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攻记》 第1章 寻攻记 作者:冷笑对刀锋/李忘风古代/宫廷江湖/年下攻/正剧关键字:虐文  帝王受  np第一部文案身为鹰扬国之君,本该是尊贵无比的谢玄衣,竟落到得称病听政,将国事交给弟弟,暗地偷偷到民间找男妓,寻求解决自己「隐疾」的问题。全算万算都是「风流」惹的祸,把自己弄得就算美色当前,心痒难耐也不「动」如山啊……这真是因果报应、祸不单行。「隐疾」都还没治好,事情就接二连三发生,被刺客刺杀、被兄弟背叛、被仇人抓住……唉,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回自己的往日「雄」风啊!第二部文案风流债、风流债,是「债」总是得要还的。受尽苦难的结果,就是被亲弟篡位、被软禁,可没想到竟然还得被调教?!谢玄衣没想到自己竟落得如此屈辱的地步,而自己的弟弟,竟对自己抱着这麽深切的情意……唉,如果一死能求得解脱的话,就快让他死了吧!好不容易死了,但一句「前缘未尽」,谢玄衣又被丢回了阳间,但这鬼差竟让他这皇帝上了太监的身!?可恶,就算他原本就「不举」,也没必要这麽整他吧……第三部文案谢玄衣带着弟弟谢潜鱼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擎天寨,一心想挽回对自己误会颇深的卫行风,为此不惜以命换命!然而霸道强势对亲弟早有企图的卫行云却横插其中,让谢玄衣与卫行风之间的情缘终告完结。与此同时,在去往龙翔国的途中,谢玄衣不小心结识了淫兽一族之中最为凶悍的变异白兽,谢潜鱼为了护谢玄衣周全,不惜舍身为奴,受尽凌辱。失去了往昔挚爱,而亲爱的弟弟也为了保护自己而屈居他人之下,一身寂寥的谢玄衣不得不回到鹰扬国。正在他放浪形骸,心灰意冷之际,那个一直深爱着他,甚至不惜伤害他的男人再次出现了在他面前。只是不知这一次,风流不羁,笑尽红尘的谢玄衣可能找到真正的归宿? 前言: 迫切需要一个攻的懒散腹黑皇帝总受。带美强成分?反正我就是喜欢强壮高大的男人,即便他长得很漂亮,也得给老子很强壮高大,具体例子可以参见比和林傲大叔差不多体型的时夜二叔,以及经常躺著,一站起来就吓死人的三爷。 np,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攻,数量不定,有的可能会是主角,有的可能只是打酱油。 或许还会有奇怪的东西,例如鬼怪,又或者是北陆来的淫兽? 本文的主角,可以把他看作是尸倌里三爷的哥哥……因为他是二爷咩,囧。开玩笑啦! 本文又名日上三杆,以此向我喜欢的一片皇帝总受的雷文致敬。(^o^)/~ 我的目标是要比那文的剧情更加囧雷,文笔当然要做到比那文好得多,人物也应该刻画得更有魅力。 其实,在创作这条道路上,我(们)一直在努力。 谢谢支持。o(n_n)o 感谢为本文取名的牛小饼大人=3= 第一部:惊变篇 第1章 鹰扬一国,男风正盛。 国都天宇城内甚至专有一条南风街,而这条街上最有名的花楼莫过於醉梦楼。 夜幕刚临,陆夭夭便坐在镜前点了粉墨,抬手轻勾起了眼角唇线,铜镜里的人,凤眼红唇,好一张媚色如春的脸。 他们这些出来卖的,外表总得弄得好看些,不然哪会有客人点你? 当然,身为醉梦楼头牌的陆夭夭不仅擅长打理自己美豔过人的外貌,在床上的把戏更是层出不穷,让上过他床的客人对他的手段,对他的身体无不流连忘返。 还没到楼里掌灯挂牌的时候,可是老鸨却急急忙忙地走了上来,把门拍得啪啪作响。 “夭夭,夭夭!好事来了!” 陆夭夭不耐烦地站起来开了门,刚要说话,却噤住了。 门口除了那个他熟悉的褶子脸老鸨之外,还多了两个身材魁伟的大汉,那两人的目光都异常阴冷,陆夭夭毫不怀疑他们脑门上少写了四个字:来者不善。 “哟,这是干嘛呢,妈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书上这麽说的,陆夭夭在出来卖之前也读过些书,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他每天都在这醉梦楼里把客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赚点皮肉钱,自问也没得罪谁,这两个大汉就算要找自己麻烦也没道理啊。 “孩子,有位大户想请你上门去住几天,钱都谈妥了,一百两金。” 一提到金子,老鸨那张脸上的褶子堆得更多了。 “一百两金,价钱很好啊,得去几久?” 出来卖图什麽?不就图个钱字吗!陆夭夭一听这麽高的价钱,顿时心也动了,要知道他还没遇到过用金结账的客人呢,说不定,这就是他一飞冲天的机会。不过依照这个价钱,自己不去住个几十天怕是不行的了。 站在老鸨身後的一个男人开口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倒没他表情那麽阴冷。 “三天,我家主人请陆公子住三天便可。” 三天一百两金,实在是太划算了! 陆夭夭一听,顿时有些愣了眼,这麽大手笔的人物不知道是天宇城里的哪一位大爷。 “走吧,就别废话了。” 陆夭夭整了整前襟,比老鸨都更想赶紧把自己送出去,可他还没迈出门,就被其中一个大汉伸手拦住了。 “素闻陆公子床上很有些手段,不知可有器具需要带去?” “器具……” 果然,一百两金不是好赚的,陆夭夭的嘴角微微一弯,笑得几分无奈,他点点头,回头去屋里取了一个半大的锦盒,伸手敲了敲。 “好东西都在这里面了,咱们走吧。” 有的客人就是喜欢在小倌身上用这个,用那个助兴,不然就挺不起来,有时候遇到这样的客人,陆夭夭真想骂他们一句──老子面孔身材都这麽好,你们看了都硬不起来,还算是个纯爷们儿吗?! 不过看来,这次这位出手阔绰的神秘客人,也不大算个纯爷们儿了。 一辆马车早在醉梦楼外面候著了,那马车十分朴素,倒看不出来是什麽富贵人家的东西。 陆夭夭上了车,马车的门帘窗帘立即放了下来,把车里衬得漆黑一片。 也不知马车走了多久才停下来,一路上两个大汉只字不说,陆夭夭也懒得去问,他想下了车总该看见府邸名号了吧。 结果下了车,还是什麽都没看见,陆夭夭面前只有一条漆黑的小巷。 他疑惑万分,正要转头去问到底是怎麽了,不料脖子上一痛,接著就是眼前一黑。 今天天黑了两次吗?陆夭夭在昏过去之前很纳闷。 等陆夭夭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明亮,这不禁让他产生了一个错觉,一闭眼就天黑,一睁眼就天亮。 “这里是?” 摸著有些酸痛的脖子,陆夭夭坐起来,环顾了一下这个新的环境,这是一间谈不上奢华,但是绝对够明亮的大屋子,而据他观察屋子里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他现在躺著的这张雕花大床了。 “你终於醒了。” 忽然,一把带点笑意的男声从屏风後传了出来,接著一个颀长的身影也转了出来。 朝陆夭夭走过来的男人很高,一袭宽松的青衣被他穿得异常潇洒,男人的右手上拿了一根碧玉的烟管,时不时会吸上几口。 “您是?” 陆夭夭仰望著这个越走越近的男人,赫然发现对方真是气质卓然,举手抬足之间自有一股王者之气,而那张带著懒散微笑的面容更是生得俊逸出众。 这样优秀的嫖客,一个小倌,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一个。 “叫我二爷吧。”男人坐到了陆夭夭身边,轻轻地吐了口烟丝,转过头对陆夭夭笑著。 等这个自称二爷的男人坐到自己身边之後,陆夭夭才发现对方的身材似乎比自己大了一号。 如果自己是只小猫,那二爷就是只小狗;如果自己是盏杯,那二爷就是个茶壶;如果自己是只小虾,那二爷就是个螃蟹。当然最贴切的比喻是:如果他是个小倌,那二爷就是个大爷。 第3章 鹰扬的龙袍尚黑色,他所穿戴的也是一身黑底银龙的冕服,除了冕服上龙纹的颜色差别之外,几乎便於谢玄衣那身黑底金龙的冕服无甚区别了。 而下面的百官奏事时都是毕恭毕敬地朝向谢苍穹的方向,反倒是忽略了龙椅上那个几乎终年瘫坐著的男人。 倒是谢苍穹不时会转头问一问谢玄衣的意见,不过谢玄衣大多时候也只是懒懒地点了点头,眼眸半合,似乎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主见,也是,他患病以来,除了每日做做样子上上朝之外,其余大小事都是由谢苍穹一手操办,而他则安逸地躲在後宫休养。 “启奏陛下,摄政王,据临夷郡太守回报,盘踞当地的山贼以擎天寨为首,近年来扰民侵官,危害甚大,还望朝廷能派兵剿灭。”兵部尚书站出列来,小心地禀奏了才收到不久的急报。 谢苍穹点了点头,略微沈凝了一番,转头向谢玄衣询问道,“臣弟以为贼寇扰民,罪不可恕,实当派兵镇压,但擎天寨势力庞大,若朝廷真要出兵,一时只怕也难以剿灭,反倒延生战火,只恐让外族敌国有机可趁。不知皇兄有何定夺?” 一直在打瞌睡的谢玄衣在听到擎天寨三个字之後,眼里这才稍微有了点亮色。 他摸著雕刻著龙头的扶手,低头轻轻地笑了一下,“擎天寨地处我国北方边境,地势险要,几年前龙翔犯境时,擎天寨众殊死抵抗,也算是有功於国。山贼嘛,总有些贼性……依朕看,对擎天寨不宜剿灭,而应安抚,归为我用……” 听见谢玄衣破天荒地自己出了主意,百官皆是目瞪口呆,自谢玄衣染病之後,他们便没有再在朝堂上见他自己拿主意,大多数时候,他只是点一下头,或者漫不经心地说上几句表示赞同的话,接著便什麽都不管了。 不等谢苍穹说话,谢玄衣忽然又说道,“干脆封擎天寨大当家卫行云一个官做,也免得他率众闹事。具体事宜便由皇弟一手操办吧。” 说完这些话,谢玄衣这才又微微闭起了眼,再次装出副自己什麽也没听到,什麽也没看到,甚至什麽也没说过的悠闲模样。 这边坐著的谢苍穹脸色就没那麽悠闲了,他看著谢玄衣安详宁静的面容,皱了皱眉,重重地握了握扶手,沈声说道,“此事容後再议,列位臣工,有事启奏,无事便散了吧。” 於是,本来就不热闹的早朝就这麽在摄政王的吩咐下,散了。 下朝之後,原本是谢苍穹该回自己的王府继续处理政务,谢玄衣该回自己的後宫安心养病,哪知道,谢苍穹却紧紧撵在谢玄衣身後,跟他一起进了後宫。 “皇兄,你难道忘了卫行云的弟弟是怎麽害你的吗?你为什麽到这时候还偏帮他们卫家?” 进了寝宫,谢苍穹冷面屏退了宫人,自己和谢玄衣单独待在了一起。 一进屋,谢玄衣便脱下了厚重的冕服,只穿著银白色的中衣坐在床边,听见谢苍穹如此责问自己,他也不生气,只是浅笑。 “他弟弟是他弟弟,他是他嘛,擎天寨对我鹰扬的确有功,所谓扰民侵官想来也是夸大其实了,卫行云这种自号行侠仗义的人,不大可能做出这种不仁不义之事。” 谢玄衣不慌不忙地解释著,比出手势让谢苍穹也坐下说话。 但是谢苍穹哪里还坐得下去,他急怒地在谢玄衣面前转了几个圈,狠狠地说道,“皇兄,别忘了你身上的毒现在都还没解!臣弟也曾差人去擎天寨要过解药,可卫行云却说卫行风没留下解药,他们根本就是犯上作乱之辈,你何苦还包庇他们!” “行风当年负气坠崖,凶多吉少,这毒就算是我亏欠他的。反正也致不了命,留著就留著吧,没什麽大不了的。”谢玄衣豁达地一笑,忽然眉间微拧,一手捂著胸口,重重地喘气咳嗽。 谢苍穹见了,知道他是毒发,急忙唤了御医过来,一番调理之後谢玄衣才缓缓回过神来。 “此事就这麽定了,让朕休息一会儿吧。” 谢玄衣躺在床上,看了眼守在身边的谢苍穹,勉力笑了一下,双目却又阖上了。 谢苍穹看著谢玄衣这副虚弱的样子,实在不忍再多打扰,只好低头告退,待他走出寝宫的大门之後,之前还躺在床上看似浑身乏力的谢玄衣一下就坐了起来。 “卫行风……” 谢玄衣低低地呢喃著这个熟悉的名字,眼前赫然又出现了当年那个高傲绝色的男子。只因为自己违背了一句“今生只宠卿一人”的戏言,居然对自己投毒,尔後又坠崖自尽,对方这样的烈性倒是他不曾料到的。 “你害朕不浅,你现在在下面想必很是得意吧,臭小子……这笔账,朕要在你哥哥身上,慢慢讨还的。” 谢玄衣冷冷一笑,伸手摸了摸身边的锦被,自他中毒以来,身边已是多年不再有侍宠之人了。 那一剂九曜之毒,虽然并没有让内力深厚的谢玄衣有太多不适,更非传闻那般把他这个皇帝伤得难以料理国政,但是自己不举的事实却让风流成性的谢玄衣大受打击,自此心情低落,懒理朝政。 又加上谢玄衣继位以来多年无後,已是违了鹰扬先皇所定下的立国之本的第二条──皇帝践祚,五年内无嗣者当传位同脉血亲的约定。 朝中头脑顽固影响力深远的元老大臣纷纷有上奏他传位给谢苍穹之意,谢玄衣为了保住帝位,将计就计,干脆称病不出,整日装出副虚弱难行的样子,更晋封谢苍穹为摄政王总理朝中大小事宜,此举也算变相堵了那些老臣想另作废立的心思。 第5章 大白天的,自己呆的这地方仍是灯火通明,这屋子连一扇窗也没有,也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不过唯一让陆夭夭觉得安慰的是,中午那顿饭真是妙不可言,色香味俱全,也不知出自哪位大厨之手,竟让他这个常年出入各大酒楼随恩客蹭饭的人也大开眼界。 吃完午饭,陆夭夭把带来的锦盒打开放到一边,取出了一些常用在床上助兴的器具。 他回想起二爷昨晚的状况,深信对方的疲软是因为受激不够,今夜,他一定要叫这位二爷销魂…… 白拿客人一百两金这样的事,身为醉梦楼头牌的自己,从来不屑! 过了不知多久,侍女又送了饭进来,陆夭夭一问,这才知道已是傍晚了。 他不客气地吃完了几碟佳肴,生怕二爷很快就会赶来,急忙又去洗浴准备。 果然,他刚洗好没一会儿,二爷便拎著烟枪进来了。 “吃好饭了?”二爷进屋看了看桌上剩余不多的小点心,温和地问到。 “吃好了,承蒙二爷招待。” 陆夭夭素颜白衣地坐在哪里,身上的风尘气息被洗得一干二净,一眼看去,不再花里胡哨的脸上倒是颇有几分淡雅之容。 二爷点点头,抽著烟朝这边缓步走了过来,他轻轻喷了口烟,抬手替陆夭夭抚了一下额前的发丝,这个动作真是温柔款款,就连陆夭夭这种久经风尘的人,心中一下也被对方的温柔所触动了。 “好漂亮的一张脸。” 二爷放下烟枪,手往下一滑便摸住了陆夭夭的脸,他凝视了对方片刻,笑著凑上唇去,轻轻吻了吻。 那抹淡淡的烟丝味,说不出的迷人,陆夭夭忘情地被吻著,吻著,不知不觉地就被二爷压倒在了床上。 “今天再给你一个机会,不要让我失望。” 二爷放开了陆夭夭,身子一侧,缓缓抚著陆夭夭胸前的一缕长发,慵懒的眼神里那抹温柔沈淀得更深。 陆夭夭伺候著二爷脱了衣物,小心地摸了摸二爷疲软的分身,轻声说道,“夭夭倒是有个法子让二爷起兴,不过不知二爷是否愿意?” “哦?什麽法子?” 二爷好奇地看了面露狡黠的陆夭夭一眼。 陆夭夭自床角把锦盒拿了过来,打开在二爷面前,他不动声色地看著这些助兴用的淫具,沈静解释道,“我观二爷不举之症甚重,恐有刺激不当之嫌,如若能容夭夭好好伺候二爷一场,找出二爷敏感之处,方能使二爷尽尝鱼水之欢。只是此举有所冒犯,夭夭不敢妄动,一切只等二爷吩咐。” “哈……” 二爷何等聪明,当他看到陆夭夭拿出的那些东西,又看向自己时,便已明了了对方心里所想。 实话说来,从来还没人敢向他提议用淫具在他身上助兴,果然这来自醉梦楼的头牌小倌见得多,识得广,胆子也是大,只是不知道他若明了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还敢如此口出妄言?或许也与宫里的管事太监一样,唯唯诺诺,循规蹈矩罢了。 但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自己也不想在他面前摆起皇帝的架子。 比起一个男人的尊严来,不举便是最无尊严之事,区区的面子,一时的受辱,又有何妨? 化名二爷的谢玄衣点点头,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对陆夭夭说道,“好吧,若能让我再尝尝云雨之乐,你做什麽都无妨。” 不过他并没有对陆夭夭说出後果,他毕竟身份尊贵,如此被人亵弄之後,若还无功效,他也不是那种大度得会什麽都不追究的人。 轻则,他会把陆夭夭阉了遣去内务府,重则,他会让陆夭夭这个头牌名倌从此消失。 第6章 既然得了谢玄衣的准许,陆夭夭也不再局促,他从锦盒里取了一瓶药膏,挖了些出来抹在指上。 谢玄衣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眼睛半眯,“这是要抹在我身上的吧?抹哪儿呢?” 自从他中了卫行风的毒而导致不举之後,内务府那帮人不知替他找了多少灵丹妙药来,有内服的,也有外敷的,可是基本就没见效过。 陆夭夭嘴角轻撩,凤眼里尽是作弄意味的笑意,他抚了抚二爷的腿侧,手直接摸过对方的会阴处,停在对方的後穴处便不动了。 “二爷,这药是上在里面的?您这儿……没有用过吧?” 陆夭夭小声地呢喃著,手指一滑,在二爷的穴口附近轻轻地触了一圈,他窥私似的盯著二爷那一看就是未曾被人碰过的地方,心里也有些荡漾了。 身为帝王,谢玄衣再怎麽风流,再怎麽懒於理政,但是有些过於没分寸的事,他还是不会做的。 他听见陆夭夭这麽问,脸上微微发红,难免有些羞涩,但内心里实在是憋屈得很,自己居然沦落到被一个男妓如此质问的地步了。 “没有。该怎麽就怎麽吧,我无所谓。” 谢玄衣很快稳了稳神,收敛起被陆夭夭挑起的躁动,把身子往床栏上大方地一靠,做出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给陆夭夭看。 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别人玩弄自己的後穴,可现在自己面前却有这麽一位大爷供自己玩弄,陆夭夭的心中说不出的兴奋。 “既然如此,夭夭便得罪二爷了。” 他说著话,抹好了厚厚一层药膏的手指顺势一滑,缓缓转动著就此进入了二爷那块还没开发的处子之地。 “呃……” 第一次被异物进入,二爷再怎麽镇定此时也显得有些慌乱,他反手抓紧了身後的床栏,头也微微地仰了起来,一声呻吟也随即冲口而出,到最後,他还是没能忍住。 身体上的反应还是不明显,不过二爷却觉得自己的心头有些发痒,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该怎麽说呢……他是帝王,对方不过是个男妓,说好听吧,是个高级男妓,那现在发生了什麽呢? 这个高级男妓将手指伸到了自己的後穴里,还不停地搅动著手指,将药膏均匀地涂抹到自己内壁上…… 这种带著些许侮辱的感觉,竟让谢玄衣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欲拒还迎的满足。 陆夭夭的手指在谢玄衣的後穴里刚转了一圈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头顶上那两道热切的目光。 略一抬头,陆夭夭就看见谢玄衣满足的神情。那双深邃冷锐的眼,眼帘半合,却又那麽执著地看著自己的手指,甚至他还看见谢玄衣紧抿的唇已然分开,正轻轻地翕动著,好像在配合自己的手指在他体内温柔的转动。 涂抹好药膏,陆夭夭这才把手指取了出来,他从锦盒里另取了一根玉势,放在手里揉搓了一阵,墨色的玉势微光闪闪,晶莹透亮。 “二爷,夭夭要放进去了。” 陆夭夭浅浅一笑,将玉势抵在了谢玄衣的股间。 那东西谢玄衣见得多了,他在龙床上不知与多少脔宠用过,他很喜欢用这个没生命的死物把那些娇嫩可口的男女操弄得淫声不止,看著一个大活人被一根玉质或者别的材质的死物激得呻吟翻转,不能不说是一道美景。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谢玄衣没想到自己也会这麽一天。 但是他又有什麽办法呢,他前面已软了快三年了,想痛快发泄一次的念头让他夙夜难眠,只要能有机会让他再重振雄风,重新享受一次人生最大的乐趣,那他什麽都可以忍耐。 谢玄衣冷静地看著笑得已经有些不怀好意的陆夭夭,他抬了抬手,示意对方不要著急,然後由伸手拿过了碧玉烟杆,放在口中吸了一口。 “放吧。” 谢玄衣偏过头,轻轻地吐了口雾蒙蒙的烟丝,他正望著别处,但是内心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在了下身。 宛如真人大小的玉势比陆夭夭的手指粗得多了,但是却光滑冰凉。 谢玄衣慢慢地吸著烟,小口小口地吐著烟丝,他抓紧了雕花的床栏,强自压抑著眼中的慌乱之色,最後那慌乱之色被另一抹久违的兴奋之色所代替。 随著陆夭夭开始缓慢地抽插起玉势,谢玄衣喘息的声音也越来越急。 忽然,“铛”的一声,谢玄衣手中的碧玉烟杆落到了床下,而床上的他整个人都绷起来了,原本坐著的身体慢慢匍到了床上,他的双腿之间夹紧了那根玉势,腿侧则微微地颤抖著。 第5章 而此时,皇宫的地牢里,那个才被带进来的刺客正一脸高傲地坐在牢中,虽然没能杀了谢玄衣,但是对方毕竟中了自己一掌,这套掌法是他师傅特意教给他的,专门用以对付谢玄衣。 或许谢玄衣还不知道这一掌的厉害,不过他就会知道了。 不知道当他发现自己的伤并非普通的调息可以医治时,他会不会气得杀了自己呢? 刺客想到这里,无所谓地冷笑了一下,突然,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柔软的嘴唇,想起了之前谢玄衣给自己的那个吻。 那个吻可真温柔,这麽多年了,那个生性风流的师叔对自己还是这麽温柔。 第9章 第二天一早上朝时,一向懒散拖拉的谢玄衣并没有过来。 虽然这个几年前便因病不理朝政的皇帝来与不来并不影响大局,但是身为摄政王的谢苍穹却面露担忧之色,他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龙椅,心中轻叹了一声,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谢玄衣的身体快些好起来,至於王位,更不是他想要的。 “陛下,要不要叫御医过来?” 内侍明顺本来是要伺候谢玄衣去上朝的,哪知进屋後却见到皇帝陛下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地上竟有几滩血迹。 谢玄衣轻喘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著了这个小师侄的道,那看似平平的一掌,居然会在自己运气调息产生反噬之效。令他的伤势更加沈重。 事到如今,若是让御医前来,自己身为九五之尊修习魔教武功之事便会暴露,届时不知道又会惹出多少麻烦。 谢玄衣思量著,这样阴狠的武功必然是有人刻意照著自己的武功路数所创,又怎麽会轻易就让人替自己治好了呢? 好不容易找到了让自己重振雄风之法,转眼却真地被人重伤,谢玄衣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忽然他想起了昨晚刺杀他的小师侄严铮,现在应该很高兴地在地牢里呆著吧,毕竟他这一掌把自己伤得够呛。 严铮就知道谢玄衣一定会来见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察觉了自己哪一掌的古怪之处。 本来,依他的武功要杀谢玄衣就是难事,但是拼尽全力伤他一掌却还是可能做到的,自己的师傅早就算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放心派自己前来,谢玄衣这一伤,若是不回修罗教讨取疗伤之法,那他的命数也不长了。 只是,修罗教的众人恨他都来不及,又怎麽会救他呢…… 森冷的铁栏外,谢玄衣长身而立,他负手对静默坐著的严铮笑道,“小师侄,这一掌好狠啊。” “这套掌法是师傅苦心孤诣根据师叔你的武功路数所创,为的就是能重伤你。” 严铮低声解释道,头却没有抬起来,他似乎有些不敢去看被自己打伤的谢玄衣。 “罢了。你我不过各司其职。我为天下,你为修罗教,也都是无可奈何之事。” 听出严铮言语里的亏欠之意,谢玄衣豁达地扬声一笑,叫人开了牢门,踱步走了进来。 严铮此时被铁链紧锁在墙上,丝毫不能动弹。 “怎麽锁得这麽紧?” 谢玄衣看到严铮手腕上被擦伤的痕迹,微微皱了皱眉,刚一回头想要钥匙,却发现看守方才已被自己屏退了。 严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抬头,望定了谢玄衣。 “师叔,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背叛圣教,更不会背叛师傅的。” “我也没想要你背叛他们。” 谢玄衣好笑地看著严铮过眼严肃的面容,轻叹了一声。 他目光游弋在严铮年轻俊朗的脸上,嘴角渐渐多了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很多年之前,谢玄衣就看出来严铮长大之後,必是俊才,只是今日再见,却发现对方比自己想象得要更加英气逼人。 “你告诉我,师叔日後是不是会被这掌伤反复折磨,然後病困而死?” “或许吧。师傅非常想杀你,所以才耗尽心力创出这套狠毒的掌法,日後你的经脉会渐渐拥堵,内力也会消失,最後四肢皆废,五脏枯竭……” 大概是想到谢玄衣将来的惨状,严铮说到这里便住了口,不再说下去。 “啧,没想到师兄竟然如此恨我。” 谢玄衣似笑非笑地垂了垂眼帘,捂著胸口咳了起来,他越咳越急,最後更是逼出一口热血。 “师叔!” 严铮眼中一痛,不自觉便呼出了声。 倒是谢玄衣镇定地擦去血迹,对他摇了摇头,叮嘱道,“不要在这里叫我师叔,除非你想做哑巴。” 他的眼中有幽亮,盯著严铮时有一股不容让人回绝的王者之意,而严铮也在这冷锐的目光的逼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你若是能改变对修罗教的镇压之策,或许师傅会念在同门之谊替你治伤的,至少,他不会眼睁睁地看著你死。” “你以为朝廷是一言堂吗?内阁大臣,以及现在替我处理政事的摄政王只怕都不会答应,我虽是皇帝,又能如何?满朝文武以及天下百姓仇恨修罗教已久,朕即位之後,正是因为对修罗教采取了雷厉风行镇压之策才坐稳了皇位,今日,又岂能因此失之?” 谢玄衣一语说罢,严铮竟是无话以对,他只能默默低下头,不再去看谢玄衣那双似乎要看透他内心的双眼。 忽然,严铮耳边一暖,不知何时谢玄衣已贴到他耳边。 “傻孩子,师叔知道你心软,不过没关系的,天下之大,能人异士良多,我倒是不信没人能治这伤势。你我已有几年未见,不知不觉,你都是个大小夥子了,比你那整日板著死人脸的师傅不知要好看多少……” 谢玄衣轻缓的声音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在了严铮的心头,他万没料到谢玄衣会和他说这些,但是当他听见时,心中却又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欣喜。 紧接著,谢玄衣的手开始游走在他的脸上,温柔地抚摸著他俊朗的五官。 难道师叔是想……严铮面色唰得一红,随即轻声说道,“师叔,还请自重。” 第10章 “看你这样子,必是未曾尝过鱼水之欢的人。男人到了一定年纪,有些事还是该接触一下的。” 谢玄衣语重心长地教导著严铮,手暂时离开了对方的脸,却又滑进了严铮的贴身的衣服里。 严铮的面皮更加红了,他窘困地望著将手伸进自己衣服,甚至还将手伸进自己裤子的谢玄衣,刚要出声,却被谢玄衣正盯著他的目光迫得不敢多言。 “唔……” 严铮惊觉自己的乳头被谢玄衣捏出,下身的男根也被对方攥在了手里。 谢玄衣轻柔地捏掐著严铮敏感的胸口,温暖的掌心摩搓著那柔嫩的铃口之处,脸上竟有几丝得意之色。 “啊……” 严铮未经人事,哪经得起谢玄衣如此的挑逗,不一会便呻吟了起来。 他挣扎著被紧缚在墙上的四肢,扯得铁链哗啦啦作响,却仍逃不出谢玄衣那双魔掌。 “你今年也快二十了吧,居然还是个处子,你师傅那老顽固就真没想过教你这些吗?” 谢玄衣扶住严铮的腰,干脆把他的裤子全然扯了下来,那根年轻稚嫩却高昂著的分身就这样羞涩地被裸露在了空气里。 “师叔,你!”严铮尴尬地看著自己可耻的欲望,羞愤难当。 倒是谢玄衣眉眼间仍带著浓重的笑意,他一撩袍摆,单膝跪了下来,仰头对严铮说道,“今天师叔就教教你鱼水之乐。” 说完话,不等严铮反应,谢玄衣立即将严铮的分身含进了口中。 自从上次给陆夭夭品了一次萧之後,谢玄衣觉得此事真是颇有乐趣,他因为隐疾之故,难以轻易发泄欲望,但是这般挑逗他人,看他人泄欲却也让他心中隐隐有满足感。 严铮起初还极力想躲避谢玄衣的含弄,但是这堵石墙以及锁住他四肢的锁链让他只能乖乖地站著被谢玄衣轻薄;但是渐渐地,严铮就尝到了乐趣,这样温柔的逗弄远比自己偶尔的自渎要舒服得多。 谢玄衣也察觉到了严铮此刻的迷离,他轻轻握住对方的分身根部,不慌不忙地喊吮舔弄著因为青涩所以异常敏感的小东西,待到感到对方快泄时,这才吐了出来,换上手来抚弄。 “啊……师叔……” 正在快感关头,刺激忽然减弱,严铮顿感不适,可很快随著谢玄衣的手有力地搓弄,他的身体再度绷紧,除了呻吟之外难以言语。 “叫你别在这里叫我师叔,还真是不听话。” 谢玄衣低笑了一声,看了眼自己手中全然勃发的分身,在对方铃口处用指甲轻刮了一下,只见严铮浑身一颤,在自己手中泄出了一把浓稠的精华。 泄欲後的严铮闭目不语,只是喘息,谢玄衣将手伸手到他鼻下,压低了声音说道,“闻过自己的气味吗?真是浓郁得让师叔羡慕啊。” 谢玄衣看见严铮这麽爽快地便能泄欲,想起自己却是久不能成事,自然有些感叹,就连现在,明明自己对严铮这副年轻的身体很有渴求,可是不争气的下身却始终疲软不举,不然,他可真想…… 突然,牢门外响起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谢玄衣一回神,立即替严铮拉起了裤子,顺势将手上的白浊也擦在了严铮身上。 他刚一转身,便看见内侍明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陛下,摄政王来见您了。” “喔……” 谢玄衣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对这个从小就喜欢粘著他的弟弟真是没有办法,自己如今将帝王之权都交给了他,他还这麽执著地粘著自己做什麽呢? 他指了指墙上的严铮,叫过明顺在他耳边吩咐道,“好好替他洗洗,今晚将他以脔宠的身份带进寝宫来。” 明顺吃了一惊,刚想说──这人可是刺客,万万使不得! 可谢玄衣已快步走了出去,忙著去会摄政王了。 谢苍穹退朝之後,因担忧谢玄衣的身体,这才匆匆来到寝宫之处。哪想到他并未见到本该在寝宫休养的谢玄衣,一问之下,内侍明顺才说谢玄衣去花园散心了。 身体不好还到处跑,谢苍穹一听恨不得能立即把谢玄衣绑到床上,让他好好休息。 他让明顺去请谢玄衣回来,自己则端坐在偌大的寝宫里,等著哥哥的到来。 “皇弟,你怎麽来了?” 谢玄衣一进屋,就看见谢苍穹正满面怒气地坐在一边。 “见过皇兄,听闻你身体不适,小弟特来探望。既然皇兄身体不适,本该好好卧床休息,怎麽能到处走动呢?” 谢苍穹看见谢玄衣脸色苍白更甚他日,既是心疼却又忍不住要责备他不爱惜自己。 谢玄衣笑了一下,坐回床上,叫人拿过烟杆来,他悠然点上,满意地吸了一口,这才对谢苍穹说道,“不必担心,朕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谢玄衣刚说完话,胸中一阵气血翻涌,急忙伸手捂到嘴边,却也挡不住鲜血外涌。 难道是刚才自己在地牢与严铮那一番过於伤神? 谢玄衣暗自想到。 这时他耳边一阵惊呼,只见谢苍穹猛然起身朝自己走了过来,然後拽了自己手里的烟杆丢到一旁,居然还将自己打横抱起按到了床上。 “还不去叫御医!” 谢苍穹一面替谢玄衣擦去嘴角的血迹,一面冲身边的内侍们发怒。 谢玄衣被谢苍穹按的动弹不得,只好苦笑,“不要这麽大惊小怪的……” 第7章 年轻就是好。 谢玄衣羡慕地看著严铮涨红的脸,腰上的力道始终控制得不快不慢,但是他很清楚严铮此时必定希望他快一些,因为他身体里那根东西已然是坚硬如铁,滚烫地燎烧著。 “唔……” 严铮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似乎对方并不想要他的命,而是在用一种方式侮辱他。 修罗教教规森严,自教主以下都禁欲习武,严铮虽然年轻气盛却甚少有过肌肤之乐,然而这次奉命刺杀当今天子,即旧日教中的师叔之後,他却是频频受辱。之前被谢玄衣用手亵玩了就罢了,这次居然…… 但是那解禁的滋味却是如此美妙,严铮茫然地感受著身体的悸动,身体开始随著身上那个看不见的男人动了起来。 其实,谢玄衣并不知道该如何做这件事,他是照著以前用过的法子在办,只不过这次换了他伺候别人。 又动了一阵之後,谢玄衣看见严铮的皮肤发红,腰部也绷紧了,他知道对方就要达到极乐,可自己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颤巍巍晃动著的龙根,那东西依旧显得疲软无能。 “唉……”谢玄衣轻轻喟叹了一声,摸了把著严铮满是汗液的胸膛,忽然坐定不动,待到严铮双腿一阵痉挛之後他才慢慢提腰。 几缕白浊随著谢玄衣提腰的动作滴淌了出来,他费力地抽开身,後穴一阵火辣疼痛,严铮则是呼吸急促地躺在一边。 谢玄衣瞥了眼犹在回味的严铮,扯过衣服披在身上,径自推门去了一门之隔的浴池。 明顺知道谢玄衣每次行完事必先沐浴,所以他早已令人等候在旁,果然,没多久谢玄衣就走了出来。 “陛下……”明顺看见谢玄衣走路缓慢疲乏,急忙上去讨好地扶住了他。 谢玄衣正因自己不举之事而闷闷不乐,思索著为何这次自己不能得偿所愿,分明上次那个小倌就是用这样的法子让自己重新振作的啊? 想到郁闷处,谢玄衣蹙眉不展,那太监明顺见了谢玄衣面目不悦,只道是那个小子没有服侍周到,惹怒了帝王。 “陛下,可是那小子没有服侍好您?是否需要另作安排?” 谢玄衣没说话,只是回头冷冷地看了明顺一眼,对方见谢玄衣更为不悦,这才知道说错了话,赶紧闭了嘴。 洗浴完毕回到寝宫之後,谢玄衣懒洋洋地又坐回了床上。 严铮此刻已完全回过了神来,他听到有人进来,立即愤怒地挣扎起了身体,呜呜作响。 谢玄衣微微一笑,抬手将他扶起来,然後解了他身上的束缚。 “啊!是你!“ 严铮吃惊地看著直披著一件单衣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赫然惊觉自己丝缕未著,忙伸手去拉被子挡住身体。 “嗯。是朕。”谢玄衣沈稳地点点头,随手摸到桌上的碧玉烟杆,这就悠闲地坐下去点火开抽。 “你,到底想如何?”从阶下囚到龙床之上,这之间种种远远超过了严铮所想。 谢玄衣吐了圈烟丝,微微挑起眉,深邃的目光随即透到了那张似乎茫然无知的脸上。 “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师傅,若修罗教再不收敛,朕定不会坐视不管。” 严铮看见谢玄衣忽然面露决绝冷厉之色,心中一惊,低头不语。 十多年前,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师叔,整个修罗教中也只有谢玄衣待人温和体贴,多少次师傅毒打自己,都是他出手阻拦。没想到转眼之间,自己已成了修罗教的骨干,而师叔则高高在上,成为了修罗教最大的敌人──鹰扬之主。 “师叔,师傅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望你日後多多提防。” 严铮掀开被子,终於鼓起勇气抬头与谢玄衣对视在一起。 谢玄衣脸色一变,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看见光溜溜的严铮,忍不住笑道,“旁边的柜子里有衣服,你穿了再走。” 那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常人所用,看来是谢玄衣出宫时常换的,严铮选了一套穿上,谢玄衣正背对著他轻叩著烟枪,忽然,严铮听到谢玄衣一阵急咳,上前便见他吐出一滩血水。 “师叔,你没事吧?” 看来自己给谢玄衣的那一掌终是伤了他,可是悔愧之余,严铮却也无法可解这招专以克制谢玄衣武功路数的毒掌,唯有他的师傅才有解法,自己也是毫不知晓。 谢玄衣摇了摇手,将桌上的一面令牌递了过去,“拿著这个出宫,无人会拦你。” “师叔保重,小侄告辞。” 严铮接过令牌,看见上面染了谢玄衣的血迹,胸口骤然一痛,但是自己终究是修罗教的人,又如何能留在皇帝身边呢?他郑重地向谢玄衣行了礼,悄身出门,融进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谢玄衣怎会没看到严铮离去时眼中强忍的酸涩,他擦著唇边的笑,又兀自笑了起来,这些年过去,严铮总算从一个小毛头成为了一个男人,只可惜自己的师兄太过狠毒,跟著他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 自己这番放他走,却并非只是为他好…… 冷风掠过,屋中的烛灯也猛然一暗,谢玄衣正要回床上再休息片刻,应付明日的早朝,却不料他刚一起身就觉得胸口的掌伤处疼痛难忍,一大口淤血再也忍不住,就那麽喷了出来。 第14章 听闻皇兄病势突变,谢苍穹自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而这时候偏有不知趣的大臣上奏,居然是在斥责谢玄衣即位为帝以来,屡疏政事,近日又多次不上早朝,实在有置天下於不顾之嫌。 谢苍穹看到这本奏疏,气得手抖,这班大臣明明知道谢玄衣因为他们的压力,已将政事交由自己一并处理,而现在他们却责怪谢玄衣不理政事,简直是欺人太甚。 谢苍穹当即下令将写奏折的大臣免官去职,又严厉斥责了他们一番,这才罢休。 正在寝宫休养的谢玄衣听说弟弟为了自己和大臣们吵了起来,只好苦笑,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并非是一个好皇帝,只不过这位置毕竟是父王亲自交给他的,要他舍去,他又舍不得。 但是眼下他重伤难愈,只怕这皇位终究还是坐不稳了。 “对了,之前派人招抚擎天寨一事可有著落?” 谢玄衣神色不振地坐在软椅上,询问前来看望他的谢苍穹。 提到此事,谢苍穹脸色一变,气愤地说道,“这卫行云好不知趣,朝廷许了他高官厚禄,他居然讨价还价不说,居然还要您亲往招抚,这怎麽能行!皇兄你身为至尊,岂能屈尊去匪寨,臣弟已下令让北军大都督率兵围剿擎天寨。” 这件事是背著谢玄衣做的,但是谢苍穹却把话说得底气十足,因为他实在是憎恶卫家兄弟,一个害自己兄长饱受毒侵,一个竟敢聚众作乱,这两兄弟都该死! “什麽,你叫小鱼儿去围剿卫行云?!不行!绝对不行,卫行云虽然聚众立寨,但这些日子以来都与我们相安无事,以往遇到外侵,他还率众抗敌,对我朝确实有功。你马上给我下令,让北军大都督不要轻举妄动,朕要亲自去北境!” 谢玄衣差点没被谢苍穹气得昏过去,他狠狠看了眼面目愕然的三弟,连连摇头。 “快去下令吧,不然真让他们打起来,让龙翔钻了空子便麻烦了。” 鹰扬国有十五郡,东西南北中各三郡,设五军大都督,领五方军事,而其中的北军大都督不是别人,正是谢玄衣与谢苍穹的七弟──威王谢潜鱼。 五位大都督里,除了谢潜鱼之外,其他四位都是功勋!赫的宿将,只有谢潜鱼出身皇族,而鹰扬的国境四方,除东边有一些蛮族时常骚扰外,闹腾得最厉害的便是北境,不仅有势力庞大的龙翔国虎视眈眈,反贼丛生的擎天寨也正设立在北境边界的虎头山上,最开始的时候,因为反乱暴动以及敌国的屡次侵扰突袭,北军大都督两年内竟战死了一人,被俘一人,还有一人自动挂印,直到谢潜鱼走马上任之後北境才算安稳了下来,别人不了解谢潜鱼的能力,谢玄衣却十分清楚,他这个孤僻高傲的弟弟分明就是虎狼之性。 所以他担心谢潜鱼一旦发兵,擎天寨便覆灭在即,到时候自己不仅有愧於卫家,自己原本想请卫行云疗伤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谢苍穹却是不解谢玄衣的苦心,他见谢玄衣百般维护卫行云,顿时心生不悦。 “皇兄,这些年若非你阻止,擎天寨早被七弟灭了,还能让他们嚣张到今天?今日既然我为摄政王,家国大事为重,请恕臣弟不能以皇兄喜乐为凭,放任反贼胡作非为!若您真要我下令让七弟撤军,那这个摄政王便请你另请高明吧!” “唉……事到如今,我就和你直说吧,我前日受修罗教刺客所伤,只有卫行云有本事替我疗伤,你若剿了他的山寨,他如何还肯帮我?况且,之前我所中之毒乃是出自他弟弟之手,说不定他也有解除之法。” 谢玄衣一把拖住急匆匆要走的谢苍穹,百般无奈之下,只好说出真相。 他们两人乃是一母所生,兄弟之情还是很深厚的,谢玄衣话说到这份上,谢苍穹也不得不打消了借机剿灭卫行云的想法,他毕竟不敢有害兄长的性命。 两兄弟一商量之後,谢玄衣拿定主意要亲自前往擎天寨招抚卫行云,而国都自然由谢苍穹坐镇。 “那臣弟即可下令七弟退兵,北境不宁,届时让他亲自陪在你身边也好。” 谢苍穹虽然不喜欢谢潜鱼,但是他一想到对方那凶悍的个性以及威武的体格,或许,有这麽个鬼见愁在谢玄衣身边,才不会有人敢轻举妄动。 “也好,说起来,前几年藩王朝觐,小鱼儿总是以军务繁忙推脱了,不来见见咱们兄弟,今番我也去看看他,这小子从小便孤僻得很,这些年只怕光顾著打战,性子更坏了。” 想到自己久未谋面的七弟,谢玄衣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他又看了眼仍为自己焦虑的谢苍穹,安慰他道,“好好主持国政,天下安定全靠兄弟你了。” 谢苍穹听见谢玄衣对自己如此信任委重,心中百感交集,伤感不已,立即跪在了谢玄衣脚边。 “臣弟必当竭尽全力替皇兄看护好这天下。” 鹰扬国之北宁安郡东部乃是威王谢潜鱼的封地,原本前几日此处才集结了大军,没想到大军还未开出不远,便又纷纷退了回来,其中原因,百姓自不会知晓。 宁安郡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冬天,护送谢玄衣的车队刚进入此处时,已深刻地体会到了从初秋直接到寒冬的变化。正当众人都抱怨天气寒冷之时,前面的大路上忽然传来滚滚马蹄声,护卫们立即戒备。 谢玄衣正浑浑噩噩地躺在马车里,听见外面嘈杂,这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随口问道,“何事?” 陪同谢玄衣一同前来的明顺探头看了眼外面那队列森严的骑兵队,又看了看为首那面白虎大旗,立即喜悦地回禀道,“陛下,是威王殿下的队伍,他来接您了!” 第15章 “噢,七弟来了?”谢玄衣一听谢潜鱼这麽快就来接自己了,欣慰地笑著坐了起来。 忽然马车外人声鼎沸,明顺再看去时,那班骑军已尽数下马,正半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 为首那名戴著铁面具的将军,一袭黑铠,手一挥,待众人齐齐止了喊声,他这才站起身缓步走向马车。 明顺看见这黑铠将军顿时吓了一跳,十多年没见过这位威王,对方竟然长得如此高大魁伟,气势逼人。 谢潜鱼垂首站定在马车前,低声对车内说道,“臣弟恭迎皇兄圣驾。” “哈……你这麽快就赶过来了,好好,果然是朕的好弟弟,上来吧,小鱼儿。” 谢玄衣坐起身来,懒散地靠在车墙上,顺手扯了扯身上的毛皮大衣。 谢潜鱼闻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副将,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引军开路,自己则一步踏入了温暖的马车内。 眼前这个紧裹著盔甲,头戴面具的男子著实让谢玄衣觉得陌生,若不是他还记得谢潜鱼向来死气沈沈的声音,只怕他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自己的七弟。 “你这是?” “近日忙於巡察边境,臣弟未能礼服相迎,还望皇兄赎罪。” 谢潜鱼轻轻笑了一声,抬手取了头盔,顿时散出一头红色的长发。 看见那如灼灼燃烧般的焰红之色,谢玄衣不禁眼眸微眯,细细地欣赏了起来,说起来,先王生育有十三个皇子,唯独谢潜鱼与他同胞的弟弟形貌非凡,两人皆有红发金眸之徵,丝毫不似其他兄弟,不过据说谢潜鱼和谢潜龙兄弟两人的母亲本就是异族人,可惜这等美人红颜薄命,他们倒是从不曾见过。 正当谢玄衣赞叹之余,谢潜鱼已将神态冰冷的面具取了下来,他略一抬头,一双金眸赫然逼人,但是那张脸却透露著一股阴戾残暴之气,让人看了心中顿觉惶恐不安。 记得小时候这个弟弟也是很阴沈孤僻的,似乎那个时候就因为他长得不够好看,远逊於容貌俊美异常的谢潜龙,父王很是疏远他,连名字都不肯给他取个好的。 而其他皇子也喜欢欺负这个孤僻的带著异族血种的兄弟,特别那时最不懂事的谢苍穹,总仗著是嫡出的皇子追打这个形貌怪异的弟弟,还骂人家是鬼怪……不过自己对他总是不错的,兄弟们欺负他时,自己护过他不少,还常偷些自己院里的红豆糕给他吃。只是这些年过去了,这个弟弟长得似乎更……那个了。 谢玄衣想到童年的事,又看著多年不见,容貌大变的弟弟,心中颇多感慨。 谢潜鱼在看见谢玄衣眼中那一抹乍然的惊慌之後,已然沈默地低下了头,悄然将面具戴了回去。 “臣弟自知面貌丑陋,不该惊扰圣驾。还请皇兄赎罪。” “怎会!小鱼儿你分明生得容貌威严,那里丑陋了!若是敌人见了你这长相,只怕吓得不战自退才是吧,哈哈哈哈……”谢玄衣急忙想安慰他,哪知说来说去却愈发说不清楚。 怪不得这些年,每逢藩王朝觐的月份总不见谢潜鱼亲自到来,只怕他也对自己的长相不甚满意,恐惹人嘲笑罢了。 第9章 然而不管明顺怎样使出浑身解数,谢玄衣反倒更加烦闷,他的分身有是有一些感觉,但是离快感宣泄却差得远,看来自己这根东西真是快没用了吧。 他轻轻地喷出一口烟丝,纠结的面容上多是无奈,突然他咳了一声,示意明顺暂且停下。 明顺也感到谢玄衣的不悦,可奈何自己怎样卖力却无法让口中软绵绵的东西彻底地硬挺起来。 他赶忙吐出谢玄衣的分身,匐跪在地上,诺诺请罪,“奴婢办事不利,还望陛下恕罪。” 谢玄衣蔑然看了眼自己胯间那根不争气的东西,并不生气,他叩了叩烟杆,笑道,“罢了,不关你事,你也知道朕御体有恙,也不是轻易可以了结之事。这样,你去找一些药膏过来,朕来教你怎样做。” 谢玄衣想起上次陆夭夭以刺激後穴之法让自己尝了丝甜头,心想此次看来也只好用这法子了。 待明顺取了一瓶药膏回来後,却见谢玄衣的正裹著厚重的毛裘坐在床头,旁边又是一堆衣物。 “陛下,您,您小心著凉啊!”明顺急忙上前想替谢玄衣裹好被子,却在拉扯裘衣时陡然间松了手。 他只见到那个万人敬仰平素不怒有威的皇帝陛下浑身上下不著片缕,而那件厚重的毛裘松松地搭在他赤裸的肩上,更显反差。 谢玄衣微扬起头,目光中淡然而冷静,他裹了裹上身的毛裘,缓缓躺倒,却将下半身露在了裘衣之外。 “过来,你用你的手指来替朕做一番爱抚。” 明顺手拿著药膏,又看到谢玄衣若隐若现的股间,这爱抚之意自然明了,昔日他也常见谢玄衣这般逗弄那些男宠,如今却是天翻地覆,竟轮到自己来这麽侵犯帝王之躯吗? 他虽然对谢玄衣锺情已久,但是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他又怎麽敢轻易出手。 理智战胜了欲望,明顺随即跪了下去,重重叩起了头。 “陛下万金之躯,怎能容奴婢这样的人作践,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躺在床上的谢玄衣闭目片刻,忽又哈哈大笑,他修眉一扬,眼中之色甚是坚决。 “朕恕你无罪!还不快来伺候朕,难道你真要看著朕辗转反侧求之不得才算尊重朕吗?!” 第19章 h 明顺走到谢玄衣身边,喉头微动,手指在药瓶里抹了一大圈,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那请恕奴婢僭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顺作为男人阳物已尽之故,他的手指总是有些冰冷。 谢玄衣安详地躺在床上,侧身抽著上等的烟丝,悠然自得地享受著明顺冰冷的手指带满了同样冰凉的药膏缓缓进入自己的身体。 第一次做这样事的明顺显得紧张而不安,他初将手指探入帝王火热的後穴时,连呼吸都完全屏住了,而手指也不敢多做转动。 那根手指就这麽死气沈沈地停在谢玄衣体内,让他颇觉无趣,他扭头瞥了有些紧张的明顺一眼,淡然吩咐道,“手指动起来啊,不动朕怎麽舒服,再稍微深些,上次……” 上次那个妖娆若女子的小倌似乎没探得那麽浅呢…… 明顺闻言,这才回过神,开始将手指慢慢往谢玄衣後穴滑腻的更深处探了进去。 突然,他听到帝王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而他也感到对方的腰明显绷紧了。 “嗯……舒服,你继续。” 谢玄衣微微皱著眉,享受著那来之不易的丝丝快感,他情不自禁地将烟杆丢在了一边,修长的手缓缓摸上了自己的龙根。 夜深,风寒。 亮王府谢潜龙的寝屋中仍亮著耀眼的红烛,两具赤裸的身躯正纠缠在铺满红缎的大床之上。 “啊……潜龙,你轻些……” 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的谢潜鱼显然是不能忍受身後之人剧烈地冲撞,只好出声求饶,而正一手搂著谢潜鱼的腰,一手抚著自己豔色红发的谢潜龙坏心眼地笑了一声之後,撞得却更加用力了。 “哥,你最近真是太累了,就这麽点就受不了了吗?你可得知道,在没满足我之前,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说完话,谢潜龙美目微弯,干脆更为使劲地抽插了起来,直造出一股股淫靡不堪的水声。 谢潜鱼面色绯红地粗声重喘,听见谢潜龙的话之後,他有些忧愁地轻叹了一声,却立即被这个蛮横的弟弟撞得呻吟连连。 近日朝廷与擎天寨之间吃紧,他身为北军大都督免不了每日巡防关外,体力消耗自然非同小可,只可惜这个好吃懒做,只懂享受的弟弟却不然不知轻重,明知自己累得要死,却还是强要自己陪他作乐。 只是这偌大的东陆,他们这样的异族後人可谓少之又少,若不相怜相惜,又怎会有他人关爱? 谢潜龙看见平素高大威猛的哥哥在自己身下竟是如此温顺服从,心中洋洋得意,又更生爱慕之情。 他瞅著对方光滑细腻的肌肤,忍不住低头就轻轻啃吻了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潜龙甚至觉得谢潜鱼身上的汗珠亦是无比香甜,屡屡用上舌头去舔舐对方宽厚有力的肩背之处。 从小就最怕别人抚摸的谢潜鱼此时愈发感到浑身酥软无力,也不知为何他一被人摸到就觉得心中会起异样,所以平日他都是重盔重甲甚至戴上面具手套将自己牢牢藏起来,而现在在自己最亲的同胞兄弟面前,他却不能穿一件衣服,只能如此赤裸著由对方尽情逗弄爱抚。 越来越激烈的感情冲撞著谢潜鱼的心,他的呻吟开始变得更加急躁,金眸的颜色也更为深沈。 “啊……唔……” 谢潜鱼银色的手指开始慢慢扣紧身下的红缎,他的腰和屁股都扭得比刚才更加勤快,似乎是在配合谢潜龙一般,全然不似刚才那番有些拒绝的神色。 谢潜龙也感到了身下人的异动,他嘿嘿一笑,干脆张口咬在了谢潜鱼的肩头,稍稍用力,硬是咬出了一个带血的齿印才罢休。 而正沈浸在欲望难解之中的谢潜鱼居然没有多余的反应,他只是轻轻皱了下眉,在对方松口之後又显得那麽迷惘,那麽享受。 “哥,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谢潜龙抱紧谢潜鱼的腰,狠狠又顶深一记,在对方的耳边喃喃低语之後,纠缠著将带著血丝的舌头探入了谢潜鱼因为呻吟为微张的唇中。 一阵长吻之後,谢潜龙闭上了失神的眼,不过他此刻连嘴角都难闭上,仍是不断呻吟索求,素来硬朗彪悍的面容竟别有一番媚色。 谢潜龙看见谢潜鱼这副模样,心中更加欢喜,他仰起白皙的脖颈,在几次迅速的抽插之後这才搂住谢潜鱼的蜷在了一起。 “呜……”谢潜鱼此时也随谢潜龙的抽插泄了出来,他终於慢慢地回过了神,无可奈何地呜咽了一声。 谢潜龙也不急著拔出自己的分身,他看上去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哥,明日你陪谢玄衣去擎天寨便是你我兄弟成事的好日子,你可千万别坏了咱们的计划啊……” 神智尚未完全清明的谢潜鱼睁了睁眼,眼前是谢潜龙那副俊美无俦的脸,那双漂亮的眼中此时正带著一抹孩子般的坏笑,就那麽柔柔地看著自己。 “二哥他……其实对我们兄弟一直都还不错,父王已死了这麽多年,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 谢潜鱼痛苦地说出这一番话,微微地别过了头。 而谢潜龙的神色忽然变得委屈无比,他失望甚至可以说是伤感地看著他的哥哥,一字一句地说道,“哥,你忘记了你应承阿爹的话吗,你要保护我一生一世,你要爱我一生一世,你现在手握重兵,正是夺权的大好时机,若现在不反,以後我们迟早会被谢家兄弟收拾的,你别忘了,我们身上流著北陆的血,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想想吧,当初那个谢苍穹是怎麽欺侮你的?你又是怎麽被发配到这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的?难道你想等别人的刀架在你我的脖子上时才会反抗吗?我亲爱的哥哥……” “唉……罢了,既然是你所希望的,那麽我就背上叛逆的骂名也去完成你的心愿吧!” 一声叹息,谢潜鱼痛苦地抬起手,捂到了自己线条硬朗粗犷的脸上,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去伤害这个世上除了弟弟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第20章 这一次,谢玄衣泄在了自己的手里,他看了看染上不少白浊的指间,舒缓地一笑,这才轻哼著让明顺将还抽弄按揉在自己体内的手指拔了出去。 看来,那个名妓所教的取乐之法,倒也是有些用处的,只可惜自己堂堂帝王至尊,为了寻求来之不易的快感,日後只怕难以再似以往那般风流了。 此事想来,的确颇为遗憾,素来洒脱的谢玄衣也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不过待到看到乖乖跪在一边窥看自己的明顺时,却又爽朗地笑了起来,“还跪著干嘛,起来吧,地上不凉吗?” “陛下……陛下……” 明顺没想到有一天能够得到谢玄衣这样的关心,他唯唯诺诺地仍是不敢起身,但是那双望著对方的眼中却充满了感激与敬服之情。这个皇帝,或许有些懒散,或许有些花心,但是为人却实在是温柔善良。 谢玄衣笑了笑,忽然伸出了手,他用还沾染著白浊的手抬起了明顺那张清秀的脸,细细地看著。 “你伺候了朕这许多年,这却是朕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你呢。” 明顺不敢说话,唯独笔挺地跪著,他见谢玄衣的目光温柔似水,充满了款款柔情,心中虽然知道这位帝王不知看多少美人时是这样的目光,此时却仍忍不住有些单纯的幻想。 这一生,这一瞬,被这人这麽看过,便已足够。 谢玄衣久经情场,岂不知明顺那迷惘的眼中透露出的对自己的爱意,他轻抬起手指,放到对方唇边,指间的白浊很快就被明顺伸出舌头缓缓舔去。 一种征服感杳然从谢玄衣心中升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算是完全看开了,就算自己甘为人下又如何,终究还是别人跪在他脚下,感恩戴德只为他一次不经意的施与。 第二日,天亮之後,谢玄衣还在迷糊中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他昨晚尽兴一场,本就受伤中毒的身体更觉疲惫,听见那铿锵有力的敲门声,他的神色颇是不快。 “谁?” “皇兄,是我,浅鱼。” 一身厚铠的谢潜鱼戴著面具威严地站在门前,他的背後背著一张铁弓,腰间分别是左刀右剑,看上去就似要即刻出征的架势。 既然是掌管北境的弟弟亲自前来,谢玄衣也不好意思再赖床,他招呼过早就伺候在旁的明顺,在对方的服侍下好不容易才整冠齐戴。 “进来吧。” 谢潜鱼闻声,随即推开了房门,他看了眼脸色有些憔悴的谢玄衣,上前说道,“皇兄,今日雪霁,臣弟想邀您前去狩猎,不知皇兄可否赏脸?” 怪不得对方这副打扮,原来是想请自己去打猎,谢玄衣点头一笑,强打起精神。 “你我兄弟多年不见,皇兄怎能推却此番好意,不过朕刚起身,肚子还饿著呢,不如先陪朕吃些东西再去。” 谢潜鱼大概也是料到谢玄衣尚未用早膳,只听那森严可怕的面具下传出了与之不符的笑声。 “臣弟早在东殿令人备好早膳,就等皇兄过去了。” 一桌都是精致的菜肴和糕点,每一只青花瓷碗里还盛满了香甜的糯米粥。 谢玄衣邀著谢潜鱼一同坐下,笑著指著对方的面具说道,“这东西你还不快取了,戴著怎麽方便吃东西?” 本只是陪谢玄衣就座的谢潜鱼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他知道自己面貌凶恶丑陋,而谢玄衣丰神俊雅,只怕见了自己便会倒足胃口,故而他不愿摘下面具。 看见谢潜鱼这般坐著不动,谢玄衣摇头一笑,干脆站了起来,亲自要替谢潜鱼将面具取下。 “不,皇兄,真地不必了,臣弟已经吃过早饭了。” 谢玄衣见谢潜鱼慌张躲闪,心中戏耍他之心更起,他故作生气地挑起修眉,轻声斥道,“整日在你皇兄面前戴副面具作甚?我令你以後在我面前不许戴面具,你我皆是兄弟,本该真心直面而对!” 今日,我便要亲自下手害你了,兄长;今日之後,我如何有颜面再自称你的兄弟…… 谢潜鱼听见谢玄衣这番话,只觉一阵心悸,胸口酸闷不已,他终於不再避闪,而是由谢玄衣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几缕豔丽的红发之下,是一双略带哀伤的金眸,谢玄衣愕然地看著神色异样悲切的谢潜鱼,倒也不觉得他面貌丑陋,反倒是有些心疼。 这个因为外表怪异而从小倍受欺负的弟弟,即便长得比自己还高,比自己还壮,却仍是那麽容易受到伤害。 谢玄衣看到桌上有一盘红豆糕,猛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看到谢潜鱼躲在角落里偷哭时,总是会悄悄拿红豆糕去逗他,此情此景,犹在昨日,真令人不甚唏嘘。 他拿起一块红豆糕,微微弯腰,凑在谢潜鱼面庞,晃动著这块香甜的糕点,似小时候那般轻言细语道,“小鱼儿,你看这是什麽?可是好吃的哦,你笑一个,我就给你吃,好不好啊?” 谢玄衣这麽做不过是一时兴起,却不料谢潜鱼却似著了魔似的,猛然之间整个神色都变了,他看上去那麽慌乱,那麽不安,甚至是那麽心虚。 第11章 “浅鱼……你好狠……” 谢玄衣苦笑了一声,随即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喷出一口淤血。 他不甘心地看了看那些等著给他收拾的叛军,忽然扬刀斩断了露在胸口的箭矢,反手一扔,正中一名士兵的头部。 看见谢玄衣重伤之下还能杀人,北军将士们纷纷觉得惊诧,他们开始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人,还是一只凶猛的困兽。 “二哥,你又何必顽抗?事到如今,你还是乖乖自尽吧。”谢潜鱼提著弓下了马,缓步朝谢玄衣走了过来。 谢玄衣的身形开始摇晃了,他不得不用长刀拄在地上,稳住自己的虚弱的身体。 刚才一番激烈地拼斗之後,他体内所中的严铮那一掌伤势已然发作,那本就是克制自己的歹毒武功,所以他越是出手,到头来只会伤得越重。 鲜血自谢玄衣唇角汩汩流下,他抬袖擦了几次也难以止住。 头顶一片苍茫,冷雪飘飞,诉说著英雄末路的凄切与悲凉。 谢玄衣自问即位以来做了不少有益於天下百姓之事:他下令剿灭行事凶残危害江湖残杀无辜的修罗教,为此不惜斩断旧日与前任修罗教教主之间的师徒之恩,以及与师兄弟之间的同门之谊;而前些年大旱,他更是亲自捐出内库金银,救受灾百姓与水火之间;而这些年来他重视边境安宁,拨巨款整备五军,这才能让鹰扬在几次国境战争中取得胜利…… 虽然他身性风流,也吃了不少风流的亏,但他确信自己应该算得上一个宅心仁厚的好帝王,而如今,他却要凄惨地死在这孤寒的北境之地吗? 他死之後,谢潜鱼兄弟又会如何在他守护多年的国土上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悲念至此,谢玄衣禁不住仰天而叹,他失望地看著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的弟弟,摇头说道,“朕死则死矣……绝不失帝王之威。小鱼儿,你想要朕的人头搅乱人心,此事只怕朕难如你愿了!” 说完话,谢玄衣看了眼身後不远处的断崖,手中长刀一扬,怒喝了一声之後,他以自己伤重之下残存的内力震开了拦住自己的去路之人,拖著伤痕累累的身体往崖边跑去。 谢潜鱼自然看出了谢玄衣的企图,他倒不曾想到他的二哥居然会性烈如此,和那温和淡定的外表全然不似。 布局之前,谢潜龙便叮嘱自己务必要将谢玄衣的尸体得到手,如果让他坠下断崖,摔个粉身碎骨,又有何用?再者,那毕竟是自己这一生最为敬仰爱慕之人,他又怎麽看著谢玄衣死无葬身之地。 “二哥,站住!” 谢潜鱼暴喝一声,魁梧的身躯紧紧跟在谢玄衣身後,飞快地追了过来。 身受重伤的谢玄衣步履仍快,他一鼓作气掠到断崖旁,这才精疲力竭地丢开了长刀。 “二哥!”谢潜鱼紧张地伸出了手,却不敢再度逼近。 谢玄衣神色痛苦地捂著胸口的断箭处,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平静而非痛苦。 “我知道你们兄弟受了很多委屈……如果二哥死能让你们兄弟泄气,那便少作杀戮吧,毕竟,百姓是无辜的。” 纷纷扬扬的雪花迷惘了谢玄衣的眼,他看著谢潜鱼是那麽惊慌又那麽愧疚地朝自己跑了过来,他的心里也有些痛楚,但更多却是疲惫。 自己是帝王,绝不能落在叛军手中,那麽…… 谢玄衣笑著回望了一眼脚边的悬崖,他想起了当初因为自己风流花心坠崖而亡的情人卫行风。 那个漂亮而骄傲的男子,眼里真是一点沙子也容不得,就算自己抱过那麽多人,但是心中最爱的又如何不是他呢。 这一次,自己就要以同样的方式去见他了,只希望在下面这个狠毒的男人会原谅自己,别做了鬼还和自己折腾了。而自己的胞弟谢苍穹,会将国家治理好的吧? 心事了然放下的谢玄衣在谢潜鱼就要触到自己之前,微笑著往断崖外踏出了脚步,他毫不恐惧地任由自己的身躯坠入深渊,那双又流露出温柔的眼最後给了谢潜鱼一个永难忘怀的洒然笑意。 “大当家,悬空网上接住了一个跳崖的男人!” 擎天寨的一名小头领在得知他们特地设置在断崖下的悬空网上接了个人时,立即向大当家卫行云回报。 自卫行云的弟弟卫行风跳崖自尽之後,悲恸万分的卫行云推己及人,令手下在附近的断崖处都设立了用以救险的悬空网,以挽救那些不小心失足或是一心寻死的人的性命。 正在喝茶的卫行云听到这消息,俊朗的面目微微一沈,却又似习以为常,只是吩咐道,“若无什麽大碍,就送他下山吧。” “呃……回禀大当家,我们倒是想送这人走,不过他看上去快死啦!” 第24章 数日之後,地处鹰扬国北边的宁和郡、苍山郡、暮留郡,以及地处鹰扬国南边的福永郡、狄兰郡皆举起反旗,主帅乃是镇守北陆的谢潜鱼与谢潜龙兄弟。 他们以谢玄衣设计谋害废太子谢严虎,篡夺帝位为由,兴举义兵,更号称谢玄衣已然伏诛。 远在国都天宇城的摄政王谢苍穹听闻此事,手中的白玉酒杯碎了一地。 他亲自扯过急报,细细看了上面的朱砂大字,眼前不禁出现了谢玄衣横遭惨祸的样子。 “谢潜鱼,谢潜龙,你们这两只贱种!本王势杀尔等!” 谢苍穹痛号一声,满眼通红,他浑身颤抖著扶住桌脚,暴跳如雷之余,哀痛万分。 “皇兄,臣弟万没想到你会被这两个贼子所害!皇兄啊!” 一时之间,原本平静的鹰扬国内烽火再燃,北军与部分南军披坚执锐一同朝中部的天宇城杀了过来,而谢苍穹则急调了中军、东军与西军分两线来拒,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哥,谢玄衣真地死了吗?” 中军大帐之中,一身华服的谢潜龙站在谢潜鱼面前,在没有看到谢玄衣的尸首之前,他一直不肯信谢玄衣已死的事实,甚至他还暗自猜想会不会是谢潜鱼故意放走了谢玄衣,又回来糊弄自己。 心情沈郁的谢潜鱼似乎连头也抬不起来了,这些天他眼前总是闪现著谢玄衣的面孔,他无法忘记,又怎能忘记这个在自己生命中有著重要意义的男人。 “我亲见皇兄坠下山崖,况且他伤得那麽重,就算不落崖,也性命难保。潜龙,此事你我有愧,又何必苦苦追问……” 谢潜龙不断地追问像利爪一样不断地撕裂者谢潜鱼的伤口,他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无奈地回答了谢潜龙的问话。 哪知他的话一出来,便遭到了谢潜龙的轻斥。 “哥,你在说什麽!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为了你我之事谋划了多少,耗了多少心机!谢玄衣乃是此事的关键之人,若他未死,我怎能安心?!难道你要坐视大势逆转,你我死於刀斧之下吗?!” 谢潜龙漂亮的眉目在生气时也是别有丰姿,他看著就是不肯出声的谢潜鱼,只好叹了一声,坐到了他身边。 “唉,哥啊,既然是以至此,你我兄弟全无退路,你再这样意志消沈,我们必会败在谢苍穹手上。我做这麽多,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实在不愿看到天赋奇才的你这样困顿地做人家一辈子的走狗。兄若能居上位,弟愿一世为臣,辅佐兄长。” 温言细语之间,谢潜龙探手搂住了谢潜鱼的脖子,对方已然回过头,正自愕然地望著他。 谢潜鱼原以为谢潜龙之所以想谋反是为了权势,却没想到对方这般谋划竟是为了自己,可自己真地想做皇帝吗? “哥,我爱你。” 谢潜龙微微一笑,薄唇轻轻按到了谢潜鱼的嘴上,他修长的手指纠缠著对方散在身後的发丝,半是幽黑半是金黄的眼中流露出了无限温情。 ※※※※ 卫行云永远不会忘记这张脸,永远。 他这一生虽然任侠豪气,但是心中却有著自己的执念。他爱自己的兄弟,他爱那个孤傲而美丽的卫行风。 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能将这隐秘的爱慕藏在心中。 他看著自己的弟弟游戏人间,最後选定了鹰扬一国的帝王为爱侣,他原以为这是卫行风最好的结局,但是几年之後,卫行风决然跳崖的消息却让他的世界终於崩坏了。 眼前的鹰扬帝王憔悴而虚弱,干裂的唇诉说著他极度缺水,而嘴角边蜿蜒的墨色血迹更昭示著他受了极重的内伤,甚至,那身白衣的胸口上还有一截断裂的箭头。 擎天寨的卫大当家一直是远近闻名的侠客,他乐善好施,乐於助人,周围有困难有病痛的百姓都愿意求他,而他愿意施舍。 只不过今天,擎天寨的手下们却发现自己的大当家变了个人似的,他看著这个伤者的目光是那麽残忍和无情,丝毫没有施救的迹象。 “大当家,他看上去快不行了?要叫大夫来看看吗?” “不必。” 卫行云冷冷地打量著谢玄衣的脸,终於忍不住出手重重地闪了对方一记耳光。 小弟,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害死你的仇人,大哥,终於能为你报仇了。 沈重的掌击并没有让谢玄衣从深沈的昏迷中醒来,不过已经受了重伤的他却似乎经不得更多的刺激,张开唇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泛黑的淤血从谢玄衣口中开始呛出,而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艰难。 卫行云看了会谢玄衣痛苦的模样,刚才还微笑的面上忽然一冷,就这麽让对方死去岂不太便宜他了,不行,他一定要让谢玄衣尝到自己弟弟所受过的种种痛苦才行! “来人,快去叫大夫来,务必要救活他!” 第25章 向来勇猛善战的北军在谢潜鱼的带领下自北陆长驱直入,不到半个月时间便占领了鹰扬国东陆和中陆的部分的州郡,而在前线拒敌的中军大都督竟被谢潜鱼一箭射死,一时勤王联军溃败无数,哀鸿遍野。 眼看北军步步逼近国都,此时镇守国都正为谢玄衣带孝的谢苍穹急怒之下,当堂喷出一口鲜血,他狠拍著扶手,痛楚地看了眼已然空空的帝王,厉声对殿上的诸臣问道,“叛军势大,且南军大都督谢展翔尚未带军赶到,如今还有那位将军敢上阵拒敌?” 因为鹰扬周遭强国众多,所以国内能征善战之人无不镇守在边境之处,国都中的良将反倒不多,又加上谢潜鱼的北军素来是五军之中战力最强的部队,此次全力杀来,竟使勤王大军不能与敌。 谢苍穹虽然已然急召镇守南疆的南军大都督,亦是先帝九子的王谢展翔迅速率军抗击谢潜鱼的北军,奈何南疆路远,这位号称少年英杰天纵之才的啸王也难以在第一时间赶到。 殿上的大臣们面对谢苍穹的质问,无人敢应,谁都知道威王谢潜鱼乃是妖魔鬼怪一般的人物,与他为敌岂不只有死路一条? 谢苍穹见众人不语,心中更为激愤,正要大声怒骂之时,却见一名模样清秀,目若朗星的年轻人从末列中站了出来。 他看了眼对方的朝服,乃是节节玉兰之纹。 鹰扬的朝服除了皇族能以龙为纹之外,其余从超一品大臣到末流九品文官皆是以花为纹,分别以牡丹、菊花、莲花、海棠、梅花、玉兰、桃花、杜鹃、丁香为序。 这人身著玉兰纹绣的朝服,看来不过也只是殿上品级最低的五品官员罢了。 谢苍穹平日忙於国政,多是与内阁大臣或各部尚书议事,倒是极少亲近三品以下的官员。 那年轻人看谢苍穹面有疑惑,这又拱手说道,“启禀摄政王,微臣乃是兵部职方司郎中韩谨身。此值国家危难之际,若摄政王不弃,臣愿上阵杀敌为国效力。” 谢苍穹的本意乃是朝中的元老重臣能够出来担任前方统帅暂时抵御住谢潜鱼的虎狼之军,哪想到那些饱食国家俸禄的大臣们贪生怕死不愿承担风险,反倒是这个区区五品的司郎中站了出来。 只不过此人看上去文质彬彬,丝毫不似能征战沙场之人,谢苍穹踌躇之下,只是望住他,却下不了决心。 韩谨身见谢苍穹难下决断,当即朗声说道,“若臣无能,不过战死乱军之中,绝不苟活!” 兰花有节,君子如兰。 谢苍穹展眉一笑,盯紧了这个昂然的年轻人,下令道,“韩谨身听令,本王封你为兵部侍郎,掌管勤王事宜,即刻赶赴前线抵御北军叛逆!” “微臣遵命。”韩谨身郑重跪下,目光坚定。 虽然片刻之间,这个年轻人便官升两品,可是朝堂上却没有人羡慕他,反倒不少人心中都暗自嗤笑,这等白面小儿去得战场之下,纵是超品大员也不过是谢潜鱼刀下亡魂罢了。 鹰扬国内叛军与勤王军正杀得火热,而本面临被剿灭威胁的擎天寨反倒是安全了,寨中的大小头目无不为此感到暗暗庆幸。 而大当家卫行云却似乎并不十分关注这些,他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最近才被救起来的男人身上,也不知这男人到底是谁,卫行云先是见了他十分愤怒,尔後却令人替他好生医治,甚至有几次还亲自替这男人疗伤,待到男人有了苏醒迹象之时,卫行云却又让人将他关进了已废弃多年的暗牢之中,亲自掌管著钥匙,不许他人接近。 谢玄衣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只有几点昏暗的油灯,他摸了摸身上搭著的那条冰冷的被子,这才想起自己的遭遇。 莫非自己未死?而是被谢潜鱼囚禁起来了?只是谢潜鱼当时一心要自己的命,此刻又怎麽会让自己继续活著呢?谢玄衣深吸了口气,这才感到胸口疼痛难当,不过手摸上去那里已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应是有人替自己医治过了。 他刚要起身,就听到了一阵镣铐的哗啦声,也感到了脚上沈重的异样。 果然,自己的双脚都被从墙里延出铁链紧紧锁了起来。 第13章 “谢玄衣,你妄自称帝,如今还不是只能被我乖乖玩弄?!” 卫行云解气地在他耳边低骂了一声,转动的手中狠狠往前一按,谢玄衣顿时只觉腰上酥麻异常,欣喜之余却是不安。他喜的是自己这身体倒没完全废了,受激之後仍有如此反应;不安的却是,卫行云如此深谙此道,自己现在又有伤在身,他若狠狠操弄起来,自己的身体如何招架得住? 突然,谢玄衣後穴一空,穴口又被一根滚烫的东西牢牢顶住了。 真是倒霉,自己担心什麽,便定有什麽坏事发生。 卫行云将五指穿插进谢玄衣墨色的黑发中,一张一弛地拉扯著对方的发丝,冷冷说道,“陛下,就让我好看看你一会儿下贱的模样吧。” 说到此处,卫行云手上一用力,谢玄衣顿时只能将头高高仰起,接著深厚一阵剧痛传来,卫行云终於洞穿了他的身体。 粗硬的男根粗暴地挤入了谢玄衣尚未完全开发过的後穴,他因为被迫仰著头之故,很难痛呼出声,只能从齿缝间泻出几声疼痛的抽气声。 “看吧……看清楚……” 既然不能反抗,那便享受吧。谢玄衣的面容扭曲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开始悄然地调整著自己的腰与臀,尽量让自己在卫行云暴行中会舒服点。 卫行云敛眉一笑,干脆将谢玄衣翻了个身,与他面面相对,刚拔出的男根也以更深入的姿势进入了对方的体内。 “放心,我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卫行云腰上猛然一顶,两人交合之处随即溢出些许血液来,谢玄衣痛得张开了唇,连双肩都微微有些颤抖。 被蒙住双目的他全然没想到卫行云居然突然发力,还来不及做好调整便被对方打乱了思绪。 但是随著那抽插在自己体内的猛烈节奏,谢玄衣也渐渐寻到了减轻痛苦的方法,他大口大口地吸著气,努力放松著自己的下身,在一阵阵摩擦与顶触之间,那透过痛感而悄然而显的快感也钻入了他的每一根骨头里。 不同於陆夭夭缓慢而温柔地碾磨,这样疯狂而激烈的抽插反倒带来了更让人言喻的快感,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难以忍受的痛苦。 谢玄衣咬著唇,直到自己再也忍受不住,开始放纵地呻吟出声。 他在迷乱的疯狂之中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下体,那根蛰伏已久的龙根再度开始微微抬头,只可惜,那个搂住他的人是并不愿意让他真正爽快的卫行云。 卫行云看见谢玄衣被自己操弄得有了反应,冷笑了一声,一把扯下了蒙住对方双眼的腰带,将就著绑到了谢玄衣在喷薄边缘的龙根之上。 被勒止欲望喷薄对於谢玄衣来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他怒瞪了卫行云一眼,却只迎来更为凶狠的操弄撞击,也是对他来说更为激烈的刺激。 “唔啊……”谢玄衣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出恳求的话,但是眼中却透露著几分哀求。 “怎麽,陛下很想射吗?”卫行云调笑著抬起谢玄衣的下巴,看著对方忍耐得脸色早就大变。 谢玄衣精疲力竭般地苦笑了一声,腰上使劲扭了扭,似乎是刻意在讨好卫行云。 “何必在这样的事情上折磨我这样的阶下囚呢?唔嗯……呃啊……” 谢玄衣从来不愿意折磨自己,更不愿意委屈自己的欲望,即便因此要他自降身份,自丢颜面。 他满面媚色地喘息不已,俊逸的面上再无王者的矜持,只剩下难以满足的淫欲。 卫行云从没想到谢玄衣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副模样,他想自己还是太高估这个除了风流淫荡外一无是处的男人了。 “好,我就满足你,满足你这位下贱的王者!” 尖锐的嘲笑声就响起在谢玄衣耳边,可他却像没听到似的,仍是那麽卖力地主动扭著腰,甚至他还主动探过头,与卫行云缠吻在了一起。 而卫行云也遵守诺言,在他把谢玄衣操弄折磨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不耐烦地把对方下身绑的腰带解开了来,然後又用几下挺身,逼出了谢玄衣的忍耐已久的欲液。 一地狼籍,红白相间。 卫行云离开了谢玄衣的身体後,随即将他踢在一边,径自穿好了衣装。 他看见神智已经有些不清的谢玄衣,弯下腰将洒在地上的白浊抹到他脸上。 “你这副样子,真该让全天下看看?” 卫行云得意地欣赏著谢玄衣的狼狈,内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丝凄凉,要是让弟弟看到这个男人的恶心模样,他还会选择留在这个假仁假义假风度的帝王身边吗? 谢玄衣无力反抗地瘫软著,他很清楚卫行云这麽疯狂折磨自己的缘故,他也有些後悔了。 如果当初没有随便许下一生之诺,那自己也不会害死一个无辜的人,更不会致使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他懒懒地闭上眼,眼前又出现了那个高傲而漂亮的男人的剪影,一袭红衫似火,一腔热情如血。 行风,看到朕这麽凄惨,你在下面不知会不会痛快些呢? 第29章 满面污浊的谢玄衣随即被卫行云下令锁到了院子中,供来来往往的人参观。 他特意扯去了谢玄衣身上残破的衣衫,让对方遍布污痕的身体裸露在众人面前。 谢玄衣并非毫无局促,他看了眼那些或是惊叹或是鄙夷的围观者,轻叹著咽下了一口冲口欲出的鲜血。 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卫行云的影子,卫行风的影子,谢潜鱼的影子,以及诸多幻影兜兜转转地在他脑海中隐隐若现,夹带著那些让他刻骨铭心的片段。 北陆的天气是异常寒冷的,而地处山顶的擎天寨气候更为寒冷。 赤身裸体的谢玄衣在重伤之下支撑了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就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谢玄衣喝出口白气,缓缓睁开了眼,对方正神色冷漠地站在院落的一角,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卫行云,你且过来。” 他直言叫著卫行云的名字,让周围擎天寨的手下们大吃了一惊,他们都以为谢玄衣是那个不知死活得罪卫行云的男宠,却不料对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敢以这样的口气对他们尊敬的大当家说话。 卫行云听见谢玄衣居然在叫自己,冷冷一笑,叫开手下,径自走了过去。 他上前掐住谢玄衣的下巴,眼眸中又升腾起一股酷戾之色。 “你想对我说什麽?” “我觉得冷。”谢玄衣没有用朕这个自称,他像以前看著卫行风那样默默地看著卫行云。 卫行云以为谢玄衣要说什麽,他想过多方或许会死鸭子嘴硬般地咒骂自己,也想过对方会万般绝望恳请自己让他痛快一死,但是这四个字却让他顿时迷惑了。 谢玄衣为什麽要对自己说这些,那双看著自己的眼,又是在透过自己看著谁? 卫行云心头一悸,眉头也渐渐紧皱了起来,他看著的确被冻得性命堪忧的谢玄衣,这才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报复宣言,他不是要让这个男人死,他是要让他慢慢受尽折磨。 “冷?好,我这就送你回屋去。” 卫行云脱下自己的外套,出人意料地披到了谢玄衣身上,又将他抱了起来。 他低头看著谢玄衣沈沈欲睡的苍白容颜,忽而冷笑了一声,贴在谢玄衣耳边轻声说道,“对了,你来这里这麽久了,行风还没见你呢?你要不要见见他?” 听到卫行风的名字,谢玄衣的双目赫然睁开,他的眼里不自然地流露出了带著些许羞愧与期盼的色彩。 “什麽,风儿他,他还……” “对,风儿就在我这里,我这个做哥哥地会保护他一生一世。” “呵……怪不得,当初他坠崖之後我差人翻遍了山谷也没找到他的尸首,原来是你救了他。” 谢玄衣欣慰地点了点头,丝毫不像一个刚才被抱住自己这人狠狠凌辱了一番的阶下囚。 然而卫行云并没有搭理他,他只是默然地抱著谢玄衣往温暖的卧房走去,那双深沈的眼中冷酷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沈默的温情。 ※※※※ 韩谨身的出现让北军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其中自然少不了韩谨身的足智多谋,然而也有北军元帅谢潜鱼渐渐开始出现异常。 最初,谢潜龙以为谢潜鱼是因为连日征战而病了,所以才会导致战事不利。他不忍心催促谢潜龙迎战,只是亲自在大帐中对他百般照顾,可是当谢潜鱼睡著之後,对方在梦中悲恸欲绝地喊出谢玄衣的名字时,谢潜龙才知道,这场战,或许自己一开始就输了。 “二哥……二哥,我对不起你……” 谢潜鱼在榻上翻过身去,魁梧的身躯在梦中不由自主地哭得瑟瑟发抖,连带著身後那一片血红的发丝也颤了起来。 正掖著被角的谢潜龙默默地看著兄长在睡梦中伤心如斯,他向来冷睿傲慢的脸上也禁不住露出几分怜悯。 “哥,这里不还有我吗?”谢潜龙抚摸著兄长光滑亮泽的红发,轻叹著趴到了对方宽阔的肩上。 他听著谢潜鱼重重的啜泣声,漂亮的眉眼之间哀伤愈发浓重,他知道自己的双手永远抚不平谢潜鱼心中的痛楚,而他自己也或许永远不能真正地完全拥有他最爱的兄长。 他原以为能够将整个天下送给谢潜鱼,便能使对方一心一意地与自己相守到老,谁知道,这不知多少人舍不得放手的天下在谢潜鱼心中却比不得区区一个谢玄衣。 唯一庆幸的是,他无比憎恶的人已经死了,虽然没有见到尸体,但是他相信谢潜鱼不会欺骗自己。 只是这样一来,谢潜鱼也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说到底都是自己害了他。 谢潜龙就这麽紧紧地怀著一丝愧疚抱住了谢潜鱼,他悄悄地吻著对方的脸,动作又轻又柔,并不想惊动对方。 忽然大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潜龙一抬头,看见是一名斥侯闯了进来。 他坐正身子,轻轻抬了抬手,面容又变成素有的冷漠傲慢。 “何事惊扰?”谢潜龙悄声走到大帐门口,低声问道。 “启禀亮王,大事不妙!南军大都督谢展翔已於刚才与勤王军会和了!” 原本谢潜龙的打算是勇武善战的谢潜鱼此次一举突破薄弱的中军防线,进而在谢展翔所率领的南军赶来勤王之前夺下国都天宇城,自己拥戴谢潜鱼荣登帝位,控制了鹰扬最重要的经济与军事区域之後再来对付赫赫有名的南军。 只是没想到人算比不上天算,一来,谢潜鱼在被迫杀了谢玄衣之後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心思全不在征战之上,二来,朝廷方面竟出了韩谨身可以在谋划上可以与自己匹敌的人才,以及那简直堪称神速赶到的谢展翔。 这一战,看来胜负难定。 谢潜龙轻叹了一声,屏退了斥侯,他又走回了谢潜鱼的身边,半跪在了对方的身後。 谢潜鱼似乎又被噩梦魇住了,含糊的言语之间仍是悲戚地呼唤著谢玄衣的名字。 心中一丝凄凉油然而生,谢潜龙自知他受谢潜鱼守护了二十余年,也受谢潜鱼溺爱了二十余年,却没有真正地得到过对方的爱。 第30章 似乎料定谢玄衣此时重伤在身根本无法反抗,卫行云将他抱回卧房後,随即解了捆住他双手的鞭子,扶他站住。眼见谢玄衣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卫行云还大发慈悲地丢了一件外套给他暂且穿上。 卫行云的卧房左侧立著一张巨大的雕花屏风,谢玄衣被搀著走到屏风面前,只见卫行云推开屏风,墙上露出了一道深嵌在内的金丝木门,似乎其後还有一个房间。 “风儿就在里面休息,我带陛下去看看他吧。” 卫行云侧目看了一眼神色略微有些惊讶和激动的谢玄衣,此时的他反倒是收敛起了初时的暴烈之气。 金丝木门嘎吱一声便被推开了,果然後面别有天地。 温暖的油光在木门推开的一刹那就映照进了谢玄衣的眼中,他也被卫行云搀扶著走了进去。 卫行云随手关上门,指了指屋子中间那张床,忽然笑道,“风儿,你来谁来看你了?” 谢玄衣并没有看到床上躺著的卫行风,两人之间距当初对方跳崖之时,也有几年未见了。 毕竟,一切都因为自己太过风流花心而引起,谢玄衣念及此,眉目微敛,略约有了几分愧疚悔恨。 第15章 他靠在卫行风的枯骨身边沈沈地昏睡了过去。 寒意,从一躺下开始就有的寒意愈发浓重。 谢玄衣感到有什麽冰冷的东西在触摸自己的脸,触摸自己的嘴唇。 他微微睁开眼,赫然看到那支只剩骨节的手指在自己的面上摩搓。 “唔……”谢玄衣的第一个反应是害怕,他心头一阵阵发凉的,就那麽看著卫行风的枯骨缓慢而沈重地移动著森森白骨,抚摸著自己的脸,只可惜他的手足被捆得紧紧的,想逃也没有办法。 看到谢玄衣醒来,卫行风的骷髅头发出了桀桀怪笑,他将不成形的枯手停在谢玄衣的唇边,森然的牙上下开合著说起了话来,“陛下,你终於还是回到我身边了,哈哈……哈哈……” “不……” 虽然谢玄衣之前还对著卫行风的枯骨悔愧,也曾追忆两人之间的爱恋情深,但此刻面对这具不知为何忽然活过来的枯骨,谢玄衣还是吓得寒毛直竖。 他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一向善於言辞的嘴里早就吓得不知该说些什麽。 “风……风儿,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骨将头埋了下来,空洞的眼眶死气沈沈地盯著谢玄衣露出恐惧的面容,他用手指替谢玄衣拨弄著耳边的鬓发,幽幽地说道,“陛下,你见过活人这副模样吗?你忘了当年我是怎样在你面前跳崖自尽的吗?” “啊……这……” 一语未毕,谢玄衣却因为惊恐过度而咳嗽了起来,他费力地换著气,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骷髅,既是恐惧又是为之悲哀。 卫行风又是一阵凄厉的怪笑,紧接著,整具骷髅都趴到了谢玄衣的身上,冰冷而充满死气的尸骨紧贴著谢玄衣微温的肌肤,两者之间,成了一场生与死的纠缠。 “陛下,这些年来,你又换了多少枕边人呢?你是否还曾想著我?” 早已失却温暖的嘴唇的卫行风只能用自己的白牙浅啄在谢玄衣的胸口,他抬头望著谢玄衣,张合的齿间隐约可见尸虫的踪迹。 谢玄衣浑身都微微地颤了起来,但是随著眼前这具骷髅的动静,他似乎也渐渐接受了对方化作厉鬼的事实。 该来的总要来的,被卫行云带进来之前,他就有了必死的打算,现在不过是殊途同归写好结局而已。 “我说一直都想你,你信吗?” “不信。”卫行风侧著脖子冷冷地说道,十根冷硬的的指骨重重地在谢玄衣的胸膛上划出了道道血痕,只见他的颊骨飞快地张合著,吐露著对谢玄衣怨毒的憎恨。 “谢玄衣,你根本不懂得真正去爱一个人该如何!你总以为你爱我,其实你不过爱自己罢了。就算当年我给你下了毒,这些年来,你还是不断地在寻找可以供你欢娱的人,不管什麽样的方式,你只想著让自己快乐而已!你说你想我,你说你爱我,你说你对不起我,不过是你安慰自己良心的拙劣手段,你的行为实际上没有一丝悔过!” 白骨的一番话让谢玄衣哑然无声,他愣神地望著充满怨毒的骷髅,回想起自己这数年来种种疯狂的行径,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何如此执迷於享受欲望,或许自己是在逃避,又或许自己本性如此。 谢玄衣发现,原来他自己也看不清自己。 “那你要我如何呢?”谢玄衣虚弱地问道。 卫行风猛地低下头,在谢玄衣耳边得意地说道,“我要你永远也只属於我一个人。” 与此同时,卫行风抚在谢玄衣胸口的指骨变得更加坚硬,他狠狠抠挖著谢玄衣的胸口,好像要将对方的心脏掏出来才罢休。 痛不欲生的谢玄衣重重地抽著气,面上血色渐失,他无可奈何地望著卫行风的枯骨,望著那副疯狂的骷髅,眼中的色彩反倒更为澄净祥和,这些年,他一直浑浑噩噩地麻木活著,现在才真地感到了一丝让人欣慰的疼痛。 第33章 鲜血陡逝,在那森森白骨缓慢地刺入胸膛之中,拉出自己的心脏之前,谢玄衣终於不争气地昏了过去。 他原以为自己再次睁开眼之後便可以和化为厉鬼的卫行风一切共赴黄泉,可是,周围只是如斯寂静。 红衣白骨歪歪斜斜地靠在谢玄衣的胸膛上,一点也没有动静。 而谢玄衣的胸膛上也并没有指节枯骨所留下的血痕,屋里的油灯仍是昏昏暗暗的,房门紧闭著,除了自己沈重的喘息声之外,什麽声都没有。 伤病的折磨或者是梦魇的侵扰让谢玄衣冷汗满面,他转头看了眼那颗安静靠在自己胸膛上的骷髅头,心中尽是恍然,方才对方的恨,以及带给自己的痛还那麽鲜明,可为何竟只是幻影? “风儿,风儿……”谢玄衣轻声而急切地叫著那具白骨。 白骨没有回应。 比梦境中更让人感受的钝痛逐渐从走遍了谢玄衣的四肢百骸,他茫然而孤独地睁著眼,不断呢喃著的唇边,并没有发出更多的声音,他或许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说出来,有谁在听? 阴暗的密室中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谢玄衣就这样和白骨一直依偎著,直到卫行云再度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看样子你和弟弟处得不错嘛?不如这样,你就不要离开了,留在我弟弟身边,也算赎罪。” 一袭白衣的卫行云看上去正气凛然,他微笑著走到床边,俯身看了看目光混沌的谢玄衣。 谢玄衣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牵,却溢出汩汩的鲜血,原本他就中了修罗教的陷阱,身负重伤,若非有林木子亲手配置的奇药缓和伤势,只怕已是浑身经脉尽断,肺腑俱伤而亡,他此行来北境亲自册封卫行云也是为了能与此人一释前仇,获得对方相助,治好内伤。 那知道谢玄衣此番时乖命蹇,不仅没能与卫行云一释前仇,反倒被曾经疼爱过的弟弟亲自逼下山崖,落入卫行云手中受尽折磨。 受了那麽重的内伤和外伤,又被卫行云这般折磨,谢玄衣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费力地吐出口中的淤血,混沌的目光中竟有几丝怜悯之色。 “嘿……这一次,我恐怕真地要永远陪在风儿身边了……倒是可怜大当家你,还是孤身一人。” 卫行云虽然心性疯狂,但并非毫无理性,他一听谢玄衣如此说,急忙扣住对方的脉门。 那虚弱至极的脉相正昭示著对方生命的急速流逝。 “可恨!” 卫行云眉间一拧,赶忙将谢玄衣解开并扶了起来。 他看了眼身边卫行风的尸骨,神色又似癫狂。 “弟弟,弟弟,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只要有大哥我一个人就好了!” 卫行云转而反手一掌抵在谢玄衣背上,满面涨得通红,竟是以毕生功力在替谢玄衣疗伤。 “哈哈哈!谢玄衣,我怎会让你如愿!” 卫行云厉声长笑,满头青丝随即被浑身迸出的真气高高扬起。 本是心脉衰竭的谢玄衣在接受了对方如此浑厚的真气之後,脸色顿转红润。 他微微睁开眼,墨色的瞳仁里沈淀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 经过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激战之後,勤王军终於将一度强悍无比的北境叛军逼到了绝路。 精疲力竭,粮草殆尽的四万名北军将士被围在三途滩,身後是滚滚的阿难江,而前面则是全副武装的勤王军。 谢潜龙第一次觉得这麽累,他抱著伤口不断滴血的谢潜鱼,至此,仍不愿承认现实。 “哥,你听我说,龙翔那边我早就勾连好了,只要我们发个焰火信号,他们的大军很快就会过来救援咱们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反败为胜,还可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谢潜龙憔悴却依旧漂亮的脸上。 谢潜鱼肩上的血顺著手臂一直淌到手腕,乃至流到指间,他垂著布满鲜血,不断颤抖的手,金眸中充满了愤怒。 “潜龙!我说过永远别提叛国之事!死则死矣,有哥来陪你,你怕什麽?!” 谢潜龙捂了把脸,垂下眼帘,继而却又温柔万分地轻轻搂住了谢潜鱼的腰。 “哥,你知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甘心。只要留下的实力,总有一天,我们能光明正大地走升龙台的,不是吗?” 谢潜鱼苦笑了一声,忽然抬手抚了抚谢潜龙不同与自己的一头黑丝。 “难道还要让这样没有意义的仇恨再持续下去吧?算了吧,潜龙,二哥都死了,他根本就是无辜的,我们做了这样的事,已算是狠狠报复过了。”谢潜鱼默然片刻,金眸中倏忽有了点点泪光。 他迅速地背转了身,压低嗓子说道,“还有这麽多跟著你我兄弟作乱的将士们,他们也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再害他们了。我这就出去请降,或许他们能看在大家都流著谢家人血脉的份上,饶你我兄弟一命。谢玄衣是我杀的……至少,能饶你一命。” 谢潜龙一听谢潜鱼便要这般去自投罗网,立即大叫了起来,“不许去!我不许你去!” 他疯狂地拉扯住谢潜鱼的袍铠,泪流满面。 “哥,我知错了,我们不叛国也不降,你别丢下我!” 谢潜龙泣不成声地拽住谢潜鱼,进而搂住他的脖子,两人紧紧地拥吻在了一起。 大帐外的冷风正劲,啸然作响。 谢潜鱼一直等到谢潜龙放开自己,这才猛地推开了对方,将他交给了自己的副将。 “对不起,潜龙,这一次是我负了你。” 第34章 一股灼灼的真气走遍了自己的四肢百骸,胸腑之间不适的痛楚也在慢慢减轻。 谢玄衣长长地舒了口气,心中暗自欣喜,卫行云内力深厚,如今自己受了他倾力相救,修罗教施在自己身上的克制手法自然破解无疑,而且自己的功力也会由此更为精深。 抵在自己背上的手掌已经移开,谢玄衣料到卫行云此举必然损耗巨大。 他转过了头,眼中不仅闪出一丝惊愕。 “啊,卫大当家,你这是……” 眼前的卫行云满头青丝尽雪,正抱著卫行风的尸骨靠在床头,目光黯淡地望著自己。 卫行云冷冷一笑,声音低微地对谢玄衣说道,“谢玄衣,我怎会让你如愿?陪著行风的人,有我一个便够!哈哈……哈哈,你滚吧,鹰扬之主,天下都是你的,可是我的弟弟永远不会再属於你!” 说著话,已是满头白发的卫行云搂紧了卫行风披著红衣的尸骨,他转过脸,又是一副温柔而深情的模样。 他轻抚著卫行风阴森的骷髅头,柔声说道,“弟弟,咱们让他走吧,有哥在这里陪你就好了,哥永远不会弃你不顾。” “唉……”谢玄衣轻叹了一声,拾起之前被扔在地上的衣物披上了身。 不错,自己是鹰扬之主,比起儿女情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卫大当家,谢某告辞。” 谢玄衣系紧衣带,拱手一揖,目光留恋在卫行风的尸骨上片刻,昂然转了身。 此时的谢玄衣体内内伤初愈,虽然身体仍有些虚弱,不过能自如运转内力的他在这擎天寨中却是如出入无人之境。 山顶冷风猎猎,吹动了谢玄衣身上宽大的灰色衣袍,他负手立在山巅,发鬓飞扬,眉宇深锁。 眼前山川茫茫,天地渺渺,更让人深觉寂寥无垠。 然而这些许的孤独与脆弱在谢玄衣的心中转瞬即逝,他敛起忧郁的目光,神色坚毅地眺望向了远方。 人与天地相较,何其渺小,然而尽其能,发其意,撼天动地,未尝不可! 谢玄衣微微一笑,撕下一缕衣襟将自己散在风中的长发随手挽了起来,飘然下了山。 然而谢玄衣不久之後便听到了叛军在阿难江一败涂地的消息,也听到了国都之中,谢苍穹正在为自己举行七七四十九日的国葬。 第17章 接受了卫行云淳厚的内力之後,谢玄衣之前所受的致命内伤已好了八九成,只不过他夜宿店中,试图自渎解闷,却仍发现自己的分身不易举起。 不过想来自己向卫行云要这不举之症的解药也不大可能,想想,谢玄衣倒也认命了。 反正也不是没办法让自己完全挺立起来,只要刺激得当,也可成就这极为快乐之事。 想到此,谢玄衣不禁想到了第一个让自己不举之後再度重拾雄风的男人,或者说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天宇城第一男妓──陆夭夭。 说起来自皇宫密室一别之後,自己倒是很久没遇到他了,不知这小子现在如何了呢? 或许还是那麽贪钱地呆在妓院里卖笑卖身吧。 要不是他出身不好,又是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小倌,自己把他收进宫中给个职位倒也未尝不可,但真这麽做了,内阁的几个老头,以及三弟谢苍穹顶会烦死自己。 只是一路行来,风餐露宿,谢玄衣的身体除了倦怠之外,心里也有些疲乏。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急需宣泄欲望,寮慰身心。 本来打算慢点再回天宇城的谢玄衣,干脆翻身上了马,他一手勒缰,一手捏著烙饼,对胯下的骏马笑道,“马儿,马儿你快些跑,若能尽早赶回天宇城,日後朕便让进宫吃皇粮去!” 那马儿像是听得懂人话似的,听见谢玄衣如此许诺,立即长嘶了一声,奋蹄疾驰,在官道上扬起了一道青烟。 第37章 宗正府乃是鹰扬专门羁押犯皇室的场所,谢潜鱼与谢潜龙兄弟作为皇室的一员自然也被关押在这里。 依照谢苍穹的吩咐,宗正府的差役们将他们关到了条件最恶劣的死牢之中,并且断绝了他们的水食。 谢潜鱼的手足已废,而且身负重伤,刚被扔进死牢後不久便陷入了沈沈昏迷。 谢潜龙无力地抱著浑身发寒颤抖的谢潜鱼,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失血过多让谢潜鱼在昏迷中也感到口渴难忍,他轻声呻吟著,不自觉地唤著水,只可惜冰冷而空寂的死牢之中却是找不出半点水来。 无可奈何之下,谢潜龙只能拍打著囚笼向看守讨水。 “喂,拿点水来,我哥渴了。” 看守们正在抱怨大好的日子居然要守在这阴沈的地牢里看著两个要犯,此时听到谢潜龙那不知好歹的要求,牢头狠狠地一拍桌子,起身便了走了过去。 他本想说摄政王有令不得给予他们水食,却在看到谢潜龙那张惊豔至极的面容时微微愣住了。 亮王好颜色,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先帝最喜欢的皇子之一。 此时,死牢之中只有他与几名手下看守著谢潜龙与谢潜鱼,拿不拿水食给这兄弟,其他人也不会知晓。 牢头眼中顿生一股邪气,他摸著下巴,趾高气昂地站到谢潜龙面前,故作为难地说道,“亮王殿下就别再为难小的了,摄政王已然有令,不许给二位王爷水食,小的又怎敢抗令?” 谢潜龙见他阴阳怪气,怒道,“我们好歹也是皇族,就算要死自然会有死法,岂能由他谢苍穹胡作非为!” 牢头哈哈一笑,眉毛一挑,靠近了囚笼边,色眯眯地看著纵然憔悴却豔色不改的谢潜龙,回望了其他的差役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亮王,您若真地想要水,不如就老实地拿些东西来换吧?” “什麽东西?” “你的身体。” ※※※ “呸,什麽东西!老子接他的客就是给足他面子了,居然还敢诸多要求!” 腮红唇润的陆夭夭衣衫凌乱地从醉梦楼的天字一号房中走了出来,方才他伺候了一个前来此处捧场的富豪,却没想到对方在床上太过放肆,完全不顾他乃是醉梦楼头牌的身份竟然想强迫他做一些他厌恶的事情。 乡下的土富豪虽然有钱,但终究在陆夭夭眼里像一坨狗屎,他当即发怒,罢了牌子便带著随侍的小厮冲出了房门,一路走还一路骂。 老鸨见自家的摇钱树如此火大,也不敢再强迫他接客,只好由著脾气古怪的陆夭夭自行回房休息。 陆夭夭摔门回了後院自己房间,愤然坐下,目光不觉落到了床上的一块玉佩上。 自从被神秘的二爷接去过了几夜之後,陆夭夭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合适的客人了,他一直无法忘记二爷的风日飒然的气度,一掷千金的豪爽以及对方任由自己为所欲为的快感。 他走过去拿起那块刻了玄字的美玉,满心怀念地摩搓著,只感叹贵客难得。 “唉……二爷,你死哪里去了?难道夭夭伺候得你不爽吗,怎麽都不来找我了?” 正在他感叹之际,老鸨又跑了进来。 “夭夭,有个男人想见你,你见是不见啊?” 陆夭夭收好玉佩,扯了扯衣襟,冷面说道,“老板,你嫌我还没受够气吗?今天我不想接客了!” 听见摇钱树罢工,老鸨顿时露出一副苦相,他上前低声下气地恳求道,“夭夭,这个人我看他气度不凡,必定是出手阔绰的那家老爷,你就勉为其难地见一见吧,绝对比刚才那位客人好多了。反正接到好客人,你也是有大把钱分的。” 一听到钱字,陆夭夭这才稍微缓和了些神色。 於他而言,人这一辈子可以和天作对,和地作对,唯独不能和钱作对! 老鸨看人的眼光向来很准,既然他都说是个贵客,那麽自己见见也无妨。 “那好吧,我就先见见他,若真是个多金又有相貌的贵客,倒也可以考虑。” “嘿,这才是我的好宝贝!”老鸨一听陆夭夭应承了,急忙下楼去引荐那位贵客。 其实这位贵客的穿著很是普通,不过对方的长相与气度实在不俗,又怎麽可能只是普通嫖客。 谢玄衣在醉梦楼的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了,他知道天宇城最出名的欢馆便是醉梦楼,而醉梦楼中最出名的男倌便是陆夭夭,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特意令人将陆夭夭带进宫中替自己“治病”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回到天宇城中,按理说应当早日进宫,可是他却忍不住先来到了醉梦楼。 反正已经回来了,也不急这一两天的功夫,要是进了宫之後,後续必然还有一大堆麻烦事,届时自己想风流一场却是难寻机会了,而他养在宫内的男宠们,究竟没有谁像陆夭夭那样让自己在不举之後还能再次昂扬雄风。 陆夭夭漫不经心地跟随者老鸨下了楼,来到了後院招待贵客专用的花厅之中。 一进门,他便看到了那个挺拔而熟悉的背影。 “贵客,咱们这的头牌来了。” 谢玄衣喝了口茶,转身一望,明亮而温柔的眼里在见到还是那麽花枝招展的陆夭夭时,不禁渗出了一丝暖暖的笑意,“许久不见了。” 陆夭夭见到眼前这熟悉的人,这在梦中梦过无数次的人,惊喜交加。 “二爷,是您?!” 谢玄衣点了点头,起身走了过去,他笑著抬手摸了摸陆夭夭涂脂抹粉的面颊,说道,“今日我特地来找你,可别让我失望。” 第38章 谢潜龙被反绑著双手按在地上,牢头扯住他的头发,欣赏地看著那张可堪绝色的容颜,满意地咂了咂嘴。 虽然一般的皇亲国戚他们是不敢动的,但是如谢潜龙这般犯下谋反大罪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所以他们也不怕报复。 “兄弟们,扒了他的裤子。” “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话。” 在几双正准备撕扯掉自己衣裤的手伸过来时,谢潜龙只是淡淡地说了提醒了一句。 牢头嘿嘿几声淫笑,急不可耐地转到後面,一把将谢潜龙的上身按在草垫上,掏出自己的男根对准了对方的後穴。 “放心,忘不了!” 粗大的男根艰难地挤进了谢潜龙的身後,剧痛让第一次遭受如此折磨的谢潜龙差点叫了起来,他咬紧牙关,只是扭著头一直望著昏迷不醒的谢潜鱼。 然而一旁的看守很快就被自己老大享受的神情所鼓动,他们在征得同意之後,强令谢潜龙张开嘴,要他用嘴伺候他们。 谢潜龙无力地挣扎了几下,前後都被人用腥臭的男根堵住了。 昏暗的死牢之中,牢笼的这一边躺著正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谢潜鱼,而那一边却是折磨谢潜龙的地狱。 ※※※※ 陆夭夭满面谄媚地挽著谢玄衣回到了自己接客的天字一号房中,屋内暖意洋洋,熏香缭绕。 他看到谢玄衣穿的只是一件普通的灰衫,料定他必是特意如此微服出行,不然依他上次一掷千金的豪爽,岂会穿得这样寒酸。 谢玄衣风尘仆仆在赶了几日的路,著实有些累了。 他一把握住正在替自己宽衣的陆夭夭的说,对他说道,“令人去烧点热水,我想先行沐浴。” “好,就让我来服侍二爷您沐浴吧。” 陆夭夭点点头,叫过自己的服侍小厮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然後又叫人取来烟管,亲自为谢玄衣点上。 他知道谢玄衣有吞云吐雾的嗜好,自然百般讨好。 已经久未过烟瘾的谢玄衣一见烟管顿时大喜,他接过烟管,随即就半躺在榻上享受地抽了起来。 虽然这里的烟丝比起皇宫中他特意令人从凤舞国重金购入的要涩口一些,不过对於九死一生差点就没命回来的他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陆夭夭轻柔地谢玄衣捶著腿,心里不禁暗自盘算,自己这般服侍了二爷,回头是会得到一盘金子,还是两盘金子呢? 哎呀,真是想到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就不由地让人高兴。 醉梦楼常年都备著热水,随时给小倌和客人们洗浴,所以陆夭夭要的热水很快就好了。 冒著腾腾热气的浴盆里撒上了许多花瓣,温馨芬芳。 抽完一杆烟之後,谢玄衣这才慢悠悠地坐起来,陆夭夭亲自为他更了衣,将他扶进了浴盆。 “好舒服……” 谢玄衣散开长发,懒散地靠在浴盆边上,悠悠地感叹了一句。 陆夭夭取来毛巾小心地替谢玄衣擦拭著身子,生怕怠慢了这位神秘的贵客分毫。 氤氲的雾气之中,陆夭夭颇得豔色的面容看上去倒有几分出尘之意,谢玄衣觑著眼看了,喉头轻轻一动。 “一些日子不见,你似乎更惹人怜爱了。” 谢玄衣笑著抬过被热水打湿了的手,在陆夭夭的面上轻薄了一番,水珠自陆夭夭光滑的脸上垂到下巴,更添了几分难言的风韵。 “二爷,您说笑了。” 矜持不是陆夭夭的习惯,不过该矜持的时候,他也知道装出来。 他微微地低著头,手里的毛巾一直从谢玄衣的胸膛擦到腹部,然後再往下滑去。 他看了神色舒坦的谢玄衣一眼,手开始不规矩了,他裹著毛巾拨弄著谢玄衣那根安静蛰伏的分身,心道这般情况下对方未必不会有反应。 那温柔的爱抚的确让谢玄衣的内心产生了丝丝异样,只是每当关键之时,他的分身却仍是一副无力的样子,似乎光是那样的抚摸和揉弄还远远不够。 这种想要却不能满足的感受让谢玄衣难熬地呻吟了起来,他抓紧了浴盆的边缘,头往後仰著,整个身体都绷了起来,可是他的下半身却仍是无法体味到最终的快感。 第19章 “哥,水来了,你喝吧。” 下身疼痛不堪的谢潜龙将换到一小碗水送到了谢潜鱼嘴边,照顾著对方慢慢地喝下去。 神智不甚清楚的谢潜鱼喝光了自己弟弟用屈辱的方式换到哪一点点水,仍只是呻吟,却没有睁开眼。 谢潜龙颓然地抱著他的头,异色的双目中木然而死寂。 他不知道他们还要被这样关多久,谢苍穹是不是一直要把他们关起来折磨到死?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任性害了哥哥,可是要他们一直这样被人当做异类,甚至被自己的亲人们蔑视欺侮地活著,他又如何能甘心? 他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哥哥谢潜鱼也是先皇的儿子,他不比任何皇子差,他不该受到排挤和打压,只能生活在苦寒的北境,做一只只懂卖命的看门狗。 可惜的是……这场失败却并非因为自己能力不够…… 谢潜龙苦笑著抚摸著谢潜鱼昏睡中的面颊,他贴近了对方,温柔地吻了吻谢潜鱼的干裂的嘴唇。 在谢玄衣被射杀之後,他就已经发现了谢潜鱼的变化,可他还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了上去,他以为自己会是谢潜鱼最爱的人。 三天的日子里,果然如谢苍穹所说的,没有人给谢潜龙兄弟送来任何水食。 但是谢潜龙用自己的身体还是换来了一点水和几块馒头,他把这些东西都留给伤势沈重的谢潜鱼,自己则承受了一次次屈辱的凌虐。 谢玄衣在陆夭夭的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里他被陆夭夭玩弄得整个人都有些神智恍惚了,不停吸入的牵罗香一直让他保持著欲望旺盛,以至於到了最後陆夭夭都觉得自己快被榨干了。 “二爷,你怎麽还没够啊?” 疲惫的陆夭夭抱著谢玄衣的腰,好气又好笑地看著对方怎麽又立了起来的男根,嗔怪著轻轻掐了一下。 谢玄衣苦笑著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的後穴都快被插坏了,可是当陆夭夭的男根或是玉势一放进来,他还是会觉得异常兴奋,他想要,非常想要,似乎前几年他受不举之症折磨时所欠下的享乐,都要在这三天里一并尝尽。 现在,陆夭夭不敢再给谢玄衣用媚药了,他这三天玩得太过火,几乎都忘了对方可是身份尊贵的客人。 正当两人正抱在床上一起安睡时,门突然被人猛踢开了。 “陈大人,夭夭还在接客,您千万不能闯进去啊!”老鸨的声音焦急而尖锐,却无法阻止来人的闯入。 “哼,什麽客一接接三天?!我堂堂三品户部大臣屈尊降贵地来见这个小贱人已是他三世修来的福气,你还要怎麽?!” 那陈大人似乎来头不小,派头也不小,带了好几个手下跟著,老鸨带人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们闯了进去。 第42章 谢玄衣未想到有人会忽然闯进来,他略微一愣,赶紧把整个人藏进了被子里。 倒是陆夭夭显得颇为镇定,他虽然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哟,这不是陈大人吗,怎麽今天有空来这里。” “嘿嘿,知道我来了,你还躲在床上做什麽,怎麽我堂堂户部侍郎还讨不到夭夭你一点欢心吗?” 陈大人带著下人径自走了过来,他瞅见陆夭夭一副光溜溜的样子就忍不住口干舌燥。 陆夭夭为难地看了眼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躲到被子里的谢玄衣,心想这陈大人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陈大人勿怪,实在是夭夭这几日有贵客要接,所以才怠慢了大人,虽说咱们这一行不入流,但是总也有自己的规矩,讲个先来後到,贵客还未离开,我又怎麽敢轻易下床呢?” 陆夭夭边说边笑,满面谄媚之态。 只是那陈大人却不买他的账,随即就扬起了眉毛,一脸傲然地说道,“本官都来了,你还接什麽贵客?还不快给我下来,好好伺候伺候本大人,不然你们这里我连店一起让人封了!” 正当那位陈大人仗著自己身为朝廷大臣的身份而耀武扬威之时,一直藏在被子里的谢玄衣再也忍不住了,他本来不想在这样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一股怒气冲得他心痛。 他的朝堂之中怎麽会有这样的狗官?! 谢玄衣掀了被子,一把搂住陆夭夭,冷冷看了那陈大人一眼,缓缓说道,“陈秉宏,你可认得我?” 那陈大人听见有人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一怒。 “好大的胆子,谁敢直呼本官姓名?!”他抬头一看,却见陆夭夭身後的“贵客”已然坐了起来。 那张脸俊逸淡定,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又深含著说不出的威仪。 “啊……陛下!” 陈秉宏吓得立即跪了下去,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麽已传出死讯的谢玄衣会忽然诈尸在一间妓院之中。 ※※※※ 一袭素衣的谢苍穹此时正在御书房中批阅著奏章,虽然这几年来所有的奏章几乎由他一人批阅,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坐在属於皇帝的位置上干这件事。 对於谢玄衣的死,他无疑是十分伤心的,不过伤心过後,总得有人干事,已经摄政数年的他,当仁不让地代替自己的哥哥将成为鹰扬大地上新的主人。 虽然他还没有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心思,不过一向善於揣测主子心思的大臣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表示起了自己的衷心,纷纷上书请谢苍穹自立为帝。 对於他们来说,懒散而耽於声色犬马的谢玄衣不算一个好皇帝,甚至有点像一个庸君,特别是他这几年得了病之後,更对於整个朝政没什麽大的影响,反倒是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更具威势,更像一个天下之主。 此时,谢玄衣死於谋反,且身後无子,先帝的诸位王爷里便只有身为摄政王的谢苍穹权势过人,迟早都是他坐龙椅。 谢苍穹放下一封几名元老大臣联名上书请自己早登帝位的奏折,冷硬的面孔上终於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搁下笔,舒坦地靠在宽大的龙椅之上,以手支颐,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忽然有一种的奇怪的感觉爬上了心头,这麽舒服的位置,当初一直让自己那个终日懒散无所事事,而且总是心怀妇人之仁的哥哥坐著,或许真是有些浪费。 王者的风范,就该是如自己这般的。 只是话虽如此,谢苍穹还是深深地想念著谢玄衣,他想,不管对方是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却总还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心中所爱慕的人。 一声轻叹之後,谢苍穹唤来了在门外随侍的心腹太监,他让对方传话给内阁那几位大人,可以开始为新帝登基之事早做准备了。 户部侍郎陈秉宏都快被吓呆了,他战战兢兢地看著谢玄衣披衣走了过来,不停地地上叩头恭迎圣驾。 而与此同时,陆夭夭也吓呆了,他虽然没读过什麽书,但是陛下两个字他还是听得懂了,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户部大臣居然这麽跪在二爷面前,那说明……二爷其实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整天只知道纵情声色的昏君吧。 不过看二爷这几天在床上的样子,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 自己还真不知道二爷就是他们的皇帝祖宗谢玄衣,听说先皇死於叛逆之手的时候,他一滴泪也没流。 还好,对方还活著。自己的发达,看来也是指日可待。 陆夭夭又兴奋又有些畏惧地跟著跪了下来,这几天他把谢玄衣折腾得够呛,也让对方足够痛快,不知道这麽一比起来,皇帝陛下会不会一高兴就赐自己一个大官做做呢? 第43章 已准备登基的谢苍穹怎麽也没想到,就在他要荣登大宝的前一阵,户部侍郎带同他本该死去的兄长谢玄衣出现在了他面前。 “啊……二哥!” 惊喜交加之下,谢苍穹上前便紧紧搂住了消瘦了许多的谢玄衣,他打量著眼前这人,慢慢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虽然消瘦了许多,但是那俊逸过人的眉眼以及那戏谑懒散的神色昭示著谢玄衣本人就站在他面前。 “臣弟听闻您已殁於叛军之手,怎会又……” “唉,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谢玄衣笑著摆了摆手,并不想多做解释,他实在有些疲惫了,千里迢迢赶回来,在欢馆里还没彻底放松两天,却又不得不回到这森严的皇宫之中,毕竟还是风流最痛快啊。 而此时替谢苍穹将登基大典准备得差不多心腹大臣们都慌了起来,消息都传了出去了,大家也都认定摄政王将成为新的鹰扬之主了,现在那个庸君却又跑了回来,这倒叫他们如何是好。 身为内阁之首的林大人连夜带同诸位大臣将领来到谢苍穹面前,跪请他按照原计划登基为帝。 不得不说,无法顺利地即位为帝,这让谢苍穹颇觉沮丧,但是想想自己最敬慕的二哥好歹还活在人世,这沮丧也淡是了许多。 他挥了挥手,冷静地看著跪在面前请愿的诸位大臣,“既然陛下已安然回来,本王自不能取而代之,你们就不要劝了。” 林大人一听谢苍穹此言,也顾不得许多,随即扬声说道,“王爷,鹰扬上下谁人不知您才是真龙天子?虽然陛下即位数年,但是却一直疏於朝政,诸事尽要王爷劳心,况且陛下多年无子,早就违了祖制,更当退位让贤才是!如今世间皆以为陛下已死,正是王爷名正言顺登基之时!至於陛下……反正他历来不问朝政,且缠绵久病,倒不如另辟府苑让他颐养天年才是……” 这话中已透露著唆使谢苍穹将谢玄衣软禁的口风,睿智如谢苍穹者如何又不知。 但见他修眉一扬,相较谢玄衣更为刚毅威严的面容上顿时显出一阵怒意。 “尔等欲陷本王於不义?!” “若为天下百姓,大义当前,王爷何不捐弃小义?!” “恳请王爷登基!” “躬请王爷成为鹰扬之主!” 在寝宫中休息的谢玄衣静静听著新任的内侍总管宣华说著自他失踪後发生的诸事。 听闻谢潜鱼与谢潜龙所遭受的一切之後,谢玄衣的心情顿变沈重,虽然他心中也无法原谅这两兄弟的背叛,但是听到他们竟被谢苍穹与谢展翔如此残虐,心中不由一酸。 “唉,都是兄弟,苍穹怎能如此?将他们按律赐死便罢了,何必如此手足相残呢……” 宣华乃是进宫四十余年的老太监,他之前乃是谢苍穹的心腹,却在宫中一直不得重用,直到明顺随谢玄衣北巡身死之後,才被提拔到这个位置。 他听见谢玄衣如此叹息,心中不禁冷笑,如此妇人之仁的男人,怎配坐在帝座之上呢? 宣华默不做声地抬头看了看因为愁绪太多而扶额垂眸的谢玄衣,那一刹那,对方面上的悲伤与怜悯,竟让向来冷酷无情的他有些触动。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侍卫的传令声。 “摄政王驾到!” 谢玄衣听见弟弟来了,微微地睁开了眼,也不知为何对方连夜赶来究竟有何事。 谢苍穹进来之後,看了眼正在伺候谢玄衣的宣华,目视他暂且退下,然後这才走到谢玄衣身边微微行了个礼。 “怎麽这麽晚了还过来?”谢玄衣站起身,轻拍了一下谢苍穹的肩膀。 谢苍穹尴尬地一笑,只说,“久未见皇兄,甚是想念,况且还有些要事要请皇兄定夺,所以又过来叨扰皇兄休息了。” “你我兄弟,无需如此多礼,以前你也不总是半夜扰我清梦吗?”谢玄衣淡淡一笑。 谢苍穹沈吟片刻,见谢玄衣神色倦怠,低声说道,“皇兄,那两个叛贼,您准备怎麽处置?明日您便要重新上朝,届时还是早对这党叛逆做出裁决才好。” 叛贼,叛逆……谢玄衣听见这些字眼,目中便显出一些不快来。 他望著谢苍穹,一如当初他望著谢潜鱼兄弟那般,莫非身在皇家,这手足亲情便什麽都不是了吗? 同是血亲,却只剩下如今这对立的关系,何其可悲! “朕听闻皇弟对潜龙与潜鱼施以酷刑,令其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哎,这也未免太过了一些。” 原以为谢玄衣会痛定思痛力除谢潜龙兄弟,却没想到第一句话却是责备自己残忍,谢苍穹听了,脸色顿时一变,眉宇之间隐隐浮现出一抹戾气。 第44章 第21章 “一切都别说了,总之,你可没能杀得了我。” 谢玄衣见谢潜鱼醒了,高兴的心情早就驱散了之前对这个弟弟的愤怒与不满,其实他也知道,谢潜鱼这样的 性子,若不是有人逼他,他想必也是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举动的。 “皇兄,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求一死,但请你放潜龙一条生路吧!” 知道谢玄衣还活著,谢潜鱼羞愧难当之际,同时也替谢潜龙看到了一条生路。 谢玄衣 生性善良仁厚,说不定能大发慈悲,饶过他那个不懂事的弟弟。 听见谢潜鱼这般恳求,谢玄衣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不知道是什麽东西雕作的龙形吊坠,替谢潜鱼戴到了脖子上。 “放心吧,潜龙早已经走了。” “走了?他去哪里了!”谢潜鱼不解地看著那个牙白色的龙形吊坠,抬头惊愕地瞪著一点也不像是在说笑的谢玄衣。 谢玄衣替谢潜鱼戴好吊坠之後,神色微敛,似乎有什麽为难之处。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总之,我放他走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他会漂泊四海,再也不与你相见,他因为自己的野心,把你害成这样,实在是惭愧。这个吊坠是他最後留给你的礼物,希望你看见这只小龙,便能想起他这个弟弟。” 谢潜鱼愕然地听著谢玄衣说了这许多,他的目光缓缓又落回到了胸口的吊坠之上。不知道为什麽,谢潜鱼看到那个龙形吊坠的第一眼,心头就开始发酸。 他并不想哭泣,但是眼泪却忍不住从那双坚毅的金眸之中流了下来,好像这世上有什麽最珍贵的东西已经离他远去了。 “潜龙,你这个傻孩子,哥哥怎麽会怪你呢……都是我,要不是我最後……唉……” 谢潜鱼重重地叹了一声,闭上眼又躺了回去。要不是他在最紧要的关头,故意失误,其实他们北军未尝会败。因为他始终还是不能释怀亏欠谢玄衣一事。 此时,谢玄衣坐在他身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到自己曾经被对方一箭穿胸,只好微微苦笑了起来。 算了,对方都这麽可怜了,自己还去怪他做什麽,要怪就怪自己的父王和那些跋扈的兄弟们吧,若是他们当初能多给潜鱼兄弟俩一些关爱,对方又何至於走上这麽条偏激叛逆的道路。 南军大都督谢展翔在奉命平定了叛乱之後,并没有立即回到自己的封地。 他一向都很崇敬自己的三哥谢苍穹,借此机会更是赖在了摄政王府要多住几日。 於谢展翔而言,那个懒散而又无能的大烟鬼谢玄衣除了长就一张天生骗人的脸蛋之外,实在不值一提,真是不知道父王当初怎麽会将皇位传给他! 本来这次以为谢玄衣被叛军杀死,他的三哥终於能够坐上皇位,不再屈居他人之下,没想到,世事无常,竟让谢玄衣这家夥在三哥登基之前活著回来了! 而且回来就回来了,对方不仅不感谢替他保住皇位的三哥,反倒因为那该死的谢潜龙兄弟之事,多番责备,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现在朝廷上下风传谢玄衣因为不满谢苍穹专制独行的所作所为,又或是汲取了亲王叛乱的经历,所以要对剩下的诸位王爷采取某些手段…… 谢展翔在经过通传之後进入摄政王府时,谢苍穹正在逗弄他五岁的孩子。 比起并无子嗣的谢玄衣来,谢苍穹倒是早就有了一儿一女,这也是为什麽内阁的大臣们都有意搬出祖制废掉谢玄衣,而让谢苍穹即位的缘故。 毕竟,一个王朝的帝王总还是得靠自己的至亲血缘才能更好的传位後世的。 但是这样的打算却被谢苍穹首先否定掉了,因为他实在不忍心夺去谢玄衣的皇位,况且身为摄政王的他,其实早就是名副其实的鹰扬之主了。 “展翔,你怎麽还不回南境去,要知道藩王滞留国都,可是律法不允的。” 看见谢展翔到来了,谢苍穹随即遣人抱走了孩子,带同了他一起进了书斋。 谢展翔喝了口茶,嘿嘿地笑道,“三哥也开始吓唬人了,我可是这次剿除叛逆的大功臣啊,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也心生反意?” “哼,你这小子,这些话当我说说就是,要是被传到别人耳朵里,那些老家夥不参你才怪。” 说到底,谢苍穹也不是一味的心狠手辣,对待自己同血缘的兄弟们,他还是足够宽容忍让的。 谢展翔抬眼看了看谢苍穹,赫然觉得对方似乎苍老了一些,好像有什麽心事锁在那严肃的眉间。 “对了,三哥,我听说这几日皇兄似乎对你不太满啊。” “你又到哪里去听说的?陛下的心意也是你们可以随便揣度的吗?” “什麽陛下!要没有三哥你鼎力辅助,我看他早就滚下皇位了!现在他居然敢对你诸多挑剔,不知感恩,枉费你……” 谈到谢玄衣,谢展翔就顿生不快,他大大咧咧地翘起一只腿,口无遮拦地就大肆抨击起了在他心中毫无是处的皇帝来。 “住口!” 但是不等他痛快说完,谢苍穹已是勃然大怒,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皇上与我之间的事,无需你来胡说八道!他与我乃是廿多年的手足兄弟,一直以来视我作心腹,我也甘愿为他驱使!你若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信不信我将你也下狱处置!” 第47章 谢展翔没想到自己替谢苍穹叫屈,反倒被对方痛骂至此。 他见对方的神情冷酷威严,实在不像在和自己说笑。 “臣弟知错,臣弟只是替三哥你担忧……如今听说皇兄很不满你,说到底,你身为摄政王,大权独揽了这麽多年,他又怎麽会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傀儡皇帝呢?我看迟早皇兄是会对付你的!你还需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谢展翔一心维护谢苍穹,也顾不得这些话对方爱不爱听,仍是固执地统统说了出来。 其实他此次来,就是想与谢苍穹商议此事,若有必要,他随时可以让尚且驻扎在国都外的南军逼宫,让谢玄衣让位於谢苍穹! “不必多说!二哥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兔死狗烹之人,这些年来我谢苍穹待他如何,他最是清楚?他岂能因为区区小事就要与我反目成仇!倒是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家夥,时刻挑拨我与他之间的关系,莫非你愿意见到我们手足相残吗?!” “不,我不是……可我……” 谢展翔见谢苍穹真地怒了,赶紧站起来,他垂手站在对方身边,却是不敢再抬头看谢苍穹一眼。 “你明日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南境去!若以後再让我发现你有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行,看我怎麽收拾你!” 谢苍穹按捺下一腔怒气,冷眼瞪了瞪谢展翔,作势要赶他离开。 谢展翔苦笑了一声,倔强地昂起头,对谢苍穹笑道,“不管怎样,小弟心中只服三哥您,要是以後谢玄衣敢对你不利,我一定头一个反他!” 说完话,谢展翔一拂衣袖,赫然转身,很快,那挺拔的背影就消失在了墨意浓重的黑夜里。 “宣华,最近皇兄可有什麽动静?” 一张屏风之後,端坐著一位英挺非凡的男子,那男子身著银灰色的九龙袍,正是鹰扬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的谢苍穹。 屏风之外,本该在皇宫待著的内侍总管宣华躬身肃立,他听见谢苍穹问话,平日阴鸷的眼中尽显恭敬。 “回禀王爷,最近陛下都忙於照顾那个废人,也未於旁人接触。” “好,一旦他那边有什麽动静,就即刻通知本王,特别要小心他私下与大臣们接近。你既然身为内侍总管,有些人不该让他见著的,也就不要通传了。还有,那个人始终是个祸害,你得想办法让他永不翻身。” 谢苍穹冷冷地盯著杯中陈酿,冷酷的嘴角边浮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其实不必谢展翔操心,他也不会让谢玄衣有机会对付自己,虽然他爱慕尊敬自己的皇兄,但是这不代表他会心甘情愿地忍受对方的背叛与伤害。 而且他也不能容忍,谢玄衣的关爱尽数给了别人,而不是自己。 皇宫之中,自从谢潜鱼搬进来之後,谢玄衣就经常待在西偏殿陪他。 因为手脚上的伤势愈合得很慢,太医提议将他的手足暂且固定住,省得他胡乱挣扎耽误伤口愈合。 谢玄衣倒是很乐意看到他那个威武昂扬,带著异族血统的弟弟被这麽绑在床上。 每天晚上他会亲自替对方擦拭身体,甚至是亲自为对方排尿浣肠。 看著谢潜鱼那根异於常人的分身,谢玄衣著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对方光是身材高大就罢了,没想到那里也同样大的惊人。 替谢潜鱼擦拭身体时,他偷偷量了量那里,赫然比自己那根要长一半。 真是不知道,若被这麽根巨根捅进後穴里,不知那感受会是如何呢?欲仙,还是欲死? 发现谢玄衣替自己擦拭身体的手越摸越过分,谢潜鱼敏感的身体顿时绷得死紧。 这世上除了谢潜龙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体非常敏感,有些部位一摸就会让他全身酥麻。 “唔……” 虽然明知谢玄衣的手带著毛巾已经停留在自己胯下多时,但是谢潜鱼却不敢说什麽,只好苦苦忍住。 然而谢潜鱼越是这样忍耐,谢玄衣却越是不肯轻而易举放过他。 眼看著那根肥硕的分身渐渐变得又粗又硬,谢玄衣的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自从陆夭夭那小男妓替他开了後面这一窍之後,谢玄衣早就对被人采菊之乐食髓知味,恨不得能时时与人欢好,以解自己的欲求。 终於,谢潜鱼觉得自己再也是忍耐不住了,他哀鸣般地呻吟了一声,无力地扭动起了被紧缚住的四肢和腰部。 “皇兄……皇兄……请你住手啊……” “是我弄痛了你吗?”谢玄衣明知故问,用手握住毛巾又重重揉了揉谢潜鱼肿胀的分身。 “我不舒服,请皇兄松手!” 谢潜鱼羞愤难当,宽阔的胸口重重地起伏著,胸膛上的吊坠也跟著上下。 想到对方始终是自己的弟弟之一,这麽调戏他也未免是过分了些,谢玄衣浅浅一笑,终於松开了手。 “好了,我放开就是。不过我看你这副样子却像是很舒服嘛,哈哈哈……” 这时,宣华带著几名宫女在门外候著了。 “陛下,夜宵给您送来了。” “放一边吧。”谢玄衣擦了擦手,将毛巾丢到一边,顺势拉起被子将谢潜鱼盖了自己,只是对方胯下那根东西仍是丝毫不疲惫地高高耸著,将被面都“举”了起来。 这麽健壮美感的身体,他可不想让外人也随便欣赏。 宣华偷偷地瞥了眼躺在床上不知为何重重喘息的谢潜鱼,嘴角多了丝阴鸷的笑意。 第48章 亲自伺候著不能起身的谢潜鱼吃了夜宵之後,谢玄衣这才离开了西偏殿。 此时天色已晚,按理说他也应该休息了,只是数年来都不勤政的他却不知为何忽然著令摆驾御书房。 宣华伺立在一边,替谢玄衣掌好灯,这又送上一盏清茶。 只见谢玄衣坐下之後,沈凝了片刻,令宣华取来一叠尚未写就的圣旨。看样子,他似乎要亲自拟旨。 宣华的心中随即微微一惊。 这段时日朝廷上下都在风传谢玄衣准备暗自对付摄政王,而谢苍穹也令自己切要看住谢玄衣的动向。 看来这兄弟反目成仇只在今日了。 谢玄衣拿起笔,蘸了墨,正要在空白的圣旨上写下什麽,却抬头看了眼一旁的宣华。 第23章 其实,早在之前,内阁便有了想废掉子嗣无出的谢玄衣的动静,但是当时谢苍穹一直支持谢玄衣,这才保全了对方的皇位。 没想到,时至今日,推谢玄衣下皇位的人竟然就是当初那个誓死支持他的弟弟。 宣华当著谢玄衣的面宣读了内阁刚拟定的圣旨,事实上也是告诉他,今天之後他就不能再以皇帝的身份自居了。 谢玄衣静静地听完了这道几乎将自己贬斥得一文不值的圣旨,面无表情地抬起了头。 “这道圣旨谁拟的?” “微臣不知。” 宣华摇了摇头,收起了圣旨,然後叫侍卫扶起了谢玄衣,既然对方已经不是皇帝了,自然不能再呆在寝宫,被废之人自有他的去处。 谢玄衣运起内劲,端坐不动,两名身强体壮的侍卫只觉自己似是在搀扶一具沈重的铜像,对方根本不动丝毫。 看见这般情况,宣华自然清楚了谢玄衣乃是有武功的人,他阴鸷的眉眼轻轻一跳,一掌便拍了过去。 这看似轻飘飘的一掌让谢玄衣察觉到了危险,他略一提身,站到一边,这才轻而易举地挣开了绑住自己的白绫,不再掩饰。 “没想到陛下居然还会武功,真是叫人吃惊啊。”宣华微微眯起了眼,嘴角微弯,惯似冷笑。 谢玄衣见宣华太阳穴忽然高高突起,又见对方一双修长的手掌微微凝起了一层黑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说道,“你别紧张,我不会跑的,我不过是想见一下谢苍穹,问问是谁写的这张狗屁圣旨。” 谢苍穹是带著大队人马包围了寝宫之後才进去的,他听闻谢玄衣挣开了束缚,恐怕是想逃走,当即便停下了手中正在处理的政事,带人急忙赶来这边。 果然,寝宫之内,侍卫们都小心翼翼地拔刀指著站在中间的谢玄衣,连武功高强的宣华也一副紧张的神色。 “你乃是被废之人,莫非要造反不成?” 谢苍穹心道自己以前竟是从未知晓谢玄衣会武功这事,还不知对方究竟还瞒了自己多少。 想到这里,他便一肚子气,言语之间也不客气了。 “我不是要造反,我只想问你,那道斥我无能废我帝位的圣旨是谁写的?” “此乃内阁诸臣以及我与七位皇弟相商之後所书,怎麽,皇兄你有异议?” 虽然明知自己夸大了谢玄衣的无德无能,但谢苍穹的神色却是如常淡定,其实就凭谢玄衣出於疑心想废黜自己这一点,便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谢玄衣的眉轻轻拧了一下,复又舒展开去,他看上去并不是很气愤,也不是很激动,连说话的嗓音都还是懒洋洋的调子,“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那麽昏庸无能,就算念在手足兄弟的情分上,你也不该容他们这些污蔑我。” “这个时候,你便念及手足之情了?哈哈哈……何其可笑!” 谢苍穹横眉一立,身边的侍卫顿时靠上去了一步,枪尖几乎要刺到谢玄衣身上。 “对了,说起来,你的好兄弟谢潜鱼最近似乎病得厉害呢,你这个做哥哥的就不为他多想想了吗?” 谢苍穹的话里充满了讥讽与威胁,他冷冷看著神色微微一变的谢玄衣,对宣华说道,“宣总管,你是习武之人,你应该知道怎样让一个人失去武功吧?” 宣华一愕,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谢苍穹,平素威严稳重的摄政王眼里隐隐约约藏了丝怨恨。 忽然,他听见谢苍穹又对谢玄衣说道,“二哥,我自然是不会杀你的,但是谢潜鱼的命我早就想要了。如果你想保住他的性命,就用你的武功来交换吧。” 其实在谢苍穹刚才问宣华时,谢玄衣已猜到了对方狠毒的打算。 他轻叹了一声,目光也黯然了许多,他没想到一旦兄弟反目,对方竟会这样逼迫自己。 “好吧,既然你这麽不放心我,我也只能照你说的办,只希望你莫要忘记自己的话,不要再伤害潜鱼了,他毕竟也是我们的兄弟。”说完话,谢玄衣抬手便拍向了自己的胸口,紧接著整个人都软倒了下去,口中更是溢出了汩汩鲜血谢苍穹没想到谢玄衣会如此决然,然而由此他想到的却是对方的心中的确是非常重视该死的谢潜鱼。 “将他押入韶华宫,严加看守!” 武功尽废的谢玄衣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侍卫将他扶起来之时,他已慢慢昏死了过去。 第51章 那些都是有眼光谢苍穹正式登基的那一日,谢玄衣在韶华宫里隐约听到了锺鸣鼓乐之声。 自他废去武功之後,身体状况一落千丈。他小时候之所以会被母後悄悄送去修罗教修习上乘武功,一是为了躲避宫斗,二来却是为了依靠武功来养身,因为他从小就羸弱不堪,几乎夭折。 现在一身武功尽废,旧患新病一齐袭来,谢玄衣猜想自己这样恐是难以长久了。 他被禁锢在韶华宫中承心殿里,整日无所事事,只能靠眺望窗外碧空来解闷。 但不久之後,因为谢苍穹实在怕谢玄衣逃跑或是有人来救他,不仅令人在韶华宫外驻起了高墙,还运来大量生铁铸作铁笼将整个承心殿都封锁在了里面。 奉命看守谢玄衣的宣华也是没想到谢苍穹会做把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你多少还是吃点东西吧。” 宣华看到摆在谢玄衣面前的饭菜未曾动过,冷眼瞥了瞥对方。 谢玄衣躺在床头悠悠地拎著烟管抽著,他斜睨了满面阴鸷的宣华一眼,轻轻笑道,“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你不妨坐下陪我吃。” “这可不行,这是陛下令人为你专门准备的饭菜,我们做臣子的怎敢乱用。” “今日再不吃,你就是绝食三日了,陛下已知道此事。”宣华剔了剔那两道飞扬跋扈的眉毛,阴鸷的神色显出了不耐,“他说你若再不进食,他就将谢潜鱼剁成肉酱喂你吃。” 谢玄衣叩了叩烟管,轻咳了一声,嘴里嘟囔了几句,也不知到底在说什麽。 只见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紧紧摁在床沿,这才勉强坐了起来。 “罢了,拿过来吧,我也不为难你们了。” 宣华松了口气,赶紧差了两个小太监上去扶住谢玄衣,将精致可口的菜肴摆到了他面前。 谢玄衣乏力地夹了两筷子,忽然想起什麽,抬头问道,“对了,我游龙宫和戏凤宫的那八百男宠他怎麽处置的?” 虽然宣华已经入宫多年,但是他却也不曾知晓谢玄衣竟在游龙戏凤两宫内豢养了八百男宠之多。 他面色一愕,随即答道,“陛下将他们就发配充军去了。” “哎,他们那帮人怎麽受得了那样的苦啊。”谢玄衣苦笑著摇了摇头,忽然有些後悔没早点放走哪八百男宠了,他本想待自己治好下身的隐疾之後便可夜夜御男,却不料落到现在自身难保的地步。 宣华见他为那些男宠叹气,心道若说对方是昏君却也不错,都到这地步了,却还是不知悔改,竟仍为昔日的男宠眷恋不已。 “一个人呆在这里好寂寞啊,不知能不能派个人进来服侍我,也好陪我说说话。” 吃了一小碗粥之後,谢玄衣的气色好了不少,大概刚才谈到男宠时令他动了念想。 宣华著人收拾了东西,冷冷答道,“这事不是我说了算。” 看见谢玄衣一脸黯然,他又道,“不过我会向陛下禀告此事,届时全看陛下定夺。” “不管如何,我先谢过大总管你了。”谢玄衣抬头看了看这个阴鸷的男人,眼里果然有一丝谢意。 宣华被他看得一愣,忽然觉得对谢玄衣有些歉疚,若非自己出卖了他,他也不必落得如此凄凉的地步。 “你……不恨我吗?” 谢玄衣懒懒地又躺了回去,他举起烟枪放在嘴边抽了一口,笑著说道,“你和张横海的人,知道谁才是最适合做皇帝人选,我这样的昏君也实在不好意思恨你们啊。再说,人生短暂,时日无多,我若都把心思花去恨你们了,还不如想开点,把最後这段日子过好,你说是不是?” 一个人被禁锢在铁笼之中,这样的日子实在不算过得好,但是谢玄衣却还是笑得出来。 宣华心中一动,唇间颤抖,却无话可说,他只能尽自己的力,让这个善良大度的昏君往後过得好些。 第52章 “什麽?他说他一个人很寂寞?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是什麽身份了?” 谢苍穹听见宣华对自己所转达的谢玄衣的话,不由冷冷一笑。 “这些日子我忙於朝政,倒是忘了去看看他,这样,你替我安排一下,今晚我去探望一下皇兄吧。” 宣华不知谢苍穹究竟有什麽打算,但是他只是个做下人的,终究说不上话,一切都只能听从安排。 到了晚间,谢玄衣觉得夜长难耐,只好又坐到窗前,望月长叹。 不知道谢潜鱼现在到底如何了,虽然他当初意图谋害自己,自己却仍是想尽一切办法,乃至不惜自废武功来保住他,却也是对得起他了。 正在谢玄衣幽叹一声,沈重的铁栅门被人打开了。 他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过来,也不回头去看。 直到他听到了谢苍穹的声音时,这才转过头来。 “你倒是过得舒服啊。”谢苍穹看到正倚在窗前,拎著烟枪意态悠然的谢玄衣,不禁有些生气。 谢玄衣愣了一下,慢慢坐直了身子,低头吸了口烟,轻声笑道,“也不是那麽舒服的。” 谢苍穹冷哼了一声,不为所动,他想到谢玄衣竟然想密谋害自己,便觉得怒不可遏,他忠心辅佐了这个人这麽多年,到头来却是……换不来回报。 “也是,要是你舒服了,那我就惨了。皇兄,我自问对你忠心耿耿,你却阴谋要害我,你何其忍心?!” 谢玄玉垂首不语,半晌才尴尬地笑了出声。 “这事就算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起你吧,毕竟,我怕你对潜鱼出手。你也知道,你这个人,心肠比我狠毒多了。” “放心,我答应你不杀谢潜鱼就不会杀他。”谢苍穹眉目一扬,冷冷笑了起来。 对,他是答应谢玄衣不杀谢苍穹,却没答应不折磨他。 因为得知谢潜鱼身上有北陆淫兽的血统,他早将对方交到了宗正府中,令人将谢潜鱼调教作极品性奴,以供玩赏。 这些事,谢玄衣还不曾得知。他忽然很想试试自己说出真相时,谢玄衣的表情会是什麽?会不会还是这麽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呢? “对了,皇兄,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谢潜鱼身上的异态乃是北陆大名鼎鼎淫兽的血统所致。据说淫兽者,淫荡无比,以色惑人,不知道在宗正府那般太监的调教下,昔日驰骋沙场的威王殿下会不会唤起体内原始的兽性呢?” “什麽!” 谢玄衣手中的烟枪随即落了下去,他不是不知道宗正府那般太监的手段,昔日他豢养的男宠里,有不肯乖乖伺候自己的便会被送去那里接受调教的,到最後再送回来的都是只知淫乐的性奴罢了,尔後他深觉此处害人不浅,下令封了宗正府,没想到谢苍穹即位之後竟将那个人间地狱又恢复了! “你怎能这样辱他!他好歹也是我们皇室一族啊!” 谢玄衣悲愤难当,他怒极之下,竟抄起手边的玉枕向谢苍穹砸了过去。 谢苍穹却是没想到谢玄衣竟然会对自己出手,不及闪躲之下,他抬手去挡,手掌被碎开的玉枕划破了一处。 眼看著谢苍穹手掌上滴落下鲜血,谢玄衣仍是不能平静,他惨笑道,“我本想救他,却没想到害他更深,如此的话,你不如杀了他算了!” “我杀不杀他用不著你这个昏君来教!真不知道谢潜鱼有什麽好,你要这样护著他!你忘记了,我们才是亲生兄弟吗!”谢苍穹大步上前,一把扯住谢玄衣的衣襟,将他按在了榻上。 他伸出鲜血淋漓的手缓缓替谢玄衣捋开了鬓发,嗓音一变,却是多了分压抑。 “哥,你这样对我,我真是好心痛。” 谢玄衣愕然地看著忽然压住自己的谢苍穹,还道对方要打自己,却不料谢苍穹却忽然温柔了起来。 熟稔风月男欢的他顿时警觉。 “你要做什麽?”谢玄衣抬手去推。 第25章 ────────────── 传说中的第一部就在这里告一段落了。合掌…… 恩,还有很多提到但是出场较少的人物,例如小师侄,忠於玄衣的那个谁,还有些那个谁……以及可怕的骷髅卫都会继续冒出来的! 谢谢支持,让我们在禁忌淫荡的第二部再见! 第二部:重生篇 第55章 “严铮,为师令你速速潜去皇宫,将谢玄衣的人头提来见我。” 说话的人乃是修罗教的现任教主,昔日的修罗教右护法,谢玄衣的师兄穆青。 自修罗教受到朝廷的重创几毁之後,穆青再未笑过,此时他鬓角染霜,目光冷苛,直直地盯著跪在地上的严铮。数月前,严铮奉命刺杀谢玄衣失败之後,他便重责了对方一百鞭,更将他关进地牢中面壁反省一百日,以期後效。 得知谢玄衣於北军之变中并未丧生之时,穆青便在考虑继续派人入宫诛杀谢玄衣的打算了。 尔後朝廷突变,谢玄衣逊位被囚在宫中之後,他仍是不顾教中元老反对,一心要取谢玄衣性命。 若不是当年他的双腿皆被谢玄衣斩断,他定会亲自入宫去杀了那个毁了他心中圣教,更欺骗他多年的师弟。 “可是师傅,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杀他还有用吗?” 谢玄衣这三个字对於严铮而言来说已是入骨之痛,每每他想到那个笑得一脸漫不经心的男人便会想起自己失手被擒在皇宫後那些日子,是那个男人教会了自己……从未尝试过的快乐。 穆青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怒道,“为师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哪容得你质疑?!” 他顺手拿起了手边的鞭子,唰地抽向了严铮,在对方的背上撕裂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徒儿遵命!”严铮忍住痛站了起来,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穆青冷笑盯著他的背影,知道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必然不敢违背自己。 不久之後,他终於可以再度见到谢玄衣那张令他想念却又憎恨的面容了。 如果有人肯在现在杀了谢玄衣,他一定感激不尽。 明公公是四位老太监的首领,他皱著灰白的眉毛,好奇地盯著谢玄衣的胯间。 谢玄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脚腕被分开绑在椅子腿上,胯间的分身被黑袍的陈公公拿在手里,隔了一张毛巾轻轻地揉搓著,他们正在按照宣华吩咐的将这位已然逊位的帝王调教成合适的性奴。 若是常人,此刻早该一柱擎天,然而谢玄衣的下面却是无甚反应。 明公公也知道谢苍穹对谢玄衣执念甚深,恐怕在床上也必然力求尽兴,不仅他要尽兴,对方也必须尽兴。 谢玄衣撑著额头,半闭著眼,无力地由他们折腾,过了会儿才冷笑道,“不必多费心思了,我那下面前些年前就不行了。” 明公公大吃一惊,当年谢玄衣忽然称病,进而一直抱恙在身,家国大事尽由谢苍穹辅佐,难道便在当年他就害上了这不举之症吗? 四个老太监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萧公公沈吟了半晌,在明公公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些什麽,对方微微颔首,随即将一瓶药丸送到了谢玄衣面前。 谢玄衣瞥了东西一眼,大致猜到是春药。 “拿开。” 他低斥了一声,抬头轻蔑地望著这几个仗势欺人的老太监,心道自己再怎麽落魄好歹也曾是一国至尊,如今受他们亵弄已是不堪,若还要被这群阉人逼迫服食春药,日後还有何面目苟延残喘? “你还以为你是皇帝吗?这里可不是由你做主了。” 明公公的嗓音尖锐而阴沈,他嘿嘿一笑,不顾谢玄衣反抗,硬是掐开他的嘴将药丸抖了数粒进去,随即又拿了一杯水强灌入他的口中。 谢玄衣被灌了一大口的冷水,心里也清醒了许多。 这些人还不都是自己的亲弟弟派来调教自己的,谢苍穹已然不尊重自己,难道自己还能指望这些阉人尊重自己。 他轻叹了一声,喉头径自隐隐有些发热。 明公公叫人解开了谢玄衣将他扶到了床上,然後拉过他的手腕用白绫绑在身後。 谢玄衣静静地躺著,下身因为裤子未被拉上,一直有些凉,但是很快他就感到了体内开始流窜起一股热流。 以前为了治好自己的不举之症,他不是没服食过春药助兴,结果往往却是让他浑身烧得难受,下身仍未能有所反映。 那种五脏六腑被点燃,口干舌燥,且腹部闷胀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 谢玄衣痛楚地轻声呻吟了起来,分身被药力的催促下比之先前是有些变化,但是也仅仅止於有些变化,再不能真正地昂然勃起。 床边的四个老太监瞪大了他们阴冷的眼,仔细地观察著谢玄衣身体的变化,让他们失望的是,一直到谢玄衣全身的皮肤都开始泛出异样的红色之後,对方的分身始终没有完全挺立。 “呃……”谢玄衣在床上无助地翻滚摩擦著下身,可是那不到位的快感只让他感到更加痛苦而已。 没一会儿,因为他挣扎翻滚得太过厉害,锁骨上的伤处竟渗出了缕缕血丝。 谢玄衣此时已折腾得满头是汗,明公公他们仍只站在一边不理不问,似乎是想看看对方不举之症到底是真是假。 第56章 宣华是不赞成谢苍穹让宗正府那几个老变态去调教谢玄衣的。 一来,他知道谢玄衣现在武功尽废,久有沈屙,身体经不起折腾;二来,他对这个“昏君”还是抱有一丝愧疚与同情之心的。 但是他并没有阻止明公公等人对谢玄衣的辱弄,因为他毕竟只能阻止一时,最後的结终究还是需要谢苍穹亲自来解。 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了宣华休息的屋中,他慌慌张张地俯在宣华的耳边颤抖著诉说了韶华宫内所发生的事。 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宣华一下坐了起来,他的鹰目斜斜一吊,露出股沈沈的杀气。 “好,你且继续去看著,咱家自会处置。” 待那小太监匆忙跑走之後,宣华这才拧著两道斜飞的灰白眉毛站了起来,他虽然只是年过不惑,但是看上去已颇有几分苍老,不仅鬓发飞白,目光中也总是一派阴鸷凝沈。 宣华束发戴冠,身著一袭灰底玉白海棠朝服,快步来到了谢苍穹所在的万寿宫。 谢苍穹正在屋中和朝中的几位重臣商议著内乱过後减免赋税安抚民心一事,他斜坐在龙椅上,神情肃重,不时微微颔首。 宣华如今乃是後宫第一权臣,出入各处自不在话下,他径自来到万寿宫,也不著人通报便闯了进去。 几位大臣同时回头,只看到一名鹰目高鼻,身著内宫最高品阶海棠花朝服的太监站在门口。 “何事慌张,竟擅自闯进来了,没看到朕正在同诸位大人议事吗?” 谢苍穹坐直了身子,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有些不悦地挑起了眉。 他不同於谢玄衣毫无原则地对下人展露随和的态度,相较而言,他倒真是个更具帝王之威仪的男人。 宣华面露难色,在谢苍穹目光的逼视之下,这才讷讷地说道,“微臣该死,只是关在韶华宫的废帝似乎出了些岔子……” 果然,谢苍穹一听说谢玄衣那边出了麻烦,立即散了众臣,叫上宣华急匆匆地赶往了韶华宫。 “出什麽事了!朕不是叫你看好他吗?!” “其实也不是什麽大事……”宣华眼珠一转,微微停住了步子。 谢苍穹刚要怒斥宣华不分轻重就像自己回报,却听对方悠悠地说道,“陛下,之前您特意从宗正府叫来的明公公他们正在按您的要求调教废帝,只是废帝似乎经受不住啊。” “那又如何?”谢苍穹冷哼了一声,他想起谢玄衣对自己的诸多欺瞒与拒绝,依然耿耿於怀。 “废帝他……他似是有了求死之念。” 身体里一股股地躁热却无法发泄,这让谢玄衣愈发痛苦。 他的目光都有些恍惚了,大腿却被陈公公和萧公公紧紧地按住,明公公正用一根玉簪轻轻地触碰著谢玄衣依旧没有完全挺立的分身。 “难道真是不行?” 他拿起毛巾握住谢玄衣柔软的分身,以玉簪拨弄起了对方并未完全开合的铃口,按照常理,用了这麽多春药之後,谢玄衣应该很快就硬起来,然後铃口打开,流出一些晶莹的液体,再接著便是射出浓精了。 谢玄衣痛苦地仰著头,嘴大张著,重重地喘著气,被强行喂入大量春药,下身却无法发泄,这样的痛苦,那些早就断绝了性欲的阉人是不会明白的。 “你们这些……阉人!朕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啊……” 谢玄衣低声怒骂著,间或却又是难以忍耐的呻吟声,明公公听了他竟然敢骂他们,还自称朕,当即惩罚地将玉簪重重插入了谢玄衣的铃口中,抬手一巴掌打在谢玄衣绯红的脸上。 “不知好歹,你以为你还能翻身吗?!说咱们是阉人,你却也只是比我们多一根没用的东西罢了,哈哈哈哈……” 正在明公公爽利地讥讽折磨谢玄衣之时,宣华已经带著谢苍穹进来了。 他看到蜷在床上,神色悲愤痛苦的谢玄衣,立即上前拿住了明公公不知好歹仍要打下去的手。 “明二,你真是不把陛下的话当话啊,陛下叫你们好好调教他,却不是让你们如此欺侮折磨他!” 谢苍穹此时已是又悔又恨,他悔的是自己怎麽竟会想到让明公公这些变态的老太监来调教谢玄衣,他恨的是这些变态的阉人竟敢这样欺侮自己的哥哥。 “来人,将这些人给我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谢苍穹气得浑身发抖,大怒著唤进了在韶华宫外看守的铁甲卫们。 待到明公公他们被带走之後,他才赶紧走到床边,抱起了因为药性而浑身难受的谢玄衣。 哪知谢玄衣看清楚是他,随即将头扭了过去。 宣华本意是请出谢苍穹来救谢玄衣,却没料到对方根本不领情,看样子又要触怒谢苍穹似的。 “哥,他们都走了,没人再敢辱你了。”谢苍穹压抑下心中的怒火,俯身在谢玄衣耳边说到。 谢玄衣这时缓缓地转过了头,他神色古怪地盯著一脸愧疚的谢苍穹,苦涩而愤恨地笑了起来。 “他们是你叫来折磨我的……走了这四个变态,谁知道你以後还会不会再叫八个,十六个来继续折磨我?你叫我哥,可你根本就是把我当做奴隶,当做玩物对待。你看过我写的圣旨,我就算想废了你,却也是给你安排好了出路,让你一家大小不会忍饥挨饿,更不会受人如此欺侮……可你呢?我这一世,再也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第57章 似乎是被谢玄衣的话说得有些难堪,谢苍穹转头对宣华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出去。 谢苍穹沈默地解开了谢玄衣手上的白绫,沙哑著声音将他放平在了床上。 他瞥见谢玄衣被插入了玉簪的分身,眉间微皱,随即温柔地握住那绵软的东西,从中抽出了折磨著谢玄衣的玉簪。 “我不会再让别人碰你。”谢苍穹言语沈著地搂住了因为春药之故仍在重重喘息的谢玄衣。 第27章 曾几何时,有一名红衣男子也曾这麽温柔地服侍在自己身边,只可惜最後他却被自己逼死崖下,如今已是骨枯一具。 想起当初在擎天寨中与卫行风枯骨共度的一夜,谢玄衣的胸口赫然一紧,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第60章 h 陆夭夭察觉谢玄衣的神色有些奇怪,生怕他反悔之前应承自己的事,急忙脱去衣物,露出白嫩可口的身体。 他卖的就是这身肉,最值得骄傲的也是这身肉。 但是他知道,谢玄衣是个不同的恩客,因为对方的下面难以举事。 他小心地褪下谢玄衣的亵裤,看见那根果然蛰伏安眠的男根之後,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谢玄衣找自己的原因,只能为了这个。 他知道光是平常那些手段,谢玄衣的下面是硬不了的,但是若从後面去,按摩得当,对方好歹还是能勉强重振雄风。 没人会比陆夭夭更清楚男人的身体究竟敏感在哪里。 他爱抚地摸著谢玄衣那根因为萎靡不振而显得可怜兮兮的男根,伸出舌尖在对方的顶端轻轻一舔。 这样舒服的刺激对别人来说不异於升天般的快感,但是对於不举已久的谢玄衣,只是让他的眉间微微皱了皱。随著铃口攀升的快感他的确可以感到,可是这快感稍纵即逝,根本无法如以往那般延续灌注入自己的男根深处。 他闭上眼,默默想起了卫行风。 嘴角总带著一丝坏笑的红衣少年郎,俊美非凡,直到死,也是容颜如画。 陆夭夭唇舌温柔的一举一动让谢玄衣心中泛起往事翩跹。 他昏昏沈沈地追忆起了自己当年与卫行风在床上翻云覆雨,共享人生最大快事的日子。 “二爷,在想什麽呢?” 陆夭夭察觉谢玄衣心不在焉,他当下轻轻掐住对方分身根部,另一只手在自己的口中润滑了一番之後,已然悄然滑进了谢玄衣的後穴之中。 他转动著手指,摩擦著对方有些干涩的内壁,指尖往前一探,轻轻地往上勾了勾。 对了,就是这里了。 陆夭夭微微眯了眼,像只猫似的,狡黠笑著,他看见本是闭著双目的谢玄衣一下睁开了眼,唇边也溢出了一丝难耐的呻吟。 “呃……” 谢玄衣这才从旧梦往事中慢慢地回过神来,那根柔软却又坚硬的手指戳刺著他身体里最为敏感和隐秘的一处,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没想什麽。” 他笑了笑,抬头轻抚住自己有些发烫的额头,心道,明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现在还想那麽多的旧事如何? 陆夭夭看他这样子,便知道他口是心非,当下手指一动,又添了一根进去。 他将两根手指纠缠在一起,在谢玄衣的後穴里肆无忌惮地捣弄了起来,谢玄衣猝不及防地感到腰间腹内一阵酥软,又是一串羞耻的呻吟自口中泄出。 “快给我吧……”被陆夭夭有章有法的按摩激起了几分难得的欲望,谢玄衣攥住被角,仰面低笑。 给字的意义,陆夭夭自然听出来了,他将另一只手顶在谢玄衣的会阴处又温柔地揉了几下,不仅看到那根疲软的男根微微抬起了头,更感对方的後穴也随之紧缩,咬住自己的手指便不放,看来是欲望大起了。 “什麽都没想,你不要再废话许多,快让我舒服。” 谢玄衣的喘息变得更为急促,他伸手摸住了自己的男根,手忙脚乱地套弄了起来。 只是不知为何,不管他的双手怎麽搓揉下身,还是比不得陆夭夭的手指在自己的後穴中一勾一转所带来的刺激。 “啊……啊……” 谢玄衣欲火难耐地放肆呻吟著,干脆放开手,抬高了臀。 “还等什麽……快,快进来!” 他近似癫狂般地笑著,再也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与颜面,人之将死,终是卸下一切负担之时。 陆夭夭在大牢里被关了不少日子,不知被多少凶暴的狱卒欺侮过了,那时,他为了少受折磨,也如谢玄衣这般翘起屁股求人,虽然他本就是一名卖肉为身的小倌,但是那般的屈辱与折磨却也还是让他难过愤恨不已。 今天竟能得了机会,把这个害苦自己的男人好好收拾一番,陆夭夭眼里一沈,暗骂了两句,随即扶了男根对准了谢玄衣的後穴。 “急什麽,我这就满足你。” 满足你这下贱荒淫的混账。 他挺身一进,满根没入了谢玄衣的後穴里,顶得对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一会儿就让二爷你舒服!”陆夭夭想起自己被谢玄衣害得不浅,腰上频频用力顶撞著对方的後穴。 炽热的男根深埋在谢玄衣的体内,火辣辣地摩擦著柔嫩温湿的肉壁,也狠狠地刺中了对方身後最为敏感的一处。 在疼痛之中,快感慢慢显现了出来。 谢玄衣此时已无心於纠结为何今日的陆夭夭比往常粗暴了那许多,他只感到自己萎靡的下身开始更为挺立,而一切快感的源泉皆是来自陆夭夭那每一次粗暴的撞击。 第61章 “呃……”谢玄衣一边翘著大白屁股,一边伸手攥住了自己的分身。 他悠长的呻吟著,套弄著自己那根极为不易硬挺起来的东西,在陆夭夭粗暴的抽插之下,嘴角竟多了丝愉悦的微笑。 久违的快感让谢玄衣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他似乎忘记了还有几个时辰自己就要被绞死在此地。 此时此刻,世间烦恼苦闷统统不见,唯剩下那无边无尽的快意包围著他。 陆夭夭也是满脸快意,他颇有几分得意地搂住谢玄衣的腰,尽情地发泄了这一阵来自己所受的委屈,自己所压抑的欲望。 虽然他身下这个男人是个患了痿症的昏君,但是只要自己能快乐,却也是管不得这人到底是谁了。 最後,他轻喘著射出了自己的精液,一把抱住谢玄衣倒在了床上。 这样的快乐,身为一个卖肉为生的小倌,陆夭夭其实很少享受过。 谢玄衣眉间轻蹙,双手仍套弄著自己的分身不肯放开,虽然身後能感到一股源源不断的快感,但是这前面却似是越来越不行了,即便快感都走遍了全身,可是最重要的部分仍在短暂的硬挺过後又疲软了下去。 “哎……”谢玄衣笑著轻叹了一声,心道,莫非自己真地在死前都不能再快活一次了吗? 这样的事实对他这个追求了半生愉悦的风流帝王来说,未免太过讽刺残酷。 陆夭夭也看出了谢玄衣似乎有苦难言,他爬起来,替谢玄衣握住了那根随著自己分身的抽离开始疲软下去的肉棒。 “怎麽了,二爷?你今天还没泄吗?” 谢玄衣尴尬地点了点头,无奈地坐了起来,他看著陆夭夭讨好地又埋头下去含住了自己的分身,只是微笑。 “罢了,前两日受了些伤,今天能有些许快意已是不错。我也不指望这根不争气的东西了。” 他说的乃是宗正府那几个变态老太监前几日对自己的折磨,若非他们强行折磨羞辱自己,或许自己的下身还不至於在今日受到陆夭夭颇具技巧的挑弄之下还萎靡至此境地。 陆夭夭含了一会儿,也清楚谢玄衣这根东西越来越不中用了,若真要再举,恐怕还得进行长期的调理。 好在自己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到时若对方真有需要,那麽自己再收了钱回来伺候他一把倒也未尝不可。 他轻轻地拨弄著谢玄衣胯间的那根,舔了舔鲜豔的唇角,好像才品评什麽佳肴一般。 “您也无需太过担心,虽然您的痿疾不轻,但是只要能慢慢调养,我相信一定还能再振雄风的。” “哈哈哈……是吗?看来坊间第一美人之名,真是名不虚传啊。只可惜,我没什麽时间了。”谢玄衣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袍,抬手理了理方才在床上翻滚了一番後有些凌乱的发丝,神色忽然变得淡定威严。 他盯著紧闭的大门,门外久候的阴影似乎已经昭示了什麽。 “怎麽会没有时间?您现在不是皇帝了,应该更有时间吧。” 陆夭夭瞧谢玄衣突然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讥诮了起来,明明这人因为太过昏庸无能而被从皇位上赶了下来,到这时,架子却还端得十足。 谢玄衣不语,只是伸手拿起了陆夭夭的衣物,著令他穿上。 “你现在就走吧。”谢玄衣说完话,又似想起什麽,他环视了周围一眼,从地上捡起了那根碧玉咽杆,这个东西是现在他拥有的唯一值钱的物件了。 他把烟杆放到陆夭夭手里,轻轻地拍了拍对方温暖的手掌,“这个送给你,就当补偿你因为我受的诸多委屈,也感谢你愿意过来陪我。” 要不是那个阴沈的老太监押著,谁愿意过来陪你啊?! 陆夭夭轻咳了一声,看在那根通体碧绿的烟杆面子上,并没有将肚子里的腹诽说出。 他知道那根烟杆绝对是好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麽谢玄衣会送给自己。 “这东西这麽珍贵,夭夭真是担受不起啊……”陆夭夭贪婪地摸著烟杆,一边极为想将此物占为己有,一边又怕因此再引出什麽差池。 “哈哈哈,放心地收下吧。” 谢玄衣看著对方那狡黠贪财的样子便忍不住好笑,也不知是不是笑得太厉害,他随即却捂住嘴闷咳了几声。 几缕扎眼的红瞬间从谢玄衣的指间流了出来,陆夭夭看得心中一惊,顿时笑意全无。 “二爷,您……” “没事,你该走了。” 谢玄衣镇定地抬起眼,直直地看著大门缓缓打开,身著紫金海棠服的宣华已带著几名宦官走了进来。 “这是……” 陆夭夭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强行将自己从刑部大牢里带出来的太监头子,他虽然不懂武功,但是也看出了对方脸上阴沈著阵阵杀意。 “到时候了吗?” 门外几缕清光,透过浓荫射落在门槛上,斑驳成影。 谢玄衣擦尽了嘴角的血迹,微微眯起的眼里竟有几分喜悦之色,他很久没看到那麽清朗的阳光了。 第62章 如果可以,自己并不想让谢玄衣死,但是只可惜,自己不过是个阉人,是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宣华面色沈重地走了进来,鹰目微凛,冷冷打量了一眼衣衫凌乱的陆夭夭,目光转向了穿戴整齐,坐在榻边的谢玄衣,对方的眼里并没有将死之人的怨愤与不甘。 如往常一般,谢玄衣的目光里略带了几分懒散平静的意味,微笑著望著宣华。 “怎麽,他不来送我一程吗?” 他自然指的是谢苍穹,此时谢苍穹正在御书房与内阁的诸位大臣商议政事,似乎并没有打算再见谢玄衣多一面。 第29章 他听见屋内吵闹,必然是出了什麽变卦,只可惜他现在双目不能视物,只能如傀儡一般被绑在座椅上受人摆布。 “唔……”还不等他听清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脖子上紧勒的感觉又回来了。 谢玄衣仰头一颤,被绑在木椅後的双手不甘心地捏成拳。 严铮却是没想到这宫中竟有武功如此厉害的太监,他与宣华拆了十来招,却是丝毫无法接近谢玄衣。 眼看谢玄衣的挣扎越来越弱,严铮怒喝一声,拼得被宣华击伤,纵身便跃了过去,一剑砍中右边那名勒紧白绫的太监。 宣华没想到对方会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去救谢玄衣,他鹰目微凛,一掌便击在严铮毫无防备的後背。 严铮吞下一口冲口欲出的鲜血,手中的剑又是一挥,却是砍翻了另一个拿著白绫瑟瑟发抖的太监。 “岂有此理!” 宣华沈声一喝,宛如鹰爪的手立即向严铮伸了过来,他知道对方此时已被自己重伤,却无逃脱的可能。 谢玄衣已大约知道来人必是救自己的了,他闷闷地咳嗽著,之前被勒得紫胀的脸色总算慢慢泛红。 只是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救他呢?说实话,他实在不愿再因为自己多造杀孽。 严铮回身一拳迎上宣华,两人皆往後退了半步。 他紧抿的嘴角鲜血缓缓溢出,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却是坚定不改。 “好武功!敢问阁下来此意欲何为?”宣华脸色阴沈地盯著眼前这个神秘黑衣人,阴沈地笑了起来。 严铮转头看了眼神情不安的谢玄衣,慢慢说道,“我是来杀他的。” 这声音传进谢玄衣的耳里,他顿时知道了来人是谁,他心中一颤,眉间却安然舒展开了。 或许一开始,他就应该死在严铮手中,那麽也不至於有今天身败名裂受尽折磨的下场了。 宣华自然不信,那双阴鸷的眼里露出了深深怀疑。 “你到底是来杀他,还是救他?” 一抹复杂的情绪自严铮的眼底升腾了起来,他凝起剑眉,抬手取下了谢玄衣的蒙眼布和口中的布团。 谢玄衣咳嗽了几声,重重地喘著气,抬头望著严铮,微微地笑了起来。 “师兄叫你来的?” 严铮点了点头。 此时,因为耽搁过久,韶华宫已被闻讯而来的铁甲卫重重包围。 “不管你是来救他,还是来杀他,你都跑不了了。” 宣华转头看了眼那黑压压的人头,微眯起了锐利的鹰目,冷酷地笑了笑。 严铮也笑了笑,他看了眼神色淡定的谢玄衣,低头对他说道,“师命难违……师叔待我的好,只有下辈子来报了!” 谢苍穹得知有刺客闯入韶华宫想解救谢玄衣之时,顿时显得有些慌张与愤怒,他却是没想到谢玄衣还会和外人有所勾结。 他重重地拍了拍御案,向铁甲卫统领下达了绝杀令,即是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谢玄衣逃离,他不求生要见人,但定要死要见尸! 但是事实证明谢苍穹此举实在是多虑了,因为就算铁甲卫不动手,那个看似是来救人的黑衣人也会动手。 严铮以衣袖擦了擦剑,眼中清亮无比。 他来之前,早就做好了一命偿一命的打算,他不能违抗师命,却也不愿亏欠谢玄衣过多。 毕竟,是谢玄衣的微笑照亮过他这一生中最温柔的时光。 宣华令铁甲卫暂勿行动,只是冷眼看著严铮与谢玄衣,他倒要看看这是一场怎样的戏。 然而就在他对严铮的举动捉摸不透之时,对方手中的剑已经刺进了谢玄衣的胸口。 “啊!” 宣华眉上一挑,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个男人这麽大费周章竟真的是为了杀本就该死的谢玄衣。 这一剑很痛也很快,比起之前被人缢杀的滋味,却是令谢玄衣好受多了。 他咳出一口血,看了眼神色决然的严铮,又看了眼神情惊愕的宣华,勉力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这才无力地垂下了头。 宣华没料到谢玄衣会这样死去,他心中顿时一阵闷痛,几乎要逼得他喘不过气来。 虽然他早就知道谢玄衣难逃一死,但是眼前这场景,终究还是让他觉得无法接受。 那个懒散而温和的男人此刻正低垂著头颅,鲜红的血顺著那只完全没入胸口的长剑缓缓滴下。 严铮松开剑柄,猛地回过了头,目光正好对上悲愤异常的宣华。 他冷冷一笑,随即便与对方交上了手。 自从入宫做了太监那一天起,宣华便再没有觉得什麽会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舍弃身为男人的尊严。他原本是冲阵杀敌的将军之才,只可惜不管他武功多麽高强,壮志多麽高昂,这充满了残酷的官场却还是让他束手无策。 因为他所追随的乾王被人污蔑勾结龙翔国,有叛逆之心,朝廷自然追查到了他这个乾王的得力干将身上。 那时审讯他的大理寺卿乃是他的青梅至交──宁安臣。 但是恰恰便是这宁安臣诱骗他作了假供,这不仅害得乾王身受车裂之刑,更让得他受宫刑做了阉人。 要不是当时的三皇子谢苍穹知晓他武功高强,暗中救了他一把,他的性命或许早就随著那被去势的残肉一同了断在这世上。 随著谢苍穹的权势越来越大,宣华也变得炙手可热。 当他以宫中仅有几名四品大太监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借助身为当今天子嫡亲弟弟谢苍穹的力量,将曾经为图升官发财而陷害自己的宁安臣狠狠报复了一番。 几乎是一夜之间,时任兵部尚书的宁安臣便家破人亡,朝廷还了乾王一个清白,宣华还了宁安臣一场噩梦。 现在,身为皇宫大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宣华的人生也算开始了新的辉煌。 按理说,他会小心翼翼地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成功,更会珍惜自己的性命。 然而这一刻他却似乎有些失去了理智,就像刚才不顾一切也要抢到谢玄衣身边的严铮一样,他的出手虽然狠毒异常,却也留下了不少破绽。 是谢玄衣那释然的一笑,让宣华变得疯狂。 他无法安然面对一个因为自己背叛而走上死路的人,被身边的人背叛伤害的滋味,他早就尝过,那种痛苦没人会比他更加清楚,那份怨恨与悲伤更如骨之蛆折磨著他的内心。 可是为什麽谢玄衣能这麽坦然地接受本不该他遭受的一切,甚至连怨恨也少有流露。 这段日子里,谢玄衣说的最多的话竟是“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们……”,就好像他在安慰自己似的。 为什麽……为什麽?! 这一切不会再有人回答他了,宣华阴鸷的眼里少有地燃起了热血,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出手越来越重。 而决然如严铮,此刻也是豁出一切与宣华缠斗不休。 一声闷响,两人同时退後了一步。 宣华手指颤抖著垂在身边,他不再出手,只是看著严铮脚步踉跄地走回了谢玄衣身边。 方才那一掌,两人皆使出了毕生功力,严铮虽然年幼於宣华,但是因为来执行刺杀任务之前,他服食了一粒可以短时间内功力提升十倍有余,却会严重损耗心脉的修罗圣丹;这是师傅穆青特地赐给他的,为的就是怕皇宫大内中会有出其不意的高手,使他不能完成刺杀谢玄衣的任务。 但是谁又知道,谢玄衣的死早成注定。 “师叔……等等我,我来陪你。” 严铮呢喃著抬起了谢玄衣垂下的头,那抹释然的微笑还留在对方僵硬的嘴角,带了几分苍白,却又显得那麽璀璨。 冲过来的铁甲卫迫不及待想上前拿下这个刺客,但是宣华却不许他们动手。 他冷冷地看著严铮微微弯下了腰,然後轻轻地吻了吻谢玄衣冰冷的唇,接近著,对方的身体一软,就这麽倒了下去。 到这时,宣华几乎成淡金色的脸上这才收敛起了长久以来阴鸷冷厉的神情。 他微微眯起眼,嘴唇动了动,好像是在笑一般。 四周的铁甲卫见严铮倒了下去,立即上前去探看,其中一名头领看见严铮七窍流血的模样,心道宣总管果然厉害,一掌便将这已经在外悄无声息杀了十数名铁甲卫混入韶华宫的刺客击毙了。 “总管大人,刺客已死!”头领欣喜地说到。 但宣华依旧站在原地不曾动弹,众人见他面带诡异的微笑,双目微睁,神色极为奇怪,跟随他多年的一名小太监察觉不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结果,宣华的身子随即便往下倒,直到此时,他的口鼻之间缓缓溢出了汩汩鲜血。 第64章 谢苍穹赶到的时候,韶华宫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宣华亦被急忙送御医处医治,唯有谢玄衣和严铮的尸体没有人敢妄动。 “谢玄衣呢?” 谢苍穹快步走了上来,他看到韶华宫外挤满了铁甲卫,只道这刺客多麽厉害,居然出动了如此多的禁军前来捉拿。他想到今日便被自己下令赐死的谢玄衣,一时竟有些怕对方被劫走。 若是谢玄衣被劫走,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说不定又是一番内乱。 韶华宫内走出一名小太监,对方神色慌张,见了谢苍穹便跪拜在地。 小太监自然不敢直呼谢玄衣的名讳,只好说道,“启奏陛下,刺客与……废帝已然毙命。” 听见谢玄衣已然毙命那一刻,谢苍穹神色微微一愣,方才他本是忧虑此事,可现在听到结果了,他的心中却变得更为沈重。 他放慢脚步走入了韶华宫的正殿之内,阴暗的屋子里,谢玄衣被绑在椅子上的尸体低垂著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抬起慵懒温和的目光看他一眼。 看见谢苍穹缓步朝谢玄衣的尸首走去,周遭的几名铁甲卫立即会心地上前搬开了挡在前面的严铮的尸体。 谢苍穹站到谢玄衣的尸体面前,伸手轻轻抬起了他低垂的头颅,就好似害怕弄醒正在沈睡的谢玄衣一般。 “皇兄……” 然而当谢苍穹看到谢玄衣安详的遗容时,想说些什麽却连自己也忘了,他只是如以往那样温柔地呼唤了一句皇兄,却再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 其实,他本不想杀谢玄衣。 但是他看不开,也放不下,直至现在才明白这个人一死,将会是自己一生的憾事。 人总是这样的,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 只可惜如今的他身为帝王,却是连眼泪也不能为这个由自己下令处死的废帝流一滴。 谢苍穹挑了挑眉,深深地吐了口气,这才松开了轻抬住谢玄衣下巴的手。 他转头看了眼周围的众人,脚步变得有些凌乱。 “对了,宣华呢?怎没见他?” 第31章 对方柔软滚烫的身体,让他在梦中已是怀念了多年。 谢玄衣闭上眼,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身为一缕魂魄的他似乎不必刻意前进,便能感到前面的一股引力。 他脚下轻盈,也不知自己究竟是飘向了何方。 渐渐地,有哭声传了过来,嘤嘤咽咽,颇为凄惨。 “您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谁要死了?谢玄衣心下疑惑,不自觉便想睁开眼。这时白发鬼差回头看了他一眼,出声斥道,“不要妄动,否则大事不成,落个灰飞烟灭,你便什麽也做不了了。” 谢玄衣赶紧重新闭紧双目,点了点头,虚浮的脚下又往前飘了一段。 在他们面前这栋屋子乃是皇宫之中内侍总管的住所,宣华自重伤在韶华宫之後,便一直在这里养病。 不知用了多少灵药,这个阴鸷深沈的大太监却始终昏迷不醒,乃至一度病危。 甚至林木子替他看过之後也只摇头叹息,下了断言,“五脏俱损,命不久矣。” 面色蜡黄,形容憔悴的宣华静静地躺在床上,床下跪著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不停地哭泣。他重病至此,几乎所有人都不认为他还能活下去,是故平日巴结他乃至认他做父的一干权贵也都纷纷弃之不顾。 这个小太监乃是宣华在宫中收的义子,他本指望著宣华这位义父能大富大贵,哪知道对方刚成为权倾朝野的大太监之後,却无端遭此横祸,只怕日後他们也没什麽好日子过了。 只不过即使对方落得这般凄惨下场,他却是不忍离弃,仍独自在这里照顾著不知什麽时候才会醒来的宣华。 白发鬼差看了眼宣华奄奄一息的身体,取出一根黑色的铁钩虚空中挥舞了一下,径自宣华的身体上慢慢溢出了对方的魂魄,而与此同时站在谢玄衣身後的一名鬼差急忙推了对方一把,让他能撞进宣华刚刚魂魄离体的身躯之中。 谢玄衣猝不及防,只觉得头脑一重,便陷入了一阵奇异的迷茫之中。 他睁不开眼,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轻盈,似乎又被什麽羁绊住了。 “也只能如此了。”白发鬼差冷笑了一声,手指一捏,将一根拴在宣华脚踝的黑线轻轻掐断。 这根线乃是死线,若有人的脚上缠上了这根线,不出七日,必然身死。 宣华本是劫数难逃应当归於地府,但是谢玄衣却因劫数未尽而必须还阳,只是他已死数日,如果还是回到原来那具身体,难免让凡人看到异相,如今,也只好让他借宣华的身体回魂重生了。 魂魄刚刚离体的宣华还未完全回过神来,好一会儿,他才睁开了阴鸷而深邃的双目。 “我死了吗?”他看到身边站的都不似活人,微微皱了皱眉。 白发鬼差嘿然一笑,一把将铁镣锁到他的手上。 “诚然如此,你这一世虽然受过不少苦,但却也做了不少恶,如今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便是你入地府之时。” 宣华不屑地看了鬼差一眼,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身体。 在他的身体之中,他竟隐隐看到了谢玄衣的容颜。难不成谢玄衣代替自己的魂魄占据了这具肉体吗?! “莫非谢玄衣……” “别再多想了,你现在已没有肉体了,还是随我去地府报道,待阎王判你下一世命数吧。” 鬼差任务已完成,当即便催促了起来。 宣华也不生气,他反倒露出几分高兴,似乎自己的肉身为谢玄衣所占也算是件好事。 抖了抖手上的镣铐,宣华的眉目终於缓缓地舒展开了,他年轻时本是豪爽俊朗的优秀将才,只不过因为後遭变故,这才导致外表日益阴狠深沈,总露出一副骇人的阴鸷样子。 而此时,他的神色跃然,却似回到了年轻时一般,面容上的阴鸷之色稍稍褪去,却也是沧桑而英俊。 他解脱般地长叹了一声,拱手对谢玄衣笑道,“陛下,一切珍重。愿来世,还能伺奉左右。” 说完话,宣华的身影如淡墨一般随同白发鬼差等人渐渐消隐在了空气之中,再也寻觅不见。 第67章 谢玄衣醒来的时候,耳边是一阵哭声。 他睁开眼,看见一个太监打扮的年轻人正在替自己擦脸。 那年轻太监忽然笑著大喊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公公您醒了!您等著,我马上去叫御医来!” 公公……什麽公公……谢玄衣方才重回阳间,神智还有些不清楚。 他挣扎著想说话,但是嗓子里却又干又涩,只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没一会儿,宫中常为自己诊治的许太医便匆匆赶来了,对方把住自己的手腕摸了摸,一脸惊愕。 “怎会如此……” 看他神色惊愕如此,谢玄衣猜想必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本已是伤重待死,却因缘巧合借由自己附身其上而转露出生机,这才惊诧到了行医多年,经验丰富的许太医。 年轻太监急忙凑上前问道,“如何?宣公公身体无恙吧?” 那小太监叫自己什麽来著……宣公公! 听见那突兀的称呼,谢玄衣耳目一清,神智也恢复了不少,他唇上一颤,缓缓抬起了手。 这只手瘦削而苍白,手指修长却指节粗硬,一看便是练过某种霸道爪功的人。 这样的一只手,正是之前一直负责监管他的的宣华的手! 怎会如此!那白发鬼差怎会让自己托生到宣华的身上!宣华可是一个太监啊! “不……不要……” 谢玄衣一想到自己之前已是受尽不举之苦,现在倒好,直接托生到一个连性器都没有的太监身上,还真不如叫他在奈何桥继续等卫行风算了! 他气郁难解,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复又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时候,那小太监又哭喊了起来,一声声呼唤著他公公之类的言辞,直气得他不愿再醒来。 宣华对於谢苍穹来说,也并非是那麽重要的。当谢苍穹得知宣华伤重将死之时,只是神色淡漠地嗯了一声,一边吩咐太医尽力施救,一边赐了宣华的亲族黄金千两,也算对方忠心一场。 而现在,宣华病情有病,慢慢地好了起来,谢苍穹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甚至连亲自去探望也不曾。 他现在身为一国之帝,想要几个像宣华这样的手下便能有几个,再说,对方始终只是个太监,不堪大用,也就只能替自己处理一些後宫中事了。 听闻谢玄衣死了,本回封地镇守的谢展翔几乎是星夜便赶了回来。 藩王不招而回,常被视作谋逆之举,不过谢展翔自咐自己对谢苍穹一片忠心,乃至是一片爱慕,祖宗礼法一时也顾不得了,只想快想到谢苍穹身边。 虽然谢展翔心有不甘,但他的确知道,谢苍穹的心中始终应该是放不下谢玄衣的。 自谢玄衣死後,谢苍穹变得更加勤政了,似乎为了证实他才是这个国家最适合成为皇帝人,他每日夙兴夜寐,不是在朝堂上与众臣商议国事,就是在御书房孜孜不倦地批阅各类奏章,下达各类指示。 谢展翔被传唤进来的时候,谢苍穹面前堆了一大堆各处上报,亟待批复的奏章。 “臣见过陛下!”谢展翔一身银铠,风尘仆仆而来,他见了谢苍穹,随即跪了下去。 谢苍穹抬头看见是他,紧绷了多日的脸这才稍稍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怎麽不说声就回来了。”他放下朱批红笔,从御案後面转了出来,扶起了谢展翔。 “臣弟怕你……” “怕我什麽?”谢苍穹见他欲言又止,不由笑著问到。 谢展翔咬了咬唇,嘿嘿一笑,抬头盯住谢苍穹沧桑憔悴了些许的面庞,这才说道,“二哥死了,三哥你就真地不难过吗?你和他之间关系最好,这麽多年来,你也一直兢兢业业地辅佐他,要不是他对不起你,这皇位,你只怕一辈子也不会坐的吧!” 谢苍穹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抬手拍到谢展翔的肩上,“难过自然会难过,毕竟我们兄弟一场。只是既然运数难改,我也无可奈何,往事还是别再提了。对了,你远道而来,一定累了吧,待皇兄批阅完这些奏章之後一定要好好与你痛饮一番!哈哈哈……” 这笑声听起来爽朗愉悦,对方的情绪也不似谢展翔想得那般沈重。 谢展翔看见谢苍穹如此看得开,心中的大石也稍微放了放,他随即也跟著笑了起来,紧紧握住了谢苍穹的手。 “既然是陛下邀约!臣弟自当奉陪!” 而这时,御书房的密室之内,谢玄衣的尸身仍静静地躺在谁榻之上,他原本穿著整齐的衣衫变得凌乱异常,下身甚至无物遮挡。 僵硬的双腿被大大地分开著,无法闭合,而那幽暗处的穴口之中更是流出了一些奇异的乳白色。 第68章 镜子里的男人,形容憔悴,鬓角微霜,冷硬的双颊染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从那紧锁的眉宇以及深刻的五官之间,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轻时仪表堂堂。 只是…… 谢玄衣抬起了手,那双手瘦削而修长,苍白得骇人。 为什麽,为什麽要让他托生到宣华的身体上?!上天对他真是太刻薄了! 谢玄衣转开了脸,他不愿久久凝视著一张不属於自己的面容,他总觉得这张脸,这双阴鸷的眼睛背後不该藏著自己的灵魂。 自宣华重伤起便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著的小太监正站在一旁,他看见自己的义父面露愁容,急忙关切地问道,“爹爹,您的病才稍有起色,要不再好好休息会儿,反正现在陛下也让您好好养病,大总管的位置谁也动不了。” “你叫我什麽?”谢玄衣本就愁绪满心,忽得听这麽个小太监叫自己爹爹,只觉得汗毛直竖,他虽然已是年过而立,却并无子嗣,就算有,他也不会要一个别扭的太监做自己的儿子! “爹爹啊……爹爹,是您叫我没旁人时就这样叫您的啊。宣宁说了要以子道伺候公公一辈子的!” 说完话,这个名叫宣宁的小太监赶紧跪了下去,他也知道宣华的性格怪异,喜怒无常,千万得罪不得。 可自己现在不是宣华,自己才不想要个太监儿子呢! 但这些话谢玄衣说不得,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叹了口气,这才抬手扶起了这个跪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宣宁。 色若敷粉,唇若涂朱,这个小太监倒是颇有几分姿色,甚至不输当年自己蓄养在宫中的男宠。 谢玄衣之前一直纠结於自己托生在宣华之事,竟忘了自己好色的本性。 现在他看见这麽个漂亮的小太监,心情也好了许多,也不再追究对方叫自己爹爹之事了。甚至他觉得这嫩嫩的嗓子叫自己爹爹的声音,真是说不出的撩人,直让他想把对方抱在怀里好好轻薄一番。 “爹爹,你到底怎麽哪不舒服啊?” 宣宁见谢玄衣神色缓和了许多,这才松了口气,他站到了谢玄衣身後,替他轻轻地揉起了肩膀。 谢玄衣苦笑著地摇了摇头,喝了口茶水,眼中又露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忧郁。 然而宣宁见了他这样子,不由想到了宣华在心情不佳时常让自己做的事。 他讨好地低下头,在谢玄衣耳边低声说道,“爹爹,可是要那厮好好伺候一下?” 谢玄衣听这小太监所说,莫非宣华平日还有什麽特别的爱好。他大约也知道这宫中的太监许多不太安分,常互相狎弄或是与宫女对食,但念在他们都是阉人,已十分可怜的份上,他倒是未曾深究过,只是没想到像宣华那般冷酷深沈的人也会有这般的爱好。 只是谢玄衣倒真不知道已经被阉割了的男人,如何在肌肤之亲中感知愉悦。 这也是他知道自己托生在宣华身上後,最关心的事情。 自他看到宣华下身那被剜去睾丸,只剩下一小截的男根之後,谢玄衣便几乎对剩下的日子绝望了。 第33章 “承蒙陛下关爱,微臣的伤势好多了。” “那就好。日後这皇城之内你便多操心了。”谢苍穹笑著将奏章放到了一边,起身走到了谢玄衣身旁,压低了嗓子问道,“谢玄衣死的那日,可有什麽话留给我?” 谢玄衣指尖一颤,内心一阵苦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著谢苍穹看似漫不经心的目光,悠悠说道,“他请陛下看在他一死赎罪的份上,能饶了谢潜鱼。还有就是,他希望来世与陛下再不相见。” 第71章 谢玄衣刚一说完,便见谢苍穹目光陡然一沈,两道寒光灼灼逼人。 他抬头盯住谢玄衣,冷冷问道,“他真是这麽说的。” 自己说的话,自己如何会不记得?当时他命在旦夕,念及这一生并未做过什麽真正的大奸大恶之事,却落得被亲弟弟逼死的下场,谢玄衣的心中早就是一片凄凉。 即便他当初与谢苍穹情深意重,到那时却是被对方彻底伤了心,只求来世再不要与这个弟弟有任何纠葛。 对谢苍穹,他虽然无恨,却也是无爱了。 “微臣听得清楚,那废帝死前的确就是这麽说的。” 忽然,谢苍穹猛一甩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尽数挥到了地上,他神色纠结而痛苦,却又那麽的不甘不愿。 “好!他临死都还那麽好心肠,想著谢潜鱼那个怪物!哈哈哈……既然他自己都说了他是一死赎罪,那麽朕就成全他。宣华,朕知道你向来有些手段,那谢潜鱼朕就赐给你了!也算是朕饶了他吧,哈哈哈……” 谢玄衣没想到谢苍穹竟会想到将谢潜鱼赐给宣华,他当然知道对方没安什麽好心,必定是知道宣华将宁安臣折磨得不人不鬼的手段足够狠毒,这才将谢潜鱼赐给他的。 不过好在现在是自己占据了宣华的肉体,如此一来,谢苍穹将谢潜鱼赐给他也算是一种机缘了。 谢玄衣心里一阵高兴,因为他终於不费功夫就获得了解救谢潜鱼的机会,他正要兴高采烈地谢恩,却转念想起宣华平日冷酷淡漠的模样,这才强自按捺下内心的狂喜,只是微微低了低头,声调缓慢地对谢苍穹说道,“多谢陛下厚赐,微臣必不负圣望。” 谢苍穹看了眼神色阴鸷的宣华,却又想起方才对方所说的谢玄衣留下的另一句话。 愿来世,永不再见。 “愿来世,永不再见……你怎麽敢说这样的话……你有什麽资格说这样的话?” 谢苍穹神色逐渐迷离,他喃喃地念叨著,完全沈浸在了自己对谢玄衣的爱恨之中。 而谢玄衣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却也升起一丝凄楚,他疼爱了那麽多年的弟弟,最终却是伤他最深的人。 他早就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谢苍穹只是将自己的尸身草草埋葬在南郊一片荒芜的乱葬岗,无墓无碑,弃若草芥,连皇陵的边也不让他沾上。 但现在,正是这个无情伤他至深的人竟还有脸皮这麽责问自己? 谢玄衣真想告诉对方,这世上谁都有资格对不起他,但是惟独谢苍穹你没有资格! 不过自己死都死了,连尸身都不知道究竟被扔在哪里,今生与谢苍穹这段缘分也就算断了吧。 “陛下,若无他事,微臣告退了。” 要不是无可奈何寄身在宣华体内,谢玄衣真是不愿再见谢苍穹一眼。 谢苍穹失神地挥了挥手,威严的面容愈发显得深沈冷酷,他微微眯起眼,眼波幽远,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麽,又看到了些什麽,待谢玄衣走出御书房的门外之时,竟听到了对方沙哑而疯狂的笑声。 既然得了谢苍穹的口谕,谢玄衣立即著人带他去宗正府亲自将谢潜鱼接到自己的住处。 自谢苍穹夺位之後,他也不过是韶华宫的阶下囚,虽然知道谢潜鱼被遣送到了宗正府受尽凌辱,却是无法探望对方一眼。 其间,宣华或多或少给他说了一些谢潜鱼的情况,却只是让他更为忧虑担心。 宗正府修在皇宫之外,乃是一处独立的机构,这里本是旧日专门掌管调教宫人宠奴,亦兼为施行不可告人的私刑的地方,後来因为行事太过残忍,颇受诟病,而被谢玄衣一度下旨废去,待到他失势之後,才被谢苍穹重新启用来处置谢潜鱼以及其他一众反对他的人。 谢潜鱼身为重犯,在宗正府内可算受到了特别的待遇。 他被关押在宗正府七层地牢的最下面一层,一间不见天日的石室之中。 带头的太监看到大总管来了,自然为能邀功而感到欣喜雀跃,他一边介绍著平日他们怎麽调教折磨谢潜鱼的,一边吹嘘著七层地牢的可怕。 “这里平时无光无亮,甚至连声音都没有,若是常人被关上个几日便会活活逼疯,不过这逆王倒真是个怪物,关了他这麽久,每次拖出来之後仍是副不屈不服的样子。後来有人出主意封住他五感再加以幽闭,果然有用,嘿嘿,这个从不叫痛的怪物竟也会哀声连连地呻吟告饶了……” “住口!快带我去见他!” 谢玄衣听到这些变态的阉人竟用了这麽多可怕的办法折磨谢潜鱼,心中後悔万分,早知道对方会受这麽多罪,或许自己一开始就让他求仁得仁或许对谢潜鱼来说还是个不错的归宿。 只是现在听这太监说谢潜鱼已接近了崩溃的边缘,自己现在来救他,不知还来得及吗? 第72章 果然,囚室之中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几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旁边有人随即点燃了屋中的蜡烛,谢玄衣这才看清楚了面前的景象。 狭小的囚室中央摆放著一张石床,石床之上那个被不知何种丝缎所包裹住的大茧,正是谢潜鱼。 谢潜鱼魁梧的身躯被紧密地包裹在了银色的丝缎之中,连一丝鲜豔的红发也不曾露出来。 谢玄衣惊奇地看著这个被铁镣固定在石床上的大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啊,这是什麽……”当他的手触摸到这银色的丝缎之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禁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为何他的手触摸到这丝缎之後,竟似乎像什麽也没摸到似的,毫无触感。 “启禀公公,这乃是宗正府特意从南陆采购的傀丝布匹。” 这时带著谢玄衣进来的太监见他神色有异,不免有些得意,这包裹住谢潜鱼身躯的乃是南陆特产的傀丝,让人穿在身上也恍若没穿衣物一般,这样的东西来夺去谢潜鱼的触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听闻对方那恶毒的解释,谢玄衣的眉宇又皱了起来,忽然他瞥见被傀丝包裹著的谢潜鱼的下身竟似是硬挺著的! “他怎会?”谢玄衣轻轻按住谢潜鱼微微颤抖的身体,豔羡地看著对方那根若隐若现,形状威武的男根。 他忍不住摸了摸那隐约挺立的部分,谢潜鱼的身体随即颤抖得更为厉害。 “在将他裹进傀丝之前,属下们特意替威王灌了媚药,嘿嘿,听闻威王殿下乃是淫兽一族的後代,想必受用无穷。” 那太监兀自洋洋得意地又说了起来,他还不知道谢玄衣若非身有顾忌,此刻已是想杀了这无耻阉人解恨。 “解开他吧。我要带他走。” 谢玄衣忍下心中怒气,负手站到了一边。 既然谢玄衣下了命令,宗正府的众人也不得不从,他们先是解开了固定住谢潜鱼身体的铁镣,这才合力将对方按住,开始一点点剥开傀丝。 傀丝纤薄轻盈,但是却极为韧性,谢潜鱼身上被裹了厚厚一层傀丝,根本就动弹不得。 待到雪白的傀丝铺了一地之後,谢潜鱼的身体这才露了出来,他头上还套上了一个傀丝所制的头套,割断经脉的手足无力地瘫软著,唯有胯间一柱擎天。 几声微弱的呻吟从傀丝的头套下传了出来,谢玄衣急忙上前替谢潜鱼取下了头套。 紧绷的傀丝头套之下,谢潜鱼的眼睛和唇上都被傀丝长条紧紧地蒙住,他察觉到有人解开了自己,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似乎想挣脱开剩余的束缚。 谢玄衣随即又扯开了蒙在谢潜鱼眼上和唇上的傀丝长条,对方水色鲜豔的唇间随即露出了一团柔软的傀丝布团,取出那堆塞紧在谢潜鱼口中的傀丝布团之後,对方的唇只是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双金色的双眸迷惘著望著眼前的人,目光中唯有欲火燃烧。 “潜鱼,你可有什麽不舒服?”谢玄衣握住谢潜鱼柔软的手掌,轻声地问道。 但是谢潜鱼仍直愣愣地看著他,只有腰部轻轻地颤了一下,谢玄衣一眼看去,却是对方的分身因为无法发泄而产生了自然的颤抖,至於无法发泄的原因却是有人在他的铃口内塞了一根玉簪。 而这时,那个不知好歹的太监又走了过来,他见谢玄衣在对谢潜鱼说话,不由尴尬地笑道,“公公,大概威王殿下现在听不见您说话呢,他的耳朵……” 为了彻底剥夺谢潜鱼的五感,他们在他的耳朵里塞进棉花之後以蜜蜡封上,使对方的世界沈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之中。 谢玄衣咬了咬牙,替谢潜鱼抠开了蜜蜡,取出了堵在他耳里的棉花,这才俯身在对方耳边柔声说道,“哥哥来接你了,潜鱼,你不要怕。” “呃啊……” 大概是被这样关得久了,谢潜鱼迷惘的眼里虽然生出一丝变化,但是翕动的唇间最後仍只是发出了几声含混的呻吟,他费力地扭过久未转动的头颅,充满疑惑地看著眼前这个面容阴冷的男人,突然,他意识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哥哥,不是他那温柔可亲的皇兄。 这个面容阴冷,声音尖锐的男人纷纷就是那些折磨他的阉人之一! “呜嗷!”谢潜鱼愤怒地低吼了一声,古老的兽性早已在他受到这段非人折磨的时期渐渐苏醒了过来。 只可惜他的手足不能动弹,否则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掐死眼前这般可恶的阉人。 第73章 将谢潜鱼接回宣华的宅邸之後,谢玄衣发誓这一次一定要好好保护对方,不再让他受到伤害。 但是,事情却并不是那麽简单。 谢潜鱼大概被阉人祸害得够呛,看到顶著一张阴鸷死人脸的谢玄衣就露出了极大的敌意,根本听不进去对方的劝解安慰。 “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谢玄衣看著刚被抬回来便滚到床脚,对自己虎视眈眈的谢潜鱼,满脸都是苦笑。 谢潜鱼虽然四肢被废,但是脾性却变得比以前更为暴躁易怒,他瞪著漂亮的金眸,拼命地甩动著脑袋,挣扎著魁梧虚弱的身躯,只有谢玄衣一接近,他便龇著牙想咬对方。 最後,谢玄衣不得不吩咐下人将谢潜鱼绑定在床上,免得他一个不慎反倒弄伤自己。 “来人,马上去煮一些肉粥来。” 谢玄衣看到谢潜鱼没一会儿就挣扎得大汗淋漓,又见他脸色逐渐变青,情知他被禁锢多时,体力无多,此时正该好好休养才是。 “嗷呜!” 神智混乱,脾性暴躁的谢潜鱼却察觉不到谢玄衣的好心,即便此刻他已虚弱异常,但仍是固执地嗷嗷乱叫,胡乱挣扎。 肉粥拿来之後,谢玄衣根本就无法喂谢潜鱼服下,对方见到自己拿了碗过来,立即猛烈地摇晃起脑袋,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潜鱼别闹了,你好歹喝点!”谢玄衣只道他是不认得自己,把自己当做了宣华,心下除了焦急之外,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好不容易将肉粥喂到谢潜鱼口中,可对方马上就喷了他一脸。 最後还是宣宁看见自己的义父忙得不可开交,想出了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谢玄衣沈吟了片刻,看著浑身冒出虚汗,依旧不肯停歇吵闹挣扎的谢潜鱼,只好点了点头。 谢潜鱼被抬到了另一张床上,这张床和普通的不同,乃是宣华府内专门用於调教性奴之用,以前都是宁安臣被绑在上面受调教。 几根带子将谢潜鱼固定得再不能动弹,他重重地喘著气,瞪大了眼,继续龇牙咧嘴地继续吼叫。 既然得了谢玄衣的首肯,宣宁也不再矜持,他著人按住谢潜鱼的脑袋,往他嗷嗷叫个不停的嘴上塞入了一个可以迫使他张开唇齿的口撑,然後这才将一根细软的管子从口撑间塞进去,慢慢地插入谢潜鱼的食道,既而深入到胃部。 毕竟此事是强迫而为,柔软的细管摩擦著谢潜鱼的咽喉时令他干呕不已,金眸里也多了丝痛楚的水色。 谢玄衣在一旁心疼地看著,轻轻地抚摸著谢潜鱼微汗的额头,低声安慰道,“乖乖的,别乱动,喂完吃的就放开你。” 宣宁见谢玄衣待谢潜鱼如此温柔,虽然不解,却也只得小心伺候。 第35章 虽然已经没有男性的器官,但是方才在用玉势替谢潜鱼泄欲之时,谢玄衣的心中未尝不曾怀念自己的身体感受过的快感,或许和以往一样,前面没用,後面却是有用的。 谢潜鱼也发现了谢玄衣的异常,他半睁著眼,烦躁地看著不知为何不替自己转动玉势的谢玄衣,他的後穴被逗弄得饥渴不已,分身亦是随之变得更加兴奋。 “唔……”谢潜鱼低低地闷吼了一声,结实的臀部又不甘地摩擦起了被单。 谢玄衣小心地握住谢潜鱼的分身,这根粗大的家夥著实让他感到奇异。 “小鱼儿……”谢玄衣轻轻唤了声弟弟的名字,迎来却是谢潜鱼渐失神智的凶狠目光,对方不满他忽然停下了挑弄,显得更为躁狂。 谢玄衣用手扶住了谢潜鱼发硬的分身,将自己的後穴抵在了对方的铃口,然後沈下腰缓缓地坐了下去。 反正自己本就是要替谢潜鱼泄欲的,反正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反正自己至死都洗不清淫荡昏庸的评价,反正这世上也没人会再怜惜自己…… “啊……” 谢潜鱼粗大的分身如一根利刃般劈开了谢玄衣的身体,两人都同时发出了刺激的呻吟。 谢玄衣还未能完全适应这根大家夥,一时竟坐在对方身上不敢多做动弹。 倒是谢潜鱼被难耐的性欲折磨得金眸发赤,一声声地低吼著,喧嚣著,挣扎著挺动起了腰身。 第76章 对谢玄衣而言,身下的谢潜鱼就似一只失控的猛兽,或者说一只沈沦性欲中的怪物。 那根光是看上去就异常粗大可怕的分身,如今在他体内更显得出了可怕,每一下剧烈的抽插都让谢玄衣觉得自己被捅穿了一次。 但是後面那隐秘的地方却也因此产生了源源不断的快感。 终於,本来想帮谢潜鱼解除媚药的毒性,用身体来替他泄欲的谢玄衣变成了利用谢潜鱼来替自己泄欲。 他仰起头大声呻吟,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谢潜鱼的腰,残缺的下身徒劳地抽搐著,那种难以彻底排解的欲望快感既折磨著他,却又给他带来了另一种奇妙的享受。 这个时候,谢玄衣真是无比憎恨宣华的身体,他想泄都想得快疯了。 谢潜鱼嗷嗷地怒吼著,嘴角不可抑制地流出了晶莹的唾液,他瞪著金色的眼眸,粗壮的脖子早已布满红色,无法自由动弹的手脚有一些微微的扭曲,银色的利爪曲在一起,好像想抓住什麽。 随著谢潜鱼愈发疯狂的抽插动作,谢玄衣开始感到自己已经不能再和这个似乎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弟弟耗下去了,他全身酥麻颤抖,大汗淋漓,快感也在慢慢从身体中抽离,取而代之的是火辣辣与撕裂的痛楚。 “唔……潜鱼,你慢,慢些……”谢玄衣咬了咬唇,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颤抖地抚摸著下体伤痕累累的残缺之处,虽然射不了任何东西,但是却还是能隐约尝到那分似曾相识的快意,或许,太监们平日也正是这样靠抚摸和刺激後面来发泄吧。 然而此时的谢潜鱼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他比谢玄衣更为饥渴贪婪,淫靡遍布的脸上,神色已全然和以往不同。这张粗犷冷戾的脸上以往的严肃抑或是羞涩荡然无存,只剩下欲求不满的贪婪与淫荡。 “啊……” 谢潜鱼又狠狠地顶了一下,谢玄衣的身体随之一阵颤抖,他感到後穴里忽然变得滚烫异常,想必是谢潜鱼已经泄在了他里面。 这样的感觉,既带著一些屈辱,却又让谢玄衣觉得莫名兴奋。 他目光中一阵闪烁,浑身猛地绷紧,重重地喘息著躺在了谢潜鱼的胸膛上。 对方刚泄完了一次,暂时停止了方才那般疯狂的扭动挣扎,只是微眯著眼望著匍在自己身上的谢玄衣,悠悠地呻吟了一声。 林木子自从上次被强行带入皇宫之後,便一直没有机会再出去了。谢苍穹替他专门准备一所偏院,供他研制药物,替自己保存谢玄衣的尸身。 神医不愧是神医,虽然脾气怪了些,但是林木子研制的药物,不管是当初谢玄衣常用的媚药,还是现在谢苍穹令他调配的保存尸身的禁药,都是十分管用。 当事隔多日之後,他再见到谢玄衣的尸首时,对方只是安静地如睡著了一般,虽然那张脸已经是死灰色,但是尸斑却渐渐消除了,甚至连僵硬的肌肉也恢复了往昔的柔软,若不是因为他毫无心跳,或许说他只是睡著了也有人信。 不过想将尸体保存至鲜活的程度,必须反复对其用药,所以这也是林木子每过几日便会亲自来替谢玄衣的身体上药之故。 他解开了对方的衣服,看到谢玄衣苍白的胸膛上竟又呈现出了一些斑痕。 最初,他还以为是尸斑,但是仔细查看之下,他却发觉这是看似尸斑的痕迹竟是吻痕。 他猛地想到了谢苍穹,想到了对方眼中冷酷而疯狂的颜色,也想到了对方苦苦哀求自己保存下谢玄衣尸体的目的。 “你啊,死都死了,却还在招惹别人,唉……风流了一世,到死却受这样的折辱,谢玄衣,你甘心吗?” 林木子怜惜地抚摸著谢玄衣遍布吻痕的胸膛,将配置好的药水慢慢涂抹到了他身体的每一处。 谢玄衣的尸首当然不可能回答他任何话,这具神色安详宁静的身躯就这麽温顺地躺著,任由林木子的手抚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屠苏山中,一袭白衣的穆青坐在轮椅上冷冷地望著眼前凋零的风景。 被他一手带大的徒弟严铮被车裂分尸了,虽然这对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但是当他知晓谢玄衣也死在严铮手上时,那张冷漠的脸却多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谢玄衣,你毁我圣教,也毁了我的一生,不能亲手杀你,真是憾事啊……哈哈哈……不过没关系,很快,我们就又能见面了。” 他摸著自己被谢玄衣斩断脚经的双腿,笑声愈发疯狂凄厉,最後却渐渐变作了悲恸之声。 这位修罗教的现任教主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声音,他推著轮椅离开了後山,来到简陋的修罗教传令的屋中,唤来了经过朝廷剿杀之後已为数不多的几名教众。 “去,将谢玄衣的尸体带来。” “啊,谢玄衣已死了这麽些时日,尸首想必已然腐烂,教主要他的尸体做什麽?” 穆青低低地垂下了眉,飞扬的凤目中又涌现出一抹疯狂的神色。 “就算他已经烂成了白骨,你们也要把他给我带来。” 三十年前,修罗教邪教的名声响彻江湖,除了他们行事狠毒诡异之外,每一任的教主似乎都会继承一种有违天道的禁术,而关於禁术的传说多种多样,其中传得最神奇的便是──修罗教的教主可以让死者重归人间。 第77章 “义父,请用茶。” 宣宁偷偷打量著披发坐在床边的谢玄衣,奉上了一盏清茶,以往每每宣化尽欲之後都会喝上一盏清茶,也不知是不是以清新的茶水芬芳来洗去自己秽浊的内心。 谢玄衣嗯了一声,随手披起月白色的中衣,横过腰带松松地系住。 谢潜鱼现在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虽然对方的神智仍有些不清醒,但是已经不似方才那般躁狂。 只是那根刚发泄完的男根仍不曾疲软,依旧硬挺地趴在谢潜鱼结实的腹上。 谢玄衣喝了一口茶,将茶盅递了回去,他拉上被子替谢潜鱼盖上之後,这才将方才许诺要还给对方的骨雕系到了他的脖子上。 他将那块小小的牙白色的骨雕按在谢潜鱼心口,自己的心中亦多出番感慨。 人生渺渺,故人难再,沧海已作桑田,而自己竟连自己也做不成。 他曾想做一个能保护好自己兄弟的兄长,到头来,却只成为带给对方伤害的人。 打听到谢玄衣的尸首就被掩埋在南郊的某处,数名修罗教的教众挖遍了这附近却是一无所获。 正当他们疑心消息有误时,一人挖到了一具尚新的棺木,棺木打开之後,只有一身墨色龙纹的帝王常服,却无尸骨在内。 众人面面相觑,收起那件衣物,随即回去向穆青复命。 鹰扬国尚黑,墨色龙纹乃是帝王才能用的衣衫花纹,穆青拿著这件龙袍在手中仔细摸了摸,这布料以及这绣工,的确出自皇宫之中。 即便摆在穆青面前的是一具腐烂的尸体或是森森的白骨,他尚能让对方血肉复生,但是只是一件衣服,却是什麽都做不到的。 分明有探得谢玄衣的确就葬在南郊附近,但是挖出的墓穴之中却只有一具空荡荡的棺椁。 难道谢玄衣没有死?又或是另有蹊跷。 穆青修眉微蹙,冷漠而俊秀的面容上一抹孤寒掠过,他抱紧了怀中的墨色龙袍,转动著轮椅来到一面铜镜之前,望著镜中消瘦冷酷的自己,喃喃说道,“既然谢玄衣不在棺材里,那他肯定还留在某个地方。皇宫……说不定他还在皇宫里,说不定……他还活著。他是毁了我修罗教的大仇人,诸位教众听令,势必查处他的下落,回报於本座。” 整个鹰扬国,除了林木子和少数几个已被灭口的太监之外,再没人知道前任皇帝谢玄衣的尸首究竟在那里。 谢苍穹静静地看著神色栩栩如生的谢玄衣,掀开对方身上的薄被看了看,又盖了回去。 “我马上与大臣们商议军政大事,回来再替皇兄你沐浴,你就好好休息会儿吧。” 谢苍穹边说边笑,抬手轻轻抚弄了一下谢玄衣鬓角散乱的发丝。 他含情脉脉地望著对方,就好像许多年前如此偷偷地望著谢玄衣一般,只不过,当时他只是偷偷地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著自己的皇兄,而现在他终於能用带著爱意的目光直视对方。 纵然受到了林木子药水的保养,谢玄衣的脸色依旧只有一片死人的青灰。 他的唇再也血色,亦再也不会勾勒出一道淡然从容的笑容,让人看得如沐春风。 谢苍穹的手移到对方的唇边,爱抚地蹭了蹭,不舍离开,又径自说道,“你放心吧,天下一切都好,有我在,你什麽都不需要操心,只管好好地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陪你。” 高高在上的帝王看似不经心地靠在宽大的龙椅之上,目光冷睿而深沈。 内阁的五位大学士,以及六部的尚书垂首站在殿中,一个接一个地汇报著搜集到的信息。 因为在反逆战中贡献突出而被破格提拔为兵部尚书的韩谨身此时也在堂下,他玉面如冠,清雅俊秀至极,拱手而立的身姿颇见风致。 他乃是谢玄衣邂逅於烟花巷中的男妓,因为得到谢玄衣的赏识垂怜而脱身风尘,考取功名,进而入仕为官。 按理说,谢苍穹逼宫之时,他无论如何也该站在谢玄衣这一边,但或者是应了那句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韩谨身最後并没有贸然地替谢玄衣说话,而是如同其他大臣一般拜服在了谢苍穹的脚下,摒弃了那个一改自己前程的旧主。 谢苍穹正在仔细听著众人的呈情,目光缓缓扫视到了韩谨身的身上,多年之前,这朝堂之上也曾有一位风雅潇洒的尚书郎,只可惜却因陷害忠良而落的抄家斩首的下场。 韩谨身的来历他自然很清楚,当初谢玄衣一意孤行认命这个曾出身风尘的男人为五品朝廷官员之时,自己还力图劝阻,但终是没能拗过些喋喋不休非要让自己认同的谢玄衣。 “苍穹,这韩谨身虽然出身不雅,但是为人机警聪明,又颇有担当,实在是朝廷不可或缺之才啊。你就依了皇兄,让他入朝为官吧,放心,皇兄绝不会随便骚扰这小美人的……” 昔日谢玄衣半带调笑的言语犹在耳边,谢苍穹思及往事,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这个当年被谢玄衣戏谑为小美人的兵部司郎中,如今也已成为堂堂二品大员了。 “韩尚书,今日你一言未发,可是有什麽心事?” 谢苍穹坐直身子,挥手屏退了其他的大臣,独留韩谨身在殿上。 韩谨身揖手答道,“陛下圣明,微臣确有心事,不知当说不说。说,只怕是捕风捉影,诬陷良臣,不说,又怕知机不报,有违臣子之道。” “嗯……你且说说何事?朕不追究你便是。” “此事未明,臣以为时机不到,待臣再做一番调查之後,或可呈奏陛下。” 韩谨身的笑容温柔而淡雅,举手抬足之间虽无重臣威严,却别有一番风姿。 “说。” 谢苍穹可不似谢玄衣那般的好脾气好性子,他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拐弯抹角,当下一声轻喝,看来是非要韩谨身说出一二才可。 韩谨身见谢苍穹如此决然,当下收敛起微笑,取下了二品大员所戴的碧玉紫冠,拿在手中,直直跪下。 “陛下,微臣恐南军大都督谢展翔有谋反之意!” 第37章 谢玄衣忍不住又想了想自己,他就这样被自己疼爱了多年的亲弟弟拉下皇位,乃至是逼到死路,难道他就不恨,不怨吗? 想起谢苍穹的无情,谢玄衣的心底终究还是有了丝不甘的意味,但是他转念想到自己的确不比谢苍穹更适合做皇帝,最终只是轻轻笑著叹了一声。 “若能平淡地度过此生,或许才是真的幸福吧。” 正当两人谈话之间,忽而一名侍从走了进来,“大总管,宫里来人说,陛下召见。” 今日本是宣华的轮休日,所以谢玄衣才回到府邸上休息,只是不知此时谢苍穹为何忽然要召见自己呢? 他微微敛了敛眉,恢复了宣华日常阴鸷的神色,冷淡地应了一声,这便差人备了车马准备进宫。 思来想去,谢苍穹还是觉得宣华最可靠,对方乃是他夺位的大功臣,要是没有他,或许今日的自己已被谢玄衣设计幽禁在了别处。 近日有传闻有一名自称能活死人的道人来到了国都天宇城内,谢苍穹想起暗室里谢玄衣毫无生气的肌肤,忽然起意想试试若是让他的哥哥活过来,那麽或许自己对他的占有会更为真实。 只是他身为一国之帝,当然不能纡尊降贵地与方士勾搭,那麽自己大可派遣一名心腹之人去完成此事。 谢玄衣进来的时候,谢苍穹正站在桌边,他看到面容阴鸷的总管大太监进来了,微微点了点头。 “宣华,今日唤你来,乃是有一事要吩咐。” “陛下请讲。” 谢玄衣欠了欠身,只觉得自己站在谢苍穹身边浑身都开始渐感不适。 或许这个下令处死自己的弟弟留给自己的伤害远超过他自己以为那般。 谢苍穹目光冷冽地看了谢玄衣一眼,挥手斥退了屋里的其他人,这才唤他跟自己一同进了密室。 让谢玄衣吃惊的是,原本传言被弃尸南郊的自己竟躺在这间冰冷的暗室之中。 看到自己的身体,谢玄衣的胸中一阵血脉翻腾,他强忍著那股强烈的心悸,随著谢苍穹的指引,缓缓走近。 大概是用了保存尸体的药,所以至今他的身体还没腐烂,只是肤色变得青灰黯淡,面容也只剩下死者的沈郁,而赤裸的尸身上那星星点点纵欲的痕迹,已然说明了一切。 不过他实在不明白,为什麽,为什麽谢苍穹要这样对他……明明是对方要杀他的,他最後也顺了对方的意,为什麽到最後的最後,他的尸身仍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谢玄衣脸色惨然地抬起头,痛苦地望著谢苍穹。 一脸微笑的谢苍穹似乎毫不介意他的惊愕,对方伸出手温柔地抚摸著尸身的面颊,淡淡地说道,“看,朕把皇兄保藏得很好吧。只可惜……死人终究是个死人。听说有位能活死人的道士到了天宇城,朕想让你将他接进宫来。” “陛下,您难道想……” 谢玄衣惨然一笑,为何他已死了自己的弟弟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留著他的尸身如此作践,难道对方就真地那麽恨他,抑或那麽想得到他。 可当谢苍穹冷酷无情地差那些太监凌辱自己之时,他就该知道,他们的兄弟之情便被彻底割断了,就算他可以不恨对方,却是再也无法去爱对方。 第81章 天宇城内道士不少,但是能活的死人的哪一位并不好找。 谢玄衣既然得了谢苍穹的吩咐,本是身为禁宫大总管的他也暂时放下了手上管理宫内的事物,开始专注於寻找那个能活死人的道士。 让他忽然提起精神作此事的原因只有一个,倒并非是为了他自己可怜的尸首,却是为了遗骨至今仍在卫行云处的卫行风。 既然那道士能活死人,说不定卫行风也可借由这机会复得重生,而自己现在恰好借用宣华的身体全权追查此事,正是如鱼得水。 想到这里,谢玄衣的眉间终於舒缓开了,他招了招手,唤来宣宁仔细地吩咐了一通,这才搭了张毛毯坐在摇椅上安然睡去。 自从谢玄衣下令善待宁安臣之後,宣府里的人的确也没再为难他,倒不是他们同情可怜宁安臣,而是因为宣华说话做事向来说一不二,不容违抗,这府中的人多是惧怕他的狠毒手段,自然不敢私下妄为。 宁安臣一时得了自由,好几天都不敢相信是真的,直到宣宁不耐烦地将见了他们就颤抖著要跪下的他扶起数次之後,他才渐渐相信宣华所言非虚。 莫非对方已经不恨自己了吗?也是……这麽多年非人的折磨,也早该赎清自己的罪孽了吧。 只是似乎对方曾对自己有过的些微爱意,也随著恨意的消逝而一同磨灭了。 宁安臣的心中一阵空蒙,他穿著一袭素白的衣衫站在宣府的院子里,风致雅然宛如当年,他茫然地沿著回廊漫步,赫然看到花厅摇椅上躺著的那人。 对方昔日身为上将的风采神骏已不可得见,那张略显愁闷的脸上隐藏著一抹因为饱受压抑折磨而凝练出的阴鸷之色,而那头在阳光下耀眼的青丝也早化作满头灰白。 因为派出了许多人去天宇城内打探消息,宣府内的仆人便少了许多,谢玄衣特地挑了没人看著的花厅小憩片刻,也是为了求一分宁静,省得一回房便被不知真相的谢潜鱼龇牙咧嘴地虎视眈眈。 正在谢玄衣闭目休息之时,他竟察觉自己似乎做了场春梦。 这梦来得有些突兀,让他浑身都轻轻颤了一下,不知不觉中,似乎有谁在舔弄著他残缺的下身。 是梦吧……一定是场梦吧……谢玄衣咂了咂嘴,半张了唇,随著那温热的舔弄轻轻地喘息了起来。 这场梦对他而言真是美妙啊,自从复生在宣华这具残缺的身体上之後,他便一直不得其法,不知如何才能排解身心积压的欲望,虽然宣华是个阉人,但是他下身阉得并不干净,又或是割过之後孽根复生了一截,由此带来的欲望刺激似乎比常人尤甚。 加之谢玄衣本就对性事一道十分感兴趣,因此更是觉得这具残阉的身体似乎比自己以前那具患有痿疾的身体更为饥渴,更为敏感。 要不是他现在担起了宣华的角色,他真是忍不住想飞奔去青楼欢馆寻求解脱了。 现在,一场梦竟让谢玄衣尝到了这具身体可以享受到的乐趣,他自然不愿醒来。 然而,往往事与愿违,正在谢玄衣祈求这个梦永远不要结束之时,一声厉喝让他惊醒了过来。 “大胆贱奴,你居然敢,敢对义父上下其手!” 喝责的人乃是被谢玄衣派出去寻找神秘道士的宣宁,他打听到一些讯息後随即便赶了回来,谁知一入花厅便见宁安臣跪在宣华脚下,用口舌含住了自己义父那下身的残余。 谢玄衣猛一睁眼,低头一看,只见宁安臣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腿,不顾不管地埋头在自己胯间用唇舌舔弄著这具身体的残根。 “呃……” 谢玄衣乍然一惊,不知对方此为何意,他抬眼看了看慌忙带人奔过来的宣宁,自己也跟著有些慌乱。 但他因为下身的残根还含在宁安臣口中,一时也不敢起身,只好呆坐著任由对方继续疯狂地舔弄挑逗。 那股越来越酥麻的感觉自下体蔓延至全身,感觉舒服倒是舒服,但是同时另一股让人难以忍耐的感受也突兀地刺激著谢玄衣的神经。 他闷哼了一声,一手紧紧抓住了扶手,股间一颤……下体泄出的只有尿液。 这一下不仅是谢玄衣窘迫不已,便连宣宁以及宁安臣都全都愣住了。 还是宣宁机敏,他赶紧上前一脚踹开了不知所措的宁安臣,一边将谢玄衣身上的毛毯拉下来挡住他的下身,但是那双绣花的靴子下一滩尿渍的事实却是再难掩盖。 “混账!把他拿下!” 宣宁满面厉色,他原就不忿谢玄衣这麽轻易就放过了宁安臣,在他心中,这个害他义父凄惨半生的男人本就该不得好色,这一下,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杀他的借口! 宁安臣毫无反抗地被人抓住,他满面凄然地看著谢玄衣,唇间翕动了起来。 “对不起……宣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义父,这家夥不怀好意,您还留他作甚?不如杀了以免又生是非!” 宣宁狠狠盯住宁安臣,嘴边浮现出一抹狠绝的笑意。 但是刚才被宁安臣伺候得极为舒服的谢玄衣似乎意犹未尽,他轻咳了一声,一手拉上裤子,一手推开了宣宁,反正这个身体又不是他的,丢脸的自然也不是他,他还怕什麽? “为什麽这麽做?” 谢玄衣从宁安臣的眼中只看到慌乱与惊恐,以及难以掩饰的悲伤,所以他并不认为对方是故意想让他出丑。 果然,宁安臣凄然一笑,微皱的眉宇之间竟有了几分当年的风华隽雅。 “当年有负宣大哥恩情,今朝再想弥补却也是无法可想……” 以往宁安臣在威逼恐惧之下都只敢叫宣华公公,如今他却又是如当年那般叫起了那个熟悉的称呼。 宣大哥,他的心中难以忘却的大哥,不知今日到底把他当个什麽,是可杀可辱的贱奴,还是曾经痛惜过的安郎…… 第82章 谢玄衣眉峰一挑就知道这个宁安臣心里想的是什麽,他倒是未曾料到这个男人虽然可悲又可恶,但是内心中对宣华似乎还真有那麽一丝旧情缱绻。 也是,当年宣华涉及谋反案本当被处斩,当时身为刑部尚书的宁安臣以功臣的身份多番求情,这才免了宣华死罪,仅仅是去势入宫为奴罢了,要不然又怎能有这往後种种。 看见那双似水波般轻柔的眼中辗转出如许凄楚,谢玄衣无奈地一笑,上前抚住对方苍白的面颊,淡然说道,“往事不可追,不必再提。日後,重新开始吧。” 宁安臣赫然一愣,他紧紧握了谢玄衣的手,泣涕怆然,声音早已哽咽得无法言语。 宣宁愕然地看著这一切,似乎还不相信说出这话的会是自己向来阴鸷狠毒的义父。 他不甘地看了眼靠在自己义父怀中痛哭的宁安臣,阴冷地转过了脸。 据宣宁回报,那个所谓的能活死人的道士似乎混迹在天宇城的花街柳巷之中,每天都在一间欢馆中过夜,行为著实放浪不羁。 听到此处,谢玄衣不禁微微一笑,若自己现在不是身死魂移,说不定还可以和这样放浪不羁,且与自己有著共同爱好的道士还可以交交朋友。 刚换了一身新衣的谢玄衣轻轻捋了捋还未束整齐的发丝,颇为好奇地问道,“不知是哪家欢馆这麽吸引人?竟会让那位道长彻夜留宿。” 宣宁随即回道,“这家欢馆似乎是新开的,名为念恩楼。” 夜幕刚刚降临,各处欢馆酒楼便开始了一天正式的待客。 念恩来虽然刚开张不久,但是生意奇好,没多久便是恩客满堂,莺歌燕舞,不胜热闹。 换了平常打扮的谢玄衣是独自来到这里的,宣宁执意要陪他来,却被他以打草惊蛇之故遣开。 其实谢玄衣来此,一是为了找到那道士,二却是想趁机在欢馆好好享受一番。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是阉人的身体,但是阉人的情事他也不是没有耳闻,更何况宣华这具身体确实能感受到丝丝快感,若换了熟知风月的小倌来伺候只怕会更令人舒服。 念及此,谢玄衣在暗自愉悦之余,不由想到了曾给自己带来极大快慰的陆夭夭,对方虽然贪财又小气,但是好歹最後陪过自己一段凄惨时日,不知他现在又去何处了呢? 当日陆夭夭被宣华带走之後,便杳无音讯了。 便在他暗自沈吟之时,念恩楼中的小倌们已经迎了上来,将气度不凡的谢玄衣围在了中间。 “爷,您里面请,看您是第一次来吧?哦呵呵,咱们楼里美人如云,爷您尽可先尝後选。” 谢玄衣被众美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头脑也有些昏沈,差点就下意识地答应了要随他们先去尝尝鲜,但好在他终究不是只知美色的庸俗之辈,想起首要之事,他还是竭力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激荡。 “好,好,不过不要著急。先让我见见你们老板,我有些事想问他。” “老板啊,老板现在秦真人的屋中呢……哎呀,我怎麽说出来了,该死该死……” 旁边一名小倌的话顿时引起了谢玄衣的注意,他微微眯了眯眼,从秦真人这个称呼中似乎看到了自己所要寻找的目标。 谢玄衣当即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不知可否为在下代为通传一声?” 似乎那些小倌也没料到这个看上去眉宇之间有些阴鸷的男人会是如此温柔,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似乎都不好意思拒绝谢玄衣,最後一名身著黄衣的小倌故作无谓地站了出来,笑道,“既然客人如此诚心,那麽我便帮你去通传一声吧,还请稍後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小倌才从楼上下来,他快步走到谢玄衣身边,说道,“好在秦真人不介意,老板请你去楼上一见。” 自从做了老板,陆夭夭的生活也悠闲了很多。 第39章 穆青一撩长发,勉强坐正了身子,瘫软的双腿搭在一边,也不顾忌什麽。 “呵,既然您也知道是秘术,又怎能轻易传授给他人?而且这等逆天改命的秘术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受得起的。不过,您既然专门寻我至此处,不妨说说,您想使哪个死人活过来?” “我……我……” 谢玄衣心中想的自然是在奈何桥畔仍是寻不得踪影的卫行风,只是对方的尸骨现在仍在北境的擎天寨中,自己一时如何能让他身试秘术?然而若是照谢苍穹所吩咐的,将自己此行的来意说出,那麽活在宣华体内的自己若真回魂到自己的身体上,岂不又要在谢苍穹那近乎霸道的禁锢之下继续受难? 穆青此行肯定有所阴谋,而能让他亲自出现在天宇城中的原因,除了想断定自己是否真的已死之外,谢玄衣倒找不出别的缘故了。又或是对方想借机找到自己的尸身,然後或是毁去,又或是真让自己复生一次,接著再杀了自己或是折磨自己泄愤? 心绪一阵纷乱,谢玄衣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尚未将事情一应准备好,便贸然行事。 他正要说话,却听穆青阴测测地笑道,“我看阁下相貌非凡,莫非乃是宫中的达官贵人?” 这太监欲言又止,分明不想告知自己所来之故,看来只有自己先声夺人了,一举点破他的身份,看他接下来要如何。 师兄不愧是师兄,听见穆青居然能猜出自己现在的身份乃是宫里的人,谢玄衣著实感叹了一声。 当年和穆青一起拜入修罗教之後,他就知道对方天资聪颖,智谋过人,如今仍是如往常般敏锐。 只是这般敏锐聪颖的师兄却因为身陷一个情字为自己所伤,否则,当年若不是他对自己手下留情,自己也未必能伤他。 提起当年,谢玄衣便深感惭愧,好歹他也在修罗教呆了不少时日,只可惜他的身份却始终是与修罗教这样的魔教对立的。当年朝廷军能轻易攻破修罗教,他实在是功不可没,而当时武功仅次於教主的穆青也是为自己所伤。 其实,若非穆青当时迟疑不决,受伤乃是身死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罢了,自己委实欠他良多,且看看他这次究竟意欲何为,若是要趁机毁去自己的尸身泄恨,倒也不是不可随他,总比让自己的身体落在谢苍穹手里日夜侮辱得好。 心念至此,谢玄衣倒是看淡了许多,他也知道卫行风的孤魂还在尘世飘荡,心中竟起了不如自己也变做一缕孤魂在这浩淼的人间与对方再做追寻这般的念头。 这尘世里的恩恩怨怨,实在是让他倦了…… 第86章 如穆青所料这般,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宫中来的,而找到他的原因也正是因为那一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想要自己复活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穆青岂能不知。 他笑了笑,低眉问道,“不知陛下想让贫道救谁?莫非是陛下心爱的妃子?” 心爱的妃子,这几个字中自然隐藏著穆青些许对谢玄衣的嘲弄,谢玄衣也不便多说什麽,只好遮掩道,“阁下去了就知道了,若是另无他事,最好今日便能与我同行。” 陆夭夭还以为宣华这个阴鸷冷酷的死太监到必会找自己的麻烦,他提心吊胆地在门口望著,直到看到秦真人安然无恙地同宣华一起出来之後,这才稍微安了心。 他看见二人下了楼,赶紧笑著迎了上去。 坐在轮椅上的穆青神色淡然,并无任何异样,而推著轮椅的谢玄衣的脸上也只是挂著副淡漠的神态。 “哟,二位贵客,这是要去哪里啊?” 穆青抬头笑望了陆夭夭一眼,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交到他手中。 “这几日承蒙老板照顾,秦某过得不甚愉快。” 谢玄衣听他如此说,自然想到陆夭夭这人伺候人的本事,只是不知为何当他想到这家夥竟能伺候自己那长年禁欲的师兄後,心中不免多了丝奇怪的嫉意。 想穆青形容俊美,气度卓然,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淡定从容,这样的人若在床上行风流之事,真不知会是如何美景?而若自己能……往昔的片段也曾温馨美好,只不过,转眼间,却是一片血海难狱。 谢玄衣倒抽了口冷气,不再多做他想。 他是害修罗教几乎灭教的仇人,他也是亲手伤了穆青的叛徒,即便往昔曾有过那麽一丝相知相惜之情,而这份情却又何尝不是被他亲手毁了? 当晚,皇宫的的侧门悄然打开,一串嘎吱作响的滚辘声打破了夜的禁忌。 穆青是在御书房里见到谢苍穹的,对方和谢玄衣果然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面目更为阴沈。 “贫道见过陛下,请陛下恕贫道无理,不能施大礼之过。” 穆青的腿自被谢玄衣砍断後,他便一直听之任之,直到自己的双腿再无康复之望,似乎他将对谢玄衣留给他的背叛,留给他的痛永远刻在心中,提醒著他。 谢玄衣站在一边,此时他又恢复了宣华所要扮演的角色,规规矩矩地垂手站在一旁,听侯谢苍穹的指使。 谢苍穹方才在密室中又对谢玄衣的尸首发泄了一番,衣著并不甚整齐,他近来沈溺於玩弄谢玄衣的身体以之中以及埋首公文之间,整个人都比以前消瘦了许多。 谢玄衣见到弟弟气色不佳的样子,心中还是免不了下意识地为了他担忧。 只是谢苍穹眼中飞扬的神采倒不减光华,他看到这个可以让谢玄衣冰冷的尸体重新变得暖和的人,嘴角也多出了一丝笑容,“你就是传闻中能活死人的秦真人?” 穆青微笑著点了点头。 “那你又可知欺君乃是死罪?”谢苍穹蓦地站了起来,魁梧的身躯站在御案後,颇显帝王威严。 “贫道不敢欺君,能活死人之术确有,恰好贫道也会一二。” 穆青冷静地与谢苍穹对视著,手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轮椅的扶手,此刻,他的心情激荡异常,因为他知道他很快就会再次见到那个让他爱过又恨过的谢玄衣,即便,对方只是一具尸体。 眼前这道士好生淡定,谢苍穹的心中反倒有些起疑。 他踟蹰不定地叩著御案,招手将担当著宣华角色的谢玄衣叫了过来。 “先将秦真人安排在西苑休息,问问他复活死者都需要些什麽准备,你必须都给我办好。” 谢苍穹的眸子里充斥著一抹疯狂的神色,谢玄衣从这样的目光中读出了对方近乎固执的坚决。 为什麽……为什麽他明明恨自己,恨不得折磨死自己,到现在却又要让自己活过来? 谢玄衣脸色发僵,唇间也跟著颤了颤,他不能忘记自己死前的那些光景,那些折磨与屈辱都是他爱护有加的兄弟加诸在他身上的。 “陛下,难道您真地要让‘他’活过来吗?这样真地好吗?”谢玄衣的嗓音很痛苦,低哑难闻。 谢苍穹白了他一眼,傲然说道,“朕的事什麽时候轮到你插嘴?!按我吩咐地去做便是!” 第87章 谢玄衣目送著穆青推著轮椅缓缓进了安放著自己尸体的密室,按照穆青的吩咐,他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所需的一切,而此时,谢苍穹亦神色紧张地站在一旁,试图随穆青一同进去。 穆青察觉了身後紧紧跟来的谢苍穹,随即抬头说道,“请陛下止步。” “难道朕不能进去吗?”谢苍穹心下对谢玄衣能死而复活一事疑虑不已,虽然坊间皆传言这秦真人能起死回生,但事实究竟如何,终究还需眼见为实。 “此为秘法,恕贫道不能让陛下亲眼目睹道法之奇。” “嗯?”谢苍穹见穆青断然拒绝自己随同进入,心中更是疑惑,当即沈声冷哼了起来。 穆青见他脸色隐隐有怒意,心想谢玄衣与谢苍穹乃是一母同胞,性子差异倒是颇大,那人只怕到死也是笑著的,只不过这弟弟却是极为易怒。 他轻轻一笑,也不惧於谢苍穹的威慑,只是淡然说道,“若陛下不想让那人复活,那麽与贫道一同进去也无妨。呵……若陛下担忧贫道乃是欺世盗名之徒,事後若无成效,将贫道杀之又何妨?” “好吧,你一人进去。朕在这外面等你。” 谢苍穹见穆青神色镇定,不似在说假话,他当即挥了挥手,又背转身去,目光对上了神色忧虑的“宣大总管”。 谢玄衣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不觉一声低叹,如今他的魂魄在宣华的体内,那具残败的尸身若要复活,又怎麽可能呢?穆青搞不好只会招来孤魂野鬼之魄寄身在自己的尸体里罢了。 既然谢苍穹固执地要在外等候,身後内宫总管,谢玄衣也不得不随同等候。 他对於自己已死之事,此时已是慢慢接受,对於穆青是否真能令自己气死回身倒无甚挂念,只不过想到谢潜鱼如今孤苦伶仃,若万一自己真地能重生一次,那麽……对自己充满占有欲,以及对谢潜鱼充满仇恨的谢苍穹,是否还能放过他呢? 穆青推著轮椅,慢慢靠近了放著谢玄衣尸体的床边。 当他看到那个面色青灰,死相毕露的人时,心中原本对此人的万般仇恨,一时间竟也淡了许多。 “谢玄衣,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这麽难看的一天!哈哈哈哈……” 穆青边笑,边将手抚到谢玄衣身上,他慢慢揭开了对方身上盖的薄被,眼中蓦然一痛。 这是一具伤痕遍布的身体,看样子对方在世时也曾受了不少折磨。 身为帝王,享受著至高的荣誉,没想到一旦龙落九天,却是生不如死。 谢玄衣肩胛两处的铁钩伤痕尤为显眼,穆青知道,这是有人为了废去他的武功特意用的酷刑。 当初自己被无比信任的师弟谢玄衣废了双腿,如今谢玄衣却他的同胞兄弟废了双臂,莫非都是报应? 穆青正要冷笑,转眼却瞥到谢玄衣那张沈寂於死亡阴影之中的面容,看上去,谢玄衣死的时候并不十分痛苦,甚至嘴角边仍有一丝此人惯常的微笑。 “哼……” 穆青的指尖抚过谢玄衣嘴角僵硬的笑纹,冷戾的目光终於还是渐渐柔缓了下来。 紧接著,穆青收回手,俯身下去,将自己的唇压在了谢玄衣冰冷的唇上。 多年之前,是谢玄衣笑著吻了他,多年之後,他还对方这一吻。 “玄衣,你真是狡猾,一个吻便让我为你所惑,以至圣教受屠,我也因此失去双腿。但是,这麽多年以来,我恨你虽深,如今看见你这副样子,心中竟还是有些不忍,哈……当初我之所以派严铮来杀你,原以为自己不亲眼看到你的下场,便不会难过,谁知道,终究你我之间只能如此相见呢?如今你已死在铮儿手上,我也算完成师傅遗愿,铲除了你这个修罗教的大仇人了。而之後之事,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该做一个真正的了结……” 说话间,穆青抬手一喝,指上顿时涌出一串鲜血,他将染血的指尖顺著谢玄衣的额头,嘴唇一路滑到对方的脚心处,口中默默念动修罗教的禁咒。 正站在谢苍穹身边陪他等待的谢玄衣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不适,他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灵魂,要生生剥离宣华的肉体。 “唔!” 剧烈地疼痛翻滚在体内,谢玄衣禁不住倒退了两步,他捂住嘴重重地喘息了一声,只得暗自提气压制住身体的不适。 “宣总管,你怎麽了?” 自从宣华重伤之後,谢苍穹便觉得这个老太监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他瞥了瞥明显身体不适的宣华,只见对方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似乎受了极大的痛楚。 “啊……微臣,微臣忽觉不适,是否可以告退……” 谢玄衣支撑不住那股要将自己的魂魄撕裂开的痛楚,双腿一软顿时跪了下去。 谢苍穹此时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复活自己的兄长身上,自然也不会对一个还有点用处的太监太过在意,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宣华可以退下一边去,而自己则是目光紧锁,牢牢地盯住了密室的大门,等待结果。 宣宁这几日趁著宣华外出奔忙之际,将自己的一腔怨愤都发泄在了宁安臣的身上。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的义父何以会忽然转了性情,竟对这个贱人又好了起来,难道义父是忘了之前这贱人怎麽陷害他的了吗? 他冷眼看著宁安臣一脸恬静地坐在一边,小心地伺候著因为脾性过於爆烈而不得不被绑在床上的谢潜鱼。 “哼,还真是个贱人,见谁都能凑上去!” 宁安臣情知宣宁极为痛恨自己,又想起对方折磨自己时的种种手段,顿时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便跪了下来,畏畏缩缩地说道,“贱奴只是想替总管大人好好照顾此人罢了。” 谢潜鱼自在宗正府中受了诸多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後,性情大变,似乎体内传承者淫兽一族的血性亦被唤醒。 他龇牙狠狠地瞪著走过来的宣宁,看见对方那典型的阉人阴柔模样便恨得牙痒痒。 “啧,这逆贼精神倒也好,一个叛匪,一个贱人,倒真是一对!哈哈哈,对了,这逆贼今日还未吃东西,贱人,你快去喂他些吃的,省得饿死了。” 第41章 有时候,死原来也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 谢苍穹在外面苦侯著自己兄长的重生,他负手而立,昂然的神色中不免还是露出了一丝担忧。 为什麽这麽久了还没有消息从屋里传出来? 谢苍穹决定亲自去看看。 当他蹑足推门而入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大为震惊。 只见本是为复活谢玄衣而来的秦真人在一片银光笼罩中坐在椅上,指尖不断滴落鲜血,而谢玄衣染满鲜血的尸体竟趴在对方的胯间,看那姿势似乎是在替秦真人口渎。 嫉恨之心陡然而起,谢苍穹顿时大怒,他快步上前,正要厉声质问这是为何,却见那片银光乍然一亮,逼得他不得不暂时闭了双目。 待他睁眼时,银光已散去,谢苍穹这才看清那秦真人面色惨白地坐在椅上已然断了气息。 而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呻吟。 “啊……皇兄!“ 看到谢玄衣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谢苍穹方才的怒意荡然无存,他欣喜若狂地半跪了下来,扶住了谢玄衣的身体。 本是轻飘飘的身体忽然变的沈重,神智混沌的谢玄衣开始感到一阵清明,他缓缓睁开眼,只觉口中一股腥臊味,眼角余光更是瞥见了曾让他又恨又爱的弟弟。 “唔……” 很快谢玄衣的唇舌就描摹出了塞在他口中那硬物的形状,他不是没用嘴伺候过人,立时便明白了口中的东西到底是什麽。 他厌恶地吐出了嘴里那根东西,身体却软绵绵的毫无力气,连站立也是无法,谢苍穹此时已顾不得为何这秦真人会亵渎自己兄长的尸体,他看见谢玄衣果真复活,立即兴高采烈地扶住了对方。 “皇兄,真的是你吗?” 谢玄衣被扶了起来,这时才看清自己方才含住的那根东西是谁的,当他看到穆青那张沈稳宁静的遗容时,心中一阵百转纠结。 “师兄,你果然还是那麽恨我吗?连救我也要让我如此狼狈……呵呵呵……” 谢玄衣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浊液,只得一声苦笑。 “皇兄!” 谢苍穹见谢玄衣甫一复活竟是对著那行事古怪的秦真人的尸体自言自语,难免有些急躁起来。 如果可以,自己真是不想再见到这个弟弟,奈何,对方却是不肯放过自己。 谢玄衣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并没有转过头看著扶著自己的谢苍穹,反倒垂了眼帘,淡漠地说道,“是不是你觉得我这个兄长欠你太多,杀我一次不够解恨,还要杀我第二次吗?” 第90章 谢苍穹此刻狂喜的内心中带著一丝不安,他有些紧张地上前从後面一把抱住了谢玄衣,摇了摇头,“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了,哥。” 说这句话的时候,素性坚毅的谢苍穹的嗓音里是带著哭腔的,他很少会有这麽软弱的一面,即便当初在下令处死谢玄衣时也是坚定决然,不曾如此。 但是失而复得的感受或许来得更为深刻,失去了谢玄衣的这段日子也让他更为看清自己内心对於这个哥哥的依恋。 谢玄衣轻轻地叹了一声,目中掠过一丝无奈,他抚到那双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上,转头对谢苍穹说道,“苍穹,你曾经夺走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自由,尊严,乃至是性命。现在你令我再次回到你身边,是想再把它们夺走一次吗?” “你怎麽会这麽想?” 蓦然之间,谢苍穹猛地松开了手,他有些疑惑地看著谢玄衣,似乎对方重生之後竟变得有些陌生了。 “哥,你这是在怪我吗?” “谈不上,不过心有余悸罢了。” 谢玄衣苦涩地一笑,脑海里浮现出了他死前那段日子受过的折磨与屈辱,到最後,他的弟弟终於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啊,枉自他曾是那麽疼爱对方。 “以後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谢苍穹眉间一蹙,愧疚地低下了头。 谢玄衣转身看著垂手而立的弟弟,他很了解对方的性子,这句话应该是真的。但是那些伤害对他来说实在太深了,就算他努力想不去介怀,但是内心深处却已是注定了与对方无法再如以前那般兄友弟恭。 “可否放我离开?” 虽然重生让谢玄衣感到厌倦非常,但他的确还有心愿未了,否则当初在奈何桥边他一早就走了过去。 那个一笑倾帝王的红衣少年的影子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消逝,而是变得愈来愈深刻。 当他得知卫行风的魂魄并未去转世,还徘徊在尘世时,他就决心一定要寻回对方。 “离开?你想去哪里?” 谢苍穹显得有些慌乱了,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弥补一切,但看上去谢玄衣似乎对他的弥补并不在意。 “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以後的事,以後再说。” 谢苍穹上前扶了谢玄衣坐下,他一边拿起衣服给对方披上,一边强自压抑著内心生起的不安与愤怒。 他好不容易让谢玄衣活了过来,对方却又想逃离他的身边,这样的事,他不能答应,也不会答应。 就在谢玄衣活过来的当天,总管府有人前来报丧,宣华於昨夜重病不治去世了。 谢苍穹听到这个消息,依旧只是眉间紧了紧,对他来说,宣华的死,不过是死了一个还算有用的奴才,有些可惜,但是还不值得惋惜。 天下已经牢牢握在他的手里之後,任何知晓他到底用过那些不光彩手段的人死得越早越好。 “传朕旨意,赐宣公公厚葬。”谢苍穹头也没抬,随手将一份已经批好的奏折放到了一旁。 下一份奏折乃是韩谨身上的,这个年轻人倒是个人才。 奏折中满满写了几大页,全是影射谢展翔的,韩谨身旁征博引,论古叙今向谢苍穹阐述了不集纳军权对皇帝产生的危害,近以谢潜鱼兄弟的北军之乱为戒,让亲王握有重兵迟早是朝廷的大患。 现在身为南军大都督的谢展翔在很多行事上比当初的谢潜鱼都放肆了太多,例如,前几日谢展翔就以想念自己的名义率了百余轻骑直入国都。藩王不宣而入,更何况还敢带亲兵,放在以前早就是谋反的大罪了。 但是谢展翔毕竟对自己忠心耿耿,谢苍穹微微眯起眼,在韩谨身的折子上批下了“谨言慎行,为臣之道”这两句话。 只不过对方实在太像自己了,对待兄长的态度,纠结著忠心与爱慕,又或许也纠结著野心。 谢苍穹长长一叹,眉峰一挑,脸色顿时沈了下来。 谢展翔那暴躁的脾气让很多朝中大臣都不敢与他轻易相处,倒是兵部尚书韩谨身与他来往的紧密些,一是二人年纪相近,二来两人之间平乱同在军中也颇为熟稔,不知不觉,谢展翔已是将对方视作了好友。 这次听到自己在宫内的暗线传出消息,说是宫中有变,谢苍穹或是思念谢玄衣不已,请了一名奇怪的道士入宫来施法复活谢玄衣,事後那道士竟是被横著抬了出来,而谢苍穹也在此时著人整理出了一处以前谢玄衣常住的偏殿,并在里面似乎安置了什麽人。 虽然谢展翔对於死人复活一事完全不信,但是出於对谢苍穹的关心,他还是快马加鞭地带著人赶来了国都。 他以为自己平乱有功,且全力支持谢苍穹荣登大宝,怎麽能和其他藩王相提并论,这住著自己哥哥的国都,他当然是随时可以来了。 “韩兄弟,近日来我三哥可有什麽异常?” 被告知谢苍穹最近在忙著处理政务不便接见自己,憋了一肚子闷气的谢展翔只好厚著脸皮把韩谨身找了过来。 “陛下一直操劳政事,似乎没什麽异常。”韩谨身笑著答到。 “噢,是吗……本王倒是听到些奇怪的传闻,说是皇兄他似乎找了个什麽道士去宫里做法,这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啊?” “这乃是陛下的私事,下官怎敢过问。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陛下的确对逊帝颇为思念,常在众臣面前谈论起他。虽然逊帝不仁不义,但是与陛下之间终究还是兄弟一场啊。” “哼!” 听见韩谨身这麽说,谢展翔眼前顿时出现了谢苍穹想念谢玄衣的样子,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关,怎麽也咽不下那口气,当即就发起怒来,“不行,不行!这次本王一定要进宫面见三哥,一个死人还做什麽怪!” 会作怪的始终不会是死人。 养心殿往常就是谢玄衣小憩之处,这次被谢苍穹收拾了出来正好用来安置他。 当林木子看到谢玄衣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时,先是大惊,接著大怒,又是大喜。 “那些方士果然了得,比起他们能活死人之术,我这神医又算什麽?!” 林木子哈哈一笑,抓住谢玄衣的脉门切问了一番,虽然脉象虚弱,但对方确是活人无疑。 谢玄衣轻咳了两声,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他活是活过来了,但是之前这具身体却被伤得太厉害,武功是注定没了,从此只能是个病秧子,而且他的下身那地方还是只多个摆饰罢了。 “没事,我给你开些药,好好调理,身子总会好的。” 听见谢玄衣咳嗽,林木子立即出言安慰对方。 谢玄衣又是一笑,丝毫不介怀自己的身体到底如何,只是悻悻地抱怨道,“你开再多药还不是医不好我下面。” “你还有心情想那些?!哎哎,真是死过一次也不知道聪明!” 想起谢苍穹曾经对谢玄衣尸身做出的一切,林木子不禁感慨,若不是这家夥太过风流好色,到处留情,或许也不会惹得谢苍穹那麽生气地要和他反目成仇了。 “哈哈哈,活著总得找些活法,不然你让我去做和尚算了。” “还是做太监吧!哈哈哈哈!” 两人正在斗嘴,门一推,谢苍穹已走了进来。 他看到与林木子相处甚欢的谢玄衣,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随即上前屏退了林木子,将谢玄衣扶到了榻上与自己同坐,“哥,今日你身体可感觉好些了。” “嗯,浑身都不那麽酸痛了,林神医的药还是很有用的。” 谢玄衣在谢苍穹面前始终心存阴影,说话也多了几分小心。 他想起前日向谢苍穹提出的一件事情,立即趁机追问,“对了,潜鱼……你可将他安排好了吗?” 又是那个怪物,要不是自己现在不便刺激谢玄衣,谢苍穹真想立即差人把谢潜鱼砍做肉酱。 他之前将谢潜鱼赐予宣华的本意乃是让他多找点手段折磨对方,没想到宣华竟将谢潜鱼好好地养在府里,简直是不明圣意的蠢做法! “放心吧,过两日我便将他悄悄送进来。我知道你不放心他,所以这段日子我也一直差人好好照顾他。” 在宣华身上俯身多时的谢玄衣自然知道谢苍穹说的是假话,只是有时他也未免觉得谢苍穹实在太过心狠了一些。 “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定要手足相残呢?唉……” “哥,我答应你,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谢苍穹微笑著抱紧了谢玄衣,凑上去吻住了对方苍白的唇。 第91章 谢玄衣想要推开正吻著自己的谢苍穹,可他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手还是慢慢放了下来。 他现在武功已废,在这宫中更是一个活死人,一举一动无不受谢苍穹钳制,若是又惹怒对方,不知又会遭什麽罪,一生一死,爱恨之间,谢玄衣早已是满心疲惫。 转眼间,谢苍穹已经压著谢玄衣躺了下来,他狂热地吻著这具再度有了温度的身体,手抚摸著对方温暖的肌肤,胯间的硬物也顺势抵磨到了对方的腹上。 “皇兄,让我好好抱抱你。” 谢苍穹喘著粗气,一手拉扯住了谢玄衣的衣裤,却在下一刻犹疑了一下,“好吗?” 第43章 他一脚踢在谢玄衣的膝上,分开了对方的双腿,然後照准对方的股间狠狠抽了下去。 冷硬的皮鞭重重地打在後穴上,鞭稍甚至还扫过了囊袋,这样的痛已不是方才可比的了,谢玄衣终於忍无可忍地大叫了一声,面上冷汗如流。 对方是在找他最薄弱的地方来抽打,可见谢展翔恨自己恨到了什麽程度。 或许是怕外面的守卫听见养心殿内的动静,谢展翔抽了一鞭之後,眼珠子一转,随即抱起了谢玄衣,撕了被单将他的四肢拉开绑在床上。 “你要做什麽……” 又惊又怒的谢玄衣此时已是疲累不堪,他无奈地看著谢展翔将自己绑得如此严实,心道莫非对方要活活打死自己?这小子可真是比苍穹狠多了。 谢展翔冷酷地看了谢玄衣一眼,随手又撕了几块布拿在手里。 他上前一把掐开了谢玄衣的下颌,一边将布块塞进谢玄衣的嘴里,狠狠压实。 “唔!” 差点被布块塞得堵住喉咙,谢玄衣痛苦地闷哼了一声,摇著头挣扎不已。 谢展翔塞好谢玄衣的嘴,又顺手甩了一记耳光在他脸上,这才低声说道,“难得有这样收拾你的机会,你说我会放过吗?” 说完话,谢展翔又拎著鞭子站到了一边,面对双腿被自己大分开绑著的谢玄衣,盯著对方胯间那令他憎恨的纵欲之处,交错的鞭影再一次落了下来。 只消片刻功夫,谢玄衣的後穴便肿得不像样子,一丝丝鲜血从被抽得绽开的皮肉里渗了出来,模样甚是凄惨。 连喊痛的机会也被剥夺,谢玄衣只得死死咬紧口中塞著的布团,冷汗从他额上流下,一直流进了他的眼里,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稍微有些消气的谢展翔这才停下了鞭打,他坐到床边,冷笑著看了神智模糊的谢玄衣一眼,目光瞥到对方的伤处时,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似乎刚才自己一时激愤,下手下得太重了。 他伸过手,一把攥住谢玄衣那两颗被鞭风擦到而血肿的囊袋,像是玩什麽玩意儿似的在手里捏了捏,抬眼却只见对方的的分身极为萎靡地缩著,十足可怜。 并不知道谢玄衣身患痿疾的谢展翔一边用力捏紧了谢玄衣的囊袋,一边讥诮道,“像你这样的男人,前面这坨东西留著也是没用吧?” “唔呃……”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谢玄衣猛然仰起了头,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这样三番四次的虐待,痛苦已经超过了谢玄衣的忍受限度。他不断地呜咽挣扎著,渴望能从谢展翔残忍的掌心里逃脱,可对方的手心却是松了又紧,饶有兴致地反复折磨著他。 第93章 谢苍穹在御书房里看了会奏章,始终觉得心火难消,批阅了几份奏章後便扔在一边,独自生起闷气来。 忽然,负责看管养心殿的太监跑了进来,跪地启奏道,“陛下,十二王爷他闯入了养心殿中!” “什麽!”谢苍穹赫然惊起,竟一手掀了桌上的奏章,匆匆便离开了御案。 谢玄衣此刻已是痛不欲生。 因为谢展翔给他的不仅是身体上的虐待,更是心灵上的折磨。 就算他痿疾难愈,就算他帝位已失,但他仍是一个男人,容不得自己的弟弟这般辱弄他。 “哈哈哈,没用的东西!” 谢展翔猖狂一笑,手下又是一阵紧捏,谢玄衣的身体随即绷紧,口中也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正在谢展翔肆意凌虐谢玄衣之时,谢苍穹终於赶回来了。 养心殿是他下令不设兵士的,一来,他不想让谢玄衣觉得自己又是在禁锢他,二来,他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谢玄衣还在人世的消息。 但他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安排竟被谢展翔钻了空子。 “住手!”谢苍穹大喝一声,上前推开了正在折磨谢玄衣的谢展翔。 谢展翔蓦然一惊,没想到谢苍穹会在此时赶来,他目中凶光毕露,下意识地瞪向了谢玄衣。 “皇兄,你没事吧?”谢苍穹急忙解开了谢玄衣,掏出他口中塞的布团。 谢玄衣此时只觉屈辱至极,他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谢苍穹,抬头便望向了无情凌辱自己的十二弟。 “我……我有什麽对不起你?你竟这样折磨为兄?!” 这句话是在骂谢展翔,但是谢苍穹听在耳里,无不有所感念。 他羞惭地别开了头,默默拉过被子给谢玄衣盖住後,这才起身走到面色扭曲的谢展翔面前,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你太不象话了!” “皇兄,你分明说过处死了这贱人的?今日他怎麽还在这里?!” 谢展翔自然不服气,站在谢苍穹面前满脸都是倔强。 “混账!不许对二哥无礼!” 听见谢展翔竟然敢这样辱骂谢玄衣,谢苍穹禁不住气得浑身发抖,他又是一掌打在谢展翔脸上,直打得他嘴角流血。 “二哥?我没有这样的二哥,我只要有三哥你就够了!” 从来没被谢苍穹如此责骂过的谢展翔已是忍无可忍,他大喝了一声,狠狠攥紧拳头,转身便奔出了养心殿。 谢苍穹从谢展翔的言语中已然听出了对方那赤裸裸的情感,只可惜,他所爱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是这个急躁冲动的十二弟。 谢玄衣此时已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了外衣,只是他被谢展翔蹂躏过的下身还隐隐作痛,昭示著屈辱。 “这小兔崽子!”谢玄衣望著谢展翔离开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紧接著却是一声苦笑。 自己还真是受够了谢苍穹的苦啊,不仅要被他推翻被他凌辱乃至被他赐死,到现在却也要因为喜欢他的人儿倍受屈辱。 “传朕口谕,日後若无朕的令牌,胆敢闯入养心殿者,格杀勿论!” 谢苍穹渐渐恢复了严肃的神色,他对身边跟随的心腹太监吩咐了一声,挥了挥手让对方退下。 “皇兄,是我害你受苦了。”谢苍穹走到床边,愧疚地看了眼谢玄衣,“那小子没把你怎麽样吧?” “有牢陛下关心,王爷他刚才只是想彻底废了我这个庶人罢了,让我连男人也做不成。啊,不对……我这样的身体,早就不算一个男人了吧?” 想到自己的痿疾本就未愈,现在又差点被谢展翔捏爆两颗子孙袋,谢玄衣就算脾气再好,也终是爆发出了内心压抑的怨愤。 谢苍穹知道一切的起端都是因为他,此时他也不知该怎麽安慰谢玄衣,只好伸手轻轻抱住了对方。 “哥,我错了,以後我会好好保护你,一定……” “我不需要你保护。” 谢玄衣并不习惯谢苍穹这麽温柔地搂著自己,他眉目微敛,轻声一叹。 曾经,他无比珍视这个弟弟,只要有什麽能让对方高兴,他都愿意去做,但是没想到他的一意纵容却酿成大祸,不仅害了自己也更害了别的无辜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和谢苍穹之间只有兄弟之情,而现在,如果对方再错下去,这最後一点兄弟之情也将断绝。 “兄弟,放过二哥吧,我是不可能再活在这皇宫之中的,如果你执意要留下我,那只是自寻烦恼。” 谢苍穹目光一冽,抱住谢玄衣的手缓缓松开,他扶著对方的肩,看著谢玄衣那张疲惫的面容,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与对方相处的时光,那个潇洒风流,眉目慵懒,唇角总带了三分笑意的兄长,果真,一去不回。 “我真地知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向来强硬的谢苍穹少有会这麽软弱,他抱著谢玄衣,双膝却渐渐曲了下去,最後更是直直地跪在了谢玄衣脚上。 “哥,你要怎麽才肯原谅我?!” “傻瓜,我本就没有恨过你,何来原谅一说。” 谢玄衣扶住谢苍穹的手臂,见对方如此,心中多了一丝酸楚,“起来吧,你现在是皇帝,怎麽能给我下跪。” 他身为皇帝的时候,从没舍得让谢苍穹给自己下跪,直接赐予摄政王入朝不拜,佩剑上殿的殊荣。 而谢苍穹夺位为帝之後,给予他的却只有羞辱与折磨,若说一点也不恨,其实也不是的,只是现在他经历了一次生死,情知生命宝贵,若再将自己的人生浪费在怨恨与报复之中,那麽必将永不解脱。 让谢苍穹能卸下心中的背负,也算是他身为哥哥替这个弟弟最後做点好事吧。 “哥,你真地不恨我?”谢苍穹抬头问道。 “不恨。” “那你……爱我吗?” 回应谢苍穹的只有一声叹息。 “我明白了。我会给你自由。” 谢苍穹艰难地站了起来,心中一片绝望,以前谢玄衣总是顺著他的意思,任他为所欲为,可今日不同以往,他再也不是那个值得让谢玄衣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弟弟了。 其实,在谢苍穹能狠心赐死谢玄衣之时,他就该清楚,是他亲手斩断了兄弟间最後一点情分。 只是那份无法熄灭的爱火终究烧毁了他的理智,如果他清醒著,他只能接受无可回转的失败,如果他装作什麽都不知道,或许他还可以继续沈溺在兄友弟恭的幻想之中。 现在,他醒了,也是时候该放手了。 “你想去哪里呢?”谢苍穹站到谢玄衣身後,拿起床头的木梳替他梳理起了一头长发。 “我也不知道,鹰扬国我是不能再待了,不然对你也不利。不过,我想带潜鱼一起走,不知道可以吗?” 谢玄衣没想到谢苍穹会这麽轻易便答应自己的要求,欣喜之余,仍是有些惴惴不安。 有那麽一刹那,谢苍穹就想下令立即将谢潜鱼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但是他听到谢玄衣那恳切的声音时,却已是忍不住做出了许诺。 “当然可以。你还需要什麽,我都会为你准备,就算是我这个弟弟对你的一小点补偿吧。” 谢苍穹温柔地替谢玄衣挽起发髻,手指插入对方的发丝之间,轻轻滑落。 “多谢。” 在谢苍穹温柔的抚弄中,谢玄衣笑著闭上了眼,他反手抓住谢苍穹的手掌,轻轻握了握。 一份释然的情愫无声地流露在了两人之间,可谢苍穹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谢玄衣的手攥住了似的,那麽痛,痛得他就要落出泪来。 第94章 宣华死後,暂居他府中的谢潜鱼已经被谢苍穹令人接了出来,带回来宗正府中。 他的手足筋脉已断,对任何人都不再构成威胁,谢苍穹一时也怕谢玄衣会问起对他的处置,只是让人看了他,并未再叫人对谢潜鱼多加折磨。 一个人被关在屋中,没人来理会他,更没人来折磨他,谢潜鱼反倒觉得平静了许多。 他转动著金眸,面容冷厉,一头红发如血披散在他强壮的身下,因为之前受到宗正府的调教之故,现在他的身体时不时都会有异样的感受,那是升腾自他骨血之中的丑陋欲望在作怪。 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才可以安然一死? 这一生,他对不起疼爱自己的皇兄,也对不起信任爱慕自己的弟弟,更对不起那些因为他的不智不仁之举而在战火中丧命的部下与百姓。 谢潜鱼苦笑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第45章 “啊,小鱼儿!” 谢玄衣自然不会认错谢潜鱼,他看到对方赤身裸体地被谢玄衣抱在怀里,身上不断有鲜血滴下,丢了手中的烟杆便迎了上去。 “抱歉,皇兄,是我对他照顾不周,以至於让展翔伤了他。” 谢苍穹愧疚地低下了头,任由谢玄衣将谢潜鱼抢到了怀里。 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谢潜鱼苍白的脸上,心中第一次希望这个怪物弟弟可以多撑片刻。 谢潜鱼的金眸之中氤氲著一泓迷茫的水色,他颤抖著双唇,嘴角努力掠起一抹微笑,看著紧抱住自己的谢玄衣,轻声唤道,“二哥,你还活著,真好啊……” “是啊,二哥还活著!小鱼儿,那你也要活著,知道吗?”谢玄衣苦涩一笑,忍不住将谢潜鱼抱得更紧。 谢苍穹在他身边看著这一幕,心中莫名有些酸涩,从小到大,他自问自己是所有皇子中对谢玄衣最亲近,也最爱慕他的人,这份感情并非只是因为他们乃是一母同胞,而因为他心中深藏的爱恋。 然而谢玄衣对谁都很好,也乐於接受许多人的爱意,甚至是广布他的爱意,却独独不肯爱上自己。 是不是有朝一日,自己将死之时,才能让这个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哥哥爱上自己? 谢苍穹轻轻一叹,黯然地转开了头。 “哥,抱歉……我伤过你……” 靠在谢玄衣的怀中,谢潜鱼的神智似乎越来越混沌,他费力地将留著银色长指甲的手慢慢抬了起来,轻轻抚在谢玄衣的脸上。 谢玄衣见谢潜鱼伤势沈重,似乎已毫无生机,哪还计较当初受这兄弟的背後一箭。 他反手握住谢潜鱼抚在自己留上的手,竭力安慰他道,“已经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兄长没怨恨过你,要是当年我能好好照顾你和潜龙,或许也不会让你们落到如此地步!” 谢潜鱼听见谢玄衣这样说,伸手一把攥住了一直挂在胸前的那枚小小的龙形骨雕,那是谢潜龙死後,谢玄衣用他的遗骨差人雕制之物,虽然谢潜鱼一直不知道弟弟的死讯,可他却从未将对方真正忘记。 弥留之际,谢潜鱼的心中猛然想起了那个眉目如画的弟弟,他已经很久没再见过对方了,他曾发誓要好好保护对方一生一世,但是最後却因为他的软弱与自咎而使两人都陷入不堪的境地。 这一生,他对不起谢玄衣,更对不起谢潜龙。 然而,往事难追,遗憾难偿。 蓦然之间,谢潜鱼的金眸色泽黯淡了下去,抚在谢玄衣面上的手也缓缓垂了下来。 谢玄衣看他闭了双眼不再动弹,忍不住抱紧对方的尸体。 “小鱼儿,是为兄害了你!” 谢苍穹站在一旁,听见谢玄衣发出隐隐的悲戚声,自己的心中亦是一番酸涩。他上前单膝跪在了谢玄衣的身边,低声劝道,“皇兄,事已至此,还望你节哀。” “我们都是兄弟,何苦如此相逼!” 谢玄衣抬起头来,眼眶中果然已是泪光闪烁,他想起自己与谢苍穹,谢潜鱼,谢潜龙乃至谢展翔之间本是手足兄弟,到最後却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皇兄……”谢苍穹内心暗自悔愧,只得低头不语。 忽然他听见谢玄衣长叹了一声,“罢了,一子错,满盘皆输。我的确不是做皇帝的料,这个皇位一早就该让给你,去做个闲云野鹤之辈。” “皇兄!” 谢苍穹面色一变,更感悲戚,他从後面一把搂住谢玄衣,千万言语只在心底。 “你说过放我和小鱼儿走的。” 谢玄衣淡淡一笑,扭头看了眼紧紧靠在自己背上的谢苍穹,又将他的目光温和地落在谢潜鱼的面上。 “这一次,哥哥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小鱼儿。” 谢玄衣的手指细细地描摹著对方坚毅而粗犷的容颜,想起自己以前总是嫌弃这个弟弟长得凶恶难看,虽然还是作为兄长对他有所关爱,但实际上,又与其他伤害排斥谢潜鱼的人又有何区别。 没有。 一字一句,一言一行,谢玄衣都是为了谢潜鱼这个怪物。 他的心里没有自己。 谢苍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他站起身来,神色中一片近似绝望的冷静。 “皇兄,你要什麽时候离开?我会为你准备妥当。” 留不住。 不管是爱,还是恨,自己都留不住谢玄衣的心。 不如趁对方没有恨自己的时候,放手吧。 方才还是昏暗的天空,如今已是乌云密布,很快就开始下起了雨。 谢苍穹站在谢玄衣身边,仰首望天,也不知眼里流出的是雨,还是泪。 而就在此时,谢玄衣已悄然抬首看了寂寂无语的谢苍穹一眼,但他很快就转了过去,嘴角只有一抹苦笑。 他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忘记被谢苍穹篡位之後所受的伤害,虽然他曾经也对这个弟弟十分感激,乃至也隐隐有几分爱慕,但是谢苍穹那过於强横霸道的爱让他亦是不堪重负。 “明日替我备齐车马,我就带潜鱼一起离开吧。” “知道了。皇兄,进屋去吧,下雨了。” 谢苍穹扶住谢玄衣站了起来,他点点头,抱著怀里的谢潜鱼朝屋里走了去。 “这些年,多谢你了,兄弟。”谢玄衣走在细雨中,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平静的诉说之中早已没有恨与爱。 第97章 谢玄衣将谢潜鱼的尸体抱到了床上,既而去端了盆水过来,细心替他擦拭去满身的血污。 胸口上的两处剑伤才是致他於死地的关键,谢玄衣看著那两处狰狞的伤口,不难想象谢展翔是怀著怎样的恨意故意避开了谢潜鱼重要脏器,慢慢让他受尽折磨,血流而亡。 许许多多的悔恨,此时已然无用,谢玄衣轻叹了一声,环手抱住了谢潜鱼的身体。 大概是刚死不久,谢潜鱼的身体并不冰冷,甚至还带有一丝暖意。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轻轻敲打在谢玄衣落寞的心间。 他上了床,躺在了谢潜鱼的身边,手依旧搂住了对方的脖颈,那火红如血的长发是那麽耀眼那麽漂亮,让人不禁想起身为鹰扬战神的谢潜鱼也曾有过辉煌。 明天就要离开了,带著爱与恨,然而除开了爱与恨,自己还剩下什麽? 谢玄衣的内心一阵空茫,他贴近了谢潜鱼的身体,将头埋在对方火红的发丝之间,疲惫地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谢玄衣已然醒了过来,初时他觉得鼻翼有些发痒,似乎有什麽毛茸茸的东西搔到了他脸上,接著却发现自己的手触摸到之处竟是一片柔软温暖的毛发。 这触感与人类的头发全然不同,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谢玄衣睁眼一看,赫然看到自己身边躺的谢潜鱼已无踪影,取而代之被他搂住的居然是一只红毛怪兽! 差一点,谢玄衣就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虽然他小时候,和其他普通的小孩子一样也很喜欢猫猫狗狗,可是面对身边比自己还大的一只不知是狗还是虎的怪物,他的心中难免不带畏惧。 “怎会如此……”谢玄衣退到床边,看著那只似乎在沈睡中的怪兽,此时才敢仔细地打量对方。 说这是一只怪兽并不为过,因为它的体格比狮虎更为庞大,鬃毛也更为浓密狂野,看上去威风凛凛,每一只肥厚的爪子上也都长有尖锐的银色指甲,令人生畏。 忽然,谢玄衣看到那只怪物的胸前挂著那根用谢潜龙的遗骨所雕刻而成的小小龙形。 那是自己留给谢潜鱼的东西,而谢潜鱼已经死了,就躺在自己身边,现在,谢潜鱼躺过的位置上却只有一只浑身红毛的大怪物。 谢玄衣壮起胆子,伸出手摸了摸仍在沈睡中的红毛怪物,口中忍不住低低唤出了那个名字,“潜鱼……” 令人备好车马和银钱行李之後,谢苍穹亲自来到了养心殿之中送谢玄衣出去。 昨日谢潜鱼横死,这让谢苍穹十分担心谢玄衣,所以天刚一亮,他便赶了过来,生怕好不容易重生在世的谢玄衣有什麽想不开,做出傻事来。 “皇兄,你起来了吗?” 谢苍穹著人守候在外面,蹑足走近了养心殿外的院子里,径直朝房门微掩的正殿走来。 等了半晌,谢苍穹未听到回应,只得推门进去。 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他看到一只体格彪悍,浑身红色长毛的怪物正坐在床上,面向谢玄衣,而谢潜鱼的尸体却是不知去向。 “这是什麽?!” 谢苍穹一惊,不知这怪物从何而来,只是担心对方会不会对谢玄衣不利。他顾不得自己不懂武功,快步便走了上去,想要拉开谢玄衣。 谢玄衣已经确定这只怪物乃是谢潜鱼所变无疑,当他谢潜鱼名字的时候,这怪物果然有意识地缓缓睁开了眼,一双漂亮的金眸和谢潜鱼的异色的双瞳一模一样。 而对方身上的骨雕以及胸口的剑创的位置形状都与谢潜鱼所留的完全相同,除了外形发生巨大的变化之外,谢玄衣确认这个怪物就是自己刚死去的弟弟──谢潜鱼。 谢潜鱼醒过来之後便温顺地坐了起来,伸出长长的舌头轻轻舔著谢玄衣的面颊,以示亲昵。 然而当谢苍穹进屋之後,谢潜鱼颈项上的鬃毛顿时倒立了起来,那双原本极为温柔的金眸中也闪出了凶恶的怒意。 谢玄衣看出了谢潜鱼对谢苍穹深深的敌意,他还来不及叫谢苍穹赶快出去,谢潜鱼已是从床上跃了下来,猛地扑倒了试图上前拉开他的谢苍穹。 沈闷的怒吼,压抑的愤怒,兽态的谢潜鱼张开了血盆大口,尖锐的利齿狠狠地摩擦著,滴落下贪婪的涎液。 而他肥厚有力的前爪已经重重地抠进了谢苍穹的前胸,利爪刺破了对方的皮肉,带出一串鲜血。 “潜鱼,不要伤害苍穹!” 谢玄衣见状立即也下了床,他紧紧搂住态度暴躁的谢潜鱼,苦苦哀求。 “嗷呜!”谢潜鱼怒吼了一声,金眸冷冷地瞪视著多年来一直逼害他的罪魁祸首,利爪不由又深入了一分。 “唔!” 疼痛让谢苍穹皱紧了眉,他被谢潜鱼的爪子牢牢按住,丝毫挣扎不动,但他很快也看出来了,这个忽如其来的红毛怪物不是别人,正是连尸体也消失了的谢潜鱼。 他只知道谢潜鱼外貌特殊,身上流有淫兽一族的血脉;却不知道对方竟能在死後化作野兽,或许,北陆的异族身上还有更多他们不知道的奥秘。 “谢潜鱼,是你!” 谢苍穹竭力想从谢潜鱼的爪子下挣脱,他知道对方怨恨著自己,现在有了机会,岂不会趁机要自己的命! 谢潜鱼埋头低呜,利齿摩擦得更响,不管谢玄衣怎麽搂住他的脖子劝解,他的金眸依旧像是瞪视著猎物般瞪视著谢苍穹,就好像他的牙随时会咬断对方的脖子。 “小鱼儿,听哥哥一句话,放过苍穹好不好?我再也不想看到咱们兄弟相残了!” 谢玄衣看谢潜鱼这不咬死谢苍穹誓不罢休的架势,自己额上都急出了一层冷汗,他半屈了膝跪在谢苍穹身边,伸手挡在了谢潜鱼的利齿之下,死死护住了谢苍穹。 “二哥……” 没想到曾被自己无情羞辱,乃至无情折磨致死的谢玄衣在此时会如此尽心地护自己周全,谢苍穹的内心中悔愧更添,他忍住被利爪撕扯的疼痛,心头一片澄然。 他探过手,一把抓住谢玄衣的手腕,将对方的手从谢潜鱼与自己面前拉开。 第47章 崔临认真地翻阅著古籍,从中摘取出了关於淫兽一族的描述与记录。 “发色赤红,双眸泛金,手有银甲,往往体格矫健匀称,面容更是长得俊美豔丽。” 这一句话或许就解释了为何谢潜龙会长得那麽漂亮,深受先皇的宠爱。 崔临照著书上读出了这句话,让坐在幕帘後的谢苍穹与谢玄衣都是面露诧异。 “若是淫兽都长得俊美豔丽,何以威王是那副模样?”谢苍穹问道。 崔临微微一笑,已经研究了淫兽多年的他,对於淫兽一族的血统的变更了然於心。 “回陛下,大部分淫兽的确都是长得俊美豔丽的,然而拥有兽王之血的淫兽却天生彪悍强壮,容貌凶恶肃杀,与漂亮二字丝毫没有关系。威王殿下之所以更够在拥有先帝血统的情况下仍能化作兽态,或许也是因为他身上还有著兽王之血的缘故。” “兽王吗……” 谢玄衣坐在一侧,轻轻地叩了叩扶手,不过话说回来,变成兽态的谢潜鱼,一身威风凛凛的红色毛发,再加上身上那黑色图腾花纹,倒真是比他人形的样子好看多了。 “那他怎样才能恢复呢?” 谢苍穹倒是丝毫不关心谢潜鱼现在好看不好看,他所关心的仅仅是现在呈现出兽态,而性格也变得异常凶猛的谢潜鱼会不会做出什麽超出理智的事情呢,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让对方变回人形才是。 “这……下官暂且不知。而且书上也没有相关淫兽化作兽态之後更详细的记录,毕竟这样的事也著实难遇,淫兽要化作兽态似乎一般都是在濒死之际才能如此,事後如何转换回来,却是无人知晓。” 崔临叹了一声,为自己不能知悉更多关於淫兽的奥秘而遗憾。 让崔临下去休息之後,谢苍穹走到谢玄衣身边,踌躇了片刻才对他说道,“皇兄,现在潜鱼的状况不明,我还不能轻易将他放开。” “但是将他关在那样的笼子里,始终是太委屈他了。再说他变成这个样子,恐怕更需要我们的关怀才是。” “这样的话……我可以将他放出来,不过必须给他加上禁锢,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谢苍穹看出谢玄衣不忍谢潜鱼受罪,思虑再三之後,终於还是做了些许让步。 第100章 将谢潜鱼放出时,谢苍穹特别安排了许多铁甲卫护驾,毕竟上一次谢潜鱼凶悍的表现仍让他心有余悸。 谢玄衣坐在帷幕深垂的养心殿中,温和的神色之间难免有一丝忧虑。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谢玄衣心中一紧,想必是谢潜鱼来了,急忙起身去看。 果不其然,脖子上锁上项圈,四肢亦被铁铐锁住的谢潜鱼正缓步地走了过来。 他身上之前被长矛刺出的伤痕已经好了大半,只有几条斑驳的伤痕留在这身光滑漂亮的皮毛上,诉说著前几日惊险的一幕。 “唔……” 谢潜鱼不快地扭了扭被该死的项圈套住的脖子,低声呜咽著穿过帷幕,走到了谢玄衣的身边。 那双金眸在看到自己最喜欢的哥哥之後,里面的委屈与愤懑赫然远去,只留欣喜。 “潜鱼,你还好吧?” 谢玄衣半跪在谢潜鱼身旁,爱抚地抱著对方庞大的身躯,将脸蹭在了对方温暖的皮毛上。 谢潜鱼摆了摆头,牵动出一串锁链的脆响,他转了个身,忽然伸出舌头轻轻舔起了谢玄衣的面颊。 就在两人亲昵之间,谢苍穹已走了过来,他看著满身缠绕著铁链的谢潜鱼,冷冷一哼,既而绕开这可怕的怪物来到了谢玄衣身旁。 “皇兄,你不怕他身上有虱子吗?” 谢苍穹对谢潜鱼的嫌恶跃然於面上,他看到这二人如此亲密,心中早就是怨念横生,也顾不得自己现在身为帝王本该有的气度与胸襟了。 “嗷唔!”谢潜鱼听见谢玄衣如此诋毁自己,顿时怒意勃然,他狠狠一声吼叫,却因为极为禁锢的铁链让他的行动受到限制,只能无奈地龇一龇牙。 “好了,潜鱼乖,别再吓唬你三哥了。”谢玄衣生怕谢潜鱼再在发狂,急忙揉了把他蓬起的鬃毛。 不管外貌变成如何,谢潜鱼的内心到底是对谢玄衣最为顺从的,他委屈地呜咽了两声,干脆缩起爪子,将身子趴了下来。 谢玄衣对方这温驯乖巧的样子,他丝毫不觉得这怪兽模样的谢潜鱼有什麽可怕,反倒是觉得现在的谢潜鱼比人形的时候要可爱多了。 看出谢潜鱼的确对谢玄衣没有任何敌意,谢苍穹这才又勉强答应了谢玄衣要留下谢潜鱼在身边的要求。 在谢潜鱼尚未顺利恢复人形之前,本打算去擎天寨寻找卫行风尸骨,找机会让对方魂魄安息的谢玄衣也只好暂时搁下了计划。 而谢苍穹则是偷偷乐於此事,只道自己能多陪谢玄衣一些时日,或许在这段时间里,对方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 许许多多的前程往事都如云烟一般。 谢玄衣半躺在软榻之上,悠然地把玩著谢苍穹特地为他重新做的一杆碧玉烟枪,眼前的一切随著烟丝而氤氲。 这一世,自己曾登上了人极之位,亦尝试过从九天堕落的滋味,更经历了生与死的轮回,最终却悠闲地躺在这里,无所事事。 “唉……” 不知自己这半生是可喜还是可悲,谢玄衣笑著轻叹了一声,渐渐困意上头,干脆放下烟枪就这麽舒服地睡了过去。 在院子里看著那些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各色花卉,谢潜鱼一点胃口也没有。 他东嗅嗅,西闻闻,总觉得这些漂亮的花朵总是不对自己的胃口。 以前在北境与谢潜龙一起的时候,他也很少吃这些东西,因为谢潜龙总是会算好他饥渴的时间,然後以交欢的方式用欲液来喂饱他。 只是,谢潜龙已经离开他很久了,那之後也再没有人会温柔地抱著他亲吻抚摸,深入他的身体,乃至是深入他的灵魂。 在被辗转囚禁的日子里,谢潜鱼受到了太多屈辱与糟蹋,这让此时的他内心中更为期盼一抹温柔。 “咕唔……”抖动著背上的鬃毛,谢潜鱼无奈地呻吟叹息,最终还是蹑足走进了屋里。 本想看看谢玄衣在干什麽的谢潜鱼,赫然发现自己的哥哥已经在软榻上安然地睡著了。 神色总显得淡然从容的谢玄衣眉目极为俊逸,此时加上一抹沈睡的宁静,更让人觉得仪态动人。 看见美好的人和事,总会令人心动的,谢潜鱼也不例外。 他拖著铁链悄悄走了上去,仔细端详著谢玄衣安宁的面容,嘴角一咧,却是一抹无声的微笑。 谢潜鱼小心地嗅著谢玄衣身上淡淡的香气,不时偷偷地舔一下对方,当他鼻子嗅到对方腹间时,转眼便瞥到了谢玄衣的胯间,想到从前谢潜龙带来自己的满足与快感,谢潜鱼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第101章 口中的利齿轻轻叼住谢玄衣的袍摆,谢潜鱼小心翼翼地撩开了对方衣物,他耸了耸饱满的鼻头,在发现谢玄衣依旧熟睡之後,这才敢将硕大的脑袋轻轻地凑了上去。 “咕唔……”谢潜鱼的嗓子里呜咽了一声,一种前所未有的饥饿感已经充斥了他的内心。 紧接著,谢玄衣身上的中裤很快就被谢潜鱼用牙连撕带拉地扒拉了下来,难得睡得如此安心的谢玄衣虽然略微觉得下身有些不舒服,但是也没多想,只是迷迷糊糊地伸手挠了把几乎就要被扒光的胯间继续美美地睡了。 谢潜鱼看到谢玄衣的手伸过来的一刻,迅速地闪开了头,他吐著鲜红的舌头,紧张地喘息,直到他看到谢玄衣的手做出的动作之後,那双金眸之中燃起了更热烈的火焰。 原来他那高高在上,温润淡然的兄长却也是会做一些不雅之事的。 最後一次用力,谢玄衣的下身完全从裤子里暴露了出来,那根东西和所有男人的都一样,只不过此刻只是萎缩成了一团,看上去倒有几分小巧可爱。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对於谢潜鱼来说,最能令他满足的食物乃是男人的精液。 所以当他看到谢玄衣的男根时,鼻头一紧,急忙凑上去轻轻地嗅了一圈,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方是谢玄衣之故,谢潜鱼只觉得这略带腥臊的味道也是好闻极了,一会若是能尝到哥哥的精华,想必更是美味。 想到这里,谢潜鱼的嘴就控制不住地滴出了涎液。 他舔了舔嘴唇,磨了磨牙,扭头东张西望了一番没发现异状之後,这才终於鼓起勇气伸出了舌头,温柔地卷住了谢玄衣的分身。 睡梦之中,谢玄衣感到自己的男根被什麽火热的东西裹了起来,那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舒服,他的下面已经很久没有被这麽温柔的对待过了。 谢玄衣内心中潜藏著的重振雄风的想法一直不曾湮灭,当下身那股特异的刺激令他毛孔都为之喷张时,他差点就以为自己的痿疾已经痊愈了。 但是就如以往一般,在面临最後的刺激时,一股力不从心的感受让谢玄衣的眉间都不由自主地皱了。 正费力舔弄著谢玄衣男根的谢潜鱼并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哥哥那根东西一直不肯好好地挺起来,然後从中射出让自己甘之若饴的精华。 他大张著嘴,尽量避免自己口中的利齿刮到谢玄衣的龙根,同时更是灵巧地转动起了舌头,将对方那根小东西伺候得周周到到。 淫兽的本性已经让谢潜鱼忘却了兄弟之间,臣子之间的礼节。 因为久久吃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开始变得有些急躁,嗓子里的咕噜声也变得更大声。 “嗷唔……” 谢潜鱼垂著舌头,一串串晶莹的唾液从他的嘴角滴了下来,而谢玄衣胯间的东西仍只是微微有了些反应,而这样的反应根本不足以射出什麽东西来。 那两颗小球明明已经涨得圆润,可上面那根东西却固执地半耷著头,只有一些可怜的透明液体从铃口出淌出,谢潜鱼急不可耐地舔掉了那些东西,却只是因为食髓知味而更为渴求。 饱受刺激和憋屈的谢玄衣脸色越涨越红,他浑浑噩噩地呻吟了起来,下身那饥渴而压抑的痛苦令他在梦中叶不得安宁。 他又看到了卫行风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那张漂亮的脸上刻画著恶毒的笑容,当年对方说过的话,又冷冷地响了起来。 “陛下,你说过今生只爱我一人,可现在你却四处拈花惹草,不知收敛!如今,我便请陛下尝尝有花不能采的痛苦吧……哈哈哈哈哈!” “不要!给朕解药!朕不可以……不可以……” 往昔的噩梦再上心头,谢玄衣终於满头是汗地急醒了过来,他猛地坐起,这才看到自己下身的衣物不知何时已解开了,尴尬地露出了那根只能半硬的男根。 在谢玄衣梦魇惊叫著醒来的一刹那便趴了下去的谢潜鱼使劲地想往软榻下面躲去,可他无论怎麽塞,也无法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塞进软榻之下。 看见一个红毛斑驳的大块头就在自己的榻边,谢玄衣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一把揪起谢潜鱼的鬃毛,对方也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了他。 “小鱼儿,这是你干的?!”谢玄衣气急败坏地指著自己光裸的下身发问。 谢潜鱼无不委屈,他咕唔了一声,心想要不是兄长睡得那麽诱人,自己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第102章 保持著兽态的谢潜鱼在谢玄衣的身边过了一段很是安宁的日子,而在他身上的伤势逐渐恢复之後,他那兽形的身体更是奇迹般地变回了健康的人形,不仅以前的旧伤不见踪影,谢潜鱼曾被割断的手足筋脉也自然愈合,简直堪称神奇。 但是,谢苍穹终究是怕谢潜鱼再变回那样的怪物,执意不肯解开他身上的镣铐,说要再多观察些时日。 谢潜鱼也是性子倔强,自始至终不肯向他的三哥低头求饶,宁可整日拖著手铐脚镣在屋里走来走去。 看著正趴在自己腿间午睡的谢潜鱼,谢玄衣爱抚地摸了摸他那头和自己全然不同的焰色长发。 那头漂亮的红发柔顺地垂落在谢潜鱼所穿的银纹龙服上,煞是漂亮。 想起对方前些日子还是毛绒绒的大怪物模样,和现在的样子真可谓大相径庭,相较而言,谢玄衣怎麽都还是觉得谢潜鱼的兽态要更为威风帅气,合自己的眼缘。 最近,他翻阅了不少关於淫兽的古籍,吃惊地发现原来自己的弟弟除了外形可以变成巨兽之外,身体各处的特异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第49章 谢苍穹红著眼重重地挺起了眼,此时的他并不比谢玄衣清醒多少,内心中的欲望以及欲望深处的悲哀牵引著他走向了一条疯狂的路。 “哥……哥……” 英俊的面容略略有些扭曲,谢苍穹似乎是被谢玄衣後面夹得有些发痛,但他仍固执地重重冲撞著对方的身体,一次次把自己的分身插入深处,然後再慢慢抽出。 “呃……” 醉意被痛醒了大半的谢玄衣根本不敢去看谢苍穹此时的表情,他扭著头,身体内部早被操弄得又热又湿。 然而他胯间那根东西却静静地匍匐著,根本无法与谢苍穹那根一较高下。 谢苍穹也注意到了对方不举的胯间,他怜惜地握住了谢玄衣疲软的分身,在手里一阵温柔的揉搓。 上下都受到刺激,谢玄衣的分身这才稍微有了些感觉,但是却仍无法完全地硬挺起来,只那麽尴尬地半硬在谢苍穹的手中,任凭顶端淌出一些晶莹的液体。 这对谢玄衣来说,乃是一种不可言喻的耻辱。 “够了!” 越来越激烈的抽插代表著谢苍穹正在步上高潮,可谢玄衣却始终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快感。 他感到自己的下腹憋了一团火不得释放,而谢苍穹则在为这堆无法释放的火继续添加柴火。 汗水开始从谢玄衣的身上渗出,半硬的分身软软地耷在他胯间的耻毛间,颜色深沈的铃口依旧只能流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难受的滋味让谢玄衣几乎不能呼吸。 他张大嘴重重地喘著气,後穴的痛已夹杂了阵阵来自深处的刺激。 “苍穹啊……帮帮我……” 谢玄衣皱著眉,手颤颤巍巍地握到了自己疲软的分身上,不管怎麽搓弄都仍是没法完全挺立。 突然已濒临高潮的谢苍穹抽插的速度和力度都变得更为疯狂,他握著谢玄衣的腰,半眯里的眼里沦陷著禁忌的疯狂。 一丝血迹混合著谢苍穹射出的白浊从谢玄衣的菊门边流了出来,而一泡黄色的尿液亦从谢玄衣的分身中流了出来。 方才谢苍穹最後疯狂抽插之时,谢玄衣竟惊喜地感到自己下腹从紧绷中赫然一松,可惜他还没高兴完就察觉这感受不过是自己被弟弟操得失禁罢了…… “呃啊……”谢玄衣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看自己现在的丑态。 他不过是一个被亲弟弟操到尿流的男人。 谢苍穹似乎也是没想到谢玄衣竟会被自己操得失禁。 他赶紧从对方身体里退了出来,紧接著扶起了一直躺在毛毯上的谢玄衣。 “皇兄,你,你还好吧?” 他扯过自己锦袍,也不顾这乃是帝王方能穿著的上好锦缎,竟擦拭起了谢玄衣的下身。 谢玄衣心绪难平,他猛地挥开了谢苍穹的手,一把拿过自己的衣物,遮了下身,自怨自艾地苦笑道,“没事,现在,你总该放我走了吧?” 谢苍穹缓缓地松开了搂住谢玄衣的手,眼看著对方颤颤巍巍地穿好了衣服,跌跌撞撞,却是头也不会地冲了出门。 第105章 完结 宫殿之中,龙椅之上,黑色龙纹的帝王之服严整地穿在了昔日摄政王谢苍穹的身上。 他威严地环视著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百官,目光随即越过众人,投向了茫茫的宫门之外。 便在那倏然之间,谢苍穹威严的神色渐变忧郁,他的唇动了动,却不能吐出心中所想。 哥,你放心地走吧,我一定会连你的份一起好好守护我们的国家。 纵然……我将永远地坐在这孤独的帝王位子上。 一辆从皇宫後门悄悄出来的马车正慢吞吞地走在道上。 谢玄衣满身疲惫地躺在马车的一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不知为何又将自己锁了起来的谢潜鱼。 “你这是干嘛呢,小鱼儿?”他扶著酸痛的腰,勉强坐了起来,裹了裹衣襟。 谢潜鱼跪在他身边,不停地拨弄著自己那副银色的指甲,他低下一头火焰般的长发,有些尴尬地说道,“三哥其实说得也对,我也不知自己什麽时候又会变成那般怪模样,要是万一不能控制心智误伤了兄长你便糟了。” “哈哈……小鱼儿啊,你真是傻得可爱。” 谢玄衣招了招手,谢潜鱼立即凑了上去,眨著眼将自己的头枕到了对方的膝上。 “哥,我以前那样伤害你,你总得给我点惩罚,不然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惩罚吗?”谢玄衣笑著拍了拍谢潜鱼结实的屁股,想起了对方变成巨兽时那般威风凛凛的样子。 那模样的谢潜鱼著实比现在人形的他有魅力多了,而且对方几乎垂到地上的巨根也是那麽可观,这才是真正的伟具。 “现在我不是皇帝了,身边也没个人指使,那你以後可得好好照顾兄长。替兄长做饭,替兄长洗衣,替兄长捶背……还有,替兄长暖床。”谢玄衣狡黠地一笑,用手轻轻揉了揉谢潜鱼那头浓密的红发。 谢潜鱼听得脸上一红,挣扎著抬起了头,他吃惊地盯著不似在说笑的谢玄衣,嗓子里不由自主地咕噜了一声。 “瞧你这傻样!我逗你玩呢!哈哈,我的意思是你那身皮毛挺暖和的,此去北疆必然寒冷非常,届时你自然就要替兄长我暖床了,不然那麽冷的地方,你叫我怎麽安然入睡?” “唔……自然。” 谢潜鱼不好意思地又把头垂了下去,他的脸此时已经涨得绯红,手也不知该放在何处才可以掩饰内心的慌张,最後只好一把攥住了胸口那根谢潜龙留给他的骨雕链子。 还是自己的弟弟最可靠,连他留给自己的东西都带著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谢潜鱼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脑中浮现出了谢潜龙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他并不知道对方此刻身在何处,但总有一种他就陪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谢玄衣一手拨开了窗帘,往外看去,来来往往的人群很快就都被抛到了马车後面,就好像那些过往一般。 这个时候早朝该结束了吧? 谢玄衣闭上眼,颓然地又坐了回去。 他抱著手,眉间不时因为对昨夜的回忆而微微一皱。 谢苍穹给予自己的疯狂贪占,霸道索取已是深深刻进了他的骨血之中。 只可惜……自己终究无法给对方任何承诺。 “好好做皇帝吧,三弟。”谢玄衣疲惫地闭上了眼,头靠在车厢上,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苦笑。 谢潜鱼心知谢玄衣心绪不佳,想起对方十分喜爱自己兽形的模样,咬咬牙就幻化出了兽形。 “嗷唔……” 好在这马车乃是谢苍穹令人比照以前谢玄衣常出乘的那一辆所造,空间远比普通马车要大得多,因此谢潜鱼才能拖著庞大的身躯在里面稍稍走动。 他偷偷地看著闭目郁郁的谢玄衣,忍不住伸出粗糙的舌头轻轻舔了舔对方的面颊。 谢玄衣猛一睁眼,见到谢苍穹化作兽态正龇牙咧嘴地看著自己,那颗毛绒绒的大脑袋竟是呆得有几分可爱。 曾经身为威王的谢潜鱼不苟言笑,甚至有几分冷酷之意,如今对方却是为了讨自己开心变成这般模样,真是叹他一片苦心。 虽然自己的弟弟们看上去都有可恨之处,却也不乏可爱之处。 谢玄衣探手一把搂住了谢潜鱼暖和的大脑袋,用脸蹭起了对方脖颈上浓密柔长的鬃毛。 “你这是故意来讨哥欢心吗?傻瓜……” “咕唔……” 谢潜鱼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肉呼呼的爪子搭到了谢玄衣的背上,笨拙地抱住对方。 去擎天寨的路还有很远,去了那里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超度卫行风的灵魂。 很多事情本无定数,但是人的心里却总是忍不住要去期待,要去为这期待而努力。 谢玄衣的心情豁然开朗,他松开了抱住谢潜鱼的手,让对方把谢苍穹後来专门为自己打造的一根纯金的烟枪从包裹里叼了出来。 点燃烟丝,一切又似乎回到了悠闲的从前。 谢玄衣一边抚摸著谢潜鱼身上柔顺的皮毛,一边轻叩著烟锅,慵懒的目光里已是盛满了笑意。 重生篇完 欢迎关注下一部寻攻记之淫兽篇 主要讲述谢潜鱼与谢玄衣相依为命的故事 第三部:淫兽篇 第106章 围观猛兽 这是谢潜鱼被俘入宫後第一次回到北境,他虽然不是在北境出生长大的,但是却作为镇守鹰扬国北境的北军大都督在这里住了近二十年的时间,不知不觉间,这苦寒的冰天雪地已经成为了他的第二个故乡。 虽然北境气候严酷,但是谢潜鱼却在这里度过了一生中或许最温暖最美好的时光。 因为那时候,他的亲生弟弟谢潜龙还在。 纵然这世间没一个人真正地爱他,关心他,但他还拥有谢潜龙那份炽烈的爱。 马车缓缓而行,每到一处关卡谢玄衣便将谢苍穹赠给他的传令金牌示出。 众人见了这道金牌皆知这马车中人来历非凡,自然不敢阻挡,更不敢去纠察那马车内隐隐藏著的巨兽到底是何物,纷纷开门放行。 谢玄衣懒懒地靠在谢潜鱼的身上,背後这天然的毛绒靠背自然是舒服得很。 他一手勾著那根亮得晃眼的烟枪,一手撩开车窗的布帘,望了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对谢潜鱼笑道,“永丰郡不愧其名,果然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啊,这繁华可比得上国都天宇了,你说是不是,小鱼儿?” 谢潜鱼正趴著瞌睡,丝毫没注意到谢玄衣所言,他昨晚被靠在自己怀里的谢玄衣於睡梦里踹中肚子或者打中脑袋,可偏偏他还不能轻易动弹,生怕惊醒了这睡相原来如此之差的兄长! “唔……”谢潜鱼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大尾巴无意识地摇了摇,咂了咂嘴睡得更香了。 谢玄衣扭头看著身後的弟弟,忍不住用手拨弄了一下谢潜鱼的右耳,却在看到对方毛绒绒的耳朵受激抽动了几下後,微微地笑了起来。 说到底,他还是觉得这个弟弟的兽态比人形要可爱多了。 马车又向前行驶了一阵,谢玄衣瞅著又要落下的日头,喝住了车夫。 “今晚便在这里休息吧。” 遇到有客栈的地方,谢玄衣总会下车借宿,而在荒郊野外他才会屈就睡在车上,昨晚已在荒野睡了一晚,怎麽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他今天却是想好好洗个热水澡了。 谢潜鱼变作兽态除了是讨好谢玄衣之外,也是为了隐藏他们兄弟的真实身份。 第51章 其实对谢玄衣来说,他不过是闲来无事逗自己弟弟玩罢了,然而他明知谢潜鱼身後淫兽後裔,更兼有兽王的血统,极易发情起欲,却还是忍不住想作弄对方。 皇帝当不成了,也没人跟前随後的服侍了,不甘寂寞的他自然地找点乐趣来做。 “好了,哥哥不作弄你了,快来吃红豆糕吧,小鱼儿。” 谢玄衣低声下气地在谢潜鱼耳边笑著说到,他见对方死活不理自己,干脆将手摸到对方饱满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两把。 “嗷唔!” 一直在默念佛经的谢潜鱼终於失控了,他的眼顿时大睁,眸子里的金色也变得更加炫目。 本来绑在他身上的绳索也在他忍无可忍的蛮力之下被强行挣断。 谢玄衣吓了一大跳,他赶紧站开到一旁,愣愣地看著那麽粗的绳子都被谢潜鱼这个家夥弄断了,心里无比後悔没直接拿镣铐来绑他。 “小鱼儿,你别生气啊……哥和你闹著玩呢,来,你要吃的红豆糕,我都放桌上,我不吃了。” 说著说著,谢玄衣最後顺走了一块红豆糕,悄悄捏在手里。 一路奔波,他到底还是有些饿了。 谢潜鱼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是在生气,他低垂著头,重重地喘著气。 谢玄衣看他站著不动,又壮起胆子走了过去,现在他这具身体乃是被自己的师兄用禁术救回来的,不仅依旧留了当初的隐疾不愈,他的一身内力也是化於无形了。 以前若论身手,他自问能与谢潜鱼一较长短,更能将谢苍穹打成猪头,可现在,他恐怕也只能去路边揍一下垂髫稚子了。 “潜鱼,你没事吧?” 谢玄衣自问自己的声音温柔可亲,应该不会惹得谢潜鱼对自己动手才是。 毕竟,他可是所有皇子里,除了谢潜龙外,对谢潜鱼最友善的哥哥啊,即便他刚才才抢了对方的红豆糕。 谁料到他刚自以为是地做了次亲切的哥哥,却见自己的弟弟猛地抬起头,一双金眸竟是亮得渗人。 谢潜鱼眉目一轩,身後红发猛然扬起,一阵红光之後,他又变回了兽态的形状。 他龇牙咧嘴地瞪著不知所措的谢玄衣,抖了抖颈後的鬃毛,猛地便扑了过来。 在被扑倒的前一刻,谢玄衣很想冲著窗外大叫,快来人啊,我弟弟想凌辱我了啊! 可他想了想还是别叫出来的好,要是这事传到谢苍穹耳朵里,他和谢潜鱼一定都会死得很惨,很惨。 第109章 兽性将发 兽态的谢潜鱼其实本质上和人形的他脾性差不了多远,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仗著自己凶恶长相而胡作非为之人。在那看似凶狠阴戾的外表之下,谢潜鱼一直都有一颗容易破碎的心。 所以,现在,当他看到谢玄衣露出那副对自己无比排斥的表情时,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就要碎了。 他也不想做出这样对自己兄长的不敬行为,前提在於对方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 谢潜鱼低呜了一声,难受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早就高高翘起的肉根,忍不住用毛茸茸的爪子按了下去,试图将自己的欲火就这麽按下去。 谢玄衣并没有等来被谢潜鱼的利爪撕破衣服,然後再被眼前这只巨兽按住狠狠强暴的一幕。 他吃惊地看著谢潜鱼忽然就蹲坐在了自己面前,还用爪子按住那根尺寸客观的肉棒不停揉搓。 “嗷唔……” 谢潜鱼的呻吟又低又沈,但是身体内流有淫兽之王血脉的他始终没能轻易发泄出来。 毕竟,淫兽一族之中,王族特征明显,除了外貌长得粗犷凶悍之外,往往性能力强大,尤其是雄根能久久隐忍不发,持续地保持著坚挺火热。 “潜鱼,你,你这是怎麽了?” 受过惊之後,谢玄衣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好哥哥。 他关切地看著不停用爪子按揉著自己男根的谢潜鱼,一边羡慕嫉妒恨对方那根又粗又硬的东西时,一边还是有些担心对方的身体。 谢潜鱼喘著粗气,猩红色的长舌头也伸了出来,不停地舔著唇。 按揉了半天,谢潜鱼终究还是没有轻易地泄出来,他的後穴里早就是又酥又痒,颇有不堪忍受之意。 终於,谢潜鱼还是眨巴著那双因为无法泄欲而氤氲的金眸,鬃毛蓬松的脑袋一歪就撞进了谢玄衣的怀里。 他嗅著对方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浑身的皮毛又是一阵紧缩。 “嗷……” 谢潜鱼抽著鼻子,贪婪地嗅著谢玄衣身上那混杂了淡淡烟丝的体味,毛茸茸的脑袋在对方怀里顶来撞去,终於渐渐移下了下端。 他瞪著谢玄衣平静的胯间,一爪子就按了上去,接著又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望住了对方。 看见谢潜鱼张著嘴,喉头不断滑动的样子,谢玄衣自然明白此乃饥渴之相。 他又想起了那本书上所记载的淫兽的一些生活习性,但是很快他就只能苦笑了。 “小鱼儿,不是哥不帮你,是我自己也……” 谢潜鱼全然没听到谢玄衣所言为何,他执著地按著谢玄衣藏在衣裤下的分身,终於忍无可忍地低头用牙将对方的裤子拉扯开来。 谢玄衣没有阻止对方,反正等谢潜鱼撞到南墙之後,自然就会回头了。 尚未勃起的男根又小又软,即便他的主人曾经身为帝王亦只有这副小巧可爱的样子。 谢潜鱼谨慎地收起了自己的爪子,用脚底厚厚的肉垫温柔地揉搓起了谢玄衣的龙根,他此时还不敢奢望谢玄衣能像谢潜龙那样主动照顾自己。 但是在谢潜鱼笨拙而努力地将谢玄衣的男根搓弄了半晌之後,他失望地看到自己哥哥那里还是小小的软软的一根。 毛茸茸又肉呼呼的爪子将谢玄衣的下身按得十分舒服,他半撑著身子,看著那根还是没什麽动静的东西,自己也感到了些许焦虑。 不行啊,这样不行。 自从他被卫行风下毒之後,他光靠前面就很难再完全硬起了,有时候即便刺激得当,他那根也只是半做疲软,让人看了委实丧气。 谢潜鱼在捣弄了半晌谢玄衣的男根也未取得什麽好处之後,干脆伸出滚烫的舌头缓缓地舔舐起了那根小东西。 兽态的谢潜鱼舌头上免不了有些细小的毛刺,轻轻地刮在谢玄衣的分身上,倒也算是种别样的刺激。 眼看著那根绵软的东西终於在谢潜鱼不泄地舔舐下,开始有了慢慢抬头的动静,谢玄衣吞了吞唾沫,忽然对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期待。 他知道那本宫里的藏书上有记载过淫兽自己的身体除了极易发情外,更可以让与他交合的人产生情欲。 谢玄衣猜想必然是谢潜鱼淫兽的体质让自己的身体多了这番悸动。 “啊……” 从分身传来的快感渐渐让谢玄衣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开始扭起自己的腰,似乎期望自己这根半硬的分身能够从谢潜鱼的口中获得更多的快感。 但是谢潜鱼却是害怕伤害到自己的哥哥,他兽态的样子满口利齿,一不小心就会刺伤对方,所以他只能艰难地用舌头卷住对方的男根,将其轻柔地摩擦在自己的口腔内壁之中。 谢玄衣的下腹已是又热又紧,可他的分身却不能再继续让他尝更多快感,这种快感滞下的感受对他来说却已是成为了一种痛苦。 他揪住谢潜鱼蓬松的毛发,口中的呻吟夹杂著丝丝无法排解的痛楚意味。 “潜鱼,你还是停下来吧……实话告诉你……哥……现在不行……” 不行,还是不举,谢玄衣终究是没好意思说出事实。 谢潜鱼彻底地沮丧了,他滴著口水,无奈地吐出了谢玄衣的分身,魁伟的身躯悲伤地缩了起来。 他舔著自己爪子上残留的谢玄衣分身的气味,怎麽都搞不明白,自己都这麽卖力了怎麽哥哥那根还是不肯乖乖地吐出点他期待已久的东西呢。 谢玄衣被谢潜鱼挑逗得热汗出了一身,他一看对方放开了自己,赶紧拉著裤子坐到了一边。 他瞥了眼谢潜鱼那根高高翘起的肉棒,内心又生起了各种羡慕嫉妒恨。 那书上还写过淫兽可以助人调养滋补身体,不知道要是自己把谢潜鱼那根东西弄来吃掉之後,能不能补一下自己身体欠缺的那一部分。 独自喘息了好一会儿的谢潜鱼似乎越来越无法控制身体内欲望的奔腾了。 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将爪子重重搭在谢玄衣肩上,将对方按回了地上,他下身那根巨大的肉棒正因为他的动作而寂寞地摇晃著,顶端溢出的透明液体更是直接滴落到了谢玄衣的衣袍上。 “嗷唔!” 那双金眸灼然有神地再次望向了谢玄衣,漂亮的目光里喧嚣著欲望,喧嚣著饥渴。 淫兽其实并不是只能依靠後面被插获得快感的,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进入同类的身体获取快感,以此减轻他们的饥渴程度。 谢潜龙以前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用贯穿谢潜鱼身体的方法获取满足,而此时,面对著无法满足的谢玄衣,谢潜鱼混论的思绪里第一次生出了狠狠进入对方的後穴,然後痛快发泄一场的冲动。 第110章 兽性大发 终於,那只毛绒绒的爪子搭到了谢玄衣的屁股上,谢潜鱼在失却理智之前,他还记得对方是他最尊敬的二哥,所以他只是贪婪地伸长了舌头,望著谢玄衣的金眸里闪烁著一泓委屈的水色。 他在乞求谢玄衣的同意,同意让自己进入他的身体。 看见谢潜鱼憋得这麽辛苦,已经阳痿了不少时日的谢玄衣自然很了解其中痛苦,可是,当他看到对方那根尺寸大的惊人的男根时,他想自己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却又要死在这根巨物之下吗? 他为难地咬了咬唇,终於声音嘶哑地对谢潜鱼说道,“潜鱼……哥是人啊……你那根东西要是真进来了,不是要哥的命吗?” “咕唔……” 谢潜鱼晃了晃耳朵,喘息声变得更加急促,他低头看了眼赫然已膨胀到犹如婴儿手臂般大小的男根,恼恨起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怪物,这个样子的自己不是怪物还是什麽呢? 可是他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身体,喜欢上了这样的身体所产生的感受。 谢玄衣看著谢潜鱼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後,一时没了动静,心里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侧目一看,谢潜鱼已是蹲坐了下来,正用爪子费力地拨弄著那根一柱擎天的粗大肉棒。 谢潜鱼威武凶悍的面容上金眸怒睁,鬃毛倒立,血盆大口正滴滴答答地淌著饥渴的唾液。 他不停地搓弄拍打那根巨大的肉棒,可是却无法发泄出什麽,只有顶端流出一行透明的液体。 痛苦,让这只巨兽也变得脆弱,谢玄衣走上去轻轻地抚摸著谢潜鱼蓬松的毛发,叹气道,“你到底是怎麽了?” 谢潜鱼此时欲火焚身连变回人形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无奈地摇著头,丝毫不明白为什麽自己的身体竟会变得如此淫荡,就算以前他的身体就十分敏感,却也不会过分到这般地步,莫非是这兽态带来的变故吗? 谢潜鱼龇了龇利齿,干脆翻滚著趴到了地上,他开始将身体使劲地和地板相摩擦,以此减轻男根所受的煎熬。 看到这番情景,谢玄衣知道要是自己再也不做点什麽,这家夥今晚非把客栈的地板磨出一个洞来不可。 万般无奈之下,谢玄衣只好撩开衣袍,上前抱住全身都毛绒绒的谢潜鱼,低声说道,“算了,你别忍了,我前面不行,用後面帮你总可以的。只是……你千万轻点。” “唔!” 谢潜鱼猛地抬头,定定地看著已一脸认命的谢玄衣,他抽了抽鼻子,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对方的脸,这才兴奋地爬了起来。 第53章 “只是那些与这白发鬼苟合过的混混也都先後被野兽害死了!所以您说他到底是不是个祸害,是不是个魔鬼?”忽然有人接了夥计的话,那声音里既有愤怒,更有恐惧。 “虽然咱们这镇子周围是山林雪原,里面的确有不少野兽,可是野兽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镇上吃人!必定是你这白发鬼行的恶事!” 那被人口口声声称作白发鬼的男人听见众人揭露他的过往,神色顿时一变,愁苦之中更添凄怆。 “我什麽都没做过……官府老爷可证明我的清白。” 这话不说还好,一语既落便引来众人一阵冷笑。 “哼,要不是你在衙门里面出卖色相收买衙役,只怕早就死在里面了?还能在这儿讨饭?!总之,你这只会招惹不幸的白发鬼还是滚得远远的便好!”夥计啐了一口,又推了一把白发男人,一副势必要将他赶离客栈的样子。 谢玄衣默不作声地听完了众人所说,接著又仔细地打量起了这个被人当做恶魔一般看待的白发鬼。 这男人穿著打扮颇为褴褛,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和胸口上都有不少陈年的伤痕,看样子曾是吃过了许多苦头,有些伤痕一看便是鞭伤棒伤,看来对方必然因为那几桩野兽啮人之案受了牵连,而那张本是长得极为俊美的脸上却或是因为一直受人排挤与欺侮而显出几分卑微来。 虽然野兽出没在镇中袭击人本是异事,不过看对方这副卑微可怜的样子,绝不可能是能控制野兽杀人的凶徒,毕竟这样一个被人辗转贩卖的男奴,哪可能有时间与能力去驯养野兽,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自己这样有一个可以变作野兽,并乖乖听话的弟弟。 “好了,你们就别欺负他了。要是他真是能控制野兽杀人的凶手,你们这些欺负他的人岂不最是危险?” 谢玄衣微微一笑,斜睨了那气势汹汹的夥计一眼,果然,那夥计听了他的话,顿觉惊慌,而其余常常欺负这白发男人的人们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安。 “这……” 夥计看了那依旧显得卑微可怜的白发男人,想起那些被野兽咬死的人的惨状,终於不敢再多做声,而周遭的人也纷纷散去,想是都後悔以往欺侮过这白发男人了。 有的後悔或是出於害怕,有的後悔或是出於良心不安,却对一个早就受尽伤害的人来说於事无补。 谢玄衣见众人散开了,这才温言地对那白发男子说道,“想必日後欺负你的人会少许多了。” “多谢恩公解围。” 白发男子听见谢玄衣温和的声音,急忙面向他要跪下来,谢玄衣见了,笑著便扶了对方的手臂,“不必多礼,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而此时,谢潜鱼已拖著铁链从旁走了过来,他精神抖擞地挺著胸膛,昂著脑袋,那双金眸异常谨慎地打量著眼前的白发男子,鼻翼也不停抽动著,似乎是在寻嗅什麽熟悉的气味。 第113章 吃醋 谢玄衣看到谢潜鱼这谨慎的样子,好笑地拍了拍对方的头,俯身说道,“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咱麽就结账继续启程吧。” “嗷唔……”谢潜鱼舔了舔谢玄衣伸过来的手,抖了抖蓬松的鬃毛,这才听话地跟著对方走了出去。 正当谢玄衣牵著谢潜鱼要离开之时,那个白发男人却是拄著竹竿脚步踉跄地追了上来。 谢玄衣听到身後凌乱的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恩公,请恩公带我走吧,我愿意卖身为奴,伺候恩公!” “呵……不好意思,我此行有要事要办,带著你恐怕是不方便。” 谢玄衣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上前塞到了对方手中,他细看著这白发男人的五官,长得倒真是精致漂亮,不过就是略显苍白憔悴,想来此人的确是受了不少苦。 只可惜他这一去乃是为了寻回卫行风的尸骨与魂魄,此等要事怎能牵涉进不相干的人。 “恩公,求求您了!” 那白发男子听谢玄衣竟是对自己的请求予以拒绝,言语之中已是多了几分哭腔,而双膝更是慢慢曲下,跪在了地上。 他或许也知道在这个饱受歧视的地方若谢玄衣再不救他,或许他便没有明日了。 谢玄衣轻轻蹙了蹙眉,自知自己现在身份特殊不能再多添瓜葛了,当即只好狠下心拂袖转身。 那白发男人似乎也是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就那麽继续跪著,惹来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谢潜鱼瞪大了金眸,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唇,他愈发觉得这个白发男人身上有一股让他觉得危险的气味。 而谢玄衣这次没有再好心泛滥或许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走吧。”谢玄衣拍了拍谢潜鱼的屁股,拽住对方脖子上的铁链,将他一起牵到了马车上。 车夫已经久候多时,就等著雇主吩咐了。 进了马车之内,谢潜鱼随即浑身一抖,变幻回了人形,他扯起扔在一角的毛毯勉强挡住自己的身体,又从马车的窗帘中探出头来偷偷窥看著依旧跪在外面的白发男子。 “哥,这人怪怪的。” “是吗?”谢玄衣漫不经心地点起烟杆,因为之前被谢潜鱼操弄的屁股有些痛而忍不住换了换躺著的姿势。 此时的谢潜鱼又恢复了他身为北军大都督时的冷静与睿智,按理说,一个长得这麽漂亮的男人不应该会沦落为所有人鄙夷欺侮的对象。 鹰扬这个国度并不歧视男宠,而他招致众人的攻击势必是有别的缘故。 或许如那些人说的一样,凡是沾上这个白发鬼的男人都会被凶兽所咬死才是最令他们憎恶和害怕对方的原因。 而且,身为淫兽一族的纯血後裔,敏感的天性也让谢潜鱼觉得在接近这个白发男人时,体内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与躁动,但是这股不安与躁动到底是什麽,现在的他也无法全然说出。 但是,他知道,为了自己好色的哥哥的安全,他们有必要远离这个白发鬼。 “我们走吧。不要管他。”谢潜鱼拧起刚毅的眉峰,一脸严肃地对谢玄衣说到。 谢玄衣深深地吸了口烟,用烟杆掀开窗帘看了看那个跪在地上的白发男人。 果然,此人在此地是非常受人排挤的,就在他们上了马车之後,之前在店里便斥骂过他的人们也走了出来,有的对他指指点点地斥骂,而有的更是直接开始动手推搡踢打他。 这些人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这麽漂亮一个美人,就算是瞎子,就算是白发,他们也舍得这般欺负,要是换了自己…… 谢玄衣的眼里,不知不觉地就生出了一丝同情的目光,以及……对美色贪婪的目光。 即便他的下身实际上已经不能轻易举起,但这仍是不妨碍他对美好的人或事物的追求。 “潜鱼啊,要不我们就……” 谢潜鱼听见谢玄衣放软了口气,顿时知道这个哥哥想要干什麽,他难得地在谢玄衣面前沈下脸来,直接扭头对车夫吩咐道,“马上开车。” 马车碌碌而去,谢玄衣依旧不甘心地将头从窗户里探了出来,回望向他们离开的地方。 “唉,真是一个美人啊……” 谢潜鱼嗓子里咕唔了一声,英挺的眉目一轩,转身便在马车的梁上磨起了自己那副漂亮的银色指甲。 谢玄衣听到这难听得挠心的磨指甲声,这才意识到自己那个沈默寡言的弟弟竟似是生气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揉了揉之前扭得过於用力的腰,对谢潜鱼示好道,“怎麽,生气了?哥只是说说而已,你不要这麽小气嘛。现在,哥可只能和小鱼儿你一起相依为命了呀。” 谢潜鱼听到谢玄衣这般说,这才停止了磨指甲,他微笑著披了毛毯凑过来,胯间那根粗大的东西晃晃荡荡却是扎得谢玄衣的心里好痛好痛。 第114章 救人一命 马车才行出一小段,谢玄衣忽然捂著肚子叫起痛来。 谢潜鱼赶紧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兄长,你怎麽了?” 谢玄衣满面痛苦地说道,“大概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怎麽的,想去方便一下。” “呃,好,我扶你去。” “不必,不必!我自己去便可以了!” 谢玄衣叫停了马车,捂著肚子便独自走了下去,谢潜鱼被他留在车上,也只好百无聊赖地继续磨著爪子玩。 谢玄衣下了车,转入道边的林间,眼珠一转,面色便恢复了正常。 他始终是放不下之前所见的白发男人,心念一动之下已是决定回转头去看看对方现在到底如何了。 好在马车离方才他们离开的客栈门口并不远,谢玄衣快步向前,急匆匆地便跑了回去。 客栈门口聚过来的人依旧没有散去,而那个被称作白发鬼的男人也仍然跪在原地。 不过此时周遭的百姓却是对他厌恶不已,见他死活赖在此处,都忍不住想要将这晦气的怪物赶走才是。 “快滚!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这里等著干嘛!” “就是,你这恶魔,谁也不想见到你!” 一旁的大汉见白发男人始终不为所动,干脆拎了根棍子过来,狠狠打在他背上。 身体本就显得虚弱的白发男人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的重击,他闷哼了一声便扑在了地上,一头银光闪烁的白发也沾染到了地上的尘辉。 一旦有一个人动手,旁边的人心中便都起了恶意。 有人提议将这祸害不浅的白发男人干脆打死算了,须臾沈默之後,竟是无人出声反对。 其实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被这个白发男人所祸害过,大家对他的厌恶憎恨不过也是来自於各种猜测与臆想,但是那些曾将白发男人纳为男宠的老爷们确乎总是因他而死,於是他的罪一早便被坐定了。 以正义之名倚强凌弱的快感让大多数本也只是底层贫民的人们兴奋不已,既然无人反对,大家都纷纷顺手去拿了些木棍石块,一拥而上。 身上被屡屡击打的白发男人似乎已是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虚弱地趴在尘泥之中,谁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是愤怒还是悲伤。而竟还有人害怕这样一个孱弱的人反抗,竟取来草绳又将他捆绑住手脚,这才心满意足地上前招呼了大家一起发泄心中的假借正义之名的恶意快感。 无法动弹的白发男人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虐待,只是咬紧牙关默默忍受受,而有的人却发现他那双看不见的眼,似乎仍盯著马车离开的方向,等待著车中那位看上去举止优雅高贵的老爷会回来救他。 当谢玄衣悄然赶到之时,那个白发男人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或许是他这满身血腥的样子惊骇到了之前还觉得十分好玩的百姓,大家面面相觑,这才渐渐停了手。 “算了,算了,这个家夥怎麽打都不出声,真是无趣,别管他了。” 有人到底是怕把事情闹大受官府追究,当即吆喝著众人散开去了一边,只留下趴在血泊里的白发男人。 谢玄衣是没想到原来自己治下的子民居然会如此残忍地对待一个本就身有残疾的可怜人,这不由让他感慨世风日下。 他从旁走出,也不顾众人的惊讶的面容,俯身便将已是奄奄一息的白发男子抱了起来,环顾众人道,“我今日便将他带走了。你们无所异议吧?” “没,没有……只是大爷,这家夥可是祸害啊,您……您真地不怕吗?”旁边有人看见谢玄衣有意相救,仍是忍不住想劝阻他,依他们来看,这样的祸害本就该任其自生自灭,怎能受人救助。 谢玄衣白了那人一眼,也不答话,只是径自抱著怀中的白发男子往回走去。 在马车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出恭的谢玄衣回来,谢潜鱼渐渐有些坐不住了,他微眯起金眸,掀起窗帘看了看那片宁静的小树林,目中忽然闪出一抹不安。 谢潜鱼急忙幻化为兽形,冲出了马车,跑进了林间,却是没见谢玄衣的影子。 他有些懊恨地龇了龇牙,嗅著谢玄衣身上烟丝的气味一路往後奔去。 正当谢潜鱼拔足狂奔的时候,却撞见谢玄衣抱了之前那个白发男子回来。 他嗷了一声,不满地瞪著自己的哥哥,挡在路中。 谢玄衣面露难色地看了眼怀中已被打得失去了意识的人,对谢潜鱼解释道,“我放心不下他。看著他就像看到你小时候似的,小鱼儿,你应该最清楚受人歧视和欺侮的痛苦,所以,我们也救救他吧。” 心知谢潜鱼的担心也是为自己好,但是奈何谢玄衣这位风流帝王天生慈悲,最是不愿见到无辜可怜之人受冤受辱,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他这副慈悲心肠,当初或许也不会忍著对谢潜鱼冷厉面容的恐惧去亲近关心他,以至於有如今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深意重。 谢潜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白发男人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此时,他虽然心里不乐意,却仍是上前走到了谢玄衣身边。 “好吧,既然兄弟执意如此,我也不能阻拦,你将他放到我背上,我来驼他回去。” 第55章 本无邪念的谢玄衣到底还是没有把持住,美人当关,著实令人为难为难。 也不知是怎麽的了,谢玄衣只觉得自己抱著冰魄,听著对方讲话,乃至嗅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内心中便是一阵难以言喻地激荡,到最後,他终於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竟伸手将冰魄脱了个精光。 无法视物的冰魄脱光後在谢玄衣面前更是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环抱著双臂,不安地侧著头,一头如瀑银发半遮半掩了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容。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容我说句实话,你可真诱人啊。” 谢玄衣小心翼翼地将对方抱进了怀里,忘情地亲吻著对方细腻的脖颈,手也轻轻握住了对方胯间的分身。 让谢玄衣有些惊奇的是,看上去有几分柔弱的冰魄下面那话儿却是不小,乃至是尺寸有些惊人。 “二爷,您……您既然是我的恩人,怎麽伺候您都是应当的。” 冰魄虽然有些抗拒谢玄衣色迷迷地举动,但是很快便又变得顺从,他回手环抱住谢玄衣的腰,水色晶莹的唇瓣也吻上了对方的下巴。 “好,好……” 已经很久没遇到美人这般温柔地对待自己了。 谢玄衣的心智在被冰魄吻上的刹那忽然变得恍惚起来,他想起了行事决绝的卫行风,又想起了过於妩媚的陆夭夭,甚至还想起了霸道强横的谢苍穹,但是最後脑子里竟变得渐渐模糊,只能感受怀中人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以及温暖的触觉。 正在谢玄衣试著将自己半硬的男根强行塞入冰魄的後穴时,谢潜鱼猛然掀开门帘,闯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出了谢玄衣的不对劲,平时再怎麽样都保有几分矜持的兄长此刻竟如一个贪婪的色狼一般,完全沈沦入了色欲之中,只顾想著将操弄身下赤裸而漂亮的白发男人,却不知那双眼里已是充满了失去理智的光芒。 “哥!你在做什麽?!” 谢潜鱼大喝一声,上前便抓住了谢玄衣的手腕。 谢玄衣被对方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随即慢慢回过神来,他有些吃惊地看著自己与冰魄俱是赤身裸体,更吃惊地看著谢潜鱼满面愤怒地出现在了身旁。 第117章 兽性难驯 谢玄衣自知理亏,急忙慌慌张张地拿起衣服便往身上套,“没……我没做什麽……” “没做什麽?那你怎麽会与此人这般亲密?”谢潜鱼虎目圆瞪,里面已然燃起熊熊怒火。 这种滋味他内心里很清楚,或许便是吃醋吧。 冰魄亦被吓了一大跳,他急忙起身跪了下来,对谢潜鱼叩首谢罪,“都是小人的错,小人感念恩公救命之义,无以为报,只能献上这具残躯,愿得恩公一二欢喜而已。” 谢玄衣最是心疼美人受罪,他看见冰魄这般可怜的模样,早是满心不舍,急忙将对方扶了起来,又亲自拿衣服替他穿上。 “潜鱼,你别这麽凶!看你把他吓得!” 谢玄衣低声责备了谢潜鱼一句,干脆将冰魄搂进了怀中,俨然成了对方的护花使者。 相比之下,谢潜鱼横眉怒目,却是宛如一方煞神,那样子便连谢玄衣都有几分惧怕。 听见兄长的斥责,谢潜鱼只得缓和了表情,但是他依旧冷眼盯着自从一接触便让自己感到很不安的冰魄,缓缓说道,“我只是为兄长你担心而已。” “担心什麽?我现在不好好的吗?你也知道哥的身体不行……便是这点欢愉也不愿让我尝尝吗?大家都是男人,你该当知道为兄之苦的啊,潜鱼……” 谢玄衣苦笑了一声,随即想起方才自己虽然春心大动,但是不争气的下半身却依旧让人苦恼不堪。 渐渐地,这痿疾已是如卫行风赠给自己的纪念一般,不愿忘却的纪念。 看见谢玄衣情绪变得低落,谢潜鱼也自知自己或许是不小心已触碰到了谢玄衣内心深处的伤疤。 他略一低头,欠身之後便出了马车,那双冷厉的金眸之中沈淀出了屡屡愁绪。 “没事了,没事了。我这弟弟性子就是稍微古怪了一些,不过,他并无恶意的。” 谢玄衣见谢潜鱼出去了,这才拍着冰魄的肩,又安慰起了对方。 冰魄此时亦是一脸哀愁,看上去更有几分惹人怜爱之意,谢玄衣探手蹭了蹭他的脸,顺势便将对方搂到了胸前,“这世间,终究还是可怜人与可怜人之间惺惺相惜啊。” 谢玄衣轻叹了一声,丝毫没有察觉到怀中人那近乎诡秘的一抹低笑。 马车继续前行,到了前面一个镇子又停了下来。 车坐得久了让谢玄衣这个很是娇生惯养的前任皇帝颇觉疲惫,虽然谢潜鱼劝他再多赶些路再休息,省得耽搁了时间遇上北境特有的暴雪,然而谢玄衣却是说什麽也不愿再匆匆赶路,只想好好休息一场。 既然谢玄衣坚持,谢潜鱼也无法阻止,在进入镇子时,他怕被人察觉自己乃是昔日北境的赤发大都督,又将身形恢复作了巨兽,乖乖地跟在谢玄衣的身边,只不过仍会不时抬起金眸打量一眼被谢玄衣轻轻搂住的冰魄。 这一路行来,耽误了不少时日,谢玄衣察觉他们所带的一些生活用具已是需要替换或者购置新的了。 不过眼下谢潜鱼乃是兽形,不便恢复真身,而冰魄又是个瞎子,带在身边也不过徒增累赘而已。 谢玄衣只得自己亲自出门去买些东西。 “潜鱼,你照顾好冰魄,我去去就来。” 想来谢潜鱼的性子虽然古怪,但是本性却善良,想必自己那番训导之後应当是不会再乱来了,谢玄衣放心地拍了拍趴在门边的谢潜鱼毛茸茸的大脑袋,这才笑着出了门。 然而谢玄衣前脚踏出门外,被他认为善良老实的谢潜鱼便缓缓站了起来。 他四肢幻化出的肉垫让他走起路来毫无声息,很快便悄然接近了坐在床头的冰魄。 “嗷……”谢潜鱼低低地呜咽了一声,既而龇牙说道,“你到底是哪里之人?” 冰魄似乎是察觉到谢潜鱼靠近了自己,立即抬头面向了对方,“小人从小被父母遗弃,辗转受人贩卖至此,至今不知自己的出身到底是如何的……” 他的声音卑微而凄苦,好似真地在诉说自己不幸的身世。 然而谢潜鱼灵敏的鼻子里所嗅到的信息却并非如此,对方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香味,这香味浓郁得近乎刻意,而在这份刻意的香味之下,某种熟悉的气息一直徘徊在谢潜鱼的脑海里。 “不肯说实话吗?!”谢潜鱼微微扬了扬头,蓬松的毛发顿时倒立了起来,锋锐的利齿也摩擦在了颌外。 面对眼前这令人恐怖的场景,冰魄即便看不到,也能感到那令人震慑的气息。 然而他却是丝毫不惧似的,仅是微微扬起嘴角,冲着谢潜鱼露出了一抹不屑的浅笑。 “何苦逼我?” 这一抹笑让谢潜鱼猛地双目怒瞪,前肢一抬便扑到了冰魄的身上。 他将对方从床上拉了下来,尖锐的利爪地重重地踏住了对方的胸口。 “快说,你到底是什麽人?!”谢潜鱼恐怖的咆哮声让整间屋子几乎都要颤抖起来。 冰魄被他压在身下,面上的笑容却愈发艳丽,“如您所见,我不过是个被弃的男宠而已,您以为我是什麽?是您这样的怪物吗?” “唔!” 冰魄的言语显然刺伤了敏感的谢潜鱼,他龇牙咧嘴,爪子也忍不住慢慢收紧,几道血痕顿时出现在了冰魄的胸前。 且说谢玄衣去购置东西之後,心中总觉忐忑,随便挑拣了一些便匆匆赶着回客栈去了。 谁知道他一上楼便听到房间里传来谢潜鱼的怒吼声,顿时连手里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上不顾,飞身便奔了回去。 开门一看,谢玄衣正好撞见谢潜鱼凶狠地将冰魄压在地上,那架势简直就如要吃人一般! “住手!你这是在闹哪样啊?!” 谢潜鱼一愕,转头看了眼已是满面怒容的谢玄衣,爪子却仍未移开。 冰魄察觉谢玄衣回来了,方才还微笑的面容上瞬间便浮出一抹深重的哀戚来,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虚弱了许多,“恩公,都是冰魄不好,给您添麻烦了……” “潜鱼,还不放手!” 谢玄衣看见美人如此遭罪,内心更是心疼不已,他看到似乎已经兽性大发的弟弟,急忙上去揪住了对方的耳朵,将他硬生生拉扯到了一边。 被谢玄衣强行拉开,谢潜鱼仍是满腹郁郁,他趴在地上,金眸依旧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白发男人,利齿磨得格格作响。 “他不是什麽好东西!”谢潜鱼怒道。 谢玄衣此时正在安慰冰魄,却听谢潜鱼对这麽一个柔弱之人施暴不说,还要嘴硬。 很少会对谢潜鱼生气的谢玄衣终於拉下了脸来,他取出之前用来锁住谢潜鱼的镣铐,上前便将对方的脖子手足都拴了进去,最後绑在了屋内的木柱上。 “你真是辜负我的信任!好好反省一下!” 不愿忤逆的谢潜鱼虽然被绑了起来,可内心仍是不甘,他有些哀怨地看了眼谢玄衣,闷闷地呜咽了两声,便如小兽般蜷起了庞大的身躯,将头扭了过去。 第118章 一路向北 是日,谢玄衣因为责怪谢潜鱼对冰魄的“不轨”之举,一整天也未将他的镣铐打开,而谢潜鱼也是堵了闷气,蜷起身体靠在柱边一躺就是一天。 谢玄衣带冰魄下楼吃了点东西,想起自己的弟弟也该是饿了,心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这又叫老板去做了一大盘红豆糕来。 听见谢玄衣轻叹了一声,双目虽不能视物,却仍善察言观色的冰魄随即关心问道,“恩公可是担心小人与鱼……爷之间的误会?” 谢玄衣见他如此善解人意,面上忧愁之色渐去,抬手拍了拍冰魄的肩,笑道,“无事了。小鱼儿本不是恶人,不过他因为际遇颇多,性子上难免过於敏感了一些。也是,我与他此行乃是有要事,更需谨慎。” 冰魄听完谢玄衣所言,面色微微一变,似是满怀愧疚。 “都是小人给恩公添麻烦了。” 谢玄衣笑着摇了摇头,接过小二放在桌上的红豆糕,说道,“你且再吃点东西,我上去给他送点吃的。” 谢玄衣推门进去,看到谢潜鱼仍是躺在墙角的柱边一动不动,直到他走近了,那颗鬃毛倒立的头才缓缓抬了起来。 那双金色的眼里有委屈也有不甘,却没有对谢玄衣的怨恨。 谢潜鱼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将头低了下去。 谢玄衣看到弟弟这般模样,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潜鱼,你别斗气了,来,吃点东西吧。” 他将谢潜鱼最爱吃的红豆糕放到了地上,眼神温柔地望向了对方。 谢潜鱼抬头看了谢玄衣一眼,鼻腔里重重地喷了口气,晃着尾巴便又趴了下去。 他的头枕在自己的爪子上,金眸定定地望着谢玄衣,许许多多的话藏在心里。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冰魄太亲近。” 谢玄衣见谢潜鱼不肯主动进食,干脆用手拿了一块红豆糕,然後摊在掌心送到了谢潜鱼唇边。 红豆糕浓郁的香气一阵阵地窜进谢潜鱼的鼻孔里,让他终於忍不住馋虫大动,犹豫了片刻之後到底是张开了那张满是利齿的嘴,用舌头将红豆糕从谢玄衣掌心卷进了口中,美美地品尝了起来。 说来淫兽一族虽然主要以人的精液为食,但是谢潜鱼从小便在中陆长大,习性上却也逐渐接受了部分人族的生活方式,例如这红豆糕便是他除了人的精液外最爱吃的东西。 看见谢潜鱼终於肯乖乖地吃东西了,谢玄衣的一颗心也算放了下来,他干脆坐到了谢潜鱼身边,依在这个天然的毛绒靠背上,一只手绕过去勾住谢潜鱼的脑袋,轻轻地挠着对方茂盛的鬃毛。 “你也看到了,他被人视作妖孽,大家都想打死他,他很可怜的。兄弟啊,这样的事你经历得还少吗?你就不能也可怜可怜冰魄吗?” 谢玄衣在谢潜鱼的耳边循循善诱,试图掩饰自己对冰魄那麽好的更深原因。 今早被谢潜鱼打断那番已是让谢玄衣深悟冰魄其人之妙,也难怪在即便他身边怪事连连发生後,仍有达官贵人将他买做禁脔,这般的妙人,仅是拥抱在怀,便足令君子生乱,更何况若能进一步肌肤相亲? 第57章 “给我闭嘴!” 谢玄衣忍着痛怒斥了一声,头上已是冷汗涔涔,他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抓在手里,一阵剧痛从腕关节处传来。 “哈哈哈哈,恩公,你刚才还说什麽仁善,现在却要伤害我,真是何其虚伪?” 冰魄哈哈大笑,那双眼终是缓缓地睁开了。 谢玄衣目瞪口呆地看对方如癫如狂的模样,赫然发现冰魄的双瞳竟是和谢潜鱼一样的纯金之色,而这色彩较之谢潜鱼更为疯狂冷戾。 谢潜鱼在屋外早就知道了里面异样的动静,他虽然焦躁万分,但是脖子上的锁链却紧紧拘束住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顺利冲开枷锁。 “兄长,小心他!他是只淫兽!” 万般无奈之下,谢潜鱼只得大喊起来,当那抹危险的气息在谢潜鱼的鼻腔里愈发浓烈之时,他终於辨识出了这熟悉的味道,血液之中奔腾的记忆也因此而觉醒。 淫兽一族虽然大多都是敏感胆小,痴情温和,孤僻善良之辈,但是在北陆那种严苛的环境下还是有个别淫兽产生了身心的巨变。 这一类淫兽已是不满足於只食用花朵与精液来果腹,更不满足臣服於除了面容丑恶体态强壮之外别无用处的王,他们为了生存会让自己充满暴力倾向,不仅大肆攻击所见到的其他生物,更连自己的族类也不放过。 而向来被淫兽食做美食的花朵与精液也是不够填满他们贪婪的欲望,嗜血的贪欲竟趋使他们将利爪伸向了自己的同类。 长年累月的岁月流逝之中,这一类淫兽连外形也渐渐变得与其他淫兽不同,他们的皮毛由血红变成了银白,而利齿和利爪也较正常的淫兽更为强壮发达。 冰魄就是这样一只变种的淫兽,自从他来到中陆之後,便发现这里是个充满了危险的地方,同时也是一个充满了刺激的地方。 身为淫兽的他,虽然性格暴烈冷酷异常,但是身为淫兽的体内本性依旧是贪恋欲望的。 他化身为看上去柔弱可欺的瞎眼男宠,借机骗取人类男子的精元食用,更在榨干对方後用利齿将他们撕成碎片,吞噬血肉充饥。 之前冰魄的那几任主人就是被他化身兽形活活咬死的,可惜那些无知人类竟以为是野兽作怪,而没有发现真凶其实就是这个看似软弱无助的白发男宠。 这一次,冰魄被谢玄衣意外搭救之後,很快就惊喜地发现了对方身边竟跟着一只淫兽,而这只淫兽居然还是流着纯正王族血脉的极品。 虽然人类的精液已是足以让他满足,但是淫兽之王的欲液乃至血肉却是他更为期待的东西。 那只傻淫兽似乎是很喜欢这个男人,自己若不好好捉弄他一番那还真是可惜了这番机遇。 所以一路之上,冰魄想尽办法勾引诱惑谢玄衣,故意与对方亲昵给谢潜鱼看,为的就是要好好气一下这在淫兽一族了不起的王血後代。 谢潜鱼愤怒的嘶吼以及冰魄那愈发阴郁的态度让谢玄衣深感恐惧。 他慌乱地看着眼前的冰魄,无论如何无法将对方与古籍上所描述的有着赤发金眸,性情敏感温和的淫兽联系起来。 “你到底是什麽人?” 谢玄衣强自镇定,他料想自己毕竟是冰魄的恩人,一路上更是对他关爱有加,对方应当不会恩将仇报才是。 冰魄哈哈一笑,身後的银发赫然飞扬了起来,一阵耀眼的银光闪过之後,之前还俊美柔弱的男人已化身为了一头银色黑纹的野兽。 这只野兽和谢潜鱼的兽态看上去几乎一样,只不过冰魄的毛发是银色不是红色。 “我不是人。我是淫兽。” 冰魄好笑地眯了眯眼,锋利的爪子轻轻地按到了谢玄衣的肩头,猛一用力就把对方踩在了脚下。 谢玄衣被冰魄的爪子压得喘息困难,身体也是丝毫动弹不得。 “看在你对我还算好的份上,我本想让你享受一下我的身体,可惜,你居然是个银样鑞枪头,真不中用。” 听到冰魄居然像模像样地用他们中陆的俗语讥诮自己,谢玄衣真是哭笑不得,他掰着冰魄的脚,喘息着说道,“那你要怎样?你真要恩将仇报咬死我吗?” “哼。我对你没兴趣。”冰魄一边说,一边将目光投向了屋外。 忽然屋外猛地一响,谢潜鱼已是挣断了锁链跑了进来,他一进来脖子上的鬃毛便全然竖起,连尾巴也高高地翘了起来,鼻孔之中重重地喷着气。 “放开我兄长!” 谢潜鱼知道眼前这只变种淫兽算得上他们的天敌,可此时此刻他又怎能露出丝毫畏惧。 “噢……你兄长?” 冰魄咧嘴一笑,低头凑上去在谢玄衣身上嗅了嗅,并没有嗅到对方身上有任何属於淫兽的气息。 也是,这麽个连阳具都无法勃起的男人怎麽会是在情事上无比强悍一族的淫兽呢? 他不屑地一爪拍在谢玄衣的下身,只痛得对方的身体立即蜷了起来。 “这麽没用的男人,你还把他当做兄长,你真是丢我们淫兽一族的脸啊。” “嗷呜!” 谢潜鱼看到冰魄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地欺侮谢玄衣,顿时急怒交加,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与对方撕咬在一起。 第121章 斗兽 谢玄衣虽然下身不举,但是男人的命根子终归是命根子,哪能承受粗暴的外力击打。 他被冰魄一爪拍中下体之後,便痛得浑身冷汗直冒,最後更是蜷在地上半天无法起身。 身边的谢潜鱼已经发了狂似的和冰魄打了起来,别看人形时冰魄显得瘦削孱弱,但是一旦化作淫兽兽态,他的体型便变得如谢潜鱼一般彪悍魁伟,凶相毕露。 狭小的房间里本就不是两只巨兽可打斗的地方,谢潜鱼与冰魄撕咬纠缠在一起,没一会儿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就全被他们碰了个稀巴烂。 紧紧捂着下身,仍感到疼痛难当的谢玄衣好不容易才翻过身来,他吃惊地看着两只已打得毛发散落,血肉飞溅的淫兽,恨不得自己能立马上前阻止他们这种无意义的斗殴。 不管是自己的弟弟也好,还是那个漂亮得让自己身动的冰魄也好,谢玄衣都不愿再看到有人受伤了。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两个别打了啊!” 谢潜鱼勉强爬起来,看了看两只虎视眈眈的淫兽,只恐会惹出更多的是非来。 毕竟这里已经不再是鹰扬国的范围,即便出了什麽事,他也不能靠谢苍穹给自己的金牌化解麻烦了。 要是让人知道他就是鹰扬国那个前任的昏君,只怕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 冰魄冷笑着看了眼外强中干的谢玄衣,对对方的不屑已是深深地刻印在了那双冷蔑的金眸之中。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给我住嘴!” 谢潜鱼怒视着居然敢轻蔑自己兄长的冰魄,顿时呜呜怒吼了起来,他磨着锋利的尖牙,恨不得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可是他知道,这只银白色的淫兽和其他的淫兽不同,对方的强悍甚至不输自己。 “你休想伤害我的兄长!呜……”谢潜鱼慢慢踱着步子,目光充满警戒地将瞪着冰魄。 他脖子上的鬃毛已经完全地竖了起来,连身後的尾巴也翘得高高的,昭示着自己内心那如烈焰一般燃烧的愤怒。 冰魄仰了仰脖子,似乎并不在意谢潜鱼所表现出的敌视态度,他猛地抖了抖脖子那圈漂亮的银色鬃毛,低沈地说道,“比起这麽个连命根子都硬不起来的废物,我还是更想伤害你,淫兽一族的王血继承人。” 冰魄这句话对谢潜鱼乃至是谢玄衣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刺激。 谢玄衣当即又愣住了,脸上一阵青白交替,他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堂堂的八尺男儿,就这样被一个怪物再一次鄙视了。 谁伤害谢玄衣,就是伤害自己。 这就是谢潜鱼脑子里现在唯一会想到的东西了。 他忍无可忍地扑了上去,锋利的爪子和尖锐的牙再度和嚣张的冰魄撕咬在了一起。 整间屋子变得一塌糊涂,而巨大的响动更是惊动了店里的夥计和客人们。 谢玄衣并不想事情闹大,他刚要站起来上前劝阻这两只淫兽,然而谢潜鱼却在下一个瞬间被冰魄狠狠地撞了过来。 “嗷唔!” 谢潜鱼怒吼了一声,肩上已是几道几乎深可见骨的血痕,他咬牙站起了身子,将谢玄衣护在了身後。 冰魄阴冷地抬起前爪,傲慢地舔去了利爪上一缕缕的血丝,对他来说,淫兽之王的血肉滋味真是美味无比的食物。 看见谢潜鱼居然负伤了,谢玄衣心疼不已,要不是他糊涂不听谢潜鱼的劝告,那也不会连累对方现在被这麽只古怪的银色淫兽欺负了。 “潜鱼,你别冲动,你受伤了。”谢玄衣皱着眉看了看谢潜鱼的伤口,那伤口此时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他真没想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冰魄居然会这麽狠毒! “没事。兄长,你先闪开,让我和他做个了断。” 谢潜鱼全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的金眸之中丝毫没有露出半分怯意,依旧狠狠地盯住冰魄不放。 而此时已开始有人试图闯进屋子里看看,这房间内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怎会闹出如此动静。 面对眼前这一切,谢玄衣惊怒交加,他不时看一眼被人拍得啪啪作响的大门,转头对谢潜鱼和冰魄劝道,“要是被人发现了你们乃是淫兽一族,必无好事!再说你们本是同族,何必如此争执?!” 冰魄这下算是明白了,这谢玄衣虽是眼前这只淫兽名义上的哥哥,但必然是不知道他们淫兽一族内部的纷争的。 千百年来,自第一只变异的银色淫兽出现的那一日起,便注定了他们与其他淫兽对立到死的立场。 他们的贪欲与凶残已不是区区的几滴阳精便可满足的了,淫兽一族的血肉淫液都是他们果腹的美食。 “哈哈哈……”冰魄忍不住狂笑了起来,他舔了舔嘴角所沾到的谢潜鱼的血丝,眨了眨那副漂亮而充满狡诈光彩的金眸,猛然往後一跃,直直跳出了窗外。 “嗷!”谢潜鱼看出对方要走,立即想要追上前去,可是谢玄衣却担心着他的伤势,一把攥住了他的红色鬃毛,不让他靠近危险的冰魄。 此时冰魄已经站在了客栈对面的楼顶上,他龇牙冲着还在屋里的谢潜鱼和谢玄衣笑了笑,高傲地甩了甩尾巴,这才转过身,腾跃的身躯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那一抹野性十足充满自信的笑,已经昭示了他还会回来的讯息,毕竟,能吃掉谢潜鱼这麽个美味可口的淫兽之王,可是百年难遇的机会。 第122章 前往擎天寨 冰魄的出现让谢玄衣不得不加快了去擎天寨的步伐,他听谢潜鱼告诉了他一些关於变异淫兽的可怕之处,自然也是害怕再被那个漂亮却恐怖的家夥缠上。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早便结账离开了小镇,继续往擎天寨的方向前进。 钱真是个好东西,一路上没人阻拦谢玄衣的马车,更有人在收下他的银子之後,指出了擎天寨更加详细的位置。 谢潜鱼此时正坐在马车之中,他已恢复了人形,神色看上去比往昔更为凝重。 他怎麽也没想到传说中的变种淫兽居然会出现在他们身边,记得淫兽记这本记载了淫兽千年来传承的古书上清楚地写到过变种的白色淫兽。 这种淫兽和他们完全不同,不仅性格不同,连食物的喜好也不太不一样。 如谢潜鱼这般的红发淫兽,大多都性格孤僻而敏感,但是却不乏善良,更待相爱之人以至诚,而他们也主要以人族的欲液,以及花朵为食。 但是冰魄那样的白发变种淫兽,虽然性格中仍存在着孤僻敏感的这一天性,但是却更为残忍狡诈,嗜血贪婪。他们的食物除了淫兽惯常的欲液和花朵之外,更会吞噬人族抑或是本族的血肉为食。 谢玄衣也为此事而忧虑不已,他此行本是为了寻求与卫行风再续前缘的机会,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会又让自己和弟弟牵连入危险之中。 “唉,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没那麽好色……也就不会惹出这许多事了。” 谢玄衣抖了抖了烟枪,口中慢慢吐出一圈烟丝,他看了眼神色凝重甚至带着几分凶戾之色的谢潜鱼,也不知对方现在在想些什麽。 谢潜鱼皱了皱眉,尖锐的指甲随着曲起的手指轻轻地在窗沿敲了敲。 第59章 看来他们还在那片诡异的冰原之中了。 谢玄衣泄气地叹了一声,心道自己难道真要死在这路上,心中所想所念终究不得实现吗…… “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看样子,我们很难走出这片地方了。” 谢玄衣缓缓坐了起来,苦涩的笑容浮现在了他俊逸的脸上。 谢潜鱼沈默地摇了摇头,赶紧伸出自己滚烫的舌头舔起了谢玄衣的脸颊,他伸出前爪一把搂住谢玄衣,好让对方靠在自己滚烫的肚皮上。 “没事的,等等吧,按理说这种风雪不会持续很多天的,只要我们可以坚持过去,必定能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心中自感绝望,但是谢玄衣也不想打击谢潜鱼的积极性,他笑着点了点头,果然觉得还是谢潜鱼的身体要暖和许多,简直就像一个天然的暖水袋一般。 “好好休息一下,天亮之後,我会继续再找出路的。对了,包袱里有一些干粮,要是饿了,哥先吃一些吧。” 听见谢潜鱼提到干粮,谢玄衣这才觉得饿得厉害了,他之前因为受冻之故,一时倒也忘了饥饿。 他从包袱里摸出几块又冷又硬的烙饼,掰成了小块,递到了谢潜鱼嘴边。 “你跑了一天,想必很累了,你先吃点吧。” 谢潜鱼嗅了嗅烙饼,随即摇了摇头,他咧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兄长,你忘记我们淫兽一族喜欢吃什麽了吗?我不饿,你自己吃便好。” 说完话,谢潜鱼竟有些羞涩地转过头,兀自从地面上卷起一些雪团吞进嘴里解渴。 谢玄衣自然不会忘记谢潜鱼这种有淫兽血脉之人最喜欢的食物是什麽,只可惜现在他这样的身体,只怕也不能让自己的弟弟有所口福了。 谢玄衣默默地啃着又硬又冷的烙饼,渴了就捧一点雪放进嘴中,心中已是愈发愧疚。 要不是因为他执意要去北邙山寻找卫行风的骸骨招魂,那麽谢潜鱼也不必随自己一起身犯险境。 唉,也罢,要死就死在一起吧,好歹兄弟两人上路也不觉寂寞。 吃完东西,因为寒冷之故,谢玄衣很快又犯起困来了。 谢潜鱼让他安心睡觉就是,自己则蜷紧了身体将对方裹在中间,这样一来,足够的温暖便能保证谢玄衣晚上不被冻死了。 谢潜鱼待谢玄衣睡着之後,又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眼,他温柔地看着睡过去的兄长,长长的舌头又忍不住伸了出来,轻轻舔起了谢玄衣那双修长苍白的手。 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中竟觉得此刻异常美好,虽然两人身处险境之中,明天还有没有命也不知道,但是能这样平静幸福地保护着谢玄衣直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却已让他此生无憾。 不知过了多久,谢潜鱼也已昏睡了过去。 但是没一会儿,他就感到了有一双手在抚摸自己的脸,弄得他鼻子一阵发痒。 猛地打出一个喷嚏,谢潜鱼惊醒过来。 他机警地抬起头,望了望四周,风雪仍很大,黑夜仍很深,唯一好的是,兄长……依旧睡得很熟。 一切看上去都似乎没有好转。 正在谢潜鱼心生黯然之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哥哥。”这声音冷冽非常,似乎从远处传来。 谢潜鱼循声望去,忽然渐渐睁大了双眼。 他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白气,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不远处那个一身翔凤华服,昂然立在风雪之中的俊美男子莫不是自己的弟弟谢潜龙! “潜龙!”谢潜鱼起身将昏睡着的谢玄衣叼起来甩到了自己的後背上,随即快步地跑了上去。 自从当初被俘之後,他便与谢潜龙失却了联系,不过谢玄衣倒是告诉自己谢潜龙已远遁他方,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了,自然也不会和自己再相见了。 谢潜龙看见谢潜鱼奔跑过来,也不躲避,只是微笑看着对方。 “潜龙,你为什麽会在这里?!”谢潜鱼看见久违的弟弟,先是兴奋异常,但随後却又担心疑惑了起来。 这里乃是北邙山前的一片危险冰原,常人一般不会进入,而谢潜龙又为什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谢潜龙对谢潜鱼的寻问只是摇头,并不作答。 而他那双漂亮的眼中却更似没有看见谢潜鱼背上的谢玄衣似的,全然不问一句对方。 “跟我走,我带你出去。”谢潜龙说完话,便径自往前走了去。 说来也怪,风雪肆虐不已,连谢潜鱼都觉得自己迈步艰难,可谢潜龙却似走得很轻松,视风雪如无物一般。 虽然满心疑惑,但是此时已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既然谢潜龙能完好无损地进入风暴中心,想必对方自有本事走出去。 况且对方乃是自己一同长大互相依赖的弟弟,他必定不会害自己的……只是,自己却害了他。 谢潜鱼垂下头,慢慢地跟在谢潜龙背後。 不知走了多久,风暴竟渐渐减小,而北邙山的轮廓也出现在了谢潜鱼干涩的眼前。 此时身为兽态的谢潜鱼已是十分疲惫不堪,可走在前面的谢潜龙却浑然不知疲惫一般,仍在轻松前行。 片刻之後,谢潜龙这才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那张俊美的面容上,飞扬的神采恍如昨日。 “我就带你到这里了,哥哥。” “唔……潜龙,你,你要哪里啊?和我们一起好不好?反正你现在也是一个人。” 谢潜鱼听出谢潜龙要离开,急忙挣扎着走向了对方。 岂料谢潜龙只是淡淡一笑,身形也显得淡薄了许多。 “我不是一个人呢,我一直都会陪着你的。”谢潜龙缓步上前,俯身吻了吻谢潜鱼的额头。 那副唇那麽冷,让谢潜鱼也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不知道为什麽,谢潜鱼忽然觉得心中急剧酸痛,他抬起头,这才发现谢潜龙的身形竟在瞬间远去。 两行热泪不知不觉地就从谢潜鱼的眼里流了出来,他仰天长啸,挂在脖子下的骨雕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第125章 仇人相见 脸上一阵湿热发痒的感觉,谢玄衣在睡梦中轻轻哼了一声,终於是耐不住痒,缓缓睁开了眼。 他昏睡过去之前还记得谢潜鱼背负着自己正在暴雪之中茫然寻找出路,那时他的心中已经是有了死的觉悟,双眼一闭,便不想再去理会这个世界。 “呃……潜鱼……”谢玄衣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弟弟的怀中,周遭的风雪已然停止。 谢潜鱼见谢玄衣醒了,这才停了舔弄对方,他鼻孔里喷出一阵热气,抬头望向了眼前这座茫茫的大山。 谢玄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觉惊叹,“啊,怎麽,我们已走出雪原了吗?!” “是啊,我们已经出来了。” 谢潜鱼疲惫地抖了抖鬃毛,缓缓立起身,他一路背负着谢玄衣从风雪中走来,此时已是疲劳不堪。 而谢潜龙那稍纵即逝的身影更是给他的内心带来了无尽的伤感。 “太好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谢玄衣扶着谢潜鱼的背,也勉强站了起来,他仰望着巍峨的北邙山,看见建在半山的建筑群,心中又是一阵激动,那必然是擎天寨的新地盘,而卫行风的尸骨也一定在其中。 “呜……” 忽然身边的谢潜鱼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魁梧的兽形也软软地趴了下去。 谢玄衣急忙回头去看,“小鱼儿,你怎麽了?” 谢潜鱼摇了摇头,只是重重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一阵咕噜声提醒了谢玄衣。 对方饿坏了。 自从进入冰原以来,谢潜鱼除了会舔一点雪来解渴之外,便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谢玄衣倒是吃了几个烙饼充饥,又加上谢潜鱼一路背负谢玄衣狂奔寻找出路,体力消耗巨大,本是耐饿的淫兽此时也是难以支撑。 想起对方常吃的食物,谢玄衣急忙四处寻找,可这里冰天雪地,竟不见一花一草,而烙饼之前也被他自己吃光了,如今除了面前这堆白雪,谢玄衣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给谢潜鱼充饥的食物。 看见谢玄衣着急起来,谢潜鱼挣扎着变回了人形。 赤身裸体的谢潜鱼并不十分惧怕寒冷,他矫健有力的古铜色身体躺在皑皑白雪之上,一头鲜艳的红发披散在身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来。 谢玄衣虽然一向鄙夷这个弟弟凶恶的长相,可此时此地看到对方这副脆弱的模样时,他的心中亦别有波澜。 淫兽一族以鲜花为食,尤爱男子阳精。 从古书上看过的话浮现在了谢玄衣的脑海里,他站定在谢潜鱼面前,缓缓蹲了下去,扶住了因为饥饿而虚荣不堪的谢潜鱼。 “要不,我在这里喂你点……” 谢潜鱼一听,面色顿时一红,喉头下意识地便吞咽起了口水。 此次他来这里乃是陪谢玄衣追寻卫行风的尸骨的,那卫行风乃是谢玄衣久久不能忘怀的恋人,自己这番又算什麽呢?虽然非常喜欢这个哥哥,可谢潜鱼也知道自己不配拥有对方。 但是当谢玄衣的双手抚摸到身体上时,谢潜鱼却浑身颤抖酥麻,无力抗拒。 淫兽一族对淫爱之事最是敏感,已成本性,若遇到自己倾心的对象,那更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谢潜鱼颤抖着双唇,金色的眼里流露出了渴望与哀求,他轻轻蜷缩着自己化作人形後依旧魁梧的身形,後穴已是不自觉地翕动不已。 “别急,潜鱼,让兄长先准备一下。” 谢玄衣看见竟能表现得如此诱人可口的弟弟,亦是心中荡漾,只不过他的痿疾尚未痊愈,如若不做好前戏更会有心无力。 谢玄衣刚脱下衣衫,还未用手将自己那根不争气的东西套弄得硬起来,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笑声。 而天性敏感的谢潜鱼更是立即撑起了身体,方才还脆弱的目光也变得凶猛无比,他冷冷地盯着茫茫冰原,冲那个靠近的影子发出低沈的怒吼。 “在这里找到你们,真是一举两得啊。” 银色的毛发上交杂着漂亮的花纹,金色的眼眸与谢潜鱼的几乎一模一样,闪烁着漂亮而凶狠的光芒。 不知道什麽时候,那只变异的淫兽冰魄竟跟着他们一路追了过来。 谢潜鱼早就知道冰魄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变异的淫兽最是凶狠残暴,特别嗜好同族的血肉,而自己拥有淫兽之王的血统更是吸引对方的猎捕。 “闪开!”谢潜鱼嗅出了危险的气味,他怒吼一声,赫然之间又化作了兽态。 谢玄衣听出这一句闪开是对自己说的,顿时抓住裤子退到了一旁。 他此时狼狈不堪,衣不蔽体,又羞又怒交加。 “岂有此理,这怪物怎麽又追来了!” 谢玄衣匆匆套上衣裤,却见这边两只淫兽已是撕咬争斗了起来。 他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当初一念之仁所收留的冰魄竟是如此一只与自己弟弟不相上下的凶猛巨兽。 第61章 卫行云扶住分身搓揉了几下,到底是觉得谢玄衣的穴口干涩不堪,他干脆抓了一把雪在手中,然後用手指一点点塞进谢玄衣的後穴之中。 极度的寒冷让谢玄衣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他屈辱地挣扎着身体,却无论如何无法从卫行云强有力的禁锢下挣脱开,只能任由对方的手指将积雪塞入自己体内深处。 “冷得很是吧?没关系,一会儿便让你热起来了。”卫行云压住不断颤抖的谢玄衣,冷酷的笑容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肃杀。待他觉得谢玄衣的後穴已足够湿润之後,这才握住男根慢慢插入了对方体内。 “唔!啊……”谢玄衣被卫行云顶得浑身一颤,口中亦泻出了一丝不堪的呻吟,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双目也变得迷惘了几分。 躺在一旁雪地上无法动弹的谢潜鱼此时只能从金眸中滑落下无助的泪水。 他艰难地喘息着,鲜血从齿缝间滴滴答答地淌在了洁白的雪地上,染出一地凄然。 他一直都想保护谢玄衣,可谁知道到最後却是对方为了救自己而要承受这般的屈辱呢?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活在这世上便好了。 淫兽悲哀的低鸣声夹杂在风中回荡在冰原之上,卫行云冷眼看着远处那只可悲的巨兽,下身却毫不留情地一次次刺穿谢玄衣的身体。 对他而言在如此冰天雪地强占一具虚弱的身体并没有太多的快感可言,他想要的不过是报复而已。 为什麽他的弟弟必须化作白骨含冤而死,而自己却要去救这个可以称得上是仇人的弟弟? 後穴不断地刺穿,敏感之处亦受到了多重的刺激,方才被雪水冻得冰冷的後穴已被卫行云男根的滚烫所温暖。谢玄衣哆嗦着靠在卫行云身上,双腿屈辱地夹着对方的腰,身体随着对方每一次有力的挺动而上下起伏。 然而这场快感注定与谢玄衣无缘,他的前面始终得不到足够的刺激,每每想要抬头却又无奈地低垂下去。 一股热火憋在谢玄衣下腹之间,怎麽也找不到发泄的出口,没多久,他竟是连呻吟也难以成声,只是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卫行云的怀中,一动不动。 卫行云又抽插了几下,泄出之後便将谢玄衣丢到了地上,他蔑视地看了眼对方依旧难以勃起的胯间,冷笑道,“废物就是废物。” 谢玄衣闭着眼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有力气从雪地上坐起来,他没有理会卫行云的羞辱,只是无力地问道,“不知刚才我可伺候得卫大当家满意,若大当家尚且满意,还望出手救救我的兄弟。” 卫行云已然穿好了自己的衣袍,他看到谢玄衣已被冻得面色发白,双唇发青依然在为谢潜鱼那个怪物求情,心中也不觉多了一丝感触,没想到这风流好色之辈竟也有如此深厚的兄弟之情。 “哼。来人,将他们两个都给我带上山寨去,严加看管!” 谢玄衣听见卫行云已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苍白的脸上这才浮出一抹微笑,他扭头看了看仍在低声悲鸣的谢潜鱼,却只冲他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难过。 回到山寨之後,谢玄衣与谢潜鱼都被关进了擎天寨的地牢之中,而卫行云则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 推开紧闭的石门,绕过一扇花鸟山水屏风之後,温暖而宽阔的雕花大床上赫然躺在一具森森白骨。 “风儿,今日可曾乖乖的?” 卫行云面对白骨,一改方才的冷酷,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径直坐到了床边,将那副白骨抱在了怀中。 森冷的白骨自然不会有任何回答,可卫行云却步介意,他俯身吻了吻白骨头颅上那副苍白的牙齿,又继续说道,“谢玄衣那厮竟找到这里了,不过这一次他说有可以让你重回世间的办法。我们便信他一回吧?若他敢骗我,这一次我定要让他为你殉葬,届时你可不能怪大哥心狠手辣了,大哥已经给过他一次机会,谁叫他非要来赎罪受死呢?” 大概是怕冻死了谢玄衣,卫行云的手下特意在地牢里燃了几个火炉,供他取暖,又拿了一些水食和药物让他和谢潜鱼取用。 谢玄衣并没有想到卫行云依旧这般痛恨自己,他本以为自己说明来意对方会大喜过望,没想到昔日之仇仍是难以消弭。 他叹了一声,抚摸着上了药之後就昏睡了过去的谢潜鱼,心痛地看着对方为了自己而被那只白毛淫兽撕咬得伤痕累累的身体。 “是我拖累了你,早知道当初就该听你的话。”谢玄衣苦笑了一声,将身体靠得离谢潜鱼更近了一些。 虽然屋子里燃着火炉,但是刚才他在雪地上被卫行云折磨了那一番却让他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冷,而谢潜鱼兽态的皮毛却是极为温暖,就像皇宫中最上等的裘衣一般。 他蜷缩着身体,靠在谢潜鱼的怀中渐渐也犯起困来。 第128章 白骨生肉 上 也不知在谢潜鱼的怀里休息了多久,谢玄衣感到脸上一阵潮热之後这才慢慢睁开了眼。 一睁眼就看到谢潜鱼那双金眸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对方那根粗砺的舌头也在湿嗒嗒地舔着自己的脸。 吃惊於谢潜鱼那奇异的体质,谢玄衣摸了摸对方还包扎得好好的伤口,心痛地问道,“还痛吗?” 谢潜鱼盯着谢玄衣那张对自己满是关怀的面容,思绪一下又飘回了小时候。 他从小便被其他皇子鄙夷欺负,只有这个哥哥会在自己被其他兄弟砸出满头包的时候,蹲到自己身边,递上一块其实他并不爱吃的红豆糕,然後微笑着安慰自己。 “呜……”谢潜鱼嗓子里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有些凄楚的咕噜,他执着地将头凑近了谢玄衣,用脑袋上那圈温暖的鬃毛蹭起了谢玄衣的脸,就像小时候靠在哥哥怀中撒娇那般。 谢玄衣对谢潜鱼这反常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於他而言,如今两人身陷囹圄,卫行云又仍是固执着昔日仇恨,也不知最後到底会怎麽处置他们俩兄弟。 原以为自己此次为救卫行风而来,卫行云必定体谅,可对方心中似乎早就被仇怨侵蚀,依旧不肯平心静气地与自己好好谈谈。 谢玄衣正自郁郁,忽然牢门一开,过来两个劲装汉子不由分说地便将他从谢潜鱼厚实的皮毛中拖了出来。 谢潜鱼的四肢和脖子都被绑上了铁链,又加之身受重伤,一时也不便动弹只能嗷嗷呜呜地冲那两人嘶吼。 “真是见识了,没想到北陆那传说中的神兽居然是这般模样。” 两人一边用绳子捆绑住谢玄衣,一边打量着兽态的谢潜鱼啧啧称奇。 谢玄衣被他们捆得生痛,眉间禁不住微微一皱,可他仍回头对谢潜鱼笑了笑,示意对方宽心。 没一会儿谢玄衣便被来人蒙上双目带到了卫行云所在的卧房之内。 隔着一张雕龙屏风,卫行云让属下将谢玄衣推了进来,又斥退了下人。 他轻轻将怀中卫行风的枯骨放好之後,这才缓步走了上前,一把拽起谢玄衣将他扔到床头。 “谢玄衣,你说你此来乃是为了救我弟弟,若你说了假话的话,我可不会放过你!” 卫行云冷哼一声,随手拉扯掉了谢玄衣的蒙眼布。 谢玄衣眨了眨酸涩的双眼,随即抬头便看见了卫行风的枯骨,他犹自记得奈何桥畔时所听闻的一切,卫行风横遭惨死,怨气难解,鬼魂仍孤苦飘荡世间。 “风儿……”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挣扎着便要站起来靠近卫行风。 卫行云在一旁看到谢玄衣眼中不加掩饰的深情,心中妒火大起,一脚踢到谢玄衣腹上,直痛得对方又瘫软了下去。 “不许你这样亲昵地叫我弟弟!你这个害死他的混蛋!” 卫行云止不住内心的愤怒,旋即探手将谢玄衣直接拎了起来,他拽住捆住对方的绳子,将他直接推到了卫行风的尸身面前,厉声逼问道,“说,如何才能令我兄弟起死回生?!” 谢玄衣恋恋不舍地看着这具枯骨,心中一点恐惧之情都没有,他苦涩地笑了笑,扭头对卫行云说道,“卫大当家,我此来只为救风儿一命,不管後果如何,皆无忌讳。只是……我那兄弟命途乖蹇,屡次受我连累,我实在不放心他。可否求你看在我愿舍命相救令弟的份上,也放我兄弟一条活路,如此,我在九泉下亦感激阁下大恩。” 自从被穆青复活之後,谢玄衣便一心想以修罗教秘法让卫行风能再回人世,他当年在修罗教身居要职,亦是知晓一些教中机密。此来龙翔之前,他业已托人去修罗教旧地为自己搜寻秘法,果有所得。 只不过正如自己为穆青所救一般,修罗叫秘法虽然玄妙,但是令亡者死而复生岂是轻易之事,一人生,一人死,消长平衡,方有所成。 这也就是说,他若想救卫行风一命,免不得是要用自己这苟延残喘的一命相抵了。 卫行云见谢玄衣言语恳切,一时倒也愿意相信对方所言非虚。 只不过他心中对这夺取自己弟弟爱慕乃至夺取自己弟弟性命之人仍是无甚好感,当即便冷笑道,“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我岂知你不是骗我?” 谢玄衣借双膝之力踉跄着站了起来,双目坚定地望向了卫行风的尸骨。 “此事确实少有人试过,不过就我自身遭遇来说,书上所着必然非虚。但是若真的此法在我手下无法生效,我愿受大当家千刀万剐,尸骨任你毁弃!只求……你放过我那苦命的弟弟。但你若真不愿放过他,也求你给他个痛快,让这可怜的孩子别再受苦。” 想起当年自己被谢潜鱼所率的北军穷追猛打,卫行云心中倒是对那个隐藏在铁面之後的威王多有敬佩之心。 只不过真是没想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北军大都督亦会落到今日这不人不鬼的地步。 便当是敬当年那一条英雄汉罢了! 卫行云一挥宽袖,昂然答道,“好,既然你不畏生死,那麽与你一诺又有何难?!” 说话间,卫行云掌间劲气四溢,立时将谢玄衣身上的绳索全然震断。 谢玄衣松动着被捆绑得麻木胀痛的双臂,缓缓摸向了床上那具枯骨,卫行云在一旁冷眼看着,倒也并未阻止。 第129章 白骨生肉 中 谢玄衣摸到卫行风的尸骨,小心翼翼地将这具曾在他梦魂之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遗骸抱了起来。 他抚摸着那颗已变得光滑的骷髅头骨,忍不住便是一抹淡笑勾起。 “行风,我欠你许多,今日终能偿还了。望你不要再恨我怨我,好好找一个待你真心好的人吧。” 谢玄衣说完这一番话,眼眶竟是略微有些湿润了。 他原本死过一次,对生死也是看淡了许多,只是这一次,眼见自己与魂牵梦萦心爱之人或成永诀,心中到底是有几分酸涩。 卫行云在一旁瞧见这一幕,只觉得谢玄衣是在惺惺作态,他大步上前,将弟弟的尸骨从谢玄衣手中夺了回来,低声斥道,“废话少说,你倒是快些交待如何能令风儿再世为人?!” 谢玄衣坐了起来,又看了眼卫行风的枯骨,慢慢说道,“其实也简单。那书上所记载如若想让白骨生肉,那麽便以人血滋养。只不过这人血需得找一名对那副白骨有着深刻爱意之人的血方能奏效。大哥,我虽好色风流,但是对风儿却也是一腔真心,他的死委实让我难过伤心……” “住嘴!”卫行云忍无可忍,一巴掌就打在了谢玄衣的脸上,他皱紧眉,心中却是对刚才谢玄衣那番话开始了极为深沈的思虑。 有着深刻爱意之人的血方能奏效?普天之下,还有谁会像他这样爱着自己的弟弟呢?!谢玄衣吗?不,这个昏君花心又风流,自己怎能信他这狗屁之言?! “昏君!你分明就对风儿并非真心,否则你怎会忍心逼死他!” 卫行云怒吼一声,一手扼住了谢玄衣的咽喉,目眦欲裂地瞪住了对方。 谢玄衣挣扎不得,只得面露苦涩,他自知自己被误会太多,就算怎麽解释对方也未必肯信。也是,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误解自己伤害自己,何况卫行云这个一直视自己为仇敌的外人呢。 “无妨……若此法不能奏效,我……我这条命便算赔给你们兄弟……你们……也不吃亏!” “哼!”卫行云稍稍冷静下来,这才松开了手。 正在谢玄衣咳嗽不止之时,卫行云又问道,“这个法子真的有用吗?” 谢玄衣心道自己都是被师兄从那书上的法子复活的,想来其他办法也应该有用才是。 他点点头,也不再去多想自己的下场,他欠了许多人也被许多人所亏欠,到底是需要偿还的,只要卫行风能从不能转世的苦海之中脱离,自己也算死得其所了。 “来人,先带他下去准备所需的东西。”卫行云挥了挥手,叫来手下将谢玄衣先带了下去。 他兀自抱着卫行风的尸骨不放,胯间正好抵在对方坚硬的骨骸之上,一阵悸动。 卫行云收敛起了刚才对谢玄衣的凶神恶煞之态,露出一分只属於卫行风的温柔来。 他抚摸着怀中那具嶙峋的尸骨,低声呢喃道,“风儿,为兄知道你喜欢那个昏君,为兄也劝过你不要相信那样的人,可你就是不信。你可知为兄有多麽爱你?看你那麽喜欢那个昏君,甚至为他不惜自尽,为兄的心里又有多麽的痛苦?” 然後怀中的尸骸却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卫行云沈默了片刻,忽然叹了一声,笑了起来,“风儿,你一死,那昏君似乎真是很伤心呢,也一直记挂着你。不知道兄长一死能换来些什麽呢?你是否会好好记住我这个不善表达心中感情的大哥呢?你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大哥为你死也愿意。” 说完话,卫行云搂过卫行分的骷髅头俯身下去轻轻地吻了吻对方森森的白牙。 他多想也好好吻一吻弟弟那副柔软水色的双唇,可惜…… 谢玄衣叫人准备了一具石棺和一柄利刃,除此之外便无他物了。 第63章 岂料卫行风听见谢玄衣这般表白,却只是冷冷一笑,他斜睨了谢玄衣一眼,惊觉昔日那个风流倜傥的陛下如今竟是多了几分不合身份的落拓沧桑。 “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救我是为了什麽,你想要的解药,我这里没有!” 谢玄衣被卫行风说得脸上一红,知晓对方定是误会了自己,也是他当初风流成性,更为了解药之故对卫行风大肆追索,这才导致对方无路可逃竟选择自尽。 可他如今所为……却并非是为了要治好那令自己难以启口的隐疾。 “我没有想过什麽解药,你难道真不明白我的一片心意吗?!” 卫行风轻抚着卫行云冷峻的面容,面上的飞扬之色也渐渐褪去,要是早知道会有今日,他当年就该听哥哥的话,不要靠近那个风流天子。 他死後,心中怨恨不已,魂魄也一直被困在枯骨之中,无法解脱。 而如今,他虽活了过来,可自觉身心依旧是无法自由了,所有与谢玄衣的爱与恨,他都不愿再去多想。 是时候,该放下了。 “你走吧。”毫无感情的三个字,宣告了卫行风的抉择。 他拉过被子盖住卫行云的尸体,再也不去看谢玄衣一眼。 虽然知道了结局,但是谢玄衣的内心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他追寻了这麽久,自以为的真爱却不再爱他了。 “好好保重。”谢玄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忍了满心的酸楚,满身落拓地走向了门外。 他失魂落魄地走到了门口,这才想起那个陪自己来到这里不惜舍身保护自己的傻弟弟还在擎天寨的大牢里。 “对了,我有个弟弟此次随我一起前来,他现在还在牢中,你是否可令人将他放出?” 卫行风兀自在卫行云身旁呢喃着些什麽,听见谢玄衣的话後,他才摸到卫行云的腰间的令牌远远丢了过去。 接过令牌,谢玄衣连声道谢,然後久久站在门口不愿出去,似乎这一出去,便意味着他与卫行风的永诀。 “风儿,我……” “不要说!你走!走啊!” 卫行风的嗓音都吼得颤抖了起来,他紧紧抱着哥哥的身体,将头埋在了对方不再跳动的胸膛上。 “唉!”谢玄衣叹息了一声,转身飞快地走了出去。 直到谢玄衣离开之後,卫行风这才抬起头,此时的他,俊美的脸上已满是泪痕。 他看着卫行云,放声大哭,哽咽不已,“哥……你们为什麽,为什麽要救我?!你怎麽这麽傻……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会听话,陪你一辈子,再不爱上任何人。” 说着话,卫行风竟是红了双目缓缓转头望向了门口,那里早就没了那个风流天子的身影。 他冲着空荡荡的门口翕动着双唇,无声地念出了一个名字,然後久久的再无声息。 自从上次谢玄衣与谢潜鱼告别之後,谢潜鱼便极为不安,他知道必定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但是他此时生在大牢之中,自己又有伤在身,如何能轻易逃出。 愤怒的狂吼声让看守为之胆寒,可是却丝毫没有任何帮助,谢潜鱼在牢房里拽着铁链不停地啃咬,可无奈这铁镣乃是千年寒铁所制,即便是他也无法轻易破坏。 有了卫行风给的令牌之後,谢玄衣一路都没有任何阻挡,便顺利来到了地牢之中。 看守检验过令牌,随即便放了他进去。 此时谢潜鱼正在狠狠地咬着链子,尚未察觉有人进来了。 “小鱼儿。” 听见这个熟悉的呼唤声时,他猛地瞪大了金眸,扑到了栏杆边。 谢玄衣看着他把自己弄得一副邋遢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心痛,当即便让看守将谢潜鱼的镣铐解开。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谢玄衣手中的令牌却是卫行云掌管整个擎天寨唯一的信物,见令牌如见寨主,但有命令皆要遵从。 谢潜鱼满心欢喜地脱离了那些锁住自己的铁镣,立即扑上去用前爪搭在了谢玄衣的身上。 他使劲地舔起了谢玄衣的脸,兽性几乎使他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个人了。 “够了,够了!” 谢玄衣委实招架不住谢潜鱼过於的热情,他连连摆手,好不容易才从对方的魔爪下逃了出来。 谢潜鱼却觉得意犹未尽,干脆又用鬃毛蹭起了谢玄衣的手掌。 “我们走吧,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卫大当家也准许我们离开了。” 说着话,谢玄衣将令牌交还给了擎天寨的手下,他亲昵地拍了拍谢潜鱼的脑袋,然後带着对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地牢的大门。 “哥,你到底做了什麽,他们会放我们走?” 走到了擎天寨的大门口,谢潜鱼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隐於风雪中的擎天寨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森冷感。 谢玄衣裹了裹裘领,翻身干脆坐到了谢潜鱼的身上,他拽住柔长的鬃毛,拍了拍对方的大耳朵,轻轻说道,“没做什麽,被人抛弃了而已。” “唔……”这话听在谢潜鱼耳朵里真是怪怪的,他用前爪抹了把脸,不知为何嘴角却多了一丝笑容。 前任帝王的死并没有给鹰扬国带来任何负面作用,不管是百官也好,百姓也罢,似乎都更为接受励精图治的谢苍穹坐上天子的宝座。 然而在谢苍穹坐稳帝位之後,之前为他付出颇多的南军大都督谢展翔却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冷落。 他被下令无诏令不可进入国都,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来往皇宫探望谢苍穹,而更甚者,他的兵权也在被谢苍穹一点点瓦解,南军大都督这个官职也授予了谢苍穹的直系心腹。 谢展翔知道,这是谢苍穹在报复自己对谢玄衣犯下的罪责,可是他并不後悔当初那样凌虐谢玄衣,他只恨当时没能再狠点,直接把那个虚伪的男人杀掉。 不能进入国都,谢展翔只能在自己的封地上借酒消愁。 他赶走了自己王府里所有的男宠女妾,把自己锁在屋里,一醉就是几天几夜。 谢展翔如此颓然的情形也自然被报知了远在国都风向城的谢苍穹。 “他是真醉还是假醉?”谢苍穹听见下人的回报,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弟弟就是太过於自傲自负,总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该如他所愿,这一点上,倒和自己有一些想。 “回禀陛下,王爷他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动不动还会杀人呢……” 被安插在谢展翔身边监视对方的探子每每想到谢展翔那双凶狠的眼,便不由一身冷汗。 “真是目无王法。” 屏退探子之後,谢苍穹思虑了片刻,嘴角慢慢浮出一抹冷笑,他本对谢展翔之前将谢玄衣逼走之为痛恨不已,但碍於对方为自己夺帝之事确有功劳,一时也不好收拾他,现在既然那小子自己撞了上来,那麽便不要管他这个做兄长的无情了。 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介王爷。 “来人,传旨内阁,立即拟旨将违法作乱的景王谢展翔押回国都!” 听见朝廷有人前来传旨,谢展翔自以为是谢苍穹安抚自己的诏令,当即便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他宿醉多日,面色憔悴,全然不把前来传旨的太监当做一回事,他瞥了眼地上的那几个一看就像是装满了珠宝的大箱子之後,冷傲地问道,“可是皇兄送什麽东西来了?” 为首的太监看见谢展翔这副模样,只是微笑,他来此之前,谢苍穹已经特别交待过,谢展翔好歹曾是南军大都督,颇有权势,要抓他必须低调不着痕迹的动手。 “王爷,您可有亲自看看?”传旨太监双手奉上了黄色的圣旨,顺便给左右的几名侍卫递了个眼色。 谢展翔一把接过圣旨,飞扬的眉目间依旧满是不屑,他冷哼了一声,一边念叨一边展开了圣旨。 “看来陛下还是记得我这个兄弟的嘛,也不枉费当年我帮他夺权……” 他话说到一半,这才看清圣旨上写的什麽,竟是要将自己押送回风向城受审的诏令。 一时间,谢展翔惊怒交加。 而此时已悄然站到了谢展翔身後的侍卫们已经挽住了他的手臂,紧紧压制住他,一张浸满了迷药的锦帕也顺势捂到了谢展翔口鼻上。 “唔!”谢展翔空有一身武力,可被几个壮汉同时压着,他却也是挣脱不开,只能在一阵挣扎之後昏了过去。 “快,带走。” 传旨太监见得手了,急忙令人打开了之前一并抬入的箱子,将谢展翔捆缚了手脚,又塞了嘴装了进去。几名侍卫抬起箱子,在传旨太监的带领下面色如常的走出了大门。 王府的管家之前就被勒令在外守候,此时见这帮朝廷大使要离去,急忙跪地相送。 待这帮人离去之後,王府管家这才发现自家王爷已是没了踪影。 离开了擎天寨的势力范围,谢玄衣一时倒不知道自己该去何方了。 帝位已被自己弟弟把持,而龙翔国向来是鹰扬的死敌,若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只怕会惹出许许多多的麻烦。 身体恢复得极为迅速的谢潜鱼此时已经能够再度变作人形,他跟在谢玄衣身边,心想不管去哪里,只要有这个哥哥在身边就可以了。 两人从擎天寨出来,依旧冒了一路的风雪,此时又累又饿,谢玄衣暂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叫了谢潜鱼先住店休息。 两人一同走进一间看上去环境还不错的客栈,向老板订了房之後,这便坐到了桌边准备先吃点什麽再上楼休息。 此次谢玄衣带着自己从擎天寨全身而退之後,谢潜鱼一直担心谢玄衣会想不开,对方既然说被人抛弃了,那麽必定是那个卫行风做了什麽让哥哥伤心的事情。 看着谢玄衣沈默地喝着茶水,谢潜鱼一个激动就伸手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哥,你不要难过……我……” 谢玄衣被谢潜鱼捏得手腕发痛,急忙抬头,他看到这个傻弟弟一脸绯红时,便知道对方要干什麽了。 趁着谢潜鱼还没说出口,谢玄衣抢先说道,“好弟弟,你是一个好人。这一路你陪着我真是辛苦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这一瞬间,谢潜鱼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他低下头,品尝着自己手里的那杯茶,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这杯茶好苦好苦,比他的命还苦。 而对於谢玄衣而言,要他接受这个长相虽然英俊但是却不乏凶恶的弟弟做爱人,是绝不可能的。 虽然他也默认对方那根东西很好用,能让自己舒服,可是内心的接纳却并非那麽简单的事情。 “小鱼儿……” 谢玄衣也自知这样对谢潜鱼很残忍,他刚想安慰对方几句,却发现谢潜鱼的目光竟在瞬间变得凶恶无比。 莫非是自己惹怒了对方,所以这个脾气向来很好的弟弟要收拾自己吗? 正在谢玄衣心惊胆战之时,他看见谢潜鱼一拳朝自己挥了过来。 罢了,罢了,若能打自己出一顿气,那麽就让他打吧! 谢玄衣紧张地闭了眼,默默地等待着脸上挨上一记重击,可让他疑惑的却是,臆想中的重拳并没有落在自己脸上。 “你这个怪物还敢跟过来?!” 谢潜鱼猛然起身,怒视着那个站在谢玄衣身後的人,对方依旧是一头柔长的白发,双目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黑纱,这人正是之前想吃掉他和谢玄衣的──冰魄! “不要动怒,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做什麽?” 冰魄抬手挡住了谢潜鱼的拳头,一手却放在了谢玄衣的脖子边。 谢玄衣终於察觉到身後之人的存在了,他扭头一看,果然是那只变异的淫兽,只不过对方现在保持着人形,也不知要做什麽。 “我想做什麽?你知道的。” 第65章 谢展翔被两人之间的死寂逼迫得痛苦不堪,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愿再摇尾乞怜,只求一个痛快解脱。 谢苍穹轻叹了一声,又缓缓说道,“过两日,你将交由三堂会审,届时你做错过什麽,便由国法处置吧。” 听见谢苍穹这样的回答,谢展翔当即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对方竟是这样恨他,恨得连一个解脱也不愿意施予。 看着谢苍穹缓缓步出地牢,谢展翔终於大笑着喊叫了起来,“三哥,我知道你为什麽恨我!可你得不到他的,你那麽伤害过他,就算他这人再傻再蠢,也不敢再爱上你这头恶狼!可虽然你这麽狠毒无情,只有我才敢爱你!” 第133章 谢潜鱼受了重伤,自然不能再继续前行,冰魄也不介怀,他丢了一大把金币给谢玄衣,让对方去租了一辆马车,然後把谢潜鱼扔了上去。 “你,在外面赶车。”冰魄冷冷地瞪了眼谢玄衣,漂亮的脸上也少了几分温柔。 谢玄衣没曾想这漂亮的白色淫兽如此凶恶,可又念及谢潜鱼在对方手上,只得忍气吞声做起了马夫。 冰魄坐在马车里,得意洋洋地看着被自己撕咬得伤重不起的谢潜鱼,对方微微蜷缩着赤裸的身体,火焰一般的红色长发铺了一地。 “唔……”谢潜鱼久未进食,且身受重创,一时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低低地呻吟了一声,饥饿的肚腹之间像是着了火一般难受。 冰魄与谢潜鱼乃是同族,很快就察觉出了对方的异样。 和谢潜鱼不同,冰魄这样的变种淫兽最爱的并非男人的阳元而是血肉,尤其是同族的血肉,吃起来更为鲜美。 而靠血肉为食长成的异种淫兽体内的精元却又是正常淫兽的大补之物,两者之间彼此相承。 “饿了啊?” 冰魄昨天才从谢潜鱼身上攫取了足够的血食,精神更显熠熠,他伸过手温柔地抚摸着谢潜鱼开始变得有些干燥粗糙的皮肤,心道对方虽然是淫兽之王,若无阳精补喂,却也会这般渐渐衰竭。 谢潜鱼正蜷在地上微微地呻吟,他费力地睁眼,满是厌恶地看了看冰魄那张美艳过人的脸,又闭起了双眼。 “别这样,我可不想看着你饿死呢。哈哈哈哈……” 冰魄阴测测地笑了一声,突然使劲将谢潜鱼猛地翻了个身,他顺势骑到了谢潜鱼的背上,一把折过了对方的双手。 “你要做什麽?!”谢潜鱼挣扎着怒问道。 “做什麽?当然是喂你咯。你还没尝过我的滋味吧,保证比你尝过的都要美。” 冰魄骄傲地拽下了身上碍事的衣裤,赤裸裸地将自己雄伟的肉棒摩擦在了谢潜鱼的股间。 他撕了自己的衣服将谢潜鱼挣扎的双手捆绑了起来,然後又狠狠攥住了对方的长发。 “这麽挣扎又有什麽用呢?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我愿意给你吃的,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冰魄一边分开谢潜鱼的双股,将自己的肉棒慢慢送入对方夹紧的後穴,一边伸手缓缓掐住了谢潜鱼的脖子。 “荣幸个屁!”谢潜鱼不堪受辱,心中早就愤恨不堪,他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却无法逃脱冰魄有力的压制。 “你这是找死呢?我的王。”冰魄的金眸微微一缩,下身已是猛然撞入了谢潜鱼的後穴之中。 只听得谢潜鱼惨叫了一声,声音顿时又变得喑哑难闻。 原来是冰魄顺势紧紧掐住对方的脖子。 “还敢嘴硬吗?”冰魄一边追问,一边狠狠地挺动着腰肢。 淫兽的身体最是适合交欢,虽然谢潜鱼的後穴之中能自动分泌润滑的体液,可是却也耐不住冰魄那根粗大的巨物恶意摧残,不多会儿,淫兽之王身後那张向来弹性十足,伸缩自如的小嘴已是被操弄得血迹斑斑。 马车之中也自然弥漫起了一股令人心惊胆颤的血腥味。 “啊!啊……” 谢潜鱼痛苦地闷叫着,很快就因为天性的缘故而瘫软了下去,他无奈地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将自己的肉棒在马车的地板上狠狠摩擦着,祈求能得到快慰的解脱。 与血腥味同时弥漫起的还有一股淫兽一族在交合时散发出的气息。 谢玄衣坐在马车外,却也很快被这股气息吸引了,便连他那本是不甚中用的下身也有了些微反应。 然而听见自己兄弟在里面凄惨的呻吟,谢玄衣的心中更是怆痛万分。 可他能做什麽呢?武功尽丧的他连个普通人也打不过,更别说冰魄那只看似柔美实则凶残至极的变异淫兽! 不过对方竟会提出要一同回鹰扬国倒是令谢玄衣不曾想到,看来这怪物是真的缠上了自己的弟弟,居然还妄图过上常人一般的日子,将自己弟弟囚为禁脔淫乐。只不过对方难道不知道鹰扬国当今天子也是自己的弟弟吗?虽然那个弟弟或许在某些方面比冰魄更可怕…… 但是只要能求谢潜鱼,自己即便再去见见那个本让他爱恨两难的人又有何不可? 打定主意,谢玄衣也不由加快了催马的速度,他只想谢潜鱼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到了他们的故乡,一切都好办了。 “哈哈哈,真是痛快!”冰魄看着一族之王竟在自己身下辗转挣扎,心中更是愉悦非常。 他猛的一插到底,一股热流顿时从他肉棒中泻出,而便在那一刹那,谢潜鱼滚烫柔软的後穴也像活了起来似的,竟是很快便将那射在里面的东西统统吸进了被磨伤撕裂的肉壁之中。 “唔……” 谢潜鱼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身体的痛楚也减轻了许多,而他也早就放弃了挣扎。 冰魄松开掐住谢潜鱼的手,缓缓退出了对方的身体。 他把谢潜鱼又翻了过来,然後一把抱在了怀里。 谢潜鱼下身的肉棒依旧高高地挺着,尚未发泄。 冰魄知道,这是兽王血族方有的存精习惯,而这种习惯向来是被他所看不起的。 淫兽一族本是追求极致身体快乐的种族,而这种被动的存精习惯却不啻是一种自我抑制乃至自我伤害。 他坏心眼地勾了勾唇角,低头亲了亲谢潜鱼紧皱的眉间,然後伸出手攥住了谢潜鱼的肉棒。 “放松一些,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忍得这麽辛苦。”冰魄的声音又轻又柔,听在谢潜鱼耳中竟似一个飘渺的幻梦一般美妙。 谢潜鱼张着嘴不断地发出饥渴的呻吟,肉棒在冰魄的套弄之下也越来越逼近喷发的边缘。 “快射出来啊,我的王。” 冰魄在谢潜鱼耳边谆谆善诱,目光里却生出了一丝恼恨,因为对方虽然已经憋得这麽辛苦,可是下身依旧挺立着不肯放松。 谢潜鱼昏昏沈沈地睁开了眼,他看了看冰魄威逼的眼神,嘴角也撩起了一抹倔强的笑。 “你逼不了我……”说完话,谢潜鱼已是又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看着谢潜鱼那根在自己的搓弄下只肯流出一些透明液体的肉棒,冰魄的眼里渗出了一丝戾气。 他狠狠拍打了一下那根不听话的东西,痛得昏迷中的谢潜鱼也是一阵抽搐。 “没关系,总有一天,我要你求我让你射出来。我的王,那一天不会很久的。” 马车驶进了两国的交界处,冰魄给的金币又派上了大作用,边境的官吏在收下了大量的金币之後,很快就大开方便之门,让谢玄衣一行人进入了鹰扬国境。 而於鹰扬国境之内,谢苍穹所赠给谢玄衣的令牌显然比金币还要管用,凡是看见令牌者无不惊骇万分,纷纷跪拜相迎。 不过谢玄衣也不想引起太大的震动,毕竟他在鹰扬一国早就是一个已死的昏君,这个身份委实令他尴尬不已。 看着谢潜鱼一身是伤的被冰魄抱下了马车,谢玄衣不由心痛万分。 “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日再继续赶路。”冰魄冷冷地吩咐道,全然把自己当做了三人之中的老大。 谢玄衣看谢潜鱼也的确不易再继续奔波,当即便拣选了一间最好的客栈,叫人开了两间上房。 他知道冰魄心思那麽重,必然是要亲自守住自己弟弟才肯罢休的。 果然,冰魄径直抱住谢潜鱼便进了房间,尔後又叫了小二进去吩咐了一番。 谢玄衣站在门外,一时也不敢进去,只好拽住匆匆从冰魄房间出来的小二问道,“里面那漂亮的公子叫你何事?” 那小二得了冰魄的赏金,正兴高采烈,他见了相貌俊逸亲和的谢玄衣,也不忌讳,当即便高兴地告诉他,“公子只是问我这里最有名的小倌馆在哪里。怎麽,客官您与那公子一道来的,可是你们要同去?” 谢玄衣皱了皱眉,自知冰魄这一举动多半是针对自己那可怜的弟弟而来,当即怒道,“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话说出了口,可谢玄衣也没觉得半点害羞,虽然他昔日身为帝王时便时常溜出皇宫去烟花柳巷寻欢作乐,只求能让自己不举的下身再有出息。 不过方法找是找到了,可从此之後,他也失去了在床上的种种尊严。 那小二被谢玄衣的话噎得哑口无言,这便灰溜溜地离去了。 而谢玄衣也再也顾不得是否会得罪冰魄那个怪物,为了自己的弟弟,他毅然决然地闯入了两人暂住的房间之内。 “你干嘛问小倌馆?我弟弟都伤得这样了,你还要带他去糟蹋吗?!” 冰魄正替昏睡中的谢潜鱼盖上了被子,他起身缓步走到了谢玄衣的面前,金眸里掠过一丝嘲弄。 “谁告诉你我要带他去糟蹋了?” 冰魄转头看了眼即便在昏睡中也满面痛苦的谢潜鱼,继而慢慢说道,“我只是想帮他而已,帮他更好的履行身为王族的职责。” 王族的职责?那是什麽? 谢玄衣不解地看着冰魄,忍不住上前坐到了谢潜鱼的床边,他看着对方那张粗犷的面容上满是汗液,自知对方真是为了自己在这个怪物手下吃了太多的苦。 第134章 留下谢玄衣在客栈里,冰魄直接带着谢潜鱼去到了之前小二帮自己问到的小倌馆。 他丢下一些碎银,让人帮自己把谢潜鱼抗上楼,然後又甩出一锭银子,唤来老板,让对方把这地方的一些好玩儿的东西都尽数送来。 谢潜鱼此时已经醒了,只不过他的身体因为才受了伤,尚未完全康复,只能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 冰魄开门进来就看到了挣扎想下床的谢潜鱼。 他微微一笑,漂亮的脸上竟有几分让人害怕的冷酷表情,谢潜鱼却是不惧怕对方,反倒是怒瞪了双眼。 “你带我这种地方干嘛?”谢潜鱼沙哑的问道。 冰魄转了转同为金色的眼珠,颇为得意地将手中的小匣子扔到了谢潜鱼的身边,匣子摔到床上,里面的东西也尽数散落了出来。 当谢潜鱼看见这些东西之後,脸色顿时一变。 “你……可恶!” 曾被谢苍穹下令禁闭於宗正府中受阉人调教折磨了许多时日,谢潜鱼如何会不认得这些令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淫具! 冰魄全不在意对方这般态度,甚至他要的就是谢潜鱼这副气恼的样子,谁叫对方不肯乖乖射出来,让自己尝尝兽王的味道呢? 冰魄欺身坐到了床上,二话不说就压住谢潜鱼的身体,将对方的双手锁在了床头的铐子里。 这种小倌馆里多的是这种用於束缚的东西,倒让冰魄省了不少心。 第67章 越想心中越是郁闷,谢玄衣猛地掀了酒壶,愤然起身,俊逸的面容上也写满了对老天不公的怒色。 “该死的老天爷,你到底要如何整我才够?!” 他怒骂一声,重重又是一声叹息,颓然坐倒在了地上。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昨夜被冰魄按在地板上羞辱的谢潜鱼,借着酒意谢玄衣又有了些许欲望。 他下意识的便捏了捏自己稍微有些起色的男根,却总觉得还欠缺些什麽,早就被陆夭夭开发过的後穴竟是有了几分饥渴的感觉。 想起自己好歹也曾是一国之君,结果却沦落到要靠被人插才能顺利射出的地步,谢玄衣心里真不是滋味,可他到底也是个重欲之人,随即便慢慢爬了起来,揣上行礼,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门。 反正他现在已是一无所有了,那他还顾忌什麽? 不如趁自己今日尚有兴致好好地去发泄一通,也省得日後流落街头之时再後悔不已。 他已是倦了这般的日子,宁可自己以後饿死冷死街边,也不想再去投靠曾经伤害自己至深的谢苍穹了。 第136章 风向城的烟花柳巷也算是谢玄衣时常光顾之处了。 看见一幢装修一新的欢馆矗立在自己的面前,上面的大红牌匾上用金字写了──归梦楼三个大字。 谢玄衣喝得有些醉了,他站在门前,抬头看了看中间那个梦字,嘴边的笑容也变得有些飘忽。 浮生一场大梦,如今的自己到底是在追求什麽呢? 门口接客的小厮看见谢玄衣一身华服,相貌非凡,不是大富便是大贵之人,当即便争相上前拉住了对方的衣袖。 “大爷,小店才开张,各色男宠应有尽有,您进来看看啊。” 听见小厮那柔媚的声音,谢玄衣心头亦是微微一颤,他低头对那眉眼清秀的小厮一笑,伸手又捏了捏对方粉嫩的脸蛋,这才豪气万分地大声说道,“好,便带我进去瞧瞧,伺候得二爷高兴了,自是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说完话,谢玄衣从怀里又摸出了不少散碎银子塞在那小厮手中。 那小厮见了货真价实的银子,心想自己这回可算逮到一个冤大头,赶紧着就簇拥着谢玄衣将他推了进去。 谢玄衣身形颀长,仪表堂堂,气度风流,一进门便颇为夺目抢眼,一众候在一旁的男倌都纷纷拥了上来,笑盈盈地拉了对方,想将今夜这位豪客拉进自己的房去。 楼下吵嚷的声音让正在楼上与人谈事的归梦楼老板也生出几丝好奇,他从屋中走出,站在走廊上往下一看。 待他瞧见楼下被自己众多手下拥在中间的那人面容之後,顿时大惊失色。 “二爷!” 谢玄衣正被众多美男子包围了个水泄不通,选这个也不是,捡那个也不行。 往昔的风流岁月一下好像回到了眼前,他什麽也不用操心顾虑,自有谢苍穹帮他处理好一切,而自己则只需要沈迷温柔乡中不知归路。 听见有人唤自己当年的化名,谢玄衣微微一愣,他转过头,赫然看到一个面容秀美中带着几丝媚惑的男子。 “夭……夭……” 归梦楼的老板便是替自己赎了身的陆夭夭,昔日被掳去皇宫伺候当时被囚禁的谢玄衣之後,所幸谢玄衣替他说情,他才能留得一条命。 尔後,他便听说了谢玄衣遇刺身亡一事,虽然心中对这昏庸无能的皇帝有几分反感,但是念及对方的款款柔情,他也难免有些想念起对方的好来。不久之後,陆夭夭便用谢玄衣昔日的赏赐替自己赎了身,又开办起这归梦楼,算是重操旧业。 虽然他现在已不再是当年卖身的小倌,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陆夭夭想起自己这半生遇见过的诸多恩客,却总是难以忘怀那个风流潇洒的二爷。 邀了谢玄衣上到楼上包间,陆夭夭随即关上了门。 桌上的玲珑菜肴早已备有,谢玄衣坐下来之後也不客气,只是笑着夹菜喝酒,自娱自乐。 “二爷,真的是你吗?” 陆夭夭轻轻抬了谢玄衣的下巴仔细打量对方,那总带这几分慵懒淡然的眉眼依旧俊逸疏朗,便连嘴角那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也是那麽熟悉。 “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还敢这麽摸我下巴。”谢玄衣伸手用筷子夹住了陆夭夭的手腕,脸上却是一副戏谑的笑容。 虽然外界都传废帝已然遇刺身死,可这皇家秘事谁又能真正看清? 陆夭夭愈发确信眼前这人就是当初被宣告死讯於天下的废帝谢玄衣,他赶紧松开了手,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 “草民参见皇上。” “狗屁皇上,你不是早知道我被废了吗?” 谢玄衣又是一抹轻笑扬起,他眨了眨有些醉意的眼,酡红的面容看上去却有几分傲慢之色。 若非谢苍穹举事逼宫,他又何尝是不眷恋那个让自己享尽荣耀的帝王之位的呢?做过一次帝王的人方知晓那登临至尊的感受到底有多麽美妙,又有多麽让人依依不舍。 话虽如此,但是陆夭夭还是恭敬地给谢玄衣叩了首,这才施施然起身站好。 因为他後来从送自己离宫的太监口中知晓,若没有谢玄衣,自己恐怕早就死在那皇宫之中了,对方当时已面临被处死的险境之中,却仍在最後关头尽力说服他们放过自己这个无辜之人,救命之恩,他又岂能轻易忘却。 “二爷,您是怎麽逃掉的?” 陆夭夭只以为谢玄衣在自己被送走之後便逃离了皇宫,而当今天子不便交待,这才编造了对方遇刺身亡的消息瞒过众人。 谢玄衣已不愿提起那段令自己不堪回首的重生故事,他伸手扶起了陆夭夭,让对方的翘臀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双手紧紧揽住对方的细腰,又埋首在陆夭夭白皙柔滑的肩胛上,低声说道,“难得与你相见,何必再谈以前的事。今夜,你只需知晓二爷要你。” 虽然在当上归梦楼的老板之初,陆夭夭便决心再不卖身承欢。 可是今夜所遇见的人竟是谢玄衣,这又由不得他不尽心伺候。 陆夭夭见对方不愿提起前尘往事,善解人意的人自然也不会多加追问,他一手推开了谢玄衣偷偷摸着自己屁股的色爪。 起身在对方唇上轻轻一点,然後双手掀开了谢玄衣的衣襟,挑眉笑道,“二爷,若我没记错,你下身有疾,此时可是好了?” 痿疾之事对於谢玄衣来说,终究是难堪的隐私,他红了红脸,想起自己下面那根玩意儿这些日子可谓来时好时坏,一时也没个准数,只好尴尬地笑着摇了下头。 “那二爷你之前的话就说错了,今晚,是夭夭要您才对呢。” 说着话,陆夭夭手上猛然用力,一下就将谢玄衣的外衣全然脱了下来,他将手伸到了谢玄衣里的里衣之中,轻轻捏了捏对方的乳粒,果不其然看到谢玄衣面露羞涩。 “唔,你这家夥,还是那麽爱欺负二爷啊。” 谢玄衣仰头一笑,陆夭夭又看准机会一口轻轻咬住了对方饱满的喉结,然後用舌尖轻轻舔弄了起来。 被陆夭夭这番挑逗,谢玄衣自觉下腹有阵灼热感,奈何肉根却依旧不争气地软软趴着。 第137章 陆夭夭目露狡黠,一手攥住对方绵软的男根轻轻揉搓,一手却解去了谢玄衣头上的冠簪,让对方一头长发披散了下来。 比之当初,谢玄衣的发色已从灰白渐渐恢复成了黑亮,看样子对方“死”後必是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二爷,夭夭当初多有得罪,还望您不要介怀。昔日是我不懂事,误了您一腔深情……” 说着话,陆夭夭已是忍不住又将自己柔软的朱唇贴了上去,他轻吻着谢玄衣的面颊,眼里情不自禁地涌起了丝丝眷恋缱绻之色。 谢玄衣微微笑着,极是享受陆夭夭这般的亲昵,他搂紧了对方略显单薄的身体,恍然之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昔日在自己怀间的绝色佳人。 那风华绝代的红衣少年郎终究是没有再选择自己…… 想起卫行云最後那淡漠的离去,谢玄衣心头猛地一痛,他突然一把将陆夭夭揉进了自己的怀里,疯狂地亲吻起了对方。 陆夭夭蓦然一愣,他不知谢玄衣为何突然行事疯狂,但是他知道对方的心中必定藏了许多自己所不知的情绪。 谢玄衣不愧为风流老手,即使面对陆夭夭这般的青楼之人也是丝毫不逊色。 没一会儿,陆夭夭竟是在谢玄衣的怀中辗转呻吟了起来,显然是被对方挑逗得勃然性起。 陆夭夭昂首坐在谢玄衣的大腿之上,胯间那根东西早就顶起了他所穿的那间轻薄的纱衣。 “二爷……二爷……”陆夭夭痴迷地呼唤着谢玄衣,手早就不自觉地摸到自己那根东西上面,轻轻揉搓了起来。 谢玄衣拥着美人,沾了一身的香。 他缓缓松开了陆夭夭,扶了对方站起,然後径自又与对方一同来到了床上。 谢玄衣将自己的里衣脱掉之後,随即便迫不及待地将陆夭夭的衣物也一并除了去。 陆夭夭笑着瞥了眼谢玄衣胯间那根只是微微勃起的小东西,伸手轻轻一揉,顺势将谢玄衣推倒在了床上,调笑他道,“二爷,当初我帮你揉弄了龙穴,这龙根才能昂然行雨,如今,还是要我那般帮你吗?” 有的东西确乎能让人食髓知味,谢玄衣虽然颇为尴尬,可是床上之事却是怠慢不得。 他眉间一舒,笑容自唇角慢慢扬起,俊逸的脸上却是十分从容淡然,不失当年的皇者气度。 “好夭夭,二爷今日便求你捣我那龙穴,助我这龙根吞云吐雾可好?” 比起当初,如今的谢玄衣更是多了几分风流之意,怎叫陆夭夭不心生欢喜。 他指着对方狡黠一笑,却只是分了对方的双腿,径自俯身埋了下去。 “既然二爷这般看得起小人,夭夭也自不会负了二爷。” 说完话,陆夭夭竟伸出香舌一段朝谢玄衣股间的穴口舔去。 好在这几日谢玄衣为谢潜鱼担忧颇深,倒也没吃点什麽,後穴还算干净。 只不过现在有了佳人相伴,他心中本是忧虑兄弟之情也自被抛在脑後。 “唔……” 後穴被陆夭夭那暖暖的小舌舔得酥酥麻麻,谢玄衣的腰身都禁不住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微微睁了眼,嘴里不断流泻出满足的呻吟,一手又握起了那根尚不算全然勃起的男根柔柔地搓弄了起来,真是好不自在。 陆夭夭早就是承欢无数,最是知道如何让恩客欢喜舒服,他一边伸出舌头舔弄着谢玄衣的男根,一边又伸了手按揉起对方囊袋之下那处,真真要让谢玄衣快活似神仙。 果不其然,没多会儿谢玄衣便催促了起来。 “啊,夭夭……够了,够了……你莫要再舔了,快快进来吧!” 陆夭夭待听到谢玄衣如此讨饶之後,这才笑着抬起了头,他看了眼谢玄衣被自己添得泛着水光的後穴,干脆用手指探了进去,然後轻轻撑开了穴口,露出粉红色的嫩肉。 便是这般的刺激也足以让谢玄衣痴狂,他难耐的呻吟了一声,随即便忍不住扭了一下腰。 陆夭夭用手指刮了刮谢玄衣那极为敏感的嫩肉,且笑道,“二爷,几日不见,你怎的这麽经不起撩拨了。” 谢玄衣也不知自己这身体的变化究竟为何,只隐隐觉得自己与谢潜鱼稀里糊涂的交欢之後身体便似乎变得更为淫荡了,莫非果真是因为小鱼儿是淫兽的缘故吗?所以自己也受他身上的淫性浸染变得今日这般? “别取笑我了!谁能在你手下做个君子?!”谢玄衣摇摇了头,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委实万般无奈。 “好了,好了。既然二爷这麽看得起夭夭,夭夭也必定伺候二爷爽快。今日我这里准备了些许东西,可以帮二爷好好助兴呢。” 说着话,陆夭夭却放开了谢玄衣的身体,跳下床去,取来一个百宝箱。 料想那箱子里必是各种淫具,谢玄衣见了,眼里竟多了一丝期待之色。 第69章 谢苍穹高傲地抬起头,目光里满是笃定,他已知晓谢玄衣身患不举之症,就算自己做他的性奴,想来对方也只能乖乖躺平任自己伺候。 而谢玄衣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的,不过他久经风月,对於床上之事的那些手段玩意儿知道得比谢苍穹多太多,如果对方仅仅以为自己不举便拿他没办法,那就是真的错了。 “呵……你若是我弟弟,我自然敬你三分,可你若为我的性奴,我可不会再把你当人看了!” 谢玄衣被无法发泄的欲望折磨得心急如焚,情急之下,脾性也变得暴躁了许多。 谢苍穹就等着这句话,他听见谢玄衣这般威胁自己,反倒舒展出一抹微笑,继而埋下头吻了吻谢玄衣的男根,一脸的虔诚。 “任你如何对我,我也不离不弃。” “好吧……谢苍穹,我准你伺候我。”谢玄衣叹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了他的欲望,其余的事也只有留待以後再说了。 谢苍穹听见谢玄衣这样吩咐,急忙又抽动起了自己埋在对方体内的手指,找准那微微硬起的一点用力地按揉。 後穴里的刺激对於身患萎疾的谢玄衣来说显然来得男根上的刺激还要爽快,他很快就感到了一种全身都沈浸其中的酥麻快感,嘴里的呻吟也渐渐化作淫靡的浪叫。 就在谢玄衣正享受着後穴一波波的快感时,突然那根被他紧紧含住的手指退了出去,很快取而代之地竟是谢苍穹的男根。 虽然对方的男根又粗又大,可以让谢玄衣感到更多的快感,可是却因为谢苍穹到底是自己的弟弟,而让他禁不住有些排斥。 “你……啊!” 随着谢苍穹默不作声地狠狠抽插起了男根,谢玄衣只觉一阵眩晕,想要说的话也尽数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身体颤抖得如同一叶风中落絮,随着谢苍穹的挺动乖乖地起伏不已,後穴更是贪婪地绞紧了对方那根插弄得自己充满快感的肉棒,一点也不舍得放开。 谢苍穹握紧了谢玄衣的腰,全力不懈地插弄着哥哥那张淫荡的小穴,对方把他咬得那麽紧,甚至都让他有些痛了。 可是这样的痛谢苍穹也愿意承受,至少这个时候,哥哥是需要自己的。 然而谢苍穹泄了第一次之後,他发现谢玄衣的男根只是刚刚全然挺起,犹自颤抖不已,可仍没有射出精华。 不得已,谢苍穹只得提起精神,休息片刻之後继续抽插起了男根,因为对他而言,不仅是要自己快乐同样也要让谢玄衣感到快乐才成。 在谢苍穹不断的刺激下,谢玄衣那根不争气的东西终於抽搐着吐出了白色的浊液。 谢苍穹缓缓抽出了自己的男根,看着对方後穴处溢出的点点白色痕迹,急忙撕了一块自己的衣袖小心地擦拭干净。 谢玄衣此时已被操弄得神智有些恍惚,他茫然地睁着眼,双唇半张,微微地喘着气。 对他来说,亦是很久不曾这般放浪过了。 收拾完谢玄衣的下身,同样疲惫的谢苍穹这才轻轻吻了吻对方半张的唇,然後就这麽抱着谢玄衣睡了过去。 休息了好一会儿,谢玄衣终於清醒了过来。 他看了眼在自己身旁俨然熟睡的谢苍穹,微微蹙了蹙眉,坐了起来。 看着对方胯间那根粗大的东西,想起自己刚才竟被这玩意儿操弄得很爽,谢玄衣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他既享受这种快感,同时却又因为二人乃亲生兄弟而感到不安。 不过他真没想到那个肃重沈毅的谢苍穹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对方居然卑躬屈膝地要做自己的性奴,简直是让他应对得措手不及。 只是对方疯,难道自己也要陪他疯吗? 第141章 谢玄衣脑子里又想起了当初谢苍穹对自己背叛伤害,他始终无法全然释怀此事,更无法这样赤裸裸地面对对方。 或许……自己真得狠狠心,让他知难而退才行。 谢玄衣打定主意,悄然披衣起身,外面依旧热热闹闹的,众多恩客与男宠们都在喝酒作乐,观赏台上的曲唱,甚为和谐。 他左右张望了一眼,在对面的栏杆上看到了一脸郁闷的陆夭夭,立即朝他招了招手。 陆夭夭原以为谢玄衣这回死定了,却看到对方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的下床,当即便奔了过来。 “二爷,您没事吧?!刚才那人是不是……” 谢玄衣点点头,淡然说道,“我没事。还有你去给我准备一些调教小倌用的玩意儿,什麽都拿点过来,记得,挑最好的。到时候里面那人会付钱。” 既然对方口口声声要做自己的性奴,那麽自己不成全他似乎也是不行了。 谢玄衣看见一脸惊愕之色的陆夭夭,拍了拍对方的肩,催促道,“快去,我回屋等你。” 坐到床边,看见谢苍穹那张英俊飞扬的面容,谢玄衣的心中还是有一丝感慨的。 想当年谢苍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软软糯糯,很是可爱,总在自己身後甜甜地叫着自己哥哥,那时候母妃也还在世,总把他们兄弟俩叫到一起,微笑着看他们一起读书写字,甚至是疯耍玩闹。 而如今,对方也老了。 谢玄衣伸手轻轻摸了摸谢苍穹鬓角的白发,手指情不自禁地又慢慢抚摸过了对方深邃的眼眶,挺拔的鼻梁以及那副薄薄的唇。 感到有人在摸自己,谢苍穹这才懒懒地睁开了眼,他看清面前坐的人是谢玄衣之後,立即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皇兄,方才我可伺候得好?” 谢玄衣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眼珠微微一转,手一伸便抓住了谢苍穹下身那根肉棒。 “你可是说要做我性奴来着?” 谢苍穹微微一愣,没想到谢玄衣还真会纠结於此事,不过他既然金口玉言已经说出,自然也不好反悔,当即便痛快地承认了。 “是,只要你肯原谅我,我愿意做你的性奴,供你在床上驱使差遣,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说着话,谢苍穹侧坐起身,环手搂了谢玄衣的腰,凑上去在对方的面颊吻了一吻。 谢玄衣瞥了眼不知好歹的谢苍穹,收敛起自己的温和之色,冷冷说道,“那好。今天我便教你作为一个性奴该做的第一件事。” 感到自己的男根被谢玄衣猛然捏紧,谢苍穹不由痛出了一头冷汗,他强忍着下体被摧残的痛楚,知道自己哥哥只怕要玩真的,可此时他也是骑虎难下,只好颤声问道,“是,是什麽?” “管好你自己下面这根东西!” 谢玄衣冰冷的嗓音显得陌生而冷酷,谢苍穹看着对方分开了自己的双腿,然後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奇形怪状的银制器物拿了过来。 或许是怕谢苍穹中途挣扎,谢玄衣放下那银制器物之後,又取出一副手铐,拉了谢苍穹的双手在背後铐住。 谢苍穹虽然极为不适应被这样对待,可面对自己深深伤害过的谢玄衣,他也只能忍受。 “皇兄,您这是要做什麽?” 看着谢玄衣将那银制的一串小圈子慢慢逼近自己的男根,谢苍穹只觉寒毛倒竖。 谢玄衣不慌不忙地将那一串编连在一起的小银圈套上了谢苍穹的男根,这是男风馆中常用的一种贞操环,套上之後可以让对方无法轻易勃起,更勿论私下发泄。 “唔……”看到男根被紧紧地约束着,谢苍穹忍不住咬了咬唇。他想他算是知道什麽叫管好自己下面了,有了这东西要叫他如何勃起呢? 束好谢苍穹的男根之後,谢玄衣又拿过一根头顶雕着四颗小龙头的银棍,对谢苍穹说道,“方才我准许你用你这根东西进入我的身体了吗?” 谢苍穹愣了愣,他先是用手指帮谢玄衣尽欲,到最後自己被激得性起,也就自然而然地用上了胯下这根好物,不过……话说回来,似乎还真没受谢玄衣应允。 “没有。”谢苍穹苦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没有?哼。既然你口口声声要做我的性奴,那我也教点你规矩。看在你也是第一次这麽做,我也不狠狠惩罚你了,就这样吧,罚你十二个时辰不能用它做任何事,包括泄尿也不许。” 说着话,谢玄衣,兀自剥开了谢苍穹的马眼,将那根银色的小棍慢慢插了进去。 “啊!!” 谢苍穹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那小棍刚刚进去一个头便已磨痛得他大叫起来。 谢玄衣紧紧攥住谢苍穹的男根,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颇有耐心地将那小棍一直插入到了底部,留下龙头在外面。 插好银棍之後,谢玄衣又从银棍顶端的四颗小龙头的嘴巴处牵扯出四条带着小勾细细银链,然後一一勾在那些圈套住谢苍穹男根的银环上。 谢苍穹此时已是难受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他死死地抵着身後的床柱,紧咬着牙关忍耐。 这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就必定会承受到底。 做好这一切之後,谢玄衣这才取了一个由蛇皮所制的小套子,他将这套子兜头套住了谢苍穹肉棒上的银环与银棒,然後小心地收结,最後用一把小锁牢牢锁住。 似乎是为了刺激谢苍穹,谢玄衣起身之後,轻轻拍了拍这个把自己弟弟男根束缚得连气都透不了的小套子,一脸得意地问道,“这个东西你喜欢吗?” 谢苍穹重重地喘着气,试图让自己慢慢适应这残忍的束缚,看着谢玄衣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容,谢苍穹知道对方必定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他绝不会让对方得逞! “喜欢,我喜欢!只要是皇兄给我的,我都喜欢!” 谢苍穹大笑着站了起来,他的双手还被锁在身後不能拥抱对方,可他仍执意凑上唇去在谢玄衣的脸上轻轻一吻。 “你这家夥……” 谢玄衣没想到谢苍穹会这麽固执,他突然有些心软,当即便扭开了头。 第142章 最後谢玄衣不得不答应谢苍穹回去皇宫。 看着谢苍穹扶着栏杆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艰难的身形,谢玄衣在後面只是皱眉不语。 而陆夭夭则是极为震惊地看着那个或许是当今天子的男人面带痛苦地慢慢走出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拿的那些调教玩意儿真被用到了对方的身上。什麽时候那个温和可亲的二爷也变得这麽会折磨人了? 陆夭夭不解地望向了跟在谢苍穹身後的谢玄衣,对方依旧是副俊逸淡然的模样,宛若谪仙一般。 “二爷,您要走了?” “嗯。”谢玄衣笑了一下,脸色却不太好看,其实他也很担心谢苍穹到底能不能忍受那种残忍的束缚。 “他……”陆夭夭悄悄了瞥了眼站在门口默然等待的谢苍穹,看得出来对方十分难受,之前那股霸气也弱去了许多。 “是他自己要求的。我未曾强迫他丝毫。”谢玄衣无奈地叹了一声,随後又笑了起来,“好了,我得走了。以後有空再来看你吧。” 说完话,谢玄衣快步走了上去,走到谢苍穹身边时,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搀扶了对方一把。 看着两兄弟就这麽搀扶着慢慢离开了这里,陆夭夭的眼里满是疑惑,这两兄弟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爱恨情仇,会闹到今日这个地步? 回宫之後,谢玄衣不便见人,他主动要求住回了昔日的重华宫。 那里已被谢苍穹一早派人修缮一新,保持了最初的原样,而那里也一直空着,似乎依旧在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皇兄,你早些休息吧。我立即去差人送吃穿用度过来。” 谢苍穹面色难看地朝谢玄衣行了个礼,随即便退了出去。 一路走回来,他只觉得自己胯间的东西似要被勒断一般难受,出了重华宫的大门,他便瘫软无力地靠在了高高的红墙之上。 随伺的太监见状不由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了对方,好声好气地问道,“陛下,您这是怎麽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苍穹无力地点了点头,英挺的面容竟因为难受而有了一丝扭曲。 第71章 谢玄衣皱了皱眉,他捡起方才被谢苍穹用嘴脱下来的袜子,将其一点点塞入了谢苍穹的口中,牢牢堵实。 “吵死了,给我住嘴。” “呜呜……”谢苍穹满是无奈,口中含住谢玄衣那难免有些男人体味的袜子呜咽不止。 取来以前就备在这重华宫中的药膏之後,谢玄衣这才小心地解开了最外层的蛇皮套子。 打开套子,他看到谢苍穹的男根已在层层银环之下被挤压得近乎酱紫,而顶端处龙头依旧恪尽职守地堵住了对方的马眼,连一丝液体也不曾漏出。 “啧,真是可怜。”谢玄衣大概也是没想到这玩意儿有这麽折磨人,他的心中已经有些後悔把这东西用在谢苍穹身上了。 轻轻地解开了龙头处细链的勾连,然後再慢慢抽出了那根堵住谢苍穹尿道的银棍,每抽一分,身下魁梧的身躯便会猛然一颤,而那银棍上亦沾满了丝丝缕缕的晶莹液体。 “呜!唔……” 当最深处的银棍被抽出之後,谢苍穹立即发出了一声猝然的尖叫,然後他的嗓音渐渐变得疲惫了下来,只剩下些许低低的呜咽。 看了眼谢苍穹被强行撑开一时竟无法还原的马眼,谢玄衣心有不忍,竟低下头用舌头轻轻舔了舔那里,岂料他这一番动作让谢苍穹的鼻腔里再次溢出了一丝带着哭腔的呻吟,他被憋了足足十二个时辰,对方现在还用这样刺激的法子挑逗他,根本就是要他的命嘛! “好了,好了,我给你上药。” 劝慰了谢苍穹一句,谢玄衣把那些几乎都快勒进谢苍穹肉棒深处的银环也竞相取了下来,果不其然,对方的肉棒上已满是银棒深勒的痕迹,根部处更因为走路时的摩擦而有了些许血痕。 想到今日自己见到谢苍穹时,对方都是一副看不出有什麽不适的样子,看来真是辛苦对方这番隐忍了。 谢玄衣将瓶中药性温凉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到了谢苍穹的伤处上,对方这才平静了下来,不再使劲地扭臀,亦不再发出尖锐的呻吟。 做完这一切,谢玄衣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丝,然後随手取了碧玉烟枪点上,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谢苍穹满身是汗躺在床上的模样。 第145章 谢苍穹被谢玄衣这番折腾下来,自然是疲惫不堪,而体内鼓胀的尿意却让他仍不得放松,虽然现在禁锢已解,可要他就这麽躺在床上恣意发泄却叫他如何放得下这颜面。 久久没有等到谢玄衣解开自己,谢苍穹又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使劲扭了扭被绑住的手腕脚腕,无奈地发现谢玄衣绑人的技术委实一流,竟让他丝毫无法挣动半分。 谢玄衣一边慢条斯理地吸着烟嘴,一边微微眯起了眼,在一片烟丝氤氲中凝视起了自己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弟弟。 他与谢苍穹兄弟做了近三十年的兄弟,对方在他面前也总是一副严肃冷酷的模样,行事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他倒是从未想到那样的一个男人也会有这样让人忍不住怜爱的一面,而这怜爱却又并非出於兄弟之情……而是出自一种单纯地对肉欲的喜好。 放下烟枪,谢玄衣慢慢伸出了手,他翻身趴到了谢苍穹厚实的胸膛上,贪婪地抚摸起了对方光滑的肌肤,饱满的血肉。 最初之时,谢玄衣总认为谢苍穹乃是自己一脉相亲的弟弟,自己不会对他有非分之心,可现在,谢玄衣已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所欲。 他忘不了那一晚谢苍穹进入自己体内时的火热与温柔,也忘不了自己那一晚有多麽快乐多麽舒爽。 “呜……” 谢苍穹在谢玄衣的抚摸下,身体很快起了一层粉色的红晕,他微微仰起头,修长的脖颈上饱满的喉结不停地滑动,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内心的贪婪。 谢玄衣轻轻吻了吻谢苍穹的脖子,然後一口咬住了对方的喉头,不断用舌尖轻扫那一处,与此同时,他也将自己的男根隔着薄薄的中裤压到了谢苍穹的男根之上,靠着身体的扭动与对方互相摩擦。 “弟弟……”谢玄衣低声唤着谢苍穹,随即一把扯住了对方口中塞的袜子。 谢苍穹缓过一口气来,急忙喘息了两口。 “兄长……够了,够了……” 谢玄衣略略抬身,回头看了眼谢苍穹的那根微微挺立的男根,笑着摇了摇头。 “不,还不够。”说着话,他干脆用嘴含住了谢苍穹的一侧乳头,而一只手也摸下去套弄起了对方的肉棒。 “啊……”很少被如此伺候过的谢苍穹禁不住大声呻吟了起来,他全身的肌肉也随之绷得紧紧的,男根也因此而逐渐硬挺膨胀。 感觉对方已经硬得差不多了,谢玄衣这才心满意足地坐起了身,他麻利地脱去了自己下身累赘的衣物,然後双腿跨过谢苍穹的腰侧,将自己的後穴对准了那根已经一柱擎天的阳物。 因为之前在给谢苍穹上药时已抹了不少药膏在其上,此时那根油润之物已是不需再做润滑。 谢玄衣深吸了一口气,柔和的目光里掠过了一丝对自己如此淫荡风流的嘲讽,却仍是毫不犹豫地掰了双臀,对准谢苍穹的男根慢慢地沈坐了下去。 “呃!!” 躺在下面的谢苍穹全然没有想到谢玄衣会这样做,当他的男根被慢慢夹紧之时,龟头处传来的剧烈快感已是让他再度挣扎不已。 然而谢玄衣却不予理会,依旧慢慢地沈身下坐,直到将弟弟的肉棒整根都吞入了自己的後穴深处。 看了眼满面纠结的谢苍穹,谢玄衣的嘴边又是一抹淡笑轻轻掠过,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对方使劲起伏的小腹,一边扭动着臀部,一边笑道,“你不是自愿做我性奴吗?今日换了这姿势,我依旧要你伺候我。乖乖地挺起腰身,让你兄长我好好享受一番被帝王伺候的快乐。” 谢苍穹听见谢玄衣这麽说,面上又是一红,对方口中所言的性奴、伺候等字眼实在令他倍感羞涩。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谢苍穹自己亦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开始努力地挺动起了唯一自己的腰腹之处,誓要让谢玄衣尝到极致的快乐。 谢玄衣微微蹙起眉,男根在後穴所受的刺激下已是有了微微抬头之势。 尚未满足,他干脆探手抓住了自己的男根急不可耐地套弄揉搓了起来。 两人身体紧紧结合在一起,很快,屋子里便也似生起一阵热浪般,充满了淫靡的气息。 谢玄衣闷闷地喘息着,不时看一眼为了努力讨好自己,已是满头大汗发丝凌乱的谢苍穹,他何曾想逼对方到这地步,可是…… 突然下身被狠狠一顶,谢玄衣只觉一股快感猛然跃上,他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头也高高地仰了起来。 谢苍穹歇下这片刻,动作也变得更为激烈,他张大嘴使劲地呼气吸气,双手也随之攥得紧紧的。 “啊,啊!” 谢玄衣从嗓子里发出两声高叫,下身一个忍不住便激射了出来,他没想到自己那萎靡已久的男根竟在此时能有如此表现,一时间心中也满是了满足。 与此同时,谢苍穹却像略略僵住了一般,他依旧高高挺着腰,将男根深插在谢玄衣的後穴之内,然而整个人却是不再多做动弹,便连唇角也慢慢咬紧了。 忽然,谢玄衣只感到後穴里一热,一股浩大的水流全然喷射在了里面。 他正在一阵恍惚之中,尚未察觉什麽,待到感到谢苍穹的身体慢慢地放平了下来,後穴的男根也变得柔软了许多之後,他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好小子!你……你竟敢尿在我的屁股里!” 谢玄衣急忙起身,却看到自己与谢苍穹结合之间竟是一股黄汤样的东西,而其间也略约夹杂着些许白浊,所为何物已是不言而喻。 他一把扯掉了谢苍穹眼上的蒙眼布,指了那摊还留在谢苍穹腹上的水渍责骂道。 谢苍穹此时已是疲惫至极,他略略抬头看了眼那摊东西,无奈地又躺了回去。 “兄长,你就饶了我吧,我都足足憋了一天了……” 他轻叹了一声,却因为看出谢玄衣并非真的生气,而在嘴角噙起了一抹偷笑。 谢玄衣正要再斥骂谢苍穹几句,却见对方双目已闭,鼻翼轻轻抽动,竟发出了微微的鼾声,竟是已然昏睡了过去。 看着床上的一摊狼藉,以及那个被捆绑得紧紧的男人,谢玄衣一时有些丧气,他做这麽多,原是想惩罚谢苍穹,可到最後,却像是自己伺候了对方! 第146章 完结 谢苍穹睡眠并不深,他多年来代替谢玄衣主持早朝,早起已成了习惯。 窗外依旧朦胧着淡淡的夜色,谢苍穹却猛然从睡梦中睁开了眼,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的手足已经得了自由,只不过腰上却传来了一阵酸痛。他看了眼身上盖着的厚实锦被,身上的酸痛之感顿被抛之脑後,眼里也露出一抹喜色。 转过头,那个紧贴在自己身边侧身而睡的人不是谢玄衣又是谁? 心里一阵温情涌动,想到自己昔日亏欠兄长太多,谢苍穹心头一软,忍不住探手轻轻抱住了对方。 他凑上去,将头贴在谢玄衣背後,不时轻轻吻一吻对方的肩头,然後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一头有些灰白的发丝,默然无语。 谢玄衣正自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肩头有些痒痒的,不由便翻过了身来。 他这一翻身,正好遂了谢苍穹的愿,对方的身子往前一凑,半硬的男根也趁势摩擦到了谢玄衣那绵软的一根上面。 下体毕竟是男人最为敏感的一处,谢玄衣下身被这麽轻轻触动,却也让他很快有了反应,当即便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 “兄长,昨夜睡得舒服吗?”谢苍穹略带沙哑的嗓音极尽温柔地询问道。 谢玄衣揉了揉眼,听见谢苍穹的声音顿时猛然一惊,他下意识地推了对方一把,脸上一下变得滚烫。 昨晚谢苍穹睡过去之後,他只好自己收拾一切,累得腰酸背痛,又见谢苍穹已然睡熟,本想将对方赶走的他心中一软,也只好让这小子占了自己半张大床。 “你还不下去!” 谢玄衣急忙催促了起来,他已经感到谢苍穹的男根在隐约向自己邀约着什麽,可他的屁股到现在还依旧有些火辣辣的刺痛感觉,实在不想再来一次了。 谢苍穹的目光微微一黯,只得起身穿衣。 看见谢苍穹起床了,谢玄衣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转身过去继续赖床。 只是谢苍穹穿衣之後仍没有离开,他想起昨晚谢玄衣要自己做的事情,心头一阵荡漾,干脆学着昨晚那般背负双手跪在了床头,静候对方。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趁机求得谢玄衣原谅之时,万万不可错失良机。 跪在床下,谢苍穹的目光却一刻没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谢玄衣。 从小到大,这麽多年,他的目光一直默默追随着这个风流潇洒的兄长,而如今,或许他终於可以坦荡无畏地表达出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爱了。 即便天下人都詈他毁他,又有何惧?人这一世,若不能追随心中所想所爱,与虚度何异? 也不是睡到几时,谢玄衣终於伸着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随手轻拢起了一头披散下来的长发。 一个不经意间,谢玄衣便瞥到了那个笔直跪在床头的身影。 “你怎麽还在这里?你难道没去早朝吗?!” 谢玄衣最是知道谢苍穹有多麽勤政,自己之前赶他下床,实际也是在变相提醒对方该去做正事了。 “比起伺候兄长来,早朝又算什麽?兄长,您说过,答应我留在您身边为奴的。”谢苍穹面不改色地答道。 不知道为什麽,谢玄衣忽然想起了一句唐人的诗句来。 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君王不早朝。可这句诗分明是讥讽当年祸害唐王朝的妖妃素真的! “不行,你乃鹰扬天子,你既然从我手中夺了帝位就必须担起这天下大事,怎能在内宫耽误?!” 谢玄衣的困意全然已无,他急忙下了床,一把拽起了跪在地上的谢苍穹,将他的帝服塞到了对方怀中。 谢苍穹满面苦楚地看着急忙替自己穿衣的谢玄衣,神色哀然。 “兄长,你这是不肯原谅我了?” 谢玄衣微微一愣,抬眼便对上了谢苍穹满含哀伤的眼眸,他的心头微微一震,手上替谢苍穹系上玉带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等将谢苍穹穿戴一新之後,他这才退後了两步,仔细地端详起了比自己更为适合这一身墨龙衮服的弟弟。 “穿上这身衣服,你就不再是我的奴仆,你乃是我鹰扬国受万民敬仰,群臣俯首的堂堂天子!” 谢玄衣少有露出这麽严肃的一面,他眉宇沈凝,眼中亦纠缠着深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