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咱不慌,先搬空个侯府》 第1章 不行,这桩婚事一定要给她弄掉 懵! 还能有谁比林清殊更懵的? 做为武林世家传人的她十六岁就被特招入伍,当兵八年这才有机会回家探亲。 自己正有些近乡情怯时,哪知这该死的老天一个雷霹下来,山崩了! 山体滑坡快得让她还没反应过来,她们坐的这辆小客车就被埋进了土里。 自己记得的最后的印象是一块石头砸破了玻璃后冲向了她,哪怕她转了一下头,她的后脑勺也被击中了。 接着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现在醒来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多了一份记忆? 那明明是另一个女孩子的记忆。 小姑娘也叫林清殊,今年才十二岁。 她是大兴皇朝安远侯府上的庶出三爷的女儿。 平时胆小怯懦,常在嫡出堂姐身后做一个跟屁虫。 只因为她向往堂姐能带她到那些嫡女们出席的诗会里走走。 今天本来是要去给大堂姐送一盒母亲自制的花茶,走到花园里想到了自己给堂姐绣的帕子没带上,就叫丫头回去拿。 自己却因为追着一只五彩蝴蝶跑进了梅院。 梅院是以种了一院子的梅花树而得名,中间有一个赏梅亭。 冬天嫡堂姐和伯母她们在这里宴客赏梅,夏日倒是因为这里蚊虫多很少有人来。 进了梅院没看到蝴蝶,她却听到里面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好奇的她就凑过去看了一下。 却不想好奇心害死了猫。 那赏花亭里白条条的两个身子缠在一起。发出些羞人的声音。 小姑娘脑子一懵,在被人打昏之前,她看清楚了,那是大堂姐林初月和太子爷! 看了人家小姑娘的故事,林清殊脑子懵了! 所有的感受都像是自己亲历的一样。 不!那不是自己! 自己是遇到了山体滑坡了,正在等待救援的。 后脑的痛让林清姝抬手轻轻摸了一下。 不对,自己是短发,这是长头发! 这不是自己的手,太小! 这不是自己的身材,象干扁四季豆! 穿越两个字一下子跳到了脑海里。 自己穿了? 穿越意味着再一次活下来,这并没有让她觉得开心。 没想到会与自己的家人阴阳两隔! 该死! 遇到这种不可抗力的情况,林清殊也是没有办法啊。 但首先得活下去。 只是这是什么地方? 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的空气有些闷热,也有些潮湿。 触手可及的地方,是湿硬的石头,空间不大,伸手就可触到两边,想了一下,这应该是一口没有水的井。 要是自己的夜视镜在就好了。 脑子刚这么一想,就感觉手上一沉。 手感很熟悉,就是自己的背包! 背包里有一些自己习惯用的东西,而夜视镜就正好在里面。 拿出夜视镜戴上,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处在一口枯井里。且上面还盖了石头。 想想原身的记忆,看来是看了不该看的,人家是想整死她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穿来了! 但,自己也不能白来啊,原身是个受气包,但自己不是,禀着有仇不报非林清殊的原则,这个仇,自己一定帮她报了。 就当自己用了这个身体给小姑娘的一点报酬吧。 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包的来处,默念了一声收起来。 果然,手上的包就不见了,如果自己没看错,就是落到了脖子里戴着的那个项链里面。 拿出项链来看看,一条简单的项链,只是下面吊着一块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牌子,上面还有一个奇怪的图案:饕餮? 这是一个空间? 果然,老天爷不是一个随便的人,给了自己穿越,还是备上了必用的空间的。只是不知道这个空间有多大。 心念一动,人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脚踩的是地,头顶上却不知道是什么,反正迷迷茫茫一片。远处有多大也看不清,就两字,朦胧。 脚边就是自己的包,看来这空间里还得好好的安排一下,不然东西随地乱放怎么行。 不过,眼前最急的还是应该出去,这原身可是很得父母疼爱的,现在还不到家,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 前世,自己的家人自己没办法照顾了。这辈子,就替这小姑娘照顾好她的家人吧。 出了空间,拿了把小刀,把这缠腿不方便行动的裙子给划破了,然后再绑了一下,就硬生生成了绑腿裤子。 把小刀咬在嘴里,夜视镜戴上,开始往上爬。 不动不知道,这身子真弱,那手指扣住石头缝时,差点儿没力把人拉上去。 费了好大劲终于到了顶,还有一块石板压着呢。 林清殊两脚各踩着一边的井壁,用双手顶着上面的石板推了一下,推不动。只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慢慢的移。 一次,二次…… 一点一点的把石板移开了些,抬头就能看到外面的星光点点。 都到了深夜了? 难怪这身子没力气,从早上到现在,算是十几个小时都没吃了。 趴在井边上休息一下,深吸一口气,用最后一点力,爬出了井来。 借着点月光打量一下,这是个荒废的院子。 这是侯府西北方的那个荒院子,据说死了个老姨娘在这里,颇有些故事的人,但这个院子后来就荒着没用了。 不过,这里正是正房的范围。 想了想,她还随手把那石头又盖回去。 出院子的路她选择走近道。 近道就是翻墙。 翻过墙就是小花园,再过去就是正房,是老侯爷和老夫人的住处。 而正房的东边三个院子,就是原身的世子大伯一家人的住房处。 那位大堂姐的院子,在正房的东南角上。 凭着原身的记忆,躲过了巡夜的婆子,快速的到了大堂姐住的院子,院门被锁了。 但这怎么能锁得了现在的林清殊。 林清殊选择了一个里面好落脚的地方翻墙而进。 与那边院子的荒芜比起来,这边院子就精致多了。 这个院子林清殊是很熟悉的,她记得堂姐还有半个月就要出嫁了。 这么不要脸的一个女人,跟太子鬼混,还想嫁给战功赫赫的镇边侯贺家小将军,真的是脏了人家的门楣。 据说,那贺家小将军除了会打仗,人长得也是相当的俊俏。号称是京城四公子之首武公子。 就这样,大堂姐还一边跟人炫耀自己的未婚夫贺小将军的俊俏,一边又嫌弃人家是从军是个武夫! 自己前世就是一个军人,最看不得这种戏弄军人的事了。 不行,这桩婚事一定要给她弄掉。 第2章 先给理个光头吧 林清殊直接从堂姐的寝室的后窗处,拿小刀轻轻撬开了窗扣,然后一跃而入。 林清殊有夜视仪,轻巧的就走到了床前。 看了看睡梦中还在笑的林初月,怕是又梦到与太子翻云覆雨了吧? 弄死她很容易,但怎么能让她死得那么舒服呢? 林清殊就出手点了林初月的睡穴,连睡在她床前榻的那个心腹丫头也没放过。 就用手上的锋利的小刀,又快又稳的给理出来两个小光头。 理光头这种事,林清殊的技术是拿捏得死死的。 前世在部队里,大家野外训练几个月时,男女兵的头发都是互相理。 而林清殊的手艺是公认的又快又好,号称林氏快剪手。 顺带还把剪下来的头发理了一下,再拿了一块布,包了一些衣服在里在做成一个头的样子,再绑了一件衣服,然后吊在她们房间里,那头发垂下来,遮住了那个假的头,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吊死在这里一样。 明天一早,绝对会给她们一个震撼。 备好一切,看到室内桌子上还有一些糕点,饿极的林清殊直接拿起来就吃。 虽说茶水有些冷了,但对渴极的人来说,一样是琼浆! 林初月是世子大伯的嫡女,她们这一辈的长孙女,又深得老夫人和大伯母的疼爱。 据说从她出生起,大伯母就开始给她备嫁妆了,她常在自家姐妹们相聚的时候,故意显摆自己的嫁妆。 这家里除了她外,还有二房的两个嫡女,但他们的母亲就没那么大手笔了,姐妹俩的嫁妆,还得望着公中出呢。 而做为庶出三房的女儿,更是被那些名贵的东西给晃花了眼。 每每听到大堂姐的炫耀时,原身都是羡慕得要流口水了,大大的满足了大堂姐的虚荣心。 而那些被她总拿来炫耀的嫁妆,不正好就在这院子里的西厢房里放着,准备到时从这里抬出去呢。 那么自己这次就不要只羡慕了,不是有了空间么,满足一下原身的羡慕吧。 进了这个西厢房里,林清殊就没客气,直接一件一件的往空间里搬。 两箱金条,收! 四箱银锭,收! 压箱底银票一小箱子,收! 精雕细刻的梨花木拔步床,收! 红宝石头面,红珊瑚头面,绿宝石头面,珍珠头面,翡翠头面,金饰头面,银饰头面,各种单列珠钗两盒,各类手镯两盒。各种玉佩两小箱子。收! 贡缎,云锦,金丝雪蚕衫,各类细绸细棉布匹无数,收! 针头线脑,摆件玩意儿,各种家具用具都收了。 哪怕是恭桶也收走了,也许哪天也用得着呢。 徒留一个空空如也的库房。 完美! 收工! 林清殊又原路翻墙出了大小姐的院子,走过小花园,就看到了就是这候府的大库房。 突然想到原身的父母在这个家里受的欺负,只因为父亲是庶出,又比嫡出的两个能干,靠自己考科举出了头做了官,现在才三十出头,就是朝中户部右侍郎了。 从最初被老侯爷忽视不见,到现在被老侯爷忌惮,都一样得不到老侯爷的看重。一样是在家里被排挤的那一个。 就算是这样,老侯爷还一直不分家。 不分家,三爷的俸禄就得交大部分给府里用。小部分才是给到自己小家用。 母亲是太医院的许太医的庶女,虽说是庶女,但却是许家三代以来的唯一女儿。 所以,从出生就抱到嫡母的名下,娇养到嫁给了当时自己上门来求娶的林承文。 母亲十里红妆嫁进林家,从此就相夫教子,夫妻恩爱多年,但却因为是庶出,被嫡母侯夫人拿捏着,在这府里就是被欺负的份儿。 一个孝字就压下来,母亲和父亲都过得不开心。 林清殊记忆里翻出原身父亲母亲在这个家里受的委屈。 于是想着,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补偿一下原身的父亲母亲。 那么,眼前的库房,就是最好的选择! 心动就行动。 林清殊本来就是一个行动派。 库房门外,有一个耳房,里面住着守库房的婆子。 林清殊同样的办法,点了两位的穴道。 然后大摇大摆的用一根铁丝就捅开了库房锁。 这门打开,只见到里面一些摆放整齐的瓷器,每次府里要办事时,就会拿出来用到的。 还有一些家具堆放在里面一些,倒是把满屋堆得满满的。 但看上去,都是杂物。 真正的好东西肯定不在这里。 再往里走,那些家具的背后,就见到一个特别的屋中屋。 伸手拍一下,这房子是用的铁皮给围了起来的。 林清殊就再一次施展自己的开锁绝技。 这个屋中屋并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是不少。 一半边墙堆的箱子,箱子打开里面全是整箱的银锭。 还用数吗? 肯定不用,连箱子一起收进了空间里。 一瞬间,整个房里的半边就空出来了。 再看看另一半边的架子上,放了一些玉石,有玉观音,玉佛,玉摆件。 其中有一样,林清殊看了眼睛一瞪。 这是原身母亲的陪嫁里最贵重的物件,原身都有印象见过。 但在某一天,母亲哪里都找不到了。 就那么不见了,原来,在这里呢。 这是一块整玉做出来的摇钱树,每一串挂在树枝上的金元宝,都是原玉里的红玉雕成。 这种混然天成的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林清殊记得母亲查找过后,直接杖毙了其中一个陪嫁丫头,从此差不多一年多时间,母亲都不怎么笑。 原来,是被强占摆在这里了。 林清殊冷冷的笑笑,直接从空间里捣腾出一个空箱子。把这摇钱树装进箱子。再摆进了空间那拔步床上去。 虽说收走了那么多的箱子,但林清殊觉得,这库房里应该不止这点东西。 一个侯府的库房,没点珍奇异宝是真的说不过去。 但在拿不动就推一下一个玉观音瓶的时候,听到了咔咔开门声。 林清殊的心都吊起来了。 第3章 地道里有秘密啊 随着脚下一阵颤动,一个地道口出现了。 侯府的库房里的花样真多! 一个屋中屋的铁屋就算是奇葩了,铁屋下还有地道。 这地道里怕才是最贵重的东西了。 有空间做依仗的林清殊一点儿也不怕,直接进入这地道里。 走过一段阶梯后转了个弯,这边的洞顶上有一排小小的夜明珠,光线虽说不是很好,但好歹能看出里面是一条通道。 通道的两边是几间石屋,这些屋子没有门,明眼就看到里面装满了箱子。 这些箱子上还贴着封条,上面的字自己还是认得出来: 赈灾! 林清殊眼神一厉,赈灾啊! 可是,这堂堂的侯府有什么要赈的灾? 还藏得这么深。 很明显,这银子的来路是有问题的。 看看这些箱子的底下,大多箱子下面还有泥,说明不是正儿八经抬进来,而是用什么推拉进来的。 推拉不会是走刚才的楼梯口,那说明,这个地方还有另外的出口。 历朝历代,贪赈灾款的事,都不是小事,这些银子,还有金条,数量这么大,这可不是小贪污事件了。 只是这个原身天天想的就是怎么讨好那林初月,一点儿国家大事都不关心,自己也不知道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但是,银子在这里,侯府就与贪赈灾款的事有关。 如果查出来了,那原身的那个小家也要遭殃。 就凭自己那点小小的良心,也不能容忍赈灾的银子就这么被贪,放在这不见天日的地道里。 没被发现就算了,现在被自己知道了,那肯定不能放过。 这么多,也不知道空间放不放得下。 于是,一间屋一间屋的收。 有四间暗室里都装的银子,暗室不大,每间里有二十来个箱子,林清殊全收走了。 最后两个房间里的,居然全是兵器,寒光闪闪的刀和长枪头,还有一些盾牌。 林清殊这下脸色都变了。 只有银子,说明是贪,还有这么多的兵器,那就是造反! 不行,这事不小,得出去问问那个便宜爹。 想了想,还是把兵器也收走了。 转头才发现,这个地道里,居然没有藏着侯府的珍宝,那这个侯府的珍宝在哪里?。 林清殊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这个地下室,都来不及去找那个通往外面的暗道是哪里。 只急匆匆的按原路返回。 急着回家,林清殊就没顾得走廊下,还是准备翻墙走直径更近一些。 只是刚翻身上了墙,就听到远处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站在墙头上的林清殊急忙趴下身子。 就看到这府上的林管家直接就来了正房。 这大晚上的,这林管家来后院做什么? 林清殊还就趴在那墙头上不动了。 只听得林管家让看门婆子马上传话,找世子爷有急事。 不一会儿,世子的院子里就亮起了灯,世子林承祖林大爷阴沉着脸一边绑着腰带一边走了出来,出门看到是林管家,沉声问道: “何事?” 林管家左右看看,看到那守门婆子在门边,顾不得礼数,直接拉着林大爷就往一边围墙边上走,还正好,就走到了林清殊趴着的墙头下。 只听得林管家小声跟林大爷回道: “爷,刚得到消息,皇上着人连夜在查赈灾款的事,三爷及户部的几个人,都被下了大牢,所以,三爷到现在还没回府。” 林清殊:赈灾款?是那地道里的那个? “这么快就……” 林大爷被林管家一句话惊得瞌睡也醒了,惊讶的一句话没说完,马上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笑来: “正好,我倒是不用出手了。你等我一下。” 说着,林大爷又快步的进了院子,再出来,手上拿了一封信,交给林管家小声说道: “你让人放到三爷的书房,记得放隐蔽一些的地方。到时必定会有人来搜书房的。” 那林管家还犹豫了一下说道: “大爷,要不要和侯爷说说?三爷可还是侯府的人。这要是搜出来了,侯府可就……” “多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是世子,我能让侯府出事么?对了,明天早上你让几个腿快的,去把族长他们请来,明天天一亮,我就先让三房出族。” 趴在墙头上的林清殊听得恼火!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贪了银子,让便宜爹去顶罪!而且还想顺便把这三房踢出侯府? 让侯府与三房撇清关系? 别说门儿,窗都没有! 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林清殊能坐视不管? 林清殊都想出手直接了结这两位了,这近在咫尺出手绝不会有差池。 但那些赈灾银能不能救三房呢?自己还是再等等看看。 没搞清楚这些事,林清殊还是先忍一下,随着林管家的后面往三房住的小院走。 三房的院子正好在侯府的西边的角落里,离正房这边有点远。 相较于其他各处都熄灯睡觉了,而三房的这个二进小院现在是灯火通明。 主子没睡,下人更不敢睡。 正堂正屋内,三夫人许氏都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看着一个个回来的小丫头: “回三夫人,奴婢去下人房打听过,没有人见到二小姐去大小姐那边。” “回三夫人,奴婢也打听了,大小姐那边今天的饭菜没有多叫,还是老样子送的大小姐爱吃的几道菜。” “回三夫人,正院那边关了门,奴婢使了钱给看门的夏婆子,夏婆子说没见二小姐到正院。正院晚上睡觉也都正常,没有二小姐。” 坐在小院正房里的三夫人许氏听到一个个的回报,急哭了: “没有没有没有,都说没有,那殊儿到哪里去了?平时叫你们看着点儿小姐,你们……我的殊儿啦……!” 林管家一来,远远的就觉得三房不对,在三房的院门外,学了个叫声,一会儿,就出来了一个小厮。 小厮悄悄出来跟着林管家到一边的阴暗的地方。 林管家对小厮一通交待后,就把信悄悄给了小厮。 然后他皱眉看看三房明亮的烛火,皱了皱眉就转身走了。 林清殊还是趴在院墙上看到小厮拿着信就偷偷进了书房。 林清殊正要下墙头准备去抓个正着, 突然感觉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和整齐的步伐的声音。 林清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吼: “来人,把安远侯府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许放走了!” 第4章 糟,出事了 糟,出事了! 想到刚才偷听到管家的话,便宜父亲现在被押进了大牢。 这就有人来围上了整个侯府。 且来的还是军队! 林清殊脸色一变,第一反应就是把父亲的书房里的那封信先给带走。 林清殊快速的移动,从父亲书房的后窗进入。 来不及查信在哪个位置,林清殊十分粗暴的就把整个书房里连桌子带书柜都给收了。连墙上挂的字画都没放过。 瞬间就让整个书房变成一间空屋子。 连纸屑都没留! 一边收的时候,脑子一边转动着。 这个年代不知道,但从上辈子看过的书和电视上都知道,这种侯府被带兵来围,十有八九就是抄家下狱了。 那么,这家里的东西要是被抄走了,爹娘他们怎么活?他们肯定会伤心的。 于是从书房的后窗一出来,她第一时间就去了三房的库房。 她们这个小家的库房里的东西也不少。大多都是母亲的嫁妆。 林清殊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先一步把三房的库房给收了起来。 把三房的主要的东西给收了后,又觉得不对。 自己不能只收了三房,到时还不让人特别的关注和怀疑三房么? 现在还没有把这三房赶出府,那抄家肯定是抄的整个侯府。 世子大伯都不准备把三房当人了,那这次抄家自己是不是可以先拜访一下他们大房的库房? 世子夫人现在是侯府的当家夫人,而在侯府的库房里,自己并没有发现相应的一些珍宝,大房的库房里,肯定丰富。 毕竟,世子夫人给大堂姐准备的嫁妆都是那么的丰富! 为了抢时间,林清殊顾不得现身跟三房的人说个明白一些事,自己得在抄家之前先抄了他们。 林清殊直接转身又向着正院去。 …… 侯府外院 林管家得到门房传来的消息,吓得屁滚尿流的仓皇的往正院跑。 再一次从被窝里被叫了起来的世子林大爷也有些恼怒,这一晚上还让不让人睡了? “世子,世子爷啊,不好了,御林军围了侯府,梁公公和何统领来传圣旨。” 恼怒的林世子吓得一激灵!急斥问道: “怎么回事?” 林管家哪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但想着那地道里的东西,只小声说了一句: “爷,会不会与那银……” 林管家还没说完,世子爷脑子里连续的转了几圈后: “我知道了,好了,去叫老侯爷和其他几房的人吧。” 接旨是要所有的侯府的人都得到场的。 林世子放心是因为要真的是因为赈灾银的事,那太子明天就会把他们捞出来。 林管家撒着腿去找老侯爷并让人去通知二房了三房了。 世子爷好像很放心,但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已躺下的老侯爷和侯夫人也是被这个半夜来的圣旨惊住了。 再听林管家说御林军把侯府围了,老侯爷脸色一沉。 几十年的官场的人,自然知道侯府半夜被围是怎么回事。瞪眼问道: “府里最近出什么事了?” 老侯爷自认为自己知道的事没有出格的。 怎么皇上就让人围了侯府了? 林管家斟酌了一下说道: “听说三老爷今天入了宫就没有再出来。现在三夫人还在想办法打听,三房的人都还没睡。” 老侯爷还在想是怎么回事,老侯夫人已骂开了: “又是那个孽子!他又做了什么事惹了圣意?” 就算是林管家知道也不敢说,因为有些事,老侯爷并不知道。 而此时,大房那边的东南院内,传出来惊天的尖叫声。 被门外丫头叫醒的林大小姐,透着门窗外亮起来的烛火,就看到了自己房里正当中吊着一个人影,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陪床的丫头也是被小姐的叫声给惊醒的,抬眼看到那吊着的人影,也是一阵尖叫。 两人的尖叫随着举着烛火进来的丫头进来,就变成了三个人的尖叫! 只是,进来的丫头是发现两个光头而尖叫的。 其他的丫头婆子还不知道侯府被围,但被大小姐房里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过来的人都被吓着了。 大小姐的头发没有了! 赶过来的世子和世子夫人也是脸色一白,世子夫人先把还在尖叫的女儿抱进怀里: ‘我的儿啦!这…这如何是好?’ 世子阴沉下了脸,侯府有护卫,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看看那个做好的假人,明显来人在这屋子里逗留的时间不短,可是却没有人发现? 眼下要先接旨,林世子沉声道: “先用块布包一下头,先接旨。” 说着,冷冷的往外院走。 接圣旨是重要的事! “不,不,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我的头发!” 圣旨来了,不是你说不去接就不去接的。 林管家又来催了,头发没有了可以再长,但圣旨来了不接,头也没有了。 世子夫人又急又气,只得哄着女儿先把头包了起来,然后出去接旨。 当林家的人聚在一起,又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带着三房的人过来的三夫人急切的打量着众人,当看到被大夫人拥着出来的大小姐时,三夫人挤过去问道: “大小姐,殊儿呢?殊儿不是去见你了么?” 林初月本就在气头上,一头青丝都不见了。 林初月火大的伸手推着三夫人: “滚开!” 又急又慌的三夫人被这一推,退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娘!” “娘!” 一大一小两个小子上前扶住摔倒的母亲。 没看到女儿,三夫人慌了! 三夫人跪在地上爬行到老侯爷面前急道: “侯爷,殊儿不见了!上午进了后院后就没有出来。” 林老侯爷没有理会她,只是瞪了她一眼。转身清点了一下家里的人。 转身对梁公公言道: “梁公公,何统领,安远侯府除了老三林承文没出宫,和老三的女儿林清殊不在,其他的人都到了。” 梁公公冷冷的笑了笑: “林侍郎现在在大牢里,林二小姐么待洒家宣了旨,会让御林军找出来的。” 所有的人都在老侯爷的带领下,跪了下来,除了藏在花从中的林清殊。 林清殊没有显身,她觉得,此时自己还是不要出来为好。 虽说看到原身的亲娘为了找女儿卑微的求人的样子有些心疼,但一看这阵仗,就知道今天这个旨无好旨。 第5章 你们是早就准备逃了吧 而前院的众人跪着把圣旨听完。 圣旨上说,户部右侍郎林承文及户部两位主事,从国库中调出来的赈灾银子却在运到了灾区后变成了石头。 此事影响之恶劣,南部各地去冬今春先是旱灾,今夏又是涝灾。 南部的百姓流离失所,已有人易子而食了。 可是盼着的赈灾的银子,却成了石头。 此事今天被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 皇上第一时间就拿下了负责此事的户部右侍郎林承文。 又连夜来抄安远侯府。 梁公公没有感情的腔调宣读完了圣旨,林老侯爷却不肯接旨: “皇上,皇上,老臣不服,老臣不服啊!” 老侯爷不是傻子,老三是不讨自己喜欢,主要是因为老三不听话,但老三的为人,他心里门儿清。 要说是老三贪没了赈灾款,老侯爷是不信的。 但他身为户部右侍郎管的就是这个,这银子出事,别的不说,连带责任是有的。 但这连夜抄家,老侯爷认为皇上做得太过了! 银子是林侍郎从国库中调出来的,但送出京城的却不是他啊。他哪里知道交到地方上的是石头! 梁公公读完圣旨,老侯爷就跪地叫冤,不肯接旨。 而身后的大房和二房的人,都怒斥着三房。 而三夫人许氏本来因为担心女儿的事还没个底,现在又说老爷早就下了大狱。连带着整个侯府都要被抄了! 三夫人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长子林弘博伸手接住了娘亲。幼儿林弘远也低泣着抱住娘亲的另一边。 花木后的林清殊阴冷的听着大房和二房对自己家里人的指责,心疼的看看便宜娘亲,转身又进了后院。 看来,得把大房二房再给清理一下。 宣读完了圣旨,就有一个小公公手上拿着一个托盘,依程序走向那些还没听完圣旨就哭天抢地女眷。 “各位,来吧,把头上戴的,不合规制的都摘下来。” 抄了家,就是罪人了。 女眷头上的一些钗呀簪呀这些,还有一些耳环项链手镯吊的玉佩这些,就不是罪人身份能戴的了。 再说,这些东西属于抄家的范畴之内。 这小公公显然是熟悉抄家的流程的,所以,这边一读完圣旨,他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一见小公公来收东西了。 林弘博眼疾手快的把母亲身上的玉佩给摘下来。 他知道这是父亲送给母亲的,母亲很是看重,手一翻就滑到了自己的靴筒里。 同样抱住母亲另一半边的弟弟林弘远,虽说年岁小,但却是个小机灵鬼。 他哇哇大哭中,手却没有闲着,把娘亲头上娘最喜欢的一只金钗和娘的耳坠给摘了下来。 忙乱中还想给哥哥的,但被哥哥的眼神给瞪了过来。他马上就放入自己的怀里。 但那痛哭的声音是一直没停,光线不好,他们又是倒在地上。 别人看过来,也就只看到小孩子因为母亲昏倒而痛哭得不停的想要摇醒母亲一样。 小公公收到三夫人这边时,三夫人头上也只有一根固定头发的银簪。 林弘博抬头红着眼看着小公公。 倒是正好,这位小公公是个熟悉的面孔。 林弘博参加过宫宴,机缘之下帮这个小公公说过两句话。 小公公一看三夫人头上算得是什么都没有,明显不可能。 接旨都是要好好打扮的。 小公公眉眼不抬的动了一下手,那盘里的一根金钗就不小心的掉到了林弘博的怀里。 然后小公公转身就走了。 林弘远虽说还在哭,但也看到了这事,林弘博假意哄弟弟,把那金钗放到了弟弟的怀里。 自己是个大人了,弟弟是小孩子,没有人会去搜弟弟的身的。 梁公公的圣旨读完,各司其职,何统领上前一步,把带来的御林军分成了几个小组,分别进入侯府东南西北中五个方向去。 每一个院子都不会放过。 梁公公和另外一批人,准备先把这侯府的众人押送到大理寺大牢里。 开始是谁也不想走,后来是各自都想回院子里拿点贴身的东西。 但…… 哪里可能!一番折腾下来,那些去抄家的人都有人开始往回跑了,这边的侯府众人还没送走。 “回统领,属下一队查了外院,外院只有一些杂物,书房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什么?” “什么!” 何统领和林老侯爷都惊呼! 哪里可能什么都没有? 各府上的外院的书房,都是重中之重。 外院书房一般都是各府当家人用的房间,各种机密的东西,一般都在书房里。 现在却来报什么都没有。 老侯爷也不肯相信啊,今晚他虽说早一点回了后院,但吃过晚饭自己还去书房看了一会儿书才回的后院的。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这边还没解决出来,那边又开始有人跑回来报告: “回统领,我们查看东跨院三个大院子一个小院子,除了家具,什么都没有。库房书房里都是徒有四壁。” “回统领:西院什么都没有,书房库房都是空的……” “回统领:南院什么也没有,书房库房都是空的……” “回统领:后罩房除了奴仆房里的东西外,厨房里什么都没有,锅碗瓢盆米粮油肉都没有。” “……” 随着一声声的回禀,梁公公和何统领的脸,黑得能滴墨了。 何统领转头看向林老侯爷,林老侯爷苍白着脸连声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何统领阴冷的声音质问道: “有什么不可能?看来,安远侯府不简单!要不是我们先来一步,怕是侯府的人都跑了吧?这东西都全藏了起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梁公公都顾不得先把人押去大牢,先随着何统领提着老侯爷,林世子去查看他们的书房和库房。 当老侯爷看到空空如也的外院的书房,人都软了下去。 什么都没有! 这五个字就把这个书房给说得明明白白了。 梁公公想着今天要白跑一趟,心情自然不是很美好: “安远侯爷,你可有什么好说说的?怕是提前就知道皇上要抄你们的家,你们是早早就准备远逃了是吧?” 第6章 世子吓尿了 不怪梁公公会这么想,这朝堂出了赈灾银不见的事,做下这事的人,肯定知道那是要抄家的大罪。 那么,这安远侯府肯定是提前就做好准备,抄家之前就想逃吧。 估计是没想到抄家来得这么快,皇上让他们连夜抄。 果然及时! 皇上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啊。 还好把人抓到了! 梁公公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发挥了自己的想象。 然后冷冷的对何统领说道: “再仔细搜,说不定,这侯府有地道。看看有没有人走地道把东西拿走了。” 世子脸色大变。 地道里的东西,肯定不能被发现啊! 他自信,等到天明太子肯定会救了他们出来,什么事都让老三一家担着就是。 但要是地道里的东西被发现了,那可就完了。 不只是自己完了,太子也…… 想到这里,世子的一身冷汗都打湿了内衣了。 人一急,就会出错。 世子急得大声说道: “哪里有地道,我们家没有地道啊。” 吼完,看看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身上一紧,腿间一凉,一股骚臭味就飘了出来…… 梁公公:…… 何统领:…… 老侯爷:…… 及屋子里的所有的人:…… 梁公公冷笑一下,看着世子脚下湿了的一摊: “世子这么着急做什么,有没有地道找找就知道了。” 林世子羞愧得恨不得有条地缝给自己钻一下。 但自己是真的怕啊! 老侯爷瞪了他一眼: “没用的东西!” 自己的两个嫡子,一个比一个蠢! 世子爷被老侯爷这么一骂,一个激灵倒是一下子想到了一个理由: “不是,梁公公,我不是着急,我是想到了这屋子里的东西去了哪里!” 这话倒是让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 世子硬着头皮说道: “我觉得,我们家是遭了贼了!刚才公公想必也是听到了,后院传来的尖叫,是小女的头发没了,被人剃成了光头。公公应该是知道的,小女半个月后,要嫁到镇边侯家的,可就在今晚,被人把头发给剃了!” 林老侯爷却是瞪了儿子一眼,女儿家的名声有多重要,何况是侯门嫡女,一个马上要出嫁的嫡女。 出了事,别人家是捂都来不及,你倒好,拿你女儿出来说事! 要知道女子剃光了只能出家了呀。 再说,大半夜被人进了女儿家的闺房,这女儿还有好名声么? 梁公公和何统领闻言,只是对看了一眼,如果是真的,那今晚的事确有蹊跷。 可梁公公却是淡淡的说道: “世子爷真的是说笑了,你说有贼,偷了你家的珍宝这些我还信,但这书房的桌子椅子也偷了?” 一句话,问得大家都语塞。 是哪个笨贼才会把那些笨重的东西都给偷了? ‘笨贼’某人:啊啾!谁在骂我?我现在忙,没时间! 确实啊,没有人会这样偷东西的。 但老侯爷此时冷静了一些,借梁公公的话,也回了一句: “那公公认为,我要是把东西偷偷藏起来,为何要把书柜这些也要藏起来?” 何统领又看向梁公公,这话也是有理! 那么问题来了: 不是被偷了,也不是被藏了。 东西去哪里了? 几个人不信邪的把后院所有的空空的库房和书房都走了一回后,心里有点拔凉拔凉的。 梁公公忧心,回头怎么向皇上交待? 当世子来到三爷的书房,发现三爷的书房也是空空如也时,他的心里也是一紧,那封信呢? 没抄到那封信,侯府就会连罪啊! 老侯爷的心倒是在走了一圈后还稳定了,几十年的官没白做! 这是明显的漏洞啊,不可能自己藏的,那说明有人盯上了侯府。什么事都好推脱一些了。 也许,这也是一条活路啊。 还没从三房出来,一个小兵就来报: “回统领,查到地道。只是地道里也是什么都没有。” 世子爷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何统领和梁公公去看地道。 不知道自己家还有地道的老侯爷也跟着去看看。 只是,地道也是什么都没有! “等一下!” 何统领弯腰查看了地上,拖拉过的印记,也有一些看得出来是放过箱子的印记。 何统领拿过一个火把,沿着那地上的印记找到了一块大石头的面前。 突然用脚踢了一下一边的一个突起的地方,那大石门就打开了,外面居然是一条有些湿漉漉的下水道。 这是这侯府的排水道,自然会有一些味道。 何统领让几个人沿着出去查看,通向的是哪里。 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来回道: “回统领,通往城外的护城河边。” 何统领和梁公公对看了一眼,然后何统领黑着脸道: “把人全部押到大理寺大牢。不是说二小姐失踪了?找!” 接下来,就看皇上怎么说,这次抄家,是何统领和梁公公抄家以来,最奇怪的一次抄家。 什么都没抄到。 留下了一些人还是守着这个空空如也的侯府。 何统领和梁公公赶紧入宫去回复抄家的事。 他们在宣读圣旨的时候,林清殊趁着所有的人都被聚在了前院,她就真的把整个侯府清理了一回。 看到侯夫人和大夫人的私库里的珍宝,她就知道为什么公中的大库房里没有什么东西的原因了。 在老侯爷的书房的暗格里的银票和金条也是让她惊叹。 别怪,做为一个现代人的灵魂,看到这些古香古色的东西都是值钱的古董了,何况看到那一个个的金银锭子,那就是钱啊! 可惜了,自己穿来一场,一天侯府千金还没做到,侯府就被抄家了! 好在还有原身的记忆,她抄起侯府来,轻车熟路,又不用整理直接收收收! 想想原身一家人,还是又回了一趟三房,把三房的东西收得干净一些。 大哥喜欢的孤本,小弟的陀螺,娘亲的针线篓子,原身房里的小摆件。 都给收了起来,以后,这些东西怕就是他们的念想了。 抽空还把小弟上的一身练功服给换上。把散落的头发给收拾了一下绑成一个高高的丸子头要头顶上。 回头就看到了那老太监带着人押着整个侯府的人往前走。 只是那大房二房的人一边哭哭叽叽的还一边在咒骂三房。 而三夫人半昏迷间,也是儿子和贴身丫头扶着才能往前走。 林清殊一直跟在他们的身侧,只是隐在暗处。 出了侯府大门前的那条大街,拐了两条街,到了一个很是气派的大门前。 借着他们的火把光,林清殊看清楚了门匾上的大字: 大理寺! 第7章 乖孙啊,你…你没事吧 到了大理寺门前才知道这里有多热闹! 今晚被押送过来的人不少。 似乎不只是抄了安远侯府。 大理寺门前有人哭有人闹有人面如死灰。 但最终都在御林军的押解下在门口登了记,一户一户的押了进去。 林清殊看着安远侯府的人都被押送了进去后,转身离开了大理寺。 …… 天色已微明,各家各府的老爷们还没出门上朝,都得到了消息,昨晚半夜,皇上昨晚的动作太大了,一连抄了好几家! 最主要是安远侯府被抄了,那个百年老侯府! 安远侯府老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都出身于永宁侯府。 永宁侯在早上出门上朝之前给家里的人留了一条命令,闭府不许出门。 安远侯府二夫人出身庆北侯家。 庆北侯老侯爷听闻了消息后,直接让管家把府门关了。 老侯爷是连朝堂上点卯都不去了。 只派了个管事出门打听,毕竟,他们家是在安远侯的九族之内! 不同于庆北侯和永宁侯府的这种怕被牵连的动作,三夫人许氏的娘家许太医府上得知林家被抄了后,全家人一大早就聚在了正堂屋里。 许太医的夫人梁氏和许氏的生母许太医的妾氏徐氏都哭晕过去又被扎针醒来。 许太医也是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是什么原因抄的家还不知道,只能让人先出去打听一下情况: “根伯,你先派几个机灵的小厮出去的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老大,你还是到医馆去,正常开门看诊,但要是打听到什么消息,及时让人告诉我。” 许太医大儿子,京中名医许怀仁,是他们许家医馆的坐馆大夫。 平日里温和待人,名声极好,医术高超。 “是,父亲。” “老三,你也该做什么去做什么,行为做事小心点儿,耳朵放尖一些。” 许家老三许德仁是许家医馆的掌柜的,他主要负责整个医馆的制药和抓药这些。 “是,父亲。” “老大媳妇儿,把家里的银钱收拢一下,去求人可能要花点银子。另外,派个人马上出城,去路上拦下你二弟他们,让他们找个小镇落脚,暂时不要进京。老三媳妇儿今天就不出医馆去,在家助着你大嫂,照顾好你们娘和徐老姨娘。” 两个哭红了眼的儿媳妇也站起身应了是。 都安排好后,许太医重重的叹口气: “我去太医院打听一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今天本来不是他当值,但他还是要进太医院一趟。 许太医走向书房的背影看上去像是担着千斤重担! 进了书房,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泪,自己看成眼珠儿的女儿怎么吃得了下狱的苦。 当着老妻和家人自己要撑起,可是他何尝不是担心着女儿一家的人啊。 许太医收拾一下提起医箱要走,屏风后传来一声细小的叫声: “外祖父。” 许太医一怔,转头看向屏风处,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屏风后,伸出一个小脑袋。这明明就是清殊啊! “殊儿!” 许太医惊呼一声。忙又压低声音说道: “你怎么在这里?乖孙啊,你…你没事吧?” 林清殊摇摇头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小声说道: “外祖父,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许太医红着眼睛,看着孩子脸上还有泥,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这孩子打小身子骨不是很好,哪里吃过这些苦啊。 忙从怀里拿出帕子,颤着手给林清殊擦掉一些污渍。 小声问道: “你们安远侯府是出什么事了?” 林清殊把圣旨的事跟许太医说了一下,许太医听说是和赈灾银子有关,当下心中一凉。 朝中什么重要,银子重要啊。赈灾的银子更是重要! 可是女婿虽说在户部做侍郎,但他的人品自己是信得过的,断不会伸手向这些赈灾的银子。 可是,自己只是一个太医,朝堂上的事,自己连打听都找不到门路啊。 “殊儿,你娘…你娘是好的么?你怎么又逃掉了?” 许太医最担心的还是自己女儿啊。 “我藏在花木里,只看到娘昏倒了。哥哥和弟弟扶住了娘亲,然后她们就被押到大理寺了,我…我没地方可去,就来找外祖父了,外祖父,我…我会不会牵连你们啊。” 林清殊想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出意外的事跟外祖父耳语了一下,然后转身给外祖父看看自己的后脑: “看,这里还有血,好大一个包,就是他们打的。我刚从井里爬出来,他们就来抄家了。我没敢跑回院子里,就躲在花木里了。 他们走了,我回去找了身弟弟的衣服穿了,我钻狗洞出来的。到你家,我又钻狗洞进来的。 我来是想求外祖父的打听一下他们在牢里好不好?会被判什么罪。我不会害了许家。外祖父,一会儿我就走。” 许太医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顾不得外孙女也不小了,伸手抱住外孙女哽咽道: “傻孩子,傻孩子,外祖父不怕被牵连,我只担心着你娘,担心你们全家!你来了就留下。就悄悄的躲在这书房里,后面有个小院子,平常外祖父制药的地方,别人都不会进去。” 许太医知道了是因为什么事,就不再着急进宫了。 让林清殊进自己的书房里面的小房间里先休息一下,孩子一夜没睡,累了。 “来人,给我煮一碗面,加两个荷包蛋。” 侍候在门外的医童怔一下,老太医早上担心得吃不下,现在怕是想吃饱了进宫了吧? 可是他不知道,喜欢吃面加荷包蛋的,是他们家的表小姐。 林清殊确实饿了,饱餐一顿后,这个小身板也有些撑不住了,但想到睡在床上不安全。 林清殊当着许太医的面,三两下就爬到了书房的房梁上躺下: “我就在这里睡,外祖父,你打听到消息再告诉我。”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一觉睡醒来,外面就变天了。 第8章 问斩 皇宫 早朝 往日吵闹的大殿上,安静得吊根针也能听到声音。 昨晚皇上的动作大,这一下狱就是好几家啊。 众人都心慌慌的不敢乱说话。只乖乖的站班就是了。 昭文帝也是一夜未睡,有些疲惫的脸阴沉沉的,眼里的红血丝都能看得见。 来回的扫视了堂上站着的文武百官。 “没本可奏么?” 昭文帝冷冷的声音响起。接着大太监梁公公就上前一步: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文臣武将,左右两班,没有人出来。这让皇帝的脸更阴了。 梁公公也是一脸的阴沉的冲着文臣这边使了一个眼色。 大理寺卿胡大人这才站出来说道: “启奏皇上,朝廷送往南郡赈灾银变石头一案所涉户部右侍郎林承文及两位主事及家人除林侍郎的女儿昨日白天失踪外,其余人等皆归案入狱,此案涉及人员广,后期该如何审理,还请陛下定夺。” 这事,本来不是他去抄的家,抄家的梁公公和何统领,但梁公公他们把人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就告诉了他,今天这事,要让他来上折子。 这折子不好上啊! 这事的水有多深,在朝中为官几十年的他哪里不懂。 果然,他的奏本一出,朝中所有的视线都冲着他盯了过来。 昭文帝气极,昨晚就得到了梁公公他们的回禀,抄家是什么样的,他心里清楚得很。 昭文帝阴沉着脸冷笑的说道: “捉拿归案,好一个捉拿归案,梁公公,你来跟众爱卿说说昨晚是怎么捉拿归案的。什么东西归了案?” 梁公公手上的拂尘一抖,但还是向皇帝行了礼后轻轻上前一步,弯着腰却是抬着头大声道: “昨晚,是老奴与何统领去抄安远侯府,百年安远侯府除了人还在。东西全没了。连书房里的桌椅都不见了。人是归案了,安远侯府的财产总共归案价值不到一万两。” 文武大臣一听,都各自惊讶! 捋捋时间:昨天都下了朝了,八百里加急才到京城,然后皇上就找了右侍郎问话,之后就没见到右侍郎。 昨天晚上就抄家。还分几路去抄的。 林家就把东西都转走了? 众人心中很是惊讶,后背都有些发冷,是谁让安远侯府提前就做好准备防止抄家呢? 当下就有人上前道: “启奏皇上,怕是安远侯府早就有潜逃之心,看来是早做了准备。” 右相公孙浅皱起了眉头。 赈灾银子的事,还没查明是在哪个环节被调包的。 现在又出现安远侯府是空府的事。 林承文这一次,怕是罪责难逃。 但现在看来,他怕是被人算计了。 想到这,右相上前一步道: “皇上,安远侯府乃太祖身边有功之臣,百年家业可不是小数目。虽说这次的赈灾银子是四十万两,但如果安远侯府就因为这四十万两银子就全府逃走,好像说不过去。 再者,侯府就算是要走,昨晚抄家之事,臣等都不知道,安远侯府能提前把东西运出城去?那阵仗也肯定小不了。问问各城门就知道了。” 大理寺卿胡大人上前道: “右相,昨晚抄家抄出他们家有地道。地道里虽说什么都没有,但有拖拉的印迹,那地道相通的是城外的护城河!” 太子猛的一抬头,瞪向胡大人: “你说什么?地道?地道里什么都没有?” 他这短短的两句话,感觉是咬牙切齿的问出来的一样。 胡大人慌忙的看看梁公公,梁公公一脸平静的看着脚下。 胡大人只能战战兢兢的问道: “是,抄家的兵士回来报,找到地道。但地道里什么都没有,可能地道是安远侯府用来逃跑的地方。” 太子闻言脸上的血色顿失,四十万两银子没有了在他这里不算得大事? 那地道里原本放的兵器呢? 还有早前放在里面的还有些金条。都没有了?! 太子笼在袖子里的手都握紧了拳头,小指的指甲都掐到了肉里。 该死的林家! 敢吞了我的东西! 找死! 其他的大臣闻言上前附合: “臣也以为安远侯府狼子野心,姑且不论那四十万赈灾银子是不是他们府上所贪,但这早有准备的逃家之事,应该查清楚。” “臣附议!” “臣附议!” …… 皇帝阴沉着脸问道: “谁去查?” 下面的提议的和附议的都不说话了。 这个任务不能接,查到了也不会有功劳,查一个侯府,时面的牵扯不知道有多大,水有多深。 当然,更别说没查到。 看着朝臣们又安静了。皇帝看向太子: “太子,你说呢?他们是怎么先知道朕要抄了他们的家的?” 太子忙躬身道: “回父皇,这个审了便知。不如就让儿臣去审审林家的人。” 一边的左相皱起了眉头。 左相沈从章,是太子的岳父,他对这种事太子主动出头觉得不当。 太子行事有些激进,其实,只要他稳稳当当的做事,这个太子之位是跑不了的。 但太子总怀疑自己的几兄弟在暗中培养人手。 其实,左相知道,哪一个朝堂都不可能是一个派系的。哪里可能容不下别的派系的存在,只要自己能把握好拿捏得住就行。 就目前来看,朝堂上的人,没有明显去支持其他皇子的人。 太子想得到了这个提审权的话,他第一个要审的就不是林承文。 而是林世子林承祖。 皇帝冷冷的看了太子几眼,然后淡淡的说道: “这种事就不用太子去审了。这种不忠不臣之人,杀两个总是有人知道该怎么做官的。林家居然想要潜逃,可笑!朕自问一直以来没有对不起林家的。这次是用石头换了银子,以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换的。吃饱了想要逃了,可笑!来人,传朕旨意。林家所有的人,遇赦不赦,秋后斩立诀!” 右相公孙浅脸色一变,上前一步跪下: “皇上不可!” 第9章 圣旨到 “皇上不可啊!林家先祖可是跟随着太祖皇上打下这万里江山,得了太祖皇上亲自封下永不降爵的侯府。这次的事件,银子是在哪里变成石头的,还有待查清。毕竟,银子出库到城外十里亭时还是太子带着百官去送过看过的。那林承文都没出京城。怎么能指挥得了银子变石头?” “再者,林家变空府的事,这中间存着一些蹊跷,如不先查明就斩,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就永远不知道了。” 右相又转头看看身后的大人们道: “各位相信也听到了,说是林府中连书房桌椅都不见了。皇上,想来就算是要逃的人,肯定是轻装简行啊,怎么可能带上笨重又占地的桌椅?臣觉得,此事该查清!” 大理寺的胡大人和林承文也是同一批考出来的人,而他们当时的主考官就是右相公孙浅,所以说,公孙浅就是他们的座师。 胡大人和林承文虽说没有过密的往来,但都是同届出来的考子,也就多三分亲密。 他想了一下上前一步道: “回皇上。昨夜入狱的人中,林府的大小姐是光头,据说,就在昨夜被人剃光了头发。这林大小姐是与镇边侯贺家定了亲的。还有半个月就到婚期了,怎么会剃了头发?而据说是昨夜进了贼人把她头发剃了,把林二小姐给掳走了。” 胡大人提出这件不同寻常的事,也是想给林家争取一下,不要马上斩,只要不马上斩,很多事还是有机会的。 胡大人的话,在朝堂中引得很多人的议论。 一个女子视头发如命,林大小姐平素就有些骄傲的名声。断不可能自己断发成光头的。 而且林二小姐不见,家里被搬空了。这就说明,林家昨天怕是真的遇上事了! 太子听闻这消息心下一震! 他倒不是多心疼林大小姐的头发,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但他想到了,护卫跟他说过,打晕了林二小姐丢到了枯井里。 回头让护卫去瞧瞧,那林二小姐是真的不见了么? 胡大人提出了这个疑点,其他的大人们也纷纷站出来,请皇上同意审了再斩。 想想能从京城中不知不觉中,把侯府搬空并把深闺小姐的头发给剃了之人,想来也是不是一个人。这样的人留在京城里,都是祸害啊。 众人都说斩不得。皇帝气极! 他看安远侯府不爽很多年了。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机会把这个百年老侯府给拔了,这也是老皇帝想动那些老侯府的第一刀。 怎么这些人就不让他斩下去! 皇帝冷冷的看着一个激动的为林家说情的样子,明明心里也是知道,那几个老侯家说情,也是怕皇帝是杀鸡给猴看。 但只要这第一刀没杀下去,他们就安全多了。 下面的人争论不休。皇帝却是拿了一道圣旨给梁公公。 梁公公当下往前一步: “宣旨!” 正讨论得激烈的大人们一呆,怎么说宣旨就宣旨? 但皇帝冷冷的看着他们,他们立马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远侯府……” 一通圣旨念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今天皇帝是吃错药了么? 明明刚才是他在说要斩的,大家出来议论着这件事,现在他又说不斩了,要流放林家。 那刚才说要斩是…… 众位大人后背发凉,皇帝难道是在测他们谁会替林家说话? 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这一通操作,着实让这些大人们真正的闭口不敢言了。 特别是右相,呆呆的跪在那里都忘记了起来。 梁公公上前一步道: “右相大人,皇上说这道旨,由洒家和右相去牢里宣读。” 右相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脑子里都停止不转动了。 皇上的行为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但他想到了,皇上想杀了安远侯一家是真心的。 明明知道说要杀他们一家群臣会反对。现在皇上搞一个圣旨。 对,就是不用商量,直接就来了个圣旨,不杀了,流放! 你们不是说不能杀么,那我就把人流放! 各位大人无话可说。 但这流放的地方有些让人诧异啊。明明知道这个案子是送到南郡的赈灾银不见了,南郡那边的百姓不知道有多恨林家。 而皇上让人把林家流放南郡! 这是要送林家去给百姓审判么? 林家虽说是武将起家,但除了第一代林侯爷掌了兵权,被封侯后就把兵权交回皇帝手中。 此后的林家就算是坐享祖宗留下来的福荫,这么多年下来,也就出了个户部侍郎,这也就是个文臣啊。 一家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流放到南郡。右相相信,等他们走到南郡。怕是活的也没几个了。 而且这道圣旨还压了安远侯的爵。 从此,他们一家也就是普通的人了。 右相觉得可惜了林承文这个人,更可惜了林承文的那个惊才绝艳的长子。 …… 大理寺的牢里,林家的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命运都已被决定了。 大房二房还在怒斥三房许氏。 而许氏一直默默的流泪。 进了牢里也没看到林承文,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儿。 许氏觉得要崩溃了。 大牢里分了男女各关一边,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就只有一家人两间牢房。 所以,林家的女牢这边许氏就成了孤立无援的人。 大夫人又气又急后,不顾得形象的上前踢了许氏两脚。 直接把许氏踢倒在地。 其他人看到大夫人都动手了,也都上前踩两脚泄恨。 对面男牢里的林老侯爷还在想为什么,还在想要怎么脱得了身。 林世子却是在想着那地道里的东西去了哪里? 没有人管对面的女人们疯起来打许氏的事。 只有林弘博和弟弟林弘远大声斥责着她们: “住手,你们住手!不要打我娘!” 林弘博着急也伸手够不了对面牢里的母亲。 林弘远更是哭骂道: “你们这些坏人,你们通通都是坏人,你们打我娘,你们都不得好死!” 兄弟俩的哭闹没有起到一点点的作用。 倒是更激得对面的人的疯狂。 许氏被她们又踢又打的已没有了动静。 兄弟俩凄惨的叫着: ‘娘!娘!’ 牢里一团乱的时候: “圣旨到!” 第10章 被用了刑 这一嗓子,直接就把牢里的各种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鸦雀无声中,右相和大太监梁公公带着护卫和胡大人等走了进来。 梁公公左右看看,说实话,这些人他大多都认得,但还是要问一句: “胡大人,安远侯府的人都在这里吧?” 胡大人忙上前一步道: “回公公,除了那位失踪的二小姐还有就是关在底牢里的林侍郎外,都在这里了。” “只因暂时还没得到指示要怎么做,我们就只能先简单的分了个男女分别关了起来。” 大理寺也是有男监和女监之分的,只是昨晚这些抄家进来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就一并关在这里了。 梁公公看看右相,又道: “那就先把林侍郎也提上来吧,这圣旨,他也得听听。” 胡大人忙叫两个狱卒去了底牢里,把被打得浑身是血,人完全是昏迷状态的林承文给拖了上来。 右相上前一步: “你们这是用了大刑?” 胡大人苦笑一下道: “右相,不是我们大理寺审的,是御林军中的人。” “爹,爹!” 林弘博和弘远都想隔着牢伸手去扶林承文,却是连碰也碰不到。 梁公公身后一个小公公对着林弘博兄弟俩瞪了过来: “肃静!” 兄弟俩也就闭嘴,但却跪在那里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父亲和那边牢里还昏迷不醒的母亲。 林弘远有些怕了,不由朝着哥哥靠近一些。 林弘博跪得笔直的看着父亲流泪。 梁公公眼皮都没抬,这种血淋淋的场面,他见多了: ‘圣上有旨!’ 说着,把圣旨拿出来展开。顿时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跪下了。 随着梁公公平平无奇的声音一念完圣旨,两边牢里的人顿时炸开了锅。 第一这圣旨只针对了安远侯府下的,其他几家一起下狱的并没有在这里面。 第二太祖皇帝说的安远侯永世不降爵的,现在是直接被撤了爵位。以后安远侯府就没有了。 第三安远侯府所有主子,三天后流放出京。 女牢那边的女人们顿时就哭声一片。 而林老侯爷却是转身对着皇宫方向磕头道: “皇上,老臣不服啊!我等突然下狱,连堂都没有过,就要让我们流放,这不合理啊。” 对,所有的人下了狱最少还有一个审理的过程。但他们这算是凌晨被下的牢,天亮就要判了流放。 梁公公收起圣旨,轻咳一声道: “林老…哦,对,不能再称你为老侯爷了。你就好好等着三天后出发吧,或许,你可以说出来,你们府上的东西去哪里了?” 梁公公冷冷的又说道: “林家举家要潜逃,原本皇上是要斩首的。也是念在林家先祖的功劳上,给了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林老侯爷冤得很,他哪里知道那些东西去哪里了?他也想知道啊! 右相上前一步,探了一下林承文的鼻息,人是还活着。只是这一身的伤,也不知道活不活得下来。 “右相,右相大人,求你让我和弟弟与父亲母亲另关一间牢房吧。我们好照顾父亲。我母亲…还不知是死是活。” 虽说进了牢来,右相也不可能直直的看着女牢那边,现在听得林弘博说,他才看了过去,看到那牢里躺着一个人。 公孙浅皱眉道: “胡大人,你不着人看看,要是死在里面了,可不好说。” 胡大人为官几十年,自然知道就算这一家子被判了流放,但朝中还盘根错节的关系,自己不能太过了。何况右相是他和林承文的座师啊。 胡大人忙叫女狱卒打开把人抬了出来: “回大人,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林弘远突然大声哭骂起来: “都是你们,你们打我娘!哇……” 小家伙心情很难受。看着父亲母亲都摆在那里,两人一个一身血,一个一身的脚印。 右相看看跪着也跪得笔直,伸手搂住弟弟的林弘博,转身对胡大人说道: “三天后就要上路,你就让他们一家关在一起,有个照应吧。” 梁公公也看了一眼,倒是没有说反对的话。 胡大人看一下这一排的牢房,只有最里面那间还空着。就让狱卒去打理一下,然后就把林弘博和林弘远放出来。 林弘博先弯腰抱起了母亲,放到了那牢里的稻草上。又想抱父亲,但确实抱不起来。 还是一个狱卒上前,帮着抬林承文的脚,这才把林承文抬来放到了母亲的身边。 转身狱卒就把他们这个牢门给锁了起来。 但站在牢里的林弘博此时却是冷静的转身对着右相和梁公公行了一个礼,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 “按大兴律,我们被判定了刑的,可以与亲人相见,眼下我爹娘这种情况,想要三日上好好上路自是不行。所以,烦请右相大人帮我们传个信给我外祖许家,请他们带药来给我父亲母亲诊治。” 按说,罪臣肯定用不起太医的,但许家本来就是他们的亲人。 右相还是又看了一下梁公公,梁公公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轻轻颔首: “让他们医治了好上路。” 这边圣旨送到牢里的时候,那边都告示贴出来了。 许太医一家还在想打听一下怎么疏通关系呢,就得到小厮来报: “回老太爷,回老夫人,朝廷出告示了,安远侯府被撤了爵,全家流放南郡,三日后出发!” “你说什么?” 梁老夫人和徐老姨娘对看一眼,然后两人都晕了过去。 许太医和小孙儿忙一人一个掐着人中。 不一会儿,人倒是幽幽醒了过来。又哭开了。 许太医现在心乱如麻。 女儿一家要流放,女儿哪里吃得了那些苦,自己要找谁才能救得了女儿一家啊? 许太医还没想出办法,又来了一个小厮: “老太爷,老太爷。回老太爷,刚才门外来了一个小兵,说是右相大人派兵来传个话,让你带着治伤的药去探监!” 带上治伤的药? 许太医后背一凉,怕是有人在里面受了刑了。 “快,快,根伯,快把我的医箱拿来,再把我备用的那个药袋拿过来。” 许太医整理一下衣服,交待大儿媳妇沈氏: “你让人准备一些吃的用的,等一下让老大送到牢里来,我先去看看是谁受伤了。” 许太医急匆匆往外走,差点儿与正要进门的一青年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