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1416881》 序章:肃星剑传说 童年时代,懵懂无知,那时候的孩子们喜欢聚在一起玩各种各样的游戏,午后,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他们稚嫩的脸蛋上,更加惹人几分怜爱。 “孩子们,我回来了呦。”一声问好,年迈的老皇帝在仆人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向孩子们走去,他满脸慈祥,话语之中充满了疼爱与关怀,“今天我们来讲一则关于肃星剑的故事。” 听到有新的故事,孩子们红彤彤的脸上乐开了花,在嬉笑的同时,也有几个孩子对这个故事有几分好奇。 “父亲,一把剑能有什么意义呢?”大皇子举起小手发问道,其他孩子也跟着投来了相同的目光。 老皇帝呵呵的笑了两声,把着仆人的手坐在地上,孩子们迅速靠过来围成一个圈,生怕错过了最精彩的部分,也怕失去了听道理的机会。 年迈的老人轻咳一声,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从某个不知名的大陆上传起……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仁慈的国王,他有四个英俊的儿子以及四个美丽的女儿,他们的国家坐落于大地上的中心区域,有着广袤的领土与数不尽的矿产资源,是那片大地上最强盛的国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可国王却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他不知道该把他的王位传给谁,大王子谋略全局,二王子坚毅果敢,三王子体恤万户,按理来说,三个王子都符合继承人的特点,都有成为下一任国王的资格,于是,在经历过无数个夜晚的思考后,国王召集了王子们,说:“你们谁能登上大地最北边的叹息峰,并取得山顶上封存百年的肃星剑,谁就能成为我的继承人。” 在国王的指引下,三个王子当天夜里便整装待发,于第二天清晨踏上了前往叹息峰的路。 叹息峰坐落在王国的正北方,山势险绝且长年被积雪覆盖,相传百年前有位有名的举国英雄曾在此修养,并留下了一把用世界上最坚固的材料打造的长剑,因剑身刻有繁星图案,又位于严寒的山峰之上,故称“肃星剑”,拥有它的人将会获得举世的力量。 对于传说的真假,无人验证,但那座山峰上的确有把长剑,不过是石剑。 第二天夜里,大骑士长索图来到王宫,向国王请求职位晋升,遭到了国王拒绝,索图非但没有不满,反而更加谦逊有礼的说:“我的王,您是至高无上的,我会听从您的安排,以家主之名发誓。” 索图的异常并没有引起国王的注意,但安全起见,在索图退下后国王唤来了军机大臣,指示他对索图骑士近期的行径加以关注,待大臣离去,国王一人独坐在华丽的王座上,望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喃喃自语:“灾难即将到来,远征的勇士啊,遥望身后的故土,背起沉重的包袱,前往万年冰封的山脉,为王国带来新的希望……” 三天后,军机大臣失踪,包括他的家人、孩子,以及所有家仆仿佛人间蒸发,士兵们来到他的家里,最后也只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幅画,由于画风诡异抽象,骑士长将画呈递给国王,国王只是看了一眼便摆摆手,暂停调查,封绝此事。 随后,军机大臣的位置出现了空缺,大臣们经过商议,希望国王能选择一位能人填补这个空缺,以备不时之需,却连连遭到国王的拒绝,在那之后,王宫中整日议论纷纷,人们对国王的做法感到不解,但也不敢多言,在他们看来,仁慈的国王已经不在,王宫在隐约之中发生变动。 军机大臣失踪七天后清晨,一个仆人跌跌撞撞的冲进王宫,满眼泪花的喊道:“不好了,二公主不见了!” 那天天刚蒙蒙亮,仆人们来到二公主房间外,为她带来新做好的长纱裙,房门没有关闭,留有一道缝隙,其中一位在外请示数声仍无人应答,这时一股风拂过,推动着房门缓缓打开,房间里的一切一览无余,仆人们顿时大跌眼镜,二公主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在王宫里搜寻无果后,众人才决定将此事禀报国王。 可是国王却面色平静,向仆人询问起了二公主消失的时间及消失前发生的事,然后组建了多支搜查队前往王宫及周边地区继续寻找二公主的下落。 众大臣离去后,王后坐在一旁颤颤哭泣,国王来到她的身边,安抚她说:“不要担心,我会找到我们的女儿……我会保护你们所有人。” 军机大臣消失不久后二公主跟着失踪,这无不让人怀疑其中有人作祟,但王宫戒备森严,更何况是公主的房间,守卫轮流把守,几乎一个苍蝇都不会放进去,当时值班在二公主房间外的是两名刚上任的卫兵,据他们说,那一晚二公主并没有走出过房间,且房间的窗户被施下咒语,即便是凶狠无比的野兽也绝无不破开窗户的可能,难道二公主真的如军机大臣那样人间蒸发? 失踪的消息被王宫封锁起来,国王组建起的搜查队在民间暗中搜查,一股无形的阴影正笼罩在王城的上方,也笼罩在国王的心上。 当天晚上,于明月升空之时,国王孤身一人启动了王宫地下室的入口,死亡的气息从里面逸散出来,扑在了国王的脸上,恍惚间能听到一阵阵哭泣与尖笑,国王来到地下室,点上烛火,拿起放置许久的羽毛笔,翻开一本厚重的古书,在古书的最后一页,写上了三个王子的名字。 一缕金色的光芒驱散了包裹在国王身上的阴影,那阴影来自地下室中永存的黑雾,如今被封印在一扇红色的铁门后面,国王斜视一眼,合上古书将它放在书架上默然离开。 三天后,国王失踪。 次日,大骑士长索图派兵包围王宫,以“护国安危”为由封锁王城,不允许任何人离开,王后要求索图撤兵却遭到对方的严词拒绝,此时的索图身披银白色甲胄,手持长枪,矗立在士兵正中央,一脸严肃的说:“如今国王失踪,王国进入紧急状态,我有权对王宫内的所有出入人员一一排查,在未找到国王之前,希望各位能好好配合,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发生。” 说罢,索图手握长枪直指地面,发出了沉重的击打声,王后将两个女儿小心翼翼的护在身后,满腔怒气,死死的盯着索图,但奈何自己没有兵权,也就没有了说话的资格。 索图见威胁生效,方才的严肃转变成笑意,恭恭敬敬的继续对王后说:“但是请不要担心,有我的士兵在,绝对会保护好各位的安全,不过在我们消除隐患之前,我希望各位能呆在各自的房间里,我会派士兵为各位送去每日的餐点,还请理解。” 王后虽然生气,但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两个女儿,咬了咬牙,答应了索图的“请求”。 在派人护送她们离开后,一道年轻的声音从士兵们的身后传来:“她们都走了么?” 听到这句话,士兵们立即从中间散开列成两排,个个手持长枪昂首挺胸,表达对来者的敬意。 “呵哈哈,我的王,您终于来了,她们已经被我软禁起来了,没有人能再威胁您的王位。”索图向来者鞠躬以示敬意,并目送着对方走进宫殿,坐上王座,“我的王,还请您莫要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呵,下去吧,接下来是我的时间。” “当然。” 索图带领他的士兵退下,国王失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国,以及在那之前被王宫封锁的消息也被人泄露出去,王城之下,人们议论纷纷。 第二天清晨,大公主和三公主双双失踪,当事情传到索图和王后的耳朵里时,两人的反应都颇为平静,似乎是对两位公主的失踪早有预料,同之前几位一样,她们都是在自己的房间消失,没留下任何信息。 对国王的搜寻持续了一周,各个搜查队均无功而返,七天后,在仍未找到国王下落的情况下,国王将被定性为“死亡”,且三名王子远征在外,生死未卜,王国处于紧急状态,经商议,由王国第三骑士团接手,恭迎第四王子回归,并就任国王一职,该通知将在一天内传向全国。 两天后,任职典礼上旗鼓喧天,士兵们身着银色铠甲站成两排,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座王宫,礼花与喧闹充斥在王宫上空,在第三骑士团的迎接下,四王子身着华丽的衣裳,头戴象征权力的王冠,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登上了通往王宫的台阶。 那一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喜悦,他接过权杖,面向大众,在一阵欢呼雀跃中表达此刻的感慨。 “我由衷的感谢各位能够出席此次典礼,为此,请允许我向各位示以敬意,同时,作为老国王的继承人,我在此宣誓——” 四王子话未说完,一支利箭“嗖”的一声从远处射来,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口子,暗蓝色的血液缓慢流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刺客,护驾!”索图大喝一声,抡起长枪朝四王子奔去,将他死死护在身后。 这时,不远处的台阶下出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待混乱的人群离去,他们的面貌才得以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王子、二王子!”惊慌中,有人大喊道,那一刹那,几乎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朝身后望去,朝台阶的最下方望去,此时此刻,大王子和二王子正赫然站在最下层的地板上,面露凶光。 “禅,你不该回到这里,更不该站在这个位置上,现在,以兄长的身份,我命令你退下!”大王子强压心中怒火,一口一个字的说道。 面对突然出现的两人,四王子也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低声询问身下的索图:“他们怎么还活着?” “不可能,我的人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们全都没了气,为此还特地刺穿了他们的心脏!他们根本不可能活下来,更不可能会回到这里……不可能、这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不正是这样吗索图?”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王后从一侧的士兵后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消失的两位公主。 四王子的神情严肃起来,沉默的看向索图,似乎在责问他的不是。 索图现在已经傻眼了,事情远超他的预料,他只能在彷徨的眼神中看向四周,望向所有人。 “传送魔法不只有我的孩子会,禅,难道你忘了当初你的魔法是谁教你的了吗?” 四王子默然不语,没有担忧,没有害怕。 会场陷入长达一分钟的安静,四王子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平淡的问:“他是不是在那本书上写了哥哥们的名字?” 王后摇摇头,四王子冷哼一声,举起手中的权杖,喝令道:“全体士兵听令,大王子和二王子意欲干扰本王典礼大事,心怀篡夺王位之意,给我捉拿他们,重重有赏!” 一声令下,原本还处于呆滞和犹豫状态下的士兵们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直冲着两位王子扑去,四王子则依然站在台阶之上俯瞰万物。 “我的母亲,也请您配合,我不会让您痛苦的。” 随即他挥了挥手,王后身旁的士兵将她和两位女儿围在一起,扣押下来。 与此同时,处于打斗中的两位王子与本国的士兵缠绕在一起,四位骑士长均未出手,大王子见状一咬牙,心中默念几句,身体顿时向外发出一股硕大的能量冲击,直接击飞了扑上来的士兵,二王子紧随其后,向上抛去一把散发着紫色火焰的短刀,速度奇快无比,瞬间贯穿了四王子的脖子,深蓝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除索图外,其余士兵均被此情此景吓得连连后退,顾不上脸面。 二王子见短刀见效,冲着四王子大喝道:“我猜的果然没错,你接受了恶魔的邀请,你个叛徒!叛徒!!” 二王子更是歇斯底里的叫骂着,他们一齐冲上台阶,意欲彻底杀死禅,在魔法的加持下,索图和他护卫团的护盾显得不堪一击,十几个人几乎在一瞬间被全部击飞,重重的落在台阶上哀嚎,四王子依旧面不改色。 当两位王子的剑同时斩向四王子的脖子时,两只触手突然从他的后背出现,在一刹那间握住了挥来的刀刃,轻轻一捏,伴随着“砰”的两声,就像玻璃摔碎的声音,两片刀刃竟被活生生的给捏碎了!破碎的刀刃掉落在地。 大王子和二王子见状心里一紧,赶忙收手并互相借力飞向两侧,平稳落到石台阶上,此时上面的红地毯已被四王子喷出的血染成了深色,就连那华丽的衣裳也失去了它的亮丽,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四王子的身体迅速膨胀,无数只触手从他的身体上蹿出,朝着四方舞动伸展。 “呜……” 大王子率先反应过来,大喊道:“士兵们掩护王后撤退,骑士长,重新组织你们的队伍,你们所谓的王,其实就是恶魔!” 眨眼间,四王子已经没有了人的模样,变成了一只浑身长满触手的深蓝色怪物,甚至连五官都消失不见,就像一只有生命的肉球。 可怕的是现在他还在继续膨胀! 金碧辉煌的王宫在他庞大的身躯下被压成了废墟,他身上摆动的触手肆意攻击着身边的一切! 大王子和二王子一边阻挡着触手的进攻,一边与他拉开距离,膨胀的时间持续了十几分钟,等到两个王子离开王城,发现此时的四王子已经停止了膨胀,矗立在王宫之上一动不动。 “继续跑,他在寻找我们!”大王子慌忙喊道,拽着二王子继续往城区深处跑去。 最终,他们与索图在城区的一个拐角处碰面。 “两位王子,我……”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索图万万没有想到。 “哼,索图,你的账我们日后再算,我问你,你知道禅接受了恶魔邀请一事吗?”二王子冷哼一声问道。 索图急忙摇头,“两位王子,我对主发誓,我从来都不知道这回事,四王子从来都不肯告诉我关于他身上的一切!” 他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 “两位王子,再往前走就要离开城区了,王国的主力军现在正火速赶往王城,我相信很快就能……” “不,他们不能,别让他们去送死。”大王子有些着急的说道,“永生恶魔不死不灭,普通的物理攻击根本没法对它造成伤害,在没有规划好之前只会让士兵白白送命。” 慌忙中,索图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询问道:“两位王子,为何三王子没有同你们一起回来?” 两人一阵沉默,还是二王子了当的说出来:“当妹妹将我们传到他那里时,他已经……成了一具骸骨,笔直的矗立在祭坛上,手上正握着那把石剑,经我们再三确认,他的确失去了生命,我们本想找个地方安葬他的遗体,可他的遗体却像被一道道锁链定住了一样,不管我们用尽多大力气都不能移动他分毫,当时情况紧急,我们决定先回国处理内乱,等一切安定好后再想办法安葬他。” “原来是三王子拿到了石剑啊。”索图喃喃道,“那两位王子现在有什么计划?” 大王子说:“小时候我听父亲提起过永生恶魔,它会寻找内心恶毒之人并发出邀请,一旦接受了它的邀请,就会获得它的部分力量,现在看来,难怪禅能离开树牢,让我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接触的?” “三个月前吧,那天晚上他越过守卫悄无声息的进入我的房间,邀请我加入他的阵营,并许诺事成之后给我晋升,让我永享荣华富贵。” “够了,不用再说了。”二王子制止道,索图反叛一点都不意外,但没想到会有一个这么强大的帮凶。 “当下先召集四位骑士长,商讨讨伐之战,至于你索图,想清楚了,禅已经变成了一具彻头彻尾的怪物,他许诺给你的约定能不能成不说,恐怕他现在认都不认识你!我不指望你帮忙,趁我还无暇顾及你,能跑多远跑多远,战乱平定之后,你应当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 如今,索图的叛国罪王宫内人尽皆知,逃亡是他唯一的选择,但现在王国的紧急状态是却他一手造成的,也就表明,他现在出不了国,更谈不上逃到什么天涯海角。 “逃吧。”两位王子同时对他说道,随后转身快步离去,只留下索图一人在风中凌乱。 临时指挥所驻扎在王国内远离城区的乡野地带,由于内乱,国界处大批士兵被调回,一旦邻国察觉到了王国的内乱,国家之间的战争随时可能爆发,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不算上今天,他们也才只有一周的时间准备讨伐之战。 军机大臣和国王目前仍失踪未归,大骑士长叛逃,计划制定的担子落在两位王子和四位骑士长以及随从的众大臣身上。 晚上,监视员回来报告,称四王子站在王宫的废墟上一动不动,似乎在休眠。 大王子冷静的说:“那恶魔应该在积攒能量,趁那之前我们需要尽快制定出一套完整且有可实施性的战略计划。” “它最晚什么时候苏醒?” “也许三天。” 营帐内众人一阵沉默,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夜晚,军队的营帐内仍灯火通明,数道身影映在被灯光照亮的帐帘上,他们彻夜未眠。 两天后,讨伐军从乡野出发,集结着来自王国最强大的兵团,声势浩大的向王宫挺进。 ………… 两天后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王宫的废墟上时,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原本处于休眠状态的怪物突然开始活动,无数只触手像扭动的蚯蚓一般在空中乱舞,怪物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开始移动,向城区靠近。 城区中的居民早在两天前就被调离至乡野,如今城内空无一人,恰在此时,讨伐军已行军至城中,担任统帅的大王子坐在马上向王宫的位置眺望。 “它开始活动了。”大王子说,“按照计划布局,弓兵展开阵形,从两侧包围,第一、二主力军随我挺进,第三主力军原地待命。” “得令!!” ………… 讨伐战持续了三天三夜,王国士兵死伤无数,包含一名骑士长在内的数千名士兵被击飞至高空,生死未卜,讨伐战迎来了它最艰难的时刻。 黄昏时分,无数只舞动的尖刺从四王子身上喷涌而出,以极高速度割裂空气,贯穿了大王子的胸膛。鲜血四溅而出,大王子却依然保持着生命的活力,但那已死死镶嵌在身体里的尖刺却怎么都拔不出,在一道道虚影中,大王子被甩飞至数万米远的城区边缘,在一处人家的房顶上,他遇到了站在那里观望的大骑士长索图,还遇到了另外两个人。 至于另一边,四王子已从王宫慢悠悠的走到了城区前,再往前走,战场就会迁移到这里,这里也会变成另一处废墟,王国的损失将持续扩大,身后二王子仍带领剩余残兵继续追击,可是正如大王子所说,普通的物理攻击没法对它造成实质性伤害,对眼前的四王子来说这终究是小打小闹。 “呜呜……” 危难时刻,一股无形的噪音出现在王子们的脑中,伴随剧烈的头疼,他们险些失衡,虚幻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出现。 “灾难即将到来,远征的勇士啊……” 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四王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高大的身躯将整个城区都笼罩在灰暗的阴影里。 “他怎么停下了?”二王子扶着头问道。 “前面好像有人挡住了四王子的去路。”一名奔驰在前的士兵透过望远镜看到。 “难道是老哥……不行,加速前进,我们要先他一步进入城区!” 不远处,四王子静静地站在城区前,体表开始扭曲,呈现出一只眼睛的轮廓,浮现在脸部的中央,巨大的眼球咕噜噜的转动,俯瞰着房屋上的人。 “没有你的同意永生恶魔也不能完全释放能量形成如此庞大的躯体,你终究还是成了王国的公敌。”来者与四王子三目交汇,倾听着他发出的低沉的“呜呜”声,不知他现在是何感受,这股力量又让他尝到了什么,不惜践踏自己的国家。 巨大的眼睛不再注视来者,转而看向更远的城区,城区之后,便是乡野,乡野之后,便是国界。 四王子不再矗立,而是扭动身躯,不紧不慢的向前移动,每一次落地都会发出巨大的轰隆声,仿佛整片大地都在为之颤抖,而当那庞大的身躯进入城区时,所有的房屋都会被碾压,变成一座座破败的废墟。 来者无奈的摇摇头,不止的悲叹道:“愿天神护佑。” 不久,二王子带着残兵追了上来,当他看清来者的面貌后猛然大惊:“琅!” 琅,正是三王子的名字。 可是他明明早在叹息峰上成了一具尸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数个疑问从二王子的脑子里涌出,但他很清楚,现在琅的处境很危险,那头怪物随便一只触手都能将他击飞数万米远。 “掩护三王子撤退!”二王子命令道。 远处房屋之上的琅同样也看到了正在向这里奔来的残余部队,灰压压的一片,之前的规模应该比这更大,更壮观。 随后,他看向朝城区走来的禅,于是从腰间的剑鞘中取出了一把石剑,双手握柄,立于中央。 他随口念道:“明月星宿,领于星空,传子之手,剑指苍穹。” 刹那间,天空之上云层涌动,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一道刺眼的光芒自旋涡中心倾泻而下,吞噬掉了琅与他手中的石剑。 下一秒,光芒消散,石剑上出现了无数道大大小小冒着白光的裂痕,镶嵌在上面的磐石一块接一块的落下,暴露出了内部耀眼的剑身,光柱完全消失,唯有石剑发出的光芒依旧让人无法直视,这份光芒,正在照亮整个世界。 “在此,对你实施最后的审判。”琅面相严肃的说道。 语尽,白色的剑气直冲天穹,琅持剑挥下,巨大的能量在一瞬间被全部释放,强烈的余波吹翻了在场的一切,猛烈的爆炸声传遍了整个王国,乡野中祈祷的人们抬头仰望,在远处的王城之上,代表圣洁的白色点缀了整片天空,王城逐渐消失在一片感知不到的光芒中。 爆炸声逐渐减小,直到消失不见,当众人好不容易再睁开眼时,发现天空上厚重的云层此刻被劈成了两半,一道笔直的切线向远处延伸,直至天空尽头。 前方,三王子依旧矗立在那所房屋之上,已化形为怪物的四王子却灰飞烟灭,空中只留下了那些随风飘动的肢体残渣,清风吹拂着他的青丝,他驻足远眺。 等二王子赶过来时,三王子已来到了地面,他的手上还握着刚才那把石剑,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光芒闪耀,但剑身依旧散发出一种古老的气息,令人却步。 “琅!”二王子大喊道:“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 面对亲人的重逢,三王子面色平静,不紧不慢的说:“看来你们看到了我的尸骸……当我和这把剑融为一体时,我的身体会随它的波动而变化,你们看到的,其实是它营造出的假象。” “假象,那就是说……”二王子面露震惊之色看向三王子腰间的剑鞘,不可置信的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肃星剑吗?” 三王子点了点头,在场的士兵无一例外全被震惊冲昏了头脑,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肃星剑的传说他们从小听到大,然后这一刻,三王子将这个传说变成了现实,它真的有举世震撼的力量,刚才的一切皆是证明。 见众人迟迟没有反应,三王子继续说:“永生恶魔不死不灭,我能做的只有继续将它封印,至于四王子,他已经在刚才离开了世界,我想我们是时候该解除王国的紧急状态了。” 二王子热泪盈眶,连连点头,拉起三王子上马,留下一部分士兵巡视战场,他们转向朝着营帐的方向赶去。 第二天清晨,王国宣布解除紧急状态,除边界士兵返回外,其余人力将投入到对王宫的建设中,同时,三位王子抓捕到大骑士长索图及其亲信,这才了解到整件事情的全貌。 原来,在那天三位王子全部离开王国踏上征途时,索图暗中派人分三路跟踪,意欲抹除三位王子对四王子的威胁,在他看来,国王倒台,三位王子在外殒命,四王子就能言正名顺的成为老国王的继承人,从而控制整个王国,他也能从其中分到一杯羹。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国王料人先机,以死献祭,启用古书,向三位王子赐予祝福,以致他们不死不灭,琅可以通过肃星剑窥探历史的记忆,从而了解到这本古书的存在,进而推断出老国王的失踪,至于军机大臣及其家属仆从,均被四王子通过阵法传送至身边,以其鲜血为祭,获得恶魔邀约的资格,还有一个原因,军机大臣作为老国王的忠臣,权力又在索图之上,是一个必要清除的隐患,起初由于不清楚军机大臣的具体位置,所以传送阵的范围被扩大至整个宅邸,这也是令王子他们疑惑的原因。 最后是二公主,三位公主中唯有她的传送阵最强,效果最稳定,且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所以老国王夜中托梦,令她寻找三位王子的下落,帮助他们完成肃星剑的试炼,不过等二公主传送过去的时候,三王子已经在和肃星剑融合,万般思考后,她决定放弃对两位哥哥的搜寻,转而全心全意辅助三王子通过试炼,回去救国。 王后后面多少猜到了老国王的计划,另外两位公主的离开便是她计划的。 至此,一切疑问皆有了答案,一切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最后,在宣判台前,索图及其亲信被宣布叛国罪,处以斩刑,参与反叛的其他人均受到下级刑罚。 因救国有功,三王子琅被两位哥哥让位,成为王国的新任国王,接过老国王的冠冕,以身作则,继续领导王国朝着更远的方向发展。 新王宫建好后,加冕典礼如期举行,全国旗鼓欢天,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突如其来 “殿下、殿下?” “殿下!” 几道声音回荡在文野耳边,把他从梦境中拉了回来,他抬起头,眼前正站着一对兄妹,面色焦急的呼唤他的名字。 他清了清脑子,哥哥叫塞守贵,妹妹叫塞莉娅。 文野摇了摇头,意欲将脑中的思虑挥去。 “殿下,你没事吧?”塞莉娅关心的问道,接着俯身递给了文野一壶水。 “不用了。”文野摆手,理好衣襟起身而叹:“天色已经过半,我们继续赶路吧。” “呃……”塞守贵微微一震,不解的询问:“殿下……我们现在该去哪?” “不知道,但我想通缉令也该下来了,不妨先去附近的镇子里买几套衣服,乔装身份吧。” “明白了殿下。”两人同声应道。 路上,塞莉娅和塞守贵兄妹俩脸色难看至极,不过文野也能理解,毕竟有时候“惊喜”总是来的太突然,让人很难有心理准备。 一小时前,他们收到了自己的国家乌索维亚被攻破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皇帝的死讯,听说六皇子已经带兵入城,正在尽力控制局面,但破城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国,包括正在外出游乐的八皇子文野一行人。 他爹走的太突然,连他也惊住了。 收到消息的文野便明白王城中发生剧变,非但没有立即赶回去,反而领着塞兄妹继续向周边的小镇赶去,离王城越来越远。 让塞兄妹困惑的是,八皇子公良文野在收到消息后竟然没有半点感情流露,对于父亲的死讯他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如此之反常令人奇怪,但他们无一例外的相信八皇子的为人,将这份困惑留在心底。 很快,到了一个小镇,三人找到了一家裁缝铺,文野给他们每个人都定制了一套新衣服,支付定金后,三人决定在此处落脚。 文野想的很清楚,等度过今晚,明天便离开这里,直奔国界。 傍晚,塞守贵换好衣服,见文野正趴在窗户上发呆,于是走到了他的旁边,见他眼神迷离,忍不住问:“殿下,我不聪明,这个问题有些唐突,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非但不回王城,反而要坚持出国呢?”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立刻的回答,文野静静地靠在窗户上,抚摸着镌刻在上面的秀丽花纹,呼吸深沉。 半晌,他淡淡的说:“我们兄弟姐妹之间有着一层看不见的膈膜,恰是因为这层膈膜的存在,让我看到了他们的未来。” “啊?”塞守贵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尴尬的挠挠头有点不解。 他的不解是正确的,因为刚才那番话是文野说给自己听的。 正当塞守贵遗憾离去时,文野再次开口:“你们兄妹俩想知道为什么我拒绝回王城,我很想告诉你们,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你们很快会明白的。” “哦…好、好的。”塞守贵礼貌的点点头退下,他发现今天的文野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在故意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但自己也没读过多少书,索性把这归结到自己智商太低上了。 第二天早上,文野省去了以前麻烦的洗漱阶段,简单了事后就带着兄妹两赶到裁缝铺,因为定金给的实在太多,老裁缝特地召集全家人连夜赶工赶点的才把衣服给做出来,等他们去取的时候衣服已经打理好了。 交了钱后三人回到客店,换上了新做好的衣服,色彩鲜明,但和他过去穿的华丽衣裳完全比不了,这正合他意。 文野把以前的衣服叠好放进了篓子里,吃过早饭后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赶路出发。 离开前文野特地叮嘱:“穿上这身衣服,我就不再是你们的殿下,你们也不再是我的仆从,现在起,我们只是三个为养家糊口而奔波的商人,或者说我们是商旅。” 不久进入山区,文野让塞守贵取来木柴生了一把火。然后从篓子里取出自己的衣物,二话不说就把它扔进了火堆里,吓得塞守贵和塞莉娅赶忙冲上来阻止,可惜为时已晚,猛烈的大火瞬间吞噬了一切,即使成功取出来也不能再穿了。 文野不以为然,直言说:“从现在起,公良文野这个人死了,你们以后直接叫我的新名字——秦久渊,另外,你们也给自己想一个新名字,不引人注目就好。” 兄妹俩懵逼的看着彼此,对文野的话很不解,但依旧照做,憋了老半天,最后决定下来了,塞守贵给自己想了个名字叫刘贵郎,塞莉娅想了个叫许灵妍,三个人再加上一匹马,一车货,正式以商旅的名义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此时,距离三人数万米开外的大道上,公良千戈与公良啼莺正驾着马,领着帝国边军火速向王城方向赶去。 至于王城那边,作为战争的爆发地,七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殿,拿到镇魂殿控制权并截获了一小支对国先锋队,接着指挥军队发起了反攻。 听闻这场斩首行动不到一天,敌军便被歼灭殆尽,少数被虏,也是那天黄昏,在外行商的秦久渊等人凭着伪造的证件,有惊无险的穿过城门,成功出国。 傍晚,三人露宿城外的山林,余烟袅袅,焰火照亮了黑暗森林的一片角落。 秦久渊独自躺在营帐内,外面刘贵郎在林间收集干木柴,许灵研准备晚上的饭食,一阵饭香回荡在营帐间,勾起了三人的味蕾。 直到入睡时,他依然摆脱不掉那时的思虑。 双目闭合,梦乡袭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梦中,他梦见皇帝远离,七禅登基,国土沦为废墟,天火侵蚀土地…… 死亡的丧钟正在敲响,灭国的命运悄然袭来。 午夜时分,他自梦中惊醒,口中喃喃自语:“灾难即将到来,远征的勇士啊,遥望身后的故土,背起沉重的包袱……” 第二章:山林遇险 第二天,三人按着沿途的小道继续赶路,他们的车上载有一部分食物以及大部分日常生活物资,打算去附近卖掉换钱。 距离前两天离开边境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如果不出错,他们现在应该正位于乌索维亚西南邻国兰都——占据着盘垣大陆的中心谷地,与多个核心国接壤,盘桓大陆上的“中点”。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中立国家,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不对外参战,实力一直是个谜。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国家对外战争的态度,能让这里成为一个暂时的避风港,这也是秦久渊选择这里的原因。 如今他们三人身在异乡,就算乌索维亚内部发生剧变,短时间内也无法牵扯到他们,况且等七禅回过神的时候,他们早已远离王城。 正在秦久渊为此感到高兴时,前方拉车的马却躁动起来,脚步越来越慢,车也跟着颠婆,最后直接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停地叫唤。 “什么情况?”秦久渊问道。 “殿、秦九渊,我也不知道,它好端端的走着突然就变这样了。”刘贵郎一边控制着缰绳一边使唤着马,可那马就跟没听见似的,非但不走还反而往后退。 “是不是没吃饱?”许灵研问。 “怎么可能,今早我喂过了。” 还在前进的马车顿时就卡在了半路不得动弹,平日里乖巧的马现在越发躁动,叫唤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秦久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喝道:“后退!” 刘贵郎反应过来急忙操纵马转向,可马仍不为所动,气的他当场破口大骂:“什么宝马啊,简直是废物、废物!” 看着这场景,秦久渊苦笑连连,拍了拍刘贵郎的肩子让他停下,自己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从刀鞘里取出一把雕刻有雪纹的长刀,刀刃向外,警惕着四周。 “都说山林常有妖,因此许多商旅往返时会招募几个打手保护自己,没想到我们还没到地方就被盯上了。”秦久渊感叹着说。 “妖?那种生物真的存在吗?”许灵研紧张起来,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几分。 “下车!”秦久渊突然喊道,两人齐齐跳下马车,刘贵郎取出随身带的防护武器——一把长剑,两人一前一后把许灵研护在中间,注视着四面八方。 “马的直觉比我们更要灵敏,方才它应该是感受到了妖的气息,所以才会惊叫……” 正说着,秦久渊突然两眼一睁,道:“找到你了!” 随即他右手执柄,朝着某个闪烁的方向奋力一挥,“嗖”的一声,刀身竟然静止在了空中,紧接着伴随一阵低沉的“呜呜”声,眼前的天空消失,一只巨兽的身形赫然出现在眼前,它体型巨大,有十几米高,站起来的影子罩住了他们三人,刚才那把挥出去的刀,正牢牢的插在那只巨兽的脖子上面,伤口处有血流出,很明显它感到了疼痛。 “这、这就是妖?”刘贵郎直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身后的许灵研更是被惊到话都说不出来。 秦久渊此时无暇顾及那两人,在巨兽现身的那一刻他再次踩着树枝凌空跃起至其脖颈处,踏其身体将长刀猛地抽出,接着又是一击,巨兽的脖颈处瞬间又多出了一道伤口。 在下落的同时,他也看清楚了巨兽的样貌。 两只细长至地的耳朵,三只红眼,以及一身雪白的毛发。 从刚才给它造成的伤势来看,这应该是一只低阶妖兽,代号未知,能力未知。 待秦久渊回到地面,那两人也恰巧回过神来,秦久渊一个快步,左右手各抓住一只衣袖将两人扔至马车上面,补充道:“你们先走,我一人足矣。” 两人很聪明,知道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只会碍事,就驾起马车朝着前路逃离,妖兽见状,正要追击,前路却被秦久渊拦下,只见他一手执刀,立于一根树枝之上,轻言道:“来者不可留,只为人间祸。” 说罢,再次凌空跃起,握紧刀朝着妖兽抓来。 下一秒,他竟然直接从妖兽的身体穿了过去!平稳的落在了一处磐石上。 紧接着,刘贵郎驾的马车突然从来路出现,一个急刹车,险的把二人甩飞出去,三人六目交汇,充满着震惊与不解。 “虚实相生,空间幻境。”秦久渊默默说道,随后露出一抹笑意,“你们继续按原路前进,我没说停不要停。” 经历了刚才一下,刘贵郎是一刻都不敢怠慢,秦久渊命令刚下,他就赶紧驾车离开,直奔前路而去。 眼下,妖兽的身体虚化,逐渐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秦久渊找准时机,聚力于掌,凝于掌心,二话不说向前冲去。 “轰”的一声,妖兽的身体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比秦久渊的身体还大几倍的掌印,妖兽哀嚎连连,即将完全虚化的身体也再次清晰起来,止不住的后退三步,每一步都能引起大地颤抖。 这令他不觉间好奇起来,自始至终面前这只妖兽都未曾真正意义上攻击过他,仿佛毫无战意。 但也不能放任它离去,再厌战的妖兽也还是妖兽,弹指间便可取常人性命,留在这条行商要道上更是祸患。 想过之后,秦久渊再次腾空跃起,直至高空,汇力于刀尖,眨眼间,长刀便迸发出刺眼的金光,将他包裹其中,妖兽身负重伤,已无力虚化,金光之中,秦久渊看不到它的表情,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愤怒。 下一秒,他嘴唇微动,轻声道:“去!” 包裹金光的长刀如同离弦之箭“嗖”的一声,刹那间撕开空气,直奔妖兽而去。 秦久渊的攻击速度之快,口中话语的余音还没说完,长刀便已贯穿了妖兽的身躯,它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任凭贯穿它身体的长刀回到秦久渊的手中。 奇怪的是,它的伤口竟然没有鲜血流出。 看到这情况,秦久渊微微皱眉,准备继续下一发攻击。 可正当他念出攻击的咒语时,一道孱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呜…别杀我……” “什么?”秦久渊喃喃道,当他抬头时,与妖兽五目交汇,便恍然大悟,有些惊讶的问:“你懂人语?” “呜…别杀我……”妖兽还是保持着刚才的语气,相同的话语,似乎是在求饶。 “回答我,否则灭了你。” “我、我会人语,会一点,我…别、别杀我。” 不得不说,生活真是充满着意外和惊喜,秦久渊缓缓落地,稳住身体,他发现妖兽会将自己的语言传达到目标人物的脑海中,但还不清楚这种传达是不是单向的。 虽说它求饶,但警惕还不能放松,秦久渊再次板着脸,严肃的说:“你知错了?” “知、知错。” “那你便将幻境解除,让他们回到这里。” 这次声音没有出现,巨大的妖兽点了点头,可是秦久渊并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变化,谁知下一秒,一阵马鸣声从身后传来,刘贵郎和许灵研竟凭空出现在他身后的树林中。 “停下来吧。”秦久渊冲着他俩喊道。 刘贵郎领了意思,控住马车在秦久渊的身边停下。 两人起身一跳,谁知跳的同时眼睛一斜,一下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妖兽,纷纷被吓了个踉跄,一个不留神就跌在地上,沾上了一身土。 “殿……秦久渊,它怎么还在这!”刘贵郎仓皇的喊道,一把抓住许灵研的衣服把她拉到身后,然后掏出铁剑与妖兽对峙。 妖兽低声发出深沉的“呜呜”声,吓得兄妹两直哆嗦,秦久渊则是露出神秘的微笑,将长刀收回刀鞘,向两人简单的讲述了经过。 妖兽站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三人,有些琢磨。 第三章:妖兽柏羽 许灵研的手轻轻地拂过妖兽身上柔软的皮毛,洁白如雪,方才还把害怕写在脸上的她现在却像发现了新天地一样在妖兽的身体上乱摸一通。 刘贵郎和和秦久渊两人靠在一棵树,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呃,秦久渊,你确定要它跟着我们?先不说它到底值不值得我们信任,就凭它这体型,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刘贵郎有理有据的说着。 就在刚刚,秦久渊突然打算带着眼前这只妖兽上路,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一幕。 本以为他的劝说会让秦久渊醒悟,可谁知对方直接摆手,直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自有打算,这只妖兽虽然低阶却通人语,善变化,如果将它收下,我们日后赶路会顺利许多。” “可是妖兽不是猛兽,这太危险了!”刘贵郎还是不放心,但语气已然没有刚才那么亢奋。 “贵郎,你要明白,收服妖兽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某些王族还会和它们缔结契约。”秦久渊继续说。 “缔结契约的是圣兽!” “放在以前圣兽就是妖兽!不过是因为那些权能才被从大体系中剥离出来。” 刘贵郎知道自己终究只能提提意见,决定权仍保留在秦久渊手上,见劝说无效,对方又能压住妖兽,他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商量完,两人径直来到妖兽旁,秦久渊抬起头,问:“我们刚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没有没有,我从你们离开时就一直看着她,没有偷听。” 三人对视一眼,这句话同时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正好验证了秦久渊之前的想法。 “那最好,现在来说说你的事吧,刚才商量好了,我可以不要你性命,但你必须跟我们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 “如你所见,我们是辗转各国的商旅,做点小本生意,养活自己,顺带补贴家用。” “呃,商旅……”回想起刚才秦久渊暴揍自己的场景,妖兽现在是想吐槽也不敢吐槽出来,对方这话明显是威胁,或者说是给自己一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 它不禁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还算聪明,既然你通人语,那么能不能化形?”秦久渊问,刘贵郎刚才说的没错,这么大的体型走在路上即便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妖兽,他还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谁知这妖兽听了后却摇摇头,声音再次传来。 “对不起,我境界太低,如果你想要我变成其他动物我勉强可以做到,但化人不行。” 此话一出,不禁让秦久渊有些意外,明明都能把幻境掌握的如此熟练,乃至在虚实之间跳跃,却不会化身人形? “没事,不强求,只要是和其他动物模样差不多即可。” “我明白了。” 声音消失,妖兽的身体再次虚化,变成了无数片洁白的雪花飘散在空中,吹起一阵阵大风,卷起一层层尘土。 雪花过后,一双细长的脚轻轻地落在了秦久渊的右肩上,三个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只见不知何时,他的肩膀上多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灵鸟,长着一张细长的喙,几道青色的条纹匀称的分布在身体两侧,最明显的是那两只红色的眼睛。 只见它缓缓拨动羽毛,流露出几分优雅的“姿色”。 三人心知肚明,这就是刚才的妖兽,原来它化作了一只灵鸟,还是一只没见过的灵鸟。 “呀!”许灵研惊喜的探过头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拂过灵鸟身上的羽毛,感叹道:“哇,质感真的一模一样呢。” “你能用嘴说话吗?”秦久渊问。 “可、可以,只是我很少用嘴巴说话的。” 三人相视一笑,许灵研将灵鸟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不停地摸它,然后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大事似的猛抬头,说:“不如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呃……” “你是不是傻?它有代号呢,要啥名字?”刘贵郎没明白她的意思,纳闷道。 秦久渊反而明白了她的意思,浅笑了几声,说:“可以,问问它有没有名字,没有的话就起一个。” 就这样,三个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灵鸟身上,看的它有些不自在,摇了摇不大的鸟脑袋,表示自己没名字。 于是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围在一起给这只灵鸟想名字…… 关于它的故事也是在路途中大家才知道的,比如说按人类世界的定义,它是雌性,不!是女性,年龄相当于人类的二十岁左右(注:就普遍性而论,平均每个王国或帝国的女性二十岁成年,男性二十一岁成年),也就是说这妖兽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姑娘。 它以冰雪为食,居住于森林之中,能够制造出与现实世界相隔的幻境,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到,一旦误入,只得永远陷入进一个用无止尽的循环中,直到死亡。 不过有趣的是,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它却从未伤害过任何生物,之所以将秦久渊三人引入幻境,单纯是为了找乐子,结果弄巧成拙,害的自己差点丧命于此。 关于它的成长经历,小时候母亲去世后,自己便过上了独来独往的生活,无心提升自身境界,整日寻趣度日,荒废时间。 人间接触的多了,也就参悟了人语。 秦久渊记得,按照世俗为妖兽一族规定的等级划分,自小到大依次为羸土(三阶)、炼火(五阶)、永恒(十阶)、噬元(三十阶)、魔天(五十阶)。 那么眼前这个小家伙,应该是最低阶的羸土了。可能还是一阶。 商量了一会后,秦久渊赐给灵鸟柏姓羽名,外号“小羽”,获得名字后这只小妖兽还高兴地飞到空中盘旋了几圈,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被这三个人给拐走的。 小羽常年生活在这片山林,对这里的路都很熟悉,由它带路,可以尽早的走出森林,前往下一座城区。 整装待发后,三人一马一车一鸟,再次踏上了行程。 第四章:敌人? 进入兰都界内,众人直抵城区雅布格尔。 作为兰都的第三大城市,雅布格尔具有几乎匹敌第一城市萨拉满的经济实力以及第二城市维纳尔的地域美景,这里人口众多,气候适宜,古往今来聚集了诸多良才子弟,令这里发展日益蓬勃。 而他们三,打算在此过渡,利用车上的物资兑换钱财,作为每日支出的费用。 进入城内,大路两旁熙熙攘攘,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大大小小的叫卖声充斥在城市上空,豪华的马车时而出现的路的一端,又迅速消失不见。 三个人都被这场面惊住了,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此等情景,而是没想到此等情景会出现在这里。 上一次来的时候,人流量可能还不到今天的一半。 “雅布格尔发展的真是快啊。”秦久渊感叹道,他叫醒了还愣在一旁的两人,朝他们招招手,说:“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等安顿下来后再想办法把这些货卖了。” 两人点头同意。 因为人流量太大,坐马车赶路并不高效,所以三人干脆不坐马车了,由刘贵郎一人走在前面牵马,另外两人留意周围的客栈。 刘贵郎和许灵研一脸的陶醉,看得出来他们有些日子没享受过这种热闹的环境了。 正走着,秦久渊突然灵光一闪,叫了肩膀上的柏羽一声,说:“小羽,你去前面探探路,看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客栈在哪?” 柏羽没有回话,只是象征性的叫了一声,就扇动翅膀“扑通扑通”的飞走了。 鸟的视力是真的好,当然也有空中的优势,不到一分钟柏羽就飞了回来,停在空中,它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脑子里。 “前面三十度五百米的距离有一家客栈,你们需要向前走三百米,再经过两个拐角就可以到了。” “好,谢谢。”秦久渊满意的说。 “不客气,主人。” 说罢,它飞回到秦久渊的肩上,注视着四周。 作为喜欢接触人类社会的妖兽,尤其是徜徉在这种人头攒动的闹市中,柏羽总能有一种非凡的体验。 它好像爱上了这里,也可能是它没见过比这还热闹的场面。 赶了几分钟的路,他们终于找到了柏羽说的那家客栈,已经有一部分客人进店了。 秦久渊让刘贵郎看好马车,他带着许灵研进去看还有没有多余房间。 万幸的是房间还很多,不然就又要柏羽飞一趟了。 订下房间,支付费用,拿到钥匙。 等三人在客栈里小吃一顿后就又牵着马出去准备卖货了。 他们毕竟是刚来的,对这里并不熟悉,好在路上遇到几个逛街的好心人,经他们所指,在离客栈较远的地方找到了个空闲的摊位,这里是公共位置,来的人先到先得。 停下马车,取货、取凳、摆放、叫卖,四个步骤一气呵成。 三人立即融入在周围叫卖的商贩中,连声音都奇像无比,秦久渊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拿着蒲扇,吹着风,看着来往的人群,自己就是一道难得的风景。 堂堂乌索维亚帝国的八皇子现在却远在他乡摆摊卖货,这传出去怕不得被人家笑话一辈子。 刘贵郎和许灵研相看一眼,接着许灵研叫了声秦久渊的名字,说:“要不你去逛逛街吧,这里有我和哥…刘贵郎看着呢。” 一旁的刘贵郎点了点头。 而秦久渊自然明白他俩的意思,不仅没答应,还反说道:“还是你们逛街吧,这里留我一人足够了。” “呃……” “啊?” 两人有些愣神,秦久渊微微一笑,说:“我记得你们很久没来过闹市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玩耍一番,就当是度假了,嗯……这是命令。” 一分钟后,秦久渊目送着两人离开。 他们出国时带的钱只要勤俭节约足够他们潇洒一辈子了,但既然是商人,就要按照商人的规矩去办事。 两人走后,秦久渊依旧坐在小板凳上,翘起二郎腿,跟着旁边大大小小的商贩一起吆喝着。 “哎来瞧一瞧看一看嘞,日用百货低价出售,日用百货低价出售咯……” “客官来这边看看,这刚出炉的地瓜烧,香着呢!” “杂技表演嘞,有钱的客人捧个场,没钱的帮忙宣传宣传!” “呃……”秦久渊脸面一僵,没想到今天的竞争对手都这么强,他的嗓音完全被其他的商贩给死死压下去了,等了半天没一个驻足的,哪怕是赏点脸色也好。 转眼太阳就下山了,街边的人流量相比上午少了一些,部分商贩揣着满意的收入早早收摊回家吃饭。 秦久渊观望了会,看那两人没有回来的样子,就先慢慢的收拾起来,把货一个个的搬到小车上去。 而正当他忙着清理货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他的摊位旁,从地上捻起一个青花瓶打量了起来。 秦久渊的余光注意到了他们,笑着说:“几位客人,有喜欢的吗?” 余光再一瞥,他又看见在那三五个大汉中间,隐约站着一个小人,比他们矮一两个头,穿着华丽的亮红色长袍,手上还戴着几串珠子,看花瓶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这气质,太像了、简直不要太像! 如果有人说天下所有的富家纨绔子弟全都一个样,那秦久渊绝对是完全同意。 当那个二十三四的富少与他四目相对时,他赶紧扭头回避,同时也悄悄地朝着两侧看去,他发现那些商贩有些对着他摇头叹气,有的二话不说立马收摊准备跑路,头都不带回的。 此情此景,秦久渊完全认同了自己的猜测,立马换了副嘴脸,恭敬地说:“大人,今日我第一次出摊,初来乍到,只为换些补给,可能要在此逗留几日,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说完,他还赔了个笑脸以讨欢心。 然而,那富少不过冷笑一声,嘴里念道:“呵,你为什么觉得我要知道你是谁?” 说罢,他将那花瓶随意摔下。 “呯”的一声,花瓶裂成了无数的碎片,秦久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看着那富少转过来的眼神,他借机装出了心痛不已的样子,使得富少满意点头。 接着,他上前左右踱步,看着地上摆着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满是不屑。 “听好了,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但只要还呆在这里一天,就得交一天的保护费!呵呵…我嘛也不欺负你,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好,念在你是才来的,今天这事我就当作没看见,但是从明天开始,要是我一天没见到保护费……呵呵。” 富少边说,他身边的几个汉子边配合着他一连做出几套摩拳擦掌的动作,给秦久渊看乐了,但也只是心里笑笑,表情还是保持刚才的恭敬。 “我明白了大人,那么请问是怎么收费的呢?” “让你说话了吗!”富少突然怒道,眼神凶恶的瞪了秦久渊一眼,张扬道:“你他妈要是再管不住你的嘴就准备好和你的嘴说再见吧!” 说完,他又踢碎一个花瓶,心情这才舒畅许多。 富少带人走后,秦久渊看着地上被踢碎的花瓶摇摇头,俯下身子捡拾起来。 这时,一只粗糙的手将一些碎片递来,送到了他的手心上。 他疑惑的抬头望去,那是一个七十出头的老人,长着密密麻麻的胡子,不长,但看着扎,他微微的笑着,眼角旁的皱纹十分明显。 “谢谢您。”秦久渊道谢一声,回以微笑。 “很抱歉我刚才无意间听到了你和他的谈话,小伙子你是刚来的吧?听我一句忠告,要是想在这里过活,有些道理你必须明白。”老人用低沉的语气说着。 这时柏羽叫了一声,飞到了秦久渊肩上,刚才的一切她都历历在目,她不明白秦久渊为什么要隐忍,明明能弹指间就解决了的事为什么要当孙子。 这不符合他的作风!为此她有些不满 “好漂亮的鸟啊,你养的吗?” “是的,跟着我有一段时间了。” “那你们可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呢,不过这种鸟我还没见过,想必很珍贵,你可要小心别被那些贵族们看见啦……咳,不说这个,既然你初来乍到,我给你讲讲这的规矩吧,来,我帮你收拾收拾,咱边忙边说。” 第五章:难缠的怒矢 秦久渊跟着老人一路朝北走,走过无数个大街小巷,随着天色渐渐深沉,周围变得冷清许多,没有了早些时候人山人海的景象。 “小伙子,刚才那个嚣张跋扈的人叫怒矢,你只需要知道他是城主的儿子就行了。”老人背着腰,慢慢的说道。 秦久渊“嗯”的回应了一声。 “对了小伙子,你是哪里人,是想在这里定居吗?” “不至于老人家,我是天涟的商人,只是路过这里想换掉钱财罢了,没想到碰到这茬。” “哦,这样啊,也好也好,如果你想定居,建议你啊在南边住,那里是小姐的活动场,他管不到。” “小姐?”秦久渊疑惑道。 “也是,你应该不知道,城主怒丹有两个孩子,老大是男孩,叫怒矢,老二是女孩,叫怒星。” 趁着回去路上的功夫,老人跟秦久渊说了这里的许多故事,他在这座城呆了六十多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随着天色完全暗淡下去,老人也回家了,秦久渊目送着他进门,然后调转车头,朝着客栈的方向驶去。 出国前他对这些大国的首都、皇帝、王室内部结构等都做过了解,但涉及到这些城市乡村他就一概不知了。 怒矢的处事风格他今天也是见识到了,如果那老人说的是真的,那这城可不能多呆了,一旦让多管闲事的怒矢查到自己的身份,那从商之旅基本就宣告结束了。 回了客栈,那两人还在外面疯玩,房间里空无一人,秦久渊摸黑点了灯,对着本子整理起今天的线索。 不久,许灵妍和刘贵郎举着个小红灯笼高高兴兴的推开门走进来,神色意犹未尽。 秦久渊没有急着把今天的事说出来,而是在他们两人忙完后才不紧不慢的随口一说。 几分钟后,那两人就面色难看起来,面面相觑,在回绝了许灵妍真诚的道歉后,刘贵郎深思良久,问:“秦久渊,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和城主起冲突吧?” “这我知道,现在还不到意气用事的时候,我想过了,雅布格尔暂时不能呆了,今天在这里留宿一晚,明天我们就出发。”秦久渊慢慢念道。 “出发,去哪?”刘贵郎问。 “萨拉满。” 第二天,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秦久渊退了房间,带着刘贵郎和许灵妍赶着早集的时间出城,在这个时间段,检察官的状态最松懈,很容易蒙混过关。 最主要的是秦久渊早在出国前就托人拿到了各国的城市通行证,并伪造了自己的身份,如不严查,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天涟市民! 而这边,为了防止和怒矢照面,三人特意绕了远路远离城主府邸及怒矢的活动区域,所以后面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才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城门口,碰巧城门也刚打开不久,守城兵正陆陆续续的赶往城门口集合。 往往他们是起的最早的一批人,早早的赶到指定地点和其他人轮流换班,接着城门打开,艳阳空,市民们这才草草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秦久渊碰巧赶上了士兵们换班的过程,等到城门“沙沙”的呲地声响起,他们三跟着前面的人马一个接一个的出了城门,走出了雅布格尔城。 半晌,已是正午时分,距走出雅布格尔已经有几十公里,几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停下车来吃顿午饭。 秦久渊先跳下了车,许灵妍跟在身后,刘贵郎还在车上拉着绳头拽着马,找个地方停下来。 正当两人商量着准备吃什么的时候,几道黑影快速的从一旁一闪而过,许灵妍忍不住“啊”的尖叫了一声,立即引起了另外两人的警觉。 只见顺着她的手指向的方向看去,几个高大的人影逐渐映入眼帘,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手持钢刀利斧,不紧不慢的朝这边走来,气势逼人。 秦久渊几人见势不妙,正准备走,这才发现他们三已经被围住了。 “秦久渊,我们……”刘贵郎低声向秦久渊示意,他的手已摸向了腰间的佩刀,随时准备动手。 反观许灵妍倒是被对面的气势吓得不轻,那几个高大个还没动手她就被吓得双腿打颤,站立难安。 等到所有人全部出面站好,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那几个高大个的身后走了出来,一副嚣张的脸上挂着一副嚣张的笑,两对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写满了不屑之意。 “这下麻烦了。”秦久渊叹了口气道,并低声告诉身后的刘贵郎不要轻举妄动。 本来以为怒矢只是启程路上一个微不足道的过路人,想不到现在躲也躲不掉了,对方根本不打算放过自己,但这荒山野外的指望不了等人来救,就算等到了以怒矢的身份来者也只能当做看不见,就摇摇晃晃的跑路了。 每次一想到这秦久渊就会感到头大,出门在外没点身份和地位简直寸步难行,若是以秦久渊原来的皇子身份岂会面临如此局面,只可惜…… 怒矢慢慢的走出来,两个人隐约间开始了对峙。 秦久渊依旧那套客气话,从脸上挤出一副恭敬笑,说:“我等正欲继续远行,敢问大人有事可言吗?” “瞧你们这么着急离开,是有重要的事吗?”怒矢贱兮兮的笑问道。 “大人,我们正赶着趟准备去下一座城和其他人汇合,要看要到见面时间,不敢耽误,还请大人能够相让,我们定会感激涕零!” “哦?这么说,你们很着急咯?”怒矢追问道。 “是的,大人。” “呵,那我要是不让呢?” “这……大人,我们只是几个平民,不曾与您有纠葛啊,您这是?” 再次看向怒矢时,秦久渊发现对方的眼神不自觉的往他的身后暼去,那眼睛,此时正直勾勾的盯在许灵妍身上看个不停。 隐约间,他还听到了几声清脆的“吸溜”声,让人浑身不自在。 那一刻,秦久渊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怒矢那样,显然是没有把他刚才说的话听进去,也难怪昨天那老人听到今天他们打算出城时表情的不自在,看来这事他没少干。 此时怒矢也不想废话,一根手指着许灵妍直接了当的说:“你们可以走,但她得留下来,跟着我三年昨天的摊费就给你免了!” “可是大人!你昨天明明说的是——” 话没说完,怒矢身边的几个侍从举起了手中的铁斧铁棒、尖兵利器,向前缓缓逼近。 “怎么,你有意见?” 怒矢的贱笑说明了一切,这种不讲理的贵族到处都是。 身后,许灵妍看着那副笑容瑟瑟发抖,刘贵郎手持铁刀但也胆战心惊。 贵族的强权、欺压与胁迫,勾勒起了这对兄妹不好的记忆。 “呵呵,我怎么不记得昨天说过这句话,当然,如果你们要付钱的话也可以。”说罢,怒矢伸出了三根手指,道:“摊费三枚金币,给钱吧。” 此话一出,三人如同五雷轰顶铜。 “开玩笑!普通家庭一年都不一定挣得了三枚金币,这活绝逼是故意的!” 秦久渊心里疯狂吐槽,但还是没说出口,他不确定这周围会不会仍有怒矢的人埋伏在附近。 况且怒矢是怒丹之子,也算是头等的贵族,如果他死了,怒丹一旦要严查,以现在的处境,秦久渊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简直是骑虎难下! 怒矢像在看挣扎将死的猎物般欣赏三人的拙劣演技,十几个侍从从四面八方逐渐靠近,铁棒在地上滑动的呲呲声格外刺耳,触动着三个人恶心心弦。 刘贵郎将许灵妍死死的护在身后,秦久渊内心百感交集,不觉间,手已经触碰到了佩刀的刀柄。 此时,刘贵郎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秦久渊手握刀柄,看着已有赴死之心的刘贵郎,浅笑一下,轻声道:“小刘子,你去保护好妍妍的安全,我很快就结束。” 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处理掉眼前这群乌合之众为当务之急。 “也罢!” 秦久渊冷笑起来,抬头面向众人,一手握住刀柄,缓缓取出长刀。 恰是此时,一道残影从空中掠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六章:神秘青年 秦久渊眯起眼,看着那道残影在几个侍从身边飞速穿过,一个眨眼的功夫,三五个侍从纷纷倒地不起,汩汩鲜血从他们的身体下淌出,浸红了土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场面瞬间失了控,所有人骤然紧绷,怒矢更是被吓得跌在地上,尽显丑态。 等到那个身影平稳落地,无数道目光立刻聚集在他身上,仿佛要把他撕碎。 一头白发,一件长衣,中等的身材,朴实的面相,晶蓝色的眼眸炯炯有神。 他穿的很朴素,在人群中不是很显眼,但半脸之下的面罩,又添了几分神秘。 “你你你……竟然是你!” 就在所有人的神经紧绷在一条线上时,怒矢的一声声怒吼又差点将这条线崩断。 秦久渊向后摆了摆手势,静候局面变化。 对于突然截场的蒙面人,怒矢表现的极度愤怒,反观那男人,则一脸轻蔑的斜视着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老规矩,放人。” 蒙面人的声音很清朗,听着像二十多岁的青年。 他正说着,怒矢冷哼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再一摆手,原本围着秦久渊的侍从纷纷跑过去,把那人给围在中间,一个个端举着冰冷的武器,高傲的挺起胸膛,摆出一副不会放过他的样子。 “秦,你觉得谁会赢?”刘贵郎走过来好奇的问。 秦久渊也有些好奇这场战斗,”这种场面见多了,胜者自然不言而喻。“ 刹那间,荒野上硝烟弥漫。 只见其中一个侍从握着一把斧头,大吼一声,率先冲了过去,那男人只是眨了眨眼睛,轻易的躲过了侍从的攻击,手臂轻轻一挥,一道寒光闪过。 没有任何声音,斧头从中间断成两截,那人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其他人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都跟着冲上去,但结果都一样。 不到一分钟,侍从们一个接一个的挺起,又一个接一个的倒地。 有的死了、有的嚎叫、有的苟延残喘…… 当侍从们被蒙面人的实力惊讶到连连后退时,秦久渊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一边,这才发现怒矢早已不见踪影。 “不好,怒矢跑了。” 秦久渊倍感不妙。 刘贵郎向后退了几步,小声的说:“还有更不好的,秦久渊,他好像朝我们走过来了。” 众人朝着刚才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个男人不知何时摘掉了面罩,完整的模样呈现在他们面前。 “好、好年轻啊。”许灵研倚在刘贵郎的身后小声道。 的确,摘掉面罩的男人仿佛一下年轻了十几岁,方才威严、成熟的气息荡然无存。 然而,此时的他,更像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公子哥。 再看向他的身后,刚才仅剩的那几个随从已经跑了,甚至还能看见他们的背影在远处凝成的几个点。 秦久渊不由得暗中捏了把冷汗,刚才打的都是些小喽啰,无法准确估算对方的实力,如果是个狠人,恐怕比直接面对怒矢的情况更糟。 呼吸之间,秦久渊的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先保证安全,他让刘贵郎收起了武器,再一步上前,向对方道谢。 “不差事,我本来就是要找他的,救你们只是顺便。”男人摇了摇手,“赶紧走吧,趁他报复你们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罢,男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径直的朝着倒下的侍从走去。 那人还留着一口气,背朝黄土面朝天的躺在地上挣扎着,额下的污血盖住了他的半张脸,胸口一起一伏。 听到渐进的脚步声,他艰难的捂住红肿的脖子,两个眼珠子转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着。 “白羊,留我一命,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不大,却偏偏恰好让秦久渊听到了。 白羊表情的微变尽收眼底,见他逐步靠近,秦久渊识趣的吆喝另外两人加快手中速度,登上车厢后长鞭一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秒…… 两秒…… 等到马车的背影在远处凝成一个点,白羊才缓缓开口。 “邀请函在哪?” “早就销毁了。” “那你说的东西是什么,它在哪?”白羊将刀斜靠在侍从的脖子上,锋芒显露,“别想骗我。” “冷静点,我不是正说着!你知道的,怒丹会把一切与它有关的文件或书籍亲手销毁,但有一样,现在还保留着,他……呜“ 白羊没有料到怒矢的侍从竟然会有他想要的东西,以至于他只想快点结束那场闹剧,这就导致下手过重。 眼前这个人要不行了。 白羊没有多想,立马从腰间的囊袋中抓出一把药草,取出少数几根搅碎成碎渣,滴上一滴晶蓝色液体,再均匀的涂抹在侍从的脖子上。 很快,药草的效果立竿见影。 侍从虽然痛苦,但不用再担心死亡的到来。 ”讲清楚。“白羊勒令道。 “联合信书。“男人长吸了一口气,为能够活下来感到高兴,”就在他的宅邸,封书库,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具体在哪?“ ”我不知道,剩下的我都不知道,我说完了,该放我走了吧?“ 在草药的辅助下,侍从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看着周围已经断了气的其他同事,七横八竖的,在风中凌乱。 他苦笑了一声,站起身,又半转身子。 ”所以,你真的打算放我走?“ ”本来并没有这个打算,直到刚刚……“ 白羊顿了顿,冷冷的看向雅布格尔城的方向,视线越过两人,指向几十公里远的宏伟府邸。 “我认得你,那年我袭击你主子的商队时,你还是他身边的头号人物,这么多年来,他的身边换过无数人,唯独你活到了今天。” “你的记性真好,只可惜我早就没有当年的辉煌了。” 白羊停顿良久,侍从掸了掸粘土的衣服,准备离去。 ”兰都要坐不住了,无论是雅布格尔还是萨拉满,实力和势力都过于膨胀,一旦牵扯到战争,不会有好结果的。“ 那个侍从点了点头。 他是三年前开始降职的,但怒丹与诸城主的计划并不是三年前开始的。 兰都早已不是最初的兰都,近年来边境压力加剧,城内霍乱与日俱增,深蓝条约的款项无法为这座二度兴起的国家带来持续高效的能源收益。 贵族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资源匮乏、国库见浅、实力膨胀…… 兰都…… 恐怕要坐不住了。 话已问完,白羊收起双锏,越过遍地的尸体,朝着大风所至的方向走去。 不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侍从仍站在原地活动着身子,检查伤势。 对于怒矢来说他已经死了,就算现在回去怒矢也不会认他,甚至会给他戴上“逃犯”的罪名。 为了保住名声,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想了想,侍从又是苦笑连连。 ”是时候告老还乡了。“ ”还乡,嗯……就去那里吧。“ ”再见了,雅布格尔。” “再见了,兰都。“ 跟随风的方向,他消失在了荒野之上。 ………… 另一边,许灵研还没有从早上的事中缓和过来,刘贵郎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忧。 虽然她嘴上说着自己没事,但她真的很不擅长伪装。 她的惊恐与害怕,分明写在了脸上。 路上,许灵研偶尔会想起他和秦久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像今天发生的一样。 “当你陷入绝境时,会有英雄从天而降。” 葛尔奶奶的童话故事会带给自己温暖,以及那一丁点可能的勇气。 想起往事,许灵研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夜晚,城外万籁俱寂。 刘贵郎找到了一处能提供良好隐蔽效果的天然山体,并在它下面支起了帐篷。 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一团火苗在黑暗中升起。 刘贵郎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入摆好的干柴枝叶上,双手撑地,有节奏的一呼一吸,煽动火苗愈来愈旺。 不久,火势见涨。 “小羽,过来。”寂静中,秦久渊喊了声。 柏羽闻讯飞来,优雅的落在秦久渊身前的枝条上,静候通知。 秦久渊语气深沉而严肃,仿佛有什么心事般,酝酿良久。 “情况紧急,你现在立刻返回雅布格尔,到怒丹的宅邸去,进去后沿正门右侧方向第三长廊进入,或者直上三层廊道拐角处尽头的封书库,尽一切可能的找到与斩首行动相关的任何资料、纸质文件,迅速带回!” 柏羽微微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偷东西?” “还是雅布格尔城城主家?” 柏羽顿感五雷轰顶,一道沉重的使命突如袭来。 她极力压制住心里的激动,好不把情绪带出来,颤颤的问。 “主人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嘛?” “没有,” “哦。” 见秦久渊这么严肃,柏羽自知寄人篱下,缩起脖子不敢多问。 计划正常展开。 半晌,在秦久渊再三向柏羽交代了几件要紧且保命的事后,便目送着柏羽离去。 黑夜中,一道流光短暂闪烁,接着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 荒野上,火光依旧,人影掠动。 远在百里之外,早有人捷足先登。 第七章:窃取密文 远在六七十公里外,雅布格尔城,怒丹宅邸。 柏羽停落在宅邸外墙的金属栅栏上,抬头仰望: 一座宏伟的宫殿坐落于她的眼前。 银白色的光泽在黑夜中星火的照射下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同时向外来者展现出它磐石般的铁壁与坚不可摧的防御体系。 有人曾说,纵使入侵者踏破得了雅布格尔的百米高墙,却也沦陷不了怒丹宅邸的一寸草木。 现在,索纳尔想验证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但她转而摇摇头,将视线放在了宅邸的正门处。 任务为重! 掠过庭院内巡逻的百余守卫,柏羽在宅邸上空来回徘徊。 最后她瞅准时机,一个加速,“嗖”的一声,冲进了三层的廊道内。 与此同时,在宅邸的另一侧,一道黑影借着月光迅速攀爬上墙,随即消失在黑色的阴影中。 …………… 廊道内没有点灯,仅仅靠着明月洒下的银光充当微弱的光源。 已是近凌晨三时,除了些夜晚巡逻的守卫,其余人都入睡了。 借着些许光亮,柏羽飞行于一侧有一侧的廊道中,经过两三次转向,在一个拐角处,她找到了秦久渊口中的封书库。 来到封书库门口,一道黑色的淳木大门庄严的立在眼前,门把上银色的锁链闪着些许光泽。 柏羽落在地上,左顾右盼。 见四下无人,她摇身一变,化为一只小巧的飞虫,嗡嗡的通过门下缝隙,进入封书库。 封书库作为宅邸核心的一部分,内部布置可以探测外来者痕迹的魔法屏障,无论是天妖魔物,亦或是飞贼走兽,都会被挡在外面。 只是术业有专攻,秦久渊恰巧知道这道魔法屏障的存在,又恰巧有抹除自身“存在”的魔药。 只需入口三滴,便可在一刻内自由出入屏障。 刚一进来,柏羽就被封书库内一通气派的景象震住了。 只见一排排秀美精致的书架被整齐摆列在不同分区的四方框架内,层数大小不一,颜色或深或明,其上刻有无上瑞兽、福祥天灵,栩栩如生。 这些书架上,摆有各种各样她从未见过的藏书,从未识过的文字…… 顾不得继续被震撼,柏羽用力晃了晃小巧的脑袋,变回灵鸟,在不同分区之间徘徊,寻找密封文件。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剩不到五分钟了。,柏羽却还在这封书库内飞来飞去。 “不妙啊,大人给的线索太少了,要来不及了……” 过去这么久连毛皮都没找到,她不禁些许着急。 就在这时,一丁点细碎的动静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声音来自c区,具体点就是在那一排排的书架后面。 扑腾——! 又是一声。 就在柏羽的视线正前方,一本厚实的藏书掉在了地上,在安静的环境下清晰无比。 柏羽立刻警觉起来,落在地上收起羽翼,把身体紧贴在地毯上摞起的小书堆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目不转睛的斜视着书架的最后面。 她的心紧绷起来。 “难道是老鼠……不,这里怎么会有老鼠……” “难道我被发现了?!” “肿么办……我要不要投降……不,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 “………” 柏羽的大脑急速运转,她好想逃跑,但好奇心又驱使她想要看清前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秒、两秒…… 刚才的声音消失,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巨大的落地窗将皎洁的月光倾泻进封书库内,靠近的那一小块区域被一片蓝白照亮,周围书架的影子被拉得斜长。 柏羽此时能听到她的心脏跳的厉害,仿佛马上就要突破身体的禁锢,冲出去一样。 她收回探出的脑袋,深呼吸,静候数秒,接着再次伸出脖子。 这时,一片阴影悄然落在她的头顶,遮住了斜射过来的月光。 柏羽瞬间冷汗直冒,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头,视线逐渐上移,然后停止。 一个带着小丑面罩的人赫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正歪着脖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唔……” 顷刻间,柏羽的心跳到了极点!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小丑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后撤数步,待缓过神后,立刻朝着柏羽抓去。 柏羽迅速煽动羽翼飞起至穹顶,大口的喘着粗气向下望去。 这时,她发现原来刚才的小丑不是怪物,而是一个戴着面罩的蒙面人。 不对,这应该是小偷! 更让柏羽震惊的是,刚刚被那小偷抓破的木制小盒内,零零散散的掉落出几张大小不一的文件。 拥有超远视野的她立马一惊。 那张张文件,正是秦久渊要她找的关于斩首行动的书信! 下一秒,警报声响起,回荡在整座宅邸之间。 通过窗户,她看到无数房间和廊道内依次亮起了灯火,庭院内,几十个守卫正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 “不好!” 柏羽心里惊道,随即鼓起力气,聚气凝神,目光落在了那几张文件上。 下一秒,一道流光闪过,柏羽赫然出现在小偷身后。 那小偷反应更是灵敏,几乎是柏羽闪烁的同时,他猛然转身,朝木箱子奔去。 争分夺秒之间,柏羽和小偷仿佛达成了一致,心思却落在了那几张为数不多的文件上。 轰——! 巨大的撞击声回荡在静谧的封书库中,极其炸裂。 随着扭打程度的加剧,轰鸣的声音不断向四处扩散,远在庭院驻守的士兵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纷纷回头望去。 几番扭打过后,一人一鸟各后撤一步。 气氛再次陷入焦灼。 他们两都盯着对方手里的几份纸张,眼神中充满了贪婪,身体也蠢蠢欲动,几乎同时,他两准备强攻。 突然,一股莫名的波动猛然逼近,瞬间压制住两人的冲动! 这波动一声接着一声,释放能量逐渐增强,压制的范围也跟着猛烈式扩大! 霎时间,一人一鸟被压制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大口的呼吸着,就像要把周围的空气全部吸进去那般疯狂。 那一瞬间,那股力场,此时他们两都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 “有强者逼近!”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不管那小偷,柏羽牙关一咬(鸟喙一闭),怒睁双眼,其上血丝迅速蔓延,妖力向全身汇聚。 下一秒,伴随一声犀利的鸣叫,短暂停顿片刻后,只见一个势头,柏羽便像离弦之箭般向前猛冲过去! 在即将与巨大落地窗相撞那一瞬间,她的身影又迅速消失不见,空气中只残留着些许法力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小偷愣在原地干瞪眼,直到门外逐渐放大的吵闹声靠近,这才使他清醒过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随着一道清脆且响亮的“哐当”声响起,待守卫们赶到时,封书库早已空无一人。 落地窗被打破,地面上满是细碎的玻璃碎片,个个闪着银光,折射进守卫们的眼睛里。 噼里啪啦…… 一旁,火焰燃烧,火势凶猛…… 那一晚,呼喊声传遍在宅邸上下,熊熊的大火吞噬了封书库,也吞掉了里面的一切。 第八章:竟然是你 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两个小时。 营帐旁,秦久渊三人围在一起耐心等待柏羽的讯息。 半晌,一道流星从天边一闪而过,接着飞速冲向三人。 “是小羽,她回来啦!” 许灵研激动的从板凳上跳起来,指着天边的方向高声呼喊,接着一怔,晃到空中的手不自觉的停下了。 其余两人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在三人望向的方向,柏羽一路俯冲而下,鲜红的血珠撒落在身后,它的一半身体被鲜红浸染! 嘭! 一个急落地,她的整个身体与大地紧紧摩擦,路径留下了一道鲜明的轨迹。 “小羽!” 许灵研先是大叫一声,接着另外两人齐齐向柏羽跑去。 等接近的时候三人才大吃一惊。 不知为何,柏羽身上血淋淋的一片,原本干净柔顺的羽毛此刻却全像沾满了污泥一样缠绵在一起,血迹顺着背部和翅膀流向了全身。 此时此刻,她正艰难的喘着气,试图活动身体站起来。 但一路体力流失过快,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秦久渊上前检查柏羽的伤势,许灵研赶忙跑回营帐内拿取草药。 十几秒后,秦久渊收回了手,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这时,许灵研也取了一些疗伤用的东西来。 秦久渊将柏羽小心的抱到篝火旁,取来一盆清水,为她擦拭伤口。 许灵研则和刘贵郎给她包扎伤口,防止感染。 若是以柏羽的手段,她不应该会受这种伤,甚至不会受伤。 清理伤口的过程中,秦久渊理了理情绪,问: “谁攻击的你?” “我不清楚,当时我马上就要跳跃,一道天雷忽然出现在我的头顶上顺势而下,我来不及躲……” 柏羽依旧大口呼吸的说着。 接着她的双爪微微张开,几个褶皱的纸团掉了出来。 “主人,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 处理完后,秦久渊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打开后视线在上面不断跳跃,神情肃穆。 “秦哥,是你要找的东西吗?”许灵研见他严肃,问道。 秦久渊应了一声,追问道:“就这些吗?” “并不是。”柏羽摇了摇头,给三人解释起了这发生的一切。 半晌,秦久渊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他的眼睛,始终盯着手里的一份纸张看。 半晌,他抬起头,把这些文件全部折好放进囊袋中。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怒丹也在参与出战的那份名单里,但是。他派出的人,貌似回不来了……” “什么?!”刘贵郎和许灵研齐齐震惊,不敢相信他们的耳朵。 “秦哥是说怒丹城主也参与了斩首行动?” 秦久渊点了点头。 “可是兰都不是……” 刘贵郎似乎理解了,不再说话,许灵研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一时难以相信。 “灵儿,时代在更迭,当权者也在不断替换,除了那个国家,没有谁会宁愿浪费一身本领也要与世无争,想开点。” 秦久渊不紧不慢解释道。 在此之前他就想到了这点,这下是验证了。 没有国王的授意,怒丹不会单独出战,这其中必然会牵扯到其他城主,涉案不只他怒丹一人。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柏羽身体一震,急忙开口道: “不好主人,刚才攻击我的那个人实力很强,他很有可能会追踪我的气味找到这里,我们不能在此久留!” “这你放心。”秦久渊浅笑,“你回来的时候我已在空中挥洒了能遮盖气味的药水,半径覆盖数公里,一时半会我们还是安全的,不过……” 说到此处,秦久渊又沉默了。 刚才柏羽提到封书库不仅有她,还有另一个人。 她说是小偷。 但会是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到怒丹家里去,还是核心之一的封书库? 况且有屏障阻挡,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如此看来,那个所谓的贼,也不简单呐。 处理完伤口后,柏羽飞入营帐内休息,剩下三人再次围在火堆旁商量之后的对策。 黑夜中微风渐起,焰火摇曳。 第二天清晨,三人起身赶路。 根据地图,他们的下一站将是兰都第一城市——萨拉满,一座盛大繁华的经济中心,同时也是王城圣彼彼火的第二根据地,国王的最爱。 ………… 第二天正午,烈阳高照。 一行人凭凭证顺利通过检查,穿过城门。 半晌的功夫,秦久渊便安排好了住所,领着另外两人向往常一样到街道采购物资。 车厢内的货经雅布格尔售出了许多,现在更多的是古木草药。 相较于人们基本的生活所需,这些珍物可直接贩卖给药店、珍宝阁等对口店铺,也可以出售给行医、贵族,省去了摆摊吆喝这些麻烦的步骤。 所以目前三人是通过采集山林或峡谷中的珍物作为主要的交换资源,以此实现不同城市之间的转移资本和日常生活开支所需。 赚的钱由许灵研保管。 没事的时候刘贵郎和许灵研在周围的大街小巷来回晃悠,穿梭于各条街道,进出于各个场所。 他们这辈子没出过国,就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相反,秦久渊没事的时候往往会呆在房间闭目养神,柏羽偶尔会从窗外飞回,驻足片刻又会离开。 昨晚,也就是初来乍到的当天黄昏时刻。 三人推着车,走在返回客栈的路上。 一股无形的气息在三人走过的路后蔓延开来。 秦久渊忽然察觉到异样,眼睛轻微一瞥,视线不经意间转移到身后。 步幅减缓,气息颇有加重。 恍惚间,他有种被注视的感觉。 看来被跟踪了。 周围人影稀疏,秦久渊督促前面两人加快脚步。 前面三个人在快步走,后面那道人影紧追不舍。 很快,众人回到了客栈,那股气息也消失了。 也许是甩掉了,也许他还在某处注视。 直到现在。 …… 不久秦久渊睁开眼,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 “气息消失了。” 秦久渊喃喃道,视线继续下移,最终定格在了远方。 他心生一计,眺望远方。 此时距离这里无限远的方向,是乌索维亚。 他的故乡。 第九章:浪者白羊 第二天,游乐的时间结束。 为了谨防怒丹的追兵赶过来,一行人不得不动身赶路。 离开萨拉满后不久三人就进入渺无人烟的荒野地段,四面杂草丛生,寂寥无人,是一个行动的好地方。 半晌后马车进入山林地段,身后偶尔传来点声响,秦久渊不曾回头,视线一个劲的注视着前方,生怕别人不知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刘贵郎开始牵动缰绳迫使马车减速,随后跳下车走到前面拉起绳子自顾自的走着。 车子在山林中缓慢移动,秦久渊端坐在车头闭目养神。 一分钟、两分钟…… 等到第七分钟的那一刻,刘贵郎停下了脚步,警惕的回头朝后看去,秦久渊眼皮微动,抿抿嘴,清了清嗓子道: “出来吧。” 一股微风吹过,伴随着枝干晃动,树叶沙沙作响。 三人的身后空无一人,他们如同在和空气说话。 秦久渊视线闪动,再次问道: “两天前的朋友,尾随在别人屁股后面没什么意义,有什么话不如当面说的好。” “还是说……你有什么难隐之耻?”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沙沙”的响动,三人同时随声音源头望去,一道乌黑的人影从一侧闪出,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顶斗笠,一袭白衣,雪白的发色,晶蓝的眼睛…… 这身打扮,正是几人几天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蒙面人。 他伸出手,扶正了稍有点倾斜的帽檐,问: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几天前,或许更久。” 蒙面沉默起来。 几人前阵子被他所救,虽说应当感激不尽,但如今他却又不动声色尾随左右,从雅布格尔到萨拉满,这么远的距离,不禁让人有些警惕。 刘贵郎不好生气,只能问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我只是考虑你们的安全。” 蒙面人悠悠说道,见秦久渊一副无趣的表情挂在脸上,又改口:“好吧,其实我是为了搭个顺风车才跟来的。” “顺风车?” 一片刻后,刘贵郎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道:“你都从雅布格尔走到这了,还在意要不要搭顺风车?” “我去的有点远,你们当时又走的太快。”蒙面人耸了耸肩,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继续说:“我身上没什么钱了,车费也交不起,路上是坐别人的车过来的,直到在这遇见你们,我还在酝酿该怎么让你们载我,谁知你们走的这么快。” 听他说完,秦久渊点了点头。 “嗯,不错,是个可信的理由。” “你们要相信我。”他重复了一遍。 “那你就应该早点出来说清楚,而不是尾随我们这么久,我差点就要报官了。” “嗯,我的锅……” 这人显然没说实话,秦久渊也懒得跟他继续纠缠下去,直接问:“你要去哪?” “日蚀之城。” 就在这时,柏羽的声音忽然在秦久渊的脑海出现。 “主人,我认识他!那天晚上潜入封书库的那人就是他,这气味绝对没错!” 听闻此话,秦久渊心里泛起一层涟漪,并没有浮现于表面。 “这么看来,他也许是被追踪了,要么是想拉我们下水,要么就是想搭顺风车逃命,要么……” 他的心里思考着。 似乎是考虑到主人的顾虑,柏羽补充道:“我那晚隐藏的很好,他绝对不认识我,也识别不了我的气味,主人你放心吧。” 这边还在思考,那边就有些好奇了。 蒙面人再三追问可不可以,最后秦久渊答应了他。 毕竟如果不同意,既可能在情理上说不过去,又会可能引起对方的怀疑。 与其让其一路尾随,还不如让其跟在身边,方便监视。 “日蚀之城……我记得在金晟帝国,离这里很远。”秦久渊喃喃自语,问起了蒙面人,“你家是在那里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去那里取东西的,你们只要载我到那附近,剩下的路我会自己走过去,麻烦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应和道。 在之后的交流中,三人得知了蒙面人的名字。 白羊 起初他们以为这只是代号,后来没想到真的只是他的名字。 但和他的形象其实也有几分相符。 白羊的身世三人知道的不多,他也不愿透露,似乎有些抵触,尝试问了数次后见无效只好作罢。 秦久渊这边,也交换了他们的信息——身份、国籍、住所…… 虽然都是假的。 白羊自诩为浪者,喜好助人为乐,偶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常年穿梭于城市与荒野之间,在诸国间流浪。 至今,已有近十年。 他的家乡不知道在哪,似乎很远,他没有提起过。 秦久渊不敢苟同他的身份,对他仍有警惕之心,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就暂且把白羊提供的讯息当作真实的来看待。 白羊当天便上了车,跟着地图上的方向一路向前,穿过荒野与山林,朝着目的地进发。 与此同时,柏羽在众人头顶数百米处回旋,利用特殊的交流系统随时向秦久渊传递信息。 两天后。 在向兰都边境靠近的路上,离别一天的柏羽突然携着几条急讯飞奔而来,徘徊在众人的头顶。 不一会儿,马车速度渐缓,秦久渊炸了。 第十章:紧急来讯 一共有两则讯息。 第一则,乌索维亚方面,公良家族长子公良千戈与长女公良啼鸢因犯下叛国罪与战争罪,外加十余条轻罪被扣押。 前者被打入王城囚牢不省人事,后者被夺去魄力发配至北极边境。 第二则,雅布格尔方面,于数日前,怒丹在全城范围内发放通缉令,通缉要犯正是白羊。 听完柏羽的消息,秦久渊的脸色不再平静,如湖面泛起了一层波澜。 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 虽然这一步他早有预料,七禅上台必定会除去主和阵营的千戈和啼鸢,他已在数年前把猜想到的事情告诉他们一二,如今被抓,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了。 千戈被废,啼鸢被发配到边境,公良家两位强战力陨落。 至少现在,夺权的路上是指望不了他们了。 “真是让人头疼啊。”秦久渊轻声叹气道。 放下对乌索维亚的无用思考,他将思虑移到雅布格尔这边。 经过再三确认,柏羽确信怒丹放出的通缉令正是针对白羊的,连传单上的名字都记的清清楚楚,这么一对比就无误了。 这说明那天晚上柏羽的感觉并没出错。 这也更说明了白羊是怒丹家的“常客”,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他不在意,但这次对封书库动手,显然是触了怒丹的底线。 那他是为什么而去的呢,现在又是为什么而来的呢? 秦久渊摇摇头,看向白羊,对方也看向自己,双双回以微笑。 他果然撒谎了,而且还不止一件。 ………… 两天后 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秦久渊要刘贵郎加快速度。 “前面是这一带出了名的荒野地段,贼匪活跃频繁,甚至有不少当地的贵族都在这里栽坑过,等过会尽量不要闹出动静,尽快离开这儿。”秦久渊嘱咐道。 不久,马车进入了“特殊地段”,所有人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四方的变动。 突然,秦久渊像是发现了什么,大叫道:“爬下!” 说话的瞬间他猛地冲下座椅上的刘贵郎,把他扑倒在地。 下一秒,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飞速从刘贵郎的后背疾驰而过,眨眼间便划破了他的衣裳,以及背上的一点皮肉。 随后这支利箭穿过了车厢,落在了地面。 “不好,有敌袭!” 反应过来的白羊取出双刀,跃至众人面前,作出抵挡架势。 “快退到盲区,快!” 话还没说完,整个车厢突然一阵晃动,然后像被甩飞了一样,狠狠的跌落在地面,车厢里的几人全都被甩了出去。 刘贵郎紧抱着许灵研,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后平稳落地。 秦久渊看向一侧,发现马被一根粗壮的麻绳绊倒了,正想过去查看时,又是几支利箭,突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朝着身后望去,他们的面前,早已站满了人! 一个个士兵模样的人,穿着厚实的盔甲,拿着闪着寒光的武器。 他们自觉的围成一排,拍打着武器,那些东西,发出铁器碰撞的声音,甚是刺耳。 在这之后,几个身穿不同装束的人从他们排成的缺口中走了出来。 总共三个人,其中两个披盔戴甲,另一个则是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袍。 不约而同的是,这三人全都目露凶光,虎视眈眈的看向众人。 刘贵郎咽了一口唾沫,后撤几步,来到秦久渊身边,小心的我呢:“秦、秦久渊,他们貌似跟我们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有把握吗?” 秦久渊摇摇头,“在没有见到他们实力前我得不到结论。” 见刘贵郎有些不自信他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不自信。 如果猜的没错,现在对面站着的,就是他之前提到的贼匪。 有些贼匪会披盔戴甲,手持长枪刀剑,列阵呐喊,气势十足,如同正规军一般。 这边正想着该怎么对策时,那领头的一个走上前来,眯着眼笑道:“很不幸的通知各位,你们的终点站提前了。” “先生,我们只是个商人,还请您高抬贵手,那个……您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只要能放我们过去,我们一定满足您。” 还没等对方谈条件,秦久渊先那个眯眯眼一步,嘴上输出一番,就看对方认不认帐。 那个眯眯眼怔了一下,他没想到秦久渊回的这么快,又接着说:“哦,我们要的东西,你们可能给不了哦。” 此话一出,秦久渊便知晓了结果。 “请问是什么?” “呵呵……那就是你们的命。” 眯眯眼继续笑着,身后的下手们也跟着笑着,不过他们的笑不一样,因为他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许灵研身上。 已经在幻想战果了吗? 秦久渊还想谈判,谁知身后突然一股风涌动,下一秒,一把碎石飞出,在身后一闪而过,击向眯眯眼。 在即将到达的时候,所有碎石仿佛失去了动力般,纷纷掉落在地。 这发生的一切不超过一秒。 白羊从秦久渊的身后走出,双刀在他的指尖转动,他阴着脸,死死的盯着眯眯眼身后的那个长袍,问:“我只问一遍,你们让还是不让?” 眯眯眼一笑,道:“这个恐怕——” 话未说完,白羊制造出一阵旋风,在众人面前一闪而过,笔直的冲向长袍。 刘贵郎见状,拿出铁剑朝着眯眯眼挥砍过去。 呯! 呯呯! 一道道刺耳的碰撞声响起,一把铁剑出现在眯眯眼眼前,挡住了刘贵郎的攻击。 “我说你们呐,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们,打断别人说话可是不对的。”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刘贵郎怒道,刚才差点被暗箭射中,又差点让许灵研受伤,现在还在这里大放阙词,实在忍无可忍! 另一边,长袍以大地为壁垒,抵挡白羊的攻击,又以大地与风作武器,打的白羊毫无还手之力。 在这过程中他还不断控制铁剑与刘贵郎交战。 在这个过程中那群士兵全程站在一旁观战,笑个不停,就像在观看一场胜负已分的打斗。 那个领头的也是。 他满意的点点头,又冲着周围的下手们示意。 然后,那群下手们便狞笑着向剩下的两人包围过去。 秦久渊取出长刀悬于胸前,将许灵研护在身后。 天空中,柏羽徘徊在头顶,不断与秦久渊保持着联系,等待号令。 一秒、两秒…… 轰隆—— 轰隆隆——! 一座座大地筑成的壁垒升起,一排排火红的火球飞出。 白羊向后撤步,壁垒出现在他的身后。 他向左撤出,壁垒升起在他的身侧。 火球从他的身侧穿过,从他的刀间掠过。 被击碎的火苗四处跳跃,落于地上不息不灭,随着草木一起,燃烧为新的火源,将白羊层层包裹。 高温、疼痛、燥热…… 白羊的素衣被点燃,火焰在他身体上溅射、燃烧…… 难闻的烧焦味扑面而来,他依旧挥舞着手中的双刀,将火球尽数击落。 而身后的刘贵郎与眯眯眼仅有三步之差,却一直无法近他的身,长袍控制的铁剑厉害无比,尽管他一直想要撤离,这铁剑却不依不挠,他根本逃不掉! 而在他的身后,秦久渊迎接着迎面而来的敌人、下手,一个接着一个。 这群人仿佛被某种力量加持,愈战愈勇,愈战愈强。 不久,加上需要保护许灵研,秦久渊有些吃力。 而正当他准备带着许灵研先一步撤退时,一把重剑忽然朝他飞来。 秦久渊立马将长刀竖于眼前。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袭来,那正是那个未出手的领头。 力道强大无比! 远处,长袍施展法力,在众人半径一百米的范围内,两道高大的土墙升起,向中间聚合。 “不好!” 秦久渊暗中惊道, “他想把所有人都留住!” 眼下自己被这个领头的束缚住,短时间内走不了。 他随即向柏羽传心。 “立刻带许灵研离开,去最近的城市,我之后汇合!” 天空之上,柏羽定在远地,举目眺望。 两侧的土墙逐渐合并,阳光被遮挡,地面被披上了一层黑色的薄雾。 此刻一切逐渐黑暗下来,仅剩的光亮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被吞噬,所有人都被笼罩在这片巨大的阴影里了。 要没时间了。 “柏羽!” 见脑内输出无效,秦久渊大喊道。 下一秒,柏羽的声音出现,语气中却夹杂着几分紧张与害怕。 话语出现在脑海中,此刻却异常清楚。 她颤颤巍巍的道:“主、主人,好像有个厉害的家伙来了……” 第十一章:皇子的通告 情况危机万分,秦久渊听不懂柏羽想表达什么意思。 当他斜视过去,白羊已被长袍控制,坚硬的壁垒将他层层包裹,令其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鲜血四溅,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但眼神依然死死地盯着长袍,愤怒流露于眼神之中。 长袍一挥手,“嘭”的一声,白羊的整个身体凹陷进升起的壁垒中。 死亡气息蔓延在他的身侧。 秦久渊别过头,大概料到了结果,不再注视那边。 眼下柏羽迟迟没有行动,时间过去了五秒左右,他长舒一口气,打算放手一搏。 现在只需要等着白羊昏迷就行。 就在秦久渊耐心的在数秒间的差距等待时,柏羽的声音再次出现。 “主人,快闪开,他冲过来了!” 秦久渊一时有些迷糊,但立马照做,随即收起长刀,向后撤去。 那个领头的怔了一下,正要追上去。 下一秒,天边一道流光一闪而过,转瞬间便来到了战场之上。 金色的轨迹在身后散开,那道流光突然冲向两侧升起的壁垒。 嘭! 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两道壁垒皆化为碎土掉落在地上,扬起漫天尘埃。 长袍下意识的看向流光的方向,那道身影落在地上,周围扬起的尘埃挡住了他的视线,一股凶悍的力量朝着整个战场席卷而来。 领头的大惊,那道人影此时正立于他的身侧二十米左右,他连忙向后闪去。 荒野上的所有人,下手、领头、白羊……无不看向此处。 此时时间过去了整三秒。 第四秒时,那道人影突然消失不见,长袍脸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能让长袍感到担忧和害怕的人并不多,这不禁让那些下手和其他两位领头的揪了把汗。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已经过去了十几秒,但在现实仅仅只过去了不到一秒。 等到尘埃散去,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道人影赫然站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人头,鲜血顺着皮肤直流而下,滴答在地上。 “长袍!” 几乎同时,所有人的心里喊出了同一句话。 把白羊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仅用念力就能控制一把残破的武器与刘贵郎打的有来有回的长袍,竟在眨眼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蒙面人斩杀。 他甚至没有还手的机会! 转瞬间,所有人都炸了锅,蒙面人立在远地,又是一道瞬杀。 没有尖叫,没有呐喊。 荒野上血肉横飞,肢体四溅,不久便血流成河。 当他的身影重新出现时,展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 “呕——” 许灵研被这场面恶心的反胃,坐在地上捂住嘴压抑着极度不适的状态。 此时白羊也被救出,艰难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望向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了蒙面人身上。 他被一身黑衣包裹,仅剩的眼睛是他唯一暴露在外的部位。 接着,他扔掉脑袋,向秦久渊示意。 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秦久渊缓慢的像蒙面人走去。 刘贵郎则跑去接应白羊。 跨过无数横倒的尸体,蒙面人将他引到长袍筑起的壁垒后面,面向太阳。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柏羽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你的出现我才恍然大悟。”秦久渊微笑着说,“多谢相助,我亲爱的哥哥——公良听惘。” 没错,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公良家的次子,辈分排行第三,实力仅此于千戈和啼鸢,以无形刺杀而成名的皇子,公良听惘。 从小生活在一起使秦久渊对兄弟姐妹们的气息非常熟悉,在对方刚登场时他就发现了蒙面人的身份,二者则是自家哥哥独有的攻击方式。 瞬杀。 隔着面罩,秦久渊看不到听惘的表情。 对方点点头,语气平淡的说:“你改名了,文野。” “迫不得已,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你的消息渠道不比我差,流传在外的我暂且不提,关押千戈的囚牢结构特殊,我进不去,他也出不来,啼鸢还抱有一丝期望,但被废除魄力的她想逃掉可谓痴人说梦。” 听惘顿了顿,目光看向秦久渊,意味深长的说:“你料的一点没错,七禅果然放出了永生,我到达禁书库时那里已经被毁,但他也不会让永生霍乱帝国,那东西只会是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你们一起上,对抗永生有几成把握呢?”秦久渊问。 “没有把握。”听惘久违的叹了口气,“从一开始你就是对的,如今造成这局面他们也是咎由自取,正是这样,我就不会对你的贸然出国问责,更应该夸奖你会当机立断,现在乌索维亚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了。” 两人陷入沉默,兄弟姐妹背刺,七禅身后的势力庞大,且父亲已死,永生现世,这般局面远不是他们几人能控制的了的。 兄弟俩站在一起,面向远处的朝阳。 天空湛蓝,景色秀丽,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这这里的一切并不属于现在的乌索维亚。 亡国之徒,流落他乡。 家乡当权的兄弟此时竟还在通缉他们,悬赏人头。 放在谁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可这股难受又能怎样,他们俩只能平静以对。 半晌,听惘微微转头,神色坚定。 “曾经,一位先知告诉我行事的方法,现在我将按照他的方法行事,我会在各国掀起动静,然后,等待开辟者的到来。” 秦久渊不懂他的意思,追问道:“你想怎么做?” “你以后会明白的。”听惘说完转身,准备离去,“久别的重逢,我想说,你大可大刀阔斧的去实现你的计划,我会永远相信你,待到风暴过后,故乡犹存,我们依然是血脉兄弟。” “而若有一日,我们取得了胜利,你便是新的帝王……” 话落,一道残影出现,听惘随之消失在眼前。 待秦久渊返回,众人围了上去,白羊首当其冲。 “那个人呢?” “离开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 “告诉我这一地段的危险,让我好自为之。” “没了?” “没了。” 白羊略有失落,其余两人纷纷赶来,为秦久渊检查伤口。 秦久渊摆摆手,刚才的战斗他基本没受伤,视线掠过眼前几人,看向后方。 一片狼藉,在众多倒下的尸体中,他看到了个另类的身影。 那个眯眯眼! 没想到他还活着,只是貌似状态有点不好。 刚才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听惘的话语仍回荡在他的脑海中,只是最后一句的声音太小,他没能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为此略有遗憾。 “也许下次见面,又是几年后了。” “也罢也罢。” 理清杂乱的思绪,秦久渊扶了下额头,平静的朝着眯眯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