《混沌道君》 第1章 我的体内有朵莲 夜色如水。 一间雅致的房间,一豆灯火微荡。 躺在床上的林墨幽幽醒来,鼻尖传来酒味与血腥混合的味道,让人很是讨厌。 他曾是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人,对血腥极度敏感,分辩得出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 根据腥味的不同,他很确定这是人血。 林墨霍然睁开眼迅速起身环顾四周,随后一脸的迷茫,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熟悉的一切,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镂花窗,木质桌,青瓷瓶,雕花床,白纱帐,一面书墙,几幅山水画,一柄带鞘长剑悬挂在墙上,床上襟前一滩血渍。 自己这是在那? 林墨在惊疑中陷入了沉默。 我穿越了····· 只存在传说中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林墨的头突然痛了起来,如针扎,如锤砸,痛得他以手抱头重新倒下挣扎。 记忆如怒涛般涌来,如楔子般生生楔进他的脑海落地生根融进他的记忆。 林墨,景国、沧州、沧渊城永辉商铺林云舒的独子,其母因病早亡,其父独自将其养大,今年即将年满十八岁,已是练体巅峰修为,二次启元都没有成功,却被刚刚启元成功的意中人赵夕钥给退婚了并与他刚启元成功的好朋友水若安不日即将订婚。 水若安,沧渊城四大家族水家之主的小儿子。林家与水家有很多的生意往来,故而林墨与水若安相识相熟并经常一起游玩,算得上是“朋友”。 原主面对恋人与朋友的双重背叛与黯淡的前程,于是便借酒浇愁,却越喝越愁,越喝越想不开,最后毅然绝然的选择了服毒自杀辞世而去。 “哎,年轻人真的是傻,为了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朋友如此想不开。只要人站得稳,敲得响,还有什么得不到?” 林墨摇头而叹,他本是一个因伤退伍的大兵且已过而立之年且在社会上打拼拥有一片自己天地的人,却因利益遭人暗算身死,现在却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一个同名同姓却不同年、为情而自杀名叫林墨的身上。 林墨突然感觉头有点晕,血液加速流动,浑身剧烈的痛,意识开始模糊,二道热流从他鼻孔里流下,他用手揩了一把放在眼前一看,一手的鲜血红中带黑且有一股腥臭味。 这血有毒。 林墨这才想起,原主是服毒自杀的。特么我刚活过来,难道要再死一遍?这也太坑了吧? 恰在此时,林墨胸腹之间有蒙蒙的青光亮起。 一朵散发着蒙蒙青光的花骨朵从林墨体内旋转而出,而后在他身前层层而展,最后定格为一朵将开未开的青莲形态。 我的体内有朵莲? 这是个什么情况? 青色莲花旋转不休,蒙蒙的青光不断照耀在林墨身上,把丝丝缕缕的黑气黑线不断从他身上抽离。 林墨的疼痛得到缓解,意识不再模糊,血流也慢慢平稳下来。 很快,他体内的毒便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完全恢复了正常。 林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旋转的青莲,试着用手去触碰它。 当他的手甫一接触到青莲,便觉手上一疼,青莲也自急速的旋转起来。 林墨只觉自己的气血加速涌向青莲,不由大吃一惊,它在吸我的气血?这是个什么怪胎? 林墨大惊,急忙连挥带甩,却始终摆脱不了青莲。 青光强行把林墨固定,让他不能动弹分毫并强行吸取其气血。 林墨只觉自己的气血如溪流般涌向青莲并开始头晕眼花。 随着气血的注入,旋转的青莲身上也泛起一道道青红相间的纹理,犹如人的经脉血管,偶见一个个符文字形在青莲上若隐若现。 这一幕很诡异,要不是林墨心神清明,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梦魇。 一阵虚弱感传来,林墨心下一阵哀鸣,照这么吸下去,自己非被吸成人干不可,自己好不容易活过来,现在又要下地狱,我这是个什么命? 血光和着青光流转不休,连带着床上与地上洒落的点点滴滴的血液也被青光吸起归于青莲体内。 就在林墨感到自己快要完蛋时,青莲上仅剩的几片未开的花瓣也自徐徐的展开,最终形成一朵全面盛开且徐徐旋转的青莲,而后一个模糊钻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林墨也在青莲没入体内的刹那晕了过去。 在晕倒之前,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体内怎么会有一朵吸取人气血的青莲? 强烈的困倦之意袭来,林墨重重的倒下并沉沉的睡去..... 天色蒙蒙亮。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一位身着浅蓝长裙身材高挑年约二十多岁、身形婀娜面容娇俏的女子。 女子径直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林墨略凝视,随后俯下身边摇边唤:“林墨,起床尿尿了.....” 林墨被唤醒,他首先感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感到很虚弱,只有没睡好的倦怠感,他还是练体巅峰修为。 咦,那朵该死的青莲吸了自己那么多的气血,自己居然没事?这是个什么情况? 女子见林墨迟迟没有反应,便哼哼道:“被人甩的滋味不好受吧?还在老娘面前装坚强?赶快起床,别在床上躺尸装死。” 听着这毫不客气的话,林墨知道,女子名叫唐云锦,是自己母亲羽思南的远房表妹,也就是他的小姨,今年已二十五岁,仍待字闺中。 林墨睡眼松惺的睁开眼,一脸的不痛快:“知道吗?世上最讨厌的事,就是忧人清梦。” 唐云锦笑盈盈道:“看你半天没反应,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嗝屁了呢?原来还能喘气说话啊。” 林墨嗤了一声:“不就是退个婚吗?不就是交友不慎被人摆了一道吗?来日方长,还回去不就行了? 一个女人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世上还有大把的漂亮姑娘等着我以身相许呢,我犯得着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一片森林吗?” 唐云锦撇撇嘴:“死鸭子嘴硬。伤心就伤心,装什么大尾巴狼?别口不对心了,把你的私房钱给小姨,小姨找人把那女人打一顿给你出出气怎么样?” 林墨忙道:“你不要乱来,人家现在已启元当上修士了,又傍上了水家的大腿,我们现在还是少招惹为好。” 启元,便是开启人体天赋神通的手段。是利用大阵聚集天地元力开启隐藏在体内的属性元,并在体内形成可供施展神通术法的法源之地,这个过程便叫启元。 成功启元的人,便称为修士。 第2章 沧渊阁 修士拥有超强的体质与超乎常人的神通手段,可通过系统的修练达到增加寿元的目的,甚至可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 成为修士后可根据开启的不同的属性天赋施展不同的法术,比如控火术,控水术,巨木术,土遁术,冰箭术等等。 启元前要先练体练气血,要让自己体格够强,如此,身体才能经得往大阵磅礴的元气冲刷。 同时练体也会让自己的气血保持旺盛,在启元的过程中才能尽可能的激发自己的潜能,如此才能尽可能的开启属于自己的属性元,拥有更多的天赋神通,凝聚更大的法源。 启元的开创者,名叫楚天阔。 后来楚天阔修为大成力压当世,便一统这方世界,开创了大元皇朝。 大元皇朝兴盛数百年后,楚天阔却莫名失踪。大元皇朝也就分崩离析,陷入了群雄争霸。但一些旧的传统称呼却得以保留,比如启元,比如元历。 斗转星移,大浪淘沙,在经过漫长而残酷血腥的争斗后,大元皇朝最终分为景国、离国、雪国、照国为主导的四大势力,以及曌寺、望楼为中立势力与边缘小部落而组成的各方势力统治着这方世界。 四大势力相互钳制,谁也奈何不了谁。加上瞾寺与望楼居中说和,由此这方天地暂时恢复了安宁祥和。 每个人一生中最多只能启元三次。超过三次,身体便承受不住庞大灵气的冲刷从而崩塌。 一般启元在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过了十八岁,几乎便没了启元的可能。 林墨已启元二次,却皆以失败告终。 唐云锦顺势坐在床边,用手勾住林墨的脖子笑眯眯道:“哟,口气酸溜溜的,还说不在乎?修士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没见过。要不,小姨让人把她抓来,让你尽情羞辱怎么样?” 一阵撩人的体香传来,让林墨多少有些无语,自己这小姨说话做事那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倒像他前世见过的女强人,整天风风火火的帮自己老爹处理生意上的事务,也的确认识些“不三不四”的人,她的确有这个人脉。 林墨一把推开攀在自己肩上的玉手:“喂喂,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这么近干嘛?我是男人倒也无所谓,这要让人看见了,你以后可怎么嫁人?” 唐云锦也不恼,而是笑着上下打量林墨一番后笑道:“看到你这么贫嘴,我也就放心了。” 林墨朝门口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谢谢你关心,我要起床穿衣服了,一会儿我还要去沧渊阁启元呢,这可是最后一天,也是我最后的机会,可耽误不得。” 沧渊阁,便是景国设在沧洲、沧渊城的特殊衙门,主要职责是启元,培养修士,打击敌对势力,剿灭邪恶势力,同时负有监察沧洲各级官员与各门派的职责。 沧渊阁每年都会开启一次启元大阵为适龄的人启元,时间为三天,只要是身世清白的沧州适龄之人,都可报名启元。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钱才行。 林墨想去启元的原因也很简单,他需要验证心中的猜测。 这具身体二次启元都没成功,是不是因为体内的那朵青莲?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林墨可是亲眼见证了青莲吸取自己的气血由将开未开的形态变成全面盛开的形态。 再者,他明明被那朵青莲吸了大量的气血,为什么现在一点事儿也没有? 这就有点奇怪诡异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现在他没事,但不能代表以后也没事。他不可能把一个随时能将自己吸成人干的后患留在体内。 只要他启元成功,便有了法力,有了内视的能力,便可以做一定的规避防范,甚至可驱离或利用那朵青莲。 最重要的是,林墨肯定水若安不会放过他。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水若安是个外表仁厚,内心狭隘阴狠的人,他会容忍自己的婚姻有污点?会让她的未婚妻心里住一个人留一道痕?他必会想方设法的抹去这道痕杀了这个人,断了他未婚妻的念想,从而让赵夕钥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林家与水家相比,就好比婴儿与成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据说水家还有人在楚国官方任职,以水家的实力人脉,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林家灰飞烟灭。 只要自己加入了沧渊阁,那就是景国官方的人,有了这身老虎皮,水家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再说,既来之,则安之。天是棺材盖,地是棺材底,不论走到那里,都在棺材里,在那里活不是活?既然要留下来,那便要活出个人样。 加入官方拿个“文凭”走上修行之路,便是他的敲门砖,便是他新的起点。 唐云锦闻言一怔:“你都启元二次都没成功,你还要去?你还说你放下赵夕钥了?” 林墨平静道:“老林家的脸面不能由我砸了。那女人前脚启元成功,后脚就退婚。你退婚就退婚吧,跟谁不好,偏偏要跟水若安,这让我的脸往那里放?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我不蒸馒头,我争口气,这元,老子还启定了!” 唐云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其实做个普通人挺好的,你为什么非要启元走上修行之路?你看看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修士,有几个是能善终的?” 林墨偏头看去:“死鱼随波逐流,活鱼逆流而上,谁还没有个理想?别废话了,你赖着不走,难道是想老牛吃把嫩草?” 唐云锦咯咯笑道:“小时候还是我给你洗澡呢。你全身上下那里我没见过?你那遮遮掩掩的嫩草早就被我吃了个精光。” 话虽这么说,唐云锦还是云淡风轻的转身走了出去。 林墨脸颊抽了抽,自己被这女人看光了? 林墨朝唐云锦的背影喊道:“告诉老头子,让他把钱给我准备好。” 唐云锦背对着林墨挥了挥手:“你又不是哑巴,自己说去,我又不是你的传话筒。”说完大步而去。 第3章 沧渊阁2 庭院,阳光满院。 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负手在庭院里俳佪着。他便是林墨的父亲林云舒。 林云舒一脸的忧虑,一付焦躁的模样,自己独子的心性,他那能不知道?从小没吃过亏,顺风顺水习惯了,又对那女子爱慕难舍非她不娶,那能受得了被退婚? 他本想亲自去安慰自己儿子,可天下的父子都一样,一对话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充满了火药味,尤其是面对少了亲娘关爱又面对后娘“刻薄”的叛逆少年,其结果可想而知。不得已,只得让与林墨最亲近的小姨唐云锦出马。 眼见唐云锦走出了房间,林云舒当即快步迎了上去:“云锦,墨儿没事吧?” 唐云锦:“放心吧,你的宝贝儿子活蹦乱跳,一点事儿也没有。倒是姐夫你有事了。” 林云舒松了口气,接着一怔:“我能有什么事?” 唐云锦:“他让你准备好大把的钱。” 林云舒省悟过来,顿时唉声叹气皱眉不已。 唐云锦:“姐夫,你还是劝劝你那宝贝儿子吧,干嘛非要走那条充满危险的路?” “唐云锦,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是不是想找打?”林墨手提长剑站在不远处咬牙切齿道。 唐云锦见状吐了吐舌头,立马一溜烟的跑了。现在的她可真打不过林墨,好女不吃眼前亏,不溜还留下等着找打? 唉,打侄儿要趁早啊。不然等他长大了,就是现在这情况。唐云锦在心里遗憾的想。 林云舒堆起笑脸,尽量让自己和颜悦色:“儿子,你真的还要去启元?” 林墨点头,一脸坚毅道:“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林云舒默了默后笑道:“好,有志气,老爹支持你。破伯。” 一位面相有些木讷、身形挺拔的老者到来:“老爷。” 破伯名为祁破,是位修士,是林家的忠仆。因林云舒无意中救过他的命,故而甘愿为其驱使。 林云舒:“拿五百万元币,陪少爷去沧渊阁启元。” 元币,便是这个世界通用的货币,其色如银,中间有方孔,如铜钱大小。为了方便世人交易携带,还有不同面额的元票流通于世。 林墨有些诧异,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这便宜老爹一直扣扣索索,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这次怎么这么大方了?这可是五百万呐。 三次启元,一次比一次贵。第一次启元相对比较便宜,十万元币即可。第二次启元就得五十万元币。第三次就得五百万元币。 沧渊阁之所以这么规定,便是杜绝像林墨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人。 毕竟二次没启元成功的人,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天才,即使成功启元,提升的空间也极其有限。 其次,启元大阵的位置也有限,那能任由资质差的人随便折腾? 你想折腾也行,那你就得多出钱,公平合理的门槛,谁也不能说是敲竹杠。 林墨松了口气,也好,省得自己多费口舌。他当即喜笑颜开的跟着破伯离去。 “你就这么惯着他?” 一位身着墨绿长裙、容貌气质皆佳、年约三十七八的妇人款款而来。 妇人正是林云舒的续弦夫人阮星梦。 林云舒面带忧虑之色:“咱们家需要出一个官方修士。” 阮星梦略默后抬手一个瓷瓶递出:“这是我花重金求城主府的修士给你炼的丹药,记得按时服用。” 林云舒的胖脸抖了抖:“你还要我吃药啊,我都快成药鑵子了。” 阮星梦眉头一挑:“我总得要个人给我养老送终吧?我总不能只给你当老妈子使吧?我总不能一直背负一个不下蛋的母鸡的恶名吧?你不吃也行,只要你能让你那宝贝儿子开口叫我娘,我也就不勉强你了。” 林云舒的胖脸微微抽了抽,林墨一直与自己这位夫人不对付,他怎么可能喊她做娘? 哎,自己真是耗子钻风箱二头受气,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娶了个夫人呢?单身不香吗?话说,自己有多久没去花坊听曲赏舞了? 林云舒唉声叹气的接过:“我吃还不行吗?” 沧渊阁位于沧渊城城南外,离沧渊城大约数里之地,是建在临海名为孤山的山上。 孤山并不高,准确的说,它是由数个略大的山丘所组成,之所以叫孤山,是因为在这一片平原之地只有这么几座山丘,故名为孤山。 沧渊阁从孤山脚下成螺旋状依山而建,亭台楼阁飞檐走壁在郁郁葱葱中若隐若现,更增其神秘色彩,让人心生敬畏与向往。 林墨与破伯驾着马车到来时,沧渊阁外已聚集了不少的人,乱哄哄的一片嘈杂声。 “少爷,我帮你报好名了,这是身份铭牌。”破伯抬手递出一块青色的玉牌与一个包袱。 玉牌是出入证明。包袱里有一套林墨的衣服,是为他启元后更换准备的。 林墨笑着接过:“你是回家?还是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破伯认真的看着林墨:“我相信少爷一定行的,我在马车里等少爷凯旋。”说完机械般转身离去。 林墨愣了愣,凯旋?这怎么说得如同打仗一样? 林墨笑了笑,便拿着玉牌和着人流走进了沧渊阁的大门。 门口的人很多,进入到沧渊阁的人却很少,大约只有一百多人的样子。 林墨左右看了看,发现来启元的大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貌似只有自己一个人是个“大龄青年”。 而一群少年少女也在悄悄的打量队伍中年龄最大的林墨,心中都在想同一个问题,这么“大”年龄的人,他是第几次启元?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还是在压制境界?若是第三次启元或压制境界,这家底得多厚啊。 一想到这,不少少女看向林墨的眼神也变得灼热起来。要不是碍于有沧渊阁的修士在,有些少女就会忍不住“扑”过去“嘘寒问暖”的攀谈。 修士虽高高在上,但也不是一般人能成就的,首先你要有天赋毅力,其次,你还得有财力。 那怕是第一次启元也要十万元币,这数目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承担得起的。 启元前还要练体,也需要大把的元币购买各种珍贵的药材淬炼肉身增强体质气血。光这二项,便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第4章 启元 很多人在第一次启元没成功之后,要么转投门派启元,要么便放弃修行之途转而去书院习文从政或下海经商。 如果说红尘俗世是土壤,那么修士便是种在土壤里的树苗。树苗要想茁壮成长为参天大树,那么便离不开土壤。 这个世界虽是由修士主导,但也离不开凡俗人的帮衬。毕竟修士主要精力都放在修炼上,一些杂事杂务便由凡俗之人打理,这就产生了一系列的凡俗人的官位。比如一城的主簿、长史之流。 这从而也就促使景国开劈了各种学堂,供这些人学习从而进入官方为修士服务。 也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有钱有势人家的玩法。 很多人为了开启更多的元与更大的法源之地,故意在练体期多打磨。 因为在练体期打磨得越久,体内的气血也就越旺盛,体格也更强壮,启元成功的几率也更高,所开启的神通天赋也更多,法源之地也更大。 这也是那些小女生看见林墨眼中冒光的主要原因。 林墨随着人流向前行走时,突然心生警兆心中一凛,感到一道冷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这是有人对他生出了杀意。 这项本事,是林墨前世在战场上历经生死磨练出来的。可这里是沧渊阁,自己没招谁惹谁得罪谁,谁会对自己动了杀意? 林墨首先想到了水若安,除了他,谁会要杀自己?可这里是沧渊阁,水家的手有这么长?这可不是好消息。 林墨当即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周观看,便见一名身穿沧渊阁黑色服饰、年约二十多岁的男子正冷冷地盯着自己,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林墨迅速环顾四周,见到沧渊阁其他修士随行在旁不由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马上对他动手,只要自己开启了属于自己的元成了修士,便立于规则之内有了依仗,他便不惧这二人。 林墨不由紧了紧拳头,这次自己一定要启元成功才行。 一路向上,一路无话。 莽莽苍苍,层层阶,石径小道蜿蜒,奇花异草在路边随风招展。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山顶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上。 一条清澈窄窄弯弯的溪流从广场中间蜿蜒曲折迂回而过,把巨大的广场分割成二半,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形。 站在这里面朝大海,给人一种豪气顿生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行人顺着溪流进入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启元殿。 大殿很大,很空旷,大到让你感觉到自己的卑微与渺小。 大殿上方站着一位一脸冷色的中年人,他便是沧渊阁三位大执事之一的褚元泰,也是这次启元的负责人。 大殿中央是一个铭刻着繁复符文的巨大八卦图形。 八卦图形的中间,是一个看似在幽幽旋转的阴阳太极图案发着朦胧的黑白光晕。 随行的数位修士给每人发了一粒指头大小的红色丹药。 林墨知道,这叫护心丹,是保护启元者心脉的丹药。 褚元泰冷漠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现在开始启元,都站到符文字形上面去。记住,全身放松,不论遇到任何的异像都不要紧张,不要挣扎。” 一群人当即手提着包祔依言而行站在一个个符文字形之上并齐齐吞下了护心丹。 褚元泰手一张,一块刻有繁复铭文的阵盘在手并打下数道法诀,阵盘便旋转着切入殿内的虚空消失不见。 一阵波光微荡,殿顶缓缓打开露出朗朗晴天。 “嗡” 地上的符文字形陡然浮空旋转,而后层层涌起,形成一个巨大立体的符文圆柱一扩,形成一个由符文字形组成的青蒙蒙的巨大虚影八卦图悬挂在众人头顶。 众人发丝飞扬,衣衫烈烈作响,皆好奇的盯着这神奇的一幕细细打量。 只见浮空的八卦符文字形一个模糊裂为百十个小巧青蒙蒙的八卦图虚影层层而下笼罩在众人头顶之上。 与此同时,众人头顶陡然浮现另一个青蒙蒙巨大的八卦符文图形幽幽旋转着下压。 “嗡” 下压的八卦虚影陡然无限延伸并分裂成无数八封虚影并错落旋转,瞬间便形成一个巨大青蒙蒙幽深旋转的符文通道。 同时,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八卦虚影也层层叠叠铺开包裹住众人,恍若一个个符文光圈套在众人身上一般充满了神秘色彩。 众人头顶的巨大八卦图虚影与笼罩在众人身上的符文光圈齐齐同步错落旋转,一个个符文字形犹如海底飘荡摇曳的一条条海带般从头顶幽深的通道内源源不断地注入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光圈之中。 而符文字形一如入众人的身体,便顺着众人的经脉在体内由慢而快地游走,很快便使经脉如干瘪的水管充盈起来。 一阵酥、麻、痛交织的感觉让不少人身躯微微颤抖面露痛苦之色,却强忍着没叫出声来。 林墨却平静无波,他知道,这只是前奏,是启元的元引,更痛苦的还在后面。 “嗡”的一声震颤声响起,让殿内荡起层层微澜。 旋转的通道内涌出如洪水般的元气之力,在旋转的通道中化为丝缕丝线随着符文字形注入众人体内。 众人只觉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血液在快速流动,伴随着肿胀与疼痛的感觉无处宣泄,让人想大声的嘶吼发泄出来。 “啊.....” 大阵中的数位少年忍不住大声嘶吼。 随着这几人的嘶吼声响起,笼罩在他们身上的符文字形与元气之丝也随之溃散,他们启元失败了。 几位少年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一脸的伤心气馁,一脸的懊恼后悔,自己怎么就没坚持住呢? 褚元泰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一股无形之力把几位少年托起送出了大阵外。 剩下的众人见到这一幕,皆咬着牙,强忍受着痛苦不发出任何声音。 随着元气之丝与符文字形的增加,很快,笼罩在众人身上的八卦虚影便由上而下由虚化实,化为一个透明的蚕茧状包裹着众人。 元气之丝与符文字形不停地注入蚕茧之中,蚕茧也随之变厚,里面的人影也变得朦朦胧胧。 这便是启元的第一步,元茧。 若能破开元茧,便能破茧化蝶成为修士。若不能破茧而出,则代表着启元失败。 第5章 启元2 元茧内,林墨盘膝而坐,他的衣裳已在元气中尽裂,露出强壮完美的身体。 一根根经脉血管凹凸起伏,让他全身泛着血红,一个个符文字形在他体表时隐时现,让此时的林墨充满了诡异色彩,恍若邪魔现世。 林墨脸颊抽搐,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滚落。 他极力忍住疼痛的侵袭,他知道,现在是启元最关键的一步,只要元引带着元气流遍了全身再汇入丹田,便能开劈法源启元成功。 耳边响起如洪水流过的“悾悾”之音与骨骼摩擦的“咔咔”声响,林墨知道,这是元气在洗涤他的肉身与骨骼。只要承受住了元气与符文的冲刷,他的肉身将有质的飞跃。 反之,若没有承受住元气符文的冲刷,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不知过了多久,林墨身上的痛苦已减轻不少,他的腹部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如针扎,如刀刮。 这让林墨不惊反喜,这是元引带着元气来到了丹田之地开劈法源之兆,这也就意味着他即将启元成功。 前二次,林墨启元都远没到这一步,元引带着元气明明在他全身流转不休,可后来却莫名其妙的消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他也就莫名其妙的没有启元成功。 现在好了,终于来到最关键的一步。 林墨心下兴奋不已,强忍着钻心的痛,打起十二分精神关注着身体的变化。 可惜林墨现在还不具备法力,也无法做到内视,无法见证自己体内神奇的一幕。 丹田之地,一片蕴蕴之光,如鸿蒙之地,如混沌未开之时,丝丝缕缕的元气包裹着一个个符文字形化作一柄柄小巧的符文之刀沿着小小的丹田呈圆形次第排开对着丹壁一阵猛削。 蕴蕴之光快速后退并迅速脱落消散且融入到丝丝缕缕的元气之中,而后随着元气之丝与符文字形化作一柄柄散发着蕴蕴之光的小巧之斧加入对丹壁砍削之中。 二者合力之下,蕴蕴之光加快后退,丹田也随之变大。 不知过了多久,蕴蕴之光已消散一空,丹壁已扩大到了三十里之遥。 一个个符文之刀与小巧之斧似完成了任务般即将消散。 恰在此时,一朵旋转的青莲之花陡然出现并层层展开且徐徐旋转着发出璀璨夺目的青光定住了即将消散的符文刀斧。 而后,青莲之花陡然青光大放,照向丹田四壁,荡起一片片如水波纹的微澜。 如浓雾的蕴蕴之光再次从丹壁内渗出,很快,丹壁处又是朦胧一片,泛起一片蕴蕴之彩。 符文刀斧如饿狼见到血腥般蜂拥而上,对着丹壁又是一阵猛砍猛削。 如此反复数次,符文刀斧似耗尽了全部能量般化为符文气流,在丹田中央徐徐旋转不休,吸来丝丝缕缕的元气与蕴蕴之光壮大着自身。 而苏羽的丹田也由原本的三十里之遥变成了一百二十里之遥且还是一片蕴蕴之光。这也代表着他的丹田还可以再次扩大。 旋转的符文气流越旋越快,吸来的元气也越来越多,最终形成一个如海碗大小、如一汪清泉且幽深不见底且旋转不休的淡青色“黑洞”。 这便是法源。是修士的命脉,是一切法的根本所在。 盘膝而坐的林墨,不知自己忍受痛苦已有多长时间,仿佛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又似只是在短短的刹那瞬间,他身上隆起的经脉血管已恢复了平静,一切疼痛随之消失,换来的是无比舒爽的感觉,如泡在温泉,如身处云端。 一种强大无匹的感觉充斥着林墨的全身,他有种感觉,仿佛一拳便能打爆一座山。 同时,林墨也感到全身无比的轻松,变得耳聪目明。 他的目光能透过元茧看到外面数米远,他的听力能无视元茧的阻碍,能清楚的听到外面数丈内的呼吸声。 林墨闭上眼,心念一动,元茧外数米范围的人与物全部出现在脑海。 这便是神念,是法与心神相合所产生的一种神奇产物,可随着法源的壮大,修为的提高而提高。 林墨知道,他启元成功了。 这充满力量的感觉林墨很是喜欢,他现在不急着去探查自身问题的根源,他反而很期待自己的天赋神通是什么?又会有多少个天赋神通。 丹田内,旋转的青色“黑洞”一顿,吐出一串串青色符文小字,而后一个模糊组成六个旋转的青色符文圆环,而后冲天而起并无视前方的阻碍一个模糊消失不见。 这便是启元形成法源后的属性天赋神通,它会主动进入启元者的大脑,让启元者快速的掌握并如臂指使。 但这并不是可进阶的功法,而只是天赋神通。 要想拥有契合自己可进阶的功法,或再修练后天神通法诀,只有景国官方与各门派才有,这也是官方与门派存在的根本所在。 青色文字刚消失不见,原本在一旁幽幽旋转的青莲陡然青光大放且极速旋转,并从体内释放出一个个符文字形且吸来本在慢慢溃散的元气之丝与静静飘浮在丹壁上的蕴蕴之光,而后牵引着三者围绕着青色法源不停穿插旋转。 很快,一个苹果大小的红色法源便自形成,而后,旋转的红色法源一顿一吐,吐出三个红色圆环冲天而起。 盘膝而坐的林墨身体一震,他突然感觉脑中多了一些东西,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并快速的融汇贯通,就像他的手,他的腿,他的眼,他的耳朵鼻子,是属于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东西,便是他的天赋神通技能。 林墨细细感应梳理,他开启的是木属性元,天赋神通有六种。 第一种是藤蔓术,可施法化为藤蔓远距离攻击。待修为提高后,可化千万藤蔓攻击。以他目前的修为只能施展手指粗细的数条藤蔓,攻击距离只能一丈多远。 第二种是木盾术,可施法形成旋转的木盾对敌攻击,也可用于防御。 第三种是木阵术,可施法化为木阵困住敌人。只是他现在修为还低,只能勉强笼罩一丈方圆, 第四种是回春术,能枯木逢春,是治疗伤势的法术。 第五种是木遁术,遇木而遁。待修为提高后,可化为树木枝叶隐藏身形。 第六种是木灵术,可施法让树木化为木人对敌攻击,只是他现在修为还低,目前只能化一个只有本体三成实力的木人对敌攻击。 第6章 启元3 林墨心念一动,伸手一张,一根手指粗细的藤蔓从手掌中蜿蜒而出并迅速开枝散叶且越来越长。他手一翻,藤蔓随即化为点点灵光消失不见。 林墨欣喜不已,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开启六种天赋神通,这也就意味着他开启了六道元。 一元一重天。 一般一道元是末等资质,二道元是普通资质,三道元是中等资质,四道元是上等资质,五道元及以上的极为少见,被誉为天才。 林墨有些遗憾,若早知道自己能开启六道元,那就应该到京城那种大地方启元才是,这样更利于自身的发展。 林墨还没懊恼完,紧接着他一怔,他脑中又多了一些东西,这次是火属性的神通,只有三种天赋神通。 第一种是火球术,可施法化为火球攻敌。 第二种是火海术,可施法将方圆数丈化为火海,能焚烧一切事物。随着修为的增加,火海会随着修为扩大。目前以他的修为只能勉强笼罩一丈方圆。 第三种是火遁术,遇火而遁,或化为火光快速遁离。 林墨呆了呆,二种不同属性的天赋神通,这是个什么情况? 林墨赶紧内视法源之地一探究竟。 果然,不出意外,他在自己丹田内看见了那朵幽幽旋转的青莲。 现在的青莲浑身青翠欲滴,散发着朦胧的青光圣洁无比,那像是个吞噬气血的邪恶之物? 接着林墨开始打量起自己的丹田空间不由目瞪口呆,他发现自己的丹田居然有一百二十里之遥。 这颠覆了他的认知。 在林墨认知里,丹田一般达到九十里之遥便是极限,超过百里的便没有记录。 自己这一百二十里之遥的丹田该怎么算?自己难道是个天才中的天才? 紧接着林墨看向自己的法源之地,发现自己的法源居然有一青一红二个法源。 木属性的青色法源,有海碗大小,如一汪清泉。 红色法源只有苹果大小,如一颗红宝石,泛着妖异的色彩。 一青一红二个法源泛着独特的幽光,幽幽相对错落旋转着,恍若湖面上二个漩涡。 见到这一幕,这让林墨有些凌乱,把他给震惊了一把。 靠,二个法源?这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拥有二个不同属性的法源? 这又颠覆了林墨的认知。 据他所知,一个修士只能拥有一个属性法源,如同一个人只能拥有一颗心脏一般。 绝不可能同时拥有二个不同属性的法源并同时觉醒二种属性天赋高达九种天赋神通之多。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紧接着林墨反应过来,果然如同自己之前所猜测的那般,这具身体前二次启元没成功,便是因为体内的这朵莲。 只有它吸够了足够的气血与能量,才会盛开,才能启元,才能开辟近一百二里的丹田空间,才能开启二个不同属性的法源与觉醒高达九种天赋神通。 青莲一个模糊出现在二个法源的上方幽幽旋转着,它貌似在向林墨邀功炫耀,你看,我吸你点气血你不吃亏吧? 林墨看着自己的二个法源与青莲,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担忧。 高兴的是自己有二种不同的属性元,高达九种天赋神通,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忧的是,若让人知道了自己有二个不同属性的法源并觉醒了二种不同属性元且高达九个天赋神通之多,会不会把自己抓起来当个小白鼠研究个底儿掉? 这个想想都让人害怕。 林墨看着青莲沉默下来,不知它还会不会吸取自己的气血?自己能不能控制住它? 想到就做,苏羽当即鼓荡起法力,形成一张法力之网裹向青莲,却如同手想把光线抓在手中般徒劳。 林墨一呆,这是个什么情况?这玩意儿能无视自己的法力? 林墨犹自不甘心,随后又尝试了各种办法,却始终奈何不了青莲,也只能是作罢。 林墨把自己奈何不了青莲归结为自己的修为不够高,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不说要控制住青莲,至少也要做到有能力防范才行。 林墨结束了内视,叹了口气嘀咕道:“还真是不启元则已,一启元就给老子弄来二个法源。” 接着林墨皱眉轻叹:“二个法源,自己在启元境难道每个小境界要修二遍?有没有一种功法能同时修炼二个法源?” 已知的修行境界分为:启元境、元幽境、元真境、元灵境、元圣境五大境,每个境界又分初、中、后、圆满四个小境界。 启元境修士没有寿元增加,只有达到元幽境,寿元才有小幅度提升。 正当林墨还在纠结时,却听到元茧外传出惊呼声:“噫,五道元?她居然开启了五道元?” 元,即圆。 修士只要以法力不停震荡法源,就会在自己身后显露出一道道有色的圆环。 圆环的颜色代表属性,圆环的粗细大小代表着修为的深浅。 有几道圆环,便代表着你开启了几道天赋神通,也代表着你的潜力有多大能走多远。 最常见的属性元的颜色分为:金、青、蓝、红、黄这五大类。 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这五种主属性。 也还有其他一些比较少见的属性元,比如风,雷,冰,雾等等。 褚元泰的声音响起:“把那些个没破茧而出的人救出来吧,别闹出人命。” “是” 林墨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自己再不出去,就要被当成失败者处理了。 林墨当即快速地换上衣服,毫不迟疑地鼓荡法力击在自己的主法源上。 “嗡” 林墨身后陡然出现三道如脸盆大小、水管粗细的蒙蒙圆环幽幽旋转着。紧接着他法力猛然一扩,当即把元茧撑爆。 “噫!还能出来一个?可惜,只是个三道元,而且还是个将要年满十八的三道元。”语气中充满了惋惜遗憾之意。 啥?三道元?我特么怎么成了三道元了?不应该是六道元吗? 林墨闻言愣了愣,随后施放出神念查看后一怔,三道元,自己身后果然只是出现了三道元,自己另三道元哪里去了? 第7章 规则的改变 林墨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体内的那朵莲,该不是又是那朵莲在作怪吧?你特么在这个时候捣什么乱?我还指望着成为天才受到青睐平步青云呢。 不对,自己不是三道元。 在林墨神念细致观察后发现,自己的三道圆环中还有三道略小一圈的圆环在大圆里徐徐旋转,只是二者都是同种颜色且在同步旋转,若不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要不要说明? 林墨随即否认了这一想法,自己若说出自己是六道元,是圆中有圆,那么沧渊阁的人必会一探究竟,自己体内的那朵莲与二个法源的事实便瞒不住了,自己铁定会被当个小白鼠拿去研究个底朝天,还不如将错就错苟一把。低调,也是一种很好的保护不是? 一念及此,林墨选择了沉默。 林墨环顾四周,发现前来启元的百十人,成功启元的只有二十三个人,其中开启了四道元的有二人,三道元的有六人,二道元的九人,一道元的有五人,五道元的只有一人。 看来,能有资质且有毅力的人真的不多。 林墨看到了那个开启了五道元的天才少女。 那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红朴朴的苹果脸,她的身体还没完全长开,谈不上女人味,只有女人的大概轮廓,此时正一脸腼腆的站在林墨数步外。 褚元泰冷冷的声音响起:“恭喜你们启元成功成为修士,从此大道可期。你们比妖兽幸运,因为你们是人,早就有我族先贤为你们趟出了一条正途。你们也比一般人幸运,因为你们选择了正道,选择了我大景国官方。 我沧渊阁功法无数,资源雄厚。只要你们肯努力,必能更进一步。只要你有能力,有才学,必能崭露头角拥有一份锦绣。但我沧渊阁不收废物,要想加入沧渊阁,还得接受问心,还得参加后面的考验。” 一众人面面相觑,问心?还要考验?不是启元成功就可以加入沧渊阁吗?怎么现在改规矩了? 无人敢问,一群人乖巧得如同一群鹌鹑。 一名沧渊阁的修士上前大喝道:“排好队,跟我去用餐。” 经由这么一说,众人顿感饥肠辘辘,饥饿难耐。 虽然大家都成功启元成为修士,却还没到可以忽视口腹之欲的地步,要想完全达到辟谷,至少得到元真境才行。 众人当即排好队,跟着那名修士鱼贯而出。 一座宽敞的食堂摆好了桌椅板凳,放好了珍馐美馔。 众人顾不上形像,如出笼之鸟,如老鹰扑食,立马开动大快朵颐。 林墨却没有急着去抢食,而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一个少年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沧渊阁的修士居然对那少年微笑着点头致意,似乎跟这少年很熟络的样子。 林墨马上跟上少年,在少年对面强行挤开一个埋头狂吃的小胖子,在其身边坐了下来。 小胖子虽有些不满,却没有吭声,似乎他太饿了,眼里心里只有食物,再也顾不上其他。 一阵狼吞虎咽,一阵风卷残云,众人心满意足的长吁一口气并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开始小声与左右的人自我介绍与问询,试图打算问问接下来的问心与考验是个什么情况。 毕竟面对未知,面对结果,面对悬而未决的前途,人的心难免是忧虑焦急的。 一位身形微胖,眼睛小小的少年贼头贼脑的左右瞄了瞄后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林墨道:“我叫丁果,你叫什么名字啊?” 丁果?这圆头圆脑圆润的身材,的确与他的外貌身形贴切。 其实林墨早就注意到了身旁这个小胖子,吃东西吃得摇头晃脑呼啦啦地响,还不时砸吧一下嘴,整个一个猪式吃法。这让前世是个体面人的林墨有些难以接受。 林墨心中虽不爽,面上仍然微笑道:“我叫林墨,胖老弟有什么指教?” 丁果闻言胖脸一僵,老弟就老弟吧,你特么还加个胖字干嘛?我胖碍你事了?还是违法了?还是吃你家饭了?老子堂堂一个三道元跟你打招呼,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然而想到对方年长且气度不凡且到现在才来启元,想必是有些家世背景才对,说不定会知道接下来的考验是个啥。与自己的前途相比,受一点点气,算个啥?谁让自己出身不好呢? 一念及此,丁果按下心中的不满满脸堆笑道:“林兄,可知问心是个啥?考验又考个啥?” 林墨摇摇头:“抱歉了,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所以不知道。” 二人对面的少年看了二人一眼,也许是觉得林墨说话有趣,也许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识,少年接口道:“问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问心中所思所想,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就行。” 林墨当即客气拱手:“我姓林,名墨。请问朋友高姓大名?可否详细说说问心是怎么回事?” 少年微笑着拱手:“我姓温,名安华,就算我不说,你们也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林墨拱手客气道:“还请温兄赐教。”说完伸手摸出一张面额一千的元票冒出一小段,而后不动声色地从桌底递了过去。 丁果一怔,这厮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来这一手? 温安华一怔,随后脸上浮起笑意:“好说,好说。”说完不动声色地伸手入桌下把元票收起。 温安华低声道:“沧渊阁的问心殿有一只七彩神瞳,任何人在它面前,都不可能说谎,若说谎,就会被神瞳察觉从而被淘汰,严重的则会被当场抹杀。” 这么严重? 林墨心中一紧:“为什么要测谎?测什么内容?” 温安华:“自然是筛查心怀不轨的人。至于内容嘛,无非就是志向,出身之类的。” 这么说,林墨就懂了,也放心了。偌大个景国,怎会没几个坏蛋?怎会没几个敌人?况且与沧渊城隔海相望的便是与景国不对付的离国。沧渊阁这么做完全有必要。 第8章 问心殿 林墨:“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要问心这事?” 温安华:“沧渊阁新上任一位阁主,正在大力整顿阁内的一切事物。” 林墨秒懂,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林墨:“温兄可知接下来的考验又是什么?” 温安华:“文考。” 林墨一怔:“诗词文章?” 温安华:“哪能呢?咱们又不是舞文弄墨的穷酸。就是由符妖出题,我们回答即可。” 符妖,并不完全是指妖,也指鬼怪之流,是由符师把妖或鬼怪的精魂制作成符箓所化,将其杀死后,便会化为一道符纸。 据说,还有用修士的灵魂练制的符妖。 启元境的符妖大致分为青黑二种,都具有攻击幻化隐匿的能力,青色符妖功击力较弱,黑色符妖攻击力较强。 林墨:“什么内容?” 温安华:“智力反应沟通之类,或许还有一些修行界的一些常识问题。” 丁果脸颊直抽搐,心下哀嚎不已。智力反应沟通? 林墨却懂了,这位新上任的阁主只怕不只是想收一批无脑的“打手”,而是想收一些反应快具备表达沟通能力的修士作为“储备干部”来培养。 林墨还待再问,恰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肃静,所有人起身,随我去问心殿。” 与此同时,一位沧渊阁服饰年约二十多岁的男子来启元殿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与另一个青年男子碰头并低声交谈着。 若林墨在此,就能一眼认出,这其中一人正是对他目露杀意的人。 二人皆是启元后期,高个子男子名叫周道,是一名统领十人的小队长,另一个男子名叫郭立冬,是他的手下。 周道问:“怎么样?打探清楚了吗?那家伙启元成功了吗?” 郭立冬点头:“启元成功了,木属性三道元。” 周道眼睛微眯:“三道元,我俩联手,一定能一击毙命。” 郭立冬听得有些心惊肉跳:“头儿,咱们真要对那个林墨动手?” 周道笑道:“你我同一天启元成功修为相若,可为什么我是队长,你是手下?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郭立冬一怔,随后虚心求教:“请头儿指点。” 周道:“就八个字,体察上意,投其所好。” 郭立冬听完若有所思。 见对方心动,周道继续道:“我们的顶头上司水档头膝下无子,安少已过继给了他当儿子。 安少开启了四道元前途无量又待我们不薄,这时候正是我们向他表忠心的时候。只要把他的情敌除掉,你说,他会不会替你在档头面前美言几句弄个官儿给你当当?” 周道口中的水档头,便是水家之主水诺德的弟弟水诺渊,是不久前从定洲调任过来的一位档头。 郭立冬眼神闪烁着,大为心动。 周道继续道:“再说,一个刚启元的三道元,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我们埋伏在他回城的必经之路上,由你缠住那个启元后期的老头,我去解决那个姓林的。” 郭立冬有些忧虑道:“可是,咱们若动手,势必会闹出动静,沧渊阁的人赶来怎么办?” 周道笑了:“放心,一击不中咱们就走。再说,今天负责巡视的人正好是水档头的人,就算被看到,水档头也会压下来。” 郭立冬一咬牙:“好,我听老大的,咱们干。” 问心殿。 一座古朴沧桑纯木结构的小殿。 独门无窗,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褚元泰负手站在问心殿前:“现在进入问心殿,记住,不要挣扎,有问必答,不要有所隐瞒,不然,你会死得很惨。”说完,挥了挥手。 全进去?不是一个一个地来? 林墨等人虽然疑惑,却也没什么质疑挑选的余地。众人依言次第进入。 “咣” 大门陡然关闭,屋内刹那漆黑一片。 一点亮光陡现,如黑暗中的灯盏,又如初升的七彩霞光缓缓撕裂了黑暗。 七彩的霞光倏地汇聚成一点,形成一只巨大闭合的眼。 巨眼徐徐张开,可见七彩缤纷的光线在眼眸里流转,如一道道交叉纵横的七彩之虹。 刹那间,屋内变成极光的世界,让人不敢直视睁不开眼。 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众人,让人不能动弹,无上的威严,让人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一道宏大的声音在众人脑海响起:“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开启了几道元?什么属性?” 声音如雷霆,如洪钟大吕,如佛魔齐唱,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林墨心下大急,难道自己要说,我的故乡是地球?我是穿越来的?我一共开启了两个法源,共九道元?下一刻铁定会把自己抓起来,当个小白鼠研究个底儿掉。 正当林墨彷徨失措之时,他体内的那朵青莲,陡然青光大放悠悠旋转起来,笼照在林墨身上的无形之力,当即消失无踪。 林墨如释重负:“我叫林墨,来自沧渊城永辉商铺。开启了木属性三道元。” 宏大的声音:“展现你的元。” 林墨当即照做,让三道蒙蒙的圆环浮现在自己身后。 宏大的声音继续问:“为什么加入沧渊阁?” 林墨:“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负韶华,不负少年。” 与此同时,问心殿后殿,一面如眼睛般巨大的镜子浮空旋转,迸射出道道七彩光华射向前方的黑暗。 这如眼睛般的镜子,便是问心镜。 问心镜并不是分阴阳两面,而是两边都是透明状,从后端可以清晰见到听到问心殿内众人的一切情况。 一位身着白衣、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与数人正负手通过问心镜观察着众人的情况。 白衣男子便是刚上任的沧渊阁阁主夜沧澜。 他身边的几人分别是他的心腹大执事司谨与另一位大执事独孤傲与二位副阁吴子云与何鸿泰。 夜沧澜听到林墨的话,不由眉头一动,看向林墨所站的位置。 接着夜沧澜神情一震,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少年居然开启了六道元,只是有三道属于隐元。 隐元,即元中有元,环中有环。 形成隐元的原因很多,很复杂,而出现隐元的几率也很小,如果当事人不讲,外人很难察觉。除非是修为高深的修士特意观察。或者又是用特别的法宝,比如用问心镜之类才能发现。 夜沧澜心中浮现一个疑问,这小子身世清白,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他是在怕什么?还是想隐藏什么?有意思。 随即夜沧澜手一挥,笼照在众人身上的七彩霞光消失无踪:“这些人都没有问题,让他们进行下一轮的考核吧。” 司谨拱手应下。 第9章 符妖 问心殿内陡然一暗,接着骤然一亮,一颗颗拳头大小的明光石高悬殿顶。 司谨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现在开始进行考核,只要回答对了符妖的三个问题,便能通过考核加入沧渊阁。请注意以下规则。 一,每个人总共只有三次回答错误的机会,三次后,将直接淘汰出局。 二,不可主动向人出手,只可交流,只可防备,若违反,率先出手的人将会被淘汰。 三,符妖擅长变幻,具备攻击力,若被符妖击中,不会要你的命,只会被淘汰出局。 四,每个问题只有四次机会,每个问题都必须要回答正确,若四次都没回答正确,小队的人将全部淘汰出局。 五,接连五次没回答问题的人,将直接淘汰出局。 六,问题只能自己回答,不能把答案告诉别人回答,若违背,将淘汰出局。 答对问题最多且在幻境中待的时间最久的三人,便能自己组建一个小队并任队长之职并有奖励发放。第一名奖三十颗玄元丹,并奖一只高阶符妖。第二名奖二十颗玄元丹。第三名奖十颗玄元丹。 没有通过考核的,将不加入沧澜阁任职,将分配至沧洲各部任职。 提醒你们一句,坐在你身边的人不一定就是人,他有可能是符妖。” 玄元丹,便是修士修练的主要资源,颜色纯如雪,大小如鸽子蛋,一万元币一颗,被景国皇帝所把控。各门派要想获得玄元丹,便要凭景国认证的门派兑换令购买才行。 众人面面相觑,不可主动攻击?只可被动防御,这算什么狗屁规矩? 林墨却心里一动,队长的职位虽小,可大小也是个官,也算上了一个台阶。只要当上了这个队长,自己就可少奋斗很多年。 继而林墨想到,这位刚上任的阁主,为什么要变改规则?为什么要拿三个队长的名额出来?仅仅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么简单?仅仅只是为了发掘培养人才这么简单? 沧渊阁分为阁主,副阁主、大执事、执事、档头、大队长,队长等职位。 一般一个队长能统领一个十人小队。大队长统领三个小队。档头统领三个大队。执事统领三个档头。大执事统领三个执事。 众人听到这么说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还是能加入楚国官方,而不是完全把他们拒之门外。 也有不少人眼睛一亮精神一振如林墨一般的想法,这的确是一个机会。 大殿陡然一暗一亮,林墨只沉头微微晕了一下,便与五男二女陡然出现在一个大厅内。其中就有温安华与丁果与那位开启了五道元的天才少女。 厅内宽敞宽阔,中间放了一张木质大圆桌与八把木质椅子。 林墨没有犹豫,抬脚便走到桌前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并笑着伸手相请:“大家坐啊,客气什么?” 七人相视一眼,先后落坐并开始左右打量,这里面谁会是符妖? 一位身着红裙、相貌俏丽、年约十七岁左右的少女笑盈盈开口道:“为防符妖混在其中,咱们先通报姓名认识一下吧。我叫何盈盈,沧洲邺郡人,木属性四道元。”说完亮出自己的四道圆环。 几人看了何盈盈一眼,皆颔首赞同,这的确是个办法。 “林墨,沧渊城人氐,木属性三道元。” “温安华,沧渊城人氏,金属性四道元。” “狄莫,沧洲上林郡人氏,火属性三道元。” “陆若梅,沧洲洛郡人氏,水属性五道元。” “商洛,沧渊城人氏,士属性三道元。” “丁果,沧渊城人氏,木属性三道元。” “付远,沧洲岚郡人氏,火属性二道元。” 八人皆亮出自己的圆,却皆无异样。 “咔咔” 圆桌中心突兀的层层落下,而后一团蒙胧的光晕升起一敛,露出一个三寸高、身穿得体衣服的迷你小人。 迷你小人周身青光蒙蒙,隐隐流淌着一个个青色符文,这是一只青色符妖。 符妖环顾众人露出灿烂的笑容:“很高兴见到诸位,下面请在八个数内找出这房间里的符妖并击杀,如找不出,所有的人将全部淘汰出局。听明白了吗?” 话落,不管众人的反应,符妖伸出一根手指头开始数数:“一” 众人齐齐一愣,八个数之内找出在场的符妖并击杀? 八个数之内怎么找得出隐藏其中的符妖?又如何能在八个数之内击杀?这是什么狗屁考验?这怎么可能完成? “二” 符妖不紧不慢的数着数,并伸出第二根指头。 众人全神戒备的你看我,我看你,努力的想从对方的身上找出符妖的特征从而一举击杀。 林墨眼睛微闪,他突然抬手,一根手指粗细的藤蔓“咻”的直剌圆桌中心的符妖。 “噗” 藤蔓把迷你型的符妖剌了个透心凉。 众人惊呆了。 这家伙在干啥? 符妖却笑了:“恭喜你,答对了。” 光晕一闪,迷你型的符妖化为一张青色符箓飞向林墨的桌前落下。 众人怔住,这也行? 丁果忍不住问:“你怎么想到的?” 林墨笑道:“很简单啊,符妖的问题是找出在场的符妖并击杀,而他也在这房间里啊。” 众人听后都沉默了。 这问题的确是简单,但容易让人混淆,让人忽略关键词。况且还是在短促的八个数之内作出决定,又是在淘汰出局的压力下,谁能想到符妖出的问题就是杀死自己呢?换作很多人的第一想法都是自己这边有符妖幻化成人,而不会把裁判、把出题人当作击杀目标。 也许换个场景,给多一点时间,少一点压力,只要思维与理解力正常的人都能想到,但那却已不是考验人的急智反应了。 “咔咔” 圆桌中心又自冒出一个迷你型的青色符妖。 符妖笑眯眯的道:“请听题。请问,抓住罪犯后,用什么方法能快速的让罪犯开口?只有四个名额,回答问题的人,要在五个数内简扼明要的回答完毕。开始。” 丁果率先开口:“用刑。” 符妖摇摇头:“第一个名额用完。” 丁果如气馁的垂下头。 温安华:“许之以利。” 符妖摇摇头:“第二个名额用完。” 林墨:“用疲劳法审问,再辅以攻心之术。” 符妖:“一” 林墨精神一振,快速道:“封禁对方的法力,不让休息,不给水喝,不给饭吃,用强光照住他的眼睛,不间断的对罪犯提问使其精神崩溃。” 符妖刚数到三,林墨便回答完毕。 符妖笑眯眯的道:“恭喜你,答对了。”话落,符妖化为一张青色符箓飞向林墨的桌前落下。 其他几人皆眼露艳羡之色,这家伙居然答对了二道题了。 “咔咔” 桌中心又自冒出一只迷你型的黑色符妖。 青色符妖笑眯眯道:“请听题,请简明扼要的回答下面的问题。请问元币为什么叫元币?为什么要修凡共用一个货币?只有四个名额,请在五个数内回答完毕。” 温安化眼睛一亮率先道:“元币之所以叫元币,是因为元币里蕴含了能提高修士修为的元。但这种元被一种未知的物质包裹极难提练,后经试验得知,只有经过岁月的洗礼、人气的冲刷,才能磨掉那层未知物质被人为的提练出来辅以各种珍贵灵材练成供修士提高修为的玄元丹。” 符妖摇摇头:“回答错误,下一个。” 温安华一愣,有点蒙,我怎么就错了?我老爹怎么可能会错? 其他人也有点蒙,这人所共知的事,为什么符妖还说错了?搞得几个想回答的人也不敢回答了。 符妖抬起小手:“我数到八,还没人回答,你们将全部淘汰出局。一” 众人面面相觑,靠,不回答要全部淘汰出局?这特么也太坑了吧。 然而有了温安华的前车之鉴,众人皆不敢轻易回答。 待符妖数到三时,林墨开口道:“元币里蕴含能提高修士修为的元,但这种元极难提练,只有经过岁月与人气的洗礼,才能提炼出来为修士所用。这就是修凡共用一个货币的原因。” 符妖笑了:“恭喜你,答对了。”话落,青色符妖化为一张青色符箓落在林墨面前。 丁果看向林墨:“你俩回答得差不多,为什么符妖说你答对了,温安华答错了?” 差不多? 林墨翻了个白眼:“你没认真听问题吗?符妖说要简明扼要的回答下面的问题。第一是问元币为什么叫元币?第二是问为什么要修凡共用一个货币?温兄回答了几个问题?” 众人想了想,温安华好像回答了三个问题,多回答了一个玄元丹的问题,而且还回答得有点啰嗦。 温安化叹了一口气,这特么就是个坑啊,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 其他几人也反应过来,暗自叹了口气,原来这么简单,自己怎么就不敢回答呢? 一念及此,几人看向林墨的眼神既妒忌又敬佩,这家伙反应既快脑袋又灵光,看来真有可能拿个前三当个小队长。 一念及此,几人看向林墨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咔咔”声响。 一只迷你型的黑色符妖出现在圆桌中心。 黑色符妖面无表情的看向林墨:“你已成功回答了三个问题,已经成功的加入了沧渊阁。你是选择离开?还是继续回答问题?” 林墨毫不犹豫道:“继续回答问题。” 黑色符妖点点头:“请听题······” 第10章 符妖2 问心殿。 夜沧澜、司谨、禇元泰、独孤傲、何鸿泰、吴子云静静地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分成数个小方块,每个小方块里显现的正是每个房间的情况。 司谨笑道:“这个林墨的反应应变能力居然如此厉害,居然连续答对了六道题且还是为别人拾遗补缺,我看他铁定能进前三,说不定还能拿个第一名。” 禇元泰叹道:“的确是头脑灵活、心思敏捷,可惜他只是一个开启三道元的普通资质,这考验不但要智,还要勇。他能坚持到最后吗?” 三道元? 夜沧澜笑了:“诸位可知我为什么要改变规则弄出这个考核吗?” 何、吴、禇、独孤四人相视一眼。 吴子云拱手:“还请阁主赐教。” 夜沧澜:“沧渊阁每年都会开启启元大阵,都会吸纳一批新成员,经年累月下来,早就已经人满为患人浮于事。 长此以往,沧渊阁就已经失去了选优择良的初衷变了味道。甚至成了某些人的进阶之所,成了素尸餐位的温床,甚至成了藏污纳垢只懂享乐之所。” 几人听到这话不由心神巨震,沧澜阁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成了素尸餐位的温床?谁特么的胡说? 夜沧澜环顾众人:“今后不但是新进来的要考核,你们手下的执事、档头、大队长、队长,甚至是你们,都要进行考核,进行末位淘汰制。” 这消息有点太突然,甚至是劲爆,惊得几人有点懵。 我们也要考核?还要进行末位淘汰制?如何个考核法?怎么个未位淘汰法? 几人面面相觑,众多的疑问与不解浮现在心头,却无人敢问。 夜沧澜环顾众人一眼:“叫你们来看,就是要择优录取三人当队长,从而竖榜样,立标杆,展示给世人看,我沧渊阁是唯才唯能的地方,而不是拿钱启元就能进的地方。” 房间里,何远已被淘汰,商洛答对三道题后便主动离开,符妖随即便言明,现在任何人皆不能离开,若提出,若质疑,则会视为自动弃权。 这一招让人很憋火,却又不敢发作出来。 唉,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头?从人心里暗叹。 现在圆桌上只剩六人在场。其中就有运气好到爆的丁果。 说他运气好,是因为他在出错四次后,抢先答对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如此,他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林墨答对八道题后就一直扮演着一个拾遗补缺的角色,因为他知道,只有找到隐藏在他们中的符妖才有可能进前三。 因此他一直在留心各人的反应。遗憾的是,每个人的表情动作都很正常,让他无法判断出谁是符妖。 特么难道我遇到一个影帝影后级别的伪装者?林墨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黑色符妖环顾五人道:“最后一个问题。请在一刻时间内找出隐藏在你们六人中的符妖。并说出充分的理由。 记住,每个人只有一次指证别人的机会。在有证据的情况下,需要得到在场五个人的认可一起指证,便会让符妖离开幻境,从而完成考核。 请谨记,谨慎使用自己的指证权。若指证错误,那么所有的人都将会被淘汰且之前的成绩统统作废。 若第一个找出符妖且理由充分且得到大家的认可,余者都能成功加入沧渊阁。 第一个找出符妖的人只要能接住符妖的三次攻击,就能进前三名。 若能在符妖手中坚持一炷香的时间,那么就能得第一名,符妖也将认你为主属于你。 请谨记,若在一刻钟内没找出符妖,你们将全部被淘汰。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离开桌子自由交流。开始。” 话落,黑色符妖手一伸,一个沙漏在手置于桌上,而后身体化为点点灵光消散一空。 六人迅速离开桌子与人拉开一定距离并相互打量戒备着,都害怕符妖抽冷子给自己来一下,那可就亏大发了。 紧接着几人眉头皱起,隐藏的符妖会是谁?而且还要在一刻钟的时间内找出符妖且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指证。 更要命的是,若指认错误,所有的人要全部玩完。 但想到第一个指证成功就有机会进前三名,六人皆面露振奋之色,不断地打量其他人,想从他们的表情上找出蛛丝马迹。 林墨看着剩下的五人思忖道,自己答对了八道题。温安华答对了四道题,陆若梅答对了四道题。狄莫答对了三道题。何盈盈答对了三道题,丁果只答对了一道题。 这五人中谁会是符妖?林墨首先排除了丁果。 原因很简单,表现得太笨不适合符妖隐藏自己。 按照此理,就只剩下温安华、陆若梅、狄莫、与何盈盈这四人。 谁最有可能是符妖? 林墨闭上眼开始梳理从进入房间后发生的一切与符妖最后出的问题。 一个个画面在林墨脑中浮现,而后化成点,串成串,连成线...... 蓦地,林墨霍然睁开眼,环顾众人道:“我有办法验证谁是符妖。” 温安华心中一紧,这家伙这么快就想到办法了? 狄莫:“什么办法?” 林墨:“符妖是灵体,那么就一定没有血。只要大家割破自己的手指,看谁没有血就能确定谁是符妖。” 何盈盈却嘟嘴道:“你这不是让人家自残吗?人家可是女孩子,最见不得血了。再说,你敢肯定符妖就一定没有血吗?你有什么证据?” 温安华接口道:“就是,只要你拿出证据,我们自然可以听你的一起指证,何必弄得血淋淋的?一点也不懂得尊重二位姑娘。” 林墨笑了,他岂能不知道温安华的心思?但他并不怕,因为他已经占了先着,温安华也没办法冒领他的功劳。 即使温安华说出别的办法,也一定不正确,因为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办法。 林墨:“不要说我们,你只能代表你。” 温安华脸一沉:“时间有限,你有证据就说出来,不说,我可就要按照我的方法来识别符妖了。” 林墨饶有兴趣道:“若温少的方法真的可行,我一定赞成,不跟你争前三名。” 温安华眼睛一亮:“当真?” 林墨:“当然是真,但是我只是代表我自己。” 狄莫冷声道:“时间有限,就别说口水话了。温兄还是先说自己的方法,然后我们再表决谁的方法更好如何?” 其他人皆点点头表示认同。 第11章 符妖3 温安华有些得意道:“很简单,符妖是灵体,他可以幻化成人,却一定没有肉身与五脏六腑,只要施法用手检查,就一定可以发现端倪。” 陆若梅脸一红:“这怎么行?” 何盈盈大翻白眼:“我可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让你们这些臭男人随便摸来摸去?不行,这个方法我不能答应。” 狄莫皱眉:“温兄这个办法虽好,但你却忘了符妖出的题是要我们找出符妖并给出理由,而不是让人去摸。你这个办法明显违规,此法不可取,不然,咱们可能要全部玩完。” 其他几个人也点头称是。 温安华脸色微红,讷讷地不知说什么好。 林墨笑了,他就知道温安华会用这个办法。也一定会遭到大家的一致反对。 林墨笑眯眯地问:“温少,你都要上下其手了,这就是你对姑娘的尊重?” 温安华脸一红,正要反唇相讥。狄莫出声道:“好了,大家都是同坐一条船,当同舟共济才是。时间有限,林兄有什么证据支持自己的说法?只要你说出证据,我狄莫第一个支持你。” 听到狄莫这么说,所有的人皆看向了林墨。 林墨:“大家还记不记得,咱们刚进房间时,我所击杀的第一只符妖是没血流出来的。这就是证据,也是给我们的提示。” 温安华脸色变了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 狄莫听完点了点头:“我支持林兄的方法。” “我也支持。” 陆若梅与丁果先后表态。只剩下温安华与何盈盈没表态。 林墨看向温安华:“温兄如何说?” 温安华默了默后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林墨看也不看何盈盈直接割破了手指滴出了一滴血。 随后温、陆、狄、丁相继割破手指滴出一滴血。 林墨笑眯眯地看着何盈盈笑道:“何姑娘,轮到你了。” 何盈盈站着没动,反而盈盈笑道:“你是第一个发现我就是符妖的人。” 话落,何盈盈的周身荡起一层黑雾,随后化为一个满脸笑意、年约二十五六左右、身穿红裙,身材高挑、肤白貌美的女子模样。 其他几人齐唰唰地远离了何盈盈近丈远,不由自主的立在了林墨身后。 丁果:“林兄,现在水落石出,咱们一起指证他,让她离开吧,咱们也就通关成功了。” 林墨笑道:“若一起指证她,离开的一定是我们,而不是符妖。” 几人一怔,陆若梅不解:“为什么?” 林墨:“符妖出的题目是,在有证据的情况下,需要得到在场五个人的认可一起指证,便会让符妖离开幻境,从而完成考核。 可后面却又说,若第一个找出符妖且理由充分且得到大家的认可,余者都能成功加入沧渊阁。第一个找出符妖的人只要能接住符妖的三次攻击,就能进前三名。 请注意,这前言与后语是有差别的,前面只说完成了考核,却没说通关成功。后面却说全部可以加入沧澜阁。” 几人细品了一下,这才发现其中的猫腻。 靠,又是个文字陷阱。特么我们又不是舞文弄墨的穷酸,为啥老是搞这些文字游戏?这沧澜阁的人脑子有病吧! 符妖明眸流转:“果然够聪明,就看你够不够坚挺,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得到我。” 得到你? 这话怎么说得这么暧昧?这女人生前不会是个窑姐儿吧? 这符妖会是什么实力?是启元中期?还是后期?还是巅峰?自己要用那三种天赋神通来对付她才能坚持到一柱香的时间,从而拿到第一名? 恰在此时,大厅荡起层层波澜一聚,化为五只透明的巨手把温华等人摄入厅顶消失无踪。 符妖笑魇如花,伸出手指朝林墨勾了勾,示意他先进攻。 林墨一怔,不是说先由我挡住符妖三次攻击吗?这符妖怎么改规矩了?看来这符妖的灵智不低啊,居然懂得随机应变。 林墨也不客气,手一伸,数枝手指粗细的藤蔓倏地刺向符妖。 符妖依旧笑盈盈地不为所动,待藤蔓刺至面门的刹那,符妖身体陡然一斜,一只长袖倏地如匹练般卷向林墨。 林墨手掐法诀一指,一个磨盘大小的青色木盾陡然出现以旋转竖直之态切向长袖,试图将其切成二半。 红色长袖“砰”的一声化为数条红带,一个蜿蜒曲折从二旁击向巨大的木盾。 “砰砰” 木盾被长袖击中化为点点灵光溃散一空。而后一个模糊合成一条完整的长袖,一个漂亮的转折直奔林墨。 林墨眉头一挑,身体一偏躲过并倏地后退,伸手在二把椅子上一拂,二把椅子一个模糊化为一个一米多高的木人并倏地前冲,一缩手臂,一拳轰向符妖。 符妖一怔,随即眼睛微亮,娇叱一声一掌轰出。 与此同时,红色长袖如灵动的长蛇般追上了林墨。 林墨一边疾退,一边手掐法诀,一只近一尺厚、磨盘大小的青色木盾再次浮现以竖直旋转之态切向长袖。 “轰” 符妖一掌轰碎了木人。 “嗤啦” 长袖被木盾一分为二且余势不竭的冲向符妖。 符妖美目一凝,长袖倏地缩回,伸手一推,一根二丈余长、碗口粗细的巨木倏地迎上。 “轰” 二者相撞相消。 恰在此时,林墨一个疾冲而至符妖身前,一缩手臂,一拳轰出。 符妖眼中闪过异色,怡然不惧的抬起玉手一掌轰出。 “咣” 林墨被震得“蹬蹬”后退数步之遥才站稳脚步。 当然,这有林墨浮夸示弱的成份在内。实际上他只退三步就能站稳。 而符妖也被震得晃了晃身形,强忍着没有后退半步。 问心殿。 吴子云轻咦一声:“这个刚启元的林墨法力居然如此深厚?居然能与启元后期的符妖硬碰硬?” 夜沧澜微笑道:“我刚看了他的资料,这林墨启元二次皆没成功,这第三次才成功启元开启了木属性三道元,可见他是厚积而薄发。此子所开启的法源定是大于常人,所以才能与启元后期的符妖硬碰硬。” 夜沧澜说的当然是假话,倒也不是虚话。 启元大阵内蕴含天地元力,就算启元没成功,也能洗涤肉身扩展经脉,对修士大有脾益。 林墨能开劈大于常人的法源也的确是源于二次启元失败的原因。 何鸿泰摇头叹道:“可惜,他只是一个三道元,提升的空间极其有限。” 夜沧澜淡淡道:“不论资质再好,也突破不了那一关。本阁要的人,只要有能力、有实力即可。” 二位副阁主与三位大执事相视一眼,都明白了,这林墨只怕是入了阁主的法眼,是要把他立为榜样,作为标杆。 第12章 初见夜沧澜 大厅内。 符妖眼露异色笑盈盈道:“林墨,三招已过,你已有资格进入第二、三名的角逐,你还要打下去吗?” 林墨耸耸肩笑道:“你不是要看我够不够坚挺吗?我那能让美女失望呢?” 符妖眉头一挑,正要说话。林墨补充道:“哦,忘了,你只是一个灵体,一只符妖,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的把你当成一个真正的人了,可惜了。”说完摇头而叹。 这话戳中了符妖的痛点。 符妖柳眉倒竖,眼瞳陡然变得猩红如血。 “呀”的一声怪叫,符妖双手一伸,一握成爪。 “铮铮” 符妖的指甲陡然弹出半尺长。 指甲漆黑如墨,黑气缭绕。 原本艳丽的符妖,此时脸色惨白,露出二颗尖尖长长的獠牙,加上红裙飘飘,长发飞扬,给人一种厉鬼的即视感。 虽然林墨是故意激怒符妖,他好找破绽制服她,好好表现一把。却也被符妖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只符妖是只厉鬼?她原本的面貌就长这个鬼样子? 娘的,老子还夸他,真特么的恶心! 符妖一个纵跃而起扑向林墨。 林墨手掐法诀,数根手指粗细的藤条刺向符妖。 符妖双爪挥动,一根根藤条寸寸而裂,化为点点灵光消散一空。而后身体一飘一荡,如缩地成寸般由远至近扑向林墨。 林墨大惊,就地一滚,来到桌前,伸手一按椅子,椅子一个模糊化为一个木人迎上符妖。 “唰唰砰砰”声响中,木人当即被符妖的利爪肢解成碎渣。 满天木屑飞舞,符妖的利爪陡然延长抓向林墨。 林墨避无可避,低吼一声,全力一拳轰出迎上。 “咣” 林墨被震得后退数步之遥,他只觉全身气血沸腾,手臂发麻,不由心下骇然。这符妖暴怒之下,居然这么强?照此下去,自己拿什么挡? 林墨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使用木阵术、与木灵术才对。自己要不曝露六道元? 符妖也自被震得身躯一晃。 她愣了愣,随后眼瞳中的猩红消退,尖尖长长的獠牙缩回,尺长漆黑的指甲也自消失,她又自恢复了艳丽的模样。 符妖盈盈一笑:“不要惹恼人家哟,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一柱香的时间还没到,来,咱们继续。” 话落,符妖伸手一推,一根约二丈、碗口粗细的木桩向林墨狠狠撞来。 林墨眼露异色,符妖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是规则限制?还是她有意为之? 来不及细想,林墨双臂一张,一个磨盘大小的青色木盾在身前旋转着浮现。 林墨爆喝一声:“破!” 巨大的盾如飞轮般以竖直旋转之态切向木桩。 “滋滋”声大作,犹如电锯在锯大树般发出刺耳的声音。 接下来符妖与林墨继续大打出手,打得难解难分有来有往。 林墨也越战越勇,越打越得心应手。 “咣” 林墨与符妖硬碰一记,各自退开。 林墨正要进攻,符妖笑盈盈地抬手:“时间到了。恭喜你,你是第一个与我对战一柱香时间而不落败的人。” 林墨怔了怔:“时间到了?” 符妖笑盈盈道:“还没打够?等你正式成为我的主人,我会让你随便折腾,让你打个够的。”说完还冲林墨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付魅惑之态。 这是符妖吗?这特么就是个妖精啊! 林墨不由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符妖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大厅陡然一暗一明,林墨只觉头脑微眩,便自回到了问心殿。 问心殿早已空无一人,林墨看了一眼,便自走出了殿外,便见到丁果在那来回走动着。 丁果一见林墨,眼睛一亮快步上前道:“嘿,老大,恭喜你能进前三。” 老大? 久违的称呼。 林墨斜眼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现在还不是老大,所以也帮不上你的忙,所以也免开尊口。让开,我要回家,别挡道。” 丁果陪着笑脸:“我只是想求老大收留我,让我加入你的小队,我必鞍前马后,唯你马首是瞻。” 林墨一怔,随后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丁果:“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跟着我?” 丁果:“因为你聪明啊。” 林墨一怔,这也算理由? 接着丁果补充道:“跟着聪明不吃亏。” 林墨笑了,拍了拍丁果的肩膀:“你也很聪明。” 丁果眼睛一亮正要说话,司谨到来:“林墨,阁主要见你,跟我走。”说完当先而行。 林墨怔了怔,阁主见我?这么大个人物见我有什么事?随即连忙快步跟上。 丁果看着林墨远去的背影,不由眼露振奋之色,阁主召见,这铁定是第一名啊,这个人我跟定了! 一处竹亭。 夜沧澜含笑负手而立。 林墨到来拱手见礼:“林墨见过阁主。” 夜沧澜笑着颔首:“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吗?” 林墨想了想,决定不装胡涂:“因为我是第一名。” 夜沧澜颔首:“不错,你能挡住启元后期符妖的全力一击又与他缠斗了一柱香的时间,是这次考核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话落,夜沧澜抬手一块令牌递出:“凭此令牌,你可到功法殿任选一种契合你属性的功法修炼,不过,我建议你到功法殿的最顶层挑选功法。那里汇聚了我沧渊阁最顶级的功法。” 林墨一怔,给我开小灶? 林墨大喜接过:“谢阁主。” 夜沧澜:“去吧,明日到沧渊阁报到领取你的奖励并组建你的小队。” 林墨再次一怔,这就完了?见我就说这几句话? 心下虽这么想,但林墨还是规规矩矩地施礼退下。 林墨离去后,夜沧澜问:“你觉得此子如何?” 阁主大人,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咱就见了他一面,说了几句话,这让我怎么评价? 司谨想了想:“是个聪明人。” 夜沧澜笑了:“咱们需要的就是聪明人。” 话落,夜沧澜抬手一块玉简递出:“你去把这功法放在功法楼最顶层。” 司谨一惊:“阁主要传林墨那功法?” 夜沧澜:“一个六道元,一个聪明人,本阁有什么理由不把他收归麾下?” 司谨:“可他并没有坦白。” 夜沧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与不说是他的自由,咱们何必要刨根问底?” 司谨试着问:“那功法可是阁主历经生死才得到的,阁主不再多观察观察?” 夜沧澜:“他的身份来历没问题即可。” 司谨默了默:“阁主就这么确定林墨会选那功法?” 夜沧澜:“能开启六道元,又能极力表现的人,岂会没有野心抱负甘居人下?” 司谨不解:“即如此,阁主何不直接收林墨为弟子?” 夜沧澜笑着摇了摇头:“咱们是什么人,肩负的什么职责使命,你我心知肚明。再说,收人收心,又岂在于形式?若仅仅着眼一个名份,那就落了下乘,反而不美。顺其自然,顺应天性,才有余地,才能发挥他的潜能。有朝一日,他才能真正的为我们所用。” 司谨默了默后双手奉上一块玉简:“这是我整理的林墨的资料,他可能遇到麻烦了。” 第13章 遇袭 沧渊阁外。 破伯紧锁眉头徘徊在大门外。自家少爷进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出来?是启元成功了吗?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当破伯准备上前询问时,便见林墨施施然从门内走了出来。 破伯眼睛微亮,急忙迎了上去:“少爷,你没事儿吧?” 林墨笑着摊摊手:“你看我全须全尾的,能有什么事?” 破伯上下打量着苏羽:“少爷启元成功了?开启了几道元?” 林墨点头:“成功了,而且还当上了一个小队长。” 破伯:“亮出你的元。” 林墨想了想,以禇元泰的修为都没看出自己是圆中有圆,以破伯的修为应该也看不出才对。一念及此,林墨当即击荡法源,亮出自己的元:“看吧,没骗你吧?” 破伯细细打量后,眼中猛然精光一闪,随后恢复如常:“能启元,总比没法修行好。走,咱们回家报喜,让老爷也高兴高兴。” 林墨笑了笑,随后上了马车向沧渊城而去。 马车一路而行,在路过一个弯道时,破伯眼睛骤然一眯。 数块磨盘大小的石块陡然出现向马车狠狠砸下。 破伯双臂一张,一道红色光弧从他身上升起猛然一扩,形成一道火焰球形光罩挡住了巨石。 破伯大喝:“少爷,敌袭!” “嗖嗖” 数十根水管粗细的藤条陡然从山坡上射向马车。 车帘微荡,空气微澜,一根根手臂粗细丈余长的青色木桩陡现,一个模糊穿插,化为一面磨盘大小的淡青色木盾迎上。 “砰砰” 藤条撞在木盾上如光束般化为点点灵光溃散。 木盾也被震得向后急退。 “砰” 车顶掀开,林墨浮空而起,伸手一推,木盾当即停下悬浮在他身前。 与此同时,数根碗口粗细丈余长的木桩陡现,以平直之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林墨狠狠撞来。 林墨眼睛一眯,双臂一张,另一个磨盘大小淡青色的木盾再次出现。 林墨手掐法诀一指,二个巨大的木盾并排迎上。 时时关注林墨的破伯见到这一幕不由眉头一挑,启元初期居然能凝聚二个磨盘大小的木盾? “轰轰” 木桩与木盾相撞相消。 一声大喝响起:“走” 林墨冷哼一声:“现在想走,晚了。破伯,缠住他。” 话落,林墨身体一闪,撞入一棵大树消失不见。 破伯眼睛一亮,木遁术?他居然开启了罕见的五行遁术中的木遁术? 恰在此时,一块块巨石一个模糊消失无踪。 随即破伯眼神一冷,还想跑? 破伯手一伸,火焰光罩倏地一聚一凝,化为一只火焰巨掌陡然向一棵大树抓去。 郭立冬吓得魂飞魄散:“移法换形?元幽境?” 启元境只能单一地使用一种术法。 移法换形,是元幽境的标志。就是由一种术法形态直接切换成另一种术法形态对敌攻击的方法。 莫大的威压压得郭立冬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小鸡般被抓起。 另一边,周道在树梢上急速地纵跃向前。 周道刚落在一棵树枝上。 树枝一个模糊化为一个木人且一拳轰向周道。 周道一惊,抬手一掌轰出迎上。 “轰” 木人的拳头被轰碎。 “咔咔”声响中,木人全身寸寸而裂。 恰在此时,一个磨盘大小的木盾陡然轰向周道的后背。 “砰···噗···” 木盾狠狠砸在周道身上,震得他狂喷一口鲜血从树上掉落。 “嗖嗖” 数根手指粗细的藤条射向周道,一个缠绕将其捆绑。 周道目呲欲裂大吼:“木刺术!” 一根根尺余长的木刺从周道身上冒出洞穿了藤条。 紧接着周道双臂一张,“崩崩”声响中将捆在身上的藤条震得寸寸而裂。 “咦,果然有点本事。” 林墨从一棵树枝上露出身影。 周道落在上,有些惊疑不定的盯着林墨:“你不是三道元?” 林墨漠然的俯视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周道眼露轻篾之色:“就凭你?就算你是四道元又如何?我照样杀你!” 话落,周道双臂一张大喝:“巨木术!” 空气微澜,九根碗口粗细丈余长的木桩以竖直形态、以雷霆之势狠狠向林墨当头砸下。 林墨双臂一张,二个木盾再次浮现,一个迎上头顶的木桩,另一个以横平旋转形态切向周道。 同时林墨身体一个模糊融入树身消失不见。 周道失声道:“木遁术?” 同时周道大惊,这厮居然能同时施展二种术法,他怎么办到的?这是个什么怪胎? 周道在惊疑惊骇中闪身避开切向他的木盾。恰在此时,地上突然冒出数根藤条倏地刺入了周道的身体。 周道满脸的难以置信,他虽然猜到对方是四道元,会四种天赋神通,他却没有想到林墨居然开启了罕见的木遁术。 会木遁术的修士在树林中,那就如鸟儿在天,鱼儿在水,如鬼魅于凡人。 同境界在树林中相斗,会木遁术的修士便是天然的王者。 林墨的身形显现:“想杀我的人,都会死在我的前面。” 话落,林墨心念一动,一根根藤条倏地缩回消失无踪。 在周道刚倒的刹那,一朵青莲从林墨体内旋转而出且倏地没入周道的体内。 林墨一愣,这朵青莲跑到尸体内做什么? 大约数秒,青莲旋转着离开了周道的尸体,一个模糊归于林墨体内消失不见。 紧接着林墨突地怔住,他脑中突兀的多了二种天赋神通,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并快速地融会贯通化作他的天赋神通。 林墨梳理了一下,他新得到二种天赋神通,第一种是木刺术,可破束缚,可施法化为一根根木刺对敌攻击。待修为提高后,可破解一般的禁制之术。 第二种是巨木术,可施法凝聚巨木对敌攻击,随着修为的提高,巨木会越来越多,形成饱和攻击之势。 这二种天赋神通,正是周道刚才施展的术法。 林墨被惊得呆在了原地,靠!那朵莲花居然能把别人的天赋神通吸过来反哺给自己?这是个什么怪物?这得多逆天?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紧接着林墨浑身一震,一股精纯的法力注入了他的主法源之内,他的修为也自提高了数分,隐隐到了启元初期的中段。 林墨再次呆住,那朵莲居然能把对方的法力也吸过来反哺给自己? 林墨还没震惊完,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与零零碎碎的片段画面涌进了他的头脑,而后化作一段影像清晰地展示给他。 林墨再次震惊了,这玩意儿居然还能攫取别人的记忆展示给自己?这朵青莲究竟是个什么东东? 第14章 遇袭2 林墨平复了心情,开始读取对方的记忆。 周道出身贫寒,是一个渔民家的孩子,其母早亡,其父嗜酒如命,每次醉酒后就拿周道出气,这让年少的周道从小就厌恶父亲,时常想着逃离这个家。 某天,十岁的周道在海边无意中遇到二名修士斗法,一名修士被杀,另一名修士则身受重伤。周道大着胆子把那名身受重伤的修士救下。 后来那名修士伤好后,便带着周道离开了渔村来到海上的一个小岛,与一群孩子一起练体修行加入了神秘的蛮神殿。 十六岁那年,周道在蛮神殿的安排下经水家伪造了身份进入了沧渊阁启元成功并加入了沧渊阁,后因立功,被升为一个小队长。从而更得蛮神殿的器重,成为蛮神殿在沧渊城的一个小头目.... 从周道的记忆得知,水若安喜欢赵夕钥也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因为水若安适合修炼蛮神殿一种最神秘的功法:情意劫。 修炼情意劫,首先要有资质,要觉醒一种特殊的血脉,其次,便要找一个适合修炼情意劫的女子且能让男子心动的对象入情共同修炼情意劫,待修至大成后,男子便要忘情斩情并吞噬对方的气血法力一举突破。若不成功,必遭功法反噬身死道消。 赵夕钥便是水若安入情斩情最合适的对象,是最佳的鼎炉。 周道要杀林墨的原因很简单,他接到上命,要为水若安扫除障碍。 林墨读取完周道的记忆大惊,周道是蛮神殿的人?水家居然与蛮神殿暗中勾结?自己要不要对赵夕钥说明? 蛮神殿,被四大国列为三大邪恶势力之一。 大元皇朝之前,天下分为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而鬼门道、蛮神殿、无痕宫这三大组织便把这些国家分别控制,从而接受各国供奉。 这三大组织的修练体系不同于现在的启元体系。大致分为锻体,练气,筑元,元丹,虚灵,真灵等境界。 其中锻体、与启元体系的练体相同,筑元与启元境的实力相当,元丹与元幽的实力相当,虚灵与元真实力相当。真灵与元灵境实力相当。 有区别的是启元体系不需要练气,不需要学习基本法术,直接利用大阵便可开启法源获得属性法术。这修炼体系谁强谁弱,自是一目了然。 其中鬼门道修炼鬼道功法,可操控阴魂尸骨,可培育炼制僵尸厉鬼辅助攻敌。 蛮神殿修炼图腾,让妖兽的精魂与自身相融合,从而在体表形成图腾对敌攻击。修为高深的图腾修士,甚至能化身为妖兽与人战斗。 无痕宫修炼巫蛊之术,善幻化,能咒杀,能驱使蛊虫对人攻击,是三大组织中最诡异莫测的一个。 这三大势力的修炼体系虽大致相同,但每个组织的侧重点与方法也不尽相同。 在天下没统一之前,这三大势力为了地盘、为了利益、为了谁强谁弱,便是生死对头,时常大打出手攻伐不休。 后来楚天阔横空出世力压当世,打败了鬼门道、蛮神殿、无痕宫,并创立了大元皇朝一统天下,并大力推行启元的修练体系。至此,三大势力便退出了历史舞台。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三大势力虽被摧毁,却并没有消亡,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当年的荣光。 但继承了大元皇朝衣钵的四大国哪里会让其得逞?于是就联手打击这三大残存势力。 这三大势力在经过四国联手的一系列打击后,可谓日渐式微。 三大组织痛定思痛后,便改变了策略,不再坚持自己的修炼方式,而是派门下人的孩子或收养孤儿入四国启元并顺势打入四囯内部。 为避免发现,这些打入四国内部的三大势力的人完全不学三大势力的神通功法,就如周道这样,他虽是蛮神殿的人,却不会蛮神殿的功法神通。 这一招很管用,给四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于是也就有了各国以神瞳筛查来历的事项。也就有了共同的敌人,有了合作的空间。 林墨喟叹,还真是成王败寇。 接着林墨心情复杂地看着周道的尸体,自己不但杀了他,还获得了他的天赋神通与法力,这算怎么回事?那朵青莲是不是在鼓励自己去杀人? 这个想想都让人难以接受。 林墨默了默后长叹一声,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反正他已经死了,就当是废物利用好了。 一阵破空声响起,破伯提着如死狗般的郭立冬到来。 破伯有些意外:“少爷把周道杀了?” 林墨随口道:“力度没把握好,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杀了。” 破伯还待再说,一声声低沉的吼叫响起。 “吼···” 十多名身着沧渊阁服饰,跨坐一头头灰色巨狼的人从树林中走出且成合围之势把林墨与破伯围在中央。 这种灰色巨狼名叫狼豹,是一种低阶灵兽,传闻是狼与豹的结合体,有着狼的耐力,豹的速度,故名狼豹。 狼豹在山林山路上纵跃如飞如履平地,加之寿命较长且便宜,故而深受低阶修士喜爱,常用来赶路或长途奔袭。 一名叫柯敏之的青年男子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周道脸一沉,喝道:“居然敢杀沧渊阁的人,给我拿下。” “吼” 十头狼豹发出低沉的嘶吼缓缓向林墨与破伯逼近。 林墨冷目扫去:“他想杀我,难道我就不能杀他?” 柯敏之冷漠垂视道:“只有我沧渊阁的人杀人,没有人能杀我沧渊阁的人,给我拿下,反抗就是个死。” 林墨笑了:“你先看看这个再说。”话落,抬手一块令牌亮出。 柯敏之一怔:“功法殿令牌?” 林墨:“还要抓我吗?” 柯敏之眼中闪过贪婪之色,随后嘴角一勾:“残害同僚等同于知法犯法,便要罪加一等,给我就地正法,杀了他们。” 林墨脸色一变正要说话,破伯上前一步冷声道:“我看谁敢!” 话落,破伯双臂一张,身后陡然出现三道筛子大小水管粗细红红的圆环。 无形的威压散开,压得那十多名沧渊阁修士脸色巨变,压得狼豹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柯敏之脸色大变:“元幽境?” 林墨一怔,破伯什么时候突破到元幽境了? 破伯冷目如电,森然道:“谁要杀我家少爷,我就杀谁。” 第15章 回家 柯敏之脸色巨变正要说话,一声清脆的雕鸣陡然响起。 “唳”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金黑相间的巨大灵雕浮空在众人头顶。 这是猎雕,可同时搭乘十多人,是修士赶路最好的代步工具,为楚国皇室严格把控。 灵雕寿命不长且价格昂贵无比,因此没多少人购买得起。 “嗖嗖” 一道道人影从猎雕身上跃下,当先一人正是司谨。 司谨冷目环顾众人,在破伯身上顿了顿,最后定格在林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林墨当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青莲获取的记忆。 司谨听完后看向柯敏之:“你想杀他?你不问事情原委就要杀他?你看到他亮出的令牌后还要杀他?” 一连数问,问得柯敏之心中“咯登”一声,这是偏向对方要对自己问责吗?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用得着阁主的亲信亲自出马? 司谨冷笑:“一个小队长就敢如此目无法纪擅断人命,还真是威风不小啊!看来你们平时也是作威作福习惯了。来人,把他们全部拿下仔细审问。” “是” 一群黑衣人冲向柯敏之等人。 柯敏之高声辩解:“我等只是照章办事,有什么罪?你们凭什么抓我?” 司谨冷目看去,一只元气大手倏地出现捏住了柯敏之的脖子并缓缓将其提起:“你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而是阁主说了算。统统拿下,反抗者就地斩杀。” 有了这一出,与柯敏之随行的人吓得噤若寒蝉,一个个乖乖束手就擒。黑衣人顺便带走了晕迷不醒的郭立冬。 林墨躬身一礼:“多谢司大执事相救。” 司谨微微一笑:“我也只是恰巧路过而已。明天早点到沧渊阁报到。”话落,身形拔地而起落在猎雕上破空而去。 林墨看着远去的猎雕眼睛不由眯了眯,恰巧路过这里?有这么巧吗?是不是司谨知道自己会受到袭击? 根据周道的记忆,这显然是周道自己发起的袭击,没人授意,也与任何人都无关,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可偏偏司谨就这么巧就赶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夜沧澜虽是刚坐上阁主之位,却对沧渊阁了如指掌。 这也说明这位阁主的手段高明之极,说不定来之前就对沧渊城了解得很透彻。 既如此,夜沧澜会不会早就知道周道是水家的人?是不是夜沧澜早就知道水家是蛮神殿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水家要对自己不利? 若这一切都成立,那么问题就来了,夜沧澜为什么要帮自己?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他亲点的第一名? 林墨继而想到一个问题,那只七彩神瞳能让人情不自禁的说实话。 如此威力神瞳夜沧澜会不会发现了自己是六道元而非三道元? 这完全有可能,唯有如此,才能说得通解释得过去,毕竟一个开启六道元的天才,只要是个人都会喜欢偏爱。 一念及此,林墨有些惶恐,夜沧澜在神瞳的加持下会不会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随即林墨否定了这个想法,若夜沧澜真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怎会放任自己离开? 是了,夜沧澜应该只是发现了自己是六道元,只是单纯的喜欢偏爱自己而已。一念及此,林墨长出一口气。 破伯的声音响起:“少爷在想什么?” 林墨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司谨为什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破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墨一怔:“怎么讲?” 破伯:“这里是沧渊阁,听到打斗动静,出动一个元真境也在情理之中。” 是这样吗? 林墨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你怎么就突破到了元幽境了?” 破伯:“就算是一头猪,吃了也会长点膘。老爷又不曾亏待我,玄元丹一直管够。我突破不是很正常吗?” 这理由让林墨哑了哑,这是什么比喻? 不过也对,破伯原本就是启元后期,资质也不是太差,多年累积下来,突破也很正常。 破伯接着道:“少爷,那个郭立冬已经被我控制了,说不定,以后你用得着。” 林墨一怔:“控制了?你怎么控制的?“ 破伯:“只不过给他喂了点毒。走吧,咱们回家。” 林府。 林云舒徘徊在院里焦急的等待。 这都去了一上午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想也不可能,若真出事了,沧渊阁也不会藏着掖着,早就派人来通知送抚恤金了。莫非那臭小子真启元成功被留了下来? 可这也不对啊,就算启元成功要被留下来,破伯也应该回来说一声才是啊。 恰在此时,府门大开,马蹄“踏踏”伴着车轱辘”吱吱“声缓缓而进。 林云舒松了口气,立马快步迎了上去。 破伯把马车停下,一只拿着令牌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 林云舒怔住:“干嘛?” 林墨的声音响起:“这是五百万,你不要?” 林云舒没好气道:“这是五百万吗?一个破令牌罢了。” 林墨跳下马车:“有眼无珠,看清楚了,我这可是沧渊阁功法殿的令牌,是阁主亲自赐给我的,凭此令牌,我可在功法殿任选一种功法修炼。” 林云舒一愣:“夜阁主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林墨:“因为我聪明呗,告诉你,你儿子我现在是队长了,还是夜阁主亲点的第一名。” 林云舒再次愣住:“队长?当官?夜阁主亲点的第一名?” 林墨下了马车把沧渊阁的事有省有略的说了一遍。 末了,林墨搂着林云舒的肩膀道:“老爹,我给你长脸了吧?我早就对你说过,投资我,你绝对不会亏。你后面继续投资我,我包你大赚特赚,赚得盆潇钵满做沧渊城首富。”说完大步而去挥手道:“赶紧的,给我弄口吃的,我饿了。” 林云舒看着林墨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破伯走来:“你是高兴?还是失望?” 林云舒沉默不答。 破伯:“他已经被夜沧澜看中了,水家的人今天也出手了。他已经身处旋涡之中了。” 林云舒依然沉默不语。 破伯拱手:“大将军,少主开启了木属性六道隐元,乃天纵之材,待他成长起来,定能恢复故国江山。大将军,咱们应当有所行动才是啊!” 长长的沉默后,林云舒缓缓道:“个人的武力值再高,也难敌千军万马。资质再好也突破不了那一关,最终都是梦幻一场。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破伯有些激动道:“那是你的想法,不是少主的想法,你敢把真像告诉他吗?敢让他自己选择吗?” 林云舒默了默后道:“他现在还小,若他以后真有本事,真有雄心壮志。我答应你,启动咱们潜隐的人,为他争上一争。” 另一边,唐云锦迎面而来:“咦,林墨,你这趾高气扬的样子,莫非成功了?” 林墨翻了个白眼:“把莫非二个字去掉。” 唐云锦眼睛眨了眨,狭促笑道:“那你现在有本钱了,要不要把赵夕钥拽回来?” 林墨脸一黑,掉头就走,你特么还有完没完了? 出于礼貌,出于人设问题,林墨背对着唐云锦挥了挥手:“就算她现在回心转意也晚了。岂不闻,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我还是个男人,是个站着撒尿的。” 对于现在的林墨来说,修练才是第一位的。那有时间儿女情长个没完?他上一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在他记忆中的赵夕钥也就那样罢了。 再说,那女人说退婚就退婚,自己不要脸的吗? 林云舒到来,与唐云锦面面相觑,这家伙难道真的放下了? 唐云锦忍不住问:“他真的放下了?” 林云舒一脸欣慰:“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打击老天真,墨儿经此一事后,是真的长大了,也好,放下就好。” 唐云锦撇嘴:“我看他是膨胀,是得意忘形了。” 说完,唐云锦拍了拍林云舒的肩膀:“姐夫,努力赚钱吧。以后的花销肯定不少。” 林云舒脸一僵。 一间雅致的房间。 一身墨绿长裙垂地的阮星梦正在插花。 一位颇为俏丽的女子推门而入。 子女名叫明玉,是阮星梦的贴身侍女。 阮星梦皱眉:“急吼吼的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明玉:“夫人,少爷启元成功了。” 阮星梦眉头一挑:“那废物终于启元成功了?” 明玉:“不但如此,少爷还通过了考核得了第一名当上了队长,夜沧澜还给了少爷一块功法殿的令牌,说是可到功法殿任选一种功法修炼。” 说完,明玉给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阮星梦目光连闪:“他居然当上了一个小队长,还得到夜沧澜的青睐,这倒是让人很意外。” 明玉轻声道:“少爷正在厅内用餐,我们要不要再去给他加个菜?” 阮星梦斜了她一眼,她岂能听不出明玉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让她去道贺,去低头,去改善关系。 阮星梦略默后嫣然一笑:“这么大的喜事,我作为林家的女主人,作为林墨的继母,理当前去道贺。明玉,把我珍藏的那坛酒拿来。” 明窗净几,数碟小菜。 唐云锦支棱着脑袋笑盈盈的坐在一旁,看着林墨在那大快朵颐。 林墨的确是饿了,虽然他已吃过一餐,但那是食堂,那有小灶做得可口? 夹了几筷子菜,林墨便停下了筷子:“喂,你这么看着我,是想吃饭呢?还是想把我给吃了?” 唐云锦笑眯眯道:“你长得帅啊,我看看怎么了?” 林墨的确长得不赖,剑眉星目,国字脸,高高的鼻梁,圆润的颧骨、加上嘴角勾起的那丝懒洋洋的笑意,对任何女性都有一定的吸引力。 林墨翻了个白眼:“说人话,你究竟想干嘛?” 唐云锦眉头一挑:“怎么,你启元成功加入了沧渊阁,就嫌我碍眼了?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这怎么跟良心扯上关系了? 林墨用筷子敲了敲碟子:“你这么看着我,我总有一种被偷窥的感觉,你叫我怎么下筷子?” 唐云锦抿嘴一笑:“你吃你的,我看我的,咱们互不相扰。” 你这叫互不相扰吗?简直就是骚扰。 第16章 阮星梦 林墨正要说话,大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阮星梦带着明玉走了进来。 二人相视一眼,林墨低头细嚼慢咽,唐云锦把脸撇向一边。 阮星梦见到二人这般模样也不介意,笑盈盈道:“墨儿,恭喜你启元成功并加入沧渊阁坐上队长之位,为我们老林家添光增彩。” 林墨假装没听见,依然自顾自地夹菜吃饭。 阮星梦也不恼,她笑盈盈地伸手从明玉手中拿过一只匣子递出:“山珍海味离不开盐,行走天下离不开钱。 墨儿,你以后在沧渊阁办事修炼也少不了资源,同僚之间送往迎来也必不可少,这人来人往可都是要花钱的。 这五十万是姨娘的私房钱,权当姨娘送给你启元成功的贺礼。”说完,把匣子往前递了递。 林墨没接,他停下筷子看着阮星梦沉默了数秒,而后展颜一笑:“你这是巴结我吗?是怕我给你穿小鞋,把你赶出家门吗?” 阮星梦脸一僵,随后心中无名火蹭蹭上冒,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自己好心好意来道喜送贺礼,这小子居然如此无礼,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而想到自己的目的,阮星梦只得把蹭蹭上冒的窝火给强压了下去。 阮星梦微微一笑:“墨儿,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甚至有些恨我。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娘亲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不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你娘死了,留下鳏夫孤子孤苦无依,你爹一个人能行吗?就算没有我,你爹也会另找一个女人,你也得管她叫声姨娘。所以,你不应该怨我,也不应该恨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墨沉默以对,唐云锦则轻轻哼了声别过脸去。 阮星梦接着道:“我来林家近十年,对你虽说不是很好,但也并没有刻薄于你。我自问也对得起你,你一年四季的衣裳,平时的花销,这些都不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说你要修炼,想踏上修行之路,我就想法设法四处去淘相关的书籍供你参考。你启元没成功,依然坚持要去启元,也是我在你爹面前好话说尽。 墨儿,你凭良心说,我这个姨娘做得到不到位?我实在想不起,我哪里对不起你。 你与我一直不对付,你让你爹如何想?如何自处?让外人怎么看我们这一家子?人说家和万事兴,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羽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阮星梦噼里啪啦的说完,然后一脸真诚期待地看着林墨,又把手中的匣子往前递了递。 林墨心下讶异,他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能说会道仱牙利齿。 但不可否认,她说的不但声情并茂且在情在理,而且让人听了心折服气。 林墨默了默后展颜一笑,伸手接过匣子:“如此,就多谢姨娘了。” 阮星梦见林墨收了自己的东西,不由松了口气:“明玉,把我珍藏的那坛好酒拿来给少爷满上。” 明玉笑着应下,就要打开酒坛。 唐云锦突然开口道:“林墨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让他喝酒学坏?” 阮星梦微微一笑:“学坏?孩子?他将要年满十八岁了,换作普通人家,早就成婚当爹了,还能是个孩子? 听闻墨儿现在已是沧渊阁的一名队长了,官虽小,却也是一位上位者。 上位者就要有上位者的气度,就要有相应的交际圈子,就要与一群上位者打交道。 与上位者打交道,岂能没有脸面?岂能不通人情事故? 脸面是什么?那就是抬头上得了台面,低头能与人打成一片。台面上的事少得了酒?打成一片少得了推杯换盏? 人情世故是什么?那就是送往迎来喝酒品茶、听歌赏舞讲情怀指点江山。 我出身花坊,见惯了世事,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谈事办事,那一桩、哪一件,不是在酒桌子上敲定的? 墨儿以后是做大事的人,喝酒,只是他现在学的第一步。我这个做姨娘的在他成长的关键点上岂能不指点指点?” 林墨无语,这些东西我需要你教吗?我特么门儿清好不好? 唐云锦冷哼一声:“指点?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以后还要墨儿去花坊喽。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哦,我忘了,墨儿不是你亲生的,难怪你要怂恿他学坏。” 林墨很是别扭,自己的实际年龄比阮星梦小不了多少,比唐云锦还大上不少,这二个女人一口一个墨儿,一口一个娘的,真的让他很隔应,实在让人听着浑身不自在。 阮星梦淡淡一笑:“喝酒就是变坏吗?去花坊就是学坏吗?这只是俗人的偏见罢了。 花坊的本意也就是听歌赏舞、会客待客之所,说是高雅之所也不为过,只有心思龌龊的人,才会有龌龊的想法。” 唐云锦霍然站起身,声音也自高了几分:“你的意思,我是个心思龌龊的人了?” 阮星梦:“我的意思是入乡就地随俗,大众都遵循的事,你就不能别具一格。 不然,你就与他们没了共同话题,也就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坏事你自然沾不上,但好事也就没你的份。” 说完,阮星梦转身就走:“墨儿,姨娘说的都是经验之谈、肺腑之言,你好好想想吧。” 明玉手提着酒坛弱弱地问了句:“少爷,还要倒酒吗?” 林墨抬手:“姨娘,且慢。” 走到门口的阮星梦停步回头。 林墨抬了抬下巴:“明玉,倒酒。” 眀玉当即把酒给林墨满上。 林墨举杯一饮而尽,并把杯子反转,示意自己的干脆:“姨娘,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可好?” 阮星梦与明玉相视一眼笑了。 阮星梦颔首:“有你这句话,姨娘也就知足了。你先吃饭,姨娘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带着明玉离去。 阮星梦与明玉走后,林墨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浅尝一口,闭目而品,这酒的确是好,酒味不辛不辣且醇正绵长且带有一股清香,甚至比他前世喝的名酒还要好。 林墨喝着酒,不由轻晃脑袋发出咂嘴咂舌的声音。 唐云锦不满一声:“看你一脸陶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酒鬼呢。” 林墨不接这茬,反而叹了口气:“她的话有道理,我要想混出个样,这喝酒去花坊是免不了的。” 唐云锦不满一声:“你这么快就被她洗脑了?” 林墨:“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毕竟是我爹的女人,我爹的面子总得给。再说,家和万事兴,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气鼓气胀的?那多没意思?” 唐云锦撇嘴:“你爹的女人?还一家人?我看你爹被绿了都不知道。” 林墨瞪眼:“什么意思?她在外面有人了?” 唐云锦:“懂不懂什么叫老夫少妻?再说,你也不想想那女人是个什么出身,她在外面有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墨皱眉:“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没有证据?” 唐云锦撇撇嘴:“爱信不信。”说完转身离去,临走撂下一句:“吃完自己收拾。” 走出门后,唐云锦还重重的关上了门,似乎那门得罪了她一样。 林墨微微一笑,他明白唐云锦的心思,这是给他这个“叛徒”甩脸色的。 女人嘛,可以理解。 林墨可不信阮星梦会红杏出墙,她本身就出身花坊,算是见惯了风月,哪会不懂所谓的情爱只是一时欢愉?怎会不珍惜眼前的幸福安宁? 沧渊城水府。 一处地下空间,中间是一潭幽深的水池。 水池的水陡然高涨,化为一张模糊的人脸。 水家之主水诺德躬身拜见:“拜见老祖。” 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习惯成自然,不论是人前,还是人后,都不要叫我老祖,要叫我三长老。” 水诺德低眉垂眼:“是属下谨记,水诺德见过三长老。” 三长老:“嗯,我收到消息,林家的那个小子启元成功了,并且还是沧渊阁主亲点的第一名,得了一个小队长的头衔。并且还杀了周道。” 水诺德霍然抬头:“消息属实吗?开启了几道元?” 三长老:“当然属实,那小子开启了几道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挡住了我蛮神殿的路,所以必须死。” 水诺德:“我这就去安排。” 三长老:“不要妄动,夜沧澜似乎对那小子青眼有加,你若现在动他,以沧渊阁的力量,你就逃不过沧渊阁的耳目,咱们蛮神殿在沧渊城就要受到重创。” 水诺德:“那怎么办?” 三长老:“那小子既然进了沧渊阁,他就蹦达不了多久。若安是我蛮神殿数百年来第一个觉醒蛮神血脉的人,是最适合修练情意劫功法的人,是我蛮神殿的希望。 那女子的元与若安的元能相吸,必能相融,她便是若安最好的鼎炉,所以不容有失。为免夜长梦多,让若安与那女子尽快完婚,以断绝那女子的念想。” 水诺德吁了口气颔首:“我马上去办。” 三长老继续道:“沧渊城渐有风起云涌之势,最近不要召唤我,让下面的人不要冒头哲伏起来。” 水诺德一怔:“为什么?” 三长老:“夜沧澜来头不小来势汹汹其志不小,沧洲有可能发生剧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 另外,据可靠消息,景国的二皇子也来到了沧渊城,你可暗中留意他的下落。记住,若有二皇子的消息,切记不要动手。” 话落,水形面孔倏地溃散,化为无数的水珠归于水池,荡起层层波澜。 第17章 偶遇 一夜无话,一夜无事。 林墨一早便在破伯与阮星梦与明玉的陪伴下来到了沧渊阁。 唐云锦本也要来,奈何商铺刚来了批货,她实走不开,故而没来。 林墨本来不想带阮星梦与明玉。 但阮星梦非要来,说他现在要常住沧渊阁,他一个男子,那会打扫房间铺床叠被? 阮星梦还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帮他打理一下房间。还打趣说,若不时时帮他整理整理住所,一定会乱成狗窝,让人下不了脚。 盛情难却,林墨只好同意了。 林墨出示了令牌道明原委,破伯被留在大门外看马车等待。 林墨只带着阮星梦与明玉进入了沧渊阁。 与此同时,沧渊阁公示栏处,林墨得到第一名的消息被公开,引得一群沧渊阁的修士驻足查看。 “林墨?林墨是谁?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人居然拔得头筹得了第一名?” “一个刚启元成功的三道元居然当了队长,这让我们这些四道元的人情何以堪呐。” “上面的人眼瞎吗?” “这就不懂了吧?知不知道什么叫新官上任三把火?” “你说,一个刚启元成功的三道元居然当了队长,不会是有什么特殊背景关系吧?” “这可说不好。”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弟来这里镀金的。” “还阁主亲点为第一名,这家伙只怕得一飞冲天啊。” “听说还奖励三十颗玄元丹,三十颗啊,那可是我一年多的俸禄。” “最关键的是奖一只高阶符妖啊,那可相当于多了个打手,多了条命。” “羡慕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也拿个第一名。” 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可见沧渊阁的纪律是多么的松散。 人群中,一位眉目如画,肌肤如雪,身材高挑的少女眼露复杂神色看着林墨的名字,心里涌起一股难言。 林墨,他不但启元成功了,还通过考核被阁主亲点为第一名当上一个队长。 你要是早启元成功该多好? 父亲,不知你看到这一幕还会不会逼迫我写下退婚书? “夕钥,你在这儿啊,我找了你好久。咱们快去议事大殿,选拔就要开始了。”一位身着白衫、年约十七岁左右、长得颇为英俊的少年笑着来到赵夕钥身边。 他便是水若安。 见赵夕钥怔怔地看着公示栏,水若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后脸一沉,心下大恨,冷声道:“怎么?看得这么入神,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哼,一个小队长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夕钥淡淡道:“公示栏的东西,不就是公示出来让人看的么?难道我还看不得?” 赵夕钥本来还想刺水若安一句:小队长是没什了不起,你怎么没当上? 然而,赵夕钥有点心软,这话实在不忍说出口。 水若安眼中闪过恨意,随后换上笑脸柔声道:“当然看得,夕钥,对不起,是我太在意你了,所以语气冲了点,还请你体谅我的心情。走吧,咱们别迟到了。” 赵夕钥默了默后转身就走。 水若安急忙跟上。 一处转弯处,林墨与阮星梦与明玉施施然而来,与赵夕钥、水若安迎面碰上。 赵夕钥一怔,脱口而出:“林墨。” 林墨一怔,记忆中的那道身影与眼前的女子重叠起来。 她就是原主念念不忘的未婚妻赵夕钥。 赵夕钥的确够美够漂亮,瓜子脸,眉目如画,秀发如瀑,肌肤如雪,身材高挑匀称,的确是个不多见的美女。 但赵夕钥的美却不够味,不符合林墨的审美。他喜欢圆润的女人,喜欢那种熟得如同果实,一见就想咬一口的女人。 赵夕钥看着林墨一脸的复杂,一脸的欲说还休。 林墨礼节性的笑了笑:“你好。” 赵夕钥怔住,这客气的表情,这疏远的语气,让她怅然若失。 可这又能怪谁? 水若安见到林墨时,眼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后换上笑脸对林墨笑着点头致意,一付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你笑个屁啊!死到临头了还有什么可笑的? 一念及此,林墨也笑得越发灿烂起来。 林墨笑眯眯的对着水若安点头回礼,心下却发狠,一定要把水家给连根拔起解除这个后患,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但林墨相信,这个机会不久就会出现。 不是林墨心狠,而是他不得不为,试问一个抢了他“老婆”的人,又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他如何大度得起来? 见到林墨这反应倒让水若安眉头挑了挑。 装,你继续给老子装,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水若安脸上的笑意更为浓郁:“林墨,恭喜你啊,终于启元成功了。” 水若安把终于二个字咬得特别重。让人听着有些刺耳。 赵夕钥连忙笑道:“林墨,恭喜你启元成功,还通过考核得了第一名当上了队长。” 水若安也微笑着接口:“林墨,你可以啊,厚积而薄发,一举拿下第一名。”说完就要上前与林墨拥抱。 阮星梦跨出一步挡在林墨身前,水若安只得紧急刹停,尴尬的停在原地。 阮星梦“咯咯”笑道:“哟,原来是夕钥呀,真巧,在这里遇见了。” 赵夕钥福了福:“见过阮姨。” 阮星梦笑吟吟道:“那可不敢当,从你写下退婚书,攀上了高枝,我就不配当你的姨娘了。不知我现在是叫你赵姑娘呢?这是叫你水少奶奶?” 一句话就把赵夕钥刺了个大红脸,而后化为苍白。 阮星梦接着笑盈盈的看向水若安:“水家的少爷真是越来越俊,越来越白,越来越水灵了,这白嫩嫩的皮肤哟,让身为女人的我都自叹不如。” 林墨忍住憋笑,这不是在说水若安是个小白脸吗? 水若安铁青着脸,眼神不善的盯着阮星梦。 阮星梦继续道:“墨儿以前可跟你这位过往甚密交谈甚欢,常常一起一待就是一整天,你就一点不介意不膈应?也是,水家少爷出身大户人家,自然心胸宽广气量大,那会在乎这种小节?” 赵夕钥胸膛急剧起伏,几度欲言又止,最终咬唇低头不语。 水若安的脸色变了,他冷冷的盯着阮星梦几秒钟,随后微微一笑,轻叹道:“阮姨何必说这种话呢?我与林墨、夕钥认识很多年了,都是朋友。 但感情讲究个缘份,讲究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情我愿半点强求不来。 我敬你是长辈,叫你一声阮姨,若你太过份,那可就不太友好了。”最后一句拉长了声音,貌似很遗憾的样子。 阮星梦双臂抱胸:“哟,亏你还知道朋友二字,懂不懂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 我呸,朋友二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糟蹋了这二个字的纯洁。 还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你情我愿半点强求不来?你不是强求吗?你有媒灼之言吗?人家真的愿意吗? 还不是凭你那几个臭钱砸得小姑娘花了眼?还不是你倚仗着家世人脉逼迫人家就范? 还敢威胁我,老娘就站在这里,你敢动老娘一根手指头吗?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儿! 老娘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毛都没长齐,还敢威胁我?我呸!”一口浓痰直奔水若安。 水若安侧身避过,额头青筋爆起,一脸的恼怒之色盯着阮星梦。 林墨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阮星梦如此的“泼辣”,居然敢在沧渊阁骂街。 水若安深吸一口气,一脸诚恳道:“林墨,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你有些误会,明天晚上我与夕钥在弦歌坊定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一解我们之间的误会可好?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这个朋友。” 误会你祖宗。 林墨笑容满面地点头答应:“行,到时候人到礼到,我相信这是个误会,我等你给我一个答案。” 林墨心下同时补了一句,到时候我还要送你一份大礼,希望你能接得住。 水若安笑了:“好,我等着你。”说完强行拉着欲言又止的赵夕钥离去。 二人走后,林墨朝阮星梦竖起大拇指:“姨娘,你真行。” 阮星梦骄傲的抬了抬下巴:“骂人我输过谁?” 林墨叹道:“可你把他骂得这么惨,水若安一定会报复的。” 阮星梦哼了声:“姨娘不也是气不过替你鸣不平嘛。再说,他若欺负我,你不会袖手旁观吧?” 林墨笑了笑:“姨娘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让那王八羔子欺负你?” 阮星梦笶了:“墨儿,你为什么要答应去参加他们的订婚宴?这不是把脸凑上去让人打吗?” 林墨耸耸肩:“姨娘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咱可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说完当先直行:“姨娘,我的住处在另一边,你右拐进去拿令牌对号找就行了。我还有事,一会儿见。” 明玉低声道:“夫人,少爷说有恩报恩,有怨报怨。难道他有办法对付水若安?还是在说大话?” 阮星梦:“你不觉得他经过背叛后,人变得成熟多了吗?” 明玉:“那他说的是真的?咱们还要不要出手?” 阮星梦摇摇头:“他已经加入了沧渊阁且得到夜沧澜的看重,不需要咱们出手了。” 明玉不解:“那夫人为什么还要替少爷拉仇恨?” 阮星梦轻笑:“有仇恨不好吗?” 明玉想了想,便明白了阮星梦的意思。 第18章 奖励 议事大殿。 夜沧澜高座,二位副阁主立于殿下之首,随后便是三位大执事与一众执事。除了出任务的与坐镇的执事外,余都皆到场。 大殿中央站着这次启元成功通过考核的四十多人。 这其中就有水若安与赵夕钥。 这二人虽是站在一起,却拉开了一小段的距离,给人一种若即若离之感。 林墨只是瞥了一眼,便自略过。 夜沧澜的声音响起:“林墨,虎巍,阿莫玉树上前。” 林墨与另二名少年一起出列上前。 一众执事皆打量着三人。 夜沧澜:“你三人是这次启元考核的前三名,这是奖励。” 话落,夜沧澜手一挥,三枚储物戒指飞向三人:“奖励在戒指中,这下品储物戒指是给你们三人的特别奖励,希望你们以后用心办事,为楚皇尽忠。” 储物戒指分上、中、下三品,下品戒指只有一立方左右,一般只有大队长这个级别的人才能拥有。 林墨三人谢过。 夜沧澜伸手一张,一张红色符箓在手:“林墨,这是你的特别奖励。” 话落,夜沧澜手一挥,红色符箓飘起,化为一个一身红裙的艳丽女子落在大殿中央,正是与林墨交手的符妖。 夜沧澜:“这是木属性鬼魅符妖,本就是灵体,所以保留了大部分的灵智。她可帮你警戒与对敌,也可帮你做一些简单的杂事。 符箓是符妖的安身之所,是她的束缚,也是她的家。 符妖不可长时间滞留在外,若符箓损坏,那么符妖也将烟消云散。 符妖没办法修炼,她的法力用一分便少一分。当符妖法力不足或受伤时,你就得以自身的元气温养她,好让符妖恢复到巅峰状态。 有灵智的符妖,是可以晋级的,若你的修为到了,材料又齐全,这只符妖便可进阶到元幽境。” “哇···” 不少人发出低声惊呼,露出艳羡之色。 保留灵智、可进阶的符妖非常罕见,没想到阁主居然奖励一只给林墨,看来传言不虚,阁主对这林墨真是青眼有加。 人群中的赵夕钥眼露复杂之色,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水若安见到这一幕,不由心下大恨,看向林墨的眼神透着阴狠,心中冷哼,看你还能得意多久。到时候让你颜面扫地,从此抬不起头做人。 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水若安脸上露一抹病态的笑容。 符妖当即聘婷来到林墨身前笑盈盈的福了福:“见过主人。” 夜沧澜:“你需滴入精血,让她认你为主,她才能真正的为你所用。” 符妖也乖巧,当即身形一晃,化为一张黑红相间的符箓悬浮在林墨身前。 林墨当即滴入数滴精血在符箓上。 一阵黑红的光晕在符箓上闪过,林墨隐隐感觉与符妖建立了一种心神联系。只要他愿意,可随时召唤出符妖。 林墨手一伸,符箓化作一道黑红之光落在他的手中。 夜沧澜微微一笑:“林墨,你是本阁主持考核亲点的第一名,本阁许你可越级向本阁汇报情况。” 林墨一呆,接着大喜:“谢阁主。” 众人也是一震,还有这份殊荣? 要知道,一般的档头都没资格面见阁主,更别说大队长与队长之流了。 看来,阁主对这个林墨真的是很看重啊。 夜沧澜:“现在开始挑选自己的队员。林墨,你是第一名,由你先挑,这是名册。”话落,一本薄薄的书册破空而来。 林墨接过书册看了看便转过身面对众人。 林墨看着名册念道:“温安华。” 人群中的温安华愣了愣,叫我?他很不想加入林墨的小队。 但在夜沧澜的注视下,他哪敢拒绝?只得面无表情地出列道:“在。” 林墨继续念道:“陆若梅,狄莫,商洛.....” 被念到名字的人皆一一出列。 人群中的赵夕钥低头看着脚尖,心中却有些怦怦乱跳,他会选择自己加入他的小队吗? 退婚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她父母为了富贵逼迫她写下退婚书,她在心里还惦记着林墨。 赵夕钥有些纠结,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她想林墨点到她的名字,让她加入他的小队。 她又有点担心林墨真的点了她的名字,真让她加入他的小队。她在父母之命与自己的本心中摇摆不定。 水若安看着赵夕钥,岂能不明白她的心思?他心中有些恼怒成妒,你特么都要跟我订婚了,还在想念野男人?老子迟早要让你后悔。 人群中的丁果见林墨迟迟不念自己的名字,也不抬头看自己,不由急地抓耳挠腮,却又无计可施。 眼见林墨已念到第七个名字了,丁果大着胆子举手道:“老大。” 声音不大,却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异常地响亮刺耳。 不少人纷纷侧目看向这个小胖子,不知道他嚎叫个什么鬼?他口中的老大又是何人?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还真是服了这厮,在这议事大殿居然还敢出声,这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 林墨抬头看向丁果。 丁果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迭声地道:“我我我我·····丁果,你答应过让我加入你的小队。”说完一脸希翼地看着林墨。 我答应过你吗? 何鸿泰眉头一皱喝道:“大殿之上大呼小叫没规没矩的,瞎嚷嚷什么?你有挑选的资格吗?” 夜沧澜抬手打断,饶有兴趣地看着丁果:“只要你能说出个理由,本阁就允了你的要求。” 丁果弱弱道:“因为林老大够聪明,跟着他安全。” 夜沧澜笑了:“林队长,你看这小胖子胆子够大胆儿够肥再加上没脸没皮,说不定还真能帮你不少。不如就收下他吧。” 丁果听到这话不由脸皮狠狠抽搐了一下,泥马,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阁主的面子怎能不给? 林墨当即应下。随后他挑选完自己的十人小队,便由另二人轮流挑选。 没有挑选上的人皆被编入了其他大队。 夜沧澜的声音响起:“林墨,虎巍,阿莫玉树三人所新建的小队将归司大执事麾下听用,暂时先负责沧渊城各区的巡查事宜,具体怎么划分,由司大执事另行安排。” 司谨拱手应下。 一切分配完,新加入沧渊阁的人皆被统一带到功法殿挑选契合自己的功法。 第19章 乾坤无极诀 功法殿。 林墨与众人出示了令牌,守卫便直接放行。 功法殿一楼,一排排木架整齐排列占满了一楼所有空间,简直是蔚蔚壮观。 每个木架分成大小不一的隔层,里面皆放着一本本厚薄不一的书册,堪称浩如烟海。 丁果亦步亦趋的跟在林墨身边:“老大,你准备挑选什么功法?你给我指点指点呗。” 林墨斜眼道:“所习功法是修士的秘密,你让我替你参考?” 丁果正色道:“我在老大面前没有秘密。” 林墨笑着摇摇头,翻手亮出一块令牌:“我就算想帮你,也帮不上。看到了吗?这是阁主赐于我的特别令牌,可以上功法殿最高层挑选功法。你自己慢慢挑吧。”说完,便顺着楼梯径直向上而去。 丁果眼露艳羡之色,这阁主对老大真是好啊,同时也深感自己没选错。有了阁主照顾,老大能吃肉,我总能落口汤喝吧。 “止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陡然响起,一位身着灰袍、身形佝偻的白发老者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这里不对刚入沧渊阁的人开放,请回。” 林墨当即拿出夜沧澜所给的令牌递出:“这个可以进吗?” 老者伸手接过查看后道:“进去吧。”说完缓缓走回黑暗中。 林墨收回令牌,拾阶而上。顶楼的空间很小,木架也不多,只有数十排,书册也没有放满每个隔层空余不少。 林墨有些懵,就这些? 继而林墨想到,既然是精品好东西,自然稀缺稀少,哪能如大白菜般随处可见?看另几层楼的情况就能佐证这一点。 林墨默了默后便上前查看。 整个顶楼分为二个区域:功法类,杂闻类。 林墨先从功法类逐一看起。 数十本功法大略翻阅完,林墨发现大部分功法只能修练到元真境,便没了后续功法。 能修练到元灵境的功法寥寥无几且多数都是不全、或有缺失欫陷之类的短板。能修练到元圣境的功法一本也没有。 就这?也算多而全?林墨心里腹谤一句。 林墨不知道的是,夜沧澜说的的确是真话,这里的功法随便拿出去一本,也堪称至宝,不知多少人会为此打得头破血流。 看来自己只能是在一群矮个子里挑个高的了。 一番比较斟酌,林墨最终选了一本乾坤无极诀。 乾坤无极诀开篇这样写道:乾为阳,坤为阴,天地即乾坤,即为道,即为无极。乾坤,道之玄妙深邃,可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化万千...... 林墨直接无视了前面那些个大话,哪个功法不说自己牛x?不然谁会去练? 林墨直接跳过前面的介绍看后面的内容。 这套功法同样是个残篇,只能修炼到元灵境,便没了后续功法。 但这乾坤无极诀却威力奇大,可在体内演化阴阳,可同时在法源中蕴养阴阳之力。 阴阳之力可洗涤自身,免遭邪祟侵袭。 身中阴阳之力者,如烈火焚身,又如身坠冰窟,可谓冰火二重天端是难熬。若不及时解救,要么化为冰屑,要么化为溶桨,端是霸道无比。 启元境只能单独的使用阴力或阳力。待修为跨入元幽境时,便能短时间同时动用阴阳之力。 只要修为跨入元真境时,体内的阴阳之力便已相辅相成达成平衡,便能于体外化为阴阳气旋,或化为阴阳元气之手对人攻击。 待修至元灵境时,便能衍生出一种后天神通乾坤珠对敌攻击。还可身化为巨珠对人攻击。此物快如闪电,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但这功法有个前提,非五道元以上资质不可修炼。这一点林墨可以忽略。 乾坤无极诀还有一个难过的天堑,那就是需要在法源之地形成阴阳分隔线,形成一个把元力转化为阴阳之力的阴阳鱼盘。 据书上介绍,很多人都无法在法源之地形成阴阳分隔线,多数人选择了放弃,而强行修练下去的人,要么身死,要么法源被毁变成了废人。 就算成功撕裂了法源形成了阴阳分隔线,形成了阴阳鱼盘,也需要庞大的资源做支撑。很多人穷其一生,也没突破到元幽境后期,更遑论突破至元真境,修成乾坤珠了。 后面便是乾坤无极诀的具体修炼之法……… 很快,林墨便看完了乾坤无极诀。他默了默,决定就选这功法。 林墨选择这功法的目的也很简单,一是威力大。 二是,既然这功法撕裂法源形成阴阳分隔线、形成阴阳鱼这么难,他想验证那朵莲会不会再次出手,如同启元那般。 至于资源,不在他的考虑之列。反正那朵莲能吸取别人的法力反哺给自己,自己还操心资源干啥? 想到这里林墨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能这么想?自己这不是潜意识里要去杀人吸取别人的法力吗? 这个想法太危险! 林墨刚把乾坤无极诀看完,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选好了吗?” 林墨心下一惊转过身,才发现老者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 林墨叹了口气:“前辈,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老者:“那是你自己没本事而已。这里的功法只能在这里看且不可外传。” 林墨点头:“这是当然。” 老者摇头:“当然不行,你得发下道誓。” 道誓,就是指以自身道途为誓。修士本就是逆流而上与天地争,这种誓言最可靠,这可比白纸黑字的保证管用得多。 林墨当即发下道誓。 未了,林墨试着问:“前辈,这功法有些地方不甚了解,您可给解释解释吗?” 老者略默后道:“说来听听。” 林墨大喜:“前辈,这功法既要化阴阳,容阴阳,可需要什么特殊的资源?” 老者摇摇头:“元其实是源,只是后来大元皇朝建立,才改源为元。 源,包罗万象,是本源,是源头,是一切事物的起源。 玄元丹,自然便包含阴阳之力。你只要按功法运转,便能得到阴阳之力。” 林墨怔了怔,如此解释,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老者:“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墨当即把功法递上,把自己不解的地方一一问出。 老者也一一为林墨解答。 一问一答之间,林墨疑惑尽释受益良多。 林墨试着问:“听前辈讲解的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前辈可也是修习了此功法?” 老者笑了笑:“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人老了,别的本事没有,就只剩下见识与归途。我在这里待了近三十年之久,这里哪本书我没读过?万法归宗,道理都是一样的。”说完佝偻着身形走向黑暗之中。 看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扫地僧”这个名字浮现在林墨脑海。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跟这老者搞好关系。 林墨向老者离去的方向躬身一礼,随后便下楼而去。 第20章 凝聚阴阳盘 林墨回到自己小院时。 阮星梦与明玉已把小院从里到外收拾得整洁整齐,看着让人很是舒畅。 近黄昏。 阮星梦带着明玉准备离开。 林墨:“天快黑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阮星梦笑道:“我们现在是沧渊阁队长的家人,又有破伯护送,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休息,明天你就要正式当值了。” 接着阮星梦话锋一转:“墨儿,我可听说了,你是阁主亲点的第一名。沧渊阁主啊,那可是与洲主平起平坐的人物。你可要好好与他相处,这对你将来大有好处。” 还用你操这心? 林墨笑容满面:“是,姨娘说得对。我一定抱紧夜阁主这条大粗腿青云直上。” 大粗腿?这个形容倒也有趣,也贴切。 阮星梦轻笑着摇了摇头,朝明玉点了点头。 明玉拿出一叠元票:“少爷,这是夫人给你的零花钱。” 还给?不是刚给过吗?看这厚度,少说也得十几万吧。 林墨不接:“姨娘的心意我领了,我现在有俸禄,自己够用。” 阮星梦挑眉:“怎么?你还把我当外人?” 林墨苦笑:“老让姨娘破费,实在不好意思。” 阮星梦:“叫你拿着就拿着,客气什么?你姨娘又不是没有来钱处。你现在手下有十个人跟着,红口白牙的哪能让人信服? 墨儿,这对下呀,不但得要有威严,还得要懂得笼络人心,平时的吃吃喝喝,你得兜着。别小看这小恩小惠,这可是笼络人心最好的办法。这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 你现在可是咱林家的希望,姨娘还指着你光大门楣呢。你若觉得过意不去,拿着这钱烫手,以后等你当了大官拉扯一下你弟弟妹妹,姨娘就感激不尽了。”说完这话,阮星梦脸颊微红的转身就走。 林墨一愣,啥玩意儿?这女人有了?俩人终于折腾得有结果了?老爹,你可真行。 明玉当即把一叠元票放到林墨手上:“少爷,这是夫人的心意,别伤她的心,收下吧。”说完,也自转身离去。 林墨看着阮星梦主仆远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哎,这女人要是温柔体贴起来,真让人无话可说。 林墨手一挥,符妖出现在院中。 符妖笑盈盈地福了福:“婢子见过主人。” 林墨:“你有名字吗?” 符妖摇摇头,面露迷茫之色:“婢子只记得生前姓落,并不记得名字。” 林墨想了想:“那就叫落云暄吧。” 符妖喜形于色:“谢主人赐名。” 林墨:“当日为何散去你的全盛状态,对我手下留情?” 落云霏:“这于规则不符。” 林墨:“仅仅如此吗?” 落云暄摇摇头,随后嫣然一笑:“当然也不全是,因为主人会木灵术。” 林墨一怔:“这与我会木灵术有什么关系?” 落云暄:“在我残存的记忆里,会木灵术的人,都会回春术。而回春术,能让枯木回春。修炼到高深处时,就能让白骨生血肉,让人起死复生。” 说完,落云暄一脸希翼地看着林墨。 林墨心下一震,还有这种事?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符妖生前是什么来头? 连符妖都知道的事情,夜沧澜作为阁主,必修为高深见多识广,他会不会也知道? 再联想到夜沧澜给自己令牌的事,与司谨突然出现救自己的事,林墨心下肯定,夜沧澜大概率是知道自己开启了六道元才对。 再说,自己选择的乾坤无极诀需要五道元以上的人才能修炼,夜沧澜只要问问自己选的什么功法,就能知道自己有所隐瞒,这事迟早要露馅。 看来,自己是要找个机会向他坦白才好,如此才能牢牢抱住这根大粗腿。 林墨默了默后缓缓道:“不错,我的确会回春术。” 落云暄大喜:“那主人一定不是三道元了。” 林墨不答:“有机会若能找到你的尸身,待我修为够了,定会想办法帮你复生。” 落云暄大喜,当即跪倒在地深深拜伏下去:“婢子定当好好侍奉主人,以报答主人的再生之恩。” 林墨笑道:“不要动不动就施礼,我不喜欢这样。” 落云暄当即站起身笑盈盈道:“那主人喜欢什么呢?我可以为你跳舞,为你唱歌,甚至可以···我虽是灵体,但也能好好侍奉主人的···”说完羞答答地看向林墨,一付你懂的样子。 这女鬼难道想跟我来个人鬼情未了?你特么都没肉身,我岂不是等于自己那啥了。 一念及此,林墨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遂转移话题道:“那什么,院里的警戒工作就由你负责,我先研究一下功法。”说完逃也似的离开。 这符妖简直是个妖精,这话你特么也说得出口?林墨很是怀疑,这符妖生前说不定还真是个窑姐儿。 看着林墨逃也似的离开,落云暄有些疑惑不解,在她的认知里,男子在自家寻欢作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入夜,床榻上,林墨盘膝而坐,双手各握一颗玄元丹,运转乾坤无极诀吸取玄元丹的元力,他准备尝试撕裂法源形成阴阳盘,同时观察青莲有何异常。 玄元丹在法力的作用下发出蒙蒙之光且荡起蒙蒙的光晕光圈,如皎洁的月光照在如微澜的湖面。 光晕光圈顺着林墨的手至臂至肩至胸腹之间,而后汇聚成点点光点没入他体内丹田。 元气之点一如丹田之地,便化为雾气形态。 一大一小二个法源也自徐徐旋转起来,化为一个旋转的旋涡且发出巨大的吸力,吸来如雾气般的元气归于其中。 感受到元气已归于二个法源,林墨深吸一口气,按照乾坤无极诀所载凝练阴阳盘的法门催动功法,刚归于法源内的元气陡然逆向旋转。 “咔咔” 犹如齿轮咬合的声音响起。 林墨顿时浑身颤抖如筛,丹田处如被针扎,如被千刀万剐般的痛。 林墨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如瀑,刹那间便湿透了衣袍。 林墨强忍着痛苦,内视自己的法源之地。 丹田法源内,一道道圆环与元气形成的圆环相对同步旋转如旋风,带起风暴、带起蒙蒙的光晕,如浓雾,如月光,如云霞。 果然如林墨所料一样,本在二个法源之上漂浮的青莲陡然青光大放且徐徐旋转起来。 青光如丝如绳如无形之手把小法源内旋转的元气之环托起扔到主法源内,且把自身的青光随着元气之环一同注入主法源且荡起一圈圈青光充满法源空间。 一石激起千层浪。 法源内的风暴陡然狂暴、骤然变大起来,大有充满整个法源之势。 林墨一惊,这样会不会撑爆自己的法源? 好在二道元气之环快速地相融相合相叠加,化解了这一风险,这让林墨大松一口气。 完全融合的二道元气之环瞬间变粗变大且极速旋转且转速慢慢超过了法源圆环的转速。 本以为痛苦会加剧的苏羽突然怔住,他居然没再感觉到任何痛苦,他不由眼神复杂地看向青莲,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神奇的一幕出现,只见法源内相对旋转的圆环与元气圆环已经快得如同在顺方向旋转一般。 随着二者越旋越快,二者也渐渐融合不分彼此且慢慢分离,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圆环,一道圆顺的分隔线在小圆中出现。一道道细如发丝的丝线连接着法源内的一道道圆环。 乍一看,这个图形像一个蜘蛛网,若再细看,这个图型又像一个八卦图案。 林墨怔住,乾坤无极诀上可没说这一茬,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容林墨多想,青莲一个模糊出现在小法源上,牵引着元气和着蒙蒙的青光落入小法源内形成一个与三道圆环相对旋转的元气之环。 很快,一个像蜘蛛网,又像八卦的图案便自形成。 而后青莲一个模糊回到二个法源之上且陡然加速旋转。 一串串青色文字从青莲体内浮空而起,如海底摇曳的海带般冲天而起且无视空间的阻碍一个模糊消失不见。 紧接着,林墨脑中突兀的多了些东西,正是乾坤无极诀的功法。 接着林墨怔住,他脑中出现的乾坤无极诀功法与他在功法殿阅读的有些不一样且还有元圣境的功法且还多了一套名为阴阳无极印的掌法与一套阴阳无极轮的后天神通,只是这阴阳无极轮的神通要到元圣境才能修炼使用。 林墨略一比较,他隐隐觉得,青莲所给的功法要比原功法高明许多,也详尽许多。 林墨心下狂喜,这青莲居然能修改功法,补全功法,这得多逆天? 不管这青莲为何在自己体内寄居,为何要帮助自己,还是有其他目的,至少他现在没有恶意不是? 林墨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林墨当即结束内视缓缓睁开眼。窗外夜色正浓黑乎乎一片。 接着林墨一怔,他二只手上握的玄元丹已消失一空,这说明二颗玄元丹已消耗殆尽。 这够一般修士近数天的量,自己就凝聚了二个阴阳盘? 林墨默了默,他决定先试试自己炼化玄元丹的速度再说。 林墨再次拿去二颗玄元丹握在手中催动法力炼化。 一道道淡淡蒙蒙的小圆环再次浮现,而后化为点点光点,归于林墨的丹田而后雾化。 丹田内,主法源幽幽旋转起来且发出巨大的吸力吸来大片的元气。而后次法源也自徐徐的向相反的方向旋转起来且发出不输主法源的吸力。 二个法源错落旋转,所发出的吸力却相融相合相叠加,产生出沛不可挡的吸力,形成一道如漏斗状的旋涡。 如雾的元气一颤,而后快迅地如潮水般涌向二个法源。 修行无岁月,不知不觉间,天已破晓,天际出现一抹鱼肚白。林墨也缓缓睁开了眼。 他查看手中的二颗玄元丹,结果各自只剩了一半多一点,也就是说,他一晚就可以炼化一颗玄元丹。那一个月岂不是要三十颗?要用掉三十万元币? 这个数字很恐怖。 林墨赶紧内视法源。 法源还是如之前那般大小毫无变化。 林墨皱眉,不由有些担心,自己消耗玄元丹如此恐怖,几乎是别人的数倍之多,自己要跨入启元中期、后期、圆满之境得要多少玄元丹?跨入元幽元真元灵之境得需要多少玄元丹? 这想想都让人头大。 难道要去杀人用青莲吸取别人的法力? 林墨随即便否定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搞钱,这个念头浮现在林墨脑海。 林墨起身出房,落云暄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早点。 林墨一怔:“你会做饭?” 落云暄嫣然一笑:“我是灵体,怎能做饭?我是到饭堂带回来的。” 林墨点了点头,吃完饭,梳洗一番,便带着落云暄向司谨的住处而去。 第21章 同行 用过早点的温安华向门外走去。他一想起林墨就心里不舒服,又想到现在要在林墨手下听命,他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一位婢女到来福了福:“少爷,老爷有请。” 温安华愣了愣,老爹这么早找我做什么? 一处大厅,一位中年男子负手而立。 男子与温安华的面貌有几分相似,他便是温安华的父亲,沧渊阁九位执事之一的温如言。 温安华到来:“父亲,找孩儿有什么吩咐?” 温如言:“你是不是不想加入林墨的小队?是否对林墨不服气?” 温安华默了默后道:“那小子奸诈无比,完全就是一个小人。孩儿怎能在这种人手下当差?” 温如言笑了:“奸诈?小人?牵涉到自身利益的时候,谁不奸诈?谁不是小人? 安华啊,你要记住,不要看到人家成功了就说别人的坏。你要知道,吹灭别人的灯,并不能照亮自己。 林墨能拿第一,并不是幸运。他的智力、反应力、实力,皆是可圈可点,算得上是上佳,这是阁主盖棺定论的,也是二位副阁主与三位大执事亲眼所见。” 温安华有些不服气道:“可他只是一个三道元,只会一些小手段、小聪明而已。” 温如言摇摇头,大有深意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阁主的态度。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人自然要有新气象。 咱们这位阁主胸有沟壑,其志不小。他是要把林墨立为标杆,竖为榜样,一改沧洲各部不良不作为只贪图安乐的萎靡之风。 而改革改变就是新旧的对撞,就是机会机缘所在,你明白吗?” 温安华的眼睛微亮。 温如言笑着接着道:“你只要跟着林墨,那便是进入了阁主的视线······” 一处大厅,司谨负手而立。 林墨、虎巍、阿莫玉树到来齐齐见礼:“见过大执事。” 司谨“嗯”了声,抬手:“不必多礼。” 话落,司谨抬手三块玉简递出:“沧渊城一直是本座在全权负责。你们三人将分别分在东南北三个区域巡逻。 玉简里便是你们上任的地点与职责内容以及一些注意事项。看一看,若没有疑问,就去找你们的直属上司上任吧。” 三人立即查看。 林墨查看后一愣,自己居然分在自家所住的东区所在的区域,是以弦歌坊为中心的一片繁华区域。 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但不可否认的,这是肥差,也是天赐良机。 林墨心中一动拱手:“大执事,若有什么情况,我能不能直接联系你?” 虎巍与阿莫玉树齐齐看向林墨,这厮真大胆,居然敢跟大执事要联系方式。 司谨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话完抬手三叠下品传讯符在手递出:“怎么用,不用我教你们吧?” 传讯符分上,中,下三种。只要有元气的地方,就能使用传讯符。 下品传讯符只能在方圆百多里内传讯。 中品传讯符能在方圆数百里内传讯。 上品传讯符能在方圆一千里内传讯。 超过一千里传讯,就要使用传讯阵盘。 三人当即大喜接过并打下神念把另一半交于司谨。 司谨收好传讯符后便转身而去。 林、虎、阿莫三人并肩走出大厅。 虎巍是一个长得虎背熊腰的壮小伙,他笑道:“果然不愧是第一名,胆儿可真肥,居然敢跟大执事提条件。” 身形削瘦的阿莫玉树跟着点头:“确实胆儿够大。” 林墨心中一动,笑道:“二位可知我为何敢这般胆大?” 二人一怔。 林墨悠然道:“二位试想,以大执事的身份,哪需要亲自接见我们三个小喽啰?他只需吩咐一声即可,咱们还不得屁巅屁巅地去上任?” 二人微一琢磨,貌似还真是这么回事。 阿莫玉树:“以林兄所见,司大执事为何要亲自接见安排我三人?” 林墨不答,反而问道:“二位可知为什么这次要改规矩立三个队长吗?” 二人相视一眼,虎巍问:“林兄有什么内幕不成?” 林墨晒笑:“我能有什么内幕?不过只是一些猜想罢了。” 虎巍忙道:“我们三人都是新人,没靠山,没背景,没经验。算是一个三无人员,算是同一起点,同一战线,可谓同病相怜同气连枝,当同舟共济才是。林兄有什么猜想,不妨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心中有个底。” 见林墨似有顾虑,阿莫玉树出声道:“咱们三人是新人,一没资历,二没功劳,免不了要受到老资格的排挤,我们三人当相互扶持共进退互通有无才好,林兄,你说呢?” 林墨沉吟道:“好,我就把我心中的猜测说出来供二位参考。但这事不要乱传,我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二人齐声道:“这是自然。” 林墨伸手相请,三人一起走出大厅。 林墨:“二位可知夜阁主是刚接手沧渊阁?” 阿莫玉树点头:“这个自然知道。” 林墨:“二位可知司大执事是夜阁主的心腹?” 虎巍:“这个听说过。” 林墨:“新官上任三把火,新人自然要有新气象,我猜测,阁主之所以要改规矩立三位队长,就是要立标杆,竖榜样,一改沧渊阁不作为的颓废之风。 所以夜阁主才把咱三放到司大执事手下当差,司大执事才亲自接见我们,才会给我们传讯符。 二位,上任后务必要尽快立功,最好能抓几个作奸犯科的人来立威,如此,咱们才算坐稳这个位置。 不然,就凭咱哥儿几个,一没靠山,二没背景,三没人脉的草根出身,迟早要被一撸至底,被人取而代之。”说完,林墨大步而去。 看着林墨远去的背影,虎巍与阿莫玉树心中一紧,一付若有所思。 林墨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自己今晚做的事太“一枝独秀”太引人注目。他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让人羡慕嫉妒恨。 所以,他才给二人“好心”地提个醒。也算套了点交情,以后说不定就能用上这层关系。 要不是二人任职的地方已跨区,林墨还会把二人“忽悠”过来,一起赴宴助他一臂之力。 想到晚上的晚宴,林墨心中冷笑,从他获得了周道的记忆开始,水家就是砧板上的肉,随时可以切。 既然水若安想羞辱他林墨,那他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他不介意把水若安的喜事变成丧事。只要他拿下了水若安,他就有办法让他开口拿到证据,将水家连根拔起除去这个隐忧。 三叉路口,林墨与温安华无意中碰到。 温安华笑着打招呼:“队长早,你吃过了吗?” 林墨怔了怔,这家伙转性了?还是心胸宽广?不管怎样,这是好事。 林墨笑着点头:“早,一起走。” 温安华伸手相请,示意林墨先走。 林墨也没客气,当先而行,温安华落后半步相随。 林墨突然问:“你不恨我?” 温安华正色道:“考核中相争相斗,是因为我们是对手,都想力争上游,何来有恨? 既然分了胜负,那自是定数。上司大如天,凡队长有命,安华无有不从。” 林墨略回头看了温安华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欢听人叫我队长,以后要叫我老大。” 叫老大? 温安华顿时想起叫林墨为老大的丁果,顿时有些不自在。 林墨叹了口气:“做人已经够不容易了,所以就别勉强自己了。”说完大步而去。 温安华一咬牙:“老大,等等我。”说完大步追去。 广场,林墨的十位队员齐聚。 这十人包含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最少都是三道元。 林墨一脸懒洋洋的笑意环顾众人:“你们中有五道元,有四道元,而我只是一个三道元,却成了你们的上司,会不会不服气?” 没人吭声。 林墨接着笑道:“不服气也正常,我可以给你们机会,只要有人能在符妖手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我的队长之位便拱手相让,绝不食言。” 话落,林墨手一挥,落云暄现出身影笑盈盈地看着众人。 这特么谁打得过? 众人相视一眼,这是在警告我们要听话吗? 丁果率先大声道:“谁能在启元后期的符妖手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唯有老大一人而已。我丁果第一个服气。” 温安华略低头,有些别扭道:“我绝对服从老大的命令。” 有了二人带头,余者皆出声:“我等服从队长的命令。” 林墨笑了:“不要叫我队长,要叫我老大,老大顺耳一点。” 老大?这称呼听着怎么有点别扭? “老大。” 参差不齐的声音响起。 林墨脸一沉,陡然大喝:“没吃饭么?大点声!” “老大。” 众人齐齐大喝,声音整齐划一。 林墨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当即向沧渊城行进,林墨现在的级别不够,没办法动用猎雕。沧渊城也不准灵兽出入,所以也没办法用狼豹,所以他的十人小队只能靠双腿走。 好在路程不太远,十一人又是修士,大约小半个时辰便来到沧渊城东城。 东城巡司府。 坐镇东城巡司府的是一位元幽境的女档头,名叫夏妙菁。 夏妙菁二十七八岁左右,长得明媚明艳,却又冷若冰霜,让人一见,就知道是个不近人情的主。 林墨到来,递上自己的令牌与任命书,便束手站在一旁。 夏妙菁只是瞄了眼令牌与任命书便看向林墨:“你就是这次考核的第一名林墨?” 声音清冷,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来自域外天空。 林墨中规中矩的回礼:“正是属下。” 夏妙菁:“听说你被退婚了?” 林墨一怔,这女人有病吧,关你鸟事。 林墨苦笑道:“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劳档头挂心了。” 夏妙菁:“我收到二份请柬,就有你一份。”说完信手一挥,一张红色的请柬飞向林墨。 林墨接过一看,正是水若安与赵夕钥的订婚请柬。 夏妙菁凝视着林墨:“在我手下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一码归一码,不要因私忘公。哪怕你是阁主亲点的第一名,若违法乱纪,我也决不轻饶,懂吗?” 这么牛叉?阁主的面子也不给? 林墨:“档头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 夏妙菁:“今天你就不要当差了,收拾好心情,明天上任。”一块玉简飞向林墨。夏妙菁也自起身离去。 林墨看着离去的夏妙菁不由微微一笑,这女人装得冷漠无情,却是一个心地善良,懂得体恤下情的人。这女人有点意思。 第22章 弦歌坊 林墨出了巡司府大殿,温安华几人围了过来。 温安华问:“老大,冷罗刹没为难你吧?” 冷罗刹,便是沧渊阁的人给夏妙菁取的绰号。 林墨摇摇头:“非但没为难,还给我们放了一天假,明天才正式巡逻当值。大家都收拾收拾,今晚我带大家去吃席,去涨涨见识。” 丁果眼睛一亮:“老大是带我们去花坊?还是去勾栏?” 花坊与勾栏还是有区别的。 花坊大多是卖艺不卖身,勾栏却是地地道道的窑子。 说得直白一点,花坊不但要钱,还要你情我愿谈情说受,人家姑娘才会为你宽衣解带如你所愿。 勾栏则直接得多,那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概不赊欠。 林墨笑骂一声:“满脑子的花花肠子,注意你言词,这里还有二位姑娘。” 丁果瞄了一眼陆若梅与安沁尴尬的笑了笑。 近黄昏,林墨换了件崭新的淡青色衣衫,头发也重新盘过,一根碧玉簪子插入发端与身上的淡青色衣衫相印衬,显得他格外精神。不论远观还是近看,都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美少年。 林墨走出房间,便见温安华等人也自穿戴一新等着自己。 丁果笑嘻嘻道:“老大,你让大家穿得这么标致,是准备组团去相亲吗?” 这话引得众人无不莞尔。 林墨微微一笑:“恰恰相反,我今天是带你们去参加我前未婚妻与好朋友的订婚宴。” 众人一愣,参加前未婚妻与好朋友的订婚宴?这么狗血? 接着众人心生怜悯与憎恨,咱们头儿一表人才,又兼头脑聪明,年纪轻轻就拔得头筹,得阁主青睐当了队长,可谓前途无量,怎会有女人退婚呢?怎会有人背叛他呢?那对狗男女的脑袋只怕是被驴踢了吧。 接着众人替林墨担心起来,老大,头儿,你没事吧?你没病吧?你这不是把脸凑上去让人打吗?咱有必要去强颜欢笑装大度吗? 众人的神情反应,林墨尽收眼底,他笑道:“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到了地方给我放开来吃,可别让我亏本哈。” 见林墨说得轻松,众人不由笑了起来。 丁果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老大放心,咱们一定吃他个够本。走,大家一起去,给老大撑起,我倒要看看那对狗男女长啥模样。” 温安华却眼带异色,他知道林墨的未婚妻是谁,也知道她与谁人要订婚。 他心下隐隐有些不安,这厮带这么多人去,肯定不是去喝酒恭喜,应该是去找碴的才对。想起自家老爹的交代,温安华决定提醒提醒林墨。 一行人走出院落,温安华低声问:“咱们是不是去弦歌坊?” 林墨颔首:“不错。” 温安华低声道:“若你想去找碴,最好熄了这心思。” 林墨:“怎么讲?” 果然是去找碴的。 温安华眼中闪过了然之色,低声道:“水若安的背景不简单,他有个亲叔叔名叫水诺渊,是刚从定洲调过来的一位档头。我猜测,水诺渊今晚必会到场,你若要找水若安的麻烦,凭我们这些人远远不够,顶多闹一笑话。” 林墨心下一惊,还有这事?看来自己的计划要改变才行。看来把温安华收入小队还真是明智之举。 林墨:“你爹与一众执事有没有参加?” 温安华一愣,你知道我爹? 温安华摇摇头:“我爹没去,至于其他执事去没去,我就不知道了。” 林墨:“现在替我问问。” 温安华虽然有些疑惑,但仍然照做摄出了传讯符激发。 少顷,温安华回:“我爹说,九位执事皆被通知晚上开会,所以没人去。” 林墨眼睛闪了闪:“你有没有办法弄来一只猎雕与隔绝阵给我?” 隔绝阵,便是隔绝传讯的大阵,为楚国皇室把控,只有沧渊阁才能公开使用。 温安华惊了,特么我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要一意孤行?你特么脑子进水了吧? 林墨斜眼:“看来我的话对你不好使。” 温安华顿时急了:“不是,你为什么非要撞得头破血流?你的聪明劲儿那儿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在一时?” 这算是苦口婆心了。 林墨淡淡道:“我不是君子,所以不会等十年。你要想跟我混,就得听我的命令。不然,好走不送。” 温安华有些冒火,有些恨铁不成钢,特么这家伙是属驴的吧!怎么听不懂人话? 然而想起老爹的话,最终温安华妥协了,他有些咬牙切齿道:“行,我给你弄一个隔绝阵与一只猎雕来。” 林墨笑了,拍了拍温安华的肩膀:“这就对了,跟我混,我绝对不让你吃亏。告诉我那个水诺渊长什么样?” 温安华组织了一下语言,便把水诺渊的样貌形容了一遍,随后快步而去。 林墨:“丁果,来一下。” 丁果当即快步来到林墨身前谄媚笑道:“老大,有啥事?” 林墨:“你持我的玉佩去永辉商铺一趟,把破伯给我叫到弦歌坊来,要快,懂吗?”说完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出。 丁果接过:“得裂。”说完小跑着而去。 一处僻静处。 温安拿出传讯符,把林墨要做的事简明扼要的向自己老爹说明、求教。 温如言很快回讯:你怎么看这事? 温安华:不太理智,不可为。 温如言:弦歌坊是谁管的地方? 温安华:林墨。 温如言:谁把林墨分派在弦歌坊当值? 温安华一怔,似有所悟:父亲的意思,这是阁主的意思?是阁主要动水家? 温如言不答反问:阁主既然关注林墨,连我们都知道水若安要在弦歌坊与林墨的前未婚妻定婚,阁主会不知道吗? 温安华懂了。 温如言:你要的猎雕与隔绝阵,我会让人尽快送来。也会让我手下的档头配合。记住,你不要直接参加。 弦歌坊,位于沧渊城东区最繁华的地段。坐落在一处闹中取静之处。 院外是丈多高的绿荫成排做围墙,内有十多座大小不一的院落相连,隐见朱阁画楼小桥流水亭台楼榭,可谓极尽奢华占地极广。 可以想象,能在这里开这样一个歌坊的人,其身份背景肯定不一般。 林墨到来时,破伯与丁果也自赶到。 弦歌坊外,数位笑意盈盈的宫装少女排成二排,对到来的宾客一律弯腰一福,随后伸手相请。 林墨携众人到来,亮了亮手中的请柬:“带路。” 或是被林墨淡定从容的气势所慑,或是看林墨长得英俊潇洒,弦歌坊的少女并没有要求看其他人的请柬。 一位少女上前一步笑着伸手相请:“公子请跟我来。” 破伯看着一脸淡定从容的林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弦歌坊内,一处大厅,丝竹婉转而悠扬。 虽没入夜,大厅顶部却悬挂着一颗颗拳头大小、散发着七彩之光的明光石,照得大厅五彩斑斓。 这种明光石比较特别,自然也比较昂贵,一般多用于歌坊、花坊、勾栏之类的地方。 大厅的四角摆放着一盆盆绿植,点缀着花花草草,在七彩之光的照射下,发出朦胧的光晕。 大厅正中摆放了几十桌满是珍馐美味与瓜果美酒。十多位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手托杯盘来回地穿梭,一个个宾客坐在桌边相互交谈着。 大厅正上方是一个高高宽宽铺满红毯的台子,一群乐师分坐二边手拿乐器正在那摇头晃脑的吹拉弹奏一副沉醉模样。 大厅内一角,一名叫何子昭的男子不屑道:“那女人姿色一般,资质也不出众,还是一个小户人家。真搞不懂,安少为什么就那么喜欢那女人。” 一名叫陆若铭的男子笑道:“这叫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好,你那边安排得怎么样?” 何家与陆家皆是依附于水家的小家族。 何子昭与陆若铭皆是二家家主的儿子,皆与水若安交好。 何子昭:“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陆若铭正要说话,忽瞥见林墨一行到来:“正主儿来了,按计划行事。”说完大步朝林墨而去。 丁果看着宽敞明亮的大厅与几十桌酒席与众多的莺莺燕燕不由由衷地感叹:“真是富丽堂皇啊。这地方果然名不虚传。” 不少人斜了他一眼,心里补了句:土包子。 林墨环顾人群,找到了温安华所形容的水诺渊。 接着林墨一怔,他看见自己的上司夏妙菁正与水诺渊坐在一桌。 水诺渊大约四十上下,长得白白净净一表人才,此时正一脸笑意地对夏妙菁说着什么。 而夏妙菁貌似有些不走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 林墨秒懂,这家伙一定是在追夏妙菁。 夏妙菁左顾右盼之间,便看见了林墨,不由微微一怔,一付惊讶无比的样子。 林墨礼貌性地笑着点了点头,便移开了目光。 林墨偏头向破伯吩咐了一声。 破伯看了看水诺渊点了点头。 “呵呵,林兄,你可算来了,请。”陆若铭远远的拱手笑呵呵地打招呼。 林墨略一偏头,狄莫与商洛等人当即四散开来,三三二二的各坐一桌。 林墨笑着拱手歉意道:“刚上任,诸事繁杂,所以来晚了,陆兄见谅。” 陆若铭笑道:“林兄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以后可得多多关照关照我这个白丁,” 林墨笑眯眯的道:“好说,好说。” 陆若铭伸手相请:“林兄,请。”说完把林墨、破伯、陆若梅、丁果引向最显眼的第一桌。 这一桌都是陌生面孔。 陆若铭伸手介绍:“这位是城主府的伍福队长,这位是大广商会的钱会长。这位名叫云海。这位叫洛竹,同样在沧渊阁任队长之职。” 接着陆若铭看向云、洛二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这次启元考核夜阁主亲点的第一名林墨。你们多亲近亲近。” 林墨笑着拱手:“见过伍统领,钱会长,见过洛兄、云兄。” 几人皆笑着点了点头。 云海不冷不热道:“一个三道元,也能得第一?你的第一名不会是作弊得来的吧?” 林墨貌似没听清:“你说什么?” 云海冷声重复道:“你的第一名不会是作弊得来的吧?” 林墨“哦”了声问身边的丁果:“你听清了吗?” 丁果点头:“听清了,他在问你的第一名是不是作弊得来的。” 林墨又看向伍福与洛竹等人:“你们也听清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林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都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清了。 林墨笑了,随后脸一沉:“云兄难道是在质疑阁主的眼光?还是想说阁主在徇私枉法?还是想说沧渊阁的高层都是不作为的废物?” 这话一出,在场人的脸色皆变了变。 云海急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林墨打断云海的话认真道:“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就是在质疑阁主的公正,阁主的慧眼。我一定把云兄的这番话如实向阁主大人反应,在座的各位可都是人证。” 众人这才明白林墨刚才那么问是什么意思。 陆若铭连忙道:“林兄,云兄就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林墨略偏头:“随口一说?这事能随便说吗?他质疑我可以,怎么可以质疑阁主?这不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吗?” 洛竹出声打圆场:“酒桌上的事,那能当真?林兄息怒,息怒,请坐,咱们坐下喝酒,一笑泯恩仇。” 林墨斜眼:“我上桌了吗?我们喝酒了吗?我发怒了吗?” 云海霍然站起身盯着林墨冷冷道:“果然是牙尖嘴利,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你究竟想怎么样?” 林墨淡淡道:“如果你想打一架,我很乐意奉陪。”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陆若铭脸色一变正要说话,一道甜腻的声音传来:“哎哟喂,什么死呀活的,这多不吉利?” 一阵香风袭来,一位摇着团扇,扭着水蛇腰、打扮得花枝招展、年约四十上下的妩媚女人走了过来。 女人便是这弦歌坊明面上的老板,人唤弦姨。 弦姨看了云海一眼,明眸在林墨身上转了转,而后露出职业性的笑脸:“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这次考核的状元林墨,对吧?林队长大人有大量,何必计较一句无心之言?来来来,坐下说。” 林墨偏头看去:“你是老板?是来劝架的?我怎么感觉你在拉偏架?” 弦姨一怔,随后笑容满面:“唉,林公子说得对,是我不对,我有罪,我赔罪,我自罚三杯。”说完,就要拿起酒壶倒酒。 林墨轻笑着摇了摇头:“酒入你肚,是你得好处,而不是惩罚。所以这个陪罪不好。” 弦姨再次怔了怔,她怎么感觉眼前这个少年不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反而有点像经常在坊间游戏花丛的老油子? 第23章 弦歌坊2 不过弦姨在风尘里打滚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自然能随手化解。 弦姨笑盈盈道:“林公子说的有理,这样吧,以后凡是林公子到弦歌坊消费,本坊一律打八折如何?” 林墨笑着摇摇头:“弦姨这和事佬做得太不上道了。不如我教你一个平息客人不忿的方法。” 弦姨眼露异色笑眯眯道:“洗耳恭听。” 林墨也笑眯眯的道:“把你这里最红的姑娘叫来陪酒,不就是最好的补偿吗?” 弦姨再次愣了愣,随后“咯咯”笑道:“不愧是状元郎,什么好处比得上红袖添香?丽儿,去把依云叫来陪林公子。林公子请坐。”说完亲手为林墨拉开了椅子。 林墨朝云海抬了抬下巴:“有他在,影响我胃口,我不想看见这个人。” 云海眼神一冷正要说话,陆若铭拉住了他,并低声道:“大事为重,你先忍一忍。” 云海略默后冷冷盯着林墨道:“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嚣张下去。”说完转身离去。 林墨微微一笑对弦姨微微弯腰示意,随后落座。 破伯等人见林墨坐了下来,也自跟着坐了下来。 一桌人见到这一幕,不由眼露异色,这家伙够嚣张啊,居然敢得罪跨入启元后期的队长云海且还点个当红的歌女陪你喝酒,这当着大家的面合适吗? 不一会儿,弦姨便带着一位云髻高绾肌肤如雪身材高挑身着淡青素衣、略施粉黛年约二十五六岁的俏丽女子到来。 女子面带浅浅笑意,加上精致的容颜与婀娜的身形与婉约的气质,使人一看,便眼前一亮,便能入眼入心,让人喜爱。 她便是弦歌坊当红歌女之一,柳依云。 人未至,香先倒。 一股淡淡的清香传来,让人似身处花海。 弦姨伸手介绍:“依云,这位便是沧渊阁这次考核的状元林墨,林公子,以后可就是咱们这几条街的父母官了,来,快快见过。” 柳依云笑盈盈的福了福:“小女子依云见过林大人。” 声音悦耳,如泉水流过石隙,加上淡淡的幽香与婀娜多姿的身躯,使人忍不住想探幽寻秘。 林墨笑着伸手相扶:“叫大人就生分了,况且我年龄尚小并不大。” 这话说得有趣。 柳依云不由露出浅笑:“奴家只会倒酒,不会喝酒,还请林公子见谅。” 林墨笑了,这句话有些耳熟,让他莫名生出一种亲切感。 林墨笑道:“我也只是缺一个倒酒的人而已。今晚你也只为我倒酒。来,坐。”说完拉着柳依云的纤手让其坐在身旁。 见到这一幕,破伯眼神闪了闪,陆若梅则撇了撇嘴,丁果却是一付羡慕佩服的神色,老大不愧是老大,这就上手了? 柳依云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并抬素手执壶为林墨倒酒。 柳依云伸手:“林公子,请。” 恰在此时,一声大喝响起:“有请水若安,安少,与他的未婚妻赵夕钥出场。” 婉转的丝竹声一变,变成一曲欢快的凤求凰。 水若安一脸笑意的与一脸平静的赵夕钥走进了大厅。 水若安身着一件得体的水蓝衫,上绣着淡雅的图案,配上他那挺拔的身形与俊美的脸,的确是很帅。 赵夕钥身穿一件蓝色纱裙,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配上她那婀娜的身形与精致的脸,更显楚楚动人。 乍一看,二人还真是郎才女貌相得益彰,简直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长长的红毯。 水若安与赵夕钥并肩缓步而行。 所有的人皆站起身面带笑意鼓掌。更有好事者笑着大声起哄。 水若安一手牵着赵夕钥的手,一边一脸笑意地对众人挥着手,一边点头致意,一边用眼神与那几个相熟起哄的人交流,一付求放过的表情。 赵夕钥一脸平静目不斜视,仿佛这热闹的场景不属于她一般。 水若安掠过众人的身影,最终把目光定格在端坐未动的林墨身上,随后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来了就好,也不枉自己搞这么大的排场。 似有所感,林墨抬头与之目光相碰,而后淡淡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谣谣示意了一下,貌似在感谢他的款待一般。 水若安报以微笑,举起牵着赵夕钥的手挥动了一下,仿佛在宣示自己的胜利与主权。 这动作牵扯了任由牵手的赵夕钥,她眉头一皱低声道:“你干什么?” 水若安笑着抬了抬下巴:“你看,来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我在跟他打招呼而已。” 赵夕钥当即顺着水若安的目光看去,便看见了人群中端坐独饮的林墨。 赵夕钥不由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水若安紧紧的抓住。 水若安一边笑着向前,一边冷声道:“怎么,你马上就要跟我订婚了,你还想着野男人?” 赵夕钥怒道:“水若安,你不是说取消了请林墨来参加了吗?为什么他还会出现在这里?这就是你说给我的惊喜?你如果不愿意与我订婚,我绝不勉强。你犯不着如此羞辱我。” 赵夕钥话虽冲,声音却压得很低。而且二人也并没有因为争执而停下步伐,还是平缓而行。 水若安轻笑:“我说的惊喜一定就是惊喜,你大可拭目以待。我的确取消了对他的邀请,他的到来,的确是一个意外。不过,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即使生气,也如此顾全大局。” 这话让赵夕钥沉默下来,水若安这话看似是在安慰她,实则是在警告她要顾全大局。 现在的赵家已完全依附于水家,自己的父亲当上一郡主薄,自己的二位兄长也在衙门里谋了份差事,过些日子也将另有任用。就连自己的二个舅舅也把自家的商铺扩大了好几倍。自己若真跟水若安闹掰,自己怎么向父母兄长交待? 赵夕钥冷静了,也平静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地想,他怎么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请他来?他为什么要来?他身边的那个白衣女子又是谁?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她心头,让她的心再生波澜。 水若安笑道:“夕钥,走,我们去跟亲戚朋友打个招呼,以尽地主之谊。” 赵夕钥:“说好了,只是跟你的亲戚朋友打招呼,不然别怪我翻脸。” 水若安轻笑:“好,你说了算。” 林墨虽表现得浑不在意,但水若安与赵夕钥的对话却被他用神念给听得一清二楚,他顿时明白了水若安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了。 林墨心中叹了口气,真是无聊之极的烂剧情,真是无趣啊。 恰在此时,温安华到来,在林墨耳边低语。 林墨点了点头:“去吧。” 温安华当既离去。 柳依云突然问:“你认识水公子的未婚妻?”说完,给林墨满上一杯酒。 林墨眉头一挑,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是女人天生敏感的察言观色?还是她如我一样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林墨淡笑:“岂止是认识,她原本是我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伍福等人怔住,随后恍然大悟,难怪水若安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陆若铭则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林墨会如此轻轻松松坦坦荡荡的承认。 世上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可面对财大势大的水家,林墨修为又低、资质一般,又毫无背景,拿什么跟水若安比?拿什么雪恨? 伍福等人不由纷纷露出同情的目光。 柳依云明眸闪了闪:“既如此,林公子为何还要来这订婚宴?” 她的言下之意是,你这不是自取其辱自讨没趣吗? 林墨笑道:“自然是来恭贺他二人百年好合。” 柳依云明眸一亮:“林公子是放不下她吗?” 林墨摇头而叹:“你们女人呐,总是喜欢些情情爱爱凄婉的爱情故事。岂不闻,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时不杂,既过不恋的道理?我来,真的只是来庆贺而已。” 柳依云有些失神,喃喃道:“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时不杂,既过不恋······” 水若安一桌桌的敬酒,快到林墨这一桌时,赵夕钥再次低声警告:“别忘了你刚才答应过我的事。” 水若安淡淡道:“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你为什么要逃避?难道你心中有鬼?还在惦记着他?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可以不给我面子,别忘了,他只是个小队长,我若要对付他,保管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不待赵夕钥回答,径直走向林墨一桌。 赵夕钥呆了呆,略咬唇快步跟上。 水若安当即一把搂住赵夕钥的纤腰。 赵夕钥怒视水若安并轻轻挣扎,但一接触到水若安那双阴沉的眼睛,不由心下一颤,便放弃了挣扎。 水若安笑了,柔声道:“我不会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你不去,我绝不勉强,谁让我喜欢你呢。在这儿等我,我去打个招呼就来。” 赵夕钥松了口气,怒气一下就没了,心也软了下来,她略一思索低声道:“还是一起去吧,毕竟朋友一场。” 水若安略凝视,随后偕着赵夕钥一脸温温笑意的走到林墨这一桌,他先向林墨颔首示意,随后举杯:“多谢各位光临我与夕钥的订婚宴,哎,实在太忙,分身无术,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见谅。来,让我们共同举杯,满饮此杯。” 众人皆站了起来。 林墨与破伯、陆若梅却坐着没动。 丁果见状,当即把刚抬起的屁股落在椅子上。 这有点显眼。 赵夕钥的脸色变了变。 水若安笑道:“这当了官,果然架子有点大了。” 林墨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吗?我来了,说吧。” 水若安笑眯眯道:“你真想知道?” 林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淡淡道:“我是真想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因为你这个朋友,我是真的很在意啊。” 水若安默了默后叹道:“我若不在意你这个朋友,我也不会邀请你来。” 赵夕钥猛然看向水若安。 水若安神情自若接着道:“真不想伤你的心,但你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我就坦白地告诉你。” 说完水若安略俯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了林墨几秒后一字一句道:“我与夕钥早就好上了,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这就是答案,这就是真像,满意吗?” 赵夕钥脸色一变正要说话,耳边却响起水若安冷厉的声音:“这是斩断你与林墨关系的最好办法,也是让林墨忘记你的最好办法。不然,你不但会害了他,也会害了你与你的家人。” 这是腹语术,是水家的家传秘术。 赵夕钥脸色白了白,随后低下头去,不敢去看林墨的眼睛。 事实上林墨也没有看她。而是一手搂着柳依云,神情自若的喝着酒。 林墨头也不抬:“说完了?” 水若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好享受美人美食,我们就不打忧你了。若铭,林墨今晚的任何花销,你都给他包了。” 说完这句话,水若安便笑着搂着赵夕钥向其他桌而去。 第24章 弦歌坊3 林墨一点都不生气,也不着急,因为火候还不到,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 他有点期待水若安给赵夕钥的惊喜,会不会就是他想的那种惊喜。如果真是他想的那种惊喜,他就会少很多麻烦。 可问题是水若安有那么不知轻重吗?或者说水家有那么傻吗? 不论是不是林墨想的那种惊喜,林墨都准备在今天动手,这不仅仅只是面子问题,还关系到性命问题。 柳依云看着懒洋洋浑不在意的林墨,一边为其倒酒,一边轻声问:“难道林公子一点也不介意他两人提前好上了?还是林公子胸怀若谷大人有大量?若真如此,那真让小女子拜服。” 这话有讥讽林墨的意思。 林墨恍若未觉,他的手掌轻轻在柳依云的纤腰上摩挲着,一边淡淡道:“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留也留不住,不如珍惜眼前,比如你。”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柳依云。 柳依云一怔,对林墨的轻薄恍若未觉,她细细的品味着林墨刚才说的那句话,不由眼神迷离。 林墨笑眯眯地看向柳依云:“陪我一晚多少钱?” 柳依云回过神来,浅浅一笑正要说话,却发现林墨朝她眨了眨眼。 柳依云顿时醒悟过来,她盈盈一笑:“要想做依云的入幕之宾,光有钱可不行,还得有才。如果林公子能赋诗一首打动我,也许依云就依了你,让你得偿所愿。” 林墨笑了:“笔墨伺候。” 柳依云眼睛一亮,当即召来一名侍女,拿来笔墨纸砚,并亲自为林墨研墨。 林墨站起身略一思索,便唰唰开写。 很快,一首诗便写成。 柳依云当即凑近观看,入目的字迹说不好,但贵在工整。 柳依云轻声念道:“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读完后,柳依云不由怔怔出神。 陆若铭与伍福相视一眼,什么鬼?这厮真会作诗? 丁果一脸的崇拜,心中暗赞,老大不愧是老大,居然文武双全。 陆若梅则眨着一双妙目,有点小崇拜。 破伯双眼微红,却又满脸欣慰之色,这让他想起了从前,想起那个风度翩翩文武双全的人,父子俩可真像啊。 柳依云轻声问:“这诗叫什么名字?” 林墨笑问:“喜欢吗?” 柳依云眉眼含笑:“喜欢,可你还没告诉我这诗的名字。” 林墨笑道:“等到榻上再告诉你如何?” 柳依云略咬唇含羞带笑的点了点头。 林墨当即看向陆若铭:“你主子的话,你也听见了,拿钱呐。”说完转头看向柳依云:“别客气,你尽管开口,若他不给,老子就砸了他这订婚宴。” 陆若铭脸色一变,随后铁青着脸掏出一叠元票递出:“这是十万元票,足够了吧。” 柳依云正要说话。 林墨却冷哼一声,重重把酒杯掷在桌上:“十万?老子的初夜,才值十万?” 柳依云愣了愣,随后掩嘴轻笑,这家伙还真有趣啊。 陆若铭有些冒火,他强压着怒火,沉声道:“你想要多少?” 林墨伸出一根手指:“一口价,一百万,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就掀桌子砸场子。” 陆若铭深深地看了林墨一眼深吸一口气,掏出厚厚的一叠元票交于柳依云的手,随后笑道:“钱,我可是交给柳姑娘了,人你可得给我服侍好,不然,柳姑娘你懂的。” 柳依云还没说话,林墨接口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滚开,别影响我谈情说爱。” 恰在此时,何子昭的声音响起:“安少为表对赵姑娘的爱慕之情,今晚特意在此间摆下酒宴,宴请诸位亲朋好友,让诸位做个见证。” 台上,水若安一脸笑意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递出:“夕钥,这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一颗化幽丹。” 化幽丹,便是启元境晋升元幽境最好的丹药之一,为景国官方所把持。一般的散修或门派中人有钱也买不到。 一般的官方修士没有一定的资历背景或特别的贡献,也没有机会得到,哪怕你再有钱也不行。总之一句话,这玩意儿很珍贵,市面上根本见不到。 “哇,安少真是豪啊,一出手就是一颗化幽丹,这位赵姑娘真是有福气。” “别人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就这样拿了出来,安少对这个未婚妻还真是没话说。” “一颗化幽丹,可就相当于多了几十年的寿元,这礼物可不一般。这女子真有福气。” 台下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是羡慕,也有小部分的人无动于衷,甚至嗤之以鼻。 赵夕钥愣了愣,她没想到水若安所说的惊喜居然会是一颗化幽丹。多少启元圆满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就摆在了自己眼前。 她有些恍惚,嘈杂的声音似乎远去,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 这是梦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嘈杂重回耳边,让赵夕钥清晰地认识到这不是梦。由虚变实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有些激动,甚至有些颤抖。 如果说启元是一道门槛,那么元幽境就是一座山、一道难以跨越的屏障,把启元境与元幽境隔绝成二个世界。 只有跨过了这座山,迈过了这道屏障,你才有更长的寿元,更多的时间去修行修炼。可以这么说,修士只有跨入元幽境才算真正是登堂入室。 赵夕钥真的被感动了,她只开启了三道元,资质也只是一般,如果没有意外,启元圆满便是她此生的终点,寿元也与凡俗人一般无二。 一颗化幽丹,便让她可以多活几十年且让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一条通往美好未来的阳光大道。 没人愿意直面死亡化为一抔黄土,就如同没有女人愿意自己容颜老去一样。没人能拒绝这种诱惑。赵夕钥也不例外。 到了此时赵夕钥才明白,原来家大业大是这么的好。原来父母的选择真的是为她好。 她所有的怨,所有的不满,在此刻烟消云散,化为欣喜。 赵夕钥眼中闪过喜悦,她略咬唇伸手接过锦盒轻声道:“谢谢你的礼物。” 水若安笑了,他知道,自己打动这女人了。 他心下不由冷哼:这世上还有用钱拿不下的女人?若拿不下,那只是说明你的钱没花到位而已。只要钱到位了,贞节烈女也要亲手推倒牌坊。 台下的陆若梅撇了撇嘴:“嫌贫爱富。老大,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陆若铭笑道:“这叫实力,也叫现实。每个人都要正视自己的现实。”说完瞥了眼林墨。 林墨笑了笑,其实从赵夕钥写下退婚书,她便已经做了选择决定。她现在接受水若安的好意也是意料之中。 林墨不由想起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人问一群女人,有人愿意出五百万,只要一个女人陪他一晚,你们谁愿不愿意? 这问题虽然有些浑蛋,却也直击人的内心。会有多少女人愿意?会有多少女人拒绝?这只怕真的不好说。 同时林墨也知道,感动赵夕钥这只是水若安计划中的第一步。接下来,应该就是献上那个情意劫功法,让赵夕钥死心塌地了。然后水若安便会变着法儿的嘲讽羞辱他,若自己不忿动手,那么水若安就会把他踩在地下狠狠的蹂躏摩擦。 这计果然很妙,不但能斩断赵夕钥对自己的念想,还能顺势收人收心让自己出尽洋相。 台上,何子昭笑道:“赵小姐,你既然接受了安少的礼物,是不是代表着接受了他?如果是,请你大声地说出来,好让所有的亲戚朋友一起来做一个见证,见证这天作之缘。赵小姐,你愿意嫁给水少吗?” 水若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林墨,这杀人诛心的感觉真特么的爽啊。 赵夕钥一愣,要让她当众大声说出愿意嫁给水若安?还是当林墨的面大声说出来?她实在有些张不开嘴,也于心不忍。 她太清楚林墨对自己的感情了,如果她当众说出愿意嫁给水若安的话,这让林墨如何接受得了? 台下的林墨眉头挑了挑,这女人居然不肯照做,还算有点良心。总算不负别人为你死一场。 见赵夕钥犹豫,何子昭笑道:“赵小姐,安少后面还准备了一件礼物哦,你不期待吗?” 到了此时,赵夕钥岂能不明白水若安的用心?可她有的选吗? 何子昭笑着继续道:“赵小姐,我稍稍透露一下,这第二件礼物的珍贵程度不比第一件礼物差哦。” 水若安一脸阴沉地看着沉默的赵夕钥,不时瞄瞄台下林墨,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机。 赵夕钥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我愿意嫁给水若安。” 水若安笑了。 何子昭也笑了:“好,水少的第二件礼物,便是水少家传的法诀,是可修至元真境的法诀。” 赵夕钥呆住,随即红晕上脸,激动不已。她实在没想到水若安会送他一套元真境的功法。 台下的人顿时沸腾了。 “哇,修至元真境的法诀啊,这可比化幽丹还要珍贵。” “啧啧···没想到水家连这种家族秘法也无私的赠予。这女子真是好福气啊。” “谁让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漂亮吗?我看也就那样。”有女子不屑一声。 “嘻嘻…以后你也找个金龟婿不就行了?到时候让他送你一套元灵境的功法。”另有女子接口道。 水若安一脸温温笑意的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简珍而重之的双手奉上,柔声道:“夕钥,这是我水家的不传之秘,以后我夫妻二人共同修炼,一起看遍这世家美好与大好河山。” 赵夕钥一脸红晕,略咬唇正要伸手相接。一声大喝响起:“且慢。” 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红影陡然出现,倏地扑向水若安。 水若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觉浑身一僵,再难动弹分毫且口不能言。 “大胆!” 一声怒喝响起,一道人影倏地扑向落云暄。 与此同时,破伯冷哼一声,也自闪身而出,一道火焰手掌拍出。 来人一惊,在空中冷哼一声轰出一道水形巨拳。 “咣” 拳掌相撞相消。 人影翻身落在台下。 破伯则轻飘飘地落在台上挡在落云暄身前,接着大手一挥,一股澎湃的法力涌出,给赵夕钥下了禁制。 林墨一个纵跃落在台上笑道:“你二人谈婚论嫁,问过我这个前未婚夫的意见了吗?” 第25章 弦歌坊4 丝竹管弦聚然一停,人群聚然一静。 还有个前未婚夫?几个意思?一女许二家?这赵姓女子还有个未婚夫?这得多荒唐的父母才干得出的事啊。 好大的一个瓜啊。 水家少爷居然是抢了别人的女人?还是这女人嫌贫爱富想攀高枝儿故意勾引水家少爷? 这事有意思,这下有好戏看了。 台下不少的人兴奋起来,甚至有人兴灾乐祸。 丁果、陆若梅、狄莫等人则呆了呆,随后脸色巨变。头儿,咱要不要玩这么大? 柳依云明显也被林墨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她这才明白,林墨之所以淡定,是因为他早有此打算。 被破伯震退的水诺渊顿时明白了捣乱的人是谁,他眯眼看了破伯一眼,沉声道:“林墨,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身为执法人员,却知法犯法,你该当何罪?快快放了若安,不然本座就要执行沧渊阁的规矩,将你就地正法。” 林墨笑了:“水档头真是好大的威风啊,请问一句,这里是你的辖区吗?你管得着吗?” 水诺渊眼睛一眯,为之语塞。 水诺渊随后看向一旁的夏妙菁:“妙菁,这是你的地盘,你说句公道话。” 夏妙菁略皱眉,略一沉吟道:“林墨,公是公,私是私,切莫把二者混淆,你扰乱别人的订婚宴算怎么回事?” 这话明是问责,实则有维护之意。 不然以夏妙菁是林墨直属上司身份,她可直接喝斥林墨,令其放人,那还会说什么怎么回事?这明显是留有余地,是在给林墨解释分辩的机会。 林墨笑了,对这个冷若冰霜的美女上司的好感直线攀升。 水诺渊闻言不由大皱眉头斜了对方一眼。 林墨正色道:“属下身为执法人员,岂能公私不分因私废公?” 夏妙菁:“那你为何拿下这二人?” 林墨:“弦歌坊这一带是属下的管辖范围,属下虽刚上任,却也不敢疏忽懈怠。属下怀疑水若安有不法不轨之行,所以将其拿下,准备带回去问问。” 水诺渊冷笑:“怀疑若安有不法不轨之行?你可有什么真凭实证?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快把人放了,不然,我定要拿你治罪。” 林墨冷漠道:“治我的罪?在我的地盘,你说要治我的罪?你凭什么?你配吗?我的人在那里?”最后一句可谓陡然大喝,震得大厅嗡嗡作响。 丁果等人硬着头皮弱弱的应了声并缓缓站起了身。 林墨脸色一沉:“特么的你们没吃饭吗?给老子大声点。若怕了,就给老子滚!” 丁果几人相视一眼皆暗想,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咱们只是奉命行事,有什么好怕的? 几人齐齐大声回:“到。” 林墨冷声道:“封锁大厅,任何人不准出去。” “是。” 丁果等人齐齐奔向二个门口,并把窗子给紧闭。 夏妙菁见到这一幕,不由脸色一沉正要发作,突然一道声音传入她耳中,她不由一怔,随后选择了沉默。 水诺渊脸色铁青,对夏妙菁怒目而视:“夏档头,你手下的人胡作非为,你也不管管吗?” 夏妙菁淡淡道:“这里是林墨的辖区,他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咱们何不拭目以待?” 得到这样的答复,水诺渊鼻子都气歪了,他看向林墨厉声道:“林墨,若安究竟有何不法不轨之行?你只要拿出证据,水某无话可说。你若不拿出证据,嘿嘿,你与你的手下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这里!”说完大手一挥。 坐在桌上的十多人齐齐站起身,冷漠的看向林墨等人缓步向前。 这些人全是水诺渊手下的亲信与大队长、队长之流,个个气息深沉,个个皆是启元中后期修为,甚至有几人达到了启元巅峰之境,这里面就有云海。 三位大队长更是不凡,皆是元幽初期强者,三人冷冷盯着破伯,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林墨对这些视若无睹,淡淡道:“证据我现在确实没有。岂不闻,宁可抓错,也不可放过的道理?” 水诺渊止不住的冷笑:“宁可抓错,也不可放过,好大的口气。我且问你,若安犯了什么大罪?要你不惜宁可抓错,也不可放过?” 林墨冷冷道:“我怀疑水若安与邪恶势力有关,这个理由够不够?” 听到这话,不能动弹的水若安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随后恢复如常。 但这一丝慌乱却恰巧被赵夕钥给捕捉到,她不由心中一片慌乱。 众人听到这话,则脸色变了变,景国明文规定,凡与邪恶势力勾连包庇者,一经发现,一律斩杀,甚至会牵连到亲人。若与邪恶组织有染,一经发现,一律重罚,轻者丢官,重者性命不保。 水诺渊心中“咯蹬”了一下,这小子怎么会知道我水家的真正身份? 随即水诺渊反应过来,这小贼应该是虚张声势唬人之语罢了,若真有什么端倪,沧渊阁早就动手了。 不过水家家大业大,哪会不用到非常手段?这小子定是明白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地将若安拿下,而后严刑逼供抓到把柄报复。 想到沧渊阁的手段,水诺渊心下一紧,厉声道:“你想带走若安屈打成招?你这还不是公报私仇是什么?来人,给我拿下!” 林墨大喝:“我看谁敢?你们难道要包庇邪恶组织的人吗?” 水诺渊手下那十多位沧渊阁修士不由身体一僵齐齐停下。 林墨漠然道:“你们若敢动手,就是妨碍本队长缉拿邪恶组织,就是包庇邪恶组织,这罪责你们担当得起吗?给我退下!” 云海等人相视一眼,这罪责他们真担不起,连沾也不能沾。景国的严刑峻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十多人默默地退下坐回了原位。 水诺渊见手下的人居然退了回去,不由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再逼迫,若真的逼迫手下拿下林墨,那性质可就变了。 他只得面无表情地看向夏妙菁:“你手下的人如此胡闹,你就不管一管?” 夏妙菁还没说话,林墨开口道:“水档头如此横加阻拦,是不是心中有鬼?” 水诺渊冷目看来:“究竟是谁心中有鬼?你不就是想屈打成招陷害若安,从而打击报复他吗? 就凭你这瘪三样,难怪夕钥看不上你要投入若安的怀抱。提醒你一句,要想获得美人的青睐,那就要顶天立地,像个真男人才行。 林墨,是男人就别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有本事光明正大地跟若安打、跟若安争,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 怕了?改用激将法了? 林墨笑了:“水档头既然怕我用刑屈打成招陷害水若安。这样,我保证不打水若安,我只是问话。 我若把他打得遍体鳞伤,那就算我是在公报私仇,就让夏档头将我革职查办任由处罚,如何?” 水诺渊一怔,他浑没想到林墨会这样保证,这还让他如何说? 夏妙菁疑惑地看向林墨,不用刑怎么能撬开对方的嘴拿到想要的“证据”? 林墨看向众人笑道:“为了公正,让大家验验成色,好做个见证。“ 话落,手一伸,抓住水若安的衣服往下一撕。 “嘶啦。” 水若安胸前的衣服被扯下一大块,露出堪比少女还白的皮肤,尤其是那若隐若现的二个豆点尤为醒目。 “啊” 不少女子惊叫一声转过了头。 赵夕钥也是一脸羞红的闭上了眼。 水若安则是一脸的羞愤欲绝,他什么时候遭到如此羞辱过? 可惜他口不能言,只能二眼喷火的盯着林墨。 其他男子则惊愕不已,这厮在干什么?这不是公开打水家的脸,把水家往死里得罪吗? 水诺渊脸色铁青,怒吼道:“你干什么?” 林墨笑眯眯道:“看看水少爷身上有没有旧伤啊?若水少爷本来身上就有伤,到时岂不是要冤枉死我?我得让大家看个清楚明白,好为我作证。” 说完,林墨又自伸手撕下水若安一块衣服。 水若安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心中更恨不得把林黑千刀万剐。他发誓,一定要杀了林墨全家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水诺渊额头青筋暴起,就要出手。 破伯冷冷的声音响起:“别自取其辱,你不是我的对手。” 另一位档头也淡淡道:“水兄,这林墨虽无礼,说的话却也在情在理。受点辱,总比受刑好。” 另一档头笑道:“令侄是个男子,又不是大姑娘,验验就验验吧,就当露天沐浴了。” 又一个档头接口道:“水兄放心,若到时林墨拿不出真凭实据,咱们一定站在水兄一边,联名让阁主废了他,哪怕他是第一名也不行。” 水诺渊脸颊狠狠抽了抽,这些人看起来是“好意”相劝,为他着想,实际上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相信了林墨的话。 但看到水若安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闭着眼被人任意“凌辱”摆布,水诺渊不由心下大恨,这小贼那是在查伤,这分明是把水家的脸面踩到地下狠狠蹂躏。 水诺渊向背对着自己的夏妙菁怒吼道:“你的手下如此羞辱我,羞辱我水家,你就不管管吗?” 夏妙菁冷冷道:“你水家受辱关我何事?我又是你什么人?用得着你对我发号施令大呼小叫?” 水诺渊怔住,怎么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被这些“朋友”抛弃了呢? 随即水诺渊便明白过来,他这些“朋友”同事下属也一定清楚,水家能有今天这份家业,定会使用些非常手段。若真让这姓林的问出点什么,那水家肯定要掉不少肉。 加上那小子得到阁主青睐,可随时面见阁主,这些人多少要给点面子,这就是这些人选择“旁观”的原因。 他真的好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亲手宰了这小贼呢? 真奇怪,传讯符已发,大哥怎么还没到来? 第26章 弦歌坊5 沧渊阁,一处书房。 夜沧澜正手持一卷古籍翻阅着。 司谨接大步而入拱手道:“阁主,我已接到传讯,那小子真的出手了。” 夜沧澜头也不抬的“嗯”了声,继续看书。 司谨:“阁主,属下有一事不明,阁主为何要拿水家开刀?” 夜沧澜淡淡道:“水家不是目标,只是碰巧罢了。” 司谨一怔:“碰巧?” 夜沧澜:“二皇子来了,他正好住在弦歌坊。” 司谨怔住:“二皇子?他来此地做什么?游山玩水?” 夜沧澜放下书卷起身:“当然不是游山玩水,他将出任沧渊城城主之位,统管沧渊城一切事务,也许在不久之后还会有监查沧洲各部各司之职与民生福祉,甚至可能掌握一定的任免权。他现在叫欧阳敬,此事不要外传,心中有数即可。” 司谨一惊:“这不是分润我们与洲主的权力吗?” 洲主主管民生税赋与各级大小官员,将军统领军队,沧渊阁的职责之一便是监督监察这二者,有点类似保密局的那种特务机抅。景国各洲组织架构大多如此,各国的架抅基本类同。 夜沧澜踱步到窗边负手远眺轻叹:“在内而亡,在外而安,高明啊。以前真没看出来,这位二皇子不显山不露水,居然如此睿智,居然远离了京城那个是非之地,跳出了那个旋涡。 不争为争,只办实事,就这一着,就把一众皇子给比了下去。是我看走了眼呐。” 这么高的评价? 司谨若有所悟:“阁主是想让林墨接近二皇子?可他并不得景皇看重。” 夜沧澜摇摇头:“世事无常,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景皇心里怎么想。景皇虽老,却是老谋深算目光长远,谁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而林墨刚进沧渊阁干干净净与我们毫无关系,正好可做这个暗子。” 司谨:“可这事咱们是不是做得太明显了?以二皇子的洞察力,他会不会看出破绽?” 夜沧澜笑了:“若他真展开对林墨的调查,那他也就上钩了。” 司谨瞬间便想到了温如言父子,他随后疑惑道:“既然有任命,二皇子为什么不直接上任?而住在弦歌坊?” 夜沧澜:“据我所知,这二皇子为表自己无野心,只带了数位手下前来,以我猜测,他可能是在暗中考查可堪用的人才。” 司谨立即就懂了,他心中闪过一念头,只怕阁主早就知道二皇子要来,所以才不收林墨为弟子,而只是传授其功法。让这个不是弟子的弟子当暗子,这招的确高明。 夜沧澜:“林墨用什么理由拿下水若安?用什么理由按下水诺渊?” 司谨笑道:“他说水若安与邪恶组织的人有染···” 司谨当即把弦歌坊发生的事如实禀报。 夜沧澜听完哑然失笑,摇头道:“他这是把水家往死里得罪,我倒想看看他如何收场。” 司谨试着问:“水家真有问题?” 夜沧澜笑道:“水家能有这么大的家业,怎会不用到非常手段?我猜那小子定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削水家的脸。我倒时很期待,他不动大刑会用什么法子让水若安开口。” 弦歌坊。 林墨所在大厅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此时不少的人围在门外看热闹,有些有身份地位的人更是亮明身份挤进大厅一看究竟。 台上。 水若安身上的衣服裤子已全部被扒光,只剩一个裤衩。 那模样,就如一个被剥了壳的鸡蛋般丝滑。 奈何水若安不能动不能言,只能安静的站着,“坦坦荡荡”让人欣赏他的“风光”。给人一种既滑稽可笑,又让人怜悯的即视感。 水若安此时紧闭双眼,脸色忽红忽白,就像一个发高烧的病人模样。 可惜他不能动不能言,只能如砧板上的肉任由摆布,让人觉得着实可怜。 林墨就要伸手撕下水若安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一脸铁青的水诺渊冷冷道:“林墨,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不要太过。” 林墨停下手转过身笑眯眯道:若他真没有小鸟,真是个太监,那我岂不是要受天大的冤枉?不行,我得证明我的清白。” 水诺渊额头青筋暴起:“你·····” 一位姓林的档头开口道:“林队长,我也姓林,咱俩算是本家,我年长你几岁,当你一个兄长不过份吧?” 林墨颔首:“林大哥请说。” 林档头:“水档头说得对,杀人不过头点地,水若安就算有罪,也不该受侮。这样吧,我们这几个档头一起过过眼,给你作保如何?” 林墨笑着点点头:“还是林大哥想得周道,不过,好像差了点意思。这样吧,我让弦歌坊的弦姨与台下的几位男士一起做个见证怎么样? 不是我信不过林大哥哈,只是多点人多双眼,才不会看花眼、看走眼,林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到这话,闭着眼的水若安的脸颊剧烈抽搐,若他能开口说,一定会问候林墨十八代祖宗。 水诺渊的脸颊也不受控的抽搐,他死死盯着林墨,他心下发誓,一定要将林墨碎尸万段才能一泄心中这口怨气。 林档头一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得了阁主的青睐就飘了,哎,年轻气盛啊,我看你怎么收场。 林墨高声道:“弦姨。” 一脸牵强笑意的弦姨走了过来连连告饶:“林队长,林大人,你就放过我吧,我只是个普通人,你别让我难做行吗?” 林墨叹了口气:“看来你只怕得罪水家,而不怕得罪我。” 弦姨一愣,慌乱的双手直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林墨叹道:“如果你说你害羞,不敢看那玩意儿,我倒可以原谅你。可你这么说,就是不给我面子啊。不给我面子的后果很严重,弦姨,你真要试试吗?” 弦姨脸色一变,随后低头嗫嚅道:“林队长说得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看那个·····?” 林墨笑了:“弦姨真会打蛇随棍上,问你一句,你什么样的鸟儿棒槌没见过?还在我这里装纯扮嫩?你真以为你是个黄花大闺女?” “嘿嘿···”一声笑。 林墨转头看去,便见一位身穿白衫,身形挺拔,剑眉星目,年约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站在不远处一脸的笑意看着自己这边。 见林墨看过来,青年男子一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我只是个看热闹的人,你说的很有道理,请继续。”说完伸手相请。 笑个屁啊。 林墨也笑了:“兄台帮我一起见证见证如何?” 男子愣了愣,浑没想到林墨会邀请他作见证。 男子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脸一沉,喝道:“大胆,你敢让我家公子干这种龌龊事?我…” 青年男子抬手,中年男子当即住嘴且后退一步站在青年男子身后。 青年男子颔首:“那就算我一个。” 本退后一步的男子脸色一变:“公子,这种龌龊事交由属下代劳吧。” 青年男子淡淡道:“无妨,有什么比人心更龌龊的事?” 说完大步上前。 林墨听到这话眉头挑了挑,点点头:“有劳。” 接着林墨看向弦姨:“就一眼的事,弦姨怎么这么为难呢?” 弦姨略一犹豫,最终银牙一咬:“行,我答应林队长。” 林墨笑了,随后看向台下朗声道:“那位愿意做这个证人?” “我来。” 一位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站起身。 紧接着,又有二位男子站起身表示愿意做见证。 林墨认真打量这三人并低声吩咐破伯记住这三人并调查三人的底细。 随后几人上台,林墨当即扒开水若安裤衩一角,让四男一女共同围观。 此时的水若安脸色早已变成了猪肝色,可惜口不能言,只能任由摆布围观。 饶是弦姨见多识广,此时也是面泛红晕,她瞄了眼当即别过头,心中暗啐,这叫什么事?老娘怎么这么倒霉,怎么摊上这种事? 林墨笑问:“看清楚了吗?” 青年男子率先开口:“看清楚了,不是个公公。” 其他三人也点头:“看清楚了,小鸟在。” 林墨笑着伸手相请几人下台,随后道:“查验完毕,快,给水少爷披件衣服,可别让他着凉了。” 狄莫当即解下自己的外套给水若安披上。 林墨大手一挥:“走,带嫌犯回沧渊阁。” 水诺渊脸一沉,喝道:“难道林队长想食言而肥吗?” 林墨诧异道:“水档头何出此言?” 水诺渊身形一闪挡住了林墨的去路,冷冷道:“你不是说不用刑,只问话吗?为什么还要带若安回沧渊阁?” 破伯眼神一冷挡在林墨身前。 林墨笑了:“水档头可能上了年纪,耳朵有点不好使。我只说过不把水少爷打得遍体鳞伤,却没说不用刑,更没说过不把水少爷带回沧渊阁。” 夏妙菁出声道:“水档头,林队长当时确实是这样说的。” 林档头与另几位档头也齐声附和。 水诺渊脸颊抽了抽,死死盯着林墨一字一句道:“你别太过份。” 林墨漠然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说完,无视水诺渊能杀死人的眼神径直向前。 那位青年男子眼露异色的看着这一幕不由微微颔首。 看见林墨径直向自己走来,水诺渊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最终还是没敢出手。 林墨一出弦歌坊,温安华当即驾着猎雕从天而降。 林墨:“破伯,你先回家戒备,以防水家狗急跳墙。安沁,狄莫、商洛,你三人随破伯回家,有什么事,马上通知夏档头。” 破伯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少爷,小心了。” 林墨点了点头,带着水若安、赵夕钥、丁果、陆若梅等人跃上猎雕破空而去。 第27章 水滴刑 随着林墨把水若安与赵夕钥带走,大厅里的人在谈笑议论中散去。 路上,那名青年男子对身边的随从道:“你认为这个林墨怎么样?”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便知这位爷看中了那小子,他想了想:“胆子够大,心思也细腻,能做事,但也能惹事。” 青年男子笑了:“我还怕他惹事么?跟一跟这件事,我想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中年男子面露难色:“公子,那小子可是沧渊阁的人,只要我们一有动作,公子的行踪怕是要泄露了。” 青年男子:“你以为我们的行踪能瞒多久?远的不说,夜沧澜就瞒不住。别忘了,夜沧澜可一直跟那位眉来眼去。” 中年男子懂了,居然放弃了隐藏身份,这是真的对那小子感兴趣想收为己用了。 柳依云也在众人散去后与侍女一起离开。 主仆二人径直回了房间。 门一开,柳依云便看见了房中桌上水果盘中间放了一颗雪梨,不由目光一凝。 “彩霞,你回房歇息吧。” 名叫彩霞的女子应了声离去。 柳依云迅速关好房门。 房中一暗,一个一身黑、头戴黑纱笠的人影出现在房中。 柳依云福了福:“属下参见令使。” 一个沙哑分不出男女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柳依云依言抬起了头。 她只觉黑纱后面有双锐利的眼睛在审视着自己,不由心下一阵慌乱。 数秒后,黑袍人沙哑道:“嗯,果然国色天香我见犹怜,更难得的是,你虽身处烟花之地,却眉心未散,仍是处子之身,倒也难得。有个任务交给你。” 柳依云:“请令使吩咐。” 黑袍人:“从今天起,你要想尽一切办法靠近林墨,拉拢林墨。使用一切手段让他成为我们中的一员,这便是大功一件。” 话落,黑衣人身体一闪,消失不见,只余一道声音在柳依云耳边响起:“需要什么帮助尽可向本使提。我观那林墨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对付他要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 柳依云怔了怔,令使早就注意到了林墨? 然而想想,柳依云也就释然了,毕竟考核的第一名嘛,令使注意到他也在情理之中。 弦歌坊门口。 水诺德一脸急色的赶来。 水诺渊劈头就问:“大哥,你怎么才来?” 水诺德叹道:“这里被隔绝阵封锁了,我根本没收到你的传讯。” 水诺渊一惊,他第一个反应是夜沧澜要对水家出手。然而一想又不对,若真是沧渊阁要对付水家,哪会只带走水若安? 水诺渊:“大哥,若安那功法玉简不会是真的吧?” 水诺德笑道:“兹事体大,当然不会当众给真的,只是一个象征意义,一块空白玉简而已。” 听到这话,水诺渊当即大松一口气:“那就好,若安顶多遭点罪,咱们最多受点钱财损失。” 猎雕上,林墨拿出那块功法玉简查看后不由一呆。 特么的,这怎么会是一块空白玉简? 然而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水家既然是蛮神殿的人,做事怎会不小心翼翼?那功法是蛮神殿的功法,怎能轻易示人?看来水若安也不是个无脑的二世祖。 林墨叹了口气,看来还得折腾一番才行了。 林墨一行刚降落在沧渊阁议事大殿,便见司谨站在了大殿门口。 林墨慌忙跳下猎雕拱手见礼:“属下见过大执事。” 司谨面无表情道:“进去吧,阁主在殿内等你。”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安排自己在弦歌坊一带当值不是偶然,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殿内,夜沧澜负手背对大门而立。 林墨正要见礼,夜沧澜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可知罪?” 林墨诧异:“属下依阁主的意思办事,何罪之有?” 夜沧澜略回首:“本阁的意思?这话从何说起?” 林墨:“若不是阁主的意思,在场的档头那会容属下胡作非为?若不是阁主的意思,为何没有一位执事到场?若不是阁主的意思,阁主哪会给属下分辩的机会?” 夜沧澜转过身笑了,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林墨:“你倒是看得挺透彻。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林墨略默后道:“因为我是六道元,阁主是想让我斩断心结、了结这恩怨,让我心无挂碍,从而专心修炼。属下在此谢过阁主厚爱。”说完躬身一礼,态度甚是诚恳。 夜沧澜笑了:“心结就有可能成为心魔,成为你以后晋级的障碍,所以不得不除。” 果然他早就知道我是六道元,果然是这个原因。 林墨点点头,话锋一转:“阁主,我明明开启了六道元,为何展现出来的只是三道元?这是什么原因?” 夜沧澜:“你这种情况叫隐元,形成隐元的原因很多很复杂,以我猜想,这跟你前二次启元没成功有关。” 林墨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独一份儿就好。 夜沧澜:“说说吧,你准备怎么不用刑就让水若安开口?” 林墨:“属下并没有说不对水若安用刑,只是说不把他打得遍体鳞伤而已。” 夜沧澜一怔:“这中间有什么区别?” 林墨笑道:“用刑不一定就得让人感到切肤之痛,折磨打击他的心与精神,往往比疼痛更管用。请阁主授属下全权处理此事。” 夜沧澜眉头一挑:“那本阁倒要拭目以待。你需要多久的时间?” 林墨:“三天到五天必能有所收获。” 夜沧澜颔首:“去吧。” 林墨谢过离去。 司谨进殿禀:“阁主,阁内有人打探林墨的事,看来那位已经对林墨产生了兴趣。咱们要不要趁机露点东西出去?” 夜沧澜:“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掩饰。” 司谨懂了。 沧渊阁大牢。 水若安与赵夕钥被分别关押。 水若安的禁制已解开了一部分,已能开口说话。 可出人意料的是,水若安并没有破口大骂,反而表现得出奇的安静。 门“吱呀”一声打开,林墨负手走了进来。 水若安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自闭上了眼睛,一付不屑一顾的样子。 林墨笑了:“水兄如此平静,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水若安依然不理不睁眼,一付老僧入定的样子。 林墨负手俯身看着水若安:“水兄不敢睁开眼,是不敢面对我?还是心下惶恐?还是怕了?” 闻听此言,水若安霍然睁开眼,死死盯着林墨,随后眼露讥讽笑意,却依然一言不发,一付你奈我何的模样。 林墨颔首:“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水若安,别眨眼,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里的刑具。” 说完林墨走到挂满刑具的墙面前,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抚摸着墙上的刑具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林墨从墙上拿下一对粗长的弯钩在手中互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墨看向二位黑袍壮汉:“来,给水兄介绍介绍。” 一位黑袍人开口道:“这叫琵琶钩,是专门穿人琵琶骨的。” 那位壮汉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在另一人身上比画着,生怕别人不了解一样。 另一位壮汉冷冷开口道:“穿了琵琶骨,再把人给吊起来,下面再放上一盆炭火烧烤,那样效果更佳。” 另一位壮汉道:“若想不被炭火炙烤成烤猪,那么人便会往上靠,剧痛也会成倍增加。” 水若安喉结耸动,瞳孔缩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 这微妙的表情变化被林墨敏锐地捕捉到。 林墨“哦”了声,随后笑眯眯地看向水若安:“水兄要不要尝尝?哦,忘了我对众人的承诺了,是不能让你遍体鳞伤的。水兄放心,我一定会信守承诺。” 此时的水若安心神明显松弛了一下。 林墨突然道:“水兄可能不知道,这次抓你,其实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阁主的意思。” 水若安身体一震,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 林墨笑了:“要不这样,水兄,你只要交代几件你林家杀人放火的事,我就放你走怎么样?如此一来,你也省得呆在这破地方受煎熬,我也可以交差,一举二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水若安轻蔑的撇撇嘴转过了头。 林墨摇头而叹:“机会给你了,你却不懂珍惜,接下来,便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小果子。” 丁果笑眯眯的上前:“老大,我都是准备好了,你想怎么折磨他?” 林墨斜了丁果一眼:“谁说我要动刑了?我是个守信的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去,给我拿一只装满水的水桶来,咱们陪他好好玩玩。” 丁果疑惑:“老大,你要水桶干什么?咱还要为他洗澡不成?” 林墨伸手在水若安的脸上拍了拍:“你没看到水大少的脸脏了吗?水大少是个体面人,哪能不讲究?” 他脸脏吗? 丁果半信半疑地走了,不一会儿,一只装满水的木桶送了过来。 林墨:“把他悬空平放,双手双脚绑起来。” 丁果当即照做。 水若安明显有些慌乱,却又强作镇定,他知道自己二叔一定会想办法捞自己。若这家伙敢对自己用大刑,自己二叔一定不会放过他。 丁果把水若安双手双脚绑好。 林墨上前轻言细语道:“水大少的脸不但挺脏,你的心也很脏,所以,我不但给你洗脸,还要帮你洗心,让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是我这洗脸洗心的方式有点特别,你多忍耐一下,放心,一点也不痛。” 听着这轻言细语,再结合在弦歌坊的遭遇,水若安有些绷不住了,也彻底的爆发了:“林墨,你这个卑鄙小人,有种放开我,咱们明刀明枪地打一场,以莫须有的罪名抓我算什么男人?” 林墨略俯视:“你想激怒我?想让我将你毒打一顿,然后好指证我,扳倒我?” 水若安一呆,随即心中一动,这的确是个办法啊。 一念及此,水若安心下发狠,讥讽道:“难怪夕钥看不上你,你这个懦夫软蛋,你特么就是一头蠢驴,自己女人都看不住,嘴边的肉都不敢吃,你特么算什么男人? 还说要等到新婚之夜,林墨,你傻不傻?蠢不蠢?你若早早的与夕钥成了好事,还有我什么事?你可能不知道吧,你心心念的女人已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林墨静静的听,静静的看着水若安,直到他的狂笑停止。 水若安瞪着林墨:“你不生气?” 林墨摇摇头:“不,我很生气,所以我如你所愿,对你动刑。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将面对的刑罚----水滴刑。 所谓水滴石穿,便是这水滴刑的原理。我会把一桶装满水的水桶挂在你的头顶,然后再在桶底开一个针眼大的小孔,然后不断的滴在你的额头。 刚开始的时候,你感觉可能并没有这么糟糕,但这个刑法往往会持续十几天的时间,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你也会变得越来越抓狂,因为你除了能感受不断滴水之外,你几乎无法休息,思绪也开始变得不连贯。 哦,忘了水少是修士,精神力与忍耐力远超常人,这不要紧,为了增加你的体验,我会在里面加一点料,加一点会让你全身又痒又痛的药。 放心,不是很痛,也不是很痒,就如虫子在爬,如蚂蚁在咬。这点痛,对水少这个修士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第28章 水滴刑2 听着林墨轻言细语的介绍,丁果听得头皮发麻,就像看一个怪物般看着林墨,这招也太阴损了吧,他怎么想到的? 而水若安听到这话也心下大恐,忍不住眼皮跳动,脸颊狠狠地抽了抽,他死死盯着林墨:“你敢对我动刑?你准备毁诺吗?” 林墨耸耸肩:“年纪轻轻的,理解力怎么这么差?我只说不把你打得遍体鳞伤,可没说不对你动刑。再说,谁让你惹怒我?而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要硬抗,这能怪谁?” 话落,林墨一指点在水若安颈部,重新封闭了水若安的说话能力。 接着林墨手一伸,一个瓷瓶在手,住水桶里倒入一些白色的粉末:“哦,忘了告诉水少,这个刑法最大的好处便是没有任何伤痕便能让一个人崩溃掉。 小果子,知道怎么做了吧?这几天你就守在这里,记得加水加药。”说完,瓷瓶一扔,转身就走。 丁果接过瓷瓶,便开始忙碌起来,他一边忙活,一边一脸歉意道:“水大少爷,我老大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你何必受这罪?一句话的事嘛,说出来不就得了?你若愿意说,你就眨眨眼,我就给你解开禁制哈。”说完转身离开。 一间静室。夜沧澜、司谨皆在。 二人立于室中,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镜面,镜面中显示的正是刑房中的一切。 司谨:“阁主,属下孤陋寡闻,这水滴刑是何种刑罚?属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夜沧澜眼露异色地摇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司谨:“那林墨是从哪里学来的?不可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吧?” 夜沧澜摇头而叹:“先是恐吓攻心,后是让对方放开了心神发泄出所有的怨气,这相当于抽掉了水若安心中憋的那口气. 这口气一被抽离,也就相当于攻破了水若安心中最坚强的堡垒,也就相当于打开了水若安的心,破了他的防。 紧接着又是心理暗示,把水若安引导到他预设的心理陷阱里。这水若安的心理防线已被林墨完全攻破,招供只是迟早的事。这小家伙玩弄心计手段真是顺溜,真是天生做我们这行的料。” 司谨颔首表示认可。 恰在此时,一位黑袍人到来禀:“禀阁主,大执事,水诺渊求见。” 夜沧澜笑了:“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水诺渊到来拱手正要说话。 夜沧澜抬手:“事情的经过本阁已经知晓,既然他们有私仇,而你们又有赌约,那么就按约定的来做,若林墨破坏了约定,本阁自然会公正处理。若水家真有些许小问题,本阁也会酌情处理。” 无缘无故抓人,你都不问责,你这是公正处理吗?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对方不是高一级,而是高几级,是自己仰望的存在。水诺渊只得陪着笑脸拱手:“谢阁主。” 说完水诺渊不由瞄向水晶镜面,见水若安虽被绑住了四肢吊在空中,头上又悬了个水桶,衣服却完好无损,显然并没有受到严刑拷打,不由松了口气。 “恕属下斗胆,这么绑着也不是个事,不知何时才算结束?”水诺渊拱手问道。 夜沧澜:“就以五天为限吧。司谨,你留在此地与水档头一起监督。”说完负手离去。 水诺渊张了张嘴,他很想质疑反驳,却不敢开口。 他也很想说,你不就是找茬要钱吗?我水家认了。奈何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牢房里空无一人。 一滴滴水滴不停地滴落在水若安额头,而后顺着他额头流向脸颊脖颈处,最终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声响。 水若安闭着眼,脸色平静无波。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二个时辰·····时间一点点流走。 随着时间的推移,“滴嗒”的水滴声由无视转为无比清晰的传入水若安的耳中。 水若安甚至不由自主的掌握了水滴声落下的节奏规律,心中不由自主的期待着水滴声。 这让水若安陡然一惊,自己绝不能按照对方的意图走。他开始紧守心神、放空心神,尽量抱元归一不分心。 奈何他一身修为受制,没办法完全做到抱元归一,没办法忽略水滴滴在他额头流过脸颊带给他的烦躁。加之牢房寂静空旷,滴嗒的水声更让水若安不堪其扰。 此时水若安心底仿佛有二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理会滴水声,只要放空心神抱元归一,就能排除这些困扰。 而另一个声音却在重复林墨的话,所谓水滴石穿,便是这水滴刑的原理。我会把一桶装满水的水桶挂在你的头顶,然后再在桶底开一个针眼大的小孔,然后不断地滴在你的额头。 刚开始的时候,你感觉可能并没有这么糟糕,但这个刑法往往会持续数十天的时间,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你也会变得越来越抓狂,因为你除了能感受不断滴水之外,你几乎无法休息,思绪也开始变得不连贯。 哦,忘了水少是修士,精神力与忍耐力远超常人,这不要紧,为了增加你的体验,我会在里面加一点料,加一点会让你全身又痒又痛的药。放心,不是很痛,也不是很痒,就如虫子在爬,如蚂蚁在咬······ 二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水若安很是痛苦,他想挣扎,可身体根本动不了,他想大吼大叫,可他又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水若安不想去想林墨的话,可林墨的话就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水若安突然感到身上很痒,由眉至脸至颈至胸至腿至脚,仿佛他每个毛孔都在痒,他恨不得用双手狠狠地在自己身上乱抓乱挠。 他又仿佛感觉有无数个小虫子在他的身上蠕动乱爬,让他的心都跟着麻酥酥的颤栗,让他几欲抓狂。 一阵刺痛随之而来,仿佛他被万千只蚂蚁同时在啃噬。 痛,水若安不怕,但那种酥麻的颤栗,与恶心的画面让水若安几欲疯掉。 突然,痒、痛、酥麻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 水若安如被搁浅的鱼,在那大口喘息着,绝望着。 没人能理解这种痛苦,除非身临其境。 一方石孔处。 丁果轻声问:“老大,差不多了吧?” 林墨:“这才哪到哪?早着呢,等你换第二桶水的时候,我估计他就要开口了。” 丁果:“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林墨笑了:“所以,当你换第二桶水的时候,就不要理他。当你要第三次换水的时候,就火候差不多了。 但是水若安是修士,又是第一次开口,所以,他说的一定不是实话,所以,第三次加水的时候,咱们就得再加点料。” 丁果一怔:“刚才没加料?” 林墨笑道:“当然加了,只不过量比较少而已,咱们需要做的是循序渐进,逐渐加码耗尽他的精气神。” 听林墨这么说,丁果自然是懂了。 大约一天后,一桶水即将滴完,丁果当即提着另一桶水进了牢房。 水若安见丁果进房,眼中闪过喜色,他一个劲儿地朝丁果眨眼睛,奈何丁果目不斜视,根本没有看见。 这让水若安很是焦急,很是失望。 看着丁果离去的背影,水若安哭了,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比看着心爱的姑娘离去还伤心。 那悲伤的样子,估摸着就算他亲爹死了,也不至于哭得这么伤心欲绝。 水晶镜面前,水诺渊明显感觉不对,拱手道:“大执事,若安怎么哭了?林墨不会是在用毒吧?” 司谨略偏头:“用毒?你侄儿可曾流血?可曾毒发身亡?这不好好地呆着吗?阁主亲下的法旨,你不会没听见吧?” 水诺渊哑了哑,只好默不作声,心下却发狠,林墨,你给我等着,只要你出了沧渊城,我定会亲自出手摘了你的脑袋! 二天后,第二桶水滴完。 牢房中的水若安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当丁果再次到来时,他的目光已经略显呆滞。 丁果“哟”了声打趣道:“水大少爷看起来精神不错嘛。” 水若安涣散的眼神骤然集中,见是丁果,就像是见到了亲人,眼圈立马红了,立马一个劲儿地朝丁果眨眼,那模样,那神态,像极了窑子里最低俗的女伎在招揽客人。 丁果:“你这二只眼睛一直眨个不停,这是愿意呢?还是你眼睛出问题了?” 水若安听到这话都要哭了,我都眨眼了,你还要闹那样嘛。 水若安深吸一口气,放缓了眨眼的速度。 丁果“哦”了声:“原来你是愿意说了,这不就对了吗?一句话的事,干嘛非要死扛?” 话落,丁果一指点在水若安侧颈处并回头大喊:“老大,他愿意招了。” 林墨缓步而入,在水若安身前站定略俯身:“说吧。” 水若安有些木讷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一件事。” 林墨:“那件事?” 水若安:“水家为了扩大商铺时,杀了大良商铺的掌柜,霸占了大良商铺。” 林墨:“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水若安略犹豫,随后转过头目光略显呆滞地看着林墨道:“水家为了扩大商铺时,杀了大良商铺的掌柜,霸占了大良商铺。” 头脑清晰,反应不迟钝,这厮在装。 林墨转身就走:“小果子,加量换大桶。” 丁果嘿嘿笑道:“得咧。” 水若安脸色大变,正要破口大骂。 丁果一指点在其脖颈处,水若安当即哑声,如被搁浅的鱼儿般嘴巴一张一合,很是滑稽。 第29章 水家覆灭 接下来,由于药物的剂量加大,水若安更是难熬,虽还在咬牙苦苦支撑,但从他的表情与不断张合的嘴巴与不断起伏的胸膛便可看出,他很痛苦,很烦躁,而且这种痛苦烦躁已达到了极限。 水诺渊从水晶镜面看着这一切,不由呲了呲牙,他真是没想到林墨居然还有这样折磨人的阴损手段。 这与严刑拷打有什么区别? 司谨虽面无表情,但眼中却有掩不住的喜色,他是越看越喜欢林墨,但想到夜沧澜的安排,不由心中暗道一声可惜。 第四天夜晚。当林墨与丁果再次到来时,水若安已是双眼呆滞,愣愣怔怔的看着牢房顶。 丁果正要说话,林墨抬手制止,并一指点在水若安脖颈处,再次恢复了他的说话能力。 林墨问:“水若安,现在我提问,你回答,只要你准确快速回答对十个问题,我便结束对你的刑罚放你走。听明白了吗?” 水若安木然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林墨:“你叫什么名字?” 水若安愣了下回:“水若安。” 林墨:“多少岁?” 水若安想了想:“十七岁。” 林墨:“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水若安不加思索:“水诺德。” 林墨语速加快:“你家有多少钱?” 水若安想了想:“不知道,很多。” 林墨突然问:“水家是不是与蛮神殿有联系?” 水若安下意识回:“是。” 紧接着水若安浑身一震,眼露惊恐之色:“不是,没有。” 林墨笑了,有这句话足够了。 他相信隔墙一定有耳,不论是谁听到这话,按照景国的规定,沧渊阁都会查下去。只要有心查证,纸包得住火? 随后林墨一指点在一脸惊恐的水若安脖颈处,懒得听他哔哔个不停。 林墨可不指望短短几天时间内就让一个启元修士精神完全崩溃,所以他得动动小手段加以辅助。 而这种小手段,就是一个语言陷阱,是利用人的语言惯性,让人不经意的说出心中所想。 林墨笑道:“真没想到,你水家居然真的与邪恶组织有关系。小果子,咱们歪打正着捞到了一条大鱼,你在此守着。我这就去上报阁主定夺。” 与此同时,水晶镜前的水诺渊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咯蹬”了一下。 司谨却是眼睛骤然一眯并转过头看向水诺渊,冷冷道:“来人。” 一名黑袍人到来拱手:“大执事有何吩咐?” 司谨漠然的看着水诺渊:“传我命令,马上封锁沧渊城。令本座手下三位执事亲自带本部人手围住水家,不得放走任何人。” 黑袍人拱手应下离去。 水诺渊脸色大变:“大执事,为何要围住我水家?那小子不过是诳骗之语,怎当得了真?” 司谨漠然道:“陛下早有法旨,对付邪恶组织,是宁可抓错,也不可放过。再说,本座只是下令围住水府而已,你在怕什么?” 不但景国皇帝下过这样的命令,其他三国也同样下过类似的命令。 想想看,几个时时想着巅覆现有体制的组织,四国怎会容忍? 水诺渊顿时全身冰凉如坠冰窟,他实在想不明白,那厮怎么就把水家与邪恶组织联系到一起的? 水家一直以经商为主,一直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那可恶的小贼怎么就把水家与邪恶组织划上了等号? 真的只是出于报复歪打正着?真没想到那小贼居然真的让水若安说出了实情。 水若安呐水若安,水家可被你害惨了。 水诺渊后悔了,早知有此结果,他拼着一死,也不让林墨把人给带走。 若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将亲手毙了水若安,免得他祸害水家。 现在司谨已经起了疑心,水若安又在那厮的手上,照目前的情况看,只要上禀了阁主,水若安定扛不住酷刑从而招供。 水家完了。 自己该怎么办? 水诺渊一咬牙,陡然擎起一道元气大手轰向司谨。 司谨眼中冷芒一闪,同样一道元气大手迎上。 “咣” 狂暴的罡气四溢,房中的桌椅板凳刹那化为灰烬成旋涡状在房内肆虐。 水诺渊在轰出这一掌之后,身体陡然炮射而起冲破了屋顶。 司谨紧跟其后,却后发先至的挡住了水诺渊的去路。 司谨冷笑:“元真境,隐藏得够深呐!看来你水家真的与邪恶组织有关系。”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得牢房周围的人警觉。 “唰唰” 一道道人影浮空相阻。 水诺渊环顾众人脸上浮现狰狞之色:“挡我者死。” 话落,水诺渊抬手一张青蒙蒙的符箓在手激发。 “嗡” 青光大盛,一只青色巨猿的虚影陡然浮现并捶胸顿足大吼。 “吼” 声音中充满了暴戾之气。 水诺渊手掐法诀,身体倏地前扑与青色巨猿的虚影融为一体。 符文流转,青光陡然大盛。 青色巨猿也由虚化实。 司谨面色凝重大喝:“退后,这是蛮神殿的神符,经神符加持者,实力与元真巅峰相同。” 神符,由妖兽的神魂制作而成,是蛮神殿所独有。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脸色大变,纷纷远退戒备。 青色巨猿咆哮一声,抬起巨掌拍向司谨。 司谨面色凝重,他双臂一张,身后浮现一潭水池,而后陡然竖起一个模糊化为一道水形巨掌迎上。 “轰” 水形巨掌被巨猿一掌轰碎且余势不竭的拍向司谨。 司谨退无可退,只得怒吼一声,擎起二道元气之掌迎上。 “咣” 一声炸响,如惊蛰天的惊雷炸响。 元气手掌当即碎裂。 青猿大手倏地拍中司谨。 “咣当”一声巨响。 犹如一块巨石砸向湖泊的声音响起。 而司谨身上却荡起一道道水形波浪,身形也变得扭扭曲曲,化作数道重影,而后倏地一聚归一,化作一个完整的司谨且连退数步之遥才稳住身形。 这叫水影术,会此术的人若被强敌击中,如同击在水中倒影一般分裂出若干身影化解功击力度,是水属性中罕见的防御术法。 随着司谨后退,层层气浪如涛如浪形成一个圆弧气圈,把泥士石屑吹得满天飞扬,而后化为齑粉被空气同化。 青色巨猿一击得手,当即纵身一跃,一步就是数十丈。 恰在此时,一道巨掌陡然从天而降,以似缓实急的速度拍向青色巨猿。 掌未至,烈烈的罡风就已压得树木“噼剥”脆响,而后寸寸而裂。 林墨一脸震撼的看着这一幕,这就是元灵境的实力吗? 随着巨掌落下,巨掌也越来越大,如一座山峰般压向青色巨猿。 青色巨猿咆哮一声,擎起二只巨掌迎上。 “轰” 烟尘四起,卷起如浪如涛的气浪向四周滚滚扩散。 “吼” 青色巨猿发出一声如雷般的咆哮,奋力抵挡着巨掌下压。 而巨掌似有千钧之重、万钧之力,压得青色巨猿节节缩小。 “砰” 神符在巨掌下碎裂,露出半死不活的水诺渊,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 巨掌五指一曲,一股吸力把水诺渊吸起抓在手中,倏地缩回孤山之巅。 夜沧澜冷漠的声音响起:“何鸿泰,禇元泰,独孤傲。” 三道人影浮空拱手:“属下在。” “封锁消息,封锁沧澜城,全力缉拿水家的人,不得放走一个。” 三人齐齐应下:“是。” “来人,随我捉拿邪恶余孽!” “是” 一道道人影浮空,倏地直射沧渊城。 一只只猎雕浮空齐齐长鸣,犹如冲锋的号角。 一只只狼豹奔腾而出齐齐咆哮如战鼓,声震苍穹。 林墨见到这一幕,他知道水家完蛋了,自己的心腹大患终于阹除了。 林墨:“小果子,马上与温安华乘猎雕去找破伯,让我小姨马上来见我。” 丁果苦着脸:“老大,这城都要封了,我进得去吗?” 真特么的废物! 林墨瞪眼:“你怎么只长肉不长脑子?你身上这身皮白穿了?若有人相阻,你不会说阁主令你进城办事?” 丁果瞪大了眼,假传阁主法旨?这也行? 丁果还待再说,林墨眼睛一瞪。 丁果吓得一哆嗦赶紧离去。 林墨召出符妖落云暄吩咐道:“守住水若安,我去去就来。” 话落直奔沧渊阁大殿而去。 水家大厅。 水诺德有些心神不宁,他烦燥的负手在厅内来回的走动。 若安怎么样了?诺渊怎么还没消息传来? 恰在此时,他的传讯符震动。 水诺德当即摄出传讯符查看,随后眼瞳一缩,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林墨,我誓杀汝!” 水诺德快步走到一幅山水画前掀起画卷,按下机关。 墙壁上陡然出现一道黑幽幽的门户。 水诺德毫不犹豫的一个闪身而入消失无踪。而墙面再次恢复如初。 就在水诺德刚走不到一分钟,沧渊阁的副阁主何鸿泰与二位大执事便带着一众人到来。 何鸿泰冷冷道:“全部抓走。” “嗖嗖” 一道道人影从猎雕上落在水家各个院落。 接着便是鸡飞狗跳,质问声尖叫声不绝于耳,中间还夹杂着隆隆咣咣的打斗声..... 与此同时,沧渊城与沧洲各郡各县内水家商铺商号一律被封,与水家相关的人也统统被抓,这里面就包括赵夕钥的父母与他二位兄长。 沧渊阁,议事大殿。 夜沧澜静静的盯着一脸苍白的水诺渊一言不发。 水诺渊想从容不迫笔直的站着,想表现得倔强一点、男人一点,却不敌夜沧澜身上散发的无形威压,最终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夜沧澜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水诺渊咬牙道:“无非就想从我口中挖到更有价值的线索罢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爷要是皱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夜沧澜笑了:“沧渊阁大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给你一条活路要不要?” 水诺渊一愣,啥意思? 夜沧澜:“我观你使用的神符,极像蛮神殿的三长老所炼。联系他,就说本阁要见见他。只要本阁见到了三长老,本阁这次就放你一马。” 放了我?真的假的? 水诺渊有些惊疑不定。 第30章 三长老 碧波荡漾的海面突然冒出个脑袋,正是水诺德。 他举目四顾,见到不远处的一条船,一个闪身而起落在船上,沉声道:“开船。”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你以为一走了之,就能平安无事了吗?” 水诺德不惊反喜:“老祖,不,三长老,您怎么来了?” 一位身着灰袍的老者从船舱中走了出来,正是蛮神殿的三长老,也是水家的老祖,也是蛮神殿负责沧洲一带事务的主事人。 三长老冷目扫来:“我神殿在沧渊城经营数十年的产业,就这么毁于一旦,你说,我应不应该来?” 水诺德面露惭愧之色低下了头:“属下知罪,任由长老处罚。” 三长老冷冷道:“任由处罚?你是让我杀了你给神殿一个交代?还是你能拿出数百亿资金填补这个大窟窿?” 水诺德脸色一白,跪下重重磕头:“还请长老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 三长老略俯视:“若我不是念在血缘亲情的份上,你会有这么好的差事?你会当上执事? 若只是把产业丢了也就罢了,可你偏偏把觉醒了蛮神血脉的若安也搭了进去,你说我怎么向神殿交代?” 水诺德深深跪伏在地:“这只是一个意外。谁能想到姓林的小贼,会知道我们真正的身份?” 三长老眉头一挑,正要说话,恰在此时,三长老的传讯符振动,他摄出查看后不由眼睛微眯,眼神闪烁着。 三长老淡淡道:“起来吧,一会儿有个贵客到访,替我煮茶,不要失了礼数。”水诺德一怔,贵客到访?在这里接见? 心下虽有疑惑,水诺德却也不敢问,乖乖的去煮茶。 沧渊阁,议事大殿。 林墨没见到夜沧澜,却只见到了司谨。 林墨拱手:“见过大执事,大执事,你没事吧?” 司谨斜眼道:“你来就是来关心本座的?” 林墨一脸真诚道:“大执事也算是因为我而受的伤,我不问问实在心下难安。” 司谨好气又好笑,他瞪了林墨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林墨笑嘻嘻的问:“阁主去哪儿了?我找有好事相商。” 司谨看了林墨一眼:“找阁主有好事相商?那我先告诉你一件好事吧。” 林墨一怔,接着笑问:“怎么?我立了大功,又要升我职了?” 司谨斜了林墨一眼:“想什么美事呢?阁主是为你擦屁股去了。” 林墨一怔:“什么意思?” 司谨:“你以为你查出水家是蛮神殿的人就是大功一件了?” 林墨:“难道不是?” 司谨:“我且问你,水家的家业有多大?” 林墨想了想:“听说水家是沧洲十大富豪之一,在景国都排得上号。” 司谨:“所以啊,你毁了蛮神殿这么大一个产业,你认为蛮神殿会容你自由自在安安稳稳的成长起来?他们必会杀了你泄愤立威。你只是一个启元初期,你拿什么挡?” 听到这话,林墨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他却佯装大惊道:“咱可是为景国、为沧渊阁立了大功,阁主不会见死不救置之不理吧?” 司谨见林墨这模样不由笑道:“所以阁主才去为你善后,为你擦屁股。” 这不是你们这些大佬应该做的事吗? 林墨:“阁主怎么个善后法?把蛮神殿给干掉?” 司谨翻了白眼:“你的心可真大,连四国皇帝都办不到的事,阁主怎么可能办到?” 林墨:“那你倒是说啊,阁主究竟是怎么个善后法?” 司谨:“当然是警告,谈条件,立规矩,相互妥协。” 林墨皱眉:“这也叫善后?” 司谨:“你知足吧,能让阁主妥协的人与事可不多。” 林墨心下撇嘴,他可不信夜沧澜是专门为他而去与蛮神殿妥协的。 有句话叫:谁都靠不住,除非你有用。这句话林墨深以为然。 想想看,若是一个普通人,夜沧澜会去警告蛮神殿与其妥协吗? 带你飞的不一定是贵人,他也可能是猎手,而你只是他一个猎物而已。 林墨二世为人,对任何好事好处都持辩证的态度来看,不再肤浅的只看事物的表面。 司谨话锋一转:“你找阁主什么事?如果事情不大,我也可以做主。” 林墨回过神来,略显腼腆道:“我就是想问问,我这次算不算立功了?” 司谨:“当然,你不但是立功了,而且还是大功。你来就是想要奖励?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林墨很大度的一挥手:“奖励就算了,阁主与大执事已经对我够好了。不过,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执事成全。” 司谨:“说说看。” 林墨:“我想全面主持水家的善后事宜。” 说完,林墨上前一步低声道:“还望大执事在阁主面前举荐一下,大执事放心,你的那一份,我一定不会少。” 司谨的表情顿时有些精彩,这厮居然当面贿赂自己?你要不要这么无耻? 林墨又补充道:“阁主那份也不会少。放心,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无人知晓。” 司谨的脸颊忍不住抽了抽,居然还敢贿赂阁主?这厮胆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肥。 看来阁主看走眼了,这厮是聪明,可似乎聪明过头了,太特么爱财了。你也不想想看,阁主是差钱的人吗?会在乎你那三瓜二枣吗? 司谨叹了口气:“阁主已经下法旨了,让你主持水家的善后事宜。我可警告你,不要当别人是瞎子傻子,不要捞得太狠。” 真让我主持? 林墨大喜:“大执事放心,我一定做得天衣无缝,该上交的一分不会少。” 司谨眼睛一瞪正要说话,却神色一动摄出一张传讯符查看后脸色有点难看。 林墨试着问:“大执事,出什么事了?” 司谨:“水家在沧渊城的人已大部分被抓,水家之主水诺德却不知所踪。现在二位副阁主已带人在沧渊城展开全面搜捕。” 林墨闻言不由心中一沉、眉头微皱,水诺德居然跑了?这可不是好消息。 看来,沧渊阁不止一个水诺渊,还有其他内鬼存在,而且这个内鬼的身份职位还不低。 接着林墨一惊:“不好,落云暄可能有危险,那内奸可能要救水若安。大执事,快带我去牢房。” 司谨:“水家现在已是惊弓之鸟,水若安已被我们抓住,已然成了弃子,蛮神殿怎么可能牺牲一个暗子冒险救人?” 林墨急了,他又不能说自己知道水若安对于蛮神殿的重要性,又解释不清楚,只得含糊其词急声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相信我,我的直觉很准的。” 司谨审视着林墨数秒后出声道:“放心吧,大牢有一批符妖坐镇,其中更有一只堪比元灵境的符妖存在,没有阁主的命令,没人敢靠近。我很奇怪,你审问水若安时,为什么只提蛮神殿,而不是其他邪恶组织?” 哎,还是露了破绽。 林墨叹了口气,一脸真诚道:“我说我是猜的,我只是运气好,你信吗?” 司谨想了想,点点头:“我信。” 林墨笑了,心下补了一句,我信你个鬼。 海上,二道人影踏波而行,在离小船数丈外站定。 来人正是夜沧澜与水诺渊。 水诺德见夜沧澜与水诺渊同时出现,不由脸色大变。 三长老淡淡道:“阁下就是夜沧澜?” 夜沧澜颔首:“三长老,幸会。” 三长老:“你找我有何事?” 夜沧澜微微一笑:“有桌有椅有茶,三长老就让夜某站着说话?” 三长老眉头一挑:“只要你敢坐敢喝,咱们就坐下聊。” 夜沧澜微微一笑,身形一动,带着水诺渊如无视距离般陡然出现在船上,随后从容不迫的在三长老对面坐下。 三长老神情自若,亲自执壶为夜沧澜倒茶:“这是我自己亲手种的茶树,亲自采摘,亲自制作完成,来,尝尝味道如何,给个意见。”说完举杯相请。 夜沧澜也自端杯示意送至嘴边嘬了一口,由衷赞道:“好茶。” 三长老:“如何个好法?” 夜沧澜:“这茶好就好在吸天地精华,占尽五行八卦,受尽人间煎熬,再经风吹日晒雨淋,最后被铁锅翻炒,被开水冲泡,这才能泡出它的清香与甘味让人回味无穷。” 三长老颔首:“夜阁主果然是个行家。果然深谙茶道。请。”说完举杯相请。 夜沧澜举杯嘬了一口:“只是长老以暗含五行因素的茶相代,是不是有弃暗投明的打算?” 三长老哑然失笑:“茶自古有之,在你们所谓的元祖没出世之前就有了。 在我看来,茶只是一杯茶而已,一种嗜好罢了,若真要强加点什么,那么茶就代表着礼节,代表着敬意。”说完举杯相请。 夜沧澜也自举杯示意,二人各自慢品。 水家二人面面相觑,品茶?真的假的?二个死对头坐在一起品茶?这说出去谁信? 关键是这茶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 水诺德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加点料才好。 三长老放下茶杯:“喝茶是谈心,可咱们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说吧,见我何事?” 夜沧澜微微一笑:“立规矩。” 三长老眉头一挑:“立规矩?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给我立规矩?” 夜沧澜悠然道:“就凭我是沧渊阁主,就凭我的拳头比你大。这个理由够吗?” 三长老眼睛微眯,手上的青筋暴起,冷冷的盯着夜沧澜微微颔首:“我倒要看看阁主的拳头有多大。” 第31章 立规矩 三长老一按桌面,小船如利箭般“咻”地后退,只留下桌子与自己与夜沧澜。 这一手很漂亮,就如同杯子下压了一张白纸,而后快速地抽出白纸杯子却没动一般。 恰在此时,海水突然汹涌而起数十丈高,一个模糊化为数十条粗壮的水形手臂,一个漂亮的曲折、成圆弧形、如一柄巨伞般齐齐轰向三长老。 三长老岿然不动,一道元气大手陡然升起且越来越大挡在头顶一握。 所有的水柱手臂如遇到吸力般归于巨掌。 巨掌一翻,倏地化为正常大小似缓实急的拍向夜沧澜一吐。 如瀑如洪流般的巨浪冲向前一变,化为一条水莽咆哮蜿蜒缠绕住夜沧澜。 夜沧澜双臂一张,把水莽震碎,化为瓢泼大雨倾落。 紧接着夜沧澜手掐法诀一指。 满天的水滴一个模糊一聚,化为一颗颗拳头大小、半红半白的珠子,如满天蝗虫般,如狂风骤雨般击向三长老。 三长老怡然不惧,一道道元气之掌层出不穷的从体内冒出拍向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珠子。 “砰砰”一阵乱响,拳头大小的珠子被轰碎化为渣渣消失无踪。 恰在此时,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撞碎了一道道元气大掌,如流星般直奔三长老胸膛。 三长老悚然一惊,身体硬生生挪开了半尺。 “噗”的一声轻响。 珠子从三长老的臂膀中一穿而过。 三长老身体一僵,冷热不同的二股力量从臂膀中向他全身蔓延。 三长老只觉自己小半身体似已被冻僵,另一边的身体却炙热无比,血液似乎已沸腾如溶浆。 三长老大骇,这是个什么东东?居然蕴含寒热二种力量? 来不及多想,三长老身体一弓,二眼冒出血色之芒。 “吼” 一声如野兽的大吼声响起。 三长老的身体陡然膨胀变大变高。 “嘶啦” 三长老的衣衫尽裂,化为一根根布条在风中飞扬。 此时的三长老已化为近一丈多高的巨人形态,古铜色的皮肤,满头灰白长发飘扬,一身的健子疙瘩肉,极具视觉冲击力。 三长老低吼不断,身体保持微弓形态,冻僵的身体迅速解封,沸腾的血液也恢复了正常。就连三长老臂膀处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 这是蛮神之体,可无视一切伤害,是蛮神殿修士最强手段之一。 在三长老胸前,可见五个栩栩如生的微缩图案,这便是图腾,是融合妖兽的精魂而成,或用秘法观想自然形成。 一般只有长老这个级别才会有五只图腾。 半红半白的珠子倏地没入夜沧澜的身体消失不见。 “还要打吗?”夜沧澜负手淡淡问。 见到夜沧澜如此相问,如此轻松,三长老像是受了莫大的羞辱。 蛮神殿个个都是勇武好斗之人,他三长老什么时候被人瞧不起过?被人正面压制过? 三长老不答,仰头大吼,身体陡然异变,化为一头青色巨猿,抡起堪比小山包的拳头狠狠砸向夜沧澜。 夜沧澜脸色平静无波,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信手一挥,海水陡然而起,一个模糊化为一只水形巨掌迎上。 “轰” 拳掌相撞相消。 强劲的罡气让海水陡然往内压缩,而后陡然外扩,形成滔天巨浪相追相逐相叠加形成巨大的冲击波让海面波涛汹涌滚滚而去远方。 一只巨大的水球旋转着冲向青色巨猿。 青色巨猿眼瞳微缩,身形一晃,化为三长老的模样,而后双臂一张,他胸前的图腾冒起道道白光蠕动不休,一个模糊离体化为一只长着如利剑般的长长利锥的巨大海鱼,无惧无畏地冲向水球。 “轰” 水球被利锥刺破且如闪电般刺向夜沧澜。 夜沧澜依然平静无波,双臂一张,身后的海水陡然而起,形成一个巨大旋转的水形旋涡且发出巨大的吸力。 巨大的海鱼倏地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 三长老脸色一变,他感觉自己与海鱼的心神联系在变弱,不由大吃一惊,随后身体一晃,化为一条蛟龙形态冲入旋涡。 “轰” 水形旋涡炸裂,化作万千水珠倾下。 “昂” 蛟龙蜿蜒盘旋着从海中升起。 恰在此时,一道水形大手陡现,狠狠拍在蛟龙的头顶。 “昂” 蛟龙吃痛,悲鸣一声,跌向海面悬浮,而后一个模糊化为三长老的模样。 恰在此时,一道手掌倏忽而至轰到。 三长老大惊,抬手一掌与之相抗。 “轰” 三长老被一掌震退数步远才站定,他生生吞下涌上喉头的鲜血,一脸的惊疑之色,情报有误,这厮怎么这么强? 夜沧澜在数丈外站定淡淡道:“若本阁要杀你,你现在只是一具尸体。” 三长老略默后沉声道:“你来就是为彰显你阁主威风的?” 夜沧澜:“我说了,我是来立规矩的,而不是来杀人的。再说,杀了你,还有四长老,五长老,六长老。 夜某没有这么自大,仅凭个人之力就能把你们连根拔起永绝后患。问长老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了,你们成功了吗?” 这让三长老怎么说? 夜沧澜轻叹:“可我们也没把你们连根拔起赶尽杀绝。” 三长老忍不住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夜沧澜:“我想说的是,既然如此,不如你安安稳稳地做你的长老,我踏踏实实做我的阁主,这岂不二全其美?” 三长老眼神闪了闪,似有所悟:“你想立什么规矩?” 夜沧澜:“从即日起,景国沧洲的元灵境与蛮神殿,鬼门道,无痕宫的真灵境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亲自出手相斗,也不得出手猎杀对方的低阶修士。其他同境界修士可不择手段相争相斗相互猎杀。” 三长老默了默后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就算我答应了你,另二家也不见得同意。” 夜沧澜笑了:“我景国在沧洲明面上就有五位元灵境,你三家就算加一起在沧洲有多少真灵境?有多少虚灵境? 蛮神殿在沧洲的势力最大,只要你点头同意了,其他二家还有何话说? 水其道,水家桶了这么大个蒌子,你不会看着你水家的子子孙孙送命吧?” 水其道是三长老的真名。 三长老闻言不由眼睛眯了眯,知道他真名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夜沧澜怎么知道? 似是看破了三长老心中所想,夜沧澜悠然道:“你以为蛮神殿真就是铁板一块?好了,这么好的退路送到你手上,你还不乐意要?就坡下驴吧,为表我的诚意,水诺渊我就还给你。” 说完手一拂,解了在一旁观战的水诺渊的禁制。 三长老默了默后徐徐道:“把若安放了,我就答应不亲自出手杀林墨,只让同境界的人对他追杀。” 夜沧澜颔首:“好,一天后到此地接人。”说完一个闪身破空而去。 三长老盯着夜沧澜远去的身影眼神闪烁着,神殿居然有内鬼?会是谁? 不管如何,有了这个消息,只要运作一下,就能交差了。 沧渊阁。林墨住处。 唐云锦到来劈头盖脸就问:“你小子究竟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地把我给叫来?你不知道我很忙吗?” 林默笑道:“我有个赚大钱的大买卖要不要干?” 唐云锦上下打量着林墨撇撇嘴:“你有什么大买卖?是杀人放火,还是打家劫舍? 这才刚进沧渊阁多久?不但去花坊了,听说还点了个当红歌女陪酒还上手了。怎么样?那女人手感不错吧?花钱不少吧? 现在是不是花钱特别快了?是不是又动歪心思捞钱了?林墨,你可以啊,居然为个歌女,你要鋌而走险?” 这哪跟哪啊?女人的想象力都这么丰富的吗? 林墨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小姨,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跟那歌女只是逢场作戏,啥事儿也没有,再说,我去花坊需要花钱吗?” 唐云锦眼一瞪:“好啊,你果然听了那女人的话,居然真跟那些臭男人同流合污了。人家一个弱女子容易吗?你居然不付人家钱?你良心过得去吗?” 林墨被惊得目瞪口呆,你这前后矛盾的话,是几个意思?他今天算是深切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唐云锦说完就要伸手去揪林墨的耳朵。 这是什么臭毛病?怎么动不动就来这一手? 林墨偏头躲过,叹了口气:“小姨,别闹了好不好?我确实有个大买卖,有正事要与你商量。” 见林墨说得认真,唐云锦狐疑:“真有正事?究竟是什么大买卖?” 林墨:“水家倒了,水家彻底完了········” 林墨当即把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末了,林墨道:“阁主已经同意由我全权处理水家的财产,账本与商铺明细我已经拿到手了。 小姨,这可是个好机会,你经常在外面跑,认识的人多,我是这样想的,你去找破伯联系那几个人········” 林墨当即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唐云锦静静的听完后,不由眼露异色的上下打量着林墨”啧啧“道:“像,真像,不惭愧是亲父子,果然都是一副奸商嘴脸。不过,你这奸商,我很喜欢。”说完重重在林墨肩膀拍了一下,以示表扬。 你这是夸我?还是讽刺我? 林墨正要说话,他的传讯振动,他摄出查看后道:“阁主相召,我得去见他。小姨,我让狄莫、洛竹、陆若梅协助你,这事要快,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明白吗?” 唐云锦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第32章 欧阳敬 沧渊阁大殿。 林墨到来拱手:“见过阁主,大执事。阁主有事请吩咐。” 夜沧澜:“想必司大执事已经告诉过你,本阁去警告蛮神殿与其妥协的事了。” 林墨面色一肃,躬身一礼:“谢阁主为属下思虑周全、不辞辛劳、劳心费神,属下感激不尽,定鞍前马后当牛作马衔草结环报答阁主的厚爱。” 司谨的表情很无语很精彩,有你这样拍马屁的吗?你不肉麻吗? 夜沧澜却微微一笑:“你挖出水家这颗钉子,算是为本阁长了脸打开了局面,本阁对上对下都已有了交代,也算在沧洲真正站稳了脚,这次算是本阁欠你一个人情,所以不用感激,不用鞍前马后当牛做马衔草结环。 蛮神殿的三长老答应了本阁不亲自猎杀你,不派强者猎杀你,但会发出悬赏,三大邪恶组织会派出同境界的修士、不择手段的来猎杀你,你需得小心在意。” 林墨听完大松一口气,只要不是高他一境的人来杀他,同境界相斗,有符妖相助,他还真不怕任何人。 接着夜沧澜话锋一转:“蛮神殿虽然妥协了,但也开出了条件,那就是放了水诺渊与水若安。” 林墨一惊,放了水若安?这等于放虎归山呐,阁主,这事你怎么能答应?你这不是在给我埋雷吗? 然而林墨又不能说出他知道水若安对蛮神殿的重要性,若说出来,那就会有一系列的问题与麻烦出现。 林墨默了默:“什么时候把水若安交给蛮殿的人?” 这个态度好。 夜沧澜:“明天这个时候。” 也就是说,我还有一天多的时间是绝对安全的。 林墨想了想:“我想打那厮一顿可以吗?” 司谨皱眉:“打一顿有意义吗?何必多此一举?” 林墨耸耸肩:“反正阁主已经替我拉仇恨了,我已经跟水若安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现在不多打打他,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他怎会努力修炼?怎会是我对手? 我以后杀他时,就会很没成就感。再说,他真的很欠抽,我不揍他一顿,心里实在难受。” 这理由让夜沧澜与司谨有些又好笑又无语。 夜沧澜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司谨提醒一声:“别太过分。” 林墨:“放心,绝对不会少胳膊少腿,顶多就是打成一个猪头。” 接着林墨话锋一转:“阁主,赵夕钥可以放了吗?” 夜沧澜略皱眉:“你还放不下她?这可对你修行不好。要知道,男人心软一世穷,女人心软裤带松。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不要也罢。” 林墨摇摇头:“并不是放不下她,毕竟一起长大,没有感情,也还有交情。此事毕竟是因我而起,如果可以,我想放了她。” 夜沧澜颔首:“无情无义之人终会被人所弃,你能这么想,这么做,很好。 赵夕钥并没有嫁入水家,并不是水家的人。所以她也没有罪,可以放了她。” 林墨:“谢阁主。”说完转身离去。 司谨看着林墨远去的背影轻叹:“这个林墨资质又好且有情有义确实不错。只是那厮似乎有点太爱财了点。” 夜沧澜:“哦?怎么个爱财法?” 司谨当即把林墨当面贿赂他与夜沧澜的话说了一遍。 夜沧澜听完笑了:“难得他还记得分润我一份,告诉他,本阁要占大头。我倒是很期待,他如何做到天衣无缝。” 司谨错愕,真的假的?阁主你真的要收受贿赂?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见到司谨的表情,夜沧澜解释一句:“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修炼乾坤无极诀所需资源的恐怖,这才大肆敛财。这没什么不对,也没什么不好,这也是我让他处理水家善后事宜的原因。就当给他的资源修炼了。” 夜沧澜顿了顿接着道:“林墨之所以要分润你我一份,不仅仅只是讨好巴结,他更多的是要把我们拉下水,好为他挡风遮雨。很好,有这份玲珑心思,我就更放心把他放在二皇子身边了。传我法旨,升任林墨为大队长。” 司谨一怔:“阁主,这只怕不合适吧?林墨刚启元不久,当个小队长已实属勉强,当个大队长,这只怕难以服众啊。” 一般大队长至少要立了大功且修为到启元巅峰,或修为到了元幽境,才能胜任。 夜沧澜:“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沧渊阁的规矩,这是陛下亲自立下的规矩,本阁怎能破坏? 再说,林墨又送了我份大礼,我怎么也得有所回报才是。再说,若本阁不对他偏爱,怎能引人关注?” 司谨懂了,这是在为引起二皇子注意而加码了。 司谨:“阁主,咱们既然要把林墨安在二皇子处,为何又要对他说明一切,让他心存感激? 从赵夕钥一事便可看出,林墨此子重情重义,只怕他以后不愿跟随二皇子,如此一来,咱们的安排岂不白费?” 夜沧澜摇摇头:“只有顺其自然,才能没有破绽。二皇子不是普通人,就不能用俗套的办法安插人手。 我们要取信于二皇子,要在他身边安暗子,就得自然而然,不然,就是弄巧成拙,反而害了林墨,让我们功亏一篑。 你想想看,我们若离开了沧渊城,林墨又不能跟随,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局面?” 司谨一惊:“离开沧渊城?阁主为什么要离开沧渊城?谁能让阁主离开沧渊城?” 夜沧澜笑道:“我。” 司谨一怔:“为什么?” 夜沧澜:“我放了蛮神殿的人,与蛮神殿的三长老达成了协议,却也相当于授人以柄。你觉得蛮神殿的三长老会为我保守秘密?你觉得二皇子不会以此做文章从而打击我,从而达到打击大皇子的目的?” 司谨皱眉:“阁主,若仅仅只是为了把林墨安在二皇子身边,就放弃一洲的掌控权,这个牺牲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大皇子那里又怎么交待?” 夜沧澜摇摇头:“当然不是牺牲,而是利用此事做一个跳板,跳到一个更有利于我们发展的空间。” 司谨有些狐疑:“恕属下愚昧,还请阁主赐教。” 夜沧澜轻叹:“景皇虽年事已高,却不是一个昏庸之辈,他在这个时候把二皇子安排在沧渊城绝非偶然。 二皇子出现在沧洲,景皇的目光就会投向沧洲,关注沧洲,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景皇的警觉,咱们的图谋就有极大几率失败,一旦失败,咱们就不得不远离景国避祸,之前的心血全都白费。” 司谨一惊:“阁主的意思,景皇看中二皇子?有意锻炼他?要立他当太子继承大统?” 夜沧澜眼睛微眯:“极有可能,景皇与我可谓所见略同,沧渊城与离国隔海峡相望,而离国的凤岛离沧渊城仅数百里之遥。 景国与离国一直不对付,沧渊城无疑于是一个桥头堡,若有风吹草动,这里便是战场。要想立功,要想拥有声望,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咱们势弱,可经不起折腾,不敢赌啊,只好顺手安下一步后手留待将来。” 化名欧阳敬的二皇子正在房中修炼。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中年男子正是经常相伴二皇子的人,他叫闵长安,修为已是元灵初期,是二皇子的心腹护卫。 闵长安拱手:“殿下,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这是事情的始末,请殿下过目。”说完双手奉上一块玉简。 二皇子缓缓睁开眼:“这里没有殿下,只有欧阳敬。你要记住,不论是在哪里,都不要称呼我为殿下。”说完伸手拿了玉简查看。 闵长安:“是,公子。” 欧阳敬看完后长出一口气:“没有牵连就好。” 闵长安忍不住道:“公子真要收林墨为手下?可他只是个三道元,恐难担大任。” 欧阳敬笑了:“三道元?你忘了前任右相可是一点修为也没有,不也一样帮我祖父平定天下,让天下臣服?对我来说,只要有才能即可,何必管他是修是凡? 长安,咱们赤手空拳来到此地,要的就是这种头脑聪明的人打开局面,交上满意的答卷,才有机会重返京城与那位争上一争,斗上一斗。” 恰在此时,闵长安神色一动,摄出一张传讯符查看,随后手一挥,一个个字迹浮空展现在欧阳敬眼前。 文字讲述的正是林墨破获成攻挖出水家是邪恶组织的经过。 欧阳敬看完,不由大为赞叹:“水滴刑?真没想到,这林墨不但头脑聪明能文能武,还对刑讯一道也能驾轻就熟,真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闵长安正要说话,他的似传讯符再次震动,他摄出一看,不由脸色一变:“公子,我们的人收到个新情况。” 说完手一挥,传讯符的内容化为一个字迹浮空显现。 闵长安:“夜沧澜对这林墨真的不错,居然不惜为了他放了蛮神殿的人与其妥协。” 接着闵长安心中一动:“公子,这是个机会啊。只要以此扳倒了夜沧澜,您就有机会入主沧渊阁,还能趁机打击那一位,只要德妃娘娘在陛下面前···” 德妃,正是欧阳敬的生母。 欧阳敬抬手打断:“夜沧澜此举看似是妥协,实则对我们大有益处。 邪恶组织受修炼方式所限,所以进境缓慢。而咱们启元体系却快速得多。长久下去,就是此消彼长,那几家就不足为虑了。” 闵长安有些急道:“可夜沧澜并不是咱们的人。公子可别忘了,那位可一直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想着杀之而后快。 公子,在这种关键时刻,咱可不能心软呐。只要扳到了夜沧澜,不但能打击那一位,还有机会入主沧渊阁,而不是做一个打杂的城主。” 欧阳敬略默后徐徐道:“先不要告诉我母亲,她开口不合适。先告诉我舅舅,让他暗中操作。” 闵长安大喜,欣然应下随后道:“公子,林墨今天晚些时候要在弦歌坊开个拍卖会,咱们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欧阳敬一怔:“拍卖会?” 闵长安解释:“林墨负责水家收尾事宜,他要公开拍卖水家的资产。" 欧阳敬一听就来了兴趣:“哦,这事倒挺新鲜,走,咱们去瞧瞧。” 闵长安连忙摆手:“公子,不是现在,大约要在晚上才进行。 要进入拍卖会,还得先预约,还得交一万元币的入场费。” 欧阳敬眉头挑了挑:“还得预约?还得交一万元币的入场费?” 闵长安解释:“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场地有限,又怕人捣乱,设这个门槛,倒也不是胡来。” 欧阳敬想想也是:“那就预约交钱吧。我倒想看看那小子要耍什么把戏。” 第33章 欠条 大牢。 林墨带着温安华与丁果到来,然后林墨独自进了关押赵夕钥的房间。 对于林墨的到来,赵夕钥显得很平静,甚至是冷淡,或者说是不屑一顾的疏远。 没人知道,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是怨?是恨?还是庆幸?还是解脱? 沉默了大约五六秒,林墨率先开口:“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赵夕钥默了默后道:“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事的?” 林墨:“不然你以为我来是说什么?” 赵夕钥沉默,数秒后问:“水家真是邪恶组织?” 林墨:“铁证如山。” 赵夕钥:“是你扳倒水家的?” 林墨:“身正不怕影子歪,纸是包不住火的。” 赵夕钥再度沉默,随后幽幽道:“你恨我吗?林墨。” 这女人难道还想跟我再续前缘? 林墨:“没什么恨不恨的,相反,我很感谢你。若不是你,不会有今天的我。”说完,转身就走。 赵夕钥怔住,随后大声道:“你还是以前的林墨吗?” 林墨脚不停,略回头:“以前的林墨已经死了。” 这是实话。 可赵夕钥却哭了,哭得伤心欲绝撕心裂肺。 另一间牢房。 水若安面如死灰,神情呆滞地依墙而坐。 门“吱呀”一声打开,林墨带着丁果与温安华走到水若安面前:“水大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水若安木木然地转过头,见是林墨,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渐露凶狠之色“嗷”的一声扑向林墨。 林墨侧身闪过,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用脚死死踩住水若安后背:“特么的你听不懂人话吗?找死是不是?一个阶下之囚,特么还敢在我面前放肆?” 水若安咆哮道:“林墨,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林墨叹了口气:“真是无趣,骂人威胁都没什么新词新意,你说你还有什么用?还活着个什么劲?要不我教教你怎么威胁人如何?” 说完一脚把水若安踢翻个面,又自用脚死死踩住水若胸膛。 林墨:“威胁人就要用实际的,不要虚言恫吓。比如···” 林墨手一伸,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手盯向水若安的当位:“我现在阉了你,让你再也体会不了做男人的乐趣·····” 林墨一边说一边把手中小刀往前递。 水若安只觉当下凉嗖嗖的,他面露惊恐之色:“林墨,你要干什么?要杀就杀,何必羞辱我?” 林墨不理会,小刀唰的一下刺入水若安当下。 “啊····”水若安不受控地惊恐大叫。 “啪啪” 林墨扇了水若安二个巴掌。 水若安的惊叫声当即停止,他除了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之外,当下并无异样,不由大松一口气,却再也不敢去看林墨的眼睛。 林墨:“瞧你这怂样,也配当邪恶组织?我来是告诉你二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水若安把头偏向一边略默后惨笑道:“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消息?要杀就杀吧,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 林墨笑道:“如果我告诉你选对了,就不用死了,你还选不选?” 水若安的眼睛猛然亮了几分,心中若有所悟,他略犹豫后道:“我选好消息。” 林墨笑了:“好消息就是,你不用死了,但是要挨一顿打。” 说完,偏头示意,丁果与温安华齐齐上前架住了水若安。 水若安大惊,大吼道:“我选坏消息。” 林墨笑了:“坏消息就是,你要挨一顿打,但是不用死了。” 水若安惊了,特么的,你们是横竖都要打我一顿才甘心啊! 牢房里顿时响起了啪啪的抽耳光声,与惨叫声······· 少顷,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水若安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他虽是蛮神殿的人,但一直养尊处优,从没吃过什么苦,更别说让人打了。 林墨偏了偏头,丁果与温安华当即向水若安走去。 水若安见状,惊恐地大叫:“不要打我了。” 丁、温二人根本不理会水若安的哀告,一左一右地将他架起带到林墨面前。 林墨拿出一叠提前准备好的纸,笑呵呵道:“不打也行,把这些东西签字画押,并打下你的法印,我们不但不打你,还给你大鱼大肉让你饱餐一顿,如何?” 法印便是修士的独特印记,就如人的指纹一样。 水若安抬头,用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向纸张,当他费劲看清纸上的内容后,不由怒容满面,怒声质问:“欠条?我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钱?而且还是这么多,这字我不能签。” 林墨笑眯眯的道:“以前是没欠了,可你现在欠了。” 水若安瞬间便懂了林墨的意思,这天杀的不但毁了水家,现在还想图谋水家的钱财家产。 水若安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怒吼道:“老子没欠钱,老子不签,老子偏不让你得逞。” “啪” 丁果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水若安脸上:“敢当我老大的老子?欠揍是吧?再说一句,把你的牙给打掉。” 水若安这会儿似乎又激起了血性,他对丁果怒目而视,只是这样一来,又牵扯到脸上的伤,痛得他呲牙裂嘴连抽冷气。 “哟嗬,还敢瞪我?老子打不死你。” 说完,丁果抡起拳头,对着水若安的肚子一顿狂揍。 “哇” 水若安被打得弓成一个虾米状且吐出一滩腥臭的胃液。 水若安坚难的抬起头:“字,我是不会签的,有种就打死我,我家老祖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还敢嘴硬?看我不抽死你。” 林墨抬手:“别打死了,打死了咱们可收不到钱了。” 说完,林墨一脸笑意的看向水若安:“水少,咱们要不要再玩个游戏?我保证你终身难忘。” 看着这笑眯眯的脸,水若安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说完,林墨手一挥,落云暄出现。 林墨:“云暄,马上去抓几只饥饿的老鼠来,我有妙用。” 落云暄笑盈盈地应下:“好的,主人。”说完身体一飘,出房而去。 丁果就像是个合格的捧哏一样笑问:“老大,要饥饿的老鼠有什么妙用?” 林墨淡笑道:“咱们先把饥饿的老鼠放入水少的裤子里,然后上下扎紧即可。” 丁果:“扎紧就完了?” 林墨:“是啊,剩下的就是等了。” 丁果:“等什么?” 温安华接口道:“等老鼠找出路。” 丁果:“上下已经扎紧了,哪里还有什么出路?” 温安华:“怎么没有出路了?”说完身体略往后仰,朝水若安后面努了努嘴巴。 丁果秒懂,恍然大悟道:“原来是那里啊。” 水若安听得脸色大变心肝儿乱颤,菊花不由一紧,他声嘶力竭的大吼:“你们特么就是一群疯子变态。如此歹毒的事也想得出来?你们就不怕老天爷收了你们吗?” 丁果斜眼不屑道:“若老天爷有眼,要收也是收你这个邪恶组织的余孽,而不是我们。聒噪。”说完一指点在水若安脖颈处,让其闭上了嘴巴。 林墨淡笑道:“其实你们说错了一点,饥饿的老鼠,出路肯定要找。但老鼠饥饿,是不是要先填饱肚子后再找出路?” 温安华“喔”了一声:“那老鼠是会吃哪里呢?” 丁果:“水大少这么白,当然是随便啃喽。” 林墨笑道:“错了,老鼠也是美食家,怎么会放着美味不吃而乱啃呢?” 温安华疑惑:“美食?什么美食?” 丁果眼睛一亮:“当下有鸡,有只肥美的烧鸡,老鼠怎可放过?” 温安华秒懂,笑道:“黄鼠狼爱吃烧鸡,同家的老鼠怎会例外?只是这么一来,水大少这辈子只怕与女人无缘,就是不知宫里要不要邪恶组织当太监?” 林墨笑了,这二个家伙真是个合格的捧哏啊。 水若安听得脸色大变惊惧不已,这帮家伙是些什么人呐,这么歹毒的事也想得出来? 水若安在心下安慰自己,反正自家的家产也没办法拿回来了,要不自己就签了算了。只要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以后就能翻倍地拿回来。 可自己出得去吗?那小贼说的是真是假? 嗯,对了,老祖亲口对自己说过,我觉醒的是罕见的蛮神血脉,连神殿的大长老都被惊动了。老祖一定会想办法救我才对。 恰在此时,落云暄返回,手中提了个笼子,里面装了几只脏不啦叽灰不溜秋的小老鼠,正瞪着一双绿豆眼骨碌碌地转动着。 更有几只小老鼠不停地抖动着身体,一块块脏东西扑速速地从身上掉落,看得水若安一阵恶寒。 丁果陪笑道:“暄姑娘,这事儿恶心,还是我来吧。”说完,伸手拿过了笼子。 落云暄笑盈盈地退回到林墨身边,她现在很满意很满足,不但是因为林墨这个主人没有架子,没把她当奴婢看待。 林墨手下的这些人也对她颇为尊敬。不像她以前过毫无存在感,就像一片不知飘往那儿去的浮萍一般。 紧接着丁果抬了抬下巴:“小温,先绑紧水大少的裤脚,再拉开水大少的裤头,我要倒老鼠了。” 温安华翻了个白眼,貌似对丁果的称呼很不满意,但他也没怼回去,反而低头用绳子开始绑裤脚。 水若安心下大恐,心下大喊:不要倒老鼠,我愿签,你叫我签多少都行。 奈何他发不出声,眼睛又被打得眯成一条缝,也没办法眨眼传递信息。 林墨抬手:“二个二货,你好歹也要问一声水大少,愿不愿签字打下神念印记啊,就这么倒下去,岂不把水少一生的幸福都给毁了?” 水若安差点感动得哭了,还是林墨善解人意啊。 丁果一拍脑袋:“你看,我被这厮给气胡涂了,水大少,先说好哈,解开你禁制不要哔哔个不停哈,不然老子还抽你。” 说完,丁果解开了水若安的禁制。 水若安大松一口气:“我签字画押,我打下我的法印。” 林墨几人笑了,这货真是个属驴的,不抽不行。 第34章 林大队长 三人出了大牢,林墨立马用传讯符联系司谨:大执事,我现在去拍卖水家的商铺财产,我想申请一只猎雕。 司谨很快回讯:稍等。 不一会儿,一只猎雕从天而降。 司谨亲自驾着猎雕到来。 林墨几人纷纷见礼。 司谨略颔首后挥了挥手,温安华与丁果识趣地退下,只余林墨与落云暄。 司谨:“你曾说不要奖励,可是真的?不会后悔?” 林墨正色道:“属下做的都是份内之事,那需要什么奖励?” 司谨面带戏谑笑意:“你确定不要?” 能给什么奖励?以我的修为当大队长不够格,升职自然无望。给的奖励不外乎就那么三瓜二枣,我现在只要动动手指头,就有大把的元币进帐。干嘛要得这种奖?让阁主欠着我不更好吗? 林墨一脸真诚道:“真不要,阁主与大执事已对我非常好了,人要知足才常乐嘛。” 司谨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林队长这般高风亮节,居然连大队长之职都不要,真应该让那些削尖脑袋往上爬的人好好看看,好好学学。” 啥玩意儿?升我当大队长?你特么咋不说清楚点? 林墨有些傻眼,讪讪道:“大执事,阁主真升我当大队长?” 司谨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与委任状:“当然是真的,可惜你高风亮节不要,我也不好勉强,只好代阁主收回去了。”说完转身欲走。 林墨忙道:“大执事,别呀。” 司谨转过身:“怎么?还有事?” 林墨颓然道:“大执事,我后悔了,我收回刚才的话。” 司谨戏谑道:“不高风亮节了?不知足常乐了?” 林墨叹道:“我见到美女,一样走不动道,我见到元币,同样渴望得到,我只是俗人,怎能免俗?大队长之位对我来说就是朝思暮想渴望得到的美人,我怎能不要?” 这是什么狗屁比喻? 司谨面容一肃:“阁主法旨,从即日起,你便是统领三个小队的大队长,这是阁主对你的特别奖励。 你自己本身就有一个小队,另二个小队将从别处划归给你统领。 记住,大队长之位不是钱财,也不是美人。他是一个举足轻重的职位,在其位就要谋其事,就要履行你的职责,切莫率性而为,切莫辜负阁主对你的期望。” 林墨面容一肃,躬身一拜:“大执事之言,属下定当铭记于心。” 司谨随后拿出一枚戒指递出:“这里面有水家的账本地契与商铺明细,阁主让我告诉你,他要拿大头,你自己看着办。”说完一个闪身离去。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司谨还真是妙人,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阁主够大气,够聪明,知道什么东西能动,什么东西不能动,什么东西才是细水长流。 司谨走后,林墨一行也自驾着猎雕往沧渊城而去。 猎雕上,丁果试着问:“老大,不会是真的要放水若安回去吧。” 林墨斜眼:“你关心这做什么?” 温安华接口道:“刚才数他打水若安打得最狠,这会儿肯定是怕真放了水若安,以后水若安会来报复他了。” 丁果瞪了温安华一眼,胸膛一挺:“我会怕?切,他是邪恶组织,打他岂不是天经地义?” 见到丁果这模样,林墨突然道:“水若安明天上午就会被送回去。” 丁果心下一紧:“送哪儿去?” 林墨:“自然是蛮神殿。忘了告诉你们,邪恶组织的高阶修士虽不会猎杀我们,但同境界的邪恶组织却会不择手段的对付我们。” 丁果闻言不由脸颊抽了抽,特么的,我怎么自己给自己拉仇恨? 这上面的人脑子被驴踢了吧,怎么要把抓到的邪恶组织的人给放了呢? 林墨看向丁果:“怎么?怕了?” 丁果叹了口气:“那可是邪恶组织,说不怕,那就是假话。” 林墨看向温安华:“小温,你怕吗?” 温安华:“怕却不惧。” 丁果“嗤”了声:“这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怕了?” 温安华淡淡道:“当然有区别,就如同人人都要死,有人怕死,时时惶惶不可终日,有人虽也怕死,却能坦然接受面对。这就是区别。 从我启元成功加入了沧渊阁,我就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你怕,邪恶组织的人就不来杀你了吗?唯一的办法就是怕而不惧,一战到底。” 丁果怔了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林墨笑了:“好,很好,小温有这认识,就能独挡一面,从今天起,你就是本大队长麾下的一名小队长。” 温安华呆了呆,小队长? 丁果也愣了愣,老大升官了? 落云暄笑盈盈道:“主人现在已经是统领三个小队的大队长了,这是司大执事刚刚宣布的。” 温安华大喜,果然听老爹的话有前途,这不,这才几天,一下就升职当小队长了。 丁果后悔了,一句话就捞到了一个队长。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大拍特拍老大的马屁才好。 哎,说实话真是伤不起啊,一个队长的位置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沧渊城,一处僻静之所。 一桌四椅,四人就座。 破伯立于林墨身后。 落云暄与温安华、丁果则在四周放风。 林墨对面坐的三人正是那晚在弦歌坊上台查验水若安小鸟的三人。 这三人分别是大安商行,欧远。顺义商行,付有成。永成商行,徐有良。 经破伯查证,这三人这些年一直受水家的气,受水家的压榨,绝对恨水家入骨,绝对可以相信。 林墨亲自执壶为三人倒茶:“今日见三位,一是感谢三位当日的相助,二是有事相商。”说完举杯相请。 三人举杯客气了一下,皆轻嘬了一口放下。 欧远放下茶杯:“林队长有事请直说。” 林墨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林队长是之前的称呼,现在要叫,就要叫我林大队长了。” 三人一惊,这么快就升了? 三人立马就联想到这位在弦歌坊搞的事,以及水家的覆灭之事,看来这位是立大功升职了。 破伯也有些诧异,升职了?这么快? 林墨笑着道:“三位与我是旧识,叫林大队长太生分了,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我更希望三位以后能叫我一声林老弟。” 叫你老弟?咱不就成了你的大哥? 这位小大队长看起来年龄不大,这说话办事可不像这个年龄的人啊。而且这般有礼,只怕是有求于咱们了。 三人再次相视一眼,心中皆隐隐有所猜测。 欧远:“林大队长有话不妨直说。” 林墨眉头微皱。 付有成马上笑着补充:“林老弟有话直说。” 林墨笑了:“这才对嘛,二位呢?”说完看向欧远与徐有良。 欧、徐二人相视一眼笑道:“林老弟,请。”说完举杯相请。 林墨笑了,四只茶杯“叮”的一碰,四人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见到这一幕,破伯眼露欣慰之色地看着林墨微微颔首。这手段,只怕都快赶上生意场上的老油子了。看来少爷从失恋后真的是大彻大悟了,好,很好。 欧远笑道:“林老弟现在可以说了吗?” 林墨:“既然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藏着掖着,水家是邪恶组织的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水家有多肥,三位大哥想必比小弟更清楚。” 三人再次相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要让他们帮着吞水家的产业从中牟利了。不过,既然找到了他们,林墨能吃肉,他们就有一口烫喝。 徐有良试着问:“林老弟有什么想法不成?” 付有成:“林老弟你直接说怎么办吧。” 欧远也期待地看着林墨。 林墨抬手拿出数十张欠条递出:“好,我就直说,一会儿拍卖会开始后,有人会开口要账。 等到我说让所有人把欠条拿出来的时候,你们就拿出这欠条,声称水若安欠了你们的债。我就会出面做主,以商铺相抵押。” 三人眼睛一亮,欠账,这个方法好,谁也挑不出理来。 三人当即查看手中的欠条,不由大吃一惊。 他们每个人手上的欠条面额最小的一张也有百多万元币,最大的一张,有数亿之巨。 这么多加起来,怎么着也得数十个亿吧,这得买多少商铺? 关键这么搞,万一上面查起来怎么办?这可不是小钱,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心中有些七上八下。 欧远:“老弟,你给咱们交个底,这事能不能办?” 徐有良:“若有人在现场质疑,要查验真假怎么办?” 付有成虽没吭声,但他也在等着林墨给出答案,他不可能凭着一声“大哥”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上。 林墨看着三人若有意味道:“知道这欠条怎么来的吗?知道我为什么敢这么搞吗?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快当大队长吗?” 三人一怔,接着若有所思。是啊,他这欠条是怎么来的?他一个小小大队长为什么敢这么搞? 接着三人开始自动脑补,林墨能这么快升职,一是有本事,二是被某个大佬看中提携才对。 再说,谁不喜欢钱?一定是林墨背后的大佬想搞钱,又不方便出面,才让林大队长搞出这么一个掩人耳目的方法才对。 三人转念一想,自己傍上了林墨,也就等于间接的傍上了沧渊阁的大人物,以后在沧渊城不就可以横着走了吗?这多好的事啊。 想到这里,三人顿时愉悦起来。 林墨看到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三人心动了,他笑道:“钱虽然有这么多,但到时候可能会打个折扣。 要那些商铺,哪些商铺适合你们管理,你们商量好,尽快的报给我。” 付有成:“林老弟,打多少折扣?大约拿到多少家商铺?” 林墨:“我的目标是十到十五家。这是商铺明细,你们先挑好。”说完扔出一个本子在桌上。 欧远笑着道:“行,咱们干。只是这利·····” 林墨颔首:“当然,亲兄弟明算帐,这些商铺以后的收益,我要六成。” 三人一愣,接着一喜。居然只要六成利?给我们四成的利? 仁义啊。 三人的心情顿时更加愉悦起来,恨不得立刻赶到花坊左拥右抱。 第35章 林大队长2 傍晚时分,弦歌坊。 林墨再次到来。 闻讯赶来的弦姨摇着团扇,摇着水蛇,面带职业性的笑容迎上前来,她似乎已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不快。 “哟,林队长,林大人,您可算是来了,我们依云对您可是念念不忘呐。” 丁果抬手:“老板娘,你叫错了,我家老大现在是大队长,而不是队长了。” 弦姨一怔,升得这么快?这才几天?怎么一眨眼就成大队长了?看来传言不虚,果然是他扳倒了水家。 弦姨心下虽惊诧,面上却比心下的嘀咕还快,她立马笑盈盈道:“恭喜林大队长,贺喜林大队长,以后您可得对小女子多多关照啊。”说完还是一副含羞带俏撒娇的模样。 小女子?关照?你让我白嫖? 对不起,你太老了一点,让我白嫖也不干。 林墨微笑着颔首:“弦姨,告诉依云,我一会儿去找他。”说完大步而去。 一句话就让弦姨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幸好林墨没看见,也没人看见,或者说,看见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不过弦姨却没有生气,也没有恼,反而抿嘴一笑,转身而去。 弦歌坊最大的一处大厅。 这里坐满了一百多人。 四周全是一身黑衣、一脸冷色的沧渊阁修士戒备着。 林墨在人群中找寻,终于看到了女扮男装的小姨唐云锦。 唐云锦对林墨俏皮地眨了眨眼。 林墨当即放下心来。这个时候还能俏皮,说明事情已经完全办好了。 高台上,一位一脸冷漠的男子与夏妙菁并肩而立,他便是另一位档头云深。 林墨上台,向夏妙菁见礼:“属下见过档头。” 夏妙菁略点头:“这位是云深,云石头,与我共同负责安全事宜。” 云深冷冷道:“做好你的事就行。” 林墨一怔,听这语气有点不爽啊,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夜沧澜搞什么?怎么派这么个人来镇场子? 林墨心下虽嘀咕,面上还是客气一声:“有劳了。” 说完,便转身来到一个半人高的台前朗声道:“承蒙阁主抬爱,本次拍卖水家的资产由鄙人主持。”说完拱手向天以示对夜沧澜的尊重。 林墨接着道:“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所以水家的商铺与宅院才公开拍卖,这次拍卖本着公平公正透明公开的原则进行,以价高者得。” “好个取之以民,用之于民,既然水家的商铺宅院要变现。请问一声,水家之前欠我的钱该怎么算?”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问道。 林墨一怔:“水家欠你的钱?你可有证据?” 中年男子拿出张纸条:“这是水家打下的欠条。” 林墨手一伸,一根藤条倏地出现,卷着欠条倏地缩回。 林墨仔细查看,上面的确写着水诺德欠对方的一百万。 林墨面露为难之色:“这上面只有立据人的签字,却没有法印作凭证,我无法跟你兑换啊。” 林墨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这签名有可能是伪造,要想兑现,就得要有法印做凭证才行。 中年男子脸色变得难堪起来,随后颓然的坐下。 “你的意思只要有法印做凭证就可以兑现是吗?”另一个男子开口问道。 林墨颔首:“不错。” 男子拿出一张欠条在手:“水若安那小子欠了我一千万,这是他打下的欠条,还有他的法印做凭证。” 林墨手一伸,藤条卷着欠条倏地缩回到他手中查看。 林墨看完欠条后认真的看着男子道:“你确定这法印是水若安的?若这法印有假,你可知会是什么后果?” 男子:“他当我面打下的法印,岂能有假?” 林墨似笑非笑道:“不要想着浑水摸鱼,水家虽然倒了,但水若安却还活着。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只要你实话实说,我可以放你一马。” 男子神情自若地拱手:“大人,若这法印有假,我甘愿伏法。请问大人一声,若我这是真的,是不是就还我一千万?” 林墨不答,反而环视台下的人:“可还有人手持水家的欠条?若是有,马上拿出来,若事后再来找我沧渊阁要钱,可别怪我沧渊阁不让账了。” 林墨的话音刚落,二十多个人便站起身一边嚷嚷一边向台上挤:“我这里有欠条。” “我这里有字据。” 林墨见到这一幕貌似有点蒙,随后大喝道:“不要急,不要挤,站在原地,写上自己的名字。我会一个一个地收。” 同时心下埋怨,小姨搞什么,弄这么多人不怕露馅吗? 人群安静了,丁果、温安华等人纷纷上前收欠条。 林墨拿着欠条装模作样地一张张查看,让台下的唐云锦看着忍不住想笑,这家伙,装得真像啊。 人群中的欧阳敬见到这一幕不由眉头轻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大概明白了林墨想做什么了。 林墨看完欠条后长出一口气并环顾众人表情严肃道:“这些欠条如果属实,我沧渊阁自当奉还。如果有假,诸位,这罪名可不少啊。我再问诸位一次,这欠条可是真的?” 有人大声道:“自然是真的。” 有人大声道:“你磨磨叽叽干啥?你不是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吗?难道想反悔?想私吞?” 不少人跟着附和起哄。 林墨吐出一口浊气:“既然大家众口一词众口铄金,那咱们就验验,小温。” 温安华上前:“在。” 林墨:“马上去沧渊阁提取水若安的法印来比对。” 温安华拱手应下:“是。” “慢着。”一道人影挡在温安华身前。 正是原水诺渊手下的队长云海。 温安华淡淡道:“有事?” 云海不答看向云深:“档头,为保安全,还是由我带人护送吧。” 云深直接越过夏妙菁点了点头:“速去速回。” 夏妙菁略皱眉,却没出声。 而林墨眼睛不由眯了眯,云深云海?这二人是本家?难怪了。不过他也不怕,毕竟他并没有留任何尾巴。 同时林墨也感到自己的缺憾,自己对沧澜阁的人与事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危险到了自己身边,自己居然都没察觉出来。 看来今晚要顺利的捞钱,得想办法把这二人按住才行。可自己的那位美女上司会帮我吗? 林墨随后笑道:“取来法印还需要一点时间。小果子,让美女上场吧,不要冷了场。” 丁果笑眯眯的应下。 少顷,丝竹管弦响起,一群身形婀娜、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便在台上翩翩起舞。 人群中,闵长安轻笑道:“公子,这小子只怕想吞水家的财产。而这个云深明显对那小子不感冒,这下只怕有好戏看了。” 欧阳敬:“有什么好戏?那些人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闵长安一怔:“他敢与云深硬刚?” 欧阳敬:“你也不想想,若没有人给他撑腰,你觉得那小子会乱来吗?” 闵长安一怔,试着问:“夜沧澜?这怎么可能?” 欧阳敬:“有什么不可能?能破这么大件案子,能给景国增加数百亿的收入,赏点零花钱给有功之臣花有什么不行?再说,这又不是他的钱。” 闵长安颔首:“既能收卖人心让人死心塌地,又能落下把柄操控,的确是二全其美。这夜沧澜真然控制人果然有一手。” 欧阳敬不答,反而让真的看起了歌舞。 少顷,温安华与云海返回。 林墨装当即模作样的拿着欠条上的法印与水若安的法印二相对比。 少顷,林墨看向夏妙菁:“夏档头,请过来过过目。” 夏妙菁一怔,随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云深略一犹豫,也跟了过去。 林墨眉头一挑:“云档头,我叫你过来了吗?” 云深大怒,这厮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驳我面子? 云深停下冷冷道:“你这是对上司说话的口气吗?” 林墨微笑道:“我的上司是夏档头,而不是你。再说,阁主有法旨,今晚水家的资产拍卖会是我说了算。换句话说,今晚这里我最大。 我若给你面子,你就是我上司,我若不给你面子,你就给我老实呆着。不然,我在阁主面前参你一本,说你玩忽职守,你说,阁主是信你?还是信我?” 云深眼中闪过忌惮之色,随后笑着看向夏妙菁:“夏档头,你这位手下说今晚这里他最大,你怎么看?” 夏妙菁:“云档头就不要挑拨离间了,我耳朵不聋,眼睛不瞎,看得懂阁主的法旨,也听得清林墨刚才说的什么话。” 林墨笑了,这女人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啊。 他对这个女上司的好感真接爆棚,给她点了个大大的赞。 云海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站在不远处的云海突然道:“林墨,你不敢让云档头查看对比法印,是不是心中有鬼?” “啪” 林墨倏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云海的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云海有些蒙,这厮居然敢打我?居然能打到我? 随即云海只觉身体一僵,再也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云深勃然大怒:“好胆,居然敢打人?你凭什么打人?”说完就要扑向林墨。 夏妙菁身体一横挡住云深的去路,淡淡道:“有话好好说,不要让人看笑话。” 这话听起来是劝解,实则是警告云深不要乱来,毕竟云深不过元幽初期,而夏妙菁已是元幽中期,况且这里还是夏妙菁的地盘。 见到这一幕,林墨联想到前几天弦歌坊内的一幕,他大概明白了夏妙菁为什么要帮自己。 云深阴沉着脸:“他凭什么打人?为什么打人?” 林墨微笑道:“因为他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云深嘿嘿冷笑:“你不过与云海平级而已,算哪门子的上级?” 林墨悠然道:“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是大队长了。” 说完林墨手一翻,一块令牌与一道法旨在手,笑眯眯道:“云档头要不要验验真假?” 云深与被制住的云海同时一呆?大队长?这厮居然升为大队长了?真的假的? 一想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应该说谎才对。又见夏妙菁一脸平静的样子,二人算是确认了,这厮还真有可能当上大队长之职了。 不少老牌的沧渊阁启元修士又羡慕又妒忌,这厮才启元成功几天?居然就当大队长了,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台下的欧阳敬眉头一挑,夜沧澜居然升林墨为大队长了?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第36章 雷雨 台上,云深僵住。 温安华很有眼力界地端了杯茶请其过去就座。 云深也就坡下驴的离去,只是他看向林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林墨也没再提让夏妙菁对比法印的事。 而夏妙菁仿佛也忘记了这档事一样,又自退回到一旁。 林墨心下大赞,这女人真懂事。 随后林墨朗声道:“所有持欠条的人上前。” 二十多人在低声议论中走上台。 台下的欧阳敬看着台上忙碌的林墨,眼神闪过一丝欣赏之色:“走吧,咱们回去。” 闵长安一怔:“咱们不看了?” 欧阳敬:“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场中很多人都是那厮安排的托,结局已经一目了然,还有什么好看的?” 闵长安:“什么意思?” 欧阳敬轻笑道:“他这么做对上对下对自己都有了交代,只不过钱却是别人出的。” 闵长安愣了愣,随即省悟过来:“公子的意思是说,那家伙一手捞钱,一手又抬高商铺的价格,从而把自己贪墨的亏空又给找补回来。 这对上有了交代,自己又吃了个肚皮滚圆,还落了个公正为民的好名声,这手算盘打得倒挺如意的。” 欧阳敬笑笑:“这算盘的确打得挺如意的,不过福祸相依,到最后是福是祸还很难说。拍卖会散场后,你想办法让林墨来见我一面。” 闵长安:“好,我去安排。” 台上,林墨“稳妥”地处理了欠条的事,有人要商铺,林墨便用商铺相抵,有人要现钱,林墨便让人稍等,等拍卖会后再清算。 安抚好众人,林墨朗声道:“下面开始拍卖水家的商铺,宅院。请注意,商铺里的货物与宅院里的家具,皆包含在内。 现在开始拍卖商铺,底价视路段而定,最低不少于五百万元币,每加一次价,不得少于五十万元币。 我喊三次后若没人加价,那么便算成交。现在开始拍卖位于东城海宁街的一家商铺,底价八百万,开始。” 有人马上举牌,有人立马加价,竞争是相当的激烈······· 黑夜,一处庭院,一盏孤灯。 三长老站在台阶上负手望天。 无星无月,天空黑漆漆一片。偶有沉闷的雷声响起,偶见一道闪电一闪而逝,隐见乌云滚滚翻涌。 风雨欲来。 一种压抑的气氛漫延。 水诺德快步而来禀:“老祖,据我们的人传讯,林墨那小贼在弦歌坊公开拍卖我水家的商铺与宅院了。” 三长老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水诺德咬牙切齿道:“属下心中不甘。” 三长老:“那你为何不去?” 水诺德一怔:“若安还在沧渊阁,属下怎能莽撞行事?” 三长老瞥了眼水诺德:“难怪你这些年毫无作为毫无建树,就你这浅薄的眼光,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我都感到奇怪。” 我有这么差劲吗? 水诺德心中虽这么想,面上却惶恐地垂头道:“属下眼皮子薄,请长老训示。” “咔嚓” 一道闪电伴随着炸雷在天地响起,让三长老面目忽明忽暗,他的声音也变得缥缈:“神殿遭遇这么大的损失,作为始作俑者的林墨,却在今晚公然拍卖我神殿的资产,以我神殿强硬的作风,不出手合适吗?” 水诺德:“可若安还在他们手上,咱们怎么能动手?” 三长老:“看问题不要只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也要从对手的角度出发看问题。若我们不出手,那若安可就真正的回不来了。” 水诺德一怔,随即恍然大悟,那小贼在今晚拍卖神殿的资产,以神殿一向强硬的作风如果不出手,那么就说明神殿有所顾虑。在这个当口,顾虑什么还不是不言而喻吗? 只有将若安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一个为了达成协议的附赠品,若安才能安全地返回。 想明白这些,水诺德眼睛一亮,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三长老淡淡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水诺德一怔,安排好了还给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咔嚓” 又是一声闷雷响起。 天地陡然一亮,让三长老的身影乍明乍暗,他语气有些缥缈道:“若安一定会平安的回来,也一定会成才,你的子女我也稳妥善的安排,你还有什么要问要说的?” 这话锋有些不对。 一股寒气从水诺德心底冒起,他一脸惊恐地看着三长老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三长老冷漠的声音响起:“事情要有个交代,就得有人站出来,就得要有人去死。” “咔嚓” 一声闷雷响起。 水诺德只觉眼前一亮,随后意识陷入了黑暗,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恰在此时,大雨倾盆而至,“劈劈啪啪”声响中,驱除了一切的沉闷。 同一时刻,沧渊阁,一处阁楼。 夜沧澜负手观雨,淡淡道:“雷雨天正是杀人的好天气啊。” 司谨一惊:“阁主的意思是,今晚蛮神殿的人会袭击林墨?可水若安还在咱们手上啊。” 夜沧澜:“一个无足轻重的水若安与整个神殿的脸面相比,你觉得三长老会怎么选?” 司谨懂了:“咱们要不要通知他?”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下,让夜沧澜的身影忽明忽暗:“既然达成了协议,只要蛮神殿不破坏规矩,咱们就没必要插手。” 司谨皱眉:“可是林墨并没有防备,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只怕他有些危险。 再说二皇子明显已对他产生的浓厚的兴趣,若他出事,咱们的计划岂不前功尽弃了?” 夜沧澜:“鹰的翅膀是在搏击风浪中变硬的,咱们就要离开了,得让他快速成长起来才是。” 司谨一惊:“京城有消息了?” 夜沧澜:“欧阳懿那边已经动手了,先是景国埋在蛮神殿内部的二名暗子被清除。紧接着京城谣言四起,说我放了蛮神殿的余孽,是那三大组织打入景国上层的奸细。” 司谨:“真是不择手段呐,为了扳倒阁主,居然牺牲了二个好不容易发展的暗子。大皇子什么反应?” 夜沧澜:“大皇子应该感觉到了压力,他传讯质问我了。若我所料不差,就几天我就会被带去京城问审。” 司谨默了默后问:“大皇子会不会与我们切断?”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下,忽明忽暗中让微笑的夜沧澜显得有些邪魅,如微笑的魔鬼般:“他想切断,但却不敢,我也会让他不舍...... 二皇子一来沧洲,这里便成了景皇的关注之地,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大皇子比我们更清楚这一点。 你现在立刻去京城,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大皇子,他便会高高兴兴老老实实按我的话做。”说完递出一块玉简。 弦歌坊。 一个多时辰后,林墨准备今晚要拍卖的三十多家商铺宅院全部卖完。 对账后,拍出的这些商铺与宅院皆比市面上高了二到三成左右。 这让林墨大感满意,只要把手中的宅院与商铺全部出手,不但账面上好看,自己也落到了实处。 明天过后,想必蛮神殿的报复也应该要来了吧,这事得跟夜老大沟通沟通才好。 恰在此时,弦姨笑盈盈地到来。 林墨不由眼睛微亮,倒不是他口味重地喜欢上这半老徐娘。 而是林墨想起了刚进弦歌坊对弦姨说的话,这是来邀请自己吗? 林墨不由想起了柳依云的俏模样,那身段,那脸庞,尤其是那一抹幽香,让他念念不忘。 嗯,她那里正好有我一百万,正好了了这笔帐。 弦姨到来低声道:“林大队长,有个贵人要见你。”说完拿出一张精美的请柬奉上。 林墨一怔,贵人?在这里有什么贵人? 林墨狐疑的接过查看,只见上面文绉绉地写了一段掉书袋的话,落款却是沧渊城城主欧阳敬。 沧渊城主不是姓鲁吗?怎么姓欧阳了?难道换城主了? 林墨想到商铺的事与自己又在沧渊城当差,他默了默后道:“走吧,带我去见他。” 弦姨笑着伸手相请。 恰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林墨回头,便见夏妙菁在数步外静静地看着自己。 林墨想了想后颔首:“夏档头放心,明早我就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夏妙菁看了弦姨一眼:“不要当了个大队长就飘了,温柔乡往往就是英雄塚。好自为之吧。” 关你屁事。 林墨笑着点了点头:“档头教训的是,属下记下了,我有正事要办,失陪了。”说完便随弦姨而去。 正事?你在花坊有什么正事? 嗯,找姑娘喝花酒也是正事。 丁果等人面露古怪的神色,却也识趣地没有跟随。 二人出了大厅,外面的滂沱大雨已化为了绵绵细雨,却偶有闪电纵横与沉闷的雷声响起。 一位中年男子负手站在台阶上笑脸相迎。 林墨一怔:“是你?” 闵长安微微颔首:“我叫闵长安,是欧阳城主的人。” 林墨点了点头。 “澎” 一把雨伞撑开。 撑伞的却不是弦姨,而是闵长安。 闵长安微笑着把伞递出:“城主说,林大队长已处在风雨之中,所以让我给你送把伞为你遮风挡雨。” 什么意思?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闪过,让林墨的脸色忽明忽暗。 第37章 雷雨2 一间淡雅的房间,明光石高悬。 林墨见到了欧阳敬。 闪电与室内的光晕相映衬,让欧阳敬平添了几分威严。 在隆隆的雷声中,欧阳敬一脸笑意的伸手相请:“林队长,哦不,林大队长,请坐。”说完伸手相请。 林墨也没有客气,径直在其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对方静待下文。 欧阳敬提壶亲自为林墨倒茶:“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欧阳敬,不日将要上任沧渊城城主之位。今日冒昧请林大队长前来,一是有缘,二是敬佩。”说完把茶亲自端在林墨面前并伸手相请。 林墨笑了:“敬佩我什么?” 欧阳敬:“林大队出手不凡,一上任就拔了蛮神殿安在沧渊城的钉子,为景国立下大功,创收数百亿。让一众蝇营狗苟汗颜,让人心生敬佩。” 林墨:“然后呢?” 欧阳敬:“直说了吧,我手下正缺像林大队这样的人才,我想让林大队改弦易帜到我城主府当差,条件嘛,可随便开,不知意下如何?” 林墨一怔,不是威胁我?而是想收我当手下?想挖夜阁主的墙角?就你? 林墨笑了:“多谢欧阳城主看得起,我在沧渊阁待得挺好。” “啪” 一叠厚厚的元票扔在桌上。 林墨一怔,几个意思?拿钱砸我? 欧阳敬微笑道:“这里是二十万,不是年俸,而是月俸,干不干?” 林墨脸色微僵,真特么的拿钱砸我?这让他想起前世见过的某个画面,心中不由有些不自然。 见林墨不说话,欧阳敬眉头一挑。 “啪” 又一大叠厚厚的元票砸在桌上。 “四十万,干不干?” 林墨的表情很精彩,你特么在花坊拿钱砸我?你当我是花姑娘? “啪” “六十万,干不干?” 林墨神情抽搐,他有一种荒唐感,他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被人用钱砸的时候,这感觉真特么让人难受啊。 林墨双手乱摆:“城主,城主,咱们好好说话,这里是花坊,你这样向我砸钱,让人看见了容易误会乱想。” 欧阳敬笑了:“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林墨叹了口气:“夜阁主待我不薄···” “啪” 又是一叠元票砸在桌上,外加一个白瓷瓶。 欧阳敬:“九十万,再加一颗化幽丹。” 林墨一脸为难道:“这真不是钱的事····” “啪” 一叠元票扔在桌上,外加一个绿色的葫芦。 欧阳敬:“一百二十万,外加一颗化幽丹,再加一件契合你属性的下品法宝。” 下品法宝? 林墨眼睛微亮,随后叹了口气双手连摆:“城主,别再加价了,这真不是钱的事。” 欧阳敬略默:“夜沧澜对你就这么好?” 林墨想了想:“士为知己者死。” 欧阳敬:“若夜沧澜走了呢?或倒台了呢?” “咔嚓” 一声惊雷响起。 林墨怔住,夜沧澜刚上任阁主之位,怎么可能被调走?而且还是在破获了水家这等大案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走? 这家伙骗我的吧?可他为什么骗我?骗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林墨:“你凭什说夜阁主会走?会倒台?” 欧阳敬:“这你就管不着。” 林墨:“那我为什么要信你?要投靠你?” 欧阳敬淡淡道:“你大张旗鼓的敛财,你真当别人是傻子瞎子?夜沧澜一走,你必定会遭到清算,到时候你拿什么挡? 功劳?还是你这上不台面的大队长的职权?只要别人一句话,你就会从云端跌到尘埃。 跟了我则不同,我有靠山,有背景,你的事,我一句话就可摆平。” 闪电的光芒让林墨的脸忽明忽暗,他忍不住问:“你有什么背景靠山?” 欧阳敬淡淡道:“就凭我姓欧阳就够了。” 林墨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景国的国舅、户部尚书欧阳懿,也姓欧阳,这家伙难道是欧阳懿的子侄? 见林墨依然沉默,欧阳敬淡淡道:“你若现在投靠我,许诺你的好处不变,若过了今天,这些许诺则全部作废,想清楚再回答我。” 投靠你?开什么玩笑?城主有阁主大吗?你说你姓欧阳就是欧阳懿的儿子?嗯,还是先找阁主求证一下再说。 嗯,叛徒不值钱,怎么能轻易当“叛徒”? 林墨抬起头笑了:“谢谢城主的好意,告辞。” 欧阳敬笑着抬了抬手,一付你随意的样子。 林墨走后,闵长安面露笑意:“看不出来,这小子倒有情有义,居然没被钱打动,本性不错。” 欧阳敬看了闵长安一眼没说话。 闵长安:“公子,只是这小子不但能做事,也能搞事,做事有点顾头不顾尾,有点跳脱。” 欧阳敬:“一点小毛病,暇不掩玉。” 这么高评价? 闵条安:“外面有那三家的人出没,都是筑元期,可能是冲这小子来的,咱们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欧阳敬:“他身上有个启元后期的符妖,自保有余,你盯着点就行。” 林墨出了房间,便径直向大门而去,连去找柳依云探幽寻秘的兴趣也没了。 欧阳敬说得有鼻子有眼,这让林墨心中十分不安,自家知道自家事,这次捞钱的确是有很大的破绽,只要不是傻子笨蛋都能看得出来。 但林墨却这样做了,当然,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就是想让夜沧澜给他擦屁股,从而把夜沧澜拉下水给他挡风遮风,他好猥琐发育茁壮成长,哪知道突然爆出这么一个雷来,这怎么不让他心急如焚? 林墨走得急,连给他打招呼递伞的弦姨,他也没多搭理,拿了伞就往外走。他要赶到巡司府借猎雕赶回沧渊阁面见夜沧澜。 雷声隆隆,闪电纵横,细雨绵绵。 虽然下着雨,街上的行人马车依然不少,不过,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林墨撑伞大步向前而行,可能是因为雨水遮挡视线的原因,林墨眼中的景物模糊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 林墨没有在意,依然大步而行。 一处大厅。 三长老悠然地品着茶。 水诺渊大步而入拱手:“长老,那小子已经进入了幻阵,是不是真下令剿杀?” 三长老:“当然是真的杀,做戏就得做真了。” 水诺渊一怔:“做戏?” 三长老瞥了眼水诺渊:“当然是做戏,那小子的命,得由若安亲自去取。 若安在那小子手中受辱,道心必然受创,前途堪忧啊。我作为他的老祖自然得为他的将来着想。” 可你杀了他的父亲,让他成为孤儿,这算是为若安的将来着想吗? 三长老似乎猜到了水诺渊心中所想,他淡淡道:“如果诺德不死,我就会死。我若一死,水家就真正的完了。 再说,仇恨就是最大的动力,他将会成为若安的动力,让他更加的奋发图强,明白吗?” 水诺渊脸色一肃:“长老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 三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雨中,林墨依然大步而行,他看着越来越少的行人,与紧闭的商铺大门,不由眼睛一眯,这明显不对劲。 这条城是东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就算下雨,怎么可能行人这么少?怎么可能店铺都关门?而且这一路走来,连个马车都没看见,这明显与繁华不相称。 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座大阵? 蛮神殿出手了?不应该啊?水若安还在沧渊阁大牢啊。 随即林墨反应过来,正因为水若安还在沧渊阁,正因为水若安对蛮神殿很重要,所以蛮神殿才会出手。 若不出手,那蛮神殿还是蛮神殿吗? 若不出手,岂不是在告诉沧渊阁水若安很重要吗? 可笑自己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算无遗策,还以为今晚是最安全的时候。 自己居然还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拍卖蛮神殿的商铺刺激蛮神殿,而且还不留一个帮手。 自己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蛮神殿会派出什么境界的人来对付自己? 蛮神殿应该会遵守规矩,不会派超过筑元境的人才对,不然,真是派了个修为高的越境杀了我,沧渊阁一定会杀了水若安泄愤。 想到这些,林墨不由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 “嘿嘿,反应好迟钝啊,现在才发现,这让我很失望啊。”一道声音飘忽不定地响起。 林墨伞一收,让自己沐浴在绵绵细雨中并顺势把符箓扔在了脚下且怒声道:“要打便打,藏头藏尾算什么本事?” “如你所愿。” 地上的雨水陡然一聚拔高,化为一道蒙胧的人影桀桀怪笑道:“小子,你想怎么死?” 林墨不答,抬脚一踏。 “砰” 蒙丹胧人影脚下的石板陡然裂开。 数十根手指粗细的藤蔓蜿蜒而出齐齐刺向蒙胧的人影。 “轰” 蒙胧的人影刹那崩溃,化为水珠乱飞。 恰在此时,“呀”的一声怪叫,一只巨大的蝙蝠“嗖”的一声直扑林墨的后背。 林墨手掐法诀,数根碗口粗、丈余长的木桩陡然从天而降次第砸向蝙蝠。 蝙蝠左右闪避着躲开木桩的攻击。 林墨手掐法诀一指。 木桩倏地合拢,带起道道残影围绕着蝙蝠旋转不休,引得蝙蝠“吱吱”怪叫不休。 紧接着林墨倏地侧移,一拳击向街边的一头石狮。 石狮一个模糊,化为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口中轻“咦”一声,同样一拳轰出。 “砰” 林墨与男子同时后退数步。 男子正要说话,恰在此时,一道红影在男子背后一闪,男子身体一僵,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化为惊恐。 “摘了你的心,你还怎么使用蛮神之体?”落云暄手握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笑盈盈的说道。 红唇红裙加上鲜血淋漓,这一幕很惊悚。 林墨有些意外,这符妖这么猛?居然能破开蛮神殿修士的肉身? 男子只看了一眼落云暄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地。 林墨一把抓起尸体落在一个角落:“落暄,四周戒备。” 林墨的话刚说完,那朵青莲便自浮现倏地钻进了尸体内消失无踪。 大约三四秒,青莲又自回到林墨体内,一股精纯的法力再次反哺给了林墨,让他的修为瞬间便到了启元初期的巅峰之境。 林墨一呆,邪恶组织的法力也可反哺给自己?这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林墨的原意只是想获取对方的记忆了解这里的情况,所以才动用符妖速战速决,浑没想到这朵青莲居然生冷不忌,居然把邪恶组织的法力也汲取过来反哺给自己,这让他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心。 毕竟在这无外援、只能靠自己的绝境中,能提升法力,绝对不是坏事。 可林墨担心,这二种不同体系的法力融入到自己体内,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来不及多想,林墨赶紧查看对方的记忆···························· 第38章 雷雨3 张诚,三十五岁,筑元初期修为,是蛮神殿十二位长老座下之申寅坛、寅子堂、子甲舵的一名弟子。 张诚是定洲罗定郡人氏,因家境贫寒食不果腹,一家人为吃饱饭而背井离乡到了沧洲谋生。 张诚的父母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安定下来,可离国大举进攻沧洲,张诚的父母死于战乱,张诚流离失所,后被人收养。 收养张诚的人正是蛮神殿的人,那一天,张诚吃了顿饱饭,被带到一处深山之中的大殿,大殿里供奉着一位数丈高、浑身疙瘩肉,满身绘满图腾的巨人,那便是蛮神。 张诚从此也走上了修行之路,不再为一日三餐而发愁。 根据张诚的记忆,三长老便是蛮神殿负责定洲与沧洲一带事务的主事人。张诚便是奉三长老的命令来围杀自己的人员之一。 根据张诚的记忆,三长老已在沧洲的暗市上悬赏对他发布了追杀令。 暗市,便是隐藏在暗中的坊市,所处之地极其隐秘。据说是由蛮神殿、鬼门道、无痕宫牵头成立,这里汇聚了各路妖魔鬼怪与穷凶极恶之徒,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法外之地。 由于三长老的悬赏很高,暗市中的很多人都想接这个活。后经过蛮神殿筛选,最终由蛮神殿牵头组成了一个十二人的暗杀小组。 小组中修为最低的都是筑元初期修为,修为最高的是筑元后期,其中就包括了鬼门道与无痕宫的人与一些邪恶的散修。 这么看得起我?居然连鬼门道与无痕宫的人也参与围杀我?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林墨在心里吐槽一句。 林墨接着看张诚的记忆,自己进的的确是一个幻阵,同时也是个隔绝阵,传讯不能发,也不能收。 这个幻阵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参照现实形成镜像,却处在另一个空间。 幻阵虽名为幻,但幻阵中的事物却又极为真实,比如雨水,比如雷电,比如房屋,比如树木,都是实体,而非幻影。 幻阵很大,成圆弧形笼罩了方圆数里之地,共有十二道门,可进不可出,除非找到阵旗打开幻阵。或者以莫大的法力打爆幻阵,否则将永远困在幻阵之中。 张诚自己也不知道阵旗在哪一个人的身上,根据他的记忆,阵旗极有可能在一个名为何以解的蛮神殿筑元后期修士身上。因为何以解是这个小队的领队人。 可进入幻阵后,大家便分散开来,张诚也不知道何以解在哪里。 由于不确定自己从那个阵门进来,十二道门分别由十二个筑元修士坐镇伺机刺杀自己,只要其中一个阵门有动静,其他人便会赶来围杀。 看完张诚的记忆,林墨长出一口气,还好,这些人都不知道我身边有个启元后期的符妖。 同时林墨庆幸自己的运气好,进入幻阵第一个遇到的是一个筑元初期的弱鸡,不然不能速战速决被缠住了可就大大的不妙。 接着林墨心中一动,不对,这绝不是偶然,应该是三长老不想让自己被杀而特意的安排才对。 看来,这个三长老,只是做做样子虚晃一枪,其目的就是给蛮神殿上下一个交代,给对手一种错觉罢了。想明白这一点,林墨大松一口气。 这一切说起来很长,实际不过十多秒的时间。 接着林墨的神念在张诚身上扫过,却大失所望,这是个穷鬼,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难怪要拿来当炮灰。 恰在此时,落云暄脸色微变急声道:“主人,我感觉有数位气息很强的人在迅速向咱们接近。” 林墨略一偏头,与落云暄一个闪身没入街巷中消失不见。 林墨与落云暄刚走不过十多秒,四道人影便从四周的房屋上跃下。 “咔嚓” 闪电伴着闷雷响起,照得四周的房屋忽明忽暗,更添阴森的感觉。 忽明忽暗中,一位人高马大的男子凝视着倒在地上的张诚冷冷道:“居然这么快就把筑元初期的张诚给杀了,这个林墨可能不简单。” 一道尖锐阴冷的声音道:“何以解,你蛮神殿的情报有误啊,任务的难度增加了,你们得加钱。” 何以解冷目扫来:“加钱没问题,前提是完成三长老的任务才行。那小子已经逃了,我意,你们以我为中心各施神通,成扇形搜捕,争取尽快杀了那小子安全的退出沧渊城。” 一名全身散发着森森阴气的男子桀桀怪笑道:“以你为中心,杀了人,钱怎么分?我看还是各凭本事吧。” 话落,“澎”的一声,男子化为一团阴雾向远处飘去。 一个身穿黑纱裙的女子咯咯笑道:“我无痕宫的人最擅长追踪,谁愿意跟我走?杀了那小子,奖励我分他三分之一。”说完向何以解与另一个略显木讷的男子抛了个媚意十足的媚眼。 何以解冷哼一声:“墨寡妇,别在这里卖骚,没人上你的当。” 话落,何以解抬手一道烟花激发。 “砰” 一朵绚烂的烟花当空绽放。 紧接着何以解手掐法诀,一只硕大的黑蝙蝠从他胸口冒出,扇动着一又肉翅围绕着何以解“吱吱”乱叫。 何以解手指张诚的尸体低喝一声:“追踪。” 黑蝙蝠围着张诚的尸体绕了一圈,“嗖”的一声扑向一条巷子中。 何以解紧跟其后,刹那消失不见。 那名木讷的男子看也不看黑寡妇一眼,身体一晃,紧追何以解而去。 黑寡妇撇撇嘴耸耸肩,身体一摇,一只只荔枝大小的黑色蜘蛛从她身上掉落,而后向各个巷道迅速的爬去。 雷声阵阵,闪电纵横,雨一直下。 林墨带着落云暄在街巷中左拐右拐的快速奔跑,远离了杀死张诚的那片区域。 落云暄面色有些凝重:“主人,对手的实力不弱,我估计至少有二个筑元后期,咱们怎么办?” 不是二个,而是三个。林墨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林墨笑道:“躲猫猫会不会?” 落云暄一怔:“就这么一直跑下去?这有用吗?” 林墨笑道:“当然有用,只有不停的跑,敌人才不能确定我们的位置,我们才有可能在运动中歼敌,从而保全自己。” 还有一句话林墨没说出来,只要多杀几个人,他的修为就能跨入启元中期,甚至是启元后期,到了那个时候,就是他主动出击的时候。 林墨:“对了,你怎么知道要摘了蛮神殿修士的心脏,才能破坏蛮神之体,才能真正的杀死蛮神殿的人?” 落云暄:“没跟主人以前,我以前经常跟一位启元巅峰的队长出任务,所以知道破坏蛮神之体的方法。” 哦,原来是这样,林墨突然想起落云暄刚跟他的时候曾提起过要为他尽心服务,她有此想法,难道她上一个主人有这怪癖好? 那画面很不好,林墨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林墨试着问:“他没给你取个名字?” 落云暄摇了摇头,随后嫣然一笑:“主人干嘛这么问?放心,我没认他为主,自然也没为他侍过寝,干净着呢。” 咱这是在逃命,能不能不要说让人着火的话?再说,你是灵体,怎么侍寝?咱可不喜欢玩人鬼情未了。 接着落云暄又道:“他只是出任务才会到符殿领取我同行而已。” 恰在此时,一股阴寒之气袭来,林墨突然眼睛一凝,正要说话。 落云暄却身体一闪挡在林墨身前:“是鬼门道的人,修为应该是筑元中期,我来对付他。主人,你先走。” 林墨心下欣慰,这符妖还挺懂事,可这是三长老送我的礼物,我怎么能不亲自动手收? “嘿嘿,运气真好,居然让我碰到了。” 话落身现,一名身着黑袍,面目有些猥琐的青年男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咦,还有一只符妖?还是一只美得冒泡的女符妖?运气啊。”男子一脸猥琐的盯着落云暄打量,同时还伸出猩红的舌头添了添嘴唇。 那模样极其的可耻下流。 落云暄俏脸一沉,正要动手。 恰在此时,一只磨盘大小的木盾以竖直旋转的方式、以似缓实急的速度切向黑袍人。 黑袍人眼露鄙夷之色,手掐法诀一指,一只白骨巨爪从其身上冒出迎上。 恰在此时,木盾一个模糊化为二个同样大小的木盾,一个迎上白骨巨爪,一个径直切向黑袍人。 “轰” 白骨巨爪与木盾相撞相消。 另一个木盾倏地把黑袍人切成二半。 可诡异的是,黑袍人虽被切成二半却没有倒下,更没有血流出。 被切成二半的黑袍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而后“澎”的一声化为二团阴雾,倏地冲向林墨与落云暄。 阴雾还没到,便从阴雾中传中鬼哭狼嚎的声音,而后阴雾一阵涌动化为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并张开大嘴露出森森獠牙嘶吼咆哮着冲向林墨与落云暄。 林墨抬手把落云暄收回符箓,任由一张张鬼脸冲向自己,在临近的刹好,林墨手掐法诀,浑身冒起熊熊烈火一扩,刹那便笼罩了一丈多方圆。 “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一张张鬼脸在火海中化为乌有。 一股股阴雾在火焰中快速消融。 “你不是木属性修士,你是火属性修士。”一声嘶吼响起,一只青黑的拳头怒砸向林墨面门。 林墨手一伸,数十根藤蔓倏地射出,一个模糊缠绕,把拳头包裹,而后藤蔓迅速漫延攀爬,瞬间便包裹住了一只青面獠牙的僵尸。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大地。 黑袍人一脸狞笑的出现在林墨身后。 “咔嚓” 一声闷雷在天地回荡。 黑袍人手一伸,五根漆黑的指甲倏地弹出一尺多长,狠狠朝林墨背后插去。 在黑袍人出现的刹那,落云暄也自无声无息地出现,手一伸,一根藤蔓倏地洞穿了黑袍人的脑袋。 同时,缠绕在僵尸身上的藤蔓如有灵性般钻入僵尸体内。 林墨手一握一张,僵尸当既被一根根藤蔓肢解,变成一堆腥臭无比的碎肉掉落在地。 “哗哗” 大雨倾盆而至。 林墨转过身,一把抓起黑袍人的尸体进入一间房中并吩咐道:“落暄,戒备。” 第39章 雷雨4 被挡在门外的落云暄有些郁闷幽怨,你怎么老是偷偷摸摸地躲着我?我都认你为主了,你怎么还不对我坦诚相见? 虽然有些怨言,落云暄还是飘到一处最佳的观察点尽责地为林墨把风戒备。 林墨一进入房中,那朵青莲便从林墨体内幽幽地旋转着浮现,而后倏地没入黑袍人的体内。 大约过了五六秒,青莲便返回林墨的体内。 随即,一股精纯的法力反哺给林墨的主法源内。 随着这次法力的注入,林墨感到自己的主法源有些膨胀感,就如同吃得太饱后的感觉。 林墨知道,他即将要跨入启元中期了。 要想从启元初期晋级到启元中期,便需要将自身的法源大小与深度扩大到一倍以上。 这就好比水桶与水缸的区别,只有把面积变宽、容量变大,才能容纳更多的水是一个道理。 当法源变宽变深一倍多时,启元初期修士施展神通术法的威力也将会成倍地增加。 就拿林墨的藤蔓术来说,当他在启元初期时,他施展的藤蔓术只能手指粗细的六条多藤蔓,攻击距离只能一丈多远。 待他跨入启元中期后,他施展的藤蔓术至少可达到三丈远,藤蔓最粗可达水管粗细,藤蔓的数目至少可达到十二根以上。 可要跨入启元中期,便需要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 跨入启元中期的时间长短也是因人而异,有人需要几天,有人需要数个时辰,有人甚至一柱香的时间便能成功跨入启元中期。 林墨没准备在这里跨入启元中期,毕竟这里太不安全。他正准备查看黑袍人的记忆时,一股记忆的怒涛向他汹涌而来。 这是黑袍人的记忆。 黑袍人的记忆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暴力,贪婪,扭曲,冷血,变态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负面情绪瞬间便让林墨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且扭曲了他的认知。 紧接着,另二种记忆如怒涛般向林墨涌来。 这里面有黑袍人的记忆,有张诚的记忆,还有周道的记忆。 几种不同的记忆汹涌而来,就如数个人的声音在林墨脑中同时响起,诉说着各自的故事,又如同无数的苍蝇围在林墨耳边嗡嗡叫个不停,又如万千道魔音在他脑海环绕,让他沉沦。 这种情况很糟糕。 林墨只觉脑袋“嗡”的一响,如被锤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林墨痛苦的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抱头挣扎。 在挣扎的过程中,林墨用残余的意志运转起乾坤无极诀。 “嗡” 林墨体内的阴阳盘陡然红光大盛,由内而外洗涤他全身各个角落,刹那便把三道记忆化为灰烬。 林墨也在瞬间恢复了清明,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后怕不已。 特么的,这窥探别人的记忆果然要被天打雷劈,还好,老子的命够硬。 林墨本着试试的态度,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的化解了这次危机。只是可惜没获得鬼门道的信息。 林墨心中一动,如果动用坤之力,会不会把这三道记忆冰封留待以后再看? 嗯,这个值得探讨研究一下。 看来,下次获取了对方的记忆查看完了后,要利用乾之力将其焚烧才行。 接着林墨在心中腹谤青莲一句:特么你把别人的记忆吸取过来而不善后,这是典型的管杀不管埋啊。 红影一闪,落云暄到来,她扶起林墨惊声问:“主人,你怎么了?” 林墨站起身摇摇头:“遇到点小麻烦,现在没事了。咱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一点,走,换个安全点的地方。” “现在才想着走,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咔嚓” 一道闪电闪过,让房中陡然一亮。 一团阴雾从门缝里钻出,而后一聚,化为一个黑袍人。 “咯咯···” 一阵娇媚的笑声响起:“见者有份,罗候,奖金咱们一人一半如何?” “砰”大门被撞开,黑寡妇一脸媚笑的走了进来。 罗候一脸邪魅笑意的盯着落云暄道:“成交,那小白脸是你的,这个符妖是我的。” 黑寡妇也笑盈盈地回了句:“成交。” 这是把我当货物? 落云暄的脸色有些凝重,这二人居然都是筑元后期,这还怎么打? 落云暄挡在林墨身前:“主人,你先走,我挡住他们。” 林墨笑了:“让你一个女鬼殿后,我却独自逃生,这要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混?你去应付那个女人。” 女鬼? 落云暄有些幽怨的看了林墨一眼。 林墨没有理睬,他一跺脚,地面陡然裂开,数根手指粗细的藤蔓齐齐刺向罗候。 罗候倏地后退避开。 林墨手一伸,擎着一根丈余长碗口粗细的青色木桩向罗候撞去。 黑寡妇看着落云暄娇笑一声:“小妹妹,你怕不怕蜘蛛啊。” 话落,黑寡妇身躯一摇,一只只硕大的黑蜘蛛如满天的蝗虫般弹跳着扑向落云暄。 落云暄眼中闪过惊惧之色,随后柳眉倒竖,眼瞳陡然变得猩红如血,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呀”的一声怪叫,露出二颗尖尖长长的獠牙,再双手一伸,一握成爪。 “铮铮” 她的指甲陡然弹出半尺长。 指甲漆黑如墨,黑气缭绕。 落云暄双爪乱舞,“唰唰”声响中,一只只蜘蛛在她利爪下爆桨。 另一边,罗候抬手一拳轰出,迎上木桩。 “轰” 青色木桩刹那碎裂,化为点点灵光消散一空。 林墨也被震得“蹬蹬”后退了数步之遥才稳住了身形。 他之所以选择硬碰,就是一种试探,他想知道启元初期与筑元后期的差距。 与罗候硬碰一记后,林墨心中不由信心大增,看来只要跨入启元中期,便能跟筑元后期硬碰硬从面拿到阵旗掌握主动。 罗候占了上风,却并没有急着出手,反而阴阴笑道:“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答应把你的符妖献给我再改投在我鬼门道门下,我就铙你不死,如何?” 林墨不答,手掐法诀爆喝:“木阵术!” 罗候头顶陡然出现一个方圆丈许的旋涡。 “嗖嗖” 十多根碗口粗细丈余长的青色木桩从天而降,刹那围住罗候形成一个笼罩丈许方圆的木阵。 木桩交错挪移且越旋越快,渐渐化为一个丈许大小的风暴在房中滚来滚去。 罗候在木阵中怒吼连连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出木阵笼罩的范围。就连化成阴雾,也逃脱不了木阵的笼罩。 林墨一个闪身扑身黑寡妇,手中连挥,一个个火球如连珠般的轰向黑寡妇。 黑寡妇大惊,这厮不是木属性修士吗?怎么还会火属性法术?二种属性兼修? 来不及多想,黑寡妇伸手一推,一面气墙刹那形成挡在身前, “轰轰” 一个个火球当空炸裂。 “噼啪···” 一阵如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 不少蜘蛛在火焰的余焰中炸裂化为虚无。 林墨的火球术不同于一般火属性修士的火球术,他的火球术是经过乾坤无极诀加持而成,所以才能焚烧阴雾,才能焚烧蛊虫。 逼退了黑寡妇,林墨大喝一声:“云暄,退后。” 落云暄当即明白了林墨要做什么,她当即倏地后退。 林墨一落在地,双臂一张暴喝:“火海术。” “嗡” 熊熊的烈焰从林墨身上喷涌而出一吐,刹那形成笼罩丈许方圆的火海。 没有声响,就如风吹过地面般温柔,只带走了灰尘,留给眼睛一片净土。 不同的是,风带走的是灰尘,烈焰带走的却是一地的蜘蛛。 “啊···” 黑寡妇发出凄厉的惨叫,而后大吼道:“我杀了你!” 这些黑蜘蛛是她以自身气血所喂养,与她心神相联心意相通,是她花无数心血才练成,是她对敌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现在却被林墨毁了大部分,这让黑寡妇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恨林墨入骨? 黑寡妇手掐法诀,一条巨大黑色的蜈蚣从她身上蜿蜒爬出并人立而起,张口喷出腥臭的毒雾。 落云暄惊呼:“主人小心,这是蛊毒。” 林墨无视毒雾,浑身烈焰熊熊冲向前。 “嗞嗞”声响中,毒雾被烈焰化为虚无。 黑寡妇大惊,她这蜈蚣可是从无数毒物相互吞噬中唯一活下来的一只,再辅以各种毒物精心喂养,这才练成这百蛊蜈蚣。 只要中了百蛊蜈蚣所喷的毒雾,草木沾之即枯,活人立马毙命,若被毒雾持续喷中,元幽境以下任何属性修士皆会化为枯骨。 这林墨究竟是个什么怪胎?居然能无视蛊毒? “吱吱” 巨大的蜈蚣在烈焰中惨嚎着化为虚无。 林墨一跃而起,一缩手臂,一拳轰出。 “嗡” 一道火焰拳罡狠狠砸向黑寡妇。 黑寡妇大凛,身躯一个模糊化为透明状。 虚无。 无痕宫修士最强保命手段,可无视一切攻击。 “轰” 火焰炸裂。 火焰拳罡从黑寡妇身体对穿而过。 黑寡妇透明的身体一晃,刹那挪移数米远,她的身形也恢复了正常。 紧接着黑寡妇口诵晦涩难懂的咒语对着林墨躬身一拜。 林墨只觉气血不畅头晕目眩,法力运转迟滞,如身陷泥沼,身上的烈焰几乎熄灭。 降咒。 无痕宫咒杀的一种,能削弱对方的实力。 落云暄见状,头一偏,头发一甩,刹那化为一道黑色瀑布卷向黑寡妇。 黑寡妇回首一掌劈出,一道圆弧形气墙出现挡住。 林墨瞬间恢复如常,他双腿微曲,整个人炮射而起撞向黑寡妇。 “砰” “噗” 黑寡妇被撞得狂吐鲜血并重重的撞在墙上。 林墨一击得手,身体倏地冲出,一拳狠狠击在黑寡妇腹部。 墨寡妇被打得眼睛一突,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林墨。 她想不明白林墨怎么能这么快从降咒中恢复过来。 鲜血晰晰沥沥的从黑寡妇的嘴角滴下,她瞪大了双眼软软的顺着墙壁滑落。 “咔嚓” 一道闪电闪过,映照着门外大雨滂沱。 第40章 雷雨5 同一时刻,一处庭院。 雷声隆隆,大雨如注。 三长老依然在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水诺渊则跪坐在一边为其添水煮茶。 三长老:“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小的启元境发布追杀令吗?” 水诺渊想了想:“应该与夜沧澜有关。” 三长老笑了,眼露赞赏之色:“说说理由。” 水诺渊整理了下思绪:“夜沧澜为了林墨与长老相互立下不越境相互追杀的规矩,并释放了我与若安,可见对其的看重,但这也相当于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从景国内部的倾轧来看,与之对立的另一派便不会放过扳倒夜沧澜的机会,从而达到打击夜沧澜身后的大皇子的目的。长老这么做,便是相当于广而告之,有推波助澜之妙用。” 三长老笑了:“这只是其一。” 水诺渊一怔拱手:“还请长老赐教。” 三长老:“因为夜沧澜此举对咱们神殿大有好处。神殿这些年的嫡系弟子青黄不接人才凋敝。 倒是打入叛逆组织的外围弟子多过了嫡系弟子,长此以往,神殿还是神殿吗? 只要不越境追杀,同境界相斗,咱们可不是那些短命鬼能比的,过些年月,咱们神殿就能恢复盛况。 你说得没错,我这么做,的确是广而告之,更算是一种呼吁,一种以身作则。真希望夜沧澜的这个规矩其他地方也能效仿,能得到推广。” 水诺渊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就是三长老口中的外围弟子。 三长老瞥了水诺渊一眼:“不要不自然,你虽然是以启元走上的修行之路,但你的心在神殿,你就是神殿的人。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殿主与一众太上长老已把神殿的一些功法改进,可适用于像你这种以启元踏上修行之路的人。” 若安也是这样? 水诺渊当即面露喜色:“谢长老。” 沧渊阁,书房。 夜沧澜手持一卷古卷在雷鸣闪电中津津有味地看着书。 褚元泰大步而入:“阁主,属下收到消息,京城大正司的人已到了沧渊城,可能是冲阁主而来。阁主,你得想想应对之策啊。” 大正司,便是景国掌管刑讯的部门之一。 大正司明面上隶属于刑部,实际是由景皇掌控。 夜沧澜手持古卷头也不抬,淡淡道:“身正不怕影子歪。本阁何需想什么对策?退下吧。” 禇元泰欲言又止,最终拱了拱手退下离去。 弦歌坊,欧阳敬住所。 一块传讯阵盘浮空。 一片蒙胧光晕中出现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 他便是景国户部尚书,欧阳懿。 欧阳懿躬身一礼:“老臣见过殿下。” 欧阳敬:“舅舅不是外人,就不要多礼了,我那位皇兄的反应如何?” 欧阳懿微笑道:“大皇子忐忑不安如坐针毡,彻底乱了阵脚,这次他就算能依仗皇后娘娘勉强过关,也要断一臂膀,少一爪牙。”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下,让室内亮如白昼。 欧阳敬笑了,只是这笑容看上去有些阴森:“夜沧澜真的要完蛋了吗?” 欧阳懿:“十有八九,大正司的人已经到了沧澜阁。” 欧阳敬:“舅舅,谁人会出任沧渊阁主?” 欧阳懿摇摇头:“目前不知道,但大皇子的人肯定没戏,我们的人也没有戏。其他皇子手下没有能人,也没有可能。殿下虽在沧洲,但修为不到更没戏,顶多做一个大执事而已。” 欧阳敬闻言沉默。 景国有硬性规定,阁主与副阁主之位必须是元灵境修为,任何人不得更改逾越。 欧阳懿:“殿下谨记,沧洲乃用武之地,你进入沧渊阁后要认真做事办实事,才能积累名望,才能引起陛下的关注,才有机会问鼎大位。你可不要负了德妃娘娘的一片苦心啊。” 同一时刻,幻阵内,房间里。 木阵形成的旋风依然在房内滚来滚去,不时伴随着“咣咣砰砰”的声音。 林墨只是瞥了一眼,便看向了黑寡妇的尸体。 咦,那朵青莲为什么不出来吸这女人的法力与记忆? 难道还有性别歧视不成? 还是无痕宫修士的法力太古怪太特别不符合那朵青莲的口味? 嗯,有这个可能,满身的虫子,一身的古怪,想想都挺恶心的。 可是也不对啊,那名鬼门道修士也挺恶心的,那朵青莲为什么没嫌弃? 难道是因为我体内的主法源已装满没晋级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里有外人在的原因? 林墨抱着试试的态度偏头示意了下:“云暄,到外面去看看,别被人包了饺子。” 落云暄有些幽怨的看了林墨一眼,心下不满一声,又把我支开? 心中虽有些不满,落云暄还是依言飘了出去戒备。 落云暄一走,那朵青莲便自幽幽的浮现,一个模糊没入黑寡妇的身体。 果然是这样,这朵青莲居然懂得避讳外人,很好。 风到这一幕,林墨心中大松一口气,以后自己会少很多的麻烦了。 大约四五秒,青莲返回林墨的身体。 一股精纯的法力再次反哺给了林墨,让他有一种吃撑了的感觉,他隐隐感觉有些压制不住体内燥动的法力,可这里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一点,绝对不适合突破境界。 林墨强行压制住体内法源的燥动去查看黑寡妇的记忆。 黑寡妇不是她的真名,她也不是个寡妇。而且她还是一名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 黑寡妇所表现出来的放荡与狠辣,只不过是一种掩饰,或者说是一种自我保护而已。 黑寡妇只所以被人称为黑寡妇,是因为她对敌常用一种名叫黑寡妇的蜘蛛而被众人起了个绰号叫黑寡妇。 黑寡妇真名叫黎荷花,修为筑元后期,她是无痕宫十二位长老之十长老座下之丑午坛,丑卯堂,卯丙舵的弟子。 她的经历的与张诚很相似,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后被无痕宫发现有修行资质而被吸纳成为无痕宫的弟子······· 林墨查看完黑寡妇的记忆,刚用乾坤无极诀焚烧了她的记忆,木阵内传来紧凑而剧烈的“咣咣”声。 林墨偏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木阵术所形成的旋风凹凸不已,隐见一个个裂缝出现。 “咔嚓” 一道闷雷响起,一道闪电劈下,让房内屋外陡然一亮。 “轰” 木阵轰然破裂,形成滚滚气浪吹得屋内的灰尘如云涌动扑向四方。 罗候与一只青面獠牙的僵尸陡然现出身影。 林墨眼睛一眯,这家伙居然能打爆自己的木阵术? 随即林墨心中“咯蹬”了一下,糟了,自己只怕将要面对围杀的局面,如果蛮神殿那位筑元后期的何以解赶到,自己只怕凶多吉少。 不对,何以解不会来,因为三长老不会让我死。 不对,何以解会来,但他不会出手,说不定我将死之时,他还会出手救我,因为三长老不会让我现在死。 不对,何以解会出手,而是在最后关头出手。 是了,何以解的存在,就是掩人耳目安这些人的心,就是为主持幻阵而已。 他的主要任务应该就是擒下我,羞辱我一顿,然后再放了我,以示对之前与夜沧澜达成的约定的尊重。 当然,落云暄十有八九要完蛋,自己身上的几个亿只怕也保不住。 三长老这一手漂亮啊,不但保护了水若安,还立了威要了脸面,对上对下都有了交代,还顺带加固了双方的约定,还顺带收了点利息。 一箭几雕,实在是高。 这些念头在林墨脑中飞快的转过。 与此同时,落云暄一个闪身而来,与林墨并肩而立。 罗候环顾四周,当他看到倒在墙角的黑寡妇时,不由眼瞳一缩,一脸忌惮神色的看向林墨:“很好,看来,我们的确是低估你了。可也仅仅如此而已,打了这么久,你还能跑得了吗?” “咔嚓” 一道闪电闪过,数道人影在对面的房顶出现。 林墨:“云暄,去外面挡住,这里交给我。记住,不要硬拼。” 落云暄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林墨,毕竟她这个启元初期的主人可是杀了无痕宫一位筑元后期的修士,而且身具二种属性元。 隆隆的打斗声和着隆隆的雷声在屋外响起。 林墨突然笑了,悠然道:“罗候,若我告诉你,何以解不会来了,你们只是来送菜的而已,你还会选择跟我死磕吗?” 罗候脸色微微一变,以何以解的手段实力,为什么现在还没到?他不是应该比我们还要积极才对吗? 林墨看了眼罗候,接着悠然道:“三长老知道我身边有一只启元后期的符妖,可为什么不告诉你们?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罗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林墨突然动了,二只磨盘大小的木盾以竖直旋转的方式切向罗候。 罗候没动,他身边的僵尸咆哮一声,双拳齐出迎向木盾。 “砰砰” 木盾被击爆,化为点点灵光消散一空。 罗候张口一吐,一团阴气出现,化为一个怨灵。 怨灵没有动弹,但他的怨念已无形的影响了林墨,让他产生了消极倦怠的情绪。 林墨心下一惊,当即运转乾坤无极诀,心神刹那便恢复了清明。 怨灵发出无声的咆哮,一个模糊扑向林墨。 林墨抬手一拳轰出,却轰了个寂寞。 怨灵无视强劲的拳罡,一个模糊没入林墨的体内。 林墨身体一僵,当即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变得木讷迟钝。 怨灵附体。 鬼门道修士常用的对敌手段。 罗候冷笑一声,身体倏地扑向林墨,五指张开,弹出尺余长的黑指甲刺向林墨的脖子。 突然罗候眼瞳一缩,他与自己的怨灵失去了心神联系。 林墨突然笑了,身上燃起熊熊大火一扩,刹那便笼罩了方圆丈余左右。 “啊···” 罗候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熊熊大火中左冲右突连滚带爬,却始终逃不出烈火笼罩的范围。 “吼” 青面獠牙的僵尸飞奔而来,扑入熊熊大火中想把罗候救出,却在熊熊大火中渐渐融化、化为焦炭飞灰。 大约八九秒,罗候的惨叫声渐止,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焦炭,随后化为飞灰消散一空。 第41章 雷雨6 林墨见到这一幕不由暗暗咂舌,这乾坤无极诀果然霸道,居然连筑元后期的罗候都给烧成了飞灰。 这是在功法殿拿到的乾坤无极诀的力量?还是经过青莲改良后的乾坤无极诀的力量? 来不及多想,林墨一个闪身准备去屋外帮落云暄退敌。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下,让房内陡然一亮。 一位高大的人影缓缓走了进来。 何以解? 林墨眼睛微眯,静静的看着对方没有动。 虽然杀了筑元后期的黑寡妇与罗候,让林墨信心大增,但何以解选择在这个时候主动出现,只怕另有所持才对。 雷声隆隆中,何以解冷冷道:“本来不想杀你,如今看来,我只得违背长老的命令取你的性命了。” 林墨:“你杀得了我吗?” 何以解不答,抬手握拳缩臂一拳轰出。 “嗡” 空气震荡。 一道硕大的拳罡轰向林墨。 林墨怡然不惧,同样抬手抬手握拳缩臂一拳轰出。 “咣” 一声震响。 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在屋内荡开,而后成圆弧形扩散撞在墙上,泥石尘埃“扑簌簌”的往下掉。 林墨被震得“蹬蹬”后退数步之遥。 他只觉手臂发麻,浑身气血翻涌不休,心下更是震惊不已,这厮好强,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何以解绝对不是筑元后期,应该是筑元圆满才对。 何以解冷冷道:“不要以为杀了二个筑元后期就很了不起。那二个蠢货,不过是元榜中垫底的存在而已。顺便告诉你一声,本人不久前跨入筑元圆满,目前排在元榜第十五位。” 元榜,三大组织为激励筑元弟子设立的一个榜单。 据说,元榜前五的几个狠人能在元幽境手下从容而退。占据榜首的何不归更是能与元幽初期一战而不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林墨猛然抬头看向屋外,他听出来了,那是落云暄的声音。 何以解缓步上前:“你那只符妖虽是启元后期,可她不是修士并没有法源,所以她身上的法力是用一点便少一点。 她现在应该已跌落境界且被缠住,你少了她的辅助,你还拿什么跟我斗?乖乖束手就死,我可以给你留一具全尸。” 林墨面色凝重,他能杀了筑元后期的罗候与黑寡妇,可他不见得能杀了筑元圆满的何以解再去解救落云暄。 要想杀了对方再解救落云暄,唯一的办法就是跨入启元中期。 可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怎么跨入启元中期? 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落云暄陨落?难道要伺机逃走再跨入启元中期再来与何以解一决雌雄? 可何以解会允许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顺利的突破吗?自己又能不能摆脱何以解的追踪? 怎么办? 看着缓缓逼近的何以解,林墨心中突然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那朵青莲能助自己开劈阴阳盘,那他会不会助自己跨入启元中期? 一念及此,林墨一咬牙,赌了! 林墨一掐法诀。 何以解的头顶陡然出现一个方圆丈余大小的旋涡。 “嗖嗖” 数根碗口粗、丈余长的青色木桩倏地落下包围住何以解,而后所有的木桩交交错挪移且越旋越快。 何以解眼睛一眯,随后拳出如风击向一根根旋转的木桩。 “砰砰”声响中,有木桩被击中击爆,也有拳头打在空处的爆响。 木阵刚一形成,林墨当即不再压制膨胀的法力并运转功法催动法源。 紧接着林墨便感觉自己的主法源内掀起了一股风暴,犹如汹涌澎湃的怒涛在拍击礁石岸边。 林墨当即运转起乾坤无极诀诀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力量撞击着法源四周与底部。 酥、麻、痛、痒、胀等等感觉交织涌来,让林墨瞬间脸色通红汗出如瀑。 该死,那朵莲为何还不出手? “轰” 木阵被何以解击爆。 何以解正要动手,却发现林墨的异样,不由一怔,这厮在这里突破境界?这是无知?还是不知死活? 林墨强忍着痛苦,当即催动火属性法源,一个个海碗大小的火球如连珠般轰向何以解。 何以解拳出如风,一个个硕大的拳罡出现轰向火球。 “轰轰” 一个个火球碎裂,在火花四溅中化为虚无。 何以解背负双手,好整以暇嘿嘿笑道:“小子,知道强行突破境界有什么后果吗?那会砰的一声,爆体而亡。” 林墨不答,此时他只觉体内翻江倒海,全身骨骼在“咔咔”作响。 林墨强忍着痛楚,咬牙切齿道:“老子打得你爆体而亡。” 话落,林墨擎起一根碗口粗细、丈余长的木桩向何以解轰去。 何以解眼露轻篾笑意,抬手一掌迎上。 “轰” 木桩节节而裂。 何以解紧跟其后直逼林墨。 “轰” 二掌相交。 何以解并没有撤回手掌,而是保持着与林墨的手掌相交之势。 何以解一脸冷酷笑意催动着法力把林墨逼得节节后退。 紧接着何以解一脸的错愕,随即他的脸色大变,变得无比惊恐。 何以解只觉得自己的法力如决堤之水般涌向林墨体内。 他感觉林墨就像是一个巨大旋涡发出巨大的吸力吞噬着自己的法力。 他想收回法力撤回手掌,却发现自己的法力与手不听使唤,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 何以解越挣扎,他的法力涌向林墨的速度也就越快,这也让他越发的惊恐。 何以解想大吼大叫大呼求饶救命,可无形的力量却让他张不开嘴说不了话。 林墨也震惊了,他知道是那朵青莲出手了。 这个“怪物”居然能以这种方式吸取别人的法力反哺给自己? 林墨赶紧内视自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屋内陡然起风起旋,渐渐形成一个透明的光罩包裹着林墨与何以解····· 街道中,大雨滂沱依旧。 三名黑衣人已倒毙在地。 血水把雨水染成了红色,而后和着雨水向低畦处流走。 四名身着黑衣男子分站四方围着落云暄狂攻不止。 这四位黑衣人,有三名筑元中期,一名筑元初期。 虽只是四人,却有悍不畏死的僵尸与一只闪烁着灵光的斑斓大虎与一条黑色大蛇喷吐毒雾助阵偷袭。 落云暄虽是启元后期的符妖,可她并没有法源,加之不久前刚打过几场,法力已有所损耗并没有得到林墨的补充,后又奋力杀了三名筑元初期,所以她现在实际的修为已跌落到启元中期。 这四人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采取了围攻消耗的方式与落云暄缠斗,期望能完整的拿下落云暄。 毕竟一个有灵智且还是启元后期修为的符妖,很值钱,堪比一件下品法宝。 此时的落云暄气息极为不稳,身上的蒙蒙青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这是境界跌落的征兆。 四名黑衣人见状大喜,纷纷加大了攻击力度,只要这只符妖跌落到启元初期,那就是手到擒来。 “咔嚓” 一道闪电劈下,让天地陡然一亮。 一道人影如炮弹般撞向一名筑元中期的男子。 “砰” “噗” 那名男子被撞得如同一只麻袋般飞且狂吐鲜血重重的摔倒在地,一付半死不活之态。 来人自然是林墨。 林墨一落地,一个弹跳而起,一缩手臂,一握成拳,一拳轰出。 “嗡” 一道硕大的火焰拳罡轰向另一名筑元中期。 那名黑衣人似感受到了威胁,身体倏地后退,同时手掐法诀一指。 “吼” 不远处的斑斓大虎张开血盆大口扑向林墨。 林墨冷哼一声,任由老虎扑近。 待老虎临近的刹那,林墨浑身冒起熊熊烈焰。 “嗷呜” 老虎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刹那化为虚为。 “噗” 那位蛮神殿的黑衣人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恰在此时,烈焰拳罡轰至。 “噗” 烈焰拳罡透体而过,将那名蛮神殿修士的胸口轰了一个大窟窿。 林墨倏忽而至,手一伸,捏爆了那名蛮神殿修士的心脏。 恰在此时,一只黑气缭绕腥臭无比的拳头砸向林墨脑袋。 林墨回首一道火焰之掌迎上一抓,握住了袭来的拳头。 “嗡” 熊熊烈焰顺着僵尸的手臂迅速的漫延。 刹那间,僵尸便被烈焰包裹。 “吼” 僵尸在熊熊火焰中痛苦的发出哀嚎倒地挣扎翻滚不休,刹那便化为一地溶桨。 余下的几名黑衣人震惊了。 这厮是个什么怪胎?居然会二种属性神通?他究竟什么修为?怎么刹那便杀了二人与一只堪比启元初期的僵尸与一道灵体? “咔嚓” 一声道闪电伴随着一道惊雷响起。 那名长相木讷的男子陡然一掌轰向身边的那名鬼门道的黑衣男子。 “噗” 那名鬼门道的男子胸口被轰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他满脸的难以置信的看着长相木讷的男子并抬手指着对方:“你······” 长相木讷的男子平静道:“我只想活命而已。”话落,抬手一推,那名男子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林墨饶有兴趣道:“你认为你能活命?” 长相木讷的男子毫不犹豫的跪拜下去:“您能以启元初期的修为杀了筑元后期的何以解,足以说明您的不凡。 不凡就是非常人,非常人自然便要行非常之道,行非常之事,我修为虽低,却是蛮神殿的正式弟子。您当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林墨眉头一挑,这家伙倒是挺醒目啊。 嗯,活人比死人有用。 林墨:“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田小马。” 林墨:“抬起头来。” 田小马抬起了头。 林墨略俯身漠然道:“给我一个放心的理由。” 田小马:“我愿认你为主。”说完,抬手拿出一张主仆法契双手奉上。 林墨笑了。 第42章 雷雨7 夜色如墨更兼雷雨,路上行人渐稀。 林墨赶到了东城巡司府,亮明身份通报后在大殿见到了夏妙菁。 夏妙菁一身便服,未施粉黛,未涂红唇,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马尾,未加任何修饰,整个一个纯自然。 看得出来,她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这让冷艳的夏妙菁多了一份慵懒,少了一丝冷漠,多了一丝烟火气。 这女人有点懒啊,你居然在睡觉不炼功?你还有没有一点上进心?林墨在心里吐槽一句。 夏妙菁冷冷清清道:“深夜急着见我有什么事?” 林墨抬手一大叠元票与几张商铺地契递出:“这是属下给档头的解释。” “咔嚓” 一道闪电伴着闷雷响起。 忽明忽暗中,夏妙菁的表情有些精彩,这家伙居然向自己行贿? 雷声隆隆中,夏妙菁面无表情道:“这就是你的解释?” 不接?这么清廉? 林墨微笑道:“千言万语千恩万谢,那都是虚言,我是个实在人,只懂说实话办实事。 请档头不要嫌弃,权当属下的一份心意。”说完又把手中的元票与地契往前递了递。 夏妙菁一捋裙子优雅的坐下,但脸上却冷若冰霜:“如果这就是你的解释,那就不要解释了,请便。” 难道自己想忿了?这女人不是司谨的心腹亲信? 林墨略默后拱手:“档头,我需要回沧渊阁面见阁主有要事相禀,所以想借一只猎雕用用。” 夏妙菁:“你是我的属下,现在却要越级去见阁主禀报要事,你觉得合适吗?还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上司?还是赶着去给夜阁主送钱行贿?” 林墨忙解释道:“档头误会了,我送钱给档头是因为档头一直对我回护有加,所以才略表心意,以表敬意。 我见阁主的确是有要事,而且还是关乎阁主自身的大事,所以需要面见阁主,还请档头能融。”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夏妙菁。 沧渊城有规定,任何人不得半夜从四城门出城。若乘景国官方的猎雕,则是另一回事。 而林墨现在虽是大队长,但他却没资格调动猎雕。 要动用猎雕,得到档头这个级别才行。 夏妙菁略默后道:“只怕你现在已见不到了阁主了。” “咔嚓” 一道闪电伴随着闷雷在天地回荡。 林墨大惊失色:“夜阁主真出事了?” 夏妙菁讶异的看了林墨一眼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大正司的人到了沧渊阁,现在正在与夜阁主谈话。” 林墨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真特么给那个欧阳敬给说中了。 假如夜沧澜一倒台,自己贪墨水家商铺的事根本不经查,自己拿什么挡?自己该怎么办? 夏妙菁:“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请便吧。”说完径直而去。 林墨大声道:“档头,还请借猎雕一用。” 一块令牌飞来,林墨伸手接过,正是夏妙菁的档头令牌。 林墨有些意外,这女人居然把她的档头令牌给我?几个意思?这么放心我? 雷声隆隆,闪电纵横,雨一直下。 林墨独自一人驾着猎雕火急火燎地向沧渊阁赶去。 沧渊阁,温府。 温如言大步而入并吩咐道:“叫少爷来一趟。” 一名婢女应了声快步而去。 少顷,温安华到来:“父亲,深夜叫我何事?” 温如言:“夜阁主被大正司的人带走了。” 温安华惊愕:“为什么?” 温如言摇摇头:“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夜阁主一走,林墨就麻烦了,你也就麻烦了。” 温安华知道自己父亲说的什么意思,毕竟他与林墨走得近且被林墨任命为队长之职,二人共同干的事漏洞也不小,只要有心人一查,他绝对跑不了。 况且他现在怀里就揣着一大叠元票与几家商铺的地契。 温安华顿时急了:“爹,那怎么办?” 温如言斜了自己儿子一眼:“慌什么?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 温安华眼睛一亮:“父亲有办法?” 温如言:“沧渊阁的人事将迎来变动,景国的国舅欧阳懿的侄子欧阳敬将接替司谨出任大执事一职。 我听闻欧阳敬与林墨相识且很欣赏他,只要林墨得到他的庇护,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坏事变好事。而我们温家也能攀上这条线从而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温安华懂了:“我马上去找林墨。” 温如言颔首:“你告诉林墨,云深云海二兄弟是独孤傲的外甥,他便知道该怎么选了。” 林墨驾着猎雕刚到沧渊阁上空,一只猎雕便迎面而来。 借着闪电的光芒,林墨认出了猎雕上的二人之一便有温安华。 温安华显然也发现了他,大喊道:“老大,停下。” 林墨当即把猎雕浮空而停。 温安华一个纵跃落在林墨的猎雕上。 林墨:“你要去哪里?” 温安华叹了口气:“老大,我是去找你的。”说完他转过身对着另一只猎雕摆了摆手,那只猎雕便原路返回而去。 林墨:“你知道了?” 温安华点头:“知道了,夜阁主被大正司的人带走了。” 林墨:“知道为什么吗?” 温安华:“老大,咱先不要管夜阁主的事,咱们就要大祸临头了。你知道吗?那个云深云海二兄弟可是有背景的人,他的舅舅就是沧渊阁三大执事之一的独孤傲。 夜阁主一走,水家这么大块肥肉,谁不眼红?谁不想着扑上来分一份?” 林墨:“这些我都知道,直接说你的想法吧。” 温安华:“老大,我听说欧阳敬对你很欣赏,是不是真的?” 林墨颔首:“不错,之前在弦歌坊,他专门来见我,还开出天价挖我过去给他做事。” 温安华一拍手掌:“那就好,老大你可能不知道,那欧阳敬不但是景国国舅的侄子,如今更是被调任到沧渊阁任大执事了。有他罩着,咱们还怕独孤傲找咱们的麻烦吗?” 林墨叹了口气:“可我拒绝了他。” 温安华瞪大了眼:“拒绝?不是吧?老大,你怎么能拒绝呢?” 我能轻易的跳槽吗?城主有阁主大吗?我那知道夜沧澜这么不坚挺,居然说倒就倒了? 林墨肠子都悔青了,叹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温安华:“那现在怎么办?” 林墨默了默后深吸一口气:“走,随我回弦歌坊。” 弦歌坊。 欧阳敬站在窗边,一手负于身后,一手伸向窗外,任由从屋檐上滴落的水滴在手掌中溅起一朵朵水花。 看着飞溅的水珠,欧阳敬笑了。 闵长安大步而入拱手:“公子,夜沧澜已被大正司的人带走了,同时当众宣布任命公子为沧渊阁三大执事之一。” 欧阳敬头也不回淡淡道:“你觉得林墨什么时候会来向我服软?” 闵长安一怔,随后笑道:“他应该明早就来。” 欧阳敬收回手掌笑道:“不,他今晚就会来。因为他是个聪明人。” 第43章 安身立命 夜色如墨,雷声停歇,大雨化作了蒙蒙细雨。 虽是深夜,虽然下着蒙蒙细雨,弦歌坊依然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似乎正是因为一场夜雨,才让人们更流连温暖,流恋温柔。 林墨带着温安华径直来到欧阳敬的住所门外。 门内传来悠扬的琴声与婉转的歌声。 林墨松了口气,没睡就好。 他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抬手礼貌的敲响了门。 没人开门,也没人回应。 温安华低声道:“老大,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还用问? 林墨没有回答,略默后,又抬起手礼貌的敲门,如此三次,门终于开了。 闵长安皱眉道:“林大队长,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来敲门扰人雅兴,合适吗?” 泡妹子算雅兴吗? 林墨努力的让自己满脸堆笑,拱手道:“闵兄,还请通报一声,我想拜见欧阳城主。” 闵长安眉头一挑:“闵兄?你有资格跟我称兄道弟吗?城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林墨也不恼,反而笑呵呵道:“僭越了,是我无礼,还请闵叔叔见谅。”说完躬身一礼,态度十分诚恳。 同时林墨在心里补了句,叫叔叔不行,那就叫你大爷可好? 闵长安脸颊抽了抽,闵叔叔?这个称呼听着怎么这么怪? 然而,自己主子看重这小子,他也不好太过份。 闵长安不冷不热道:“有什么要事非要在深理半夜面见城主?” 林墨笑道:“送礼自然要晚上,尤其是送大礼,自然要选在深更半夜之时。” 温安华的表情很精彩,有你这样直白的吗?你不怕把人给吓着? 闵长安的眉头挑了挑,这厮够直接啊。 闵长安不冷不热道:“多大的礼?” 林墨微笑道:“一个除去蛮神殿长老的机会算不算大礼?” 闵长安一怔,随后眼中精光暴涨:“当真?” 林墨:“比元币还真。” 闵长安审视着林墨数秒后朝温安华抬了抬下巴:“你回去。”说完当先而行。 林墨朝温安华点了点头,便随闵长安进了房间。 房门“吱呀”一声关闭,这让温安华多少有些无语,特么我怎么这么不受待见?爷好歹也是有点身份的人。 然而知道屋内人的身份,温安华也只得悻悻的离去,他要去找个温暖的怀抱抚慰抚慰受伤的心灵。 林墨走进屋内,便见到柳依云坐在一旁一边抚琴一边低吟。 而欧阳敬则散漫的侧卧在榻上,双眼微眯,一手直着脑袋,一手摇晃着一只酒杯,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见这情况,林墨在心里叹息一声,深更半夜召这女人弹琴,欧阳敬看上这女人了?唉,可惜了。 闵长安拱手:“公子,林墨说有一份大礼要送予公子。” 欧阳敬眼也不睁:“哦,大礼?多大的礼?” 林墨躬身一礼:“一个能让城主再进一步的大礼。” 欧阳敬霍然睁开眼坐直了身,随后手一挥,琴声顿止。 柳依云站起身对着欧阳敬福了福,便抱琴离座而去。 与林墨四目相对时,柳依云对着林墨含情脉脉的含羞一笑,随后飘然而去。 林墨多少有些尴尬,特么的你在这种地方对我放什么电? 欧阳敬淡淡道:“说吧,什么大礼。” 林墨:“我在蛮神殿的三长老身边安了一颗钉子。” 欧阳敬眼睛微眯:“你在三长安身边安了个钉子?你有这本事?” 林墨解释道:“我在弦歌坊外陷入了幻阵,遇到蛮神殿、鬼门道、无痕宫的人围杀·····” 林墨当即把事情的经过有省有略的说了一遍,末了,林墨拱手:“据田小马交代,三长老很多时候便会出现在暗市,只要我们准备得当,便能一举猎杀蛮神殿的三长老。” 欧阳敬静静的听完后突然问:“你这是想投靠我?” 林墨很实诚的点了点头:“是,我需要欧阳大执事的庇护。” 欧阳敬笑了:“你的消息倒挺灵通。可你知道夜沧澜为什么会倒台吗?” 林墨一怔,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欧阳敬:“为了你不被蛮神殿的强者追杀,夜沧澜不惜放了蛮神殿的人与其达成了协议,这也相当于授人以柄,这也就让他的对手有机可趁,从而扳倒了他。” 林墨心中有些复杂,居然是因为我而倒的台?景国的内斗这么严重吗? 欧阳敬又问:“你可知道是谁让夜沧澜倒台的吗?” 林墨:“是谁?” 欧阳敬笑道:“我。” 林墨怔住。 欧阳敬悠然道:“准确的说,是我提供的消息,我叔父欧阳懿一番运作让他倒的台。 夜沧澜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而我欧阳一族则是二皇子的坚定支持者。” 林墨懂了,这是一个古老而俗套的故事,目的就是为了争那把椅子。 林墨明白,皇权大位之争,从而都是没有退路,都是你死我活。相互陷害,相互扯皮,这是常规操作,这没什么不对,也没什可耻不可耻。 欧阳敬直视林墨的眼睛:“夜沧澜为了你不惜授人以柄,从而倒台,你却投靠了他的对手对头,你觉得合适吗? 从你破获水家这桩案子开始,你身上就深深的烙下了夜记的烙印,你觉得你投靠我合适吗?” 林墨心下嘀咕,夜沧澜有当我是他的人吗?到现在司谨都没给我传讯给我说上只言片语,也没动用他那一系的能量人脉给我安排一条退路,这算那门子夜记烙印? 同时林墨心下雪亮,欧阳敬说的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要我站队表明心迹才对。 林墨没有回避,直视着欧阳敬的眼睛:“夜阁主是上司,我是下属。我揪出水家是蛮神殿的钉子虽是偶然,却是为公。夜阁主出面与蛮神殿妥协保全我,同样也是为公。 试问下属立了大功,上司却不能保全下属让邪恶组织给杀了,这谁还敢跟他混?谁还敢出头立功剿杀邪恶组织的人? 若阁主听之任之不保护手下,长此以往,必将人人懈怠人心涣散,从而助长邪恶组织的嚣张气焰。 我只是个小人物,所行之事皆出于职责遵循上命,所思所想皆是为了立功立业安身立命。”说完躬身一礼。 林墨这话对应了欧阳敬的二个合不合适,而且也直接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也委婉的恳求了对方,姿态放得很低。 欧阳敬闻言笑了:“好个立功立业安身立命,行,我就如你所愿。” 林墨松了口气,大喜躬身一礼:“谢大执事。” 欧阳敬抬手:“先不要着急谢,我可以替你把事压下来,保你大队长之位不失,也能把你调到我麾下做事,但你的大礼太大,我目前还没能力办到,咱们换个小礼怎么样?” 你不就是想说,我不收废物,要让我展现个人能力吗? 林墨试着问:“大执事的意思是····” 欧阳敬淡淡道:“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靠背景上位的人,所以我需要一件不大不小的功劳堵住那些人的嘴,你有办法办到吗?” 林墨心中雪亮,这是他的投名状。 林墨想了想:“给我十天的时间可好?” 欧阳敬笑了:“好,就十天。” 随即欧阳敬话锋一转:“你对柳依云有意思?” 林墨一怔,连忙摇手:“没有,没有,属下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心中补了一句,谁敢跟你抢女人? 欧阳敬:“若你真喜欢,柳依云就送给你。长安,去把事情办一下。” 送女人? 林墨有些蒙,不过想一想,这也符合大家族子弟的习性。 然而一想到柳依云的出身,以后还要朝夕相处,这让林墨多少有些膈应。我收的女人怎么着也得德貌双馨吧? 嗯,还是偶尔去尝尝鲜比较惬意。 林墨双手乱摇:“不不不···大执事好意心领了,花儿还是长在枝头才美丽,摘了就会枯萎,反而不美。” 说完林墨掏出一叠商铺地契双手奉上:“大执事,这些东西还请笑纳。” 欧阳敬戏谑道:“这是要同我分脏?” 林墨嘿嘿笑道:“这个一点也不脏,干净着呢,一点灰都没有。”说完抖了抖地契,果然一点灰也没有。 欧阳敬笑道:“东西我先收着,十日过后,你若交上满意的答卷,事情我不但给你抹平,这些东西还是你的。” 这大家族的子弟真然大气。 林墨笑了:“那就一言为定。” 他可一点都不担心交不了差,凭他得到的信息,随便一网下去也能网上几条鱼。 欧阳敬看着林墨淡淡道:“做人不能太冷漠,夜沧澜现在城主府,明早才会离开沧渊城,你去送送他吧。” 林墨默了默后拱手应下离去。 第44章 无题 林墨走后,闵长安有些忧虑道:“公子,这小子靠不靠谱?” 欧阳敬斜了对方一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觉得林墨是个笨蛋吗?” 闵长安想了想:“当然不是,他很聪明。” 欧阳敬:“既然他是个聪明人,可他为什么会公然的贪墨水家的财产,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闵长安怔了怔。 欧阳敬:“正因为林墨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一定知道夜沧澜对他很欣赏,所以他才故意留下破绽让夜沧澜为他擦屁股,从而将夜沧澜拉下水,好为他遮风挡雨。 这一招的确不错。可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夜沧澜会倒台。那小子出身低微,他所思所想不过就是站稳脚跟安身立命而已。” 闵长安略犹豫后道:“公子,这会不会是夜沧澜故意的安排?” 欧阳敬摇摇头:“不至于,时间太短,时机不成熟,感情也没那么深厚。再说,我虽是皇子,却是庶出,不受父皇待见,不受百官拥戴,夜沧澜也犯不着煞费苦心地安个人在我身边。 你我孤身来此,无人可调,无人可用,要想做点成绩,就只能是个人才就要用。”说完,长长一叹,充满了满满的惆怅感。 闵长安正色道:“殿下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沧洲乃用武之地,只要殿下做出了成绩,就有了声望,就有了话语权,就能入陛下的眼,就有了与众皇子一争长短的本钱。” 欧阳敬轻叹一声:“但愿吧。” 一处庭院。 三长老一边品着茶,一边手持一卷古卷津津有味的看着。 水诺渊急匆匆而入拱手禀:“长老,出事了。” 三长老头也不抬淡淡道:“遇事不要慌慌张张,要沉住气,天塌不下来,说吧,何事?” 水诺渊:“何以解死了,我们派去的十二个人只有田小马一个人回来。” 三长老手一僵,眼睛一眯:“倒是小瞧了那小子。让田小马来见我。” 水诺渊略回头喝了声:“进来。” 田小马一脸木讷地走了进来躬身一礼:“属下拜见长老。” 三长老淡淡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田小马一脸平静的抬起头与三长老对视。 三长老身体略前倾:“他们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 田小马:“因为我是蛮神殿的弟子,那厮要我带句话给长老。” 三长老:“说。” 田小马:“林墨说,魑魅魍魉,蝇营狗苟,蛮神殿注定了要永远活在阴暗中。他让长老洗干净等着,他早晚要亲自摘了长老的脑袋。” 水诺渊闻言怒喝:“放肆!” 三长老正要说话,突神色一动,摄出一张传讯符查看后眉头一挑,随后挥了挥手。 田小马识趣地躬身一礼退下。 水诺渊试着问:“长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三长老叹了口气:“夜沧澜倒台了。” 水诺渊一惊:“夜沧澜倒台了?若安还回得来吗?” 三长老:“当然回得来,夜沧澜的对头要坐实他的罪名,若安就一定会被放出来。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靠近沧渊阁一带伺机接应。” 水诺渊拱手应下。 三长老:“派个人观察田小马一段时间。走吧,咱们也该换地方了。” 同一时间,林墨刚走到弦歌坊大厅,一位长相颇为俏丽的婢女盈盈到来福了福:“林大队长,柳姑娘请您去坐坐。” 林墨试着问:“那个柳姑娘?” 婢女笑盈盈道:“弦歌坊只有一位柳姑娘,柳依云。” 林墨想了想后点头:“前面带路。” 夜色正浓,岂不是会佳人最好的时候? 一对红烛,一桌佳肴,一壶酒,二只杯子,二人就座。 微风轻拂,红烛摇曳,让房间添了一丝蒙胧,多了丝暧昧的气氛。 柳依云笑盈盈地抬起纤纤素手执壶为林墨倒酒:“林大人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林墨微笑问:“何事?” 林依云把酒满上落座后淡淡一笑:“林大人可是有一百万在我这里,这可不是小钱,你难道不要了吗?” 林墨轻笑:“柳姑娘这是想让我在你这里消费吗?” 柳依云一呆,随即红晕上脸,她浑没想到林墨会这么直接,不由眉头微皱,略咬唇微嗔道:“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消费?我有叫林大人出钱吗?林大人出过钱了吗?” 你难道让我白嫖?这可不是我的作风。林墨在心中嘀咕一句。 柳依云轻声道:“小女子是仰慕林大人的才华,这才备下这桌酒菜冒昧邀请大人前来。想再请大人为小女子题诗一首。”说完抬起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满眼期待的看着林墨。 林墨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子:“写诗?我?” 柳依云盈盈一笑:“是啊,大人为我写的那首八至诗,可是让好多姐妹羡慕称赞呢,现在已经在各花坊里传开了呢。” 林墨无语,原来是因为这个才邀请我,难道那些文人墨客老喜欢往窑子里钻。 林墨:“改天吧,今儿个乏了,没有兴致。” 柳依云眼睛一亮,忙道:“我权当林大人是答应我了,既然林大人乏了,不如由我给大人解解乏可好?” 林墨眨眨眼,怎么个解乏?自荐枕席? 就在林墨想入菲菲之时,柳依云款款而来,走到林墨身后,二只纤手按在了林墨肩膀上轻重适宜地为其按摩起来。 林墨是见过世面的人,算是阅女无数,他感觉得出来,柳依云的手真的很轻很柔很是与众不同。 林墨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见过玩过。所谓食髓知味,这让他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柳依云的声音响起:“林大人今晚见的那位欧阳公子,大有来头,大人若想高升,这可是一个机会。”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让林墨瞬间清醒。 欧阳敬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自己的危机并没有完全解除,自己怎么就松懈了? 林墨:“为我弹一曲吧。” 柳依云轻声“嗯”了声,便自去取琴调弦坐好:“大人想听什么曲?” 林墨:“十面埋伏会不会?” 柳依云一怔:“这是什么曲?恕我浅薄,小女子真不会。”说完一脸的歉意。 林墨想了想:“那就弹个欢快的吧。” 柳依云应下,纤指跳动,“叮叮咚咚”欢快的琴声响起。 林墨背靠着椅子,在欢快的琴声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林墨累了,他在几场恶斗后就没休息过,出了幻阵又是马不停蹄地来回奔波,他是真的累了。 终于,林墨在欢快的琴声中沉沉地睡去,还打起来了小呼噜。 见到这一幕,柳依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发现睡着的林墨真的很可爱,可爱得如同一只猫咪。 第45章 心有山海,静而不争 同一时刻,沧渊阁大牢。 副阁主吴子云负手缓步走进了水若安的牢房淡淡道:“雨停了,你可以走了。” 水若安一怔,放我?真的假的?在深夜放我是几个意思? 水若安顿是警惕起来:“你想玩什么花招?” 吴子云身体略前倾漠然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让本座对你耍花招吗?你若不想走,本座也不勉强。”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吴子云离去的背影,看着没有关闭的牢门,看着那长长幽幽的走廊,水若安眼中涌起强烈的渴望。 他太渴望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了。 水若安的心不由怦怦乱跳起来,就如初次拉住心仪姑娘的手那般激动。 但水若安没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吴子云说的话。 吴子云是何许人?他是元灵强者,贵为沧渊阁副阁主。在他眼里,自己就是只蝼蚁。 以吴子云的身份地位的确没必要骗自己,或者说自己没资格让他骗。 再说,自己现在还有什么可骗的? 不外乎就是一死。 想明白这些,水若安的呼吸粗重起来,脑中闪过外面的青山绿水与一条条街道与一张张脸庞。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对自由的渴望,他抬起脚缓步走向牢门。 到了牢门口,水若安的心狂跳起来,他左顾右盼一番,确定没有人后,他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牢房。 水若安在幽幽暗暗长长的牢房通道中目不斜视的疾步而行。 直到走出了大牢,也不见一个人影出现阻挡。 水若安确定了,这是真的放自己走了。 老祖果然还是疼我的。 即将重获自由的欢喜之情涌来,让水若安热泪盈眶,他现在才明白,自由原来是这么的好。 水若安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激动,循着记忆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的呼吸有些粗重,脚步也有些轻浮,这是林墨折磨他的后遗症与心情激荡所致。 水若安几次三番的跌倒在地,摔得呲牙裂嘴,却又强忍着痛楚,快速地爬起继续向前冲。 他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恐惧的地方,离开这个让他蒙羞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终于,水若安跑出了沧渊阁的大门,一头扎进了浓浓的夜色中。 在树林里跑了大约近一里地左右,水若安渐感体力不支,他背靠着一颗大树大口的喘息着。 一道人影陡然出现在水若安数米远的地方。 水若安心中一阵哀鸣,果然不是真的放我走,不就是要我的命吗?这又是闹那样?他真的有点被林墨搞怕了。 是了,猫在捉住老鼠后,总是要戏耍一番后才开吃的。水若安在心里悲哀地想。 人影开口道:“别紧张,自己人,我是三长老派来接应水少的人。”说完拿出一块令牌抛给了水若安。 水若安接过令牌查看后大松一口气,身体软软的顺着树杆滑落,同时心中补了句:特么的,你不早出现?害得老子担惊受怕死命的跑? 人影身体一晃出现在水若安身边将其扶起:“跟我走,现在你安全了。” 水若安甩脱对方的手,回头看向沧渊阁的方向,咬牙切齿道:“林墨,你给我等着,你对我做的一切,我一定百倍千倍地奉还给你。” 弦歌坊。 林墨做了一个似真似幻奇怪的梦。 梦里他行走在一片蕴蕴之光中,似是镜面,又似是水面,又似身处虚无之中。 随着他的行走,他的脚下生长出一朵朵青莲且刹那绽放盛开。 随着他越走越远,他身后形成了一条莲花之路。 林墨停下身回首,所有的青莲之花朵朵浮空围绕着他旋转不休,而后化为一张张模糊的脸。 一道飘渺的声音响起:“归来吧,归来吧····” 林墨大声问:“你是谁?” “砰” 所有的面孔刹那碎裂,化为片片花瓣漫天飞舞,随后齐齐扑向林墨。 林墨一惊,霍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莲花,而是一张如花儿般美丽的脸。 准确的说,那是一张满脸寒霜的俏脸。 嗯,这张脸有点熟悉。 林墨瞬间清晰。 唐云锦?她怎么在这里?她怎么跑到花坊来了? 唐云锦冷笑连连:“你小子可以啊,居然敢鬼混?居然敢夜宿花坊?我看你是欠收拾。”说完伸手就揪住了林墨的耳朵。 林墨闪避不及,被揪了个正着,当即痛得呲牙裂嘴:“松手,松手,再不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唐云锦眉头一挑:“还敢威胁我?你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这个林墨真不敢,也不舍。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小姨对他的确不错,如姐如母,严厉又关怀备至。 唐云锦手上的力道又自重了几分,林墨痛得只能以手撑起身,顺便麻利的下床。 咦,我怎么睡到了床上?谁给我脱的衣服?难道真的那啥了?我怎么没点印像?不应该啊? 唐云锦一脸怒气的揪着林墨的耳朵,林墨则穿着一身贴身衣裤绷着身子、大幅度倾斜着身体,如被一条被绳子拴住,又被主人生拉硬拽去溜弯的狗。 这画面有些怪,也有些惨。 林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不远处一脸尴尬的柳依云,当即大声道:“柳姑娘,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我只是在你这里睡觉而已,咱俩可啥都没有干清白着呢。” 柳依云听到这话红晕上脸,螓首低垂轻声道:“小姨,我们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林大人只是累了,在这里歇息片刻而已。” 听到这话,唐云锦面色稍霁,轻哼一声并松开了手,随即眉头一挑:“这位姑娘,你貌似比我还大一点吧?你叫我小姨合适吗?” 我喜欢成熟一点的不行吗?林墨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 柳依云有些尴尬,低头摆弄着衣角,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墨咳嗽一声:“小姨,这天还没大亮,你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唐云锦“哼”了一声:“我倒是没什么急事,倒是该你着急了。” 林墨疑惑:“我着急什么?” 唐云锦:“你那个前未来的老丈人带着你的前未婚妻与一大家子到我们家待了一晚,你说,是不是该你着急了?” 林墨一愣:“他们来干什么?” 唐云锦:“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因为水家垮了,又看到你得到重用出人头地了,想着来破镜重圆呗。” 林墨呵呵一笑:“破镜重圆?老爹是怎么回事?轰出去不就完了?还找我干什么?” 唐云锦:“人家说了,是来替女儿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这又是大礼,又是赔罪,说非要当面感谢你才行,我们有什么辙? 难不成我们真要大吼大叫拿个扫把将人赶出去不成?万一你还对那个赵夕钥有意思呢?这岂不是坏了你的好事误了你的终身?”说完眼睛瞥了瞥一旁的柳依云。 我对她还有意思?脑子进水了还差不多。 林墨略默后道:“你先回去,待我办完事就回去。” 唐云锦眼睛一瞪:“还反了你了,你还想留在这里鬼混?”说完又要去揪林墨的耳朵。 还上瘾了是不是? 林墨偏头躲过:“别胡闹,我真有正事。夜阁主要回京述职了,我得去送送他。” 唐云锦狐疑:“真的?” 林墨点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唐云锦斜了柳依云一眼:“去就去,走。” 你这是真想坏我的好事啊。 林墨无奈:“走吧。” 林墨随后看向柳依云,微笑道:“多谢柳姑娘为我宽衣守了我一夜。” 柳依云嫣然一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是闵爷把你送上床,为你宽的衣。” 闵爷?闵长安?你一个大男人巴巴的跑来为我脱衣服?那家伙不会有断袖之癖吧? 林墨心中一阵恶寒。 林墨与唐云锦并肩出了弦歌坊。 唐云锦警告道:“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种女人还是少招惹为好,知不知道?” 关你屁事。 林墨叹了口气:“知道了。小姨,你真跟我去?” 唐云锦撇嘴:“谁稀得去。”说完转身就走。 “早点回来,把你的麻烦解决掉,别让我闹心。” 黎明,洲主府。 房中榻上,盘膝而坐的夜沧澜缓缓睁开了眼。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可真沉得住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都可以静下心修炼。” 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一位身着灰袍,面容冷酷的中年男子。 男子便是大正司八位都指挥使之一的罗子浮。 夜沧澜起身下榻,淡淡一笑:“心有山海,静而不争。是不是要上路了?” 罗子浮颔首:“雨过天晴,正是上路的时候。请。”说完伸手相请。 夜沧澜点了点头,大步出门。 门外站着一排面容冷酷的灰衣人。 一位灰衣人偏了偏头:“给他戴上。” ”是“ 二名灰衣人手一抖,“哗啦啦”一声响,一付脚镣手铐出现在手中就要上前。 夜沧澜冷目扫来:“本阁是罪犯吗?” 二名灰衣人被夜沧澜的气势所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罗子浮冷酷道:“大正司捉拿的都是罪犯,上路必须要戴脚镣手铐,这是规矩,你也不能例外,戴上。” ”嗡“ 夜沧澜身后陡然出现五道碗口粗细、磨盘大小的蓝色圆环且徐徐旋转不休且有渐渐相融相合之势。 无形的气浪陡然扩散开来,震得一众灰衣人的身体皆晃了晃。 罗子浮眼瞳一缩,元灵后期?这厮居然突破到了元灵后期?这怎么可能? 第46章 如此父母 要知道,四大国的元灵境虽多,却大多都是元灵初、中期居多。 能跨入元灵后期的却是少之又少,绝对不会超过半百之数。 能跨入元灵圆满的更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绝对不会超过二手之数。 而元圣境,除了当初一统天下开创大元皇朝的楚天阔,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也没有出现。 所以,能突破到元灵后期的人个个都受到各国的重用,不是统兵的大将军,就是位居高位的实权人物。 能突破到元灵圆满的人,便是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个个地位超然受人尊崇。 仅凭夜沧澜的修为是元灵后期这一点,他大概率是不会有事了,毕竟一个元灵后期稀少且珍贵,起到的作用相当于拥有一颗蘑菇弹。 夜沧澜冷冷道:“陛下的旨意只是让本阁回京问话,并不是问责,更不是罢官夺职问罪。 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就算是你们的司主来了,他也不敢对本阁不敬。 别把你大正司那一套用在本阁身上。不然本阁不介意代你们司主教教你怎么守规矩做人。” 罗子浮脸颊抽了抽,他不过元灵初期,真动起手来,的确是找虐。 罗子浮梗着脖子道:“若你跑了怎么办?” “他若要跑,别说是你,本洲也拦不住。” 话落,一位身穿锦袍的老者出现。 他便是沧洲的洲主,古幽。 古幽负手而来淡淡道:“罗指挥使,不如由本洲作保,那些破铜烂铁就免了吧,如何?” 罗子浮脸颊虽然紧绷,却也顺势的点头同意。 他心下清楚,夜沧澜突破到元灵后期,已不是他能过问的人了,甚至超出了大正司过问的权限。 古幽看向夜沧澜笑着拱手:“夜老弟突破到元灵后期可喜可贺,古某在此祝老弟一路顺风。” 夜沧澜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多谢洲主。” 恰在此时,一位城卫大步而来禀报:“洲主,有一位自称沧渊阁大队长林墨的人要见夜阁主。说是要夜阁主送行。” 古幽闻言眉头一动:“林墨?可是那个识破水家是蛮神殿钉子的林墨?” 夜沧澜笑着颔首:“不错,正是他,难得他还记得本阁,古兄,还请让他进来如何?” 这个面子得给。 古幽颔首:“让他进来吧。” 少顷,林墨到来,他见夜沧澜背负双手,一脸淡然模样,不由一愣,不是要问罪么?怎么这么自由? 林墨整了整衣衫,躬身一礼:“属下见过阁主。阁主,你还好吧?” 夜沧澜微微一笑:“你看我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林墨讪讪一笑,不知如何做答。 夜沧澜:“你的心意我领了,回去吧,尽职尽责好好做事,本阁很快便会回来。” 说完,夜沧澜略偏头看向罗子浮:“罗指挥使,走吧。”说完当先大步而行。 那语气气概,那像是个即将要受审的人?倒像他是大正司主一般。 罗子浮面无表情,紧跟其后,其他一众大正司的人员次第跟随鱼贯而出。 古幽也只是看了一眼林墨便负手离去。 林墨怔在原地,还会回来?真的假的? 但看夜沧澜不像是开玩笑的安慰之言,林墨沉默了,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轻率的选边站队了?而且还是选择站在夜沧澜的对立面? 林墨对夜沧澜的感观非常好,有背景,有实力,待人和蔼可亲温润如玉,体恤下属且有担当,跟着这样的人放心也安心。 可他现在却选择了二皇子,选择站在了夜沧澜的对立面,这让他说什么好? 再来一次跳槽? 可眼下这一关怎么办? 嗯,先与二皇子虚以委蛇渡过眼下的难关再说。 看着夜沧澜离去的背影,林墨拱手一礼:“阁主保重。” 林府。 赵夕钥默然地站在窗前。 她对林府是熟悉的,这里的人,这里的花草树木房屋摆设,有几道坎,有几条路,她都了然于胸。 一切仿佛如昨,可还能回到从前吗? 她清楚自己父母的心思,也反对自己父母来林府拜访。 奈何经不住自己父母与二位兄长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于是她也勉为其难的来了。 为什么要来? 赵夕钥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为了不忍忤逆自己父母,或许是还抱有期待,或许她只是想再见见林墨当面表示感谢。 毕竟,她能脱罪,全家能平安无事免遭牵连,的确是林墨的功劳。 可想起林墨在牢房中所说的话,赵夕钥的心有些痛,有些黯然神伤。 再想到自己与水若安已然订婚,对方虽是邪恶组织的人,但却没死,自己却跑到这里希望破镜重圆。 赵夕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耻,自己这算什么?这不是典型的爱慕虚荣脚踏二只船吗? 自己为什么变成了自己曾瞧不起的那种女人? 破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少爷回来了?” 赵夕钥心中一紧,当即离开了窗户,快步走到梳妆台前仔细地打扮。 大门口,林墨问:“我爹呢?” 破伯:“与你姨娘在客厅陪赵世诚夫妇在客厅谈生意上的事。” 赵世诚便是赵夕钥的父亲。其母名叫徐永翠。 破伯低声道:“少爷,你究竟怎么想?” 林墨想了想:“我准备把她收到自己的大队中。” 破伯讶异,还对她余情未了?这种三心二意的女人你还要? 林墨读懂了破伯眼中的意思,笑了笑,拍了拍破伯的肩膀:“我心中有数。”说完大步而去。 客厅。 林云舒夫妇与赵世诚夫妇分主宾坐下。 徐永翠笑盈盈道:“林老板,外子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在离岛开商铺的利润可比在沧渊城至少要高二成左右。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啊。” 林云舒沉吟道:“离国与景国一直摩擦不断,去凤岛去开商铺,这个···" 赵世诚笑道:“我知道林兄的顾虑,放心,离岛岛主身边有我苦心经营的关系,只要林兄愿意,门路是现成,门面也是现成的,你只要出钱出人即可。”说完抬手一张地契放在桌上推到林云舒的面前。 林云舒与阮星梦相视一眼,这是送我们一家门面?这么大方? 徐永翠笑着接口道:“这算我们的一点心意,也算给夕钥的一份···心意。” 林云舒还没说话,林墨的声音响起:“好,我答应了。” “咻” 一道藤蔓飞来,卷起地契倏地飞回。 林墨一脸笑意的走进了大厅:“多谢伯父伯母慷慨解囊,小侄正好没有去处,没有一个好营生安身立命,这下好了,去凤岛开商铺正合我意。” 本是一脸笑意的赵氏夫妇面色一僵,大队长不当去开商铺? 徐永翠试着问:“墨儿,听闻夜阁主很重视你,昨天还把你提拔成了大队长,你在沧渊阁当差好好的,为啥要去凤岛开商铺?” 林墨叹了口气:“伯母有所不知,夜阁主陷入了景国内部的纷争,现在已经被一撸到底,此时正被大正司的人押往京城受审,我估计我这个大队长只怕也得跟着倒霉,所以我准备辞职不干,免得遭到牵连。” 林云舒一愣,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这么平静?他看了林墨一眼,便心中有数了,于是选择了沉默。 阮星梦也是一怔,她凝视着林墨数秒,随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吭声了。 赵世诚的脸色僵住。 徐永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强挤出一丝笑意:“这大早上的,墨儿可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众所周知,夜阁主刚来不到数月时间,你又破了水家这么大一个邪恶组织的案子。他这么大个人物,怎么可能说倒台就倒台了呢?” 这么快就转口称水家为邪恶组织了?这么快就忘了你曾经的亲家了? 林墨叹了口气:“正是因为我破了水家的这么大个案子,夜阁主怕我被邪恶组织的高手追杀,所以才与邪恶组织妥协,这才给了他的对头以机会,从而扳倒了他。” 赵世诚毕竟是男人,见多识广,深知那些上位者之间的争斗的残酷性,他追问一声:“如此说来是真的了?” 林墨叹了口气:“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们打听打听就清楚了。” 赵世诚与徐永翠相视一眼,徐永翠咳嗽一声:“既然林老板心中有顾虑,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在凤岛开商铺的事就此作罢。墨儿,把地契还给我吧。” 林墨笑了,一听我没了前途就见风使舵要撤资了? 有这么做人的吗?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林墨正要说话,赵夕钥的声音响起:“娘,你怎么能这样呢?送出去的礼怎么能收回来?你不害臊,我还嫌丢人。” 随着话落,赵夕钥一脸怒容的走了出来。 她是真的生气了,先是为了赵家的前途逼迫自己退婚,后来水家倒了,又让自己腆着脸来与林墨破镜重圆,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礼物吗? 赵世诚的脸色沉了下来,喝斥道:“你怎么跟你娘说话?” 赵夕钥:“说好的那张商铺地契是给林伯父赔礼道歉的诚意,既然是诚意,哪有把诚意收回来的道理?” 徐永翠脸色有些难看:“好啊,你居然敢教训起为我们来了,你有把我们当父母吗?” 赵夕钥眼睛红了,胸膛急剧起伏,声音也自提高了几分:“我没把你们当成父母?你们有把我当成是你们的女儿吗?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真是为了我好吗?我是个女子,你们让我跟这个男子退婚,跟那个男子订婚,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想过别人怎么看我吗?想过我以后怎么办吗? 我就像是一件货物,一个筹码,被你们送来送去,你们想过我的感受吗?”说到最后一句,赵夕钥已是香肩颤动泣不成声。 第47章 相忘于江湖 看着泪流满面的赵夕钥,林墨不由心中微叹,本来他想打打赵世诚夫妇的脸给自家人出口气,没想到赵夕钥却直接与她父母开撕,这是压抑太久奋起反抗?还是演了一出双簧?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这有意义吗? 破镜的确能重圆,但那条痕却永远在,久了就会变成一根刺,甚至是一根导火索。何况自己对赵夕钥本来就无感,也对她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又是何苦来哉? 赵世诚与徐永翠见赵夕钥当外人面数落自己的不是,二人的脸色都有些难堪挂不住。 徐永翠怒道:“有你这样说自己父母的吗?我们所做的一切还不全是为你好吗?” 起夕钥凄惨一笑:“为我好?你们是真的为我好吗?我看是为了你们自己好,为了我俩位兄长好吧。” 赵世诚怒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跟我们回家。”说完就要去拉赵夕钥的手。 赵夕钥一闪避过。 赵世诚更为恼怒:“你真以为启元成功当了修士就了不起了?你过不了那一关,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化为枯骨? 再说,你姓赵,你为赵家出份力尽份心怎么了?让你飞上枝头,难道不是为你好吗?” 赵夕钥似乎豁出去了,她含泪质问:“让我朝三暮四,也是为我好?我真的想问一声,我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 徐永翠脸上闪过不堪接口道:“既然你不怕闹笑话,又有这么大的怨气,那我问问你,若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觉得我们会不顾别人的指指点点,背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声吗? 若你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犯得着低三下四来求他们吗?你飞上了枝头,咱们全家都有了指望,你帮帮你二位兄长不应该吗?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怨言呢?女儿啊,爹娘真的是为你好啊。” 看到这一幕,林云舒与阮星梦不禁心下恻然。 原来赵夕钥是被逼无奈退婚的,原来世上真有把自己女儿当成摇钱树、当成踏脚石的父母。 自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对夫妇是这样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赵夕钥泪眼婆娑:“可你们问过我的意见吗?知道我怎么想的吗?你们以死相逼让我退婚订婚,现在又以死相逼让我来与林墨破镜重圆。 现在一听别人前途黯淡,又开始反悔翻脸了。做人怎么能这样毫无底线,毫无羞耻之心呢?” 徐永翠怒了:“你脑了是不是进水了?你是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是不是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他得罪了邪恶组织,他的后台又倒了,他没了庇护,又没了前程,迟早要完蛋,你上赶着去陪葬吗?你要拉着全家人去陪葬吗?” 赵夕钥凄然地摇了摇头:“你们现在又后悔了?当初干什么去了?我再想,你们是不是又要给我再找一家?好继续攀龙附凤把赵家光大? 娘,人说三穷三富过到老,十年兴败谁知晓,你们就敢断定你们这辈子不会落个难,遭个灾?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将来也失意落难了,你们会不会问都不问连门都不让我进?” 一连几问,让林墨不由重新审视起了赵夕钥,他发现这女人有点刚啊,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端坐不动的林云舒也开始重新审视起了赵夕钥并微微颔首。 一连几问让赵世诚勃然大怒:“老康,把这逆子给我带回家,别让他在这里丢人现眼。” 老康,便是赵家的护院头领,已是启元巅峰修为。 “唰” 一名灰袍老者从厅外冲来探手抓向赵夕钥。 “嗡” 一道火焰光罩陡然出现一扩。 “砰” 老康当即被弹出了大厅重重摔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面露骇然之色,元幽境?林府居然有元幽境? 破伯面无表情地从后厅走出,站在林云舒身后一言不发。 林墨一愣,破伯怎么会出手?这关你什么事?让他们唱戏,咱们看戏不好吗? 赵世诚怒道:“林云舒,你什么意思?我管教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 林云舒笑呵呵的道:“赵兄在我家里捉拿我的客人,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林墨有些诧异,老爹,你这是几个意思? 赵世诚怒极而笑:“你的客人?她就算走到天涯海角,就算头戴凤冠霞帔,她也是我的女儿,我也有权管她。你是她什么人?你有权管吗?你管得了吗?” 林云舒笑眯眯的道:“如果她是我的儿媳妇,你说我管不管得了?” 儿媳妇? 林墨一呆。 赵夕钥一呆。 阮星梦一呆。 赵世诚夫妇一呆。 只有破伯面无表情地站着。 赵夕钥苍白的脸上突然飞上一抹红晕,随后手足无措的低下了头,心中怦怦乱跳。 林墨则有些急了,你个便宜老爹,你特么认儿媳妇跟我商量了吗? 林墨正要说话,林云舒眼睛一瞪:“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一股威严且严厉的气势从林云舒身上散发,让林墨生生地咽下了要说的话。 唉,血脉压制。果然是亲父子啊。 赵世诚笑了:“你的儿媳妇?我同意了吗?” 林云舒也笑了:“你不是一直在说服我要让夕钥与墨儿重归于好吗?我答应了,墨儿也答应了。” 喂喂喂,特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屎盆子别乱扣啊。 林墨一瞪眼正要说话,林云舒的眼睛又瞪了过来,这让林墨又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林云舒补充一句:“墨儿收了那家商铺,他就算是答应了。” 越世诚为之语塞。 林墨却嘴角抽了抽,得,都是自己手贱惹的祸。 徐永翠撇嘴:“林老板,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林家什么态度,我心中有数,林墨什么态度,我也看在眼里,你不就是想吞我赵家那家商铺吗? 告诉你,没有我们的人脉,你就算把钱砸进去开了商铺,也是白搭,也是送钱。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都是老相识,老朋友,别因为这事闹得不愉快。” 阮星梦笑盈盈地开口:“赵夫人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们既不是老朋友,也不是老相识。像你们这样的人,咱们林家可高攀不起,也不敢有你这样的老朋友老相识。 你前一阵子悔婚,后一阵子又要和好,现在又要反悔,还大吵大闹大打出手,你这是侵门踏户当我们是猴耍吗? 那商铺你就别想了,就当是你们赵家给我林家的精神抚慰费了。请便吧,我林家不欢迎你们。” 林墨笑了,还是这位姨娘说话够毒够狠够直接,就是嘛,你早该出场了。 破伯直条条走到赵氏夫妇身边伸手相请:“请回。” 赵世诚夫妇面色有些难看,二人一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临出门时,徐永翠对赵夕钥喝斥道:“别人不欢迎咱们,还愣着干什么?你还不走?你丢人还没丢够吗?” 赵夕钥默然站着没动。 破伯冷声道:“林府只是不欢迎你们,赵小姐除外。” 赵世诚冷冷的看着赵夕钥:“现在不回去,你以后也不要回来了。” 赵夕钥依然垂头不动不语。 赵世诚冷哼一声:“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着后悔吧。”说完拂袖而去。徐永翠叹息一声紧跟其后。 林云舒站起身走到林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夕钥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你要珍惜,跟她好好谈谈吧。”说完转身与阮星梦离去。 好个屁啊。 林墨转身也要离开,赵夕钥开口道:“林墨,等一等。” 林墨略回头:“有事?” 赵夕钥略默后展颜一笑:“伯父说的话你别在意,他只是看不过眼,帮帮我而已。” 还算懂事。 林墨:“然后呢?” 赵夕钥:“能帮我一个忙吗?” 林墨:“能帮的我一定帮。” 赵夕钥语气惆怅道:“沧渊城我是呆不下去了,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重新开始,你能帮我离开这里吗?” 林墨一怔,接着眼睛略眯:“我都要成为一个白丁了,我怎么帮你离开?” 赵夕钥笑了:“我还不知道你?你能骗过我父母,却不能骗过我。”同时心里补了一句,我们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你?你一说谎,就会笑,而且笑得还特别真诚。 林墨上下打量着赵夕钥:“你知道我是要让你父母难堪的?” 赵夕钥:“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你要打他们的脸,不如由我来打。的确,他们是应该被打脸。” 说完这话,赵夕钥笑了,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 聪明的女人,懂事的女人。老爹是不是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才那样说? 赵夕钥看着林墨轻声道:“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你我就算二清二不相欠,自此相忘于江湖,可好?” 林墨笑了:“好。我尽快安排。这段时间你就住到巡城司,事情办好了我就去找你。”说完手一挥,落云暄出现。 林墨:“你保护她去巡城司,直到我来为止。” 落云暄一边打量着赵夕钥,一边含笑地应下。 赵夕钥福了福:“谢谢你。“ 林墨笑道:“不客气。” 另一边,阮星梦问林云舒:“你真让墨儿与赵家女子和好?我可提醒你,她的父母天性凉薄,她又会好到那儿去,你可别误了墨儿的终身。” 林云舒瞥了眼对方:“你不就是想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放心吧,我还没老胡涂。” 阮星梦:“那你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 林云舒笑眯眯的道:“你猜。” 第48章 菜里怎么有只苍蝇? 日上三竿,弦歌坊。 林墨再次到来。 一位打着吹哈欠的花坊护卫边走边客气道:“不好意思,本坊白天不待客,贵客晚上请早。” 林墨笑问:“没有例外吗?” 男子一怔,开始正视林墨,随后满脸堆笑:“原来林大队长啊,您当然属于例外。我这就去通知柳姑娘。” 林墨一愣,连个守门的也知道我与柳依云有一腿?不,有交情? 林墨连忙道:“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找温安华,麻烦你把他给我叫来。” 男子点头哈腰地应下:“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您稍等。”说完小跑着而去。 哎,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权力地位都一样的好用啊。林墨在心里感觉叹一声。 大约十分钟左右,温安华面色疲惫地到来。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老大,这么早叫我啥事?” 林墨似笑非笑道:“昨晚很卖力吧?” 温安华讪讪一笑:“咱也不能白花钱不是?” 说完温安华贼兮兮地靠近,压低声音道:“老大,这里的姑娘个个水灵的不得了,那功夫简直了,要不要我帮你选一个?你尽情放心地玩,一切费用算我的。”说完还拍了拍胸膛,一付豪气干云的样子。 我逛窑子需要你请吗? 林墨不想跟他扯这些闲篇:“有行动,马上召集我们的人到这里集合。” 温安华一怔:“什么行动?” 你特么腰子坏子,脑子也坏了吗?这是你该问的吗? 林墨扭头就走:“二柱香的时间,我要见到人。” 房间内,闵长安面色凝重禀道:“公子,属下收到消息,夜沧澜突破到了元灵境后期。” 欧阳敬霍然站起身:“消息可靠吗?” 闵长安:“千真万确,洲主府不少的侍卫都亲眼目堵夜沧澜所展现的元渐有合拢之势,这是元灵后期独有的特征,绝不会错。” 欧阳敬皱眉:“夜沧澜居然突破到了元灵后期,看来,他这次死不了了。那一位的筹码又多了一分,立即把这消息传给我舅舅。” 闵长安:“是” 欧阳敬:“人放了吗?” 闵长安:“已经毫发无损的离开了沧渊阁。” 欧阳敬:“林墨见到夜沧澜了吗?” 闵长安:“见到了,夜沧澜说他还会回来·····” 他当即把二人见面的情形说了一遍。 末了,闵长安拱手:“看情形与对话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异处。” 欧阳敬冷哼一声:“回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回来,传讯给我舅舅,让他务必想办法不要让夜沧澜回来。 闵长安应下。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欧阳敬身前的一颗圆球大的水晶当即现出林墨的身影。 闵长安有些意外:“这厮来干什么?” 欧阳敬:“让他进来吧。” 闵长安当即把门打开。 林墨进门拱手:“属下拜见大执事。” 欧阳敬:“这么早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林墨:“好事谈不上,只是大执事交代属下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 欧阳敬有些意外,这么快? 闵长安:“直接说事。” 林墨:“属下得到一个消息,沧渊城北有一家兴隆客栈,是蛮神殿的一个秘密据点,其老板便是蛮神殿的人。” 林墨本来不准备这么快就动用自己知道的情况,但赵夕钥求他帮她离开,而林墨自己也想尽快的结束这件事,圆满的了结前主遗留的问题。 目前他认识的人中,有能力且能帮他圆满解决这件事的人只有欧阳敬。 而林墨自己寸功未立,就开口让欧阳敬办事不合适,所以他只能把计划提前。 闵长安:“你这消息从那里来的?可靠吗?” 林墨:“我昨晚在何以解身上得到的消息。” 欧阳敬有些意外:“你能让一个筑元后期开口?” 林墨微笑道:“水家这么大件案子,我还不是让水若安开口了?天赋这种事,就如启元一样,是刻在自己血脉里的。 我敢打包票,只要人落在我的手中,那他只有说实话这一条路可走。哪怕是死了,我也能让他站起来说话。” 同时林墨在心里补了一句,我体内有朵莲,我还有什么不知道? 这厮有点狂啊。 闵长安:“你为什么昨晚不说?” 林墨直接道:“昨晚我还没想通,没决定好。” 欧阳敬笑了:“既然想通了,决定了,为什么不行动?却跑来这里是什么道理?” 林墨:“我修为太低,万一那家客栈有个硬茬,我岂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所以我想请大执事为属下压阵。” 欧阳敬颔首:“好,我就随你走一趟。” 一行三人出了弦歌坊,温安华早已带着小队的人集结在一起了。 林墨先与自己的队员碰头开了一个小会,随后十多人分乘数辆马车向北城而去。 林墨很不自觉地挤上了欧阳敬的马车。 欧阳敬也只是斜了林墨一眼,便自闭目养神。 林墨试着问:“大执事难道一直就在弦歌坊办公?” 欧阳敬:“你有意见?” 林墨干笑一声:“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闵长安笑道:“大执事办公的地方,正在重新翻修,等修缮好了,大执事就搬过去。 忘了告诉你,大执事是接替司谨的位置并兼顾沧渊城城主之位,所以你理所当然地归大执事管辖。” 我若不是知道这一点,你觉得我会巴巴地跑来巴结你?林墨在心里吐槽一句。 闵长安:“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对付兴隆客栈的邪恶组织?” 林墨不假思索地回:“自然是擒贼先擒王。” 闵长安:“说好了,若对方没有超过筑元的强者出现,别指望我会出手。” 我也没指望你出手,叫你们来,就是看我如何表演的。林墨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根据他得到的记忆,兴隆客栈只有四人是蛮神殿的人。 其中一名筑元初期,二名练气后期,只有老板张一全是筑元后期。要拿下这些人,以林墨小队的实力很轻松。 难就难在那地方是人来人往的客栈,怕伤到无辜,如果出现凡人死伤,那么这次行动的成果也将大打折扣。 林墨笑容满面:“哪敢劳您出手?你只负责押阵就好。” 北城兴隆客栈。 客栈不止是住宿,也兼营酒楼的生意且生意红火。 这里最闻名的就是绿叶酒与烧鸡与松花鱼。 林墨一行到来时,还没到中午饭的时候,所以大堂里的人并不多,但也有早来用餐的食客,大约有二十多人,零零散散的分坐各桌。 林墨与温安华、陆若梅、丁果等六人分批进入客栈大堂点了些洒菜,其他人则守在客栈四周戒备防止漏网之鱼。 欧阳敬与闵长安扮作寻常客人进入客栈并在大堂靠窗的桌子点了些酒菜。 林墨与丁果一桌。 林墨抬了抬下巴,丁果很自觉地拿起了酒壶为他斟酒。 只是丁果拿酒壶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林墨皱眉,低声喝斥道:“瞧你那怂样,抖什么抖?有什么好怕的?” 丁果苦笑道:“老大,我第一次面对邪恶组织的人,心里有些打鼓。” 林墨:“知道我为什么不带其他人,只带你吗?我可告诉你,这次是你露脸立功的机会,以后我才好提拔你。给我稳着点,演戏就得给我演像喽。” 提拔我?老大果然疼我。 丁果眼睛一亮,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下自己的心情。 丁果快速的四周瞄了瞄,随后迅速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只苍蝇往盘中快速一丢,随后用筷子胡乱的搅拌了几下。 然后,丁果“咦”了一声:“这菜里怎么有只苍蝇?老板,老板,你来看看,你就这么糊弄恶心我们这些客人吗?” 一位肩搭雪白毛巾跑堂的小二迅速跑了过来查看,当他看到那只苍蝇时,眼睛有些发直,心里是相当无语,菜里怎么有只苍蝇?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这二人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为了吃白食故意找碴的主。 小二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本店的错,您多担代。我这就拿去给您重做。”说完就要伸手去端盘子。 丁果用手一按小二的手,瞪眼道:“重做就完了?爷慕名而来,你特么就让小爷吃苍蝇?还百年老字号,我呸,你这是欺世盗名,你这是恶心我们这些慕名而来的客人。 爷很怀疑你这里的卫生,也很怀疑你们的诚意,你这鱼与鸡是不是真是新鲜货?还有你这酒,是不是也兑了水,专面来糊弄我们这些客人?” 小二被丁果说得目瞪口呆,他无助地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柜台。 柜台后的掌柜立马小跑着过来,一迭声的道歉:“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贵客,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桌酒菜本店全换了,给您免费重新做一桌,你看可好?还请高抬贵手,小店感激不尽。”说完连连作揖,一付求放过的样子。 丁果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哟嗬,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把爷看成吃白食找碴的人了?爷是差钱的人吗?”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叠元票“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 丁果趾高气扬,是相当地解气,这大把地扔票子的感觉就是爽啊。 见到这一幕,林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胖家伙的确能说会道胡搅蛮缠。 掌柜的则有些无语,我有说你是找碴吃白食吗? “贵客,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这边的动静引得一众食客纷纷停著侧目。 丁果斜睨道:“爷看你就是这个意思。爷可以不吃你这顿饭,但要一个说法,一个解释。 去,把你老板叫来,看他恶不恶心,能不能把这盘菜吃了。真特么的欺负人。” 第49章 道具人 这么大的吵闹声,自然早就引起了兴隆客栈老板刘一全的注意。 刘一全,中等身材满脸肥肉大腹便便,一看这身型相貌就知道是个吃货,是个酒楼老板。 是不是蛮神殿考虑到这一点,才让他负责这家客栈。 此时,刘一全正眯着一双小眼睛站在二楼一扇半开的窗户后打量着丁果与不时出声劝阻的林墨与大厅里所有的人。 出于身份职业的原因,刘一全对身边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很敏感,都保持着警惕。 这也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也是蛮神殿一直让他经营这家客栈的重要原因。 当他听到丁果要见他时,不由眼睛微眯的认真开始打量丁果。 一道菜里有一只苍蝇居然要见我?赔礼道歉都不干?这厮是冲我来的。我暴露了,这厮极有可能是沧渊阁派来的人。 这是刘一全的第一感觉。 随即刘一全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这是在沧渊城,以沧渊阁的力量,随便派个元幽境的档头来个夜袭就能让自己难以抵挡束手就擒。 若怕消息走漏让自己有了防备?那大可在自己每天在大堂谢客的时候动手,哪会如此大张旗鼓吵吵闹闹地嚷嚷着要见自己?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再看这用餐的食客,这里面有不少的熟面孔,如果真是沧渊阁的人,按照他们一惯的尿性,必会怕伤及无辜,那会让这些人出现? 想到这里,刘一全放心了,闹事的这个胖家伙应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食客。 看他那圆滚滚的身形,一定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 对于吃货来说,还有什么比在满心欢喜享受美食的时候看见一只苍蝇更让人难以接受? 推己论人,换作是他,他也难以接受要发怒,毕竟他自己也是一个吃货。 眼看丁果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就座的食客停著围观议论不休,引得进店的客人驻足观望犹豫不诀,更有客人眉头一皱拂袖而走。 也是,人家是来吃饭享受的,可不是来惹祸上身的,这是一般人的正常心态。 刘一全有些呆不住了,照这么下去,兴隆客栈的声誉必定受损。 这客栈是他的立身之本,那能因为一件小事而被抹黑?刘一全急忙出房下楼而去。 暗中观察的林墨见到那滚圆的身影不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主儿出现了。 林墨自然知道让丁果这么闹是打草惊蛇,会让刘一全警觉,但他却这么做了。 因为他知道,像刘一全这种人非常谨慎且善于分析,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只有让他觉得不合理不可能,那么才能让他放心放松警惕,从而达到让刘一全变成他表演的道具人。 是的,林墨就是把刘一全当成一个表演的道具。 把他当成一个证明自己,取信欧阳敬,或者说取悦欧阳敬的道具人而已。 刘一全分开众人,一脸笑意地拱手:“这位小哥请了,我就是这客栈的老板刘一全,后厨出了点纰漏,这是我的失职,是本店的失职。你看这样可好···” 林墨抬手打断:“客气话就不要说了,我只问一句话。” 这句话是动手的暗号。 人群中的温安华,陆若梅等人不动声色的挤进了最靠前的位置。 刘一全满脸堆笑:“贵客请问。” 林墨认真道:“你真是这客栈的老板刘一全?” 问这话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刘一全依然满脸堆笑:“正是鄙人。” 林墨笑了:“我是沧渊阁新晋的大队长林墨,你被捕了。” 这话不是废话,而是起到一定的安抚作用,好为他的表演空出时间地方。 林墨从得到的记忆里得知,刘一全是知道何以解的行动与他的底细,所以林墨才这样说,目的就是让对方在一定程度上轻视他。 刘一全脸色一僵,小眼睛瞪得滚圆,脑子有些发懵。 靠,沧渊阁的人? 我特么真的暴露了?谁出卖了我?是何以解?还是其他人?不应该啊。 嗯?林墨?那个考核第一名、启元初期的林墨? 这些念头飞快的刘一全脑中转过,他试着问:“就你来捉拿我?” 林墨颔首:“就我来捉拿你。大功岂能让别人分享?” 刘一全笑了,也放心了,嘿,还真是不自量力。 嗯,这岂不是我的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与此同时,随着林墨的话落,温安华、陆若梅等人双臂一张,形成一道数米方圆的圆弧形气墙一扩,把众人震退数米之遥。 同时,丁果一跃而起,大吼:“沧渊阁缉拿邪恶组织,不相关的人速速离开。” 大堂的人顿时懵了,接着“嗷”的一声,四散而逃。 同时,温安华等人大声喝斥着维持着次序让一众食客有序的离去。 另一边,刘一全面露讥讽笑意:“你一个启元初期,你能拿下我?知道我什么修为吗?” 林墨:“筑元后期,相当于启元后期。” 刘一全笑了:“错,我虽是筑元后期,可不是你们这些揠苗助长成长起来的短命鬼可比的。去死。” 话落,刘一全双臂一张。 “嘶啦” 刘一全的发丝飞扬衣衫尽裂,化为片片布屑漫天飞舞,露出一身的肥肉与胸前一只猛虎图腾。 此时,刘一全身上只留一个大裤衩穿在圆滚滚的下半身上。 这形象有些滑稽,却让人笑不出来。 刘一全身躯一晃,肥胖的身型陡然拔高一大截。 他身上的肥肉也随着身体的拔高而蠕动变化,变成一块块充满美感的疙瘩肉,只是他的眼睛没有变化,依然很小。 这便是蛮神之体,是所有蛮神殿修士引以为傲的不死之体、战争之体。 “咣咣” 客栈上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林墨:“这里交给我,若梅、安华,你们带人去帮助狄莫他们尽快结束战斗,记住,我要活的。” 陆若梅等人应了一声带着人离去。 听到这话,刘一全的神色有些凝重,他手掐法诀,胸前陡然冒出蒙蒙白光旋转不休。 一只斑斓猛虎陡然从刘一全胸腔中由小变大冒出。 “吼” 猛虎咆哮一声腾空而起扑向林墨。 林墨的手一按桌面,桌子层层而解,一个模糊化为一个木人抬手缩臂一拳轰出迎上猛虎。 “嗡” 空气震荡。 木人的拳头发出音爆之声击向斑斓猛虎。 “吼” 斑斓猛虎眼中凶光一闪,张口喷出一道拳头大小的罡气迎上。 “轰” 二者相撞相消。 紧接着,木人与猛虎轰然撞在一起,拳来爪来,打得难解难分。 一旁冷眼旁观的欧阳敬与闵长安相视一眼,眼中皆闪过震惊之色,这家伙居然开启了罕见的木灵术? 与此同时,林墨手掐法诀。 刘一全头顶陡然出现一个数丈方圆的旋涡。 “嗖嗖” 一根根泛着蒙蒙青光、海碗粗细、数丈长的木桩齐齐从空中向刘一全当头砸下。 刘一全大吼一声,抬起沙包大的双拳快速地轰出。 “砰砰” 一根根青色木桩被击爆,化为点点灵光消散一空。 闵长安轻“咦”一声:“这是木阵术,没想到这林墨不但开启了罕见的木灵术,同时还开启了罕见的木阵术。 公子,这林墨绝不是三道元,夜沧澜绝对更改了他的资料。” 欧阳敬眼光闪动:”如此才能解释得通,夜沧澜为什么不惜授人以柄,也要保林墨的安全。 如果我没猜错,这林墨一定开启的是隐元,而且绝对是五道元以上的资质。不然以夜沧澜的精明,他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闵长安:“公子的意思,夜沧澜发现了林墨是开启了五道元以上的隐元,所以他才出头帮林墨挡灾?其目的就是想收他为徒?” 欧阳敬颔首:“应该是这样,不然,夜沧澜不会在临走前对林墨说那番话。 呵呵,他绝对没想到,我已提前给林墨打开了一扇门,会截他的胡。”说完这话,欧阳敬脸上露出自得的神色。 另一边,刘一全把木阵轰开了一道口子,身体倏地冲去。 待他刚站稳,二个巨大的木盾,以竖直旋转的方式向他切来。 刘一全大吼一声,一缩手臂,双拳齐齐轰出。 “轰” 二只巨大的木盾当即被击爆。 恰在此时,一道人影炮射而来撞中了刘一全的身体。 “砰” 刘一全当即被撞得“蹬蹬”后退。 林墨身在空中,一个翻转擎起一根海碗粗细、数丈长的木桩狠狠向刘一全当头砸下。 “咚” 一声闷响。 木桩精准无误地砸在刘一全的脑门上。 刘一全被这一桩子砸得七晕八素,脑袋“嗡嗡”作响。 林墨收了木桩,借着一砸之力,又自翻身高高跃起,一个翻转,又自擎着一根青色的粗壮木桩狠狠砸向刘一全的脑袋。 “咚” 刘一全在这一桩子的打击下,身体终于如喝醉酒的醉汉般摇摇晃晃。 林墨又自翻身而起,擎着粗壮的木桩狠狠砸下。 “咚咚···” 一下接一下,刘一全终于被砸晕倒在了地上,而后身体倏地缩回一截,又自变成那个肥腻圆滚滚的身形,只是头上多了几个大包。 林墨落地手一伸,一根根手指粗细的藤蔓蜿蜒而出把刘一全绑了个结结实实。 随着刘一全晕倒,那个斑斓猛虎也自化为点点灵光归于刘一全的胸膛。 其实林墨跨入启元中期后,以他的实力可以更快的解决刘一全,但他担心自己晋升的速度太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故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 若他全力施为,运转乾坤无极诀再配合火属性神通,分分钟就能轻松地将刘一全拿下。 林墨这里的战斗刚结束,陆若梅与温安华那边的战斗也自结束且把蛮神殿余下的三人生擒。 第50章 你又拿钱砸我? 这一切说起来很长,实际不过三分钟左右的时间,林墨便将刘一全这个筑元后期的道具人给打倒在地。 温安华、陆若梅等人皆有些震惊,自家老大的实力居然这么强?居然这么快就把一个筑元后期给拿下了?他真的只是一个三道元? 要知道,开启的元越多,法源便更大,实力自然也就更强。 林墨来到欧阳敬身前面容一肃,拱手一礼:“大执事,属下幸不辱命,已生擒了蛮神殿的探子刘一全,请查验。” 欧阳敬直视着林默不言不语。 林墨被欧阳敬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试着问:“大执事,是属下那里做错了吗?” 欧阳敬:“你开启了几道元?” 林墨一怔:“难道大执事不知道?没看我的资料?我开启的是木属性六道隐元啊。” 同时林墨在心里补了句,难道你不是看中了我既能破案又开启六道元而心生惜才之念而埋的坑吗? 到现在如果林墨还不明白昨晚欧阳敬之所以用钱砸他是为了给他开一扇门的话,那他就是个傻子。 陆若梅、温安华、丁果、狄莫等人震惊了,木属性六道元?他居然是六道隐元?难怪这么牛。话说隐元是个什么东东? 欧阳欧与闵长安也震惊了:“你是木属性六道隐元?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呐。 林墨有些不好意思:“开始我不知道隐元这回事,还以为自己启元出了什么毛病,直到前不久夜阁主问起并解释,我才知道隐元这回事,难道夜阁主没更改我启元的资料?” 听到这话,欧阳敬与闵长安相视一眼,果然与他们猜的差不多,难怪夜沧澜不更改林墨的资料。难怪夜沧澜要冒着授人以柄的风险也要化解林墨的危险。 欧阳敬没有回答林墨的问题。 闵长安急切道:“展现你的元。” 林墨当即激荡自己主法源。 “嗡” 三道脸盆大小、水管粗细的青色圆环浮现在林墨身后。 这是林墨控制法源激荡后形成的样子。 如果他全力激荡法源所展现的圆环应该是比脸盆略大一圈、婴儿手臂粗细的圆环才对。 闵长安细细的观察,果然发现林墨三道圆环内还有三道圆环与外面的三道圆环在同步旋转。 闵长安笑了:“果然是圆中有圆的六道隐元。” 欧阳敬笑了,一个四道元有机会跨入元灵境,一个五道元有机会跨入元灵后期成为国之柱石,一个六道元,那将有很大几率跨入元灵圆满,成为人人尊敬仰视的半圣大能。 这天下半圣有几个?二只手都数得过来。 自己拥有这么一个潜力无限的人才,等于就是给自己加分加筹码。 欧阳敬微笑地抬手一叠地契在手递出:“这是答应你的东西。” 林墨没接:“大执事,这东西我就不要了,权当我送大执事的礼物。” 欧阳敬一怔,随后笑问:“你有事求我?” 聪明。 林墨直接道:“的确有事相求。” 说完,林墨转身:“你们先到外面等我。” 温安华等人当即提着刘一全几人离去。 闵长安笑道:“这么神秘,究竟是什么事?要不要我也回避回避?” 你是大执事的心腹,我那敢啊。 林墨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事情是这样的,我的事大执事想必有所耳闻。 咳,就是那个水若安的未婚妻与我有旧,因为水若安的事,与她自己的家事,她想离开沧渊城,求我给她找条门路。大执事背景不凡手眼通天,不知能不能帮我这个忙?”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欧阳敬瞬间便明白了林墨的想法与打算,他笑问:“你对她还余情未了?” 林墨摇摇头:“不是,只是看在朋友的情份上帮她一把。” 欧阳敬笑了,我信你个鬼。没想到这厮还是个多情之人,好,很好。 欧阳敬略沉吟:“你先回巡城司,容我想想看再说,中午你到弦歌坊,我再给你答复。” 林墨笑着拱手谢过离去。 林墨走后,闵长安低声道:“大执事,这是个机会啊。” 欧阳敬:“你有什么想法?” 闵长安:“从这件事就可看出,林墨是个多情之人,只要掌控了这个女子,那么林墨就尽在我们的掌·····” 欧阳敬略挑眉抬手打断:“收人收心,要想真正的收服一个人,靠威胁是不可取的。此事以后不要再提。” 闵长安讪讪地应下。 一座庭院。 三长老正如一个老农般握着锄头,给几株小茶树翻土除草。 水诺渊到来拱手禀:“长老,若安回来了。” 三长老直起身笑道:“快让他进来。” 少顷,水若安到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且深深地拜服下去:“若安见过老祖,若安有罪,若安犯了滔天大罪,请老祖责罚。” 三长老笑呵呵地抬手:“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失败不算什么,找补回来就行了,起来吧。” 听到这话,水若安大松一口气站起了身。 三长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父亲死了,算是间接死在林墨的手上。” 水若安呆住,父亲死了?而且还是被林墨给害死的? 水若安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林墨,你毁了我的所有,你给我等着,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水诺渊瞥了眼三长老,随后拍了拍水若安的肩膀,语重心肠道:“若安,你资质不凡,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功,争取早日为你父亲报仇雪恨。” 水若安一脸悲愤地点了点头:“老祖放心,小叔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 三长老:“我再告诉你另一个不好的消息,那林墨不但手段高超,实力也不凡,连筑元圆满的何以解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水若安呆了呆,那厮不是三道元吗?就算有启元后期的符妖助阵,也不见得能杀了筑元圆满的修士啊。 三长老身体微微前倾:“若你想报仇,想一雪前耻,就得付出比别人更大的代价,你,怕不怕?” 水若安直视三长老的眼睛:“我不怕。” 接着水若安迟疑道:“只是与我的元相吸共振的赵夕钥不在这里,我如何修练情意劫?” 三长老笑了:“那女子知道了你的身份,必会心存畏惧,已不是你最佳的入情对象。 去吧,人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你去看看那些人能不能与你的元相吸产生共鸣。放心,有我在,一定会为你找到一个最适合的鼎炉。 另外,以后不论是人前还是人后,你不能称呼我为老祖,要称呼我为长老,明白吗?” 水若安拱手谢过离去。 恰在此时,三长老的传讯符震动,他摄出传讯符查看后不由脸色变得很难看。 水诺渊试着问:“长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三长老徐徐道:“那个林墨又端了我们的一个联络点。” 水诺渊一惊:“沧渊城的联络点我都不知道,若安更不可能知道。” 他是生怕这位老祖一生气又把水若安的脑袋给摘了。 三长老斜了水诺渊一眼正要说话,他的传讯符又自震动起来。 三长老当即摄出传讯符查看,随即眼中露出惊疑之色,喃喃道:“原来如此,难怪夜沧澜要与我达成不得越境追杀的协议,原来那个林墨是开启了六道元的绝顶天才。” 水诺渊一震,林墨开启了六道元?这怎么可能。 水诺渊试着问:“长老,那若安····” 三长老淡淡一笑:“所谓棋逢对手,天才对天才岂不更有趣,更有挑战性? 你可能不知道既开启了元,又觉醒了蛮神血脉的人成长起来会有多厉害。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安能完全碾压开启了六道元的任何属性元。” 中午时分。 林墨再次来到欧阳敬的住所。 欧阳敬:“安排你那位女人离去很简单,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林墨纠正道:“大执事说错了,她不是我的女人,而只是一个旧识。” 死鸭子嘴硬。 欧阳敬笑了:“好吧,你的旧识,你是想你的旧识隐姓埋名平凡平淡地过一辈子?还是想她有所作为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 林墨想了想:“她既然去启元且启元成功,那么说明她并不甘于平凡,我想她会选择有所作为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同时心里补了一句,如果有得选,谁会甘于平凡? 欧阳敬颔首:“好,现在正有个立功的机会,那个位置也正好适合她。” 林墨:“什么地方?什么位置?” 欧阳敬:“去离国的京城,做一名探子。” 去离国做探子?这么危险的事也叫安排? 欧阳敬抬手:“又想得好处,又不冒一点风险,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这任务听起来危险,只要小心应付,就没什么危险可言。 前不久,沧渊阁安在离国京城的一位闲散探子寿终正寝了,他所留下的一家小商铺便没了人经管,你那位旧识正合适。” 嗯,能干到寿终正寝而死,那的确没什么危险。再说,又离开景国,远离了三长老的势力范围,应该不会受到水若安的纠缠。 原本林墨是打算把赵夕钥留在身边,用来对付水若安,但对方的一番话让他打消了这个打算。 二清二不相欠,相忘于江湖,挺好。 林墨点头:“那行,什么时候可以走?” 欧阳敬:“身份路引都是现成的,最好尽快。” 林墨:“那好,我这就去通知她准备一下。”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欧阳敬抬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林墨转过身,讶异道:“没有啊。” 欧阳敬抬手一大叠元票扔在桌上:“这是你的。” 林墨一怔,几个意思? 欧阳敬:“所谓礼尚往来,你送我礼,我自然也得回礼。” “啪” 又一大叠元票与一只白瓷瓶扔在了桌上。 你又拿钱砸我? 林墨连忙摆手道:“不用,大执事,真不用,我送你东西是真心的,所以不用礼尚往来。” 欧阳敬:“你嫌少?” “啪” 一个绿葫芦扔在了桌上。 林墨有些无语,你要送我东西能不能一次性全拿出来?这一件件地往桌上砸,很容易让人想歪好不好? 欧阳敬笑眯眯的道:“这是曾经答应过你的东西,商铺我就收下了,以后每个月一百二十万元币一分不少的给你,或者换成等价的玄元丹也行,你可自行选择。” 林墨呆了呆,心情有些复杂,你特么真拿钱砸我啊? 第51章 大买卖 直接砸钱虽然简单粗暴,却也直接有效。 饶是见过世面的林墨也干咽了咽口水,很是震撼。 林墨以前也这么干过,不过却没有像欧阳敬这么大气霸道。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年一百二十万,而是一个月一百二十万,而且还是元币与等价的玄元丹任选,而且这还是除开林墨俸禄以外的收入。 以林墨现在的身份,他一年的俸禄不过才三十多万元币,换算成玄元丹也就是三十多颗而已。 欧阳敬给的已是他收入的十多倍之多,这如何不让林墨震撼心情复杂? 要知道玄元丹可不是那么好买的,哪怕你有大把钱也不行。除非你是景国官方的人,或者持有景国认证发放的兑换令,才有资格购买玄元丹,而且还是根据身份、根据兑换令的等级定量购买。 不是景国官方的人或没有兑换令,要想获得玄元丹,只能通过暗市高价购买。 看着面前高高的一摞元票与丹药与下品法宝,林墨很想问问欧阳敬,你家是开印票机的?还是炼制玄元丹的?你特么这是想包养我吗? 欧阳敬见林墨迟疑,淡淡道:“怎么?嫌少?还是嫌这东西烫手不敢收?” 林墨叹了口气:“大执事这礼给得太大太重,压得属下喘不过气,压得属下心中惶恐不安。” 欧阳敬给的东西的确太多太重,压得林墨心里沉甸甸的,换句话说,他现在的能力与收益不配匹。 不匹配的结果是什么,林墨二世为人,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欧阳敬戏谑道:“你贪墨水家商铺怎么没有心下惶恐不安?” 这能比吗?那好歹也是凭自己的手段挣的钱好不好,林墨在心里吐槽一句。 欧阳敬:“不要惶恐不安,你送我的商铺,如果步入正轨,一年的利润下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你就当成是我帮你折现好了。” 有这么折现的吗?你这是逼着我拿啊。 林墨叹了口气,他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只要收了对方的好处,他就没得选,就不能脚踏二只船静待夜沧澜归来。 同时林墨也知道,欧阳敬看中的是他的能力与他的潜力,如果他不收对方的东西,那就是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的下场会很惨,林墨接受不了这样的下场。 林墨勉强笑道:“既然大执事如此抬爱,属下就却之不恭了。” 欧阳敬笑了:“这就对了,这只是小钱,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个大买卖?” 这还是小钱? 林墨下意识地问:“什么大买卖?” 欧阳敬淡淡一笑:“景国的江山。” 林墨一惊,景国的江山?特么你敢把景国的江山当买卖?胆儿够肥啊,难道这家伙想谋反?这事咱可不能干。 看到林墨吃惊的样子,欧阳敬笑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景明泰,欧阳敬只是我的化名而已。” 林墨猛然瞪大了眼,景明泰?景国的二皇子?他不是应该在景国京城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欧阳敬平静道:“你没有听错,我就是景明泰,就是景国的二皇子,当今的皇上就是我爹。” 靠,我前世今生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啊,难怪敢把景国的江山比作一个大买卖。 林墨慌忙躬身一礼:“属下见过二皇子。” 同时林墨心中喜忧参半,争夺皇权的买卖的确够大,成功了人上人,失败了可就啥也没有,连吃饭的家伙也许都保不住。 欧阳敬微微一笑,摇摇头:“这里没有二皇子,只有欧阳敬,明白吗?” 林墨当然明白,这是欧阳敬对他示之以诚。 再说,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自己还有得选吗? 欧阳敬直视着林墨的眼睛:“你,可愿意跟我做这个大买卖?” 林墨也直视着欧阳敬的眼睛,随后笑道:“大执事应该知道,我家就是做买卖的人,这么大的买卖,我自然乐意之至。”说完躬身一礼。 欧阳敬笑了。 林墨也笑了,只是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哪里不对,他又想不起,说不上来。 欧阳敬:“你断了蛮神殿的一个最大的财路,又端了他们一个联络点,想必他们恨你入骨。你的家人自卫能力比较弱,我已派了人在暗中保护他们,你大可放心办差。” 林墨大喜:“多谢大执事体恤下情。” 林墨松了口气,这几天家人的安危是他一块心病,这下好了,有了欧阳敬派的人暗中保护,他也就放心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危机算是渡过了,身份地位算是保住了,如果再努把力,修为再高一点,前程也是可期的。 所以林墨是真心的笑了,虽然他失去了夜沧澜这个强有力的后台,但他现在却傍上了二皇子这根大粗腿,自然应该笑。 哎,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林墨并没有多少愧疚感,不论是他前世,还是现在,一切都是各取所需等价交换。 倘若他没有能力,没有潜力不是六道元,夜沧澜会对他另眼相看吗? 倘若他没有能力,没有潜力不是六道元,欧阳敬会极力的拉拢他吗? 换言之,若欧阳敬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不是大有背景的人,林墨会选择跟随吗? 所以,林墨没有愧疚,没有负罪感,只有些遗憾而已。 林墨心情愉悦地出了弦歌坊,本来他想去跟柳依云调调情愉悦一番,但想到现在还是白天,他还有正事要办,所以作罢。 东城巡司府。 林墨找到了赵夕钥并说明了她将要去的地方与可能遇到的危险。 “我去。” 赵夕钥平静的回道。 林墨认真道:“你想清楚了,这是个危险的任务,一旦你接下,你就不能轻易的离开离国京城。” 赵夕钥平静道:“我就是想远离,也没想过再回来,离得远远的挺好。 再说,那位能做到寿终正寝,说明危险真的不大,而且还能有份收入,不用为吃穿发愁,何乐而不为?” 林墨默了默:“那你准备准备吧,晚上我就送你走。” 赵夕钥摇摇头:“我没什么可收拾的。林墨,能不能陪我吃顿饭?” 林墨默了默后问:“你想吃什么?” 赵夕钥轻声道:“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吃吃家乡的特产。就去我们曾经常去的那家小店如何?” 林墨再次默了默后笑道:“好。” 一条小巷。 一个小店面。 林墨与赵夕钥相对而坐。 二人中间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咕咕”冒着热气的火锅,周围的碟子上摆满了一圈的串串。 赵夕钥左手一个串,右手一个串吃得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吃得不亦乐乎。 她这样子很不雅,却很可爱。 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 林墨只是偶尔动了动筷子,他更多的时候是在看着赵夕钥在吃。 不知是烟太浓,还是菜太辣,赵夕钥眼里噙满了泪水、泪流满面。 林墨默默地递过一张洁白的手绢。 赵夕钥接过拭完泪,并没有归还,而把手绢握在手中,轻声道:“林墨,知道吗,我前几年就可以去启元,但我却没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墨沉默不语。 赵夕钥接着道:“我是在等你启元成功后,我才会去。我等啊等,可你二次启元都没成功,我在想,要不咱们就当个普通人过一辈子吧,只要有你有我,就足够了。 可我爹娘不许啊,他们说我二位兄长没启元成功,赵家难免会没落,于是硬逼着我去启元。 我没了办法,心想,只要我这次没启元成功,那我就可以交差了吧,我爹娘也就不会逼我了吧。 于是我就答应去启元了,没想到,我一启元却成功了,却又被水若安给缠上了。 我爹娘贪图富贵眼皮子薄,我知道,可他们以死相逼,我能怎么办?” 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林墨有些后悔来了。 林墨轻声道:“吃吧,菜凉了。” 赵夕钥抹了把泪摇摇头:“你听我把话说完,过了今天,我就没机会说了。” 林墨沉默。 赵夕钥:“我知道,当我在弦歌坊当你面亲口答应水若安,我就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我也不配你了。 我也不敢奢望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是我赵家对不起你,是我赵夕钥负了你。”说完,赵夕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林墨缓缓道:“你父母并没有错,感情可以很真很纯,但婚姻不行,每个人都有权选择幸福,选择要走的路,所以,你不用说对不起。 你放心,我也不会为难你的父母。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能告诉我吗?” 赵夕钥:“你说。” 林墨:“我想知道水若安为什么缠着你。” 赵夕钥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声道:“还能因为什么呢?” 哎,女人都这么自恋。 林墨只得换个说法:“以前我根本没感觉到水若安对你有意思,为什么你启元成功后,他就非得到你不可?” 弄清这个问题,才是林墨陪赵夕钥来吃饭的原因。 赵夕钥一怔,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是在水若安的糖衣炮弹甜言蜜语下忽略了而已。 现在经林墨这么一说,赵夕钥也意识到了问题,她理了理思绪:“我与他是同一天,同一个启元大阵启的元,而且离得很近。” 林墨立马追问:“启元成功后发生什么异常了吗?” 赵夕钥想了想:“当时我身后的三道元环好像震动了一下,似乎要离我而去一样,随后又恢复如常。这有什么问题吗?” 林墨大概明白了。 赵夕钥有些惊疑不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墨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问问而已。” 赵夕钥有些疑惑,这还重要吗?她有种直觉,林墨肯定不是简单的问问而已。 夜晚,码头。 残月高挂,凉风习习。 一艘客船随着波涛起起伏伏摇摇摆摆。 涛声轰鸣中,林墨抬手一个包袱在手递出:“一路保重。” 赵夕钥接过包袱,轻声道:“你也保重。”说完,毅然决然地走上船。 林墨目送。 赵夕钥上了船,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小,也有点脏。 赵夕钥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包袱打开,准备收拾一番。 房间小她可以忍受,但脏,却让她浑身难受。 她不是没有钱坐更好的船,而是因为身份需要。 当赵夕钥打开包袱时不由一怔,只见包袱上放了一大叠元票与一个小瓷瓶,上面书写着化幽丹三个小字。 赵夕钥眼睛红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无声的流泪。 第52章 景图天下策 夜晚,沧渊阁议事大殿。 二位副阁主,二位大执事,九位执事齐聚一堂。 何鸿泰与吴子云一左一右站在台阶上,二人身后正中央的位置却空悬着。 褚元泰不满一声:“嗤,谱还真够大的,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 独孤傲微微一笑:“你要理解,别人初来乍到,找不到地方也正常。” 二位大执事的话都有些阴阳怪气,这让九位执事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这人还没到,这就斗上了?这是因为啥?嗯,今晚多听少说为好。 恰在此时,欧阳敬淡淡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迟到了,第一次来,的确是找不到路。” 独孤傲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褚元泰却冷哼一声撇过了头。 欧阳敬无视众人审视的眼光径直来到殿中央拱手一礼:“属下欧阳敬,见过吴副阁主,见过何副阁主。” 一众人神色各异,居然都不给我们行个礼打个招呼?这有背景就是狂啊。 吴子云微笑道:“来,给大家引介一下,这位是欧阳敬,他将接替司谨出任大执事之位同时兼任沧渊城城主之位。“ 权力这么大?难怪这么狂。 一众人神色各异,却也没有人同欧阳敬寒暄客套。 只有直属欧阳敬的三位执事给他打了个招呼。 何鸿泰出声道:“阁主临时被召往京城,这段时间,沧渊阁的事务就由我与吴副阁主共同决断。还望诸位尽心尽力各司其职。” 众人齐齐拱手应了声。 吴子云:“诸位,我们刚刚重创了蛮神殿,蛮神殿凶名在外,定会反扑,诸位定要督促属下小心在意多多防备才是。” 独孤傲出声道:“说到蛮神殿,我收到消息,主持善后事宜的林墨,有贪墨中饱自私囊的嫌疑,此风绝不可长,我建议,这事得好好的查一查以正视听。” 欧阳敬淡淡道:“请问独孤大执事,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是否确有其事?是否正确?” 独孤傲眼睛略眯,随后微笑道:“保护提供消息的人是咱们的操守之一,难道欧阳大执事不知道吗? 哦,忘了,你是新来的,看来,我得给你普及普及,免得闹了笑话,丢我沧渊阁的人。” 欧阳敬平静道:“林墨重创了蛮神殿立了大功,蛮神殿自然是除之而后快,可却又与夜阁主达成了不得越境追杀的协议 他们拿林墨没办法,自然要使诈,独孤大执事可不要中了蛮神殿的反间计,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褚元泰怔住,欧阳敬为林墨出头?那小子投靠欧阳敬了? 独孤傲:“一个区区三道元,蛮神殿要杀他用得着用计吗?我看他就是心怀不轨其身不正。 二位副阁主,我建议立即停止让林墨继续处理水家之事,并对其展开全面调查,清除这种害群之马以正视听。”说完出列站在大殿中央拱手请命。 褚元泰当即出列拱手:“属下附议。” 欧阳敬出列:“我反对,没有真凭实据就对一位有功之人展开调查,这会让沧渊阁上下寒心。除非独孤大执事拿出证据证明。” 同时欧阳敬在心里补了一句,我都把一切抹平了,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何、吴二人相视一眼,这有点跑题啊,咱们不是商议如何应对蛮神殿的反扑吗?怎么扯到调查自己人身上来了? 再说,这三人都是有背景的人,都代表着一股大势力,这让他们偏向谁好?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何、吴二人感觉有心无力,有点压不住了。 一个好好的议事会议,就在相互争执吵吵闹闹中草草结束。 京城,大牢。 夜沧澜盘膝闭目而坐,他虽身处大牢,却没穿囚服,也没有囚犯的样子。 自然地,他的修为也没有被禁锢。 因为他有这个资格。 一阵缓步而来的脚步声响起。 夜沧澜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一道略显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你知罪吗?” 夜沧澜霍然睁开眼站起身,一脸平静地躬身一礼:“臣夜沧澜拜见陛下,回陛下,臣无罪。” 来到牢房的正是景国的现任景皇。 景皇身穿一身镶着金边的黑袍,国字脸,面容刚毅却难掩沧桑,一双眼睛虽明亮深沉如海,头发却已是黑白参半。 是的,景皇已经老了,已经步入了暮年。 景皇略俯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没罪,别人怎么会参你?你怎么会身在大牢?难道朕是个昏君吗?” 夜沧澜直起身平静道:“陛下自然不是昏君,他们参我也没有错。” 景皇“哦”了声:“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夜沧澜:“因为臣要保护一个天才,保护景国的未来,保护一个开启了六道元且有能力的天才。” 景皇有些动容:“你说的是那个林墨?” 夜沧澜:“是他。” 景皇:“你为什么不说明?” 夜沧澜:“我一是怕消息泄露。二是想面见陛下。” 景皇眼睛略眯:“非得用这种方式见朕?” 夜沧澜:“只有这种方式见陛下,陛下才能明白为臣的苦心。”说完,夜沧澜直直地跪下且深深地拜服下去。 景皇静静地看着拜服在地的夜沧澜陷入了沉默。 数秒后,景皇平静道:“说吧,朕恕你无罪。” 夜沧澜直起身,双手奉上一块帛书:“请陛下御览。” 景皇:“这是何物?” 夜沧澜:“景图天下策。” 景皇眼中精光暴涨:“景图天下策?”说完一把接过查看。 景皇查看完后,脸色有些阴晴不定,随后冷冷道:“你居然敢议朕的生死?” 夜沧澜跪下拜伏在地:“臣死罪。” 景皇突然笑了:“起来吧,朕说了恕你无罪,你便是无罪。” 夜沧澜站起身:“谢陛下。” 景皇叹一口气:“你说得对,天下久分,必会一统。凡偏居一隅者,要么坐亡,要么进取。 景国虽大,却也只是这天下的六分之一。朕老了,也要死了,但景国不能老,景国不能亡。” 说完景皇直视夜沧澜:“你对太子的人选怎么看?” 夜沧澜一惊:“臣不敢妄议。” 景皇笑了:“你不是跟朕的大儿子走得近吗?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替他美言几句?说吧,说说你的真心话。” 夜沧澜略默后徐徐道:“自古立长不立幼。” 景皇叹了口气:“长幼虽有序,却都是朕的儿子。” 夜沧澜一怔,若有所思。 景皇看了夜沧澜一眼:“从今天起,你就任大司徒之职,准备施行你的施政方略吧。” 夜沧澜眼露激动之色:“谢陛下,可臣担心自己威望不够难以服众。” 景皇淡淡道:“你若秉公办事不偏不倚,又如何不能服众?”说完负手而去。 夜沧澜怔住,随后躬身一礼:“是。”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到来拱手:“夜司徒,你可以走了,请。” 夜沧澜含笑点了点头离去。 夜府。 夜沧澜归来。 司谨一脸喜色:“大人,真没事了吧?” 夜沧澜笑道:“不但没事,陛下还升我为大司徒,位列三公之一。咱们可运作的空间更大了。看来咱们是赌对了。” 司谨知道说的不是升官这回事:“大人是说陛下真的是看中二皇子?” 夜沧澜摇摇头:“不,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已。” 司谨:“景皇难道想以养蛊的方式选出皇位继承人?” 夜沧澜:“这世界并不安稳,若不选出一个能力出众的继承人,景国前途堪忧,景皇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司谨:“看来咱们分开下注是压对了。” 夜沧澜摇摇头:“不,景皇表明了态度让我不偏不倚居中而站。” 司谨一怔:“那咱们要与大皇子切割?他会不会对咱们不利?” 夜沧澜笑了:“我如今走到这个位置,他若是聪明,就会懂得保持距离留待大用。” 司谨想想也是,他提醒道:“林墨可是学了阁主的功法,我们是不是要提醒他注意一下?” 夜沧澜摇摇头:“不用,一接触就会有迹可寻,反而容易坏事。放心,我在沧渊阁留了一段话,林墨见了就会懂,就会加倍小心。” 同时夜沧澜在心里补了句,我对敌只使用阴之力,很少全面动用乾坤无极诀,别人联想不到自己身上。 司谨一怔,在沧渊阁留了一段话给林墨?你不怕露馅吗? 沧渊阁,功法殿。 林墨再次到来。 他径直上了三楼,他想见见那位“扫地僧”与他联络联络感情,并顺道再请教一下关于乾坤无极诀的一些修练问题。 “留步。”一道声音响起。 一名老者从阴暗中走出,却不是林墨最初见到的那名老者。 林墨一怔:“你是谁?” 老者奇怪一声:“我还能是谁?我是这里的守门人。要想上三楼,请出示你的身份令牌。”说完伸出了手。 林墨一付活见鬼的表情:“你是守门人?原来的那位老伯呢?” 老者:“我在这里看门近三十年了,从来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口中的其他老伯。” 林墨:“你从没离开过这里?” 老者摇摇头:“没有,小伙子,你究竟要不要上楼?要上楼就请出示令牌。” 林墨不吭声了,他默默地递上自己大队长的令牌:“我想到杂闻区查些资料。” 老者验了令牌挥手放了林墨上楼。 林墨到了三楼当即来到功法区,翻遍所有的玉简书册,却再也没找到乾坤无极诀。 林墨沉默了,他突然明白那天面对欧阳敬心中隐隐不安来自哪里了。 是谁传授乾坤无极诀给自己?是谁最早知道自己是六道隐元?又有会谁知道欧阳敬是三皇子? 答案呼之欲出。 林墨全身有些发冷,他感觉自己掉到一个深坑,而且还是爬不出来的那种。 第53章 新阁主 海边,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欧阳敬站在一处刀削斧切的断崖上负手远眺,闵长安陪在一旁。 海风呼啸,让殴阳敬发丝飞扬衣衫烈烈作响。 他已收到了消息,夜沧澜不但轻易脱罪且连跨数级晋升为景国三公之一。这让他倍感惊讶、倍感压力。 欧阳敬喃喃道:“景图天下策,好个景图天下策。我身边怎么没有如此奇人异士?” 闵长安出声安慰道:“公子,欧阳大人说得对,陛下是在择优而取,只要咱们做出了成绩,就拥有了声望,就拥有了本钱,就能与大皇子一争长短。” 欧阳敬淡淡道:“你以为只有我那位皇兄是我们的敌人吗?” 闵长安一怔:“还有谁?” 欧阳敬:“不出声的狗,才是咬人的狗。” 闵长安若有所思:“公子的意思是三皇子?” 欧阳敬:“我那位父皇的心思我明白,说得好听点是择优而取,说得难听点就是在养蛊。 养蛊岂能只有二只虫子在笼子里斗?看着吧,会有更多的人跳出来争那把椅子。” 恰在此时,欧阳敬的传讯符震动,他伸出查看后略皱眉:“新阁主居然到了?” 闵长安:“是谁当阁主?咱们怎么没收到任何风声?” 欧阳敬摇摇头:“不重要了,走吧,咱们去见见新上任的阁主大人。” 沧渊阁议事大殿。 一位身穿黑袍面容凊瘦的中年人高坐。 他就是新上任的沧渊阁阁主端木雄。 端木雄原是景国最西北郎洲郎源阁阁主。 在他管辖的郎洲,打得三大组织抬不起头,压得一众贪官污吏喘不过气。 端木雄更是亲手斩杀了循私枉法的景国附马何元嘉,从而名声大振。 也正因为他的处事铁面无私且狠辣,人送外号铁面判官。 人的名,树的影,下站的二位副阁主与三位大执事与九位执事皆面容肃穆站得笔直端正。 端木雄环视众人淡淡道:“自我介绍一下,本阁端木雄,今儿个刚到。在本阁手下做事,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只讲规矩,不讲情面。 不管你的背景有多大,后台有多硬,只要坏了规矩,那就是本阁的敌人。敌人,本阁是不会手软的。明白吗?”说完环顾众人。 以何、吴为首的一众人齐齐应道:“明白。” 端木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本阁一上任,沧洲境内就出现了大量女修失踪的事,闹得人心惶惶,有谁能告诉本阁,这是谁做的?” 一众人低头不语。 端木雄冷哼一声,怒斥:“连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当差的吗?” 何鸿泰拱手:“阁主息怒,事情正在侦办中,相信不久就有消息传回。” 端木雄冷目扫来:“不久是多久?一天,二天,还是三天?还是这么一直拖下去?” 何鸿泰被说得凝噎无语,我好歹也是你的副手,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端木雄环顾众人:“案情如火,从现在起,三位大执事亲自带队去各郡各县各门各派给我亲自盯着,我与二位副阁主居中策应。 若谁十日之内第一个破案,我记他大功一件。若十日之内没有破案,诸位今年的俸禄统统罚没,用于给失踪家庭的补偿之用。” 众人面面相觑,破不了案就罚俸?而且还是一年的俸禄? 谁特么没犯过错?谁特么手上没几件无头案?要不要这么狠? 众人算是领教了这位铁面判官的狠辣手断。 端木雄继续道:“诸位若半月之内没有破案,那么皆降级一等听用。” 众人震惊了,你特么还要降我们的职? 你是阁主就很大吗?我们可是景国正式任命的官员,你凭什么降我们的职? 端木雄漠然道:“本阁不收废物,要想在本阁手下做事,那就得有真本事。你们可以选择退出或调走。本阁立马放人。” 谁愿意走?走到那儿去?谁接受他们? 要知道,景国各部各司各衙门,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人满为患了,谁会给你挪位置? 他们好不容易累积功劳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再说,这位铁面阁主可只是带了一名侍女就来上任,他这么做是不是在逼咱们离开,从而拉自己的老部下上位? 嗯,这个可能很大。 一念及此,众人沉默了。 端木雄环顾众人:“没人反对,那就是同意了,散了吧。”说完起身就走。 一众人皆唉声叹气的离去。 东城巡司府。 林墨正在查看卷宗,陆若梅在一旁不时为他研墨或端茶倒水。 有欧阳敬罩着,林墨这个大队长可谓做得顺风顺水。 大队长不同于队长,队长要带队巡逻,大队长则要居中而坐协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毕竟东城区三分之一的地盘都归林墨管辖。 陆若梅看着面目俊逸且认真工作的林墨,心中泛起丝丝异样。 认真工作的人很美,帅哥认真工作则更美。 陆若梅是花儿一样的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见到又帅气又有能力又有潜力又近在眼前的帅哥怎么不心海荡漾? 陆若梅轻声道:“老大。” 林墨抬头:“嗯。” 陆若梅脸颊微粉,略低头低声道:“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巡逻?” 林墨一怔,随后便懂了小女孩的心思。哎,人帅没办法,连这个小丫头片子都为我为之倾倒。 林墨笑道:“你是五道元,是天才,你虽是我的手下,拿的俸禄却跟我差不多。人才嘛,就得要有人才的待遇。” 同时林墨在心中补了一句,我是不想你被人捉去凌辱。我这是保护你,可不是想泡你。 原来是这样。 陆若梅心中微微失望,口上却道:“老大你是六道元,那才是真正的天才,我算哪门子天才?再说,我能有这份俸禄,还不是老大你给我的。” 景国有规定,凡是开启了五道元以上,起步俸禄就是队长级别。 陆若梅家境不是很富裕,林墨怜其才,为了让她资源无忧安心修炼,也为了留住她,他手下三个队长的位置就有陆若梅一个。 其他二个队长,一个是温安华,一个是狄莫。 于是,陆若梅现在虽是队长的职位,拿的却是大队长的俸禄,与林墨一般无二。 林墨摇摇头:“不是我争取来的,而是你凭能力得到的。关于我是六道元的事,大执事下了封口令,以后不要再提了。” 陆若梅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说完又低着个头为林墨研墨。 “这大中午的,大队长怎么还在办公?当心累坏了身子。” 人未到,香先至。 闻香识人,林墨知道柳依云来了。 林墨不由皱了皱眉,这女人老是来撩拨自己,自己要动真格了,特么这女人又不干,吊人胃口也没你这样吊的吧?这不是玩儿人吗? 再说,你又不是啥黄花大闺女,装什么清纯?咱们钱货二清不挺好吗? 再说,从林墨知道自己掉进了别人设计的深坑中,他心情有些沉重郁闷,根本没心思跟这女人瞎掰白耗光阴。 见林墨不去弦歌坊,柳依云却又天天跑到巡城司嘘寒问暖,搞得巡城司的人都以为林墨与这柳依云有一腿,所以柳依云现在出入东城巡城司都不用禀报了。 陆若梅则撇了撇嘴,一副鄙夷之色,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天天都来缠着老大,你也不想想,就凭你那身份,老大会要你吗?你配得上我们老大吗? 柳依云提着一个食盒笑盈盈进了门:“大队长还没吃饭吧,我特意为你做了个清蒸鱼与几道小菜,快,趁热吃。” 说完,柳依云放下食盒并打开,往林墨桌子上端菜。 陆若梅识趣地走开。 柳依云拿着筷子笑着招呼:“若梅,一起吃啊。” 陆若梅略嘟嘴,闷声道:“我去饭堂吃。”同时心里补了句,能不能不要这么假?你拿二双筷子叫我一起吃? 林墨叹了口气:“我说,你能不能真诚点?” 柳依云放下筷子以手支颐眨了眨美目:“我哪里不真诚了?我又不吃,二双筷子岂不是刚刚好?” 林墨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这个吗?” 柳依云笑盈盈道:“你说的是哪个?” 林墨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再来了?你这样吊人胃口真的很不地道。” 柳依云朝林墨吐了口气:“你娶了我,我就如你所愿任你采撷。” 林墨略偏头:“你认真的?” 柳依云叹了口气:“我当然是认真的,像我们这种人吃的是青春饭,人老珠黄就不值钱了。” 林墨:“所以你想找个渡船人?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不想成亲,成亲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噩梦,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柳依云略咬唇:“你是不是嫌我是残花败柳名声不好听?告诉你,我可还是顽壁之身。”说完这话,柳依云的脸红了,双手紧抓自己的衣服拧着。 她也是没了办法,上面人严令她务必打入林墨身边潜伏,且给出了期限。 林墨夹菜的手一顿,一脸讶异之色,随后上下打量对方:“你怎么证明?” 柳依云的脸更红了,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咬唇道:“是不是我证明了,你就娶我?” 你就这么想我娶你? 林墨正要说话,温安华在门外敲了敲门:“老大,大执事相召,说有要事相商,他在巡司府大殿等你。” 林墨当即站起身:“好,我马上到。” 第54章 线索 说完这话,林墨手一挥,落云暄出现。 林墨:“把这些东西收拾了,不能老让柳姑娘动手。”说完对柳依云略颔首便大步而去。 落云暄笑盈盈的应下,福了福恭送。 柳依云有些黯然神伤。 林墨话里虽是在体恤她,实则是在防备她,当她是个外人。 她不禁自嘲地想,自己这是上赶着找难堪吗?自己这是犯贱吗?自己放下身段巴巴地为他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以身相许,他就如此不屑一顾吗? 她真想拂袖而去,再也不见这个可恨的家伙了。 奈何她使命在身,半点也由不得她。 或许柳依云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是真的对林墨动心了,不然她为何会如此在意林墨的看法?不然她为何不直接色诱达到她的目的?而是非要林墨娶了她才肯委身于林墨? 这就是女人的贞操情结,这就是女人内心渴望的、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归属感。 落云暄正准备收拾,柳依云却抢先道:“我来吧,这些东西我还要还回去的。” 由于一个在收,一个来抢,二人的手无意中碰了碰。 落云暄的手当即穿过了柳依云的手。 落云暄怔了怔,眼中闪过异色,随后笑道:“我是鬼,你不怕我?” 柳依云淡笑:“天下凡俗共处,我身在风月场所,什么场面没见过?” 落云暄盈盈一笑:“也是。” 巡城司大殿。 欧阳敬在殿内烦躁地来回走动着。 他实在没想到,沧渊阁主居然会是那个铁面判官端木雄。 对于端木雄,欧阳敬是了解的,是清楚的。 当年,端木雄杀了他姐夫何元嘉,景皇面子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极度不爽。 景皇曾秘密派人调查何元嘉一案,调查端木雄本人。而欧阳敬就是参与人之一。 可调查来调查去,何元嘉确实死有余辜当杀,同时也调查出了大景国第一廉洁奉公之人,端木雄。 端木雄从不收礼,从不因私出席任何酒宴,除了俸禄,他没有任何的额外收入。除了公事,他与所有人几乎没有任何私交。 端木雄没有婚配,偌大的端木府只有三个人,一个他自己,一个老管家,一个贴身侍女。 在端木雄手上经过的案子没有一件错案冤案,郎洲也没沉案堆积。 一个廉洁奉公到这种程度的人,让欧阳敬既佩服,又敬畏。 可就是这么一个一板一眼廉洁奉公的人,现在却被派到了沧洲。 自己的皇帝老爹是想干什么?是想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吗?还是要把我盯得死死的难以施展? 端木雄这一上来就整这一出,自己要是破不了案,罚俸降职都是小事,若是让自己的皇帝老爹知道了,自己如此无能,那自己还有指望染指那把椅子吗? 想到这里,欧阳敬心中更烦躁了。 林墨到来拱手:“属下见过大执事。不知大执事相召有何事?” 欧阳敬:“把你手上精干的手下收拢一下,马上跟我走。” 林墨试着问:“大执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欧阳敬:“大批女修失踪的事你知道了吗?” 林墨:“听说了,主办这事的独孤傲督办多日毫无头绪,搞得焦头烂额,下面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呢。” 欧阳敬叹了口气:“现在不但是他焦头烂额,其他人也要跟着倒霉。 新任阁主要求十日之内破案,十日之内破不了案,执事职位以上的人将罚俸一年。 若十五日之内破不了案,执事职位以上的人皆降职一级听用。 现在那位阁主要求沧渊阁各部大举出动分坐各郡各县各门各派蹲守,你也不能幸免。 这群人神出鬼没,实力必定不凡,你跟着我一起行动,多少安全些。” 林墨一怔,这位新阁主有点彪、有点狠呐。 同时林墨心下一暖,没想到欧阳敬居然对自己这么在意照顾。 林墨:“这牛人是谁啊?” 欧阳敬:“端木雄,你可能没听说过,这么给你说吧,在他做镇的郎洲无一件积案冤案,当今陛下想找他的碴都没办法下手,你说够不够牛?” 这么牛?连皇帝找碴都没办法,这的确是个牛人。 欧阳敬又叹了口气:“尽快收拾一下吧,一个时辰后出发。”说完转身欲走。 林墨忙唤了声:“大执事。” 欧阳敬略回首:“还有事?” 林墨:“大执事,也许我能在十日内破了这个案子。” 欧阳敬眼睛瞬间一亮:“你有把握尽快破案?你有什么线索?” 我掌握的线索可多了,你想知道那一个? 林墨:“前不久,在我的辖区也有一个女修失踪,这引起了属下的关注,于是属下就专门盯梢那些在辖区内的女修。 巧了,就在数天前,属下守株待兔还真抓了一个,一番审问,已经有了些线索,只要顺着这下线索查下去,十天内,必会破案。” 林墨这番话有真有假,他的确是抓了个人,但问出的东西价值却不高。 林墨所掌握的线索,一半是靠自己推敲出来的,一半是他派破伯探索出来的。 大批女修失踪这一事一出,林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水若安,也肯定是水若安。 因为赵夕钥已离开了景国,水若安若想修炼蛮神殿的情意劫,那么一定就要找一个契合他的女修。 而蛮神殿为了让水若安猥琐发育,那么蛮神殿必不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动手劫掠女修。不然,沧渊阁动起了真怒,蛮神殿只怕吃不消。 若损失的人手过多,那么坐镇沧洲的三长老就难辞其疚,就会被问责。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其他人动手,一可避免引火上身,二可让水若安猥琐发育。 但三长老会动用哪里的人手呢? 林墨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他从周道身上获取的记忆,水家在不知名的海岛上养了一群海盗。 由那群海盗动手,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林墨就顺着这个思路,让破伯秘密地到周道出身的郡县的各个码头与渔村暗查。 果不其然,破伯在几个小渔村中发现了端倪。 欧阳敬丝毫没怀疑林墨审问的手段,问道:“你怎么不上报?” 林墨尴尬一笑。 欧阳敬瞬间便明白了,是因为独孤傲。 欧阳敬笑了笑:“说说你掌握的线索。” 林墨:“我只知道劫掠女修的人来自海上,他们把劫掠来的女修集中在几个小渔村看管,待到了一定人数,便会通过渔船运出海。” 欧阳敬皱眉:“海上?那几个小渔村在那个郡?” 林墨:“洛郡,属下已经秘密派我家的管家去盯着了。大执事,你想什么时候动手都行。” 同时林墨心时补了句,你若是够聪明就应该独揽大功出风头,就应该秘而不宣的行动。 欧阳敬松了口气,他明白林墨的心思,这是想看独孤傲的笑话,然后再打他的脸。 欧阳斜了眼林墨:“跟我说话就不要小心翼翼了,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你这是既独揽大功出风头,又不想落个自私的名头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什么,又什么? 有身份的人都这么甩锅的吗?哎,没办法,谁叫你比我大。 林墨低声道:“大执事,这是个露脸的机会啊。属下是这么想的,你与那帮人到各郡做做样子转悠转悠,而属下呢,则带人偷偷地把人给救出来,你看怎么样?” 欧阳敬:“嗯,办法倒是可行,这样吧,我让长安陪你去吧。” 林墨:“不用,大执事,现在谁不知闵总管是你的心腹?他一离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另有所图。不如这样,我悄悄带着我的人先赶往洛郡伺机行动。” 欧阳敬想了想:“行,我争取把洛郡划入我的侦办范围,这样也好随时接应你。” 话落,抬手五张符箓在手递出:“这是雷剑符,能威胁到元真后期的强者,你拿着防身。” 雷剑符,内封九道雷剑之罡,是景国官方炼制的威力巨大的攻击型符箓,其价格昂贵,一张就得数千万元币。 林墨大喜接过,有这雷剑符傍身,此行他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欧阳敬:“小心点。”说完大步而去。 临到殿门口时,欧阳敬略回头:“忘了告诉你,你曾经的上司夜沧澜已经成了景国的大司徒。” 林墨一怔,那阴货居然躲过一劫,还位列景国三公之一?这怎么可能? 欧阳敬:“景国不久后会迎来大的改革,做事不要留任何尾巴,花坊以后也要少去。 你若真喜欢那个柳依云,就把她收了,免得留个尾巴让人揪住。”说完大步而去。 林墨再次一怔,改革是那个阴货搞的鬼?他就是凭这个上地位?花坊都不能去了?这还让人活不活? 林墨心情有些复杂,他原以为夜沧澜在劫难逃,那么他也就不用受制于人当个间谍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活。 没成想,那老阴货不但没死,还高升了,还搞出个改革,这让他心里很是难受,你特么怎么不去死?死了多好,多干净。 林墨回到他办公的地方,柳依云已经离去。 林墨一番思量,他决定带走一半的人,留下温安华统一指挥。 林墨当即让落云暄去把要带走的人手收拢。 一番交代商议,林墨与陆若梅带着七人先走,狄莫带着另八人后一步出发。 第55章 诱饵 沧渊阁。 一只只巨大的猎雕浮空,形成一大片乌云,甚是蔚蔚壮观,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当先五只猎雕中间分别站着副阁主何鸿泰与吴子云,左右分别是欧阳敬、独孤傲、褚元泰三位大执事。 何、吴二人面无表情,心下却早已开始骂娘了,这个端木雄特不是个东西了,居然让他们二个堂堂副阁主去捉一群毛贼? 这都多少年了,自己没有这么折腾过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二人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何鸿泰正要大手一挥让大队出发。欧阳敬突然出声道:“二位副阁主,属下觉得刚才划分的区域有些不稳妥。属下建议,重新划分。” 何鸿泰心下正有些憋火,闻听此言不由脸色一沉:“是你说了算,还是本座说了算?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独孤傲与褚元泰偏头看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戏谑笑意。 吴子云抬手:“兼听则明,老何,何不让他把话说完?” 这个面子得给。 何鸿泰不吭声了。 吴子云微笑道:“欧阳大执事有何看法?” 欧阳敬当即道:“属下觉得,把我们三人手下的人分成三大区域不合适,应该把我们三人手下的人员交叉分布。 这样,一可以互相监督,二可以算作是协同行动,算是一次沧渊阁大规模的演练,为以后出现类似事件而做准备。” 没办法,洛郡分在独孤傲手上,若强行置换,只怕会引起人的猜疑,因此欧阳敬才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吴子云颔首笑道:“我看欧阳大执事的这个建议不错,老何,你觉得呢?” 何鸿泰想了想,也点头同意。 二人都深知下面人的尿性,大多都是为了俸禄混日子,若没有人监督,的确不会卖力用心。 独孤傲与褚元泰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欧阳敬说得有理,反正人都已经拉出来了,演练一下也好。 而且这一次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要同舟共济才是,自然不会怀疑欧阳敬会出什么幺蛾子。 事情敲定后,几人又进行了一番调整,便呼啦啦的四散而去。 另一边。 林墨一行九人分乘二只猎雕火速向洛郡赶去。 乘猎雕从沧渊城到洛郡,大约有大半天的路程。 林墨为了节省大家的体力,便召出落云暄驾驭猎雕。 落云暄一边驾驭着猎雕,一边低声对林墨道:“主人,那个柳依云接近你肯定不怀好意。” 林墨一怔,心里回了一句,她是不怀好意,她想做你的主母,拿你当丫鬟使。 林墨:“你从哪里看出她不怀好意了?” 落云暄:“我肯定,她是个修士,而且修为应该还不低。” 林墨一愣:“你怎么这么肯定她是修士?” 落云暄:“我无意中与她碰触了一下,感觉她身上有法力波动。” 林墨再次一愣:“我也拉过她的手,搂过她的腰,甚至直接用法力探查过她,我怎么没察觉出来她身具法力?” 落云暄:“这只能说明她的修为比主人你高,她是刻意掩藏自己。” 林墨上下打量着落云暄:“你的修为也只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落云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感觉到,反正我就是感觉到那个柳依云身上有法力波动。” 林墨沉默了,他相信落云暄不会骗他,可柳依云一个修士为什么要寄身于花坊?为什么要刻意接近自己? 有问题,这个柳依云绝对不简单。得找个机会探探她的底才是。 大约在午夜时分,林墨一行便到了洛郡的地界。 二只猎雕在一处山巅降落。 月色下,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的大树上跳下,惊得众人高度戒备。 林墨抬手:“别紧张,自己人。” 来人正是破伯。 二人离开众人一段距离。 林墨问:“目前什么情况?” 破伯:“我监视的那个村子,抓来的女修大约有三四人的样子,全藏在村中的地滘。 根据我的观察,只要人数一满六人,就会安排渔船送出海,我没有跟踪那些渔船,送去那里,我也不知道。” 林墨眼睛闪了闪,心中已有了主意:“破伯,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破伯大约明白了林墨的想法:“少爷,你难道想凭你这几个人去端了那个贼窝? 要知道,那伙人敢这么做,必定有所持,你只是个大队长,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我不冒险能行吗? 蛮神殿既然这么重视水若安,想必那个什么情意劫功法必定不凡威力巨大。自己岂能让水若安得逞?岂能养虎为患? 这是林墨执意要亲自来的主要原因。他若不亲手弄死水若安,他的心难安。 林墨叹了口气:“破伯,你也知道,我刚投靠了欧阳敬,他对我也不错,现在沧渊阁来了个新阁主名叫端木雄······” 林墨当即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与对欧阳敬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末了,林墨道:“破伯,俗话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人家对我这么好,现在他遇到了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我是个小人物,丝毫不引人注目,情况我也了解,我不来谁来?再说,我也只是负责把情况摸清楚,有把握我就动手,没把握我肯定不会犯傻。” 破伯默了默后认真道:“那行,但你一定要把我给带上。” 林墨默了默后摄出一张雷剑符递出:“这个拿着防身。” 破伯接过一看,不由面露惊讶之色,雷剑符? 看来那个欧阳敬真的对少爷不错。 林墨召来陆若梅温言道:“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你愿不愿意?” 陆若梅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老大有事吩咐就好,何必这么客气?” 林墨微微一笑:“我想让你被那帮人劫走,然后我们就可顺藤摸瓜找到他们。先说明,可能有些危险,你愿不愿意?” 陆若梅脸色一变,瞪大了眼,你叫我去做诱饵? 但看到林墨那微微的笑意,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再想到对方对她很好很照顾,小姑娘不由生出一种信任感,遂点点头:“我愿意。” 林墨笑了:“这个任务看起来虽然危险,但实际上危险并不大,你把落云暄带在身上隐藏好,我便能随时知道你在何处。” 说完,林墨当即把落云暄召了出来:“我会让那些人把若梅劫走,从现在起,你紧跟若梅,要保护好她的安全,明白吗?” 说得这么绕干嘛?不就是让我跟陆若梅做诱饵吗? 落云暄笑盈盈地应下。 林墨抬手把落云暄寄身的符箓拿了出来递给陆若梅:“这是云暄寄身的符箓,你要找个隐蔽的地方隐藏起来,明白吗?” 陆若梅有些茫然,隐蔽的地方?自己身上哪有什么隐蔽的地方?自己若被抓了,对方怎么着也得搜一下吧,那里还有隐蔽可言? 林墨有些无语,怎么这么笨呢? 林墨不由瞄了瞄陆若梅刚刚冒起的小山包咳嗽一声。 陆若梅一怔,随即便省悟过来,明白了林墨的意思,不由脸颊一红,低下了头。 心中啐道,老大真是的,怎么能盯着人家哪里看呢?真是羞死个人了。 林墨无语,我这是在教你保命的方法好不好?这有什么好害臊的? 然而想到对方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也就原谅了她,并对落云暄偏了偏头,示意给这小妮子开个小灶,给她开开窍。 落云暄见状撇了撇嘴:“走,姐姐教你一个更稳妥的方法。”说完当先而行。 陆若梅低着个头,逃也似的跟去。 二人离开林墨一段距离后停下,不知落云暄说了些什么,只听见陆若梅道惊叫道:“啊,这怎么行?” 落云暄的声音:“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陆若梅不吭声了。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林墨一行放弃了猎雕,留下一人看守,其他人则分成二部分,一部分赶往洛郡城,一部分赶往卢家村继续监视。 天色蒙蒙亮,在临近洛郡城不远处,林墨对陆若梅交代一番,便让其独自一人赶往洛郡城,而他与破伯等人则远远跟随。 陆若梅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远近影影绰绰的景物,再想到此行的任务,她有些害怕了,也开始后悔了,她有撂挑子的想法,有扭头回去的冲动。 然而少女的自尊心与好强心与林墨对她的关照,让她生生压住了这些想法。 她在心里一个劲儿的念叨:没什么可怕的,没什么可怕的,我这是为了任务,为了报答老大,我身上还有一只实力强大的符妖在暗中保护我,我一定没事的,一定能顺利的完成任务。 陆若梅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让自己冷静,随后大步向前。 天色大亮时,陆若梅便赶到了洛郡城,按照林墨的交代,她先到卖丹药的商铺采购一番,然后再到各个商铺去挑选些衣裳与胭脂水粉之类的,然后再随意的吃吃逛逛再出城。 一家商铺,陆若梅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印花裙子在一面镜子前左看右看。 一位正在挑选衣服的中年妇女笑容满面道:“姑娘,你穿这件衣服真漂亮。你看,配上你这漂亮的脸蛋与身段气质,真如花儿一般漂亮,不,就像一只灵动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被人一夸,陆若梅不由心下窃喜,脸色微红问:“真的吗?” 中年妇女笑呵呵道:“当然是真的,阿姨也是女人,我敢打包票,只要你穿着这身裙子出去,保管让一票男人挪不开眼。” 陆若梅羞涩一笑:“阿姨,被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中年妇女笑道:“女人就是要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姑娘,你这么漂亮,可曾婚配?” 陆若梅心中一紧,暗道一声,来了。 表面上陆若梅却羞涩的摇了摇头。 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容更盛,也越发的对陆若梅殷勤起来,不时旁敲侧击问陆若梅一些个人问题。 陆若梅按林墨交代的一一作答。 二人说了会儿话,又挑了会衣服便各自离去。 只是陆若梅刚出商铺不远,便有二个男子远远的跟在了她身后。 一处窗前,林墨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鱼儿上钩了。 第56章 密谋 陆若梅走走逛逛,吃吃玩玩,在午后时分才向城外走去。 城门口,十多驾马车停靠在二旁,这是专门载客的马车。 十几名车夫站在路边热情地招揽着生意。 不时有车夫成交,随后车夫便引着客人上车离去。 陆若梅刚出城门口,十多名男子便热情的围过来招揽生意。 不热情都不行,一看陆若梅的衣着打扮,便知道是个有钱人。 有钱人坐车,不但有车资,人家一高兴了还有赏钱,这些车夫岂肯放过? “姑娘,要去那里?要不要用车?我价格最公道。” “姑娘,用我的车,我的车又快又舒适。” 十几名男子围着陆若梅七嘴八舌的介绍着。 陆若梅有些蒙,貌似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恰在此时,马车声响起,一道妇人的声音响起:“小妹妹,来坐我的车,我送你一程。” 陆若梅回头,便看见了在衣铺的那个妇人正坐在车辕上笑着向她招手。 陆若梅眼中闪过异色,随后笑盈盈道:“大姐,真巧啊,你这是去哪里?顺路吗?” 中年妇女跳下马车喝斥道:“走开,走开,这是我的妹妹,她坐我的马车,你们去拉别人吧。”说完,双手连挥,把一群车夫赶开。 一群车夫见陆若梅的亲戚驾车来了,自然知道这笔生间做不成了,一个个当即走开。 中年妇人笑着挽起陆若梅的手臂并低声道:“小妹妹,出门在外可得多长个心眼儿呐,你别看这些人一个个长得憨厚老实,可会宰客骗人了。 他们骗你几个钱倒是小事,你长得这么水灵,要是被他们····”说完给了陆若梅一个你懂的眼神。 跟着你才是被骗吧。陆若梅在心里补了一句。 陆若梅笑问:“大姐,我去吴家镇,顺路吗?” 中年妇人笑道:“顺路,顺路,我是去香山镇,正好要经过吴家镇。” 陆若梅福了福:“那就多谢大姐了。” 中年妇人拉起陆若梅:“举手之劳,哪里用得着谢?走,上车。” 站在不远处的破伯问道:“少爷,你为什么让这个没什么经验的小姑娘去做诱饵?” 林墨笑道:“因为小姑娘好骗呐。” 破伯一怔:“你难道不怕她露出破绽?让我们的计划破功?” 林墨摇摇头:“不会,每个人在危险的环境下,都会比平时聪明很多,也会小心很多。 况且陆若梅本身并不笨,所以,她一定会顺利的完成任务。人嘛,总得要有机会历练才行。” 破伯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不由上下打量着林墨:“少爷,你这些东西从哪里学来的?” 林墨随口道:“书上学的。” 破伯诧异,书上学的?那本书上有教这种东西? 马车上,陆若梅与中年妇人互通了姓名,中年妇人自称叫凌红梅,家就住在香山镇。 一路前行,凌红梅不时讲些笑话趣事,把陆若梅逗得乐不可支。 二人也因此相处得越来越融洽,陆若梅也开始与凌红梅主动说起自己的事。 当然,这些事是她临时编的。 听陆若梅说完,凌红梅一脸震惊之色:“你说你是天岚门的修士?” 天岚门,便是洛郡的一个小门派。 陆若梅叹了口气,苦笑:“修士又如何?还不是要为柴米油盐操心?” 凌红梅好像被对方的身份给吓住了,她拿起个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貌似要压压惊。 陆若梅见状:“大姐,给我倒一杯吧,我也渴了。” 凌红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这只是白水····“ 陆若梅拿起水壶直接倒水:”哪有那么多讲究?我们这些人如果不能跨入元幽境,还不是与凡俗人一样的寿命?”说完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凌红梅见状笑了。 陆若梅一怔:“大姐,你笑什么?” 凌红梅笑盈盈道:“小妹妹,忘了告诉你,我也是修士。” 陆若梅一怔,她突然感觉头晕眼花浑身发软,不由怒声道:“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凌红梅柔声道:“别害怕,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若你被选中了,你将来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凌红梅话刚说完,陆若梅已趴在了桌上人事不省。 凌红梅淡淡一声:“送去卢家村,马上送回岛上。” “是” 驾车的男子应了声,当即扬鞭发出“啪”的一声响。 马车当即加速向远处而去。 一处地下空间。 二男一女,二老一少各站一边。 人高马大的便是蛮神殿的三长老。 另一位全身阴气缭绕的老者便是鬼门道负责沧洲一带事务的九长老。 另一位面容娇俏三十多岁的艳丽妇人便是无痕宫负责沧洲事务的十一长老,人称十一娘。 三长老率先开口:“说吧,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九长老阴森森地开口:“三长老,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沧渊阁搞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你蛮神殿在搞鬼?” 十一娘也笑盈盈地开口:“三长老,咱们三家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当同舟共济才是,你可不要瞒着我们搞事,把我们带进坑里。” 这事他怎么可能承认? 三长老环顾二人冷哼一声:“若是我搞事,你们觉得我会撇开你们单独行动吗?能瞒过你们的耳目吗?” 九长老:“不是我,也不是十一娘,在沧洲的地面上,除了你还能有谁有这能力?” 三长老冷哼一声:“若真是我干的,你觉得以沧渊阁的狗鼻子嗅不出来?我还有空来见你俩?好了,叫我来若就这事,我可没功夫跟你们瞎掰。”说完转身欲走。 九长老抬手:“慢着。” 三长老回头:“还有事?” 九长老:“有没有兴趣干笔大买卖?” 三长老一怔:“什么大买卖?” 九长老:“攻打沧渊阁,解救我们被关押的人。” 三长老一惊:“攻打沧渊阁?你疯了吧?” 十一娘轻笑道:“我们已经查明,沧渊阁现在只有三成人手在阁内防守,元灵境只有一个新上任的端木雄坐镇。 这些年,四国联手把我们逼得太苦太紧,若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他们真当我们也经不敢与他们争锋了。” 三长老斜眼:“你们就不怕这是一个陷阱?” 九长老阴森森地笑道:“陷阱?我估算过,以我们三家的力量,只要准备充分,奇袭之下只需要不到一个时辰便会结束战斗,等沧渊阁撒出的人手收回来,我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十一娘接着道:“端木雄你们可能不了解,郎洲我呆过,我与他交过很多次手。 这人不通情理刻板至极且狂妄自大,就是个一根筋,他根本不可能布下陷阱设计我们。 再说,他若真要布置陷阱,就会从定洲或者其他地方调动大批人手,这岂能瞒过我们的眼睛? 我敢断定,这次的事绝对不是陷阱,而是确有其事。至于是谁掠走了大批女修,你们可别忘了,离国的凤岛离沧洲可不远。” 九长老附合一声:“嗯,虽然没证据证明是离国搞的鬼,既不是咱们三家,那就只有离国会这么干了,毕竟二国以前也相互劫掠对方的人口与财物。” 是谁干的,是不是陷阱三长老自然心知肚明,但他不可能承认是自己干的,毕竟这事一捅破,他就要给另二家一个交代。可他怎么交代?既然二人认定是离国干的,那就当是离国干的好了。 三长老同时也懂了,这十一娘只怕是在端木雄手上吃过亏,这是想趁机找补回来。 可这老鬼为什么要跟着起哄?难道二人有一腿? 三长老徐徐道:“就算你们说得都对,可你们别忘了,沧渊城还有古幽在坐镇。” 十一娘笑盈盈道:“若古幽临时有事离开了沧渊城呢?” 三长老眼睛一眯:“你确定?” 十一娘:“我用人头担保,古幽已经离开了沧渊城,因为我的人已经在景国京城见到了他。 不但是他,景国七十二个洲的洲主全部都齐聚在了景国京城。” 三长老沉默了,她相信十一娘说的是真的,因为没必要骗他。 再说,三家中以无痕宫的消息最灵通,因为无痕宫的人大多都是女人,女人嘛,有天生的优势。 三长老环顾二人:“那行,这个买卖我干了。” 第57章 沧渊阁遇袭 陆若梅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盏豆点大小的油灯,散发着昏暗的光晕。 一股潮湿的霉味冲入鼻顶,让人很是不爽。 昏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五名头发凌乱,神情略显呆滞的少女。 看得出来,这五名少女的样貌都不错,即使脸蛋有些脏,也难掩俏丽娇美之色。 但她们的衣服还很完整,看得出来,她们并没有遭到非人的折磨。 这让陆若梅多少松了口气。 老大他们跟来了吗? 嗯,他一定会跟来。 陆若梅在心中肯定了一声。 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顺其自然? 不行,这不符合一个被骗被抓的人设。 也许抓自己的人正在暗中观察着自己,若自己表现得不对劲,那么绝对会被当成探子给处理了,那么自己的任务,老大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陆若梅想象了一下,若自己真的是被抓被骗,自己的真实反应该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陆若梅知道该怎么做了。 虽然陆若梅的头依然有些痛,浑身依然发软,但她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但她决定要把戏给演全喽。 陆若梅语带惊恐道:“几位姐姐,这里是那里?” 没有回答,甚至没人回头看她。 陆若梅又连问了几遍,却依然没人回答。 她犹不甘心,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到了一位女子身边大声问:“这是哪里?告诉我。你告诉啊,这是那里?” 女子木然不语,眼角却有晶莹的泪水滴落。 陆若梅见到女子哭了,貌似有些慌了,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大吼:“凌红梅,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关住我? 天岚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师父一定会杀了你的,你给我出来,我要回家。”说完放声的大哭。 一孔猫眼前,凌红梅见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转过头:“船准备好了吗?” 一名大汉躬身回:“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 凌红梅颔首:“趁着夜色出发吧。” 汉子应了声离去。 隆隆声中,一扇石门打开,走进七位彪形大汉。 一名大汉喝斥道:“哭什么丧?老子是带你们去享福的,别不知好歹。”说完一挥手,六名大汉走了过来。 陆若梅一脸惊恐,连连后退:“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天岚门的弟子,你敢动我,小心我师父把你撕成碎片。” 一名大汉满脸狞笑:“天岚门?我真的好怕的啊。” 说完扑过来,不顾陆若梅的挣扎,强行给她喂了颗药丸。 陆若梅安静了,身体软软地倒在大汉怀里。 大汉看着为首的汉子道:“头儿,这妞儿够劲啊,要不赏兄弟们算了,反正公子爷的女人也多,也不差这一个。” 为首的汉子脸色一沉:“巴老二,收起你的色心,咱们是为公子办事,可不是来猎艳的。” 巴老二顿时焉了,嘟囔一句:“我也不就是说一嘴吗。” 为首的汉子冷哼一声:“说也不行。你若敢乱伸手,老子阉了你,让你一辈子不能碰女人。”说完转身就走。 其他六名大汉一人扛了一名女子向外走去。 离渔村不远的一棵大树上,林墨霍然睁开眼:“关押若梅的地方移动了,钱涛,你留下来等大执事的人到来会合。” 说完,林墨抬手一道传讯符激发。 紧接着林墨飞身下树,带着破伯与狄莫等十多人向海上追去。 二条渔船在月色下向大海深处驶去。 林墨等人则是在水下跟踪。 好在十多人中有三位是水属性修士,再加上破伯这个元幽境,所以追踪起来并不是太费力。 月色下。 欧阳敬,独孤傲,褚元泰,三人同站在一只猎雕上。 另三只猎雕上站着三人的随从。 欧阳敬淡淡道:“二位,我又不是美女,你们老跟着我干什么?咱们还是分开行动,这样胜算更大。不然破不了案真被罚俸降级,那可就真的丢人了。” 独孤傲淡淡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三人在一起,不是也好有个商量吗?万一你这里有个什么情况,咱们也省得来回地跑。” 商量个屁,你特么有这好心? 褚元泰接口道:“那三家毫无动静,这案子也毫无头绪,恐怕一时半会儿怕是破不了,反正是破不了,不如大家一起罚俸,一起降一级,到时候谁也别笑话谁,这多公平。”说完耸耸肩摊摊手,一付光棍儿的样子。 欧阳敬有爆粗口的冲动,你这是一位大执事该说的话吗?真看不出来,这一个孙子居然如此无耻。 同时欧阳敬心中雪亮,这二孙子只怕是起了疑心了,我特么是在哪里露的破绽? 恰在此时,欧阳敬的传讯符震动,他不动声色地走开一步,就要摄出传讯符查看。 褚元泰与独孤傲相视一眼,二人当即贴了过去紧跟不放。 欧阳敬有些冒火:“你们什么意思?当我是囚犯吗?” 褚元泰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我们这是与欧阳大执事信息分享共进退。” 独孤傲微笑道:“如果有什么传讯,我们也不瞒着欧阳大执事,定当着你的面查看传讯内容。” 欧阳敬有些憋火,真想出手狠狠的揍这二孙子一顿,可如果真这么干了,那也就真正的坐实了二人的猜测,倒时候二人在阁主面前倒打一钯,他有可能要吃不完兜着走。 欧阳敬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让林墨与闵长安互换传讯符建立联系才好。现在自己被这二孙子缠住了,怎么办才能脱身与林墨汇合? 另一边,林墨一行浮出了水面,查看了一下与欧阳敬的传讯符,见还没应答,不由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大执事怎么还没回讯? 林墨看着远处出现的一艘大船,再看看几艘靠近大船的渔船,顿时明白了,这路程只怕有些远。 他咬了咬牙:“他们是要把人转移上大船,走,跟上去,想办法混上大船。” 沧渊阁。 月色下,一大片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 那不是乌云,而是一大片猎雕形成的异像。 负责沧渊阁外围戒备的修士不由眼瞳一缩,他根本没收到外出人员回撤的消息。 这是敌人来犯。 他当即拿起手中的哨子急促地吹了起来。 “敌,敌,敌····” 声音悠长且极具穿透力。 紧接着沧渊阁内响起清脆的“当当当”响。 一声声大喝响起:“敌袭,戒备。” “敌袭,列阵。” “快去禀报阁主。” 沧渊阁内顿时灯光大亮,到处可见人影闪动。 一道大喝响起:“开启护阵。” “嗡” 一道光晕陡然从沧渊阁四周拔地而起,倏地一合,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弧形光罩笼罩住了整个沧渊阁。 第58章 符兵盒 乌云瞬间从天边而至,一道人影如瞬移般倏忽而至巨大光罩的上方。它的身形在空中瞬间暴涨,化为一只青色巨猿“咚”的声落在巨大的光罩上方。 青色巨猿仰头咆哮一声,双臂扬起过顶,抡起二只磨盘大小的拳头狠狠砸向巨大的光罩。 “咣” 如炸雷在天地间炸响。 一道道水波纹在砸中的巨大的光罩的中心层层而起,成圆弧形相追相逐归于地下。 大地震动,树木植被如大海上的小船随着波涛起起伏伏。 可见这一击的威力是多么的巨大。 波澜还没消散,青色巨猿又自咆哮一声,抡起双巨拳再次狠狠砸向巨大的光罩。 恰在此时,一柄巨剑如闪电般刺向青色巨猿。 青色巨猿砸下的巨拳,倏地一张,化拳为掌一合,夹住了如雷霆般袭来的巨剑。 却也被巨剑挟带的巨大冲击力震得跌出了巨大的光罩且被震得在虚空中急速后退。 巨剑倏地一缩,一个模糊化为一个黑袍男子,一个翻转,双腿连环踢向青色巨猿的胸腹之间。 “咣咣咣” 青色巨猿被踢得再度“蹬蹬”后退。 “吼” 青色巨猿怒吼一声,抡起巨拳怒砸人影。 黑袍人倏地化为一柄巨剑人立而起。 “嗡” 巨剑震动,带起重重叠叠的残影对着青色巨猿的拳头狠狠斩下。 “轰” 一蓬血雾爆起。 青色巨猿的手臂被毁掉一半。 青色巨猿的身体也倏地缩小,化为三长老的模样。 “唰” 三长老倏地后退数十丈远,身躯一晃,现出蛮神之体。 肉芽蠕动,他的断臂刹那恢复如初,只是三长老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有些粗重,看得出来,他还是受伤了。 九长老与十一娘倏忽而至。 九长老:“你没事吧?” 三长老沉沉一声:“死不了。” 与此同时,巨剑也被巨大的反震力震得高高弹起,一个翻转又自化为黑袍人的模样。 十一娘眼睛一眯:“端木雄?是你?” 黑袍人正是端木雄。 他淡淡道:“难得有人还能认出本阁,很好,也正好省了本阁自我介绍。” 说完看向三人:“蛮神殿三长老,鬼门道九长老,无痕宫十一娘,你们倒是挺知情识趣,本阁正想见你们,你们就自动送上门了。” 听到这话,三长老、九长老、十一娘顿时神情紧绷高度紧张,咱们上当落入埋伏了? 可这不对啊。沧渊阁的人并没有回撤啊,也没有大批人手调动的迹象啊。 端木雄:“别紧张,你们的情报无误,这里就我一个人。” 三长老环顾四周,警惕道:“就你一个人?” 端木雄颔首:“若不是我一个人,你们怎么敢齐齐出现在本阁面前?” 九长老阴森森的开口:“你想见我们?” 端木雄:“准确地说,我是想杀你们,杀鸡儆猴。” 十一娘笑了:“就凭你?能杀了我们三人?能挡住我们三家的精锐?” 端木雄平静道:“我想试试。” 话落,端木雄双臂一张,空气动荡,一支支长剑瞬间形成。 “铮铮” 以剑化剑,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刹那间便化为上千柄长剑齐齐铮鸣。 端木雄双手一合。 “嗖嗖” 一柄柄尺余长、闪着蒙蒙光华的长剑如暴雨般射向三人。 三长老、九长老、十一娘眼瞳齐齐一缩,齐齐一掌轰出。 “嗡” 三道光蒙蒙的气罡之墙瞬间形成挡在了前方。 “叮叮” 花火四溅中,一柄柄长剑前赴后继的撞在气墙上化为点点灵光消散一空。 十一娘一边撑起气墙,一边大喝:“我们缠住他,你们去攻击沧渊阁。” “是” 三大组织的领头人齐齐应了声。 三人身后的一只只猎雕倏地分开,向前而去。 端木雄:“还走得了吗?”,话落,手一张,一只盒子在手一抛。 盒子在空中瞬间变大且倏地打开。 一张张符箓如雪花般漫天飞舞飘飘荡荡纷纷扬扬落下。 一张张符箓在空中陡然变大,而后一个模糊化为一个个身穿铠甲、头戴面罩手持刀枪剑戟的将士,数量达二千人左右。 这是大规模炼制的符兵。 符兵,符妖的一种,有区别的只是这些人是战死的将士所炼化,故名符兵。 这些符兵在空中身形交错,刹那分成四队四个方位。 “呀”的一声尖叫,刺得人耳膜生痛。 紧接着“哗啦啦”一片响。 所有在空中漂浮的符兵“张弓搭箭“崩崩”作响。 箭为疾风箭,弓为杀破弓,皆是景国军队配备的制式法器,成建制齐射威力巨大,能威胁到元真境。 “嗖嗖” 一枝枝疾风箭如雨倾下。 三大组织的头头脑脑大喝:“撑起气墙防御!” “嗡” 一个个防护罩如大大小小的雨伞齐齐撑起。 “砰砰” 一阵乱响,如雨打芭蕉。 “唳” 一只只猎雕身中无数的利箭悲鸣一声向大地坠落。 三大组织的人一边撑着防护罩,一边浮空向地面滑落。 几波箭雨下来,三大组织的人皆被逼到了地面上。 同时大部分的符兵也分成四队四个方位落下团团围住了三大组织的数百人。 三大组织的人有些面色凝重,从这些符兵散发的气息来看,大多都是启元、元幽境,只有少量的元真境,但成建制且数量实在是太多,是三大组织的二倍有余。 刀剑泛着寒光,铠甲闪着银光,人人站得笔直挺拔无惧无畏。 这一切和着清冷的月光,形成一片肃杀之气漫延,让人胆寒,让人心生畏惧。 三大组织的人瞬间便有些慌乱,有些沉不住气了,要不是上面的人压着,要不是无路可逃,这些人早就四散逃命了。 也不难理解这些人的心理,虽然他们号称精锐,但从来没有过大规模集群作战的经验。 他们更多的是在这里刺一剑,那里砍一刀,躲在暗处伤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就如人在阴暗中呆久了,就很难适应阳光一样。 天空上,端木雄与三长老三人也结束了相持局面。 九长老眼睛一眯:“符兵盒?” 符兵盒,是一种大规模温养符妖的异宝,以此物温养符妖,不需要修士为符妖渡送元力养护,只需要将玄元丹放入盒中特定的地方,便能起到温养符妖的功效。 简言之,这符兵盒,便是一个类似阵法的东西,可以大规模的温养符妖。 但这种东西制造不易极为稀少,能掌握这种东西的人往往都是大有身份的人。 端木雄颔首:“有点见识,这是陛下亲赐给本阁之物。陛下说,我在郎洲压得你们抬不起头,到了沧洲,也不能例外。本阁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头,所以,今天请君入瓮,本阁要杀鸡儆猴。” 九长老等人脸颊抽搐,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端木雄会有一只符兵盒,而且还是景皇亲赐的符兵盒。 完蛋了,上当了,这下掉坑里了。 奈何世上那有后悔药?若他们不贪功冒进,怎会中计陷入重围? 三长老大吼一声:“众人听令,杀将出去!” 与此同时,端木雄大手一挥,喝道:“进攻,一个不留!” 弓弦炸响,箭矢如雨。 三大组织的人则撑起防护罩抵挡。 砰砰炸响声中,一队队身穿铠甲的符妖举着盾牌端起长枪冲向三大组织的人。 天空上,三长老身形一晃,又自化为巨猿形态,抡起巨拳砸向端木雄。 九长老手掐法诀一指,一只白骨巨爪陡然从身后探出抓向端木雄。 十一娘娇躯一晃,一只巨大的蝎子陡然出现。 “咔咔” 巨蝎二只巨爪陡然变长如剪刀般钳向端木雄。 端木雄手一张,一张泛着蒙蒙光晕的符箓出现,随后化为一名面孔死板的符妖。 这是那名坐镇沧渊阁大牢的符妖且只听命于现任阁主的符妖,实力堪比元灵中期。可见端木雄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符妖嘶吼一声,扑向十一娘。 端木雄随后双臂一张,身周的空气微澜,瞬间凝聚出无数的长剑刺向前。 “轰轰”炸响中,端木雄以一敌二打得有来有回难解难分。 与此同时,沧渊阁大门大开,留守沧渊阁的全部修士全部冲了出来,参与对三大组织的围杀。 刹那间,厮杀震天,惨叫不绝。 处处可闻悲呼惨叫,处处可见残肢断臂,处处可见鲜血飙飞。 当然,三大组织的人死得更多,死得更惨。 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三大组织的精锐便被屠了近三分之一。 三长老、九长老、十一娘看得目呲欲裂,他们想去解救自己的手下,却又被端木雄与那只实力强大的符妖给死死的缠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下被屠杀。 这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围杀,其结果可想而知,其目的就是剿杀三大组织的精锐力量。 就如端木雄所说,他就是要杀人,就是要杀鸡儆猴立威,从而不负景皇所托。 与此同时,欧阳敬等人纷纷接到沧渊阁遇袭的信息。 欧阳敬等人大惊,紧急赶向沧渊阁驰援。 欧阳敬也从而摆脱了禇元泰与独孤傲的“看管”。 他当即回了林墨的传讯,同时命令闵长安亲自带着夏妙菁的人向林墨增援。 第59章 易骨术 海上。 林墨与破伯已成功地混上了大船。其他人则隐藏在船底跟随。 没办法,船上的人太多,若太多人上船暴露的几率太高,怕打草惊蛇。 船底一间货房内,林墨与破伯正在审问二名黑衣男子。 从二人口中得知,他们的确是一帮靠打劫过活的海匪,他们所在的岛名叫椰林岛。 岛不大,共有九百多人,其中只有二百多名修士,其中元幽境九名,元真境二名,其他则都是启元境。 岛上的大当家名叫叶云真,元真中期修为。二当家名叫董剑,元真初期修为。 这船上大约有五十多人,大多都是启元境,元幽境有四名,修为最高的便是那位二当家,也唤作二爷的董剑。 可这二人地位太低,从来到岛上就没上过岸,所以不知道椰林岛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这次劫掠来的女修关在那里。 问完话,破伯便直接出手拧断了二人的脖子。 林墨多少有些无语:“破伯,你把这二人干掉,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那个二当家清点人数,咱们岂不要露馅?” 破伯淡定道:“放心,我有办法应对。” 话落,破伯脸颊蠕动,身形凭空矮了一截,瞬间变化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正是倒在地上的一个男子的样貌。 林墨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神通?居然可以改变人的样貌? 不待林墨出声相询,破伯出声道:“这叫易骨术,想不想学?” 傻子才不想学,有了这易骨术,那自己岂不是多了个保命的手段? 林墨连忙点头:“学,想学,只是现在学,短时间内能使用吗?” 破伯:“这易骨术不是功法,只是一种改变人骨骼结构,从而改变人外貌的方法,只要掌握了运用元气之法,便可办到。” 话落,破伯抬手一块玉简递出:“看看吧,若有不懂.就问我。” 林墨刚接过玉简,他的传讯符便自震动,嘴上不由嘀咕道:“现在才回,黄花菜都凉了。” 嘴上虽在抱怨,林墨还是快速地摄出传讯符查看,随后脸上浮现震惊之色。 破伯见林墨脸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林墨当即把沧渊阁遇袭的事说了一遍。 破伯听完摇摇头:“放心吧,端木雄能做到阁主之位,敢把沧渊阁七成的人放出来,必有所恃,我断定,沧渊阁绝对没事,而且那三大组织只怕要死伤惨重。” 林墨想了想认同了破伯的看法。 随后林墨传讯给欧阳敬:大执事,我现在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你派的人只怕与我会合不了。 过了数秒,欧阳敬回:跟踪到目的地后不要轻举妄动,不要以身犯险,等我带人寻来。 林墨:明白。 虽然这么回复,但林墨却补了一句,看我把人全解救出来,把你感动死。 从林墨得知岛上只有二个元真初中期与九名元幽境,他就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动手把这案子破了。 毕竟他手上可有五张能威胁到元真后期的雷剑符,还有易骨术,还有十多名队员,还有打入海匪内部的陆若梅与落云暄,如果操作得当,拿下这群海匪问题不大。 如果能顺便杀了水若安,解决掉这个后患,那就更完美了。 二人中断了联系,林墨便开始研习起了易骨术。 诚如破伯所说,这易骨术的确只是一种运气之法,很容易掌握。 大约七八分钟,林墨便将易骨术吃透并熟练的掌握。 随着林墨运转易骨术,他的身型面貌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另一个男子的模样。 破伯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异色,他原以为林墨至少也得要二柱香的时间才能熟悉掌握这易骨术,没想到林墨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掌握了。 这份领悟力让破伯感到欣慰,甚至二眼有些冒光。 林墨看了看自己的身形,随口问:“破伯,这易骨术如此神奇,想必应该有些来头,你是怎么得到的?” 破伯略默后徐徐道:“这是我以前浪迹江湖偶然得到的。据我所知,这易骨术的确有些来头,他出自灭亡的苏国皇室。 所以,非必要的情况下,你不要轻易施展,以防被人识破,若被人将你当成苏国余孽,你可就麻烦了。” 苏国,林墨听说过,那是被景国灭掉的一个近百年的国家,其旧址,就在景国西北部。 林墨不解:“连骨骼都改变了,还会被人识破?” 破伯:“假的就是假的,自然会被人识破。若你修为高,自然不会被人识破。” 林墨想想也是,遂笑道:“你会易骨术,你不会就是苏国余孽吧?” 破伯没接这话,淡淡一笑:“走吧,太久不露面,容易让人怀疑。”说完当先而行。 林墨也没在意,毕竟苏国已覆灭了近百年之久,破伯现在才六十多岁,怎么可能是苏国余孽?再说,就破伯这修为,怎么可能是苏国余孽? 沧渊阁。 等到吴、何二位副阁主与三位大执事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看着一地的鲜血,一地的尸首,却没多少沧渊阁的修士时。五人都有些傻眼,有些震惊。 这位阁主有些彪悍啊,居然凭着这点人手,就把来犯的三大组织的精锐击败了? 大殿。 端木雄高坐,他环顾众人冷声问:“案子破了吗?” 吴子云拱手回:“回阁主,目前还没有任何头绪。” 端木雄漠然道:“那你们回来做什么?谁让你们回来的?” 五人齐齐凝噎无语,特么的,我们回来支援你还错了不成?这是什么人呐! 欧阳敬出列拱手:“回阁主,属下已掌握了些情况。” 褚元泰与独孤傲霍然看向欧阳敬,这厮居然真的掌握了情况?你特么为什么不早说?这是想看我们出丑吗?说好的同舟共济呢?你这是打谁的脸呢? 端木雄顿时来了精神:“哦,什么情况?” 欧阳敬:“属下座下大队长林墨不久前抓了一个人,从被抓那人口中问出了点情况,因为不能确定真假,所以属下并没有上报。 现经林墨跟踪探查,已经证实劫掠女修的是一群海匪,其匪窝便在海上一处名为椰林岛的地方。 奈何在海上分不出方向,林墨也无法准确的说出地点,现在林墨正在全力追踪。 属下已命他探明情况后原地不动等待支援。还请阁主准许属下调动洛郡的一切力量支援林大队长破案。” 端木雄:“林墨?可是那个破了水家之案的林墨?” 欧阳敬:“是他。” 端木雄笑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天生做我们这行的料,好,很好,本阁亲自走上一趟。吴副阁主,何副阁主,你二人留守坐镇沧渊阁。” 何鸿泰与吴子云拱手应下。 褚元泰与独孤傲虽面无表情,但心中那个悔呐,真想把林墨给宰了。 船上。 林墨经过一番打探,终于知道了陆若梅关在了哪里。 他原本想利用木遁术去探查,但想了想,又觉得太冒险,于是决定先眼见为实再说。 林墨与破伯大摇大摆的上了大船的中层。 二名黑衣汉子喝道:“牛三,何五,你二人不在船舱看守,跑到这里干什么?” 牛三,何五,便是那二名黑衣汉子的诨名。 林墨笑呵呵的上前:“葛大哥,周大哥,听说船上又上了新货,咱哥俩想提前看看,有没有合适做老婆的,还望二位通融通融。” 从牛三、何五二人口中得知,送上岛的女修,会在主寨呆上一会儿,然后就会分发下去,供岛上的修士享乐或娶了做老婆。 当然,要想得到一个女修,得花钱,由价高者得。自然,越漂亮的女修价格越贵。 周姓男子喝道:“不懂规矩吗?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 林墨笑道:“懂,懂。”说完拿出二张面额一百的元票笑眯眯地递上。 葛、周二人眉头一挑,这厮很识相啊。 二人笑着接过,葛姓男子道:“去吧,最中间的二间房都是,记住了,只能在门外看,不能进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林墨点头哈腰的应下:“放心,放心,我们只是看看。”说完与破伯快步入内。 到了葛、周二人所说的房间,林墨打开一间房,破伯装做去打开另一间房间,实则是在用神念探查各个房间的情况。 推开房门后,林墨便见到六名双眼呆滞的女子双手抱臂,各自蜷缩在一角,这里面就有陆若梅。 看得出来,这些人虽然都清醒,却被下了禁制。 林墨看到陆若梅这样,心下不由有些歉然,这妞儿是装的?还是真的万念俱灰? 确定了陆若梅的位置,也确定了周围的环境,林墨放心了,也心中有数了。 林墨当即用心神沟通落云暄。 落云暄的脑袋从陆若梅的二腿之间冒了出来左顾右盼。 林墨有些无语,他终于明白陆若梅为什么惊讶了。 你特么怎么藏在人家那里?你不膈应吗? 然而想想也觉得那地方最安全,万一有个家伙想揩油摸一把,岂不要露馅?嗯,这个方法好。 落云暄一见林墨当即露出一脸的喜色。 林墨微微摇了摇头,亮出掌心的一行字。 落云暄点了点头,脑袋当即缩回。 感觉到异样的陆若梅也转过了头,当她看到林墨时,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却没说话,身体也一动不动。 林墨笑了,这妞儿果然聪明沉得住气啊,这时候都知道该怎么做。 林墨当即不动声色的亮出另一只手掌中的字迹。 陆若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做完了这些,林墨与破伯二人当即离开。 回到船舱,林墨道:“破伯,我有个计划,需要你配合。” 破伯颔首:“少爷吩咐就是。” 林墨:“我需要你扮成陆若梅的样子混进海匪的主寨,然后与我来个里应外和毁了这伙海匪的老窝。” 破伯疑惑:“可陆若梅在船的中层,我怎么与他互换?我探查过,关押陆若梅房间的对面就有人守着,我估计是一位元幽境坐镇,强攻肯定行不通。” 林墨笑道:“如果我会木遁术呢?” 破伯摇头:“就算你会木遁术,可你才启元初期,带个人,施展木遁术很难达到五丈的距离。而我们这里到陆若梅关押的地至少有六丈远。” 林墨:“如果我是启元中期呢?” 破伯一怔,接着眼中闪过明亮的光芒:“少爷,你真的跨入了启元中期?” 林墨摇摇头:“唉,谁叫我资质好呢?现在欧阳敬又给我大把的玄元丹,我就是头猪,吃了也会长二两肉吧。” 这话是模仿破伯说的。 可破伯却丝毫不以为意,眼中的笑意浓得如一团蜜。 少爷从启元到现在才不过三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他就突破到了启元中期,这让破伯如何不笑? 未来可期啊! 第60章 椰林岛 海上升明月。 船儿迎风破浪。 淡淡的月光从缝隙中照入房中,映照在六女的脸上或身上。 随着船身的摇晃,六女蜷缩在一角昏昏欲睡。 落云暄的脑袋双自陆若梅的双腿间冒了出来左顾右盼。 她见众女似睡未睡,遂一个一个地对着众女喷出了一口阴气。 随着阴气的喷出,五女便抱着双臂垂着个脑袋沉沉睡去。 恰在此时,木墙上露出一双眼睛左右打量一番。 随后林墨带着一个身穿男袍的“陆若梅”从木墙上走出。 随着二人走出,“陆若梅”身上亮起一层红蒙蒙的光晕一扩,笼罩住了房间的角角落落。 落云暄与陆若梅有点被惊住了,难怪叫咱们做好准备,这是从那里弄了个如此相像的人来李代桃僵? 林墨低声催促道:“发什么呆?快脱衣服。云暄,归位。” 落云暄身躯一晃,消失无踪。 身穿男袍的“陆若梅”二话不说,当即脱了衣袍背对着递出。 陆若梅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根,咬着唇迟迟不肯动手。 林墨有些无语,心底大叫祖宗,你特么这个时候害个什么羞?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再说,又不是叫你脱光光,你害哪门子的羞? 陆若梅低头低声道:“老大,你能转过身去吗?” 林墨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转过了身。心里补了句,老子又不是没见过,稀得看你?再说,就你那没长开的身形与那二坨,有啥看头? 一阵悉悉索索,陆若梅换好了衣服,低声道:“好了。” “陆若梅”背对着接过衣服,三把二把的套上,倒在一角学着陆若梅的样子抱臂垂头而睡。 林墨则一把搂住陆若梅的腰肢,让她紧靠在自己身旁,随后一步跨出撞进木墙消失不见。 被林墨搂住的那一瞬间,陆若梅不由全身一僵,脸颊一片滚烫,心中怦怦乱跳,这感觉····真好。 林墨带着陆若梅回到底船舱,当即拿出玄元丹恢复损耗的法力。 没办法,他现在修为太低了,一个人施展木遁术还行,带个人的确够呛。 少顷,林墨回到巅峰状态。 林墨抬手拿出破伯所给的易容之物:“来,老大为你易容化妆。” 陆若梅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林墨斜眼:“不相信我?” 陆若梅忙道:“不是,不是,我只是不想麻烦老大。” 林墨笑道:“不麻烦。”说完伸手一把拉过陆若梅。 陆若梅的脸又红了,咬唇闭目微微扬起了头。 林墨多少有些无语,这小妮子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咱这是工作,你害什么臊? 林墨拿起易容的工具在陆若梅脸上施展。 近在咫尺,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与画笔的声响。 陆若梅脸颊微红,长长的睫毛不时的颤动着。 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 她又如何不紧张?她什么时候任由一个男子近距离地在自己脸上施为,况且这个男子刚刚还搂抱过她,还是她心中仰慕的男子。 一股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陆若梅的心怦怦乱跳。 感受到陆若梅的异样,林墨柔声道:“没受什么罪吧?” 陆若梅轻声道:“没有呢,被抓后一直被关着。” 林墨:“你跟同处一室的女子有交流吗?” 陆若梅:“我尝试了二次与她们交流,但她们都不肯跟我说话,我估计是被吓着了,所以我不敢再试,怕露馅。” 林墨:“你做得很对,也很勇敢,任务结束后我为你请赏。” 陆若梅低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林墨温柔声道:“跟着我混,有功自然要赏的,有过我也会为你担着的。接下来还要跟着我继续冒险,你怕不怕?” 陆若梅低声道:“只要跟着老大,我就不怕。” 这话有些不对啊,这小屁孩儿,不会真对我有意思了吧? 小姑娘,咱们只是做任务,我们只是上下级关系,你可别多想啊。 林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另选一个人好了。 可陆若梅经过了考验,又是女人,况且这里又只是她一个女人,林墨也只能是用她。因为接下来的事,还需要陆若梅配合才行。 二人说着话,林墨便完成了对陆若梅的易容。 说是易容,实际不过是把陆若梅白皙的脸变黑一些,柳眉变粗了一些,再沾了些胡子之类的,这就算是完成了。 这易容很粗糙,但没关系,陆若梅扮演的只是一个地位低下没啥存在感的海匪而已。林墨估摸着能蒙混过去。 本来林墨是想传授陆若梅易骨术的,但遭到破伯的严词拒绝,还警告林墨不得擅用擅传,那怕是他媳妇儿也不行。 看到破伯这样说,林墨也只能作罢。 安置好了陆若梅,林墨又一个木遁术扎向舱底。 林墨一入海水,当即撑起一个大水泡包裹住全身,向船尾游去。 船尾,二根长长的长绳一头连接着二个大水泡,一头连接着船底。 二个大水泡中便包裹着狄莫、丁果等十多人。 林墨到来,用手比画了一下,二个大小泡当即融合在一起。 林墨一头扎入,跟自己的队员布置起了任务······ 经过一夜的急驰,再经过了一片乱礁之地,一座小岛终于浮现在林墨的视线中,那就是椰林岛。 一个小岛,一个普普通通的岛,却住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海匪。 大船围着小岛转了半圈,在一个避风的山凹处驶入。 林墨与一众海匪站在船头默默地观察着,这是一个长长窄窄的峡谷,仅能通过一艘大船,二边都是光溜溜高耸的山壁,壁顶能隐约看到一座座嘹望哨。 要怎么才能控制这里? 随着大船前行,眼前陡然开阔,露出一个长宽约近百丈的巨大洞穴与一个简易的码头,码头二边停靠着五艘大船。 口哨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 林墨学着海匪吹起口哨,举起双臂大力地摇晃着。 这是海匪独特的欢迎仪式与庆祝仪式。 毕竟能顺利地返航,就能多活一阵子,多享受一阵子。 林墨与陆若梅和着人流上了岸,出了洞窟,便看到一座座用木材搭建的简易房子呈鳞次栉比之势依托山形而建,如一个小小的镇子。 中央二座最大最高,建得相当精美的房子,便是椰林岛大当家与二当家的住所。 当然,二当家的住所稍微矮一点。 从这也可看出,这里等级的森严。 林墨根据得到的情况,他与陆若梅在边缘处找到了牛三、何五的住所。 二人的住所紧挨着,也很简易,简易的只有一床一桌二只凳子,家具陈设一件也没有。 二人坐下,陆若梅拿起水壶为林墨倒了杯水:“老大,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林墨:“不急,根据我得到的情况,这十二个女修要明天才会被送到大当家所在的主寨。所以明天咱们才动手。” 陆若梅忧愁道:“可咱们只有十来个人,有胜算吗?” 林墨笑了:“谁说咱们才十来个人?” 陆若梅一怔:“咱们还有人?” 林墨:“没有人,但咱们可以把敌人变成自己人。” 陆若梅懂了:“老大的意思是联络那些被掳来的女子?” 果然聪明。 林墨颔首:“不错。只有联络了这些女子,咱们就能拿下这伙海匪圆满的完成任务。” 陆若梅:“可那些女子貌似惊吓过度,根本不愿意与我搭话,咱们怎么跟她们沟通?” 林墨:“那是因为你根本没给她们希望,只要给了她们希望,换作是你,你会愿意沦为别人的玩物吗?” 陆若梅:“可咱们人生地不熟,咱们怎么找到她们?” 林墨笑道:“这个更不是问题了,据我所知,被掳上岛的女子,大多沦为了玩物,她们大多数都集中在一个名叫春雨楼的地方。” 春雨楼,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陆若梅心下暗啐一口:“那我做什么?” 林墨:“当然是跟我一起去春雨楼啊。” 陆若梅瞪大了眼:“啊,你让我陪你去逛窑子?” 林墨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我是逛窑子的人吗?咱们是去解救那些女子于水火。 你是女人,女人与女人好说话,由你出面说项,她们更容易相信。” 你是不逛窑子,但你跟窑子里的女人经常打情骂俏。陆若梅在心里吐槽一句。 陆若梅:“什么时候去?” 林墨:“天黑。” 陆若梅:“那咱们现在做什么?” “睡觉。”说完,林墨起身倒头就睡,也不嫌床又脏又乱。 陆若梅“咦”了声,一脸的嫌弃,这么脏的床你也睡得下? 与此同时,椰岛主殿。 一位人高马大,满脸络腮胡子的精壮男子赤裸着上身躺在大殿上方的软榻上。 四名长相俏丽,身型婀娜的妩媚女子正在为其捶肩按背舒服得男子直哼哼。 男子便是椰林岛的大当家叶云真。 董剑大步而入拱手:“大哥,人带来了。” 叶云真动也没动:“带回了多少人?” 董剑:“这次只有十二个。” 叶云真:“老规矩,让她们好好休息,给她们吃饱喝足,再从头到脚的洗个干净再送来。” 董剑应下,默了默后道:“大哥,我们已抓了二百多名女修,这事迟早要露馅,可能会给咱们带来灭顶之灾,咱们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秘室中的人究竟什么来头?咱们为什么要听他们的话?” 叶云真霍然坐了起来,冷冷地注视着董剑:“这是你该过问的事吗?给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问,不要管,老老实实做好你的本分就好。” 董剑直视着叶云真:“这事关椰林岛所有人的生死,我作为二当家,我怎么就没权过问?” 叶云真略默后徐徐道:“我只能告诉你,完成了这件事,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外面逍遥快活。去吧,以后不要再打听,我这是为你好。” 董剑默了默后拱手离去。 同一时刻,海上。 欧阳敬一脸沉重地的站在船头,他与林墨失去了联系,也就是说,林墨要么遇害,传讯符被毁。要么他现在的位置已超出了传讯符传讯的范围。 同时,经过沧渊阁人员的调查询问,洛郡、包括周边一带海域并没有海匪出没,也没有商家的商船被劫过。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此强悍的一伙海匪,为什么不劫掠这一带? 要么是这伙海匪太聪明谨慎,要么是这伙海匪并没在这片海域,要么是这伙海匪并不完全靠打劫过活,背后有庞大的势力供养。 不论是那一种情况,这都不是好消息。 第61章 春雨楼 春雨楼,位于匪窝偏西北的地方,离中央的主楼不太远。 春雨楼不但是窑子,同时也是赌坊酒楼,是供椰林岛上的海匪玩乐之所。 春雨楼说是楼,实际是一个大的院落,成圆桶状,类似碉堡那种,独门小窗,有专人在大门看守,还有二个五人小队的海匪交叉巡逻,可谓戒备森严。 春雨楼整个用木材打造,窗用精钢做栅,修为被制的修士根本逃不走。 整个春雨楼分为上中下三层,一楼是酒楼与赌坊,二三楼住着一群法力受制的女修与一众供海匪享乐的歌姬舞女。 月上柳梢头。 三三两两的海匪便结伴向春雨楼而去。 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林墨才带着陆若梅向春雨楼而去。 春雨楼门口,二盏红灯笼在海风中摇摇晃晃,散发着暧昧的暖色。 林墨与陆若梅来到春雨楼大门口。 林墨朝陆若梅使了个眼色。 陆若梅会意,当即快步跟在一群海匪身后。 林墨则笑着上前,一把拉住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的手臂,亲热道:“龙大队长,小弟有事相商,请借一步说话。”说完就要硬拉着人往远处走。 龙大队长,名唤龙海波,启元境巅峰修为,今天便是由他负责春雨楼的防卫。 龙海波不但是个大队长,同时还放利钱。 林墨的这一举动引得门口站的五个海匪纷纷侧目,这厮真大胆,居然敢硬拽大队长的手? 也就在这个时候,陆若梅跟着几位海匪混进了春雨楼。 龙海波眉头一挑,手一推,将林墨震退数步:“牛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拉拉扯扯干什么?” 林墨见陆若梅进了楼,心下松了口气,他上前陪着笑脸:“龙大队,小的想支笔钱,方便吗?” 龙海波笑了:“自然是方便,你想借多少?” 林墨伸出一根手指头。 龙海波:“一万?” 林墨摇了摇头:“十万。” 龙海波一怔,随后皮笑肉不笑的道:“十万?我倒是可以借给你,可你拿什么还?什么时候还?” 林墨正色道:“我今天做了一个非常好的梦,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指示,今晚我将大赢特赢大杀四方,天亮前,我一定连本利的还你,若不还,你剁了我的手。” 龙海波戏谑道:“哟,看你信心满满,行,爷借给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天亮前没还,你的手我也不要了,你只需要把每个月的玄元丹给我就好。想清楚了就签字画押,钱就给你。” 海匪根据级别,每个月会有不同数量的玄元丹发放。牛三是最低等,每个月只有一颗玄元丹与少量的元币发放。 林墨想都不想:“行,我签。” 立完字据,林墨拿了钱就走。 龙海波一脸鄙夷:“靠赌发财?猪脑袋。” 随后龙海波偏了偏头:“去个人盯一下,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手气真的好,别让老子的钱又收不回来。” 一名海匪应下离去。 林墨进了春雨楼与陆若梅会合后,低声道:“走,咱们去赌二把玩玩。” 陆若梅一怔:“赌二把玩玩?不是去逛···去找姑娘吗?” 林墨淡笑:“别忘了咱们的身份,我们扮演的这二人都是赌鬼。 咱们若想不被人怀疑,若想事情进行得顺利,只有先去赌坊,然后再找姑娘,才能合情合理。” 陆若梅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问道:“老大会赌吗?” 林墨淡笑:“小道而已。” 春雨楼的赌坊并不大,只有五张台子,玩法也很单调,骰子,牌九。 林墨与陆若梅到来时,五张桌子已挤满了人。 也不难理解这里为何会如此火爆,毕竟海匪的娱乐很单调,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女人与赌博。 而赌博又比女人更刺激更具吸引力。 因为赌博能让人心跳加速,能让人一夜暴富,能让财富翻上几番。 只要有了钱,女人不是一抓一大把? 这是赌徒的心理,这是海匪普遍的认知。 林墨选择了骰子。 一个烈艳红唇长相妩媚却充满了野性的女荷官,正光着半边白花花的膀子用花俏的方式摇着骰盅。 女荷官大约三十多岁,名叫梅娘,已是启元巅峰修为。 据说梅娘是个寡妇,是个苦命人,不但死了父母,也死了丈夫。 据说她的父母丈夫是死在离国官方之手。 她在十年前便来到椰林岛落草,声称是要为自己父母报仇,从此便扎根在椰林岛,当了赌坊的一名荷官。 “啪” 骰盅重重落在桌上。 梅娘环顾众人淡淡道:“还有没有人加注?” “啪” 一叠元票扔在桌上。 “一万,我卖大。”林墨笑道。 梅娘看了林墨一眼,眉头挑了挑。 “这小子胆儿够肥啊,居然敢买大,还买一万?” “这牛三今天够牛的啊。居然敢买这么大?” 有认识林墨的海匪劝道:“牛三,已经连开了六把大了,你还买大?你傻不傻?听兄弟的劝,买小。” 林墨不顾众人的反对淡淡一笑:“英娘,开吧。”梅娘深深看了眼林墨伸手揭开骰盅。 四五六,大。 众海匪齐齐惊掉了下巴,齐齐惊呼。 靠,居然真的是大。 林墨笑呵呵的收了二万元票,随后转身团团拱手:“开门红,真是运气啊。” 骰盅再次响起。 “啪” 骰盅落在桌上。 梅娘的声音响起:“请下注,买定离手。” 很多海匪咬牙切齿道:“特么老子还不信了,你这把还能开个小?买小!老子就买小。”说完一咬牙,又把大把的元票狠狠的扔向了小。 待众人买好了注,林墨把二万元票再次压上了大。 梅娘眼睛微眯,随后笑盈盈道:“牛三,你今天够牛的啊,不但下注这么大,居然敢连押二把大,你不知道连开了七把大吗?你就不怕输得还不了钱被剁手?” 林墨笑眯眯道:“我今天做了一个好梦,逢赌必赢。信不信,我今天让你输得连肚兜都没得穿。” 这话引得一众海匪挤眉弄眼热烈鼓掌大声叫好。 梅娘眉头一挑:“若你这把赢了,老娘就把我的肚兜赔给你。若你输了,就把你全身的家当赔给老娘,怎么样?”说完朝林墨抬了抬光洁的下巴。 林墨笑了:“你想要我全部的家当,你却只拿一个肚兜,我岂不是很吃亏? 不如这样,这把我若赢了,桌上的钱全归我,你还得陪老子睡一觉,怎么样?”说完从怀中掏出剩下的八万元票重重的扔在桌上。 海匪们齐齐一怔,随后沸腾了,掌声热烈,口哨乱响,哇哇乱叫,好不兴奋。 梅娘一怔,随即“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笑得前俯后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胸前的二坨如汹涌的怒涛。 笑声倏地一停。 “啪” 梅娘白晳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老娘赌了。”说完就要去揭开骰盅。 “慢。” 林墨抬手按住了梅娘揭盅的手。 梅娘眉头一挑:“怎么?后悔了?不敢了?还是认怂了?” 林墨嘿嘿笑道:“既然是赌我全部的身家,赌得这么大,这骰盅由我来揭是不是很应该?” 梅娘脸色微微一变。 林墨笑了,略回头:“兄弟们说说看,这骰盅是不是应该由我来揭才对?” 众多海匪大多都是输多赢少,而输给梅娘的钱却是最多的。 因为梅娘是个女人,还是个好看的女人,尤其是那丰满的身姿,那个男人扛得住? 现在有了收点利息的机会,众海匪如何肯放过? 众海匪齐齐大声回:“应该牛三揭,揭,揭,揭。” 梅娘的脸色变了,按着骰盅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林墨戏谑道:“怎么?难道这骰盅不同的人揭开,会有不同的结果?”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梅娘身体一僵,死死盯着林墨,并缓缓移开了手。 这个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那怕赌注是要她陪睡,她也不敢承认。 林墨一把揭开骰盅。 四五六,大。 梅娘咬着嘴唇呆立在场,结果她早就知道,可这后果她却难以承受。 这都多少年了,自己一直守身如玉,却没想到今天被这个瘪三得逞了,这让梅娘如何甘心? 众海匪一怔,随后哄然大笑:“哈哈哈···赢了,果然是大,牛三果然牛啊。” “没想到春雨楼的一枝花让牛三给摘了。” “梅娘,拿出你的赌注,咱们要看你的肚兜,嘿嘿···”一众海匪一脸猥琐的大笑道。 “牛三,还愣着干什么。去拿你的赌注啊?你不会是怂了吧?” 林墨一跃来到梅娘身旁,一把搂梅娘的纤腰,很霸气地直接吻住了梅娘的红唇。 梅娘从呆滞中清醒过来,瞬间如遭雷击瞪大了眼,脑袋有些蒙,这厮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我? 奈何她确实是输了,输了就得认,梅娘放弃了挣扎。 紧接着,梅娘感觉到胸口一凉,一只大手攀上了她的丰满。 林墨一把扯下梅娘的肚兜在手高举,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嗷···” 众多海匪发出鬼哭狼嚎的欢呼声,那兴奋劲儿,就如喝了三大缸的烈酒。 梅娘有些蒙,这厮怎么敢?自己怎么就被得手了? 随即梅娘脸色涨红紧紧的捂着胸口,免得兔点冒出便宜了这群王八蛋。 紧接着她身体一闪,逃似的离开。 人群中的陆若梅有些傻眼,老大居然这么干?不是说玩玩吗?你怎么能这么干呢?这有些颠覆了小姑娘的认知。 林墨高大的形象,瞬间在小姑娘心中倒塌。 林墨大声道:“散场后我就来找你,你可不要自砸招牌不认账啊。” 梅娘恨恨的声音远远响起:“老娘什么时候不认账过?洗干净给老娘等着,老娘非榨干你不可。” 娘的,这娘们儿够彪啊。 第62章 春雨楼2 林墨与陆若梅一起出了赌坊向二楼走去。 林墨瞥见陆若梅眼中有别样的意味,不由解释一句:“我们现在是海匪,海匪就要有个海匪的样子,你不要想歪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狡辩,你就是那样的人。 陆若梅连连点头:“嗯嗯嗯,我知道,老大是为了维持人设,为了任务嘛,我理解。” 你要不要回答得这么敷衍? 看陆若梅那不以为然的表情,林墨就知道这小姑娘根本没有理解,说不定心里还在鄙视自己。 他不由还想再解释几句,可转念一想,我给她解释得着吗?老子是上司,她是下属,我给她解释干什么?爱咱咱滴! 于是二人默默向前。 春雨楼外,一名海匪拱手道:“老大,那牛三今晚的手气真的好···” 那名海匪当即把赌坊见到的一切说了一遍。 龙海波听完后愣了愣:“居然真的赢了,居然真的赢了梅娘那娘们儿,而且还把娘们儿给赌上了床?真特么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梅娘是椰林岛的一枝花,但这枝花却浑身是刺,若谁想一亲芳泽,那就要能赌赢她。 传说大当家当年想摘了这朵花,又没赌赢,便想霸王硬上弓,没成想这梅娘居然桶了自己胸口一刀,溅了大当家一脸一身的血,让大当家兴趣全无,灰溜溜的走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硬逼着梅娘上床。却没想到今天让牛三那个瘪三得逞了。 龙海波那个恨呐,真的是恨得牙痒痒。 再想到梅娘那丰满的身段与妩媚的脸庞,龙海波不由咽了咽口水,浑身燥热起来,他心中不由一动,牛三那厮欠了自己十万,若跟他做个买卖,谅那厮也不敢不从,如此一来,梅娘这朵花儿岂不是就被我摘了? 想到这里龙海波眼睛有些放光:“牛三现在哪里?” 那名海匪嘿嘿笑道:“现在去二楼了,估计是想先败败火,然后等梅娘收场了,才好那啥···” 龙海波冷哼一声:“就他那衰样,也配梅娘?看着点,我去去就回来。” 你想去替代?那你岂不也成了猪了? 那名海匪在心里腹谤一句,随后一惊:“大队长,二位当家的下过严令,当值的大队长不得擅自离岗,违者重罚···” 龙海波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敲在那名海匪头上:“要你提醒,老子不知道吗?你们不说,谁知道?” 那名海匪痛得呲牙裂嘴,口中却苦口婆心的劝道:“大队长,楼里的人谁不认识你?这万一让人认出你了,我们也瞒不住哇。” 龙海波抬手又是一个爆栗敲在那名海匪头上:“老子不会换个模样吗?让你多嘴,看着点儿,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去巡视了。” 那名海匪捂着脑袋龇牙裂嘴地应下。 一叠元票出现在那名海匪眼前。 那名海匪当即喜笑颜开,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谢大队长的赏,祝你心想事成,摘了梅娘那朵花,把娘们儿收拾得服服贴贴。” 龙海波笑骂一句:“马屁精,滚。”说完作势要踢。 那名海匪当即嘿嘿笑着离开。 龙海波也大步向自己的住所而去,他要去换身衣服,遮掩一下自己的本来面目。 春雨楼二楼,这里便是椰岛的窑子。 一处大厅,明光石高照。 几十位穿着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正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磕着瓜子低声交谈着,不时发出一阵阵娇媚的轻笑。 也有数名女子百无聊赖的拿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容颜,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这其中有名女子很是特别,只见她面色冷淡的端坐着不动,如一个老僧入定般眼观鼻,鼻观心的浑然无我,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当然,这里不是全部的女子,只是整个春雨楼女子的一部分。 十多名海匪在女子中东瞅西看,就如在菜市场买肉般挑挑捡捡。 这些女子对此视若无睹,依然自顾自的低声交谈,或端着镜子左顾右盼,根本没有招揽生意的觉悟。 林墨与陆若梅到来。 林墨低声道:“我考一考你,你觉得我们应该找那一位女子,才能顺利的打开局面?” 陆若梅想了想:“那位端坐不动的女子。” 林墨:“为什么?” 陆若梅:“因为她还没有同流合污,还有强烈的离开的意愿。” 林墨摇了摇头:“她的确没有同流合污,也就说明她刚来不久,认识的人也不多。 而我们要找的是能联络所有被劫女修的人一起反抗,而不是看品性,看谁更有骨气。” 陆若梅:“那老大觉得应该找哪一个最合适?你又如何知道她是不是最合适的人?” 林墨:“这就是我教给你的知识,记住了,在这种情况下,最活跃,最自在的人大概率是已经麻木了,或者已经习惯了这里生活的人,这种人不是最好的试探对象。 最好的试探对象,就是那种靠近最活跃、最自在的人的身边又少言寡语,或偶尔奉承几句的人。 这种人最懂保护自己,也是最明白趋吉避凶的人。这种人往往心思深沉,有大智慧沉得住气,可谋大事。你看看这里面谁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陆若梅听完林墨所说,想了想,还真觉得有一番道理。 林墨的形象又渐渐在小姑娘心中高了那么一丢丢。 陆若梅当即朝人群看去,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位女子的言语表情。 少顷,陆若梅低声道:“老大,那个身穿淡紫色衣裙,衣服上绣了朵牡丹的女子,符合你所说的条件。” 林墨笑了,颔首道:“孺子可教也,走吧,咱们去会会她。”说完大步向前。 陆若梅撇了撇嘴,在林墨身后做了个鬼脸,你又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说话老是老气横秋的?我小吗?我那里小了? 恰在此时,一名海匪一把拉住那位身着淡紫衣裙的女子:“嘿嘿,今晚就你了,走,跟爷走,伺候好了爷,爷给你赏钱。” 那名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露出勉强笑意:“我人有点不舒服,还请大爷另选一人,待奴家身体好了,再伺候大爷不迟。” 另一个女子马上打圆场:“阿红今晚已接了好几个客人了,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不如由我来伺候大爷,我给你打个七折如何?” 那名海匪当即眉头一挑:“不舒服?你特么这态度就让老子才不舒服。不舒服又不是病,装什么蒜?老子今天就是看中她了,跟老子走,老子又不是不付钱。”说完就要硬拽着女子走。 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人家不愿意做你生意,难道你还想用强不成?你就不怕大当家的家法?” 椰林岛有规定,男人不得强迫女人,一经举报,一律严惩。 由此才有了大当家当年的以身做则,才有了梅娘这么多年能保持清白之事。 那海匪一脸怒容的回过头:“你特么是谁啊?你特么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想找打是不是?” 来人正是林墨,他淡笑道:“不巧得很,我也看上了她,不如按照老规矩来办如何?” 老规矩是指,二个男人若同时看上一个女人,那么就由价高者得。 那名海匪上下打量着林墨骂了一句:“你特么有病吧,婊子还要竞争?老子大度,让给你。” 说完,那海匪一把拉起那个要给他打七折的女子离去,一边嚷嚷道:“说好了的哈,七折,敢耍赖,老子让我那票兄弟排着队地找你。” 这个威胁有点大。 那名女子笑着回:“行,七折就七折,你说了算。” 林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红:“跟我走,我专治不舒服。” 小红面露勉强笑意:“抱歉,我真的有点不舒服,还请···” “啪” 一叠元票扔在桌子上。 看那面额与厚度,少说也得有数千元票,这可已经远远超过小红的价目。 小红一怔:“大爷,我不是推脱,我真的···” “啪” 又一叠元票扔在桌子上,此时元票已达到一万有余。 林墨笑道:“还不舒服么?” 小红一脸的为难之色。 ”啪“ 又一叠元票扔在桌子上。 林墨淡笑道:“现在舒服了吗?” 小红正要说话,一位女子在小红耳边轻声道:“不低了,这数目已经是你近月的收益了,别惹恼了他,小心受罚。“ 小红身子微颤,略咬唇福了福:“谢大爷赏,请大爷跟我来。“ 林墨笑了,这砸钱真特么的爽,真是屡试不爽啊。我都顶不住,你一个小女子还顶得住? 林墨抬手一指那名相劝的女子:“你,跟我们走。”说完指了指一旁的陆若梅。 那名女子脸色一喜,欢喜地应下,并殷勤在前伸手引路,这么大方的客人,她怎能放过? 反观小红则平静很多,甚至有一种上刑场的感觉。 林墨心中有数了。 来到一排房间前。 那名女子笑着去拉陆若梅的手。 陆若梅伸手一挡:“一个房间就好。” 那名女子与小红一怔,这二个家伙难道喜欢那种调调?难怪要砸那么多钱。 那名女子眼中闪过了然之色:“先说好,我的钱也要同小红一样多才行。” 小红则脸颊一红,继而转为不堪之色,随后低下了头。 陆若梅也是脸颊微红,心中暗啐一声,心思真龌龊,真不要脸。 好在她脸上涂了东西,别人看不见,不然非露馅不可。 林墨笑了:“行,只要你们听话,钱不是问题。“ 那女子笑了,随后推开了门。 一行四人进了房间,随后关门上锁。 房间不大,很简陋,只有一窗一床,床上铺了张草席,连个被褥也没有。 林墨一进房,便与陆若梅施展神念四下查看。查看后没发现任何异常,让二人松了口气。 林墨二人回过头,便见到那名女子已脱得只剩个亵衣裤,而小红还在磨磨蹭蹭的宽衣。 女子笑道:“大爷,你还等什么?” 陆若梅吓得偏过了头。 林墨陡倏地上前,一指点晕了那名女子,接着身体一转,搂住了小红的腰,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不要叫,不要慌,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救你们出去的人。” 与此同时,陆若梅身形一晃,接住了软软倒地的女子,将其放倒在床。 随后陆若梅二三下除下自己的伪装,露出她女儿家的真面目。 实际上小红已从恐慌中清醒了过来,此时正瞪大了眼看着林墨与陆若梅。 陆若梅低声道:“小红姐姐,我们是景国沧渊阁派来解救你们的人,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小红眼中涌出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 第63章 合作 林墨松开了手。 小红揩了把眼泪,抽噎道:“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是沧渊阁的人?” 看到女扮男装的陆若梅,还心存戒备?果然够谨慎,是个办事的人。 林墨抬手一块令牌递出:“我是沧渊阁的大队长林墨,这是我的身份令牌。” 小红接过仔细地看了看,泪水止不住的流,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哭得稀里哗啦,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林墨皱了皱眉,却没出声制止,当即放出落云暄吩咐道:“到门口盯着点儿。” 落云暄应下。 林墨又偏头看向陆若梅:“你去摇床。” 陆若梅一怔,随即省悟过来,红霞满脸,她岂能不知摇床是个啥意思? 陆若梅心中啐了一口,老大真是的,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出口?怎么能让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干这种龌龊事? 林墨眼一瞪,低吼道:“害什么羞?是命重要?还是脸重要?这是任务,这是命令,哪有那么矫情?快去。” 被林墨这么一吼,陆若梅当即“哦”了声,快步跑到了床边,握着床沿奋力地摇了起来。 顿时“咿呀咿呀”的声音响彻房间。 特么属驴的。林墨在心里骂了一句。 陆若梅羞臊得低着个脑袋,心下很是无语,这段时间他都让自己干了些什么?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跟林墨一起出任务了。 林墨递出一块手帕:“你是个聪明人,得让悲伤尽快的过去,咱们还身处险境中。” 小红接过手帕,一边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 林墨抬手解了小红的禁制。 澎湃的法力回归,让小红陡然精神焕发,宛若换了一个人。 她昂首闭目,细细感受着那强大的力量,试图找回曾经的自己。 少顷,小红轻声问:“你想知道什么?我能帮你什么?” 林墨:“你能联系到多少可靠的人?” 小红:“只有几个姐妹与我同一条心。” 林墨有些失望:“才几个人?” 小红:“有个人能联络更多人。” 林墨眼睛一亮:“谁?” 小红:“赌坊的梅娘。” 林墨一怔:“是她?” 小红颔首:“不错,是她,正是她救下了我与我那几个好姐妹,也是她开解了我们,让我们坚强地活下去以待来日重获新生。不然,我们早就死了,也等不到你来救我们了。 梅娘让我们拭目以待,说人在做,天在看,这些天杀的海匪绝对没有好下场,让我们要亲眼看着这帮天杀的海匪堕入阿鼻地狱。” 林墨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野性彪悍的梅娘居然有如此的一面。 林墨:“给我仔细说说你知道的梅娘。” 小红点点头。 一段关于梅娘的故事从小红嘴里娓娓道出。 梅娘,姓梅,名自芳。 海匪不知道梅娘的真名,只知道她姓梅,于是大家都管她叫梅娘。 梅娘的确是个死了父母,死了丈夫的寡妇。但她的父母与丈夫却不是离国官方所杀,而是被椰林岛上的大当家亲自率人所杀。 因为梅娘的丈夫有个很大的船队,很有钱,所以引起了大当家的贪婪。 而梅娘的修为也不是启元巅峰,而是元幽巅峰。 梅娘之所以来到椰林岛落草,正是想找机会掀了这个匪窝,亲手杀了大当家。 梅娘来到椰林岛十多年,现在已完全取得了海匪们的信任,完全融入了椰林岛并暗中建立了一个小势力,她现在更是春雨楼几位管事之一,可任意出入椰林岛何何地方。 林墨静静地听完后问:“她不怕你们背叛?你确定她不是为了让你们卖身,而故意做作?” 小红:“我们都是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人,早就视死如归,又如何会背叛她?之所以选择苟活,不过就是想亲手毁了这匪窝,亲眼看这这帮畜生下地狱。 至于梅娘是不是欺人之言,你大可放心,我们与梅娘坦诚相见之时,双方都是发下了道誓的。她一个元幽巅峰,犯得着为了我们这些将死之人毁了自己的道途吗?” 的确是这个理。 林墨:“你能叫她来一趟吗?我想亲自与她谈一谈。” 小红想了想点头:“可以,她是管事,来这里查房,处理一些事情也正常,我去叫她。封了我的法力吧。” 果然够谨慎,果然识大体,很好。 林墨笑了,抬手给小红重新下了禁制:“出门后若有人问起,你如何回答?” 小红微微一笑:“放心,我自有办法。” 林墨点了点头:“好,快去快回,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约莫五分钟左右,小红回来道:“我已经通知了梅娘,她很快就会来。” 林墨点了点头,他想象了一下,当梅娘见到是他时,会是什么样的一副表情? 想到梅娘那丰韵的身段,林墨忍不住想,那赌约,咱要不要兑现?嗯,还是大事要紧。 少顷,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墨抬了抬下巴,小红当即把门打开一条缝,把一个女人让了进来。 来人正是梅娘。 梅娘转过身一怔,失声道:“怎么会是你?” 林墨微笑道:“怎么不能是我?梅娘,梅自芳,你可还欠我一笔赌债没还,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小红一怔,还有这事?梅娘可是逢赌必赢,她怎么可能会欠别人的赌债? 梅娘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低声厉喝道:“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不怪梅娘有如此反应,实在是易骨术太厉害了,林墨现在的样貌跟真正的牛三毫无区别。 好在牛三嗜赌,又穷,不经常光顾二楼的姑娘,不然林墨也不能轻易让小红吐露实情。 你怎么不经逗呢? 落云暄闪身挡在林墨身前,挡住二女的目光。 林墨转过身,背对着陆若梅,运起易骨术,瞬间恢复了原貌,随后从落云暄身后走出。 梅娘与小红眼睛有些发直,世上居然有如此精妙的易容术?话说,这小子长得白白嫩嫩的,还挺好的呢。 林墨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墨,是景国沧渊阁的大队长,奉命前来查女修失踪一案。 后经调查,发现女修失踪是与这匪窝有关,于是上头命我为先锋上岛摸排情况,于是我找到小红,经她的口得知了你的情况,希望你能与我合作,共同捣毁这个匪窝,除去这一祸害,如何?” 梅娘上下打量着林墨,随后眉头一挑,轻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当先锋?沧渊阁这是无人了吗?” 老子哪里小了?家伙什拿出来保准让你吃不消吓一跳。 梅娘:“你们来了多少人?现在在哪里?” 林墨不动声色:“由一位大执事亲率二位执事,约三百多人前来。现在正在数十里外等待我的信号。” 梅娘笑了:“这就是说,你们有三位元真境,十多位元幽境了?” 林墨:“不错。” 梅娘双手抱臂,冷哼一声:“既然沧渊阁出动了三位元真境,十多位元幽境,共计三百多人,就这么一个小岛,还会派什么先锋来摸排情况?你当老娘是个白痴吗?” 被识破了。 林墨也不慌,反而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拍了拍床沿,笑眯眯的道:“不急,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梅娘冷笑连连:“你以为见到老娘,就算拿住了老娘?老娘就要乖乖地听你的话?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梅娘什么风浪没见过?就你这样,还想讹我? 说,你究竟有多少人?不说实话,休想把老娘当枪使,休怪老娘翻脸。” 林墨:“我没有骗你,我说有三位元真境是真的。” 说完,林墨手一翻,一张雷剑符在手一送:“你就是一位元真境。” 梅娘接过雷剑符一怔,送我雷剑符?这厮这么大方?话说,这雷剑符如果用得好,的确堪比一位元真境。 林墨抬了抬下巴:“这玩意你应该知道它的威力吧?不瞒你说,我带到椰林岛的人的确不多,只有十多人而已。 我虽只有十多个人,但已有一把尖刀已顶住了这伙海匪的胸口。我可实话告诉你,椰林岛的二位当家必死无疑。” 梅娘立马追问:“什么尖刀?” 林墨:“一位元真境已易容成了刚劫掠来的女修中,明早那批女修只要一送到主楼,他就会动手。 届时,椰林岛就会天翻地覆,我所担心的是,除恶未尽,会死灰复燃而已,所以我才会找你们当帮手断了这伙海匪的退路。” 梅娘正要说话,敲门声骤然响起,惊得屋内的四人霍然盯向了门口。 小红正要上前,林墨摇了摇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随后林墨来到房门前施展木遁术融入木门中。 梅娘眼睛微眯,这厮居然会木遁术?难怪这么胆大。 少顷,林墨回到众女身边:“是龙海波,他怎么来了?你是不是被盯上了?”说完看向梅娘。 梅娘摇了摇头问:“你是不是借龙海波钱了?” 林墨点了点头:“不错,借了十万。” 梅娘颔首:“我知道他为什么来了?” 林墨一怔:“为什么?” 梅娘:“你与我的赌约想必龙海波已经知道了,他应该是想利用你的借据与你达成交易,从而得到我。” 林墨心中松了口气,心里补一句,说得那么委婉干吗?他不就是想睡你么? 梅娘斜眼道:“若你能解决掉这个龙海波,我就答应与你合作。” 说完,看向小红:“脱衣服,到床上去。”说完率先三把二把的把衣服脱了,只剩下亵衣裤跃上了床,同时还把陆若梅给拉上了床。 小红也没有磨蹭,同样飞快地去了衣物,甚至还比梅娘还彻底,身上一件也没留的跃上了床。 白瓷青丝交相映辉,让人有些眼晕。 林墨有些目瞪口呆,有些口干舌燥。 玛德,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好歹让我转过身行不行?这谁受得了? 敲门声打断了林墨继续看下去。 好在三女都是背对着林墨,他当即施展易骨术化成牛三的样子。 林墨当即也把衣袍脱了,只穿了亵裤并放出落云暄并对她偏了偏头。 落云暄会意,当即站在了门后。 林墨一边打开半边门,一边不耐烦地喝道:“特么谁啊?找抽是不是?” 但一看是龙海波,便马上堆起笑脸:“原来是大队长啊,有事你吩咐一声,小的马上就去找你就好,何苦你亲自来?” 龙海波瞥了眼床上,心下嘀咕一声,没看出来啊,这小子居然喜欢这个调调。 但龙海波没心情管这个,这里他不能久呆,让人看见了可就不妙了。 龙海波垂下斗笠上的黑纱,满脸堆笑道:“有个事找你打个商量。”说完就要往门内挤。 林墨一脸为难:“大队长,我这还···” 龙海波:“几句话的事,耽误不了你的事。就这些女人,我没兴趣。”说完推开林墨走了进来,并顺势关上了门。 恰在此时,龙海波突然感觉胸口一凉一痛,随后张大了嘴满眼的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胸口多了个大窟窿且鲜血淋漓。 同一时刻,林墨伸手一指,一根藤条倏地射出洞穿了龙海波的咽喉。 一只白晳的手掌握了个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拿在龙海波眼前,仿佛是要让他欣赏一般。 龙海波张开血汪汪的大嘴发出“荷荷·····”的声音,随后身体一软向前扑倒。 林墨伸手接住,把龙海波收进了储物戒中。 第64章 第三个法源 听到动静,梅娘与小红自然要瞧瞧。 小红见到林墨与那只符妖如此轻松的便解决了启元巅峰的龙海波,不由有些惊讶,随即眼中露出强烈的希望之光。 而梅娘则有些佩服林墨的果决与大胆。 要知道,如果不小心弄出动静,那么一定会惊动叶云真,那么她就隐藏不住了,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她让林墨杀龙海波的原因很简单,她就是想看看林墨够不够胆,有没有那实力,她不可能跟一个没实力没胆量的人合作。 若林墨表现得不如她的意,她就会出其不意地杀了林墨与龙海波,从而抹掉她出现的痕迹。 林墨自然也知道,如果他不杀了龙海波展现自己的实力与果决,梅娘必定会杀了他。 因为他明白,如果没有价值,哪怕你温柔得像只猫,别人也会嫌你掉毛。 哪怕他送了梅娘一张雷剑符,哪怕他是景国官方的人,梅娘也不会手软。因为自己的命才是最金贵的。 当然,龙海波自己送上门找死。林墨心中也浮现了一个更完美的计划,那就是利用龙海波的身份对码头进行控制。 林墨收了龙海波的尸体,立马奔向床边无视大好的春光:“我到隔壁易下容,我要扮作龙海波,如此才方便行事,详细计划一会儿给你们说。” 梅娘一怔,不是应该先谈合作的事吗?怎么先要易容了? 梅娘半坐而起,无视自己大片的雪白暴露在一个男人眼前,她疑惑的问:“你在这里易容不行吗?” 小红则红着脸,立马用衣物挡住自己身上关键的部位并用衣物蒙着脸,一副羞得不行的模样。 而陆若梅夹在二人中间,脸蛋儿也红得可爱,分不清是害羞,还是恼怒,反正神色很是复杂莫名。 林墨:“这是家传之秘,不宜在外人面前施展。” 梅娘撇了撇嘴,翻了个妩媚的白眼:“谁稀得看你,我可提醒你,龙海波是在当值的时候跑进了楼,按椰林岛的规定,他这是违规,他不可能呆太久,你要假扮他,就得要尽快,不然容易出问题。” 林墨点了点头:“我明白。” 说完林墨看向落云暄:“你在这里呆着,等我回来。”话落,一步跨出撞入木墙消失不见。 到了隔壁,林墨当即把龙海波的尸体从储物戒中摄出放在床上。 没有意外,那朵青莲旋转着从林墨体内而出,一个模糊钻入龙海波体内消失不见。 大约五六秒,青莲旋转着从林海波体内而出,回到林墨体内。 咦,怎么没有法力反哺给我?难道是死得太久的缘故?不应该啊,这也没过多久时间啊? 林墨正在郁闷之时,他突然浑身一震,他突然感觉脑中多了一些东西,一种明悟涌上心头并快速地融会贯通,就像他的手,他的腿,他的眼,他的耳朵鼻子,是属于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林墨怔住,这些突然出现的东西,是他的天赋神通技能。 这次林墨得到的是土属性天赋神通,一共有三种天赋神通。 第一种,厚土术,可形成如厚土一样的土黄色护罩,是最佳的防御技能,随着修为越高,厚土术会越来越强,光罩也会越来越厚,越来越凝实。 以林墨现在的修为,他能形成约一尺厚、方圆近三米的光罩,能无视启元境任何属性的攻击。 第二种,地裂术,可施法让大地出现一道道裂缝,让敌人落入裂缝中被活埋。待修为高深时,可施法让大地大面积塌陷。 第三种,土遁术,遇土石而遁。 林墨呆住,自己已经有了二种不同属性的天赋神通,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三种土属性的天赋神通?难道自己又开辟了一个法源? 林墨当即内视自己的丹田空间。 果然,在火属性法源旁边,又多了一个土黄色的法源,与木属性法源、火属性法源错落旋转着。 这是个什么情况? 自然又是那朵莲的功劳。 林墨神情复杂的看向朵盘旋在三个法源上方幽幽旋转的青莲。 这朵青莲不但能吸取别人的法力反哺给自己,还能攫取别人的记忆为自己所用,还能修改功法,现在居然还帮助自己再开辟了一个土属性法源。 林墨不禁再次地想,这朵青莲究竟是个什么怪胎?它究竟什么来历?他为什么要寄居在自己体内? 这世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世人皆知取为取,却不知给予也是一种取,这朵青莲究竟要向自己索取什么?想到这里,林墨浑身发冷如芒刺在背。 可这朵青莲抓不住,驱不走,就如狗皮膏药般地粘着自己不放,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好在现在青莲并无恶意,还一个劲儿的给自己好处,想来以后也不会害自己吧,林墨在心里自己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来了一回鸵鸟政策。 接着林墨心中一动,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自己先开辟了木属性法源,接着又开辟了火属性法源,现在又开辟了土属性法源,难不成这朵青莲要助自己开辟五个不同属性的法源不成? 靠,这得多逆天?自己岂不是全能了? 嗯,这个需要验证,现在还是先做好眼前的事再说。 林墨收敛心神,查看龙海波的记忆。 龙海波并不是景国人,而是雪国人,他家庭殷实,父亲却是个败家的街溜子。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龙海波打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后来启元成功开启了土属性元,在雪国官方任职。 后因杀害同僚被发现而潜逃至海外,在偶然的机会下结识了叶云真并随其落草为寇,在叶云真的扶持下,龙海波在椰林岛当了个大队长,而他便理所当然的成叶云真的亲信之一········ 林墨从龙海波的记忆里得知,每次劫掠来女修都会由叶云真的亲信押往椰林岛的密室。而龙海波已押送过近十次之多。 循着龙海波的记忆,林墨在密室中看到了水若安,此时的水若安已到了启元巅峰之境,而他的状态却很不对劲,状如邪魔,一双眼睛泛着血红,对女色有极强的欲望。 每个女修到来时,水若安都会展现自己的元,同时让女修也展现自己的元,测试是否与他的元能相吸共振。 若那女修的元与他的元没有相吸共振,水若安便会如疯狗般扑上去撕烂女修的衣服,当着众人的面当众发泄极尽凌辱女修。 根据龙海波的猜测,水若安每次练完功后,都必须要一名完壁之身的女修供他发泄银欲。 看完龙海波的记忆,林墨有些唏嘘,他没想到水若安居然会变得这么变态,修为提升得如此之快,看来那个什么情意劫绝不是什么正经的功法。 水若安能变成这副模样,与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自己坏了他的好事,这家伙肯定恨自己入骨,好在自己没在他强大之前便找到了他。 林墨决定了,他将要亲手解决掉这个后患。 查看完了龙海波的记忆,林墨当即动用乾坤无极诀焚烧了龙海波的记忆,随后施展易骨术化为龙海波的模样,随后一步跨出进入到梅娘等人所在的房间。 梅娘、小红早已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静待林墨回来。 见林墨回来,梅娘上下打量着林墨,啧啧道:“要不是亲眼看见龙海波死了,谁能想到你会是个假的?” 林墨:“我完成了你的吩咐,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谈谈合作的细节了?” 梅娘:“你想怎么做?” 林墨:“我要在今晚完全掌控码头,断了海匪的退路。若有必要,就要把几艘船全部毁掉。你先告诉我,你有多少可信任的人手可用?都是些什么修为?” 梅娘:“大多都是启元境,只有一位元幽境的执事,总共有二十六人可完全信任,春雨楼有十六个,为免露馅,包括我与春雨楼的这些人目前不能动用。所以只有十个人可以协助你。” 你特么在这里待了近十年了,才收了这几个人? 林墨叹了口气:“看来只能把船毁了,外面那十个人怎么联系?” 梅娘:“他们只相信我,只有我才能启动他们。” 林墨:“你能离开这座楼多久?” 梅娘想了想:“偷偷溜出去的话,半个时辰应该没问题,太久了就不行。” 林墨笑道:“你不用偷偷的溜出去,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出去,也不用半个时辰,而是随我一起回来,别忘了,我现在是龙海波,而龙海波是想睡你的。” 梅娘眉头一挑,抛了个媚眼:“小朋友,若你真敢要,老娘也不介意吃把嫩草。” 这时候说这个合适么?谁是小朋友了?我特么比你大好不好? 林墨咳嗽一声:“若梅,你与小红今晚就留在这里,看好这个女子。” 陆若梅点头应下。 林墨看向小红:“明天动静一起,你马上解开你姐妹的禁制,听若梅的吩咐。” 小红应下。 随后林墨与梅娘再商量了一番,便一前一后地离去。 春雨楼大门外。 林墨扮作的龙海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那名头上挨了爆栗,又得了好处的海匪陪着笑脸到来:“大队长,怎么样?谈好了吗?” 海匪名叫马中奎,是龙海波的亲信之一。 林墨学着龙海波的语气斜眼道:“老子出马,牛三那个瘪三敢不答应吗?” 马中奎眼睛一亮:“梅娘答应了吗?” 林墨冷哼一声:“愿赌服输,她敢赖账?还反了她了。” 接着林墨压低声音道:“她一会儿就出来到我的房间去,你们装着没看见,不然那娘们儿脸上挂不住。 等梅娘走后,你就去告诉里面的大管事,就说梅娘跟我去了,她就不会追究梅娘的去向,明白吗?” 这里的管事莫若芬与龙海波同是大当家叶云真的亲信,二人产关系也不错。 林墨从怀里掏出一叠元票递出:“老子今天心情好,这些钱拿去分了喝酒。” 马中奎笑嘻嘻地接过:“谢大队长的赏,恭喜大队长得偿所愿。” 林墨低声道:“记住了,不要声张,懂不懂?” 马中奎点点头:“知道,大队长放心。不过,大队长,明早你还要押那些女人去密室,你可千万别错过时辰啊,不然那位要是发了疯,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林墨点了点头:“放心,我心中有数,误不了事。”说完背着个手,大步而去。 林墨刚走不久,梅娘便从大门内走出,那几个当值的海匪不是抬头看天,便是低头看地,一付我没看见的模样。 第65章 夜杀 在龙海波的住所,林墨与梅娘再次碰了头。 梅娘手一伸,拿出一件事物在脸上一阵按摩。 约莫一分多钟,梅娘已改变了面貌,化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模样。 随后梅娘当着林墨的面脱了外罩,换了身普通人的衣裳,彻底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 椰林岛不但有修士,也有凡俗之人为岛上的修士做些杂务,比如洗衣做饭之类的。 像这种凡人,在椰林岛占了很大的比例,大约有近八百人左右。 这种普通人经常出没在修士之所,拿些衣服去洗,或者送饭菜酒肉上门等等。 梅娘选择这样做,的确是明智之举。 梅娘手一伸,手中出现个挎篮:“你先走,二刻钟后,我带人到你说的地方碰头。” 林墨站着没动,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梅娘不言不语。 梅娘微怔:“走啊,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的妆容有问题?”说完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墨认真的看着梅娘:“你是想考验我呢?还是真不懂?还是想留一条退路?” 梅娘皱眉:“什么意思?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跟老娘卖关子。” 林墨:“若你所说是真,九名元幽执事,每十天会轮流分坐四方与码头,那么也就是说,现在有四位元幽执事在休息,你那位元幽境也正好在休息,是不是这样?” 梅娘不解:“没错啊,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 真是胸大无脑,头发长见识短。 林墨笑了:“月夜风高杀人夜,如此好的杀人良机,咱们怎能错过?只要解诀了这八人,明天二个匪首一死,咱们就能轻松的控制整个椰林岛,一举覆灭这匪窝。 至于码头那边有我的人再加上你我二人就足够了,你那位元幽执事此时就应该找人喝酒聊聊人生才好。” 梅娘懂了:“你想把他们一锅端了?可他们实力不低,万一失手闹出动静,咱们可就都完了。还是先等你的那位元真高手解决了叶云真再说吧。” 事到如今,林墨也只好实话实说:“那位扮作被劫女修的是我的管家,修为只是元幽巅峰而已。” 梅娘瞬间瞪大了眼,咬牙切齿道:“你特么玩儿老娘?信不信老娘立马宰了你?” 林墨似笑非笑道:“我也是元幽境,你能保证毫无动静地杀了我?” 这纯粹说是胡说八道,但林墨赌的就是梅娘不知情,不敢翻脸。 梅娘噎住。 林墨笑道:“别紧张,我那管家虽是元幽巅峰,却带了五张雷剑符,就是正面狂轰乱炸,也能干掉了叶云真,何况还是偷袭?” 梅娘想了想也是,再想到这厮一见面就给自己一张雷剑符的情景,那名管家岂会少了? 她选择了相信林墨。 梅娘:“你准备怎么做?” 林墨笑道:“偷袭会不会?杀熟懂不懂?咱们一个个的把他们干掉,剩下一个二当家董剑就不足为虑了,咱们就是拿雷剑符群殴他,也能将他干掉。” 梅娘算是服了这厮,就凭二个元幽境、几张雷剑符带着十多个人,就敢深入有二位元真境坐镇,拥二百多修士的匪窝,而且还要将其连根拔起,这胆儿不是一般的肥啊。 梅娘不由上下打量林墨:“看你的样子不会超过二十岁,居然有如此胆略,倒让我有些汗颜,让人刮目相看。” 是你没脑子好不好。 林墨正色道:“实际上我比你大,我都快四十了。” 梅娘狐疑:“真的假的?” 林墨叹道:“你觉得景国官方很好混吗?我若是个不超过二十的毛头小伙子,你觉得我有可能突破元幽境当大队长吗?” 梅娘想想也是,她虽不是官方的人,但各国的大概情况,她还是知道的。 各国的修士越来越多,各国的职位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竞争是相当的激烈,哪能由一个毛头小子当大队长?只怕小队长也够呛。 至于相貌问题,那就更简单了,有的凡人四十来岁,看着也跟三十多岁差不多,更别论身具法力的修士了。 据说有的功法能让人永葆青春,即使年过百岁,也看起来跟年轻人差不多。 接着二人再次商议一番,敲定了所有的行动细节。 梅娘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希望你别骗我,不然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你。”说完提着篮子,扭着腰肢离去。 林墨突然道:“若有可能,我会让人留叶云真一命,让你了结自己的心结。” 梅娘的身体略僵,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码头出入口,一颗脑袋从一棵树旁冒了出来左顾右盼一番后钻了出来。 来人正是林墨。 随后他在几棵树上仔细观察,见到了狄莫留下的记号,便按指示的方向向树林深处而去。 大约三分钟,林墨来到一块大石头处,以手撮指,发出清脆的小鸟叫声。 几个脑袋从大石后冒出。 林墨用本来的声音低声道:“是我,出来吧。” 狄莫带着丁果等人围了过来。 狄莫有些不好意思:“老大,对不起,情况还没完全摸清楚。” 林墨抬手:“我说了,以隐藏为主,不要强行打探,这不是你们的错。现在有个熟悉情况的人带我们去把那些明暗哨拔掉,大家先换上海匪的衣服,了解一下最基本的情况·····” 林墨介绍完情况,便带着人赶到与梅娘约定好的地方。 少顷,梅娘到来去了伪装,向众人详细地讲解码头明暗哨的布置。 随后一行人分头行事。 一部分人继续留在原地盯住码头的明哨。 林墨与梅娘负责拔除九个暗哨。 狄莫带人在暗中跟随,一旦林墨与梅娘得手,他便带人选择性地驻守暗哨。 林墨与梅娘穿行在茂盛的丛林中,二人的首要目标是坐镇此地的元幽境执事穆宁。 圆月高挂,偶有虫鸟“啾啾”鸣叫。 不一会儿,二人就潜行到了穆宁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处山凹处,那里有一间亮着灯火简易的木屋。 二人借助椰树与杂草轻易地就潜至了木屋不远处。 一阵阵女子的不堪低吟声钻入二人耳中。 林墨无语,那家伙当值也在干那事? 梅娘则轻啐一口,别过了头。 林墨诧异地转过头,发现梅娘居然红了脸,你特么都是个老鸟了,还在意这个? 梅娘红着脸低声道:“这个你去解决。” 林墨一怔:“不是说好了你去吗?现在他正在快活,正是下手的好时候。” 梅娘略咬唇,瞪眼道:“老娘说了不去就不去,啰嗦个什么劲?给你个机会看活的春宫图,你还不乐意?” 林墨上下打量着梅娘,突然轻笑道:“你莫不还是个处不成?” 梅娘脸色更红了,倏地出手,一把拧住林墨胳膊上的肉,痛得林墨呲牙裂嘴,却又不敢出声,只得低喝道:“疯女人,快松手,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梅娘凑近林墨的耳朵吐气如兰:“你倒是不客气一个看看,去不去?”说完,手上又加了把劲。 林墨当即痛得直吸冷气,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了对方那惊人的弹性之处。 梅娘瞬间瞪大了眼,脸红得如同猴子的屁股,同时也紧急地松开了手。 林墨也自松开了手,戏谑道:“手感不错。”说完还拿到鼻端嗅了嗅。 梅娘脸色绯红,恶狠狠的盯着林墨抬手欲打。 林墨却倏地没入一棵巨大的椰树消失无踪。 梅娘怔怔地看着林墨消失的地方,咬着唇,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情。 而林墨之所以选择听从梅娘的要求,倒不是为梅娘的美色所惑,也不是吃了对方的豆腐而心软,而是有所依仗,有所计划。 首先,穆宁是元幽初期,此时又处在寻欢作乐之时,必定是忘我状态心神放松警惕性大减。 而林墨又会木遁术与土遁术,近身偷袭成功的机率很高。 只要林墨杀了穆宁,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猎杀其他元幽境之时,他就有理由不出手,从而维持他是元幽境的人设,才不会被梅娘反客为主拿捏他。 房间榻上,二具白花花的人儿相互交缠着,正在奏响生命之曲。 男的呼吸粗重,如身体负重前行。 女声清脆婉转,如鸟儿鸣啼。 二人一唱一合,组成一幅极具动感的劳动之歌。 一双眼突然出现在木屋的木墙上,正是林墨。 林墨仔细观察数秒,他知道,穆宁快要进入到快乐的忘我时刻了,而那个时候,就是他最好的出手时候。 林墨的眼睛隐没。 下一刻,林墨出现在榻底的泥土层中,离地面大约只有一二寸厚。 “啪”的一声响,像是用手击打在人体上的响动。 穆宁喘息着,用命令的口气道:“贱货,转过去。” 女子低低地应了声。 随后就是“吱呀吱呀”的响动声。 林墨知道,这是他出手最好的时机了。 林墨伸手一指,一根手指粗细的藤条从泥地里慢慢冒出,如枝芽生长般蠕动着向上而长。 待到了离床板数寸距离时,藤条倏地的如闪电般刺出。 “噗” 藤条瞬间刺破床板,从穆宁双腿间刺入直到头顶冒出,瞬间便死得透透的,连哼都没哼一声,甚至还保持着兴奋的表情僵直的跪立着。 而穆宁身前的女子却毫无所觉,依然陶醉地摇头晃脑,哼着让人愉悦的摇篮曲。 房中的泥土翻涌,林墨出现在房中。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或许是感觉到身后没了动静,半趴的女子转过了头,一看房中多了一个人,吓得花容失色,就要大声惊叫。 一股无形之力涌来,让女子张不开嘴,只能半趴着扭着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林墨,甚至忘了自己身上没着片缕。 林墨无视这诱人的画面,手一挥,一件衣袍飞来盖在了女子身上。 同时一拉藤条,穆宁的身体便轻轻地落在地上。 林墨微笑道:“别害怕,我只杀海匪,不杀无辜的人,睡一觉,你就会看到不一样的天空。” 话落,林墨倏地上前,在女子身上连点数指,女子便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没有意外,那朵青莲再次的出现,吸取了穆宁的法力与记忆反哺给了林墨。 穆宁开启的是火属性元,他的法力并没有反哺给主法源,而是反哺给了林墨的火属性法源。 随着穆宁的法力注入,林墨的火属性法源也自壮大,并毫无阻碍的跨入了启元中期····· 杂草丛旁,林墨从椰子树中走出。 梅娘低声问:“解决了吗?” 林墨微微一笑:“你可以去验验货。” 梅娘翻了个妩媚的白眼:“剩下的九个暗桩,是分开行动,还是一起动手?” 林墨:“分开吧,你六个,我三个。” 梅娘眉头一挑:“凭什么?” 林墨笑道:“就凭我一个人杀了穆宁,所以你要多干一点活。” 梅娘冷哼一声:“你怎么这么喜欢斤斤计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林墨偏头看去:“要不要我证明一下?” 梅娘一怔,随即省悟过来,她脸色绯红地举手要打,林墨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脸颊凑了过去轻声道:“我六个,你三个好了,我让着你。” 说完,林墨的身体再次融入椰子树中消失不见。 梅娘愣在原地,林墨的那句我让着你,让她心中一颤,心头一暖,鼻端有些发酸。 她好久没有听到这么调皮却温暖体贴的话了。 第66章 夜杀2 林墨的确对梅娘有好感,但不仅仅只是被梅娘丰韵的身段、娇媚的面容所倾倒,而是感觉对方是个靠谱的女人。 靠谱的女人,不论是在林墨的前世,还是现在这个世界,一样的稀少。跟一个靠谱的女人合作共事,是一件让人放心且开心的事。 林墨知道,梅娘看似很随意开放,实则是一个很保守的女人,从她不肯去猎杀穆宁就可见一斑。她的随意开放,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只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加之林墨与梅娘年龄相仿,说话也能说到一块儿,现在二人又是盟友,林墨自然而然地就对梅娘产生了一定的好感。 对于林墨来说,他可不是为了泡梅娘而故意装逼硬撑面子才去拿下六个暗桩。 当然也有装逼硬撑面子泡梅娘的想法包含其中。食色性也,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这无可厚非。 但林墨更多的是从实际出发,毕竟他现在不但会木遁术,还会土遁术与火遁术。 在夜色的掩护下,对付一群启元境,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林墨在这椰岛的丛林中,他就是王者,就算元幽境亲自出手,也很难抓住或伤到他,甚至元真境出手,林墨也能借助几种遁术逃之夭夭。 当然,林墨主动要求拿下六个暗桩,也是为自己考量,存在了一定的私心。 只要是他单独行动,杀了暗桩,那么青莲便会出现吞噬被杀之人的法力反哺给他从而提升他的实力,或者再开辟一个法源得到新的天赋神通以证实他的想法。 林墨一路前行,或土遁,或木遁,很快,他便来到第一个暗桩的地点。 驻守这里的是二名启元初期的海匪。 此时,二名海匪相距二丈多远,一人靠在一棵树上打盹,一人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地站在崖边东瞅瞅西看看,一副敷衍之态。 一阵风吹过,草叶“簌簌”而响,二根藤蔓如灵动的蛇儿般在草丛中蜿蜒而行。 待离二人一米多远时,倏地暴起直刺。 “噗” 二人同时被刺穿心脏,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死翘翘了。 藤蔓挂着二具尸体倏地缩回到林墨身前。 青莲又自幽幽旋转着出现,一个模糊没入一个海匪的体内。 大约二三秒,青莲又自旋转而出,没入另一个海匪的体内。 少顷,青莲回到林墨的体内。 大约三四秒,林墨怔住,怎么只有记忆,没有法力神通反馈给自己?不应该啊? 从林墨得到的记忆里,这二人一个是木属性元,一个是火属性元,按照之前的规律不是应该把二人的法力与天赋神通反馈给自己吗?为什么没有? 林墨有些郁闷,这朵青莲搞什么鬼?是偷懒了?还是吃得太饱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开启了一个法源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二人的境界低过自己?无法向下兼容?难道只能吞噬境界高过自己的修士的法力与天赋神通? 林墨仔细想了想,从周道开始,到何以解,再到穆宁,貌似青莲吞噬对方的法力与天赋神通再反馈给自己的都是比自己境界高的人。 嗯,这个需要验证。 林墨的身体倏地没入地上消失无踪,赶向下一个目的地。 半山腰处,林墨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杀的二个海匪中,一个启元初期金属性元,一个启元后期火属性元。 而青莲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再开启一个金属性法源并得到新的天赋神通,也没有法力反馈给他,只是带回了二人的记忆。 这让林墨百思不得其解。 进出椰林岛的山崖边,林墨再次以偷袭的方式杀了二名海匪。 一名启元初期水属性元,一名启元后期火属性元。 可青莲依然没有反馈给他法力与天赋神通,只是带回了二人的记忆。 林墨陷入了沉默,为什么杀了高过自己境界的同属性元修士,还是不能得到对方的法力与天赋神通?这是个什么道理? 这让林墨有些失望,习惯了速度八十码,这一下降到三十码,换谁也很郁闷心情不好。 林墨有些不甘心,自己忙活了大半夜,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他身形一晃,没入到土壤中消失不见。 最后一个暗桩也被林墨拔了,杀的二名修士中有一名启元巅峰土属性元的海匪,可遗憾的是,青莲依然只带回了对方的记忆,并没有新的天赋神通与法力反馈给林墨。 这让林墨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青莲吞噬穆宁的情况,难道后面开启的次法源想得到青莲吸来的法力与神通要杀元幽境的修士才行? 如果是这样,可主法源为什么也不能吸取启元后期的法力与天赋神通?为什么杀了启元巅峰土属性元就可开启一个新的法源?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这朵青莲有点邪性啊。 林墨想不通,索性不再想。 约定的地点,林墨与梅娘几乎前后脚到。 梅娘脸上闪过惊异之色,这家伙居然这么快? 梅娘忍不住问了句:“你这么快?六个全拔了?” 林墨耸耸肩:“谁叫我实力强呢?我没二把刷子,敢让你?” 梅娘翻了个白眼。 林墨:“先说好,后面那几位元幽境,由你出手了。” 梅娘:“凭什么?” 林墨:“凭我让你免了尴尬,凭我送你了一张价值不菲的雷剑符。我展现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应该也活动活动筋骨,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再说,我擅长的并不是打打杀杀,而是运筹帷幄。”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这是说我傻吗? 梅娘笑盈盈地道:“知道你金贵,行,你动脑,我动手,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林墨笑了笑,他从梅娘的回话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因为梅娘没自称老娘,也没爆粗口。 很好,看来那一抓没有白抓,那一句我让着你也没白说,这娘们儿怕是心动上钩了。 梅娘接着笑盈盈道:“喂,聪明人,码头你准备怎么拿下码头?我可告诉你,那里有预警装置,有专人守护且不停的变换位置,只有当值的元幽执事与叶云真与董剑知道。 而且有死规定,没有椰林岛二位当家的命令,任何人,任何事,看护预警装置的人都不能离开,哪怕你有神奇的易容术幻化成穆宁也不行,你有把握吗?” 鬼的预警装置,就特么一个破钟而已。 林墨笑道:“我自有办法,你等着看好戏就好。”心里却补了一句,到时候让你大吃一惊,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投怀送抱。 见林墨说得这么自信,梅娘有些将信将疑,遂将自己的办法吞了回去,她倒要看看,这家伙有什么办法。 二人快速地回到码头的出入口与狄莫等人会合,一番安排交代后,林墨走到一边放出落云暄吩咐了几句,随后落云暄便自快速的离去。 林墨用易骨术化作穆宁的模样带着梅娘进入了码头。 一名启元巅峰的海匪大队长见是穆宁亲自到来,立马跑了过点头哈腰的问候。 林墨:“把所以人叫来,我有事宣布。” 那名海匪一怔:“所有人?现在?” 林墨斜眼,用鼻腔重重的“嗯”了声,那意思非常明显,你敢置疑我? 那名海匪脸色一僵,试着问:“那位预警的人···” 林墨:“你特么猪脑子么?忘了二位当家的吩咐了吗?快去。” 那名海匪懂了,小跑着去招呼人手。 梅娘狐疑:“这样能行?我可告诉你,解决这些人很简单,我一个人就能全部解决了,最关键的是那个守着预警装置的人,他才是重中之重。” 林墨笑道:“哦,忘了告诉你,那名守着预警装置的家伙已经被我杀了。” 梅娘一怔:“杀了?你怎么知道他确切位置的?” 林墨眨眨眼:“你猜。” 梅娘眉头一挑:“说不说?” 林墨略偏头靠近梅娘的耳朵轻声道:“如果你兑现了赌注,我不但告诉你,还教你一手摇骰子的绝活,如何?” 梅娘退后一步,看着林墨略凝视:“你也只是贪图我的身子?” 林墨脸色略僵,遭了,这下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 恰在此时,脚步声响起,近二十名海匪到来。 林墨松了口气,抬手一个阵盘在手激发。 “嗡” 阵盘泛着蒙蒙的青光切入虚空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道道涟漪如微澜的湖面在虚空中层层荡开。 月色下的树木船只山山水水似乎扭曲模糊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 这便是林墨从何以解手上得到的幻真阵。 这也是他敢说在匪窝杀了那八名元幽境的底气。 这幻真阵可大可小,最大能笼罩方圆数里地,最小能笼罩方圆数丈空间。 一伙海匪有些茫然,搞不清这位执事在闹哪一出?好玩吗? 梅娘则眼睛微眯,这家伙居然有幻真阵?难怪敢说在匪窝里杀了那八位元幽执事。 这又是雷剑符,又是幻真阵,居然还能知道预警装置在那里,这家伙有些深不可测啊。 林墨微笑道:“梅娘,出手吧,这些人已陷入了幻真阵中,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梅娘深深地看了林墨一眼,手一张,一道道白蒙蒙的剑罡如水柱般激射而出刺向众多海匪。 当即有数名海匪被刺了个透心凉,余下的海匪则惊慌地使出各种属性神通相挡或攻向梅娘。 “轰轰”炸响不断。 木桩,火球,水柱,巨石,刀剑之罡呼啸着纷纷砸向梅娘。 梅娘冷哼一声,双臂一合,二臂之间气流涌动如沸水。 这是元气凝聚压缩后的异像。 随后梅娘双臂一张,气流被拉成一条条丝线,一个模糊化为一柄柄长剑“铮铮”作响。 “去” 数十柄长剑齐齐前刺。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长剑刹那破了攻来的木桩火球等等神通术法且余势不竭地刺向众海匪。 “噗噗” 一柄柄长剑把一个个海匪刺了个对穿而过,而后所有的长剑一个转折飞回,化为丝丝缕缕的元气之丝没入梅娘的体内消失不见。 林墨有些惊讶,这女人的实力有些强啊,居然这么快就把近二十个海匪给干掉了,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自己的想法? 林娘略偏头,淡淡道:“比你如何?没让你失望吧?” 林墨想了想:“半斤八两吧。” 第67章 夜杀3 定洲偏远地区,一处地下空间。 三长老盘膝闭目而坐。 他从沧渊阁大败而归且受了一点不轻不重的伤。 再想到自己手下精锐折损大半,将面临总部的问责,长老之位可能不保。 三长老不由急怒攻心,让伤势变得更严重了,他又担心沧渊阁趁势追杀围剿,不得已,他只好远离沧洲来到定洲的密所疗伤。 三长老实在没想到那个端木雄居然如此厉害,他与鬼门道的九长老联手都不是其对手。 要不是三长老果断地使用了保命手段,只怕已交代在了沧渊阁。 一阵脚步声响起,水诺渊到来拱手:“长老,属下收到消息,端木雄带着三位执事去了洛郡城。” 三长老霍然睁开眼:“他们去哪里干什么?” 水诺渊忧虑道:“估计是嗅出了什么,目前沧渊阁的三位大执事正带人正在海上搜索,甚至调动了沧洲的军队加入到搜索的行列,属下担心,椰林岛迟早会暴露。” 三长老缓缓闭眼:“通知岛上的人马上撤离,前往雪国。” 水诺渊面露难色:“咱们现在身处定洲,已超出了传讯符传讯的范围,一时间只怕难以通知到叶全真他们。” 三长老再次睁开眼,怒斥:“你是猪脑子吗?不知道马上动身赶到传讯范围内再传讯吗?我告诉你,我有可能被一撸到底,若安与那批人手将是我们最大的筹码,所以不容有失。” 水诺渊一惊:“长老,有这么严重吗?” 三长老凝视着水诺渊,认真道:“不怕老实告诉你,我能稳坐长老之位执掌二洲,是因为我一手把水家壮大,成为蛮神殿最大的财源供给地之一。 后来水家没了,若安便是我最大的底牌,所以,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若安带离,把那二百多人保住,明白吗?” 水诺渊懂了:“我马上去办。”说完急匆匆的离去。 同一时间,海上,欧阳敬负手站在船头。 闵长安到来拱手禀:“大执事,各船传来讯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发现。 大执事,现在咱们的船与军方的船分成数队,已在方圆数百里范围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没放过任何岛屿,仍毫无所获。以属下看,林墨只怕已经····”说完一脸的可惜之色。 欧阳敬略默后徐徐道:“本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告诉军方的人,让他们出动猎雕增派人手扩大范围给我找,若不尽心尽职地找,别怪本座翻脸不认人。” 军方受沧渊阁监督,一些资源的补给,都是要经过沧渊阁才能拿到手,所以欧阳敬有这个资格这样说。 闵长安有些欲言又止,最终默默的拱手应下离去。 椰林岛。 一间宽敞的木屋,明光石高照。 一桌丰盛的酒菜,二人就座对饮。 国字脸,下巴上留着一撮胡须的老者,是椰林岛九位执事之一,名叫颜仲夏,他便是梅娘的人,排名中下游,在椰林岛算是比较低调的一位执事。 与之相对而坐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同是椰林岛的元幽执事,名叫胡一彪,修为元幽中期,与颜仲夏平时走得近关系比较好。 胡一彪人如其名,长得极为彪悍,人高马大,一身的疙瘩肉。 此时二人正喝着酒,吃着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你两人居然在这里喝酒吃肉,倒让我好找。” 听声音有些熟悉。 胡一彪转过身,颜仲夏抬起来了头,便见到穆宁大步而入。 颜仲夏惊讶道:“穆老弟?你不是坐镇码头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胡一彪也笑道:“穆老弟,擅离职守可是大罪,你不怕受罚吗?” 穆林叹了口气:“我倒不怕受罚,倒是胡兄你摊上大事了,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一声的。“ 胡一彪一怔,正要出声相询,恰在此时,一柄冷冰冰的长剑陡然刺在了他的后背上,却没有刺穿他的身体,反而把长剑震得滑向了一旁。 颜仲夏一怔,自己偷袭居然没有得手?接着他眼睛一眯,心下大凛,这家伙一直在防着我?他是有意来接近我的? 扮作穆宁的林墨也是一愣,梅娘的这个心腹手下怎么这么差劲?偷袭都能失手?搞什么搞? 胡一彪慢慢回过头看向颜仲夏似笑非笑道:“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大当家果然没说错,你果然有问题。” 说完,胡一彪负手俯身看向林墨微笑道:“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穆老弟居然与他也是一伙的。正好,有二位这身份与分量,我跨入元真境坐上第三把交掎也就没有问题了。 二位,跟我走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领完功,会给你们一个痛快。”这语气态度,简直是视二人为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颜仲夏眼瞳微缩:“你是元幽巅峰?” 胡一彪笑着点了点头:“十多年前,我便是元幽巅峰了,九位执事之首不是罗洪那蠢材,而是我,乖乖跟我走吧,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椰林岛九位执事大多都是元幽初期与中期之境,只有罗洪是元幽后期,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成了第一人。 林墨懒得看胡一彪得瑟,转过头对门外喊了声:“梅娘,这烂摊子,你自个儿收拾,快点,我赶时间。”说完一脸的不爽。 难怪林墨生气,搞什么搞?这就是你说的手到擒来? 特么你自己早被人家盯上了还不知道?居然还天真地认为可以手到擒来?要不是自己多做了一手准备提前布下幻真阵,自己非被坑了不可。 胡一彪一听梅娘的名字微微一愣,随后眼睛一亮,甚至有些冒光,特么我今天这是什么运气?居然一下就抓到了三条大鱼? 嘿嘿,这女人居然落在了自己手上,哪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嗯,先敲打敲打她再说。 梅娘脸色有些难看的走了进来:“你是叶云真故意派来接近老颜的?” 胡一彪笑着点头:“从他来第一天,大当家就有所怀疑,所以就让我故意接近老颜,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与老颜是一伙的,隐藏得够深呐。 梅娘,只要你从了我跟着我,我保证你没事,保证把你从这件事里干干净净的摘出来,如何?”说完,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在梅娘丰韵的身段上下打量着,那眼神,那神态,如猎人看着猎物般充满了玩味的意味。 梅娘冷哼一声:“就凭你?你也配?” 话落,梅娘双臂一张,一道道剑影在她身后层层展开,如孔雀开屏般绚丽。 “铮铮” 剑影由虚化实,发出阵阵清鸣。 胡一彪眼瞳一缩:“元幽巅峰?你居然是元幽巅峰?你敢在这里对我动手?你就不怕惊动大当家当场杀了你?” 梅娘不答,眼中闪过一丝嘲弄之色,随后双手一合,她身后的一道道剑影倏地一合,化为一柄光晕蒙蒙的巨剑形态。 “斩!” “嗡” 巨剑挟雷霆之势斩向胡一彪。 胡一彪神情抽搐,这婆娘怕是疯了吧,这动静一出,老子就算是想保你也保不住了,哎,可惜了这么一个绝色尤物了。 心中虽这么想,胡一彪手上也不慢,他一掐法诀,一个土黄色的圆弧光罩陡然出现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咣” 土黄色的光罩纹丝未动。 巨大的光晕之剑却被震得高高跃起且黯淡了几分。 巨大的冲击波把木屋震得晃动不已,几欲倒塌。 见到这一幕,胡一彪心中大定,原来这个娘们儿刚突破到元幽巅峰不久。 胡一彪冷笑道:“老子开启的是土属性元,是防御性最强的属性,你能破开我的防御吗?你当老子这个老牌元幽巅峰是吃素的吗?” 同时,胡一彪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既然你不肯顺从老子,老子得不到,那别人也休想得到,老子要把你毁了,把你砸成肉饼拿去喂狗。 胡一彪手掐法诀一指,土黄色的光罩一扩,随后陡然撕裂成一块块,再一个模糊化为一块块巨大的土黄色石块,随后陡然齐齐升高。 “砰” 木屋被一块块巨石轰然撞碎,露出满天月华朗朗夜空。 巨石在木屋上空数丈高齐齐一顿,随后如陨落的流星般挟带雷霆之势狠狠砸向梅娘。 颜仲夏失声惊呼:“小姐,小心。”话落,手掐法诀祭起数根水桶粗细的木桩迎上巨石。 “轰轰” 木桩被巨石砸得寸寸而裂,化为点点灵光消散。 梅娘眼瞳一缩,手掐法诀,巨大的光晕之剑一横且急速的旋转不休,发出巨大的“嗡嗡”之声,形成一片蒙胧的光晕挡在上方。 “轰轰” 炸响不断,光晕巨剑也越来越小,最终被无尽的巨石砸破且带着呼啸声狠狠砸向梅娘与颜仲夏。 梅娘一咬牙,正要动用自己的保命手段。 恰在此时,一只绿色的葫芦飞起且倏地变大且无声地裂开。 一汪绿得发亮,稠得如同泥浆的液体如幕布般在空中倏地展开。 “啵啵” 无数的巨石如砸在泥沼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胡一彪一怔,法宝?这家伙居然有法宝? 出手的自然是林墨。 林墨偏头看向梅娘笑道:“我又出手一次,又帮了你一回。” 梅娘撇嘴:“你这是出手吗?我看是用钱砸才对吧?” 林墨笑问:“难道钱不是实力的一种吗?” 梅娘无言以对。 林墨看向胡一彪:“别以为你是元幽巅峰就可大杀四方,别以为你是土属性元防御就能无敌于天下,你可别忘了,木克士,我这件法宝,可是专破土属性神通的法宝,你遇到我,算你倒霉。” 话落,林墨伸手一指,稠得如同泥浆的液体倏地一收,变成一团落在地上,随后快速地涌向四周。 水生木。 一棵棵小树苗陡然从泥地里冒出且快速的生长,刹那化为一棵棵绿意盎然、水桶粗细的大树且无限漫延,形成一片方圆数十丈的小树林。 树木婆娑,一片片叶子掉落纷纷扬扬且无风自飘,化作千片万片的小巧之刀,如蝗如雨般刺向胡一彪。 胡一彪眼瞳一缩,撑起土黄色的防护罩相挡,大吼道:“你敢杀我?大当家来了饶不了你。” 林墨笑道:“这么大动静,你那位大当家还没来,你可知道为什么?” 胡一彪一怔,是啊,这么大动静,这么久的时间,大当家为什么还不到来? “咔咔” 大地隆起,一根根粗大的树根冒出地表,随后又隐没于地下,如一条条大鱼的背脊在海面上若隐若现,如巨龙的身体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胡一彪看着万千柄小刀与万千道树根同时向自己逼近。 他脸色巨变,他知道,自己挡不住了。 胡一彪大声吼叫道:“不要杀我,我降,我降,我降·····” 奈何巨大的动静淹没了他声嘶力竭的叫喊,或许是林墨选择性的听不见。 第68章 这是一匹烈马 胡一彪见林墨没有反应,眼见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的根须与飞叶小刀铺天盖地而来,胡一彪一脸狰狞,怒喝:“我跟你们拼了!” 话落,胡一彪抬手一颗墨绿色的丹药在手,一口吞入腹中。 随着丹药入腹,胡一彪脸上布满了一条条墨绿色的条纹在脸上蠕动不休。 “嘶啦” 胡一彪的衣衫尽裂,壮硕的身体上同样爬满了一条条墨绿色的条纹蠕动不体。 “呀” 胡一彪仰头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一片墨绿色的黑气从其身上冒出且快速的融入到土黄色的光罩中。 “嗡” 光罩的光芒陡然暴涨,化为土绿相间的颜色。 恰在此时,如蝗如雨的飞叶小刀袭来。 “砰砰” 一阵爆响,如雨打瓦房,如雨打芭蕉,却没有撕裂胡一彪的防护罩。 林墨眼睛一眯:“他吃的什么鬼东西?居然变得如此厉害?” 颜仲夏脸色凝重:“这有点像传说中无痕宫炼制的蛇灵丹。据传,这蛇灵丹是用万千的灵蛇所炼,人若吃了这蛇灵丹,便会成为蛇灵的养分,成为万千蛇灵的巢穴。 当然,使用这玩意儿的代价不小,轻则大伤元气跌落境界,重则被蛇灵反噬当场死亡。” 这么恶心恐怖? 林墨闻言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打小就怕这玩意儿,真特么的恶心。 无数的大树根须隆隆而至,齐齐刺向土绿相间的防护罩。 “啵”的一声响,防护罩如水泡般碎裂。 所有的根须齐齐扎向胡一彪。 胡一彪眼中闪过妖异的绿芒,双臂一张。 他身上的一条条墨绿色的条纹快速的蠕动着脱离,化为一条条墨绿色的长蛇齐齐张口喷出墨绿色的液体。 “嗞嗞”声响中,一根根大树的根须被腐蚀消融,那速度,比白雪见了阳光还消融得快。 一击得手,胡一彪身体一曲,整个人炮射而起直冲苍穹。 “咣” 天空如微澜的湖面荡起层层波澜相追相逐,随后恢复如常。 一层无形的光罩挡住了胡一彪的去路且被震得如陨石般向大地坠落。 梅娘眼睛一闪,抬手在鬓边拔出一根簪子一掷。 “咻” 一道白芒如闪电般闪过,穿过了胡一彪的脑袋,带起一串串的血珠在空中拖起一个长长的血线。 可见这一道白光的速度与力量是多么的恐怖。 胡一彪的身体如一个破麻袋般重重的砸在小树林中。 梅娘手一伸,白光落在手中,随后往发梢一插,又化为一根普普通通的簪子别在发梢上。 林墨眼睛一凝:“看不出来,你还有压箱底的手段没使出来,倒是我多事了。” 梅娘盈盈一笑:“出来混,怎么没点手段?你是在帮我,怎么算是多事?” 听到梅娘如此说,颜仲夏不由一怔,这可不像小姐说话的风格啊,难道······ 颜仲夏在梅娘的脸上看看,又在林墨的脸上看看,希望能从二人的表情上有所发现。 林墨:“我去看看那家伙死透了没有。”话落,不待二人反应,一个闪身扑向小树林。 梅娘有些无语,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奈何林墨已经跑进了小树林,她也只好等着,因为只有林墨有阵旗能出这个幻真阵。 林墨一落入小树林,立即驱动身周的树木,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 没有意外,那朵青莲再次幽幽旋转着出现,一个模糊没入胡一彪的尸体消失不见。 大约五六秒,青莲回到林墨体内。 一股精纯的土属性元力注入了林墨体内的土属性法源中。 林墨心中一喜,果然如同自己猜测的那般,要想得到法力,必须要越境斩杀对手才能得到。 果然这世上没有白白得来的好处。我现在是启元境,要越境杀元幽,到了元幽岂不是要杀元真?到了元真境,岂不是要杀元灵?到了元灵岂不是要杀元圣? 这有点坑,难度有点高啊。你特么太看得起我了,林墨在心里腹谤一句。 随着精纯的土属性元力注入,林墨的土属性法源也开始变大,大约一分多钟,林墨的土属性法源就扩大了一倍有余,他也再次顺利的晋入启元中期。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这是新的天赋神通。 这次林墨得到二种土属性天赋神通,一种是巨石术,一种是土崩术。 巨石术便是刚刚胡一彪使用的法术。 土崩术有点类似地裂术,不同的是,一个用于大地,一个用于地表的建筑。 土崩术可让地上的土石建筑,土崩瓦解塌陷,修炼到高深处,甚至能让一座城塌陷。不过那至少得到元圣境才能办到,这个可以忽略。 接着林墨开始查看胡一彪的记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胡一彪是无痕宫暗中发展的外围人员之一,他的上司,便是沧渊阁的一位元真执事果长林。 而胡一彪便是奉果长林的命令到这椰林岛潜伏,以便在合适的时候收了这伙海匪为无痕宫所用。 难怪这家伙以元幽巅峰的修为也甘愿做叶云真的探子。看来,那二家并不知道这伙海匪是蛮神殿的财产,看来,那三大组织也是面和心不和各怀鬼胎。 查看了胡一彪的记忆,林墨把对方有用的东西搜刮一空,便出林而去,一个闪身落在梅娘二人身边。 不待梅娘说话,林墨抬手一叠元票与十多颗玄元丹递出:“诺,这是你应得的。” 梅娘有些无语:“你跑去就为这个?” 林墨:“颗粒归仓懂不懂?” 梅娘翻了个妩媚的白眼。 倒是颜仲夏笑着伸手接过:“多谢林大队长。敢问林大队长今年贵庚啊?” 梅娘一听这话不由脸色微红把头偏了偏。 林墨一怔:“就快四十了,你问这干啥?” 这是明知故问,以林墨的精明,如何不懂这老家伙想干什么? 他是想摘花,可没想过娶她。 梅娘转过头,面无表情道:“闲话少说,正事要紧。” 算你识相。 林墨:“这回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吧?” 梅娘依然面无表情:“放心,不会再让你出手,我说到做到。”说完转身就走,颜仲夏微微一叹,摇了摇头紧跟其后。 这女人生气了?你生哪门子的气?我一个黄花大小伙,怎能跟一个寡妇成亲? 就算我答应,我那个便宜老爹也不肯呐,还有自己哪个奶凶奶凶的小姨,她非得把我的耳朵给拧下来不可,林墨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安慰自己。 杀了最强的胡一彪,剩下的就变得简单,在幻真阵的作用下,在颜仲夏的配合下,梅娘果然没让林墨出手相帮,她轻易地就杀了余下的六位元幽执事,且出手狠辣无比,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一样。 天还没大亮,林墨与梅娘坐在龙海波的房间内相对无言。 没办法,二人还得把戏演完,太早回春雨楼不符合龙海波的人设,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不能因为这种小细节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林墨正要说话,梅娘却闭上了眼睛:“太累了,我眯一会儿,不要跟我说话。” 至于吗? 林墨深吸一口气,也自闭目养神。 可二人哪会睡得着?哪能睡得着? 天刚刚蒙蒙亮,二人便同时的睁开了眼。 梅娘抬脚便走。 林墨紧跟其后,抬手唤道:“哎,咱们这么出去,可不像同床共枕春风一度的样子。” 梅娘头也不回:“凡是男人跟老娘春风一度后,老娘都是这个样子,你也不能例外,这才符合老娘的作风。” 又自称老娘了,哎,果然是生气了。早知道就骗骗她好了。可是骗女人也太特么不上道了。 林墨三步并着二步赶上:“可我不一样,我是龙海波,是大当家的亲信,你当另眼相看才是。” 梅娘:“在我眼里,所有的男人都没什么不同,都一个样。” 林墨正色道:“我不一样。” 梅娘突然笑了:“你哪里不一样?是那里大一些,还是比别人猛一些?我看充其量也就是个毛毛虫银样蜡头枪罢了。” 林墨有些瞠目结舌,有些被这女人的彪悍给吓到了。 泥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这话你也能说出口?他真想说一句,要不要证明一下? 林墨倒不是非得把这女人弄到手不可,而是他从梅娘与颜仲夏的交谈中隐约捕捉到一些信息,椰林岛上以颜仲夏为首的这十名海匪是梅娘的家仆,再加上春雨楼的那帮以梅娘马首是瞻的女人,这将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林墨非常清楚自己的情况,草根出身无依无靠,却又被夜沧澜那个老阴货用毒特的手段安排在二皇子身边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暗子。 暗子有什么前途?暗子有什么好下场?当然得另谋出路才是。 林墨现在进退二难,若他掌控了梅娘这伙人,那将是他的一大臂助。 要想掌控这帮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拿下梅娘,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无耻,但为了活命,为了有一条退路,脸面算什么? 那些个大人物,或有头有脸的人,哪一个没有件上不了台面的事?哪一个身上没沾点脏东西? 林墨也不是不负责,只是不想明媒正娶罢了。 二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低声的扯,很快便到了春雨楼。 见到龙海波的那群小弟远远的看来。 林墨咳嗽一声,突然一把搂住梅娘的纤腰并低声道:“有人看着,我要装装门面,这才符合龙海波的人设。” 梅娘浑身微颤,随后恢复正常,低声回:“那你知道我的人设是什么样子吗?” 林墨还待相问,梅娘倏地纤腰一拧,脱离了林墨的怀抱,并倏地出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林墨脸上。 梅娘厉声道:“占了便宜还想占?给老娘滚,从此二清。”说完扭着腰肢朝春雨楼大门而去,同时心下憋笑畅快无比,这一巴掌打得真解气啊。只可惜只打了一巴掌,便宜这王八蛋了。 林墨被这一巴掌扇得有些蒙,这娘们儿居然敢打我?居然当众打我脸? 娘的,这特么还是一匹烈马啊,但老子还骑定了。 第69章 再见水若安 林墨摸着火辣辣的脸颊远远看到马中奎与几个海匪挤眉弄眼交头接耳。 林墨不由无名火冒起,大吼道:“都特么给老子站好,等着人来交班。” 见林墨发了火,几名海匪当即面容一肃,笔直地站好,生怕林墨打他们一顿出气。 大约过了一刻钟,一队十六人的海匪打着哈欠到来。这伙海匪正是来接替龙海波到春雨楼站岗的人。 林墨当即吩咐人上楼把刚劫掠来的女修带来,准备押往叶云真的主寨。 来换班的海匪大队长名叫殷长寿,同样是启元巅峰修为。 殷长寿拍了拍林墨的肩膀,笑道:“听说你昨晚把梅娘收了?滋味如何?” 林墨斜眼道:“消息很灵通嘛。” 殷长寿叹了口气:“这里就巴掌大的地方,放个屁,别人都能听到响,还有什么事瞒得了?说说,那娘们儿滋味怎么样?”说完一脸猥琐地挤眉弄眼。 老子还没吃着,那知道什么滋味儿? 林墨咳嗽一声当即学着龙海波的表情,龙飞色舞道:“一个字,绝,再一个字,爽。” 殷长寿嘿嘿道:“那一巴掌也扇得够爽吧?” 林墨嘿嘿道:“老子扇她扇得更多,她打我一巴掌算个逑。” 接下来林墨就昨晚的事,充分地发挥了想象力,与殷长寿展开了一段只有男人才懂的对话········· 大约几分钟,马中奎一行把一众女修带到,这里面就有破伯扮作的陆若梅。 林墨当即停止了闲聊,带着十五名海匪押着一众女修前往主寨。 在前往主寨的路上,林墨有意无意地把破伯扮作的陆若梅安排在了最后且与众人拉开一定的距离。 一众海匪也没多想,毕竟自家的大队长是老大,是他说了算,他是个什么货色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林墨低声道:“破伯,一会儿我会押这些人去密室,你中途化作我现在的模样返回主寨伺机偷袭叶云真,理由嘛随便找一个就是。” 破伯有些意外:“计划变了?” 林墨点点头:“若有可能,尽可能的留叶云真一命,我有用。如果不好办,那就以自身安危为主。” 破伯皱眉:“一个海匪有什么用?” 林墨当即把梅娘的事与昨晚大略发生的事与自己想要收了这一伙人的想法说了一遍。 破伯听完后眼中闪过异色,随后点点头:“我尽力而为。什么时候动手?” 林墨想了想:“等我见了叶云真再决定时间。 破伯点了点头。 林墨慎重道:“若事不可为,当以自身安危为重。”说完偷偷地再塞给破伯二张雷剑符。 破伯不接:“少爷放心,我以前在江湖上打混,什么场面没见过?雷剑符你留着,我自有保命的手段。” 面对元真境都不怵? 林墨一怔,正待再劝,主寨却到了,十多名海匪正站在寨门二边看向这边,林墨也只好作罢。 一行人来到主寨大殿。 叶云真负手在一众女修身边来回走动着,突然问:“海波,这些女子都让萍儿验过了吗?” 萍儿便是叶云真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主要负责春雨楼窑子的生意,海匪都称其为萍大姐。 林墨略弯着身,一脸笑意回:“萍大姐验过了,都是雏儿,错不了。”心下不禁想了一下,破伯是怎么躲过那老鸨子的毒眼的? 叶云真“嗯”了声,随后压低声音道:“那位的脾气这几天有些暴燥,小心伺候着,记住,少说话,站远一点,不要惹怒他,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那家伙又变得暴戾了? 林墨应下。 叶云真大手一挥:“去吧,那位应该等不及了。” 林墨当即领着马中奎几名海匪向后寨而去。 林墨熟门熟路的穿过一条石径小路,来到主寨花园中的假山处打开了机关。 随着“隆隆”声响起,假山移开,露出一条长长的台阶,台阶顶部每隔数米便有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明光石镶嵌,把通道照得如同白昼。 林墨偏了偏了头,马中奎会意,当即率着几名海匪当先而行。 林墨又把破伯扮作的陆若梅放在了最后。 林墨低声道:“你在这里待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返回,最好弄得狼狈点,就说少主发狂了,杀了马中奎等人,叶云真听后必然大惊,那就是你最好的动手时机。” 破伯点了点头:“你能应付得过来吗?” 林墨:“放心,我已从龙海波口中问清楚了这里的情况,里面只有十五个人,修为最高的只是一个启元巅峰的大队长,我有符妖在手,还有法宝与雷剑符,完全没问题。” 林墨没说实话,他已把符妖与法宝葫芦交给了梅娘另有大用,所以并没有带在身上,这么说,只是安破伯的心而已。 毕竟要打开一个女人的心,还是要大度一些,要下点本钱才行。 破伯点了点头。 顺着长长的阶梯一路向下,在经过一个拐角处时,破伯扮作的陆若梅却再也没出现。 一路向下,或平直而行,一行人来到一个大一点的洞窟内。 林墨出声道:“马中奎,你几个到后面来一下。” 马中奎应了一声,带着几名海匪小跑着往回走。 那十多名女修也机械般齐齐地停了下来。 林墨骂骂咧咧道:“特么耳朵塞驴毛了?老子叫你们停了吗?快走。”说完,抬脚踹了一名女修的屁股。 那名女修对林墨怒目而视。 林墨:“哟嗬,特么敢瞪我?信不信老子扒光你的衣服让你光着走?” 这威胁有点大。 那名女修不敢再看林墨,咬着唇,眼含泪扭头就走。 一群女修见到这一幕也不敢出声,低着个脑袋默默向前快步而走。 马中奎几人也只是看了眼那群女修,也没多想,更没有发现少了一名女修。 马中奎:“大队长,叫我们有啥吩咐?” 林墨:“刚才大当家私下告诉我,那位又变得暴躁了,所以你们就不要跟去了,由我一个人去就好。” 马中奎一怔,这么为我们着想? 随后马中奎一脸的感动:“大队长,那你可要当心呐。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林墨“嗯”了声:“不要乱走动,等我回来。”说完大步而去。 一名海匪低声道:“怎么感觉大队长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 马中奎斜眼:“你懂个屁啊,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大队长心情好了,心肠自然也变好了。” 几名海匪“哦”了声,一脸的恍然大悟,要是大队长天天心情都这么好,那该多好啊。 不一会儿,林墨独自一人带着十多名女修来到水若安居住的地下空间。 空间很大,大得如同一个地下的村庄。 说是地下也不全对,因为这里流水淙淙有桥有亭有房屋院落,还有树木植被与花花?草,还有几名男女海匪在远处走动着,还有一些可爱的小动物在树丛中出没。 要不是见不到阳光,让人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世外之地。 一处竹亭,二名启元境的海匪站在亭外。 亭内则站着双眼泛着妖异红光,一脸阴沉的水若安。 水若安语带阴冷夹杂着暴躁的情绪,喝问道:“怎么现在才来?怎么才这几个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糊弄我是不是?让叶云真来见我。” 林墨学着龙海波的样子点头哈腰道:“少主请息怒,大当家有要事处理,所以才命我前来,少主放心,人还在源源不断地送来,明天还会有大约三十位女修送到。” 听到这么说,水若安的脸色稍缓,不奈烦的挥了挥手:“按老规矩办。” 林墨自然明白所谓的老规矩是指什么,这是要让他解开这些女修部分的禁制亮出她们的属性元。 林墨当即照办,为那群女修一一解开禁制。 在快到那名被踹屁股的女修时,林墨一边施法为其他女修解开禁制,一边对那名女修以法传音:“现在有个机会离开这里,但需要你的配合,你愿意吗?” 要不是落云暄已交给了梅娘另有大用,林墨根本不需要冒险这么做。 那名女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后恢复如常并微微点头。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这个女人表现得不如他的意,那么他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只得激发幻真阵,困住这些人,待外面的大事定了再解决这些人了。 只是如此一来,这些女修只怕要遭殃,林墨也不可能把这些女修全部带走。毕竟在这地下空间的十五名启元境的海匪也不是吃素的。 林墨还没有自大到可以一打十六,毕竟水若安修练的那个情意结有些邪门,所以他需要多做一手准备,这是在他交出符妖与那个葫芦之前便做出的决定,毕竟地面上的战斗关乎全局的胜败,所以这个险他必须得冒。 林墨继续以法传音:“我是景国沧渊阁的大队长林墨,一会儿我会完全解开你的禁制,记住,要沉住气,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待会儿我会用一个大阵笼罩住你们,你便负责说服她们听我的吩咐,具体怎么做,你可视情况而定。 但你只有五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我便会放你们出来助我对付这里的人,若你把这事办好,我会为你请功,让你加入景国官方,听明白了吗?” 那名女修神情自若的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林墨便把所有女修的禁制解开了一部分,随后大喝道:“展现你们的元,若被我家少主看中,那你们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一群女修默了默后陆续露出了自己的元。 水若安有些迫不及待地展现出自己的元向女修中走去。 林墨细细观察,水若安开启的是水属性元,本来应该是蓝色的才对,可他现在的元却泛着蓝红相间的颜色且红色越来越深。 待水若安从女修中走过后,脸上写满了失望与落寞,继而转为一脸的痛苦之色,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抱头发出“嗬嗬”之声。 紧接着水若安抬起头,额头青筋暴起,眼中的红光大盛,泛着妖异的光芒,恍若邪魔,嘴中发出如狼似豹的低吼声。 一众女修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都在心里问,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把我们送到这里来,这怪物要对我们做些什么?是要生吃了我们吗? 水若安死死的盯着一名女修,随后裂嘴无声的微笑,露出一排森森白牙,嘴角流下一串串的垂诞滴落在地,发出“滴嗒”声响且喃喃道:“女人······我要女人······” 这模样极度的恶心,极度的可怖,别说一群法力受制的女修了,就连林墨也吓了一跳,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情意劫,这功法那有什么情意可言?这是要把人变成一个怪物的节奏啊。 第70章 邪魅 水若安低吼一声扑向一名就近的女修,将其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啊···你干什么?” 那名女修发出惊恐的尖叫质问着。 “嘶拉。” 女修的衣服被水若安粗暴地撕裂下一大块,露出瓷白的肌肤,连那一对丰满的柔软也若隐若现。 水若安眼中的红光大盛,如鲨鱼嗅到血腥般兴奋露出癫狂的笑容与一口森森白牙,恍如野兽。 正当水若安抬手正要再撕那名女修的衣服时,一只脚飞来。 “砰” 水若安如一只破麻袋般被踢飞出数丈远。 所有人愣住。 同时,林墨倏地退到一群女修之中,借助女修身影的阻挡激发了幻真阵,笼罩住了所有的女修。 随后林墨利用阵旗打开了阵门快速的走出。 在一群海匪的眼里,那群女修还在那里站着,实际那只是一道镜像幻影而已。 这就是幻真阵的厉害这处,不但可以映照现实,也可以反向映照阵内的事物形成镜像。 “噗” 水若安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眼中的红光却更盛了,他死死盯着林墨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声。 林墨心中有些惊讶,噫,这家伙发情后居然没办法说话?真遗憾,不能听到这个家伙的哀嚎求饶声了。 如此动静,早就惊得驻守此地海匪,十多人飞掠而来,把林墨与形成镜像的女修围住。 那名驻守此地的海匪大队长朱煜怒喝:“龙海波,你特么是疯了吗?敢对少主出手?” 林墨一脸嫌弃道:“我只是看他这样太特么恶心了,实在看不下去而已。 这家伙简直不是个人,简直就是个畜生,居然当着咱们这么多人的面行这等苟且之事。 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这特么还是个穿着衣服的人吗?哥儿几个,咱们今天就替天行道,一起阉了他,如何?” 不是林墨想跟他们扯,而是要拖延时间,为幻真阵里的女修争取时间。 再说,林墨的确是看不下去,是真的想阉了水若安,他从龙海波的记忆看见这一幕还没多少感触,但亲眼目睹直观这场面,还是让他的感官碎了一地,水若安就是个会说人话,却做着畜生行径的伪人。 朱煜有些无语,你特么是今天才看见这一幕吗?以前你咋不嚷嚷着要替天行道?你特么今天是得失心疯了吗? 朱煜提醒一声:“别忘了大当家的交代。这可是咱们的少主。” 水若安缓缓地站起身:“他绝不是龙海波,龙海波绝不会对我出手,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来的?”声音沙哑,如患了重感冒的病人。 还没傻嘛,这么快就恢复了理智? 林墨微笑道:“那你猜猜我会是谁?” 水若安泛着妖异的双眼死死盯着林墨:“能这么跟我说话的人不多,这么惦记我的人也不多,你是林墨对不对?” 林墨微微一怔,这也能猜到?果然还是敌人才是知己啊。 林墨微微颔首:“果然还是水少了解我,不错,我是沧渊阁大队长林墨,龙海波已经被我宰了,你们被捕了,洗干净准备坐牢吧。” 众海匪心中一凛,慌的一批,沧渊阁的人来了?这里离景国沧洲三千多里,沧渊阁怎么可能找来? 水若安一听是林墨,嘿嘿笑着以手揩了嘴角的鲜血,张开血汪汪的大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别听他唬人的话,若真是沧渊阁大批的人手到了,你们觉得他一个启元境会出现在这里跟我们啰嗦吗?缠住他,我要亲手剁了他喂狗。” 一群海匪想想也是,再一听林墨的修为不过启元境,于是放下心来,个个眼神不善的盯着林墨,一付想要立功表现的跃跃欲试之态。 水若安大吼一声:“把人给我带来。” 随着水若安话落,一名海匪飞掠而来且带来了一名年龄二十左右的女修过来。 水若安低吼一声,一个虎扑,扑倒那名女修。 “不要···”女修惊恐的叫道。 “嘶拉” 那名女修的衣服被撕裂,露出大片的雪白并疯了似的挣扎。 水若安貌似更兴奋,眼中红光如血,口中“嗬嗬”作响,如一条发了情的狗。 林墨怒火蹭蹭上冒,这家伙简直不是个人,简直就是个畜生,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这等苟且之事?这特么还是个穿着衣服的人吗?简直就是个银魔。 林墨怒目圆睁,双臂一张,四个磨盘大小的木盾以竖直旋转的形态切向水若安。 四名海匪齐齐出手。 火球,巨石,水柱,剑芒纷纷迎上。 “轰轰” 几者相撞相消。 那名叫朱煜的海匪头目吼道:“丁老六,你去报信。” 一名汉子应了声就要离去。 林墨岂能让他走了? 伸手一拂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细的大树。 大树层层而解,一个模糊化为一个与林墨等高的木人抬手缩臂一拳轰出。 “嗡” 空气爆声,一道硕大的拳罡轰向丁老六且出音爆之声轰向丁老六。 丁老六眼睛一眯,双手虚握,一柄巨锤的虚影出现。 这是金属性元的一种。 开启了金属性元,可根据不同的人形成不同的金属性兵器之影,比如刀影,剑影,枪影,锤影等等。 刀影、剑影、枪影的凝实程度便由修为的高低而定,一般到了元幽境,便能以法凝聚刀剑之罡攻敌,或让兵器之影更为凝实,比如梅娘的剑罡,端木雄的千柄长剑。 一般开启了刀剑之影的修士的战力都比较强悍,比如端木雄,便能力敌三长老与九长老的联手。 丁老六一扬双臂,巨大的锤影狠狠砸向拳罡。 “咣” 拳罡被轰碎。 丁老六借着一砸之力高高跃起,一扬双臂举起巨锤,向木人狠狠砸下。 “砰” 木人当即被砸爆且连残肢也深深地陷入泥土中。 林墨一怔,这厮居然这么猛?居然一锤子就毁了自己的木灵术? 女修的哀叫,与水若安的猥琐的笑声交错让林墨来不及多想,他决定不再隐藏实力,他抬脚一跺。 大地“咔咔”作响中,大地以林墨为中心成放射状瞬间皲裂,露出一道道数丈长近一米余宽的裂缝。 十五名海匪站足不稳纷纷掉落在裂缝中,随后裂缝刹那闭合。 林墨身体一晃没入土中。 下一刻,水若安的身体如被强力的弹簧高高弹起抛向空中。 一只脚从土层中冒出,随后土层翻涌,林墨从土层中冒出身影,一把抓起那名近乎全光的女修,一抬手臂,将女修扔向了身后。 “啊” 女修尖叫着撞向那群女修。 尖叫的女修瞬间便撞向了那群呆滞的女修,却如撞在水中的倒影上荡起层层微波,随后于微波中消失无踪。 “林墨,给我死!” 一声怒吼响起。 水若安头下脚下,擎起一道红蓝相间的掌罡轰向林墨。 罡风烈烈,吹得林墨的衣袍烈烈作响。 林墨毫不退缩,眼中燃起浓浓的战意,他想掂量掂量水若安的实力。 林墨抬手缩臂一拳轰出。 “嗡” 空气炸响,发出音爆之声。 一道硕大的拳罡迎上了掌罡。 “轰” 空间微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荡起层层微波相追相逐次第而灭。 林墨的双腿深陷大地直至脚腂。 林墨心中大震,这厮居然这么强? 水若安则震得高高跃起,一个翻转而下擎起二道掌罡挟雷霆之势如流星般向林墨再次轰来。 林墨身体一晃,消失无踪。 “轰” 泥土四溅,大地塌陷,露出二只巨大的手掌印,可见这一击是多么的恐怖。 水若安落在地上,泛着猩红的眼眸冷冷的环顾四周。 “咔咔” 数十根手臂粗细的藤条从大地冒出,蜿蜒曲折如一朵花苞般齐齐轰向水若安。 水若安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双臂一张。 “嗖嗖” 一根根红蓝相间的细丝从他身上冒出,一个模糊化为千丝万缕,如折射的光线,如无边的丝雨成放躲状的迎上一根根藤条。 “滋滋”声大作。 藤条与红蓝相间的细丝甫一接触,藤条便寸寸而融,如冰块遇到了红通通的铬铁般被融化化为虚无。 破土而出的林墨大吃一惊,这红蓝相间的细丝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居然能腐蚀自己的天赋神通? 林墨一掐法诀,藤条倏地收回。 水若安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拖曳着万千的丝线摇曳着并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我发过誓,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要让你千倍万倍的还给我。我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 “砰砰” 大地炸开一个个大窟窿, 以朱煜为首的十多名海匪从坑中冲天而起并团团围住了林墨。 林墨看了一下,出来的只有十二个海匪,这得益于他当时施展土遁术时顺手用藤蔓术捅了几名海匪的结果,他可没指望一个地裂术就能将十五个启元境的海匪一窝给端了,除非他的修为达到了元幽境还差不多。 一个水若安已经如此难缠,面对一群海匪的群殴,林墨实在没有胜算,哪怕他同时动用三种属性也做不到,若被放走了一个,那可就麻烦了。 现在三分钟已过,不知幻真阵内的那名女修的思想工作做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