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未来的神探》 001未来警察 “未来警徽已绑定，警员编号577533。” 韩彬脑中浮现一个声音，手里把玩着一个警徽，这是前两天意外获得的，比平常的警徽要窄一些，看起来更别致。 “这是什么情况？”韩彬懵了。 “未来警徽研制于2170年，是新型警察辅助装备，可以通过脑电波灌输知识，快速学习技能。”脑中响起警徽提示。 “2170年！岂不是一百五十年后？怎么会回到现代？”韩彬诧异道。 “一次实验意外，让警徽穿越平行空间。”警徽提示。 韩彬感到不可思议，但脑中的提示，又是切实存在的。 “警员编号577533，获赠入职大礼包。”警徽提示。 技能：足迹鉴定。 等级：高级 作用：可根据现场的脚印、袜印、鞋印等，查找犯罪嫌疑人的踪迹、体貌特征。 “嗡……” 脑中一阵嗡鸣，大量的知识、数据传入脑中，犹如灌顶一般。 韩彬感觉过去了很久，再次回过神来，依旧在刑侦三队办公室。 办公室里依旧如初，似乎只过了一瞬间，脑中却储备了大量足迹鉴定的知识。 韩彬了解过足迹鉴定，是一门很复杂的刑侦技能，要凭借大量的观摩、数据和经验，才能够掌握。 能掌握这门技能的专家，屈指可数。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夹着包走进了办公室，看到韩彬在发呆： “小韩，调到咱们三队这边，还习惯吗？” 韩彬扭头望去，是刑侦三队，二组组长曾平。 “挺好的。” “到咱们刑侦队，以后可有的忙了。”曾平说道。 “我有准备。” 之前，韩彬是派出所的民警，刚调到刑侦队不久。 “警察这行，年轻时就得干刑警，虽然苦了点，但立功的机会多，以后发展的路子才宽。”曾平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是，以后一定跟着曾队好好学习。”韩彬道。 曾平兼任刑侦三队副队长。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警快步走了过来：“曾队，琴岛啤酒厂，发生了盗窃案！” 女警一头短发，长相清秀，身材高挑，举止干练，是二组的田丽。 “有人受伤吗？” “没有。” “财物损失多少？“ “保守估计一百多万。” “叫上李辉去现场。”曾平吩咐道。 “是。” …… 琴岛啤酒，是国内最知名的啤酒品牌，也是琴岛市的支柱性产业之一，在琴岛市建有多个啤酒厂。 半个小时后，二组的人赶到郊区的啤酒厂。 这是一家分厂，规模算不上太大，此时，厂子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派出所的同志在维持治安。 打过招呼之后，曾平带着三人直接进了厂子。 “这股子味太让人陶醉了。”李辉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副馋样，让郑队看到了，准让你心碎。”韩彬笑道。 郑凯旋刑侦三队队长。 李辉一脸鄙视，两人是一个警校毕业的同学，谁不知道谁？ 曾平瞥了两人一眼：“想喝啤酒，没问题，破案了管够。” 韩彬两人露出讪笑，都不在说话，干了警察的人都知道，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案子没破，你们俩消停点。 曾平走到一个四十岁左右，四方脸的男子身旁，招呼道：“刘所。” “曾队长，你来了。”刘所长伸手，两人握了握手。 “具体什么情况？”曾平问道。 “早上五点，派出所接到门卫周建国的电话，说琴岛啤酒厂发生盗窃案，我们就派人过来了，发现办公楼的门和二楼的财务室门被破坏，保险柜也被撬开了，数额巨大，就上报了。”刘所长简单叙述了一番。 “有没有目击者？” “没有。” “昨晚，是周建国值班？” “是，不过他也没发现异常。”刘所长应道。 “田丽，你去查看一下厂子里的监控；李辉，你走访一下员工，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韩彬跟我去财务室。”曾平吩咐道。 “是。” …… 办公楼是玻璃大门，很容易破坏，只要把靠近锁子的玻璃敲坏，就可以打开门。 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大门内侧，说明是从外面敲碎的玻璃，符合破门作案的特征。 韩彬穿上鞋套，绕开了玻璃渣，一边观察，一边上了二楼财务室。 财务室门口有监控，不过已经被破坏了。 财务室的门是被撬开的，屋子不大，有十几平米，角落里放着一个保险柜，柜门敞开着，里面只放着一沓子文件，没有任何值钱物品，旁边放着一个撬棍。 韩彬带上手套，拿起撬棍观察了一番：“撬棍很常见，没有明显标志。” 曾平摇摇头：“这东西工地上多得是。” 曾平蹲下身，瞅着保险柜的边缘：“这保险柜有不少撬痕，估计花的时间不少，像是生手作案。” 韩彬面露疑惑之色：“撬保险柜，应该动静不小，周建国的居然没有察觉？” “一会，去见见他。”曾平道。 …… 厂门卫室。 曾平和韩彬到了门卫室，站在门口观察。 门卫室不大，放着一张桌子，一个床，一个柜，还有一些杂物，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坐在床头。 看到两人走进门卫室，周建国赶忙起身：“警察同志。” 曾平微微点头，刚走进屋子，脚下咯吱一声。 踩到了一些花生壳。 “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打扫。”周建国有些尴尬。 曾平皱了皱鼻子，隐隐闻到一股酒味：“这花生和酒可是绝配。” 韩彬会意，在屋子里搜索，从床底下找出小半瓶二锅头。 “昨晚喝了不少吧。”韩彬晃了晃酒瓶。 “没多少，没多少。”周建国讪笑。 “老周，你在这啤酒厂里喝白酒，不地道呀。”曾平打趣道。 “我年轻时，也喜欢喝啤酒，现在年纪大了，老起夜受不了。”周建国道。 “你昨晚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没有，我是早上起床，才发现办公楼的门被破坏了。” “你在这干多少年了？” 周建国想了想：“有七八年了。 “以前出过事吗？” “没有。” “想起什么线索，记着联系我们。”韩彬叮嘱道。 “是。” 盘完了一番，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曾平和韩彬就出了门卫室。 “曾队，您觉得门卫有嫌疑吗？” “门卫室距离办公楼，有近百米的距离，周建国年纪大了，听力也退化了，再喝点酒，肯定会误事。”曾平顿了顿，继续说： “当然，这只是推测，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周建国这门卫当的，可是有点不称职呀。”韩彬道。 “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一个月就挣两千块，看个大门还行，还真指望他能抓贼？”曾平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田丽走了过来：“曾队，厂里一共有五处监控，厂门、停车场、厂房三处监控，没有拍到嫌疑人身影；办公楼门前和财务室门口的监控，都被破坏了。” 曾平思索了片刻：“办公楼内，其他科室有被盗的迹象吗？” “没有。” “这个嫌疑人，知道摄像头的位置，而且直接冲着财务室去，应该是熟悉地形的人，会不会是内部人员作案？”韩彬猜测。 “曾队，这发现了一些脚印。”李辉站在围墙附近喊道。 一行人走到围墙附近，这是一片空地，以前种了些花草，现在荒了下来。 泥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组脚印，是从墙根方向走过来的。 田丽低头瞅了一眼：“李辉，你觉得这组脚印，是嫌疑人的？” 李辉耸了耸肩膀：“反正我是不会翻墙进来的。” 田丽翻了个白眼。 “大门口的监控没有发现嫌疑人，对方应该是翻墙进来的。” 韩彬看到这组脚印，关于足迹鉴定的知识，立刻浮现在脑海中，就像是一个大厨，看到了新鲜的食材…… 002学霸范 “韩彬，你蹲在地上瞅了半天，莫非对这组脚印，有啥想法？”李辉嘿嘿一笑。 两人是警校同学，认识很多年了，关系不错。 韩彬知道，对方有嘴贱的毛病，直接无视了：“这组脚印，应该就是嫌疑人留下的。” “哦，说说你的想法。”曾平问道。 “这组脚印没有被覆盖，应该是刚留下不久，一直延伸到围墙，尤其是墙根下面，有一对脚印痕迹很重，应该是从墙上翻越，落脚踩踏的。”韩彬分析。 “其他地方都是砖石铺地，从这跳下来，能起到缓冲作用。”曾平点点头。 韩彬指着鞋印，继续说： “鞋码42号，橡胶底解放鞋，波折纹，花纹封口，对称，后跟有传热孔洞。” “这种解放鞋耐磨耐脏，很多工人都喜欢穿，很难以鞋找人。”李辉道。 “鞋印留下的线索，可远不止这些。”韩彬站起身。 “还有什么线索？”李辉追问。 “我估计，嫌疑人是男性，大概四十二岁左右，身高1.74左右，身体有些驼背。”韩彬侃侃而谈。 “你怎么知道的？”田丽面露不解。 韩彬指了指地上的脚印。 “就这么几个脚印，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李辉有些不信。 “韩彬，你懂足迹鉴定？”曾平猜测道。 “略懂。”韩彬点点头：“人的脚长和身长，是有一定比例的，知道脚印长度，就能推出大致的身高。” “那年龄呢？这也能从脚印上开出来？”田丽说道。 “年龄的判断复杂一些，要根据足部形态、步幅特征、步态特征等，进行综合的分析，其中涉及到步角、步宽、步长、起脚重，压痕、抬痕、蹬痕、踏痕、挖痕等等。”韩彬信手拈来，这些知识仿佛刻在他脑海中。 “韩彬，你扯着一大堆，都把我绕晕了，能不能说的简单点。”李辉听的有些发懵。 “最简单常见的判断方法，是压痕判断法，压痕与性别、年龄、身高、体态等有密切关系，年龄越小，前掌重压面越向前；年龄越大，前掌重压面越向后，并向外测移动。”韩彬说着，蹲下身子： “你看这个脚印，前掌重压面向外向后移，压痕前轻后重，内轻外重，后跟压面积大而明显，常出现挑、擦痕，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大概在四十二岁左右。” “那你怎么知道，嫌疑人是驼背？”田丽问道。 “这涉及到人体躯干生理特点，直立从侧面观察，头颈正直地落于肩上，脊椎的弯曲应在正常范围内，一旦超过正常范围就是驼背，行走姿势、脚掌重心，都会受到影响。”韩彬道。 “那从脚印上，是怎么看出来的？” “主要根据，前脚掌虚点线交叉点（背点）与足迹中心线关系分析，背点在中心线上，为正常人躯干；偏内者多为挺胸，偏外者多为驼背，偏外越大，驼背越大。”韩彬一副学霸范。 “啥叫虚点线交叉点？”李辉还是没听懂。 “韩彬，你这也太专业了，都是从哪学的？”田丽回忆了一下，上警校的时候，好像没学过这么高深的知识。 信不信是一回事，光听这些术语，就感觉很牛。 “我最近看过一些，足迹鉴定方面的资料，有些心得。”韩彬敷衍了一句。 曾平微微摇头，足迹鉴定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目前还没有系统的学习书籍，而且需要大量的观察、数据、经验，真要那么容易学，他早学了。 别说是他们刑侦队，就是整个鲁省公安厅，也未必有几个人，能弄懂这个技能。 你一个小年轻，看了一些资料，就敢说心得？ 开玩笑。 “曾队英明，韩彬这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您听听就行了，当不得真。” 李辉嘿嘿一笑，看着像是拆台，其实，是在为韩彬开脱。 提供虚假、错误的线索，可以要承担责任的。 “韩彬的分析，以及对嫌疑人的身高、年龄、驼背的预测，暂不列入线索调查，不过可以作为参考，遇到符合条件的人，盘问一下。”曾平道。 “咳……”韩彬清了清喉咙，他这是第一次使用未来警徽的技能，靠不靠谱，心里也没底。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走了过来：“曾队长您好，我是琴岛啤酒厂的厂长，吴明勇。” “吴厂长，我正想询问你一些事。” 吴明勇递过来一支香烟：“您说。” “烟就不要了，别破坏现场。” “对对。” “吴厂长，你们失窃的金额，具体是多少？”曾平问道。 “一张八十万的支票，还有三十多万的现金。” “你们厂子里有多少人？” “二百多人吧。”吴明勇愣了一下：“您问这个干嘛？”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嫌疑人很熟悉啤酒厂，我们怀疑可能是啤酒厂的员工，或者以前在啤酒厂干过。”曾平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 “吴厂长，贵厂的人员流动性大吗？”韩彬追问了一句。 “不少，光是今年就陆续走了十几人，都是临时工。” “总共二百多员工，加上离职的人，排查难度很大呀。”田丽叹了一口气。 曾平皱了皱眉，这种情况，的确有些棘手，一旦拖得时间长了，嫌疑人将偷窃的现金，作案工具、鞋子处理掉，很可能会导致证据链缺失，无法定案。 “吴厂长，贵厂有没有驼背的人？”韩彬抱着一丝期待。 吴厂长不假思索道：“有。” “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吴明勇摸了摸下巴“上周有个男员工离职，就显驼背。” “那个人多大年纪？” “看上去四十岁出头。” “多高？” “跟我差不多，一米七四左右吧。”吴明勇比划了一下。 立时，周围静了下来。 男性、驼背、42岁、身高174，正是韩彬通过足迹鉴定，判断出的嫌疑人体貌？ 曾平、田丽、李辉三人都愣住。 这也太牛了！ “曾队，我建议，将这个人作为重点排查对象。”韩彬底气十足。 “好。”曾平应了一声：“吴厂长，你知道这个人的姓名、地址吗？” “诶呦，这我还真记不住，只能去人事科调。” “我要他的全部资料，越详细越好。” “我这就去。”吴明勇匆匆离去。 “行呀，韩彬，等抓到了嫌疑人，给你先记首功。”曾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都是大家的功劳。”韩彬笑道。 “你小子牛，凭着一组脚印，就能确定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以后还要啥摄像头，有你就够了。”李辉打趣道。 李辉也有些纳闷，这才多久没见，这小子，咋变这么厉害了。 韩彬也有些兴奋，未来警徽灌输的足迹鉴定知识，确实是真的，自己这次赚大发了。 “叮咚，第一次在案件中使用足迹技能，技能熟练度+1，奖励功勋值2点。”韩彬脑中，响起警徽提示音。 “功勋值是什么玩意？”韩平有些纳闷。 “功勋值，可兑换新技能！” 003嫌疑人 “都有什么新技能？”韩彬好奇道。 “搏击术” “微表情分析” “反扒术” “跟踪术” …… “更多隐藏技能，要消耗功勋值才能查看。”警徽提示。 这些技能，对于一个刑警来说都拥有，韩彬都想学，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此时正在查案，韩彬只能先放下，等查案结束，再仔细的研究。 厂长吴明勇很快找到了嫌疑人的资料。 姓名：林长胜 民族：汉 年龄：42岁 身高：174cm 特征：体态结实，驼背。 家庭状况：妻子和儿子。 住址：琴岛市，下河村人。 以韩彬从足迹上的推测来看，林长胜有作案嫌疑，曾平立刻带人去下河村实施抓捕。 “田丽，给赵明打电话，让他去局里申请搜查证、拘传证，到下河村跟咱们会合。” “是。” 赵明也是二组的警员，今日休假。 …… 下河村距离不远，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带上两名熟悉当地情况的派出所民警，协助抓捕。 一行人进了下河村，去了村委会了解情况。 村长王进喜亲自去林长胜家附近，向村民了解情况，曾平带人在林长胜家实施布控。 没多久，村长赶了回来：“曾队长，都了解清楚了。” “林长胜在家吗？” “有邻居看到他，今天一早从外面回来，现在正在家里。”村长道。 “时间上吻合。” “不过，我刚才瞅了一眼，林长胜家关着门。” “在农村，大白天很少有关门的，这林长胜一看就是心虚。”李辉哼道。 曾平思索了一会“王村长，一会麻烦您，帮我们叫开门。” “行。” “呜呜……”就在此时，一辆宝马x5开了过来，停在了几人身旁。 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正是刑侦三队，二组的赵明。 “我靠，你小子行呀，开着宝马就来了。”李辉一脸羡慕。 “我怕赶不及，就开自己的车来了。”赵明摁下车锁。 “啧啧，难怪你小子平时大手大脚，原来是个富二代。”李辉拍了拍车前脸，嘀咕道：“真好。” “别扯那些没用的。”曾平摆了摆手：“赵明，搜查证和拘传证带来了吗？” “带来了。” “行动。”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谁呀？” “我王进喜。” “呦，村长，您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一个中年妇女打开门，露出诧异的神色。 “陈娟，这是刑警队的同志，找你丈夫了解点情况。”王进喜介绍道。 “刑警队的？你们找我家老林，了解什么情况？”陈娟有些慌乱。 “这是搜查证。”曾平出示搜查证，直接带人闯了进去。 “诶，你们这是干嘛呀，老林、老林……”妇人急忙喊。 一个有些驼背的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家干啥？” “我们是警察，怀疑你跟一件偷窃案有关，请你协助调查。”韩彬出示了警官证。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老林怎么可能是罪犯？”陈娟大声质问。 “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可不能诬陷好人。”林长胜喊道。 “我们调查案件，就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希望你们配合。”曾平大手一挥。 韩彬、田丽、赵明、李辉四人开始分头搜查。 曾平盯着林长胜:“昨天晚上你在哪？” “在家。” 曾平哼了一声：“撒谎，今天早上，有邻居见你从外面回来。” “哦，我想起来了，我今天一大早，准备去外地见个朋友，半路不想去，就回来了。”林长胜狡辩。 “警察同志，我家老林见朋友，难道也犯法？” “你去哪见朋友？”曾平追问。 “城里。” “琴岛啤酒厂？”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会从你家搜到证据，可就晚了。”曾平告诫道。 林长胜扯着脖子喊道：“我问心无愧。” 片刻后，几个刑侦队员，陆续走了出来。 “曾队，厕所和厨房没有发现赃款。”李辉道。 “东屋，也没有发现异常。”田丽道。 赵明也摇了摇头：“车里也没有发现。” 曾平皱了皱眉，如果找不到证据，接下来的调查，会比较困难。 此时，韩彬从客厅走了出来，戴着手套，提着一双鞋：“这是谁的鞋子？” 林长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的鞋，怎么了？” “曾队，经过跟现场足迹比较，我确定，这是嫌疑人的鞋子。” “林长胜，你怎么解释？”曾平呵问。 林长胜先是有些紧张，随后有些不屑：“这种解放鞋，穿的人多的去了，我们厂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都是一样鞋子，凭啥就说是我的。” “就是，现在的鞋子都是机器产的，都是一样个。”陈娟在一旁帮腔。 “鞋子出厂的时候，可能差不多，但人的体态不同、脚型不同、走路的姿势、习惯不同；鞋子穿过一段时间后，会形成独特的磨损印记，就跟人的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韩彬笃定道： “琴岛啤酒厂发现的那组脚印，跟这双鞋的磨损印记完全吻合，你，绝对去过琴岛啤酒厂！” 林长胜露出紧张之色，低头不语。 “我们家老林，之前就在啤酒厂工作，有他的脚印，那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李辉冷笑：“你们家人不走正门，都是翻墙的？” “老林，你倒是说句话呀？”陈娟伸手，拽了拽丈夫的袖子。 “我是冤枉的，我啥都不知道。”林长胜说完，又低下了头。 凭一双鞋，就想给我定罪？ 呸！ “曾队，要不要抓人，带回局里审讯？”赵明跃跃欲试。 “不急。”曾平微微摇头。 足迹鉴定跟dna鉴定不同，后者是机器鉴定，有准确的数据，作为鉴定标准。 足迹鉴定，是凭借专业水平和经验来判断的，没有明确的标准，鉴定特征体系未成熟完善。 按规定足迹鉴定，只能作为侦查方向的依据，不得作为定案证据。 现在把人带回去，如果林长胜不肯交代，依旧无法定案，只有查到赃物，才能补全证据链。 “韩彬，还有其他发现吗？” “林长胜的鞋底有煤渣。” “煤渣？”曾平扫视了一眼，林长胜家里没有发现煤炭，而在他的印象里，琴岛啤酒厂也没有发现煤炭。 韩彬分析道：“家里和车里，都没有发现赃物，林长胜应该是将赃物藏在了外面，那个地方很可能有煤炭。” 曾平指着一旁的汽车“看看汽车轮胎，有没有煤渣。” 李辉和赵明二人，立刻跑去查看。 “前车胎没有。” “后车胎也没有。” “那就说明，藏匿赃物的地方有煤炭，但煤炭量应该不大，如果去过煤场一类的地方，车胎上肯定也有碳灰。”曾平分析道。 韩彬沿着院子，搜查了一番：“曾队，这里有鞋印。” 曾平跑过去一看：“这个鞋印，有碳灰的痕迹。” 韩彬寻着脚印的来源，一直往西走，到了西墙根，对面是另一户人家。 “西面的邻居有人吗？” 村长想了一下：“旁边是老赵家，都出去打工了，没人住。” “把那个梯子搬过来。”韩彬说道。 一听这话，林长胜身子一颤，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004新技能 韩彬翻过了院子，到了邻居老赵家。 扫视了一眼，就发现墙角的位置，堆放着一些煤炭，沾着碳灰痕迹的脚印，正是从那边来的。 煤炭堆的一角，有一块新挖过的痕迹。 韩彬找来一把铁锹，挖了几下，就挖出了一个背包。 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红色钞票，还有作案用的工具，帽子、手套、手电筒等等。 大致清点了一下，有三十多万的现金，还有一张八十万的支票，跟琴岛啤酒厂丢失的财物吻合。 “林长胜，赃物都找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曾平厉声质问。 “这是从老赵家煤炭堆里挖出来的，又不是我的。”林长胜狡辩道。 “陈娟，你辨认一下，这个包是不是你们家的？” 陈娟显得十分紧张，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瞅了一眼，哆嗦了一下：“不是、不是，俺没见过。” “这个手电筒上留下了指纹，只要检测一下，自然能查到嫌疑人，你不承认也没用。”韩彬道。 “抓起来！”曾平手一挥。 李辉和赵明直接动手，将林长胜控制起来。 “你们放开俺家老林……”陈娟想要阻止，被田丽拦下。 “你好好照顾孩子。”林长胜叹了一口气。 “愣着干嘛，带走！” …… 回到警局。 技术科将手电筒上采集的指纹，跟林长胜的指纹进行对比，完全吻合。 林长胜的嫌疑，坐实了。 即便是零口供，一样可以定案。 林长胜也知道，没有了逃脱的可能，在确凿的证据下，第一轮审讯就撂了。 …… 今天能破案，可以说是多亏了韩彬。 他的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也都认可。 一个首功，是跑不了的。 韩彬并没有去参加审讯，自己吃肉，总得给人留点汤。 把功劳都吃干抹净，以后，谁还愿意跟你搭档。 韩彬正准备午休的时候，脑中响起一个提示音：“恭喜，警员577533，顺利破获第一个刑事案件。” “技能熟练度+2，功勋值+5。” “请问，是否用功勋值兑换新技能？”警徽提示。 韩彬没有立即回答，思索了良久后：“兑换。” “警员577533，想要兑换哪种新技能？” “微表情分析。”韩彬道。 技能：微表情分析。 作用：通过脸部细微的表情，肢体动作，判断人的真实感情和情绪。 技能，微表情分析。 入门级：需要一百点功勋值。 高级，需要五百点功勋值。 专家，需要一千点功勋值。 “技能熟练度，有什么用吗？”韩彬问道。 “技能升级时，用技能熟练度，可抵消功勋值。”警徽提示。 “我现在，总共也只有七点功勋值，想兑换新技能，也不够。”韩彬道。 “可分期支付。” “还能这样？”韩彬意外。 “这是未来社会的趋势。” 韩彬“……” “如果我想兑换，入门级的微表情分析技能，需要分期支付多长时间？” “每月支付十点功勋值或技能熟练度，年支付一百二十点功勋值。”警徽提示。 “为什么多了二十点？” “利息。” 韩彬“……” 经过了一番思考，韩彬还是决定学习，微表情分析作用很大，可以通过表情和肢体动作，辨别嫌疑人证词的真实性。 “我要学习入门级微表情分析技能。” “嗡……” 韩彬脑中一阵嗡鸣，大量关于微表情分析的知识、数据传入脑中，犹如灌顶一般。 其复杂程度，要远超足迹鉴定技能。 韩彬感觉过去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叮咚，恭喜警员577533，学会了新技能。”警徽提示道。 警员577533 技能：足迹鉴定（高级），微表情分析（入门级） 功勋值：+7 足迹鉴定：熟练度+3 …… 新学了技能，韩彬想试试，管不管用，叫住了李辉。 “李辉，问你个事？” “啥事？” 韩彬盯着对方：“你说咱俩谁长的帅？” “彬哥，你咋想起，问这么深奥的问题了？” “随口一问。”韩彬耸了耸肩膀。 “还用问吗？当然是我长的帅了！”李辉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人撒谎时，摸脖子，是经典的机械反应。 “哈哈……”韩彬哈哈一笑，暗道，这技能好使。 …… 琴岛分局，距离海边不远。。 晚上下班，曾平请客，二组的几个警员，来到海边的大排档吃饭。 先要了一桶原浆扎啤，然后有点了花生、皮皮虾、海虹、扇贝、八带、生蚝、羊肉串等。 “倒酒倒酒。”曾平满脸喜色，招呼众人：“今天咱们队算是露脸了，从报案到破案，还不到十个小时，必须得好好喝一顿。” “今天看到咱们组按时下班，一组的人眼睛都冒绿光了。”李辉打趣道。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来，咱们敬韩彬一杯，如果不是他，不可能这么快锁定嫌疑人的身份。”曾平举杯。 “别别。”韩彬婉言谢绝：“这都是大家的功劳，曾队领导有方，要敬，也是先敬您一杯。” “行了，别来这套虚的，能破案，大家都有功劳，但你小子是首功。”曾平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胳膊。 韩彬不光破案能力强，还懂事、会做人，曾平对他印象不错。 “干杯。” 众人一起举杯，畅饮起来。 破案后，是警察最高兴，最放松的时刻，大家的情绪都很高。 “韩彬，你的足迹鉴定，可真够牛的。”赵明一条大拇指。 如果不是韩彬，快速锁定了嫌疑人，等到林长胜转移了赃款，就很难给他定罪了。 “熟能生巧罢了。”韩彬敷衍了一句。 “韩彬，以前上警校，可没见你这么厉害。”李辉道。 “那说明你眼睛不好使。” “哈哈……” 众人也跟着起哄。 韩彬刚来刑警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大家熟悉一下。 吹着海风。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谈笑之间，也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直到酒足饭饱，才各自散去。 …… 翌日清晨。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从睡梦中惊醒，从床头摸出手机：“喂。” “我是李辉。” “这么早打电话干嘛？”韩彬没好气道。 “昨晚，街心公园发生了一起强i奸案。” ps：新书期多了一个投资的功能。 看十分钟小说，就能投资本书。 各位书友，可以投资一下。 005微表情分析 街心公园。 韩彬赶到现场时，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外面有不少晨练的人在围观。 曾平、李辉、赵明已经到了现场。 韩彬观察了一下周围：“曾队，现场什么情况？” “受害者郑雯，31岁，是一名老师，昨天晚上八点半左右，在街心公园里夜跑，被人从后面迷晕了，侵害了。” “就是这个位置吗？”韩彬比这标记的位置。 曾平点点头：“被迷晕后，拖到灌木丛旁边的小路上，实施了侵害，早上四点多醒来，报了警。” “受害者情况怎么样？” “没有大碍，我让田丽，带她回局里了。” “她见到嫌疑人了吗？” “嫌疑人当时，应该是藏在灌木丛旁，等她跑过去后，从后面控制、迷晕，她没看到嫌疑人的相貌。” 韩彬思索了片刻：“没听到异常动静？” “她夜跑时，戴着耳机听歌。” “嫌疑人留下什么证据了吗？” “受害人的大腿上，发现了白色遗传物质和两根未知毛发，已经送去鉴定了。”曾平道。 “这不就齐活了嘛。”李辉摊了摊手。 “dna数据库能比对上最好，比对不上，还得找其他线索。”曾平吩咐：“李辉，你询问一下，公园的职工和晨练的群众。” “赵明，你查找附近的监控，有没有可疑人员。” “韩彬，你查看现场，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是。”众人应诺。 …… 众人分头行动，忙了一上午。 下午两点，回到警局办公室开会。 曾平坐在桌子上：“说说吧，都有什么发现。” “受害人那边，该问的都问了，但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我让她在接待室休息。”田丽道。 “犯罪现场没有明显的足迹，公园四周也没有明显攀爬痕迹。”韩彬没有发现线索。 “监控方面呢？” “公园的前后门都有监控，进出的人员不少，要一一排查身份很困难，我已经将监控拷贝了，随时可以查看。”赵明晃了晃手里的硬盘。 “李辉，你那边怎么样？” “曾队，公园的职工到了晚上，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只有两个看门的人，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李辉说道。 “晨练的群众，有没有线索？” “晨练的跟夜跑的，根本不是一拨人。”李辉露出一抹苦笑。 “那也就是说，案件并没有新线索。”曾平皱着眉，拿出一盒玉溪分发给众人。 韩彬点上香烟，吸了一口：“痕检那边有消息吗？dna比对有结果，就没必要瞎折腾了。” “田丽，你去痕检室问问。” …… 没多久，田丽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子。 “呦，眼镜，难得呀，终于肯出实验室了。”曾平笑道。 男子用手指，托了托眼镜：“曾队，我可是特地给您汇报案情进展的，您要这么说，我可就走了。” “回来，跟你开玩笑呢。” 绰号眼镜的男子，叫鲁文，是痕检室的技术人员，也是警局为数不多的近视眼。 “嫌疑人在现场留下的证据不多，只收集到白色遗传物质和两根毛发，其中已经提取了遗传物质的检材，送去dna数据库做比对。” 韩彬弹了弹烟灰：“嫌疑人是怎么被迷晕的？” “乙醚。” 曾平皱了皱眉：“乙醚属于管制性的，他从哪搞到的？” “那就是你们的工作了。”鲁文耸了耸肩膀。 显出一副跟我无关的神情。 “没有收集到嫌疑人的有效指纹吗？”韩彬问道。 “没有。” “我问过受害人，她被迷晕的时候，感觉到嫌疑人应该是带着手套，至于后面的事，她就不清楚了。”田丽说道。 曾平递给鲁文一支烟：“dna比对结果，大概多久能出来？” “这个不好说，看运气了，也可能无法比对成功。”鲁文谢绝了香烟：“谢谢，我不会。” “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曾平道。 “好的。”鲁文应了一声，离开了二组办公室。 曾平掐灭了烟头：“案件的进展和线索，大家都已经了解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乙醚属于违禁品，一般的药店买不到，可以将乙醚的来源，作为调查方向。”田丽提出建议。 赵明接着说：“可以继续排查监控，在案发时间段出现的人，符合作案条件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 “走访晚上锻炼的群众，看看有没有目击者和新线索。”李辉补充道。 曾平点点头：“总结的不错，目前的侦查方向，确实是从这三点着手，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咱们就开始布置任务。” “好嘛，您在这等着我们呢。”李辉苦笑。 “乙醚来源那条线，由我亲自调查。”曾平扫了一眼众人：“你们四个白天查看监控，晚上去街心公园摸排调查，走访群众。” 李辉皱眉：“这任务量就大了，怎么个排查方法？” “作案时间是昨晚八点半左右，这个时间段以后，离开公园的男性都有作案嫌疑，都要列为排查对象。”曾平说道。 “曾队，我想跟受害者谈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韩彬道。 “可以。” 曾平叮嘱了一句：“受害人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让田丽陪同。” “是。” …… 琴岛分局，接待室。 “咯吱……”一声门响。 田丽和韩彬进了接待室。 沙发上坐着一个知性女子，相貌端庄、身材匀称，脸上还挂着泪痕。 “郑老师。” 郑雯抬起头，望像田丽和韩彬，微微点头。 “郑老师，这位是刑侦队的韩警官，他想问您一些问题。”田丽做了一个介绍。 “什么问题？” 韩彬坐到沙发对面：“郑老师，您经常去街心公园锻炼吗？” “是。” “您平常是一个人去，还是跟朋友一起去？” “说不准。” “您以前夜跑的时候，有没有被人跟踪或者窥视过？” “没有。” 韩彬继续追问：“您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没有，没有其他线索了。”郑雯摇头。 根据微表情分析，生硬的重复问题是典型的撒谎表现。 韩彬皱了皱眉，如果受害人隐瞒线索，对于调查是很不利的。 “郑老师，你是不是还有新线索，没有告诉警方？” “我知道的，都告诉警方了。”郑雯往后靠了靠，双手抱胸。 这是典型的防卫抗拒的心理，韩彬更加确定，郑雯隐瞒了线索。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可能你不愿再回忆，但如果你隐瞒了线索，就无法抓住嫌疑人，他还会伤害其他人。” 郑雯闭上眼睛，神色变了又变：“他抢走了，我的内i衣。” 006真假（求收藏！） 晚上八点，街心公园后门。 “呸，这个变态！”李辉啐了一口。 韩彬往后缩了缩脖子：“注意口水。” “你说这个郑雯，居然隐瞒这么重要的证据？”李辉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些大，当时可能没注意，事后又难以启齿。” “公园上人了。” 韩彬和李辉，手里拿着一沓子照片，站在公园门口排查。 经过技术部的处理，获得了一些排查对象的正面照，更多的图像还在处理当中，估计有一些图像，即便经过处理，也很难看清。 这还是，公园门口旁边有照明灯，能看清进出的人，否则，监控拍到的图片会更模糊。 看到跟照片上的人，他们会拦下来，询问一番，记录一下姓名、身份、电话、指纹。 即便不是照片上的人，两人也会例行询问，案发当晚是否发现什么异常。 这个活，虽然不累，但嘴皮子却不得闲，是个繁琐的工作。 赵明和田丽两人在前门，也是依样画葫芦。 连续数日。 四人都在街心公园排查，找出二十多名有作案时间的男子，还有一些男子虽然有清晰的图像，但这些日子没去过公园，在公安系统的网上，也可以找到他们的信息。 又是一天下午，韩彬趴在办公室上午休。 “啪啪……”一阵巴掌声响起，曾平招呼众人：“都过来集合。” “曾队，又要去街心公园排查？”李辉语气低沉。 “今天不排查了。” “为什么？”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曾平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数据库比对上了？”韩彬诧异道。 “比对上了，这是嫌疑人的资料。”曾平说着，打开投影仪，放上了嫌疑人资料。 姓名：陈军 民族：汉 年龄：28岁 身高：177cm 工作：琴岛科技公司。 家庭状况：未婚。 住址：琴岛市，育新路，江心小区，6-703。 “曾队，那还等啥，抓人吧。”赵明摩拳擦掌。 …… 一行人驱车赶往江心小区。 装成物业公司，骗开了房门。 很顺利的控制住了嫌疑人陈军。 陈军是个标准的宅男，家里很乱，房子是租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住。 韩彬等人仔细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作案工具，先将人带回了公安局。 为了能够尽快破案，曾平决定连夜提审。 …… 琴岛分局，审讯室内。 嫌疑人坐在审讯椅上，韩彬和李辉负责审讯。 曾平、田丽、赵明在旁边的观察室，透过单向玻璃旁听。 “姓名、年龄、籍贯……”韩彬按照惯例开始询问。 “陈军，28岁，琴岛市人……”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李辉问道。 “不、不知道。”陈军摇头。 “我们怀疑，你涉嫌一起强i奸案，希望你配合调查。”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陈军露出震惊之色。 “上周一，六月十八日那天晚上，你在哪？”李辉道。 “我记不清了。” “好好想想。” 陈军回忆片刻：“我在家。” “有人能证明吗？” “我一个人住。” “也即是说，那晚没人能证明，你没离开过家？”李辉反问。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的呀。”陈军喊道。 “每个进了这间屋子的嫌犯，都说自己是冤枉的，不是声音大，就能证明清白。” “我真是冤枉的！” “那我问你，你的白色遗传物质，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韩彬问道。 “您说的现场在哪？” “街心公园。” “我根本就没去过那家公园。” 李辉哼道：“你就别装了，你要是没去过现场，怎么会有你的白色遗传物质，这东西可做不了假。” “我真是冤枉的，这里面肯定是出错了。”陈军喊道。 韩彬微微摇头：“白色遗传物质是可以定罪的证据，如果你解释不了，你的遗传物质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没人能帮得了你。” “我真的不知道。”陈军急哭了。 …… 一个小时后，韩彬和李辉出了审讯室。 曾平开门见山：“询问的怎么样？” “嫌疑人没有不在场证明。” “有新线索吗？” “嫌疑人的嘴很紧，只是说自己不知道。”李辉叹了一口气。 “dna比对已经成功了，他就算不承认也没用。”赵明说道。 韩彬认真思索了一番：“曾队，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有疑点。” “什么疑点？” “这个陈军不像是在撒谎。” 审讯的时候，韩彬利用微表情分析法，观察着陈军的一举一动，发现陈军有惊恐、有害怕，但是并没有撒谎的迹象。 这不是一个凶手该有的表现。 曾平有些意外：“有证据吗？” 韩彬摇了摇头，这都是他的分析。 “韩彬，咱们是警察，讲究的是证据。”曾平语重心长道： “只要案发时间内，陈军没有不在场证明，无法解释他的遗传物质，为何会出现在现场，他的嫌疑就无法洗脱。” “是。” “行了，大家今天也累了，就先到这吧，明天接着审。” 回到家中，韩彬还想着案情。 微表情分析错误？ 还是另有真凶！ 带着这个疑问，韩彬缓缓的睡去。 …… 翌日上午。 华苑小区，1201室。 韩彬起床后，洗漱了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去楼下吃早餐。 韩彬的父母，也住在这栋楼，601室。 韩彬的父亲叫韩卫东，也是一名警察，在广安派出所工作，母亲王慧芳，退休在家。 韩彬进了家门，看到父亲坐在茶几旁喝茶看报纸。 “爸，您在派出所还没看够？”韩彬笑道。 “你小子懂什么，活到老、学到老，我这是学习国家政策，积极响应国家号召。” “我妈呢？” “去菜市场买菜了。” “早饭吃啥？”韩彬打了个哈欠。 “去洗手吧，我给你盛饭。” “我还有这待遇？”韩彬些受宠若惊。 “你妈说了，你是刑警工作忙，让我这个民警，多支持你的工作。”韩卫东哼道。 韩彬哈哈一笑：“还是妈的觉悟高。” “嘚瑟。” 韩彬洗了手，去了餐厅，桌子上摆放着一盘蛋炒饭、一碗玉米粥，还有一小盘咸菜和酱牛肉。 “伙食不错呀。”韩彬也有些饿了，扒拉了两口蛋炒饭，仿佛想起了什么：“爸，这米饭是昨天剩的？” “隔夜的大米饭，水分少，炒出来口感更好。”韩卫东闲暇，也会做饭。 韩彬若有所思：“隔夜？并非当天的。” “慢点吃，锅里还有。”韩卫东撂下一句话，就回客厅看报纸了。 韩彬就着几块酱牛肉，吃完了蛋炒饭，也顾不上喝玉米粥，急着匆匆的赶往分局。 他有一种推测，或许，能解释嫌疑人的遗传物质，为何会出现在犯罪现场…… 007疑点重重 琴岛分局，审讯室。 陈军坐在审讯椅上，眼圈发黑，有些局促不安。 负责审讯的依旧是韩彬和李辉，桌前放着一台录像机。 “陈军，在拘留所住了一晚上，有没有想起新线索？”韩彬问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六月十八日那天晚上真的在家，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六月十七日晚上，你在哪？” 陈军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你想洗脱嫌疑，就好好配合我们调查。” “我想想……”陈军嘀咕了一句，回忆了片刻：“我那天晚上……” 陈军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的都听不清楚。 “陈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支支吾吾，想下辈子都蹲在监狱？”韩彬呵斥道。 “不不，我说。”陈军咽了咽口水：“六月十七号那晚，我去做头发了。” “做头发，你一个男人做什么……”问到一半，李辉醒悟了过来：“你去找小i姐了？” “好……像是。”陈军吞吞吐吐。 “想清楚，我要的是明确答复。” 陈军低着头：“是，我是去那种地方了。” “还那种地方，你也知道不好意思？”李辉哼了一声。 “我知道错了，不该去那种地方，但我真的没有强迫任何人，真的没有。”陈军喊道。 “地址。” “就在汇源路银都足浴店。” “给你做头发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茉莉。” “全名。” “我也不知道，我是头一次去，就知道她叫茉莉。” “想要洗脱嫌疑，就好好想想，你提供的线索越多，我们调查的方向越准确。”韩彬告诫道。 “是，是。” …… 出了审讯室。 李辉追问道：“彬子，你真相信他是无辜的？” “第一他的反应，不像是一个凶手；第二，除了陈军的遗传物质外，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陈军跟这件案子有关，他的家里也没有搜出作案工具和嫌疑人的物品。” “凶手是六月十八日做的案，你问他六月十七的行踪，有什么用？”李辉有些不解。 “现在还说不好，得先去趟银都足浴店。”韩彬摸着下巴，一切还都只是他的猜测。 “这个足浴店涉皇，要不要叫上治安大队的人？” 韩彬犹豫了一下：“还是联系当地派出所吧。” 汇源路是广安派出所的辖区，韩卫东是广安派出所所长。 韩彬打了一通电话，将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韩卫东指派了几名民警，晚上，会协助他们去银都足浴店调查。 抓贼抓赃，白天去的话，意义不大。 …… 晚上十二点，银都足浴店。 几名民警先进入足浴店，将足浴店的人员控制住，正好抓了个现行。 韩彬和李辉是刑警，扫皇的事，不归他们管。 进了足浴店，韩彬跟一个领头的民警打招呼：“崔哥，辛苦你们了。” 崔浩是广安派出所的警长，这次扫皇任务，由他带队。 “彬子，跟我客气啥，这是我们职责所在。” 韩彬扫视了一眼，蹲在地上的男男女女：“谁是茉莉？” “我。”一个女子轻声应道。 “站起来。” “警察同志，我是刚来的，头一次接……”茉莉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浓妆艳抹，实际年龄，可能更小。 韩彬打量着对方：“我们是刑警队的，需要你协助调查一宗案件。” “啊，刑警，我没有犯罪呀。”茉莉后退一步，露出惊讶的神色。 李辉拿出一张照片：“认识他吗？” “这个，我……” “我们是刑警，扫皇不归我们管，但你要敢隐瞒证据，两罪并罚。” “我记得他。”茉莉说道。 韩彬有些意外：“才看了一眼，就能确定？” “他很快的。”茉莉道。 “说清楚？” “他从进屋，到出屋的时间，还不到五分钟。” “噗……”李辉笑出声：“这么快？” “所以，我印象挺深的。”茉莉脸一红。 “谁是足浴店负责人？”韩彬喊道。 “我是。”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男子站了起来。 韩彬瞅了对方一眼：“屋里有监控吗？” “屋里没有，前后门各有一个。”纹身男说道。 “把六月十七号和六月十八号的监控，给我调出来。” “好。”纹身男应道。 片刻后，纹身男调出了六月十七日晚的监控，果然，发现了陈军的身影。 证实了，他确实来过足浴店。 “彬子，只有十七号的监控，有什么用？”李辉凑了过来。 韩彬没理他，问一旁的茉莉：“你们的垃圾扔到哪？” “后面有个垃圾桶，我们都扔到那，第二天会有人清理。” “后门的监控，可以看到吗？” “可以。” “调。” 纹身男开始调后门监控，从六月十七号晚上，并没有异常。 六月十八号凌晨三点，足浴店的后门出来人，将几个垃圾袋扔进后门的垃圾桶。 六月十八号凌晨五点，有个男子进入了后巷，靠近了垃圾桶，将手伸进桶里，随后快步离开。 “停。”韩彬伸手，指着监控屏幕：“李辉，你说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李辉看了看，猜测道：“应该是扔垃圾吧。” “你看清楚，这个人是戴着手套的。” “他是在捡东西？”李辉陡然间醒悟了过来：“我明白了，你认为，他从垃圾桶里捡走的，是陈军的白色遗传物质。” “这只是我的猜想，目前还没有证据。” 李辉移动鼠标，又看了几遍视频：“这个戴着手套，从垃圾桶里捡东西的人，我好想见过。” “在哪？” “想起来了，在街心公园的视频监控，他在作案时间内出现过，只是没有再去过街心公园，咱们还没有排查到他的身份。”李辉道。 韩彬仔细打量了一番，的确有些眼熟。 “这个人，有可能拿到了陈军的白色遗传物质，又去过犯罪现场，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李辉分析道：“你怀疑，他才是这个案子的真正嫌疑人？” “回局里找技术队，看看视频能不能处理的清楚点。”韩彬道。 “彬哥，这都后半夜了，技术队早就下班了，你把视频带回局里，也没人处理。”李辉用手指，戳着手表道。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得，等明天再说吧。” 008锁定 翌日上午。 韩彬一早就去了警队，将视频的备份，交给了技术队处理。 回到办公室室，就看到曾平在桌子上吃早餐，油条、茶叶蛋、豆腐脑、咸菜，看起来还挺丰盛的。 “曾队。” “韩彬，要不要来点？”曾平客气道。 “我吃过了。” 曾平一边吃，一边问：“昨天，你跟李辉调查的咋样了？” “正准备跟您汇报呢。”韩彬拿出一张视频截图：“陈军，六月十七号晚上，是去过银都足浴店。” “这又不能当做不在场证明，作案时间是六月十八日晚上。” “这还有一张，六月十八号凌晨的照片。”韩彬道。 曾平瞅了一眼，立刻就想通了：“你怀疑有人捡了陈军的遗传物质，故意放到犯罪现场。” “这个戴手套的人，六月十八号晚上九点，从街心公园后门离开，这是视频截图。”韩彬又将一张照片，放到了桌子上。 曾平将三张照片摆放在一起，摸了摸下巴：“还真是一个人，有点意思。” 韩彬指着照片：“我觉得，这个戴手套的人，嫌疑很大。” “这只能说明他有嫌疑，想要定案，还得拿出直接证据。” “曾队，作案现场还发现了两根阴i毛，我建议对那两根毛发，做dna检测。” “毛发未必就是嫌疑人的，也可能是受害者的，而且毛发未必一定能提取生物检材。” “毛发细小，在夜晚很难发现，即便掉落了，嫌疑人也察觉不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dna还要准确。”韩彬道。 曾平迟疑了片刻：“行吧，我会去申请。” “曾队英明。”韩彬笑道。 “少拍我马屁。”曾平笑骂一句：“交给你和李辉一个任务，查清楚戴手套嫌疑人的身份，并且弄到他的生物检材。” “是。” …… 技术队将嫌疑人的视频，进行了高清处理，截取了一张清晰正面照，而后在数据库进行对比，核查了半天的时间，终于查到了嫌疑人的身份。 姓名：李飞凡 民族：汉 年龄：25岁 身高：174cm 工作：汽车销售 家庭状况：未婚。 住址：琴岛市，花岗路，荣欣小区，4-2003。 “要不直接传唤他，假装例行询问，弄到他的生物检材。”李辉提议。 “传唤到警局，可能会打草惊蛇。”韩彬道。 “那你说咋办？” “跟踪他，想办法获取生物检材。” “嘿嘿，你小子还有这癖好。”李辉笑道。 …… 李飞凡住的地方，距离4s店不远，坐公交车三站地就到了。 为了避免跟踪被发现，两人成两段路，韩彬负责跟踪前半段，李辉负责跟踪后半段。 从荣欣小区附近，韩彬就开始跟着李飞凡，李飞凡打扮的很精神，头发打理的很自信，隔着一两米，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发胶味。 他到了公交站之后，买了一个煎饼、一杯豆浆。 韩彬装作看手机，而后才会瞥一眼，免得引起对方的警觉。 公交车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李飞凡上车之后，眼睛不时的扫向，一些衣着时尚的年轻女子。 到了三站地，李飞凡下车了，不过，韩彬并没有下车，为了不引起对方警觉，他会再坐一站地。 接下来的跟踪，就由李辉负责了。 而他们的目标，则是李飞凡手里的豆浆杯子和吸管。 韩彬多坐了一站地，下车后，赶去了4s店附近，跟李辉会合。 隔着老远，韩彬就看到，李辉站在垃圾桶旁抽烟：“怎么样？” 李辉嘿嘿一笑，提着一个塑料袋，晃了晃，里面装着一个塑料杯子和吸管。 “干的不错。” 两人随即返回警局，将塑料杯和吸管，送到了技术队检验。 有针对性的比对，要快很多。 …… 翌日，上午。 曾平拿着检验报告，回到了办公室。 “啪啪……”曾平拍了拍巴掌：“大家放一下手头工作，开个会。” “曾队，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曾平将检验报告，递给众人： “其中一根阴i毛提取到了dna检材，经过一番比对，跟李飞凡的dna吻合。” “这么说，李飞凡的嫌疑很大，他在案发时间段，正好在街心公园。”田丽道。 “更关键的是，他有可能获得了陈军的白色遗传物质，企图以陷害陈军的方式，洗脱自己的嫌疑。”韩彬补充道。 曾平笑了笑：“韩彬，你小子又立功了。” “多亏了您的支持。” “这个案子，拖得时间不短了，咱们必须尽快了解，否则，嫌疑人很可能会将作案工具处理掉。” “曾队，申请搜查令吧。” “田丽你去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其他人跟我去布控。”曾平吩咐道。 “是。” …… 荣欣小区，李飞凡家。 李飞凡今天休息，一觉睡到上午九点，还是懒得起床，吃了几块饼干，躺在床上玩手机。 到了中午，早点就外卖。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 “我是楼下的，你们家厕所漏水了，把我们房顶都阴了。”一个男子回应道。 “不会吧，我们家厕所没积水呀。”李飞凡道。 “不信，你跟我去楼下看看。” “咯吱……”李飞凡打开房门，还没来的及说话。 几名男子就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你们来我家干嘛？” “我们怀疑，你跟一起强i奸案有关，这是搜查证。”韩彬道。 李飞凡显得有些无辜：“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这次来调查，就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希望你能配合。” 曾平挥了挥手：“搜，仔细点。” “我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可能跟这种案子有关。”李飞凡辩解。 曾平盯着对方：“李飞凡，六月十八号那天晚上你在哪？” “过了这么久，我记不得了。” “那我提醒你一些，你去了街心公园。” “哦，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好像听说街心公园发生了一起强i奸案。”李飞凡仿佛刚刚回忆起来： “不过，去街心公园的人多了，不能代表我跟案件有关。”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你的dna检材。”曾平道。 李飞凡露出诧异的神色：“这不可能！” “呵呵，别自信过头了。”曾平笑了笑，也不再多说。 从目前的案情来看，李飞凡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想要定他的罪，还得靠证据。 片刻后，田丽走了过来：“主卧没有发现作案工具。” 赵明也摇了摇头：“卫生间也没有。” 李辉道：“厨房也没有。” 听到这，李飞凡笑了笑：“我就说吧，我跟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清白的。” 韩彬哼了一声：“这句话，你说的早了点。” 009生活技能（求推荐！） 曾平扬了扬下巴：“韩彬，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韩彬没有直接回答，转而望向李飞凡：“阳台上的内i衣，是谁的？” “我的。” 韩彬笑了笑：“你穿女款的？” “是我女朋友的。”李飞凡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你这屋子里，除了一件女款内i衣，找不到一件女性用品，你糊弄谁呢。” 田丽拍了个照片，给受害人发过去辨认。 片刻后，田丽就收到了回复。 “曾队，这件内i衣跟受害人当天穿的是同一款。” “这能说明什么，同一种款式的内i衣，又不止这一件。”李飞凡喊道。 李辉走了过去，戴着手套摘了下来，闻了闻：“原味的，没洗就挂起来了。” “你还有这癖好？”韩彬一语双关，调侃道。 “抓回去。”曾平一挥手，只要内i衣上，有受害人的生物检材，证据链就充分了。 …… 琴岛市分局，审讯室。 李飞凡坐在审讯椅上，有些不安的看着周围。 韩彬和曾平负责审讯，旁边放着摄像机。 “姓名，年龄，籍贯……” “李飞凡，25岁，琴岛市……” “李飞凡，六月十八日那晚，你在哪？” “我吃完饭，去街心公园遛弯。”李飞凡道。 “你有没有见过受害者？” “没有。” “去没去过犯罪现场？” “没有。” “那现场，为何会留下你的白色遗传物质。”韩彬道。 李飞凡神色笃定：“不可能，那白色遗传物质，不是我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没做过。” “你家里发现的内i衣怎么解释？”韩彬追问。 “是我捡的。“ “你不说自己没去过犯罪现场吗？” 李飞凡迟疑了片刻：“我在公园门口附近捡的，可能是嫌疑人丢在那的。” “李飞凡，你自信过头了，我们确实在犯罪现场，发现了你的生物检材，可以证明，你去过犯罪现场。” “你不用诈我，我没去过犯罪现场，那里也不会有我的白色遗传物质。” “生物检材，可不单单指的是白色遗传物质。”韩彬道。 “你什么意思？” “我们在犯罪现场发现了你的阴i毛。” “我……”李飞凡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我们的证据链很充分，你狡辩也没用。”韩彬起身，拿着几张照片放到了李飞凡面前： “六月十八号凌晨五点，你去了银都足浴店，捡了一个倒霉蛋的白色遗传物质。” “晚上八点钟左右，你去了街心公园，门口有你的视频图像。” “做完案后，你将捡来的白色遗传物质，放到了受害人的身上，企图陷害给别人，可惜天色太黑，你没发现，自己的毛发也掉落在现场。” 李飞凡盯着几张照片，紧紧的握着拳头。 韩彬语气严厉：“李飞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只有老实交代，才能争取宽大量刑。” 审讯又持续了两个小时，李飞凡才扛不住压力，承认了全部的罪行。 同时，交代了藏匿犯罪工具的地点，以及，从足浴店捡取白色遗传物质，陷害陈军的事实。 得知案件告破，抓到了嫌疑人。 受害人郑雯，专门跑到警局，对韩彬和二组的队员，表示感谢。 ……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你小子行呀，又破了一个棘手的案子。”曾平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都是大家的功劳。” “别谦虚了，作为奖励，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 “真的？”韩彬道。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曾平虎着脸说道。 其他队员，露出羡慕的神色。 刑警很忙，有案子的时候，忙着破案。 案子结束了，一样不清闲。 局里找领导签字、盖章，大队章、局里章，各种章，刑事技术室、法制各种催…… 打印填写每个月的报表，检察院拿退查卷宗或逮捕（不捕）卷宗，开换押证…… 去法院拿判决书…… 韩彬休息了，这些事，就轮到其他队员头上。 没办法，谁让人家破案能力强。 …… 晚上回到家，韩彬打开电视，投屏了一部电影看，桌子上放着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耳朵、一盘黄瓜，还有两瓶啤酒。 韩彬很享受这种悠闲的时光。 明天不用上班，今晚喝点酒，好好睡一觉。 “叮咚，恭喜警员577533，顺利破获案件。”韩彬脑中，响起了警徽提示。 “技能熟练度+2，功勋值+7。” “获得了受害人的感激，额外获得大礼包一份。” “什么大礼包？” 生活技能：厨艺 类别：鲁菜 等级：中级 韩彬脑中一阵嗡鸣，大量关于厨艺的知识、经验传入脑中。 “乖乖，我居然成大厨了。”韩彬诧异道。 厨师等级分为五级，初级、中级、高级、技师、高级技师，一般在厨师学校毕业的学生应该在中级左右的水平和拥有中级等级证书。 具有中级厨师水平，韩彬已经很高兴了，以后，有时间可以跟家里人做饭，来了客人，也能露一手。 …… 翌日上午，韩彬一大早就出去采购，准备中午的时候，给父母做一顿大餐。 韩彬一直工作很忙，没有太多时间陪父母，正好趁着今天休息，又学会了厨艺，好好孝敬一下父母。 鲁菜是中i国八大菜系之一，是历史最悠久、技法丰富、最见功力的菜系。 鲁菜的经典菜肴很多，常见的有木须肉、糖醋鲤鱼、葱烧海参、醋溜白菜，韩彬今天中午，就选了这四道菜。 韩彬带着买来的菜，直接去了父母家。 韩彬的母亲王慧芳，一脸诧异：“儿子，你拿这么多菜干什么？” “我今天休息，有时间，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今天是周末，韩卫东也在家休息，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上学那会，在外面租房子，经常自己做饭吃。” “是给你以前那个小女友，做饭吃吧。”韩卫东打趣道。 韩彬板着脸：“爸，老提这个干嘛。” “就是，咱儿子这么帅，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王慧芳白瞪了一眼。 “我去做饭。”韩彬系上围裙。 “儿子，要不要妈帮忙？” “不用。”韩彬直接进了厨房。 “得，今天就等着吃现成的喽。”王慧芳心情大好。 对于儿子从厨艺，韩卫东还是有些不信任，给老婆使了个眼色：“你真不进去瞧瞧？” 010现场 厨房内。 韩彬先洗菜、切菜，将食材都处理好，去掉鱼腥线，肉和鱼提前腌制。 随后，刷锅开火，热锅凉油，先炒了一道木须肉。 随后是糖醋鲤鱼、葱烧海参、醋溜白菜。 每一道菜端出厨房，韩卫东都会尝一尝。 一开始还抱着怀疑的态度，菜吃到嘴里，露出诧异神色。 “呦，这木须肉做的还不错。”韩卫东有些意外。 “真是，厨艺都快赶上我了。”王慧芳赞道。 “这小子还藏着一手，这么久才露，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 糖醋鲤鱼端上来，光是看着造型，闻着味道，就感觉很不错。 “有几分饭店大厨的火候了。”韩卫东笑了笑，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嗯，你别说，这汁调的够味。” “我尝尝。”王慧芳也夹了一块鱼肉。 “怎样，儿子的厨艺，是不是超过你了？”韩卫东笑道。 糖醋鲤鱼这道菜，比较费事，也费油，王慧芳在家里很少做。 “话别说的太早，看看下一道菜吧，海参处理不好，腥味很大。”王慧芳不服气道。 她做了一辈子饭，可不想被第一次下厨的儿子，被比下去。 韩彬虽是第一次做菜，但厨艺就像刻在脑子里。 作为海鲜，海参的腥味是无法避免的，用葱去腥提鲜很重要，炸葱油的时候，一定要用温火，让葱段的香气慢慢渗透进油中，葱段变黄后捞出。 而后再放入葱白，跟海参一起炒，勾芡收汁，即可。 葱烧海参端上锅，王慧芳吃了一口，就不再说话了。 韩卫东吃了一口，露出回味的神色，挤了挤眼睛：“怎么样？” “咳，还不错吧。” “哈哈……”韩卫东笑了笑，心里暗道，何止不错呀，都能开个小餐馆了。 当然，韩彬毕竟是第一次做饭，烧菜的速度，火候掌握，跟饭店的厨师，还是有些差距的。 最后一道醋溜白菜上桌，一家人就开始吃饭了。 “爸妈，菜做的怎么样？”韩彬第一次做菜，还有些没底。 “不错，尤其是这道葱烧海参，鲜的很。”韩卫东赞不绝口。 “儿子，要不你改行做大厨得了，这做菜的天分，绝对是得到了妈的遗传。” “哈哈……”韩彬哈哈一笑。 他这做菜的厨艺，还是靠着破案奖励的，自然不能舍本逐末。 一家人难得一起吃午餐，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可谓是其乐融融。 跟父母一起吃饭，韩彬胃口很好，一家三口，将桌子上的菜，吃的干干净净。 从客观角度，证明了韩彬的厨艺。 “叮咚。” 韩彬脑中，响起警徽提示音：“警员577533，饭菜获得亲人的认可，厨艺熟练度+3。” “我是一名刑警，学生活技能有啥用？” “警察也是人，需要劳逸结合，才能身心健康，更好的为人民服务。”警徽提示道。 韩彬想想，觉得有些道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自己的生活安排好，才能有一颗正直向上的心，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饭后，韩彬和父亲泡了一壶茶，准备喝点茶，消消食。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一看，是曾平打来的：“曾队。” “韩彬，你小子，今天只能休息半天了。” “出案子了？” “我给你发个地址，赶紧来现场一趟。” “是。” 挂断手机，韩卫东忍不住问：“怎么了？” “出现场。” “去吧，注意安全。”韩卫东叮嘱道。 “儿子，你今天不是休息嘛，怎么又走了？”王慧芳从厨房走出来。 “有案子，我得现在赶过去。” “砰！”房门关上了，王慧芳叹了一口气：“瞅瞅，比你这个所长还忙。” “我年轻时，不也一样。”韩卫东笑道。 …… 华翠小区。 这是一个老小区，低层小板楼，位于市中心附近，属于学区房，房价倒是不低。 案发现场在一单元201室。 韩彬有些意外，门口没有拉警戒线，也没有值守的民警。 他刚走到二楼，门就开了，李辉露出头：“彬子，进来。” “到底是什么案子，这么神秘？” “绑架案。” 韩彬点点头，一般来说，绑架案都要低调查案，免得刺激到绑匪，撕票。 韩彬穿上鞋套，进入了201室。 屋子里人不少，除了曾平、田丽、赵明，还有技术队的人监控电话。 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手机，一脸焦急的模样，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韩彬观察了一番：“曾队，什么情况？” “受害人13岁，是一名中学生。”李辉指着陌生男子： “这位是受害人的父亲曹华，他今天中午接到短信，说自己的儿子被绑架了，他就赶忙回家，发现门开着，客厅里桌子翻了、椅子倒了，就报警了。” “手机来源查到了吗？” “是受害人的手机。” “有绑匪的线索吗？”韩彬道。 李辉接过话茬：“根据我们估计，绑匪应该是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 “查到监控了？” “没有，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连物业公司都没有，更没安装监控。”李辉摇了摇头。 “那怎么知道的绑匪身高？”韩彬追问道。 “你看，桌子的旁边有两组鞋印。”田丽指了指客厅的角落。 韩彬扭头望去，桌子旁边果汁撒了，地上踩出深浅不一的两组脚印，一组脚印较为清晰，另一组有些模糊。 李辉走了过去，指着地上的鞋印：“从鞋底的纹路来看，这应该是一双皮鞋，44号，从脚长可以推断出，他的身高在180左右。” 说完，李辉摊了摊手，仿佛在说，看吧，不是你一个人会足迹鉴定。 我也会！ 曾平没有理李辉，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你怎么看？” 韩彬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两组鞋印：“查到绑匪踪迹了吗？” “没有。” “你们排查的时候，是不是将绑匪的体貌特征，定为身高180左右的男性？” “女的可不会穿这种款式的皮鞋。”李辉耸了耸肩膀。 韩彬起身，摇摇头：“排查的方向错了。” “哪不对？” “绑匪的身高，不是一米八左右，而是在一米六左右。” “不可能吧，你在好好看看，一米六的人，能穿44号的皮鞋？”李辉质疑道。 韩彬笑了笑，解释道：“这是一种很拙劣的伪装手法，小脚穿大鞋。” “小脚穿大鞋？”李辉嘀咕了一句：“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鞋印后跟的落脚部位，常出现重跟；第二，大拇趾重压紧靠鞋印的前边缘，其它四趾压反映重；第三，脚跟部重压在鞋印的脚弓下缘部位反映明显。” “这么说，咱们的排查方向，完全错了？”田丽摊了摊手。 韩彬伸手，拍了拍李辉的肩膀：“小年轻，还欠点火候。” “如果绑匪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比受害人高不了多少，绑架的可能性不大，更像是诱i拐。”赵明分析道。 曾平皱了皱眉：“从新排查！” 011扑朔迷离（求推荐！） “还能从脚印上，看出绑匪其他体貌特征吗？”曾平问道。 “小脚穿大鞋，对于足迹的判断，会造成一些影响，还需要时间仔细研究。” “也就是说，现在只知道嫌疑人的身高，年龄和性别，暂时还无法确定？” “给我点时间，应该能排除小脚穿大鞋的影响，得出更多的线索。” 韩彬的足迹鉴定技能，还只是高级，如果能够达到专家级，或许能当场分析出，绑匪的体貌特征，只是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 “根据现在的线索，从新安排一下任务。”曾平正吩咐道：“田丽，排查小区周围监控，将绑匪身高，定在160左右。” “李辉，你走访周围群众，看看有没有类似的绑匪。” “赵明，你联系一下，受害人曹天佑的同学，看看曹天佑前两天，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韩彬，你继续研究足迹。” “是。” 众人应诺，分头行动。 “嗡……”就在此时，手机响了一下。 受害人的父亲曹华，露出慌乱之色：“曾队长，绑匪发短信来了？” “说什么？” ‘晚上八点，让孩子的母亲，带着二十万块钱，来赎人，不许报警，否则，别想再见到孩子。’ “打电话过去，要听到孩子的声音。” 曹华赶忙打电话，却收到了，关机的提示音。 曾平扭头，望向一旁的技术队：“能不能确定发信息的位置？” “需要点时间。” “曾队，咱们的人手恐怕不够。” 脚印已经采集完毕，韩彬准备带回局里研究。 “要不，让当地派出所，派几名警员支援。”田丽提议道。 曾平犹豫了一下：“这是绑架案，民警太扎眼，还是找一组的人吧。” 刑侦三队二组，成立的时间不久，人数也较少，远比不上刑侦三队的一组。 “你们几个，按照我之前的吩咐去排查，下午五点，回来汇报情况。” “是。” 众人分头行事。 …… 半个小时候，刑侦三队一组组长赵英，带着三名队员来到现场。 “赵队，你来啦。”曾平起身迎接。 赵英短头发、举止干练，扫视了一眼屋子：“老曾，你们组的人呢？” “都去排查线索了，要不是缺人手，也不会让一组来支援。”曾平无奈道。 “绑匪有线索吗？” 曾平将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赵英琢磨了片刻：“绑匪发短信的位置，确定了吗？” “是在郊区附近的基站发的。”技术队的人道。 “郊区监控少，摸排的希望不大。”曾平说道。 “还是派人去一趟吧。”赵英点了两个人，让他们跟技术队要了具体位置，去调查。 “曹先生，孩子的母亲还没来吗？” “我跟孩子的母亲离婚了，她去了外地。” “晚上能赶回来吗？劫匪可是指明，让孩子的母亲拿钱赎人。”曾平说道。 “我正在找以前的亲朋联系，还没有消息。” “二十万块钱有问题吗？”赵英问道。 曹华毫不犹豫的说：“这个没有太大问题，我就是去借，也一定能凑齐。” “那你想办法凑钱，其他的，我们警方来处理。” …… 下午五点。 李辉、韩彬、田丽、赵明等人，陆续返回了华翠小区。 “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了交赎金的时候，咱们开个总结会，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曾平招呼众人。 “附近的监控，没有查找到绑匪和曹天佑的踪迹。”田丽道。 “周围的群众，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李辉道。 “我派人去郊区，基站附近没有监控，找不到嫌疑人的踪迹。”赵英道。 “我走访了，曹天佑的几个同学，据一个要好的同学说，曹天佑前两天上学时，说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妈妈了，我怀疑可能跟这起绑架案有关。”赵明道。 曾平伸手，指了指赵明：“这个线索很重要，绑匪的身高160，体型上没有太大优势，诱i拐的可能性更大。” “也就是说，绑匪有可能利用，孩子想见母亲的心里，策划了这起绑架案。”赵英分析道。 “现在的问题是，孩子的母亲赶不回来，今晚由谁去送赎金。”田丽道。 “我去吧。”赵英自告奋勇。 “你去？” “除了我，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赵英三十多岁，符合一个母亲的年龄，而且沉稳、有经验，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曾平总觉得，少了一个人，扭头一看，韩彬蹲在鞋橱旁，不知道在研究啥。 “韩彬。” “曾队，您叫我。” “大家都讨论案情，你在那干嘛呢？” “曾队，我这边有点发现。” 曾平招手：“过来说。” 韩彬走了过来，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我不建议，赵队去送赎金。” 赵英皱眉：“为什么？” “赵队去了，肯定会被认出来，是假的。”韩彬语气笃定。 “这个不太可能，我和曹天佑妈妈离婚后，他妈妈就没来过，家里也没有照片。”曹华道。 “我回到局里，研究了一下午，排除小脚穿大鞋的干扰，确定绑匪性别，应该为男性，确切的说是男孩，年龄在十三四岁左右。” 赵英露出质疑的神色：“这不太可能吧。” “我来了之后，去鞋橱找到曹天佑的旧鞋，对比了一下磨损痕迹，发现跟小脚穿大鞋的足迹特征，出奇的吻合。” “你是说，是曹天佑穿着大鞋，伪造了绑架现场！”曾平诧异道。 “不会吧。”曹华更加震惊。 “那这还是绑架吗？”田丽道。 “曹天佑自编自导，所谓的绑架也是子虚乌有？”李辉道。 “我只能确定，小脚穿大鞋的是曹天佑，至于他是不是被诱i拐，还不好确定。”韩彬道。 众人都沉默了，韩彬提出的线索，太重要了。 “怪不到，咱们排查了半天，都没有绑匪的线索，原来，绑匪根本没来过华翠小区。”田丽恍然大悟。 “不可能，我儿子一向很听话，为什么要这么做？”曹华不敢相信。 曾平踱着步子，分析道：“根据同学提供的线索，曹天佑确实说过，她要见到妈妈了。” “会不会是，曹天佑一直没见过妈妈，很想念她的妈妈，才自编自导了这场绑架。”赵英道。 “这也应证了，为何发来的信息，指明了要曹天佑的妈妈交赎金。”韩彬道。 “嗡……” “绑匪又发信息了。” 012守株待兔 “绑匪怎么说？” “晚上八点，去泰勒广场交赎金，只允许曹天佑母亲一个人来，否则，若有其他人在场，永远别想在见到孩子。”曹华露出紧张的神色： “还发了一张天佑的照片，他被绳子捆绑着，嘴也被堵住了了，身上还有血迹。” “警察同志，天佑不是自编自演，他是真的被绑架了。”曹华情绪很激动。 “曹先生，您别激动。”曾平安慰道：“曹天佑能伪造绑架现场，一样可以伪造捆绑现场。” “就凭一个脚印，你就说我儿子是自编自导，如果我儿子真出了事，你们警察，能承担的起责任吗？”曹华大声质问。 “曹先生，查案的事交给我们处理，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联系孩子的母亲。”赵英道。 “我相信，天佑一定是被诱i拐的，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的全部，希望警方，可以重视我的意见。”曹华说完，去了一旁的卧室。 曾平拿着手机，瞅了一眼图片：“从照片的背景，看不出什么线索，很难判断人质的位置。” “韩彬，你确定小脚穿大鞋，就是曹天佑所为。”赵英确认道。 “确定。” “会不会是，有人利用了曹天佑想妈妈的想法，诱i导他布置绑架现场，然后将他骗走，实施真正的绑架。”李辉分析。 曾平点点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要不还按照原计划，今晚由我交赎金。”赵英说道。 “咱们都知道，曹天佑想妈妈，曹天佑的手机里，很可能有妈妈的照片，绑匪现在拿着曹天佑的手机，很可能也见过他妈妈的照片。”韩彬道。 “韩彬说得对，泰勒广场四周很开阔，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你的模样。”曾平也觉得不合适。 “砰！”的一声，卧室的门开了。 曹华跑了进来：“曾队，联系上孩子的母亲了。” “在哪？” “羊城。” 羊城位于祖国南方沿海地区。 曾平皱眉：“距离交赎金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肯定是赶不来了。” “能不能跟绑匪说一下，明天交赎金。” “就怕会刺激到绑匪，伤害人质。” 沉默了片刻后，韩彬提议：“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拖延交赎金的时间，同时辨别一下，这起案件的性质。”、 “什么办法？” “可以给绑匪发信息，就说曹天佑母亲得知此事，匆忙赶来琴岛市，心急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急救。” 赵英一拍大腿：“这个方法不错，用不可抗拒的原因，拖延交赎金的时间。” “绑匪能信吗？”曹华还是有些担忧。 “让孩子的母亲，去一趟当地医院，弄点血、缠几圈绷带，就说是在琴岛市医院急救，给绑匪发个照片，不怕他不信。”韩彬道。 “好办法，如果曹天佑是自编自导，得知了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去医院。”李辉道。 “如果没去，就证明曹天佑可能是被诱i拐，被幕后之人控制住了，是一起真的绑架案。”曾平顺势分析。 赵英点点头：“辨别清楚案件的性质，对于解救人质，还是很重要的。” 曹华沉思良久，也觉得，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 晚上七点多。 琴岛市医院。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急匆匆的跑进了医院。 少年满脸焦急，跑到接诊台：“护士姐姐，我找人。” 护士打量了对方一番：“小朋友，找谁呀？” “找我妈妈？” “你妈叫什么名字？” “王珊。” “你稍等一下，我查查。”护士翻了翻本子，片刻后：“哦，今天下午，的确有一名叫王珊的病人，出了车祸，正在病房输血。” “我妈在哪间病房？” “你叫什么名字？” “曹天佑。” “走，我带你去吧。 “谢谢阿姨。” 在热心护士的带领下，曹天佑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推开病房门，曹天佑急匆匆的闯了进去。 病房里坐着不少人，却唯独没有他的妈妈。 曹华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儿子，你可急死爸爸了。” “爸，我妈呢，我妈呢！”曹天佑急忙道。 “你妈没事，在外地，赶不回来。” “妈没出车祸吗？” “没有，她还在外地。” “你骗我，我要见妈妈，我要妈妈！”曹天佑哭喊了起来。 “行了，别喊了，这里是医院，有什么话，回警局说。”赵英脸色很难看。 “你们是警察吗？”曹天佑抬起头，看着周围的陌生人。 “曹天佑，我知道你想妈妈，但也不能用这种办法。”赵英板着脸，厉声训斥： “你这属于浪费警力，我们来解救你，就耽误了其他的案子，让坏人逍遥法外，残害更多人。” 曹天佑鞠了一躬：“警察叔叔、阿姨，真对不起，我不是存心欺骗你们的，我已经告诉爸爸，不让他报警了。” “曹华，这件事，你这个当父亲的，有很大的责任。”曾平哼道。 “对不起，我是太心急了。” “你报警是应该的，但你不该，不让孩子见他母亲，这样的情况，我不希望再出现第二次。”曾平告诫道。 “是是，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正。” “走吧，回局里做笔录。” …… 到了警局，做完笔录。 依旧没放曹家父子离开。 忙活了半天，却是一起乌龙案，大家都有些郁闷。 几个参与了案件的警员，轮番上场，对父子进行一番训诫。 教育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李辉这个大嘴巴，一个人就扯了半个小时，吐沫星子喷了曹家父子一脸。 等教育完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 曹华父子被训的跟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再三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报假警了。 韩彬也训了几句话，找了个借口就溜回家了。 “叮咚……” 就在此时，警徽的提示音响起。 “警员577533，及时发现案情异常，为破案提供了重要线索，节省了警力资源。” “足迹鉴定技能，熟练度+2；功勋值+2” 韩彬心情大好，虽然案子是假的，但技能熟练度和功勋值，却是实实在在的奖励。 他这一天，也算是劳有所值。 013新案件 琴岛市三院。 这几日，刑警队没有案子，李辉身体不舒服，就请了假，来医院看病。 一进医院，李辉就有些烦躁，周围到处都是人，摩肩擦踵，走路都怕踩脚。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打针留下了后遗症，一进医院，李辉就感觉浑身不舒服，身子都有些软。 李辉排了半天队，终于轮到自己了。 挂号窗口，一个小护士问道：“什么病。” “咳，请帮我挂一下肛肠科。” “我问你什么病？” “痔疮。” “普通号，还是专家号？” “专家号。” 似乎是考虑道患者隐私，肛肠科办公室在四楼。 原本，李辉准备坐电梯上去，看到电梯旁围满了人，既有老人，也有病人。 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李辉也不好意思，跟这些老弱妇孺去挤电梯。 干脆爬楼梯得了。 李辉是一名刑警，身体素质不错，爬几层楼梯，原本对他来说，都不叫事。 但今天，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很痛，爬楼梯更疼。 爬到二楼，他就有些后悔了，妹的，我自己就是个病人，还有什么发扬精神的资格。 “哎，忍忍吧。” 李辉继续爬楼梯，只是因为疼痛，让他的姿势有些怪。 楼梯的拐弯处，有人站着抽烟，看到李辉奇怪的动作，忍不住瞅了几眼，憋着没笑出声来。 李辉更觉得丢人。 忍着疼，上了四楼，这一层的科室，都属于不常见的病症，相对也比较清静。 李辉瞅了一眼门牌，财务室也在这一层，而肛肠科在走廊的另一头，他还得走一段距离。 李辉走着走着，总感觉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动静，出于一个警察的警觉性，他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发现是财务室发出的声音，走进一听，声音更大了。 “呜呜……” “砰砰……” 李辉眉毛一挑：“有情况！” …… 琴岛市分局。 这几日，没有案子。 韩彬反倒觉得没意思，瞅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五点多了，快下班了。 韩彬的微表情分析技能，是分期支付学来的，每个月都要支付10点功勋值。 鸭梨山大呀。 他现在拥有三种技能。 奖励技能：足迹鉴定（高级），熟练度+7. 分期技能：微表情分析（入门级），熟练度+2；分期账单（120点功勋值） 生活技能：鲁菜（中级），熟练度+3； 功勋值+16 韩彬现在总共有16点功勋值，微表情分析熟练度+2，可以折算成2点功勋值，足够支付下个月的技能分期额度，倒是不至于被逼的太紧。 “欠账的感觉，真心不好过。” “啪啪……”一阵巴掌声响起。 曾平走进了办公室：“大家过来，有案子了。” “曾队，什么案子？”韩彬追问道。 有案子，就有挣功勋值的机会，他希望早点还清分期账单。 “抢劫案。” “是银行，还是珠宝店？” “都不是。”曾平摇了摇头：“先上车，在车上说。” “要不要通知技术队？” “我已经联系了，他们稍后就到。” 众人收拾警用装备，上了一辆越野车，赵明坐在驾驶室：“曾队，去哪？” “市三院。” “医院里发生了抢劫案，这倒是少见。”田丽有些诧异。 “这年头，除了银行，就属医院有钱了。”曾平哼道。 “医院里人流量大，基本都是陌生人，反而不容易被发现，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也更容易掩饰。”韩彬分析。 “也怪医院不懂变通，手机支付不能用，很多病人只能现金支付，不方便不说，还容易被坏人盯上。”赵明查了一下最快路线，启动汽车。 “吃一堑长一智，会变的。”曾平感慨道。 “曾队，要不要给李辉打电话，让他赶过去支援？”田丽提议。 “不用，这小子就在现场，还立了功。” “什么意思？” “这小子是个大嘴巴，到了现场让他说吧，省的你们听二遍。”曾平笑道。 …… 到了医院，一行人直接上了四层。 财务室外面，已经围上了警戒，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也到了现场，帮着维持秩序。 “曾队。”李辉招了招手。 韩彬有些好奇：“李辉，你怎么会在现场？” “嘿嘿，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曾平知道他的毛病。 “咳……”李辉轻咳了一声： “我今天来看病，正好路过财务室，听到里面有动静，先是呜呜声，又是砰砰声，前者像是被堵了嘴的求救声，后者像是在踢墙……” “李辉，说重点。”曾平再次提醒。 “我询问了一下，里面的动静更大了，我就叫来护士，找来主管的副院长，拿着备用的钥匙，开门一看，一个中年女人被捆绑着，保险柜也开着。” “女受害人什么身份？” “女受害人叫张欣，是医院财务科的会计。” “确切的发案时间是几点？”韩彬拿出了笔和日记本，准备记录重点。 “张欣头部受了外伤，很多细节和线索，还没来得及问，就送去救治了。” “抢走了多少钱？” 李辉回忆了一下：“四十多万现金。” 韩彬分析：“四十多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要带走，应该会挺明显的。” “来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医院的走廊、大厅都有监控，很可会拍到嫌疑人的踪迹。”赵明道。 “大致的案情，大家都了解了，我现在安排一下任务，大家分头收集线索。”曾平扫视了一眼众人： “田丽，你给受害人做笔录，详细询问一下，劫匪的体貌特征和作案过程。” “韩彬，你留在现场，看看有没有足迹和其他线索。” “李辉，你去查看医院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赵明，你走访一下医护人员，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是。”众人应诺。 …… 韩彬戴上手套和鞋套，进了财务室，技术队的鲁文，正带着助手在采集物证。 韩彬扫视了一眼，保险柜门敞开着，旁边有一摊血迹，应该是会计张欣的。 除此之外，没有足迹、没有作案工具等明显线索。 “鲁文，有嫌疑人的指纹吗？” “没有。” “其他线索呢？”韩彬追问。 鲁文用右手食指，托了托眼睛：“现场应该被清理过，连受害人的指纹，都没找到。” 014线索 医院病房内。 张欣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头上扎着绷带，右手还在输液。 “咚咚。” 田丽敲门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病房，目光落在张欣身上：“我是刑警队的田丽，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好的，您问吧。” 田丽打开执法记录仪，拿出笔和日记本，开始做笔录：“姓名？” “张欣。” “在医院任何职？” “财务科会计。” “您认识劫匪吗？” “不认识。” “能说一下案发经过吗？” 张欣点点头，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回想： “下午三点多，我去一楼的收费处办事，四点左右返回四楼财务室，因为乘坐电梯的人太多，就准备爬楼梯上来，走到三楼拐弯处，看到有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背着我抽烟，我也没当成一回事，结果我刚走过去，就被他捂住了嘴，用刀子顶住后腰。” 说到这，张欣露出后怕的神色：“他让我带他去财务室，不许乱喊乱叫，否则就一刀捅了我。” “我真的很害怕，真的。” “我相信，你很勇敢，你提供的线索，可以尽快帮我们抓住凶手。”田丽鼓励道。 “当时，走廊上人不多，他贴着我的身体，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财务室，还逼我打开保险柜，然后就把我敲晕了。” 田丽最问道：“他用什么打晕你的？” “我不知道。” “见到他长什么样了吗？” “我不敢看。” “他的声音呢？” “是男子的声音，音调很怪，像是故意撇口音。” “他戴手套了吗？” “没有。” “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吗？” 张欣摇头：“我想不起来了，我当时脑子很乱，只想着活下来，让他不要伤害我。” …… 医院休息室。 一个小时后，曾平将众人召集到一起。 曾平扫视众人：“大家汇总一下线索。” 韩彬第一个汇报：“曾队，劫匪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现场被清理过，我和技术队，都没有发现线索。” “我给受害人录完口供了，给大家介绍一下。” 田丽说着，将刚才的口供描述了一番，让大家对作案过程，有了详细的了解。 “根据受害人的描述，绑匪在楼梯拐弯处抽烟，一会可以让受害人确认一下位置，那里没准会留下烟头和其他线索。”曾平分析。 “我个人感觉，可能性不大，因为我来医院的时候，也是从楼梯走上来的，看到有人在楼梯拐弯处抽烟，那边有个专门盛放烟头和烟灰的缸子，数量很多。”李辉爬楼梯，走得慢，观察的比较仔细。 “李辉，你查监控，有什么线索吗？” “有，我看到了受害人被劫持，进入财务室的视频。” “放一下。” 李辉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开始播放一段视频，时间显示的是四点五分，先是受害人的头，从楼梯口探出，观察了一下后，才走进了四层的走廊，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视频监控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从体型，依稀能辨认出应该是一名男子，只可惜一直背靠着摄像头，没能拍到正脸。 “还有一段视频，作案后离开的视频。” 李辉从新播放了一段视频，时间显示是四点十五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从财务室里走出来，他低着头，戴着口罩和墨镜，手里提着一个包。 赵明摇了摇头：“根本无法看清劫匪的模样。” “还有其他嫌疑人的视频吗？”韩彬问道。 “暂时没发现。” “李辉，楼梯有几个出口，有没有安装摄像头？”曾平道。 “五楼以上是住院部，楼梯被封死了，只能坐电梯上去；只有楼下一个出口，是一楼的大院，没有安装摄像头。” “每一层的通道呢？” “每一层的走廊都有监控，作案时间段，没有发现有人背着包，从楼梯进入医院的走廊。” “也就是说，劫匪最有可能，是下了一楼楼梯离开，他要离开医院，肯定会从前门或后门逃跑，查看医院前后门的监控，应该会有线索。”曾平道。 “出院的人，都会携带行李，排查的难度不小。”李辉道。 “我这边，倒是有些一些发现，没准能找到线索。”赵明道。 “什么发现？” “我询问四楼接待处的护士，最近是否有可疑人员，据一个叫冯然的护士说，有一个人经常，探头探脑的来四楼，挺可疑的。” “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是医院的护工，叫段继亮。” “目前的侦查方向，主要放在监控和这个段继亮身上。”曾平思索了一番： “韩彬、赵明，你们去接触一下这个段继亮，看看有没有嫌疑；李辉田丽，你们继续排查监控。” “是。” …… 韩彬和赵明二人，找到了护士冯然。 小护士一米六左右，身材娇小，长得挺可爱。 赵明开门见山：“冯护士，您提供的线索很有帮助，我们想让你，辨认一下护工段继亮。” 冯然迟疑了一下：“他是抢劫犯吗？” “这个还在调查阶段，他平常在几楼工作？”韩彬道。 “三楼。 “那他出现在四楼，很有可能是在踩点。”赵明分析。 “冯护士，今天见过他吗？” “上午见到了。” “我们想请他协助调查，你能帮我们指认一下吗？”赵明说道。 “我……他不会报复我吧。”冯然有些担心。 赵明锤了锤胸口：“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赵明长得挺帅，但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身材单薄，说出这番话，并不让人信服。 冯然瞅了一眼旁边的韩彬，身材高大、目光坚毅，更让人觉得踏实。 “好吧。” 在冯然的带领下，一行人到了三楼，冯然指着一个在走廊里接热水的男子：“那个人就是护工段继亮。” 说完，冯然退到了一旁，她不想找麻烦。 韩彬跟赵明交换了一个眼神，走了过去。 “段继亮。”赵明朗声道。 “诶。”段继亮本能的答应。 “我们是公安局的，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段继亮愣了一下，瞧了瞧两人，猛的将手里的水杯扔向赵明，转身就跑。 “窝草！”赵明被烫的呲牙咧嘴。 韩彬早就防备着对方逃跑，纵身一跃，一脚飞踹，踢中了段继亮的后腰…… 015盘问 “砰！”的一声，段继亮向前栽倒，摔了个狗吃屎。 “警察，不许动。” 韩彬上前，抵住他的后背，使用擒拿术，将他制服。 “妹的，警察你也敢烫？”赵明追了过来，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揪了起来。 “没事吧？”韩彬关心道。 “没事，幸好洒出来的水不是很多。”赵明拿出手铐，给段继亮带上。 随后去一旁的洗手间，用凉水冲了冲烫伤的位置。 两人将段继亮押到休息室。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叫什么？” “段继亮。” “刚才为什么跑？” “欠人钱了，以为是要债的。”段继亮摸了摸鼻子。 韩彬微微皱眉，摸鼻子是一种常见的撒谎表现。 人一紧张，血液循环会加快，鼻子里的海绵体会膨胀，这个时候鼻子就会发痒，他自然就会拿手去挠了。 “胡扯，我都说了是公安局的。”赵明反驳。 “我以为，你们在唬我。” “这是警官证看清楚了。” 韩彬从兜里拿出证件，展示给对方看：“楼上发生了抢劫案，你知道吗？” “听说了。” “是听说了，还是参与了？”赵明哼道。 “警官，你们可不能血口喷人呀，我今天下午，一直在护理病人，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你没有作案时间，不代表你的同伙没有，你负责踩点，他负责抢劫，这并不冲突。”赵明道。 “我没有，这件事，真跟我没有关系。”段继亮赶忙否认。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经常跑到四楼，鬼鬼祟祟的窥探。”韩彬道。 段继亮愣了一下：“是冯护士说的吗？” “你认识她？” “谈不上认识，只是在病房里见过几次，我想她可能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 “我上四楼，不是为了窥探财务室，更不是为了踩点，而是，想多看看冯护士。” “看她干嘛？” “我……我喜欢她。”段继亮脸色微红。 赵明质问道：“你喜欢她，直接告诉她就是了，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怕她瞧不上我，也没奢望能跟她怎么样，就是想见她，看到她，就发自内心的高兴。”段继亮神色复杂。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他发现段继亮说起抢劫案和冯然的时候，并没有撒谎和紧张的迹象，话锋一转，问起了逃跑的事。 “你刚才说，逃跑是因为欠钱，你欠了谁的钱？” “我……”段继亮迟疑了一下：“一个朋友的钱。” “你那个朋友的姓名和电话是多少？” “他叫林伟，电话我记不清了。”段继亮又摸了摸鼻子。 “撒谎。”韩彬冷声呵斥：“你是不是有案底？” “不是，我没有案底！”段继亮赶忙否认。 韩彬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 询问完后，将段继亮铐好，韩彬和赵明出了休息室，跟曾平汇报进展。 见面后，曾平关心道：“赵明，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没事，就是被开水烫了一下。” “找医生看一下，别大意了。”曾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曾队关心。” “那个段继亮有问题吗？” “有问题。”韩彬道。 赵明猜测：“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案子的参与者。” “有证据吗？” “我见到我们，转身就跑，要不是心虚，至于这样吗？”赵明想到被烫伤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为什么经常鬼鬼祟祟的去四楼？” “他说，喜欢那个叫冯然的小护士，又不敢表白，上四楼是想多看看冯护士，但我觉得，这根本就是借口，你喜欢一个人，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跟做贼似的。”赵明道。 曾平点点头，又望向一旁的韩彬：“你怎么看？” “我觉得，段继亮是真喜欢冯护士，跟抢劫案应该没有关系。” “彬哥，你刚才不是还说，段继亮有问题吗？”赵明诧异道。 “见了警察就跑，他的确是心虚，但如果他真是抢劫案的参与者，他应该有心里准备，不会反应这么大，反而会尽可能的装作若无其事。”韩彬分析。 “你是觉得，对方有案底？”曾平追问道。 “这也能解释，她为何喜欢冯护士，却不敢表白；突然看到警察盘问，他以为旧案东窗事发，才会慌乱逃跑。”韩彬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不管怎么说，这小子肯定都是有问题，光是袭警的罪名，就够他喝一壶了。”曾平思索了片刻，安排道：“赵明，你带一个民警，把段继亮押回警局审讯，看看他到底是什么问题。” “韩彬，你留在医院，跟田丽和李辉，一起排查监控那条线。” “是。” ……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医院已经过了吃晚餐的时间。 田丽从外面买了一些驴肉火烧，喝了点热水，几个人继续查案。 韩彬也来到监控室，准备跟田丽和李辉一起排查监控。 韩彬嘿嘿一笑：“彬子你来的正好，咱们三个人分工，我查看前面，你查看后门，田丽查看停车场。” “怎么个排查方式？” “劫匪是四点十五分作案结束，警方是六点左右到达，这个时间段离开医院的人都有嫌疑。”李辉道。 “我们怀疑，劫匪为了掩人耳目，肯定会更换装现金的背包，所以，只要是携带箱包离开的人，都是我们排查的对象。”田丽道。 “如果劫匪开车逃离，能排查到吗？” “停车场到大门的位置，都有监控，如果有人将箱包放到车上，乘车离开，我们一样能看到，然后以车找人。”田丽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医院大院里排查过了吗？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田丽摇头：“没有，曾队带着派出所的民警，都排查过了。” “ok，那咱们就开始吧。” 韩彬负责查看后门的监控，看到符合作案时间段离开的人，就会排查其他监控，看看这个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如果是从医院大楼出来的，里面布满了监控，很容易就能排查到这个人在作案时间段的行踪。 韩彬排查了一个小时，几个有嫌疑的人，陆续被排除。 韩彬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一下脖子：“你们两个那边有线索吗？” “没有。”李辉揉了揉眼：“看的我眼睛都酸了。” “我这边也没有，要不要把排查的时间段增加。”田丽问道。 韩彬摸着下巴，总觉得哪里有些疏漏…… 016踪迹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李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 “你不是号称，自己是夜猫子吗？这就困了？”韩彬笑了笑。 “彬哥，你不知道，我现在是病人，需要休息嘛？”李辉哼道。 “李辉，你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田丽关心道。 李辉挠了挠头：“不要紧，小事。” “咯吱……”一声，监控室的门开了。 曾平从外面走了进来：“同志们辛苦了，看我给你们带什么了。” “咖啡，薯条、汉堡。”田丽露出苦笑：“曾队，您今晚是不打算让我们睡了？” “哎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个案子的嫌疑人，没有留下太多线索，一旦拖得时间太长，让他将赃物和犯罪工具清理掉，就很难定案了，必须得抓紧时间。” “得，吃了曾队的夜宵，今晚是别想合眼了。”李辉感慨道。 “别贫了，今晚我跟你们一起排查，你们不睡，我也不睡。” “曾队，您老是不回家，嫂子该有意见了。”李辉挤了挤眼睛。 “去，就你小子话多。”曾平笑骂一句，走到监视器旁： “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李辉和田丽摇了摇头。 “韩彬，你呢？” 韩彬一直在思考：“我觉得，咱们的排查方向，可能有疏漏。” “什么疏漏？” “咱们只是排查了劫匪逃离路线的监控，如果劫匪没有逃走，还在医院呢？” “不会吧，警察都来了，动静闹得这么大，他怎么可能不跑。”田丽诧异道。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他不赶紧跑，傻到留在医院被抓。”李辉咬了一口汉堡，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咱们现在，也恰恰没有排查医院内部。”韩彬分析。 曾平从兜里掏出香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派出所的民警，一直在医院大院里排查，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韩彬拿着医院平面图，研究了一番：“劫匪会不会从楼道口出来后，进入了医院大楼。” “医院大楼里都有监控，进入大楼等于是留下了证据，就算现在没有排查，日后排查到，劫匪一样逃脱不了嫌疑。”田丽道。 “如果劫匪是以正当理由进入大楼呢？”韩彬反问。 “韩彬说的有道理，如果劫匪犯案后，以正当理由进入门诊大楼，等到排查放松后，再离开医院销毁作案工具、处理赃物，咱们即便在监控里排查到，一样没有证据定罪。”曾平道。 “如果韩彬的思路正确，会不会是医生作案？”李辉大胆的猜测。 曾平皱了皱眉：“排查医院大楼的入口监控。” “医院大楼一共有三个入口，分别是前后门和楼梯口，前后门都有监控，楼梯口没有监控，但是楼梯通往每一层的走廊都有监控，已经排查过了。”李辉说道。 “那就排查门诊大楼的前、后门监控。” 四个人分成两拨，开始排查符合作案时间段，进入门诊大楼的人员。 只要这段时间，有人背着包或者拉着箱子进入医院大楼，就会被列入排查对象，如果对方是刚从医院大门进入，被医院大门的监控拍到，没有作案时间，那么就没有作案嫌疑。 半个小时候，田丽起身道：“曾队，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 “在哪？” 田丽指着监视器：“您看这名男子，四点二十分钟，提着一个编织袋进入了医院大楼。” 韩彬瞅了一眼：“这个男子的身形，跟嫌疑人有几分像。” “这个人是从哪来的？” 田丽将视频回放：“我发现三点半的时候，他从医院大楼里走出来，手里也提着一个编织袋，然后，就没再镜头里出现。” “也就是说，三点半到四点二十之间，他不在监控范围内？”曾平道。 “不错。” “田丽，他现在在哪？”韩彬问道。 “他坐着电梯上了八楼，进了805病房，就没在出来。” 曾平起身：“还等什么，行动。” …… 805病房内。 这是一间朝阳的病房，摆放着六个床位，靠窗的位置躺着一个老太太，病床旁边坐着一男一女。 老太太看了看墙上的表：“王杰，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你走吧，由我陪着妈就行了。”一旁的女人说道。 王杰走到窗户旁，向院子里张望了一番，暗松了一口气： “小芳，妈和你的衣服脏衣服呢，我拿回去洗了，明天再拿来。” 被称为小芳的女人，拿着从柜子里收拾了几件衣服，递给了王杰。 王杰顺手，放进了一旁的编织袋。 小芳瞅了一眼：“你拿这么大个袋子干嘛？” “我还有些工作，晚上拿回去做。” “我送送你。”小芳也没多想。 “妈，您歇着吧，我先走了。”王杰撂下一句话，离开了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小芳拉了一下王杰：“后天，我妈就做手术了，你能凑多少钱？” “我拿十万，够不。”王杰底气十足。 “别开玩笑了，你哪来那么多钱，我跟你说认真的呢。”小芳叹了一口气。 “小芳，钱的事你别管，我就是借，也会帮妈治病。” “王杰谢谢。”小芳有些感动。 “说啥傻话，你妈不就是我妈嘛。”王杰伸手，摸了摸小芳的脸。 “你早点回去吧，少工作会，别太累了。”小芳叮嘱道。 “诶，明天早上，我煮点小米、买点包子和茶叶蛋，给你们带过来。”王杰应了一声：“你进去吧，晚上有钢丝床，你也躺会，别老熬着。” “嗯。”小芳点点头。 王杰转身，正准备走向电梯的时候，发现两个男子并排走来，眼睛似乎在盯着他。 王杰往后转身，发现后面也走来一男一女，将后面的路也堵住了。 王杰吞咽了一下口水，强挤出一抹笑容：“小芳，进去吧。” “我看着你走了，再进去。” 王杰推了一下“进去吧，听话。” 看到丈夫脸色有些不好看，小芳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你妈身边不能没人，进去吧。”王杰再次催促。 “哦。”小芳应了一声，走进了病房。 就在这个当口，韩彬四人已经两前两后，挡住了王杰的去路。 017真相 王杰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往前走。 韩彬伸手，挡住了对方：“同志，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件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警察同志，什么案子呀？” 韩彬打量着对方：“医院的四楼财务室，发生了抢劫案，你知道吗？” “听别人提了一句，不是很了解。”王杰敷衍了一句。 “下午三点半到五点二十之间，你在哪？” “哦，丈母娘在住院，我就在医院照顾她。” “具体在医院那个位置？” “我也记不大清了。” 韩彬指了指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脏衣服，要带回家洗。” “衣服有那么沉吗？编织袋都扯变形了。” “还有一些办公文件，比较沉，我拿回去加班。”王杰将袋子放在身后。 “打开袋子，我们要搜查一下。”韩彬道。 “警察也不能乱搜人吧，有搜查证吗？”王杰反问。 “《刑事诉讼法》规定，“在执行逮捕、拘留的时候，遇到紧急情况，不另用搜查证也可以进行搜查”。”韩彬道。 “我没有反抗，一直在配合你们，不算是紧急情况吧。”王杰辩解。 “我怀疑，你携带了凶器，会危及到周围群众的安全，这就是紧急情况。”韩彬直接定性了。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做过。”王杰道。 “我们来这，就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韩彬命令道：“打开袋子。” 王杰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手也在微微颤抖。 李辉一把夺过了袋子，直接打开了拉链，里面装着几件女士的衣服，还有一个黑色的背包，跟视频中嫌疑人携带的一样。 李辉打开背包，里面装着成捆的红色钞票，还有一身白大褂和墨镜、口罩，以及一个沾了血的匕首，匕首的尾端还有血迹。 “这是你的办公文件？”曾平冷哼一声：“抓起来！” 王杰没有反抗，任由韩彬和李辉，将他铐起来。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老公！”小芳听到动静，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我们怀疑，你丈夫跟一起抢劫案有关。”田丽拦住了小芳。 “不可能，我丈夫不是那种人。”小芳喊道。 “那这是什么？”李辉将背包里的现金和匕首露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小芳露出震惊之色。 王杰哭丧着脸，声音嘶哑：“小芳，对不起，我不能拿钱，帮你妈治病了。” “杰，你……怎么这么傻！”小芳痛哭道。 …… 警车里。 “呼……”李辉松了一口气：“差点就让他溜了。” “谁说不是，如果咱们再晚一步，他就带着赃款和作案工具，避开了作案时间段，以正当理由离开了医院，到时候，很难再追查到他身上。”田丽道。 “韩彬，要不是你提出新的侦查方向，还真被王杰钻了空子。”曾平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这种锦上添花，我喜欢的很，以后多多益善。”曾平笑道。 李辉凑了过来：“曾队，您也夸夸我呗，我可是带病工作。” “对了，你小子的病看了没有？”曾平关心道。 “还没来得及，就发现了案子。”李辉耸了耸肩膀。 “你得了什么病，我正好在医院有熟人，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医生。”曾平道。 “不用，不用。”李辉赶忙摆手。 “至于这么神秘吗？曾队问你都不说。”田丽也是女人，偶尔有些小八卦。 李辉讪笑：“小事，小事。” “哈哈。”韩彬哈哈一笑：“其实，想知道李辉得了啥病，不难？” “你知道？”田丽道。 “瞧把你能耐的，真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李辉哼了一声，得了痔疮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 “四楼的科室不多，都是一些比较隐私的病，其中大部分都是妇科疾病，还有痔疮。”韩彬道。 李辉是个大嘴巴，平常没少损人，有让他吃瘪的机会，韩彬可不会放弃。 “哦。”田丽拉长音调，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李辉的脸一红，瞪了韩彬一眼，仰着头、看着车顶，不说话。 “有啥不好意思，男人嘛，得个痔疮多大点事。”曾平笑道。 …… 琴岛分局。 刚一回到办公室，赵明就迎了上来：“曾队，查的怎么样了？” “抓到劫匪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再审。” “赵明，听说你也抓了个嫌疑人，怎么样了？”李辉一扭一扭的走了进来。 赵明摇了摇头：“让彬哥说对了，这小子是个有案底的，估计跟这起抢劫案关系不大。” “彬子，你可以呀，最近办案子，越来越顺手了，有我几分真传了。”李辉自卖自夸。 韩彬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曾平泡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韩彬、李辉，休息一下，你们两个去审讯。” “是。” …… 审讯室内。 韩彬和李辉坐在审讯桌前，对面的审讯椅上坐着嫌疑人。 “姓名、年龄、籍贯……” “王杰、32岁、冀州……“ “今天下午，四点到四点十五分的时候，你在哪？” “医院。” “在干嘛？” “记不清了。” 韩彬面色严肃：“王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才能早日见到自己的亲人。” 王杰闭上眼睛，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过了良久后，再次睁开眼睛：“想问什么说吧？” “今天下午，四楼财务室的抢劫案，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 “怎么做的？” “我藏在楼梯里，看到财务室的人，从我旁边过去，就劫持了她，进入了财务室。” 韩彬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同伙？” “没有，就我一个人。” “受害人怎么受的伤？” “抢劫完成后，我怕她乱喊，握着匕首的尾端，把她砸晕了。” 李辉冷哼了一声：“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犯下这种恶行，你良心过的去吗？” “你说得对，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但也是做生意的地方，没有钱，他们不会帮你看病。”王杰紧握拳头，情绪很激动。 “你抢劫财务室，是为了支付医药费？” “我丈母娘做手术，需要钱，我能怎么办？”王杰无奈道。 韩彬叹了一口气：“这么做值得吗？” 王杰摇了摇头，红着眼：“我没得选。” 018郑凯旋 翌日上午，韩彬刚来到警局，就听到了警徽的提示。 “叮咚，警员577533，破获抢劫案，维护一方平安。” “技能熟练度+2，功勋值+6。” “刑侦知识库开启。” “什么是刑侦知识库？” “刑侦知识库，记载了大量的刑侦知识，可帮助警员破获案件。” “如何获得刑侦数据库里的知识？” “可用功勋值兑换，功勋值越多，兑换的知识越多。” 韩彬的微表情分析技能，是学习的分期技能，每个月要偿还十个功勋值\熟练度。 韩彬现在有22点功勋值，微表情熟练度+4。 本月，韩彬只需拿出6点功勋值和4点熟练度，就可以支付本月的账单，这样韩彬还剩下16点功勋值。 “用十六点功勋值，兑换刑侦数据库的知识。” “嗡……” 脑中一阵嗡鸣，大量的刑侦知识、数据传入脑中。 这些刑侦知识，不同于足迹鉴定和微表情分析这种系统的刑侦技能，而是一些杂乱的知识点，但如果应用恰到，可以在破案中起到关键作用。 “啪啪……” 一阵巴掌声响起，曾平走进了办公室：“同志们，放一下手头的工作，开个会。” “曾队，又有新任务了？”李辉道。 “郑队，知道咱们破获了医院的抢劫案，当众表扬了咱们，要来组里慰问一下大家。” “真的？”田丽欣喜道。 “什么真的假的？”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办公室。 男子身材高大、四方脸、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正是刑侦三队的队长郑凯旋。 “郑队。”众人起身打招呼。 郑凯旋摆了摆手：“坐。” “郑队，听说前段时间，您去省厅学习了。”李辉走到一旁，给郑凯旋让了个位置。 “是呀，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你们破了一个大案，一队的队长也在场，给我这张脸增光不少。”郑凯旋笑道。 “郑队，我们组虽然人不多，但各个都是精英。”曾平说道。 郑凯旋点点头，望向了韩彬：“听你们曾队说，你小子干的不错，立了不少功劳。” “都是郑队和曾队教导的好。”韩彬谦虚道。 “滑头。”郑凯旋笑了一句： “你们二组，最近破了不少案子，说吧，想让我怎么奖励你们？” “郑队，虽说我们组各个都是精英，但总共就五个人，还是少了一些，能不能帮我们添些人手。”曾平开口要人。 三队二组成立的时间段，人数也较少。 “没问题。”郑凯旋痛快的答应了：“还有其他要求吗？” “郑队，最近案子不少，好长时间没休息了，您看，能不能安排我们组轮休一下。”赵明提议。 “只要没有重要的案子，可以轮休。” “郑队英明！”众人欣喜道。 能够踏实的休息一天，对于刑警来说，是很难得的。 “咳……” 郑凯旋轻咳一声，话锋一转：“局里刚接到了一个案子，你们组正好没事，分两个人手处理一下。” “郑队，您这变的也太快了，刚慰问了两句，就给我们下任务了。”田丽苦笑道。 “你个小丫头，就你话多。”郑凯旋伸手指了指田丽： “是个偷窃案，对你们组来说，小菜一碟。” “入室偷窃？” “一个男子的手机被偷了。”郑凯旋介绍道。 李辉有些纳闷：“偷手机这种小事，直接去派出所得了，怎么还跑到分局来了？” “是一名刚来琴岛的游客，他对这边的环境不熟悉，就直接跑到分局来了，虽然不是大案，不过一样得用心处理。” “是。”众人应诺。 郑凯旋点头示意，随后离开了。 琴岛市是一个旅游城市，每年到了旅游旺季，都会有大量的游客涌入琴岛市，城市的治安和环境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治安不好，会影响道游客数量，导致旅游经济下滑，市里的领导对此十分重视。 游客无小事！ …… 韩彬和李辉二人，被指派负责此案。 田丽将报案人领了过来，韩彬和李辉负责录口供。 报案人二十多岁，又高又瘦，戴着一个无镜片眼镜框，穿着一身休闲装。 “坐吧。” “警察同志，你们负责我的案件吗？” “对，先给你做个笔录。”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 “姓名？” “王海栋。” “报案时间？” “下午三点。” “您要报什么案？” “我的手机被偷了，是最新款的水果手机，花了八千多块买的。”王海栋一脸肉痛。 “在哪丢的？” “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丢的，二十分钟前，我找不到手机，才知道手机被偷了。” “是不是放在什么地方，你自己忘了。”韩彬问道。 “不，是真的被人偷了，我给自己的手机打过电话，是陌生人接的。” “说什么？” “我让他把手机还给我，他不肯，还勒索我钱财，我不给，他就把手机挂断了，我才报了警。” “他要多少钱？” “一开始说几百，后来又要几千，根本就是个无赖。”王海栋哼道。 “手机号多少？” 王海栋报上自己的手机号。 韩彬拨打了手机号码，片刻后，手机接通了：“喂。” “说话。” “这手机是你的吗？” “我捡的，你是谁？” “琴岛分局刑警大队。” “警察？” “有人报警，说他的手机被偷了，你来警局一趟，把事情处理一下。”韩彬道。 “警察同志，您可别误会，我没有偷东西，我是滴滴司机，是他把手机丢在我车上的。”捡手机的男子喊冤。 “你叫什么？“ “林刚。” “这不是大事，来警局说清楚就好，你要是不来，我就只能立案了。” 捡手机的男子有些慌了：“别别别，我这就过去。” …… 李辉一直在旁边听着，扬了扬下巴：“王海栋，你确定手机是被偷了吗？” “确定。”王海栋笃定道。 李辉撇撇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说话的小偷。” “没准，他就是拖延时间，嘴上敷衍，根本不敢来警局，要我说，您还是赶紧去抓他吧。”王海栋催促着。 韩彬皱了皱眉，觉得这个王海栋的话，有些不实：“警察办案，用不着你教，等着吧。” 019自投罗网 一个小时后，林刚匆忙赶到了琴岛分局。 林刚进了二组办公室，一眼就看到了王海栋，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警察同志，我就是捡了手机的林刚。” “坐吧。” “谢谢。” “我手机呢？还给我！”王海栋呵斥道。 “你也坐下，先把事情说清楚。”韩彬摆了摆手。 “警察同志，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他偷了我的手机，勒索我的钱。” “警察同志，您别听他胡扯，这手机真是我捡的。”林刚赶忙辩解。 “林刚，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彬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听听两人各自的说法，才能更准确的查案。 “我是滴滴车司机，拉客人的时候，难免会有人掉东西，他坐了我的车，手机就掉在后座。” “既然你捡了手机，为何不还给他，还要勒索他的钱财？”李辉问道。 “冤枉呀，我一个正经的小老百姓，怎么可能去勒索他。”林刚又恼又怒，仿佛受到了侮辱。 “别激动，如实说就是了。” “我发现手机的时候，他已经下车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林刚回忆了片刻： “后来我去拉活，手机就响了，说这是他的手机，让我给他送过去，我车上当时正拉着客人，怎么可能立刻给他送过去。” 李辉追问：“拉完活，为什么不把手机给他？” “我刚送完一个去机场的客人，他又给我打电话，让我立刻送手机，我说行，可以给你送，但我去那边不顺路，你得支付我来回的车费，200块钱。” “怎么就不顺路了，你不会从机场拉一个，往我这边走的乘客？”王海栋撇了撇嘴。 林刚反驳：“你说拉就拉，那么容易呀？” “别吵了，后来呢？” “二百块，他不肯出，我说没办法帮你送，你自己过来拿吧，他就炸了，说什么手机上有定位，要是不送过来，就说手机被偷了，去公安局报警。” 林刚哼了一声：“我没当成一回事，就给他挂了。” “是这么回事吗？”韩彬扭头，望向王海栋。 “不是，他后来还说，这么好的手机，要五百块钱都不多，否则，就把手机扔进下水道，图个清静，我才报的警。” “警察同志，我就是说个气话，就是觉得这人太膈应，我捡了你的手机，连个谢谢都没有，还让我自掏油钱，耽误接活，给你送过去，哪有这样的事。”林刚道。 通过两人对话，韩彬大概了解了情况：“王海栋，他不愿意送过来，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拿？” “警察同志，我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他说了地，我也不知道在哪呀？”王海栋摊了摊手。 “所以你就报假警。”李辉开口训斥。 “我没有报假警呀，我以为自己的手机被偷了，自己被勒索了，只要他将手机还给我，我可以撤案的。” “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说撤案，就撤案？”韩彬哼道。 “我……我就是想把手机要回来。”王海栋有些心虚。 韩彬伸出右手：“手机呢？” 林刚赶忙拿出手机，递了过去：“给您。” 韩彬拿在手里，晃了晃：“这是你的手机吗？” “是是。”王海栋伸手就要拿。 “你说是，就是？密码。” “1524” 韩彬输入密码，手机打开了。 “您看，警察同志，这真是我的手机。” “我检查一下，如果手机里能证明你的身份，自然会给你。”韩彬说着，点开了手机图库，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机主的照片，核实一下。 “警察同志，您可以看我微信，我微信有照片。”王海栋提醒。 韩彬没理他，继续翻看图库，这一看不要紧，居然有意外发现。 粉的、白的、红的、大白i腿等等，手机里有不少女人裙i底的照片。 韩彬越看，脸色越难看。 一旁的王海栋也有些紧张：“警察同志，真是我的手机，您还给我吧。” “啪！”的一声，韩彬将手机拍在桌子上：“这些是什么？” “这……这些是我从网上下载的，我看着玩的。”王海栋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韩彬点开一下小视频，一个手扶电梯上，在拍一个女子的裙i底，等女子上了电梯，手机镜头一转，拍到了王海栋本人。 他露出一抹贱笑：“嘿嘿，我最喜欢的粉色，晚上有得瞧了。” “这个不是从网上下的吧。”韩彬冷声道。 “你个下流胚子，老子最恨你这种人。”李辉骂道。 “呸，这是琴岛泰勒商场，我认识，这个龟孙居然跑到咱们琴岛市，偷拍裙i底，要是被我碰到，非得揍死他不可。”林刚骂道。 “说话注意点，这里是警局。” “是，说习惯了。”林刚打了一下嘴。 “行了，现在可以证明，这个手机确实是你的。”韩彬哼了一声，话锋一转道：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00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500元以下罚款。” 王海栋哀求：“警察同志，第一次来琴岛度假，给我个机会，我愿意交罚款，就别拘留了行吗？” 李辉伸手，拍了拍王海栋的肩膀：“走吧，带你换个地方度假。” 王海栋跟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 他自己也清楚，这种事不光彩，也狡辩不了。 “呸，为了二百块钱，把自己搭进去了，活该。”林刚啐了一口。 韩彬望向林刚：“让你空车跑了一趟，还要油费吗？” “不要了，我也不缺那点钱，就是觉得心里憋屈，做好事还被人威胁，现在爽多了，二百块钱算啥。”林刚笑道。 “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好好跟乘客解释，别说话那么冲。”韩彬教育道。 “是，以后一定注意。” “去吧。”韩彬道。 “谢谢您。”林刚点头示意，随后哼着小曲，出了办公室。 “叮咚，恭喜警员577533，解决了老百姓的纠纷，抓到了一个偷拍犯。” “奖励功勋值+1。” 韩彬笑了笑，这倒不错，坐在办公室里，也能赚功勋值！ 020新案件 这几日，没有什么案子，可以按时下班。 韩彬跟父母一起吃了晚饭，就带上耳机，听着小说，在小区里溜达。 华苑小区的绿化做的不错，韩彬很享受这种安逸的散步。 走累了，坐在椅子上，听着小说，偶尔会傻笑一声，引来旁人好奇的目光。 不远处，走来了三个人，中间的一名男子十分眼熟，韩彬定睛一看，正是他的同事李辉。 旁边的两个人，男的穿着白色衬衣和西裤，女的穿着职业裙装，胸前还带着工牌，一看就像是中介公司的人。 韩彬起身，道：“呦，这不是李警官吗？怎么跑这来了？” “好久不见了，韩警官怎么在这？”李辉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 韩彬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是挺久的，快俩小时了。” 旁边的中介业务员，有些哭笑不得。 “彬子，你怎么在这个小区？”李辉道。 “我家就住着。”韩彬道。 “靠，那岂不是，以后要跟你做邻居？”李辉诧异道。 “你要在这买房？”韩彬道。 “开玩笑，房价这么高，我哪买得起。”李辉摇了摇头：“我准备租个单间。” “这小区环境还可以，我陪你转转。”韩彬道。 韩彬家住在六号楼，李辉看的房子在九号楼，房间号是801，跟韩彬家的户型差不多，三室两厅、两卫。 进门后，中介女业务员介绍了一下，有两套房子在租，一套是主卧带卫生间，还有一套是朝南的侧卧，韩彬只是扫了一眼，就没兴趣看了，跟他们家的房子，户型是一样的。 “这两间房子，租金多少？”李辉问道。 “主卧七百，次卧五百。”女业务员道。 “还能便宜吗？”李辉道。 “这已经是最低价了。”女业务员道。 李辉在屋子里看了看，道：“还有一个屋子住人了吗？” “住了，是个女租户。”女业务员道。 “嗯，大概情况我了解了，再考虑一下。”李辉道。 下了楼，两个中介公司的业务员就离开了，韩彬和李辉留下来聊天。 “彬子，你觉得贵不？”李辉道。 “还行吧。” “那你觉得，我应该租哪个房间？”李辉道。 “你喜欢哪个房间？” “当然是主卧了，不过就是贵点。”李辉道。 “那就租主卧吧，有卫生间也方便，更私密一些。”韩彬道。 李辉点点头。 “租到这也好，住得近有个照应。”韩彬道。 “还能去你家蹭饭。”李辉笑道。 …… 韩彬家，并不是日日都开火，有时候早上，也会去局里的食堂吃。 一份小笼包、一个茶叶蛋，一盒牛奶，干刑警说不准，什么时候出任务，不多吃点，扛不住。 韩彬吃完饭，去了办公室，看到李辉、田丽、赵明三人已经到了。 打过招呼后，韩彬准备泡杯茶喝。 曾平快步走了进来，拍了拍巴掌：“啪啪啪……” “收拾一下，出现场。” “曾队，什么案子？”韩彬问道。 “命案。” 既然是命案，那肯定不是小事，众人收拾好行装，立刻上车赶去现场。 随行的还有技术队。 “曾队，法医科的人怎么没来？”田丽道。 “陈法医去省厅学习了；一队那边，也出了凶案，吴法医出现场还没有回来，晚点会过去。”曾平道。 “曾队，具体什么情况？”韩彬道。 “报案人叫李玉，是一名高速收费员，昨晚上夜班，早上回家之后，看到丈夫邢建斌上吊了。”曾平道。 “他杀？还是自杀？” “不清楚。”曾平道。 上吊属于属于非正常死亡，要报警，经警方调查排除刑事案件后，才能处理后事。 …… 案发现场在郊区，城中村。 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围上了警戒线，周围有不少围观的群众，对着一栋三层小楼指指点点。 韩彬下车，打量了四周一番，没有发现摄像头。 进了大门，里面是一个小院，院子中间是一栋三层小楼，盖得很漂亮。 韩彬戴上鞋套和手套，进了一楼的大厅，就看到房顶吊扇上绑着一个绳子，一个短发、矮个男子吊在上面。 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子，三十多岁，低着头，掩面抽泣。 “曾队，能不能将尸体放下来，我们拍照、取证。”鲁文道。 曾队点点头：“放下来吧，尽量不要破坏尸体。” 赵明是个胆大的，自告奋勇跟鲁文一起，将尸体放了下来，将尸体平放在了地上。 曾平蹲在一旁，观察尸体，只有判断了是自杀，还是他杀，刑侦队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如果是自杀，那就收队走人。 如果是他杀，就追查线索。 韩彬也有样学样，蹲在一旁观察，随后大着胆子，用手指摸了摸尸体。 “我觉得，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九小时以上。”韩彬道。 “你怎么知道？”李辉问道。 “人通常在死后半小时至两小时内开始僵硬，9-12小时后会全身僵直。”韩彬道。 这些破案知识点，都是韩彬用功勋值，从刑侦知识库里兑换的，仿佛刻在脑子里一般，用起来得心应手。 “那他是自杀还是他杀？”田丽道。 韩彬仔细打量了一番，脖颈的伤痕，道：“他杀。” “怎么知道的？” “主要有两点，第一点是勒痕，上吊的勒痕是大约45度倾斜角向上的，而他杀，勒痕通常是向后的。”韩彬道。 众人点头，这个他们都能理解。 “第二点呢？”田丽道。 “上吊的死因，并不是我们通常认为的窒息死，尽管在上吊过程中，气道确实被阻塞，会让受害者感觉“喘不过气”；但实际上吊自杀的真正死因却是颈部血管受阻，从而使脑部无法获得从肺部获得氧气和供血，导致脑缺血。”韩彬道。 “这根勒死的有何区别？”李辉道。 “上吊血管受阻，头部无法得到足够的供血，所以上吊自杀的人的脸色通常会变得煞白。” 韩彬一边说者，一遍指着死者的脸，道：“而对于被勒死的人来说，受害者面部以及颈部会有大量的淤血，并且呈深红色。” “还真是！”赵明道。 “分析的不错。”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众人扭头望去，发现郑凯旋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 021案情 “郑队，您怎么来了？”李辉诧异道。 “出了命案，我在局里能坐得住？”郑凯旋道。 “郑队，有您来坐镇，我这心里就踏实多了。”曾平道。 郑凯旋点了点头，正色道：“韩彬说的不错，根据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死者应该是他杀。” “建斌，你死的好惨。”旁边沙发上的女子，一听说丈夫是被杀的，扑了过来哭喊道：“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 “李女士请节哀顺变，您丈夫若在天有灵，肯定不希望看到您，这么伤心。”田丽道。 “呜呜……”李玉还在哭。 “把李女士带到一旁，别破坏现场。”曾平道。 郑凯旋也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尸体，道：“死者邢建斌，应该是被绳子勒死的。” “既然是他杀，那就该咱们查案了。” “我刚才查看了一下，也没有破门的痕迹，嫌疑人很可能认识死者。”曾平道。 “将尸体伪装成自杀，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郑凯旋道。 李玉的情绪稳定之后，韩彬和田丽两人，负责给她录口供。 “姓名？”韩彬道。 “李玉。”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夫妻。” “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偶尔拌拌嘴。”李玉道。 “你丈夫邢建斌，昨天有没有什么反常？” “没有，跟往常一样，吃了晚饭，我去上夜班，他刷碗。”李玉道。 “你几点离开的家？”韩彬道。 “晚上八点。” “他有没有跟你说，要见什么人？”田丽问道。 “没有。” “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韩彬问道。 “他没什么正式工作，就是做一些小生意。”李玉眉头紧皱。 韩彬摸了摸下巴，人一旦紧张、有压力，就会下意识的眉头紧皱，而李玉还重复了他的问话，又有些撒谎的迹象。 “我再问一遍，你要如实回答，你丈夫是做什么生意的？”韩彬道。 李玉的眼睛，往右看了看，道：“他是跑大车的。 眼睛向左看是在回忆，向右看是在思考谎话。 韩彬哼了一声：“李辉，查一下邢建斌，看看有没有案底。” “别……别查了。” 李玉有些惊慌，赶忙阻止，道：“他有案底，以前是做传销的。” “为什么撒谎？”韩彬呵斥道。 “我只是觉得，跟案件没什么关系。”李玉道。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问你话，就要如实回答，明白吗？”韩彬道。 “明白了。” “你丈夫有没有仇人？” “有。” “姓名？” “我也说不上来，被抓出狱后，有不少传销人员来找麻烦，太多了。”李玉道。 “你进门后，有没有动过什么东西，案发现场是什么样子？”韩彬道。 “大门关着没锁，房子的门锁着，我打开之后，就看到……”说到这，李玉有些哽咽，迟疑了片刻，道：“建斌上吊了。” “我没敢动他，就赶紧报警了。” “家里还有其他损失吗？”韩彬道。 “有，我们家藏在卧室的现金，被抢走了。” “多少？” “二十万美刀，三十多万人民i币。” “你们家，怎么放这么多钱！”田丽诧异道。 二十万美刀，相当于一百四万左右人民i币，再加上三十多万，总共就是一百七十多万人民i币。 “他怕人追债，不敢放在银行，都藏在家里了。”李玉道。 “还有其他线索吗？” “没有。” “想到了，联系我们刑警队。” …… 了解了案件的情况，勘察了现场之后，郑凯旋将众人叫到一起，围在院子里、分析案情。 “目前的案情，大家都了解了，谁还发现了其他线索？”郑凯旋问道。 众人都没有回答。 “眼镜，你们技术队，什么发现吗？”郑凯旋道。 “从现场提取的指纹，只有受害者、李玉和一个小孩的指纹，小孩的指纹应该是李玉的儿子，没有发现疑似嫌疑人的指纹。”鲁文道。 “其他线索呢？” “我刚才查看了一下，尸体表面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但具体的情况，还得有法医鉴定。”鲁文道。 就在此时，飘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郑凯旋笑了笑：“说曹操，曹操就到。” 片刻后，一股提着箱子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留着短发，又高又瘦，带着一副白手套，正是分局的法医吴霞。 吴霞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是她的助理乔子明。 “我说吴法医，你可算是来了。”曾平道。 “不好意思，一队那边的尸体，刚处理完。”吴霞道。 “辛苦你了。” “应该的。”吴霞点点头，随后，走进了屋子里。 吴霞检查了一番，喊道：“他杀，应该是从背后勒死的。” “死亡时间呢？” “至少九小时。” “能确定凶器吗？”郑凯旋道。 “等回到局里，尸检之后，再给你们详细报告。”吴霞不耐烦道。 郑凯旋耸了耸肩膀，又对着二组的队员，道：“得，咱们继续。” “郑队，二十万美刀和三十万人民i币，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觉得，嫌疑人很可能有交通工具，可以以车找人。”韩彬道。 “城中村不比市里，监控少的多。”李辉道。 “可以走访一下群众，没准会有线索。”田丽道。 “我倒是觉得，可以从杀人方式上调查一下，凶手将受害人杀死，伪装成上吊，虽然算不上多高明，但也是有计划的杀人，说不定有案底。”曾平道。 “现在的线索还是太少，大家分头收集，看看有没有嫌疑比较大的。”郑凯旋说着，扭头望向曾平：“老曾，你安排任务吧。” “郑队，您在这，哪轮得到我？”曾平道。 郑凯旋摆了摆手：“别贫了，下命令吧。” “赵明，你去周围看看，有没有监控拍到可疑车辆，注意不要放过私人摄像头。”曾平道。 “田丽，你去警局调邢建斌的档案，找负责传销案件的民警，看看那批传销人员里，有没有比较仇恨邢建斌的。” “韩彬、李辉，你们走访一下周围群众，看看他们昨晚八点到十二点之间，有没有发现可疑车辆或人员。” “是。”众人应诺。 022以车找人 众人分头行动后。 李辉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彬子，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我要在华苑小区租房子。”李辉道。 “行呀，以后就可以蹭你的车上下班了。”韩彬道。 “先说好，咱们两个算拼车，油费有你一半。”李辉道。 “抠门。”韩彬哼道。 “跟你比不了，我还得存着买房哩。”李辉道。 “原来你小子打的这个主意，跟我当邻居，就是想节省油费？”韩彬道。 “那倒不是。”李辉挠了挠头，眼珠子一转，道：“我只是想，偶尔去你家蹭饭，能聆听韩所的教诲。” “那你可有的听了。”韩彬笑了笑。 韩卫东年轻的时候，也干过刑警，破了一些案子，立了功，才调到派出所当所长。 用他的话说，如果一直留在派出所工作，没准现在还是个基层民警。 对于自己当刑警的经历，韩卫东深以为傲，每逢喝酒就会忆当年，他的那些经历，韩彬都快背下来了。 …… 两人出了院子，门口的警戒线外，围满了人。 有的是邻居，有的是路过的，看热闹。 李辉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各位帅哥、美女，叔叔、阿姨，我是刑警队的李辉，想咨询大家一些事情。” “警察同志，邢建斌是不是死了？”一个矮胖的男子道。 “是的。”李辉应了一声，反问：“你认识他？” “我们是邻居，我就住在旁边。”矮胖的男子道。 李辉点点头，继续说道：“昨晚八点到十二点之间，大家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车辆，在邢建斌家附近出没？” “没看到。” “晚上我都不出门了。” “我没留意。” …… 围观的群众道。 韩彬一直在观察众人，他发现李辉问话之后，那名矮胖男子眼睛张大，眼睑和眉毛微抬，这是典型的惊讶的表现。 说邢建斌死了，矮胖男子不惊讶；反倒是询问是否有可疑车辆和人员，矮胖男子显得有些吃惊。 韩彬觉得有问题。 “大哥，你怎么称呼？” “邢自强。”矮胖男子道。 “你跟邢建斌关系怎么样？”韩彬道。 “挺好的。”邢自强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摸鼻子是一种常见的撒谎表现。 先是惊讶，随后撒谎，韩彬觉得，这个叫邢自强的男人，有问题。 “邢自强，你跟我进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韩彬道。 “警察同志，您找我干什么？”邢自强后退了一步。 “进来。”韩彬不容置疑道。 邢自强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韩彬进了邢建斌家的院子。 李辉也跟着走了进来，问道：“彬子，怎么了？” “这个人有问题。”韩彬道。 “警察同志，您可不能冤枉好人，我平常连鸡都不敢杀，能有什么问题？”邢自强道。 “昨晚，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韩彬道。 “我昨天晚上七点多，就出去跟朋友喝酒，他们都能替我证明？”邢自强道。 “几点回来的？”韩彬道。 “我……我……” “说！” “十一点，十一点左右回来的。”邢自强道。 李辉嘿嘿一笑：“这么说，你还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喽。” “李辉，你去问问李玉，邢自强平常跟邢建斌关系怎么样？”韩彬道。 “别别别，我承认，我是撒谎了。”邢自强挥舞着双手。 “为什么撒谎？”韩彬道。 “我跟邢建斌的关系并不好，他以前搞传销，骗过我的钱，让我亏了好几万，我恨不得他早点死。”邢自强道。 “关系不好，就关系不好，为何要撒谎？”韩彬道。 “我怕，怕你们怀疑我。”邢自强道。 “刚才李警官问话，你为什么那么吃惊？”韩彬道。 “昨晚，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邢建斌家旁边，停了一辆车，所以才惊讶。”邢自强道。 “你既然见到了，我问你，为什么不说？”李辉气恼道。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邢建斌死有余辜，我也不想帮忙。”邢自强道。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会让罪犯逍遥法外，他今天能杀邢建斌，明天就有可能杀你。”李辉用手，指着邢自强的鼻子，教训道。 “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配合警察同志工作。”邢自强哭丧着胖脸道。 “车牌号多少？”韩彬道。 “我昨晚喝了酒，就瞅了那么一眼，记不住。”邢自强道。 “什么车？” “好像是面包车。” “确定？” 邢自强回忆了片刻，道：“确定，是面包车。” “颜色？” “银灰色的。” “有其他特征吗？” “那辆面包车的后玻璃，好像贴着广告。”邢自强道。 “写什么字？” “记不清了。”邢自强道。 “一会跟我们去局里，录口供。”李辉道。 “是是。”邢自强忙不迭道。 …… “郑队，曾队，我们这边，发现了新线索。”韩彬道。 “什么线索？”郑凯旋道。 “受害人的邻居邢自强，昨晚喝酒回来，看到邢建斌家附近，听着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后玻璃上贴着广告。”韩彬道。 “几点发现的？” “晚上十一点左右。”韩彬道。 “好，这个线索重要，等赵明将附近的监控取回，可以有针对性的排查，或许能发现嫌疑人的踪迹。”郑凯旋道。 …… 回到分局后。 赵明、韩彬、李辉三人，直接进了监控室，开始以车找人。 赵明负责排查，周围商铺和老百姓自家的监控录像。 韩彬和李辉二人，负责从交警监控中心调来的，案发现场附近路口的监控。 提起刑警，很多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刺激、惊险，其实刑警的大部分工作都是十分辛苦和枯燥的。 排查监控，就是典型的枯燥工作。 韩彬的眼睛要一直盯着监控，不能漏过一辆汽车，不能漏过每一个细节。 晚上天色昏暗，监控拍的也不清晰，必须要仔细看，稍有分心，就可能错过破案的关键。 “我这边有发现。”赵明喊道。 韩彬凑了过去，道：“发现可疑车辆了？” “彬哥，你看看，这辆车，是不是目击者看到的那辆？”赵明道。 韩彬望向视频，天色有些昏暗，依稀能辨认是银灰色的汽车，视频继续播放，拍到银灰色汽车的后车窗，隐约能够看到一些字迹。 “这辆车是去哪？”韩彬问道。 “离开邢建斌家的方向，是条小路，应该是故意避开道路监控。”赵明道。 韩彬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 “刚好对的上！” 023孙奇峰 下午三点钟。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众人围坐在一起。 郑凯旋端着保温杯，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大家汇总一下，跟进的情况。” “郑队，我们已经找到了可疑车辆，将车牌号发给了交警监控中心，调取嫌疑人的信息。”韩彬道。 “赵明呢？”曾平道。 “他去交警监控中心了，准备从道路监控查找嫌疑车辆踪迹。”韩彬道。 “有消息吗？”郑凯旋道。 韩彬摇了摇头： “嫌疑人有一定反侦察能力，并没有出现在邢建斌家附近的道路监控中，而是选择了走小路，我们是在一家临街商铺的监控中，发现了嫌疑车辆的踪迹，目前行踪不明，道路监控追踪，需要一些时间排查。” “逃了和尚逃不了庙。”郑凯旋点点头，继续道： “法医那边已经出了报告，具体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左右，嫌疑人用类似于绳索的工具，勒死了受害人，而后将受害人吊起来，伪装成上吊。” “我觉得，可以排除李玉的嫌疑，她一个女人，很难将尸体吊起来。”田丽道。 “也有可能是团伙作案。”韩彬道。 “受害人比较矮小，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足以抱着尸体吊起来。”李辉比划了，一个大力的手势。 “田丽，你那边排查的怎么样？”郑凯旋道。 “邢建斌有两次传销的案底，第一次他是作为小头目，关的时间不长；第二次他作为传销的核心人员被抓，还判了刑。”田丽道。 “这些传销人员中，有没有比较仇恨他的？”郑凯旋道。 “这个还没有排查到，但是我要了一份传销人员名单，可以进一步的排查，只是人数有些多，排查难度比较大。”田丽道。 “目前看来，还是以车找人的线索，比较靠谱。”曾平道。 “我给交警监控中心打个电话，催催他们。”郑凯旋说完，起身离开了。 …… 十分钟后。 郑凯旋带着一张刚打印好的文件，走进了办公室。 “小田，把这个放到投影仪上。”郑凯旋道。 曾平瞅了一眼，一条大拇指道：“郑队，还是您面子大。” 郑凯旋摆了摆手：“赶巧了。” 车主：孙奇峰。 民族：汉 年龄：28岁 身高：179cm 住址：琴岛市，回龙观小区，4-201室。 还有一张孙奇峰的证件照。 “孙奇峰，这个名字，我好想有点印象。”田丽嘀咕了一声，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在这，孙奇峰也是传销人员，上次跟邢建斌一起被抓过，不过，他只是普通的传销人员，很快又被放了。” “砰！”郑凯旋一拍桌子，道：“得，这就对上了。” “郑队，我建议咱们别等赵明的消息了，直接搜查嫌疑人的家，没准还能来个瓮中捉鳖。”曾平建议道。 “可以。” …… 回龙观小区属于回迁房。 原本是有物业公司的，后来跟业主闹了矛盾，被业主赶走了，成立了业委会自制。 刑侦三队先到了业委会，留下田丽查看监控，其他的人去4-201室布控，让业委会的负责人帮忙叫开门。 业委会的负责人姓周，是一名中年妇女。 周大姐是个热心肠，一听说要抓坏人，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帮忙。 用她的话说，这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她们村的人，乡里乡亲的，容不得坏人待在小区。 孙奇峰并不是房子的业主，而是租客。 周大姐带着韩彬一行人，到了孙奇峰租住的房间，敲了敲，但是一直没有人回应。 又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应答。 郑凯旋决定，直接破门而入。 李辉拿着撞门器，用力的敲击房门。 “砰！” “砰！” “砰！” …… 连续数次撞击，将门锁撞坏了，破门而入。 二组的队员，警惕的在屋子里搜索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发现孙奇峰的踪影。 众人轻松了下来，同时又有些失落。 “大家搜一下，看看嫌犯，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郑凯旋吩咐道。 “曾队，这有一桶吃剩的方便面，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李辉伸手，摸了摸桶盒，道：“没有温度。” 郑凯旋走过去，观察了一番，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保温壶，打开壶盖，试了试温度，道：“保温壶的水温也不高，估计时间不短了，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吃剩的。” “也就是说，嫌疑人作案之后，可能没有回来。”曾平道。 “郑队，我这里发现了一段绳索。”技术队的鲁文说道。 郑凯旋接过来，观察了一番，道：“装起来，鉴定一下绳索的材质，看看跟杀死受害人的，是不是同一种。” “郑队，卧室放着照片，跟孙奇峰的证件照是同一个人。”曾平道。 “好。” 看到众人都有收获，唯有韩彬一进门，就蹲在鞋柜旁边，拿着鞋底看来看去。 “韩彬，你那边有什么发现？”郑凯旋道。 “从鞋子的磨损痕迹，可以得出嫌疑人的年龄和身高，跟文件上的资料基本吻合。”韩彬道。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孙奇峰的嫌疑越来越大，得尽快找到他才行。”曾平道。 “去业委会，看看田丽那边，有没有线索。”郑凯旋大手一挥，出了孙奇峰家。 …… 业委会监控室。 田丽正在查看监控，看到郑凯旋和曾平进来，赶忙起身：“郑队，曾队。” “监控里，有没有发现，孙奇峰的行踪？”郑凯旋道。 “我查看了昨晚的监控，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孙奇峰开着面包车，从小区的大门离开。”田丽一边说着，一边移动监控，继续道： “拉近摄像头后，可以看到司机大概的模样，跟孙奇峰的容貌，基本吻合。” “十点离开小区，案发在十一点左右，孙奇峰符合作案时间段。”曾平道。 “孙奇峰有没有回过小区？”郑凯旋道。 “我一直在查看小区大门监控，没有发现孙奇峰的面包车返回。”田丽道。 “之前，咱们是以车找人，现在可以确定，开车的事孙奇峰本人，这跟咱们的判断是吻合的，他也是传销人员，符合熟人作案的条件，作案时间段还开车去过现场。”曾平道。 “基本可以确定他的嫌疑了。”郑凯旋道。 “孙奇峰一直没回家，劫财杀人后，很可能直接逃离本市，要不要全城搜捕？”曾平道。 024全城搜捕（求收藏！） 郑凯旋跟分局领导汇报，申请全城搜捕孙奇峰。 刑侦三队二组，作为办案人员，也参加了搜捕任务。 田丽留在回龙观小区业委会监控室，虽然嫌犯回来的可能不大，但还是留下了一个人蹲守。 韩彬和李辉去了交警监控中心，跟赵明一起查看道路监控。 郑凯旋和曾平二人，带着派出所的民警，在主干道设卡盘查。 公交站和火车站也发布了嫌犯的通缉令。 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整个行动都是内紧外松，这样也能降低嫌疑人的警惕，有利于抓捕工作。 晚上十点钟。 交警监控中心。 韩彬和李辉二人，带着方便面、火腿来到了监控室。 赵明跟见了亲人一般，道：“你们可算是来了，我眼睛都快看花了。” “休息会吧，吃点东西。”韩彬道。 赵明撕开方便面，接了点热水，道：“这个孙奇峰，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我一直查看从案发到现在的监控，但是一直没有线索，你们说，他能跑到哪？” 韩彬忙活了一天，也没住得上吃饭，给自己也泡了一桶方便面：“孙奇峰的车，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在受害人家的附近的小路上，但是光走小路，开车无法离开琴岛市。” “也就是说，嫌疑人很有可能藏了起来。”李辉道。 “也不排除，嫌疑人换乘了交通工具。”韩彬道。 “如果孙奇峰弃车离开，那搜索工作就更难了。”赵明道。 “我觉得，还是应该以车找人，如果孙奇峰没有换乘，自然找到孙奇峰；如果换乘了其他交通工具，咱们也能及时调整搜捕方向。”韩彬道。 “要不跟郑队汇报一下，去发现面包车的小路附近搜索，没准能有线索。”赵明道。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道：“已经八点多了，天完全黑了，咱们人地生疏，搜索难度太大，随便将车丢在地里就很难发现。” “也对，那就等明天早上再汇报。”赵明道。 “如果你们是孙奇峰，你们会往哪个方向跑？”李辉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以目前了解到的线索，很难推测。” 三人吃完泡面，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一直盯着监控看，韩彬有些累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实在忍不住，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喊声，惊醒了韩彬。 “你们看，这辆车像不像是孙奇峰的？”李辉喊道。 韩彬直起身，打了个哈欠，瞥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有什么发现？”韩彬道。 李辉指着屏幕“这辆车，像不像是嫌疑车辆？” 韩彬瞅了一眼，汽车的款式和颜色相同，不过后玻璃上没有广告，车牌号看的不是很清楚。 “找下一个路口的监控，最好是清晰一点的，能看到牌照的。”韩彬道。 李辉转到下一个路口的监控，三人盯着屏幕仔细看，没多久，再次发现了那辆面包车，这一次车牌号看的很清楚，鲁b.n6572。 “就是它！”赵明一拍桌子，兴奋道。 “这小子，居然把车后面的广告撕了，难怪不好找。”李辉嘀咕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监控？”韩彬问道。 “凌晨一点左右。” “距离现在，过去了一个小时。”韩彬道。 “面包车由东向西行驶，在启明路和开平街交口，距离咱们这有四五十分钟的车程。” “这个时间点不堵车，我估计半小时就能赶过去。”韩彬道。 “可嫌犯也在跑，不会等咱们。”李辉道。 “跟郑队汇报吧。” …… 郑凯旋得知这个消息后，十分高兴，立刻下达了任务调整。 赵明留在监控室，继续追踪嫌疑人车辆。 韩彬和李辉两人，开车追捕嫌疑人的面包车。 郑凯旋和曾平带人支援。 “彬哥、辉哥，我也想去追嫌犯，要不你们给我换换呗。”赵明苦笑，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已经看肿了。 “这是郑队的命令，你小子老实呆着，给我们汇报嫌疑车辆的最新的动态，抓到了孙奇峰，少不了你的功劳。”李辉笑道。 韩彬伸手，拍了拍赵明肩膀，出了监控室。 “哎……”赵明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韩彬和李辉二人上了车，向着嫌疑车辆的方向驶去。 “彬子，你说都过去了一个小时，咱们能抓到吗？”李辉道。 “只要赵明，查到了汽车的最新踪迹，确定了逃跑的方向，就可以通知当地的警察，提前设卡拦截，应该问题不大。”韩彬道。 过了一会，赵明来了电话：“彬哥，嫌疑人的车辆驶入了恒定线。” “恒定线那边，可就是山区了，树多林茂，钻进了的林子里，可不好找。”李辉道。 韩彬和李辉二人开车，一路疾驰。 开车进入恒定线的时候，赵明的电话又来了。 “彬哥，嫌疑人的车辆，过了恒定线和大章村的路口，就没有在监控里出现，很有可能就藏在附近。”赵明道。 “嫌疑人的车辆，最后出现在监控中，是几点？”韩彬道。 “两点半。”赵明道。 “现在是三点。” “嫌疑车辆半个小时没有出现在监控里，很可能又藏起来了。”李辉猜测道。 “注意观察周围车辆。” 韩彬检查了一下强光手电，晚上战斗的必备。 拿出了64式手枪，装满了七发子弹，这一次是命案，凶手狡诈凶狠，必须做好战斗准备。 汽车又行驶了半小时。 “彬子，前面就是恒定线和大章村的路口了，注意观察四周。”李辉放慢了车速。 “过了这个路口，赵明就没有再发现嫌疑车辆的踪影，恒定线属于主干道，每隔一段路都有监控，嫌疑车辆要么驶离了主干道，要么就是弃车逃离。”韩彬猜测道。 行驶了不远，李辉喊道：“彬子，前方马路左侧，停着一辆面包车。” 韩彬望去，符合嫌疑车辆特征，解下安全带，将手枪上膛。 “停车。” 025同伙 韩彬和李辉下了车，两人都拿着手枪。 左手手电，右手持枪，两个手腕交叉在一起。 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动静。 一左一右靠近汽车，车牌号吻合，确定了是嫌疑车辆。 此时，两人都有些紧张，步伐很轻，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防备着孙奇峰暴起伤人。 两人靠近之后，用强光手电照射汽车内部，并没有发现孙奇峰的踪影。 两人失望之余，也松了一口气。 “你在周围警戒，我搜查一下。”韩彬道。 李辉点头示意，在面包车周围警戒。 韩彬戴上手套和脚套，先打开了后备箱，没有发现异常物品。 道路的左侧，是一片山林。 面包车一半的车身，都停靠在泥地上。 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驾驶室外面，有一排鞋印，向着树林的深处延伸。 韩彬拿出手机，将脚印的痕迹拍了下来，顾不得详细查看，继续搜查汽车内部。 副驾驶室里放着一个帽子，两个座位中间的储物格里，放着孙奇峰的驾驶证和行驶证。 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多余的物品。 “呜呜……” 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阵警笛声。 韩彬向外张望，发现远处警灯闪烁，应该是警队的支援到了。 …… “郑队，曾队。”韩彬和李辉招呼道。 “你们两个小子倒是快。”郑凯旋道。 “是嫌疑人的车吗？”曾平问道。 “是嫌疑人的车辆，不过，孙奇峰不在车里。”韩彬道。 “有他的行踪线索吗？”郑凯旋道。 此时，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李辉引着郑凯旋等人走到车旁，道：“郑队、曾队，嫌疑人将汽车停在左侧，而不是正常行驶的右侧，我估计可能是弃车，向着左侧的山林逃窜。” “会不会是故布疑阵？”曾平道。 “彬子在驾驶室外，发现了一排脚印，应该错不了。”李辉道。 “郑队，要不要组织人手，进山搜捕。”曾平道。 “韩彬，顺着脚印，能找到嫌疑人吗？”郑凯旋问道。 韩彬也是刚来，还没时间仔细研究脚印，道：“脚印这东西，踩在泥地能看出来，但这个季节，进入了山林深处，都是厚厚的落叶，踩不出脚印。” “郑队，要不要向市局申请调用搜捕犬？”曾平道。 郑凯旋沉吟了片刻：“我现在就跟市局领导申请借调搜捕犬，不过，咱们也不能傻等着，必须组织人手，进山搜捕嫌疑人。” “郑队，我愿意带队进山。”曾平道。 “小心点。” “您放心，这次，一定不让孙奇峰再溜了。” …… 曾平跟当地派出所，借用了几个人，又对着韩彬和李辉道：“你们两个是留下来休息，还是跟着我抓人？” “还用说，我当然是跟您一起抓捕。”李辉拍着胸脯，干劲十足。 “曾队，我就不去了，留下来研究一下脚印。”韩彬道。 “可以，查到新的线索，通知我。”曾平道。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曾平对韩彬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不是一个故意偷懒的人。 “是。” …… 韩彬蹲在脚印旁，开始研究那排脚印。 因为是踩到泥地上，所以脚印比较清晰，韩彬观察了一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个脚印有问题！ 就在此时，郑凯旋走了过来，道：“韩彬，早就听你们曾队说，你小子擅长足迹鉴定，研究出什么来了？” “郑队，确实有新发现。”韩彬道。 “说说看。” “从位置和落脚点来看，这排脚印，应该是面包车司机留下的。”韩彬道。 “这个我也能看出来，说点有用的。”郑凯旋摆了摆手。 “这排脚印，并不是孙奇峰的。”韩彬道。 “司机不是孙奇峰？这怎么可能？”郑凯旋道。 “咱们去孙奇峰家搜查，我蹲在鞋柜旁，查看孙奇峰的鞋子，所有鞋子的磨损印记都一样，但是，跟这排脚印的磨损印记不同，我可以断定，绝对不是一个人。”韩彬道。 “开车的不是孙奇峰？难道他还有同伙？”郑凯旋道。 “我建议，立刻将这个消息，通知曾队。”韩彬道。 “嗯。”郑凯旋点点头，如果孙奇峰还有同伙，危险程度就增加了，搜查起来要更加小心。 两个小时后，搜捕犬也赶到了现场，加入了搜捕工作。 车里有孙奇峰的帽子，并不缺乏嗅源。 警犬的嗅觉，十分的灵敏，有警犬加入搜捕，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加。 日头渐渐升起。 在山林中的搜捕工作，持续了一上午，但是依旧没有发现孙奇峰的踪迹。 临近中午，第一批搜捕队返回，也就是曾平的那支队伍。 走了七八个小时的路，众人早已精疲力竭，又渴又饿。 韩彬拿着矿泉水和盒饭，让他们食用。 “他娘的，这个孙奇峰可真能藏，咱们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李辉感慨道。 “何止是你们，搜捕犬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韩彬道。 “彬子，你说孙奇峰还有同伙，能确定吗？”曾平道。 “可以确定，开车的司机不是孙奇峰。”韩彬道。 “如果是同伙作案，这件事情更复杂了。”曾平道。 “咱们之前，一直没发现孙奇峰有同伙，这个同伙隐藏的还真够深的。”李辉道。 “不错，无论是在犯罪现场，还是在孙奇峰家里，亦或是在车里，都没有发现，孙奇峰同伙的线索。”曾平道。 “这说明，孙奇峰的这个同伙，反侦察能力很强，或许，他才是这起案件的主谋，一直隐藏在孙奇峰的背后。”韩彬道。 “可惜除了鞋印，没有关于这个同伙的其他线索，还得从追查孙奇峰入手。”曾平道。 “找到了孙奇峰，不怕他不供出同伙。”李辉道。 “希望搜捕犬那边，能有好消息吧。”曾平道。 韩彬微微皱眉，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面包车是孙奇峰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孙奇峰，而他那位同伙，将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有留下丝毫的线索。 如果不是自己偶然发现，两个人在足迹特征不吻合，恐怕没有人能想到，案件还有另一个参与者。 026案中案 韩彬沉思了半晌：“曾队，找不到孙奇峰怎么办？” “孙奇峰把车留下，跑不了多远。”曾平道。 “万一他要是死了呢？”韩彬道。 “死了！”曾平有些惊讶。 “这怎么可能？”李辉诧异道。 “我说的是万一。”韩彬道。 “你是说，孙奇峰的同伙，可能会对他下杀手。”曾平道。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是孙奇峰的同伙，目前，孙奇峰已经暴露了，但是，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存在，你们会怎么样？”韩彬道。 曾平的额头，挤出了一个川字，嘀咕道：“杀了孙奇峰，一了百了。” “还能独得赃款。”李辉道。 “我觉得，孙奇峰的同伙，一开始就已经打算，让孙奇峰当替罪羊，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孙奇峰，只要将孙奇峰杀了，警方的搜索力度再大，也找不到孙奇峰。”韩彬道。 “找不到孙奇峰，这个案子就成了悬案，永远没人能怀疑到他的身上。”曾平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韩彬道。 “要应证这种猜想，一样得找到孙奇峰。”李辉道。 “但是寻找的方向不同，现在所有的警方，找的都是活的孙奇峰，咱们要找的是死的孙奇峰。”韩彬道。 “虽然只是一个猜想，但咱们不能放过任何线索，这样，搜捕队也不缺你们两个人，这边有我和田丽，抓到了嫌疑人也有二组一份功劳，你们两个顺着韩彬的想法，去查。”曾平道。 “郑队那边？” “我去跟郑队说，他肯定会同意。”曾平道。 “是。” …… 得到了曾平的首肯，韩彬和李辉两人，脱离了搜捕队，开始独自办案。 “彬子，咱们现在从哪里着手查？”李辉道。 “搜捕队找的是活人，咱们就找死人。”韩彬道。 “你觉得，孙奇峰最有可能什么时候被杀？”李辉道。 “前天晚上十点多，回龙观小区门口的监控，清晰的拍到了司机是孙奇峰，也就是说，他的确参与了这个案件，而且当时并没有死亡。”韩彬道。 “孙奇峰和同伙，是前天晚上作的案，他们完全可以作案后立刻逃离，但是，他们偏偏等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再逃跑，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李辉道。 “这一点并不难解释，他们也在观望，警方能否发现面包车这条线索，如果警方没有发现，就很难追查到孙奇峰身上，也就没有逃跑的必要了，孙奇峰或许就不会死了。”韩彬道。 “看来，孙奇峰的那个同伙，还是顾念了几分情谊。”李辉道。 “也未必是顾念情谊，如果警方没有追查到面包车的线索，而孙奇峰被同伙杀了，处理面包车就成了麻烦，处理不好被警方发现面包车的线索，等于是画蛇添足，给自己找麻烦。”韩彬道。 “照这个推论，孙奇峰被杀的时间，应该是被咱们通缉之后。”李辉道。 “去交警监控中心，看看昨晚是否拍到了司机的照片。”韩彬道。 “对，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李辉笑道。 …… 交警监控中心。 赵明一直留在这边，查看恒定线和大章村周围的道路监控，查看是否有可疑车辆，以及孙奇峰的踪影。 “咯吱……”一声闷响。 韩彬和李辉推门走了进来。 “彬哥，你们怎么来了？”赵明诧异道。 “不欢迎？” “你们不是在恒定线，搜捕嫌疑人吗？”赵明道。 “那边的人手不少，我们过来调查其他线索。”韩彬道。 “什么线索？” “你把昨晚，嫌疑人的面包车监控视频调出来，我们要从头到尾看一遍。”韩彬道。 “发现其他新线索了？” “我们怀疑，孙奇峰可能有同伙，而昨晚开车的，很可能就是他的同伙。”韩彬道。 “我明白了。”赵明在监控室待久了，操作也变的熟练了，很快将嫌疑人的面包车监控调了出来。 找到了几个距离较的监控，可以拍到驾驶室的情况，但是无法拍到后排。 “司机戴着鸭舌帽，还放下了遮阳板，加上图片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长相。”赵明道。 “这个鸭舌帽，像是副驾驶座上放着的。”李辉道。 “继续播放视频。”韩彬道。 三个人将视频看了一遍，依然无法辨认司机的容貌。 “该死！”李辉有些懊恼，本以为这是一条线索，可惜嫌疑人早有防备。 韩彬并没有气馁，又观看了一遍所有的监控。 随后，又看了第三遍。 看完之后，韩彬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李辉，从启明路和开平街交口到恒定线和大章村的路口，咱们用了多长时间？”韩彬问道。 “一个小时左右吧，怎么了？”李辉不解道 “嫌疑车辆从启明路和开平街交口到恒定线和大章村的路口，用了一个半小时。”韩彬道。 “开的这么慢，会不会是不熟悉车的新手。”赵明道。 “很有可能不是车主本人开车，孙奇峰在这之前，已经被控制住了。”李辉猜测道。 “我看第二遍监控视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看第三遍的时候，又有新的发现。”韩彬道。 “什么发现？” “启明路和开平街交口到恒定线和大章村的路口，大概有十个监控，而且监控之间距离差不多，按理说每个监控视频相隔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 韩彬指着监控视频，继续说道：“事实上，跟我猜测的也差不多，大部分监控都是5分、6分、7分钟的时间间隔，唯有一个视频监控，整整间隔了四十分钟。”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杀人埋尸了。”李辉道。 “你们怀疑，孙奇峰被杀了！”赵明诧异道。 “是不是被杀，去现场看看不就知道了？”韩彬道。 “还等啥，赶紧吧。”李辉催促道。 数十名民警，在山林里搜索孙奇峰，多耽误一分钟，就多浪费一分警力。 “等等我，我也去，我也去！”赵明跟着跑了出去，他可不想继续留在这，看监控了。 027新线索 嫌疑车辆长时间逗留的地点，位于恒定线高阳村附近。 两个监控之间，大概有几公里的路程，嫌疑车辆足足走了四十分钟，肯定是有问题。 韩彬三人开着车，路过两个监控，也只用了六分钟的时间。 道路的东侧是农田，西侧是一片树林。 韩彬猜测，如果要埋尸的话，对方应该会埋在西侧的树林里，这样更不容易被发现。 韩彬三人开车往回走，打着双闪，车速很慢，就是为了观察，从侧的树林里，有没有异常。 想到之前面包车停车的位置，韩彬提醒道：“注意观察路旁的土地，有没有新留下的车胎印。” 韩彬放慢车速，方便仔细观察。 在行驶到两个监控中间的时候，发现了有一个斜着车胎印，三人赶忙下车查看。 “这车胎印都差不多，是不是面包车的？”李辉摸着下巴，嘀咕道。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道：“看车胎印的角度，汽车应该也是逆向停车，跟被弃面包车的情况相同。” “要不，咱们在周围查看一下？”赵明提议道。 “四十分钟，虽然足够杀人埋尸，但也很紧张，我估计埋尸地点，可能会留下线索。”韩彬道。 李辉从兜里，拿出了鞋套戴上：“得，咱开始吧。” 韩彬现在周围观察了一番，没有留下明显的脚印，只能以车胎印为中心，向着四周搜索。 三人向着三个方向搜寻，韩彬找的很仔细，生怕漏过了什么细节。 寻找了一会后，韩彬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倒是一旁李辉，喊道：“彬子，这边有线索。” 韩彬赶忙走了过去，这是一片比较空旷、松软的泥地，李辉所占的地方旁边，有一处拖拽的痕迹。 “会不会是孙奇峰被杀后，被同伙拖过来了。”李辉猜测道。 韩彬点点头，有这种可能，如果是倒着拖拽的话，孙奇峰同伙的脚印，会被拖拽痕迹掩盖。 两人沿着拖拽的痕迹，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十几米，拖拽的痕迹就消失了。 周围却多出了不少鞋印。 这些脚印是散乱的，并非直线的。 韩彬找出两个较为清晰的脚印，观察了一番，喜道：“没错，这是孙奇峰同伙的脚印。” “彬子，你看这块地，好像是新土层。”李辉道。 新土层的范围宽六七十公分，长一米多。 “赵明。”韩彬喊道。 “彬哥，你们那边发现什么了？”赵明喊道。 “去车里，拿铁锹。” “好的。”赵明应了一声，跑回车里，拿了两把铁锹。 李辉接过来一把，准备跟赵明一起挖。 韩彬伸手，将李辉的铁锹要了过来，道：“你休息会吧，我来挖。” 李辉也没推辞，他搜了一上午的山，确实累得很。 泥土比较松软，挖起来并不费力。 挖了大概二十公分，韩彬就感觉，铁锹插不下去了，又不像石头那么坚硬。 刮开上面的泥土，坑里露出了一只人手。 “果然是尸体。”赵明惊讶道。 刮开头部的泥土后，露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孔，是一名男子。 “孙奇峰！”李辉道。 “是他，跟照片上的一样。”赵明道。 “彬子，给曾队汇报吧。”李辉提议道。 韩彬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曾平拨打了一通电话。 孙奇峰死了，线索也就断了，再搜捕山林，已经没有意义了。 …… “呜呜……” 二十分钟后，郑凯旋、曾平等人开着警车，赶到了埋尸地点。 两人看过尸体后，脸色都有些难看。 原本，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孙奇峰，只有找到活着的孙奇峰，才能将案情了解清楚，现在孙奇峰死了，案件也陷入了僵局。 “彬子，干的不错。”郑凯旋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韩彬及时找到尸体，节省了大量的警力资源。 法医和技术队的人也到场了，尸体从坑里挖掘出来。 法医吴霞检查了一下尸体，道：“死者的大概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晚十二点，到三点之间。” “致命伤呢？” “勒死的，跟杀死邢建斌的，是同一种方式。”吴霞道。 “还有其他发现吗？”韩彬道。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皮屑，可能是挣扎时留下的。”吴霞道。 “也就是说，皮屑可能是嫌疑人的？”郑凯旋道。 “这个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查了。”吴霞道。 “能提取到dna吗？”曾平道。 “尽量吧。”吴霞道。 …… 回到分局，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 二组的办公室内。 众人围坐在一起，上到郑凯旋、下到队员，一个个都顶着熊猫眼。 从案发到现在，在场的人没一个回去睡觉。 郑凯旋扫视一眼众人，道：“现在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了，孙奇峰死了，咱们得从新确定侦查方向。” “要是吴法医，能从指甲缝里提取到嫌疑人的dna，那这个案子就好办了。”田丽道。 “不要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到dna排查上，如果嫌疑人以前没有案底，就算提取了dna，也比对不上。”郑凯旋道。 “郑队说的是，应该对孙奇峰周围的人，进行从新排查。”曾平道。 “赵明，你去通信公司，查一下孙奇峰的手机号，看看他临死前，跟什么人联系比较频繁。”郑凯旋吩咐道。 “田丽，你负责排查传销人员，看看谁最近，跟孙奇峰做的比较近，有作案嫌疑。” “李辉，你负责排查孙奇峰周围的亲朋好友。” “韩彬，孙奇峰的父母要来认识，你接待一下。” “是。”众人应诺。 安排完任务，郑凯旋打了个哈欠，道：“还有其他要补充的线索吗？” “郑队，根据我的估计，嫌犯应该是男性，身高180左右，年龄35岁左右，身体较为强壮。”韩彬道。 郑凯旋有些诧异：“这么详细的情况，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跟您提过，韩彬这小子，精通足迹鉴定。”曾平道。 郑凯旋点点头，似乎还是有些半信半疑，道：“这样，作为补充线索，在排查的时候，可以参照一下。” 赵明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手表，道：“郑队，通信公司这会，估计已经下班了。” 郑凯旋笑了笑：“那我就统一安排任务，二组的全体队员，下班，都回去好好睡一觉。” “是。”众人欣喜道。 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是铁人也吃不消。 028调整方向 连续工作了两天一夜，韩彬早已经精疲力尽，回到家倒头便睡。 韩彬这一觉，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 翌日起床后，韩彬下楼，去父母家吃饭。 知道韩彬这两天辛苦，王慧芳给儿子做了丰盛的早餐。 牛奶、鸡蛋饼、脆皮肠、生菜、苹果营养搭配十分均衡。 “彬子，听说城中村的那个凶杀案，是你们负责的？”韩卫东问道。 “您怎么知道的？”韩彬道。 “前天全城大搜捕，我们所里可是出了人的。”韩卫东道。 “去恒定线搜捕，你们也派人了？”韩彬道。 韩卫东点点头，道：“搜捕怎么突然就停了，是不是有新线索了。” 韩彬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道：“韩卫东同志，你是老警员了，以前也做过刑警，忘了保密协议了。” “臭小子，还跟我耍花腔呢。”韩卫东哼了一声，也没再追问。 吃完饭，韩彬离开了家，赶到了小区门口。 没多久，旁边的地下车库，开出了一辆红色的qq汽车，按了按喇叭：“嘟嘟。” 韩彬开门上了副驾驶，驾驶室里的男子，正是他的同事李辉。 “可真有你的，昨天那么累，你还顾得着搬家。”韩彬道。 “没办法，原先的房子到期了，再说，咱是有车的人，开车搬家也不费事。”李辉道。 “就你这小车，一趟能装完行李？”韩彬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车小咋了，不照样能乘下你嘛。”李辉哼道。 韩彬把车座，往后挪了挪，伸了伸腿，道：“这还差不多。” “啧啧，你小子倒是会享受。”李辉道。 “好好开车，我再眯会。”韩彬道。 …… 去了警局，大家又开始分头忙碌了。 田丽去排查传销人员了。 李辉去调查孙奇峰的朋友。 赵明去通信公司调手机信息。 韩彬则是留在警局，喝着茶水、等着孙奇峰父母来认尸。 田丽三人，在外面跑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回来，看到韩彬优哉游哉的待在办公室，都是一脸羡慕。 不过大家羡慕归羡慕，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韩彬在二组的作用和贡献，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一个警队大家分工不同，各司其职罢了。 韩彬玩的是技术，他们没那本事，就只能多跑跑腿。 吃过了午饭，曾平夹着包，走进了办公室。 “曾队，您这是去哪了？” “上级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把我叫去，询问了一下案情。”曾平放下皮包，正色道：“同志们，革命尚未成功，大家仍需努力，争取一鼓作气，拿下这个案子。” “曾队，我相信，在你的英明指导下，这个案子肯定会顺利破获。”韩彬笑道。 “你小子，不光破案能力强，这拍马屁的功夫，也是一流。”曾平笑道。 “都是曾队教导有方。”韩彬打趣道。 “去，这事可别往我身上安。”曾平笑骂道。 “哈哈……” 周围的队员也是一阵哄笑。 警队的工作繁重、辛苦，偶尔开个玩笑，也能活跃一下氛围。 “啪啪……”曾平拍了拍巴掌：“别闹了，咱们说正事，汇报一下摸排的进展。” “曾队，我今天去通信公司，打印了一份孙奇峰的电话和短信清单，他打电话的次数不多，没有比较频繁的联系人。”赵明道。 “那孙奇峰如何跟同伙交流？”田丽道。 “会不会是用微信或企鹅号。”李辉猜测道。 “我跟企鹅公司联系过了，孙奇峰的企鹅号，很久没有用过了，微信号就是手机号，也没发现可疑人员。”赵明道。 “他们会不会是见面沟通？”韩彬道。 “见面沟通，也需要约时间呀，除非，他们能经常见到。”曾平摸着下巴，问道：“李辉，孙奇峰周边的关系，排查的怎么样了？” “孙奇峰是外地人，来本市打工，在一家粮油市场做装卸工人，我去过他工作的地方，老板说他这个人比较内向，来往的人不多。”李辉道。 “孙奇峰的同事里，有没有符合年龄35，身高180左右的男子？”曾平道。 这是韩彬，根据嫌疑人脚印，得出的体貌特征。 “没有。” “田丽，你那边有发现吗？”曾平道。 “我核对了一下，跟孙奇峰同批被捕的传销人员名单，调取了这些人的体貌特征，有一个人正好三十五岁，身高181cm，不过，他现在在南方打工。”田丽道。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偷偷的潜伏回来，做了案再离开。”李辉道。 “我跟当地警方确认过了，他没有作案时间。”田丽道。 “韩彬，你跟受害人的父母，联系的怎么样了？”曾平道。 “他们正向这边赶，估计下午就到了。”韩彬道。 “也就是说，现在的调查，依旧没有进展。”曾平叹道。 “曾队，法医室那边有消息了吗？” “已经提取了嫌疑人的dna，送去数据库进行比对了。”曾平道。 “比对需要多长时间才有结果？”赵明问道。 “这个不好说，如果嫌疑人没有案底，也可能无法比对上。”曾平摇了摇头。 “闹心呀。”李辉道。 “所以说，让你们抓紧时间调查，尽快锁定嫌疑人的身份，有针对性的进行dna比对。”曾平道。 “曾队，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再调整一下办案方向。”韩彬提议道。 “怎么调整？” “孙奇峰跟凶手联手作案之前，肯定是有联系的，但是咱们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联系方式，我觉得，可以调查孙奇峰作案前的行踪，确定他们的联系方式。”韩彬道。 “韩彬的提议不错，这是一个突破口。”曾平沉吟了片刻，道： “我再从新安排一下，田丽，下午去回龙观小区调监控，查一下孙奇峰作案前几日的行踪。” “李辉，去他工作的地方调监控，看看他作案前，跟什么人经常接触。” “赵明，去小区附近实地走访。” “韩彬，联系孙奇峰父母认尸。” “是。”众人应诺。 “还有其他问题吗？”曾平道。 “曾队，等孙奇峰父母来了，我想跟他们了解一下情况。”韩彬提议道。 “死者的父母，情绪可能会比较激动，一定要注意谈话方式。”曾平叮嘱道。 “是。” 029联络地点 下午四点。 孙奇峰的父母，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分局。 一同来的，还有孙奇峰的姐姐，负责照顾两位老人。 韩彬先对两位老人，进行了一番关心，询问他们的身体状况。 两位老人虽然伤心，但身体还不错，没有什么重大疾病。 韩彬这才带着三人，去法医室认尸。 掀开了白布，两位老人就趴在尸体上，大哭了起来。 韩彬想劝，又不知如何说，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还是更适合去查案。 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韩彬才带着三人，离开了法医室。 孙奇峰的母亲，坐在椅子上，依旧捂着脸哭泣。 听了一个小时的哭声，韩彬已经有些心烦了。 韩彬让孙母在待在休息室，叫上孙奇峰父亲和姐姐，去了办公室问话。 刚一坐下，孙奇峰的姐姐，就忍不住问道：“韩警官，我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被人勒死的。”韩彬道。 “是谁这么残忍，做出这种事。”孙奇峰的父亲，紧握着拳头，双眼通红。 “孙奇峰涉嫌参与了一起抢劫杀人案，我们怀疑，他是被同伙杀死的。”韩彬道。 “这怎么可能，奇峰是个老实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孙奇峰姐姐诧异道。 “韩警官，我儿子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他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孙奇峰的父亲也不相信。 “想查清事情的真相，就要找到杀害他的凶手，才能证明孙奇峰的清白。”韩彬道。 “韩警官，你们还没抓到害死我儿子的凶手？”孙奇峰父亲质问道。 “已经有线索了，现在请两位过来，就是希望能够提供更多的线索。”韩彬道。 “韩警官，您问吧，只要能找到杀害奇峰的凶手，我们一定配合。”孙奇峰的姐姐道。 韩彬点点头，问道：“孙奇峰最近，有没有异常的表现？” “这孩子挺顾家的，每周都会往家里打电话，上次还说，他要做一笔大生意，等挣了钱，就翻盖家里的房子，让我们老两口等着住新房，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孙奇峰父亲说着，又哭了起来。 “他有没有说，做什么生意，跟谁一起做？”韩彬追问道。 “没有。” “据你们了解，孙奇峰在本市，有没有熟人，或者说来往较多的。”韩彬道。 “倒是有几个老乡在这边，来往的多不多，我就不清楚了。”孙奇峰父亲道。 “这些同乡里，有没有一个年龄35岁上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子。”韩彬道。 “这个……我一时半会，也想不上来。”孙奇峰的父亲皱眉道。 “爸，村西头，老刘家的大小子刘志新，不就在这边开饭馆吗？”孙奇峰的姐姐道。 “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奇峰还提过他。”孙奇峰的父亲回忆道： “我听奇峰说，刘志新开了个餐馆，就在他住的地方附近，他经常去，还便宜不少钱。”孙奇峰父亲道。 “餐馆叫什名字？” “这个不清楚。” “具体的位置呢？”韩彬道。 “不知道。” “什么类型的餐馆知道吗？”韩彬道。 “好像是个面馆。”孙奇峰父亲道。 “要不我打电话，让我丈夫，在村里打听一下。”孙奇峰姐姐道。 “暂时不用，免得打草惊蛇，等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韩彬道。 …… 送走孙奇峰的家属后，已经五点多钟了。 韩彬回到办公室，看到曾平等人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案情。 “送走了？” “是呀。”韩彬应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曾队，陪着家属认尸这种事，您以后还是安排别人吧，我还是更喜欢查案。” “哈哈，不让你体验一番，你怎么知道，办公室也不好做呢。”曾平笑道。 “彬子，孙奇峰的父母，有没有提供什么线索？”李辉忍不住问道。 “据孙奇峰父亲说，有一个叫刘志新同乡，符合嫌疑人的体貌体征，在回龙观附近开了一家面馆，孙奇峰经常去那吃饭。”韩彬道。 “面馆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们调查的线索，有跟面馆有关的吗？”曾平道。 “我看过案发前几天的监控，发现孙奇峰下班回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都会去小区后面的街道，那边有不少餐馆。”田丽道。 “知道他去哪家餐馆吃饭吗？”曾平道。 “这个监控里看不到。” “曾队，我觉得，这个刘志新的嫌疑很大，咱们一直没找到孙奇峰和同伙的联系方式，没准这家面馆，就是他们的联络地点。”韩彬道。 曾平起身，活动了一下，道：“得，估计大家也累了，休息一下，我请大家吃饭。” “曾队，您可是难得主动请客。”李辉笑道。 “曾队，咱们晚上吃啥，我可是早就饿了。”赵明拍着肚子道。 “吃啥，当然是吃面了。”曾平道。 …… 回龙观小区附近。 有一条便民街道，街道两旁都是商铺，卖水果、蔬菜、肉类、餐馆等等。 韩彬五人开车，到了回龙观附近。 曾平拿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道：“一会见机行事，能不开枪，尽量不开枪。” 一行人进了便民街，溜达了一圈，一共有三家饭店，面馆只有一家。 门口挂着一个牌子，留一手面馆。 曾平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房子鼻子下面闻了闻，道：“赵明，你去面馆后面瞅瞅，有没有后门，有的话盯住了。” “田丽，你去面馆东边的水果店，买点水果。” “韩彬，你去面馆西边的小卖部，买包烟。” “李辉，跟我一起进面馆吃饭。” “是。”韩彬三人应下。 李辉则是有些犹豫：“曾队，咱们真要吃他做的面？” “怕了？”曾平问道。 “吃就吃呗，谁怕谁。”李辉昂着头，道。 “是让你吃面，别弄得跟上刑场似的。”曾平笑骂道。 韩彬笑着，拍了拍李辉的肩膀，走进了面馆一旁的小卖部。 柜台里，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一旁的电脑上还播着偶像剧。 “来包烟。”韩彬道。 “哪种？” 韩彬在玻璃柜台上，指了指。 “20。”老板娘道。 韩彬付了钱，一边打开香烟包，一边问道：“老板娘，问您个事？” 030霸王餐 “啥事？” “旁边的面馆，开了多长时间了？”韩彬问道。 “有两三年了，怎么了？” “您知道旁边面馆的老板，叫什么吗？”韩彬道。 “你问这干啥？”老板娘瞥了韩彬一眼，疑惑道。 韩彬拿出证件，放到了玻璃柜台上，小声道：“警察。” “同志，您别吓唬我，到底啥事呀？”老板娘往后退了一步。 “跟你没关系，就是打听点事。”韩彬道。 “您问吧。” “面馆的老板叫什么？”韩彬道。 “姓刘，好像是叫刘志新。” “多大了？” “看起来三十多岁。” “多高？” “一米八左右吧。” “面馆一共几个人？” “两个，就是他们两口子在经营。” “最近一段时间，面馆天天都开门吗？”韩彬问道。 “前天停了一天，没开门。”老板娘道。 “他们夫妻，平常在哪住？”韩彬道。 “晚上就在店里住，挺能吃苦的。”老板娘道。 “行了，您继续忙吧。”韩彬撂下一句话，出了小卖部。 韩彬打开手机，在二组的聊天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已确定，面馆老板是刘志新，前日停业，有重大嫌疑。” 发完了微信，韩彬跟田丽会合，也进了面馆。 进了面馆，韩彬观察了一下环境，里面有两桌客人，一桌像是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桌就是李辉和曾平。 韩彬给田丽使了个眼色，并没有跟李辉二人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靠后的一个桌子上。 “这边点餐。”田丽喊道。 一个三十多岁，身形丰满的女人走了过来，道：“两位想要点什么？” “我要个拌面。”韩彬道。 “茄丁面，不要香菜。”田丽道。 老板娘拿着小本记下，对着后厨喊道：“一碗拌面，一碗茄丁面不加香菜。” 田丽在二组聊天群发信息：“曾队，什么时候动手？” “知道后厨几个人吗？”曾平道。 “应该只有刘志新一个人。”韩彬道。 “后厨有刀，有煤气，动起手来不方便。”曾平道。 “要不，将刘志新从后厨叫出来，再动手。”李辉提议道。 “如果真是刘志新作案，他现在就是惊弓之鸟，你要是叫他，没准就炸了。”曾平道。 “那就诓他出来。”李辉道。 “怎么个诓法？”曾平道 “您就瞧好吧，保准不让他起疑。”李辉自信满满道。 “你吸引注意力，我从后面动手。”韩彬道。 “各位大哥大姐，那我呢？”赵明问道。 “你在后门盯住，他要是从后面逃走，就是你小子立功的时候。”曾平道。 “后面的泔水味，快齁死人了。”赵明道。 “少说两句吧，我们还要吃饭呢。”田丽道。 赵明：“……” 很快，曾平和李辉二人的面就端了上来。 曾平吃的也是拌面，李辉吃的是板面加鸡蛋。 李辉一口，咬下了半个鸡蛋，含糊不清道：“忙了一天，可把我饿坏了。” “吃慢点，你这一吸溜，面汤都溅出来了。”曾平道。 李辉应了一声，吃面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 韩彬的拌面，也端了上来，有牛肉、青椒、洋葱，量不小，还挺实惠。 韩彬搅拌了一下，吃了一口，味道不错。 他也有些饿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嫌疑人被堵在面馆里跑不了，自己等人吃饱了，才有力气抓人。 李辉这小子吃饭贼快，没一会面就见底了，抓了抓头、抹了一把嘴，喊道：“老板过来一下。” 老板娘走了过来，道：“您吃好了，是一起算还是分开算？” “算什么算，你看看碗里是什么？”李辉喊道。 “怎么了？”老板娘瞅了一眼，板面凑吃完了，就剩下一个汤底了。 “你仔细看，这碗里有头发。”李辉道。 老板娘低头瞅了一眼，才发现汤里飘着一根四五厘米的头发，道：“您这都吃完了。” “吃完了怎么了，我一想起，自己吃的面里有跟头发，就觉得反胃。”李辉道。 “这样，我们小本生意，给你便宜一块钱，收您七块，您看行吗？”老板娘道。 “别一块七块了，您给我免单的了。”李辉道。 “这可不行，我们小本生意，可赔不起。”老板娘板着脸。 “合着，吃出头发来了，您还有理了。”李辉道。 “您说到理，那咱们就讲讲。”老板娘指着自己的头，道：“您看，我这是长发，您碗里的这根是短头发，肯定不是我的；没准是您自己的。” “这是什么话，我能往自己的碗里放头发！”李辉喊道：“把你们厨师叫出来，肯定是他的头发。” “那要不是老板的头发呢？”老板娘道。 “不是的话，该多少钱，我给你多少。”李辉道。 “您等着。”老板娘说完，对着里面喊了一声，道：“志新，你出来一下？” “啥事？”一个光头男子走了出来，在灰不溜秋的围裙上擦了擦手。 “那桌客人，吃碗面，汤底有一根短发，说是你的。”老板娘道。 “呵呵。”刘志新摸了摸头，走到李辉面前，道：“伙计，面吃完了，你说有头发，就是不想结账呗，就是因为你这种人，我才把头剃光了，晓得不。” “小伙子，小本生意没多少钱，人家老板也不容易，给人家结了账吧。”一旁吃饭的中年男子道。 李辉的脸色，有些发红，他也是头一次干这种事。 脸皮还没练出来。 “哈哈……”韩彬哈哈一笑，起身走了过来，站在刘志新身后，道：“我说哥们，一碗面没多少钱，别丢咱琴岛人的脸。” “关你屁事。”李辉起身，有些恼羞成怒，用手指着韩彬，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你别在我面馆闹事，赶紧结账走人。”刘志新伸手，将李辉的胳膊挡开。 就在此时，韩彬动了。 他抓住刘志新的右手，向后一别，身体下压，直接将刘志新按在了桌子上：“警察，不许动。” 李辉抓住刘志新的另一只手，直接铐住了对方，道：“刘志新，你被捕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刘志新老婆和吃饭的中年夫妻都看呆了。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老公！”刘志新老婆喊道。 田丽拦住了刘志新老婆，道：“我们是刑警队的，怀疑你丈夫参与了一起谋杀案，请他回去协助调查。” 031审讯 就在此时，郑凯旋也带着两个一组的队员，赶到了现场。 “郑队，搜查证下来了吗？”曾平问道。 “搜查证和拘传证都带来了，怕你们人手不够，又调来了两个一组的人。”郑凯旋道。 “还是郑队想的周到。”曾平道。 郑凯旋走到刘志新旁边，道：“你就是刘志新？” “是我。”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郑凯旋道。 “不知道。” “嘴够硬的呀。”郑凯旋道。 “您抓错人了，我就一厨子。”刘志新道。 “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我老公本本分分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刘志新老婆喊道。 “郑队，事不宜迟，直接搜查吧。”曾平道。 “刘志新平常在哪住？”郑凯旋问道。 “就住在店里。”韩彬道。 郑凯旋点点头，道：“韩彬，你和李辉，带嫌疑人回去审讯。” “田丽，你带着刘志新老婆，回警局协助调查。” “其他人给我搜！” “是。”众人应诺，分头行事。 …… 回到分局。 韩彬就采集了刘志新的dna，送去做比对。 随后，刘志新被带到审讯室。 韩彬主审，李辉做记录。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刘志新、男、36岁……” “刘志新七月22号晚上十一点，你在哪？”韩彬道。 “在店里。”刘志新揉了揉鼻子。 “有谁能证明？” “我老婆。” “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七月23号，面馆为什么没开业？”韩彬道。 “那天我身体不舒服，休息了一天。”刘志新道。 “你认识孙奇峰吗？”韩彬道。 “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老乡。” “你知道他死了吗？”韩彬道。 “不知道呀，什么时候的事！”刘志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惊讶情绪都是很短暂的，一瞬即逝。 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除非令人惊讶的事情接踵而来，否则出现惊讶的表情后，马上就会恢复原来的表情或者出现其他表情，而不会一直持续在惊讶的表情上。 刘志新惊讶的神色，却一直挂在脸上。 韩彬用微表情分析法一看，就知道对方是装的。 “刘志新，我们既然抓了你，就有足够的证据，希望你好好配合。”韩彬道。 “警察同志，您问一句，我答一句，还不算配合？”刘志新道。 “从审讯开始，你就在撒谎，这叫配合吗？”韩彬冷声道。 “说我撒谎，您有证据吗？”刘志新瞪着眼睛，反问道。 “咚咚。”审讯室外，响起敲门声。 随后，门打开了，曾平站在门口，示意韩彬过去。 “看着他。”韩彬撂下一句话，出了审讯室。 “曾队，面馆有发现吗？”韩彬追问道，如果能找到赃款和犯罪工具，刘志新就无法抵赖了。 “没有。”曾平叹了一口气，反问道：“你们这边怎么样？” “他不肯交代，嘴硬的很。”韩彬道。 “刘志新的老婆也是，什么都不肯交代。”曾平道。 “咱们现在能指望的，就是孙奇峰指甲缝里提取的皮屑，可以跟刘志新的dna比对成功。”韩彬道。 按规定足迹鉴定，只能作为侦查方向的依据，不得作为定案证据。 “没有结果前，先不要透露。”曾平叮嘱道。 “是。” 说完，韩彬再次返回审讯室…… 审讯又持续了数个小时，不管韩彬和李辉如何说，刘志新依旧不肯交代。 晚上十一点多终止了审讯。 韩彬和李辉回家休息。 …… 翌日上午。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内。 曾平召集众人，开了个早会。 “韩彬，昨晚的审讯，有进展吗？”曾平道。 “没有，咬死了，不肯交代。”韩彬道。 曾平笑了笑：“刘志新反侦察能力很强，自以为案子做的天衣无缝，他要是肯轻易招供，反而不正常了。” “那就放一放，等dna比对结果出来，再审讯。”韩彬道。 “刘志新老婆那边呢？”曾平道。 “一样咬死了不肯说。”田丽无奈道。 “刘志新老婆肯定是知情的，至少也是个包庇罪、伪证罪。”李辉道。 曾平起身道：“我去跟郑队汇报一下情况，上级领导对这件事，可是很重视的，抓到了人，你们也不能放松警惕。” “是。” …… 下午三点钟，技术队送来了dna比对结果。 刘志新的dna跟孙奇峰指甲缝里的皮屑完全吻合。 韩彬和李辉再次提审刘志新。 “刘志新，昨晚休息的怎么样？”韩彬道。 “挺好的。”刘志新道。 “希望你今晚，也能睡得着。”李辉哼道。 “警察同志，您昨天傍晚抓的我，马上就24小时了，是不是该放我出去了。” 刘志新笑了笑，道：“您别说，我那面馆虽然不咋地，但一天不见，还挺想得慌。” “刘志新，你和孙奇峰什么关系？” “我昨天不是说了嘛，老乡。” “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他偶尔会来我的面馆吃饭，都是乡里乡亲，我也会便宜些。” “7月23号晚上，你见过他吗？”韩彬道。 “没有。” “你们两个有没有矛盾。” “没有。” “发生过冲突吗？” “没有。” “有过打斗吗？” “没有。” “我这可是有录像作为证据，你可想好了再说。”韩彬道。 “我跟他没冲突。”刘志新嘴硬道。 韩彬起身，走到刘志新身边，抓起他的胳膊，道：“你右手腕上的抓痕，是哪来的？” “哦，这是被我老婆抓的。”刘志新用左手，看似无意的遮了一下。 “我们找到了孙奇峰的尸体，在他的指甲缝里，提取了嫌疑犯的皮屑，经过技术比对，跟你的dna完全吻合，你怎么解释？”韩彬道。 刘志新先是露出惊容，而后迅速收敛，道：“你用不着诈我。” “诈你？”韩彬冷笑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放到刘志新面前，道：“你自己看。” 刘志新双手微颤，拿起文件看了一遍，道：“他是我面馆的客人，经常来吃饭，可能无意中抓了我一下。” “指甲缝里的皮屑，可不是抓一下那么简单，而是发生了搏斗，皮肤被抓破了，就像你右手腕上的伤痕。”韩彬道。 “可能……我……”刘志新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我刚才问过你，你说和孙奇峰之间，没有矛盾、没有冲突、没有打斗；而dna比对证明，你在撒谎。”韩彬道。 032新案 “可能是我记错了。”刘志新狡辩。 “刘志新，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呀，你刚才的口供，都已经摄像了，容不得你狡辩。”李辉呵斥道。 “我是冤枉的。”刘志新道。 “你怎么冤枉了？”韩彬道。 “就算孙奇峰指甲缝里，有我的皮屑，只能说明他抓过我，也不能代表我就是凶手。”刘志新道。 “刘志新，你最近去过恒定线吗？”韩彬道。 “没有。” 韩彬靠在桌子上，道：“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抓到你的吗？” “想。” “鞋印。”韩彬道。 “鞋印？”刘志新纳闷道。 “你在弃车现场，留下的脚印，跟孙奇峰的鞋印不同。”韩彬道。 “你怎么能确定，就是我的鞋印？”刘志新道。 “人的体态不同、走路姿势不同，鞋的磨损痕迹也不同，跟人的指纹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韩彬道。 “就凭着鞋印，你们就找到我了。”刘志新喃喃自语。 “抛尸现场，到处都是你的鞋印，你赖不掉的。”韩彬正色道。 “哈哈，鞋印，竟然因为一个鞋印……”刘志新发出一阵怪笑。 “刘志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韩彬道。 “呵呵，宽？严？”刘志新摇了摇头：“对我来说还有意义吗？” “想想你老婆，你不交代，她也会一直扛着，她的罪责会更重。”韩彬道。 刘志新用手托着额头，沉默了良久。 就在李辉有些不耐烦，想要催促的时候。 刘志新开口了。 “是我干的。” “说清楚。” “邢建斌和孙奇峰都是我杀的。”刘志新道。 “为什么杀邢建斌？”韩彬道。 “他该死。” “你跟他有什么仇怨？” “孙奇峰跟着他搞传销，钱都是从我这借的，结果一下子都赔进去了，到现在都没还清，更别说许诺利息了。”刘志新道。 “孙奇峰不是有辆面包车吗？为什么不用面包车抵债？”李辉道。 “那破面包都好几手了，能值几个钱。”刘志新道。 “为什么杀孙奇峰？” “作案需要交通工具，但做完案子，交通工具又容易被查到，我不希望，查到我身上。”刘志新道。 “你倒是够狠的。”李辉哼道。 “我煮的面好吃吗？”刘志新话锋一转。 “怎么想起问这茬了。” “几位在面馆吃饭了，好像还没给钱吧。”刘志新道。 “我们是不会赖钱的，我们曾队已经把饭钱，给了你的妻子。”韩彬道。 “谢谢。”刘志新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那些小钱。”李辉道。 “开面馆，挣得是个辛苦钱，尤其是夏天后厨就跟火炉似的，我挣得血汗钱被人骗走了，跟要了我的命有什么区别。”刘志新有些激动，拍着座椅道： “那些搞传i销的，才是杀人不见血的饿狼！” “赃款在哪？” “不知道。”刘志新道。 “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出赃款在哪？” “问我老婆去吧。”刘志新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任凭韩彬和李辉怎么说，也不再开口。 出了审讯室，李辉忍不住问道：“这家伙什么意思，都已经撂了，就是不肯说出赃款藏在哪？” 韩彬叹了一口气：“他是在给自己老婆，创造立功条件。” “这……”李辉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 刘志新撂了，他老婆也不再硬扛。 为了能够减免罪行，交代了赃款的藏匿地点。 埋在了附近公园的一片树林里。 二十万美刀，三十万人民i币全部找回，案件彻底告破！ 刑侦三队、二组受到了领导的嘉奖。 …… “恭喜，警员577533，顺利破获第一个杀人案。” “足迹鉴定，技能熟练度+3；微表情分析，技能熟练度+3。” “奖励功勋值10点。” 韩彬笑了笑，总算是劳有所值。 这一次的案件，最为复杂，最为辛苦，但奖励也十分丰厚。 单单这一个案件，就够支付微表情分析的技能分期账单，甚至还绰绰有余。 韩彬这段时间，可以放松一下，不用整天惦记着分期账单。 …… 忙完了案子，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为了犒劳二组，郑凯旋请大家吃饭。 在吃什么的问题上，大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李辉提议吃烧烤。 田丽提议吃炒菜。 赵明提议吃火锅。 曾平弃权。 韩彬很久没吃火锅了，有点想这一口了。 最终，赵明的提议，以过半的优势获胜。 分局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九门火锅店。 六人要了个包间，鸳鸯锅底，羊肉、牛肉、毛肚、鱼滑、油麦菜、白菜、金针菇、木耳等等。 菜点了整整一桌子。 大家在一起吃饭，原本还想喝点酒，但郑凯旋、曾平、刘辉三人都开着车，也就作罢了。 涮锅的水开了，韩彬直接端起羊肉，两种锅底，一边放了一半。 “彬子，你这吃法也太豪放了，一盘肉都放进去了。”李辉道。 “你那么大个嘴，一筷子夹一半，别人还吃不吃？”韩彬反问。 “韩彬说得对，这羊肉就得大口吃才香。”郑凯旋说着，伸手道：“肉熟了，动筷子。” 在场的人，饭量都不小，一人夹一筷子，一盘肉就下去了。 “这家的羊肉味不错。”郑凯旋道。 “听说是内孟那边的羊。”赵明道。 “羊肉还是手切的有嚼劲。”曾平笑道。 “这麻辣的锅底太辣了，老板是不是山城人？”田丽赶忙喝了一口酸奶。 “这才够劲嘛。”韩彬笑着说道：“夏天在空调屋里吃火锅，这叫一个享受。” ……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中心。” “喂，我要报警。”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接警员问道。 “我儿子被人打死了。”女子哭泣道。 “女士，您是说，您的儿子被人杀了？”接警员确认道。 “是的，你们快派刑警来，抓住凶手替我儿子报仇。”女人哭喊道。 “您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儿子被杀了？” “就在刚才。” “您在什么位置？” “翔城国际，我儿子的尸体就在小区的绿化带，呜呜……”女人又一次大哭了起来。 “女士，您别急，我现在就上报警情，派警察过去处理。”接线员并没有得到回应。 报案的女子似乎伤心过度，已经没办法再说话了。 033现场 一辆红色qq里。 李辉在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今晚是吃爽了，还是郑队阔气，请咱们吃火锅。”李辉拍了拍肚子。 “肚子都快顶住方向盘了，注意安全。”韩彬提醒道。 “彬子，今天这顿饭，你可是露脸了，郑队和曾队可是轮番表扬你。”李辉道。 “羡慕了？”韩彬笑道。 “听郑队的意思，你小子应该还有奖金。”李辉挤了挤眼。 “真要发了奖金，肯定请你吃一顿。”韩彬道。 “就等你这句话了。”李辉道。 “嗡……”韩彬的手机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二组微信群的消息。 曾平道：“紧急任务，翔城国际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收到请回答。” “收到。”田丽道。 “韩彬收到，李辉收到。” “田丽，打电话通知赵明。” “是。” “曾队，我和李辉在翔城国际附近，大概五分钟能赶到。”韩彬道。 “到了以后，第一时间封锁现场，我们随后就到。”曾平道。 “是。” “哎……”一旁的李辉叹了一口气：“刚吃饱喝足了，准备回去睡一觉，谁知道又有新案子了。” 曾平又发了一条语音，将报案人描述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又是命案，有的忙了。”韩彬道。 “在小区里都敢打死人，够猛的呀。”李辉道。 “前面拐弯，就到翔城国际了。”韩彬道。 “你对这挺熟？” “前几年，我爸妈准备买房的时候，也在这个小区看过，我觉得名字太挫了，就没让他们在这买。”韩彬道。 “没买对了。”李辉道。 两人将汽车停在小区门口，刚下车，就有保安走了过来，道：“这不许停车，快开走。” “警察，我们是来查案的。”韩彬出示警员证，道。 “查案？警察同志，来我们小区查什么案子？”保安问道。 说是保安，其实就是看大门的，年龄五十岁上下，真遇到了坏人，也很难追的上。 “你们小区的业主报案，说绿化带发生了一起命案，带我们过去。”韩彬道。 “命案！”保安有些惊讶。 “你没听到动静。”韩彬道。 “有，绿化带那边好像有人哭，我一个同事过去处理了。”保安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带我们去。”李辉催促道。 一行人进了小区，到了绿化带附近，就听到有一个女人在哭泣。 “呜呜……” 进了绿化带，发现前面围着几个人，应该就是命案现场了。 “我们是警察，大家让一让。”韩彬道。 “警察来了。” “哎呦，这事闹大了。” “毕竟是一条命嘛。”围观的人让开了一条路。 韩彬和李辉走了过去，观察了一下现场，发现一个中年女子坐在地上，抱着一只沾了血的狗哭泣。 韩彬皱了皱眉，朗声道：“刚才谁报警，说自己的儿子被打死了？” “是我，是我报的警。”坐在地上的女子道。 “受害者的尸体呢？”李辉问道。 “在这，你看看浑身都是血，被人活活打死的。”女人抚摸着怀里的狗。 “这不是一条狗吗？你刚才不是报案说自己儿子被杀了，还点名要我们刑警过来。”韩彬道。 “我一直把他当儿子养，跟我一起吃，跟我一起住，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家人。”女人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李辉道。 “李伟娜。” “有精神病史吗？”李辉道。 “你怎么说话呢，你才有精神病。”李伟娜骂道。 “李辉，把这里的情况，跟曾队汇报一下。”韩彬道。 李辉点点头，拿着手机去了一旁。 就在此时，广安派出所的民警来了，带队的正是警长崔浩。 “彬子，你们倒是来得快。”崔浩打招呼道。 “正好在这附近。”韩彬道。 “听说有人被打死了，在哪呢？”崔浩问道。 韩彬努了努下巴，道：“死了条狗。” “报假警？”崔浩道。 韩彬点点头。 “要不把她带到所里去，交给我们处理？”崔浩提议道。 “等等吧，毕竟是分给我们组了，看看曾队怎么处理。” “也行。” 片刻后，李辉走了过来，道：“这里的情况，已经跟曾队汇报了。” “曾队怎么说？” “他说既然来了，就让咱们处理了，他就不过来了。”李辉道。 “那李伟娜怎么办？” “曾队说，一码归一码，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李辉道。 韩彬点点头，心里有谱了。 “李伟娜，你家狗死了，可以找派出所的民警，为什么非得报假警，点名了让我们刑警来？”韩彬道。 “派出所的来了能咋样？就知道调解，能抓到杀我儿子的凶手嘛。”李伟娜道。 “李伟娜，我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属于报假警，浪费警力资源。”崔浩哼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 “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五条规定，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 “只要能抓到杀我儿子的凶手，我愿意交罚款。”李伟娜说道。 韩彬冷笑一声，折腾了大半天，把这么多警察当猴耍，以为叫交几百块钱就没事了？ 以为是过家家呢？ 李伟娜肯定是要从重处理的，不杀杀这股报假警的邪风，以后别干正事了，天天处理假警情也忙不过来。 “都这么晚了，大家别在这围观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崔浩对着小区的业主说道。 “没事，明天周六，休息。” “是呀，警察都来了，这杀狗凶手抓不抓呀。” “毕竟是一条生命，小狗也怪可怜的。” 几个围观的业主不仅没走，这边的吵闹声，吸引了更多的人围观。 “彬子，怎么处理？这么多老百姓盯着，不好直接收队。”崔浩问道。 “这个案子我来处理。”韩彬正色道。 打死狗不是大事，却贴近老百姓的生活，很多人一辈子都没遇过杀人案，但宠物和人的冲突却很常见。 案子虽小，影响却大。 案子也要办，李伟娜也要处理，这样才让人挑不出错。 034选择 “狗是被谁打死的？”李辉问道。 “我没看见。” “那你当时在哪？” “我遇到了一个熟人，在小区门口说话，它自己跑到绿化带玩的，等我听到狗叫声，赶过来的时候，它已经被人打死了。”李伟娜道。 “你遛狗为什么不牵绳？”韩彬道。 “我这是小狗，泰迪。” “别管大小，咬了人都可能会的狂犬病。”韩彬道。 “我家狗不咬人。”李伟娜道。 “咬了人就晚了。” “大不了打个疫苗针，我出钱。”李伟娜不以为意道。 “那是钱的事吗？”韩彬冷声道。 “没拴绳，是我的错，那也不能打死我的狗呀。”李伟娜道。 “是呀，狗也是一条命，活活打死太残忍了。”一个牵着绳遛狗的大爷，围观道。 一些养狗的业主纷纷赞同。 不养狗的业主，则是冷眼旁观，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 这道不是说他们残忍，只是个别的养狗人，行为太不文明。 这李伟娜就是其中的典型。 很多业主在小区不敢走夜路，光线较暗，一不小心就踩一脚狗屎，你说气人不气人。 还没地找人说理，只能自己怄气。 韩彬不反对养狗，但是应该做到文明养狗。 “最近，你和你的狗，有没有和人发生过冲突？”韩彬问道。 “有，我早就怀疑是他干的了？”李伟娜道。 “什么人，为什么发生冲突？” “他叫魏明哲，也是这个小区的业主，前段时间，我家狗不小心咬了他妈一下，他妈住在医院不肯出来，给我要几万块钱的医药费，你说这不是碰瓷嘛。”李伟娜道。 “咬的重吗？” “小狗，能有多大劲，就咬破了点皮，我给了他五百块钱打疫苗，不少了吧，可他就是不依不饶。”李伟娜道。 “有魏明哲联系方式吗？”韩彬道。 “一辈子也忘不了。”李伟娜哼了一句，拿出手机翻找了片刻，道：“138xxxx……” 韩彬拨打了号码，对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呀？” “我是警察，你是魏明哲吗？”韩彬道。 “是我。”男子应了一声，道：“你真是警察，不会是骗子吧？”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故意损坏私人财物的案件，希望你协助调查。”韩彬道。 “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偷没抢，怎么就损害私人财物了？”魏明哲道。 “李伟娜你认识吗？” “认识。” “她家的狗被人打死了，尸体就在绿化带，她怀疑是你干的，请你下楼协助调查。”韩彬道。 “不过就是死了一条狗，警察也管？”魏明哲道。 “根据刑法第275条规定，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判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判处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韩彬用法律条文，说明是事情的严重性，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协助调查，可以从轻处理。” “您等一下，我现在就下去。”魏明哲说着，就挂断了手机。 没几分钟，一个男子匆匆跑到了绿化带。 李伟娜一看到对方，眼睛就红了，骂道：“魏明哲，你个王八蛋，为什么要杀我家仔仔。” “我没杀。”魏明哲道。 “都给我冷静点，我们是来处理事的，别闹事，明白嘛。”韩彬冷着脸。 韩彬这个刑警，还是几分威严的，李伟娜和魏明哲只是怒视彼此，没有进一步的冲突。 “你就是魏明哲？”韩彬问道。 “我是。” “你跟李伟娜有什么冲突？”韩彬不会相信李伟娜的一面之词。 她刚刚还说，自家狗不咬人，结果牵出了这档子事，韩彬怎么信她？ “这个女人养狗不牵绳，就让狗在小区瞎跑，前些日子，我妈去买菜，回来的时候被她家狗撵了，咬了我妈一口，还追着我妈不放，把我妈扑倒摔伤了，在医院治疗了很长时间。”魏明哲道。 “胡说八道，那么小狗的，怎么就扑倒一个大人了。”李伟娜道。 “我妈今年都七十岁了，腿脚有些不利索，能跟年轻人比？”魏明哲质问道。 “那也是她自己摔倒的，跟我家仔仔有什么关系？”李伟娜辩解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有你这样养狗的吗，咬了人，就丢下几百块钱，谁家缺那点钱。”魏明哲恼火道。 “警察同志，你看他那凶样，我家狗肯定是他打死的。”李伟娜道。 大概的情况，韩彬都了解了，就是一起因为狗引发的冲突。 虽然不是大事，但已经报了警，肯定是要解决的。 “魏明哲，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韩彬道。 两人走到一旁，魏明哲道：“警察同志，什么事呀？” 韩彬观察了对方一番，道：“狗是你打死的吗？” “不是。”魏明哲眨了眨眼睛。 “我刚才问过保安，绿化带没有摄像头，没办法直接看到打死狗的人，但是绿化带周围的路，以及小区的前后门和单元楼都有监控。”韩彬道。 “如果，打死狗的人是带着凶器进入绿化带的，那么，道路旁边的监控，很有可能拍到。” “您跟我说这些干嘛？”魏明哲道。 “打狗不是大事，我猜打死狗的人，也没太当成一回事，没准随手就扔了凶器，要么扔进垃圾桶，要么就在绿化带里，但是，上面留下了指纹，还有血迹，只要一查就能找到打狗人。”韩彬继续道。 “我真没杀狗。”魏明哲又眨了眨眼。 每个人说谎的时，会有不同的表现。 有人喜欢摸鼻子，有人会重复问题，还有人一紧张、撒谎就喜欢眨眼。 魏明哲的表现，让韩彬更加怀疑。 韩彬仔细观察魏明哲，企图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这件案子有两种结果，第一种，如果是你做的，你直接交代了，只要认罪态度好，可以从轻处罚，如果能调解成功，甚至不处罚。” “第二种，如果不是你做的，我们调整调查方向，收集证据、查指纹、查监控、验dna，浪费警力、浪费纳税人的钱，那性质就严重了。” 韩彬目光犀利道：“后果我都讲清了，你自己考虑。” 035处理 “警察同志，就打死一条狗，至于吗？”魏明哲声音有些颤。 “狗属于私人财产，你打死了别人的狗，属于故意损坏私人财物，我们也是依法办案。”韩彬道。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姓李的女人，太欺负人了。”魏明哲咬牙切齿道。 “李伟娜报假警，也属于犯罪，她的情况我会处理。”韩彬道。 “真的？怎么处理？”魏明哲道。 “先管好你自己。”韩彬道。 魏明哲沉默了好一会，道：“我要是认罪的话，能保证不拘留吗？” “只要你认罪态度好，没多大事，我会帮你争取。”韩彬道。 魏明哲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认了，狗是我打死的。” 韩彬点点头，魏明哲主动认罪，对大家都好，也能从轻处理。 别管多不甘心，魏明哲还是服软了，为了能达成调解，主动去跟李伟娜道歉。 李伟娜也不是好惹的，指着魏明哲鼻子，一顿臭骂。 “别骂了，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是来听你骂人的。”韩彬道。 “李伟娜，你说吧，这件事想怎么解决？”崔浩道。 “打死了我的狗，就得赔钱。”李伟娜道。 “多少？” “两万块。” “你这不是坑人嘛，一条泰迪怎么可能值两万。” “我们家仔仔吃的是最好的狗粮，买玩具、驱虫药、打疫苗、狗笼子、买零食、带它看病，养这么大容易吗？你算算这一年得花多少钱，我可是养了好几年。”李伟娜喊道。 “而且，我对它也是付出感情的，把它当成家人。” “魏明哲，你怎说？” “他家狗，把我妈扑倒住院，住院费可一直没赔偿，是不是也应该给我算一下。”魏明哲说道。 “有这回事吗？”韩彬问道。 “我刚才让人查过，有这件事，派出所给他们调解过好几次。”崔浩无奈道。 涉及到这种类型的赔偿，派出所只能调解。 如果调解不成，派出所也没有权力管，只能去法院起诉。 “你母亲的住院费多少钱？” “将近两万。” “你还真敢说，才住了几天院就两万。”李伟娜道。 “你家养条狗，还能花两万呢，人不比狗金贵。”魏明哲道。 “李伟娜，你为什么不支付赔偿金？” “我没钱，想要钱让他去法院起诉。”李伟娜道。 “你根本就是不讲理。”魏明哲道。 “别吵了，我们来就是解决事情的。”崔浩挥了挥手： “这件事都是因狗而起，狗现在死了，彼此的赔偿金额也差不多，干脆两者抵消，就算是相互赔偿了。” “我没意见。”魏明哲说道。 这笔钱要回来的希望不大，他把狗打死了，心里也痛快了。 “警察同志，赔偿金的事，我可以不跟他计较，但我家仔仔死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李伟娜道。 “你想怎么样？” “拘留，必须拘留他。” “是否拘留不是你说了算，是根据案件的性质，以及认罪的态度，还有赔偿问题，我们警方会进行考量。”韩彬道。 魏明哲松了一口气，向韩彬投去感激的目光。 钱没了还能挣，只要不用坐牢，都不叫事。 “那我家仔仔不是白死了嘛。”李伟娜哼道。 “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要是早把钱赔给人家，至于这样吗？” “我哪知道，他会这么残忍。”李伟娜说着，又哭了起来。 只是光打雷不下雨。 “李伟娜，狗的事我给你解决了，也找到凶手了，现在处理一下你的问题。”韩彬道。 “我咋了？”李伟娜道。 “报假警。” “可我家狗，确实被他打死了。”李伟娜道。 “我们刑警是保护老百姓的，不是保护狗的，你这种情况属于谎报警情。”李辉道。 “那行吧，我认罚，多少钱。”李伟娜道。 “公安局差你那几个钱？”韩彬笑了笑，冷声道：“铐起来，拘留。” “拘留，你们凭什么拘留我！”李伟娜急了，跳着脚喊道。 “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五条规定，谎报警情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韩彬正色道。 “警察同志，我以后不敢了，饶了我这一次行吗？”李伟娜道。 “崔哥，交给你处理了。”韩彬道。 “没问题，进去了，她就老实了。”崔浩笑了笑，这种人他见多了。 其余的业主看热闹不怕事大，在一旁议论纷纷。 “诶呦，这李伟娜报的警，反而被抓走了。” “这李伟娜没事找事，你找派出所的民警调解一下得了呗，非把刑警招来，瞅瞅，事大了不。” “出了这档子事，咱小区该清净一段时间了。” “这个年轻警察，看着挺厉害的，办起案子雷厉风行。” “人家平常办的是杀人案，这杀狗的案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 破案有黄金时间，过了那段时间，很多线索和证据就可能断了。 一旦有了案子，刑警都是连轴转。 限时破案，别说24小时，就是一个月也要加班。 当然，在没有案子的情况下，也可以周六、周日和法定节假日。 曾平已经在群里发了值班表，赵明周六、田丽周日值班。 难得没有案子忙，韩彬能休个周六日，心里别提多美了。 难得休息，韩彬决定，明天睡个懒觉，自然醒。 …… 翌日上午，九点。 “叮咚……”一阵门铃声响起，将韩彬从睡梦中惊醒。 “我日啦。”韩彬拍了拍头，没好气道。 他想不通，谁会这么一大早摁门铃。 最经常来他房子的，就是他妈王慧芳，不过王慧芳可从来没按过门铃。 是谁？ “等一下，别敲了。”韩彬喊了一声，穿上衣服，睡眼朦胧的走到门口，对着猫眼往外看了看。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韩彬打开门，没好气道：“你小子这么早跑来，干毛？” “你还没起床呢？”李辉道。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想睡个懒觉，还被你搅合了。”韩彬道。 “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搬过来有几天了，因为案子的事，一直没拜访叔叔阿姨，今天正好休息，就过来了。”李辉的两只手上，提着三样东西，水果、酸奶、柴鸡蛋。 “你来错地了，我爸妈在601住。”韩彬道。 “那岂不是说，你小子一个人住着。”李辉诧异道。 “我一个干刑警的，早出晚归，怕影响他们休息。”韩彬道。 “说的好像，我不是刑警似的。”李辉苦笑道：“这么大的房子，就你小子一个人住，也太奢侈了。” “你自己坐会，我洗漱一下，一会带你下去。”韩彬打了个哈欠。 “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当初我租房子的时候，你咋不说让我住一间，房租还能便宜点，闲着也是闲着？”李辉道。 “辉哥，咱俩是同事，上班天天见面，下了班还住一起，觉得合适吗？”韩彬哭笑不得。 “这倒也是。”李辉嘀咕道。 “距离产生美，ok。”韩彬道。 …… 韩彬洗漱完，带着李辉去了父母家。 听说是自己的同事，韩卫东和王慧芳很高兴，十分热情的接待了李辉。 得知韩彬休息，王慧芳本就买了一大堆菜，正好用来待客。 聊了一会天后。 李辉陪着韩卫东下象棋，韩彬则是去厨房，给王慧芳打下手。 在厨房了，就能听到韩卫东一边下象棋，一遍忆当年，讲述自己当刑警的经历。 韩彬出来瞅了一眼，李辉听的津津有味，还不时的请教两句。 可谓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036新案 周日，韩彬终于如愿以偿，睡到了自然醒。 美呀。 起床后，已经九点多了。 韩彬吃了个苹果，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 韩彬也是个年轻人，也有赖床的习惯。 这个点了，早餐也懒得弄了，等到中午一起吃。 直到十一点多才起床，去父母家吃的饭。 饭后，韩彬收拾碗筷，去厨房刷碗。 快刷完的时候，王慧芳走了进来：“儿子，你的手机响了。” “谁呀？” “李辉。” 韩彬擦了擦手，摁下接听键：“喂” “彬子，忙啥呢？没看微信？” “刷碗呢。” “有案子了，下楼吧，我去开车。” “知道了。” 韩彬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就往外走：“妈，来案子了，剩下的两个盘子，您帮我刷了吧。” “儿子，围裙。” “差点忘了。”韩彬解下围裙挂在墙上，跟父亲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家。 …… 上了车。 韩彬查看了微信群，大概了解了案情。 是一件勒索案。 报案人是一名女白领，叫陈璐妍，住在安阳公寓408室。 琴岛市限购，很多人手里有点闲钱，但没有好的投资渠道，就会买公寓楼。 将车停在外面，两人进了公寓的大厅，李辉向着四周打量了一番：“这里的环境还不错。” “又想着买房的事了？” “这事不能着急，不是得多打听，多了解，多问嘛。”李辉道。 “在琴岛，这种商业公寓大多是四十年的产权，优点是不限购、不限贷；缺点是首付高、水电费高、出售的税费很高。”韩彬道。 “彬子，你可以呀，够专业的。”李辉道。 “略懂。” 两人聊着天，就上了四楼。 408室开着门，曾平和田丽已经到了。 韩彬带上鞋套，也走了进去。 公寓面积不大，左手边是厕所，右手边是开放式厨房，里面就是个大开间，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衣柜、书桌、单人沙发、木床、墙上挂着电视，装修的挺别致，很适合年轻人居住。 床上坐着一个女子，二十多岁，个子不高、微胖，圆脸，脸上还挂着泪痕。 “来了？”曾平道。 “曾队，有什么发现吗？”韩彬道。 “我们也是刚来，正准备给受害人做笔录。”曾平道。 因为受害人是女性，由田丽做笔录更合适。 田丽拿着笔记本走了过去：“陈小姐，由我负责给你做笔录。” 陈璐妍点点头。 “姓名？” “陈璐妍。” “年龄？” “25岁。” “你是本地人吗？” “外地的，在这里上的学，毕业后就留下来了。” “你报案说，有人勒索你，能不能描述一下案发经过。”田丽道。 “我今天休息，起床的时间比较晚，起来之后发现门口放着一封信，打开一看是一个信封里面装着u盘，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插到电脑上看了一下，上面有我的洗澡照，还有一封勒索信。”陈璐妍道。 “你说的门口，是门里面，还是门外？”曾平问道。 “门里面。” “信封和u盘呢？” “在这。”陈璐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信封。 韩彬带着手套，接了过来，观察了一下：“这个厚度，完全可以从门缝里塞进来。” “勒索信怎么说？” “说想跟我借点钱花，让我赶紧筹钱，等他有钱了，再还给我；如果我不给的话，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去。” “我当时特别害怕，就打电话报警了。” “你几点起的床？”田丽道。 “中午十一点多。” “什么时候发现的勒索信？” “十一点四十左右吧。”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田丽道。 “不到十二点钟。” “当时有没有看到这封信？” “我记不清了。” “也就是，你也无法确定，信是昨天放的，还是今天放的？”田丽道。 “是的。” “你说是洗澡的照片，也就是偷拍的地点在浴室。”韩彬道。 “可能吧，我也不太清楚。” “韩彬去厕所查看，李辉去查一下监控。”曾平吩咐道。 “是。” 李辉出去了，韩彬却站着没动。 “怎么了？” “陈小姐，能告诉我偷拍的方位吗？这样才容易找。”韩彬道。 陈璐妍点点头，起身到了厕所门口，天花板的东南角：“应该是从这个方向偷拍的。” 韩彬望去，那个位置有个排风扇。 韩彬蹬着凳子，将排风扇摘了下来，里面露出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呦，就这么点的摄像头，的确很难发现。”曾平道。 陈璐妍一脸后怕，没想到自己的厕所里，会有摄像头，自己的隐i私，都被拍光了。 韩彬观察了一翻，将排风扇装好，离开了厕所。 “警察同志，您为什么不把摄像头摘下来？”陈璐妍露出疑惑神色。 “我建议，这个摄像头暂时不要动。”韩彬道。 “为什么？”陈璐妍不解道。 “偷拍的人，不可能随时盯着摄像头，所以你报案的事，他知道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你要把摄像头摘了，一旦他定时查看监控，就会发现异常。”韩彬道。 “韩彬说得对，监控暂时不要动，尽可能的不让嫌疑人发现，免得他销毁证据。”曾平道。 “我明白了。”陈璐妍点点头。 “这个偷拍的人，能把摄像头安装在厕所，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田丽分析道。 “你家的钥匙有几把？”曾平道。 “一共有四把钥匙，我一把，我男朋友一把，办公室一把，我家里还有一把。”陈璐妍道。 “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曾平道。 “租的？” “房东有钥匙吗？” “没有，我租了房子，男朋友就帮我换了锁。”陈璐妍道。 “除了你男朋友外，还有其他人来过你家厕所吗？”曾平道。 “我租的的公寓不大，连个客厅都没有，很少邀请人来，朋友见面都是约在外面。”陈璐妍道。 “你男朋友知道，你被偷拍的事情吗？” “不知道。” “你们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 “发生过关i系吗？” “没有。”陈璐妍摇了摇头：“我上学时，跟前男友一起住过，结果住在一起后，感情不但没增进，反而经常吵架，现在对这方面，就比较谨慎了。” “这个不需要回答。”韩彬道。 “哦。”陈璐妍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你们不会是，怀疑我男朋友吧。” “他有你家的钥匙，我们需要排除他的嫌疑。”田丽道。 陈璐妍点点头：“明白。” “你家里有男朋友的东西吗？” “您问这个干嘛？”陈璐妍道。 “我在摄像头上发现了指纹。”韩彬道。 037嫌疑人 没多久，赵明和技术队都赶到了现场。 “曾队不好意思，来晚了。”赵明挠了挠头。 “你小子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才过来。” “跟朋友去打真人cs了，离着有点远。”赵明道。 “行呀，生活还挺丰富多彩。”曾平笑道。 “我是想练习一下枪战经验，以后抓捕犯人用得着。”赵明道。 曾平也没揪着这茬不放，找到技术队的鲁文，让他去厕所收集摄像头的指纹。 “你家有没有男朋友的物品？”韩彬道。 “桌子下面有他的水杯。”说着，陈璐妍就要伸手去拿。 “别动，让我来。”韩彬戴着手套，从桌子下面，取出了水杯。 “有指纹。”韩彬将水杯，交给了技术队其他的人，采集指纹。 “曾队，信封和u盘上有指纹吗？” “没有明显指纹。”曾平道。 过了一会，鲁文和技术队的另一个同事，都采集好了指纹，利用便携式警用指纹比对机，现场进行指纹比对。 这样可以尽快确定侦查方向，缩短破案时间。 “曾队，摄像头上的指纹和杯子上的指纹，不是同一个人。”鲁文道。 曾平应了一声，将信封和u盘交给鲁文，有些不明显的指纹，肉眼看不到，但不代表没有，可以通过化学药剂和仪器检测出来。 当然，如果带着手套，或者被擦拭过，那么的确不会留下指纹。 “警察同志，我男朋友是不是可以排除嫌疑了。”陈璐妍松了一口气。 如果这件事，真是他男朋友干的，她会觉得更可怕。 曾平没有答话，虽然指纹不相符，但不能排除同伙作案嫌疑，他的男友有家里的钥匙，依然有嫌疑。 “曾队。”就在此时，查看监控的李辉回来了。 “有发现吗？” “我去监控室问过，前门、一楼大厅和电梯里是有监控的，但公寓楼的楼梯、后门和走廊是没有监控的。”李辉道。 “也就是说，只要嫌疑人了解公寓的情况，或者提前踩点，是完全可以避开监控的。”田丽道。 “公寓楼跟住宅楼不同，一般只有一两栋，安保方面要差一些。”韩彬道。 “从现有的监控里，有没有发现可以人员？”曾平道。 “没有。” “我觉得，应该让陈小姐看看监控，有没有她熟悉的人。”韩彬道。 曾平点点头“这件案子，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较大。” “视频我都拷贝了。”李辉道。 随后，陈璐妍用电脑，在一旁看监控。 韩彬等人在稍远的位置，小声讨论案情。 “曾队，监控的漏洞太大了，稍微有点脑子的嫌疑人，都会爬楼梯，排查监控的可能性不大。”李辉道。 “我觉得，但她男朋友依然有嫌疑，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没有钥匙进门，根本无法安装摄像头。”田丽道。 “指纹不是对比不上吗？”赵明道。 “那个摄像头安装之前，可能别人也摸过，甚至可能是卖摄像头的人的指纹。”田丽道。 “要这样的话，案子就复杂了。”李辉道。 “韩彬，说说你的看法。” “我刚才看过那个摄像头，我觉得可以将摄像头作为排查方向。”韩彬道。 “怎么个排查法？”李辉道。 “既然放了摄像头了，肯定是要看的，摄像头里的视频，要么是通过拷贝，要么是通过网络上传，这样才能到嫌疑人手中。”韩彬道。 “这个切入点不错。”曾平分析道： “如果是拷贝，需要经常更换u盘，嫌疑人可能不止一次的来过受害人家里；如果是网络上传，摄像头就必须连接无线网络。” “我刚才看过，那个摄像头应该是通过网络上传的视频，嫌疑人用手机或电脑，都可以进行监控。”韩彬道。 “那个摄像头藏的那么隐秘，周围都是墙体，太远的网络信号根本打不过来，也就是说嫌疑人是利用了周围的网络。”李辉道。 韩彬拿出手机，他刚才拍了几张摄像头的照片，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342” “什么意思？” “摄像头使用的网络账户。”韩彬道。 “你们是说342吗？”一旁的陈璐妍插话道。 “你知道，这是附近谁家的无线网络吗？” “这是我家的呀，我链接的网络就是342。”陈璐妍道。 “都有谁知道你家的网络密码？”李辉问道。 “就我和我男朋友。”陈璐妍道。 “网络也是你男朋友，帮忙安装的吗？”韩彬道。 “这个不是，我来的时候，房东就已经安装好了。”陈璐妍说到这，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密码也是房东设定好的，他也知道。” “这么看来，除了陈小姐男朋友，房东也有嫌疑。”曾平道。 “可是房东也没有钥匙。”田丽道。 “这就有些先入为主了，房东现在没有钥匙，但他以前有，陈小姐入住以前，可能已经安装了摄像头。”韩彬道。 “对呀。”田丽恍然大悟道：“那应该用摄像头上采集的指纹，跟房东的指纹进行比对。” “陈小姐，路由器你擦过吗？”曾平道。 “路由器放在书桌上，一开窗户就沾灰尘，这个我倒是经常擦。”陈璐妍道。 “路由器一般都是网络公司的人帮忙安装，采集到的指纹，也未必是本人的。”韩彬道。 “你想想，家里有没有房东的东西，或者留下过他的指纹。”田丽道。 陈璐妍皱眉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房子都租了两个月了，租下来以后，我已经大扫除了，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 “你签房屋租赁合同的时候，有没有按手印？”韩彬道。 “我想起来了，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我原本是不想按的，房东提议让双方按指纹，他说这样更稳妥、放心。”陈璐妍道。 “拿合同。” 片刻后，陈璐妍拿来了租赁合同，指纹上沾了印泥，都不用采集，直接比对就行了。 经过一番比对，鲁文确认道：“租赁合同上的手印，跟摄像头上采集的半截指纹完全吻合，这个人有很大的嫌疑。” 因为摄像头上，只采集到半截指纹，鲁文也无法百分之百的确定，是同一个人的指纹。 但是，这对曾平和韩彬来说已经够了。 一个案件中，出现两个人半截指纹相同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038两个案子？ 东方苑小区。 3-502室。 业主叫于和峰，今年五十岁，是一家公司的中层管理。 夫妻俩的收入都不错，又只有一个女儿，没什么生活压力。 手里有闲钱，还投资了一套公寓。 吃完了饭，于和峰坐在沙发上，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看电视。 女儿回了房间，老婆一个人在厨房收拾。 于和峰的小日子过的很安逸，但太平淡了，也会让人觉得无聊。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谁呀？” “查燃气的。”外面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于薇开门去。” “你为什么不去？”侧卧传出不满的声音。 “因为我是你爹，哈哈。” “天天说这些老梗，俗不可耐。”卧室的门打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走了出来，满脸不情愿的去开门。 刚一打开门，于薇惊讶道：“你们是谁呀？” “警察。” 田丽第一个进了屋子，随后是李辉、韩彬、曾平、赵明等人。 “你们来我家干嘛？”于和峰站起身，嘴里的牙签掉在地上。 “我们是刑警队的。”曾平拿出自己的警员证，展示了一下：“你是于和峰？” “我是，怎么了？” “我们怀疑，你跟一起勒索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曾平说着。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怎么可能勒索别人。”于和峰辩解道。 “这是拘传证。” “我是冤枉的。” “我们只是请你协助调查，你要真是冤枉的，更应该配合我们，这样才能尽快帮你洗脱嫌疑。”韩彬道。 “铐起来。” “其他人给我搜，于和峰的私人物品，电脑、手机都不能放过。” “你们凭什么搜我家的东西？”于薇道。 “这是搜查证，请你们配合。”韩彬道。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我老公是冤枉的，他不可能勒索别人。”于和峰的老婆杨琳，护在老公的身前。 “于和峰，你在公寓干了什么事心里没数？要不要我跟你老婆，说一下你的情况。”曾平道。 “别，我愿意配合调查。”于和峰的脸色瞬间变了，低着头，不敢看老婆和女儿。 “和峰，你做啥了？”杨琳追问道。 老夫老妻几十年，看到丈夫的神态，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曾队，在书房搜出了一台手提电脑。”韩彬道。 “这是谁的？”曾平问道。 “我的。”于和峰道。 “你的手机呢？”曾平道。 “在沙发上。” 于和峰的手机和电脑，都被韩彬收走了。 李辉三人没有搜到其他可疑物品。 …… 于和峰直接被带回分局审讯。 曾平主审，赵明负责记录。 韩彬、田丽、李辉三人在观察室里。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于和峰、男、五十岁……” “于和峰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曾平开门见山道。 “我……不知道。”于和峰犹豫道。 “我告诉你，我们既然抓你，就是有充足的证据，别抱着侥幸的心里，不配合调查只会让你罪加一等。”曾平道。 “您指的是哪件事？”于和峰试探道。 “听你这意思，犯的事还不好呀，一件件的交代，我有的是时间。”曾平道。 “没、没有，就一件事，我就犯了一件事。”于和峰赶忙改口。 “我在出租的公寓房子里，安装了监控。” “安在哪了？” “厕所。” “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有体面的工作，你说你干的叫什么事。”曾平道。 “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想找点刺激，没想害人。”于和峰道。 “你偷拍人家小姑娘视频，还用这件事勒索财物，你不是害人是什么？”于和峰质问道。 “勒索财物？”于和峰露出惊讶之色：“我没有呀，我只是偷拍，偶尔拿出来看看，真没有勒索过任何人。” “行呀，嘴挺硬，跟我玩避重就轻。”曾平道。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又不缺钱，干嘛要勒索别人。”于和峰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就是想找刺激嘛？”赵明道。 “我真没有，我冤枉呀。”于和峰道。 曾平拿着照片走了过来，道：“这个信封见过吗？” “没有。” “这个u盘呢？” “也没见过。” 曾平冷笑了一声，诈道：“还敢撒谎，这信封上的指纹，跟房屋租赁合同上的手印经过比对一模一样，不是你的是谁的？” “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信封！”于和峰道。 “再跟你说一遍，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让你自己交代，是给你创造减刑的机会，明白吗？”曾平道。 “领i导，偷拍的事情我承认，但我真没有勒索，我没做过，您让我怎么交代。”于和峰道。 “你有没有将偷拍视频，让别人看过？”曾平道。 “没有。” “电脑有没有其他人用过？” “没有。” 审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别管曾平如何说，于和峰只承认偷拍，不承认勒索的事。 审讯结束后。 曾平和赵明出了审讯室，跟韩彬三人在办公室碰头。 “娘的，白费了半天口舌，渴死我了。”曾平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水。 “这于和峰的嘴够硬的呀，曾队亲自审讯，都只撬开了一半。”李辉道。 “别管我怎么说，死活不肯承认勒索的事。”曾平哼道。 “我估摸着，这个于和峰应该懂些法律，知道偷拍罪责轻，勒索罪责重，抱着侥幸的心里，想要蒙混过关。”田丽道。 “技术队那边有进展吗？”曾平道。 “电脑已经检查过了，里面有偷拍软件和陈璐妍的视频，偷拍的证据确凿无疑。”韩彬道。 “彬子，你小子一向谨慎，听着像是话中有话。”曾平道。 “我刚才在观察室里，看到了您审讯于和峰的过程，我感觉于和峰不像是在撒谎。”韩彬道。 “彬子，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于和峰偷拍的证据确凿无疑吗？”李辉道。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于和峰有偷拍的嫌疑；但是没有证据表明，勒索的也是于和峰；严格的说这是两个案子。”韩彬道。 “有证据吗？”曾平道。 韩彬摇了摇头：“个人感觉。” 039第二封信（感谢盟主十年老书虫yy打赏！） 翌日上午。 因为有案子，韩彬、李辉来的较早，在分局食堂吃饭。 李辉一边剥鸡蛋、一边问着：“彬子，你说这个于和峰，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干这么龌龊的事。” “这个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韩彬道。 “你说他老婆和女儿知道了，得怎么看他？”李辉好奇道。 “等审讯的时候，你可以亲自问他。”韩彬懒得理他，就知道说一些不着边的话。 李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傻笑了两声，一口咬下半个鸡蛋，两嘴就吃没了。 吃完饭，两人去了二组办公室，一般有案子的情况下，曾平都会照例开早会，调整一下侦查方向，有针对性行的安排任务。 到了办公室，韩彬做了壶水，泡了一杯绿茶，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是靠脑子吃饭的，没事的时候多休息，才能在办案时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 田丽、赵明、曾平等人也陆续到了办公室。 曾平打着哈欠，也倒了一杯茶水。 “曾队，郑队不是说，要给咱们组增加人手吗？怎么还没消息？”韩彬道。 “咱组就五个人，一般的案子还行，遇到了大案人手肯定不够。”李辉道。 “这是我一直盯着呢，郑队也惦记着，这人呀宁缺毋滥，总得找到合适的人选。”曾平道。 “曾队，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到咱们组？”田丽道。 “一个完整的队伍要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咱们组成立不久，虽然人少，但完全符合这个构架。”曾平道。 这时候，鲁文进了办公室：“曾队，检测报告出来了。” “鲁文，你怎么顶着两个熊猫眼？”赵明笑道。 鲁文摘了眼镜，揉了揉眼：“还不是为了你们组的案子，我加班加点，才做完了检测。” “眼镜辛苦了，改天请你吃饭，补一补。”曾平笑道。 “有您这句话，我就很高兴了。”鲁文拿出一沓子文件，递给了曾平。 “这玩意看着费劲，你就捡着主要的说。”曾平道。 “手机里没有发现受害人的视频。”鲁文道。 “会不会是删除了？”韩彬道。 鲁文摇了摇头：“我已经试着恢复了。” “信封和u盘有没有线索？”曾平道。 “没有指纹、没有dna，很干净。”鲁文道。 “有没有办法从信封和u盘的来源查询？”田丽道。 “那就是你们的工作了。”鲁文耸了耸肩，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信封和u盘都是常见的类型，要查找来源，很难啊。”曾平道。 “要我说，还是审讯于和峰，视频是他偷拍的，他勒索的嫌疑也是最大的。”赵明道。 “我同意赵明的说法。”田丽道。 “要不，这次由我和韩彬负责审讯？”李辉提议道。 “韩彬，你怎么看？”曾平问道。 韩彬皱眉沉思，偷拍案解决了，但勒索案却陷入了僵局。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 田丽拿出手机一看：“陈璐妍的手机。” “接。” 田丽接听了电话，脸色变的越发难看。 挂断手机后，赵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有新线索了吗？” 田丽叹了一口气：“恐怕被韩彬猜对了。” “什么意思？”李辉道。 “陈璐妍又收到了勒索信。” …… 半个小时后。 刑侦三队二组和技术队，再次赶到了安阳公寓。 韩彬等人赶到四楼，408室的房门开着。 一行人穿上鞋套，走进房间。 屋子的有两个人，陈璐妍坐在床上，脸色有些难看。 还有一个男子，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曾队长，您们可算是来了。”陈璐妍起身，像是看到了主心骨。 “我们接到电话，就立刻赶过来了。”曾平道。 “这个是我的男朋友向绍明。”陈璐妍介绍道。 曾平观察了一下，小伙子又高又瘦，长得还算精神。 “勒索信呢？” “在桌子上，我记得您说过不让摸，我是用筷子夹起来的。”陈璐妍道。 曾平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信封，跟上一次的信封一模一样，打开之后，里面同样是装着一个u盘。 “什么时候发现的信封？”韩彬道。 “我昨晚没在公寓住，今天早上邵明陪着我，想拿一些换洗的衣物，刚打开房间的门，就发现门口有个信封。”陈璐妍道。 “看来跟昨天是手法一样，都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李辉道。 “曾队长，你们不是已经抓了房东了吗？为什么还有有勒索信？”陈璐妍问道。 “咳……”曾平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 “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偷拍和勒索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案子。”韩彬道。 “那就是说璐妍的照片，还有可能会被发到网上？”向绍明问道。 “我们警方会尽快破案，抓到嫌疑人。”韩彬道。 为了解除尴尬气氛，曾平直接安排任务： “田丽，把u盘插到电脑上，看看都有什么。” “好。” “李辉，去监控室查看一下监控，有没有可疑人员。” “是。” 虽然拍到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但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韩彬，你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曾平道。 “是。” 韩彬穿着鞋头，走到了房门口，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上面铺的都是地板砖，如果鞋底不脏的话，几乎不会留下明显的鞋印。 韩彬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明显的痕迹。 “曾队，u盘的内容跟昨天一样，还是那几张洗澡照，以及一封勒索信。”田丽喊道。 “把勒索信念一下。”曾平道。 “今天晚上七点，准备五万块钱，放到人民广场东侧，北面第三个垃圾桶里；钱是我借你的，有了自然会还你，如果今晚收不到钱，或者报警抓我，就把你的照片传到网上。” 听完勒索信，陈璐妍有些崩溃：“五万，我一下子从哪弄那么多钱。” “璐妍，你别急，咱们一起想办法。”向绍明伸手，拍了拍女友的肩膀。 “陈小姐，再次收到勒索信，说明嫌疑人还不知道警方已经介入，只要我们提前布控，今晚肯定能抓住嫌疑人。”曾平安慰道。 040痛快人 在现场侦查完，一行人返回了分局。 陈璐妍和男友向绍明，也跟着来到了警局。 陈璐妍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曾平安排她去休息室。 二组办公室内。 曾平看了一眼手表：“现在上午十一点，距离晚上七点，还有八个小时。” “布控的时间，倒是很充足。”韩彬道。 “人民广场一到晚上，遛弯的人很多，场地又比较宽阔，抓捕的难度很大。”李辉道。 “不管难度多大，今晚一定要拿下嫌疑人。”曾平道。 “咱们现在连嫌疑人的体貌特征都不清楚。”田丽摊了摊手。 “是呀，这个嫌疑人很会隐藏自己。”曾平道。 “我觉得，可以让技术队，检查一下电脑上的指纹。”韩彬道。 “电脑不就是于和峰的吗？还用得着检查。”李辉疑惑道。 “我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动过他的电脑。”韩彬道。 “韩彬说得对，我看过勒索照片，也看过偷拍视频，那些洗澡的照片，应该就是电脑上的视频截图。”田丽道。 “嫌疑人从于和峰的电脑上获得了洗澡照片，然后对陈璐妍进行勒索。”李辉顺着说道。 “对了，公寓的监控有线索吗？”曾平道。 “没有。”李辉道。 “还是跟昨天一样，拷贝一份监控视频，让陈璐妍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曾平道。 “是。” “公寓的监控没有拍到嫌疑人，咱们是不是可以扩大监控的范围。”田丽提议道。 “田丽的这个想法不错，嫌疑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咱们排查公寓楼四周的监控，应该能有所发现。”曾平道。 “嫌疑人的交通工具，无非是汽车、出租车、公交车、地铁、自行车、步行这几种，只要咱们仔细排查，应该能找到嫌疑人的行动轨迹。”韩彬道。 “这样，我从新布置一下任务。”曾平沉吟了片刻，道： “从电脑上采集指纹的事，就交给技术队负责。” “赵明，你去安阳公寓蹲守，虽然嫌疑人再去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能再出现今天的事了，再收到第三封勒索信，我这个组长也没脸再当了。” “郑队，我一个人去不太好办呀。”赵明道。 “你可以去当地派出所，叫两个民警协助蹲守。” “是。” “李辉、田丽，你们两个去公寓附近走访，排查一下周围的监控，看看能不能发现嫌疑人的踪迹。” “是。” “韩彬，跟我去人民广场布控。” “曾队，就你们两个布控，是不是人太少了？”田丽道。 “我会请当地派出所协助布控，他们对那边的情况更了解，六点之前，你和李辉赶到人民广场支援。” “是。” 曾平下达任务后，二组队员分头行事。 …… 琴岛市，人民广场。 韩彬对于人民广场并不陌生，小时候父母有空闲，也会带着他来这边玩，算是当地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 人民广场对面有一家饭馆，叫酱大骨面馆。 店里主营两种食物，一种是酱大骨，还有一种是刀削面。 韩彬小时候，很少在外面吃饭，偶尔跟着父亲吃过一次，就觉得特别美味，总想着这一口。 正好，今天赶巧了。 韩彬和曾平赶到人民广场，已经是中午了，韩彬提议在这家饭馆吃饭。 曾平是二组组长，现场要是出了疏漏，首当其冲就是他的责任，心里装着事，吃什么都无所谓。 韩彬点了一份酱大骨。 没一会，饭店的服务员就端着一个长方形的大铁盘走了进来，上面装着热气腾腾的酱大骨，分量很足。 韩彬夹了一块酱大骨，吃了一口肉：“还是那个味。” “你以前在这吃过。” “上学的时候，我爸带我来过。”韩彬道。 “韩所的品味，想来是不差的，我也尝尝。”曾平夹了一个棒子骨，咬了一口：“香！” 韩彬拿着醋壶，在排骨上浇了点醋：“曾队，要不要来点，又是一个味。” “来点。” 大多数刑警都能吃，曾平也不例外，原本有些心事重重，一啃骨头忘了大半，吃的速度可不比韩彬慢。 正值夏季，屋里开着空调，吃着酱大骨，美滋滋的。 骨头吃了大半后，韩彬又要了两份刀削面。 吃了这顿，下顿还不知道啥时候呢。 吃饱饭，两人也没急着走，坐在靠门口的桌子，望着对面的人民广场。 “曾队，咱一会怎么布控？”韩彬小声道。 此时，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客人。 “等派出所的人来了再商量，他们对这片熟。”曾平道。 这一片属于宁北路派出所管辖，协助布控的是派出所警长孙皓。 孙皓给曾平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了一下两人的地址。 没多久，孙皓就找到了面馆，他对这里的情况，可比韩彬两人熟悉多了。 除了孙皓之外，随行的还有三名民警。 “老曾，你倒是会享受，窝在这个空调屋里。”孙皓一进门，就笑着打招呼。 “老孙，你好歹也是半个东道主，没让你请客就不错了。”曾平走过去，拍了拍孙皓的肩膀。 看样子两人颇为熟悉。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组的韩彬。” 孙皓也介绍了一下，三位派出所的民警，大家相互认识了，也更容易配合。 “老孙，你对这片熟悉，咱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研究一下怎么布控？”曾平道。 正值夏日、日头高照，广场周围光秃秃的，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如果在外面呆着，热不说，关键是太扎眼。 等六点左右，天气凉了，广场周围才会有人，到时候实施布控，也不显得突兀。 就在此时，服务员走了过来： “几位想吃点什么？后厨快下班了，再晚就做不了了。” “把你们老板叫过来。”孙皓道。 “您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服务员疑惑道。 “派出所的，跟他了解点情况。”孙皓道。 服务员赶忙跑进后厨。 没多久，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几位派出所的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您是老板娘？”孙皓是穿着便衣来的，亮出了自己的警员证。 “我是，有事您说。” “你们店几点关门？” “下午两点左右，没客人了就休息会，等下午五点多再营业。”老板娘道。 “您看这样行吗，我们在这边有个任务，想占用一下你的小店，等你五点半开业，我们就走，不耽误你做生意。”孙皓道。 “没问题，一定配合咱们派出所的工作。“老板娘是个机灵人，对着服务员喊道：“小娅，你去泼一壶好茶，给几位派出所的同志端过来。” “诶。” “老板娘，麻烦您帮我们保密，免得身份泄露，影响任务。”孙皓说道。 “您放心，这是我侄女，嘴严得很。”老板娘道。 “谢谢。”孙皓道。 孙皓嘿嘿一笑：“老曾，这地研究布控怎么样，对面就是人民广场，还晒不着你。” 曾平一条大拇指，赞道：“这地敞亮，老板娘也是个痛快人！” 041布控 饭馆里只剩下曾平等六人。 “老孙，你对人民广场这边比较熟悉，你说说，该怎么布控？”曾平道。 孙皓从包里，取出一张平面图：“这是人民广场周围的地形图。” “啧啧，不错，有了这张图，周围的情况就一目了然了。”曾平道。 “老曾，对于这种案子，你比我经验多，还是你来安排警力，我只提一点建议，人民广场的东北角有个地铁口，人流量极大，绝对不能让嫌犯跑进地铁，否则咱们会很被动。”孙皓道。 曾平点点头：“这个建议很重要，我觉得咱们可以安排两名警员，就守在地铁口附近，只要他往那边跑，咱们就前后夹击，立刻将他拿下。” “曾队，如果嫌疑人藏在暗处，雇佣其他人过来拿钱，立即动手抓人，嫌犯肯定会潜逃。”韩彬道。 曾平沉吟了片刻，右手的食指，敲着桌面：“这样，只要拿钱的人，不往地铁口的方向走，咱们就先跟踪，查看一下情况，再决定是否抓捕。” “如果这样的话，抓捕难度会更大，咱们人手够吗？”孙皓问道。 “我们组还有两名队员，一会会过来支援，警力应该是够了，不过在交钱的地点附近，要安排两辆汽车、两辆电动车，做好充分的准备。”曾平道。 “那其余的警力怎么安排？”孙皓问道。 “咱们一共八名警员，其中两名守住地铁口，剩下的六名警员，分布在北面第三个垃圾桶周围，两人一组、相互掩护、内紧外松。”曾平道。 几个人又讨论了一下细节，下午五点钟左右，郑凯旋带着陈璐妍和向绍明，也来到了人民广场。 郑凯旋是三队队长，闹出了勒索案，他在警局也坐不住了，怕案子出了岔子，过来把把关。 下午六点钟，田丽和李辉也赶到了人民广场。 现场布控的警员，达到了九人。 其中，两个人蹲守在地铁口，距离放钱的垃圾桶较远。 其他人则是分散在垃圾桶四周，有着各自的伪装。 韩彬在垃圾桶的西南方向，两个老头在下象棋，周围站着一群围观的，韩彬也藏在其中，并不显眼。 每个警员都带着耳麦，郑凯旋在远处指挥，可以将周围的局势尽收眼底。 布局从六点钟就开始了，陈璐妍还没有交赎金，韩彬等人就已经在观察，广场附近有没有可疑人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六点五十分的时候，在郑凯旋的安排下，陈璐妍坐着一辆出租车到了人民广场，将最外面套着一个黑色的袋子，放进了垃圾桶里。 虽然知道民警就在周围，但陈璐妍还是有些紧张，把钱放进垃圾桶，就坐出租车走了。 钱已经放进了指定的垃圾桶，嫌疑人随时可能过来取，气氛也更加紧张。 韩彬虽然站在象棋摊旁边，但注意力却放在垃圾桶那边，每一个路过垃圾桶附近的人，都会让他提高警惕。 然而，要么是扔东西的，要么是路过。 晚上八点钟，天色已经黑了，广场上的灯亮了起来，下象棋的老头已经换了一茬，垃圾桶附近依旧没有动静。 韩彬瞅了一眼手表，摁下耳麦开关：“郑队，距离约定的交钱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别急，有点耐心，嫌疑人没准也在观察。”郑凯旋道。 “是。” 韩彬还算好，有一群老头作掩护，用不着更换监视地点，其他的警员为了避免被看破伪装，过一会都要换一个监视地点。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晚上九点多，广场上的人大部分都回家了，广场舞音乐也停了，大妈们三五成群的离开。 象棋摊的老头只剩下四个，加上韩彬也只有五个人，人数再减少的话，韩彬就有些扎眼了。 从六点开始布控，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执行任务的警员都开始有些躁动了，耳麦响声也越来，越频繁。 但郑凯旋依旧是之前的答复，等。 又过了半个小时，象棋摊的老头都回家了，韩彬也没办法继续呆在那了，只能回到车里监控。 其他的警员也跟韩彬一样，陆续都回到了车里，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再站在垃圾桶附近会显得很突兀。 很容易被嫌疑人发现破绽。 就在此时，一个老太太拉着二轮小车，走到了广场附近，挨个在垃圾桶里捡垃圾。 “郑队，要不要拦住这老太太，照她这么捡下去，没准钱也被她拿走了。”李辉道。 郑凯旋沉吟了片刻，打开耳麦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行动。” 不一会，老太太就走到了，北面第三个垃圾桶旁。 “郑队，再不阻止，老太太真要把勒索金捡走了。”田丽也忍不住提醒。 “你们着急，嫌犯正着急，他要是在附近看着，肯定不会让人捡走自己的钱。”郑凯旋道。 “郑队是想逼嫌疑人现身。”李辉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不光如此，你们怎么就知道，这个老太太没有嫌疑，咱们能伪装，嫌犯一样可以。”郑凯旋道。 “还是郑队想得周到。”李辉拍马屁道。 然而，郑凯旋毕竟不是编剧，剧本跟他想的不同，老太太在北面第三个垃圾桶捡垃圾的时候，没有任何人阻止，打开黑色塑料袋一看，赶忙封住口子。 老太太身体不错，将黑色塑料袋放进后面的小推车里，观察了一下四周，健步如飞的走了。 “郑队，那可是五万块钱。”李辉道。 “李辉、田丽，你们两个装成情侣，跟上去。” “韩彬，你骑着电动车，距离稍远一些。” “曾平，你来开车，从前面堵住老太太。” “孙警长，你带人继续守在这，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咱们走后嫌疑人来了，那乐子就大了。” “是。”众人应诺。 跟踪的话，人太多，反而容易被发现。 韩彬骑着电动车，不紧不慢的跟着，布控了一天的时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郑队，什么时候动手？”韩彬在耳麦里问道。 “继续跟，看看这个老太太去哪？会不会跟其他接触。”郑凯旋还没有放弃。 “郑队，这老太太走的够快的，这么一会功夫，都跑到路口那了……哟，闯红灯了。”曾平道。 郑凯旋露出一抹苦笑：“难为这老太太了。” 042新线索（感谢盟主支持神探打赏！） 韩彬打开耳麦：“郑队，咱们这么一直跟下去，也不是个事。” “你有什么好主意？”郑凯旋道。 “我建议，让孙警长调取广场周围的监控，如果老太太真是捡垃圾的，她应该经常会去那一片。”韩彬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郑凯旋应了一声，对一旁的曾平吩咐：“老曾，联系一下孙警长，让他调取周围的监控，核实老太太身份。” “是。” 五人跟了一路，老太太没有发现异常。 韩彬等人，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尾随。 四十分钟后。 “叮铃铃……” 曾平的手机响了，是孙皓打来的。 “老曾，我查看了广场附近的监控，那个老太太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附近捡垃圾，没发现异常情况。”孙皓道。 “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应该的。”孙皓说完，挂断了手机。 “怎么说？”郑凯旋道。 “孙皓查看了监控，那个老太太经常在那一片捡垃圾，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曾平道。 “郑队，老太太走进小道了，估计离她家不远了。”耳麦里传来李辉的声音。” “郑队收网吧，让老太太把钱带回家，事可就不好办了。”曾平道。 郑凯旋犹豫了片刻：“收网。” …… 汽车前方不远。 韩彬骑着电动车，直接追上了老太太，超过她几米后，把电动车一横，拦在了前面。 “干嘛呀，这么宽的道，你挡我前面干啥？”老太太质问道。 李辉和田丽也追了上来，一左一右将老太太夹在中间。 “你们又是什么人？”老太太有些紧张，将小推车放在后面。 “大娘，您别怕，我们是警察。”李辉道。 “警察？你们有什么事？” “大娘，今天晚上去广场捡垃圾，是你自己想去的，还是有人叫你去的？”李辉道。 “捡垃圾还用教呀，你要想学，跟着我捡几天就会了。”老太太说道。 李辉一脸无语，自己好好的警察不当，干嘛跑去捡垃圾。 “老太太，我们在调查一起勒索案，你拿的那五万块钱，就是勒索金。”田丽道。 “诶呀，啥五万块钱，都不知道你们说什么？”老太太赶忙否认。 “没拿五万块钱，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李辉道。 “我锻炼身体呢，不行啊。”老太太狡辩道。 “麻烦您，跟我们去趟警局，协助调查。”田丽道。 “凭啥呀，我才不去呢。”老太太喊道。 “大娘，我知道你可能是无辜的，但那笔钱是勒索金，谁拿了，都得跟我们回去做笔录。”田丽道。 李辉和田丽二人连哄带骗，终于把老太太说服了，带着她回了分局。 …… 琴岛分局。 李辉和田丽负责给老太太做笔录。 郑凯旋泡了一壶茶水，面色严肃的坐在桌子旁。 “你们两个过来，咱们三个开个会。” 曾平和韩彬走了过去，坐在郑凯旋旁边。 “孙皓那边撤了吗？”郑凯旋道。 “孙皓撤了，留下了两名民警在车里看守。”曾平道。 “安阳公寓那边呢？” “赵明给我打过电话，那边没有异常，我让他继续蹲守。”曾平道。 “这个勒索人为什么没出现，他到底想搞什么，都让我有些糊涂了。”郑凯旋道。 “他会不会是发现咱们了，所以没敢现身。”韩彬道。 “不应该呀，咱们今天已经很小心了。”曾平道。 韩彬回忆了片刻：“确实没见到可疑人员。” “明天，人民广场附近的监控要从新排查，看看下午六点到晚上十二点之间，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郑凯旋道。 “是。” 就在此时，李辉和田丽走了进来。 “钱要回来了吗？”郑凯旋问道。 “都在这呢。”李辉将黑色塑料袋，放到了桌子上。 “这位老太太，一点拾金不昧的精神都没有。”曾平摇头。 “你们觉得，这个老太太有嫌疑吗？”郑凯旋道。 “已经录了口供，老太太叫李援芳，琴岛本地人，经常在人民广场附近捡垃圾，跟受害人没有交集，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李辉道。 “郑队，老太太也挺可怜的，跟着咱们折腾了一晚上，要不给她一百块钱。”田丽心善。 “这一百块钱我来出。”郑凯旋道。 “老太太没问题，等于线索又断了。”曾平叹了一口气。 “郑队，我想再次提审于和峰，看看他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 “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郑凯旋道。 “李辉、田丽，你们今天去安阳公寓附近排查，有什么线索吗？” “我们调取了周围的监控，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李辉道。 “明天继续排查。”郑凯旋道。 “是。” “郑队，我想看一下勒索照片。”韩彬道。 “照片我看过，都是比较隐私的，你一个大男人看不太方便，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田丽道。 “行了，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来男女有别那一套了，让韩彬看。”郑凯旋摆了摆手，线索都断了，必须尽快找到新线索。 这就跟医生和病人一样，已经得了重病，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自然是找最合适的医生。 否则，嫌疑人把照片发到网上，会给受害人造成更大的伤害。 “行了，时候不早了，今天晚上就到这，都回去睡一觉。” 郑凯旋说着，拿出了一百块钱：“把钱给了老太太，让她打车回去。” “是。” …… 翌日上午。 韩彬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了办公室。 昨晚回到家，已经两点多了，收拾一下就三点了。 没睡几个小时，又得起床上班。 李辉和韩彬都起晚了，两人也没吃饭，直接来了办公室。 除了赵明，其他人都在。 田丽拿着两份早餐，放到了韩彬和李辉面前：“吃吧，曾队给你们买的。” “曾队，您真是神了，咋知道我们没吃饭。”李辉一口吞了一个小笼包，含糊不清道。 曾平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我也是从你们那时候过来的，赶紧吃吧。” 吃完了饭，大家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按照郑凯旋昨晚安排的任务，分头调查。 相对来说，韩彬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留在办公室研究照片。 这些照片可以清晰的看到受害者的模样，如果传播到网络上，后果不堪设想。 韩彬仔细观察每一张照片，然后，跟电脑上的视频进行对比，经过了一番研究，还真被他发现了新线索。 一条关键的定罪证据。 043再次审讯 审讯室。 曾平负责主审，田丽负责记录。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于和峰、男、五十岁……” “领导，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是冤枉的。”于和峰道。 于和峰被抓之后，受害人又收到了一封勒索信，从这一点来看，于和峰的确跟勒索案无关。 当然，也有可能是同伙作案，于和峰并不能完全洗脱嫌疑。 “于和峰，在拘留室里住的还习惯吗？”曾平问道。 “不习惯。” “早干嘛去了，你要不偷拍、勒索，何必呆在这。”曾平道。 “领导，我承认偷拍了视频，但真没有勒索呀。”于和峰露出委屈之色。 “视频就在你电脑里，不是你勒索的是谁？”曾平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呀。”于和峰道。 “你有没有将电脑里的视频，拷贝下来过。”曾平道。 “没有，我一直在电脑上看。”于和峰道。 “有没有其他人用过你的电脑？”曾平道。 “我……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电脑坏了，我请人修过。”于和峰道。 “这么重要的线索，上次审讯，为什么不说？”曾平道。 “上次审讯我都被吓懵了，哪里想的起来。”于和峰叹了一口气。 因为偷拍这种事被抓，还是当着老婆和女儿的面，他当时就已经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什么时候修的电脑？”曾平道。 “有一个多月了吧。”于和峰道。 “在哪修的？” “维明路，汇杰电脑维修店。” “给你修电脑的人叫什么名字？” “记不清了，不过那家维修店不大，只有一个人。”于和峰道。 “告诉你，拘留室里呆着不是让你享福的，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曾平道。 “是，领导。” 得到这个重要消息，曾平出了审讯室，准备传唤维修电脑的人员。 刚出了审讯室，就看到鲁文走了过来。 “曾队，正准备去找您呢。”鲁文道。 “怎么了？” “我采集了电脑的指纹，除了于和峰之外，还发现了另一个人的指纹。” “比对过了吗？” “数据库没对比上。”鲁文道。 “另一个指纹在电脑上出现的多吗？”曾平道。 “键盘、鼠标上都有第二个人的指纹。”鲁文道。 “好这个线索很重要，辛苦你了。”曾平道。 有了新的嫌疑人，曾平立刻召集队员，准备抓捕工作。 …… 半个小时后，二组队员在维明路会合。 赵明的眼圈，比韩彬的眼圈还黑，他昨晚在安阳公寓盯了一夜，也没有丝毫的收获。 “曾队，火急火燎的把我们叫来，有啥事？”李辉问道。 “今天上午，我再次提审于和峰，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个新的嫌疑对象，郑队已经去申请搜查证和拘传证了。”曾平道。 “什么嫌疑对象？”李辉道。 “于和峰的电脑，一个月以前曾经维修过，这个人很有可能看过视频。”曾平道。 “照您这么说，这个修电脑的嫌疑很大。”李辉道。 “曾队，电脑维修店就在附近吗？”韩彬问道。 “汇杰电脑维修店，根据手机导航提示，再往前走五百米就到了。”曾平道。 “要不我和韩彬去侦查一下。”李辉道。 “你们两个先进去拖住嫌疑人，等拘传证和搜查证一到，我们就进去抓人。”曾平道。 “是。” …… 韩彬和李辉两人，沿着人行道走过去。 “你今天上午干啥了？”李辉道。 “研究照片和视频。”韩彬道。 “你小子研究了一上午。”李辉道。 “你想说啥？”韩彬瞥了他一眼。 “我……”李辉愣了一下，改口：“有什么发现吗？” “当然有了。” “什么发现？”李辉道。 “这件事一会再说，先完成抓捕任务。”韩彬努了努嘴，两人面前就是一家电脑维修店。 “汇杰电脑维修店。”李辉嘀咕了一声。 韩彬已经走了进去，店面不大，二十多平米，一个男子正在擦玻璃柜台。 “您要点什么？”男子问道。 “您是店里的老板？”韩彬道。 “对。” 韩彬扫了一眼柜台：“你这鼠标多少钱？” “要无线鼠标，还是接口的？”男子问道。 “哪种比较好用？”韩彬道。 “你是办公，还是玩游戏？” “有区别吗？” “你要是办公，用无线的方便，要是玩游戏，还是接口的稳定。”老板道。 “那就来个接口的吧。” “接口的，我给您推荐这三款，这一款60，这一款89，还有一款168。”老板道。 “呦，这也太贵了。”李辉在一旁插话道。 “我这都是大品牌的东西，相对要贵一些，小品牌的便宜是便宜，根本用不住。”老板道。 “对了老板，你这能修电脑吗？”韩彬道。 “可以呀，台式的、还是手提的？”老板问道。 “手提电脑。” “没问题，你直接拿过来就行。”老板道。 “怎么收费呢？”韩彬继续拖延时间，等着拘传证和搜捕证。 …… 又聊了几分钟。 老板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们到底买不买鼠标，原价168的鼠标，都讲成140了，再低我真进不来。” “哒哒哒……”就在此时，郑凯旋带着曾平三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修电脑，还是买东西？”老板问道。 “我们是警察，有件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郑凯旋道。 “什么案子？” “这个人叫于和峰，你认识吗？”郑凯旋拿出了于和峰的照片。 “有点印象，也认不大清。”老板道。 “一个多月前，他来你这修过电脑。”郑凯旋道。 “您一说这个我想起来了，白色的苹果电脑。”老板道。 “想起来了就好，跟我们走一趟吧。”郑凯旋道。 “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呀，你们有证件吗？”老板问道。 “这是警员证和拘传证。”曾平将证件展示出来。 看到这么正式，老板有些慌了：“到底是什么事呀？” “我们怀疑，你跟一起勒索案有关，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郑凯旋道。 “勒索案！”老板露出惊讶之色：“我我……我怎么可能会跟勒索案有关。” “这是搜查证。”郑凯旋展示了一下证件，一挥手： “搜！” 044锁定 因为案件的性质，以及证据的特殊性，搜索的时间并不长，带上了嫌疑人常用的电脑、手机、u盘，就返回了分局。 到了警局，采集了指纹和dna，连同手机、电脑、u盘，一起送到了技术队。 嫌疑人直接带到了审讯室。 主审的是韩彬，李辉负责记录。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陈汇杰，男、34岁……” “你跟于和峰是怎么认识的？”韩彬问道。 “前段时间，他来我店里维修电脑。” “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 “你在他电脑里，有没有发现偷拍视频？”韩彬道。 “我只修电脑，不会乱看客人的东西。”陈汇杰道。 “你可要想清楚再说，向警方隐瞒案情，可是要罪加一等的。”韩彬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没看过什么偷拍视频，更没有勒索过别人。”陈汇杰道。 “前天晚上你在哪？”韩彬道。 “在家。” “谁能证明？” “我老婆还有儿子。” “大前天晚上？” “也在家。” “有没有其他证明？” “没有。” “去过安阳公寓吗？” “我都不知道在哪？” ……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结束后，韩彬和李辉返回了办公室。 曾平在观察室，看到了审讯的情况，道：“这小子嘴还挺紧。” “曾队，我觉得陈汇杰不像在撒谎。”韩彬道。 “彬子，你别忘了冠希哥的事。”李辉道。 “给冠希哥修电脑的人，将视频卖给了娱记，但这个案子的勒索人，则是直接勒索的嫌疑人，陈汇杰怎么知道受害人住在安阳公寓？”韩彬问道。 “会不会是于和峰不小心透露的。”田丽猜测道。 “要不再次提审于和峰？”赵明道。 “砰砰。”鲁文象征性的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曾队，电脑上的指纹和陈汇杰的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 “吻合吗？” “完全不吻合。”鲁文道。 “他的电脑和手机里，有没有受害人的视频和照片？”韩彬问道。 “没有。” “会不会是已经删除了？”曾平猜测道。 “我正在试着恢复，如果有的话，我会通知你们。”鲁文说完，就离开了。 二组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片刻后，韩彬打破了沉默：“曾队，现在看来，咱们很有可能抓错人了。” “到底会是谁？”李辉忍不住问道。 “我今天上午分析完照片和视频后，又从新捋了一遍案情，觉得有些地方值得推敲。”韩彬道。 “你说。” “嫌疑人明明发了勒索信，昨天为何没有现身？”韩彬道。 “会不会是发现了咱们的布控？”李辉道。 “我仔细回忆了一番，郑队和曾队的布控，应该没有出现疏漏的地方。”韩彬道。 “那你觉得，嫌疑人为何没有现身？”曾平道。 “如果嫌疑人一开始就知道受害人已经报警了，咱们肯定会去现场布控，他自然不会傻傻的跑去被抓。”韩彬道。 “彬哥，这不是自相矛盾嘛，如果他知道受害人报警了，又何必冒着被抓的风险，第二次去送勒索信。”赵明道。 “一点都不矛盾，存在即是合理，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韩彬道。 “他是为了帮助于和峰洗脱嫌疑？”曾平猜测道。 “还是曾队厉害，一下子就先到了关键点。”韩彬笑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拍马屁。”曾平笑骂道。 “也就是说，于和峰是有同伙的，他也参与了勒索案。”李辉猜测道。 “这只是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呢？”田丽疑惑道。 “这个人，不希望于和峰替自己坐牢，想用这种方式救他。”韩彬道。 “不管是哪种可能，他们两个的关系，都是很亲近的。”曾平分析道。 “我建议，梳理于和峰的周边关系，看看他跟哪些人关系比较密切。”韩彬道。 “目前来说，于和峰的妻子和女儿，跟他关系都比较密切，韩彬和李辉一组，田丽和赵明一组，分别收集他们的指纹，跟电脑上的指纹进行比对。”曾平道。 “是。” …… 韩彬和李辉两人，负责盯梢于和峰的女儿于薇。 翌日上午，两人在于和峰家门口等候。 为了避免被于薇认出来，两人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韩彬戴了一个墨镜、鸭舌帽，穿着一身休闲装；李辉粘了个胡子、穿着大裤衩，两人跟往日的形象大径相庭。 于薇一出门，两人就跟了上去。 于薇在本市上大学，不过，她今天早上并没有去学校。 于薇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路上接了一个年轻男子，直接开车去了泰勒广场。 下了车，两人挽着胳膊，进入大厦。 “呦，他父亲都被抓了，这个于薇还有心情逛广场，看来跟于和峰的关系也不亲近。”李辉哼道。 “我倒是觉得，这恰恰证明于薇有嫌疑。”韩彬道。 “怎么说？” “她已经帮自己的父亲洗脱了勒索的嫌疑，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韩彬道。 “快看，这俩人去逛男装了。”李辉道。 “幸好是男装，女装的话还真没法进。”韩彬笑道。 李辉进了店，瞅了一下衣服的价格，呲了呲嘴：“呦，这衣服的价格，还挺贵。” “现在的年轻人，都舍得花钱。”韩彬道。 “别说，于薇这男朋友长得还挺帅，跟我有一拼。”李辉道。 韩彬笑而不语。 两人佯装看衣服，其实是在盯着于薇。 过了半晌，于薇和男友挑好了衣服，两人去了款台。 让韩彬有些意外的是，付款的居然是于薇。 两人离开后，韩彬走到了款台旁，刚才于薇付账时，手趴在大理石台面上，留下了清晰的手印。 韩彬出示警员证，顺利的采集到了指纹。 李辉从包里拿出便携式警用指纹采集处理比对一体机，电脑上的指纹已经输入其中，很快就能出比对结果。 “叮，指纹已采集。” “正在比对中……” 韩彬和李辉二人焦急等待着。 “叮，指纹比对结果，完全吻合！” 045证据链 禾味餐厅。 临近中午，二组的队员约在了餐厅见面，一边吃饭，一遍汇报工作，两不误。 五人要了一个二楼靠窗的包间，开着空调、关上门，喝着茶水，比办公室里还舒服。 “大家别客气，想吃啥点啥，今天我请客。”赵明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大家相处了一段时间，对赵明也有些了解了。 别看赵明年纪最小，家里却有钱，算得上是个富二i代，大家也就没跟他客气。 曾平点了一个干煸肥肠。 韩彬烤羊排。 田丽清炒菜心。 李辉毛血旺。 赵明点了一菜一汤，大锅蒸海鲜、水餐丸子。 最后，又要了六碗面条、五碗米饭、一盘饺子。 “赵明，你这一道菜，比我们几个的菜加起来还贵。”曾平笑道。 “大家这几天辛苦了，吃点好的补补。”赵明自己也嘴馋了，这两天光顾着忙了，饭都没吃好。 “赵明，你家是干啥的呀？这么有钱。”李辉跟个好奇宝宝一般。 “也没干啥，就是拆迁分了几套房子，我爸妈做点小生意。”赵明摊了摊手。 “哦……” 大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你家这么有钱，还当啥警察，跟着你爸妈做生意得了。”李辉打趣道。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我上高中的时候……”赵明来了兴致，正准备话当年，被曾平打断了。 曾平摆了摆手：“行了，等改天没事的时候，咱们再闲聊，今天先说案情。” “韩彬、李辉，你们两个不是有线索嘛。” “我来说。”李辉有些兴奋：“曾队，我今天跟彬子跟踪于薇，您猜怎么着，于薇打了一辆车……” “你小子太磨叽。”曾平打断对方：“韩彬说。” “我们采集了指纹，跟电脑上的指纹做了比对，完全吻合。”韩彬一句话，概述完了。 “啪！”曾平一拍巴掌：“这不就结了嘛。” “既然指纹吻合，那就说明于薇用过电脑，很可能看过偷拍视频，她也有作案嫌疑，要不要申请拘传证？”田丽问道。 “要是肯定要的，但是……”曾平摸着下巴，欲言又止。 “曾队，指纹对比上了，这不是好事嘛，还等什么？”赵明有些不解。 “是好事，但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咱们当着于薇的面抓走了于和峰，于薇已经有了警觉，有了防备，很有可能将证据都处理了，即便抓到她，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很难定案。”曾平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韩彬了一口茶水“曾队说得对，这个案件比较特殊，没有留下指纹和dna，能够作为证据的就是视频、照片、信封、u盘。” “彬子，你昨天研究了一上午照片和视频，有什么发现？”李辉问道。 韩彬放下茶杯：“确实有一些发现，我个人觉得可以作为定案证据之一。” “什么发现？”田丽也看了视频和照片。 “那几张勒索照片，的确是从视频中取材。” “这个我也发现了，应该是视频截图。”田丽点点头。 “不是视频截图，而是对着电脑屏幕，拍下的照片。”韩彬纠正道。 “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勒索照吗？”赵明端着茶壶，给曾平、韩彬等人添茶水。 “如果是视频截图，可以用电脑直接传输到u盘上，u盘没有指纹、或者直接扔掉，就很难作为证据了。”韩彬用手扶了扶杯子，继续说： “但照片就不一样了，你们现在用什么照相？” “肯定是手机呀，除了一些摄影发烧友，这年头谁会买照相机。”李辉回答道。 “照片跟视频截图不同，拍照的角度、光泽都是独一无二的，照片也是独一无二的，只要从于薇手机中找到受害人的照片，就可以作为关键的定罪证据。”韩彬说道。 “田丽学着点，这就叫专业。”曾平露出赞赏之色。 田丽露出一抹苦笑，之前这种技术性的活，都是韩彬干的，只是因为照片比较特殊，才交给了田丽负责。 二组的人不多，但是分工很明确，田丽的优点不在这方面。 别看田丽是女人，很能下得了辛苦，经常分担一些琐碎的工作。 找领导签字、局里的章、打印报表、拿卷宗、开换押证、去法院拿判决书等等。 都是田丽和赵明在跑腿，李辉有时候也会分担。 韩彬初到刑警队，也干过一些跑腿的事，后来因为刑侦技术过硬，被组长曾平看重，就跟这些琐事拜拜了。 案子有难度，韩彬负责攻坚，没了案子，韩彬就休息。 对于这种分工，韩彬也很满意。 跟玩游戏一个道理，总得有人打辅助，才能有良好的输出环境。 “咚咚。”包间外响起敲门声，众人都不说话了。 服务员推门走了进来，开始上菜。 先上了三道菜、炒菜心、干煸肥肠、烤羊排。 曾平夹了一块肥肠，品尝了一番：“就是这个味，肥肠炒的焦焦的口感最好，再配上半斤二锅头，那个美呀。” “曾队，等哪天没案子了，咱们几个小酌几杯。”李辉也是个爱喝的，没任务的时候，就喜欢喝两杯。 曾平笑了笑，服务员出去后，又开始讨论案情。 “手机上有照片，的确可以作为关键证据之一，但是这个证据链还是不充分。”曾平放下筷子，分析：“只能说明她拍过照片，无法说明她跟勒索案有关。” 李辉思索了片刻：“今天早上，于薇是打出租车出门的，如果她去过安阳公寓，很有可能也会打出租车，可以拿着她的照片，去出租车公司问问，没准会有线索。” “这个主意不错，如果能证明她去过现场，证据链会更加充分。”曾平说道。 “曾队，我记得于和峰家里，好像只有一台电脑。”韩彬话锋一转。 “怎么了？” “勒索信和照片，都是拷贝到u盘里的，一般来说都需要电脑操作；第一封信，于薇可能是用于和峰的电脑写的勒索信，并且将手机里的照片，拷贝到了u盘里。”韩彬回忆了一下： “第二封勒索信，是于和峰被抓、电脑被收走后，才放到受害人家的；那么第二封勒索信，很可能不是在于和峰电脑里完成的，她会去哪完成第二封勒索信？” “他男朋友家？”李辉猜测。 “我觉得，年轻人还是喜欢去网吧。”赵明提出了不同意见。 “我老吗？”李辉反问道。 “别扯歪了。”曾平训斥了一句，接着说“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应该不想让自己的男朋友知道，去网吧的可能性更大。” “网吧里有监控，如果她去网吧制作勒索信，很有可能会拍到。”赵明家里虽然有电脑，但是有时候跟朋友约出去玩，还是会去网吧打游戏，对网吧的情况比较了解。 曾平思索了片刻：“我从新调整一下任务，韩彬和李辉去出租车公司调查。” “赵明和田丽去于薇家附近的网吧调查。” “我下午回局里，给郑队汇报一下情况，申请搜查证和拘传证。” “是。” 046抓捕 琴岛市共有二十多家出租公司。 吃过午饭。 韩彬二人拿着于薇的照片，跑遍了整个琴岛市出租车公司，请出租车公司的司机帮忙辨认，前几日是否在安阳公寓拉过于薇。 翌日上午，就有两家出租车公司回应。 一家叫顺和出租车公司，有两名出租车司机，曾经在安阳公寓附近接送过疑似于薇的年轻女子。 还有一家叫北通的出租车公司，有一名出租车司机，将疑似于薇的女子送到了安阳公寓。 韩彬将这三名出租车司机，都请到了琴岛分局。 韩彬分别跟三人做笔录，其中顺和出租公司的两名司机，是在八月3号晚上拉过于薇。 北通出租车公司的司机，是在八月4号晚上拉过于薇。 这样就可以确定，于薇确实在案发时间段去过安阳公寓。 这对补全证据链，十分重要。 …… 下午两点多，赵明和田丽二人也从网吧赶了过来。 人齐了，曾平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曾平靠在桌子上，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搜查证和拘传证已经申请下来了，就等你们收集证据了。” “今天有三名出租车司机，证明他们在八月3号和八月4号晚上，在安阳公寓附近接送于薇。”李辉说道。 “能确定于薇的身份吗？” “可以，出租车里都有视频，我们经过比对，的确是于薇本人。”李辉拿出几张照片，分发给众人。 “这个证据很关键。”曾平习惯性的抽了一口烟，结果烟没点火。 “曾队，我们这边也有发现。”赵明年轻，有一股子冲劲，不甘人后。 曾平笑了笑：“好呀，说说看。” “我们走访于薇家附近的网吧，发现八月4号那天，于薇去过一家名叫炫风网咖的网吧，我们调取了那间网吧的监控，发现她疑似在制作勒索信。”赵明说道。 “监控能看清吗？” “看不清信的内容。”赵明有些遗憾，接着说“但是拷贝信件的u盘和信封，跟现场发现的一模一样。” “好。”曾平赞了一声：“有了这两个关键证据，咱们就可以抓人了。” “曾队，咱们是在学校布控，还是在于薇家？”韩彬问道。 “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曾平撂下一句话，去了办公室的角落。 拨打了一通电话，曾平聊了没几句，就走了过来：“我收到消息，于薇在胜利东路的拉花咖啡馆，咱们立刻赶过去。” “曾队，您怎么知道的？”赵明有些诧异。 “以曾队的身份，怎么可能没有线人，大惊小怪。”李辉耸了耸肩膀。 “线人？你有吗？”赵明有些好奇。 “关你小子屁事。”李辉哼道。 “彬哥你有吗？” 韩彬笑而不语。 “行了，别问些乱七八糟的了，行动。”曾平板着脸，呵斥了一句。 …… 一行五人分成两拨。 曾平带着韩彬和田丽，去胜利东路的拉花咖啡馆抓捕于薇。 李辉、赵明两人，跟技术队一起去于薇家，进行第二次搜查。 上一次，主要是针对于和峰的搜查，这一次则是针对于薇的。 …… 半小时后。 韩彬三人赶到拉花咖啡馆。 于薇和一个年轻男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你侬我侬的聊着天。 韩彬一眼就认出来，这个男子跟上次见到的是同一个人，应该是于薇的男朋友。 曾平三人虽是便装，但气质不同于常人。 刚走到近前，于薇就警觉的抬起头，露出诧异的神色：“你们来这干嘛？” “于薇，我们怀疑你涉嫌与一起勒索案有关，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韩彬亮出了拘传证。 “你们胡说什么，我一个女大学生怎么可能跟勒索案有关。”于薇神色微变。 “于薇，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女人跟男人没什么区别，明白吗？”田丽怼道。 “你们是不是调查错了，我什么都没做过。”于薇喊冤。 “你是自己跟我们回去，还是让我动手。”田丽拿出手铐。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冤枉的。”于薇毫不示弱。 “是呀，薇薇这个人很善良，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于薇的男伴有些懵逼，不过，还是选择相信于薇。 韩彬追问道“你跟于薇什么关系？” “我是于薇的男朋友。” “正好，我们也有些事想要问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韩彬说道。 “这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于薇男朋友忙将自己撇干净。 “磨叽什么，带走。”曾平有些不耐烦了。 …… 韩彬等人，带着于薇两人回到警局，将于薇的指纹、dna、手机都送到了技术队。 于薇被带到审讯室。 韩彬主审，田丽记录。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于薇、性别自己看，年龄十八，籍贯地球……” “砰！”田丽一拍桌子，怒斥：“有意思吗？你以为这是你家呀，把态度给我放端正了。” “我是学过法律的，嫌疑人也有人权，你们凶什么凶。”于薇翻了个白眼。 韩彬笑了笑，这么嚣张的嫌疑人，还真是不多见“你既然学过法律，为什么要知法犯法，勒索别人。” “大叔，你有证据吗？”于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 “在抓你之前，我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放弃你的侥幸，老老实实的接受审讯，才是正确的选择。”韩彬自信满满。 “哼。”于薇冷哼一声。 “觉得我实在诈你？” “你要有证据就拿出来，没证据就放我走，这样有意思吗？” “行，你不说我说，可别怪我，没给你减刑的机会。”韩彬起身，走到审讯桌前： “八月三号晚上，你坐出租车赶到了安阳公寓，将第一封勒索信放进了嫌疑人家里；第二天嫌疑人报警，我们抓到了你的父亲。” “为了帮你父亲洗脱勒索的嫌疑，八月四号，你去炫风网咖制作了第二封勒索信，晚上坐出租车去了安阳公寓，投放第二封勒索信，帮你父亲洗脱嫌疑。” 韩彬目视对方，逼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于薇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双手绞在一起，心里好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韩彬刚才的描述，跟她的作案过程如出一辙。 047撂了 审讯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韩彬扬了扬下巴：“怎么不说话了？” 于薇咬了咬嘴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去过安阳公寓？” “出租车里有监控，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代表什么。”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有些人在焦虑、不舒适、沮丧或尴尬时，常常会咬嘴唇。 “我去过炫风网咖，也不代表是在制作勒索信吧。”于薇转移话题。 于薇的态度，说明她有些动摇了。 韩彬继续瓦解她的意志：“网咖里也有监控，你写勒索信、u盘、信封看的一清二楚，这些都是证据。” “款式一样的u盘和信封多的是，不能因为一样，就收是勒索信呀。”于薇狡辩道。 “那些勒索照片，是你用手机拍的吧，那是独一无二的。”韩彬反问。 于薇脸色微变，深吸了一口气：“我手机里没有你说的勒索照。” “我要是找到了呢？”韩彬带着一丝挑衅的口吻 “你要是有本事找出来，我就认了。”于薇回瞪了一眼。 “你的手机已经送到技术队了，就算你把照片删了，一样可以恢复。”韩彬说道。 于薇的身子颤了一下，露出一抹慌乱之色。 “招不招？” 于薇不回答。 “那咱们就等着，等技术队恢复了你手机上的照片。”韩彬坐会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过，到时候能不能减刑，可就不好说喽。” “如果不减刑，判的时间可就久了，你男朋友能不能等你出来，就更不好说了。”田丽笑道。 “哼，就算减刑，他也不会等我。”于薇冷笑了一声。 “他会不会等你，我不清楚，但你母亲一定会。”田丽语气凝重。 于薇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被抓这件事，我妈知道吗？” “她就在外面，想见见吗？” 于薇摇了摇头，双手捂住脸颊，低声抽泣着：“我没想到，你们会抓到我。” “你用照片勒索陈璐妍的事，你父亲知道吗？”韩彬顺势问道。 “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只知道偷拍的色i情狂。”于薇面露不屑。 “你还年轻，有大好的人生，为什么这么做？”田丽叹了一口气。 于薇擦了擦泪水：“钱，我需要钱。” 田丽走过去，给了她一张纸巾：“你父母只要你一个女儿，需要钱可以跟他们说？为什么勒索别人的钱财？” “在咖啡厅，你见过我男朋友，觉得她帅不帅？”于薇答非所问。 “还不错。”田丽点点头。 “我长得一般，很多人都说我配不上他，你们觉得呢？”于薇追问道。 “为了能留住他，你花了很多钱？”韩彬回忆起，上次买衣服的情景。 “对，我欠了很多网袋。” “用金钱留着一个男人，这真是你想要的吗？”田丽问道。 “跟他在一起，我很快乐，这就够了。”于薇挤出一抹笑容。 …… 于薇撂了，这个家也散了。 于薇的母亲杨琳，也到了分局。 在休息室里哭的稀里哗啦。 她做了一辈子贤妻良母，就是希望老公和女儿能够平平安安，一家人快快乐乐。 现在，老公因为偷拍的罪名被拘留，还被公司给辞退了。 女儿因为勒索的罪名被抓，还要被判刑、坐牢。 她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田丽安慰了她半个小时，才将她送上了出租车。 案子了了，二组的队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这种人间悲喜剧，他们见多了。 那种感性、容易被情绪影响的人干不了刑警，受害人家属哭，他也跟着哭，还办什么案子。 案子办完了，二组的人也不用连轴转，可以放会歇了。 韩彬到了一杯咖啡，坐在椅子上，腿翘在桌子上，品了一口咖啡，露出回味的神色。 “彬子，你平常不是喝茶吗，今天怎么改口了。”曾平打了个哈欠。 “偶尔小资一下，换个口味，提提神。”韩彬笑道。 “你们说这咖啡和茶水，哪个提神效果更好？”曾平端起茶杯，灌了一口。 “曾队，这你应该比我们有经验呀。”李辉打趣了一句。 “我没怎么喝过咖啡，不习惯。” “别管是咖啡、还是茶叶，喝多了都有抗性，我刚来刑警队的时候，喝一杯茶叶晚上就睡不着，现在喝一壶也照样睡。”田丽抱怨道。 “田丽说的有道理，我一般是闲来无事喝咖啡，口渴了还是喝茶水，至少不会上火。”韩彬说了自己的经验。 赵明当警察时间还短，做不到其他人这么淡然，多少受到了案件的影响，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说，于薇现在有没有后悔？” “她后不后悔，都已经犯下了案子，说什么都晚了。”田丽道。 “说起这个案子，我也有点纳闷，我们上学那会，都是男生给女生花钱，这样才能泡……交到女朋友，好嘛，现在反过来了，女的给男的花钱，还网袋，你说是不是傻。”李辉有些不理解。 “辉哥，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帅哥，只要脸长得帅，其他的都不重要。”赵明拍了拍胸口。 “得，俞老师又得一分。”李辉拉着长音。 “李辉，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别可挑起人民斗争。”田丽挥了挥拳头。 李辉赶忙后退一步：“女君子动口不动手。” “辉哥，用这么夸张嘛。”赵明笑了笑，田丽一个瘦弱女子，挨两拳能咋滴。 “作为前辈，辉哥得提醒你一句，咱们队里，惹谁都不要惹‘田姐’，小心挨揍。”李辉一本正经的说道。 “行了，别闹了，收拾一下。”曾平大手一挥，豪爽道：“晚上我请客。” “耶，曾队万岁。” “曾队，就等你这句话哩。” “投票投票，今晚吃啥！”二组的办公室，变的热闹了起来。 “诶诶，你们干嘛呢？知不知道是上班时间。”就在此时，郑凯旋板着四方脸、拿着保温杯走了进来。 “郑队。” “郑队，您来了。”众人停止了喧闹，赶忙打招呼。 “一个个那么兴奋，喊什么呢？”郑凯旋问道。 “没什么，就是破了案，大家高兴。”曾平敷衍了一句：“您怎么过来了？” 郑凯旋严肃的脸上，逐渐显露笑意： “我是来蹭饭的。” “吁！” 众人知道被戏耍了，发出了一阵嘘声。 048限期破案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第一起勒索案。”警徽提示声响起。 “微表情分析法：熟练度+3。” “奖励功勋值七点。” 上个月，韩彬将剩余的功勋值，都用于兑换刑侦数据库的知识，在破案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这个月微表情分析法，熟练度+3，再加上七点功勋值，正好可以偿还微表情分析技能的分期账单。 也就是说，这个月再破获案件，韩彬可以随意的支配功勋值。 对于微表情分析，韩彬已经有了一个系统的了解。 微表情分析法：是通过脸部细微的表情、肢体动作，判断人的真实感情和情绪。 韩彬现在只获得了入门级的微表情分析法，还停留在肢体动作的阶段。 而微表情的精髓，其实是通过脸部细微表情，来判断人的真实情感和情绪。 “微表情”最短可持续1/25秒，是一种本能的表现，不会受到人的思维控制，要准确捕捉十分的困难，他现在偶尔才能捕捉到一次。 只有等级达到‘高级’，才能进一步的掌握。 只可惜，韩彬现在没有足够的功勋值，去学习更多、更高等级的技能。 ……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接到案子。 韩彬也没了挣功勋值的机会。 二组的人放松了几天，盖盖章、跑跑手续、处理一下卷宗。 周六田丽值班、周日李辉值班。 其他人双休。 周六韩彬啥也没干，一觉睡到自然醒，又赖了一个多小时的床。 十一点多，踩着点去楼下吃饭。 下午也没什么事，一边跟父亲下象棋，一边陪母亲看非诚勿扰。 韩彬完全可以一心二用，既能跟父亲下象棋不落下风，又能跟母亲聊男女嘉宾的特点。 王慧芳用牙签，吃着苹果：“你说这男嘉宾真不会说话，什么叫喜欢有恋爱经验的女生，最好是3-5次的，那没谈过恋爱的女嘉宾怎么想？” “上这节目的，有几个是真心找对象的，凑合看吧。”韩卫东哼了一声。 “我跟儿子说呢，又没跟你说话，插什么嘴。”王慧芳撇撇嘴。 “这男嘉宾是有点作。”韩彬附和道。 “我跟你说，他绝对牵不走女嘉宾，没戏。”王慧芳看到一半，就下了结论。 “儿子，你别老是兑子呀，能不能长远布局，讲点战术。”韩卫东有些不满。 “我这叫换子流打法，也是一种战术。” “屁的战术，一个车、两个马都被你换了，没几下就整成残局了。” “你小点声，影响我看电视了。”王慧芳拿着遥控，加大音量。 “你天天看这个非诚勿扰，大部分都是重播，有意思吗？”韩卫东反问。 “有意思，以后儿子找媳妇，我可以给他当军师。” “你有那心思，找几个熟人给儿子介绍对象，更靠谱。”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呢。 一家三口吵吵闹闹，这一天过的很快…… 周日。 韩彬去海边晒太阳。 他是一个人去的，没有约其他朋友。 主要是因为工作性质，万一有案子，韩彬要第一时间赶去现场。 跟朋友爽约了，一次两次还行，扫兴次数多了，人家谁还跟你玩。 索性，韩彬就一个人跑到海边，喝着啤酒、晒着太阳、看看杂书、欣赏一下美女，白花花的一片。 真好。 夏日的海风十分舒适，远处还有人冲浪。 迎着海风、踏着海浪，显得十分帅气。 引起了不少女孩的注视和呐喊。 韩彬上学的时候，也想学习冲浪，但这玩意讲究天赋，摔过几次，呛了几次水，韩彬老实了。 韩彬这一天，除了游了个泳，啥也没干，就这么呆着…… 对他来说，这种清净、休闲，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 周日，没有紧急案件发生，韩彬过了一个完整的双休日。 休息了两天，就像是充足了电，韩彬感觉活力四射，干劲十足。 对于劳逸结合这个词，有了切身的体会。 到了警局，韩彬打扫了一下卫生，有一个好的环境，工作起来更顺心。 赵明是个活泼的性子，坐在桌子上，百无聊赖道：“你们说，这有案子的时候，就想着能休息会；这没案子了，又闲得发慌，为啥？” 李辉伸出两个手指：“两个字。” “啥？” “贱呗。” 赵明抽了一下脸：“我是嘴贱，就不该问你。” “诶，你俩别闹了，今天都九点多了，曾队咋还没来？”田丽问道。 “不晓得呀。”李辉耸了耸肩膀：“你们谁知道？” “会不会是开会了？”赵明猜测。 “我刚才洗抹布，郑队就在外面跟人说话，曾队能去哪开会？”韩彬反问。 “那去哪了？”李辉拿出了手机：“要不，我打个电话。” “打什么电话，上班时间少打私人电话。”郑凯旋拿着保温杯，走进了二组办公室。 “郑队，您误会了，我是想给曾队打电话。”李辉赶忙解释，生怕被领导惦记上。 “不用打了，他有事，跟我请假了。” “曾队能有什么事，他可是从来没请过假。”田丽有些诧异。 “私人问题，我也不好告诉你们，来了自己问。”郑凯旋拧开杯子，接了一杯水：“他不在这段时间，由我带你们组办案。” “郑队，有案子了？”李辉问道。 “不错。 ”郑凯旋大手一挥：“上车，一边走，一边说。” 郑凯旋一马当先，向办公室外走去。 二组的几个队员，相互对视了一眼，以前都是曾平带队，现在换成了郑凯旋，他们还有些不习惯。 “愣着干嘛，快点！”郑凯旋催促。 “郑队，什么案子这么急？”韩彬追问道。 郑凯旋以前，都是不紧不慢的，今天有些不同寻常。 “是呀，您给我们透个信。” 郑凯旋停下脚步：“一起入室盗窃案。” “您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过是一件盗窃案，至于吗？”李辉来刑警队时间最长，也是对郑凯旋最了解的。 “受害人的父亲得了严重心脏病，必须尽快手术，被偷的是救命钱，如果不能及时破案，就没有钱做手术，人可能就没了。”郑凯旋面色凝重。 “什么时候做手术？” “后天。” “这时间也太紧了吧！” 众人顿感压力山大。 049现场 四十分钟后。 郊区，林坊小区外。 “把车停在外面，咱们步行进去，了解一下小区的情况。”郑凯旋说道。 小区门口，有不少乘凉的人，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妇女。 进了小区，众人一边走，一遍观察小区的环境。 “彬子，你觉得这小区房价多少钱？”李辉问道。 “看上这边的房子了？” “市区中心的位置太贵，价格估计都上两万了，郊区这边虽然远点，但是开车四十来分钟就到分局了，也还行。”李辉拍了拍胸口：“咱也是有车的人。” “郊区的话，估计得一万上下吧。”赵明说道。 “你咋知道的？” “我家在这一片有套房子，是我在收租。”赵明指着东边：“就在前边不远。” 李辉“……“ “赵公子，您就少说两句吧，别整天刺激我们这些无产阶级。”田丽翻了个白眼。 “这小区没那么贵，每平米估计也就六七千左右。”郑凯旋道。 “真的假的？这么便宜！”李辉露出兴奋的神色。 “这一片以前是林坊村的地，这个小区是村里自建的小产权楼房。”郑凯旋解释道。 “啥叫小产权楼房？” “就是村证房，没有房本，不能贷款，不允许作为商品房对外销售。”韩彬用功勋值，兑换了大量的储备知识。 这些知识看似驳杂，但有时在破案中，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彬哥，那到底能不能买？”李辉还是没弄懂。 “能买，但是没有保障，一旦出现了纠纷，签的协议不受法律保护。” “彬哥，你行呀，这都懂。”田丽道。 “略懂。” 郑凯旋提醒：“你们几个光顾着聊房子，可别忘了正事。” “看您说的，哪能呀，咱们在小区里转了一圈，该看的都看了。”李辉指着大门口方向：“门口有监控摄像头，小区里面没有安装监控。” 田丽补充：“这小区只开着一个门，后面的小门被锁了。” 说话间，一行人进了五号楼、二单元，受害人家住在2704室。 “这村证房管理上，多少还是差一些，只有电梯里安装了监控，单元楼门口没有监控，如果窃贼爬楼梯的话，监控里是看不到的。”李辉分析。 “叮咚……“电梯闷响，一行人上了27楼。 2704的门虚掩着，韩彬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穿上鞋套，走进了玄关。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动静后，赶忙起身：“你们是？” 韩彬亮出警官证：“刑警队的。” “你们终于来了，快请进。”女子慌忙将请到屋子里。 “你是报案人徐艳？”郑凯旋打量了对方一眼。 “对，是我报的警。” “我姓郑，是刑警队的负责人。” “郑警官，您一定要尽快帮我找到那笔钱，那是用来给我爸做手术的。”女子用力抓着郑凯旋的手。 “我们会尽全力。”郑凯旋安慰了一句，对着一旁田丽说： “你负责给徐女士录口供，其他人查看一下现场。” 田丽打开执法记录仪，拿出笔记本，开始给徐艳做笔录。 一开始依旧是例常询问。 “姓名？” “徐艳。” “工作。” “销售。”徐艳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什么时候发现，家里的存款被盗？” “今天早上，我从医院回来，就是为了拿钱给父亲交手术费，结果一打开卧室的衣柜，发现放置存款的包没有了。” “什么样的包？” “黑色的，为了避免认错，我在上面绑了一个红绳。” “里面装了多少钱？” “将近二十万。” “家里有翻动的痕迹吗？”郑凯旋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昨天上午七点就去医院了，当时我丈夫还在家，我也不清楚，他离开的时候什么样。” “你丈夫呢？” “出差了。” “什么时候走的？” “应该是昨天上午吧。”徐艳有些不确定。 “那笔钱在家里存放了多久？” “钱大部分都是借来的，原本是在银行账户里，前天下午，我和我丈夫才从银行取出来。” “除了你们夫妻，还有人知道家里有存款吗？” “没有。” 郑凯旋皱了皱眉：“你从医院回来，开门的时候，门锁有没有被破坏，跟以前有没有不同。” “我记不清了，我昨天在医院呆了一天，脑子乱哄哄的，没怎么在意。”徐艳用手，掐了掐脑门。 “你丈夫什么时候回来，他是最后一个离开家的，有些细节要比你清楚，我们需要给他录口供，能帮我们确定作案时间段。” “我跟他联系过了，中午就能回来。” …… 韩彬穿着鞋套，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明显的翻动痕迹。 当然，这本身也是一个线索，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是老手。 新人一般没有经验，作案时比较紧张，将屋子翻的很乱。 韩彬走到门口，看到鲁文正在门口收集证据：“有什么发现吗？” 鲁文托了托眼睛：“暂时没有。” “指纹呢？”韩彬追问。 “门上发现的指纹不少，要进行一一排查。”鲁文道。 “有消息记得通知我。” 鲁文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 郑凯旋让受害人去卧室休息，将二组队员叫到客厅的沙发旁讨论案情。 “田丽，把徐女士的口供，给大家介绍一下。“ “是。” 田丽翻出日记本，将案情的情况，简要的叙述了一番。 田丽说完。 郑凯旋望着众人：“把你们调查的情况，也说说。” “屋里翻动的痕迹不大，也没有留下明显证据，像是老手作案。”韩彬分析。 “那算不算是密室盗窃案？”赵明笑道。 “你柯南看多了吧，客厅里还开着一扇窗户，能算密室吗？”李辉反问。 赵明指着窗户的方向：“大哥，这是二十七楼呀，谁能从窗户里爬进来，跟密室有什么区别。” “哎，你们两个能不能正经点，我是让你们讨论案情，不是让你们讨论剧情。”郑凯旋板着脸，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田丽，你怎么看？” 田丽合上笔记本，缓缓的说：“徐女士的笔录中，透露了一个信息，我觉得很重要。” 050排查 “什么信息？” “前天，徐女士和他丈夫一起取的钱，昨天徐女士的丈夫是最后一个离开家的，取钱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说到后面，田丽欲言又止。 郑凯旋喝了一口茶水：“你是怀疑，徐女士的丈夫有嫌疑？” “我没有证据，只是个人猜测。”田丽说道。 郑凯旋放下茶杯：“你们怎么看？” “这笔钱，属于他们夫妻共有，如果是他丈夫拿走的钱，咱们警方也无权过问。”韩彬摊了摊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扯淡了。”李辉道。 “要不，将徐女士请出来，问问他丈夫有没有动机？”赵明提议。 郑凯旋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鲁文，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门口和卧室的柜门，只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徐女士，还有一个指纹，应该是徐女士丈夫的。”鲁文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郑凯旋嘀咕了一句。 “会不会是，嫌疑人带了手套。”韩彬猜测。 赵明嘿嘿一笑：“也有可能，嫌疑人不用戴手套。” 郑凯旋指着卧室方向：“田丽，把徐女士请出来。” “是。” 片刻后，徐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郑队长，有线索了吗？能抓到小偷吗？” “徐女士，你别急，我们正在全力侦办。”郑凯旋安慰道。 “我能不急嘛，我爸后天就要做手术了，要是交不出手术费，我爸可能就没了，您能明白我的感受吗？”徐艳哭喊着。 “我明白。” “您不明白，没有人能明白。”徐艳哽咽道。 “徐女士，冷静一下，你这样激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耽误办案时间。”田丽道。 “我知道，对不起……” 过了一会，徐艳才稳定下来：“郑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郑凯旋没说话，给田丽使了个眼色。 田丽点点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刚才在笔录里说，这笔钱，只有你和你丈夫知道？” “是。” “会不会是他把钱放到其他地方了，忘了告诉你。” 徐艳摇头：“不会的，我问过，他说他没动过钱。” “你说过，这笔钱大部分都是借的。” “对。” “你丈夫对于借钱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您这是什么意思？”徐艳露出惊讶之色。 “我的意思很简单，早点破案，帮你父亲拿回手术费。”田丽道。 徐艳习惯性的掐了掐额头：“对于借钱看病这件事，我丈夫确实有点意见。” “为什么？给老人看病不是应该的嘛。”田丽反问。 “我丈夫是老思想，总觉得养老是儿子的事，想让我弟弟出钱，可我弟弟刚买了房子，贷款还没有还清，根本没有能力拿手术费。”徐艳叹了一口气。 “有没有可能，出于这个原因，你丈夫将钱拿走了。”田丽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徐艳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如果真是我丈夫拿走的，算犯法吗？你们会抓他吗？” “如果这样的话，就属于家庭内部纠纷，我们警方也无权过问。”郑凯旋解释道。 徐艳神色复杂：“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求你们，帮我查清楚。” “你们夫妻的感情怎么样？” “还行吧，我们很少吵架。” “催一下，让他尽快回来做笔录。”郑凯旋道。 徐艳拿着手机又回了卧室。 “郑队，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调查？” 郑凯旋思索了片刻：“ “韩彬、赵明，你们去查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查看哪个时间段的监控？” “我刚才让徐艳问了一下，她丈夫是昨天早上九点离开的。”田丽道。 郑凯旋看了看手表：“那就昨晚九点到今天早上九点。” “是。” “李辉、田丽，你们走访一下周围群众，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是。” …… 韩彬和赵明二人坐电梯，下了楼。 “彬哥，你说是不是她老公拿的钱？” “不知道。” “这监控，一个是电梯的，一个是大门口的，排查起来倒是简单。”赵明嘀咕道。 “是你想的简单，作案时间段跨越了24小时，进出小区的人那么多，工作量绝对不会小。”韩彬拿出一盒烟，递给了赵明一根。 “彬哥，还是抽我的吧。”赵明拿出一盒中花。 “呦，可以呀。”韩彬接过一根中花烟，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赵明拿出打火机，给韩彬点上。 韩彬吸了一口，咽下，再从鼻腔喷出，入口丝滑，不呛喉：“不错，好烟。” 两人本想去物业公司，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小区没有物业，是原来的村委会收取管理费，负责管理。 村委会在小区的11号楼的1楼，两人说明了来意，村委会的负责人很配合，带着两人去了监控室。 韩彬负责查看电梯监控，赵明查看大门的监控。 五号楼、二单元是两梯四户，一共32层楼，总共有128户。 如果按照平均一户三人计算，就有三百多个住户。 这还只是韩彬排查的工作量。 大门的排查人数更多。 一个楼、两个单元，小区一共十栋楼，总共有两千多户，人口在七八千左右。 赵明工作经验少，一开始听说只需要排查两个摄像头，还以为工作量会小，但是真正查看监控后，才知道工作量的巨大。 “彬哥，这人数也太多了吧，一会进去一个，一会出去一个，我的眼睛都快看花了。”赵明抱怨道。 “你分类一下，尽量建好排查难度。”韩彬提议。 “怎么分类？” “偷窃，肯定需要工具，再加上二十万块的现金，那个人应该有箱包一类的工具。”韩彬猜测道。 “这个我也想到了，只要是空手出小区的，应该都可以排除嫌疑。”赵明道。 “也不能说完全排除，只是说嫌疑要小一些。”韩彬分析：“还有就是作案时间，晚上，尤其是后半夜的作案可能性更大。” “彬哥说的对，可以找一些重点嫌疑对象。”赵明点点头。 说到这，韩彬仿佛想起了什么：“咱们好像漏掉了一个排查方向。” 051爆发 “什么方向？” 韩彬起身，走到监控室外面，对着一个工作人员问道：“你们这有地下车库吗？” “有啊。” “车库里有监控吗？” “大概十几个吧。” “妈呀。”赵明拍了拍额头：“就咱俩能看得完吗？” “还是那句话，有重点的排查吧。”韩彬也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区监控太少，反而加大了排查难度，如果单元门口安装了监控，就不用排查大门的监控了。 两人从上午十点多开始排查，一直查看到了中午十二点。 直到田丽订了外卖，打电话叫两人回去吃饭。 …… 5号楼2单元，2704室。 楼道里，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为了不破坏现场，所有的警员都坐在楼道里吃饭。 有的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有的直接坐在地上，一份盒饭、一瓶矿泉水。 韩彬领了一份盒饭，打开一看：“呦，伙食不错呀，有鸭腿、鸡蛋、青菜、豆干、米饭。” “彬子，你直接说s县小吃不就得了吗？”李辉翻了个白眼。 韩彬灌了一口矿泉水：“你呀，就欠吃泡面，天天吃。” “泡面咋的了，我今天吃牛肉味、明天小鸡炖蘑菇、后天酸菜味的、大后天排骨味的，天天不重样。”李辉扬了扬下巴。 “小伙子不错，有品位，我喜欢。”郑凯旋笑了笑，打趣道：“田丽，以后就按照这个标准，给李辉准备餐补。” “是郑队。”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 饭后，收拾干净饭盒。 郑凯旋等人回到客厅，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 “说说吧，上午的调查有线索吗？” “郑队，监控的排查量太大了，我和彬哥根本看不过来。”赵明抱怨道。 “韩彬，你怎么看？” “重点排查吧，同时，寻找新的调查方向，了解嫌疑人更多的信息。”韩彬建议。 “监控里，有没有排查到可疑人员？”郑凯旋追问。 “昨天上午八点五十五分，徐艳的丈夫乘坐电梯，离开了小区，手里提着一个旅行包。”韩彬道。 “旅行包有多大？” 赵明开门见山：“装二十万现金，肯定是没问题的。” 郑凯旋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田丽、李辉，你们两个走访，有线索吗？” “就像您说的，这个小区是林坊村的自建楼房，小区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本村人，有一定的排外性，我们走访了一些住户，并没有看到外人进出。”李辉道。 “晚上门口，没有没有保安？”郑凯旋追问道。 “有，说是保安，其实就是门卫，看样子得五十多岁了，估计后半夜没人，他也会在值班室睡会，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李辉没说完，旁边的卧室门响了。 “咯吱……” 徐艳从卧室走了出来：“郑警官，我丈夫回来了。” “在哪？” “刚进小区。” “让他上来吧，我们先给他做笔录。” 目前，还没有排查到可疑人员，徐艳的丈夫反而是嫌疑最大的。 …… 没多久，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进了屋子，看到这么多警察在场，似乎有些不习惯。 “金昌，你回来了。”徐艳起身，迎了上去。 “艳子，钱找到了吗？”男子问道。 “还没。”徐艳指着一旁的郑凯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刑侦队的郑警官。” “郑警官，您好。”男子伸手，跟郑凯旋握了握手。 郑凯旋打量了对方一番：“回来的正好，正想跟你了解些情况。” “什么情况？” “昨天，你是最后一个离开家的？” “对，是我。” “李辉，你来做笔录。”郑凯旋吩咐。 “是。”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拿出笔记本，开始做笔录。 “姓名？” “宋金昌。” “工作。” “销售。 “你昨天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上午九点左右。” “去哪了？” “汉波市。” “你走的时候，装现金的包还在吗？” “在，当然在。” 李辉换了一个方式：“你动过那个包吗？” “没有。” “你有怀疑对象吗？” 宋金昌摇了摇头：“这不应该是你们警察的工作吗？” “听你的口气，好像有情绪呀。”郑凯旋说道。 “没有。” “我们从监控里看到，你拿着一个旅行包离开了家，里面装的是什么？” 宋金昌质问：“你什么意思？” “就像你说的，寻找嫌疑对象，是我警方的工作。”李辉道。 “你们怀疑我？”宋金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怀疑谈不上，只是例行询问。” “这是我的家，那是我的钱，我偷自己的钱，傻了还是疯了。”宋金昌喊道。 “金昌，你要真带走了钱，就赶紧拿回来，就算我求你了。”徐艳说道。 “你也不信我？”宋金昌指着自己的鼻子。 “金昌，我知道，借钱给我爸做手术，让你心里不痛快，但那毕竟是我父亲，我一个做女儿的，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世。”徐艳哽咽道。 “艳子，咱们有钱吗？”宋金昌反问：“刚买的房子，孩子马上要上初中了，今天补习班、明天课外班，都得花钱呀。” “钱没了还能挣，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徐艳道。 “那你弟弟为啥不出钱，他可是当儿子的呀。” “他不是出了一万多嘛。” “一万多够干啥？” “我弟也刚买了房子，每月要还三千多的房贷，哪里有钱给我爸治病，还不如咱们呢。” “那总得一碗水端平吧。” “我爸养我那么大，他有了病，我不该出钱？”徐艳反问。 “你爸也上了一辈子班了，手里不是没钱，他的钱呢？” “这……”徐艳话到嘴边，憋了回去。 “都给你弟买房了吧，市政房、大三居，可得不少钱呢。”宋金昌冷笑了一声：“徐艳，你长点心吧。” “金昌，你给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拿没拿钱？” “别说我没拿，就算拿了，也不告诉你。”宋金昌说完，对着众人微微躬身，声音有些哽咽： “警察同志，我刚才说话有点冲，但我不是对你们，请多包涵。” 李辉叹道：“都不容易。” 052发现 宋金昌出了屋子，用手搓了搓脸。 “宋先生，能跟你谈谈吗？”韩彬拿出一盒玉溪，递给了对方一根。 “让你见笑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宋金昌深吸了一口烟：“那钱，我真没拿。” “我相信。”韩彬正色道。 “谢谢。” “你好像压力很大？” “二十万，一大半都是借的，我得跑多少销售，说多少好话才能挣出来。”宋金昌笑了笑。 笑容不带丝毫的喜悦，更像是一种无奈。 “理解。” “你们警方怀疑我，我不生气，那是你们的工作，说明你们尽责。”宋金昌又吸了一口烟： “但她也怀疑我，一起过了十来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整天这么辛苦为了谁？” 韩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没拿钱，但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你的笔录，对我们了解案发经过很重要。” “别管钱能不能找回来，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宋金昌摇头道。 “至少能证明你的清白。” “重要吗？” “对你妻子来说，很重要。” 宋金昌沉默良久，猛吸了几口烟：“好，我愿意协助你们调查。” 韩彬将宋金昌带回客厅，亲自给他完成了笔录。 …… 完成了笔录，宋金昌出去吃午饭，徐艳也跟着追了出去。 郑凯旋等人在客厅，也更方便讨论案情。 “家家都有一笔难念的经，尤其是咱们警察，娶个合适的伴侣很重要。”郑凯旋颇为感慨。 “郑队，嫂子不就挺好的嘛，又漂亮、又贤惠。”李辉道。 “行了，少拍两句马屁吧。”郑凯旋摆了摆手：“宋金昌这个人，你们怎么看。” “他情绪波动很大，动机也很明确，又不用承担法律责任，还是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人，我觉得他的嫌疑很大。”田丽分析。 “要真是他的话，也省了咱们的事了。”赵明耸了耸肩膀。 “韩彬，你跟他聊了会，怎么看？”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他的动机明确，但没发现说谎的迹象，我觉得嫌疑不大。” “郑队，您咋不问我的意见？”李辉插嘴。 “你哪来那么多屁话，有事赶紧说。”郑凯旋笑骂道。 “这个案子可以分开来看，如果钱真是宋金昌拿的，就属于家庭内部矛盾，警察没有权力管，让徐艳自己去做工作。”李辉顿了顿，继续说： “咱们把更多的警力，投入其他方面调查，这是最合适的分工。” 郑凯旋经验丰富，听出了李辉的言外之意。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郑凯旋、赵明、韩彬三人习惯性的摸了摸兜，都以为是自己的手机。 “我的。”郑凯旋起身，去阳台接听手机。 “诶。”李辉膝盖，碰了碰韩彬的腿；“郑队的表情，看起来越来越严肃，你猜说啥呢？ “真让我猜？” “猜！” “咳……”韩彬清了清喉咙，学着郑凯旋的语气： “嗯，您说的对，李辉这小子好吃懒惰、没有上进心，确实应该调出刑警队，要不调他去看大门。” “去去去，就知道扯犊子。”李辉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哈哈……”引来一阵哄笑。 片刻后，郑凯旋走了过来，板着四方脸：“笑什么？跟我也说说。” 看到郑凯旋面色严肃，众人沉默不语，一起装哑巴。 “都跟我出来。”郑凯旋吩咐道。 “郑队，咋了？” “局里又分给了咱们一件案子，去现场。” 李辉有些不解：“咱们就这几个人，这个案子都没处理完，怎么接其他案子？” “另一个案子也是盗窃案，就在29楼。” “这栋楼的29层。” “嗯。”郑凯旋应了一声。 田丽露出诧异神色：“这也太巧了吧。” “会不会是一个人做案？”韩彬猜测。 “真要是同一个人作案，那就不是监守自盗，宋金昌就能洗脱嫌疑了。”赵明道。 “都别瞎猜了，去上面的现场看看。”郑凯旋挥了挥手，大步走向外面。 …… 一行人直接爬楼梯上了29楼。 “咚咚……”李辉敲了敲2903的房门。 “谁呀？” “刑警队的。” “骗谁呢？我刚打了电话，你们警察就来了。”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不是你们家报的警？” “咯吱……”一个男子打开门：“你们真是警察？” “这是我的证件。”李辉亮出警官证。 “同志，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们在附近办事，接到出警任务，就赶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快请进、请进。”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孩子。 韩彬一行人穿着鞋套，进来屋子。 “谁是报案人？”田丽问道。 “是我，我报的案。”那个女人走了过来。 “去沙发那边，我给你做个笔录。” “好的。” “姓名？” “张琴。” “报案原因？” “我家里的财物被偷了。” “都有哪些损失？” 张琴掐着指头：“一万多块现金，一条金项链、金戒指、还有我儿子的小金锁，加起来得两万块钱吧。” “家里的财物，什么时候被盗的？” “这不放暑假了吗，我们带着孩子去姥姥家玩，走了三天，今天刚回来就发现了这糟心事。”张琴拍了拍一旁的行李箱。 “也就是说，你们并不清楚失窃的确切原因。” “是的。”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其余的二组队员，在屋子里分别查看。 韩彬走到大门旁，观察了一番，大门和锁没有明显的撬痕，倒是跟楼下的情况类似。 韩彬又仔细观察了一番，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他发现，大门的下侧贴着一张胶带，长四厘米左右、宽不到一厘米，因为是透明的，不容易被发现。 韩彬在2704室也发现了类似的胶带，不过2704门边贴着对联，也是用胶带粘上去的，韩彬还以为是用剩下的，也就没有太在意。 现在2903室发现了类似胶带，恐怕是大有文章…… 053支援 半小时后。 郑凯旋将众人叫到楼道里，拿出一盒哈德门给大家发了一圈。 发完烟盒也空了，扯开了一个口子当烟灰缸，放到了窗户旁的台子上。 郑凯旋吸了口烟：“现场你们都看过了，说说想法吧。 “郑队，我觉得可以将这两个案子并案侦查。”韩彬提议。 “理由。” “第一，这两个案子作案时间相近，第二两家的门上都贴着胶带。”韩彬道。 “这两个理由是不是太简单的了。”田丽微微皱眉：“第二个案子，还不知道确切的作案时间，只能说是案发的时间相似。” “这是我刚拍的两张大门照片，第一张是2704的门，第二张是2903的门。”韩彬拿出手机展示给众人。 门都是开发商统一安装，模样和款式差不多，而胶带所贴的地方，都是门的左下角，位置相似。 郑凯旋瞅了一眼，立刻将手机拿了过来，将图片放大，仔细观察了片刻：“坏了。” “郑队，怎么了？” 郑凯旋没说话，大步走到2901室、2902室、2904室的门旁查看，三个大门都贴着胶带，都是在左下角的位置。 “这……这些门上，怎么都贴着透明胶带！”李辉张大嘴巴，满是诧异神色。 郑凯旋面色凝重：“这可能是一起系列盗窃案。” “郑队，您的意思是说，还有其他的案子？”赵明不解道。 “如果我没猜错，这栋楼的大部分的门，都应该有类似的透明胶带，胶带宽不到一厘米很难发现，因为在左下角的位置，开门的时候也不容易察觉。”郑凯旋说道。 “除非是比较小心，或者有反侦察意识的人，否则即便看到门上贴着胶带，也不会太当成一回事。”韩彬补充道。 李辉猜测：“犯罪嫌疑人是利用胶带，来判断家里是否有人？” 郑凯旋点点头：“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栋楼应该还有偷窃案没有被发现。” “那怎么办？” 郑凯旋迟疑了片刻：“赵明，你去一趟村委会，让他们通知这栋楼的业主，尤其是没有在家的业主，立刻回家查看是否有失窃的情况。” “郑队，我这边还有情况没汇报，我是现在去，还是先汇报。”赵明说道。 “什么情况？” “我勘察了失窃的卧室，有一扇玻璃窗被打碎了。” “有打斗痕迹吗？” “没发现。” “有血迹吗？” “没有。” “能看出是用什么作案工具打破的吗？”郑凯旋追问。 “我看不出来，要不叫技术队查一查？” “郑队，这可是29楼，犯罪嫌疑人破窗进来的可能性很小。”田丽道。 “让技术队检测一下，玻璃上有没有指纹。” “我知道了。”田丽应道。 “郑队，我建议让技术队收集胶带，或许能采集到的指纹。”韩彬提议。 “可以。”郑凯旋应了一声，对着韩彬吩咐：“你跟赵明一起去村委会，不管他们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通知每一户的业主。” “是。” …… 在韩彬和赵明的催促下，村委会派出几个人，协助刑警队调查。 村委会的人从上到下，开始走访每一户业主，有人的说明情况，让他们注意防盗。 没有人开门的，则是打电话联系，将可能失窃的情况说明，让他们尽快返回家里查看。 下午三点，查出了第三例失窃案，房间号503室。 下午三点四十分，查出第四例失窃案，房间号2001室。 下午四点，查出了第五例失窃案，房间号1803室。 …… 陆陆续续的案件持续发现，到了晚上六点钟，入室盗窃案已经多达八起。 刑侦三队、二组的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郑凯旋紧急抽调了一组支援。 赵英亲自带队，领着四名一组的队员达到林坊小区。 晚上七点钟，又发现了第九例失窃案，房间号702室。 直到晚上九点多，刑侦三队的队员，才将所有的现场勘察完毕。 此时，所有队员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累。 很累！ 郑凯旋包下了一家拉面馆，十几号人坐得满满当当，每人一大碗拉面，要了四份大盘鸡、四份凉菜，一百个烤羊肉串，四个烤馕。 李辉打了个哈欠：“你妹，终于完事了。” 李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准备端桌子上的拉面吃。 韩彬伸手，打在他的胳膊上：“干嘛呀？” “吃面呀。”李辉本能的缩了缩手。 “你的面在那边呢？一碗红烧牛肉、一碗小鸡炖蘑菇，郑队刚给你泡好。”韩彬说道。 “哈哈……” 知道这个梗的队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彬哥，别闹了行不，我都快饿死了。”李辉揉了揉肚子，讨饶道。 “韩彬、李辉、鲁文，你们三个到这桌来。”郑凯旋招呼。 “还是郑队疼我。”李辉装可怜。 因为是提前预定的，菜是已经做好了，拉面下锅就能吃了。 队员们都饿坏了，一片稀里哗啦的吃面声。 郑凯旋、赵英、韩彬、李辉、鲁文五人坐在一桌。 一组、二组、技术队的人都齐了，只要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不光是吃饭那么简单，应该是要谈案子。 郑凯旋摆了摆手：“愣着干嘛，动筷子吧，一边吃，一边谈。” 韩彬早就饿坏了，先吃了两大口面，撸了一串羊肉，就着烤馕吃了一块鸡肉和土豆，又喝了一口面汤，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其他人的吃相，不比韩彬好多少，都饿得不轻。 又连着撸了几个羊肉串，肚子里有食了，韩彬吃饭的速度才慢下来。 吃了一会，看大家都不是很饿了，郑凯旋说道：“别光顾着吃，谈谈案子吧。” 赵英喝了一口茶：“郑队，我先说吧。” “嗯。” “我们二组勘察了三个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闯入痕迹，屋子里也没有搏斗的痕迹，但是有两间屋子的玻璃窗碎了，嫌疑人可能是从窗户进入的室内。”赵英说道。 “这个情况，我们二组也发现了，要么是窗户玻璃被打碎，要么是业主原本就开着窗户。”李辉附和道。 赵英直接无视了李辉，继续说道：“郑队，您还记得三年前，咱们侦办过的高空盗窃案吗？” “你是说‘蜘蛛人’？“ 054作案时间 “我记得那个嫌疑人，身形瘦小，身体素质很好，顺着小区外露的落水管、攀上受害者家阳台或者空调机外壁，再打开窗户进入高层住户。”赵英回忆。 “不错，这两个案子的手法，的确是很像。”郑凯旋微微点头：“那个嫌疑人现在在哪？” “我记得，应该是判了三年多，如果表现的好，没准已经出狱了。” “你派人去分局，查一下他的情况。” “是。” 赵英的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能够高空作案的人不多，顺着这条线索调查，找到嫌疑人的可能性很大。 “鲁文，技术队那边有什么发现？” 鲁文喝了口面汤： “技术队已经将几个现场都勘察过了，也拍照取证了，但没有发现是什么有效的证据。” “指纹方面呢？” “都采集完了，大部分都已经做了对比，都是家庭成员的指纹，没有发现可疑的指纹，剩下的还在比对中。” “尽快完成比对，一旦发现疑似嫌疑人的指纹，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郑凯旋又将目光，望向韩彬和李辉：“二组有什么发现？” “郑队，这个嫌疑人在短时间内，连续做了九起案件，我觉得应该是个胆大心细、有经验的老手。”李辉道。 “嗯。”郑凯旋应了一声，这跟他的判断是一样的。 “而且，这个人应该比较熟悉小区的情况，要么提前踩点，要么就在附近住。” “你有什么建议？” “排查附近的有偷窃前科的人，看看有没有再犯案的可能。” “可以作为一个侦察方向。”郑凯旋点点头，对着一旁的韩彬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韩彬将半截羊肉串，一口撸完：“郑队，我觉得可以精确一下作案时间，对于排查监控、寻找嫌疑人、以及审讯工作，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不错，这一点很有必要。”郑凯旋颇为赞同： “九起案件的业主，昨天晚上都没在家，最后一个离开家的业主，是在昨天上午十点钟，也就是说在昨天上午十点前，嫌疑人还没有粘贴胶带。” “如果我是嫌疑人，会在中午以前粘贴胶带。”韩彬说道。 “有什么根据？”赵英追问道。 “嫌疑人粘贴胶带的目的，就是为了查看家里有没有人居住，胶带粘贴的太晚，间隔的时间较短，就失去了辨别的作用。”韩彬分析： “中午和傍晚是进出比较频繁的时间，吃午饭别管是买菜、还是叫外卖都要开门，傍晚更不用说了，大家通常的下班时间，在中午之前，将胶带粘贴在门上，可以更准确的筛选。” “这只是粘贴胶带的时间，那实施作案时间呢？”李辉问道。 “我走访了一些没有被盗的住户，有一家住户早上九点出门，晚上十一点才回家，但是他家没有被盗，也没有被入侵的痕迹，也就是说，当时嫌疑人还没有查看胶带，如果算上查看胶带时间，作案时间应该是在凌晨十二点之后。”韩彬推测。 “啪啪……”赵英拍了拍巴掌：“你小子不错，分析的有理有据，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一组。” 韩彬笑而不语。 “诶诶，注意一下，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撬人，老曾又不在场，这小子很被你忽悠到一组，老曾还不跟我拼了。”郑凯旋打趣道。 赵英耸了耸肩，接着分析： “按照韩彬的推测，嫌疑人从十二点开始作案，要攀爬三十层楼、偷窃九家住户，这个工作量是很大的，根据我的经验推测，至少需要三四个小时，而五点左右天色就亮了，如果在楼外攀爬很可能被发现，所以嫌疑人的作案时间，很有可能是在十二点到四点之间。” “啪啪啪……“旁边几个一组的队员鼓掌： “赵姐好棒。” “赵队分析的真好。” “赵姐太厉害了。” 郑凯旋瞥了一眼，笑骂道：“一群马屁精！” “咳……” 赵英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 “啪啪……”李辉也跟着拍巴掌： “郑队好棒，一眼就看穿了这群家伙的本质。” “李辉，你小子还好意思说我们，不一样是个马屁精。”一组的队员反驳道。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众人笑闹了一段时间，又开始谈案件。 郑凯旋吃饱了，拿出了一根哈德门：“如果说嫌疑人作案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到四点；那么，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十一点，就是准备阶段。” “粘贴胶带的话，估计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查看胶带半个小时就行了，那其他的时间嫌疑人在哪？”李辉摊了摊手。 “要么是离开了小区，要么是藏在小区里。”赵英推测。 “如果是离开了小区，那么大门监控，或者地下室的监控，可能会发现嫌疑人的踪迹。”李辉猜测。 “那嫌疑人没有离开小区，会藏在哪？” “这是林坊村的自建小区，大部分住户都彼此认识，如果嫌疑人长时间呆在小区的单元楼外，很有可能受到人的关注，所以，如果我是嫌疑人的话，可能会藏在楼梯间。”韩彬分析。 “嫌疑人如果是攀爬进入室内，需要让身体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长达十一个小时的时间，肯定要吃、喝、上厕所，楼梯间可能会留下他的垃圾。”赵英说道。 “现在的调查方向，主要有两方面，第一就是排查监控，第二就是排查有盗窃前科的嫌疑人，详细的任务明天早上再安排，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郑凯旋吩咐道。 “郑队，2704的业主，后天可是要交手术费的。”李辉提醒道。 “你扭头看看大家状态，就算今晚能坚持，那明天呢？能有精神么？”郑凯旋反问。 “郑队，我建议可以分黑白班，派两个队员连夜搜集有盗窃前科人员的资料，明天一上班，咱们拿到了确切资料，就可以直接排查了。”赵英提议。 郑凯旋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你来安排。” “是。” 055张德水 翌日清晨，韩彬起了个大早，下楼去父母家吃饭。 王慧芳知道儿子有案子，肯定十分辛苦苦，一早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李辉也被叫来一起吃饭。 李辉原本有些不好意思，推辞了一番。 不过，看到韩彬态度诚恳，而且他确实饿了，最终他还是去了。 王慧芳今天早上做的三明治。 面包片，煎蛋、培根、生菜、西红柿，十分的丰盛。 韩彬二人饭量都不小，每人吃了两个三明治，又喝了一杯牛奶。 饭后，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额。” 李辉打了个饱嗝，揉了揉肚子：“这回吃美了，阿姨的厨艺没的说。” “吃饱了就好，下顿还不知道啥时候呢。”韩彬打了个哈欠，还是没睡够。 李辉一边启动汽车，一边问：“你说曾队，今天会不会来？” “不知道呀，我也正想这事呢。” “他以前很少请假，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李辉道。 “郑队不肯说，咱也不好直接问。 “要不今晚下了班，咱去曾队家看看。”李辉提议 “咱们下班，还不知等到几点，不如咱们四个商量一下，有时间跟曾队视频聊天，看看他忙什么呢。” “这个主意不错，谁也别拉下。”李辉赞同道。 “去了跟田丽和赵明商量一下吧。” …… 琴岛分局。 因为是三队联合办案。 郑凯旋将两个组的队员，都叫到了会议室。 二组还是韩彬四人，曾平依旧没来上班。 一组赵英带队，带来了六个人，其中两个昨天没有参与案件。 “有盗窃前科人员的资料，搜集的怎么样了？”郑凯旋问道。 “以林坊小区为中心，已经搜查到了数名有盗窃前科的人员。”赵英拿出了一份文件：“资料是孙兴和杜奇收集的，有联系方式和住址，可以直接进行调查。” “孙兴、杜奇你们两个辛苦了，今天白天好好休息。”郑凯旋道。 “是。” “这样，我安排一下任务。”郑凯旋组织了一下语言：“一组负责排查有盗窃前科的人员，尤其是作案时间段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二组负责排查监控，尤其是作案时间前后，进出小区的可疑人员。” “啪啪！”郑凯旋拍了拍巴掌：“动起来，今天做好24小时战斗准备。” “是。” …… 散会后。 “郑队，我有事想跟您汇报。”韩彬道。 “什么事？” “我想再去一趟现场。” “有遗漏的线索？” “昨天有两户报案时间太晚，勘察现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想今天再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发现足迹。” “去吧。” “是。” …… “彬子，你又要去现场？”李辉有些诧异。 “对。” “彬哥，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赵明跃跃欲试。 “你还是留下来一起看监控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韩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呀，你小子可别想跑，那么多的监控，今天都得看个遍，要是就剩下田丽和我，根本看不完。”李辉道。 “你们谁有无人机？”韩彬问道。 “我有。”赵明赶忙说道。 “那你帮我取一趟，送到林坊小区。” “好嘞。”赵明嘿嘿一笑，只要不让他看监控，干啥都行。 “别想偷懒，送完了无人机，赶紧回来。”田丽挥了挥拳头。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赵英经验丰富，做起事来雷厉风行。 拿到了有前科人员的资料，她经过了一番排查，找出几个有作案嫌疑的重点目标。 她将三个队员全都派了出去，请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协助，传唤那些有盗窃前科的人员协助调查。 赵英和另一个队员，留在分局负责审讯。 赵英手里拿着三份资料，都是有盗窃前科的人员。 一个叫张德水，一个叫陈康宁，还有一个叫周鹏。 张德水就是三年前她抓捕的高空盗窃的嫌疑人。 至于陈康宁，他就住在林坊小区，所以也是重点怀疑对象。 周鹏已经是四进四出的服刑人员，屡教不改，最后一次盗窃判了四年，也是三人中性质最恶劣的。 张德水的嫌疑最大，也是第一个被传唤的人员，赵英亲自给他做笔录。 一组队员魏子墨负责记录。 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不高、又瘦又小，手上布满了老茧。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张德水、男、33岁……” “张德水，还认得我吗？”赵英问道。 “记得，您是赵领导。” “上次，你就是被我抓进去的，恨我不。” “刚进去的时候，心里郁闷，怨过您，后来想通了，这就是我的命，您把我抓进来没准是好事，要不然我肯定会犯更大的案子，到时候能不能出来，就不一定了。” “你自己能想通，最好不过了。” “领导，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张德水试探道。 “昨天，郊区的一个小区，发生了一起高空盗窃案，想请你帮忙协助调查。” “领导，这跟我可没关系，我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本本分分，什么坏事都没干过。”张德水赶忙辩解。 “你别紧张，我就是想让你帮着参谋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我真没干过，没办法帮您。” “你跟以前那些朋友还有来往吗？“ “没有。” “想好了再说，别张口就来。” 赵英哼了一声，换了一种询问方式：“八月十一号上午十一点，到八月十二号上午五点，你在哪？” “领导，我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张德水有些紧张。 “大前天的事，你都想不起来了，骗谁呢？”旁边负责记录的魏子墨呵斥道。 “赵领导，跟您说实话，一见您我就害怕，啥都想不起来了。” “放松，好好想想，我又不是老虎，能把你吃了？” “领导，我真的改过自新了，真不想再回那里边了。”张德水道。 “我现在是给你做笔录，又不是审讯，你怕什么。” “对，您说的对，我是在做笔录，不是审讯。”张德水咽了咽口水。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就可以离开了。” “让我想想……”张德水回忆了片刻：“我想起来了，我大前天不在城里，昨天中午才回的琴岛市。” “你去哪了？” “我去浮萍山了。” “那地方都是山，你跑那干什么了？”赵英追问道。 “我现在是攀岩教练，教学生们攀岩。” 赵英笑了笑：“这工作，倒是挺适合你。” 056假线索？ 盗窃系列案虽然复杂，但在郑凯旋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调查着。 期间，第一个报案人徐艳来过两次，询问案情的进展。 她父亲明天就要做手术了，她很着急，希望今天可以破案。 刑警队的人已经分头调查，还没有经过分析和汇总，郑凯旋也无法给她确切的破案时间。 下午三点，一组传唤的几名有前科人员，都已经做完了笔录。 二组，李辉、赵明、田丽三人，也查看完了监控。 郑凯旋将众人叫到会议室，准备汇总一下案情，线索并非是单线的，有时候相互印证，可以更精准的找到嫌疑人。 时间紧迫，郑凯旋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问道：“李辉，你们二组排查监控有发现吗？” “我们在作案时间段前后，分别查看了电梯、大门、地下车库的监控，但是都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踪迹。”李辉道。 “排查清楚了？” “是的。”李辉点点头，分析：“我们猜测，嫌疑人之所以没出现在监控，应该是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嫌疑人并没有离开小区，甚至可能是小区的住户。” “继续说。” “第二种可能，就是蜘蛛人作案，林坊小区四周是二层商铺，如果嫌疑人连30多层楼都能爬上去，离开的时候完全可以不走大门，直接从四周的商铺爬出去。”李辉解释道。 “赵队，你怎么看？”郑凯旋问道。 “我们已经给有盗窃前科的人员做了笔录，其中就包括蜘蛛人张德水，我们根据他的证词，调查过他的行踪，作案时间段在并不在市里，而是去了山里教学生攀岩，可以排除他的嫌疑。”赵英道。 “目前，还有其他嫌疑对象吗？”郑凯旋追问。 “根据张德水提供的线索，在他出狱之后有人找过他，还向他请教了高空盗窃和攀爬的经验，我觉得这个人的嫌疑也很大。” “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吗？” “张德水跟他并不熟，只知道他的绰号叫勇子。” “你怎么看？” “依照目前的线索看，嫌疑人应该是从窗户进入的室内，而高空盗窃对嫌疑人的素质要求很高，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调查方向。”赵英分析。 “嗯。”郑凯旋点点头：“查一下这个绰号叫勇子的。” “我已经找人在查了。” 郑凯旋扫视了一眼，一组的队员都在场，赵英应该是动用了线人，他也没有多问。 “咚咚。” 会议室外响起了敲门声，随后，韩彬开门走了进来。 “郑队、赵队。” “回来了。”郑凯旋指了指会议桌旁的椅子，示意韩彬坐下：“再次勘察现场，有发现吗？” 韩彬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灌了一口：“没有发现。” “没发现，你小子还在外面跑那么久。”郑凯旋哼道。 “我这一次去现场，从新勘察了玻璃窗附近，是想看看嫌疑人攀爬时，有没有留下比较明显的鞋印，但是经过一番勘察，无论是窗户台，还是外面的墙壁，都没有攀爬的鞋印。”韩彬说道。 “楼的外墙比较坚硬，只要鞋底不脏，很难留下清晰的鞋印。”赵英作为老刑警，对于足迹鉴定也有些了解。 “您说的对，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韩彬应了一声，话锋一转： “后来，我让赵明用无人机侧拍楼层的外墙，发现外墙十分的干净，没有找到任何攀爬的痕迹。” 郑凯旋经验丰富，一下子就看出了问题；“嫌疑人在攀爬过程中，肯定是需要借力的，即便不会留下明显的鞋印，也会有攀爬的痕迹。” “也正是基于这个线索，我推测，嫌疑人并不是攀爬进入室内的。”韩彬笃定道。 一组队员魏子墨面露疑惑：“如果不是从窗户进入室内，那为什么每一户的玻璃，要么是开着的，要么被破坏了。” “可能是在误导警方，沿着错误的线索调查，只要沿着高空攀爬的线索侦查，就不会查到他身上。”郑凯旋分析。 “航拍视频呢？”赵英问道。 “在这。”韩彬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了一旁的赵英。 赵英仔细查看了一番，叹道；“的确没有攀爬痕迹，看来嫌疑人不是从窗户进入室内的。” 看到韩彬露脸了，李辉三人腰板也挺直了不少，曾平不在，三人本就底气不足。 再加上二组成立的时间短，无论是破案数量、还是破案率，之前一直被一组压制，直到韩彬加入了二组，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变。 “郑队，从监控的排查来看，并没有发现嫌疑人踪迹，之前的判断，嫌疑人很可能是没离开小区，要么是‘蜘蛛人’。” 李辉轻咳了一声，趁热打铁：“现在已经可以排除蜘蛛人的可能，那么，我猜测嫌疑人可能藏在小区，或者就是小区的住户。” “我今天排查了一名有盗窃前科的人，他现在就住在林坊小区。”赵英道。 “人呢？” “放了。”赵英叹了一声，解释道： “他叫陈康宁，身高176，体重190斤左右，因为当时的侦查方向，嫌疑人应该是从窗户攀爬进入室内，就暂时排除了他的嫌疑。” “调执法记录仪的笔录视频。”郑凯旋道。 “是。”魏子墨起身，离开会议室。 没多久，魏子墨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u盘，将视频插入电脑，用投影仪播放了出来。 视频的画面，是一个胖子坐在椅子上，似乎感觉椅子有点小，扭动了一下身子。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陈康宁、男、29岁……” “陈康宁，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协助调查？” “什么事？” “林坊小区发生了盗窃案，你知道吗？” “没听说呀，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凌晨。” “警官，你们找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陈康宁面色不虞。 “我们想问问八月十一号上午十一点，到八月十二号上午五点，你在什么地方？” “你们是在怀疑我？” “只是在例行询问。” “我承认，我以前是犯过错，但我已经不做了，我现在是一个合法公民，有正当的行业。”陈康宁露出愤慨之色。 “你别激动，我们只是做个笔录，不是在审讯。”魏子墨安慰道。 “出了事，你们就调查我，还让我别激动，我只是想做个正常人，就那么难吗？”陈康宁紧握拳头，露出委屈的神色。 陈康宁的这一番话，让不少的警员都有些动容。 尤其是赵明、田丽等，一干年轻的警员，面色都有些难看。 赵英目光坚毅，从现场的勘察痕迹来看，这个系列案绝对是老手做的，排查有盗窃前科的人员，是正确的调查方向。 赵英刚当刑警的时候，愿意给有前科的人一次机会，也愿意试着去相信他们。 但从警多年的经验证明，有前科人员再次犯案的可能，远远高于普通人。 对于一个刑警来说，理性比感性更重要。 想要打击犯罪，就必须更加理性。 才能更好的保护老百姓的安全。 057抓捕 “啪啪。” 郑凯旋拍了拍巴掌，让大家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笔录你们也看了，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我当初之所以排除了陈康宁的嫌疑，主要是因为他太胖了，不符合高空攀爬的条件，根据韩彬提供的线索，已经排除了从窗户入室的可能，我觉得应该重新将他列入嫌疑对象。”赵英道。 “这个陈康宁态度够嚣张的，不像是来做笔录的，倒像是专程质问警方的。”李辉道。 “我觉得，这个陈康宁嫌疑很大，他就住在林坊小区，熟悉小区的环境，而且作案前后无需进出小区，完全可以避开电梯、大门、地下车库的监控，不会留下任何证据。”韩彬正色道。 在查看视频过程中，韩彬使用了微表情分析，发现陈康宁在做笔录的过程中，虽然表现的很愤怒，但这种愤怒更像是装出来的，没有惊讶、也没有紧张。 这不符合正常人的反应。 郑凯旋扭头，望向身旁的赵英：“上一次盗窃，陈康宁是如何进入室内的？” “根据资料显示，陈康宁精通开锁技巧，在使用盗窃工具和万能钥匙的情况下，可以在一分钟之内打开普通的锁芯。”赵英说道。 “这就说得通了，陈康宁精通开锁技能，又熟悉小区的环境，为了不让人怀疑他，就故意打破了玻璃，制造一种从窗户入室的假象。”郑凯旋分析。 “啧啧，这家伙也够厉害的，差点就被他成功了。”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郑队，现在的问题是，这都是咱们的推测，根本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跟这件案子有关。”赵英摊了摊手。 “所以他才会这么嚣张。”郑凯旋哼道。 “郑队，我建议申请拘传证和搜查证，趁嫌疑人没有转移赃物，来个人赃并获。”李辉提议。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嫌疑人很可能已经转移了赃物。”一组的队员道。 “早一分钟，多一份希望，我还是觉得，应该先将嫌疑人控制起来。”李辉道。 郑凯旋思索了片刻：“这样，赵英你带人去陈康宁家布控，等我命令。” “二组去查监控，看看案发以后，陈康宁有没有离开过小区。” “我去申请搜查证和拘传证。” “是。” …… 四十分钟后。 赵英带着一组和韩彬、李辉来到了林坊小区。 赵英带着一组的人负责布控。 韩彬和李辉则是去了居委会，查看昨晚九点、到现在的监控。 田丽和赵明则是留在分局，查看昨天的监控，这样可以节省四十分钟的时间。 陈康宁长得比较胖，在监控里很容易辨别他的身影，二组的四名队员加快视频速度，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排查完了大门和地下车库的视频。 又过了一会，郑凯旋带着搜查证和拘传证来到了小区，将赵英和韩彬、李辉叫了过去。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郑凯旋问道。 “郑队，我们再次筛查了一遍监控，自从案发之后，陈康宁只离开过一次小区，还是被咱们的人传唤到警局做笔录，期间没有带着行李，我们推测赃物应该没有转移。”韩彬分析。 “陈康宁在家吗？” “从大门监控里看到，他一点多回到了小区，就没在离开过。”韩彬说道。 “我已经派人守住了电梯和楼道。”赵英说道。 郑凯旋大手一挥；“那还等什么，抓人。” …… 陈康宁家住在三号楼，一单元，1702室。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 “居委会的。” “有啥事？” “咱们小区发生了多起盗窃案，我们来走访一下。” “我家没事，你走吧。”陈康宁说道。 “没事就好，您给我签个字。” “真麻烦。”陈康宁嘀咕了一句，有些不情愿的打开了房门。 “不许动，警察！” 一组的队员一拥而入，将陈康宁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陈康宁质问道。 “陈康宁，我们怀疑你跟一起系列盗窃案有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赵英亮出了拘传证。 “赵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今天上午才做了笔录，不是你让我离开的吗？”陈康宁反问。 “当时的证据不充分，现在我们要对你重新调查。”赵英扬了扬下巴，对着一旁的队员示意：“搜。” “诶，你们凭什么搜我家，拘传证可没有搜家的权力。”陈康宁喊道。 “你倒是挺了解的。”赵英哼道。 “我上次就是吃了不懂法的亏，要不然……。”陈康宁撇了撇嘴。 赵英又亮出了搜查证：“看看这个，现在我们有权力搜了吧。” “随便。”陈康宁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陈康宁，你倒是一点也不紧张。”韩彬打量着对方。 “我行的端，做得正，问心无愧！”陈康宁正色道。 郑凯旋皱了皱眉，陈康宁太自信了，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不是什么好事。 过了一会，搜索的队员陆续出了屋子。 “郑队，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赃物。 “没什么发现。” 随着众人无功而返，郑凯旋的有些难看。 …… “您是郑队吧。”陈康宁笑了笑；“这件事跟我无关，你抓错人了。”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郑凯旋哼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您和那位赵警官就是对我有偏见。”陈康宁将头撇到一旁。 郑凯旋摆了摆手：“带走。” 陈康宁被带走后，赵英走了过来；“陈康宁家没有发现，任何跟案件有关的物品。” “二组有什么发现？”郑凯旋望向韩彬和李辉。 “暂时没有发现。”李辉道。 郑凯旋沉吟了片刻；“我给你们十二小时，必须找到赃物和证据。” “是。” 赵英应了一声；“郑队，我想亲自审讯陈康宁。” “郑队，我想提审陈康宁。”韩彬毛遂自荐。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郑凯旋点点头，扫视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韩彬身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消息。” “是！” 058试探 琴岛分局，审讯室。 韩彬负责主审，李辉在一旁记录。 陈康宁坐在对面，胖大的身子将审讯椅挤得满满当当。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陈康宁、男、29岁……” “陈康宁，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韩彬问道。 “你们怀疑我跟林坊小区的盗窃案有关。” “八月十一号上午11点到八月十二号上午5点你在哪？” “在家。” “有谁能证明？” “我在自己家，还需要谁证明？” “也就是说作案时间段，你没有不在场证明？”韩彬反问。 “在家里呆着的人多了，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也多了，你们凭什么就怀疑我？”陈康宁道。 韩彬话锋一转：“现场的玻璃窗，是你故意打碎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康宁耸了耸肩膀。 “你的身形，不可能在高楼层攀爬，所以你用这种方式，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 “我虽然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挺好奇，以我的体型，确实不可能攀爬高楼层，你们为啥还会怀疑我？”陈康宁的好奇并不是假装的，他是真的很想知道。 “假的，毕竟是假的，你虽然打碎了玻璃，但是窗户附近、还有楼层外面，都没有攀爬、摩擦的痕迹，这不符合常理。”韩彬道。 陈康宁露出一抹苦笑，暗道，看来这次遇到了一个厉害的角色。 “你把赃物藏在哪了？”韩彬突兀的问道。 “我没有赃物。” “挺警觉的。” “心里话。” …… 审讯持续了四十多分钟，但是陈康宁一直咬死了案子跟他无关，审讯也没有进展。 观察室里。 郑凯旋和赵英两人一直在隔壁旁边。 赵英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审讯快一个小时了，还没进展。” “这个陈康宁确实不好对付。”郑凯旋道。 “郑队，要不换人吧，我来审。”赵英提议。 “再等等。” …… 又过了一会，审讯室外响起敲门声：“咚咚。” 韩彬扭头一看，是田丽站在门外。 韩彬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陈康宁的眼睛，一直盯着门的方向。 “审讯有进展吗？”田丽问道。 韩彬摇了摇头：“嘴硬的很，没有直接证据的情况下，很难让他招供。” “技术队检查了陈康宁的手机和电脑，没有发现跟案件有关的线索。”田丽轻声道。 “有没有在网上平台，购买作案工具的记录？”韩彬追问。 “没有。” “我知道了。”韩彬露出思索之色。 “有把握吗？” “尽力吧。”韩彬撂下一句话，返回了审讯室。 “这位警官，能放我出去了吗？”陈康宁晃了晃手铐。 “出去你是别想了，准备好坐牢吧。”韩彬笑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陈康宁抿了抿嘴唇。 “我们已经找到赃物了，在上面发现了你的指纹。”韩彬走到审讯椅前，目光犀利的盯着陈康宁。 “什么赃物，我家里没有。”陈康宁双眉向中间皱紧，眼睛睁大，嘴巴大张。 “你家的确没有，因为你将赃物转移到了小区外面。”韩彬道。 “呵呵。”陈康宁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扬。 “先到这吧。”韩彬也笑了笑，离开了审讯室。 “彬子，为什么不审了。”李辉追了出来。 “这小子嘴紧的很，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从他嘴里套话了。”韩彬道。 “你套出啥了？我怎么不知道？”李辉诧异。 “赃物还藏在小区，他没转移。”韩彬笃定道。 “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诈他，说已经找到赃物了，还发现了他的指纹，陈康宁露出了恐惧、紧张的神色；后来我又诈他，说赃物是在小区外面发现的，他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韩彬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先前的恐惧，说明他的确有赃物；而后的轻蔑，说明他识破了我的谎言，赃物并没有转移到小区外面。”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李辉摸着下巴，回忆道。 韩彬笑了笑，微表情分析这门学问，自然不像他描述的这么简单。 韩彬的试探，分为三个步骤。 第一，韩彬故意诈陈康宁，说让他准备坐牢，陈康宁抿了抿嘴，这是典型的紧张和焦虑的表现。 第二，韩彬继续诈他，说已经在找到赃物了，还发现了他的指纹，陈康宁双眉向中间皱紧，眼睛睁大，嘴巴大张，这是典型的恐惧表现。 从紧张、焦虑到恐惧，也是一个情绪积累的过程。 韩彬第三次诈他，说他将赃物转移到了小区外面，陈康宁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典型的轻蔑的表现。 从紧张到恐惧，最后变为轻蔑，从这三个情绪就可以判断出，陈康宁的确有赃物，但是，赃物并没有转移到小区外面。 只要确定了，赃物还在小区内部，接下来的搜查工作，就会变的简单很多。 韩彬将自己的推理，告诉了郑凯旋。 郑凯旋虽然半信半疑，不过没有拒绝韩彬的提议，让他带着二组的队员去林坊小区搜查，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调用当地派出所的警力。 不过，一组并没有参与到搜查中，赵英继续审讯陈康宁，与韩彬的判断相比，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 韩彬、李辉、田丽、赵明四人，乘坐着汽车赶往林坊小区。 “彬哥，你能确定赃物还在小区？”赵明问道。 “能。”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他会不会已经想办法，将赃物送出了小区。”田丽猜测。 “我可以确定，赃物还在小区里。”韩彬语气笃定，如果连他都不自信，又如何让其他人相信。 “小区的范围也不小，你说他能藏在哪？”李辉露出疑惑之色。 “如果是你们，会将赃物藏在哪？”韩彬反问。 赵明思索了片刻：“要是我的话，就藏在楼顶，那边应该没人去。” “藏在楼梯间也不错，那里没有监控，也没什么人去。”田丽道。 “我在小区的绿化带挖个坑，埋起来。”说着，李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 “这三个排查方向不错，我建议，咱们按照各自的想法，分头调查。”韩彬笑道。 “吁……” 三人嘘声一片。 059搜查 林坊小区。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为了配合警方的工作，村委会将小区所有的灯都调亮。 韩彬四人，加上派出所派来的四名民警，一共八个人参与了搜查工作。 田丽和赵明各带一名警员，因为绿化带面积较大，李辉带了两名警员。 韩彬坐在小区的椅子上，思考着陈康宁能将赃物藏在哪里。 李辉三人每人一个查找方向，都是比较常见的藏匿地点，发现赃物的可能性也比较大。 韩彬想要另辟蹊径并不容易。 “嗡嗡……”除了蚊子的声音，周围一片安静。 韩彬坐在椅子上，从新梳理了一遍案情，将自己想象成陈康宁，如果换成了自己，会将赃物藏在哪里。 刑侦三队的人，已经搜查过了陈康宁的家，没有任何发现。 韩彬也已经试探出，陈康宁没有将赃物转移到到外面，而是藏在了小区里。 小区虽然面积不小，但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并不多，韩彬仔细回忆案件细节…… 过了好一会，韩彬猛的抬起头，嘀咕道：“胶带……” 韩彬赶到三号楼、一单元，陈康宁就住在这栋楼。 他坐电梯上了顶层，而后开始逐层向下查看，谁家的门口贴着胶带。 韩彬在走到二十层的时候，发现2004室的门下方，贴着一块透明胶带，长约三四厘米、宽不足一厘米，跟5号楼发现的胶带十分相似。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下，胶带完好无损。 “咚咚。”韩彬敲了敲房门，没有回应。 韩彬打开对讲机：“大家有发现吗？” “没有。” “在爬楼。” “在挖坑。” “我在三号楼、一单元2004的门口，李辉，你去一趟物业，问问这家业主的情况，最好可以要到业主的联系方式。” “韩彬，你那边有发现？”田丽追问。 “你和赵明过来吧，见面说。” “收到。” …… 没多久，田丽和赵明两人，带着两名民警找了过来。 “彬哥，你觉得陈康宁将赃物藏在这户人家了？”赵明问道。 “看门的左下角。” 赵明蹲下身，瞅了一眼：“胶带。” “难道陈康宁知道这家住户没人，就将赃物藏在这了？”田丽猜测。 “陈康宁应该是在偷窃前，提前找好了藏匿地点，将赃物藏在这里，又从新粘了一个胶带，只要胶带没破，就证明没人回来，他可以随时来取赃物。”韩彬分析。 “啧啧，鬼伎俩倒是不少。”赵明哼道。 过了一会，李辉带着居委会的人来了，就像韩彬猜测的那样，这家住户没有人，村委会已经联系了业主，对方现在在外地，一时半会回不了。 跟业主商量了一番，由警方和村委会一同进入房间，作为补偿，警方要支付更换锁芯的费用。 村委会找来了开锁公司，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打开了房门。 这个房子的户型，跟第一个报案人徐艳家的户型相同，韩彬等人对于这个房子并不陌生。 两居室，厨房和厕所面积都不大，搜查起来也比较简单。 刚一进入玄关，韩彬就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众人停下。 屋子里的地板砖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灰尘，应该是很长时间没人打扫了。 韩彬蹲下神，仔细观察了一番，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排鞋印：“地上有鞋印，其他人先不要进来。” “给郑队打电话，调技术队勘察现场。” 韩彬穿着鞋套，跟着鞋印前行，发现鞋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随后又去侧卧转了一圈，绕了个圈子就返回门口离开了。 韩彬猜测，赃物很有可能就藏在房子里：“田丽，你检查一下客厅，我查看侧卧。” “知道了。”田丽比较细心，做这个工作更合适。 韩彬进了侧卧，里面有床、衣柜、梳妆台，屋子里都有厚厚的灰尘，看着像是有段时间没住人了。 韩彬带着手套，搜了一下柜子和梳妆台，都没有发现赃物。 随后，将目光望向了床，床上盖着一个单子，韩彬用手摸了一下，也有不小的灰尘。 观察了一番后，韩彬将床底掀开，里面存放了不少的东西，上面用布遮盖着，韩彬拽开了一块布，下面盖着的是一个包袱，里面装着被褥一类的东西。 韩彬将床里面的布也拽开，看到了一个灰布的工具包，韩彬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包、一个腰包，一把手电，一把短刀。 黑色的包上系着红绳，打开之后，里面装着一沓沓红色的钞票，还有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 一旁的腰包里装着胶带、开锁工具等等。 “还真找到了！”田丽凑了过来，惊喜道。 李辉和赵明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 “彬哥，你这次可又立头功了。”赵明一脸羡慕。 “何止呀，这次可是郑队带队，彬子这回可算是出风头了。”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咱们整个组的努力。”韩彬笑道。 …… 半个小时后，郑凯旋赶到了现场。 看到赃物后，郑凯旋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干的不错，给你小子记个头功。” “谢郑队。 郑凯点点头，吩咐一旁的鲁文：“去检查一下赃物，看看有没有指纹和dna。” “是。” 鲁文拿出工具准备采集指纹，旁边围了一圈的人。 郑凯旋直接赶人：“都围着干嘛，站远点。” 片刻后，鲁文在短刀和手电筒上提取了指纹，用便携式指纹比对机，在现场开始比对指纹。 “叮，指纹已采集。” “正在比对中……” 众人都不再说话，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叮，指纹比对结果，完全吻合！” “终于有直接证据，抓这小子了。”李辉欣喜道。 “看他这次还嚣不嚣张。”赵明道。 田丽哼道：“陈康宁装了半天委屈，结果还是老样子……” 郑凯旋点点头，鼓励道：“二组这次干的不错，我给你们请功。” “谢郑队。” 赵英也跟着一起来了，只是一直站在后面，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突然有些羡慕曾平，一直在家休息、面都没露，组员就把案子给破了。 这叫什么事！ 060敲锣打鼓 “郑队，现在找到了证据，是不是趁热打铁审讯陈康宁。”韩彬问道。 “不错，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郑凯旋心里还牵挂着一件事：“第一个报案人徐艳还等着用钱，只有尽快结案，这笔钱才能归还给对方。” “我想再次提审陈康宁。”韩彬道。 “可以。” 郑凯旋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去跟分局领导请示，徐艳家的情况特殊，只要嫌疑人招了，就给她办手续，尽快领走丢失的存款。” “是。” 徐艳的父亲明天要做手术，如果手术耽误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这笔丢失的存款，就是用来交手术费的。 …… 韩彬回到警局，立刻提审陈康宁。 有赃物和指纹作为证据，陈康宁没有之前的淡定。 在韩彬的连番审问下，陈康宁最终还是招了。 先前的倨傲神色消失不见。 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哭的稀里哗啦，一口一个领导，求着韩彬帮忙减刑。 还声称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韩彬面带不屑，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 忙完警局的事。 从分局返回家中，已经是凌晨一点。 韩彬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又累又饿，这时候要是能有一碗泡面，那绝对是人间美味。 奈何，他累的实在不想动，打了个哈欠。 “恭喜，警员577533，顺利破获第一个系列盗窃案。”熟悉的声音响起。 “微表情分析+4。” “功勋值奖励十点。” 韩彬露出一抹笑意，对于还清分期技能账单，又近了一步。 只要技能账单还清了，他就能学习新的破案技能。 韩彬怀着期待，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翌日上午，琴岛分局。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李辉打了个哈欠，趴在桌子上补觉。 赵明接了热水，准备吃泡面。 韩彬靠在椅子上玩手机，刑警这工作，有了案子连轴转，忙得没日没夜。 没了案子，韩彬还是很乐意忙里偷闲。 他又不是机器，不可能一直工作。 只要是人，都有负面情绪，懂得劳逸结合的人，才能长久适应刑警的工作强度。 “赵明，怎么一大早上就吃泡面。”韩彬道。 “昨晚下班吃了点饭，回到家都快两点了，早上睡误了，没来得及吃早饭。”说话间，赵明撕开了一根火腿，大口的吃了起来。 田丽走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沓子文件：“曾队还没来吗？” 韩彬抬头，瞅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都这个点了，估计今天又不来了。” “那这些卷宗和文件，让谁签字？”田丽有些无奈。 “直接交给郑队呗。”赵明提议。 “昨天，咱们准备给曾队视频，问问他什么情况，结果工作太忙没顾上，咱们今天怎么着，是视频？还是去拜访一下。”李辉抬起头，征求众人的意见。 “你去过曾队家吗？”韩彬问道。 “没有。” “连你都没去过，我们哪知道曾队住哪？”田丽耸了耸肩膀。 “也是啊！”李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得，趁着现在不忙，还是给曾队视频吧，真要遇到事了，咱们几个也能搭把手。”韩彬瞅了三人一眼：“谁打？” “你小子又立了首功，连郑队都夸奖你了，你不打谁打？”李辉道。 “是呀，曾队肯定要问案子，韩彬打更合适。” “彬哥，你就打吧。” 韩彬也没矫情，点开微信，跟曾平申请视频通话。 “嘟。” 片刻后，视频通话接通了，手机的屏幕上，露出曾平的身影。 “曾队，早上好。”韩彬笑道。 “曾队。” 李辉三人也在后面露出头。 “你们几个，今天怎么这么清闲，一大早就跟我视频。”曾平挤出一抹笑容。 “昨天刚办完了一个案子，今天不怎么忙，就想看看您忙啥呢。” “也没什么，就是一点私事。” 韩彬迟疑了一下：“曾队，用我们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解决就行了。”曾平摆了摆手。 “曾队，您可别跟我们客气。”李辉道。 “是呀，我们随叫随到。”赵明道。 “曾队，您这几天不在，我们都感觉不习惯了。”田丽笑了笑。 “不习惯？是觉得轻松了，没人督促你们吧。”曾平打趣道。 “看您说的。” “哪能呀。”众人赶忙否认。 “行了，好好珍惜自由的时间吧，过两天我就回去，到时候有你们忙得。”曾平道。 “那我们就在办公室，恭候您的大驾。” …… 接连两日没有案子，曾平也没上班，韩彬四人没了管束，倒是悠闲了不少。 尤其是韩彬，到了办公室往那一坐，喝着茶水或咖啡，玩会手机、发会呆，小日子过的惬意的很。 吃过了午饭，韩彬回到办公室，感觉有些困了，正准备眯一会。 “咣咣……” “咚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一阵锣鼓声。 “我靠，什么情况！”李辉好奇道。 “听着像是外面在敲锣打鼓。”赵明走到窗户旁他，探头望去。 “什么人这么牛，敢跑到公安局敲鼓。”李辉也跑到了窗户旁张望。 “会不会是迎亲队伍，从咱们警局门口路过。”田丽猜测。 韩彬指着墙上的钟表：“大姐，您瞅瞅这都几点了，新媳妇早就娶回家了。” “田姐，你不会是想结婚了吧。”赵明打趣道。 “去去去，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田丽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就要砸过去。 吓得赵明赶紧躲：“田姐饶命，我知道错了。” “别闹了，诶，这敲锣的队伍，都跑进咱们警局大院了。”李辉喊道。 “还真是，人数不少。” “怎么看着，这架势有点像是送锦旗的。”田丽嘀咕道。 “一队和二队最近破了什么大案吗？” “没听说。” “辉哥，你在分局熟人多，你知道不？”赵明问道。 韩彬眼尖，指着窗外：“我怎么看着，打头的几个人有点眼熟。” “巧了，我也觉得……”李辉说到一半，猛然想起来：“这不是林坊小区的业主吗？” “难道，锦旗是送给咱们的！” 061警队之星 琴岛分局。 “咣咣……” “咚咚咚……” 敲锣打鼓声更加响亮，已经惊动了局里的领导。 分局的局涨戴明涵，亲自出来查看。 刑侦一队队长李占坤和刑侦二队队长孙承英，也走了出来。 不少警员也跑出来看热闹。 “占坤、老孙，什么情况？”戴明涵问道。 “戴局，我也纳闷呢。”李占坤摇摇头。 “看着像是送锦旗的。”孙承英道。 “废话！我看不出来？”戴明涵哼了一声，他是想知道，锦旗是送给谁的？ 两人露出一抹讪色，不约而同的想到，难道是给三队送的？ 敲锣打鼓的人群中，领头的是林坊小区的徐艳，她手里拿着一份锦旗，中间写着两排大字：“人民警察为人民，雷霆破案暖人心。” 右上角有一行字：“赠琴岛玉华分局。” 左侧有两行小字：“林坊小区徐艳、宋金昌，二零一九年，八月。“ 徐艳从人群中走出，看到戴明涵被围拢在中间，朝着他走了过去：“您是分局的领导吧？” “这是我们分局的戴局，你有什么事？”李占坤问道。 “戴局涨，我是林坊小区的居民，是来给贵警局送锦旗的，感谢贵分局及时抓住坏人，救了我的父亲。”徐艳道。 戴明涵有些懵，一时间没弄清楚情况。 后面的人，也走上前来，一个男子握住戴明涵的手：“戴局涨，我也是林坊小区的业主，感谢贵局帮我们抓住了小偷。 “不用客气，应该的。”戴明涵这才有了些头绪，他记得前两天，发生了一起系列盗窃案，他还叮嘱过郑凯旋，百姓无小事，一定要及时破案。 旁边又有两个业主，拿着锦旗走了过来，一面写道：“尽职尽责，办案神速。” 另一个锦旗：“全心为民，人民警察。” 看到这三面锦旗，戴明涵很高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戴局，我想将这面锦旗，送给郑警官和韩警官，亲自给他们道一声谢。”徐艳一脸诚恳道： “如果不是他们，及时抓到小偷，找回了我父亲的手术费，他现在恐怕已经……” 徐艳感激之余，越说越激动，眼圈通红。 “你别着急，我这就把他们找过来。”戴明涵安慰了一句，这件案子是郑凯旋负责的，郑警官自然是指的他，可韩警官是谁？ “郑凯旋。”戴明涵喊道。 “戴局，您找我。”郑凯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案子办的不错，老百姓给你送锦旗来了。”戴明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郑警官，谢谢您和韩警官救了我的父亲。”徐艳亲自将锦旗，放到了郑凯旋的手里。 “徐女士，这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郑凯旋应了一声，对着人群里喊道： “韩彬，过来！” “是。” 韩彬从远处走了过来，打招呼：“徐女士，还有大家都来了……” “感谢您抓住小偷，及时帮我们找回了手术费，我也没什么东西好感谢的，就想亲自过来表达谢意。”徐艳道。 “令尊做手术了吗？” “做了，很成功，正在恢复中。” “那就好。”韩彬笑了笑，也算是没有白辛苦一场。 其他失窃的业主，也纷纷表达谢意。 此时，警局的宣传科，已经拿着摄像机和照相机走了出来，将这热闹的场面拍了下来。 韩彬也被人送了一面锦旗，跟林坊小区的业主拍了几张照片，算是出出尽了风头。 在宣传科的提意下，戴明涵、郑凯旋、韩彬三人跟送锦旗的居民，拍了一张合照留念。 最后刑侦三队的人，举着三名锦旗拍了一张合照，郑凯旋居中，韩彬、赵英站在两旁，一二组的队员依次排开。 这一次送锦旗的活动，刑侦三队算是出尽了风头，一队和二队不禁有些落寞，两位队长默默返回了警局里。 热闹的场面结束后，郑凯旋和韩彬、赵英等人，亲自将林坊小区的业主，送到了分局的门口。 宋金昌显得有些沉默，落后众人一步，走到韩彬身旁，跟韩彬握了握手：“韩警官，谢谢您抓到了小偷，帮我洗脱了嫌疑。”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就是想亲自给您道声谢。” 韩彬点点头，看出了对方有心事：“之前对您的怀疑，也是我们警方提出的，希望贵夫妇不要有芥蒂才好。” 宋金昌迟疑了片刻，露出一抹苦笑：“我跟徐艳，已经协议离婚了。” 韩彬诧异道：“因为存款失窃的事？” 宋金昌摇了摇头：“我们之间的矛盾早就存在了，就算存款没有丢，也一样会因为手术费的事发生矛盾。” “真到了这种地步？”韩彬皱眉。 “韩警官，您还没结婚吧。” “没有。” “跟小家比起来，徐艳更在意的是娘家。”宋金昌叹了一口气：“我虚长你几岁，等你结婚后，自然就明白了。” 韩彬张了张嘴，想要劝，却始终没开口，就像宋金昌说的，自己还没有结婚，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又有什么资格劝对方。 宋金昌也不知道，为何要告诉韩彬这件事，或许只是想找个人倾诉。 他和徐艳已经有了矛盾，与其整天吵架、各自伤害，还不如和平分手，从新开始…… 局涨办公室。 戴明涵坐在办公桌看电脑。 屏幕上显示的警队内部网站，左上角还有韩彬的照片。 戴明涵一边看，一边点头‘这小子不错呀，刚来到刑警队就立了几个首功。’ “呵，原来是老韩的儿子，我说怎么有点印象。” “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戴明涵关了屏幕：“进来。” “咯吱……”一针门响，郑凯旋和韩彬走了进来。 “戴局。”两人行礼道。 “坐。”戴明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戴局，您找我有事？”郑凯旋开门见山道。 “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三队的破案率不错，胜不骄败不馁，保持下去。” “是。” 戴明涵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你叫韩彬？” “是。” “小伙子不错，是个干刑警的料，我看好你，好好干。”戴明涵鼓励道。 “是，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韩彬正色道。 “你们三队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本月的警队之星，我就推荐你们三队了。”戴明涵道。 分局在局域网和公示栏开辟“警队之星”板块，充分发挥先进典型的示范作用。 “警队之星”评选每月一次，每次评选1名先进个人和1个先进集体，成为全局民警学习的榜样。 戴明涵伸手，指了指郑凯旋：“至于先进个人，就由你这个队长推荐。” 062回老家 韩彬神色淡然的出了局涨办公室，至于他内心是怎么想的，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回到办公室。 李辉、田丽、赵明三人就围了过来。 “彬哥，郑队叫你出去干啥。“ “没什么事。”韩彬耸了耸肩膀。 “彬哥，不地道了。” “彬哥，大家都是警察，你可别想骗我们。” 三人不依不饶，刨根问底。 “郑队，带我去戴局那了。” “戴局！” “戴局说啥了？”李辉一脸羡慕。 他来分局这么久，还没去过戴明涵办公室。 “这件事，其实应该是郑队说的。”韩彬有些为难。 “彬哥，早晚都是要说的，你就提前告诉我们呗。” “是呀，你就说吧。” “快急死人了。”三人催促。 “既然，你们这么诚心诚意的请教，我就大发慈悲地回答，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 “停，能说人话不。”李辉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好熟悉的开场白。”赵明摸着下巴。 “是火箭队。”田丽回忆道。 “答对了，奖励一次警队之星的评比推荐资格。”韩彬道。 “我们对你的奖励不感兴趣，赶紧说正……”说到一半，李辉停了下来，诧异道：“你说什么‘警队之星’，咱们队被评上先进了。” “嘘……” 韩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点声音，八字还没一撇呢，让你小子大嘴巴一喊，没准就黄了。” “韩彬，是咱们整个刑侦三队，还是咱们组？”田丽追问。 “三队。 “啧啧，郑队这次可露脸了。”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大家都有好处，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田丽道。 “田姐，有啥好处，我还真没关注过？”赵明来的时间短，他们组还没得过一次集体先进。 “警营之星”评选每月一次，每次评选1名先进个人和1个先进集体，成为全局民警学习的榜样。”田丽顿了顿，继续说道： “除了荣誉奖励，先进集体的成员，都可以获得六百元的奖金，先进个人获得三千元的奖金。” “我去，可以呀。”赵明道。 “你这种拆二代，自然是不在乎这些小钱，但对我们这些靠死工资过活的，那可是一笔意外之财，要是能再获得先进个人，三千六百块的奖金到手，啧啧……”李辉一脸憧憬。 “对了，先进个人是谁？”赵明追问。 韩彬摊了摊手：“戴局没说。” “日!” 李辉猛然醒悟过来，露出羡慕妒忌恨的神色，紧紧的盯着韩彬：“这还用说，肯定是你小子了，不然戴局为啥叫你去办公室，不叫我们？” 田丽和赵明也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看到三人不约而同的望过来，韩彬断尾求生，挥了挥胳膊，豪爽道：“发了工资，大腰子走起！” …… 连续两日，又没案子。 又到了周末。 这一次赵明周六值班、李辉周日值班。 韩彬和田丽双休。 周六，韩彬起了个大早，没有睡懒觉。 开上老韩同志的黑色帕萨特，直奔郊区综合市场。 韩彬坐在驾驶室，韩卫东坐在副驾驶，王慧芳坐在后排。 “老韩，为啥你不开车？”王慧芳不满道。 “好不容易找了个免费司机，我傻呀？”韩卫东哼道。 “儿子都忙了好几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开会车怕啥？” “王慧芳同志，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也上了一周的班，还是个老同志，凭啥我就不能好好享受周末。”韩卫东反问道。 “你们派出所能有啥事，喝点茶水、看个新闻，闲扯几句，一天就混过去了，偶尔下班喝个小酒，整天过的比我这个不上班的人还美呢。”王慧芳哼了一声。 “王慧芳同志，你这完全是臆想，基层派出所的工作是最贴近老百姓，我们要维护治安的稳定，要保证人民的安全，我们的任务也是很重的嘛。”韩卫东正色道。 “那也是人家基层民警辛苦，你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王慧芳道。 “王慧芳同志，我也是从基层民警走过来的，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是跑断腿，总不能工作了半辈子，还没有一点进步。” “得，我说不过你，反正……”王慧芳正要反驳。 韩彬有些烦了，直接打断了两人：“行了，前面就到综合市场了，想想买点啥东西吧。” 韩彬的老家在北营村，距离琴岛市区有三十分钟的车程，韩彬一家三口准备买些吃的，回老家看韩彬的祖父韩廷谦。 “你爷爷喜欢吃青口和鲅鱼馅的饺子，记的多买点。”韩卫东叮嘱道。 “忘不了。” 一家三口，将车停在综合市场外。 这个综合市场面积很大，分为五个区域，有蔬菜市场、水果市场、肉类市场、海鲜市场、花鸟市场等等。 王慧芳去逛菜市场，韩卫东和韩彬爷俩一起逛海鲜市场和肉类市场。 韩彬爷俩先买了五斤牛肉、五斤羊肉，五斤排骨，六个羊腰，一袋翅中。 随后又去了海鲜市场，买了青口、鲅鱼、龙虾、生蚝、皮皮虾等等。 王慧芳又买了各式各样的菜。 将东西装上车，又去了水果市场，买了桃子、苹果、香蕉、火龙果等等。 后备箱被装的满满当当。 一家三口，又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北营村，韩彬家的老宅临街，出了门就是公路，十分的敞亮。 原本韩卫东家有两套宅基地，为了能够连在一起，都换到了临街的位置，换成了一块半的宅基地，长十二米、宽十八米，盖着一栋三层小楼，院子很宽敞。 韩彬先将车停在门口，一进大门就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老爷子身体不错，就是有些耳背，韩彬喊了好几遍才听到。 “彬子回来了。”韩廷谦赶忙走了出来，高兴的合不拢嘴。 “今天休息，给您买了点吃的，都是您爱吃的。”韩彬笑道。 “好好好，快进屋。”老爷子抓着韩彬的手。 “爹，你先坐一边歇着，让这小子先搬完东西，再陪你聊天。”韩卫东说道。 “搬东西着什么急，不着急，先歇会。”老爷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就是不肯松开孙子的手。 “得，有这功夫，我自己就搬完了。”韩卫东露出苦笑，老爷子看孙子，就跟自己的命根子一样。 063失踪 自从母亲去世后，韩卫东就想将父亲接到城里，但是韩廷谦不愿意去。 用他的话说，没有院子的房子，他住不惯。 韩廷谦没事的时候，就在小院里歇着，院子西面有个高高的葡萄架，晴天可遮阴避凉，雨天，在葡萄藤下听雨声，悠闲自在。 葡萄果实在8-9月成熟，采摘下来可以吃也可酿酒、葡萄树性喜阳光充足，气象干燥的地区，比较耐寒，很适合在北方栽种。 葡萄架下面有个圆桌，韩廷谦平常都是在院子里吃饭。 院子的东边，挂着一个鸟笼，里面养着两只鸟，绿色的羽毛十分漂亮，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鸟笼旁边放着一对青花瓷鱼缸，南边的鱼缸养了几条金鱼，北面的鱼缸养了一对乌龟。 “喵……” 院子的角落，还卧着一只虎斑狸花猫，毛发柔顺、油量光泽，一圈棕黑的毛，一圈白色的毛，长得十分的可爱。 韩彬等人回来，似乎惊扰到了它休息，一副慵懒的模样，打了个滚，舔着自己的爪子。 韩卫东拗不过父亲，就在同村请了一个保姆，每天帮忙打扫院子、洗衣服、做一顿午饭。 早上，韩廷谦自己溜达着，出去买点早餐，老宅出门就是大街，走上几百米就有早点铺，包子、油条、豆腐脑、鸡蛋饼、八宝粥，想吃什么都有。 晚上，老爷子吃的清淡，一般就是自己煮点玉米粥或者小米饭，就着咸菜、火腿等小菜，这一天的饭就解决了。 今天韩卫东等人回来了，就给保姆放了假，归置好买来的东西，就开始收拾午餐。 今天阴着天，天气比较凉快。 韩彬决定吃烤串，老爷子自然一百个赞同。 韩卫东和王慧芳基本上只有听话的份。 烤串的素菜有，金针菇、茄子、韭菜。 肉菜，羊肉串、羊腰、牛肉串、烤翅。 海鲜，青口、龙虾、生蚝、皮皮虾等。 韩彬一家四口齐动手，王慧芳洗菜、切肉，韩卫东和韩彬穿串，韩廷谦负责烧炭。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韩彬架好了烧烤炉，开始烧烤。 院子里吹着小风，下了几滴小雨，吃着烧烤，喝着自酿的葡萄酒，一家人说说笑笑，十分的热闹。 …… 琴岛分局。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在老宅住了两天，周一早上才返回市区，韩卫东把他送到了分局门口。 “早。” “早上好。”分局的同事打招呼道。 “早。”韩彬也点头示意。 不知是不是送锦旗那天出了风头，韩彬发现跟自己打招呼的人明显增多。 进了办公室，田丽在打扫卫生，李辉在剥茶叶蛋。 韩彬笑了笑：“辉哥，你这生活水准不错呀，早上就吃茶叶蛋。” “彬哥，都什么年代了，茶叶蛋已经过时了，现在的有钱人，都是吃泡面配榨菜了。”李辉挤了挤眼睛。 “要不，等我发了工资，咱们就别吃大腰子了，请你们吃泡面榨菜，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韩彬一本正经的说。 “还是算了，咱就一小警员，有钱人的套餐太奢侈，要是被人发上网，没准还得被叫到有关部门喝茶。”田丽打趣道。 “哈哈……” 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啥呢？” 赵明端着一桶泡面走了进来，放到办公桌上，又掏出了榨菜火腿。 “你瞧瞧、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李辉一拍大腿：“除了榨菜、还有火腿肠，这就叫阔气。” 赵明一脸懵逼：“你妹……吃个泡面至于吗？” 众人又笑闹了一会，赵明也知道了榨菜梗，也跟着笑了起来，颇为局气的邀请大家品尝一下榨菜。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众人扭头望去，曾平站在门口。 “呦，够热闹的呀。” “曾队。” “您终于来了，可想死我们了。”众人招呼道。 “你们四个闹哄哄的说啥呢？”曾平笑道。 “我们商量着，等您来了，去哪给您接风洗尘呢。”韩彬笑道。 “呦呵，这话我爱听。”曾平伸手，拍了拍韩彬肩膀： “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小子做的不错，都受到戴局的表扬了。” “都是您和郑队教导有方，哥几个给我打助攻，要不然，哪有我出风头的机会。”韩彬谦虚道。 “这话我爱听，彬子就是咱们队的乔丹，我就是皮蓬。”李辉用右手，比划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 “你是皮鞋还差不多。”田丽打趣。 又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 中午十一点，众人正商量着去哪吃饭，给曾平接风的时候。 郑凯旋拿着保温杯，走进了办公室：“老曾，工作安排的怎么样了？” “文件和卷宗都处理好了。”曾平起身。 “正好，现在有个案子，你能不能接？” “没问题。”曾平正色道。 “也不问问啥案子？”郑凯旋伸手，锤了锤曾平胸口。 “不管是什么案子，保证完成任务。” “好。”郑凯旋笑了笑：“这个案子办妥了，咱们三队这次评选警队之星，也就稳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郑队，到底是啥案子？”韩彬问道。 “失踪案。”郑凯旋说着，指了指田丽：“报案人在接待处，你带过来。” 田丽应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没多久，田丽就领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二十多岁，个子不高、皮肤微黑、长得挺清秀，神色有些紧张。 “坐着吧，我给你做个笔录。”田丽指了指桌子旁边的椅子。 “诶。”女人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田丽打开执法记录仪，拿出笔记本问道：“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我叫贺茹、女性、今年二十五岁……” “为什么报案？” “我姐失踪了。” “什么时候失踪的？” “昨天上午。” “有没有留下口信、或者消息？” “她走的时候我也不在场，她把孩子托给了婆婆，说出门办事，就没再回来。”贺茹回忆道。 “你姐怎么走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 “你姐叫什么？多大了？” “我姐叫贺燕，比我大三岁。” “嗡……” 就在此时，贺茹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惊讶道： “是我姐发的信息。” 064笔录 “说什么？” “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安全，我要和你姐夫离婚，我要在外边住几天。”贺茹念道。 郑凯旋当机立断：“给你姐打电话。” “哦。”贺茹应了一声，拨打了贺燕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sorry， the number……” “关机了。” “把技术队找来，让他们查找发短信的位置。”郑凯旋喊道。 “是。”赵明应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你看这条短信，像不像是你姐发的？”韩彬瞅了一眼手机。 “我也不知道。” “你姐以前离家出走过吗？” 贺茹回忆：“我记得很多年前，她好像离家出走过一次。” “具体什么时候？” “几年前吧，那时候她好像还没结婚。” “你姐和你姐夫的感情怎么样？” “还可以吧，没听她说过要离婚的事。”贺茹道。 “你姐的孩子多大了？”韩彬追问。 “5岁了。” “你再给她回个短信，让她收到短信后，打电话报平安。” “好。”贺茹应了一声，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赵明和鲁文走进了办公室。 “郑队，您找我。” 郑凯旋指了指一旁椅子，示意鲁文坐下： “失踪人家属报案，刚刚收到失踪人的短信，现在失踪人关机了，你们技术队帮忙查一下发短信的位置。” “郑队，这个也不是绑架案，得由刑警队申请，我们技术队才能查。”鲁文讪笑道。 “申请的手续最快也得半天，黄花菜都凉了，你先给我查了，回头手续给你补。”郑凯旋道。 “这这……”鲁文有些为难。 “别婆婆妈妈的，爷们点。” “手机号是多少？”鲁文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郑凯旋笑了笑，将贺燕的手机号告诉对方。 “呼哧……” 鲁文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道：“您可别忘了申请。” “放心吧，我现在就写申请。” …… “短信有回应吗？”韩彬说道。 “没有。”贺茹摇了摇头。 “你姐走的时候，有没有带多余的衣物？” “我也不清楚。” “你姐跟谁住在一起？” “我姐夫，孩子，还有她婆婆。”贺茹答道。 韩彬有些疑惑：“你姐夫为什么不来报警？” “他去找我姐了，说在我姐常去的地方打听一下消息，让我过来报案。” 韩彬沉吟了片刻：“再给你姐发条短信，就说你很担心她，让她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不然就报警。” 田丽皱了皱眉：“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贺燕被绑架了，会不会有危险。” “发吧，先弄清楚案件的性质，否则贺燕可能会更危险。”郑凯旋道。 贺燕已经发来了短信，如果这条短信是她本人发的，就说明她没有危险，而是家庭矛盾引起的离家出走，对方是个成年人，警方也无权过问。 如果，贺燕被人控制了，这条短信是其他人发的，很可能就是绑架案，性质就不同了，处理方式也不一样。 贺茹按照韩彬的提示，又发了一条短信。 等了一会，依旧没有回应。 “郑队、曾队，咱们一直等着也不是个事，我建议去失踪人家里看看，关于失踪人的一些情况，她丈夫和婆婆应该更加清楚。”韩彬提议。 “你和李辉走一趟吧。”曾平叮嘱道：“给失踪人的婆婆和丈夫都做个笔录。” “明白了。 …… 贺燕住在郊区的城中村。 一辆越野车里。 李辉开车，贺茹指路，韩彬坐在后排。 “李警官，往前面右拐就到了。”贺茹指挥着。 “贺小姐，你姐姐家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她婆婆一家也是外地人。” “贺小姐，你结婚了吗？”李辉问道。 “结婚了。” “哦，结婚还挺早的。” “女人年纪越大，越不好说了。”贺茹道。 “冒昧的问一句，你结婚的时候，你丈夫在本市有房吗？”李辉向右侧瞥了一眼。 “没有，我们现在还是租房，也住在附近。”贺茹耸了耸肩膀。 “租房挺好，我也是。”李辉笑道。 过了一会，三人来到了贺燕家。 韩彬下了车，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这是一栋二层小楼，院子很小，只有十几平米，厕所在院子里，房子看起来也有些旧。 “一楼的房东是个老头，我姐一家住在二楼。”贺燕简单介绍了一下。 二层小楼室内面积不大，楼梯就安在了外面，水泥楼梯、铁质的扶手已经生锈了。 二楼有三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杂物间。 东头的房间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抱着一个小女孩玩耍，屋子里的家具很简单。 “贺茹来了，找到你姐了吗？”老太太问道。 “大娘，这两位是韩警官和李警官，他们是来帮忙找我姐的。”贺茹介绍道。 “是警察同志呀，快请坐。”老太太起身招呼。 “小姨。”小女孩跑了过来，抱住了贺茹的腿。 “圆圆乖。”贺茹将孩子抱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儿媳妇啥时候能找到？”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我们这次来，就是帮您找儿媳妇的，只是有些情况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希望您能协助我们调查，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 “啥意思？”老太太没听明白。 “阿姨，就是问一些你儿媳妇的情况，方便我们尽快找到她。”李辉解释。 “哦，问吧。”老太太说道。 韩彬“……” “阿姨，您怎么称呼？多大岁数了。” “我叫王招娣，今年61岁了。”老太太应了一声，有些疑惑：“不是问我儿媳妇的情况吗？” “例行询问。”韩彬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继续问；“贺燕最近有没有异常举动？” “没有。 “贺燕和你儿子关系怎么样？” “咋了，这跟我儿子有啥关系？”老太太反问。 “我姐刚才发信息，说不想跟我姐夫过了，要离婚。”贺茹插口道。 “这不可能吧。”王招娣露吃惊的神色。 “贺小姐，我做笔录的时候，你先别说话。”韩彬告诫道。 “知道了。” “王阿姨，您儿子和儿媳关系怎么样？”韩彬追问。 “他们夫妻关系一直都挺和睦的。”王招娣眨了几下眼睛。 每个人撒谎时的小动作是不一样的。 如果诧眨眼频率过高，说明内心情绪不稳定，也是比较常见的撒谎表现之一。 韩彬在笔记本上，标记了一下，继续问道： “王阿姨，你和贺燕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王招娣又眨了眨眼睛：“就跟我亲闺女一样。” 065失联 韩彬皱了皱眉，以他的判断，这个王招娣的话水分很大，甚至是有些虚假。 “贺燕是怎么离开家的？” 王招娣想了想：“她把孩子放下就走了，我也没追出去看。” “她走的时候，具体时间是几点？” “好像是九点多吧。” “她有说去做什么？几点回来吗？” “没有，就说办点事。”王招娣道。 “带备用的衣服了吗？” “好像没有。” “她以前经常一个人出去吗？” “哦，对了，有时候也出去。”王招娣敷衍道。 “出去多久回来？” “也就几个小时，没像这次这么久。” …… 韩彬问了几句，王招娣都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换了一个话题：“你儿子昨天在干嘛？” “在上班。” “在哪上班？” “贺燕失踪了，这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呀。” “有没有关系，是由我们警方判断，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韩彬告诫道。 “我儿子在一家快递公司上班。” “送快递？”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韩彬发现，自己问他儿子的事，王招娣就有些抵触。 韩彬收起笔记本，拿出了一根香烟，给李辉使了个眼色：“我出去抽根烟，你接着做笔录。” “去吧。” 韩彬出了门，给贺茹发了一个短信，让她把小女儿带出来。 韩彬站在大门外等着，抽了几口烟，贺茹就带着小女儿走了出来。 韩彬将烟掐灭，打量了一下小姑娘：“贺小姐，你姐跟她婆婆的关系怎么样？” “她们倒是没吵过架，婆媳关系嘛，其实也都差不多。” 韩彬没结过婚，对于婆媳关系，也没有深切体会：“这个小丫头叫什么。” “圆圆。” “我可以问她几个问题吗？” “可以。”贺茹应了一声，蹲下身：“圆圆，这位是警察叔叔，他想问你几个问题。” “警察叔叔，圆圆听话，不要抓我。”小丫头往后缩了缩，躲在贺茹的身后。 “这是什么意思？”韩彬扭头，望向贺茹。 “小孩子爱闹，有时候不听话，我姐就爱吓唬她，说再哭警察就来了，会把她抓走，以后就回不了家，见不到爸爸妈妈了。”贺茹解释道。 韩彬摇了摇头，孩子在外面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就应该找警察，这种教育方法是错误的，真要遇到了危险，可能会错过被解救的机会。 这是孩子父母的教育方式，韩彬作为一个外人无权过问，一两句话也无法改变孩子的想法。 “圆圆，你想不想妈妈？”韩彬问道。 小丫头点点头：“想。” “警察叔叔这次来，就是帮你找妈妈的。”韩彬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递给了小女孩。 圆圆接过口香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警察叔叔，我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 “想让妈妈尽快回来，就得认认真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吧，圆圆想让妈妈早点回来。” “你妈妈和你奶奶关系怎么样？” 小丫头似懂非懂，似乎有些不明白。 “你妈妈和你奶奶吵过架吗？或者说，他们说过对方的坏话吗？”韩彬解释。 “没吵过架，不过，奶奶经常说妈妈坏话。” “说什么了？” “只要妈妈不在，奶奶就会说她好吃懒惰，就知道天天玩手机，让我以后千万不要跟她学。”圆圆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妈妈没有工作吗？”韩彬问道。 “我也不清楚。” “这个我知道，我姐怀孕后期就辞职了，后来生了孩子之后，她婆婆一个人弄不了，我姐也就没上班，一起照顾圆圆。”贺茹道。 “圆圆现在应该已经上幼儿园了，贺燕为什么还不上班？” “我姐也找过工作，但她休息的太久，已经适应不了外面的工作了，就想弄个网淘店，结果又赔了钱。” “也就是说，你姐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一家人只靠你姐夫一个人挣钱。” “可以这么说。”贺茹点点头。 韩彬扭头，又望向一旁的圆圆： “你爸和你妈吵过架吗？” 圆圆点点头。 “什么时候？” “嗯。”小丫头皱着眉，努力的回想：“就在前两天。” “为什么吵架？” “我也不清楚，我当时在睡觉，他们吵的可凶了，还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摔了。” “你妈失踪后，你爸爸着急吗？”韩彬问道。 圆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毕竟还小，有些事表达的不是很清楚。 “给你姐夫打电话，让他回来一趟。”韩彬道。 “好。”贺茹应了一声。 “警察叔叔，你什么时候可以帮我找到妈妈？”小丫头露出期待的神色。 “警察叔叔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找到妈妈。” “谢谢叔叔。”小丫头说完，就跑去找姨妈了。 “哒哒哒……” 李辉从楼上走了下来，揉了揉肚子，已经下午一点了，他还没吃饭。 “问的怎么样？”韩彬道。 “不怎么样？这老太太扯了半天，没啥有用的话。”李辉耸了耸肩膀，反问；“你那边呢？” “刚才我问过那个小女孩，她虽然年纪不大，但家里的情况基本上都说清了，这个家庭生活比较窘迫，存在着不少的矛盾，失踪人和她丈夫前两天还吵过架。” “这么说，失踪人有可能因为家庭矛盾离家出走。”李辉分析。 “但是她没有理由关手机，不接听自己妹妹的电话呀。” “会不会是想清静一下，好好想清楚。” “那孩子呢？不声不响的离开，对孩子的伤害会有多大。”韩彬叹了一口气。 “彬子，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我们村好多外地媳妇，觉得家里日子苦，丢下孩子就跑了。”李辉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一会给他丈夫做完笔录，再做判断吧。” “我倒是觉得，离家出走的可能性较大，一是存在家庭矛盾，再者，失踪人的家属也没有收到勒索信。”李辉摊了摊手。 “韩警官、韩警官。”贺茹拿着手机，匆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 “我打了好几次手机，但是都没有打通，我姐夫也联系不上了。”贺茹露出焦急的神色。 066波折 “难不成，你姐夫也失踪了？” “不会吧，我去警局的时候，她还说要去找我姐。”贺茹微微皱眉。 “他手机号多少？“ “138xxxxxxxx.“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号码。 片刻后，手机里响起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李辉摇摇头：“这当口关机，你姐夫的心够大的呀。” “是呀，按说不应该呀。” “你姐离家出走一天了，你姐夫又联系不上了，你说现在怎么办？”李辉摊了摊手。 “韩警官、李警官，我现在也没主意，要不你们想想办法。” 韩彬迟疑了片刻；“圆圆，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跟奶奶一起吃的。” “那这样，你先回家跟奶奶玩，否则奶奶一个人会孤单，好不好？” “好。”圆圆应了一声，又跟贺茹说了两句话，就回家了。 目送离去后，韩彬问道；“你姐跟孩子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呀。” “你觉得，她能割舍下孩子吗？” “我姐对圆圆很牵挂，从来没有丢下不管，更别说一天一夜不着家了。”贺茹叹了一口气，追问道： “韩警官，咱们现在去哪找？” “先吃饭，然后去你姐夫上班的地方打听一下。”韩彬也有些无奈。 贺燕还没找到，她老公又联系不上了。 弄不清案件的性质，也没办法有进一步的行动。 真要兴师动众的调查半天，最后夫妻不和离家出走，只能白白的浪费警力和纳税人的钱。 三人去附近的餐馆吃饭。 韩彬要了一份排骨米饭套餐，李辉要了一份海鲜卤面，两人饭量大吃不饱，又要了一份锅贴、一份凉菜，贺茹心里有事，没有胃口，就要了一份馄饨。 饭后，贺茹想要结账，被韩彬拒绝了。 韩彬不差这俩钱，没必要让报案人请客。 饭后，贺茹带着韩彬二人，去了他姐夫工作的地方。 贺燕的丈夫名叫陈自力，在华飞快递公司工作。 公司的负责人姓李，个子不高，留着一个小平头。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李经理问道。 “陈自力在这工作吗？”李辉问道。 “之前在这做分拣员，现在已经不干了。” “什么时候不干的？”韩彬有些意外。 “没多久，就是前几天。” “为什么不干了？” “这小子不好好干，一会看不见就没影了，活都给耽误了，被我辞了。”李经理哼道。 “我姐夫不是个偷奸耍滑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贺茹插嘴。 “刚来的时候，这小子也挺勤快，有活就干，也能盯住。”李经理笑了笑：“后来就不行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一口气说完，后来怎么了？”李辉追问。 “诶，您瞧那边。”李经理指着马路对面：“往那边走一百多米，有个彩票投注站，这小子八成就在里边。” “你是说，他沉迷于买彩票，把工作给耽误了。” “总结到位。”李经理一条大拇指：“这人呀，有点兴趣爱好是好事，活着总得有些奔头，可一旦迷失了，也就废了。” “行，谢谢您了，您忙着，我们去那边看看。”韩彬道。 “您慢走。”李经理招了招手，哼着小曲回了店里。 “你姐夫买彩票这事，你知道吗？”韩彬扭头，望着一旁的贺茹。 “听我姐说过几回，不过彩票能值几个钱，我没当成一回事，十块八块的买着玩呗。”贺茹道。 “听李经理这意思，你姐夫可不是玩那么简单。”李辉摇了摇头，啥东西一旦入迷，就从玩，变成了被玩。 一行人去了不远处的彩票站，里面有七八个男子、烟气熏天，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电脑旁正在帮人选号。 “你是老板娘？”韩彬问道。 老板娘瞥了一眼：“等会吧，下一个是你。” 李辉拿出警官证：“警察。” 旁边买彩票的人，往旁边靠了靠，瞅了瞅韩彬，又看了一眼老板娘。 老板娘停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先给他打完再说。”韩彬摆了摆手。 “谢谢。”旁边买彩票的男子道。 老板娘手脚麻利的将彩票号码打完，交给旁边的男子；“同志，来小店有什么事吗？” “陈自力认识吗？” “诶呦，我这店虽然小，一天也有几十号人，能记住名字的也就几个熟客，其他的也没问过名字。”老板娘道。 贺茹拿出手机，指着屏幕：“这是陈自力的照片。” “他呀，我知道，经常来。” “今天来了吗？” “今天没来，不过……”老板娘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老板娘看了一下周围，小声道：“今天有几个人也来找过他。” “什么人？” “不清楚。” “什么时候来的？” “十二点左右吧，我正吃饭呢。” 韩彬抬头，扫视了一眼四周，指着收银台旁边的监控：“把视频给我拷一份。” “这这……同志，我就是个做生意的，不想找麻烦。”老板娘有些为难。 “放心吧，视频的内容，我们会保密的，不会让人找你的麻烦。”韩彬劝道。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将视频拷贝了一份。 出了彩票站，李辉啐了一口：“妹的，一个失踪案，怎么牵扯出这么多事。” “韩警官，您说我姐失踪的事，会不会跟我姐夫有关？”贺茹眉头紧皱。 “对于他们，你更了解，你怎么认为？”韩彬反问。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贺茹嘀咕了两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嗡……”响起一阵短信声。 贺茹赶忙拿出手机一看：“我姐又发短信了。” “说什么？” 贺茹点开信息，念道：“妹妹，我要去外地打工了，你给我汇六千块钱过来，算我借你的。” “打电话过去。” 贺茹回拨手机号，结果对方挂断了手机。 韩彬看了一眼信息：“你感觉是你姐发的信息吗？” 贺茹思索了一下，有些纳闷道：”我家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我姐是知道的，不可能跟我借钱。“ “这么说，很有可能是其他人，用你姐的手机发的短信？”韩彬猜测。 “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觉得这么别扭，我姐从不叫我妹妹，都是叫我小茹。” 067升级 “你发短信，就说可以借钱，只要她接你的电话，就把钱打给她。”韩彬说道。 “好。”贺茹应了一声，她有些紧张，手心里已经出汗了。 深吸了一口气，等稍微瓶颈一些，才开始编辑短信。 这一次，没多久就有了回信。 贺茹念道：“我和你姐姐在一起，她很安全，你们不用担心。” 念完之后，贺茹有些慌乱；“韩警官，我姐姐不会真的被人绑架了吧。” “嗡……” 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是一张贺燕的身份照片，还有一段文字：“准备三万块钱，打到这张银行卡里，你姐姐就回家了。” “韩警官，现在怎么办？”贺茹焦急道。 “告诉他，钱没有问题，但要跟你姐姐通话。”韩彬想确定，贺燕是否安全。 贺茹又发了一个短信。 “叮铃铃……”贺茹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我姐姐打来的。” “接吧。” 贺茹摁下接听键：“喂。” “你姐姐在我手里，马上准备三万块钱，否则就等着收尸吧。”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谁是，让我姐姐听电话。” “你姐姐不方便听电话，钱到放人，别耍花招。”男子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韩警官，我姐姐不会有事吧。”贺茹抓着韩彬的胳膊，有些手足无措。 “你先想办法筹钱，其他的有我们警方来处理。” “可……可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呀。”贺茹有些为难。 “嗡……” 有一阵短信铃声响起。 贺茹查看了一下短信，是一个银行卡号。 “再拨打你姐的手机号。”韩彬吩咐。 “好。”贺茹立刻回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又关机了。”贺茹无奈道。 “联系你姐夫，还有你姐的婆婆，让他们一起想办法筹钱。”韩彬说着，先安排贺茹上了越野车，他和李辉留在车外。 “彬子现在怎么办？” “咱俩先捋顺思路，想想怎么跟郑队和曾队汇报。” “你说得对，我现在也有点乱。”李辉挠了挠头：“总感觉这个案子，不像是普通的绑架案。” “贺燕的手机和身份证，在那个打电话的男子手中，这说明贺燕的确有可能被绑架了。”韩彬分析。 “一般的绑架案，绑匪只要抓到人，就会立刻所要赎金，但是这个绑匪索要赎金，却是在被绑架的一天后，你说怪不怪。”李辉有些纳闷。 “这个绑匪很不专业，他一开始只要六千，后来索要三万，要么是经验不足，要么是临时起意。”韩彬拿出一盒烟，递给了李辉一支，自己点上了一根。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只要三万块，太少了点吧。”李辉抽了一口烟。 “而且，绑匪居然发来了银行账户，真是要钱，不要命？”韩彬弹了弹烟灰。 “是你跟曾队汇报，还是我来汇报？”李辉问道。 “你说吧，我再想想。” …… 一个小时后。 贺燕家附近多了一辆房车。 韩彬和李辉二人将越野车，停在了房车后面。 随后房车门打开，两人上了车。 进了车内部，就会发现与普通的房车不同，这是一辆指挥车。 警用设备，一应俱全。 贺燕家住的是二层小楼，独门独户，进去的人多了，容易被外人察觉。 一旦被绑架者发现异常，得知了报警的事，贺燕可能会有危险。 房车里坐着六个人，分别是郑凯旋、曾平、韩彬、李辉、田丽、赵明。 郑凯旋喝了口茶，指着韩彬和李辉：“你们两个把详细情况，再介绍一下。” “我来说吧。” 李辉将案情的细节，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郑凯旋沉吟了片刻：“这个案子感觉不像单纯的绑架案。” “郑队，我和李辉也是这么认为。”韩彬表示赞同。 “这个案子有好几个方向要调查，咱们的人手恐怕不够。”曾平说道。 “一组现在也有案子，只能调当地的民警协助。”郑凯旋将茶杯，递给烧水壶旁的赵明： “倒点水。” “郑队，距离绑匪上次打电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我建议尽快确定侦查方向。”韩彬提议。 “贺燕出去干什么，你们有头绪吗？”郑凯旋扭头，望向韩彬。 “贺燕的婆婆一直在敷衍我们，她丈夫手机关机了，我们联系不到。” “事不宜迟，我先安排任务。”郑凯旋指了指一旁曾平，吩咐道； “老曾，你去银行查一下，绑匪给的银行账号的户主身份信息。” “赵明，你查一下周围的监控，看看贺燕是乘坐了那种交通工具离开的，目的地是哪？” “田丽，你去通信公司、聊天软件公司查查，贺燕最近跟谁联系过。” “韩彬、李辉，你们负责寻找陈自力的下落，他现在行踪不明，不排除跟贺燕被绑架的事情有关，可以请当地民警协助。” “技术队那边，我亲自负责联络，一旦确定了嫌疑人发短信的位置，我会通知大家，实施抓捕。” “是。”众人应道。 “谁有要补充的吗？”郑凯旋问道。 李辉迟疑了一下：“绑匪一直在跟贺茹联系，绑匪有新的动态，应该也会联系她，要不要叫她来指挥车里。” “可以，你会把她带过来，绑匪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也能第一时间应对。” “是。” …… 安排好任务后，众人分头行事。 韩彬和李辉下了房车，先回到了越野车里，给贺茹打了个电话，让她从家里出来。 并且叮嘱她，小心被人跟踪。 没多久，贺茹走了过来，神色间有些紧张。 上了车之后，就急忙问道；“韩警官、李警官，你们找到绑架我姐的人了吗？” “暂时还没有，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韩彬道。 “那怎么办，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贺茹叹息道。 “你姐夫联系上了吗？” “没有，手机还是关机。” 韩彬拿出手机，加了贺茹的微信号：“把陈自力的手机号和照片发给我。” “您要去找我姐夫？” 韩彬点点头。 “那我姐怎么办？” “有其他的同事负责。”韩彬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钱凑齐了吗？” 贺茹露出一抹苦涩：“我姐夫不在家，我姐婆婆不顶事，我只能找到一万多块。” 听到这番的话，韩彬更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这个家庭并不富裕，绑匪为何要选择贺燕下手？ 068陈自力（求推荐！） 从贺茹这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将她送到指挥车里。 如果绑匪联系她，郑凯旋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同时，郑凯旋也联系了技术队，让他们赶到指挥车，只要绑匪再打手机，就可以尝试手机实时定位，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总要尝试。 至于韩彬和李辉二人，则是开始寻找陈自力。 贺燕这个案子，不像是单纯的绑架案，但无论发生了什么，陈自力这个人都很关键。 韩彬思索了一番，寻找陈自力的方法无非有三种，第一种给陈自力打电话，只要陈自力开机，就能联系上对方。 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为被动的一种，如果陈自力一直不开手机，韩彬就一直无法联系上对方。 第二种，陈自力喜欢玩彩票，可以去彩票投注站找他。 第三种，韩彬等人在华飞快递公司附近调查时，从彩票投注站老板娘那里得知，还有一伙人在找陈自力，韩彬拷贝了一份视频，有这伙人的相貌，要查到他们身份不难。 只靠韩彬两人，要找到陈自力有些困难，两人先赶到当地派出所，请派出所的民警协助调查。 到了派出所，韩彬将彩票投注站的视频，交给了派出所的民警，让他们帮忙找到那几个寻找陈自力的人。 派出所负责这一片的治安，对于当地的情况要更加了解。 随后，又拿出了陈自力的照片，请派出所的民警帮忙寻找。 韩彬也没闲着，在手机上查了一下附近的彩票投注站，准备逐个寻找。 李辉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彬子，陈自力老婆都是失踪了，你觉得，他还有心情买彩票？” “陈自力关了手机，他母亲和小姨子也不知道他在哪？工作也辞了，你说能去哪找？”韩彬反问。 “你说，他会不会也被绑架了？”李辉猜测。 “贺燕已经被绑架了，绑匪再绑架他有何意义？连个筹钱的人都没有。” “彬子，那你觉得贺燕被绑架，会不会跟陈自力有关？” “你有发现？”韩彬道。 “猜测，我只是觉得，他在这个当口关手机，有些太不正常了。” “绑架人是给贺茹打的电话，如果是陈自力的话，贺茹不会听不出来。”韩彬说完，指着汽车前方： “停车，前面就有个彩票投注站。” 两人下车，去彩票投注站查看了一下，并没有陈自力的身影，韩彬拿出照片让老板辨认，对方也没有印象。 两人出了彩票站，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他们已经找到了视频中的那伙人。 据那伙人说，陈自力欠了他们的钱，到期了不肯归还，所以他们才找陈自力，告诫了他几句，就让他离开了。 还给韩彬发了一个，他们遇到陈自力的位置。 “彬子去哪？”李辉问道。 韩彬查看了一下位置：“建安路和四明街交口附近。” “他们什么时候找到陈自力的？” “一点左右。” “现在已经快五点了，这不是刻舟求剑嘛。”李辉哼道。 “好好开车。”韩彬叮嘱了一句，又用手机查了一下：“那附近也有个彩票投注站，过去看看。” “我觉得希望不大。” “看看吧，找不到再说。” 十几分钟后，两人开车赶到了建安路和四明街交口附近的彩票投注站。 韩彬守在彩票投注站门口，李辉进去找人。 店里同样是烟雾环绕，十来个男子在研究彩票。 李辉扫了一眼，又瞅了瞅手机上的照片，发现有个男子比较像，高声喊道：“陈自力！” 那个男人打了个哆嗦，往后瞅了一眼，看到李辉向他走来，吓得撒腿就跑。 “让开！”陈自力喊了一声，向着彩票投注站外面跑去。 韩彬侧身，给陈自力让开了一条路，陈自力从他身边跑过时，韩彬脚一勾。 陈自力一脚踩空，直接摔了出去‘啪’的说一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啊！” 李辉追了上来，拿出手铐，直接把他铐住了。 “警察，不许动！” “警察，你们是警察，为什么抓我？”陈自力有些惊讶。 “你为什么跑？” “我没跑，就是内急，想上个厕所。”陈自力狡辩。 “被扯淡了，内急的人像你这么跑，早尿裤子了。”李辉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此时，旁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让一下，警察办案。” 韩彬示意众人上开，李辉押着陈自力上了越野车。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抓错人，你要不是心虚，跑什么？”李辉哼了一声。 “我以为，你们是讨债的，又来找我了。”陈自力解释道。 “就算是讨债的，你也用不着跑吧。” “您看我这边的脸，还有我胳膊和背上的伤，就知道我为什么跑了。”陈自力露出一抹苦涩。 “欠了多少钱？” “本金加利息十来万吧。” “贺燕知道你欠了这么多钱吗？”李辉问道。 陈自力摇了摇头：“警察同志，你们是贺茹请来，寻找贺燕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当老公的都不着急，我们跑来凑什么热闹。”李辉自嘲道。 “麻烦两位了。” “陈自力，对于贺燕的失踪，你有什么线索吗？”韩彬引到正题上。 “没有。” “你知道贺燕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 “你担心她吗？”问话的同时，韩彬一直观察对方。 “担心。” “骗谁呀，真担心的话，你会去投注站研究彩票？”李辉质问。 “同志，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您看看我身上的伤，我要是不想办法还钱，他们不会放过我的。”陈自力无奈道。 “怎么还钱？” “买彩票呀，只要我中了奖，这些钱都能还清，还能剩下不少。”陈自力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希望。 “你就不担心，自己的老婆有危险？” “担心呀，所以我一大早就出去找她，要不是被那些要债的逼的没办法，我现在应该还在找她。”陈自力道。 “你老婆被人绑架了。” “什么！”陈自力有些诧异：“不可能吧。” 韩彬微微蹙眉：“听你的意思，好像知道她在哪？” 069泡泡 陈自力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诧异，按说他失踪这么久，你应该有心里准备。”李辉有些疑惑。 “我以为，他最多是跟那个野男人跑了。”陈自力哼道。 “什么野男人？” “家丑不可外扬，这些话我原本也没打算说。”陈自力叹了一口气。 “有人用你老婆的手机，打了勒索电话，还有她的身份证，她被绑架的可能性极大，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韩彬越说，越觉得别扭。 贺燕是陈自力的老婆，出了事，反倒要他这个外人劝说。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贫贱夫妻百事哀，我们两个之间早就有矛盾了。” “什么矛盾。” “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陈自力笑了笑，脸上写满了无奈。 “跟贺燕这次被绑架，有关系吗？” “前段时间，我看到她在上一个叫泡泡的软件。” “什么软件？” “泡泡。” “干什么的？”李辉还真没听过。 “交友、聊天的。” “这个软件，有什么特殊性吗？” “这个软件都是一些陌生人，好多都是约泡的。” “所以，你怀疑贺燕在外面有相好的？” “是。” “多久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 “知道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陈自力摇了摇头：“我们两个为这件事吵了一架，她就设密码了。” “你们两个都闹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干脆离婚？”李辉不解。 “贺燕再有不是，也是我女儿的妈妈，离婚……”陈自力露出一抹自嘲：“就我这条件，有什么资格……” 陈自力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说了。 韩彬话锋一转：“你觉得，贺燕是跟她的情人在一起。” “嗯。” “你知道贺燕的情人住在哪吗？” “不知道。 “联系方方式？” “我只看到，他们用泡泡联系过，其他的不清楚。”陈自力摊了摊手。 “你手机为什么关机？” “怕那群要债的找麻烦，索性关了。” “打开手机，这段时间，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我老婆了。”陈自力自嘲道。 “你呀，好好挣钱才是正道，别老想着不劳而获，只会越陷越深。”李辉告诫。 “晚了，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打工得还到什么时候。” “这个社会饿不死人，哪怕是干苦力，一个月也能收入几千，一年就是几万，苦几年就还清了。”李辉道。 “说的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陈自力摇了摇头。 “我们村给儿子娶媳妇，买车、盖房、彩礼三大项，有几家不借钱的，谁家又没有窟窿，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李辉哼了一声，在他看来陈自力就是懒。 好逸恶劳。 “别跟他扯这些了。”韩彬话锋一转，又引导正题上：“你老婆的泡泡账号多少？” “不知道。“ “怎么注册的？” “我也没用过呀。” …… 韩彬给陈自力做完笔录，就让他离开了。 陈自力下了车，站在彩票投注站门口犹豫了一会，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最后叫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彬子，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呢？” “我总觉得，这家伙有问题。” “有证据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 做笔录的时候，韩彬一直观察陈自力，没有发撒谎的迹象。 “那现在怎么办？” “查一下泡泡软件账号，看看能不能调出贺燕的聊天信息。”韩彬提议。 “先跟郑队汇报一下吧，不申请手续和证件，那家软件公司未必会配合。”李辉道。 “先查一下那家公司的情况，再向郑队汇报，省的一问三不知。” 韩彬在网上查了一下软件公司的情况，这家软件公司在鹏城，鹏城经济发达，高新技术产业密集，有很多国内知名的科技公司。 又登上了一个论坛，查看了一下软件本身的口碑，简单的说就是小软件、管理不严、乐子多。 李辉试着申请了一个账号，名字叫做琴岛你辉哥，顺便体验了一下软件的功能。 “有什么发现？”韩彬道。 “重大发现。”李辉嘚瑟道。 “说说看。” “想要注册软件账号，就必须用手机号申请，这样才可以得到验证码，账号本身虽然没有实名，但是可以查找手机号。”李辉解释。 韩彬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只要用贺燕的手机号，就可以找到贺燕的账户，而知道了贺燕的账户，就可以提取账户的通讯记录，看看她跟哪些人来往。 找到有嫌疑的账号，对方同样是用手机号注册，找到了机主，就找到了嫌疑人。 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回指挥车跟郑凯旋汇报，软件公司远在鹏城，需要请当地警方协助调查，韩彬两人可没这个能耐。 韩彬二人开车，返回指挥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 除了郑凯旋、贺茹外，赵明和田丽也回来了。 “你们回来的正好，我已经叫了外卖。”郑凯旋道。 “郑队，叫啥好吃的了？”李辉好奇道。 “放心吧，肯定能堵住你小子的嘴。” 一旁的贺茹开口说：“韩警官，我姐夫刚才打电话，说他到家了。” “嗯，我们已经跟他做过笔录了。” “我姐夫跟这件事情有关吗？”贺茹露出关切之色。 “暂时没有嫌疑。” 贺茹松了一口气。 “陈自力和你姐之间有点矛盾，你最好能劝劝他，别管两人的关系如何，哪怕以后离了婚，至少她是圆圆的妈妈，哪怕是为了孩子，也希望陈自力能协助警方调查。”李辉建议。 “我姐和我姐夫到底怎么了？” “陈自力怀疑，你姐在外面有情人。”李辉道。 “啊，这怎么可能？”贺茹有些不相信。 “这是一条线索，我们正在调查中。” “我想回去一趟，跟我姐夫问清楚。”贺茹有些坐不住了。 “可以，如果陈自力能提供更多线索，及时通知我们。”韩彬叮嘱道。 “好的。”贺茹应了一声，随后起身离开指挥车。 目送贺茹离开后，郑凯旋开口问道；“贺燕情人是怎么回事？” 韩彬将陈自力的笔录，给郑凯旋描述了一番。 郑凯旋看了一下手表：“六点多了，今天请鹏城警方协助调查，估计也来不及了。” “最好能今晚申请，明天一早调查。”韩彬建议。 郑凯旋点点头，这条线索很重要，站起身来：“我去跟分局领导汇报一下。” 070抓捕 田丽拿着两瓶矿泉水，递给了韩彬和李辉。 李辉打开之后，直接灌了大半瓶。 “辉哥，少喝点，一口气喝太多水，对肾有负担。”赵明提醒道。 “女朋友都没有，啥负担。”李辉哼道。 “哈哈……”引起众人一阵哄笑。 韩彬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咙：“你们两个查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赵明摇了摇头：“城中村的监控太少，贺燕家附近都没监控，很难判断她乘坐的交通工具。” “你小子可别糊弄事，让郑队知道了削你。”李辉告诫。 “哪能呢？”赵明叫屈： “真要查的话，工作量太大了，得将时间段内附近所有的车辆排查，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咱们组人手又不够，你说怎么办？” “田丽，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我去了本地通信公司，除了那几条勒索短信外，没有什么可疑的电话和短信。”田丽道。 “微信和qq呢？” “查过聊天记录，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异常的联系人。”田丽道。 “看来嫌疑人是早有准备，一直用泡泡跟受害人联系，这种聊天软件不常见，警方查起来也会有难度。”韩彬分析。 “咯吱……”一声，房车门打开，郑凯旋走了上来。 “郑队，领导怎么说？” “正在联系，等消息吧。”郑凯旋应了一声，指着一旁的韩彬：“我说了你的手机号，鹏城警方那边可能会跟你联系。” “是。” “下车后，鲁文给我打了电话，已经确定了嫌疑人发短信的位置。” “在哪？”众人都来了精神。 只要知道了嫌疑人的大概位置，就可以布控、实施抓捕。 “基站定位在火车站附近。 “fuck！”李辉一拍桌子。 琴岛是个旅游城市，火车站附近的人流量之大，可想而知。 “嫌疑人会不会已经坐火车，逃离了琴岛市？”田丽猜测道。 “这个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咱们即便知道在火车站，也很难进行排查，需要的警力资源太多，也未必能找到他。”韩彬分析。 “韩彬说的不错，与其在火车站附近排查，还不如调查其他的线索，免得耽搁了黄金破案期。”郑凯旋摸着下巴，表示赞同。 就在此时，外卖到了。 赵明下车取了外卖。 几个人都有些饿了，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的撕开包装。 一人一份羊肉泡馍、一个肉夹馍。 有肉、有热汤，量大管饱。 韩彬喝了一口热汤：“味不错。” 李辉咬了一大口肉夹馍：“香！” “肉夹馍，有放尖椒的，有不放的，自己看着点。”郑凯旋提醒道。 “管他哪个呢，吃饱了就行。”赵明也饿坏了，含糊不清道：“等这个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吃顿好的。” “你先靠边站，我还等着吃彬哥的大腰子呢。”李辉挤了挤眼睛。 “没问题，等破了案子，好肉好酒管够。”韩彬笑了笑，他现在单身，存了一些积蓄。 韩彬家里条件还不错，父亲在派出所工作，母亲有退休金，爷爷也有退休金，他平常工作又忙，基本上没什么花销。 “咚咚……”车外响起敲门声，随后，曾平开门走了进来。 “曾队。”众人招呼道。 “呦，都吃着呢，挺香呀。”曾平吸了吸鼻子。 “也给你买了。”郑凯旋道。 “我等会再吃，先汇报一下情况。”曾平咽了咽口水，他也饿。 郑凯旋喝了一口羊汤：“银行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折腾了一下午，跑了好几道手续，终于查到了银行卡卡主的信息。”曾平感慨： “这效率，啧啧……” 郑凯旋拿湿巾擦了擦嘴：“都得按照规章来，理解一下，说说情况。” “郑队，你咋比我吃的还快？”李辉有些不服气。 “废话，我练了多少年。”郑凯旋笑骂道。 曾平拿出一份资料，念道： 姓名：刘景翔 性别：男 年龄：45岁 联系方式：134552xxxxx 地址：琴岛市、qd区光明路、柳安小区1号楼602室。 “谁吃饱了？”郑凯旋问道。 “我。”李辉擦了擦嘴。 “开车去。” “是。” 郑凯旋拿出手机，通知技术队到现场、同时请当地派出所协助抓捕。 至于曾平、韩彬、田丽、赵明四人，则是继续吃饭。 指挥车里有桌子，跟移动的餐车很像，四人吃的很安逸。 案子天天有，忙起来没个头，总有适应的一天。 指挥车赶到柳安小区后，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也随后赶到。 郑凯旋开始实施布控，确定嫌疑人是否在家，安排抓捕行动。 技术队来的稍晚一些，同时带来了拘传证和搜查证。 抓捕行动正式开始。 …… 柳安小区1号楼602室。 客厅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几道菜。 黄瓜、鸭货、皮皮虾、排骨焖豆角。 男子倒了一杯小酒，美滋滋的喝着。 这个男子叫刘景翔，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哒哒哒……” 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盘韭菜鸡蛋：“景翔，现在煮面，还是一会煮？” “一会再煮，你也坐下吃吧。”刘景翔招了招手。 中年女子叫崔晓芳，是刘景翔老婆。 崔晓芳弯腰，将盘子放到丈夫面前。 刘景翔伸手，在崔晓芳臀部拍了一巴掌：“啪！” “你这个人干嘛呀？” 刘景翔嘿嘿一笑：“美女，晚上约一泡？” “说啥呢，老夫老妻了。”崔晓芳啐了一口。 “咋老了，哥还年轻着呢。”刘景翔挥动胳膊，亮出胳膊上的肌肉。 “不跟你瞎扯。” “就当你答应了。”刘景翔笑了笑，吃了一块韭菜鸡蛋，补一补。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 “查天然气的。” “等一下。”崔晓芳应了一声，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你找一下燃气卡。” “在哪呢？” “茶几下面的抽屉里。” “咯吱……”崔晓芳刚打开房门，一群人冲了进来。 “警察，不许动！” 不待夫妻二人反应，就已经被控制住了。 “你们为什么抓我？”刘景翔大声质问。 “你说为什么？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数？”郑凯旋厉声质问。 刘景翔脸色微变，带着一丝颤音：“我就是……不至于吧！” “带走！” 071审讯 刘景翔直接被带回了分局。 审讯室。 刘景翔坐在审讯椅上，曾平和韩彬负责审讯。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我叫刘景翔、45岁，男性……” “知道为什么抓你进来吗？”曾平质问。 “我、我……”刘景翔双手绞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紧张。 “别支支吾吾了，赶紧说，争取宽大处理。” “我真不知道说啥。” “那你紧张什么？” “我胆小。” “少跟我这废话，你想不想减刑，非得让我们摆出证据，把牢底坐穿是不是？”曾平一拍桌子。 “警察同志，您别吓唬我，我也没犯什么大事，怎么可能坐牢。”刘景翔辩解。 “跟我这避重就轻呢？”曾平起身，走到刘景翔面前：“知道绑架罪判多少年吗？要不要给你科普一下？” “绑架？什么绑架，您别吓唬我呀。”刘景翔诧异道。 “还跟我这装傻，不想减刑，我成全你。”曾平拿出一张文件，拍在了审讯椅上：“这个是不是你的银行卡号？” 刘景翔瞅了一眼，点点头：“是。” “我们怀疑你，涉嫌参与了一起绑架案，这个银行卡账号，就是绑匪指定的收款账号。” “没有，我真没有呀，您不能冤枉我。”刘景翔喊道。 “冤枉你？”曾平冷笑了一声：“没有你紧张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藏着事。” “警察同志，我是犯事了，但不是绑架案，这种事我是万万不敢做的。” “你自己说，犯什么事了？” “我前两天遮挡了号牌，我承认我做错了，您要罚款、扣分我认了，您非说我参与了什么绑架案，我冤枉呀。” 曾平皱眉：“什么玩意？遮挡号牌？” “我是跑大车，搞运输的。” 曾平掐了掐额头，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给韩彬使了个眼色：“彬子。” 韩彬点点头，问道：“八月十八号上午到八月十九号中午，这段时间你在哪？” “我在外地。” “干什么？” “跑车。” “谁能证明？” “我同事，我们两个人一起跑车，还有行车记录仪，还有我沿途吃饭的地，都能给我证明。” “你可别撒谎，我们是会调查的。” “不敢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今天下午两点多才回琴岛市，卸了车快四点了，回到家洗了个澡，直到你们抓我，一直都待在家里。” 韩彬感觉对方不像在撒谎，换了一个思路问：“你要是跟绑架案无关，绑匪为何会用你的银行账号，凭白给你钱？”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跑大车的。” “你这张银行卡在哪？” “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给我好好想！” “我我……我想。” 思索了片刻后，刘景翔说道：“我那张银行卡，应该在家里。” “具体位置。” “我真想不起来了，家里的东西都是我老婆放的，我找的时候都是问她。” 韩彬愣了一下，话锋一转：“知道什么叫泡泡吗？” “我我……好像有点印象。” “那是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韩彬提醒：“有没有在其他人手机上见过？” “手机？”刘景翔思索了片刻：“我好像……好像在我老婆的手机上见过，一个叫泡泡的软件。” 韩彬扭头，瞅了一眼曾平。 曾平一拍桌子：“草蛋。” …… 刘景翔被铐在审讯椅上，曾平和韩彬二人先后出了审讯室。 田丽、李辉、赵明三人，也从一旁的观察室里走了出来。 曾平开门见山道：“刘景翔的老婆崔晓芳呢？” “不知道呀。” “我们抓了刘景翔就往回赶了。” “会不会在家里？”三人纷纷答道。 他们也没想过，崔晓芳会跟这件案子有关。 “田丽、李辉，你们两个立刻赶到崔晓芳家，口头将她传唤过来。”曾平说道。 “是。”两人应下，立刻行动。 目送两人离开后，曾平问道：“彬子，你觉得崔晓芳嫌疑大吗？” “我听过勒索人的声音，是个男性的声音，但不是刘景翔，如果崔晓芳涉案，肯定还会有同伙。”韩彬分析。 “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了，我估计崔晓芳十有八九已经跑了。”曾平叹了一口气。 “我建议，对崔晓芳的手机进行定位跟踪，同时继续审讯刘景翔，他们毕竟是夫妻，没准他知道崔晓芳藏在哪。” “韩彬、赵明，你们两个继续审讯刘景翔，查出崔晓芳可能逃窜的地点。”曾平吩咐。 “是。” 曾平撂下一句话，急匆匆的赶去技术队，都这个点了，大部分技术人员都下班了，能不能进行手机定位，他也说不准。 韩彬二人，再次走进了审讯室。 刘景翔神色焦急：“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件案子跟我老婆有关？” “你觉得呢？”韩彬反问。 刘景翔摇了摇头：“不可能，我老婆怎么可能跟绑架案扯上关系。” “既然你觉得老婆是清白的，那就配合我们调查，等我们案件调查清楚，自然会还你老婆一个清白。” 韩彬话锋一转，问道：“你老婆手机号多少？” “我……”刘景翔有些犹豫。 “你不相信自己老婆？” “相信。” “那就赶紧说。” “132548xxxxx。” 韩彬拿出微信，将手机号发给曾平。 “你老婆在本市，有哪些亲朋好友？”韩彬问道。 “警察同志，您问这个干嘛？” “想不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想不想还你老婆一个清白？”韩彬厉声质问。 “想。” “那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你问为什么，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刘景翔第一次来审讯室，本就有些紧张、心神不宁，被韩彬喊了一嗓子，立刻老实了。 “我老婆有个堂妹，也住在琴岛市，平常走的挺近。” “还有其他关系要好的吗？” “还有一个邻居，关系也不错，两人经常一起出去买菜。” “把他们的地址，还有联系方式，给我说清楚。” “他堂妹崔晓芬，家住在秦岭小区，5号楼1单元501室，手机号我记不清了。” “你手机上有没有她的号码？” “有。” “我们自己会查，继续说。” “我们家邻居，也在柳安小区住着，在3号楼2单元1203室，手机号我也记不住。” “八月十八号上午到八月十九号中午，你老婆在哪？”韩彬问道。 “我不知道呀，我经常不在家，也不知道她在哪？” “你有没有发现，崔晓芳最近跟陌生男子联系过？”韩彬追问。 “陌生男子？”刘景翔皱了皱眉：“应该不会吧，我老婆挺顾家的，不会背着我，跟其他男人联系。” “你就告诉我，有没有？” “我跑大车经常不在家，我也不是很清楚。” 赵明忍不住插口：“她可是你老婆，就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都老夫老妻了，孩子也大了，我哪里想到，我……我觉得，不会的……”刘景翔右手托着额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想起什么线索，立刻告诉我们，知道吗？”韩彬叮嘱。 “是，知道了。” 说完，韩彬起身出了审讯室。 赵明也跟了出来：“彬哥，咱们现在去哪？” “抓人！” 072小凯 秦岭小区，崔晓芬家。 “姐，你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给你做着饭。” “不用，我吃过饭才来的。”崔晓芳强挤出一抹笑容。 “姐夫又出去跑车了？”崔晓芬问道。 “是呀，又是我一个人，晚上空荡荡的屋子，也有点怕，就过来找你作伴了。” “来吧，咱俩说说话，聊聊天挺好的，一个人呆在家里多闷，我这边也有住的地方，方便的很。”崔晓芬说道。 “不打扰你和妹夫的二人世界吧。” “瞧你说的，都老夫老妻了，还啥二人世界。” “嗡……”崔晓芳的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起身道：“我去个卫生间。” “我去切点水果。”崔晓芬起身去了厨房。 崔晓芳赶忙进了厕所，打开了手机屏幕，泡泡上发了一条信息。 “芳姐，这么着急让我回信，想我了？” “小凯？你在哪呢？”崔晓芳发信息问道。 “我就在酒店呀。”小凯发了一个坏笑：“双人大床上。” “别闹了，我有正事找你。” “什么事？” “你是不是，拿着我给你的银行账号，办坏事了？” “没有呀。” “真的。” “我不是说了嘛，我给人做担保，结果那人跑了，我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借你的银行卡用用。”小凯解释道。 “那张银行卡是我老公的，今天警察上门，把我老公抓跑了。”崔晓芳说道。 “呦，那没准是你老公犯事了呗，你没问清楚？”小凯关心道。 “我问了，警察不肯说呀。” “那肯定是你老公犯事了。” “不会吧？”崔晓芳皱了皱眉，刘景翔老公老实巴交的一个人，这些年也没犯过什么事。 “我就是问你要了个银行账户，银行卡还在你手里，有没有人给你汇过钱？” “没有。” “那不得了嘛，跟我有啥关系。”小凯道。 “好像也是。” “行了，我这边还有事，改天聊。”小凯说完，就下线了。 崔晓芳叹了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暗道，莫非真是景翔在外面犯了事，才被抓的。 真要是这样，我干嘛要躲起来？” “姐，你怎么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不舒服呀？”崔晓芬敲了敲门。 “我这就好。”崔晓芳摁下马桶，洗了把脸，强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出了卫生间。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崔晓芬问道。 “楼下的，你们家厕所漏水了。” “姐，厕所漏水了？” “应该没有吧。”崔晓芬也不确定，她刚才只顾着聊泡泡，哪里注意有没有漏水。 “等一下。” 崔晓芬没做亏心事，也没什么警惕心，又怕真是自家漏水把楼下淹了，直接过去开门了。 门刚一打开，两名男子径直闯了进来：“警察。” “你们来我家干嘛？”崔晓芬诧异道。 韩彬没理她，径直走向了崔晓芳：“崔晓芳，你跑的倒是挺快。”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来了？”崔晓芳哆嗦了一下，她认出了韩彬。 “你为什么跑，我们就为什么来，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们带走。”韩彬拿出了手铐。 “姐，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崔晓芳摇了摇头：“警察同志，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是跟我老公有关吗？” 韩彬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张银行卡号：“你老公这张银行卡，是不是你在使用？” 崔晓芳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我……我什么都是不知道，我就是……” 赵明哼了一声：“走吧，现在不知道，到局里就清楚了。” …… 晚上十点钟。 琴岛分局，审讯室。 崔晓芳在审讯室外，跟丈夫匆匆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上，就被带进了审讯室。 韩彬负责主审，田丽在一旁记录，审讯桌上还放着摄像机。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我叫崔晓芳，女，今年44岁……” “崔晓芳，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吗？”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韩彬反问。 “这位警官，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崔晓芳咬了咬嘴唇。 韩彬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部苹果手机。 “这是不是你的手机？” “是。” 韩彬打开手机，找到了泡泡软件，查看了一下聊天记录：“小凯是谁？” 崔晓芳身子一颤，带着一丝颤音：“我……我的一个朋友。” “你把刘景翔的银行卡号，给他用了？” “是。” “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他真名叫什么？” 崔晓芳摇头：“我不知道。 “他手机号多少？” “我真不知道，我们都是通过泡泡联系。” “他长什么样子？” “他二十多岁，长得挺帅的，有点像小韩民国的明星金民勇。” “呵，这你倒是记得听清楚。”韩彬哼了一声：“有他的照片吗？” 崔晓芳回忆了片刻：“好像上次视频聊天，我截过一张他的图。” 韩彬拿出她的苹果手机，从图库里翻找照片，让她一张张的辨认，没多久就找到了一张年轻男子光着上身的照片。 “他就是小凯？” 崔晓芳点点头。 “除了泡泡账号外，关于他的一切，你什么都不知道？”韩彬反问。 “是。” “崔晓芳，我正式通知，你涉嫌参与了一起绑架案，希望你能如实交代，配合调查。”韩彬正色道。 “绑架案？怎么可能！”崔晓芳急了，慌忙说道：“我什么都没干过，怎么可能绑架。” “这个银行账号，就是绑匪提供的，用于勒索赎金，如果无法解释清楚，我们会将你列为嫌疑对象。”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真是清白的，我只是将银行账户借给小凯使用，我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绑架案。”崔晓芳喊道。 “如果你没有参与，为什么将自己丈夫的银行账户，交给一个陌生男子使用？” “小凯一个哥们做生意，找小凯帮忙担保，他抹不开面子就帮忙了，结果小凯哥们做生意赔了，跑路了，小凯作为担保人要承担责任，银行账户的钱被冻结了。”崔晓芳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 “小凯跟人做生意，又不敢用自己的银行账户，所以就请我帮忙，我一想那个卡里又没钱，自己也不会吃亏，就把银行卡号告诉他了。” 韩彬思索了片刻：“也就是，小凯有一笔钱，要寄存在这个银行账户上。” “是。” “你怎么把钱给他？” “他说等钱汇到账户里，让我先取出来，等我们见面的时候，再给他。” “在哪见面？” “在酒店。” “哪个酒店？”韩彬翻了一下泡泡，前面的聊天记录删了。 “我……我也不知道哪个酒店？”崔晓芳语气生硬。 韩彬感觉对方再撒谎，拿着崔晓芳的手机，递给一旁的田丽：“去问问刘景翔，他们家附近有没有酒店。” 073维佳酒店 崔晓芳慌了神，赶忙阻止：“别、别去。” “不去，怎么查出嫌疑人住在哪个酒店。”韩彬反问。 崔晓芳咬着嘴唇，纠结了良久：“我知道在哪个酒店？” “说。” “在长丰路的维佳酒店。” “哪个房间？谁开的房？”韩彬追问。 “我开的房，408房间。” “你什么时候开的房？” “八月十七号上午十点开的。” “你为什么帮他开酒店房间？” “我们在泡泡上认识了，他说因为担保的事心情不好，想要来琴岛市散散心，让我帮他定个酒店。” “刚才我问你，为什么不说？”韩彬质问。 “我……我不想跟他牵扯太多。” “早干什去了。”韩彬哼了一声：“他现在还在酒店吗？” “我刚才跟他用泡泡聊天，他说还在酒店。” “除了他，酒店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 “不知道。 “贺燕你认识吗？” “不认识。” “对于这个小凯，你还有其他了解吗？”韩彬道。 “没有。” “崔晓芳，你现在已经涉嫌妨害公务，如果你还有线索隐瞒不报，只会罪加一等、两罪并罚，明白吗？”韩彬厉声呵斥。 “警察同志，我这次真的没撒谎，说的都是真的。” 韩彬起身出了审讯室。 曾平也从一旁的观察室走了出来。 “曾队，您都听到了，要不要抓捕嫌疑人？”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带上崔晓芳辨认嫌疑人。” “是。” …… 十分钟后，郑凯旋亲自带队，去维佳酒店抓捕嫌疑人。 除了刑侦三队二组，还叫上了技术队值班的同事。 刘景翔已经被释放了，看到崔晓芳被警察押着，坐到了一辆警车里，赶忙跑过来询问。 “警察同志，我老婆怎么了？这是要带她去哪？” “不该问的别问，办好你的手续，回家等消息。” “砰砰砰……” 刘景翔拍打着警车，对着车里的崔晓芳喊道：“老婆，你到底干什么了，警察为什么抓你？” 崔晓芳低下头，不敢望向窗外，更不敢跟刘景翔对视。 刘景翔被警察拉开，随后汽车离开了琴岛分局。 刘景翔挣脱了，也跟着跑了出去。 …… 在警车上，韩彬联系到了酒店负责人，仔细询问了一番，发现408酒店还没有退房。 这说明，嫌疑人可能还没有离开酒店。 郑凯旋再次催促，让车队加速行驶，尽早的赶到维嘉酒店。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钟，路上的汽车数量很少，道路也并不拥堵，行驶了十几分钟就赶到了维佳酒店。 田丽负责看押崔晓芳，与技术队的人等候在车里。 郑凯旋带着二组的人实施抓捕。 在酒店大堂经理的带领下，韩彬等人上了四楼，拿出强光手电、手枪上膛，堵住了408的门口。 当服务员拿着备用门卡，刷开了房间的门锁，曾平领头、二组的队员快速冲进了房间。 “警察，不许动！” 房间的灯被打开，韩彬等人快速搜索嫌疑人身影，但是房间和厕所里都没有人。 “小心点，检查一下衣柜，还有床。”郑凯旋叮嘱。 韩彬和李辉配合，一个打开衣柜的门，一个用手枪警戒，但是衣柜里空无一人：“衣柜安全。” “床也没问题。” “砰！”郑凯旋握着拳头，砸了砸墙壁：“扑空了！” 李辉扫视了一眼房间：“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行李，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关上房门，万一嫌疑人返回酒店，别把他吓跑了。”郑凯旋吩咐。 “郑队，要不要将技术队叫上来？”曾平提议。 郑凯旋思索了一番，吩咐道：“韩彬、李辉，你们两个去监控室，查监控。” “曾平你去大堂，问问那些服务员和接待处的人，对408的房客有什么印象。” “赵明，你和田丽把崔晓芳带上来，让她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房间，顺便将技术队叫上来。” “是。”众人应诺，分头行事。 …… 维佳酒店监控室。 监控室的保安，应该是提前接到了通知，当韩彬出示警官证后，就顺利的接管了监控室。 “彬子，咱们怎么个查法？”李辉问道。 “从八月十七号上午十点开始查。” “那我查四楼的监控，你查大堂的监控。”李辉笑道。 “随便吧，反正这么点事，你查完了，一样要帮我查，别想偷懒。”韩彬哼道。 韩彬在保安的帮助下，找出了八月十七号上午十点左右的大堂监控。 查看了没多久，就发现了崔晓芳的身影，她是一个人来的，在大堂里磨蹭了很久，才跑到前台去开房。 不过，开完房崔晓芳就走了，并没有上楼。 八月十七号下午两点钟，叫小凯的男子赶到了酒店，手里拿着一个旅行包。 韩彬又找出了八月十八号上午的监控，在上午十点左右，一个跟个子不高，跟贺茹有几分像的女子走进了酒店，正是被绑架的贺燕。 贺燕走到前台，说了两句话，随后就进了电梯，大厅的监控也看不到了。 “辉子，你查一下酒店四楼，八月十八号上午十点的监控。”韩彬提醒。 “ok。”李辉应了一声。 调出了八月十八号上午十点的监控，果然在四楼的监控里发现了贺燕的身影，并且从监控里可以看到，她进了408房间。 “彬哥，你说他们进去能干啥。”李辉挤了挤眼睛。 “打扑克牌。”韩彬猜道。 “玩牌？” 李辉翻了个白眼：“孤男寡女到了酒店，就像是干柴烈火，怎么可能玩牌，肯定是做一些爱做的事。” “知道还问这些废话。”韩彬懒得理他。 李辉嘿嘿一笑，也不恼：“你猜贺燕多久出来？”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老老实实的查监控，别总问一些不着调的。” “切。”李辉撇了撇嘴，继续查看监控。 不过，他的嘴也没闲着，不时的嘀咕两句： “你说贺燕都结婚了，这样好吗？” “也难怪她老公心灰意冷，宁愿去投注站，也不找她。” …… “啧啧，都两个小时了，还没出来，这小年轻行呀。” 李辉加快视频播放速度，房间门口一直没人进出，惊讶道：“这都一下午了。” “停！”韩彬喊道：“那个叫小凯的出来了。” 李辉继续播放：“但是贺燕还是没出来。” “没准是在酒店过夜，继续放。”韩彬道。 李辉继续播放监控，408房间只有小凯进出的身影，但是贺燕一直没有再出现…… 074连夜追踪 “彬子，这情况有些不对呀。”李辉有些纳闷：“这四楼的视频监控，都播放到直播了，还是没看到贺燕。” “小凯什么时候离开的？”韩彬问道。 “八月十九号凌晨，拖着一个行李箱走的，然后就没有回来过。”李辉一边说着，一边回放监控。 “我记得他来的时候，没有带这么大的行李箱。”韩彬回忆。 “下午他出去过一趟，那个时候带回来的。”李辉应了一声，猛然反应过来： “你是说，他绑架了贺燕，用这个行李箱将贺燕运出去了。” “贺燕进入房间后，一直没有离开过，还有更好的解释吗？”韩彬反问。 “把人装进行李箱里，那贺燕现在是死是活？” 韩彬摇了摇头：“不知道。” …… 半个小时候。 郑凯旋将二组队员叫到407号房间开会。 407是个双人间，有人坐在床上、有人坐姿椅子上。 郑凯旋喝了一口茶水：“时间紧迫，废话就不多说了，谁有线索赶紧汇报。” “我们带着崔晓芳去过408号房间，据她自己说开房之后，并没有来过408号房间。”田丽第一个发言。 郑凯旋扭头，望向韩彬和李辉：“崔晓芳说的是真话吗？” “我们在监控里，的确没有见到她进入408房间。”李辉说道。 “这算不算是悬崖勒马。”赵明笑道。 “别说废话，说点有用的。”曾平哼道。 “彬哥发来了嫌疑男子的视频截图，我们让崔晓芳辨认，的确是跟她联系的小凯。”赵明道。 “监控室有其他发现吗？” “我们查看了监控，只有两个人进过408，一个是小凯，还有一个是贺燕。”韩彬说道。 “这么说，贺燕被绑架，的确跟这个小凯有关？”郑凯旋追问。 “从目前来看，这个小凯的嫌疑很大。” “贺燕和小凯什么时候离开的酒店。” “小凯是十九号凌晨一点左右离开的，我们没有看到贺燕离开的身影。”韩彬说道 郑凯旋皱了皱眉；“408房间搜了个遍，连个人毛都没有，贺燕还能飞出去不成。” 李辉拿出手机，播放了一张截图，是一名男子拖着行李箱，走出了408号房间，箱子很大，看起来很笨重。 “我尼玛！”赵明有些夸张的喊道：“贺燕不会被装到这里了吧。” “从监控的角度来看，可能性很大。”韩彬道。 “这段时间，有没有服务员进入过408房间？” “小凯进入后，就没让人打扫过房间，也没有酒店工作人员进入过。”韩彬确认。 赵明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猛然起身道：“四楼也不是很高，有没有可能是从窗户爬下去的？” “不可能。”曾平语气笃定。 “曾队，你怎么知道的？” 曾平走到旁边，拽开了旁边的窗帘，后面是一堵墙。 “我……”赵明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操作。” “407和408户型相同，都没窗户。”曾平摊了摊手。 “那还安装窗帘干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酒店老板。” “郑队，技术队那边有发现吗？”韩彬问道。 “屋子里做过清洁，没有发现血迹、也没有发现指纹，以及能够证明嫌疑人身份的物品。” “那也就是说，贺燕有可能还活着。”韩彬猜测。 “咱们现在抓了崔晓芳，嫌疑人已经知道，贺燕的家人报警了，她现在从处境很危险。”郑凯旋露出担忧的神色。 “郑队说的是，咱们必须尽快找到贺燕，同时抓捕嫌疑人小凯。”曾平道。 “现在只知道嫌疑人的相貌，真实姓名、手机、住址一概不知，找起来恐怕有些难度。”田丽摇了摇头。 “这样，大家今晚都辛苦点，准备连夜作战。”郑凯旋扫视着众人，看到大家状态都还不错，继续说道： “今晚，主要有四个调查方向，第一个是全城通缉嫌疑人小凯，在出城公路设卡排查，同时，将小凯的照片发到火车站和汽车站，请辖区民警协助搜捕。” “第二，查找维佳酒店附近监控，看看能否找到嫌疑人离开的踪迹。” “第三，技术队拿着小凯的照片，去数据库进行比对，看看能否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第四，让贺燕的家属去分局，一旦绑匪再次来电话，就让技术队对手机定位监控。” 安排完之后，郑凯旋说道：“大家有什么要补充的？” “郑队，这么大的任务量，恐怕光凭咱们二组的人，很难完成。”曾平露出一抹苦笑。 “比对照片，让技术队去做；全城布控，我会向分局领导请示，请求警力支援；二组现在就负责查监控，找到嫌疑人的逃跑路线。”郑凯旋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 郑凯旋安排完任务，就带着技术队和崔晓芳回分局了。 二组的队员则是留了下来。 “啪啪……” 曾平拍了拍巴掌：“郑队把控全局，我再详细的划分一下任务。” “韩彬和李辉，负责调取酒店周边的监控。” “赵明和田丽，去交警监控中心，查看天网系统监控。” “是。”众人分头行事。 韩彬和李辉二人，先调取了酒店大门口的监控。 将监控交给曾平查看，两人又沿途调取周边的商铺监控，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店都关门了，要监控并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彬子，今天下午短信定位，嫌疑人就在火车站附近，你说他会不会已经离开了琴岛。”李辉问道。 “可能性不大。” “怎么说？” “据崔晓芳交代，嫌疑人还指望着，贺燕的家属往银行卡里打钱，到时候让崔晓芳取钱给他。”韩彬回忆了一番，分析道： “我觉得，在没有抓捕刘景翔之前，嫌疑人应该并没有逃离本市。” 韩彬两人转了一圈，将能够搜集到的街边商铺监控，都拷贝了一份，带回到酒店跟曾平会合。 三人仔细查看维佳酒店周边监控，终于发现了嫌疑人‘小凯’的逃跑轨迹…… 075进村 酒店的门口的监控视频，可以看到小凯拖着行李箱出了酒店，沿着路边走了一段距离，就消失在酒店视频监控中。 韩彬二人，从附近一家烧烤店里，拷贝的视频监控中，再次出现了小凯的身影，只见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放到了一个电动三轮车上。 电动三轮车有篷子遮挡，一旦进了电动三轮里，就无法看到嫌疑人和行李箱的踪影。 找到了嫌疑人交通工具，接下来的工作就容易了。 韩彬将电动三轮车的视频截图，发给了交警监控中心的田丽，让他们通过天网监控系统，查找这两电动三轮车的踪迹。 没多久，田丽就打来了电话，在前面的路口监控中发现了这辆电动三轮车，并且一路向着南方行驶，看着像是要出城。 韩彬三人开车越野车，按照田丽的指示，开始追踪电动三轮车的踪迹。 这是24小时前的监控，韩彬并没有奢望可以通过追踪监控找到嫌疑人，但是却有可能找到贺燕。 韩彬等人，一路追踪电动三轮车，沿着中三路出了琴岛市区…… 田丽又打来了电话：“曾队，嫌疑车辆经过了中三路和红旗街交口后，就没有再出现在下一个监控路口。” “知道了。” 曾平应了一声，对着韩彬和李辉道：“嫌疑人可能过了中三路和红旗街交口后，就弃车了。” “曾队，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中三路和红旗街附近都是农田，这个点估计一片漆黑，咱们就算到了那里，也很难搜索嫌疑车辆。”韩彬道。 “这样，把车开到中三路和红旗街交口附近，咱们在车上睡一觉，天一亮就在附近排查嫌疑车辆。”曾平道。 “是。” 三个大老爷们睡在一辆车里，虽然有些憋屈，但是三人忙了一天，早就又累又困。 没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 …… 早上五点多，天光大亮。 韩彬三人陆续醒来，用矿泉水洗了洗脸。 附近的路口，有卖早餐的摊子。 三人要了三根油条、三笼包子、三个茶叶蛋、还有三份豆浆，吃饱饭，精神头也恢复了不少。 “曾队，这一片都是农田，空旷的很、又没有监控，电动三轮车的位置恐怕不好找，要不请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帮着一起搜索。”李辉提议。 曾平看了一眼手表：“才六点钟，派出所除了值班的，估计也没有几个警员，咱们先在四周转转，看看有没有线索，晚点再给郑队汇报，申请支援。” 韩彬三人开着车，先沿着公路转了一圈，路的两侧都没有发现电动三路车的踪迹。 “都过去三十多个小时了，不太好找呀。”李辉一边开车，一边感慨。 “好找的话，也不用咱们刑警出马了。”曾平哼道。 “你们说嫌疑人会不会就是附近的村民，将车和贺燕弄到自己家了。”李辉猜测。 “有这种可能，也有可能是弃车了。”韩彬分析。 “这附近这么空旷，要是嫌疑人在这附近弃车，估计应该不难发现。”李辉道。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十个小时，如果弃车容易发现，早被附近村民开到自己家了。”韩彬说道。 三人开着车，在这段路上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电动三轮车的踪影，倒是有几个通向附近村子的小路。 “村子里有很多土路，要是能发现车轮印，没准能找到电动车的踪迹？”曾平说道。 “这种电动三轮车价格便宜，还能遮风挡雨，在农村很常见，很多老人都用它接送孩子，这个方法可能行不通。”李辉家是农村的，了解实际情况。 韩彬思索了片刻：“我觉得，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最大的，如果嫌疑人真将电动三轮车丢弃在附近，老百姓肯定比咱们先发现。” “韩彬说的有道理，毕竟过去了三十个小时，如果路边真有一个没人的电动三轮车，没准就被谁开回家了。”曾平赞同道。 “我建议，咱们拿着电动车的照片，去附近的村子打听一下，没准就能找到电动三轮车的线索。”韩彬分析。 “这个主意不错，如果嫌疑人不是弃车，而是本人就住在附近，那村民们对这个电动三轮车肯定更加熟悉。”李辉说道。 “暂时就以这个为主要侦查方向，我立刻跟郑队汇报，让他帮忙协调一下当地派出所的警力。”曾平说完，下了越野车，给郑凯旋汇报情况去了。 李辉打了个哈欠：“彬子，你说郑队昨晚的布控，能抓到嫌疑人吗？” “不知道。”韩彬说完，靠在椅子上：“再眯会吧，一会有的忙了。” 半个小时后，田丽和赵明也赶来会合。 一个小时后，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也赶过来支援。 派出所的负责人，是一名姓赵的副所长，韩彬是头一次见，曾平和李辉都认识对方。 这段公路的附近，左右各临着两个村，分别是北苏村、韩村、楼上村、郭庄村，这四个村子的可能性最大。 曾平带着两名民警，去北苏村调查。 赵所长带着两名民警，去韩村调查。 韩彬和李辉去楼上村调查。 田丽和赵明带着一名民警，去郭庄村调查。 这种排查工作是比较繁琐的，但也是刑警最为常见的工作，也不完全是靠运气，也有一定的技巧存在。 李辉和韩彬先买了四包哈德门香烟，随后进了楼上村，见到闲着无事的男人，就上去发根香烟，跟对方聊上两句。 然后，再拿出电动三轮车的照片，让对方辨认是否见过。 小凯乘坐的电动三轮车，车身是蓝色的，篷子是绿色的，右侧的玻璃裂开了，还是很好分辨的。 见到女的就说两句好听话，夸夸对方年轻、漂亮、衣服好看，然后再借机询问电动三轮车的事。 韩彬两人在村子里逛了个遍，询问过数十个人后，终于从一位秃顶大爷口中，打听到了有些类似的电动三轮车。 韩彬继续追问，那个开电动三轮车村民的身份，秃顶大爷却是不肯说了，说是不想得罪同村人。 直到韩彬将两盒哈德门香烟，栽到大爷的手里，他才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076夫唱妇随 在秃顶大爷的指引下，韩彬找到了那辆电动三轮车的线索。 据秃顶大爷说，昨天下午五点左右，看到一叫陈占良的人，骑着一个电动三轮车回村，车身蓝色、车棚绿色，跟嫌疑车辆十分相似。 韩彬两人在秃顶大爷的指引下，找到了陈占良的家，在家门口的土坡上看到了电动三轮的车胎印，进一步印证了秃顶大爷的话。 “咱们进去看看。”韩彬提议。 “别介，还是等曾队他们来了吧。”李辉阻止。 李辉在农村呆的时间长，对这的情况更了解。 在不涉及利益的情况下，你递根烟、叫个老乡，能跟你扯半天。 但现在涉及到一辆电动三轮车，这是实打实的利益，遇到讲理的村民，或许愿意协助警方调查。 要是遇到不讲理的，说电动三轮车是自己家的，你也没办法。 虽然大部分村民，都是比较情理的，但事有万一，还是稳妥点好。 韩彬老家也是农村的，不过从小在琴岛市区长大，对于村里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 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相信李辉的判断。 陈占良家不远处，两人找了个阴凉的地，李辉去买了两瓶矿泉水，两人喝了点水，一人点了一支烟，美滋滋的休息了会。 二十分钟后，田丽、赵明二人带着一个民警，先一步赶了过来。 韩彬二人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迎了上去。 “我们急吼吼的赶过来，你俩倒是挺悠闲。”田丽道。 “田姐，这不是等你嘛，你到了，我们心里就有底了。”李辉笑道。 赵明拍了拍胸口：“这话说的，我不是人呀。” 韩彬挥了挥手：“多多益善，辉子，咱们进去吧。” 李辉有些犹豫：“要我说，再等等也行。” “彬哥，咱都五个人了，还有啥好等的，一会曾队到了，咱们把案子也办好了，多敞亮。”赵明道。 韩彬丢掉烟头，踩了一脚：“走。” 陈占良家院门半开着，不过五人没有直接进去，李辉站在门口喊道：“有人吗？” “谁呀？”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没多久，一个男子走到了门口，有些疑惑的望着韩彬两人。 “我们是刑警队的，想跟您了解点情况。”韩彬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刑警队？”男子有些疑惑：“了解什么情况呀。” “您怎么称呼？” “陈占良。” “进去说吧。” “你们真是警察吗？可别是骗子。” 李辉亮出警官证：“这是我的证件。” 陈占良拿着证件瞅了瞅，就还给了李辉，相信了几分：“进来吧。” “汪汪……” 一进院子，就响起了一阵狗叫声。 陈占良呵斥了两声。 韩彬观察了一下院子，右边有个狗窝，一条黄狗用链子拴着，身上脏兮兮的，左边停放着一辆蓝色的电动三轮车，篷子是绿色的。 “老陈，谁来啦。”一个女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警察。” 女人有些诧异：“警察来咱家干啥？” “这是哪位？” “我媳妇。”陈占良回答。 韩彬走到电动三轮车旁，仔细观察了一番，跟监控视频里的一模一样，右侧的玻璃也裂开了，拿出照片一对比，裂痕完全相同。 车可能有同款，但车玻璃的裂痕，不会一模一样。 基本可以确定，这辆电动三轮车就是嫌疑人的。 “这个电动三轮车是哪来的？” “这俺家的呀。”陈占良老婆道。 “阿姨，怎么称呼？”田丽问道。 “啥阿姨呀，叫大姐就行了。” “这电动三轮车真是你家的？可别乱认？”韩彬好心提醒。 “自家的东西还能认错，差不了。”陈占良老婆走了过来，挡在电动三轮车前面。 “这个电动三轮车买了多久了？”韩彬追问。 陈占良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家老婆，才说道：“买了好几年了，咋了？” 韩彬问过秃顶老头，陈占良家以前没有电动三轮车，昨天第一次见他开。 “这辆电动三轮车最近是谁在用？” “俺家的车，当然是俺老公用了。”陈占良老婆说道。 “确定这辆车没有外借？” “没有。”陈占良答道。 “八月十九号凌晨一点左右，你在哪？”韩彬问道。 陈占良想都没想：“在家。” “有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陈占良老婆说道。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 “还有没有其他人能作证？” “没有。” “我怀疑，你们夫妻涉嫌参与了一起绑架案，请你们回警局协助调查。”韩彬正色道。 “啥，绑架案？俺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咋就跟绑架案有关了。”陈占良露出惊慌之色。 “抓起来。” 韩彬一挥手，五个人冲了过去，直接将夫妻二人铐住。 “放开俺们，你们抓错人了，俺们是好人，没有干坏事。”陈占良老婆喊道。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等去警局说清楚了，自然会放了你们。”韩彬道。 “俺们不去，去了就出不来了。”陈占良推搡着，想要挣脱。 “老实点。” “快来人，救命呀。”陈占良老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脖子喊道。 “喊吧，使劲喊。” 李辉哼了一声：“把整个村的人都喊来，让村里人都知道你们办的的丑事，都看着你们被警察抓了，看你们以后怎么在村里混。” “别喊了。” 陈占良脸色微变，呵斥了老婆一句。 他老婆可以不在乎脸面，可他一个老爷们还要脸：“警察同志，我们真没有参与什么绑架案，你们真是冤枉人了。” “我们有证据显示，八月十九号凌晨一点左右，嫌疑人就是开着这辆电动三轮车作案，你说车是你家的，不抓你抓谁？”韩彬正色道。 “警察同志，我们有错，我们刚才撒谎了。”陈占良赶忙辩解。 “这么说，你们承认绑架案，跟你们有关。”赵明问道。 “不，我不是说这件事撒谎，我是说电动三轮车不是我们家的，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也是咱家的。”陈占良老婆喊道。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是你们家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占良抬起腿，狠踹了老婆一脚：“你个老娘们懂个球，闭嘴！” “哎呦，你为什么打俺。”陈占良老婆哭喊。 “诶，干嘛呢，当着我们耍威风呢？不许打人。”田丽呵斥道。 “是是。” 陈占良赶忙应道：“等警察同志走了，关上门，我再揍她。” “噗……” 赵明实在憋着不，笑出声来。 077搜索 “警察同志，我刚才说的是实话，这车真是捡来的，不是我们自己家的。”陈占良说道。 “你说是捡的，就是捡的，怎么证明？” “我我……” 陈占良想了片刻：“昨天，我捡到电动三轮车的时候，我们村的孙民杰也在附近，他是第二个看到的人，我为了堵他的嘴，还给了他一百块钱。” “孙民杰住在哪？”韩彬问道。 “就在村东头，加油站对面那家，门口还有个电线杆。”陈占良说道。 “我去问问。”赵明说完，走出了院子。 “这辆车在哪捡的？”韩彬追问。 陈占良回忆道：“村东头往北走，有一条两米宽的土路，我家地就在那一片，这个电动三轮车就在边上，我去的时候就在，我干完活还在。” “所以，你就把车偷回来了。” “不是偷，是捡的。”陈占良抬起手腕，指着电动车的前方：“当时车钥匙就插在上面，车根本就没有锁，我以为人家不要了，才开回家里来的。”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曾平带着派出所的民警走了进来。 “呦，抓起来了。” “曾队。”众人招呼道。 “领导，我是冤枉的，我真没有参与绑架案呀。”陈占良喊道。 曾平将韩彬叫到一旁：“怎么回事？” 韩彬简单的叙述了一番。 “你觉得，这两人跟案子有关吗？” “可能性不大，我让赵明去确认了。”韩彬答道。 “这样，他不是说电动三轮车是捡的吗？让他带咱们去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曾平提议。 “是。”韩彬应道。 …… 一行人出发赶去村东，半路上赵明就打来了电话，证明那个叫孙民杰的村民，的确看到了陈占良捡车的过程。 而且两人说的位置也相同，口供算是对上了。 在陈占良的指引下，一行人到了村东头的小路上。 “这就是我家地，那个电动三轮车离着不远，也就三四十米的距离。” “其他人都在这等会，韩彬，咱们过去看看。”曾平吩咐。 “是。” 两人顺着陈占良所知的方向，走了没几步道，就看到了电动三轮车在土路上留下的轨迹，因为有段时间了，车轮印被破坏了不少。 两人沿着车轮印往前走，又走了三十米左右，车轮印就彻底消失了。 此事，两人都戴着鞋套，韩彬扫视了一眼周围，有不少的鞋印，大的小的、清晰地、覆盖的，至少有四五个人。 其中，有两个一指宽的平行印记，吸引了韩彬的目光：“曾队，你看这像不像是行李箱留下的。” 曾平观察了一番：“有可能，路面平的地方，留下了两道一指宽的平行压痕，路面不平的地方，留下了六十公分宽的拖拽痕迹。” 两人沿着痕迹往前走，进入了一片西瓜地，跟土路不同，这里的干扰就少了很多。 还能看到一排脚印，应该是嫌疑人在拖拽行李箱留下的。 沿着痕迹往前走了四五十米，脚印消失了、行李箱留下的车轮印也消失了，似乎一切到了这里，就成为了终点。 两人停下脚步，观察了一下四周。 韩彬指着前方不远：“曾队，那边的泥土，像是翻动过的。” “哎……” 曾平叹了一口气：“我去通知技术队和法医科，你带其他人从其他的地方绕过来，别破坏了嫌疑人的痕迹。” “明白了。”韩彬点点头。 …… 一个小时候，郑凯旋亲自带队到了现场。 在曾平的指挥下，众人挖掘出了一个黑色行李箱。 曾平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现场就交给了技术队和法医科。 技术队拍照、取证，收集了一些附近的泥土，才打开了黑色的行李箱，一股臭味飘了出来，箱子里装着一个瘦小的女人。 身上的衣物已经没有了，为了能装进箱子里，身体已经扭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 赵明凑上去，拿着照片瞅了良久：“是贺燕。” “大概死了多久？”郑凯旋问道。 吴法医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摸了摸尸体：“尸体僵硬、已经生蛆、腹部腐烂变色，粗略估计四十小时左右。” “怎么死的？” 吴法医查看了一下死者的下巴：“从现有的伤势来看，是掐死的，进一步确认，还需要进行尸检。” “死前有没有星行为？” “没有明显的星侵痕迹，是否有过星行为，需要回去查看。”吴法医说道。 “等你消息。”郑凯旋撂下一句，走到了一旁：“田丽，通知受害人家属认尸。” “是。” …… 一个小时后。 琴岛分局，二组办公室内。 李辉灌了一杯白开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叹道：“忙活了半天，人还是没救了。” “这样不能怪咱们，受害人死了四十个小时了，咱们接到报警才二十多个小时，说明报警前受害人就死了。”赵明分析道。 “话是这么说，难免还是有些失望。”田丽道。 “她还有个孩子，得知了这个消息，得多伤心。”李辉道。 “行了，与其在那感慨，还不如想想怎么抓到嫌疑人。”郑凯旋走进二组办公室，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茶水。 “郑队，昨晚布控有没有发现嫌疑人？”曾平问道。 “没有。”郑凯旋摇了摇头：“过了今天，布控的希望也就不大了。” “我刚才去了法医科，在死者体内发现了白色遗传物质。”曾平道。 “妥了。”赵明道。 “这些有了定罪的证据了。”李辉笑道。 “先别高兴的太早，得先把人找到才行，嫌疑人往外地一躲，三五年的不露头，这个案子还破不破？”郑凯旋哼道。 “郑队说的是，案发时间不短了，嫌疑人很可能已经潜逃了。”曾平露出担忧的神色。 “还有其他排查的线索吗？” “脚印，手机号。”韩彬道。 “彬子，脚印研究的怎么样了？”郑凯旋追问。 “嫌疑人性别男，年龄二十岁出头，身高175左右。” “手机号呢？” “鹏城警方早上联系过我，他们今天会去泡泡公司总部，到时让泡泡公司的负责人，直接联系我。”韩彬说道。 “你这边催紧点，如果嫌疑人逃离了琴岛，也只能用手机定位，查找他的位置。” “是。” 半个小时后，韩彬的手机响了，是来自鹏城的陌生来电…… 078跟踪定位 通过跟泡泡软件公司的联系，查找到了小凯的注册手机号。 姓名：吴泽凯 年龄：21岁 性别：男 身高：176 住址:南州，慧锦市，齐泽路105号。 身份证：110120xxx 望着投影仪上的嫌疑人信息，曾平一拍桌子：“终于查到这小子的真实身份了。” “曾队，这小子是南州人，肯定对那边比较熟悉，会不会逃窜回南州了。”李辉猜测。 “我已经联系技术队，将嫌疑人手机号跟踪定位，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要是他关了手机呢？”赵明耸了耸肩膀。 “乌鸦嘴。” “曾队，我建议去通信公司，查一下吴泽凯的联系人和短信内容，说不定会有其他发现。”韩彬道。 “这样，韩彬和田丽去一趟，查一下吴泽凯的手机通信。”曾平道。 “曾队，咱们干啥？”李辉问道。 “一旦手机定位成功，如果嫌疑人在外地，我、李辉、赵明立刻动身抓捕。”曾平说道。 “曾队，就你们三个行吗？”田丽说道。 “去了外地，请当地的同志协助抓捕，没问题。”曾平道。 “咱们保持联系，有什么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后勤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是。” …… 一个小时候，韩彬和田丽带着手续，赶到了通信公司。 在通信公司员工的帮助下，调出了吴泽凯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打印了两份清单。 韩彬还特意加了通信公司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两人带着通信清单，刚踏出通信公司的门，韩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叮铃铃……”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曾平的名字。 “曾队。” “彬子，嫌疑人的手机号，已经定位成功了。”曾平的声音有些兴奋。 “在哪？” “冀州石门。” “那倒不是太远。” “我们收拾一下，就准备去抓人了。”曾平道。 “曾队，一路顺风。” “等消息吧。”曾平说完，挂断了手机。 一旁的田丽好奇道：“曾队怎么说？” “定位成功了，在冀州石门，他们准备动身了。” “石门距离琴岛远吗？”田丽对于石门这个城市，有些陌生。 “大概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吧。” “也就是说快的话，今天就能抓捕。” “希望吧。” …… 琴岛分局。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二人回到办公室，曾平三人已经离开了。 办公室显得空荡荡的，韩彬还真有些不习惯。 韩彬泡了杯茶，靠在椅子打了个哈欠，从昨天接到案子到现在，他只在车上睡了三个小时，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韩彬。”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田丽在一旁喊道。 “怎么了？”韩彬回过神来。 “贺燕的家属来了，是你去，还是我去。”田丽耸了耸肩膀。 韩彬露出一抹苦涩:“田姐，还是你去吧，这种活不适合我。”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田丽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办公室。 “辛苦啦。”韩彬道。 “你要是睡觉，记得关门。”田丽提醒。 “收到。” 韩彬应了一声，嗓子有些干，灌了几口茶叶水，反倒不怎么困了。 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号清单，查看了一下上面的联系人，发现吴泽凯很少打电话，没有特别频繁的联系人。 最后一通电话，是今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一个未接来电。 韩彬在网上搜了一下这个手机号，号码是石门的，标注着快递号码。 根据手机号跟踪定位，嫌疑人现在就在石门。 韩彬有些犹豫，想打这个电话试探一下，又怕会打草惊蛇。 但是，通过这个快递人员，很可能找到嫌疑人的确切住址。 思索了一番，韩彬还是拨打了这个号码。 “喂，您好。” “你好。” “我是13825xxxxxx的机主，你上午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我人在外地，不方便用那个手机号。”韩彬道。 “等会，我查查。”快递人员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说道: “哦，是这样的，您十九号不是寄了一个快件嘛，收件人的号码是空号，也没有详细的收件地址，想问问您是不是写错了。” “是从琴岛邮寄到石门的快件？” “对。” “那快件现在在哪？”韩彬问道。 “在石门裕通路分拨中心。” “你稍等一下，我跟朋友确认一下手机号，一会给你打过去。”韩彬道。 “你最好用13825xxxxxx的手机号打过来，这样我们才方便改地址和收件人，我们公司有规矩只能是用寄件人的电话，修改收件人的地址和手机号。” “我明白，一会联系。” 韩彬思考了一会，搜索了一下裕通路分拨中心，而后，拨打了曾平的电话。 “喂，曾队。” “彬子，有什么事？” “你们走到哪了？” “已经出了市里，准备上高速了。”曾平道。 “嫌疑人的精确位置，是不是在石门、西区、裕通路附近。” “咦，你小子怎么知道的？”曾平有些惊讶。 “先别上高速。” “怎么了？” “我刚才查看嫌疑人的通话记录，最后一通电话是一个未接号码，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是石门快递人员的号码。”韩彬道。 “这从侧面证明，嫌疑人的确在石门。”曾平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跟快递员沟通了一番，发现这个快递的收件人，号码和地址都不明确。” “会不会是嫌疑人害怕，自己藏身地点暴露，等快递到了，再临时改地址。”曾平猜测。 “嫌疑人昨天寄的快递，如果他自己也去石门，为何不自己带着去，反而要寄快递。”韩彬问道。 曾平思索了一会:“难道是携带不方便？” “从酒店监控可以看到嫌疑人没有携带太多东西，我认为没必要冒着危险寄快递，而且如果是重要物品，他今天上午，为什么不接快递电话？”韩彬分析。 “你觉得嫌疑人不在石门？”曾平反问。 “是的。” “那嫌疑人手机号码定位怎么……”曾平说到一半，猛然间愣住了。 “妹的。” 曾平骂了一句：“别走etc，打转向，靠边停。” 079不许动 韩彬猜测，嫌疑人没有去石门，而是将手机快递到了石门。 目的就是吸引警力，趁机逃跑。 为了证明这种可能，韩彬再次拨打快递员的手机，让他找出了那个包裹，拿在手里。 田丽拨打嫌疑人手机号，快递员手中的包裹，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挂断手机，震动停止。 韩彬的猜想得到了应证。 …… 一个小时后，曾平三人一脸懊恼的返回了分局。 郑凯旋也赶到了二组办公室。 迅速召开案情分析会。 郑凯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嫌疑人手机定位成功后，琴岛已经解除了布控。 看郑凯旋一直不开口，曾平轻咳了一声：“郑队，这次怨我，还没核实手机跟踪定位的真实性，就急于抓捕嫌犯。” “现在怨谁都没用，得赶紧抓住嫌疑人，真要让他逃走了，咱们先前的努力就白费了。”郑凯旋道。 案子侦查到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吴泽凯就是绑架杀人案嫌疑人，但是只要一天不抓捕到案，这个案子就不算完。 “这个吴泽凯，真tm狡猾。”李辉骂道。 “手机跟踪定位是假的，现在已经没有侦查方向。”田丽无奈道。 “韩彬，嫌疑人的手机现在在哪？” “我让快递员送到了石门公安局，相信他们会妥善处理。” “这个手机是很重要的物证，赵明明天你走一趟，把手机带回来。”曾平吩咐。 “是。” 郑凯旋扫视在场的众人，敲了敲桌子：“大家集思广益，说说吧，怎么才能抓到嫌疑人。” “这个嫌疑人应该是个手机控，他的作案方式，基本都是通过手机和软件操作，我觉得可以从这入手。”韩彬道。 “他把手机都快递走了，还怎么入手。”李辉摇头。 “吴泽凯今年21岁，他们这代的年轻人，都是玩着手机长大的，说白了，大部分人都是手机控，他作案的经过，也应证了这一点，我相信，他绝对离不开手机。”韩彬分析。 “韩彬说的很对，我也觉得嫌疑人，应该还有一部手机。”郑凯旋附和。 “这年头，光有手机不行，还需要手机号，否则无法发信息、也没办法注册软件，没有这些功能，手机跟砖头没有太大区别。”韩彬继续分析。 “也就是说，吴泽凯很可能还有其他的手机号。”李辉道。 “我加了通信公司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让他帮我查了一下，吴泽凯名下是否还有其他的手机号。”韩彬道。 “有没有。”众人露出期待之色。 韩彬摇了摇头：“没有。” “得，线索有断了。”赵明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有些失望。 “我还没说完呢。”韩彬笑了笑： “石门快递员将手机送到了当地公安局，我跟当地公安局取得了联系，让他们查了一下支付包充值记录，发现吴泽凯经常给两个手机号充值，其中一个手机号，就是这次跟踪定位的。” “另一个手机号呢？” “我让通信公司查过，机主叫做孙丽娜，也是南州人，现在还不清楚两人的关系。” “手机号多少，我现在就去申请跟踪定位。”曾平起身。 韩彬摇了摇头：“我跟通信公司那边联系过，这个手机号已经处于关机状态，无法实时跟踪定位。” “说到底，这条线又断了。”李辉道。 “还没断。” “怎么说？” “我让通信公司将机主孙丽娜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打印了一份清单，拍照后发给我，发现十九号上午还接收了短信，都是软件注册短信，有泡泡、游戏、外卖、直播等等。”韩彬解释道。 “这个当口注册软件，说明很有可能是吴泽凯在使用。”田丽猜道。 “不错。” “我有个主意，他不是注册泡泡软件了吗？我们也注册一个泡泡软件，然后就装成年轻的女性，把他约出来。”李辉提议。 “辉哥，你这个主意还挺损的。”赵明笑道。 郑凯旋沉思了片刻，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韩彬分析的很正确，等于是又给咱们提供了新的侦查方向，不过我不建议用泡泡钓鱼。” “郑队，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呀，为啥不行？”李辉问道。 “因为根据我的办案经验，一般像这种网络交友，都是男人更主动一些，女的很少有特别主动的，如果表现的太主动，可能会引起嫌疑人的警惕。” “郑队说的有道理，咱们可以钓鱼，吴泽凯也可以钓鱼，他注册这个泡泡软件，没准就是为了预警，一旦像李辉一般主动邀约，他可能会警觉再次逃窜，不再使用跟这个手机号有关的软件，到时，就彻底失去了他的线索。”韩彬道。 …… 南州，陶县周边。 临近中午，一处平房里。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拿起一旁的手机瞅了一眼； “妹的，一下睡到了十一点，可算是睡了一个踏实觉。” 这个年轻男子，正是从琴岛逃回南州的吴泽凯。 他不敢回原来的住址，就跑到了一个偏远的县城，这里也没有熟人，不怕被别人认出来，花了一百块钱办了个假身份证，租了一个带小院的房子。 吴泽凯准备在这住一段时间，等过了风头再去其他地方。 “咕噜……” 吴泽凯饿的肚子直响，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份排骨焖面和鱼香肉丝。 折腾了好几天、担惊受怕，总得吃点好的犒劳自己。 叫了外卖，吴泽凯闲着无聊，点开泡泡软件查看了一下，随后就开始玩游戏。 游戏打得正起劲，一个骚跑位甩掉了敌人，吴泽凯有些小得意。 “叮铃铃……”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响了。 “谁呀？” “外卖。” “等一下。”吴泽凯没有关掉手机，否则游戏就掉线了，他一遍玩着游戏，一边往门口走。 到门口了，透过猫眼瞅了一眼，的确是送外卖的。 吴泽凯打开了院门：“给我吧。” “哥，您这边真不好找，拜托您给个五星好评。”送外卖的男子说道。 “行行。”吴泽凯应了一声，语气有些不耐烦。 就在此时，门外几个人影窜了进来，一下子将他控制起来。 “警察，不许动！” 080前因后果 通过外卖软件，找到了吴泽凯的地址。 韩彬等人立刻赶往南州，实施了抓捕。 顺利将吴泽凯押回琴岛市审讯。 琴岛分局，审讯室。 韩彬负责主审，李辉负责记录。 两个人千里抓凶，回来后没有顾得上休息，立刻进行了审讯，身体都有些疲惫，但是精神很兴奋。 吴泽凯很狡猾，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将他抓捕归案，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韩彬打开了摄像机，例行询问：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魏启林、男、18岁、石门人……” 韩彬提起审讯桌上放着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身份证：“你这证制作的太粗糙了，我一样就能看出来是假的，有意思吗？” “警察叔叔，要不下次办证，你帮忙介绍一家好的。”吴泽凯笑道。 “你呀，还是收收心，好好配合我们调查，有没有下一次还真不好说。” “警察叔叔，你可别吓唬我，我不就约了个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吴泽凯故作轻松道。 “我不是你爹，你的私生活不归我管，找你来是为了调查一起案件。”韩彬起身，拿着贺燕的照片，走了过去： “这个人认识吗？” “认识，我相好的。”吴泽凯道。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清了。” “吴泽凯，你是个聪明人，我们既然能抓你，就是有十足的证据，再耍这种嘴皮子还有意思吗？” “不知道你再说些什么？”吴泽凯耸了耸肩。 韩彬懒得再跟他兜圈子：“贺燕是不是你绑架杀害的？” “贺燕死了吗，我跟他分开后，她就回家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贺燕的尸体，就装在行李箱里，跟你在酒店中使用的行李箱一模一样。”韩彬道。 “你不用诈我，我是不会上当的。”吴泽凯哼道。 韩彬又从桌子上，拿起几张照片，放到了吴泽凯面前：“别存着侥幸心里了，我们已经找到了贺燕的尸体，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你。” 看到贺燕的尸体照片，吴泽凯的脸变的有些难看。 “现在说不说？”韩彬反问。 “呵呵，说什么？说了，能放我走？” “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明白吗？” 吴泽凯瞪着韩彬，过了好一会，问道：“你们是怎么抓到我的？” “你先说自己的作案经过，我再说，怎么抓的你。” “好，要死也做个明白鬼。” 吴泽凯深吸了一口气，又迟疑了好一会：“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问，你答。”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吴泽凯、男、21岁……” “贺燕是你杀害的吗？” “是。” “你和贺燕认识多久了？” “一个多月。” “怎么认识的？”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吴泽凯道。 “没关系，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一个多月前，我玩泡泡的时候，加了不少的女人，她回应了我，就聊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杀贺燕的想法？” “我没想过杀她。”吴泽凯摇了摇头： “我在琴岛谈了两个网友，一个是贺燕，还有一个是崔晓芳，她俩都跟我聊得不错，我就想过来玩玩，找点乐子，顺便在弄点钱花。” “所以你就绑架了贺燕。”李辉道。 “这是个误会，贺燕根本没钱，我干嘛冒着风险绑架她。”吴泽凯露出一抹苦涩： “我是想找崔晓芳弄点钱。” “怎么弄钱？” “崔晓芳老公是跑大车的，家里条件还不错，就是她老公特别忙，还经常不在家，孩子也去外地上学了，她就觉得特别孤单，从老公身上感觉不到爱和温暖。” “你就趁虚而入了。”李辉哼了一声。 “人嘛，都是需要关心的，尤其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 “你想怎么从崔晓芳身上弄钱？” “我们虽然在网上聊得很好、关系很近，但是还没有见过面，我就想这次来琴岛见见她，然后跟她发生关系，这样她会对我更依赖，我就可以跟她开口借钱。”吴泽凯说道。 “钱借到了没？” “崔晓芳帮我开了房，我到了琴岛就约她来酒店会合，她一开始答应了，后来又说她有事，扭扭捏捏的不肯过来，女人不能惯，你越说好话，她就越不肯来，我想着晾她两天，她自然会主动找我。” “这跟贺燕有什么关系？” “我约崔晓芳的时候，已经被吊起了兴趣，现在她不来了，我肯定憋的难受，就找贺燕喽。” “你和贺燕是怎么勾搭上的？”李辉问道。 “警察叔叔，看不出来，你的好奇心也很旺盛嘛。”吴泽凯打趣道。 “少说废话，我这是在询问案情。”李辉哼道。 “贺燕跟崔晓芳不一样，她缺的不是爱，是钱。”吴泽凯笑了笑，继续说： “她觉得自己老公没本事，一个月也就挣个四五千块，一家四口指着那点钱过活，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由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她老公往家拿的钱更少了，为了这事两人没少吵架。” “呵呵，你都快成知心大姐了。”李辉嘲讽道。 “这你就说错了，贺燕跟崔晓芳不同，我跟她聊的不多，只是隔几天给她发个红包，说自己最近做了一笔大生意挣了不少钱，她就崇拜这样的人。”吴泽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你们两人怎么发生冲突的？”韩彬问道。 “那天跟她做完之后，也差不多到中午了，我肚子饿想叫个外卖，她就在一边玩手机，两个人聊的还不错，我还想着吃了饭，下午再来一泡。” 李辉敲了敲桌子：“说重点。” “贺燕用的是老款苹果手机，我用的是最新款的，她看到之后，非要让我也送她一部新款手机，我不同意，她就非要用我的手机，我怎么可能跟她换，我还要用手机撑面子呢？”吴泽凯冷笑了一声： “臭女人就跟我打起来了，还敢用手机砸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掐死了。” “为了一个手机至于吗？”韩彬道。 “警察叔叔，你用过苹果手机吗？知道最新款的多少钱？我来琴岛就是为了搞点钱，损失一部苹果手机，我亏死了。”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赚了吗？”韩彬追问。 “我、我尼玛……” 吴泽凯红着眼，语气有些哽咽： “还不如直接搞崔晓芳。” 081犒劳 “行了，不就是个手机嘛，别显摆了，继续交代案情。”李辉撇了撇嘴，面露不屑之色。 他可是有汽车的人，岂会在乎一个手机？ “我都承认把人杀了，还有啥好交代的？”吴泽凯哼道。 “怎么尸体运出酒店的。” “我买了个大号的行李箱，把她栽进行李箱里，用电动三轮车拉走了。” “从哪弄的电动三轮车？” “租的，一天五十，我把贺燕的手机押那了，算是废物利用。” “你倒是挺会省钱的。”李辉冷笑道。 “没办法，谁叫咱犯了事，不得准备点跑路钱。” “所以你就勒索了贺燕的家属？” “警察叔叔，能给支烟吗？” 李辉起身，点了一支烟递给他。 吴泽凯抽了一口气，吐了一个烟圈： “一开始我也吓蒙了，就想着赶紧跑，离开这，为了能够争取逃跑时间，我就给贺燕的妹妹发信息，想要安抚住他们，没想到还是被察觉了。” “我威胁他们不要报警，让他们拿钱赎贺燕，顺便还能弄点跑路费，我就跟崔晓芳要了一个账号，这样警方也不会第一时间查到我。” “崔晓芳知不知道这个账号是用来勒索受害人家属的？” “不知道。” “她有没有参与过这起案子？” “没有，她也不过是我的一个棋子。” “你这个人挺聪明，怎么就不用在正道上。”韩彬道。 “下辈子吧。”吴泽凯耸了耸肩，反问：“警察叔叔，你们是怎么抓到我的？” “想不到？” “我只是想不通，你们怎么知道我第二个手机号码的。” “第二个手机号是怎么来的，跟你什么关系？”韩彬追问。 “是我前女友的，我们交往的时候，我给她买了一手机，营业厅还送了手机卡，我们分手的时候，她直接把手机还我了，手机卡一直续费使用，估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说到这，吴泽凯更加好奇：“你们到底怎么查到的？” “你将装有自己手机卡的手机快递到石门，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警方，我们查到了那个手机，从支付包里查到了充值记录，就有你第二个手机号。”韩彬解释。 “蛤……” 吴泽凯拍了拍额头，露出一抹自嘲：“妹的，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李辉哼了一声：“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老猎手。” “是好猎手。”韩彬纠正道。 …… 这个案件侦破难度很大、又是跨省追捕，受到了不少分局领导的关注，受害人家属也常来警局询问进展，郑凯旋的压力很大。 现在案件告破，郑凯旋松了一口气，当天晚上就请客，给二组举行庆功宴。 “郑队，要不今天我请客。”韩彬说道。 “以后，你小子请客的机会多得是。”郑凯旋摆了摆手：“为了侦破这起案子大家都辛苦了，今天请客就是为了犒劳你们，谁都别跟我争。” “彬哥的大腰子又没影了。”李辉叹息道。 “你小子是有多虚，天天想着吃腰子。”韩彬打趣。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郑凯旋这次请客，除了二组的人之外，还叫了技术队的鲁文和法医室的吴霞，人多了，吃什么就成了问题，大家各有各的想法。 经过了一番讨论，最终决定吃铁锅炖。 这次在郑凯旋的提一下，大家都是打车去的，晚上可以喝点小酒。 用郑凯旋的话说，一组这两天没什么事，就算有案子也有一组盯着。 大家忙了这么多天了，应该适当放松一下，弦不能老绷着，否则铁人也扛不住。 郑凯旋为了照顾女同事，提出男同事喝白的，女同事喝啤的。 但提议归提议，执行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鲁文喝不了白酒，只能跟女同志一起喝啤酒。 他这种举动，难免引来李辉等人的嘘声。 吴霞则是不喝啤酒，要喝的白的。 赵明一条大拇指，赞她一声女中豪杰。 老曾铁锅炖位于琴岛市郊区，虽然稍远一些，但是味道做的很好，地地道道的柴火锅，煤气和天然气虽然方便，但是，没有柴火锅那股子特有的香味。 铁锅炖在一个农家院里，韩彬等人坐在一个大桌子上，要了一个铁锅炖杂鱼、铁锅炖大鹅、还有贴饼子、烤羊排、花生米、拌黄瓜、炒菜心。 老板是个冰城人，五十来岁、挺实在，来到这边二十多年了，铁锅炖很实惠、量不少，老板怕他们吃不完，建议他们要一份铁锅炖。 郑凯旋哈哈一笑，谢绝了老板的好意，他太了解手下这群人了，都是吃货、一个比一个能吃，一个人的饭量至少能顶一个半，一份铁锅炖根本不够吃。 酒是韩彬从家里带来的，一箱泸州老窖。 赵明打开一瓶酒，给众人倒上：“彬哥，这酒不错呀，都能顶两顿大腰子了。” “酒照喝，大腰子照请。”韩彬笑道。 “瞅瞅，还是咱们彬哥豪气。”李辉一条大拇指。 “豪个屁，就是为了堵你小子的嘴。”韩彬笑骂道。 众人一边吃肉、一边喝酒，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十分的热闹。 让人意外的是，众人中最能喝的要数李辉和吴霞。 李辉能喝，韩彬是知道的，这小子上大学时，白酒就是一斤的量，啤酒能喝半箱，韩彬跟另外一个同学加起来，才勉强能跟他酒量相当。 这货，就是个酒桶。 吴霞能喝，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有些意外。 吴霞是法医科的，工作中虽然经常见面，但是一起吃饭、喝酒的机会不多，韩彬是头一次见到吴霞的酒量。 喝了一斤酒，跟没事人似的。 韩彬暗道，还真一样米养百样人，他本人是半斤多的量，再喝就有些多了，反应会有些迟钝、耳朵有些不灵敏，要是喝上一斤估计就醉了。 喝的最少的就属鲁文了，他和田丽两人喝啤酒，田丽自己吹了两瓶啤酒，除了话比平常多，也没什么事。 鲁文就喝了一瓶就上脸了，眼神迷迷瞪瞪，看起来有些迟钝，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这顿饭吃了三个小时。 一直到晚上十点才散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大家吃的爽，喝的也愉快，可谓是宾主尽欢。 喝点小酒，晚上踏踏实实的睡一觉，那叫一个美。 082伤心泪 翌日清晨。 一阵闹钟声将韩彬吵醒。 昨晚韩彬喝了半斤酒，不多也不少刚刚好，回来冲了个澡，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真解乏！ 韩彬洗漱了一番，就跑到楼下父母家吃饭。 韩彬一开门，王慧芳在厨房就听到了动静：“彬子来了？” “嗯。” “洗手，准备吃饭。” “吃啥？”韩彬问道。 “饺子。” “这么奢侈，一大早就吃饺子？”韩彬有些诧异。 “昨天包的，你也没回来，剩下了不少饺子，今天早上煎一下。”王慧芳道。 饺子肯定是现包的好吃，但剩饺子煎一下味道也不错。 “爸呢？” “他说这两天游客多、辖区事也多，没吃早饭就走了。” “老韩同志，也有忙的时候，让我心里也平衡了不少。”韩彬笑道。 “锅里有玉米粥自己盛，煎饺马上就好。” 韩彬拿着碗盛了一碗玉米粥，又倒了一碟醋。 没多久，王慧芳端着盘子走了过来，里面装着煎饺和一根肉肠，这种肉肠便于保存，吃起来也方便，晚上放进冰箱冷藏室，早上煎一下就能吃。 韩卫东喜欢吃肉肠，但王慧芳觉得不干净，用她的话说好肉早都卖了，外面买的肉肠绝对不是好肉，曾一度拒绝让肉肠上餐桌。 正可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老韩同志是久经考验的干部，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他打听到了一家制作肉肠的店，自己买肉、看着制作肉肠，可以保证食材的干净，吃着也放心。 卫生问题解决了，王慧芳就没有再阻止肉肠上餐桌，一是因为味道不错，丈夫和儿子都爱吃，再一个做起来也简单，晚上放到冷藏室，早上用平底锅一煎就能吃。 “儿子，今天周六休息不？” “不休，昨天刚抓到嫌犯、结了案子，卷宗、口供、笔录、手续都还没整理好，今天还得忙活大半天。” “多吃点，忙起来又顾不上吃饭了。” 韩彬点点头，开始大快朵颐。 韩彬自创了煎饺三吃，第一吃，直接品尝煎饺的原味，第二吃，蘸着晋州的老陈醋，第三吃，将煎饺放到玉米粥里，每一种吃法有不同的味道。 没一会，一碗玉米粥、一根肉肠、一盘煎饺就下肚了。 韩彬吃的很满足，别管外面有多少山珍海味，还是妈妈做的饭吃着舒服。 到了分局，又是忙碌的一天，各种签字、盖章、手续十分繁琐，这到不是说警局故意拖沓，而是每个案子都关系重大，稍有差池就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等忙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韩彬泡了杯茶水，伸了个懒腰，准备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 “叮咚。”脑中传来熟悉的响声：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一起杀人案。” “微表情：技能熟练度+5” “功勋值奖励12点。” 这是本月二组破获的第三个案子。 韩彬本月获得的功勋值，总共为29点。 微表情熟练度+11。 照这个趋势再过三四个月，韩彬的微表情技能分期账单就能还清了。 韩彬的心情不错，明天就是周日了，如果没有临时案件，应该可以休息一天，想着到时候去哪玩，犒劳一下自己。 然而没安逸多久，外面响起一阵喧嚣声，打断了韩彬的思路。 …… 警务大厅。 刘景翔踱着步子走，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之前，刘景翔做完笔录，证明案子跟他无关，就被分局给释放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自己老婆被抓了。 至于老婆为啥被抓，通过警方当时对自己的审讯，刘景翔多少能猜出来一些，但是向办案警员询问，对方却不肯告诉他，只说让他回家等消息。 刘景翔如何能坐得住，回到家后找了所有能用得上的关系，打听自己老婆的涉案经过，因为全程布控抓捕吴泽凯，知道这个案子的警员不少，还真被他打听出一些眉目。 知道的越多，刘景翔越是气愤。 昨天，刘景翔接到消息可以来分局领人。 昨晚，刘景翔喝了不少酒，早上起来还有些宿醉，他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来警局接人。 最终，他还是来了，他想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自己的老婆跟那个嫌疑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人又发展到了哪一步。 自己这些年，辛辛苦苦、没日没夜、不分寒暑的跑大车，到底是为了谁？ 不知等了多久，田丽领着崔晓芳走了出来。 刘景翔一眼就看到了她，脸色阴沉的可怕。 崔晓芳低着头，不敢看丈夫，张了好几次嘴，才发出一阵轻微的喊声：“景翔。” 刘景翔盯着对方，咬着后槽牙：“说吧，你跟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是清白的，跟这个案子没关系，警察同志能证明我的清白。”崔晓芳赶忙说道。 “警察同志，她说的是吗？”刘景翔追问道。 田丽瞅了刘景翔一眼，淡淡的说道：“她跟案子的确没有太大关系，也一直在配合警方办案，暂时不要离开当地，24小时随叫随到。” “警察同志，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刘景翔迟疑了一下，左顾右盼了一番，咬着牙说：“我是说，他跟那个嫌疑人之间是不是清白的，崔晓芳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我是警察、不是娱记，这种私人的事不归我管，想知道回家问当事人明白吗？”田丽道。 “警察同志，这事您应该清楚，求求您帮我证明一下，我和小凯真是清白的。”崔晓芳伸手，住着田丽的胳膊，脸上露出祈求之色。 “还尼玛小凯，老子抽你！”刘景翔怒了，直接冲了上去，一巴掌就抽在崔晓芳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住手！”田丽瞪着眼睛，呵斥： “在警局也敢打人，反了你了。” 对于田丽的警告，刘景翔没放在心里，一个瘦弱的女警察而已，肩膀一撞就倒了，能把他怎样？ “呜呜……”崔晓芳大声哭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刘景翔更气了，反手就要再抽她耳光。 田丽目光犀利，一把抓住刘景翔的胳膊使出擒拿术，手腕一扭、胳膊一拧、一个勾腿，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砰！”的一声闷响。 刘景翔直接被按倒在地。 “老公、老公，你没事吧。”崔晓芳关心道。 刘景翔闭上眼睛，又气又怒又是无奈，眼角滑落一滴泪水，无论是被老婆背叛，还是被女警按在地上，都让他一个男人无地自容。 这日子没法过了！ 083海滩惊魂 琴岛，金沙滩。 南濒黄海，呈月牙形东西延展，全长3500多米，宽300米。 海水湛蓝，浪花雪白，细沙如粉，色泽如金，有着“亚洲第一滩”的美誉。 08年底被评为aaaa级景区。 今天是周末，韩彬、李辉、赵明三人休息，都是光棍、也没啥事，就约在一起出来玩。 警察的工作很忙，压力也比较大，有了案子就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出来休闲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三人铺了一个毯子，穿着泳裤躺在毯子上、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听着海浪，一人一瓶冰镇啤酒，俨然一副度假风。 李辉喝了一口啤酒，感慨道：“舒服呀，吹着海风、看着美女、这才叫生活嘛。” 一个身材姣好的妹子，从三人前面走了过去，赵明打量了一番：“这妹子看起来不错呀。” “单身久了，哪个妹子看着都不错。”韩彬打趣道。 “彬子，你跟上个女朋友啥时候分的？”李辉好奇道。 “辉哥，你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是幸灾乐祸。”赵明道。 “不是有点像是，就是。”韩彬哼道。 李辉嘿嘿一笑：“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 看到两人一脸八卦，韩彬有些哭笑不得，也没什么不正说的：“几个月了吧。” “跟你调到刑警队有关系吗？”李辉追问。 “关你屁事。”韩彬骂道。 “辉哥，你单身多久了？”赵明问道。 “这个嘛……”李辉吞吞吐吐。 “这个我了解。”韩彬掐着手指头，一本正经的算道：“大概有二十四五年了吧。” “噗……”赵明忍不住笑了：“老处男。” 李辉一脸阴沉，瞪着韩彬和李辉二人：“名侦探柯南看过吗？” “看过几集动画片，咋地啦？”赵明反问。 李辉正色道；“我看完了。” 赵明：“……” 韩彬：“……”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出于对李辉的了解，韩彬话锋一转：“咱们三老单着也不是事，有机会得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哼，咱们当警察这么忙，哪有时间？”李辉哼道。 “周树人曾经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挤，总还是有的。”赵明笑道。 “呸，这是鲁迅说的好嘛。”李辉撇了撇嘴，一脸鄙视的模样。 赵明“……” 韩彬哈哈一笑：“你们抓的是周树人，跟我鲁迅有啥关系。” 李辉也反应了过来，露出尴尬的神色，故意转移话题，指着海边的一个妹子： “那边有个美女，前凸后翘大长腿，正点。” 作为三个单身汉组合，这个话题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哪怕知道李辉在转移话题，赵明也忍不住看了过去，赞道： “呦，长得也挺漂亮，是不错。” “光看有什么用，喜欢就追呗。”韩彬怂恿道。 “彬哥，你认识？”赵明挤了挤眼。 “不认识。” “切，那咋追？”李辉哼道。 “大哥，都什么年代了，你过去要个微信，人家妹子愿意就聊，不给就算了呗。”韩彬道。 “彬哥，咱们可是警察。” “是呀，这样好吗？” “警察也得娶老婆，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赵明和李辉大眼瞪小眼，又盯着美女看了一会，不过也只是看都没有行动。 “得，你们不去我去。”韩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彬子，你行不行？” “瞧好吧。” 韩彬准备给李辉做个表率，两人从大学就是哥们，这小子一直没谈过恋爱，总不能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韩彬走到海边，望向不远处的妹子，正拿着手机在录像，想好了说辞，沿着海边走了过去。 “嗨，美女。”韩彬招呼道。 不远处的李辉和赵明，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看着比韩彬还要紧张。 妹子听到声音，扭头望向了韩彬，先是疑惑，随后露出惊恐之色“啊”的一声尖叫，跑开了。 “窝草！”韩彬有些意外。 哥长得也不丑，至于吗？ “哈哈……” 不远处，赵明和李辉二人笑的前仰后合。 妹子跑的气喘吁吁，站在远处的沙滩上，指着韩彬身后的方向：“淹死人啦！” 韩彬扭头一看，不远处飘着一个女人，随着海浪奔涌、上下起伏，头发披散着、身上惨白、毫无血色，已经没有了生机。 听到呼喊，救生员跑了过来，将淹死的女子拖拽到海滩上，韩彬第一时间赶过去查看。 女子年纪不大、容貌清秀，穿着一身蓝色的无袖连衣裙，裙摆被海水打在了上身，胳膊和大腿都露了出来，脚上没有穿鞋，右手小拇指戴着一枚银戒，左手腕戴着一个贝壳手环。 “警察，都散开点，别围过来了。”赵明指着几个看热闹的人，维持现场的秩序。 李辉望着女尸，皱眉问道：“彬子，是打电话报警，还是打给曾队？” “先打给曾队吧。” 李辉点点头，走到一旁拨打曾平的手机。 “彬哥，刚才也没听到有人说溺水，怎么就淹死人了？”赵明有些纳闷。 韩彬摇了摇头：“人不是现在淹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还不是很明显，但尸体已经有了浮肿现象，海水中含有盐分可以抑制尸体腐烂，死亡时间应该不短了。”韩彬道。 赵明蹲下身，仔细打量了一番：“还真是有一股子腐臭味。” “我给曾队打了电话，他会向领导报告，案子咱们接了。”李辉道。 “刚结了一个绑架杀人案，又在海上发现了一具女尸，有的忙了。”赵明感慨。 “彬子，这人死了多久了？”李辉问道。 “至少有十个小时了。”韩彬分析。 人的呼吸运动停止后，由于人体的密度大约和水的相等，所以尸体最先是沉入水底的。 随着尸体腐败的逐渐产生，体内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腐败气体，尸体内充满腐败气体后，尸体才会逐渐地浮出水面。 “为什么是十个小时？”赵明追问。 “南、北方温差大，水中尸体浮出水面时间差别也大，难以有个统一的标准，根据琴岛的实际气候，应该在十小时以上。”韩彬解释。 “现在是上午十点，也就是说死者是昨晚十二点以前被杀的。”李辉道。 “辉哥，你怎么知道是他杀，不是自杀或意外死亡？”赵明追问。 “咳……” 李辉轻咳了一声，指着海滩上的女尸，用教导式的口吻说：“你仔细看，女尸的胳膊和大腿都有伤口。” “还真是。”赵明道。 韩彬摇了摇头：“我刚才检查过，那些伤口是死后留下的。” 084身份 “怎么分辨出来，是死前？还是死后留下的伤口？”赵明没什么经验，太专业的东西，他还弄不明白。 “人活着时受的伤，因为周围皮肤肌肉的收缩性会向两边翻；如果是死后受伤，伤口周缘不会外翻。”韩彬解释。 赵明又观察了一下尸体，果然如韩彬说的一般，露出敬佩的神色：“还是彬哥专业！” 韩彬笑了笑，这些都是他用功勋值，从刑侦数据库里兑换的知识点。 李辉翻了个白眼：“彬子，能不拆哥们台吗？” “怕你教坏新来的小朋友。”韩彬正色。 “辉哥，就咱三人在场，你还矫情个鬼。”赵明有些苦笑不得。 李辉挠了挠头，扫视了一眼四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没多久，派出所的民警就赶了过来，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带头的民警叫孙建义，是当地辖区派出所的警长，双方相互介绍了一番后，对方的眼光有些异样。 韩彬低头一看，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三人只穿着泳裤。 …… 杀人案不是小事，尤其是对琴岛这样的旅游城市，在海边这种旅游景区发生命案，对于整个琴岛市的经济，都有带来一定的影响。 法医和技术队不在场，+不能随意挪动尸体，也没有发现致命伤，根据现场的情况，很难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 四十分钟后，郑凯旋带队赶到金沙海滩。 一同赶到的还有曾平、田丽、吴霞、法医助理乔子明，以及技术队的鲁文等人。 “你们三个小子怎么在这？”郑凯旋问道。 此时，韩彬三人已经换好了衣服，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他们可不敢穿着泳裤在郑凯旋面前晃悠。 “我们三个休息就约好一起到海边玩，没想到正好碰上了女尸。”韩彬有些无奈。 一是替死者惋惜，二是他们的周末也泡汤了。 现场已经交给了法医和技术队，郑凯旋也插不上手，继续对着韩彬三人询问：“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们是十点左右发现的尸体，没有发现致命伤，很有可能是溺水死亡，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在还不好断定。” “有没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 韩彬思索了片刻：“我觉得死者可能是外地游客。” “怎么知道的？” “死者的左手腕戴着一个手环，上面有珍珠和贝壳等饰品，是琴岛常见的旅游纪念品，当地人很少购买。”韩彬分析。 田丽走到尸体旁，观察了一番：“韩彬说的对，当地的女孩的确很少买这种手环。” 郑凯旋点点头，吩咐道： “田丽、赵明，你们去辖区派出所查一下失踪人口，尤其是外地来的女游客。” “是。” 法医和技术队在一边忙。 郑凯旋、曾平、韩彬、李辉四人站在一起小声讨论。 郑凯旋面色严肃：“金沙海滩是琴岛知名的旅游景区，在海边上发现了女尸，这件事对琴岛的形象影响很坏，如果死者属于自杀，就尽快查明死者身份，协助家属前来认尸；如果是他杀，案子必须尽快侦破，把凶杀案的影响降到最低。” “郑队，您放心，别管什么案子交到我们手里，都会尽全力去侦破。”曾平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该说还得说。”郑凯旋笑道。 “你们两个好好办案子，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把假期给你们补回来。” “谢郑队。” 韩彬和李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苦笑，这话听听就行了，警察哪有不忙的时候。 过了一会，吴霞和技术队忙完了，郑凯旋走过去问道：“老吴，自杀还是他杀？” “我只能告诉你，死者是淹死的，没有明显的捆绑和打斗的痕迹，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还得你们自己查。”吴霞道。 “死者身上有什么发现？”韩彬问道。 “死者的指甲缝里有碎屑，具体是什么物质，还得带回去进一步检测。” “确切死亡时间呢？” “因为尸体被海水浸泡，会影响尸检的准确性，大概的死亡时间在10到14个小时之间。” “死者身上有没有其他特征，可以帮着查明死者身份？” “暂时没找到。”吴霞摇了摇头，将手套摘了下来：“详细的情况和检测报告，得等到尸体解刨之后才知道。” “辛苦了。” “鲁文，你那边呢？” “死者是淹死的，在海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很多证据都消失了，而且这里也不是第一现场，能搜集到的证据很少。”鲁文习惯性的用手掌托了托眼镜，建议道： “最好能找到死者落水的位置，这样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我们会尽力的。”郑凯旋应道。 “已经给死者拍照取证，dna、指纹也采集过了，准备拿回分局进行比对。”鲁文道。 “查到死者的身份，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 死者的尸体装进尸体袋运走，技术队和法医也跟着离开了。 “郑队，我们现在干嘛？”李辉问道。 郑凯旋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多了，你们去吃点东西，等田丽或者技术队确认了死者身份，再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是。” “彬子，咱们去哪吃？” “度假结束了，找个实惠的地，这附近可没啥好吃的。” “也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李辉耸了耸肩膀。 “谁让咱干的就是这个工作。”韩彬拍了拍李辉的肩膀。 不知是安慰李辉，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彬子，说起来也挺可惜的。”李辉叹息道。 “什么？” “那个淹死的妹子长得不错、身材也挺好，年纪轻轻就死了，你说多可惜啊！”李辉一脸感慨。 “你小子不会想媳妇想疯了吧。”韩彬露出担忧之色。 “说啥呢，是我自己不想找，ok？”李辉纠正道。 “得，你高兴就好。”韩彬耸了耸肩膀。 两人上了车，李辉一边启动汽车，一边问道：“吃啥？” “不知道。” 两人刚看完尸体，能有胃口才怪。 “直接回分局吧，饿了吃泡面。”韩彬提议。 “能加个鸡蛋不？”李辉追问。 “再给你来包榨菜。” “奢侈！” 两人刚走没多远，就看田丽在微信群发消息，死者的身份查到了，有人来辖区派出所报失踪。 韩彬一挥手，学着郑凯旋的口吻：“辉子，调头！” 085报案 金沙滩辖区派出所。 派出所的所长姓宋，为了方便二组办案，专门安排了一个房间做临时办公室。 韩彬二人赶到派出所的时候，田丽正准备给报案人做笔录。 报案人是个女士，二十多岁、上身白色t恤、下身蓝色牛仔裤，一头乌黑的齐肩发，长得挺漂亮。 李辉有些郁闷，挠了挠头：“妹的，今天怎么遇到这么多美女。” 美女虽多，他依旧是个光棍，心里能好受才怪。 韩彬瞥了一眼李辉，不免有几分担心，作为一个警察拥有健康的心态很重要，把私生活处理好了，才能将更多精力放在工作上。 李辉年纪不小了，一直没交过女朋友，心态难免有些崩。 田丽正式开始做笔录，将韩彬的目光也吸引了过去。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警察同志，我是报案人？”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做个记录、例行询问。”田丽安慰。 “我叫唐瑜、女性、26岁、高隆市人……” “死者叫什么名字？“ “何诗蕊。” “何诗蕊是哪的人，今年多大了？” “她也是高隆市人，跟我一样大。”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高中同学，关系一直特别好，我真没想到……”说到这，唐瑜捂住脸颊，低声抽泣了起来。 韩彬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唐瑜：“唐女士，请节哀顺变。” “谢谢警官。”唐瑜语气哽咽，擦了擦泪水：“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唐女士，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是我的好朋友死了，一样会很伤心，没人会笑话你。”韩彬安慰道。 李辉瞥了一眼韩彬，暗道，这小子啥时候变这么殷勤了，莫非是想要寻找第四春？ “你什么时候发现何诗蕊失踪的？”田丽继续问道。 “今天早上发现的，我发微信约她一起吃早餐，但是她没有回复，我还以为她在睡懒觉，就去她的房间找她，结果敲不开门、打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我向酒店的工作人员求助，他们才帮我打开了门，发现她根本不放在房间。” “当时是几点？” “早上九点左右吧。” “你们昨天见过面吗？”田丽追问。 “见过，白天我们都是在一起玩的，吃过晚饭才分开。” “在哪吃的晚饭，几点分开的？” “就在酒店餐厅，好像是八点左右分开的。” “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吗？” “她说想出去转转买点纪念品什么的。” “你们住在哪个酒店？” “就在金沙海滩旁边的乾豪酒店。”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在场么？” “还有我男朋友。” “唐小姐，你男朋友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报案？” “早上我男朋友出去办事了，现在不在酒店里。”唐瑜叹了一口气： “我也没想到诗蕊会出事，我还以为她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没准中午就回来了，可谁知道一直联系不上，我在酒店待不住了，出去找她听人说海边淹死了一个人，我……” 唐瑜又哽咽到不能自语。 “你为什么会觉得何诗蕊心情不好？”韩彬问道。 “前不久，诗蕊和男朋友分手了，她跟我们一起来琴岛就是想散散心，忘了她的前男友。” “她前男友叫什么？为什么分的手？” “她男朋友叫毛毅然，也是我们高隆市人，他们两个谈了好几年了，关系一直挺好的，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我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分的手。”唐瑜道。 “昨晚你们分开后，有没有再联系过？”韩彬说道。 “有，我发微信问她在干嘛，她一开始没有回我，等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她回复说在酒吧喝酒。”唐瑜回忆了一番： “我问她跟谁一起喝酒，她说是自己一个人，我让她早点回酒店，她说知道了，我们就没有再联系，我当时也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哪个酒吧？” “这个我不清楚。” “她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异常举动？”唐瑜嘀咕了一句：“她刚分手肯定会比较伤心，其他的倒是没发现。” “她会不会游泳？” “不会。” “你觉得，何诗蕊会不会自杀？” “应该不会。”唐瑜摇了摇头，说道：“毛毅然又联系过她，似乎还是想要跟她复合。” “唐女士，你觉得他们还有可能复合吗？”韩彬问道。 唐瑜想了一会，道：“可能性不大，诗蕊这次被伤的很深，应该不会轻易原谅对方。” “何诗蕊有没有携带贵重的财物？” “据我所知没有。” “她有没有仇人？” “她是个蔫性子很少跟人起争执，而且我们才刚来琴岛市，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怎么可能结仇？” “何诗蕊家里都有哪些人？” “父母、哥哥、还有个妹妹。” “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我有她妹妹的微信。” …… 做笔录的时候，郑凯旋和曾平也赶了过来，两人只是站在一旁，并没有打断笔录过程。 直到做完笔录，安排唐瑜去了休息室，郑凯旋才开口问道：“这个案子你们怎么看，自杀、还是他杀？” “郑队，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李辉道。 “说。” “死者何诗蕊不会游泳，海边附近风浪又大，如果她喝了酒去海边散步，一个浪头过来就可能把人卷进海里。” “不错，也有可能是意外死亡。” 郑凯旋点点头，继续说道：“咱们现在的任务，主要还是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说到他杀，无非是仇杀、情杀、劫财、劫涩等。 韩彬拿出一根香烟，在手里把玩着：“现在能确定死者是溺水身亡，但具体的落水位置不清楚，线索太少很难判断。” “那就分头收集线索，如果是自杀或意外，就协助死者家属处理后事；如果是他杀就全力侦破。”郑凯旋像是受到了传染，也拿出一根香烟夹在手里： “田丽，你负责通知家属认尸，再去趟通信公司，打印一份何诗蕊的通信记录。” “赵明，你和技术队一起去酒店，查看一下何诗蕊居住的房间，看看有没有线索。 “老曾，你联系一下网络工作，将何诗蕊常用聊天软件的聊天记录都调出来。” “韩彬、李辉，你们去酒店附近查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何诗蕊死亡的线索。” “是。” 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行事。 086监控追踪 出了派出所，已经是下午一点日头正盛，李辉用手遮了遮额头：“彬子，咱们怎么个查法？” “按时间顺着死者离开酒店的路线，往后捋吧。”韩彬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墨镜戴上： “按照唐瑜的说法，死者是八点左右离开酒店，十点多在酒吧发的信息，死亡时间是在十二点之前，这三个时间节点是很重要的。” 派出所离着金沙滩不远，而乾豪酒店距离金沙滩距离只有百米左右，二人出了派出所直奔乾豪酒店。 乾豪酒店是五星级酒店，环境自然是没的说，酒店大堂修建的富丽堂皇，游客也是络绎不绝，海边还隐约听到有人在谈论淹死的女尸。 韩彬走到前台，用手指敲了敲：“你们大堂经理呢？” 一个前台女接待抬起头，问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韩彬拿出警官证：“警察。” 女接待员站起身，靠近韩彬耳语道：“您是来查海边女尸案的吗？” “是的，我们要查看酒店监控。”韩彬道。 “这位警官，您怎么称呼？” “姓韩。” “韩警官，我先让人带您去休息室，等联系到经理让他直接过去。” “可以。” 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做了个一个请的手势，将韩彬二人带到了休息室，还给两人倒上了茶水。 目送服务员离开后，李辉忍不住问道：“她怎么知道咱们是来查女尸案的？” “没有这点机灵劲怎么做前台接待。” 李辉喝了一口茶：“感觉他们见到咱俩，就跟见了瘟神似的。” “咱俩现在可不就是瘟神，别管去哪个酒店都一样。”韩彬笑道。 没多久，休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两位警官好，我是酒店的经理罗鸿畅。” “罗经理好，海边发现了一具女尸，您应该知道吧？” “听说了。” “我们是刑警队的，负责这起女尸案，请贵酒店协助调查。”韩彬道。 “没问题，我们乾豪酒店一定尽全力协助。”罗鸿畅保证道。 “我们要查看一下昨晚的监控。” “啊！” 罗鸿畅听出了言外之意：“警察同志，那个女尸未必就是我们酒店的，要不您给我一张照片，我让前台的人辨认一下。” “我们两个不是来排查的，而是已经确定了，死者生前就住在贵酒店，我们是来查案的。”韩彬解释道。 罗鸿畅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警察同志，这件事情干系不小，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跟领导汇报一下。” “你刚才不是说全力协助嘛，耍我们玩呢？”李辉哼道。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罗鸿畅赶忙解释：“我虽然是酒店经理，但也没有权利查看监控，需要向酒店的高层汇报。” “可以汇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耽误了调查的时间，就会影响到破案的进度，这个案子拖得越久，对你们酒店的影响越大。”韩彬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说完，罗鸿畅大步走出了休息室。 “这大酒店就是麻烦，要是换成旅馆跟老板娘一说，监控视频立马就调出来了。”李辉嘀咕道。 韩彬点上一根烟，不紧不慢的抽了一口：“放心吧，不会拖太久，他们比咱们急。” 果然还不到两分钟，罗鸿畅就返回来了，态度也更加的恭敬：“不好意思，让两位警官久等了。” “你们领导怎么说？” 看到韩彬抽烟，李辉也有些眼馋，拿出了一根香烟。 罗鸿畅掏出打火机，赶忙给李辉点上：“我们领导说了，一定要尽全力配合警方的工作，可以随时查看酒店的监控。” “得，替我谢谢你们领导。” “还有件事，想请两位警官帮个忙。”罗鸿畅说着，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放到桌子上。 “干嘛呢。”韩彬冷声道。 “别来这一套，收起来。”李辉呵斥。 罗鸿畅迟疑了一下，将红包拿了回来，解释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希望两位警官，不要将死者住在我们酒店的事说出去。” “行了，我们警队有保密协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比你清楚。” “是。” “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带我们去监控室，早点把案子查清楚，也就没事了。” 罗鸿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在罗鸿畅的带领下，韩彬二人来到监控室，看到对方没有离开的意思，韩彬直接将他赶了出去。 没一会，又进来了一个服务员，端着两杯咖啡和水果拼盘。 韩彬留下了喝的，水果拼盘又让服务员端走了。 为了提高效率，李辉直接调查昨晚八点左右的监控，果然在酒店餐厅里发现了何诗蕊、唐瑜、还有一个年轻男子。 男子搂着唐瑜的肩膀，应该是唐瑜的男朋友。 韩彬放下咖啡杯，指着屏幕中的何诗蕊：“蓝色无袖连衣裙，跟她死时穿的衣服相同。” 李辉沿着何诗蕊的路线调监控，三人出了餐厅就分开了，何诗蕊独自离开了酒店，向着海边的方向走了。 韩彬吩咐酒店安保人员，拷贝一份昨天的监控视频，就和李辉先离开了酒店。 乾豪酒店距离海边很近，周围有一些商铺、超市、礼品店，还有一些其他的酒店。 韩彬两人在附近转了一圈，将景区的监控和商铺监控都调出来查看，拿回乾豪酒店逐一排查监控。 排查监控是个繁琐工作，眼睛一直盯着屏幕，韩彬喝了两杯茶、一杯咖啡、抽了五支香烟，眼睛已经开始发酸了。 “彬子，又发现何诗蕊了。”李辉指着屏幕，一脸兴奋的说道。 韩彬看了过去，发现屏幕上显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因为是晚上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依稀的看清衣服、帽子和体型。 监控里的女子戴着一顶圆顶花帽，身上穿着蓝色的无袖连衣裙，看不清容貌、身材跟何诗蕊相仿。 “移动监控看看她去哪？”韩彬道。 李辉继续播放监控，发现何诗蕊去了附近的酒吧，是露天、半圆形的简易柜台，距离海边只有几十米，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看海。 “怎么多了一顶帽子，正好挡住了容貌。” “应该是买的纪念品。”李辉指着屏幕的左上角：“时间是十点十分，跟唐瑜描述的时间吻合。” 087新线索 何诗蕊去了酒吧附近，监控就看不到了。 两人再查其他监控，却没有再发现何诗蕊的踪影。 “这不会是何诗蕊死前最后一个监控吧？”李辉猜测。 韩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咱们去酒吧问问。” “说的对，是该走动走动了。”李辉扶着桌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韩彬笑了笑：“又犯病了。” “呸呸呸，我只是坐的久了，不舒服而已。”李辉哼道。 “年轻人得多运动，坐的时间长了，不光对后面不好，对前面也不好。”韩彬挤了挤眼睛。 “去去去，哥还没用过，是新的，怎么就不好了。”李辉像是踩了尾巴的猫，咋呼道。 “哈哈……” 韩彬哈哈一笑，走出了监控室。 李辉的脸色更加难看：“你小子给我站在，说清楚笑什么！” 两人出了酒店，走了没多远就到了小酒吧。 韩彬经常来海边玩，但这种露天小吧台从没去过，原因很简单就一个字‘贵’。 此时，吧台周围没什么人，韩彬坐在柜台前的高脚椅上准备体验一番。 李辉犹豫了一下，站在了韩彬身边。 “两位帅哥，想喝点什么？”一个年轻的女酒保问道。 韩彬打量了四周一番：“美女，就你一个人？” “平常这个点是两个人，今天客人少、我一个人就够了。”女酒保道。 “昨天晚上你在这吗？”韩彬问道。 “打听这个干嘛？”女酒保问道。 韩彬拿出警官证：“警察。” “警察哥哥，你们是来调查海边女尸的吧。”女酒保问道。 “听你的口气，像是知道点什么？” “我知道这件事一天不解决，我们的生意一天就不好做。”女酒保叹息道。 “你一个打工的替老板操什么心，没客人就歇着呗。”李辉道。 “大哥，您是吃公家饭的，我们这些打工的可不一样，客人多、卖的酒多才有提成，指望着那点死工资，连吃住都不够。”女酒保叹了一口气。 “你们酒吧有监控吗？” “没有，用我们老板的话说，不找那麻烦事。” “都像你们老板这种想法，犯罪率不高才怪。”李辉哼道。 “昨天晚上你在这吗？”韩彬问道。 “那个女的是昨晚淹死的？”女酒保反问。 韩彬皱了皱眉：“想不想让我们早点结案。” 女酒保毫不迟疑，道：“想。” “我问你答，ok？” “ok。”女酒保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昨晚你在这吗？” “不在，我是白班。” “昨晚谁在这负责？” “九点半以前是两个人，九点半以后客人少了，一般都是留一个人。” “九点半以后谁在这？” “蒋安阳。” “有他电话吗？” “我们都是在微信群联系，不过这个点估计在睡觉，可能不会回话。” “嗡……”韩彬的手机响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二组微信群。 曾平发的消息：“有新线索到派出所会合。” 韩彬拿出笔和纸，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蒋安阳上班了，让他联系我。” …… 十分钟后，韩彬两人回到派出所，田丽和赵明也陆续赶到。 郑凯旋和曾平在一旁低声说话，看到众人都到齐了，才走了过来。 郑凯旋看了一眼手表，道：“现在是下午四点，大家外出调查了三个小时，正好汇总一下线索。” “郑队，我联系了死者父母，他们已经往这边赶了。”田丽道。 “嗯。”郑凯旋点点头，追问：“通信公司那边有什么发现？” “我打印了一份死者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有几个人跟死者联系比较频繁，我已经查到了他们的身份信息。”田丽说着，拿出一份资料，放在了一旁的投影仪上。 “其中有一个手机号比较特殊，在何诗蕊死前的三天里，这个手机号拨打了十一次电话，何诗蕊只接听过一次剩下的十次都挂断了。” “机主是谁？” “死者的前男友毛毅然。” “三天打了十一次电话、被挂断了十次，算不算是千里夺命扣。”赵明说道。 “要是有人这么挂我电话，我肯定会被气个半死。”李辉耸了耸肩膀。 “赵明，何诗蕊的房间里有发现吗？” “技术队没什么发现，倒是我有点发现。” “别卖关子了，说。” “这个何诗蕊家，应该挺有钱的，她住的房间是观海房，站在阳台就能看到大海，一天的房费、加上早餐要一千八百块。”赵明说道。 “跟你家比呢？”李辉挤了挤眼。 “辉哥，我家是拆迁户、不是暴发户，要是这么花钱，我爸肯定会揍我一顿。”赵明笑了笑，补了一句： “当然蜜月旅行除外。” “一个光棍想的还挺远。”李辉哼道。 “别贫了。”郑凯旋摆了摆手：“李辉，把你那股子劲用在说案情上。” “郑队，我们查看了酒店和周围的监控，发现唐瑜描述的情况属实，昨晚八点何诗蕊离开酒店，十点十分左右出现在附近的一家酒吧，从那以后就没在监控出现过。”李辉介绍道。 “八点和十点之间死者在干嘛？”郑凯旋追问。 “监控里看不到。”李辉耸了耸肩膀。 郑凯旋思索了片刻，指了指一旁的曾平：“还是说说你的发现吧。” “我去网络公司调取了死者的微信记录，发现死者最后的聊天记录是在昨晚十点半，对象是她前男友毛毅然。”曾平说着，将一份聊天记录，放到了投影仪上： “这是两人的对话内容，何诗蕊邀请毛毅然来海边，要跟他好好聊一聊，将两人的事情说清楚。” “啧啧，看来这个何诗蕊昨晚喝了不少酒。”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后来，我又往前翻阅了之前的聊天记录，发现毛毅然在8月23号、也就是前天，已经赶到了琴岛市。”曾平道。 “毛毅然8月23号来的琴岛，何诗蕊8月24号就死了，这也太巧了吧。”田丽惊讶道。 曾平用右手食指，指着投影仪上的聊天记录内容：“更巧的是，昨天晚上十一点，毛毅然来到了金沙滩。” 088缘由 “如果毛毅然在琴岛，可以传唤他过来做笔录。”韩彬说道。 “我查过，毛毅然是买8月23号上午的火车票来的，今天中午，又买了下午四点半的火车票准备返回高隆市。”曾平道。 “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咱们要不要赶去火车站？”李辉喊道。 “不用，我联系了火车站的民警，他们已经找到了毛毅然，并对他进行口头传唤，会把他直接送到琴岛分局。” “还是曾队考虑的周到。”田丽道。 “差点就让这小子跑了。”赵明道。 “这么说真有可能是他杀？”李辉追问。 “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先把人找来做笔录，否则毛毅然一旦离开琴岛市，事情会变的更复杂。”郑凯旋拿出一盒哈德门分给众人。 韩彬接了一根烟，犹豫道：“可即便抓住了毛毅然，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他杀死了何诗蕊。” “彬子说得对，现在的问题是证据太少，甚至无法证明何诗蕊是他杀。”曾平道。 “从监控里可以看到，何诗蕊离开酒店的时候身上没有太多物品，应该是只拿了一部手机，如果何诗蕊是自己淹死的，那么手机可能也掉进了海里；如果何诗蕊是被人杀害，手机没准落入了嫌疑人手中，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证据。”韩彬分析。 “田丽，你拨打一下何诗蕊的手机，看看现在是什么状态。”郑凯旋道。 田丽点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何诗蕊的号码，片刻后手机响起提示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orry， the number you……” “既然金沙滩这边没有明确线索，就先回分局给毛毅然做笔录，将他作为下一阶段的侦查突破口。”郑凯旋道。 “郑队，我有个小小的建议。”李辉嘿嘿一笑。 “说。” “回分局前能不能先吃点饭。”李辉揉了揉肚子，中午没吃饭、又忙了一下午，早就饿坏了。 郑凯旋笑了笑：“你们几个都没吃午饭吧。” 韩彬、田丽、赵明等人都露出一抹讪笑。 曾平点了一根烟，笑道：“慢慢就习惯了。” “行了，我跟老曾先赶回去，你们四个吃点东西再回分局。”郑凯旋说道。 “是。” …… 这个点，大部分餐厅还没营业，韩彬四人找了一家快餐店，别管好不好吃，总算是把肚子填饱了，下顿饭还不知什么时候。 回到分局，毛毅然也被传唤到了警局。 赵明将他带到办公室，由韩彬和李辉负责做笔录。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拿出笔和日记本例行询问：“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毛毅然、男、27岁、高隆市人……”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韩彬问道。 毛毅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认识何诗蕊吗？” “想不认识都难。” “你们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不，前女友。” “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有半个月了吧。” “确定？” “确定。”毛毅然应了一声，反问：“警官，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我和何诗蕊已经分手了，而且这也不关警方的事吧。” “何诗蕊已经死了。”韩彬正色道。 “什么！您不是开玩笑吧，昨天她还……”毛毅然露出惊讶之色。 “昨天怎么了？” “没、没什么。”毛毅然有些结巴，确认道：“诗蕊真的死了？”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吧。” “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毛毅然说道。 “我们查过微信聊天记录，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你去金沙滩见过何诗蕊。” “是她约我去的，我当时也挺意外，但我还是希望能跟她复合，可我到了金沙滩后并没有见到她，发语音聊天不接，打电话也关机了，我还以为她是在报复我，让我死了这条心，所以才买了火车票返回高隆市。”毛毅然解释道。 韩彬皱了皱眉，毛毅然的表情很自然，没有撒谎的迹象。 “何诗蕊这些天有没有异常？” “我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理我。”毛毅然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 “谁知道她会突然死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现在可能在选婚戒、或者试婚纱，我……我真没……” 李辉递给对方一张纸巾：“那你怎么知道她在琴岛市的？” 毛毅然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我看过她的朋友圈，上面有手机定位，知道她在这附近。” “你们为什么分手？”韩彬问道。 毛毅然露出一抹苦笑：“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韩彬追问。 “我说了，跟我没有关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更应该配合警方了，这样才能尽快排除你的嫌疑。” 毛毅然沉吟了片刻：“我们已经准备结婚了，也见过双方父母了，但在谈到彩礼的时候，双方发生了分歧，诗蕊家的条件一般，她的哥哥还没有结婚，她父母希望我家能多出一些彩礼。” “这么现实？”李辉道。 “我以前也觉得和诗蕊的关系很好，我们俩谈了很多年，彼此是有真感情的，但是，真到了结婚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关系到两个家庭。”毛毅然低下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诗蕊家想多要一些彩礼，我又不想让爸妈负担太重，要怪就怪我自己没有本事，不然，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韩彬摸着下巴，问道：“你说何诗蕊家条件一般？” “是。” “以你对她的了解，她在琴岛旅游会入住一千八百块的观海房吗？”韩彬追问。 “这怎么可能，别说是一千八百块了，就是五百块钱的房间她都嫌贵。”毛毅然笃定道。 “但我们去酒店查看，唐瑜亲自带我们进去的，那房间就是一千八百块一天的观海房。”赵明说道。 韩彬皱了皱眉，看来何诗蕊的死，要比想象的复杂。 089蒋安阳 何诗蕊的死因没有结论无法立案。 做完笔录后，毛毅然就离开了分局。 郑凯旋点了一根烟，夹在手里问道：“你们说这个毛毅然有没有嫌疑？” “从微信的信息来看，毛毅然昨晚的确去过金沙滩，将微信的聊天记录和手机通话记录进行对比，可以发现毛毅然到了金沙滩后，也给何诗蕊打过手机，但是手机并没有打通，毛毅然的解释也能说得通。”韩彬分析。 “也有可能是毛毅然当时已经控制了死者，打电话不过是在伪造证据。”李辉猜测。 “现在说的都只是猜想，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甚至都没办法证明死者是他杀，太被动了。”曾平道。 “如果假设死者是他杀，而嫌疑人不是毛毅然，又会是谁？”田丽说道。 “我觉得应该给唐瑜男朋友做笔录，看看到底是谁给何诗蕊支付的房费。”韩彬建议。 “毛毅然怎么办？他有可能是最后见过死者的，万一他真是凶手跑了怎么办？”赵明提醒。 “没有他杀的证据不能立案，警方没有理由控制毛毅然。”郑凯旋沉吟了片刻，意有所指道： “老曾，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明白了。”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田丽拿出手机去一旁接听电话。 片刻后，田丽走了过来，面色有些严肃：“是死者的父亲，他们快到琴岛了，想要来分局认尸。”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也响了，拿出手机摁下接听建：“喂。” “请问是韩警官吗？” “你是哪位？” “我是金沙滩酒吧的酒保蒋安阳，听说您有事找我。” “我们有个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是那个海边女尸案？”蒋安阳问道。 “对，你在哪？” “我就在酒吧。”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ok，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韩彬，你那边有线索？”郑凯旋问道。 “打电话的是酒吧的酒保，昨天晚上有可能接待过何诗蕊，甚至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何诗蕊的人，我想找他了解一下情况。”韩彬道。 “去吧。”郑凯旋点点头，又指着田丽和李辉： “你们两个去乾豪酒店，给唐瑜的男友做笔录，同时询问一下唐瑜，是谁在给何诗蕊支付房费。” “那死者的家属来认尸怎么办？”田丽道。 “有我和你们曾队在，去吧。”郑凯旋摆了摆手。 “是。” …… 四十分钟后，四人开车赶到了金沙滩。 韩彬和李辉一组去酒吧。 田丽和赵明去了乾豪酒店。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金沙滩上只有几个孤零零的人影。 两人轻车熟路的到了酒吧，吧台后面站在一个年轻的男子，梳着一个小辫、鬓角剃光了、发型很有个性。 “两位要喝点什么？” “蒋安阳？” “你是？” “刑警队的咱们刚才通过电话。” “我听出来了，您是韩警官吧。”蒋安阳说道。 “不是说九点之前酒吧有两个人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李辉问道。 “您看今天哪有人，我从上班到现在，您俩还是头一波客人，听说淹死了人谁心里不犯嘀咕，天还没黑就都走光了。”蒋安阳叹息道。 韩彬拿出一张何诗蕊的照片：“昨天见过这个人吗？” “这是昨晚淹死的那个女人？”蒋安阳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她以前的生活照，没什么好怕的，看仔细了。”韩彬说道。 “昨天晚上客人不少，我得接待了几十个，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蒋安阳摇头。 韩彬又拿出一张照：“这是昨晚的监控照片，死者戴了一个圆顶花帽，身上穿着蓝色无袖连衣裙。” “这身衣服和帽子我有点印象，我当时还有点纳闷，这大晚上的戴遮阳帽干啥……”蒋安阳回忆。 因为监控没有照到正脸，韩彬指着那张生活照：“是不是这个人。” 蒋安阳思索了片刻，皱眉道：“我就见了一面又是晚上黑咕隆咚的，对方还戴了一顶遮阳帽，我也认不准是不是一个人。” “好好回忆一下，长相、口音、饰品、付款方式。”韩彬提醒道。 “她好像是用微信付款。”蒋安阳用手掌轻轻的拍着额头：“对，我想起来了，她涂着指甲油。” “确定？” “客人其他情况我记不清，但我把酒放在吧台上，谁端酒我都会留意一下。”蒋安阳说道。 “什么颜色的指甲油？” “粉色？黄色？也不是……我也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反正介于粉色和黄色之间，并不是那么艳。” 韩彬扭头低声对着李辉说道：“给曾队打电话，让他联系一下网络公司，看看昨晚何诗蕊有没有用过微信支付。” 李辉点点头，走到了一旁打电话。 “当时她端酒的时候手上有没有戴戒指？”韩彬继续询问。 “记不清了。” “手腕上有没有戴着手环。” “韩警官，我是真没怎么注意，我还得帮人拿酒、倒酒，别看这个吧台不大，乱七八糟的事多得是。”蒋安阳摊了摊手。 “那你在好好想想，想起什么线索记得联系我。”韩彬叮嘱道。 “您放心手机号我都存起来了，我也希望这个案子早点破，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们的生意才能好转。” “麻烦你了。”韩彬起身离开了吧台。 “曾队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呢，我跟曾队说了，估计他在跟网络公司联系。”李辉耸了耸肩膀。 “彬子，你觉得昨晚来酒吧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何诗蕊？” “蒋安阳说昨晚的来的那个女人，是涂了浅色指甲油的，但是检查何诗蕊的尸体时，我没发现她涂过指甲油。”韩彬道。 “会不会是被海水泡的久了，指甲油已经被冲刷、分解了。”李辉猜测。 “有这种可能，但指甲表面肯定还有一些残留，即便肉眼看不到也可以通过化学检验。”韩彬说道。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李辉低头一看：“曾队打来的。” 090可疑 “呜呜……” 李辉放开手机外音，一阵哭泣声从手机里传出来。 “曾队，你那边咋了？” “死者家属过来认尸。”曾平叹了一口气，大声喊道： “网络公司已经下班了，只能等明天再查支付记录了。” 韩彬接着说道：“曾队，有件事还得麻烦您。” “什么事？” “据金沙酒吧的酒保说，昨晚疑似何诗蕊的女人的确来过酒吧，他虽然记不清对方长相，但是认识帽子和衣服，还说这个女人涂着浅色指甲油。”韩彬说道。 曾平迟疑了一下：“我记得，死者尸体没有涂过指甲油啊。” “我和李辉猜测，要么是指甲油被海水分解，要么那个女人就不是何诗蕊。” “正好我在法医室这边，一会我让吴法医帮忙鉴定一下，看看指甲上有没有残留物质。”曾平经验丰富，自然不用韩彬提醒。 “等您消息。”韩彬道。 “酒吧的事查完了，你们就去乾豪酒店吧，再给唐瑜做一份笔录。”曾平吩咐道。 “是。” “唐瑜不是做过笔录了吗？曾队怎么还让咱们给她做笔录？”李辉疑惑道。 “如果法医室的检测结果，何诗蕊的指甲没有指甲油的残留物，你觉得案子接下来该怎么调查？”韩彬不答反问。 “那就说明去酒吧的不是何诗蕊，而是有人故意冒充何诗蕊，目的就是为了迷惑警方，制造何诗蕊还没有死亡的假象，肯定要追查那个冒充何诗蕊的女人。”李辉分析。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冒充何诗蕊？”韩彬追问。 李辉顺口说：“唐瑜？” 韩彬点上一根香烟： “唐瑜在做笔录时提过酒吧，否则咱们也不知道死者去过酒吧，不会那么快找到酒吧附近的监控。” “第二田丽做笔录时，询问过何诗蕊出去的目的，唐瑜说她是出去买纪念品，而酒吧附近的监控里何诗蕊就戴了一个圆顶花帽，这种因果关系看似能解释得通，但更像是为监控视频的异常行为进行遮掩。” “最关键的一点，我给唐瑜递纸巾的时，发现她就涂着浅色指甲油，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作为证据。” “你这么一说，这个唐瑜的嫌疑还挺大的。”李辉嘀咕道。 “一会跟唐瑜做笔录，记着拍一张她的照片，发给酒保蒋安阳辨认。” “你为什么不拍？”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韩彬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他看似表面淡定、心里却有些乱。 从已有的线索看唐瑜的嫌疑很大，她熟悉何诗蕊、两人身材相仿，是最有可能冒充何诗蕊的人。 但现在的问题是，唐瑜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虽然是田丽做的笔录，但韩彬也在一旁观看，他没察觉到唐瑜有撒谎的迹象。 微表情分析法失灵了？ 还是冤枉了唐瑜？ …… 带着疑问，韩彬二人赶到了酒店。 乾豪酒店为了协助警方办案，专门准备了一间会议室给田丽和赵明使用。 田丽和李辉虽然来了一段时间，但唐瑜和男朋友在餐厅吃饭，还没有来会议室做笔录，两人也只能干坐着等。 赵明靠在椅子上，有些无聊、打了个哈欠：“彬哥，你们那边有发现吗？” “等做完笔录回去再说。”韩彬道。 唐瑜有一定的嫌疑，万一谈论案情时她突然开门进来，岂不是打草惊蛇。 没多久，酒店的服务员走了进来，给韩彬和李辉一人端了一杯热水。 下午查监控茶和咖啡都喝腻了，再喝就该吐了。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随后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 唐瑜走进会议室脸上带着一丝歉意：“不好意思，我们刚才在餐厅吃饭耽误了一会。” “没关系，随便坐吧。”田丽道。 “几位警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向鸿波。” 男子点头示意。 “向先生，请坐吧，我给你做个笔录。”赵明拿出了笔和日记本。 向洪波应了一声，坐到了对面的位置。 田丽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我……我叫向洪波，今年25岁，男的，籍贯是高隆市。” “你不用紧张，只是做个笔录。”田丽道。 “好。” “向洪波，你跟死者何诗蕊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你们怎么认识的？” “何诗蕊是唐瑜的同学，我们是通过唐瑜认识的。” “私下有联系吗？” 向洪波摇了摇头：“没有。” “你最后一次见何诗蕊是什么时候？” “昨天一起吃的晚饭，然后就没再见到她。” “吃完饭何诗蕊出去干什么了？”韩彬插口问道。 “她说快回家了，想买一些纪念品。”向洪波眼神闪烁、飘忽不定。 这是一种常见的撒谎表现。 “何诗蕊房间的费用是谁支付的？” “何诗蕊房间的费用是我支付的。”向洪波重复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何诗蕊死了？” “今天中午唐瑜打电话告诉我的。”向洪波眼睛向右瞥。 眼睛向左看是在回忆，向右看是在思考谎话。 韩彬连着问了三个问题，向洪波都表现出撒谎的迹象。 给向洪波做完笔录，韩彬又望向一旁的唐瑜：“唐小姐，之前的笔录有些不详尽，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唐小姐，昨天吃过晚饭后，你做了些什么？” 唐瑜瞥了一眼旁边的向洪波，脸色微红：“我跟洪波在一起。” “昨晚，你离开过酒店吗？” 唐瑜摇了摇头：“没有。” “何诗蕊有没有跟你说过，毛毅然在琴岛的事。”韩彬问道。 “毛毅然来琴岛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两三天了吧。” “他来琴岛干什么？”唐瑜露出诧异的神色。 “根据我们的调查，昨晚何诗蕊约过毛毅然，两人可能在金沙滩见过面，跟何诗蕊死亡的时间很接近。”韩彬目光犀利，一直在观察唐瑜的表情。 “这……” 唐瑜紧皱着眉，嘀咕道：“难怪昨天那么晚了诗蕊还要一个人出去，原来是去见毛毅然了。” “唐小姐，你觉得何诗蕊的死会不会跟毛毅然有关？”韩彬问道。 唐瑜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091遮掩 做完笔录，唐瑜和向洪波二人告辞离开。 韩彬亲自将两人送出会议室，目送两人离开后，关上了会议室的门，会议室里只剩下韩彬四人。 “向洪波在做笔录的时候，明显有些紧张。”田丽道。 “被警察询问有几人不紧张？”赵明打了个哈欠。 韩彬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用微表情分析法看出向洪波有问题。 而再次给唐瑜做笔录，依旧没有发现问题，唐瑜的表情、举止都很自然。 “紧张也不能当证据，要是这两个人提前串供，怎么问也没用，别忘了人家昨晚可是在一起的。”李辉道。 “辉哥，你别老动不动就开车，我都快跟不上了。”赵明打趣道。 “你们两个严肃点，正在讨论案情呢，瞎说什么。”田丽训斥道。 韩彬点着香烟，抽了一口：“我觉得这个向洪波有问题。” “什么问题？”田丽追问。 “感觉。” “大哥，感觉能当证据吗？别忘了，何诗蕊的死到现在还没立案呢。”李辉提醒。 田丽翻开日记本，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向洪波在做笔录时说过，何诗蕊的房费是他支付的，咱们可以从这里查一下。” “田丽说的有道理，可以去前台查一下。”韩彬道。 “我把罗鸿畅也叫过去，有他在场好办事。”李辉拿出了手机，拨打了罗鸿畅的号码。 片刻后，韩彬四人赶到前台，前台的接待员已经认出了四人，也用不着再出示警官证。 罗鸿畅已经下班了，不过他给前台打了一通电话，让接待员全力配合韩彬等人调查。 没多久，接待员调出了房间记录，以及三人的入住信息。 “何诗蕊、唐瑜、向洪波开了两间房，房间的预订人是罗星华，房间费用也是罗星华支付的。”前台女接待说道。 “怎么又冒出来了一个罗星华？”李辉嘀咕道。 要了一份罗星华的信息，一行四人就离开了酒店。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罗星华的手机号是本地的。”田丽道。 “三个外地人来旅游，一个本地的朋友接待，这也说得过去。”赵明道。 “再好的朋友也得有个限度，你瞧瞧这费用单子，何诗蕊入住的观海房一天1800元，唐瑜和向洪波入住的豪华房一天800，加起来一天可就是2600元钱，有钱人不是傻子，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好处凭什么给你花钱。”李辉哼道。 “这样看来罗星华和何诗蕊的关系确实不一般。”田丽说道。 “一个有钱、一个有颜，我猜肯定是罗星华在追求何诗蕊。”李辉语气笃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辉哥，那你再猜猜何诗蕊是怎么死的？”赵明挤了挤眼睛。 “切。”李辉翻了个白眼。 “与其这样瞎猜，还不如找罗星华做个笔录。”田丽说道。 “我建议口头传唤。”韩彬道。 田丽拿着打印单扫了一眼：“酒店预订信息只有罗星华的手机号和身份证，没有他的具体住址。” 赵明瞅了一眼手表：“那就等明天再说呗。” 韩彬用右手掐了掐额头：“罗星华的事暂且不说，我还是觉得这个向洪波有问题。” “案子都没立，有问题咱们也没办法采取行动。”李辉耸了耸肩膀。 韩彬叹了一口气，没有立案的确很被动：“跟曾队汇报一下，没有其他任务就回家睡觉。” 韩彬的提议，立刻得到众人的响应。 李辉去开车，田丽打电话汇报，赵明在一旁看手机。 韩彬走到一旁，拨打了一通电话。 片刻后，手机接通了，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彬哥，您找我？” “陈三在哪呢？” “在家呗。” “这么老实。” “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响应国家的号召，早睡早起身体好，积极学习、努力奋斗，为国家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行了，别跟我这扯了。” “嘿嘿，听说您调到刑警队了，够牛的呀。”陈三说道。 “都是为人民服务，在哪干不一样，你出来一趟帮我办件事。”韩彬道。 “彬哥，您帮人民办事，我帮您办事，那我算不算为人民服务。” “算，金沙滩乾豪酒店，赶紧过来。”韩彬撂下一句话，就挂断了手机。 李辉将车开了过来，探出头道：“上车吧。” “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啥事呀？” “你把唐瑜和向洪波的照片发过来，我让酒保蒋安阳辨认一下。” “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人多了反倒扎眼，让向洪波和唐瑜看到肯定会起疑心。” 看到李辉还想再说啥，韩彬摆了摆手；“行了，赶紧走吧， 目送三人开车离开后，韩彬去了沙滩旁的酒吧，沙滩附近亮着大灯却没有行人，酒吧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韩警官，您怎么又回来了？”蒋安阳疑惑道。 “找你认个人。” “不会又是女尸吧，这大晚上的也没个客人，您可别吓唬我了。” “这次是美女。” “真的假的？”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唐瑜的照片：“见过她吗？” 蒋安阳拿在手里瞅了瞅：“有点眼熟。” “仔细瞅瞅。”韩彬道。 “这……我确实记不大清了。”蒋安阳摇头。 韩彬换了一张照片，局部放大：“这个指甲你见过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颜色，这个我记得住。”蒋安阳笃定道。 “这个叫蜜桃色，记住了。”韩彬笑道。 “警官，这个您也也懂？” “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韩彬笑了笑打趣道：“小年轻多过几个情人节就知道了。” 蒋安阳摇了摇头：“算了，我宁愿自己不知道。” 韩彬收起手机，问道：“你们这啤酒多少钱一瓶？” “有十五的、三十的、还有五十的，您要哪种？”蒋安阳将酒水单递了过来。 韩彬直接将酒水单合上：“你要是不想开单我现在就走。” “别别别，哥您别走，我给您走个员工内部价，就当是我喝的行不。”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海边，想到沙滩上发现的女尸，蒋安阳也觉得瘆得慌。 每次他低头看手机，总担心有东西从海里爬出来。 “多少钱一瓶？” “五块。” “多少？” “三块。” 韩彬一挥手，豪爽道：“来两瓶。” “哥，也就是您，让我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换成是其他人，这个价打死我也不买。” 韩彬笑了笑，暗道，你丫的就是胆小。 092线人 四十分钟后。 一个小年轻到了金沙滩，上身穿着紧身t恤，脖子里带着一条金项链，嘴里叼着牙签，还带着一副墨镜。 韩彬瞅了他一眼，有些哭笑不得：“陈三，你这是啥打扮呀？” “彬哥帅不帅？”陈三摆了一个pose。 “土。” “别闹。” “是真土。”韩彬走过去拽了拽他的金链子；“都什么年代了还戴这玩意。” “彬哥，你轻点拽，这是镀金的，磨掉了皮就没法戴了。” “把墨镜摘了，大晚上的不嫌黑呀。”韩彬有些无语。 陈三的大名叫陈德福，因为偷电瓶被抓过，这小子记吃不记打被抓了不止一次，属于那种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人。 韩彬在派出所当民警时，参与了对刑满释放人员的教育帮扶活动，帮助他们解决生活工作学习中遇到的困难、问题，促进了刑满释放人员顺利融入社会。 陈三就是韩彬帮扶的对象，两人接触的时间长了，韩彬才知道陈三为何屡犯不改，直接原因是缺钱，根本原因是觉得生活太平淡，总想着找点刺激，否则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为避免对方想找刺激而犯罪，韩彬发展他成为了线人，即找了刺激、又不会犯罪、还能挣点钱花，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陈三哪能不乐意。 韩彬扔给他一瓶啤酒，跟蒋安阳打了个招呼，就向着海边的方向走去。 陈三咬开啤酒瓶，灌了一口啤酒：“彬哥，听说这边淹死了一个女的，长得挺漂亮、连衣服都没穿是不是真的？” “从哪听得烂七八糟的？”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下午打麻将听人说的。” 陈三又灌了一口啤酒，已经快见底了：“这啤酒味还不错，就是少了点不禁喝。” “改天换个地请你喝个够。”韩彬道。 “嘿嘿。”陈三笑了笑：“彬哥，你今天找我来有啥任务？” “就是你说的那个女尸案。” “窝草，这案子是你在办。” “对。” “那女尸到底穿没穿衣服？”陈三露出好奇的神色。 韩彬“……” “开个玩笑，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 “时候不早了说正事。”韩彬两人已经走到了海边，这里空荡荡的没个人影，也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 翌日上午。 玉华分局食堂。 一张靠窗的长桌上，韩彬、曾平、李辉、田丽坐在一起吃早餐，这到不是四人约好的，而是上班和吃饭的时间差不多碰在一起了。 每天在食堂吃饭的人不少，早餐也很丰富，韩彬要了一份羊肉汤和一个石头饼。 羊肉汤分量很足，下面是米粉、上面放着几片羊肉；石头饼里加了尖椒鸡蛋、豆腐皮、火腿，这两样早餐管饱、扛饿。 今天要跑案子，不多吃点可顶不住。 “曾队，你眼圈怎么那么红？”田丽心细，看出了曾平的异常。 “熬夜了呗。”说着，曾平打了个哈欠。 “昨晚，您不是说没任务了吗？”田丽问道。 “你们是没任务了，我和郑队这边可是折腾到了十二点，吃了点东西回到家，已经都一点多了。” “怎么回事？”韩彬也有些疑惑。 “何诗蕊的家属来认尸一下子来了四个人，何诗蕊的父母、哥哥、还有妹妹，那哭的叫一个惨，我和郑队劝了这个、劝那个，估计半个分局的人都听到了。”曾平感慨道。 “那个点估计分局也没几个人了。”李辉说道。 “你小子少在那幸灾乐祸，下次再有家属认尸就你小子了。” “我同意。”田丽举起双手。 “我也同意。”韩彬笑道。 “别介曾队，那活我也干不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李辉求饶道。 曾平懒得理他，接着说：“何诗蕊的家属拉着我和郑队聊了半天，他们认定何诗蕊绝对不会自杀，求我们一定要抓到杀人凶手。” “我心软可见不得这种场面。”李辉道。 田丽一听就来气了，认尸的事大部分都是她在负责：“你啥意思？合着二组里就属我心硬呗。” “田姐，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您是女中豪杰，可不敢跟您比。”李辉讪笑道。 “曾队，您昨晚有没有做笔录？”韩彬问道。 曾平摇了摇头：“当时那个场面没法做笔录，何诗蕊的父母情绪太过激动都给我们跪下了，他们很后悔、也很伤心，弄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的父母后悔什么？” “后悔因为彩礼的事，没有何诗蕊和毛毅然结婚，如果何诗蕊没有来琴岛也就不会死了。”曾平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很清楚，何诗蕊父亲当时抓着我的手，说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何诗蕊母亲坐在地上抽自己耳光。” 餐桌上的氛围，一时间变的有些沉默。 饭后，曾平站起身来，撂下了一句话：“今天大家都辛苦点，找到足够的他杀证据立案，先给何诗蕊父母一个交代。” 目送曾平离开后，李辉摊了摊手：“何诗蕊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也没有目击证人和视频监控，要找到立案证据谈何容易？” “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找间接的证据证明。”韩彬道。 “什么间接证据？” 韩彬思索了片刻，才憋出了一个字：“等。” “等什么？” 韩彬起身：“等你吃完了，帮我把碗收了。” 李辉“……” “叮铃铃……” 韩彬刚走出食堂，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韩彬拿出手机一瞧，是陈三打来的电话，摁下接听键：“喂。” “彬哥，你在哪呢？” “局里。”韩彬应了一声，看到周围没有其他人，继续问道：“昨天晚上那两个人有动静吗？” “昨晚没动静，不过现在有行动，你过来不？” “什么行动？” “他们两个一起出了酒店。” “跟上去看看他们两个要干什么？” “彬哥，都盯了一晚上了，困死我了。” “别关键时刻掉链子，跟上去。” “那他们要是打车咋办？” “你也打车跟过去。”韩彬道。 陈三笑道：“车费报销不？” 韩彬笑了笑，哪会不清楚他那点心思：“不光车费报销，只要你提供的证据有用，我会向领导汇报给你申请奖金。” 陈三拍的胸脯砰响：“得，您就瞧好吧。” 093身份 饭后，韩彬等人回到了办公室。 韩彬到了一杯茶水，喝着茶水坐在椅子上发呆。 田丽是个闲不住的，洗了一下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李辉低头玩手机不时发出一阵傻笑。 “咯吱……”一声门响。 赵明端着一桶泡面，火腿、榨菜走了进来。 “赵明，知道你小子有钱，也不用天天炫富吧。”李辉道。 “以为我想呀，起晚了能咋办。”赵明打了个哈欠。 “赵明，以后早起半个小时，总吃泡面身体可扛不住。”曾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曾队关心，我一定改正。”赵明讪笑道。 赵明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年轻人，睡觉前不玩手机根本睡不着，玩起手机来那就没准了，要不是昨晚定了闹钟，他今天准得迟到。 “啪啪……”曾平拍了拍巴掌：“开早会。” “昨晚，你们去乾豪酒店有什么发现？” “我们发现了两个可疑人员，第一个是唐瑜的男友向洪波，第二个是罗星华。”韩彬道。 “向洪波有什么问题？”曾平追问。 “向洪波做笔录时显得十分紧张，随后我问了向洪波几个问题，发现他有撒谎的迹象。” 曾平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有证据吗？” “我询问是谁给何诗蕊支付的房费，向洪波说是他支付的，随后，我们去前台核查发现支付房费的人叫罗星华。”韩彬说道。 “这个罗星华是什么人？” “我们有罗星华的手机号和身份信息，但还没来得及查询住址和具体情况。” “查，一定要查清楚这个罗星华，他愿意支付高昂的房费，肯定跟何诗蕊关系不一般。”曾平指了指田丽： “你从系统里调罗星华的个人信息。” “是。” “曾队，我建议将向洪波和唐瑜的个人信息一起调出来，向洪波故意给罗星华打掩护，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韩彬说道。 “就这么办。” 田丽刚出门，法医吴霞就走了进来：“开会呢？” “吴法医来了，快请坐，我正准备去找您呢。”曾平起身招呼。 “曾队不用客气，我过来就是给你们送报告的。”吴霞手中拿着一份文件。 “尸检报告出来了？” “都在这呢。”吴霞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曾平。 “吴法医，你还是简单的说一下吧，这东西一时半会也看不明白。” “报告主要有三点，第一点何诗蕊确实是被海水淹死的。” “第二何诗蕊指甲缝里残留的碎屑是某种漆类。” “第三何诗蕊指甲上没有检测到残留的指甲油。” “何诗蕊死前有姓行为吗？”李辉问道。 “没有。” “你说的漆类是车漆、还是油漆？”韩彬追问。 “都不是。”吴霞摇了摇头，解释道： “这种漆含有一种特殊的化学物质fesoco3，具有很强的防腐蚀性常用于船舶和游艇，而车漆在这方面要求没有那么高。” “也就是说，何诗蕊可能不是在海边淹死的，而是从船上掉下来或者被人从船上推下海的。”韩彬分析。 吴霞摊了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 “吴法医辛苦了。”曾平说道。 “应该的，尸检报告放这了，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吴霞撂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吴法医真是及时雨给咱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韩彬笑道。 “既然知道前天晚上去酒吧的女人不是何诗蕊，也就证明有人故意在冒充她，咱们是不是可以立案了？”李辉问道。 曾平沉吟了片刻：“再等等。” “曾队，还等什么？”赵明有些不解。 “你有什么证据说去酒吧的那个女人在假扮何诗蕊？”曾平反问。 “她们穿的衣服一样、去酒吧的时间也吻合。”李辉道。 “同样的衣服多得是，琴岛的酒吧也不止一家，前天晚上去酒吧的那个女人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叫何诗蕊，以上都是咱们的推测，立案讲的是证据明白吗？”曾平说道。 “那咱们等什么证据？”赵明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等微信公司的消息，只要确定何诗蕊的手机前天在酒吧消费，而使用手机的却不是她本人，再加上有酒保的证词，就足以证明有人在假扮何诗蕊。”曾平解释。 “啪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又一条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马屁精。”李辉哼道。 “哈哈……”曾平哈哈一笑，别人说这话是拍马屁，韩彬这么说他还是很受用的。 “曾队，咱们现在干嘛，总不能干等着吧。”赵明说道。 “韩彬，你有什么想法？” “既然已经推测出有人在假扮何诗蕊，那这个人假扮何诗蕊的目的是为什么？”韩彬问道。 “为了证明何诗蕊还活着，掩盖她的真正死亡时间。”李辉道。 “也就是说，前天晚上十点左右何诗蕊应该已经死了，那她的死亡时间就是前天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她最后见到的人既不是蒋安阳、也不是毛毅然，咱们现在的主要侦查方向，应该是弄清楚她在这段时间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韩彬分析。 曾平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赵明：“你去一趟通信公司，把罗星华、向洪波、唐瑜三人的通信记录都调出来。” “微信呢？” “微信记录我会负责。”曾平道。 韩彬喝了杯茶水、抽了一支烟，静静的等待着立案证据。 同时，韩彬也在考虑一件事，按照他的推测，最有可能假扮何诗蕊的人就是唐瑜，但是通过两次笔录，并没有发现唐瑜有撒谎迹象，这让韩彬有些困惑。 难道是微表情分析法的级别太低？ “咯吱……”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开了，田丽走了进来。 “向洪波三人的信息调查来了吗？”曾平问道。 “都在这。”田丽打开投影仪将唐瑜的资料放到上面。 姓名：唐瑜 年龄：25岁 民族：汉 身高：165 籍贯：高隆市。 职业：话剧演员 手机号：134624xxxxx 地址：高隆市、上呗区、西丰街117号。 094立案 “话剧演员。”韩彬嘀咕道。 韩彬的微表情分析法是入门级的，其上还有高级和专家级。 微表情分析法是通过脸部细微的表情、肢体动作，来判断人的真实感情和情绪。 入门级的微表情分析法只能通过肢体动作来辨别。 高级和专家级的微表情分析法是通过脸部细微表情来判断人的情绪。 “微表情”最短可持续1/25秒，是一种本能的表现，不会受到人的思维控制，要准确捕捉十分困难。 做演员就是要学会控制情绪，将自己代入到那个角色中，投入情绪演什么像什么。 韩彬的微表情分析法只是入门级，如果唐瑜的演技够好，的确有可能骗过他，唐瑜的笔录也就没什么可信度了。 唐瑜、向洪波、罗星华三人的资料先后在投影仪上展示，罗星华的住址也有详细记录。 “叮铃铃……”曾平的手机响了。 曾平起身去一旁接听电话。 再次返回的时候，曾平露出一抹笑意：“微信公司来消息了，他们查了何诗蕊的支付记录，前天晚上十点多在金沙酒吧消费过、金额48元。” 可以立案了！ …… 咖啡馆的周围有不少写字楼，为了迎合白领阶级的品味，咖啡厅的装饰以白色素雅为主，颇有几分小资情调。 在内侧靠墙的位置坐着两男一女，其中坐在一起的一男一女正是唐瑜和向洪波，对面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带着一个黑框眼镜。 “洪波，条子没查到我身上吧。”黑框眼镜男子问道。 “没有。”向洪波说道。 “那就好。”黑框眼镜男子长舒了一口气。 罗星华说着，俯身从下面提起一个旅行包，放到了咖啡桌上 “唐唐，你跟警方接触的多，还是你来说吧。”向洪波说道。 唐瑜点点头，将昨天跟警方的接触叙述了一番。 罗星华一边听、偶尔还询问两句，三人聊了半个小时才出咖啡馆。 三人前脚离开咖啡馆，后面就有一个男子跟了出来，男子年纪不大、戴着一顶鸭舌帽，正是韩彬的线人陈三。 他摸着下巴，嘀咕道：“旅行包里装的是啥？” …… 曾平将案件的进展跟郑凯旋汇报后，由郑凯旋正式向分局申请立案侦查。 此时赵明将向洪波三人的通信记录发到了微信群。 微信公司也很配合，将向洪波三人的聊天记录发了过来。 曾平拿着打印好的文件走进办公室：“手机通信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都在这，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是。” 四个人用不同的联系方式，整理起来还是比较乱的，在韩彬的提一下按照时间线整理。 足足整理了半个小时韩彬等人才弄清头绪。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郑凯旋走进了办公室。 “郑队，立案申请批下来了吗？”曾平问道。 “虽然死者身上没有发现致命伤，但根据微信支付记录和酒保的证词，足以确定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死亡，分局已经批准了立案调查。” “太好了，也算是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田丽道。 “别高兴的太早，如果立了案却抓不住凶手，就是你们的责任了。”郑凯旋告诫道。 “郑队说得对，立案不过是成功的开始，咱们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曾平附和道。 郑凯旋拉了把椅子坐下：“案子现在有新进展吗？” 曾平努了努嘴：“韩彬，你说吧。” “我们调来了何诗蕊、唐瑜、向洪波、罗星华四人的联系方式，经过对比的确发现了一些异常。”韩彬右手拿着碳素笔，转了几下接着说： “在何诗蕊死亡之前，罗星华与向洪波、何诗蕊联系的很频繁，但是等何诗蕊死了之后，罗星华很少再跟向洪波联系，就算联系也只是打电话，没有再使用过微信。” “这四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郑凯旋追问。 “罗星华和向洪波是朋友关系，向洪波和唐瑜是情侣关系，罗星华正在追求何诗蕊，所以才愿意帮她支付高额的房费。” “追求成功了吗？” “应该还没有。”韩彬道。 “罗星华跟何诗蕊的死有关系吗？” “在何诗蕊死亡以前，向洪波知道毛毅然来琴岛了，还将这件事告诉了罗星华，这让罗星华又气愤又紧张，甚至还想找人去收拾毛毅然。”韩彬道。 “向洪波是怎么知道毛毅然来琴岛的？”李辉问道。 “我觉得是唐瑜撒谎了。”韩彬拿着笔在桌子上蹲了蹲： “毛毅然来琴岛这件事事，何诗蕊应该告诉过她、甚至可能跟她商量过，唐瑜又将这件事告诉了男朋友，而向洪波发微信告诉了罗星华。” 郑凯旋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何诗蕊死亡那天罗星华在哪？” “从罗星华和向洪波的聊天记录可以看到，毛毅然的到来给了他很大的压力，罗星华为了追求到何诗蕊，准备花重金租一条游艇带何诗蕊出海玩，约的时间是八月24日晚上八点。”韩彬道。 “何诗蕊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也就是说何诗蕊很有可能是死在了游艇上。”郑凯旋猜测。 “何诗蕊不会游泳，落水后想要抓住游艇自救，所以指甲缝才会残留油漆碎屑，这根吴法医的结论是吻合的。”曾平分析。 郑凯旋点点头：“终于查出点眉目了。”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曾平走到一旁接听手机。 片刻后，曾平皱着眉走了回来： “郑队，又出事了！” 095现场 “什么事？” “金沙滩乾豪酒店发生了盗窃案。” “谁打的电话？” “金沙滩派出所的宋所长，酒店的负责人去他们派出所报警，警长孙建义已经出现场了。”曾平说道。 “宋所长什么意思，想要咱们协助调查？” “酒店有两个房间失窃，其中一个就是唐瑜和向洪波的房间，他怕影响到咱们查案，提前打声招呼。”曾平说道。 “唐瑜和向洪波的房间在这个当口失窃，也太巧了点吧。”李辉嘀咕道。 “郑队，要不我和李辉出趟现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韩彬提议。 “老曾，你带队去吧，如果失窃跟女尸案有关，就把案子接手一起处理。”郑凯旋吩咐道。 “是。” …… 一辆快速行驶的越野车里，李辉在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曾平坐在汽车的后排。 “如果何诗蕊真是从游艇上落入海中，你们觉得凶手会不会就是罗星华？”李辉问道。 “这种可能性很大，一般人都是白天租游艇出海玩，罗星华却选择在晚上租游艇，要么是晚上租游艇便宜，要么就是存了其他的心思。”韩彬分析。 “什么心思？”李辉挤了挤眼睛。 “就是你想的那种。”韩彬鄙夷道。 “照你的这种思路分析，游艇上应该只有何诗蕊和罗星华两人，应该不会再请其他人做电灯泡，那何诗蕊的死应该跟向洪波和唐瑜没有直接关系，又为何要替他作伪证。”曾平反问。 “会不会是他们三个串联好的一起杀害了何诗蕊。”李辉猜测。 “动机呢？”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咱们没有证据，一切都是靠着推测来调查。”曾平道。 “那咱们就找个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 “那天晚上冒充何诗蕊去酒吧的到底是谁？”韩彬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唐瑜。”李辉道。 “我也觉得唐瑜嫌疑最大，现在要做的就是找证据证据这一点，只要证明那晚是唐瑜在冒充何诗蕊，就能找到何诗蕊的手机，唐瑜就跟这件案子脱不了关系。”韩彬道。 李辉摇了摇头：“酒保蒋安阳只记得指甲，根本记不清唐瑜的容貌，总不能凭着一样颜色的指甲就给唐瑜定罪吧。” “咱们将唐瑜误认成何诗蕊可不是因为指甲。”韩彬从兜里掏出香烟盒，递给了曾平一支烟，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冒充何诗蕊的人，穿了同样的蓝色无袖连衣裙，何诗蕊那天是落水淹死的，这就说明冒充者穿的并不是何诗蕊的衣服，很可能两人拥有相同的衣服。” 曾平点上香烟抽了一口：“嗯，可以作为一个侦察方向。” “还有帽子。”李辉道。 “韩彬，你在群里说一下，让田丽和赵明从这个方向着手调查。”曾平道。 “是。” …… 半个小时后，三人驱车赶到了乾豪酒店。 一进酒店的大堂，前台女接待就认出了韩彬，赶忙起身：“韩警官，您来了。” “派出所的人呢？” “正在勘察失窃的房间，我带您过去吧。”前台女接待十分的热情。 韩彬点点头，知道酒店不愿意让警察待在大厅，避免引起顾客不必要的猜疑。 四人到了唐瑜和向洪波所住的楼层后，就看到有两个房间拉起了警戒线，几个派出所的民警站在走廊里。 “孙警长。”曾平打招呼道。 “曾队长，您这么快就赶过来了。”孙建义主动跟曾平握了握手。 “失主呢？” “405的失主回来了，406的失主正往回赶。” 唐瑜和向洪波就住在406房间。 “损失的财物多吗？”曾平问道。 “405房间被盗了一块手表、一些饰品、一千多块钱的现金，406房间的失窃情况现在还没有核实。”孙警长说道。 “谁报的案？” “酒店清洁工打扫卫生时发现这两个房间门开着，门锁有被撬的痕迹，就跟酒店经理汇报了。” “孙警长，我们能去406房间查看一下吗？”韩彬说道。 “当然可以。” “谢谢。”韩彬戴上鞋套进了房间。 没多久，曾平和李辉也跟了进来。 李辉打量了一番：“啧啧，这房间可够乱的。” “这不像是小偷翻动的痕迹，倒像是他们没有归置。”韩彬道。 “你咋知道的？” “你脚旁边有个用过的套。”韩彬提醒了一句： “如果是整理房间的话，一般都会先把套收拾了，这种私人的物品都没收拾，你觉得他们可能收拾其他东西？” “窝草。”李辉像是快要踩到地雷一般，赶忙跳到了一旁，对于一个光棍来说没有比这更闹心的了。 “这也是你从书本上学到的？” “书上可不会写这些内容，经验之谈。”韩彬随口敷衍。 李辉整个人愣在原地，像是遭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他还没谈过恋爱。 “别闹了，干正事。”曾平训斥道。 房间的里面是个隔间，有镜子、洗手池、衣柜、保险柜，隔间尽头右边是厕所、左边是浴室。 曾平仔细观察了一番，目光落在了保险柜上：“保险柜都被撬开了，应该是老手作案。” 韩彬走到衣柜旁，发现衣柜的门是开着的，拿出手机照了几张照片，而后仔细翻看每一件女士的衣服。 “曾队，房间我们都仔细查过了，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还是查监控更快一些。”孙建义在一旁说道。 韩彬笑了笑，酒店的走廊、大厅、门口都有监控，他和曾平又岂会不知道，只是找个借口查看一下唐瑜和向洪波的房间罢了。 “监控拍到嫌疑人了吗？”曾平顺势问道。 “找到了两个嫌疑人一个踩点望风、还有一个实施盗窃。”孙建义拿出手机展示监控截图。 第一张截图是个高个男子，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低着头、看不清容貌，只能看清楚大概的身形，上身蓝色t恤、下身牛仔裤。 第二张截图是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上身穿着紧身t恤，嘴里叼着牙签，还带着一副墨镜。 李辉瞅了一眼，摇头道：“不认识。“ 韩彬微微皱眉，第二张监控截图正是陈三。 096内讧 韩彬将曾平叫到一旁：“曾队，戴墨镜的那个是我的线人。” “你的线人怎么跑到乾豪酒店了？”曾平皱眉。 “是我人让他盯着唐瑜和向洪波的。” “可信吗？” “可信。” “联系他，问清楚情况” “是。” 曾平思索了片刻，走到孙建义身边：“孙警长，这个失窃案可能跟女尸案有些关联，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接手这个案子。” 孙建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这边是没问题的，也愿意配合咱们刑警队的工作，不过还得跟所长汇报一下。” “应该的。”曾平点头头。 …… 韩彬走到一旁，拨通了陈三的手机：“喂，你在哪呢？” “彬哥，酒店是不是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跟着那俩人，看到他们接了一个手机，就急吼吼的打车往酒店的方向走，那男的还骂骂咧咧的。” “你猜的不错，酒店这边确实出了点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ok，一会见。” 韩彬挂断手机走到曾平身边：“曾队，我联系上了，一会约他见面谈。” 曾平点点头：“我跟孙警长提了，咱们组接手这个偷窃案子。” “曾队，给您添麻烦了。”韩彬露出一抹苦笑。 曾平握着拳头锤了锤韩彬的胸口：“你小子瞎客气啥。” “曾队，我有一个建议。” “说。” “既然咱们要接手这个案子，等唐瑜和向洪波回来先不让他们查看现场，直接把两人带走分开做笔录，没准能套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韩彬提议。 “可以。”曾平反问道：“你挑谁？” “向洪波。” “还以为你要挑美女呢。”曾平笑道。 “这个美女可不好对付，还是留给您吧。”韩彬摇头苦笑。 韩彬的微表情分析技能在没有达到高级或者专家级之前，恐怕很难看透唐瑜的真实情绪。 没多久，向洪波和唐瑜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唐瑜额头上滴下的汗水将眼线都弄花了。 韩彬和曾平直接堵住两人，分别带到酒店的两个房间做笔录。 韩彬和李辉负责给向洪波做笔录。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了一番，随后才切入正题。 “向洪波，今天早上你去哪了？” “韩警官，这跟房间失窃有关系吗？”向洪波反问。 “当然有关系，就因为你们离开房间才给了小偷可乘之机，没准是小偷故意引你们出去的。”韩彬正色道： “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出去见了个朋友。” “什么朋友？” “一个琴岛市当地的朋友。” “叫什么名字？” 向洪波双手绞在一起，他和唐瑜回来的太匆忙，两人并没有统一口径，他想撒谎、又怕跟唐瑜说的不一样。 “莫非失窃案跟你的朋友有关？”韩彬问道。 “不不，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说？” “罗星华，我的朋友叫罗星华。” “你们去干什么了？” “一些私事跟失窃案没有关系。”向洪波敷衍道。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房间被盗了？” “就在前不久，派出所的民警打电话说405房间被盗了，从监控里发现小偷也去过406房间，我们就赶紧回来了。” “你们房间都有什么贵重物品？” “没什么贵重物品。” “想想，比如说手机、电脑、首饰等等？”韩彬试探道。 向洪波眼神闪烁，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 “保险柜里装的是什么？” “韩警官，要不您先让我回房间看一眼，我现在还没看过房间，也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向洪波说道。 “你自己有什么东西不清楚吗？”韩彬反问。 “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向洪波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离开酒店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韩彬问道。 “没有。” “有没有怀疑对象。 “没有怀疑对象。”向洪波重复道。 “你觉得罗星华有嫌疑吗？” “我觉得他没有嫌疑。”向洪波眼睛向右瞥。 韩彬笑了笑，向洪波不是唐瑜，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不是想回房间看看嘛，去吧。” “谢谢韩警官。”向洪波起身快步走向房间。 韩彬一直跟在他身后，发现他回到房间后第一时间查看了保险柜，在里面翻找了一番，脸上露出失落和愤怒的神色。 “丢了什么？”韩彬淡淡的问道。 “额。”向洪波吓了一跳，扭头望向身后的韩彬，敷衍道：“好像丢了一些现金。” “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我这个人遇事救慌，一慌就什么都忘了。”向洪波低着头说道。 “想起什么线索打电话告诉我。” “好，好的。” 韩彬出了房间，发现曾平和唐瑜也走了出来，唐瑜点头示意后，也匆忙返回了房间。 “问的怎么样？” 韩彬耸了耸肩膀：“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我这也一样，这个女人滑的很，我问她去哪了，她说跟着向洪波见了个朋友，问她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她说是向洪波的朋友，她不熟悉、不知道叫什么。”曾平哼了一声。 “我刚才问过向洪波，他们去见的人是罗星华，而且我故意试探了一下，罗星华很可能跟失窃案有关。”韩彬猜测。 “这就有意思了。”曾平摸着下巴：“他们之间起了内讧，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嗡……”韩彬手机响了一下。 韩彬查看了一下微信：“我的线人到了。” “走吧，我也认识一下。”曾平说道。 陈三已经牵扯进了案子，曾平不可能再装作不知道。 “我先跟他说一下。” “去吧。” 韩彬走到一旁，拨打了陈三的号码：“到哪了？” “就在酒店外面。”陈三应了一声，好奇道：“彬哥，酒店里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想问你呢？”韩彬反问。 “我又不会分身术，跟着那俩人去了外面，哪知道酒店里发生了什么。” “酒店发生了盗窃案，负责人去附近派出所报了警，派出所的民警查到了两个嫌疑人，你小子就是其中之一。”韩彬道。 “彬哥，您别开玩笑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干。”陈三赶忙解释。 “我当然相信你，而且已经跟我们队长汇报了，曾队很照顾我，直接将失窃案接手了，你亲自给他汇报一下跟踪的情况，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韩彬说道。 “诶呦，吓死我了，还好有彬哥罩着。”陈三长舒了一口气。 “你小子见了我们队长可别满嘴跑火车。”韩彬叮嘱道。 “哪能呢。” 陈三嘿嘿一笑：“彬哥那线人费的事，我能跟曾队提一下不？” 韩彬：“……” 097顺藤摸瓜 几分钟后，韩彬将陈三叫到越野车里。 陈三也是个机灵人，一上车就赶忙打招呼：“曾队、彬哥。” 曾平打量了对方一番，告诫道：“你小子的事韩彬都跟我说了，想改邪归正、将功补过是好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别再走上那条路了。” “是是，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后来在彬哥的教育和帮助下我已经改好了，以后再也不敢犯事了。”陈三拍着胸脯，保证道。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曾平道。 “一定。”陈三连忙点头。 “说说你盯梢的情况。”韩彬提醒。 “今天上午九点左右，我盯梢的两个人就出门了，我跟彬哥请示了一下就跟上去了，一路尾随去了零点咖啡馆，他们在那跟一个男的碰头，二十多岁、看着像是个有钱人。”陈三叙述道。 “有照片吗？” “有。”陈三拿出手机展示给两人看。 韩彬瞅了一眼，对着旁边的曾平道：“是罗星华。” “他们三个都干什么了？”曾平追问。 “我不敢靠太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罗星华拿着一个旅行包交给了他们俩。”陈三说着，又展示了一下手机上的照片。 “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一开始不知道，只是感觉那个包分量不轻。” 陈三先摇摇头，随即露出羡慕的神色：“后来，这两人离开咖啡馆就去了银行，我也跟着他们拿了个号，你猜怎么着？” “里面装的是钱？”韩彬猜测。 “五十万呢。” 陈三伸出一个巴掌，砸吧了砸吧嘴：“两个银行柜台员在那点钱‘嗒嗒嗒”钱数的那叫一个快，红色钞票一张接一张、整整摆放了五十沓，我这辈子头一次见那么多真钱，不怕二位笑话眼睛都快看花了。” “你之前在电话里说，向洪波接了一个手机，就急吼吼的打车往酒店的方向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知道他在说什么吗？”韩彬问道。 “他当时喊的声音挺大，先是骂了几句脏话，又说什么肯定是他干的，兔崽子过河拆桥，居然把手机偷走了，惹急了老子跟他拼了。” 韩彬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监控图片：“仔细看看这张照片。” “就是这小子在酒店偷东西？”陈三问道。 韩彬点点头：“认识吗？” “这小子遮的太严实，戴着帽子、低着头，根本看不清模样，要不是熟人的话，很难辨认出来。”陈三摸着下巴，道： “要不，我去道上打听一下。” “不用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吧。”韩彬道。 “曾队、彬哥，两位还有其他吩咐吗？”陈三问道。 韩彬瞅了一眼曾平，看到对方没有表示，开口道：“没了，你也盯了一晚上了，回去睡一觉吧。” “两位大哥忙，小弟走了。”陈三打了一声招呼，透过车窗观察了一番才下车离开。 曾平拿出两根香烟，递给了韩彬一根；“五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韩彬拿出打火机，先给曾平点上烟：“回头去一趟银行把监控记录调出来。” “根据陈三的描述，向洪波在得知房间失窃后提到了手机，会不会是死者何诗蕊的手机？”曾平分析。 “如果手机里有罗星华杀人的证据，向洪波和唐瑜以此来勒索他，这两件事就说的通了。”韩彬道。 “这个盗窃案没准成会为女尸案的突破口。”曾平道。 “哒哒”李辉敲了敲车窗，而后打开车门走了进来，好奇道： “曾队，你俩在这嘀咕啥呢？” “讨论怎么抓小偷。”韩彬道。 “要我说咱们组人手紧张，应该把重点放在女尸案上，让派出所接着办偷窃案好了，孙警长发现了跟女尸案有关的线索，肯定会告诉咱们组。”李辉道。 “女尸案的关键线索，很可能跟这起盗窃案有关，现在必须集中力量尽快侦破这起盗窃案，等着派出所破了案提供线索，没准已经晚了。”曾平道。 “什么重要线索？”李辉好奇道。 韩彬抽了一口烟：“我们猜测小偷的目的很可能是何诗蕊的手机。” “谁要偷何诗蕊的手机？难道是罗星华？”李辉猜测。 “从现有的证据看罗星华的嫌疑很大。” “那岂不是说他们三个现在窝里斗？” “就因为他们窝里斗，咱们更应该转移调查方向，这个时候逼得越紧、他们反而会越团结，如果咱们去查其他线索，没准他们还会继续斗下去，三个人之间有了裂痕，咱们就可以各个击破。”曾平笑道。 “还是曾队厉害，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韩彬一条大拇指。 “能够做到提前布局，你小子也不错。”曾平笑道。 李辉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让我们相互吹捧，达到人生的巅峰。” “你嘟囔啥呢？”曾平道。 李辉挠了挠头，笑道：“我说要把你们当成学习榜样，提高自己的刑侦水平，做一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警员。” 曾平和韩彬二人不约而同道：“马屁精！” 李辉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两个相互吹捧，怎么到了我这就成马屁精了。 我冤呀。 曾平深吸了一口烟，将剩下的烟头掐灭：“不开玩笑了，咱们现在说说怎么抓小偷？” “查天网，那么多的摄像头，总能找到这个小偷的踪迹。”李辉建议。 曾平点点头，虽然李辉属于老调重弹，但的确是一个比较稳妥的侦查方向，只不过花费的时间会长一些。 韩彬感觉车里有些闷热，将汽车空调开大了一些：“酒店405房间有什么线索吗？” “我勘察过405房间，也看了派出所给失主做的笔录，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线索。”李辉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曾队，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那你就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不就成熟了。” “如果那个小偷的幕后指使是罗星华，他们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我建议查一下罗星华在犯案时间段前后的通信记录，有没有时间点比较吻合的联系人。”韩彬道。 曾平笑了笑：“这个主意好，那个联系人很可能就是小偷，咱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抓住对方。” 李辉眼前一亮，暗道，窝草，案子还能这么办，我怎么没想到？ 098意外收获 城中村，一间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内。 一个穿着蓝色t恤的男子坐在床上，将身边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两个苹果手机、一个项链、一副耳环、一千多块钱的现金。 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蓝色t恤男子羡慕道：“这小酿们有钱，用tm两个苹果手机。” “叮铃铃……” 蓝色t恤男子的手机响了，他瞅了一眼手机屏幕，眯着眼睛笑道：“呦，款爷来电话了。” “喂。” “罗公子好。” 打电话的男子正是罗星华。 “虾仔，东西拿到了吗？” “罗大公子，我办事您放心，两个手机都在这。”虾仔笑道。 “钱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我开车去找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罗星华说道。 “罗公子，您准备了多少钱？” “五万。” 虾仔砸吧了砸吧嘴：“啧啧，是不是少了点。” “这是咱们当初谈好的价。” “我当初也不了解行情，今天才打听了一下，这种活一般都是十万起步。” “你tmd当老子是凯子呀。”罗星华骂道。 “您别激动，我没那意思就是手头有点紧，您就当是接济我行不。”虾仔讨好道。 罗星华迟疑了片刻：“你要多少钱？” “五十万。” “五十万。”罗星华笑了笑，冷声道：“这笔钱足够我找人废了你，信不信？” “我信，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小角色一般见识，五十万对您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就当是花点小钱打发叫花子了。”虾仔道。 “最多十万。” “最少四十万。” “二十万。” “三十万，少一分我就把这东西送到警局。”虾仔威胁道。 “你傻了吧，东西是你偷的，警察真要查到我，你能跑得了。”罗星华呵斥道。 “我贱命一条又不是第一回进去，倒是罗大公子您细皮嫩肉的，不知道能不能在里面适应，再加上我是主动自首，肯定比您先出来。”虾仔笑道。 “有意思吗？” “有些人天生嫉妒心强，我就是这号人，一想到您比我惨，心里就乐。” “我靠@#%&#……”罗星华一阵破口大骂。 “嘿嘿。”虾仔嘿嘿一笑，不以为意道：“骂您也骂完了，一句话钱到底给不给？” “给，我给你，但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我立刻拿一百万找人做了你。”罗星华威胁道。 “我就一条烂鱼，不值得您脏了手，那一百万您还是自己留着花吧，我知道轻重，不该看的东西不看，不该要的钱不要。”虾仔说道。 “记住你说的话。”罗星华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呼哧……” 虾仔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啐了一口：“妹的，老子一个出来混的，怕他一个公子哥干毛。” 想到这虾仔轻松了下来，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我赚钱了赚钱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左手买个诺基亚，右手买个摩托罗……呸，老子要买苹果、买三星。” 虾仔收拾一下东西，将两部苹果手机藏好，哼着小曲离开了出租房：“我赚钱了赚钱了，今天吃点嘛……” 虾仔溜达着到了附近的一锅鲜饭店，这是一家买海鲜的餐馆，也是附近最为高档的饭店，放在以前虾仔可舍不得来这。 一个女服务员拿着小本走了过来：“您吃点什么。” 虾仔眼睛一撇，在女服务员身上瞄了几眼：“来份一锅鲜。” “先生，您几位？” “就我一人。” “先生，一锅鲜有十种海鲜，您一个人恐怕吃不完。”女服务员好心提醒。 “吃的就是一心情，多少无所谓，上吧。”虾仔摆了摆手，不就是钱嘛，哥有。 饭店就是开门做生意的，顾客愿意花钱，服务员自然不会劝第二遍。 “您还要其他的吗？” “五粮液有吗？” “有。” “茅台有吗？” “有。” “琴岛八度有吗？” “有。” “一样来一瓶，都开了。” “您稍等，马上就来。” 女服务员刚走，虾仔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忘了来瓶波尔多。” “酒最好别掺着喝，容易上头。”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劝道。 “不掺着喝，怎么知道哪瓶酒好。”虾仔哼道。 “小年轻，听句劝吃饱饭，吃海鲜少喝啤酒。”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也开口劝道。 “你丫的又是谁，实话告你，别看茅台和五粮液价格贵，哥还未必喝的惯，就爱喝啤酒咋地？” 虾仔说着站起身，从身上摸出一盒烟：“妹的，出去抽根烟，一会上了菜再回来。” 虾仔身后又多出一个男子，个子不高、长得挺精神，按住了虾仔的肩膀，让他又坐了回去。 “老老实实的坐这，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虾仔将香烟分发给众人：“各位大哥，我真是出去抽根烟。” 将虾仔围住的几人，正是韩彬、曾平、赵明、李辉等人。 “啪！” 李辉一挥手给了他一个脑瓜瓢：“你小子还挺机灵，这就准备跑了。” “大哥，你们有什么事吗？我没得罪你们呀。”虾仔舔着脸笑道。 他被四个人围堵在中间，想跑也跑不了。 “罗星华认识吗？”赵明问道。 虾仔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认识。” “啪！” 李辉挥手又给了他一个脑瓜瓢：“别装蒜了，是罗哥让我们来的。” “真是罗公子让你们来的？” 曾平抽了一口烟：“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么把手机交出来，要么我们废了你。” “钱呢，他答应我的钱呢？”虾仔问道。 韩彬拿出一个旅行包：“钱在这，东西呢？” “多少钱？” “包是罗星华给的，你们怎么谈的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只管拿钱办事。”韩彬将旅行包放在桌子上。 “罗公子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不知道你住在哪？又怎么会找你办事。”韩彬道。 “还是罗公子厉害，还是罗公子厉害。”虾仔一副讨好的模样。 “少废话，把东西拿出来。”李辉呵斥。 虾仔本能的缩了缩脖子：“我带你们去拿，两部手机我都藏在家里。” 两部！ 韩彬和曾平对视一眼，看来这次有意外收获呀。 099证据 海鲜是吃不了了。 虾仔即便再不愿意，在四人的威胁下也只能妥协，带着四人返回自己的出租房。 “四位大哥，你们怎么称呼？都是道上混的，没准有共同的朋友。”虾仔试探道。 “啪！” 赵明挥手给了他一个脑瓜瓢：“你一个小毛贼也想跟我们称兄道弟。” “不敢、不敢。”虾仔嘴上敷衍着，眼睛不时的向四周张望。 曾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脖子：“老老实实的别想跑，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让我们也难做。” “明白，明白。” 走到出租房院门口的时候，虾仔停下了脚步：“四位老大，我想跟罗公子打个电话行吗？” “啪！” 李辉又给了他一个脑瓜瓢，呵斥道：“少废话，赶紧把手机拿出来。” 虾仔揉着肿的老高的后脑勺：“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找。” 出租房是一个自建的三层小楼，虾仔只是租了其中一间。 虾仔带着四人走到后面的院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不少杂物，虾仔走到围墙跟下，顺着墙根挖了一个坑，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李辉戴上手套夺过了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两部苹果手机，还有一个金项链和一对耳环。 “你小子倒是挺会藏的。” “混口饭吃。”虾仔指着黑色的袋子，道：“手机是罗公子要的，金项链和耳环是我的。” 曾平没理他，反问：“你跟罗星华是怎么认识的？” “以前，我混夜场的时候帮罗公子跑过腿，见过几面就认识了。” “这件事他是怎么交代你的？” 虾仔迟疑了一下，打量着曾平四人：“感觉四位不像是道上混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赃物已经拿到了，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曾平拿出了警官证：“警察。” 虾仔脚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下不光钱没了，自由也没了。 …… 玉华分局。 将虾仔抓回分局后，提取了他的指纹和dna，随后直接带进了审讯室。 在确凿的证据下，虾仔的审讯没有太大难度，他很快就招供了，还主动提出愿意指正罗星华，立功赎罪争取宽大处理。 技术队那边很轻易就破解了两部手机的密码。 韩彬亲自查看两部手机，先看的是何诗蕊的手机，发现上面有个在游艇上拍摄的视频，除了何诗蕊之外还有罗星华，当时何诗蕊看起来很高兴。 虽然这个视频无法证明是罗星华杀死了何诗蕊，但至少说明了两人确实上过游艇，也算是一个间接证据。 随后，韩彬又打开了另一部手机，根据里面的图片推测出这很有可能是唐瑜的手机，韩彬认真查看了一番，找到了一个通话录音。 录音的开始，先是一阵海浪声，随后是唐瑜的说话声‘喂，诗蕊，游艇上玩的开心吗？’ 唐瑜话音落下，紧接着就能听到一对男女的争吵声。 “罗星华，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诗蕊，你说我要干什么？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嘛。” “星华，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太快了嘛。” “大家只要相互喜欢就好了，何必想那么多。” “我跟我男朋友刚分手，我需要一段时间走出来。” “还男朋友呢，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毛毅然。” “你怎么知道他叫毛毅然？” “我还知道，他也到了琴岛对不对？” “你……是唐瑜告诉你的？” “你别管是谁说的？你就告诉我，是选毛毅然，还是选我？” “星华，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跟他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何诗蕊哭道。 “那我算什么，我对你的好呢。” “我都记在心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但是我……” “行了，你是在跟我发好人卡吗？你要不喜欢我，为什么跟我单独约会？”罗星华质问道。 “我从来没见过游艇，我就是想见识一下，我……”何诗蕊又哭了。 “你别哭了！”罗星华有些不耐烦了：“我再问你一次，是选毛毅然、还是选我？” “你别逼我，我还没没考虑好，给我点时间好嘛。” “又是这句话，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罗星华恼怒道。 “我没有耍你……”何诗蕊刚要解释，随后惊慌失措道：“你放开我，这样子是不行的，我已经打电……” 罗星华似乎没给她说话机会，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哎呀，臭女人，你敢咬我！”罗星华惨叫了一声，接着‘噗通’响起一声落水声。 “救命呀。”何诗蕊呼喊道。 “呸！”罗星华啐了一声：“老子把你推下去，就没想着救你。” “救……我不会游……” “何诗蕊你活该！” 罗星华仿佛在跟自己打气一般：“这里是大海、你喊也没用，没人能救你。 “我给唐……打电……”何诗蕊的声音断断续续，已经被海浪吞没了。 …… 听完手机通话录音，二组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沉默了一会后，曾平开口说道：“这应该是何诗蕊死前，给唐瑜拨打了一通电话，而唐瑜将手机通话录音了。” “听录音，何诗蕊临死前试图警告罗星华自己给唐瑜打电话的事，只可惜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何诗蕊被推到了海中，海浪太大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李辉叹了一口气。 “难怪罗星华会千方百计的找人偷回手机，这里面的东西可是能要了他的命。”赵明感慨道。 “这两部手机原本在唐瑜和向洪波手里，那五十万块钱应该是两人勒索罗星华的。”曾平分析。 “凭录音里的证据，咱们能不能给罗星华定罪？”赵明问道。 韩彬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还缺少一行佐证。” “什么佐证？” “牙印。” 曾平起身道：“事不宜迟赶紧抓人，等到罗星华身上的伤养好了，咱们就缺少了关键证据。” “咱们抓了罗星华，向洪波和唐瑜怎么办？”李辉担心会打草惊蛇。 曾平迟疑了一下，露出坚定的神色：“一起抓回来。” 100抓捕 长江大道。 一辆白色的路虎车里，罗星华坐在驾驶室里抽烟，神色间有些烦躁不安，左手搭在外面不时用手指敲着烟灰，目光向着四周观望。 今晚，他和虾仔约好了在这里交易。 一想到那个衰仔，罗星华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就是因为被唐瑜和向洪波勒索，才找那个衰仔帮自己偷回手机。 谁知道这个衰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也学着那两个混蛋勒索自己。 罗星华觉得心里很郁闷、堵得慌，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遇到了这三个货，不讲义气、不讲信用、三个烂人。 罗星华打定了主意，等这件事过去之后，一定要给三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这件事没完。 “砰！” 车身晃了一下，罗星华被吓了一跳，赶忙查看汽车的四周。 从车内后视镜里可以看到自己的路虎车后面怼着一辆电动车，骑电动车的男子露出慌乱的神色。 “卧槽，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得塞牙缝。”罗星华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下了汽车。 电动车上坐着两个人，除了前面骑电动车的男子，后面还坐着一个女子。 “你这个人怎么停车的，这是停车的地吗？”骑电动车的男子喊道。 听到这话，罗星华气极反笑：“你丫的讲不讲理，是你撞了我的车。” “这公路是你家的，想往哪停就往哪停，你不乱停我能撞上去吗？”汽车的男子质问道。 “你也知道这是公路，丫的一破电动车还往公路上骑，你自己找死吧。”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了，我们骑电动车怎了，关你什么事呀，你开路虎了不起呀。”坐电动车的女子一脸气恼的走了过来。 罗星华瞅了一眼汽车，撞的不是很厉害：“我今天有事，没空跟你们废话，赶紧走。” 骑电动车的男子伸出右手，指着罗星华的鼻子喊道：“你说谁废话，再说一个试试。” “给你脸了是吧，等着。”罗星华撂下狠话，转身就往驾驶室的方向走。 然而，罗星华走了没几步，那个坐电动车的女子就追了上来，一脚踹在了罗星华的后腿弯处。 “砰！”的一声，罗星华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随后，左胳膊被人抓住用力一扭、一提就被别在了背后，整个人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草，你们tm敢偷袭我，我@#%￥&……”罗星华气的破口大骂。 “警察，不许动。”一声呵斥响起。 罗星华打了个哆嗦，立刻安静了下来，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接着双手被冰冷的手铐铐住。 “你们为什么抓我？”罗星华抱着一丝侥幸。 “虾仔认识吗？”田丽问道。 “不认识。”罗星华狡辩道。 “那何诗蕊呢？”李辉哼道。 “何诗蕊是自己淹死的，跟我没有关系。”罗星华喊道。 李辉将他提了起来，冷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 “我真是冤枉的。” “行，回局里慢慢说，咱有的是时间。” …… 金沙滩，乾豪酒店。 向洪波坐在床上抽闷烟，唐瑜穿着一身吊带睡裙收拾东西。 “咳咳……” 唐瑜被烟味呛到，用手扇了扇烟雾：“你少抽两根吧，都快熏死我了。” “我都已经够烦了，你少管。”向洪波哼道。 “就你烦，我不烦。”唐瑜走过来，一把夺走了向洪波的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帮我一起收拾，咱们明天就走。” “罗星华那兔崽子耍咱俩的事，就这么算了？” “不然你想怎么办？揍他一顿。” “我@#￥%&……” 向洪波气的破口大骂，罗星华已经不接电话了，他在琴岛人地生疏，连对方住在哪都不知道。 “骂也没用，罗星华吃定了咱们不敢报警。”唐瑜叹了一口气，内心里她比向洪波更失望。 “早知道就不应该帮他作伪证。”向洪波恼声道。 唐瑜小声提醒：“你别忘了，咱们还收了他五十万，就算没有作伪证一个勒索罪也是跑不了的。” “早知道就应该报警人，让这个王八羔子去坐牢。” “当初可是你说的，罗星华是你的好哥们、为人仗义，只要咱们这次帮了他，以后肯定不会亏待咱们。”唐瑜哼道。 “说这些有意思吗？你不也想让他拿钱捧你？要不是你心大，他未必会铤而走险。” “咔……”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门口响起一个刷卡声，接着房门被人推开。 几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警察，不许动！” “别动，老实点。” 唐瑜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冲进来的男子控制住了。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唐瑜质问道。 “我们怀疑你们参与了一起故意杀人案，请你们回警局协助调查。”韩彬说道。 唐瑜和向洪波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 “洪波，我爱你。 “我也爱你。” “啧啧，都这个时候了，这两人还腻歪。”赵明撇了撇嘴。 “他俩是在串供，免得一个人先撂了。”韩彬道。 …… 玉华分局。 罗星华、向洪波、唐瑜三人都被带到局里分别关押。 郑凯旋大步走进了二组办公室，对着韩彬等人说道：“这次抓捕行动干净利落，干的不错。” “郑队，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我觉得可以审讯了。”曾平道。 “想怎么个审讯法？” “这三个人虽然已经发生了内讧，但我相信关键时刻还是会相互包庇，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一个人招了，去咬其他两个人。”曾平道。 郑凯旋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你想以谁作为突破口？” “罗星华犯的是杀人罪，他肯定不会轻易招供；向洪波的犯案证据较少，让他先撂了也不容易；我觉得应该以唐瑜为突破口。”曾平提议。 “你们怎么看？”郑凯旋扫视在场的众人。 “我赞同曾队的提议。”李辉道。 “女人关键时刻容易紧张，我也觉得突审唐瑜比较合适。”赵明道。 “你们可别瞧不起女人，我给唐瑜做笔录的时候，可没看出她有一点紧张。”田丽道。 韩彬则是皱着眉，沉默不语。 郑凯旋扬了扬下巴：“韩彬，你怎么看？” 韩彬摇了摇头：“唐瑜这个女人善于伪装，想撬开她的嘴恐怕不容易，在抓捕时她和向洪波有串供的表现。” “彬哥说得对，抓捕时两人还腻腻歪歪的，恐怕不会轻易指证对方。”赵明说道。 听完众人的意见，郑凯旋思索了片刻，道： “那咱们就先来个避重就轻，审讯唐瑜的时候，尽量不涉及到向洪波；审讯向洪波的时候，尽可能不涉及唐瑜；让这两个人去咬罗星华，搞定罗星华之后，再让罗星华咬这两个人。” 101审讯 玉华分局，审讯室。 向洪波坐在审讯椅上。 韩彬作为主审，李辉负责记录。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韩警官，您忘了，之前跟我做过笔录。”向洪波道。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摄像机：“一码归一码，之前是做笔录、现在是审讯，明白吗？” “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犯法，您为什么要抓我？”向洪波反问。 “何诗蕊是他杀，我们已经立案了。”韩彬正色道。 “就算是他杀，跟我也没有关系呀。”向洪波想要摊手，却发现手腕被铐着。 “罗星华已经招了，是你们三个合伙杀了何诗蕊。”韩彬道。 “他胡说，跟我有什么关系，何诗蕊明明是他杀的。”向洪波反驳道。 向洪波一时口快，说完又有些后悔。 “你怎么知道是罗星华杀的？”韩彬追问。 “我猜的。” “有证据吗？” 向洪波目光闪烁：“没有。” “你没有，我有。”韩彬起身，拿出一张照片放到审讯椅上。 向洪波瞅了一眼，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是三人在咖啡馆中的照片。 “知道照片怎么来的吗？”韩彬反问。 向洪波低头不语。 “罗星华找人拍的，他早就防着你和唐瑜，而且他为了争取减刑，已经全都交代了，包括你和唐瑜勒索他的事。” “我没有勒索过他。” “我们有证词、照片、监控，还有你和唐瑜的账户都多了二十五万元的存款，跟罗星华交代的勒索金额是一样的。”韩彬道。 李辉在一旁插口：“向洪波，敲诈勒索的罪名可不轻，二十五万可够判好几年了。” “那不是勒索，是他主动给我们的。”向洪波辩解。 “他又不傻，凭什么白给你们钱？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我们警方也只能按勒索案办理。” “那是封口费。”向洪波避重就轻。 “什么封口费？” “他杀了何诗蕊。” “谁杀了何诗蕊？”韩彬逼问。 “罗星华杀了何诗蕊。” “怎么杀的？” “罗星华在追求何诗蕊，就租了一条游艇约她出海，两人在游艇上发生了争执，罗星华就把何诗蕊推下了海。”向洪波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手机。” “说清楚。” “何诗蕊临死前，给唐瑜打了一通电话，我在一旁也听到了，事后罗星华求我们不要说出去，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了，那笔钱也是他主动给的。”向洪波解释道。 “你确定是罗星华杀了何诗蕊？”韩彬问道。 “我们将手机通话录音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向洪波道。 “手机呢？” “被偷了。” “你详细叙说一下这个案子的经过。” …… 半个小时后，韩彬和李辉出了审讯室。 “彬子，你相信封口费的说法吗？”李辉问道。 “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得等到罗星华撂了之后，才能确定是封口费、还是勒索。”韩彬道。 “这倒是，如果罗星华不出面指证，也只能按照两人的说辞定案。”李辉道。 “如果罗星华指证两人勒索，就等于他承认了杀害何诗蕊的罪行，让他认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韩彬叹息道。 虽然已经找到罗星华杀害何诗蕊时的通话录音，但录音这种证据有一定的局限性，即便有咬伤当成佐证，法院会不会完全采信，谁也说不准。 捡察院认为犯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可能会直接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到时候案子会变的更加麻烦。 人证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跟录音可以相互印证，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所以唐瑜和向洪波的口供，就显得尤为重要。 只要两人愿意指证罗星华，录音的证据会变的更可信。 “走，看看曾队审讯的怎么样了？”韩彬提议。 隔着不远，还有一个审讯室，两人去了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 观察室有一扇透明玻璃，可以看到审讯室的情况，郑凯旋正双手抱胸透过玻璃观察。 玻璃的另一侧，曾平和田丽坐在审讯桌后，唐瑜则是坐在审讯椅上。 “郑队。”两人打招呼。 “结束了，招了没？”郑凯旋开门见山道。 “招了。” “好小子。”郑凯旋咧嘴一笑，握着拳头锤了锤韩彬和李辉的肩膀。 “赵明呢？” “我派那小子去海边查游艇的线索了。”郑凯旋道。 韩彬的目光望向审讯室，问道:“曾队审讯的怎么样？” “就像你之前说的，这个女人很善于伪装，不好对付呀。”郑凯旋哼了一声：“她咬死口，不肯招。” “这个女人比向洪波还难缠。”李辉嘀咕道。 “指正罗星华是凶手，向洪波不用承担太大的责任，但这个女人不一样，她伪造线索已经构成了犯罪，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的。”韩彬说道。 “既然你们的审讯有了突破，就进去帮帮你们曾队，别在这看热闹了。”郑凯旋道。 “我去吧。”韩彬毛遂自荐。 …… 审讯室内。 唐瑜一副委屈的神色，加上本就长得漂亮，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曾平面色严肃，一看就不好相处，冷声道：“我们既然抓你来，就是有十足的证据，真要摆出证据，你再想招就晚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唐瑜哽咽道。 “砰！” 田丽一拍桌子，呵斥道：“别装了，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的手机，手机里的通话录音，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什么录音呀，我不是很清楚，会不会是剪辑、合成的？”唐瑜说道。 手机是她的，如果连她都不认可通话录音，法官采信的可能性极低。 “唐瑜，这样有意思吗？”田丽问道。 “田警官，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唐瑜扁了扁嘴，看样子又要哭了。 “呵，你可真能装。”田丽冷哼道 “咚咚。” 审讯室外响起敲门声，韩彬开门走了进来。 “你不是在审讯向洪波吗？怎么跑过来了？”曾平疑惑道。 韩彬瞅了一眼唐瑜，笑了笑： “向洪波撂了。” 102崩溃 “呦，这不是韩警官嘛，您可得帮我说句话，我是冤枉的。”唐瑜道。 韩彬关上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唐小姐，向洪波已经招了，你就别死撑了。” “你不用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清白的。” “向洪波真的招了，还交代了案件的详细过程，你再不配合办案，只会加重自己的罪责。” 唐瑜咬着嘴唇：“我还以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韩彬沉吟了片刻，道： “那天晚上吃完饭，你和向洪波回到房间洗完澡，正准备做一些爱做的事，结果手机就响了，是何诗蕊打来的电话，我说的对不对？” 唐瑜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些细节只有她和向洪波知道，她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也不可能去说这种事。 “他还说什么了？”唐瑜问道。 “该说的都说了，真要让我说出来，你可就没有机会了。”韩彬道。 “唐瑜，有了向洪波这个人证，你再狡辩也没用。”曾平哼道。 唐瑜用双手捂着脸，沉默了片刻：“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谁杀了何诗蕊？” “罗星华。”唐瑜道。 “你怎么知道的？” “何诗蕊打来电话，我们听到了她被杀害的经过，事后罗星华也承认了。” “为什么要包庇罗星华？” “向洪波跟他是好朋友，我们只是为了帮朋友。”唐瑜道。 “那何诗蕊呢，她不是你的朋友？”田丽反问。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唐瑜道。 “何诗蕊什么时候死的。” “晚上九点左右。” “晚上十点多，穿着蓝色无袖连衣裙、伪装成何诗蕊的女人是你吧？”韩彬质问道。 “向洪波告诉你的？” “你就告诉我，是或不是？” 唐瑜犹豫了良久：“是。” “勒索罗星华五十万，也是你出的主意？”韩彬试探道。 “我们没有勒索罗星华，是他主动给我们的封口费。”唐瑜说道。 “向洪波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用诈我。” “向洪波肯定是这样说的。”唐瑜笃定道。 在这一点上，两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是何诗蕊的朋友，她被罗星华杀害了，你不仅不帮忙报警，还帮着罗星华作伪证，你的良心过的去吗？”田丽质问道。 唐瑜长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何诗蕊也一样。” “她做过什么？” “她跟着我们来琴岛，基本上没花什么钱，都是罗星华帮她支付的，花男人的钱没什么，前提是你想跟人家在一起，你花着人家的钱，又不想跟人家在一起，哪有那么好的事，出了事又能怨谁？”唐瑜哼道：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谁都一样。” …… 拿到了唐瑜的口供，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有了她和向洪波的指证，已经足够给罗星华定罪了。 韩彬等人忙了一天，也都已经身心疲惫，没有足够的精力继续审讯。 郑凯旋直接让众人回家休息。 翌日上午，韩彬养足了精神后，提审罗星华。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罗星华、男、24岁，本地人。” 韩彬开门见山道：“罗星华，何诗蕊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八月24号晚上八点到十点间，你在哪？” “记不清了。” “是记不清了，还是不敢说。” “记不清了。”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八月24号那天晚上，你租了一艘游艇带着何诗蕊出海，因为彼此发生了争执，你就把她推进海里淹死了。”韩彬道。 罗星华下着头，咬着牙说道：“我没有。” “何诗蕊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碎屑，经检测就是游艇的油漆，我们派人去查看过你租的游艇，游艇底部的抓痕吻合。”韩彬道。 罗星华深吸了一口气：“是她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你左胳膊上的牙印哪来的？”韩彬问道。 “狗咬的。” “胡说八道。” 李辉呵斥道：“把你抓进分局的时候，我们的法医就给你做了检测，你个胳膊上的伤跟何诗蕊的牙印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何诗蕊咬的。” “哦，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咬过我一次。” “她为什么咬你？” “打是亲、骂是爱，可能是太喜欢我了吧。”罗星华嘲讽道。 “罗星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在满口胡言，不配合警方办案只有死路一条。”李辉告诫道。 “呵。”罗星华冷笑一声。 “别抱着侥幸心理了，向洪波和唐瑜已经招了，他们两个在口供里说的很清楚，是你杀了何诗蕊。”韩彬道。 “不可能。”罗星华摇头，觉得两人不敢指证他。 “他们还说，为了掩盖杀人的罪行，你主动给了他们五十万封口费。”韩彬道。 “那是他们……”罗星华很想说，那是两人勒索的，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跟你比起来，他们犯的事不算什么，而且指证你还能立功赎罪，他们没有必要死扛着。”韩彬进一步瓦解对方的心理。 “呸，别想套我的话。”罗星华啐了一口。 “罗星华，注意你的态度。”李辉呵斥道。 “狗屁态度，你们就是想整死我。”罗星华道。 “你不相信唐瑜和向洪波已经交代了？”韩彬反问。 “不信。” 韩彬起身，走到了审讯椅旁：“你杀死了何诗蕊后，在海边跟唐瑜、向洪波见面，请求两人不要报警，同时许诺了两人好处，让唐瑜伪装成何诗蕊的样子去酒吧伪造还没有死亡的假象。” “这是你的猜测吧。”罗星华哼道。 “唐瑜说了，她那晚戴的帽子，是你原本准备送给何诗蕊的，为了避免被监控拍到容貌，你让唐瑜戴着那顶帽子去伪装成何诗蕊，这个总不会是猜的吧。”韩彬道。 罗星华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这个细节只有在场的三人知道，也就是说唐瑜两人至少有一个人真的招了。 一旦有人出面指证，再加上现有的证据，罗星华可能就真的完了。 “罗星华，都这个时候了，你再扛下去有什么意思？”韩彬反问。 罗星华低头不语。 “说不说？” 罗星华依旧沉默。 “既然你不想说，那咱们就听一段录音。”韩彬拿出唐瑜的手机，播放了那段通话录音。 ‘罗星华，你放开我……’ ‘诗蕊，你说我要干什么……’ ‘星华，我知道你对我好……’ …… ‘我再问你一次，是选毛毅然、还是选我？’ ‘哎呀，臭女人，你敢咬我！’ …… “别放了，把手机关了。”罗星华喊道。 “说不说？”韩彬逼问。 “呸。” “不说手机就一直放，让你好好回忆一下。”韩彬道。 播放录音的第一遍，罗星华紧握拳头，脸色十分难看。 第二遍罗星华冷汗直流、身体微微颤抖。 当通话录音播放到第三遍，罗星华终于忍不住了，吼道：“关了手机，我招，我全都说！” 韩彬趁热打铁问道:“何诗蕊是怎么死的？” “是我杀的。” 103奖励 审讯又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韩彬返回办公室后，感觉既疲惫、又轻松，准备休息一会，让脑袋放空一下。 “恭喜警员577533，成功破获女尸案。”警徽提示音响起。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10。” “功勋值奖励12点。” 韩彬有些意外：“这次的熟练度怎这么高。” “警员577533在技能失利的情况下，依靠自身能力侦破案件，对于微表情分析技能的领悟更进一步。”警徽提示。 “如果微表情分析技能达到高级，能否看穿唐瑜的谎言？”韩彬问道。 “这个需要警员自己去尝试。” “我现在是否能学习高级微表情分析法？”韩彬问道。 “可以，但依旧要偿还入门级微表情分析法的账单，包括利息。”警徽道。 “我能直接学习专家级的微表情分析法吗？”韩彬问道。 “无法跨级学习。” “如果我现在学习高级微表情分析法，需要分期支付多长时间？”韩彬道。 “高级微表情分析法兑换，需要500点功勋值，可以分期支付、包含利息。” “可分期几年？” “可分期三年，每年支付200点功勋值或技能熟练度。” 韩彬露出犹豫之色，每年支付200点功勋值或技能熟练度，也就是说每月要将近支付17点左右。 而入门级微表情分析技能账单，也还要在支付十个月，两者加在一起，他最初的十个月，每月要支付27点功勋值或技能熟练度。 韩彬本月总共破获了四个案子，微表情分析技能熟练度总共获得21点，功勋值总共获得了41点，支付27点功勋值或技能熟练度对他来说难度不大。 但韩彬无法保证，每个月都能破获如此多的案件，还是有一定压力的。 认真考虑了一段时间，韩彬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学习高级微表情分析技能，因为在众多的刑侦技能中，这个技能用的最广泛，也最实用。 “我决定兑换高级微表情分析技能。” “嗡……” 韩彬脑中一阵嗡鸣，大量关于微表情分析的知识、数据传入脑中，比入门级的微表情分析技能要更加的复杂。 入门级微表情分析法，大多是对肢体动作的分析。 而高级微表情分析法，则是对脸部细微表情的分析，对情绪的判断更加准确。 过了良久之后，韩彬才睁开了眼睛，他觉得整个人更加的充实。 “请问警员577533是否要支付本月技能账单。” “支付。” “已扣除21点微表情分析技能熟练度，6点功勋值，警员577533剩余35点功勋值。”警徽提示。 韩彬顿感鸭梨山大，要连续九个月支付27点功勋值或技能，连续两年多支付17点功勋值和技能，以后得更加努力办案，争取能够提前还清。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 韩彬扭头望去，发现是郑凯旋走了进来。 “郑队。”韩彬起身打招呼。 郑凯旋扫视了一眼办公室：“怎么就你小子一个人？” “曾队去提审唐瑜了。” “唐瑜不是已经审完了吗？”郑凯旋有些纳闷。 “罗星华招供之后，又交代出新的线索，说他受到了唐瑜和向洪波的勒索，他想出面指证两人。”韩彬解释。 “有点意思。”郑凯旋拉了把椅子坐下：“罗星华有证据吗？” “这小子也不是个善茬，将双方谈话都录音了，勒索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五十万的现金，是向洪波出面索取的，已经存到了唐瑜和向洪波的户头。” “核实过吗？” “核实过，已经从银行调取了信息。”韩彬应了一声，继续说： “唐瑜不甘心只做话剧演员，她觉得自己长得漂亮、有演技，想要当一名真正的演员，让罗星华拿出一千万注册影视公司，用投资的方式捧她出演电视剧。” “啧啧，看不出来，这女的心还挺大。”郑凯旋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一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罗星华根本拿不出来，这才找了虾仔偷走手机，只是虾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看到酒店405房间的顾客出门了，就顺便将405房间也偷了，酒店方发现门锁被破坏，就联系到了405房间的顾客，405酒店的顾客让酒店方报了警，何诗蕊和唐瑜的手机才落到咱们手里。”韩彬道。 “唐瑜出门为什么不带手机，而是将手机留在酒店？”郑凯旋问道。 “唐瑜手机里有何诗蕊死亡时的录音，罗星华怕被警方查到，让唐瑜删除对方又不肯，第二天一早罗星华就买了新手机，让人给唐瑜送了过去，唐瑜来报案的时候，使用的就是新买的手机。”韩彬解释。 “这个罗星华心眼挺多，他给唐瑜买新手机，可能就是为偷手机做准备。”郑凯旋猜测。 “这小子衣食无忧、本来有大好的前途，因为一时的冲动害人害己，这辈子算是完了。”韩彬摇了摇头。 “这个案子告破，我也能松一口气了。”郑凯旋感慨道。 女尸案一出，就受到了局领导的高度关注，如果能够成功破获，自然是大功一件、郑凯旋也能跟着露脸；但要是破不了，首当其冲被问责的就是郑凯旋。 他的压力极大，已经连续两天没休息好了。 “郑队，为了破女尸案，我们组可没少加班，局里有没有奖励。”韩彬笑道。 “我刚从戴局那边过来，戴局说了，这个月的警队之星的评选已经下来了，咱们刑侦三队荣获先进集体，每人奖励六百元；你小子被评为先进个人，额外奖励三千元。” “谢谢郑队。” 郑凯旋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小子好好干，如果连续两个月能拿到先进个人，我帮你申请一个个人三等功。” “郑队，你说的是真的？”韩彬露出一抹喜色。 三等功除了奖金外，还会被记入个人档案，既是一种精神荣誉、也是晋升的资本。 郑凯旋笑了笑，带着几分激励的语气：“我说话算话，就怕你小子没这个本事。” 104王庆升 今天没有接新案，晚上六点准时下班回家。 对于一个警察来说能准时下班也是一种幸福。 刚一打开父母家门，韩彬就感觉氛围有些不对，屋子里要比往常热闹许多。 韩彬低头一看，鞋柜外面多了一双布鞋，只是瞅了一眼，韩彬就知道谁了。 “呦，是彬子回来了吧。”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接着，一个胖大的身影从餐厅走了出来，男子跟韩彬身高仿佛、腰围却宽的多，留着一个大奔头，双手还蘸着面粉。 “舅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韩彬招呼道。 这个男子叫王庆升，是王慧芳的弟弟，虽然跟韩彬体型差很多，但眉眼间有几分神似。 “今天刚回来，就特意跑来看你小子，还给你带了一件礼物。”王庆升笑道。 “庆升，你小子不是说特意跑来看我的吗？”韩卫东喊道。 王庆升比韩卫东小了十来岁，韩卫东和王慧芳结婚时，王庆升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一直把他当成半个小辈。 “都看都看，还有我姐，每人一件礼物。”王庆升一挥手，颇为豪爽道。 “舅舅，你这次走的时间可不短，都去哪了？”韩彬问道。 “哎，就是个劳碌命，临近的几个省都转了一圈，收到老物件都是没几个。”王庆升叹了一口气： “干这行当还得看运气。” 王庆升是捣腾古玩的，经常要去外地进货，少则一个星期、多则一两个月，只是别管怎么奔波，也没见他瘦过。 “庆升一会再聊，过来擀面皮，都不够用了。”王慧芳喊道。 “呦，今天沾舅舅的光，吃上饺子了。”韩彬笑道。 “这话说的，你哪次休息，我没给你做好吃的。”王慧芳哼道。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案子破了？”韩卫东问道。 “破了。” “什么罪名？” “故意杀人。” “你们组行呀，这案子动静可不小，听说都惊动市局的领导了。”韩卫东砸吧了砸吧嘴。 “什么案子呀？跟我说说。”王庆升追问。 “金沙滩那边发现了一个女尸。” “彬子，这案子是你负责？” “对。” “我在回来的火车上就听人提起过，说那女的披肩散发、老吓人了，金沙滩的游客都走了一半。”王庆升道。 “哪有那么夸张。”韩彬笑道。 韩卫东一遍包饺子，一遍说道：“能侦破这起案件，你们郑队长算是露脸了，没给你们点奖励？” “这个月我们三队评上了先进集体，我评上了先进个人，光是奖金就有三千多。” “呦可以呀，你这月的工资都超过我了。”韩卫东打趣道。 “郑队说了，只要我连续两个月都能评上先进个人，就给我申报三等功。”韩彬说道。 “彬子干的不错，才调到刑警队两三个月就评上先进了，我原先还担心你适应不了。”王庆升赞道。 “自从干了刑警就天天加班，要是再不给个先进，还不如回派出所当民警呢。”王慧芳哼道。 “你懂啥？在派出所得熬多久才能弄个三等功。”韩卫东训斥了一句，又对着一旁的韩彬叮嘱： “儿子好好干，有了成绩腰杆才硬。” 韩彬笑了笑，可不得好好干嘛，还欠着一屁股功勋值呢。 包完饺子后，又弄了四个小凉菜，拌黄瓜、花生米、猪耳朵、皮皮虾，韩彬拿出了一瓶泸州老窖，陪父亲和舅舅小酌几杯。 王庆升吃了一只皮皮虾，道：“还是家乡的虾肥，外面的可没这味。” “吃到你爱吃这口，我特意跑了一趟海鲜市场。”韩卫东笑道。 “姐夫，凭这一点，我也得敬您一杯。”王庆升端起了酒杯。 韩卫东来者不拒，现在，他很少参加外面的饭局，也有点馋酒了。 韩彬又给两人倒上酒：“舅舅，你这次出去还顺利不？” “还行吧，我又跑了一趟潘家园，看到人家市场的红火劲就羡慕，要不是舍不得你们，我差点想不回来了。”王庆升感慨道。 “你呀，就是心太大，中i国有几个潘家园，能在琴岛古玩街站稳脚跟，也就可以了。”韩卫东道。 “你姐夫说得对，别老想那些大的，娶个媳妇、安安稳稳的把日子过好才是真的。”王慧芳走到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漏勺。 “我也就是想想，在琴岛古玩市场混了这么多年了，各方面的关系都熟悉，真去了潘家园两眼一抹黑，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王庆升举起酒杯，跟韩卫东碰了一下。 “你被人卖的还少呀，我都不稀罕说你。”王慧芳哼了一声，又返回了厨房。 “姐夫，你看我姐又提这茬。” “吃菜、吃菜，她说你就听着，别接话茬得了。”韩卫东也很无奈，他能怎么办？ 王庆升吃了一口猪耳朵，放下筷子：“差点忘了，还没给我大外甥礼物呢。” 说着，王庆升走到门口，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木盒，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棕色的手串。 王庆升将手串拿出来，递给了韩彬：“刑警这工作经常跟罪犯打交道，别管能不能立功安全第一，这串佛珠是个老物件，我专门去寺庙开了光，你戴在身上图个平安。” “谢谢舅舅。” 韩彬接过来把玩了一番，佛珠大小均匀、色泽很漂亮，一共有十二颗珠子，其中一颗珠子上还有佛塔的装饰，整体看起来十分漂亮。 韩卫东接过来，瞅了一眼：“这串佛珠看着可比我那礼物精巧多了。” “差不多，都差不多。”王庆升嘴上敷衍，心下暗道，这可是我亲外甥。 “吃饺子了。”王慧芳端着两盘饺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儿子，你舅给你就戴着，别管有没有用，图个心安。” 韩彬也没客气，从父亲手里接过佛珠，直接戴在左手上，站起身准备去厨房端饺子。 “先别煮了，你娘俩先吃，我跟庆升再喝会。”韩卫东摆了摆手。 “是呀姐，你也坐下吃，我正好有件事要宣布。”王庆升挺直了身子，一脸郑重的模样。 王慧芳瞅了弟弟一眼，喜道：“庆升，你有女朋友了？” 韩彬笑了笑，舅舅一回来，就有人替自己挡枪了。 105开店 “姐，您别开玩笑了，我要说的是正事。” “我说的也是正事呀，你都离了好几年了，也该张罗一个了，再过几年都快成老头子了，谁还看得上你。”王慧芳道。 “诶，你怎么说话呢，合着我现在都成老头子了？”韩卫东敲了敲桌子。 “不然呢，你以为自己还是小伙子呀。”王慧芳反问。 “我……” 韩卫东被噎了一句，端起酒杯：“庆升，走一个。” 王庆升啜了一口酒，道：“姐，我现在说的是工作上的大事，您先听着。” 韩卫东瞥了王慧芳一眼：“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 王慧芳轻哼了一声：“把你能耐的。” “行了，你俩都别说话了，听听我舅舅要干啥。”韩彬摆了摆手，也不知是不是到了更年期，韩卫东和王慧芳最近总是拌嘴。 王庆升向外甥投去赞赏的目光，清了清喉咙说道：“姐、姐夫、彬子，我现在郑重宣布，我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古玩店。” “庆升，你不是在古玩街开着店吗？”王慧芳疑惑道。 “姐，你不要总把精力放到我的生活上，也关注一下我的工作，我在古玩街做生意的地方，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摊。” “还是个地摊。”韩卫东补充。 “你咋知道的？”王慧芳道。 “我这个当姐夫的，还是很关心庆升工作的，去看过。” 韩彬低头不语，他也去过。 虽说工作不分贵贱，但是看到舅舅胖大的身子，坐着马扎摆地摊，弯腰都有些费劲，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那就开一个呗，没有个像样的店铺，咋做生意。”王慧芳小声说道。 “咳……” 王庆升轻咳了一声，接着说：“我这几年也存了一些钱，前几天听朋友提起，古玩街有家店面要转让，我就想着约个时间过去瞧瞧。” “接手这样一家店得花多少钱？”王慧芳问道。 “我问过价格，估摸着还能再压压，我存的钱应该够转让费了。”王庆升笑了笑： “以后，你们就该叫我王老板了。” “瞧你那嘚瑟劲，八字还没一撇呢，这次别又让人骗了。”王慧芳提醒。 “姐，你别动不动就老提以前的事。”王庆升无奈道。 “要不这样，到时候让你姐夫跟你一起去，帮你把把关。”王慧芳说道。 韩卫东吃了一口菜，犹豫了一番：“我去不太方便，还是你跟着去吧。” “我去了能干啥，也不懂。”王慧芳道。 “让彬子跟我一起去得了。”王庆升提议。 盘店不是小事，有个家里人在场，他心里也踏实。 “行呀。” 韩彬倒是无所谓，权当是去玩了，还能蹭顿好吃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联系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舅舅，得碰到周六日，工作日我可没时间。”韩彬说道。 “跟你爸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清楚。”王庆升不以为意道。 一家人很久没聚了，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喝酒，韩彬又开了一瓶酒，王慧芳也喝了几杯。 一顿饭吃完，四个人喝了两瓶酒，因为怕晚上有紧急案件，韩彬喝的不多，主要是韩卫东和王庆升喝，喝完都有几分醉意。 家里有空屋子，王庆升也没走，晚上就在这睡了。 …… 翌日。 韩彬一早来到分局，开始准备结案的材料。 罗星华招供之后，交代出新的线索，他要出面指证唐瑜和向洪波勒索。 曾平等人又从新提审了唐瑜和向洪波，在人证、录音、监控、银行账户等证据下，唐瑜和向洪波承认了勒索的事实。 证据、口供、卷宗还要从新整理，又忙活了大半天才彻底结案。 这时候，二组的人才能彻底松一口气。 曾平伸了个懒腰：“这案子总算是破了，真不容易呀。” 曾平作为二组组长，案件的直接负责人，他的压力很大，在没有发现何诗蕊和唐瑜的手机前，缺少足够的定案证据，他甚至担心这个案子会成为悬案。 好在，经过二组队员的努力，这个案子成功破获了。 女尸案的影响很大，等于是一把双刃剑，如果破不了，肯定会受到领导的批评，一旦破获，奖励也将是丰厚的。 昨晚，就有一位分局领导打电话，私下表扬了二组和曾平，并让曾平不要懈怠、继续努力，做好组织给他加担子的准备。 听到这番话，曾平激动的半宿没睡，因为女尸案比较特殊，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这个案子不会公开宣扬，不过只要领导心里有数、认可了这份功劳，曾平就满意了。 这份辛苦就没白费。 “大家快来看，这个月的‘警队之星’评选，已经出结果了。”田丽喊道。 曾平、李辉、赵明等人都围了过来，韩彬倒是不着急，倒了一杯茶水，才慢慢悠悠的走过去。 田丽的电脑屏幕上显示出分局局域网的界面，“警队之星”板块写着先进集体刑侦三队，还有学习榜样、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下面还有一张刑侦三队的合影。 “先进集体是咱们三队。”赵明道。 “这还用说，咱们刚破了女尸案，不给咱们给谁。”李辉嘿嘿一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那六百多块钱的奖金该怎么花了。 “先进个人是谁？”曾平问道。 田丽移动鼠标，页面往下是‘警队之星’的先进个人评选。 得奖人一栏，赫然是韩彬的名字。 下面是一张韩彬穿警服的照片，身材笔挺、相貌英俊、有范有型! 很多制服控的女孩就喜欢这一款。 “啧啧。”曾平砸吧了砸吧嘴，打趣道：“这是谁家小伙，颇有我当年的风范！” 李辉双手捂着脸颊，故意装成女人的声音：“哎呀，这位警察欧巴好帅，人家好喜欢哦。” 田丽翻了个白眼：“变态！” “变态+1。”赵明附和。 李辉伸出右手，对着两人比划了一个中指。 “咳。” 韩彬清了清喉咙：“不要羡慕、不要嫉妒、保持一颗平常心，只要踏实、勤奋、努力，大家都有机会的。” “吁……” 韩彬话音落下，立刻引来一阵嘘声。 李辉突然高举右手，喊道：“大腰子。” 赵明和田丽也立刻响应：“大腰子。” 李辉再次喊道：“我们要吃大腰子。” 韩彬“……” 这次请客，他是躲不过了。 106新案 周六。 韩彬家。 “蛤……” 韩彬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了眼睛，拿起床头的手机瞅了一眼，已经八点多钟了。 昨晚，韩彬请客吃烧烤，李辉点了四个烤羊腰，韩彬都不知道他一个单身狗，吃那么多腰子干嘛？ 晚上能睡得着？ 韩彬起床冲了个澡，收拾了一下屋子，才下楼去父母家。 一进门，韩彬就喊道：“妈，有吃的吗？” “吃点水果吧，都九点多了，中午给你做好吃的。”王慧芳把墩布扔到一旁：“过来，跟你说点正事。” 韩彬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啥事？” 王慧芳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茶几上：“儿子，你看这姑娘好看不？” 韩彬瞅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子瓜子脸、五官精致：“挺漂亮的。” “喜欢不？” “你不是要给我舅舅介绍对象吗？怎么又安排我了。” “你舅舅再等等，他现在忙着开古玩店，等他的店开起来了，也算是有个正经工作，那时候再介绍。”王慧芳说道。 “您到是挺有经验。” “人家女方图啥，要么是相貌、要么是事业，总得占一样不。” “要不我也等等。” “你有啥好等的，长得帅、工作又稳定，什么时候找都一样。”王慧芳道。 韩彬摸了摸下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王慧芳把照片一翻，背面用碳素笔写着几个数字：“这是人家姑娘的手机号，你联系一下，正好是周末约出来见个面；行，就当朋友处着，不行，妈再给你找。” “够专业的呀。” “少废话，赶紧联系人家，姑娘脸皮薄，你主动一点。”王慧芳催促道。 “嗡……” 韩彬的手机响了，是二组微信群的消息，韩彬点开一看，群里有曾平发的语音。 ‘出案子了，二组的人立刻赶到警局。’ “收到。” 韩彬回了一个微信，记下了照片上的手机号： “妈，出案子了，我得先返回警局，有时间再联系对方。” “去吧。” 王慧芳摆了摆手，目送韩彬离开后，拿起照片瞅了瞅：“看看这姑娘多俊啊！” …… 半个小时后。 韩彬打车赶到玉华分局，一进大门，就看到曾平站在院子里抽烟。 “曾队。” 曾平深吸了一口，将剩下的烟头踩灭：“就等你了，上车。” 韩彬上了一辆八人坐的警用面包车，这车要比越野车宽敞，李辉开车、曾平坐副驾驶、韩彬独霸第二排、赵明和田丽坐在后面。 曾平系好安全带：“开车。” “曾队，咱们不等技术队的人了？”李辉问道。 “咱们先过去，技术队的人随后就到。” “什么案子？” “今天早上七点多，一个叫谢蓉的女人打电话报警，说她老公被人打晕了，身上的东西也被抢了，就在青园小区4号楼3单元内，其他的组都有案子，就分配给了咱们。”曾平介绍道。 “大早上被抢劫，这倒是不多见。”韩彬道。 “也没准是昨天晚上被抢的，只是受害人被打晕了，第一时间又没人发现，才托到了早上七点。”田丽猜测。 “瞧瞧，还是咱们田姐厉害，一眼就看破了案件的关键。”李辉打趣道。 “那是，我也想评个先进个人哩。”田丽笑道。 “彬子，拿三千六百块钱的奖金是啥感觉呀？”李辉羡慕道。 “啥情况，怎么都把炮口对准我了，昨天晚上的腰子都白吃了？”韩彬哼道。 “可别提腰子了，昨晚大半宿都没睡着，那个愁的我呀。”李辉苦笑道。 田丽啐了一口：“呸，臭不要脸。” “哈哈……” 韩彬三人哈哈大笑。 …… 青园小区离玉华分局不远，属于老式的小区、低层小板楼，容积率低、人口密度小，有很多住不惯高层、又不习惯被物业管的人，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小区。 韩彬等人到达之后，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在小区里，应该是派出所民警已经到了。 然而到了四号楼3单元，并没有看到拉起警戒线。 韩彬等人正准备上楼，就看到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走了下来，为首的一人是中山路派出所警长周彦军。 “周警长，这里什么情况？”曾平问道。 “曾队长，我正准备联系你呢，让你们白跑了一趟。”周彦军下了楼梯，跟曾平握了握手。 “案子有变？” “已经解除了警情。” “报假警？”赵明皱了皱眉，他可是牺牲了周六的休假，赶过来办案的。 如果真发生了抢劫案，他不会有任何埋怨，谁让他吃的就是这碗饭；但要是有人报假警，那可就不一样了。 警察也是人，谁都会有情绪。 “也不算是报假警，受害人当时晕倒了，报案人也不清楚具体情况，现在受害人醒了，才知道他不是被人打晕，而是喝酒醉倒了。”周彦军也有些无奈，没人愿意白跑一趟。 “那行，你们先收队，我们上去做个笔录。”曾平道。 “好，受害人住在301室。”周彦军应了一声，带着派出所的民警离开了。 走到了三楼，曾平挥手示意众人不要说话，贴在门口听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动静，这才敲了敲房门： “咚咚。” “谁呀？”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警察。” “你们刚才不是来过了吗？” “我是刑警队的，开门。” “咯吱……” 一声闷响，房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谢蓉。” “是你报的案，说自己老公被人打晕，遭到了抢劫。” “是我搞错了，我老公是喝酒醉倒了。”谢蓉下意识的摸了摸眉骨。 有些人因说谎而羞愧，会下意识的摸眉骨。 韩彬出示警官证，一行人走进了房间。 一个男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四十岁左右、一身酒气、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有些难看。 “你是受害人？” “对，我叫王德利。”男子应道。 韩彬打量了一番，指着对方的头上的绷带：“伤是怎么回事？” “醉倒时不小心碰的。“王德利说完，嘴唇紧紧的闭住，双眉下压、紧皱。 这种微表情代表着愤怒。 微表情持续的时间极短，还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 如果是以前，韩彬很难分辨出来，但现在他的微表情技能达到了高级，已经今非昔比。 微表情无法直接判断人是否撒谎，但是可以判断人的情绪。 如果王德利真是醉酒摔伤的，他表现是应该是懊悔、惭愧，而不是愤怒。 愤怒，通常是被人欺负、侵害后的情绪。 韩彬猜测，这起抢劫案很有可能是真的。 107撒谎（求首订！） “田丽、赵明，你们两个给谢蓉做笔录；韩彬、李辉，你们负责给王德利做笔录。”曾平脸色有些难看。 休息日还整这么一出，太闹心了。 “曾队，我建议分开做笔录。”韩彬道。 “田丽，带谢蓉去卧室做笔录。” “是。” 田丽、赵明、谢蓉三人去了卧室。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也开始给王德利做笔录。 “姓名，性别、年龄、民族……” “我叫王德利、男、41岁、汉族……” “王德利，你妻子今天早上报警，说你被人打晕、遭到了抢劫，有没有这回事？” “是我妻子误会了，我是喝多了酒，醉倒了。”王德利低着头说道。 “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自己摔的。” “在哪摔的？” “就在楼道里。” “具体位置。” “记不清了。” “你去哪喝酒了？”韩彬追问。 “去朋友家。” “什么时候去的，几点回来的？” 王德利摇了摇头：“昨天晚上九点去的，具体几点回来的，我也记不清了。” “问你啥，你都说记不清了，昨晚喝了多少酒？”曾平问道。 “先是喝的白的，又来又喝的啤的，我得喝了一斤多，好几瓶啤的。”王德利说道。 “昨晚跟谁喝的酒，还记得吗？”韩彬问道。 “我想想。”王德利思索了片刻：“想起来了，跟陶壮一起喝的酒。” “陶壮是谁？在哪工作？” “是我同事，在水利局上班。” “陶壮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他家住在百子湾小区，手机号我记不清。” “你们平常不用手机联系？” “联系。”王德利拿出手机，查看了一番：“1345759xxxx。” “你们昨天晚上喝的什么酒？”韩彬问道。 王德利的脸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右手扶着额头：“我记不清了。” “吃的什么菜？” “昨晚喝的太多，真记不清。” 韩彬扫视了一眼屋子，目光落在茶几的相册上：“你们家几口人？” “三口，除了我老婆，还有个儿子。” “你儿子叫什么，多大了？” “我儿子叫王东方，今年20岁，在本市上大学。” “那应该还没开学吧，人呢？”韩彬道。 “哦，他出去了，找朋友玩去了。” “你都摔伤了，他还出去玩，心挺大呀。” “我这没啥事，就是擦破了点皮，没必要让孩子跟着担心。” “你老婆报警时说，你东西被抢了，少了什么？”韩彬问道。 “没少什么，是她记错了，妇道人家就爱大惊小怪。”王德利挤出一抹笑容，敷衍道。 …… 做完笔录后，曾平将韩彬叫到一旁：“彬子，你怎看？” “我觉得，这两个人在撒谎。” “你认为王德利真的遭遇了抢劫？”曾平问道。 “不错。” “这就奇怪了，他既然被抢了，为何不肯报警？”曾平有些纳闷。 凭借多年刑侦经验，他也感觉这对夫妻有些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咯吱……” 一声闷响，田丽、赵明从卧室走了出来。 “曾队，已经给谢蓉做好笔录了。” 曾平点点头，对着王德利说道：“给你儿子打电话，问问他在哪？” “警察同志，这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谢蓉说道。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明白吗？” “警察同志，我老婆就是不小心报错了警，不用这么麻烦吧。”王德利说道。 “你们既然报了警，我们就得按照程序办，把事情查清楚，这才是对老百姓负责。”韩彬正色道。 “我儿子跟朋友出去玩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王德利说道。 “如果他不方便回来，我们可以去找他。”曾平面色严肃，用手指着王德利说道： “打电话。” 王德利走到一旁，拨打了一通电话，片刻后走了过来：“警察同志，我联系上儿子了，他正在往家的方向赶，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我们就在外面的警车里等着，王东方回来了，通知我们一声。”曾平撂下一句话，就带着韩彬等人出去了。 …… 下了楼，院子里没什么人，曾平也没急着进车里，拿出了一盒香烟分发给众人。 赵明拿出打火机，给曾平点上香烟，抱怨道：“今天可真够背的，白跑了一趟。” “你们做笔录有什么发现？”曾平反问。 “除了谢蓉说话有些敷衍，没发现什么问题。”田丽道。 “距离报案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这俩人一直待在一起，估计早就串供了。”韩彬吸了一口烟。 “彬哥，你是说他们有问题？”赵明问道。 “不错。” “有证据吗？”田丽问道。 “我问过王德利，他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他说自己在楼道里摔得，但是我从上楼到下楼，仔细观察了两遍都没有发现血迹，这说明了什么？”韩彬问道。 “他头上的伤，可能不是在楼道里摔得。”李辉猜测。 “如果是这种可能，就证明他们夫妻撒谎了。”韩彬解释道。 “也有可能，是她老婆将楼道里的血迹给擦了。”田丽说道。 “血迹是很难清除的，一般人擦除地上的血迹，只会擦除明显的血迹；要完全消除血液痕迹，肯定要费上一番功夫，除非是有意的隐藏，否则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韩彬分析。 “按照彬哥的分析，这对夫妻的确很有嫌疑。”赵明有些纳闷，追问道： “但如果他们真被抢劫了，他们是案件的受害者，为什么要隐瞒呢？” 韩彬弹了弹烟灰：“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他们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被抢劫的事实。” “谢蓉报警只是说自己丈夫被抢了，但是抢的是什么没有说，会不会是跟被抢的东西有关？”曾平猜测。 “难道被抢的是违法物品。”田丽顺着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这对夫妻的反应就说的通了。”曾平道。 “这个可以查监控，看看王德利回家前，携带的事什么东西。”韩彬说道。 李辉思索了片刻，打了个响指：“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抢劫的人身份特殊，王德利故意帮对方遮掩。” “辉哥这个猜测，倒是挺大胆的。”赵明道。 曾平皱了皱眉：“这个案子恐怕要比想象的复杂。” 韩彬抬头，望着王德利家的方向：“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证据，证明这对夫妻在撒谎，这样才能立案侦查。” …… ps：新书上架，求首订！ 108人生为己 讨论完案情后，曾平开始安排任务。 韩彬和李辉去给陶壮组笔录。 赵明查看小区和附近的监控。 曾平和田丽留下来，等着给王东方做笔录。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陶壮的号码，手机铃声响了很久，但是陶壮一直没有接听。 手机自动挂断后，韩彬又拨打了第二次。 铃声响了很久，对面才接听了手机：“喂。” “是陶壮先生吗？”韩彬问道。 “是我，你哪位？” “我姓韩，是刑警队的。” “刑警队的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王德利你认识吗？” “认识，我们是同事。” “你昨天晚上见过他吗？”韩彬问道。 “见过，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喝的酒。” “几点喝的酒？” “记不清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昨晚也喝多了，想不起来了，不过他确实是在我们家喝的酒，我现在有点忙，你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挂了。”陶壮说道。 韩彬感觉对方态度有问题：“陶先生，我们想请你做个笔录。” “做什么笔录呀，我又没有犯罪。” “王德利的老婆报警，说他丈夫被打晕、遭到了抢劫，既然已经报了案，我们肯定要调查一番，做笔录是正常的程序。”韩彬解释。 “他晕倒，我也不在现场，给我做笔录有用吗？” “有用。” “可我现在没时间，我有事情要办。” “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韩彬客气道。 陶壮沉默了片刻：“这个不好说，要不改天再联系吧。” “您应该是双休吧，就算今天有事，明天也有事？”韩彬问道。 “我准备带老婆孩子出去玩，估计得明天晚上才能回来。” “那就周一吧，我们去你单位做笔录。” “诶呦，太兴师动众了，警察同志真没必要，而且我上班的时候，也耽误工作、不方便。”陶壮推辞道。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方便？” “不好说呀，得看领导怎么安排了。”陶壮开始打官腔。 “您在水利局工作？” “对。” “那这样吧，让我们队长给贵局的领导打电话，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去给你做笔录。”韩彬道。 “诶呦，不至于、不至于，多大点事、干嘛惊动领导。” “没关系，我跟我们领导关系好，你要是觉得我们队长不行，我请我们局长跟贵局的局长打电话，行不？” “警察同志，您别联系我们领导，不就是笔录嘛，我做，我做。” “你现在在哪？” “在家。” “半个小时内赶到王德利家楼下，到不了，立刻给你们领导打电话。”韩彬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小样，还治不了你！ “啧啧。” 李辉砸吧了砸吧嘴：“你说这人多贱，大家都是公务员，我们周六日还得加班，你丫的推三阻四还不配合工作。” 曾平点上一根香烟：“联系上陶壮了吗？” “联系上了。” “那你们还不去做笔录。” “我跟他说了，让他来这边做笔录。” “你俩可别犯懒，耽误了案子调查。”曾平提醒道。 有些警员为了图省事，都是将涉案人员叫到警局做笔录，因为不是强制性的，有的涉案人员磨磨蹭蹭，迟迟不肯去警局做笔录，案子的进度也被拖延了。 曾平在警局干久了，什么事都见过，最看不得这种做派，如果是鸡毛蒜皮的小案也就罢了，如果是重大案件耽误了破案进度，很可能导致证据缺失，案件无法侦破。 韩彬瞅了一眼手表：“您放心，半小时之内陶壮肯定到。” 曾平也没再多问，他对韩彬和李辉还是比较放心的。 既然韩彬和李辉在这，做笔录的人手也就够了，曾平就把田丽派出去，跟赵明一起查周围的监控。 韩彬拿出一盒烟，分给了曾平和李辉，三人站在院子里一遍抽烟、一遍说话。 4号楼3单元301室的窗户旁，不时的有人影闪动。 曾平笑了笑：“瞧瞧，咱们盯着人家，人家也盯着咱们呢。” …… 十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进青园小区，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叮铃铃……” 韩彬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瞅，是陶壮打来的电话。 韩彬挂断手机，对着陶壮招了招手：“陶先生。” “是我，是我。”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陶先生，来的挺快呀。”李辉笑道。 “配合警察同志工作，是我作为一个公民的义务，应该的。”陶壮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他平常不怎运动，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可把他给累坏了。 “上警车，我们给你做笔录。”韩彬掐灭了香烟，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好。”陶壮应了一声，动作却有些犹豫，迟疑了一番后，才钻进了警车里。 进了警察，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照例询问。 “姓名、性别、民族、年龄、籍贯……” “陶壮、男性、回族、42岁、本地人……” 韩彬指着执法记录仪：“陶壮，正式做笔录前，我提醒你一句，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录下来，如果你撒谎、作伪证，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警察同志，没那么严重吧。”陶壮挤出一抹苦笑。 “刑法第三百零五条规定，证人、鉴定人、记录人、翻译人对与案件有重要关系的情节，故意作虚假证明、鉴定、记录、翻译，意图陷害他人或者隐匿罪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韩彬解释了一下法律条文，反问： “你说严重不严重？” 陶壮脸色微变，眉毛上扬、紧皱，眼皮也跟着上扬。 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但还是被韩彬捕捉到了。 这种微表情代表着恐惧、害怕。 这说明他心虚，韩彬刚才的告诫，戳中了他的软肋。 “警察同志，我不想做笔录了。”陶壮说道。 “为什么？” “能把那个关了再说嘛，看到那东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陶壮指着执法记录仪。 “执法记录仪是为了保证笔录的真实性，你就大胆的说，只要你说的是实情，不需要担心。”韩彬道。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 “我问你答，对着镜头说，明白吗？” “明白。” “昨晚，王德利去你家喝酒了吗？” 陶壮犹豫了一下，瞅了瞅执法记录仪，咬牙道： “没有。” 人生为己，天经地义。 109后果 韩彬笑了笑，继续问道：“可是王德利说，昨天晚上九点，他去你家喝酒了。” “没有的事，我昨晚在家里看电视，根本就没有外人来。”陶壮说道。 “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家养着狗，一来外人狗就叫，这邻居们都知道，昨晚狗老实的很，邻居们都能作证。” “你这证据倒是挺奇葩。”李辉笑道。 “对，我想起来了，我晚上九点多还出去遛狗了，王德利要是来我家，我能出去遛狗嘛，那也不是待客之道呀。” “那王德利为什么说，昨晚去你家喝酒了？”韩彬追问。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陶壮迟疑了一下，又瞅了瞅执法记录仪，道：“今天早上八点，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帮他敷衍一下。” “说清楚，什么叫敷衍一下，敷衍谁？” “他说警察可能会查他昨晚行踪，让我帮他圆个谎，就说昨晚在我家喝的酒，我当时还没起床，迷迷糊糊的就随口答应了，我是无心的，我真的没想过骗警方。”陶壮赶忙解释。 韩彬指了指执法记录仪：“别慌，笔录为准。” “是、是。” “王德利有没有告诉你，他昨晚去过哪？” “没有。” “他为什么让你帮忙圆谎？总得有个原因吧。” “我问了，他说周一上班当面告诉我，都是同事，我当时一心软……”陶壮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 当初王德利联系他，只是说警方可能会询问，但也只是可能，两人关系不错，王德利最近没少请他喝酒，陶壮抹不开面子，也就答应了。 虽然事后有些后悔，但大家都是同事，也拉不下面子去打电话拒绝，谁曾想，事情越闹越大，他也兜不住了。 朋友没帮了，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你和王德利是同事，彼此应该比较了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韩彬问道。 “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就是感觉，他最近手头比较松，经常请我们这些同事吃饭。”陶壮说道。 “他除了工作外，还有其他副业吗？” “没听说。” “行了，今天的笔录先做到这，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再联系你。”韩彬收起了笔记本。 “呼……”陶壮松了一口气：“警察同志，王德利到底犯了什么事呀？” “管好你自己，不该问的、别问。”韩彬道。 “是。” 陶壮应了一声，给韩彬递了一根烟：“这位警官，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的提醒，我没准就犯错了。” 想到自己在手机里说的，陶壮就一阵后怕，要是做笔录的时候也那么说，没准现在已经戴上铐子了。 韩彬抽了一口烟，道：“以后要学会拒绝别人。” “您说的对，我这个人就这点不好，自己累，人家也未必领情。”陶壮露出一抹苦笑。 目送陶壮离开后，韩彬笑着说道：“曾队，我这笔录都做完了，您那边还没信？” “我刚刚打了电话，王东方关机了。”曾平点上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两口。 他刚才还告诫韩彬和李辉不要懈怠，要第一时间给涉案人员做笔录，现在可好，自己要做笔录的人没来。 打脸了不。 “曾队。” 就在此时，田丽和李辉走了回来，解除了曾平的尴尬。 “监控查的怎么样？” “这小区只有前后门两个监控，前面的监控恰好坏了，我们跑了一条街的商铺，才找到了王德利的视频监控。”田丽抱怨道。 “有线索吗？” “拷贝下来了，您自己看吧。”田丽递过来一个u盘。 “这怎么看，我现在又没电脑。”曾平摊了摊手。 赵明钻进汽车，没一会拿出了一个平板：“这有。” “你小子不早说，还藏起来。”曾平道。 “我这不是怕您误会我，偷着玩玩嘛。” “你小子有时间能偷着玩，算你的本事。”曾平笑骂了一句，打开了平板电脑，将u盘插在了上面。 曾平坐在汽车的第二排，韩彬和李辉也凑了过去。 “我来找。”赵明接过平板，熟练的点开了视频，找到了六点多的监控。 片刻后，监控视频里出现一个男子，大约四十来岁、身上背着一个包，正是受害人王德利。 “这王德利走起路来步伐稳健，怎么看也不像是喝醉酒的。”韩彬道。 赵明将视频定格，有一个较为清晰的图片：“你们看王德利的脸色也正常，跟咱们见到的时候可不一样。” “可是做笔录的时候，王德利的确是浑身酒气。”李辉嘀咕道。 “酒什么时候都能喝，没准是咱们去之前灌了半瓶。”韩彬猜测。 “行呀，先报了警，等咱们来了，又说报错警了，实际上却是伪造证据，帮着嫌疑人掩盖犯罪事实，这对夫妻可真有意思。”曾平道。 韩彬走下汽车，伸了个懒腰：“曾队，抓人吧。” “什么罪名，报假警？”田丽道。 “他们的情况可比报假警严重，根本是把咱们当猴耍。”李辉不满道。 “以涉嫌妨害司法罪抓人。”曾平冷声道。 “要不要跟郑队汇报一下？” “直接口头传唤，先带回警局再说。” “咔咔……” 赵明双手交叉，掰的手指咯吱作响：“得嘞，齐活。” …… 在曾平的带领下，众人返回了4号楼3单元301室。 “咚咚。”韩彬敲了敲门。 “谁呀？” “刑警队的，开门。” “咯吱……” 谢蓉打开房门，扫了一眼韩彬等人：“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你儿子呢？”曾平还记得这一茬。 “应该快回来了吧。”谢蓉敷衍道。 “你丈夫呢？” 曾平直接闯进了屋里，看到王德利坐在沙发上。 “警官同志。”王德利起身打招呼。 曾平指着自己的手表：“你不说你儿子马上就回来了吗？我这都等了一个小时了。” “您也知道，咱们琴岛的交通不好，这个点应该是堵车了。” “给他打电话。” 王德利叹了一口气：“他手机没电了，打不通。” “王德利，你还在把我们当猴耍？”曾平质问道。 “没有没有，您看这样行吗？我们这边也没事了，要不各位同志先回去得了，等我儿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他去警局做笔录。”王德利说道。 “王德利，我又给了你们夫妻一次机会，是你们自己没有珍惜。” “警官同志，您什么意思呀？”谢蓉露出担忧的神色。 曾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怀疑你们涉嫌妨害司法，请你们到警局协助调查。” 110案中案 玉华分局，审讯室。 韩彬负责主审、李辉负责记录。 王德利坐在审讯椅上，神色显得焦躁不安。 “姓名、性别、年龄、民族、籍贯……” “警察同志，之前做笔录的时候，不是已经都说了嘛。” “做笔录的时候，你是受害人；现在是审讯，你是嫌疑人，一码归一码。” “警察同志，我不报警了还不行吗，怎么就成为嫌疑人了。”王德利不解道。 “今天早上，你给陶壮打电话，让他帮你作伪证，这就是犯罪行为。”韩彬道。 “我……我没有。”王德利以为韩彬在诈他。 “陶壮悬崖勒马，没有帮你作伪证，正是因为有他的证词，我们才能把你抓回来审讯。”韩彬道。 王德利低着头，沉默不语。 “扛着吧，等我们的人找到你儿子，给他也做个笔录，他要是也帮你作伪证，你们一家人就团员了。”韩彬站起身来，走到了审讯桌前。 “再过半个月就八月十五了吧，一家人在拘留室里过节，也够新鲜了啊。”李辉打趣道。 “不要找我儿子做笔录，我招、我招了。”王德利哭丧着脸，骂道：“陶壮你这个王八蛋，我把你当朋友，兔崽子居然害我。” “陶壮怎么害你了。” “我是找陶壮帮忙，让他帮我敷衍一下，他要是真不愿意就直接说，干嘛要在警方面诋毁我，这不是害我是什么？” “你这人挺有意思，你咋不找自己儿子作伪证，他肯定不会害你，反倒把儿子支的远远的。”韩彬嗤笑了一声，继续说： “如果陶壮帮你作伪证，他也会被抓进来，不光要在拘留所过节，工作也得丢了，值吗？” 李辉也插嘴道：“看来陶壮的选择是对的，你活该。” “你们想让我招，可以，能不能把我老婆放了。”王德利说道。 韩彬靠在桌子上，说道：“放不放你老婆，不是我能决定的，要看她的认罪态度，你要是不招，你老婆也继续扛着，她的罪责只会更重。” “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尽责，还以为只要说报错警了，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你们也就走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谁知道事情闹成现在这样。”王德利叹了一口气，露出懊悔的神色： “我真没想到，不然我就一个人扛了。”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家都是公务员，我们也上了五天班，也想休息两天，谁愿意周六日还办案，累死累活的图个啥？”李辉反问。 “哎，都不容易。”王德利叹了一口气： “我老婆下岗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挣钱，儿子上大学开销又大，别人有的也不想让自家孩子缺，我又没啥大本事，前一段时间职称也没评上，难啊！” “抢劫案是不是真的？”韩彬引到正题上。 “是。” “抢什么了？” “抢了五万多块钱，还有一块手表。” “为什么要隐瞒被抢劫的事实？” “那钱……来路不正。” “怎么来的？”韩彬追问。 “我……我……那个……”王德利支支吾吾了好一会，才会说了一句整话： “打牌赢回来的。” “五万多块钱，多少本，赢了多少？” “一万的本，赢了四万六。” “好家伙，你这赌的不小呀，多少人参与？”李辉吃惊道。 王德利回忆了一下：“应该有二三十人吧。” 韩彬和李辉对视一眼，没想到还挖出一条大鱼，这种规模已经算是聚众堵博了。 “你们在哪赌的？” “山里。” “说具体位置？” “我也不清楚，我们在汽车站集合，然后一个刀仔的人，带我们去附近坐大巴车，然后再统一的拉进山里。” “赌场负责人叫什么？” “彪哥。” “真名？” “不知道？” “你怎么加入到这个赌局的？”韩彬追问。 “朋友介绍的。” “叫什么名字。” “马高驰。” “你们什么关系？” “牌友，以前在棋牌室一起玩过。” “你参加过几次赌局？” 王德利低头，思索了片刻：“三四次。” “赌局是每天开，还是隔几天开一次？” “这个说不准，有时候连着开，有时候隔几天一次。” “怎么通知你们？” “我们有个牌友群，都是通过牌友群发消息的。” “说一下你昨天的行踪。”韩彬道。 “昨天晚上九点半，我从家里出来，十点在车站附近集合，坐上大巴车十点半到了赌场附近，十一点正式开始堵博。”王德利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 “今天早上五点散的局，五点半大巴车离开山里，六点左右返回了市里，后来我就打车回家，六点半左右在楼道遭到了袭击。” “看到袭击你的人了吗？” “我当时赢了钱、还挺高兴的，哼着小曲上楼，听到后面有动静，就扭头回去看，发现身后有个戴着红色头盔的人，接着就被一把沙土砸在脸上，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感觉胸口一痛就失去知觉了。”王德利叹息道。 “把衣服解开看看。”韩彬道。 王德利解开衬衣上的扣子，有一道三厘米的伤痕，表皮红肿、略显焦壮，看着像是电棍的灼伤。 “你当时有没有感觉被人尾随？” “没有。” “你是在几楼被袭击的？” “一楼。” “第几个台阶？” “这我哪记得清。” “你的头也是那时候受的伤？” “对。” “血迹呢？” “让我老婆给擦了。” “你可真行，就这么点破案线索，还让你个销毁了。”李辉有些无语。 “我那时候吓坏了，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王德利叹了一口气。 王德利醒来后，知道老婆报警了，当时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心疼被抢走的钱、也恨抢劫的人，但是他很清楚，这笔钱要不回来了。 即便抓到了抢劫的人，警方也会将赌资没收，而他因为聚众赌博也会受到处分，甚至可能会丢了工作，那他就彻底完了。 王德利分析了一番利弊，决定铤而走险隐瞒犯罪事实，没想到一见面就被韩彬看破，因为妨害司法被抓进了警局。 韩彬敲了敲桌子：“王德利，对于这起抢劫案，你有没有嫌疑对象？” 王德利思索了片刻： “有。” 111一箭双雕（五更，求订阅！） “什么人？” “他叫荣哥，是在赌局里认识的。” “他也参与了堵博？” “是。” “真名叫什么？” 王德利摇了摇头：“到了赌局谁都不用真名，都是绰号。” “你的绰号叫什么？” “三德子。” “为什么怀疑他？” “昨晚，我赢了不少人的钱，也包括荣哥，后来他把钱输没了，就跑过来跟我借钱，我不肯借，我们两个就吵起来了，他还抽了我一巴掌。” “因为发生冲突的原因，你就怀疑他？” “这件事还没完，因为他在赌局闹事，又坏了赌场规矩，被彪哥教训了一顿，抽了两个嘴巴子，回来的路上他就威胁我，让我以后小心点。”王德利叹了一口气。 “关于这个荣哥，你还知道什么？”韩彬追问。 王德利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你在好好回忆一下，想到什么线索，立刻告诉我们。”韩彬道。 “是。” 随后，韩彬和李辉二人离开了审讯室。 李辉揉了揉肚子：“彬子，这案子可够复杂的。” “案子复杂跟你肚子有什么关系？”韩彬打趣道。 “你也不瞅瞅几点了，早该吃午饭了。” “你说午饭，我想起来了，我妈今天还说，中午要给我做好吃的呢。”韩彬摊了摊手： “没口福啦。” “我现在饿的都发虚，给我一碗泡面，我也能吃出龙虾味。”李辉咽了咽口水。 “别提什么龙虾了，越说越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回到了二组办公室。 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诶呦、诶呦，这什么味呀，也太香了。”李辉瞪大了眼睛，十分夸张的喊道。 “来的正好，赶紧吃，我也刚从观察室回来。”曾平拿起两双筷子递给了韩彬和李辉。 “好家伙，九转大肠、酥肉、锅塌豆腐、蒜蓉油麦、主食炒饼，今天的伙食很丰盛呀。”李辉诧异道。 “过了吃饭的点，食堂已经关门了，这是郑队叫的外卖，知道你们周六日工作辛苦，特意犒劳你们的。”曾平说道。 “看看，还是郑队疼咱们。”李辉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慢，直接夹了一块九转大肠，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香！” 韩彬夹了一块酥肉，品尝了一下：“这家外卖味道确实不错。” “我觉得，这锅塌豆腐才是最好吃的，有我小时候的味道。”赵明一脸回味的模样。 曾平瞅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快两点钟了，知道几人被饿坏了，笑道：“赶紧吃吧，吃完，还得办案子呢。” 韩彬吃了几口炒饼，垫了垫肚子说道：“曾队，聚众堵博的事，您听到了吧。” “听到了，等于是两个案子交叉在一起，办起来要格外小心，争取把两个案子都拿下。” “据王德利说参加赌博的有二三十人，光凭咱们几个可抓不完。”李辉含糊不清道。 “这个情况，我跟郑队汇报过了，到时候他会出面协调警力。”曾平说道。 “曾队，咱们是先抓赌，还是先抓抢劫嫌疑人？” 这一点曾平也没想好，招呼众人：“先吃饭，吃完咱们再讨论。” 不到二十分钟，众人风卷残云就把饭菜吃完了，外面盒子扔进了垃圾箱。 韩彬泡了一杯绿茶消食，曾平倒了一杯红茶，田丽三人都喝的白开水。 “彬子，你这茶叶闻着还挺香。”李辉道。 “想喝自己泡。”韩彬笑了笑，龙井在茶叶里算是味道比较淡的，跟香味可不搭边。 “都已经九月了，原本以为学生们开学，游客少了、案子也会少，谁曾想周六日还得加班。”赵明叹息道。 “你个拆二代，不好好待在家里享福，谁让你干这行了。”李辉一口气喝干了白开水，跑去给韩彬要茶叶。 赵明嘿嘿一笑：“当警察是俺的梦想，晓得不。” “那你小子还抱怨个球。” “这就跟妈妈做的饭一样，无非就是那老几样，抱怨归抱怨、该吃还得吃，几天吃不着，还想得慌。”赵明耸了耸肩膀。 “呦呵。”李辉故作夸张，道：“今天才发现，你小子歪理也不少。” “要我说，八成是跟你学的。”韩彬笑道。 “bingo！不愧是彬哥，一语道破天机。”赵明一条大拇指。 众人闲聊了一会，也算是换个思路，脑子里总想着案件，有时反而会陷入死胡同。 喝了一会茶水，曾平招呼了一声：“坐过来，咱们讨论一下案情。” 韩彬等人，都拿出一个小本本，坐在了曾平的周围。 “田丽，你说一下谢蓉的审讯情况。”曾平吩咐道。 刚才两边同时进行审讯，不同的审讯室、观察室也不同，曾平一直盯着韩彬二人的审讯室，并没有旁观谢蓉的审讯过程。 “谢蓉原本在一家企业工作，后来那家企业倒闭了，她也就下岗了，平常就是照顾老公和儿子的生活，通过微信在网上卖点东西。”田丽停顿了一下，翻开自己的笔记，继续说道： “谢蓉是早上七点左右，发现自己老公倒在楼道里，所以就打电话报了警，等她老公知道这件事后，她把训斥了一顿，但距离报警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这时候也无法取消报警，才上演了今天的那一幕。” “谢蓉知道他老公堵博的事吗？”曾平问道。 “知道。”田丽应了一声，翻阅了一下笔记本：“据她说王德利已经去过七八次了。” “呵，有意外发现呀。”韩彬笑道。 据王德利自己交代，他只去过三四次。 “啧啧，这王德利确实够孙子的，现在还不说真话。”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曾平笑了笑，这种避重就轻的行为，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谢蓉这边没有太多的料，关键还是对王德利的审讯。” 在曾平的示意下，韩彬将审讯王德利的经过，给田丽和赵明叙述了一番。 “二三十人的赌局，够牛的呀。”赵明诧异道。 “是呀，咱们组这次，又碰到一个大案子。”曾平感慨道。 大案子就像是一把双刃剑，能侦破自然是皆大欢喜。 但大案一般也更危险、难度也大，很多案子因为线索缺失，都已经变成了悬案，到时面子、里子都没了。 曾平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案子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李辉思索了片刻，摸着下巴：“曾队，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一箭双雕、把两个案子一起破了。” 赵明挤了挤眼睛，笑道：“行呀辉哥，不愧是看过柯南全集的人!” …… ps:求首订。 希望没有订阅的书友，能给个首订！ 谢谢！ 112卧底（六更！） 李辉伸手，指了指赵明：“你就是赤果果的妒忌。” 曾平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胡扯：“说说看，怎么个一箭双雕法。” “抢劫王德利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参加赌局的牌友，咱们只要派个人去赌场卧底，既可以摸清赌场的情况，又可以趁机调查一下，抢劫王德利的嫌疑人。”李辉提议。 曾平沉吟了片刻，望向一旁的韩彬：“你怎么看？” “找卧底得有合适的人选，您觉得二组哪个人合适？”韩彬反问。 曾平迟疑了一下，摇头道：“算了，卧底的风险太高，一旦被看穿的话，不光会打草惊蛇，卧底人员也会有危险。” 就像韩彬问的，在场的没有一个人适合当卧底。 “曾队，要不我试试？”赵明跃跃欲试。 “李辉是电视剧看多了，你小子跟着发什么疯。”韩彬阻止道。 赵明不缺胆量，但没有足够的经验。 韩彬好歹当过三年民警，赵明却是刚从警校毕业。 “曾队、彬哥，不试试咋知道我不行？”赵明有些不甘心。 “行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曾平摆了摆手，瞪了李辉一眼，这小子要么不说，一说就是馊主意。 卧底要经过专业培训，需要有极高的心理素质和耐性，以及临场经验、随机应变的能力，可不是谁都能干的。 韩彬续了一杯茶水，经过李辉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李辉的想法有些冒进，但有一点我是赞同的，抢劫王德利的嫌疑人，很可能就是赌局的参与者。” “有线索吗？”田丽问道。 “参加赌局的有二三十号人，有人赢钱、有人输钱，抢劫一个输钱的人毫无意义，只有身在赌局的人，才知道谁赢了钱。”韩彬分析。 “这样啊。” 田丽嘀咕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但是有没有这种可能，王德利被抢劫只是偶然事件，跟他去不去堵博没有关系。” 韩彬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缓缓的说道：“我觉得偶然事件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抢劫的时间不对，一般随机性的抢劫，大多是发生在夜深人静、地域偏僻的位置，一是便于作案，二是容易逃跑。” 韩彬略微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起案件是在早上七点发生的，这个时间发生抢劫案的几率很低，除非是有明确作案目标、针对性极强，才会选择这个时间点犯案。” 曾平点点头，他赞同韩彬的分析，犯案的时间点很重要，如果是晚上发生的抢劫案，有可能是偶然事件。 但是，大早上七点随机抢劫，还能抢到五万多块钱，这个概率太低了。 “王德利交代，有一个叫荣哥的人跟他有过冲突，也有犯案的动机，咱们要不要查查他。”李辉说道。 “关于这个荣哥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 李辉摇了摇头：“王德利只是认识对方，跟他一起打过牌，并没有深入的接触，连对方的姓名都不清楚。” 韩彬翻出了日记本，查看了一下审讯记录：“其实，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咱们可以查那个聊天群，让微信公司调取注册信息。” “这个主意好，等于是一下子就弄清了这些人的身份，也不担心有漏网之鱼。”赵明赞道。 “这算是一个侦查方向。”曾平应了一声，接着分析： “但是抓贼抓赃，光凭一个聊天群是定不了罪的，而且真要打定了主意做坏事，未必会用本人的实名微信。” 田丽伸手，拍了拍赵明的平板电脑：“要我说最直接的办法还是查监控，通过大量的监控视频分析，总能找到嫌疑人的线索。” “根据王德利交代，嫌疑人袭击他的时候，戴着一顶红色的头盔，查监控的时候可以注意一下。”李辉提醒。 “也就是说，嫌疑人很有可能乘坐的是摩托车。”田丽猜测。 曾平沉吟了片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既然监控方面有了新的调查方向，那就由田丽和赵明负责，你们一个查天网、一个查周围商铺的监控，再做一个交叉对比。” “是。”田丽二人应道。 “曾队，我们两个干啥？”李辉问道。 “你们两个再去一趟现场，看看劫匪有没有留下其他证据，如果碰到了王东方，再给他做个笔录。”曾平对此依旧念念不忘。 “那嫌疑对象荣哥呢？” “我去联系微信公司，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份。”曾平没少跟微信公司打交道，一回生多回熟，要比其他人沟通更方便。 韩彬皱眉思索了良久：“曾队，我还有一个建议。” “说。” “能不能先释放王德利夫妇，让他们配合咱们侦查、立功赎罪，这样不容易打草惊蛇，还能让王德利帮忙摸清赌场的位置和情况。”韩彬说道。 “我考虑一下。” 曾平皱了皱眉，他明白韩彬的意思，但是释放罪犯不是小事，他也做不了这个主，还需要向郑凯旋和分局领导汇报。 “您最好快一点做决定，我推测可能还会再发生抢劫案。”韩彬正色道。 “你认为嫌疑人会连续作案？”曾平追问道。 “不会这么大胆吧。”李辉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根牙签，剔了剔牙： “嫌疑人这次抢的钱不少，应该足够花一段时间了，按照我以往的办案经验，嫌疑人抢劫后都会避避风头，等钱花的差不多了，才会再次作案。” “你别忘了，嫌疑人很可能还有另一层身份，赌徒。”韩彬习惯性的拿出一支香烟。 然而，还不等他叼在嘴里，就被田丽夺了过去，扫视了众人一眼：“以后在办公室不许抽烟。” 办公室是公共场合，韩彬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 田丽拿出一盒口香糖，蹲在了桌子上：“以后在办公室，谁犯了烟瘾，就吃这个。” 韩彬也不客气，倒出了两粒扔进了嘴里，接着说道：“对于一个赌徒来说，他的财物状况只有两种，赢钱或者输钱，赢了钱自然是潇洒挥霍，输完钱，可能就会再次犯案，至于作案目标根本不用找，都是现成的。” 曾平脸色变的严肃起来，二组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如果嫌疑人再犯案，他这个组长也有一定的责任。 “韩彬留下，其他人分头调查。” 113线人（第七更！求月票！） 曾平带着韩彬去了刑侦三队队长办公室。 郑凯旋刚从一组那边回来，他们今天也有案子。 韩彬将案件叙述了一番，提出让王德利协助调查，郑凯旋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这件事先别跟领导汇报了，你们两个去提审王德利，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的态度，如果他态度积极、愿意协助调查，我再向领导申请。” 曾平听的很认真，点点头：“还是郑队考虑的周到。” “说实话，刚有这个想法时，我也有些拿不准，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现在有两位领导保驾护航，我这心里就有底了。”韩彬笑道。 郑凯旋有些哭笑不得：“下次再拍马屁，记得提醒我一下，我好提前录下来，省的哪次见了领导，除了工作就没话说，这一点得向你们学习。” 曾平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等到郑队高升，咱们也能跟着一起进步嘛。” 韩彬“……”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坏得很。 一个比一个会来事，还用得着我教？ 三人聊了几句，就出了队长办公室，曾平和韩彬提审王德利。 郑凯旋进了旁边的观察室。 再次提审，王德利老实了很多，直接报上了姓名、年龄、性别、籍贯等。 还主动询问了韩彬和曾平两人的姓氏。 之前，王德利不是不懂事，只是刻意的想跟警方保持距离。 “曾警官、韩警官，两位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争取宽大处理。” “你要早是这种态度，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了。”曾平哼道。 “是是，是我糊涂。”王德利忙点头。 韩彬扬了扬下巴：“王德利，你想在哪过中秋节？” “啊。”王德利被问懵了：“韩警官，您是什么意思？” “你想在拘留所过节，还是想回家过节？” “我……我当然想回家过节。”王德利显得很激动，胳膊摁着审讯椅，身子向前倾： “警察同志，真的能放我走吗？” “警局不是你家，更不是我家，我说了不算，也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王德利立马泄气了：“韩警官，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放你走，但你自己可以立功赎罪、争取减刑、甚至是缓刑。” “我愿意立功赎罪、我愿意立功减刑！”王德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现在涉及到两个案子，一个是聚众堵博、还有一个是抢劫案，只要你协助警方办案，无论是抓到聚众赌博的组织者、还是抓到抢劫你的嫌疑人、都属于立功行为。”韩彬的语气带着几分鼓励。 “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警方？” “我们希望，你可以继续参加赌局，帮我们查到赌场的具体位置，摸清赌场内部的情况和人员，只要能将聚众赌博的人一网打尽，你就算立功了。” “让我当卧底！”王德利露出惊讶之色。 “卧底你还差得远，充其量算是线人。” “线人，我以前可没做过能行吗？” “你不用太紧张，我们也不需要你做太多，就是在你身上放个窃听器和摄像头，把你看到的、听到的记录下来，你就跟往常一样参与赌局，完成整个流程就行。”韩彬解释道。 王德利本就参加过赌局，让他充当线人，比派一个新人卧底更稳妥，也不会引起赌徒的怀疑，成功的几率要大得多。 “可是，万一我被他们发现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我？”王德利双手绞在一起，手心里已经出汗了。 “《刑法》第三百零三条规定，开设赌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韩彬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开赌场也就是判几年，跟杀人罪比起来差得远，所以就算你被抓住了，他们也不敢杀人，充其量也是打一顿。” “可万一他们红了眼，要杀人灭口怎么办？”王德利担忧道。 “我们警方会在暗中保护你，如果发现你暴露了，也会及时赶过去营救，当然，肯定还是有一些危险性，如果你不愿意冒险，也可以放弃。”韩彬没有诓骗对方，将最坏的结果摆在台面上，让王德利自己做选择。 “如果我放弃做线人，会被判多久？” “以营利为目的聚众赌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 “要是再加上妨害公务罪呢？” “妨害公务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 “你小子行呀，都记得这么清楚。”曾平有些诧异。 韩彬笑了笑，这都是他从刑侦数据库兑换的知识，否则他平常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背法律条文。 “这两种罪名加起来，我得判多久？”王德利说道。 “具体的量刑，要根据你的危害程度、认罪态度、以及是否有立功表现综合考量，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可以减轻或者免除处罚。”韩彬说道。 王德利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能给我一支烟吗？” 曾平点头示意。 韩彬起身，点招了一根烟，递给了对方。 “谢谢。”王德利接过烟，赶忙吸了一口。 韩彬和曾平都没有催促，静静的坐在桌旁，等着王德利自己做决定。 虽然两人希望王德利充当线人，但也不会强求对方，强扭的瓜不甜，只有王德利有减刑的意愿，才能更好的跟警方合作。 如果王德利心不甘、情不愿，韩彬宁愿不启用线人，免得把案子办砸了，自己还得承担责任。 何必呢？ 等到烟吸完了，王德利才开口：“曾警官、韩警官，如果我当警方线人，能不能只罚款、不拘留、不入刑。” “这个我们没法保证。”韩彬如实说道。 “我只是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工作，否则我后半辈子就完了。”王德利叹息道。 “立功能减刑，这是肯定的，警方能帮你、会尽量帮你；但你要想功过相抵、跟没事人似的，那也不切合实际。”曾平说道。 韩彬心里很清楚，王德利两罪并罚，想保住水利局的工作根本不可能，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我还想再要一根烟。” 韩彬起身，又给他点了一支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第二根烟吸完，王德利才下定决心，咬着牙说道： “干了，我愿意帮警方当线人。” 韩彬又嘱咐了王德利几句，随后就出了审讯室。 郑凯旋也从观察室走了出来，用手锤了一下韩彬胸口：“你小子干的不错，破了案给你记头功。”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不好好干行嘛，他还欠着一屁股功勋值呢。 114打酱油 韩彬说服了王德利充当线人，还只是成功的第一步。 王德利已经触犯了法律，按照程序应该拘留，即便他想要充当线人，也需要分局领导的批准，办理相应的手续。 把犯人放出去不是小事，韩彬也有一定的压力。 他没有留在审讯室继续跟王德利沟通，而是等待局领导的审批，同时，再给王德利多一点时间考虑，免得他事到临头再反悔，白白耽误了人力、物力和时机。 下午四点多，微信公司那边传来消息，查到了荣哥的注册手机号。 韩彬又跑了一趟通信公司，调查机主身份信息。 等韩彬返回分局，已经将近六点钟了。 李辉、田丽、赵明三人也回到了办公室。 这一下午忙下来，韩彬还没顾得上喝水，接了一杯凉水狠灌了几口。 “啪啪……”曾平拍了拍巴掌，招呼众人：“大家都回来了，汇总一下线索。” 田丽拿着口香糖盒，给众人分发了一圈。 “我说田姐，你这够牛的呀，人家都发香烟，到你这改发口香糖了。”李辉笑道。 “爱吃不吃。”田丽直接越过了李辉。 “我觉得嚼口香糖这个提议挺好，第一是健康，第二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第三在现场犯了烟瘾，也可以嚼一嚼嘛。”曾平说道。 “瞧瞧人家曾队的觉悟。”田丽哼道。 李辉也不恼，自己走到桌子旁，倒了两颗栽进了嘴里，不吃白不吃。 曾平嚼着口香糖，问道：“赵明，你们今天查的怎么样？有嫌疑人的线索吗？” “王德利是乘坐出租车回家的，我们根据王德利的描述和对比找到了那辆出租车。”赵明拿出平板电脑，连接到投影仪上，点开了视频监控： “这是青园小区附近的监控，六点27分出租车经过店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有一辆摩托车也跟了过来，摩托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戴着黑色头盔，一个戴着红色头盔。” 李辉指着投影仪：“跟的这么紧，很有可能就是抢劫案的嫌疑人，而且王德利在审讯中交代，袭击他的人也戴了红色头盔，这一点基本吻合。” “这两名嫌疑人有没有进过小区？”曾平追问。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大门口的监控坏了，一直没有及时修理，没有拍摄到摩托车进入小区的视频。”田丽有些无奈道。 “摩托车是什么时候开始跟踪的。” “我们调取了天网监控，发现摩托车是一路尾随过来的，很大的可能就是袭击王德利的人。” “有没有拍到摩托车离开的景象？” “有。”赵明切换到下一个镜头： “在七点三十五分，摩托车从原路返回，这一次，戴着红色头盔的人手上多了一个编织袋，里面装的很有可能是赃款。” “摩托车最后去了哪？” “摩托车开到了韩家村，进了一条辅路，就没出现在周围的监控里。”赵明说道。 “这么说，这两个嫌疑人可能就藏在韩家村附近。”李辉道。 “韩家村属于城中村，有一个韩家村市场，那边的情况比较复杂，外来务工人员比较多，要查起来也不容易。”赵明解释道。 “摩托车跟汽车不同，如果七拐八拐的走小路，确实很难查到，要大范围的排查，光凭咱们组的人手可不够。”田丽耸了耸肩膀。 “我会跟分局领导申请，向当地派出所发出协查通告，寻找摩托车和嫌疑人的踪迹，他们对那边的情况更了解。”曾平道。 “有没有摩托车牌照的清晰图片？”韩彬问道。 赵明放大了一张摩托车的图片：“你仔细看，这个摩托车根本没有挂牌照。” “我靠，不挂牌照怎么进的市区？”李辉诧异道。 “其实琴岛早就规定过，摩托车不让进市区，但这东西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管的不是很严，只要你不去沿海一线，被逮到的几率不是很大。”赵明说道。 “听这话，你小子好像有经验。”李辉挤了挤眼睛。 “这事我肯定不能干呀。” 赵明赶忙解释：“是听我朋友说的，你只要不开摩托车炸街，不去市中心晃荡、在外围没什么问题。” “要我说，其实管不管都一样，现在电动车、不比摩托车开的慢，到处横行、乱窜、事故率比摩托车高多了，你让电动车上牌人家肯吗？”田丽道。 “行了，这是交警的事，不归咱们管，继续说案子。”曾平打断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讨论，指了指一旁的李辉： “你去现场有什么发现？” “谢蓉那个傻女人，把楼道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能有什么发现。”李辉摊了摊手。 “白跑了一趟？” “那倒没有，我走访了一下四周的邻居，有个姓陈的大爷晨练回来，就看到一个戴红色头盔的男子往小区门口走，当时他还有些纳闷，这人是干什么的呀，大热天戴着头盔，还多瞅了几眼。”李辉描述道。 “陈大爷对嫌疑人有什么印象吗？” “据他说，嫌疑人穿着蓝色t恤，身高跟他儿子差不多，他儿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其他的记不清了。”李辉道。 “衣着倒是跟监控里的吻合，但是身高一米八，我觉得应该有些水分，嫌疑人是戴着头盔的，肯定要比普通人显高，实际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多。”韩彬分析。 “老百姓不是警察，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他们提供的一些线索，可能会带有一些主观性，在采用之前要先甄别。”曾平讲了一些经验之谈，随后指着韩彬说道： “你把通信公司查到的情况说一下。” 韩彬起身，拿着一张文件，放到了投影仪下面：“从微信公司得到了注册手机号后，我就去通信公司查了一下机主身份。” 姓名：周天荣 性别：男 年龄：31岁 民族：汉 手机号：1383xxxxxxx 地址：琴岛市、韩家村107号 “我靠，这个周天荣就住在韩家村，跟摩托车失踪的地方吻合，嫌疑不小呀。”李辉说道。 “彬哥，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不早点说，咱直接抓人得了呗。”赵明摩拳擦掌道。 曾平笑了笑，说道：“韩彬拿到周天荣信息，就给我发过来了，我已经申请搜查令和拘传令了，等手续办好就可以抓人了。” 李辉露出一抹苦笑：“曾队，合着我们三个就是打酱油的呗。” 115搜查（第二更） 韩家村。 一辆越野车缓慢的行驶，没办法，现在是下班点，赛车手来了一样开不快。 “刚才咱们路过那，就是韩家村市场吧，卖吃的地方不少，还有一家卖烤鸡的，不错，挺有生活气息的。”李辉咽了咽口水。 “赵明，你猜猜，李辉刚才那句话哪才是重点。”韩彬笑道。 “哈哈，这还用说，要不我现在下车买五只烤鸡，咱们一人啃一只。”赵明提议。 “想吃烤鸡可以，等抓完人回去的时候再说。”曾平一句话，把天给聊死了。 韩彬和赵明嘿嘿一笑，都没有再说话。 李辉也没反驳，好吧，他确实饿了。 车又往前开了一段，在路过一个加油站的时候，李辉将车停在了路边，不远处站着一个穿警服的男子。 城中村的门牌号比较乱，如果对当地不了解，光凭一个大概的地址，很难找到具体的位置，曾平给韩家村派出所打电话，请一个熟悉情况的民警领路。 曾平、韩彬等人下了车，相互介绍了一下，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这个民警叫杨弘益，三十多岁的模样，在韩家村派出所呆了好几年了，对当地的情况比较熟悉。 曾平拿出一盒烟，递给了杨弘益一支，问道：“你知道这个周天荣家在哪吗？” 杨弘益接过香烟，先给曾平点上：“曾队长，你说门牌号，我就知道在哪一片，而且我对这小子有印象。” “他有案底？” “这个周天荣算是个小地痞，属于大案不犯、小案不断那种，算是派出所的常客。”杨弘益说道。 “最近见过他吗？” “这倒没有。” 在杨弘益的带领下，韩彬一行人很顺利的找到了周天荣家。 城中村的房子分为三类，第一类房子比较破，没钱盖新楼；第二种，房子能盖多高、该多高，只要手续能批下来，借钱也要盖高楼；第三种，盖一栋二三层小楼、宽敞的大院子，打理的整整齐齐的。 第一类是家里真没钱，想改也盖不起。 第二类，是家里有些闲钱，但也不是特别富裕，想多盖几层、多一些屋子，然后把屋子租给进城打工的人。 一层楼七八间屋子，按照大小、采光不同，租金也是几百到上千；盖上四五层、自家住一层，一年啥也不用干，光收租就二三十万，活的也挺滋润。 第三类是真有钱，盖得跟小别墅似的，屋子不需要太大，把院子归置的大一些，怎么舒服、怎么安逸、怎么来。 周天荣家就属于第一类，墙上的砖头都风化酥了，手一掰就掉渣，少说也盖了二三十年了。 大门两边的对联，颜色掉的厉害，都快变成白纸黑字了，估计有两三年没换了。 好在大门外面没锁着。 “咚咚。”杨弘益敲了敲门。 “谁呀？” “查暂住证的。” “诶呦，怎么又来了，都说多少遍了，我家没租房子。”一个女人抱怨道。 “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瞅了瞅杨弘益、又望着韩彬等人： “查个暂住证，还需要这么多人？” “周天荣在家吗？”杨弘益问道。 “周天荣是这家户主，不需要暂住证，你们去别家吧。”女人撂下一句话，就准备关上门。 “阿姨，您稍等一下，我有点事想问您。”曾平挤出一抹笑容。 女人皱眉，瞪着曾平：“你多大了，叫我阿姨？” “我……”曾平被问懵了，这重要吗？ 我可是警察，我是来抓人的。 韩彬亮出警官证，接过话茬问道：“阿姨，您怎么称呼？” 女人打量了韩彬一眼：“周丽霞。” “您和周天荣是什么关系？” “你们是要查我的暂住证？”周丽霞反问。 “我们就是走访，了解一下情况。” “我是周天荣母亲，这就是我的家，你们要是查暂住证，还是去别家吧。”周丽霞伸手，指着前面的那栋楼： “这家，房子都快盖到月亮上跟玉兔当邻居了，他家租户最多，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一查一个准。” “他们家的情况，当地派出所会核实，我们今天过来是找周天荣的，他在家吗？”韩彬问道。 “呵。” 周丽霞哼了一哼，皮笑肉不笑道：“诶呦，太好了，我也正想找他呢，您要找到他，记得告诉我一声。” “您刚才说，周天荣是这家的户主？”韩彬话锋一转。 “咋啦？” 韩彬亮出搜查证：“这是对周天荣的搜查证，既然他是这里的户主，请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他又犯什么事了？”周丽霞皱眉道。 “侦查期间不方便透露。”曾平插了一句嘴，带着其他人进了院子。 “诶，你们可不要乱翻东西。”周丽霞喊道。 韩彬没有进去搜查，而是在一旁询问周丽霞：“阿姨，您和周天荣最近联系过吗？” “没有。” “1383xxxxxxx是他的手机号吗？”韩彬追问。 “这个手机号我在用。”周丽霞道。 “您在用？” “对呀，他给我的。” 韩彬皱了皱眉，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这个手机号码。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周丽霞哼了一声：“看你长得相貌堂堂，心眼倒是不少。” “阿姨，您真误会我了，您儿子现在涉及到一起案件，我就是想早点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韩彬解释道。 “我替他谢谢你。”周丽霞淡淡的说道。 “周天荣结婚了吗？” “我倒想呢，他要是结婚了，也能有个人管着他。”周丽霞叹了一口气。 “他有女朋友吗？” “有也不跟我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也不让他领回家。”周丽霞哼道。 “除了这，他还有其他住的地方吗？” “不知道。” “他有摩托车吗？” “没见过他骑。” 韩彬问了半天，也没问出啥有用的信息，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周丽霞：“这是我的名片，等您儿子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是真想帮他。” “行吧，我宁愿他坐牢，也不愿意他在外面瞎折腾。”周丽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韩彬再想问话的时候，被周丽霞打断。 “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周丽霞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喊道： “您们搜完了吗？搜完了赶紧走，别耽误我吃饭。” 在周丽霞的驱赶下，曾平等人一脸郁闷的走了出来。 “曾队，查到什么了吗？”韩彬问道。 曾平摇了摇头：“周天荣最近应该没回来过。” “曾队长，您相信周丽霞的话？”杨弘益问道。 “饭只做了一个人的；刷牙杯子虽然有两个，但只有一个经常使用，另一个都有灰尘了；没有烟、没有茶、没有酒、没有网，周天荣住在这的可能性很小。”曾平分析道。 “啧啧，厉害，不愧是干刑警的。”杨弘益一挑大拇指，赞道。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和周天荣之间没有联系。”李辉说道。 “可惜通信公司下班了，不然可以对周天荣的手机号进行定位，就知道他在哪了。”田丽叹了一口气。 “咱们查到的手机号，并不是周天荣在使用，而是他母亲周丽霞。”韩彬解释道。 “真的假的？”赵明刚才去屋里搜查，没有听到韩彬二人的对话。 “我拨打过那个手机号，是周丽霞在用。” “这样一来，岂不是没去了周天荣的线索？”田丽摊了摊手。 韩彬思索了片刻，摇头：“那也不一定。” 116蹲守（第三更！求月票！） “有你什么办法？”曾平追问。 “周天荣将地址，写成自己母亲住的地方，自己实名登记的手机号，也交给自己的母亲使用，你们不觉得有点太巧了。”韩彬分析。 “你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周天荣犯了事，警方无论是查手机、还是查地址，都会找到他母亲这，等于是给了周天荣一个预警，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韩彬拿出一盒香烟，给众人分发了一下，在办公室不能抽，外面就没有忌讳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周天荣的反侦察意识还挺强，不好抓呀。”李辉嘀咕道。 曾平抽了一口烟：“如果周丽霞真会做出预警，那咱们就盯着周丽霞，只要周丽霞联系周天荣，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对方。” “怎么个盯法？” “无非是两种联系方式，要么是通过手机，要么是出门联系，咱们今晚只要盯着她家，明天去通信公司查一下通话记录，总能找到两人的联系方式。”韩彬道。 曾平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七点多，韩彬守上半夜，田丽和赵明守下半夜，两点交班、有问题吗？” “曾队，蹲守前能吃点东西不？”李辉抽了几口烟，觉得更饿了。 “你俩就别动地方了，从现在开始周家不能离人，我让赵明去买吃的。”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赵明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诶，你小子知道我想吃啥，问都不问就走了。”李辉喊道。 他自认为在吃的方面，还是很讲究的。 赵明回头道：“烧鸡。” 李辉揉了揉鼻子，暗道，有那么明显吗？ …… 二十分钟后，周丽霞家不远处，韩彬和李辉二人蹲在地上啃烧鸡。 “妹的，这烤鸡个头咋这么小。”李辉不满道。 “现在的鸡，一两个月就出笼了，你指望能有多大。”韩彬啃了一口烤鸡腿，味道还不错。 “我们以前在老家炖鸡吃，都是散养的，鸡就在院子里跑，一般是喂点粮食、菜叶子啥的，到了夏天抓蛐蛐、蚂蚱喂鸡吃，就这么养个一两年，那个鸡肉才叫一个香。”李辉含糊不清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知足常乐。” “彬子，你说这周天荣为啥跟他妈一个姓？” “随母姓呗。” 李辉摇了摇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那你说怎么回事？”韩彬反问。 李辉用右手，习惯性的摸下巴，结果摸了一脸油：“诶呦。”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李辉擦了擦下巴，还是感觉不舒服，扭了扭脖子：“彬子，你说这个周丽霞，到底跟他儿子有没有联系？” “呼……” 韩彬叹了一口气，之前都是他的推测，周丽霞到底有没有说瞎话，他心里也没数。 自从被唐瑜的演技骗过之后，韩彬对于微表情分析法，又有了新的理解。 微表情分析法的入门阶段，是通过人的肢体动作，来判断人是是否撒谎。 比如说，摸鼻子、用手扶额头、重复问题等等，这些都属于个人习惯和肢体动作，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些举动。 有的人自然能看出端倪，没有这些习惯的人，即便说了谎，也未必能看出来。 韩彬刚学习了高级微表情分析法，微表情存在的时间极短、很难捕捉，是一种身体的本能，不会受到思维的控制，所以通过微表情判断更加精准。 但是，微表情只能分析出对方的情绪，高兴、惊讶、愤怒、恐惧、后悔等等，无法直接判断对方是否撒谎。 就像今天面对周丽霞，她一直表现的很淡定，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似乎对于警察上门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恰好应征了杨弘益之前的话。 “这才八点，还得蹲守六个小时，有的熬了。”李辉叹了一口气。 “别抱怨了，守上半夜，总比守下半夜好。”韩彬撕下鸡翅膀，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就像李辉说的，夜还长，总得找点事干。 “彬子，你说咱们经常加班，一有案子就不分昼夜的干，以后女朋友能不能理解呀。”李辉露出担忧的神色，吃鸡肉的速度都慢下来不少。 “你呀，别想太多了，这属于幸福的烦恼，得先找到女朋友才行。”韩彬伸手，想拍拍李辉肩膀。 “别动手，油！” 李辉赶忙躲到一旁：“切，还好意思说我，你现在不也是个光棍。”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还真有个妹子可以聊。”韩彬的手机里，还存着一个相亲妹子的号码。 “真的假的？”李辉眼睛一撇，带着几分质疑。 韩彬没有回答，扬了扬下巴。 李辉会意朝前看，发现周丽霞家的门开了，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番，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家门。 韩彬和李辉躲在暗处角落，周丽霞并没有发现两人。 “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李辉嘀咕道。 韩彬将剩下的一根鸡腿放进嘴里，用力一撸，骨头出来了，肉还在嘴里，嘟囔道： “走吧，跟上去。” 李辉也有样学样，将一根鸡腿吞进嘴里：“妹的，还是这样吃肉爽。” 两人不敢跟的太近，又怕跟丢了，只能牟足了小心，好在天色已黑、光线较暗，一路上都没有被发现。 周丽霞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走到一户挂着灯笼的人家，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到哪了？”李辉皱了皱眉，他对这一片本就不熟悉，现在又是晚上，让他往回找周丽霞家，都未必能找到。 韩彬拿出手机，对着大门拍了张照片，又拍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随后又找了个暗处一窝，继续蹲守。 “彬子，你说周丽霞跑这干嘛来了？”李辉撕下来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没准是来通知周天荣的。” “周天荣会不会就住这？”李辉大胆猜测。 “住这，也太近了吧？” 李辉故作高深道：“听没听过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 韩彬正要说话。 ‘咯吱……” 一声闷响，旁边的门探出一个人影。 117学习（第四更！求月票！） （本章已修改，有添加新内容，之前订阅的朋友，可以再看一遍，不会再收费） …… 开门的那一户，是挂着灯笼那户的邻居。 一个男子从门里走出来，透过月色依稀能看到，这个男子年纪不小了，估计有五六十岁，对着挂灯笼那户人家啐了一口： “呸，大晚上的闹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男的看着挺生气呀，你说周丽霞进旁边那户人家干啥了？”李辉好奇道。 “这我哪知道？” “要是咱们能进去看看就好了。”李辉小声嘀咕。 “没有搜查证怎么进去？”韩彬反问。 “难道就这么干等着？”李辉叹了一口气。 韩彬摊了摊手，他也很无奈。 “你说刚出来那个男的，会不会知道一些情况？”李辉问道。 韩彬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过去跟那男的聊聊。” 李辉拍了拍裤子，也跟了上去。 “大叔，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呆着。”韩彬笑道。 “家里太闹腾了，呆不住。” “您家来客人了？”韩彬走到近前，递给了对方一支烟。 男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指着挂灯笼那户人家：“是他家来客人了。” “你咋知道的？”李辉追问。 “他相i好的来了，哪回来了动静都不小，院子里听的一清二楚。”男子神色有些复杂、既有羡慕、又有妒忌。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周丽霞还真是个闲不住的，大半夜来会男朋友了。 韩彬点了一支烟，对着一旁的男子问道：“大叔，您贵姓？” “我姓包。”男子应了一声，反问：“你俩是干啥的？。” “我们是警察。”韩彬亮出了警官证。 “呦，警察怎么跑这来了？”男子好奇道。 “我们是来查暂住证的，正好看到您了，就想了解点情况。” “你们也不容易，大晚上的还工作。” “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韩彬笑道。 “哼，老百姓苦恼的事多得是，您们管的过来？”姓包的男子叹了一口气。 “大叔，我们确实没有三头六臂，但只要遇到了，就肯定会管，您要有不顺心的事，一样可以告诉我们。”韩彬一脸真诚的说道。 包大叔瞅了一眼韩彬，又指了指挂灯笼那户人家：“这事你们也能管？” “只要影响道您的生活，我们就能管。”韩彬道。 “咋不影响，我在自家院里就能听到，声音大的很，你说闹不闹心。”包大叔没好气道。 今晚估计又得失眠了。 “如果他们影响了你，可以投诉他们。”韩彬建议。 “这种事也能投诉？” “噪音污染防治法第四十六条规定，进行家庭室内娱乐活动时，应当控制音量或者采取其他有效措施。”韩彬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 “一旦违反了这条规定，就要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十八条，制造噪声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处警告；警告后不改正的，处二百元以上五百元以下罚款。” “警察能管这事？”包大叔还是有些不相信。 “我们不就在这嘛。” 包大叔犹豫了一下，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力一踩：“我要报警告他，制造噪音影响我正常生活。” “没问题，明天我就帮你处理。”韩彬正色道。 周丽霞和这户人家关系不一般，很可能通过这户人家联系周天荣，韩彬正想找个正当理由进去查探一番。 “包大叔，挂灯笼这户人家几口人？” “四口人，儿子一家三口在南方，就剩下邹怀远了。” “邹怀远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周丽霞。” “你认识周丽霞吗？” “都是一个村的，几十年了，能不认识。” “周丽霞家几口人。 “两口，还有个儿子。” “您认识他儿子吗？” “见了面认的，但没说过话。” “她儿子来过邹怀远家吗？”韩彬追问。 “没见过。”包大叔摇了摇头： “警察同志，这事就拜托你们了，我先回去了，可别说是我举报的。” …… 翌日清晨。 早上六点，邹怀远家的门就打开了，邹怀远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又在周围转了一圈，对着自家大门招了招手。 随后，周丽霞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眼四周，小声道：“我走了。” “慢点。”邹怀远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目送周丽霞离开后，邹怀远关上门，想回家补个回笼觉。 …… “咚咚咚……”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大白天，邹怀远睡得也不踏实，顿时被惊醒了：“谁呀。” “开门。” 邹怀远坐起身，缓了缓，才走到大门口：“谁在外面？” “警察。” “警察来干什么？”邹怀远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打开了房门，外面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 “你们真是警察？” 外面站着的两个男子，正是韩彬和李辉。 韩彬拿出警官证：“这是证件。” 邹怀远拿过来，瞅了一眼，显得有些紧张：“警察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人举报，说你们家晚上经常噪音扰民，请我们过来处理一下。”韩彬说着，直接进了大门往院子里走。 “警察同志，是谁举报的我？” 韩彬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问：“昨天晚上都谁在这？” “我和一个朋友。”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这也要问呀。” “例行询问，核实一下情况。” “周丽霞，是我女朋友。” “她来干什么了？” “串个门。” 李辉一脸严肃道：“老实说，可不许撒谎，我们会找她对质，要是你们俩说的不一样，那就是故意隐瞒问题。” “她到了我家，先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我们聊了会天，就睡觉了。”邹怀远讪笑了一下，有几分自豪，又有几分尴尬。 “她给谁打电话了？” “给她儿子。” “用谁的手机打的？” “我的，怎么了？”邹怀远不解道。 “我要核实一下。”韩彬道。 邹怀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给了韩彬。 韩彬翻阅了一下通话记录，昨晚邹怀远只打了一通电话，时间是晚上8.35分，韩彬暗暗记下了手机号。 “她儿子叫什么名字？”韩彬问道。 “周天荣。” “你认识吗？” “不熟。” 韩彬将手机还给邹怀远，问道：“最近一段时间见过他吗？” “我跟周天荣没怎么见过面。”邹怀远道。 “你和周丽霞不是朋友关系吗？按理说，应该跟她儿子也很熟悉。”李辉道。 “怎么说呢。”邹怀远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 “我们两的关系，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毕竟岁数都不小了，尤其是她的儿子，在我们这一片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要是他知道我们俩在一起，还不把我家闹翻天。” “行了，该说的我们都说了，该核实的也核实了，你以后注意点，晚上的动静别太大，影响到邻居的休息就不好了。”韩彬说道。 “这位警官，我问您一句，是不是姓包的老小子举报我。”邹怀远指了指旁边的院子。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以后多注意点就行了。” “您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那老小子，他见过丽霞来我家，指不定心里多羡慕呐。”邹怀远哼道。 “都是邻居，还是以和为贵的好，没必要弄的大家都不痛快。”韩彬撂下一句话，就向院子外面走去。 118意外线索 上午，117章被河蟹。 跑盘修改后，重新上传，添加了新的内容。 之前订阅的书友，可重新看一遍117章，不会再收费。 …… 康平小区。 周天荣打了个哈欠，一边坐在床上穿袜子，一边催促：“东西收拾好了吗？” “你今天真要走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 “昨晚我妈打电话，你又不是没听到，警察在找我，得避避风头。”周天荣说道。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女人叹了一口气，难掩失望之色。 “李芬别弄了，东西收拾好了，我就走。” “天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真舍不得你走。”李芬依依不舍道。 “警察找我，估计也不是啥大事，等避过这段风头，他们找不到我，也就没事了，到时我就回来找你。”周天荣安慰道。 李芬这个女人，长得不算很漂亮，比周天荣还大几岁，甚至还生过孩子，按理说周天荣能找个条件更好的。 但是，他偏偏就喜欢李芬，这个女人知道疼人，也会照顾人，跟她在一起安逸、舒服。 李芬用力抓着周天荣的胳膊：“天荣，我等你。” “嗯。” 周天荣感到心中一暖：“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就回来了。” 在李芬的帮助下，周天荣收拾了一番，提着一个旅行包准备出门，然而他刚刚打开房门，还来不及走出去，就看到外面站着一群人。 一个个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是老鹰看到猎物一般。 周天荣经验丰富，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些人的身份：“你……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 玉华分局。 韩彬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伸了伸腿：“总算能休息会了，累死我了。” “可不是嘛，昨晚守了大半夜，今天又起了个大早，眼都肿了。”李辉揉了揉太阳穴。 “人抓回来了，咱们的辛苦也算没白费。”田丽说道。 “这周天荣心眼可真够多得，差点就让他从眼皮子底下跑了。”赵明感慨道。 “昨天那周丽霞说得多好。”李辉有样学样： “‘我宁愿他坐牢，也不愿意他在外面瞎折腾。’结果呢，晚上就给儿子报信了。” “李辉，你们俩怎么找到周天荣手机号的？”赵明好奇道。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李辉正准备长篇大论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接着，郑凯旋和曾平二人走了进来。 “听说，你们把人抓回来了？”郑凯旋开门见山道。 “刚抓回来，还没来得及审讯。”韩彬道。 “不错。”郑凯旋点点头，这次抓捕任务他和曾平都没去，是韩彬带队抓的人。 李辉虽然来刑警队早，但跟韩彬的警衔相同，加上刑侦能力没有韩彬强，行动还是以韩彬为主。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分局领导已经批准了启用王德利做线人的计划。”郑凯旋宣布。 “啧啧，看来我当卧底的想法，彻底落空了。”赵明叹了一口气。 “想当卧底可没那么容易，没有熟人介绍，你根本参加不了赌局。”曾平说道。 “郑队，要不要再次提审王德利？”韩彬问道。 “王德利由我和老曾亲自提审。” 参加赌局的有二三十人之多，地点在山里、又是晚上，抓捕的难度是很大的，需要大量的警员布控、抓捕，郑凯旋必须将赌局的细节了解清楚。 否则，布控抓捕过程中出一点差错，就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失误。 “韩彬、李辉，你们负责审讯周天荣。” “是。” …… 二十分钟后。 韩彬在审讯室，再次见到了周天荣。 韩彬打开了执法记录仪，翻开日记本，正准备开始询问，周天荣主动开口说话了。 “周天荣、男、31岁、汉族、琴岛市、韩家村人。” “你倒挺自觉呀。” “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也是我该做的。”周天荣笑道。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严肃点。”李辉呵斥道。 审讯这个工作，总有人要唱白脸。 “是。”周天荣应了一声：“两位领导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好。” “周天荣，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吗？” “这个我真不清楚，要不领导您给点提示。”周天荣试探道。 “听你这意思，是犯的事不少，都不知道该说哪一件了？” “没有没有，我最近老实的很，过自己的小日子，没再犯事了。”周天荣辩解。 韩彬知道这是个老油子，不透露一些情况，他是不会主动招的。 “三德子认识吗？” “您是说康熙微服私访记里那个三德子？” “砰！”李辉一拍桌子，瞪着眼珠子：“周天荣，你扯什么呢，想不想好好交代。” “想想。”周天荣赶忙点头，迟疑了一下：“您说的是跟我一起堵博的三德子。” “对，就是他。” “呸，原来是这小子把我出卖了，真tm不是东西。”周天荣啐了一口气。 “看着样子，你俩关系不咋地呀。” “关系好，他能把我供出来嘛。”周天荣叹了一口气：“我呀，就是点背，不光输了钱，还被这小子阴了，等我出去了，哼……” “周天荣，你这是说给谁听呢？”韩彬反问。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小子太无耻了。”周天荣舔着脸笑道。 “那晚，你输了不少钱吧。” “对呀，都被那兔崽子赢了，到头来还出卖我。”周天荣一脸不耻。 “所以你就把他抢了。” “啊！您说什么？”周天荣以为自己听错了。 韩彬起身，走到桌子前，问道：“昨天早上，是不是你抢劫了三德子？” 周天荣眉毛扬起、双眼瞪大、嘴巴微微张开，持续了不到半秒的时间。 “三德子被抢了！” 在微表情中，这是典型的惊讶表情。 说明在此之前，周天荣并不知道三德子被抢的是，换句话说，周天荣并不是抢劫三德子的嫌疑人。 “装什么蒜，你有没有摩托车？”李辉追问。 “没有。”周天荣摇了摇头：“这跟我没关系呀，我可没有抢劫过三德子。” “昨天早上六点二十到六点四十之间，你在哪？” “吃早餐呀，就在我住的地方楼下，好多人能帮我证明。” “韩警官，你们这次真冤枉我啦，抢劫的事跟我无关。”周天荣摊了摊手。 “那堵博呢？” “这是我认罚，是我不对。”周天荣认罪态度极好。 虽然周天荣可能不是抢劫犯，但是韩彬还是希望，能从他口中了解到更多关于赌局的事。 “那你就说说这个赌局的事。” “你们是想端了这个赌场？”周天荣反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这种事我们警方能不管。”李辉哼道。 “嘿嘿，恕我直言，这个赌场，您还真端不了。”周天荣笃定道。 “为什么？” “这个嘛……”周天荣犹豫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我要说了，算不算立功。” “只要警方采纳了，就算立功。” 周天荣笑了笑：“我想问一下两位领导，你们想怎么端了这个赌场？” “警方想怎么办，还用得着跟你汇报。”李辉冷笑。 “我在这又跑不了，您还怕我说出去不成。”周天荣耸了耸肩膀。 李辉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会动员警力，在赌场周围进行布控。” 李辉知道轻重，线人的事，他自然不会透露。 “我说句不好听的，那赌场在山里，您去了都未必能找到路。”周天荣笑道。 李辉不以为意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会请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协助抓捕。” “啪！”周天荣一拍手，故作神秘道：“中了。” “啥意思？” “您知道赌场的组织者是谁吗？”周天荣不答反问。 “彪哥。” “真名您不清楚吧？”周天荣笑道。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有一个远方表姐，就在当地派出所附近开小卖部，派出所但凡有点大动作，她都能第一时间看到。”周天荣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韩彬质问道。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赌场设在偏僻的地方，肯定要请当地派出所协助抓捕，大规模动员派出所的警力，彪哥的表姐就会察觉。 而一旦打草惊蛇，再想抓捕就难了…… 119后怕 “这个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韩彬追问。 “这个……”周天荣有些犹豫。 “说吧，你这个消息确认属实，就是大功一件，会酌情减轻处罚。”韩彬道。 “诶，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周天荣应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赌场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没什么人，彪哥也不敢宣传，主要是请一些知根知底的人帮忙介绍，这才把赌场做起来。” “你也是知根知底的人之一吧。”韩彬笑道。 “是，我也算是道上混的，认识彪哥有两三年了。” “彪哥真名叫什么？” “张海龙。” “让他们查一下这个人。”韩彬道。 李辉拿出手机，给田丽发微信。 “你和张海龙怎么认识的？” “玩牌认识的，那时候都是小打小闹，他是个有野心的、就想做点大事。” “你们两关系怎么样？” “酒肉朋友吧，赌场刚开的时候，满口称兄道弟，让我帮他介绍一些可靠的赌客，现在做大了，哪还记得我这个兄弟。”周天荣咬着牙说道。 “三德子被抢这件事，你有没有听到过消息？” “没有。”周天荣摇了摇头：“韩警官，能给我一支烟吗？” 韩彬点上一根烟递了过去。 周天抽了一口烟，问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我们找到了你另外一个手机号。”韩彬道。 “我说呢。”周天荣嘀咕了一句，又吸了一口烟：“从邹怀远那个老货那弄到的？” “你知道邹怀远？” “呵呵。”周天荣笑了笑，自嘲道：“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大本事没有，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这么说，你同意他和你母亲在一起。” “哎，我是个不孝子，又没什么本事，不能天天陪着我妈，只要她过得舒心，我无所谓。”周天荣耸了耸肩膀。 “邹怀远并不知道，我们是去查你的。”韩彬道。 周天荣点头示意：“谢谢。” “休息会吧，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们。”韩彬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审讯室。 “彬子，你相信他的话吗？” “先核实吧。”韩彬道。 通过微表情分析，韩彬觉得周天荣的话比较可信，但一切还得以证据说话。 “那我带着赵明去康平小区附近调查，看看周天荣有没有作案时间，你去跟郑队和曾队汇报。”李辉提议。 “嗯。”韩彬点点头，刚得到的信息很重要，得尽快给郑凯旋和曾平汇报。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另一间审讯室内。 王德利坐在审讯椅上，郑凯旋和曾平两人坐在对面。 “王德利，该说的政i策都跟你说了，你现在给我一个准确答复，愿不愿意充当警方线人。”郑凯旋问道。 “领导，我愿意。”王德利郑重说道。 王德利在水利局呆了这么多年，大本事没有，眼力劲还是有的，一看这两位就知道不一般，绝不是之前两个小年轻能比的。 “现在答应了，可就没有返回的余地了，明白吗？”郑凯旋再次确认。 参与堵博的人数众多，参与抓捕的警察至少有数十人，事到临头王德利要是打退堂鼓，郑凯旋也得跟着倒霉。 他必须亲自确认。 “领导放心，我愿意立功赎罪。” “好好表现，我们也会帮你争取减刑。”郑凯旋道。 “是。” 郑凯旋翻开日记本，问道：“你们的集合地点在哪？” “汽车站。” “说具体点，哪个汽车站？” “祥云汽车站。” “回来的地点呢？” “建北路蓝星美凯龙附近。” “把你们每次参与赌局的流程说一下，要详细一些。” “我们是晚上十点，在祥云汽车站会合，然后一起坐大巴车离开，我们上了车之后，会有人将我们的手机收走，等回来的时候，再发给我们。”王德利回忆道。 “赌场的具体地点在哪？”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就知道一直往南开，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四周都是山黑漆漆的、七拐八拐，我也分不清。” 郑凯旋摸着下巴，露出了思索之色，祥云汽车站本就在郊区，半个小时的时间看着不长，但晚上不堵车，开起来也快，很难确定具体位置。 “郑队，那一片应该是南桥镇派出所的辖区。”曾平提醒道。 郑凯旋点点头，他对那一片不熟悉，想要在大山里抓人，只能请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协助。 “嗡……”就在此时，放在审讯桌上的手机响了。 手机外面套着一个袋子，响声有些闷。 曾平拿起手机一看：“是微信群的消息。” “哪个微信群？”王德利问道。 “天山牌友群。” “领导，就是这个牌友群，一般开赌前，彪哥都会在这个群里发消息。”王德利说道。 曾平点了微信，查看了一下消息。 ‘今晚天山论剑、剑在我手、天下群雄、谁与争锋。’ “什么鸟玩意，这也不押韵呀。”曾平嘀咕道。 “这个意思就是说，今天晚上要开赌了。”王德利说道。 郑凯旋笑了笑：“真行。” “郑队，咱们今晚行动不？”曾平问道。 郑凯旋迟疑了一下，这次抓捕不是刑侦三队自己的事，他还要考虑其他兄弟单位的情况。 “我去联系南桥镇派出所的所长，看看他们今晚能抽调多少警力。” “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韩彬推门走了进来。 “郑队、曾队，我有情况要汇报。” 郑凯旋起身，对着一旁的曾平吩咐：“你再多了解点情况，我出去联系一下。” “好。” 郑凯旋摆了摆手，示意韩彬跟他一起出去。 “周天荣审讯的怎么样了？” 韩彬关上审讯室的门，道：“郑队，还是回办公室说吧。” “看来你小子收获不小呀。”郑凯旋笑了笑，跟韩彬一起返回二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屋子里空荡荡的，其他人都去忙了。 韩彬开门见山道：“据周天荣交代，彪哥的真名叫张海龙，他表姐在当地派出所附近开了一家小卖部，只要派出所动员警力，张海龙就会有所警觉。” 郑凯旋露出诧异之色，赶忙问道：“消息属实吗？” “正在核实。” 郑凯旋深吸一口气，不禁有几分后怕，若是在晚一步，他可能就联系当地派出所了，一旦警力动员被张海龙警觉，所有的努力将化为乌有。 120跟踪 下午1:00。 李辉、田丽等人陆续返回办公室。 郑凯旋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大家都坐过来，咱们聊聊案子。” 话音落下，众人都围了过来，韩彬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郑凯旋右手边。 田丽拿着口香糖走了过来，递给了椅子上的郑凯旋。 郑凯旋下意识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郑队，我们组现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办公室不许抽烟，您要是犯了烟瘾的话，就吃个口香糖。”田丽解释道。 “去，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跟郑队说话了。”曾平摆了摆手。 郑凯旋笑了笑说道：“这主意不错，要保持下去，我也来两颗。” 郑凯旋吃了口香糖，其他人也拿了一颗或两颗。 “别说，好多年没吃了，味还不错。”郑凯旋赞了一声，随即收敛笑容，正色道： “咱们言归正传，周天荣还有彪哥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郑队，我和赵明去了周天荣家附近，调取了昨天早上的监控，发现六点半左右，他的确在家附近吃饭，而他家距离王德利家，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抢劫案发生的时候，他应该无法赶到现场。”李辉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暂时可以排除他抢劫的嫌疑。”曾平说道。 “那他有没有可能，跟其他人合作，由他来物色目标，让同伙实施抢劫。”赵明猜测。 “如果像你这么推测，赌局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作案嫌疑。”韩彬摇了摇头，分析道： “而且，他是有预谋的行为，就没有必要跟王德利发生冲突，所以，我认为他参与抢劫案的可能性不大。” 郑凯旋点点头：“田丽，彪哥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根据周天荣的供词，彪哥的真名叫张海龙，我在公安系统内搜查了这个姓名，叫这个名字的人不少，随后，我让周天荣和王德利分别辨认，他们都指认了同一个人。” “这么说找到了。”郑凯旋露出一抹喜色。 田丽走到投影仪旁，将一张文件放在上面。 姓名：张海龙。 性别：男。 年龄：33岁。 籍贯：琴岛市，大刘镇人 手机：13825465xxx 住址：琴岛市、南桥镇人 田丽介绍道：“这个张海龙是个有前科的，先后因为聚众赌博、寻衅滋事、盗窃罪被抓过。” “照这样看，这个周天荣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郑凯旋紧皱着眉头。 “也就是说，张海龙真的可能有个表姐，在南桥镇派出所附近做生意，并且进行暗中观察、通风报信。”曾平顺着分析道。 “那岂不是不能请南桥派出所协助抓捕了？”田丽诧异道。 “这倒不至于，只不过不会再想以前一样，动员大量的派出所警力，否则很有可能被察觉。”郑凯旋嘀咕道。 “那今天晚上的赌局，咱们还要不要行动？”李辉问道。 “当然要行动了，这是一次机会，可以摸摸赌场的底，否则，咱们两眼一抹黑怎么抓人？”郑凯旋说道。 “郑队，听您的意思，咱们这次不去赌场抓人？”赵明疑惑道。 郑凯旋笑了笑：“你知道赌场具体位置吗？” “不知道。” “你知道赌场有多少打手吗？” 赵明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咱们怎么抓人？”郑凯旋摊了摊手。 “郑队，那咱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 “两个目的，第一弄清楚赌场的情况，比如说组织者有多少人、他们有什么武器，赌场内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第二，抢劫王德利的嫌疑人，很可能也参加赌局，让王德利留心一下谁有嫌疑，同时，赌局里谁赢得最多、又有那些人输了钱，这些都可以作为分析的线索。” “郑队，要不要给王德利安装摄像和跟踪装置？”赵明问道。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跟分局申请了，摄像、录音、跟踪都有，而且都是最先进的，王德利这一趟不光是摸情况，也是帮忙收集证据。”郑凯旋说道。 “郑队，都是啥样的高科技，您给我们讲讲呗。”赵明好奇道。 “让你们曾队讲吧，今晚除了你们组，还需要其他部门的配合，我得先去联系一下。”郑凯旋看了一眼手表，起身离开了。 …… 晚上十点钟。 停放着一辆黑色越野车。 韩彬、李辉、赵明三人坐在车里。 李辉负责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一颗子弹、一颗子弹的往弹夹里装，这次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韩彬和李辉二人都配了枪。 赵明坐在后排，在那鼓捣遥控器。 遥控器有两部分组成，下面是手柄，上面是一个显示屏。 “赵明，你小子行不行？”李辉问道。 “辉哥，我玩无人机都好几年了。” “这可是警用的，跟你那民用的可不一样。”李辉哼道。 “差不多，熟悉一下就行。” “这都十点了，大巴车估计也快来了，你小子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李辉提醒。 赵明没在说话，操控者手柄，让无人机缓缓的升空，无人机升空的速度不快，但是很稳，尽量保证视频清晰。 “你侧着身子让我也瞅瞅。”李辉伸手，巴拉赵明的胳膊。 “叮铃铃……” 韩彬的手机响了，韩彬接听了电话，道：“是曾队打来的电话，大巴车已经往这边开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能到。” “今晚参与行动的，一共有多少人？”李辉问道。 “有咱们组，一组三个人，还有南桥镇派出所的两名民警，总共有十来号人吧。” “郑队叫南桥派出所的人，不怕走漏了消息。”李辉担忧道。 “两名警员出任务很正常，张海龙的表姐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想到是来去抓赌，而且这两名都是老警员，熟悉当地的情况，便于查找到赌场的具体位置。”韩彬解释。 “也是，这大晚上的本来就黑、到了山里更是黑咕隆咚，这群赌客也是没事找刺激。”李辉哼道。 “一会你开车，不要跟的太紧，免得被他们发觉。”韩彬叮嘱。 “放心吧，哥有经验。”李辉挤了挤眼睛。 赵明盯着监视器，说道：“彬哥、辉哥，大巴车来了。” 121进山 一辆蓝色大巴车里。 “啪啪……” 一个二十岁出头、染着黄发的男子，站在大巴车的前方，拍了拍巴掌说道：“各位老铁，老规矩，手机关机，交给我。” “刀仔，我这是新买的手机，你可别给弄坏了。”一个四十多岁有些谢顶的男子说道。 “我说老马，你充什么大个，不就是个杂牌手机嘛。”刀仔哼道。 被称为老马的人也不恼，嘿嘿一笑，对着一旁的王德利问道：“老王，今天拿了多少本。” 王德利正在走神，瞅了一眼旁边的男子，这个老马名叫马高驰，正是当初介绍他参加赌局的人。 “老马，你说啥？” “我说你带了多少钱？” “一万。” “咋这么少？”马高驰追问道。 张海龙有规定，参加赌局的人，至少要带一万的本金。 “我倒想多带点，关键是没钱呀。”王德利叹了一口气。 “老王，你跟我还装个啥？上次赌局你赢的还少？” “别提这茬了。”王德利没好气道。 “咋的了？” “被人抢了。” “真的假的？” “骗你干啥，我现在一想起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让我找到那孙子，非得削死他不可。”王德利咬牙切齿道。 他是真气。 如果不是被抢了，他的钱不会没了。 他老婆也不会报警。 他也不会当什么狗屁线人。 一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警方给的器材，他心里就一阵害怕，要是被彪哥发现了，他肯定会被毒打一顿、扔进山里。 “你真被抢了？报警没。” “报警？”王德利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傻，报警不光钱没了，人也进去了。” “这倒是。”马高驰笑道。 王德利是不傻，也没想过报警，都是他老婆做的。 …… 一辆熄了火、停在路边的越野车里。 韩彬透过窗户，看到一辆大巴车驶过。 “彬子，要不要跟上去。”李辉迫不及待道。 “赵明，你说呢？”韩彬扭头，望向后排的赵明。 赵明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手上不时的调整着：“再等等也行，晚上虽然看不清，但只要大巴车开着灯，就跟不丢。” 就在此时，韩彬的对讲机响了，传来郑凯旋的声音：“彬子，我们先跟，你们第二辆。” “是。” 对讲机刚刚响过，一辆黑色的轿车开了过去。 “我靠。”李辉有些不满，抱怨道：“什么情况，居然不让咱们打头阵。” “郑队的车里，有两名当地的民警，可能是考虑到他们更熟悉地形吧。” “没事，咱们有无人机，就算是第二辆也跟不丢。”赵明自信满满。 李辉启动汽车也跟了上去。 往前开了几分钟，就进了盘山公路，周围黑漆漆的，除了车灯看不到光亮，韩彬往外瞅了一眼，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辉哥，前面有个岔路，往右拐。”赵明提醒。 “这路可真够弯的，早知道咱就开个底盘低的车。”李辉嘀咕道。 “没事，大巴车比你开的还慢，只要正常开就跟不丢。”韩彬盯着汽车前方。 “这大晚上，敢在这种路开大巴车，也真够牛的。”李辉道。 “咦。”赵明有些意外，道：“郑队他们的车超过去了。” “不会吧，超过去了怎么跟踪？”李辉不解道。 、随即，对讲机里又想起了郑凯旋的声音：“彬子，你们的车立刻减速。” “郑队，怎么回事？” “大巴车可能发现我们了，故意降低了车速，为了避免大巴车起疑，我们只能直接超过去了，你们离得远，现在减速还来得及。”郑凯旋叹了一口气，到了下一个路口，他们很可能就会跟大巴车岔开。 “收到。”韩彬应了一声。 李辉也听到了，已经降低了车速：“我靠，这大巴车可以呀，警惕性还挺强的。” “咱们也得小心，宁可跟丢了，也别被发现。”韩彬郑重说道。 “放心吧彬哥，有我在，跟不丢。” 赵明嘿嘿一笑：“辉哥，你可以再慢一些，无人机的信号不错，操控距离比我想象的远。” “你小子可以呀，这要是能一路跟到赌场，郑队绝对给你个首功。”李辉笑道。 韩彬没那么乐观，这伙人十分警惕，想要一路跟到赌场得牟足了小心。 有无人机在前门监控，韩彬等人的车距较远，倒是没有被大巴车发现，而曾平带人殿后，尾随着韩彬等人的车。 “前门有岔口，往右拐。”赵明提醒。 因为附近比较偏僻，李辉也是头一次往这边开，所以韩彬也一直帮他观察车况，就在快要到岔口的时候，韩彬突然看到岔口后面的斜坡有一道反光。 望远镜？手机？ 亦或是错觉？ 韩彬无法确定，迟疑了一下：“直着开，不要往右拐。” “彬子咋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岔口上方斜坡有一道反光。” “我没看到呀。”李辉皱眉道。 眼看就要到岔口了，韩彬催促道：“直着开。” “这可就跟丢了。 “宁可丢了，也不能让赌场的人警觉。”韩彬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他只是用了最稳妥的选择。 “妹的。”李辉有些懊恼，不过还是听韩彬的，沿着主路行驶。 “彬哥，无人机咋办？”赵明有些低落。 “收回来。” “要不提醒一下曾队，让他们跟上去。”赵明提议。 他们走了跟大巴车截然相反的路，即便岔口有盯梢的，也应该打消了疑虑，隔了一辆车跟上去，被怀疑的可能不大。 “没有无人机引路，他们跟不了多久。”韩彬无奈道。 跟的太近，可能会被大巴车发现，跟的远了，就可能会跟丢。 “得，三辆车都没戏了。”李辉拍了拍方向盘。 “找个安全的地，靠边停车。”韩彬说完，又在对讲机里，给曾平和郑凯旋汇报了一下情况。 三人下了汽车，赵明一边收无人机，一边问道：“彬哥，那咱今晚就白忙活了呗。” 韩彬点了一根烟，之前的些许郁闷，已经消失不见，笑道：“今晚才刚刚开始，咱们的手段可没这么简单……” 122另一个案件（第三更！） 十几分钟后，韩彬、曾平和郑凯旋等人会合。 韩彬走过去，说道：“郑队，没能完成跟踪任务，让您失望了。” 郑凯旋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鼓励道：“我要是你，也一样会这么做。” 韩彬笑了笑：“谢谢郑队。” “只要赌场的人没有警觉，咱们就还有机会。”郑凯旋撂下一句话，就走到一旁，去跟其他人沟通了。 没一会，郑凯旋就把南桥镇派出所的民警和一组的队员遣散，在场的只剩下二组的队员。 郑凯旋拿出哈德门给众人发了一圈，对着一旁的田丽笑道：“小田，在这抽烟不违反规定吧。” 田丽露出一抹苦笑：“郑队，您这么大一个领导，不带记仇的。” “哈哈……” 郑凯旋笑了笑，点上烟深吸了一口，一脸陶醉的模样：“其他人都走了，就剩下咱们二组的了，咱们讨论一下案子接下来怎么办？” “郑队，咱们还有啥后手不？”赵明好奇道。 “王德利身上还戴着针孔摄像头和录音器，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应该能拍到赌场的情况。” “那岂不是说，咱们即便找不到赌场位置，录像和录音一样可以作为证据。”赵明下意识的说道。 “当然。”郑凯旋点点头。 如果能找到赌场位置，来个人赃并获自然是最好的证据，但如果无法找到赌场位置，凭着录像和证人的口供，一样可以给张海龙等开赌场的人定罪。 “那也就是说，咱们跟不跟踪，意义并不大？”赵明是个新人，有些关节想的不是很通透。 “跟踪还是很有必要的，一是为了保证线人的安全，真要发生意外，也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救援。”韩彬弹了弹烟灰，解释道： “第二，如果在开赌局的时候，来一个人赃并获，定案证据会更充分、也更容易。” “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前期刀磨不利索，结案的时候就得费心、费事。”曾平说道。 田丽找了个上风口的位置，说道：“咱们现在跟踪失败，万一线人被发现了咋办？” “咱们及时终止跟踪，就是为了避免赌场的人警觉，等于是在变相的保护线人。”郑凯旋在这方面，远比在场的众人经验多。 “郑队，接下来的任务怎么安排？”曾平问道。 “要侦办的案子有两个，除了赌场之外、还有那一起抢劫案，如果抢劫案真有赌局中的人参与，那么，他们下次犯案的目标，很有可能还是赌赢了的人。”郑凯旋分析。 “郑队，您是想在大巴车回来的地方蹲守？”韩彬猜测。 “不错。”郑凯旋应了一声，露出一抹赞赏之色，继续说道： “根据王德利交代，赌局会在五点结束，五点半大巴车离开山里，六点左右返回市里，停靠地点是建北路蓝星美凯龙附近。”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果然被他猜对了，一旦赌局结束、众人分开，那个赌赢了的人，很有可能会遭遇到抢劫。 “郑队，您安排任务吧。”赵明初生牛犊不怕虎，干劲十足。 郑凯旋点点头，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大家今晚辛苦一点，韩彬和李辉守上半夜，田丽和赵明守下半夜。” “我再补充一句，虽然按照以往的经验，大巴车可能在六点左右返回，但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改了时间。”曾平怕众人懈怠，提前打了预防针： “根据监控显示，劫匪是两人合伙作案，如果其中一个是赌局中的人，另一个人可能会提前赶到蓝星美凯龙埋伏，你们要随时观察四周的动静，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是。”韩彬四人应下。 ……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返回市里，两辆车都停在蓝星美凯龙附近。 韩彬和李辉一辆车，守上半夜，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 田丽和赵明一辆车，守下半夜，凌晨两点到凌晨五点。 曾平和郑凯旋打车离开。 韩彬下车，去附近便利店买了些水和吃的，在车上呆一晚上，不预备点东西可扛不住。 回到车里，韩彬和李辉二人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 “彬子，咱俩今晚怎么守？”李辉问道。 “你说吧。” 李辉看了一眼手机，说道：“你先守吧，十二点半交班。” 先守夜的人，后面就能睡个整觉，韩彬自然没有意见。 “那你睡会吧。” “不着急。”李辉嘿嘿一笑，戴上耳机、插上手机：“我先看会手机，一会再睡。” “有机会不睡觉，还看手机，你不嫌累？”韩彬反问。 李辉已经戴上了耳机，似乎没有听到韩彬的话，在那摇头晃脑美得很。 韩彬瞅了一眼，手机里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长得挺漂亮，看着像是在做直播。 韩彬摇了摇头，也懒得多说什么。 或许美女的魅i力，要比睡觉更大吧。 韩彬并没有受到李辉的影响，不时的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异常，同时，他一直在留意骑摩托车的人。 劫匪再次犯案，很可能会乘坐相同的交通工具。 十二点左右，李辉关了手机，眯了半个小时。 十二点半，接替韩彬守夜。 韩彬将车椅放倒，他累了一天了，很快就睡着了。 …… 早上五点。 “咚咚。”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响起。 韩彬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站着一个男子，定睛一看，正是曾平。 韩彬打开车门，下车伸了个懒腰：“曾队，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吃点早餐吧。”曾平递过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煎饼、还有一袋奶。 韩彬有些饿了，咬了一口煎饼：“两个鸡蛋？” “这鸡蛋小，一个可不够你们吃。”曾平笑了笑，将另外一个袋子，递给刚刚起来的李辉。 “透透气就回车里吃，别让劫匪发现异常。” 韩彬等人吃过早餐，就开始继续在车里盯梢，现在还太早，周围看不到什么人，如果在外面盯梢太扎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彬等人并没有发现异常。 “嗡……” 五点五十分左右，曾平的手机响了，他赶忙打开查看：“是王德利发来的信息。” “说什么？” 曾平皱着眉，迟疑了片刻，道：“发了一个人的照片，下面写了两个字，剑神。” 李辉纳闷道：“这啥意思？” 123抓捕 韩彬看过天山牌友群的联系信息，猜测道：“会不会是，昨晚赌局赢得最多的人？” 曾平摸着下巴，回忆道：“今晚天山论剑、剑在我手、天下群雄、谁与争锋。” “那他干嘛不直接说，是赌钱赢的最多的人。”李辉道。 韩彬拿过手机，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张照片是在大巴车上，从前往后拍的，画面有些模糊，我估计可能是刚拿到自己的手机，匆忙之间发的信息。” “有这种可能，或许不方便明说吧。”曾平没在纠结这件事，立刻安排布控的任务。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外面也有行人了，彬子跟我下车到外面盯梢，看看能不能发现可疑人员。” “是。”韩彬检查了一下手枪，随后下了车。 韩彬递给曾平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着像是在聊天，其实眼睛一直盯着周围。 过了一会，韩彬看到一辆蓝色的大巴车开了过来，过了红绿灯路口后，停在了蓝星美凯龙附近。 “大家注意，车到了。” 曾平在微信群提醒：“韩彬、李辉盯着剑神；田丽、赵明注意观察周围，有没有嫌疑摩托车出现。” “收到。”众人在群里回应。 大巴车停下没多久，一行人陆续从车里走了下来，有男有女、加起来有二十多号人。 “曾队，这些人就这么放走了，也太可惜了。”李辉发了一条语音。 “放心吧，等到收网那天，这群人一个都跑不了。”曾平答道。 “发现剑神，正在路口等车，看样子是要打车离开。”韩彬提醒。 “彬子，你也上车，一会和李辉一起跟上去。”曾平吩咐道。 韩彬应了一声，上了越野车副驾驶室：“李辉，有没有把握，不让对方发现。” “尽量吧。”有了昨晚的事，李辉没敢放大话，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大包大揽下来。 剑神穿着一个白色t恤，背着一个蓝色的包，附近车流量较大，很快打到了一辆出租车，车牌号鲁b3549坐上车就离开了。 李辉脚踩刹车，启动汽车。 韩彬提醒道：“先别急，看看有没有摩托车尾随。” 韩彬点开微信，发了一条语音：“有没有发现嫌疑摩托车。” “没有。”曾平、田丽、赵明三人都是相同的回答。 韩彬望着驶离的出租车，并没有发现有摩托车尾随，正准备让李辉跟上去的时候。 发现又有一辆出租车，在路边拉上人，向着同样的方向开去。 因为坐出租车的人，也是刚从大巴车上下来的，韩彬就留意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太在意，毕竟只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顺路的很正常。 但是，当第一辆出租车鲁b3549在前一个路口左拐，第二辆出租车也跟着左拐，韩彬就警惕了起来。 “李辉，只要第二辆出租车，跟剑神坐的出租车是同一个方向，就暂时不要超过第二辆出租车。”韩彬叮嘱道。 “你觉得这辆出租车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现在也说不好。”韩彬摇了摇头：“小心无错吧。 “可上次嫌疑人作案，不是乘坐的摩托车吗？”李辉反问。 “这个说不好，嫌疑人为了避免被警方盯上，很有可能更换交通工具。” “快看，第一辆出租车右拐了。”李辉提示。 韩彬盯着第二辆出租车，发现它占了最右侧右车道，打了右转向向，韩彬拿出了对讲机：“曾队，有一辆出租车跟着剑神的车。” “能确定吗？”曾平回应。 “连续过了两个路口，还在尾随。” “小心点，别让对方发现，我们就在后面跟着。”曾平叮嘱道。 “曾队，有没有发现嫌疑摩托车？” “没有。” “收到。”韩彬撂下对讲机：“曾队他们没有发现嫌疑摩托车，嫌疑人很有可能更换了交通工具。” “我靠，看来这次咱们要立功了。”李辉来了劲头，油门一踩，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又过了几个路口，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行驶，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后方的出租车在尾随前面的。 韩彬摸着下巴嘀咕道：“后面那辆出租车的乘客，也刚从大巴车上下来，也就是说他也刚参加过赌局，他身上应该没有携带武器，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同伙。” “出租车司机，会不会就是他的同伙？”李辉下意识的说道。 “不好说。” “有可能他的那个同伙，提前乘坐了出租车，然后看到目标任务上车，就让出租车司机过去拉他。”李辉猜测。 “这倒是能说得通。”韩彬点点头。 “那也就是说，劫匪可能是两个人。” 韩彬拿出对讲机，又跟郑凯旋汇报了一番。 又过了几分钟，前面的出租车靠边停了下来，剑神背着一个包，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李辉也松了油门，跟着减速。 与此同时，第二辆出租车也靠边停下来，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一个男子，个子很高，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但从背影可以辨认出，正是大巴车上下来的男子。 “曾队，剑神和有嫌疑的出租车乘客都下车了，暂时只看到一个嫌疑人。”韩彬汇报。 “你们跟上去，我们控制出租车。”曾平吩咐。 “辉子下车。”韩彬解开安全带，率先走下了越野车。 而剑神和高个子嫌疑人一前一后进了辅路，两个人也疾步尾随了过去，生怕速度慢了，嫌疑人伤害到剑神。 毕竟此剑神非彼剑神，有没有自保能力，谁也不清楚。 进了辅路后，剑神停下脚步，点了一根香烟，而嫌疑人越走越快，已经接近了对方。 在这种危险当口，韩彬跟李辉使了个眼色，快步追了上去。 就在嫌疑人距离剑神不足一米的时候，李辉一个熊抱将他扑倒，压在他的身上，死死摁住他的左手，韩彬也跟了上去，别住他的右胳膊，直接戴上了手铐。 “不许动！警察。” 剑神站在原地吓懵了，甚至忘记了逃跑，嘴里的烟也掉在地上。 唯独双手，依旧死死的抓着背包带。 124侥幸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啥？” 李辉抓着嫌疑人的头发，将他拎了起来：“你自己犯了啥事，心里没数。” 就在此时，曾平也赶了过来，将剑神控制了起来，只是手段没有那么激烈。 “搜搜他。”曾平吩咐。 “站好了。”韩彬呵斥了一句，摁住他的胳膊，让李辉搜查。 李辉在嫌疑人身上搜索了一番，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作案工具。”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被抓捕的嫌疑人喊道。 “姓名？” “李志超。” “你同伙在哪？” “什么同伙？” “给我装傻是不是。”韩彬手一用力，将他的胳膊向上一提。 “诶呦，疼疼疼。”李志超扬起下巴，指了指剑神：“我跟他是一伙的，我们俩是同伙。” 韩彬感觉有些不对劲：“曾队，嫌疑人乘坐的出租车呢？” “赵明和田丽去追了。”曾平应了一声，对着嫌疑人问道：“我们怀疑，你涉嫌参与了一起抢劫案，请你会警局协助调查。” “我……抢劫案，我冤枉呀，我抢劫谁了？”嫌疑人大声喊道。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们俩真跟抢劫案无关？”剑神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陈金波。” “你们俩什么关系？” “我们俩……我们是朋友关系。” 曾平皱眉，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带回去审讯。” “是。” 无论李志超是不是抢劫案的嫌疑人，两个人都参与了堵博，免不了去警局走上一遭。 …… 韩彬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到警局，立刻提审了李志超。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翻开了笔记本，开始例行询问。 “姓名、性别、年龄、民族、籍贯……” “我叫李志超、男的、33岁，本地人……” “李志超，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吗？”韩彬开门见山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一直都是奉公守法，没干过什么坏事，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李志超辩解。 “我们既然把你抓来，就是有证据的，你坐到这位置，最聪明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别给我们找麻烦。”韩彬警告。 “我我……”李志超结巴了起来，内心似乎正在纠结。 “你和陈金波什么关系？” “牌友。” “你为什么跟踪他？” “不是跟踪，我们是约好了见面的。”李志超解释。 “砰！” 李辉一拍桌子，质问：“胡扯，你俩就是一辆大巴车上下来的，就算想私下聊一些事，坐一辆出租车不就行了，何必分别乘坐两辆。” “我们俩……不想让其他人看到。”李志超吞吞吐吐道。 “你俩有啥见不得人的事，说出来让我听听。”李辉来了兴趣。 “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我们两个玩的比较好，怕其他牌友起疑。”李志超敷衍道。 “我告诉你，你们参与堵博的事，我们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我们怀疑你参与了一起抢劫案，被抢劫的目标就是陈金波，如果你说不清和陈金波的具体关系，我们就只能怀疑，你跟抢劫案有关。”韩彬告诫道。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和陈金波是一伙的，我怎么可能去抢劫他。” “怎么个一伙法？” “我们打牌的时候……会故意给对方喂牌，他昨天赢得钱里面也有我一半，我干嘛要抢？” “妹的，你俩出老千呀。”李辉诧异道。 “这小赌场，也不怎么正规，瞎玩呗。”李志超露出一抹苦笑： “我们也知道，这种事容易被发现，所以才故意疏远对方，约好了地点在一起分钱。” 韩彬捋了捋头发，虽说之前已经猜到，对方可能不是抢劫犯，但现在确定了，依旧有几分失望。 “你参加过几次赌局？” “第一次。” “想好了再说。” “真是第一次。”李志超一脸真诚的模样。 “荣哥认识吗？他可不仅见了你一次。”韩彬厉声质问。 “荣哥也被抓了。” “被抓的课不止荣哥一个，你要是胡扯的话，我相信他们很愿意指证你。”韩彬哼道。 “我……我去过四五次吧。” “砰！”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具体次数。” “9次。” “你怎么加入赌局的？” “彪哥把我拉进去的。” 韩彬来了兴趣：“你认识彪哥？” “以前一起打过牌。” “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吗？” 李志超摇了摇头：“不知道。” “对于这个彪哥，你都了解多少？” “彪哥，南桥镇人，我知道他住在哪。”李志超说道。 这可是意外收获。 “具体住址。” “彪哥结婚了，但是他不经常回家住，而是一个人住在外面，你们要是去他家里抓人，根本就找不到他，他得到了消息，一定会逃跑的。”李志超意有所指。 “我们会重视你提供的线索，会给予一定的减刑政i策。”韩彬闻其声知其意。 “谢谢警官。”李志超露出一抹笑意： “彪哥这个人很小心，用他的话说，想办大事，就得从小事做起，他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基本上很少有人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住那一块，见过他，一起喝过酒，也就是那次把我拉进赌局的。”李志超道。 韩彬敲了敲桌子，催促道：“到底在哪？” “连北镇，北洼村小区家属楼。” “说具体点。” “我就知道他在这小区住着，再仔细的没敢问，这也是道上的规矩，我要是问，那就是不懂事。”李志超一本正经道。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要是守规矩，会跟别人一起出老千？”李辉哼道。 李志超讪笑了一声：“警官同志，我刚才提供线索，能减刑吗？” “我们会如实上报，至于能不能减刑、能减多少，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韩彬翻开日记本，将地址记了下来。 “警官，我愿意配合你们调查，多多立功。” “你知道赌场的具体位置吗？” 李志超皱了皱眉：“大概位置清楚，但大家都是去玩的，也没怎么上心，光想着赌钱的事，而且晚上黑咕隆咚的，又是环山公路，绕着绕着就糊涂了，很难找。” “白天你能找到吗？”韩彬问道。 “赌场建在山里，我也知道大概位置，真要多派一些警察搜山，那肯定是能找到的，不过……”李志超欲言又止。 “说。” “我有一次喝酒，也问过彪哥，赌场安不安全，你猜彪哥怎么说？”李志超反问。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李辉不满道。 “彪哥说，他在山里一直派人盯着，只要有人靠近赌场附近，他就能收到消息，如果有警方出现在周围，他就不会再组织赌局，等过了风头再说。”李志超说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当初就是听了这句话，觉得这个赌场比较安全，才加入了赌局，没想到还是被警方抓住了。 韩彬暗道一声侥幸，如果昨晚不是他谨慎，恐怕真有可能被赌场的人发现，到时不光找不到证据，连王德利本人都会有危险。 只要昨晚王德利拿到足够的证据，就可以直接抓捕彪哥…… 125视频（第三更！） 一个小时后。 二组办公室内。 韩彬伸了个懒腰，泡了一杯咖啡，昨晚在车里睡的不踏实，没什么精神。 不光韩彬如此，曾平、李辉、田丽、赵明四人还不如他。 曾平走到桌子旁，拿起口香糖盒子，里面却是空的，只能无奈的放下：“你们审讯的怎么样？” 韩彬二人审讯李志超，田丽和赵明审讯陈金波。 曾平也没闲着，将王德利带到了警局，查看他收集到的证据。 “根据李志超交代，他和陈金波一起出老千，之所以一前一后是为了引人耳目。”李辉摊了摊手： “这伙人里没一个好东西。” “陈金波也是这么说的，看来这是一次乌龙，这两人跟抢劫案没有关系。”田丽附和道。 “还有其他线索吗？”曾平追问。 “据陈金波说，他这个人方向感比较强，而且多了一个心眼，一直在留意赌场的位置，他说愿意配合警方工作，帮忙寻找赌场的位置。”赵明说道。 “他有几分把握？”曾平问道。 “他说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沿着那段路走两遍，肯定能找到赌场的具体位置。”赵明说道。 “这个线索很重要，如果能够人赃并获是最好的，后期结案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手续。”曾平笑道。 “曾队，我建议慎重考虑。”韩彬皱眉道。 “什么意思？” “根据李志超的交代，彪哥为人谨慎，在赌场周围安排了人，只要有人靠近赌场附近，他们就会发现。”韩彬解释。 “那山也不是他家的，其他人也会走那条路，咱们又不开警车去，他们怎么会知道咱们是警察？”赵明问道。 “路过的车，跟有目的寻找，肯定是有区别的。”韩彬喝了茶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 “再说，就算能找到赌场如何，一旦警方在赌场周围布控，动静肯定不小，他们一样能够发现，还是会打草惊蛇的。” 曾平拿出一根烟，并没有点着，而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韩彬说的有道理，如果赌场周围一直有人盯着，警方的确很难实施布控抓捕。” “哎，咱们昨天那么辛苦，岂不是又白折腾了。”赵明叹息道。 “那倒未必，李志超那边也交代了一些情况。”李辉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 “辉哥，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李辉翻开日记本：“根据李志超交代，彪哥住在连北镇、北洼村小区家属楼，只要抓住了他这个头目，还怕不能将这群聚众赌博的人一网打尽？” “我靠，为啥李志超这个输钱的，比陈金波这个赢钱的人知道的还多？”赵明不解道。 “他可不光是输钱，还会给陈金波喂牌，没有点眼力劲，可干不好这个活。”韩彬干民警的时候，有过一些抓赌的经验。 “曾队，王德利那边怎么样，查到什么证据了吗？” 曾平拿出一个u盘，扔给了一旁的赵明：“这是王德利偷拍的视频。” 赵明将u盘插入平板电脑，而后跟投影仪连接。 视频一开始是在祥云汽车站附近，因为有收音器还能听到同步的声音，先是王德利在集合的地方，跟几个相熟的牌友聊天。 没多久，在一个黄毛年轻人的带领下，王德利等人上了大巴车，没多久黄毛就把手机收走了，一路上也是聊天打屁。 等到下了大巴车，周围也是黑漆漆的看不到什么光亮，在黄毛的带领下一群人走进了林子里，往里走了一百多米，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一排房子。 房子周围也是黑漆漆的，距离稍远就很难发现，直到进了屋子才灯火通明，摆放着一排排的赌桌、玩什么的都有，赌桌四周还放着不少的面包、水果，饿了就可以吃点东西接着玩。 没一会，彪哥也露脸了，三十多岁的模样，脖子里带着一条金链子，留着小平头、膀大腰圆、声音洪亮、说起话来很有气势。 按照郑凯旋之前的叮嘱，王德利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他在赌场的周围转了两圈，将赌场的环境和赌场的人都拍了个遍。 视频很长，将近录了两个多小时，从晚上九点五十分，录到了晚上十二点钟，从集合、到坐车、再到开赌都记录了下来。 将视频内容看了个大概，李辉露出一抹喜色：“郑队，有了视频当证据，在加上荣哥和王德利等人的口供，就可以给彪哥定罪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彪哥的住址，是不是可以直接抓人了。”田丽提议道。 “一旦抓了彪哥这个头目，聚众赌博的案子也就算了破了。”赵明显得有些兴奋。 曾平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目光落在韩彬身上：“彬子，你怎么看？” 韩彬思索了片刻，道：“咱们这次办的是两个案子，除了聚众赌博外还有一起抢劫案，我觉得先后顺序还是很重要的。” “彬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要是先破了聚众赌博的案子，会影响到抢劫案？” “如果抢劫王德利的人，也是参与过赌局的人，一旦赌场被封、参与聚众堵博的人被抓，就等于是打消了他们犯案的可能。”韩彬也叼着一根烟，但是并没有点火，继续说道： “抢劫案的线索很少，韩家村派出所那边一直没有发现嫌疑人作案的摩托车，如果嫌疑人不再犯案，这个案子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悬案。” “我和郑队也是担心这一点，聚众赌博涉及到的人数众多，咱们现在已经取得了足够的证据，只要在获得赌客的口供，就可以给彪哥等人定罪，但是会不会影响道抢劫案还无法判断。”曾平面色凝重。 “可万一抢劫嫌疑人不再犯案怎么办？又或者两个案子没有关联。”赵明反问。 “不会拖得太久，最多再开两到三次的赌局，如果劫匪再次作案，咱们就来个一箭双雕；如果劫匪一直没有出现，就只能先查办聚众赌博的案子。”曾平说道。 “我赞同这个提议，多开几次赌局，也能搜集更多的证据，找到更多聚众赌博的嫌疑人，尽量减少漏网之鱼。”韩彬表示赞同。 看到韩彬、郑凯旋、曾平三人想法一致，其他人没有再提出反对意见。 更何况，反对有用吗？ 126目标出现 “聚众赌博案的问题不大，现在的目标主要是放在抢劫案上。”曾平扫视了一眼众人，定下基调： “对于抢劫案谁有新的调查线索？” 在场的众人都有些沉默，这个案子的线索确实比较少。 “我觉得还是应该以查找摩托车为主。”田丽说道。 “可是韩家村派出所一直没消息，那边的情况也比较复杂，咱们组的人就算都撒出去，也很难找到摩托车的踪迹。”李辉摊了摊手。 “我觉得还是查监控。”赵明提议。 “田丽、赵明，你们去趟交警监控中心查找作案摩托车，查找的范围不光是放在作案时间段，韩家村附近的路段监控要一直往前排查，看看之前谁骑过这辆摩托车。”曾平吩咐道。 田丽和赵明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苦笑，查监控可不是什么好活，两人挖坑把自己埋了。 “说到作案工具，我觉得可以排查一下电棍，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嫌疑人。”李辉说道。 “怎么个排查法？”赵明问道。 李辉挠了挠头，具体怎么排查，他也还没想好。 “能够把人电晕的电棍都属于违禁品，购买渠道本就比较隐秘，又不知道警棍的具体款式，排查起来难度很大。”曾平摇了摇头。 “我觉得，李辉的这个提议不错，曾队的话更是经验之谈。”韩彬笑道。 “彬哥，您两头都不得罪，不等于没说嘛。”赵明打趣道。 “其实可以换位思考，就像曾队刚才说的，能够电晕人的警棍绝对是违禁品，连警方都难以找到购买渠道，嫌疑人恐怕也花了一些心思寻找。”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李辉： “你要是嫌疑人会通过什么渠道购买电棍？” 李辉思索了片刻：“我应该是会找熟人打听看看有没有购买渠道；如果打听不到会在网上查查，没准网上有人偷偷的出售。” “赵明，你呢？” “我也一样吧。” “嫌疑人准备在干违法的事，不会跟太多人打听购买电棍的渠道；所以更大可能在网上查过，如果嫌疑人真是参加赌局之人，咱们可以查查他们的上网记录，看看谁搜过电棍一类的物品。”韩彬提议。 “韩彬的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帮着咱们确定嫌疑对象。”曾平赞同道。 “但这个计划想要实施，需要先将聚众堵博案破获，否则，也没办法查那些人的上网记录。”李辉说道。 “所以郑队和曾队之前商量，将赌局次数限制在两三次之内还是很合理的，至于能不能将两起案件一起破获，一定程度上还得靠运气。”韩彬总结道。 再厉害的警察也未必能破获每一个案件，哪怕是拥有未来警徽的韩彬，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每案必破。 当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这是羡慕不来的。 …… 接下来二组将破案的重心放到了抢劫案上。 田丽和赵明负责查监控，从监控中寻找作案摩托车。 韩彬和李辉二人去韩家村走访，虽然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并没有放弃这个侦查方向。 韩家村市场有不少卖吃的商铺，烤鸡、糖烤栗子、烤红薯、鸡蛋卷、臭豆腐、凉粉、锅贴等等，李辉挨个吃了个遍，颇有几分乐不思蜀的感觉。 两日后，天山牌友群再次发布消息。 “今晚天山论剑、剑在我手、天下群雄、谁与争锋。” …… 晚上十点钟，韩彬等人将王德利送到祥云汽车站，在目送大巴车离开之后，韩彬等人没有再跟踪，而是直接返回家睡觉。 如果跟踪过程中被发现，不光会打草惊蛇，还会给王德利造成危险。 翌日上午五点，韩彬等人准时在蓝星美凯龙门口集合。 这一次众人都休息的不错，精神倒是好了不少。 五点五十分左右，王德利又发来了消息，一张女人的照片，还有两个字剑神。 女人大概四十岁左右，中等个、身材丰满、穿着一身黑裙子，同样是坐在大巴车上，十分高兴的跟旁边的人聊着天。 “老规矩，韩彬、李辉盯着剑神，赵明和田丽注意盯着嫌疑摩托车。”曾平吩咐道。 没多久，大巴车停在了蓝星美凯龙附近，韩彬和李辉将车开了过去，寻找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剑神’。 女剑神的衣着和外貌还是比较容易找的，身上还背了一个女式包看起来鼓鼓胀胀的，不用猜就知道里面肯定装着红色钞票。 女剑神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韩彬和李辉一直盯着她，也启动汽车跟了上去。 不过两人开的不快，跟女剑神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除了在现场追捕的五人，郑凯旋一早就赶到了交警监控中心，韩彬将女剑神乘坐的出租车告诉他，由他在交警中心负责监控，这样既不需要靠的太近，也不会轻易的跟丢。 汽车一路前行，韩彬两人隔着半个街区，不紧不慢的跟着，曾平三人在后方跟着。 突然，对讲机里传出曾平的声音：“彬子，疑似嫌疑人出现，注意汽车的左后方。 韩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扭头才能查看到后面的情况，他害怕嫌疑人察觉，并没有扭头往回看，而是对着一旁的李辉，道：“注意你的左后方。” 李辉查看后视镜，很轻易就能看到后面的情况：“窝草，后面跟上来了一辆摩托车。” “是嫌疑人上次作案时乘坐的吗？”韩彬问道。 “有点像，但也不太一样，两个人都带着黑色的头盔，没有发现红色的头盔。”李辉也有些拿不准。 “呜呜……”摩托车开的很快，一会功夫就追了过去。 韩彬从正前方看到了摩托车的模样，车型一样、乘坐了两个人，不过摩托车的花纹不同，两个人都戴着黑色头盔。 “快看，已经跟上去了。”李辉指着前方说道。 “这辆摩托车的速度，明显要比女剑神乘坐的出租车快，一会看看摩托车是否超过去，就知道是不是有嫌疑了。”韩彬推测道。 近了。 五十米 四十米 三十米 …… 摩托车降低的速度，跟前面的出租车保持一致，始终隔着两个车位的距离，过了红绿灯依然继续尾随。 李辉激动的一排方向盘：“妹的，错不了了，就是他们！” 127意外 出租车又前行了两个街口，打转向灯停靠在路边，女剑神从车里走了下来，旁边正好有个早餐摊，香喷喷的油条刚出锅。 王德利离开大巴车后，发来了女剑神的资料，她的绰号叫金花，昨晚赢了六万多rmb，加上本金将近八万块。 金花咽了咽口水，又瞅了一眼身上的包，昨晚赌运出奇的好，她一连赢了数把，自然不肯离开赌桌，别说吃东西了，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此时，金花是又渴又饿，但包里放着巨款，让她吃也吃不踏实，走到早餐摊的附近：“老板，两根油条、一碗豆浆、一碗豆腐脑打包带走。” 炸油条的男子头也不抬，对着后面的中年女子喊道：“一碗豆腐脑、一碗豆浆打包。” “老板，一共多少钱？”金花问道。 “油条两块一根、豆腐脑两块、豆浆一块五，一共是七块五。” 金花买完早餐，心满意足的提着回家，从路口往右拐进入了辅路，此时才早上六点多，辅路上只有一两个行人。 一辆摩托车跟了上来，尾随了一段时间后，跟那一两个行人错过了，随后，摩托车上下来一个男子，快步向着金花追了过去。 男子的右手揣进怀里，眼睛盯着金花的女式包。 路口是红灯，前面有一辆车挡着，李辉摁了几下喇叭也没用，前面的车根本不会闯红灯，无奈之下，韩彬二人丢下汽车，直接跑进了辅路。 李辉将车停在路边，跟着韩彬一起下了车，快速追向戴头盔的男子。 金花一手挎包，一手提着早餐，正美滋滋的在路边走着，突然感觉有人在拽自己的包，赶忙扭头往回看。 “啊，抢劫啦。”金花大喊一声，双手死死的抓住包。 戴头盔的男子只用了一个手拽，还真没她力气大。 “找死。”戴头盔的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电棍，向着金花的胸口狠狠的扎去。 “喔喔喔……” 金花被电的浑身打颤，手一软，包就被抢走了。 “要钱不要命。”拿电棍的男子啐了一口，一脚将金花踹到在地，带着包跑向了摩托车。 “警察，住手！” 如此疯狂的举动，让韩彬和李辉十分诧异，上一次还只是在楼道里抢劫，这一次就敢当街明枪，劫匪的胆量越来越大。 拿电棍的劫匪看到了韩彬二人，又听到警察二字，明显有些做贼心虚，快步跑向了同伙那边，准备坐摩托车逃跑。 双方都在争分夺秒，一旦让二人开摩托车离开，韩彬和李辉凭着脚力根本追不上，这次抓捕很可能前功尽弃。 韩彬急中生智，用手枪对着拿电棍的劫匪喊道：“不许动，警察！” 拿电棍的男子吓了一跳，面对手枪心里有些发憷，动作也慢了几分。 “你愣着干嘛，警察不敢开枪，快上来呀。”骑摩托车的男子催促道。 他经常听道上的人提起，警察不敢开枪，一是因为规定，二是因为公众质疑，三是因为打不准。 拿电棍的劫匪反应过来，赶忙窜上来摩托车：“开车，开车！” 此时李辉也及时赶到，一个纵身飞踹，踢在了拿电棍的劫匪身上，摩托车一歪，也跟着一起倒了。 李辉在地下打了个滚，一脚踢飞了电棍，两个劫匪想要起身逃跑，李辉也跟着窜起来，将抢包的劫匪按在地上。 两人打在一起，滚成一团。 另一个劫匪赶过来帮忙，想要把同伙救出来，抬起脚，狠狠的踩向李辉的头。 这一脚踏下去，很可能将李辉踢晕了。 只有将李辉打伤，他们才有机会逃跑。 至于拿着手枪的警察，他反而不是很怕。 “草泥马！”韩彬一看这架势立刻火了，直接扣下扳机开了一枪，紧接着又开了第二枪。 “啊！” 骑摩托车的劫匪被一枪击中肚子，身体往后摔倒，踩李辉的一脚也落空了。 两声枪响，周围一片安静，跟李辉搏斗的歹徒也吓蒙了，哪里还敢继续反抗，直接被李辉摁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啊……”被枪击中的歹徒，双手捂着肚子，疼的在地上哀嚎不止。 “彬子，谢了。”李辉露出感激的神色。 “客气毛。”韩彬哼了一声，右手有些微颤。 “这兔崽子居然敢袭警，活该！”李辉啐了一口，直接把他的罪名定了。 李辉打定主意，不告他个袭警，自己这身制服也不要了。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韩彬。 韩彬拿出一根香烟，让李辉帮自己点上，深吸了几口烟，心情才平静下来，他是头一次开枪伤人。 就在此时，曾平等人也赶到了现场，看到这幅场面有些吃惊。 不过之前的枪响，也让三人猜到了一些。 “你们俩没事吧？”曾平有些自责，他没想到劫匪敢在马路上抢劫，反应上慢了一些。 田丽和赵明也有些懵。 尤其是赵明，显得有些自责：“都怨我，没能第一时间支援。” “没事。”韩彬摇了摇头：“是意外发生的太快了。” 真正的搏斗时间很短，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们支援的速度并不慢。 “小事，擦破了点皮，倒是地下躺着的兔崽子，差点一脚把我踢死。”李辉露出愤怒的神色。 “这小子袭警？”曾平指着地上哀嚎的男子。 “是。” “你们俩没事就好。”曾平扭头，目光落在韩彬身上：“彬子，你开的枪。” “是。” 曾平走过去，小声提醒：“亲自给120打电话。” 韩彬会意，拿出手机拨打了120求救电话。 “你们俩过来，给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曾平皱眉道。 韩彬和李辉将情况，跟曾平汇报了一番。 曾平点点头，总结道：“劫匪袭击李辉要害，韩彬为了保护队友，鸣枪示警，劫匪不听，才开了第二枪击中了劫匪，情况是这样吗？” “是。” “你第二枪是朝哪打的？” “腿。” 曾平松了一口气，锤了锤韩彬的胸口：“你小子没事吧，可别有什么心理阴影。”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适应，现在没事了。”韩彬露出一抹苦笑：“就是以后得多练练枪法了。” 当时那种情况太危险，根本就来不及鸣枪示警，韩彬其实是开了两枪，都是瞄准了劫匪的胸口，只是一枪落空，一枪打在了下腹位置。 至于所谓的瞄腿射腿，除非是距离非常近，否则，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老警员都做不到，更何况韩彬一个刑警队的新人。 韩彬第一次开枪，能做到这样已经不容易了…… 128奖励（第三更！求月票！） 没多久，抢劫现场就被封锁了。 警局来了不少的人，检查院也来了人，李辉大约数了一下，至少有十几号人。 “好嘛，咱们组要是有这么多人，案子早破了。” “得，回去写报告。”韩彬伸了个懒腰，他问心无愧。 连自己同事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警察？ 韩彬吃了点饭，就返回了分局。 期间，韩卫东也打电话过来，韩彬将情况如实说了一番，韩卫东安慰他不要担心，好好写报告、配合调查，将情况跟领导说清楚。 韩彬也不希望父亲担心，满口答应下来。 回到分局后，曾平和赵明提审抢包嫌疑人。 田丽带着金花去了医院。 韩彬和李辉回到办公室写报告。 李辉嚼着口香糖问道：“这玩意怎么写？” “我咋知道，你小子在刑警队干了这些年，就没写过。”韩彬反问。 李辉讪笑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没开过枪。” 开枪时，只有韩彬和李辉两名警员在场，韩彬开枪又是为了救李辉，所以李辉一样需要写报告。 “要不我咱们在网上查查？”韩彬问道。 “这东西网上能有？”李辉有些不信。 “找找，借鉴一下。”韩彬不以为意道，反正他现在有的是时间，慢慢写呗。 写的时间越长，说明态度越诚恳，检讨也越深刻。 他估摸着，今晚自己应该能准时下班，也不知道老妈会不会做点好吃的。 警员开枪福祸相依，很容易引起舆论，有些人一听警员开枪，就嚷嚷着要真相、要正义，韩彬已经有了被审查，长期坐冷板凳的准备。 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再不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除了广安派出所，韩彬哪个派出所去不得？ …… 局涨办公室。 戴明涵和郑凯旋两人坐在沙发上，戴明涵拿出一盒烟，递给了郑凯旋一支烟。 郑凯旋拿出打火机，给戴明涵点着火。 戴明涵吸了一口烟，问道：“情况查清了吗？” “查清了，嫌疑人袭击李辉，韩彬鸣枪示警，对方无视警告，韩彬才射伤了嫌疑人。”郑凯旋在沙发上只坐了半边屁股。 戴明涵弹了弹烟灰，笑道：“这小子打的够准呀，一枪就击中嫌疑人了。” “瞄的腿，打到下腹了。” “那也不错了，还记得我第一次开枪的时候，瞄的这。”戴明涵指了指胸口：“毛都没打着一根。” “这小子是干刑警的料，也够果断。”郑凯旋附和道。 “受伤嫌疑人怎么样？” “已经送到医院救治了，正在做手术。” “虽然麻烦点，不过嫌疑人受伤，总比咱们自己人受伤好，这小子做的对。”戴明涵表明了态度。 郑凯旋松了一口气，笑道：“戴局，韩彬及时开枪，救了自己的同伴，您看该怎么奖励他。” “别说你胖你就喘，只要一开枪多少媒体盯着、多少网友会发帖，这件事闹大了，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收场。”戴明涵哼道。 “那您也得有个说法不是，韩彬开枪是符合警队规定的，您要是不嘉奖、不批评、不表态，让其他警员怎么想？”郑凯旋反问。 “你别跟我说其他警员，就说你怎么想？” 郑凯旋迟疑了一下，道：“我吧，跟您说实话，见到枪，我也烦。” “怎么个烦法，为什么烦，说清楚。”戴明涵掐灭了烟头，又从新点上了一根。 “一是怕丢，二是怕出事，三是怕开枪。” 郑凯旋叹了一口气，道：“开了枪，要找回弹壳，写好事情经过材料，找主管领导签字，再逐级上报市局，登记在册……” “行了。”戴明涵摆了摆手，打断了郑凯旋：“怕这怕那，就不是称职警察。” “您看，不是您让我说的嘛。”郑凯旋摊了摊手。 戴明涵也知道，警员们对于枪有些抗拒，带枪怕，不带枪也怕。 他也想改变这种状况，但是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哪怕朝着那方面去努力，也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戴明涵又抽了一根烟，道：“这样吧，只要把这两个案子都办的妥妥当当，九月份的警队之星集体先进，我推荐你们三队二组。” “那个人先进呢？”郑凯旋追问。 “跟上次一样，由你推荐。” “谢谢戴局。” “告诉韩彬，不用想太多，把案子办好，什么事都没有。”戴明涵说道。 “是戴局。” 戴明涵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还杵这干嘛。” “我答应韩彬，只要他能连续两次获得个人先进，就给他申请一个三等功。”郑凯旋苦笑道。 “这个月刚开始，你说的是下个月的事了，滚蛋。”戴明涵骂道。 郑凯旋不敢顶嘴，灰溜溜的离开了。 …… 下午两点。 郑凯旋端着保温杯，面色严肃的进了二组办公室。 他扫视了一眼办公室，屋子里只有韩彬和李辉二人。 这俩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嘿，工作时间，你俩这是干嘛呢。”郑凯旋将杯子用力蹲在桌子上。 韩彬和李辉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 “郑队。” “郑队，您怎么来了？”两人起身招呼道。 “其他人呢？” “曾队带着嫌疑人去指认现场了。”韩彬说道。 “抢劫王德利的现场？” “是。” “那你俩这是干啥呢？” “写报告。”韩彬讪笑道。 “屁个写报告，趴在桌子上能写报告，你们以为我没写过？”郑凯旋骂道。 韩彬和李辉低着头，也不敢答话。 “瞧瞧你俩的出息。”郑凯旋恨铁不成钢道：“这么点事，就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没有。” “我们就是……”两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行了，把心放肚子里，没事。”郑凯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李辉说道：“去，给我倒杯茶水。” 李辉巴不得找个机会离远点，端起杯子就溜了。 “郑队，我开枪这件事，真没事了。”韩彬小声询问。 “我跟戴局汇报了，戴局很理解下面的警员，尤其是咱们刑警队，你这点事不算什么，戴局还说了，只要将这两个案子办好，他就推荐你们二组评选本月的警队之星。” “真的假的？”李辉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听到消息立刻兴奋了起来，隔着老远喊道： “那个人先进呢？” 郑凯旋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韩彬：“个人先进，我准备推荐你，能不能评选的上，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韩彬即欣喜、又是感动，一个有担当的领导要比一个能力出众的领导，更重要，也更令人钦佩…… 韩彬是幸运的，他遇到了！ 129一网打尽（四更求月票！） 韩彬想按时下班的愿望落空。 下午，郑凯旋召开案情分析会，抓捕彪哥的时机已经成熟，傍晚开始实施布控。 这一次参与抓捕的，有郑凯旋、曾平、韩彬、李辉、赵明五人，并没有请当地派出所协助抓捕。 北洼村小区属于自建房，小区的环境还不错，也有不少摄像头。 韩彬等人直接去了物业，查看了小区的摄像头，找到了彪哥的踪迹，昨天下午离开的，今天早上回来了一趟，下午四点又出去了。 既然彪哥还没有回家，韩彬等人就在小区周围蹲守，一旦彪哥返回小区，就来个瓮中捉鳖，实施抓捕。 赵明在东门蹲守，李辉在西门蹲守，郑凯旋、曾平、韩彬三人在小区里蹲守。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彪哥晚上九点钟才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弟。 这个小弟不是别人，正是录像中的黄毛刀仔。 两人下了出租车，是从东门进小区的，赵明立刻跟众人发消息，郑凯旋回了六个字，按原计划行事。 这次只有郑凯旋和曾平手枪，韩彬三人都是警棍和辣椒水。 李辉摸了摸兜里的警棍：“还是这东西用着踏实。” 彪哥和刀仔走路都有些晃，看着像是喝了酒的，两人并排走在小区的马路上，不紧不慢的往居住的单元楼走。 同时，赵明、李辉也返回小区，准备跟郑凯旋三人会合。 彪哥这个人比较迷信，住在六号楼，觉得开赌场会比较顺。 郑凯旋三人提前埋伏在六号楼的必经之路，当彪哥和刀仔走过来的时候，李辉和赵明也尾随而至。 看到时机差不多了，为了避免被彪哥察觉，郑凯旋一挥手，释放了抓捕的信号。 五个人一拥而上，将彪哥和刀仔两人扑倒在地：“警察，不许动！” 彪哥和刀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死死地按住。 “咔嚓……”一阵脆响，两人被手铐铐着了。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们？”彪哥喊道。 “你叫什么名字？”郑凯旋质问道。 “彪哥。” “我问你真名？” “张海龙。” “你？” “刀仔。” “啪！”的一声。 刀仔后脑勺被抽了一巴掌，李辉呵斥道：“刀你妹，说真名。” “王小松。” “提起来，带走。”郑凯旋说完，拿出手机发了一个信息：“田丽，你那边可以收网了。” “是，我这就跟楚所长汇报。” 此时，田丽正在南桥镇派出所，成功抓捕到彪哥后，在南桥镇派出所的帮助下，田丽将张海龙表姐也抓捕归案。 …… 返回警局后，连夜对三人提审。 郑凯旋、韩彬负责审讯张海龙。 曾平、李辉负责审讯王小松。 田丽、赵明负责审讯张海龙表姐。 进了审讯室，韩彬坐在审讯桌后面，心中颇有几分感慨。 说实话，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坐在这个位置，更没想到，自己还能继续参与这个案件。 韩彬翻开日记本，打开执法记录仪。 张海龙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姓名、年龄、性别、民族、籍贯……”韩彬问道。 “张海龙，33、男、汉族、本市人……” “张海龙，把头抬起来。”郑凯旋厉声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张海龙抬起头，反问道。 “张海龙，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抓进来了还不老实，想被多判几年！”郑凯旋冷声道。 “领导，您给点提示嘛，我是真不清楚。”张海龙摊了摊手。 “三德子、荣哥、波仔、大超，这四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郑凯旋哼了一声：“还要不要我在提醒？” “不、不用了。”张海龙心中没了侥幸，叹道：“这群软骨头，玩的时候一个个都开心得很，遇到事就把老子卖了，真tm不是东西。” “行了，少说废话。”郑凯旋直接打断了他，反问道：“包括你在内，赌场的组织者一共有多少人？” 张海龙犹豫了一下：“就只有我和刀仔两个人。” 郑凯旋瞪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凶：“想当英雄、想自己扛，是吧。”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别跟我扯，咱们都清楚，那么大的赌场，你们两个管不过来。”郑凯旋的语气愈发严厉： “我在问一遍，赌场的组织者一共有多少人，你不说，我就去问刀仔，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你一起扛。” 张海龙又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五秒的考虑时间，不说话，就代表你不想招，没准刀仔现在已经招了，我正好去旁听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审讯的。”郑凯旋站起身，走到了桌子的前面： “五” “四” “三” “二” “别、别数了，我说，我说。”张海龙抬起头，嘴唇已经咬出血了。 “别废话，说。” “赌场的组织者包括我一共有六个人。” “都叫什么？” “刀仔、爆浆、大头……” “说真名。” “王小松、李杰辉、王育民……” “赌客呢？” “赌客就多了，总共有四十多号人。” “名字。” “赌客里，有一大半我都不熟悉，只知道他们的绰号。”张海龙摇了摇头。 “有他们联系方式和住址吗？” “没有住址，都是利用天山牌友群联系。”张海龙说道。 “张海龙，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想。 “想就帮警方，将这些人抓捕归案。”郑凯旋吩咐道。 “四十多号人，我想帮忙，也抓不完呀。”张海龙露出一抹苦笑。 “郑队，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将参与赌局的人一网打尽。”韩彬提议道。 “什么办法？” 韩彬伸手指着张海龙道：“可以让他再开一次赌局。” “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都被抓了，还怎么……” 说到一半，张海龙仿佛明白了过来，瞥了一眼韩彬，暗道，这小年轻心眼够多的。 “这主意不错，可以直接一网打尽，省的警方再一个个的抓捕。”郑凯旋也明白了过来，笑道： “张海龙，你愿不愿意配合警方工作，争取立功赎罪、宽大处理。” “愿意。”张海龙有气无力道。 他辛辛苦苦挣那点钱，这下子全都没了。 韩彬打趣道：“那就召集你手下的剑客，明晚再来一次天山论剑，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剑神！” 130瓮中捉鳖 翌日早上。 韩彬下楼去父母家吃饭。 桌子上摆放着煎蛋、酱牛肉、花卷。 韩彬吃了一块酱牛肉：“妈，你这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好就多吃点。” 王慧芳盛了一碗玉米粥，放到了桌子上：“昨天你爸跟我说，你晚上能按时下班，还嘱咐我做点好吃的，结果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你又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是，昨天本以为能结案，结果又有新的线索了，又忙起来了。”韩彬敷衍了一句，知道父亲没有将开枪的事告诉母亲，转移话题道： “我今天早上，怎么没有看到剩菜。” “我听到你不回来，就赶紧打电话搬救兵了。”韩卫东笑道。 “我舅舅来了？” “可不是嘛，两人又喝了一顿酒，你说喝了半辈子了，这东西有啥好喝的。”王慧芳不满道。 韩彬笑了笑，也没说话，继续埋头吃饭。 饭后，韩彬帮着母亲收拾了一下，还没收拾完，就被老爸拽到了外面。 “彬子，现在怎么样了？” “郑队找过戴局，估计是没事了，戴局让我安心工作，还说会推荐我们二组评选这个月的警队之星，郑队推荐我评选个人先进。”韩彬道。 “那就好，愿意给你评先进，说明是肯定了你的开枪行为。”韩卫东松了一口气，提醒道： “只要劫匪的妨害公务罪定下来，证明他有袭击李辉的举动，开枪射击就是合理合法。” “郑队也是这么说的。”韩彬道。 “得了，上班去吧。” 韩卫东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作为一个警察，以后遇到的事多得是，这不叫什么。” …… 玉华分局，二组办公室。 二组的队员来齐后，曾平召集众人开了一个早会。 “昨天大家忙了一天，两个案子都有重大突破，我总结一下案子的进展，说一下今天的任务安排。” 今天的事情不少，曾平没有磨叽，直接开门见山道： “先说抢劫案，抢包的劫匪叫胡金东，被击伤的劫匪叫陈方舟；陈方舟目前已经脱离危险，还在医院进行治疗。” “昨天，已经对胡金东进行审讯，他已经承认了抢劫王德利和宋慧欣（金花）的事实，同时为了能立功减刑，愿意出面指证陈方舟。” “受害人的情况怎么样？”李辉问道。 “受害人经过治疗出院了，现在已经被拘传了。”说到这，曾平提醒道： “田丽，你注意一下宋慧欣的情况，这个女人大喜大悲、一波三折、情绪不是十分的稳定。” “是。” 赵明笑了笑：“我觉得应该是一波四折，一开始赌博赢了钱，肯定是高兴的不得了；结果钱还没有焐热，又被劫匪给抢走了；救醒之后一听劫匪被抓，心里肯定特别的舒坦、高兴；然而一踏出医院的门，又被抓进了警察局。” “明知堵博违法，国家明令禁止，她还要偷偷摸摸的赌，怨的了谁？”田丽哼道。 “咱们再说一下堵博案，据彪哥交代参与赌局的有四十多人，还有六名赌局的组织者，这些人都要尽快的抓捕归案。”曾平说道。 “这可是五十号人，凭咱们五个人怎么抓的过来？”李辉摊了摊手。 “韩彬，听郑队说你有个抓捕方案，说说看。” “我的想法很简单，让张海龙再开一次赌局，把能约得到的赌客都约过来，这样一回就能抓不少人，也省的咱们一个个传唤了。”韩彬建议。 “这主意好，这群赌客的乐子可大了。”赵明笑道。 曾平点点头，露出赞赏之色：“那咱们就布置一下，争取今晚将他们一网打尽。” …… 晚上十点，祥云汽车站。 汽车站广场上聚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 刀仔低头，瞅了瞅手表，一挥手：“时间到了，上车。” 刀仔说话有气无力，比起往日少了几分精神气。 不过这些赌客都是来玩的，三五成群的低声聊着，讨论着手气好坏、怎么才能赢钱，倒是没怎么在意刀仔。 不过人群中多了几个生面孔，倒是引起了一些老赌客的注意，有新人加入是件好事，来回都是这几个人，他们赢谁的钱？ 上了车，刀仔照例开始收手机，大家也都习惯了，并没有提出异议，很配合的将手机给了刀仔。 但是随着汽车一路前行，有些人发现了问题。 马高驰站起身来，喊道：“刀仔，咱们这是去哪呀？ “赌场。” “路不对呀，这不是去山里的路。”马高驰质疑道。 “是呀，我刚才还纳闷呢，怎么拐弯了。” “这条路不是往市里走的吗？” “到底啥情况呀？”其他赌客也发现了异常，询问道。 “彪哥，又从新开了一个赌场，让你们换个场子玩，保准比之前的还爽。”刀仔解释道。 “上次参加赌局，怎么没有听彪哥说起？” “这么要紧的事，彪哥能告诉你，以为自己是老几？”刀仔冷哼了一声。 “刀仔，把车靠边停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事，不想玩了。”马高驰拿着包，往汽车的前排走。 “你说玩就玩，说不玩就不玩，耍我们呢。”刀仔还想着立功减刑，哪会让他就这么走了，呵斥道： “坐回去。” “你什么意思，我今天不想玩了，你还非逼着我玩，大家评评理有这样的事吗？”单独面对刀仔，马高驰也有些怂，干脆拉上其他的赌客。 人多了，就不怕了。 “啪！”一声脆响。 马高驰被抽了一个耳光，刀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丫的给老子滚回去，再多说一句话，砍死你。” 马高驰捂着脸，眼中满是愤怒之色，但是这一巴掌下来，把他的胆气打散了，再瞅瞅其他的赌客，没有一个上前帮忙。 他扎着头，灰溜溜的坐回自己的位置。 其他的赌客，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看到马高驰的模样，也不敢轻易的闹事。 黄毛不是一个人，他背后还有彪哥，那可是个狠茬子，手底下有好几个打手，身上都带着砍刀。 再想到，车上突然多出几个生面孔，谁不怕？ 十几分钟后，车直接开到了玉华分局，外面站着几十号警察，这群赌客一个个都看傻眼。 更不敢动了。 131输人不输阵 接下来的数日，韩彬生活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 忙！ 赌局连着开了两晚，抓了三十多号赌徒，又通过微信、电话的方式，传唤了剩余的赌客。 一时间，玉华分局人满为患，除了做笔录、就是审讯，二组的忙得脚不沾地。 一组的人也被郑凯旋叫来帮忙，折腾了四五天的时间，才将这起聚众赌博案审完。 山里建的赌场也被封了，如果不是彪哥带路，那地方真的很难找。 彪哥和几个手下因为组织聚众赌博被抓，都会受到刑事处罚。 赌徒根据情节轻重，拘留或罚款。 …… 周六，韩彬终于能好好休息一天，能睡个懒觉了。 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 早上八点多。 “咔咔……”一阵咔咔的声音响起。 韩彬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开门声。 出于职业警觉，韩彬打开床头柜，拿出了一个警用甩棍。 “儿子，都几点了，赶紧起床。”听到这熟悉的喊声，韩彬打了个哈欠，将甩棍放进了床头柜。 韩彬穿着背心、大裤衩出了屋子，看到王慧芳正在收拾客厅：“妈，今天周六，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您不能改天在收拾吗？” “你以为我愿意收拾呀，我今天是找你有事。”王慧芳哼道。 “您找我能有什么事？”韩彬端起水杯，喝了口凉白开。 “大事。”王慧芳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韩彬坐下。 “啥大事？这么严肃。”韩彬疑惑道。 “我给你的手机号，你联系了吗？” “我……这几天太忙了。” “我就知道。” 王慧芳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这都几天了，还没给人家姑娘联系，你让人家怎么想？” “这几天是真忙。”韩彬叹了一口气，不光案子忙，枪击嫌疑人的事也闹心。 哪有心思泡妞。 “今天忙不？”王慧芳追问道。 “得，我打，我现在就打还不行？”韩彬无奈道。 老妈的一番心思，他也不想辜负了。 “你耽误了好多天没联系人家，态度一定要诚恳，知道吗？”王慧芳叮嘱道。 韩彬正色道：“是，领导。” “去，少跟我来这一套。”王慧芳可没那么容易收买。 “领导，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谭静雅。” “那我就叫她小雅吧。”韩彬笑道。 “连面都没见，正经点，别瞎套近乎。”王慧芳训斥道。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谭静雅的手机号。 片刻后，手机接通了，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喂。” 韩彬听着，对方像是还没睡醒，道：“谭小姐，没打扰您休息吧。” “您是？” “韩彬。” 谭静雅迟疑了一下：“您是干什么的？我刚买了车，我可买不起房。” 韩彬“……” “不说话我就挂了。”谭静雅打了一个哈欠。 “谭小姐，我是林阿姨介绍的，前几天有些忙，没能联系您。”韩彬提醒。 “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呀。”谭静雅恍然大悟。 “中午有时间吗？想约你吃个饭。”韩彬单刀直入。 “我跟朋友已经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谭静雅婉言谢绝。 “那就一起喝个咖啡吧。” “在哪？” “下午两点，勒泰广场星巴克怎么样？”韩彬道。 “行吧。” “下午见。” “好。” 挂断了手机，韩彬扭头望向王慧芳：“领导，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别跟我提什么任务，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下午打扮一下、穿帅点、开着车去。” “就我这样的用打扮嘛，人往哪一站，那小姑娘还不得拜倒在我的警裤下。” 王慧芳点点头：“这倒是，你长得像我。” 韩彬“……” …… 下午一点五十七分。 韩彬准时赶到了勒泰广场星巴克。 韩彬点了一杯拿铁，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喝着咖啡、发着呆。 韩彬这些日子累坏了，对他来说什么都不干，坐着发呆也一种幸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咖啡不知不觉喝了一大半。 韩彬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两点二十分钟了。 韩彬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自己这么多天没联系，那妹子可能会有点小情绪，做好了多等一会的准备，所以他是掐着点来的。 好嘛，一等就是二十分钟，也没个电话。 韩彬有些不耐烦了，拿出手机拨打了谭静雅的号码。 “你爱咖啡，低调的感觉，偏爱收集你的音乐怪得很另类……”手机铃声响到自然停，依旧没有接听。 “我日，妹子可以呀。”韩彬有些郁闷，自己不会被放鸽子了吧。 又等了几分钟，对方依旧没回电话，韩彬感觉是没戏了。 一直傻等着，即便双方见了面，气势上措了一大截。 这可不符合泡妞之道。 韩彬看过谭静雅的照片，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估计追求她的人不少，自己一味的巴结她，估计也没戏。 韩彬结了账，给谭静雅发了一条短信：“不好意思，今天临时有任务，没办法赴约了，抱歉。” 过了几分钟，谭静雅回了短信：“算你狠！” “哈哈……” 韩彬笑了笑，心里痛快了。 这妹子没准正在半道上，火气有些大。 虽然信息不太友好，但总比爱答不理要好。 韩彬开车返回家中，准备接受领导的训话。 “叮铃铃……” 韩彬一下车，就响起了手机铃声。 韩彬拿起手机一看，摁下接听键：“舅舅。” “彬子，明天休息吗？” “休息。” “得了，那我就约在明天看商铺了，你小子过来帮我把把关。”王庆升说道。 “管饭吗？” “必须的，明天你想吃啥，舅舅就带你吃啥。”王庆升这身膘可不是白长的，同样是个标准的吃货。 “舅舅，还等到明天干啥，你要是没事，今天晚上就过来吧，我正好休息，咱们热闹一下，明天早上一起出门。”韩彬笑道。 “也行，让你妈给我做着饭。” “没问题，您早点过来，给我说说商铺的情况。” “好嘞，一会收摊了，我就过去。”王庆升撂下一句话，就挂断了手机。 韩彬摁了一下钥匙，将车门锁好，暗道，舅舅来了，应该能帮我分担一些火力吧。 132古玩街 韩卫东家。 韩彬将相亲的情况，如实汇报给王慧芳听。 王慧芳听完，脸色变的很难看：“你说你今天又没事，着什么急，多等会怎么了。” “妈，这不是多等会，少等会的事，人家摆明了要放我鸽子。”韩彬耸了耸肩膀。 “现在跟女人约会，不都是这样嘛，你看看电视上，不也是这么演的。”王慧芳道。 “妈，您觉得这女孩长得漂亮吗？”韩彬反问。 “漂亮呀，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多好呀。” “就因为长得漂亮，追她的人肯定不少，巴结她的人也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您说是不是？”韩彬笑道。 “这不还没见面嘛，见了面，人家没准就喜欢你了。”王慧芳说道。 “就因为没见面，更不能惯她这毛病，您也不希望未来的儿媳妇骑在自己头上吧。”韩彬笑道。 王慧芳撇撇嘴：“歪理。” 韩彬一本正经道：“歪理也是理。” “这一次就算了，我也不说你了，你不是没说死嘛，明天继续约。”王慧芳说道。 “妈，明天我有事，约不了了。” “什么事。” “舅舅给我打电话，让我跟着他一起去看店铺。” “看把你忙得。” “对了，舅舅还说一会过来吃饭，让您做点好吃的。”韩彬转移话题道。 “吃什么吃，都那么胖了，还想不想找媳妇。”王慧芳说着，又指了指韩彬：“你别转移话题，这姑娘还得继续约。”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知道啦。” …… 翌日上午，韩彬和王庆升吃过早饭，就去了琴岛古玩街。 韩彬原本还想开车去，王庆升没同意。 中午还想带外甥吃点好的，没准要滋溜儿两口，开着车反而不方便。 古玩街在郊区，距离金沙滩不远，一面靠山、一面临海，周围的游客不少，也能保证一定的客流量。 韩彬二人下了车，迎面就是一个红柱、灰瓦的牌坊，牌坊上写着三个金色大字古玩街。 韩彬不是头一次来，对这里并不陌生，只是参加工作以后比较忙，很少有时间往这边跑了。 “前段时间这里整修过，比之前弄得还漂亮。”王庆升一边走，一边介绍：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摊位费也提高了，按平米数算，跟店铺的租金差不多。” “估计是摆地摊，影响了店铺的生意，人家反应给市场了。”韩彬猜测道。 古玩街道青砖铺地，两侧都是灰瓦白墙的房子，木窗、木门雕龙画凤十分漂亮，显得古香古色，也算是个不错的游玩地点。 “地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影响早就影响了，别管怎么说，还是坏了规矩。”王庆升叹息道。 “摊位费涨价了，您才打定主意要弄个店铺了？”韩彬追问。 “可不是嘛，我一琢磨租金单价都差不多，店里的地方更大、摆的货更多，看起来也更有档次，能多卖点钱，就咬咬牙想租个店。”王庆升说道。 “舅舅，这古玩街应该还有空置的店面，您干嘛不直接跟市场租，而是接手别人转让的店面。”韩彬疑惑道。 “这古玩街，确实还有一些空置的店铺，但那些店铺位置都比较偏，好的店铺早就被人租了，转让的店面位置更好，而且东西都置办齐了，他用不着，我有需要，打折出售，大家都不吃亏。”王庆升解释了一番，指着前面不远处： “看，前面挂着玉宝堂牌匾的就是。” 玉宝堂门口有三扇门，清一色全都敞开着，从街道上就可以看到两排架子，装着各式各样的文玩。 王庆升两人走进了古玩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呦，王老板来了，有失远迎。” “周老板。”王庆升招呼道。 “快请进，两位先稍作一会，我去给两位泡壶茶。”周老板十分热情的说道。 “您别忙活了，我们不渴。”王庆升道。 “瞧您说的，都到我这了，还能连口水都不喝。”周老板说完，就去后面烧水了。 韩彬扫视了一眼四周：“怎么只有这两面架子有文玩，其他的架子都是空的。” “这不是要转让了嘛，自然不会再进货了。”王庆升说话间，拿起一个玉碗、敲了敲、看了看色泽，随后又笑着放了回去。 “舅舅，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韩彬问道。 “不好说。” “啥意思？” “等回去了，我再教教你文玩行业的规矩。”王庆升意有所指道。 “我学这个干嘛？也没用。”韩彬摊了摊手，他又不干这个。 “怎么没用，这都是学问。”王庆升伸出右手，指着韩彬戴着的手串： “就拿你戴这个手串，是我请人开了光的，所以一定要戴在左手上。” “我还以为男左女右呢。”韩彬笑道。 “那不是一回事。”王庆升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记住，不要双手同时佩戴手串。” “为什么？”韩彬疑惑道。 “你自己干啥的，心里没点数。”王庆升伸手，拍了拍韩彬的后腰，那里挂着一副手铐。 “有点意思。”韩彬笑了笑。 “你这个佛珠手串，以后戴着时候记着点，佛塔一定是要朝上的，表示对佛的尊重。如果朝下的话，会失去护身辟邪的作用。”王庆升叮嘱道。 韩彬点点头，虽然他不是很相信这些东西，但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就像喝红酒用高脚杯一样，都属于不成文的规矩。 当然，你要真喜欢用茶碗喝，那也是你的自由。 王庆升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一对年轻的男女走了进来，二十多岁的模样，看着像是一对小情侣。 周老板似乎听到了动静，从后面跑了出来：“两位想要点什么？” “看看。”男子道。 女人扫视了一眼周围，皱了皱眉：“老板，你这店里空荡荡的，怎么就这两个架子有货。” “那是因为小店生意好，卖的快，您要是来得晚，这两个架子也空了。”周老板笑道。 “您可真会说话。” “我说的是实话，小店准备转让，东西都比别的店便宜，买的人自然就多，您两位是来对了，买了绝对不亏。”周老板一本正经的说道。 女人围着架子转了一圈，拿起了王庆升看过的玉碗，在手里把玩了一番，问道： “老板，这个玉碗多少钱？” 133玉宝堂 “呦，您可真有眼光，这屋里就属这件玉碗最贵重。”周老板一条大拇指。 “老板，这个玉碗属于什么玉？”女顾客问道。 “和田玉。” “是籽料吗？” “我说是，您信吗？”周老板反问。 男顾客沉吟了片刻：“不信，这么大的玉碗，真是上好的和田籽料绝对价值连城，估计您舍不得放在这。” “您是行家。” 周老板赞了一声，笑道：“这是一块山料，虽然比不得籽料，但质地还不错。” “老板，这玉碗多少钱？”男顾客问道。 周老板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这个数。” “八百。”女顾客猜测道。 “您开玩笑了不是。”周老板指着玉碗，一本正经的说道： “您瞅瞅玉料的成色、质地，还有这碗上的雕工，全都是上上之选，八千块钱，您有多少我要多少。” “老板，您痛快说个数，多少钱？” “这玉碗确实是好东西，如果不是小店转让，我是真舍不得卖。”周老板感慨道。 “要不这样，6000块您看行吗？”女顾客说道。 “如果放在以前，这玉碗至少卖一万，但现在小店转让，周某人也图个吉利8888，您要就拿走，觉得不合适，还可以看看其他文玩。”周老板说道。 这对小情侣走到一旁，低头商量去了。 过了一会走过来说道：“这个玉碗我们要了，我们也想图个吉利，您看6666行不行？” “要是这个价给您，我的饭碗就砸了，您要真想要8666我给你，少一分钱也卖不了。”周老板讨价还价道。 一对小情侣嘀咕了几句，男顾客开口说道：“老板，看您也是个实在人，8666，这个碗我们要了。” “得了，我这就给你包起来。”周老板笑了笑，又对着韩彬和王庆升说道：“您二位稍等，我去去就来。” “你随意。”王庆升点头示意。 周老板拿上玉碗、带着两名顾客，到了店铺的后面给玉碗包装。 文玩除了本身的价值外，包装也很重要，一个精致、上档次的包装，才能显出文玩的价值。 韩彬和王庆升走到店门口，小声嘀咕了起来。 “舅舅，这两个顾客是真的，还是假的？”韩彬问道。 “呦，你小子眼挺尖，瞧出什么来了。”王庆升有些意外。 “这倒没有，就是觉得咱俩刚来不久，就有顾客上门，还卖了一个8666的玉碗，这个店的生意这么好，这老板何必要转让？”韩彬分析道。 “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两个人像托。”王庆升说道。 “您怎么瞧出来的？” 王庆升皱着眉，憋了半天，道：“直觉。” “如果真是托，这俩人演技不错呀。”韩彬笑道。 一般人撒谎，都会有一些习惯性的小动作，比如摸鼻子、抹脖子、重复问题等等，但是这一对小情侣表现的很自然。 “你还真别瞧不起这些托，人家是靠演技吃饭的，而且还是现场表演，演砸了不光没钱拿，说不定还会被揍一顿，演技不好能干得了这一行。”王庆升哼道。 “啧啧，这一个个的，都有当影帝的潜质呀。”韩彬笑道。 “那倒不至于，他们也就来回演那几段，排练了好多遍了，让他们去演个新段子，他们也演不出那味。”王庆升小声说道。 “那这店铺还要不要了？”韩彬追问。 “要啊，为啥不要？”王庆升不以为意道： “这年头干啥没有托，连吃个饭都雇人排队，更不要说古玩这个行当了，酒香也怕巷子深，只要这家店本身没问题，有没有托无所谓。” 韩彬也算是摸清了舅舅的态度，笑道：“也就是说，老板找托之前，也想到了可能会被识破，不过本着专业精神，还是找了。” “干古玩凭的就是眼力劲，能看穿那是你的本事，打了眼就当是交了学费。”王庆升笑道。 “您也交了不少学费吧。”韩彬挤了挤眼睛。 “那是，要不然，也不会老被你妈戳脊梁。”王庆升叹了一口气，道：“好在我挺过来了，只要交足了学费，有了经验，这行还是很有搞头的。” “那您以后可得好好干了，这学费可不能白交。”韩彬道。 “那是肯定的，你小子瞧好吧。”王庆升语气笃定，露出憧憬的神色。 说话间，那对买了玉碗的小情侣，拿着包装好的礼盒，满脸喜色的走出了玉宝堂。 周老板也走了出来，露出一抹歉意：“两位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关系。”王庆升应了一声，笑道：“您这生意不错呀，一大早上就成交了一件玉器。” “两位贵客登门，小店蓬荜生辉，也沾了沾两位的财气。”周老板客气道。 韩彬摸了摸下巴，暗道，这周老板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虽然明知他在瞎掰，听了还是让人觉得舒坦。 “两位，请到侧厅休息，水已经烧好了，马上就能泡茶了。”周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侧厅摆放着木制的桌椅、古香古色，很符合古玩店的风格。 片刻后，周老板端着热水走了过来，在茶盘上亲自给两人泡茶。 “怠慢两位了，店里现在就我一个人，一下子来两拨客人，根本忙不过来。” “理解。” 周老板泡好了茶水，给王庆升、韩彬和自己各倒上一杯，道：“王老板，您来了也有一会了，觉得我这家店铺怎么样？” 王庆升喝了一口茶水，知道见真章的时候到了：“您这店的大小还行，就是……” “有话您直说。” “我昨天找人看过，这家店凤水一般、财气不旺，来得快、去得快、留不住人呀。”王庆升叹了一口气。 “王老弟，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相信凤水这老一套，那些大师有几个会真本事，都是糊弄钱的。”周老板面露不屑，挥手指着自己的店铺： “再说了，您刚才也看到了，我这里的生意不是挺好嘛。” 韩彬笑了笑，开口道：“周老板，冒昧的问一句，既然您这里生意挺好的，为何要转让店铺？” 134心虚 周老板哈哈一笑，指着韩彬道：“这小老弟问到点上了。” 王庆升也嘿嘿一笑，暗道，也不看我大外甥是干啥的。 周老板迟疑了一下：“老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转让这家古玩店，不是因为经营不下去，而是因为有更好的出路。” “呦，周老板，这您可得教教我，让我也跟着您发点小财。”王庆升道。 “我们家准备移民了。” “您要去哪？” “新西岚。” “啧啧，那可是个好地方，听说羊比人多、景比人美，是个旅游的好去处。”王庆升有些诧异，这得挣了多少钱，都能往国外移民了。 “是呀，我们已经在新西岚买房了，准备长期在那边定居，才准备把这里转让出去。”周老板说道。 “周老板，都说交浅言深、君子仰戒，但我觉得跟您一见如故，还是想劝您一句。”王庆升啜了一口茶，感慨道： “国内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真没有必要移民，您要喜欢新西岚，一年去那边玩几次、旅旅游、度个假挺好，真要让您在那边定居，我估计，您未必适应得了。” “说实在的，我也就怕这个，一开始没想出去，就是我那媳妇喜欢的不得了，天天在我耳边说新西岚这个好、那个好，催着我赶紧办移民。”周老板端起茶壶，又给王庆升倒了一杯茶水。 “得，既然是嫂夫人喜欢，那我就不多说了，免得惹您烦。”王庆升笑了笑，一拱手：“我在这，预祝您一路顺风。” “谢谢。” 周老板客气了一句，叹道：“要说我最放不下的，还是玉宝堂这家店，先不说转让费多少，希望能找个妥当人接手，免得砸了我这招牌。” “周老板，这一点您放心，我在古玩街也干了这么多年了，您去周围打听打听，我王庆升的人品绝对没的说，您要把这家店转给我，保准跟以前一样红火。” 周老板一拍大腿：“得，就凭您这句话，我给您打个九折。” “周老板，不知您想要多少转让费？” “这个数。”周老板笔划了三个手指。 “三十万。” “不错。”周老板点点头，对着王庆升说道：“我跟您一见如故，刚才说过要给您打个九折，也就是27万。” 王庆升笑了笑，狗屁一见如故，因为这四个字，他可没少交学费。 只是，王庆升一句打九折，把他砍价的话堵死了，他也不好再往下砍。 “彬子，你觉得怎么样？” 谈生意这种事，就是需要两个人才好，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红脸，即能砍价、又不容易把话说死。 “周老板，这二十七万的转让费，不知道都包括些什么？”韩彬追问。 “这家店铺的租期，还有这件屋子的摆设和古玩，一并转让给王老板。”周老板说着，拍了拍坐着的椅子： “也包括这套椅子，当初为了能凑成对，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古玩店韩彬不懂，文玩杂项他也不懂，但他知道自己来的作用：“我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了。” “那您觉得多少合适？”周老板反问。 “二十万。”韩彬道。 周老板脸色耷拉了下来，显然这个价格低于他的预期：“您贵姓？” “免贵姓韩。” “看着您有点眼生，不知道您在哪家古玩店发财？”周老板打听道。 “我不是做古玩行业的。” “呦，那您在哪高就？” 韩彬正色道：“我是警察。” 周老板身子一颤，眉毛上扬、紧皱，眼皮也跟着上扬。 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但还是被韩彬捕捉到了。 这种微表情代表着恐惧、害怕。 看到对方的反应，韩彬有些意外，这个周老板对自己警察的身份十分害怕，显然是不正常的。 一个普通人得知身边有警察，最多是会有些惊讶，他要是没犯事、问心无愧，又何必感到恐惧、害怕。 “警察同志，您来小店有何指教？”周老板做了个深呼吸，神色平静了下来。 “周老板别误会，这是我外甥，今天正好休息，听说我要盘个店，过来帮我把把关。”王庆升解释道。 “原来如此。” 周老板应了一声，又偷偷的看了韩彬一眼，发现对方神色如常、没有其他举动： “王老板，转让费的事，您是个什么想法？” “一口价二十三万，您看成吗？” 王庆升心里有些打鼓，他还是很中意这家店铺的，刚才说凤水不好，也不过是为了压价。 “王老板，实不相瞒，您来之前，还有其他人看过这间店，有人出了这个数。”周老板比划了一个二十五的手势： “我虽然跟您一见如故，也不好做赔本买卖，您说是不是？” 王庆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没想到周老板一口就把价格咬死了，让他很难再继续砍价。 王庆升接过话茬，又聊了几句，往上加了五千块，但是，周老板依旧咬死了二十五万，一分也不肯降。 王庆升无奈，只能先告辞离开。 二人离开没多久，店铺的后间走出一个女子，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留着一头短发，显得颇为干练。 “没谈妥？”短发女子问道。 “你不是都听到了？”周老板反问。 “毕竟隔着间屋子，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到底为啥没谈妥？” “我要二十五万的转让费，他只肯出235000元。” “也不差那一万五的，反正是纯赚的买卖，答应他得了。”短发女子说道。 “你懂什么，跟他一块来的人是警察。” “警察来干什么！”短发女子露出惊讶之色，赶忙问道。 “是那个胖子的外甥，帮他把把关。”周老板叹了一口声。 “吓死我了，还以为什么事呢。”短发女子松了一口气，反问道：“就因为对方外甥是警察，你就不想做这笔买卖了。” “我只是不想找麻烦。” 短发女子下意识的说道：“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一锤子买卖，咱们离开琴岛就没打算回来，他就算是警察能咋滴？还能跑到外地抓咱们。” “所以，我也没有把话说死，他如果真要买，二十五万我就卖，如果不买，就当给他外甥一个面子。”周老板说道。 “你给人家面子，人家抓你的时候，可不会留面子。”短发女子嗤笑道。 周老板哼了一声：“哼，我还以为你剪了短发能好点。” 135出事了（求月票！） 出了玉宝堂后，王庆升就忍不住问道：“彬子，你觉得这家店怎么样？” 韩彬思索了一下，道：“店还可以，就是老板不咋地。” “怎么说？” “简单的说，这家店有问题，不要接手。” “有啥问题。” 韩彬微微皱眉：“这我也说不好，直觉。” “臭小子，你跟我学呀。”王庆升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古玩行当水深得很，规矩又多，被骗了叫打眼，我还能说啥。”韩彬无奈道。 “你真觉得这家店不能盘。”王庆升确认道。 “不行。” “这周老板哪让你觉得不舒服。”王庆升追问道。 “我说自己是警察的时候，这个周老板露出了恐惧和害怕的神色，这说明他心虚，肯定有事。”韩彬解释道。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王庆升有些纳闷，他在古玩行当混了这么久，也算是有点眼力劲。 “要是这么容易看出来，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韩彬正色道。 “说你小子胖，你还喘起来了。”王庆升哼道。 “这方面，我肯定比不了您。”韩彬笑着，拍了拍王庆升的肚子。 “去。”王庆升一巴掌拍落了韩彬的手：“臭小子，没个正行。” “舅舅，我可没跟您开玩笑，这家店绝对不能盘。”韩彬告诫道。 王庆升有些郁闷，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合适，价格也不高的店面，自己的外甥却说有问题，这让王庆升很闹心。 王庆升很想盘下这个店。 而韩彬又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人，韩彬的话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 “舅舅，好饭不怕晚，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得很，我再陪您在周围转转，没准能碰到更合适的。”韩彬提议道。 王庆升叹了一口气：“走吧。” 街面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不少都是外地的游客，这些游客大多是不懂行的，来这边玩图个新鲜，也是最容易被宰的。 两人在古玩街转了一圈，空置和转让的店铺也有，不过要么是位置比较偏僻，要么是租金的价格太高，总之，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太合适的。 看到王庆升停下了脚步，韩彬指着前方，道：“舅舅，前面还有几家店，咱们过去看看。” “不去了，不去了，那几家店我之前就看过，没戏。”王庆升摆了摆手，他身宽体胖，走了一上午早就累了： “得，快中午了，咱们还是找个地吃饭吧。” “这一块您熟悉，您带路就行了，我就只管吃。”韩彬笑道。 “这话说着了，要说你舅舅我，最精通的就是古玩，第二精通的就是吃，就我周围这些朋友，说到爱吃、懂吃、会吃，没一个能比得上我。” “那您干脆开个饭馆得了，还弄什么古玩店。” “啧啧。” 王庆升砸吧了砸吧嘴：“你以为开饭馆容易，百分之九十的餐馆都是挣个辛苦钱，真正能干好、挣大钱的少之又少。” “我妈在这，肯定又该说您了，还没开始干，就知道想大的。”韩彬笑道。 “去去，你少在这扯犊子，你妈不在这，你就少说两句。”王庆升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啥都不好干呀。 古玩街后面就是一座山，山脚下有个农家乐，两人一路溜达着，赶到了这家叫做山里红的农家乐。 这个农家乐院子很大，坐在院子里就能看到远处的高山，颇有几分田园诗意，周围的空气也好，坐在树荫下吃饭十分凉快。 山里红农家乐菜单也很有特色，野菇炖山鸡、虾贝一家亲、大丰收、山猪回锅肉、野生什锦菜等等。 韩彬两人点了四菜一汤，王庆升又要了一瓶白酒，让韩彬陪着他喝几盅，不过被韩彬谢绝了。 韩彬工作日滴酒不沾，休息日一般白天也不饮酒，等到晚上没事了，再踏踏实实的喝几杯。 “得，你小子没这口福。”王庆升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野山菇，一脸回味的模样。 韩彬笑了笑，品尝了一下几道菜，味道做的不错，很地道。 韩彬虽然没喝酒，却要了一瓶饮料，以饮料代酒，敬了王庆升几杯。 几杯酒水下肚，王庆升打开了话匣子：“彬子，咱俩转了一上午都没有看到合适的店铺，要不再考虑一下玉宝堂。” “舅舅，您还是死了心吧，这个周老板肯定做了违法的事，否则为什么一听说我是警察，就露出恐惧害怕的神色。”韩彬道。 “闹心呀。”王庆升端起酒杯，滋溜又喝了一口。 “舅舅，您说这个周老板，要真是做了违法的事，他最有可能犯了什么事？”韩彬问道。 “彬子，这你就先入为主了，怕警察只能说他做了亏心事，但未必属于违法。”王庆升道。 “这话怎么讲？”韩彬问道。 “我记得好像是前年，有一个暴发户来逛古玩街，在一家店里买了一幅唐伯虎的画，花了整整三十万元，他一开始只是因为喜欢、想要买来收藏，但是架不住朋友起哄，就跑去鉴定了一下。” 王庆升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这一鉴定不要紧，画是假的、现代仿品，工艺还算精美，能值个万儿八千，暴发户当时就傻眼了，面子、里子都没了。” “后来怎么着了。”韩彬好奇道。 “第三天，暴发户就去警察局报警，说这家古玩店诈骗，想要回自己的三十万块钱，你猜怎么着？”王庆升反问。 “您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韩彬拿起酒瓶，给王庆升倒上了酒。 “警察来了，也做了笔录，但是证据不足，根本立不了案。”王庆升喝了一杯酒，继续说道： “古玩店的老板说了，这幅唐伯虎的画是他收的，并不是家里祖传的，他也无法确定真假，并没有主观意愿上的欺骗；再一个，三十万想买唐伯虎的画，如果能百分之百确定是真迹，傻子才会卖。” 韩彬点点头，古玩行业高风险、高收益，想要捡漏，就要做好打眼的准备。 好处，不可能全让一个人占了。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显示出曾平二字：“喂，曾队。” “韩彬，出案……” 曾平话没说清，手机就断线了。 韩彬反拨回去，发现手机无法正常使用，信号极差。 “什么情况？”韩彬点开二组微信群，发现手机没有网络，根本接受不到微信。 韩彬要来王庆升的手机，发现他的手机信号也很弱，一拨电话就断线。 “舅舅，盘店的事，您先放一放，估计是出事了，我得去联系一下警局。” 136新案 农家乐的老板娘，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大高个、身材也很丰满，一看就是个能做事的人。 韩彬招手示意。 老板娘拿着菜单走了过来：“您还要点什么？” “老板娘，你们这无线密码多少？” “两个ff，一二三四五六。” 韩彬找到农家乐的无线网，一边输入密码、一边问道：“你们这的信号，一直都这么差吗？” “这到不是，虽说我们这位置有些偏，后面就挨着山，但山上有基站，信号不比市区里差。”老板娘说道。 “是呀，我也有些纳闷，以前这一块的信号挺好，今天是怎么了？”王庆升又滋溜了一口酒。 “具体咋回事也不清楚，反正今天早上去起来，这手机信号就差得很，客人打电话预定都接不进来，生意都受到影响了。”老板娘叹了一口气。 “嗡嗡……”韩彬刚连上网络，微信就响个不停，韩彬点开一看，有很多条信息提示。 有李辉发的个人信息：“彬子，你在哪呢，为什么联系不上？” 微信群里的消息更多。 第一个消息是曾平发的：“来案子了。” “收到。”李辉应道。 “收到。”田丽回应。 “曾队，出什么案子了？”赵明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基站盗窃案，就在古玩街附近。” “一般的盗窃案不是归派出所管吗？”赵明追问。 “一开始的确是报到了派出所，但派出所一直抓不到人，其他地方又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现在属于系列盗窃案，派出所根本就办不了，只能转给咱们分局处理。”曾平发了条语音。 “连基站都偷，这群歹徒也是够了。”田丽哼道。 “古玩街那边，刚刚有一个基站被盗，现场还没有被破坏，咱们过去勘察一下现场，了解一下实际情况。”曾平道。 “曾队，彬哥好像一直没有回应。”赵明道。 “李辉，给韩彬打个电话。” “我刚才打了，没打通。” “你们赶过来吧，我给他打电话。”曾平道。 …… 看完这些聊天内容，韩彬了解了大概的情况，难怪自己的手机没有信号，原来是附近的基站被盗了。 韩彬发了一条信息，回应道：“曾队，我就在现场附近，手机没有信号，刚刚连接上网络。” “发个位置，我们去接你。” “ok。”韩彬发了一个山里红农家乐的位置。 联系妥当之后，韩彬继续吃饭，下顿，还指不定什么时候。 “彬子，怎么回事？”王庆升忍不住问道。 “附近的基站被盗了，案子分给我们组了，一会我们组长过来接我。”韩彬道。 “我说呢，信号怎么这么差，这群人都穷疯了吧，连基站都盗窃，这得影响多少人。”王庆升不满道。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韩彬和他都是受害者。 “是挺可恨的，没准哪个暗恋我的妹子，想给我打电话，都打不通。”韩彬耸了耸肩膀。 王庆升“……” 这小子脸皮比我还厚，不干这行可惜了。 …… 四十分钟后，曾平一行人赶到山里红农家乐，拉上韩彬直接往山里开。 “彬子，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李辉疑惑道。 “我舅舅想开个古玩店，让我过来帮他把把关。”韩彬拿出几瓶矿泉水，分给了车上的几个人。 “没耽误你的事吧。”曾平道。 “没有，我们上午已经看过了，下午接着办案子，正好来个无缝对接，连去警局都省了。”韩彬笑着应了一声，问道： “曾队，一共有几个基站被盗了？” “连上这个已经是第7起了。”曾平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韩彬：“这是派出所移交的卷宗，你看看。” 卷宗一共有两份，一份是金沙滩派出所，还有一份是同安路派出所，像这种跨区域的盗窃案，派出所如果抓不到嫌疑人，都会上报给分局处理。 第一起盗窃案发生在9月3号，犯案地点在金沙滩派出所辖区； 第二和第三起盗窃案发生在9月4号，犯案地点在同安派出所辖区，嫌疑人接连盗窃了两个基站。 第四起盗窃案发生在9月5号，犯案地点在金沙滩派出所。 第五起盗窃案发生在9月6号，第六起盗窃案发生在9月7号，都发生在同安派出所的辖区。 今天是9月8日，本地的派出所接到报警，基站被盗。 赵明也凑过来，在一旁查看卷宗，下意识的问道：“发生了这么多起盗窃案，查监控还找不到线索？” “基站一般都是修建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尤其是嫌疑人选的几处地点，基本上都是在山里，这地方人都看不到几个，更别说监控了。”曾平解释道。 “嫌疑人盗窃基站，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田丽对基站没有一个清楚的概念。 “基站里有电线、电缆、还有电池，其中最值钱的就是蓄电池组，价值数万元不等。”韩彬倒出一个口香糖，扔进了嘴里： “这些还只是电池的价格，给通信公司和老百姓造成的损失，那就无法估量了。” “这倒是，不说其他，咱们组不也受到影响了吗？差点联系不上彬哥。”赵明说道。 “我刚接到了这个案子，就有领导打电话，叮嘱我要尽快破案，不能让这起系列盗窃案影响到琴岛市的发展和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曾平面色凝重道。 韩彬将卷宗看完放到一旁，以现在的线索来看，嫌疑人很可能继续作案。 “术业有专攻，派出所的民警维护治安在行，破案这种事还得交给咱们刑警。”李辉笑道。 田丽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她很赞同这番话。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高高耸立的基站铁塔，又往前开了几分钟，汽车停在了基站的附近，一行人陆续下了车。 基站铁塔围在一个院子里，旁边还有一间机房，一行人走到院子附近时，一个穿着蓝色背心、戴着黄色安全帽的男子走了过来。 “几位是公安局的同志吧。”戴安全帽的男子问道。 韩彬等人虽然穿着便装，但却是开警车来的。 曾平亮了一下警官证：“您怎么称呼？” “我是通信公司的员工，李伟利。” “这个基站是由你负责维护的？”曾平问道。 “是，我负责定期维护。”李伟利道。 “什么时候发现被盗的？”韩彬问道。 “早上，有居民联系我们公司，说附近的信号不太好，公司就派我过来查看，大概是早上九点左右到的这边。”李伟利说话时单肩抖动。 韩彬微微皱眉，这表示他对自己说的话不自信，是一种撒谎的表现。 137勘察现场 “帮我们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韩彬不动声色的说道。 自从经历了唐瑜的事，韩彬已经不会再武断的通过肢体动作，来判断一个人是否撒谎了。 李伟利引着众人往前走，到了院子的门口，是一个已经生锈的普通铁门，就是薄薄的一层铁皮，门锁周围直接被敲掉了。 韩彬等人戴上鞋套，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铺着砖，左手边是铁塔，右手边是机房，门上面贴着一个塑料牌：“机房重地、闲人免进。” 这是一个蓝色的防盗门，门锁周围也已经生锈了，门锁周围的门缝已经有明显的撬痕，像是用铁棍硬生生撬开的。 一进门，就看到对面的墙边，摆放着几排设备，已经停止了工作，往里走有个一米多高的深灰色铁架子。 李伟利指着深灰色的铁架子：“这就是存放蓄电池的地方，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一共丢失了多少块电池？”曾平问道。 “电池都是二十四块一组，一共是三组，两组正常使用，一组备用的。” “二十四块电池能分开吗？”田丽问道。 “蓄电池组一般是串联接法，电池之间有焊接组合，有螺丝组合，后者可以手动连接和拆除，前者只有用钻钻开，然后再焊接。”李伟利说着，拍了拍铁架子： “我们这的蓄电池都是焊接的。” “这个电流强不强？”韩彬问道。 “非常强，相当于高压电，如果什么都不懂、强行拆卸，很可能会造成电池短路，形成强大的电流，非常危险。”李伟利介绍道。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专业人士所为。”韩彬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一般人拆卸的话，难度会很大。”李伟利说道。 韩彬仔细观察着固定蓄电池的铁架子：“一组蓄电池有多重？” 李伟利思索了一下；“将近一百斤吧。”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周围没有明显的脚印和其他明显的犯罪痕迹。 随后，韩彬等人出了机房，鲁文带着技术队的人采集指纹和证据。 韩彬来到院子外面，路边停放着一辆黄色皮卡工程车。 “李伟利，这辆车是你开过来的？” “是，我平常维修，都是开着这辆车。”李伟利应道。 “发现机房被盗的时候，都有谁在现场？”韩彬不经意的问道。 “只有我一个人。” “报警之后，你有离开过吗？” 李伟利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公司能确定蓄电池被盗的具体时间吗？”曾平问道。 “不清楚。” “为什么基站周围不安装监控？”田丽问道。 “基站的数量众多，有的地方安了，有的地方没安，这种事我们基层维修人员也决定不了。”李伟利无奈道。 “赵明、田丽，你们给李先生做个笔录。”曾平吩咐道。 “是。”田丽应了一声，将李伟利叫到一旁询问。 只剩下曾平、韩彬、李辉后，三人很自然的在一起讨论案情。 “案子的情况，你们两个也大致了解了，有什么想法？”曾平问道。 李辉拿出一盒口香糖，分给曾平和韩彬两人：“这基站都建在荒郊野外，连个监控也没有，又是大晚上作案，能找到的线索恐怕不多。” “鲁文要是能找到嫌疑人的指纹，咱们就省事了。”韩彬笑道。 曾平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前几起盗窃案，并没有发现嫌疑人的指纹。” “要拆掉蓄电池组，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我觉得偷窃的嫌疑人，很有可能是行业内的人员或者是曾经从事过这个行业的人。”韩彬猜测。 “从事过这个行业的人多的去了，排查的难度太大。”李辉一边嚼着口香糖，一遍说道： “我倒是觉得，应该从车辆开始排查，这个地方这么偏僻，蓄电池组又笨重，他们肯定是需要交通工具的。” “如果按照李伟利的说法，这蓄电池组近百斤，体积也不小，也没有发现明显拖拽痕迹，一个人恐怕很难搬运，至少也要两个人以上。”曾平道。 “加上望风的，恐怕至少三个人了，这应该属于团伙作案。”韩彬补充道。 “关键是没有监控，不然这个案子就好办喽。”李辉感慨道。 “有监控的话，歹徒没准会改变盗窃目标，他们只要有这个心思，总是能找到漏洞的。”韩彬道。 就在此时鲁文走了过来：“曾队，已经现场已经勘察完了。” “发现指纹了吗？” “发现了一个人的指纹，经过比对是维修人员李伟利的。”鲁文习惯性的用手掌托了托眼睛。 “找到嫌疑人留下的其他证据了吗？”曾平追问。 鲁文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 曾平伸手拍了拍鲁文的肩膀：“辛苦了。” “应该的。”鲁文耸了耸肩膀，随后收拾东西去了。 “现场的证据就这么多，不足以帮咱们找到嫌疑人，只能另辟蹊径了。”曾平摊了摊手。 韩彬溜达着，往工程车那边饶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 “有发现？” “没有。”韩彬皱着眉，欲言又止道：“曾队，您觉得李伟利说的情况属实吗？” 曾平有些意外：“你怀疑他？” “有点。”韩彬道。 李辉顺势说道：“莫非是监守自盗。” 曾平往李伟利那边瞅了一眼：“有证据吗？” 韩彬迟疑好一会，憋出了两个字：“直觉。” 曾平用手拍了拍韩彬的胸口：“直觉放在这，先找证据。” 过了一会，田丽和赵明做笔录回来了，曾平开门见山道：“李伟利询问的怎么样？” “感觉没什么问题。”田丽应道。 曾平瞅了一眼韩彬，看到对方没有提出异议，继续说道：“那我就安排一下任务。” “韩彬、李辉，你们在四周走访一下，看看周围居住的人，昨天晚上或者凌晨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田丽、赵明，你们两个查找一下附近的监控，以及附近道口的天网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车辆和人员。” 曾平说完，扫视了一眼众人：“还有其他需要补充的吗？” “曾队，这才只是一个案发现场，还有其余六个现场，光凭咱们组的人手恐怕不够。”李辉说道。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会跟郑队请示，增派人手。” 138新人 基站建在山上，这周边自然是没人居住。 要走访，也是走访基站周围辐射的区域。 韩彬等人下了山，山脚下是几家农家乐，再往前就是古玩街。 农家乐就在公路两侧，有的农家乐还安装着摄像头，韩彬准备就近询问一番，在顺便拷贝一份监控。 至于田丽和赵明，则是跟韩彬两人错开，去了其他地方打听。 韩彬两人先去了一家叫胖大嫂的农家乐，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点，已经看不到什么客人，有几个在打扫卫生。 “两位，想吃点什么？”一个四十多岁戴着围裙的胖壮女人问道。 “我们是警察，想了解点情况。”韩彬出示警官证。 听到韩彬的话，胖壮女人愣了一下，其他几个服务员也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胖壮女子打量着韩彬两人：“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附近的基站被盗了，你们知道吗？”韩彬问道。 “不知道呀，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胖壮女人不以为意道。 “妈，怎么就没关系了，咱们的手机不是都没信号了吗？就是因为基站被盗的原因。”一个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提醒。 “诶呦，原来是这样呀，我说怎么电话打不通呢。”胖壮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们调查这件事，就是为了抓住盗窃嫌疑人，早点恢复基站的通信。”韩彬解释。 人这种高级动物，主观意识是极强的，如果愿意配合你工作，可能会事半功倍，如果不愿意配合你工作，人家别说给你提供消息了，不扯你后腿就算不错了。 把事情讲清楚，让他们明白其中的原委，关系到自身的利益，就会主动配合工作。 “那您问吧，我们愿意配合工作。”胖壮女子爽快道。 手机打不通，也会影响农家乐的生意，她自然希望基站能早点恢复。 “手机没有信号的确切时间，你们知道吗？”韩彬问道。 “昨天晚上，我记得十点多打电话还有信号，今天早上八点多才发现手机打不通了，具体什么时候没有信号的，我也说不准。”胖壮女子说道。 “我知道具体的时间。”小青年说道。 “几点？” “凌晨12点25分。”小青年回忆道。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韩彬有些意外。 “我喜欢玩王者荣耀，这个游戏最怕卡，我们家网线不是很好、经常会卡，我都是开流量打游戏。”小青年说着，用余光瞥了一眼胖壮女子，仗着胆子道： “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就晚了会王者荣耀，原本玩的挺好，在我的带领下马上就要上高地了，结果突然间就卡掉线了，手机的流量不能用了，我切换无线网络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是12点25分，所以记得比较清楚。” “赢了还是输了？”李辉笑道。 小青年嘿嘿一笑：“赢了，超神加mvp。” “可以呀。”李辉一条大拇指。 胖壮女子则是有些不满：“你怎么又玩那么晚，不是说了让你早点睡。” “昨晚有点失眠。”小青年怯怯道。 “晚上不睡，早上不起，你就作吧你。”胖壮女子哼道。 “昨晚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你们有没有看到有可疑车辆上山。”韩彬追问。 “您别开玩笑了，都那个点了，我们还出门干啥，早睡了。”胖壮女子应道。 “你们家有监控吗？” “院子里有。” “能拍到外面的公路吗？”韩彬问道。 “那肯定不行，我们就是怕小偷进院子，摄像头的角度有限，要是对着公路拍的话，院子就会有死角了。”胖壮女人说道 韩彬又问了几句，随后提出了告辞。 离开了这个农家乐，韩彬又在附近询问了几户人家，想要应证一下手机没有信号的确切时间。 手机没有信号，就代表基站被盗，可以推测出大致的作案时间。 在周围询问了一番，韩彬没有找到能像那个小青年一样说出准确时间的人，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在意手机信号，很多人发现的比较晚。 不过，又询问了一番之后，韩彬发现这些人最后使用手机的时间，没有超过昨晚十二点，而发现手机没有信号的时间，也都在凌晨两点以后。 间接来说，也是应证了那个小青年的话，12:25断了手机信号的可能性很高。 借此可以推断出，嫌疑人盗窃基站的作案时间，应该是晚上是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视频监控的排查重点，也将放在这个时间段前后。 …… 等到韩彬二人走访完，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还有其他六起盗窃案需要从新勘察，韩彬等人的工作量是非常大的。 农家乐附近的一辆警车里，曾平、韩彬、田丽等人汇合了。 “曾队，咱们现在干啥？”李辉问道。 “总结一下收集的线索，然后去金沙滩基站勘察，那边距离这里比较近。”曾平打开车门，拿出了一支香烟。 他是个老烟枪，刚才在案发地点没法抽烟，差点把他憋坏了。 韩彬、李辉、赵明三人也有样学样，从兜里拿出了香烟。 “曾队、彬哥、辉哥，抽我的。”赵明拿着一包中花烟，给众人分发。 韩彬拿出打火机，先给曾平点上一根，又点上自己的眼，抽了一口。 对于中花烟，韩彬并不陌生，逢年过节经常有人送礼，韩卫东觉得影响不好，也不怎么爱抽这烟，就不让人送了。 “诶，赵明，给我一根。”田丽摊开手说道。 “田姐，你要烟干啥？”赵明不解道。 “我也试试，这玩意真有那么大吸引力。” 曾平摆了摆手，训斥道：“别给她，一个女人抽什么烟，还想不想嫁人了。” “曾队，您是老思想了，现在大街上抽烟的女人多得是。”田丽摇了摇头。 “你跟她们比干什么，那些抽烟的女人，哪个没有纹身，你也弄个纹身去。”曾平哼道。 田丽做了个鬼脸，她是警察，自然不能去弄纹身。 “曾队，您给郑队汇报了吗？有没有给咱们增派人手，可还有六个现场没有查看过？”李辉笔划了一个手势。 “一组现在也有案子，没办法支援咱们，郑队在跟一队、二队协调，估计可能性也不大，你们也别抱太大希望，还得靠咱们自己。”曾平说道。 “得，这回有的忙了。”田丽无奈道。 “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干刑警的怕吃苦还行？”曾平训斥了一句，话锋一转道： “顺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二组要添新人了。” 139孙晓鹏 “咱们组要来新队员了？”田丽诧异道。 “是的，咱们组成立的晚，人数也比较少，郑队一直都惦记着，这回有合适的，就先分给咱们组了。”曾平说道。 “男的还是女的？”李辉追问。 “是不是美女？”赵明露出期待之色。 “你小子脑子里天天想些什么，来警局是让你办案，不是让你泡妞的。”田丽哼道。 “田姐，我这不是开玩笑嘛，再说，您不就是个美女嘛。”赵明笑道。 田丽算不上很漂亮，不过五官清秀、身材高挑，一头短发英姿飒爽，也算是耐看型的。 “好呀，我说你小子怎么天天炫富，原来是再打我们田姐的主意。”李辉挤了挤眼睛。 “辉哥，你别瞎说，我就是那么一说……”赵明说着，痛呼了一声： “诶呦。” 原来，田丽一脚踩在了他的脚上。 “闭嘴。” 田丽呵斥了一声，又对着李辉挥了挥拳头：“还有你，再胡扯，小心我揍你。” “田姐息怒，开玩笑。”李辉赶忙道歉，似乎还真有些担心田丽揍他。 韩彬瞅着三人笑闹，并没有插嘴。 他很清楚李辉嘴贱的毛病，谁都敢撩拨几下，但以他对李辉的了解，对方似乎真有些怕田丽。 至于原因，韩彬就不清楚了。 “咳……” 曾平轻咳了一声，训斥道：“别闹了，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案子还没破呢，还有这心思。” “曾队，我这也是调解一下气氛，让大家休息一下、换个思路，劳逸结合嘛。”李辉讪笑道。 “这个成语用的好，刚才你逸了，现在劳吧，说来听听，你查到了什么线索。”曾平哼道。 李辉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在附近走访了一番，手机信号消失的确切时间，很有可能是凌晨12.25分，估计作案时间应该在凌晨12点到一点之间。” 曾平弹了弹烟灰：“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内看到过可疑车辆和人员吗？” “这附近比较偏僻，荒山野岭的，一到了晚上大家都待在屋里，很少有人会外出，暂时没有发现目击者。”韩彬答道。 “嗯，能够确定具体的作案时间段，也很重要。”曾平肯定了一番，对着一旁的田丽问道：“你们那边有发现吗？” “我们联系了交警监控中心，请他们帮忙拷贝了一份附近的监控视频，至于附近的一些私人监控，也找到了两个可以拍到公路的，但是那段路距离基站比较远，算不上必经之路。”田丽说道。 “这倒没问题，如果这是一个系列案，可以将视频进行交叉比对，即便没有拍到某辆车出现在现场，但只要这辆车在每个现场附近都出现过，一样有很大的嫌疑。”韩彬分析道。 “韩彬说的不错，尽量搜集附近道路的监控，哪怕是稍微远一些的。”曾平点点头，之所以会被称为系列案，就是因为案件有很多共同点。 只要将这些共同点进行比对，就可以作为线索使用，明确侦查方向。 “田丽，李伟利有没有作案时间？”韩彬问道。 田丽思索了一下：“没有，据他自己交代，他昨晚在通信公司值班，同事都可以作证明。” “也就是说，暂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赵明摊了摊手。 “既然这边的调查告一段落，咱们就去金沙滩的现场查看。”曾平吩咐道：“赵明，你去开车。” “曾队，金沙滩有两个现场，咱们去看哪个？” “查看9月3日的吧，那是第一起盗窃案，嫌疑人没准会留下证据。”曾平说道。 一般来说，系列性案件的发展过程可分为初始期、发展期和疯狂期三个阶段，其中初期还没有形成作案风格，经验较少，犯错的可能性最大。 …… 赶到金沙滩基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曾平等人在金沙滩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下，重新查看了基站被盗的现场。 一进机房，曾平就皱起了眉：“机房现场被破坏了？” 领路的民警解释道：“我们勘察完现场、拍照取证后，通信公司就申请维修机房，考虑到基站的特殊性质，上级领导就答应了。” “既然机房已经恢复了工作，估计现场也被破坏，我们再过来看，也就没有意义了。”李辉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我们移交的资料里，也有机房的照片，基本上各个角落都拍到了。”民警说道。 “两码事。”曾平撂下一句话，随后就出了机房。 看的出来，曾平有些不满，韩彬客套了两句，给那位民警递了一根烟，让他先回派出所了。 “曾队，咱们现在怎么办？”田丽问道。 “走访，调监控。” 韩彬等人分成两组开始分头调查。 …… 走访持续到晚上六点多，曾平将众人叫到一起，总结了一下案情，今天的调查也结束了。 韩彬回到家，王慧芳已经做好了饭。 韩彬今天原本休息，王慧芳早上出门就买了很多食材，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有鱼有肉、颇为丰盛。 “儿子，您们不是去看店铺吗？怎么下午又跑去办案了。”王慧芳盛了三碗米饭放在桌子上。 “还用问，肯定是中途来了案子。”韩卫东端着一瓶酒走了过来。 “又喝，你就不能少喝点。”王慧芳哼道。 “一两，就一两。”韩卫东应了一声，话锋一转，望着一旁的韩彬：“店铺看的怎么样了？” “店铺位置还不错，转让价格舅舅也能接受，就是感觉那个店铺的老板有问题。”韩彬拿着筷子走了过来，坐到了餐桌的一旁。 韩卫东倒了一杯酒，追问道：“有什么问题？” 韩彬吃了一只油焖虾：“具体有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店铺的老板，一听我是警察吓得都哆嗦。” “那能是好人？” 王慧芳皱了皱眉，刚拿起来的筷子，又放到了桌子上：“你舅舅啥意思，那间店铺还租不租？” “舅舅还是觉得那间店铺比较合适，不过我跟他说了，不让他租。”韩彬道。 “他能听你的？别又让人骗了。”王慧芳叹了一口气，露出担忧的神色。 “舅舅这么大人了，又在古玩行干了这么久，没那么容易上当。”韩彬说道。 “不行。” 王慧芳还是觉得不靠谱，起身道：“我得去打个电话，他就是欠敲打。” 看着母亲出了餐厅，韩彬扬了扬下巴：“爸，你也不劝劝。” “劝啥，你妈现在更年期，脾气大着呢，别跟她一般见识，忍几年就过去了。”韩卫东笑了笑，小声道： “有你舅舅分担，咱爷俩还能轻松点，少挨几句骂。” 韩彬一条大拇指，果然，还是老韩同志有经验。 …… 翌日上午。 韩彬坐着红色的qq车，赶到了玉华分局。 韩彬和李辉拼车上班，基本上每次都是李辉开车，韩彬提议过可以跟李辉换着开车，不过被李辉谢绝了。 这是他最值钱的家当，他可舍不得让别人碰。 韩彬也乐得轻松。 到了办公室，韩彬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盒口香糖，确切的说每个人办公桌上都放着一盒口香糖。 “这是什么情况？”李辉拿起口香糖，他那盒也没有开封。 “郑队发的，不光咱们组有，一组也有。”田丽笑道。 “看样子，以后在办公室是抽不了烟了。”赵明苦笑道。 “领导发的福利，还客气啥。”韩彬打开了一盒口香糖，往嘴里栽了两颗。 曾平走进了办公室，对着几个人吩咐道：“你们打扫一下办公室，一会新同事就来了。” “啪啪。”李辉拍了拍巴掌：“有奖问猜，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韩彬毫不犹豫道。 “彬哥，这么肯定，有什么内部消息。”赵明好奇道。 “猜的。”韩彬道。 男刑警的比例要远高于女刑警，猜中的概率会很高。 “啧啧，我觉得是女的。”李辉说道。 “为什么？” “现在不是讲究男女平等嘛，女警察也越来越多，没准也会给咱们分配一个。”李辉摊了摊手。 “行了行了，一闲着就开始瞎扯淡，赶紧收拾一下，郑队一会也过来。”曾平摆了摆手。 屋子就这么大，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田丽扫地、李辉擦桌子、赵明收拢垃圾，屋子里也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众人刚收拾完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咯吱……” 门从外面推开，郑凯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郑队。” 众人起身打招呼，不过，眼睛却都望向郑凯旋身后。 郑凯旋身后站着一个男子，个子极高、身材魁梧、比身高177cm的郑凯旋大了一圈，就像是一个门神一般。 “你们不是整天吆喝组里的人少吗？人我给你们带来了。”郑凯旋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胳膊： “小孙，自己介绍一下。” “曾组长好，各位师兄师姐好，我叫孙晓鹏，以后就是咱们二组的人了，还请大家多多关照。”高大男子微微鞠躬，还是比在场的人高。 赵明抬起头，仰望着新来的同事，比自己高了将近一头，暗道：“妹的，这块头还叫孙小鹏；那我岂不是成了赵小小小明。” 140疑点（三更，求月票！） 郑凯旋又交代了一番，嘱咐众人好好办案，早日将基站盗窃案侦破，就离开了办公室。 赵明依旧是一副愣愣的表情：“孙……小鹏，你有多高？” “我猜应该有一米九吧？”李辉询问道。 “没有一米九八，也就一米九二。”孙晓鹏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看着人高马大，但是年龄应该并不大。 赵明拍了拍额头，他净身高才169.5cm，这哥们比他高了二十多厘米。 韩彬身高一米八，以前是二组最高的，现在突然来了一个192cm的，立刻把他的风头盖过了。 不过韩彬并不在意，这种风头没什么意思。 “小鹏，你就坐在韩彬旁边吧，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曾平说道。 “是，曾组长。”孙晓鹏说道。 赵明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坐在他身边，他以后就不打算坐着办公了。 显然，曾平做这个决定，也是经过综合考虑的。 “晓鹏刚到咱们组，大家平常多照顾一下，让他尽快适应咱们组的节奏。”曾平打量了孙晓鹏一番，对于这个刚到的壮劳力，他还是很喜欢的，一看就是个能吃苦的，继续说道： “顺便安排一下今天的任务。” “韩彬和李辉一组，你们去查看9月4日被盗的两座基站，那两座基站挨得比较近，也便于走访。” “我和晓鹏一组，查看9月5号被盗的基站；剩下的两座基站，下午再分头查案。” “曾队，我和田丽呢？”赵明忍不住问道。 “你们留在局里查看监控，将几座基站周围的监控交叉比对，看看是否有嫌疑车辆和可疑人员。”曾平说道。 赵明叹了一口气，查看监控是他最不愿意做的。 他又瞥了一眼孙晓鹏，还好是跟田姐在一起，要是跟这哥们在一起…… 半个小时后。 韩彬和李辉开车赶到了同安派出所的辖区，勘查两座被盗的基站。 这起基站盗窃系列案中，同安派出所有四处基站被盗，是三个派出所中压力最大的，也是最重视这件事的。 陪同韩彬和李辉重新勘察的，除了一个参与此案的民警，还有当时报案的维修人员。 派出所的民警叫张铁柱，维修人员叫冯鑫华。 因为辖区内四座基站被盗，周围这一片信号都断了，为了不影响老百姓的生活，现场勘察之后，也都陆续的维修、恢复了信号。 现场已经被破坏，再次勘察的意义已经不大，韩彬二人走马观花的查看了一番，被撬坏的门锁换上了新的，机房附近也安装了监控。 李辉指着监控对着冯鑫华说道：“你们公司早这样，也不用这么折腾了。” “我们也想啊，这样的话省心多了，不用一有事就往这边跑。”冯鑫华耸了耸肩膀。 韩彬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两座相邻的基站被盗的确切时间是几点？” “应该在9月3号晚上或9月4号凌晨。”冯鑫华道。 “派出所有没有查到基站被盗的具体时间？”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张铁柱。 “根据我们的调查，应该是在9月3号晚上十一点到9月4号凌晨六点之间。”张铁柱回忆道。 “七个小时的时间差，是不是太长了点。”李辉反问。 “我们也走访了一些群众，但很多人也没有太注意，我们也只能根据笔录推测。”张铁柱说道。 韩彬也没再追问，如果当时都问不清楚，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天，能记清那晚事情的人肯定更少。 “基站都有什么被盗了？”韩彬问道。 “蓄电池组。”冯鑫华答道。 “几组？” “三组。” “有一组是备用的？”韩彬猜道。 “对。” “电缆和电线被盗了吗？” 冯鑫华回忆了一下：“没有。” 韩彬露出思索之色，昨天下午勘察9月3号第一起盗窃案，除了蓄电池被盗外，电缆和电线也被盗了，而电缆和电线远没有蓄电池值钱。 9月4号这起盗窃案，嫌疑人就已经不再偷电缆和电线，说明他们的作案手法更加成熟，目标也更加明确，作案时间也更短。 “你们的蓄电池组是焊接的，还是螺丝组合？” “螺丝组合的，这样拆卸会更方便。” “你们通信公司的各个基站，都是螺丝组合的吗？”韩彬追问。 “这个说不好，以前都是电焊，现在螺丝组合比较多，每个基站和每个基站的情况不同。”冯鑫华说道。 韩彬和李辉又勘察了另一座基站，情况也大同小异，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让张铁柱和冯鑫华离开后，韩彬两人去附近走访了一番，因为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很多人的记忆已经模糊，并且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沿街收集了一些视频监控，给田丽发了过去，让他们进行视频比对。 已经临近中午，韩彬两人准备就近吃点东西，下午在赶去查看另一座基站。 韩彬要了一份黄焖鸡，李辉要了一份米线。 李辉吃的稀里哗啦、烫的呲牙咧嘴，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韩彬却在那慢慢悠悠的吃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想啥呢，是不是咱们组没有分配个妹子，你有点失望。”李辉打趣道。 “你以为我是你，见了妹子就走不动道。”韩彬哼道。 “你见了漂亮妹子，不也眼直。”李辉拿着筷子，从韩彬的石锅里夹了一块鸡肉。 “我那是欣赏，跟你完全是两个概念，ok？”韩彬摊了摊手。 “嗯，鸡肉味不错。”李辉赞道。 韩彬：“……” 韩彬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我是在想案子，跟你扯这些干嘛？”韩彬无语道。 跟李辉说话，很容易把人带偏。 “你还是怀疑昨天的基站维修员李伟利？”李辉猜测道。 “可以呀，鸡肉没有白吃。”韩彬笑道。 “你以为我柯南白看的？”李辉扬了扬下巴。 “惹不起。”韩彬笑了笑，低头扒拉了几口饭。 李辉喝了口米线汤，问道：“李伟利的嫌疑不是已经排查了吗？你到底怀疑他啥？” “我只是觉得有疑点。”韩彬道。 “你这个人就是心思太重，有时候对破案有线索，但有时候就是杞人忧天。”李辉用右手指了指韩彬，继续说道： “李伟利只有一个人，蓄电池组有一百多斤，他怎么可能抬得动？” “蓄电池组有两种，一种是焊死的，还有一种是螺丝组合；如果是焊死的，一个人自然抬不动，如果是螺丝组合呢？”韩彬反问。 “你是说李伟利撒谎了？”李辉正色道。 “据冯鑫华说，9月4号这两起被基站被盗案，蓄电池组可都是螺丝组合固定的，只要是通信维修的专业人士，一个人也可以拆卸、搬运。”韩彬回忆道。 李辉皱眉思索了片刻，摇头：“还是不对，李伟利9月3号，9月5号，9月7号都在值夜班，田丽给通信公司打电话核实过，值夜班的时间是晚八早八，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韩彬皱了皱眉，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 141布控 下午，韩彬二人又去了另一个基站勘察，基站的情况大同小异，机房已经恢复了正常工作，门锁也都换成新的。 韩彬两人走访了一番，将搜集到的监控发给田丽，也开车返回玉华分局。 韩彬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烟，靠在车座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彬子，你觉得那个大个怎么样？”李辉问道。 “好歹也叫你一声师兄，刚来第一天，就给人家取外号？”韩彬反问。 “大个又不是什么坏话，我觉得挺形象的，比孙晓鹏这个名字强多了，我一直觉得自己不矮，这家伙一站在我旁边，足足比我高半头。”李辉身高178cm。 “慢慢你就习惯了，下一代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高，有的初中生就长到一米八了。”韩彬说道。 “你说的都是个别情况。”李辉撇撇嘴，在很多人眼里，尤其是女生眼里，一米八是个分水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分局。 返回了二组办公室，李辉和田丽正坐在电脑前看监控，韩彬两人也没有打扰，倒了两杯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多一个人就是不一样，以前是连轴转，现在好歹能休息一下。”李辉笑道。 一人为私，二人为公。 警局有规定，外出调查取证，人民警察不得少于二人，并表明执法身份。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郑凯旋从外面走了进来。 “郑队。”众人招呼道。 郑凯旋扫视了一眼办公室：“老曾他们俩还没回来？” “估计也快了。”李辉抬头看了一眼钟表。 “跟你们说个事，受伤嫌疑人陈方舟承认了抢劫和袭警的罪名，上午我亲自带他指认现场，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郑凯旋说道。 陈方舟是被韩彬击伤，为了避嫌，郑凯旋让一组负责对陈方舟的审讯，当然，主要的功劳还是二组的。 韩彬暗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没多久，曾平也带着孙晓鹏回来了，郑凯旋将曾平叫到一旁谈话。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抢劫案和聚众赌博案。”韩彬脑中响起了警徽提示音。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8。” “功勋值奖励14点。” “警员577533，抓捕嫌犯时临危不惧、行事果断、敢于担当，保护了自己的同事和战友，额外获得大礼包一份。” “什么大礼包？” 技能：射击技巧 类别：手枪 等级：高级 作用：在有效射程内，可击中目标物体，使嫌疑人丧失攻击力，有效的制止侵害行为。 韩彬笑了笑，他对这个奖励很满意，可以说是额外的丰厚，警徽如此的大方，算是肯定了他保护战友的行为。 …… 郑凯旋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田丽和赵明还在比对监控视频。 曾平将韩彬、李辉、孙晓鹏三人叫到一起总结案情。 曾平习惯性的翻开日记本：“你们查看的三座基站有什么发现？” “那三座基站也都修复了，现场已经被破坏，我们查看了一遍，基本上没留下什么线索。”李辉摊了摊手。 “我们查看的两座基站也一样。”曾平有些无奈。 “曾队，我想看看之前几起案件的卷宗，再结合基站现场的情况，会不会有新的线索。”韩彬提议。 曾平起身，走向一旁的橱柜，用钥匙打开了锁子，从里面拿出了两份牛皮纸纸袋，一份扔到了韩彬的办公桌上，一份自己留下来查看。 之前，韩彬看了一遍卷宗，不过当时没有去过现场，很多东西都比较空洞，再一次查看卷宗，没有了之前的陌生感。 李辉和孙晓鹏两人，也加入了看监控的行列，四个人一起看监控，效率明显高了很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晚上八点钟，曾平放下手里的卷宗，揉了揉眼睛，说道： “都停一下，咱们总结一下案件的进展。” “啊……” 赵明伸了个懒腰，双手向上伸展：“累死我啦。” “我觉得咱们办公室应该备一些眼药水。”田丽揉着眼睛旁边的穴位。 李辉扶着桌子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腿脚。 韩彬端着杯子，冲泡了一杯咖啡。 “晓鹏，第一天来刑警队，感觉怎么样？”曾平笑道。 孙晓鹏迟疑了一下：“感觉跟我在派出所有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说说看。” “以前在派出所的时候，我做的工作比较杂，主要都是宣传法制、调解纠纷、巡逻等等，一天天也忙得很，但有时候一想，也不知道干了个啥，不像现在就是专心的办案，虽然也累，但是觉得充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孙晓鹏说道。 “干刑警就对了，你长这么大的个，天天去宣传法制、调解纠纷，白瞎了。”曾平打趣道。 韩彬笑而不语，打量了孙晓鹏一番。 曾平带着孙晓鹏出任务，就是想观察一下对方是不是干刑警的料，现在看来应该是比较满意。 “你们四个人查看监控有没有发现？”曾平问道。 “找到了一些线索。”赵明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了监控视频，指着屏幕说道： “这个是9月3号凌晨一点三十分，在金沙滩附近发现的监控，一辆面包车由东向西行驶，距离被盗基站有一点五公里左右。” “他这是离开基站的方向？” “是的。” 赵明应了一声，又点开了另一个视频，道：“这是9月5号被盗基站附近的视频，也是位于金沙滩附近，监控显示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面包车距离被盗基站大约两公里。” “虽然都是银灰色，但监控拍摄的不是很清楚，能确定是同一辆车？”曾平追问。 “9月3号凌晨的监控，我们根据车速和方向，推测出汽车的行驶轨迹，在距离三公里的地方，查看了一个天网摄像头，找到了比较清楚的照片，车牌号是鲁b3q15v。” “随后，我们又调取了9月5号，基站五公里范围内的天网，根据车速和行驶轨迹推测，在距离基站四公里左右，找到了一个天网摄像头，又发现了这辆b3q15v的面包车。” 田丽补充道：“虽然无法证明这辆车在基站被盗现场出现过，但同一辆车在作案时间段内，都在被盗基站附近行驶，我觉得有一定的嫌疑。” “同安派出所辖区和古玩街附近被盗的基站，有没有发现这辆车的踪迹？”韩彬问道。 “暂时还没发现，我们还在全力查找。”田丽应了一声，对着一旁的曾平问道： “曾队，要不要查一下这个车主的信息？” “要我说查到车主的信息后，直接申请传唤令，让他来警局做个笔录。”赵明说道。 “没有足够的证据，警方也不能随便传唤，这辆车一直在金沙滩附近出现，没有在同安派出所辖区和古玩街附近出现，也有可能只是巧合。”曾平分析了一番，安排道： “韩彬，先去查一下这个车主的资料。” “其他人继续查看监控，只要这辆面包车凌晨左右，出现在同安派出所辖区或古玩街附近，咱们就申请搜查令。” 众人分头行事，忙到十点才下班。 …… 翌日上午。 二组众人上班后，继续排查监控视频。 虽然十分枯燥，但这是目前最为靠谱的侦查方向。 上午十点，孙晓鹏猛地站起身，兴奋道：“曾队，在同安派出所辖区发现了嫌疑车辆！” 曾平赶忙走了过来：“监控距离被盗基站有多远？” “不到三公里，监控显示时间凌晨两点，符合作案时间段。”孙晓鹏指着屏幕说道。 曾平扭头望向韩彬：“车主信息查到了吗？” 韩彬从办公桌上找出一份资料，放到了投影仪上。 姓名：孟敬东 性别：男 年龄：31岁 民族：汉 手机号：134524xxxxx 住址：琴岛市、大西村 曾平站起身来，吩咐道：“田丽，你去申请搜查令和拘传令，其他人检查一下装备，五分钟后，去大西村实施布控。” 142抓捕 大西村。 在来的路上，曾平就联系了当地派出所，由派出所的民警出面联系村长，协助二组的队员实施抓捕。 田丽带着搜查证和传唤证赶到大西村，曾平下令实施抓捕。 在村长的带领下，韩彬等人赶往孟敬东家。 “陈村长，孟敬东家什么情况，他这个人怎么样？”曾平问道。 “我跟孟敬东不怎么熟，跟他爹倒是一辈人，他们家的条件不怎么好，老陈这个人挺老实，也没听说孟敬东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陈村长五十多岁，梳着一个大背头，露出好奇的神色：“曾队长，孟敬东到底犯什么事了？” “我们有规定，案件的细节不方便透露，希望您理解。” “理解，这个我理解，不过……”陈村长欲言又止。 “陈村长，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要有太多顾虑。”曾平鼓励道。 “孟敬东有个情况，不知道你们了解不？” “什么情况？” “他的腿脚不太好。”陈村长道。 “腿脚不好也能开车？”田丽反问。 “他是左腿有残疾，右腿没事，走路一瘸一拐的，不过开车影响不大。”陈村长说道。 孟敬东家位于村南，房子看起来很旧，只有两间北房、一间南房，东侧有个铁栅栏门，可以看到里面停放着一辆面包车。 “咣咣咣……”陈村长用力敲着门。 “谁呀？” “我是陈伟军。”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身子有些佝偻、人很瘦，露出一抹讨好的神色： “陈村长，您怎么来了？” “你儿子在家吗？”陈伟军问道。 “敬东在家，您找他有什么事？”老太太问道。 “这几位是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们家敬东了解点情况。”陈伟军说道。 老太太露出惊讶之色：“找俺家敬东，了解什么情况呀？咋了？” “老太太，你不用担心，就是询问一些事情。”曾平安慰道。 “这……”老太太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听警察要找自己儿子，已经慌了神。 “娘，谁来啦。”就在此时，里面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接着，一个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梳着一个小辫，又瘦又黑。 “你是孟敬东吧？”曾平问道。 “我是，几位是来找我的？”孟敬东有些意外。 “我们是刑警队的。”曾平出示了警官证。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孟敬东显得有些紧张。 “我们怀疑，你参与了一起盗窃案，想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盗窃案！我怎么可能……” 孟敬东眉毛扬起、双眼瞪大、嘴巴微微张开。 这属于典型的惊讶表情。 韩彬一直观察对方，孟敬东的表情是惊讶而不是恐惧，说明对方事先的确不知情，并不认为自己参与过盗窃案。 当然，这并不能代表他完全没有涉案，也有可能他将面包车借了出去，有人开着他的面包车作案，他本人并不知情。 以上都是韩彬的推测，还是以证据为准。 “这是搜查证，我们要搜一下你的家，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曾平一挥手，带人进了孟敬东家。 孟敬东家的院子里破破烂烂，只有一米宽的砖路，周围都是泥地种着一些蔬菜，墙跟还堆放着一些烂七八糟的旧物件。 “警察同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您看我这腿脚，怎么可能是去偷东西。”孟敬东说道。 “我们来你家，就是想把案子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曾平说道。 “可这个案子真跟我没有关系。”孟敬东有些急了。 “我爸爸是好人。”一旁的小姑娘喊道。 “小妹妹，叔叔也相信你爸爸是好人，但叔叔是警察，有自己的职责，请你相信叔叔，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曾平蹲下身，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往后缩了缩，似乎有些畏惧。 韩彬一直在面包车旁边打转悠，前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孟敬东，这辆面包车你有没有外借过？” “没有。”孟敬东笃定道。 “想好了再说。” “真没有。” 孟敬东摇了摇头：“也不怕您笑话，我家就这一件值钱的东西，平常都是当宝贝一样，哪里舍得外借。” 过了一会，李辉、田丽、赵明、孙晓鹏搜查完，陆续走过来跟曾平汇报，都没有发现作案工具和蓄电池组。 “孟敬东，跟我们走一趟。”曾平出示了传唤证。 “曾队长，我真是清白的。” “那就更应该配合我们工作了，这样才能还你一个清白。”曾平劝道。 “警察同志，不能带走我儿子呀，我丈夫生病卧床，我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媳妇也走了，一家人就指望他了。”老太太抹着眼泪，乞求道。 “孟敬东，我们也不想弄得太难看，希望你配合一下，跟我们走一趟。”曾平道。 孟敬东瞅了瞅母亲，又看了一眼女儿，无奈道：“我跟你们走。” “爸爸，我不要你走，我不要……”小姑娘抱着孟敬东的腿，哭喊道。 “琪琪乖，爸爸没事，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家里听奶奶的话。”孟敬东红着眼哄道。 “走吧。”曾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没有给孟敬东带手铐。 韩彬等人带着孟敬东出了大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哭声：“警察叔叔抓走了爸爸，警察叔叔是坏人，呜呜……” 众人听了，心里都有些难受。 小姑娘又黑又瘦，算不上可爱，却更让人可怜。 一路上，车里显得有些沉默。 过了良久，李辉叹了一口气：“哎……这家人确实挺可怜。” “希望孟敬东没有参与盗窃案，否则……”田丽一时语塞，想起了那个又黑又瘦的女孩。 “这辆鲁b3q15v的面包车，三次出现在被盗的基站附近，他怎么可能跟案子无关？”李辉心情很复杂。 曾平面色凝重，沉吟了良久后，吩咐道： “田丽，一会回到了分局，你带着赵明和孙晓鹏继续排查监控，看看这辆车有没有出现在其他被盗的基站附近。” “韩彬、李辉，你们负责审讯孟敬东，不要因为外在因素产生过于主观的判断，从而影响到案件的审讯。” “是。”三人应下。 曾平又叮嘱了一句：“记住，一切以证据说话。” 143审讯 玉华分局，审讯室。 孟敬东坐在审讯以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瞅了瞅韩彬、又瞅了瞅李辉，最后望向桌子上的摄像机。 韩彬也一直在观察对方，翻开日记本后，例行询问：“姓名、年龄、性别……” “孟……孟敬东、男男、我31岁了……” 韩彬放下手中的笔，问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警察同志，我……我是头一次来警察局，我连派出所都没去过，我一到这就特别紧张。”孟敬东的头越来越低。 李辉敲了敲桌子：“把头抬起来。” 韩彬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两个字紧张。 韩负责审讯，李辉负责记录，不过，韩彬偶尔也会写几个重要的词，不是用于记录，而是给自己看，以后在回忆审讯内容时，会更加的快速、准确。 “孟敬东，做个深呼吸，不要太紧张，我们叫你来的目的，你应该已经清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韩彬问道。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希望你们能查清楚案件，还我一个清白。”孟敬东显得十分激动。 “你去过金沙滩附近吗？”韩彬问道。 “警察同志，我家是啥条件，你们也看到了，我哪有心思去沙滩玩。” 韩彬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两张照片，走到孟敬东身旁，将其中一张照片放到审讯椅上： “这张照片是九月3号凌晨，在金沙滩附近拍到的，你的面包车就在现场，你怎么解释。” 孟敬东拿起照片，仔细观察了一番，露出惊愕的神色：“这怎么可能，我那天晚上没有开车出去，绝对不是我的车。” 韩彬将另一张照片拍在审讯椅上：“这一张有清晰的车牌号，看看是不是你的？” 孟敬东双手拿着照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鲁b3q15v，这怎么可能，居然跟我的车牌号一样。” “别问我，这一点应该是你来解释。”韩彬正色道。 “我不知道，我腿脚不好，晚上从不开车出门，这里面绝对有误会。”孟敬东喊道。 “什么误会？” “我也不清楚。” “有没有人用过你的车？” “没有。” “你说晚上不出门，谁可以证明？” “我爸、我妈、还有我女儿都可以证明。”孟敬东说道。 “我国民事诉讼法第七十条规定：证人提供的对与其有亲属或者其他密切关系的当事人有利的证言，其证明力一般小于其他证人证言。”韩彬说道。 “警察同志，这是什么意思？”孟敬东有些不解。 “通俗的说法，亲人给自己证明是没有说服力的，最好找其它的证人才有说服力。”韩彬道。 “大晚上的，我们家又没有外人，谁能给我证明？” “你仔细看看，视频中这辆车是不是你的？”韩彬指着照片。 孟敬东又仔细瞅了一番，为难道：“这……大晚上的，照片也不是很清楚，我也认不准。” “你有没有从事过通信行业相关的工作？” “我哪有那个本事。”孟敬东露出一抹苦涩：“警察同志，您怀疑我涉嫌盗窃，到底是什么东西丢了？” “通信基站的机房被盗，我们查看了附近的视频，你的车在三个被盗现场附近出现过。” “这不可能，我根本没做过，会不会是有人套牌诬陷我。”孟敬东猜测道。 “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孟敬东低下头：“就我这样的，别人不欺负我就算好了，哪敢得罪别人。” “你做什么工作？” “拉活。”孟敬东怕两人不明白，解释道： “我们村有不少人在城里支盒子板，我早上把他们拉进城，然后帮着人在城里拉活，晚上再把支盒子板的人接回村。” “大西村除了你，还有多少人有面包车。”韩彬问道。 “村里人开面包车的不少，具体有多少我也不知道，能说上来的也就几户孙宝庆、宋麦桥、孟成勇、唐志明……还有张……” 孟敬东露出思索的神色：“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好好回想一下，只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才能证明你的清白。”韩彬叮嘱道。 “是。” …… 二组办公室。 曾平在看案子的卷宗，田丽、赵明、孙晓鹏三人在查看监控视频。 看到韩彬二人走进办公室，曾平放下手上的卷宗：“审讯完了。” “完了。”李辉轻轻的坐在椅子上。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每次审讯结束，他都口干舌燥，得先喝几口茶水。 “招没招。” “没有。” “孟敬东有没有不在场证明？”曾平问道。 “孟敬东说，他晚上从来没有出去过，但只有他父母和女儿可以证明。”韩彬答道。 “他这不在场证明，应该没什么效力吧。”赵明说道。 “他怎么解释自己的车出现在犯罪现场附近？”赵明追问道。 “据他交代，从来没有将汽车外借，他怀疑有人套牌、陷害他。” “他有没有嫌疑对象？” “没有。”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他的嫌疑依旧很大。”田丽说道。 “监控有新的发现吗？”韩彬反问。 “在9月4号晚上，被盗基站的附近也发现了这辆面包车，已经在四个被盗基站附近发现嫌疑车辆，我觉得这已经不能再用巧合解释，基本可以确定这辆车是嫌疑人的交通工具。”田丽分析道。 “也有可能是套牌车。”李辉道。 “证据呢？”田丽摊了摊手：“总不能因为孟敬东家比较可怜，就主观的排除他的嫌疑。” “田丽说得对，孟敬东没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车被套牌，他依旧是第一嫌疑对象。”曾平赞同道。 作为一个警察，必须客观做出判断。 就在此时，孙晓鹏突然喊道：“曾队，我这边有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 “我刚才放大了一张高清图片，发现嫌疑车辆跟孟敬东的车有些不同。”孙晓鹏说道。 众人一下子都围了过来：“哪不同？” 孙晓鹏指着视频截图，是一张汽车前方的图片，驾驶室拉下了遮阳板，恰好挡住了司机的容貌。 “嫌疑车辆前方有一个红色的苹果摆件，孟敬东的车里没有。” 韩彬回忆了片刻：“还真是，我查看过孟敬东的车，他的车前方的确没有放摆件。” “会不会是案发以后，他担心被警察抓到，才将苹果摆件去除的。”赵明说道。 “这种汽车摆件，一般都是用强力胶水固定的，即便摘除摆件，也很难完全清除胶质，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韩彬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何况，孟敬东真有这份心思，早把车牌号遮上了，咱们也未必能查到他。” “韩彬分析的不错，这辆车很有可能是套牌车。”曾平表示赞同，又指了指一旁的孙晓鹏： “干的不错，给你记上一功。” 孙晓鹏嘿嘿一笑：“曾队，您过奖了。” “妹的，如果是套牌车的话，岂不是说咱们又失去了线索。”李辉摊了摊手。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沉默。 过了半晌，韩彬才缓缓的说道： “这也未必。” 144孟成勇 “彬子，你有什么发现？”曾平问道。 “套牌车并不少见，但孟敬东的这个套牌车却有些不同。”韩彬说着，拿了两颗口香糖，栽进了嘴里。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李辉催促着。 “是呀，有啥不同的？”赵明疑惑道。 “一般的套牌车都是为了逃避罚单，随便找了一个汽车号牌，两个车的车型都未必相同，更不要说品牌和颜色了，而案发现场附近出现的套牌车，跟孟敬东的车一模一样，这说明什么？”韩彬反问道。 “说明嫌疑人应该见过孟敬东的车，正因为两辆车型号相同，才特意伪造了孟敬东的车牌号，目的可能是为了陷害孟敬东。”曾平像是被传染了一般，也吃了两颗口香糖，顺着韩彬的思路分析。 “可是据孟敬东交代，他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孟敬东看起来有些软弱，真要招惹了其他人或者有利益冲突，对方应该会直接发作，孟敬东不可能不知道吧。”李辉说道。 “如果不是陷害，那就说明嫌疑人这么做另有目的。”韩彬接过话茬。 “什么目的？”众人都被勾起了好奇。 “我个人感觉，很有可能是为了示警，只要咱们抓了孟敬东，真正的嫌疑人可能会察觉，从而停止继续作案，降低被抓的风险。”韩彬推测道。 “彬哥好厉害！”孙晓鹏露出一抹敬佩之色。 至于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 “如果韩彬推测的正确，根据我的办案经验，真正的嫌疑人应该跟孟敬东有接触，甚至很可能在他身边。”曾平说道。 韩彬点点头，正色道： “曾队，我建议在大西村进行摸排，调查方向就是拥有面包车的村民，这些人是最有可能的嫌疑对象。” …… 翌日上午。 二组再次返回大西村。 曾平带着孙晓鹏去村委会，找陈村长了解情况。 田丽和赵明收集附近的视频监控。 韩彬和李辉去有面包车的村民家排查。 排查名单是孟敬东提供的，孙宝庆、宋麦桥、孟成勇、唐志明几人。 村子里的面包车肯定不止这四辆，曾平会请陈村长帮忙调查。 村子里的情况，韩彬和李辉并不熟悉，请村委会的一名干部带路，这才顺利的找到了孙宝庆家。 孙宝庆没在家，他的老婆在家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一听韩彬等人是警察，十分配合两人的工作。 孙宝庆的车和孟敬东的车型号相同、颜色相同、不过车前没有放置苹果摆件，同时，前面的两个车轮上还绑了红色丝带，已经有些掉颜色了，一看就很长时间了。 韩彬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红色丝带，无论是痕迹、颜色、打结都不像是刚系上的，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有了。 韩彬感谢对方的配合，随后就离开了孙宝庆家。 唐志明家距离孙宝庆家不远，韩彬等人顺路去了唐志明家，结果家里锁着大门，也只能无功而返。 不过，这样的情况，反倒增加了唐志明的嫌疑，韩彬在日记本中记载了一下，这个情况还是比较重要的。 随后，韩彬等去了孟成勇家。 孟成勇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中等个、人长得很壮，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比较配合韩彬两人个工作。 孟成勇的车和孟敬东的车颜色和款式相同，韩彬围着车转了一圈，发现车的前方放着一个红色的苹果摆件。 韩彬面色不显，但心中已经警觉了起来。 李辉也同样如此，给韩彬使了个眼色。 两人相识多年，彼此间再熟悉不过，一切尽在不言中。 “警察同志，你们来我家到底有啥事，怎么一进门就看我的车？”孟成勇好奇道。 “我们接到上级领导的任务，来大西村排查面包车。”韩彬解释道。 “这面包车有什么好排查的？”孟成勇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给韩彬和李辉两人。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你是警察、还是我们是警察？”李辉哼了一声，神色间有些倨傲。 “是是，您问吧，我一定有答必问。”孟成勇说道。 “9月3号凌晨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你在哪？”韩彬问道。 孟成勇挠了挠头：“都过去好些天了，这一下子谁能想的起来。” “仔细回忆。” 过了一会，孟成勇一拍巴掌：“想起来了，那天我哪也没去，就在家。” “谁能证明？” “我爹，还有我娘。” “没有其他了吗？” “没有。” “9月4号凌晨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在哪？”韩彬继续问道。 “这得让我想想。”孟成勇皱眉道。 “你爹妈属于直系亲属，他们的证词在法律上可没什么效力。”李辉提醒。 孟成勇琢磨了片刻，道：“那天晚上，朋友来我家玩，我们喝了不少酒，他们就在我家睡下了，他们可以帮我证明。” “几个朋友？” “好几个呢？” “都在你家住下了？”韩彬问道。 “那倒没有，就两个喝多了的，在我家住下了。” “姓名、住址、手机号，我们要进行核查。”韩彬说道。 “姚闯，手机号1342456xxxx，他就住在邻村马坊村。 “孙吉祥，手机号138425xxxx，他也是我们村的，就在村西那边。” 孟成勇说完，忍不住问道：“警官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查我？” “不是要查你，而是要排查大西村所有有面包车的人。”韩彬解释道。 “到底咋回事，听说村南的孟敬东也被抓了。”孟成勇试探道。 “你认识他？” “他比我大个三四岁，我们也算是一辈人了。”孟成勇说道。 “不该问的就别问。”李辉哼道。 “9月5号……”韩彬正准备继续问，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叮铃铃……” 孟成勇告罪了一声，走到一旁接听手机，说了几句话后，就回到了屋子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四盒香烟。 “两位警察同志，村里也没啥好招待的，这有四盒香烟，两位也别嫌少，拿着抽吧。”孟成勇说道。 “诶诶，干嘛呢，拿着两盒烟就想收买我？”李辉脸色微变，哼道。 “看您说的，我没有那个意思，就是一点心意。”孟成勇讪笑了一声，将香烟往韩彬手里栽。 韩彬笑了笑，半推半就的收了下来，将四盒香烟放进了兜里。 “行了，看你小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我们拍个照就离开了。”韩彬敷衍道。 “您随意。” 韩彬走到车前，拍了一张照片，而后带着李辉出了院子。 孟成勇送到了大门口，目送两人渐渐的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啐道： “呸，又坑了老子四盒烟，什么玩意！” 韩彬和李辉离开孟成勇家后。 李辉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时的瞥向一旁的韩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老看我干嘛？” “彬子，孟成勇的面包车前面放着一个红色苹果的摆件，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韩彬淡淡道。 “那你还收他的烟，这可是犯错误的。”李辉有些恨铁不成钢。 韩彬笑了笑，不以为意道： “我收了烟，他的心里更踏实，警觉性才会降低，方便咱们进行暗中调查。” 145探查 半个小时后，韩彬见到了曾平，将情况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曾平听完后，也觉得这个孟成勇比较可疑。 不过，孟成勇已经知道了警方排查的事，如果刚排查完他就离开，没准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再说了，苹果摆件谁都可以安装，不排除有巧合的可能性，单凭一个苹果摆件，没有其他的证据，没办法直接抓人。 陈村长已经帮忙打听有面包车的村民，等列出一份详细清单后，曾平准备挨家挨户的查一遍，看看村里其他面包车是否有苹果摆件。 当然，对于孟成勇的侦查也不能忽视。 曾平将孟成勇和帮他作证的两个朋友的信息，一起发给了田丽和赵明，让他们负责调查三人的详细情况和通信记录。 一上午的时间，韩彬三人走访了大西村所有的面包车车主，在汽车上安装饰品和摆件的不少，但苹果摆件只有孟成勇一家。 孟成勇的嫌疑进一步增大。 …… 下午，韩彬等人返回分局。 韩彬坐在椅子上舒了一口气，上午一直在排查嫌疑车辆，将整个大西村走了个遍，双腿都有些犯酸了。 “走了一上午，除了孟成勇这个嫌疑对象，其他的车辆都没发现问题，早知道咱们就应该直接回来。”李辉伸了个懒腰。 韩彬笑了笑：“没有问题，本身就是一种线索。” “刑侦没有一帆风水的，咱们也不是福尔摩斯，既然其他车辆都没有问题，就将侦查方向放在孟成勇身上。”曾平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田丽： “你们俩调查的怎么样了？” “孟成勇、姚闯、孙吉祥三人联系很密切，尤其是在9月3号到9月8号之间每天都会打电话。”田丽拿出一份资料放在投影仪上，是孟成勇三人的详细信息，同时简单的介绍道： “姚闯是刘集村人，距离大西村不远，曾经有过盗窃前科。” “孙吉祥以前在通信公司干过，现在住在琴岛市区。” “这三个人的情况，完全符合咱们对嫌疑人的推论。” “那还等什么，干脆直接抓人，然后分开审讯，只要有一个人扛不住，这个案子就破了。”李辉说道。 “关键问题是咱们没证据，如果他们三个提前串供，扛过了二十四小时，再想抓他们可就难了。”韩彬分析道。 “如果能够找到赃物就好了，到时来个人赃并获，他们也没办法再狡辩。”田丽说道。 “我觉得，可以从两个方面着手侦查，第一是走访临近回收站，看看他们是否收过赃物；第二，如果三人来不及销赃，那么赃物很有可能藏在其中一人家里。”韩彬说道。 李辉接过话茬：“咱们去过孟成勇家，没有发现蓄电池组；孙吉祥虽然干过通信，但是家住在琴岛市区，也不方便储藏蓄电池；如果蓄电池真藏在其中一个人家里，很有可能就是姚闯。” “这个猜测倒是符合三人的分工，孟成勇有作案工具；孙吉祥有通信技术；姚闯有偷窃经验，同时也负责销赃。”田丽赞同道。 “要不，咱们去姚闯家里搜查一下？”赵明提议。 “这都是咱们的推测，光凭一个相似的苹果摆件，没有办法证明他们跟这件案子有关，很难申请到搜查证。”曾平皱眉说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笑道：“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得花点经费。” …… 刘集村。 “收废品喽！”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踩着一个破旧的三轮车，车上装着一些废纸箱，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转悠。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韩彬的线人陈三儿。 有些事警察做不得，但线人可以做。 韩彬将基站盗窃案的情况，简单的跟陈三说了一遍，一开始陈三也没有头绪，担心自己帮不上忙，后来经过韩彬的提点，就跑到了刘集镇打听消息。 对于偷东西这件事，陈三并不陌生，他以前也没少干，自认为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陈三骑着破三轮找到了姚闯家，姚闯家院子不小，门口是两扇红色大铁门，陈三将三轮车停好，走到铁门旁听了听动静。 没有声音。 陈三推了一下，铁门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治安不错的村子，白天只要家里有人，一般都不会锁院门。 陈三将大门推开，蹑手蹑脚的走进门洞，向着院子张望了一番，院子里没有看到人影，北房看起来像是居住的，南房像是厨房，东屋看起来比较旧，很可能是储存东西的。 东屋的门锁着，窗户是老式的小窗框，陈三探着头往里看，发现东屋堆放着不少东西，有粮仓、旧床、柜子、角落还堆放着一些蓄电池。 “哒哒哒……”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陈三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他比较机灵，一边后退，一边喊道：“收废品喽。” 北房的门帘揭开，一个男子拿着板凳走了出来，喊道：“诶，你谁呀，怎么跑我家来了。” “我是收废品的，您有要卖的东西吗？”陈三强挤出一抹笑容。 “妹的，你糊弄谁呢，不声不响的跑到别人家里，有你这么收废品的嘛。”男子将板凳扔到一旁，面色不善道。 “我真是收废品的，废品车就在外面放着，看到你家门开着，就想看看有没有废品卖。”陈三赶忙解释。 “还编，你丫的这么年轻，看起来比我还小，怎么可能是收废品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真是收废品的。” 陈三心里有些紧张，担心身份被对方识破了。 “偷偷跑到别人家里，有人在，你是收废品的；没人在，你就把东西顺走了，这些破招以为老子不知道。”男子啐了一口气，骂道。 “大哥，你真是误会我了。”陈三一边说，一边往外跑。 蓄电池已经找到，他的任务也完成了。 男子追到了门口，指着陈三的背影开骂：“滚，你臭丫的，再让我看到，非抽死你不可。” 陈三推起三轮车就跑，心里骂道：“呸，敢骂小爷，你等着，有你倒霉的时候，洗洗屁股等着坐牢吧。” 146盲点 有了线人的举报，曾平顺利申请到了搜查证和拘传证。 姚闯第一个被抓捕归案，家中搜查了大量的蓄电池。 随后，对姚闯进行突击审讯，他无法解释蓄电池的来历，在确凿的证据下只能招认，并且供出了孙吉祥和孟成勇。 曾平、田丽、赵明三人负责抓捕孙吉祥。 韩彬、李辉、孙晓鹏三人负责抓捕孟成勇。 抓捕归案后，韩彬和孙晓鹏负责审讯孟成勇。 审讯室内。 孟成勇愣愣的坐在审讯椅上，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 进行了例行询问后，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眼，问道：“孟成勇，还记得我吗？” 孟成勇轻哼了一声：“记得，你昨天去我家走访过，还要了我四盒香烟。” “烟还给你留着，等你哪天出狱了，会让你带走的。”韩彬道。 “我又没犯事，出什么狱。”孟成勇反驳。 “砰！” 孙晓鹏蒲扇大小的巴掌，猛的一拍桌子：“孟成勇，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既然抓你来，那就是有足够的证据。” “警察同志，您别吓唬我，有证据您拿出来呀。”孟成勇将头扭到一旁。 “作案之前，你们商量好了，别管谁被抓，只要警察没有证据就不招，现在是法治时代，警察也没办法治你们。”韩彬回忆道。 “你怎么……”孟成勇露出惊讶之色，因为这句话正是他说的。 “姚闯已经交代了，我们从他家里搜出了大量的蓄电池，还把你和孙吉祥都供出来了，你负责开车、把风，孙吉祥和姚闯负责偷窃，我说的对不对。”韩彬反问。 孟成勇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张了张嘴，又闭住了。 “还想扛？” 孟成勇低着头，不回答。 韩彬走到审讯桌前，笑道：“对面也有一间审讯室，你知道谁在里面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孙吉祥就在对面，我的同事在审讯他，如果孙吉祥也招了，这个案子也就定性了，你招不招也就无所谓了。”韩彬意有所指道： “团伙作案，总得有一个人是主谋，另外两个是从犯，你觉得他们两人会指认谁是主谋？” “我不是主谋。”孟成勇喊道。 “你是不是主谋，我说了可不算，要么你自己说，要么他们两个帮你说。”韩彬道。 “我招，我说了，我是参与了基站盗窃案，但我只是个放风的，我不懂技术、以前也没偷过东西，根本就没有经验，我真的不是主谋。” “你们一共几个同伙？”韩彬趁热打铁道。 “三个。” “哪三个？” “姚闯、孙吉祥、还有我。” “谁是主谋？” “孙吉祥是主谋，他以前在通信公司干过，了解通信公司的情况，有一次我们三个一起喝酒，就聊起了基站的事，他说基站一般都建在偏僻的地方、甚至是建在山上，没有人、没有监控、也不怕被抓到。” “你们三个是怎么分工的？” “孙吉祥负责技术、姚闯负责盗窃和销赃，我就负责把风和开车，其他的我真没做过。”孟成勇道。 韩彬拿着一张照片，放到了孟成勇面前：“照片里的车是不是你的？” 孟成勇仔细观察了一番：“是。” “车牌号为什么是鲁b3q15v。”韩彬追问。 “这是姚闯的主意，他说以前他被抓，就是因为同伙的车牌被监控拍到，让我换一个其他的车牌，所以，我就换成了这个车牌。” “你知道这个车牌是孟敬东的吗？” “知道。” “为什么使用他的车牌？” “我的车子总要回村嘛，我怕你们跟着监控找到我们村，到时候可能连我一起怀疑，就用了孟敬东的车牌号。”孟成勇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住在一个村子，他要是被抓的话，我也能听到风声，这个车牌号就不用了，我们也暂时避避风头。” “你倒是心眼挺多。”韩彬冷笑了一声。 大范围的排查监控，的确是警方常用的办法，只不过会难度比较大，但如果没有其他线索，警方才会用这种方法查找，孟成勇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伪造的车牌呢？” “看到孟敬东被抓，我就把车牌埋起来了。” “埋在哪了？” “地里。” “你倒是心眼挺多。”韩彬哼了一声。 如果不是车前的摆件，恐怕还真被孟成勇蒙混了过去。 “你们一共盗窃了几个基站？”韩彬问道。 “六个。” “想好了再说。” “真是六个。” “哪六个？”韩彬追问。 “金沙滩附近有两个，同安路附近有四个，位置都比较的偏僻，周围也没有什么摄像头。” 韩彬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道：“9月8号凌晨，你们有没有去过古玩街附近？” “没有。” “为什么？” “回收站那边不敢收了，我们没地方卖，就没再动手偷。”孟成勇解释道。 “你确定，古玩街附近的基站跟你们没关系？”韩彬再次确认。 “反正，我没有去过那，他们两个有没有单干，我就不知道了。”孟成勇摇了摇头。 韩彬露出疑惑之色，莫非这个案子还有隐情。 …… 审讯完之后，韩彬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刚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几口。 田丽和赵明两人也进了办公室。 “你们那边审讯的怎么样了？”曾平问道。 “招了，这小子以前的确干过通信，后来因为喝酒耽误工作，就被通信公司给开除了，所以心里就恨上了。”赵明答道。 “他交代了几起案件？” “六起。” 赵明说着，翻开了日记本查看：“据他说，9月7号是他做的最后一起案件，他没有参与古玩街附近的基站盗窃。” “在这一点上，三个人的口供一致，已经交代了六起案件，没有必要再隐瞒一起，我觉得他们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韩彬正色道。 “那古玩街的基站是被谁偷的，难不成还有一伙小偷？”田丽猜测道。 “会不会是模仿作案？”李辉道。 “我只听说过模仿凶杀案，可没听说过有人模仿盗窃案。”赵明笑道。 “去，你小子才干了几天刑警。”李辉哼道。 “古玩街附近有没有发现车牌号鲁b3q15v的嫌疑车辆？”曾平问道。 “没有。”田丽摇了摇头。 “看来要重新梳理一遍古玩街的基站盗窃案，这起盗窃案很有可能是独立的。”曾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当初，以为是系列盗窃案，所以在侦查方向上，也是朝着系列盗窃案去排查的，反而可能会错过一些细节。 “曾队，我建议将侦查方向放在维修人员李伟利身上，之前排除掉他的作案嫌疑，是因为其他六起案件他没有作案时间，现在如果分成两个案子来看，古玩街的基站盗窃案可能是监守自盗。”韩彬道。 “彬哥，蓄电池组都是焊接的，他一个人也运不走呀？”赵明提出疑惑。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如果蓄电池组并非焊接，而是螺丝组合连起来的，他一个专业人员完全可以独自拆卸。”韩彬解释道。 “彬子，你是不是忘了一点，第七起案件的犯案时间，是在9月8号凌晨12点到凌晨1点之间，那天晚上李伟利也在加班，依旧没有作案时间。”李辉提醒。 “这里有一个推测盲点，断网不等于被盗，只是有可能被盗；你们别忘了，李伟利是去过现场的，他完全可以第二天早上盗走蓄电池。”韩彬说道。 147惊喜 “如果李伟利不在现场，他是怎么断网的？”赵明纳闷道。 “这个不是重点，有可能是意外，有可能是人为，他是通信公司的专业维修人员，方法肯定要比咱们多。”韩彬不以为意道。 “田丽、赵明，你们两个去一趟通信公司，找到公司负责人询问清楚，古玩街附近基站里的蓄电池到底是焊接还是螺丝固定。”曾平叮嘱道： “注意保密，不要引起嫌疑人的警觉。” “是。” 如果蓄电池属于螺丝组合，那就证明李伟利撒谎了，就有理由对他进行重新调查。 “关键还是要找到李伟利偷窃证据，否则，他到时候只要说一句，当时比较紧张说错了话，咱们拿他也没办法。”韩彬找了根牙签叼在嘴里，这样有助于他思考。 “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你们说李伟利有没有将蓄电池卖出去？”李辉下意识的问道。 “以我的经验看可能性不大，他知道咱们在追查这件事，如果现在急着出手，很可能被警方察觉，我感觉他会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再出售。”曾平分析道。 “那他会把蓄电池藏在哪？”赵明道。 “会不会跟姚闯一样藏在家里。”田丽猜测。 “可能性不大，他跟姚闯的情况不同，他本身就是涉案人员，也做过笔录，很有可能被警方当成嫌疑对象，又怎么可能冒着风险将蓄电池藏在自己家里。”韩彬摇了摇头。 “他能藏在哪？”众人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韩彬开口说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孙晓鹏好奇道：“哪两种可能。” “第一李伟利可能有同伙，他将蓄电池拆下来之后，让同伙将蓄电池运走了，由同伙负责藏匿、销赃，可以查查李伟利的通信记录，看看犯案时间前后，有没有来往密切的人。” “第二李伟利可能是独自作案，在咱们赶到基站被盗现场前，他需要拆卸、装车、搬运，他没有太多的作案时间，说明藏匿蓄电池的地方不远，我建议在基站四周搜查。” “这两个建议不错。” 曾平点头赞同：“我和晓鹏查通信记录；韩彬和李辉去基站附近搜查。” 众人分头行事。 …… 韩彬和李辉开车，赶到了古玩街附近的基站。 两人在山里红农家乐吃了点东西，将车停放在农家乐，走路去了山上。 两人先去基站附近查看，发现基站旁边安装了监控，两人在周围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彬子，你觉得李伟利能把蓄电池藏在哪？”李辉问道。 “这我哪知道。”韩彬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在周围转转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 “蓄电池那么重，他不可能自己搬，肯定是汽车运送的，咱们就沿着公路找，看看路周围有没有线索。”李辉说道。 两人也不着急，沿着山路慢慢的溜达，周围的景色不错、空气清新，是个旅游、踏青、爬山的好地方。 李辉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笑道：“以后我要是有了女朋友，就带她来这里野餐，安逸、浪漫、也不怕有人打扰。” 韩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会有那一天的。” 李辉嘿嘿傻笑，似乎已经陷入了憧憬之中。 韩彬摇了摇头，对于李辉没事偷着乐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继续沿着山路往上走。 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有一块平坦的空地，汽车可以直接开过去，韩彬看到空地上有轮胎印，蹲下身查看了一番。 “像是皮卡车的轮胎印。” “这么说，蓄电池很可能藏在附近？”李辉反问。 韩彬没有回答，沿着轮胎印往前走，大概十几米的距离轮胎印就没有了，却多了一些杂乱的脚印。 再往前，有一块过于平整的土地，依稀能看出跟周围的土地有些不同。 韩彬打了个响指，指了指那块平整的地皮：“开始吧。” 李辉从包里取出一个工兵铲，组装好之后开始挖土。 “彬子，五分钟换一次咋样？” “你这体力也太差了。”韩彬笑道。 “那就十分钟换人，咋样？” “ok。” 李辉拿着工兵铲，在平整的地皮上开挖，大约挖了六七分钟，就感觉挖到了坚硬的东西，工兵铲扎不下去了。 “我靠，还没换人就完事了。”李辉诧异道。 韩彬早就料到了，李伟利匆忙间，根本不可能挖太深。 刮开了上面的泥土，是一层白色的塑料布，揭开之后下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毡布，里面包裹的正是蓄电池。 “哈哈，这次没有白来，这工兵铲算是立功了。”李辉笑着从坑里提出一块蓄电池。 “摆个pose。”韩彬拿出手机，给李辉拍了一张照，发到了二组聊天群。 微信群立刻沸腾了起来。 赵明发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我靠，这是传说中的洛阳铲吗？辉哥，你这够牛的呀。” “小明同学，重点是蓄电池好不好，你脑子里天天想啥？”田丽发了个鄙视的图标。 “田姐，我就在你旁边，你直接说不得了嘛。”赵明发了个擦汗的表情。 田丽：“……” 一小时后，曾平带着技术队赶到现场勘察，拍照取证。 韩彬叼着牙签问道：“曾队，你们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李伟利的通信记录，没有联系特别频繁的，他有同伙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曾平说道。 这根韩彬的推测是一致的。 “至于是焊接、还是螺丝组合，通信公司还没有明确答复，他们还需要查一下原来的资料，又不能惊动了李伟利，可能会费点时间。”曾平有些不满。 这说明通信公司的内部管理较为混乱，给基站盗窃案埋下了隐患，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教训。 勘察结果很快出来了了，车胎印是皮卡车的，脚印也采集到了，蓄电池上的指纹是李伟利的。 “曾队，要不要抓捕李伟利？”孙晓鹏攥了攥碗口大小的拳头，跃跃欲试道。 曾平略一思索：“时机还没有到。” “蓄电池已经找到了，而且还发现了指纹、脚印和轮胎印，还不足以给李伟利定罪？”孙晓鹏接触的案件较少，理论知识还行，实际应用中有些生疏。 “李伟利本就是基站维修人员，蓄电池上有他的指纹很正常，至于脚印和轮胎印只能作为侦查方向的依据，无法作为定案证据。”曾平解释道。 “那现在怎么办？”孙晓鹏追问道。 曾平没有回答，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你怎么想的？” “他既然把蓄电池藏这了，遮盖的又如此严密，早晚是要回来取的，干脆来个守株待兔。”韩彬建议。 曾平点点头，他和韩彬的想法不谋而合。 “那就来个两班倒，我、田丽、孙晓鹏白天盯着，韩彬、李辉、赵明晚上盯着，只要李伟利一来，咱们就实施抓捕，给他来个人赃并获。”曾平安排道。 韩彬笑着拍了拍李辉的肩膀：“得，这回你野餐的梦想实现了，浪不浪漫、惊不惊喜？” 148引蛇出洞 晚上八点。 山上只剩下韩彬三人蹲守。 韩彬三人藏在山腰上，距离埋藏蓄电池的地方大概有几十米远，只要那边有动静，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彬哥，咱们三个今晚怎么守夜？”赵明打了个哈欠问道。 “两个人看守、一个人休息，你们觉得怎么样？”韩彬道。 “可以。” “没问题。”李辉二人都表示赞同。 李辉8点到12点休息，韩彬12点到4点休息，赵明四点到八点休息。 守夜的工作十分枯燥，为了避免产生光亮，不能吸烟、不能玩手机，唯一的消遣就是低声聊天。 李辉躺在睡袋里，别管能不能睡着，眯着眼睛休息。 韩彬和赵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12个小时可不好熬。 “彬哥，咱们只要跟通信公司联系，就能知道李伟利上班的时间，在他上班期间不可能来这边，咱们一天还能少守几个小时。”赵明说道。 “他没有同伙这件事，只是咱们的推测，到底有没有谁也说不清，万一他在上班的时候让同伙取走蓄电池，咱们岂不是傻眼了。”韩彬道。 赵明仔细想想，确实有这种可能，24小时轮班死守虽然方法笨一些，但确实更加靠谱。 至少可以保证，没人能在警方眼皮底下，将埋在山上的蓄电池搬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守夜的工作真的很枯燥，晚上的蚊虫极多，如果没有一点准备，别说是睡觉了，原地呆着都能把你吃了。 好在，曾平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提前让田丽和孙晓鹏下山买了驱赶蚊虫的药剂，有身上擦的、地上洒的、空气里喷的、以及烟雾型的，各种防护措施一应俱全。 对于这一点，守夜的三人都很感激曾平，如果不是他提醒，今晚他们三个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李辉先睡，而后是韩彬，最后是赵明。 一夜无事，风平浪静。 早上八点，曾平三人来换班了，简单的沟通了几句，韩彬三人就下山了。 韩彬三人开着车，去了古玩街附近的早点摊，每人先要了一碗热豆浆，既快捷、又解渴、又顶饿。 “舒坦。”一碗豆浆下肚，李辉露出满意的神色。 早点摊是成片的，几家排在一起，卖什么的都有，想吃什么随便买。 韩彬要了一个油酥烧饼、一个肉合并、一份精品羊肉汤，晚上山里的气温较低，喝一碗热羊汤身子立刻就暖和了。 赵明要了一份小笼包，一份精品羊肉汤。 李辉要了一个油酥烧饼，一份羊肉泡馍。 李辉扭头，瞅了瞅韩彬碗里、又瞅了瞅赵明碗里，砸吧了砸吧嘴，嘀咕道：“土豪土豪。” 韩彬二人一脸无语，不就多几块羊肉吗？这张嘴真是欠揍。 李辉拿出手机，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还不时的傻笑两声。 韩彬坐在旁边，也能听到手机里的声音。 “早上好，欢迎大家来到妮子直播间，我给大家唱一首自创的rap。”接着是一段很燃的音乐： “砰砰砰……” “各位老铁六六六，六碗包子六碗肉……” “噗……”赵明直接喷了，发出一阵咳嗽声。 “你看啥呢？” 韩彬也有些懵了，望向李辉的手机，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坐在桌旁，比划着六的手势，很有气势。 “看直播呢。”李辉挤了挤眼睛。 “恭迎隔壁老李蝈蝈大驾光临。”女主播喊道。 “谢谢隔壁老李蝈蝈打赏火箭，妮子这厢有礼了。”女主播的声音有些兴奋：“各位老铁，一起来q666。” “六六六。”字幕刷屏。 “隔壁老李大大威武。” “跪了。” “老李牛。” 李辉也打了一波666，露出羡慕的神色，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女主播再次喊道：“感谢琴岛你辉哥，打赏十个棒棒糖。” “嘿嘿。”李辉嘿嘿一笑，心里美滋滋的。 “辉哥，你也看直播。”赵明诧异道。 “看直播咋了，没事的时候消遣一下。”李辉道。 “看直播是没啥问题，我也看，就是你这品味……怎么说呢。”赵明有些为难，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接地气。”韩彬道。 “对，彬哥这个用词好，就是接地气。”赵明打了一个响指。 “接地气有啥不好的，现在接地气的主播才能红。”李辉撇了撇嘴。 “你这个有点忒接地气了。”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切，谁不知道谁，你小子不也看直播。”李辉哼道。 韩彬有空时，偶尔会看大仙的游戏直播。 就在此时，女主播再次喊道：“恭迎创世神钢板日船哥哥光临直播间……” 韩彬“……” 赵明“……” 韩彬三人吃过早点，就回家休息了。 傍晚七点多，再次返回山上换班。 曾平三人在山上呆了一天，也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 “曾队，我看了天气预报，过两天可能会有雨。”韩彬说道。 曾平皱了皱眉的，下雨天会增加蹲守的难度。 “我看过荒野求生，要不咱们搭建个庇护所。”赵明建议。 “庇护所恐怕会扎眼，让嫌疑人看到了，可能会发现咱们，到时候吓得不敢拿蓄电池，咱们岂不是傻眼了。”韩彬道。 “那咋办，总不能淋雨，身体可扛不住。”赵明说道。 “一直这么蹲守也不是个事，也不知道李伟利何时过来取，太被动。”曾平倒是不怕吃苦，就是怕李伟利不着急，要是等一个月再来，二组也在山上耗一个月？ “要不来个引蛇出洞。”韩彬提议。 “怎么引蛇出洞法？”李辉好奇道。 “我觉得，李伟利可能不是不想来，而是不敢来，怕贸然来这边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咱们可以给他创造个机会，让他名正言顺的来这边取走蓄电池。”韩彬分析道。 “这个主意不错。”曾平表示赞同，道： “李伟利上次偷窃蓄电池，就是打着工作的名义，这说明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不希望咱们抓到把柄，借着工作的名义来基站这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哪怕咱们日后怀疑，他也能解释的通。” “具体怎么操作呢？”孙晓鹏问道。 “很简单，联系通信公司的高层，叫他们找个合理的借口，让李伟利来维护古玩街的基站，他自然有机会取走蓄电池。”韩彬指着对面的空地，道： “咱们掌握着主动权，可以定时间，完成布控后，让他来自投罗网。” 149拜访（4000字大章） 古玩街附近。 李伟利开着工程车，停在了基站院子门口。 他抬头望了一眼上方的监控，总感觉有些不习惯，像是被人监视一般。 好在，监控能够拍到的范围不大，监控之外他还是自由的。 机房的封条已经解除，但是机房还没有进行维修，公司今天派他过来的目的，就是查看一下机房的损失和需要更换的部件，明天会派人来安装修复。 机房的有哪些损失，李伟利基本上能做到心中有数，在机房转了一圈，拿出本子简单的记录了一下，随后就离开了机房。 临走前，李伟利又搬了几袋防水沙，放到了机房的门口，这两天可能会有雨，做好防水还是很重要的，否则机房被水泡了，还得是他的麻烦。 说起防水，李伟利向着远处的山上望了一眼，蓄电池受潮也会影响寿命，收购价格也会相应降低，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警方是否抓住了盗窃基站的小偷，李伟利不是很清楚，他强迫自己忍住好奇心，不要去刻意的打探，以免引起警方的察觉。 要说一点都不担心，那肯定是骗人的，只可惜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继续走下去。 哪怕明知是错，也没有回头路。 李伟利靠在车旁，抽了一根香烟，又瞅了一眼摄像头，这才拿定了主意，踩灭了烟头，开着维修车离开了基站。 不过，维修车没有往山下走，而是沿着公路上了山，开了没多久，前面就有一块空地，李伟利将车开到了空地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走下了维修车，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人影，这才放下心。 随后，他从车上拿下一把铁锹，在地上开始挖土，没多久就挖了一个大坑，揭开一层塑料布和一层毡布，露出了一排排的蓄电池。 李伟利笑了笑，将蓄电池从坑里提了出来，放到了皮卡车的后排，一块两块三块……足足有48块。 皮卡车的后排占不下，就放到了后车厢里，用毡布往上一盖，没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李伟利忙活了一通，终于将蓄电池都搬上了车，露出了轻松的神色，这些蓄电池可值不少钱。 李伟利拿着铁锹，准备将土填回去，免得留下蛛丝马迹，让警方盯上自己。 就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 “警察，不许动！” 李伟利手一哆嗦，手上的铁锹掉在了地上，扭头向着四周望去，发现几个人影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前后左右都有人，将他围在了中间。 李伟利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玉华分局，审讯室。 回到警局，韩彬和李辉就直接提审李伟利。 一番例行询问后，韩彬打了个哈欠：“李伟利，这几天为了抓你，我们可是没少熬夜， 李伟利红着眼、低着头、发出一声叹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已经被警方盯上了。 “你还好意思叹气，监守自盗、侵吞盗窃公司的资产、还撒谎欺骗警方，哪一件事委屈你了？”李辉质问道。 “我……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悔改，请求警方宽大处理。”李伟利露出懊悔的神色。 “早干嘛去了。”李辉哼道。 “我我……也不想这样，是没办法的事。”李伟利露出无奈之色。 “你还有没有同伙？”韩彬问道。 “没有。” 韩彬记录了一下，继续问道：“蓄电池是什么时候从基站偷出来的？” “9月8号早上九点左右。” “根据我们的调查，基站是9月8号凌晨断的网，而当时你正在通信公司加班，怎么做到的？”韩彬追问。 “那是意外，基站蓄电池组短路了，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是早上接到公司的通知，赶去基站进行维修。”李伟利解释道。 “这么说，你是9月8号上午临时起意，将蓄电池从机房偷走的。” 李伟利摇了摇头：“我真没想偷蓄电池，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得不这么做。” “你偷东西还有理了？”李辉哼道。 “我……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但我走到这一步，真的是误会。”李伟利的声音哽咽。 “你只挖掘出两组蓄电池，另一组蓄电池在哪？”韩彬转了转手中的碳素笔。 “卖了。” “什么时候卖的？”李辉有些诧异。 按他的推测，李伟利应该没有时间运走蓄电池，更何况既然要运走，为何不全部运走。 “另一组是备用蓄电池，一个月前就被我卖了，我那时候缺钱，想着卖掉蓄电池组应应急，等有钱了再买一组二手蓄电池，公司维修人员不足，管理方面有漏洞，很少派其他人来基站，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李伟利露出懊悔的神色，用手锤了锤审讯椅，道： “谁知道，9月8号凌晨基站的蓄电池组坏了，公司就派我去基站维修，原本只要将备用的蓄电池换上就能恢复使用，但是，备用蓄电池组已经被我卖了，我当时就懵了，如果不能及时修复，需要合理的理由上报，公司可能会增派维修人员，我不想丢了工作……” 李伟利再次低下头，低声抽泣了起来。 …… 半个小时后，二组办公室内。 刚才，曾平等人都在观察室旁听，审讯的经过一清二楚。 赵明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查了这么久，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所以说人不要高估自己，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总以为自己现在多花点，以后能挣出来，凭白惹出一些事端。”田丽哼道。 “哪个嫌疑人肯把自己说的无恶不作，都是说一半、剩一半。”曾平嗤笑了一声： “李伟利倒卖备用蓄电池，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但是，他9月8号的所作所为绝不仅仅是昏了头那么简单，他肯定知道之前的基站盗窃案，也有意栽赃给孟成勇等人。” “我赞成曾队的分析，之前的基站盗窃案，肯定在通信公司传开了，甚至包括一些作案细节，别管这些信息是真是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伟利试图模仿之前的盗窃案，这一点从撬门的方式就可以看出。”韩彬说道。 “这句话也算是罪有应得。”李辉道嗷。 “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总算是结了，基站的通信也能恢复了，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也算是给晓鹏接风了。”曾平提议道。 “这怎么好意思，应该是我请大家吃饭才对。”孙晓鹏有些不好意思道。 “领导请客，不吃白不吃。”李辉笑道。 “就是，蹭领导的饭，吃着才香嘛。”赵明打趣道。 “曾队……我有个小小的提议，不知道该不该讲？”田丽欲言又止。 “说吧。” “孟敬东虽然已经放了，但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尤其是想到他女儿又黑又瘦又小，跟可爱根本就不搭边，心里反而更觉得难受。”田丽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就想着，咱们能不能凑点钱，买点生活用品去看看她，尽一份心。” “八月十五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想法，就是腾不出时间。”曾平面色凝重，沉吟了片刻：“这样，咱们根据自己的能力，有多少钱就尽多少心。” “我同意，虽说咱们是依法办案，但毕竟误抓了孟敬东，给他家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李辉考虑点跟两人不同。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农村人朴实善良，这一点没错。 但农村闲人也多，很喜欢传闲话，张家长、李家短、谁家的闺女疯、谁家的小子混，孟敬东被警方抓走这件事，估计能传小半个村子，哪怕他被放出去了，一样会有人说闲话。 警方带着礼物去慰问，也算是给这家人正名。 “我捐二百。”曾平带头捐款，又叮嘱道：“根据自己的能力，手头紧的就别捐了，这里没有外人，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捐一百。”田丽道。 “我也捐一百。”李辉就属于手头紧的，二组就这几个人，谁还不了解谁，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我捐一百。”孙晓鹏说道。 看到没一个人超过自己的，曾平有些哭笑不得：“捐款不是啥出风头的事，别怕盖过我，你们有能力可以多捐点，不用怕我没面子。” “要不，我也捐二百。”孙晓鹏是新人，生怕自己做得不对。 “晓鹏，你就算了。”曾平摆了摆手，孙晓鹏刚来二组，还不了解对方的情况。 曾平又指了指一旁的韩彬：“彬子，你小子多出点。” “我出三百。” 韩彬家条件不错，他又没有女朋友，基本上不怎么花钱，确实要比曾平等人手头松。 “我也出三百。”赵明不用说，这小子更不缺钱了。 二组凑了一千二百块，买了些生活日用品，下班后，一行人开着警车赶去大西村…… 警车一进村，就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孟敬东和孟成勇被抓的事，依旧是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警方再次到访大西村，立时引起了村民的关注。 警车停在了孟敬东家门口，不少村民都走过来看热闹，对着孟敬东家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这警车停在了老孟家，又出什么事了？”一个村民好奇道。 “孟敬东前几天就被抓过一回，后来又放回来了，要我说，没准又是来抓他的。” “可不是嘛，上次放回来，他娘还说是误抓，现在看来，指不定犯什么事了。” “啧啧，这孟敬东看着挺老实，身上还有残疾，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听到外面的动静，孟敬东和他母亲也走了出来。 孟敬东有些忐忑，仔细看的话，他的双手有些颤，他接到了田丽的电话，说是要来他们家拜访。 到底是怎么个拜访法，孟敬东不清楚，心里难免有些紧张，生怕又像上次一样被抓走。 “嗤……” 警用面包车的门打开了，曾平从车上走了下来。 “曾警官好。”孟敬东赶忙打招呼。 “曾警官，我儿子真是冤枉的。”孟敬东的母亲有些哽咽，紧紧抓着儿子的胳膊。 一个又瘦又小的身影跑了出来，抱住孟敬东的大腿，带着哭腔：“警察叔叔，求求你们了，不要抓走我爸爸。” 曾平有些懵了，扭头望向一旁的田丽。 “曾队，我说了咱们是来拜访的。”田丽摊了摊手。 “大娘，您别误会，我们不是来抓孟敬东的，这不是过节了嘛，我们特意来拜访一下，就是前两天太忙了，错过了中秋节。”曾平赶忙解释道。 说话间，韩彬提着一箱柴鸡蛋和一箱牛奶下了车。 李辉提了一桶油和一盒月饼。 孙晓鹏扛着一袋大米。 田丽从车里拿出小孩的衣服、玩具和零食。 看到这些东西，孟敬东愣住了，身子颤的更厉害：“曾警官、韩警官，你们这是干什么？” 曾平扫视了周围一眼，大声说道：“敬东，上次的事，我们警方已经查清楚了，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你是清白的，跟那起盗窃案没有任何关系。” “谢谢，谢谢曾队长，谢谢各位警官。”孟敬东将头扭到一旁，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大娘，这是我们刑警队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少。”韩彬将鸡蛋和牛奶放到了门洞里。 “谢谢。”孟敬东的母亲一个劲的说谢谢，眼圈子都红了，紧紧抓着曾平的手不肯放。 “小丫头过来，阿姨给你买了新衣服，看你喜不喜欢。”田丽蹲下身，对着小女孩招呼道。 小女孩想过去，又有些怕生。 “琪琪，还不快感谢阿姨。”孟敬东擦了擦脸，鼓励道。 小女孩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新衣服，脸上满是欣喜的神色：“谢谢阿姨，谢谢警察叔叔，你们是好人。” 听到这句话，二组的人都露出一抹笑意。 韩彬等人逗留的时间并不长，临走时，将剩下的钱也留给了孟家。 孟家人对此十分感动，孟敬东和母亲都哭了，生活用品和钱倒是其次，关键是警方的态度，让他一家人再次感到了温暖，对小女孩的成长十分重要…… 150被抓 从孟家回来之后，曾平请客吃烧烤。 案子结了，大家也轻松了，点了一桌子烧烤、还有一桶生啤。 众人聊聊案子、谈谈实事十分的热闹。 多了一个孙晓鹏，氛围也有些不同，对于这个新来的同事，大家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不过，孙晓鹏也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 孙晓鹏不抽烟，受到了田丽的高度赞扬。 孙晓鹏别看个子高，喝了一杯扎啤就上脸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喝了。 韩彬等人不清楚他的酒量，也就不好再劝，否则这么大的个，真要醉倒了，别人也弄不动。 总体来说，这顿饭大家吃的很开心、也很热闹，经过这一个案子的磨合，孙晓鹏也算加入了二组的大家庭。 翌日，韩彬轮休。 韩彬喝了不少酒，一觉睡到自然醒。 早上九点多，韩彬才起床，今天算是睡饱了。 韩彬、李辉、赵明三人夜晚蹲守，已经乱了作息，喝点酒也利于睡眠，帮助调整作息时间。 韩彬起床之后，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吃了个枣泥馅的月饼。 “叮咚，恭喜警员577533，侦破系列盗窃案。”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3。” “功勋值奖励7点。” 听到这熟悉的响声，韩彬感觉身上轻了几分。 别人是欠钱，他是欠了一屁股功勋值，想早点无债一身轻，就得努力的破案。 一个月饼下肚，韩彬还是有些饿，暗道，也不知老妈中午会做啥好吃的。 一想到老妈和吃的，韩彬觉得，有必要再联系一下谭静雅，要不然中午别想吃个安生饭。 韩彬想好了说辞，拿出手机拨打了谭静雅的号码。 “站在大丸前、细心看看我的路，再下个车站、到天后当然最好……”一阵经典的铃声响起，韩彬一直听完了。 过了半小时，韩彬再次拨打谭静雅的号码。 “……但华丽的星途、途中、一旦畏高……” 韩彬又听了一遍，依旧没有人接听。 “呵呵，可以呀，小妹子挺有个性。”韩彬呵呵一笑。 接不接是一回事，反正韩彬打过了，能给老妈交差了，中午也能吃顿安生饭。 不过，这妹子长得挺漂亮，就这么断了联系，也有些可惜…… “嗡……” 韩彬的微信响了，点开一看，是一个添加好友信息。 微信名：雅然一笑。 验证申请：工作勿扰。 韩彬笑了笑：“我就说嘛，哥还是很有魅力的。” 韩彬同意了申请，发了个笑脸。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谭静雅没回复。 …… 中午，韩彬去父母家吃饭。 今天韩卫东上班，只有他和王慧芳一起吃饭。 得知韩彬加了谭静雅的微信，王慧芳显得格外高兴，连着夸了儿子好几句，还问韩彬晚上想吃什么。 不过是加个微信，韩彬没觉得自己有啥功劳，自然没好意思点菜。 王慧芳自己拍板，下午要去市场多买点菜，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韩彬有些无语，他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也不是娶不上媳妇，至于吗？ 王慧芳既然决定了，韩彬也懒得多说，更年期的女人惹不得，再说了，加餐又不是什么坏事，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 下午，韩彬约了陈三喝茶。 陈三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打扮，紧身t恤、牛仔裤，脖里带着金链子，嘴里叼着牙签，还戴着一副墨镜。 两人约在九龙茶庄，女服务员都是一身旗袍、身材高挑、看起来很养眼。 “彬哥，怎么约我到这来了？”陈三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睛却是往洗茶的妹子身上瞄。 “您好，我自己来就行了。”韩彬对着洗茶的女服务员道。 女服务员微微躬身，随后就离开了包间。 陈三目送女服务员离开后，嘿嘿一笑：“彬哥，你找我有啥事？” “你小子要是寂寞，就找个女朋友，别老往盯着人家女孩看。”韩彬道。 “我倒是想找，可现在女孩要求都高，也看不上我呀。”陈三耸了耸肩膀：“再说了，她打扮这么漂亮，不就是让人看的嘛。” 韩彬笑了笑，也没纠结这个话题，食色性也。 大多是男人，见到漂亮女人都会多看两眼。 包括他。 “彬哥，是不是又有任务了？”陈三摩拳擦掌道。 “今天没有，就是找你喝茶聊天。”韩彬端着茶壶，给陈三倒了一杯茶。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平常不是忙得要死，怎么想起找我聊天喝茶了。”陈三诧异道。 韩彬没有回答，啜了一口茶：“你尝尝，茶叶不错。” 陈三也喝了一口茶，砸吧了砸吧嘴，随即，话匣子就打开了。 从女尸案聊到基站盗窃案，将他参与案件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 其中少不了添油加醋，说他表现的多么勇敢、机智，当时的情况多么危险，他又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韩彬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的听着，还会不时的问上两句。 这一通聊下来，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韩彬今天来的目的，的确不是为了工作和任务，就是来听陈三‘吹牛’的。 陈三之所以当线人，就是想找个刺激，参与的案件本身也有一定的危险，更多的是紧张和刺激，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陈三这种性格，好面子、爱炫耀、喜欢吹牛，肯定希望将案子中的惊险与人分享，时间长了肯定憋不住。 韩彬找他喝喝茶、聊聊天，听听他参与案子的经过，让他有个吹牛的对象，省的他喝醉酒跟别人乱讲。 傍晚，韩彬溜达着回到家，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十分的热闹。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他舅舅来了。 果然，韩彬一打开屋门，就看到韩卫东和王庆升坐在客厅里喝茶，王慧芳在厨房里忙活。 厨房飘来一股香味，韩彬忍不住问道：“妈，做什么好吃的呢？” “一会你就知道了。”王慧芳笑着说道。 “彬子回来了，快过来，这边坐。”王庆升挥着胖手，招呼道。 “舅舅，什么事这么高兴。”韩彬问道。 王庆升端起茶壶，给韩彬倒了一杯茶水：“今天，舅舅得好好谢谢你小子。” “谢我什么？”韩彬有些纳闷。 王庆升神色有些复杂：“玉宝堂的周老板被警察抓了！” 151专案组 “这老小子一铺多租，已经跟两户租客谈好了，我是第三家，听说他还谈着第四家，准备跟四家都签转让合同，只要钱一到账，他就卷款跑。”王庆升说道。 “舅舅，你怎么发现的？”韩彬问道。 “我听了你的话，也多了个心眼，在古玩街仔细打听了一番，这老小子保密的功夫做得好，还真没打听到什么。”王庆升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古玩街小道消息不少，但关系到自身利益的事，就没人肯对外说了，我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到底怎么发现的？”王慧芳从厨房走了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我就在玉宝堂门口守着，看看都有谁进出过店铺，这方法虽然笨了点，但确实管用，我看到有三个人进玉宝堂，在里面足足呆了一个小时，出来就拦住了三个人，我刚问的时候，三人还不肯说是干啥的，后来聊了一会，才知道也是想盘下玉宝堂，而且已经交了定金，不然也不会告诉我。”王庆升说道。 “这也不能说明人家一房多租呀。”王慧芳说道。 “别急，我这还没说完呢。”王庆升摆了摆手，接着话茬： “我当面给玉宝堂的周老板打电话，问他店铺还租不租，他说只要我拿的出二十五万，就租，那三个人立刻就傻眼了……” 王庆升将事情原委详细的叙述了一番，周老板也算是罪有应得，以合同诈骗罪被警方抓捕，因为涉及金额巨大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恭喜警员577533，将刑侦技能运用于生活中，防止亲人受骗，及时阻止了犯罪行为发生，获得了亲人的感激。”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2。” “功勋值奖励1点。” 韩彬眼前一亮，这可是意外收获。 他没想到自己的意外之举，还能获得功勋值和技能熟练度。 “庆升，这店你还盘不盘了？”韩卫东换了一壶茶叶。 “除了玉宝堂外，现在没有太合适的店，而且出了这档子事，我觉得自己有些心急了，要不是彬子跟我一起去，没准又被人给骗了，还是先摆一阵子地摊，盘店的事晚点再说。”王庆升叹了一口气。 “吃一堑长一智，好歹这次咱没吃亏，稳一稳是对的。”王慧芳安慰道。 “舅舅，以后有拿不准的事，你就叫上我，古玩行业我不懂，但说到看人还是比较准的。”韩彬笑道。 “你呀，跟你爹一个样，看谁都像坏人。”王慧芳哼道。 “那有什么不好的，古玩这个行当水分大，哪怕少赚点，也不能让人骗了。”韩卫东说道。 “姐夫说得对，现在古玩行业跟二十年前不同，没那么多漏可捡，虽然依旧比其他行业利润高，但只要打眼一次，能赔光赚十次的钱。”王庆升笔划了一个手势。 他打定主意了，以后再有看不准的货，宁愿晚点买，也要让韩彬帮着看看，自己懂行、看货，韩彬辨谎、识人，双保险之下，买到假货的几率会减少很多。 反正是亲外甥，不用白不用，自己又是光棍一个，说句不好听的，百年之后，自己这点家底也是韩彬的。 …… 翌日。 二组办公室内。 上午没有案子，韩彬喝了一杯咖啡、几杯茶水，玩了会手机，这种悠闲、散漫的时光颇为难得。 吃了午饭，韩彬趴在桌子上休息。 李辉叽叽喳喳的，一直跟孙晓鹏聊天，不时的透露一些过往的英雄史。 有几成水分就不得而知了，韩彬也懒得细听。 “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曾平走了进来：“来案子了。” 韩彬坐起身，按了按脖子：“曾队，什么案子？” “派出所那边转过来的，入室盗窃案。”曾平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了一份文件。 盗窃达不到刑事案件立案标准，属于是行政治安案件，一般由派出所负责处理。 如果涉案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达到了盗窃罪的立案标准，就属于是刑事案件。 曾平扫了一眼文件，随后放到了投影仪上：“这是派出所移交的卷宗，嫌疑人是破窗进去的，很可能携带凶器，有一定的危险性。” 入室盗窃案要比其他的盗窃案性质严重，因为一旦受害人反抗，很有可能会转变为入室抢劫，可能会威胁到受害人的生命。 “是同伙作案、还是单独作案？”韩彬问道。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单独作案的可能性较大。”曾平指着投影仪说道： “你们看……” “咯吱……”一声，二组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郑凯旋大步走了进来。 “郑队。”众人招呼道。 郑凯旋扫了一眼，道：“开会呢。” “郑队，您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讨论新案，您正好帮我们把把关。”曾平起身道。 郑凯旋摆了摆手：“你们组这盗窃案，我现在顾不上，刑侦大队成立了一个临时专案组，要从你们组抽两个人。” “郑队，我们组就这几个人，您一下子要两个……”曾平还没说完，就被郑凯旋打断了。 “没工夫给你讨价还价，人我现在就带走，盗窃案你照样办，有什么情况，晚点再说。”郑凯旋不容置疑道： “韩彬、李辉，你们两个跟我走。” 韩彬和李辉收拾了一下，跟着郑凯旋出了办公室，留下了一脸无奈的曾平。 “曾队，这是啥情况呀？”田丽诧异道。 曾平也是一脸懵逼，郑凯旋之前可没通知他。 “曾队，这盗窃案咱们还办不办？”赵明问道。 “废话，当然得办了。”曾平没好气道，一下子走了两个得力手下，这案子办的得多憋屈。 …… 此时，玉华分局楼下。 一辆警用面包车停在门口，一组的魏子墨、孙兴在旁边等候。 “郑队。”两人打招呼道。 “都上车。”郑凯旋一招手，一行五人都上了面包车。 “郑队，咱们这是去哪？”李辉好奇道。 “是不是三队联合办案？”魏子墨问道。 “去月亮河出现场，河边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郑凯旋一边系安全带，一遍催促开车： “分局刚刚下达命令，成立了一个9.19专案组，戴局出任专案组组长，我和李占坤任副组长，由一队和三队抽调警力联合办案。” 152分工合作 月亮河也是琴岛的景点之一。 月亮河下游是一片生态湿地，周围环境优美、河中丰富的鱼虾为各种候鸟提供了充足的食物，经常有人在附近垂钓、野营、摄影。 韩彬等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因为河滩周围都是湿地，汽车无法开到近处，韩彬等人只能走过去，警戒线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警戒线内，有刑侦一队的队员、还有技术队员，以及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加起来有十数人之多。 “啧啧……咱们上次的女尸案，可没有这么大的阵仗。”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女尸案自杀的可能性很大，到了案件的中期才立案，自然没办法跟这起案件相比，而且，这起案件的凶手要更加凶残。”韩彬道。 “这倒是，连头都没了，够狠的。”李辉不知不觉间，步子慢了几分，落后了韩彬一个身位。 杀人他不怕，但面对无头尸体，总归让人不舒服。 在二组里，李辉的胆量只能算一般，胆子最大的人，反而是个子最小的赵明。 如果是赵明在这，肯定会第一个上去查看。 “呦，老郑，你们三队来的不慢嘛。”李占坤扭头，打量着郑凯旋、韩彬等人。 “老李，现场什么情况？” “吴法医在尸检、技术队在拍照，尸体就在那边，你自己过去看吧。”李占坤指着不远处。 郑凯旋点点头，带着韩彬等人去查看尸体。 河滩边上，一具男尸脖东脚西，仰卧在河岸边，死者身上衣着完整，由于尸体浸泡水中时间较长，已经高度腐败。 魏子墨掐着鼻子，嘀咕道：“嚯，这股子味。” “身体都已经腐烂了，就算是有头也认不出模样了。”李辉皱眉道。 “科技在进步，听说羊城警局已经能通过颅骨复原技术，还原死者的大致面貌了。”韩彬道。 “这种技术也就是听听，反正咱们分局够呛。”李辉摇了摇头。 “说到底还是经费问题。”孙兴耸了耸肩膀。 “别在那扯了，过来。”郑凯旋呵斥道。 韩彬戴上手套，走到了尸体附近，那股子味确实很刺鼻。 死者双手被蓝色尼龙绳捆绑，只有左脚穿着一只灰色球鞋，右脚腕系着一根蓝色尼龙绳，绳子的另一头已经断掉了。 此时，吴霞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在一旁收拾工具。 韩彬和郑凯旋蹲下身，也翻看了一下尸体，并没有发现能够证明其身份信息的相关物品及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李辉也凑了过来，查看了一番尸体，看的很仔细、没有敷衍，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如此复杂的状况，李辉从警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 看过之后，没人愿意在尸体旁边多呆，这是一种人的本能反应，都走到一旁讨论案情。 郑凯旋和李占坤站在一起，其他的队员也围了过来。 郑凯旋摘掉了手套，问道：“尸体是谁发现的？” “一对小情侣来这边垂钓、野营，结果鱼还没上钩，就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那男的当场就吓尿了，女的吵着闹着要分手，做完笔录后，我就让他们先走了。”李占坤有些哭笑不得。 “李队，真尿了？”李辉诧异道。 “废话，裤子都湿了，你说真的假的？”李占坤道。 李辉的腰杆，不由自主的挺直了几分。 “吴法医，尸检的情况怎么样？”郑凯旋说道。 “只做了初步的尸检，死者是一名男性，年龄在四十岁左右，死亡时间大概在20天左右，身上没有致命伤、也不是淹死的，想要查清楚死因，得先找到死者的头部。”吴霞翻开尸检报告，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死者的脖子是怎么断掉的？”李占坤追问道。 “根据伤口的形状判断，应该是用类似于斧头的利器。” “死者身上没有发现搏斗伤？”韩彬问道。 “没有。” “这说明死者很可能跟嫌疑人认识，在受到攻击前没有防备。”郑凯旋接过话茬。 “技术队那边有什么发现？”李占坤问道。 “已经采集了死者的指纹、dna、衣服和绳索的纤维，并且对现场进行拍照记录，但是没有发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鲁文说道。 “将死者的指纹和dna跟数据库进行比对，看看能否查到嫌疑人身份。”李占坤说道。 “是。” 法医科和技术队的人说明情况后，就返回了分局，现场交给了刑侦队。 “老李，你来的比我早，现场还有其他情况吗？”郑凯旋问道。 “死者的右脚上系着一个蓝色尼龙绳，绳子的另一头断掉了，我估计原本应该是系着重物。”李占坤猜测道。 “嗯，很有可能是重物断掉，尸体才浮出水面。”郑凯旋道。 “你们队还有其他发现吗？”李占坤反问道。 郑凯旋没有回答，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韩彬，你有什么发现？” 韩彬也不清楚郑凯旋是没有其他发现，还是想给自己表现的机会，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绑架杀人或者仇杀，捆绑受害人应该是在背面去捆绑；而死者是被正面捆住双手，说明死者应该是在一种没有反抗的状态下被捆绑的，否则，他不会心甘情愿让别人捆绑自己。” 郑凯旋点点头，这对于分析死者死因和作案经过有一定的帮助。 李占坤笑了笑，打量了韩彬一番：“小伙子说的不错，还有其他发现吗？” 韩彬也没藏拙，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我觉得，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抛尸现场。” 李占坤用审视的目光望向韩彬：“理由呢？” “第一，这里的水位比较浅，尸体很容易浮上水面；第二河滩周围都是湿地，很难利用交通工具抛尸；再者，这附近游玩的人很多，并不是理想的抛尸地点。”韩彬款款而谈。 “韩彬说的有道理，找到第一抛尸地点很重要，有利于查找到尸源线索。”郑凯旋露出鼓励的神色。 韩彬继续说道：“我认为抛尸地点很可能在月亮河的上游，尸体顺着水流漂到了这里。” “韩彬是吧，分析得不错，很有我当年的风范。”李占坤笑了笑，提议道： “这样咱们两队分工合作，我们刑侦一队查尸源，你们三队查抛尸地点，怎么样？” “可以。”郑凯旋应道。 “老郑保持联络，有新线索记得通知我。”李占坤撂下一句话，就带着一组的人离开了。 目送一队的人离开后，郑凯旋对着众人说道：“听到了吧，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寻找抛尸地点。” “郑队，看样子，一队是要跟咱们别苗头呀。”魏子墨摸着下巴，嘀咕道。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咱们是分工合作，以合作为主，明白吗？”郑凯旋哼道。 “那咱们跟一队联合办案，破了案算谁的？”李辉追问。 “你们不用想那么多，专案组的组长是戴局，他老人家火眼金睛，自然会一碗水端平，努力办案、好好表现，就算是给咱们三队争光了。”郑凯旋说着，瞥了一眼执法记录仪，这东西可不是摆设。 戴明涵不在现场，不代表不了解这里的情况…… 153困难重重 三队的人返回警用面包车。 郑凯旋坐在第二排，将一张月亮河的地图铺开，拿着铅笔勾了个圈：“这是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月亮河的下游，河床宽度有一百多米。” 韩彬观察了一番地图，指着上游的河道： “月亮河全长三十多公里，而且河道并非直线，往上游走8里总有，会有一个将近九十度的折角，流域面积近200平方公里，要确定具体的抛尸地点并不容易。” “这河道的两侧少说也有几十个村子，排查的工作量也太大了。”李辉附和道。 “既然排查难度大，咱们就从最有可能抛尸的地点开始寻找。”郑凯旋拿着铅笔，在上游的一座跨河桥上画了个x： “月亮河上游一共有两座跨河大桥，咱们就从这两座大桥开始排查。” “郑队，您是有什么根据，还是找到什么线索了，为什么觉得嫌疑人会从大桥上抛尸。”孙兴疑惑道。 郑凯旋并没有发现新线索，这只是根据他的经验得出的推测，反问道：“孙兴，如果你是犯罪嫌疑人，你要在河里抛尸，你会选择哪个位置？” 孙兴琢磨了片刻：“就像韩彬说的，这附近是风景区，游玩的人很多，我肯定不会在这抛尸；我应该会沿着河道往上走，找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将尸体扔进河里。” “这个抛尸方式有一定的难度，月亮河两侧没有直线公路，你的车根本就开不过去，搬运尸体会很不方便；而且月亮河两侧的河道很陡，你就算勉强将尸体运到河边，也只是扔到河道边缘，水位很浅，尸体上系着重物，很可能就搁浅了，早就被人发现了。”郑凯旋分析一下河道抛尸，又指了指跨河大桥： “在桥上抛尸就简单多了，汽车直接开上桥，后备箱距离大桥边缘可能只有几米的距离；最关键的一点，可以直接抛到河道的中心，水位深、系着重物直接沉底。” 韩彬听的津津有味，大桥抛尸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无头尸体系着重物的绳索没有断开，尸体不会被水流冲到下游，这个案子也不会被发现。 “厉害，不愧是郑队，我怎么就没想到。”李辉的马屁拍的很直接，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 郑凯旋一脸无语，能不能有点技术含量。 “郑队，您的推测很合理，我也觉得嫌疑人可能会在大桥抛尸，但要确定这一点难度不小。”韩彬拿出香烟，给众人发了一圈。 “能不能直接下河道打捞，说不定能找到尸体的头部。”魏子墨提议。 “月亮河的水位较高，水流也比较急，如果要下河捕捞，上游的闸门肯定要关掉，如果拿不出证据，光凭我个人的推测，很难向上级领导申请。”郑凯旋说道。 闸门的作用就是为了控制水位和泄洪，出了问题就不是小事，不是想动就动的。 “难怪嫌疑人喜欢往河里抛尸，河水就是天然的屏障，咱们只能看着、想搜查也没辙。”孙兴叹道。 “幸好不是黄河、长江，否则咱们只能死了这条心。”李辉笑道。 “早知道咱们就应该查找尸源，没准死者的家属已经报失踪了。”魏子墨说道。 “别扯这些没用的，多想想线索。”郑凯旋呵斥道。 “大桥上应该有监控吧。”孙兴说道。 “这可说不准，再说监控也有死角，谁会对着摄像头抛尸。”魏子墨觉得可能不大。 众人沉默了片刻后，韩彬开口道：“我倒是有个笨办法，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别管是灵的、还是笨的，只要能找到线索就说。”郑凯旋道。 “大桥上有监控，自然是查看大桥监控最省事；但如果大桥上没有监控，咱们可以查看大桥周围监控，根据不同的行驶方向分类，记录两个监控之间汽车行驶的平均时间，大桥抛尸即便更容易，嫌疑人也要观察四周，车肯定不会开的太快，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抛尸，再加上停车、搬运、扔下河，也是需要花费一定时间的，肯定要比其他同方向行驶的车辆花费的时间多。”韩彬说道。 “啧啧，这方法是够笨的。”李辉摊了摊手。 “笨是笨了点，但只要咱们查的仔细，没准真能发现线索。”魏子墨嘀咕道。 “刑侦这行哪来那么多聪明的办法，犯罪嫌疑人也不傻，能被轻易抓到的办法，他们早就躲避了。”郑凯旋表示赞同。 根据他的办案经验，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案件都是用笨方法破案的。 “这两座大桥，一座在上游4公里左右，一处在上游11公里左右，而距离这里8公里左右有一个折行回水湾，如果是从上游11公里的大桥抛尸，有一定可能会在回水湾搁浅，所以在距离这里4公里的大桥抛尸的可能性更大，咱们先集中警力排查这座大桥。”郑凯旋安排道。 众人点头，都赞同郑凯旋的安排。 “郑队，我建议在正式比对监控前，先将两座大桥周围的监控视频拷贝下来，死者被杀的时间是二十天左右，抛尸时间也可能有二十天左右，监控硬盘很有可能会被覆盖。”韩彬担忧道。 “不错，考虑的很周到。”郑凯旋点点头，吩咐道： “韩彬和李辉搜集4公里大桥附近的监控；我带着魏子墨、孙兴搜集11公里大桥附近的监控；顺便在走访一下周围群众，8月三十号左右，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是。” 众人应诺，分头行动。 魏子墨开着车，将韩彬和李辉放到了四公里大桥附近，而郑凯旋三人则是继续赶往上游的大桥。 韩彬二人下车后，先观察了一下大桥，旁边立着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通安桥，旁边还有几排小字，是对大桥的介绍和修筑时间。 通安桥长近百米，左右两侧各有两排车道，最外侧还有人行道，大桥外侧有一米高左右的护栏，防止行人不小心掉落。 韩彬二人在大桥上走了一圈，桥下水流湍急，偶尔有船经过，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让韩彬欣喜的是，大桥北侧安装了一个监控，很有可能会拍到嫌疑人车辆，只不过这个监控并不属于交警队，而是属于交通局管辖。 韩彬立刻联系郑凯旋，请他出面调取监控，郑凯旋给交通局打个电话，比他和李辉亲自跑一趟都有用。 随后，韩彬二人以大桥为中心向两侧的道路搜索，将附近临街商铺的监控都拷贝了下来。 抛尸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时间过去的太久，走访了一圈下来，几乎没人记得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 返回分局，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 韩彬两人没有回二组办公室，而是去了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也在刑侦大楼，只不过二组在二楼，临时办公室在三楼，更加清净一些。 办公室面积很大，有十几个办公桌，郑凯旋等人还没有返回，一组的人也不在办公室，空荡荡的只有韩彬和李辉。 二人也没闲着，开始整理收集的监控，并且只做了一张大桥附近的地形图，将每个监控的编号贴上去，这样更方便进行比对。 这些还只是商铺的监控，一会还要调取天网监控，如果不加以整理、分类，自己就先搞糊涂了，更不要说比对每辆车的过桥用时。 晚上七点左右，郑凯旋三人返回了临时办公室，除了将另一座大桥附近的监控带了回来，还去了一趟交管局，带回来了通安桥的视频监控。 李辉立刻查看通安桥的监控，然而让人郁闷的是，通安桥二十天前的监控已经被覆盖，最早只能看到9月4号的监控视频。 这只是一个开始，李辉又查看了一些商铺监控，大部分监控硬盘储存有限只能保留十五天左右，之前的监控视频都被覆盖。 郑凯旋神色如常，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很多案件的线索查着查着就断了，他让孙兴将视频送到技术队，尝试着恢复覆盖的监控内容，对此，他也没报太大希望。 好在天网监控储存能维持一个月左右，还可以寻找新线索…… 154排查 通安桥南侧不远处是307国道，跟通安桥形成了一个丁字路，通安桥的北侧是一条县道，向北边一直开会通往白昌县。 通安桥和白昌县之间还有几个村子坐落于县道的周围。 通安桥南侧丁字路就有天网监控，距离通安桥的距离很近，南面的监控时间是很容易判断的。 通安桥北侧县道三公里处有天网监控，经过这两个天网监控的汽车，可以准确的判断这段距离的行驶时间。 但是，这三公里县道经过三条村道，村道上是没有天网监控的，从村道汇入县道的车辆，排查起来难度会比较大。 通安桥北面县道的两侧有商铺，这些商铺安装的摄像头，可以拍到从村道汇入县道的汽车，不过，大部分的监控已经被覆盖。 忙到了晚上八点多，依旧没有什么头绪，郑凯旋让大家先回家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在专案组办公室会合。 …… 晚上九点，韩彬回到了父母家，王慧芳给他留了饭。 三菜一汤，牛套皮炖腐竹、菠菜粉丝、爆炒八带、馄饨汤、主食烙饼。 “嚯，这么丰盛。”韩彬有些诧异，肉、菜、海鲜全齐了。 “下午，你爸给我电话，说你这几天可能比较累，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补一补。”王慧芳说道。 韩卫东用手指着砂锅：“儿子，你尝尝这个，腐竹比牛肉还入味。” 韩彬吃了一口腐竹，味道的确不错，撕了一块烙饼放进砂锅，烙饼吸收了汤汁，吃起来更有滋味。 “爸，你知道我加入9.19专案组的事了？” “我在警察系统干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韩卫东笑道。 “瞧把你能耐的，不就是个小所长嘛。”王慧芳打击道。 “所长也不是谁都能干的，上次要提拔我进分局，都被我谢绝了，这可不是瞎说吧。” “要我说，还不如去分局当个副职，不比你在基层当所长轻松。”王慧芳解下围裙，坐到了餐桌旁。 “头发长见识短。” 韩卫东并非不想升职，关键得有合适的职务，他可不想去分局当个闲职、光享受级别和待遇。 派出所虽然是基层单位，但涉及到方方面面，而且所长是一把手，说话算数。 “儿子，这个案子的动静可不小，你要是好好表现，没准还真能立个三等功。”韩卫东正色道。 “您都听到什么消息了？” “这个案子的图片被人发到网上了，我们所的人下午都在讨论，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啧啧，那确实闹大了。”韩彬拿出手机，在网上搜了一下‘月亮河’‘无头尸体’等字，并没有发现相关的新闻。 “那图片我看了，确实有点吓人，估计网站已经删了。”韩卫东说道。 “得，我还是赶紧吃饭吧，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估计有的忙了。”韩彬加快了吃饭速度。 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下次什么时候睡觉，还不一定…… 翌日上午。 早上六点五十分，韩彬和李辉准时赶到了专案组办公室。 郑凯旋和李占坤都没到，其他人各忙各的，韩彬坐到电脑前继续查看监控。 早上七点，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戴明涵、李占坤、郑凯旋三人走了进来。 “戴局。” “戴局。”众人赶忙起身打招呼。 “坐。” 戴明涵摆了摆手，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扫视了一眼众人： “在场的都是玉华分局的精英，我就长话短说，把你们抽调到9.19专案组，是分局对你们的信任，这个案子的重要性，我就不多做赘述了，我只强调一点，十天之内必须破案。” “戴局，十天时间是不是太短了。”李占坤露出惊讶之色，似乎之前并不知道此事。 “这是市局下的命令，你们要说不行，现在就换人；整个玉华分局不行，市局派人接手案件。”戴明涵一脸严肃道。 “戴局，上面这么重视这个案子？”郑凯旋试探道。 “再过十天是什么日子，不用我多说吧。”戴明涵意有所指。 众人露出恍然之色，十一长假是旅游的高峰期。 琴岛市是个旅游城市，闹出了无头尸案肯定会带来负面影响，尽早破案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作为专案组的组长，我的压力不比你们小，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需要什么手续，只要符合规定，第一时间办理，需要人手可以在各中队抽调，总之，一切以破案为主。”戴明涵说道。 “是。”众人应下。 “任务安排，我已经听李队和郑队说了，一队负责查尸源，三队负责找抛尸地点，正好大家都在这，说说各队的调查情况、汇总一下线索。”戴明涵说道。 “戴局，我们一队主要从三个方向调查，第一个排查失踪人口，第二是调查死者的衣服和鞋子，第三是调查捆绑死者的绳索。”李占坤说道。 “目前有进展吗？” “已经走访了琴岛数十家服装店，目前还没有查到线索；我们跟失踪人口数据库对比过，有两人在8月30左右失踪的，但是年龄方面都不符合。”李占坤说道。 “dna和指纹的比对呢？” “dna还在比对中，暂时还没有查到；死者因为高度腐败，技术队还在处理指纹，暂时还无法进行比对。” 戴明涵皱了皱眉：“也就是说，目前尸源方面的查找还没有进展。” “戴局，我相信尸源的查找很快会有突破。”李占坤信誓旦旦道。 “等你的消息。”戴明涵撂下一句话，望向一旁的郑凯旋：“三队呢？” “我们三队经过一番分析，觉得抛尸地点很可能在通安桥，我们已经调取了通安桥周边的监控，正在查找抛尸的嫌疑车辆。”郑凯旋说道。 “把握大吗？”戴明涵追问道。 “因为抛尸的时间有些久了，很多监控存储被覆盖，增加了不小的排查难度。”郑凯旋如实说道。 戴明涵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案件的调查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大的方向是没有问题，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表现了，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早日破案，我给你们摆庆功宴。” “谢谢戴局。”众人露出期待的神色。 这可是露脸的事。 戴明涵又鼓励了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在这呆着，反而会让众人分心。 郑凯旋吩咐了几句，三队的人继续排查监控。 上午九点，鲁文来了一趟，将一些恢复的监控视频，送到了专案组办公室。 监控恢复了部分，但清晰度差了一些。 三队五个人一起排查监控，排查的速度快了不少，通安桥北侧300米处有一家饭店，门口安装着摄像头，经过技术部门的修复，恢复了8月30的视频监控。 通安桥北侧最近的村道，也有五百米的距离。 这样的话，丁字路口到饭店监控之间不会漏过任何车辆，只要在不同的时间段内，计算出汽车通过的大致时间，超过这个时间的汽车就有一定的嫌疑。 下午一点多，韩彬等人完成了排查工作，找出了三个有嫌疑的车辆…… 155矛盾 第一辆是黑色的轿车，车牌号鲁b41f32。 第二辆是白色越野车，车牌号鲁b3g546. 第三辆是白色轿车，车牌号鲁b7d14c。 这三辆车都是晚上通过的通安桥，速度要比其他的车辆慢很多。 从通安桥南侧的钉子路口到通安桥北侧300米的饭店，也不过是六七百米的距离，第一辆车用了五分钟的时间，第二辆车和第三辆车都用了七分钟的时间，远远超过了车辆通过大桥的平均速度。 通安桥北侧的视频监控还没有恢复，即便技术队能够恢复部分视频，监控范围也有很大的死角，未必能拍到三辆车做了什么。 李辉从公安系统内部，调出了这三辆车的详细信息。 第一辆车，车牌号鲁b41f32 车主：宋占军 品牌：现代 外观：黑色轿车 手机号：13400576xxx 第二辆车，车牌号鲁b3g546。 车主：王雪萍 品牌：大众 外观；白色轿车 手机号：13824xxxxxx 第三辆车，车牌号鲁b7d14c。 车主：赵旭 品牌：现代 外观：黑色越野车 手机号：1381xxxxxx 李辉查看过后，指着电脑屏幕：“郑队，第三辆车的信息有问题，应该是套牌车。” 郑凯旋比对了一番，监控中第三辆车是白色轿车，但是将车牌号输入公安系统中查询，登记信息上写的黑色越野车。 “郑队，第三辆车的嫌疑很大呀。”李辉露出兴奋的神色。 “前两辆车也有一定的嫌疑，一样要进行排查。”郑凯旋道。 “郑队，现在找到了疑似抛尸的嫌疑车，能不能跟戴局申请在通安桥打捞？”魏子墨问道。 郑凯旋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后，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你怎么看？” “我赞同子墨的提议，如果能打捞上死者的头部自然是最好；如果打捞没有结果，说明调查方向可能是错误的，咱们也能及时改变侦查方向。”韩彬说道。 郑凯旋点了一根香烟，抽了两口：“这样，我去跟戴局申请，你们也别闲着，韩彬和李辉排查第一个嫌疑车辆；魏子墨和孙兴排查第二辆嫌疑车。” “郑队，那第三个嫌疑车辆呢？这辆套牌车可是嫌疑最大的。”李辉追问。 “交给一队，让李占坤去查，省的他们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查尸源。”郑凯旋说道。 上午的时候，一队的人全部外出调查尸源线索。 “郑队，这个开套牌车的人，最有可能就是抛尸的人，您这么做岂不是把功劳让给一队了？”孙兴有些不情愿。 “咱们都是一个大队的，分那么清楚干嘛？”郑凯旋笑了笑，意有所指道： “再说了，有线索未必能查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 众人分头行事。 韩彬和李辉负责调查第一个嫌疑车辆。 车主叫宋占军，韩彬二人经过调查，发现他在琴岛开了一家茶叶店。 韩彬和李辉二人直接开车寻找。 车上，李辉忍不住问道：“彬子，你说郑队为什么将最重要的线索交给一队调查？” “因为那辆套牌车的行踪很难调查，至少在通安桥打捞之前，恐怕无法查到车主的真实信息，一旦打捞到死者头部，首功还是咱们三队的。”韩彬解释道。 套牌车第一次出现在视频中，是出现在通安桥北侧300米的饭店监控里，随后过了通安桥、又过了丁字路口；一个多小时后又原路返回，再次出现在饭店监控中，随后就彻底消失了。 韩彬猜测，这辆车应该是从村道汇入了县道，随后又从村道逃离，而村道是没有天网监控的，即便周围有商铺监控，恰巧拍到了那辆嫌疑车，应该也已经被覆盖了，能够被恢复的可能性较小。 就拿韩彬等人送到技术队的监控视频来说，一共送去了十几份的监控视频，也只恢复了饭店的监控视频，难度极大。 还有一点，那是个套牌车，只要再次改变号牌，排查的难度会更大。 既然骨头够硬，就交给一队去啃，能啃下来算他们的本事，也不会耽误破案的进度；啃不下来，也省的韩彬等人浪费时间。 郑凯旋的做法合情合理，也是以大局为重。 …… 半个小时候，韩彬等人赶到了雨前茶庄。 茶庄的面积不大，两侧的架子上摆放着茶叶，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摆放着茶壶和茶具。 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玩手机，看到韩彬两人进门后，起身问道：“两位想要点什么茶？” “宋占军？” “是我，你们是？”中年男子有些纳闷。 韩彬拿出警官证：“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宋占军露出疑惑的神色。 李辉拿出碳素笔和本子，问道：“你最近一段时间去过通安桥吗？” “去过。” “去那边干嘛？” “我老家在郝庄，出了市区上308过道，要经过通安桥那边，这样走比较快、不堵车。”宋占军解释道。 “你上次路过通安桥是什么时候？” 宋占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9月1号吧。” “过去那么多天了，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李辉说道。 “那天挺倒霉的，走到通安桥附近车坏了，前面的轮胎自动刹车，我停车查看了一下，手一摸前轮是烫的，可把我心疼坏了。”宋占军摸了摸鼻子。 “那天车上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现在车在哪？” “在我住的小区里放着。” 韩彬皱了皱眉，追问：“你说那天车坏了，有谁能跟你证明？” “我第二天就返回市里，将车交给一家修车行修理。”宋占军又摸了摸鼻子。 “修车行在哪，带我们去看看。” “警官同志，到底是什么事呀？我这店就一个人，走不开呀。”宋占军有些犹豫。 “我们怀疑，你参与了一起杀人抛尸案，请你协助警方调查。”李辉道。 “啥，杀人抛尸案！”宋占军哆嗦了一下，眉毛扬起、双眼瞪大、嘴巴微微张开。 在微表情中，这是典型的惊讶表情。 韩彬皱了皱眉，之前宋占军摸鼻子，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撒谎肢体动作。 这说明宋占军有一定的嫌疑。 但是，刚才李辉说杀人抛尸案，宋占军露出惊讶的神色，证明对方事先并不知情。 韩彬心中暗道，有点意思。 156打捞 “带我们去修车行看看。”李辉说道。 “警察同志，我真没有做过坏事。”宋占军声音有些颤。 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跟往常一般正常开店，会等来了两个煞星。 “放心吧，我们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次过来就是要排除你的嫌疑，你只要配合我们调查就行。”韩彬安慰道。 “我……我，行，我这就关门。”宋占军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一番，将茶叶店先关了。 随后，一行人开车赶往车行。 老宽修车店距离雨前茶庄不远，过了两个路口就到了。 老板四十来岁、身宽体胖、带着一个满是油渍的围裙，手里还拿着一个扳手。 宋占军下了车，招了招手：“老宽。” “宋老板，你怎么来了？”修车店的老板看了看宋占军，又瞅了一眼韩彬和李辉，露出一抹笑意： “您这是带朋友来我这修车？” “别瞎猜了，这两位是警察同志。”宋占军介绍道。 “警察。”老宽愣了一下，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在调查一件案子，想跟你了解点情况，你如实说就行了。”韩彬开门见山道。 老宽在围裙上摸了摸手：“没问题，有什么事，您说吧。” 李辉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问道：“宋占军来你店里修过车吗？” “修过。” “什么车？” “是一款黑色轿车。” “什么时候？” “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我给您查查。”老宽返回了店里，拿出了一个本子，翻开查看了一下，道： “9月2号下午来的，9月5号把车提走的。” “车什么毛病。” “刹车出了问题。” 两人说的情况基本吻合，韩彬迟疑了一下，抬头望了望四周，指着门店上方的监控：“把监控视频调出来，我要看。” “行，监控视频在后屋。”老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一行人进了后屋。 老宽往回找了一下监控，9月2号的视频已经被覆盖了，不过能找到9月5号的视频，韩彬查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宋占军的车。 宋占军提车的时候，跟老宽聊了几句，期间还摸了摸鼻子，付钱之后就开车走了。 监控视频跟两人的口供基本吻合，宋占军的嫌疑不大。 “警察同志，您看，我没撒谎吧。”宋占军用手指着屏幕。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眼，问道：“宋占军，你老摸鼻子做什么？” “我有鼻炎，老是感觉不舒服，就喜欢揉一揉。”宋占军说着，习惯性的摸了摸：“老毛病了。” “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暂时没什么问题，谢谢你们的配合。”韩彬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修车店。 今天的事证明，微表情分析法并非百分之百的准确，尤其是通过肢体动作判断对方是否撒谎，准确性要更低一些。 通过微表情判断对方情绪，暂时还没出过错，但也给韩彬提了个醒，以后一样需要证据为佐。 …… 调查完后，韩彬两人返回了分局，向郑凯旋汇报了调查结果。 没多久，魏子墨和孙兴也返回了分局，他们找到了第二个嫌疑车辆的车主，并且给对方做了笔录。 第二个嫌疑车的车主叫王雪萍，那天晚上他老公喝了酒，她过去开车接老公回家，她老公已经醉了，坐车一摇晃，就在通安桥附近吐了，才耽搁了时间。 魏子墨两人去了一趟饭店调监控，又打电话询问了跟王雪萍老公一起喝酒的人，证明确有此事，也就排除了第二辆车的嫌疑。 前两辆车都排除了，只剩下最有嫌疑的套牌车。 韩彬等人也很想知道，一队是否调查到了线索，但是一队迟迟没有归来，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多，却是把戴明涵等来了。 “呦，你们三队的人，倒是挺悠闲的。”戴明涵大步走了进来。 “戴局，我们队也是调查完刚回来。”郑凯旋笑道。 戴明涵还没坐下，就忍不住问道：“另外两个嫌疑车辆排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排除了另外两辆车的嫌疑。” “这么说，最有嫌疑的就是那辆套牌车。”戴明涵摸着下巴道。 “一队的人还没回来，我暂时也不清楚他们的调查进展。”郑凯旋说道。 “李占坤刚打电话汇报过，他们正在通安桥北侧的几个村子排查，调取了三个村道周边的监控，但八月30号的监控都被覆盖了，目前，还没有发现套牌车的踪迹。”戴明涵说道。 “戴局，这个套牌车确实有很大嫌疑，通安桥很有可能就是抛尸地点。”郑凯旋笃定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戴明涵瞥了一眼郑凯旋，继续道： “我已经跟上级领导申请，在通安桥打捞死者的残骸，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已经在跟水利局协调，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会关闭上游闸门，明天一早进行打捞。” “不愧是戴局，有您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郑凯旋笑道。 戴明涵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今天你们就早点下班，明天早上五点在分局集合，打捞的事我会安排。” “是。” …… 翌日清晨，通安桥附近月亮河中心的水位，已经降到了不足两米，水流也趋于平稳，足以保证下河打捞人员的安全。 早上六点，通安桥附近就停放了数辆车，十数人围在月亮河的河边，其中还有人穿着警服。 领头的是分局副局长戴明涵，左侧站着一个穿警服的男子，是当地派出所的陈所长，李占坤和郑凯旋站在两人身后。 韩彬也站在人群中，看了看一名正在换潜水服的警员，又瞅了瞅不远处的河面。 此处月亮河宽度近百米，最深度也将近两米，如果是不熟悉水性的人下水，很有可能会被淹死。 水看似温和，却也是最危险的，身高一米八的男子也有可能淹死在一米五深的河里。 不会水的人，一旦进入了水里，就会发现水的可怕，呛了水，人就懵了，想站，也站不起来。 穿好了潜水服的警员，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就下水了，孙兴和另一名熟悉水性的警员，划着小船跟在周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船已经滑到了中间，岸上的众人都在焦急等待。 又过了一会，潜水的警员浮了上来，笔划了一个手势，孙兴将一个铁钩递给他，随即，从河里拽上来了一个轮胎，因为距离太远，韩彬看的不是很清楚。 孙兴在专案组的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韩彬点开一看，轮胎的轮毂上系着一个蓝色尼龙绳，绳子的另一头断掉了。 “我认得这个蓝色尼龙绳，跟死者脚上的一模一样。”李辉喊道。 有了这个证据，众人的信心大了几分。 又过了几分钟，船上再次打捞起一个物件，远远的看去像是一个编织袋。 片刻后，潜水员上了小船，三人划船返回了，技术队的人将轮胎和编织袋搬上了案，鲁文亲自打开了编织袋。 编织袋里面装着石头，下方还有一颗人头。 157李涛 打捞的人头，经过法医的确认，与尸体的切口吻合，证明的确是同一具尸体。 只是死者头颅已经高度腐败，根本无法辨认出长相，甚至很多人都不敢正眼看。 人头送到了法医科尸检，车轮送到了技术队，检查是否留下了其他痕迹线索。 上午七点，通安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内，9.19专案组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戴明涵亲自主持会议，一队和三队的人坐在会议桌的两旁。 戴明涵翻开记事本，说道：“目前的情况大家已经知道了，抛尸地点已经找到了，就在月亮河的通安桥上，死者的尸体也已经找全，咱们接下来的调查重点依旧是两个方向，第一还是查明死者的身份，第二找到杀人抛尸的嫌疑人。” “郑凯旋，抛尸地点是你们三队找到的，你说说看接下来应该怎么排查。”戴明涵直接点将，也是对三队的一种鼓励。 “既然已经确定了通安桥是抛尸地点，那辆套牌车的嫌疑就更大了，而那个开套牌车的人很可能就是杀人抛尸的凶手。”郑凯旋分析道。 “分析的不错，找到套牌车也就找到了嫌疑人。”戴明涵表示赞同，扭头望向一旁李占坤： “一队不是在调查套牌车吗？找到线索了吗？” “时间过的有些久了，大部分视频监控都被覆盖了，暂时没有查到套牌车的踪迹，不过，我们正在查找通安桥和白昌县之间的天网监控，或许能找到嫌疑车辆的踪迹。”李占坤说道。 “需要多久才能排查完周围天网的监控？”戴明涵问道。 “一是周围的天网探头比较多，再一个过去的时间比较久，需要排查二十天左右的监控视频，最关键的一点嫌疑车辆很可能换了车牌，进一步的加大了排查难度，需要的排查时间恐怕不少，而且还需要一些警力支援。”李占坤说道。 戴明涵沉默了片刻后：“案子的调查期限，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十天；人手你自己在一队抽调，要是还不够，可以请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协助。” “是。”李占坤道。 “一队既然已经在调查了，那你们就继续负责调查嫌疑车辆；三队负责调查死者的身份，有问题吗？”戴明涵问道。 “没有。”郑凯旋答道。 “那就先这么安排，有什么新的线索，及时向我汇报。” “是。”众人应道。 …… 散会后，郑凯旋带着三队的去吃早餐。 大家都没什么胃口，就随便对付了几口。 饭后，众人围在警用面包车旁抽烟，车门开着，有人坐在车里，有人站在车外。 孙兴抽了一口烟，抱怨道：“李队长还真会说话，汇报工作时直接把调查嫌疑车辆的任务占住了，只要查到了嫌疑车辆，就找到了嫌疑人，案子也就破了。” “谁说不是，套牌车明明是咱们查到的，这么重要的线索，他们查不到就应该转交给咱们嘛。”李辉道。 “别抱怨了，大家都是为了案子，查清嫌疑人的身份同样重要。”郑凯旋弹了弹烟灰，继续说道： “抛尸地点是咱们三队查到的，戴局都看在眼里，少不了你们的功劳。” “郑队说得对，条条大路通罗马，查到了死者身份信息，只要知道他最近去过哪、跟谁联系过，同样可以查到嫌疑人的身份。”韩彬说道。 “可关键死者的容貌高度腐败，根本就看不清模样，dna比对也一直没有成功，指纹也模糊不清，想查死者是身份并不容易。”李辉摊了摊手。 “根据吴法医的推测，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是20天左右，与嫌疑人抛尸的时间相近，说明被杀现场应该距离抛尸地点不远。”韩彬抽了两口烟继续说道： “如果我是嫌疑人，杀了人后也会选择就近抛尸，一是比较熟悉周围的情况；二是查车的比较多，又是使用的套牌车，一旦被交警查到就前功尽弃；第三如果去外地抛尸，就会暴露在更多的监控下，会给警方留下更多线索。” 郑凯旋摊开地图，拿出一支铅笔画了一个圆圈，将通安桥到白昌县的几个村子都圈了起来，说道： “你觉得死者可能是附近村子的人。” “如果是在这几个村子附近杀人，完全可以通过村道进入通安桥附近的县道，符合嫌疑车辆的行驶轨迹。”韩彬说道。 “一队已经将附近村子的失踪人口都核实了，并没有和死者身份相匹配的。”魏子墨提出了疑问。 “这里存在一个误区，受害人死了二十天左右，可能还没有上报失踪，农村有很多外出打工的人，如果死者被杀害之后，嫌疑人用他的手机发信息报平安，说自己外出打工了，短时间内可能不会被发现。”韩彬解释道。 “不错，有这种可能。”李辉摸着下巴道。 “咱们在附近几个村子排查，不光要排查失踪人口，还要排查8月30号左右离开村子的人。”韩彬提议。 郑凯旋将烟头掐灭，赞同道：“这个想法不错，咱们可以试一试。” …… 排查失踪人口直接在公安系统查询即可，但是要排查外出打工的人员，则是需要每家每户的排查。 排查几个村子，每个村子近千户人，光凭他们几个人根本不够。 郑凯旋又从三队一组调来了一个人，一组也有案子要办，没办法再挤出更多人手，二组就更不用说了。 郑凯旋又从派出所调来四个民警，总共十个人开始在附近村子摸排。 第一天在北寨村，找到了两名8月30左右外出打工的人员，不过，这两人跟家里一直有联系、还进行过视频通话，排除了被杀害的可能。 第二天，孙兴和魏子墨两人在拿渡村排查，发现了一个8月30号外出打工的人，这个人叫李涛，今年41岁，跟受害人年龄相仿，离开家后只发过信息，说和朋友一起外出打工，既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视频通话。 在孙兴的要求下，让李涛的母亲给儿子打电话，却发现李涛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 玉华分局，专案组办公室。 投影仪上放着疑似受害人的资料。 姓名：李涛 性别：男 年龄：41岁 地址：琴岛市，拿渡村 失踪时间：8月30日上午 左上角还有一张李涛的照片。 戴明涵看完资料，问道：“死者家属认尸了吗？” “死者已经高度腐败，从外观很难辨认，考虑到死者母亲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怕她情绪太激动，就没有人让她认尸，直接做了dna比对，目前还没有出结果。”郑凯旋说道。 “李涛还有没有其他亲戚朋友或者关系比较近的？”戴明涵问道。 “我们走访了一些，李涛这个人好吃懒惰、爱占便宜，在村子里的名声并不怎么好，他的母亲也联系了一些关系比较近的亲属，比如他的堂哥和姐姐，都没有他最近的消息，也都联系不上他。”郑凯旋说道。 “有没有去外地的记录？” “查过飞机和铁路系统，都没有他的购票信息。”韩彬说道。 “戴局，这个李涛在8月30号以后，就跟其他人没有了直接接触，我觉得他应该就是死者。”魏子墨笃定道。 戴明涵点点头，继续问道：“关于这个李涛的调查，目前有什么进展吗？” “在8月30号以前，李涛有两个联系比较频繁的号码，在8月30日之后，双方就没有再联系了。”韩彬说着，将机主资料放到了投影仪上。 姓名：张海燕。 性别：女 年龄：36岁 手机号：13438xxxxxx 住址：琴岛市，北寨村 众人看完之后，又放上了第二个机主资料。 姓名：孙少强 性别：男 年龄：39岁 手机号：15738xxxxx 住址：光安市、西关村人 戴明涵看完资料，在日记本上记录了一下，问道：“跟这两个人有过接触吗？” “他们是最后跟李涛联系的人，李涛的失踪很可能跟他们有关，我怕打草惊蛇，没有贸然打电话，准备查到确切地址后，直接上门做笔录。”郑凯旋说道。 戴明涵沉吟了片刻：“这样，你们先给张海燕做笔录，看看她有没有嫌疑；光安市距离咱们这比较远，我会联系当地警方，请他们协助调查。” “是。”众人应了一声，立刻行动。 …… 韩彬对于北寨村并不陌生，他们之前来这里排查过，轻车熟路的去了村委会，打听了一下张海燕的情况。 张海燕在北寨村开了一家小卖部，家里有一家三口，除了老公、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家里的情况并不复杂。 张海燕家的小卖部，就在北寨村的村东口，郑凯旋带着人在外围布控，韩彬和李辉装成顾客进入小卖部买东西，打探一下里面的情况。 小卖部开着门，一个女孩蹲在门口玩毽子，李辉露出一抹笑容，道：“小妹妹，你长得真可爱，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瞥了一眼李辉，站起身来，直接跑回了小卖部。 李辉站在原地，一脸尴尬。 韩彬撇撇嘴，大步走进了小卖部。 小卖部有百十平米，里面有几个货架，将屋子摆放的满满当当，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柜台后面，瞅了韩彬和李辉一眼，问道： “两位要点什么？” 韩彬没有回答，打量了四周一番，小卖部里没有发现张海燕的身影。 他假装看货架上的物品，实际上是在拖延时间，想看看张海燕会不会出现。 过了好一会，依旧没有张海燕的动静。 韩彬和李辉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了柜台旁，韩彬开口问道：“老板，您怎么称呼呀？” “我姓曹，叫我老曹就行，两位要点什么，我帮你们拿。”中年男子望向韩彬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韩彬亮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警察！”曹老板露出惊讶的神色：“有什么事吗？” “张海燕在吗？我们想找她了解点情况。”韩彬说道。 “我老婆在后面做饭。” “我们要向她了解点情况，带我们去找她。” “家里的后院有点乱，您两位在这等一下，我去叫她。”曹老板说完，转身就跑向了后面。 韩彬和李辉也没傻等着，跟着曹老板走了进去，小卖部里面是个院子，左边种着一些香菜、小葱，右侧放着一堆煤渣。 两人刚走到院子里，曹老板就领着一个女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女子三十多岁，腰上还系着红色的围裙。 韩彬见过她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不过还是例行询问道：“你是张海燕？” “对。”张海燕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找我什么事？” “我们怀疑你跟一起失踪案有关，想请你协助调查。”韩彬说道。（dna对比结果未出） “我怎么可能和失踪案有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张海燕低下头，捋了捋耳边的发丝。 等对方抬起头，韩彬盯着对方的脸颊，问道：“李涛，你认识吗？” 张海燕露出害怕的神色：“不……不认识。” 158意外（求订阅！） “我们查过李涛的通信记录，你们两个有过通话，而且不止一次。”李辉道。 “呵呵，我是开小卖部的，可能是顾客吧。”张海燕背对着老公，对着韩彬和李辉挤眼睛。 “方便单独谈谈吗？”韩彬问道。 “老曹，你去屋里做饭，我去前门看店，跟警察同志们聊几句。”张海燕安排道。 “嗯。”中年男子看了看老婆，又瞅了瞅韩彬两人，虽然心里有些不踏实，但还是返回了屋子。 张海燕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两位同志，咱们去前面说吧。” 三人回到了柜台处，张海燕从柜台下面取出两盒香烟，递给韩彬和李辉两人： “警察同志，没什么好招待的，两位请抽烟。” “心意领了，执行公务期间，我们不抽烟。”韩彬谢绝道。 张海燕收回了香烟，道：“警察同志，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 “李涛你认识吗？”韩彬再次询问。 张海燕点点头：“认识。” “刚才为什么撒谎？”李辉哼道。 张海燕迟疑了一下，道：“谈不上说谎吧，我一般叫他涛哥，你们叫他名字，我没反应过来。” “你跟他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什么朋友？” “算是熟人吧，他偶尔也帮我拉点货，就认识了。” “你最后一次，什么时候见到的他？”韩彬问道。 “记不清了。” “好好想想。” “两位警官，我是开小卖部的，一天见几百号人，哪能都记得清楚。”张海燕叹了一口气。 “八月30号，他给你打过电话，说了些什么？” “他问我，要不要帮忙拉货，我说不需要。”张海燕耸了耸肩膀。 “8月30号，你们两个见过面吗？” “没有。” “你们家有车吗？” “有一辆面包车。” “你认识孙少强吗？”韩彬追问。 “没听说过。”张海燕摇了摇头，反问道：“警官同志，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李涛失踪了。” “真的假的？”张海燕问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韩彬反问。 “他这么长时间没来，我就猜到可能出事了。”张海燕叹了一口气。 “你俩到底啥关系？”李辉皱眉。 “就是朋友。”张海燕道。 “你老公全名叫什么？” “曹阳，怎么了？” “把曹阳叫出来，我们想跟他了解一些情况。”李辉觉得这个女人说话不靠谱。 “警察同志，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现在又要找我老公，你什么意思呀？”张海燕的语气有些不满。 “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每个了解案情的公民应尽的义务。”李辉道。 “我老公不认识李涛，更不了解李涛。”张海燕道。 “你不是他，没办法替他回答。”李辉说道。 “你说得对，我没办法替他回答，我能管住自己，只要你把我老公叫过来，我不会再说一个字。”张海燕冷声道。 “你……”李辉有些恼火。 韩彬伸手拍了拍李辉的肩膀，道：“张海燕，你家有车吗？” “有，面包车。” “谢谢你的配合。”韩彬说完，带着李辉离开了。 一出小卖部，李辉就忍不住说道：“彬子，这女的跟李涛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就算这两人关系不简单，你觉得当着她老公的面，她会承认吗？”韩彬反问。 “如果两人真是那种关系，李涛的死肯定跟她有关。”李辉笃定道。 “先跟郑队汇报情况吧。”韩彬提议道。 韩彬两人走到警车旁，跟郑凯旋等人会合，将情况叙述了一番。 听完之后，魏子墨忍不住说道：“张海燕很可能是李涛的情人。” “这曹阳脑袋顶上岂不是绿油油的。”孙兴笑道。 “这样的话，曹阳就有杀害李涛的动机了。”李辉猜测道。 郑凯旋听完众人的讨论，安排道：“魏子墨和孙兴，你们在村子里走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韩彬、李辉，你们去趟通信公司，查一下张海燕、曹阳的通信记录。” “是。” …… 下午四点。 众人调查完，陆续返回了玉华分局。 郑凯旋将众人召集到一起总结案情。 “说说吧，调查的怎么样了？”郑凯旋随手翻开日记本。 魏子墨开口说道：“我和孙兴在北寨村走访，得知李涛以前经常来小卖部，跟张海燕的关系不一般。” “曹阳知道吗？”李辉问道。 “曹阳经常外出打工，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孙兴摊了摊手。 “曹阳和张海燕的通信记录有异常吗？”郑凯旋问道。 李辉摇了摇头：“通话记录打印出来了，但没发现特别联系人，还在排查中。” “砰砰砰……”就在此时，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咯吱……” 一声，鲁文推门走了进来，说道：“郑队，死者和李涛母亲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是李涛吗？” “比对结果证明两人不是母子关系。”鲁文耸了耸肩膀。 “什么！”孙兴露出诧异的神色，喊道：“不是母子关系，不会检测错了吧。” “机器出错的可能性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鲁文用手掌推了推眼镜。 “咱们调查了半天，不会找错人了吧。”李辉道。 “如果李涛不是死者，那张海燕和曹阳的嫌疑，也就可以排除了。”魏子墨说道。 “检查报告放在桌上了，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找我。”鲁文说完，跟郑凯旋打过招呼离开了办公室。 众人沉默了一番，郑凯旋拍了拍巴掌：“都精神点，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这个线索断了，可以调查其他的方向。” 韩彬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郑队，我觉得这个线索未必断了。” “怎么说？” “嫌疑人抛尸的时间是8月30号，死者也可能是那天被杀害，而8月30号那天李涛也失联了，会不会太巧了。”韩彬习惯性的转了转笔。 “可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李涛并不是死者。”魏子墨说道。 “失联的不一定是死者，也有可能是凶手。”韩彬猜测道。 “我日，你是说李涛是抛尸案的凶手！作案之后潜逃了。”李辉有些惊讶。 “这只是我的猜测。”韩彬淡淡的说道。 159抓捕 “有这种可能，但光是猜测可不行，咱们还得拿出证据来。”郑凯旋说道。 “郑队，您让我去通信公司，查一下张海燕和曹阳的通信记录，我顺便也查了孙少强的通信记录，发现8月30号之后，孙少强的手机也没再打过电话。”韩彬说道。 “不错，我看了通信记录也有些纳闷，孙少强跟这个案子绝对有关系，8月30号以前经常跟李涛联系，但是，8月30号以后手机几乎不再使用，人也像是失联了一般，跟抛尸案的时间出奇的吻合。”李辉道。 “会不会孙少强才是真正的死者，李涛才是杀害他的嫌疑人。”魏子墨顺着两人的思路，脑洞大开道。 “杀人总需要动机吧，这个孙少强跟李涛什么关系，两人之间又有什么恩怨？”韩彬道。 “李涛名下没有汽车，那辆白色的抛尸轿车从哪来的？”郑凯旋道。 “会不会是死者孙少强的车。”李辉大胆的猜测： “李涛以做生意的名义，把孙少强骗到了琴岛，然后趁机杀了对方抢钱、抢车，这样也就解释了李涛的杀人动机。”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光安市了。”郑凯旋嘀咕道。 …… 当晚，郑凯旋、韩彬、李辉三人乘坐火车，赶往了光安市。 三人第一次来光安市，可谓是人地生疏，好在戴明涵提前打了招呼，三人在市局借了一辆警车，开着车赶往了西关村，请当地派出所协助调查。 韩彬三人赶到西关村不久，就接到了魏子墨的电话，他和孙兴也没闲着，还在追查李涛的行踪。 魏子墨两人又找到了两条新的线索，第一是李涛在8月30取过钱，他们两人猜测，很有可能是为跑路做准备；第二是孙少强名下并没有车。 在当地派出所民警的陪同下，韩彬三人到了村委会，找村干部了解孙少强家的情况。 然而，让三人大吃一惊的是，孙少强不仅还活着，居然还在家。 郑凯旋三人不禁有些懵了，李涛不是死者、孙少强还活着，那个被砍了头的尸体到底是谁？ 思索了一番后，韩彬三人也没有头绪，准备去家里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孙少强家位于西关村的村南，在一名村干部和一名民警的陪同下，韩彬三人赶到了孙少强家附近，进了胡同，第二户就是孙少强家，门口还停放着一辆黑色轿车。 “这车是谁家的？”李辉问道。 “我去打听一下。”村干部说完，去了孙少强旁边的邻居家。 韩彬走上前，打量了一下黑色轿车，摸了摸汽车的车身，道：“郑队，这车外面贴了一层车贴。” 郑凯旋蹲下身，观察了一下车牌：“车牌也有拆卸的痕迹。” “这辆车的款式跟抛尸的车辆相同，会不会就是咱们找的嫌疑车辆？”李辉道。 “郑队，我建议对孙少强实施抓捕。”韩彬说道。 片刻后，村干部也走了出来，从邻居口中打听到，孙少强家原本没有汽车，他八月底外出了一段时间，前两天才刚回来，这辆车也是刚开回来的。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郑凯旋当机立断，决定对孙少强实施抓捕。 …… “呜呜……” 一阵车笛声响起，李辉开着一辆灰色轿车，停在了黑色轿车后面，扯着嗓子喊道： “谁家的黑车呀，把路都挡死了，赶紧挪开。” “呜呜……”又是一阵车笛声。 “咯吱……”一声，孙少强家的门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李辉抬头望去，正是孙少强本人。 “你喊什么，车往哪开呢？”孙少强身材很壮，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这是你的车？”李辉问道。 “废话，放我家门口了，不是我的车，是谁的？” “你动一动，让我过去。” “动你妈呀，这是我家的胡同，过不去绕道。”孙少强骂骂咧咧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李辉道。 “咋的啦，我就是不讲理，你想咋地。”孙少强瞪着眼珠子，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趁着两人吵架的功夫，韩彬、郑凯旋和那名民警，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将他从四周围了起来。 “警察，不许动。”韩彬喊道。 孙少强先是一愣，随后转身就要跑，郑凯旋拿着辣椒水，直接就喷到了他的脸上。 “啊……”的一声，孙少强发出一声尖叫，先是用手，而后用衣服在脸上胡乱的擦。 韩彬和李辉快步上前，将他控制住了。 孙少强的老婆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看到孙少强被戴上了手铐，脸上火辣辣的，十分痛苦的模样，赶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啥抓我老公？” “警察。”韩彬再次出示警官证。 “警察也不能乱抓人，你们凭什么抓我老公。”孙少强老婆质问道。 “琴岛发生了一起杀人抛尸，孙少强有重大嫌疑，我们要带他回去协助调查。”韩彬说着，从孙少强身上搜查车钥匙，将黑色汽车打开了。 从驾驶室的位置搜出了行驶本，上面登记的是白色的轿车、车牌号也是假的；又从汽车的后备箱搜出了两个牌照，其中一个牌照正是鲁b7d14c。 证实了这辆车，确实是抛尸的嫌疑车辆。 “哈哈，一队一直在追查的嫌疑车辆，没想到先被咱们查到了。”李辉笑道。 “说的不错，等这次回去，一定要看看李占坤是个什么表情。”郑凯旋打趣道。 看的出来，他心情不错。 韩彬摇头失笑，他们原本是来查受害人的，谁知误打误撞抓了嫌疑犯，确实是有些意外。 随后，孙少强被押上了警车，民警开车孙少强的车返回派出所。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孙少强有些懵逼，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抓。 “你还好意思问，千里迢迢跑到琴岛杀人，以为我们琴岛人的脑袋是大白菜，你丫的想砍就砍。”李辉骂道。 “呸，老子砍的不是琴岛人。”孙少强啐了一口气。 “丫的，你还敢犟嘴。”李辉伸出右手，给孙少强来了个脑瓜瓢。 孙少强的话，韩彬却是听到心里了，如果死者不是琴岛人，那又是谁？ 160前因后果 当天，郑凯旋三人就押着孙少强，返回了琴岛市。 玉华分局，审讯室。 韩彬和李辉负责审讯，孙少强坐在审讯椅上，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闭上眼睛，嘴里捣鼓捣鼓也不知嘀咕些什么。 “你信教？”韩彬问道。 “是。” “宗i教都是教人向善，你犯下这种大罪，不觉得心亏吗？” “不心亏，信教干什么？”孙少强反问。 “你倒挺会强词夺理。” “佛家有句话说得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坏人未必没有成佛的机会；相反，很多人一辈子行善施德、助人为乐，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孙少强双手合十。 “你一会画十字，一会双手合十，到底信哪个？”李辉好奇道。 “哪个有用，能保佑我，就信哪个。”孙少强道。 “你犯下杀人抛尸的罪行，没人能保佑你。”韩彬正色道。 孙少强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们已经确定了，你开的那辆车就是抛尸的车，车后备箱里发现了死者的血液，也查到了嫌疑车的车主身份，陈建飞，他目前处于失联状态，家人已经赶来认尸了。”韩彬说道。 孙少强依旧不说话。 “你跟陈建飞什么关系？”韩彬道。 孙少强依旧不理。 “砰！” 李辉用力一拍桌子：“孙少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杀人抛尸案的凶手。” 孙少强抬起头，瞅了瞅韩彬，又瞅了瞅李辉，依旧不说话，目光中还带着几分挑衅。 韩彬感觉，对方似乎已经不在乎生死，或者说在被抓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像他这种情况，一旦对生存没有了奢望，对审讯工作是一种很大的挑战。 韩彬换了一个思路，起身走到了桌子前，点了一根香烟递给对方：“你不是想知道，怎么被抓的吗？咱们聊聊。” “你是想套我话吧。”孙少强接过香烟抽了一口。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我套话。”韩彬笑道。 “也是。”孙少强吐了一口气眼圈。 “我们是从李涛的手机上查到了你的身份。”韩彬道。 “娘的，早就觉得这货不是个利落人，当时就应该把他一起干了。”孙少强哼道。 “你跟李涛是怎么认识的？”韩彬追问道。 “网上认识的。” “你俩是什么关系？” “琴岛这地，我虽然来过一次，但上次是来办事的，啥也没顾上，你们这有啥好吃？”孙少强答非所问。 “各种海鲜、鲅鱼水饺、九转大肠，都是比较地道的美食，有时间，我可以帮你叫份外卖，好好品尝一下。” “鲅鱼水饺，我还真没吃过。”孙少强咽了咽口水，将剩下的烟头掐灭：“再来跟。” 韩彬又帮他点了一根烟。 孙少强抽了一口烟，靠在椅子上，道：“是李涛叫我来琴岛的。” “他让你来琴岛做什么？” “杀人。” “杀谁？” “李涛有个相好的，在北寨村开了一家小卖部，李涛让我把那个相好的老公杀了。” “那个相好的叫什么名字？” “曹阳。” “你为什么没杀曹阳，反倒把陈建飞杀了？”韩彬不解道。 “陈建飞是我找来搭伙的，我们两个是准备杀曹阳，还在他的面包车上动过手脚，可惜这小子命大没死，车也只是被剐蹭了一下，在这又呆了两天，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孙少强抽了一口眼，继续说道： “陈建飞这孬货，关键时刻掉链子，跟我说不想做了，弄得我也有些腻歪，我劝他不听，又怕这小子报警，就准备收手不干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把他杀了？”李辉反问。 “老子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杀人。”孙少强哼了一句，解释道： “曹阳没死，李涛只肯给一半的钱，陈建飞是我找来的，我也准备给他一半的钱，陈建飞不同意，非得要我按照约定该给多少、给多少，一分都不能少。” “我心里本就怨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又想多分我的钱，干脆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给杀了。”孙少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为什么要砍掉他的头？”李辉问答。 “抛尸这种活，想着简单，真做起来就难了，整个的身体太大，很难装进袋子里，我就想着把头切下来，装进袋子里、装点石头沉底，找不到头，你们就查不到人。”孙少强解释道。 “你知道李涛在哪吗？”韩彬追问。 “那孙子，应该去杀曹阳了吧，当初我们说不干了，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我们有钱不赚是孬种，就算没有我们，他一样会弄死曹阳，还说什么燕是他的女人，只能让他一个人弄。”孙少强笑骂道： “丫的也是一个傻逼，为了一个女人至于嘛。” “那你呢，你觉得自己这样做值得吗？”韩彬感慨道。 “我呀，就是烂命一条，真要投了一个好胎，谁愿意提心吊胆的干这个。”孙少强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听起来有些凄凉。 …… 韩彬和李辉出了审讯室，正好碰到从观察室出来的戴明涵、郑凯旋和李占坤三人。 戴明涵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们两个干的不错，回头，我这个专案组组长，给你们请功。” “谢谢戴局。”韩彬两人应道。 一行人返回了重案组办公室，其他的队员都露出期待之色，只是碍于戴明涵在场，没敢直接开口问。 “韩彬，审讯的怎么样了？嫌疑人招没招？”孙兴走到近前，单独询问韩彬。 “招了，孙少强就是杀人抛尸案的凶手。”韩彬道。 “被杀的到底是谁？”一队的队员忍不住问道。 “陈建飞。” “陈建飞是谁？”一队的人有些纳闷。 “别急，大家都坐下来，让韩彬给大家从头到尾的讲讲，将案件的经过捋一遍。”戴明涵招呼道。 戴明涵一开口，众人立刻照办。 上到队长，下到组员都齐刷刷的坐好了。 有这种露脸的机会，韩彬自然不会放弃。 将案件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韩彬分析案件的起因，应该是张海燕、曹阳、李涛三人的感情纠葛，曹阳经常外出打工，张海燕和李涛就好上了，出于想要霸占张海燕的想法，李涛有了雇凶杀人的想法。 孙少强就是李涛雇佣的凶手，而死者陈建飞是孙少强找来的帮手，后来因为彼此间分赃不均，孙少强一怒之下杀了陈建飞，这才有了杀人抛尸案。 韩彬将其中的细节也讲了一遍，众人都听的津津有味，尤其是一队的几个队员，一直在追查嫌疑车辆，功劳全让三队立了，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李占坤也有些懊恼，一拍大腿道：“难怪一直查不到嫌疑车辆，这孙子不光是换了车牌，还贴了其他颜色的车膜，真他娘的狡猾。” “戴局，我们现在算不算是限期破案了？”李辉笑着问道。 “杀人抛尸案是破了。”戴明涵笑了笑，随后话锋一转道：“不过，美中不足的一点是，李涛还没有归案。” 雇凶杀人属于共同犯罪，雇主和被雇的人都属于主犯，两者的社会危害性相同。 韩彬皱了皱眉，戴明涵的话提醒了他，根据孙少强的供述，李涛应该不会放弃杀害曹阳的想法…… 161另起炉灶 对于这个猜测，韩彬并没有当场提出来，一是无凭无据；二是戴明涵都说了，这个案子算结了，韩彬何必找不痛快。 表现也得分情况。 无头尸案在琴岛的影响很大，不光是因为死了人，更主要的是作案手法凶残，让很多人闻之色变，早一天破案、早日还老百姓一个安宁。 马上就要七十周年庆了，得让老百姓过一个安稳、轻松的节日。 中午，韩彬叫了一份外卖，点了几分当地特色菜，给孙少强送了过去，孙少强说了一声谢谢，就开始低头吃饭，没有再说一句话。 韩彬抽了一根烟，也就离开了。 反正是专案组的经费，韩彬没必要言而无信，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孙少强吃一顿、少一顿。 下午，韩彬等人押着孙少强指认现场，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无头尸案宣布告破，专案组也就地解散。 一队负责办理手续、整理卷宗。 三队接手雇佣杀人案，负责抓捕嫌疑人李涛。 晚上。 郑凯旋请客，三队的人去了附近的餐馆，准备大吃一顿。 点完菜之后，郑凯旋端着茶杯： “大家这几天辛苦了，为了早日破案，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我这个当队长的都看在眼里，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干。”大家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郑队，这次功劳全让咱们队占了，李队长的脸色可不好看。”魏子墨笑道。 “运气好罢了，如果不是一队的话，咱们也得派出人手追查嫌疑车辆，没准也就耽搁了。”郑凯旋嘴上谦虚，脸上却带着笑意。 玉华分局有一个刑警大队，下辖三个刑警中队，自从上一任大队长调离后，一直由戴明涵兼任大队长的职务，几个中队长之间势必是有竞争的。 “陈建飞被杀后，李涛也没了踪影，你说这小子跑哪去了。”孙兴好奇道。 “是不是听到了消息，潜逃了。”李辉猜测。 韩彬适时开口道：“孙少强杀人抛尸这件事，李涛并没有参与，孙少强也不会主动说，我觉得李涛逃跑的可能性不大。” 对韩彬的猜测，李辉还是比较信任的：“那他躲哪去了？” “不知道。”韩彬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通过孙少强的供述，李涛很可能再次对曹阳下杀手，我认为应该对曹阳实施保护。” “你说这哥们也是够背的，自己被绿了不说，还差点被奸夫雇人给杀了。”魏子墨有些哭笑不得。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众人都不在说话了。 接着，服务员端着几道菜肴走了进来。 有海菜凉粉、蒜蓉油麦、山菇炖鸡、爆炒海螺、酱猪蹄、手抓羊肉、三鲜锅贴，每人还点了一碗牛肉面，晚点上。 众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聊，等到菜上齐后，服务员都出去了。 韩彬才再次引到正题上：“你们说李涛雇佣杀人这件事，张海燕知不知情？” 孙兴夹了一个海螺放进餐盘里，接话道：“如果张海燕知情的话，那也太可怕了吧，曹阳要是知道了，估计以后做梦都会吓醒。” “郑队，考虑到曹阳的安全，是不是把他叫到警局做个笔录，顺便提醒他一下，李涛很可能会对他不利。”魏子墨提议道。 郑凯旋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确实有这个必要。” “那张海燕呢，要不要再给她做个笔录？”韩彬道。 “彬子，你看人一向很准，上次给张海燕做笔录，她有什么异常？”郑凯旋反问。 韩彬回忆了片刻，摇头道：“从我和李辉出现在小卖部，张海燕就表现的不正常，当着她丈夫的面询问她情夫的行踪；如果她表现的正常，反而不正常，所以她肯定是有异常的，但这个异常出于哪种原因，很难判断。” “那就只能用证据说话了。”郑凯旋掐灭了烟头，继续说道： “目前侦查的重点，应该是找到李涛的行踪，防止他再次对曹阳下杀手。” “我见过李涛的母亲，她认尸的时候紧张、害怕、那种担忧的情绪不是伪装的，她应该并不清楚儿子的下落；除了自己的母亲外，跟李涛关系最近的就是张海燕，他们两人之间很可能有联系。”韩彬分析道。 郑凯旋迟疑了片刻，吩咐道： “那咱们就分成三个侦查方向，第一保护曹阳；第二寻找李涛踪迹；第三监视张海燕。” …… 翌日上午，北寨村小卖部。 张海燕虽然三十多岁，但是身材保持的不错，在小卖部门口弯着腰给女儿整理衣服，也算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路过的老少爷们都会忍不住多多看两眼。 “妈，我热。”张海燕的女儿月月说道。 “咱们要出门了，不多穿点怎么行，这天气说变就变，冻感冒了，你屁股上还得扎针。”张海燕吓唬道。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月月摇晃着小脑袋。 “月月听话，去了姥姥家好好吃饭，别跟在家里一样。”曹阳也从小卖部走了出来，挡在了老婆身前。 “知道了。”月月应道。 “老婆，今天阴着天呢，就怕一会下雨，要不还是我送你们去吧。”曹阳抬头望了望天色。 “行了，你就在家里呆着，把店看好了，比什么都强。”赵海燕有些不耐烦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们。” “都说不用了，我们打车回来方便的很，有事会给你打电话的。”张海燕说完，拉起女儿的小手、提着一个包离开了小卖部。 “路边打车的时候注意安全，要是打不着车，记得给我打电话。”曹阳喊道。 张海燕没有回应，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提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曹阳返回小卖部，收拾了一下，店里的客人并不是很多。 这年头，农村的条件越来越好，攀比风也越来越盛，家家户户结婚之前都买车，邻村开了一个大超市，开车也就几分钟的事，很多人都喜欢去逛超市，东西全、种类多、偶尔还会搞特价，小卖部的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 好在曹阳勤奋、经常外出打工，家里的日子也还算不错。 “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曹阳习惯性的想门口望去，看到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两位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 来人正是韩彬和李辉。 “我们过来了解点情况。”韩彬习惯性的扫视了一眼。 “我老婆说了，她真的跟那个叫李涛的不熟，就是来店里送了两次货，所以，上次你们说李涛的名字，她都没想起来。”曹阳说道。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李辉笑道。 “对。”曹阳点点头，掏出一盒香烟，一边给韩彬二人递烟，一边说道：“而且，你们来的有些不巧，我老婆刚出去不久。” “去哪了？” 韩彬等人一直在外面监视，自然知道张海燕离开了，只是不清楚对方要去哪。 “去孩子姥姥家，今天孩子姥爷生日，是个热闹事。”曹阳说道。 韩彬摆手，谢绝了香烟：“那你怎么不去？” “家里的小卖部不能没人，走不开。”曹阳露出一抹苦笑。 “我们不是来找张海燕，是来找你的。”李辉话锋一转道。 “找我？”曹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找我干什么？” 李辉觉得好气又好笑，活到曹阳这个份上，也是够了：“救你的命。” 162意外收获（求订阅！） 曹阳愣了一下，不解道：“警察同志，您别开玩笑了，我这不是挺好的嘛。” “跟我们去趟警局，会告诉你详细的情况。”李辉道。 “我这走不开呀，还开着店呢。”曹阳有些为难。 “是命重要，还是店重要，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李辉哼道。 “警察同志，你要真有事直接说呗，干嘛非得去警局。”曹阳皱了皱眉。 “我们要说的话，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你这小卖部人来人往，被人听到了怎么办？”韩彬反问。 “那行，你们等一下，我去换件衣服。”曹阳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后院走。 韩彬两人也一前一后，跟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刚走了没几步，李辉就忍不住抱怨道：“这都就月底了，怎么还这么多蝇子。” 韩彬皱了皱眉，发现院子里的苍蝇确实多，仔细一看，很多苍蝇都围在院子左边的空地上。 院子左侧是个小菜地，种着香菜和小葱，但南边的位置空着一块，什么东西都没有种，偏偏苍蝇比较多。 韩彬走到近前，隐隐闻到一股臭味，泥土里还能看到一些蛆。 苍蝇天上飞、蛆在地上爬，韩彬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指了指地下，给李辉使了个眼色。 李辉会意，拿起了靠在墙上的铁锹。 “警察同志，咱们走吧。”曹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曹阳，这块地为什么空着一块。”韩彬问道。 “哦，之前那种的是韭菜，我女儿太调皮了，把韭菜都给拔了，就没再种。”曹阳解释道。 “小葱和香菜就在一边，我看长得挺好呀，为什么你女儿不拔。”韩彬反问。 “我女儿不喜欢吃韭菜。”曹阳道。 这里有太敷衍，小孩胡闹拔菜有可能，但只拔掉一种菜，不去破坏其他的菜，可能性很小。 在发现无头尸体不久，专案组就一直在寻找李涛，但是李涛音讯全无，之前三队的人讨论分析，李涛可能担心雇凶杀人的事暴露，所以畏罪潜逃了。 韩彬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李涛对于杀死曹阳很执着，雇佣杀人没有成功，很可能还会用其他手段。 现在看来还有另一种可能，李涛已经死了。 想到这，韩彬对着一旁的李辉说道： “挖。” 李辉走到空地旁，拿着铁锹开始挖土。 “警察同志，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挖我家地。”曹阳赶忙走了过去，质问道。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雇凶杀人案，请你配合警方的工作。”韩彬道。 “你别吓唬人。”曹阳抓住铁锹，拦在旁边不让挖。 这个时候，没什么好客气的，韩彬摸着腰间的甩棍，呵斥道：“到墙边去。” “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曹阳挥着双手，退到了墙边。 “双手抱头，蹲下。”韩彬道。 “是是。”曹阳吓懵了，额头已经见汗了。 有韩彬盯着曹阳，李辉可以放心的去挖，一铁锹下去挖了更多的蛆，李辉连着挖了几下，大概挖了半米深，铁锹就扎不下去了。 拨开土层，露出一个黑色塑料布，上面爬满了蛆，用铁锹划开塑料布，里面露出了一条腐烂人腿。 虽说李辉有了心里准备，还是忍不住后腿几步，那股子味实在太冲了。 看到李辉的动作后，曹阳站起身，探着头张望。 “啪！” 的一声，韩彬的甩棍出窍，指着曹阳的鼻子：“不许动，趴下。” “啊！怎么了？”曹阳有些惊慌失措。 “趴下。”韩彬厉声呵斥。 “我我……” 曹阳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韩彬手中的甩棍还是怂了，按照韩彬的吩咐趴在地上。 韩彬快步上前，膝盖顶住曹阳的后背，让他无法起身，铐住了他的双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起来。” 曹阳一边起身，一边喊道：“你们是警察，也不能乱铐人呀，我要去告你们，你们根本就是在侮辱人！” 韩彬将曹阳带到了坑边：“这是什么？” 曹阳瞅了一眼，身子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 半个小时后，郑凯旋带着法医和技术队来到现场。 尸体已经腐烂的十分厉害，已经无法辨认样貌，只能通过dna鉴定确定死者身份。 韩彬等人押着曹阳返回分局。 审讯室内。 曹阳有些六神无主，双手颤抖的厉害。 韩彬翻开了记录本，例行询问道：“姓名、年龄、性别、民族……” “我……我叫曹……” 曹阳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整话。 韩彬走到桌子前，摆了摆手：“别紧张，做几个深呼吸。” 过了好一会，曹阳才平静下来： “曹阳，我叫曹阳，我真的没有犯罪，我40岁了……” “院子里的尸体是谁的？”韩彬问道。 “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死者是不是李涛？”韩彬追问。 “李涛，我不认识，怎么可能杀他。” “你不认识他，但他认识你，还雇人杀你，所以，你杀他的动机很充分。”李辉插嘴道。 “我真没有，我这个人胆子可小了，我一个人晚上睡觉都不敢关灯，我怎么可能去杀人。”曹阳声音带着哭腔。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自家的院子里为什么会多了一具尸体。”韩彬问道。 曹阳迟疑了一下，张了张嘴，随后低下了头。 “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曹阳说道。 “咚咚。”审讯室的门响了两声，随后审讯室的门打开了，法医科的乔子明走了进来，递给了韩彬一份报告。 “谢谢。” 乔子明点点头，扫了一眼曹阳，就出去了。 韩彬低头，仔细看了看文件，这是死者的尸检报告，死亡时间是八月30号左右，死亡原因是毒药致死。。 韩彬看完报告，心里有了数，问道：“8月30号你在哪？” “记不清了。” “想。” “那天，那天……我记得，好像是去外地打工。” “去哪了？几点走的？有谁能证明？” 曹阳回忆了片刻：“早上八点就走了，跟同村的两个人，一个叫赵旭鑫，一个叫王子山。” “什么时候回来的？” “九月十来号吧。” 韩彬又绕回原来的话题，询问死尸的问题，曹阳再次闭口不言。 二十分钟后，韩彬中断了审讯。 专案组已经撤了，但因为还要查雇凶杀人案，办公室还留给三队使用。 一进办公室，郑凯旋就开门见山道：“审讯的怎么样？” “曹阳不肯招，提出了一个不在场证明，需要确认真假。”韩彬道。 “我们一问死尸的事，这小子就装傻，肯定有问题。”李辉哼道。 “你们说，这个死者是不是李涛？”孙兴问道，有了上一次的乌龙，他变的谨慎了不少。 “从现在的情况推测，死者是李涛的可能性很大，但想要确认，还得等dna比对的结果。”郑凯旋摊了摊手。 “啧啧，尸体要真是李涛的话，这案子可够牛的，李涛雇凶杀曹阳，结果没杀了曹阳，两个凶手互相残杀了起来，最后还把自己的命搭上了。”李辉道。 “不过，这曹阳一副怂样，看着也不像是敢杀人的。”魏子墨说道。 李辉伸手拍了拍魏子墨的肩膀，笑道:“哥们，记住一句话，别欺负老实人，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163招了 下午五点钟，福江村。 张海燕的娘家就在福江村，这户村子不大，距离琴岛市稍远，村子也算不上太富裕。 不久前，张海燕接到了邻居的电话，得知有一群警察去了家里，还把曹阳给带走了，吓得脸都白了。 赶忙收拾东西，准备带着女儿从娘家离开。 张海燕的父亲忍不住问道：“燕，到底啥事呀，这么着急的走。” “是呀，娘一大早就把床单换了，还想着你们娘俩能在这住两天。”张海燕的母亲说道。 “小卖部出事了，曹阳一个人处理不了，我得赶紧回去。” “啥事呀，这么着急。” “哎呀，一句两句，我也说不清。”张海燕敷衍了一句。 “曹阳也是个没用的，啥事都干不成，还得让老婆操心。”张海燕的父亲埋怨道。 “妈，我不想走，我想在姥姥家玩，想跟着姥爷看猪猪。”月月拉着张海燕的手撒娇道。 张海燕迟疑了一下，道：“月月乖，那你就留在姥姥家，妈妈明天再来接你。” “不嘛不嘛，我要妈妈一起留下来。” “妈妈有事，回去处理一下明天就来接你，听话。”张海燕蹲下身，给月月整了整衣服，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月月跟着姥姥，你妈明天还过来呢。”张海燕的妈妈跟着劝道。 张海燕又许诺了一番，答应给女儿在网上买玩具，月月这才同意单独留下来。 张海燕跟母亲和女儿告别后，父亲用电动车将他送到公路旁，忍不住问道：“燕，到底出啥事了，这么火急火燎的，用不用爸帮忙。” “不用，生意上的事。”张海燕摇了摇头。 “真要有处理不了的事，就跟家里说，别自己扛着。” “知道了。” 村子里不好打车，张海燕原本想做公共汽车去附近的主路，再打车，不过她的运气不错，刚好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就招收坐上了出租车。 坐上车后，张海燕跟父亲挥手告别，又向着村子里的方向望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嘀咕道： “月月，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大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司机师傅问道。 “汽车站。” “这个点去汽车站，估计走到半路就堵了。”司机师傅说道。 “没事，堵车也去，而且越快越好，我给你加钱。”张海燕说道。 “那我可提前说好，绕道走的快，不堵车，但是远，我这可打表呢。”司机师傅提醒道。 “贵点没事，越快越好。” “得嘞。”司机师傅一踩油门，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张海燕捂着眼，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涌。 …… 汽车行驶了半小时，张海燕感觉有些不对劲：“司机师傅，你怎么往城里开？我要去汽车站。” “我知道，这个点车都往城外走，往城里走反而不赌，放心吧，我就是干这行的，怎么开车快不比你清楚。”司机师傅笑道。 张海燕心乱如麻，也没计较对方是不是故意绕远路，而且她现在还没想好去哪，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北寨村距离琴岛不远，但因为开着小卖部，张海燕来城里的机会不多，她知道自己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回来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看看。 突然，张海燕打了个哆嗦，她看到前方有个警察局，一想到车要从警察局门口开过去，她就觉得一阵胆寒。 “快点、快点……” 张海燕在心里默念，想让车子快点开过去，同时又告诫自己，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片刻后，张海燕傻眼了，汽车直接开进来警察局。 她整个人都懵在那，就像是在看电影一般，一个女警察走过来，给她戴上了手铐，而后她被带进了警察局，期间，有人跟她说了些什么，但是她耳朵好像失灵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进去，脑子一片空白。 …… 半个小时后，玉华分局审讯室。 张海燕坐在审讯椅上，韩彬负责主审、田丽负责记录。 就在张海燕被抓到警局的同时，曹阳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曹阳供述的两名证人，一个叫赵旭鑫，一个叫王子山。 警方已经确认过了，8月30号八点左右，三人的确离开了琴岛，期间一直都在一起，曹阳是9月10以后才回到北寨村。 李涛八月30号上午十点，去银行取了一趟前，十一点左右将钱给了孙少强，下午有人见他来过北寨村，还在北寨村买了一对猪腰子，说是要炒了当下酒菜。 曹阳离开琴岛的时候，李涛还活的好好的，等曹阳返回琴岛市，李涛已经死了十来天，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尸体是在曹阳家发现的，之前曹阳的嫌疑最大，是因为曹阳有作案动机；但如果以作案机会来说，张海燕一直待在家里，又跟李涛关系亲密，下毒的机会更多。 张海燕有些走神。 韩彬敲了敲桌子，问道：“姓名、性别、年龄、民族……” 张海燕缓缓的抬起头，瞥了韩彬一眼：“你不都知道嘛，还问啥？” “之前是做笔录，现在是审问，一码归一码。”韩彬道。 “在我看来都一样，就知道搞形式。” 韩彬放下笔，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娘就这态度怎么啦？”张海燕挑衅道。 “别不识好歹，按规矩审讯是为了保障你的权利，我把这录像机一撤，你再顶句嘴试试？”韩彬呵斥道。 “撤就撤呗，谁怕谁？” “你不招，我们也有证据定你的罪，真要是零口供定罪，你绝对会被判死刑。”韩彬冷声道。 “哼。”张海燕哼了一声，还是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想想你女儿，还想不想见到她，看着她长大、上学、结婚、生子。”韩彬问道。 张海燕依旧不说话。 “你在出租车上，一直说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嘛，你要是真的死了，连亲自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有。” “说了有用吗？她懂吗？会原谅我吗？”张海燕反问道。 “会不会原谅那是她的事，至少，你还有看到她的机会。” 张海燕犹豫了良久：“多少年？” “只要你有立功机会，会给予一定的减刑。”韩彬道。 张海燕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低声抽泣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张海燕抹了抹泪水，开口道：“李涛是我杀的。” 164大礼包 韩彬翻开笔记本，问道：“为什么杀李涛？” 张海燕长出了一口气，捋了捋头发：“他该死。”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关系。” “李涛雇凶杀曹阳的事，你知道吗？”韩彬问道。 “之前，听他说过有这种想法，我以为他在吹牛，没想到他真会这样做。”张海燕神色有些复杂。 “你什么时候确切的知道这件事的？” “8月30号那天，曹阳去外地打工，他就来我家了，跟我说找了两个人要弄死曹阳，结果那两个人笨的要死，把事情办砸了，曹阳去外地打工，那两个人也不想做了。” “如果你们彼此喜欢，直接跟曹阳离婚就是了，何必非得杀了他。” “我劝过李涛，让他不要做傻事，不要再找人杀曹阳，他不听；他说只有曹阳死了，房产、小卖部和钱才能都归我，离婚的话，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张海燕露出一抹苦笑道： “我当时听了，也觉得很恶心，他想杀了月月的亲生父亲，然后还想当月月的继父，如果月月以后知道了，该如何面对？” “你是为了保护曹阳才杀死了李涛？” “当时，我没想杀李涛，只是想劝他不要这般做，中午他在我那吃了饭、喝了几杯后，吃完饭说想我了，月月也在家，我就说不行，他让我哄月月睡觉。”张海燕闭上眼睛，长叹了了一声，才继续说道： “下午，我好不容易把月月哄睡了，我们就开始做运i动，结果动静太大，把孩子吵醒了，我只能去照顾孩子，他觉得扫兴就发脾气，晚上月月不好好吃饭，他又发脾气，还踹了孩子一脚。” “我以前打过胎，后来就不好怀了，还以为自己不能生了，所以才嫁给了曹阳，他虽然没本事，但是不嫌弃我，谁知道三十多岁的时候，我以外有了月月，我真的很高兴，觉得这是老天爷赐给我的，我现在年纪大了，以后估计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月月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曹阳对你不错，你们又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跟李涛在一起？”田丽不解道。 “我跟李涛早就认识，还没结婚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好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手了；我和曹阳婚后日子过得还凑合，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曹阳这个人老实、懦弱，这辈子的成就有限，也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但李涛不一样，他胆子大、敢做事，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有发达的那一天，能给我想要的生活。”张海燕说道。 “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田丽问道。 “小姑娘，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嘛？”张海燕摇了摇头。 “你是因为月月才杀的曹阳？” “从他踹月月的时候，我就想清了，李涛或许适合我，但他不适合做月月的继父，哪怕他以后有了钱，月月也一样不会幸福。”张海燕冷笑了一声，道： “我很清楚李涛这个人，他想要做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如果我现在跟他提分手，他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他不是杀曹阳，而是会杀了我们母女。” “所以你决定先杀了他？” “是，我从村东头老赵家买的药，当天晚上就把他毒死了，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他给埋了。” “要解决这种事，办法多得是，你可以选择报警，可以选择搬家，可你却偏偏做了最错误的选择。”田丽感慨道。 “旁观者清，局外人永远不明白局内人的感受，如果什么事都像你说的一样，你们早失业了。”张海燕嗤笑道。 “你是一个好母亲，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韩彬道。 “你说得对，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亏欠的就是我女儿。” “你父母、还有曹阳呢？” “我不欠他们的，我变成现在这样，又何尝不是因为他们？”张海燕说道。 “你父母把你养大容易吗？听到你这番言论，他们会怎么想？”田丽反问。 “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容易，我容易吗？我想要过更好的日子有错吗？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跟我一样，我想给她创造更好的条件，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与白，在我看来，父母的平庸就是对孩子的一种伤害。”张海燕越说越激动。 “你也是一个母亲，你也爱你的女儿，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生养一个孩子要付出多少辛苦。”田丽道。 “你只看到父母的辛苦，有没有看到孩子的苦，生孩子之前有没有想过孩子愿不愿意，如果你告诉孩子，生下来你要吃很多苦、受很多累、注定了要比别人穷，我相信有很多人，宁愿自己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充当绿叶。”张海燕说道。 “你的想法太极端了，我不认同。”田丽摊了摊手。 张海燕露出一抹苦笑：“祝贺你，那说明你过的还不错。” …… 出了审讯室，田丽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张海燕想法太极端了。” “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她才会在这。”韩彬道。 “你能理解她的那番话吗？”田丽追问道。 “理解但不认同。” “我只是觉得，她对自己的父母太冷淡了。”田丽道。 “我觉得张海燕不是不爱父母，只是没有能力，越是没有能力的人，越喜欢抱怨别人。”韩彬分析道： “她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想要改变自己的状况，让女儿有一个好的未来，只是她没有选择自强自立，而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李涛的情况你了解，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能比曹阳强到哪？”田丽说道。 “事情都有两面性，正因为曹阳循规蹈矩，张海燕已经看到了他的未来，曹阳的性格过小日子还行，注定发不了财；李涛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计后果，还真有发黑心财的可能。”韩彬说道。 “反正，我是认同不了张海燕。” “所以，咱们才会穿上这身警服。”韩彬笑道。 在他看来，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重大刑事案件。”警徽提示声响起。 “微表情分析法：熟练度+7。” “奖励功勋值20点。” “警员577533在专案组崭露头角，获得了众人的认同，额外获得大礼包一份。” 165海边漫步 技能：观察力 技能等级：高级 作用：通过训练和技巧可增强注意力、记忆力和思维能力，快速察觉到事物的特点和异常。 观察力对于警察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一个人跟你擦肩而过，你可能只记得性别、大概的容貌，衣服的颜色，至于一些具体的细节，恐怕很难会注意，即便注意到，也未必能记清。 如果这个人是刻意伪装过的嫌疑人，很可能就错过抓捕的机会。 而观察能力强的人，看的更精细、思维更敏锐、察觉到常人难以发现的特点，更加准确的判断对方身份。 第一时间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举一个更简单的例子，将一副扑克牌扔到天上，在落地之前从五十四张扑克牌中找出黑桃a，对于一般人来说扑克牌抛上天的时候已经眼花缭乱了，根本无法从五十多张扑克牌中找到黑桃a。 但是只要经过长期、大量的训练，观察力强的人还是能做到这一点的。 训练观察力通常有五种方法，这是其中一种叫做‘抛视’，从众多扑克牌中找出一张，还只是比较基础的训练，随着难度逐渐增大，可能需要记下数张牌的落地位置。 韩彬学会了高级观察技能，再看周围的一切，已经有些不同了，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 翌日，带着张海燕指认现场，案子基本上就完结了。 戴明涵来到了专案组办公室，给予了三队极高的赞扬。 同时宣布，刑侦三队获得本月警队之星的先进集体称号，韩彬获得先进个人称号。 戴明涵还表示，会给刑侦三队申请一个集体三等功，给韩彬申请一个个人三等功。 韩彬的个人三等功就不用说了，无论是在之前的案件还是这两起凶杀案，他都为案件的侦破做出了巨大贡献。 至于三队的集体三等功，一是在郑凯旋的带领下，韩彬五人破获了两起凶杀案；再一个曾平和赵英也没闲着，他们带领三队其余的组员，也破获了两起刑事案件。 可以说，能够获得这个集体三等功，三队的人都有功劳，来之不易。 当然，这还只是申请阶段，至于上级领导是否批准，还未曾可知。 这个月对于韩彬来说，绝对是一个丰收月，别管是否能获得个人三等功，光是警队之星的先进评选，就让他这个月获得了不菲的奖金。 没有案子，韩彬能准时下班。 吃了晚饭，切了个水果盘、开了一罐啤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难得享受悠闲的时光。 韩彬找了一部杰森斯坦森的电影，杰森的电影很多都不在国内上映，只要能上映的，他都会抽时间去影院看。 他看了一部老电影‘怒火攻心’，第一部和第二部都很经典，韩彬已经看过两三遍了，虽然情节都有印象，但打斗场景确实很刺激。 看电影的时候，韩彬也会玩手机，给谭静雅发了一条信息。 “美女干嘛呢？” 两分钟后，谭静雅回了一条信息：“追剧。” “什么剧？” “识骨寻踪。” “口味很重呀。”韩彬道。 “彼此彼此。” “你看到第几季了？” “bones怀孕了。” “那还早呢，慢慢追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虽然没有激起什么火花，但好歹算是有一些共同语言。 毕竟没见过面，聊了一会，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韩彬顺势邀约道：“明天有时间吗？请你吃饭。” “心意领了，吃饭就算了，天天在外面吃饭，早就吃腻了，我已经买好菜了，明天中午自己做饭。”谭静雅婉言谢绝。 “介不介意多双筷子？” “介意。” 韩彬“……” 沉默了片刻后，谭静雅感慨道：“最近工作忙，很久没去海边了，要不去海边转转。” “可以。” “那就在蓝鲸商场附近的海滩吧。” “ok。” 不聊天了，韩彬继续看电影，演到赛马场老太太那段，这一段是经典看一次、笑一次。 …… 翌日上午。 韩彬打车赶到了蓝鲸商场，附近是购物、小吃一条街，距离海边只有一百米左右。 韩彬走到了海滩上，三五成群的游客在海边照相，海风迎面，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韩彬很喜欢看海，跟一望无际的大海比起来人类是如此的渺小，心中的烦恼和心事也变得微不足道，随着海风漂洋而去。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韩彬低头一看，联系人是谭静雅的名字。 韩彬扫视了一眼，远处一个女子在打电话，穿着一件粉色t恤，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身材高挑、曲线婀娜，梳着一个马尾辫，时尚、优雅、女神范十足。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 “我到了，你在哪？” “这。”韩彬对着远处的美女招手。 美女收起了手机，放进了随身的小包里，向着海边方向走了过来。 韩彬笑了笑，暗道这次运气不错，没像上次海边女尸案一般闹个乌龙。 谭静雅走到近前，看了一眼浅蓝色的手表：“我今天没迟到吧。” “没有，今天是我来早了。”韩彬说道。 “我今天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再被你放鸽子。”谭静雅打趣道。 “为了表示歉意，请你喝杯咖啡。”韩彬提议。 “一会再说吧，先在海边转转，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忙工作，都快累死了。”谭静雅伸了个懒腰，前凸后翘的身材，引来不少人侧目。 韩彬心中暗道，老妈还是很有眼光的，以后该多听听她的建议。 谭静雅往前走了几步，扭过白皙的脸颊，问道：“对了，听你是做刑警的？” “是，在玉华分局。” “巧了，我也是警察。”谭静雅道。 “你在哪个部门？”韩彬听母亲提过一句，谭静雅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员。 “你猜猜看？” “警察系统这么多部门，直接猜可不容易，不过要是排除法的话，我觉得你肯定不是刑警。” “为什么，你觉得我做不了刑警吗？”谭静雅柳眉微蹙，似乎颇有几分不服气。 “确实不太符合刑警的标准。”韩彬正色道。 “那你说说看，我哪不符合？”谭静雅眨了眨秀美的眸子，修长的眼睫毛十分漂亮。 “第一头发有点长，行动不方便。”韩彬道。 “我上班会盘发，不影响。” “第二皮肤太白了，刑警风吹日晒，可保养不了这么好。” 谭静雅扬了扬雪白的下巴：“我天生丽质。” “第三长得太漂亮，太扎眼。” 谭静雅：“……” 166渣男 “好吧，你赢了。” 谭静雅耸了耸香肩，轻笑道：“我的确不是刑警。” “那谭警官在哪个部门高就？”韩彬顺势问道。 “我在市局宣传科。” “失敬失敬，原来是上级单位的领导。”韩彬笑道。 “少来，我还是见习警员，就算以后受衔了，也管不到你们刑侦队。”谭静雅说话间，脱下了白色平底鞋，白嫩、精致的小脚踩在白沙上。 “宣传科挺好的，以后除了私下见面，希望在工作中也能常见面。”韩彬笑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谭静雅莞尔一笑，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们玉华分局刚破了一个无头尸案，你知道吗？” “这事由你负责宣传？”韩彬下意识的问道。 “马上就十一了，现在的宣传重点可不是这个，就算要宣传这个案子，也得等一个月以后了。” 韩彬摇了摇头:“可惜了。” “听这意思，你也参与了这个案子？”谭静雅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分局为了侦破这个案件，成立了9.19专案组，我就是其中的一员，嫌疑人就是由我抓捕归案，并且负责审讯的。” “这么牛，你在刑侦队混的不错啊。”谭静雅有些意外。 “一般一般，分局前三。” “啧啧，够自信的啊。” “开个玩笑。” 韩彬笑了笑，继续说道：“主要是我们局长和队长愿意提携后辈，给了我立功和表现的机会。” “我听说无头尸案其实并没有完结，还有后续的一个凶杀案，是真的吗？”谭静雅望着韩彬，似乎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韩彬可不会因为对方长得漂亮就口无遮拦，纠正道：“无头尸案没有后续，已经完结了；至于另一起凶杀案，属于另外一起案子。” “可是我听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哦。”谭静雅眨了眨秀美的大眼睛。 “我说是，就是。”韩彬笃定道。 “你一个普通警员，警衔比我高不了多少，凭什么这么霸道。”谭静雅以为韩彬在吹牛。 上学的时候，有不少男生平时很正常，一在她面前，就喜欢刻意的表现、吹嘘自己，恨不得把牛都吹破了。 “第二起凶杀案，也是由我负责主审、指认现场、结案，当然是以我的话为准。”韩彬道。 “真的假的？”谭静雅白嫩的俏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你猜？” “我用不着猜，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过几天要是能听到你的名字，自然就是真的。” 韩彬听出了言外之意，如果她听不到自己的名字，估计会认为自己在骗她，以后未必会再理自己。 韩彬倒是并不在意，正在申请的个人三等功不说，这个月的警队之星的先进个人已经评选出来了，就是韩彬本人。 这个月玉华分局最轰动的案子，就是无头尸体案和北寨村的埋尸案，如果韩彬没有在这两个案子中做出巨大的贡献，先进个人也不会给他。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都有些沉默，第一次见面除了工作，也没有太多好聊的。 与其尬聊，韩彬觉得还不如安静的散个步。 “哄……”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韩彬扭头望去，像是蓝鲸商场那边的动静，四周的人都往那边赶。 “蓝鲸商场今天有活动？”韩彬问道。 “没这么早吧，我记得商场是下午六点有活动，我还想着等你走了，去商场逛一逛。”谭静雅穿上了鞋，探着脚张望。 “这样好嘛。”韩彬露出一抹苦笑，合着跟自己相亲只是顺道的事。 “逗你玩呢。”谭静雅噗嗤一笑：“我可不像某些人，第一次约会还放人家鸽子。” “美女，老是揭人短，可不是君子所为。”韩彬摊了摊手。 “我可不是君子，只是个有点任性的小女人，你最好别惹我哦。”谭静雅半真半假道。 “跳楼了！” “蓝鲸商场那边有人跳楼了！”不远处有人喊道。 “谁跳楼了？男的女的？” “女的，就在楼顶骑着墙，马上就要跳了。” “那女的为什么跳楼？” “还用说，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男人呗。” 一群看热闹的人，一边说着，一边涌向蓝鲸商场。 “呀，有人跳楼了，咱们赶紧过去救人吧。”谭静雅说着，迈开大长腿跑向商场。 韩彬也跟了过去，不过说实话办案他在行。 劝人不要跳楼，他还是头一遭。 商场下面已经围满了人，商场有三层高，楼顶外墙上骑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跟谭静雅年纪相仿。 派出所的民警还没赶过来，周围乱哄哄的一片，都是看热闹的人，韩彬亮出了警官证维持治安。 “警察，都让开！” “保安、保安在哪？”韩彬喊道。 “过来，用围栏把周围圈起来，不要让围观的人靠近。” “叫你们经理，去找几块结实的布和网子，布置在跳楼位置的周围。” 韩彬将众人分开，在保安的协助下将场面控制了起来。 “那个女人站起来啦！” “快看，她要跳了。” “要跳赶紧跳，别磨磨唧唧的，让谁看呢。” “就是，整半天没准又不跳了。”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很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韩彬，咱们上楼吧。”谭静雅提议道。 就像韩彬说的那样，她年轻貌美、衣着时尚，没人把她当警察，韩彬呵斥，众人听；她说话，没人理。 劝人不要跳楼这种事，韩彬是没有经验的，但事发突然，现场没有其他的警察，韩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韩彬找来了商场的经理，让他带路上楼顶。 商场的经理也很着急，很配合韩彬的工作，这女的要是跳楼成功了，自己这经理也就别想干了。 楼顶的门已经被反锁了，幸好经理找来钥匙，才顺利的将门打开。 “咯吱……” 门一开，跳楼的女人就高声喊道：“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了！” “你别跳，我是警察，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韩彬正色道。 “跟你说有用吗？”跳楼的女人哼道。 “有用。” “你真的能办到？” “我会尽全力去办。”韩彬一脸真诚的说道。 “真的？” “相信我。” 跳楼的女人望向韩彬，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啐了一口： “呸，渣男！” 167原委 谭静雅诧异道:“你们认识？” “你觉得可能吗？”韩彬反问。 “也是，应该没这么巧。”谭静雅心道，幸好不认识，要不然自己得跟着骂渣男了。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上了楼顶。 “各位是哪个派出所的同志？”韩彬问道。 “昌盛路派出所。”领头的男子应道。 “我是玉华分局刑警队的韩彬，这位是市局宣传科的谭警官，我们来这边办点事，正好碰到了警情。”韩彬介绍了一下，这里并不是玉华分局的辖区。 “我是昌盛路派出所的警长赵子侃。”领头的男子伸出右手，跟韩彬握了握手。 “赵警长，既然您来了，现场就交给您了。”韩彬道。 “这女的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跳楼？”赵子侃追问道。 “情绪很激动，不太配合询问，见了帅哥就骂渣男，可能是感情遇到了挫折。”韩彬猜测。 “嗯，辛苦两位了。”赵子侃撂下一句话，也顾不上多问，就带人进入了天台。 “咱们现在干嘛？”谭静雅觉得很郁闷，自己在这都插不上手，也没人理自己。 “协助他们呗。”韩彬耸了耸肩膀，这里虽然不是他的辖区，但一个警察看到老百姓有危险，也不可能转身离开继续泡妞。 谭静雅点点头，跟韩彬一起站在天台门口，观望天台上面的情况，赵子侃已经开始跟跳楼女沟通了。 两个人靠的很近。 突然，天台上传来一声呵斥：“呸，又是一个渣男，就知道满口承诺，你拍着自己的胸口说，答应我的条件能做到吗？” 谭静雅瞥了韩彬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被骂渣男，并不是因为长得帅。” 韩彬装作没听到，直接无视了对方的话。 “你们都下去，我不想跟男的说话。”跳楼女大喊道。 “姑娘，你跳楼肯定是有委屈的，你不说自己的诉求，我们怎么帮你。”赵子侃无奈道。 “找个女警察来，我不相信男人的鬼话。”跳楼女喊道。 “你别急，我这就打电话叫女民警来。”赵子侃安抚道。 “你们赶紧下去，你们不下去，我就跳下去了。”跳楼女又站起身，威胁道。 “别，你别跳，我们这就离开。”看到对方情绪不稳定，赵子侃带着警员退了出来。 下了天台，赵子侃吩咐道：“给陈娟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跳楼这个女的对男警员戒心太重，没法沟通。 “警长，陈娟今天倒休。” “那就找其他女警员过来，所里又不止她一个女的。”赵子侃吩咐道。 “赵警长，我是市局宣传科的，您看我行吗？”谭静雅跃跃欲试道。 赵子侃扭头，望向谭静雅年轻、漂亮、时尚，这反而让他心里有些没底，别整个花瓶上去，两句话没说对，把跳楼女给刺激到了。 赵子侃又看了看韩彬，颇有几分询问的意思。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他今天是头一次见谭静雅，这妹子是花瓶，还是秀外慧中，他也不清楚。 “赵警长，跳楼女还站在外墙上，咱们总不能干看着，还是让我试试吧。” 赵子侃三十多岁，考虑的事情要多一些，道：“跳楼女有些魔障了，你这个女孩又柔柔弱弱，我怕你应付不了她。” 谭静雅虽说在宣传科，可好歹也是警校毕业的，自然不想被看扁了：“我可以。” 赵子侃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总不能让跳楼女一个人呆在天台，道：“谭警官注意安全。” 谭静雅点点头，将乌黑辫子绕上去，用黑色发夹固定住，干净利落、简洁大方。 谭静雅深吸了一口气，走上了天台。 韩彬跟赵子侃打了一个招呼，也跟着谭静雅走了上去。 “你怎么也跟过来了？”谭静雅有些意外。 “协助你，她要真往下跳，你一个人也拉不住。”韩彬道。 如果田丽在这，韩彬不会跟着上去，他相信田丽的能力，是一个合格的刑侦队员，有能力保障自身安全，但是，韩彬对谭静雅还没有这种信任感。 谭静雅和韩彬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天台。 “你们怎么又来了？”跳楼女质问道。 “我也是警察，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谭静雅道。 跳楼女指着韩彬质问道：“我不是说过，不许男的上来了吗？你怎么也上来了。” “这是我女朋友，她一个人上来我不放心。”韩彬伸出右手，拍了拍谭静雅的肩膀。 谭静雅：“……” “胡说，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警察吗？怎么可能是她男朋友？”跳楼女有些不相信。 “警察也不能总打光棍呀，我们俩是来海边约会的，恰巧碰到这件事才赶过来帮忙。”韩彬解释道。 “我不相信男人的话。”跳楼女哼了一声，指着一旁的谭静雅：“你说，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如果不是人命关天，谭静雅真想问一句，你是韩彬请来的托吗？ 此时没时间纠结，谭静雅干脆道：“是。” “我能相信你吗？”跳楼女语气平静了一些。 “我即是警察，也是个女人，不会骗你的。”谭静雅的声音悦耳，让人听了很舒服。 “如果连女人都是骗子，世界上还有谁能信？我直接从这跳下去了。”跳楼女带着哭腔道。 谭静雅怕她不信，搂着韩彬的胳膊，道：“我没骗你，我们两人真的在约会。” “你也别太相信男人的话，靠不住。”跳楼女说道。 韩彬“……” 如果不是职责在身，他真想转身下楼。 “大姐，上面太危险了，先下来说好嘛？”谭静雅劝道。 “谁是你大姐，我今年才二十岁。”跳楼女哭了起来，似乎这句话让她更伤心。 “是我口误，擦擦眼泪吧。”谭静雅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巾，想要靠近跳楼女。 “你走开，让我哭会。”跳楼女又站了起来。 “我不过去，你坐着说，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提。”谭静雅赶忙劝道。 “叫鲁飞航那个渣男过来，我要见他，让他亲自给我道歉。” “你叫什么名字？” “罗翠珊。” “你说的鲁飞航手机号多少？” “1345xxxxxx。”罗翠珊报了手机号，气恼道：“渣男把我拉黑了，简直不是人。” 赵子侃站在门外，记下了罗翠珊男友的手机号，联系去了。 “鲁飞航是你男朋友吗？”谭静雅问道。 罗翠珊瞪着眼睛：“他是我老公。” “你们结婚了？” “没结婚怎么了，他一直喊我老婆，我每个月挣的钱，大部分都供他读书了，谁知道他刚毕业就把我给甩了，还说我没文化，嫌我吃饭打嗝、在他面前放屁，我一直都是这样，早干什么去了，你说他是不是特别渣。”罗翠珊委屈道。 “他确实不对，但你不应该用他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谭静雅说道。 “你也多长个心眼，别让男人花你的钱。”罗翠珊告诫道。 谭静雅有些哭笑不得，你都要跳楼了，还管我的闲事。 “罗翠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花女人的钱，我发了奖金还愁没地花呢。” 韩彬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否则，他和谭静雅可能没开始就凉了。 “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你觉得鲁飞航不合适，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谭静雅安慰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长这么漂亮，当然容易找了。” 罗翠珊并不买账，继续说道：“我自己没上过学，就想找个大学生当男朋友，为了能跟他在一起，我真的付出了很多，容易嘛我。” 赵子侃探头，给韩彬使了个眼色。 韩彬走了过去。 赵子侃低声道：“鲁飞航在外地，过不来。” “赵警长，你想怎么处理？”韩彬问道。 “找个机会，把她拉下来。”赵子侃道。 “给我找两瓶矿泉水。”韩彬提议。 “好。”赵子侃应了一声，又缩了回去。 韩彬回到天台，走到谭静雅身边，耳语了一番。 罗翠珊用手指着韩彬：“你走来走去，打什么坏主意呢？” 谭静雅机敏道：“他怕我口渴，给我要了瓶水。” 罗翠珊叹了一口气：“以前，鲁飞航对我也很体贴。”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谭静雅下意识的问道。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蓝鲸商场。”罗翠珊开始了回忆。 “我记得他那天穿了一件灰背心，特别老土，请我吃了一碗面，还是素的……”罗翠珊又哭又笑： “他虽然穷，但当时对我特别体贴，也总喜欢问我渴不渴……” 韩彬“……” 他感觉罗翠珊的出现，就是为了拆散两人。 今天的约会，注定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罗翠珊一番长篇大论，讲述了他和鲁飞航的爱情史，说完之后反问道：“那个渣男什么时候来？” “应该快了。”谭静雅不想骗她，但是为了对付的安全，也只能如此。 “半个小时，他如果不来，我就从这跳下去。”罗翠珊神色坚定。 “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谭静雅感慨道。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真的为他付出了很多。”罗翠珊红着眼，眼泪已经哭干了。 “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谭静雅劝道。 “死了一了百了，省心了。”罗翠珊叹息了一声。 “这才三层高，跳下去也摔不死，很可能会断胳膊断腿，鲁飞航肯定更瞧不起你。”韩彬打击道。 谭静雅：“……” 罗翠珊愣了一下，往楼下看了一眼，随后大哭了起来，韩彬的这番话对她打击很大： “呜呜……” “你别听他的，他是个刑警，天天怼犯罪嫌疑人，能说什么好听的话。”谭静雅温声劝道。 “呜呜……我也成犯罪嫌疑人了嘛？”罗翠珊哭的更凶了。 看的出来，韩彬的这番话，对罗翠珊起了作用，她把腿翻到了围墙内，似乎已经不想跳了。 就像韩彬说的，跳下去死不了，活着还得受罪，岂不是让渣男看笑话。 但是她又不能自己下去，商场下面那么多人看热闹，不少人起哄让她赶紧跳，她已经骑墙难下了，就这么下去太没面子。 她不能不跳，只能被救。 僵持了一段时间后，韩彬拿来两瓶矿泉水，递给了谭静雅一瓶：“喝点水吧。” “谢谢。”说了这么久的话，谭静雅口干舌燥，拧开瓶盖喝了几口。 罗翠珊咽了咽口水，露出羡慕的神色，她也口渴、嘴唇都干了，跳楼前，已经在天台呆了三个小时。 韩彬假装，要拧开另一个矿泉水瓶，罗翠珊舔了舔嘴唇，暗道，果然是渣男，都不想给我一瓶嘛。 “诶，就两瓶吗？”谭静雅问道。 “对呀。”韩彬点点头。 “要不你先别喝了，把这瓶水给罗翠珊。”谭静雅说道。 韩彬晃了晃矿泉水，问道：“罗翠珊，你渴不渴？” 罗翠珊将头扭到一旁，不去看韩彬。 谭静雅拿过水瓶，走向了罗翠珊，一边走、一边温声说道：“翠珊，你先喝点水吧，嘴唇干裂了，可就不漂亮了。” “你扔过来吧。” “我扔不准，说不定就扔到楼下了。”谭静雅说道。 罗翠珊不再说话，似乎默认了谭静雅的靠近。 走到近前后，谭静雅将水平递了过去：“翠珊，给你水。” 罗翠珊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倾着身子，准备去接矿泉水。 就在她抓到的一刹那，谭静雅迅速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围墙上了拽了下来。 “啊……你放开我，我要跳楼，你不要救我。”罗翠珊喊的很大声。 商场下面的人，都能听的很清楚。 再次引起了糟乱。 罗翠珊摔在地上，想要推开谭静雅，继续爬到围墙上。 罗翠珊力气比较大，谭静雅很难控制住她。 这个时候韩彬走了过来，抓住罗翠珊的肩膀，拿出手铐‘咔咔’两声直接把罗翠珊铐住，从地上提了起来。 “放开我，你为什么要铐我。”罗翠珊挣扎着，可惜韩彬的力气太大，她根本反抗不开。 “罗翠珊，为了防止你伤害到自己和周围群众，我先把你控制起来，让你冷静一下，希望你能理解。”韩彬正色道。 谭静雅有些看懵了，还能这么操作。 168新案 “鲁飞航那个渣男呢，我要见他，我现在就要见他！”罗翠珊喊道。 赵子侃等人也冲上了天台，重重将罗翠珊围住。 韩彬将罗翠珊移交给了赵子侃负责。 “韩警官、谭警官，谢谢两位，要不是你们帮忙，还真不好处理。”赵子侃握着韩彬的手，感谢道。 “都是兄弟单位，应该的。”韩彬道。 赵子侃感谢了一番后，要走了两人的警号，两人一个是分局刑警队、一个是市局宣传科，他可不敢抢两人的功劳。 人解救了，商场下面的人也渐渐散去。 罗翠珊被押上警车，带到派出所做笔录了。 谭静雅松了一口气，拍了拍高耸的胸脯：“紧张死我了。” “恭喜谭警官，成功解救人质。”韩彬笑道。 “谢谢韩警官，要是没有你的协助，我很难顺利完成任务。”谭静雅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韩彬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 “好呀，为了感谢你的协助，我请你。”谭静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落落大方道。 “你亲自下厨？”韩彬笑道。 “想得美。”谭静雅做了个鬼脸，显得十分可爱。 两人在商场附近吃了点饭，晚上八点左右，谭静雅开着一辆白色丰田车离开了。 韩彬也打车回家。 …… 半路上，韩彬就收到了母亲的微信，让他过去一趟。 王慧芳知道约会的事，估计是想打听两人的进度。 韩彬一开门，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韩卫东、王慧芳、王庆升。 “干嘛呀，这是要开家庭会议？”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彬子回来了，咱们开瓶红酒庆祝一下。”王庆升说着，拧开了红酒瓶盖。 “舅舅，庆祝什么？” “庆祝你约会成功归来。”王庆升笑道。 “别理他，就是想喝了酒，找个借口。”王慧芳拿了四个高脚杯，她今晚也想喝一点。 倒上了四杯红酒，一袋鱿鱼条、一盘水果拼盘就当是下酒菜了。 韩卫东举杯，道：“来来来，咱们四个碰一下，争取明年的今天长一辈。” 韩彬“……” 王慧芳喝了一口红酒，放下杯子道：“儿子，今天约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女孩长得不漂亮？” “漂亮。” “气质不好？” “挺好。” “那你有什么不满意的，莫非人家女孩没看上你？”王慧芳追问道 “应该不会吧，你们两个呆了这么久，那女孩要是不满意估计早走了。”韩卫东分析道。 “其他的倒还好，就是约会过程中发生了点意外。”韩彬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跟三位长辈简单介绍了一下。 “诶呀，还出了这样的事，确实挺让人腻歪。”王慧芳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本质上跟你们没有关系，你跟女孩多联系联系，没准人家不在乎今天的事呢。”韩卫东说道。 “您是没在现场，那个罗翠珊就像是跟我对着干，我给谭静雅拿瓶水，他都能联想到前男友。”韩彬苦笑道。 “你呀，也别想太多了，有时间再约约她，要是肯出来就是有戏。”王庆升劝道。 “就是，反正已经迈出第一步了，行就行，不行，妈在给你介绍，我儿子这么优秀，她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不理你，那是她的损失。”王慧芳语气笃定。 …… 翌日。 玉华分局，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还是觉得这里最舒服。 赵明端着泡面走了进来，一脸好奇的问道：“彬哥，参加专案组的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老吃泡面？” “为了侦办入室盗窃案，我们四个熬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把案子破了，我现在还没缓过劲来，早上又起晚了，只能凑合吃点了。”赵明打着哈欠道。 “彬哥，你这次连续破获两起凶杀案可真是够牛的，跟我们讲讲呗。”孙晓鹏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他还没有机会接触过凶杀案，总觉得有一些神秘感。 “诶诶，这个案子我也参加了，我们两个是一起办案的，你们两个光围着他干嘛？”李辉不满道。 田丽一边擦自己的办工桌，一边问道：“李辉，我听说戴局要给韩彬申请个人三等功，莫非也有你一份？” “咳……” 李辉轻咳了一声：“这个嘛，功劳不再多少，立功不再大小，只要踏实肯干、努力破案都是好警员。” “谢谢夸奖。”田丽摊了摊手。 韩彬笑了笑，打圆场道：“既然大家想听，就让李辉讲讲，他口才比我好。” “必须的嘛，说到口才这一块，那也是讲天赋的。”李辉拍了拍胸口，开始叙述办案经过。 田丽到了一杯菊花茶，准备一边喝茶，一边听说书，按照她的经验，这将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韩彬闲着没事，给谭静雅发了一条微信，十分钟后对方回复了一个字‘忙’。 泡妞嘛，本来就是一场持久战，谭静雅又是一个大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想要泡到手不容易，韩彬对此有心里准备。 “恭喜警员577533，获得了跳楼轻生者的感激。” “功勋值+2。” “呦，意外收获呀，这妹子在拘留室睡了一晚上就想通了，派出所还真是个好地方。”韩彬笑道。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曾平从外面走了进来，拍了拍巴掌：“啪啪，安静一下，来案子了。” 赵明喝了最后一口方便面汤：“曾队，这么快就来案子了，我还没缓过劲来呢。” “少说这些没用的，韩彬和李辉在专案组忙了好些天都没抱怨，你小子给我老实点。”曾平指了指赵明。 “嘿嘿。”赵明讪笑了一声，不敢再回嘴。 “曾队，什么案子？”孙晓鹏站起身，摩拳擦掌道。曾平暗暗点头，这就是刑警队为何要招新人的原因，虽然经验方面有些不足，但是要比老队员更有干劲。 “绑架案。”曾平说完，对着办公室外面喊道：“李高博进来。” 片刻后，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走了进来，一副怯生生模样，显得十分紧张，身后还背着一个书包，对着众人微微躬身： “各位警察叔叔阿姨好。” 169李伟东 “曾队，您没开玩笑吧，这个小孩就是报案人？”李辉诧异道。 “你看我像开玩笑嘛。”曾平拽了把椅子，让李高博坐下，继续说道： “李高博是我邻居，今天早上来分局报案，说他的母亲被人绑架了，田丽，给他做个笔录。” 田丽走了过来，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问道：“姓名、年龄、性别、民族……” “我叫李高博、15岁、男性、汉族……” “李高博，你为什么要报警？” “我母亲被人绑架了。” “什么时候被绑架的？” “昨天晚上。” “具体时间。” “昨天晚上八点左右吧。” “在哪被绑架的？” “在她工作的工厂附近，昨天我妈加班，我爸开车去接她，半路堵了一下车，到了以后我妈就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李高博神色黯然。 “你怎么知道，你妈是被绑架了，而不是离家出走？” “昨天晚上八点四十，绑匪打电话来了，跟我爸索要二十万块钱，我们才确定我妈是被绑架了。” “你爸为什么不来报警？” “我爸不敢，绑匪索要赎金的时候，说他们已经监控了我爸的手机，如果我爸要是报警，他们就直接撕票了；我爸担心绑匪会派人盯着他，就让我来警局报案。” 李高博毕竟还是个孩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各位叔叔阿姨，求求你们一定要把我妈妈救出来。” 田丽赶忙安慰道：“李高博，你坚强一点，将绑架的经过说清楚，我们才能早点立案，将你的妈妈解救出来。” “嗯，您问吧。”李高博擦了擦眼睛。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在哪工作？” “我母亲叫高晓云，46岁，在千金门厂工作，手机号1386xxxxx.” “劫匪是怎么联系你父亲的？”田丽追问道。 “用我妈的手机打的电话，打完之后手机就关机了。” “赵明，你去找技术队的人，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码。”曾平道。 “曾队，这孩子还没有成年，是不是先通知监护人到场询问，再立案。”赵明建议。 “别，千万别给我爸打电话，绑匪说了，已经监听了我爸的手机，只要我父亲跟警方通话，他们一定会听到，到时候我妈就危险了。”李高博慌忙说道。 “你爸现在在哪？” “我爸去筹钱了，他说找到合适的机会，会借用别人的手机给您打电话，到时候就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了。”李高博道。 “嫌疑人有没有说过，在哪来交付赎金？” “还没说。” “你母亲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好像没有吧，反正我是没有感觉到。” “你母亲最近有得罪过人吗？” “我不知道呀，我平常都在上学，就算家里有什么事，我爸妈也不会跟我说。”李高博无奈道。 “叮铃铃……”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曾平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摁下接听键：“喂。” “曾警官，我是7楼的邻居李伟东，您见到我儿子了吗？”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曾平放开外音：“见到了，正在做笔录，他说你爱人被绑架了。” “对，我现在用别人的手机给您打电话，绑匪可能监控了我的手机。” “孩子毕竟还小，有些事情说不清，你最好来警局一趟，将绑架的经过说清楚。”曾平道。 “我不敢去呀，那个绑匪说过，他会派人跟着我，要是我去警局做笔录，他肯定就知道我报警了。”李伟东担忧道。 “那就去你家，我们当面给你做个笔录，将一些细节问清楚。”曾平提议。 李伟东迟疑了一下：“你们来的时候小心点，可千万别被绑匪识破了。” “我们会穿便衣行动。”说完，曾平就挂断了手机。 随后，曾平开始安排任务：“田丽和赵明，去千金门厂了解情况、查看监控。” “其他人跟我去时代方舟小区。” …… 曾平也住在时代方舟小区，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的熟悉。 一辆黑色轿车停到小区门口，李辉和孙晓鹏下了汽车，去物业公司查看小区监控，曾平开车直接下了车库，后面技术队的车也跟着下了车库。 车停在了4号楼的车位上，一行人分成两拨坐电梯上13楼，李伟东家就住在1302. “曾队，你们小区的设施还不错呀？”韩彬笑道。 “还行吧，我家就在这在这个单元的903，有空去我那玩。”曾平热情的邀请道。 “好嘞。”韩彬应了一声，不过，大家都忙得很，去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就像今天这样，哪怕是在附近办案，曾平也顾不上回家。 上了十三楼，曾平敲了敲1302的门：“咚咚。” “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探出头来：“曾警官，您来了，快请进。” “门就别关了，我们还有同事在后面。”曾平道。 男子应了一声，邀请两人坐在沙发上。 这个男子正是被绑人的丈夫李伟东，他和曾平是一个楼的邻居，坐电梯的时候碰到了，也会客气的打声招呼、寒暄几句，但也说不上特别熟。 “两位先坐，我给你们倒杯茶水喝。”李伟东说道。 “不用客气了，咱们还是抓紧办案吧，救人要紧。”曾平说道。 “好好。”李伟东应了一声，也坐到了一旁：“曾警官，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咯吱……”一声，屋子的门打开了。 李伟东猛的站了起来，望向了门口的方向。 “别紧张，是我们技术队的人，你不是说手机可能被歹徒监听了嘛，我让他们来检查一下。”曾平解释道。 等李伟东将手机，交给了技术队后，韩彬开始给他做笔录。 一开始，依旧是例行询问，将之前询问李高博的话又询问了一遍，同时还加入了一些新的问题。 “你妻子被绑架的确切时间是几点？”韩彬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我到了千金门厂大门的时候，大概是8点多一点。”李伟东说道。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也不知道她被绑架了，她这个人有点任性、有脾气，我以为她嫌我去晚了，打车回家了呢。”李伟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谁知道，我刚一到家，就接到了绑匪的电话，让我准备二十万块钱，少一分就别想再见到我老婆。” “距离昨晚八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小时，你应该早点选择报警。”曾平皱了皱眉，绑架案就是要争分夺秒，拖得时间越长，被绑人的生存几率越小。 “歹徒监听了我的手机，我不敢打电话报警，又怕外出报警被察觉，就想着先凑钱，没准劫匪收到钱就能把我老婆放了。”李伟利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又选择报警了？” “劫匪让我明天交赎金，可我仔细算了算账，一时间根本就凑不齐这些钱，只能选择报警。” “劫匪要了多少赎金？” “二十万。” “只要了二十万？”韩彬确认道。 “这位警官二十万也不少了，一般人哪凑得了这么多，我除非是把房子卖了，否则也搞不来这些钱，可劫匪明天就要赎金，房子一时半会哪能卖的了。”李伟东点了一根香烟，狠狠的抽了两口。 “劫匪大多是团伙作案，一般来说至少有两名劫匪，二十万的赎金分一下，每个人才十万块钱，虽然这笔钱也不少，但是跟作案的危险程度并不成正比。”韩彬道。 “这位警官，您是什么意思？”李伟东脑子有些乱，一时间没想透。 “你们家的条件虽然不算差，但也只能说是一般，绑匪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作案，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有钱人，还能多要点钱。”韩彬说道。 “这绑匪的想法我哪知道，你说厂子里那么多工人，我老婆咋就这么倒霉。”李伟东用力拍着额头。 “啪啪”的响声听着就疼。 曾平抓住对方的胳膊，阻止了对方自残，问道：“伟东，最近你们有没有得罪过人？” 170监控 “我老婆在门厂打工，我在企业里上班，也都不是什么好工作，平常对人和和气气能得罪什么人。”李伟东摇头道。 “你再好好想想，绑架案通常有两种目的，要么是求财、要么是寻仇，也有可能是两者兼顾。”韩彬道。 李伟东紧皱眉头，沉思了好一会：“我……我一时半会真想不起来。” 技术队的闫立冬走了过来，道：“曾队，手机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你是说，我的手机没有被监听。”李伟东接过手机，露出诧异的神色。 “没有。” “立冬，你们锁定一下高晓云的手机，一旦绑匪再打电话，就查找对方的方位。”曾平说道。 “明白了。” “曾警官，我的手机没有被监听，也就是说歹徒在欺骗我。”李伟东追问道。 “歹徒应该是不希望你报警，所以才会恐吓你。”曾平猜测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该干什么？” “筹钱，等绑匪电话。”曾平说道。 “难道就这么被动的等着，不能主动去抓他们吗？”李伟东道。 “别着急，我们的同事已经在调查了，汇总一下收集到的线索，才能找到新的调查的方向。”曾平安慰道。 “都怨我、怨我，我昨天晚上真是懵了，要是早点报警……”李伟东捂着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韩彬合上笔记本，靠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一个小时后，李伟和孙晓鹏也上来了，带回来了小区的监控视频。 “监控里有线索吗？”韩彬问道。 李辉摇了摇头：“我和孙晓鹏去了物业公司，将高晓云一家三口进出小区的监控都调了出来，没发现有尾随迹象，也没看到有可疑人员。” “这伙劫匪会不会是虚张声势。”孙晓鹏猜测。 曾平拿出打火机，点着了一根香烟：“看看田丽他们那边有什么线索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到了中午，曾平要了几份外卖，外卖刚送进来不久，田丽和赵明也赶到了。 “你俩是踩着饭点来的，这么准。”李辉打趣道。 “嘿嘿。”赵明笑了笑说道：“调查了一上午，肚子都快饿扁了，有啥好吃的。” “一人一份炒饼、一个肉夹馍、还要了一份凉菜。”曾平招呼道。 赵明打开塑料袋，咬了一口肉夹馍，一条大拇指：“赞。” 他早上就吃了一袋泡面，早就快饿扁了。 “两位警察同志，你们调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李伟东用纸杯倒了两杯水递给了田丽和赵明。 “谢谢。”赵明接过杯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这才说道： “你不是说怕被嫌疑人发现嘛，我们就没有大范围的走访，直接找到了千金门厂的厂长任亚明，请他帮忙调取了厂门口的监控。” “监控有发现吗？”曾平问道。 “昨晚七点五十五分左右工厂就下班了，陆续有人从里面出来，其中也发现了高晓云的身影，她背着一个包等在厂门口，大约在八点三分左右一辆面包车开到门口，下来了一个男子将她抓上了车。”赵明说道。 “有目击者吗？” “我们走访了门卫，他们说七点半左右，就有一辆面包车停在附近，只是当时没有太在意。”田丽道。 “都怪我，我要是能早点去，哪怕早上几分钟，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李伟东握着拳头，狠狠的砸自己的胸口。 “事情已经发生了，怨谁也于事无补，你也不要太自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工作，找到这伙绑匪的行踪，尽快将你爱人解救出来。”曾平说道。 “是，我一定配合。” “赶紧吃饭，等吃完之后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面包车的行踪。”曾平说道。 韩彬就着凉菜，吃了一份炒饼和一份肉夹馍，又喝了两杯热水，肚子吃饱了，脑袋才好使。 饭后，众人围坐在一起，研究高晓云被抓上车的视频。 一辆白色面包车里下来一个男子，男子戴着头套、手里拿着刀，将高晓云抓上了车，具体的车牌号看不清楚，车是由东向西行驶。 “还有其他的视频吗？最好是能看清车牌号的。”曾平问道。 “周围没有发现监控，不过，面包车沿着西面开会汇入前面的主公路，那边应该有天网监控。”田丽说道。 还不等曾平安排，赵明就双手合十，祈求道：“曾队，能别让我去交警监控中心吗？我真不想再查看监控了。” 曾平瞪了他一眼，扭头对着一旁的田丽，道：“你带着晓鹏去，教教他该怎么查看监控。” “是。” “查到了车牌号的信息，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了。”田丽应了一声，带着孙晓鹏离开了李伟东家。 至于其他人，则是等着劫匪的电话，根据劫匪的指示见机行事。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到了午休的时间，韩彬也有些犯困，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休息。 “嗡……”韩彬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微信消息。 谭静雅发的:“忙吗？” 自从两人加了微信，对方还是头一次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待命中。” “什么案子？”谭静雅发了一个好奇的表情。 “保密。” “果然还是你们刑警的工作有意思。”谭静雅发出一个羡慕的表情。 “谭警官，咱们认识有段时间了，你还是头一次这么主动的发信息，是不是被我昨天的英勇身姿迷住了。”韩彬笑道。 谭静雅发了一个鄙视的图片：“我是被你的脸皮吓到了。” 韩彬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是不是帅的惊人。” 谭静雅“……” “跟你聊了几句，我突然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困了。”韩彬笑道。 “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罗翠珊想见咱们。” “为什么？”韩彬疑惑。 “她想当面感谢咱们的救命之恩。” “她从所里出来了？” “还没呢。” “赵警长说怕她再跳楼，准备多关她几天，做做思想工作，确保她不会再自杀。”谭静雅道。 一般跳楼都是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即使到无人偏远地方，警察须出动警力、地方政府出动工作人员营救，扰乱了社会和机关单位的秩序，可以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进行警告、罚款、拘留。 “你怎么想的？”韩彬问道。 “我觉得，咱们既然救了她，就应该负责到底，去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确保她不会再有跳楼的想法，否则，下次她再找个高楼层跳，可未必能劝下来了。”谭静雅说道。 “去看她可以，不过得等我忙完案子。”韩彬道。 “晚上不行吗？” “我现在是待命，一旦有了命令，根本就没有白天和晚上的区别。”韩彬说道。 “切，越说你越神气。”谭静雅发了个做鬼脸的图片。 “有时间，我会联系你。” 谭静雅撇了撇嘴：“那也得看我有没有时间。” “叮铃铃……” 李伟东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立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171催命符 “是我老婆的手机，可以接听电话吗？”李伟东说道。 “可以接，我已经得到了通信公司的授权，可以根据用户手机全球识别码，辨别使用者所在的基站网络服务区。”技术队的闫立冬解释道。 曾平点点头：“接吧。” 李伟东深吸一口气，摁下接听键：“喂，我是李伟东。” “钱准备好了吗？”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准备好了，我老婆呢，我想跟她说话。”李伟东赶忙应道。 “放心吧，你老婆好得很，只要你交了钱，我自然会放了你老婆。”绑匪道。 曾平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一定要确认被绑人还活着。” 李伟东看到纸上的字，语气笃定：“我要听我老婆说话。” 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阵呵斥声：“说两句话，让你老公听听，不该说的别说，否则，老子不要钱也先弄死你。” 没多久，传来一阵女子的呼救声：“老公，快点来救救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别伤害我老婆，钱我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给你们。”李伟东对着手机喊道。 “今天下午五点，将钱放进黑色背包，包上绑上一个蓝色丝带，放在5点20分从琴岛出发到四门县的公共汽车上。”绑匪说道。 “那我去哪找我老婆？” “到时候会通知你。”绑匪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曾平扭头，对着一旁的闫立冬问道：“查到了吗？” “在哪？” “手机信号是从祥云汽车站附近发出的。”闫立冬说道。 “汽车站的人流量太大了，恐怕很难找到嫌疑人。”韩彬说道。 “先想办法凑赎金吧。”曾平道。 “曾警官，这笔钱我真拿不出来，能不能让警方帮我凑些钱。”李伟东说道。 “还差多少钱？” 李伟东算了一下，道：“我自己凑了十二万，还差八万。” “八万不是个小数目，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国家也没有相关的规定，以前没有这样的先例。”曾平说道。 “救急不救穷，现在你遇到急事了，跟周围的亲戚朋友借一借，日后在还给人家。”李辉说道。 “我我……我真为难呀。”李伟东双手捂着脸颊道。 “李伟东，你身边就没有有钱的朋友？”赵明问道。 “有，可八万块不是小钱，人家也未必肯借给我。”李伟东无奈道。 “这房子是你的嘛。” “是。” “把房本抵押给人家，多给人家一些利息，等有钱了再把房本赎回来，不就行了嘛。”赵明摇了摇头，觉得李伟东有些不动脑子。 “这房子可值一百多万呢，就为了八万块钱押房本，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呀。”李伟东有些纠结。 “你不是有车嘛，把车押给人家。” “我那车买了几年了，现在也值不了八万块钱。”李伟东摊了摊手。 “得，你要这么说，我也没辙。”赵明摇头苦笑，不值钱的押不了，值钱的不肯押，这人的心思太多。 不过到符合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心思太多、不够果断，也不会拖到第二天再报警。 李辉皱了皱眉，心直口快道：“我看，你还是不想救你老婆。” “我想救，我真想救，这样行不行，我把房本押给警方，等把钱拿回来了，再从警方手里赎回房本。”李伟东提议道。 “李伟东，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真要那么做了，还不得被网友给喷死，我们是来救你爱人的，你可别害我们。”李辉警告道。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伟东摆了摆手，似乎还想要解释。 “李伟东，我们警方是来救人的，劫匪已经说了交赎金的地址，我们还要赶过去布控，你确定让警方将精力浪费在赎金的问题上。”韩彬说道。 曾平皱了皱眉，也有些不快：“李伟东，如果你家条件真是特别困难，我们警方会想办法帮你，但你家有房有车，显然不属于这种情况。” “行行，我明白了，我去押房本、跟朋友借钱。”李伟东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屋里找房本了。 李伟东这么折腾，在场的人都有些郁闷。 “整这一出，真让人泄气。”赵明耸了耸肩膀，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啪啪。” 曾平拍了拍巴掌，鼓舞众人道：“别忘了警察的职责，高晓云还等着咱们去解救。” “曾队说的是，现在高晓云能依靠的，也就是咱们警方了。”李辉意有所指道。 “祥云汽车站的情况比较复杂，咱们得提前去现场布控，最好能请当地派出所协助。”韩彬道。 曾平起身，给郑凯旋打了一通电话。 片刻后，曾平挂断了手机：“郑队让咱们先赶过去，他会跟当地派出所沟通。” …… 半个小时后，韩彬一行人赶到了祥云汽车站。 汽车站附近车流涌动，车站里面更是人山人海，想要查到嫌疑人的踪迹不容易。 而且，监控中的嫌疑人带着头套，晚上的光线又不好，几乎很难辨认。 田丽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在天网监控中排查了一番，找到了绑架高晓云的面包车，车牌号也查到了，不过是个套牌车。 在天网监控一路追踪下，那辆面包车出了城，在太行大街失去了踪迹。 太行大街是一条新修的路，虽然路已经基本修好，但是监控还没有投入使用，面包车的踪迹很难再追查。 面包车的线索暂时失踪，侦查方向只有交赎金这条线。 从琴岛市去四门县的公共汽车，每隔一小时二十分有一趟，5点二十分钟正好有一辆车从琴岛出发。 下午四点左右，李伟东带着钱到了汽车站，提前购买了一张车票。 郑凯旋也赶到了汽车站，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当地派出所的警长房锦鹏，以及四名当地派出所的民警。 在车站的一间办公室内，郑凯旋将众人召集到一起，讨论具体的布控方案。 时间紧迫，郑凯旋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刚才问过车站负责，5点20分的那辆公共汽车还没到达车站，咱们还有足够时间进行布控。” “郑队，您想怎么进行布控，是就地抓捕嫌疑人，还是放长线跟踪，趁机找到关押人质的地点。”房锦鹏问道。 郑凯旋没有直接回答：“老曾，你怎么看？” “我觉得应该先弄清楚，嫌疑人为何选择这种交赎金的方式，又会怎样取走赎金。”曾平说道。 “会不会嫌疑人也在这辆车上，等车到站或者开到半途，就拿着钱趁机逃跑，让咱们无从追踪。”韩彬猜测道。 “如果真是在半路逃跑，咱们还真不好追踪。”赵明说道。 “要我说，咱们多买两张票，也跟着上公共汽车，这样就可以监视那个包，只要谁动那个包，就可能是嫌疑人，咱们直接将他抓捕。”李辉提议。 “这么简单的方法，嫌疑人会想不到？”韩彬反问。 “那你有啥好主意？”李辉反问。 “从琴岛到四门县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期间会有乘客不断的上下车，这一个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变数太大。”韩彬分析道。 “还要考虑到嫌疑人的安危，如果抓捕了拿赎金的人，却无法及时找到关押人质的地点，很可能会威胁到人质的安全，一旦人质被绑匪撕票，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郑凯旋说道。 “拿赎金的人在拿到赎金后，肯定会跟其他的绑匪联系，如果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联系，其他的绑匪就会知道出事了，下一步很可能会撕票。”韩彬点了一根香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 “最好的抓捕时机应该是拿赎金的人跟同伙联系之后，会有一个段时间相对安全，只要这段时间内能撬开嫌疑人的嘴，就可以趁着其他绑匪没有起疑，及时将人质解救出来。” “这个主意虽然不错，但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一旦无法及时撬开嫌疑人的嘴，让其他的绑匪起了疑心，人质的性命可就危险了。”曾平说道。 “要不将线放长一点，等到绑匪拿了赎金，将人质安全释放之后，再对那伙绑匪实施抓捕。”房锦鹏说道。 郑凯旋摇了摇头：“没人能保证绑匪收了钱就会放人，有时候，赎金反而会成为人质的催命符。” 172包致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5点左右依旧没有商量出一个完美的方案。 只能按照韩彬的计划见机行事，走一步看一步。 同时，也提前找到司机师傅，跟他说明了情况，临时在公共汽车里做了一番布置。 韩彬两人买了两张车票，先一步上了公共汽车，随后，李伟东也上了公共汽车，将黑色背包放在两人过道对面前方的行李架上。 而后李伟东又下了公共汽车。 很多人放行李的时候，喜欢将行李放在头顶，其实这并不是最安全的做法，在正下方是无法看到行李的实际情况，放到对面行李架的前方更容易观察。 除了韩彬二人随车监视外，曾平、赵明、田丽、孙晓鹏四人分别开着两辆车进行跟踪，郑凯旋先一步赶到四门县请当地派出所协助布控。 5点20分公共汽车准时发车，韩彬和李辉一直在观察乘客，但是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车一直在开，李辉坐在那玩手机，韩彬半眯着眼睛，不时的望向黑色的背包。 尤其是公共汽车停下有人下车的时候，二人都会提高警惕，防止有人拿了黑色背包半途下车。 公共汽车一路行到四门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中途下车的人也没有动过那个黑包，不过，韩彬二人也没有放松警惕，公共汽车的终点是四门县，嫌疑人最有可能从这里取走钱。 没多久，汽车驶入了四门县汽车站，公共汽车停下之后乘客都拿着行李下了车。 为了不引起歹徒的注意，韩彬两人也跟着人群下了车，不过并没有直接离开车站，而是在距离汽车不远的地方停下来，一边聊天、一边抽烟，实际上依旧在盯着公共汽车，只要有人拿着那个绑着蓝色丝带黑包下了车，就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此时，曾平等人也到了车站，都或近或远的围在公共汽车的四周，这里人流量大、人来人往，多几个人也不会起疑心。 公共汽车上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手里提着一个编织袋下了车。 就在此时，韩彬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郑凯旋的手机号。 “喂，郑队。” “那个提着编织袋的男子就是拿赎金的人。”郑凯旋提醒道。 原来在琴岛市的时候，就已经在这辆公共汽车上装了隐形摄像头，韩彬二人直接下车就是为了给嫌疑人营造一个安全作案的氛围。 拿着编织袋的男子下车后，急匆匆的走出了汽车站，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拦截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您去哪？”司机师傅问道。 “宝溪村。” 男子应了一声，就不在说话了，双手紧紧的抓着编织袋，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色，还不时的回头张望，似乎生怕有人跟着他。 出租车开的不是很快，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后，发现前面有两辆车撞车了，出租车的速度更慢了。 就在此时，出租车左右两个后门突然打开，两个男子直接窜上了车，后座的乘客被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反抗的时候，突然感到腰间一麻，一股电流涌入身体里。 “喔喔喔……”男子的整个身体都跟着颤了起来。 片刻后，电流消失了，身体刚恢复知觉，就被两个人按住了双手，用手铐给铐了起来。 开出租车的是四门县的一名民警，制服拿着编织袋男子的则是韩彬和李辉。 之所以使用电棍制服对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质还在其他的绑匪手中，如果不能及时制止拿赎金的绑匪，对方很可能会给其他绑匪发信号，到时候会影响到人质的安危。 田丽和赵明关上车门口，出租车继续向前行驶，直接开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绑架案关系到人质的安危，必须分秒必争，所以嫌疑人没有押回琴岛分局，而是在四门县就地审讯。 审讯室内。 韩彬负责主审、李辉负责记录。 韩彬瞅了一眼，坐在审讯椅上的男子，加快语速道：“姓名、年龄、性别、民族……” “包致远、29岁、男性、汉族……” “包致远，我没功夫跟你废话，直接说吧，你是想争取减刑、还是想把牢底坐穿。”韩彬开门见山道。 “这位领导，您别吓唬我了，咱们国家是讲法律的，我又没有犯法，凭什么让我坐牢。” “你别跟我装傻，那个编织袋里的黑包是不是你的？”韩彬质问道。 “不是。” “哪来的？” “我从公共汽车上捡的，以为是别人丢弃不要了，就想捡回家用。” “撒谎，里面装的都是钱，谁肯丢下这么大一笔钱不要，你把我们当傻子骗呀。”李辉质问道。 “我不知道里面是钱，我以为是脏衣服呢，如果知道是钱的话，我就不要了。”包致远说道。 “砰！” 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车上都装着监控呢，你小子明明打开背包查看了，还敢撒谎。” “就算里面是钱，那也是我捡的，不算犯法。”包致远狡辩道。 “这笔钱是一起绑架案的赎金，拿走这笔钱的人就是绑架案的嫌疑对象。”韩彬告诫道。 “我没有参与过什么绑架案，你们可别冤枉好人。”包致远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急了。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人质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韩彬道。 “您别开玩笑了，我捡了个包，怎么就成杀人凶手了，你可不能冤枉人呀。“包致远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们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劝你不要抱着侥幸心里，如果你无法解释清楚，就别想走出这间审讯室。”韩彬冷声道。 “您别吓唬我，我真是冤枉的，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贪小便宜，看到这个包没有人拿，我就想着拿回家，但是我真的没有参与过绑架案。”包致远喊道。 “你出了车站跟谁打电话？” “跟我妈，我告诉她，我晚上回去吃饭，让她做点好吃的，在冰箱里冻两瓶啤酒。” “昨天晚上八点你在哪？” “我在琴岛的一个建筑工地打牌，我的工友们都能作证，我跟他们一起打牌，我们好多人在一起，真的有好多人，都能给我证明。”包致远有些紧张，前言不搭后语。 “建筑工地的负责人叫什么？手机号多少？” “我只知道我们工头的电话，我叫他崔哥，我记不清他的手机号，但是我手机里存着呢。”包致远说道。 “包致远，我警告你，不要耍小聪明，如果耽误了解救人质的时间，你就是杀人凶手，别以为你能洗脱罪名。”韩彬再次警告。 “我没有耍小聪明，我真是冤枉的，真的是。”包致远眼睛瞪得老大。 韩彬跟李辉低声交流了两句，随后他离开审讯室，让田丽进了审讯室接替自己。 变成了李辉审讯，田丽记录。 为了争分夺秒的解救人质，只要包致远的嫌疑没有彻底解除，审讯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韩彬离开审讯室，是要验证包致远供词的真实性…… 173LV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对包致远的调查必须连夜进行，主要分为两个方向，第一包致远有没有作案时间，第二包致远有没有不正常联系人。 此时，通信公司已经下班了，但考虑到案件的严重性和紧急性，还是联系了通信公司的负责人，请他们协助调查包致远通信记录。 包致远的通信记录很快被调出来，最近只跟他母亲一个人联系过，韩彬带着孙晓鹏找到了包致远的母亲，并且给他母亲做了笔录，并没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组的魏子墨和杜奇被郑凯旋临时征调，去包致远工作的地方走访，查看他是否有作案时间。 晚上九点钟，韩彬两人返回了四门县派出所的临时办公室。 郑凯旋召集众人开会，汇总线索。 此时，李辉和赵明从审讯室走出来，审讯室的人换了三茬，但是李辉一直都在，留下一个固定的审讯人员，对整个审讯过程和包致远的状态，会有一个更清晰的了解。 郑凯旋打了个哈欠，道：“魏子墨给我汇报了一下情况，昨晚包致远一直在工地打牌，他有不在场证明。” “我们走访包致远的母亲，也没有发现异常。”韩彬道。 “难道说咱们抓错人了？”田丽微微蹙眉。 “他没有直接作案，不代表他没有参与案件，很可能他就是负责拿赎金的。”曾平说道。 “曾队说的有道理，不管包致远如何解释，他确实拿走了赎金，车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其他人不拿。”赵明说道。 郑凯旋摸着下巴，道：“我让人查了一下，包致远有盗窃前科，而且还不止一次，说明他有小偷小摸的习惯，拿走行李架上的背包，也符合他的性格特点。” “包致远为什么不再工地干了？”韩彬问道。 “这小子好吃懒惰，手脚也不太干净，跟工友们的关系也处不好，今天上午说不想干了，工头也没拦着。”郑凯旋解释道。 “如果他是被工头辞退，或许可以证明这是偶然，但他主动提出的不干，还是有些过于巧合。”曾平分析道。 “咱们连着审讯了两个多小时，这小子死活不肯松口，如果没有新的证据，让他交代的可能性不大。”李辉一直参与审讯，对包致远的情况比较了解。。 “这样，咱们分成两个侦查方向，老曾和孙晓鹏继续负责审讯包致远；韩彬、李辉、田丽、赵明你们四个排查其他线索。”郑凯旋面色凝重，道： “我知道大家很辛苦，但今晚关系到人质的安全，如果咱们不能及时找到人质的关押地点，我想大家都知道后果。” …… 安排好任务后，曾平和孙晓鹏去了审讯室。 郑凯旋去安抚李伟东。 韩彬四人也准备开始新的调查。 李辉习惯性的摸出一盒香烟，刚准备抽出一根，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扔在了桌子上，道：“田丽、赵明，你们两个准备从哪个方面调查。” “不晓得呀，一到晚上脑子就有些不灵光。”赵明打了个哈欠。 “我看你小子是犯困了。”李辉打趣道。 田丽拿起桌子上的烟盒，抽出了几根香烟，给在场的人发了一圈：“以后只要是加班，大家都可以抽烟。” “啧啧，田姐给力呀，太人性化了。”赵明笑了笑，赶忙掏出打火机点着了香烟。 韩彬也点了一根烟，笑道：“突然感觉脑子好使了。” 李辉有些肉痛的接过香烟盒，道：“田姐，不待你这样的，拿我的香烟做好人好事。” 田丽翻了个白眼：“谁是你姐？” 李辉嘿嘿一笑：“尊称、尊称。” “这小烟吧嗒一抽，别说，我还真有灵感了。”赵明抽了一口烟，美滋滋的说道：“田姐，要不咱们还继续查面包车的行踪。” 田丽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速溶咖啡，问道：“太行大街那边都没有监控，怎么查？” “绑架之后的踪迹的确不好查，但咱们可以查面包车从哪来的，虽说无法直接找到人质的关押地点，可没准能查到嫌疑人的身份。”赵明说道。 田丽伸手拍了拍赵明的胳膊，笑道：“小明同学不错呀，烟没白抽。” “俺的。” 李辉又吧嗒抽了一口，对着一旁的韩彬问道：“彬子，咱俩从哪查起？” 韩彬思索了一下，对着一旁的田丽问道：“高晓云被绑架的监控备份带来了吗？” “带来了。” “我想再看看她被绑架的监控，没准能发现新的线索。”韩彬道。 “那平板和视频u盘留给你们，我和赵明就返回琴岛市了。”田丽说道。 要调查面包车从哪来的，只能去交警监控中心查看天网。 “晚上开车注意安全。”韩彬道。 “辛苦啦。”李辉道。 赵明敬了个礼：“为人民服务。” 目送田丽和赵明离开后，韩彬二人打开平板查看监控。 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听着像是李伟东的声音。 赎金交了，人没救出来，家属肯定会有情绪。 郑凯旋看似清闲，其实是压力最大的，除了面对家属的质疑，还有上级领导的压力。 “嗡……”韩彬的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谭静雅的微信。 “下班了没？”谭静雅问道。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韩彬很愿意跟谭静雅撩骚，尤其是在谭静雅主动发信息的时候，不过今天他可顾不上。 韩彬发了六个字：“紧急案件，加班……” “彬子，谁给你发的信息？”李辉探着头，好奇道。 “一个追求者。” “靠，真的假的？” “别八卦了，查案吧。”韩彬点开了视频，开始查看高晓云绑架时的监控。 八点左右天色已经暗了，不过千金门厂外面亮着灯，倒是可以看清高晓云的衣着，她穿了一件蓝色t恤和黑色阔腿裤，身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韩彬和李辉反复查看视频，从高晓云出现在厂门口到被抓上面包车，但是看了好几遍，也就没有新的发现。 考虑到嫌疑人可能会踩点，韩彬查看了半个小时前的监控，但是依旧没有发现线索，又将视频延后了一段时间。 原本，韩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然而在高晓云被绑架几分钟后，一个同样穿着蓝色t恤和黑色裤子的女子走了出来，身上也背着一个皮包，虽然跟高晓云的款式不同，但颜色也是黑色的。 李辉瞪大了眼睛，指着屏幕道：“窝草，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女人的装扮怎么跟高晓云这么像。” 韩彬移动鼠标，将视频截图、放大。 李辉右手指着截图，回忆道：“这个黑色皮包上的标准，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韩彬若有所思道：“lv” 174突袭 “还真是lv包，这女的可比高晓云有钱多了。”李辉诧异道。 韩彬掐灭烟头，喊道：“郑队，我们这边有新的发现。” 郑凯旋从外面走了进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怎么了？” “我和李辉查看监控发现了新线索，您自己看看吧。”韩彬起身，将座位让给郑凯旋。 郑凯旋皱着眉，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瞅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道：“这不是高晓云的照片吗？什么新发现？” “您仔细看。”韩彬道。 “呦，背了个lv的包，看来这个高晓云，要比咱们想象的有钱呀。”郑凯旋诧异道。 “郑队，您看清楚了，这女的可不是高晓云。”李辉说道。 郑凯旋查看了一下时间，是昨晚八点十分的监控，道：“这个点高晓云应该被绑架了才对，难道这女的才是绑匪的真正目标。” “我之前就有些纳闷，高晓云家的经济状况一般，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绑匪为何会选择她下手，现在看来应该是绑错人了。”韩彬道。 “能查到这女的身份吗？”郑凯旋问道。 “一个门厂有几个人能用得起lv，这个女的应该是公司高层。”韩彬搜了一下千金门厂四个字，找到了这家公司的官网，点开管理层的图片第一栏就是一个中年女子。 千金门业公司董事长沈念柔。 “虽然监控不是很清楚，但监控中的女子跟沈念柔的体貌特征很像，绑匪的真正目标很可能就是她。”韩彬推测道。 郑凯旋拿出手机，按照网页上的联系方式拨打了沈念柔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sorry， the number you……” “我舅舅做点小生意还二十四小时开机，生怕客户找不到他，一个大老板会关了工作手机？”韩彬反问。 郑凯旋揉了揉太阳穴：“把老曾他们叫过来，脑子有点乱。” 李辉起身，麻溜的跑到了审讯室。 不一会，曾平带着孙晓鹏赶了过来。 曾平第一时间查看了监控，用拳头锤了一直桌子：“砰！居然闹这一出。” 趁着这段功夫，郑凯旋捋清了思路：“收拾东西，押上包致远回琴岛。” …… 在返回琴岛的路上，魏子墨和杜奇就查到了沈念柔家的住址，就在千金门厂附近的香泉别墅小区，两人先一步赶过去了解情况。 郑凯旋、曾平、韩彬三人直接赶去香泉别墅小区。 李辉和孙晓鹏押着包致远返回玉华分局。 韩彬三人到了香泉别墅小区，魏子墨、杜奇已经和物业公司的人等在了小区门口。 香泉别墅小区的安保措施很严密，小区四周都安装着监控，24小时有保安巡逻，跟普通小区的看门大爷不同，这里的保安都是二三十岁的精壮青年。 物业公司值班的负责人姓吴，他介绍了一下小区的情况，小区进出管理的很严格，没有门禁卡是很难进入小区的，再加上小区里24小时有保安巡逻，在小区内部绑架人质的可能性很小。 在吴经理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沈念柔的家。 这是一套独栋三层别墅，占地大约有两百多平米，其中光院子就有一百多平米，院子里左侧是个花圃，右侧建了凉亭、桌椅，夏天在凉亭里乘凉、吃饭，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 吴经理在院门口摁了门铃，过了一会，对讲机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呀？” “我是物业公司的经理吴春雷。”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沈夫人在家吗？我想跟她说点事。” “我妈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吧。”男子道。 “开门，我们是警察。”郑凯旋开口道。 “警察！你们来干嘛？” “我们找沈念柔有事。” “我妈不再家，改天再说吧。”男子敷衍道。 “我再说一遍，开门。” “你凶什么，有搜查证嘛，凭什么命令我开门。”男子反问道。 “我们不是来找你的，我们是来找沈念柔的，她现在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我们有权力进行调查。”郑凯旋告诫道。 “我都说了她不在家，你们去别处找她吧。”男子说完就挂断了通话。 “妈的，什么态度。”杜奇啐了一口。 “沈念柔有儿子吗？” “有，两个儿子。”魏子墨道。 “吴经理，你能确定刚才通话的就是沈念柔的儿子？”郑凯旋问道。 “不能。”吴春雷摇了摇头，见了面或许能认的，但听声音肯定是听不出来的。 “郑队，现在是两条人命，我建议采取紧急行动。”曾平道。 郑凯旋思索了片刻，郑重道：“我怀疑沈念柔可能已经被绑架，屋子里的很可能是劫匪，为了保证沈念柔的安危，五分钟后，冲进屋里解救人质。” “是。”众人应道。 绑架罪属于国家公诉案件，不需要当事人报案就能立案调查。 郑凯旋、曾平、韩彬三人都带了枪，检查了一遍枪械、子弹上膛，魏子墨拿着电棍，杜奇则是带着辣椒水和警棍。 五分钟后，韩彬翻墙进了院子里，从里面打开了院门，将郑凯旋等人都放了进来。 众人穿过院子，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别墅门口。 郑凯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注意隐藏，随后贴着门听了一会，屋子里的隔音不错，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韩彬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旁边的窗户，窗户开着、只隔着一层窗纱。 郑凯旋点了点头，一行人猫着腰走到窗户旁。 韩彬在窗户旁观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从兜里拿出一个多功能刀，将窗纱隔开了一个大口子。 而后，韩彬第一个翻墙进了屋子，随后是曾平、魏子墨、杜奇、郑凯旋。 进了屋子以后，就隐隐能听到客厅有人在说话。 “大哥，你说那个警察怎么知道咱妈被绑架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刚才跟吴经理说话的男子。 沉默了片刻，另一个男子说道：“别管他们怎么知道的，为了保证妈的安全，把他们打发走就对了。” “你说绑匪拿到钱，真的会放了妈吗？” “只要妈没见过他们的容貌，应该不会有危险。”另一个男子说道。 “哎……”一声叹息过后，屋里陷入了沉默。 无法探听更多的情况。 韩彬等人冲进入了客厅：“警察！不许动！” 看到韩彬等人举着枪，两个男子都吓懵了：“别开枪，我们是好人。” “是我妈被绑架了，我们不是绑匪。”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魏子墨呵斥道。 两个男子不敢不听，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魏子墨和杜奇用手铐将两名男子铐住了。 魏子墨把其中一个男子揪了起来，呵斥道：“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 杜奇对着另一个男子问道：“你说？” “没有，真没有了。” “看着他们两个。”郑凯旋吩咐一声，一招手，跟韩彬和曾平开始分头搜查。 三人将每一个屋子，每一个能藏人的地方，都仔细的搜了一遍。 “安全！” “安全！” “安全。”三人搜索了一番后，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 郑凯旋松了一口气，这并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吃过类似的亏，他不会只凭几句对话，就盲目的相信两人身份。 如果嫌疑人伪装成受害者，而作为队长的他没有认真辨别，很可能威胁队员和人质的安全，后果不堪设想…… 175马氏兄弟 “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绑匪。” “被绑架的人是我妈，你们误会了。”两个男子喊道。 “姓名？” “马永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道。 “马永年。”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道。 韩彬将物业经理吴春雷来了进来，指着两人问道：“认识他们吗？” “吴经理，我是马永年，刚才跟你说过话。” 吴春雷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道：“我认得他们，他们是沈夫人的儿子。”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抓错人了。”马永丰说道。 郑凯旋使了个眼色，让人给兄弟俩解开了手铐，问道：“沈念柔在哪？” “我妈被绑架了。”马永年说道。 “为什么不报警。”韩彬问道。 “我们担心我妈的安危，不敢报警。”马永丰说道。 “老曾、韩彬，你们两个负责给马永年做笔录；魏子墨、杜奇，带上马永丰去二楼做笔录。”郑凯旋吩咐道。 “是。”众人应下，分头行事。 郑凯旋低头，对曾平吩咐了两声，也跟着上楼了。 吴春雷是个有眼力劲的，看到警方要办案了，就主动告辞离开了。 韩彬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马永丰坐在了他的对面。 曾平站在旁边，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姓名、性别、年龄、民族……” “马永年、男、今年虚岁26、汉族……” “你跟沈念柔什么关系？”韩彬问道。 “我刚才说了是母子关系。” “沈念柔什么时候被绑架的？” “今天早上。” “几点？” “九点左右。” “具体时间？” “我九点五分接到的勒索电话，是用我妈的手机打来的，让我支付准备一千万的赎金，如果不交钱就杀了我妈。”马永年说道。 “当时你在哪？” “我在家。” “为什么不报警？” “我当时吓懵了，就给我大哥打电话，他说先不要报警，免得我妈被绑匪撕票，我们两个准备筹钱救人。” “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你们一时半会从哪凑那些钱？”韩彬反问。 “前些日子，我妈刚将这套别墅卖了，卖了大概1200多万，赎金倒不是什么问题。”马永年说道。 “都谁知道你家卖房子了？” “我妈、我、我大哥，还有买家和中介公司的人。” “你确定没有其他人知道了？”韩彬道。 “说实话，房子也不是我卖的，其他人知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马永年摊了摊手。 “房子既然卖了，你们为什么还能住在这？” “我妈准备去国外投资房产，那边的房子还没选好，就跟买房子的人商量好，要多住三个月的时间。”马永年解释道。 “你们家要移民？” “是有投资移民的打算。” “你们家开着公司、住着别墅，在国内的生活条件这么好，为什么非要跑到国外去？”曾平问道。 “国外的房子便宜呀，我们在国外看了一个带游泳池的别墅，比我们家这院子还大，您猜多少钱？”还不等曾平回答，马永年比划了一个手势，道： “才四百万，我们家这套房子卖了，足足能买三套。” “你母亲有没有仇人？”韩彬问道。 “我母亲为人和善，不会主动跟人发生冲突，不过做生意难免会有债务纠纷，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 “对于你母亲被绑架这件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曾平问道。 马永年摇了摇头：“如果知道的话，我就报警了。” “你真觉得，绑匪收到了赎金，会释放你的母亲？”韩彬道。 “我这个人没什么主见，我大哥劝我不要报警，我也就听他的了。”马永年耸了耸肩膀。 韩彬转了转碳素笔，问道：“马永丰跟你母亲关系怎么样？” “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答。” 马永年瞥了韩彬一眼，欲言又止道：“还行吧，不过……” “不过什么？” “我大哥跟我是同父异母。” “沈念柔是你亲生母亲？” “是。” “你母亲和你大哥之间发生过矛盾吗？” “据我所知没有，他们关系还算不错，但是，我一直在国外读书，详细情况也不清楚。” “劫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交赎金？” “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能筹集到足够资金？” “明天上午就能从银行取钱。”马永年说道。 “马永年，我们警方来这，是为了解救你的母亲，你不要对警方有抵触心理，只有跟警方合作，才能尽快解救你的母亲。”曾平告诫道。 “我知道。”马永年点点头，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妈被绑架了？” “需要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韩彬道。 …… 没多久，郑凯旋四人也做完笔录，从二楼走了下来。 郑凯旋掏出一包香烟，道：“曾平、韩彬，跟我出去抽根烟。” 三人来到院子里，坐在凉亭下的椅子上，郑凯旋给曾平和韩彬一人发了一根香烟，笑道： “别说，坐在这一千多万的院子里抽烟，确实感觉不错。” “可惜赵明这小子不在，不然一人来一根中华，那就应景了。”韩彬笑道。 郑凯旋摇头失笑，吐了一口烟：“你们两个询问的怎么样？” 曾平弹了弹烟灰：“马永年这个人倒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不过，从他的供词里听出一些马永丰的情况。” “说说看，做个对比。” “马永丰和马永年同父异母，沈念柔只是马永丰的继母。”曾平道。 郑凯旋有些意外：“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据马永年交代，是马永丰建议他不要报警，而是选择向绑匪交赎金，事情才拖到了现在。”韩彬道。 “你们怀疑这个马永丰有嫌疑？”郑凯旋追问道。 “他有没有嫌疑，暂时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这些绑匪应该有内应，沈念柔家虽然有个规模不小的公司，但公司的市值跟现金是两回事，如果沈念柔不是恰好卖了自家别墅，短时间内根本凑不出这么多钱。” 韩彬分析了一番，继续说道：“绑架沈念柔的人，要么是熟人，要么是一直在暗中关注她的人。” “有一点值得注意一下，昨晚八点绑匪误绑了高晓云，说明内应当时并没有直接参与绑架，否则，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疏漏。”曾平说道。 “郑队，您给马永丰做笔录有什么发现吗？” “根据马永丰的交代，他昨晚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在公司加班，晚上就睡在了办公室，直到马永年给他打电话，才知道沈念柔被绑架的事。”郑凯旋说道。 “我觉得，有必要查一下这个马永丰。”曾平道。 韩彬掐灭了烟头，道：“沈念柔的绑架现场在哪，咱们还没有找到，或许在绑架现场能发现其他的线索。” “这两个案件报案的时间都太晚了，就算找到了现场，估计也遭到了破坏，很多线索都消失了。”曾平无奈道。 郑凯旋脸上露出一抹坚毅之色：“正是因为如此，这起案子才更要办好，只有将两个人质平安解救，老百姓才会对咱们更有信心。” 176出差了 “这样，我安排一下任务。” 郑凯旋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咱们现在主要分为三个调查方向，第一查找绑架沈念柔的现场。” “第二查看马永丰的行踪，看看作案时间段他有没有不正常证明，第一次绑错了人，第二次绑架内应很可能亲自到场。” “第三排查沈念柔的债务人和债权人，看看谁有作案动机。” “郑队，前两个调查方向倒是可以连夜侦查，但是第三个侦查方向，晚上恐怕不太容易打听。”曾平说道。 “那就分成两班，夜班由我来带，让魏子墨和杜奇调查马永丰的行踪；田丽和孙晓鹏查找绑架现场的位置，剩下的人暂时用不着，先回去睡觉，明天早上接班。”郑凯旋说道。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纵使大家还能扛一晚上，但第二天的调查肯定会没有精力，目前只有两个调查方向，也不需要那么多的调查人员，晚上做事又不太方便，最好的办法就是分白班和夜班，合理的利用警力和时间。 韩彬回到家，简单洗漱了一番，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这一天从琴岛到四门县，又从四门县返回琴岛，调查了两起绑架案，韩彬早就又累又困，一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 翌日清晨。 韩彬一觉睡到了早上七点，顾不上吃早餐，直接赶去琴岛分局。 田丽也返回了警局，顶着两个黑眼圈给众人分发早餐。 韩彬分了一个鸡蛋灌饼、一个肉夹馍、还有一袋牛奶。 “啪啪……” 郑凯旋拍了拍巴掌：“大家都坐过来，咱们一边吃、一边聊案子。” 在场的一共有九个人，除了郑凯旋、二组的人、还有魏子墨和杜奇。 韩彬咬了一口肉夹馍，肉七分瘦、三分肥，馍外脆里软，味道很棒。 郑凯旋指了指一旁的田丽：“田丽，说说你们的调查情况。” “我们查了天网监控，昨天早上九点左右有一辆面包车出现在香泉别墅的附近，车牌号是套牌，疑似绑架人质的嫌疑车辆。”田丽说道。 “有没有查到人质被绑的监控？” “没有，晚上店铺都关门了，我们只查看了天网监控。”田丽有些无奈，她也试着联系过商铺店主，结果被骂了两次，只能作罢。 “查到嫌疑车辆的行踪了吗？”曾平问道。 “车还是从太行大街失踪的。” “车从哪来的？” “我们一路向回追查，发现面包车也是从太行大街开出来的，而且两次作案使用的车牌号都不同，让人防不胜防。”田丽摊了摊手。 “太行大街有七八公里，途径数个村子，面包车一旦驶入村道，只要换个车牌，就跟大海捞针一样。”李辉说道。 郑凯旋皱了皱眉：“魏子墨，说说你们那边的调查情况。” “我们去了千金门厂调取了监控，发现马永丰昨晚九点左右就离开了厂子，当晚既没有回家，也没有返回厂子。” “这么说马永丰撒谎了。”曾平道。 “不错，这一点确实跟他之前的供词不符。”魏子墨说道。 “目前来看，这个马永丰有一定的嫌疑。”郑凯旋说道。 “既然他的供词有假，我建议给他做第二次笔录。”韩彬提议。 郑凯旋思索了一番，道：“老曾和赵明去绑架现场附近查看商铺监控，看看是否拍到了绑架时的情景。” “韩彬和李辉去香泉别墅，再给马永丰做一次笔录。” “夜班的人回去睡觉，等补了觉，再继续调查。” “是。”众人应下，分头行事。 …… 四十分钟后，李辉开车赶到了香泉别墅小区。 “呦，这小区挺带劲呀。”李辉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这里的别墅平均价格在一千两百万左右。”韩彬挤了挤眼睛。 “啧啧，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李辉感慨道。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两人来到了沈念柔家，除了马氏兄弟外，技术队的人也在这，以便第一时间查到绑匪的行踪。 看到韩彬进来，马永年赶忙起身问道：“警察同志，有我母亲的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韩彬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马永丰身上：“马永丰，昨天的笔录有些不清楚，我们想找你再做一次笔录。” “有什么不清楚的，你直接说就是了。”马永丰说道。 “做笔录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场，还是去二楼说吧。” 马永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带着韩彬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的右侧是一间书房，三人进了屋子坐在沙发上，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进行了一番例行询问。 而后韩彬引到了正题上：“马永丰，知道为什么对你做第二次笔录吗？” “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李辉反问。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我是犯人呀。”马永丰有些不满。 “得知沈念柔被绑架后，马永年想要报警，你为什么阻止他？” “我那只是建议、不是阻止，再说他也同意了，现在出了事，就都赖到我头上了。”马永丰哼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我们选择报案，一旦让劫匪知道了，很可能就会撕票，我只是担心我妈的安全。”马永丰叹了一口气。 “你既然担心你妈的安全，为什么提供假的供词。”韩彬道。 “什么供词？” “你说自己前天晚上一直呆在公司，我们查了监控，你撒谎。”韩彬道。 “你们怀疑我！”马永丰瞪大了眼睛，质问道：“我疯了，为什么要绑架我自己的母亲？” “那你昨天去哪了？” “这不关你们的事。” “你提供虚假证词，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们警方有权力查清楚。”李辉呵斥道。 马永丰将头扭到一旁，不再言语。 “你不说，我们一样能查清楚，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呼……” 马永丰叹了一口气：“你们是不是知道了，沈念柔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再问你前天晚上的行踪。”韩彬道。 “说到底，你们还是怀疑是我绑架了自己的继母，才会调查我的行踪。”马永丰摇了摇头： “我不会绑架我妈的，也没有这个必要，我虽然不是我妈亲生的，但却是她养大的，她一直对我视如己出，甚至连公司都交给我了，我现在是千金门业公司的总经理、法人和副董事长，这家公司实际上是我在打理，有必要做这种事？” “你弟弟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李辉问道。 “之前，他在公司实习过一段时间，但是没做多久就不想干了，从那以后就没再去过公司，他不是那块料，这一点我和我妈都很清楚。”马永丰说道。 “你既然问心无愧，为什么做笔录的时候撒谎。”韩彬道。 马永丰握着拳头，沉默了良久才说道：“你们能替我保密吗？” “可以。” “我有个相好的，前天晚上去她那了。” “这种事为什么要隐瞒？”李辉来了兴致。 “她也在千金门业公司工作……而且结婚了。” “你说你，大小也是个总经理，干这种事缺德不。”李辉哼了一声，面露不屑。 “我对她是真心的，她对我也是真爱，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你懂那种感觉吗？”马永丰眼睛泛红，脸上写满了无奈。 李辉愣了一下，他虽然不懂是哪种感觉，但是却知道大概过程：“你就不怕人家老公发现？” “她老公是千金公司的销售经理，出差了。” 李辉“……” 韩彬“……” 177苗修杰 “你那个情人叫什么名字？” “陈子妍。” “联系方式？” “1327xxxxxxx” 马永丰看了一眼手表：“两位警官，口供录的差不多了吧，我们该去银行取钱了。” “一千万？” “对。” “这么多现金，绑匪有什么要求？” “我找了一辆面包车装钱，绑匪的要求是不连号、不标记，否则就撕票。”马永丰说道。 “需不需要警方帮忙？” “不用了，取钱的时候太扎眼，万一被嫌疑人发现，我妈可能会有危险。”马永丰拒绝了。 “取完钱之后，你们准备运到哪？” 马永丰思索了一下：“运到公司吧，那边还安全点。” “需要帮助可以联系警方。”韩彬道。 “谢谢。” 随即马永丰起身离开了。 “彬子，一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咱们真不管？”李辉疑惑道。 “联系郑队，请他派两个生面孔暗中保护。”韩彬说道。 “咱们去找陈子妍做笔录吧，看看马永丰说的是不是实话。”李辉提议。 韩彬跟陈子妍联系了一番，约在公司不方便，约在家里陈子妍心虚，最终还是约到了警局。 二组办公室内。 韩彬两人回到警局不久，陈子妍也来到了玉华分局。 陈子妍三十岁出头，身材高挑、相貌端庄、算不上很漂亮，气质文静、属于耐看型的。 “陈子妍？” “我是。” “坐下来吧，给你做个笔录。”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由他负责做笔录。 韩彬靠在桌子上，点了一根香烟，田丽回去补觉了，抽根烟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李辉例行询问。 “我叫陈子妍，今年32岁、女性、就是当地人……” “你认识马永丰吗？” “认识。” “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 李辉盯着对方瞅了一会：“前天晚上你在哪？” “在家。”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场？” “还有一个朋友？” “名字” 陈子妍咬着嘴唇，迟疑了好一会：“马永丰。” “你家住在哪？” “西风雅苑小区。” “具体地址？” “2号楼3单元1702.” “马永丰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九点多，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这期间，他有没有离开过你家？” “没有。” “确定？” “确定。”李辉道。 “陈子妍，提供假口供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韩彬提醒。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话。”陈子妍应了一声，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两位警官，我希望你们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否则……你们应该明白的。” “你说你一个有老公的人，为什么还跟马永丰勾搭在一起，你这样做对得起你老公吗？”李辉还是忍不住想教育对方。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人就活这一辈子，我只是想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几十年后，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对错还重要吗？”陈子妍反问道。 李辉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理直气壮。 “谁都会犯错，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犯错，你和马永丰是不是真爱我不清楚，你们两个的关系我也没有资格评论，但一脚踏两船绝对不是光彩的事，你如果真的跟马永丰爱的死去活来，可以选择跟自己的丈夫离婚，没有必要一直欺骗他，给他的头上戴顶帽子，这种事大部分男人都忍不了。”韩彬正色道。 陈子妍低着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韩彬不再说话，这是陈子妍自己的事，跟他无关。 “两位警官，没事的话，我先走了。”陈子妍起身告辞。 目送陈子妍离开后，李辉拍了拍桌子，道：“你说这叫什么事，说起话来比我还理直气壮。” 韩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走吧，查查西风雅苑的监控。”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田丽睡了一觉，吃了点东西，下午两点左右赶到了警局。 跟孙晓鹏汇合后，就去了千金门厂走访。 千金门厂的占地面积不小，有一栋四层高的办公楼，也是千金门业公司的总部，公司的高管都在里面办公。 绑架案不同于其他案件，不能大范围的走访，田丽约了千金门业的厂长任亚明，找他了解公司的债务情况。 之前，高晓云被绑架的时候，田丽就找过任亚明了解情况，任亚明的办公室在办公楼三层最东侧，位置很容易找。 双方见面后分宾主坐下。 任亚明四十来岁，大高个、皮肤有些黑，给两人倒了杯茶水，道：“田警官，您今天来公司，还是为了高晓云被绑架的事？” 田丽摇了摇头：“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沈念柔的情况。” “董事长？”任亚明有些意外：“您为什么要了解我们董事长的情况？” “你昨天见过沈念柔吗？” “没有。”任亚明应了一声，反问道：“怎么了？” “她没来过公司，你一点都不意外？”田丽追问道。 “董事长，已经逐渐将公司的业务交给马总了，她现在基本上只管财务那一摊，我们也不是每天都见面，有什么问题吗？” “沈念柔被绑架了。”田丽道。 “什么！你说董事长也被绑架了！”任亚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露出惊讶的神色。 “昨天早上九点左右被绑架的。”田丽道。 “这……绑匪是跟我们公司过不去吗？先绑架了我们厂的员工，现在又把董事长给绑架了，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呀。”任亚明道。 “绑匪的真正目标是沈念柔，之前绑架高晓云只是误绑。”田丽说道。 “原来是冲着董事长来的。”任亚明叹了一声。 “任厂长，现在高晓云和沈念柔的情况很危险，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田丽郑重说道。 “没问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说。” “沈念柔有没有仇人？” “董事长这个人很好相处、平易近人、几乎没跟人发生过矛盾。” “贵公司在债务方面有没有什么冲突？”田丽追问道。 “我主要是负责生产方面，至于债务方面都是董事长和总经理负责，您应该问马永丰马总，他比我清楚。”任亚明说道。 马永丰本身的嫌疑还没洗清，田丽自然不会找他了解情况，话锋一转道： “马总那边由我同事负责，这个案子很紧急，我们必须多方询问、搜集线索，以便能尽快解救人质。” “像我们这个行业，欠债是很正常的事，客户欠我的钱，我们供应商的钱，资金链来回这么循环，都是这么干的，一般都能理解，但也有个别人要债要的比较凶的。” “什么人？”田丽翻开笔记本。 “苗修杰，他是修门木业公司的老板，也是我们公司最主要的木料供应商，为我们公司提供木门的原材料，一般来说我们都是半年、或者一年结一次账，一个多月前他来过我们公司，当时带了不少人过来，闹得比较凶。”任亚明回忆道。 田丽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问道：“你们公司欠他多少钱？” 任亚明迟疑了一下，道：“具体数字，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有两三百万。” 178扑朔迷离 千金门厂。 一间会议室暂时被警方征用。 一千万现金、马氏兄弟都在千金门业公司，而且门厂里的人员比较杂，警方进出也不容易被发现。 现在必须争分夺秒的拯救人质，回分局反而会浪费时间。 会议室里只有郑凯旋和二组的六个人。 魏子墨和杜奇两人跟马氏兄弟在一起。 郑凯旋点了一根香烟，开门见山道：“说说你们调查的情况吧。” “我和韩彬查了马永丰前天晚上的行踪，他的确在自己女朋友家，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才离开，第二起绑架案他没有作案时间。”李辉道。 “对于马永丰的调查，还有新的进展吗？”曾平问道。 “据马永丰自己交代，沈念柔已经选他做接班人，他现在是千金门业的实际管理者，那么他绑架沈念柔的动机，也就降低了不少。”李辉道。 “这一点厂长任亚明也说过，公司现在的业务，大部分都由马永丰来管理。”田丽附和道。 “这个沈念柔也是怪了，不把公司交给亲儿子，反而是交给了继子。”赵明有些搞不懂。 “据马永丰说，马永年也在千金门业公司干过，只是有些不适合才离开了。”韩彬道。 “我查了马氏兄弟的资料，发现马永年有诈骗的前科，我又仔细查了一下卷宗，发现马永年找人绑架了自己，自编自导了一起绑架案，目的就是为了跟他母亲要钱。”郑凯旋说道。 “啧啧，还有这一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难怪沈念柔宁愿把公司给继子，也不愿意给亲儿子。”赵明砸吧了砸吧嘴。 “马永年既然有绑架的前科，那这一次的绑架案会不会也跟他有关？”田丽猜测道。 李辉思索了片刻，道：“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线索。” “确切的说，是咱们还没有怀疑过他。”曾平道。 “那就把马永年也列入嫌疑对象。”郑凯旋说完，又指了指一旁的曾平：“绑架现场找到了吗？” “我们根据马永年提供的绑架时间，以及天网监控拍摄到的嫌疑车辆，估算出了绑架地点的大致范围，也排查了周围所有的监控，但是并没有拍摄到绑架的视频。”曾平摇了摇头。 “看来第二次作案，劫匪要更加的谨慎。”郑凯旋弹了弹烟灰，道：“田丽，你们那边走访有进展吗？” “有。”田丽应了一声，将任亚明的证词简单的叙述了一番。 听完之后，曾平开口道：“这么看来，这个苗修杰也有一定的嫌疑。” “两三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在利益的驱使下倒是有作案的动机。”韩彬说道。 郑凯旋又抽了几口烟，道：“韩彬、李辉，你们联系一下苗修杰，尽快给他做个笔录。” “田丽、赵明，你们重新给马永年做个笔录，看看他有没有涉案嫌疑。” “其他人暂时待命，马氏兄弟已经从银行取了钱，我相信绑匪很快就会有行动。” “是。” …… 出了会议室，李辉忍不住问道：“彬子，上一次是咱们给马永年做的笔录，这一次郑队为何换人了？” “一个人很多时候都是在犯相同的错误，虽然大部分人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这却是事实，换一个人审讯或许会有新发现。”韩彬道。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犯过相同的错。”李辉嘀咕道。 韩彬撇了撇嘴：“你哪次吃亏不是因为嘴贱，改了吗？” 李辉露出一抹讪笑：“我只是喜欢说实话而已。” 韩彬懒得跟他纠缠这个问题，拿出手机拨打了苗修杰的号码。 “叮铃铃……”片刻后，手机接通了，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喂，哪位？” “是苗修杰先生吗？我们是刑警队的。” “刑警队的？找我干嘛？” “我们正在侦办一起刑事案件，想找你了解点情况。”韩彬道。 “别扯了，我怎么可能跟刑事案件扯上关系，你不会是骗子吧。” “见面的时候，我们会给你看警官证，你现在在哪？我们过去找你了解点情况。”韩彬道。 “到底什么事呀，你说清楚？” “电话里不方便说，还是见面聊吧。” “我咋越听越觉得你想骗子呢，我还有事先挂了。”苗修杰撂下一句话。 “苗修杰，我们不是骗子，我现在正是通知你，去琴岛市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做笔录，如果四十分钟内到不了，我们会带着搜查证去你的公司。”韩彬正色道。 “别介，还是我去分局吧，省的心里不踏实。” “可以，你尽快赶过来。” “到底什么案子，你得给我透个信吧。” “来了你就知道了。”韩彬说完，挂断了手机。 “乖乖，这货像是个老油子。”李辉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道。 “走吧，回分局。” …… 四十分钟后。 韩彬两人刚回到分局，一个中年男子就找到了办公室。 “你谁呀？” “我是苗修杰，请问这里是刑侦三队二组吗？” 韩彬打量了一眼对方，上身深蓝色t恤，下身西裤、皮鞋，手里还夹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坐吧，给你做个笔录。” “警察同志，听声音刚才是您给我叫的电话？” “对。” “您怎么称呼？”苗修杰伸手要跟韩彬握手。 “我姓韩。” “原来是韩警官，失敬失敬。”苗修杰拿出烟盒，递给了韩彬一根香烟、又递给了李辉一根。 李辉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中华。”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道：“姓名，性别，年龄、民族……” “韩警官，您别吓唬我，一上来就整这么正式，您先跟我说说，找我来到底什么事？”苗修杰说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得，那我先说，苗修杰、41岁、男性、汉族……”苗修杰说完后，再次问道：“韩警官，您现在可以跟我说，到底找我来什么事了吧？” “沈念柔，你认识吗？” 苗修杰不假思索道：“认识，我们一起做生意，关系不错。” “她被绑架了。” “绑架！什么时候的事？”苗修杰道。 “昨天早上九点左右。” “呦，还有这事。”苗修杰愣了一下，反问：“那您找我来啥意思呀？” “你和沈念柔有没有债务纠纷？” 苗修杰点点头：“有，她之前押了我三百万的货钱。” “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还带着不少人去千金门厂要债？”韩彬追问。 “等等，您不会是怀疑我绑架了沈念柔吧。”苗修杰道。 “沈念柔被绑架了，那三百万可能要不回来了，你不着急？” “不着急。” 苗修杰摇了摇头，笑道：“那三百万的货款，沈念柔早就还给我了，我们已经钱货两清了。” 179应证 韩彬有些意外：“什么时候还给你的？” “诶呦，具体哪天我记不住了，大概有半个月了吧。”苗修杰说道。 “通过什么渠道还的？” “现金。” “现金？”韩彬有些意外，追问道：“整整三百万的现金。” “是。” “现在转账这么方便，为什么还要用现金还款？”韩彬有些不解。 “这是沈念柔的意思，我也不清楚。” “你当时就没有提出用其他方式还款？”李辉道。 “诶呦，这年头做生意都欠账，能给你就不错了，还挑啥还款方式，是人民i币就得了呗。”苗修杰嗤笑了一声，道： “用范伟的话说，还要啥自行车呀。” “现金是她给你送的，还是你自己取的？” “那肯定是我来取的，这种事再不积极点，她转眼把钱给了别人，我不得呕死了。”苗修杰说道。 “怎么取的？” “我叫上了两个壮小伙，开上一辆面包车，就把钱运回来了。” “你口中的两个壮小伙，知道里面装的是钱吗？” “没跟他们说，钱是用一个旅行箱装的，人心经不住试探，也别给人犯错的机会，你说对不对？”苗修杰道。 “三百万都装在旅行箱里？” “是。” “多大的旅行箱？”韩彬追问。 “个头不小。”苗修杰用手比划了一下。 韩彬起身，跟一旁的李辉耳语了一番，随后李辉走了出去。 “你拿钱的时候，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韩彬问道。 “没有。” “刚才我说沈念柔被绑架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韩彬问道。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没见过，再说我跟沈念柔就是做生意，也没什么私交，算不上太熟。”苗修杰说道。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呢？”韩彬试探道。 “韩警官，您开玩笑了不是，我又不是能掐会算。”苗修杰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您还有其他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厂子里还有一摊子事呢。” “别着急，再等等。”韩彬递给了对方一根香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韩警官，沈念柔被绑架的事，有眉目了吗？”苗修杰好奇道。 “警队有纪律，这个不方便透露。” “嗖嗖……”就在此时，李辉走了进来，手里还拽着两个旅行箱。 一个是棕色的，一个是黑色的。 “你看一下这两个旅行箱，哪个跟你当初用来装钱的旅行箱一样。”韩彬说道。 “韩警官，没必要这么做吧，我是要债的一方，如果她没还我钱，我楞说她还了，我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我又不是傻子。”苗修杰道。 “苗老板，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韩彬道。 “得，我瞧瞧。”苗修杰走了过去，比划了一番后，指着个头较大的黑色箱子： “这个箱子跟我当初用来装钱的差不多。” 韩彬关了执法记录仪，笑道：“这不就得了，只要能按规定做完笔录，我们完成了任务，您也安生了。” “对对，您说的对，都是这么回事。”苗修杰笑了笑，问道：“韩警官，那我能走了吗？” “可以，您请便。”韩彬道。 “得，两位警官忙着，我先告辞了。”苗修杰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彬子，你说这个人的话可信吗？”李辉皱眉道。 “跟郑队汇报一下，他就在千金门厂很容易求证。”韩彬说道。 “这倒是。”李辉应了一声，指着两个旅行箱问道：“箱子还用不用，不用我可就还回去了。” “棕色的还回去，黑色的箱子留下。” “留它干啥？”李辉不解道。 “拿到银行试试，看看能不能装下三百万。”韩彬道。 …… 千金门厂。 总经理办公室内。 郑凯通过手机听完了韩彬的汇报。 郑凯旋扭头，望了一眼马氏兄弟问道：“苗修杰你们认识吗？” “认识，跟我们公司有合作关系。”马永丰说道。 “你们公司是不是跟苗修杰有债务纠纷？”郑凯旋问道。 “之前，我们公司的确欠苗修杰一些货款，不过前段时间已经还上了。”马永丰解释道。 “这件事你能确定吗？” “可以。” “我也听我妈说过，她已经还了苗修杰的钱。”马永年附和道。 郑凯旋点点头，这两兄弟一起撒谎的可能性极小。 如果沈念柔是被这两兄弟一起绑架的，那做人也太失败了。 “叮铃铃……”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马永年拿起手机一看，露出紧张的神色：“是我妈的手机号，应该是绑匪来电话了。” “记住，他要钱可以，但是必须先听到你妈的声音。”郑凯旋叮嘱道。 “好。” “还有，如果他说你报警了，很有可能是在诈你，绝对不能承认。” “我明白了。” “接吧。” 马永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摁下了接听键：“喂，我是马永年。” “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是一千万吗？少一分就等着给你妈收尸吧。” “是一千万，一分也不少，只要把我妈安全的放回来，钱随时可以给你们。” “你小子可别耍花样，要是敢报警，你们知道后果。”绑匪哼道。 “我知道，我不报警，让我听听我妈的声音行吗？”马永年说道。 过了一会，又响起了绑匪的声音，跟你儿子说句话，不该说的别说。 “永年，我是妈，你一定要救我……”手机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哽咽的有些泣不成声。 “妈，您没受伤吧，您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马永年喊道。 “行了，少说两句吧，等拿到了赎金，自然会放你们母子见面，到时候想说多久都没人管你们。”绑匪道。 “钱已经准备好了，怎么交给你们？”马永年问道。 “把钱装进一辆面包车，晚上九点钟开到太行大街和红旗大街交口附近，等我电话。” “我知道了。” “如果你们敢报警、或者在钱上面耍手段，就等着收尸吧。”绑匪说完，就直接挂断了手机。 “找到劫匪的位置了吗？”郑凯旋问道。 “太行大街附近。”技术队的闫立冬道。 “又是太行大街，劫匪是认准了那里没有监控。”郑凯旋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让绑匪将一千万赎金劫走，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180缘由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三十五分，距离交赎金的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 在郑凯旋的指挥下，布控行动紧锣密鼓的展开了。 一千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笔钱如果被劫匪抢走，估计明天就会成为琴岛市的二号新闻。 头号新闻自然是国庆节。 如果因为破案上了新闻，郑凯旋会很高兴；要是因为这种事上新闻，郑凯旋觉得自己这张老脸也就别要了。 类似于绑架案的布控，难度是极大的。 首先要保证人质的安全，如果布控的力度过大、范围太广，很可能会被绑匪发现端倪，到时候不光抓捕行动失败，还会影响到人质的安危。 太行大街是一条新修的公路，四通八达、道路宽广，增加了布控的难度，人少了无法对绑匪实施有效的围堵。 对于布控的具体安排，郑凯旋也着实伤了一番脑筋，不仅将一组的人临时征调，还请太行派出所的同志协助抓捕。 最终确定了三套方案。 第一，让警员埋伏在交赎金的面包车周围，只要劫匪现身拿赎金，就立即实施抓捕，同时，逼问出人质的下落。 第二，在太行大街的几个主干道实施布控，一旦嫌疑人出现就进行拦截、抓捕。 第三，在装赎金的包里放置定位跟踪器，一旦前两个计划未能成功，还可以多一层保险。 三个计划确定下来之后，已经是傍晚六点多了，郑凯旋已经叫好了外卖，让参与抓捕的警员吃饭。 饭后，就开始实施布控。 “叮铃铃……”就在此时，郑凯旋的手机响了。 郑凯旋拿出手机一看，是韩彬的手机号码，摁下接听键：“喂，你小子在哪呢？” “郑队，我们刚从银行出来。” “去银行干啥了？”郑凯旋有些疑惑，他已经让田丽通知韩彬二人，晚上九点在太行大街交赎金。 “我给苗修杰做笔录，总感觉对方有所隐瞒，而且还债的事情有些不合理，就来银行调查了一番。” “沈念柔还了苗修杰欠债的事，马永丰和马永年兄弟都能证明，田丽没跟你说吗？”郑凯旋道。 “说了，但我对这俩兄弟证词的可信度抱有怀疑。”韩彬道。 “怀疑什么？” “我给马永年做过笔录，多少了解这小子的情况，他这个人有些自我，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根本不关心，我问过他关于千金门厂的事，他当时回答的是并不清楚，为什么这件事就记得这么清楚？”韩彬分析道。 “你去银行调查出什么线索了吗？”郑凯旋追问道。 “两个线索，第一半个月前千金门业公司的账户，的确取出了三百万元的现金。”韩彬说道。 “这不正好跟还钱的事对上了嘛。”郑凯旋道。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按照苗修杰的描述，拿着一个相似大小的旅行箱去银行，发现根本就装不下三百万的现金。”韩彬继续说道。 “照你这么说，确实是有点问题，现在转账这么方便，沈念柔要是想诚心还账，何必要多此一举，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郑凯旋说道。 “我觉得，沈念柔虽然取了三百万，但是未必就是要还苗修杰的欠款，苗修杰之所以这么说，是想消除自己绑架的动机，让警方不要怀疑到他身上。”韩彬大胆的猜测。 “如果苗修杰是嫌疑人，那马氏兄弟为何要替他打掩护，难道这兄弟俩也是共犯？”郑凯旋一时间也有些糊涂。 “我建议还是慎重一些，这兄弟俩哪怕有一个是共犯，这次解救人质的行动就不可能成功。”韩彬道。 郑凯旋沉吟了片刻：“马氏兄弟的事交给我处理，你负责继续调查苗修杰。” “是。” “我会让田丽和孙晓鹏去支援你们。”郑凯旋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看到郑凯旋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曾平忍不住问道：“郑队，怎么了？” 郑凯旋扫了一眼四周，将曾平叫到了一旁，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要不先将这兄弟俩控制起来，如果他们暗地里传送情报，咱们的抓捕行动不可能成功。”曾平提议。 郑凯旋看了一眼手表：“先别吃饭了，你负责审讯马永丰，我负责审讯马永年，让赵英负责调度现场。” “我这就去安排。” 半小时后，一辆警用面包车里。 赵明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郑凯旋坐在一旁抽烟。 马永年有些局促的坐在对面：“郑警官，你把我叫上车有什么事吗？” “马永年，你想不想救你妈？” “想，当然想了。”马永年毫不迟疑道。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郑警官，都这个时候了，您不去太行大街抓绑匪，问我问题有什么用？”马永年不解道。 “再问你一遍，想不想就你母亲？” “想。” “想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别说废话。” “我知道了，你问吧。”马永年点点头。 “你见过苗修杰吗？” “没有。” “你知道，千金门业具体欠了苗修杰多少钱吗？” “不知道。” “你连欠多少钱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已经还清了苗修杰的欠款？” “我听我妈说的。” “怎么说的，描述一遍。” “那天早上，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饭，我哥先提起了这件事，问我妈，苗修杰的钱还了吗？我妈说还了；我哥又问还了多少，我妈说都还清了。”马永年抓了抓头，努力回忆道： “当时，我妈和我哥谈公司的事，我没有插嘴，就是在一旁听到了。” “我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说的是假话，不光救不了你妈，还得承担法律责任。”郑凯旋告诫道。 马永年右手伸出三个手指，指着天空说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一句假话，让我不得好死。” 审讯完之后，郑凯旋和赵明下了车。 赵明忍不住说道：“郑队，如果马永年说的是真话，我怎么觉得马永丰和沈念柔这一问一答，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郑凯旋思索了片刻：“事情闹这么大，沈念柔肯定不会自己绑架自己，应该是马永丰有意引出这个话题。” “也就是说参与绑架的，很有可能是马永丰。”赵明下意识的说道。 郑凯旋还有一点想不通：“如果沈念柔没有还清苗修杰的钱，她为什么要撒谎？” 赵明脑洞大开，道：“会不会这就是她被绑架的原因？” 181选择 不远处，曾平和魏子墨正在审讯马永丰。 “马永丰，你认识苗修杰吗？”曾平问道。 “认识。” “你知道公司欠了苗修杰多少钱吗？” “知道。” “多少钱？” “三百万左右。” “是左还是右。” “具体的数字只有我妈清楚，财务一直是由她管理。”马永丰说道。 “给苗修杰还钱这件事，你参与了吗？”曾平追问道。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已经跟苗修杰钱债两清了？” “听我妈说的。” “你是公司总经理，还没还钱，你自己没个底？”曾平道。 “我主要管业务，财务我妈管，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分的太清楚。”马永丰不以为意道。 “如果你妈没有还苗修杰钱，你觉得她会把那笔钱放在哪？” “曾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苗修杰不认账？”马永丰反问。 曾平被问住了。 苗修杰说收到钱了，沈念柔说还钱了，马永丰和马永年也说还钱了，理论上来说，在法律上韩彬的证据很难成立。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苗修杰在手机上看了一条信息，急匆匆的离开了公司。 苗修杰在城里饶了大半圈，车速时快时慢，最终从一条小路上拐入了太行大街。 进入了太行大街后，苗修杰车速明显加快，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趁着夜色拐入了一条村道。 汽车七扭八拐开了半个小时，开到了一个村外的养鹅场，只要汽车一靠近大白鹅就叫了起来。 “嘎嘎……” 养鹅场里出来了一个男子，大声喊道：“谁在那？” “是我，老苗。” “苗老板，您怎么来了？”男子四十多岁、光着膀子、脖里戴着一条金链子。 “进去说。”苗修杰没好气道。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不想冒着危险来这，可偏偏有人作死，他不得不来。 屋子不大，总共只有两间，没有装修，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苗老板，您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子说道。 “人呢？”苗修杰问道。 “地窖里，老实着呢。”戴金链子的男子说道。 “没有闷死吧。” “哪能呢，还没收到钱，死不了。”戴金链子的男子道。 苗修杰打量了对方一番，问道：“雷子，你联系马永年要赎金了？” “对呀，人都抓来了，不要赎金那不白干了嘛。”雷子笑道。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现在不是要钱的时候，警察已经介入了这个案子，你们不要命了。”苗修杰质问道。 “苗老板，那你说怎么办？” “这俩女的看到你们的长相了吗？” 雷子思索了片刻：“应该没看到。” “实在不行就把她们放了。”苗修杰建议。 “苗老板，您别开玩笑了，她们虽然一直蒙着眼，但耳朵没有聋，我外面养了那么多的鹅，她们能不知道？”雷子反问。 “那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雷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哎……” 苗修杰叹了一口气，沉吟了片刻道：“为了大家的安全，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杀人前，我得先拿到赎金。”雷子说道。 “你怎么这么轴，警察已经再查这个案子了，你去拿赎金不是自投罗网嘛。”苗修杰恨铁不成钢道。 “苗老板，那您说怎么办？”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杀了她们一了百了。” “您动手？”雷子道。 “我不行，我干不了这个。”苗修杰挥了挥双手。 “我也下不了手。” “雷子，关键时刻你可别掉链子，之前，你不是说敢杀人嘛，现在怎么怂了。” “苗老板，我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不想杀、不值得杀，我一分钱没拿到，还要背上两条人命，凭什么呀。”雷子哼道。 “谁都不知道会闹成这样，谁也不想这样。”苗修杰叹了一声，迟疑了片刻后：“这样，你把她们两个解决了，我可以给你一笔辛苦费。” “多少？” “二十万。” “苗老板，这件事您还是别管了，人是我抓的，我自己会处理。” “雷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这笔赎金，你们不敢要，我敢要。” “你还要去拿赎金！” “那可是一千万。” “你不要命了？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苗修杰瞪着眼珠子，一把抓住了雷子的衣领。 “苗老板，我把这条命卖给您，您给我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两百万？” “我要你的命干嘛。” “您说的对，我就一条贱命，别说是一百万了，五十万也不值。”雷子将脖子里的金链子扯下来，扔进了一旁的水缸里，金链子飘了起来。 “一千万，赌我这条命，值了。” 苗修杰掐了掐头，望向另一名男子：“强子，你是怎么想的？” “我也想拼一把，赢了，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输了，我认命。”光头男子道。 苗修杰望着两人，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这两人都是亡命之徒，要钱不要命。 这两人真要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若是被警察抓了，自己能跑得了。 苗修杰沉吟了良久，伸出了一个巴掌：“五十万，把这两个人干掉，给你们五十万。” “苗老板，这也差太多了吧。” “有命花的才叫钱，没命花的钱，再多也是白瞎。” 雷子和强子对视了一眼，如果不是穷疯了，谁愿意冒着危险跟警察干。 “苗老板，这五十万啥时候给？” “把这件事处理干净，风声一过就给钱。” “您可别骗我。” “我是个生意人讲的就是信用。” “我信您。”雷子咧嘴一笑。 苗修杰脸颊抽搐了一下，暗道：“这两个王八蛋莫非不是真的想拿赎金，而是为了逼迫自己出钱。” 别管是真是假，面对这两个亡命之徒，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况且沈念柔一死，那位能获得不少的遗产，羊毛还得出在羊身上…… 鹅场的不远处，四个人猫着腰走了过来。 “晓鹏，你头低点，别让鹅瞅见了。”李辉道。 “辉哥，我都快趴在地上了。”孙晓鹏无奈道。 “瞅瞅，这个子长太高，也不是啥好处。”李辉嘀咕道。 “安静，别扯那些没用的了。”韩彬低声呵斥了一句。 “这大晚上的，苗修杰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这里会不会就是关押人质的地方？”田丽道。 “有可能，这里就在太行大街附近，要是能找到作案的面包车，就能确定了。”韩彬道。 “天都黑了，人生地不熟的可不好找。”孙晓鹏说道。 李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八点多了，这绑匪怎么没动静，还去不去拿赎金了。” “我跟郑队汇报一下，看看绑匪有没有联系他们。”韩彬说完，缓缓的退到了远处。 其余三人则是继续盯着鹅场，只是鹅这种动物看家护院是把好手，也不敢靠的太近。 过了一会，韩彬才蹑手蹑脚的返回。 “郑队怎么说？” “绑匪没有再联系家属，郑队让咱们见机行事。”韩彬道。 “啥意思呀？”孙晓鹏挠了挠头。 “如果能确定人质暂时没有危险，就先不要动手，等着郑队带人来支援；如果人质有危险，就及时解救人质。”韩彬道。 “这苗修杰笔录都做了，肯定知道警方在查办这个案子，他既然来通风报信，我看绑匪去拿赎金的可能性极小。”李辉分析。 “我同意李辉的看法，都已经八点多了，如果绑匪要拿赎金，现在应该有行动了。”田丽道。 “绑匪不拿赎金，人质也就没用了。”韩彬神色凝重，换位思考道： “如果我是绑匪，一定会处理掉人质。” “要不咱们直接营救人质。”李辉提议。 “也不清楚绑匪有几个人，就这么直接冲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了。”孙晓鹏露出担忧的神色。 “其他的倒不怕，就是担心劫匪有枪。”田丽道。 说到枪，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苗修杰冒着风险来这，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就说明他来之前，人质应该还没有死；而他来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处理人质。” 韩彬话说了一半，但另一层意思很明显了，等郑凯旋带人来支援，人质很可能已经被处理掉了。 在场的四人虽是以韩彬为主。 但韩彬既不是队长，也不是组长，他的话还是缺少一定威信的，与其狐假虎威的下命令，还不如让队员自己选择。 人质的命是命，警员的命也是命。 182战斗 李辉迟疑了一下：“彬子，还是你做主吧，我听你的。” “我也是。”田丽道。 孙晓鹏也跟着点头。 韩彬能理解三人的想法，强行救援难度太大，伤亡的几率会很高；可如果不及时解救嫌疑人，他们又于心不安，担心人质出事。 韩彬思索了片刻：“其实鹅场才是关键，如果没有鹅示警，咱们直接冲进去解救人质，可以打嫌疑人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表示赞同，有鹅的存在，无法偷袭，只能强攻，而强攻就会有死伤。 而此时天色已黑、人地生疏、在绑匪人数不明、武器未知的情况下，营救人质危险性是很大的。 等郑凯旋带人支援，肯定是较为稳妥的做法。 但这期间人质会不会有危险谁都不敢保证。 “有鹅示警，即便郑队带人来支援，也不可能偷袭成功，索性就来个围而不打，一旦双方对峙起来，绑匪就顾不上杀害人质了。“韩彬分析道。 “天都黑了，四周又是荒郊野外，万一绑匪趁乱逃跑怎么办？”李辉问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咱们四个人守在鹅场外围，如果嫌疑人逃跑的话，抓捕难度会大一些。”韩彬应了一声，继续说道： “退一步讲，即便嫌疑人趁乱逃走，也比人质被杀要好。” 沉默了片刻后，田丽开口道：“我同意韩彬的提议，咱们进入屋子强行营救，等于是给绑匪当活靶子；如果咱们在外面围捕，就变成了敌明我暗，主动权在咱们这边。” “不错，只要弄的动静大一些，让他们误以为咱们人很多，他们没准会缴械投降。”孙晓鹏道。 …… “咯吱……”一声，地窖的门被掀开。 地窖里发出一阵响动。 雷子拿着手电，往地窖里面照了照，扶着梯子走了下去，顺手打开了地窖的灯。 地窖大约有十来平米，堆放着不少的饲料，角落的位置有两个女人，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眼上蒙了布、嘴里也栽了布，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随后，苗修杰也跟着走了下来，观察了一番地窖的情况。 “苗老板，您跟沈董也是老熟人了，要不要聊几句。”雷子打趣道。 “别废话了，赶紧动手吧。”苗修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如果不是有些不放心，他片刻都不想多呆。 “得嘞，听您的。”雷子解下了裤腰带，将腰上别着的砍刀放到一旁。 “都什么时候了，你可别整些乱七八糟的。”苗修杰皱了皱眉。 “哈哈，您想哪去了。” 雷子用力拽了拽腰带，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是让我处理干净吗？用这东西不会见血，好处理。” 苗修杰摆了摆手，催促道：“别贫了，赶紧吧。” “咱可说好了，五十万，少一分都不行。”雷子确认道。 “我说话算数。” 雷子狞笑了一声，一把将高晓云抓了过来“呜呜”高晓云用力的挣扎，使出浑身的力气呐喊。 只可惜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呜呜……”一旁的沈念柔也是奋力挣扎，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臭娘们，能活到现在，你就知足吧，要不是沈董护着你，你早该喝孟婆汤了。”雷子将高晓云按倒在地，骑在高晓云的背上，皮带套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苗修杰瞅了瞅高晓云，又望着一旁的沈念柔，道：“沈老板，凡是都讲一个信字，这件事怪不得我，是你自己做的太过分，而且这都是你儿子的主意，要是想报仇就去找他吧。” “呃呃……” 高晓云被勒住了脖子，脸颊变的通红，喉咙里发出异样的声音，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 “滴……呜……”一阵警笛声响起。 就像是晴天响雷，让在场的四人都惊住了。 “呱呱呱……”一阵鹅叫声响起。 雷子松开了双手，猛的站了起来：“警察怎么来了？” 高晓云松了一口气，鼻子用力的呼吸，身体虽然异常疲惫，但眼中却闪过希望的光芒。 “娘的，警察怎么来了，不会是你带来的吧。”雷子一把抓住苗修杰的领子，质问道。 “放你娘的屁，我把警察带来，还让你杀人？”苗修杰用力挣脱了，跳着脚骂道：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处理掉他们两个。”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立刻释放人质、缴械投降。”喇叭声响起。 “怎么办？咱们现在怎么办？”苗修杰慌了神，手足无措道。 雷子露出一抹狠色，拿起一旁的砍刀用力挥了挥：“老子就在地窖口守着，哪个王八蛋敢下来老子一刀砍死，死一个够本、死两个还赚一个。”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意气用事，赶紧想想怎么逃命吧。”苗修杰说道。 “咯吱……”一声，地窖门被掀开了。 雷子关掉了灯，握紧手里的砍刀，向着木梯的方向走去。 “雷哥，是我。”上面传来了强子的声音。 “警察呢？” “警察还没进来，咱们赶紧跑吧。”强子说道。 “能跑的了吗？” “总比在这等着被抓好吧。”强子道。 “你说得对。”雷子应了一声，也不管苗修杰，直接顺着梯子往上爬。 “等等，要跑，也先把这两个人处理掉呀。”苗修杰喊道。 “苗老板，你自己处理吧，那五十万老子也不要了。”雷子一手握着砍刀、一手抓着梯子爬了上去。 杀不杀这两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何必再背负两条人命。 “我我……” 苗修杰连说了几个我字，眼睛紧紧的盯着沈念柔，最后也没敢动手，也跟着爬上了梯子。 …… 黑暗中。 雷子、强子、苗修杰三人分三个方向逃跑。 雷子为了示警，故意改造了鹅场，屋子和地窖的四周都围了一圈鹅圈，雷子分辨了一下，西边的鹅叫声最小，说明那边的人最少，雷子猫着腰向西面跑去。 雷子翻过了鹅圈，往四周瞅了瞅，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往前逃。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脱身的时候，突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呵斥声：“警察，不许动。” 雷子扭头一看，透过月色能发现是一名女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枪指向自己。 雷子迟疑了一下，拔出腰间的砍刀。 “丢了你的砍刀，要不然我就开枪了。”田丽喊道。 雷子深吸了一口气，将砍刀扔在了地上：“刀扔了，我没有其他武器了。” “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田丽喊道。 “嘿嘿，有种你就开枪，瞄准了我的后背，打准点。”雷子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混蛋。”田丽骂了一句，她还真不敢开枪，否则，她的警察生涯也就到头了。 田丽收了枪，向着雷子追了过去。 “臭娘们，还敢追老子。”雷子骂了一句，加快速度想要甩掉田丽。 一追一赶跑出了一百多米，田丽依旧紧追不放，雷子毕竟年纪大了，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娘的，看我怎么收拾你。”看到只有一个女警追来，而且对方已经收了枪，雷子心里并不是很怕，故意放慢了速度。 五米、四米、三米…… 田丽即将追上来的时候，雷子停下脚步，猛的转身：“臭娘们，老子跟你拼了。” 雷子是附近有名的混子，从小就在街面上混，打架斗殴是经常的事，手上也有一些拳脚功夫，加上敢下手、人够狠，一般壮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雷子转身一个左勾拳，狠狠的砸向田丽的脸，这一拳势大力沉，足以将一个女人打倒在地。 田丽没有坐以待毙，腿弯、腰沉、身子一矮，避开了雷子这来势汹汹的一拳。 这还仅仅是反攻的开始，田丽一个直拳打在雷子胸口上方靠近咽喉的位置。 “砰！”这一拳极快，雷子直接被打懵了，憋的喘不过气。 田丽的攻击还没有完，利用身体的重量向前一撞，右腿跨步、向后一别，直接将雷子摔倒在地。 “砰！”一声闷响。 雷子感觉昏天黑地，这一连串的攻击，让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183解救人质 苗修杰在院子里观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警察冲进来，他估计警察的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否则早就冲进鹅场了。 苗修杰不敢直起身，在地上缓缓的爬行，地上有不少的鹅粪，他胳膊和腿上沾了不少，那股子味能把人齁死。 只是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只是一心想要逃跑。 他缓缓的爬出了鹅场，依旧没有看到警方的身影，只是能听到东面依旧响着喇叭声。 自己的车就在不远处，苗修杰准备开车逃离这里，下半辈子他也只能当个亡命之徒了。 苗修杰摇了摇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先逃离这里再说吧。 苗修杰爬到车旁，打开了车锁，正准备起身钻进车里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声音： “警察，不许动。” 苗修杰愣了一下，随即双眼圆睁，双手撑住地，准备从地上起来，他不想就这么束手被擒，只要能钻进车里，自己就有逃跑的机会。 韩彬抬脚，狠狠的踩在苗修杰的背上。 “砰！”的一声，苗修杰狠狠摔在地上。 一般警察行动都是几个人抓捕一个人，而韩彬现在只有一个人，抓捕嫌疑人的时候必须谨慎再谨慎。 “双手背在身后。” 韩彬的膝盖抵在苗修杰的背上，用力别住对方胳膊，给他戴上了手铐。 韩彬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你们有几个同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苗修杰喊道。 “你想增加一条妨害公务的罪名，就继续跟我耗下去。”韩彬呵斥道。 “我我……” 苗修杰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已经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是来买鹅的，不是，我没有……” “啪！”韩彬直接给了对方一个脑瓜瓢：“我问你，绑匪一共几个人。” 苗修杰似乎被抽醒了，道：“有两个劫匪，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绑匪有什么武器？” “砍刀，大砍刀。” “人质呢？” “在地下。” “哪个地下说清楚？”韩彬追问。 “地窖，在地窖里。”苗修杰重复道。 韩彬拿出对讲机：“我是001，一共有三个绑匪，我已经抓住了苗修杰，还剩下两个劫匪，疑似携带着砍刀，完毕。” “我是003，已擒下一名携带砍刀的男子，完毕。” “呼哧……”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我是002，我和004抓捕了一名光头男子，正往鹅场方向押解。” “我是001，按原计划会合，完毕。” “收到。” “收到。” 片刻后，二组的人在之前的位置会合，韩彬押着苗修杰，田丽押着雷子，李辉押着光头强子，孙晓鹏捂着自己的胳膊走了过来。 “晓鹏，你受伤了？”韩彬关心道。 “没多大事，被砍刀划了一下。”孙晓鹏挤出一抹苦笑。 “车里有急救箱，我给你包扎一下。”田丽说完，返身回了警车。 “你们在这看着，我去解救人质。”韩彬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李辉提议。 “我先过去侦查一下，等田丽回来了，你再过来帮我。” “小心点。” 韩彬点点头，拿出手枪进入了鹅场。 “呱呱呱……”此时只有喧嚣的鹅叫声，听不到其他人的动静。 韩彬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观察到其他的人影，鹅场的面积不小，凭他一个人很难搜索完。 苗修杰的话，韩彬没有完全相信，说不准哪个幽暗的角落还藏着绑匪，他必须加倍小心。 韩彬缓缓的前行，隐约听到一阵呜咽声。 他仔细倾听了一番，发现声音像是来自地下。 这个时候，李辉也走了过来，韩彬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 韩彬在四周搜索了一番，发现了一个地窖入口，给李辉比划了一番手势，让李辉在外面警戒，由他进入地窖查看。 韩彬拿出强光手电，李辉掀开了井盖，随后韩彬进入了地窖，里面的呜咽声更大，韩彬在地窖里照了照，发现了两个被捆绑的女人。 地窖面积不大，确定了没有危险后，韩彬下了梯子打开电灯，喊道：“我是警察，你们不要害怕。” “呜呜……”两个女人的声音更大。 韩彬蹲下身，扯下距离较近女子的眼罩，问道：“高晓云？” 女人狂点头。 韩彬没有立刻扯下对方嘴的布，他很清楚，一旦扯下来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反而无法确认人质的身份。 韩彬又扯掉另一个女人的眼罩，问道：“沈念柔？” 另一个女人也狂点头。 “我是刑警队的，摘下你们嘴里的布，不要乱喊，我问什么，你们回答什么，明白吗？”韩彬正色道。 两人一齐点头。 随即，韩彬摘下沈念柔的嘴里的布，又摘下高晓云嘴里的布。 “呜呜……”沈念柔低声抽泣。 “啊……”高晓云大声哭喊，几乎要将地窖的顶部掀翻了。 韩彬怕的就是这个，他还有话要问，将那块布又栽回了高晓云嘴里。 “呜呜……”高晓云继续呜咽，但声音小了很多。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沈念柔：“沈念柔，我有话问你？” 沈念柔止住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泪：“警察同志，您说？” “鹅场一共有几个绑匪？” “应该是三个人。” “算上苗修杰吗？” “算上，这个王八蛋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沈念柔说道。 “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参与案件了吗？”韩彬追问。 “这这……”沈念柔的脸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如果我们再来晚一些，你可能已经被杀了。”韩彬道。 沈念柔想到刚才那一幕，露出后怕的神色：“这件事可能跟马永丰有关。” “你确定是马永丰、不是马永年？”韩彬道。 “我确定，这件事跟马永年无关，应该是苗修杰和马永丰合伙谋划绑架的我。”沈念柔笃定道。 “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韩彬下意识的问道。 沈念柔叹了一口气：“说到底还是一个钱字。” “我给你解开，你安抚一下高晓云。”韩彬吩咐。 沈念柔点点头，被关押这两日，她和高晓云相互依靠，已经成为了彼此唯一的安慰。 韩彬给两人解开了绳索，两个人抱在一起大哭了起来。 韩彬耳朵刺的生疼，爬上梯子先出了地窖。 看到韩彬离开了，沈念柔和高晓云有了阴影，也不敢在地窖多呆，一前一后爬出了地窖，到了地面上又是一阵哭喊。 “滴……呜……”一阵阵警笛声响起，远处亮起了车灯。 警方的支援到了！ 184利 郑凯旋一下车，就急匆匆的走了赶了过来：“田丽情况怎么样？晓鹏受伤了！” “小事，被劫匪划了一刀子。”孙晓鹏挤出一抹笑容。 “郑队，三名嫌疑人都已经被抓住了，韩彬和李辉进去解救人质了。”田丽道。 “那就好，我还真替你们捏了一把冷汗。”曾平松了一口气。 “乖乖，这么刺激的事，怎么偏偏缺了我。”赵明叹了一口气。 田丽挥了挥拳头：“你小子是找打吧。” 就在此时，韩彬和李辉带着两个人质从鹅场了走了出来。 郑凯旋走上前，仔细打量了韩彬和李辉二人一番，看到两个人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了下来，对着两个人质安慰道： “高晓云女士、沈念柔女士，你们已经安全了，我已经通知了家属，他们马上会赶过来。” “这是我们刑侦三队的郑队长。”李辉提醒道。 “谢谢郑队长，要不是刑警队的几位队员及时赶到，我们两个恐怕已经遭了毒手。”沈念柔依旧是一脸后排。 “是呀，多亏了韩警官，如果您再晚来一步，我就被那个混蛋勒死了。”高晓云又哭了起来，脖子里的勒痕十分明显。 “田丽，赶紧带高女士治疗一下。”郑凯旋吩咐道。 “谢谢。”高晓云声音哽咽，她现在惊魂未定，只是不住的说谢谢，表达对警方的感激。 韩彬将郑凯旋叫到一旁，低声道：“马永丰可能也参与了绑架。” “有证据吗？” “沈念柔说的。”韩彬道。 郑凯旋点点头：“我把他留在派出所了，一会你带李辉去提人，带回分局审讯。” “是。” “你小子干的不错，以最小的伤亡将三名嫌疑人都抓捕归案，还保证了两名人质的安全，算的上是有勇有谋、调度有方。”郑凯旋鼓励道。 “郑队过奖了，我不过是靠着大家的信任和一些运气罢了，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韩彬正色道。 郑凯旋点点头，很赞赏韩彬的态度，有能力、有干劲，不居功、不浮躁，这样的人才能走的更远。 人质顺利解救，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落地了，整个刑警队的氛围都轻松了下来。 郑凯旋带人封锁、勘察现场，负责后续的收尾工作。 韩彬、李辉、赵明去附近的太行派出所，将马永丰押回分局审讯。 …… 已经成功解救了人质，韩彬也不着急审讯，反正后半夜还长，先点了三分外卖填饱肚子。 这个点，普通的饭店都开始关门了，只剩下烧烤一类的店铺了。 韩彬要了三十个烤串和三份土豆烧牛肉拌面。 烤串还用锡纸封着，外卖小哥送过来的时候还是热的，看到对方这么晚还送外卖，韩彬接过外卖的时本能的说道： “谢谢。” “警察同志，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要不是你们这么晚还辛苦加班，我大晚上的也不敢出来挣钱。”外卖小哥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韩彬笑了笑，外卖小哥年纪不大，但语气很真诚，送餐的速度也很快，韩彬直接给了个五星好评。 回到办公室，韩彬吃了十个烤串、一份土豆烧牛肉拌面，又喝了两杯龙井，茶足饭饱、伸了个懒腰。 “干活” 十分钟后，玉华分局审讯室。 韩彬负责审讯，李辉负责记录。 马永丰坐在审讯椅上。 韩彬翻开笔记本问道：“姓名、年龄、性别、民族……” “我叫马永丰、32岁、男性、汉族……” “马永丰知道为什么带你来审讯室吗？” “知道。” “为什么？” “我参与了一起绑架案。” “绑架对象是谁？” “沈念柔。” “一共有几个同伙？叫什么？” “三个同伙，我就认识一个苗修杰，另外两个人都是他找的。” “谁是主谋？” “苗修杰。” “为什么要绑架沈念柔？” “她从公司账户上取了三百万的款，我问她做什么用，她说苗修杰要债闹得太厉害，拿这笔钱还给他。”马永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多了个心眼，联系了一下苗修杰，询问沈念柔是否还了他三百万，他告诉我沈念柔只给了五十万，还告诉他先不要去公司要债了，等年底的时候会给他结账。” “也就是说，沈念柔背着你，吞了千金公司的公款。”韩彬道。 “对。”马永丰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当时知道这件事，别提心里多难受了，她这么做简直是把我往绝路上逼。” “那你也用不着绑架她吧，让她把那笔钱交出来不就得了，更何况千金公司她都交给你管了，也不差那笔钱不是。”李辉道。 “千金公司是我爸创立的，沈念柔根本没有管理的能力，公司的发展也是每况愈下，业务越来越少、负债越来越多，在我接手公司的时候，已经几乎接近破产的边缘了。”马永丰露出一抹苦笑道： “我费尽了心机经营公司，几乎每天都在公司吃、公司住，公司的业务才有所发展，前段时间刚拿到四百万的货款，沈念柔就取走了三百万，我能不急眼嘛。” “她不是刚卖了别墅嘛，手里有一千多万，还要公司的钱干嘛？”韩彬问道。 “移民呀，她想跟她亲儿子一起出国，拿着我赚的钱去国外享福，如果不用这种办法，那笔钱根本就要不回来。”马永丰道。 “你太极端了。” “没办法，千金公司太需要这笔钱了，没有这笔钱我拿什么进原料、怎么搞生产，合同期限内无法交付货物，公司的资金链就会彻底断了，千金公司就彻底完了。”马永丰无奈道。 “苗修杰为何要绑架沈念柔？” “苗修杰也知道千金公司的情况，如果千金公司破产了，沈念柔又移民到了国外，他剩下的二百多万尾款，也就等于是打了水漂。”马永丰解释道。 “你们两个是怎么分工的？” 马永丰用双手搓了搓脸：“他负责找人绑架，我负责当内应，原本这个计划是不错的，谁曾想那两个绑匪抓错了人，否则，警方根本不会知道沈念柔被绑架。” 马永丰越说越气，主动交代道：“那两个绑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警方介入这件事后，我就通知了苗修杰，我们没打算冒着危险索要赎金，听到马永年接到绑匪的电话后，说实话我也很惊讶，那两个绑匪已经失控了。” “苗修杰赶去关押人质的地点，就是为了劝说两个绑匪不要去拿赎金？”韩彬追问。 “不错，一旦这两个人被警察抓了，肯定会供出我和苗修杰，只能说这都是命，苗修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找了两个这么不靠谱的人。” 在韩彬看来，并非两个劫匪不靠谱，而是利益分配上出了问题，四个绑匪利益相同时，自然可以相互合作。 然而在遇到挫折后，因为各自的利益不同、分配不均，也会有截然不同的选择。 就拿马永丰来说，能拿到赎金自然是最好的，即便拿不到赎金，杀了沈念柔，一样可以获得部分遗产。 千金公司有了大量的资金注入，公司就能起死回生，年底就可以还了苗修杰的欠款，这两个人可以获得隐藏的利益。 但是雷子和强子两个负责绑票的人，则无法获得隐藏的利益，才会铤而走险索要赎金，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利。 185嘉奖 翌日上午。 带着嫌疑人指认现场后，案子基本进入了尾声。 为了侦破这起案件，韩彬等人连十一国庆节都没顾上。 午休的时候，在办公室里播放大阅兵，军人方阵的威武、武器方阵的霸气、人民方阵的喜庆都感染着众人。 “哎……可惜，这要是看直播就好了，那样才有感觉。”李辉感慨道。 “要是能去现场看，那才叫一个牛呢。”赵明露出期待的神色。 曾平嚼着口香糖问道：“晓鹏，你的伤怎么样了？” “医生说只划破了点皮，过两天就好了，不碍事。”孙晓鹏说道。 “你说你俩大老爷们抓一个嫌疑人还受伤，看俺们田姐，一个女人连枪都没用，就制服了一个带着砍刀的嫌疑人。”赵明一条大拇指。 “啥意思，女人就该比男人差？”田丽挑了挑眉毛。 “没有，田姐，我是在夸奖你。”赵明解释道。 “活该。” 李辉瞪了赵明一眼，笑道：“田姐是白叫的，那可是女中豪杰，21世纪版的花木兰，打你跟玩似的。” 李辉早就知道田丽能打，不敢说整个分局，但在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里，田丽肯定是最厉害的，对付一两个嫌疑人那都不叫事。 “真的假的？”赵明有些不相信。 田丽扫了他一眼：“有时间咱们练练。” “没毛病，随时恭候大驾。”赵明拍了拍胸脯，田丽身材高挑、身上也不显肉，他可不相信对方能打过自己。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郑凯旋走了进来。 “呦，挺热闹呀，聊什么呢。” “郑队。”众人起身道。 郑凯旋摆了摆手，脸上挂着一抹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郑凯旋拉了把椅子坐下，也入乡随俗的吃了一块口香糖，道：“这次的案子办的不错，不光成功解救人质，同时，也破获了分局有史以来金额最大的绑架案。” “郑队，这么说我们破纪录了！”李辉露出兴奋的神色。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那么兴奋干嘛。”郑凯旋有些哭笑不得。 “郑队，咱们三队又破获了这么一起大案，有没有什么奖励呀？”赵明好奇道。 “你小子想要什么奖励？” “明天能轮休不，这国庆节七天假期，咱们可是连一天都没休息。”赵明摊了摊手。 “明天不能休，也不能请假。” “为什么？又有新案子了？”众人不解道。 “戴局已经通知我了，给咱们队申请的集体三等功已经批下来了，明天上午十点钟正式授奖。”郑凯旋正色道。 “真的？” “太棒了。” “这可是我拿的第一个三等功。”赵明喊道。 屋子里的众人都显得很兴奋。 “啪啪……” 郑凯旋拍了拍巴掌，继续说道：“除了三队的集体三等功外，还将授予韩彬个人三等功，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没准会让你发表获奖感言。” “是。”韩彬朗声应道。 其他人都露出羡慕的神色，不约而同的恭喜韩彬。 这是韩彬应得的，他来到刑侦队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无论是破案时间、还是破案率都大大提高，绝对是二组的功臣。 李辉捂着自己的后腰：“这些日子天天忙，身体都有些发虚，这可怎么办呀。” “辉哥，你这种情况就应该多吃腰子，吃啥补啥，免得被未来的辉嫂抱怨。”赵明笑道。 “大腰子是好吃，就是有点贵，我这点工资可禁不住造。”李辉叹息道。 “行了，别装可怜了，我拿奖、我请客。”韩彬笑了笑，扭头望向一旁的郑凯旋： “郑队，这个人三等功的奖金，够吃一顿大腰子不。” “别说一次，吃十次都够了。”郑凯旋笑道。 “三等功能拿多少钱？”孙晓鹏好奇道。 “集体三等功，每人奖金一千元，个人三等功奖金五千元。” “诶呦喂，彬哥，你这个月的工资加奖金都破万了，够牛的呀。”李辉的眼里满是小星星。 “想要奖金，你小子也好好干，自己也挣个三等功，到时候我拿三队的经费，多奖励你五百块。”郑凯旋笑道。 “郑队，这可不带开玩笑的。”李辉道。 “不开玩笑，就从韩彬这开头，跟分局三等功的奖金一起发。”郑凯旋豪爽道。 警队的破案率高，说话自然有底气，领导给经费也痛快。 “谢谢郑队。”韩彬笑道。 李辉争取来的权益，先便宜了韩彬，吃腰子的钱也有了。 …… 翌日，韩彬特意穿了一身警服，小伙长的本就精神，一身警服穿在身上挺拔帅气，气质这一块秒杀一众小鲜肉。 自从进了刑警队，韩彬穿警服的机会不多，大多是穿便服执行任务，今天因为授奖的原因，整个二组的人都集体穿上了警服，在往日里可不多见。 郑凯旋走进了办公室，笑道：“呵，都换上了，挺整齐的呀。” “有段时间没穿了，还真有些不习惯。”曾平扭了扭肩膀。 “老曾，男人一过了三十岁，就容易往横向发展，你可得注意点。”郑凯旋笑道。 “看您说的哪能呀。” “郑队，咱们一会去哪领奖？”赵明有些迫不及待。 “行政楼、三楼的会议厅。” “呦，这地方好，敞亮。”李辉笑道。 “郑队，到时候谁给咱们颁奖？是不是陈局？”曾平追问道。 “这不是十一了嘛，区里的几位主要领导都在慰问离休的老战士，陈局这几天腾不出时间。”郑凯旋解释道。 众人有些失落，陈局长全名陈栋梁，是玉华区副区i长、兼玉华分局局长。 “看看你们，一个个跟霜打了茄子似的。”郑凯旋笑骂了一句： “因为无头尸案是由市局牵头成立的专案组，咱们队能出色的完成任务，受到了市局领导的高度表扬，这次授奖仪式是由市i局的冯保国副局长，亲自为大家颁奖。” “连市局领导都知道这件事啦。”赵明诧异道。 “这不是废话嘛，市局领导不知道，谁给你批的三等功。”郑凯旋摇头失笑道。 “冯局我听说过，好像也是分管刑侦的。”李辉道。 “不错。” 郑凯旋点点头，继续说道：“上个月，咱们连续侦破了无头尸案、埋尸案两起重大刑事案件，受到了市局领导的关注和表扬，还特意派了市局宣传科的同志全程记录这次授奖仪式。” 186授奖仪式 一提到市局宣传科，韩彬脑中浮现出一个倩影——谭静雅。 随即又哑然失笑，市局宣传科又不光是她一个人，未必就会派她下来。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今天是授奖仪式的主角可不能去的太晚。”郑凯旋说完，招呼众人出了办公室。 旁边就是一组的办公室，郑凯旋又招呼了一声，赵英也带着人走了出来。 “魏子墨，你行不行呀，肚子都快把警服撑破了。”李辉打趣道。 “哈哈……”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你懂啥，不知道衣服洗了容易缩水。”魏子墨哼道。 “真的假的？”李辉笑道。 “不信回去问你老婆……” 魏子墨说着，停顿了一下，笑道：“还是算了，你小子还是个光棍，等你找到了老婆，没准都换第九式警服了。” “哈哈……”众人的笑声更大了。 从1999年至今，第八式警服已经超过了二十年。 李辉一脸幽怨的望了过去，光棍无人权…… 众人有说有笑的下了楼，到了警局的前院，就看到戴明涵和几位警局的领导，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杜奇诧异道。 “应该是在等市局领导吧。”孙晓鹏露出期待的神色。 戴明涵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对着郑凯旋招了招手。 “你们先去会议厅，我过去看看。”郑凯旋撂下一句话，麻溜的走了过去，这种好事自然不能落后。 “呜呜……”就在此时，两辆警车开进了分局的大门。 “市局的车。”孙俪说道。 话音落下，车门打开了，几个分局领导迎了上去，韩彬也好奇的望了过去，发现警车里下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是市局副局长冯保国。 “呦。” 旁边响起了一声惊呼，杜奇指着后面的警用商务车：“快看，车里下来了一个大美女，身上还背着一台照相机。” “啧啧，这大长腿不当模特可惜了。”魏子墨赞道。 “咱分局咋就没这么漂亮的妹子，每天看看也养眼呀。”李辉也跟着感慨。 “你怎么说话呢。”田丽插着腰，露出不满的神色。 李辉赶忙闭嘴，往旁边躲了躲。 韩彬笑了笑，众人口中议论的美女，正是刚从车上下来的谭静雅，好奇的打量着分局的环境。 “各位哥哥，这位美女我是认识，我认识。”赵明拍着胸口，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真的，假的，你不是刚毕业嘛，才去过市局几回？”魏子墨有些不相信。 “骗你干啥，我都知道她的名字。”赵明扬了扬下巴。 “说说看，她叫什么？”李辉追问。 “谭静雅。”还不待赵明开口，田丽先说了出来。 “我靠，田姐，不带你这样的。”赵明有些不满。 “田丽，你也认识她？”韩彬有些诧异。 “她比我小两届，是鲁州警察学院的校花，也算是你的师妹。”田丽耸了耸肩膀。 “田姐，你关注谭校花干什么，按理说，你应该多关注我这个校草才对呀。”赵明挤了挤眼睛，右手放在下巴上，摆了一副pose。 田丽瞥了他一眼：“别垫着脚跟我说话。” 赵明整个人傻了，暴击，一万点！ “我也是鲁州警察学院毕业的，我咋没有印象呢。”李辉嘀咕道。 韩彬也没印象。 “两位哥哥，不要假装跟我们是一个年代的好嘛，我们入学的时候，您两位已经实习了。”赵明吐槽道。 韩彬摸了摸鼻子：“你小子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开个玩笑。”赵明讪笑道。 在分局领导的陪同下，几位市局的同志进入了行政楼，韩彬等人也随后跟了进去，除了冯局长和司机外，宣传科来了三个人，除了谭静雅还有一男一女，女的三十多岁，看着像是领头的，男的扛着一台摄像机。 会议大厅十分的宽敞，容纳上百人不成问题，分局没有任务的警员，都会参加此次授奖仪式，同时，辖区的几个派出所也会派代表参加。 刑侦三队作为领奖人，都坐在了大会靠前的位置，队长郑凯旋腰板挺得笔直，要说这次授奖仪式，最出风头的就属他和韩彬了。 韩彬刚来分局不久，还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郑凯旋跟其他两个刑侦队长，可是一直都是竞争关系，这次压了刑侦一队和二队一头，心里的感觉比吃了蜜都甜。 上午十点，授奖仪式正式开始。 会场上面挂着一个红色横幅‘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与国同庆、共迎十一’。 戴明涵先上台讲了几句，宣布授奖仪式正式开始。 随后，戴明涵隆重请出了冯局长，请他上台讲话，拉开了颁奖仪式的序幕。 “同志们，上午好。” “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举行玉华分局授奖仪式，表彰一批在刑侦工作中涌现出的有功集体和个人；这对于有利发挥典型的先锋模范作用，营造学习先进、赶超先进的浓厚氛围，进一步推进琴岛市安全和稳定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啧啧，你瞧瞧，这是市局领导讲话就是有水平，说的多好。”李辉一脸羡慕的说道。 韩彬笑而不语。 五分钟后，冯局长的演讲告一段落：“这次授奖仪式我就长话短说，打破常规、简化程序、特事特办，下面我宣布本次获奖的名单。” “集体三等功奖，玉华分局刑侦三队。” “在国庆即将到来的日子，刑侦三队临危受命，踏实肯干、不畏艰辛、不惧危险、屡破奇案，他们是每一位奋斗在一线警员的缩影，为琴岛市的稳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上台领奖！” “啪啪啪……”掌声响起，不绝于耳。 在郑凯旋的带领下，曾平、赵英、韩彬等人起身，昂首挺胸、大步走上前台领奖。 冯保国跟每一位队员握手，同时颁发了荣誉证书和奖章。 “郑凯旋，你作为刑侦三队的队长，代表刑侦三队说几句。”冯保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郑凯旋敬了个礼，走到话筒前，轻咳了一声：“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是刑侦三队的队长郑凯旋，很荣幸可以站在这里领奖，这是上级领导对我们的肯定，我和三队的队员都觉得非常自豪，但荣誉只代表过去，我们会以此作为一个新的起点，努力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更加认真地履行职责。” 郑凯旋说完，微微躬身，台下再次响起一片掌声。 在热烈的掌声中，韩彬等人拿着荣誉证书和奖章走下台，每一个人都显得很兴奋，这一份荣誉属于刑侦三队的每一个人。 掌声停息后，冯保国轻咳了一声：“现在我宣布第二个奖项。” “个人三等功奖，刑侦三队韩彬。 “韩彬调到刑警队不久，却是一名十分优秀的警员，他迎难而上、求真务实、业务精湛、不畏艰险、在多起案件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已经成长为玉华分局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为琴岛市的安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上台领奖！”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响起。 韩彬再次走上讲台，先对着冯保国敬了一个礼，又转身对着的台下的众人敬礼。 冯保国笑着上前，跟韩彬握了握手，颁发了个人三等功荣誉证书和奖章。 “你小子不错，比你爹强。”冯保国打趣了一句，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他听韩卫东提起过这位冯局长，算是他父亲的老上司，他自然不会去反驳。 “好好干，我看好你。”冯保国说完，指了指一旁的话筒，示意韩彬上前讲话。 韩彬敬了一个礼，走到了话筒旁边： “首先感谢组织上对我工作的高度肯定，能够获此殊荣感谢各级领导对我的信任、培养和厚爱，作为一名普通的刑警，我仅仅干了自己应该干的事，履行了一名人民警察应尽的职责。” 韩彬停顿了片刻，引用了郑凯旋刚才的话：“同时，我会以此作为一个新的起点，努力提高自己的综合素质，更加认真地履行职责，谢谢。” “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李辉站起身，用力的拍着巴掌，显得比自己得奖还高兴：“好，说的真好！” 刑侦三队的其他队员，也跟着喊道：“好！” 韩彬又敬了一个礼，大步走下了领奖台。 “咔咔……” 谭静雅拿着相机，对着韩彬拍了几张照片，喃呢道：“好嘛，我都成了你的个人摄像师了。” 187锦旗 戴明涵又讲了一番话，授奖仪式才宣告结束。 警员们陆续离开了会议大厅。 出了行政大楼，隐隐听到一阵锣鼓声。 “咚咚咚……咣咣咣……” 戴明涵正陪着冯保国聊天，对着一旁的警员问道：“前院干嘛呢？这么闹腾！” “戴局，好像是有群众送锦旗。”一个年轻警员说道。 “送什么锦旗，给谁送锦旗？” “我也不清楚。”年轻的警员挠了挠头。 一听有人送锦旗，众人都怀着几分期待走向前院。 在场的都是警员，都是为老百姓服务的，虽然不求回报，但能够收到老百姓的感激，还是很让人高兴的。 此时，前院的锣鼓声更响、节奏感也更强：“咣咣……咚咚……” 十几个老百姓拿着锦旗走进了警局大院，有两个男子打着一个横幅，写着十二个大字‘人民的好警察，生命的保护神’。 后面还跟着八个敲锣打鼓的乐手，都是四五十岁的阿姨，穿着清一色的红色及膝裙装，有的敲锣、有的打鼓，弄的跟迎亲似的。 韩彬也走到前院，看到人群中有几个熟悉的人影，高晓云、沈念柔、李伟东、李高博、马永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副锦旗。 高晓云的锦旗‘韩彬警官，神勇无双’ 沈念柔的锦旗‘刑侦三队，破案神速’ 李高博的锦旗‘人民卫士，保家卫国’ …… 看到这些锦旗，众人自然都知道了，又是刑侦三队的风头。 谭静雅张着小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一双美眸望向了韩彬。 “小雅，还愣着干嘛？赶紧拍照呀。”宣传科的同事提醒道。 “好的，宋姐。”谭静雅应了一声，拿出照相机开始拍照。 谭静雅先拍了送锦旗的群众，随后又给韩彬拍照，没办法谁让人家又是主角。 锦旗都送到家门口了，韩彬等人自然是欢天喜地的迎接，能收到老百姓送来的锦旗，是对他们工作的认可和肯定。 高晓云表现的尤为激动，走到韩彬的面前跪了下来：“韩警官，谢谢，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您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永远见不到我儿子了。” 这一次绑架案件，高晓云受到的打击很大，这两天晚上一睡觉，就会想到被关押的地窖，每次都是被同一个情景吓醒。 一个男子拿着皮带勒住了她的喉咙，她拼命的挣扎，皮带越勒越紧，直到她被吓醒。 如果，韩彬的营救再晚一步，她可能已经死了。 李高博也跟着跪了下来：“警察叔叔、阿姨，谢谢你们救了我妈妈。” 韩彬没想到有这一出，赶忙将高晓云母子扶了起来：“大姐，您可千万别这样，我是人民警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警察同志，谢谢你们。”李伟东也走过来，用力的握着韩彬的手。 随后，沈念柔一家也上前感谢，每人都送了一份锦旗，韩彬、李辉、田丽、孙晓鹏等人都是人手一份。 …… 不远处冯保国也露出好奇的神色，对着一旁的戴明涵问道：“老戴，这是什么案子？” “绑架案，有两个人质被绑架，勒索赎金高达近千万，也是刑侦三队负责办理的，韩彬发现了破案的关键，带着三个警员把人救出来了。”戴明涵说道。 “不错。”冯保国点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送锦旗的活动持续了半个小时，送锦旗的百姓表达谢意、合照留念，等一切结束后，戴明涵亲自将老百姓送出警局大门。 戴明涵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郑凯旋身上：“行呀，这回你们三队可是出风头了。” “戴局，这都是您领导有方。”郑凯旋笑道。 戴明涵也笑了笑，拍了拍郑凯旋的肩膀，又拍了拍韩彬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郑凯旋将曾平和赵英叫到一旁，似乎有事要叮嘱两人，其他人则是陆续返回刑侦大楼。 就在此时，一个靓丽的身影走了过来，瓜子脸、皮肤白皙，身材玲珑，正是市局宣传科的谭静雅。 赵明显得有些激动：“谭校花过来了。” 韩彬摸了摸下巴，暗道，这妹子莫非是来找我的。 谭静雅的声音清脆悦耳，喊道：“田师姐。” “谭师妹，还以为你没认出我来呢。”田丽笑道。 “怎么可能，我把你拍的可漂亮呢，你看看。”谭静雅晃了晃手中的照相机。 田丽上下打量了一番，赞道：“咱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 “你也是呀，英姿飒爽，一直都是我的榜样。”谭静雅搂着田丽的胳膊，两人看起来似乎很熟悉。 韩彬有些尴尬，合着不是来找哥的呀。 “诶诶，没见过美女呀，我们两个女人聊天，你们一群老爷们站在这干嘛。”田丽开始赶人了。 李辉、赵明、孙晓鹏等人都有些尴尬。 “咳……” 韩彬轻咳了一声：“谭师妹，今天辛苦你了，忙前忙后的帮我们拍照。” “韩师兄不用客气，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吃饭。”韩彬笑道。 “是诚心的嘛。” “当然了。” “你们刑警这么忙，能有时间吗？”谭静雅眨了眨秀美的大眼睛。 “我明天休息。” 谭静雅耸了耸香肩：“那明天再说吧。” 韩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打过招呼后，韩彬、李辉等人就离开了，留下田丽和谭静雅两人叙旧。 “韩彬行呀你，这么漂亮的妹子，说搭讪就搭讪，眼睛都不眨一下。”魏子墨一条大拇指。 “是呀彬哥，我和谭校花是同届的，都没好意思搭话，还是你牛。”赵明有些羡慕、又有些失落。 “哎，光胆子大有啥用，还不是失败了。”李辉道。 “谭校花不是说，明天再说吧，那不就证明还有机会？”赵明道。 李辉嘿嘿一笑：“那也得有联系方式才行呀。” 韩彬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你小子就是赤果果的妒忌。” …… 二十分钟后，田丽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赵明、李辉等人都好奇的围了过去。 “田姐，你和谭校花是怎么认识的？”赵明好奇道。 “我大学的时候是练散打的，教过她一些防身术，大家也聊得来，就一直有联系。”田丽说道。 “田姐，你散打什么级别？”赵明好奇道。 “我拿过泉城市女子散打的季军。”田丽道。 “我靠！” “牛！” 除了李辉，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 “谭静雅散打厉害吗？”韩彬问道。 “谭师妹是以防身为主，对付普通男子还行，跟你比还差了点。”田丽一副专业的口吻。 “啧啧，彬哥，不错呀，能得到散打高手的赞赏。”李辉挤了挤小眼睛。 “辉哥，我说你一见田姐就犯怂，今天终于找到原因了。”赵明打趣道。 田丽瞅了韩彬看了好一会，问道：“韩彬，你是不是认识谭师妹。” 韩彬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田丽翻了个白眼：“我可是警察。” 韩彬点点头，也没有隐瞒：“我们是认识。” “我靠，真的假的？”赵明惊讶出声来。 “你不会真有谭美女的联系方式吧？”李辉追问。 “没有联系方式，能叫认识？”韩彬反问。 “那就是说，明天再联系不是虚话！”赵明张大了嘴巴。 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韩彬。 羡慕、嫉妒、好奇、崇拜，各种复杂的目光夹杂在一起…… 188约会 翌日，上午十点多。 世纪城小区门口，一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绿化带旁，一个身穿休闲服、身姿笔挺、戴着墨镜的男子走下汽车。 这个男子正是韩彬，只见他靠在车旁，点着了一根香烟，眼睛不时的扫向四周，一副颇为悠闲的模样。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从小区里走了出来，女子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曲线婀娜，背着一个卡其色的皮包。 韩彬掐灭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对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招了招手：“谭师妹。” 谭静雅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不好意思，又让你久等了。” “时间刚好。”韩彬十分绅士的打开了车门。 “谢谢。”谭静雅应了一声，坐进了副驾驶室。 两人擦肩而过，韩彬隐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体香，很是诱i人。 韩彬上了车，没有立刻启动，打量了谭静雅一番笑道：“谭师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呀。” “昨天不漂亮？”谭静雅系上安全带。 “漂亮，只是当着众人的面，没好意思夸。”韩彬踩刹车、摁下启动键，缓缓的开动了汽车。 “田姐知道咱们两个认识吗？”谭静雅好奇道。 “知道了。” “你告诉她的？” “是她主动问我的。” 韩彬打转向，汽车汇入了主路：“我估计，应该是你们聊天时，某句无心之言被她猜到了。” “哎呀，跟你们刑警打交道，还真是累。”谭静雅打趣道。 “习惯就好。”韩彬笑道。 谭静雅望向车前方：“你想带我去哪？” “你有想去的地吗？” 谭静雅迟疑了一下：“我哪都行吧，没特别想去的。” “前段时间新开了一家千达广场，我还没去过，要不咱们去那玩。”韩彬提议。 “可以呀。”谭静雅耸了耸香肩。 说完，谭静雅望着右侧的车窗发呆，两个人接触的不多，也没有太多可聊的话题。 “你跟罗翠珊还有联系吗？”韩彬问道。 “有呀，她已经放出来了，我们还加了微信，她一直说想请咱们吃饭，当面表示感谢。”谭静雅说道。 “你自己跟她见过面吗？”韩彬追问。 “没有，她邀请的是我们两个，我一个人去的话，心里也感觉怪怪的。”谭静雅说着，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 “你怎么想的？” “不去。”韩彬道。 “这么干脆。”谭静雅有些意外：“说说理由？” “咱俩都挺忙的，好不容易约个会，再找个电灯泡，我傻呀。”韩彬笑道。 谭静雅莞尔一笑：“歪理。” “这可不是歪理，而是主要原因。”韩彬道。 “那次要原因呢？”谭静雅反问。 “工作和生活还是要分开的，我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你跟她完全是两个圈子里的人，见了面也没什么可说的。”韩彬道。 谭静雅没有单独见罗翠珊，也是怕见了面会尴尬，彼此也不熟悉，最多也是对罗翠珊嘘寒问暖一番，但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该聊什么了。 “不过，我担心她会再想不开，想当面劝劝她。”谭静雅柳眉微蹙。 “说服工作，还是交给她家人去做更合适。” 韩彬分析道：“咱们两个刚开始约会，彼此的相处和互动并不算很亲密，很容易会被看出端倪，到时候只会更尴尬。” “那倒也是。”谭静雅点点头。 “等再过上一两个月，咱们两个关系稳定了，你想去我可以陪你。”韩彬笑道。 “一两个月太快了，关系稳定下来，怎么也得一两年吧。”谭静雅眨了眨秀美的大眼睛。 “这么慢热。”韩彬打趣道。 “要是等不及，你可以找个快一点的呀。”谭静雅笑道。 “时间不是问题，关键是要找个合适的。”韩彬道。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谭静雅道。 韩彬一本正经道：“把右侧的化妆镜拉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谭静雅轻笑了一声，也没接话。 又前行了一段，快到千达广场了，韩彬问道：“想吃什么？” “不知道呀，我一到饭点就发愁。”谭静雅道。 “今天天气有些凉，要不咱们去吃火锅。”韩彬提议道。 “才第二次约会，就想看我卸妆？”谭静雅美眸一翻，白瞪了韩彬一眼。 “我看着，你好像没怎么化妆。” “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画了淡妆。” “荣幸之至。” 韩彬想了想，刚始约会吃火锅的确不太合适，要是点个辣的火锅，又辣又烫、鼻涕横流，有损自己英俊潇洒的形象，最终还是决定去吃炒菜。 两人去了一家名叫蓝海餐厅的饭店，一共点了四菜一汤，清炒春笋、野生黄花鱼、油泼龙虾、铁板烧牛排、菌菇蔬菜汤，主食米饭、土豆饼。 韩彬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谭静雅的餐盘里：“最近上映了三部电影都刷屏了，听说口碑还不错，咱们一会去看电影吧。” “谢谢。” 谭静雅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也听同事说了，只是还没想好看哪一部？” “你不会有选择困难症吧。” “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吧。”谭静雅不以为意道。 “看来，我以后要更主动一些才行。”韩彬摸着下巴，一本正经道。 “那也要是正确的选择才行。”谭静雅道。 “那就从这部电影开始。”韩彬笑道。 “你想看哪部，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 “用不着分这么清楚吧。”韩彬喝了一口茶水。 “你可要慎重考虑，电影票是我买的，要是不好看，我可是会生气的哦。”谭静雅没有直接回答，露出俏皮的神色。 韩彬思索了片刻：“那就选中国机长吧。” “为什么？” “能在两部大咖云集、国庆献礼的主旋律电影中杀出一条血路，证明这部电影肯定不会差。”韩彬道。 “听你的。”谭静雅说完，拿出手机开始买票、选座。 吃完饭，两人就去四楼的影院看电影。 中国机长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是近年少有的空难题材国产电影，影片中的几个空中小姐都是美女。 谭静雅跟几个女演员相比，容貌上各有千秋、都很漂亮，身材和气质还要更胜一筹，韩彬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路人的回头率极高。 尤其是不少男性路人，先盯着谭静雅看，又瞅瞅一旁的韩彬，似乎在说，窝草，这小子还没我帅，凭啥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看完电影后，韩彬又陪着谭静雅逛了一会商场，谭静雅买了一条裤子和一双高跟鞋花了一千块钱左右。 韩彬想付钱，被谭静雅谢绝了。 两人这一天过得很平淡，属于最常见的情侣约会方式，谈不上有新意、也没什么难忘的事，不过，韩彬倒是很喜欢这种平平淡淡的感觉。 晚上六点左右，韩彬开车将谭静雅送回世纪城小区。 谭静雅解开安全带，笑道：“韩师兄，谢谢你呀，给我当了一天免费司机。” “我的荣幸。”韩彬先下车帮谭静雅打开车门。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谭静雅站在一旁，似乎想先目送韩彬离开。 “不请我上去坐会。”韩彬试探道。 谭静雅莞尔一笑：“要不要再请你喝杯咖啡？” “固所愿也。”韩彬笑道。 谭静雅娇哼了一声：“想得美。” 189惊魂 琴岛大学。 琴岛大学是一所学科门类齐全的教育部直属重点综合性大学，是国家“985工程”和“211工程”重点建设的高校。 今天是国庆节休假的最后一天，学生们已经陆续返校。 林阳是琴岛大学大四的一名学生，他是外省人，昨天晚上乘坐火车返回琴岛市，早上八点多才到琴岛大学。 他女朋友叫冯晓丽，也是琴岛大学的学生，比他小一届，是琴岛当地人，两人约在池塘后面的树林见面。 两人都是学生手里没什么钱，经常会约在这里见面，早上环境好、空气好、人也比较少，算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 到了池塘附近，林阳先拿出花露水抹在胳膊和脖子上，靠近池塘的地方蚊子比较多，而且都是大个的蚊子，早上还好一些，晚上能把人吃了。 因为经常来，林阳还是很有经验的。 因为还没有正式开学，学校的学生不多，早上也很少有人往这边跑，林阳就站在池塘附近玩手机。 半个小时候，一个个子不高、身材丰满的女生走了过来，隔着老远就招手喊道： “林阳。” “晓丽。”林阳回应了一声，赶忙跑了过去。 “琴岛都降温了，你怎么还穿短袖的？”冯晓丽关心道。 “我这不是急着见你嘛，都好几天不见了，我想死你了。”林阳说着，在女朋友脸上亲了一口。 “讨厌，也不怕被人看到。”冯晓丽跺了跺脚，娇羞道。 “嘿嘿。”林阳嘿嘿一笑，拉着冯晓丽往树林里走。 “别往前走了，里面蚊子老多了。”冯晓丽道。 “没事，我带了花露水，给你抹一抹。” 两人牵着手，一起走进了树林散步，走着走着两人就搂在了一起。 “讨厌。”冯晓丽露出娇羞的神色，往前跑了几步。 “晓丽等等我。” “就不等，你来抓我呀。”冯晓丽笑了笑，向着池塘的方向跑去。 “哈哈，晓丽，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林阳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冯晓丽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指着前方的一颗树喊道： “啊……” …… 韩彬吃完早饭，溜达着去了二组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田丽和孙晓鹏，前者在打扫卫生，后者在啃包子。 韩彬跟两人打过招呼，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回到自己座位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手机。 昨晚回到家后，韩彬又找了几部国外的电影看，结果一看就晚了，凌晨一点左右才睡，现在还有些犯困。 韩彬揉了揉眼睛，暗道，今天要是没案子，就找个机会补个觉。 又过了一会，李辉和赵明也来到了办公室。 “曾队呢，他今天怎么还没到？”赵明打了个哈欠问道。 “曾队今天倒休。”田丽说道。 “看看我这记性，这事都忘了。”赵明拍了拍头。 “明天我也倒休，还不知道去干点啥。”李辉往嘴里扔了一颗口香糖。 “去打真人cs吧，老给力了。”赵明提议。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瞎折腾个啥，更关键的是还费钱。”李辉道。 “你要怕费钱，干脆在家里睡觉得了。”田丽道。 “睡觉太无聊了。” 李辉摇了摇头，话锋一转说道：“听说最近新上映了几部不错的电影，我想着去看场电影。” “我的祖国、中国机长、攀爬者听说都不错。”孙晓鹏说道。 “你们说，哪部电影最好看？”李辉向着众人征求意见。 “那我哪知道，我又没看。”赵明摊了摊手。 “我也没时间看。”田丽摊了摊手。 “彬子，你觉得呢？”李辉问道。 “不知道。” 韩彬瞥了李辉一眼，暗道，小样，绕了半天，不就想套我的话。 “彬子，你昨天休息没看电影呀？”李辉追问。 “你是想问我，昨天有没有约谭静雅吧？”韩彬反问。 李辉讪笑了一声：“你想多了不是，我就是想知道哪部电影好，就看哪一部？” “第一，约会不一定看电影，第二，看电影也只会看一部，也不知道另外两部好不好，第三，有些人可能会一个人去看电影，就比如说你。”韩彬笑道。 李辉一副便秘的表情，他感觉自己完全被韩彬看穿了，就像是赤果果的暴露在空气中。 赵明嘿嘿一笑，露出好奇的神色：“彬哥，那你到底有没有把谭校花约出来？”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关心我了？” 田丽一本正经的说道：“纠正一下，他们两个关心的可不是你。” “田姐，你可是误会了，我对谭校花没有什么想法，说实话，我倒是更喜欢你这样的。”赵明说道。 “为什么？”田丽有些意外，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谭静雅可比她强多了。 赵明起身：“我妈说了，老婆不能找太漂亮的。” “哦。”田丽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抹布，缓缓的撸起了胳膊上的袖子。 赵明一看，撒丫子就跑。 奈何还是慢了一步，被田丽一把抓住，一招擒拿术将他按在桌子上，顿时，屋子里一阵哀嚎声响起…… “贱。”李辉摇了摇头：“真贱。” 韩彬伸手，拍了拍李辉的肩膀：“有你当年的风范。” 李辉“……” 田丽下手很有分寸，专门捡着疼、又不会受伤的地方打。 赵明试着反抗，奈何是真打不过，两人身高相仿，赵明的体型并不占优势，田丽出手又快、又准、又狠，一招下去能让他疼半天。 这还不是真打，否则，估计他已经被揍趴下了。 韩彬觉得，如果是真的生死搏斗，自己凭借身体的优势，倒是几人中最有可能打赢田丽的，不过，田丽的搏斗技巧更厉害，赢面要更大一些。 “诶诶，干嘛呢你们？”郑凯旋走进办公室，就看到赵明被田丽压在桌子上打。 “郑队，快救我呀。”赵明哭丧着脸，他的左手被田丽别着，一动就疼、根本使不上劲，只能被动的挨揍，他已经有些后悔招惹田丽了。 韩彬倒是觉得，这小子撩妹的技术挺高，打闹间就拉近了彼此距离，还发生了肢体接触，自己要不要哪天也在谭静雅身上试试。 不过，谭静雅那细腰若柳的小身板，估计得被韩彬按在桌子上。 “田丽，别闹了，有案子。”郑凯旋正色道。 “郑队，什么案子？”孙晓鹏追问道。 “命案，一组刚刚接手，不过案子比较棘手，我希望你们二组也加入这起案件。”郑凯旋说道。 “郑队，怎么个棘手法？”李辉好奇道。 郑凯旋拿出手机，点开了赵英的微信，里面发了几张照片：“看看吧。” 韩彬接过手机一看，背景是一片树林，一个浑身赤果的男子被绑在树上，堵着嘴、低着头、身上有大片的浮肿、看起来有些吓人。 韩彬翻开了几张照片，问道：“这男的怎么死的？” “没有发现明显的致命伤，还需要进一步解刨。”郑凯旋道。 “这尸体怎么肿成这个样。”李辉诧异道。 “对呀，我也有些纳闷，这又不是泡在水里，尸体怎么会浮肿。”赵明挠了挠头。 “是被蚊子咬的。”郑凯旋纠正道。 韩彬又仔细观察了一番图片，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蚊刑。” 190挑衅 “啥叫文刑？”李辉不解道。 韩彬拿出笔和笔记本，在上面写了两个字：“蚊刑。” 中国文字博大精深，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在场的人一看，都隐约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彬哥，你是说用蚊子杀人？”赵明猜测道。 “不错。”韩彬点点头，解释道：“相传蚊刑是由齐桓公所创，用来惩治贪官的。” “蚊子也能杀人？”孙晓鹏有些不相信，他这一夏天没打死一百只，也打死了八十只。 “蚊子体积小，就算能吸血，也不至于将人吸的缺血而死吧。”田丽说道。 “蚊子在咬人时，第一步是往人体内注射一种化学物质，其成份非常复杂，主要是各类蛋白质，其主要功能是防止人体的血液凝固，并且是起局部麻醉作用，而这种化学物质会让人产生应激反应，通俗的说法就是过敏。”韩彬停顿了一下，用专业的口吻道： “当一个人被大量蚊子咬后，导致人死亡的原因其实就是过敏。从医学上说，死亡的原因是属于弥漫性毛细血管内凝血，原理符合过敏性休克导致的死亡。” 韩彬的知识渊博，众人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没有人提出质疑。 “既然能将人脱光衣服，赤果果的绑在树上，完全有更简单的方法杀人，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李辉提出了疑惑。 “这种刑罚看似温和，杀人于无形，但古代人不懂过敏性休克死亡，以为犯人是被蚊子榨干血而死，很多贪官宁愿坐牢或者被砍头，也不愿慢慢受折磨，震慑意义要更大一些。”韩彬解释。 郑凯旋也听说过蚊刑，但具体情况并不是很了解，第一时间也没往那边想，现在听到韩彬的分析，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这么一个拾遗补缺的下属，他也能省不少心。 “彬哥，您可真够牛的，啥都懂。”孙晓鹏露出一抹敬佩之色。 韩彬扫了一眼李辉和赵明，笑道：“少看两部电影，多看两本专业书，什么都懂了。” 李辉的便秘脸，再次显露出来。 赵明则是不以为意：“彬哥说得对，以后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郑凯旋扭头，看了一眼墙上钟表：“都别贫了，出发去现场。” …… 琴岛大学。 韩彬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池塘周围拉起了警戒线，附近已经围拢了不少的年轻人，都是陆续返校的大学生。 “好久没来过学校了，还真有些怀念。”李辉感慨道。 “你上学时候，不是天天吆喝着上学没意思，想要实习当警察嘛。”韩彬笑道。 “那时候年轻，不知道上学的好。”李辉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别在那瞎感慨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就会怀念现在的日子了。”郑凯旋哼了一声，带人进入了现场。 “郑队，你来了。”赵英迎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 “魏子墨、杜奇他们，正在给报案人做笔录，技术队在勘察现场、吴法医在验尸。”赵英简单的介绍道。 郑凯旋看了一眼手表，有些不满道：“都案发这么久了，还没给报案人做完笔录。” “两个报案人都是琴岛大学的学生，当时应该是在树林里约会，突然间看到了死者尸体，被吓得不轻、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安抚了好一会。”赵英无奈道。 “辉哥，你说学校这么大，为什么要在树林里约会呢。”赵明挤了挤眼睛。 “问韩彬，这小子当年没少干这种事。”李辉努了努嘴。 韩彬懒得理他，就是赤果果的妒忌。 韩彬戴上鞋套，走到了捆绑死者的大树旁。 这个地方距离池塘只有十来米远，背靠着池塘捆绑，尸体周围有不少的脚印，或浅或深、有男有女，有的脚印已经被覆盖。 韩彬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番。 此时，尸体已经被放下来了，浑身赤果、皮肤表面浮肿，双手背在后面、呈半圆形，额头、脖子、腰部、腿部有着明显的勒痕，应该是经过了剧烈的挣扎。 鲁文将绳索装进了塑料袋，准备拿到化验室进一步检验。 “啪！”李辉拍了一下脖子：“这地的蚊子怎么这么大个，白天都这么多，晚上不得咬死人。 “蚊子是在水面繁殖，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而且繁殖的速度很快。”彬站起身来，指着不远处的小池塘： “那边可以说是蚊子的最佳繁殖地点。” 魏子墨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笔记本，汇报道：“郑队，笔录做完了。” “给大家介绍一下。” 魏子墨翻开笔记本：“报案人叫林阳，是琴岛大学大四的学生，跟女朋友冯晓丽在树林约会；冯晓丽是琴岛大学大三的学生，也是第一个看到死者的人，发现的确切时间是上午八点五十分左右。” “那为什么报案时间是九点四分，这期间的十几分钟，他们两个干嘛了？”李辉问道。 “两人被吓坏了，都忘了报警这回事，跑出了学校以后才想起打电话报警。”魏子墨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有没有到过尸体周围？”郑凯旋问道。 “冯晓丽是无意中发现死者的，据她交代距离尸体还有五六米的距离，直接吓得跑开了，根本就不敢过去。”魏子墨道。 “当时除了他们两个以外，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韩彬追问。 “没有。” 郑凯旋指着地下的脚印：“韩彬，这附近有不少脚印，你怎么看？” “很多学生都喜欢在这约会，脚印也比较杂，脚印有覆盖、重叠的痕迹，需要进行详细的比对和足迹分析，查起来会比较困难。”韩彬说道。 郑凯旋皱了皱眉：“嫌疑人的身份有线索吗？” “被害人光着身子，没有衣物、没有证明身份的物品，只有捆绑住他的绳索和堵嘴用的毛巾，咱们能获得的线索并不多。”赵英说道。 “周围有不少围观的大学生，要不拿着死者的照片让他们辨认一下，没准有人能认出死者。”孙晓鹏提议。 “他脸上都被蚊子咬了、浮肿的厉害，先不说围观的大学生能不能认出对方，学生们看到死尸的照片没准会被吓到，一旦在校园里造成恐慌后果不堪设想。”郑凯旋考虑的更全面。 “郑队说的有道理，我建议让学校的老师辨认，老师更方便管理、有一定的组织性，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慌乱。”韩彬道。 吴霞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现场的初步尸检已经完成了。” “死因是什么？” “初步诊断是过敏性休克死亡。”吴霞道。 郑凯旋点点头，这和韩彬的分析是一致的，看来死者很可能是被实施蚊刑。 “死亡时间呢？”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应该死了十个小时左右，也就是昨晚的凌晨一点左右。”吴霞说话的同时，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助手乔子明将尸体装进裹尸袋。 这具男性尸体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也较壮，乔子明一个人自然是搬不动的，喊道：“哥几个，搭把手。” 这个时候，就是分辨胆大胆小的时候了，别看孙晓鹏个子高，却是不太敢往前站，还捂着受伤的胳膊。 赵明撸了撸袖子，第一个走了过去；魏子墨也是个蔫大胆第二个走了过去，三个人合力将尸体放入了裹尸袋，抬到了运尸车里。 对于这些小事，郑凯旋没有在意，继续问道：“尸体上有没有防卫性伤痕。”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嫌疑人身上有瘀痕，分布在胸口、胳膊、腰部和腿部，虽然不致命，但是应该遭到过殴打。”吴霞说道。 赵英回忆了片刻：“我仔细观察过尸体，没有发现尸体表面有明显伤痕。” “这些伤痕已经超过了48小时，症状已经减轻了不少；而且蚊子的叮咬吸收了瘀血，反而能减轻瘀痕症状，再加上尸体有些浮肿，伤痕并不明显。”吴霞解释道。 “这受伤和死亡时间也不吻合呀。”杜奇说道。 “蚊刑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死的，被捆绑的时间和死亡时间没有明确关系，嫌疑人的作案时间很难推测。” 韩彬摸着下巴，继续分析道：“我一直考虑一个问题，嫌疑人是怎么进入这片树林的？” “会不会是被那伙威胁他的人，强行带到了树林，然后进行捆绑。”李辉猜测道。 “这里毕竟是大学，即便放假也会有留校生和门卫，如果那样做的话，嫌疑人就不担心被发现？”韩彬反问。 赵英下意识的说道：“嫌疑人应该是团伙作案，作案时间很可能在晚上，这样既能控制住死者，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们说的有道理，但这么做的目的呢？”郑凯旋叼着一根香烟，并没有点着： “嫌疑人能控制住死者，就可以轻易杀死他，为何要冒着风险将死者押到树林，用蚊刑这种既浪费时间、又有风险的杀人方式。” “彬子之前说过，这种杀人方式震慑的意义更大一些，而嫌疑人又没有掩埋尸体，会不会是在向警方挑衅。”李辉脑洞大开道。 191身份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至少我从警以来，还没遇到过嫌疑人故意挑衅警方的案件。”赵英摇了摇头。 “辉哥，你是不是柯南看多了，咱们国内很少有这种情况出现吧。”赵明打趣道。 “那你们说为什么，他费劲八叉的用蚊刑，总得有原因吧。”李辉哼道。 “会不会是仇杀，嫌疑人跟死者有仇，才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折磨死对方。”田丽猜测。 “田姐的这个想法，我觉得更靠谱一点。”赵明赞道。 李辉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就是看人下菜碟。” 搞清楚杀人动机很重要，郑凯旋也一时间没有头绪：“大家集思广益，可以说说自己的推测，除了仇杀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动机。” “死者的随身物品全都没了，会不会是抢劫杀人案，为了掩盖杀人抢劫的动机，才弄了一个蚊刑干扰视线。”赵英说道。 “也有这种可能。”郑凯旋点点头。 看到大家都表达了意见，孙晓鹏也有些跃跃欲试：“我也有个想法。” “晓鹏，别拘着，有想法就说。”郑凯旋鼓励道。 “我女朋友体制比较敏感，对很多东西都过敏，能引起过敏性休克死亡的原因很多，未必就一定是被蚊子咬死的，会不会是死者被其他方式害死，嫌疑人为了掩盖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才制造出了蚊刑的假象。”孙晓鹏分析道。 “我靠，你小子还有女朋友！”李辉惊讶道。 郑凯旋的脸耷拉了下来，这是问题的关键吗？这小子把心思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韩彬思索了片刻，摇头道：“蚊子是冷血动物，它靠吸动物的血液来保持体温，而人死后温度下降，蚊子是不会吸的，这假设并不成立。” 郑凯旋点点头，对韩彬的分析表示赞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嫌疑人最有可能的两种杀人动机，就是抢劫杀人和仇杀，咱们走访调查方向，也主要从这两方面着手。” “郑队，走访调查之前，还是得先查明死者身份，否则咱们连调查的目标都没有。”韩彬耸了耸肩膀。 “吴法医，死者的年龄有多大？”郑凯旋问道。 “19到22岁之间。”吴霞道。 “从年龄段分析，死者应该是大一到大四的学生，硕士生、博士生、老师都不再这个年龄段内。” 郑凯旋扫了一眼众人：“安排一下任务，一组负责排查大一和大二年级；二组负责排查大三和大四年级。” “郑队，要不要联系曾队。”田丽说道。 “老曾那边有事，暂时不要通知他了。”郑凯旋欲言又止，随后话锋一转：“二组暂时由韩彬负责。” “是。” “我会去联系学校的负责人，让他们配合你们的工作。”郑凯旋道。 …… 大学校园里死了人是一件大事，尤其是死者很有可能是在校大学生。 学校领导得知此事，很配合警方的工作。 立刻召集大一到大四的老师来学校辨认死者身份。 因为面部浮肿的原因，辨认是有一定难度的，只有跟死者见过面或者比较熟悉的人，才能分辨出死者的身份。 韩彬将大三和大四的老师，聚集到了一个演讲大厅里，先再三叮嘱他们一番，照片可能会有些不适，胆小的人可以先出教室。 随即数十名教师起身，想要离开演讲大厅，不过，韩彬病没有放他们直接离开，而是让李辉带他们去另一间教室，如果演讲大厅的这些人不认识死者，还是会再请教室的老师辨认。 又叮嘱了几句后，韩彬才让赵明播放了死者的面部照片。 “哄……” 顿时，引起了一阵喧哗声，哪怕在场的老师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看到死者浮肿的面部，依旧被吓了一跳。 “安静，请大家安静。”韩彬拿着话筒，喊道： “如果这张照片引起了各位老师的不适，我向你们道歉，但死者很可能是咱们学校的学生，甚至可能就是在坐各位的学生，希望大家能克服障碍，帮忙辨认一下死者身份。” “哄……”台下依旧是一片喧闹。 赵明关了喇叭，嘀咕道：“这些老师平时教训学生一个样，到了自己身上又一个样，这乱哄哄的场面还不如学生们守纪律。” “涉及到命案，情况特殊。”韩彬道。 过了好一会，韩彬开口道：“请各位老师，再看看投影仪上的图片，如果认识上面的人，就请留下来，如果不认识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演讲大厅了。” “还有一点，今天的事情，希望各位能够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 “咯吱……” 一阵桌椅声响起，几乎整个演讲厅的人都站了起来，一窝蜂的想要离开这里。 韩彬并没有阻拦，不认识死者的人，留下来也是没用；只要有一个人能认出死者的身份，也就足够了。 众多老师陆续离开，只剩下两个人留在了会议室。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教师，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教师。 “两位认识死者？”韩彬问道。 “看着像我的一个学生。”女教师道。 “我也是。”男教师道。 “两位怎么称呼？”韩彬问道。 “我叫顾佳玉，是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老师。” “我叫秦荣祥，是土木工程系专业的老师。” 韩彬打量了两人一番：“田丽、赵明，你们两个给顾老师做个笔录。” “晓鹏，咱们两个给秦老师做笔录。” 曾平不在，二组现在由韩彬负责，众人也信任他的能力，都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了一番，随后引入了正题：“秦老师，您认识这张照片上的人吗？” “看着眼熟。” “说一下他的身份。”韩彬道。 “他的眉眼和五官，有点像土木工程系的学生徐思远。”秦荣祥说道。 “您有这位同学的联系方式吗？”韩彬问道。 “这我还真没有，不过，我可以帮您问问。”秦荣祥道。 “那就谢谢您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要是连我学生的安危都不管，那还当什么老师。”秦荣祥说完，就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赵明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彬哥，我们这边发现了情况。” 192彭永仁 “什么情况？” “根据顾老师反映，死者有些像电子信息工程系的学生彭永仁，我们请顾老师打电话确认，彭永仁的手机已经关机了。”赵明说道。 韩彬迟疑了一下：“跟校方调彭永仁的资料，同时联系彭永仁的家属。” “好的。”赵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韩彬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学校里死了人，还是用蚊刑这种诡异的杀人方式，案子一旦传开了，肯定会引起一番轰动。 “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秦荣祥走了过来，露出一抹歉然之色：“警察同志，我刚才联系上了徐思远同学，他在返校的火车上没有发生意外，是我搞错了。” “没事就好，还是要感谢您的帮助。”韩彬道。 死者面部浮肿，认错了也很正常。 “应该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秦荣祥就告辞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田丽、赵明带着彭永仁的资料返回演讲大厅。 韩彬掐灭了烟头：“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联系了彭永仁的父母，他家就住在附近的县城，彭永仁父母说他十月2号下午就已经返校，现在他们也联系不上。”田丽说着，将彭永仁的资料递给韩彬。 韩彬打开一看，资料的左上角有一张彭永仁的照片，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跟死者照片进行对比，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普通人看另一个人的样貌，都是看整体的模样，很多男性看到漂亮的女人，会直观的感觉对方很漂亮，但过后描述美女的长相，他很可能说不出来。 通俗的话来说，脸盲。 但警方有一套自己的识别方法，简单的说就是根据五官形状、比例、脸型结构进行识别。 例如，眼睛大小、单双眼皮、眼睫毛长短、两眼之间的距离，眼窝的深浅等等，根据面部器官的特点，来分析一个人的样貌。 这还只是一个器官，再加上鼻子、耳朵、嘴巴、眉毛，以及彼此的比例、距离等等。 死者的面部有些浮肿，但浮肿的程度还不足以影响到器官的比例和结构，如果形成了高度腐败的巨人观，面貌将发生极大的改变，辨别的难度也会增加。 “田丽，给彭永仁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联系一下彭永仁的亲朋好友；如果半个小时后再联系不上彭永仁，请他们前来认尸。”韩彬道。 “好。” “顾佳玉老师呢？”韩彬问道。 “顾老师去彭永仁的宿舍了，想问问彭永仁的舍友知不知道他的行踪。” “咱们也去宿舍，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韩彬道。 一行人赶去了男生宿舍，今天是返校的日子，进出男生宿舍的人不少，乱糟糟的一片，韩彬还隐隐听到有人在讨论这件案子。 “诶呀，好久没来过大学宿舍了，别说还挺怀念的。”赵明感慨道。 “局里也有宿舍，你要喜欢可以申请一间。”田丽道。 赵明摇了摇头：“那感觉不一样。” “人家住警局的宿舍，是为了省钱、方便，就你矫情。”田丽哼道。 赵明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田姐，问你个事呗。” 田丽斜瞥了一眼：“什么事？” “咱可先说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可不带急眼的。” “说吧。” 赵明挤一挤眼睛：“你大学去过男生宿舍吗？” “去过呀。”田丽淡淡的说道。 “去干啥？” “过来，我告诉你。”田丽招了招手。 赵明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心，还是凑了过去。 田丽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就是为了揍你这样的男生，以为跑回男生宿舍我就不敢追了，本警花一样打得你满地找牙。” “哎呀，疼疼……耳朵……” “别闹了，让大学生拍了照、传到网上，警官在男生宿舍打情骂俏，郑队非削死你俩不可。”韩彬告诫道。 田丽这才松了手，比划了一个威胁的手势。 赵明赶忙讨饶。 彭永仁住在305宿舍，一行四人顺着门牌号找到后，发现宿舍门半开着，韩彬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咚咚。” “进来。”宿舍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正是顾佳玉老师。 韩彬推开门扫视了一眼宿舍，里面有两张床、上下铺，顾佳玉和一个年轻男子迎面而坐，屋子里乱糟糟的，地上有瓜子皮、烟头、饮料瓶等等。 “韩警官来了，快请进。”顾佳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韩彬应了一声，戴上了鞋套才进了宿舍。 田丽、赵明、孙晓鹏三人也有样学样。 那个年轻男子脸色微微一变，对着顾佳玉问道：“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呀？” 韩彬打量了一番年轻男子：“我们是刑警队的，想了解一下彭永仁的情况。” “彭永仁他到底怎么了？”男子追问道。 “你怎称呼？”韩彬问道。 “我叫穆金山，是彭永仁的舍友。” “你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九月三十号，放假以后我就回家了，今天上午十点多才返回学校。”穆金山应了一声，继续说道： “韩警官，我听说学校池塘后面死人了，难道是彭永仁出事了？” 韩彬也没有隐瞒，答道：“我们怀疑彭永仁是死者，但还没有确定他的身份。”。 穆金山有些不解道：“顾老师应该认识他呀。” “彭永仁死前被蚊子叮咬过，面部有些浮肿，不太好辨认。”韩彬道。 “不至于吧，蚊子能咬多大的包，让我看看，我应该能认出来。”穆金山不以为意道。 田丽拿出手机，翻出了死者的照片，拿给穆金山辨认。 穆金山看了一眼，就赶忙往后缩脖子：“娘的，咋要成这样了，这得多大的蚊子。” “叮咬的蚊子太多，造成了过敏反应，浮肿的比较严重。”韩彬回应了一句，继续问道： “是彭永仁吗？ “没……没看清。”穆金山摇了摇头，手心已经出了虚汗。 “我们这么多人陪着你，没什么好怕的，仔细辨认。”韩彬鼓励道。 穆金山深吸了一口气，瞅了瞅一旁的顾佳玉老师，又搓了搓脸、捋了捋头发：“让我再看看。” 田丽怕他摔了手机，也不敢递给他，拿着手机给他看图片。 穆金山皱着眉，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应该是彭永仁。” “能确定吗？” “错不了，这发型是他放假前两天刚剪的，还问我们好不好看，其实真心丑爆了。” “彭永仁的经济状况怎么样？” “还可以，比我有钱，在外面租房子住。”穆金山道。 “彭永仁一般不住在宿舍？” “对。” “他在哪租的房？” “听说，他和女朋友一起租的房，咱一个老光棍没好意思问，说多了都是泪。”穆金山耸了耸肩膀。 “你认识他女朋友吗？” “不认识。” “彭永仁有没有仇家？”韩彬追问。 穆金山摇了摇头：“不清楚。” “宿舍里有没有他的物品？” “他一般不在宿舍住，东西都放在柜子里，上面贴着他名字的标签。”穆金山说道。 韩彬走到柜子旁边，指着贴着彭永仁标签的柜子：“顾老师，能不能帮我们打开柜子。” “韩警官，这是学生自己买的锁，我们也没有备用的钥匙。”顾佳玉道。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下锁子，对着一旁的孙晓鹏道：“拍照，撬开。” 孙晓鹏应了一声，从舍管那里借来锤子，直接将锁子砸开了。 韩彬打开柜子瞅了一眼，下面垫着一个褥子，右侧堆放着几件厚衣物，中间放着一个棕色书包，左侧摆放着一排书。 韩彬戴上手套，将棕色背包拿下来，打开查看。 一本书《人性的弱点》、一盒避云套、一瓶无味驱蚊液、还有一些零钱、一个眼镜盒里面装着棕色墨镜。 从一堆杂乱的东西里，尽快识别出有价值的线索，很考验一个人的观察力。 “呵，还放了一盒避云套。”赵明嘀咕道。 “人性的弱点，我也有这样一本书，戴尔·卡耐基写的很励志。”孙晓鹏颇有几分他乡遇知音的感觉。 韩彬则是拿出了那瓶无味驱蚊液，外包装已经没了，里面的驱虫液少了一大截，显然已经使用过了。 193无味驱蚊液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穆金山：“你们宿舍蚊子多吗？” “还好吧，我们一回宿舍就点蚊香，那还有一摊烟灰没收拾。” “彭永仁有没有抱怨过宿舍有蚊子。” “这倒没有，彭永仁就是白天过来歇会，一般宿舍晚上蚊子多，也咬不着他。”穆金山说道。 “这盒无味驱虫液，你见他用过吗？” “没有。” 韩彬又问了几句，问不出更多的线索，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韩警官，现在能确定死者就是彭永仁了吗？”顾佳玉问道。 “目前来看可能性很大，但想要确定的话，还需要彭永仁父母来认尸。” “哎，这孩子品学兼优，是个好苗子，可惜了。”顾佳玉叹息道。 “顾老师，彭永仁有没有跟人发生过冲突？”韩彬问道。 “据我所知没有，这孩子挺懂事的。”顾佳玉说道。 “我还想请您帮个忙，能不能将彭永仁的同班同学和授课老师召集起来，我们想多了解一点他的情况。”韩彬道。 “诶呦，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还得校领导做主才行。” 韩彬点点头，校方已经派出了苗副校长负责跟警方接触，之前将众多老师召集到演讲大厅就是苗副校长安排的，顾佳玉做不了主，苗校长应该没问题。 韩彬打电话联系了郑凯旋，向他汇报了一下情况。 得知二组很可能查明了死者的身份，郑凯旋将三队的人召集到一间会议室。 …… 二十分钟后。 学校会议室。 郑凯旋坐在中间的位置，一组队员坐在左侧，二组的队员坐在右侧，每个队员面前都放着大白瓷杯。 两名年轻的老师添上茶水，在每个人面前放下两份餐盒，就离开了会议室。 韩彬打开杯子盖，吹了吹飘着的茶叶，啜了一口茶水：“校领导还挺体贴，在分局可没这个待遇。”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要这待遇，下次见了戴局你亲自申请。”郑凯旋笑骂了一句，又对着众人说道： “为了节省时间，咱们一边吃饭，一边汇报案情。” 韩彬打开了餐盒，菜式很丰盛，白米饭、爆炒大虾、干煸豆角、口水鸡、杭椒牛柳。 “我同意彬哥的话，这学校的伙食可比咱们分局食堂强多了。”赵明咬了一口大虾，一脸回味的神色。 “别光顾着吃，赵英、韩彬，你们两个代表一组、二组汇报一下案情，其他人一边吃、一边听。”郑凯旋吩咐道。 “我们将大一、大二的老师召集起来，有一位老师觉得死者像他的学生，不过经过一番查找，已经联系到了那位同学，排除了他是死者的可能。”赵英说道。 “还有其他发现吗？” 赵英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二组呢？”郑凯旋指了指一旁的韩彬。 韩彬擦了擦嘴、喝了一口茶水，干脆道：“我们经过多方排查，找到了一个疑似死者的人。” 韩彬起身，拿着一份资料，走到了投影仪旁。 姓名：彭永仁 性别：男 年龄：21 民族：汉 职业：电子信息工程系的大三学生 手机号：1340045xxxx 地址：琴岛市、阜山县人。 “我们联系上了彭永仁的父母，他父母也跟彭永仁失联，据他父母反映，彭永仁十月2号下午就返校了，当天晚上打电话报平安，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韩彬介绍道。 “既然已经查明了受害人的身份，那咱们接下来的调查就围绕着彭永仁展开。”郑凯旋定下了基调。 “在基本确定死者的身份后，我们去了他的宿舍，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韩彬吃了一块牛肉，扒拉了两口米饭，继续说道： “据他专业的老师反映，彭永仁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而他的舍友穆金山反映，彭永仁没有住在宿舍，而是跟女朋友在外面租房子住。” “查到他女朋友的身份了吗？”郑凯旋追问道。 “暂时没有。” 韩彬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们在彭永仁的宿舍找到了他的一些私人物品，其中有一件物品我觉得很有意思。” “什么东西？”李辉没有跟着去宿舍，好奇道。 “避云套。”赵明挤了挤眼睛。 韩彬直接无视了两人的对话，继续说道：“是一瓶无味的驱蚊液，而且已经使用过了。” “会不会是他们宿舍有蚊子，特意准备的。”赵英问道。 “彭永仁晚上不在宿舍住，而且宿舍一直点着蚊香，他在宿舍应该用不到无味的驱虫液。”韩彬解释道。 “你猜测，这瓶无味驱虫液，很可能是为了池塘旁的树林准备的。”郑凯旋放下了筷子，推测道。 “从目前找到的线索来看，有这种可能性。”韩彬道。 “会不会是，有人约他去树林谈事，他害怕蚊子咬就提前准备了驱蚊液，结果到了树林之后，就被对方控制起来实施了蚊刑。”赵英大胆猜测。 “驱蚊液已经使用过了，如果是为了去树林准备的，他应该已经涂抹了驱蚊液，为何还会被蚊子咬死？”韩彬反问。 郑凯旋下意识的说道：“孙兴、杜奇，你们一会将死者的物品送到技术队检验，尤其是这瓶无味驱蚊液，一定要尽快检测出结果；同时，你们在公安系统查一下彭永仁的资料。” “是。” “对于接下来的调查，你们有什么意见？”郑凯旋扫视了一眼众人。 “我建议，将彭永仁的授课老师和同学召集起来，便于尽快搜集彭永仁的线索。”韩彬提议。 “我也是这个想法。”赵英附和道。 郑凯旋点点头：“赵英，你联系一下苗校长，请他帮忙安排一下，由一组负责做笔录。” 郑凯旋这么安排，倒不是有意偏袒赵英，而是赵英级别比韩彬高，跟苗副校长沟通更方便。 “韩彬，你带着二组的人查监控，确定一下彭永仁的活动范围，以及近期的接触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女朋友或嫌疑人的踪迹。” “是。” 韩彬应了一声，继续说道：“郑队，死者的手机虽然丢了，但是，还可以去通信公司查一下记录，看看他近期跟谁有来往。” “这个调查方向，也交给你们二组负责。”郑凯旋安排。 吃完饭，任务安排的也差不多了，队员们也顾不上休息，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 194没有之一 出了会议室，韩彬分配了一下任务。 田丽和赵明去通信公司，调取彭永仁近期的通信记录。 孙晓鹏查看学校的内部监控。 韩彬和李辉调取学校附近街道的监控，同时去学校周边的五金店和便利店调查绳索和毛巾来源。 韩彬和李辉出了学校，沿着周边的街道寻找摄像头和五金店、便利店。 李辉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彬子，你说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曾队咋也没来呢。” “曾队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都需要他去照顾，跟咱们可不一样。”韩彬倒是能理解。 “听你这样说，我都不想结婚了。”李辉耸了耸肩膀。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远了，先踏踏实实找个女朋友吧。” “昨天你真和那个谭校花约会了？”李辉挤了挤眼睛。 “你不会也喜欢谭校花吧？” 李辉摇了摇头：“不适合我。” 他一个农村来的娃，家里条件一般，连房子都买不起，人家一个大美女能看得上他？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韩彬好奇道。 “长得差不多就行，不需要多漂亮，但也不能丑，懂事、会过日子就行。”李辉露出一抹憧憬之色。 韩彬安慰道：“会有的。” 李辉露出一抹苦笑：“我怎觉得，你这语气像是在安慰一个重病垂危的人。” “那要不要我把‘有’字，换成‘好’字再说一遍。”韩彬打趣道。 李辉比了一个中指。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搜索。 见到了有监控的店铺，就进去拷贝一份；看到了便利店就进去询问是否有死者被捆绑的绳索和毛巾。 两人在学校附近转了个遍，监控收集到了不少，便利店也去了好几家，但是都没有类似的绳索。 一家‘大伟便利店’有这个牌子和颜色的毛巾，只是最近半个月没有销售记录，半个月以前的监控存储，已经被覆盖了。 两人又找到了一家老王五金店，便利店的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里面摆放的满满当当，过道只能容纳一个人走路。 “两位要点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道。 “你是老板？” “对。” 李辉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桌子上：“你们店里有这种类型的绳索吗？” 王老板拿起照片，看了一眼：“您要买多少？” “您先拿出来让我们瞧瞧。”韩彬提议。 王老板拿近照片瞅了瞅：“浅蓝色，这个颜色的不多了，换个其他颜色的可以嘛。” “就要这个颜色的。”韩彬道。 王老板起身，走到货架里面翻找，过了一会，拿着一根绳索走了过来：“就这么长了，够不够用？” 韩彬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番，跟捆绑死者的绳索一模一样，至于材质是否相同，就只能拿到化验室检测了。 “你说这个颜色的绳索不多了，之前也有人买过吗？”韩彬问道。 王老板瞅了韩彬一眼：“你是来买绳索子，还是来打听事的？” “我是警察。”韩彬亮出了警官证。 “原来是警察同志，有什么事？”王老板有些意外。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你店里的这种事绳索和涉案绳索一模一样。”韩彬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对方。 “这跟我可没关系，我就是开门做生意，客人买了绳子干嘛，我也不清楚，您说是不是。”王老板赶忙辩解。 “跟你有没有关系，要看你是否配合警方调查，你要是蓄意隐瞒线索，我们也只能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李辉道。 “别别别，您想问什么，问就是了，我保证一五一十的回答。”王老板挥了挥手，他长这么大就去过一次派出所，警局的门往那边开都不知道。 一是不敢去，二是怕影响店里的生意。 “之前，都有谁买过这个款式和颜色的绳索？”韩彬再次问道。 王老板回忆道：“好像是前几天有人买的。” “具体时间。” “诶呦，这我得查查账。”王老板返回了柜台，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开始翻找了起来。 韩彬也不急，就在旁边静静的等。 王老板查找了一番：“应该是十月五号上午卖的。” “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韩彬问道。 “这一天来几十号人，我哪记得过来。”王老板摇了摇头。 “有监控吗？”韩彬给老板递了一根烟。 “有。” “调监控。” “也不怕您笑话，我这虽然有视频监控，但我没有电脑，自己也没看过，就是一摆设。”王老板接过烟，夹在了耳朵上。 “把监控的存储卡拿出来，我们自己回去查。”李辉提议。 “那您可得给我送回来。”王老板有些不舍。 “放心吧，我看完后，一定给你送回来。”李辉道。 王老板将监控存储卡拆下来：“您可得快点，没这东西，监控就用不了了。” “放心吧。” 拿到监控，韩彬两人就离开了，这个线索很重要，买绳索的很可能就是嫌疑人。 …… 下午三点半，学校监控室。 孙晓鹏揉了揉眼睛，他已经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监控，感觉眼睛都快看花了，打定主意以后要买一瓶眼药水带在身上。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和李辉走了进来。 “彬哥、辉哥。”孙晓鹏招呼道。 “监控看完了吗？”李辉问道。 “好几天的监控，且看呢。”孙晓鹏露出一抹苦笑。 “监控里有没有发现彭永仁的踪迹？”韩彬问道。 “有。”孙晓鹏找出监控，指着屏幕说道： “十月六号下午五点，彭永仁离开了宿舍楼，也是目前查看过的视频里，他最后一次在监控露面。” 李辉仔细观察了一下视频：“的确是彭永仁。” “彭永仁是一个人离开的宿舍，他现在还没有被控制，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应该是在六号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之间。”韩彬分析道。 “彭永仁不是七号的凌晨一点左右死亡的嘛，作案时间是不是应该延长到凌晨一点。”李辉补充道。 “你和晓鹏忽略了一个同样的问题，蚊子是不会咬死人的，彭永仁死亡之前被大量的蚊子叮咬过，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所以彭永仁在十二点之前就被捆绑到了树林里。”韩彬分析。 “啪啪……” 孙晓鹏拍了拍巴掌：“不愧是彬哥，真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 李辉翻了个白眼：“马屁精。” 孙晓鹏也不恼，话锋一转道：“辉哥别生气嘛，以后有合适的机会，让我女朋友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二组除了他和曾平，剩下的人都是单身，在这方面，他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李辉张了张嘴，话却没说出口，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韩彬哈哈一笑，他很了解李辉的性格，这小子最大的毛病就是嘴贱。 按照李辉一贯的风格，孙晓鹏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他肯定是要怼回去的，但现在的情况又不能怼。 他确实很想找个女朋友，怼回去是痛快了，人家不介绍了咋办？ 所以只能憋着。 泡个妹子成功脱单，是他现阶段最重要的人生目标。 没有之一。 195端倪 “大丈夫何患无妻，别整天为了女人烦恼，赶紧查看监控视频。”韩彬说道。 “你交过几个女朋友自己心里没点数，还好意思跟我比，我可是连初恋都没有，你能明白我的感受？”李辉翻了个白眼，哼道： “饱汉不知饿汉饥。”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学着孙晓鹏的口吻：“辉哥别生气嘛，以后有合适的机会，让我妈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李辉“……” 李辉憋了良久，轻轻的坐在椅子上：“看监控。” 韩彬哑然失笑。 “彬哥，我现在干啥？”孙晓鹏问道。 “继续看监控，将十月一号到七号之间的监控都看一遍。” “这学校的监控老多了，再加上学校附近的监控，得看到猴年马月呀。”孙晓鹏露出一抹苦笑。 李辉瞅了一眼，孙晓鹏的电脑屏幕，笑道：“孙小兄弟，别看你个大，但就刑侦经验这一块，还得让哥哥教你。” “辉哥，你说。”孙晓鹏正色道。 “看视频监控不能一帧一帧，一天的监控、你也坐着看一天，等你发现问题的时候，嫌疑人早就跑的没影了。”李辉一副专业的口吻道。 “那该怎么看？”孙晓鹏刚干刑警没几天，很多事确实不清楚。 “过来，看我是怎么操作的。”李辉打开一个学校附近的商铺视频，这个视频距离学校只有几十米，可以拍到学校附近的情况。 李辉点开视频播放设置，将视频的速度放成两倍，视频中的行人走路的速度也快了一倍，适应了片刻后，李辉又将视频速度放到了四倍。 “辉哥，这么看监控，符合局里的规定吗？会不会错过一些重要线索。”孙晓鹏问道。 “只要你的观察力强，能将看到的画面在脑子里过一遍，识别出对案件有用的信息，别说是四倍，就是将视频播放快八倍也没问题。”李辉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当然，你现在的观察力可能会差一些，别跟我比，先从两倍速度开始，千万不能错过有价值的线索，否则看了也是白看。” 说着，李辉将视频放快六倍，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快的话，观察力就跟不上了，无法识别出有价值的线索。 “哇哦，好快呀！”孙晓鹏惊呼了一声。 李辉挺了挺胸，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暗道，老子没交过女朋友咋了？把精力都用在工作上了，就咱这手速，呸，看视频的速度，不比你小子快多了，慢慢练吧。 “哇哇哇，更快了！彬哥，你这是多少倍的速度？简直不是人看的。”孙晓鹏再次惊呼道。 李辉愣了一下，啥情况？这小子不是在说自己？ 他扭头望向一旁，发现韩彬也在查看监控，目光移向了韩彬的电脑屏幕，顿时，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视频播放的速度太快了，至少也在十二倍以上。 “窝靠，彬子，你啥时候这么快了，你以前没这么快呀。”李辉惊讶道。 “噗嗤……” 孙晓鹏笑喷了：“辉哥，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韩彬脸色有些难看：“闭嘴，看监控。” 李辉盯着屏幕的倍速，张大了嘴吧：“十四倍的速度，你能反应过来吗？” 李辉记得以前韩彬看监控，通常也是四倍速度，现在突然变成了十四倍，这进步也太快了吧。 韩彬没有理会两人，他现在的观察力技能等级是高级，注意力、记忆力、思维能力远超常人，能快速察觉到事物的特点和异常。 “你就装吧，我不信你真能看清。”看到韩彬不理自己，李辉耸了耸肩膀，继续看自己的监控视频。 过了一会，韩彬右手的中指快速敲击空格键： “啪！” 视频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这是老王五金店的监控，老王坐在柜台里找钱，一名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浅蓝色的绳索。 韩彬盯着视频画面，感觉视频中的年轻男子有些熟悉。 “彬哥，你有啥发现？”孙晓鹏问道。 “视频播放的速度那么快，肯定是看花眼了呗。”李辉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韩彬懒得理他，指着屏幕上的年轻男子：“晓鹏，你查监控的时候，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孙晓鹏瞅了一眼：“没留意。” 李辉也瞅了一眼，当看到年轻男子手里拿着的浅蓝色绳索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窝靠，这么快就找到了！” 韩彬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光耍嘴皮子，多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李辉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韩彬看的又快、又准，他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却是服了。 “这个人手里拿着的绳子，跟捆绑死者的绳索一模一样。”孙晓鹏指着屏幕，露出兴奋的神色。 “从视频上看这个人的年纪不大，很可能也是琴岛大学的学生，你们两个拿着视频截图去找校方，查一下他的身份信息。”韩彬吩咐道。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在苗校长的帮助下，将彭永仁的同学和授课老师都召集起来，陆续赶到学校的已经有二十多人。 一组的几名队员轮番给众人做笔录。 赵英和一名队员一起做笔录，赵英负责问话，另一名队员负责记录。 刚给一个学生做完笔录，赵英灌了几口水，杯子刚放下，又进来了一名学生。 赵英打开执法记录仪，像机器人一般重复道：“姓名、性别、年龄……” “刀钟文、男、21岁……” 赵英开门见山道：“你和彭永仁什么关系？” “同学。”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刀钟文回忆了一下：“记不清了。” “你和彭永仁关系亲近吗？” “还行。” “最近一段时间，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赵英追问道。 “他的情绪确实有些不正常。” “为什么。” “他好像失恋了，挺伤心的。”刀钟文说道。 “你认识他女朋友吗？” “见过一次，有一次我们出去吃烤串，他女朋友也一起去了，长得还挺漂亮。” “他女朋友叫什么？” 刀钟文拍了拍额头：“叫周悦什么来着，三个字的，我也记不清了。” “仔细想想。” “我听他提过，好像是药学专业，全名我真想不起来了。”刀钟文摇了摇头。 “彭永仁在外面租房住，你知道吗？” “知道。” “知道他租房的地址吗？” “不清楚。” “彭永仁有没有跟人发生过矛盾？” “没见过。” “经济纠纷？” “不知道。” “行，那就先问道这吧，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赵英起身，跟对方握了握手。 “不客气，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刀钟文说道。 “刀同学，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想起什么线索，可以随时打给我。” 刀钟文拿着名片看了一眼：“赵警官，我知道了。” 目送刀钟文离开后，赵英叫来了魏子墨，吩咐道：“你去找一下苗校长，让他去药学专业查找彭永仁的女朋友，这个女同学全名三个字，前两个字叫周悦。” “是。” 魏子墨前脚离开，孙兴和杜奇就走了进来。 “赵姐。”两人打招呼道。 “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赵英皱了皱眉。 “我们把东西送到技术队，正好赶上彭永仁的父母来认尸，就给他的父母做了一个笔录。”孙兴说道。 “死者是不是彭永仁？” 孙兴点点头：“dna结果还没出来，不过，他父母已经认定了。” “笔录里有什么发现吗？”赵英问道。 “我们询问过他父母，彭永仁是否有仇人，他父母说彭永仁为人和善，是一个上进的好学生，没听说他有什么仇家。”孙兴道。 “彭永仁的经济状况怎么样？” “他父母每个月都会给他两千多的生活费，没听说有债务纠纷。” 赵英沉吟了片刻，追问道：“十一放了七天假，彭永仁为什么十月2号就返校了？” “据他父母反映，彭永仁有个女朋友，两个人好像吵架了，他提前返可能和女朋友有关。”杜奇说道。 “彭永仁女朋友叫什么名字？”赵英问道。 孙兴看了一下笔记本：“姓什么他父母也不清楚，只知道彭永仁一直称呼对方彤彤。” 赵英嘀咕了一句：“周悦彤。” 196反差（三更，求订阅！） 下午五点。 琴岛大学，一间教室内。 大学还没有正式开课，学校里有很多空教室，韩彬征用了监控室附近的一间教室开会。 教室里一共五个人，除了在学校的韩彬三人，查通信记录的田丽和赵明也赶回来了。 韩彬打开日记本，转了转笔：“人来齐了，咱们开会吧。” 韩彬第一次主持小组会议，不光他不习惯，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习惯。 “咳……” 韩彬清了清喉咙：“我刚跟郑队联系了一下，彭永仁的父母已经来认尸了，虽然dna检测结果还没出来，但是，他父母已经认定死者是彭永仁。” 郑凯旋就像是一座桥，连接着一组和二组，保持两个组之间的信息共通。 韩彬说完，望着一旁的田丽：“你们去通信公司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我们查了彭永仁的手机号，手机现在处于关机状态，其中最后一通电话，是在十月六号下午三点左右打的。”田丽翻开笔记本，继续说道： “十月一号到十月六号之间，一共有六个人联系过彭永仁，机主分别是周悦彤、曹夏本、赵佳慧、张博超、任晓峰、宋志勋，其中宋志勋是最后一个联系人。” 韩彬将几个人的名字记下来，问道：“联系过这些人吗？” “因为不清楚他们和彭永仁的关系，所以没有贸然联系。”田丽道。 韩彬点点头，用笔划掉了周悦彤：“周悦彤是彭永仁的前女友，一组的人正在调查她，咱们暂时不用管。” “一组动作挺快呀。”赵明嘀咕道。 “赵佳慧是彭永仁的母亲，暂时也不用管。”韩彬又划了一下。 “也就是说，咱们还有四个嫌疑对象。”赵明道。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李辉，你们调查的有结果了吗？” 李辉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一旁的韩彬：“这是宋志勋的资料，就是他去五金店买的浅蓝色绳索。” 韩彬打开资料一看，左上角是一个男子的照片，跟他在视频监控中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姓名：宋志勋 年龄：20 学校：琴岛大学 民族：汉 职业：化学系的大三学生 手机号：1320214xxxx 地址：琴岛市人。 “宋志勋是最后一个联系人，还去五金店买过作案的绳索，目前来看他的嫌疑最大。”李辉分析道。 韩彬沉吟了片刻：“我从新安排一下任务，田丽和赵明负责调查曹夏本、张博超、任晓峰三人的详细信息，看看他们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和李辉去给宋志勋做笔录。” “晓鹏，你去监控室，继续查看监控。” …… 下午五点半。 琴岛大学，女生宿舍楼内。 209号宿舍。 宿舍有些凌乱，到处都搭着衣服，两名女子迎面坐在两侧的床铺上，一个男子坐在书桌旁。 这个男子正是刑侦三队一组的魏子墨，年纪较大的女子是赵英。 另一名年轻的女子，则是药学专业的学生周悦彤。 赵英例行询问后，开门见山道：“周悦彤，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 “你跟彭永仁什么关系？” 周悦彤皱了皱眉：“没关系。” “想好了再说，作伪证可是要负法律责的。”赵英告诫道。 “我们以前交往过，不过现在已经分手了。” “你和彭永仁为什么分手？”赵英追问道。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周悦彤的语气有些不满。 “今天上午，琴岛大学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名死者，很有可能就是彭永仁。” “你说什么？彭永仁死了！”周悦彤露出震惊之色。 “不错。” “他怎么死的？”周悦彤追问。 “我们正在调查阶段，之所以过来找你，就是想多了解点情况。” “呵。”周悦彤神色有些复杂，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赵英一直在观察周悦彤的反应：“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 “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周悦彤抿了抿嘴。 “你不想知道彭永仁是怎么死的？” 周悦彤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毕竟交往过，至于做的这么绝嘛。”魏子墨插嘴道。 “我已经跟他分手了，你想让我怎么样，去给他报仇？”周悦彤哼了一声。 “不需要你帮他报仇，只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就行，我们警方会抓到杀他的凶手。”赵英道。 “他这报应，罪有应得。”周悦彤眼圈通红。 “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赵英顺势问道。 “他就是个渣男，追我的时候百依百顺，说的话比蜜还甜，我跟他好了一年多，我们一起租房子住，一起做饭、一起收拾家务，他还把银行卡交给我管，他叫我老婆，我叫他老公，那段时间，我们就像是真的夫妻一样，在一起生活的很快乐。”周悦彤回忆着往昔，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但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就有些变了，他不想做饭、不想收拾家务，全都让我一个人做，那张银行卡也要了回去，居然还说要跟我aa制；更可气的是我怀孕了，想要去医院做流产，他说自己没有钱，让我跟父母要，我还是个学生，怎么好意思跟父母开口……” “呜呜……”周悦彤越说越伤心，大哭了起来。 赵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递了一张纸巾，让周悦彤哭了一会。 等到周悦彤情绪稳定后，才继续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过彭永仁？” “有。” “什么时候？” “十月1号。” “联系他做什么？” “我求他，给我一些打胎的钱，我还想着，如果他能够帮忙，就证明心里还有我，还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周悦彤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结果，我还是高估自己了，他说没钱；我让他跟父母要，他不肯；还说什么让我理解，他不能因为这种事跟自己父母开口。” 周悦彤越说越激动：“那我呢，他有没有考虑过我？” “据彭永仁父母说，他十月2号返校，就是为了解决跟你的矛盾，有没有可能就是为了帮你筹钱。”赵英说道。 “呵呵。”周悦彤冷笑了一声：“他才不是为了帮我筹钱，而是想从我这里要钱。” “什么意思？” “被他拒绝后，我伤透了心，我需要钱，特别需要。”周悦彤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 “我找到租房的房东，把租的房子退了，房东按照约定扣除押金，将租金还给了我，钱虽然不多，但够打胎费了。” “也就是说，彭永仁之所以十月二号返回琴岛，就是为了处理租房的事。”赵英追问道。 “十月二号上午，房东让我将东西搬走，我让他联系彭永仁搬家；房东给彭永仁打了电话，把他气坏了，还打电话过来骂我。”周悦彤哼道。 “从十月二号到十月六号之间，你见过彭永仁吗？” “没有。” “房东叫什么？” “曹夏本。” “据你所知，彭永仁有没有仇人？”赵英说道。 “我就是呀。” “除了你之外呢？” “他这个人性格开朗，刚接触的时候会让人有好感，但是接触时间长了，等他了解你了，就会显露出他的本性。” “什么本性？” “欺软怕硬。” 赵英翻阅了一下日记本，问道：“十月六号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之间，你在哪？” “你怀疑，是我杀了他？”周悦彤质问道。 “周同学，你别激动，我询问清楚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毕竟，你们两个之间存在不小的冲突。”赵英解释道。 周悦彤沉吟了片刻：“我记不清了。” “昨天下午的事，距离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你就记不清了？”魏子墨有些不相信。 周悦彤斜瞥了一眼：“我这个人记性比较差。” “既然这样，我们也只能公事公办，从其他渠道调查了，比如向你父母了解情况。”魏子墨起身道。 “等等，不要联系我父母，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周悦彤阻拦道。 “十月六号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之间，你在哪？”魏子墨重复道。 周悦彤沉默了好一会，才憋出了两个字：“在家。” “谁能证明？” “我父母。”周悦彤露出一抹恳求之色： “我真的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求求你们不要联系他们，我真的不想……” 赵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不会联系你的父母。” “真的吗？”周悦彤深吸了一口气。 赵英点点头：“我们会用其他的方式确认，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愿意配合警方工作，我们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谢谢。”周悦彤感激道。 又询问了几句后，赵英两人就离开了女生宿舍。 魏子墨忍不住问道：“赵姐，真的不向周悦彤的父母求证吗？” “直系亲属的证词，本就没有太大的法律效力，你带人去周悦彤家的小区调监控，确认一下她昨天的行踪。”赵英吩咐道。 魏子墨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或者有所隐瞒。” “根据呢？”赵英反问。 魏子墨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彭永仁的老师、父母、同学，都说他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可偏偏到了周悦彤嘴里，就变成了一无是处的渣男，您不觉得反差太大了。” 197试探 老味海鲜蒸锅店。 这家海鲜蒸锅位于学校附近，餐馆的招牌就是鲜，海鲜上锅前还是活蹦乱跳的，都是当地特色海鲜，配合独特的蒸锅形式，真正保留了海鲜醇正的味道。 餐厅大约百十平米，摆放着十几个桌子，有两人桌、也有四人桌，桌子的宽度是一样的，如果来的客人较多也可以拼桌。 餐厅角落的一个两人桌上，一名年轻的男子坐在桌旁自斟自饮，桌子上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有大虾、扇贝、蛤蜊、生蚝、鱿鱼等，每一种的量都不是很多，但是种类很齐全。 旁边还摆着三分小料、两份小菜。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琴岛大学化学系大三的学生宋志勋。 宋志勋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又蘸着小料吃了一个生蚝，啜了一口白酒，一脸回味的模样。 宋志勋拿出手机，找了一个电视剧，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一边看视频、一边吃海鲜。 就在此时，三个青年男子走进了海鲜店，领头的男子身姿挺拔、目光犀利，扫视了一眼餐厅里的客人。 最打眼的是他身后的那名男子，身高一米九多、体型魁梧、看起来又高又壮，站在那就像是半堵墙。 刚进来的三人正是韩彬、李辉和孙晓鹏，原本韩彬没打算带孙晓鹏，但是考虑到宋志勋有重大作案嫌疑，以防万一还是多带了一个人。 宋志勋依然在那看视频、吃海鲜，丝毫没有感觉到异常，突然，一个男子坐在了他的对面，宋志勋不禁愣了一下。 “大哥，你谁呀？” “你是宋志勋？” 宋志勋有些诧异，愣了一下：“是我，咋了。” “我是警察，想跟你了解点情况。”韩彬正色道。 宋志勋显得有些紧张，掐灭了烟头，想要站起身来，却感觉肩膀上多了一只大手，将他按到了座位上，仿佛重若千金一般。 宋志勋扭头一看，发现身后还站着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又高又壮，一个人的块头能顶自己两。 “警察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想请你做个笔录。”韩彬道。 “我这还没吃完饭呢，能吃完饭再说嘛。”宋志勋挤出一抹笑容。 “可以，正好我们也没吃饭。”韩彬笑了笑，招手叫来了老板：“三碗海鲜面，快一点。” “好嘞。”服务员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窗口。 孙晓鹏将旁边的四人桌子拽了过来，拼成了一个六人座的桌子。 宋志勋右手边是墙、左手边是孙晓鹏和李辉，韩彬坐在他的对面，别管桌子上的海鲜多美味，他已经吃不出了滋味。 “警察同志，一起吃吧。” “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韩彬笑道。 宋志勋强挤出一抹笑容，随后杯子里倒满了白酒，一饮而尽。 没多久，三碗海鲜面就端了上来，韩彬倒了一些醋，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至于孙晓鹏和李辉吃的更快。 宋志勋有些羡慕三人的好食欲，他现在着实没有胃口，拿着手机在一旁玩了起来。 不过十分钟，韩彬的那碗海鲜面就下肚了。 孙晓鹏和李辉吃饭的速度更快，一个在抹嘴，一个站起来消食。 韩彬擦了擦汗水，又点了一根烟：“宋同学，吃饱了吗？” 宋志勋瞥了韩彬一眼，将手机收了起来：“饱了。” “跟我们走吧。”韩彬问道。 “等等，那个……你有警官证和拘传证吗？”宋志勋刚才也没闲着，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 韩彬拿出警官证让对方看了一眼。 “拘传证呢？”宋志勋追问道。 一般来说，韩彬应该拿到拘传证再行动，但拘传证现在还没有审批下来，总不能一直傻等着，错过最佳的破案时机。 等拘传证审批下来，还要派队员过去拿，一前一后可能要浪费几个小时，今晚很可能无法审讯嫌疑人，所以韩彬才会决定提前实施行动。 在他看来，有些时候警方办案，也需要一些灵活手段。 “没有拘传证，按照规定，我可以不跟你走。”宋志勋松了一口气。 韩彬笑了笑：“你说得对，我没有强制传唤你，只是觉得你作为一个大学生，一个高素质的人才、有知识、有觉悟，应该会主动配合我们警方工作。”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但……没有时间。”宋志勋耸了耸肩膀，站起身来：“两位警官同志请让一下。” 韩彬摆了摆手，孙晓鹏和李辉让开了一条路。 “谢谢。”宋志勋露出一抹笑容，绕开了李辉和孙晓鹏，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彬哥，你真要放他走？”孙晓鹏有些不甘心，又有些不解。 “没关系，明天就正式开学了，直接申请逮捕证去他们学校抓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韩彬冷声道。 “警察同志，你不能这样，我是一名学生，你应该考虑到这件事对我的影响，你在学校抓人同学们看到会怎么想，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宋志勋停下脚步，转身质问。 “我如果没考虑到影响，我现在就不会在这，理解都是相互的。”韩彬也耸了耸肩膀：“对吧。” “你……” 宋志勋一时语塞，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想问什么，我回答就是了。” “不用勉强，我没有拘传证，不会采取强制措施。”韩彬笑道。 “我是自愿配合警方工作的。”宋志勋轻声说道。 韩彬弹了弹烟灰：“我听不清。” “我愿意配合警方工作。”宋志勋大声说道。 李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个棒小伙，好学生。” …… 十分钟后，宋志勋被带回到学校的一间教室，由孙晓鹏负责看管。 韩彬打电话向郑凯旋汇报了一下情况，同时，也从郑凯旋那里了解到一组的调查进展。 搜集的案件证据更全面，对接下来的审讯也更有利。 韩彬站在教室的后门，从后窗户望向里面，观察着宋志勋的一举一动。 李辉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支香烟：“彬子，你这次抓捕，是不是有些冒失。” 韩彬接过香烟，问道：“怎么说？” “咱们又没有拘传证，万一这小子做贼心虚，不愿意配合警方办案，硬要离开咱们也没办法，到时候打草惊蛇让他潜逃了怎么办？”李辉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韩彬拿出打火机，给李辉点着了烟：“其实，我刚才的抓捕行动，也是对宋志勋的一种试探。” 李辉不解道：“试探什么？” “在我说出那番话后，如果宋志勋依旧还想离开，这就说明他做贼心虚；他是最后一个联系死者的，又在五金店买过作案工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基于以上证据，即便没有拘传证，一样可以直接实施抓捕。”韩彬解释道。 通常情况下，警方抓人是需要出示拘传证或逮捕证的。 遇到了紧急情况，在有证据的情况下，也可以先抓人，后办理手续，这完全符合规定。 韩彬既然决定抓捕，就有十足的把握不让宋志勋走出饭店。 198谎话连篇 “咯吱……”韩彬推门走进了教室。 “晓鹏，你负责记录，我来审讯。” “是。” 孙晓鹏应了一声，将两个课桌拼成一个审讯桌。 韩彬搬了把椅子，坐在宋志勋的对面。 孙晓鹏也坐了下来，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李辉也走了进来，关上教室门站着旁听。 韩彬翻开笔记本，还没有说话，宋志勋反而主动开口了：“警官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我先给您道个歉，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同时，我也要向您表示感谢。”宋志勋起身，给韩彬鞠了个躬。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你要谢我什么。” “谢谢您给我留了面子。”宋志勋道。 从新回到学校的时候，韩彬没有像押犯人一样押着宋志勋，而是秘密的将他带回了教室，宋志勋的同学和老师也不会知道他被警方审讯过。 “警方也是人，理解是相互的。”韩彬说完，就开始了例行询问：“姓名、性别……” “宋志勋、男……” “宋志勋，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韩彬问道。 “不知道。” “十月六号晚上五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咋哪？” “我在家。” “谁能作证？” “我父母，还有我妹妹。”宋志勋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您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上午，学校池塘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名死尸，知道吗？”韩彬问道。 “听同学聊过这件事，不过我知道的不多，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宋志勋说道。 “你什么时候返校的？”韩彬问道。 “今天上午九点多。” “那时候警方还在处理现场，你没过去看看？” “我当时在宿舍收拾，不知道这件事，后来才听同学说的，而且我这个人胆子小，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去。”宋志勋低着头说道。 “抬起头。”韩彬提醒了一声，继续问道：“你知道死者是谁吗？” “不知道。” “你认识彭永仁吗？” “我……认识。” “什么关系？” “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校友。”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继续问道：“你们最近见过面吗？” 宋志勋望着自己的双手：“没有。” “电话联系过吗？” “哦，我们倒是打过电话。”宋志勋没有隐瞒。 “聊什么了？” “瞎聊。” “你们这几天可不只打了一次电话。”韩彬试探道。 “诶，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就跟我抱怨这件事，我怕他过于伤心、情绪不稳定，也打主动打电话安慰过他。” “没说其他的事？” “没有。”宋志勋应了一声，反问：“韩警官，您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树林里的死者就是彭永仁。”韩彬说道。 “彭永仁死了。”宋志勋嘀咕了一句。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你对于彭永仁的死一点都不惊讶？” “我早就知道学校死人了，听别人讨论了一天，你们警方到学校肯定是为了这件事，你们又问我彭永仁的事，我多少猜到了一些。” “对彭永仁的死，你怎么看？”韩彬又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 “感觉挺惋惜的，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说没就没，心里有些难受。”宋志勋叹了一口气。 “你觉得彭永仁这个人怎么样？” “韩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不会以为是我杀了彭永仁吧？”宋志勋有些不满道。 “我们警方只是想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韩彬解释道。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还我一个清白，这个案子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我们通过电话，就说我是凶手！”宋志勋显得很激动，握着拳头，大声质问。 “跟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撒谎？”韩彬冷声道。 “韩警官，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一直在配合你的工作。”宋志勋喊道。 “今天上午十一点，我在案发现场看到你了，你却说自己没去过，不是撒谎是什么。”韩彬哼道。 “你看错了，那不是我。”宋志勋将头扭到一旁。 “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站在第二排，戴着一个白色棒球帽、上身穿着一件深蓝色t恤，你右手边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女生，我说的对不对？”韩彬的观察力极强，只要观察一遍，就会在脑子里留下印象。 宋志勋脸色变的很难看：“你……你怎么可能记得我，我都已经……” 他确实去过现场，还特意戴了一顶白色棒球帽，回来之后，不光摘了帽子，还换了一声衣服，没想到韩彬依旧能认出他来。 孙晓鹏先是露出敬佩之色，随后，脸色变的严肃起来，蒲扇大的巴掌一拍桌子： “啪！宋志勋，你为什么撒谎。” 宋志勋低着头，不答话。 “宋志勋，不要抱着侥幸心里，我们当时那么多警员在场，肯定有执法记录仪拍到了你，作伪证可是要负法律责的。”韩彬告诫道。 “我……我……”宋志勋吓得脸色苍白，支支吾吾道：“我是去过现场。” “为什么要撒谎？” “我看到了那具死尸，浮肿的特别厉害，特别吓人；我怕你们知道我去过现场，会让我回忆现场的情况，我害怕，我真不是有意撒谎的。”宋志勋解释道。 “这种蹩脚的理由，你觉得警方会相信？”孙晓鹏呵斥道。 “我说的是真的。” “你的确是害怕，但不是怕回忆此事，而是怕警方怀疑你就是杀人凶手。”韩彬正色道。 “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我不是。”宋志勋慌忙摆手。 “宋志勋，你在饭店答应配合警方审讯，我已经降低了对你的怀疑，可惜你这个人看着老实，实际上一肚子小心思，一直在撒谎敷衍警方。”韩彬道。 “我没有，真没有。”宋志勋带着哭腔。 “彭永仁是不是你杀的？”韩彬厉声质问。 “韩警官，您不能诬陷好人呀，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我杀人！”宋志勋急眼了，噌的一下站起身。 孙晓鹏也起身，指着宋志勋喊道：“坐下。” “彭永仁身上捆绑的浅蓝色绳索就是证据，绳索就是杀人工具，而那个绳索是属于你的。” “凭什么说绳索是我的？”宋志勋握着拳头。 韩彬起身，走到宋志勋身旁，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甩在了他的面前的桌子上：“是不是你？” 宋志勋看了一眼照片，随即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呜……” “铐上他。”韩彬吩咐道。 宋志勋谎话连篇，极有可能就是凶手；而且他刚才的那番假证次，也足以定他个伪证罪。 从安全方面考虑，有必要给他戴上手铐。 “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宋志勋想要反抗，奈何孙晓鹏和李辉一左一右将他夹住，哪里动弹得了。 “那你解释一下，你买的绳索为何会成为杀死彭永仁的凶器？” 宋志勋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是他让我买的。” “你买的绳索怎么会捆在他身上？” “是我交给他的。” 韩彬转了转笔：“你不是说最近没见过他吗？” “我我……对不起，我是怕你们知道绳索的事，就没敢承认跟他见面。”宋志勋辩解道： “我十月五号就把绳子给他了，真跟我没有关系呀。”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自杀？”韩彬问道。 “对，有可能。”宋志勋狂点头。 “对个屁，你把自己捆在树上让我看看？” “就算是有人捆绑他，那也不是我呀，我哪有那个胆量。”宋志勋喊道。 “如果这个案子跟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帮他买绳索？”韩彬道。 “是他逼我买的。” “怎么逼你了？” “我们是高中同学，上高中的时候他就欺负我，我那时候比较胖，他给我取外号叫猪头脸，还在同学面前拧我脸、挤兑我，我一直特别的怕他，我没想到大学，还会跟他一个学校，早知道，我宁愿报个差一点的大学，呜呜……”宋志勋哽咽道。 “绳索也不值几个钱，他为什么让你买？” “他说自己被人打了，不愿意外出，而且，她女朋友偷了他的钱，他现在没钱，就让我帮他买。” “谁打的他？” “我不敢问。” “你说你个子也不小，怎么就这么怂？” “韩警官，您不了解彭永仁，那小子坏得很，就喜欢欺负老实的同学，看我长得胖，打我一下就跑，欺负我追不上他。”宋志勋露出愤怒的神色，回忆道： “有一次上体育课，踹了我屁股一脚，就跑到女生堆里了，我追也追不上，一群女生都笑话我，彭永仁得意的不行，当时，我真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他总有不跑的时候，你不会在教室里揍他？” “彭永仁很有心眼，嘴甜、学习也不差，很会巴结老师；而且，还会主动巴结班里爱打架的学生，我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他们。”宋志勋脸上写满了无奈。 韩彬摇了摇头，继续问道：“除了绳索外，他还让你买其他东西了吗？” 宋志勋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没有。” “啪！”韩彬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宋志勋呵斥道： “还撒谎，你三番两次欺骗警方，我已经对你失去耐心了，光凭一个妨害司法罪就能抓你坐牢！” 宋志勋打了个一个哆嗦，头更低了。 李辉和孙晓鹏也有些诧异：“这小子到底有多少谎话！” 199几家欢喜几家愁 “说。” “您……您让我说什么？”宋志勋摊了摊手。 “说你隐瞒的案情。”韩彬哼了一声。 “我没有。”宋志勋低着头说道。 “你每次撒谎，要么是低头，要么看向一旁，都不敢跟我对视，还敢说没有！”韩彬呵斥道： “你不交代清楚，我们没法洗清你的嫌疑，还会将你当成嫌疑人调查。” 宋志勋抬起头，昂着下巴：“我是清白的，不怕你们查。” “配合是相互的，你这种态度，我也只能公事公办了。”韩彬起身，关了执法记录仪： “押回警局。” “别，我明天还要上课呢，我不是已经配合你们调查了嘛。”宋志勋死死的抓着桌子。 “你不用上课了。”韩彬冷声说道：“不光是你，你的老师、同学明天都要去警察做笔录。” “这个案子跟他们没有关系，我还是个学生，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宋志勋浑身颤抖。 “你是个成年人，学生不过是个职业，你尊重警方，警方自然会尊重你；你不尊重警方，我们只能将你当嫌犯对待。”韩彬站起身来，对着李辉和孙晓鹏说道： “你们看着他，我去申请搜查证，一会查他宿舍、查他家。” “求求你不要这样，你们这样做，我以后怎么上学，我真是清白的。”宋志勋祈求道。 韩彬拿出手机，向着教室外面走去。 “砰！”的一声，宋志勋跪了下来： “韩警官，您不要走，我说，我说，我都告诉你们，我刚才是撒谎了，我现在不会了。” 韩彬转过身：“站起来，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懂？” “我懂，我懂，我这次一定全都说，绝对不再有丝毫隐瞒。”宋志勋一边说话，一边狂点头。 韩彬又坐会了椅子上，打开执法记录仪，继续询问：“除了绳索外，彭永仁还让你买其他东西了吗？” “有。” “什么东西？” 宋志勋咬着嘴唇，再次很沉默了。 “说。” “无味驱蚊液。” “刚才为什么撒谎。”韩彬追问。 “我……他……”宋志勋前言不搭后语：“听人说，他是被蚊子咬死的，我……” “你在无味驱蚊液里做了手脚？” “我没有。”宋志勋摇头。 “那你怕什么？” “他十月五号给我打电话，让我买绳索和无味驱蚊液，我知道学校附近有个五金店，就去那里买了，又去便利店买驱蚊液，结果便利店里没有无味的驱蚊液，连着找了好几家都没有，后来，我就买了一瓶花露水。”宋志勋露出一抹愤怒之色，握着拳头道： “我将绳索和花露水送到学校，见到了彭永仁，他被人打过、脸上还有瘀伤，我也不敢多问，准备将东西给他就离开，结果他却生气了，骂我猪脑子，他不要花露水，只要无味驱蚊液，让我重新去买。” “他为什么只要无味驱虫液，不要花露水？”韩彬追问。 “不知道。”宋志勋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忆： “我找了几家便利店店，但是都没有找到，就准备在网上买一瓶，结果，第二天他就打电话，说下午必须给他买到，否则，就将我在高中的外号和丑事告诉我的大学同学，可是一天的时间快递根本到不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 “你到底有没有给他无味驱蚊液？”韩彬试探道。 宋志勋咬着嘴唇，良久才憋出两个字：“给了。” “假的？ “不是假的，是真的。” “真的你心虚什么？”韩彬反问。 “我……我妹妹有一瓶无味驱蚊液，只是已经用过了，我实在没办法、也不敢给他半瓶的，就往里面加了点水给了彭永仁。”宋志勋带着哭腔喊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更没想到他会被蚊子咬死，我真的比窦娥还冤呀。” …… 四十分钟后，宋志勋被押回了警局。 他的嫌疑太大，再没有查清楚之前，只能将他暂时拘留。 郑凯旋将两个组的叫到会议室开会，还十分贴心的给大家叫了外卖。 每人一个汉堡、一份薯条、一杯热饮。 李辉打开盖子喝了一口，是牛奶，顿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李辉的是香辣鸡腿堡，咬上一口外焦里嫩，吃的那叫一个香，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个汉堡就下肚了。 喝了口热牛奶，吃了两根薯条，心里那叫一个美。 “行了，还是老规矩，一边吃、一边聊案子。”郑凯旋喝了一口热饮。 “我说一下一组的调查进展，下午，我们给彭永仁的老师和同学做了笔录，一些老师和女生普遍对彭永仁的印象不错，但是，有些男生对他颇有微词。”赵英翻开日记本，扫了一眼继续说道： “通过调查，我们找到了死者的前女友周悦彤，两个人前段时间因为矛盾分手，死者之所以提前返校，也是因为周悦彤将两人共同租用的房子退租了，死者来琴岛处理此事。” “周悦彤的话可信吗？”郑凯旋问道。 “我们找到了周悦彤的房东曹夏本，两个人的口供基本吻合，周悦彤虽然和死者有矛盾，但是，没有证据显示她和彭永仁的死有关。”赵英说道。 “二组查的怎么样了？”郑凯旋问道。 韩彬翻开日记本，划去了曹夏本的名字：“我们抓到了一名嫌疑对象宋志勋，已经押回警局拘留。” 韩彬走到投影仪旁，将宋志勋的资料放了上去：“捆绑死者的绳索，就是宋志勋在学校附近的五金店买的；在死者柜子里发现的无味驱蚊液也是宋志勋给的。” “宋志勋和死者到底什么关系？”魏子墨好奇道。 “宋志勋和死者是高中同学，上学的时候死者经常欺负宋志勋，导致宋志勋有些怕他，据宋志勋交代绳索和无味驱虫液都是死者逼他买的。”韩彬说道。 “死者的父母每个月给两千多的生活费，他应该不至于为了这点小钱，就逼着别人买东西吧。”孙兴疑惑道。 “以前或许不会，但你别忘了他女朋友退房的事，我给曹夏本做笔录时，曹夏本说死者还想继续租房，当天就给了他两千多的租金，这个供词正好跟死者缺钱对上了。”赵英分析道。 “宋志勋还交代了一个细节，死者让他买无味驱蚊液，而且只要无味的驱蚊液，宋志勋一时间买不到，就拿她妹妹用过的半瓶无味驱蚊液往里面兑水给了死者。”韩彬介绍道。 郑凯旋叼着薯条，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韩彬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死者为何只要无味驱蚊液？ 宋志勋给的那瓶驱蚊液，除了他本人和死者的指纹，可能还有宋志勋妹妹的指纹。 驱蚊液兑了水效力大减，可能彭永仁死亡的间接原因之一。 赵英追问道：“宋志勋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韩彬看了一眼日记本：“具他交代，十月六号下午五点到十二点之间他在家里，他父母和妹妹可以帮他证明。” 过了良久后，郑凯旋开口说道：“我也说一些情况，技术队在捆绑死者的绳索上提取到了两个人的dna，一个是彭永仁本人的，还有一个很可能是嫌疑人的。” “第二个情况，无味驱蚊液的瓶子上，提取到了三个不完整的指纹，其中一个是死者的，另外两个暂时还没有确定。” 郑凯旋喝了一口热饮，继续说道：“这两个情况只是跟你们说一下，宋志勋的dna和指纹比对会有技术队那边负责，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建议派人确认一下宋志勋的不在场证明，看看他有没有作案时间。”赵英提议。 “嗯。” 郑凯旋点点头：“那就派两个人去吧，剩下的下班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到分局集合。” “郑队，还是您安排吧。”赵英苦笑道。 警察也是人，大家都忙了一天，也想早点回家休息，谁愿意继续加班。 郑凯旋晃了晃热饮杯子：“喝牛奶的可以下班了；喝咖啡的去排查宋志勋的不在场证明。” 顿时，几家欢喜几家愁…… 200章暴击 翌日上午，韩彬五点多就起床了。 洗漱了一番后，下车库和李辉碰头，这个点警局食堂还没开门，两人只能在外面吃点东西。 琴岛的天气已经转冷，两人要了两张烙饼、两碗羊肉汤，既能吃饱、又有营养、身子也暖和了。 趁着吃饭的功夫，韩彬给谭静雅发了一条微信，对方没有回信息，韩彬估计可能还在睡美容觉。 “各位老铁六六六，六碗包子六碗肉……”李辉手机里响起熟悉的节奏，脑袋还跟着节奏摇晃，他的品味不曾变过。 “辉哥，这大早上的你就看直播？”韩彬好奇道。 “晚上的大主播太多，妮子打不动，一般都是选择早上开直播，还能上个首页推广。”李辉解释道。 李辉看的入神，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女主播的声音变的高昂：“感谢琴岛你辉哥，打赏十个棒棒糖。” “嘿嘿。”李辉嘿嘿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韩彬点开大仙的直播视频，大仙一般是晚上直播，早上只能看回放，技术咋样是其次，关键是图个开心。 吃完早饭，两人赶到警局会议室，正好是六点五十分了。 三队的其他队员也陆续赶到，一组的孙兴和薛强顶着两个熊猫眼，估计是昨晚咖啡喝多了。 除了三队的人之外，鲁文也参加了早会。 田丽和赵明走进了会议室，一个端着一次性纸杯，一个端着壶。 赵明在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个杯子，田丽往里面到上了咖啡。 “大家今天起得早，都喝点咖啡精神一下。”郑凯旋说完，又走到了孙兴和薛强身旁，放下了两盒热牛奶： “你们两个昨晚辛苦了，喝点牛奶，开完会，回去睡一觉。” “谢郑队。” 郑凯旋回到了主位上，自己也喝了一口咖啡：“开会吧。” “郑队，您这可有点偏心了，我昨晚也加了大半宿的班，您咋不说给我一盒牛奶。”鲁文打趣道。 “你看我这脑子，忘了忘了。”郑凯旋一拍额头，指了指一旁的田丽：“去我办公室，再拿一盒牛奶。” “不用，不用，我开玩笑的，喝咖啡也一样，这东西对我没啥用。”鲁文说着喝了一口咖啡。 “得，那你先说说情况吧，说完早点回去休息。”郑凯旋带着几分歉意道。 “昨晚采集了宋志勋的dna和指纹，宋志勋的dna和绳索上的dna并不吻合；宋志勋的指纹和无味驱蚊液上的指纹高度相似；我们还采集了宋志勋妹妹的指纹，也跟无味驱虫液上的另一枚指纹高度相似。”鲁文用手掌托了托眼镜。 “为什么是高度相似，而不是完全吻合？”孙晓鹏有些不解。 “无味驱蚊液瓶子上的指纹并不完整，基本上都是半截手指的指纹，理论上无法证明完整的指纹是否吻合，当然这种可能性极小，实际应用中可以作为证据使用。”鲁文解释道。 “无味驱蚊液的成分有问题吗？”韩彬问道。 “没有问题，只不过浓度较低，驱蚊的效果有待考量。”鲁文拿出了一份报告递给郑凯旋。 郑凯旋翻阅了一下：“毛巾上有没有发现？” “暂时还没有。” 郑凯旋合上了资料：“那行，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 “行。”鲁文起身，对着众人点头示意，随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宋志勋的不在场证明查的怎么样了？”郑凯旋问道。 孙兴放下了牛奶盒，开口道：“我们昨晚给宋志勋的父母和妹妹做了笔录，他们都能证明宋志勋六号晚上在家，同时，我们还查看了宋志勋小区的监控，他下午四点多返回家后，的确没有再出过楼道。” 说完，孙兴揉了揉眼睛，昨晚看了一宿的监控，难受死了。 “能在绳索上留下dna，肯定会跟绳子有不小的摩擦力，其中一个是死者的摩擦力，另外一个应该是嫌疑人的dna。”郑凯旋分析了一番，继续说道： “绳索上没有留下宋志勋的dna，同时他又有不在场证明，等于是降低了他的嫌疑。” “假设宋志勋的口供是真的，那这个案子就有意思了。”韩彬喝了一口咖啡，若有所思道： “彭永仁让人买来绳索和无味驱蚊液，就像是在故意再为蚊刑做准备，而他点明了只要无味驱蚊液，似乎是想要骗过捆绑他的人，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一个挑战或考验。” “如果韩彬的推测是正确的，那彭永仁十月四号的受伤和这次挑战是否有直接关系？”赵英下意识的说道。 “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推测出案件的原委，还得继续调查其他线索。”郑凯旋道。 韩彬看了一下笔记本，道：“彭永仁在死亡前这段时间，还有两个人通信联系人，一个叫张博超、一个叫任晓峰。” “查到两人的信息了吗？” “张博超在一家中介公司上班，任晓峰是琴岛大学大四的学生。”韩彬介绍道。 郑凯旋沉吟了片刻，吩咐道：“这样，韩彬你带人去给张博超做笔录；赵英你带人去给任晓峰做笔录，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 携带好装备后，韩彬带着田丽和赵明赶去22世纪中介公司。 李辉和孙晓鹏查看学校的监控。 赵明在前面开车，田丽坐在副驾驶，韩彬眯着安静靠在车后排。 “嗡……” 韩彬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谭静雅发来的信息：“这么早给我发信息，有事？” 韩彬回了一条信息：“没事，就是想你了。” 谭静雅“……” 韩彬关心道：“吃饭了没？” “你经常跟女孩这么聊天吗？”谭静雅发过来一个哼哼的表情。 “我这么忙，哪有时间，第一次。”韩彬道。 谭静雅发了一个撇嘴的表情：“鬼才信你。” 韩彬发了个委屈的表情。 谭静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办案。” “琴岛大学的那个案子？”谭静雅发了一条语音。 “看来某个人在一直关注着我呀。”韩彬发了一个感动的表情。 谭静雅发了一个擦汗的表情：“你想多了，我们宣传科本来消息就比较灵通，只是听说这个案子比较特殊。” “你要是想了解我的英勇事迹，改天咱们一起吃饭，我可以跟你好好讲讲。”韩彬笑道。 “嗯哼，又想骗我请你吃饭。”谭静雅哼了一声，似乎响起了什么：“我发语音，你的同事听不到吧？” “听不到。” “那就好。”谭静雅松了一口气：“你忙案子吧，我去洗漱了。” 韩彬关了手机，继续眯着眼睛休息。 “彬哥，你行呀，都已经跟谭校花聊上了。”赵明露出一脸羡慕的神色。 男人别管嘴上怎么说，心里还是喜欢漂亮女人的。 韩彬耸了耸肩膀：“瞎聊呗。” “彬哥，你俩是怎么认识的？”赵明好奇道。 “好好开你的车吧，别一会窜树上了。”田丽哼道。 赵明笑了笑，扭头望向副驾驶：“田姐，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田丽蹭了蹭鼻子，皱眉道：“你早上是不是没刷牙？” “哈哈……” 韩彬大笑了起来。 赵明懵了，如遭暴击！ 201抓捕 22世纪房地产中介公司。 一辆越野车停在门口，韩彬和李辉从车里走了下来。 韩彬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随跟赵明一前一后进入了22世纪中介公司。 一个男子正站在前台擦桌子，看到两人走进来，赶忙开口：“您好，请问是想租房、还是买房？” “你怎么称呼？”韩彬问道。 “我叫王海川，您叫我小王就行。”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现在沙发上坐会，我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客气了，我们是来找人的。”赵明开门见山道。 “两位要找谁？” “张博超在这工作吗？” “你们是来找大超的呀，他是在这工作，有什么事吗？”王海川问道。 “我们是警察，想找他了解点情况。”赵明亮出了警官证。 “警察同志，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王海川追问道。 “他人呢。”赵明说着，就要往店铺里面走。 “他今天休息，没来店里。”王海川说道。 “刚休过十一，他又休息，你逗我玩呢。”赵明质疑道。 “警察同志，我们中介是服务型行业，越是周末、节假日越忙，十一我们店没有一个人休息，别人放假的时候，我们带人家看房；等别人上班了，我们才能休息。”王海川解释道。 听到这个解释，赵明才有几分相信了：“你知道张博超在哪住吗？” “不知道。” 韩彬微微皱眉：“真不知道？” “看您说的，我可不敢跟警察撒谎。”王海川拿出手机，提议道：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到店里来一趟。” “不用打电话了。”韩彬摆了摆手，打量着王海川：“我倒是对你有些好奇。” “我怎么了？” “自从我们表明身份后，我从你的脸上看到了紧张，还有恐惧。”韩彬道。 王海川嘴角抽搐了一下：“您看错了，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22世纪中介公司的后面是一个小区，从店铺的后门就能进入小区的绿化带。 “咯吱……”一声，22世纪中介公司后面打开了，一个年轻男子从店里走了出来。 “张博超。”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诶。”张博超本能的应了一句，随后赶忙扭过头去，发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站在不远处。 “你这是要去哪？”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刑侦三队的田丽。 “关你什么事，你谁呀？”看到只有一个女人，张博超松了一口气。 “我是警察，有个案子请你协助调查。”田丽道。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张博超。”男子撂下一句，就往大门的方向跑。 田丽早有准备，横移数步挡在了他的前面。 “让开。” 张博超大喊一声，准备将挡在前面的田丽推开，否则，等后面两个男警察追上来，他想跑就来不及了。 至于前面的女警察，瘦瘦弱弱的，他没太当成一回事。 张博超跑到近前，伸手想要推开田丽，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田丽，反而被田丽后发先至抓住了胳膊。 田丽的速度又快、又狠，用力一扭、往前一推。 顿时，让张博超失去了平衡，直接向前栽倒，整个人趴在地上，吃了一口青草和泥土。 “砰！” “诶呦！”张博超被摔懵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女人一招制服。 “不许动。”田丽追了上来，膝盖顶着张博超的后腰，扭过他的胳膊。 “咔！” “咔！”两声，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 22世纪中介公司店铺。 “呲呲……” 对讲机声响了起来：“呼叫001，我是002，嫌疑人企图从后门逃跑，已经被我抓捕。” 听到这个声音，王海川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韩彬和赵明两人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前台桌子上，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我没有犯罪，你们凭什么抓我？”王海川喊道。 “你故意阻碍警方调查，提供虚假线索，已经构成了妨害公务罪，现在要带你回警局协助调查。”韩彬呵斥道。 “这是误会，我没有欺骗警方，你们放开我。”王海川喊道。 “少说废话，走！”赵明押着王海川的肩膀往外走。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店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几个店员也走出来看热闹。 “店长，你快帮帮我，我什么事都没做，他们要抓我。”王海川喊道。 “我们是警察，要带张博超和王海川回警局协助调查。”韩彬亮出了警官证。 “警察同志，为什么要抓他们？”店长问道。 “跟你没关系。”韩彬撂下一句话，随后走出了店铺。 虽然韩彬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是无论是店长，还是那几个店员没有一个人敢阻拦。 韩彬和赵明先押着王海川上了越野车，王海川坐在汽车后排，韩彬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求你们饶了我吧。”被戴上手铐之后，王海川就已经怂了。 “啪！” 赵明伸手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瓢：“为什么给张博超打掩护？” “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王海川哽咽道。 “啪！” 又一个脑瓜瓢，赵明呵斥道：“我问你为什么？” “我……是他让我这么做的。”王海川道。 “为什么？” “不……” 王海川刚说了一个不字，看到赵明又抬起了手，赶忙改口道：“他犯事了。” “他前些日子打了一个人。” “什么人？”赵明追问。 “我不……” 赵明又抬起了手。 “是琴岛大学的一名学生，他打了一个学生。” “什么时候？” “十月四号。” “他们有什么仇怨？” “我不清楚。” “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赵明追问道。 “一共有三个人，张博超、孔一新……”说到这，王海川止住了话。 “剩下的是谁？” “是……是……”王海川面露犹豫之色。 “说。” “是我。”王海川低下头。 “难怪你小子会替张博超打掩护，原来是共犯。”赵明冷笑道。 就在此时，田丽也押着犯人走了回来，看到里面还有一个男子戴着手铐，有些意外：“怎么又抓了一个。” “妨害公务。”韩彬道。 “那这两个罪犯怎么坐？”田丽问道。 后面只有三个座，如果两个嫌疑人都坐在后面，旁边就只能做一个警员，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很难第一时间制服两个嫌犯。 韩彬下了车，打量了一下田丽押着的男子：“你叫张博超？” “是。”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你不想在这说，就回警局慢慢说。” 韩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上车，坐到王海川腿上去。” “警察同志，我为什么要坐他腿上。”张博超拧着脖子，他又不是玻璃，不好这一口。 “哪来那么多废话，进去。”韩彬按着他的头，直接栽进了车里。 王海川坐在后排中间，张博超坐在他的腿上，将王海川的左手和张博超的左手铐在一起，将王海川的右手和张博超的右手铐在一起，这样两个人就只占一个座。 田丽开车，韩彬和赵明坐在后排的两侧。 这样的话，就解决了一辆车押送两个犯人的问题，两个嫌犯铐在一起行动不便，也不担心有危险。 至于张博超和王海川两人的感受，韩彬并不在意…… 202考验 当两个嫌疑以独特的方式被押到警局，立刻引起了一番轰动。 “哈哈……太有才了，嫌疑人岂不成了同手同脚。”一个警员笑道。 “这要是没有点默契，脚后跟不知道得踩多少回。”另一个警员打趣道。 “我倒是好奇，他俩在车里是怎么坐的？” “坐大腿呗。”一个警员挤了挤眼睛。 “哈哈……”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王海川和张博超两人都低着头，神色紧张、脸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早干什么去了。”赵明哼道。 原本只是做个笔录，但张博超这么一跑事情反而大了，直接被押到了审讯室。 韩彬回到办公室，先喝了一杯茶水，又询问了一下李辉查看监控的进展，才叫上赵明一起去了审讯室。 张博超年纪不大，耷拉着个脸，像是别人欠他几百块钱似的。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姓名、年龄、性别、民族……” “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先把我兄弟放了，我都认。”张博超大义凛然道。 “呦，我还是头一次见杀人嫌犯这么痛快就招供的，都像你这么诚实，我们警方可就是省事了。”韩彬笑道。 “啥？杀人犯？”张博超露出惊讶之色，眼珠子瞪得老大：“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你不是说自己认了吗？”赵明哼道。 “我承认我打架了，但是我没杀人呀。”张博超辩解道。 “砰！” 韩彬拍了拍桌子，呵斥道：“这里是刑警队，你打架那点鸡毛蒜皮的事，还用的着我们管？” “警察同志，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个人一向胆小怎可能杀人呢？”张博超说道。 韩彬翻开笔记本：“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 “是，是。” “姓名、年龄、性别、民族……” “张博超、21岁、男性、汉族……” “你和彭永仁是什么关系？” “同学。” “什么时候的同学？” “初中同学。” “最近有联系吗？” 张博超迟疑了一下：“有，十月三号，他给我发qq，十月四号，我给他打过电话。” “你们之间发生过冲突吗？” “十月四号，我打了他一顿。” “都有谁？” “就我一个人。” “别在这逞英雄，提供虚假证词、误导了警方办案，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韩彬告诫道。 “我……我们有三个人。” “都有谁？” “我、孔一新、王海川。”张博超说完，又赶忙补充道：“我是主谋，他们就是跟我一起去，没怎么动手，都是我一个人打的。” “你打完彭永仁之后，为什么又杀了他？”韩彬试探道。 “我没杀他，我就见了他一次，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根本就不可能死。”张博超喊道。 韩彬打量了对方片刻，继续问道：“十月六号晚上五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 “十一这几天，我们公司下班都比较晚，我记得那天好像是忙到了十点多，然后大家一起吃了个宵夜，吃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后来我们就打车回家了，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张博超回忆道。 “谁能证明？” “我们店的人都能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张博超笃定道。 “彭永仁被杀这件事，你知道吗？”韩彬问道。 张博超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冲突？”韩彬追问。 张博超低下头，感慨道：“这件事说起来，已经有很多年了。” “没事，你慢慢说，我们有的时间。” “我和彭永仁是初中同学，那会我学习挺好的，就是不太喜欢说话、有点傲，我也记不清当时怎么得罪了彭永仁，他就喜欢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服他，两个人没少发生冲突。”说到这，张博超停顿了一下，握着拳头说道： “有一次，他找了几个校外的学生堵我，把我揍了一顿，还把我拉到树林里，脱了我的衣服，将我捆到了树上，他们一群人就站在旁边笑话我。” 张博超眼睛通红，声音哽咽：“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夏天，蚊子特别多，我被咬了一身的包，我当时……就像个猴子一样被他戏耍。” 韩彬有些诧异，原来这位才是21世纪蚊刑第一人。 “你知道彭永仁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但我感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张博超笑道。 “他是被蚊子咬死的。”韩彬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张博超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韩彬起身，拿出一张彭永仁的照片，放到了张博超的面前：“自己看吧。” “真是被蚊子咬的？”张博超拿着照片，手有些抖。 韩彬收回了照片，问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他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找人揍他。” “哈哈……”张博超笑了笑：“他活该。” “怎么个活该法？” “我们有个高中qq群，十月3号他突然联系我，这让我很惊讶，因为我已经很久没上过那个群了，更没想过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张博超似乎有颇多感慨，搓了搓脸，反问：“警察同志，您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他问了你当年被蚊子咬的事？”韩彬猜测道。 “对，这个混蛋，居然还敢提那件事，当年因为那件事，我整个人都受到了影响，也没有心思学习，考了一个很差的高中，连大学也没有考上，要不然也不会跑来干中介，我也想坐在大学教室里，我也想成为一个985的大学生，都是因为他，我才失去了这样的机会，而他居然还敢提那件事。” 张博超脸上满是愤恨的神色：“我真的很生气，第二天约他见面，就把他揍了一顿，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真没有。” “关于被蚊子咬的是，他都问你什么了？”韩彬道。 “他问我，被蚊子咬了以后，多久才能好，对身体有没有影响，会不会造成伤害，这个王八蛋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曾经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张博超咬牙切齿道。 “他为什么要打听这件事？” “他说这是一个考验。”张博超深吸了一口气，对彭永仁恨到了极点，找到机会就骂： “他居然把我当年的痛苦当成一个考验，你说他有多混蛋。” “什么考验？” “一开始他不肯说，后来十月四号见面，我狠狠的揍他，才问出他想加入一个组织，蚊刑就是组织给他的考验。”张博超冷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吐不快，继续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狠狠的打他，把他揍的满地打滚，他向我求饶，让我不要打了，我才发现心中的那个恶魔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当时感觉太他妹的爽了，哪怕因为打架的事被警察抓，也值了，我逃跑不是为了自己，是不想连累帮了我的兄弟。”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他想加入什么组织？” 张博超回忆了片刻：“brothers会。” 203招供 张博超对brothers会了解的不多。 又询问了一会，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审讯就暂时结束了。 张博超和王海川两人的dna已经送到了技术队。 田丽和李辉去核查张博超不在场证明的真实性。 韩彬想向郑凯旋汇报审讯进展，才知道郑凯旋就在旁边的3号观察室。 “咯吱……” 韩彬推门进了三号审讯室，郑凯旋正隔着一面窗户观看3号审讯室的询问。 韩彬打眼望去，发现赵英和薛强在做笔录。 坐在审讯椅上的是一个年轻男子，韩彬看过他的照片，是彭永仁死前的另外一个联系人任晓峰。 韩彬没有立即汇报，也跟郑凯旋一样旁听了起来。 …… 审讯室内。 赵英开口问道：“任晓峰，你认识彭永仁吗？” “认识。”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我们经常一起打篮球，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任晓峰说道。 “你们最近有联系吗？” “前两天，他跟我打过一次电话。” “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他想跟我借钱。”任晓峰道。 “他为什么跟你借钱，借多少？” “他说前女友偷了他的钱，想跟我借两千的生活费。”任晓峰耸了耸肩膀。 “他在学校有同学、有舍友，论关系都比你亲近，为什么偏偏找你借钱？”赵英追问道。 “我这个人讲义气，平时大手大脚惯了，经常请一起打篮球的校友吃饭，可能他觉得我比较有钱吧。” “你借给他了吗？” “没有。” “你们两个最近见过面吗？” “没有。” 任晓峰摇了摇头，道：“警察同志，其实我跟彭永仁并不是很熟，您找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彭永仁死了。” “死了。”任晓峰瞪大了眼睛，露出吃惊的神色：“他是怎么死的？” “在小树林里被蚊子叮死的。” “您没开玩笑吧，蚊子也能咬死人。”任晓峰似乎有些不相信。 “昨天学校池塘附近死了一个人，你没听说？”薛强问道。 “听说来，原来就是他呀。”任晓峰道。 “十月六号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你在哪？”赵英问道。 “那天我和几个朋友一块喝酒。” “在哪喝酒，都有谁？” “就在学校，有我、武敏中、陈子宽、陶荣海，他们都能替我作证。” “具体从几点喝到几点？” “从下午四点喝到了十一点多。” “喝完酒你去哪了？” “还能干嘛，喝醉了呗，直接就躺在宿舍睡着了。”任晓峰说道。 …… 观察室内。 韩彬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郑凯旋说道：“郑队，我觉得这小子有点问题。” “赵姐说彭永仁死了的时候，任晓峰吃惊的表情像是伪装的。”韩彬道。 “你觉得，他早就知道彭永仁已经死了？” “有这种可能。”韩彬道。 郑凯旋迟疑了一下：“走，咱们也进去瞧瞧。” 韩彬点点头，跟着郑凯旋进了审讯室。 “郑队。”赵英打招呼道。 郑凯旋摆了摆手。 韩彬打量了任晓峰一眼，走到了审讯椅旁，掏出了一根烟递给他。 “谢谢。”任晓峰伸手接过香烟。 在他伸手的时候，韩彬看到他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男士手链，上面镌刻着一个英文字母brothers。 韩彬的观察力远超常人，刚才他在观察室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带着一个手链，上面刻着一个英文字母，只是距离有些远看的不清楚。 正好借着递烟的机会看看。 “赵姐，要不您歇会，让我跟他聊几句。”韩彬笑道。 赵英看到韩彬和郑凯旋一起进来，还以为是郑凯旋的授意，自然不会说什么。 “任晓峰，听说过蚊刑吗？”韩彬问道。 任晓峰吸了一口烟，人也放松了一些：“谢谢，没听说过。” “蚊刑，就是把人捆在蚊子比较多的地方，让蚊子将人活活的咬死。”韩彬说道。 “蚊子真能咬死人？” “蚊子咬人的时候，会释放一种化学物质让人体产生应激反应，一旦叮咬的蚊子多了，的确可以导致人过敏而死。”韩彬解释道。 “哎，太可怕了。”任晓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彭永仁就是这么死的，很惨。”韩彬道。 “可惜了。”任晓峰低下头。 韩彬话锋一转道：“你听过brothers会吗？” “没……没有。”任晓峰的左手往后缩了缩。 “听说是你们大学的一个社团。”韩彬试探道。 “是吗？我毕竟少接触这些事。”任晓峰强挤出一抹笑容。 “有些事一旦做过，是隐瞒不了的。”韩彬抓起了任晓峰的左胳膊，将他的手按在了审讯椅的小桌板上： “你手链上刻的是什么字？” “我……我这是朋友送的手链。”任晓峰狡辩道。 “念出来。”韩彬呵斥道。 “brothers。” “大点声音。” “brothers。”任晓峰带着一丝颤音喊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brothers会的？”韩彬质问道。 任晓峰深吸了一口烟，知道无法在隐瞒了：“我……我是brothers会的。” “彭永仁是为了通过brothers会的考验，才让人绑在树林里被蚊子叮咬，对不对？”韩彬趁热打铁道。 “不对，彭永仁的死跟我们brothers会无关。”任晓峰反驳道。 “brothers会不止你一个人，你不说能保证他们不说？”韩彬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让我猜猜，武敏中、陈子宽、陶荣海应该也是brothers会的吧。” “是又怎么样，我们都是清白的。”任晓峰喊道。 “别这么自信，等他们三个也坐在审讯椅上，没准第一个就把你供出来。”韩彬道。 “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相信没有做过的事，他们是不会承认的。”任晓峰紧紧的握着拳头。 “那彭永仁呢？他是不是你的兄弟？”韩彬反问。 任晓峰闭上眼睛，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不要再抱有无谓的幻想，在彭永仁死的那一刻，所谓的brothers会已经完了，不可能在存在。”韩彬正色道。 任晓峰双手捂着脸颊，身子微微的颤抖。 “警方已经查到了足够的证据，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将brothers会的其他人抓来，一旦他们先招供了，你就成了被指认的对象，你是985的高材生，其中的差别应该很清楚。”韩彬道。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任晓峰哽咽道。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那是个意外。”任晓峰双眼通红。 “意外就更应该讲清楚，只要你表现良好、配合调查、主动交代，警方还愿意相信你；如果你一意孤行、拒不交代、阻碍调查，只会让自己的罪名越来越重。”韩彬说道。 “那真是个意外，我们都不想的。”任晓峰带着哭喊道。 “总要有人为彭永仁的死负责。”韩彬提醒道。 任晓峰沉吟了良久，抹了抹眼泪和鼻涕，答非所问道：“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 204指认现场 “那也不是杀人的理由。”韩彬哼道。 “我们没想过杀人，就像你说的这是一个考验，彭永仁想要加入我们brothers会，是他主动提出要接受考验的，他的死跟我们无关。”任晓峰辩解道。 “你们brothers会有多少人？” 任晓峰迟疑了片刻：“五个。” “都有谁？” “我，武敏中、陈子宽、陶荣海……”任晓峰欲言又止。 “另一个人是谁？” “刀钟文。” “你说刀钟文也是brothers会的？”赵英有些意外。 她给刀钟文做过笔录，对方还给他提供过周悦彤的线索，现在看来，应该是故意转移警方的调查方向。 “对。”任晓峰点点头，带着些许憧憬之色： “brothers会宁缺毋滥，能加入的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个个有前途、各个讲义气，我们希望组成一个大家庭，大家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利用彼此的资源、关系可以走的更远。” “brothers会是谁创立的？” “我。”任晓峰回答的很干脆，隐隐还有些自豪。 “每个人加入brothers会都需要经过蚊刑的考验？”韩彬追问道。 “不是，每个人的考验都不一样，是根据实际情况安排的。” “为什么给彭永仁安排蚊刑？” “我说过brothers会宁缺毋滥，每个人想加入brothers会都需要经过审核，家世、学习、特长、以及过往的经历，彭永仁跟我说过他过往的经历，还提到过初中时对一个同学实施蚊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将蚊刑定为他的入会考验。”任晓峰解释道。 “你既然听说了，他初中有欺负同学的经历，为什么还同意他加入brothers会？”韩彬皱眉道。 “这个社会本就是弱肉强食，brothers会不需要弱者，否则还不如改名叫互助会，我们brothers会的宗旨就是强强联合，在米国有很多类似我们这样的社团，这是大学未来的趋势。”任晓峰款款而谈。 “你从哪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米国，米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有很多类似的社团。”任晓峰一脸憧憬道。 韩彬摇了摇：“好的不学，竟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能说你们out。”任晓峰不肯服输道。 “out。” 赵英冷笑了一声：“我们要是也学米国警方那一套，像你这号的没准进不了局里就被毙了。” 韩彬引到了正题上：“彭永仁是怎么死的。” “他的考验是捆在树上接受蚊刑，而考验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到晚上八点，经过了这三个小时就算成功了，他就可以加入brothers会了。”任晓峰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焦躁，似乎不愿意去回忆：“能在给我一支烟吗？” 韩彬递给了他一支香烟。 “谢谢。”任晓峰抽了一口，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们将他捆在树上、栽住嘴，就回宿舍喝酒去了，原本预计着喝到八点就把他放了，结果大家喝着喝着就嗨了，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你们去树林查看过吗？”韩彬追问道。 “没有，我们都喝多了，起来之后脑子昏昏沉沉的，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等我们想起彭永仁的时候，树林里死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当时我们几个就吓坏了。”任晓峰低声抽泣了起来： “我们没想过会这样，没想过杀他，这只是一个考验，只是一个恶作剧，国外的社团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偏偏到了我们这……” 韩彬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描述一下，你们作案的详细过程。” “武敏中和陈子宽负责捆绑，陶荣海负责望风，刀钟文给他嘴里栽了毛巾，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考验，真的没有想过伤害他。”任晓峰猛吸了两口烟。 “你描述的这么清楚，应该也在现场吧，你在干嘛？”韩彬追问道。 “我……我当时在摄像。” “你把当时的情况都拍下来了。”韩彬有些意外。 任晓峰先摇头、后来又点头：“我说了这是一次考验，这是一次恶作剧，我们只是觉得好玩，以后拿出来看会很有意义，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你是用什么拍摄的？” 任晓峰抿了抿嘴：“我的手机。” “谢谢你啊，这回我们可省事了，连证据都有了。”赵英有些哭笑不得。 “警察同志，这真是一个意外，我们还是学生，能不能放我们一次。”任晓峰求饶道。 “你们已经成年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况且怎么定罪是法院的事，我们只负责抓人。”韩彬道。 …… 任晓峰招供之后，刀钟文、武敏中、陈子宽、陶荣海四人也被抓捕归案，四人被分开审讯，再加上任晓峰拍摄的视频，这个案子的证据已经很充分了。 翌日，刑侦三队押着五人赶去琴岛大学指认现场。 彭永仁的父母和亲戚也去了，哭哭啼啼的闹的很厉害，还想突破警方的阻拦殴打任晓峰五人，被警员给拉开了。 韩彬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彭永仁前女友周悦彤，她的神色很复杂，看不出是喜还是悲。 说起彭永仁的死，跟很多人有一定的关联。 周悦彤在没有告知彭永仁的情况下，直接退了房子，将租金据为己有，彭永仁没有钱，又不想退房，才找任晓峰借钱。 其实，彭永仁早就想加入brothers会，但得知自己的考验是蚊刑后，彭永仁有些退怯了，而这次任晓峰并没有借他钱，拒绝的理由就是他没有加入brothers会。 所以，彭永仁才会去联系张博超，询问被蚊子叮咬的风险，结果这让张博超赶到十分羞辱，找了两个同事殴打了彭永仁。 彭永仁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尤其是还被自己以前欺负过的人打，咽不下这口气，自己一个人又打不过，更加坚定了他想加入brothers会的决心。 只要加入了brothers会，钱会有的，兄弟也会有。 没有人能欺负他！ 他会报仇！ 彭永仁接受了考验，但他没能通过考验，反而因此而死。 brothers会的成员都会因为他的死而坐牢。 大学里也不会再有brothers会。 205培训 翌日上午。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在电脑上浏览网页。 有时候在公共场合和案发现场不适合抽烟，也不能总吃口香糖，叼一根牙签算是一种精神转移。 看到韩彬来到办公室，就一直坐在那玩电脑，李辉有些好奇的走了过来，瞅了一眼屏幕：“彬子，你这是准备买双鞋。” “不是。”韩彬随口应道。 “那你点开这么多买鞋的网站干嘛？”李辉不解道。 “足迹鉴定，除了对人体结构和足迹了解之外，还需要熟悉鞋子的款式，这样才能跟得上时代，应用到实际的案件当中。”韩彬解释道。 “啧啧，还能这样。”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怪不到彬哥刑侦技能这么厉害，光凭这股子勤奋好学的劲，咱们也比不了。”赵明赞道。 “马屁精。”田丽翻了个白眼。 “嘿嘿。”赵明嘿嘿一笑，也不以为忤：“田姐，你老这么夸我，都不好意思了。” 田丽“……” 李辉瞪着眼珠子，看看田丽、又瞅瞅赵明，问道：“你俩啥情况呀，天天这么打情骂俏，不会真在一起了吧。” “呸，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田丽啐了一口，毫不迟疑的反驳道。 赵明则是嘿嘿一笑，也不反驳，也不表态。 李辉眯着眼似乎还在琢磨。 孙晓鹏低头玩手机看不清表情。 韩彬则是笑而不语。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保障了学校的安宁，维护了琴岛的稳定。”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4” “观察力技能：熟练度+7” “功勋值奖励12点。” 韩彬还没顾得上欣喜，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咯吱。” 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 “曾队。”众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 曾平摆了摆手：“才几天没见，用得着这么激动嘛。” “曾队，您这是干嘛了，去了好几天？”赵明忍不住问道。 “过两天我要去泉城参加一个培训，先去市局学习了两天，又安排了一下家里的事，这两天在交接一下组里的事，就可以放心的去泉城了。”曾平说道。 “省厅组织的？”李辉猜测道。 曾平点了点头。 “曾队，您够牛的呀。” 众人有些意外，同时也为曾平感到高兴。 “曾队，那您去学习了，我们怎么办？”田丽问道。 “放心吧，郑队会安排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曾平摇头失笑道。 “能学习是好事，学习才能进步，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也想去。”韩彬笑道。 “以后少不了你小子的机会。”曾平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我提议，咱们今天中午请曾队吃顿大餐，就当是给他送行了。”赵明举着胳膊说道。 “中午时间太紧了，还是晚上好，还可以喝几杯。”李辉笑道。 “没问题，今天晚上我请客。”曾平豪爽道。 …… 晚上，刑侦三队二组的人一起去吃铁板烧，加上队长郑凯旋一共是七个人。 大家围坐在一个半圆形的铁板旁，里面是一个负责烧烤的厨师，现吃现烤口感极佳，氛围也很好。 菜品有菲力牛肉、鳕鱼、羊羔肉、鸡翅、白灵菇、卷心菜、青口、扇贝、大虾、鱿鱼，主食有炒饭、炒面等。 七个人又喝了两瓶白酒，微醺即可、都没有喝多。 大家有段时间没聚餐了，这顿饭即是给曾平送行，也是大家热闹一下。 曾平这次培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约好了等曾平培训回来，再好好聚一聚。 明天是周日，韩彬倒休，倒是没有太多估计，为了活跃气氛，他打了一圈，喝了不少酒。 聚会散场，韩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韩彬有了三分醉意，这个时候睡觉是最舒服的，少了没有这种感觉，多了就有些上头了。 韩彬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反倒不困了，又拿出手机给谭静雅发了一个信息：“美女，明天休息吗？” 过了一会，谭静雅回道：“嗯。” “这么巧，我也休息。”韩彬道。 “想约我？”谭静雅发了一个俏皮的表情。 韩彬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晚了，已经有朋友约我明天吃饭。”谭静雅发了一个语音。 “一起呀。”韩彬提议道。 “女闺蜜，不方便。” “我不介意。” “哼，我介意。”谭静雅发了一个傲娇的表情。 “好吧，那祝你明天玩的愉快。” “谢谢。”谭静雅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道：“改天聊吧，我要睡了。” “这么早？” “大哥，我是女的，要睡美容觉呀。”谭静雅说完，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韩彬摸着下巴，暗道：“这妹子，是对我兴趣不大，还是玩欲擒故纵。” 女人心海底针，韩彬思索了一会，也没能想清楚，最终还是放弃了。 随缘吧，森林里的树多的是，这棵不行，就再换一棵呗，总有一棵树是适合自己的。 翌日上午，韩彬一家三口逛了菜市场，水果、蔬菜、海鲜、肉类买了一大堆，回老家北营村看祖父韩廷谦了。 北营村距离琴岛市只有三十分钟的车程，韩彬的父母每个月都要回去两三次，韩彬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反倒回去的不多。 看到孙子回来，韩廷谦喜形于色，亲自下厨做了两道韩彬喜欢吃的菜。 跟女人比，男人下厨的次数会少一些，但只要有条件的男人主动下厨，做菜的水平肯定不会差。 就拿韩廷谦来说，有儿子、儿媳妇、孙子、还有一个做饭的保姆，他要是不主动往身上揽，根本轮不着他做饭。 他既然主动提做饭，厨艺肯定是不差的。 韩廷谦做了两道菜，王慧芳做了两道菜，韩彬也下厨做了一道硬菜，一家四口五个菜也就够吃了，再烫伤一壶温酒，别有一番滋味。 韩廷谦年纪大了，酒量不如从前，不过五十度左右的酒，喝上三两还是没问题的，王慧芳也有些酒量，韩卫东和韩彬更不用说了，四人喝上一瓶白酒跟没事人似的。 韩家人酒品都不错，不过喝了酒跟平常的状态还是有些差别的，一是比较爱说话、二是容易睡觉。 韩廷谦也打开了话匣子，抓着韩彬的手：“孙子，听你妈说，你最近交了个女朋友。” “爷爷，您别听我妈的，八字还没一撇呢。”韩彬苦笑道。 “你可得抓紧呀，年纪也不小了。” “知道了。”韩彬应道。 韩廷谦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栽倒了韩彬的手里：“拿着。” “爷爷，这是啥？” “那叫啥来着，对，工资卡。” “您给我工资卡干啥？” “我也不会用，平常的花销都是你爸妈出，卡留在我这也没用，你正是花钱的时候，拿去用吧。”韩廷谦道。 “爷爷，我现在挣钱不少，这个月工资加奖金一万多呢。”韩彬道。 “你现在处对象，正是花钱的时候，对人家女孩别小气了，人家喜欢啥就买啥，等结了婚，你的钱，就是她的钱，你让她花，她到时候也舍不得了。”韩廷谦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韩彬有些好奇：“爷爷，你这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韩廷谦似乎也不太清楚，对着一旁的韩卫东道：“多少？” 韩卫东看了看一旁的王慧芳。 王慧芳随口道：“六千多。” “啧啧，您的工资可比我还高。”韩彬诧异道。 “多少就是个数，你拿着吧。”韩廷谦不容置疑道。 “爷爷给你就拿着吧。”王慧芳道。 “得，那我先替您收着。”韩彬也没见外，直接把卡放兜里了。 韩廷谦满意了，美滋滋的喝了一杯。 “叮铃铃……” 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郑凯旋的手机号码。 韩彬摁下接听键：“郑队。” “彬子，在哪呢？” “在北营村，回来看我爷爷了。”韩彬道。 “替我跟老爷子问声好。” “我一定带到。”韩彬笑着应了一声，反问道：“郑队，您找我有什么事？” “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一趟。” 206担子 “是。”韩彬应道。 “行了，你好不容易有时间，陪老爷子多待会吧，明天咱们再聊。”郑凯旋道。 “好。” “带我向韩所问好。” “一定。” 随即，郑凯旋就挂断了手机。 韩彬摸着下巴，在思索郑凯旋找自己的原因。 “儿子，不会是又有任务吧。”王慧芳皱眉道。 “不是，我们郑队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去他办公室。”韩彬道。 “郑凯旋有事，也应该是找你们组长，直接找你干嘛？你小子犯错了？”韩卫东追问道。 韩彬坐下来，缀了一口酒：“没有，我们曾队要去泉城培训了，听说是省厅组织的。” “组织要给他加担子？”韩卫东道。 “那我哪知道？”韩彬耸了耸肩膀。 “十有八九。”韩卫东嘀咕了一句，思索了片刻道：“你们郑队，有没有透露一下找你的原因？” “没说。” “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估计，郑队可能会暂时代管二组，同时他不在的时候，可能会让我暂时负责任务安排。”韩彬猜测道。 韩卫东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小子可得把握住机会，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曾平要升职，组长的职务可能会从内部提拔。” “爸，我刚到刑警队时间不长，资历会不会太浅了。”韩彬道。 “资历这东西也是分人的，你加入刑警队连续破了好几个大案，还获得了一个个人三等功，一个集体三等功，你的能力在哪摆着，除了你之外，二组还有谁更合适？”韩卫东反问道。 “那会不会从外组调？” “如果你们组没有合适的人选，或许会从外组调，但这种可能一般不大，干刑侦的都是团队合作，一个人再有能力也需要队友帮衬，要是贸然从外面调一个，能不能服众？跟队员们搭不搭都要考虑。”韩卫东说到这，郑重叮嘱道： “我跟你说，郑凯旋让你去办公室没准就是给你的考验，你要是在曾平走的这段时间，有能力带领二组的警员，保证破案率不下滑，他绝对不会想从外面调人。” 韩彬点点头，他也赞同父亲的话。 韩彬和郑凯旋一直相处的不错，韩彬要是能升职的话，也算是郑凯旋一手提拔的，又有能力、也尊重他，何必要从外面调人。 看到韩彬有升职的可能，韩卫东显得很高兴，在他的提议下又开了一瓶酒。 王慧芳可不吃他这一套，在她看来，韩卫东就是馋酒，只是当着老爷子的面，没给他弄难看。 饭后，韩彬帮着母亲收拾了一番，爷爷和父亲回屋午休了。 收拾完之后，韩彬躺在躺椅上晒太阳、逗逗猫、喂喂鸟，观赏一下院子里的花草，安逸得很。 韩彬暗道，难怪爷爷不想搬进城里，等以后自己退休了，也要搬回来住，享受一下悠闲、散漫的生活。 …… 翌日，韩彬一家三口开车返回城里。 韩卫东先开车将王慧芳送回家，再送韩彬去玉华分局，最后自己开车去广安派出所。 作为派出所的一把手，早点晚点无所谓。 韩彬先去了郑凯旋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咚咚。” “进来。”办公室里响起了郑凯旋的声音。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开门走了进去。 “郑队。” “坐。” 郑凯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韩彬应了一声，坐在了对面。 郑凯旋打量了韩彬一眼，笑道：“知道我今天找你来干嘛吗？” 韩彬犹豫了一下，要说不知道吧，显得有点假，要说知道吧，万一不是了，自己又会尴尬。 不过想想，这里又没有其他人，郑凯旋一向照顾自己，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弄得太假，反而显得虚伪。 “是不是因为曾队要去培训的事？”韩彬道。 郑凯旋点点头，也没绕弯子，直接道：“曾平去了泉城培训，二组暂时由我接管，但我的事比较多，还得兼顾着一组那边，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所以，二组暂时由你负责，拿不准的再向我报告。” “郑队，谢谢您的信任。”韩彬感激道。 “这个担子可不轻，对你来说也是个挑战，有信心吗？” “有！”韩彬朗声道。 “好，我就喜欢你这股干劲。”郑凯旋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去吧，我跟你们曾队谈过，他也建议让你暂时负责二组，你跟他做个交接，别出了纰漏。”郑凯旋叮嘱道。 “是。” 韩彬应了一声，走出了办公室，依旧隐隐有些兴奋，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 回到办公室，曾平跟韩彬做了一番交接，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并且叮嘱他要好好干，务必不能让二组破案率下降，韩彬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下午，曾平就没再来办公室，收拾行装准备去泉城培训…… 韩彬预祝曾平一帆风水，同时，也不由自主的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几分，以前万事都有曾平顶着，现在他成了二组的实际负责人，考虑的东西、承担的责任，要比以前多的多。 随着曾平的离开，二组的氛围跟之前也有了些许不同，韩彬刑侦技能强，大家以前都很尊重他，但现在除了尊重之外，还多了些许的敬畏。 不光是韩彬要适应，其他的队员也要适应韩彬的领导。 二组的队员们或许有羡慕、妒忌，但是并没有抵触的情绪，韩彬负责接管二组，总比来个外人强。 …… 翌日，韩彬正在查看资料的时候。 “咯吱……”一声，郑凯旋推开门，匆忙走了进来。 “郑队。”众人招呼道。 郑凯旋摆了摆手：“都坐过来，有案子了。” 韩彬坐到郑凯旋的身侧，询问道：“郑队，什么案子？” “食物中毒。”郑凯旋道。 “一般这种案子不是派出所负责吗？”赵明耸了耸肩膀。 “是派出所移交过来的，现在的状况比较严重，很可能是人为的投毒，疑似中毒者已经超过了二十人，而且，人数可能会继续增多。”郑凯旋皱了皱眉，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郑队，中毒者的情况怎么样？”韩彬问道。 “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的情况比较严重，已经送进抢救室了。”郑凯旋叹了一口气，一旦有中毒者死亡，案件的性质就严重了。 同时，郑凯旋也有些担心，这次的案子并不轻松，韩彬刑侦技能固然出众，但能否成为一个合格的组长还有待考证…… 207事态升级 “郑队，这些疑似中毒者有什么共同特征？”韩彬问道。 “昨晚，这些人都在威尔斯自助餐厅用餐。”郑凯旋说着，将一份牛皮纸袋放到韩彬面前： “自己看看吧，这是中山路派出所移交的卷宗。” 韩彬打开翻阅了一下，关于案件的资料并不多，有两份报案人的笔录、还有一份餐厅负责人的笔录。 “这笔录不行，还得重新做。” 派出所主要以调节为主，帮着老百姓解决矛盾；刑警是以抓捕嫌犯为目的，双方的侧重点不同，做笔录的角度也不同。 “这样，报案人和餐厅的负责人应该在中山路派出所，你带着人去派出所调查，我去医院看望中毒的患者。”郑凯旋说道。 “是。”韩彬应了一声，招呼众人收拾装备。 …… 半个小时后，一辆越野车开进了中山路派出所。 韩彬等人下了车，进了派出所的业务大厅，里面站着不少人，有些骚杂，韩彬叫过来一名见习警员，让他帮忙找一下周彦军警长。 韩彬之前办过一个案子，跟周彦军匆忙见过一面，倒是依稀还能记得对方的模样。 没多久，周彦军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那这见习警员给他指了一下韩彬等人的方向。 韩彬主动迎了上去，握了握手：“周警长，我是刑侦三队的韩彬。” “你好，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周彦军叫不上韩彬的名字，但也能认出他来。 “周警长，案件现在有什么进展？”韩彬问道。 “餐厅的菜品和中毒者的呕吐物已经送去化验了，中毒者的家属在一楼会议室，餐厅负责人暂时被拘留了。”周彦军解释道。 “以什么理由拘留的？” “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周彦军观察了一下四周，小声道： “也是对餐厅负责人的变相保护，中毒者的家属情绪很激动，我怕万一闹出事……” 跟刑警队比起来，派出所的办事风格更人性化。 就拿田丽来说，她就不适合呆在派出所。 “食物的化验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韩彬问道。 “自助餐厅的食物种类太多了，什么时候能化验出来还真不好说。”周彦军叹道。 “目前有多少中毒者？”韩彬问道。 “一共有二十六名中毒者，其中十一名情况较轻，现在已经出院了，还有十五名还在医院治疗，有两名中毒者情况比较严重。”周彦军道。 “有多少中毒者的家属在派出所？” “二十名左右吧。” “报案人呢？” “还有一名报案人在派出所，另一名报案人回去了。” “周警长，我想给报案人和餐厅负责人分别做个笔录。” “没问题，我们所长说了，让我全力配合你们工作，给你们准备了一间二楼的会议室，审讯室你们随便用。”周彦军说道。 “谢谢周警长，也替我谢谢贵所长。”韩彬笑道。 “应该的。”周彦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韩彬等人上了二楼会议室。 到了会议室，韩彬直接安排任务：“田丽、赵明，你们给报案人做笔录。” “李辉和晓鹏，你们去一楼的会议室，请中毒者的家属写出中毒者吃过的食物；以及去过自助餐厅吃饭，但是没有中毒的人吃过食物，然后进行分类比对，排查可能含有毒素的食物。” 毒物检测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出结果，韩彬不可能一直傻等着。 “明白了。”李辉道。 “周警长，麻烦您将餐厅负责人带到审讯室，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韩彬道。 “我去安排。”周彦军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片刻后，报案人被带到了会议室，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个子不高、身材丰满、带着一个无框眼镜。 田丽负责审讯，赵明负责记录，韩彬旁听。 田丽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问道：“姓名、性别、年龄、民族……” “刘利红、女性、26岁、汉族……” “刘小姐，您和中毒者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邢伟华。” “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田丽追问道。 “还在医院里输液。” “医院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医生说是食物中毒，已经洗胃了。” “中的什么毒？” 刘利红回忆道：“医生说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 田丽愣了一下，对这个词有些陌生。 韩彬小声提醒：“毒鼠强。” 田丽露出恍然之色，继续问道：“邢伟华什么时候显露出中毒的症状？” “我们在威尔斯自助餐厅吃完饭是晚上八点多，晚上九点他就开始难受了，一开始我们去了附近的诊所，后来医生说可能是中毒，最好赶紧送到医院洗胃，我们十点左右才到的医院。”刘利红说道。 “你吃自助餐了吗？”田丽问道。 “吃了。” “为什么你没事？” “我们两个谈了快一年了，关系一直很好，各方面也挺合适，就是他是南方人、我是北方人，我们两个吃饭的口味不一样，如果去餐厅点餐，要么是点他爱吃的，要么是点我爱吃的，我们两个根本吃不到一块，所以我们两个经常吃自助餐，他吃他的，我吃我的，很少有重叠的食物。”刘利红解释道。 “邢伟华昨天晚上都吃什么了？”韩彬插嘴问道。 刘利红瞥了韩彬一眼：“种类太多了，一下子我也说不完。” “有没有不新鲜，或者他觉得变了味的食物？” “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把我吓坏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刘利红叹了一口气。 “这样，你把你男朋友吃的东西写下来，再把你自己吃的东西写下来。”韩彬说完，又对着田丽和赵明道： “田丽，你在这陪着刘小姐；赵明跟我去审讯室。” …… 中山路派出所，审讯室。 “咯吱……”一声门响。 韩彬和赵明走进了审讯室。 审讯椅上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看到韩彬两人之后，赶忙招呼道：“警察同志好。” 韩彬点头示意，随后走到审讯桌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打开执法记录仪开始审讯。 “姓名，性别，年龄、民族……” “我叫徐维明，男性、41岁，汉族……” “你是威尔斯餐厅的负责人？” “是，我是餐厅老板。”徐维明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您贵姓？” “免贵姓韩。” “韩警官好。” “为什么把你带到这，我相信你应该清楚，不用我再重复吧。”韩彬道。 “不用，是我的餐厅出了问题，让客人吃坏了肚子。”徐维明道。 “这可不是吃坏了肚子那么简单，中毒者的症状疑似毒鼠强。”韩彬道。 “毒鼠强！” 徐维明露出震惊之色：“韩警官，这跟我没关系呀，我是餐厅的老板，我怎么可能往自家餐厅里下毒。” “餐厅是你的，别管是不是你下的毒，你都有责任协助警方调查清楚。” “是，您说的对，我一定协助警方找到在餐厅投毒的混蛋。”徐维明露出愤慨之色，气的浑身打颤。 食物里发现了这种烈性毒药，威尔斯餐厅肯定会被查封。 餐厅完了，他的事业毁了，这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你有怀疑对象吗？”韩彬问道。 徐维明摇了摇头：“我脑子乱的很，想不出谁会害我。” “餐厅有监控吗？” “有。” “叮铃铃……”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韩彬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联系人是郑凯旋的名字。 韩彬起身，走到审讯室的角落：“喂，郑队。” “那边情况怎么样？”郑凯旋开门见山道。 “正在给威尔斯餐厅的负责人做笔录。”韩彬应了一声，反问：“郑队，您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中毒者没能抢救过来，已经去世了。”郑凯旋叹息道。 “我知道了。”韩彬语气凝重。 “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郑凯旋意有所指道。 “您放心吧。”韩彬语气笃定。 挂断了手机，韩彬扭头望着徐维明道：“有个中毒者没抢救过来。” 徐维明颤抖着双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呀，为什么……” 208特事特办 做完笔录，韩彬返回了会议室。 田丽、李辉、孙晓鹏在比对中毒者和没有中毒的客人食用过的菜品，并且加以归类、整理。 韩彬坐在一旁喝茶，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想干的时候就干，不想干的时候就动动嘴皮子，吩咐别人去干。 韩彬喝完一杯热茶，田丽三人也整理完了。 李辉伸了个懒腰：“妈呀，这么多好吃的，都把我看饿了。” “郑队刚才打电话，有个中毒者没有抢救过来。”韩彬道。 李辉“……” “咳……”赵明轻咳了一声：“我决定了，今天中午吃泡面。” 韩彬没心思开玩笑，问道：“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田丽将自己归类的文件，递给了坐在前面的韩彬，说道：“根据我们的整理，几乎所有的中毒者都吃过带有牛肉的菜肴；而没有中毒的人恰恰是没怎么吃牛肉的。” “也就是说，不是哪道菜有毒，而是做菜的牛肉有毒。”韩彬面色凝重。 问题恐怕要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如果只是餐厅内部投毒，那么只要查封了威尔斯餐厅，就不会在对老百姓造成危害，但如果是原材料有毒，那么，有毒的食材还可能会进入老百姓的餐桌上。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田丽道。 “这个线索很重要，必须要尽快确认。”韩彬应了一声，给周彦军打了一通电话，他要再次提审徐维明。 …… 五分钟后，审讯室。 徐维明被带到审讯椅上，瞅了瞅韩彬、又瞅了瞅赵明，问道：“韩警官，您找我什么事？” “徐维明听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吗？” “听过，韩警官，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徐维明说道。 “我一直听人说，自助餐为了能找回成本，都会使用有些劣质、不新鲜的食材，有这种情况吗？”韩彬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我这个人做事本分，绝对不会以次充好，咱挣得就是干净钱、踏实钱，只要食材新鲜、味道好，客人就多，一样可以挣钱。”徐维明说道。 “那为什么威尔斯餐厅会采购有毒的牛肉？”韩彬质问道。 “这不可能。” “我们询问过中毒者，几乎都吃过跟牛肉有关的菜肴；而没有中毒的客人，基本上没有吃过牛肉，怎么解释？”韩彬道。 “会不会有人在牛肉上投毒？”徐维明冷汗直冒。 被投毒和采购毒牛肉，可是完全不同的性质，他不想坐牢。 “用牛肉做的菜肴至少有七八道，每道菜使用的牛肉部位也不同，你跟我说说怎么投毒？”韩彬反问。 如果是某一道菜有毒，很可能是直接将毒药投放到菜里，但现在是每一道牛肉做的菜都有毒，那就说是明牛肉有问题。 “会不会是有人将毒药涂抹在牛肉的表面？”徐维明猜测道。 “费那个功夫还不如直接放进盐里。” 韩彬哼了一声：“我已经让人将你们餐厅储藏的牛肉送检了，你不要抱着侥幸心里，明白吗？” “韩警官，我是把餐厅当成终身事业来做的，我不可能弄劣质的食材欺骗消费者，那不等于是砸了自家招牌嘛。”徐维明抓了抓头发，继续说道： “我们店里的牛肉，以前进价就没低过26元一斤，现在肉价都涨了，牛肉进价至少三十元一斤，我们家从来不买劣质食材，都是最好的。” “这一次的牛肉是什么时候进的？”韩彬追问道。 “好像是昨天早上。” “进了多少？” “半头。” “在哪进的？” 徐维明抓了抓头：“具体的地点，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牛肉不是你亲自进的？” “我们餐厅有专门负责采购的经理，食材都是由他负责购买，主厨负责验收，我管的事比较多，有时候顾不上。”徐维明说道。 “负责采购的经理和主厨的姓名、联系方式都告诉我。”韩彬说道。 “采购经理叫吴小海，厨师叫王标，手机号我记不住，都在我手机里存着。” “他们两个在哪住？” 徐维明思索了片刻：“王标我不太清楚；吴小海住在紫薇家园6号楼3单元204室。” 韩彬摸了摸鼻子，质问道：“吴小海的住址，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他是我内弟。” 韩彬又询问了几句，随后就出了审讯室。 田丽、李辉、孙晓鹏也从一旁的观察室走了出来。 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刚才的审讯你们也听到了，以我的推测牛应该是死前食用了毒鼠强，所以投毒的地点并非在餐厅，而是在屠宰点或者养殖户家里，必须尽快查清毒牛肉的来源，否则，剩余的毒牛肉在市场上流通、食用，会有更多的人食物中毒。” “娘的，这些人也太缺德了，毒牛肉也敢卖。”李辉骂道。 “这些人为了钱，什么不敢干。”田丽哼道。 “国内在食品方面管的比较松，在国外的话，早罚死他了，谁还敢？”赵明感慨道。 “行了，别抱怨了，我安排一下任务。” 韩彬打断了众人，吩咐道：“田丽、赵明，你们查一下厨师王标的手机号和住址，传唤他到警局接受审讯。” “彬哥，要不要先申请拘传证？”赵明问道。 “我会打电话跟郑队申请拘传证，但是这个案子比较特殊，毒牛肉随时可能流入市场，一旦有更多人食用毒牛肉，会有更多的老百姓中毒，所以特事特办，只要你们找到王标的住址，立刻去抓人，手续后补。”韩彬叮嘱道。 “是。” “李辉、晓鹏，你们跟我去抓捕吴小海，他是采购部的负责人，肯定知道毒牛肉的来源。” “是。 随后，韩彬等人分头行事。 在赶去紫薇家园的车上，韩彬给郑凯旋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了一下调查进度，同时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郑凯旋。 郑凯旋和韩彬的想法不谋而合，没有什么比人民群众的生命更重要，只要能尽快弄清楚毒牛肉的来源，第一时间查封更多的毒牛肉，一切手续都可以后补。 谁也不清楚毒牛肉的数量有多少，这才是最可怕的。 209我信你个鬼 紫薇家园6号楼3单元204室。 “咚咚。” 两声敲门声响起，屋子里没有人应。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谁呀？”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监督管理局的，开门。”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监督局的来干嘛？”女人追问道。 “我们是来找威尔斯餐厅采购部经理吴小海的。” “他不在家，你们改天再来吧。”女人说道。 “先打开门。”外面的男子喊道。 女子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站着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男子，这才打开了房门，嘴里还嘀咕道：“你们进来也没用，吴小海确实不在家。” 门外站着三个男子，站在中间的李辉穿着一身监督管理局的制服，韩彬和孙晓鹏则是穿着便衣。 韩彬打量了一下开门的女子，大约二十多岁、个子不高、身材纤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谁呀？为什么没穿制服？”女子疑惑道。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我是刑警队的。” “刑警？”女子后退了一步：“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是来找吴小海的。”韩彬直接走进了屋里。 “诶诶，你别往里闯呀，吴小海不在家。”女人喊道。 韩彬扫视了一眼屋子，对着李辉二人使了一个眼色：“搜。” “你们凭什么搜我家。”女人质问道。 “你坐沙发上去，我有话问你。”韩彬呵斥。 女人有些畏惧，又有些不服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胸，把脸扭到了一旁。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说道：“我现在要给你做笔录，问什么答什么。” “姓名，年龄、性别、民族……” “谢桂芳，24岁、女的、汉族……” “你跟吴小海什么关系？” “朋友。” “他是不是住在这？” “是。” “他在哪？” “我不知道。” “你在哪工作？” “威尔斯餐厅。” “你在餐厅干什么？” “服务员。” 就在此时，李辉和孙晓鹏回到了客厅，对着韩彬摇了摇头。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吴小海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谢桂芳，你既然在威尔斯餐厅工作，应该知道餐厅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不要包庇吴小海。”韩彬告诫道。 “我没包庇他，我确实不知道他在哪？”谢桂芳耸了耸肩膀。 “你能联系到他吗？” “他手机关机了，你们警方都联系不到，我怎么联系。”谢桂芳哼了一声。 “晓鹏，你接着给他做笔录。” “是。”孙晓鹏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继续做笔录。 韩彬将李辉拉到一旁，两人低头耳语了一番。 说完话后，韩彬又回到了沙发旁，一边看手机，一边听孙晓鹏做笔录。 然而问来问去，都是一些敷衍的话，根本就问不出有用的线索，只要涉及到吴小海的行踪，谢桂芳就一问三不知。 看到这架势，韩彬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叫上李辉和孙晓鹏离开了。 …… 出了吴小海家，孙晓鹏有些懊恼：“这个女人的滑的很，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这个谢桂芳自始至终没有询问警方为什么找吴小海，应该是也知道一些内幕。”韩彬猜测道。 “彬哥，那为什么不带她去警局问话？”孙晓鹏疑惑道。 “去警局，她还说不知道，咱们也没有证据，耽误不起。”韩彬摇了摇头。 “那咱们现在去哪找吴小海？”孙晓鹏追问道。 找不到吴小海，就找不到毒牛肉的源头，就像是一把利剑悬在琴岛市的上方。 …… 屋子里，谢桂芳站在门口，从猫眼里向外张望，耳朵贴着门听动静。 过了好一会，才回到了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嘟嘟……” 片刻后，手机拨通了，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喂，小芳，找我什么事？” “海哥，刚才警察来家里找你了。” “你没说漏嘴吧。”男子问道。 “我又不傻，随口敷衍了几句，他们问不出有用的东西自然就走了。”谢桂芳道。 “那就好。”被称为海哥的男子道。 “海哥，他们说自己是刑警，餐厅的事不会闹大了吧。”谢桂芳有些担忧。 “能出啥事，不就是吃坏肚子了嘛，警察找不到人，过段时间也就没事了。”海哥说道。 “那你啥时候回来呀？” “先待几天看看风头，你没什么事少打电话，免得被警察发现了。”海哥道。 谢桂芳扁着嘴：“人家想你嘛。” “小蹄子，等过几天见了面，哥哥在好好疼你。”海哥坏笑道。 “嗯呐。”谢桂芳应了一声，这才挂断了手机。 谢桂芳通话的对象正是吴小海，她知道吴小海现在在哪，只是她没有义务去告诉那些警察。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谢桂芳被吓了一跳：“谁呀？” “谢小姐，还是我，请开一下门。”外面响起韩彬的声音。 “他怎么又回来了？难道听到我给海哥打电话了。”谢桂芳有些紧张，又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他又不是顺风耳，我在屋里打电话，外面怎么可能听到。” “咚咚，开门。” 谢桂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打开了房门，看到外面站着韩彬三人“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丢了，可能掉在你们家了。”韩彬解释道。 “不会吧，你的手机怎么可能在我们家，我没看到。”谢桂芳皱眉道。 “确实在你们家，我刚才打通他的手机，还听到了你的声音。”李辉摇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亮着屏幕，正在通话中。 顿时，谢桂芳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怎么可能，没人接听的话，你怎么能打通？” 韩彬走进了屋子里，从沙发缝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笑道：“你看它就在这，会不会是你不小心坐到，压到了接听键。” 看到韩彬手机在通话中，谢桂芳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暗骂道：“我信你个鬼，你个臭i警察坏得很！” “谢小姐，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韩彬意有所指道。 “我……我不……”谢桂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来，低下头沉默不语了。 “你不说，我说。”韩彬坐在沙发上，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也坐下： “我给你科普一下什么叫包庇罪：明知是犯罪分子，而向司法机关作虚假证明，为其掩盖罪行或者帮助其隐匿、毁灭罪证、湮灭罪迹，使其逃避法律制裁的行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您别吓唬我，有那么严重吗？”谢桂芳诧异道。 “砰！” 的一声，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案子已经从派出所移交到刑警队了，你觉得我们是来玩的嘛？” “我没有包庇，我不能坐牢。”谢桂芳露出恐慌的神色，挥舞着双手。 “包庇罪有轻有重，情节较轻，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只要你协助警方调查，尽快找到吴小海的下路，有了立功表现，可以从轻处罚。”韩彬劝道。 谢桂芳握着拳头，脸上露出纠结之色，又沉默了。 等了一会，韩彬有些不耐烦了，从腰后拿出手铐往桌子上一拍： “啪！” 谢桂芳吓得一哆嗦：“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们去找他……” 210来源 琴岛，韩家村。 韩家村属于城中村，村中心一个韩家村市场，外来务工人员比较多，情况比较复杂。 吴小海租了一间自建房，房租每月一付，环境虽然一般，但也没那么多限制，不担心别人找到自己。 警察本事再大，还能将琴岛市翻个遍。 屋子里没有太多的家具，只有床、桌子、凳子、柜子，连个电视都没有，幸好还有无线可以上网。 吴小海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了解威尔斯餐厅的情况，但是网上没有太多的信息，越搜心里越发烦躁。 索性啥也不想，注册了一个新的王者农药号，开始虐新人了。 打了一会，感觉没啥意思，对手都是电脑，想玩老号，又不敢。 “哎……”吴小海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老子不就买了点低价食材吗？能有多大点事。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吴小海猛的窜了起来：“谁呀？” “我是房东？” “有什么事吗？” “我给你一把大门的钥匙。”房东道。 “哦。”吴小海松了一口气，走到房间门口，打开了房门。 然而，门刚开到一半。 “砰！”的一声，就被人一脚踹开。 吴小海吓傻了。 “警察，不许动！”韩彬第一个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李辉和孙晓鹏。 三人如狼似虎一般，直接将吴小海按倒了地上。 吴小海整个人都懵了，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动弹不得了。 “姓名？”韩彬喊道。 “吴小海。”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韩彬直接将他提了起来。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吴小海反问道。 “少废话，老实点。”李辉按着他的肩膀，跟孙晓鹏一左一右，押着他出了屋子。 外面站着几个协助抓捕的民警，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吴小海走到外面，看到那个年轻女子后，眼睛都红了： “谢桂芳你个臭女人，我那么相信你，居然出卖我。” “海哥……我没有，我不是……”谢桂芳哽咽道。 “没有你在这干嘛？要不是你带警方来，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我！”吴小海跳着脚，喊道。 “我也不想的，我没有办法，我不想坐牢……”谢桂芳哭了起来。 …… 周彦军也跟着来了，对着韩彬一条大拇指：“还是你们刑警队厉害，这么快就抓到了这小子。” “周警长过奖了，这也多亏了贵所的协助。”韩彬笑了笑，花花轿子人抬人。 “应该的。” 周彦军拍了拍韩彬的肩膀：“我现在让人安排审讯室，到了所里可以直接审讯。” “来不及了，直接在车里审讯，找到毒牛肉的来源后，咱们直接去现场查封。”韩彬干脆道。 周彦军点点头，虽然他比韩彬级别高，不过，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刑警队，还是以韩彬为主。 一辆警用面包车内，座椅被调整了一番，变成了一个临时审讯室，韩彬负责审讯、李辉负责记录。 韩彬开门见山道：“姓名、年龄、性别、民族……” “你们不是都知道嘛，不然也不会抓我。”吴小海撇了撇嘴。 “你什么态度，知道现在情况吗？” “我就这样态度，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吴小海哼道。 “那你躲什么？” “我没躲呀，我就是不想看到谢桂芳那个娘们，想换个地方住。”吴小海狡辩道。 “在威尔斯餐厅吃饭客人，有一个因为食物中毒已经死了，案子也从派出所移交到了刑警队，不是你想糊弄，就能糊弄过去的。”韩彬冷声道。 “死人了！”吴小海露出震惊之色：“怎么可能？” “你是餐厅的采购经理，食材有没有问题，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况且，我们既然抓你，就是有十足的证据。”韩彬道。 “警察同志，你们可能不了解采购这个工作，别管是谁干都会捞一点，我也是按照规矩来的。”吴小海说道。 “牛肉，你从哪弄来的？” “在批发市场买的？” “多少钱买的？” “这个……” “说。” “二十块钱一斤。” “二十一斤？” 李辉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道：“现在的肉价多贵，二十一斤的猪肉都买不到，还说没问题！” “我们餐厅买的多是批发价。”吴小海辩解道。 “你在哪个市场买的，带我们过去。”韩彬道。 吴小海有些犹豫。 李辉直接扇了他一个脑瓜瓢：“说呀！” 吴小海缩了缩脖子，认怂道：“九华市场。” ……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到了九华市场。 这里是一个大型综合市场，有卖菜的、卖水果的、买海鲜的、卖肉的，光是肉摊就有十几家之多。 在吴小海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一个卖肉的摊铺前，旁边竖着一个牌子老钱牛肉店。 摊铺旁站着一男一女，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看着像是一对夫妻。 “就是在这买的。”吴小海指着老钱牛肉店说道。 摊铺旁的男子看这架势不对，对着一旁的女子低语了两句，而后女子摘下围腰，转身就要走。 “拦住她。”韩彬道。 有两个民警上前，挡住了卖肉的女子。 “你们干嘛呀？”摊铺旁的男子问道。 “我们是警察。”韩彬亮出警官证，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钱，咋的了，凭什么拦我媳妇。” “认识他吗？”韩彬指着一旁的吴小海。 “不认识。”牛肉店的钱老板摇了摇头。 “你胡说，我前两天才在你这买的牛肉，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吴小海说道。 “买牛肉的人那么多，我可记不清。”钱老板说道。 “怎么付的款？”韩彬问道。 “现金。”吴小海道。 “我确实不认识他。”钱老板耸了耸肩膀。 韩彬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发现监控，而市场门口的监控只能证明吴小海来过，无法证明是在钱老板的肉店里买的牛肉。 “放你n的屁，我就是在你家买的牛肉，你还跟我说，整个市场也找不到比你家更便宜的牛肉了。”吴小海道。 “你胡说，有证据吗？”钱老板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旁。 “钱老板，别跟我显摆你的小聪明，你不承认吴小海在你这买过牛肉，就证明你早知道自家的牛肉有问题，明知故犯、是罪加一等。”韩彬冷声道。 “警察也得讲证据吧，不能胡乱冤枉人吧。”钱老板嘴硬道。 韩彬很瞧不起这种利欲熏心的人，只要是有钱赚，他们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周彦军走了过来，说道：“要不把牛肉拿去送检，只要检测出有毒，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牛肉肯定要送检，但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会有更多的人吃毒牛肉，导致食物中毒或死亡，咱们等不起。”韩彬语重心长道。 周彦军面色凝重：“你拿主意吧。” “周警长，您和孙晓鹏审讯姓钱的。” “我和李辉审讯女店主。” “好。” 随后，卖肉的女店主被带进了面包车。 韩彬负责审讯、李辉负责记录。 韩彬例行询问道：“姓名、年龄……” “刘银凤、37岁……” 韩彬开门见山道：“你家几个孩子？” 女店主有些疑惑，还是应道：“一个。” “刘银凤，你应该很清楚，你们卖的牛肉是有问题的，你将毒牛肉卖给饭店，就不怕自己的孩子吃到？”韩彬说道。刘银凤没有回答，她之前就叮嘱过孩子，在外面吃饭只能吃素的。 “彬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他们这些人卖啥，不吃啥，就像我们老家一样，地里的香菜好几茬了，割不完，烂在地里都没人吃。”李辉哼道。 “为什么？”韩彬真还不清楚，香菜能有什么问题。 “卖香菜的天天雇人打药，村里人都能看见，谁敢吃他的，城里人爱吃香菜，那是不知道这回事，像我们村里人，喜欢吃香菜的，都是在自己院子里种。”李辉道。 韩彬皱了皱眉，继续问道：“你家孩子多大了？” “14岁了。”刘银凤道。 “男孩女孩？” “女孩。” “正是要强的年龄，要是知道自己的父母都犯了罪、进了监狱，她会怎么想？”韩彬叹息道。 “警察同志，您别吓唬我，我们懂法，不会做出格的事。”刘银凤说道。 “对你来说，什么叫出格的事？”韩彬反问。 刘银凤再次沉默了。 “吴小海是不是在你们家买的牛肉？” 刘银凤依旧沉默。 “我的同事，已经将牛肉送检了，你不主动交代，一样能给你们夫妻定罪，到时候罪名只会更重。”韩彬告诫道。 刘银凤迟疑了一下，道：“牛肉的品质有好有坏，无非是口感的区别，怎么就算犯罪了。” “你们家卖的牛肉，已经吃死人了。”韩彬冷声道。 “不可能。” “你如果主动交代，说出其他毒牛肉的去向，还有立功减刑的机会，可以早点出来陪伴孩子成长，如果跟你丈夫一起死扛，势必会错过自己孩子的成长。”韩彬说道。 “我们家的牛肉不可能毒死人的。”刘银凤喊道。 “我们是刑警，如果不是事态严重，我们不会介入这个案子，警方从你们卖给吴小海的牛肉检测出了毒鼠强的成分，我相信，你们店里应该还有毒牛肉，一样会被检测出来，不主动招供只能让罪名更重。”韩彬道。 “警察同志，您说的是真的吗？可别骗我。”刘银凤身子微微颤抖。 韩彬指着执法记录仪：“我会当着摄像头说假话？” 刘银凤神色慌乱，额头布满了汗水，过了一会，说道：“如果我主动交代能不坐牢吗？” “配合警方主动交代，我可以帮你争取减刑，至于会不会坐牢那是法院的决定。”韩彬道。 “我女儿不能没有我，她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不行的。”刘银凤哭道。 韩彬指着自己的手表：“那你就赶紧交代，一旦牛肉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你想减刑，也就没有机会了。” 刘银凤捂着脸哭泣了一会，哽咽道：“我说，我全说，吴小海是从我们家买的牛肉。” “除了吴小海，还卖给别人了吗？”韩彬追问。 刘银凤点点头，带着哭腔：“还有两家餐馆。” 211尴尬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另一间警用面包车内，周彦军和孙晓鹏在审讯牛肉店的钱老板。 “钱广跃，你不要在抱着侥幸心里，我们警方既然已经查到了你，就有足够的证据定你的罪。”周彦军呵斥道。 “警官，我就是一个卖牛肉的能有什么罪。”钱广跃哼道。 “你卖的是毒牛肉，已经毒死人了，你已经犯罪了，还想扛，你扛的了嘛。” “凡是得讲个证据，您可不能乱往我身上栽。”钱广跃露出委屈的神色。 “你家肉牛已经被送检了，证据很快就会有，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抵赖。”周彦军道。 “警官，就算牛肉的检查结果出来了，那也只能证明我家的牛肉品质好与坏，该怎么罚我认了。”钱广跃应了一声，又话锋一转道： “但卖牛肉的不止我一家，牛肉的品质也是参差不齐，你也不能证明，吴小海就是在我家买的牛肉呀，他们餐厅毒死人跟我也没关系，您说是不是。” “你还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周彦军气不打一处来。 “您真冤枉我了，我就是一个生意人。”钱广跃叹息道。 “咔……”的一声，面包车的门打开了，韩彬站在面包车外面。 “彬哥，你怎过来了？”孙晓鹏有些意外。 “我那边已经审讯完了，刘银凤已经撂了。”韩彬道。 “好。” 周彦军露出一抹喜色，钱广跃的嘴再硬，只要他老婆招了，他也扛不住。 “警察同志，你用不着诓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什么都没干过。”钱广跃说道。 韩彬扫了一眼钱广跃，又对着一旁的周彦军道：“周警长，根据刘银凤的交代，还有两处餐厅也买了毒牛肉，您带上几个民警和李辉一起去查封了。” “没问题。”周彦军下了车，又回头看了一眼钱广跃：“他怎么办？” “由我来审讯。”韩彬道。 “辛苦了。”周彦军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叫上几个民警和李辉一道走了。 韩彬上了车，盯着对面的钱广跃，质问道：“你老婆已经招了，你还要扛吗？” “你用不着忽悠我。”钱广跃哼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有些难看。 “刘银凤已经把账本给我了，上面记着吴小海的手机号，以及他购买的牛肉数量和金额，据她交代这是你记得账，赖得掉吗？”韩彬反问。 “呸。”钱广跃啐了一口。 “啪！”的一巴掌。 韩彬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瓢：“你呸谁呢？再给我呸一下。” “呸……呸我老婆呢。”钱广跃咬着牙道。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明白吗？”韩彬告诫道。 钱广跃低头不语。 “问你话呢？聋啦！”孙晓鹏呵斥道。 “明白了。”钱广跃小声道。 “我听不到。”韩彬道。 “我明白了。”钱广跃大声喊道。 韩彬喝了一口矿泉水，继续问道：“毒牛肉是不是你卖给吴小海的？” 钱广跃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的应道：“是。” “之前为什么不承认？” “怕担责任。” “毒牛肉是从哪进的？” “北西漳村。” “你详细描述一下进毒牛肉的经过。”韩彬道。 “我们村有一个养牛户叫钱进丰，他们家的牛死了，我就便宜点买了。” “多少钱买的？买了多少。” “一头两千，买了五头。” “啧啧，你行呀，一万块钱买了五头牛。”韩彬哼道。 “他的牛死了，要不是我好心，一分钱也拿不到。”钱广跃说道。 “他的牛是怎么死的？”韩彬问道。 “听说是被人毒死的，警察都去了，在北西漳村闹的动静不小，你们一打听就知道了。” “知道是毒死的，你还敢收？” “我把牛头、牛肚什么的都扔了，以为牛身上的肉没什么事，哪知道毒性会这么强。”钱广跃叹了一口气。 “那个钱进丰家，一共死了多少头牛？”韩彬问道。 钱广跃思索了片刻：“好像是六头。” “另外一头呢。”韩彬追问。 “应该是被当地派出所拿去送检了。”钱广跃道。 “这件投毒案破了吗？”韩彬道。 “我光顾着做生意呢，没顾上打听。”钱广跃叹了一口气。 韩彬指着他的鼻子：“利欲熏心！” “我也是为了生存。”钱广跃无奈道。 “恭喜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了，吃上公家饭了。”韩彬冷声道。 …… 半个小时后，韩彬带队将钱广跃和刘银凤夫妻押回玉华分局。 警车刚开进大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不少人，领头的好像还是戴明涵，心里不禁有些纳闷，这是要欢迎哪位领导？ 莫非是市局的某位大佬莅临。 韩彬一看架势不对，提醒道：“往前开开。” “晓得了。”孙晓鹏还是很有眼力劲的，避开了站在院子里迎接的人。 然而，韩彬他们的车刚开过去，迎接的人群就乱了。 “诶，车怎么开过去了？”刑侦三队一组的杜奇说道。 “不是说好了迎接二组的人吗？” “这二组也太不配合了，把戴局都晾这了。” “我还想着，等韩彬一下车就鼓掌呢，这哥们也太会打脸了。” “哈哈……” 众人哄笑了起来。 “别闹了！”戴明涵呵斥了一句，向着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欢迎人群也乱哄哄的跟在后面。 “彬哥，这情况不对呀，这伙人怎么追着咱们的车来了？”孙晓鹏瞅了一眼后视镜，有些不解道。 韩彬扭头一看，窝草，还真是。 “停车。”韩彬略一思索，琢磨着有些不对劲，直接下了警车。 戴明涵领着一群人大步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 韩彬赶忙迎了上去，笑道：“戴局，您这是……” “你小子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等你，直接就把车开过去了。”戴明涵握着拳头，锤了一下韩彬胸口。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戴局，我哪敢让您等，还以为是市局领导莅临视察，怕耽误了您的正事。” “哼。”戴明涵哼了一声，对着身后的人道：“散了吧。” “噗嗤……” 也不知谁笑了一声。 “哈哈……” 迎接的警员也跟着笑了起来。 还是头一次见到，欢迎仪式搞的这么憋屈的。 212代理组长 看到众人散去后，韩彬忍不住问道：“戴局，您这是？” 戴明涵答非所问道：“人抓回来了？” “抓回来了。” “毒牛肉都查封了？” “都查封了。”韩彬应道。 “好！你小子干的很好。” 戴明涵露出满意的神色：“六个小时内，就破获了一起重大的食物中毒案，你们郑队果然没看错人。”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韩彬道。 戴明涵点点头，继续说道：“这起案件已经上报了市局，引起了市局领导的高度关注，冯保国副局i长、还有陈局（陈栋梁）已经赶去医院慰问中毒的受害人。” “听郑队说，中毒者的人数已经增加到了三十二名？”韩彬问道。 “是呀，幸好你及时抓到了售卖毒牛肉的嫌疑人，否则，为了避免更多的毒牛肉流入市场，政i府可能会采取紧急措施，这件事情就闹大了，甚至会惊动市i委，你小子这次算是露脸了。”戴明涵笑道。 韩彬挠了挠头，他办案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只是担心更多的老百姓中毒，想用最快的速度查封毒牛肉的源头。 “走，去我办公室，跟我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戴明涵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上级部门对这个案子很关注，要是领导打电话询问，戴明涵自己都弄不清楚，那乐子可就大了。 韩彬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戴明涵听的很认真，总结道：“不错，你小子做事果断、头脑清晰、敢于担责，是个能办事的。” “戴局，北西漳村的钱进丰涉嫌售卖毒牛肉，要不要立刻抓捕归案？”韩彬问道。 戴明涵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北西漳村不是咱们分局的辖区，而且按照钱广跃的供述，钱进丰家的牛被人毒死了，应该也跟当地派出所报案了，这两个案子有些交叉，我先跟当地派出所联系一下，让他们把人控制起来。” “咕噜……”韩彬肚子响了一下。 戴明涵也听到了，笑道：“还没吃饭？” 韩彬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案子比较紧急，中午就没顾上。” “去吧，赶紧吃点东西，有事我再叫你。”戴明涵道。 ……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泡面味。 真香。 韩彬走进办公室，发现田丽、赵明、孙晓鹏都坐在那吃泡面。 韩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够香的呀，有我的吗？” “彬哥，我们还以为戴局请你吃大餐了呢。”赵明笑道。 “戴局就算请吃大餐，那也是请咱们整个组，你小子还舍得吃泡面。”韩彬哼了一声，从桌子上挑了一个小鸡炖蘑菇味的方便面。 “嘿嘿，彬哥，这你还真猜错了，现在对我来说，啥大餐也比不上吃泡面踏实。”赵明挤了挤眼睛。 “要不你来个红烧牛肉味的？”田丽打趣道。 “红烧牛肉味的怕啥，就康师傅那点牛肉，我吃十包都不带中毒的。”赵明哼道。 “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 吃完了泡面，又开始接着忙。 案子虽然查清了，但卷宗、手续、文件、笔录、盖章、检测报告样样不能少，忙到晚上七点多才下班。 到了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韩彬洗漱了一番，开了一瓶啤酒、一碟海米、一碟花生米、一碟小鱼干、一根黄瓜，躺在沙发上喝着小酒、看会电视，放松一下。 今天白天忙了一天，韩彬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首先，他是第一次以二组负责人的身份独立办案；再一个就像戴明涵说的，这个案子关系到太多人的安危，晚一分钟，就可能会多一个受害者。 韩彬必须尽快、更快、最快的破案。 韩彬看电视之余，给谭静雅发了几条微信，不过两人聊得不温不火，说了几句就互道晚安，并没有激起什么火花。 人生嘛，哪有那么多一帆风水。 想碰到一个彼此喜欢，各方面都很合适，又能在对的时间相遇的人，概率很低…… 当然，这也跟一个人的眼光和择偶条件有关。 以韩彬的家世、长相、工作来说，如果跟一个容貌、身材、气质一般的女人相亲，对方肯定会倒追韩彬。 韩彬也是一个宁缺毋滥的人，总不能找个比前女友差的吧，那还分手干嘛？自己抽自己的脸？ 韩彬对谭静雅感觉不错，但搞不清对方的想法，对方从来不主动，也没有拒绝。 先聊着呗，不行了再换。 韩彬上大学时，邻宿舍的哥们有句口头禅：“被一个女人当备胎，是痴情；被两个女人当备胎，是你傻；被十个女人当备胎，她们就是你的备胎。” 当然，这句话听听就得了，当不得真。 谈恋爱需要精力，感情需要维护，除非是不把工作当成一回事整天吊儿郎当的人，不然谁有精力和心思给人当备胎。 韩彬可没这爱好。 也不喜欢戴帽子。 在他看来，喜欢一个女人就好好追，追的上就追，追不上就放手，没必要腻腻歪歪的。 前面还会有更好的。 …… 翌日上午。 天气转冷了，食堂里空荡荡的有些阴凉，索性就打了饭去办公室吃。 韩彬要了一个煎饼、一个韭菜盒子，回到办公室又烫了一袋牛奶、冲了一杯咖啡。 李辉要了一个肉夹馍、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一碗豆浆。 看到韩彬又是牛奶、又是咖啡，李辉撇了撇嘴：“你小子也太讲究了。” 韩彬笑道：“生活总需要一点仪式感嘛。” “就知道整这些虚的，能吃饱得了呗。”李辉哼道。 田丽笑了笑，上下打量着李辉。 李辉被她看的有些发毛，自己也低头看了看，自我感觉还不错：“咋的了。” 田丽叹了一口气：“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女朋友了。” 李辉“……” “辉哥，我告诉你，男人一定要懂浪漫，这样女人才会喜欢。”赵明挤了挤眼睛。 “你小子不也是光棍，五十步笑百步。”李辉翻了个白眼，不晓得对方哪来的优越感。 “我以前在学校，那也是风云人物，我告诉你，喜欢我的女生都是排着长队的，长得好看的一排、身材好的一排、学习好的一排，你打眼望去，那家伙人山人海、锣鼓喧天、相当的壮观。”赵明昂着头，呈四十五度斜角，仰望着天花板。 “诶诶诶，你小子干嘛呢，脑子抽了。”郑凯旋走进了办公室，给了赵明一个脑瓜瓢。 “哈哈……”众人哄笑了起来。 赵明弄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行了，跟你们说件正事。”郑凯旋正色道： “昨天的案子办的很漂亮，受到了市局领导和陈局、戴局的高度赞誉，陈局已经发话了，这个月的警队之星就是咱们组了。” “真的？陈局都夸奖咱们了！”田丽惊讶道。 “乖乖，这个月的奖金有着落了。”李辉欣喜道。 “陈局还说啥了，提我了吗？”赵明好奇道。 “陈局说了，荣誉是属于咱们二组每个人的，让你们再接再厉，办好每一个案子，他看好你们，也会继续关注你们。”郑凯旋说道。 “啧啧，这话听着舒坦呀。”赵明拍了拍胸口。 郑凯旋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韩彬身上，正色道：“另外，从今天开始，韩彬正式成为二组的代理组长，全面负责二组的工作安排，大家以后多多支持他的工作，让咱们组的业绩更上一层楼。” 213下乡 “郑队，怎么这么突然？” 韩彬也有些意外，本以为就算要成为代理组长，也得等到曾平培训归来，等他有了新的职务，自己再接替他成为代理组长。 这段时间也算是对他能力的考验。 “这是陈局的意思，用他的话说，刑警是警察队伍的中坚力量，关键时刻要敢上、能上，才能保持地方的稳定，保护一方百姓的安宁，你做到了，刑警队也需要你这样的人。”郑凯旋道。 “都是整个二组团队的功劳，我也就是起个带头作用。”韩彬谦虚道。 “那你就把这个带头作用发扬光大，带着二组的队员继续努力，成为咱们分区、乃至整个琴岛刑侦的中坚力量。”郑凯旋鼓励道。 “是，我一定继续努力，不辜负领导的信任。”韩彬正色道。 “这句话我爱听。” 郑凯旋笑了笑，扫视了一眼众人，看到众人脸上没有异样，才继续说道： “有个任务，要安排给你们组。” “又有新案子了？” “算不上新。”郑凯旋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食物中毒案的关键还是毒牛肉的来源，虽然你们抓到了卖肉的钱广跃，但是北西漳村的毒牛案件没有破，如果再有牛被毒死，很可能还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所以，需要你们组接管这个案件。” “北西漳村不是咱们分局的辖区，当地派出所已经在侦办这起案件了，咱们贸然插手合适吗？”韩彬道。 “是呀，都不是隶属一个分局的，俺们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人家不配合咋办？”李辉符合道。 “这是市局冯局长的意思，市局不希望有类似的案件发生，所以派出精锐的警力，精确、快速的打击犯罪分子，正好你们也熟悉这个案子，就派你们组跑一趟。”郑凯旋说道。 既然是市局领导的意思，韩彬自然没办法推脱，正色道： “是，我们收拾一下，立刻动身。” 钱进丰就是北西漳村的，原本就要将他抓捕归案，看来这一趟是免不了。 郑凯旋又交代了几句，说了一下北西漳村当地的情况和联系人，把事情交代清楚才离开。 …… 郑凯旋一离开，屋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彬哥恭喜恭喜，升职加薪了，以后可得罩着俺。”赵明贺喜道。 “彬哥，祝贺你升职。”孙晓鹏拱了拱手，粗声粗气的说道。 “啥彬哥，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以后得叫韩组长。”田丽纠正道。 “对，还是田姐觉悟高，以后得叫韩组长。”李辉附和了一声，随后又捂着后腰，叹道： “最近总是感觉腰酸、乏力、出虚汗、精神不振，这是咋回事呀？” “辉哥，你这肾虚，得赶紧治。”赵明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咋治呀？”李辉接着问道。 “吃腰子，吃啥补啥，立马见效，保准你腿不酸、腰不疼，吃嘛嘛香、身体贲棒。”赵明搂着李辉的肩膀，配合的很默契。 “这大腰子是好吃，可价格太贵了，咱舍不得呀。”李辉一边说着，眼睛却是望向韩彬。 韩彬笑了笑，还不知道他俩这老一套，又想让自己请客了，用手指着李辉和赵明说道：“舍不得吃大腰子，就买个汇元肾宝，他好，你也好。” 话音落下，李辉和赵明就尴尬了，两人搂着肩膀的姿势更显得刺眼。 “哈哈……” 孙晓鹏大笑了起来。 田丽啐了一口：“呸，辣眼睛。” …… 韩彬的话杀伤力很强。 一上午，李辉和赵明都没敢相互看，哪怕是坐车都是一个前一个后，绝不靠近彼此一米之内。 尤其是李辉，一想到那句，他好，你也好，就想吐。 就算是外焦里嫩、刚烤好的大腰子放在面前，也没那个食欲了。 北西漳村距离市区将近一小时的车程，沿途正好路过北营村，韩彬老家又是临街的房子，刚好从家门口路过，只不过公务在身，韩彬并没有下车。 北西漳村属于西漳镇管辖，毒牛案由西漳镇派出所负责。 养牛户钱进丰已经被派出所的民警控制起来，韩彬等人直接赶到西漳镇派出所。 西漳镇派出所面积不小，一进门就是个大院子，一排坐北朝南的平房，派出所的民警并不多，稀稀拉拉的停放着几辆警车。 韩彬等人的车一进院子，就引起了派出所民警的关注，虽然同样是警车，但基层派出所根本没有这种款式的越野车。 韩彬等人一下车，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笑道：“各位应该是玉华分局的同志吧。” 韩彬跟对方握了握手，道：“我是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组长韩彬。” “韩组长好，我是西漳镇派出所副所长赵玉生。”中年男子显得很客气。 “赵所长好。” 彼此介绍了一番后，赵玉生将韩彬等人请进了办公室，有民警给韩彬等人倒上茶水。 “乡下派出所，环境比较简陋，希望各位不要见怪啊。”赵玉生说道。 “赵所长客气了。”韩彬喝了一口茶水，笑道：“这崂山茶的味道不错。” “我一个堂哥是种茶叶的，每年茶叶下来了，都会给我一些，你要是喜欢的话，走的时候带上些，我家里还多的是。”赵玉生笑道。 “能喝到这么好的茶，已经很难得了，哪好意思连喝带拿。”韩彬笑道。 “韩组长，我挺你的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吧。”赵玉生问道。 “我是北营的。” “诶呦，你看看，都挨着不远，咱还是老乡呢。” 韩彬放下手机的茶杯：“是，我一听您的口音，也觉得亲切。”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韩彬话锋一转道：“赵所，钱进丰现在在哪？” “我们接到县局的指示，昨天下午就把他抓回来了，就关在旁边的拘留室，不过……”赵玉生欲言又止。 韩彬递给了对一支香烟：“怎么了？” 赵玉生接过香烟，拿着打火机主动帮韩彬点火：“有点情绪。” “进了派出所还闹情绪，够牛的呀。”李辉也有些眼馋，掏出了一根香烟，自己给自己点上，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韩彬也有些纳闷，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对方。 “他家的牛被毒死了，来我们派出所报了案，是我带人去的现场，我也下了一番功夫侦查，但是案子陷入了困境，几条线索都断了。”赵玉生抽了一口烟，无奈道： “昨天，我们去他家抓人的时候，他还挺高兴，以为毒牛案有进展了，结果我们把他给抓了，心里难免有些反差；昨天抓回所里要死要活的，吓得我一晚上没敢回家，生怕他想不开出了事，在所里盯了他一宿。” “赵所，这个毒牛案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韩彬问道。 赵玉生把椅子往前靠了靠，道：“十月十四号上午九点多，钱进丰到所里报的案，十点我们就到了现场，有六头牛倒在牛场的外面，其中有一头已经死了，另外五头也是口吐白沫、痉挛、四肢僵硬，我当时一看这症状就知道完了，肯定是中了烈性毒药。” “牛是怎么处理的？”韩彬问道。 “死了的那头牛，我们直接送去县局检测了，剩下的五头牛当时还没死，我们要挖坑埋了，钱进丰不同意，他觉得牛还有救；结果，我们第二天再去勘察现场，钱进丰说牛已经埋了。”赵玉生摊了摊手，叹了一口气： “为了这事，我们所长被叫到了县局，晚上回来之后就跟我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没说别的、就是劈头盖脸一通骂，钱进丰这老小子真tm害人害己。” “钱进丰家的牛是怎么被毒死的？”韩彬追问。 赵玉生抽了一口烟，回忆道：“他早上带着牛去外面吃草，应该是草上被撒了毒鼠强，牛吃了、很快就中毒了。” “牛的尸检报告怎么说？” “就是服用了毒鼠强。” “现场都发现了什么线索？” “我们在现场周边展开地毯式搜索，连续两天不间断的寻找，找到了一个装毒鼠强的瓶子，以及一个疑似嫌疑人的鞋印。” “瓶子上有指纹吗？” “有，我们当天就送到了县局比对，但是指纹数据库没有比对成功，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费劲了。”赵玉生无奈道。 “鞋印呢？”韩彬问道。 “稍等。” 赵玉生走到一旁，打开了一个木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韩彬的面前：“这是毒牛案的卷宗，里面有鞋印的照片和记录。” 韩彬打开了文件，浏览了一下其中的资料，查看了一下鞋印的照片，鞋印比较清晰，看不出磨损的痕迹，应该是穿的时间不长。 “有嫌疑对象吗？”韩彬问道。 “钱进丰交代了两个嫌疑对象，但无论是指纹还是鞋印都比对不上。”赵玉生说道。 “从这个鞋印上看，嫌疑人应该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韩彬道。 “您还懂足迹鉴定？”赵玉生有些意外。 “略懂，您看到符合条件的涉案人员，可以留意一下。”韩彬道。 “没问题。”赵玉生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身高倒是罢了，可以根据脚的大小推测，年龄也能判断出来？ 那也太牛了吧？ 214钱进丰 “那两个嫌疑对象什么情况？”韩彬追问道。 “一个是钱进丰的哥哥钱进喜；一个是北西漳村的村民刘柏坡，都跟钱进丰闹过矛盾，但是这两人的指纹都比对不上。”赵玉生说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我想见一见钱进丰。” “可以。” 赵玉生掐灭了烟头，继续说道：“不过他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今天早上民警去送饭，一点都没动。” “我知道，会尽量不刺激他。”韩彬道。 “我给你们准备了一间办公室，你们可以在那里办公，我先带你们过去，一会让人直接把钱进丰带过去。”赵玉生起身说道。 “辛苦您了。”韩彬道。 “应该是你们辛苦才对，大老远的从市区跑来帮我们办案，能配合的我们一定配合，都是为了早日破案嘛。”赵玉生说完，带着韩彬等人出了副所长办公室，去了不远处的一间较大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摆放着六张桌子，每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右手边靠墙的位置有个一人高的木柜，左手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饮水机。 赵玉生找出一个空调遥控器，放到了靠里的桌子上：“农村肯定比城里温度低，要是冷的话，就开开热风。” “您想的太周到了。”韩彬感谢道。 北方的春秋季节极短，一旦进入季节交替期，温度会很不稳定、忽高忽低，晴天和阴天能差出好几度，西漳镇今天的气温就有些阴冷。 安排好之后，赵玉生就离开了临时办公室，韩彬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没多久，一个派出所的民警就押着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四十多岁，个子不是很高，板着一张黑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似的。 “钱进丰，这是市里派下来的同志，专门为了侦办你的案子，你老实点明白吗？”民警告诫了一句，跟韩彬点头示意后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打量了钱进丰一番，对方也打量着韩彬五人。 “钱进丰，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韩彬开口道。 钱进丰瞥了韩彬一眼，没有回答。 韩彬没有说话，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牛皮纸的，从里面抽出了一沓子照片，放到了钱进丰的面前： “看看吧。” 钱进丰迟疑了一下，终究没忍住好奇心，拿起了桌子上的照片，随意的看了起来，然而，看着看着脸上的神色就变了。 “这……这是什么照片？” “这些人都是吃了毒牛肉的受害者，最小的有四岁、年纪最大的有六十五岁，现在还有人在医院里治疗。”韩彬抽出了其中的一张照片，拍到了钱进丰面前的桌子上： “这位大爷，没能抢救过来，已经死了。” 钱进丰的嘴唇颤抖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这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想到……” “你以为一句没想到就完了，那可是五头牛，几千斤毒牛肉，你知不知道一旦流入市场会害死多少人？”韩彬质问道。 “我就是一个农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钱进丰辩解道。 “不要侮辱农民这个词，我爸、我妈、我爷、我奶都是农民，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干不出这种不是人的事。”李辉呵斥道。 “你家人是农民，就应该知道农民不容易，这几头牛是我们家全部的资产，我儿子今年刚上大学，牛死了，我拿什么交下半年的学费，我们家的日子怎么过。”钱进丰哽咽道。 “这也不是你贩卖毒牛肉的理由。”田丽冷声道。 “我也不想呀，可我们家也要过日子呀，我只是希望能换点钱，哪怕明知是贱卖，至少不会血本无归。”钱进丰喊道。 “你怎么认识钱广跃的？”韩彬问道。 “都是一个村的，我跟他哥是同学，他媳妇和我媳妇还是一个村的，虽然算不上多熟，见了面也能认识。”钱进丰说道。 “是他主动找得你？” “对，他是卖牛肉的，知道我家牛死了，就想低价将几头死牛买了，我一开始也有些担心，后来他拿出了一万块钱，我……”钱进丰捂着脸哭了起来。 “不管你有什么委屈，售卖毒牛肉就是犯罪，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田丽道。 “凭什么！”钱进丰抬起头，梗着脖子喊道： “我家牛好好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把我的牛毒死了，你们怎么不去抓他，我还是受害人呢，你们警方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公正。” “一码归一码。” “我不管，抓不到那些毒死我家牛的人，我哪也不去；你们要是敢强行抓走我，我就死给你们看。”钱进丰一脸决然道。 “钱进丰，瞧你那点出息，你一个大老爷们说这些话害不害臊，不怕被你儿子瞧不起？”田丽激将道。 “我tm连自己儿子的学费都交不起了，还有啥脸见我儿子，我已经没脸了，已经没了！”钱进丰握着拳头，狠狠的砸着桌子。 “钱进丰，我们既然能抓到你，一样能抓到毒牛的罪犯，我希望你能相信警方、配合警方，这样才能早日抓住嫌犯，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韩彬道。 “行，我配合。” 钱进丰瞪大了眼睛，盯着对面的韩彬，毫不退缩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抓不到毒死牛的人，我哪也不去；抓到了，我认罪，你们让我咋地，我就咋地。” 韩彬从对方的神态和目光中看到了绝望。 这种情况，韩彬以前只在死刑犯身上看到过。 对于这种视死如归的犯人，处理起来会比较棘手，他连死都不怕，寻常的审讯方式都是没用的，必须抓到对方在乎的点。 “我们既然抓到了你，就不会放你离开，投毒案你脱不了罪，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韩彬告诫了一句，继续说道： “你也不要抵触警方，上级领导很重视这起毒牛案，才会派我们刑警队来接手，现在给你做个笔录，你要做的就是认真回答，明白吗？” 钱进丰用衣袖擦了擦脸，嘀咕道：“知道了。” “十月十四号上午，你家的牛都吃了什么东西？”韩彬问道。 “那天早上，我吃过饭就出去放牛了，那天早上我记得很清楚并没有喂饲料，就是带着牛在我家不远的田里吃草，结果吃着吃着牛就不对劲了，没一会就倒在地上毒发了，我把老婆叫来看着，自己跑到西漳镇派出所报案。”钱进丰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忆： “我记得警方是十点左右到的现场，当时来的人不少，我本以为很快就能破案了，结果查了半天啥都没查到，我家牛现在咋死的，连个准话都说不出来。” “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韩彬问道。 “有。”钱进丰皱了皱，握着拳头道：“钱进喜，还有刘柏坡。” “为什么怀疑他们？” “钱进喜是我哥，我们因为分家的事闹僵了，我现在放牛那块地，他一直说是他的，非要跟我要回来，我不给，为了这个原因两家没少打架，我了解他，这种事他做得出来。”钱进丰笃定道。 “刘柏坡呢？” “刘柏坡家的地和我家的地挨着，这老头最是不讲理，非说我家的牛啃了他家的庄稼，还说要打药毒死我们家的牛，上次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几个村民在场，都能给我作证。” “警方在现场发现了嫌疑人的指纹和鞋印，跟他们两人并不相符。”韩彬道。 “就算不是他们两个做的，也有可能是他们家里人做的，要么就是他们雇人干的，这点事我都能想到，你们警方咋想不到。”钱进丰哼道。 “我们警方是讲究证据的，即便要怀疑，也得有线索，不能只凭个人的臆想。”韩彬道。 “我不知道啥叫臆想，我只知道俺家的牛死了没多久，刘柏坡的大儿子就出去打工了，他要不是心虚，至于这个档口跑吗？”钱进丰反问道。 “刘柏坡的大儿子多大了？”韩彬问道。 “应该三十多岁了吧。” “刘柏坡的大儿子叫什么？” “刘达。” “派出所有没有给刘达做过指纹比对？”韩彬追问道。。 “刘达的老婆就是西漳镇人，听说还在派出所有熟人，做没做俺咋知道？”钱进丰哼道。 韩彬皱了皱眉：“案发的前几天，你有没有在附近见过可疑的人？” “那刘柏坡家的田就在旁边，他还不是啥时候想来，就来。”钱进丰越想越气，眼睛都红了。 “除了刘柏坡和钱进喜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怀疑对象？”韩彬问道。 “我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就想这事了，还有一个叫张磊的，在西漳镇开了一家饲料店，以前我经常用他家的饲料；刚开始用着饲料还行，后来就往里乱掺东西，牛吃了别说长肉了，还掉膘呢，你说tm气人不气人。”钱进丰骂道。 “你们两个发生冲突了？” “他家饲料不好，我就不想用了，掉膘的事我还没给他算，居然敢跑到我家要剩下的饲料钱，我儿子当时也在家，我们爷俩直接把他揍出去了。”提起儿子，钱进丰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韩彬摸了摸下巴：“卖饲料的人多大了？” 钱进丰想了想：“应该比我小几岁，快四十了吧。” 215意外发现 审讯完后，钱进丰被民警押回了拘留室。 韩彬坐在椅子上闭目思考。 “彬子，这个案子你怎么看？”李辉问道。 “还没去过现场，等看过现在之后，才能有个基本的判断。” “这钱进丰也够无赖的，自己犯了这么大的事，还没有一点悔改之心，居然敢跟警方讨价还价。”赵明哼道。 “这个钱进丰把牛看的比自己命还重，他就像是一个赌徒，已经输红了眼。”田丽摇了摇头。 韩彬很赞同田丽的话，道：“我安排一下任务，田丽、赵明，你们把卖饲料的张磊传唤到派出所，咱们给他做个笔录。” “彬哥，我们在这人地生疏，找起来可不容易。”赵明下意识的说道。 “这个好说，一会请赵所长派两个民警和你们一起去。”韩彬说完，又望向李辉和孙晓鹏： “你们两个跟我去现场。” “是。” “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赵玉生走了进来： “韩组长，没有打扰你们办案吧。” “没有，我还正想请您帮忙呢。”韩彬起身迎接。 “有什么事您说，不用跟我客气。”赵玉生笑道。 “刚才给钱进丰做笔录，他又交代出了两个新的嫌疑人，我准备传唤过来做个笔录，想请您派两个民警带路。” “没问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赵玉生应了一句，而后话锋一转：“不过，去之前还有一件事，咱们得先办了。” “什么事？” “韩组长，已经中午了，该吃饭了。”赵玉生指着手表，笑道：“我在附近的餐馆订了一个包间，给你们接风洗尘。” “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你们大老远的协助我们办案，要是连顿饭都不吃，岂不是太见外了。”赵玉生拉着韩彬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韩彬也不好再拒绝，只能是客随主便。 去的餐馆并不远，距离派出所不过两百多米，直接走着就到了。 餐馆里的人并不多，赵玉生似乎是这里的熟客，在饭店里招呼了一声，直接带着韩彬等人去了包间。 众人分宾主坐下后，一个女服务员走进来将菜单放到了桌子上：“几位想要点什么？” “韩组长，您看看。”赵玉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所长，您对这里比较熟悉，还是您来点吧，点几个新鲜的时令蔬菜就行。”韩彬笑道。 “哈哈……” 赵玉生笑了笑：“韩组长，不怕您笑话，我刚才问过饭店的老板，他们这两天就没怎么进肉类，您想吃还真未必有。” “素的好，吃的踏实。”李辉笑道。 “看来毒牛案对周边老百姓的影响不小。”田丽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女服务员接过话茬，抱怨道： “你说那些毒牛的人心有多黑，好好的牲畜碍着你啥了，非要下毒把它弄死，害的我们餐厅的生意也不好做。” 来饭馆吃饭，很多人都是奔着硬菜来的，但又怕餐馆的肉类有问题，餐馆的生意自然不好做。 “行了，别抱怨了，我们这加班加点的查呢，等过几天抓到毒牛案的嫌疑人，老百姓心里就踏实了，你们饭店的生意保准比之前还红火。”赵玉生安抚道。 “那我先谢谢您了，店里的生意好了，我们也能多赚点钱。”女服务员笑道。 赵玉生点了几个素菜，随后服务员就拿着菜单离开了。 赵玉生端着茶杯，给韩彬倒了一杯茶水：“韩组长，今天上午审讯的怎么样？” “就像你说的，这个钱进丰确实犟，不过对毒牛案还算配合。”韩彬用手扶了扶，以示礼貌。 “这个钱进丰除了几亩地，就靠着那几头牛赚钱，现在牛一下子都死了，他也就没了奔头。”赵玉生感慨道。 “赵所，除了刘柏坡和钱进喜之外，钱进丰还交代了另外两名嫌疑对象，一个叫做刘达、一个叫张磊，您知道吗？” “刘达我知道，是刘柏坡的儿子，至于张磊，我也是头一次听。” “刘达的指纹跟毒鼠强瓶子上的指纹进行过比对吗？”韩彬追问。 赵玉生摇了摇头：“刘达没有作案时间，他十三号上午就去了外地，直到十四号中午才返回，那时候已经案发了。” “有没有可能是十二号或十三号清晨下的毒？”赵明问道。 赵玉生回忆了一下，道：“我问过钱进丰，他们家的牛十三号下午还在那吃过草，如果是十三号下午以前下的毒，牛可能已经中毒了，也不会等到十四号上午中毒。” 韩彬思索了片刻：“刘达今天有多大？” “好像是三十五岁。” 从留在案发现场的鞋印，韩彬推测嫌疑人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刘达的年龄并不是很符合。 “赵所，等吃完饭我想去现场看看。” “没问题，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赵玉生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韩彬一支。 “咚咚。” 外面响起两声敲门声，而后，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服务员端着木盘上菜。 一共要了八道菜、有凉有热、大部分都是素菜或菌类，唯一有点荤腥的也就是剁椒鸡蛋了。 这顿饭吃的，可谓是一言难尽。 在场的吃货都是肉食动物，素菜吃的也不少，但总感觉缺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 北西漳村。 一辆车停在了村东口。 韩彬、赵玉生、李辉、孙晓鹏四人下了车。 赵玉生指着不远处的房子：“那就是钱进丰家，他家后面就是地，也就是毒牛的案发现场。” “钱进丰家里现在都有谁？” “昨天下午，我们去抓人的时候，只有他和他老婆，抓走的时候还叮嘱他老婆不要跟儿子说，怕影响他儿子的学业。”赵玉生道。 “这毒牛的人也真够可恨的，硬生生的毁了一个家庭。”李辉哼道。 “谁说不是呀，钱进丰家除了房子、几亩地，也就这几头牛值钱，现在牛都死光了，家里也没了进项，他自己也进去了，他儿子的学能不能继续上，还真不一定。”赵玉生感慨道。 赵玉生领着韩彬三人，去了房子后面的地里，已经过去了几天的时间，地里的草长高了一大截，散落的地里的牛粪也干了。 “这是什么草呀，长这么高？”孙晓鹏好奇道。 “这是竹皇草，里面含有多种牛需要的养分，很多养殖户都觉得吃皇竹草的牛生长速度比较快，用这种草来喂牛可以节省饲料，降低养牛成本，牛能够更快出栏。”赵玉生介绍道。 又往前走了一段，赵玉生指着一片画着白线的地方：“这一片就是几头牛死亡的现场，近的隔着两米，远的有个十来米。” “鞋印就是在这发现的？” “对，这一片都有，我估计应该是洒毒药的时候踩出来的，我们沿着脚印一直往前走，大概走了四五十米在一个浇水沟里发现了装过毒鼠强的瓶子，又沿着脚印往前走，就绕到公路上了，然后就失去了踪迹。”赵玉生描述道。 “这四周有监控吗？” “农村这个地方不比城里，监控也有，但少，小路四通八达，查监控的话难度很大。”赵玉生说道。 “难度大也得查，如果嫌疑人是外村人，并且乘坐交通工具过来，摄像头很可能拍到车牌号。”韩彬道。 “那我派几个民警，将周围的监控收集一下。”赵玉生点点头。 韩彬指着两旁的地问道：“这块草地两旁的地，都是谁家的？” “东边也是钱进丰家的，西边就是刘柏坡家的，两边都是庄稼地。” “这钱进丰家的牛，到底吃没吃刘柏坡家的庄稼？”孙晓鹏问道。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个说没吃，一个说吃了，那谁说得清。”赵玉生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道： “这两家的矛盾也不是一两天了，这竹皇草的生存能力很强，长得又快，把地里的养分都吸收了，两边的庄稼肯定会受影响，刘柏坡家能没意见吗？” “钱进丰的老婆在家吗？我想给她做个笔录。”韩彬道。 “应该在。”赵玉生应了一声，引着韩彬等人往回走。 穿过了那片竹皇草，就是钱进丰家的后院，有一米多高的围墙，中间是一个铁栅栏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咣咣咣……有人吗？”赵玉生敲了敲门。 “谁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赵所长，您来的正好，俺正想去派出所找你呢，俺家老钱啥时候能放出来呀。”女人隔着门喊道。 “他就是钱进丰的爱人，田翠娥。”赵玉生介绍道。 “咯吱……” 田翠娥打开门，看着韩彬等人问道：“赵所长，这几位是谁呀？怎么看着有点眼生。” “这几位是市局派来查你家毒牛案的，来了解点情况。”赵玉生说道。 “诶呦，原来是市里的同志，快请进、快请进，到屋里做，我给你们倒杯茶。”田翠娥十分热情的邀请。 “田大姐，您不用客气，我们就是来了解点情况。”韩彬道。 “进来说，哪有让贵客待在门口的道理。”田翠娥将众人请进了院子里。 韩彬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右边是一个牛棚，左边种着点菜，靠里的位置还有一口井，再往里就是房子了。 “乡下人家有点乱，你们别见怪。”田翠娥说话间，也打量着韩彬四人，似乎看出了韩彬像是领头的，问道： “这位同志，俺家老钱都关了两天了，是不是也该放出来了。” “你知道为什么抓他吗？”韩彬反问。 “知道，不就是把毒死的牛肉卖了吗？俺们知道错了，以后不这么做了，卖牛的钱也被派出所收走了，是不是也该把俺家老钱放出来了。”田翠娥问道。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家卖牛的钱不是交给我们，而是用来赔给受害人的，你家毒牛肉吃坏了多少人，就你那一万块钱还不够人家医药费呢。”赵玉生气不打一处来。 市局都盯着这个案子，那一万块钱扎手的很，谁吃饱了撑得会惦记那点钱。 “别人把俺家的牛毒死，俺家还是受害人呢，你们警察就知道抓俺家老钱，毒牛的人你们咋抓不到？”田翠娥一脸委屈的模样。 “一码归一码，要不是为了抓毒牛犯，我至于天天往你家跑嘛。”赵玉生哼道。 韩彬看出来了，田翠娥没有意识到这个案子的严重性，或许在她的意识里，就没把食品安全当成一回事。 总以为吃坏了肚子，赔人家点钱就没事了。 “李辉、晓鹏，给她做笔录。”韩彬吩咐道。 “做啥？” “就是我们问你几个关于偷牛案的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李辉解释。 “那到屋里说吧，屋里暖和。”田翠娥领着众人往屋里走。 往前走了几步，韩彬停下了脚步，蹲下身，望着地面。 “韩组长，怎么了？”赵玉生有些疑惑。 李辉、孙晓鹏、田翠娥三人也停下脚步。 田翠娥有些好奇的走了过来：“这位同志，您看什么呢，俺家地上有什么东西？” “停，先别动。” 韩彬制止了对方，指着身前的鞋印：“这个是嫌疑人的鞋印，他来过钱进丰家里。” 216熟人作案 “啥，你说那个毒牛的人，来过俺家！”田翠娥惊讶道。 赵玉生也凑了过来，蹲下身查看鞋印，同时还拿出手机，跟手机上嫌疑人留下的鞋印对比了一下。 “呦，还真是和嫌疑人留下的鞋印一样。” 赵玉生不禁对韩彬高看了一眼，院子里没有铺砖，都是泥土路，乱糟糟的鞋印不少，能从纷乱的鞋印中分辨出嫌疑人的鞋印，一般人很难办得到。 “嫌疑人不是在草地里下的毒吗，怎么会跑到俺家里来？”田翠娥露出担忧的神色，对着一旁的赵玉生问道： “赵所长，那嫌疑人不会还想害俺家吧。” “你先别紧张，也有可能只是鞋子相同，未必就真是嫌疑人。”赵玉生安慰道。 “人和人的身体结构不同、走路姿势不同，即便穿一样的鞋子，踩出的鞋印也会有差别，我可以肯定，这个鞋印就是嫌疑人留下的。”韩彬正色道。 “这可怎么办呀，你们是不是把俺家老钱放回来，这嫌疑人要是再来害俺怎么办，俺一个女人可斗不过他。”田翠娥趁机说道。 “你别急，好好回忆一下，这些天都有谁来过你家？”韩彬问道。 田翠娥摇了摇头，叹息道：“诶，俺家牛被毒死了，村里人听说了，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俺那天也着急，乱哄哄的哪里记得清。” “看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李辉猜测道。 “你想起一个人，就用本子记下一个人，尤其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高大约在175cm左右。”韩彬说道。 “你是说那个毒死俺家牛的人，是个身高175cm，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田翠娥问道。 “虽然不绝对，但这种可能性很大。”韩彬道。 田翠娥疑惑道：“你咋知道的？” “我略懂一些足迹鉴定。” “就是看鞋印看出来的？这也太神了吧，鞋印还能看出年龄多大。”田翠娥有些不可思议。 “人的年龄不同，走路的方式也会变化，根据足部形态、步幅特征、步态特征进行综合分析，其中涉及到步角、步宽、步长、起脚重；压痕、抬痕、蹬痕、踏痕、挖痕，经过一系列的分析、数据比对，就可以得出嫌疑人的大致年龄。”韩彬解释道。 然而，众人依旧是一脸茫然。 李辉见识过韩彬足迹鉴定的技能，对他很有信心，笑道：“我们组长既然说了，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那肯定就错不了。” “韩组长，您能再简单的解释一下嘛，我听着也有些发懵。”赵玉生毕竟是个副所长，并没有盲目的信从。 破案的线索都是讲究证据的，他和韩彬又是第一次见面，不可能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如果其他人询问，韩彬或许不会解释，但是赵玉生不一样，韩彬在这里人地生疏，还需要对方协助办案。 “最简单的判断方法，是压痕判断法，压痕与性别、年龄、身高、体态等有密切关系，年龄越小，前掌重压面越向前；年龄越大，前掌重压面越向后，并向外测移动。”韩彬说着，用手指着地面： “这个鞋印前掌的重压面向外、向后移；压痕，前面较轻后面较重，内侧轻外侧重，后脚跟压痕面积大；挑、擦痕比较明显，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大概在四十岁左右。” “原来如此。”赵玉生还是没听懂，不过，还是随口附和了一句。 看到韩彬说的如此专业，他也信了个七八成，而且他毕竟是个老警员，职务也比韩彬高，继续追问下去，面上也无光。 “赵所长，能不能把俺家老钱放出来，俺一个人在家心里没底。”田翠娥说道。 “别竟想好事了，你家老钱犯得的刑事案件，一时半会别想出来，你要真是害怕，就去亲戚家住几天，等破了案再回来。”赵玉生哼道。 “那你们啥时候能破案？” “破了案，自然会通知你。”赵玉生敷衍道。 他又不是神仙，又不是能掐会算，哪能说出准确的时间。 “这位警官，您是市里来的，您替俺说两句，俺家老钱也不容易，就饶他这一回不行嘛，我们愿意多赔点钱，成不成？”田翠娥对着一旁的韩彬说道。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可以去市里联系一下食物中毒的受害者，只要能获得他们的谅解，并且积极主动的赔偿，等法院判决的时候，一定程度上可以帮钱进丰减刑。”韩彬道。 “俺不认识什么受害人，俺把钱给你行不行，你帮俺说句话。”田翠娥说道。 韩彬笑了笑，婉言谢绝道：“我只负责办案，其他的一概不管。” 韩彬家里不差钱，前途一片光明，又岂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俺家老钱到底得关多久？”田翠娥追问道。 “判多久是法院的事，我们也没办法回答你。” 李辉皱了皱眉，催促道：“你好好配合我们调查，早点抓住毒牛的嫌疑人，没准还能获得一些赔偿。” “赔偿？” 田翠娥脸色露出一抹喜色，赶忙追问道：“抓住毒牛犯真能给俺家赔偿么？能给多少钱？” “别说你胖，你就喘了，先抓住了毒牛的嫌疑人再说。”赵玉生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 “赶紧配合这几位同志做一下笔录，这才是要紧的事。” 随后，一行人进了屋子，李辉和孙晓鹏给田翠娥做笔录。 田翠娥四十多岁，干农活是一把好手，但是不会用智能手机，也没有什么主见，很多回答都是模棱两可，问了半天并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不过，倒是回忆起了几个来过她家的人，男男女女有八个人的名字，这还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没想起来的。 这些人里，有的是来安慰她的亲朋，更多的则是来看热闹的闲人。 用田翠娥的话说，一些来往不多的村民，听说她家出了事，一个个跟闻到了腥味的馋猫一般，都愿意来她家转一圈，嘴上说两句关心的话，心里却是幸灾乐祸。 …… 做完了笔录，一行人返回西漳镇派出所。 “韩组长，您的足迹鉴定是打哪学的，够牛的呀。”赵玉生好奇道。 “我专门找过一些相关的资料，没事就喜欢瞎琢磨，多少有些心得。”韩彬敷衍道。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刑警队的组长。”赵玉生赞道。 “您过奖了。”韩彬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道： “赵所长，嫌疑人既然去过钱进丰的家，很可能是熟人作案，甚至可能就是本村的村民，我觉得可以进一步缩小调查范围。” “您有什么建议？”赵玉生反问。 “毒鼠强这种药物，国家已经明令禁止不让再售卖了，可以查一下它的销售来源，就以北西漳村为中心向外辐射。”韩彬建议。 韩彬对北西漳村不熟悉，这种事还是当地派出所调查更方便。 “没问题，等回到所里我就安排。”赵玉生点点头。 北西漳村距离西漳镇不远，开车很快就到了。 韩彬返回了临时办公室，发现赵明和田丽已经回来了。 韩彬顾不上休息，开门见山道：“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找到了张磊的饲料门市，但他本人外出进货了，并不在店里。”田丽道。 李辉倒了一杯水，轻轻的坐在椅子上：“这小子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吧。” “我们又走访了一下周围的群众，据他们说，张磊的确是四十岁左右，不过他这个人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上下。”田丽说道。 “彬哥，张磊的身高跟你判断的不太相符，所以我们又觉得，他的嫌疑下降了不少。”赵明耸了耸肩。 “他什么时候回来？”韩彬问道。 “我们打电话联系过，他说明天上午回来。”田丽说道。 “明天上午，你们再去一趟，一定要见一下他本人。”韩彬右手食指敲着桌面，继续说道： “大部分人的身高和脚印都符合一定的比例，但这并不是绝对的，有些人天生脚大或脚小，足迹鉴定只能作为调查的依据，不能作为定案证据。” 经历的案子越多，韩彬也越发谨慎，一些常识性的推断反而可能让案件陷入误区，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还是那句话，以证据为准。 217闹事 西漳镇辖下十八个自然村，每个村都有专门负责的民警。 赵玉生回到派出所后，找来专门负责北西漳村的民警，将那些去过钱进丰家的村民传唤到派出所。 由李辉、田丽、赵明、孙晓鹏四人负责做笔录。 韩彬则是借用了一台电脑，在网上搜索鞋子的资料。 嫌疑人留下的鞋印有些特殊，并不是常见的鞋印纹路，韩彬想通过鞋印纹路来确定鞋子的款式，进而从鞋子的销售渠道调查。 市面上销售的鞋子种类很多，韩彬查看了两个小时，依旧没有找到相同的鞋印纹路，而李辉、田丽等人也陆续返回办公室。 “笔录做的怎么样了？发现新线索了吗？”韩彬问道。 “派出所一共传唤了八名村民，不过只有六名村民到场，我们已经给他们做完了笔录，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李辉耸了耸肩膀。 “你们那边呢？”韩彬望向一旁的田丽。 “没有发现符合特征的嫌疑人。”田丽道。 韩彬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就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 “咕噜……”一声，有人的肚子响了。 众人你看我，我瞧你，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彬子，要不咱今天就到这得了，我实在是饿的有些心慌了。”李辉提议道。 “彬哥，我这肚子也早饿的咕咕叫了，不过，刚才那个肚子响的可不是我。”赵明有气无力道。 韩彬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也到点了，下班吧。” “耶，太好了，咱们赶紧回市里大吃一顿吧。”赵明兴奋道。 “你想吃啥？” “只要是肉就行，除了牛肉。”赵明笑道。 “才一顿不吃肉，至于嘛？”田丽撇了撇嘴。 “田姐，刚才你也说饿来着，可不带变脸这么快的。”赵明道。 孙晓鹏虽然没说话，也露出一脸期待的神色。 韩彬笑了笑：“皇帝还不差饿兵，我自然不会让兄弟们饿肚子，晚上我请客。” “哈哈，这才像个组长的样子。”李辉挤了挤眼睛。 跟赵所长招呼了一声，韩彬就带人返回琴岛市。 返回的路上，正好经过一个回民村，路边就圈着一个羊圈，里面至少养了数十头羊，现杀现卖、新鲜的很。 韩彬直接让人将车停在路边，喊道：“老板，半只羊卖不卖？” “卖。” “我要自己挑活的。”韩彬道。 “可以。” “现在的羊肉多少钱一斤？”田丽也下了车，往羊圈里张望。 “36。” “这么贵？” “猪肉都二十多一斤了，羊肉三十多贵呀？”老板反问。 韩彬挑了一只活蹦乱跳的羊：“老板，就来这只吧。” “没问题，我这现杀现宰，您吃着也放心，以后吃好了再来。”老板拉开了栅栏，进羊圈抓羊了。 “彬哥，你这羊是不错，可晚上咱咋吃呀？”赵明舔了舔嘴唇。 “烤着吃。” “去哪烤着吃，有地吗？总不能在野地里吧。”李辉追问道。 “地我来找，我在这看着宰羊，前面有个超市，你们再去买点蔬菜、菌类、海鲜，晚上一块烤着吃。”韩彬说道。 “得，彬哥都发话了，咱们还等啥，出发，超市。”赵明一挥手，听说晚上吃烤羊肉，浑身的劲都上来了。 …… 二十分钟后，羊处理好了，李辉、赵明等人也从超市返回。 接上韩彬，将羊肉放进后备箱，继续返程。 这一次是韩彬开车，在路过北营村的时候，他直接将车开到了家门口。 这里就是今晚烧烤的地点。 路过自己家，不回来看看爷爷，韩彬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正好带着同事们认认门，又能在院子里弄个烧烤吃，也算是一举两得。 韩彬已经提前跟爷爷打过电话了，但老爷子看到韩彬回来，依旧是高兴的不得了，听到动静就主动迎了出来。 “韩爷爷好。” 得知这是韩彬的老家，众人都有些惊讶，赶忙跟老爷子问好。 “好好，快进去，家里坐。”韩廷谦热情的招呼道。 进了门，李辉等人打量着院子里的环境，都不约而同露出羡慕的神色。 “诶呦，彬子，你家三层小楼够气派的呀。”李辉赞道。 “我倒是挺喜欢这小院，啧啧，这可比住楼房安逸多了。”赵明走到葡萄架旁，啧啧称奇道。 “你家可是拆迁户，在市里买个别墅不得了。”李辉道。 “辉哥，这房子要是在市区，至少也得一千多万，你就是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呀。”赵明露出一抹苦笑，他是琴岛的拆迁户，可不是北上广的。 家里虽然有钱，但还没豪到能住得起别墅。 “瞄。” 一只虎斑狸花猫从墙上跳了下来，对着韩彬叫了一声。 “诶，那边还有只猫呢，好可爱呀。”田丽指着墙角。 “田姐，没想到，你居然也喜欢猫。”赵明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你小子是找打吧。”田丽挥了挥拳头。 孙晓鹏话不多，存在感也不强，不过却是把干活的好手，没有辜负了他的好体格，一个人就把食材都搬进了院子里。 韩彬拍了拍巴掌：“大家洗手，然后准备食材烤肉。” 五个人一起动手，搬烤炉、烧炭、洗菜、穿串、烤肉，忙的热火朝天。 韩廷谦在一旁喝着茶水、笑眯眯的看着，平常都是他一个人，今天难得热闹一回。 “彬子，这羊肉还要不要穿串呀？”李辉问道。 “辉哥，你能不能别小家子气，这羊整着烤，吃起来才有感觉，外焦里嫩、一层金黄的外皮，那吃起来才叫一个香。”赵明一脸憧憬的说道。 “行呀，你小子说的这么好，你来烤。” “我烤就我烤，别的不敢说，吃上，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彬子，晚上能不能喝点酒。” “可以喝，但一定要适量，不能影响明天的工作。”韩彬叮嘱道。 “耶！” 烤肉聚会十分的热闹，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半只羊直接架在火炉上烤，别说是人了，猫都馋的流口水。 这次的聚餐，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半只烤羊被吃的干干净净，众人又帮忙收拾了一番，离开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孙晓鹏滴酒未沾，由他开车回市里。 韩彬则是留了下来，这里就是他家，没必要再返回市区。 韩彬泡了一壶茶、切了一个果盘，陪着爷爷看了会电视、聊了会天才睡觉…… 翌日上午。 孙晓鹏等人开着车，在北营村接上韩彬，直接赶去西漳镇派出所。 然而，就在去派出所的路上，韩彬接到了赵玉生的电话。 “喂，是韩组长吗？”手机里传来赵玉生的声音。 “我是韩彬，赵所长找我有什么事。”韩彬微微皱眉，手机里的声音有些骚杂，乱哄哄的。 “不好了，被村民给围了。”赵玉生气愤道。 “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田翠娥跑到派出所要人，非要我们将钱进丰给放了，我们自然不答应，好说歹说把她劝走了，结果没过几分钟，她带了几个村民又来要人”赵玉生无奈道。 “放人，放人……” 韩彬皱了皱眉，哪怕是隔着手机，他也能听到喧闹的叫喊…… 218规矩 “赵所长，情况我了解了，谢谢您的提醒，我们现在就赶过去。”韩彬表示了感谢，随后挂断手机。 “彬子，怎么了？”李辉问道。 韩彬掏出手枪检查了一下：“派出所被村民给围了，要求释放钱进丰。” “多少人？”李辉问道。 “几十号人吧。”韩彬答道。 “真的、假的？这么大的胆子，连派出所都敢围。”赵明惊讶道。 “这只能说明你太年轻，有的地方几百人、上千人包围派出所的事，也不是没有。”李辉哼道。 “韩组长，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孙晓鹏有些紧张。 “你那么大个子怕啥，往哪一站，也能顶俩。”赵明撇了撇嘴。 “都查看一下装备，见机行事。”韩彬道。 “能动手吗？”田丽意有所指道。 韩彬迟疑了一下，语气坚定道：“以警员安全为主，只要他们敢动手打人、冲击派出所，不用留手。” “明白。”田丽拿出警棍，别在了腰上。 十分钟后，汽车开到了西漳镇，韩彬等人将车停在派出所附近。 五人刚走到派出所门口，就看到院里站着几十号人，韩彬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望了一番。 院子里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一边是二十多号穿着警服的民警；另一边是三四十人的村民，手上并没有拿武器，只是站在院子里喊话。 “放人……” “快把放人……” “你们警察抓不住毒牛犯，就会欺负俺们村的人。” 韩彬五人进了院子，立时引起了两方人的关注，喊声也低了几分。 负责跟村民交涉的，是派出所的所长严东齐，韩彬昨天跟对方见过一面，只不过对方的级别较高，跟韩彬的接触不多。 赵玉生走了过来：“韩组长，你们可算是来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就你看到的这样，一群村民堵在院子里，喊着让我们放人。”赵玉生露出一抹苦涩。 “领头的是谁？”韩彬扫视人群。 “就是田翠娥旁边的老头。”赵玉生努了努嘴，介绍道：“那老头叫田新军，是田翠娥的当家子叔叔。” “他也是北西漳村的？” “不光他是，这些人都是北西漳村的，田家是大姓，村子里至少有四分之一的人都姓田。” “这田新军有什么能耐，能召集到这么多人？”韩彬追问。 “田新军以前在村委会干过，在当家子里算是个能人，他们一大家子有什么红白喜事都找他管事，在村子里有点威信。”赵玉生说道。 “既然田新军是领头的，只要把他劝走，这群人没了主心骨，自然就散了。”韩彬道。 “这老头油盐不进，年纪大了也不好用强，院子里的村民又多，万一闹起来了，事情可就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赵玉生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只惩首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关键，这个首恶也不好惩呀。 韩彬低声问道：“这老头家里都有什么人？” “有老伴、还有一儿一女，他女儿啥情况我不太清楚，但他儿子听说在琴岛市教书，是个高中老师。”赵玉生道。 “他儿子叫什么？” “田庆。” 赵玉生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这老头对自己的儿子上心的很，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子是重点中学的老师，现在谁家孩子不想上个好高中，光凭这一点就得对他高看一眼。” “哼，就这素质，估计他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老师。”赵明不屑道。 …… 人群中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大高个、头发有些花白，腰背挺得笔直，披着一个深蓝色的中山服。 这个人正是田翠娥的当家子叔叔田新军。 站在他对面的，是派出所所长严东齐。 严东齐五十多岁，中等个、皮肤有些黑，脸色有些严肃。 “老田，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不是给我弄难看。”严东齐质问道。 “我不是要给您弄难看，我是想救救进丰这孩子，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冤枉。”田新军说道。 “没人冤枉他，是他自己把毒牛肉卖了，他自己都已经招认了。”严东齐说道。 “是有人跑到俺家收的牛肉，俺家老钱也不知道这牛肉不能吃，他是无辜的，你们要抓就抓那个毒牛的罪犯。”田翠娥说道。 “一码归一码，既然犯了国家的法律，就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严东齐道。 “严所长，我知道进丰这孩子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你们也关了他好几天了，他也长了教训了，能不能给我老田一个面子，把他放了”田新军正色道。 严东齐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想骂一句，你丫的一个老头子有什么面子。 然而，看了看严东齐身后那三四十号人，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老田，不是我不给你面子，钱进丰犯了刑法，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我就算想放他，也没有这个权力。”严东齐摊了摊手。 “那你说，谁有这个权力？”田新军追问道。 村民们也跟着符合道：“是呀，谁说话顶事，我们去求他。” “就是，哪位领导能网开一面，就是我们北西漳村的恩人。” “说得对，我们大家一起去。” 严东齐的脸色愈发难看，有这么求人的吗？ 田翠娥一双小眼，扫视着对面的警察，最后，目光落在了韩彬身上。 “叔叔，那个穿黑色衣服的人是市里来的警察，听说他是刑警，进丰的案子他说了算。”田翠娥指了指韩彬的方向。 “他叫啥？” “叫啥记不清，应该是姓韩。” 田新军点点头，整了整披在身上的中山装，向前走了一步，喊道：“哪位是市里来的韩警官，老头子我想跟你聊两句。” 韩彬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老头会点他的名字。 按理说，严东齐的级别比他高，又是这里的一把手，轮不到韩彬出面处理。 “呵呵，韩警官不答话，是瞧不起我老头子，还是不敢？”田新军呵呵一笑。 “严所。”韩彬走到前面，向严东齐投去询问的目光。 “韩组长，你是钱进丰案子的负责人，就给他介绍一下情况。”严东齐已经跟田新军对峙了半个小时，也有些无奈了。 韩彬点点头，望着对面的田新军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钱进丰的案子是你负责？”田新军问道。 “对。” “进丰这孩子，这次确实做得不对，但他关也关了，钱也赔了，你看能不能把他放了。” “这个我说的不算，得经过法院的判决。”韩彬道。 “韩警官，您就别给我打马虎眼了，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行？”田新军笑道。 “我是刑警，我的职责就是抓坏人，谁的面子也不好使。”韩彬道。 “小伙子，口气别那么冲，这里不是市里、是乡下，这有这的规矩，你要是不懂，我可以教你。”田新军的面色沉了下来。 “你的规矩，我不想学；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在继续胡搅蛮缠，我会以寻衅滋事罪逮捕你。”韩彬警告。 “我们没打人、没动手，就是来请警方放人的，你凭什么抓我？”田新军质问道。 “就是，凭什么乱抓人。” “要抓，就把我们都抓起来。” “还有我。” “我这可录着像呢，你们要是敢乱抓人，就给你们放到网上去。” 田新军身后的村民沸腾了起来，纷纷表达了对田新军的支持。 田新军的腰板又挺直了几分，法不责众。 什么市里来的警察，狗——屁！ 你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219一通电话 严东齐走了过来，轻声道：“韩警官，现在还不能抓他，否则后面的村民就炸啦，大家都不好做。” 韩彬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继续说道：“老田，你了解这个案子吗？就让我放了钱进丰？” “了解。” 田新军拽了拽披在身上的中山服，昨天田翠娥去他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真了解？”韩彬追问。 “当然了，要不我也不会站在这，韩警官，你到底想说什么？”田新军哼道。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严所长：“田新军了解这个案子，还带着人阻碍执法、要求释放嫌犯钱进丰，我怀疑他可能是食物中毒案的涉案人员。” 严东齐愣了一下，暗道，窝草，你小子还真会玩，可别闹过火了。 严东齐没有答话，他决定保留态度，韩彬真要跟田新军闹起来了，他还可以出面压一压。 韩彬笑了笑，严东齐不回答，也是一种态度，只要他不反对就行。 对面的田新军则是站不住了，指着韩彬说道：“我说韩警官，你可别血口喷人，我说两句公道话就成涉案人员了，你这不是栽赃嘛。” “你要觉得自己是清白的，就跟我去所里做个笔录，如果你不是涉案人员，我们调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韩彬道。 “叔叔，你可不能去，真要进去了，就跟俺家那口子一样，出不来了。”田翠娥喊道。 “就是。” “不能去。”其他村民也跟着喊道。 田新军指着派出所的屋子：“我是清白的，但我不傻，不会跟你去里面做笔录。” “你要真是清白的，替钱进丰说几句话，我也认了，或许还能听进去，可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韩彬反问。 “我田新军一辈子做事问心无愧，你想给我做笔录，可以，就在这院子里做，让大家听听，我是不是清白的。”田新军抖了抖身上披着的中山服。 “好。”田翠娥挥着胳膊喊道。 “军叔牛！” “说得好。”村民跟着起哄道。 韩彬笑了笑，别看韩彬老家就在北营村，但小时候他是在琴岛长大的，他爷爷也是退休后才回到北营村盖了新房、搬回来。 韩彬对村子里的事了解的不是很多，但是他经常上网，对网络还是很了解的，给他的感觉这些村民就像键盘侠。 站在人堆里起哄的时候，就像是上网刷评论，他就成了超人的化身，没有什么他不敢说、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行，那我就在院子里给你做笔录。”韩彬说完，对着一旁的赵玉生道：“赵所长，麻烦你让人搬一副桌椅出来。” “别折腾了，你搬了我也不坐，你要问就站着问，别整那么多事。”田新军摆了摆手。 韩彬冷笑一声，老东西跟我摆谱，有你哭的时候。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我叫田新军，北西漳村人，今年六十有二，性别大家都看得出来还用说嘛。” “哈哈……”村民们也跟着哄笑。 “田新军，你为什么要求警方释放钱进丰？”韩彬问道 “因为他是冤枉的。” “警方抓他，是因为他涉嫌一起食物中毒案，你了解吗？” “了解。” “你跟着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那你怎么了解的案情，又怎么知道他是冤枉的？还带着村民来派出所要求放人？”韩彬反问。 “我是听他媳妇说的，觉得他可怜，想帮帮他。”田新军说道。 “十月十三号到十月十六号之间，你在哪？联系过什么人？”韩彬问道。 “那我去的地方可多了。”田新军不以为意道，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说。”韩彬道。 “十三号我在家，白天干啥记不清了，晚上有人请我喝酒；十四号当家子做小满月，我去喝了顿酒，下午在家里收拾了收拾，十五号我去了琴岛市，给我孙女过生日，还吃了一顿全聚德，在琴岛住了两天才回来。”田新军说到全聚德，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分。 “谁能证明，你去了琴岛市？”韩彬追问。 “我老伴、儿子、儿媳都能证明。”田新军说道。 韩彬翻开笔记本问道：“你儿子叫什么，在哪工作？” 田新军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自豪：“我儿子叫田庆，在琴岛市教书，是重点高中的老师。” “儿媳呢？” “我儿子叫刘娟，也是一名老师，教初中的。” 韩彬问完，合上了笔记本：“老田，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的行为触犯了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如果你现在主动自首，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韩警官，您别吓唬人，我们就是一些讨公道的老百姓，手无寸铁，也没动手打人，就是来讲道理的，怎么就犯法了。”田新军喊道。 “就是，你们派出所是金子做的，我们在院子里站会，就违法了。”田翠娥哼道。 “你们现在的行为，影响了公安机关的正常工作，导致我们无法正常查案，就是对社会秩序的扰乱。”韩彬告诫道。 “行呀，你要是觉得我犯了罪，那就抓吧。”田新军梗着脖子，毫不畏惧。 “凭什么抓我叔。” “要抓，连我们一起抓。”村民们又闹了起来。 严东齐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韩彬道：“韩组长，现在不是抓人的时候，容易引起乱子，北西漳村可不止这几十号人，如果无法及时控制，事情没准就闹大了。” “那您说怎么办？”韩彬反问。 严东齐低声耳语：“最好的办法，先劝他们回去，然后再一个一个的抓，只要没人打头，闹不起来。” “那还是您来劝吧，这工作我做不来。”韩彬摊了摊手。 严东齐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缺少打磨。 韩彬带着二组的人返回了临时办公室。 后面传来了一阵嘘声：“咋走了，不是要抓俺们嘛。” “刑警队的了不起呀，这里是西漳镇，不是琴岛市。” “放人，赶紧放人……” …… “砰！” 李辉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有些憋屈道：“彬子，这事咱们就不管了。” “是呀，彬哥，咱啥时候受过这种憋屈。”赵明用拳头，砸了砸桌子。 “稍安勿躁，你们用执法记录仪，把这些人的相貌都拍清楚，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韩彬道。 “组长，您有啥办法？”孙晓鹏好奇道。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韩彬撂下一句话，而后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拨打了郑凯旋的号码。 “郑队，我们到西漳镇派出所了。” “情况怎么样？” “一个叫田新军的人，带着村民来派出所要人，要求释放钱进丰，正在院子里闹腾呢。” “胡闹，派出所没有出面制止？” “有三四十号人，严所长怕事情闹大了，不敢轻易动手抓人；我们就五个人，又不了解本地的情况，也没办法动手。”韩彬道。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这个带头闹事的田新军，对案情很了解，又带头讨要嫌犯，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也是食物中毒案的涉案人员，我想查一下他的不在场证明。”韩彬道。 “怎么查？” “田新军六十多岁，是个混不吝，据他交代他十月十五号到十月十七号之间在琴岛市儿子家，我想请您传唤他儿子、儿媳去警局做笔录，确认一下他的不在场证明。”韩彬说道。 “有他儿子、儿媳的资料吗？” “他儿子叫田庆，是琴岛重点高学的老师；他儿媳叫刘娟，是琴岛的一名初中老师。” “我知道了，我会让一组的人带他们来警局做笔录。” “辛苦您了。” “严所长有没有向当地县局反映情况？”郑凯旋说道。 “我觉得严所长应该汇报过，县局对此事也应该有部署，但是除非场面无法控制，否则，严所长应该不会请求支援。”韩彬说道。 “明白了，你们注意安全。”郑凯旋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派出所的院子里，两方人还在对峙。 严东齐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心下也有些不耐烦：“老田，你真以为不动手打人、没有拿器械，就不算犯法了吗？” “政i府还允许老百姓上访呢，你们派出所比政i府还厉害，到你们院子里站一会就违法了。”田新军哼道。 “你这不是站一会的事，你已经影响了我们正常的工作，给派出所造成了不安定因素，如果都像你这样动不动来派出所抓人，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干，地方的秩序还怎么维护？”严东齐说道。 “只要你把钱进丰放了，我现在就带人走。”田新军道。 “你这是为难我，要是把钱进丰放了，我这个所长还干不干？” 田翠娥哭喊道：“严所长，您也为俺家考虑一下，老钱是俺家的顶梁柱，他要是被刑警抓走了，俺这个家就完了。” 严东齐咬着后槽牙，他看到这个女人就来气，如果不是她胡搅蛮缠，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还有这个田新军，倚老卖老的混不吝，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就耍无赖、不讲理，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田新军和田翠娥的带领下，院子里的村民依旧没有走的意思，有的人还拿着马扎坐了下来，更像是过来看热闹的。 派出所门口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严东齐也越发的烦躁，找两个民警去门口守着，将看热闹的人及时驱散，免得闹出更大的乱子。 就像韩彬说的除非场面控制不住，否则严东齐不想请求支援。 他是派出所的一把手，这件事如果能压下去，那是他的能力；如果压不下去，还要请县局派人支援，那他这个所长是干什么吃的？ 领导还能不能信任你。 他的前途也就到这一步了。 他不想呀。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田新军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他儿媳妇打来的电话。 老田有些意外，他儿媳妇教书比较忙，一年半载也打不了两回电话，今天怎么有时间打电话了。 田新军年纪大了，虽然身子骨还不错，但耳朵有些聋了，摁了扩音键道：“喂。” “爸，我是刘娟。” “刘娟，找我啥事呀？”田新军笑道，对这个儿媳，他还是很满意的。 “您在哪呢？” “我西漳镇办点事。” “您是不是在派出所？” “是呀，你咋知道？” “爸，我求您啦，别再派出所闹事了，赶紧离开吧。”刘娟急了。 “咋的啦，到底咋的啦？”田新军有些懵了。 “您这是在犯法，严重的话会入刑的，不光影响田庆和我的工作，还会影响道您孙女的未来，别再做傻事了行不行！”刘娟喊道。 “我来派出所不是为了闹事，我们也没动手，你当家子妹妹的男人被抓了，我是来帮忙乔事的。”田新军解释道。 别看他敢跟严东齐顶牛，但却不敢跟自己儿媳妇说硬话。 “给我。” 手机那头，一个男子夺过手机，带着几分北西漳村的口音喊道：“你疯啦，多大的面子，跑到派出所乔事，能不能懂点事。” 田新军被喊懵了，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骂道：“臭小子，我是你老子，你怎么说话呢。” “你是我祖宗，活祖宗，你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让我跟着遭殃，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上课，警察从教室里把我带走，你让学生们怎么看我，老师们怎么说我，我要不要脸，我怎么为人师表，学生们在背后怎么议论我。”手机里的男子情绪很激动。 “田庆，你别跟爸这么喊，把手机给我。”刘娟在手里另一头劝道： “爸，您就听我们一句劝，外人的事咱别管，好好配合警方的调查，行吗？” “那不是外人呀，那是你当家子妹妹。”田新军喊道。 田庆又抢过手机：“狗屁当家子妹妹，我一年才回一两次老家，话都没说过几句，谁他妈认得谁呀，校领导前几天还说要给我评职称，你这么一折腾，什么都完了，作吧你。” 220一网打尽 田新军和田庆这对父子，他们的生活重心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也不同。 田新军一直在村子里生活，村子就是一个小社会，在村子里说话有分量、人就有面子，在他看来村子的事很重要，也很在乎村民对他的看法。 但田庆不同，他的生活重心在学校，他的同事、他的学生，他更在乎的事这些人的感受，北西漳村对他来说已经有些遥远了。 田庆只有一个女儿，以后也会在市里发展，说白了，他们这一家跟北西漳村的交集已经不多了。 为了一个当家子妹妹，影响自己一家人的前途，田庆觉得傻子才会这么做，而他爹偏偏就这么做了。 父子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 “儿子，你听我说，出事的是你墩子叔叔的女婿，真不是外人呀，你翠娥姐昨天去家里求我了，你说我能不帮嘛。”田新军的语气软了。 “你现在什么都别说了，配合人家警方的调查，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拘留、罚款咱都认了，千万别再跟人家顶牛了，一旦入刑咱家就完了。”田庆道。 “田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我坐牢了，也跟你们没关系。”田新军喊道。 “你孙女还想考公务员呢，能不能别毁了她的前途，求你了。”田庆带着一丝祈求。 “爸，田庆说得对，你要是入了刑，倩倩就考不了公务员了，我们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您就听我们一句吧。”刘娟也劝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事，跟你们有啥关系。”田新军颓然道。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你都愿意帮人家出头，这又跟你有啥关系，只许你放火，就不许人家点灯？”田庆喊道。 “庆，你咋帮着外人说话。”田新军带着颤音道。 “因为我们才是一类人，我们知道法律比人情大，但你不懂，我把话撂这了，你要是再胡闹，我就跟你断绝关系，让你那个当家子侄女给你养老吧，你看她养不养！”田庆直接挂断了手机。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了任何喧嚣，所有人都在听那通电话。 手机开着外音，无论是田新军还是田庆父子都很激动，基本上都是靠吼的，大家想听不到都难。 田新军刚才有些激动，忽视了周围的情况，现在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一张老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叔，你不能不管俺家老钱呀。”田翠娥抓住田新军的胳膊，祈求道。 “我管，你给我养老不？”田新军反问。 “我……” 田翠娥迟疑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我养，只要能救出俺家老钱，田庆不管你，俺们给你养老送终。” “管个屁，你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自己那一摊子事都弄不清，还怎么养我。”田新军哭丧着一张脸，整个人的精神气都被这一通电话打没了。 “叔，您真不管俺家的事了？”田翠娥喃喃自语道。 田新军一把推开田翠娥，走到了严东齐面前：“严所长，我现在给您自首行不？” “呵呵，自首？” 严东齐冷笑了一声，指着对面的一众村民：“你别跟我说，你问问他们，我要是抓了你，他们会不会把派出所给拆了。” 田新军转身，扫视了一眼后面村民：“他们不敢，谁要敢胡闹，我第一上去抽他。” 严东齐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韩组长，你怎么看？” 在田庆打电话的时候，韩彬就出了办公室，刚好听到了父子的对话。 “我建议以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拘捕田新军。”韩彬道。 严东齐点点头，一挥手：“铐起来。” 立刻有两个民警过来，给田新军戴上了手铐。 “韩警官，我自首能不入刑吗？”田新军问道。 田新军不傻，他知道这个年轻警察不简单，田庆之所以被警方问话，很可能跟他有关系。 “警方只管抓人，审判是法院的事，当然，如果你有立功表现，可以酌情的减轻罪责。”韩彬道。 “我愿意立功，我愿意协助警方。”田新军道。 “不错，只要你好好表现，我相信，你儿子会以你为骄傲。”韩彬笑道。 “是，我一定好好表现。”田新军忙不迭的点头。 “把田翠娥也铐起来。”韩彬道。 话音落下，田丽快步上前，直接将田翠娥控制了起来。 “你们凭啥抓俺？”田翠娥喊道。 “田翠娥，你聚众扰乱公安机关秩序，影响了警方正常的工作和办案，我现在以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拘捕你。”韩彬冷声道。 “乡亲们，快帮帮俺，他们抓了俺家老钱，现在又要抓俺了。”田翠娥对着身后的北西漳村的村民喊道。 “放开她。” “你们凭啥乱抓人。” “要抓，连我一起抓。”后面的村民又闹了起来。 韩彬目光犀利扫视人群，呵斥道：“刚才谁说的‘要抓一起抓’给我站出来！” 李辉、赵明也跟着喊道：“谁说的，站出来！” 现场再次寂静了，别看现场的村民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冒头。 这村民躲在人群里，啥都敢说，但是你让他们站出来，就开始怂了。 田新军就是头羊，现在拿下了田新军，这群村民就没了主心骨，谁也不敢再冒头了。 “你，给我站出来。”韩彬观察力极强，立刻找出了刚才喊话的人。 李辉、赵明、孙晓鹏上前，将那个村民揪了出来，直接戴上了手铐。 有个村民想阻拦，被赵明喷了辣椒水，失去了抵抗能力，立刻被制服了。 其他想阻拦的村民，看到这一幕立刻怂了，无人再敢上前阻拦。 一下子被抓了四人，村民们心里都有些慌了，有人开始往后退，似乎想要逃离派出所。 有了韩彬的试探，严东齐也看清了这些村民的虚实，一挥手道：“全都给我抓起来，带进所里，做笔录。” “哗哗哗……” 派出所的民警立刻行动起来，直接关上了大门，拿出了甩棍和辣椒水，虽然彼此人数差不多，但这群没了主心骨的村民，已经无法对派出所造成了威胁。 “蹲下！” “抱头，蹲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次轮到派出所的民警占上风了。 没了田新军带头，这些村民根本组织不起来，几个刺头想趁乱逃跑，几个堵在门口的民警，直接拿警棍教做人。 田新军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如果有他带头，村民们绝对不会被抓，他有这个信心，严东齐不敢乱来。 但现在为了自己儿子、孙女，他不能、也不敢带头闹事，只能看着这些信任自己的人，一个个被戴上了手铐。 “田新军，你他娘的良心被狗吃了，是你找的我们闹事，你现在又害我们。” “三叔，最后叫你一次三叔，你把俺害惨了。” “叔，我们这么信任你，你咋能这样？” 严东齐捡起地上的中山服，给田新军又披在了身上，笑道：“老田，你一个劲的打哆嗦，是不是冷呀，披上点，别冻着。” 田新军双眼通红，望着笑盈盈的严东齐，他不冷。 他是被气的。 221嫌疑人身份 抓捕行动，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 三十多号人戴上手铐，被关在三间房子里，男的两间、女的一间。 “安静。”一个民警呵斥道。 拘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喧哗。 在什么地，干什么事，进了拘留室还耍混不吝，有的是手段教育你。 严东齐在拘留室转了一圈，目光扫过拘留室的村民，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 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判若两人。 严东齐叮嘱了看守的民警两句，叫上韩彬一起出来屋子。 两人站在院子里，严东齐递给了韩彬一根烟：“韩组长，今天的事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拿下了田新军，事情恐怕不好收场了。” “严所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韩彬拿出打火机，先给对方点着了烟。 “我跟县局的领导汇报了，把咱们这边的情况说清楚了，一会县局宣传科的人会来了解情况，提前控制舆论的方向，你也知道现在网络比较发达，有些事还得防范于未然。”严东齐意有所指道。 “我明白，宣传科的人来了，我一定配合工作。”韩彬答道。 “小伙子有前途，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刑警队的组长，我要是有个女儿，说什么也得抓你当女婿。”严东齐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两个人分属不同的部门，提前做好沟通很重要。 “全赖严所长老成持重，要不是您控制局面，没准已经乱起来了。”韩彬笑道。 “哈哈……”严东齐哈哈一笑，花花轿子众人抬。 “韩组长，当前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先把口供拿下来，尤其是田新军和田翠娥这两个组织者，免得他们回头再反咬一口。”严东齐经验丰富，对待这种聚众闹事的案件，必须谨慎、再谨慎。 “田新军的口供应该问题不大，田翠娥这个女人胡搅蛮缠，恐怕未必会那么配合。”韩彬道。 “没事，田翠娥的口供由我负责，我去做她的工作。”严东齐能当上派出所所长，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 “需要不需要我们组的人，给其他聚众闹事的村民做笔录？”韩彬问道。 “这点小事，交给派出所的民警就行，韩组长还是专心办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跟你交个实底，毒牛案不破，我这心里不踏实。”严东齐叹了一口气，郑重说道： “毒牛案是这一系列案件的源头，这些村民为什么闹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钱进丰家的牛被毒死了，结果，警方没有抓到毒死牛的凶手，反而将钱进丰抓起来了，这让他们对警方心生不满。” “我明白，会尽全力侦破毒牛案。”韩彬正色道。 “这原本是我的责任，现在要拜托韩组长你了，等案件告破之后，我一定给贵组庆功。”严东齐双手握住韩彬的手。 两人又聊了几句，韩彬才返回了临时办公室。 “彬子，严所长都跟你说啥了？”李辉好奇道。 “严所长代表西漳镇派出所，感谢咱们二组的协助，同时也表示这次抓捕聚有咱们组的一份功劳，县局宣传科也会来了解情况，到时候大家都配合一下。”韩彬道。 “嘿嘿，要不是咱们拿下田新军，今天的事情还两说呢。”李辉笑道。 “说实话，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孙晓鹏有些后怕。 “这次够那个田老头喝一壶了，这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名可不轻。”赵明砸吧了砸吧嘴。 “都怪那个田翠娥净瞎折腾，不光给咱们找麻烦，也把自己折腾进警局了。”田丽哼道。 “啪啪。” 韩彬拍了拍巴掌：“都少说两句吧，当务之急还是破了毒牛案，这个案子的影响远比咱们想象的大。” “这群村民这么一折腾，一上午快过去了，耽误了不少的查案进度。”李辉摊了摊手。 “我安排一下任务。” 韩彬正色道：“田丽和赵明，你们去饲料店给张磊做笔录。” “李辉和晓鹏，你们将聚众闹事村民的鞋印收集一下，一会我要用。” “彬子，你是怀疑毒牛案的嫌疑人，可能会藏在这些村民里。”李辉诧异道。 “咱们之前猜测的是熟人作案，这些聚众闹事的人都符合这个条件，而且，两个案子有一定的联系，查一下总归是没错的。”韩彬若有所思道。 “啧啧，还是彬哥厉害，这都能想到。”赵明一条大拇指。 “少拍马屁了，去吧。”韩彬笑骂道。 …… 李辉和孙晓鹏出了办公室后，孙晓鹏挠了挠头：“辉哥，这鞋印怎么收集呀？我以前可没弄过。” “把闹事村民的鞋都收集起来，放在一块查看不就行了。”李辉笑道。 “对呀，这就省事了。”孙晓鹏点点头。 “对个屁，还不得熏死你。”李辉有些哭笑不得，他就是随口一声，谁曾想对方还当真了。 …… 半个小时候，李辉将聚众闹事村民的鞋印照片打印出来，放到了韩彬的面前。 总共加起来有十来张纸，其他的要么是女人，要么不符合韩彬对嫌疑人的判断，纸张右下角还标注着名字。 韩彬拿起桌子上的打印文件，跟嫌犯的鞋印一一比对。 当看到第四张鞋印的时候，韩彬用右手食指敲着文件：“辉子，去把这个叫田文成的带过来。” 李辉楞了一下，带着一丝欣喜语气问道：“鞋印比对上了？” “不是。”韩彬摇了摇头，根据嫌疑人的鞋印，可以判断出嫌疑人的走路特征，以及鞋子的磨损痕迹。 “那你问他干嘛？” “不是一个人的鞋印，但是两人的鞋子纹路相同。”韩彬解释道。 “也就是说，两人穿的同一款鞋。”李辉道。 “对，我昨天一直在网上比对嫌疑人的鞋印，就是希望找到嫌疑人鞋子的款式，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现在发现了嫌疑人的同款鞋子，咱们就可以以鞋找人。”韩彬说道。 “我这就提审田文成。”李辉道。 …… 片刻功夫，田文成就被带进了办公室。 田文成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皮肤有些黑，佝偻着身子，有些畏惧的看着四周。 “挺直了身子，抬起头，院子里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到哪去了。”李辉呵斥道。 “各位警官，我错了，我受人蒙蔽，我猪油蒙了心，我一定配合调查，争取宽大处理。”田文成一个劲的点头。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只要你配合调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自然有立功的机会。” “警官同志，您说，我一定配合。” “你这鞋子是从哪买的？”韩彬问道。 “就在俺们村的集市上买的，35块钱一双，您要是喜欢的话，让我老婆也给您买一双送过来。”田文成巴结道。 “啪！”李辉直接给了对方一个脑瓜瓢：“什么乱七八糟的，问你什么，答什么！” “是是。”田文成忙点头。 韩彬掐了掐额头，难怪他在网上找不到鞋子的款式，原来是小品牌的鞋子，网上、市区很少有人买，但胜在价格便宜，在农村还是很有市场的。 “把鞋子脱下来给我看看。”韩彬道。 “啊！” 虽然有些纳闷韩彬的特殊爱好，但田文成还是照办了。 韩彬将鞋子放到桌子上，仔细观察了一番：“我好像见过这款鞋子。” 李辉瞅了瞅：“我咋没印象。” 孙晓鹏也凑过来看了看，摇了摇头。 韩彬的观察力远超常人，他看到过的东西，会在脑子里留下印象，要比别人记得更清楚。 “我想起来了，钱广跃被抓那天，穿的就是这双鞋！” “你是说钱广跃可能是毒牛案的嫌疑人？”李辉有些意外。 “钱广跃也是北西漳村的，他也有可能在集市上买鞋。”韩彬猜测道。 “晓鹏，你将毒牛案嫌疑犯的指纹给鲁文发过去，让他将毒牛嫌疑犯的指纹和钱广跃的指纹作比对。” “是。”孙晓鹏应了一声，又挠了挠头，道：“组长，我有件事想不通。” “你说。” “因为食物中毒的案件，钱广跃已经被咱们抓了，他的指纹和dna也录入了警方的数据库；而赵所长说过毒牛案嫌疑犯的指纹已经跟数据库进行过比对，既然没有比对上，那就说明已经排除了钱广跃的嫌疑。”孙晓鹏分析道。 “好像是这么个理。”李辉皱眉道。 “这是一个误区，我通过足迹鉴定分析出的嫌疑人特征，钱广跃的年龄、身高都比较符合，但是大家都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身上，就是觉得他已经被抓了，他的指纹已经录入了数据库。” 韩彬停顿了一下，拿出纸和笔写下几个日期：“毒牛案是十月十四号案发的，十六号牛肉被卖给了威尔斯餐厅，十七号咱们抓捕的钱广跃，这里存在着一个时间差，毒牛案嫌疑犯指纹跟数据库进行比对时，钱广跃的指纹很可能还没有录入到数据库中。” “我靠，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李辉后知后觉道。 孙晓鹏觉得有些后怕，咽了咽口水：“也就是说毒牛案和食物中毒案的幕后黑手都是钱广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222新技能 “会不会是为了报i复社会？”李辉道。 “你是国外警匪片看多了吧。”韩彬打趣了一句，他并不觉得钱广跃动机有那么复杂，分析道： “报复社会的人要么是苦大仇深，要么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钱广跃并不属于这两种人。” “那你说是为啥？”李辉撇撇嘴。 “钱广跃就是一个卖肉的摊贩，他每天想的就是多挣一些钱，现在的肉价这么高，肯定是希望能够降低肉价成本，他花了一万块钱收了五头死牛，几千斤的牛肉、每斤20元卖出去，你想想他能赚多少钱？”韩彬反问。 “妹的，至少也有好几万。”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这个钱广跃也心太黑了，为了能收购低价牛肉，就把人家的牛毒死。”孙晓鹏嘀咕道。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彬子，那咱们现在干嘛？”李辉问道。 “等。” …… 二十分钟后，一辆越野车开进了西漳镇派出所的院子里。 田丽和赵明从车里走了下来。 派出所的民警看到两人，都主动的打招呼。 经历了今天上午的抓捕行动，派出所民警对二组的态度显得更加亲近。 赵明将汽车锁好，抱怨道：“哎，又白跑了一趟。” “也不能说白跑，排除掉一个线索，才能调查新的方向，再说，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至少对钱进丰的了解又多了一些。”田丽道。 “这倒是，听张磊的说法，钱进丰这老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些年可没少得罪人。”赵明哼道。 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田丽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 赵明也有样学样的拍了拍，嘴里还嘀咕道：“这农村啥都好，就是裤腿容易脏，回去又得刷鞋了。” “咯吱……”办公室的门开了，李辉大步走了出来，哼道：“你小子就是臭矫情。” 韩彬也跟着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赵明直接无视了李辉的话，对这一旁的韩彬道：“彬哥，我们已经给张磊做了笔录，他没有作案时间，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赵明有些不解。 “我已经找到了毒牛案的嫌疑人。”韩彬淡淡的说道。 “真的假的？我们才出去了一趟，你就抓住嫌疑人了？”赵明惊讶道。 “组长，嫌疑人是谁？”田丽忍不住问道。 “钱广跃。” “居然是他。”赵明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能确定吗？”田丽追问道。 “鲁文刚刚发来消息，钱广跃的指纹和毒牛案嫌疑犯的指纹经过比对，完全吻合。”韩彬道。 “我靠，居然是这老小子，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赵明挥了挥拳头。 …… 下午，魏子墨送来了搜查令后，韩彬带着二组的人搜查了钱广跃的家，从他的家里搜出了半袋毒鼠强。 韩彬和西漳镇派出所做完交接，跟县局宣传科的人面谈了一番，就押着钱进丰返回了玉华分局。 回到局里，韩彬立刻提审了钱广跃，在指纹、鞋印和毒鼠强等证据下，钱广跃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就像韩彬猜测的一样，钱广跃之所以毒牛，就是为了能够低价收购牛肉，用他的话说肉价长得太厉害，买肉的人少了很多，生意也越来越难做。 只是他是头一回毒牛，经验不足，没想到毒鼠强的毒性会这么厉害，人吃了牛肉一样会中毒。 …… 翌日，韩彬等人押着钱广跃指认现场，遭到了众多北西漳村村民的围观，赵玉生带着派出所的民警在周围维持秩序。 得知钱广跃就是毒牛案的嫌疑人后，北西漳村的村民感到既愤怒、又憋屈，愤怒的是毒牛这种行为，憋屈的是毒牛的嫌疑人居然是本村人。 再加上，田新军等人闹事的案子，一时间可谓是五味杂陈。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倒也没人再敢闹事。 指认完现场，已经是中午了，严东齐亲自邀请韩彬和二组的队员吃饭。 不过，被韩彬婉言谢绝了，有押送嫌疑犯的任务在身，再好的饭吃着也不踏实。 跟严东齐打过招呼后，韩彬押着钱广跃离开西漳镇，等回到玉华分局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随便吃了点东西，开始准备结案的材料和手续。 …… 韩彬现在已经是代理组长，用不着再事事亲为，分派了一下任务，就让组员去处理了，他泡了一杯茶水，坐在椅子上发呆。 韩彬是第一次独立带队办理案件，先是食物中毒案、接踵而至的又是毒牛案，这两起案子虽然算不上惊险，但是给韩彬的感触还是很深的。 食物中毒案关系到老百姓的安危，韩彬必须争分夺秒的查封毒牛肉，晚一分钟，就可能多一个受害者，一直都处在紧张状态中。 毒牛案虽然没那么紧张，但是中途却出现了意外，村民们在派出所里聚众闹事，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发生意外。 韩彬刚上任就遇到了两个棘手案件，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考验，韩彬快速的侦破了案件，无论是戴明涵、还是郑凯旋都很满意。 “恭喜警员57733，成功破获一起连环投毒案。” “观察力：技能熟练度+5。” “功勋值奖励14点。” “恭喜警员577533，晋升为刑警队代理组长。” “功勋值奖励50点。” “额外获得大礼包一份。” 技能：笔迹鉴定 技能等级：高级 作用：根据人的书写技能习惯特征、在书写的字迹与绘画中的反映，来鉴别书写人的专门技术。 韩彬有些惊讶，这次的奖励可是极为丰厚，功勋值足足获得了64点，同时还有一向新的技能。 韩彬顿时心情大好。 晚上六点，韩彬就下了班，这对他来说还是很难得的。 随着天气转冷，天黑的也越来越早了，回家的路上天已经黑了下来。 一辆红色的qq车里。 “辉子，今晚去我家吃饭吧。”韩彬邀请道。 “不去了，忙了好几天了，想早点回家休息。”李辉道。 “随你。” 李辉挤了挤眼睛：“你跟那个谭校花怎么样了？” “开你的车吧。” “说说，说说，反正现在也没事。” “不怎么样，这两天没怎么联系过她。”韩彬耸了耸肩膀。 “为啥，这不符合你的风格呀。”李辉来了兴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不像以前那样喜欢约会了，尤其是两个人刚认识相互磨合的过程，感觉很累。”韩彬摇头。 “你呀，就是总找自己喜欢的，你要是找个喜欢你的，不就没那么累了。”李辉哼道。 “可以呀，研究的很透彻嘛。”韩彬笑道。 “旁观者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返回了华苑小区。 韩彬跟李辉分开后，就直接去了父母家。 打开门后，韩彬感觉有些异常，屋子里黑着灯，没有一丝动静。 韩彬走进玄关，正准备叫人的时候。 客厅的大灯突然开了。 王庆升突然跳了出来，用只有国人才能听懂的英语喊道：“surprise！” 韩卫东和王慧芳也走了出来，餐厅里准备了满满一桌菜肴。 “恭喜韩组长，破案归来！” 223现场 翌日。 早上七点，韩彬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去父母家，叫上舅舅一起出去运动。 以前，韩彬就有早起运动的习惯，只是去了刑警队以后，晚上经常要加班、休息不规律，晨练的事情也耽搁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磨合，韩彬渐渐适应了刑警队的工作，准备逐渐的恢复晨练的习惯，作为刑警有一个好的身板很重要。 腿没有耐力、跑不过嫌疑人，胳膊没有力气、抓不住嫌疑人。 至于王庆升，能不能跑、有没有力气是其次，他太胖了，也四十岁的人了，再不减肥会影响身体健康。 对于这一点，王庆升自己心里也清楚，昨天晚上喝了点小酒，在王慧芳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要减肥、一定要早起运动。 这不，早上就被王慧芳揪起来，跟着韩彬一起跑步了。 王庆升打了个哆嗦：“这大早上怪冷的。” “舅舅，活动起来就不冷了。”韩彬开始活动手脚。 王庆升打了个哈欠：“你妈也真是，我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晚一天再运动不行嘛，非得从今天开始。”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韩彬笑道。 “我呀，说话算数。”王庆升哼道。 “您要说话算数，也不会胖到今天了。”韩彬耸了耸肩膀。 “你小子是找打吧。”王庆升瞪着眼珠子。 “您要能追上我，随便打。” 王庆升顿时泄气了，摆手道：“去去去。” 韩彬打量了王庆升一番：“舅舅，您是不是一直没有运动过？” “我天天这么忙，哪有那么时间运动。”王庆升也有样学样的跟着韩彬一起活动手脚。 “那你今天就先别跑了，在院子里多走几圈，先适应两天再慢跑，一步一步的来，运动最忌讳好高骛远。”韩彬叮嘱道。 “晓得了。”王庆升点点头。 “我先跑几圈，一会还上班呢。”韩彬撂下一句话，开始绕着小区跑。 王庆升带上耳机，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走着，胖大的身影一扭一扭的，一个人能占两个人的道。 韩彬在小区里跑了两圈，身上暖融融的，早起运动一番，这一整天都会感觉很有活力。 “叮铃铃……”韩彬的手表响起了铃声。 昨天，王慧芳为了庆祝儿子升职，送给了他一块曜石黑的gt2智能手表。 据王慧芳说这是最新款的，不过韩彬最近也没怎么关注电子产品，老妈说是就是呗，也不花自己的钱。 这块手表可以接电话、听音乐、测心率，最关键的是待机时间长，据说可以达到两个星期之久，韩彬还是很看重这一点的。 刑警忙起来没日没夜，手机充电也是个麻烦事，所以很多警察都会带两部手机，一部没电了，还可以用另一部。 但手机个头较大，出任务的时候带着也不方便，智能手表则方便了很多。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是郑凯旋的手机号码，摁下接听键：“郑队，您找我有事？” “有案子了，集合二组的人出现场。” “什么案子？” “凶杀案，具体情况我还不是很清楚，到了现场再说。” “在哪？” “安平里地铁口附近，你带人在这集合。” “明白了。”韩彬道。 …… 半个小时后。 安平里地铁口附近。 韩彬和李辉开车刚赶到，孙晓鹏也坐地铁来了。 这附近不太容易停车，韩彬让李辉先把车停了。 韩彬先买了几分早餐，现在才早上八点钟，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估计组员们都没吃饭，皇帝还不差饿兵，总不能让组员们饿着办案。 每人一份豆浆、一个夹肉、加尖椒鸡蛋、加豆皮的豪华版石头饼，反正是组里的经费，韩彬花着也不心疼。 韩彬和孙晓鹏买完了早点，李辉也停好了车，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宝马车开了过来，随后，赵明和田丽从车上走了下来。 李辉长大了嘴巴，指着两人质问道：“啥情况，你俩老实交代。” “辉哥，你别瞎想，我就是顺道接了一下田姐。”赵明嘿嘿一笑。 田丽瞪了李辉一眼：“你想说什么？” 感受到一阵寒光，李辉缩了缩脖子：“没事，吃饼。” “赶紧吃，别闹了，吃完了出现场。”韩彬道。 “还是彬哥好，以前出现场可没这待遇。”赵明笑道。 一个人一个作风，韩彬本身就是一个吃货，在他看来磨刀不误砍柴工，饿着肚子办案，肯定没有吃饱了办案踏实。 几个人早就练就了一番吃饭的本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个石头饼、一份豆浆就下肚了。 赵明去停车了，韩彬四人则是赶往现场。 郑凯旋已经发来了详细的地址，距离地铁口只有几百米。 往地铁口旁边走几十米就是一个商场，商场后面是一个开放式小区，穿过去之后就是一条辅路，沿着辅路走几十米就是一条胡同，位置相对比较偏僻。 这里虽然靠近市区中心，但周围是没有拆迁的老旧小区，环境并不是很好，胡同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周围有不少围观的市民。 到了现场后，韩彬亮出了警官证，一个年轻的民警赶忙拉开警戒线放韩彬等人进去。 此时，郑凯旋正在跟一个中年男子谈话。 韩彬快步走过去，招呼道：“郑队。” 郑凯旋瞅了一眼韩彬等人，指着旁边的中年男子，解释道：“这位是安平里派出所的魏所长。” “这个是我们刑侦三队二组的组长韩彬。” “魏所长好。”韩彬客气道。 魏所长瞅了韩彬好一会，点点头：“小伙子挺精神。” 就在三人的不远处，有一个衣着破旧、浑身是血的男子趴在地上，做出了一个爬行的动作，右手向前伸。 “魏所，麻烦您，给我们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郑凯旋道。 “今天早上六点多接到了报警，说有人死在了静安胡同，我们派出所的民警就赶过来查看，发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趴在地上，身子已经凉了，就立刻上报给了分局。”魏所长介绍道。 “报案人呢？” “民警赶到现场，报案人已经离开了。”魏所长道。 韩彬戴上手套，检查了一下身体硬度：“应该是昨天晚上死的。” 魏所长摊了摊手：“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有需要再叫我。” “您忙。”郑凯旋客气道。 等魏所长离开后，李辉砸吧了砸吧嘴：“啧啧，正所长都来了，不多见呀。” “这是凶杀案，正所长也坐不住啊。”郑凯旋道。 赵明也走到近前查看：“呦，这死者也太惨了，衣服打着补丁，裤子还破了个大洞，裤裆都快磨烂了，鞋子开胶了，色还不一样。” “没发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也没有财物。”韩彬在死者身上搜索了一番：“不过，我觉得他很可能是个乞讨者。” “还真是，这还有个掉了漆的白瓷缸，标配呀。”赵明指着死者身旁一米远的地方。 “怎么说话呢，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田丽哼道。 “死者背部有明显刀伤，从出血量来看，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郑凯旋分析道。 “凶手为什么要杀一个乞丐，杀人动机是什么？”李辉纳闷道。 “会不会是抢劫。”赵明猜测道。 李辉翻了个白眼：“你小子吃多了撑的吧，谁会去抢一个乞丐。” “辉哥，你身上还真不一定有乞丐的现金多。”赵明指了指那个白瓷缸： “这东西可不是摆设，如果死者是昨天晚上死的，这里离地铁口又近，对方很可能是刚乞讨回来，那他肯定是有钱的，钱呢？” “哒哒哒……”就在此时，吴法医带人来了。 韩彬等人打过招呼，就站到了一边，将尸体交给了吴法医处理。 韩彬望着死者的方向，说道：“死者的右手伸向前方，手掌又呈半握状，像是抓着什么东西。” “要我说，没准是东西被抢了，死者想要要回来。”赵明猜测道。 韩彬观察了一番，摇了摇头：“这个动作不像。” “我还是觉得抢劫的可能性不大，乞丐一天能要多少钱，充其量也就几百块钱吧，谁会为了几百块钱抢劫杀人。”李辉分析道。 “那你觉得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会不会是仇杀。”李辉道。 “现在的线索太少了，等时间完了再说吧。”郑凯旋摆了摆手。 众人又查看了一番现场。 又过了一会，吴霞站起身，摘下了手套，开口道：“郑队，已经初步尸检完了。” 听到这话，二组的人都围了过来。 “死者的死因是什么？”郑凯旋问道。 “刀伤，从背后捅伤了脏腑，造成心、肝、肺等多脏器损伤以及大量失血而死。”吴霞解释道。 “死亡时间？” “昨晚八点半到十点半之间。” “死者年龄有多大？” “三十五岁左右。” “他身上有没有特殊的标记，或者能证明身份的地方？” “没有明显的标记，不过，他的内裤有点特殊。”吴霞说道。 “怎么了？” “他的内裤是维森卡布尔牌的，可不便宜。”吴霞道。 “有多贵。”郑凯旋还是头一次听这个牌子。 “我知道，我以前买过一条，要一百多呢，可把我心疼坏了。”赵明说道。 “你没开玩笑吧，一个乞丐穿一百多块钱的内裤？”李辉质疑道。 “你要是不信，可以看一下死者内裤的款式和材质。”吴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辉犹豫了一下，还是仗着胆子走了过去，扯了一下死者身上破破烂烂的裤子，露出了一条黑灰色的内裤，款型很漂亮，材质看着也不错。 李辉愣了一下，嘀咕道：“窝草，比哥的内裤还有型。” 224身份 “一个乞讨者怎么会穿这么贵的内裤？“赵明不解道。 “会不会他并不是真正的乞丐，而是被人故意打扮成乞丐，来掩藏死者的真实身份。”孙晓鹏猜测道。 “我还是觉得，死者死亡时的姿势有些怪。”韩彬比划了一下尸体的位置，沿着他伸手的方向前行。 死者的胳膊和马路并非平行，有一定的角度，走了十几米到了墙边的一个斜坡，斜坡是用土垫起来的，有两辆汽车停放在斜坡上，一辆大众车、一辆是现代车，两辆车中间还有一段距离。 死者手指的方向就在两辆汽车附近，韩彬在两辆车周围搜索了一番，发现了一些人的鞋印。 其中有一双鞋印的纹路，跟死者穿的鞋是一致的，在仔细观察了一番，不光是鞋子一致，磨损的痕迹也完全吻合。 “有什么发现？”郑凯旋问道。 “死者应该来过这里，这一组球鞋的鞋印就是死者留下的。”韩彬道。 郑凯旋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个球鞋只有一组离开的鞋印，应该是死者受伤之前留下的，可死者是怎么到这的？” 李辉比划了一下两辆车的距离，说道：“这辆大众和现代车之间，还能放得下一辆车，会不会之前有辆车在这，死者是从车上下来的。” “不对，从两辆车的距离来判断，球鞋印的起始点在车的正中间，不像是从车上走下来的；如果是从车上走下来，脚印应该是偏左、或偏右。”郑凯旋道。 “郑队，左前方的这个鞋印，也是死者留下的。”韩彬指着地面说道。 “不对呀，这个鞋印的纹路不一样。”李辉道。 “这个像是一双皮鞋。”郑凯旋摸着下巴道。 “郑队说的不错，这个的确是一双皮鞋留下的鞋印，但是，鞋印痕迹、磨损部位完全相同，说明这是同一个人留下的鞋印，他只是穿了不同的鞋子。”韩彬解释道。 “皮鞋脚印在左前方，球鞋的脚印在后方，彼此间还有交汇点……”郑凯旋嘴里叨咕着，沉思了好一会： “咱们还原一下现场，假如左侧的这辆大众车，就是之前开走的那辆车，而我就是那名死者。” 郑凯旋说完，又观察了一番脚印，随后走到了大众车的驾驶室旁，假装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走向了汽车的后备箱，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双鞋，随后做了一个换鞋子的动作，而后就盖上后备箱离开了汽车。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不愧是老刑警，这一组动作跟地下的脚印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死者是开车来的，然后从驾驶室走到后备箱，换了一双鞋就离开了，等他办完事之后，返回汽车的路上被杀害，所以死的时候向着这个方向爬，就是为了回到自己的车里。”李辉顺势分析道。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他右手向前伸，手掌呈半握的状态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应该是启动车钥匙。”韩彬说道。 “车去哪了，难道是被嫌疑人开走了？”赵明问道。 “啧啧，这年头乞丐还能买得起车，够牛的呀。”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郑队，大概情况都了解了，您是不是安排一下任务。”韩彬建议。 郑凯旋扬了扬下巴：“你安排吧。” 韩彬点点头，吩咐道：“李辉、孙晓鹏，你们走访一下周围的群众，看看有没有目击者或者见过嫌疑车辆的人。” “赵明、田丽，你们俩调取周围调监控。” “是。” 四人分头行动后，韩彬又叫来一名民警，让找来停放在斜坡上的大众车主和现代车主。 “彬子，这个案子你怎么看？”郑凯旋问道。 “我觉得仇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韩彬道。 “怎么说？” “抢劫的自卫伤口一般都在正面，手掌、手臂、胳膊、胸口，但是死者身上这些部位没有受伤。”韩彬回忆了片刻，继续道： “死者的伤口都在背后，致命伤也在背后，像是一气呵成捅死了受害人，再顺手洗劫了他的财物，造成了抢劫的假象。” “如果受害人真是开车来的，那他的车呢？难道也被嫌疑人偷走了？”郑凯旋道。 “这年头偷车的人越来越少，弄到手也不太好销赃，不过也不排除有特殊的渠道。”韩彬道。 “如果嫌疑人的目的是为了抢车，也没有必要杀人吧。”郑凯旋反问。 韩彬思索了片刻，摇头道：“现在的证据太少，只能先查清嫌疑人的身份，再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郑凯旋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在这盯着，我去给戴局汇报一下情况。” “是。” 韩彬应了一声，当街行凶影响很恶劣，别说是玉华分局，就是市局也会关注此案。 一旦分局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市局也有可能会介入调查。 “组长。”就在此时，孙晓鹏和李辉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 “彬子，我们走访周围群众的时候，找到了现代车的车主。”李辉道。 “您好，怎么称呼？”韩彬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 “我叫周亚星，那个白色现代是我的车，这位警官，我还要去上班，能不能开走我的车？”男子试探道。 “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韩彬道。 “您说。” “你什么时候在这停的车？”韩彬问道。 周亚星回忆了片刻：“好像是，昨天晚上七点左右。” “当时这有几辆车？” “两辆车。”周亚星说着，指了指那辆黑色的大众： “一辆就是那个黑色大众，这辆车我认得，经常停在这；还有一辆是黑色的奔驰，夹在我的车和大众车之间。” “奔驰！你确定？”李辉诧异道。 “确定，奔驰e300，其他的车记不住，奔驰车总不会记差。”周亚星耸了耸肩膀。 “得，难怪人家能穿得起维森卡布尔牌的内裤，底子厚。”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你有行车记录仪吗？”韩彬追问道。 周亚星点点头：“有。” “让我们看一下，你昨晚停车时的录像。”韩彬提议。 “行，我去给您调出来。” 韩彬指了指孙晓鹏，示意对方跟上去查看。 “彬子，这案子越来越怪了，一个乞丐居然开的起大奔，是咱们out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李辉感慨道。 225黄威 “组长，找到录像了。”孙晓鹏喊道。 韩彬走了过去，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查看，李辉则是坐在后排查看。 这是一段停车的录像，晚上七点钟天色已经黑了，现代车应该是打开了车灯，前方的视线比较清楚，停车位置的前方有两辆黑车。 一辆是黑色大众，一辆是黑色的奔驰，现代车停放在了奔驰车的右侧。 “停。”韩彬喊了一声，孙晓鹏暂停视频，正好拍到了奔驰车的车牌号。 “记一下这个车牌号，查一下车主身份。” “是。”孙晓鹏应了一声，拿笔记本记了下来。 “这位警官，我现在可以走了嘛。”周亚星问道。 “将行车记录仪的储存卡交给我的同事拷贝一份，然后在做个笔录就可以走了。”韩彬道。 “谢谢。”周亚星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韩彬笑道。 听到韩彬的话，周亚星也笑了，心里彻底踏实了下来。 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很多人连派出所都没去过，更不要说跟刑警打交道了，跟凶杀案牵扯在一起心里肯定有些担忧，韩彬友善的态度，给了他不小的安慰。 下了车之后，韩彬安排孙晓鹏回警局调查奔驰车主的信息，他和李辉留下来继续走访。 过了一会，吴霞发来了一张整理过的死者遗容照，韩彬和李辉拿着照片询问周围的群众。 周围依旧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李辉拿着手机询问： “各位大爷大妈、大哥大姐，你们谁见过这张照片上的男子？” “这个就是死的那个人吗？年纪还不大嘛。”一个大妈说道。 “这男的穿的脏兮兮的，不会是个乞丐吧。” “这年头啥事都有，连乞丐都有人杀，这以后晚上都不敢走夜路了。” “这都是命，该着了，你躲在家里也没用。”几个围观的市民议论道。 “各位大哥大姐，这个人之前可能在地铁站乞讨过，各位经常坐地铁的人看看认不认识他？他经常拿着一个掉了漆的白瓷缸。”韩彬喊道。 “诶，这位警官，我好想有点印象，在地铁口见过这个人。”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道。 “什么时候？”韩彬问道。 “有两三天了吧，拿着一个白瓷缸跪在地铁口，他的腿好像有毛病，我看他可怜还给了他一块钱。”女子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好想也见过，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了，我也在地铁口见过他，没零钱了，就给了他十块。”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道。 连续两个人都说在地铁口附近见过死者，这也证明了韩彬的猜想。 韩彬叫上李辉直接去了安平里地铁，地铁口附近有很多摊贩，有卖水果的、有卖小吃的、有卖饰品的…… 这里人流量大，里里外外围了几十号摊贩。 韩彬拿着死者的照片询问，发现这里的摊贩大部分都认识死者，跨度甚至有数年之久，可以确定死者是一个职业乞讨者。 …… 回到警局，已经是中午了。 韩彬等人去食堂打了饭，在办公室里一边吃饭，一边汇总案情。 韩彬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我先说一下我和李辉走访的情况，死者的确是一名乞丐，而且应该是职业乞者，经常伪装成自己的腿脚有毛病来博取同情。” “我现在也不敢相信，他居然真是一个乞丐，还能开的起大奔。”李辉叹了一口气，再想想自己的qq汽车，也只能称得上是代步工具。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孙晓鹏：“查到车主的身份了吗？” “查到了。”孙晓鹏起身，将一份文件放到了投影仪下方。 车主：范振业 年龄：33岁 民族：汉 性别：男 籍贯：琴岛下坪村人 手机号：1332246xxxx “我给死者的手机号打过电话，已经关机了。”孙晓鹏耸了耸肩膀。 “想办法联系死者家属。”韩彬吩咐道。 “是。”孙晓鹏应道。 韩彬扒拉了两口饭，继续问道：“田丽，你们那边调查的怎么样？” “我们已经调取了现场周围的监控，静安胡同里没有安装监控，辅路上倒是有监控，我们通过监控查到死者的身影。”田丽说着，拿出了平板电脑接到了投影仪上： “昨天晚上九点左右，死者穿过小区进入辅路，而后走进了胡同里，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也就是说，死者可能是九点左右死的，嫌疑人也可能是九点多一点离开的现场，有没有发现疑似嫌疑人的踪迹。”韩彬问道。 “我们刚拿到监控，看了还不到一个小时，只是查了靠近地铁附近的辅路监控，而静安胡同往里走还有几个岔口，更多的监控还没有来得及排查。”田丽耸了耸肩膀。 韩彬点点头：“还有其他发现吗？” 田丽移动了视频进度，继续说道：“今天早上六点五十分，有一辆黑色奔驰开出了静安胡同，车牌号跟死者的一模一样。” “查到车的去向了吗？”韩彬问道。 “车开车辅路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踪迹，想要找到车的踪迹，还得去交警监控中心追踪。”田丽道。 “那你辛苦一趟，今天下午去交警监控中心跑一趟。” “知道了。” “咯吱……”一声，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郑凯旋走了进来笑道：“呦，都吃饭呢。” “郑队。”众人招呼道。 “继续吃，不用起来。”郑凯旋摆了摆手，拉了把椅子坐下：“查的进度怎么样了？” “已经查到死者的身份了。”韩彬道。 “尽快通知死者家属认尸。” “是。” “派出所那边已经联系上了报警人，已经通知他下午来做笔录了。”郑凯旋道。 “我会安排的。”韩彬应道。 “分局的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大家这两天辛苦点，争取早点将这个案子拿下，当街行凶影响太恶劣，不光会引起市民的恐慌，也是对咱们分局的挑战。”郑凯旋面色凝重道。 “郑队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查案。”韩彬保证道。 …… “咚咚……”下午两点多，办公室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此时，韩彬正在电脑上查看视频监控，开口道：“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戴着眼镜、二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门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刑侦三队二组吗？” “是。”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反问：“你是哪位？” “我叫黄威，早上在静安胡同发现了一具死尸，我是报案人。” “请进来吧。”韩彬起身领着对方坐到了桌子对面。 李辉也停止了看监控视频，走了过来，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我们给你做个笔录。”韩彬道。 “好。”黄威点点头，双手绞在一起显得有些紧张。 韩彬例行询问了一番，引到了了正题上：“今天早上报案之后，你去哪了？” “我当时有点吓着了，就没敢在现场停留。”黄威说道。 “你当时看到死者的时候，他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黄威深吸了一口气：“他就在那趴着嘛，我看周围有那么多血，觉得他可能已经死了。” “你有没有靠近过他？”韩彬问道。 黄威犹豫了一下，回忆道：“没有。” “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卖保险的。” “今天没上班吗？”韩彬问道。 “我被吓坏了，根本集中不了精力，脑子里都是……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黄威摘下眼镜，搓了搓脸。 “别紧张，我能理解，等过段时间你就忘了。”韩彬安慰道。 黄威戴上眼镜，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场？” 黄威思索了片刻：“我记不清了。” “你打电话报警的确切时间总知道吧。” “六点四十分。” “你在现场逗留了多久？”韩彬追问。 “我哪敢逗留，直接就走了，太怕了，不敢在那待着。” “距离尸体十几米的距离停放着三辆汽车，你注意到了吗？”韩彬试探道。 黄威略一迟疑，摇了摇头：“有点印象。” 韩彬观察着对的表情，问道：“其中有一辆奔驰车，你看到了吗？” “没仔细看，我当时都吓傻了。” 226排查 （上一章笔误，打报警电话的时间是六点四十分。） …… 黄威叹了一口气，仿佛不愿意回忆。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其他的表情到挺正常，但是当韩彬询问‘距离尸体十几米的距离停放着三辆汽车，你注意到了吗？’ 这时候，黄威略一迟疑，摇了摇头，回答‘有点印象。’ 摇头通常代表否认，有点印象却是肯定的回答。 身体和语言不一致，也是撒谎的表现之一。 也就是说‘有点印象’这句话并不可信。 中i国文化博大精深，‘有点印象’的反义词有两种，一种是没有印象，另一种是印象深刻。 如果黄威没有印象的话，韩彬觉得对方没有必要撒谎，直接说没有影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韩彬更倾向于后面的判断，黄威对三辆车的印象很深。 接下来一句话韩彬又问‘其中有一辆奔驰车，你看到了吗？’ 黄威回答‘没仔细看，我当时都吓傻了。’ 说这句话时，表情倒是没有明显异常。 但韩彬觉得，这句话应该也是假的，如果黄威注意到了三辆车，最显眼的应该是奔驰车。 这也说明，微表情是一个很复杂的学问，是意识和本能的对抗，并不是每句谎话都能被看穿，也不是每句谎话，都会有明显的特征。 而那些代表撒谎的迹象，也未必完全可信，有时候也可能是对方紧张或者习惯性的动作。 必须具体案例、具体分析，如果想要运用到案件中，只能作为一种调查的方向，还是要以切实的证据为准。 黄威有撒谎的迹象，韩彬就要排查一番。 “黄威，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死者手里握着抓着什么东西？”韩彬追问。 黄威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我当时太紧张了，记不太清楚。” “没事，放松一点，我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也不比你好多少。”韩彬安慰了一句，对着一旁的李辉说道：“拿个杯子给黄威倒杯水。” “知道了。”李辉应了一声，给黄威倒了一杯温水。 “谢谢。”黄威点头示意，双手接过了水杯。 “黄威，报案之后你没留在现场，去哪了？”韩彬继续询问。 “我当时不敢待在现场，也不敢回家，就去了附近的商场，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呆会，去去晦气。”黄威道。 “噗……”李辉忍不住笑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去晦气的方法。” “去人多的地方，我觉得心里踏实。”黄威说道。 “别在这凑热闹了，去查你的监控。”韩彬推了李辉一把。 韩彬和李辉认识很多年了，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在一起，两个人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 李辉回到了自己的桌子旁，打开电脑屏幕查看静安胡同外辅路的监控，在六点四十六分，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走在辅路上，正是在做笔录路的黄威。 李辉端着茶杯，看似像是去倒水，走到了黄威背后的位置，给韩彬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韩彬起身跟黄威握了握手：“黄先生，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应该的，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黄威问道。 “可以。” 韩彬应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了对面的黄威：“这是我的名片，你回去以后想起什么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一定。”黄威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辉将对方送到门口，随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我查了监控，六点四十六分左右他出来静安胡同，沿着辅路的方向去了商场附近，开走奔驰车的不是他。” “奔驰车的行踪，让田丽去查就行了，你还是查询昨晚犯案时间段的视频监控，看看犯案时间段有没有可疑人员。”韩彬道。 “ok。” 韩彬在网上找出静安胡同附近地图，静安胡同两边都是老旧的楼房，从地图上显示一共有四十多栋，每一栋楼有三到五个单元、高四到六层，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复杂。 好在这些楼房修建的比较规律，呈一个规则的四方形，被两条辅路和两条主要街道围住，分别是静安南路、静安北路，谈固西街和建明大街。 静安胡同有11个岔口，但韩彬仔细研究了一番，所有岔口都会汇入这四条街道，虽然地形较为复杂，但只要有足够的排查时间，还是有机会查到嫌疑人踪迹的。 韩彬研究完地图又多了一层担心，因为静安胡同的情况比较复杂，像是一个大型的社区，内部基本上没有公共监控，如果嫌疑人跑到楼顶、楼道或者隐藏在住户家里，那么四条街道的监控很难收效。 最好的办法，还是对静安胡同周边的楼房展开一番地毯式的排查，但是光靠刑警队这几个人是不行的，需要更多的警力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排查工作，刑警队也不熟悉那边的情况，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安平里派出所协助排查。 但这就不是韩彬能做主的事了，还需要上级领导的协调，韩彬去了一趟郑凯旋的办公室，当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郑凯旋也同意韩彬的提议，但是他也做不了主，派出所所长的级别比他还高，万一他提出了协助调查的请求，人家魏所长不愿意配合，弄的大家都会比较尴尬。 所以，郑凯旋也只能向戴明涵汇报，韩彬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韩彬刚回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打开门一开是赵明和孙晓鹏回来了。 “彬哥。” “组长。”两人打招呼道。 “你们去通信公司查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死者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们跟通信公司要了死者最近一段时间的通话记录；同时也找到了死者的老婆，已经联系他老婆来认尸了。” “查一下范振业近期的联系人，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韩彬吩咐道。 “是。”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咯吱……”一声，法医吴霞推门走了进来。 “韩组长，验尸报告出来了。” “吴法医快坐。”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让人给吴霞倒了一杯水。 “谢谢。”吴法医接过一次性纸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验尸报告是你们自己看，还是听我的总结？” “您给我们说一下重点，这东西看着有些费劲。”韩彬笑道。 吴霞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点，死者的确切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 韩彬点点头，这根他们从监控中看到死者进入静安胡同的时间是吻合的。 “第二，杀死范振业的凶器，是一把短小锋利的匕首，刃长约十二厘米左右，最宽处约两厘米左右，匕首的刀刃有一定的弧度，有点类属于柳叶的形状。”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这一点很重要。 “第三，我从死者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一些皮屑组织。” “是不是嫌疑人的？”李辉追问道。 “这个我也无法确定，需要你们自己去调查。”吴霞耸了耸肩膀。 韩彬思索了片刻，指了指一旁的李辉：“将黄威用过的玻璃杯送到技术队检测。” 李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明白了。” 227双面人生 吴霞离开后，韩彬又亲自看了一遍尸检报告。 报告类的东西有很多术语，虽然详尽，但也很难突出重点，看起来多少有些吃力，不过，韩彬还是很认真的翻开了一遍。 以前，这是曾平的工作，现在落在他身上了。 看完了尸检报告出，韩彬的智能手表响了，韩彬一看是王慧芳打的电话。 韩彬出了办公室，在走廊外面接听电话。 王慧芳也没啥事，就是问问韩彬晚上是否回家吃饭，今天有案子，韩彬自然不能按时回家吃饭。 回绝了母亲后，韩彬正准备回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一个三十多岁、衣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过来，手上、脖子里戴着不少的金饰。 “诶，这位警官，我问你一件事。”女人喊道。 “你说。” “请问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在哪？”女人问道。 “你找谁？” “是一位姓赵的警官让我来的。” “我就是二组的，跟我来吧。”韩彬说着，带着女人走进了二组办公室。 “彬哥，这位大姐是谁呀？”一进门，赵明忍不住好奇道。 “听声音，您是赵警官吧。”女人反问道。 “您是范振业的爱人蔡秀妍？” “是我。”女人应了一声。 李辉打量了蔡秀妍一番，目光盯着她胳膊上的lv包：“你真是范振业老婆？” “我把结婚证都带来了，要不您看看。”蔡秀妍拍了拍自己的lv包。 “赵明，你先带着蔡女士去认尸，一会回来做笔录。”韩彬道。 “是。”赵明应了一声，带着蔡秀妍出了办公室。 李辉指了指门外：“lv，你看到了吧。” “我又不瞎，你想说啥？”韩彬笑道。 “好家伙，那大金镯子都快跟我的表链一般粗了。”李辉一脸夸张的神色，摇头道： “这要是在大街上碰到，谁敢相信，她老公会是个乞丐。”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准死者就是这个行业的顶尖人才。”韩彬道。 “现在说啥都晚了，他要是没死，我都有心拜他为师了。”李辉半真半假道。 “去去，少说这些没用的。”韩彬摆了摆手，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然而，韩彬的椅子还没坐热，‘咯吱’一声门又响了，赵明和蔡秀妍就返回了办公室。 “怎么了，还没去法医室？”韩彬问道。 “去过了。”赵明道。 “认完尸了？”韩彬有些意外，这也太快了。 “对，我在确认书上签字了，是我老公范振业。”蔡秀妍道。 “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没哭吗？”李辉追问。 “来的路上哭过了，见到他躺在那，心里也确实难受。”蔡秀妍说着，又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像你这么淡定的死者家属，还真不多见。”李辉感慨道。 “警官，我是不是还需要做笔录？”蔡秀妍声音有些哽咽。 “坐这吧，我给你做笔录。”韩彬打开了执法记录仪，开始了例行询问。 “姓名、性别、年龄、职业……” “蔡秀妍、女人、我34岁了、我是……开了一间服装店……” “蔡女士，你什么时候知道范振业死了的消息？”韩彬问道。 “赵警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件事。” “你老公是做什么的？”韩彬问道。 蔡秀妍迟疑了一下：“他呀，搞金融投资的。” “噗嗤……”李辉忍不住笑了：“你老公平常穿什么样的衣服谈投资？” “穿西服呀，咋了？”蔡秀妍怯怯道。 韩彬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范振业的现场照，放到了蔡秀妍的面前：“他死时穿的衣服，你见过吗？” 蔡秀妍瞅了一眼，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这……他……”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韩彬追问。 “他以前是乞丐，现在转行做投资了，我不是有心骗警方的，我……”蔡秀妍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也就是说，这身衣服是乞讨时才穿的，他平常穿的是西装。”韩彬反问。 “是。”蔡秀妍应道。 “范振业有车吗？” “有一辆黑色奔驰。” 李辉忍不住问道：“你们家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不偷不抢，赚来的呗。”蔡秀妍低着头说道。 “怎么赚的？” “这根我老公是死有关系吗？”蔡秀妍反问。 “不正当的利益和财产来源，很有可能就是他被杀害的原因。”李辉道。 “我们家的财产都是正当的，一分一分、一角一角的要来的，挣得都是辛苦钱。”蔡秀妍说道。 “要饭，还能要出一辆奔驰车来？”李辉还是有些不相信。 “反正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蔡秀妍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 “不光范振业是乞丐，我们全家都是，我也是，我从十岁就跟着家人出来要饭，到现在已经干了二十多年，前些年房子便宜的时候，我们家置办了不少的产业，不光有车，还有房、商铺、存款，但这些钱都是正当得来的，人家自愿给我们的，我们不偷不抢，绝对是正当财产。” “如果财产没有问题，那你知不知道范振业被杀的原因？”韩彬反问。 “不知道。”蔡秀妍耸了耸肩膀：“再说了，这应该是你们警察去调查吧。” “他死之前这段时间，有没有异常的表现？”韩彬问道。 “老样子，没发现什么特殊的。”蔡秀妍哼了一声。 “你有没有怀疑对象？”韩彬追问。 蔡秀妍沉默了一会，咬着牙说道：“他在外面应该还有一个女人，你们应该去问问那个女人，没准她知道。” “什么女人？” “他在外面有小三。” “你见过？” “他又不是傻子，瞒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我见。” “那你怎么知道的？”李辉追问。 “要是你老婆天天不回家，回来的时候还换了内裤，你怎么想？”蔡秀妍回怼了一句，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 李辉有些尴尬：“咳……扯我身上干嘛。”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韩彬正色道。 蔡秀妍回忆了片刻：“有两年了吧。” “知道你老公情人的身份吗？” 蔡秀妍耸了耸肩膀：“您要是找到了，麻烦通知我一声，我早就想抽那个狐狸精一巴掌了。” 228定位 “蔡女士，你不要激动。”韩彬安慰了一句，对着一旁的李辉道：“去给蔡女士倒杯水。” 李辉应了一声，拿着一个玻璃杯，给蔡秀妍到了一杯温水。 “谢谢。”蔡秀妍也说的有些激动了，灌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蔡女士，您丈夫经常在哪一块乞讨？”韩彬问道。 “地铁口、火车站、汽车站、广场等，都是在一些人多的地方乞讨，基本上每天都会换地方，你老在一个地方，人家也不会天天给你钱。”说到这，蔡秀妍又叹了一口气： “干我们这一样也不容易风吹日晒、寒来暑往，你看看我这皮肤比同龄人老得多，而且乞讨这行业也有规矩，不是你想在哪乞讨，就能在哪乞讨的，大家都有各自的地盘，你跑到人家的地盘乞讨，那肯定是要挨揍的，真不容易。” “奔驰车的购买手续都在吗？”韩彬问道。 “在在，我啥时候能把车开走，好歹是我老公留下的，也算是个念想。”蔡秀妍道。 “现在知道念想了，在法医室可没看你有什么念想。”赵明有些哭笑不得。 “我是个实在人，不想弄那些虚的。”蔡秀妍不以为意道。 她啥场面没见过，在场的几个人的脸皮加起来，也未必有她厚，对于赵明的讽刺，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家的奔驰车可能被嫌犯偷了。” “偷了！这些天杀的小偷，我最恨这些人了，人家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凭白让他们偷走了。”蔡秀妍声音陡然拔高： “这位警官，我家的车啥时候能找到，不会找不回来了吧。” “你不关心警方何时能抓到杀你老公的凶手，倒是对一小偷挺上心。”李辉有些看不下去了。 “哎，人都死了，早点破案、晚点破案，又有啥关系，但车不一样呀，我给人要多少钱、磕多少头，才能磕出一辆奔驰车，要是我老公在这，他也会跟我一样的。”蔡秀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她觉得这几个警察不懂自己，也不会懂。 “把购车手续拍照片发给赵警官，我们会帮你联系汽车厂家定位。”韩彬道。 “对了对了，还有汽车定位，我咋把这茬忘了。”蔡秀妍松了一口气。 “你老公在哪个地段乞讨，有没有规律可寻，是否能提前知道他今天会去哪个地方乞讨。”韩彬问道。 “有呀，一般工作日他会去地铁口，休息日回去火车站和汽车站，昨天他应该是去地铁口了。”蔡秀妍说道。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把柳叶形的匕首，刃长约十二厘米，最宽处约两厘米左右。” 蔡秀妍迟疑了一下，打开了身上的lv包，放到了前面的桌子上：“您说的匕首是这样的吗？” 韩彬戴上手套拿起匕首，匕首柄长约十厘米左右，刀刃上还有一个皮套，匕首拿起来很沉，摘掉皮套之后，露出了锋利的刀刃，长约十二厘米左右，刀刃向上弯曲呈柳叶状。 “这把刀你从哪弄来的？” “死鬼买的，一共买了两把，他一把，我一把。”蔡秀妍忍不住感慨：“这回真成死鬼了。” 韩彬有些无语，追问：“买刀做什么？” “不是跟您说了嘛，干我们这一行的经常抢地盘，同行眼红我们乞讨的钱多，就觉得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不准我们在那乞讨，骂人、打人常有的事，我们买匕首是为了防身。”蔡秀妍望着匕首，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么有钱，每天就是赚钱、乞讨，偶尔还能下个馆子，但是我们……哎，还说这些干嘛。”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匕首，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的意思是说，范振业也有一把同样的匕首。” “对。”蔡秀妍点点头：“我现在虽然不乞讨了，但是也习惯了把匕首戴在身上。” “这个匕首能留在这吗？有助于我们找到真正的凶器。”韩彬道。 “可以。”蔡秀妍应了一声，嘀咕道：“有些习惯，也是时候改了。” “那就先到这吧，您想起什么情况，可以联系赵警官。” “知道了。” “赵明，帮我送送蔡女士。”韩彬道。 “是。”赵明应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蔡秀妍离开了办公室。 目送两人离开后，李辉起身笑道：“彬子，还真被你说着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人家这乞丐当的，不光能买得起奔驰，还能养起了小三，这日子过的多潇洒。” “你呀，就是赤果果的妒忌。”韩彬笑道。 “不妒忌能咋滴，俺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做奔驰了。”李辉有些失落道。 韩彬摇头失笑：“瞧你那点追求，只要你好好干，奔驰车算个啥。” “你呀，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辉叹了一口气，他家是农村的，自然跟韩彬家比不了。 韩彬爷爷、父母都有工资，以韩家的底子买辆奔驰车的确不是难事。 “你要真喜欢奔驰，就找一个有钱的媳妇，不就解决了，还能少奋斗几十年。”韩彬摊了摊手。 “我倒想找，人家得看得上我呀。”李辉又叹了一口气，这年头，凤凰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要么长得帅，要么有才、要么走了狗屎运，不然，人家富家女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会有机会的。”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嘛，继续查监控，留意一下案发时间段有没有女子出现在现场。” “你是怀疑蔡秀妍，还是那个小三？”李辉追问。 韩彬没有回答，现在证据太少，下定论有些为时尚早。 “晓鹏，把范振业的通信记录拿出来，我研究一下能不能找到范振业的情人。”韩彬道。 “是。”孙晓鹏拿着一份资料走过来，放到了韩彬的桌子上。 韩彬指了指桌子上的匕首和水杯：“把这两样送到技术队检测一下。” 蔡秀妍和范振业的感情已经破裂了，她有作案的动机，虽然目前没有太大嫌疑，但韩彬觉得有必要验证一下。 蔡秀妍虽然是个女人，但在街面上混了这么久，也不会是个省油的灯，韩彬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229撒谎 晚上八点，案情没有新进展，韩彬就让大家下班回家了。 王慧芳给他留了饭。 爆炒八爪鱼、炖羊肉、生菜、主食是米饭。 看到菜不错，韩彬倒了三两白酒，一边吃菜、一边喝酒、美滋滋的。 以韩彬的酒量，三两白酒刚刚好，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还多少有些醉意，晚上能睡个好觉。 韩卫东也有些眼馋，也倒了三两白酒，美其名怕儿子孤单，要陪着儿子一起吃点。 八爪鱼当下酒菜，炖羊肉是硬菜，生菜清口，不得不说自从王慧芳退休后，一家人的伙食明显提高了。 以前上班忙了一天，王慧芳也懒得捣腾，做饭怎么简单怎么来，也就是那老几样，现在退休没事了，丈夫和儿子又喜欢吃，就变着花样的做。 “儿子，静安胡同杀人案，是你们组负责的？”韩卫东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安平里派出所的老魏告诉我的，这老小子瞅着你眼熟。”韩卫东笑道。 “爸，我想在静安南路和建明大街交口附近进行大范围的摸排，您觉得魏所长愿意协助我们吗？”韩彬问道。 “大范围是多大，你要多少人？”韩卫东问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几十栋楼，至少需要十来个人排查。” “你在派出所呆过，你应该也清楚派出所并不清闲，不过考虑到案子的严重性，挤一挤人还是有的，但是，你说的话分量太小，最好是找你们副局长去协调，我觉得老魏应该会协助，毕竟，这件凶杀案是在他的辖区发生的。”韩卫东分析道。 “行，那我心里就有底了。”韩彬端起杯子，跟父亲碰了一杯。 “都回家了，就别说案子了，烦不烦。”王慧芳哼道。 “领导，那您想聊啥，我们奉陪。”韩卫东笑道。 “我才不稀罕跟你聊哩。”王慧芳嘀咕了一句，对着一旁的韩彬问道：“儿子，你跟那个谭小姐聊的咋样了？” “最近比较忙，没怎么联系过。”韩彬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如实说比较好。 “咋了，不合你心意？” “那倒不是，我对她感觉还不错，就是聊起来不温不火，你问她一句，她回一句，根本就不主动聊。”韩彬夹了一口八爪鱼，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是不是人家女孩腼腆，不好意思。”韩卫东说道。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的女孩要是喜欢都会表现出来，没你想的那么含蓄。” “那你觉得，她是啥意思？”王慧芳皱眉道。 “那我哪清楚。” 韩彬耸了耸肩膀，分析道：“不过以我的推测，他应该并不讨厌我，也算不上有多喜欢。” “儿子，那就说明你还有机会，接触的多了，了解的多了，总会有感情的。”王慧芳鼓励道。 “我要是天天不忙，还能花点心思追她，但我本身就这么忙，哪有时间和心思天天围着她转，感觉相处的有点累。”韩彬道。 “依我看，不行就好聚好散，反正也没见两次面，警察找个贤内助还是很重要的，她不理解你，不支持你工作，你没办法踏实办案，这日子也过不好。”韩卫东说道。 “有你说话的份嘛。”王慧芳怼道。 “我只是说一下自己的经验。”韩卫东笑了笑，啃了一口羊骨头，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小酒 “爸，碰一个。”韩彬端起酒杯，他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 …… 翌日。 二组的人比平日来得早。 八点钟就在办公室开早会，赵明和孙晓鹏还没有吃早饭，这两人一边吃早饭、一边开会。 韩彬也不介意，自己冲了两小袋速冲咖啡，他总感觉一袋咖啡不够喝，虽然提神的效果不大，但喝点甜的东西，能让脑子兴奋一些。 至于是不是错觉，韩彬也无意深究。 韩彬喝了一口咖啡，开门见山道：“大家都说说调查的进展，汇总一下线索。” “我昨天去了交警监控中心，那辆奔驰车开出了市区，在南郊附近失去了踪迹，想找到奔驰车的位置，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田丽无奈道。 “赵明，你那边呢？” 赵明将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喝了口牛奶顺了顺，这才说道：“我拿到奔驰车的手续后，就联系了奔驰车的厂家，今天早上他们才给回信，奔驰车gps已经失效了，无法锁定奔驰车的位置，很有可能是被拆除了。” “看来这个偷车的人，还是有点门路的。”韩彬皱眉道。 “会不会真是为了抢车杀人。”赵明追问道。 “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为了抢车才杀人，人是前天晚上死的，车却是昨天早上才开走，这不符合作案的规律，我还是觉得杀人为主，偷车应该是其次。”韩彬分析道。 “我查看了作案时间段静安南里和建明大街的所有监控，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另外的两个街道还没查看完。”李辉耸了耸肩膀。 韩彬点点头，正准备说一下昨天查通信记录的情况，外面却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鲁文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眼镜，你咋知道我们在这开会呢？”李辉笑道。 鲁文掐着手指笑道：“算出来的呗。” “那你再算算，到底谁是杀死范振业的嫌疑人？”李辉挤了挤眼睛。 鲁文掐着手指，嘴里叨咕了一会，一本正经的说道：“根据我的推算，这个杀死范振业的嫌疑人很有可能姓黄。” 韩彬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猜测道：“死者指甲缝里的皮屑和黄威的dna比对成功了？” 鲁文拉了把椅子坐下，将文件递给了韩彬：“一半一半吧。” “啥意思？”赵明不解道。 “皮屑的dna和黄威的dna并不完全吻合，但是，两者的y染色体分型却是完全相同。”鲁文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孙晓鹏挠了挠头。 “y染色体的遗传遵循的是父系遗传的规律，两个人的y染色体分型相同，就说明两个人来自同一个父系家族。”鲁文解释道。 “看来这个黄威，昨天并没有给咱们说实话。”韩彬哼道。 230有钱人 早上，八点五十分。 黄威急匆匆的出了地铁，在路边买了个鸡蛋灌饼，站在旁边等候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昨晚，他几乎一夜没睡，一合眼就是那个男子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画面，屋里的灯根本就不敢关，饶是如此也熬到了早上四点多才睡着。 结果，毫无疑问的起晚了。 晚就晚吧，他现在也不是很在乎了。 买了鸡蛋灌饼，黄威一边吃，一边向着公司的方向走，公司距离地铁口也就几百米的距离。 突然一辆警用面包车停到了旁边，三男一女从车里走下来，黄威有些走神，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韩彬等人围住了。 韩彬挡在他们的前面，笑道：“黄先生，又见面了。” “韩、韩警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黄威后退了一步，露出惊讶的神色。 “昨天的笔录有些缺漏，还想请您再做一些补充。”韩彬道。 黄威犹豫了一下，婉言谢绝：“我今天还要上班，晚点行吗？” “我们的警车就在旁边，可以在警车上做笔录，耽误不了多久。”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威向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被围在了周围，根本就没有跑的可能，只能有些无奈的答应，跟着韩彬进了警车。 进了警车，黄威前后左右都是警察，双手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 “黄威，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算是认识了，昨天见面我对你的印象还不错，执法记录仪还没有打开，我私下劝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欺骗警方可能比犯罪的成本更高，中i国是人情社会，你配合警方办案，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但你要是欺骗警方，也别怪我们警方不近人情。”韩彬告诫道。 黄威双手握在一起，咬着右手的食指，似乎整个人都在打颤：“我、我不是有意……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对警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话我已经点到了，你也是一个成年人，我相信，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韩彬说完，指了指一旁的田丽： “开始做笔录。” “咔。”田丽打开了执法记录仪的开关。 黄威咽了咽口水，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执法记录仪，仿佛有神奇的魔力一般。 “黄威，昨天在犯罪现场，你有没有见到其他人？”韩彬问道。 “我……我好像……”黄威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我们既然过来找你，就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让你自己交代是给你立功的机会，明白吗？”韩彬再次告诫。 “昨天除了我之外，的确还有一个人在现场。” “谁？” “黄强。” “黄强是谁？” “我……我堂弟。” “黄强跟死者是什么关系？”韩彬追问。 “没有关系。” 黄威摇了摇头，解释道：“前天晚上，我们两个去网吧包宿了，早上六点下了机，吃了点东西，准备回家睡一觉，就看到死者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然后，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当时黄强在干什么？” “他胆子比较大，查看了一下尸体，发现死者身上有不少的零钱，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加起来至少有几百块钱，还……” “还什么？” “还找到了一个车钥匙。” “什么车？” “奔驰。” “车呢？” “他开走了。” “开到哪去了？” 黄威摇了摇头：“不知道。” “记住我跟你说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韩彬厉声说道。 “我真不知道，他真没跟我说，我也不敢问，我……”黄威双手捂着头，显得异常的痛苦。 “他在哪工作？”韩彬追问。 黄威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工作。” “以前他做过什么？” “网管、擦车、保安等，好多种，都干的时间不长。” “他在哪个擦车行干过？” “哪个我也不知道，离着挺远的，好像在南郊那一块。”黄威回忆道。 韩彬暗暗点头，这倒是跟田丽的追踪方向对上了。 “他的手机号是多少？” “我记不住，在手机里存着。” “找出来。” 黄威拿出手机，从联系人里找到了黄强的手机号码。 …… 中午，脆皮鸽子馆。 这两年，琴岛冒出许多鸽子馆，聚餐吃鸽子逐渐成为一种风潮，当然鸽子馆的价格也不便宜，一般人也只是偶尔奢侈一下。 这家脆皮鸽子馆在琴岛已经有五家分店了，这一家位于裕翔街和观景路附近，距离南郊客运站只有三站地。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出了鸽子馆，一边剔牙、一边哼着小曲，不免有几分跑调，引来周围不少人侧目，不过他本人确实浑不在意。 这个男子正是黄强，他准备乘车离开琴岛市，不过他并不打算去南郊客运站，因为去车站买票还需要身份证，在半路上车则不需要用身份证，缺点就是可能已经没有坐了。 黄强对此并不在意，有没有座无所谓，只要能尽快离开琴岛，他心里就踏实了。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黄强拿出手机瞅了一眼，露出一抹犹豫之色。 迟疑了一会后，黄强还是摁下了接听键：“喂。” “强子，你在哪呢？”手机里传出了黄威的声音。 “哥，你找我有事？” “你昨天没回家，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没事，用不着担心，我现在好的很，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好过。”黄强嘿嘿一笑。 “那车你卖了。” “必须的，回头我给你转一千块钱，你拿着耍吧。”黄强说道。 “我不要你的钱，你现在在哪，啥时候回来？” “哥，我就不回去了，我要离开琴岛了。” “为啥？” “这是我跟人家的约定，我要不离开琴岛，人家根本不收车，懂不？” “那你要去哪？” “还没想好，有钱哪不能去，不跟你说了，车过来了，我要走了。”黄强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黄强拍了拍身上的背包，暗道：“老子也是有钱人了。” 231避重就轻 黄强拦了一辆公共汽车，他运气还不错，后排还有一个座。 刚将黑色背包放到腿上，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叮铃铃……” 黄强看了一眼手机，还是黄威打来的，摁下接听键：“还有啥事？” “你上车了不？” “上了，咋地了？” “你真不回来了？” “当然了，我准备去南方待一阵子，老待在琴岛都腻了。”黄强说道。 “强子，听哥一句劝，你还是去投案自首吧，为了那点钱真的没有必要。”黄威苦口婆心道。 “那点钱，你知道我卖了多少钱？” “多少？” 黄强低声道：“七万。” “为了这点钱至于吗？” “这点钱？” 黄强重复了一句，低声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来，我现在啥也不用干，有了这七万块钱可以潇洒的过一年，想怎么耍、就怎么耍。” “那一年后呢，你想过没有，听哥一句劝，赶紧去自首吧。”黄威道。 “你不要再说这些花话，我不爱听。”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不爱说我也得说，这是为了你好。”黄威喊道。 “用不着你说教，你要再说这些话，我就不接你电话了，那一千块钱也就不给你花了。”黄强哼道。 “我差你那一千块钱嘛，为了你那一千我还得担责任。”黄威道。 “那好嘞，你不要，我正好还不想转，等这个手机的话费用完，我就停机了，你也不要再打电话给我。”黄强道。 “为了七万块钱至于吗？” “至于吗？” 黄强哼了一声：“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先拍着自己的胸口，你的卡里有七万存款吗？没有的话，你就没有资格说我。” “只要咱们好好干，钱早晚会有的，我还是那句话，赶紧去自首……”黄威的话没说完，手机已经挂断了。 黄强将手机卡拿出来，直接扔到了窗户外面，嘀咕道：“老子最讨厌别人说教，我爸妈都不行，你算个球！” “呜呜呜……”就在此时，车外响起一阵警笛声。 一辆警用面包车快速超了过去，直接别到了公共汽车前面，再预留了一定安全距离的情况下，缓缓的降低车速，将公共汽车给逼停了。 “啥情况呀，怎么停车了？”一个乘客抱怨道。 “前面好像有个警车，把咱们给逼停了。” “我靠，咱们车上不会有坏人吧。” “这种事，我只在电视上看过。”乘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不少人都抱着包目光警惕的望着周围。 “砰！”就在此时，坐在后排的黄强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警察，不许动。”韩彬呵斥道。 黄强一听这话，溜得更快了，撒丫子就往前跑。 或许是吃多了的原因，黄强跑了几步就感觉肚子有些疼，身上还背着黑色背包，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不过，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了，咬着牙、忍着痛继续往前跑，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警察会来的这么快。 为了准确定位黄强的位置，韩彬忙了一上午，除了灌了一肚子水，一点东西都没吃，虽然饿，但并不影响行动。 追了几十米的距离，就把黄强按在了地上，李辉等人也陆续赶到，黄强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叫什么名字？” “黄强。”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你们抓错人了。” “还敢狡辩。”李辉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说，奔驰车卖给谁了。” “是黄威那个混球出卖老子了？”黄强红着眼答非所问。 “你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娘的，老子都说分给他一千了，咋这么不地道，亏老子还成天叫他哥，呸。”黄强骂道。 “哈哈，你还真逗，车卖了七万，就分给人家一千，还好意思说。”赵明笑道。 “咋的了，那个孬蛋，见了死人都哆嗦，能给他一千就不错了。”黄强不屑道。 “少废话，押回警局。”韩彬一挥手。 这件事，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听黄氏兄弟的对话，黄强应该是将车卖给了一个赃车团伙，如果能将这个倒卖赃车的团伙一窝端，也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将黄氏兄弟押回警局，技术队就提取了黄强的dna样本。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顾不上晾凉了喝，直接端着茶水进了审讯室，准备立刻提审黄强。 韩彬负责审讯，李辉负责记录。 韩彬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 黄强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不回应。 “黄强，我们既然抓你来，就有给你定罪的证据，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韩彬哼道。 “黄威那个兔崽子出卖的我？”黄强恨恨道。 “黄威没出卖你，确切的说是你连累了他。” “胡说，如果不是他，警方怎么可能查到我身上？”黄强有些不信。 “你是不是跟死者接触过？” “哼，别想套我话。”黄强依旧是一副不配合的态度。 “你和黄威之间的通话，我们警方听的一清二楚，你倒卖奔驰车的事实根本无从狡辩。”韩彬冷声道。 黄强低下头，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我现在给你机会，你主动交代是一回事，被别人指证又是另一回事，这一出一入差的刑期可不短。”韩彬提醒道。 黄强缓缓抬起头，咽了咽口说：“我、我想要跟烟。” 韩彬站起身，点着了一根烟，递给了他。 黄强用力吸了几口，过了好一会，情绪才平稳下来：“你说的没错，车是被我卖了。” “卖给谁了。”韩彬问道。 “有件事，我要说清楚，这辆奔驰车是我捡的，卖了应该不算犯法吧。”黄强答非所问道。 “你确定是捡的，不是偷的？” “我确定。”黄强大声说道。 韩彬皱了皱眉：“在哪捡的？” “静安胡同。” “你知不知道那是死者的车？” “不知道。” “车钥匙是不是在死者身上？”韩彬确认道。 黄强瞅了瞅韩彬，目光坚毅道：“没有，车钥匙距离死者有一米，我是在地上捡的。” “砰！” 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胡说八道，那辆奔驰车明明就是你偷的，车钥匙也是从死者手里拿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车是我偷的？”黄强反问。 韩彬笑了笑：“烟没白抽呀，冷静下来了，还挺会避重就轻。” “我说的是事实，车钥匙是我从地上捡的，我没偷。”黄强说道。 “昨天清晨，你和死者范振业之间没有直接接触？”韩彬确认道。 “没有。”黄强回答的很干脆。 从地上捡的车钥匙，跟从死者身上拿走车钥匙，可以说是两种性质的案件，而现场又没有摄像头，只要黄强咬死了不承认，还真有疑罪从无的可能。 “黄威可是亲眼看到，你从死者身上拿走的车钥匙，还有几百块钱的现金，你还敢狡辩。”李辉道。 “警察同志，这话你就说错了，你当时根本不在现场，黄威胆子小的很，看了一眼就吓跑了，他根本就没敢仔细看，钱和车钥匙都是在死者周边一米的距离捡的，他之所以说我是偷的，完全是出于妒忌。”黄强说道。 “就算你是在距离死者一米的地上捡的车钥匙，你就没有想过，那个奔驰车钥匙可能是死者的吗？”李辉反问。 “没有，他一个穷乞丐，衣服穿得比我还破，我根本没想过他能开的起奔驰车，自然也不会认为奔驰车钥匙是他的。”黄强越说越顺嘴，也越发的自信。 “行呀，理由倒是不少。”韩彬哼道。 “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黄强一本正经道。 “这个问题先不讨论，奔驰车你卖给谁了？”韩彬话锋一转道。 “警官，我觉得还是先把偷车和捡车的性质定下来，再谈卖车更好一些。”黄强说道。 “我再问一遍，你把车卖给谁了？”韩彬厉声说道。 黄强瞅了韩彬一眼，既不敢顶嘴，也不回话，又低下了头。 摆明了一副想要避重就轻的态度。 韩彬不会让他如愿，冷笑了一声：“好，那咱们就等着，看谁有耐心。” 审讯室陷入了沉默中。 黄强沉默不语。 韩彬坐在对面喝茶水。 李辉看了看手表，轻声道：“彬子，真就一直干等着。” “稍安勿躁，有这小子哭的时候。”韩彬不以为意道。 警队可不止他们两人，他们虽然歇着，但其他的同时还在调查。 又过了一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咚咚。” “进来。”韩彬道。 鲁文走进了审讯室，瞅了一眼坐在审讯椅上的黄强，将一份资料递给了韩彬：“dna比对成功了，完全吻合。” 韩彬打开文件，瞅了一眼，笑道：“眼镜辛苦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韩组客气了。”鲁文应了一声，就出了审讯室。 韩彬走到审讯桌前，望着对面的黄强，开口道：“黄强，昨天上午你和死者是否有直接接触。” “我都说过了，没有。”黄强摇头道。 “那前天晚上九点你在哪？”韩彬继续追问。 “啥啥意思，前天晚上怎么了？”黄强不解道。 “前天晚上九点，死者被人杀死在静安胡同，我们从死者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嫌疑人的皮屑，经过化验比对跟你的dna完全吻合，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就是杀害死者的嫌疑人。”韩彬正色道。 “我我没有，你别冤枉人。”黄强有些急了。 “砰！” 韩彬一拍桌子，呵斥道：“死者指甲缝里有你的皮屑，说明他生前可能跟你发生了搏斗，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嫌疑？” “前天晚上，我根本没有见过死者，我是冤枉的，你不能瞎说呀。”黄强喊道。 “那为何死者的指甲缝里会有你的皮屑？”韩彬逼问道。 “我我……这……”黄强露出为难的神色，欲言又止。 “这可是杀人罪，要是坐实了，没准就是死刑。”李辉挤了挤眼睛。 “我没有杀人！”黄强双手握成拳头，砸着审讯椅。 “dna比对可不会撒谎。”韩彬道。 “我说，我全都说……” 黄强双手捂着额头，声音有些哽咽：“车钥匙是我偷的，昨天早上，车钥匙在死者手里握着，我就想掰开他的手指拿走车钥匙，他的手指当时已经硬了，我使劲掰才从他手里拿走，他的指甲也划到了我的手，我真没有杀他。” 李辉啐了一口：“呸，你丫的早干什么去了。” 232刑侦一队 “前天晚上九点你在哪？” 黄强回忆了片刻：“在网吧包宿。” “胡说，哪家网吧晚上九点就开始包宿了。”李辉哼道。 “对对，您说的对，那家网吧是晚上十点钟包宿，我和黄威是晚上八点到的，先玩了两个小时的，再包的宿。”黄强说道。 “你是否有作案时间，我们会去派人核实，先说说你把车卖给谁了？”韩彬问道。 “李伟。” “谁是李伟？” “以前我在车行洗车时，李伟就是我们的领班，他在这行干的时间长了、门路也多，以前我就听他提起过，有这方面的门路。”黄强叹了一口气，露出后悔的神色： “说实话，我也是个老实人，以前也没想过自己会偷车，谁知道那天偏偏那么巧，就看到那个乞丐趴在地上死了，一开始我也特别的害怕，后来看到乞丐手里握着一个奔驰车的钥匙，我当时就……” 黄强低声抽泣了一会，抹了抹眼泪：“一个臭乞丐拿着一把奔驰车钥匙，那可是奔驰呀，一个臭乞丐凭什么，我当时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就想拿到那把钥匙开着奔驰兜一圈，我想试试开豪车的感觉，后来我就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也没其他人看到。” 韩彬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追问道：“李伟在哪？” “我现在也不清楚。” “怎么联系到他的？”韩彬问道。 “我给他打的电话。” “手机号？” “133425xxxxx。” “车上有没有其他物品？”韩彬问道。 黄强回忆道：“半箱茅台，一部手机，还有一身西装、一条半中华烟……” “手机在哪？” “扔了。” “扔哪了？” “扔进南郊附近的一个绿化带了。” “你怎么把车交给李伟的？”韩彬问道。 “我把车开到南郊靠近张马村的地方，那边有一块荒地，李伟带着两个人把gps拆了，然后给了我七万块钱，就把奔驰车开走了，还警告我立刻离开琴岛。”黄强说道。 韩彬又审讯了一会，但黄强也所知有限，没有再询问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韩彬出了审讯室，郑凯旋也从观察室走了出来。 “郑队，又牵扯出了一起倒卖赃车的案子，要调查的线索比较多，恐怕我们组的人手不够。”韩彬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凶杀案，当街杀人影响太恶劣，据戴局说，市局的领导询问过这个案子，要求分局必须尽快的破获案件，否则，市局可能会让刑侦一大队接手。”郑凯旋面色凝重道。 刑侦一大队直属市局刑侦支队，专门负责办理琴岛市的大案要案，还有一个通俗的名字‘重案队’。 琴岛市有七个辖区、三个代管县，一个刑侦支队辖下十一个刑侦大队，其中十个刑侦大队分属各个地区分局，如果有分局无法处理的重大案件会上报给市局。 市局会派遣刑侦一大队接手案件或者派遣刑侦专家指导查案。 “那倒卖赃车案怎么办？”韩彬问道。 “这样，一组现在正好没有案子，我让一组来接手倒卖赃车案，你们组就一心一意的破获这个当街凶杀案。”郑凯旋说道。 “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一组接手赃车案后，要先派人寻找死者的手机和汽车的gps，我需要用。”韩彬道。 “没问题，一切以凶杀案为主，我让一组配合你们；调查人手不够，你告诉我，从一组给你调拨。”郑凯旋道。 “得，有您这句话，我还有啥好说的。”韩彬道。 “不过我也把话说到前面，刑侦三队的人随你调用，但案子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我可不希望让刑侦一队的人插手咱们队的案子。”郑凯旋正色道。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破案。”韩彬正色道。 “行了，我给你们组叫了外卖，先去吃饭吧，我去给一组安排任务。”郑凯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韩彬和李辉返回办公室，刚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味不错呀，有啥好吃的。”李辉迫不及待的喊道。 “都是硬菜，大饼、羊杂汤、山菇炖鸡、猪蹄子。”赵明一边说，嘴里一边流哈喇子。 韩彬没有回来，组员们自然不好意思先吃饭。 “组长，郑队给咱们弄了这么多好吃的，上面应该很重视这个案子吧。”田丽问道。 韩彬笑了笑，摆手道：“都别愣了，趁热吃，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韩彬发话了，众人自然不再犹豫。 赵明先啃了一口大饼。 田丽喝了一口羊杂汤。 孙晓鹏夹了一块鸡肉。 李辉拿起半个猪蹄啃了起来。 韩彬也拿了半个猪蹄，啃了一口：“味不错呀，入口即化，也有嚼劲。” “是不错，有的卖家为了压秤，猪蹄子都煮的比较硬，咬起来都费劲。”李辉一边吃，一边嘀咕道。 “那还算好的，有的猪蹄子肉筋都抽了，除了皮就是骨头。”赵明哼道。 “一群吃货。”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吃了几口饭，没有那股子饥饿感，韩彬开口道：“郑队说了，倒卖赃车的案子由一组接手，二组全力侦破凶杀案。” “这两个案子有一定的关联，如果咱们放弃调查倒卖赃车的案件，会不会漏掉一些关键线索。”田丽提出了疑问。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已经提前跟郑队打过招呼，一组接手倒卖赃车案之后，也会先配合凶杀案的调查，一旦发现了跟凶杀案有关的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咱们。”韩彬道。 “晓鹏，传唤死者通信名单上的联系人做笔录。” “其他人查监控，将犯案时间的的监控都排查一遍。” “是。” 饭后，众人开始分头行动，孙晓鹏开始逐个给通信名单上的联系人打电话，传唤他们来警局做笔录。 之所以没有上门传唤，是因为有些人的地址不详尽或者已经搬家离开了，查找起来会有一定的难度。 电话传唤是最快捷的，愿意主动来警局配合警方做笔录的，可以进一步排除对方嫌疑；如果不愿意来警局，配合警方办案的，嫌疑将进一步的上升。 韩彬也会针对性的重点排查。 233以车找人 查监控是一个枯燥的工作，但确实是警方办案最常用、也最有效的调查手段。 要排查的监控摄像头有二十多个，韩彬也加入了排查工作中，他看监控的速度要比其他组员快的多。 “叮铃铃……”孙晓鹏的手机响了。 接完手机后，孙晓鹏对着韩彬说道：“组长，死者生前的联系人李如宽来了。” “你下去接一下。”在韩彬看来，愿意配合警方工作的都是好同志。 孙晓鹏离开没多久，就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返回了办公室。 男子带着一个金丝眼镜，留着一个大奔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手上拿着一个公文包，皮鞋擦的锃亮，颇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模样。 韩彬起身打招呼道：“您好，我是刑侦三队的组长韩彬。” “您好，我叫李如宽，是一名律师。” “李律师，今天请您过来，是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想请您做个笔录。”韩彬道。 “没问题，我愿意配合警方办案。”李如宽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太好了，要是都向您这么好说话，我们这工作就好做了。”韩彬笑了笑，请李如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而后，由韩彬负责审讯，孙晓鹏负责记录。 韩彬先例行询问了一番，随后开门见山道：“李律师，您认识范振业吗？” “认识，我们有工作方面的往来。” “你们最近联系过吗？” “前几天联系过，本来约好今天见面的，但是他没有来，手机也打不通，正好警方联系我了，我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李如宽说道。 “你和范振业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前几天，他去了我的律师事务所，有监控可以查。”李如宽说道。 “您是哪方面的律师，他找您有什么事？” “离婚律师。”李如宽道。 “他想跟他老婆离婚？”韩彬追问。 “客户的隐私，我不太方便透露，不过，他确实跟我咨询了一些事情，也想请我帮忙打官司。”李如宽含糊其辞道。 李如宽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算间接承认了。 “范振业出什么事了？”李如宽好奇道。 “他死了。” “什么，他死了！”李如宽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 “两天前死的。”韩彬道。 “这……这太突然了，原本他今天还约我见面，谁知道这么突然就……”李如宽叹了一口气。 “他为什么要离婚？” 李如宽犹豫了一下：“客户的隐私，我不太方便透露。” “范振业已经死了，就躺在太平间里，现在对于他来说隐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查到真凶，为他伸冤报仇。”韩彬道。 “哎……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真是世事无常。”李如宽感慨道。 “李律师，范振业离婚的原因，很可能跟他的死因有关，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早日抓住杀死范振业的凶手。”韩彬劝道。 李如宽沉吟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范振业来找我，就是想跟他老婆离婚，想请我做他的代理律师。” “为什么要离婚？” “一开始他告诉我感情不和，跟我咨询了一些财产分割方面的事，我问他是否下定决心了，他又说要再考虑，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次，但他都无法下定决心，直到上一次来，他才拿定了主意要离婚，还告诉我他的老婆要杀他。”李如宽说道。 “你确定，他说过老婆要杀他？”韩彬追问道。 “确定。” “有没有说怎么杀他？” “没说。”李如宽摇了摇头。 “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据他说，他们夫妻早就没感情了，他还怀疑自己的老婆在外面包养小白脸，还问我要是抓奸的话，能不能多分一些财产。”李如宽回忆道。 “他有没有提过，那个小白脸的名字？” “这我没问，也没必要知道。”李如宽耸了耸肩膀。 “你相信范振业的话吗？” “我信。”李如宽笃定道： “他之前虽然也有离婚的意向，但是一直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最后一次见面他铁了心的要离婚，肯定是他老婆做什么事刺激到他了。” 又询问了几句后，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韩彬就让李如宽先走了。 李辉和赵明都凑了过来。 “彬子，这可是意外收获呀。”李辉道。 “彬哥，如果这位李律师说的是真的，那么蔡秀妍的嫌疑很大，咱们要不要再次传唤她做笔录。”赵明提议。 韩彬摸着下巴没有立即回答。 从李如宽的话里可以听出，范振业夫妻的矛盾已经很深了，而且夫妻彼此已经都有了二心，而范振业在离婚前的意外死亡，收获最大的也是他的妻子蔡秀妍。 蔡秀妍的动机进一步上升了。 “组长，我在监控里发现了情况。”田丽喊道。 “什么情况。” “前天，有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在犯罪现场附近出现过。” 韩彬走过去，低头望向了屏幕，视频里显示的是一个女人的截图，晚上光线有些暗、拍的不是很清楚。 女子带着一个圆顶礼帽，穿着一个花纹长裙，身材高挑、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在犯罪现场出现过？”韩彬追问。 “下午七点从静安北里进入静安胡同，直达晚上十一点才沿着相同的路线离开静安胡同，因为距离作案时间前后隔了两小时，一开始我险些错过，后来您说让重点排查女人，我才再次关注她，觉得有一定的可疑。”田丽解释道。 “静安胡同里面没有监控，咱们很难知道这个女人在这段期间做了什么。”赵明分析道。 “她有没有交通工具？”韩彬问道。 “她是晚上七点打车来的，晚上十一点也是打车走的，而且她一直都是低着头，还带着一个圆顶礼帽，监控很难拍到她的正脸。”田丽说道。 韩彬盯着电脑屏幕：“这个戴着圆顶礼帽女子的身形并不像秀妍。” “会不会是范振业的小三？”李辉道。 韩彬迟疑了一下，对着一旁的田丽问道：“有没有拍到出租车司机的车牌号。” 田丽往回翻看视频，念道：“摄像头拍到了，车牌号是鲁.bu3h55。” “查，以车找人！” 234追踪 根据车牌号，很容易就查到了出租车所在的公司。 晚上七点，圆顶礼帽的女子来的时候乘坐的是鲁.b75v25，属于琴岛明瑞出租车公司。 晚上十一点，圆顶礼帽的女子走的时候乘坐的是鲁.bu3h55，属于琴岛金浪出租车公司。 韩彬和赵明去了金浪出租车公司。 李辉和孙晓鹏去了明瑞出租车公司。 田丽去了交警监控中心追踪出租车的行驶轨迹。 韩彬和赵明到了出租车公司后，通过出租车公司的陈经理，顺利的找到了驾驶鲁.bu3h55出租车的司机。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叫吴明永，在面韩彬和赵明显得有些拘谨。 “吴师傅，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韩彬道。 “警察同志，您说。” “十月27号晚上，车牌号是鲁.bu3h55的出租车是由你驾驶的吗？”韩彬问道。 “对，是我。” “晚上十一点左右，你是不是去过静安南路附近，拉到了一个女乘客。” 吴明永皱着眉，思索了片刻后：“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女的戴着一个帽子和墨镜，遮得严严实实的，我当时还有些纳闷，所以记得也比较清楚。” “那女的从哪下的车？”韩彬问道。 “诶呦，这我一下子可想不起来了，得查一下gps。” “看到那个女人的长相了吗？” “没有，她戴着个帽子，还低着头，又是晚上，根本就看不清。”吴明永摇了摇头。 “那个女的口音是哪的？” “她说话不多，我也记不清了。” “付款方式呢？” “好像是现金。”吴明永说道。 “能确定吗？”韩彬追问道。 付款方式很重要，如果是通过软件付款，可以追查到付款人的身份。 “能，我记得她拿出了一个黑色皮包付的钱，我还有些纳闷，现在的年轻女孩都是用手机支付，用现金的还不多。”吴明永说道。 韩彬又问了几句后，出租车公司的陈经理走了过来，通过查询gps的行驶轨迹数据，查到了那个女子的目的地在巴新璐和永安街附近。 离开了出租车公司，韩彬给田丽打了一通电话，通过在交警监控中心查看的行驶轨迹，她也查到女子是在巴新路和永安街附近下的车。 同时田丽还查到，十月27号晚上六点多，那个女子也是从这里打车去的静安南路。 但是，那个女子下车后的行踪，天网监控就查不到了。 韩彬和赵明开车赶去了巴新路和永安街附近。 在那里，碰到了李辉和孙晓鹏，这两人从另一家出租车公司，也查到了那个女子上车的地点就是这里。 根据田丽从监控中查到的线索，那个女子下车之后沿着永安街往北走，就没有在监控中出现过。 韩彬四人分成两拨，一个从路东走、一个从路西走，查看沿途的商铺监控，终于确定了那名女子进入了谈固小区。 谈固小区是一个老小区，跟静安胡同周围的家属楼有些类似，整个小区有将近五十栋楼，每栋楼都有单独的小院隔开，这种上世纪的开放式小区，没有监控、没有物业、都是由居委会负责的，排查起来的难度很大。 小区内部没有监控，只能搜集周围的商铺监控，以及小区周围的天网道路监控，同时在小区附近走访，询问居民是否见过那名女子。 走访从下午四点，持续到了晚上七点，因为没有清晰的正面照，只能从监控中看到衣着和大概的身型，所以走访过程中并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晚上八点，二组的人在警局附近的一家餐馆碰头。 一份麻辣羊蹄、一份鸡蛋韭菜盒子，最后，每人又点了一碗面。 韩彬先吃了一个韭菜盒子垫了垫肚子，随后一边啃羊蹄，一边跟众人讨论案情。 “今天下午，咱们一直都在查那个女人，说说你们的看法。”韩彬问道。 “我觉得这个女人一直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车费用现金，没有人看清她的容貌，刻意的躲避监控，以我的经验来看，她绝对是有问题的。”李辉吃着盒子含糊不清道。 “我从监控中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女子晚上七点赶到静安南路的时候，她背着一个单肩布包；而晚上十一点，她离开静安南路的时候，手里只拿着一个小钱包。”田丽道。 “这就说明，她应该在静安胡同留下了东西。”赵明说道。 “其实还有一点忽略下了，死者是被人从后面捅死的，留了很多的血、现场还有血液喷溅的痕迹，凶手的身上很可能沾上了血迹，而这个女人晚上十一点离开的时候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韩彬道。 “难道咱们猜错了，这个女人不是真正凶手，只是巧合？”孙晓鹏下意识的说道。 “还有一种可能，那个女人带了备用的衣服，作案后将血衣丢弃，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离开。”李辉猜道。 “从监控中看，那个女人来到静安胡同和离开静安胡同时穿的衣服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大包换成了小包，她那个大包里没准装的就是一件一模一样的备用衣服。”田丽作为一个女人，对衣服的款式和颜色更为min感。 “彬子，如果血衣真的被丢在了静安胡同，那么排查静安胡同将变的十分重要。”李辉道。 “郑队一直在协调此事，估计快有结果了。”韩彬应了一声，继续分析道： “那个女人从谈固小区来的，作案后又返回了谈固小区，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就住在谈固小区，一会吃完了面，咱们回办公室继续查谈固小区周围的监控，看看能不能发现她的踪迹。”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凶手，那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吧。”赵明疑惑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咱们从范振业周边的熟人排查，没准能查到这个女人的身份。”韩彬赞道。 李辉摸着下巴，大胆的猜测：“你们说，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范振业的情人？” 235分头调查 排查监控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 依旧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大家忙了一天了，排查工作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翌日上午。 韩彬早上八点就到了分局，先去了一趟郑凯旋的办公室汇报工作，随后才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组员们也已经到齐了，都坐在办公桌旁吃早餐。 “趁着吃饭的时间，咱们开个晨会。”韩彬倒了一杯咖啡，说道： “谈固小区周围的监控都看完了吗？” “有了特定的目标，排查起来比较快，我负责的监控视频，已经往前排查到了十月25号。”李辉道。 “我也是排查到了25号。”赵明说道。 “我排查到了26号。”孙晓鹏说道。 “我排查到了24号。”田丽说道。 “如果那个女人是住在谈固小区的，即便她当天回家了没有再出来，她平常也会有活动轨迹，按理说不应该查不到。”韩彬道。 “有没有可能，谈固小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并非她的真实住址。”田丽说道。 “按照田丽的思路，如果嫌疑人提前将车停在谈固小区，她作案之后打车回到谈固小区，再开车离开的话，监控的确无法拍到行踪。”李辉道。 “那就从死者身边的熟人排查，总归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韩彬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孙晓鹏：“继续联系死者通信名单上的联系人，让他们来分局做笔录。” “田丽、赵明，你们两个查一下死者的开房记录，如果死者真有情人的话，肯定要有约会的地点。”韩彬吩咐道。 赵明嘿嘿一笑：“明白了。”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韩彬道。 “咯吱……”一声门响。 魏子墨推门走了进来：“呦，你们办公室可真香呀，都吃什么好吃的呢。”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边了。”韩彬笑道。 “韩组长，恭喜恭喜，您高升了也不通知大家一声，我还想着给您庆祝一下呢。”魏子墨拱了拱手。 “这段时间太忙了，等忙完了，我请大家吃饭。”韩彬道。 “有您这句话，我今天这趟也算没白来。”魏子墨笑了笑，接着说道： “我们组接手了倒卖赃车案之后，第一时间搜查范振业的手机和gps，今天早上才找到了，已经送到技术队了，赵姐让我告诉您一声。” “好，辛苦了。”韩彬露出一抹喜色。 魏子墨又聊了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他们组也有案子要查，可不是聊闲天的时候。 李辉，奔驰车的gps和范振业的手机，就交给你去查了。”韩彬道。 “没问题。”李辉点点头。 他来刑警队的时间最长，经验也最丰富的，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安排完工作后，众人开始分头调查。 韩彬查看了一番监控，依旧没有任何线索。 “咚咚。”上午九点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咯吱……”门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您好，请问孙晓鹏警官在这吗？” “我就是。”孙晓鹏起身道。 “我叫王子嘉，是您通知我来做笔录的。” “进来吧。”孙晓鹏招呼道。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这吧，我给你做笔录。” “是。”王子嘉点点头。 韩彬例行询问了一番，开门见山道：“王子嘉，你和范振业是什么关系？” “范先生，是我的客户。” “他在我们公司投资了一份理财产品，一直是由我负责的。” “投资的金额是多少？”韩彬追问。 “5万元。”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有段时间了吧，我们不常见面，一般都是电话联系，他对投资和理财很感兴趣，经常会跟我探讨一些金融方面的资讯。”王子嘉说道。 “最近，打电话联系的过程中，范振业有没有什么异常？”韩彬问道。 “没有太大的感觉，不过他特意问过我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是异常。” “什么事？” “他问我，如果要是离婚了，理财产品的收益，会不会分给他老婆，我说会，他又问我，能不能合理的规避，在离婚的情况下让他一个人独占理财收益。”王子嘉说完，忍不住问道： “警察同志，范振业到底出什么事了？” “死了。” 王子嘉愣了一下，反问：“难道，静安南路的当街杀人案的死者就是范先生？” “你怎么知道？”韩彬有些意外。 “在网上看到有人发帖说的，我一开始还不相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我头一次感觉到凶杀案离我这近。”王子嘉感慨道。 韩彬皱了皱眉，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感觉身上的压力又大了几分。 “九月27号那天晚上九点左右，你在哪？” “啥意思，您不是怀疑我吧。”王子嘉皱眉道。 “例行询问。” “这都过了两三天了，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呀。”王子嘉说道。 “仔细想想。” “我那天好像去按摩了。” “按摩，在哪？” “可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去的是正规的按摩店，最近工作比较忙，经常腰酸背痛就去捏了捏。”王子嘉赶忙说道。 “店的名字叫什么？” “就在和平路上，名字叫王师傅理疗按摩店。”王子嘉说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范振业有一个情人？”韩彬问道。 “这我不了的，我们就是业务往来，人家也不会跟我说。”王子嘉摇了摇头。 “除了她老婆之外，他还有没有抱怨过其他人？”韩彬追问。 王子嘉迟疑了一下，说道：“有一次，他向我了解理财产品，问完之后就破口大骂，说以前刚做金融的时候啥也不懂，被一个臭女人忽悠着套进去了一百多万，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知道她说的是谁吗？” “不清楚。”王子嘉摇了摇头。 又询问了几句，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韩彬就让王子嘉离开了。 孙晓鹏送走了王子嘉后，走到韩彬的身边，问道：“彬哥，你说死者骂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他的情人？” “有可能。”韩彬嘀咕了一句。 这个案子要比想象的复杂，除了监控中的那个女人外，蔡秀妍的嫌疑也进一步上升。 “叮铃铃……”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236配合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 “彬哥，我们在系统内部查过了，范振业的身份证没有开房记录。”赵明说道。 “一次都没有。”韩彬道。 “没有。”赵明应了一声，话锋一转：“我觉得，他要么是在外面租房子，要么是去女方家约会。” “如果范振业真有情人，肯定会有额外的花销，你们去银行查一下转账和消费记录。”韩彬说道。 “明白了。”赵明应道。 韩彬挂断了手机，伸了个懒腰：“晓鹏，跟我出去一趟。” “组长，咱们去哪？” “去做个按摩。” “我还传唤了其他人，办公室没人的话，传唤人来做笔录了怎么办？”孙晓鹏问道。 “没事，还有郑队盯着。”韩彬道。 “是。”孙晓鹏起身，开始收拾装备。 “对了，以明天中午为期限，把没来警局做笔录的传唤人记下来，进行重点排查。” “明白了。” …… 半个小时后，韩彬二人开车赶到了和平路的王师傅理疗按摩店。 按摩店分上下两层，白色的牌子上写着八个绿色的字‘王师傅理疗按摩店’。 店铺的前面还竖着一个牌子，整个牌子都是绿色的，上面写着针灸、按摩、拔火罐。 “组长，这牌子还真有意思，我头一次见到绿色的字牌。”孙晓鹏笑道。 韩彬笑而不语，这话不好接。 两人将车停在门口，走进了王师傅理疗按摩店。 一个身穿白大褂、三十多岁的男子，正坐在柜台的后面，看到韩彬两人起身问道：“两位是针灸、还是按摩？”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答非所问道：“这还有其他技师吗？” “就我一个，我这是正规的按摩店，您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跟我说。”男子意有所指道。 “我是警察。”韩彬亮出了警官证。 “同志，我这真是正规的、绝对绿色。”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正色道。 “我是刑警，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不归我管，我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想请你协助调查。”韩彬解释。 “刑事案件，我怎么会跟刑事案件有关？” “如果你现在不忙，想请你做个笔录。” 穿白大褂的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着一旁的沙发：“两位请这边坐。” 二人坐到沙发上后，孙晓鹏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韩彬开始例行询问：“姓名，年龄……” “王陆山，今年32岁……” “十月27号晚上，你的店几点关的门？”韩彬问道。 “27号，我的想想。”王陆山嘀咕了一句，回忆了一番道：“一般晚上没有客人，我八九点左右就关门了，不过，我记得那天有客人，按摩到九点半才离开。” “那个客人叫什么名字？”韩彬追问。 “诶呦，这我可记不清，每天有那么多按摩的客人，见了面能认识，名字我可记不全。”王陆山摇了摇头。 韩彬拿出手机，亮出了王子嘉的照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对，我想起来了，那天就是他在这按摩。” “有监控吗？” “有。” “调出来，我要看一下。” “稍等。”王陆山起身，走到了柜台后面，从电脑里调查了十月27号晚上的监控。 韩彬也凑过头去查看，十月27号晚上八点多王子嘉进入了店里，当时还有一名客人在按摩，那名客人走了才轮到王子嘉按摩，等到王子嘉离开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三十三分了。 从这里到静安南路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王子嘉当晚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王师傅，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韩彬主动跟对方握了握手。 “应该的，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王陆山说道。 “叮铃铃……”就在此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韩彬拿出手机一瞧，是李辉打来的电话。 韩彬点头示意，而后离开了按摩店：“喂。” “彬子，你在哪？” “我在外面调查，怎么了？”韩彬问道。 “我在交警监控中心，查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我查看了奔驰车的gps行驶轨迹，从交警监控中心调出了奔驰车前几天的监控视频，我发现有辆白色日产车一直在跟踪奔驰车。”李辉说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查到车主信息了吗？” “是个套牌车，套了一个suv的车牌，暂时没有查到车主的信息。” “这个线索很重要，你现在全力调查套牌车车主的身份，这个人即便不是凶手，也肯定跟这个案子有关。”韩彬道。 “知道了。”李辉道。 …… 四十分钟后，韩彬和孙晓鹏赶到了交警支队监控中心，这里可以查到整个琴岛市的监控。 韩彬和孙晓鹏也加入了日产车的排查工作中。 在排查中，韩彬发现从十月中旬开始这辆白色的日产车就开始跟踪范振业。 而这辆日产车，通常都会停放在广夏路附近的路边，但二十八号那天日产车开出了市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天网监控中。 范振业是十月27号死的，这辆车十月28号就消失了，要说没有问题，谁都不会相信。 白色日产车很常见，而且已经开出了市区，嫌疑人肯定还会更换车牌，想要追踪到并不容易，韩彬换了一个调查思路。 日产车的司机很少露头，但汽车不能不加油，在一辆汽油站的监控中，找到了日产车车主的监控正面照，在警方系统中进行人脸识别，查到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姓名：郭明行 年龄：42岁 职业：自由职业 手机号：1342215xxxx 地址：琴岛市，大荣小区。 前科：寻衅滋事罪 …… 大荣小区，4号楼1单元2501。 郭明行坐在茶几旁，桌子上摆放着一盘花生米、一个咸鸭蛋、一盘猪头肉、还有一瓶汾酒。 郭明行倒了一杯酒，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夹了一块猪头肉，露出了回味的神色。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 “楼下的，你们家暖气漏水了。”门外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郭明行起身，走到了门口：“暖气还没烧呢，漏什么水？” “大哥，暖气试水你不知道呀，难怪你家会漏水。”门外的男子说道。 “不对呀，我们家楼下没人住呀。”郭明行道。 “哦，我是刚搬来的。”外面的男子道。 郭明行从猫眼里张望了一番：“你是租户？” 门外站着一个男子，说道：“对，您快跟我下去看看吧，水漏了我们家一地。” “你们家家具没事吧？”郭明行追问道。 “墙顶都湿透了，沙发也漏了不少水。”男子道。 “同志，我可以给您开门，但是，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行嘛。”郭明行露出一抹苦笑。 “啥意思？”外面的男子反问道。 “您是派出所的同志吧，您要是找我有事，招呼一声我自己就去所里报道了，何必多跑一趟。”郭明行试探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派出所的，我是新来的住户，赶紧跟我下去瞅瞅吧。” “行，我这就给您开门。”郭明行应了一声，将房门打开了。 随后，韩彬带着李辉、孙晓鹏和几个民警进了屋子，看到屋子里的情景，不由的愣了一下。 郭明行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同志，我愿意配合工作，有啥事您说！” 韩彬愣了一下，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237身份 “各位领导，我愿意配合，愿意配合。”郭明行腆着脸笑道。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问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郭明行摇了摇头。 韩彬挥手道：“搜。” 田丽等人和几个民警开始分头搜索。 郭明行扫视众人，目光落在韩彬身上：“领导，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 韩彬还没说话，一旁的李辉忍不住问道：“诶，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郭明行讪笑道：“猜的。” “怎么猜的，说清楚。”李辉心里有些不服气。 他想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免得下次再被嫌疑人看破，可不是每个嫌疑人都像郭明行这么配合的。 郭明行犹豫了一下：“我们楼下确实没住人。” “我不是说了，自己是刚搬过来的嘛。”李辉道。 “楼下是毛坯房，一直没听过装修的动静，不可能一下子就住上人了。”郭明行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对周围的环境比较关注，尤其是自家楼下。 韩彬伸手拍了拍李辉的肩膀，正色道：“这次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没有事先调查清楚。” 这给韩彬提了个醒，以后找借口骗开嫌疑人的门，必须要提前调查清楚，否则被嫌疑人识破了，很有可能会让嫌疑人狗急跳墙。 韩彬也没想到，这个大荣小区已经交房七八年了，居然还有毛坯房。 看来房屋的空置率要比想象中的更高。 “彬哥，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组长，厨房也没有人。” “厕所也没人。” 韩彬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郭明行，坐下说吧。” “领导，您坐，我站着就行了。”郭明行站起身来。 “让你坐，你就坐。”李辉摆了摆手。 “是，是。”郭明行走到沙发旁，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 “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个案子要你协助调查。”韩彬坐到了沙发对面。 “我一定配合。”郭明行赶忙点头。 李辉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韩彬进行了例行询问，随后开门见山道：“郭明行，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吗？” 郭明行犹豫了一下，摇头道：“不知道。” “配合，不是表面态度，而是实际行动，懂吗？”韩彬哼道。 “领导，你怎么没穿警服，请问您是哪个部门的？”郭明行试探道。 韩彬也没隐瞒，亮出了警官证：“我是刑警队的，不是派出所的，你犯过什么事应该心里有数，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是，领导。”郭明行态度很端正，深吸了一口气：“您找我是为了范振业的事？” “你跟范振业什么关系？” “没关系。” 李辉一拍桌子，质问道：“胡说，没关系，你为什么跟踪他？” “我确实不认识他，我是一个私家侦探，是有人出钱请我调查范振业，我们之间没有个人恩怨，也没有经济、利益往来。” “你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韩彬笑了笑，下意识的问道：“谁雇佣的你？” “蔡秀妍。” “范振业老婆？”李辉诧异道。 “对，就是范振业的老婆，他雇佣我跟着范振业，让我每天汇报范振业的行踪，我没有犯法，我就是远远的跟着，更没有伤害范振业的举动。” “蔡秀妍为什么让你跟着范振业，总有个理由吧。”韩彬追问。 “她说范振业有小三，让我查出对方的身份，最好能拍到范振业和小三约会的证据。”郭明行解释。 “你知不知道跟踪、偷拍他人隐私是犯法的。”李辉板着脸问道。 “我跟狗仔没什么区别，都是在公共场合拍摄，算不上违反法律。”郭明行说道。 “这么说，是我们冤枉你了。”韩彬道。 “不不，作为一个公民，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郭明行很清楚，政i府根本不承认所谓的私家侦探，他这种行为其实是在打擦边球，真要跟警方硬刚的话，一抓一个准。 “你查到范振业的情人了吗？”韩彬话锋一转问道。 “我说了，算是立功吗？”郭明行咽了咽口水。 “我们在调查一起凶杀案，你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们没时间管。”李辉哼道。 郭明行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应该算是查到了。” “查到就是查到，没查到就是没查到，什么叫应该算是查到了？” “您稍等一下，我给您拿张照片看。” 看到韩彬点头同意后，郭明行走到一旁的书架，从里面抽出了一本哲学书，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茶几上。 韩彬拿出照片瞅了一眼，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李辉也凑过来看，惊呼道：“我滴个娘诶，这都什么玩意，也太辣眼睛了。” 赵明也凑过来看，打了个冷颤，瞪了郭明行一眼：“行呀，看不出来，你一把年纪了，还有这爱好，玩的挺疯呀。” “几位领导，你们仔细瞧瞧，不是我有这爱好，而是没办法的事。”郭明行露出一抹苦涩。 “这也太恶心人了，真要仔细看了，我今天还吃不吃饭。”李辉翻了个白眼。 “行了，都看看吧。”韩彬发话了，将目光重新放到照片上。 茶几上一共有三张照片，一张是两个男子抱在一起，还有一张两个人没穿衣服躺在按摩床上，还有一张是按摩店的铺面照片，牌匾上写着几个绿字‘王师傅理疗按摩店’。 “彬子，这两个男子里面有一个是范振业，另外一个是谁？”李辉道。 “王子嘉，在一家投资理财公司工作，范振业是他的理财客户。” “娘的，这么说蔡秀妍没有撒谎，范振业的确有小三，只不过这个小三是男的。”赵明长大了嘴巴，往田丽身边靠了靠，他觉得这样比较踏实。 “组长，这个王师傅理疗按摩店，不就是咱们上午去的那家吗？”孙晓鹏指着照片说道。 韩彬摇头失笑：“看来这个绿色招牌，跟咱们之前想的不一样，还有另一层含义。” “啥含义？”孙晓鹏一时间没想明白。 “想想蔡秀妍，她肯定深有体会。”韩彬道。 赵明嘿嘿一笑，他明白韩彬的意思，伸手想要摸孙晓鹏的头，尴尬的是，垫着脚都没够着。 238牲口（求订阅！） 对于郭明行的话，韩彬也没有完全相信，这种老油条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十月27号九点左右，你在哪？” 郭明行回忆了片刻：“那天我在家。” “谁能证明？” “就我一个人，跟今天一样，弄两个菜喝点小酒，我这个人比较内向，喜欢独处。” “你倒是挺潇洒的，不需要再盯着范振业了？”李辉哼道。 “我已经拍到了范振业的男小三，也就没必要再跟踪了。”郭明行笑道。 “你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韩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照片，确实辣眼睛。 “我记得，那天他没有开车，是打出租车过去的，应该是十月25号。” “这么说，蔡秀妍也知道这件事了。”韩彬猜测道。 “不知道，我还没告诉她。” “距离二十五号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田丽不解道。 郭明行搓了搓手，讪笑道：“我们这工作是按时间收费的，查一天、给一天的钱，所以，我也就没着急告诉蔡秀妍，准备等什么时候拖不住了再说。” “看看，这就是国家不允许私人侦探存在的原因，你说你丫的多黑。”赵明训斥道。 “我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我这工作虽然报酬还可以，但没有保障、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有活，只能是干一单、算一单，说句不好听的，还不如乞丐的工作稳定。”郭明行无奈道。 韩彬对他是生计不感兴趣，话锋一转问道：“范振业被杀的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是蔡秀妍告诉我的，没有从我这得到消息，而是从警方那里得知范振业死了，让蔡秀妍对我很不满意，觉得我一直没有尽心，那娘们就是故意找借口，剩下的尾款都没有给我。”郭明行有些愤愤不平。 “为什么不将男小三的身份告诉蔡秀妍，只要你肯说，她应该会愿意出钱买消息。”韩彬道。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郭明行瞅了瞅韩彬，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怕警方问话的时候，蔡秀妍会把我供出来，我不想找麻烦。” “你倒是考虑的挺周到。”韩彬哼了一声，追问：“对于范振业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我跟范振业没有直接接触，但是跟的他时间不短，发现这个人过的就是双面人生，平常是穿西装、坐豪车、住楼房，一到工作的时候就装乞丐。”郭明行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个人觉得吧，以前乞讨他或许赚了不少钱，但现在房价将物价都拉高了，老百姓施舍的钱还是那么多，当乞丐挣的钱都对他来说也不算啥，他现在有资本，干点啥事也比当乞丐挣得多，我觉得是他自己走不出来，脱离了乞丐的身份会没有安全感。” “你倒是挺会看人，怎么不想想自己，干点啥事不行，非得当私人侦探。”韩彬说道。 “也不怕您笑话，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警察，可这铁饭碗不是谁都能端的，我特羡慕你们这些刑警，真的。”郭明行感慨道。 韩彬又询问了几句，也问不出其他的线索，起身道：“笔录就先做到这，把胶卷拿出来我们要带走，你要是想起什么线索，记得跟我打电话。”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想。”郭明行赶忙跟着站起身，微微躬身：“我24小时手机开机，您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一个小时内绝对赶过去。” “行，就这么着吧。”韩彬很满意对方的态度，警察也是人，不会不通情理。 将韩彬等人送走后，郭明行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没将男小三的事告诉蔡秀妍，就是怕警方找蔡秀妍做笔录时，蔡秀妍会将自己供出来，没想到，警方还是通过其他手段找到了他。 郭明行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喝完一杯还感觉不过瘾，又连着干了两杯。 郭明行仿佛下定了决心，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喂。” “范振业都死了，你还打电话干嘛？”手机里传来蔡秀妍的声音。 “蔡女士，我查到范振业的小三了，不知道您还感兴趣吗？” “他人都已经死了，这些还重要吗？”蔡秀妍哼道。 “您真不想知道，是谁破坏了你们夫妻的感情，这个小三的身份可是很劲爆呀。”郭明行蛊惑道。 蔡秀妍犹豫了片刻：“你想要多少钱？” “五千。” “最多两千。” “四千。” “三千。”蔡秀妍讨价还价道。 “蔡女士，您不是说范振业有一百多万的资金去向不明嘛，很可能就是给了这个小三，您作为范振业的合法妻子，也是财产的共有人，可以通过司法途径要回这笔钱的。”郭明行说道。 “告诉我小三身份，我给你三千五。”蔡秀妍哼道。 “还是老规矩，您先把钱打过来，我就告诉您。”郭明行笑道。 “想得美，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这样，我先给您发个照片，您瞅瞅。”郭明行打开茶几下的抽屉，从一个盒子里拿出几张照片，跟刚才给韩彬看的一模一样。 将一张两个男子没穿yi服的照片从中间撕开了，只留下了范振业那一半，而后拍了张照片给蔡秀妍发了过去。 “蔡女士，您看看眼熟不。” 随即，手机里传来一阵蔡秀妍的骂声：“这个天杀的饭桶，居然背着我搞这种事，还真被我猜着了，你把另一半照片发给我，让我瞧瞧那个狐狸精到底是个什么样。” 郭明行嘿嘿一笑，只说了一个字：“钱。” “钱可以给你，但你必须把剩下的照片发给我，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老娘在街面上混了二十多年，也不是好惹的。”蔡秀妍威胁道。 “您放心，我做事绝对讲诚信。”郭明行保证道。 “叮咚。” 没多久，郭明行的手机响了，他查看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而后按照约定将范振业和王子嘉的合照给蔡秀妍发了过去。 不看还好，看完之后蔡秀妍骂的更凶了，简直是不堪入耳：“范振业你这个牲口，你不光是饭桶，还是个垃圾桶，我[emailprotected]#$%&……” …… 写书不容易，希望没有订阅的书友，可以订阅一下。 239突破口 玉华分局。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韩彬等人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郑凯旋从椅子上站起身，招呼道：“快快，过来吃饭，我刚叫的外卖。” “郑队，咱们警队的福利啥时候这么好了。”赵明笑道。 “知道你们办案辛苦，后勤工作还是要安排好的，戴局亲自下的命令，一定要让队员们吃好、吃饱，这样才有力气办案。”郑凯旋说道。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因为有重案在身才有这待遇，不过心里听着还是很舒服的。 “郑队，您吃饭了吗？”韩彬脱掉外套，挂在了衣服架上。 “这不正等你们嘛。”郑凯旋摆了摆手：“别愣着了，都去洗手去。” 众人洗手回来后，郑凯旋已经打开了饭盒的包装，一份酱大骨，一份毛血旺，一锅土豆牛肉焖面，一份冬瓜丸子汤，办公室的香气更加浓郁。 韩彬等人早就饿了，闻着饭菜的香味，看着桌子上的美食，早就暗暗吞咽口水了。 “还站着干嘛，赶紧吃呀，等着我喂你们呀。”郑凯旋笑骂道。 话音落下，众人自然不再客气，有的拿筷子、有的拿碗，乱哄哄的吃了起来。 “这才像话嘛。”郑凯旋笑了笑，也端着一个饭盒，夹了一块酱大骨啃了起来。 “郑队，今天下午有没有人过来做笔录？”韩彬问道。 “有两个，我和杜奇一起做的笔录，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给你拷贝了一份做笔录的视频，你回头可以自己看看。”郑凯旋应了一声，反问： “你们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迟疑了一下，正在组织语言的时候，李辉放下了筷子，含糊不清道：“这个还是我来说吧。”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货一遇到这种事就兴奋了。 “美食当前，你这么积极的汇报工作，还真不多见。”郑凯旋瞥了李辉一眼，有些意外。 “哈哈……”二组的队员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郑凯旋有些纳闷。 “郑队，您还是听李辉说吧，他肯定比我汇报的好。”韩彬道。 “赶紧说。”郑凯旋也被吊起了好奇心。 “郑队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们韩组长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去调查奔驰车的gps和范振业的手机，我通过gps的行驶轨迹对照天网监控，发现……”李辉又开始了一番长篇大论。 郑凯旋摆了摆手，不耐烦道：“长话短说，要不我就换人了。” “别别，简单的说，我发现有人在跟踪范振业，下午我们就查出了那个人的身份，是蔡秀妍雇佣的私家侦探，刚好拍到了范振业和小三亲热的画面，而这个小三居然是个男的，还来警局做过笔录。”李辉说道。 郑凯旋夹着的骨头掉在碗里，有些哭笑不得：“两个男的？会不会是搞错了。” “没搞错，一会吃完饭让您看看照片，现在怕影响您食欲。”李辉打趣道。 “那个男小三叫什么？” “王子嘉。” “他有没有嫌疑？”郑凯旋追问。 “现在的问题就在这。”韩彬喝了一口汤，放下了碗筷： “王子嘉做笔录肯定有所隐瞒，他和范振业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范振业没有一次开房记录，‘王师傅理疗按摩店’很可能是他们的约会场所，而十月27号那天王子嘉就在按摩店，从监控里看他没有作案时间。” “不错，那个开按摩店的王陆山，也出面帮王子嘉证明。”孙晓鹏附和道。 “如果按摩店真是王子嘉和范振业的约会地点，那就说明王陆山跟两人关系匪浅，他的证词可信度不高。” 郑凯旋思索了片刻，露出了回忆的神色：“我之前办过一个案子，嫌疑人有作案动机，也有目击者发现他去过现场，但是他有不在场证明，犯案时间段他在一家餐厅吃饭，有监控视频作为证据。” “这两个案子倒是有些相似，那案子后来怎么样了？”赵明好奇大。 “我记得，后来在现场发现了嫌疑人的dna，我们将嫌疑人抓进来审讯，才知道嫌疑人买通了餐厅老板修改了监控视频的时间，他是去过那家餐厅吃饭，不过不是当天去的，而是作案的前两天去的。”郑凯旋说道。 韩彬立刻明白了郑凯旋意思，道：“如果按照郑队的分析，那王子嘉的嫌疑进一步上升了。” “可是，杀死范振业的嫌疑人是个女人，王子嘉是个男的呀？”田丽耸了耸肩膀。 “这是先入为主的概念，一开始说到范振业的情人，咱们也都以为是女人；现在的情况也一样，穿女人衣服的也未必就是女人。”韩彬说完，指了指一旁的赵明： “你将王子嘉的照片和十月27号那个女嫌疑人的照片都放到投影仪上。” 赵明擦了擦手，按照韩彬的吩咐，将两个人的照片放到了一起，从投影仪里投射出来。 韩彬仔细打量了一番：“郑队，您看这两个人的身型像不像？” “嗯，还真有点像。”郑凯旋眯着眼睛说道。 “啧啧，身高感觉也差不多。”赵明道。 “组长，您的意思是说，这个王子嘉就是杀人凶手？”孙晓鹏追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监控看的不是很清晰，也没有拍到正面照，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还得用证据说话，不过，这可以作为一个调查方向。”韩彬道。 “韩彬，事不宜迟，你安排一下任务吧。”郑凯旋说道。 这个案子韩彬是直接负责人，对于案件的情况也更了解。 韩彬点点头，思索了片刻：“田丽、赵明，你们两个找到蔡秀妍，再给她做个笔录，确认一下郭明行的证词。” “是。” “郑队，您比较有经验，带着孙晓鹏去王师傅理疗按摩店，确认一下监控是否有造假。” “明白了。” “辉子，你去申请王子嘉的拘传令，我联系当地派出所实施布控，准备对王子嘉进行拘传。” “没问题。” 饭后，按照韩彬的安排，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240抓捕 王师傅理疗按摩店。 王陆山坐在柜台后面，正在用平板电脑看电影。 这是一部叫‘蓝雨’的老片子，王陆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每次依旧看的津津有味。 王陆山瞅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看样子也不会有客人了，他准备收拾一下关门了。 等关了店，剩下的半部电影慢慢品味。 就在此时，一辆车停在了店外，四个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为首的一人三十多岁、长着一张四方脸，颇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感觉。 王陆山愣了一下，这四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做按摩的，问道：“各位大哥，来小店有什么事？” “王陆山，还认得我不？”孙晓鹏瓮声瓮气道。 王陆山不认识其他人，但是这个大高个一眼就认了出来：“您不是孙警官吗？” 孙晓鹏指着一旁的四方脸男子：“这位是我们刑警队的郑队长。” “郑队长好，这么晚了，您来我店里有什么事吗？”王陆山挤出一抹笑容。 郑凯旋没说话，一边打量着按摩店、一边往里走，直接走到了柜台旁边，瞅了一眼屏幕上的电影：“呦，你还挺有文艺气息。” “瞎看，瞎看。”王陆山赶忙关了屏幕。 郑凯旋点了一根烟：“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想好了再说。” “郑队长，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除了按摩啥也不会，啥也没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王陆山说道。 “我们吃饱了没事干，大晚上跑到你的店里找误会来了？”郑凯旋哼了一声。 “郑队长，我确实不知道您有什么事，真不知道。” 王陆山抽了一口烟：“王子嘉你认识吗？” “认识。” “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客人。” “范振业你认识吗？” “不认识。” 王陆山话锋一转，没有把话说死：“要是客人的话，见了面可能认识。” “哼，你倒是挺会说。” 郑凯旋皮笑肉不笑，拍了拍王陆山的胸口：“你晚上能睡得着吗？心亏不亏，不怕范振业找你算账？” “郑队长，您别开玩笑了，范振业找我来做什么？” “王子嘉被抓了，他已经交代了你们的罪行，还指认你是杀人凶手。” “不不不，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王陆山挥舞着双手，后退了一步。 “铐起来。” 孙晓鹏和孙兴两人上前，直接将王陆山按住，给他戴上了手铐。 “郑队长，我真没有杀人，你们不能抓我呀。”王陆山哭喊道。 “我们有证据证明，范振业经常来你的店里，你却说不认识他；再加上有王子嘉的指证，凶手不是你是谁？”郑凯旋分析道。 “郑队长，我坦白，我承认撒谎了，我的确认识范振业，但是我真没杀他呀。” “不是你是谁？范振业死了，总得有人负责吧。”郑凯旋冷笑一声，向王陆山脸上吹了一口烟。 郑凯旋这一番作态，让王陆山有些害怕，尤其是那口烟吹在脸上，仿佛将他给吹醒了一般，喊道：“是王子嘉，王子嘉杀的，他还指证我，分明是贼喊捉贼！” “凭什么说是王子嘉杀的，你有证据吗？” “有，他骗了范振业一百多万，只要范振业死了，那笔钱就是他的了。”王陆山说道。 “这只能说明他有动机，但算不上证据。”郑凯旋哼道。 “王子嘉改过按摩店的视频监控，伪造了十月27号的不在场证明，那天他根本没有来按摩店，他是去杀范振业了，第二天我就听说范振业死了，肯定是他。”王陆山一股脑的说道。 …… 郑凯旋将王陆山抓回警局后，韩彬、李辉、田丽、赵明也陆续返回。 郑凯旋将众人叫到办公室，指了指一旁的韩彬：“人抓回来了吗？” “抓回来了，王子嘉在一家高档网咖上网，据网咖的负责人说，这小子昨天就包宿了，我估计可能是做贼心虚，吓得睡不着觉。”韩彬笑道。 郑凯旋又望向田丽：“你们那边呢？” “我们给蔡秀妍重新做了笔录，郭明行的确是她雇佣的私家侦探，她已经知道了男小三的事，看到我们拿出王子嘉的照片后，蔡秀妍还破口大骂郭明行牲口，骗她的钱。”田丽有些哭笑不得。 “郭明行不是说没有将男小三的事告诉蔡秀妍吗？”李辉追问道。 “之前的确没说，应该是咱们给郭明行做完笔录，他才告诉了蔡秀妍，打了个时间差，反正咱们警方已经知道了他的事，这钱不赚白不赚嘛。”赵明耸了耸肩膀。 “他们两个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郑凯旋摆了摆手，两个人都不是啥正当行业，他也懒得管。 “郑队，王陆山那边审讯了吗？”韩彬问道。 “王陆山已经松口了，他承认王子嘉修改过监控视频的时间，而且也愿意出面指证王子嘉。” “郑队，您够牛的呀，我们这边人刚抓回来，您就已经审完了。”李辉诧异道。 郑凯旋笑骂道：“少拍马屁，你们那边才是重头戏，王子嘉不肯招，说啥也白搭。”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郑队，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想连夜提审王子嘉。” “有信心让他撂了吗？”郑凯旋问道。 “不好说，现在还缺少关键证据。”韩彬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想摸摸他的底。” “行。”郑凯旋点点头，他也觉得今晚王子嘉撂的可能性很小，吩咐道：“时间不早了，其他人回家休息吧，明天还得接着忙。” 而后，田丽、赵明、孙晓鹏收拾了一番就回家了。 韩彬和李辉去了审讯室，郑凯旋去了旁边的观察室。 …… 韩彬端着一杯绿茶进了审讯室，今天忙了一天了，他也有些累了，喝点茶水提提神。 王子嘉坐在对面的审讯椅上，小伙二十多岁，长得很帅，个子不高，但人比较瘦，身材看着还算匀称。 用现在的话说，是一个标准的小鲜肉。 “韩警官，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我是冤枉的。”王子嘉带着哭腔说道。 韩彬二人没理他，等收拾好之后，才例行询问道：“姓名，性别……” “王子嘉，男……” “王子嘉，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那我问你，范振业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韩彬问道。 “我，我……”王子嘉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显得有些举足无措： “对不起，我不该撒谎，范振业和我是情人关系，我不是故意骗警方，而是我不敢公开自己的星取向，我我……” 王子嘉越说声音越小。 “所以你就杀了范振业？”韩彬试探道。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他。”王子嘉一脸委屈的神色。 “如果不是你杀了范振业，为什么要伪造不在场证明？”韩彬追问道。 “我那天是一个人在家，没人能帮我证明，我怕警方怀疑，才想出了这个方法，我承认这么做很傻，但我真的没杀人。”王子嘉低声哭泣了起来。 “行了，你怎么比女人还爱哭。”李辉呵斥道。 “呜呜……”王子嘉哭的声音更大了。 韩彬皱了皱眉，起身走到王子嘉身旁，将一张照片拍在审讯椅上：“这个人是不是你？” 241一举两得 照片里的人看不清容貌，头戴女士圆顶礼帽，披肩长发，身穿花纹长裙，身材高挑。 王子嘉瞅了一眼图片，停止了哭声：“韩警官，您真会开玩笑，这不是一个女人嘛，怎么可能是我。” “你怎么知道他是女人？”韩彬问道。 “她穿着女人的衣服，当然就是女人了。”王子嘉说道。 “这话我不认同，这个世界是自由的、多样的，谁规定了男人不能穿女人的衣服，就跟男人也可以喜欢男人是一个道理，你说对不对？”李辉反问。 “这位警官，我很赞同您的说法，不过，就算照片里的不是女人，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呀。”王子嘉辩解道。 韩彬敲了敲桌子：“王子嘉，我再问你一遍，照片里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王子嘉笃定道。 “十月27号那天，你有没有去过静安胡同附近？”韩彬追问。 “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或穿过照片上的衣服？” “没有。” 王子嘉连道三声否定，都是面无表情。 韩彬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却感觉对方似乎在刻意压制情绪。 刚才的三连问，也算是埋下的伏笔，只要核实有虚假，都可以作为证据。 不过，现在王子嘉咬死了不承认，韩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定罪，审讯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韩彬出了审讯室，郑凯旋也从观察室走了出来，扬了扬下巴问道： “感觉怎么样？” “您不是都看到了嘛，死鸭子嘴硬。”韩彬哼道。 “抓捕王陆山回来的路上，我询问过他是如何应对警方第一次的审讯，他说王子嘉提前找到他，帮着他排练了很久，提前想到了各种问题，所以，他才能较为从容的面对你和孙晓鹏。”郑凯旋说道。 听到郑凯旋的话，韩彬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分别给王陆山和王子嘉做过笔录，但是都没有发现这两有撒谎迹象，照这样看来王子嘉应该是提前演练过，对于韩彬的问题已经有了准备。 这就跟演员有些相似，在演戏之前要提前揣摩角色，研究的越透、排练的越多，演的也越像。 而王子嘉扮演的角色，就是无辜的好人。 “郑队，以咱们现在的证据，还不足以给他定罪。”韩彬叹道。 “人已经抓了，也不怕他跑了，这样，咱们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接着查。”郑凯旋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是。” …… 韩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身体又累、又疲惫，但是却没有想睡觉的感觉。 韩彬洗漱之后，倒了一杯红酒，喝完之后才多了几分睡意。 翌日清晨。 韩彬在小区里跑了半个小时，回家洗漱一番，顾不上吃饭就赶到了警局。 在食堂对付了几口，就去了会议室开会。 戴明涵亲自主持的会议，听了一下案情的进展，又鼓励了几句，就离开了会议室。 戴明涵走后，郑凯旋接着开会。 两个会议的性质还是不同的。 郑凯旋扫视了众人一眼，开口道：“王子嘉已经被抓了，但是还不肯招供，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更多的定罪证据。” “大家集思广益都可以说说。” “昨晚我审讯王子嘉，问他为什么伪造不在场证明，他说自己在家里，怕警方怀疑他才撒谎，我觉得有必要再核实王子嘉那天有没有在家。”韩彬说道。 郑凯旋点点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证据。 “我昨天一直在想，可不可以从衣服的源头入手，王子嘉很可能是男扮女装杀的死者，只要证明他买过相同的衣服，嫌疑也会进一步上升。”田丽道。 “你准备怎么调查？” “一个男人不太可能去店里买女人的衣服，最有可能的还是在网上购物，我想查看一下他的手机有没有购买记录。” “想法不错，他的手机在技术队，一会可以过去领。”郑凯旋赞了一句。 “是。”田丽应道。 韩彬摸了摸下巴，这两个证据虽然重要，但还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还需要更关键的定罪证据。 这也正是破案的难点，一旦嫌犯作案后将关键证据销毁，就不会轻易的承认罪行，拿不倒嫌疑犯的认罪口供，就只能用大量的间接证据组成证据链，会给警方的调查造成很大的困难。 韩彬思索了一会，开口道：“郑队，我们之前做过分析，那个疑似嫌犯的人离开时，身上并没有沾染任何血迹，而且身上的包也不见了，我们怀疑他准备了两套衣服，作案的血衣很可能就丢在了静安胡同附近。” “你是想让安平里派出所协助寻找血衣？”郑凯旋问道。 “是的。”韩彬应道。 郑凯旋沉吟了片刻，笑道：“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或许可以更快的找到血衣。” “什么主意？”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郑凯旋故作神秘道：“韩彬，你先带人去静安胡同附近，我一会就赶过去。” …… 上午九点多，韩彬带人赶到了静安胡同。 杀人现场已经被清扫了，静安胡同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当然这种平静只是表面的，附近的居民茶余饭后依旧会谈论这起在家门口发生的凶杀案，很多人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 韩彬下了车，点了一根烟。 抽了没几口，就看到不远处开来一辆警车，只是这辆警车跟普通的警车不同，上面写着五个字‘警犬运输车’。 片刻功夫，警犬运输车就开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一个正是刑侦三队的郑凯旋，还有两个是训犬员。 打开汽车后备箱，从里面跳下来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 郑凯旋拿出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王子嘉的衣服，交给了一旁的训犬员。 随后，训犬员打开袋子，让拉布拉多嗅衣服的气味。 韩彬暗赞一声，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如果王子嘉真是凶手，那么根据他的身上的气味，就应该能找到他穿过的血衣，要比派警员排查更加快捷。 再一个，嗅源是王子嘉的衣物，如果真能以此找到沾有死者血迹的衣物，可以间接证明王子嘉就是杀人凶手。 可谓是一举两得。 242意想不到 拉布拉多犬嗅完气味后。 训犬员向前一指：“搜！” 拉布拉多开始沿着静安胡同搜索。 为了避免影响警犬，韩彬等人都远远的跟在后面。 李辉打了个哈欠，看着在前面领路的拉布拉多，质疑道：“啧啧，这警犬能不能行呀？” “要不你去试试。”韩彬打趣道。 “呸呸，狗嘴听不出象牙。”李辉啐了一口气。 “汪汪。” 也不知是不是被李辉的动静惊扰到了，拉布拉多犬扭头向后叫了两声。 “妹的，这狗事还挺多。”李辉有些哭笑不得。 郑凯旋瞪了一眼，低声呵斥：“闭嘴。” 李辉无声的讪笑了一声，不敢再多话了。 拉布拉多犬向前跑了一段，随后又停了下来，似乎没有闻到明显的气味踪迹。 训犬员又拿出了王子嘉的衣服，让拉布拉多犬嗅了嗅，而后一栋楼、一栋楼的顺势搜索。 “叮铃铃……” 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韩彬离开了一段距离，摁下接听键：“喂。” “组长，我查看了王子嘉的手机，在他的购物网站账号上，发现了嫌疑人同款的衣服、帽子、还有假发。”手机里传来田丽的声音。 “好。”韩彬应了一声，有了网上购物的凭证，只要再找到王子嘉丢弃的血衣，就能证明他确实来过静安胡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搜索行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拉布拉多犬依然没有发现赃物的踪迹。 李辉又有些站不住了，拉了拉韩彬的袖子：“彬子，这狗到底行不行？咱们一群人总不能这么傻等着。” “你还有更好的调查方向？”韩彬反问。 “得，当我没说。”李辉耸了耸肩膀。 对于警犬能否建功，韩彬心里也没底，但既然已经动用了警犬，自然要查个彻底，不好在半途而废、说三道四。 又过了二十分钟，在查到37号楼的时候，拉布拉多犬发出了一阵叫声。 “汪汪汪……” 拉布拉多犬跑进了一单元的楼道。 韩彬等人也尾随了上去。 这栋楼一共有五层，拉布拉多犬直接上了五楼，对着楼顶的门叫了两声，两只前爪搭在铁门上挠着。 “郑队长，楼顶的门上了锁。”训犬员道。 “先将警犬撤到一边。”郑凯旋走到了前面，打量着楼顶的门锁，是一个市面上很常见的挂锁。 韩彬也凑了上去，开口道：“门锁看着像是新装的。” “鲁文，你过来检查一下锁子上有没有指纹。” “李辉，你去找个大铁钳子。” “是。” 鲁文拿了指纹采集工具，对锁子做了一番检测，开口道：“郑队，上面的确有指纹。” “跟王子嘉的指纹进行比对。” “是。” 没一会，李辉也拎着大铁钳子走了过来，将挂锁给剪断了。 韩彬第一个上了楼顶，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血衣和作案工具。 随后，训犬员又带着拉布拉多犬走了过来，训犬员再次让拉布拉多嗅了嗅王子嘉的衣服。 而后，拉布拉多寻着气味走到了大楼的边缘，对着楼顶和外墙的夹缝叫了起来。 韩彬走过去查看，夹缝中间是一个排水管，有一个布包栽进了排水管里。 韩彬带上手套，将步包从里面拽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件沾了血迹的花纹长裙，还有一个带血的匕首。 匕首的刀刃呈柳叶状，跟蔡秀妍给韩彬的那把一模一样。 韩彬摘掉手套，摸了摸拉布拉多的头，夸奖道：“小伙子干的不错。” 训犬员笑了笑：“这是只母犬。” 韩彬：“……” “哈哈……”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征得了训犬员的同意后，韩彬给警犬买了一包火腿，表示感谢。 拉布拉多叼着火腿，屁颠颠的走了，哈喇子掉了一地，上车前，还扭头看了韩彬一眼，用力的摇了摇尾巴。 …… 半个小时后，韩彬等人回到了玉华分局。 带血的长裙、柳叶刀、圆顶礼帽都送到了技术队做鉴定。 赵明和孙晓鹏也返回了分局。 这个点正好赶上吃午饭，一行人都赶去了食堂，六个人占了一整张桌子。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谈案子。 “赵明、晓鹏，你们两个查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赵明喝了一口汤，抹了一把嘴：“我们去了王子嘉小区的物业，调出来王子嘉所在的电梯监控，发现这小子十月27号下午四点就离开家了，是直接下了车库开车走的，第二天上午八点才返回了家。” “这小子果然在撒谎。”韩彬哼道。 “嘿嘿。”李辉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们知道这小子开车去哪了吗？” “你就别吊人胃口了，赶紧说。”田丽催促道。 “猜对了有奖励不。”李辉反问。 “有，必须有，只要能猜对，我请客吃饭，买上几十个羊腰，保准让辉哥你吃够。”赵明挤了挤眼睛。 “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小子不是害人嘛。”郑凯旋笑骂道。 “哈哈……”众人哄笑了起来。 “别笑了，别笑了，注意形象，别人都盯着咱们看呢。”李辉有些憋屈，他就是好这一口，谁规定了没女朋友就不能吃腰子。 韩彬笑了笑，有意帮李辉解围，转移话题道：“王子嘉是不是把车开到谈固小区了。” “bingo，不愧是彬哥，一下子就猜中了。”赵明一条大拇指。 “这样看来，王子嘉十月27号的行踪就清楚了，他应该是下午四点开车去了谈固小区，然后在车上换上了女人装，打车赶去了静安胡同作案，杀人之后再次返回了谈固小区，为了避免凌晨开车太扎眼，第二天早上开车离开，返回了自己的家。”韩彬分析道。 郑凯旋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现在就等技术队的消息了。” …… 下午三点，鲁文送来了检测报告。 衣服和匕首上的血迹都属于死者范振业。 匕首上没有发现指纹。 不过，楼顶的锁子上却发现了王子嘉的指纹。 一件事情谋划的再好、再多，真正实施起来，也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243米缸 审讯室。 韩彬和赵明负责审讯，王子嘉低着头坐在审讯椅上。 “抬起头来。”韩彬道。 王子嘉缓缓的抬起头，瞅了韩彬一眼，又看了看赵明：“两位警官，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着什么急呀，这管吃管住的，进来了就踏踏实实的呆着。”赵明哼道。 “明天周一，我还得上班呢，再说，我有手有脚的，也不想占国家的便宜。” “呦，你觉悟还挺高。”赵明笑道。 “哎，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但星取向是天生的，我生下来就有这样的基因，我也想喜欢女人，娶个老婆、成个家、生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但我喜欢的是男人……”王子嘉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理解，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韩彬正色道。 “不，你们不理解，就拿范振业来说，他也喜欢男的，但他还是娶了老婆，他也曾经试着改变，想要让自己喜欢女人，但是……不行，他做不到，只会让两个人更痛苦，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王子嘉语重心长道。 “你是想告诉我，蔡秀妍才是杀死范振业的凶手？”韩彬反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王子嘉低下了头。 “王子嘉，你去过静安胡同37号楼1单元的楼顶吗？”韩彬问道。 王子嘉身子缠了颤，低声道：“没有。” 韩彬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几张照片，走到了审讯椅旁，将其中一张照片放到了王子嘉的面前：“我们在37号楼1单元的楼顶找到了凶器和带血的衣物，经过检查上面的血迹是死者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王子嘉将头扭到一旁。 “我们发现了你的指纹。” “不可能。”王子嘉扫了一眼照片，笃定道：“绝度不可能。” “王子嘉，我们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杀死范振业的凶手。”韩彬厉声说道。 “我没有，这把匕首和血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王子嘉辩解道。 “匕首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至于这件衣服，我们检查过你的手机，你在某购物网站买过相同款式的衣服、帽子。” “那又怎么样，这款衣服的销量至少有数百件，我用自己的钱买的，我乐意，这也犯法。”王子嘉哼道。 “之前做笔录，我明确的问过你，是否见过这身衣服，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回答没有，为什么撒谎？”韩彬反问。 王子嘉咬了咬嘴唇：“可能是我记错了。” “从购买到今天还不到十天，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你的话？”韩彬冷声道。 王子嘉沉默不语。 韩彬换了一个话题：“十月27号晚上九点，你在哪？” 王子嘉低头道：“记不清了。” “我猜到了你会这么说，但之前的笔录都录了下来，第一次你伪造了不在场证明，第二次你说自己在家，但我们派警员查过，十月27号晚上你根本不在家。”韩彬又拿出了两张照片，放在了王子嘉的面前： “十月27号下午四点，你离开家，开车去了谈固小区；而后你换上了一身女人的衣服，打车赶去了静安胡同，晚上九点作案杀了范振业，晚上十一点再次返回谈固小区，第二天早上开车返回了家。” 王子嘉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这都是你的猜测，不是事实。” “这张照片，是你坐电梯下车库的照片；这一张，是你的车开到谈固小区的照片；你的行踪已经完全被我们警方摸透了，你再狡辩也没用。”韩彬厉声道。 王子嘉瞥了韩彬一眼，又低下了头，沉吟了良久后：“对不起，我是撒谎了，我那天的确不在家，我开车去了谈固小区，但仅此而已，我没去过静安胡同。” “从来没去过？”韩彬反问。 “是的，从来没去过。”王子嘉笃定道。 韩彬笑了笑：“不要太自信，过度自信叫做自负。” “我说的是事实，我没去过，你让我怎么承认。”王子嘉抬起头来，目光望着对面的韩彬。 “我们真的在现场，发现了你的指纹。”韩彬正色道。 王子嘉嘴角微微上扬。 “我没诈你，是真的发现了你的指纹。”韩彬重复道。 “不可能！”王子嘉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楚。 “匕首上很干净，作案后，你应该擦过匕首上的指纹，但不代表你没摸过其他东西。”韩彬道。 王子嘉咽了咽口水：“什么东西。” “你将血衣和匕首藏在楼顶，用挂锁将楼顶的门锁住，锁子上留下了你的指纹。”韩彬又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审讯椅上： “这说明，你不光去过静安胡同，还将血衣和匕首锁在了楼顶，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根本接触不到。” 王子嘉额头布满了汗水，嘀咕道：“我是冤枉的。” “锁子上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如果仅仅是发现了你的指纹，你说自己是冤枉的，或许警方还会相信，但你从第一次做笔录开始就谎话连篇。”韩彬面色凝重，语气越发严厉： “你伪造不在场证明，十月27号的行踪与凶手吻合；明明买过作案衣物，还说自己没见过；你口口声声说没去过现场，藏匿凶器的地方却发现了你的指纹；这些证据加起来足够定你的罪。” 王子嘉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韩彬告诫道。 王子嘉沉默了片刻，缓缓的睁开眼睛：“我是冤枉的。” “即便你不认罪，没有口供，只要证据充分，一样会被判处有罪；不但失去了从轻处罚的机会，还会加重量刑。”韩彬警告。 王子嘉瞥了韩彬一眼，耸了耸肩膀：“对我来说，只有自由和坐牢的区别，至于坐多久我不在乎。” 赵明凑了过来，小声提醒道：“彬哥，他喜欢男人，去了牢里，你懂得……” 韩彬皱了皱眉，这就像将一个老鼠扔进米缸里一样，虽然不能自由的找食物，但总归是饿不着。 换位思考，如果把自己关进女子监狱，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244意外 “你犯的是故意杀人罪，情节严重应当判处死刑。”韩彬冷声道。 现在唯有死刑才能让王子嘉恐惧。 王子嘉的手颤了颤，深吸了一口气，才又恢复了平静。 依旧没有说话。 “你不配合警方调查，杀人的方式、影响极为恶劣，又没有主动认罪的表现，有很大的几率会判处死刑。”韩彬告诫道。 王子嘉揉了揉鼻子：“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 “在足够的证据下，法官可不会相信。” “我会请最好的律师，法官会相信的。”王子嘉哼道。 韩彬又劝了一番，王子嘉依旧咬死了不肯招认。 韩彬两人只能先离开了审讯室。 …… 韩彬和赵明二人返回办公室，其他人的组员都放下手头工作围了过来。 “彬子，王子嘉那小子撂了吗？”李辉问道。 “没有，死鸭子嘴硬。”韩彬道。 “不应该呀，咱们现在找到的证据，已经足够定他得罪了，这小子死扛着只会增加自己的刑期。”李辉道。 “他说要请最好的律师打官司，显然他还抱着一定的侥幸心里。”韩彬道。 “他现在的情况，能靠打官司洗脱罪名吗？”孙晓鹏追问道。 “咱们虽然掌握的证据不少，但没有人证、没有视频，凶器上也没有他的指纹，并没有直接定罪的证据，虽然无罪判决的可能性极小，但还是有一定机会的，可能他不死心吧。”田丽解释道。 “以咱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哪怕请再好的律师，无罪判决的可能性也极小，他就不怕增加刑期吗？”李辉不解道。 “他喜欢的是男人，用他的话来说，只有自由和坐牢的区别，至于刑期是多久他并不在乎。”赵明耸了耸肩膀。 “我日，还能这样。”李辉瞪大了眼睛。 孙晓鹏打了个哆嗦：“恶心。” “呸，这种人就该直接判他死刑。”田丽哼道。 “说到死刑，我也有点纳闷。”赵明挠了挠头，望向一旁的韩彬： “彬哥，王子嘉犯了故意杀人罪，严重的话可能会被判死刑，他不怕坐牢，难道就不怕死刑？” 韩彬思索了片刻：“以我的估计，他对死刑还是心存畏惧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把握，自己不会被判处死刑。”韩彬分析道。 “他当街行凶性质恶劣，即不配合警方调查，又没有主动认罪，按理说被判处死刑的可能很大，他哪来的把握？”田丽不解道。 韩彬在嘴里叼了一根牙签，手指敲了敲桌子：“请律师是需要花钱的，想请一个好的律师更是花费不菲，查一下他的经济状况。” 李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银行估计也关门了，只能等明天了。” “组长，这个王子嘉没准还真有钱。”孙晓鹏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 “据王陆山交代，王子嘉骗了范振业一百多万，这些钱用来打官司绝对够了。”孙晓鹏说道。 “赵明，你一会跟蔡秀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这件事。” “是。” …… 一辆红色的qq车里。 李辉在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室的位置。 “彬子，晚上咱们一起吃饭呗。”李辉提议。 “行呀，去我家吧。”韩彬道。 “别去你家了，我想吃火锅了，咱们整个牛油火锅呗。”李辉咽了咽口水，几天不吃辣，心里就觉得空唠唠的。 韩彬瞅了一眼手表，才六点十分：“行呀，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 “最近天气冷了，吃火锅肯定很爽。”李辉笑道。 “好长时间没看电影了，要不咱们去看个电影吧。”韩彬提议道。 “呦，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以前看电影不都是约妹子嘛，最近又没有漫威电影，怎么想起约我了。”李辉有些纳闷。 以前上学的时候，韩彬都是跟女朋友一起看电影，偶尔约李辉一起看，也是因为女朋友不喜欢漫威电影，韩彬又不想一个人看，两人才一起去看。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要是有妹子约，还问你干啥？”韩彬有些哭笑不得：“你要是有女朋友，还会找我一起吃火锅。” “哎，都是苦命人呀。”李辉感慨道。 两人开车去了老九门火锅店，要了一个牛油锅底，手切羊肉、肥牛、毛肚、豆皮等，韩彬要了两瓶啤酒，李辉要了一瓶雪碧，这顿饭又辣又爽，吃完整个人都通透了。 饭后，两人去了附近的影院，看了一部攀爬者。 影院里大部分都是情侣，或者两三个女生结伴一起看，两个男人一起看电影的还真不多。 两人都是直男，多多少少有一些凄凉感。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十点钟了，韩彬冲了个澡，吃了火锅怕明天上火，又开了一罐啤酒。 喝着啤酒，看了会小说才睡觉。 …… 翌日上午。 韩彬早上跑完步，去父母家吃了早餐，才搭上李辉的车去警局。 “蛤……”李辉刚启动车，就打了一个哈欠。 “昨天回去的也不晚，你没休息好？”韩彬疑惑。 “我刚回家，我妈就给我打电话了，我们聊了快一个小时了，聊完之后又失眠了，快一点了才睡着。”李辉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聊什么了，这么激动？” “嘿嘿。”李辉嘿嘿一笑，挤了挤眼：“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女朋友，离我们老家不远，也在琴岛市工作，还给我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让我早点成家。” “哈哈，我说你小子怎么睡不着，原来是想媳妇了。”韩彬有些好奇道：“有照片不，叫我瞅瞅。” “去去去，八字还没一撇，凑啥热闹。”李辉哼道。 “我可以帮你参谋一下，让你早日脱单呀。”韩彬笑道。 李辉摇了摇头：“不靠谱，你现在还单着呢，你的经验，不学也罢。” “以后有了女朋友，你就可以痛痛快快的吃腰子了。”韩彬拍了拍李辉的肩膀。 李辉：“……” 能不提这茬吗？ 就在此时，前方商场岔口有一辆黑车开了出来，从辅路汇入了主路。 李辉指着前方喊道：“快看，前面的车上趴着一个女人！” 245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前方不远，有一个女人趴在车前脸上，双手抓着车前脸缝隙，双腿耷拉在车前方，像是被汽车顶着往前走。 一旦被卷入车底就会有性命之危。 十分危险。 “啊，停车，快停车！” “求你了，我快抓不住了。”女人大声祈求。 “我靠，这不是拍电影吧。”李辉诧异道。 韩彬观望了一下：“连个摄像机都没有，拍什么电影。” “这tm也太危险了。”李辉加大了油门，追了上去。 “你想怎么做？”韩彬问道。 “那女的在汽车右前方趴着，我把车斜插过去，从黑车左前方逼停它。”李辉道。 “留下安全距离，逼着黑车缓缓降速，刹车太快，那个女人会有危险。”韩彬叮嘱道。 “知道了。”李辉道。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122：“喂，我要报警……” …… 那辆黑色的车开的并不是很快，李辉一脚油门就超了过去，打开右转向灯缓缓的并道，不过他考虑到女人的安慰，他不敢完全并过去，只是挡在了黑车的左前方。 而后打开了双闪，缓缓的降低速度。 两辆车的速度越来越慢，在李辉的逼迫下，黑车一脚油门，停了下来。 “啊！”那个趴在车上的女人叫了一声，在惯性的作用下，滚落在公路上。 韩彬和李辉下了车，韩彬将那个女人扶了起来，李辉则是走到了黑车旁边。 “你没事吧？”韩彬问道。 “没事，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女人感激道。 韩彬打量了女人一番，看起来三十多岁，头发有些乱，手上、脸上都有擦伤的痕迹。 “你叫什么名字？”韩彬问道。 “蒋洁。” “受伤严重吗？要不要叫120？” 蒋洁没有回答，直勾勾的盯着黑色的汽车。 此时，李辉已经走到了车旁，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砰砰砰。” 随后亮出了警官证：“开门，我是警察。” 从车玻璃里面，透过车玻璃可以看到司机是一名男子。 “你涉嫌危险驾驶，我命令你，立刻开门！”李辉呵斥道。 看到这架势，韩彬也向这边走了过来。 “再不开门，我就要破窗了。”李辉喊道。 “咔。”的一声，驾驶室的门开了，司机从里面走了下来。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短头发、个子不高，脸上的神色有些慌乱、又有些愤怒。 “趴下！”李辉扭住对方胳膊，将男子按到车前脸上，准备给他戴上手铐。 “你放开，凭什么抓我！”男子想要挣扎。 韩彬走过来，按住了他的另外一只胳膊，问道： “姓名？” “你们凭什么抓人，我没有犯法。”男子喊道。 “我怀疑你涉嫌危险驾驶，请你协助我们调查。”李辉喊道。 “警察同志，求你们放过他吧，不要抓我老公。”蒋洁跑了过来说道。 韩彬没有理会，手上用力了几分，将他的胳膊反向提，喊道：“我问你姓名！” “啊，疼，杜俊，我叫杜俊。”男子喊道。 “呸，贱骨头。”李辉啐了一口。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韩彬问道。 “没关系。”杜俊道。 “他是我丈夫。”蒋洁道。 “不管你们什么关系，知不知道你刚才的做法有多危险？”韩彬质问道。 “我先开的车，是她非要挡在车前面的，我也没办法。”杜俊道。 “这位警官，是我非要趴在车上的，的确跟他没关系，求求你们放了他吧。”蒋洁说道。 “你什么情况，他开车顶着你走了一百多米，你还替他求情，你脑子有毛病吧。”李辉喊道。 “他是我老公，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这事也怨我，我不该跟他吵架。”蒋洁继续为丈夫辩解。 李辉瞪着眼睛，更加无语了。 “别管这事怨谁，别管你们啥关系，已经涉嫌危险驾驶了，这马路不是你们家的，也给其他的车主造成了隐患，懂不懂？”韩彬冷声道。 “懂懂，我们愿意道歉，求求你们放了我老公吧。”蒋洁继续求饶。 她老公杜俊依旧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一名穿着绿马甲的交警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你们这边怎么回事？”一名年轻的交警问道。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刑警队的，刚才是我打的122。” “师兄，怎么回事？”交警问道。 韩彬拿出手机，找出了一段视频：“你自己看看。” 年轻的交警点开一看，看到了黑车顶着蒋洁走的视频，大概明白了现场的情况。 韩彬简单的介绍道：“我们刚才路过，看到这辆黑车，顶着这个女人往前开，就加速逼停了这辆车，这男的是司机。” “交警同志，这是我老公，我们两个刚才在吵架，是我自己趴在车上的，不怪他。”蒋洁赶忙解释道。 一听这话，韩彬皱起了眉头。 “你受伤了吗？”交警问道。 “没有，我没受伤，好得很。”似乎怕对方不信，蒋洁挥舞着双手。 “脸上怎么弄得？” “早上起床，不小心摔得。”蒋洁说道。 就在此时，不远处又走来了两名交警。 看到对方人手够了，能够控制现场，韩彬开口道：“辉子，把铐子下了，移交给交警同志负责。” “彬子，咱们就不管了？”李辉摊了摊手，小声问道。 “你刚才要是没逼停，可能归咱们管，现在不归咱们管。”韩彬道。 这件事主要还是看蒋洁，如果蒋洁承认受到了伤害，愿意指控杜俊故意驾车撞伤自己，才归刑警队管。 可惜现在蒋洁一味的护着嫌疑人，一口一个误会，一口一个老公，只能判个危险驾驶，不归刑警队管，韩彬也不想管。 “明白了。”李辉将铐子摘了下来。 杜俊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了看韩彬、又看了看李辉，低下头、依旧没说话。 韩彬跟交警互换了名片，道：“我们先走了，有需要再联系。” “谢谢师兄。”交警客气道。 韩彬点点头，上车离开了。 …… “娘的，这叫什么事！”李辉一拍车把，心里很是不爽。 “这叫防范于未然，那女的要是被撞坏了，不还得归咱们管嘛，等于是给咱们省了麻烦，大家还能轮班倒休一天。”韩彬笑道。 “这倒也是，这么说，我也算立功了。”李辉道。 “立功了，奖励你轮休一天，跟你那个小对象见个面，争取早日把她拿下。”韩彬鼓励道。 “彬子，你能不能纯洁一点，不要一谈恋爱就老想那种事，这会让两个人的感情变的不那么纯粹。” “跟你比不了，我就是个不纯粹的人。”韩彬耸了耸肩膀。 “那个谭校花，是不是看穿了你的本性，所以才甩了你。”李辉挤了挤眼睛。 韩彬比了以中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等红绿灯的时候，李辉叹了一口气：“哎，我还是觉得，今天这是办的不爽利。” “你想怎么爽利？” “你说那女的到底在想啥？那男的开车顶着她走，多危险，她还护着对方，幸好这一次咱们在场，下一次咱们不在场咋办？”李辉摇了摇头。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韩彬淡淡的说道。 “想不通，想不通，要是我未来的老婆，也用车顶着我走，我就算再喜欢她，也会死心的，这尼玛就是犯贱嘛。”李辉道。 “这个世界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说这种男人都有老婆，像咱俩这么好的人，为啥还打光棍呢？”李辉叹了一口气，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韩彬笑了笑：“没有哪个女人，会因为你是好人嫁给你。” 246招认 韩彬到了分局后，提审了王陆山。 王陆山也是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物之一，因为涉嫌妨害公务被分局拘留。 韩彬负责审讯，孙晓鹏负责记录。 “韩警官好，孙警官好。”王陆山招呼道。 韩彬坐在审讯桌旁，将茶水杯放在桌子上，翻出了笔记本，问道：“王陆山，这两天呆在拘留室还习惯吗？” 王陆山露出一张苦瓜脸：“哎，不习惯，我以前连派出所都没去过，更不要说公安局了。” “慢慢你就习惯了。”韩彬道。 “韩警官，我想立功，我想减刑，我真不想呆在里面。”王陆山身子往前靠了靠。 “有这个想法很好，要都像你这样，我们也省事了。”韩彬笑了笑，示意孙晓鹏打开执法记录仪。 韩彬例行询问了一番，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和王子嘉认识多久了？” 王陆山回忆了片刻：“有三年多了。”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朋……朋友关系。”王陆山含糊其辞。 “什么朋友？怎么认识的。” 王陆山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我们最开始认识，是他来我店里按摩，他的腰不太好，我帮他按摩过几次，后来大家接触多了，也能感觉到彼此的心意，两个人就好上了。” 韩彬有些无语，看了一下笔记本，继续问道：“范振业知道这件事吗？” 王陆山摇了摇头：“不知道，范振业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 “王子嘉和范振业是什么关系？” “情人。” 韩彬弄清了三人的关系后，直奔主题道：“你之前说，王子嘉骗了范振业一百多万是怎么回事？” “王子嘉是做投资理财的，他忽悠着范振业买他的理财产品，其实那笔钱根本没有买理财产品，而是进了王子嘉的腰包。” 王陆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范振业有钱，王子嘉根本看不上他。” “范振业为什么会相信他？” “范振业以前在他那里买过理财产品，只不过数额比较小，再加上两人的亲密关系，范振业可能对他动了感情，比较信任他。”王陆山解释道。 “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一开始不主动交代？”韩彬冷声道。 “我我……”王陆山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敷衍道：“我一紧张就给忘了。” 韩彬才不信他的鬼话，试探道：“那笔钱你分了多少？” “啊！” 王陆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瞅了韩彬一眼，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十万。” “砰！”韩彬一拍桌子，质问：“你还想不想立功？” “想，我想。”王陆山赶忙说道。 “那就好好交代，要是在避重就轻、有所隐瞒，别想再有减刑的机会。” “是，我知道了。” 韩彬敲打了对方一番，继续询问：“你知道王子嘉把钱藏哪了吗？” “不清楚。”王陆山道。 “你明明知道王子嘉在做违法的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韩彬质问道。 “他有一种魅力，我想跟他在一起，想帮他……”王陆山叹了一口气，或许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 提审完王陆山后，韩彬回到了办公室。 赵明端着一杯茶水，说道：“彬哥，蔡秀妍那边有消息了。” “怎么说？” “她找到了两份理财合同，投资人都是范振业，受理人都是王子嘉，一份理财合同价值五万元，还有一份理财合同价值一百二十万，蔡秀妍刚刚打电话去那家理财公司确认过合同，据理财公司说他们只和范振业签了一份五万的合同，至于一百二十万的理财合同，他们公司根本没有交易记录，很有可能是伪造的。”赵明说道。 “蔡秀妍现在在哪？”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就第一时间跑到理财公司确认了。” “他一个乞丐怎么要的这么多钱？”孙晓鹏还是有些纳闷。 “我听蔡秀妍提过，早年房产便宜的时候，他们夫妻也不懂理财，就将乞讨来的钱买了房产和商铺，等房子和商铺升值后卖了，自然就赚钱了。”赵明解释道。 “哒哒哒……”就在此时，响起一阵脚步声。 李辉和田丽走进了办公室。 韩彬瞥了两人一眼：“来的正是时候，查的怎么样了？” “三个月前，王子嘉账户里多了一百二十万的汇款，是范振业转给他的。”李辉说道。 “钱还在他账户上吗？”韩彬问道。 “没有。” 李辉灌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我们查到，他将这笔钱分成三次，一次五十万、一次六十万，分别汇入了一个叫张秋月的账户里；还有十万汇入了王陆山的账户。” “张秋月是谁？”韩彬追问。 “我刚刚在系统里查过，这个张秋月是王子嘉的母亲。”田丽说道。 “李辉，你去找郑队，请他冻结张秋月的银行账户；赵明，你和我一起提审王子嘉。” “是。” …… 审讯室内。 王子嘉坐在审讯椅上，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韩彬和赵明走进了审讯室，依旧是例行询问。 而后韩彬打量了王子嘉一番，道：“王子嘉，你和张秋月是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王子嘉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后说道：“张秋月是我妈，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跟我妈无关，你们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不是我们要打扰她的生活，而是你。”韩彬哼了一声：“张秋月账户里的一百一十万存款，是你诈骗范振业得来的赃款吧。” “你们……”王子嘉长大了嘴巴，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笔钱已经被冻结了。”韩彬道。 王子嘉整个人都颓了下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这笔钱是他用来救命的，没了钱，就没了命。 “王子嘉，你还要继续扛？”韩彬反问。 王子嘉看了看韩彬，又低下了头，再次沉默。 “这起案件的性质极为恶劣，你又不肯配合警方调查，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韩彬警告道。 王子嘉握着拳头，低声问道：“我现在认罪，还能减刑吗？”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都这个时候了，韩彬可不会惯着他。 王子嘉不怕坐牢，可不代表他不怕死刑！ 王子嘉抬起头，又点了点头：“范振业是我杀的。” 247奇货可居 韩彬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那笔赃款，你准备用来做什么？” “保命。” 韩彬来了兴趣：“仔细说说，怎么个保命法？” “我准备拿出四十万，请最好的律师帮我做无罪辩护，我不想坐牢。”王子嘉叹了一口气。 “如果官司打输了，你就不怕判死刑？” “只要有钱就不会，我会上诉。” “哪来的自信。”韩彬质问道。 “只要死者家属肯原谅我，愿意出具谅解书，哪怕定罪证据充分，我相信法官也不会判我死刑。”王子嘉说道。 “呸，你把人家都杀了，还想着让家属原谅你。”孙晓鹏有些不耻。 “她会的。”王子嘉笃定道。 韩彬略一思索，下意识的说道：“就凭剩下的七十万。” “只要我肯将这七十万还给蔡秀妍，她肯定会出具谅解书，一定会。”王子嘉道。 “你倒是考虑的挺周到。”韩彬哼道。 但又不得不承认，王子嘉的话确实有道理，以他对蔡秀妍了解，这个女人确实做得出来。 有了110万的赃款，王子嘉等于有了双保险，为了自由，肯定要拼上一把。 因为一旦坐牢，110万元一样没地花。 “120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范振业为什么不将这笔钱，直接打入理财公司的银行账户，而是打入了你的银行账户？”韩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时，我们两个正在热恋期，我劝他跟蔡秀妍离婚，他也同意了。”王子嘉声音有些哽咽，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道： “我告诉他，如果他直接将钱汇入公司账户，一旦他和蔡秀妍离婚，法院也能追查道这笔钱，到时候，投资的收益还得对半分，不如将钱存在我的账户，然后，由我将这笔钱打到公司账户，这样就没办法直接追查到理财公司，而理财合同一样是写他的名字。” “结果，你就伪造了一份假的理财合同，将那笔钱私吞了。”韩彬猜测道。 王子嘉嘴角微微上扬：“他就是一个要饭的，对投资理财和金融一知半解，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就答应了我的提议。” “那你为什么杀他？”韩彬追问。 “最近一段时间，范振业一直在研究投资理财方面的知识，似乎对那份合同开始怀疑了，前些日子，还将那份合同给一个离婚律师看过，那个律师发现合同有问题，为此他还质问过我，我告诉他，那是离婚律师不懂商业，才勉强应付了下来，我知道，他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我必须要做个了断，这笔钱是我的，是我应该得的，谁也拿不走。” 王子嘉越说越激动，带着哭腔喊道：“韩警官，我愿意认罪，范振业是我杀的，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求求你们不要判我死刑。” “早干什么去了？”孙晓鹏不屑道。 “求求你们了，哪怕无期徒刑我都认了，我不想死，不想死。”王子嘉鼻涕眼泪都留了出来。 韩彬又询问了一些作案细节，王子嘉都很配合的交代了，两相印证之下，证据链也更充分了。 …… 回到办公室，韩彬将审讯的情况一说，众人都兴奋了起来，案子总算是结了。 吃过了午饭，韩彬等人押着王子嘉指认现场，办理结案的手续。 一直忙到了下午五点多，韩彬才忙完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会。 “恭喜警员577533，成功破获凶杀案。”警徽提示音响起。 “足迹鉴定：熟练度+2” “微表情分析法：熟练度+2” “观察力：熟练度+1” “功勋值奖励16点。” 韩彬正沉浸在奖励的喜悦中的时候，李辉走了过来，笑道：“彬子，能跟你商量个事不？” “啥事？” 李辉搓了搓手：“明天我想休息一天行不？” “休息就休息呗，看你那贱……”说到一半，韩彬猛然醒悟了，笑道：“你不会是要约那个妹子吧。” “我都拿到人家联系方式了，总不能没一点表示呀。”李辉挠了挠头。 “可以呀，效率很高嘛。”韩彬挥着拳头砸了砸李辉的胸口。 “嘘嘘，小点声音，八字还没一撇呢，让他们听到了，又该起哄了。”李辉小声道。 “你休吧，追到手了，记得请我吃饭。”韩彬笑道。 “必须的。”李辉嘿嘿一笑，露出一抹憧憬之色。 韩彬又去了一趟队长办公室，给郑凯旋汇报了一下工作，回到办公室也没什么事了，就宣布下班了。 在车上。 李辉显得很兴奋，一路上说个不停，询问韩彬第一次见面，去什么地方约会好，中午吃什么饭合适，要不要送女孩礼物。 韩彬也没有藏私，将一些约会的忌讳告诉了李辉。 比如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衣服用不着太贵，但一定要干净、整洁，不能邋里邋遢的。 第二，一定要比女生先到，自己绝对不能迟到，否则，除非女生很喜欢你，不然肯定没戏。 第三，不要问女生以前的感情史，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问了，女生也未必说实话。 第四，喜欢就大胆的追，不喜欢就直接了断，不要拖泥带水。 韩彬只说了几条禁忌，至于具体如何跟女孩相处，韩彬没说，人跟人不一样，得靠自己去悟。 还有一句大实话，韩彬没敢说，‘多谈几次，啥都懂了’。 …… 韩彬回到家，已经快七点钟了，正好赶上吃饭的点。 除了韩彬父母外，韩彬的舅舅王庆升也在。 今天人齐，王慧芳多做了几个菜，有素有肉有海鲜，还开了一瓶白酒。 上好菜之后，众人齐端了一个，韩彬吃了一口菜，笑道：“舅舅，你最近有没有运动？” “有呀，我天天早上都运动，已经开始慢跑了，感觉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一天都有干劲。”王庆升笑道。 “那我咋感觉，你比以前更胖了。”韩彬问道。 “嘿嘿。”王庆升讪笑了一声：“运动之后，我胃口也比以前好了，吃的可能多了点。” 韩彬摇头失笑：“舅舅，您已经过了运动减肥的年纪了，现在运动只是增强体质，减肥还得以节食为主。” “我也想少吃点，可不吃肉，扛不住呀。”王庆升无奈道。 “没说不让您吃肉，少而精。”韩彬道。 “我记住了，今天晚上最后一顿了，从明天开始节食。”王庆升拍了拍胸口。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饭后，众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王慧芳又开始看非诚勿扰，韩卫东跟韩彬聊起了案子上的事。 王庆升则是在一旁翻阅画册。 “舅舅，您干嘛呢？”韩彬好奇道。 “这两天有笔大生意要做，我得提前研究研究。”王庆升说道。 “呦，什么大生意呀？”韩卫东端着茶壶，给王庆升倒上。 “有客户想要一副韩玄坤的画作，想让我帮忙收一幅真迹。”王庆升说完，怕众人不了解，又加了一句：“韩玄坤是咱们琴岛有名的画家，还上过电视呢。” “嗯，我有点印象。”韩卫东回忆了片刻：“我记得……前段时间，他不是已经死了嘛。” “对，就是他，刚去世不久。” “买个死人的画，多晦气呀。”王慧芳皱眉道。 王庆升放下画册，嘿嘿一笑：“姐，这你就不懂了，就因为他去世了，这画才值钱。” 248收画 韩彬翻开画册，欣赏了一下字画，问道：“这里面都是韩玄坤的画作？” “对，这个画册上的都是真画照片，我虽然见过他的真迹，但是时间长了，难免会记不清楚，跟画册应证一下，印象会更深刻。”王庆升说完，又望向王慧芳和韩卫东： “姐，姐夫，我没跟你们开玩笑，韩玄坤的画作可以说是奇货可居，只要能买到真迹收藏，绝对是稳赚不赔。” 韩卫东似乎有些兴趣：“韩玄坤的画作多少钱一幅？” “同一个画家的作品价格也不尽兴同，根据画幅的大小，作画的时间、精美程度和画作的意义等，价格也是高低不等，我只能说一个大概的价格，几个月前韩玄坤的画作大多是3-4万，现在大概是四五万一幅。” “就因为他死了？”王慧芳追问道。 “对，画家死了，画作都成了限量品，只能少、不会多，肯定要比以前珍贵了。”王庆升解释道。 “四五万的画摆在家里太奢侈了，还是算了。”韩卫东摇了摇头。 “姐夫，你那钱存在银行也是放着，还不如买了画，能升值。”王庆升劝道。 “钱倒是其次，关键四五万的画挂在家里影响不好。”韩卫东摆了摆手。 “得，您说的也对，跟升值比起来，还是升职更重要。”王庆升笑道。 “庆升，你帮着人家收一幅画，能赚多少钱？”王慧芳关心道。 “四五万收的，应该能卖个六七万。”如果别人问的话，王庆升肯定不会说实话。 “可以呀，做一单能挣个一两万。”韩卫东道。 王庆升喝了一杯茶，感慨道：“也不好做着呢，找完客户找卖家，而且人家客户只要真品，买之前还要拿去做鉴定，万一收了个假货，不就砸到我手里了嘛。” “这么说风险还不小呢。”王慧芳皱眉道。 “谁都不是傻子，庆升要不承担风险，客户肯给他一两万的溢价。”韩卫东道。 “姐夫说得对，这客户就是准备收藏，长期持有，知道古玩行当水深，怕买到假货，刚好我跟这客户打过几次交代，人家信任我，才让我帮着收一幅。”王庆升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话梅扔进嘴里。 他吃完饭，喜欢吃点小零嘴，也不是没吃饱，就是习惯。 “舅舅，这搞收藏的人，最大的乐趣不就是捡漏嘛，像你客户这种做法，还有啥意思？”韩彬端起茶壶，给王庆升倒了一杯茶。 “捡漏那都是十年前的做法了，这几年没人再指望着捡漏发财了，古玩市场越来越规范，谁都不傻，捡谁的漏呀，不打眼就不错了。”韩彬的问到了心坎里，王庆升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 “现在很多有钱人搞收藏，都是找个熟悉古玩行当的业内人士收，提前把条件谈好，买之前去做个鉴定，真的就买；假的，那是业内人士的锅。” “如果是真的，搞收藏的人肯定要溢价购买，他能赚到钱吗？” “搞收藏的人都不差钱，人家就是长线持有，是赔是赚就看个人的眼光了。”王庆升说道。 说白了，王庆升就是个承担风险的中间商，全凭眼力劲吃饭，买到了真画，他就能赚到差价，买到了假画，那就赔惨了。 “照你这么说，跟前些年比起来，这古玩行业也不怎么好干了。”韩卫东说道。 “这也靠运气，也有那些特别虎的客户，对古玩有些了解，但也不是特别精通，这种人要是在抱着捡漏的心里，就很容易买到假货，古玩店也能狠狠的捞上一笔。” 王庆升笑着打趣道：“不懂的人，不买；精通的人，不会上当；就这些半懂不懂的人，容易吃大亏。” “很正常，刚入行的人都得吃点亏，哪个懂的人，都是从不懂过来的。”韩卫东道。 “遇到个好师傅，还能少吃点亏，说多了都是泪呀。”王庆升感慨了一句，又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 “彬子，收画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呗，说到看人，你可比我准。” “看看哪天吧，只要没案子，我都有时间。”韩彬说道。 王慧芳听着有些不对味：“儿子，你跟谭小姐彻底没戏了。” 韩彬点点头：“这几天确实没联系了。” “得，随缘吧，妈也不强求了，等有合适的，再给你介绍。”王慧芳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 翌日。 玉华分局刑侦大队召开了一次会议，副局长戴明涵主持会议，三名中队长和六名组长都参加了会议，会议上总结了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重点和重大案件，同时，对刑侦三队二组这段时间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韩彬这个新人，也在领导会议上第一次露脸。 在坐的都是他的前辈，韩彬谦虚了一番，表示会继续努力，服从组织的安排，为琴岛市的安宁尽一份力量。 会议结束后，韩彬又去郑凯旋的办公室坐了一会。 回到办公室，只有田丽一个人在翻阅卷宗，至于孙晓鹏和赵明两个人都忙结案的手续。 刑事案件无小事，一个案子从立案、侦查、逮捕、审讯、结案需要多道手续和材料。 公安机关侦查终结的案件，都要做到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并且写出起诉意见书，连同案卷材料、证据一并移送同级人民检察院。 总之一句话，办案的时候忙，不办案的时候瞎忙。 好在，韩彬现在成了组长，除非一些重要的手续，其他的都交给其他组员去办了，他坐在办公室喝会茶、看看手机倒是悠闲得很。 至于李辉，很可能在跟某个妹子相亲，韩彬也有些好奇，这小子能不能成功。 翌日韩彬休息。 早上起床后，在小区里跑了几圈，去父母家吃了早餐，而后洗了个澡，就打车去了古玩市场。 今天，王庆升要去收韩玄坤的画作，韩彬答应了陪他一起去。 画能不能收了，韩彬不知道，但肯定要宰他一顿，吃点好的。 249乌目山人 韩彬下了出租车，就看到一个胖大的身影站在古玩街的入口。 手里拿着一张饼，也不知卷的是什么。 “舅舅，都几点了，你怎么才吃早饭。” “今天起晚了，又出去运动了一圈，吃饭也耽搁了。”王庆升含糊不清道。 “咱们去哪收画？” “就在这古玩街上，一边走，一边说。”王庆升在前面领路，确切的说是一边吃、一边走，嘴里栽的满满的，哪能腾出来说话。 王庆升吃饭的速度很快，走了没多久，卷饼已经下肚了。 王庆升擦了擦手，露出满意的神色：“饱了，早上吃得好，这一天才有精神。” 韩彬笑了笑，问道：“舅舅，您要收画的地方也是古玩店吗？” “不是店，是摊。”王庆升指了指前方：“那不，就是前面挂彩旗的那家。” 韩彬打眼望去，不远处的地摊上，挂着一人高的小彩旗，地摊上摆放着不少的古玩，有一男一女坐在后面看摊。 二人走近后，看的更仔细了，看摊的是一对男女，大约四十多岁，看着像是夫妻俩，男的皮肤很黑、挂着一个腰包，裹着一个军绿色的大衣，往哪一蹲跟个老农民似的。 女的穿着一个红色羽绒服，身上背着一个灰色的包，嘴里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摊几十年的老字号，绝对真品……” “舅舅，这吆喝声也不咋地。”韩彬笑道。 “是不是觉得有点傻。”王庆升反问。 韩彬点点头，是有那么点感觉。 “那就对了，人家就是凭着这股傻劲做生意呢，喊了这么多年了，跟其他的地摊比起来，生意只强不差。”王庆升说道。 “有什么讲究？” 王庆升笑了笑，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两人走到的摊子前，王庆升打招呼道：“老林，这么早就出来练摊。” “王老弟，跟你比不了，家里孩子多，得抓紧挣学费呀。”被称为老林的摊主说道。 “老林，这话听得，怎么像是在眼气我。”王庆升苦笑道。 “可别这么说，我是羡慕你，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大得很，天天不喝半斤酒，别想睡着觉。”老林说道。 “老林，你那副韩玄坤的画还在不在，让我掌掌眼。” “呦，瞧上眼了。”老林笑道。 “谈不上，就是想见识见识韩玄坤的真迹。”王庆升笑道。 “得嘞，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别介，咱换个地，去茶馆坐坐。”王庆升提议道。 “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老弟请我喝茶，还是头一遭。”老林嘴上打趣着，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知道王庆升是瞧上眼了。 老林叮嘱了老婆几句，从旁边放置的铁箱子了小心翼翼的找出一个木盒，就跟着王庆升二人走了。 两人都是摆地摊的，为了避免人多耳杂，找个安静的地方更合适。 老于头茶馆。 一进门，就听到伙计的吆喝声：“欢迎光临，三位贵客里边请。” 韩彬打量了一番，茶馆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摆放着十几张桌子，中间摆放着两个木架子，摆放着不少的古玩，玉器、瓷器、铜器因有尽有。 “二楼雅间有地嘛。” “正给您备着呢，楼上请。”伙计领着三人，去了二楼的包间。 二楼一共有四个包间，门口都挂着一个牌子，分别写着‘陶、玉、书、杂’。 一行三人进了书字包间。 包间有二十多平米，摆放着两张桌子，一张方桌、一张书案。 三人分宾主坐下后，老林打量了一下韩彬，问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这是我外甥韩彬，对收藏有兴趣，我就带带他，省的他到处交学费。”王庆升笑道。 “林老板好。“”韩彬打招呼道。 “当不得老板二字，我就是个摆摊的。”老林摆了摆手，打量了韩彬一番：“王老弟，你这也算是后继有人呀。” 说话间，两个服务员走了进来，两人各端着一个木盘，一个木盘里放着坚果和果盘，另一个木盘里放着茶具。 “放着吧，我们自己冲泡就行了。”王庆升说道。 服务员点头示意，而后离开了包间。 王庆升熟练的洗了洗茶具，而后泡上了一壶龙井茶，给三人各倒上了一杯。 三人各饮了一杯茶，又闲聊了几句行业内的消息。 王庆升才话锋一转，说道：“老林，那副画呢，让我再瞅瞅。” 老林笑了笑，他虽然未点破，也知道王庆升请自己来的意思。 老林拿着木盒走到书案前，打开了木盒上的锁子，里面装着一副画卷。 老林摊开画卷，放到了书案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老弟，请吧。” 王庆升带上白色的手套，走到了画旁观察了一番，大致的看完后，又拿出了一个放大镜，一点一点的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下到上、从右到左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观察。 韩彬也有些好奇，凑上去看了看，这是一副水墨风景画，远处山峰林立、云山雾绕、缥缈异常，两只灰鹤从山间飞过，右侧写着两排毛笔字‘忽闻九天玄鹤过，敢问仙家何处寻’。 下方还有一枚红色印章，印着四个字‘乌目山人’。 韩彬仔细的看了几遍，他学过笔迹鉴定的技能，对于书画还是有些心得的。 韩彬看完之后，王庆升还在认真的看。 老林则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吃着坚果，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 王庆升足足看了四十多分钟，才收起放大镜、拆下手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灌了一杯茶水道：“累死我了。” 老林端着茶壶，给王庆升倒了一杯茶水，笑道：“王老弟，看的怎么样了，这幅画可还入眼。” “不错，不错。”王庆升敷衍了一句，吃了一颗开心果。 “王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可陪着你坐了一个小时了，你这一句不错，就想把我打发了。” “老林，跟你交个实底，这东西我确实有意，但还有些拿不准。”王庆升摇了摇头。 老林没有接话，望向一旁的韩彬：“韩小兄弟，你怎么看？” “林老板，冒昧的问一句，您这画是打哪来的？”韩彬道。 “老林，我这外甥是个外行，你可别介意。”王庆升笑道。 “无妨，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老林摆了摆手，说道：“这幅画，是我跟韩玄坤的一个远方亲戚收的，绝对是真品无疑。” “那他的远方亲戚是从哪弄来的？”韩彬追问。 “据那个远方亲戚说，是韩玄坤送给他的，不过，我倒不这么认为。”老林摇了摇头，啜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我倒觉得像是韩玄坤的亲属委托他出手。” “如果是韩玄坤的亲属要卖，为什么他们不亲自卖，更容易让人相信是真品吧。”韩彬不解道。 “这书香门第都是要脸的，老子的亲笔画，当儿子的能出面卖吗？” 老林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再说了，韩玄坤刚死不久，直系亲属都往外卖画，那些收藏家心里也得犯嘀咕，这画到底值不值得收藏。” 250郭子逸 “老林，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跟我交个实底，这幅画想多少钱出手？”王庆升问道。 “得，咱都不是外人，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个数。”老林笔划了一个巴掌。 “五万？” “不错，你要觉得合适，这幅画你拿走；你要觉得不合适，咱们继续喝茶聊天。”老林笑道。 王庆升没回答，起身走到书案旁，拿出放大镜继续看画。 老林也不在意，他又不是真来喝茶的，画出手，赚到钱才是最重要的。 韩彬闲来无事，趁着喝茶的功夫，向老林请教了一些古玩行当的事。 老林全名叫林忠奇，老家就在琴岛周边的小岗村，二十岁出头就到了琴岛，在古玩圈里呆了二十多年，在琴岛市有房有车，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王庆升看了十几分钟的画，才收起了放大镜走了过来。 韩彬倒掉了凉茶，给王庆升添了一杯新茶。 王庆升喝了一口茶，问道：“老林，这画还能便宜点不？” “王老弟，你应该很清楚，韩玄坤是咱们琴岛有名的水墨画家，他的画绝对值这个价，而且升值的潜力很大，我要不是没有闲钱，也想将这幅画留下来，挂在自己家里当个传家宝。” “老林，你的宝物多的是，也不差这一件嘛。”王庆升笑道。 林忠奇沉吟了片刻：“得，既然老弟你都开口了，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我在给你便宜两千，你要觉得合适就收，不合适咱们接着喝茶。” 王庆升摸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道：“一时半会，我也拿不准主意，还要再考虑考虑。” “没问题。”林忠奇滋溜一声，又喝了一杯茶。 三人又聊了一会，临到中午的时候，王庆升邀请林忠奇一起吃饭，被他婉言谢绝了。 离开了茶馆后，王庆升忍不住问道：“彬子，你觉得这幅画有问题吗？” 韩彬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老林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接触的不多，人怎么样不好说，不过，就今天见面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撒谎的迹象。”韩彬道。 王庆升笑了笑，暗道，这小子还是把人家当犯人审。 “舅舅，这幅画你要不要收？”韩彬问道。 王庆升皱眉道：“拿不准。” “画有问题？” “画的用墨、笔迹、纸张、印记、装潢都没有问题，只是旁边的题字我有些拿不准。”王庆升皱眉道。 韩彬回忆道：“忽闻九天玄鹤过，敢问仙家何处寻” “不错，正是这两句诗词，是用小楷书写的，这不是韩玄坤惯用的字体，虽然跟韩玄坤的笔迹有几分神似，但也有些不同之处。”王庆升解释道。 古玩、字画造假的极多，别管其他的地方有多像，但凡有一处瑕疵，也不敢轻易的收。 要是打眼了，买到仿品就亏大发了。 “舅舅，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题词不像是韩玄坤的手笔。”韩彬道。 王庆升有些意外：“你小子什么时候也研究书法了？” “我没有专门的研究书法，只是学过一些笔迹鉴定的知识。”韩彬道。 “啧啧，你小子行呀，把你们刑侦那一套，用在书法鉴定上了。”王庆升笑了笑，带着几分考校的口吻： “那你说说看，这两句诗词跟韩玄坤的笔迹有何区别？” “正所谓字如其人，每个人的书写风格是不同的，有常见的几种表现，例如整篇字迹的谋篇布局、字的大小形态和结构特点、书写速度和力度的变化等。”韩彬回忆了片刻，继续道： “那两句诗词，跟韩玄坤的笔迹比起来，力度明显要更大，而且收笔也更加圆润，单字的局部连接更自然。” “照你这点评，这个人的书法比韩玄坤还好？”王庆升反问。 “舅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虞江散人。”韩彬答非所问道。 “虞江散人，我好像有点印象。”王庆升嘀咕了一句，摸着双下巴思索了好一阵子：“岭南有个书法家郭子逸，别号就是虞江散人。” “不错，我个人感觉，这两句题词和郭子逸的笔迹很像。”韩彬说道。 韩彬在学习笔迹鉴定技能时，脑中也灌输了大量名人书法的临帖、特点，这些书法名家各具特征，各成一家，学习起来也更系统。 “啧啧，郭子逸也是个有名的书法家，他的字很少对外出售，如果真是他的题词，这幅画的价值还能提升一档次。”王庆升露出一抹期待，这可是意外之喜。 “我虽然懂笔迹鉴定，但毕竟是个外行，这幅画的价值还得您自己估量。”韩彬说道。 王庆升下意识的说道：“现在看来，这幅画要么是临摹的，题词也是假的；要么就是老林也不知道题词这一茬，否则，这老小子可不止出价五万。”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出了古玩街，韩彬扫了一眼周围：“舅舅，咱中午吃啥？” “你说啥？”王庆升仿佛没听清。 “我说中午吃什么？” 王庆升一挥手：“现在可顾不上这一茬，你先回家，我再研究研究，如果真是郭子逸的题词，那可就赚大发了，我得赶紧把画收了。” “舅舅，您可别冲动，仔细研究一下，多考虑考虑，再收画也不迟。”韩彬的笔迹鉴定技能是第一次使用，他可不敢保证百分之百的有效。 “放心吧，我干了半辈子文玩，没那么容易上当。”王庆升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转身又回了古玩大街。 韩彬摇头苦笑：“得，今天的大餐泡汤了。” 韩彬也没有着急回家，找了一个馆子吃了点饭，去海边溜达了一圈，虽然是沿海城市，但整天顾着忙工作，来海边的次数并不多。 上次来海边，好像还是和谭静雅约会，想想过的还挺快。 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心中的烦恼和工作的压力消散了不少，韩彬戴着耳机、听着小说打车回家。 到了家，陪着老妈看了会闯关东，又跟老妈说了说今天上午收画的事，不知不觉外面的天色就黑了。 晚上，韩彬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都是父母喜欢吃的，也算是尽一份孝心。 251沐欣然 一辆红色的qq车里。 韩彬打了一个哈欠，一旁的李辉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韩彬打开窗户，从兜里拿出一根烟。 “诶诶，车里别抽烟了，味道怪大的。”李辉皱眉道。 韩彬有些意外，瞥了李辉一眼，这小子最喜欢的耍帅方式，就开着驾驶室的窗户，一边抽烟，一边往外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韩彬略一思索，就猜到了一些：“这是你那个对象规定的？” 李辉眼珠子一转：“跟她关系不大，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好。” “我信你个鬼。”韩彬笑骂了一句，不过还是把烟收了起来，问道：“跟你那个对象谈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李辉反问。 “来点不来电，你喜欢不喜欢？”韩彬追问。 李辉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容：“感觉还可以吧。” “牵手了吗？”韩彬挤了挤眼睛。 “还没有。”李辉摇了摇头，又有些好奇道：“你和谭静雅第一次见面牵手了吗？” “你小子不地道了，我关心你的感情，你却戳我的伤口，有你这样的嘛。”韩彬哼道。 “啥伤口呀，我看你不也挺潇洒的嘛，啥事也没有，跟前过个美女照样眼直。”李辉撇了撇嘴。 “情伤在这。”韩彬指了指胸口，而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脸：“不是在这。” 李辉摇了摇头：“你又不是大姑娘，脸皮也不薄，要是喜欢她，就去找她呗。” “以我多年的恋爱、相亲经验来说，那个妹子对我兴趣不大，如果我一味的追她，即便能追到手，也会很累、很被动、甚至可能会影响工作。”韩彬分析道。 “大哥，恋爱不是查案，用不着这样吧，你就没有那种……见了心上人的冲动嘛。”李辉说道。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哪来那么多冲动。”韩彬道。 “你呀，就是以前谈多了。”李辉道。 “你咋不说是自己憋的时间长了。”韩彬反问。 李辉的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 “哈哈……”韩彬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 两人到了办公室后，外面的门开着，田丽正在擦自己的桌子。 “早。”韩彬道。 “早。”田丽应了一声，继续道：“组长，郑队刚才来办公室找过你，看你没在，就回去了。” “知道什么事吗？” 田丽耸了耸肩：“没说。” “知道了。”韩彬将公文包放到桌子上，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二组办公室。 …… 刑侦三队，队长办公室。 “咚咚。”韩彬敲了敲门。 “进来。”屋里传出郑凯旋的声音。 “咯吱……”一声，韩彬开门，走进办公室：“郑队，您找我。” 韩彬坐到郑凯旋对面的椅子上。 郑凯旋递了一支香烟：“叫你过来有两个事，第一件事，咱们琴岛的旅游旺季已经过去了，上级领导准备展开一次旧案排查工作，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提前安排好工作。” 韩彬给郑凯旋点上烟，又点上了自己的烟，笑道：“这领导还真是，生怕我们闲着。” “领导有自己的考虑，不要有抵触心里，好好配合工作。”郑凯旋叮嘱道。 “是，只要是您安排的任务，保证完成。”韩彬正色道。 郑凯旋抽了一口烟，笑了笑说道：“以后你们组的事，就用不着我来操心了，自然有人来管你们。” “郑队，您这是啥意思？”韩彬不解道。 “你们曾队快回来了，等他回来之后，应该会接受三队的工作。”郑凯旋说道。 “那您呢？”韩彬追问。 “我也会外出学习一段时间，至于以后的职务，还要看上级领导的安排。”郑凯旋说道。 “曾队回来是好事，可您又要走了，这还真是……”韩彬有些感慨。 “老曾接手三队的工作我也放心，你又是他一手提拔的，我就不用多说什么了，以后好好工作，你小子的前途不可限量，肯定比我强。”郑凯旋说道。 “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信任。”韩彬道。 “行了，你去忙吧，旧案排查的工作上点心，都是一些悬而未破的案件，但凡能够破一件，你小子也能在分局露露脸。” “是。”韩彬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队长办公室。 郑凯旋是个好领导，他的离开，让韩彬有些不舍；不过倒也没什么担心的，由曾平接手三队的工作，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 回到办公室后，二组的人都来齐了。 韩彬宣布了旧案排查的事，众人都叫苦不迭，因为这些旧案都是悬而未破的，想要重新找到线索十分困难，经常是忙到头来一场空。 吃过午饭后，韩彬照理趴在桌子上睡午觉。 一般来说，只要没有棘手的案子，他都会午休一会，这样下午的精力更充沛。 “哒哒哒……”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郑凯旋走进了二组办公室。 “郑队。”众人招呼道。 “停一下手头的事，有案子了。”郑凯旋拉了把椅子坐下。 “郑队，什么案子？”李辉问道。 “呦，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少见呀。”郑凯旋笑道。 “人家现在不是一个人，干啥都有动力。”韩彬笑道。 “呦，找女朋友了，啥时候成的，也不请我们搓一顿。”郑凯旋打趣道。 “您别听他瞎扯，八字还没一撇了，您还是赶紧安排任务吧。”李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次要办的是一个勒索案，只不过受害人的身份有些特殊。”郑凯旋道。 “什么身份？” “沐欣然，你们听说过吗？”郑凯旋问道。 “您是说大明星沐欣然？”赵明问道。 “不错，就是她。”郑凯旋点头道。 “我看过她拍的古装剧。”田丽道。 “啧啧，我也听过她，她长得挺漂亮的，演技也不错，她怎么来咱们分局报案了？”李辉惊讶道。 “她在琴岛市有房产，就在咱们玉华区这边，家里被人安了摄像头，遭到了偷拍勒索。”郑凯旋道。 韩彬吃了一块口香糖，纳闷道：“这明星被偷拍，一般不是都会自己解决嘛，怎么想起报警了？” 252大明星 “娱乐圈的事我也闹不清，具体什么情况，你们自己去做笔录。”郑凯旋说道。 “沐欣然在哪呢？”韩彬问道。 “报案人是她的助理李霞，她本人并没有来警局。”郑凯旋说道。 “田丽，去把她的助理叫过来。”韩彬道。 “是。”田丽应了一声，出了办公室。 “我这两天事比较多，这个案子你盯紧点，毕竟是公众人物，处理案件灵活一点。”郑凯旋叮嘱道。 “明白了。”韩彬点点头。 “你们忙吧，有情况给我打电话。”郑凯旋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二组办公室。 对韩彬的办案能力，他还是很放心的。 他相信，即便没有他在这，韩彬一样能把案子办好。 …… 没多久，田丽返回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短头发、很壮实。 “韩组，这就是沐欣然的助理，李霞。”田丽介绍道。 还不待韩彬说话，一旁的李辉指了指旁边椅子：“坐着吧，我给你做个笔录。” 韩彬笑了笑，这货最是八卦，一听到跟明星有关，哪里还坐得住。 “诶。”李霞应了一声，显得有些紧张。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道：“姓名、年龄、性别、职业……” “李霞、我今年29岁，女性，明星助理……” “你跟沐欣然是什么关系？” “我是沐欣然的助理。” “是沐欣然让你报警的？”李辉问道。 “是。” “沐欣然在哪？” “在家。” “为什么她不亲自来报案？” “欣然的身份不太方便，经常会有狗仔偷拍，万一他来警局的事被传出去了，很可能会让勒索的人知道，怕给警方的调查带来影响。”李霞说道。 韩彬笑了笑，这个李霞还挺会说话。 “说一下案发的经过。” “具体经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有人给欣然打勒索电话，还发来了偷拍的视频，让欣然准备一千万的赎金，否则，就将欣然的视频发到网上。”李霞说道。 “一千万！还真敢要。”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绑匪什么时候打的电话？”韩彬问道。 “听欣然说是昨天。” “昨天打的勒索电话，为什么今天才来报警？”李辉追问。 “明星是公众人物，欣然很害怕这件事被媒体披露，原本想花钱买平安，但经纪公司不愿意帮忙出这笔钱，欣然一时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不得已就让我来报警。”李霞说道。 “勒索人的手机号是多少？”韩彬问道。 李霞点开手机，念道：“134524621xx” “昨天，勒索人几点打的电话？”韩彬问道。 “这个……具体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 “勒索人的口音呢？是男是女？” “不清楚。”李霞摇了摇头。 “偷怕的设备安装在哪？”韩彬问道。 “应该是在卧室。” “有没有监听设备？” “不知道。” 韩彬皱了皱眉，案件的很多细节李霞都不了解，而这些情况都是很重要的，问道：“沐欣然在哪，我们需要给她做个笔录。” “欣然在家。” “我们需要给她做个笔录，搜查一下她的家。”韩彬道。 “可以，我联系一下她。” “这样，你告诉她一切如常，我们会先派技术队的人过去，检查一下客厅是否有监听和监控设备，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在客厅做笔录，至于卧室的摄像头，等我到了以后再处理。”韩彬说道。 “好的，我明白了。”李霞走到一旁，去给沐欣然打电话了。 “我安排一下任务。”韩彬扫视了一眼二组的队员：“田丽和晓鹏，你们去通信公司查勒索人的手机号码。” “是。” “赵明，你通知技术队的鲁文，跟着咱们一起出现场。” “好的。” …… 鹏欣家园。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都是大户型的房子，距离海边很近，能买得起这里房子的人非富即贵。 一辆越野车里。 李辉搓了搓手，对着一旁的韩彬问道：“彬子，一会见了沐欣然，我能要个签名吗？” “你啥时候开始也追星了。”韩彬诧异道。 “嘿嘿，明星嘛，总有人喜欢，要个签名没准有用。”李辉笑道。 “辉哥，你是为了讨好刚认识的对象吧。”赵明猜测道。 “去去去，有你小子屁事。”李辉哼道。 李霞跟保安说了一声，两辆车直接下了车库。 李霞带着鲁文先上了楼，韩彬等人在车里等候。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有些紧张。”赵明深吸了一口气。 “紧张什么？”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明星，以前都是在电视里见到，今天突然见到本人，心里总感觉怪怪的。”赵明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明星不也是人嘛，还能多一个脑袋。”李辉撇了撇嘴，似乎忘了刚才想找人家要签名的事。 韩彬笑了笑，他不追星，但也是头一次见明星，多少也有些期待。 过了一会，鲁文打电话让韩彬上去。 韩彬等人上电梯，直接坐到了七楼。 李霞就站在电梯门口等候，领着韩彬等人进了701室。 一进门，就是宽敞的客厅，面积很大，从客厅就可以看出来，这间房子至少也是个四居室。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头长发披肩、女子长得很漂亮，韩彬也感觉有些眼熟，正是娱乐圈的明星沐欣然。 “欣然，这位是刑警队的韩警官。”李霞介绍道。 “韩警官，你好。”沐欣然站起身来，客气道。 “你好。”韩彬点头示意。 “各位警察同志，请坐。”李霞招呼道。 韩彬坐在沙发上，对着一旁的鲁文问道：“客厅里有监控和监听设备吗？” “没有发现。”鲁文道。 韩彬点点头，说道：“技术队先休息会，一会我们做完笔录，再查看屋子里的摄像头。” “ok。”鲁文应习惯性的用手掌托了托眼镜。 交代完工作，韩彬望向一旁的沐欣然，他还是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女明星，不由自主的打量了对方一番。 沐欣然长得挺漂亮，但是人很瘦，平板身材，没有丝毫的线条美感。 这种身材或许比较上镜，但韩彬还是喜欢前凸后翘的。 说实话，韩彬是有些失望的，这个沐欣然在娱乐圈也算是美女，脸蛋也确实漂亮，但是就身材而言，还比不上韩彬的前女友。 253撒谎 “沐小姐，您不用紧张，我先给你做个笔录。”李辉说着，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沐欣然挤出一抹笑容，点点头。 李辉开始例行询问：“姓名、年龄、性别……” “沐欣然、30岁、女性……” “等一下。”韩彬摆了摆手，插话道：“沐欣然是你身份证上的名字吗？” 沐欣然犹豫了一下，摇头：“不是” “做笔录的信息，必须跟你身份证上的信息一样，明白吗？”韩彬道。 “知道了。”沐欣然应道。 李辉重新询问道：“姓名、年龄、性别……” “我本名沐芳，34岁，女性……” 赵明眉毛一挑，有些诧异的看了沐欣然一眼，姓名也就罢了，怎么连年龄也是假的？ “你什么时候接到勒索电话的？”李辉接着问道。 “昨天，也就是十一月八号。” “确切时间。” “昨天上午十点，我当时刚起床，就接到了勒索人的电话。” “勒索人当时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手上你有私人的视频，想要回去的话，准备一千万的赎金，否则，我就把它放到网上。”沐欣然回忆道。 “有没有说怎么交赎金？” “他说让我先准备好钱，等他电话。” “他打过几次电话？”韩彬问道。 “一次。” “勒索视频呢，给我看看。”韩彬提议。 沐欣然犹豫了一下，有些尴尬道：“这是我的私人视频，我当时在换衣服，不太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是警察，来这就是为了破案，所有有价值的线索，我都要亲自查看。”韩彬正色道。 沐欣然迟疑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机解锁，找出一个视频递给韩彬。 韩彬点开视频，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李辉和赵明也有些好奇，但他们的专业性显然比不上韩彬，还是没好意思凑过去看，有一种猫爪挠心的感觉。 韩彬瞥了一眼旁边的李辉：“愣着干嘛，继续做笔录。” “诶。”李辉应了一声，却有些提不起劲。 “偷拍视频的地点，是在这个房子里吗？”李辉问道。 “对，就在主卧。”沐欣然说道。 “根据你的估计，是哪一天偷拍的？” “具体哪天，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这套睡衣是新买的，应该是我这次回琴岛之后才拍的。”沐欣然说道。 “你什么时候回的琴岛？” “十一月三号。” “也就是说，偷拍的时间是十一月三号到十一月七号之间。”韩彬说道。 “应该是吧。”沐欣然说道。 “赵明、鲁文，你们去检查一下门锁，有没有被撬的痕迹。”韩彬道。 两人起身离开后，韩彬继续问道：“你经常来这个房子居住吗？” “不是，我平常都住在京城，一般都是不拍戏的时候，才来琴岛这边散散心，一年大概来个六七次，加起来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沐欣然说道。 “你这次回琴岛都有谁知道？”韩彬问道。 “经纪公司，我爸妈、我老公、我助理。”沐欣然说道。 “偷拍的时候都有谁在？”韩彬追问。 “就我一个人，这个房子就是图清净才买的，我很少请朋友过来。” “你爱人没在这边住？” “他是做生意的，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没时间陪我。”沐欣然解释道。 就在此时，赵明走了过来：“彬哥，我们查看过了，门锁完好，没有被撬的痕迹。” 韩彬点点头，继续询问沐欣然：“你这次回来，有没有发现窗户被破坏的痕迹？” “没有。” “都谁有这个房子的钥匙？”韩彬道。 “就我，还有我丈夫。”沐欣然说道。 “确定？” “确定。” “你丈夫现在在哪？” “还在外地。” 韩彬摸了摸下巴：“你没告诉他自己被勒索了？” “我丈夫在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我不想让他分心，就暂时没跟他说。”沐欣然解释道。 “你这次返回琴岛，都有谁来过这个房子？” “就我和李霞。” “李霞也在这住吗？”韩彬问道。 “我这个人喜欢清静，就给李霞在附近订了个酒店，一般有事的时候才会找她。”沐欣然说道。 “卧室的摄像头，你有没有动过？”韩彬问道。 “我不敢让太多人知道，自己又不会弄，就没有动。” “你就不怕继续被监控？”李辉疑惑道。 “有监控的是主卧，我换到次卧住了。”沐欣然说道。 “主卧在哪？”韩彬问道。 沐欣然指了指沙发后边：“就是这个屋子。” 韩彬看了一下屋子的朝向，对着一旁的鲁文道：“根据监控的角度，这个监控应该在门口上方，很有可能在中央空调附近。” 鲁文点点头。 “找到了摄像头，采集指纹之后，直接拆下来就行了。”韩彬说道。 “直接拆下来，会不会惊动勒索人，察觉沐欣然报警了？”李辉问道。 “就算沐欣然不报警，她也会拆了这个摄像头，不可能一直留着，这跟报警没有直接的关联。”韩彬解释道。 沐欣然不是一个人，她有钱、背后还要经纪公司，要处理一个摄像头并不是难事。 “沐小姐，我希望你能通知你丈夫，尽快来警局做个笔录。”韩彬说道。 “你们怀疑我丈夫？”沐欣然皱眉道。 “谈不上怀疑，只是例行询问。”韩彬道。 “可是，他这段时间没来过琴岛，跟这件事也没什么关系，用不着询问他吧。”沐欣然说道。 “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只有你和你丈夫有房子的钥匙，我们请他来做笔录，只是想问问他那把钥匙有没有丢失或者借给其他人，排除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韩彬道。 “我知道了。”沐欣然低声应道。 “我想再检查一些你的房子，看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线索。”韩彬说道。 “您随意。”沐欣然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韩彬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又去其他卧室转了转，依旧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不过，当他走到阳台上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烟灰缸，里面放着一些烟头。 此时，赵明和李辉也去其他屋子搜查了。 客厅里，只有沐欣然和李霞坐在沙发上。 韩彬走了过去，坐到了沐欣然的身旁：“沐小姐，您最近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没有吧，我从来不主动得罪人的。” “那你有没有怀疑对象？”韩彬追问。 “没有。”沐欣然摇头道。 韩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了沐欣然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沐欣然婉言谢绝。 韩彬又将烟递给李霞。 “我也不会。”李霞拒绝道。 “既然你们都不抽，那我也不抽了，免得你们不习惯。”韩彬笑了笑，将烟收了起来。 “对了，这房子最近有没有打扫过卫生？”韩彬问道。 “十一月三号的上午，我打扫过卫生，因为空置的时间比较长，屋子里的灰尘不小，欣然又喜欢干净，每次入住前，我都会打扫一下。”李霞说道。 韩彬面色不显，心中却有些疑惑。 他在阳台上看到了烟灰缸，里面留下了烟头，如果这两人都不抽烟，那么肯定还有第三个人来过，而刚才做笔录的时候，沐欣然说只有她和李霞来过这个房子，明显是在撒谎。 “从十一月三号到今天，真的只有你们两个人来过这个房子？”韩彬再次确认道。 “是的。”沐欣然应道。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李霞：“你十一月三号打扫过阳台吗？” “打扫过，阳台挺干净的，没有什么杂物，我就擦了擦地。”李霞说道。 “我刚才去过阳台，发现阳台上有个烟灰缸，里面还有吸剩的烟头。”韩彬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沐欣然的表情：“你们两个既然不抽烟，那烟头是谁留下的？” 沐欣然微微皱眉，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是我撒谎了。” “抬起头来，回答我，谁抽的烟？” 沐欣然深吸了一口气：“是我。” “为什么撒谎？” 沐欣然掐着额头，露出无奈的神色：“我是个演员，拍戏的时候需要扮演各种角色，应酬各式各样的人，压力很大、非常大，又不能跟别人倾诉，偶尔也会抽根烟解解压。” “我对你抽烟的原因不感兴趣，我问你为什么撒谎？”韩彬质问道。 “我是个公众人物，我是个好妻子、是个好演员，我的形象不允许我抽烟，这也是经纪公司给我定的规矩，一旦违反了这个规矩，被媒体或狗仔拍到了，我会面临着觉得违约赔偿。”沐欣然道。 “我是警察，不是狗仔队，我对你抽烟的事不感兴趣，但是你刻意隐瞒或遮掩一些跟案件有关的线索，很可能会影响到警方的调查。”韩彬警告道。 “是，我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再欺骗您。”沐欣然一脸真挚道。 韩彬一直在盯着对方，并没有发现沐欣然撒谎的迹象。 “你抽的是什么烟？” “啊！”沐欣然惊讶出声来。 “我问你抽的是什么烟？”韩彬重复道。 “我……”沐欣然回忆了片刻，道：“云烟，我抽的是云烟。” “砰！”韩彬一拍茶几，呵斥道：“胡说八道，烟灰缸里的烟头明明是中华，你还敢撒谎！” 沐欣然做了个深呼吸，挤出一抹笑容：“对不起，是我太紧张了，我一般都喜欢抽云烟，但是这次来琴岛没带烟，就从柜子里拿了一盒我老公的中华，我老公比较喜欢抽这个牌子。” “呵呵。”韩彬笑了起来。 韩彬的笑声，让沐欣然有些没底，反问道：“韩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烟灰缸里的烟头不是中华，是云烟。”韩彬道。 沐欣然愣住了，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昨天已经立冬了，今天还没有烧暖气，这个时候流汗，绝对不是热的。 “韩警官，您真会开玩笑。”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韩彬反问。 李霞起身，向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站住。”韩彬呵斥了一声，告诫道：“向警方提供虚假线索，误导警方办案，可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李霞停下了脚步，扭头说道：“韩警官，我是去给您倒杯水。” “多谢你的好意，我不渴。”韩彬道。 李辉看到这边有情况，走到了韩彬的身边。 “沐小姐，是您主动报的警，我们警方来帮助你破案，你要是故意提供虚假线索，等于是间接帮助了嫌疑人。”李辉说道。 沐欣然脸色有些难看，咬着下嘴唇：“我没有提供虚假线索，我真没那么做。” “阳台上的烟头是谁留下的？”韩彬追问道。 沐欣然低头不语。 “你不想在这说，那咱们就换个地方。”韩彬起身，对着众人说道：“带上她俩回警局做笔录。” “韩警官，请等一下，我说，我全都告诉您。”沐欣然赶忙起身，拉住了韩彬的胳膊。 她是个公众人物，一旦跟着韩彬去了警局，第二天肯定会上头条，别管她是受害者、还是嫌疑人，这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韩彬一扭身，将胳膊抽了出来：“说。” 沐欣然皱着眉，又沉默了一会，道：“除了我和李霞之外，的确还有其他人来过。” “什么人？” “是我一个朋友。” “说具体点。” “他叫李汉宣，他来这看过我，阳台上的烟是他抽的。”沐欣然说道。 韩彬坐下来，翻开了日记本，道：“为什么故意隐瞒？” “李汉宣也是艺人，只是他跟我不是同一个经纪公司，他也想来我们经纪公司，就想通过我帮忙介绍，因为涉及到公司的机密，所以我没有告诉您。”沐欣然叹了一口气，似乎害怕韩彬不信，又补充道： “他和我私下接触的事，一旦被经纪公司知道，很可能会被封杀，而他的合约又没到期，不能立刻来我们经纪公司，被经纪公司雪藏一段时间没了热度，我们经纪公司的也未必会再签他，所以我才不敢暴露跟他接触的事。” 韩彬盯着沐欣然，赞道：“其他的暂且不说，你是个好演员。” 254诧异 “谢谢。” 沐欣然挤出一抹笑容，仿佛韩彬真的在夸奖她一般。 能混娱乐圈的女人都不简单，厚黑学更是必修的课程，这样才更容易吃得开。 “李汉宣在哪？”韩彬问道。 “应该还在琴岛吧。” “知道你被勒索的事吗？” “不知道。” “把他叫过来，我们要给他做笔录。”韩彬说道。 沐欣然迟疑了一下：“我觉得，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用怀疑他。”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 “那你在感觉一下，是谁在偷拍勒索你？”韩彬反问。 “我叫他来。”沐欣然应了一声，拿起手机后说道：“那我怎么跟他说。” “就说你有事跟他谈。” “他要为我什么事怎么办？” “手机不方便说，面谈。” “这样不太好吧。”沐欣然犹豫道。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配合警方办案的，有些人对警方有抵触心里，如果涉案人员不配合传唤，很可能会影响办案进度，你自己看着办。”韩彬道。 “好，我这就联系他。”沐欣然说完，走进了一旁的次卧。 此时，鲁文拿着一个摄像头和工具箱，从主卧里走了出来：“韩组长，摄像头已经拆下来了。” “有指纹吗？” “没有。” 韩彬戴上手套，拿着摄像头观察了一番，问道：“这摄像头是怎么工作的？” “摄像头接着电源，可以一直的监控，一旦存储空间用完就会被覆盖。”鲁文介绍道。 “嫌疑人是怎么获取监控视频内容的？” “可以直接拷贝内存卡，也可以通过无线网络传输。”鲁文说道。 “你觉得这个嫌疑人是通过哪种方式获取视频的？”韩彬说道。 “第二种无线网络传输。” “能不能通过传输方式找到嫌疑人？”韩彬说道。 “摄像头只要连接无线网络，就可以将视频传输过去，既可以是无线wife，也可以用手机热点，我们能从摄像头手机上获取的也只是一个使用过的网络账户名。” “网络账户名叫什么？”韩彬追问。 鲁文用手掌托了托下巴，道：“爱你小然然。” “什么玩意？” “爱你小然然。” 韩彬这次听清了，拿出手机搜了一下wife，但是并没有发现叫这个名字的网络账户。 嫌疑人要么改了无线网络账户名，要么是用的手机热点，只有启动的时候才能搜到。 “这种传输方式快吗？”韩彬追问。 “不会太快。” “也就是说，嫌疑人要传输视频，应该在房子附近逗留过一段时间。”韩彬说道。 “是的，无线网络信号必须能覆盖摄像头，应该在方圆二十米范围内。” “李辉、赵明，你们两个去调小区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来过这个楼层。”韩彬吩咐道。 “是。” “鲁文，你将阳台上烟灰缸里的烟头收集起来。” “知道了。” 安排好任务后，韩彬出了房子，开始在楼道里转悠，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 而后韩彬又进了一旁的楼梯通道，在楼梯通道平台的角落发现了两个烟头。 想要将摄像头里储存的视频传输到手机和电脑里，那么摄像头必须要连接网络，而无线网络的覆盖面积只有二十米左右，上传视频又需要一定的时间，嫌疑人肯定在附近停留过一段时间。 楼梯通道不容易被发现，算是一个不错的隐蔽地点，而这两个烟头也很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韩彬叫来一个技术队员，将这两枚烟头收集起来，带回分局做鉴定。 韩彬摘了手套，再次返回大厅后，沐欣然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一旁的李霞有意提醒：“韩警官。” 沐欣然回过神来，望向韩彬说道：“韩警官，我联系李汉宣了，他正在往这边赶，大概半个小时能过来。” “我等他。”韩彬点点头。 “韩警官，冰箱里有饮料，您想喝点什么？”沐欣然问道。 “不要客气了，我不渴。”韩彬摆了摆手，而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你们家一共几把钥匙。” 韩彬也买过锁子，一般来说每个锁子都有几个备用钥匙。 “这我可记不清。”沐欣然回忆了片刻：“不过，备用钥匙应该是放在抽屉里。” “你找出来，让我看看。” “在主卧里，我去拿。”沐欣然起身道。 “我跟你一起去。”韩彬跟了过去。 沐欣然家的卧室很大，有单独的阳台和独立卫生间，还有一排高大的衣柜和一个精美的梳妆台。 沐欣然走到梳妆台旁，伸手准备打开下面的抽屉。 韩彬拦住了对方：“你确定就在这三个抽屉里？” “我记得是放在这里了，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敢确定。”沐欣然说道。 韩彬戴上手套：“你站到一边去，我来找。” “好。”沐欣然应了一声，退后了两步。 韩彬打开抽屉，开始在里面翻找，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一些口红、化妆品。 第二个抽屉里放着内衣、袜子、还有一些饰品。 第三个抽屉里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 韩彬找到了一个透明塑料盒，里面装着三把钥匙，一个蓝色柄，一个黄色柄、一个绿色柄。 韩彬透过塑料盒，观察了一下里面的钥匙，问道：“有没有用过或接触过这些备用钥匙。” “应该没有，我很注意自己的隐私，不会轻易将钥匙给别人。”沐欣然说道。 “这三把备用钥匙，我要拿回警局检查一下。”韩彬说道。 “您随意，出了这样的事，门锁肯定是要换的，留着也没用。”沐欣然叹了一口气。 韩彬拿着钥匙，准备离开卧室的时候，沐欣然开口说道：“韩警官，阳台上的烟头到底是什么牌子的？” “现在还重要吗？”韩彬反问。 沐欣然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您可能对我有意见，我也确实做错了，但我并不是有意欺骗您的，希望您能理解。” 韩彬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沐欣然的手机突然想响了一下：“嗡。” 沐欣然点开手机一看：“是李汉宣发的信息，他到了，问我方不方便进来。” “请他进来吧。” 沐欣然应了一声，出了卧室之后，就走到了玄关，打开了房间的门：“小李，进来吧。” “好的沐姐。”一个年轻的男子应了一声，然而他刚走进玄关，就看到了客厅里的韩彬等人，顿时停下了脚步。 “沐姐，您这还有客人呀。” “是这样的，姐这出了点事，这几位警察同志是来调查案子的。”沐欣然露出一抹苦涩。 “姐，那您找我来……”男子露出询问的目光。 韩彬走过去，打量了年轻男子一番，长得挺帅，个子跟韩彬相当，人很瘦。 “你就是李汉宣？” “是我。”男子应了一声，扭头望向韩彬：“你是哪位？” “我是警察。”韩彬道。 李汉宣赶忙说道：“警察叔叔好。” “警察叔叔？”韩彬笑了笑，反问：“你多大了？” “我今年十八岁。”李汉宣说道。 韩彬有些诧异，扭头望向一旁的沐欣然，暗道：“城会玩。” 255自立 没多久，田丽和孙晓鹏也到了沐欣然家。 这两人之前去调查嫌犯的手机号。 韩彬让孙晓鹏先带着李汉宣去了客房。 而后将田丽叫到了书房。 沐欣然家的书房面积也不小，办公桌后面摆放着满满当当的一排书，对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幅油画。 韩彬开了一瓶可乐，灌了两口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勒索号码没有实名登记，处于关机状态。”田丽道。 “通信记录呢？”韩彬问道。 “只有一个通话记录，是打的嫌疑人的手机，另外这个手机号还注册了一个聊天软件，给受害人发过语音和两段视频。”田丽说道。 “两段视频？” “两段。” “你去客厅盯着沐欣然，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有所隐瞒，再一个，找到另外一段视频。” “明白了。”田丽起身。 “把孙晓鹏和李汉宣叫进来，我要给李汉宣做笔录。”韩彬叮嘱道。 田丽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书房。 韩彬喝了一口可乐，冷笑了一声，沐欣然这个女人有主见，对警方也不是很信任，小心思太多。 对于沐欣然这种行为，韩彬是非常反感的。 如果不是涉及到的勒索金额太多，韩彬真想把这个案子打发给派出所，慢慢磨去吧，看谁磨得过谁。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孙晓鹏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 正是十八岁的李汉宣。， 一个花季雨季的年华，却有着不相符的成熟。 “韩警官好。”李汉宣挤出一抹笑容。 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一旁的孙晓鹏也拉了把椅子坐下，同时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韩彬再次打量了李汉宣一番：“姓名、年龄、籍贯、职业……” “我叫李汉宣、十八岁、冀州人、明星……” “带身份证了吗？”韩彬道。 “带了。” “给我。” 李汉宣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身份证递给了韩彬。 韩彬低头看了一眼：“按照身份证上的信息，重新说一遍。” “李江龙、十八岁、小嘎村人、明星……” “你还上学吗？”韩彬问道。 “上学。” “学校叫什么？” “京城影剧学院的。” “你们学校在琴岛有分校？” “没有，那你跑这干嘛来了？”韩彬问道。 “我在这边有通告。” “你多大了就跑通告，不用去上学？”孙晓鹏不解道。 李汉宣迟疑了一下：“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在外面学到的东西，要比在学校里学的多，我们明星就是吃青春饭的，就得赶早。” “你和沐欣然怎么认识的？” “也是一起跑通告认识的，我妈特别喜欢沐姐，我就想去要个签名，彼此就认识了，沐姐这个人特好，特别照顾我。” “你来过沐欣然家几次？”韩彬问道。 李汉宣皱眉道：“记不清了。” “那就好好想想，在这想不起来，跟我们回警局接着想。”韩彬冷声道。 韩彬严肃的表情，让李汉宣有些发虚：“哦，我想起来了，不算这次的话，我来过沐姐家两次。” “什么时候，几点来的？”韩彬问道。 “十月四号晚上八点来过一次，十月六号晚上九点来过一次。” “来干什么，几点走的？”韩彬追问。 “来谈事情，都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走的。”李汉宣说道。 “谈什么了，谈了一晚上。” “一些工作上的事。” “你说，我听着。”韩彬道。 “我……”李汉宣有些犹豫，迟疑了好一会。 “我发现你们这些明星都是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别藏着掖着的，我没工夫管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会将做笔录的事情透露出去。”韩彬摆明了立场，告诫道： “你现在涉及的是一起刑事案件，如果你有虚假证词，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李汉宣虽然成年了，但毕竟年纪不大，心态比不上沐欣然那种久经历练的女人。 “我跟沐姐认识后，两个人就挺聊得来，我在现在这家经纪公司呆了三年，但事业一直没什么起色，也没有什么好的作品，我就想着能不能换一家经纪公司。”李汉宣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沐姐所在的新纪元娱乐公司就挺好，比我现在的经纪公司更有实力，我就想着请沐姐帮忙介绍，也想签到新纪元娱乐公司去。” “沐欣然怎么说的？”韩彬问道。 “我第一次来，沐姐帮我分析了一下娱乐圈的形式，以及我自己在圈里的定位，沐姐觉得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再走少男路线已经不合适了，想让我改变一下发展方向。” 说到这，李汉宣欲言又止，瞥了一眼对面的韩彬，看到韩彬依旧冷着脸，表情十分的严肃，让他多了几分胆怯，咬了咬牙继续说道：“第二次见沐姐，我就将自己想换经纪公司的事告诉了她，一开始她没说什么，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她告诉我，这件事先不要急，让我等。” “等什么？” “沐姐说，她和新纪元娱乐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她现在有人气、有资金、也有人脉，已经有足够的资本成立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她想让我加入她的公司，还说我只要听她的，一定能捧红我。” “沐欣然要成立自己的娱乐公司？”韩彬嘀咕了一句，这个线索很重要。 韩彬一开始就有些疑惑，沐欣然算是一线女星，别管是放在哪个经纪公司都算是大咖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按说应该是由经纪公司出面摆平，报警绝对不是他们的首选。 听到李汉宣的一番话，韩彬隐约能猜到一些，很可能是沐欣然的合约快到期了，而沐欣然又有了自立的想法，新纪元娱乐公司可能有所察觉，所以才没有出面处理此事。 “韩警官，沐姐她到底出什么事了？”李汉宣问道。 “她被人偷拍了。” “啊！什么时候！在哪？”李汉宣露出惊讶的神色。 “就在她回琴岛这段时间，摄像头在主卧。”韩彬没有隐瞒。 警察也是人，涉案人员配合调查，韩彬也会给予一些方便。 “主卧里有监控！”李汉宣‘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那监控都拍到什么了？” 韩彬瞥了对方一眼，笑道：“不用担心，你们正常的交谈，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我……我……”李汉宣神色慌乱，我了半天，后面的话也没说出口，只是脸色越发难看。 “阳台上的烟头是你留下的吗？”韩彬问道。 “是。” “什么牌子的？” 李汉宣心不在焉道：“云烟。”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256矛盾 沐欣然家，客厅里。 “沐女士，你已经报案了，为什么要隐藏证据？”鲁文问道。 “韩警官已经看过视频了。”沐欣然说道。 “明明有两段视频，韩组长也只看过一段，另一段视频也是勒索的证据，一样要交给警方调查。”鲁文说道。 “都是视频，一段和两段有什么区别？”沐欣然反问。 “有没有区别都是证据，需要由警方的技术部门鉴定，不是你说了算。” “我是报案人，视频里没有什么证据，只是我个人的隐si，我不希望自己的隐si被公开，这点权利总有吧。”沐欣然说道。 “这是刑事案件，立案侦查后报案人也无法撤案，只要跟案件和嫌犯有关的线索，我们都要进行调查。”田丽解释道。 “咯吱……”就在此时，书房的门开了，韩彬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乱哄哄的。” “组长，沐女士不肯让我看另一段视频。”田丽无奈道。 韩彬走到客厅，正色道：“沐女士，希望你理解、配合一下，收集证据是我们警方的职责。” “另一段视频，我已经删了。”沐欣然摊了摊手。 韩彬伸手道：“把手机给我。” 沐欣然犹豫了一下，以为韩彬要查看，就顺势递了过去，视频她的确删了。 韩彬接到手机，直接给了一旁的鲁文：“把手机卡拿出来给沐女士。” “知道了。”鲁文点点头，别管视频真删，还是假删，他都有办法修复。 “韩警官，那是我的手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沐欣然质问道。 “沐女士，我们警方来这是为了查案，你提供虚假证词、隐瞒线索，都属于阻挠办案的范畴，我希望大家能彼此理解，这样才能早日破案。”韩彬道。 “我没有阻挠办案，只是想保护自己的隐si，我隐瞒的事情跟案件并不相关。”沐欣然说道。 “那只是你自以为。”韩彬冷声道： “我们警方办案要对案件全盘考虑，排查掉所有的嫌疑对象，你刻意隐瞒‘自己认为不重要’的线索，警方可能要花数倍的时间去调查，办案的是警方，线索有没有用也是警员经过调查后得出结论，你的一些小心思会给警方的调查带来很大的影响。” “韩警官，您说的对，是我思虑的不够周详。”沐欣然眼珠子一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能借一步说话嘛。” 两人走到一旁的阳台上，沐欣然扭头望着客厅里的人，小声道：“您知道我是个艺人、是公众人物，一个好的名声对我很重要，如果第二段视频传出去，我的名声和演艺事业就毁了，我真心实意的恳求您，千万要帮我保密。” “这个你放心，我们警局有规定，涉案的证据不会外传，我们不会砸了自己的饭碗，对你们圈里的那点事也不感兴趣。”韩彬道。 “谢谢。”沐欣然说道。 “你丈夫什么时候能到？”韩彬问道。 “这件事能不告诉他吗？”沐欣然反问。 “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他有家里的钥匙，我们需要给他做个笔录，如果你不愿意联系，可以由我们警方出面。”韩彬道。 “还是我来说吧，我联系他。”沐欣然赶忙说道。 “你是新纪元娱乐公司的艺人？” “是。” “你们公司的负责人是谁？” “马鹏坤马总。” “他也知道你回琴岛的事。” “对，一般有工作上的事，我都是跟他直接谈。”沐欣然说道。 “最好叫他来琴岛，我想给他做个笔录。”韩彬说道。 “他在京城，能不能过来，我也没有把握。”沐欣然耸了耸肩膀。 “把他的手机号告诉田丽，让她去联系。” “知道了。”沐欣然点点头。 “对了，嫌疑人索要的勒索金，你准备好了吗？”韩彬问道。 “勒索金不是问题，我已经跟银行那边预约了，随时可以去取。”沐欣然道。 跟沐欣然谈完后，韩彬又重新安排任务。 技术队留下两个人，负责监听沐欣然的手机。 鲁文和其他人带着收集的证据返回分局检测。 韩彬安排完不久，郑凯旋也来到了沐欣然家。 了解了一番案情后，又跟沐欣然简单的沟通了一下，对方毕竟是公众人物，有一定的影响力，有人唱黑脸、自然也有人唱白脸。 对于韩彬的安排，郑凯旋还是颇为满意的。 晚上六点多，嫌疑人依旧没有打电话，技术队那边的检测也还没出结果。 郑凯旋就让韩彬带着其他队员先回家，今晚由他、田丽和两名技术队的队员留守。 一旦嫌疑人打来电话，需要有能做主的人在现场，要么是韩彬，要么是郑凯旋。 …… 一辆越野车里。 孙晓鹏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赵明和李辉坐在后排。 李辉点了根烟，抽了一口，问道：“彬子，你今天跟李汉宣做笔录，有什么发现吗？” “据他交代，沐欣然和新纪元娱乐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她自己想成立一家娱乐公司。”韩彬道。 “啧啧，沐欣然这两年也算是火了，现在跟经纪公司解约，还不得把老板气坏了。”李辉说道。 “我也觉得，她和经纪公司有一定的矛盾。”韩彬道。 “那她和李汉宣到底是啥关系？”李辉笑道。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韩彬鄙视道。 “嘿嘿，人都有求知裕嘛。” “想知道，自己会去看笔录。”韩彬摇头失笑。 “切，不说就算了，就那点事还能猜不到。”李辉哼道。 “我听说一些有钱的富婆，就喜欢养小奶狗，娱乐圈多得是。”赵明挤了挤眼睛。 “得了、得了，越说越不靠谱。”韩彬哼道。 “哎，这事让我妈知道了，肯定得伤心了。”孙晓鹏感慨道。 “这跟你妈有啥关系？”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我妈就挺喜欢沐欣然的，看过她演的电视剧，说她是个好媳妇，还说让我也找个这样的媳妇。”孙晓鹏解释道。 “我对她印象不错，觉得她是个贤妻良母，谁知道……”李辉耸了耸肩膀。 在场的人，都没有跟沐欣然要签名，工作原因是其次，主要还是沐欣经常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现实的形象却相差甚远…… 257嫌疑对象 翌日上午八点。 韩彬等人就赶到了分局办公室。 郑凯旋也从沐欣然家返回分局，田丽和技术队的人还在沐欣然家盯着。 为了节省时间，众人一边吃早饭，一边汇总案情。 韩彬递给了郑凯旋一杯热豆浆，问道：“郑队，昨天晚上有情况吗？” 郑凯旋摆了摆手，先接过豆浆喝了一口，才缓缓的说道：“一晚上风平浪静，我和田丽还轮班休息了会。” “嫌犯是前天上午十点打的勒索电话，这都过去两天了，没有再联系过沐欣然，这不太符合常理呀。”韩彬说道。 “会不会是勒索金额较大的原因，筹集一千万的现金肯定是需要时间的。”李辉猜测道。 “我倒是有点好奇，这一千万的赎金怎么交付。”赵明道。 “要我说，还是当明星来钱太快，要不然也不会被盯上。”孙晓鹏说道。 郑凯旋吃了半根油条，垫了垫肚子，问道：“技术队那边有消息了吗？” “来的时候我去转了一圈，鲁文正在实验室里忙，估计也快出结果了。”韩彬道。 “沐欣然的老公今天应该能到，给他做个笔录。”郑凯旋道。 “知道了。” “我今天离开的时候，沐欣然求我，不要将她和李汉宣的事告诉她丈夫。”郑凯旋笑道。 “只要跟案件无关，就她那点破事，没人会嚼舌根。”韩彬笑道。 刑警队是处理刑事案件的，家庭纠纷不归他们管。 当初有一个网上交友杀人案，一个涉案人员的丈夫就问过田丽，自己的老婆和嫌疑人是啥关系，结果直接被田丽回怼，想知道回家问自己老婆。 田丽的做法看似不近人情，却是正确的选择。 田丽了解案情，即便心中同情那个丈夫，也不能透露分毫，这是纪律。 刑警和民警不同，需要保持足够的威严，这样才能震慑犯罪分子。 警民一家亲指的是基层民警，服务对象都是社区的老百姓，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如果刑警也学这一套，老百姓就该没安全感了。 饭后，郑凯旋回家睡觉了。 韩彬收拾了一下装备，准备带人去沐欣然家替换田丽。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迎面碰到了鲁文。 鲁文顶着一个黑眼圈，手上拿着一沓子文件。 韩彬又回到了办公室，请鲁文坐在椅子上，问道：“昨晚熬夜了。” “是呀，我到现在连家都没回，就在宿舍眯了三个多小时。”鲁文打了个哈欠。 “辛苦了。”韩彬客气了一声：“晓鹏，去倒杯茶水。” “不用了，我把检测报告给你们组，回去再睡一会，别喝了茶又给整精神了。”鲁文苦笑道。 “得，那省了，都哪几项证据检查完了。” “暂时只出来了三份。”鲁文说着，将报告递给了韩彬。 韩彬瞅了一眼，一份材料鉴定、一份dna鉴定，还有一份是关于手机的。 鲁文还是依照惯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阳台烟灰缸里的烟头跟李汉宣的dna吻合，的确是他抽的烟。” “装备用钥匙的塑料盒上只发现了沐欣然的指纹，三把备用的钥匙上没有任何人的指纹，不过我又做了一番详细检测，绿柄钥匙上发现了sio2、al2o3的残留物质，不过含量十分微少、肉眼很难察觉。”鲁文说道。 “这两种物质能代表什么？”李辉疑惑道。 “硅铝酸盐的主要成分是sio2、al2o3。”鲁文解释道。 “我说眼镜，你这个人能不能痛快点，一步到位。”李辉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他知道硅铝酸盐是啥一样。 “硅铝酸盐矿物在地球表面风化后会形成黏土。”韩彬接着说道。 鲁文有些诧异，一条大拇指：“韩组长，够专业的呀。” “组长，钥匙上有黏土能说明什么？”孙晓鹏没反应过来。 “钥匙印泥的主要成分就是黏土。”韩彬应了一声，继续分析道： “钥匙上没有指纹，通常说明没人接触过钥匙，又或者是戴着手套接触过；而钥匙上又发现了黏土，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更大一些，有人用钥匙印泥配钥匙。” “沐欣然家最近只来过三个人，刨除她本人，就只有李霞和李汉宣有嫌疑。”李辉顺势说道。 “啧啧，这可是个重大线索，配钥匙的人即便不是主犯，也是从犯。”赵明笑道。 鲁文打断了讨论，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情况，我在试图恢复视频的时候，发现沐欣然的手机里有一个隐藏软件，可以窃听手机来电。” “这沐欣然到底得罪谁了，连手机都被窃听了。”李辉说道。 “能不能通过这个软件，查找到监听手机的ip？”韩彬问道。 鲁文摇了摇头：“我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只能找技术队精通编程的人试试，能不能追踪到还不一定。” “另外，楼道里发现的烟头dna还没比对成功，视频也还没有恢复，等有了消息，我在通知你们住。” “辛苦了。”韩彬道。 “彼此彼此，都是为人民服务。”鲁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得，你们查案吧，我去睡个回笼觉。” 目送鲁文离开后，韩彬思索了片刻：“咱们兵分两路，我和李辉去沐欣然家，一是等勒索人的电话，二是给沐欣然老公做笔录。” “赵明和晓鹏，你们去沐欣然家附近找配钥匙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查到线索。” “是。” …… 半个小时候，韩彬和李辉赶到了沐欣然家。 李霞正在厨房里忙。 沐欣然似乎刚起床，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在客厅吃饭，脸上却是化过妆的。 韩彬倒是无所谓，沐欣然的腿比较漂亮，但是整体的身材就是一个字平。 夏天露大腿的美女多的是，韩彬又不是没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李辉就差了一些，显的有些不自然，目光有些回避，不敢往沐欣然身上瞄。 韩彬打量了沐欣然一番，打趣道：“沐小姐，您穿的这么随意，还真不把我们当外人。” “这两天可能烧暖气了，屋子里燥的慌。”沐欣然应了一声，继续说道：“韩警官，我今天可以出去一趟吗？” “有什么事？”勒索人随时可能打电话来，沐欣然出去，韩彬也得跟着出去。 “哎。”沐欣然叹了一口气：“昨天，你们那个技术员收了我的手机嘛，我想再买个新手机，很快就回来了。” “他不是给了你一个备用手机嘛。”韩彬道。 “那个手机的款式太旧了，我都不会用。”沐欣然耸了耸肩膀。 提到手机，韩彬顺势问道：“你之前的那款手机在哪买的？” 沐欣然回忆了一下：“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谁送的？” “马鹏坤” 258赵庚民 “就是新纪元娱乐公司的负责人？” “对，就是马总。” “马鹏坤为什么送你手机？”韩彬追问。 “当时苹果手机刚上市，马鹏坤说是福利，公司的明星人手一份。”沐欣然说完，有些疑惑道： “韩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小声道：“我们在你的手机里发现了窃听软件。” “窃听软件！”沐欣然露出诧异的神色：“那岂不是说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监听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会监听你的通话。”韩彬道。 “该死，姓马的居然做这么恶心的事。”沐欣然啐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手机是他给我的，除了他，还有谁？”沐欣然咬牙道。 “有证据吗？”韩彬追问。 查案是讲究证据的，即便是马鹏坤送的手机，也不能证明就是他安装的窃听软件，只要接触过手机的人都有嫌疑。 “没有。” “这件事，我们警方在通过技术手段追查，暂时先不要惊动马鹏坤，免得被他警觉。”韩彬提醒。 “是” 韩彬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李霞那边暂时也别说。” “我明白。”沐欣然点点头。 李霞也是新纪元娱乐公司的人。 韩彬对于李霞的怀疑又上升了一些，但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并没有对她采取行动。 半个小时后，外面响起了一阵开门声。 “咔嚓……咯吱……”一声，房门从外面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长得挺帅，个子很高，穿着一身休闲服，黑色的棒球帽，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 “然然。”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庚民。”沐欣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速的跑到了玄关。 男子一把抱住沐欣然，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然然，我想死你了。” “庚民，我也想你。”沐欣然声音有些哽咽。 “然然，是我不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在你的身边，都是我不好。”男子爱怜道。 “庚民，这不怨你，只要你回来就好。” …… 看到这两人的举止，韩彬愣住了，有些无言以对。 根据韩彬的猜测，这个男子应该就是沐欣然的丈夫。 李辉拽了拽韩彬的胳膊：“彬子，这俩人关系也太好了吧。” “人家是夫妻，要你管。” “嘿嘿。”李辉嘿嘿一笑，答非所问道：“这男的帽子款式不错，就是颜色嘛，啧啧……” 韩彬懒得理他，直接无视了李辉的话。 这小子就是嘴欠。 臭毛病，估计这辈子也难改。 沐欣然旁若无人的秀了一把恩爱，才指着沙发旁的韩彬介绍：“庚民，这位是负责我案子的韩警官。” “韩警官您好，我是然然的丈夫赵庚民。” “你好。” “谢谢你，我不在的时候帮我照顾然然。”赵庚民主动跟韩彬握手。 “谈不上照顾，职责而已。” “韩警官，你们抓到勒索然然的坏人了吗？”赵庚民问道。 “暂时还没有，请你回来，就是希望你能协助警方调查。” “你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都没问题。”赵庚民道。 “请你配合我们去书房做个笔录。” “没问题。”赵庚民痛快的答应。 “庚民，先喝杯茶吧。”沐欣然赶忙倒了一杯茶水，给赵庚民端了过来。 “然然，你真好。”赵庚民笑道。 “哎……”李辉叹了一口气，总觉得有些讽刺。 他总觉得，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现在看到赵庚民，李辉心里有些平衡了，这哥们比自己帅、比自己高，还不是一样被戴了帽子。 ‘大郎，先喝杯茶吧。’ …… 二十分钟后。 韩彬、李辉、赵庚民进了书房。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韩彬例行询问：“姓名、年龄、职业……” “赵庚民、34岁、商人……” “赵先生，你最近一段时间回过琴岛吗？”韩彬问道。 “没有。” “这个家里的钥匙，您有没有给别人用过？” “这个不可能，家里的钥匙，我怎么可能给外人。”赵庚民摇了摇头。 “您什么时候知道沐女士被偷拍的事？”韩彬问道。 “昨天我才知道。” 赵庚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握着拳头：“我差点被气死，哪个混蛋居然做出这种无耻的事，如果让我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他！” 韩彬一直在观察赵庚民，通过微表情分析，他的愤怒情绪是真的。 “看来，你很爱沐女士呀。”韩彬一直以为，刚才的恩爱有些作秀的成分，但是说到沐欣然被偷拍，赵庚民表现的十分愤怒，显然是很在意这一点。 如果赵庚民是真的爱沐欣然，那么这份爱可就有些沉重了。 “是，我很爱然然，她是我一生的挚爱。”赵庚民说完，右侧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是一种典型的轻蔑的表情。 韩彬皱了皱眉，前面的关心和后面的轻蔑，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如果用韩彬的分析来解释，赵庚民很在乎沐欣然被偷拍的事，并且对此感到愤怒，但是他并不是很爱沐欣然，甚至对此还有些嘲讽。 “对于沐女士被偷拍的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韩彬问道。 “呼……” 赵庚民叹了一口气，皱眉道：“娱乐圈就是个名利场，什么样的人都有，我早就劝然然退出娱乐圈，我养她，可她就是不听，她爱演戏、喜欢揣摩角色，钱反倒是其次。”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有没有怀疑对象？” “我是个商人，娱乐圈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问然然吧。”赵庚民摇了摇头。 韩彬还是有些纳闷，赵庚民如果不爱沐欣然，为何对她被偷怕的事如此在意？ 这夫妻二人又是何种关系？ “赵先生，您是做什么生意的？”韩彬试探道。 “开发房地产。” “您是怎么来琴岛的？”韩彬问道。 “得知这件事后，我第一时间坐飞机赶了过来，什么工作、合约、会议都比不上我们家然然重要。”赵庚民正色道。 韩彬摸了摸下巴，总感觉赵庚民的态度有些刻意。 李辉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不过眼睛总是不由自主的瞥向赵庚民的头。 259猎人 临近中午，嫌疑人依旧没有打电话。 赵明和孙晓鹏从外面调查归来。 考虑道嫌疑人随时可能打电话，韩彬并没有离开沐欣然家，而是要了外卖在书房吃。 关上房门，韩彬四人围坐在茶几上，技术队的人则是在客厅里吃，嫌疑人打电话过来，也能第一时间进行监控。 韩彬要了一份排骨米饭，吃了几口、喝了点茶水，小声道：“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沐欣然家周边的钥匙店我们都去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赵明含糊不清道。 “下午还得接着查。”韩彬道。 赵明指了指书房外面，问道：“彬哥，咱们要不要直接审讯李霞。” 韩彬摇头：“没有证据，她要是不认，24小时放不放人？” “我赞同彬子的说法，我觉得李汉宣那个小子嫌疑更大。”李辉道。 “理由呢？” “感觉。” “我看你小子是妒忌吧。”韩彬打趣。 “切，我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好不好。”李辉翻了个白眼。 “这才认识几天，就确定关系了，也太随便了吧。”韩彬有些意外。 “我这也是跟你学的，你当初跟卡琳娜在一起的时候，第一天认识，第三天不就好上了嘛。”李辉哼了一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能一样？当时不是特殊情况嘛。”韩彬道。 “我呀，就是运气差点，要不然没准卡琳娜当年就跟我在一起了。”李辉耸了耸肩膀。 “这个运气无关，主要还是气质这一块。”韩彬笑道。 “切。”李辉撇了撇嘴。 “卡琳娜是谁？外国妹子？”赵明好奇道。 韩彬和李辉异口同声：“关你屁事。” 饭后，四人休息了一会。 下午两点左右，郑凯旋也赶到了沐欣然家。 田丽没来，没有意外的话，今晚田丽还得守夜班。 她在这要更方便一些。 郑凯旋赶到后，韩彬就没必要待在这了，带上李辉、赵明、孙晓鹏三人外出调查。 一辆越野车里，赵明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韩彬一根：“彬哥，下午咱们还查钥匙的线索？” “不错，扩大调查范围。”韩彬道。 “沐欣然家周边我们都调查过来，接下来往哪个方向扩展？”孙晓鹏问道。 “赵明、晓鹏，你们两个去李霞住的酒店附近调查；我和李辉去李汉宣住的酒店调查。”韩彬安排道。 “是。” …… 希尔顿大酒店附近。 韩彬两人在酒店附近溜达着，一边查看周围是否有配钥匙的地方，一边查看周围的小广告。 李辉抬头，看了一眼希尔顿酒店：“你说这李汉宣算得上三线明星吗？” “算不上。” “啧啧，连三线都算不上，居然住五星级酒店，这明星的钱果然好赚。”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你现在想改行还不晚。”韩彬笑道。 “算了吧，我不是那块料。”李辉摇了摇头。 两人又走了一会，右手边有个配钥匙的商铺，fang店铺的面积不大，只有十来平米，除了配钥匙之外，还卖锁子、修手表等。 两人都到了店门口，柜台里面坐着一个男子，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头顶已经秃了，两侧的头发还不少，属于标准的地中海造型。 “大爷，您好。”李辉招呼道。 男子抬头瞥了一眼韩彬二人：“你们修表，还是配钥匙？” “您怎么称呼？”韩彬答非所问。 “叫我老张就行。” “张大爷，想跟您打听点事。”李辉客气道。 “我这正忙着呢，你要打听事去别家。”老张摆了摆手。 “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李辉亮出了警官证。 老张愣了一下，放下手头的工作打量了两人一番：“你们真是警察？” “不是给您看警官证了吗？” “那东西，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老张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问道：“你们有啥事？” “最近有没有人拿着钥匙印泥请你配钥匙？”韩彬问道。 “我就是干这个的，每天来配钥匙的多得是。”老张说道。 “我们说的是，用钥匙印泥来配钥匙的。” “这个还真不多见。”老张回忆了片刻，道：“前几天，好像是有一个人拿着印泥来找我配钥匙。”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用钥匙泥找您配钥匙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时间有点长，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您好好想想。” 老张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应该是男的。” “多大年纪？” “挺年轻的，多大我说不准。” “您看看是不是照片上的这个人？”韩彬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老张辨认。 老张拿着照片仔细看了看，额头皱成了一个山字：“看着像，是不是我也说不好。” “您再好好想想。”李辉道。 “那天他好像戴了一个帽子。”老张说着，将照片李汉宣的头发遮住，点点头：“像，应该就是他。” “您可看仔细了。” “错不了。”老张道。 “你有没有帮他配钥匙？”韩彬追问。 “配了。” 韩彬又拿出一张照片：“你看看跟这个照片上的钥匙一样吗？” 老张瞅了一眼照片：“对，就是这把钥匙，人可能记不清，这钥匙我可认的准。” “这男的有没有同伴？” “没看到。” “他是从哪来的，又去哪了？”韩彬追问。 “这我没注意。” “您知道，他是哪天来配的钥匙吗？” “记不清了。” “您有账本嘛，帮我们查查。”韩彬道。 “这店里就我一个人，弄啥账本，费那个劲哩，你们还是自己查吧，我真心想不起来了。”老张有些不耐烦了。 韩彬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到了柜台上：“张大爷，这是我的名片，您想起什么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这么大年纪了，能想到这些就不错了。”老张说完，话锋一转问道：“你们要不要修手表、配钥匙？” “暂时没这需要。”韩彬道。 “那你们走吧，我也该干活了。”老张摆了摆手，摆出一番送客的模样。 韩彬二人出了店铺后，李辉露出一抹兴奋之色：“我就说嘛，这臭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韩彬摇头失笑：“你兴奋个什么劲。” 李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 260小事 “彬子，咱们赶紧申请拘传令抓人吧。”李辉提议道。 “拘传令好说，收集一下钥匙店旁边的监控，有了李汉宣来过这的监控视频，再加上老张的证词，更容易给李汉宣定罪。”韩彬说道。 配钥匙的店铺本身没有安装监控，韩彬搜集了一下周围店铺的监控，而后带着监控返回了分局。 申请了搜查令之后，准备对李汉宣实施拘传。 …… 琴岛电视台门口。 “汉宣欧巴你最帅！” “汉宣欧巴最可爱。” “汉宣、汉宣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一口一口吃了你。” 一群女粉丝举着横幅和李汉宣的名字，在电视台楼下大声呼喊。 不得不说，李汉宣的粉丝年龄层很广，上到四五十岁的阿姨，下到十二三岁的少女都在高呼他的名字。 韩彬、李辉、赵明、孙晓鹏四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这些粉丝不会是花钱雇的吧？”李辉猜测道。 “应该不是。”韩彬道。 “为啥？” “一般职业粉丝都是成年人，这种十二三岁的少女还在上学，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让他们出来做这种事，八成是逃课出来的。”韩彬道。 “这胆子也太肥了吧，十二三岁应该是上初中，管理的那么严还敢逃课？”李辉反问。 “这李汉宣连个三线明星都算不上，哪来这么多粉丝？”赵明不解道。 “娱乐圈乱的很，有些人是演员，人家靠演技吃饭，粉丝也是比较成熟的；有些人就明星，凭的就是粉丝挣钱。”李辉道。 “这李汉宣应该就属于后者吧。”赵明嘀咕道。 “大家注意，目标人物出现。”韩彬提醒。 “彬哥，咱们是直接抓人，还是怎么着？”赵明问道。 “我和李辉跟着上保姆车，你们两个开车在后面跟着。”韩彬安排道。 李汉宣毕竟是公众人物，粉丝闹起来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还是等车开走了，秘密实施抓捕。 “就你们两个会不会有危险。”赵明担忧道。 “你想什么呢，就那个臭小子，我让他三都不是我的对手。”李辉不屑道。 “李汉宣要是不配合，我们会呼叫支援的。”韩彬道。 “明白了。” …… 在十几个保安的簇拥下，李汉宣从电视台大楼走了出来。 “汉宣、汉宣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一口一口吃了你。”粉丝的喊声也越来越大。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来看我。”李汉宣挥舞着双手，跟周围的粉丝打招呼。 “汉宣，天气冷了，多穿点衣服，别冻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喊道。 “汉宣欧巴，撒拉嘿呦，我要给你生猴子。”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叫道。 “汉宣，我可以跟你合个影嘛。” “汉宣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众多女粉丝围了过来。 不远处一辆保姆车开了过来，韩彬两人提前等候在保姆车旁。 李汉宣在众多保安的护送下，向着保姆车的方向走来，当看都韩彬和李辉后，不禁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韩彬二人挤进人群，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上了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人是他的保镖。 关上车门，外面依旧围着一圈粉丝，不过骚杂声小了很多。 李汉宣的助理指着韩彬和李辉质问道：“你们两个是谁呀，怎么也跟着上保姆车了。” “小强，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你替下司机去开车。”李汉宣说道。 被称为小强的助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倒是能明白李汉宣的意思，知道他应该是不想司机听到三人的谈话。 “宣宣，我去开车，有事你喊我。”小强助理说完，就下了车。 “韩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李汉宣问道。 “让你的助理开车去玉华分局，我们在那谈。”韩彬道。 “韩警官，我是公众人物，去警局会对我的声誉造成影响，如果您有话要问，在这里说也行。”李汉宣说道。 “这次跟上次不同，我们不是要问话，而是拘传。”韩彬道。 “拘传！”李汉宣长大了嘴巴，质问道：“凭什么！” …… 别管李汉宣心中有多不情愿，他还是被带到了玉华分局审讯室。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韩彬例行询问了一番。 李汉宣脸色有些难看，瞪着韩彬说道：“我是个明星，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抓到警局，知道会对我的事业造成多坏的影响嘛。” “我尊重你的事业，也愿意为你考虑，所以上一次才会在沐欣然家做笔录，但这一次是拘传，我也要履行一个做警察的职责。”韩彬正色道。 “你们为什么要拘传我？我做笔录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沐姐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去偷拍她。”李汉宣说道。 “我们把你传唤过来，就是为了查清楚案件，还你一个清白。”韩彬说道。 “我被抓进来的时候，可能已经被狗仔拍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李汉宣哼道。 韩彬脸色渐冷：“这么说，你是不想配合警方办案了。” 李汉宣语气弱了几分：“我没说不办案，我那保姆车那么大，你们有什么话可以在保姆车里问嘛。” “砰！”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 “李汉宣，把你的态度放端正点，你现在涉嫌参与了一起勒索案，只要定了你的罪，别说来警局了，你还得坐牢。” “我冤枉呀，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跟勒索案有关。”李汉宣喊道。 “我们有证人，看到你拿着钥匙印泥配了一把沐欣然家的钥匙，这你怎么解释？” “不可能，我在琴岛根本没有配过钥匙，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李汉宣露出冤枉的神色。 “那你说说看，是谁在陷害你？”韩彬反问。 “这我哪知道，不是应该你们警察调查吗？再说我是个明星、很少出门，有事也是让我助理处理，怎么可能亲自去配钥匙。”李汉宣辩解道。 “去沐欣然家你怎么不让助理代劳？”李辉哼道。 “那怎么一样，去见沐姐是大事，配钥匙不过是小事。”李汉宣道。 韩彬纠正道：“配自己家的钥匙是小事，配别人家的钥匙是大事。” 261扑朔迷离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晚上八点，韩彬二人才出了审讯室。 李辉撇了撇嘴：“这小子的嘴还挺硬。” “去瞧瞧赵明和晓鹏查的怎么样了，只要查到他去过配钥匙店的监控，在加上老张的证词，李汉宣嘴硬也没用。”韩彬道。 两人回了办公室，正在查监控的赵明和孙晓鹏不约而同的抬起头。 “彬哥，审讯的怎么样了？”赵明问道。 “那小子不肯招，监控查的怎么样了？”韩彬反问。 “好几天的监控，又不知道确切时间，查起来可不容易，还没有发现李汉宣的身影。”赵明伸了个懒腰。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得，大家也忙了一天了，今天就到这吧。” …… 韩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一进门就看到父母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瓜子、看电视，厨房里则是传来炒菜的声音。 韩彬看了一下门口的鞋子：“舅舅在做饭。” “他今天高兴，非要露一手。”王慧芳说道。 韩彬洗漱之后，又返回了客厅：“舅舅有什么高兴的事？” “还是让他自己给你说吧。”王慧芳说道。 韩彬也没追问，隐约猜到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王庆升的声音从餐厅传了出来：“开饭了、开饭了。” 韩彬三人步入了餐厅，餐桌上摆放着丰盛的菜肴，王庆升端着一个铁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将铁盘放到了餐桌的中间：“今天的主菜来喽，蒜蓉蒸龙虾，尝尝我新学的菜。” “呦，这龙虾的个头还不小，舅舅你发财了？”韩彬笑道。 “这算啥，今天是波龙，以后舅舅赚了大钱，请你们吃澳龙。”王庆升笑道。 韩卫东皱了皱鼻子：“香，这龙虾做的味不错，必须得喝一杯。” “那是，我的手艺还用说。”王庆升拍了拍胸脯。 四人围坐在餐桌前，吃着龙虾喝着小酒，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舅舅，那副画你收了？”韩彬猜测道。 “何止是收了，我今天都已经卖了。”王庆升说道。 “难怪。” “我给你发了个红包，你小子没看到？”王庆升问道。 “今天光顾着忙了，哪有时间。”韩彬耸了耸肩膀。 “这次能收到这幅画，你帮了大忙，给你小子发个红包，也算是舅舅的一点心意。”王庆升说道。 “舅舅，你给我发了多少？”韩彬笑道。 “你自己不会看？”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直付保一看，顿时愣住了：“一个零，两个零、三个零、四个零！” “舅舅，您怎么给我发这么大的红包！”韩彬诧异道。 “给你就拿着，我这次挣得不少，不差你这你份。”王庆升豪爽道。 “我就去了一趟，看了一幅画，别的啥也没干，这一万也太多了吧。”韩彬道。 “古玩这个行当，别说是去一趟，看一幅画。”王庆升放下龙虾壳，感慨道： “有时候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都能起到关键作用，要不是你小子看出了那两句题词的出处，这画我还未必敢收。” “你舅舅给你就拿着，以后他再有看不准的生意，你就多去帮帮忙，一家人没必要分那么清。”王慧芳说道。 听到母亲都这么说，韩彬也没矫情，把手机收了，继续吃龙虾。 “舅舅，你要是每个月有几个这样的单子，我也别当警察了，跟着你干得了。”韩彬笑道。 “你小子净想美事，别说一个月几单，能碰上一两个靠谱的客户那就不错了。”王庆升摇了摇头，真要有这么多靠谱的客户，他不造发财了嘛。 韩彬笑了笑，偶尔帮舅舅个小忙，赚点外快，还是很不错的。 吃完龙虾、喝了点小酒，韩彬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精神抖擞的到了玉华分局。 早上七点多，二组的人不约而同的赶到食堂吃饭，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一张桌子上。 除了二组的队员外，郑凯旋也在场。 昨晚，除了技术队的人之外，只有田丽一个人在沐欣然家。 郑凯旋喝了一口八宝粥，问道：“彬子，你和田丽联系过了吗？” “联系了，嫌疑人还是没有打电话，一点动静都没有。”韩彬皱眉道。 “吃了饭，你继续查案，我带着技术队的人跟田丽换班。”郑凯旋说道。 韩彬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勒索人是七号打的电话，今天都已经十号了，却没有再收到勒索人的消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呀，我也在考虑这件事，一般来说勒索案不会拖得太久，勒索人也不会这么有耐心。”郑凯旋下意识的说道。 “会不会嫌疑人已经知道报警的事，所以才没有了下一步的动静。”赵明猜测道。 “的确存在这种可能。”韩彬道。 “要我说不是可能，八成就是，咱们给李汉宣做过笔录，现在又把他抓了，他的同伙能不知道？”李辉哼道。 “行了，别瞎猜了，吃完了饭，赶紧调查。”郑凯旋吩咐道。 …… 饭后，郑凯旋去了沐欣然家。 韩彬四人则是待在办公室查监控，想要让李汉宣招认，必须拿出更多的证据。 有了韩彬的加入，看监控视频的速度快了很多，他一个人能顶另外三个人。 不过，韩彬在监控视频中同样没有发现李汉宣的踪影。 韩彬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监控有死角让李汉宣钻了空子。 “彬子，我这边发现情况了。”李辉喊道。 “怎么了？” “你自己过来瞅瞅吧。”李辉的脸色有些古怪。 赵明就坐在李辉旁边，直接把头凑了过去，看了屏幕一眼道：“没有李汉宣呀。” “的确没有李汉宣，不过我再监控里发现了另外一个嫌疑人。”李辉伸手指向屏幕。 韩彬瞅了一眼，也不禁微微皱眉：“李霞！” “我靠，还真是李霞，她怎么会出现在配钥匙店的附近？是偶然吗？”赵明诧异道。 韩彬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偶然。” “这家配钥匙的商店，距离李汉宣的酒店很近，但是距离李霞住的酒店较远，如果她是嫌疑人的话，为何要跑那么远配钥匙？”孙晓鹏不解道。 “会不会是那个配钥匙的张老头撒谎，故意栽赃给李汉宣？” 262内鬼 韩彬思索了片刻，吩咐道：“继续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监控拍到了李霞。” 根据李霞出现的时间，分别在其他摄像监控寻找。 “彬哥，我这个摄像头也拍到了李霞的身影，根据时间和方向判断，应该是她离开的时候。”赵明说道。 “两个摄像头的距离有多远？” “两个摄像头相隔了不到五十米，监控时间相差十五分钟。” “这样看来，李霞应该是去过配钥匙店，那个张老头很可能撒谎了。”韩彬分析道。 “妹的，我见了他，一口一个张大爷叫这，谁想这老头居然玩阴的。”李辉啐了一口。 “这样，咱们两个分兵两路，赵明和晓鹏去银行，查一下李霞和张老头之间有没有金钱往来；我和李辉将张老头带到警局问话。”韩彬安排。 “那李霞呢？他很有可能是偷拍的嫌疑人。” “我会给郑队打电话，让他盯着李霞；等到张老头交代之后，咱们再对她实施抓捕。”韩彬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乌龙事件了。 …… 一个小时后，韩彬和李辉再次感到希尔顿酒店附近。 此时，张老头正坐在店铺里修手表，嘴里还哼着小曲。 “小娘子长得俏，白白的小脸、细细的腰，一双巧手会……” 张老头唱的正美的是时候，韩彬和李辉走进了店铺。 张老头看到两人后，手微微颤了一下：“你们怎么又来了，是找我修表、还是配钥匙。” “都不是，我们想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韩彬道。 “我这忙着呢，哪有时间，有什么话你们就在这问吧。”张老头说道。 “这是拘传令，请你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 “你们这是干啥，凭什么拘传我，知不知道这样会影响我的生意？”张老头质问。 “我们也是依法办案，请你配合一下。”韩彬正色道。 “我一个老头子，能配合你们啥，我这还要赚钱养家呢，你们还是找别人配合吧。”张老头说道。 韩彬亮出了手铐：“你要是不配合的话，我们只能公事公办了。” “你们要干嘛，我都一把年纪了，你们还要动粗不成，我身子骨不好，可经不起折腾。”老张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戴上手铐被我们抓走，你选吧？”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这是周都是邻居，你们要是把我抓走，以后谁还赶来我店里配钥匙、修表。”老张露出恼怒的神色。 “那你就配合我们去一趟分局，只要能排查你的嫌疑，自然会放你回来。”李辉道。 “我是清白的，为什么要去警局？”老张有些不满， “你既然是清白的，又有什么好怕的，走吧。”韩彬晃了晃手里的手铐。 老张迟疑了一下，知道是躲不过这一遭了，哼道：“走就走，我不光要去，还要找你们领导，问问你们这些警察是为老百姓服务，还是来欺负老百姓的。” 韩彬懒得理他，刑警的责任就是为了抓坏人，又不是搞服务业的。 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是没挨过社会毒打，还是以为年纪大了，没人能治得了他。 韩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看他年纪大了，嘴上虽然抱怨，但也算是配合，就没有给他戴手铐。 …… 玉华分局，审讯室。 老张坐在审讯椅上，打量着观察室的环境，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韩彬例行询问道：“姓名、年龄……” “张京华，61岁……” “张京华，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来吗？”韩彬问道。 “不知道。” 韩彬拿出一张李霞的监控照片，放到了审讯椅上：“认识这个人吗？” 张京华瞅了一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认识。” “我们查过监控，她去过你的店里。” “去过我店里的人多了，那我哪能记得清。”张京华哼道。 “那你知不知道，作伪证是要坐牢的？” “我做什么伪证，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张京华有些不服气。 “证据自然是有的，但是我念在你岁数大了，想给你一个立功减刑的机会，你可别不识好歹。”韩彬道。 “老汉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我这岁数都能当你……用得着你教训。”张京华梗着脖子，后半句话终究没敢说出口。 韩彬脸色渐冷，看的出来，张老头平常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到了审讯室还敢倚老卖老。 在韩彬看来，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这么说，你是不愿意配合警方调查，不肯招了？”韩彬反问。 “我没罪，你让我招什么招？”张京华道。 “我再问你一遍，认不认识李霞？” “不认识。” “你们两个有没有利益往来？” “没有。” 韩彬露出一抹冷笑，就在他抓住张京华返回分局的时候，也接到了赵明的电话，他们去银行调查了一番，发现李霞和张京华的账户有大金额的转账记录。 “李霞已经招了，说你收了她的钱才会诬陷李汉宣，同时她为了减轻刑罚，已经决定出面指正你了。”韩彬道。 “这不可能！”张京华喊道。 “如果不是她主动交待，这些事情我们又如何能知道？”韩彬反问。 “张老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连李霞都已经招了，你再死扛着没有丝毫的意思，只会让自己的刑罚更重，明白吗？”李辉哼道。 “怎么会这样，她可不是这么说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张京华嘀咕道。 “张京华老话说得好，落叶归根，你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要是判个十年八年的，没准就死在牢里了，不光祖上无光，儿孙们也跟着丢人，值得吗？”韩彬劝道。 “我要见李霞，我要见那个臭女人。”张京华双手锤着椅子。 “你见她是不好说了，不过等她指认罪犯的时候，肯定能见到你。”韩彬笑道。 “呸，她凭什么指认我，是她花钱请我做伪证的，还说警察也不一定能查到，就算查到了，也能敷衍过去，现在她居然把老子供出来了，真tm不是东西！”张京华骂道。 “她给了你多少钱作伪证？”韩彬下意识的说道。 “她先给了两万，说警察真要找上门，只要我肯帮着敷衍，她还会再给我三万，这臭女人怎么说话不算数。” “她什么时候找得你？”韩彬趁热打铁。 “我现在说了能力立功、能减刑吗？”张京华反问。 “只要你能交代出有用的证据，可以考虑。”韩彬敷衍道。 张京华迟疑了片刻：“那个女人是十月五号上午来我店里的，先是用钥匙印泥配了一把钥匙，然后，拿出了那个小伙子的照片，让我帮她作伪证，我一开始也不想的，但是挣个钱不容易，不怕你们笑话，我干一年也攒不下几千块钱，我就答应她了。” 韩彬指着李霞的监控照片问道：“看仔细了，是不是这个女人？” “对，是她。”张京华笃定道。 韩彬和李辉对视了一眼，看来沐欣然被偷拍的事，一点都不冤。 263内幕 沐欣然家。 郑凯旋、赵庚民、沐欣然三人坐在沙发上，李霞端着一壶咖啡走了过来，给三人倒上了咖啡。 郑凯旋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么苦。” “为了保持身材，我一般都喝黑咖啡，李霞，去那些牛奶和砂糖来。”沐欣然说道。 “不用了，我喝水就行了。”郑凯旋摆了摆手。 “郑队长，案子现在查的怎么样了？”赵庚民问道。 “韩组长正带人侦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郑凯旋敷衍道。 “哼，干这种缺德事的人，要么是变态，要么是坏了良心的人。”赵庚民哼道。 郑凯旋没有接话茬，对着一旁的沐欣然问道：“沐小姐，距离十月七号已经过去三天了，勒索人一直没打电话，你怎么看？” “这我哪知道？”沐欣然摇了摇头，反问道：“郑队长，您应该经验比我丰富，您觉得是为什么？”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来啦。”李霞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四个男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二组代理组长韩彬。 “韩组长。”李霞打招呼道。 “韩组长来啦，快请进。”沐欣然喊道。 韩彬扫视了一眼屋子，目光落在李霞身上：李霞，我们是来找你的。” “韩组长，您找我做什么？”李霞后退了一步。 韩彬拿出了张京华的照片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李霞摇了摇头：“不认识。” “他已经招了，你花钱让他栽赃李汉宣。”韩彬冷声道。 李霞脸色大变，后退两步直接靠在了墙上。 “韩组长，怎么回事？”沐欣然疑惑道。 “李霞，你是说，还是我说？”韩彬反问。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不知道。”李霞摇头。 “就说说，你是怎么偷配沐女士家钥匙的，又如何买通配钥匙的栽赃给李汉宣。”韩彬说道。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李霞低着头说道。 “我们有监控、有证人、有转账记录，你赖不掉的。”韩彬哼道。 “我，怎么会，我……”李霞喃喃自语。 “李霞，居然是你出卖了我，枉我这么信任你，还让你当我的助理，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沐欣然恼火道。 李霞缓缓的蹲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脸颊，低声抽泣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我们家然然对你这么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赵庚民骂道。 “李霞，我一直把你当好姐妹，你太让我失望了！”沐欣然指责道。 “行了，你们克制一下，我们要带她回警局审讯。”韩彬道。 “韩组长，请您等一下，我想再跟李霞说几句话。”沐欣然说道。 “你说吧。” 沐欣然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李霞旁边，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李霞，你看着我，我有话跟你说。” 李霞哽咽道：“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一直把你当姐妹，我特别信任你，把你当我最好的姐妹，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沐欣然说道。 李霞嗤笑了一声：“你用不着来这一套，我就是一个小助理，哪有什么资格当你的姐妹。” “不，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一直把你当姐姐看，我真的没想到会是你。”沐欣然声音哽咽，露出了伤心的神色。 “哼，别演了沐欣然，我比你小，当不了你姐姐，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下人，怎么可能是你的姐妹。”李霞哼道。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下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姐妹。”沐欣然道。 “沐欣然，你拍着胸口说，你一年赚多少钱，我一年赚多少钱，你的收入是我的百倍不止，有这样的姐妹吗？”李霞反问。 “李霞，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钱衡量的，你给其他人当助理，未必就比现在赚得多。”沐欣然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我就是个伺候人的，不跟着你，一个月连一万都挣不了，我承认，或许是这样，但是……”李霞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喊道：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每天见到了、知道了太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只要我说出去，比我一辈子挣到的钱都多，你的秘密远比你给的钱要多。” “我知道，以前是我考虑的不周到，以后我会补偿你的。”沐欣然连忙点头。 “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霞叹息道。 “不晚，还不晚，你把偷拍的视频还给我，你知道的，它对我非常的重要。”沐欣然说道。 “我把视频给你，你能给我多少钱？”李霞笑道。 “你要多少钱，我都给。”沐欣然说道。 “两百万。” “没问题，我给，我给你。”沐欣然赶忙说道，这点钱对她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 “是呀，对你来说的确没问题，两百万也不过是你一天的出场费，但是我十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李霞自嘲道。 “只要你把偷拍的视频还给我，我不光会给你一大笔钱，还会请警察对你从轻处理，求你了。”沐欣然说道。 “你早干嘛去了。”李霞摇了摇头：“视频不再我这，我赚不了你的钱，我的罪名也没你想的那么重，用不着你帮我求情。”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视频没在你那？”沐欣然质问道。 “前些日子，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只要我帮忙办一件事，就给我两百万的好处费，那可是两百万。”李霞感慨了一声，继续说道：“做的事很简单，只是需要我弄一把你们家的钥匙，放到楼梯通道角落。” “是，这一层的楼梯？”韩彬问道。 “对，我就做了这一件事，偷怕、勒索，我不知情，跟我也没有一点关系。”李霞说道。 在她看来，国内的法律有待完善，偷钥匙这种罪名能不能成立还不一定，自己不会担太大干系。 为了两百万，值了！ 韩彬可不相信她的鬼话：“你敢说自己没有出卖过沐欣然的行踪？只要你出卖过她的行踪，就是从犯。” 李霞眼珠子一转：“我只是告诉对方，我自己每天的行程安排，没说过沐欣然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你是沐欣然的助理，你的行程安排跟她的有区别吗？”李辉哼道。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我说自己的事，不能算犯法吧。”李霞道。 韩彬冷笑了一声：“你是把我们当傻子，还是把法官当傻子，这里是琴岛！” 264疑点 韩彬没再跟李霞废话，直接让人带上手铐，抓回了玉华分局。 带到分局后，李辉和赵明两人对李霞进行审讯。 韩彬则是待在办公室，现在有物证、有认证，李霞招供只是时间问题，他没必要事事亲为。 中午，孙晓鹏从食堂打了几份菜。 韩彬正准备叫李辉和赵明吃饭的时候，这两人自己跑回来了。 韩彬笑了笑说道：“你俩的鼻子够灵的呀，饭菜刚买回来就闻到味了。” “彬哥，我们回来可不是为了吃，而是这个。”赵明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 “拿到李霞的口供了？”韩彬问道。 “必须的，光是妨害公务罪就够她喝一壶了，她的账户也被冻结了，再扛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赵明说道。 说话间，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四个人一共五个菜。 韩彬对于案件的进展还是很关心的，问道：“说说李霞的供词。” “前段时间，有人给李霞打电话，说想请李霞帮个忙，事成之后给李霞两百万，李霞一开始没同意后，但后来禁不住you惑，还是答应了对方，那个人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李霞提供一把沐欣然家的钥匙，同时提供沐欣然的行踪。”李辉说道。 “李霞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只有对方的手机号。” “吃过饭之后，李辉、晓鹏查一下机主的身份，我去申请拘传令。”韩彬说道。 “组长，我做什么？” “你叫上田丽，去银行查机主和李霞的账户往来。” “是。” …… 下午三点多，万鑫世纪小区。 8号楼1702室。 此时，房子的大门开着，一群工人在搬家具。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指挥：“慢点、慢点，那茶几是玻璃的，别摔了。” “电视在往里边点，我这客厅这么大，你老往边上放干嘛？” “洗衣机别放进厕所，阳台上有水管，搬阳台上去。” 一个穿着休闲服的男子，夹着包下了电梯，走到了1702门口，笑道：“老婆，里面安置的怎么样了？” “乱哄哄的，放了个大概位置，一会再挪呗。”女人应了一声，反问：“搬完了吗？货车上没落下家具吧。” “放心吧，我上去检查过，都搬完了。”男子道。 “那你别愣着了，进去让工人安置一下，一会打扫卫生的就来了。”女人说道。 “是，老婆大人。”男子一脸宠溺道。 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屋子里收拾的差不多了。 工人们也都走了，夫妻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可累死我了，这搬家真不是轻松的活。”女人长舒了一口气。 “老婆，喝口说吧。”男子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女人接过来，喝了一口：“去把外面的门关上。” “你不是说打扫的快来了吗？”男子反问。 “这些小工素质不高，没个准话，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呢。”女人哼道。 “也是。”男子应了一声，走向了门口。 就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几个男子挡在了门口，为首的男子二十多岁，面色严肃，身姿挺拔，问道：“你是姜尔康？” “你是谁呀？”男子不答反问。 “我是警察。”韩彬出示了警官证。 “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姜尔康？”韩彬追问。 “是我。”男子点点头。 “我们怀疑你，涉嫌参与了一起刑事案件，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韩彬正色道。 “刑事案件，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姜尔康说道。 “跟我们走一趟吧。”李辉道。 “警察也不能乱抓人，你们凭什么说我老公参与了刑事案件？”沙发上坐着的女子‘噌’的一下占了起来，质问道。 “你谁是？” “我是他老婆，郭佳慧。” “姜尔康，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应该清楚，真要我们当着你老婆的面说？”韩彬反问。 “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姜尔康反问。 “还嘴硬，李霞你认识吗？” “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我是沐欣然的粉丝，我特别喜欢沐欣然，李霞是沐欣然的助理，我经常向李霞打听沐欣然的情况。”姜尔康说道。 “既然你承认了，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郭慧佳说道。 “我们是玉华分局刑警队的。” “刑警队！”姜尔康诧异道。 “我老公犯了什么法，你们刑警队凭什么抓人？”郭佳慧反问。 韩彬也懒得在废话，径直说道：“姜尔康涉嫌偷拍、勒索罪，而且数额特别巨大，我们依法对他拘传。” “警察同志，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有勒索过任何人。”姜尔康摊了摊手。 韩彬哼了一声：“这里是搜查证！” 二组的人开始分头搜查。 看到这一幕后，姜尔康和郭佳慧对视了一眼。 随后，姜尔康深吸一口气：“这位警官，我愿意向您自首。” 韩彬瞥了对方一眼：“现在知道自首了，刚才你不是还觉得自己冤枉吗？” “我是犯了一些错事，但还真轮不到刑警来调查，我一听您是刑警，就有些慌了。”姜尔康道。 “那你说说看，自己都犯什么错了。”韩彬反问。 “我最大的错，就是太喜欢沐欣然了。”姜尔康叹了一口气，低着头说道：“我不该去偷拍她。” “怎么偷拍的？” “我买通了李霞，让她给我提供钥匙，然后我再沐欣然家安装了摄像头，您要拘留、还是罚款，我都认。”姜尔康道。 “拘留？罚款？你说的到挺轻巧，你勒索巨额财产的事怎么算？”韩彬质问。 “这位警官，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来没有勒索过别人。”姜尔康摊了摊手。 “这么说，你只承认偷拍，不承认勒索？” “是，我真没有勒索。” “你为了偷拍沐欣然，不惜给了李霞二百万，目的是什么？” “我喜欢沐欣然，想多了解她。”姜尔康说道。 “你觉得警方会相信吗？”韩彬反问。 “警察同志，我说的是事实，我真没有勒索过沐欣然。”姜尔康说道。 “你们警方说我老公勒索沐欣然，有证据吗？”郭慧佳反问。 265反常 据沐欣然交代，她是十月七号接到勒索电话的，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勒索电话。 没有勒索电话，警方也没有电话录音，也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姜尔康勒索。 对于这一点，韩彬也一直心存疑惑，按照一般的勒索案来说，勒索人不可能三天都不来电话。 “彬哥，发现了一个钥匙，疑似是沐欣然家的。”赵明说道。 韩彬戴着手套，接过钥匙来看了看，问道：“姜尔康，这个你怎么说？” “是沐欣然家的。”姜尔康很痛快的承认了。 “你说的还挺理直气壮。”赵明哼道。 “别管你是偷拍、还是勒索都属于犯罪，跟我们走一趟吧。”韩彬道。 “等等，偷拍这种小事，应该用不着刑警管吧，就算要带我老公调查，那也应该是派出所的事。”郭佳慧阻止道。 “你老公在人家卧室里安装视频，偷拍人家的隐私，你还觉得有理了？”赵明反问。 “只要是人都会犯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没听说过吗？”郭慧佳毫不示弱道。 “他是什么罪名，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用不着你教我们怎么做？”韩彬撂下一句话，道：“把他铐起来，带走。” “老婆，我跟警察同志们走一趟，你好好看家。”姜尔康说道。 “不用担心，我会请律师的，你很快就能出来了。”郭慧佳安慰道。 “谢谢你老婆。” “老公，我爱你。”郭佳慧亲了姜尔康脸颊一下。 “我也是。”姜尔康抱了抱对方。 这对夫妻的表现十分反常，韩彬猜测郭佳慧应该跟案件有关：“郭小姐，也请你跟我们会警局做个笔录。” “这个案子跟我无关，我也没时间。”郭佳慧摊了摊手。 “警察同志，偷拍的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老婆无关。”姜尔康挡在郭佳慧身前。 “彬子，已经搜查完了。”李辉道。 “收队。” …… 一个小时后。 玉华分局，二组办公室。 姜尔康已经被带到了分局，不过韩彬没有立刻审讯，而是将众人召集到办公室，汇总一下线索。 除了韩彬、李辉、赵明三人外，田丽和孙晓鹏也返回了办公室。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田丽，简单介绍：“姜尔康已经抓回来了，他只承认偷拍，不承认勒索。” “我们查过姜尔康和李霞的账户，姜尔康前段时间给李霞转账了两百万，花了这么多的钱仅仅是为了偷拍，我不相信。”田丽道。 “我也觉得这个案子有蹊跷，关键是咱们现在没证据。”韩彬道。 “我觉得，这个郭慧佳也有问题，一般的女人听说自己老公偷拍，肯定会觉得丢人、失望，甚至可能会当着警方的面斥责自己的老公，而郭慧佳表现的十分冷静，还力挺自己的老公，我看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李辉道。 “这个郭慧佳很有可能也是共犯。”赵明下意识的说道。 “证据，咱们现在缺的是证据。”田丽摊了摊手，继续道：“怎么证明姜尔康有勒索行为，又怎么证明郭佳慧和案件有关？” “我重新安排一下任务。”韩彬思索了片刻： “赵明和晓鹏，去查一下姜尔康夫妻的经济状况，看看姜尔康转给李霞的二百万从哪来的，还有他们正在搬家，查一下那套房子的情况。” “是。” “田丽，你去沐欣然家，再给她做个笔录，让她帮忙提供姜尔康勒索的证据。” …… 韩彬端着茶杯和李辉一前一后走进了审讯室。 一进门，姜尔康就点头示意：“两位领导好。” “有你这糟心事，好的了嘛。”李辉哼道。 “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我愿意立功减刑。”姜尔康正色道。 韩彬坐到桌子后，例行询问了一番，正色道：“那你说说看，自己犯了什么罪。” “我不该偷拍别人，我错了。” 韩彬拿着笔敲了敲桌子：“为什么偷拍沐欣然。” “喜欢她，想多了解她。”姜尔康道。 “你喜欢人的方式还挺特殊，往人家卧室安摄像头。”李辉哼道。 “我是个男人，当时也不知咋的了，一冲动就安到卧室了。”姜尔康讪笑道。 “你给李霞转账了两百万也是冲动？”韩彬追问。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这样的话，这事也办不成呀。” “花两百万就为了干这事，你觉得值吗” “值。” “你有没有给沐欣然打过勒索电话？” “我给她打过电话，但不是勒索。”姜尔康说道。 “你说说打电话的内容。” “哎……”姜尔康叹了一口气：“我特别喜欢贤妻良母类型的女人，我看过沐欣然演的电视剧，都是这一类的角色，我就特别喜欢她，也不怕你们笑话，除了我老婆之外，她是我最喜欢的女人。” “你一个结了婚的人，说这样的话不嫌害臊。”李辉哼道。 “我也没做对不起我老婆的事，我就是想多看看她。”姜尔康蹭了蹭鼻子，感慨道：“我没想到沐欣然会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看到她和一个小男生那样，我特别生气，真的特别生气。” “然后你就勒索她？” “我没勒索她，我只是觉得，她玷wu了贤妻良母的形象，我觉得她在骗人，她不应该再去演这种角色，我就给她打电话，让她不要再拍这方面的影视剧了，最好可以出国留学，反思一下这些年的欺骗行为，提高一下自己的道德水准，做一个表里如一的人。”姜尔康说道。 “如果她不答应呢？” “这只是我的建议，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可是沐欣然报案说，你将视频发给她，向她要了一千万的勒索金。”韩彬说道。 姜尔康耸了耸肩：“我没有，我又不傻，偷拍最多关几天，勒索一千万可是要判刑的，我老婆长那么漂亮，我可舍不得她一个人在家。” “你觉得沐欣然在诬陷你？”韩彬反问。 “应该是。” “你们两个认识吗？她为什么要诬陷你？” “如果她不撒谎，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偷拍案，应该会交给派出所处理，您觉得派出所能抓到我？”姜尔康反问。 韩彬微微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姜尔康在撒谎？ 还是沐欣然在撒谎？ 或者两人都没有说真话？ 两人到底在隐藏什么！ 266意外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姜尔康依旧只承认偷拍，不肯承认勒索的事。 至于李霞栽赃给李汉宣的事，姜尔康也说不知情。 如果只是按照偷拍的罪名，姜尔康最多关上十天半个月。 回到办公室后，其他人也陆续返回了。 郑凯旋拿着保温杯，扫视了一言众人：“说说吧，案件调查的怎么样了？” “姜尔康只承认偷拍，不承认勒索的事。”韩彬道。 “我给沐欣然又做了一次笔录，她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证明姜尔康勒索她一千万，只是催促警方尽快拿回她的监控视频。”田丽说道。 “也就是说，不排除沐欣然有撒谎的嫌疑？”韩彬反问。 “你们审讯姜尔康的时候，我和田丽又提审了李霞，她也不清楚姜尔康是否有勒索行为。”郑凯旋说道。 “姜尔康财产方面查的怎么样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目前姜尔康和郭佳慧都没有正式工作，他们两家父母都是工薪家庭，条件都只能算是一般，不过，前些日子郭佳慧刚刚买了一套房产，就是咱们抓捕姜尔康的那套房子。”赵明说道。 “也就是说，姜尔康最近可能发了一笔财。”韩彬分析了一番，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人出钱，让姜尔康偷拍的沐欣然。” “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沐欣然是公众人物，一旦这些照片传到网上，她的事业很可能将就毁了。”田丽下意识的说道。 “也就是说沐欣然很可能得罪人了，有人故意花钱搞她。”李辉道。 “李霞那两百万，买房子也得二三百万，花五百万去毁了一个人的名声，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又有什么用？”田丽摊了摊手。 “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接待处的小刘站在门口：“郑队长，姜尔康的妻子和律师来了。” “在哪？” “接待处。”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郑凯旋应道。 “妹的，这个郭佳慧还挺能折腾。”李辉啐了一口。 “彬子，跟我出去看看。”郑凯旋起身道。 而后，韩彬和郑凯旋出了办公室，走到一楼的接待大厅，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郭佳慧，旁边还站着一个穿西装的男子。 “韩警官，又见面了。”郭佳慧招呼道。 “郭女士，你来这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我老公。” “抱歉，现在还在侦查阶段，按照规定，家属不能见嫌疑人。”韩彬道。 “这位警官，我是姜尔康的律师，我想见他，这总可以吧。”穿西装的男子笑道。 “可以。”韩彬应了一声，又扭头对着一旁的郭佳慧道：“郭女士，你丈夫刚到警局不久，有必要这么急着找律师吗？” “我看过不少警察电视剧，怕我老公吃亏，找个律师心里踏实，我老公真要受到了不公待遇，也有人给我们做主。”郭佳慧脸上带笑，望着一旁的律师： “您说对吧，宋律师。” “不错，作为姜尔康的律师，我会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呵呵。”韩彬冷笑了一声，郭佳慧这一番话，摆明了是说给他听的。 甚至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郑凯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是。”韩彬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诶诶，你别走呀。”郭佳慧喊道。 “郭女士，我是刑侦队副大队长郑凯旋，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这还差不多。” …… 回到办公室，韩彬窝了一肚子火，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办的不顺当。 并不是说这个案子有多难，而是从报案人、受害人到嫌疑人，似乎都在刻意的隐瞒一些事，都没有对警方说实话。 “彬子，郭佳慧来干嘛？”李辉问道。 “还能干嘛，她请了律师给姜尔康保驾护航。”韩彬哼道。 “那咱们现在干嘛？” “从姜尔康那里搜到的手机和电脑送到技术队了吗？” “送过去了。”李辉道。 “这样，田丽，你去找郑队，帮着应付一下郭佳慧。” “是。” “其他人下班。”韩彬道。 “今天就不查了？”赵明诧异道。 “今天早点回去，明天再接着查。”韩彬吩咐道。 …… 一辆红色的qq车里。 李辉扭头望了旁边的韩彬，他还是头一次见韩彬对案件不太上心。 “彬子，今天这么早下班，不像你的风格呀。”李辉道。 韩彬摇了摇头：“不是我变了，而是这个案子跟以前的案子不同。” “有什么不同法？”李辉问道。 “以前，咱们办的都是大案、要案，没人敢轻易的顶罪；但这一次的案子却不同，案子小、但涉及到的利益大，李霞只是偷了一把钥匙，就得到了两百万的好处费。”韩彬皱着眉，组织了一下语言： “根据我的分析，姜尔康应该也是受人指使，他获得的利益更多，至少也在李霞之上，而偷拍罪名的处罚极小，充其量关上十天半个月，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你是说，姜尔康会扛下这件事。”李辉下意识的说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这种可能性极大。”韩彬说道。 “沐欣然到底得罪谁了？有人愿意花这么多的钱整她！”李辉感慨道。 “沐欣然也不是什么好货，这个女人对警方肯定有所隐瞒，甚至可能有报假警的嫌疑。”韩彬哼道。 “你怀疑勒索是假的？”李辉诧异道。 “姜尔康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偷拍，不可能只是为了兴趣，我觉得勒索应该是存在的，但是勒索的内容应该不是钱财，应该是涉及到其他的事，只是被沐欣然隐瞒了下来。”韩彬猜测道。 “如果沐欣然不想让警方知道，为何又要报警？”李辉道。 “她可能想利用警方抓到幕后黑手，只可惜对方来了一招断尾求生。”韩彬分析。 “也是，如果只是关个十天半个月，就有人给我几百万，我也愿意扛。”李辉嘀咕道。 …… 玉华分局门口。 郭佳慧和宋律师走出了警局。 郭佳慧露出一抹笑容：“宋律师，今天谢谢您了，要不是您的话，我还不了解我老公的情况呢。” “郭女士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姜先生有什么事，您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宋律师道。 “您今天露了面，我相信这些臭警察也不敢乱来，我这心里也踏实了，今晚能睡个好觉。”郭佳慧说道。 “放心吧，偷拍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妥当的处理，很快就出来了。”宋律师笑道。 “如果我老公认罪态度好，大概能关几天？” “偷拍的视频，有没有散播？” “没有。” “按照法律规定，偷窥、偷拍、窃听、散布他人隐私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宋律师科普了一番，分析道： “姜先生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不过我会尽量争取，让姜先生从轻处理，争取在十天之内放出来。” “听您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了。”郭佳慧虽然之前也了解过，但总归不是专业人士。 “郭女士，时间不早了，咱们改天见。” “好的。” 两人打过招呼后，宋律师就开车走了。 郭佳慧则是打了一辆车回家。 新家还没收拾好，姜尔康就被抓了，郭佳慧也没心情去新家，索性几回自己的旧家。 旧家是租来的，住的位置比较偏，下了车还要穿过一个胡同才能到小区。 胡同有些窄，不太好掉头，出租车停在了主路上。 郭佳慧下了出租车，独自走进了胡同里。 胡同有点黑、地也不平，郭佳慧皱着眉，哼道：“过两天，老娘把新家收拾好了，可不再这破地方住了。 “呜呜……”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旁边。 从车里下来了三个人，头上戴着丝袜，看不清模样，如饿狼扑食一般，扑向了郭佳慧。 郭佳慧来不及呼救，就被几个人抓住，扔进了面包车里，沿着胡同疾驰而去…… 267梳理 翌日上午。 玉华分局，二组办公室。 韩彬倒了一杯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浏览手机上的新闻。 一般手上有案子的时候，韩彬很少这么闲散，但是现在的这个案子不同，用一句话形容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其余的组员各司其职，都在整理手头的工作。 “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郑凯旋走进了办公室。 “郑队。”众人招呼道。 郑凯旋点点头，扫视了一眼办公室，目光落在韩彬身上：“你小子倒是挺悠闲，昨天我应付了郭佳慧和那个宋律师，一回办公室发现人都走光了。” “郑队，您坐。”韩彬笑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这案子你打算怎么结？”郑凯旋说道。 “姜尔康承认偷拍，但是不承认勒索，沐欣然也无法提供勒索的证据，咱们现有的证据，不足以定姜尔康的勒索罪。”韩彬道。 “这些我都知道，我问你怎么结案？”郑凯旋追问。 “我想再给沐欣然做个笔录，继续搜集勒索的证据，如果找不到足够的证据，也只能按照疑罪从无的推定。” 郑凯旋思索了片刻：“你觉得，姜尔康有没有勒索行为？” “有，否则姜尔康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偷拍，但是勒索的内容，我觉得沐欣然可能没说实话。”韩彬道。 “既然是有，别管勒索的内容是什么，姜尔康肯定都是有罪的。”赵明说道。 “这不一定，根据法律的规定，勒索罪得达到立案标准才行。”郑凯旋说道。 “我觉得，在勒索内容上面，姜尔康的话反倒有几分可信。”韩彬道。 “姜尔康是怎么说的？” “根据姜尔康的供述，他承认给沐欣然打过电话，他觉得沐欣然没有做到贤妻良母的本分，不让沐欣然再拍贤妻良母角色的影视剧，最好可以出国留学，反思一下这些年的欺骗行为，提高一下自己的道德水准，做一个表里如一的人。”韩彬回忆道。 郑凯旋思索了一番，分析道：“也就是说，姜尔康再用监控视频的事，逼迫沐欣然放弃事业、出国留学。” “沐欣然是个演员，一旦出国就无戏可拍，说到影响这可比一千万大多了；不过姜尔康说的比较隐晦，根据国内的法律，这种威胁构不成勒索罪的立案标准。”韩彬说道。 “这就说得通了，沐欣然为了能找到勒索人，就故意将勒索内容改为一千万的勒索金，这样就会成为重大的刑事案件，咱们刑警队会接手处理。”郑凯旋下意识的说道。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勒索人一直没有来电话，因为他并不是索要钱财，也不需要催促受害人交勒索金，而是再等着沐欣然出国。”韩彬说道。 “沐欣然出国对姜尔康有什么好处。”李辉不解道。 “娱乐圈的利益太大，水也深，咱们外行很难摸透。”郑凯旋摊了摊手。 “这是案子的关键，沐欣然肯定不会说，因为一旦说了，就等于承认报假警，会受到法律处分，影响到她的形象；至于姜尔康，他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肯定会扛下偷拍罪，至于勒索的真正目的，他也未必清楚，说白了，他也只是一个棋子。”韩彬道。 “那咱们算什么？也成了这群人的棋子？”李辉哼道。 “这群人胆子可真肥，连警察也敢利用。”赵明不满道。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什么不敢的。”韩彬不以为意道。 “有些抢劫犯，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不过抢个几千、几万块；这个姜尔康只要关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得到几百万的利益，他肯定愿意呀。”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怎么？你小子心里不平衡了。”郑凯旋哼道。 “瞧您说的，哪能呢。”李辉挠了挠头。 “刚才说的，也不过是咱们的猜测，案子该怎么查，还得继续查，明白吗？”郑凯旋哼道。 “是。”众人应诺。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门推开了，鲁文走了进来。 “郑队也在，省的我多跑一趟了。”鲁文笑道。 “哪些检测结果出来了？”郑凯旋问道。 “在沐欣然家楼道里发现的烟头上，提取到的dna和姜尔康吻合，同时，也在姜尔康的电脑里，发现了沐欣然的监控视频。”鲁文道。 “第二段勒索视频也恢复了，是沐欣然和一个年轻男子在一起的视频。”鲁文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沐欣然手机上的监听软件，查到线索了吗？”韩彬问道。 “这个有一定的难度，还在追查中。”鲁文耸了耸肩膀。 鲁文简单的说完情况，就离开了办公室，韩彬等人接着讨论。 “有了dna的证据和电脑里的视频，姜尔康偷拍的罪名算是定了，现在主要还勒索罪。”郑凯旋说道。 “沐欣然看着挺知书达理的一个女人，没想到跟一个十八岁的小男生这样。”李辉面露感慨之色，叹息道：“他老公还被蒙在鼓里，这件事真要被公开了，估计对她老公的打击，应该是最大的。 “你小子的观点，怎么每一次都那么与众不同。”郑凯旋有些哭笑不得。 赵明笑道：“辉哥对于男女感情方面的事，一向是比较热衷的。” 韩彬直接无视了两人，对着一旁的郑凯旋道：“郑队，我觉得这个案子可以再等等。” “等什么？” “沐欣然手机上有个窃听软件，别管这个偷拍软件跟这次的案件是否有关，都有可能监听到了那通勒索电话的内容。”韩彬说道。“对呀，有了这个内容，就知道姜尔康和沐欣然谁在撒谎了。”孙晓鹏附和道。 “我准备将沐欣然请到分局，再次给她做个笔录，如果她真的有报假警的嫌疑，也同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韩彬正色道。 “沐欣然是个公众人物，很在意自己的名声，恐怕不会愿意来警局。”田丽说道。 “别的老百姓都能来警局，她就高人一等，警察局可不是给她家开的。”韩彬哼道。 之前，韩彬同意去沐欣然家做笔录，是考虑到一旦媒体走漏消息，勒索人很可能会得知沐欣然报警，从而会影响到案件的调查。 现在姜尔康被抓捕归案了，这个担忧已经不存在了。 268突变 玉华分局，审讯室。 沐欣然再三推脱后，终究还是到了玉华分局。 她带着帽子、墨镜、口罩、围巾、外面穿着厚厚的大衣。 除了一双手，没有其他的地方露在外面，二组的人见到她，没一个人能认出来。 进了审讯室后，沐欣然依然是穿着这一套衣服。 韩彬皱了皱眉：“沐女士，请你把帽子、墨镜、口罩、围巾摘了，我们这录着像呢。” 沐欣然犹豫了一下，才将外面这一套装备摘下来，抱怨道：“您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去我家里，何必非要来警局。” “警局有警局的规矩，希望你能理解。”韩彬应了一声，才引到正题上，道：“你认识姜尔康吗？” “田警官昨天问过了，我不是认识他。”沐欣然道。 “姜尔康承认了偷拍，但并不承认有勒索的行为。”韩彬说道。 “韩警官，您可别被他骗了，如果他没有勒索行为，我又怎么会报警呢？”沐欣然反问。 “你再说一遍他打电话的勒索内容。”韩彬道。 沐欣然低头思索了片刻：“他说拍了我的视频，让我准备一千万的现金，等他电话，我问他在哪给钱，他说等我筹集到了一千万，自然会告诉我的。” “他打过几次勒索电话？” “就这一次。”沐欣然说道。 “做笔录有实时录像，你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吗？”韩彬反问。 “可以。”沐欣然说道。 “你有其他证据，能证明姜尔康的勒索行为吗？” “没有，我当时吓坏了，再说，这不是警方应该查的吗？”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人？” “没有。” “知道姜尔康为什么偷拍你吗？” “不清楚。” 沐欣然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道：“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是他偷拍我的视频有没有全都拿回来，我不希望自己的视频被散播出去。” “我们在姜尔康的电脑里发现了监控视频，目前作为证据暂时由警方保管，等案件结束后会交给你处理。” 沐欣然松了一口气：“谢谢。” “沐女士，你真不知道姜尔康为什么偷拍你？”韩彬再次确认。 沐欣然迟疑了一下：“不知道。” “你觉得，姜尔康会不会是受了其他人的指使？”韩彬追问。 “不清楚。”沐欣然低头道。 不管沐欣然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韩彬再继续追问，也都没有意义了。 给沐欣然做完笔录，韩彬再次提审了姜尔康。 同一间审讯室，只是审讯椅上换了不同的人。 韩彬打量了姜尔康一番：“气色还不错嘛。” “托您的福。”姜尔康客气道。 韩彬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姜尔康，你知道刚才谁坐在这个凳子上吗？” “不知道。” “是沐欣然。”韩彬道。 “哼，原来是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姜尔康不屑道。 “姜尔康，听说你刚买了一套房子？”韩彬试探道。 “对，我老婆挺喜欢那套小区，我们就在那买了。”姜尔康挤出一抹笑容。 “现在房价这么高，还能买得起房，了不起呀，你和郭佳慧在哪高就呢？” “我们是做生意的。” “做什么生意？” “这根案子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姜尔康质疑道。 “怎么没关系，不问清楚，怎么知道你收买李霞那二百万是从哪来的？”李辉哼道。 “这位警官，我都给您说了，我是做生意赚的，我又不是公务猿，财产情况没必要向政府报告吧。”姜尔康道。 “是不是有人给你钱，指使你偷拍的沐欣然？”韩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姜尔康笑了笑：“没有，偷拍是我一个人的行为，跟任何人无关。” 韩彬审讯了将近一个小时，姜尔康依旧咬死了，自己没有勒索，只是偷拍了，而且偷拍是他的个人行为，跟其他人无关。 …… 出了审讯室，李辉就忍不住骂道：“呸，这小子肯定撒谎了。” 再次审讯姜尔康，韩彬只是想试试他的态度：“这个案子很难再有突破了，他肯定会死扛到底。” “难不成费这么大的力气调查，最后就是个偷拍案，让其他队的人知道，还不得笑死。”李辉道。 “现在能指望的破局证据，就是那个窃听软件了。”韩彬若有所思道。 中午，在警局的食堂吃的饭。 午饭后，韩彬照例趴在桌子上休息。 吃过午饭后，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这时候要是能睡上一觉，绝对是一件美事。 “咯吱……”一声闷响，门直接被人从外面打开。 郑凯旋大步走了进来：“都醒醒，我有事要说。” “郑队，您这火急火燎的，有啥紧急任务？” “刚才市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给我打电话，请我协助调查一件案子。”郑凯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市刑侦队也叫刑侦一大队，一般都是负责重案要案，比其他分区刑侦大队的级别要高。 郑凯旋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兼中队长，如果到了市刑侦一大队，也只能当个中队长。 “什么案子？” 郑凯旋叹了一口气：“郭佳慧死了。” “姜尔康老婆死了！”李辉诧异道。 “她昨天晚上不是才来过警局吗？”田丽有些不相信。 “是呀，昨天晚上刚见的人，今天就死了。”郑凯旋虽说见惯了生死，但这种事也不多见。 “能确定吗？” 郑凯旋拿出一沓子照片，放到了桌子上：“你们自己看吧。” 一张照片上，一个赤果果的女人躺在河边，身上没有一件衣物，倒是有不少的伤痕。 韩彬仔细查看照片后，确定这个女人的确是郭佳慧。 “看照片上的情况，她生前应该遭受过折磨，手腕上有捆绑的痕迹，胳膊、腿上、胸口都有多出伤痕。”田丽将几张照片都看了一遍，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死亡时间是几点？” “初步尸检，法医估计是凌晨五点左右，发现尸体的地点在安阳县、金水河边，安阳县警力不足就上报给了市局，由市局刑侦一大队二中队接管了案件。”郑凯旋介绍道。 “二中队的人查到郭佳慧的老公被咱们关押了，所以就联系您了。”韩彬猜测。 郑凯旋点点头，叹道：“本以为这个案子要结束了，没想到牵出了一个大案！” 269愤怒 “郑队，您怎么回复的市刑侦大队？”韩彬问道。 “郭佳慧的死，可能跟咱们现在查的案子有关，所以我提议联合办案。”郑凯旋说道。 “这个提议好，否则咱们提供了破案的线索，结案的时候没咱们的事了，那多伤人。”李辉道。 “八字还没一撇，你小子倒是想的挺远。”郑凯旋哼了一声，敲了敲桌子：“你们觉得郭佳慧的死跟偷拍案有没有直接关联？” “市刑侦队是怎么认定这起案件的？”韩彬反问。 “案件还在调查初期，市刑侦队也没有下结论，不过以现有的证据来看，抢劫、强健、杀人。” “哎，昨天还光鲜亮丽的一个人，今天就遭遇了这种事，还真够惨的。”孙晓鹏感慨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要赚取不义之财，就得承担相应的风险，他们为了收买李霞就花了两百万，你想想这里面有多大的利益。”李辉道。 “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觉得这两种可能都要考虑进去，如果真是意外事故，那凶手的目的无非是劫财、劫涩；如果是恶意的报复，那应该就跟偷拍案有关。” 韩彬总结了一番，继续说道：“我建议市刑侦队从凶杀案着手，咱们从偷拍案着手，别管那边有突破，都能找到杀害郭佳慧的嫌疑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市刑侦队接手了案发现场，咱们赶过去也没什么意思。”郑凯旋有和市刑侦队联合办案的经验，市刑侦队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但对方是直属市局，挂着指导办案的名义，总归不是那么好受的。 要知道市刑侦队的大队长，还挂着琴岛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的头衔，妥妥的上级领导。 “如果郭佳慧的死和偷拍案有关，会不会是沐欣然派人做的。”李辉猜测道。 “姜尔康已经被抓了，沐欣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赵明反问。 “姜尔康是偷拍案的实施者，虽然他将事情都扛了下来，但是，这个案子肯定没那么简单，郭佳慧肯定是知情人，甚至可能是策划人，姜尔康被抓了，他的手机和电脑里的视频被搜了，但不代表郭佳慧没有藏着监控视频。”韩彬道。 “郭佳慧的这种行为，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田丽叹息道。 “这么说，你们也觉得是沐欣然做的？要不要直接传唤她？”李辉问道。 “证据，现在咱们没有证据怎么传唤？”韩彬道。 就像当初抓捕姜尔康一样，韩彬觉得郭佳慧也是参与者，但是姜尔康把事情都扛了，没有证据证明郭佳慧跟案件有关，韩彬也没办法传唤对方。 现在的情况也一样，大家都怀疑这件事是沐欣然干的，但是一样需要证据。 “传唤的事不着急，现在主要是搜集证据。”郑凯旋定下了基调。 “沐欣然是公众人物，她就算要杀人，也不太可能亲自动手，而且死者生前**x，嫌疑人应该是男性，我觉得很有可能是雇佣杀人。”韩彬说道。 “要不要查一下沐欣然的通信记录？”李辉提议。 “李霞被抓了，现在谁在沐欣然身边？”韩彬问道。 “他老公赵庚民。” “李辉，你带人查赵庚民和沐欣然，无论是通信记录还是最近的行踪，都要弄清楚。”韩彬吩咐。 “是。” “赵明，你跟我提审姜尔康，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更多有用的线索。”韩彬提议。 “是。” “市局刑侦队那边，就由我去沟通。”郑凯旋道。 …… 玉华分局审讯室。 韩彬和赵明坐在审讯室上，姜尔康被负责看押的警员铐在审讯椅上。 “韩警官好。”姜尔康主动打招呼道。 “姜尔康，今天过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韩彬道。 “是不是要结案了。”姜尔康猜测道。 偷拍不是什么大事，总共也关不了几天，早结案，也能早服完刑，在这呆着算什么事。 韩彬摇了摇头：“我今天要说的，是关于你老婆郭佳慧的事。” “偷拍这件事，跟我老婆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我一个人所为，她对此事一点也不知情。”姜尔康说道。 韩彬根本不信他的话，继续问道：“你老婆手里有没有偷拍的视频？” 姜尔康不假思索道：“没有。” 韩彬起身，点了一根香烟，递给了审讯椅上的姜尔康：“抽两口吧。” “谢谢。”虽然不知道韩彬为何主动给自己烟，不过姜尔康早就馋这一口了，赶忙接过来猛吸了两口。 “你有没有心脏病或者一些其他的病症？”韩彬道。 “韩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姜尔康有些紧张，身子往后缩了缩，似乎害怕韩彬会对他动手。 “有，还是没有？” “我有律师的，您可别乱来。”姜尔康咽了咽口水，提醒道。 “砰！”赵明一拍桌子，呵斥道：“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没，没有。”姜尔康道。 “你老婆出事了。”韩彬道。 “出事？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韩彬如实说道。 “韩警官，您是想套我话吧，我老婆怎么可能会死，昨天晚上她还帮我找了律师，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您就别诈我了。”姜尔康挤出一抹笑容，猛抽了几口烟。 “这个案子涉及的利益有多大，你应该比我清楚，我说的都是真的。”韩彬正色道。 “不会的，我老婆怎么可能死，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还要生二胎的。”姜尔康摇晃着头。 “她的尸体是在安阳县、金水河边发现的，县局上报给了市局，现在由市局刑侦大队二中队负责这起案子，考虑到她的死可能和偷拍案有关，我们已经申请了联合办案。”韩彬说道。 姜尔康将烟头攥在手里，大声喊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们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如果你觉得能面对，我可以给你看照片。”韩彬没有一上来就拿照片，而是循序渐进的告诉对方，免得对方一时间接受不了。 对方是在押人员，这里是审讯室，出了事，对大家都没好处。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照片也有可能是合成的，我不相信，你们肯定是在诈我，我要见她本人，我要见她。”姜尔康声音哽咽，双眼已经红了。 “我知道这件事不容易接受，但这是事实。”韩彬道。 “不可能，我要见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尸体在市局，你现在还在看押期间，认尸还需要申报手续。” 姜尔康沉默了良久，紧紧的握着拳头：“照片，我要看照片。” 韩彬拿出几张郭佳慧的案发现场照片，放到了审讯椅上。 看到这些照片后，姜尔康双眼通红，发出一阵咆哮：“啊！” 韩彬往后退了几步，审讯室是隔音的，不会影响到外面，不过，里面的人肯定不好受。 “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会这样！”姜尔康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嘶吼，用力的敲打着审讯椅。 270马队长 半个小时候，姜尔康才冷静下来。 姜尔康目光呆滞，依旧在低声抽泣。 “姜尔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赵明给对方递了几张纸。 “说的轻巧，那是我老婆，要过一辈子的人，就这么没了。”姜尔康哽咽道。 “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们来这，也是为了找到杀你老婆的凶手，唯有如此才能给她一个交代。”韩彬说道。 姜尔康扶着额头，低头不语。 “我们想询问一些你老婆生前的情况，你现在能回答吗？”韩彬问道。 姜尔康摇头。 “你不想为自己的老婆报仇？”韩彬反问。 “沐欣然，肯定是沐欣然杀的，你们警方要查，就去查她。”姜尔康大声喊道。 “你有证据吗？” “还要什么证据，我偷拍了她，我老婆也有她的监控视频，沐欣然肯定不希望视频散播出去，肯定是沐欣然干的。”姜尔康笃定道。 “你不是说郭佳慧跟偷拍案无关吗？为什么她会有沐欣然的监控视频。” “我撒谎了，我老婆知道偷拍的事，她有备份文件。”姜尔康说道。 “你们夫妻为什么要偷拍沐欣然，别跟我说所谓的兴趣，我要听实话。”韩彬质问道。 姜尔康迟疑了良久：“实话，就是因为兴趣。” “砰！”赵明一拍桌子，呵斥道：“你老婆都死了，你还要替幕后指使人扛？” “没有幕后指使，都是我的主意。”姜尔康一字一句道。 “姜尔康，你有沐欣然的视频，你老婆有沐欣然的视频，假设还有一个幕后指使人，他肯定也有沐欣然的视频；你已经被警方抓了，视频也被警方收了；郭佳慧遭到了杀害，她手里的视频也没了，现在有沐欣然视频的，只剩下那个幕后指使人了。” 韩彬分析了一番，语重心长道：“假如我是杀害你老婆的凶手，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幕后指使人，只要警方得知了对方身份，就可以提前进行布控，等着杀人凶手自投罗网，给你老婆报仇。” 姜尔康依旧沉默不语。 “你不想为你老婆报仇？”赵明哼道。 “我想。” “那你为何不说。” “没有幕后指使人，我就是偷拍案的主谋，我就是。”姜尔康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大声吼道。 韩彬盯了姜尔康好一会，说道：“你先冷静一下，等你想清楚了，可以告诉看守。” “韩警官，杀我老婆的就是沐欣然，还有什么好说的！”姜尔康喊道。 “你凭什么说是沐欣然杀的？”韩彬道。 “除了她还有谁？” “证据，现在要的是证据，不是你的一厢情愿和小心思。”韩彬冷声道。 “我……”姜尔康又一次哭了起来。 “郭佳慧死前遭受了不少折磨，你好好想想吧，要不要为她报仇，你那点小心思能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韩彬说完，就离开了审讯室。 “啊！”姜尔康再次大喊一声，满是伤感和无助。 “彬哥，感觉姜尔康挺爱他老婆的，现在他老婆死了，为什么还是不肯说出幕后指使。”赵明不解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幕后指使的人，同样跟姜尔康十分亲近，姜尔康不想出卖对方；第二为了利益。”韩彬解释道。 “您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更大？” “第二种，一旦姜尔康承认了有幕后指使的人，他们之间的利益往来就会暴露，他从幕后指使那里获得的钱财，也会被警方收缴，就比如他刚买的那套房子。” 韩彬说完，又加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赵明也觉得，韩彬的猜测可能性极大：“这小子也太没良心了，说到底还是更看重钱。” …… 韩彬回到办公室后，发现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郑凯旋，还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穿着一身皮衣、戴着一个墨镜。 “哦，你们回来了。”郑凯旋招了招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刑侦队二中队的马队长。” “马队长好。”韩彬和赵明打招呼道。 马队长打量了两人一番，目光落在韩彬身上：“你就是二组组长韩彬。” “马队长，久仰大名。”韩彬客气道。 “小伙子不错，挺精神。”马队长笑道。 “马队长过来是想了解一下姜尔康的情况，以及偷拍案的进展，你给马队长汇报一下。”郑凯旋说道。 “好。”韩彬应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偷拍案和审讯姜尔康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马队长听完，思索了一会说道：“根据偷拍案的情况，沐欣然是有动机杀害郭佳慧的。” “是的，我们也在暗中调查沐欣然，查找她和案件有关的线索。”韩彬说道。 “如果按照你的猜测，偷拍案还有幕后指使，那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幕后指使。”马队长分析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姜尔康不肯说出幕后指使的身份。” “为什么？” “我觉得，他们之间很可能存在利益关系。” 马队长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后：“老郑，我想见见这个姜尔康，你觉得怎么样？” 郑凯旋愣了一下，挤出一抹笑容：“没问题。” “马队长，凶杀案那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韩彬问道。 “凶手是开着一辆套牌的面包车作案，目前还在追踪面包车的来源和踪迹，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很有可能是老手作案。”马队长说道。 韩彬又追问了几句，市刑侦队那边也没有太大的进展，在郑凯旋的安排下，马队长去审讯室提审姜尔康。 目送两人离开后，赵明砸吧了砸吧嘴：“这马队长的胳膊伸得够长的呀，摆明了不信任咱们嘛。” “大家都是为了办案，他要真能问出偷拍案的幕后指使，咱们也能跟着学习学习。”韩彬道。 “真要被他问出来了，郑队还不得抽咱俩。”赵明哼道。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真要如此，他也只能认了。 “彬哥，要不咱们去观察室看看，这市刑侦队是怎么审讯的，比咱们能牛到哪去。”赵明跃跃欲试。 韩彬迟疑了一下，似乎也有些动心，随后又摇了摇头：“还是看录像吧。” 271线索 翌日上午八点。 韩彬将众人召集起来开早会。 韩彬喝了一口咖啡提了提神：“咱们汇总一下昨天的调查情况。” “组长，我们调查了沐欣然的情况，沐欣然一直待在家里，通信记录没有异常，财务状况也没有异常。”田丽开门见山道。 “赵庚民呢？” “赵庚民有生意要谈，已经离开琴岛了，他的经济状况比较复杂，需要一些时间调查。”李辉道。 “赵庚民什么时候离开的琴岛？”韩彬问道。 “昨天上午。” “沐欣然出事了，赵庚民还有心思谈生意，是不是有些反常。”赵明说道。 “我倒是觉得赵庚民离开琴岛，可能是沐欣然的主意，毕竟视频的内容不方便让赵庚民看到。”田丽猜测道。 “知道赵庚民去哪了吗？” “我们查到他买了去京城的飞机票。”李辉道。 “你们继续盯着沐欣然，现在她的嫌疑最大。”韩彬道。 “彬子，昨天你们审讯姜尔康，他有没有提供线索？”李辉问道。 “这小子只说沐欣然是凶手，并没有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也不肯说出幕后指使的身份。”韩彬道。 “他不想给自己的老婆报仇吗？”孙晓鹏不解道。 “他当然想，不过他更怕赔了夫人又折兵。”韩彬道。 “啥意思？” “他收了幕后指使人的钱，一旦他供出了幕后指使，那些钱也会被警方收缴，到时候老婆没了、钱也没了。”韩彬道。 “说到底，这小子还是爱钱。”李辉哼道。 “男人呀，没……”田丽说到一半，发现众人都望向自己，赶忙止住了话头。 一杆子下去同事都被打死了。 “我听说，市刑侦队的马队长也来了？”李辉好奇道。 “你认识？” “以前联合办案过，老喜欢戴着个墨镜，穿着一身皮衣，抖劲的很，不过办案还是挺有一套，破过不少的大案。”李辉道。 “不错，就是他，昨天他还提审了姜尔康。” “咋样，他都审问出啥了？”李辉道。 韩彬已经看过了马队长的审讯录像，摇了摇头：“姜尔康的态度，跟我们审讯时差不多。” “还好，要是咱们没审讯出来，被他审讯出来了，那乐子可就大了。”李辉笑道。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韩彬道。 “咯吱……”一声门响。 鲁文开门走了进来，开门见山道：“韩组长，查到窃听软件的线索了。” “快坐下说。” 鲁文将一份材料，放到了桌子上，继续说道：“根据窃听软件反向追踪，我们查到了监听人的ip地址，从而查出了监听人的身份，马鹏坤。” “能确定吗?” “常用的登录ip，是用他的身份注册的网线。”鲁文说道。 “马鹏坤？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听过，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赵明嘀咕道。 “新纪元娱乐公司的负责人。”韩彬提醒。 “那不就是沐欣然的老板，这老板可够黑的呀，居然还玩这一套。”赵明砸吧了砸吧嘴。 “你们说马鹏坤，会不会就是偷拍案的幕后指使？”李辉脑洞大开。 “不会吧，他这么大的一个老板，身家丰厚，为什么要偷拍自己旗下的艺人，而且万一视频泄露出去，岂不是新纪元娱乐公司的损失。”田丽道。 “你们别忘了，沐欣然的合约可是快到期了，沐欣然想要自立了，马鹏坤这么做可能想拿到对方的把柄。”李辉猜测。 韩彬点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能监听，就能监控。” “新纪元公司在京城，现在查出了马鹏坤窃听沐欣然的手机，咱们去京城抓人，还是怎么着？”赵明问道。 “田丽，你给沐欣然来电话，告诉她案件有进展了，让她来警局配合调查。”韩彬吩咐。 马鹏坤远在京城，跨地区抓捕不容易，韩彬想找沐欣然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 “是。”田丽拿出手机，走到了一旁拨打电话。 “鲁文，还有没有其他发现？”韩彬问道。 鲁文习惯性的托了托眼睛：“暂时没有。” “辛苦你了。” “你们忙吧。”鲁文打了一声招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拿过那份资料，低头查看了一番。 “组长，沐欣然说她上午有个约会，要晚点才能过来？”田丽摁下静音，说道。 “问问她，要跟谁约会?” 田丽又询问了一番，露出诧异的神色：“是马鹏坤。”“她要跟马鹏坤见面？在哪？”韩彬意外道。 田丽仔细询问过后，道：“马鹏坤来琴岛了！约了沐欣然今天上午见面。” “有点意思。”韩彬笑了笑，说道：“问清楚见面地址，咱们会会他。” 田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又在手机里跟沐欣然交流了一番。 挂断手机号，回到座位上：“上午十点，凯撒酒店会议室。” “沐欣然有没有说，马鹏坤为什么来琴岛？” “用沐欣然的话说，她作为新纪元娱乐公司的一姐，出了这么大的事，马鹏坤应该是代表公司出面解决此事的。”田丽道。 “早干什么去了，咱们都抓住偷拍的人了，他才来琴岛，莫不是做贼心虚了吧。”李辉哼道。 “听沐欣然的语气，也不是很信任这位马总。”田丽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这样，大家准备一下，田丽去申请拘传证，咱们去会会这位马总。” ……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 凯撒酒店，会议室。 沐欣然裹得严严实实的，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外，敲了敲门：“咚咚……” “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咯吱……”一声，沐欣然推开了门，看到会议室里坐着三个人，两女一男。 男的正是新纪元娱乐公司的总经理马鹏坤。 那两个女的，一个叫甄雨薇，二十多岁，长得挺漂亮，皮肤挺白，很瘦，唯一的缺点就是五五身、小短腿，穿上高跟鞋还稍好一些。 另外一个女的四十岁左右，个子很高，短头发，是甄雨薇的助理刘彤。 “然姐，你来啦。”甄雨薇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沐欣然的胳膊，她是沐欣然介绍到公司的，两个人的关系一向很好。 “小薇，你怎么也来了？”沐欣然诧异道。 “我听说你出事了，担心你会想不开，就想过来看看你。”甄雨薇叹了一口气。 沐欣然拍了拍甄雨薇的手，扭头望向一旁的马鹏坤：“马总，您怎么也来了？” 马鹏坤使了个眼色，示意甄雨薇的助理先出去，而后挤出一抹笑容： “欣然，瞧你说的，你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当初，我求您帮忙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沐欣然哼道。 “哎，我当时说的都是气话，谁知道你居然真报警了。”马鹏坤摇头道。 “我有的选吗？我能信谁？李霞是公司的人，一样出卖我了，你让我怎么办？”沐欣然质问道。 “我也没想到，李霞能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你放心，我会封杀她，她以后别想在踏入这个圈子。”马鹏坤义愤填膺道。 “行了，您不当演员可惜了，还是说说来找我干嘛吧。”沐欣然摆了摆手，真要演起来，她可比马鹏坤的演技好多了。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272端倪 马鹏坤微微皱眉。 沐欣然戴上了口罩和墨镜。 “进来。”马鹏坤道。 “咯吱……”一声门响，甄雨薇的助理刘彤走了进来。 “马总、小薇，我刚才在外面守着，刷到了一条新闻。” “什么新闻？”甄雨薇问道。 刘彤没有立即说，只是目光扫向一旁的沐欣然。 “刘彤，有事你就说，然姐也不是外人。”甄雨薇道。 “还是你们自己看吧。”刘彤将手机递给了甄雨薇。 “神神秘秘的。”甄雨薇嘀咕了一句，拿过手机一看，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马鹏坤追问道。 甄雨薇将手机递了过去。 马鹏坤瞅了一眼，额头皱成了一个山字，喊道：“我说什么来着，不让你报警，你不听，自己瞅瞅。” 沐欣然感觉可能跟自己有关，赶忙接过来查看，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新闻标题写着两行大字：“沐欣然琴岛度假，密会00后小鲜肉。” 不过好在只有新闻，没有图片和详细的时间，也可以当做一个八卦来看。 当然，一旦再发出监控截图，八卦就会变成事实。 这也是狗仔队惯用的伎俩，将新闻一点点的放出来，已达到利益最大化。 “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是那群臭警察走漏了消息，他们根本靠不住，你非要报警，现在好了。”马鹏坤抱怨道。 “你现在马后炮，早干什么去了。”沐欣然喊道。 “你跟我喊有什么用，你当时跟我服个软，把续约的合同签了，还能有这事吗？”马鹏坤哼道。 “你啥意思？难不成是你让人偷拍我的？”沐欣然冷着脸，质问道。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以我的经验和能量，绝对能帮你摆平这件事，娱乐圈的事，有娱乐圈的解决办法，警察就是一群愣头青，他们懂娱乐圈的规矩吗？根本是乱弹琴。”马鹏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沐欣然看到这个新闻已经够窝火了，听到了马鹏坤的话，更是气的发抖。 “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直接打开了。 马鹏坤瞪着眼睛喊道：“谁让你们开门了，懂不懂规矩！” 话音落下，四男一女走进了会议室，为首的一名男子身材挺拔、英气逼人，正是玉华分局刑侦队三队组长韩彬。 韩彬皮笑肉不笑：“哪的规矩，娱乐圈的规矩，还是琴岛市的规矩？” “你干什么的？”马鹏坤不悦道。 “我们就是一群愣头青，想跟着马总学习一下娱乐圈的规矩，长长见识。”李辉打趣道。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立刻给我出去，要不然我就叫保安了。”马鹏坤呵斥道。 “叫什么保安，有它就够了。”李辉嘿嘿一笑，亮出了警官证。 “你们是警察！”马鹏坤后退了一步，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马总，有个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误会，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马鹏坤赶忙换上一副笑脸。 “误会，你说说看，什么误会？”韩彬反问。 “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不是有意说警方的坏话，我这个人就是嘴贱，没别的。”马鹏坤道。 “嘴贱的人我见多了，没那么小气。”韩彬又亮出了拘传证：“马总，我们是真有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这位警官，你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你想让我调查什么案子呀，是不是沐欣然被偷拍的案子？”马鹏坤问道。 “你在哪住？”韩彬不答反问。 “就在这家酒店。” “房间号。” “你问这个干嘛？”马鹏坤有些不淡定了。 “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明白吗？”李辉道。 “808房间。” 韩彬又拿出了一个证件：“看好了，这是搜查证。” “韩警官，到底什么事呀，为什么要搜我的房间，我没偷拍过沐欣然，真跟我无关。”马鹏坤喊道。 韩彬将搜查证给了李辉：“你带人去搜。” “是。”李辉虽然平常嘴贱，但正事上不含糊。 “韩警官，误会，这肯定是误会，您先别搜我的房间，有话咱们好好说，行嘛。”马鹏坤急了。 “是呀，你们警察不是为人民服务吗？怎么能蛮不讲理。”一旁的甄雨薇有些看不过眼。 韩彬瞥了她一眼：“你是谁？” “我是谁？你平常不看电视吗？”甄雨薇有些不满道。 “彬哥，这是甄雨薇，演谍战剧的那个，她今天没怎么化妆。”赵明提醒道。 听到前半句话，甄雨薇嘴角微微上扬，但是听了后半句话，整个脸都垮了下来。 “诶，你什么意思呀，会不会说话。”甄雨薇喊道。 “雨薇，你就别添乱了，跟你然姐学学，淡定、冷静，你这一点就着，以后怎么面对媒体的刁难。”马鹏坤道。 “马总，我这不是帮您说话嘛。”甄雨薇嘟着嘴，露出委屈的神色。 “没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既然如此，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们把情况查清楚，也好还你一个清白。”韩彬摆了摆手，示意赵明将人带着。 “等等，我自己能走，用不着你们押着。”马鹏坤一挥手，将赵明推开。 作为一家娱乐公司的总经理，他可不希望跟警局扯上关系，戴上帽子、口罩、墨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沐欣然将韩彬拉倒一旁：“韩警官，为什么要抓马鹏坤，难道他真是偷拍案的幕后指使？” “你觉得呢？”韩彬反问。 韩彬总感觉，沐欣然有意隐瞒案情。 “我不清楚。”沐欣然叹了一口气。 “你也去趟警局吧，再给你做个补充笔录。”韩彬道。 “案件又有新进展了？” “对。”韩彬点点头。 “晚点吧，我现在去不了警局，刚才发生了一件意外，我必须立刻处理。”沐欣然露出焦急的神色。 “什么意外？” “你自己看。”沐欣然将手机递给了韩彬。 韩彬瞅了一眼，就看到了那条醒目的新闻：“沐欣然琴岛度假，密会00后小鲜肉。”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发现，应该是今天早上的新闻。”沐欣然咬着嘴唇：“我必须立刻处理，不然我的星途就全毁了。” 姜尔康被抓了，郭佳慧死了。 韩彬猜测，这很可能是偷拍案幕后指使人的手笔。 273真实目的 “韩警官，我暂时先不能跟你们去警局，我必须处理一下这件事，否则下一次发的不是文字，而是照片了。”沐欣然一脸焦急。 “你想怎么处理？” “我会请娱乐圈的朋友帮忙。”沐欣然敷衍道。 韩彬也没继续追问，娱乐圈狗屁倒灶的事多得是，他也不想管。 …… 返回分局后，韩彬倒了一杯咖啡，而后叫上了李辉一起去审讯室。 李辉对娱乐圈的事很感兴趣，一路上毛遂自荐，想要一同审讯马鹏坤。 韩彬进了审讯室，马鹏坤已经坐在审讯椅上了，眼睛不时的打量着四周。 “韩警官，你们真的抓错人了，偷拍沐欣然的事真的跟我无关。”马鹏坤说道。 “你是不是心虚呀，我们什么还没问，你就不打自招了。”李辉哼道。 “没有，我只是想不出来，除了这件事，你们还能找我干啥？”马鹏坤问道。 韩彬答非所问：“你们公司都有多少艺人？” “二十多个吧，韩警官要是有喜欢的明星，我可以帮你要签名照。”马鹏坤说道。 “你们公司的艺人手机上都安装窃听软件了？”韩彬试探道。 马鹏坤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没，没有，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韩彬喝了一口咖啡：“马总，你觉得我从酒店把你请回来，就是为了给你开玩笑的？” “我……”马鹏坤一时语塞，低下了头。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主动一些，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别给警方找麻烦，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韩彬冷声道。 马鹏坤迟疑了良久：“韩警官，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肯说？” “不是不说，是不知道。”马鹏坤挤出一抹苦笑。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李辉道：“你去申请传唤证，把新纪元娱乐公司所有的艺人都传唤到警局，看看他们手机里是否安装了窃听软件。” “好嘞，咱们分局这下子热闹了，十几二十个明星往这一坐，肯定是琴岛独一份。”李辉打趣道。 “别别别，千万别这样，我愿意配合警方工作，我愿意。”马鹏坤赶忙喊道。 韩彬和李辉刚才的一番话，不过是在吓唬马鹏坤，传唤证不是拘传证，那些艺人又不在琴岛，警方只能通过电话口头传唤，估计那些明星也不会来，不过，这件事肯定会走漏风声。 一旦在艺人手机里安装窃听器的事情传出去，新纪元娱乐公司的名声肯定会受损，旗下的艺人也会离心离德，马鹏坤也会被这个圈子封杀。 “沐欣然手机里的窃听软件是不是你安装的？”韩彬厉声问道。 马鹏坤犹豫了一下，看到韩彬皱着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才赶忙说道：“对，是我做的。” “为什么这么做？” “我……我也是没办法的事。”马鹏坤叹了一口气。 “说说看，怎么个没办法。”李辉眯着眼睛，来了兴致。 “沐欣然可以说是我们公司一手捧红的，我们公司在她身上投入了不少的资源，这两年也是越来越红，眼看着合约快到期了，我让人事部的负责人给沐欣然提过续约的事，但沐欣然那边一直打马虎眼，后来我又亲自跟她提，她一直说要考虑考虑，眼看着还有半年的时间就约满了，您说我能不着急嘛。”马鹏坤无奈道。 “所以，你就给她的手机里放了窃听软件？” “是。”马鹏坤应了一声，又赶忙说道： “不过，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想听听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如果她和其他经纪公司接触，我也能提前知道，做一些应对。” “你们公司的其他艺人，手机里是否也安装了窃听软件。”李辉问道。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沐欣然现在是我们公司的一姐，公司的资源大部分都用在她身上，其他的艺人是比不了的，一旦她离开公司，也会带走不少的资源，这才是我们最担心的。”马鹏坤道。 “那通勒索电话，你窃听到了吗？” “这个……”马鹏坤皱了皱眉。 “说！”李辉呵斥道。 “听，听到了。”马鹏坤应道。 “说说勒索电话的内容。” “打电话的是个男的，他说在沐欣然家安装了监控，还说沐欣然是个表里不一的坏女人，说她不应该再出演贤妻良母的角色，让他不要再拍摄相关角色的影视剧，最好可以出国留学，反思一下这些年的行为。”马鹏坤回忆道。 “你还有录音吗？” 马鹏坤迟疑一下：“有。” “不错，干的不错。”韩彬笑了笑。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别管马鹏坤在外面有多风光，在审讯室里也只有认怂的份。 “好赖话也听不出来了，我们这是真心夸你。”李辉笑道。 有了勒索的手机录音，就可以证明是否有勒索行为，也就知道姜尔康和沐欣然谁在撒谎。 “勒索电话里，绑匪有没有要勒索金？”韩彬追问。 “没有。”马鹏坤道。 很显然，说慌的是沐欣然。 “沐欣然说被勒索一千万的事，你知道吗？”韩彬试探道。 “一开始我不知道，她只是告诉我被偷拍了，希望公司可以帮她解决，我告诉她，只要她肯跟公司再续约十年，我可以帮她摆平这件事。”马鹏坤顿了顿，继续回忆道：“沐欣然报警之后，才对我说她谎称遭到了勒索的事，警察要是问话，让我别说漏嘴了。” “行呀，你们这些明星不光在电视上演，在警方面前也要演，真当我们是傻子？”韩彬冷声道。 “您别误会，我从没有想过欺骗警方，当我得知沐欣然向警方谎称被勒索了一千万后，我当时就臭骂了她一顿，告诉她做了一件蠢事，不过，她已经不相信我了。” 马鹏坤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甚至她可能都怀疑，是我找人偷拍她的，以前，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不是你找人偷拍她的？”韩彬追问。 “怎么可能，我不会做这种傻事。” “窃听手机的事，你不就干了？”韩彬哼道。 “那不一样，沐欣然说到底还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占有我们公司不少的资源，偷拍视频这种事很容易泄露，一旦泄露不光会毁了沐欣然，也会影响我们公司的资源，给公司造成极大的损失，我不会做这种傻事的。”马鹏坤说道。 “你是娱乐圈的人，也听过勒索电话，你觉得嫌疑人偷拍沐欣然的目的是什么？”韩彬问道。 “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寻仇，为了报复沐欣然；第二种可能是为了人设。” “你觉得那种可能性更大？”韩彬追问。 “如果是寻仇的话，我个人觉得没必要打勒索电话，直接将监控视频发出去，沐欣然就身败名裂了；所以为了争夺人设的可能性更大。”马鹏坤分析道。 李辉皱了皱眉：“争夺人设是什么意思，怎么个争夺法？” 274人设之争 “我举个例子，如果您是一部电视剧的导演，现在有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您会找谁出演？”马鹏坤答非所问。 “沐欣然。”李辉脱口而出道。 “不错，这就是人设。”说到自己熟悉的事，马鹏坤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娱乐圈有很多人设，演技好、清纯、学霸、吃货、好男人、接地气、老干部、耿直、单纯、好爸爸等，每一种人设背后都有巨大的利益。” “沐欣然的人设就是贤妻。”韩彬道。 “对，当初沐欣然签入公司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而且已经结婚了，公司经过多方面的考量，觉得她比较适合这个人设，事实证明，她这个路线是走对了，随着公司的营销和资源倾斜，她也变的越来越火。”马鹏坤道。 “也就是说，那些明星不光在屏幕上演，私下也在演，这些人设都是假的。”李辉诧异道。 “也不能说全是假的，有些是夸大，也有一些是真实的，比如抽烟喝酒烫头的人设，就这么一个人，也确实是人家的爱好，人家也不用去演，就是该怎么着、就么着，这种人设的好处就是不会崩。”马鹏坤道。 “人设是怎么个争法？搞臭了沐欣然，其他人就一定能上位？”韩彬反问。 “人设也分大众和小众，大众人设资源也会更多，一番也就两三个人，它们占了百分之六十的资源，剩下的一群人百分之四十，再多了娱乐圈也没那么多资源分。” “简单的说，沐欣然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电视剧的导演有妻子的角色，第一时间会想到她，观众们也都认可；品牌赞助商有相应的推广，也会第一时间想到她，因为消费者们比较认可，就比如说，洗衣液、护肤品、化妆品、厨房用具、高档皮包和服装品牌等等。” “一个人设背后牵扯着几亿，甚至几十亿的利益，沐欣然现在就是一番，只要她在这，需要贤妻人设的赞助商和导演，就会第一时间找她，其他的女艺人就会被压番，只能捡她不需要的资源。” “只要让沐欣然离开娱乐圈，别管是出国还是留学，就会空出大量的资源，二番的女明星就有机会上位，偷拍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嘛。”马鹏坤款款而谈。 韩彬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李辉更是觉得受益匪浅。 “也就是说，明星被包装成一种商品，标签越明显，越容易推销。”韩彬总结道。 “就是这个意思，当初为了给沐欣然做营销，我们公司付出了很多很多的资源，她现在想自立，还会带走一些我们公司的资源，您说我能不着急嘛。”马鹏坤无奈道。 “你觉得沐欣然离开了娱乐圈，哪些女艺人能上位？” “除了沐欣然外，相同人设的一番女星还有韩晓婉，二番的就多了，马明曦、王琪琪、李清燕、张亚舒、韩子柔、蔡馨茹。”马鹏坤如数家珍。 “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有嫌疑。”韩彬皱眉。 “贤妻人设，算是一个比较大的人设，资源也多，争的人就比较多，毕竟女人的消费能力在那。”马鹏坤说道。 “你觉得刚才那些女艺人中哪个嫌疑最大？”韩彬问道。 “这我说不好，也可能是她们，也可能是她们背后的经纪公司，沐欣然不相信我，没让我第一时间介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马鹏坤露出无奈的神色。 …… 审讯完后，两人出了审讯室。 李辉忍不住问道：“彬子，咱们接下来干啥？” “你带人拘传沐欣然。” “以什么罪名？” “谎报警情，故意扰乱公共秩序。”韩彬道。 “是。”李辉应道。 沐欣然被偷拍是真的，但勒索一千万的事却是伪造的，让案件的性质也发生了改变，别管沐欣然是出于何种目的，这都属于犯罪行为。 警察是帮助受害者的，而受害者却欺骗警方，如果因为受害者的欺骗行为错抓了无辜的人，将会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 这是韩彬无法容忍的，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回到办公室后，郑凯旋也在办公室里。 “郑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韩彬知道他今天去了市刑侦队。 “刚来回来，马鹏坤审讯的怎么样了？”郑凯旋关心道。 “他承认了窃听行为，但不承认是偷拍的幕后主使，而且根据他的分析，幕后指使人要偷拍沐欣然很可能是为了争夺人设。”韩彬道。 “这到有点意思，你详细说说。” 韩彬将审讯的重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郑凯旋是老刑侦了、经验丰富，一点就透。 “依照马鹏坤对娱乐圈的了解，都有哪些人有动机？”郑凯旋问道。 “韩晓婉、马明曦、王琪琪、李清燕、韩子柔、张亚舒、蔡馨茹。” “啧啧，一杆子打了小半个娱乐圈。”郑凯旋笑了笑，又有些无奈道：“这些明星天南海北到处拍戏，估计没有一个在琴岛，你准备怎么查？” “我想先提审沐欣然，能不能从她那里得到线索，再进一步确定幕后指使人的身份。”韩彬道。 这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那些明星又不在琴岛，韩彬即便打电话传唤，那些女明星也会以各种理由拒不到场。 …… 沐欣然家。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沐欣然挂断了手机，问道：“谁呀？” “刑警队的。”李辉道。 最近一段时间，沐欣然经常跟刑警打交道，也没有太大的吃惊，还以为案件又有了新的进展。 同时，沐欣然也不希望别人看到警察在自家的门口，赶忙打开了门：“李警官、田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李辉掏出拘传证，开门见山道：“沐欣然，这是拘传证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受害人，你们抓我算什么事。”沐欣然惊讶道。 “你谎报警情，故意扰乱公共秩序，我们依法逮捕你。”李辉正色道。 “你开什么玩笑，凭什么说我谎报警情，你有证据吗？”沐欣然反问道。 李辉冷笑一声，他也是老警员了，自然不会相信马鹏坤的一面之词，来之前去了一趟技术队，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手机录音： “喂，是大明星沐欣然吗？” 听到这个声音，沐欣然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275嫌疑对象 玉华分局食堂。 韩彬和郑凯旋两人坐在一张桌子上。 两个人要了三个菜，每人一碗汤。 一边吃饭，一边聊案情。 “郑队，市刑侦队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郑凯旋喝了一口冬瓜丸子汤，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不问了呢。” “咱们这边没查到什么进展，我这不是没底气嘛。”韩彬笑道。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郑凯旋道。 “这伙娱乐圈的人，一个个都滑头的很，嘴里没一句诚心话，就拿这个马鹏坤来说，感觉他也有所隐瞒，但娱乐圈事我也不是很懂，一时间也不知道哪有问题。”韩彬道。 “别急着，心态放稳，慢慢来。”郑凯旋安慰了一句，介绍道：“上午，我去市刑侦队那边转了一圈，他们已经查出了套牌车车主的身份，但是还没找到车主现在的住址。” “车主是什么人？” “车主叫吕树军，是咱们琴岛本地人，以前有入室盗窃和寻衅滋事的前科，既有可能参与了绑架杀害郭佳慧的案件。”郑凯旋说道。 “不愧是市刑侦队，效率还挺高。”韩彬赞道。 “这个吕树军也是个惯犯，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作案后很可能已经潜逃了，要抓到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郑凯旋说道。 “查到其他涉案人员了吗？”韩彬问道。 “我回来的时候，市刑侦队正在分头调查，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郑凯旋也趁机敲打了韩彬一番：“你小子也抓点紧，别不上心。” “看您说的，哪能呀。” 两人吃完饭，回到了二组办公室，就碰到了李辉和田丽。 “人抓回来了吗？”韩彬问道。 “抓回来了，已经关进拘留室了。” “干的不错，你们先去吃饭吧，我带人去审讯沐欣然。”韩彬道。 “彬子，我也去。”李辉跃跃欲试道。 “你小子不饿？” 李辉搓了搓手：“工作要紧，吃饭不着急。” 韩彬笑了笑，哪里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看了一眼手表道：“给你半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半个小时后审讯沐欣然。” “好。”李辉应了一声，急忙跑去吃饭了。 韩彬则是趁机趴在桌子上午休。 这也是他的习惯，饭后午休半个小时，下午会更有精神。 …… 半个小时后。 审讯室内。 沐欣然这是第二次来审讯室，不过上一次是做笔录，待遇是极好的。 这一次却不同，被当成了嫌疑人审讯。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 韩彬开门见山道：“沐欣然，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误会，应该是有误会。” “我抓的嫌疑人，十个里面有七个说是误会，能不能换个说辞。”韩彬哼道。 “韩警官，我这真是误会，发现被人偷拍之后，我特别紧张、特别害怕，勒索人当时怎么跟我说的，我也记不清楚了，并不是要诚心撒谎的。”沐欣然喊道。 “这借口找的不错呀。”韩彬道。 “不是借口，是真的，我当时太紧张了，可能是记错了。”沐欣然叹了一口气，望着一旁的李辉：“李警官让我重新听了手机录音后，我才彻底回想起来，是我记错了，嫌疑人没有向我勒索钱财。” “我不是诚心报假警，真的是太紧张了，才会记错。”沐欣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很容易让人产生信服感。 “马鹏坤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要他出面指证你？”韩彬反问。 “他……他都说什么了？”沐欣然双手交织在一起。 “他说什么不重要，我要听的是事实，如果你不配合警方调查，而是选择继续撒谎，只会让自己的罪名越来越重。”韩彬告诫道。 “我……” 沐欣然咬着嘴唇，眼泪从脸颊滑落，哽咽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我是没办法了，我太无助了，我没有能相信的人，所以才会用这种方法向警方求助。” “你被偷拍了，警方一样会受理，没必要谎报警情。”李辉道。 沐欣然露出一抹苦笑：“怎么受理，偷拍案是派出所负责的，不是刑警队，我上大学的时候钱包被偷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谢谢你看得起我们，不知道我们刑警队的能力，你还满不满意？”韩彬道。 “满意，如果你们能抓到幕后指使人就更满意了。”沐欣然叹息道。 “我们会尽力的。” “尽力也没用，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偷拍的人一定会死扛，你根本问不出幕后指使的人。”沐欣然摇头道。 “所以说，你准备怎么办？”韩彬问道。 沐欣然耸了耸肩膀：“听天由命呗。” 韩彬盯着沐欣然看了一会：“姜尔康的老婆郭佳慧被人杀了，你知道吗？” 沐欣然反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好奇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吗？”李辉插嘴道。 “我现在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放出去。” 韩彬盯着对方的表情，但他也看不出来，对方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已经提前知晓了答案。 “我跟马鹏坤谈过，他觉得偷拍你的幕后指使人很可能是你的同行。”韩彬起身，将一份资料放到沐欣然面前：“这是怀疑对象的名单，你怎么看？” 沐欣然拿起名单瞅了一眼，右侧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是典型的轻蔑的表现。 好不容易捕抓到一个有价值的微表情，这一刻韩彬想了很多。 沐欣然为何会露出轻蔑的神色，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幕后指使人的身份，而这个名单并没有对方的名字。 还是说，她觉得马鹏坤有所隐瞒，并没有跟自己说实话。 …… 带着这个疑惑，在提审完沐欣然后，韩彬再次提审了马鹏坤。 “韩警官，我的案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案？”马鹏坤试探道。 韩彬没有理他，而是将那个名单，拍在了审讯以上：“除了这个名单上的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嫌疑对象。” 马鹏坤思索了片刻：“没有。” 韩彬盯着对方，看不出什么问题，索性诈他一下。 “砰！”韩彬一拍桌子，呵斥道：“还敢撒谎，你不愿意配合警方工作，那我就只能传唤你们公司的艺人。” “别别，我说……”马鹏坤有些慌了，咬了咬牙：“还有甄雨薇！” 276上门 “就是酒店里，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的？”韩彬追问。 “对，就是她。” 马鹏坤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甄雨薇今年也三十岁了，虽然比沐欣然小一些，但跟那些二十来岁、能掐出水的女孩是比不了的，她也想走贤妻人设的路线。” “也就是说，她和沐欣然是竞争对手？”韩彬道。 “以前算不上，甄雨薇也没那个资格，但是沐欣然一直不肯续约，公司的高层担心她会跳槽，就有了培养甄雨薇的想法，逐渐往她身上去倾斜资源。”马鹏坤说道。 “也就是说，如果沐欣然离开了，新纪元娱乐公司就会全力培养甄雨薇。”韩彬问道。 “是有这种想法。”马鹏坤道。 “砰！”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让你提供嫌疑对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甄雨薇？” “我们公司已经折了一个沐欣然，我不想将甄雨薇也牵扯进来……”马鹏坤叹了一口气。 “甄雨薇现在在哪？”韩彬问道。 …… 凯撒酒店，807房间。 客厅里，甄雨薇坐在沙发上，苹果电脑放在腿上。 甄雨薇双手敲击着键盘，似乎是在跟谁聊天。 “咚咚……”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甄雨薇赶忙合上电脑。 “我们是警察，开门。”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甄雨薇走到门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外面的男子道。 甄雨薇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外面冲进来了三个男子，直接将甄雨薇摁倒墙上，给她戴上了手铐。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抓我？”甄雨薇质问道。 “甄雨薇，是不是你指使别人去偷拍沐欣然的？”为首的男子质问道。 “我……我没有。”甄雨薇露出紧张的神色。 “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你还敢狡辩。” “你们肯定是查错了，我和然姐的关系很好，怎么可能做那种事。”甄雨薇摇头。 “姜尔康已经招了，就是你让他买通李霞偷拍沐欣然的。”男子哼道。 甄雨薇打量着三个男子，将目光落在后面一个戴着帽子的男子身上：“我见你过，你不是警察。” “你认错了。”男子应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沐欣然的老公赵庚民！”甄雨薇喊道。 戴帽子的男子走过来，一巴掌抽在甄雨薇的脸上：“闭嘴，再敢喊，我就杀了你。” “我不喊了，不要杀我，求求你们放了我。”甄雨薇祈求道。 “放了你？” 旁边的一个麻脸男子哼道：“你还挺能跑，我们去京城找你，你丫的反倒来琴岛了，害的我们白跑了一趟。”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抓我？”甄雨薇低声抽泣。 “少废话，你干过什么事，我查的清清楚楚，赶紧将偷拍沐欣然的视频拿出来。”赵庚民呵斥道。 “我没有，真的没有。” “啪！”赵庚民反手又给了甄雨薇一个耳光：“你丫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不是，你们冤枉我了，我真没有什么监控视频，你们不要伤害我，这里是酒店，到处都是监控，只要你们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甄雨薇说道。 “好呀，居然还敢威胁我。”赵庚民冷笑一声，从兜里拿出一个刀子，在甄雨薇脸上比划了一下：“你喜欢什么动物，我给你画一个。”“不要伤害我，求求你。”甄雨薇哭喊道。 “赵哥，要不把这个妞交给我们收拾，保证不用半个小时，她肯定老老实实的，你问她啥，她就说啥。”旁边的男子搓了搓手，露出期待的神色。 “就是，就是。”麻脸男子附和道。 “呸，你们两个混球，我让你们看着郭佳慧，你们把人给弄死了，还有脸跟我提这茬。”赵庚民啐了一口。 “有话好好说，你们别乱来。”甄雨薇祈求道。 “我要沐欣然的监控视频。”赵庚民道。 “我真没有。”甄雨薇一脸无辜的神色。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庚民没了耐心，瞅了一眼墙上的表，对着旁边的两个男子道：“交给你们了。” “瞧好吧，绝对给她整的明明白白。” 两个男子嘿嘿一笑，抓着甄雨薇就往屋里走。 “别别别，我把监控给你们，我给。”甄雨薇被吓坏了，赶忙喊道。 赵庚民摆了摆手：“说，视频在哪？” “电脑里，就在我电脑f盘里存着。” “你找出来。” 甄雨薇被吓坏了，不敢再抱着侥幸的心里，只能打开电脑找出了沐欣然的视频。 赵庚民看到视频，松了一口气：“这个臭女人真会找麻烦。” “大哥，视频给你了，求求你饶了我吧。”甄雨薇哭喊道。 “饶了你，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存着备份。”赵庚民哼了一声。 “这酒店里都是监控，你要是杀了我，你也跑不了的。”甄雨薇道。 “我不会杀你。”赵庚民上下打量了甄雨薇一番，笑道：“你也拍个视频吧，拍个跟沐欣然一样的，这样我就放心了，即便你留了备份，大家都有把柄再对方手里。” “不，我不拍，我真没有备份，我不骗你，真的。”甄雨薇摇头道。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不许出声、不许喊，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否则我就花了你的脸，让你当不了明星。”赵庚民威胁道。 甄雨薇赶忙点头。 “问问是谁？” “谁呀。”甄雨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 “小薇，是我。”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助理刘彤回来了。”甄雨薇小声道。 赵庚民犹豫了一下，怕刘彤走漏了风声：“麻脸，你去开门，把那个助理也抓进来。” “晓得了。” 被称为麻脸的男子，从手里拿出一个匕首，大步的走到门口。 麻脸从猫眼里观察了一番，果然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短发女人。 麻脸打开了门，正准备将短发女人抓进来的时候，短发女子动作极快，一记凌厉的右勾拳，击中了麻脸男子的脸颊。 “砰！”的一声，麻脸男子被打懵了。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 门的两侧，冲进来三个男子，直接将麻脸摁在地上，控制了起来。 “警察，不许动！” 277谁都别想好 刚才叫门的的确是刘彤，但是站在门口的却是田丽。 别看田丽是个女的，却是二组的战力担当。 她刚才那一记勾拳还留了余地，要是一拳打在太阳穴上，嫌疑人直接被打晕了。 万一醒不过来，反倒成了麻烦事。 说起来话长，但其实只过了几秒钟，麻脸就被控制住，戴上了手铐。 酒店的房间里，气氛有些紧张。 赵庚民和另外一个嫌疑人被吓了一跳，抓着甄雨薇退到了客厅的角落。 李辉控制住麻脸嫌疑人。 韩彬、田丽、赵明三人走进了客厅。 韩彬扫视了一眼客厅：“赵庚民，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开甄雨薇。” “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赵庚民拿着刀，抵在甄雨薇的脖子上。 还有两名嫌疑人，中间隔着一套沙发，韩彬等人没办法强行救人，否则，甄雨薇可能有生命危险。 “赵大哥，你放开我吧，现在什么事都没发生，警察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甄雨薇说道。 “晚了，已经晚了。”赵庚民手有些颤抖，在甄雨薇脖子上压了一个血印。 “不晚，不晚，我会帮您说好话，只要你肯自首，什么事都没有。”甄雨薇赶忙说道。 “甄雨薇，你利欲熏心偷拍沐欣然，把我们都害惨了，都是你的错。”赵庚民喊道。 “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改，你不要伤害我，只要你自首，警察一定会从轻处理。”甄雨薇劝导。 赵庚民露出一抹惨笑：“沐欣然完了，我也完了，我不能就这么放了你，凭白便宜了你。” “赵庚民，你放开人质，有话好好说。”韩彬赶忙劝道。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赵庚民已经急了眼。 “啊！”甄雨薇发出一声惨叫。 赵庚民拿着刀子，再甄雨薇脸上划了一刀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血肉翻开。 “要完，大家一起完。” “我的脸！”甄雨薇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不光是疼，还有一种穷途末路的嘶吼。 她是一个艺人，脸是她的一切。 她的脸被划伤，星途也就毁了。 “哈哈……”赵庚民发出一阵惨笑，将刀扔在了地上。 “我自首。” 出于求生的本能，甄雨薇挣脱了赵庚民的胳膊，赶忙跑到了门口。 另外一个嫌疑人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他还想着逃出去，但只剩他一个人，又如何能突破四个警察的阻拦。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韩彬根本来不及阻止。 “田丽，照顾甄雨薇。” “是。” 韩彬指着另外一名嫌疑人：“酒店已经被包围了，你逃不出去的，投降吧。” 另外一名嫌疑人看看被铐住的麻脸，又瞅了瞅赵庚民，啐了一口：“呸，有钱没胆的东西！” 然而，骂完之后，这名嫌疑人瞅了瞅窗户外面，深吸了一口气，也放下了刀：“我也愿意自首。” “噗嗤！”赵明笑了：“五十步笑百步。” …… 半个小时后，三名嫌疑人被带回了玉华分局，甄雨薇则是被送到医院治疗。 在车上，韩彬就询问了两名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那个麻脸男子叫吕树军，正是抓走郭佳慧的那辆嫌疑车的车主。 韩彬跟郑凯旋汇报了一下情况，立刻提审赵庚民。 赵庚民被铐在审讯椅上，情绪十分的低落。 韩彬敲了敲桌子：“赵庚民，既然都到了这了，就别绷着了，说说吧。” “韩警官，还是你问吧，我脑子里乱的很，也不知道打哪说。”赵庚民有气无力道。 “郭佳慧是不是你们杀的？”韩彬问道。 “郭佳慧是我们三个一起绑的，但我没想过杀她，问完话之后，我就让吕树军和严春晖看着她，这两人失手把她整死了，跟我无关。” “为什么要绑走郭佳慧？” “她手里有沐欣然的视频，我只是想拿回视频，并且问出偷拍沐欣然的幕后指使人。”赵庚民抬头，瞥了一眼韩彬： “你们警方查案有一套，但只要按照规矩办总归是有应对的方法，韩警官应该也猜出偷拍案有幕后指使，可是姜尔康不肯说，你们一样拿他没办法，如果你们能找到幕后指使人，从她那里拿回视频，我也就不会铤而走险了。” “警方的执法权受到法律的严格限制，我们必须依法办案。”韩彬道。 韩彬查过了姜尔康的通信记录和转账记录，除了给李霞的二百万转账记录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们依法，我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利，就只能违法了。”赵庚民叹息道。 “赵庚民，你知道那份视频的内容吗？”李辉插嘴问道。 “呵呵，您是指沐欣然和李汉宣那点事。”赵庚民笑道。 “你知道！”李辉诧异道。 “知道。” “你不吃醋？” “我们早就各玩各的了。” “那你还愿意帮沐欣然？”李辉不解道。 “帮她，就是在帮我自己，别管我们两个感情怎么样，我们两个都是合法夫妻，有着共同的经济利益。”赵庚民皱了皱鼻子，问道：“能给我一支烟吗？” 李辉扭头看了看一旁的韩彬。 韩彬点头同意后。 李辉走到审讯椅旁，给赵庚民点了一根烟：“你们两个有什么共同的利益？” 赵庚民抽了一口，笑道：“没想到，警察也这么八卦。” “咳，我是在查案，问话，懂吗？”李辉轻咳了一声。 “呼……”赵庚民吐了一口烟：“市场不景气，生意不好做，我的公司一直在亏空，这两年，沐欣然每年都会补贴我三千万的资金。” “啧啧，三千万，她一年能能挣多少钱！”李辉诧异道。 “她一年能挣多少，具体的数字我也不清楚，但总归不会少于一个亿，否则，她也不肯分给我三千万。”赵庚民说道。 “既然你们夫妻都没有感情了，沐欣然为何不提离婚，还傻傻的每年分你三千万？”李辉不解道。 “她一点都不傻，她只是不能离婚；离了婚，她的贤妻人设就崩了，资源和收入也会一落千丈，说白了，我们两个的关系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俱伤。”赵庚民解释道。 “你做的这些事沐欣然知道吗？” “当然知道，你们不会还以为她是个白莲花吧。”赵庚民嗤笑了一声。 而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将烟头在手中捻灭，用一种悲凉的语气，自言自语道：“完了，现在都完了，谁都别想好！” 278大案 一个偷拍案引起的连锁反应，所有跟案件有关的人几乎全部沦陷。 偷拍案、窃听案、杀人案、故意伤害案。 前前后后，光是审讯、做笔录、指认现场、整理卷宗，就花费了数天的时间。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郑凯旋请二组的人员吃饭。 吃饭的原因很简单，在联合办理郭佳慧被杀一案中，韩彬带人先一步抓住了凶手，稳压市刑侦队一头。 能进入市刑侦队的人，都是琴岛刑侦支队中的精英，哪个区县刑侦大队有破不了的案子都会上报市局，市局会派遣市刑侦队的人指导查案。 这次玉华分局刑侦大队抢了风头，没多久，就传遍了小半个玉华分局。 据说吃饭的经费，还是戴局特批的。 吃饭的地点选在一家海鲜城。 办了这么大的案子，有了领导特批的经费，郑凯旋也不小气，各式各样的海鲜都要了一份。 韩彬吃了一口碳烤生蚝，笑道：“这家餐厅的味道不错，可惜戴局没来。” “戴局虽然没亲自来，但是却让我代表他敬大家一杯酒，据说他这次去市局开会，市局领导还提起了这个案子，戴局也跟着露脸了。”郑凯旋笑道。 “应该是我们敬戴局一杯才对，要不是他老人家批款，我们可来不了这么好的餐厅。”李辉笑道。 韩彬举杯提议：“来，咱们敬戴局和郑队一杯。” “干杯。”众人碰了一杯酒。 放下杯子后，李辉嘿嘿一笑：“我今天上网看到了一条新闻，沐欣然和李汉宣的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 “谁上传的？”田丽诧异道。 “我估计应该是甄雨薇，技术队检查过她的电脑，她用聊天软件将视频发给了别人，又被毁容了，自然不会给沐欣然翻身的机会。”李辉猜测道。 “沐欣然也参与了杀人案，就算视频没传上网，她也完蛋了。”赵明道。 李辉喝了一口饮料：“这个视频上传了，真正受影响的是李汉宣，这小子估计会被娱乐圈封杀。” “要说倒霉，还是姜尔康那傻小子，老婆死了不说，他和甄雨薇之间的交易也被查出来了，刚买的那套房子也被查封，这小子赔了夫人又折兵，啥也没剩下。” “呸，他就是活该，如果他早点交代幕后黑手是甄雨薇，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赵明啐了一口气。 “这个案子也真够邪性的，跟案件有关的人员几乎都陷进去了。”孙晓鹏嘀咕道。 除了这几个人之外，郭佳慧被杀了，而涉嫌杀害她的赵庚民、吕树军、严春晖也被起诉了。 “娱乐圈的动静也不小，新纪元娱乐公司也算是比较有名，马鹏坤、沐欣然、甄雨薇、李霞四个人都坐牢了，纸里包不住火，早晚得被媒体挖出来。”李辉幸灾乐祸道。 “说到底，还是娱乐圈的利益太大的了，财帛动人心。”郑凯旋感慨道，他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也没遇到过这种一锅端的情况。 田丽打趣道：“早知道这样，只要跟案件有关的人，咱们挨个抓了，反正没一个是冤枉的。” “这个提议不错，来咱们齐端一个。”郑凯旋笑道。 众人又干了一杯，氛围也愈发热闹。 韩彬总结了这几个案件，案子的始作俑者还是甄雨薇。 这个女人为了红不择手段，是她先找人偷怕的沐欣然，至于原因也很简单。 只要拿到了沐欣然的偷拍视频，就可以威胁沐欣然离开娱乐圈，公司也有培养她的想法，她就能顺势接手沐欣然的资源。 一开始，甄雨薇没想着将视频放上网，因为甄雨薇很清楚，如果沐欣然的名声坏了，新纪元娱乐公司也会有损失，沐欣然的资源和赞助商也会流失，最好的办法是让沐欣然淡出娱乐圈，她就可以通过公司的关系，逐步接收沐欣然的资源和赞助。 她觉得自己不比沐欣然差。 沐欣然之所以能红，是因为新纪元娱乐公司倾斜了大量资源，砸了大笔的钱帮她营销，换成自己一样能出名，甚至比她做的更好。 甄雨薇从姜尔康那里拿到沐欣然的视频后，就没有在联系过姜尔康，所以她并不知道姜尔康的老婆被杀了，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甄雨薇跟着马鹏坤来琴岛，也不是为了安慰沐欣然，而是刻意接近沐欣然，想从她那里获得更多的资源。 然而她没想到，等待她的会是赵庚民。 赵庚民和沐欣然之间已经没有了感情，他们两个之所以还维持婚姻关系，完全是因为利益。 沐欣然需要赵庚民帮忙维持贤妻人设，而赵庚民的公司也需要沐欣然的接济，两个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甄雨薇毁了沐欣然的事业，就等于是毁了赵庚民的经济来源。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赵庚民不跟她拼命才怪。 经过了这个案子，韩彬对于娱乐圈有了新的认识。 …… 晚上回到家，韩彬切了个水果，泡了一壶茶水，找了一部国外的电影看。 韩彬觉得，在经历了这个案件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想看国内的影视剧了。 当然，国外娱乐圈肯定也有乱七八糟的事，但毕竟距离自己比较远，眼不见为净吧。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一起连环案。”警徽提示声响起。 “微表情分析法：熟练度+3。” “奖励功勋值20点。” 刨除偿还微表情分析技能的分期账单，韩彬这两个月还攒下了一些功勋值。 韩彬思索了一番，将剩余的功勋值都用于兑换刑侦数据库的知识。 储备的刑侦知识越多，对破案的帮助也越大。 …… 翌日上午。 韩彬又整理了一下卷宗，查看是否有缺少的手续和证据，检查完之后就交给了田丽。 忙完之后，韩彬倒了一杯茶水，站在窗户旁向外眺望，坐的时间久了，反而有些不习惯。 “诶，过来看，本月的警队之星评选又出来了。”赵明喊道。 “咱们组凭上了吗？”李辉问道。 这不仅关系到荣誉，同样关系到钱包。 “必须的，咱们刚破了一个大案，不是咱们的，是谁的。”赵明道。 “那个人先进是谁？” “你们猜？”赵明挤了挤眼睛。 “不会又是彬子吧？”李辉猜测道。 “我也觉得应该是组长。”孙晓鹏笑道。 赵明笑了笑，答非所问：“在揭晓答案之前，咱们先商量一下，这次评上警队之星的个人先进是不是得请客呀。” “必须的。”李辉道。 “我没意见。”田丽笑了笑。 “嘿嘿。”孙晓鹏傻笑了一声。 韩彬瞅了一眼李辉，笑道：“昨天郑队刚带咱们搓了一顿，要我说这次就算了吧。” “不行，必须得请客，而且还要吃好的。”李辉喊道。 “说得对。”赵明挤了挤眼睛：“辉哥，你说啥叫好的？” “腰子，必须吃大腰子。”李辉毫不迟疑道。 “呦，最近的肉价这么贵，烧烤可涨价了。”田丽道。 “啥钱不钱的，咱吃的就是一个热闹、一个氛围。”李辉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彬子，你说对不对？” “对，这话说的不错。”韩彬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赵明：“你说说看，这次谁获得了个人先进。” “咳……” 赵明轻咳了一声，似模似样的说道：“现在，我来郑重宣布明日之星个人先进的得主，他就是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的警员，李辉！” “啥！”李辉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抹惊喜：“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大腰子？”赵明嘿嘿一笑，明知故问。 “起开。”李辉赶忙走到电脑旁，凑过去查看，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是我，真是我。” “我获得了明日之星的个人先进呀！” “咯吱……”一声门响。 郑凯旋走进了办公室内，扫了一眼屋里的队员：“呦，干嘛呢，这么热闹。” “郑队，您来的正好，李辉获得了个人先进正高兴着呢，还说要请咱们吃大腰子，您可不要错过呀。”韩彬笑道。 “啧啧，李辉请客，这可是难得的很。”郑凯旋打趣道。 “嘿嘿。”李辉挠了挠头，站在一旁傻笑。 “郑队，您手里拿的是什么，这么厚一沓子。”韩彬有些诧异，那资料足有二十厘米厚。 郑凯旋将文件扔到桌子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最近市局准备开展旧案排查，这就是我给你们组挑的案子。” 赵明瞪大了眼睛：“我靠，啥大案子呀，这么厚的资料！” 279舍我其谁（三更，求订阅！） “呼……”郑凯旋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桌子旁边：“说起这个案子，得有十年了。” “过去这么久了，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员还在不在？”李辉问道。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郑凯旋皱眉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还在不在咱们分局。”李辉讪笑道。 “你长的两个眼珠子是干啥使的，自己不会看呀。”郑凯旋没好气道。 “郑队，这个案子当年是您负责的？”韩彬猜测道。 郑凯旋点点头：“十年前，我跟你和李辉差不多的年纪，当时调到玉华分局刑警队的时间还不长，就参与了这个案件，我们已经找到了嫌疑对象，但是对方已经潜逃了，案子也一直没有结，也算是我的一桩心事吧。” 郑凯旋从桌子上的资料里拿出了一个文件，递给了一旁的赵明：“这是当时的现场照片，你放到投影仪上。” 赵明接过文件，向着投影仪的方向走去。 孙晓鹏则是很自觉的跑到窗户旁拉窗帘。 “我参与了这个案子，对当时的情况还有些印象，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郑凯旋回忆了片刻，道：“我记得当时，我是凌晨三点多接到的任务，赶到现场已经凌晨四点，当时的天色还黑，现场却是火光通天，犹如白昼。” “纵火案？”田丽猜测道。 “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案发现场在城郊的西翟营村，连着烧毁了五处民房，村子的胡同道路比较窄，消防车根本就进不去，警方只能先组织周围的村民救火，一直折腾到凌晨五点多火势才完全扑灭。”郑凯旋摇头失笑道： “当时，我们参与救援的警员，都跟下了矿、挖国煤似的，弄的一身灰黑。” “不过，当时也顾不上洗澡，就急忙投入了调查当中，因为当时火势蔓延的厉害，已经烧着了六处房子，被烧伤的村民就有七个人，五个轻伤、两个重伤，需要调查的工作量比较大，分局抽调了一个中队的警力，当地派出所抽调了十几个警员协助调查。” “这个案子我好像听过，我记得说是死了三个人。”李辉说道。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郑凯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送到医院的七个人，有一个重伤不治死了；在着火源头的房子里，又发现了两具已经烧毁的尸体，案件的受害者增加到三死六伤，市局也派了三名刑侦队员指导查案。” “这也太抠了吧，就派三名？” “当时，市局还没有成立重案大队，只有一个重案中队，下辖两个重案组，总共加起来就十来人，能一下子派遣三个人已经算是不少了。”郑凯旋说道。 “郑队，投影仪已经放置好了。”赵明道。 “打开。” 郑凯旋说完，指着墙上的影像：“这一张照片是当时的一个远景图，火势很旺，尤其是最中间的一栋房子，那里就是着火的源头，嫌疑人在房子里浇了汽油。” 随后，投影仪里又陆续换了几张照片。 看着投影仪上的照片，韩彬等人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现场被烧的漆黑一片，几个受伤的村民也是惨不忍睹，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停一下，这张照片就是起火的案发现场，房子里的东西都被烧毁了，屋子里的尸体也被烧的面目全非，后来经过法医解刨，尸体是一男一女，不过他们并不是烧死的，而是死后焚尸。” 郑凯旋深吸了一口气：“法医的材料里，有两个残尸的照片，想看的自己去看，因为照片过于残忍就不在这放了。” “这对男女的身份查出来了吗？”韩彬问道。 “查出来了，两名死者就是房子的主人吕佳伟、张淑凤。” “不是说尸体已经被烧毁了吗？怎么认出来的？”孙晓鹏追问道。 “尸体的确被烧的面目全非，很多证据都没了，我们通过跟亲属做dna比对，确定了两名死者的身份。”郑凯旋解释了一句，继续分析： “根据现场的勘察，吕佳伟家就是着火的源头，我们推测嫌疑人杀人之后，为了毁尸灭迹就点燃了房子，因为浇了汽油火势太大，将周围的房子也引燃了，才发生了这次的事故。” “有没有嫌疑人的资料？”韩彬问道。 “嫌疑人叫梁志博，是东翟营村人，两个村子离得不远，他本人是个包工头，在案发前一段时间，他和吕佳伟因为生意上的事发生过冲突，还曾经大打出手过；案发当晚九点左右，有人见他在吕佳伟家附近出现过。”郑凯旋从桌子上的文件里，找出一份资料，递给了韩彬： “这一份就是梁志博的资料，我们当时想找他做个笔录，但是一直没找到他，有人说他很可能逃到了南方，他的嫌疑也进一步上升。” “还有没有其他证据，证明梁志博去过吕佳伟家里？”韩彬问道。 “有，我们在吕佳伟家的院子里，采集了一些鞋印，经过省厅刑侦总队足迹专家的鉴定，其中有一个足迹很可能就是梁志博的。”说到这，郑凯旋有些感慨道： “当这个鉴定结果出来的时候，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们对案件的判断，如果能早一点得到这个鉴定结果，我们肯定会加大对梁志博的抓捕力度，或许能在他逃离之前将他抓捕归案。” “这效率也太慢了吧，要是有我们彬哥在，估计用不了半天就搞定了。”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当时整个鲁州省刑侦总队，就只有两个足迹鉴定专家，一个省的案子在那押着，哪个市没有几个要紧的案子？”郑凯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总之，我们错过了最好的抓捕时机，之后就没有梁志博的消息，每年排查旧案的时候，我都会对梁志博家进行摸排，看看他有没有跟亲属联系过。” “郑队，那您今年是什么意思，也准备让我们组去梁志博家摸排？”韩彬问道。 “不，我希望你们可以重新调查此案。” “为什么？以前不都只是摸排吗，今天为何要重新调查？”韩彬疑惑道。 “原因有三，第一我要去省厅培训了，这个案子没有破，我心里一直不舒服。” “第二，有你这个足迹鉴定专家在，我也希望你来确认一下，吕佳伟家里发现的足迹是不是梁志博的。” “第三，你打开电脑搜一下。” “这个案子上新闻了？”韩彬猜测道。 李辉打开电脑，搜索了一番，诧异道：“何止呀，几个烧伤案的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举着横幅跑到区政fu上fang请愿去了，呦，从图片上看人数还不少呢。” “李辉说的不错，这个案子上了新闻，还惊动了区里的领导，陈局也被叫去开会;今天上午，陈局又将副大队长以上级别的人叫去开会，经过了一番研究，决定将案子交给你们组侦办。” 郑凯旋说着，又指了指韩彬：“你小子虽然年轻，但连着破了几个大案，或许经验稍欠，但能力毋庸置疑，而且你还是个足迹鉴定专家，我和戴局都觉得，这个案子交给二组比较合适。” “郑队，您也太瞧得起我了，您都破不了的案子，我可没有把握。”韩彬摇了摇头。 他可不傻，这么大的一个案子，要是容易的话早就破了，他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是呀郑队，这案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确实不好整。”李辉耸了耸肩膀。 郑凯旋哼了一声，扫了众人一眼：“陈局说了，只要能破了这个旧案，给你们组申请集体二等功。” 陈局全名陈栋梁，玉华区副区长、兼玉华分局局长，妥妥的分局一把手。 他的话，肯定好使。 “二等功不二等功无所谓，关键是您和戴局在陈局面前推荐了二组，我们组可不能给您二位丢人，你们说是不是？”韩彬话锋一转。 “组长说得对。” “就是。”二组的队员都兴奋了。 一个个露出舍我其谁的神色。 280调查 郑凯旋摇头失笑：“一群滑头。” “郑队，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十年了，之前也没什么动静，怎么今年突然有人请愿了？”韩彬问道。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那群人不是我们接待的，而是信访办接待的，文件里也有他们整理的材料，要求警方抓到案件的凶手，具体是怎么回事，还需要你们二组去查。”郑凯旋说道。 “郑队，这个案子，您不跟我们一起去查？” “这个案子的基本情况我都了解，你们先去走访一下受害人，也了解一下情况，等有了什么线索，我再参与到案件中，老曾快回来了，我得把手头的工作弄一弄。”郑凯旋笑道。 “还真是，这么一算，曾队走的日子不短了。”李辉说道。 “老曾之前是副中队长、兼二组组长，等他培训回来之后，会接任我刑侦三队中队长的职务，你们以前都是跟他的，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好好干吧。”郑凯旋道。 听到这，众人都有些伤感。 李辉忍不住问道：“郑队，您卸任了中队长，那您以后要去哪个部门？” “用不着你小子操心，我即便不是中队长了，还是副大队长，一样是你们领导。”郑凯旋笑骂道。 韩彬知道郑凯旋要去省厅参加培训的事，并不担心郑凯旋前途。 “材料我都放到这了，我建议你们先看看材料，然后走访一下受害者家属，把情况摸清了再进行下一步的调查。”郑凯旋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郑队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开始分头查看材料，争取今天把这些材料吃透，明天咱们再走访做笔录。”韩彬安排道。 韩彬特意找出了梁志博的材料，将现场的足迹和他的鞋印照片作对比，经过一番详细的比较，梁志博的确去过吕佳伟家。 这个案件在当年影响很大，还特意成立了715专案组，受害人多达九位，除了吕佳伟这个主要嫌疑人外，还有几个嫌疑对象。 查旧案和调查新案还是有区别的，韩彬希望能从众多材料中找出重点，源头。 这一天，二组的人都没有外出，都留在办公室看材料。 …… 翌日。 上午九点。 韩彬在办公室召开了会议。 “昨天看了一天的卷宗，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看。”韩彬道。 “我觉得案子的关键，还是在梁志博身上，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如果能够找到他，这个案子就迎刃而解了。”李辉道。 韩彬没有接话，找到了自然好说，找不到什么都白搭，更何况，梁志博那么好抓，也不会等这么久了。 “这个案子的现场被烧毁，很多的证据也烧毁了，但第一现场的死者毕竟是两个人，我觉得嫌疑人可能是团伙作案，一个人要杀死吕佳伟夫妻有一定的难度。”田丽分析。 “照着田姐的分析，咱们可以查一下跟梁志博关系比较密切的人，看看谁还有作案的嫌疑和时间。”赵明顺势说道。 “已经过去十年了，梁志博的线索可不好调查，梁志博的家人也未必会配合。”孙晓鹏说道。 韩彬走到前面，从墙边拉出一个白板，将梁志博的照片贴在左侧，将吕佳伟和张淑凤的照片贴在右侧，而后拿着白板笔标注上嫌疑人和受害人的字样。 白板是昨天从后勤科领的，用起来比投影仪更方便。 “咱们现在对于715案件的了解，都只限于资料和卷宗，实际的调查我准备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是调查嫌疑人、还有一方面是调查受害人。”韩彬说完，指了指一旁的李辉： “梁志博的情况，就交给李辉和晓鹏调查；我和赵明负责调查受害人的情况。” “组长，那我呢？”田丽问道。 韩彬又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梁志博下面，用红色磁粒固定住：“这是案发现场发现的一枚血指纹，血已经证明了是张淑凤的血，但指纹是谁的一直没有查到。” “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年，当初指纹没有比对成功，不代表现在无法比对成功。”田丽道。 “说得对，一会你将指纹送到技术队，让鲁文跟数据库重新进行比对。”韩彬吩咐。 “是。” “梁志博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女儿，你去查查她们的通信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明白了。”田丽点点头。 “ok，咱们开始分头行动吧。” …… 四十分钟后，西翟营村。 韩彬在调查受害人之前，准备先看看当初的案发现场，卷宗毕竟只是资料，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西翟营村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西翟营村临近琴岛市区，村子里的村民都在城里工作，条件都还不错。 韩彬和赵明到了715案件现场附近，根据照片上的图像，找到了案发的胡同。 赵明打量了四周一番，指着不远处说道：“彬哥，前面好像就是案发现场，你看还有两处被毁坏的房子。” 韩彬点点头，他的目光则是落在胡同里，两个坐着马札、正在晒太阳的老头。 其中一个老头已经秃顶了。 另外一个老头，手上有一块伤疤，看着像是烧伤的痕迹。 韩彬走过去，拿出了一盒云烟，递给了两个老头一人一根。 “两位大爷，跟你们打听点事呗。”韩彬笑道。 秃顶老头瞥了韩彬和赵明一眼，将烟别到了耳朵上：“啥事？” “我看这胡同里的房子盖的都挺好，怎么那两套房子乌漆嘛黑，没人住嘛。”韩彬问道。 “那两处房子烧死过人，东边那户人家嫌晦气，搬到城里住了；西边那处房子家里的大人都烧死了，就剩下一个孩子，想翻盖，也没那能力。”秃顶老头说道。 根据老头的话，再结合一下案情，西边的房子应该是吕佳伟和张淑凤家的，东边的那户应该是被烧伤，重伤不治的人。 “你们是干啥的？”秃顶老头问道。 “大爷，您看我们想干啥的？”赵明手里夹着一个公文包，笑着问道。 秃顶大爷撇了撇嘴，一副大爷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还多的模样：“你们是来买宅基地的吧。” “大爷，您怎么看出来的？”韩彬顺势问道。 “我们这边马上就要征地了，这消息一传出去，宅基地的价格噌噌往上涨，光是这几天就来了好几拨了。”秃顶大爷说道。 韩彬自己也点了一根烟，扭头望着手上有疤痕的老头，对方一直没有说话。 “这位大爷，您觉得我们是干啥的？” 手上有疤痕的老头，瞅了瞅韩彬和赵明，深吸了一口烟：“你们是警察？” 韩彬一条大拇指：“大爷，好眼力！” “你们真是警察？”吸烟的老头手一抖，烟灰掉在了地上。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您自己瞅瞅。” “看来，那小子说得对，这招还真有用。”手上有疤痕的大爷自言自语道。 “大爷，您贵姓呀？” “免贵姓林。” “您刚才说的那小子是谁呀？”韩彬问道。 “就是吕家那小子，让我们去区政府请愿，说只要我们去了，警察一定会重新办理这个案子，就能找到当初放火那王八蛋了。”林大爷摸了摸手上的伤疤，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281遗书 “大爷，那您有没有去请愿呀？”赵明问道。 “咋，还想为这事抓我？”林大爷反问。 “瞧您说的，哪能呢，我们这不是想跟您了解点情况嘛，要不咋重新调查，你说是不是。”赵明道。 听到这番话，林大爷的语气缓和了：“吕家那小子也找过我，我寻思自己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想再给政府找麻烦了，再说，案子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年都抓不到，现在怎么可能抓到。” “大爷，您这想法也不对，不试试怎么知道？”赵明道。 “就是知道有可能，才会有期待，等到查了半天没结果，心里又是一场空，还得回想当年的事故，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林大爷感慨。 “林大爷，说了半天，你到底去没去？”赵明追问。 “去了。”林大爷道。 赵明“……” 去了，就说就去了呗，还瞎掰咧个啥，弄得自己多深明大义似的。 “大爷，你说的吕家的小子，是不是吕佳伟的儿子吕晓杰。”韩彬问道。 “对，除了他，还有谁，吕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 “那些请愿人都是他召集起来的吗？” “是他牵的头，一晃过去了十年，当年的小不点，现在也成人了，现在的个头比我还高。”林大爷说道。 “您知道他为什么要召集众人请愿吗？” “还能为啥，小伙子长大了，想给自己父母报仇了呗。”林大爷感慨了一句，回忆道： “我记得，当年发生事故的时候，那小子才八岁，今年十八岁刚好成年，小伙子是个有良心的，没有忘记父母的生养恩。” “对于这个案子，您怎么看？”韩彬问道。 “这还用说，早点抓住梁志博那个王八蛋呗，这龟孙子害了多少人。”林大爷说道。 “您也觉得，他是这个案子的凶手？”韩彬追问。 “案发之后，这小子就跑的没影了，不是他，还能是谁？”林大爷哼道。 韩彬起身，望着不远处烧毁的房子：“吕晓杰现在在哪住？” “在他姥娘家，也是西翟营村的，离这不远。”林大爷说道。 “大爷，你能带我们去嘛，我想找他了解点情况。”韩彬道。 “这是正经事，公安局愿意管咱的事，咱也愿意履行一个公民的义务，应该的。”林大爷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吧，我给你们带路。” 三人上了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林大爷指着前面的一个平房：“那个就是他姥姥家，我就不跟你们一块去了。” “地方我们记住了，要不先送您回去吧。” “别别，几步道的事，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林大爷摆了摆手，直接下了车。 韩彬两人也跟着下了车，客气道：“林大爷，谢谢您了。” 林大爷双手合十，挥了挥：“你们替老百姓办事，应该是我谢谢你们。” 韩彬和李辉心中一暖。 锁好了车，两人就到了吕晓杰外婆家门口。 门虚掩着。 赵明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狗叫。 “谁呀？”院子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我们是警察，想找吕晓杰了解一些情况。”韩彬说道。 “咯吱……”一声门响。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打开门，瞅了瞅韩彬两人：“你们找吕晓杰有啥事？” “我姓韩，是玉华分局的刑警队的，负责重新侦办715案件。”韩彬介绍道。 “原来是警察同志呀，快进来，快进来。” “您怎么称呼？” “我叫李永红，是吕晓杰的外婆，张淑凤是我女儿。” 韩彬二人进了院子，角落里拴着一只土狗，身上脏兮兮的，看到外人后叫声更大了。 “去去，别叫了。”李永红过去，踹了一脚。 狗，立刻老实了。 “两位警官屋里请，我给你们倒杯水。”李永红十分热情道。 韩彬瞅了一眼，院子面积不大，三间北房，两间东厢房，还有一间南房，院子里乱七八糟的，摆放着不少的废品。 “院子里有点乱，两位别介意。”李永红说着，将两人带到了北房里。 屋子有些年头了，门口还挂着厚厚的门帘，屋子里有些黑，李永红赶忙打开了灯，搬了两把椅子请两人坐下。 “吕晓杰在家吗？”韩彬问道。 “在家。”李永红应了一声，走到了里屋门口，喊道：“晓杰，快出来，警察同志来了。” 片刻后，一个十八岁的青少年走了出来，头发很长、乱糟糟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上面显示着王者荣耀的界面。 “你是吕晓杰？”韩彬问道。 “诶，是我。”吕晓杰点点头。 “我姓韩，是715案件的负责人，想找你了解点情况。”韩彬道。 “警察叔叔好。”吕晓杰招呼道。 赵明有些尴尬，哥才比你大四岁了，咋就成你叔叔了？ 韩彬开始例行询问：“姓名、性别、年龄、职业” “吕晓杰、男、十八岁，现在正在找工作……” “你不上学了？” “不上了。”吕晓杰摇了摇头。 “当年715案件发生的时候，你在哪？”韩彬问道。 “他就在我这，这孩子也是个命大的，躲过了一劫。”李永红叹息道。 “吕佳伟夫妻都在家，为什么让吕晓杰待在您这？”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当初他爸心大，弄了个厂子，结果干了不到半年厂子就不行了，天天为了厂子的事发愁，我闺女那时候也上班，白天就把他放我这，那天好像说有点事，就没过来接他，这才躲过了一劫。”李永红回忆道。 “梁志博你们认识吗？”韩彬问道。 “以前见过一两回，也算不上多熟。”李永红道。 “吕晓杰，案子过去了这么久，你怎么突然想起去区政府请愿了？”韩彬问道。 “我大了，也懂事了，就想给我爸妈讨个公道。”吕晓杰低头道。 “你现在也长大了，有没有回想起新的线索？”韩彬试探道。 吕晓杰和李永红对视了一眼，片刻后说道：“有。” “什么线索？”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我怀疑吕佳萍可能跟这个案件有关。”吕晓杰说道。 韩彬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吕佳伟夫妻死后，只留下了一个儿子吕晓杰，吕佳伟父母死的早，他那边只有一个姐姐，就是吕佳萍。 张淑凤的父母还在，所以吕晓杰就跟着姥姥、姥爷还有舅舅一家人生活。 “你说的是你姑姑。” “对。” “你觉得她跟案件有什么关系？”赵明忍不住插嘴道。 “我觉得，她可能跟我父母的死有关。”吕晓杰笃定道。 “你有什么证据吗？”韩彬问道。 “警察叔叔，您看这个。”吕晓杰打开手机，翻找出一张照片递给韩彬。 韩彬瞅了一眼，是一份遗产继承证明书，书写人是吕佳伟，遗产的继承人是吕佳萍。 韩彬看了一下内容，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吕佳伟如果有意外的话，所有的遗产都归姐姐吕佳萍所有，上面的日期是2009年六月十日。 吕佳杰说道：“警察叔叔，这个日期，比我爸死的时间只提前了一个多月，你们说是不是太巧了。” “这份遗属是哪来的？”韩彬问道。 “前一段时间，吕佳萍跟我打官司的时候拿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跟你打官司？”韩彬追问。 “还不是为了我家的宅基地，现在西翟营村要征地了，我家的房子也在征地的范围内，吕佳萍就想趁机霸占我家宅基地，你说这是当姑姑的做的事么。”吕晓杰哼道。 “那块宅基地原本属于谁都？” “我爸。” “你说吕佳萍前一段时间跟你打官司，法院判了吗？” “判了。” “判给谁了？” “吕佳萍。” “也就是说，法院认定这份遗书是真的。”韩彬道。 李永红哼了一声：“这法院净办些糊涂事，当爹的死了，房子不给自己的儿子，却给了外人，哪有这样子的事嘛。” “就因为这份遗书，所以你怀疑吕佳伟的死跟吕佳萍有关？”韩彬反问。 “警察叔叔，我爸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立下遗嘱，而且还将遗产都给了外人，不给我这个儿子，您觉得可能嘛。”吕晓杰露出愤慨之色。 “如果征地的话，你家那个宅基地能给多少钱？” “至少也得一百多万吧。”李永红估算道。 韩彬笑了笑，果然是个大孝子。 282猜测 韩彬二人出了李永红家。 赵明递过来了一根香烟：“我怎么觉得，这个吕晓杰不是想替他父母报仇，更像是想把她姑姑送进监狱，自己好能继承遗产。” “世界上哪有非黑即白，一件事背后肯定有多方原因。”韩彬点着烟，不以为意道。 “那咱们现在去哪？” “虽然715案有9个受害人，但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吕佳伟夫妇，吕晓杰既然提供了线索，自然就沿着调查下去。”韩彬道。 …… 韩彬二人去了西翟营村村委会，在村干部的陪同下找到了吕佳萍家。 在路上，韩彬向村干部了解了一下，吕佳萍家一家三口，丈夫是个老师，还有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女儿，家里的条件还算不错。 到了吕佳萍家门口，村干部就离开了。 吕佳萍家盖着一栋二层小楼，门口两扇绿色的大铁门。 “砰砰……”赵明敲了敲门。 “谁呀？” “警察。” “咯吱……”一声门打开了。 一个中年女子冒出头来，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赵明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刑警队的。” 中年女子瞅了一眼，闪到一旁：“请进来吧。” “您怎么称呼？”韩彬问道。 “吕佳萍。” “你是吕佳伟的姐姐？” “对，咋了。” “玉华分局最近开展了旧案排查工作，我负责调查715案件，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这位警官，您贵姓？” “我姓韩。” 吕佳萍引着两人走进院子：“有什么想了解的，我一定配合。” 小院铺着地砖，打扫的十分干净，进了客厅自后，吕佳萍请韩彬二人坐在沙发上，准备去倒杯茶水，却被韩彬叫住了。 “吕女士，不用忙活了，我们不渴，做个笔录就走。”韩彬道。 吕佳萍坐到了沙发的一侧，问道：“韩警官，这个案子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又想起重新调查，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线索？” “吕晓杰，你认识吗？” “认识，那是我侄子，能不认识嘛。”吕佳萍说道。 “你和吕晓杰的关系怎么样？”韩彬问道。 吕佳萍迟疑了一下：“还行吧。” “听说，你们前一段时间打官司了？”赵明问道。 “这根715案件有什么关系吗？”吕佳萍反问道。 “据吕晓杰说，吕佳伟死的前一个月写了一份遗书，将名下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你了。”韩彬试探道。 “对，有这么回事，我是他亲姐，这不犯法吧。”吕佳萍耸了耸肩膀。 “遗书的原件，我能看一下吗？” “韩警官，你不会是怀疑我杀了自己的弟弟吧？”吕佳萍皱眉道。 “我们来这，只是为了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 “得，我知道了，肯定是吕晓杰他姥姥在后面撺掇，跟两位说了我的坏话吧。”吕佳萍哼道。 “警方对你们两家的恩怨没什么兴趣，我们只是想调查清楚715案件。” “两位稍等。”吕佳萍起身去了卧室。 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牛皮纸袋，先打开了其中的一个递给了一旁的韩彬：“您看看，这是我弟弟写的遗书。” 韩彬接过来查看了一番，的确是吕晓杰给的照片原件。 吕佳萍又递过来另外一个文件：“您在瞅瞅，这些都是我弟弟以前写过的材料，都是在工商局、税务局留了备份的，笔迹绝对不可能有假。” 韩彬学过笔迹鉴定的技能，打开了遗书和吕佳伟生前写过的材料，将上面的字迹仔细的比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彬足足看了十分钟。 “我能拍张照片吗？”韩彬问道。 “可以。”吕佳萍点点头，反问：“韩警官，您也懂笔迹鉴定吗？” “略懂。” “那您说说看，这是不是我弟弟的亲笔遗书。” “遗书和这些材料的确是出自一个人的笔迹。”韩彬的话留了余地，前提是材料的确是吕佳伟写的。 “您看，我没有撒谎吧，这确实是我弟弟写的遗书。”吕佳萍耸了耸肩膀。 “吕佳伟夫妻是2009年死的，根据当年的婚姻法，宅基地也应该有张淑凤一半产权，为什么法院会直接判给你？”韩彬问道。 “他们是夫妻，我也承认，婚礼还是我帮他们办的，但是法律不承认呀。”吕佳萍摊了摊手。 “他们没有领证？” 吕佳萍点点头，解释道：“他们结婚的早，还没有到法定年龄，所以只在村子里办了酒席，按照我们这的风俗俩人就算是结婚了。” “后来，他们为什么没有补办结婚证。” “这我就不清楚了。”吕佳萍说道。 “吕佳伟明明有儿子，为什么要立遗嘱给你，而不是将遗产给吕晓杰？”赵明问道。 “我们姐弟感情好，他愿意给我，那是他的自由，有什么问题吗？”吕佳萍道。 “你这个理由可不充分。” “那遗书可没有作假吧，你们也都看到了。” “他当时还是青年，为何要立下这份遗书？” “这我不清楚。” “他写完遗书，一个多月后就死了，你不觉得有点太巧了吗？”赵明质问道。 “这位警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逼着自己的弟弟写遗书，然后又把他杀了？”吕佳萍哼道。 “如果你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这种动机也会在警方考虑范围内。”赵明开始唱白脸。 “我自己也不清楚，你让我怎么解释，再说这个世界上巧合多得去了，我要是都解释的清楚，早成科学家了。”吕佳萍有些气愤道： “两位，你们要真想破案，就去抓真正的凶手，别再我这浪费时间了，我跟这个案子无关，也没杀过人。” “2009年7月15号凌晨12点到凌晨三点之间，你在哪？” “我记不清了。” “那你就好好想想。” “十年了，我想不起来了。”吕佳萍敷衍道。 韩彬两人又问了几个问题，吕佳萍依旧敷衍了事。 而后韩彬二人离开了吕佳萍家。 赵明撇了撇嘴，道：“得，啥线索也没有，白来了一趟。” “也不能这么说，吕佳萍拿出来的那份遗书就是线索。” “难道，那份遗书是假的？”赵明猜测道。 “以我的判断遗书应该是真的，而且，恰恰因为它是真的，问题才更大。”韩彬说道。 在回分局的路上，韩彬将两次走访分析了一番，脑中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283证明 韩彬二人回到分局，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田丽、李辉和孙晓鹏也陆续返回办公室。 韩彬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开会。 “说说吧，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去了梁志博家，他老婆已经跟他离婚，并且再婚了，女儿跟着前妻一起住。”李辉说道。 “梁志博的母亲前两年死了，父亲跟着哥哥一家过。” “都走访过梁志博的哪些家属？”韩彬问道。 “我们跟梁志博前妻和梁志博父亲做了笔录，他们都没有梁志博的消息；同时，我们还在梁志博家周围走访了一些邻居，也没有发现过梁志博回来。”李辉说道。 “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梁志博的前妻倒是没说什么，回答的问题也跟当初的笔录差不多，倒是梁志博的父亲，一直说自己儿子是冤枉的，说梁志博是个孝顺守法的人，断不会做杀人的事。”李辉道。 “他有没有提供什么证据？” “啥证据也没有，就是来来回回的这两句。”李辉摇头。 “田丽，您那边调查的怎么样？” “我查了梁志博家属的通信记录，目前还没有发现有问题的联系人；那枚血指纹也送去比对了，鲁文说这两天比较忙，估计得多等两天才能出结果。”田丽说道。 “也就是说，你们对于梁志博的调查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韩彬反问。 李辉嘿嘿一笑：“梁志博要是好查的话，岂不是早就抓到了，郑队也不用等咱们处理了。” “韩组长，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田丽问道。 韩彬指了指赵明，让他将给吕晓杰和吕佳萍做的笔录，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叙述完后，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觉得吕佳萍会不会就是凶手？” “彬子，你的意思是说，吕佳萍逼着吕佳伟写了遗书，然后就把吕佳伟杀了，目的就是得到这处宅基地。”李辉顺势分析道。 “不会这么凶残吧，那毕竟是她亲弟弟，我看两个人长得还挺像的。”赵明道。 “办案就要大胆猜测、仔细的应证，有什么想法，你们可以说出来。”韩彬起身，倒了一杯茶水。 “吕佳伟除了宅基地之外，还有其他的遗产吗？”孙晓鹏问道。 “没有，据说他办了个厂子，还欠了几十万的外债，值钱的也就一处宅基地。”赵明说道。 “如果吕佳萍真是为了宅基地杀人，她为什么不早点把宅基地弄到手，偏偏等到今年才打官司。”孙晓鹏继续问道。 “因为今年传出了消息，西翟营村要征地，那处宅基地能值一百多万。”赵明解释。 李辉摇了摇头：“我觉得，因为宅基地杀人的想法不成立，宅基地死了人，谁也不愿意翻盖，都嫌晦气，根本就卖不出去，如果不是因为征地，这处宅基地估计连几十万都值不了，否则，早被那些债主卖了顶债。” “如果吕佳萍杀人的动机不成立，那就说明这份遗书是吕佳伟自愿写的，那他为什么要写这份遗书？”韩彬再次问道。 “会不会是，吕佳伟和姐姐的关系亲近，而他的儿子年岁又小，不放心财产落到老婆手里，所以想将财产留给姐姐，让他姐姐去照顾自己儿子。”孙晓鹏说道。 “就算这个理由说得通，也只能证明遗书的合法性，但是它依旧不合理，吕佳伟死的时候正值青年，很少人在这个罪数写遗书，更巧的是一个月后他就死了。”韩彬道。 众人也陷入思索中。 “会不会吕佳萍看到宅基地值钱了，就请人模仿了吕佳伟的笔迹，写出了这份遗书。”赵明说道。 “我看过那份遗书，与吕佳伟填写的资料笔迹是吻合的，不是假的。”韩彬道。 “那些材料会不会是假的？”李辉问道。 “那些材料都盖着工商、税务部门的印章；而且政府肯定有备份，法院在审判之前，肯定去查过档案，这种可能性极小。”韩彬道。 李辉思索了一番，想了几种可能，但是都无法合理的解释。 而这份遗书，又恰恰是重新查案的关键和导火索。 沉默了片刻后，韩彬继续说道：“我还有一种猜想，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为佐。” “那你就说说，大家一起集思广益，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嘛。”李辉不喜欢被吊胃口。 “我分析过后，只有一种假设可以解释的遗书的来源，那就是这份遗书的书写时间，并不是2009年7月15号，而是在征地消息传出去之后才写的，这样才有它的价值，否则在继承宅基地的同时，还要继承吕佳伟留下的几十万债务，两相抵消没有任何价值。”韩彬说道。 “这怎么可能，吕佳伟已经死了十年了，他还能从地下蹦出来不成？”孙晓鹏缩了缩脖子。 “这只是我的一个大胆假设，如果当初死的不是吕佳伟，是不是所有的疑点都解释清楚了。”韩彬说道。 “可当时做过dna鉴定呀，这总不能有假吧。”赵明提出了疑惑。 “如果换成你们是当初的办案人员，吕佳伟和张淑凤夫妻死了，要验证两人的身份，你们会找谁做dna比对的样本？”韩彬追问。 “肯定是直系亲属，张淑凤的话，李永红和吕晓杰都可以；如果是吕佳伟的话，只能找吕晓杰做样本比对。”赵明说道。 “也就是说，当初的死者肯定是吕晓杰的父亲，但不一定就是吕佳萍的弟弟。”韩彬顺势说道。 “彬哥，你的意思是说，吕晓杰不是吕佳伟的亲生儿子。”赵明猛然醒悟。 “赵明，你见过吕晓杰和吕佳萍，你认为他们两个长得像吗？”韩彬问道。 赵明回忆了片刻：“不像。” 韩彬指着白板上吕佳伟的照片：“你再看看这张照片，跟谁长得更像。” “吕佳萍和吕佳伟姐弟都是大脸盘、浓眉、鼻子高挺，他们两个更像一家人。”赵明对比了一番。 “啧啧。”李辉砸吧了砸吧嘴：“彬子的话，虽然没有实证，但顺着这种猜想分析，所有的问题还真是迎刃而解。” 吕佳伟和吕晓杰不是亲生父子，所以吕佳伟没有死。 也正因为不是亲生父子，所以吕佳伟宁愿将遗产给自己的姐姐。 也正因为吕佳伟没死，所以征地的消息一出来，才能写一份‘眼光超前的遗嘱’。 当然，不管猜想多么合理，依旧需要证据证明。 284丁队长 “那被烧死的男子是谁？”李辉问道。 如果连死者身份都没搞清楚，还谈什么破案？ “这个人的关系跟张淑凤肯定很亲近，没准李永红会知道。”赵明道。 “但李永红在笔录中，并没有提到过张淑凤有什么蓝颜知己。”田丽回忆了一下卷宗。 “李永红需要重新做笔录。”韩彬道。 “我倒是有个猜想。”孙晓鹏道。 他来刑警队的时间短，也很少发表意见，通常都是只听不说。 “什么猜想?” “梁志博一直被当成嫌疑人通缉，但是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他会不会就是真正的死者。”孙晓鹏说完，讪笑道：“我这纯粹是，没什么证据。” 孙晓鹏的话，给众人提了一个醒，警方一直在通缉梁志博，而如果梁志博死了，使用再多的精力也是徒劳无功。 “啧啧，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这个猜想却很有可能。”李辉附和了一声，摸着下巴继续说道： “如果按照这个推论，梁志博和张淑凤有一腿，那凶手会不会是吕佳伟；他见到两个人在一起，随后怒而杀人，而又因为梁志博才是吕晓杰的亲生父亲，才会阴差阳错的将吕佳伟当成死者，而真正的死者梁志博被当成了凶手。” 虽然没有证据，都只是众人的推论，但却能够解释的通。 韩彬也觉得，这个推论有一定的可能。 “这样，大家根据今天的调查和分析，再跟卷宗上的材料比对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之前的证据和笔录中找到应证。”韩彬吩咐道。 说完，韩彬就离开了办公室，去给郑凯旋汇报工作。 “咚咚……” “进来。” 韩彬打开帮手的门，看到郑凯旋正站在柜子旁整理资料，瞥了一眼韩彬：“今天调查的怎么样？” 韩彬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有一些新发现。” “说说看。”郑凯旋对这个案子的卷宗很熟悉，甚至比韩彬还要熟悉，他想知道的，只是韩彬等人查到的新线索。 “根据我们的调查，组织上访的应该是吕佳伟的儿子吕晓杰，至于原因，跟案发现场的宅基地有关……”韩彬将今天做的笔录，简单的介绍了一番。 郑凯旋听完，面露凝重之色：“你怎么看那份遗书？” “遗书的笔迹和资料出资一个人之手，今天工商和税务部门估计下班了，明天我会派人去核实一下档案资料。” “这份遗书来的有些蹊跷。”郑凯旋嘀咕道。 当年郑凯旋查办此案，也给吕佳萍做过笔录，但是并没有听对方说过遗书的事，而且，遗书的日期、继承人、以及出现的时机都有些可疑。 “你跟吕晓杰和吕佳萍都做过笔录，也亲自见过他们，你有什么感觉？”郑凯旋问道。 “我有一个猜测，只是还没有证据。” “你说。” “我觉得，吕佳伟很可能没有死，这封遗书应该是近期才写的。”韩彬道。 “这怎么可能？当初可是做了dna的。” “郑队，根据卷宗里面记载，当时dna比对的样本来自于吕晓杰，只能证明死者是吕晓杰的亲生父亲，但哪个亲生父亲会不把遗产给儿子？”韩彬反问。 郑凯旋眉头紧皱，韩彬的这个推测比较合理，但却让郑凯旋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案子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的办案人员一直以为吕佳伟是受害人，也是根据这一点查案的，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死者不是吕佳伟，那他们当年的调查岂不成了笑话？ “还没有证据？”郑凯旋问道。 “没有。” “我知道了。”郑凯旋深吸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你们二组也累了一天了，今天早点下班吧。” “是。”韩彬应了一声，而后出了办公室。 …… 一辆红色的qq车里。 李辉瞥了一眼韩彬：“彬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你是想主动申请加班？”韩彬反问。 “切，鬼才愿意加班，我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跟你们这些光棍可不一样。”李辉哼道。 “那不正好，下班早，可以回去跟女朋友约会。”韩彬道。 “彬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 “你去郑队办公室回来后，六点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让我们下班了，是不是郑队跟你说了啥。” “啥也没说。” “其实，我也能理解郑队，他们查了那么久的案子，现在才发现一开始就错了，换成谁也不可能一下子接受。”李辉耸了耸肩膀。 “人之常情，给郑队一些时间吧。”韩彬道。 “是呀，毕竟当年查这个案子的可不是他一个人，嘿嘿。”李辉意有所指道。 韩彬叹了一口气：“我相信，郑队会处理好的。” 今天下班早，韩彬去父母家吃了点饭。 回到自己家，倒了一杯红酒，看了会电视才睡觉。 …… 翌日上午。 九点钟。 韩彬踩着点赶到了办公室。 照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最近天气冷了，他也想换个口味。 “组长，咱们今天有什么任务安排？”孙晓鹏端着一杯热水，主动问询。 同时也有些纳闷，以往组长都会提前到一会，而且到了就安排工作，今天怎么慢了半拍。 韩彬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大家再熟悉一下卷宗，一会开会。” 说完，韩彬走到窗户旁，一边喝红茶，一边眺望远方。 “嗡……”韩彬的手机响了。 是郑凯旋发来的短信：“来我办公室。” 韩彬放下茶杯，去了郑凯旋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郑凯旋站在桌子旁，还有一个男子坐在旁的椅子上。 “郑队。”韩彬打招呼道。 郑凯旋点点头，指着旁边的男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琴岛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兼市刑侦一大队大队长。” “凯旋，你这介绍了个啥？扯半天废话。”男子看了看旁边的韩彬，干脆道：“我姓丁，你叫我老丁，丁队长都行。” “丁队长。”韩彬招呼道。 他知道，郑凯旋说的一溜头衔，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好让自己知道眼前这位的身份。 琴岛只有一个刑侦支队，这位副支队长也算是韩彬的上级领导。 惹不起。 “听说，是你在负责715案件？”丁队长问道。 “是。” 丁队长笑了笑：“十年前，这个案子是由我负责的。” 韩彬愣了一下：“您也在玉华分局工作过？” 丁队长摇了摇头：“当时，我是市局刑侦队重案组的组长，这个案子影响很大，性质也很恶劣，市局领导派我来玉华分局指导查案。” 韩彬笑了笑说道：“您来的正好，这个案子过去的时间有些久，很多东西我也不是很清楚，正想跟您请教一下。” 丁队长哈哈一笑，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小伙子不错。” 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说，我有的是时间。” 韩彬应了一声，将昨天给郑凯旋汇报的情况，重复了一遍。 听完之后，丁队长思索了片刻：“这封遗书的确有些蹊跷，你的推测也有些道理。” “只是还没来得及应证。” “这样，你打个报告，申请重新检验死者身份，将吕晓杰和死者的dna样本重新比对，同时，将吕佳萍和死者的dna样本进行比对，看看他们之间是否有血缘关系。” “是。”韩应了一声，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位丁队长愿意重新指导查案，对韩彬来说，算是有了主心骨。 能否提供有用的建议还是其次。 关键，韩彬查起案子，不用再束手束脚。 285顺藤摸瓜 返回二组办公室后，韩彬立刻召集众人开会。 “彬子，你刚才干啥去了，一转眼就没人了。”李辉好奇道。 “我去郑队办公室了，为了更加深入的了解715案，郑队请来了当年715案件的负责人，跟我讲了一些当年查案的情况。”韩彬道。 “当年715案件的负责人，好像是叫丁锡锋吧。”田丽记得卷宗上有负责人的签名。 “不错。”韩彬应道。 “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李辉嘀咕道。 “这个丁前辈，十年前就是重大案件的负责人，现在估计已经是领导了吧。”赵明猜测道。 韩彬也没卖关子，介绍道：“他现在是市刑侦支队副队长，兼市刑侦一大队大队长。” “我日，这么牛！”赵明惊讶道。 “我就说嘛，好像是在哪听过。”李辉嘀咕道。 田丽心比较细，皱了皱眉：“韩组长，这位丁队长来咱们分局，是什么意思？” “提供线索、指导查案。”韩彬道。 “那岂不是说，咱们破了案，还会有丁队长一份功劳。”赵明道。 韩彬笑了笑：“放心吧，咱们这点功劳，丁队长还瞧不上，只要不出错就行。” 韩彬的话里有两层意思，第一个不出错，指的是查案不出错；第二个不出错，则是丁锡锋有亡羊补牢的想法。 丁锡锋既然来了，就肯定是要挂名的，这样即便韩彬等人发现了新线索，推翻了当年案件的侦查方向，也是在丁锡锋的指导下完成的。 对于这个案件，丁锡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案件的负责人是韩彬，这一点肯定是跑不了的，原本知道查案的是郑凯旋，现在又多了一个丁锡锋，只要郑凯旋没有意见，对韩彬没有任何影响，也不会影响他的功劳。 有了韩彬这番话，众人心里都有底了。 在场的人都不傻，当年办理715案件的人，基本上都成了领导，二组的人要是不管不顾只想着立功、推翻案件原有的调查方向，即便破案、立功，表面风光一把，没准已经被某个领导记到小本本上了。 现在丁锡锋愿意出来扛大旗，韩彬求之不得。 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二组队员的士气也恢复了，韩彬开始安排任务。 “李辉、晓鹏，你们两个去通信公司，查一下吕佳萍的通话记录，看看是否有异常的联系人。”韩彬吩咐道。 “是。”李辉嘿嘿一笑。 如果吕佳伟还活着，很有可能跟自己的姐姐联系，只要从通信记录中找出端倪，就可以查到吕佳伟的位置，从而抓捕对方。 “我和赵明再去一次吕佳萍家，给她再做一次笔录，同时提取吕佳萍的dna。” “田丽，你写个报告，申请重新检验死者身份，将吕晓杰和死者dna样本重新比对，同时，将吕佳萍和死者dna样本进行比对，看看他们之间是否存在血缘关系。”韩彬道。 “组长，要不要将梁志博父亲的dna和死者的dna进行比对。”田丽说道。 “一起写报告吧。”韩彬道，至于同不同意，那就是领导的事了。 …… 上午十点，韩彬和赵明再次来到吕佳萍家。 吕佳萍看到韩彬二人，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 “上次的笔录不够完善，还需要再问一些问题。”韩彬道。 “哎呀，跟你们说实话吧，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吕佳萍叹了一口气。 “记不清没关系，记住多少说多少，只要不撒谎就没关系。”韩彬道。 “韩警官，看您说的，我怎么会撒谎呢。”吕佳萍挤出一抹笑容，将韩彬二人请到了家里。 韩彬这一次来的目的，做笔录还是其次，主要还是想拿到吕佳萍的dna样本。 再询问了一些关于遗书和吕佳伟的事后。 这一次的笔录很快，只持续了十几分钟。 做完笔录，韩彬开口问道：“赵明，去采集一些吕女士dna.” 吕佳萍愣了一下，诧异道：“韩警官，为什么要采集我的dna呀。” “例行公事。”韩彬敷衍道。 吕佳萍犹豫了一番，在韩彬的强烈要求下，还是答应了韩彬的要求，让赵明采集了dna 。 而后韩彬和李辉二人离开了吕佳萍家。 出了吕佳萍家的大门，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而后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不过吕佳萍家并没有动静。 韩彬这才带赵明返回分局，将dna交给了技术队。 韩彬回到办公室没多久，李辉和孙晓鹏也回来了。 韩彬开门见山道：“通信记录查的怎么样了？” “吕佳萍家有一家三口，除了丈夫外，还有一个女儿，这三个人的通信记录都打印出来了，但是还没来得及研究。”李辉道。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今天十点半左右，吕佳萍有没有拨打电话。” 李辉查了一下，说道：“有，是打给他老公的。” “两人通完电话后，她老老公有没有再打给其他人？”韩彬追问。 “有，手机号13514xxxxxx.” “去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的机主。”韩彬道。 “好的。”李辉应道。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田丽走进了办公室。 韩彬瞅了她一眼，问道：“怎样？dna检验的申请怎么样了？” “一半一半。”田丽耸了耸肩膀。 韩彬立刻明白了，问道：“梁志博父亲的dna和死者的dna进行比对的申请没通过？” “是的。”田丽点点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步一步来吧，先将吕晓杰、死者、吕佳萍三人的dna样本进行比对。”韩彬道。 “我这就去安排。”田丽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办公室。 推测终究是推测，还需要证据为佐。 不过，在dan比对没出结果前，韩彬也不会傻等着。 韩彬要过通信记录单，开始研究上面的通话记录。 如果吕佳伟还活着，那么就证明韩彬的推测是对的，那么遗书肯定是近期写好了才给的吕佳萍，换句话说，吕佳伟和吕佳萍两姐弟肯定是有联系的。 只要找到两人的联系方式，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吕佳伟…… 286锁定 韩彬带上赵明走访了一些吕佳萍姐弟的长辈，询问了姐弟俩的一些情况。 从这些长辈口中证实了，这姐弟俩确实是一个妈生的。 为dna鉴定提供了一定的依据。 翌日上午，韩彬在二组办公室召开了晨会。 田丽面露喜色，开门见山道：“组长，我们dna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说。” “根据dna鉴定的报告，吕晓杰和死者是父子关系，准确率高达99.9%；死者和吕佳萍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田丽说完，将报告递给了韩彬。 韩彬瞅了一眼报告，道：“我和赵明走访了一些吕家的长辈，据他们说，吕佳萍和吕佳伟都是亲生的，至少是一个妈生的。” “这也就是说，死者不是吕佳伟，而是吕晓杰的亲生父亲。”李辉嘿嘿一笑。 “这个案子已经十年了，都以为死者是吕佳伟，所有的调查也是围绕着吕佳伟进行的，现在看来从根源上就错了。”田丽感慨道。 “这也怪不得当年的警员，连吕佳伟自己都没发现儿子不是亲生的，更何况是警方，如果不是吕佳萍的那份遗书太蹊跷，咱们也未必会往那边想。”韩彬道。 “你们说真正的凶手会不会是吕佳伟？”赵明大胆的猜测。 “你有证据吗？” “证据没有，不过我有推测的依据。”赵明道。 韩彬啜了一口茶水：“说说看。” “首先，吕佳伟是有动机的，就像彬哥刚才说的，吕佳伟一开始可能并不知道吕晓杰不是亲生的，但不代表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会不会是他当时知道了这件事，才会报复杀人。”赵明分析。 “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要是我的话……”李辉哼了一声，直接把自己带入了吕佳伟。 李辉后半句话没说出口，韩彬拍了他一下：“别瞎扯。” “辉哥，你别瞎搭腔，我还没说完呢。”赵明撇撇嘴，继续说道：“第二，吕佳伟既然还活着，那为什么再案发后就不露面了，如果他不是心虚的话，为什么要一直装死。” 李辉笑了笑：：“你小子不错呀，跟我想一块了。” 韩彬点点头，也觉得赵明分析的有一定道理，这个吕佳伟的确有很大嫌疑。 田丽摊了摊手：“现在可以确定，死的不是吕佳伟，那他到底是谁？” “梁志博，我还是觉得他的可能性最大。”孙晓鹏说道。 “啧啧，如果真是的话，那这案子就牛了，死者和嫌疑人的身份互换，警方一直在通缉一个死人，抓到了才有鬼呢。”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田丽，你再去打一份报告，申请给梁志博的父亲和死者进行dna样本比对。”韩彬吩咐。 “是。” “李辉，手机号码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手机号码的机主是个女的，籍贯在高城市，手机跟踪定位的地址也在高城市。”李辉说道。 高城市是琴岛市的代管市之一，距离琴岛市区有四十分钟的车城。 “这吕佳伟胆子够大的呀，居然藏在了琴岛警方眼皮子底下。”赵明道。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也没人通缉他，自然是有恃无恐。”田丽道。 李辉摸着下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 …… 高城市。 张家菜馆。 张家菜馆上下两层，一楼是四人桌，二楼是包间。 张家菜馆一共有三个厨子，四个服务员，还有一个负责管账的老板娘。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店里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服务员们正在打扫卫生，老板娘正在柜台算账。 “吃饭喽。”厨房里传出一阵喊声。 接着三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子走了出来，每个人都端着一盆子菜。 一份毛血旺、一份土豆烧牛肉、还有一份醋溜白菜。 张家菜馆有两个规矩，第一个规矩是员工菜不将就。 用老板娘的话说，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员工们都精着呢。 你对人家将就，人家干活也将就 你做事讲究，人家干活也讲究。 干活讲究，客人才高兴，老客才多，这菜馆才能干起来。 所以，员工餐绝对要吃好的，让员工吃饱、吃好、干活才不偷奸耍滑。 第二个规矩就是员工和老板分开吃。 很多员工刚开始听这个，还觉得老板歧视员工不让员工上桌，其实恰恰相反。 是员工上桌，老婆不上桌。 这不，饭菜都摆放好后，老板娘拿着一个盘子，每个菜都盛了一点，端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吃，那个桌子上除了老板娘，还有饭店的大厨，他是现在的餐馆老板。 之所以说是现在的，是因为他和老板娘是二婚。 至于老板为何不跟员工一起吃，用老板娘的话说，老板和员工之间永远是有隔阂的，坐在一起吃员工就不自在，吃饭也会拘束。 只要分开吃，员工桌那边永远是说说笑笑，大家都轻松。 老板娘和老板吃饭的时候，也会聊一些菜馆的事。 “老李，跟你说是个事呗。”老板娘道。 “啥事？”被称为老李的，就是菜馆的大厨，也是老板娘的现任老公。 “现在肉价这么高，咱们是不是多研究几道海鲜和素菜，要不菜单太单一了，客人也没得点。”老板娘说道。 “我下午跟老孙和小张商量一下。”李大厨道。 老板娘继续埋头吃饭，她当初看上李大厨，就是觉得对方老实、勤奋，是个能过日子的人。 “哒哒哒……”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两男一女走进了餐馆。 为首的一名男子二十多岁，身材挺拔，目光犀利，扫视了一眼众人：“呦，我们来晚了。” 老板娘起身招呼：“不晚不晚，三位想吃啥，这就让人做。” 客人进门，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 进店的男子正是韩彬，他扫了一眼墙上的菜单：“葱爆肉、干锅土豆、三杯鸡……” 李大厨撸了撸袖子：“小张，跟我去厨房做菜。” “几位先做一下，我给你们沏壶茶。”一名服务员说道。 李大厨起身，走向厨房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声招呼：“吕佳伟。” “诶！” 李大厨应了一声，而后双眼圆睁，脸色大变。 287抓捕 吕佳伟这个名字，已经十来年没人叫过了。 但毕竟跟了他三十年，已经烙印在了他的脑子里，刚才的回答只是一种本能。 韩彬等人将吕佳伟围住，韩彬掏出警官证：“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位警官，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不叫吕佳伟。”李大厨神色有些复杂。 老板娘也走了过来，接过韩彬的警官证瞅了一眼：“警察同志，我老公叫李伟东，不叫吕佳伟。” “你们两个是夫妻？” “那是，老公也不是随便叫的呀。” “有结婚证吗？”韩彬追问。 “我们办了酒席了，还没来得及扯证。”老板娘说道。 “没领证就对了，他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拿什么去跟你领证。”韩彬道。 “你说的是啥意思？我不懂。”老板娘诧异道。 “你是叫吴翠云吧。” “你咋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有个电信的手机号还是吕佳伟在用，因为他根本不敢去通信公司实名制。”韩彬冷声道。 “这……”吴翠云后退了一步，她能撑起一家饭店，自然不是没有见识的人。 以前，吴翠云只是出于对吕佳伟的信任，现在听韩彬这么一说，再回想一番，吕佳伟的确有类似的行为。 “警察同志，别说了，我愿意跟你们走。”吕佳伟叹息道。 “等等，你说走就走，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咋回事？”吴翠云抓着吕佳伟的胳膊，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店员们也是看的一脸懵逼。 “我……”吕佳伟欲言又止，根本不敢看吴翠云。 “你说清楚再走，你这么走，把老娘撂下算什么事，当我是什么呀。” “我是叫吕佳伟，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也从来没想过欺骗你，只是我的身份不能暴露，我不想惹麻烦。”吕佳伟无奈道。 “你到底犯什么事了？你干什么了！” 韩彬也不着急把人带走，执法记录仪已经打开了，吕佳伟如果愿意自己招，也省了他们不少事。 “我什么都没干，我也是受害人呀。”吕佳伟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他每当想起这件事，依旧会失眠，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那你说呀，警察为啥找你？”吴翠云喊道。 吕佳伟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了一个半瓶的酒，直接灌了一大口。 “十年了，已经十年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会的。” “十年前，我在琴岛开了个厂子，结果刚干了没半年，国家就提倡绿色环保，琴岛市响应国家号召，我的厂子是第一批关闭的，我破产了，没钱了，每天都有很多人找我要账，那段时间心里特别烦，就想出去躲几天。”吕佳伟又灌了一口酒，继续道：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喝了不少酒，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有不少的未接电话，都是我姐姐打给我的，我就给她回拨了一个，一接电话她就哭，大声的喊我名字，我当时也被吓坏了，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她出事了，而是我家出事了，我家的房子被烧了，家里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她以为我也被烧死了。” “为什么不回去说清楚？” “回去干嘛，老婆死了，儿子也不是我的，欠了一屁股债，宅子里死了人，想卖也卖不掉，干脆离开那个伤心地，重新再来呗。”吕佳伟缓缓道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吕晓杰不是你儿子的？” “我姐告诉我的，说鉴定结果出来了，晓杰跟那个死的男人是亲生父子关系，当时我就傻了。”吕佳伟露出一抹愤怒之色： “这是我最伤心的，养了那么大的儿子，居然不是我亲生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特别的疼爱他，结果……我接受不了，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也是我不回去的主要原因。” “那个男性死者是谁？”韩彬问道。 “我不知道。” “你老婆跟谁好，你心里就没点数？”李辉追问。 “我tm要知道，也不会给别人白养儿子了，你们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嘛，张淑凤死就死了，无所谓，但我血脉相连的儿子没了，我tm就是个傻子，绿头龟，我哪有脸回家见乡亲……”吕佳伟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不容易，你就一走了之了，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瞒着警方，警方还以为死的是你，真正的凶手没抓着，查案的方向也被你带偏了，警方容易嘛。”田丽呵斥道。 “行了，该说的，你也说了，跟我们走吧。”韩彬摆了摆手。 吕佳伟被赵明和李辉架着往前走，还忍不住扭头喊道：“翠云，你相信我，我真是无辜的。” 吴翠云沉默了片刻，等吕佳伟被带出菜馆后，才缓缓的说道：“我等你。” …… 玉华分局。 郑凯旋站在院子里，不时的看着手表，脸上露出几分焦急之色。 他从警这么多年，办过多起大案要案，本以为自己能冷静面对。 但一想到十年前的715案，心里就有些别扭。 不光是郑凯旋，当年所有的办案人员都以为吕佳伟死了，还想着找到杀害他的凶手，为他报仇。 这么多年没抓到凶手，郑凯旋甚至对吕佳伟有些愧疚。 现在可好，吕佳伟没有死，而且就在眼皮子底下藏着，郑凯旋的心里能好受才怪。 尤其是韩彬打电话说，已经成功的抓捕了吕佳伟，郑凯旋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呜呜……”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开进了院子里。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下了副驾驶。 郑凯旋赶忙迎了过去：“丁队，您怎么来了？” ”你觉得，我还能在办公室坐得住。“ 这个男子，正是刑侦支队副队长丁锡锋，也是当年715案的负责人。 郑凯旋接到韩彬的手机后，也不敢隐瞒情况，直接汇报给了丁锡锋。 郑凯旋露出一抹苦笑，也没再说什么，丁锡锋当年是715案件的负责人，自己心里别扭，他肯定更不痛快。 就在此时，两辆汽车开进了院子里，郑凯旋定睛一看，正是韩彬等人的汽车…… 288审讯 看到吕佳伟从车上被押下来，丁锡锋和郑凯旋的脸色十分难看。 吕佳伟的出现，让两人十分尴尬，要不是挂着指导办案的名义，估计两人都没脸站在这。 韩彬走了过来，招呼道：“丁支队，郑队。” 丁锡锋点点头，赞道：“这么快就把人抓回来了，干的不错。” 郑凯旋开口道：“抓捕的时候，吕佳伟有没有反抗。” “没有，他说案子跟他无关。”韩彬道。 “无关？”丁锡锋哼了一声：“那他当年为什么躲起来？一直隐藏还活着的真相。” “据吕佳伟交代，他当年欠了不少债、老婆死了、儿子也不是自己的，生活已经是一团乱麻，还不如离开这里重新开始。”韩彬道。 “你觉得，这小子的话可信吗？” “还没有进行详细的笔录，暂时我也说不准。”韩彬道。 “那你去吧，赶紧给这小子做笔录，尽快查清楚死者的身份。” “是。” …… 玉华分局审讯室内。 吕佳伟坐在审讯椅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韩彬端着一杯茶水走进了审讯室，李辉则是端着一个暖壶，两人似乎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 “两位领导好。”吕佳伟打招呼道。 韩彬没理他，先泡上了一杯茶水，这才开始例行询问：“姓名、性别、职业……” “吕佳伟、男性、我现在是厨师……” “吕佳伟，犯案这十年内，你回过琴岛市区吗？” “没有，不敢。” “你跟吕佳萍见过面吗？”韩彬追问。 “见过。” “在哪见得？” “都是她去高城市找我。” “以后，想不想搬回琴岛市区？”韩彬追问。 “想，怎么不想呀，我在这出生，在这长大，这才是我的家，虽然高城市离得不远，但心里总归是觉得别扭。”吕佳伟叹息道。 “想的话，就好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韩彬道。 “是。” “715案件跟你有关吗？”韩彬问道。 “无关，我当时在外地，根本不在琴岛。” “那天晚上你在哪？”韩彬问道。 “高城市。” “高城市距离市区，也就几十分钟的距离，怎么证明你不是作案后再去的高城市？” “我去高城市后，一直借住在朋友家，喝酒也是跟朋友一起喝的，他能给我作证。”吕佳伟说道。 “你的朋友叫什么？” “张培敦。” “手机号、家庭住址？” “手机号是1342154xxxx，他家住在同安街108号康民家园小区6号楼1102.” “你倒是记得听清楚呀。”韩彬道。 “我这个人朋友不多，尤其是出事后，能来往的朋友也就他一个了。”吕佳伟感慨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老实回答，死在你们家的那个男子是谁，你知不知道？”韩彬郑重说道。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绝对饶不了他。”吕佳伟哼道。 “要是让你知道了，你准备怎么对付他？”李辉问道。 “我一定……”吕佳伟咬了咬牙，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 “说呀。” “刚才都是气话，我这个人胆子小，也就是逞几句口舌之力，真要见到人家，也不敢咋地。”吕佳伟低头道。 “梁志博你认识吗？”韩彬问道。 “认识。” “什么关系？” “我建厂子的时候，他是建筑队的负责人，也就是打过交道，但算不上很熟。” “你们之间有矛盾吗？” “都是生意上的事，谈不上有多大矛盾。” “说。” “他们这群人，干活偷奸耍滑，而且也不专业，厂子布线都没整明白，我买的是粗线，他们给换成了细线，结果后来一开机器就烧了，根本就带不起来，这小子还来我厂里闹事，不是个讲究人。”吕佳伟说道。 “照你的说法，明明是你吃亏了，他为何还到你厂子里闹事？”韩彬追问。 “我就怕他们干不好活，一开始只给了一半的钱，后来我一看活做的不行，建筑材料还以次充好，钱就押着没给。”吕佳伟说道。 “梁志博有没有去过你家里闹事？” “去过，但我没让他进门。”吕佳伟答道。 “梁志博，跟你老婆认识吗？” “同志，您啥意思呀，难道给我戴绿帽子的人，就是梁志博这孙子！”吕佳伟猜测道。 “你姐姐没跟你说过吗？警方一直在通缉梁志博。”韩彬道。 “这我知道，但你们现在咋又说是他死了。”吕佳伟道。 “当初我们以为你是死者，而梁志博的嫌疑最大；但是警方通缉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对方的音信，所以，梁志博很可能也已经死了。”李辉分析道。 “这个案子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受害者。”吕佳伟赶忙说道。 “715案发时，你儿子也有八岁了，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不是你亲生的？”吕佳伟问道。 “哎，谁闲着没事，愿意往自己头上扣顶绿帽子。”吕佳伟摇了摇头。 “你老婆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过了这么多年，想不起来了。” “你最后一次见你老婆是什么时候？”韩彬追问， “7月13号，我们两个吵了一架，我就去高城市的朋友家了。”吕佳伟回忆道。 “你和你老婆关系怎么样？” “以前挺好的，后来厂子不行了，我也不挣钱了，她就开始给我甩脸子，整天冷着一张脸，还得让我巴着她，哄一天、哄两天、天天这么着谁受得了，我就想出去见见朋友，喝点酒、跟朋友们唠唠嗑，心里还能好受点。”吕佳伟又叹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返回的琴岛市？”韩彬问道。 “我记得，我是七月15号上午九点多起床，然后给我姐回的电话，大概是中午就返回了琴岛市区。” “你之前有没有仇家？”韩彬问道。 吕佳伟思索了片刻：“这个……我当年欠了不少债，加起来得有五六十万，厂子不行了，还不了钱，那些债主肯定逼我还钱，也有人威胁过我，要是不还钱，就弄死我家人。” “对方是谁？” “秦平山，也是咱们琴岛人，很多人都叫他山哥，我欠他钱是最多的，他也是逼的最狠的。” “联系方式，住址？” “呦，这我记不清了，好多年的事了。” “那就好好想想。” “是。” “除了秦平山之外，你还有其他仇家吗？” “没有。” “张淑凤呢？” 吕佳伟哼了一声：“这我哪晓得，我要是了解她，也不会被骗这么惨了。” …… 审讯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吕佳伟并没有提供太多有用的线索。 韩彬和李辉出了审讯室，丁锡锋和郑凯旋也从观察室走了出来。 “丁支队，郑队。”韩彬打招呼道。 “吕佳伟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丁锡锋开门见山道。 韩彬摇了摇头：“看不出明显漏洞，还得查查他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案子过去了十年，这个不在场证明可不好查。”郑凯旋说道。 “对于吕佳伟的审讯不能停，再找两个人继续审。”丁锡锋道。 “我马上安排人。”韩彬应道。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查？”丁锡锋问道。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首先，确定吕佳伟的不在场证明，第二是确定死者的身份，然后，排查一下秦平山的嫌疑。”“去吧，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跟我汇报。”丁锡锋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289身份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将审讯记录交给田丽。 让田丽和赵明看完审讯记录，去审讯室继续审讯吕佳伟。 有充足的证据，审讯会更容易。 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打的就是心理战。 如果吕佳伟真是凶手，主动招供的情况下，对整个案件的调查都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有了丁锡锋的支持，韩彬也不再束手束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安排任务。 晚上八点，吕佳伟那边依旧没有突破。 韩彬怕耽误明天的调查，就让队员们回家休息了。 …… 翌日上午，韩彬重新分配了任务。 郑凯旋也加入了案件的调查，他带上孙晓鹏负责排查吕佳伟的不在场证明。 韩彬和李辉调查男性死者的身份。 田丽和赵明调查秦平山的情况。 一辆越野车里。 李辉撇了撇嘴：“你说这案子查的，死者是谁都没搞明白。”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搞清了死者身份，想查到凶手也很困难。”韩彬道。 “这倒也是。” 两人一遍聊天，一边赶路，半个小时后，再次赶到了李永红家。 敲开门后，李永红站在门口，看到韩彬二人后，挤出一抹笑容：“韩警官，您来啦。” “我们来了解点情况。”韩彬道。 “诶呦，太不巧了，晓杰他有事出去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李永红说道。 韩彬摆了摆手：“不用着急，我们先给你做个笔录，晚点再给他做笔录。” “那也行，你们进来吧。”李永红领着两人进了屋子。 三人分宾主坐下后，李辉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韩彬开门见山道：“李永红，你和张淑凤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呀，那是我女儿，还能差了。”李永红露出不解的神色：“韩警官，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张淑凤的情况，你了解吗？” “了解，我女儿有啥事都会跟我商量。”李永红说道。 “她和吕佳伟结婚前，有没有过其他男朋友？”韩彬问道。 “这是说的啥话，那个年代的人还比较保守，俺家的家教也严，淑凤结婚前根本没谈过对象。”李永红说道。 “吕佳伟和张淑凤认识多久结的婚？” “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吧。” “结婚多久以后有的吕晓杰？”韩彬追问。 “韩警官，您这是啥意思？你这话里有话呀。”李永红皱眉道。 “我是在做笔录，不是在聊八卦，问你什么，你会回答什么。”韩彬道。 “一年左右吧，月份肯定够了，晓杰肯定是吕佳伟的种，错不了。” “那万一要是错了呢？”李辉反问。 “你啥意思呀，警察也不能侮辱人呀，把俺家淑凤当成什么人了，你们再说这种话，我就请你们出去了。”李永红露出不满的神色。 “我们这么问，是有证据作为依据，出于查案的需求，为了查明你女儿的真正死因。”韩彬道。 “韩警官，你要真说到证据，俺也有，当年晓杰可是做过dna的，被烧死的就是他的亲生父母。”李永红说道。 “我们给吕晓杰和吕佳萍做过dna亲缘鉴定，这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死者和吕佳萍也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关系，你就怀疑我女儿，你咋不说是吕佳伟他娘偷人了。”李永红起身，插着腰喊道。 “即便吕佳伟和吕佳萍是同母异父，两人一样有学样关系。”李辉冷声道。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怀疑俺家淑凤偷人呗，你们咋这么坏呢，居然往死人身上扣屎盆子。”李永红喊道。 “我们要是真有坏心，就当着吕晓杰的面问了，让他亲自质问你，看你说不说。” “我女儿是个安分人，除了吕佳伟没有其他男人，你让我说啥！”李永红嘴硬道。 韩彬没有立刻说出吕佳伟没有死的事，只是想套套李永红的话，但是李永红却是咬死了不肯承认。 也问不出受害人的线索。 韩彬没有跟对方再废话，直接掏出了一张照片：“看看吧。” “啥玩意？” 李永红顺手接过来，瞅了一眼，诧异道：“吕佳伟，你们拿他的照片干啥？不对呀，他没这么老呀，他当年死的时候可比这年轻多……” 说到这，李永红仿佛明白了过来，睁大了眼睛质问道：“吕佳伟还没有死。” “不错，他活的好好的，我们昨天才将他抓捕归案。” “他没事？那死的人是谁，为什么会这样！”李永红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他没事为什么要躲起来，我帮他看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李永红嘀咕道。 “被烧死的事吕晓杰的亲生父亲，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对方的身份。”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辉忍不住撇撇嘴，暗道，你家闺女给人家带了绿帽子，孩子也不是人家的，还说帮人家带孩子，真逗！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dna验证弄错了，对，一定是错了，我女儿不可能做这种事。”李永红笃定道。 “现在查案的事警方，不是你，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韩彬道。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再查一遍，绝对是错了。”李永红说道。 “我们已经在调查了，是你不肯配合。”韩彬道。 “我配合，我愿意配合，你们问什么，我说就是了。”李永红连忙点头。 “张淑凤，有没有来往比较多，关系比较亲密的男人？” “我不知道。” “你不是说，她什么事都会跟你商量吗？”韩彬问道。 “韩警官，一般的事，他是会跟我商量，可这是一般的事嘛，如果我当年知道……我肯定。”李永红哭了起来。 她想说，如果张淑凤怀了其他人的孩子，一定不会让张淑凤生下来。 但是想想吕晓杰，她又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况且这十来年都是她在照顾吕晓杰，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一样割舍不下。 “别哭了，你想不想查清，是谁杀了你的女儿？”韩彬问道。 “我想！”李永红咬着牙道。 “那就好好配合警方工作。” “是。” “你认识梁志博吗？”韩彬问道。 “谁？” “梁志博。” “不知道。” “秦平山？” “不认识。” “你女儿死者前，有没有来往比较亲密的男人？” “这个我真不清楚，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有这方面的问题。”李永红叹息道。 “那张淑凤有没有仇家？”韩彬话锋一转。 “仇家？”李永红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女儿死的前一段时间，她说要跟吕佳伟离婚。” “你确定？” “我确定，当时我以为吕佳伟也死了，就没往那边想，现在回想吕佳伟的嫌疑最大，肯定是他知道了我女儿要离婚的事，他不愿意，就把我的女儿给杀了。”李永红咬牙切齿道。 韩彬皱了皱眉，如果李永红说的是真的，那吕佳伟的确多了一个动机。 不过，李永红的话也不能尽信，个人情绪太强，不客观。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铃声响了。 韩彬走到一旁，摁下接听键：“喂，我是韩彬。” 手机里传出鲁文的声音：“韩组长，715案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 290王叔叔 “715案件死者和梁志博父亲的dna样本比对？” “是的。”鲁文应了一声，继续道：“样本比对的结果证明，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韩彬皱了皱眉：“我知道了。” 之前，韩彬等人一直有一种猜测，如果吕佳伟没有死，而梁志博被通缉多年没有音信，那死者会不会就是梁志博。 嫌疑人和死者互换身份，所以嫌疑人才一直通缉不到。 但是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dna鉴定结果粉碎了这种猜想。 追踪死者身份是线索，再次断了。 韩彬走到沙发旁，盯着李永红看了一会：“你真不知道，你女儿的情人是谁?” “韩警官，我是真不知道。”李永红说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试探道：“吕晓杰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事？” “韩警官，我女儿死的时候，晓杰才不过八岁，他能记得什么呀，肯定记不得的。”李永红说道。 “八岁的孩子，已经有记忆了，没准他能记得，谁经常去他家，而且他现在已经成年了。”李辉说道。 “他那时候毕竟还是个孩子，就算有记忆，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呀，更何况我女儿出事之后，对晓杰的打击很大，他一直不愿意回想当年的事，他现在还小，接受不了现在的情况，吕佳伟还活着的事，我宁愿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李永红喊道。 就在此时，客厅外面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外婆，你刚才说什么？我爸还活着！” 韩彬等人扭头望去，发现吕晓杰赫然站在院子里。 “晓杰，你啥时候回来的？”李永红带着颤音问道。 吕晓杰答非所问：“外婆，我爸真的还活着？”“没，你听错了。”李永红道。 “不，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说‘吕佳伟还活着的事，你宁愿一辈子不让我知道！’”吕晓杰急忙走进客厅，抓着李永红的胳膊： “外婆，你快告诉我，我爸在哪，他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 “呜呜……这是造的什么孽呦，为什么会这样呀。”李永红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吕晓杰，只想用这种方式逃避。 “警察同志，你们说，我爸是不是还活着！”吕晓杰转身，望向了韩彬两人。 “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太激动。”李辉道。 “我能不激动吗？十年了，如果我爸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不相信。”吕晓杰道。 韩彬和李辉现在也有些为难，如果不说吧，吕晓杰很可能知道一些当年的情况，没准他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如果说吧，又怕吕晓杰接受不了。 沉默了片刻后，韩彬将决定权交给吕晓杰：“你想抓到杀你父母的凶手吗？” 吕晓杰毫不犹豫道：“想。” “但调查的过程和结果，可能会……” 韩彬没说完，吕晓杰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在乎，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伤口再疼也已经结疤了，我现在只想要一个结果，这样才能彻底放下。” “你确定？”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不怕，这件事也该有个结尾了。”吕晓杰叹息道。 韩彬点点头，正色道：“吕佳伟的确还活着，不过，他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这怎么可能！”吕晓杰张大了嘴巴。 “或许你不愿意相信，但这就是事实。”韩彬将吕佳伟的照片，递给了吕晓杰。 吕晓杰接过来一看，脸上的泪水滑落。 “呜呜……”吕晓杰抓着照片，大声哭喊了起来。 韩彬没有催促，过了良久之后，吕晓杰才带着一丝哽咽：“难怪会有那份遗书，难怪我姑姑从来不看我，这下，我全明白了……” “如果你暂时无法接受，我们可以晚点过来。”韩彬道。 “哭过就好了，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哭的不是他们，是我自己。”吕晓杰摇了摇，深吸了一口气：“你们问吧，我现在只想抓到凶手，让这一切彻底完结。” “你母亲死之前，有没有交往比较密切的男子？”韩彬问道。 “已经十年了，我真不愿意再回想了。”吕晓杰叹息道。 韩彬静静的等着，并没有催促。 吕晓杰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又仿佛在逃避。 过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当年，我记得有一个姓王的叔叔，经常回来我家，还会给我买一些吃的，还会陪我玩。” “吕佳伟认识这个王叔叔吗？” 吕晓杰摇了摇头：“反正在我的记忆力，两个人应该没见过面，好像都是我爸……吕佳伟不在家的时候，那位王叔叔才会来。” “你知道这位王叔叔的名字吗？” “不知道，我记得，我妈还跟我说过，这是我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否则，以后就不给我买肉包子吃了，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附近老味包子铺的肉包子。” “那个王叔叔，有什么特征吗？多大年纪？” “具体什么样，我也记不清了，好像跟吕佳伟差不多大。”吕晓杰说道。 “再仔细想想。” “对了，那个王叔叔的左胳膊上，好像有一个纹身。” “什么样的纹身？” “好像是一把宝剑，旁边还有一排英文字母，写的啥我记不清了，那是我第一次见纹身，还觉得挺新奇的。”吕佳杰回忆道。 “你能不能画一下那个纹身的大致模样？”韩彬问道。 “一把剑，上面好像还缠着一条蛇，我当时又好奇、又害怕。” “还有其他，关于王叔叔的线索吗？”韩彬追问。 “我想不起来了……”吕晓杰摇头道。 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吕晓杰：“这样，你再好好想想，想到了什么，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吕晓杰点点头，欲言又止道：“韩警官，我……” “怎么了？” “吕佳伟现在……” “他暂时被看押在分局。”韩彬没有隐瞒。 “他有没有提过我。” “有。” “他为什么一直不肯现身？”吕晓杰握着拳头，质问道。 “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有感情的，当年他得知警方化验的dna结果后，很伤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 吕晓杰神色复杂，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韩彬点点头，也没再多说，起身离开了李永红家。 李辉走到门口，往回看了一眼：“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韩彬点了一根烟：“人活一辈子，谁都不容易。” 291确定 返回分局后，正好赶上了吃午饭的时间。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案子。 “彬子，你说吕晓杰口中的这个王叔叔，会不会就是死者。”李辉道 “只能说有一定的可能性。”韩彬道。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只凭吕晓杰的几句后很难断定。 说句不好听的，张淑凤已经死了，谁也不了解她的作风，万一她要是个招蜂引蝶的，没准还有其他的朋友。 “是呀，光凭吕晓杰提供的线索，很难找到对方的真实身份。”李辉道。 韩彬喝了一口汤：“吃饭完，咱们提审吕佳伟。” “如果吕佳伟是凶手，他即便认识这个姓王的人，也未必会说实话。” 韩彬倒是不在意，即便吕佳伟不肯说实话，没准也能从他的态度里看出一些端倪。 …… 玉华分局，审讯室。 一进审讯室，吕佳伟就开口道：“韩警官，您终于来了，我真是冤枉的，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韩彬坐到对面的审讯桌旁：“想起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没有。” “你回忆一下，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跟你年龄相仿，姓王的男子？”韩彬问道。 “姓王的？”吕佳伟嘀咕了一句。 “他左胳膊上有一把宝剑，上面缠着一条蛇，旁边还有一排英文字母。”韩彬道。 吕家沉默了好一会：“姓王，胳膊上有纹身，难道是王金宝？” “王金宝是谁？” “当初我盖厂子的时候，就是王金宝承包的工程，当时说的天花乱坠，结果后来我才知道，这家伙就是个皮包公司，转手就把活给了梁志博的包工队，他从中赚了不少的好处，真tm是个孙子。”吕佳伟骂道。 “你当初为什么将盖厂子的事报给他？”韩彬追问。 “我记得是张淑凤介绍的，两个人沾点亲，知道我要盖厂子，他就找到了家里，当时张淑凤也帮他说好话，我也就答应了下来。” “王金宝和张淑凤是什么亲戚关系？”韩彬问道。 “好像说是他表姨家的儿子，说实话，这关系挺远了，我以前也没见过。”吕佳伟应了一声，有些疑惑道：“王金宝怎么了？他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韩彬答非所问：“715案件后，你还见过王金宝吗？” “没有，就是见了，我也不敢人呀，再说了，我打听他做什么。”吕佳伟叹了一口气，追问道：“韩警官，莫非这个王金宝才是杀害张淑凤的凶手？” “我们正在调查715案男性死者的身份。”李辉道。 “难道死的是王金宝这孙子，活该，这小子当年可把我坑惨了，现在也算是恶有恶……”说到这，吕佳伟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话锋一转： “妈的，难道是这老小子给我戴了顶绿帽子！” “反应过来了。”李辉有些哭笑不得。 “韩警官，求你们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给我戴了这么多年的帽子，我现在也想弄清楚……”吕佳伟紧握着拳头。 当年的事，他依旧无法释怀。 女人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了。 关键是儿子不是自己的，还帮人家养了八年，这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这个阴影一直伴随着他，弄得他现在都不敢要孩子。 眼瞅着老吕家就要绝后了，他岂能不恨！ …… 出了审讯室。 李辉露出兴奋的神色：“彬子，我看这次有戏，没准这个王金宝，就是715案的受害者。” “你去公安内部系统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失踪人口叫王金宝的。”韩彬道。 “好。”李辉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而后，韩彬回到了办公室，发现田丽和赵明已经回来了。 “你们找到秦平山了吗？”韩彬开门见山道。 “找到了，不过还没见到本人。”田丽摊了摊手。 “他在哪？” “这小子前几年犯事了，现在正在琴岛第三监狱服刑呢。”赵明说道。 “他犯了什么事？” “故意伤害，把人给打残了，判的还不轻。”田丽说道。 “田丽，你打个报告，他有故意伤害的前科，咱们更得见了。”韩彬道。 “明白了。” 赵明凑了过来，好奇道：“彬哥，你们今天查的怎么样了，有那个男性死者的消息了吗？” “dna样本已经比对出来了，死者不是梁志博；不过根据吕晓杰的笔录，我们重新找到了一个嫌疑人，这个人叫王金宝，跟张淑凤的关系比较密切。”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 而后，郑凯旋和孙晓鹏也走进了办公室。 “郑队。”众人招呼道。 郑凯旋走到饮水机旁，灌了一大口水，问道：“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和田丽二人，将调查的结果，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郑凯旋点点头：“监狱那边，我会去打个招呼，让你们早点去派出所提审；至于王金宝是不是死者，还得尽快确认才行，这关系到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我已经让李辉去查了。”韩彬道。 郑凯旋没再多问，韩彬做事，他还是很放心的。 郑凯旋随后介绍了一下，他和孙晓鹏调查的情况。 一大早两个人就去了高城市调查吕佳伟的不在场证明。 除了张培敦之外，还有几个喝酒的人可以证明，吕佳伟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吕佳伟的嫌疑暂时排除了，那么他的口供的真实性就进一步的增加。 二十分钟后，李辉也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一回来，李辉就大大咧咧道：“呦，同志们都在呀。” “别在那耍宝了，赶紧说王金宝是不是死者。”郑凯旋哼了一声。 李辉嘿嘿一笑，将一份资料递给了郑凯旋，道：“我在公安系统内部，查了王金宝的名字，还真从失踪人口中找到了一个同名同姓的，年龄也合吕佳伟相仿。” “王金宝什么时候失踪的？” “根据家属报案，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九年前。”李辉道。 “也就是715案发一年后。”韩彬道。 “时间对不上呀。”孙晓鹏道。 “也可能是嫌疑人，一直在假冒死者的身份跟死者家属联系，将报失踪的时间拖了一年。”韩彬倒是觉得，这个王金宝很符合死者的条件。 王金宝和张淑凤关系亲密，又和梁志博、吕佳伟都认识，王金宝跟三个涉案人员有接触，他是死者的可能性极大。 而只要确定死者身份，就可以根据他的情况，进一步的调查凶手动机和身份。 距离破案，也更近了一步。 292嫌疑 第三监狱位于琴岛市郊区，秦平山就被关押在这里。 在狱警的带领下，韩彬在监狱里见到了对方。 秦平山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见到韩彬和赵明之后，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两位领导好！” “秦平山，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韩彬问道。 “不知道，不过领导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秦平山赶忙说道。 韩彬很满意对方的态度，暗道，这里面受过教育的，就是比外面那些懂事。 “吕佳伟，你认识吗？”韩彬问道。 “吕佳伟。”秦平山嘀咕了一句，问道：“是西翟营村的吕佳伟？” “对。” “认识，不过他早就死了。”秦平山道。 “你怎么知道他已经死了。” “十来年前，吕佳伟想开个厂子，他手里的钱不够，就找我借钱，谁知道这小子死了，我借给他的钱也算是打水漂了。”秦平山叹息道。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借给他钱？”韩彬问道。 “我当年……哎，我实话跟您说吧，我当年就是贪图那点利息，我跟他并不熟，只是他给我的利息比较高，我就把钱借给他了。”秦平山说道。 “放贷的就说放贷的，拐弯抹角说那么多干嘛？”赵明哼道。 “听说吕佳伟死前，你一直追着他要债？”韩彬追问。 “是，都不容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您说对不对？” “如果吕佳伟不肯还钱，你准备怎么对付他？” “我就一直追着他要呗，我相信，等他有钱了，肯定会还给我的。”秦平山道。 “你就没想过杀了他全家泄愤？”赵明试探道。 “看您说的，这我可不敢，可不敢。” “2009年7月15号，凌晨十二点到四点之间，你在哪？”韩彬问道。 “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就好好想想。” “这个案子跟我无关，真跟我没有关系呀。”秦平山赶忙否认。 “秦平山，你也算是道上混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要是没有一点证据不会来找你，你准备三两句就把我们敷衍走？”赵明哼道。 “不不不，我没这个想法。” “我们有的是时间，你要是想不起来715案件相关的事，可以说说你放贷的事。”韩彬道。 “别，我现在就想，一定好好配合咱们警方工作。”秦平山脸色微变，赶忙改口。 韩彬也不急，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等他说。 “哎，吕佳伟的死，真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们是要债的，人死了，我们跟谁要去。”秦平山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记得，当年我得知吕佳伟死了，心里比谁都难受，估计跟他亲爹有一拼，他死了就没人还我钱啦。” “当时，我还去过吕佳伟家里，结果他们家的大人死了，吕佳伟也没剩下什么钱，就剩下一个烧死了人的破宅子，那就是个凶宅了，根本没人会买，这钱，也收不回来了。”秦平山说着，咽了咽口水：“领导，能给支烟抽嘛。” 韩彬微微点头，一旁的赵明点了一根中华，递给了对面的秦平山。 秦平山接过香烟，赶忙抽了几口：“中华，这可是好烟呀，自打我进来，就再也没抽过这么好的烟。” “你好好交代，临走的时候，给你剩一包烟。”韩彬道。 “谢谢领导，谢领导。” 秦平山又抽了两口烟：“债收不上来，我的损失大了，我当年也有些气不过，就在道上打听了一下，看看是谁做的案子。” “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跟道上的人有关？”赵明质问道。 “猜的，再说，我就认识这些道上的兄弟，他们的消息也算灵通，警方那边即便有消息，我也不敢打听呀。”秦平山深吸了一口，将一根烟抽完了：“领导，还有吗？” 韩彬从兜里掏出一盒烟，直接扔给了对方：“中华我没有，这盒烟，你凑合抽吧。” “谢谢领导。”秦平山赶忙抽出来，点着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一脸回味的神色：“我当时想的吧，案子这么大，一般人也未必敢做，道上的人做的嫌疑更大。”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还真问出点眉目，有一个叫曹二虎的小子，也是在道上混的，这小子能打、敢打、下手也够狠，在道上有些名气，据说715案件之前，他跟道上的兄弟打听过吕佳伟；而715案件发生后，他就离开了琴岛，不过是真是假，我就不清楚了。” “他为什么打听吕佳伟？” “这我也不晓得。” “曹二虎是真名吗？” “不清楚，反正道上的人都这么叫。” “他有什么特征吗？” “这小子脸上有道疤，留着一个大光头，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就见过两三面，具体长相也记不清了。”秦平山回忆道。 “梁志博你认识吗？” “不认识。” “王金宝呢？” “有点印象，这小子好像也在道上混过，不过，我不怎么熟。” “王金宝和曹二虎都是道上混的，他们两个认识吗？” 秦平山吐了一口烟：“我不清楚，不过，据我了解他俩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混法不一样，王金宝就是钻个空子，坑蒙拐骗，弄点钱花；曹二虎不一样了，这小子敢打敢杀，拼的是一股狠劲，听说，这小子手上有命案。” “你知道这么多消息，怎么不早点跟警方说？”赵明哼道。 “都是小道消息，我也是听说，不清楚是真是假，也不想给警察同志找麻烦。”秦平山道。 “吕佳伟和曹二虎认不认识？”韩彬道。 “领导，您觉得是曹二虎杀的吕佳伟？”秦平山试探道。 韩彬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吕佳伟没死。” “啥，没死，这怎么可能！”秦平山诧异道。 “警方有必要骗你吗？”赵明哼道。 “这孙子没死，那烧死的是谁？”秦平愣了一会，骂道：“娘的，这孙子肯定是想逃债，真tm不是东西……” 审讯完后，赵明采集了秦平山的指纹和鞋印，二人才离开了监狱。 715案件发生后，警方在吕佳伟家的院子里，找到了一枚血指纹和一些脚印。 这些都可以作为指证嫌疑人的证据。 曹二虎有嫌疑。 秦平山嫌疑更大，韩彬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293踪迹 玉华分局，二组办公室。 回到分局后，赵明将秦平山的指纹送到了技术队，鞋印则是留在了韩彬这。 没多久，李辉带着孙晓鹏也回来了，他们两个去调查王金宝的线索。 韩彬吃了一块口香糖：“王金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找到了王金宝的老婆和女儿，据王金宝的老婆说，2009年的时候他和王金宝在闹离婚，结果还没办手续，对方跟其他的女人跑了。”李辉说道。 “什么女人？” “王金宝老婆也不清楚，王金宝离开琴岛的时间，也是在7月份左右，之后，偶尔会发个短信，第二年连短信都没有了，他们才报了失踪。”李辉道。 “还有其他线索吗？” “据王金宝老婆说，当年王金宝离开的时候，将家里所有的钱都卷走了，至少也有几十万，后来，让她们母女的日子很不好过。” “几十万？这笔钱会不会成为杀人动机。”韩彬道。 “我们已经采集了王金宝女儿的dna，死者是不是王金宝，只要鉴定一下就知道。”李辉道。 韩彬了解完情况，又去了一趟郑凯旋办公室。 “郑队。” “调查回来了？” “是，正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郑凯旋看了一眼手表：“晚上你有安排吗？” “没有。” “丁支队会重视这个案子，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你亲自给他汇报工作。”郑凯旋道。 “是。”韩彬应道，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弃。 …… 晚上，韩彬、丁锡锋、郑凯旋三人一起吃的饭。 吃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 饭桌上，三人都没有喝酒，韩彬将案件的进展，跟丁锡锋介绍了一番。 丁锡锋也一直在关注这个案件，听完韩彬的汇报后，建议道：“虽说，王金宝是死者的可能极大，但还是要以证据说话。” 显然，当年错认死者身份的事，让丁锡锋有了阴影。 席上，丁锡锋又叮嘱了几句，韩彬都认真的倾听，丁锡锋不光是领导，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刑警，他侦办过很多的大案要案，经验要比韩彬丰富的多。 也正因为这一点，715案件更让他耿耿于怀。 …… 翌日上午。 韩彬来到办公室后，就开始比对秦平山的脚印。 韩彬将吕佳伟家院子里采集到的脚印，都跟秦平山的脚印做了比对，但是脚印痕迹都不吻合。 没多久，技术队那边也传来了消息，秦平山的指纹和那个血指纹并不吻合。 曹二虎倒是确有其人，他也是琴岛本地人，在715案件发生之前，曾经三次在监狱服刑，他是有案底的，他的指纹和血指纹也不吻合。 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自从715案件发生后，曹二虎就再也没有犯过事。 也许是他已经改邪归正，也许是他有别的原因。 韩彬将众人召集起来，重新安排了一下任务。 李辉和孙晓鹏负责调查曹二虎的行踪，既然对方有嫌疑，就有做笔录的必要。 韩彬、赵明提审了吕佳伟。 田丽负责在公安系统内部，查询715案件案发前后的失踪人口。 根据韩彬的推测，715案件的凶手应该不是一个人…… 二十分钟后。 吕佳伟坐在审讯椅上，扭了扭身子，露出一抹讨好的神色：“韩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记得你说过，梁志博去你的厂子里闹过事。” “对。” “当时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吗？”韩彬追问。 “有，大部分都是跟他一起干活的，一个个的干活不行，要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吕佳伟哼道。 “那要债的人里头，有没有一个叫曹二虎的？” “我就知道梁志博，他是带头的，其他的名字，我还真不清楚。” “有没有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光头男子？”韩彬追问。 “脸上有刀疤的光头。”吕佳伟握着双手，努力回想了起来。 片刻后，吕佳伟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这小子当时凶得很，除了梁志博之外，就属他的嗓门大，有一次要不是梁志博拉着，差点要跟我动手。” “对于这个人，你还有其他印象吗？” “这个人嗓门很大，一出口就脏话连篇，听声音像是本地人，其他的我记不清了。”吕佳伟说道。 曹二虎是有案底的，赵明拿着对方的一张照片，放到了吕佳伟的面前：“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吕佳伟低头瞅了好一会：“具体啥样子，我记不清了，但这光头和刀疤应该错不了。” “你再好好想想，关于这个曹二虎还有其他印象吗？” “没有。” 韩彬又问了几句，问不出更多的线索，而后就离开了审讯室。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再次查看曹二虎的档案，根据吕佳伟刚才的供述，这个曹二虎的嫌疑进一步上升。 曹二虎家位于琴岛市、李南村，家里的父母都死了，只有一个哥哥在。 李辉和孙晓鹏也在查曹二虎，不过，这两人去通信公司查曹二虎的通信记录和手机定位了。 韩彬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曹二虎家。 而后，韩彬叫上赵明和田丽一起赶赴李南村。 李南村距离琴岛市区，大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韩彬三人先去了附近派出所，叫上了一名熟悉李南村情况的民警，直接开车去了李南村村委会。 村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将韩彬等人请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介绍了一下曹二虎的情况。 村主任姓林，叫林庆国，他媳妇和曹二虎家还沾点亲，不过关系也远了。 用他的话说，曹二虎这小子从小就混，打架斗殴常有的事，跟邻里的关系都不怎么样，算是数得着的地痞。 当年为了分家和房子的事，拿着镰刀追了他哥哥半个村子，哥俩关系也弄臭了，这小子在村子里也更没人敢惹了。 后来曹二虎去了城里，不过村里还有处宅子，一开始逢年过节还回村子，但是近十年没见他回来过。 韩彬露出思索的神色，都已经十年了没回家，显然是有问题的。 以他的经验判断，曹二虎肯定是背了案子，而从他离开的时间判断，很有可能就是715案件！ 294发现（求订阅！） 在韩彬的提议下，林村长又将曹二虎的哥哥曹大龙找了过来。 曹大龙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羽绒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村长，您找我。” “大龙，这三位是市里来的警察同志，想跟你了解点情况。”林庆国说道。 曹大龙愣了一下，瞅了瞅韩彬三人，挤出一抹笑容：“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用紧张，我们过来，是想打听一下你弟弟曹二虎的情况。”韩彬道。 曹大龙松了一口气，嘀咕道：“我就说嘛，最近天气冷了，我家门都很少出，警察同志能找我干啥。” “你最后一次见曹二虎是什么时候？”韩彬问道。 “应该有十来年了吧。” “十年了，你们兄弟都没联系过？”田丽诧异道。 “当年，他拿着镰刀追了我半个村，打那以后我们就不怎么来往了，我联系他干啥，让他砍我。”曹大龙哼道。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韩彬试探道。 “我是当哥哥的，他是当弟弟的，都说长兄如父，他到好，打我跟打孙子似的，让我在村子里这么多年都抬不起头，打那之后，村子里就没人把我当回事，这件事，村里的人一辈子也忘不了，一辈子会当成笑话说，我怎么放下？”曹大龙握着拳头，双眉下压、紧皱。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带我们去曹二虎家看看。” “警察同志，我这么多年都没去过了，也不想去。”曹大龙梗着脖子道。 “行了，行了，还大龙呢，瞧你那点心眼，赶紧带警察同志去看看。”林庆国催促道。 这活总得有人干，曹大龙不去，没准就是他去，这大冷天，他年纪又大了，谁愿意动。 曹大龙虽然不愿意，但村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行，我带你们过去。” 一行四人离开了村委会，在去曹二虎家的路上，韩彬也问了几个问题：“曹大龙，你弟弟在村子里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人。” “有，咋没有，都是一群狐朋狗友。”说到这，曹大龙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曹二虎变成现在这样，跟这群狐朋狗友有着很大的关系。 当年，曹二虎刚和这些人认识的时候，曹大龙也并不反感，甚至也跟这些狐朋狗友接触过几次，在他想来，村子里的人欺软怕硬，认识一些道上的朋友，以后就没人敢欺负自己了。 一开始，他想的也不错，曹二虎跟这些狐朋狗友来往之后，村子里的人对他这个哥哥也有几分畏惧，曹大龙还有几分沾沾自喜。 结果他爹娘去世后，兄弟两个分家闹了矛盾，曹二虎把这股子混不吝的劲，一股脑的使在了他的头上。 “曹大龙。” 听到有人叫他，曹大龙才回过神来：“韩警官，您还有什么事？” “你将曹二虎那几个狐朋狗友的名字说一下，说全名。” “诶。”曹大龙应了一声，回忆了一会：“跟曹二虎关系比较好的有，赵四海、王宝江、杨继平、孙叶飞。” “他们的联系方式你有吗？” “这我不清楚，不过，你们可以问村长，他肯定能找到。”曹大龙道。 又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曹二虎家院门外。 一个大铁门，四周围着砖墙。 曹大龙一溜小跑的赶了过去，站在门口，摸了摸门：“你瞅瞅，这么好的房子，这小子不住，当年又何必跟我争。” “你们兄弟矛盾，就是为了这处房子？”韩彬追问。 “我们家一共两套宅子，这套宅子盖得比较晚，面积也比较大；我们很早以前就说好了，我给爹娘养老送终，这套房子也给我，他占另外一套小一点的，谁知道我爹意思，这孙子就翻脸了，天天来我们家闹事，拿着镰刀要跟我拼命，硬生生的把我们一家赶到小房子住，你说这孙子多不是人。”曹大龙咬牙切齿道。 “把门打开。” “我没钥匙。”曹大龙摇了摇头。 赵明从汽车后备箱拿出一个大铁钳，将门上的锁子夹断了。 曹大龙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几步走进了院子里，站在院子口愣住了，骂道：“这孙子，真tm不是个东西，好好的院子弄的跟荒地似的。” 韩彬走过去，瞅了一眼院子，中间铺着一条砖路，两边都长满了泛黄的杂草，最高的都有一米高了，藏上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十来年了，你就没过来看看。” “看啥，要是让那孙子知道了，再拿着镰刀撵我咋办，我还要不要在村子里混了。”曹大龙无奈道。 院子里一片黄色杂草，也没什么好看的。 “进屋里瞅瞅。”韩彬道。 “韩警官，您要进哪个屋子呀，这房子的南屋和北屋都能住人，以前我爹娘就住在南屋，我们一家人住在北房，东屋是客房或者放杂物的，” “赵明，把门锁都打开，一个个的看。”韩彬吩咐。 “是。” 赵明先打开了南屋的门锁。 “啊切……”田丽打了个喷嚏，这屋子里的灰尘太大了，一脚一个印。 曹大龙急匆匆的要往里面走，被韩彬一把拉住了：“别乱跑，跟我后面呆着。” “诶。”曹大龙应了一声。 南屋分内外两间，外面这间面积更大，当做客厅使用，摆放着茶几、沙发、椅子，里面那间砌了一个大炕，睡下五六个人不成问题。 “糟蹋了，糟蹋了，这么好的房子，当年我离开的时候跟新的一样，这么多年不住人，这墙都阴了、裂了，你说这孙子当初不住，何必要跟我抢。”曹大龙拍着大腿，恼怒道。 韩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到处都是灰尘，应该很多年没人来过了，屋子里也没什么可疑物品。 出了南屋，一行人又进了北屋。 到了这个屋子，曹大龙显得更加激动，这个屋子当年就是他们一家人在住，他一进门，就指着客厅里的沙发： “你瞅瞅，这么好的沙发，是我当年省吃俭用都买的，这孙子不住了，也不知道把沙发遮住，王八犊子。” 韩彬观察了一番，这间屋子的家具明显要更高档一些，客厅里还放着一个大彩电、吊灯、空调，地上还铺着花纹地板。 沙发旁边的地板上，有一块焦黑，像是被烧过。 “诶呦喂，这么好的地板，怎么就给烧了，这孙子就是个败家子。”曹大龙喊道。 韩彬微微皱眉，在对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幅09年的挂历，只不过这个挂历离地只有半米高，韩彬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你们家的挂历，都是挂这么低？”韩彬问道。 “没有，这挂历以前不在这，在那边。”曹大龙指着对面的墙。 韩彬顺着曹大龙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了一个钉子眼。 韩彬走到挂历旁，没有什么异常，而后将挂历摘了下来，发现后面的墙有刮过的痕迹。 “这孙子，怎么把好好的墙弄成这样了，这不是成心嘛。”曹大龙进了屋子，就跟个怨妇似的，嘴就没停过。 “这屋子里的家具和摆设，跟你之前住的时候，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韩彬追问。 “其他的倒是没有，这孙子也不怎么在家，在家也不做饭、也不归置，懒得要死。”曹大龙不放弃任何一个抱怨曹二虎的机会。 韩彬看着被刮花的墙、不和谐的挂历、以及地上烧焦的痕迹，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痕迹。 …… 求一波订阅。 现在均订两千九百多。 一直卡着不动了。 希望没订阅的读者，可以订阅一下。 凑足三千均订，让本书能进精品。 就差二十多均订了。 拜谢！ 295现场 “彬哥，有什么问题吗？”赵明问道。 “你们觉得，这像不像是一个杀人现场？”韩彬问道。 田丽看了看墙，又盯着地板观察了一番，分析道：“如果是杀人现场，墙上很可能喷溅血液，所以嫌疑人将墙体刮花了，又用挂历欲盖弥彰，地板上焦黑的痕迹，应该是烧毁物证留下的。” “那死者的尸体呢？”赵明问道。 “其他的地方都有杂草，但是都只有半米高，唯独东屋对面两米见方的地，杂草要高出一大截，这个地方的养分要远高于其他的地方。”韩彬转身，走到了院子里，目光落在一米高的黄色杂草上： “曹大龙，那个地方之前栽种过什么东西吗？” “没有。”曹大龙摇了摇头，这院子里原本只有一棵树，是在南屋的前面的空地上，后来被那孙子给卖了。 “那个地方的养料很充足，很有可能埋着某种动物尸体。”田丽嘀咕了一声，问道：“曹二虎养过宠物吗？” “那孙子连亲哥都砍，可不是个有爱心的，啥也没养过。”曹大龙哼道。 韩彬伸手拍了拍赵明的肩膀：“小伙子，别看热闹了，干活吧。” “得嘞，大冷天的运动运动，中午还能多吃点。”赵明看到墙边靠着一个铁锹，正准备拿过来用的时候，被韩彬给阻止了。 “别动那个铁锹，曹大龙去邻居家借一个。”韩彬吩咐道。 “诶。”曹大龙叹了一口气，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警方不会闲着没事挖坑玩。 曹大龙找来了两把铁锹，韩彬和赵明一起开挖，田丽在一旁全程录像。 向下挖了半米左右，韩彬就感觉到了硬物，将上面的泥土刮开，下面是一块残破的碎布，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了。 “我靠，这是一段手骨吧。”赵明是个胆大的，用铁锹扒出了一块骨头，蹲下身子瞧了起来。 “继续挖。”韩彬吩咐了一声，两人开始在周边挖掘，为了避免伤到物证，速度慢了不少。 又挖了一会，挖出了人的头骨，韩彬摆了摆手，示意赵明停下。 “剩下的，交给技术对吧。” 韩彬拍了拍手，走到一旁给郑凯旋汇报工作。 虽说丁锡锋曾经说过，韩彬可以直接跟他汇报。 不过，韩彬还没有膨胀。 县官不如现管，郑凯旋才是他的顶头上司。 韩彬给郑凯旋报告，郑凯旋给丁锡锋汇报，按照规矩来，大家都有好处。 韩彬要是越级报告，即便暂时能获得丁锡锋的好感，但冷静下来之后，没人会喜欢这样的下属。 ‘太聪明’未必是什么好事。 …… 一个多小时后，郑凯旋带着技术队的人赶到了曹二虎家。 韩彬将现场交给了技术队。 都已经十年了，死者身上的皮肤和血肉，早已经化成了杂草的养分，现在只剩下一堆枯骨。 法医吴霞带着助理在进行初步尸检。 技术队的人在勘察四周的物证。 韩彬和郑凯旋站在院子的角落，两人低声聊着什么。 “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郑凯旋问道。 韩彬摇了摇头：“屋子里有烧火的痕迹，我估计能证明身份的物品，很可能已经被烧了。” “那你觉得，这里面埋的会是谁？”郑凯旋说道。 “有可能是梁志博，也有可能是曹二虎本人，当然，也不排除是其他的死者。”韩彬猜测道。 715案的凶手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这两人在案发后都失踪了，以韩彬的推断，这两人都有很大的嫌疑。 郑凯旋瞅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一副呆傻模样的曹大龙，道：“通知梁志博的家人，过来认尸。” “明白了。”韩彬道。 …… 半个小时后。 初步尸检完成了，吴霞摘掉了手套，开口道：“尸体是一名男性死者，四十岁左右，身高在175左右，死亡时间至少有七八年了。” “有能确定身份的证据吗？” 吴霞摊了摊手：“尸体已经被分解了，只剩下了一堆白骨，根本无法提取dna物质，而且根据我的估计，这个死者当初应该没穿衣服，是被一块布包裹着掩埋的，” “骨头上有什么特征吗？”韩彬问道。 “他的左胳膊应该骨折过。”吴霞道。 “曹大龙，你过去辨认一下。”韩彬道。 “大哥，就剩下一堆骨头了，我咋辨认呀。”曹大龙露出一抹苦笑，后退了两步。 “你是他哥哥，他身上有什么特征，你不知道吗？”韩彬反问。 “他要是把我当哥哥的，当年也不会拿着镰刀追我了。” “行了，别提当年的事了，过去辨认一下。”韩彬板着脸说道。 曹大龙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瞅了一眼尸骨，赶忙又退了回来：“看不出来，看不出来。” 韩彬皱了皱眉：“曹二虎有多高？”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比我稍微高一些吧。”曹大龙比划了一下。 “你多高？” “我一米七四、七五吧。” “曹二虎的胳膊上有没有受过伤？” “这我不晓得，他后来一直在城里，我们就不怎么来往了，他有没有断胳膊断腿，也没跟我说，说了我也不搭理他。”曹大龙哼道。 “那你觉得，这幅尸骨是不是曹二虎。” “这我说不……”曹大龙说到一半，改口了：“是，我觉得应该是曹二虎。” “证据呢？”韩彬道。 “感觉。” “你是觉得人死了，财产就是你的了吧。”韩彬冷哼道。 曹大龙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院子里挖出了尸体，别管是曹二虎本人，还是曹二虎杀了人，他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只不过，作为第一继承人，前者对他更加有利。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铃声响了。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李辉打来的电话。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 “彬子，你们在哪呢？还没回来呀。”李辉问道。 “我们在李南村，曹二虎家，他家院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韩彬介绍道。 “我靠，这么劲爆，我咋没碰上。”李辉诧异。 “少说废话，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曹二虎的手机一直在使用，目前的定位在泉城市区。”李辉说道。 “这么说，曹二虎还活着，被杀的很可能是梁志博！”韩彬猜测。 李辉下意识的说道：“难怪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查到这孙子，原来已经死了。” 296抓捕（补更！） 玉华分局。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召开了一次会议，郑凯旋也在办公室旁听。 韩彬扫视了众人一眼，总结道：“因为凶杀案过去的太久，证据也都被烧毁了，暂时还无法确定死者身份，大家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一下。” “715案的死者身份还没有完全查清，现在又多了一具尸体，咱们组算是跟尸体干上了。”李辉道。 “谁说715案的死者身份没有查清。”此时，办公室门口的方向，传来了鲁文的声音，他手里面还拿着一份文件： “经过dna样本比对，王金宝女儿和死者是父女关系，准确率高达99.9%。” “你可算是来了，就缺你这一下实锤了。”韩彬笑道。 虽然根据之前的证据和推测，王金宝是死者的可能极大，但没有dna检测的结果，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踏实。 还是那句老话，警察查案的根据，还是证据。 郑凯旋接过文件看了一眼：“既然已经确定了死者是王金宝，那就说明咱们之前的推论是正确的。” “这王金宝也够倒霉的，梁志博和吕佳伟之间的恩怨，结果把他给弄死了。”赵明说道。 “说到倒霉，吕佳伟不倒霉？一直给人家养儿子，这姓王的是恶有恶报。”李辉哼道。 “我倒是觉得，王金宝死的并不冤，之前咱们一直关注吕佳伟和梁志博之间的恩怨，其实梁志博和王金宝之间肯定也有冲突，王金宝这种人属于吃了上家、吃下家，梁志博能不恨他！”韩彬道。 “从现有的调查证据和结果来看，梁志博很可能就是凶手，而曹二虎就是他的帮手，这两人之间肯定也发生了一些冲突，曹二虎家的院子里才会多了一具尸体。”郑凯旋说道。 “咚咚。”孙晓鹏从外面走了回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组长，梁志博的家属来认尸了。” “请他们进来吧。”韩彬道。 “郑队，你们忙着，我先走了。”鲁文跟众人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没多久，两个女子走了进来，一个四十多岁，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容貌依稀有些相似，看着像是一对母女。 李辉走到韩彬身边提醒道：“这是梁志博的前妻和女儿，因为梁志博父亲的年纪大了，我就没有通知对方。” 韩彬点点头，他虽然没见过本人，但也了解二人的资料，梁志博的前妻叫杨喜梅，女儿叫梁茜。 “杨女士、梁小姐请坐。” “警察同志，你们确定我爸死了吗？”梁茜问道。 “我们在一个涉案人员家里，发现了一具尸骨，是不是梁志博我们也不能确定，请你们过来协助辨认。”韩彬道。 “还是我去吧，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毕竟生活了那么多年，也算是送他最后一程。”杨喜梅拍了拍女儿的手。 “认尸之前，有些情况还得告诉你们，因为已经过去了十年，死者的身体已经被分解了，现在只剩下一副骨架，所以，辨别的难度会大一些。”韩彬道。 “啥，就剩下骨头架子了！”杨喜梅惊讶道。 梁茜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哎，就没留下其他证据吗？”杨喜梅叹道。 “死者的东西已经被烧毁了，连衣服都没有，而且埋人的地方是一处院子，风吹雨打这么多年，证据早就随风而逝了。”韩彬无奈道。 “那你们咋就知道是我爸了？”梁茜问道。 “我们也不确定，只是根据之前调查的推测，所以才请二位来辨认。”韩彬道。 “那就剩骨头架子了，我也辨认不出来呀，我女儿当年才十岁，她更认不出来了。”杨喜梅道。“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韩彬问道。 “他腿上划过一道口子，有伤疤。”杨喜梅道。 韩彬摊了摊手：“死者现在只有骨头。” “他胳膊断被人打断过一次。” “哪个胳膊？” “左胳膊。” “还有其他线索吗？” “没有。” 韩彬点点头：“晓鹏，你带他们去法医室。” “是。”孙晓鹏应了一声，将两人带了出去。 目送三人离开后，李辉开口道：“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死者很可能就是梁志博。” “郑队，既然已经定位了曹二虎的位置，我建议立刻动身抓捕。”韩彬道。 …… 泉城。 卢家巷。 卢家巷两边有很多的早餐店，各式各样的小吃，数不胜数。 一家卖羊汤的早餐店，一个光头男子坐在桌子旁，面前放着一碗羊肉汤，半斤烙饼。 吃口烙饼，喝一大口汤，味道那叫一个美，早上的寒气都被驱走了。 吃完饭，光头男子付了钱，哼着小曲离开了。 “村里有个娘i们叫小芳，长得美丽又漂亮……” 光头男子刚走到箱子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曹二虎。” 听到这个声音，男子愣了一声，猛的抬头看去。发现前面走过来了两名男子。 光头男子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回跑。 卢家巷两边都是早餐摊，人多、热闹，最关键的事这地方他熟。 “让他，都tm让开。”光头男子喊了一声，用力推开挡在前面的人。 一个短发女子站在他前面不远，光头男子一边推对，一边骂道：“艹，你丫的眼瞎。” 短发女子赶忙躲到一旁，光头男子也没理他，径直往前跑。 就在他要越过短发女子的时候，对方突然将腿伸到前方。 光头男子慌乱之下，根本没有看到，直接摔在了地上：“砰!” “艹！”光头男子双手撑地，正准备起身继续跑的时候。 一个身高身高一米九多的魁梧汉子走了过来，直接压在了光头男子身上，那身量、那体重，就像是一座小山压了下来。 “啊！”光头男子发出一阵惨叫，被死死的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分毫。 李辉掐着对方的脖子，盯着对方脸上的伤疤，质问道：“曹二虎！” “我不是曹二虎，你们是谁呀？”光头男子喊道。 “我们是警察。”韩彬亮出了警官证。 “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真不是曹二虎呀。”光头男子被揪了起来。 “啪！”李辉伸手抽了对方一个脑瓜瓢：“丫的，还敢撒谎！” 韩彬仔细盯着对，光头、脸上有疤，的确是曹二虎的特征，不过，韩彬觉得他的五官，反倒更像另一个人。 梁志博！ 297真实身份 “你叫什么名字？”韩彬问道。 “马浩然。”光头男子喊道。 “搜他！”韩彬冷声道。 光头男子已经被戴上了手铐，孙晓鹏和李辉负责搜身。 李辉从光头男子的裤兜里搜出了一个皮包，里面放着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赫然是曹二虎。 “这是什么！”李辉挥了挥手中的身份证。 光头男子叹了一声，低下了头。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韩彬质问。 光头男子沉默不语。 郑凯旋掐着光头男子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一番，笃定道：“这小子是梁志博！” 陌生人看到光头和脸上的伤疤，可能会相信他是曹二虎，毕竟这两个特征太醒目了。 郑凯旋整整追查了十年，梁志博的容貌，早已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错不了。 “可以呀，难怪抓不到你，原来你一直用曹二虎的身份。”韩彬道。 光头男子依旧沉默不语。 “抓回去！”郑凯旋一挥手，而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多年。 “郑队，您是不是跟丁支队说一声。”韩彬提醒。 “是要及时汇报。”郑凯旋表示赞同，否则，让丁锡锋从其他人那里先听到消息，心里肯定不会舒服。 郑凯旋犹豫了一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给丁支队汇报吧，老曾快回来了，我也该去培训了。” 韩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也没有再推脱，拿起手机给丁锡锋汇报了一番。 丁锡锋听到这个消息，语气中难掩喜色，对着韩彬一阵夸奖。 第一喜是韩彬抓到了凶手，第二喜是他当年通缉的凶手并没有错。 挂断电话前还表示，一定会给韩彬和二组的队员请功。 …… 抓到嫌疑人后，韩彬一行人直接返回了琴岛。 将嫌疑人押到玉华分局受审。 韩彬等人是昨天到的泉城，找到嫌疑人后连夜布控，第二天早上实施的抓捕。 回到了玉华分局，众人都是又困、又渴、又饿。 正好赶上了吃饭的点，郑凯旋带着二组的人去食堂吃饭。 饭后，韩彬午休了半个小时。 而后洗了把冷水脸，倒了一杯茶，提审嫌疑人。 李辉提着一个壶走进了审讯室，在他看来，这小子肯定不会轻易的招供，要做好长期奋斗的准备。 韩彬打量这坐在审讯椅上的光头，例行询问：“姓名，性别……” “曹二虎，男……”光头男子道。 “砰！”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曹二虎的哥哥还没死呢，要不要他过来辨认一下。” “姓名？”韩彬再次问道。 “我就是曹二虎，我身份证上写的也是曹二虎。”光头男子道。 “你以为留个光头，脸上划一道伤疤，所有人都会把你当成曹二虎？”韩彬冷声道。 光头男子又低下了头。 “说话。” 光头男子依旧沉默。 韩彬皱了皱眉，露出不悦之色，对着一旁的李辉道：“通知梁茜、还有梁志博父亲过来认人。” “知道了。”李辉应了一声，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等等，别打了，我说……”光头男子赶忙出言打断，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梁志博。” “刚才为什么说自己是曹二虎？” “警方一直在通缉我，一开始，我就在偏远地区躲藏，但是这两年越来越难了，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就冒用了对方的姓名和身份证。” “你早干嘛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一旦被警方通缉，你这辈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李辉哼道。 “我也是刚明白，以前觉得世界这么大，哪不能去，等事到临头我才发现，这个社会没有一个身份，根本就不行，我不想下半辈子都跟老鼠一样活在阴暗角落。”梁志博露出一抹苦涩。 他也知道，冒用曹二虎的身份证，会带来一定的风险，只是逃跑的日子太难了，他宁愿冒着一些风险，也不愿意再过那种苦日子。 “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韩彬问道。 “是我为了伪装成曹二虎自己划伤的。”梁志博叹息道。 他和曹二虎并不算是很像，一开始他还担心会被人看破，后来发现陌生人第一眼看的都是光头和刀疤这两个特征，再加上他故意把自己吃胖，身份证的有效期是二十年，人的相貌有变化是很正常的，只要不碰到熟人，就不会被看破。 最关键的一点，这张身份证是真的，假的身份证即便照片再像，也没有这个好使，用着也踏实。 “曹二虎是不是你杀的？”李辉问道。 “这位警官，说话得讲证据。”梁志博耸了耸肩膀，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韩彬给李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在追问，因为曹二虎的案子证据的确太少了，甚至，他们连那具尸体是不是曹二虎都无法确定。 韩彬已经跟上级领导申请，用死者的头骨去做面部复原鉴定，不过，这个鉴定本市做不了，还要请公安厅的专家帮忙，至于什么时候能复原，谁也说不准。 韩彬话锋一转问道：“张淑凤和王金宝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你有没有去过吕佳伟家？”韩彬追问。 “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张淑凤？” “没有。” “既然你什么都没干过，为什么要跑？”李辉撇了撇嘴。 梁志博迟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我胆子小，警察在通缉我，我怕自己说不清，就跑了，但这不代表我做过坏事。” 韩彬才不信他的鬼话：“2009年7月15号凌晨12到凌晨四点，你在哪？” “两位警官，你们没开玩笑吧，已经过去十来年了，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梁志博右侧嘴角微微上扬：“我要是真记得住，那才是有问题呢。” 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太久，时间就是梁志博最好的掩护。 韩彬思索了片刻后：“既然你知道警方在通缉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我听说了，2009年7月15号那天，吕佳伟家着火了，死了不少人，可这跟我无关，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去杀人。”梁志博狡辩道。 “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大吗？” “大，可以说影响了我一辈子。”梁志博咬着牙说道。 “其他人可能记不住2009年7月15日那天发生的事，但你不一样，你自己刚才也说了，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可以说改变了你的后半生，我不相信，你会忘记那一天发生的事！”韩彬分析道。 梁志博的话，猛一听仿佛很有道理，但经不住推敲。 李辉眼前一亮，也反应了过来，一般人肯定记不住十年前某一天发生的事，但梁志博不同。 别管梁志博是否有罪，2009年7月15日发生的那个案子，都已经改变了他的一生，他哪怕忘记自己的生日，也不可能忘记那一天。 梁志博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来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对策，想过警方可能询问他的问题，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假的总归会露出马脚。 韩彬愈发笃定：“梁志博，你在撒谎！” 298前因后果 梁志博再次低头不语。 他这些年逃亡在外也没闲着，一直在研究刑事法律，现在的法律讲究疑罪从无，只要警方没有证据，就拿他没有办法。 韩彬的那番话再有道理，也只是推理，拿不出证据，就定不了他的罪。 “梁志博，你不要抱有侥幸心里了，这个案子过去了十年，但这十年内，警方并没有闲着，一直在搜集案件的相关证据，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就是715案件的凶手。”韩彬冷声道。 “警察同志，您别吓唬我，有证据您就拿出来。”梁志博抬起头，瞥了一眼韩彬，他也想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证据。 “你刚才说，自己没有去过吕佳伟家？”韩彬问道。 “对。” “那为什么，我们在吕佳伟家发现了你的鞋印？” “当年穿的哪款鞋子，我都记不清了，更何况穿一样鞋子的人多了，你凭什么说是我的。”梁志博哼道。 “每个人的体型不同、走路的方式不同，足迹的特征也不同，别管你穿的什么样的鞋子，足迹的特征是不会改变的，这一点足迹专家已经确认了，你狡辩也没用。”韩彬道。 “是吗？那或许是我记错了，毕竟时间这么久了，也许我去过他家，只是自己忘了。”梁志博说道。 韩彬盯着梁志博看了好一会，他大概能够明白梁志博的想法，当年的715案3死6伤，再加上曹二虎家的那具尸骨，梁志博手上有4条人命，他即便主动招供，也很有可能会被判死刑。 用一句简单的话说，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韩彬起身，走到了审讯椅旁，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说道：“照片上的指纹是从现场发现的，血是张淑凤的，但是指纹的主人一直没有比对成功。” “我们将你抓回来之后，将你的指纹和这枚血指纹进行比对，发现你左手无名指的指纹和这名血指纹完全吻合，你怎么解释？” 梁志博双手轻颤了一下，右手赶忙遮住了左手，低下了头。 “砰！”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说！” “我不知道。”梁志博敷衍道。 “你不知道，我来说。”韩彬收起照片，组织了一下语言： “张淑凤被杀之后，就被嫌疑人放火烧毁了尸体，张淑凤的血早已经化为灰烬，能沾到张淑凤鲜血的人，不仅去过案发现场，而且还是在张淑凤被杀害后，尸体被烧毁之前在现场，换句话说，这个人就是杀人放火的凶手！” 梁志博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这个证据太致命了，哪怕他继续嘴硬，依旧可以作为定案的铁证。 说完之后，韩彬也没催促，续了一杯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人都已经抓了，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嗒嗒……”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梁志博低头沉默了四十多分钟。 韩彬和李辉坐在对面，也足足等了他四十分钟。 反正在哪歇着、不是歇着，韩彬二人也无所谓。 审讯就像是熬鹰，急不得。 “咳……”梁志博轻咳了一声：“我想喝水。” 韩彬点点头，李辉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过去。 梁志博几口将杯子里的水就喝完了：“早上的羊汤味不错，就是有点咸。” “再给他倒一杯。” “谢谢。”梁志博客气了一声，道：“警察同志，我以后还能再喝羊汤吗？” 韩彬注视了他片刻：“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是去过715案的现场，但王金宝和张淑凤不是我杀的。”梁志博道。 “那是谁杀的？” 梁志博犹豫了一下：“曹二虎。” “曹二虎在哪？”韩彬问道。 “死了。” “曹二虎是谁杀得？” “曹二虎知道警方在通缉我，怕我被警方抓了，把他也供出来，就想要杀了我，我反抗，正当防卫，不小心把他反杀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梁志博叹息道。 “照你这么说，你还挺无辜的呗。”李辉道。 “是。” 在韩彬看来，梁志博这是典型的避重就轻，715案性质太恶劣死了3人，伤了6人，梁志博肯定要将主要责任推给曹二虎，让自己处于从犯的位置，这样才有可能不判死刑。 不过，这对警方来说不是坏事，梁志博想要圆谎，就避不开曹二虎的死，他主动承认曹二虎是他杀的，那么曹二虎的案子也就破了。 梁志博是个聪明人。 “你为什么要杀王金宝和张淑凤？”韩彬问道。 “其实，我没想过杀他们，我挺冤枉的。”似乎怕韩彬两人不信，梁志博又加了一句：“真的。” “那你说说看，怎么个冤枉法？” “我和王金宝早就认识，他路子比较野，认识不少的朋友，吕佳伟盖厂子的活就是他给我介绍的，结果厂子盖好了，吕佳伟那边却不肯付尾款，还不够给工人发工资，你说我能不着急嘛。” “那你应该去杀吕佳伟呀，干嘛要杀王金宝？”李辉不解道。 “我说了，我没想杀谁，我就是去要账的，王金宝也是够孙子的，他帮我介绍活可不是出于好心，他收了我的好处费，而且是收了一大笔钱，才肯将这个活转包给我，钱他收了，活我干了，钱却不肯给，我不找他，找谁？”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提起此事，梁志博依旧恼火。 “吕佳伟那边，我要了好长一段时间，刚开始他还说让我等等，后来他的厂子停产了，这小子欠了一屁股债，根本就没办法还我钱，所以我才找到王金宝，让他帮着我跟吕佳伟要钱，要么就将我的介绍费还回来。”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你继续说。” “我找了王金宝好几次，他都不肯还钱，还威胁我说道上有人，再敢找他要钱，就找道上的人收拾我，所以我就找到了曹二虎，请他帮我要钱，要到的钱我分给他一成。” 说到这，梁志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一天晚上，我们两个跟着王金宝，准备逼他还钱，结果跟着跟着，发现这孙子居然跑到吕佳伟家了，开门的是吕佳伟的老婆，两个人一见面就抱在了一起，我当时就看傻眼了。” “后来呢，后来咋回事？”李辉露出好奇的神色。 “后来，曹二虎就跳进院子，听到屋里的俩人在ban事，我一听也乐了，心想，你这龟孙子不是不给钱嘛，这回被我抓到把柄了，我们就闯了进去，王金宝和张淑凤两人都没穿衣服，直接给吓蒙了。” 韩彬敲了敲桌子，正色道：“为什么杀人？” “我跟王金宝要钱，没想到这孙子立马就答应给了，后来我才想明白，人不穿衣服，心就发虚，这算是一种心理压迫。” “既然王金宝答应给钱，你为什么还杀他？” “不是我要杀，是曹二虎要杀他的。”梁志博辩解了一句，继续说道：“王金宝说还钱，我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毕竟只是吕佳伟家，又不是你王金宝家，结果你们猜咋的？” “你赶紧说，别绕圈子了。” “王金宝从院子里挖出来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沓子一沓子的红色钞票，至少有几十万元之多，我们当时就傻眼了，这么多钱，王金宝这孙子不存在自己家，居然放在了吕佳伟的家里。”梁志博感慨道。 “这一点，我倒是知道为什么，王金宝在跟他老婆闹离婚，而张淑凤生的儿子，才是王金宝的亲生儿子，这钱，就算真被张淑凤吞了，他也不亏。”李辉笑道。 “啧啧，我说呢，当初明明杀的是王金宝，后来你们警方咋把他当成了吕佳伟，我还以为你们敷衍了事，根本没有仔细调查，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砰砰。”韩彬又敲了敲桌子：“说正事。” “曹二虎就是一个混混，哪里见过这么多钱，立刻就眼红了，想要将所有的钱都带走，毕竟大半夜的，又没有个证人，拿一万也是拿，拿一百万也是拿，谁说的清。”梁志博露出一抹苦涩： “你想想，曹二虎想要钱，王金宝怎么可能给，当时他们就发生了争吵，王金宝还说宁愿他和张淑凤的事被发现，也不肯把钱都给了曹二虎，曹二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刀子把他捅了，连着捅了几刀，立刻就没气了。” “张淑凤呢？” “张淑凤吓坏了，想要大喊大叫，被我堵住了嘴，我正不知道该咋办的时候，曹二虎又走了过来，直接抹了张淑凤的脖子。”梁志博回忆道。 “火是谁放的？”韩彬问道。 “曹二虎放的火，我当时都吓傻了，就在一边呆呆的看着，他想干啥，我也不敢阻拦，我怕他把我也杀了。”梁志博说道。 “你倒是把自己撇的挺干净，合着杀人放火的事都是曹二虎干的，你自己一点错都没有。”韩彬哼道。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老婆，有女儿，不可能冒着危险做杀人放火的事。”梁志博一脸真诚道。 “话别说的太满，曹二虎不就是你杀的吗？” “那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带着钱跑到了曹二虎家，一开始哪也不敢去，就藏在了曹二虎的家里，过了两天，曹二虎出去打听消息，说警方正在通缉我，从那以后，曹二虎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把他杀了？”韩彬反问。 “我没有，是有一天晚上，他拿着刀子要捅我，被我提前发现了，我就往外跑，跑到客厅里拿了一把水果刀，我不小心把他给捅死了。”梁志博说完，又补充道： “警察同志，请你们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杀了曹二虎之后都干什么了？”韩彬追问道。 梁志博迟疑了片刻，道：“我把带血的衣服和物品都烧了，然后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他给埋了。” “你倒是挺有经验的。”李辉打趣道。 “不不不，我都是被逼的，我是为了保护自己，我是正当防卫！”梁志博大声喊道。 韩彬摇了摇头：“得了，你别使劲喊了，这话跟我们说也没用，去给法官说吧。” 299大礼包 出了审讯室后，郑凯旋、赵明、田丽等人也从一旁的观察室走了出来。 郑凯旋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干的不错！” 韩彬没说话，回到办公室后，才开口道：“郑队，这个案子的口供您也听到了，您怎么看？” “一个十年前的案子，要找到证据、线索、证人都很难，案子能查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郑凯旋说道。 “我倒是感觉，梁志博那小子有避重就轻的嫌疑，不光把715案件的主要责任推给了曹二虎，还将曹二虎的死说成了正当防卫。”赵明耸了耸肩膀。 “如果不是为了逃避715案的主要责任，梁志博也不会承认杀了曹二虎，如果没有获得他的口供，以咱们在曹二虎家发现的证据，也无法证明是他杀了曹二虎。”郑凯旋说道。 “梁志博为什么要承认，曹二虎是他杀的，他大可以说曹二虎的身份证是借的或偷的，十年过去了，只要他不主动招认，也没有足够的证据给他定罪。”赵明道。 在曹二虎家，没有找到足以定罪的证据。 “如果梁志博不承认自己认识曹二虎，怎么将715案的主要责任推给对方，要知道715案的性质可是恶劣的多，主犯绝对是要判死刑的，只有将主要责任推给曹二虎，他才有可能活。”在郑凯旋看来，715案才是关键。 “我觉得两个案子没有直接关联，梁志博只承认自己是715案件的从犯，不承认自己杀了曹二虎，岂不是罪名更轻？”孙晓鹏提出了质疑。 “这么说吧，715案定主犯和从犯的问题上，除了证据之外，认罪态度也很关键，你没有一个良好的认罪态度，警方和法官不会采信你的供词；曹二虎的死虽然没有足够证据，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梁志博有极大的作案嫌疑；只有他招认杀了曹二虎，才能让人相信他的认罪态度，警方和法官才会相信他715案件的供述。”郑凯旋说道。 换句话说，梁志博不主动招认杀了曹二虎，没有一个好的认罪态度，警方和法院都未必会相信他715案的证词，他就会被定为715案的主犯，直接会被判死刑。 梁志博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715案被定位从犯，而杀死曹二虎的事件被定位正当防卫，只有二者都成立的情况下，他才有不被判死刑的机会。 但凡有一条不成立，他都会被判死刑。 梁志博是在赌，赌一个活命的机会。 “那715案，梁志博到底是主犯、还是从犯？”田丽也忍不住问道。 “已经过去了十年，从现有的证据很难判断，而且我问过梁志博杀人凶器在哪，梁志博说被曹二虎处理掉了，他也不知道在哪，他一股脑的推给了曹二虎。”韩彬无奈道。 即便没有足够证据，但是警方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法官。 “那杀曹二虎的刀子呢？这他总知道吧。”赵明问道。 “他说自己扔到了村口的垃圾场，已经过去了十年，你去哪找？”韩彬反问。 “那曹二虎是不是他杀的？”赵明道。 “肯定是他杀的，他没有去过现场，但是杀人的细节和经过跟现场完全吻合，不是他杀的，他怎么知道这些？”李辉说道。 “我怎么觉得梁志博能活到最后，应该不是偶然，会不会是他主动杀的曹二虎，而并非向他说的是正当防卫。”孙晓鹏小声说道。 “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而事情过去了十年，曹二虎现在只剩下一堆白骨，连最基本的尸检都无法做，根本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否是故意杀人，还得看法官如何判定。”韩彬道。 “行了，你们别费脑筋了，这个案子到这，就算是结束了。”郑凯旋定下了基调。 “梁志博会不会被判死刑？”田丽皱眉道。 “肯定会。”郑凯旋笃定道。 “我赞同郑队的话，梁志博这些年来，应该对法律有所了解，他知道715案的主犯肯定会判死刑，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让警方相信自己只是从犯，甚至不惜主动招认自己正当防卫杀了曹二虎，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像他这种情况，想要被定性为正当防卫，几乎是不可能。”韩彬笑了笑，继续说道： “即便715案将他定为从犯，而正当防卫不成立，他一样会被判死刑。” “昨天，我才在新闻上看到一起正当防卫成功的案例，梁志博不会也被侥幸判定为正当防卫吧。”田丽担忧道。 她觉得梁志博这种人活着，是对死者最大的不尊重。 郑凯旋摇头苦笑：“这就是它上新闻的原因。” …… 同一件事，每个人有不同的目的。 梁志博的目的就是为了活命，逃避死刑。 警方则是为了抓到罪犯，不光是715案的凶犯，也包括杀死曹二虎的凶犯。 梁志博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知道警方想要什么。 如果他不主动招认杀死曹二虎的事，这个案子不会结案，警方也不会采信他是715案从犯的供词。 对他来说，这是一种交易，各取所需。 他的失败之处在于，了解法律，不了解法guan。 …… 韩彬感觉今天很疲惫，回到家之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 他也希望每次查案，都能找到足够的证据，给嫌疑人定罪，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不是只有黑和白。 也不可能每件案子都被查的清清楚楚。 就像715案和曹二虎被杀案，韩彬相信，梁志博肯定有所隐瞒，但案件过去了十年，证据和线索都随着时间销毁，他只能尽量做到最好。 将梁志博抓捕归案，让他接受法院的审判，也算是给了死者一个交代。 韩彬也能做到无愧于心。 “恭喜警员577533，在旧案排查中破获一起重大杀人案！” “奖励功勋值25点。”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4.” “足迹鉴定：熟练度+3.” “额外获赠大礼包一份。” “什么大礼包？”韩彬笑了笑，对于大礼包他还是十分期待的，这也是系统对他的认可。 技能：快速学习一种外语 种类：英法德日（可自选） 等级：高级 300廖哥 琴岛，启明路。 一个老太太牵着一个小男孩走向路口。 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拉着老太太的手喊道：“奶奶，我要去玩具商店，我要买个猪猪侠的玩具。” “你前几天不是刚买了奥特曼吗？买什么猪猪侠。” “不嘛，不嘛，我就要猪猪侠。”小男孩喊道。 “不买，奶奶没钱。”老太太说着，就要拉着小孩过马路。 “你有钱，你给我买嘛，我就要猪猪侠。”小孩撒开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 “闹闹，快起来，地上凉，等你爸妈回来了，让他们给你买。”老太太哄道。 “你哪次都是这么说，就知道骗我，我不嘛，我现在就要。”小孩喊道。 “乖闹闹，赶紧起来，一会着凉生病了，还得打针。”老太太将小孩拽了起来。 小孩一把推开了她，一边跑，一边喊道：“坏奶奶，我不喜欢你了。” 小孩跑的很快，老太太年纪大了，根本就追不上。 “闹闹，不要跑了，别摔着。”老太太喊道。 老太太越喊，小孩跑的越快，从地上捡起石头子，砸向了老太太。 “你不给我买玩具，我就不跟你回家。” 小孩跑的很快，一会就把老太太拉远了，他自己也跑累了，停在一辆黑色大众车旁。 而后，小孩拿起石子，又砸了出去，不过没有扔准，砸到了一旁的黑色大众车。 片刻后，驾驶室里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驾驶室旁，呵斥道：“小孩，干嘛呢，是不是你砸我的车。” 小孩做了个鬼脸：“活该。” “诶，你这小孩，再敢砸，我就打你。”男子威胁道。 小孩哪会怕他。 男子越喊，小孩越气，又捡起一块石头，就往车身上砸，连着砸了好几下，将车漆划了几道印。 “臭小子，你找死呀。”男子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夺过小孩手里的石子，丢到了一旁。 “呜呜……”小男孩大哭了起来。 “你干什么，凭什么打我孙子。”老太太赶了过来，将小孩护在一边，指着青年男子骂道。 “老太太，你来的正好，你看看我这车，让你孙子划成什么样了。”男子说道。 “你凭什么说是我孙子划的，你有证据吗？”老太太反问。 “他刚刚拿着石子砸的，我亲眼所见。”青年男子道。 “你见了，我怎么没见，你有人证吗？你有视频吗？”老太太哼了一声。 “呦，你说得对，这地没视频，也没人证。”青年男子冷笑一声： “那你信不信我一个大嘴巴子，把你孙子抽死。” “你敢！”老太太将小孩拽到一边，一脸警惕的模样。 “少说废话，赶紧赔钱。”青年男子道。 老太太撇了撇嘴：“我没钱。” “你没钱，给他爸妈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青年男子说道。 “小孩不懂事，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嘛。”老太太讽刺道。 “小孩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你家孩子划了我的车，你不该赔钱。”青年男子喊道。 “我没钱怎么赔你。” “你丫的还有理了。”青年男子也怒了，指着老太太的鼻子。 “你别吓唬我，我有心脏病，真要躺在地上了，谁赔谁还不一定？”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喊道。 “你丫的就是一个老无赖吧。”青年男子怒极反笑。 “呸，你丫的才无赖，你全家都无赖。”老太太也不是一个肯吃亏主，看到周围有不少围观的人，底气变的更足了。 “咔……”就在此时，副驾驶室的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下车，男子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一个金丝眼镜。 “小刚，有话好好说。”男子道。 “廖哥，这老太太倚老卖老不讲理。” “我都听到了，我来处理。”廖哥淡淡的说道。 老太太梗着脖子：“呦，又来一个男的，这是俩老爷们要合起伙，欺负我们祖孙俩呀。”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没那个意思。”廖哥笑道。 “那你啥意思呀，反正我是没钱。”老太太说道。 廖哥没说话，蹲下身对着小男孩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要告诉你。”小男孩带着哭腔喊道。 “叔叔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廖哥一边说者，一边将双手摊开，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而后双手一撮，再次张开的时候，右手上多了一个棒棒糖。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好奇。 廖哥撕开了棒棒糖的包装：“小弟弟，这个给你吃。” 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接过了棒棒糖，放在嘴里吃了。 “好吃嘛？”廖哥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脸上满是慈爱之色。 “甜，好吃。”小男孩喜道。 看到廖哥这样，老太太也有些纳闷，质问道：“你想干啥呀？” “冤家宜解不宜结，没多大的事，我就是怕吓坏了孩子。”廖哥道。 “那这车，不用我们赔了吧。”老太太问道。 “不用了。”廖哥不以为意道。 “闹闹，咱们走。”老太太拉着孙子就要离开。 “等会。”廖哥喊道。 “咋了，你不是说不用我们赔了吗？说话不算数呀。”老太太皱了皱眉，生怕对方反悔。 “我这个手下不懂事，差点把孩子吓坏了，我替他赔个不是。”廖哥说着，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 “小弟弟，划车的事，你不用害怕，这一百块钱叔叔给你的，想买什么都可以，算是我们给你道歉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我可以买玩具吗？”小男孩露出兴奋的神色。 廖哥将一百块钱，栽到了小孩手里：“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太好了，我有钱了，可以买玩具了。”小孩兴奋的喊道。 老太太怕廖哥反悔，赶忙拉着小孩走了。 小孩蹦蹦跳跳十分开心：“奶奶，我现在有钱了，可以买猪猪侠了。” “闹闹，把钱给奶奶，奶奶帮你收着。” “不嘛不嘛，我要自己拿着，我要买玩具。”小孩喊道。 …… 目送两人离开后，小刚有些不解道：“廖哥，我没想找麻烦，是这个老太太不讲理，明明是他孙子划了我的车……” 廖哥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修车费算我的。” 小刚有些纳闷：“您干嘛对个小孩这么好。” 廖哥笑了笑：“做好事会让人心情愉悦，不是吗？” 301回娘家 玉华分局。 715案件和曹二虎被杀案接连告破，可以说是轰动了整个玉华分局，甚至市局的一些领导也很关注这个案子。 715案已经在准备结案手续，不过，曹二虎的案子还要再等等，因为面部复原鉴定的结果还没下来，无法确定死者是否是曹二虎。 715案因为过去的时间太久，现在又重新侦办，结案手续要比普通案件更麻烦。 除了必要的手续，必须韩彬亲自去做，其他的手续和印章，韩彬都让手下去做了。 韩彬自觉不是什么勤快人，能动嘴尽量不动手。 “咚咚。”办公室的门响了两下，郑凯旋走进了办公室，笑道：“同志们，放下你们手头的工作，我要宣布两件事情。” “郑队，啥情况呀，连同志都叫上了。”李辉笑道。 “郑队能用‘同志’这个词，说明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呀。”田丽笑道。 “知道重要，一个个还嬉皮笑脸的，坐好了。”郑凯旋板着脸，佯怒道。 赵明搬了把椅子，放到了郑凯旋身后，一脸讨好的说道：“郑队，啥好事呀，您可不能忘了我。” 郑凯旋也没再吊胃口，开门见山道：“715案件告破，市局的领导也很高兴，也是开展旧案排查工作以来破获的第一起大案，让你们组拔了个头筹，市局决定做一个宣传片，主要的采访对象就是你们二组，到时候你们配合一下。” “乖乖，我们要上电视了！”李辉兴奋道。 “天网还是第一线？”赵明欣喜道。 “打住打住，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以为中央台是那么好上的。”郑凯旋哼道。 “郑队，依照这个案件的难度，上天网和第一线绝对绰绰有余了。”李辉道。 “你跟我说没用，你去跟央视12频道的领导说去。”郑凯旋耸了耸肩。 “郑队，另一件事是啥？”韩彬问道。 “今天晚上丁支队做东，要给咱们二组举办庆功宴。”郑凯旋笑道。 “我日，副支队长请客，这可是够牛的。”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像我这么帅，这么优秀的刑侦人员，丁支队看了一高兴，没准会把我调到市刑侦队了。”赵明自卖自夸道。 “该死，我今天早上起晚了，没有顾得上洗头。”田丽抱怨道。 “我还是头一次跟这么大的领导吃饭。”孙晓鹏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行了，行了，收敛一下，让丁支队看到你们这样，没准就吓跑了。”韩彬打趣道。 “行了，话我带到了，今天晚上别管有啥事，必须去，有问题吗？”郑凯旋扫视了一眼众人。 “没问题。”众人齐声道。 “715案件的结案手续赶紧办，还有曹二虎的面部复原鉴定也快下来了，只要确定了死者是曹二虎，也抓紧时间办结案手续，这段时间，就先不给你门安排任务了。”郑凯旋道。 “是。” …… 晚上七点。 九门火锅店。 天气冷了，吃烧烤的少了，火锅成了人们的首选。 尤其是当警察的，因为经常出现场的缘故，在外面冻上一天、半天都是常有的事，吃顿火锅去去寒，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了。 除了郑凯旋和韩彬外，其余的队员都是第一次见丁锡锋，有些兴奋、又有些拘谨。 郑凯旋带了两瓶好酒，几杯酒下肚后，队员们才放开了一些。 丁锡锋也是从基层的刑侦干起来的，没有什么架子，聊了一些刑侦工作上的趣事和经验。 这些事对丁锡锋来说很平常，不过大家接触的层面不同，对于韩彬等基层侦查队员来说还是很受用的。 丁锡锋也帮着二组向市局领导请功，一个集体二等功肯定是跑不了的，丁锡锋很欣赏韩彬，还给他申请了一个个人二等功，至于市局领导是否批准，那就不知道了。 饶是如此，韩彬也是十分的感激，倒满酒杯，起身敬了丁锡锋一杯。 这就是有领导背书的好处，丁锡锋只要了一个指导办案的名义，办案的经过和情况他都了解，给二组队员请功也是不遗余力。 一个案子，同样的功劳，但结果却会差很多。 …… 接下来两天，二组没有接新的案子，主要还是处理715案的结案手续。 韩彬难得忙里偷闲。 这两天没少往郑凯旋的办公室跑。 郑凯旋要走了，韩彬还真有些不舍。 通过跟郑凯旋的聊天，韩彬得知，曾平马上就要回来了。 等曾平回来之后，郑凯旋就会卸任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中队长的职务，同时曾平会接任中队长的职务。 等曾平一上任，韩彬代理组长也就能转正了。 715案的结案手续办的差不多了，曹二虎的面部复原鉴定还没有结果。 趁着这个间隙，韩彬准备倒休一天。 来玉华分局之前，韩彬一直在宝华路派出所工作。 因为工作比较忙，他一直也没时间回去看看，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趁着休息，韩彬买了点零食，开上韩卫东的车，赶到了宝华路派出所。 韩彬在这工作了很久，看着熟悉的大门、院子，韩彬感觉十分的亲切。 下了车，韩彬拎着零食进了派出所的大厅。 里面乱哄哄的一片，至少有二十多号人。 “呦，今天是啥日子，这么多人。”韩彬诧异道。 “哎呦喂，这不是彬哥嘛。”一个二十岁出头，小眼睛男子喊道。 “啥风把彬子吹回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警察大姐笑道。 “彬子，你这买的啥好吃的，是不是给我买的。” “你在玉华分局刑警队咋样？” 众多民警七嘴八舌的都围了上来。 韩彬笑着一一回应。 就在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呵斥道：“诶诶，都干嘛呢，不用工作了，这么多老百姓都看着呢，该干嘛、干嘛去。” 说话的男子叫郭天旭，是宝华派出所的警长。 “师傅，我来看您了。”韩彬嘿嘿一笑。 “臭小子，还好意思说，一走就是大半年。”郭天旭哼道。 “师傅，我买了您最喜欢吃的板栗，还从我爸那顺了半斤上好的祁红。”韩彬笑道。 “哼，算你小子有良心。”郭天旭也不客气，抓了把板栗，拿了那盒红茶，其他的零食都让民警们拿走了。 “都别忙着分东西，该干啥干啥去，先把案子处理好再说。”郭天旭吩咐道。 “师傅，啥案子呀，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韩彬问道。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可今天还真顾不上。”郭天旭将韩彬带到办公室，才简单的介绍道： “简单的说，这是因为一起划车案，引起的打架斗殴行为，导致有人员受伤。” “不就是划车了，赔就是了，至于这么冲动嘛。”韩彬道。 “划的不是一辆车，而是八辆车。”郭天旭比划了一个手势。 “这人为什么要划车，有什么利益冲突？”韩彬追问。 “啥冲突也没有，划车的是一个小孩，把小区的八辆车给划了，那些受害人找小孩的父母要赔偿，小孩的父母也是混不吝，死活一分钱不肯掏，爱咋咋地，结果双方就发生了冲突。”郭天旭道。 在派出所工作的时候，韩彬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混不吝的人，蛮不讲理、只占便宜不肯吃亏，往往很多各退一步的小事，到了他这就成了大事。 “情况严重吗？”韩彬追问道。 “小男孩的父亲受伤，现在正在医院里治疗呢，原先那些讨要赔偿的人，都已经暂时被拘留了，外面那些都是讨要赔偿人员的家属，现在正给派出所要人呢。”郭天旭无奈道。 像这种群ti案件是最难处理的。 “怎么受伤的？” “被划车的人找小男孩的父母索要赔偿，双方可能语言上有些冲突，小男孩的父亲和索要赔偿的人打了起来，打斗的场面比混乱，把小男孩父亲的dan踢坏了。”郭天旭摇了摇头，感慨道： “我让小张去医院看过，听医生说，一侧的gao（wan）需要切除，部分丧失劳动能力。” 302种子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么劲爆。” “这家人本来就不讲理，现在受伤了，更是难缠的很，我现在也正发愁呢。”郭天旭说道。 “知道是谁打伤小男孩父亲的吗？” “天色擦黑的时候发生的冲突，小区院子里的灯光较暗，受害人也没看清谁踢得自己。”郭天旭递给了韩彬一支香烟。 “摄像头呢？” “老小区哪有什么摄像头？” “有人证吗？”韩彬掏出打火机，先给郭天旭点上烟。 郭天旭抽了一口烟：“当时光线不好，局面又乱，受害人自己都不知道被谁踢得，其他人怎么可能看得到，至于动手打人的嫌疑人，都说跟自己无关，一个比一个撇的干净。” “一共有多少人动手了？” “总共十三个人打架，小男孩父母是一方，其他十一个人都是索赔的车主。”郭天旭介绍道。 “受害人裆部有脚印痕迹吗？” “没留下脚印痕迹，可能是脚背踢的，只能把人都暂时拘留了，现在那群车主的家属就在大厅里要人，你说我愁不愁？” “师傅放平心态，派出所的工作不就是这样嘛。”韩彬道。 “你小子说的轻松，你现在是刑警，你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抓到踢伤小男孩父亲的嫌疑人？” “没人证、没物证、没视频，只能让嫌疑人之间相互指认，或许还有可能抓到。”韩彬分析道。 “我看这架势难，先不说混乱当中那群车主是否看到谁踢的了，即便看到了，也未必肯说，毕竟都是邻居，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不是逼到一定的份上，谁愿意干得罪人的事。”郭天旭摇了摇头。 “其实，处理这种事，您比我有经验，您自己应该已经有主意了吧。”韩彬笑道。 郭天旭笑了笑，从小男孩父亲的伤势来看，已经构成了刑事案件，可以移交给刑警队处理。 既然他找不到嫌疑人，那就让刑警队去处理吧。 术业有专攻嘛。 “咚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警长，那个老太太带着儿媳妇和孙子来了，跟大厅里车主的家属又吵起来了，您快去瞧瞧吧。” “你们干啥吃的，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郭天旭嘴上抱怨，不过还是赶忙去了大厅。 这老太太他见过，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双方真要闹起来了，还是他的麻烦。 韩彬也跟着走到大厅，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喊。 “诶呦喂，我的儿呦，你怎么这么可怜哦！” 旁边还站着一对母子，母亲面色阴翳，狠狠的瞪着旁边的几个车主家属，小孩只有五六岁，手里拿着一个猪猪侠的玩具。 “行了，别喊了，有什么话跟我说。”郭天旭板着脸。 “你们警察得给我一个交代，我儿子重伤住院，现在还没人管。”老太太喊道。 “既然没人管，你们一家三口不赶紧回医院去照顾，还在这呆着干嘛？”郭天旭反问。 “我们家没钱，医药费掏不起，现在还没有做手术，我这次来警察局，就是让凶手掏钱，给我儿子治病的。”老太太喊道。 “这件事还没查清楚，让谁给你垫付，别把钱看的太真，赶紧给你儿子治病，真要耽搁了，你得后悔一辈子。”郭天旭劝道。 “让他们给我垫付。”老太太指着车主的亲属喊道。 “老东西，你想钱想疯了吧，你当初划我们家车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不是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吗，现在又凭什么让我们垫付。” “就是，想让我们垫付医药费，就先把修车的费用给我们。” “呸，越老越不要lian。” 几个车主的家属骂道。 老太太也急眼了：“你们这群丧良心的，这是一回事嘛，孩子这么小懂什么，你们跟他一般见识干啥。” “小孩不懂事，你们大人赔钱呀。” “凭什么，车又不是大人划的。”老太太哼道。 “你丫的，划人家车还有理了。”一个车主的家属越听越气。 “前几天，我孙子也划了一辆车，人家那个车主晓事的很，可没说要钱的事，你们再瞅瞅你们，都钻进钱眼里了，还跟一个孩子一般计较，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老太太啐了一口。 韩彬一直在旁边听着，插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孙子之前就划过别人的车？” “划过咋了，人家车主可是个文明人，不光不要我们赔钱，还给了我孙子一百块钱。”老太太哼道。 韩彬觉得有意思，这年头还有这么‘心善’的人，不过，这老太太看着也不像是个讲理的，韩彬没有完全信她的话，蹲下身对着一旁的小孩道：“小朋友，小区里的那些车是你划伤的吗？” 小男孩点点头。 “你为什么划车？”韩彬追问。 小孩低头看了看猪猪侠：“我想买新玩具。” 韩彬听出了言外之意，皱眉道：“谁告诉你，划车就能买玩具了？” “上次我划了一辆车，车主叔叔给了我一个棒棒糖，还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买了这个猪猪侠的玩具，我还想要更多的玩具。”小男孩似乎知道自己犯错了，有些唯唯诺诺，但是在说到玩具的时候，又露出些许兴奋。 郭天旭也听的有些不对味，把老太太叫到了审讯室做笔录，这才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韩彬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暗暗记下了廖哥的名字。 这个叫廖哥的人，看着像是个大度、心善的，但在韩彬看来，却是个包藏祸心的人。 真正大度的人，可能不会要小男孩的修车费，但是绝对不会鼓励小男孩划车，最正确的方法，应该是训斥小男孩一顿，告诉他划车是不对的。 而廖哥却是采取了鼓励的手段，让小男孩误以为划车没有危害，还可以获得钱和玩具，给小男孩造成了一种错误的引导。 当然，廖哥并没有违法，即便警察找到他，他也可以说自己是在做善举。 毕竟，他只是方式不对，谁也不能证明，他是不懂教育孩子，还是另有目的。 只要没有违法，警察也拿他没办法。 廖哥的行为也算不上教唆，充其量是用一种隐晦的手段，给小男孩的心底留下了一颗种子。 而真正让这颗种子成长起来的，却是小男孩的家庭环境。 小男孩做了错事，他奶奶和父母不仅没有帮助他改正，告诉他这是不对的，反而是一位的包庇，用无所谓的态度去看待此事。 这种土壤，最适合孕育包藏祸心的种子。 从小男孩奶奶和父亲的种种行为来看，这一家人都有些蛮不讲理，只占便宜不肯吃亏，他们这种家庭环境才是促使小男孩犯错的根本原因。 而那个廖哥则是直接原因。 韩彬觉得这个案子很有教育意义，这个小男孩如果继续在这种家庭成长，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和教育，以后进监狱的可能性极大。 至于这个案子以后会如何结案，那就不关韩彬的事了。 韩彬倒是觉得，那个廖哥更应该多关注一下。 这绝对是个惹祸的主。 303熟悉的陌生人 琴岛，玉华分局附近。 早上，李辉和韩彬二人开车一起上班。 分局附近开了一家面馆，早上七点就开门营业，据同事说面馆的味道还不错，韩彬二人天天在食堂吃饭，也有些腻了，这次两人准备换个口味，去面馆尝尝。 饭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四个字，兰州拉面。 大冷天的吃碗汤面，身上也暖和。 两人进了餐厅，里面的人不少，都是早起上班的人。 看过菜单后，李辉要了一个大碗拉面加鸡蛋，总共十块钱。 韩彬要了一个极品牛肉拉面，又去旁边买了一个油酥烧饼。 韩彬从小就喜欢吃油酥烧饼，最开始五毛钱一个，后来是一块钱一个，现在成了两块钱一个，不过韩彬还是喜欢吃，或许这就是习惯。 没一会，两人的拉面就端上来了。 李辉瞅了瞅自己的大碗拉面加鸡蛋，又瞅了瞅韩彬的极品牛肉拉面，撇撇嘴：“奢侈。” 其实，极品牛肉拉面和普通拉面比起来，就是多了一些牛肉，其他的没有区别。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年头，吃个肉还奢侈了。” “大哥，你也不瞅瞅现在的肉价多贵。”李辉叹了一口气。 韩彬无语，每次他吃点好的，李辉这货就开始嘀咕。 他不买房、不买车，就喜欢吃个肉，贵点就贵点，总不至于吃穷自己。 说句不好听的，有些人省吃俭用一辈子，到头来都一股脑便宜房地产开发商了。 人生苦短，何必呢？ “各位老铁六六六，六碗包子、六碗肉……欢迎各位老铁，来到妮子的直播间……”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 “我说，你现在不是有女朋友了，怎么还看直播。”韩彬问道。 “哎……别提她了，不晓事，还是看妮子的直播省心……”李辉叹息道。 “呵呵，听你这意思，感情有波折呀。”韩彬笑道。 “你就幸灾乐祸吧，再波折，俺现在也是有女朋友的人，跟你不一样。”李辉摇头晃脑道。 “感谢‘带你去看小金鱼’哥哥打赏的灰机！各位老铁，走一波六六六……” 李辉嘿嘿一傻笑，也跟着打了几个六。 犹豫了一下，又打赏十个棒棒糖。 不过棒棒糖这东西不值钱，喊不喊全凭主播的心情。 这一次，主播就没有喊话。 李辉脸上露出失落之色。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有这钱，还不如吃肉呢。” “你懂啥，这叫精神享受，就跟看电影一个道理，有钱难买哥高兴。”李辉撇撇嘴。 …… 到分局后，韩彬接到了通知，曹二虎的面部复原鉴定已经下来了，与曹二虎的容貌相似度高达96.5%，再加上年龄、身高符合，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就是曹二虎。 二组开始着手办理曹二虎被杀案的手续。 下午，韩彬正趴在桌子上午休，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韩彬还有些犯迷糊的时候，响起了赵明诧异的声音：“曾队，您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韩彬的睡意驱散了，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韩彬起身笑道：“曾队，我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不是说一个月就培训完了吗？这走的可不止一个月了。”李辉道。 “一个多月不见，你比以前白多了。”田丽笑道，女人的观察点，总是跟男人不同。 “曾队好。”孙晓鹏起身招呼道。 “我倒是想早点回来，泉城那边临时出了点事。”曾平解释了一句，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几个倒是没变，还是老样子。” “咋没变，我们都累瘦了。”李辉拍了拍自己的脸。 “你的脸皮比之前还厚，还好意思说瘦。”韩彬笑道。 “我从泉城给你们带了点特产，你们自己分了吧。”曾平将两个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呦，还有盘丝饼，这东西我上学的时候经常吃，别说，还真有点想这个味了。”李辉咽了咽口水。 田丽翻了个白眼：“就没有你不想吃的。” “我刚回来，就听说你们又破了个大案，还立下了二等功，够牛的呀。”曾平赞道。 “运气，如果不是市里征地，这个案子能不能破，还真不好说。”韩彬道。 “彬子，你小子干的不错，我才走了多长时间，你这代理组长就转正了。”曾平打趣道。 “托了您和郑队的福，要不哪有这么快。”韩彬笑道。 曾平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对着众人笑道：“行了，我还得去一组那边转一圈，晚上我请客，谁也不许缺席。” “应该是我们给您接风才对。”韩彬道。 “这次都别跟我争，我请。”曾平这次回来，要接任三队中队长的职务，自然不能小气了。 晚上，刑侦三队的人都去了，还有技术队和法医科的人，总共加起来将近二十人，分成了两桌，郑凯旋虽然已经卸任了中队长，但还有副大队长的头衔，自然还是他最大，坐在了位置的中间。 这顿饭，也算是刑侦三队队长的新老接替宴。 …… 第二天，韩彬等人又忙了一上午，将曹二虎被杀案结了。 下午，众人刚吃完饭，回到了办公室，曾平就走了进来。 韩彬打了个哈欠问道：“曾队，中午怎么没见你去吃饭。” “我还没顾上吃呢，刚来了一个案子。”曾平说道。 “这么说，您是给我们安排任务来了。”李辉猜测道。 “不错，是个入室盗窃案，报案人就在接待室，田丽，你去把人带过来。”曾平说道。 “曾队，有自己的办公室是啥感觉？”韩彬问道。 “一开始还觉得挺新鲜，呆了半天就觉得无聊，还不如跟你们待在一块呢。”曾平笑了笑，往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 “不过好处是随时可以抽烟。” “曾队，您喝茶。”赵明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曾平的面前。 “呦，这待遇还是头一遭。”曾平打趣道。 “您现在不一样了，是大领导，肯定得巴结着。”赵明笑道。 李辉撇了撇嘴：“马屁精。” 曾平本就是几人的直属上司，大家没把他当外人，开个玩笑，也没人当真。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田丽带着一个年轻女孩走进了会议室。 女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个子不高，一头长发披肩，长得还算清秀。 李辉打量了对方一番，感觉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就是盗窃案的报案人？”韩彬问道。 “对，我叫田瑞妮。” “李辉，给他做个笔录。”韩彬道。 李辉走了过来，仔细瞅了瞅还是觉得熟，不过，依旧没想起对方是谁，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问道：“姓名、年龄、职业……” “我叫田瑞妮，今年21岁，我是个主播……” “你是什么主播？”李辉露出好奇的神色。 “网络直播平台的主播。” “主播名叫什么？” “妮子。” 李辉瞪大了眼睛，对着田瑞妮仔细打量了一番：“妮子，你真是妮子？” “对，你看过我直播？”田瑞妮反问。 “我日，居然没认出你来。”李辉长大了嘴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我，琴岛你辉哥！” 304现场 “诶诶，你这都什么玩意，能不能好好审讯。”曾平皱眉道。 韩彬笑了笑，猜到了妮子的身份，拍了拍李辉的肩膀：“你一边去，我来问。” “别介呀，这我得来。”李辉有些不情愿道。 “你在旁边负责记录。”韩彬道。 李辉叹了口气，曾平和韩彬都发话了，他也没辙。 田瑞妮也惊讶，没想到会遇到自己的粉丝。 琴岛你辉哥这么名字她有印象，算是她的老粉了，但是送的礼物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每次都是送一些棒棒糖。 韩彬接着询问道：“田女士，听说你家遭到了入室盗窃。” “对，我今天上午直播完，洗了个澡就出去吃饭，又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以后就发现家里被盗了。”田瑞妮说道。 “上午几点出去的？”韩彬问道。 “十点左右吧。”田蕊妮回忆道。 “几点回来的？” “应该是十二点多。” “具体一点。” “十二点四十五，我家距离分局不远，看到家里被盗了，我也有些害怕，就赶紧跑过来报警了。”田蕊妮说道。 “失窃的财物都有哪些？”韩彬问道。 “有八千多块的现金，一副金耳环、一个钻石项链、一个lv的包，还有一身我穿过的nei衣裤。”田瑞妮说道。 “nei衣裤有没有洗过？” 饶是田瑞妮脸皮够厚，此时也不禁脸颊微红：“还没有。” “变态，又是一个死变态。”李辉嘀咕道。 “这些财物总共价值多少钱？”韩彬问道。 “应该有五六万吧。” “你回到家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韩彬问道。 “关着的，我用钥匙打开的。”田瑞妮回忆道。 “有没有被撬的痕迹。”韩彬追问。 “没有。”田瑞妮眨了眨眼睛。 “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我现在住的房子，是公司帮忙租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舍友，也是我的同事。”田瑞妮说道。 “都有谁，有这套房子的钥匙？” “租了房子以后，我们重新换了锁子，我舍友两把钥匙，我有三把钥匙。” “你舍友有没有丢东西？” “有，我看到她的屋门开着，里面也有被翻动的痕迹，我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她的手机关机了。”田瑞妮说道。 “你舍友是做什么的？” “跟我一样也是做主播的，她去外地旅游了，这两天不在家。” “这个案子，你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田瑞妮又眨了眨眼。 如果平常没有快速眨眼睛的习惯，那么时突然快速眨巴眼睛，就有撒谎的嫌疑。 当然，在没有足够证据前，韩彬还无法证明，这是她的习惯，还是在撒谎。 “这样，你联系一下你的舍友，将家里的情况通知她；等我们收拾好装备，一起去现场。”韩彬道。 “好。”田瑞妮应了一声，而后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 “李辉，你认识报案人？”曾平问道。 李辉耸了耸肩膀：“我看过她的直播。” “那你一开始怎么不说？”赵明不解道。 “哎。”李辉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的模样和直播的时候有些差距，我一开始没认出来。” “噗嗤……”赵明没忍住，笑道：“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主播一般都化浓妆，再加个美颜，认不出来很正常。”田丽科普道。 “还是我们田姐好，化不化妆都漂亮。”赵明笑道。 “别贫了，收拾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现场，有段时间没办案，都有些生疏了。”曾平说道。 “曾队，您一起去，我心里就踏实了。”韩彬笑道。 “你别着急踏实，我就是跟着你们去了解一下案情，主要还是你来把握案子的方向；一组那边也有案子，我还得去那边盯着。”曾平刚上任，需要跟一组多磨合。 二组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也相信韩彬的能力，无所谓磨合不磨合。 …… 吴江公寓。 这属于商住两用的公寓，田瑞妮住在一号楼902房间。 这是一个两居室的户型，面积不小，有一百一十平米，属于大两居。 韩彬带着二组和技术队的人上了九楼，这一次他没有带鞋套，而是在脚下贴了个创可贴。 这一招还是那天丁锡锋请客，从丁锡锋那里学来的，用于分辨警方和嫌疑人的鞋印，省去了带鞋套的麻烦。 打开门之后，韩彬查看了一下，的确没有撬锁的痕迹，当然，这只是初步的观察，还需要技术队进一步的检验。 进了屋子后，右手边是卫生间，再往前走是个开放式的厨房，客厅里没有发现明显的足迹。 “哪个是你的屋子？”韩彬问道。 “我住在右手边的次卧，同事住在主卧。”田瑞妮道。 “联系上你的同事了吗？” “没有，我打电话还是关机，我已经联系了公司，让他们帮忙联系。”田瑞妮说道。 韩彬点点头，而后走进了次卧田瑞妮的屋子，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香水味，屋子里贴着壁纸，还有很多毛绒玩具，装饰的十分温馨。 不过，衣柜、抽屉都被翻得很乱，应该是嫌疑人在翻找财物。 “就是这，就是这。”李辉喃呢道。 “什么就是这？”韩彬忍不住问道。 “这就是妮子的直播间，我经常在直播里看到，还是头一次看到实物。”李辉显得有些兴奋。 “既然你经常见这个屋子，你看看这个屋子跟之前有什么不同？”韩彬追问。 “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翻的有点乱，平常妮子都收拾的很干净，还有这个抱抱熊，妮子直播时候喜欢抱着它。”李辉忍不住用手摸了摸。 “辉哥，能有你这个粉丝，真好。”田瑞妮小声道。 李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你这屋子里平常都有谁来?” “就我一个，没有其他人了。” “鲁文，来这个屋子采集一下指纹。”韩彬道。 “ok。” 韩彬出了次卧后，曾平也从主卧走了出来。 “曾队，主卧的情况怎么样？” “翻得很乱，就差把房顶掀开了。”曾平道。 “不至于吧。”韩彬皱了皱眉，田瑞妮的屋子虽然有翻动的痕迹，但是也只是衣柜和抽屉而已。 而后，韩彬自己走进了主卧，果然曾平说的一般，不光是衣柜、抽屉，连床垫子都掀下来了，床也有挪动过的痕迹，衣服扔的到处都是，似乎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 韩彬思索了片刻，他觉得这间屋子，更像是嫌疑人的作案目标。 305意外 “彬子，你怎么看？”曾平问道。 “我觉得，这间主卧更像是嫌疑人的主要目标。”韩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曾平点点头。 “你们是说小偷不是来偷我的，而是来偷张梓涵的？”田瑞妮诧异道。 “张梓涵联系上了吗？”曾平问道。 “公司那边还没给消息。” “催一下。” “好。”田瑞妮应了一声，返回次卧打电话了。 “田丽，你带着晓鹏去物业公司，查看一下电梯和一楼大厅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嫌疑人。”韩彬吩咐道。 “是。”田丽应了一声，带着孙晓鹏离开了。 “李辉，你认识这个叫张梓涵的主播吗？”韩彬问道。 “认识，我刚才看过她的照片，她的主播名叫小可爱涵，她算是比较有名的主播，比田瑞妮的粉丝还要多。”李辉说道。 “你搜一下，看看她最后一次直播是什么时候？”韩彬问道。 李辉打开手机，点开了直播软件，搜索了一番后：“上次直播，好像是前天凌晨两点。” 就在此时，田瑞妮走了出来：“我刚才打了电话，公司的人说，他们也联系不上张梓涵，而且给张梓涵的父亲打电话，对方也联系不上。”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韩彬问道。 “前天下午一点多。” “在哪？” “琴岛植物园，我们公司组织了一次环保的活动，我们去植物园清理垃圾，倡导垃圾分类、绿色生活、宣传正能量。”田瑞妮说道。 “当时都有谁在场？” “有八个人吧，一个司机，五个主播，有两个主播还带了助理。” “你们是开车一起去的？”韩彬问道。 “对。” “是不是一起回来的？”韩彬反问。 “那倒没有，车把我们送到那就走了，然后我们自由活动、分拣垃圾，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各自返回的。” “也就是说，司机把你们放下后，你们就分开行动，你就再也没见过张梓涵。” “是的。” 田瑞妮应了一声，反问道：“你们不会是怀疑，张梓涵出事了吧。” “你对她更了解，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不会，她昨天上午发了朋友圈，说出去旅游了；今天上午又发朋友圈，说南方的天气真好，天真蓝，玩的好开心哦。” “她去南方旅游前，有没有带走一些东西？”韩彬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 韩彬伸手道：“点开朋友圈让我看看。” 田瑞妮点开微信，找出了张梓涵的朋友圈，递给了韩彬。 韩彬瞅了一眼，今天上午的朋友圈，发了一张风景照片，有蓝天、有白云、还有绿树，看着像是南方的背景。 “赵明，你在网上搜一下这张照片。”韩彬吩咐道。 “好。” “田瑞妮，你去张梓涵的屋子里看看，她平常喜欢穿的鞋子、衣服、背包一类的，有没有带走。”韩彬道。 “我知道了。”田瑞妮走向了主卧。 “不光要看冬天的衣服，夏天的衣服也要看。”韩彬提醒道。 就在此时，技术队的鲁文走了过来：“曾队，现场已经勘察完毕。” “有什么发现吗？” “收集了一些指纹，准备拿回去进行比对。” “门锁有没有被撬过？” “没有。”鲁文应道。 韩彬点点头，之前给田瑞妮做笔录，韩彬询问对方，门锁是否有被撬的痕迹，田瑞妮回答没有。 不过，因为田瑞妮当时有眨眼的动作。 韩彬还担心对方在撒谎，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习惯性的动作。 “彬哥，我在网上搜了一下，有一模一样的风景图片，那张上传的图片，应该是从网上下载的。”赵明说道。 “这就说明，这个张梓涵很有可能出事了。”曾平郑重说道。 “这也说不准，现在的女孩为了炫耀生活，经常盗图发朋友圈，我觉得最好还是再核实一下，免得弄个大乌龙。”赵明耸了耸肩膀。 “赵明说得对，现在的女孩任性的很，高兴了是一张脸，不高兴了又是一回事，没准哪句话说不对，就把你拉黑、关机了，让你干着急，她在那边乐呵的很。”李辉哼道。 韩彬笑了笑：“行呀，你小子最近感触良多嘛。” “哒哒……” 就在此时，田瑞妮走了出来：“曾队长、韩警官，我刚才检查了一下，张梓涵常穿的几件衣服都在，鞋子除了去公园穿的那双去，其余的也都在。” “以你对她的了解，你怎么看？”韩彬问道。 “我觉得，她很可能出事了。”田瑞妮大胆说道。 “就凭衣服和鞋子，你就能确定她出事了，万一他遇到有钱的男朋友，去了南方再买新的呢。”李辉反问。 “衣服和鞋子可能会买新的，但化妆品一时半会可买不着，她用的都是国外的品牌，而且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和口红很难买全，她都是走到哪、带到哪的，她这个人可以不吃饭，但是绝对不能不化妆！”田瑞妮笃定道。 “前天，跟张梓涵一起去琴岛植物园的都有谁，你把名字报一下。”韩彬道。 “司机姓陈，叫什么我不清楚，我们都是叫他陈司机。” “有个男主播叫张嘎蛋，他还带着一个助理，是一个姓孙的，叫什么我也不清楚。”田瑞妮道。 “等等，张嘎蛋是真名，还是主播名？”韩彬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大家都叫他张嘎蛋，他的主播名也叫张嘎蛋。” “还有谁？” “还有吴江龙，他也是个男主播。” “还有个女主播叫马超然，她带着一个姓方的男助理。”田瑞妮回忆道。 “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都加了微信。” “把你们公司负责人的电话告诉李辉。”韩彬说完，又对着李辉吩咐道：“你想办法通知这些人，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张梓涵在哪？如果不知道，都传唤他们去分局做笔录。” “赵明，你联系张梓涵的家属，发动他们去寻找张梓涵。” “是。” “曾队，您还有什么要安排的？”韩彬请示道。 “暂时没有，大家分头行动吧。”曾平挥了挥手，等到众人各自去忙后，对着一旁的韩彬道： “你觉得是绑架吗？” 韩彬迟疑了一下：“但愿吧。” 如果是绑架，还有解救的可能。 但从现在的情况看，张梓涵遭遇不测的可能性更大。 306报应 下午三点半。 勘察完现场后，韩彬等人回到了玉华分局。 其他人都分头调查了，办公室里只有韩彬和曾平两人。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问道：“曾队，张梓涵的案子能立案吗？” 曾平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对于张梓涵的情况，都是只咱们从现场得出的推测，没有报案人、没有足够的证据，再等等吧。” “张梓涵也算是盗窃案的受害人，那就先查找她的踪迹。”韩彬道。 “查吧，希望像李辉说的，只是虚惊一场。”曾平道。 “哒哒哒……”就在此时，赵明走进了办公室，招呼道：“曾队，彬哥。” “联系上张梓涵的父母了吗？” “联系上了，他父母得知此事后，联系了亲朋好友，都不知道张梓涵的下落，也都联系不上张梓涵。”赵明说道。 “他父母是哪的人？” “鲁州、山田县人，他们收拾一下行装，就会赶来琴岛。”赵明道。 “到时候你负责接待一下。” “是。” 曾平靠着桌子上，若有所思道：“如果张梓涵真的出事了，很可能跟盗窃案的嫌疑人有关。” 韩彬也赞成这种推测，首先，两个案件发案的时间相近；再一个，屋子没有被撬的痕迹，对方很可能是从张梓涵那里得到的钥匙；第三点，张梓涵的屋子被重点照顾，嫌疑人很可能有目的的寻找一些东西。 李辉拿着手机从外面走了进来：“曾队，我联系上了那几个和张梓涵一起去植物园的同事，据他们说在进入植物园后，彼此之间就分开了，都没有再见过张梓涵。” “有没有通知那些人来做笔录？” “通知了，不过他们都说今天有事，来不了。”李辉无奈道。 “联系直播公司，让公司领导去沟通，让这些最后见到张梓涵的人尽快做笔录。” “好。” 赵明撇撇嘴：“这些人好歹也是同事，怎么都这么冷漠。” “直播这个行业，利益大、流动性大、各自挣各自的钱，能一条心才怪呢，不给对方下绊子就不错了。”李辉嘿嘿一笑道。 “对了，你们两再去一趟通信公司，查一下张梓涵的通信记录。”韩彬安排道。 “明白了。”李辉两人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办公室。 目送两人离开后，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曾平：“曾队，郑队什么时候去泉城？” “估计也就这两天了。” “咱们要不要弄个送行宴？”韩彬提议。 “我跟郑队提过，他不让；用他的话说，受不了送行那个气氛，要走就走，要回来就回来，磨磨唧唧的跟个女人似的。”曾平学着郑凯旋的口问道。 “这倒是像郑队的风格。”韩彬笑道。 “咱们别替郑队操心了，去培训是好事，那是进步的机会。”曾平笑道。 下午五点钟，田丽和孙晓鹏也返回了分局。 两人回到办公室，先倒了一杯水喝。 韩彬开门见山道：“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查了吴江公寓一号楼的电梯监控，前天中午张梓涵和田瑞妮一同离开的家，从那以后张梓涵就没有再回来过。”田丽说道。 “今天田瑞妮外出的时候，有没有可疑人员来过？”韩彬追问。 “有人上过一号楼九层，不过是本层的业主，已经排查了嫌疑。”田丽说道。 “曾队、组长，既然没有可疑人员乘坐电梯上过九楼，嫌疑人会不会是爬窗户进去的？”孙晓鹏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吗？” “我听赵明提过，说之前就遇到过蜘蛛人案件，对方别说是九层了，爬上二三十层都没问题。”孙晓鹏说道。 “的确是有蜘蛛人，不过蜘蛛人一般是晚上作案，大白天作案的可能性极小。”韩彬说道。 “韩彬说得对，大白天爬楼目标太大。”曾平摇头道。 “你们两个继续查监控，这一次扩大排查的范围，首先，不要将嫌疑目标只局限在本层楼。”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 “如果我是嫌疑人，我不会直接乘坐电梯上九层，我可能进了大厅，乘坐电梯上任意一层楼，然后再爬楼梯上九层；离开的时候也一样，爬到原来的楼层，再坐电梯下楼。” “是。”两人应了一声，随后继续排查监控。 侦破案件，没有那么多灵光一闪，所谓的推理，也是在大量证据的基础上，而想要获得证据，就要从繁杂的线索中寻找。 说白了，刑警的工作，通常都是十分枯燥的。 好在，韩彬现在当上了组长，也算是个基层领导，已经可以摆脱大部分的繁杂工作了。 等李辉和赵明从通信公司回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查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张梓涵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前天中午打的，在那之后就没有打过电话，也没发过信息。”李辉道。 “给谁打的？”韩彬问道。 “陈学飞。” “是那个陈司机？”韩彬问道。 “不错，就是他。”李辉应道。 “在那之前，有没有可疑的联系人？” “有，是一个叫房柯的人，他经常给张梓涵打电话，不过，张梓涵有时候并不接听，平均下来，一天至少打三四个电话。”李辉说道。 “房柯。”韩彬嘀咕了一句，吩咐道：“查一下他的情况，通知他明天来做笔录。” 晚上七点，案件没有太大的调查进展。 为了不影响明天的精力，韩彬就让众人下班了。 …… 韩彬收拾了一下行装，刚出了办公室，李辉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彬子，我今天有事，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自己打车吧。” “毛事？” “就是你想的那件事。”李辉挤了挤眼睛。 “臭不要脸。” “跟你学的。”李辉哈哈一笑，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 遥想当年，两个人一起上学的时候，这一幕几乎天天上演，李辉已经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只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个人的身份逆转了。 韩彬变成了打光棍的。 自己变成了出去约会的。 报应呀。 光棍无人权！ 307隐瞒 翌日上午。 韩彬吃完早餐，在车库里跟李辉会合。 车里的光线有些暗。 等出了车库，韩彬才发现李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眼圈也有些发黑。 “诶呦，这是怎么啦？”韩彬笑道。 李辉没说话。 “被甩了？”韩彬打趣道。 “让你失望了，木有。” “没被甩，你板着个脸干啥？”韩彬笑道。 李辉瞥了韩彬一眼，没回答。 韩彬也没再追问，低头看起了手机。 过了一会，李辉咳嗽了一声：“彬子，问你个事呗。” “说。” “我吧，昨天，就是，想跟她商量，哎呀，怎么说呢……”李辉支支吾吾了半天，右手挠头，愣是没说出口。 “你想跟她同居。”韩彬猜测。 “我擦！”李辉露出惊讶之色：“你咋知道的。” 韩彬没有回答，满怀感情的唱道：“怀念啊！我们的青春啊……” “行了，行了，别唱了，你跟我说说，你当初是咋做的？”李辉打断了韩彬跑调的歌声。 “我当年是怎么做的，就没必要说了，不过，我可以跟你说一下，我现在的感觉。”韩彬道。 “你说。”李辉道。 “顺其自然。”韩彬道。 “毛线，你这不等于没说嘛。”李辉翻了个白眼。 “等过几年，你再回想我今天说的话，你就会觉得是至理名言了，有些事急不得，放平心态，自然会水到渠成。”韩彬说道。 “可是我没把握呀。”李辉道。 “有得必有失。”韩彬道。 “你说这些话，感觉很有道理呀。”李辉嘀咕道。 “必须的。” “那你能做到吗？”李辉反问。 韩彬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辉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韩彬应该没敷衍他。 很多时候，你明知道应该做什么，知道这样做最好，但却做不到。 两人到了警局，在食堂吃了点饭，才去了办公室。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喧闹声。 “警察同志呀，我女儿乖得很，不可能出去旅游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她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女儿！” 进了办公室，韩彬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抓着赵明的胳膊。 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在那低着头抹泪。 “彬哥，你们来啦！” 韩彬能够明显的看到，赵明松了一口气。 “这两位是？”韩彬问道。 “这两位是张梓涵的父母。”赵明说完，又指着韩彬介绍道：“张先生，这位是我们二组的韩组长，你女儿家失窃的案子，就是他负责的。” 中年男子赶忙走了过来，一把抓住韩彬的手，喊道：“韩组长，求求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 “张先生，你先别激动，咱们坐下说。”韩彬安慰道。 “我不姓张，我姓周，周柏峰。”中年男子说道。 “那张梓涵……” 似乎听出了韩彬的言外之意，周柏峰指了指一旁的女人：“我们家梓涵随母姓，跟我老婆一个姓。” “是，我叫张红菊，梓涵跟我的姓。”中年妇女哭泣道。 经历了715案后，韩彬觉得还是搞清楚好一些，追问：“你是继父？” “不不不，我是梓涵的亲生父亲，她是我亲女儿。” 周柏峰说着，忍不住对一旁的女人抱怨道：“我早就说过，孩子就得跟爸爸姓，你就是不听，为了这事从小到大闹出了多少笑话。” “孩子都丢了，你现在说这个还有啥用。”张红菊哭喊道。 “两位先冷静一下，不要哭，这样才能把事情说清楚，我们也好立案侦查。”韩彬正色道。 “对对对，您问吧，我们一定好好配合，请您尽快立案找到我女儿。”周柏峰说道。 韩彬看到两人这样，怎么也不像是冷静的，吩咐道：“赵明，去倒两杯水来。” “好。”赵明应了一声，他巴不得离开呢。 “辉子，去帮我也倒一杯。”韩彬道。 “嗯。”李辉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的去泡了两杯红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韩彬。 张梓涵的父母，估计也是急着赶路，没怎么喝水，拿到水杯后，都连着喝了几口。 “谢谢，谢谢韩组长。”周柏峰放下杯子，感谢道。 看到对方冷静了下来，韩彬才开口问道：“周先生、张女士，你们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跟张梓涵联系的？” “我记得，好像是十二月七号中午，她打过一次电话。”周柏峰说道。 “她说什么了，情绪有没有异常？”韩彬追问。 “她就说了一些家长里短，跟平常一样，挺正常的，还说她这个月挣钱多，要给我们汇过来两千块钱，我不让她汇钱，让她留着自己花，她不听，还说是她的一份孝心……”周柏峰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 “这么说，张梓涵跟你们关系很好，什么话都跟你们说？” “对，我女儿跟我处的特别好，就跟朋友一样。”张红菊点点头。 “张梓涵有没有提过一个叫房柯的男子？” “没有。” “她有没有说过自己要去植物园做环保宣传？” “没听她说呀。”周柏峰摇了摇头。 “她有没有说过要出去旅游？” “旅游她倒是每年都去，不过，她一般都会提前告诉我们，有时候也叫我们一起去，但是这一段时间没有说过。”张红菊回忆道。 韩彬喝了口茶水，继续问道：“她有没有提过工作上的事，或者说遇到了什么困难，想不开的。” “没有，我女儿特别听话，也特别有本事，工作也特别优秀，一毕业就进入了外企工作，在我们县里都是数得着的，有几个能像她一样的。”张红菊说完，又补充道： “她工作好，挣钱也多，长得也漂亮，能有什么想的不开的，不会的。” 韩彬微微皱眉：“你说张梓涵在外企工作？” “对呀，她英语很好的，能力又强，毕业还不到两年，就已经提了主管了。”张红菊说道。 “她在哪个外企工作？”韩彬问道。 “叫什么……”张红菊挠了挠头：“诶呦，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周柏峰回忆了片刻，道：“是个英文名字，跟中文不太一样，翻译过来好像叫阿诺皮国际全球公司。” “这家公司是做什么的？”韩彬问道。 “做软件的。”周柏峰道。 韩彬摸了摸下巴，张梓涵是在直播公司做主播，父母却以为她在外企工作。 张梓涵没说实话，还是有其他原因？ 308立案侦查 “你们去过这家公司吗？”韩彬问道。 “没有。” “关于这个公司的文件宣传，或者相关的广告你们看过吗？”韩彬追问。 “软件这种东西我们也不懂，有什么问题吗？”周柏峰露出疑惑的神色。 “据我们了解，张梓涵现在工作的公司，是一家名叫飞鱼的直播平台。” “直播。”周柏峰愣了一下：“跟抖yin一样吗？” “也不太一样，这个直播的时间比较长。”韩彬道。 “不对呀，我女儿明明跟我们说，她是在外企工作的，你们警方是不是搞错了。”张红菊提出了质疑。 韩彬招了招手。 李辉走了过来，打开了飞鱼直播平台，点开了张梓涵之前直播的视频。 “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小可爱涵的直播间，摸摸哒，爱你们哦！”视频里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是偷窃案的另一个受害人张梓涵。 “涵涵，怎么穿成这样的衣服。”看到胸前的白花花，张红菊把头扭到了一旁。 “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我女儿被这个直播公司给绑架了，会不会是她们逼我女儿做的这个。”周柏峰显得很激动。 此时，视频中的张梓涵已经开始热舞了，还对着屏幕来了个飞吻。 对于这种直播，韩彬和李辉并不陌生，不过周柏峰和张红菊脸色难看，显然对于女儿工作的转变有些接受不了。 在他们看来，他们女儿应该是在外企工作的精英，而不是视频上搔首弄姿的模样。 “工作只是一种谋生的手段，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靠自己的努力挣钱，只要不违法就可以，咱们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讨论工作的性质，而是了解更多关于张梓涵的情况，尽快找到她失联的真相。”韩彬道。 “对对，警察同志说得对，啥工作不工作，拍视频咋了，又不偷又不抢，只要我女儿能找回来，咱换个工作就是了。”周柏峰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涵涵要是一直在外企工作，也就不会失联，为什么要去搞这个直播。”张红菊摇着头，似乎还是不能接受： “警察同志，请你调查一下这家直播公司，她们是不是看她漂亮，就威胁她做的这种事，要不然一个好好的外企白领，咋就做这个了。” 李辉插嘴道：“你们以前见过张梓涵在外企工作吗？或者说，有没有证据证明，她在外企工作过？” 如果张梓涵真的在外企工作过，那么，对方跑到直播公司直播，的确是有问题。 如果张梓涵根本没有在外企工作过，那应该就是一直在欺骗父母，将这两者搞清楚很重要。 “我们就是听涵涵这么说的，我们也没有来过琴岛，没去她的公司看过。”周柏峰说道。 “张梓涵在外企工作有多久？” “两年了吧。” 韩彬扭头望向李辉：“张梓涵在飞鱼公司直播多久了？” “我查了一下，应该有两年多了，而且她还挺红的，赚的钱别说白领了，估计都能赶上金领了。”李辉经常看直播，对这个行业也更了解。 “她工作的情况，我们会进一步调查，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联系到她？”韩彬说道。 “韩警官，我们也正发愁呢，我们现在也联系不上呀，我们在这次过来，就是想要报失踪，请警方帮忙找到她。”周柏峰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着急。 “咯吱……”一下门槛了，曾平夹着包走了进来。 韩彬起身，对着一旁的李辉：“你继续给周先生做报案笔录，我出去一下。” “知道了。”李辉应了一声。 韩彬给曾平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同出了办公室。 楼道里，韩彬递给了曾平一根香烟。 曾平接过来，对办公室里努了努嘴：“什么情况？” “张梓涵的父母是来报失踪的，不过，他们连张梓涵的真实工作都不清楚，一直认为自己女儿在外企公司。”韩彬拿出打火机，给曾平点上了烟。 曾平抽了一口：“既然是报失踪，那就准备立案侦查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根据咱们现有的调查，从12月9号下午开始，就没有人再见过张梓涵，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间，如果再不立案侦查恐怕就凶多吉少了。”韩彬分析。 “你准备怎么调查？”曾平问道。 “昨天，我让李辉通知了最后见过张梓涵的那些同事，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主动来做笔录的，咱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我觉得应该主动去调查张梓涵的下落。”韩彬说道。 “我赞同这个提议，既然张梓涵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在植物园，就从植物园开始着手调查。”曾平提议。 “我也是这么想的，植物园的面积很大，如果真要发生了最坏的情况，张梓涵已经遇害了，埋尸地点也很可能是植物园。”韩彬顺势说道。 “植物园前后门都有监控，带着尸体翻墙也不容易，很可能会就地处理。”曾平点点头，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带人去吧，先将植物园前后门的监控查看一下。” “曾队，我觉得可以向市局申请调用搜捕犬，这样可以节省搜索的时间，也更方便寻找张梓涵有关的线索和物证。”韩彬道。 “我去申请，你给其他人安排一下任务。” “是。” …… 十分钟后，田丽和赵明赶去张梓涵家，拿一些张梓涵常用的物品。 半小时后，韩彬和曾平从分局出发去植物园，在植物园门口跟警犬大队的人会合。 李辉和孙晓鹏留在警局，给飞鱼直播公司的那些主播做笔录。 到了植物园之后，韩彬等人先去保安室，查看了植物园的监控。 为了节省时间，韩彬亲自上阵，他查看监控的速度要比其他人快的多。 从监控里，韩彬看到12月9号下午一点半，有一辆挂着鲁b9528vv牌照的商务车，停在了植物园的门口。 张梓涵、田瑞妮从车里走了下来，进入了植物园。 而后，韩彬就开始快进视频，为了节省时间，韩彬只寻找张梓涵一个人的身影，只要确定对方出了植物园，这里就没有搜查的必要了。 然而直到下午六点闭园，监控里都没有再发现张梓涵的身影。 赵明和田丽查看后门的监控，两人各用一台电脑看监控，依旧比不上韩彬的速度。 他们两人也同样没有发现张梓涵离开公园的身影。 得到这个情况后，韩彬心里一沉，张梓涵的情况更加不妙了。 “呜呜……” 就在此时，一辆警犬专用车停在了门口，一个训犬员打开后门，一只拉布拉多犬从车里跳了下来。 正是上一次协助韩彬等人破获一起凶杀案的警犬。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以前，曾平当组长的时候，韩彬是他的第一助手。 现在曾平升任队长，韩彬成了组长，李辉成了他的第一助手。 以前韩彬和李辉形影不离，但现在只要有其他任务，都会让李辉负责带队。 就像今天的任务安排一行，韩彬带着其他人去出现场。 李辉则是带着孙晓鹏看家。 看家也不是轻松的工作，让他留在办公室的第一任务是等候前来做笔录的人。 第二任务则是查看吴江公寓的监控。 吴江公寓只有三个需要查看的监控，一是电梯监控，二是楼道大厅监控，第三个是大门的监控。 排查的视频不算多，但是因为是公寓性质，所以进的人员比较杂，主要是在排查方面有一定的难度。 李辉和孙晓鹏查看监控的时候，先将符合作案时间的人员都做了截图，然后再排查这些人的身份。 两人查看了一个小时的监控，将一些视频截图发给了吴江公寓物业公司，让物业公司帮忙辨认，物业公司无法辨认的，再想其他办法。 这样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一个小时后，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 李辉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男子。 男子看起来二十多岁：“请问，这里是刑侦三队、二组吗？” “对，你有什么事？” “我叫陈学飞，是飞鱼公司的司机，是来做笔录的。” “坐下说吧。”李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警察同志，能不能快一点，我一会还有事。”陈学飞挤出一抹笑容。 “只要你配合工作，审讯自然会快。”李辉道。 “好的。”陈学飞点了点头。 李辉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姓名、年龄、职业……” “我是飞鱼公司的司机，今年25岁了，我姓陈，叫学飞……” “陈学飞，你认识张梓涵吗？”李辉问道。 “认识，是我们公司的主播，长得挺漂亮，跳舞也好，没事的时候，我也会看她的直播。”陈学飞说道。 “你跟她关系熟悉吗？” “不熟悉。” “人家明星一样的人，长得又漂亮，也不怕您笑话，我见了人家，都不好意思说话。”陈学飞露出一抹苦笑。 李辉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最后见她是什么时候？” 陈学飞回忆了片刻：“9号下午一点多，我把他们放到了公园就走了。” “去哪了？” “回飞鱼公司了。” “你们公司在哪？” “京广路、95号，胶东大厦。” “几点到的公司？”李辉追问。 “下午四点左右吧。” “确切时间？” “记不清了。” “从植物园到京广路，也就几十分钟的车程，你怎么走了两个多小时？”李辉质问道。 “我记得那天有段路特别的拥堵，就耽误了。” “哪段路？” “我记不清了。”陈学飞摇头。 “两天前的事，你都记不清了。” “白天开了一天的车，晚上累了，就爱喝点小酒，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喝了酒，啥事都记不得了。”陈学飞讪笑道。 李辉撇了对方一眼，翻开笔记本在上面记了一下。 309搜索 琴岛植物园。 田丽来植物园之前，去了一趟张梓涵的家里。 从卧室里找到了她穿过还没洗的衣物和床单。 在训犬员的帮助下，让拉布拉多犬闻了闻嗅源，而后在训犬员的一声令下，开始搜索。 因为合作过一次，韩彬等人对于这个警犬很有信心。 警犬和普通的狗不一样，他是警员的可靠战友。 植物园的面积很大，是琴岛市面积第二大的公园。 因为已经过去了三天，气味踪迹已经淡化了不少，增加了警犬的搜查难度。 训犬员每隔一段时间，就让警犬闻一闻嗅源。 拉布拉多犬迈着小颠步，前行了一段时间后，韩彬感觉附近的景色有些熟悉。 周围有不少的树木，地上有一层厚厚的落叶，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给植物园披上了一层金箔。 回想了一下十二月9号那天，张梓涵在朋友圈里发布了三组图片，是她在清理垃圾的自拍照，背景图跟这里十分相似。 “汪汪……”拉布拉多叫了两声，狗爪子在地上刨了起来。 从厚厚的落叶中，找到了白色的物品。 训导员喊道：“发现可疑物品。” “其他人留在原地。”韩彬叮嘱了一句，和曾平一起走了过去。 韩彬蹲在地上，捡起了可疑物品，是一个白色的无线耳机。 “这个耳机很有可能就是张梓涵的。”曾平道。 韩彬将耳机装进塑料袋，起身道：“这附近应该是张梓涵清理垃圾的地方。” 曾平往前走了几步：“不错，我记得自拍的角度，应该就在我手边的位置。”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拍了几张照片：“落叶太厚，没有留下明显的脚印。” 曾平扭头望向一旁的训犬员：“这附近还有其他可疑物品吗？” 训犬员摇了摇头：“没有。” “曾队，您看这边。”韩彬指着前方不远处：“这一块，一直沿着往前，像是拖拽的痕迹。” 曾平盯着看了一会，因为有落叶的原因，拖拽的痕迹不是很明显，但是沿着韩彬所指的方向一直看，就会发现的确有一道轻微的拖拽痕迹，与两侧的落叶有些不同。 曾平对着一旁的训犬员道：“应该还有其他现场，继续搜。” 训犬员应了一声，再次让警犬闻了闻嗅源，警犬在地上嗅了嗅，似乎找到了气味踪迹，一边嗅地面，一直往前走。 韩彬站在后面没有立刻动身，他发现警犬搜寻的痕迹，跟拖拽的痕迹是吻合的。 警犬继续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假山附近，开始徘徊了起来，似乎追踪的气味有些淡了。 训犬员再次让警犬嗅了嗅，而后警犬绕到了假山的后面，这附近比较隐秘，有着假山的格挡，远处看不清这里的情况。 “汪汪……”警犬再次叫了起来，两个爪子开始刨地。 只是这一次可疑物品被埋的有些深，挖了一会还是没有挖出来。 韩彬向着不远处招手：“赵明，铁锹。” 赵明提着铁锹，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彬哥，挖哪？” 韩彬指了指前面：“狗爪子刨的位置。” 赵明在手上啐了一口，搓了搓手掌，拿着铁锹开始挖地。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你小子准备挖到头吧，别想让我跟你换。” “这话说的，哪能让领导动手呢，我一个人就够了。”赵明不以为意道。 赵明家里有钱，很多人觉得他当警察就是为了好玩，长久不了，过了兴奋劲，没准就不干了。 然而恰恰相反，在韩彬看来，赵明家里条件好，选择多，还愿意干警察，也恰恰是几个人里最纯粹的。 他是真的喜欢警察这个职业。 就拿韩彬来说，他之所以当警察，很大一部分是家庭原因，韩彬父亲就是警察。 韩卫东虽然级别不高，只是一个基层派出所的所长，但干了这么多年警察，在琴岛有很多朋友和同事，各个分局都有能说得上话的。 远的不说，戴明涵、郑凯旋都和韩卫东认识，曾平的级别较低、资历浅，反倒和韩卫东不是很熟。 说白了，韩彬只要当了警察，哪怕能力一般，在韩卫东的关照下，也能混的不错。 这道不是说韩卫东假公济私，而是人之常情。 在米国，老布十当过总统，小布十也当了总统，老布十若是不将资源留给了儿子，可能吗？ 小布十弟弟当了州长，也要竞选总统，没有父兄的资源可能吗？ 当然，韩彬能够这么快当上刑警队的组长，主要是靠了自己的能力。 韩卫东的关系，也帮他营造了一个良好的工作环境，否则你功劳再大，没人提拔，也是枉然。 “咔咔……”赵明挖的已经头上见汗了，土也挖了小半米深。 赵明用力往下插了两铁锹，却插不下去了。 “下面有东西。” “把周围的土清理一下。”韩彬道。 赵明将周围土层刮开，发现了一个绿色的编织袋。 韩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编织袋：“这是装垃圾的那个袋子，张梓涵将垃圾清理好，就是用这种袋子装的。” “不要破坏袋子，整个都挖出来；彬子，你看着现场，我去通知技术队和法医。”曾平撂下一句，就离开了。 虽然还没有看到死者，但是以曾平的经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没有人会费这么大的劲，将一袋子垃圾埋在地下。 韩彬指着一旁的拉布拉多犬：“好姑娘，又立功了！” “田丽，把咱们买的火腿拿过来！” ……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没过多久，李辉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李辉收拾了一下，带上了一杯热水，也准备赶去现场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 “进来。” 门推开了，外面走进来了两个男子。 “你们有什么事?”李辉问道。 “我叫张大全，是飞鱼娱乐公司的主播。” “张嘎蛋？” “对，您也看过我直播？”张大全笑着问道。 李辉皱了皱眉，听出了言外之意：“谁跟你说我看直播的？” “没没，我猜的。”张大全讪笑道。 李辉撇了撇一旁的男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传喜是嘎蛋的助理。” “晓鹏，你带孙助理去休息室待会。”李辉脱下外套，又坐回了椅子上。 现场暂时去不了了。 孙晓鹏起身，带着孙传喜走了，再回来的时候，李辉打开了执法记录仪，开始进行笔录。 例行询问：“姓名、年龄、职业……” “张大全、大家都叫我张嘎蛋，您也可以这么叫我，我今年是十九岁，已经干了一年多的直播了，也算是小有名气，我现在……” “打住，我问你什么说什么。”李辉道。 “是领导。”张大全说道。 李辉愣了一下，试探道：“你有前科？” “我……我，那时候小不懂事，我……”张大全低下了头。 “什么前科？” “我……十五岁的时候犯过盗窃罪，那时候小，不懂事，现在已经改了。” 李辉点点头：“改了就好。” 翻开本子，记了一下。 “你和张梓涵是什么关系？” “同事。” “你们之间熟悉吗？” “不怎么熟悉。”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李辉追问。 “12月9号下午一点多，我们一起去的植物园，在植物园门口就分开了。”张大全回忆道。 “从那之后，还见过张梓涵吗？” “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公园？” “四点半吧。” “三个小时，你们都在植物园做什么了？”李辉问道。 “清理垃圾。” “一直在清理垃圾？”李辉追问。 “是的，既然是宣传环保，肯定得踏踏实实的干，不能走个过场，糊弄事。”张大全说道。 “叮咚……” 李辉的手机响了，他点开一看是一条微信，赵明发了两张图片，尸体已经挖了出来。 之前只是猜测，有了这两张照片就实锤了。 案子的性质，笔录的重要性，也已经截然不同了。 李辉深吸了一口气：“你们清理垃圾的时候，有没有开直播？” “没有。” “为什么不开直播，这样既能起到宣传作用，对你的名声也有一定的好处。”李辉说道。 张大全挠了挠头：“当时，我没想那么多。” “你清理垃圾的时候，都有谁在现场？” “就我和我的助理。”张大全应了一声，话锋一转问道：“这位警官，张梓涵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 张大全的手颤了一下，双眉下压、紧皱。 310证据（限免） 琴岛，植物园。 植物园已经围起了警戒线。 当地辖区的民警守在最外层，刑警队、技术队、法医在勘察现场。 假山旁边挖了一个大坑，编织袋被抬了出来，袋子的外形像是一个人蜷缩的形状。 法医吴霞剪开了最外层的编织袋，里面还套着一层编织袋，将两层编织袋剪开之后，才露出了一个女子的尸体。 女子一头长发，身体已经僵硬了，脸埋在了膝盖上，外面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开始腐化。 一股刺鼻的臭味散发出来。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场，但这股子味道，韩彬依旧难以习惯。 法医助理乔子明在旁边拍照。 吴霞将尸体的头搬了起来，露出了一张惨白、扭曲的面孔，依稀还能够看出一些五官的轮廓。 曾平、韩彬、赵明凑过去看了看，或许是因为天气冷了，尸体腐烂的还不算太严重，韩彬三人大概能够认出来，这个死者正是主播张梓涵。 辨认了死者之后，韩彬三人就退到了一旁，留给吴霞更大的空间去处理尸体。 “这么漂亮的妹子，居然整成这样，太可惜了，这凶手得多可恨。”赵明身为光棍，心里感觉很别扭。 就像是一个忍饥挨饿的人，看到一块上好的烤羊腿扔进了化粪池，你说气人不气人。 “觉得他可恨，那就赶紧找证据抓住他。”韩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曾平没搭理这茬，对着一旁的田丽问道：“公园的负责人在哪？” 田丽向着远处喊道：“吴园长，过来一下。” 片刻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过来：“田警官，找我什么事？” “吴园长，这是我们刑警队的负责人，曾队长。”田丽介绍道。 “曾队长，您好。”吴园长主动跟曾平握了握手。 “你好。”曾平客气道。 “曾队长，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吴园长关心道。 曾平指着法医的方向：“尸体已经挖出来了。” 吴院长往那边瞅了一眼，赶忙将头就到一旁：“哎呦妈呀，我可见不得这个，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好端端的一个人，愣是给弄成这样。” “吴园长，12月9号那天，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曾平问道。 “诶呦，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那天是周一，我刚好休息。”吴园长说道。 “你们平常都是周一休息吗？”田丽好奇道。 “一般来说，周六日来植物园的人比较多，周一的游客人数较少，事也比较少，我一般都是这个时候休息。”吴园长解释道。 “吴园长，你们植物园一共有多少员工？”曾平问道。 “二十多个吧，面积比较大，人少了维护不过来。” “人倒是不少。”田丽道。 “听着不少，有保安、有值夜班的、有维修的，就这人手还不够使呢。”吴园长摊了摊手。 “警戒线圈起来的地方，是由谁负责的？” “还真没有说谁明确的负责，就是有什么事，我安排人去处理，不过，打扫这片区域的人是老李，他应该比较了解。” “我们想给他做个笔录。” “没问题。”吴园长对着远处招手：“老李，你过来一下。” 不一会，过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职工服： “园长，您找我？” “警察同志，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吴园长说道。 老李显得有些紧张，微微点了点头。 “田丽、赵明，你们带着李先生去做笔录。”曾平吩咐道。 “是。” “吴园长，植物园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了避免案发现场被破坏，暂时不要对外开放了。”曾平说道。 “这……”吴园长露出为难的神色：“曾队长，那植物园什么时候才能开放？” “等通知吧。” 吴园长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您尽管说，希望警方查清后，能让植物园早点开放。” “没问题。”曾平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吴园长想到什么线索，可以给我打电话。” 跟吴园长谈完后，曾平扭头想要找韩彬，却发现韩彬并不在周围。 “韩组长呢？”曾平向一个技术队的警员询问。 “好像在第一现场那边。”警员回答。 “这小子怎么不声不响的跑了。”曾平抱怨了一句，想着韩彬或许发现了其他线索，也就走向了第一现场，也就是发现白色耳机的地方。 沿着拖拽的痕迹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韩彬在警戒线旁，蹲下身子查看地面。 “彬子，你干嘛呢？”曾平问道。 “两个案发现场都有树叶，都没有发现清晰的脚印，我想看看沿着拖拽痕迹，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我沿着拖拽痕迹走了一路，发现距离拖拽痕迹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空地，那里留下了几个脚印。” “距离12月9号已经过去了三天，这脚印也可能是其他人留下的。”曾平说道。 “采集一下吧，有可能是其他游客留下的，也有可能是案发过程中，有人听到了声音，想要过来查看的时候留下的，如果是后者的话，对方很可能发现了什么。”韩彬道。 植物园是公共场所，曾平没有抱太大希望。 韩彬喊了一名技术队员，让他将空地上的脚印采集下来。 “彬子，就目前的线索而言，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曾平问道。 “发现白色无线耳机的地方，应该就是第一现场，我觉得张梓涵很有可能是在那里被制服、甚至杀死，而后为了避人耳目，才拖拽到了便于隐藏的假山旁，在那里进行挖坑，掩埋。”韩彬分析。 曾平顺势说道：“我觉得嫌疑人和死者之间很可能是认识的，否则，一个女生独自在植物园肯定会有所警惕。” 冬天的植物园跟夏天不同，除了周六日人比较多外，其余的时间，人并不是很多。 “曾队长，初步尸检已经完成了。”法医助理乔子明喊道。 “过去看看。”曾平招呼了一声，走向了假山后面的现场。 此时，尸体放进了裹尸袋，吴霞已经摘掉了手套，指挥着几个民警协助搬运尸体。 “吴法医，尸检结果怎么样？”曾平问道。 吴霞又跟乔子明交代了一句，而后走了过来说道：“死者是一名女性，二十五岁左右，是被人从后面勒住颈部窒息而死。” “死亡时间呢？” “因为尸体在地下掩埋过，温度、湿度、土质、气候等多方面的原因都会影响到尸体的腐化速度，具体的死亡时间不太好确定。”吴霞解释道。 “那您就给个时间段，我们根据线索和证据再进一步的确认死亡时间。”韩彬道。 “12月9号下午，一点半到四点之间。”吴霞说道。 “凶器呢？”韩彬问道。 “我从死者的脖子上面，发现了一些棉布纤维，再结合伤口的特征，凶器很有可能是围巾一类的物品。” “还有其他发现吗？” “我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疑似皮肤组织的碎屑，极有可能是跟嫌疑人搏斗时留下的。”吴霞说道。 曾平笑了笑，一条大拇指：“这个证据给力！” 311嫌疑 玉华分局。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李辉依旧坐在办公桌旁，只不过审讯的对象变成了孙传喜。 “姓名、性别、年龄……” “我是孙传喜，男的，今年23岁了……” “进了植物园后，你还见过张梓涵吗？”李辉问道。 “没有。” “你和张大全一直都在一起吗？” “对。”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植物园？” “好像是四点多吧。”孙传喜回忆道。 “三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在公园里做什么？”李辉追问。 “清理垃圾呀。” “清理了三个小时的垃圾？”李辉确认道。 “对呀，有什么问题嘛，我们去那就是为了宣传绿色环保，当然要清理垃圾了。”孙传喜耸了耸肩膀。 李辉摸了摸下巴，他总觉得这两人有些不对劲，但哪不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故意试探道：“你进了公园，真的一直和张大全在一起？” “是的。” “那为什么你们两个的说辞不一样。”李辉质问道。 “不会吧，怎么可能不一样。”孙传喜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确定道：“事情都过去了两天，也可能是我记不太清了。” “知不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做笔录？”李辉继续试探。 “是不是因为张梓涵失踪了？”孙传喜猜测。 “她不是失踪，而是死了。”李辉道。 孙传喜深吸一口气，双手绞在一起，额头上多了一些汗水。 李辉和韩彬在一起这么久，也学会了一些观察人的方法，他能够感觉到，孙传喜变的越来越紧张。 “你好像很紧张呀。”李辉试探道。 “我胆子小，一听到死人了，而且还是我见过的人，就感觉有些害怕。”孙传喜叹道。 这理由倒也能说得通。 李辉继续观察对方，发现他的左手的手背上，有一道刮伤的痕迹。 “你的手是怎么弄伤得？” “去植物园清理垃圾那天，不小心被树枝划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孙传喜本能的用右手遮挡了一下。 李辉感觉对方有所隐瞒，但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去现场，不了解死者的情况，所以也无法得出准确的判断。 …… 植物园内。 也不知谁走漏了消息，植物园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为了避免现场被破坏，韩彬组织警力将进入公园的群众，都从公园疏散了出去。 吴霞带着尸体先一步离开了公园。 韩彬等人等技术队的人勘察完现场之后，才一起离开。 到了分局，已经是中午了，人是铁饭是钢，工作再忙，吃个饭的时间也是有的。 刚来刑警队的时候，韩彬也有一股子拼劲，一旦遇到了有案子的情况，连饭都顾不上吃，只想着将案子破了，哪怕一天不吃饭，也要抓紧时间办案。 但是，在刑警队呆了一段时间后，韩彬才发现案子是办不完的，心态也渐渐稳了，该吃吃、该喝喝、该办案办案，弦不能绷得太紧。 饭后，曾平去给分局领导汇报工作。 韩彬在二组办公室召开了一次工作会议。 韩彬吃了一块口香糖，在屋子里踱着步子消食：“赵明，你将现场的情况给李辉和晓鹏说一下。” “咳……” 赵明轻咳了一声，将植物园的情况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一下他挖掘尸体的过程，重点突出了尸体的恐怖、以及他英勇无畏的形象。 韩彬听到这，打断了对方：“你们给植物园清洁工老李做笔录，有没有什么发现。” “老李年纪大了，具体的情况也记不清楚了，不过据他说，12月10号上午他打扫卫生，发现第一现场附近散落了很多的垃圾，他在清扫垃圾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物品。”赵明说道。 “据我的分析，嫌疑人为了掩人耳目，将用来装垃圾的编织袋装死者，死者应该是放在袋子里被拖拽到假山那里的，在这个过程中即便被人看到，也只会当成是垃圾一类的物品。” 田丽叙述了一番，总结道：“我觉得，在拖拽过程中不排除有目击者。” “这个想法不错，如果是直接拖拽人，被目击者看到肯定会报警；如果拖拽的是编织袋，目击者未必会报警，9号是周一，去植物园玩的人可能不会太多，但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韩彬说道。 “需不需要走访？”李辉问道。 “光凭咱们刑警队的警力，很难大范围的走访，还需要当地派出所的协助，我会请曾队帮忙协调。”韩彬说完，话锋一转： “我再说一下死者的情况，根据法医的初步尸检，死者是一名女性，二十五岁左右，是被人从后面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的，凶器很有可能是棉布材质的围巾一类物品。” “死亡时间呢？”李辉问道。 “12月9号下午，一点半到四点之间。” “还有其他发现吗？”田丽做了一下记录。 “在死者的指甲缝里发现了皮肤碎屑，有可能是跟嫌疑人搏斗时留下的。”韩彬道。 听到这，李辉愣了一下：“也就是说，嫌疑人身上可能会有抓痕。” “不错。” “今天上午来了两拨人做笔录，一个是飞鱼直播公司的司机，陈旭飞；还有一波是张大全和他的助理孙传喜。”李辉翻开了随身的本子，继续说道： “孙传喜有些紧张，而且他的左手背上，有一道细长的刮痕。” “伤痕看起来有多久了？” “据他自己交代，是9号下午那天，打扫卫生不小心刮的。”李辉道。 “他们9号那天，什么时候离开的植物园？” “据他们说是下午四点多。” “足足在植物园呆了三个小时，他们都干啥了？”赵明好奇道。 “清扫垃圾。” “有没有直播。”韩彬追问道，这两人有作案时间。 “没有。” 韩彬掐了掐额头：“李辉，你比较了解直播，你觉得他们可能清扫三个小时的垃圾吗？” “在直播的情况下是有可能的，如果不直播的话，我也不认为他们会默默的清扫三个小时的垃圾；尤其是见过张大全这小子之后，我不认为他有那么高的觉悟。”李辉道。 “有没有收集他们的dna?”韩彬问道。 “做笔录的时候，我感觉这两人有所隐瞒，就采集了他们的dna和指纹。”李辉道。 韩彬点点头，李辉虽然嘴贱，但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将他们两个的dna送到技术队，一旦吴法医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了碎屑，就让技术队的做dna样本比对。” 312吴江龙 “彬子，我觉得死亡时间还可以在精确一下。”李辉说道。 “说说看。” “吴法医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到四点之间。”李辉拿出手机，翻开了几张图片： “而在这段期间，张梓涵还发过微信朋友圈，第一张是在下午两点十分上传的，是一张正在捡垃圾的自拍照；第二张是下午三点发的，张梓涵站在两堆垃圾旁，一个是可再生垃圾，一个是不可再生垃圾，都已经归类好了；第三张图片是下午三点十分发的，她站在两个垃圾袋旁边的自拍照，应该是刚刚将垃圾装进袋子里，这几张照片都很自然，不像是被人胁迫的。” “假设这三个朋友圈都是张梓涵自己发的，就证明三点十分她还没死，她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下午三点十分到下午四点之间。”李辉分析道。 “会不会是提前拍好的照片，在死者被杀后由嫌疑人上传的，为的就是改变杀人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明。”田丽提出质疑。 韩彬看过张梓涵上传的照片，回忆道：“照片的背景我看过，应该是在第一现场拍的自拍照，在那里也确实见到了死者的物品，每一张图片都是死者的自拍，图片造假的可能性不大。”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再仔细看看，这三张图片的内容也是不同的，第一张图片是刚捡垃圾；第二张图片是将两堆垃圾分类，这个捡垃圾的工作量是实打实的，如果一个人捡这些垃圾，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第三张图片是将两堆垃圾放进了垃圾袋里，也需要十来分钟才能弄好。” 李辉说到这，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从捡垃圾开始，到将垃圾分类，再将垃圾装进袋子里，前前后后至少需要五十分钟到七十分钟之间。” 赵明结果话茬：“9号下午，张梓涵第一张捡垃圾的图片是两点十分发的；第三张图片是三点十分发的，中间隔了将近一个小时，跟辉哥的分析完全吻合。” 韩彬又仔细看了看图片，他也赞同李辉的分析，从捡垃圾到将垃圾装袋，如果是一个人的话，的确至少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韩彬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如果，当时有人帮着张梓涵捡垃圾，捡垃圾的时间就会缩短，然后拍完自拍照；凶手杀死了张梓涵后，按照一个人捡垃圾的时间进行上传。”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吧，张梓涵又没有助理，谁会帮她做这种事。”李辉道。 “凶手。”韩彬道。 李辉倒吸了一口凉气，继续分析：“现在可以肯定的是第一个朋友圈上传时间，应该是没有作假必要的。” “就算是有凶手帮忙捡垃圾，时间缩短到一半，那也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李辉道。 “那如果凶手是两个人呢？” 李辉叹了一口气：“二十分钟。” 赵明露出一抹苦笑，情况越分析、越复杂，他的脑子都不够用了：“万一凶手人数超过两个人，这个时间岂不是还会缩短。” 韩彬思索了片刻：“不太可能，跟张梓涵一起去的同事，要么一个人行动，要么是两个人，如果三个人帮她捡垃圾，那就成了两伙人；如果这两伙人平常都跟张梓涵关系不好，张梓涵不会让他们帮忙捡垃圾；如果都跟张梓涵关系好，也不可能一起反水，所以我觉得捡垃圾的人不会超过三人。” “也就是说，张梓涵的死亡时间，可以精确到两点半到四点之间。”李辉分析道。 “也就是说，两点半以后离开公园的人都有嫌疑。”孙晓鹏说道。 “不，杀死张梓涵之后，还要将拖拽尸体，挖坑埋尸，以现场的情况和我的经验推断，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如果加上这段时间，凶手应该是在三点半以后离开的公园。”韩彬说道。 “也就是说，三点半之前离开公园人，暂时都可以排除嫌疑了。”赵明说道。 “从目前的证据分析，的确是这样的。”韩彬答道。 “下次做笔录，心里就有数了。”李辉嘀咕道。 ……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韩彬道。 “咯吱……”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留着一个小胡子，带着一个金丝眼镜，手里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你有什么事？” “我叫吴江龙，是飞鱼公司的主播，是来这做笔录的。” 韩彬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一会我还要参加一个活动。”吴江龙看了一眼手表。 “你倒是挺会节省时间。” “时间就像是海绵，只要挤一挤总归是有的。”吴江龙说道。 “你平常直播，也这么说话？”韩彬笑道。 “直播的时候，我主要是将我的商业经验和人生感悟，分享给我的粉丝，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工作和生活中的困难。” 李辉在一旁提醒道：“这个吴江龙是成功学的主播。” 韩彬笑了笑：“你多大了？” “26岁。” “长得挺着急呀。” 吴江龙推了推眼镜，又摸了摸小胡子：“有些粉丝都是小年轻，他们总喜欢以貌取人，所以我就打扮的成熟了一些，你懂得。” “你成功学那一套收起来吧，我问什么、就回答什么。”韩彬淡淡的说道。 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26岁的人，能有多少商业经验，又能有多少人生感悟。 “你和张梓涵是什么关系？”韩彬开门见山道。 “同事关系。”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是9号那天，在植物园的门口，我们当时做一个车，还挺聊得来的，她向我咨询过一些投资建议。”吴江龙说完，反问道： “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吗？张梓涵出什么事了。” “张梓涵死了。”韩彬道。 “死了！”吴江龙瞪大了眼睛。 “他你去植物园也是做环保宣传吗？”韩彬问道。 “对的。” “当时，张梓涵有没有什么异常？” 吴江龙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公园？” 吴江龙回忆了片刻：“下午两点多吧。” “具体时间？” “记不清了。” “离开植物园后，你去哪了？” “直接回家了。” “几点到的家？” “下午三点多吧。” “你家住在哪？” “四惠家园，3号楼1单元702.” 韩彬拿出一张植物园的地图：“指一下，你在哪一块清扫的垃圾？” 吴江龙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指着一片松叶林附近：“应该是这一块。” “你在清扫垃圾的过程中，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韩彬追问。 “没有。”吴江龙应了一声，又看了看手表。 韩彬又问了一会，没有问出更多的情况，就让吴江龙先离开了。 李辉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按照咱们的推测，嫌疑人是三点半以后离开植物园的，如果吴江龙是两点多离开的，那么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韩彬对着一旁的田丽问道：“植物园前后门的监控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田丽答道。 “查一下监控，看看他是不是两点多走的。”韩彬吩咐。 313借调 田丽找出了植物园12月9号下午的监控，有了确切的时间，还是比较容易查找的。 没多久，田丽指着电脑屏幕：“12月9号下午两点四十分，吴江龙从前门离开了植物园。” 韩彬点点头，对着一旁的李辉说道：“你和晓鹏去一趟四惠家园，看看吴江龙是不是三点多到家的？” “组长，监控中已经显示了，下午两点四十分吴江龙离开了植物园，为什么还要查他所住小区的监控。”孙晓鹏不解道。 “从监控里看，他的确是离开了，但是植物园的围墙并不高，只有两米左右，他要跳墙回去作案并不难，所以，只有确定了他之后的行程，才能彻底排除他的嫌疑。”韩彬说道。 “还真是。”孙晓鹏嘀咕了一句，举一反三道：“照这样说，岂不是所有去过植物园的人都有嫌疑。” “当然，嫌疑对象不仅仅是张梓涵的同事，12月9号那天去过植物园的人，只要符合作案时间的都有嫌疑，只不过大部分凶杀案都是熟悉的人作案，张梓涵的这些同事嫌疑最大，也最容易排查，将这些人的嫌疑排除后，会进一步扩大嫌疑对象的范围。”韩彬叹道。 这个工作量是很大的。 即便现在是淡季，那天又是周一，但是去过植物园的人依旧不少，韩彬只能有针对性的进行调查。 …… 下午四点。 李辉和孙晓鹏外出调查。 田丽和赵明在查看植物园的监控，排查有作案时间的游客。 田丽这个人比较详细，交给她韩彬也比较放心。 不过赵明就没那情愿了，查监控是他最讨厌的任务，没有之一。 “砰砰。” 办公室的门象征性的敲了两声，而后门从外面推开。 曾平走了进来，后面还带着一个男子，是刑侦三队一组的杜奇。 “案子有进展吗？”曾平问道。 “千头万绪，只能慢慢捋。”韩彬耸了耸肩膀。 “你们组缺人吗？” “那还用说。”韩彬应了一声，瞅了一眼旁边的杜奇：“要不，您给我调两个过来。” “两个没有，但是我给你找了个大将，一个能顶三。”曾平伸手拍了拍杜奇的肩膀，继续说道： “这个案子的排查难度比较大，我把杜奇调过来，协助你们组一起调查。” “那太好了，我求之不得。”韩彬笑道。 “韩组，以后多多关照。”杜奇挤出了一抹笑容。 “都这么熟了，又是一个队的人，说这些就见外了。”韩彬锤了锤他的胸口。 “行了，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曾平道。 “曾队，您别急着走。”韩彬赶忙叫住了对方。 “怎么了？” “当时在植物园的可不止飞鱼公司的几个人，其他游客一样有作案嫌疑，光靠咱们组的人手肯定不够，我想请当地派出所协助排查。”韩彬说道。 “知道了，我去协调。”曾平应下此事，而后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也没再多说啥，曾平将杜奇调过来，怎么看都不像是随意之举。 二组的确人手不足，只不过韩彬还没来得及开口，曾平就把人送来了。 韩彬是曾平一手提拔的，但那位一组的赵姐可不是，那位可是老资历。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韩彬到了二组，提高了二组的破案率，谁当队长还真说不准。 韩彬也没想太多，这种事，还是让曾平自己解决吧，他插不上手。 “韩组，您看，有什么我需要做的。”杜奇问道。 跟往日相比，杜奇显得有些拘谨。 韩彬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 韩彬给他找了一张桌子，是他之前使用的：“以后，你就坐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案子……” …… “砰砰……”下午五点，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领头的女子二十岁左右，声音有些粗：“哪位是李警官，我是飞鱼公司的主播冯超然。” 韩彬起身：“你好，我姓韩，是李警官的上司，也是张梓涵案件的负责人。” “韩警官，你好，张梓涵到底咋了，你把我们叫过来。”冯超然问道。 韩彬也没有隐瞒：“张梓涵死了。” “哎呀，可惜了。”冯超然叹道。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张嘎蛋那大嘴巴，今天上午就跟我说了，说张梓涵可能死了，警察那边查的厉害，让我赶紧来做笔录，免得被警方怀疑。”冯超然耸了耸肩膀。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个啥？”赵明哼道。 “张嘎蛋那小子满嘴跑火车，我哪能全信他，我从小长在红旗下，还是信警察叔叔的话。”冯超然笑道。 韩彬扭头，往后瞅了一眼：“这可没有叔叔。” “哈哈，没想到，你还挺幽默。”冯超然笑道。 “你叫什么？”韩彬望着一旁的男子。 “他是我助理，叫……” 韩彬直接打断了冯超然的话：“让他自己说。” “我叫方平，是冯超然的助理。”男子个不高，二十岁出头，长得倒是挺帅。 韩彬点点头，对着一旁的田丽吩咐：“田丽、赵明，你们带方平去休息室，给他做笔录。” “是。” “警察叔叔，那我呢？”冯超然问道。 “你坐着，我给你做笔录。”韩彬道。 “好嘞。”马超然应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做主播的人性格都比较外向，脸皮薄的可干不了这个。 杜奇打开执法记录仪，韩彬例行询问：“姓名、性别、年龄……” “马超然、女的，这你应该能看出来。”马超然挺了挺胸，继续说道：“我今年19岁……” “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别叫叔叔，省得让人说我占你骗你。”韩彬道。 “这是我对您的尊称，您要不乐意，那我改。”马超然摊了摊手。 韩彬懒得跟她扯，继续问道：“你和张梓涵熟吗？” “不熟，人家是舞区的头牌，我就是一个臭喊麦的，除了嗓子有特色点，跟人家可比不了。”马超然哼道。 “你最后见张梓涵是什么时候？” “9号下午植物园门口。” “进入植物园之后，还见过她吗？” “没有。”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植物园的？” 马超然脱口而出：“下午三点十七分。” 韩彬有些意外，一般询问时间的时候，很多人都要想一想，像马超然这样脱口而出，并且如此精确的，还真不多见：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314谎言（第三更！） 杜奇走到一旁，去查植物园的监控了。 “哦，我听张嘎蛋说的，他说警察会询问离开植物园的时间，我就提前想了想。”马超然笑道。 韩彬继续试探：“你跟张嘎蛋很熟吗？” “不熟悉，我们除了公司的活动，基本上没见过面。”马超然摇了摇头。 “既然不熟悉，你们两个为什么会特意讨论这件事？” “我们不见面，但是网上还是会联系的，主要是工作上的一些事。”马超然说到这，似乎怕韩彬不理解，继续说道： “主播这个行业就是挣个快钱，今天你火了，明天没准就不火了，我们起点低，没有明星的那些包装和资源，也就是每天耍宝那点事，就拿我说吧，我有个好嗓子。” 说着马超然清口，喊了一段麦：“封神霸气战天地，天地霸气分两极，两极霸气分四域，四域霸气通天地……” “诶诶，行了，你这唱的都是啥玩意。”韩彬打断了对方。 “我也不知道啥玩意，老铁们爱听，老铁们高兴，就有打赏。” “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说重点。” “重点就是，喊麦也就那几首，每天喊大家都听腻了，有时候就需要连麦，这个你懂吧，我和张嘎蛋也会连麦表演，做个小游戏什么的，老铁们都爱看，所以，平常会在网上联系，约一下。”马超然解释道。 马超然解释的越多，韩彬越觉得，对方是在隐瞒什么。 “离开公园你们去哪了？”韩彬问道。 “去商场了。” “哪个商场？” “蓝鲸商场。” “几点到的商场？” “四点多点吧。” “具体时间？” “四点五分左右。” “这就左右了，之前出植物园的时间，不是挺精准的嘛。”韩彬道。 “警察同志，对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可以这样苛刻哦。”马超然俏皮道。 杜奇走了过来，在韩彬身旁轻声道：“韩组，监控上显示她是9号下午3点十六分离开的植物园。” 韩彬点点头，时间有误差才正常，一分都不差韩彬反倒怀疑。 过了一会，田丽和赵明回来了，他们给助理方平做笔录，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采集了指纹和dna后，韩彬就让马超然和方平离开了。 …… 傍晚六点多。 李辉和孙晓鹏从外面回来了。 一进屋，李辉就脱掉了外衣，抱怨：“这办公室里可真热。” “别烧包了，你刚从外面回来，一会就适应了。”田丽翻了个白眼。 “查的怎么样了？”韩彬打了个哈欠。 “我们调取了四惠家园的监控录像，你们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我将前后门的监控都查过了，12月9号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吴江龙根本没有回四惠家园，直到下午五点三十二分，我们才在监控里发现他的身影。”李辉说道。 “吴江龙做笔录时，说自己两点多离开的植物园，三点多回到了四惠家园；实际上却是五点多回的四惠家园，现在可以确定他撒了谎，中间的三个小时他去哪了？”韩彬顺势分析。 “这几个主播里，我就觉得吴江龙还比较靠谱，没想到也是个爱编瞎话的人。”田丽哼道。 “田姐，你记住一句话，男人不要看外表，更不要听他怎么说，重要的是他怎么做。”赵明一本正经的说道。 “也包括这一句吗？”田丽反问。 韩彬摆了摆手：“正讨论案子呢，别扯了。” “要我说，也别讨论了，直接抓人吧。”赵明摩拳擦掌道。 “田丽，你去申请传唤证。” “是。” 韩彬扭头望向李辉：“吴江龙现在在哪？” “不知道。”李辉摇了摇头：“不过，他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直播！” …… 晚上七点半。 四惠家园，吴江龙家。 次卧，吴江龙打开了电脑，开始直播。 “各位老铁，又到了我们的直播时间，我想死你们了，首先还是老规矩，解答一下微博的网友留言问题。” “网友‘路边的菊小妹’提问，有一个高中男生在追我，长得挺帅，但我们不是一个班的，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吴老师我该怎么办？” “懵懂的青春，美呀。”吴江龙感慨了一句，话锋一转： “青春很短暂，喜欢就大胆的在一起；记住老师一句话，不要用眼睛看人，而是用心和时间。” 听到吴江龙的回答，粉丝们都打666，尤其是一些女粉丝，回应的很热烈。 “网友‘放飞的小鸟’提问：吴老师，我大学快毕业了，但不想去打工，我觉得自己不是甘于人下的人；我想创业，想成立自己的公司，但是又怕失败，怕被人笑话，我真的好纠结，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吴江龙朗声道：“小鸟同学，老师想告诉你‘考虑一千次，不如去做一次。华丽的跌倒，胜过无谓的徘徊’。” 听到吴江龙的解答，粉丝们纷纷留言。 “666” “吴老师太棒了，我也快毕业了，我也一直在困扰这件事，听到吴老师的解答，让我有了创业的勇气。” “吴老师太棒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吴老师，我要跟你生猴子。” 吴江龙嘴角微微翘起，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咔。”突然间屏幕黑了，电脑关了。 其他的电器也关了。 “窝艹，你@#￥%&……”吴江龙破口大骂，猛地坐起身来：“等老子这个月发了工资，一定要换个笔记本，臭丫的。” 四惠家园的电力是使用电卡的，电表都在楼道里放着，吴江龙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准备去检查电表，看看是不是电卡没电了。 然而，他刚走出门，就看到楼梯通道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人有些面熟，正是给他做过笔录的韩彬。 “韩警官，您怎么在这……”吴江龙诧异道。 李辉亮出了手铐：“吴江龙，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同志，别这样，我这还在直播呢，走不开。”吴江龙强挤出一抹笑容。 “正好，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要不你一边直播，我们一边问，这样两不耽误，正好让网友们多了解一下你。”韩彬皮笑肉不笑。 吴江龙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赶忙改口：“别别，我跟你们走。” 315调查 玉华分局，审讯室。 吴江龙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 韩彬和李辉负责审讯。 韩彬敲了敲桌子：“吴江龙，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嘛。” “知道，了解张梓涵的情况嘛。”吴江龙应了一声，挤出一抹笑容：“不过，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李辉哼道。 “我真不知道呀，我跟张梓涵根本就不熟，也没什么来往。”吴江龙解释道。 “你不是说，你们两个一起坐车去植物园的时候，还挺聊得来的，她向你咨询过一些投资建议？”韩彬反问。 “我那是给自己脸上贴金，实际上人家根本不理我，她长的漂亮，舞跳也好，她喜欢的是那些土豪老板，像我们这种人都不怎么搭理。”吴江龙叹道。 “吴江龙，你知不知道提供虚假证词属于犯罪？”韩彬质问道。 “我没有呀，我说的都是真话。” 韩彬翻看了一下笔记本：“我再问你一遍，12月9号下午两点四十分离开植物园后，你去哪了？想好了再说。” 吴江龙露出犹豫之色，随即低下头：“我，我回家了。” “几点到的小区？” “下午三点多。” “确切时间？” “我记不清了，反正不会超过四点钟。”吴江龙敷衍道。 “砰！”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 “还敢撒谎，我们查过四惠家园的监控，三点到四点之间，你根本就没有进过小区，你是五点三十二分才回的小区。” “我我……”吴江龙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说，为什么要撒谎，这三个小时你去哪了？”韩彬冷声道。 “我……好像是堵车……”吴江龙小声道。 “吴江龙，你别张嘴就来，你已经撒过一次谎了，如果再撒谎的话，就属于故意干扰警方办案，一个伪证罪是跑不了的。”韩彬告诫道。 “我那天……都已经离开植物园了，跟张梓涵的案子根本无关，你们干嘛非要抓着我不放。”吴江龙哀求道。 “既然你和张梓涵的死无关，又为何在行踪上欺骗警方？莫非你还犯了其他的案子？”李辉来了兴趣。 “这是我的私事，我没杀人，张梓涵的死真跟我无关。”吴江龙郑重说道。 “那你离开植物园后、回到四惠家园之前，这段时间去哪了？” 吴江龙摘下眼镜，双手捂着脸，用力搓了搓：“我，我长期坐着直播，腰不好、颈椎也不好，我就去做了个按摩。” 李辉笑了笑：“做按摩为什么要隐瞒？你当我们傻呀，你不交代清楚，张梓涵被杀的案子就脱不了干系！” “那里不是很正gui，我没忍住……我就……” “做头发了是吧。”李辉猜测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吴江龙知道没办法再隐瞒了：“是。” “那家店名叫什么，呆了多长时间？” “在岳崧路，玫瑰花开会所，我是三点多到的，四点多走的，呆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次没有再撒谎吧。” “没有，这一次真没有。”吴江龙赶忙保证道：“我上次不是有意骗你们的，而是我真跟张梓涵的案子无关，我知道去那种地方不对，被抓了还得拘留，就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善意的谎言？我呸，你撒了个谎，我们跑断腿的调查，你知道耽搁了多长时间，已经影响了侦办张梓涵被杀案的进度。”李辉抱怨道。 为了确认吴江龙这次的证词，警方还得再去核查。 李辉说完，又忍不住追问道：“不对呀，人家都是晚上去，你为什么大白天去。” 吴江龙低下头，憋了半天，说出了四个字：“白天安全。” …… 翌日清晨。 李辉顶着两个熊猫眼，走进了二组办公室。 昨天晚上审讯完，韩彬让李辉带人去核查吴江龙的行踪。 吴江龙既然说了那个店有问题，李辉就叫上了当地派出所一起去查，一个扫皇、一个查案。 一抓一个准。 昨晚联合办案结束，都已经快十二点了，李辉睡得比较晚，早上也没精神。 韩彬等人八点到的办公室，李辉和孙晓鹏是九点到的，这也是韩彬批准的。 李辉拿着杯子，往里面到了两包咖啡，说道：“我们昨天去会所查过了，9号下午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吴江龙的确在会所里。” “这个吴江龙真会找麻烦。”赵明哼道。 韩彬起身，走到白板旁边，将吴江龙的名字擦去，指着其余几个人的姓名：“这些人有没有作案时间，也要尽快查清楚。” 李辉喝了一口咖啡，指着白板上的陈学飞：“这个陈学飞是飞鱼公司的司机，当初是我给他做的笔录，我觉得，他也有一定的嫌疑。” “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李辉翻开了本子，扫了一眼说道：“陈学飞开着公司的商务车，将死者一行人送到植物园后，就返回了飞鱼直播公司，这家公司在京广路，95号，胶东大厦，只有几十分钟的车程，但是他四点左右才赶到了胶东大厦。” “几十分钟的路，走了两个多小时，的确是有问题，他怎么解释的？”韩彬追问。 “他说堵车了，我问他在那条路上堵得，他说自己记不清了。”李辉回忆道。 “这个好办，去查一下他的行车记录仪。”赵明提议。 “我问过了，他说行车记录仪坏了，他跟公司提过，但是公司后勤部一直没有换新的。”李辉耸了耸肩膀。 “那就以车找人，从天网监控中查这辆车的行踪。”韩彬吩咐。 “是。” “还有马超然、方平和田瑞妮三人是否有作案时间，也要一一确认。” “田瑞妮是报案人，并且当时给她做笔录时，张梓涵被杀的案子还没有立案，所以她的笔录做的也不详尽，我想再给她做一次笔录。”田丽说道。 “顺便采集一下田瑞妮的鞋印。”韩彬吩咐了一声，他让技术队在现场采集了一些鞋印，需要比对的样本。 安排完任务，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 四十分钟后，韩彬带着杜奇赶到了蓝鲸商场。 对于蓝鲸商场韩彬并不陌生，上一次来，他还解救了一个跳楼的妹子。 好吧，也可以说是逮捕了一个跳楼的妹子。 至于上次为什么来蓝鲸商场，跟谁一起来的，已经被韩彬自动忽略了。 韩彬有过三任女朋友，只是见了两面的谭静雅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他又不是李辉。 韩彬找到了商场的负责人，正是上次跟韩彬有过一面之缘的商场经理。 “诶呦，韩警官，您可是稀客呀。”商场经理三十多岁，叫郑伟康，是个身宽体胖、小眼的男子。 他对韩彬的印象很深，上次要不是韩彬出手，及时阻止了那个女人跳楼，他这经理估计也当不成了。 至于谭静雅的功劳，直接被他忽略了，在他看来，谭静雅毕竟是个女人，能压住场面的还是韩彬。 韩彬说明了来意。 郑经理很痛快的将两人带到了监控室，让监控室的保安配合韩彬的工作。 韩彬点开了12月9号的视频，据马超然交代，她和方平是下午四点五分左右到的蓝鲸商场。 韩彬开始查看监控视频，越看，脸色越难看。 韩彬从三点五十分，看到了下午五点钟，都没有看到马超然的身影。 韩彬加快了视频播放速度，继续向后查看视频，直到晚上六点七分，才在商场的大门监控中发现了马超然和方平的身影。 这个时间，跟马超然交代的时间，足足晚了两个小时。 记性再差，也不可能差到这个程度吧。 再说，之前做笔录的时候，询问马超然何时离开的植物园，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脱口就来。 韩彬叹了一口气，这群人没一个省心的，都是谎话连篇的主。 韩彬一向是与人为善。 涉案人员配合警方工作，他也会给对方一些便利。 警员也是人，也会有情绪，遇到这些不配合办案，甚至干扰警方调查的人。 韩彬也会生气。 真以为警察好糊弄？ 316一箭三雕 交警监控中心。 李辉对这里并不陌生，在交接了相关手续后，就在一名警员的带领下进入了监控室。 两人开始查看植物园附近的天网监控。 按照陈学飞的说法，他将张梓涵等人送到植物园门口后，一点半左右就开车离开了植物园，目的地则是胶东大厦。 李辉查了一下，从植物园到胶东大厦，有两条常用的路线，两个人各自查看一条，在汽车的必经之路上查看天网监控。 然而，看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鲁b9528vv这辆商务车。 李辉有些纳闷，暗道，怎么查了半天监控，都没有发现飞鱼公司的车？ 难道陈学飞走的是其他路线，可其他路线回胶东大厦会绕很远的路，正常人都不会选择这么走。 李辉换了一条绕远的路查看天网监控，果然看到了一辆相同款式和颜色的商务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看车牌是鲁b374e5。 这辆车的款式、颜色和出现的时间都和飞鱼直播公司的商务车相符合，但是偏偏这辆车的车牌不同。 李辉略一思索，就有了主意，查了一下鲁b374e5这个车牌号的车主信息。 查完之后，李辉忍不住笑了。 车主姓名：陈学飞 品牌：现代 外观：黑色轿车 手机号：130175xxx 李辉现在可以确定，这辆商务车应该就是飞鱼公司的，只不过是换上了陈学飞自家的车牌。 李辉继续查看监控，一路追踪这辆车的轨迹，发现这辆车绕了个大圈子，这才返回了胶东大厦。 放大了一张路口的高清照片，可以清晰的看到开车的人正是陈学飞，而副驾驶上还坐着其他人。 至于干了什么，天网监控没有拍到，还得询问本人。 …… 胶东大厦，飞鱼直播公司。 飞鱼直播公司的总部在京城，这里只是公司分部，所以只租用了一间办公室。 公司分部的经理叫冉成吉，今年三十岁，大高个、人长得挺帅，就是脸上有些痘坑，不过上个美颜，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他偶尔也会以公司高层的身份，跟几个主播连麦，做一些营销、宣传，或者演一出戏。 虽然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有些粉丝还偏偏就喜欢看这些。 “咚咚。”办公室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片刻后，马超然推门走了进来，旁边还带着她的助理方平。 一进门，马超然就很夸张的喊道：“领导好！” 冉成吉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你们来了。” “领导，知道你爱喝奶茶，我在来的路上，帮你买了一杯，超好喝的哦！”马超然笑道。 “我这两天闹肚子，奶茶就不喝了。”冉成吉淡淡的说道。 “领导，我这奶茶是热的，里面还有我的爱心，包治百病。”马超然挤了挤眼睛，撒娇道。 “超然，我给你说个正事。”冉成吉摆了摆手。 “什么事这么严肃。” “从今天开始，你暂时停止直播。”冉成吉郑重说道。 “为啥？” “警方刚才通知我，考虑到你们的工作性质，为了避免案件被散播出去，引起群众的恐慌，同时，影响案件下一步的调查，所有的涉案人员一律停播。”冉成吉无奈道。 “凭什么？”马超然瞪大了眼睛，不服气道。 “这也是公司的决定，你们好好配合警方的调查，一定要跟警方搞好关系，不要以为自己有了一些粉丝成了公众人物就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停播了，你们连个屁都不是。”冉成吉告诫道。“冉经理，我一直把你当老大，一直觉得你是个能扛事的人，你至于这么怕警察嘛。”马超然撇了撇嘴。 “你喊什么喊。”冉成吉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咋了，还不让人说话了。”马超然哼道。 “咯吱……”一声。 门开了，韩彬走进了办公室，笑道：“当然可以说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想说多久都可以。” “你，你怎么会在这？”马超然露出诧异的神色。 “韩警官。”冉成吉赶忙打招呼。 韩彬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马超然道：“马超然，我们怀疑你的证词有虚假成分，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呀，冉成吉，你真够有本事的，居然把我骗到了公司，你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马超然喊道。 “我早就说过，让你们好好配合警方调查，真要闹到整个分公司停业整顿，你们就高兴了？”冉成吉也憋着一口气。 “你怕什么，他们又不是工商局，凭什么让咱们停业整顿。”马超然道。 “大姐，马大姐，你真是我亲大姐，有个部门叫网安大队你听说过吗？”冉成吉气不打一处来。 “啥大队。”马超然还真没听过。 “有时间多读点书，别整天什么霸气、战天下，哪那么多天下让你战，先把自己生活的这片天下搞明白了，也不迟。”韩彬冷声道。 “对对对，韩警官说的是，以我让他们多读书，所有的主播都得学习咱们琴岛的法制宣传，配合咱们警方的工作，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冉成吉露出一副讨好的神色。 “一下子带两个人回警局，我们的警车坐不下，贵公司能派个车送我们一趟吗？”韩彬问道。 “可以，绝对没问题。”冉成吉赶忙答应，走到门口喊到：“陈学飞，你开车把马超然他们送到警局，一定要好好配合警方的工作。” “好的，冉经理。”陈学飞应了下来。 虽然他是涉案人员，但他不是主播，停不停播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商务车是八人坐，陈学飞负责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位，李辉负责看押马超然，杜奇负责看押方平。 孙晓鹏开警车在后面跟着。 “你叫陈学飞？”韩彬打量了司机一眼。 陈学飞去警局做笔录的时候，韩彬在植物园出现场。 “是。” “车开的不错嘛。”韩彬笑道。 “还行，我高中毕业就开车了，别的本事没有，也就挣个辛苦钱。”陈学飞说道。 这一路上，马超然和方平都耷拉着脸，两人之间也没有交流。 下午两点多，并不堵车的点，没一会就开到了琴岛分局。 马超然和方平陆续被押下了车。 看着两人被警察带走，陈学飞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在直播公司待久了，他越来越瞧不上这些主播，学历还没他高呢，就会瞎吆喝、扯闲dan，一个月挣的钱比他一年挣的都多。 凭什么呀。 我呸！ 陈学飞舒了一口气，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笑道：“韩警官，您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别介，着什么急，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再走吧。”韩彬笑道。 “您不用客气，公司还有事，这茶我就不喝了。”陈学飞讪笑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他宁愿喝自己的尿，也不愿意去警局喝茶。 喝杯茶是小事，出不来可就大发了。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韩彬直接拔掉了汽车的钥匙。 李辉打开了驾驶室的门，直接铐住了陈学飞：“走吧，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你……这是……”陈学飞懵了，不是让自己来送人的吗？ 怎么连自己也抓。 317贪心（三更！） 分局一下子进来了三个嫌犯，田丽和赵明没有回来，只能先审讯其中的两个。 韩彬决定先审讯马超然和方平两人。 这两人是一起的，只要有一个打开突破口，另外一个就不攻自破。 韩彬和杜奇负责审讯马超然。 李辉和孙晓鹏负责审讯方平。 …… 玉华分局，审讯室。 马超然坐在审讯椅上，依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不时的斜瞥坐在对面的韩彬一眼，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姓名、性别、年龄……”韩彬例行询问。 “警察叔叔，你不是都知道了嘛，再问一遍有意思吗？”马超然哼道。 “那几首喊麦歌，你不是也天天喊嘛，大家都是工作，何必给对方找麻烦。”韩彬反问道。 “韩警官，您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嘛，明明是你们把我停播了，还把我抓到了这，什么叫我给你们找麻烦。”马超然毫不示弱道。 “砰砰。” 杜奇敲了敲桌子，瞪着马超然呵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上这耍嘴皮子来了，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吧，还想不想早点出去。” “哼。”马超然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旁。 “马超然，你要搞清楚，你的同事张梓涵死了，我们正在调查杀她的凶手，而不是在为警方自己谋福利，如果你哪天遇到了困难，警方也一样会帮你。”韩彬语重心长道。 “我没有不配合工作，上次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嘛，我们下午三点十七分离开的植物园，我们跟张梓涵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马超然耸了耸肩膀。 “那我问你，你离开植物园后都去哪了？”韩彬追问。 “去蓝鲸商场了。” “几点到的蓝鲸商场。” “下午四点五分。” “你撒谎，我们去调过蓝鲸商场的监控，你四点五分根本没有去蓝鲸商场，而是六点零七分到的蓝鲸商场，这中间相差了两个小时，你去哪了？”韩彬质问道。 “我都已经离开植物园了，去哪跟张梓涵有关吗？跟你们警方有关吗？”马超然不满道。 “你说是三点十七分离开了蓝鲸商场，我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跳墙返回植物园，只有搞清楚你们之后的行踪，才能确定你们跟张梓涵的死无关。”韩彬道。 “呼……韩警官，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是真的离开了植物园，我问心无愧。”马超然语气笃定道。 韩彬一直在用微表情观察对方，但是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初级微表情分析，是可以通过一些肢体动作判断人是否在撒谎。 但有些人撒谎的时候有小动作，有些人没有小动作。 至于高级微表情分析，则是根据人的微表情来判断情绪。 这个虽然准确，但是却要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有效。 例如第一次听到某个人死了，你可能会表现的惊讶；但已经知道了此事，也就无从判断了。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审讯室的门打开，李辉走了进来。 “有事？” 李辉笑了笑：“方平招了。” “这么快？”韩彬有些意外。 李辉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必须的。”李辉拍了拍胸脯，而后俯下身，对着韩彬耳语了一番。 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对面的马超然。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韩彬摇头失笑。 李辉离开了审讯室。 韩彬盯着对面马超然：“方平招了。” 马超然翻了个白眼：“哼，臭不要脸。” “说谁呢？”杜奇呵斥道。 “既然方平招了，那是不是该放我走了？”马超然答非所问道。 “他招了，也不能代表他说的就是真的，你要想早点出去，就如实说一遍，两个人的口供比一个人的可信。”韩彬道。 “切，想不到警察也这么八卦。” “你要不说，就继续呆着，看谁耗得过谁？”韩彬冷声道。 “既然他都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们两个那天在植物园转了一圈觉得挺新鲜，就想打一次ye战，就去了城南的郊区的一片树林里。” “怎么去的？” “打车去的。” “怎么付的款？” “方平用微信支付的。” “你既然觉得植物园不错，为什么又要跑到野外去？” “我们不好意思，怕在植物园被人看到，去野外更方便；而且吃野餐的话，外面肯定比植物园有感觉，你说是吧。”马超然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呵。”杜奇也听懂了，摇头失笑道：城会玩。” “警察叔叔，该说的我都说了，是不是该放我们走了。”马超然眨了眨大眼睛，卖萌道。 “等着吧，等我们核实完，情况属实自然会放你走。”韩彬说完，就离开了审讯室。 “警察叔叔，你们可得快点呀，该说的我都说了。”马超然喊道。 韩彬刚出了审讯室，就看到李辉站在外面。 李辉挤了挤眼睛：“彬子，怎么样，这次我审的够快吧。” “先核实情况再说吧。” “要不让杜奇和晓鹏去核实情况，咱们两个继续审讯陈学飞。”李辉笑着说道，似乎刚才的审讯，让他有些上瘾了。 他还是头一次把韩彬给比下去。 “可以。”韩彬应了一声，吩咐杜奇和孙晓鹏去核实马超然和方平的行踪。 …… 回到办公室之后，韩彬倒了一杯茶水，而后接着提审陈学飞。 陈学飞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李辉敲了敲桌子：“嘿，抬起头来。” “两位警官好。”陈学飞显得有些紧张。 韩彬例行询问了一番，开门见山道：“12月9号下午，你离开植物园之后去哪了？” “没去哪呀，我直接回公司了。” “砰！” 韩彬将杯子蹲在桌子上：“我们都把你抓紧来了，还敢撒谎，从植物园到胶东大厦不过是几十分钟的路程，你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骗谁呢？” “我……我说了堵车。” “你就编吧。”李辉冷笑了一声，有些听不下去了：“我去交警监控中心查过，你根本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故意绕了远路，而且还使用了套牌。” “我……我……”陈学飞双手颤了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说，你到底去哪了，为什么要换车牌？” “我真和张梓涵的案子无关，我根本就没有进过植物园。”陈学飞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知不知道，开套牌车也是违法的。”李辉一拍桌子。 “我没有开套牌车，我挂的是自己的牌子，第二个牌子是我的私家车。”陈学飞赶忙说道。 “你小子是装傻，还是法盲，只要两辆车没在同一个人名下，你将一个车牌，套在另外一个车牌上，就属于违法行为。”李辉呵斥道。 “我，我是真不知道，我就是想多挣点钱花。”陈学飞双手捂着脸，摇晃着头。 “怎么多挣钱？” “公司的车，公司加油，我从植物园回公司，反正也是烧那点油，就想着路上接个活多挣点钱，家里的日子也能宽裕点，快过年了，给老婆孩子买件衣服。”陈学飞哽咽道。 “几十分钟的路，你开了两个多小时，那叫顺路？”韩彬反问。 “我想着，反正回公司也没什么事，公司里也没人急着用车，早点晚点都一样。”陈学飞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要换成自己的车牌？” 陈学飞迟疑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上一次，我接私活的时候，不小心违章了一次，那个地方比较偏；因为是公司的车，罚单都是冉经理派助理去交的，为这事追问了我好长时间，所以我就想着换成自己的车牌，有罚单也可以自己交，不给公司找麻烦。” “呵呵，这么说，你还挺会为公司着想？”李辉嗤笑道。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但是我没有什么坏心思，就是想多挣点钱。”说到这，陈学飞露出恳求的神色：“求求你们不要告诉冉经理，他知道了一定会开除我。” 李辉有些无语，商务车是飞鱼直播公司的，现在车出了事，肯定要通知公司负责人： “现在知道怕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318重大线索 下午六点。 二组的人陆续返回办公室。 韩彬叼着一根牙签，靠在桌子上：“既然都到了，咱们就来总结一下案情。” “组长，我们重新给田瑞妮做了笔录，这是从她那里采集的鞋印。”田丽将打印好的鞋印文件递了过来。 “放到桌子上吧。”韩彬指了指桌角堆放的文件。 除了田瑞妮之外，张嘎蛋、吴江龙、马超然、田瑞妮等人的脚印，也都被采集了。 只是一直在查案，还没有时间进行比对。 “田瑞妮，有没有作案嫌疑？”韩彬问道。 “据田瑞妮交代，她进入了植物园之后，跟张梓涵一起走了一段路，一点四十分左右两个人才分开，田瑞妮开始停下来清洁垃圾，张梓涵想找个垃圾多一点的地方，说这样更能起到宣传效果。”田丽介绍道。 李辉往嘴里栽了两个口香糖，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也就是说，田瑞妮很可能是除了凶手之外，最后一个见过张梓涵的？” 韩彬略一思索，问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植物园的？” “下午三点十分左右。” “根据作案时间推测，凶手应该是三点半以后离开的植物园，田瑞妮并不符合这一点。”赵明说道。 “离开植物园后，她去哪里了？” “直接回家了，我们查过吴江公寓的监控，她下午四点十分到的家，与她自己供述的时间和行踪吻合。”田丽道。 “那也就是说，暂时可以排除她的嫌疑。”韩彬应了一声，指了指一旁的杜奇：“杜奇，你们两个查的怎么样了？” “通过方平的微信付款记录，我们找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据他自己描述9号下午的确在植物园拉过一对小年轻，去了城南郊区附近下的车。”杜奇道。 “都过去好几天了，司机怎么记这么清楚？”韩彬疑惑。 “据他说，这两个人一上车，就抱在了一起，两个人跟个连体婴儿一样，在那低声耳语，弄得他心里也有些别扭，所以记得比较清楚。”杜奇笑道。 “司机的话核实过吗？” “核实了，我们查了付款记录、以及汽车内的监控，发现三点二十四分左右，马超然两人上的车，然后司机拉着两人去了城南郊区的一片树林里。” “两人是下午三点十七分离开的植物园，从那就没有回过植物园，也就是说两人也没有作案时间。”韩彬道。 “这两个人离开植物园，居然跑到郊外打野，我总觉得有点不靠谱。”杜奇道。 “老杜，那说明你老了，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玩刺ji的。”李辉挤了挤眼睛。 “只要他们没有作案时间，就证明跟此案无关，爱干啥、干啥呗，又不犯法。”赵明笑道。 韩彬走到白板旁，划去了田瑞妮、马超然、方平、陈学飞、吴江龙的名字： “陈学飞和吴江龙虽然都做了违法的事，但跟张梓涵被杀案没有太大干系，嫌疑暂时排除。” 韩彬拿着在张嘎蛋和孙传喜的名字上划了一个横道：“现在的主要侦查方向，就定在这两个人身上。” “据张嘎蛋交代，他们是下午四点多离开的植物园，在这期间一直在清扫垃圾，他们也上传了微信朋友圈，在直播平台也发了一下清扫垃圾的图片，但是总体来说工作量并不大，远远无法跟张梓涵相比。” 赵明摸着下巴，顺着韩彬的话说道：“也就是说，这两人撒谎了，这期间还干了其他事。” “不错，咱们现在要查清楚的，就是这两个人在干什么？”韩彬在白板上划了个问号。 “要不把他们找来再做一次笔录。”孙晓鹏说道。 “找他们再做一次补充笔录是可以的，但是疑罪从无，他们即便有作案时间，也无法证明他们跟案子有关，他们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大可以将此事敷衍过去，比如玩手机、睡了一觉、欣赏风景，这些总不犯法。”田丽耸了耸肩膀。 “田丽说的很多，咱们现在要查的，就是两人的笔录中有没有漏洞，或者有没有其他证据，证明这两人跟张梓涵的死有关。”韩彬定下了基调。 “那咱们从哪开始着手查？” 韩彬拿着白板笔，勾了一下植物园三个字：“既然大部分线索都断了，那么咱们就从案件的源头查起，重新排查一遍植物园，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其他人都没有更好的办法，也算是默认了韩彬的提议。 散会后，韩彬开始比对采集的鞋印。 其他人则是整理做笔录的卷宗。 直到晚上八点才下班。 …… 韩彬下班，先去了父母家里。 王慧芳给他留了饭，三鲜馅的饺子。 这是韩彬最喜欢吃的饭之一。 国内这么大，饺子有很多吃法，三鲜馅也有不同的说法。 韩彬一家做的时候，一般都是用猪肉、虾仁、韭菜。 韭菜馅出味，爱吃的人，觉得是美味。 但韭菜不容易消化，有些人却吃不了这一口。 韩彬打定主意，以后找媳妇，一定要找个能吃韭菜的，否则吃顿饺子还得两个馅。 当然，这也只是他现在的想法，真要是遇到特别喜欢的，是否能实施，还得两说。 韩彬一直觉得，别管外面多少山珍海味、鲍鱼龙虾，都没有妈妈捏的饺子好吃。 在外面吃多了，才能感觉到家里饭菜的好，吃的踏实，安逸。 韩彬一开家门，王慧芳就开始煮饺子。 韩彬给老妈打了个招呼，正准备去洗漱一下，却听到一阵异常的响声，往客厅里一看，父亲正坐在按摩椅上，按摩。 “呦，啥时候买的？”韩彬有些意外。 “我跟你妈转了好几天，今天早上才送来的，一会你也试试，舒服得很。”韩卫东笑道。 韩彬虽然好奇，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先洗了洗手，再次返回客厅后，才打量了一下这个按摩椅。 这是一个棕色的，半椭圆形的按摩椅，看起来十分的大气美观，可以从头到脚做全身的按摩。 “爸，这按摩椅多少钱买的？” “你想支援点？”韩卫东笑道。 韩彬笑而不语，直接闪到了一旁。 “儿子，吃饺子了。”王慧芳端着两盘饺子，放到了茶几上：“餐桌都收拾了，你就在这吃吧。” “哦。”韩彬应了一声，习惯性的打开了一个美食节目，倒上了一些醋，开始大口的品尝起来。 王慧芳摘下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味道咋样？” “好吃。”韩彬一条大拇指，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连着吃了好几个饺子，喝了两口饺子汤，韩彬才开口问道：“妈，你们怎么想起买按摩椅了？” “你爷爷年纪大了，颈椎和腰都不太好，我们就想着给他买个按摩椅，转了好几个店，我让你爸帮着试试，结果他做上瘾了。”王慧芳摇头失笑道。 “既然是给爷爷买的，咋没送回老家？” “你爸非要买两台，说你工作忙，以后下了班做个按摩，省的以后老了留下职业病。”王慧芳说道。 “哈哈。”韩彬笑了笑，也没揭穿韩卫东的小心思。 反正又不同他掏钱，不坐白不坐。 当然，他虽然没掏钱，但也是有贡献的，如果不是以他的名义，王慧芳肯定不会让韩卫东一下买两台。 饭后，韩彬也试坐了一下，确实很舒服，全身上下都有气囊包裹，还有按摩的器械，头部、肩部、背部、腰部、腿部、脚部都能按摩到。 闭目养神休息一会，身上的疲惫缓解了不少。 等韩彬离开后，韩卫东笑了笑说道：“你看我说对了吧，有了个按摩椅，儿子以后就能多在家里呆会，省的你老说上下楼住，还见不到人。” “就你精。”王慧芳指着按摩椅：“那不是钱呀。”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花了才有用。”韩卫东耸了耸肩膀，不以为意道。 …… 翌日上午。 韩彬吃过了早餐，来到二组办公室。 将座位旁边的窗户打开，准备开窗户透透气。 外面虽然冷，但不通风，更容易生病。 “咚咚。”外面的门响了起来。 “进来。” “咯吱……” 鲁文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开门见山道：“韩组长，死者指甲缝里的皮肤碎屑已经比对成功了。” 319约好的 “嫌疑人是谁？”赵明兴奋道。 “你们提供的嫌疑对象孙传喜。”鲁文道。 “艹，果然是这个小子。”李辉挥了挥拳头，露出兴奋的神色。 他觉得自己当初采集孙传喜dna的行为，简直是太明智了。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收拾一下装备，准备去抓人，田丽去申请拘传证。” “是。” …… 盛华小区，张嘎蛋家。 张嘎蛋拿着手机，正在一个群里聊天：“各位老铁，那些臭条子不让我们在飞鱼直播了，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没办法，不是我们一个人，所有跟案子有关的主播都不让播了，我们公司的经理平常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现在就是一个怂包蛋，见了那个姓韩的条子，比见了他爹还亲。” “谢谢各位老铁的支持，咱们活人不能叫尿憋死，既然平台不让直播了，咱们就在群里直播，跟以前一样，想看的先发红包。” “对，还是走si货。” “你说传喜哥呀，他洗香香呢，一会就出来了。” 张嘎蛋点点头：“嗯呐，他经常去健身房的。” “砰砰……”外面传来敲门声。 “各位老铁，外面有人敲门，传喜哥还在洗香香，我去开门了。”张嘎蛋说完，就出了卧室走到了门口。 “谁呀？”张嘎蛋问道。 “楼下的，你们家厕所漏水了。”外面响起一个声音。 孙传喜正在厕所洗枣（谐音字），张嘎蛋也不知道自家有没有漏水，这是他租来的房子，心里也没底。 什么破房子，等我直播赚了大钱，一定要换一栋别墅住。 “咚咚……”外面还在敲门。 张嘎蛋有些不耐烦了：“别敲了，别敲了，我这就开门了。” 张嘎蛋刚把门打开，赵明就从冲了进来，别看他个子小，胆子却是最大的，直接将张嘎蛋按住了。 “孙传喜在哪？” “我不知道。”张嘎蛋喊道。 赵明揪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再说一遍。” 张嘎蛋疼的呲牙咧嘴，指着卫生间的方向：“他在洗澡，洗澡。” 洗澡的时候水声较大，厕所又有些隔音，孙传喜隐隐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但是听的不是很清楚，问道：“嘎蛋，谁来了，怎么这么闹。” 孙晓鹏走了过去，直接拧开了厕所的门。 “诶呀，你是谁呀，怎么开人家厕所的门，不知道人家在洗枣。”孙传喜一边喊，一边往身上裹浴袍。 孙晓鹏块头在那，力气也大，一把将他揪了出来：“孙传喜，你被捕了。” “我冤枉呀，你们凭什么抓我？”孙传喜挣扎道。 “张梓涵被杀一案，我们查到了新的线索，请你们回分局协助调查。”韩彬正色道。 “张梓涵的死，跟我们无关，你们冤枉好人了。” 韩彬直接无视了两人叫喊，摆了摆手：“搜屋子。”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搜我的屋子。”张嘎蛋恼怒道。 韩彬亮出了搜查证：“就凭这个。” 二组和技术队的人开始分头搜索。 韩彬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品，不过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两居室，次卧是一个直播间，主卧放着两个枕头，一副被褥。 有点意思。 韩彬指着孙传喜道：“你们两个都在这住吗？” 孙传喜把头扭到一旁。 “啪！”杜奇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瓢：“问你话呢，聋啦。” 孙传喜缩了缩脖子，下了一哆嗦：“住，我们两个都住这。” 杜奇摇了摇头，有些人就是贱骨头。 过了一会，众人搜查完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物品，不过搜出了两部手机、两台电脑，都被技术队收了起来。 韩彬摆了摆手：“收队。” …… 一个小时后。 审讯室内。 孙传喜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本能的用右手遮住了左手背。 “咯吱……”一声门响。 韩彬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李辉则是端着一个茶杯，提着一个暖壶。 韩彬也不着急，瞥了一眼对面的孙传喜，端起杯子，闻着香气，品着咖啡。 孙传喜等不下去了，开口问道：“韩警官，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 “你说为什么？” “我不知道。” “知道你们为什么被停播吗？”韩彬问道。 “听冉经理说，是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怕直播期间会泄露案情，影响到案件的调查。”孙传喜说道。 “这只是一方面。” 韩彬笑了笑：“更主要的是，你们几个都不愿意配合警方调查，甚至因为种种理由干扰调查，你们不把警方当回事，警方也没必要给你们行方便。” 孙传喜看了韩彬一眼，又赶忙低下头。 “我们抓你，就是有证据证明，你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你要是配合调查，我们也会在政策的允许内，给予一定的宽大处理；你要是还撒谎，别想获得任何减刑政策。”韩彬告诫道。 孙传喜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抬起头：“我们进入植物园后见过张梓涵，她和我们吵起来了，还抓伤了我的手背。” “什么时候发生的冲突？” “一点五十多，不到两点。” “为什么发生冲突？” “她瞧不起我和嘎蛋，还诋毁我们两个，我一生气就跟她吵了起来，别看她长得漂亮，嘴上却是不饶人的，她说的特别难听，我才动的手。”孙传喜回忆道。 “所以，你就把她杀了。” “我没有，没有杀她。”孙传喜喊道。 “我就特别生气，抓着她的衣领，还没等我教训她，她就把我抓伤了，还骂骂咧咧的走了。” “为什么起冲突，说清楚。” “我和嘎蛋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两个都是年轻人，植物园里的风景特别漂亮，我们两个又是感性的人，就抱在一起了。”孙传喜低着头，不敢看韩彬两人，小声说道： “张梓涵看到了，说我们两个恶心死了，她当时的那个表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特别生气，他可以瞧不起我，但不能瞧不起嘎蛋。” “所以，你一冲动就把她杀了。” “我没杀她，真的没有。” “你们两个在公园里呆了三个小时，如果不是杀了她，那你们再干嘛？”韩彬冷声道。 孙传喜咬着嘴唇：“清扫垃圾。” “你当我没看过直播，不知道你们的尿性，你要是真实打实的清扫了三个小时的垃圾，你绝对会开直播，绝对不会错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李辉笃定道。 “你们不要逼我了。” “不是我们要逼你，而是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我们在死者是指甲缝里发现了你的皮肤碎屑，足以证明你和她发生过冲突，如果不能证明你们在植物园内的三个小时做了什么，那你就是第一嫌疑对象。”韩彬语重心长道。 孙传喜双手抓了抓头发，犹豫了良久道：“我的手机里有一段视频，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什么视频？说！” 孙传喜双手捂着脸：“是嘎蛋和我打ye的视频。” “噗嗤……” 李辉一口水喷了出来，呛的咳嗽了好几声，才喘匀了气说道：“我靠，你们这都是啥癖好！” “约好的呀！” 320多事之秋（三更！） 二组办公室。 韩彬端着咖啡杯返回了办公室。 赵明立刻围了过来：“彬哥，那小子招了吗？” “田丽他们审讯完了吗？”韩彬问道。 田丽和杜奇负责审讯张嘎蛋。 “没呢。”赵明摇了摇头。 韩彬点点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赵明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辉哥呢？” “他去技术队拿证据了。” “啥证据？” “根据孙传喜交代，他们和张梓涵的确发生了冲突，但是他没有杀张梓涵，他有视频为证据。” “这么说，孙传喜很可能很可能不是凶手？”赵明问道。 “如果孙传喜的证词属实，他的确可能不是凶手。”韩彬耸了耸肩膀。 过了一会，田丽和杜奇返回了办公室。 韩彬开门见山道：“审讯的怎么样了？” “张嘎蛋不肯说，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咬死了不承认杀死张梓涵的事。”田丽无奈道。 韩彬也没继续追问，一切还是以证据五没准。 “组长，你们审讯的怎么样了？”田丽反问。 韩彬将告诉赵明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而后拿出现场发现的鞋印，开始进行比对。 又过了一会，李辉拿着一个袋子走进了办公室，里面装着一部苹果手机。 “辉哥，你可算回来了，证据拿到了吗？”赵明问道。 “必须的必呀。”李辉右手拇指蹭了蹭鼻子。 “把视频用投影仪放一下。”韩彬道。 李辉笑了笑：“真要放？”“作为一个警察，只要是证据，就没什么好回避的。”韩彬道。 “得，你是老大，听你的。”李辉走到了投影仪旁，将投影仪和手机链接，而后播放了那段视频。 画面的开始，就是张嘎蛋和孙传喜坐在一棵大树下，孙传喜右手摸着左手背，抱怨道：“张梓涵这个坏女人，居然敢骂咱们。” “算了，这种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瞧不起咱们，咱们还瞧不起她呢。”张嘎蛋道。 “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他凭什么说你，听到他诋毁你，我心里就难受，我不能允许。” “传喜哥，你不是已经把那个女人赶走了嘛，你在我心里就是个大英雄，一直都是。”张嘎蛋露出感动的神色。 接着，两个人就…… （此处省略三千字。） “诶呀，妈呀，看不了这个，wu了我的眼睛……”赵明右手遮住眼睛，一脸夸张的神色。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之间还留了一个缝。 韩彬摆了摆手：“关了吧。” 李辉赶忙跑过去，关闭了投影仪。 “这背景看着倒像是植物园。”田丽道。 “光是像不行，还要确认一下视频的拍摄时间和具体的位置，如果真的跟作案时间相同，才能够排除两人的嫌疑。”韩彬做事认真，因为视频太过辣眼睛，播放的不是很多，很多情况都没查清。 这个视频作为证据，警方肯定是需要看一遍的。 “这样吧，我还要比对现场的鞋印；核查视频的任务就交给李辉了。”韩彬安排道。 “我。”李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有问题吗？”韩彬反问。 这道不是故意为难李辉，而是，韩彬也需要一个独当一面的手下，遇到了困难，能扛事，有担当，有能力。 李辉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没问题。” “辛苦了。”韩彬拍了拍李辉的肩膀，这确实是一个艰巨的任务。 …… 吃过了午饭后。 曾平来到了二组办公室，询问了一下案子的进度，他对这个案子还是很关心的。 韩彬给曾平汇报了一下工作，等曾平离开后，他才趴在桌子上休息了半个小时。 下午，拿出现场采集的鞋印开始继续比对。 从现场采集的那几个鞋印，经过了一番比对，韩彬发现这是三个人的鞋印。 其中一个人是女子。 而这个女子的鞋印，经过了一番比对，正好和田瑞妮的鞋印吻合。 这个发现却是让韩彬有些意外。 田瑞妮是三点十分离开的植物园，按说她是没有作案嫌疑的，但为何她到过现场附近。 如果她那天只是听到了声音才过去的，那为何在报警之后，又不告诉警方。 抱着这个疑虑，韩彬将田丽找了过来，将自己的鉴定结果告诉了对方。 田丽听到了此事，也感到十分的惊讶。 因为，第二次笔录是她给田瑞妮做的，田瑞妮的鞋印也是她采集的。 “组长，咱们现在怎么办？”田丽问道。 “田瑞妮留下鞋印的地方，在第一现场和埋尸现场之间，她即便不是凶手，也很可能看到了凶手或者一些相关的线索，我觉得她很可能隐瞒了案情。”韩彬道。 “她是张梓涵的舍友，如果张梓涵真发生了意外，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田丽皱眉道。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找到她之后才能解答。”韩彬迟疑了片刻后，吩咐道：“你去查一下，田瑞妮现在的行踪。” “是。” 田丽离开后，韩彬开始动员其他人，让杜奇去申请传唤证，其他人收拾一下装备。 不一会，田丽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组长，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联系了冉成吉，想询问一下他是否知道田瑞妮的行踪，他告诉我，田瑞妮因为被公司暂停直播，昨晚就跟公司请假，说想要出去散散心。”田丽说道。 “知道她去哪了吗？” 田丽摇了摇头：“不清楚。” 赵明咬着手指说道：“看来这个田瑞妮有很大的嫌疑呀，她会不会是畏罪潜逃了。” “这女的行呀，一点也看不出来。”孙晓鹏诧异道。 韩彬掐着额头，思索了片刻：“你在公安系统内部查一下，田瑞妮有没有购买火车和飞机票的记录。” “是。” “赵明、杜奇，你们两个去一趟飞鱼直播公司，当面询问一下公司的人，是否知道田瑞妮的下落。” “是。” “晓鹏，你跟我去一趟田瑞妮家，看看她还在不在。” “是。” 众人分头行事。 就在韩彬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李辉却把他叫住了。 “彬子，我有新的发现。” “着急吗，不着急的话，等我回来再说。”韩彬看了一眼手表。 “我怀疑这个视频可能是假的。”李辉说道。 “假的？”韩彬有些意外。 “是的。”李辉笃定道。 “你等一下再说。”韩彬摆了摆手，对着一旁的孙晓鹏说道：“晓鹏，你去找田丽，等她查完之后，你们两个去田瑞妮家跑一趟。” “好的。”孙晓鹏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视频是假的？”韩彬点了一根香烟。 “我靠，办公室能抽烟了？”李辉咽了咽口水。 韩彬抽了一口烟：“怕啥，田丽都被我派出去了，一会开会窗户就是了。” “也对。”李辉也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一脸享受的模样：“美呀，很久没在办公室抽烟了。” “别扯远了，我问你话呢，怎么知道视频是假的？”韩彬郑重说道。 如果视频是假的，就说明张嘎蛋和孙传喜没有不在场证明，两人仍然是最有嫌疑的。 “确切的说，这个视频很可能不是12月9号拍摄的。”李辉道。 “怎么看出来的。”韩彬问道。 “第一，他这个视频不是直接拍摄的，而是拷贝过来的，不能证明就是12月9号下午拍摄的。” “第二，我看过所有涉案主播拍的当天的照片，都是阴天的图片，我查了一下当天的天气，也确实是阴天，而这个视频里的背景却是大晴天。”李辉解释道。 韩彬听完之后，点点头：“的确有点可疑，但第二条也不是绝对的，因为天气是多变的，即便全天大部分都是阴天，也有可能一段时间会放晴。” “我查看了一下视频，整个视频将近两个小时，基本上都是放晴的状态；而这时间段内，其他主播拍的照片全都是阴天，这应该不是巧合吧。”李辉摊了摊手。 韩彬亲自点开视频查看了一下，发现的确像李辉说的一般，视频的背景的确是晴天，而并非短暂的阴转晴。 这就说明，视频的确可能不是12月9号拍的。 那也就是说，孙传喜不惜伪造证据，去隐瞒事情的真相。 两人的嫌疑进一步上升！ 321出师未捷 “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李辉问道。 韩彬皱眉思索，没有回答。 “要不，再次提审孙传喜。”李辉建议。 韩彬摇了摇头：“先提审张大全（张嘎蛋）。” …… 十几分钟后，张嘎蛋被带到了第二审讯室。 张大全今年才十九岁，他的心里素质并不强，脸上一直挂着焦虑的神色。 “张大全，在里面呆的还习惯吗？”韩彬问道。 “不习惯，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的，求你们放我走吧。”张大全带着一丝祈求道。 “想离开警局可以，你先告诉我12月9号那天到底在植物园干了什么，只要你说清楚了，我就让你离开。”韩彬正色道。 “警察同志，我都说了，我们就是在清理垃圾，没有骗你们。”张大全哽咽道。 “张大全，你已经成年了，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一味的逃避是没有用的，我们警方既然敢抓你们，就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别自误。”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张大全叹了一口气，而后低下了头。 “张大全，实话告诉你吧，孙传喜已经招了。”韩彬试探道。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我们和张梓涵的案子无关，他能招什么？”张大全语气笃定道。 韩彬感觉对方不像是在撒谎，从桌子上拿起孙传喜的手机：“知道这里有什么吗？” “不知道。” 韩彬将手机递给李辉：“放给他看看。” 李辉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咋不去。 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李辉别管多不情愿，还是拿着手机走了过去，点开了两人在植物园的视频，播放给张大全看。 张大全看了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这个视频见过吗?”韩彬追问。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叫我们都知道了，说清楚。”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张大全敷衍道。 “砰！”韩彬一拍桌子，呵斥道：“我让你说清楚。” 张大全身子颤了一下，有些畏惧的看了韩彬一眼：“这个视频是我们12月9号下午拍的。” “为什么拍这个视频。” “刺ji嘛。” “你们拍视频的时候，为什么提起张梓涵？”韩彬追问。 “张梓涵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就笑话我们，跟传喜哥发生了冲突，但是传喜哥真的没有说杀她，反而被那个女人抓伤了手背。”张大全说道。 “你确定这个视频是12月9号下午拍的？”韩彬再次确认。 “是的。”张大全点点头。 “伪造证据，可是要坐牢的。”韩彬告诫道。 “我没有伪造证据，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看视频背景，就是在植物园拍的嘛。”张大全哼道。 韩彬冷笑了一声：“张大全，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份视频真的是12月9号拍的？” “是的，你再问十遍，我还是这个回答。”张大全叹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苦笑道： “我知道，你们这些警察瞧不起我们当主播的，你们是铁饭碗，是正规工作，看不得我们挣钱比你们多，觉得我们是社会的毒瘤，觉得我们挣钱太容易；但我想告诉你们，我们挣钱是靠了自己的努力，不偷不抢，请不要对我们抱有偏见。” “还有，请不要用有色的眼睛看我，虽然我的学历不高，但不代表我的素质差，我从不说谎。” “啪啪……”韩彬拍了拍手，对着一旁的李辉道：“感动不。” “哈哈……”李辉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张大全的鼻子： “你呀，就只能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其他的主播，我相信有好的主播，也有素质高的主播，但你绝对不是。” 张大全显得很激动饭，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就因为你是警察！” “行了，你就别演戏了，你是主播，不是演员。”韩彬摆了摆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我们已经证实了，这个手机里的视频根本不是12月9号拍的。” “怎么可能，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张大全握着拳头，露出恼怒的神色。 “孙传喜已经招了，这个视频就是你们准备用来欺骗警方的，而且这个视频是后期补拍的，根本就不是12月9号拍摄的。”韩彬试探道。 “不可能，你们骗我。”张大全双手抖了起来。 韩彬笑了笑：“如果不是孙传喜招了，我们也不知道视频是假的，只能说是你遇人不淑。” “传喜哥不会这样的，不会的。”张大全摇了摇头，神情显得很激动。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韩彬起身，走到了桌子前，语重心长道： “张嘎蛋，我还是习惯叫你这个名字，我有个弟弟，跟你差不多的年纪，我不希望你自误，刚才给你机会，就是希望你能主动的坦白。” 张嘎蛋哭了起来，摇晃着头：“你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很乱，求求你们，别问了。” “张嘎蛋，我问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现在自己招，我可以帮你申请一定的减刑政策，但如果我们两个从这个审讯室出去，你伪造证据的罪名就坐实了，你就得坐牢，明白吗？”韩彬语重心长道。 “是呀嘎蛋，只要你现在主动交代，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以算你主动坦白。”李辉劝道。 “你们别问了，我真的很乱。”张嘎蛋捂着头，低声抽泣了起来。 韩彬直接起身，走到了审讯室的门口：“张嘎蛋，我再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如果你不肯招，我可就走了。” 审讯室很安静，虽然只有十秒的时间，但仿佛过去了很久。 “张嘎蛋，时间到了。” 张嘎蛋猛的抬起头，瞪着韩彬和李辉，喊道：“我相信传喜哥！” 韩彬没说话，直接出了审讯室。 “呼哧……” 李辉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纳闷：“这张嘎蛋宁愿坐牢，也不肯主动坦白，我觉得他们两个的嫌疑更大了，而且张嘎蛋很可能也参与了杀害张梓涵。” “对了，彬子，你咋知道这个视频是补拍的？”李辉有些纳闷。 “这不是废话嘛，不是补拍的，还能是他提前拍的？”韩彬反问。 “可植物园不是已经暂停营业了吗？” “就因为暂停营业，所以才没人打扰，只要翻墙进去风险更小。”韩彬哼道。 “我靠，还真是。”李辉嘀咕了一句。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走吧。” “去哪？” “去审讯孙传喜。”韩彬说道。 李辉搓了搓手，跃跃欲试：“彬子，这一次能不能让我来主审，你记录。” …… 十分钟后，三号审讯室。 孙传喜坐在审讯椅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韩彬和李辉坐在对面的审讯桌旁。 韩彬打开了执法记录仪，审讯正式开始。 “咳……”李辉轻咳了一声，例行询问道：“姓名、性别……” “孙传喜，男性……” 李辉面色严肃，盯着对面的孙传喜，质问：“知道为什么又审讯你吗？” 孙传喜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辉眼珠子一转，想要来个先声夺人：“知不知道，十分钟前，谁坐着你现在的椅子？” 孙传喜又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辉哼了一声：“我可以告诉你，刚才那张椅子上做的是张嘎蛋！” “不可能。”孙传喜嗅了嗅鼻子，语气笃定：“这里没有嘎蛋的香水味。” 李辉“……” 韩彬“……” 322真相 “咳……” 李辉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张嘎蛋是在第二审讯室，审讯的。” 韩彬瞪了他一眼：“你负责记录。” 李辉虽不情愿，却也不敢反驳，气势以失。 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当绿叶。 “韩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视频也给您了，是不是该放我走了。”孙传喜无奈道。 “原本，我是想放你走的，不过张大全那边已经招了，你提供的视频是假的。”韩彬道。 孙传喜愣了一下：“不可能。” “张大全还说了，那个视频是你们后来补拍的。”韩彬继续说道。 孙传喜握紧了拳头，脸上的神色变的有些难看。 “张大全还说，拍假视频、作伪证都是你的注意，他愿意出面指证你。”韩彬试探道。 “呵呵，我相信嘎蛋，他不会这么做。” “如果不是他说的，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视频是假的？”韩彬反问。 “你们不用诈我了，嘎蛋不可能指认我，视频就是真的。”孙传喜咬死了不松口。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视频是假的。”韩彬冷声道。 孙传喜沉默了一会，露出坚定的神色：“你们说的对，视频是假的，这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让嘎蛋伪造的，主要责任在我。” “为什么要伪造视频？” “因为我和张梓涵发生过冲突，我怕警方怀疑我，所以就让嘎蛋帮我拍了一个视频，就是想让警方解除对我的怀疑。” “这么说你承认杀了张梓涵。” “我没有。” “如果没有，你何必要伪造视频，知不知道是犯法的？” 孙传喜耸了耸肩膀：“不知道，我是文盲。” “别侮辱文盲这俩字，学历低，不代表不懂法。”李辉哼道。 “你们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是跟张梓涵发生冲突了，但是真的没杀张梓涵。”孙传喜郑重说道。 “那你说说，在植物园的三个小时，你们再干什么？”韩彬反问。 “聊天、看风景、玩手机，就这些。” “你觉得我们是三岁小孩？”李辉不满道。 “不相信，你们可以去查，我没有杀张梓涵，我问心无愧。”孙传喜大声喊道。 李辉敲了敲桌子：“问心无愧你还伪造证据？” “我承认，这一点是我错了，我愿意承担后果，以后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孙传喜闭上了眼睛。 “你这种态度，让我们更加坚信，你就是凶手！” “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孙传喜无奈道。 韩彬又询问了一番，但孙传喜依旧不愿意配合。 …… 韩彬和李辉出了审讯室之后，两个人就讨论了起来。 “彬子，我觉得孙传喜和张大全应该就是凶手。”李辉道。 “证据？” “死者指甲缝里有孙传喜的皮肤碎屑，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这只能说明两个人之间有冲突，但不能证明是他杀了张梓涵。”韩彬摇了摇头。 “如果他们两个是凶手，会把凶器藏在哪？”李辉顺势分析道。 “不光是凶器，死者的手机也一直没有发现。”韩彬道。 “那接下来怎么查？”李辉追问。 “将手机送回技术队，让他们彻查两个嫌疑人的手机电脑。”韩彬说完，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 下午两点，田丽杜奇等人陆续返回。 韩彬将众人聚集到一起，开门见山道：“查到田瑞妮的行踪了吗？” “田瑞妮没有购买火车票和飞机票的记录。”田丽说道。 “田瑞妮家里有什么发现？” “田瑞妮的家里收拾的很干净，我们查过小区监控，她是拉着行李箱走的，只有她一个人，排除了被绑架和意外的可能。”田丽说道。 “飞鱼公司那边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因为田瑞妮一直是在家里直播，基本上很少来公司，自从案发之后也很少在网上跟同事交流，其他人也不清楚她的情况。”杜奇说道。 “这么说，田瑞妮很可能是畏罪潜逃了。”李辉猜测道。 “田瑞妮的手机呢？” “手机不在服务区，没办法定位。”田丽说道。 “这样看来，对方的确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了。”韩彬掐了掐额头，从现有的证据来看，还弄不清楚田瑞妮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们收拾一下装备，我去给曾队汇报一下情况，请他申请通缉田瑞妮。”韩彬吩咐道。 “彬哥，咱们要去哪？”赵明问道。 “植物园。” …… 一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了植物园。 因为警方的要求，植物园已经被暂时关闭了。 除了门口的保安外，里面空荡荡的，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 谢绝了保安的陪同，既然进入了植物园后，李辉忍不住问道：“彬子，咱们来这查什么？” “杜奇和孙晓鹏一组，去查看第一现场和埋尸现场。” “田丽和赵明一组，来一次案情重演，确定一下咱们对作案时间的推测是否准确。” “我和李辉去孙传喜和张嘎蛋清扫垃圾的地方看看。” “是。”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行事。 李辉和韩彬两人对照着视频中的景象，寻找孙传喜和张嘎蛋清扫垃圾的位置。 李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笑道：“这么大个植物园就咱们几个人，够奢侈的呀。” 作为案件的负责人，韩彬的压力要比普通的队员大得多，也没心思跟李辉耍贫嘴。 又往植物园的东边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了孙传喜和张嘎蛋拍视频的地方。 韩彬在四周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道：“你说的没错，那个视频百分之百是假的。” “你又发现啥新线索了？”李辉好奇道。 “我刚才将现场的环境和视频的背景比对了一下，发现视频中太阳的方向是在东边，也就是说那个视频是在上午拍摄的。”韩彬说道。 “要我说，张梓肯定是他们杀的，不然不会冒着风险拍这种假视频。”李辉说道。 “找证据吧，一切以证据为准。”韩彬道。 而后，韩彬两人在附近，足足转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但遗憾的事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要不要，再次调用搜索犬？”李辉提议。 李辉的话，提醒了韩彬。 韩彬拿出手机，找出了张梓涵清扫垃圾的照片：“你看看，张梓涵临死前是戴着围巾的，但埋尸地点没有发现这条围巾。” “也就是说，张梓涵很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围巾杀死的。”李辉诧异道。 “不错，无论是围巾还是手机，上面沾的都是死者的气息，如果这些东西藏在了植物园，搜捕犬上一次应该就找到了。”韩彬道。 “好像还真是。”李辉嘀咕道。 “走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发现。”韩彬将附近搜遍了，依旧没有发现新的线索，也只能暂时放弃了。 几分钟后，韩彬和李辉走到了埋尸现场。 田丽和赵明二人，还在进行案情重演，韩彬没有打扰二人。 “杜奇，你们有什么新发现吗？”韩彬问道。 “没有。”杜奇摇了摇头。 韩彬点点头：“你们三个也加入案情重演，找个人扮死者，其他两组扮演嫌疑人，看看咱们对作案时间和嫌疑人离开公园的时间推测是否正确？” “是。”众人应道。 韩彬爬上假山，俯视众人的行动，田瑞妮找不到人了，很可能是畏罪潜逃了，偏偏按照韩彬的推测，她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韩彬想要用案情重演的方式，来确定一下自己对作案时间的推测是否正确。 查案就是个辛苦活，众人在植物园一呆就是一下午。 下午五点多，韩彬正准备收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彬拿出手机一瞧，是鲁文打来的电话，摁下接听键：“喂。” “韩组长，我恢复了张大全和孙传喜电脑里的文件，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鲁文说道。 “什么线索？” “我查到了他们十二月9号下午在干啥？” “干什么？” “在直播！” 韩彬有些纳闷：“如果他们在直播，为什么要隐瞒。” “因为他们直播的内容，跟那个视频的内容是一致的，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鲁文道。 韩彬恍然大悟。 拍视频是爱好。 直播却是犯法。 323逆向思维（三更，求月票！）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都过来一下。” 听到韩彬的招呼，众人都聚集到假山旁。 “彬哥，现在能收队了吗？”赵明问道。 “案情推演的怎么样？”韩彬问道。 “跟您之前推测的一样，从拍摄第一张照片到处理好尸体，至少需要一小时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嫌疑人应该是三点半之后离开的。”田丽说道。 “杜奇，你们那边能缩短作案时间吗？” “不能，之前的推测，已经是最短时间了。”杜奇道。 韩彬点点头，有了这番案情重演，他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别管推测的多严密，终究也是纸上谈兵，而案情重演是推测的一种有力佐证。 “鲁文刚刚打电话，发现了新的线索。”韩彬道。 “什么新线索？” “12月9号那天下午，张大全和孙传喜在做直播，直播时间持续了两个小时，他们两个没有作案时间。”韩彬摊了摊手。 “他们既然在直播，为什么还要伪造证据？” “因为他们直播的内容和视频的内容是一样的。”韩彬道。 “我靠。”李辉诧异道。 “传播这种东西可是违法的。”赵明嘿嘿一笑。 “所以两个人才故意隐瞒。” “既然两个人直播的内容和视频内容吻合，他们应该有直播的备份，为何又要重新拍摄假的视频。”田丽不解道。 “大姐，直播是要跟观众互动的，就比如咱俩一起直播，有的观众会让咱们坐近点，离远点，这都是有沟通的，到时候还得露馅。”赵明笑道。 田丽脸一红，右手狠狠的掐着赵明耳朵：“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拧掉你的耳朵。” “哎呀，疼疼，我不敢了，不敢了！”赵明求饶道。 李辉若有所思道：“先是马超然和方平，现在又是张大全和孙传喜，这植物园还真是邪性，要不下次约会，我也来这……” …… 下午六点半，韩彬等人返回了玉华分局。 孙传喜和张大全虽然犯法了，但是也排除了他们杀死张梓涵的嫌疑。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田瑞妮了。 韩彬这一次去植物园，也是想重新调查一下，能不能找到田瑞妮跟案件有关的线索。 不过并没有新的发现。 同时，田瑞妮没有作案时间。 韩彬根据现有的证据推测，田瑞妮很有可能是案件的目击者。 但如果只是目击者，她又为何要畏罪潜逃。 田丽看过小区的视频，并没有发现田瑞妮被挟持，这让她的离开披上了一层迷雾。 曾平已经申请了通缉令，请各地的警方协助抓捕。 韩彬重新安排了一下任务。 田丽和赵明去了交警监控中心。 杜奇和孙晓鹏去了出租车公司。 李辉去联系田瑞妮的家属，看看他们是否知道田瑞妮的行踪。 韩彬则是留在办公室，查看所有案件的证据和卷宗，想要重新梳理一下案情。 韩彬倒了一杯咖啡，点了一根香烟，站在窗户旁。 夜晚的寒风吹在身上，很凉，不过也让韩彬更加清醒。 韩彬不时的翻阅一下资料和卷宗，拿起白板笔写写画画。 重新将案件进行梳理，同时罗列出了12月9号，案件发生的时间表。 现在已经排除了孙传喜和张大全的杀人嫌疑，按照他们之前的说法，他们下午一点五十分以后跟张梓涵发生过冲突，也就是说两点左右张梓涵应该还没发生意外。 张梓涵两点十分上传的第一张清扫照片，按照时间推测应该也是真实的，没有遭到人胁迫。 韩彬顺着时间线往下捋，并没有发现什么缺漏。 开了一会窗户，身上已经凉透了，韩彬随后关上了窗户，坐回了办公桌。 关了窗户，韩彬就没再吸烟，准备吃一颗口香糖代替。 只是脑子里还想着案子，拧开了口香糖之后，往外倒的时候，一下子撒了一桌子。 生活就是这样，越有烦恼和困难的时候，越容易出错。 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深吸一口气，放平心态。 韩彬将桌子上的口香糖粒，收拢到一起，又放回了口香糖盒子里。 装好之后，韩彬愣了一下神。 突然有一种抓耳挠心的感觉，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像是隔着一层窗户纸。 韩彬将目光又望向口香糖盒子，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韩彬又找来一盒口香糖，一个是薄荷味的，一个是西瓜味的，两个口香糖的模样也不同。 韩彬将两个口香糖倒扣，口香糖都倒在桌子上，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一红一绿两堆。 就像是两堆泾渭分明的垃圾，一堆是可回收垃圾，一堆不可回收垃圾。 而后，韩彬将两堆口香糖往中间一推，口香糖混在了一起，乱七八糟的。 之前，对嫌疑人离开公园时间的推测，很可能是错误的。 …… 翌日上午。 众人按照韩彬的吩咐，早上八点钟就赶到了办公室。 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开门见山道：“昨天晚上，我又捋了捋案情，咱们对于嫌疑人离开公园时间的推测，很可能是错误的。” “不会吧，我们昨天才进行案情重演的，从清理垃圾到掩埋尸体，一小时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是最短得了。”田丽说道。 赵明点点头，他也是案情重演的主角之一。 “彬子，你觉得哪的时间不对？”李辉问道。 “我觉得，张梓涵死者前，清扫垃圾的时间可以在缩短。”韩彬道。 “那一大堆的垃圾，先捡起来、再分类、再装袋；如果一个人收拾，至少也需要一个小时；两个人收拾需要半个小时；三个人收拾也得二十多分钟；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呀。”李辉摊了摊手。 在推测嫌疑人离开公园的时间上，他们已经非常严谨了，采用了最短的时间二十分钟。 李辉想不出，还能如何缩短。 赵明皱眉思索了片刻：“难不成凶手比两个人还多，可是咱们之前不是已经否定这种可能了吗？” 杜奇是半路介入案子的，对案子的了解比不上其他人，问道：“组长，你觉得清扫垃圾的时间，能够缩短多少？” “两分钟。”韩彬道。 “三组照片只用两分钟？”孙晓鹏诧异道。 “不错。” 这怎么可能？ 众人都露出质疑的神色。 韩彬拿起两盒口香糖，先放到桌子上拍了一张照片；而后将口香糖倒扣成两堆，依旧是一堆红色的、一堆绿色的，拍了第二张照片；随后将两堆口香糖打散，拍下了第三张照片。 众人看到这一幕，愣了好一会。 而后，赵明指着桌子上的口香糖，喊道：“窝艹，还能这么玩。” “如果按照你的推测，那拍三组清扫垃圾的照片，的确只需要两分钟就能完成。”李辉张大了嘴巴。 “装好的垃圾是从哪来的？” “很可能是植物园的清洁工装好的，没有及时的运送出公园。”韩彬猜测。 “他们是打着绿色环保的口号去清理垃圾的，这不成了倾倒垃圾了嘛。”田丽也反应了过来。 “只要没人看到，又有谁知道？”韩彬反问。 “也就是说，嫌疑人离开公园的时间，还能比之前的推测提前二十分钟，也就是三点十分左右。”李辉掐指一算。 “如果以新的时间推测，田瑞妮是有作案时间的。”田丽掐指一算。 韩彬拿起一个口香糖，放进了嘴里，咀嚼道：“不光是田瑞妮，马超然和方平是三点十七分离开公园的，他们两个一样有作案嫌疑！” 324乐极生悲（求订阅！） “这两人心里素质还挺强，杀人之后，居然还跑到郊外打野。”赵明打趣道。 “之前，他们两个没有作案时间，咱们就没有进一步的调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马超然和方平有作案时间，他们去郊区的行为就极为可疑。” 韩彬说着，起身走到白板旁，写下来城南郊区四个字：“他们去郊区，未必就是真的打野，这既有可能是个障眼法，就跟孙传喜和张嘎蛋拍的视频一样，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目的。” “我赞成组长的分析，之前给马超然做笔录的时候，她自己就说过，她和张嘎蛋是有联系的，没准她就是效仿了张嘎蛋两人的办法。”田丽附和道。 “那他们两个去城南郊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孙晓鹏追问。 韩彬又写下了两个字，凶器。 “我日，还真有这种可能，咱们在植物园里没有找到作案的凶器和死者手机，那就很可能是被嫌疑人带走了，城南郊区的树林里的确是个掩埋凶器的好地方。”李辉顺势分析。 “咱们组分开行动，我带队去城南郊区搜查凶器；李辉带队抓捕马超然和方平，有问题吗？” “没有。” …… 蓝鲸商场。 “都八点五十六了，这破商场怎么还不开门？”马超然抱怨道。 “门口不是写了嘛，九点开门，再等会吧。”方平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这破商场开门了也没什么好东西，没劲。”马超然抱怨道。 “然然，还不是你要来的，我宁愿在家里躺着。”方平皱了皱眉。 “我只是想找个人多的地方，觉得心里踏实，不喜欢两个人冷冷清清的在家里呆着，总觉得……”马超然咬着嘴唇。 “行了，别说了，说这些东西干嘛……”方平有些警惕的望向四周。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那么紧张干嘛？”马超然撇了撇嘴。 “对对，过去了，就不提了。”方平敷衍了两句，似乎不想在提这一茬。 “平平，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 “没有。” “那咱们一会去哪逛？”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要来逛商场的吗？”方平反问。 他一个男的，本来就不喜欢逛商场。 “我不是说了嘛，我只是喜欢商场里的氛围，热热闹闹的能让我忘记烦心事。”马超然说着说着，就有些生气了。 “好好，这样我带你去逛超市吧，超市里人最多，也不用等商场开门。”方平提议。 “你不早说？” 方平无语，女人的心思…… “叮铃铃……”马超然的手机响了，马超然拿出手机一看，哼了一声：“臭不要脸，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谁打来的？”方平警觉道。 “还有谁，冉成吉那个臭不要脸呗，你说他爹娘取的啥名，冉成吉，还不如叫吉娃娃。”马超然不屑道。 “然然，你这不是侮辱吉娃娃嘛。”方平一本正经道。 “哈哈。”马超然笑的很开心。 “赶紧接吧，看看他有什么事？”方平劝道。 “我不接，要接你接。”想到上次被骗到公司，然后被警察带走的事，马超然就一肚子气。 方平接过手机，摁下接听键：“喂，冉经理。” “你是谁？” “我马超然助理方平。” “哦，马超然呢？” “然然去卫生间了，暂时不方便打电话。”方平说道。 “行了，我知道，她还生我气呢，我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呀太年轻，不知道得罪警方的后果，那个韩警官一句话，咱们整个琴岛分公司都得停业整顿，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冉成吉说道。 马超然一把夺过手机：“冉经理，冉老大，你不是说自己上面有人吗？有势力吗？经常跟你一些大佬吃饭，我也一直觉得你很牛x，我就想不明白，怎么就突然怂了呢。” “我是有人，但不是警察系统的，也直接管不了，再说了，你看那个韩警官二十多岁就当了刑警队的负责人，那能是一般人嘛，我找了关系也未必好使。” 冉成吉解释了一番，似乎又觉得底气不足，补充道：“最主要的是，这个案子关系比较重大，人家拿案子压我，找到人，也不好使呀。” “行了，别整那些没用的了，你就说找我什么事吧。”马超然打断了对方，她以前觉得冉成吉很牛，跟对方说话也很客气，但是经过了上次那件事，让她感觉，冉成吉就是个纸老虎。 一捅就破。 “警方刚才来电话，咱们公司员工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可以恢复直播了。”冉成吉说道。 “可以恢复直播了？”马超然有些诧异。 “对，我收到消息后，第一个就是通知的你，你的直播间已经开了，随时可以开直播。” “知道了。”马超然应了一声，而后挂断了手机。 她现在已经看开了，不把对方当回事了，以前是绝对不会先挂手机的。 方平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是呀，复播了，就说明警方不怀疑咱们了。”马超然笑道。 方平原本有气无力的声音，也洪亮了几分：“然然，商场的门开了，咱们是逛商场，还是逛超市。” “逛商场吧，咱们一边开直播，一边逛商场，别说，这两天没直播，总感觉缺点撒啥。”马超然笑道。 逛街开直播还有一个好处，花钱的同时也能挣钱，没准还能有富余。 两人进了蓝鲸商场，马超然开始用手机直播。 只要关注了主播，就会收到提醒。 没一会，直播间就热闹了起来。 “我靠，主播又开始直播了，我还以为跟土豪跑了呢。”一个粉丝发了一个表情。 “俺们然姐是喊麦的，卖艺不卖身，才不会呢。”另一个粉丝道。 “然姐，喊个力战八方吧，好久没听你喊麦了。” 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马超然嘿嘿一笑：“各位老铁，我想死你们了！” 一个叫赵家小小明的粉丝问道：“然姐，你这是在哪直播呢？” “蓝鲸商场，我带你们去瞅瞅，这商场老带劲了。”马超然笑道。 赵家小小明发了一个瑟瑟的表情：“然姐，你是要去逛nei衣吗？” “逛个毛线nei衣，姐带你们去三楼逛逛鞋店。” “然姐，我还是想听你喊麦。” “就是然姐，喊个帝王战歌吧。” “神兵无敌也行。” “别急，咱们先在商场逛逛，今天只要没事我一直直播，回家了咱们再喊麦，我都给你们喊个遍。”马超然笑道。 以前，她喊麦都喊烦了，在经历了这次事件后，她才感觉到了珍惜。 能工作，也是一种幸福。 屏幕下方出现了一排排的666。 马超然一边开直播，一边逛商场，因为有两天没直播的原因，粉丝们也很热情，也有不少打赏的。 马超然一高兴，准备给自己和方平各买一双鞋。 就在此时，鞋店里走进来了几个人。 领头的男子扫了一眼店里，径直走到了马超然面前：“然姐，这鞋子不太适合你。” “你说什么？”马超然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当看到男子的面容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怎么是你？” 李辉亮出了拘传证：“马超然，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马超然诧异道。 李辉笑了笑：“我也看直播。” 一旁的赵明笑道：“然姐，你还逛nei衣店吗？” …… 一章小说，跑盘写了一上午。 订阅一章也就几分钱，希望各位读者能支持一下。 求订阅，求订阅！ 325自首 韩彬和孙晓鹏两人先去了一趟出租车公司，找到了马超然和方平乘坐出租车的行车记录。 而后开车来到城南郊区，找到了马超然两人下车的位置。 没多久，曾平也领着警犬大队和技术队的人来了。 这次来执行任务的，并不是拉布拉多犬，而是一只棕白色的史宾格犬。 史宾格犬体型不大，但运动能力和耐相当的突出，经过一番训练之后，一般都是担任搜寻工作。 韩彬拿出了张梓涵的衣物，递给了一旁的训犬员，由训犬员负责让警犬闻嗅源。 警犬虽然不咬人，但有时候也会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为了不影响它的搜寻工作，韩彬还是跟史宾格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史宾格犬闻过嗅源后，训犬员一声令下：“搜！” 史宾格犬迈着小颠步跑了出去，训犬员紧跟在后面，韩彬等人隔了几米的距离。 这里基本上都是山坡，长着一片片光秃秃的树木，黄色的落叶堆积在下面，踩在地上“嚓嚓”作响。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史宾格犬停了下来，用鼻子在地上嗅了嗅，而后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训犬员。 训犬员再次拿出张梓涵的衣服，让史宾格犬闻了闻，而后让它继续搜寻。 史宾格犬闻着地上的气味轨迹，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再一次停了下来。 训犬员又让它闻了闻嗅源，命令道：“朋朋，搜！” 史宾格犬闻了闻气味，迈着小颠步往右前方走，走了十几米后，又再一次右转，又走了二十多米，继续右转，又走了二十多米。 训犬员让史宾格犬停了下来，安抚了一下，又让它重新闻了闻嗅源。 “搜！” 史宾格犬闻着地面，再一次前行。 不过，跟上一次样，走了十几二十米就开始往右侧转向，似乎已经失去了气味的踪迹。 “曾队，警犬好像在原地打转。”韩彬皱眉道。 曾平点点头，走到了训犬员旁边：“是追踪的气味失踪了吗？” “有可能是气味消失了，也有可能是附近有刺激性气味，影响了警犬的判断。”训犬员抚摸史宾格犬的头。 安抚了一番后，又尝试了一次，但是史宾格犬依旧是在四周打转。 曾平让训犬员带着史宾格犬去警车里休息，他、韩彬、孙晓鹏三人留在了附近。 “情况你们看到了，警犬是指望不上了，还得咱们自己来。”曾平道。 “我建议，就在警犬打转的周围进行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韩彬道。 “我往东走。”曾平道。 “我往南走。”韩彬道。 孙晓鹏则是去了北面。 韩彬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山坡上长满了树木，树干挺直、平滑，高的足足有十几米，加上心形掌状的落叶，韩彬判断应该是梧桐树。 韩彬在四周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曾队，韩组，我这里有发现。” 韩彬向着孙晓鹏的方向走了过去：“怎么了？” “这里发现了一个烟头。”孙晓鹏指着不远处的地面。 韩彬戴上手套，将烟头捡了起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谁会来这吸烟。” “会不会是嫌疑人留下的。”孙晓鹏猜测道。 “曾队，您怎么看？”韩彬反问。 “在四周查看一下，搜的仔细点，没准会有发现。”曾平道。 而后，韩彬拿了一根树枝，将周围的落叶都刮开了，落叶很厚，这个活并不轻松。 “韩组，还是我来吧。”孙晓鹏还算有眼力劲，接过了韩彬手里的棍子，接着干。 韩彬也乐得轻松，站在一旁观察。 孙晓鹏将落叶刮开，露出了下面的土地。 不一会，孙晓鹏就清理出来一大块空地。 “停。”韩彬突然阻止了孙晓鹏，道：“你右前方有脚印，别破坏了。” 曾平也凑了过来，脚印很杂，几个脚印重合在一起。 “这几个脚印很怪呀，其他地方都没有脚印，就那半米见方的地方，有好几个脚印。”孙晓鹏不解道。 曾平蹲下来查看了一番，笑道：“这一块应该是挖过坑，土层比较松软，挖坑的人为了夯土，在上面用力踩留下的脚印。” 曾平说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将技术队的人叫了过来。 技术队的人将鞋印采集下来，挖开了鞋印下面的土，找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里装着一条围巾和一个小皮包，皮包里装着手机和香水、小镜子、粉饼。 韩彬皱了皱鼻子：“好香呀。” “香水瓶子是开着盖子的，只是因为黑色塑料袋和皮包才锁住了这股香气，对咱们来说或许闻不到，但是警犬肯定是闻到了。”曾平解释道。 “既然警犬闻到了，为什么不挖出来？”孙晓鹏不解道。 “警犬嗅觉是人类的几百万倍，咱们闻着都刺鼻的香水味，对警犬的刺激是很大的，反而会影响了警犬的搜寻。”曾平说道。 “难怪警犬只在四周搜寻，却不敢靠近。”孙晓鹏露出恍然之色。 韩彬将手机装进了塑料袋里，而后打开了手机，屏保上显出了一个年轻漂亮女子的照片，正是本案的受害人张梓涵。 “手机是张梓涵的，那么这个围巾很可能就是杀死她的凶器。” 曾平将物证交给了技术队，并且叮嘱他们，回到分局后要第一时间鉴定。 众人又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就离开了现场。 韩彬从车里拿出了一包火腿，作为给史宾格犬的奖励，如果不是它找到了大致的范围，警方的搜索困难会更大。 返回分局的路上，韩彬的手机响了：“叮铃铃……”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李辉的号码。 “喂。” “彬子，你们在哪呢？” “正在返回分局的路上，你们抓到马超然和方平了吗？”韩彬问道。 “必须的呀，你也不看看谁带的队。” “效率可以呀。”韩彬笑道。 “你们呢，找到凶器和手机了吗？” “找到了，张梓涵的手机和一条围巾，至于是不是凶器，还需要进行检测。” “彬子，还有个事，要跟你汇报。” “什么事？” “还是让田丽跟你说吧。”李辉说完，将手机递给了一旁的田丽。 “韩组，田瑞妮刚才给我来电话了。” “她说什么？” “她问我，如果现在去分局，算不算自首？”田丽问道。 “她有没有说，自己犯了什么罪？” “这个没有。” “她现在在哪？”韩彬问道。 “她不肯说，我劝她去分局自首，告诉她只要坦白，会给予宽大处理。”田丽道。 “干得好。”韩彬应了一声，反问：“你们现在在哪？” “马上就到分局了。” “你给田瑞妮打电话，一定要稳住她。”韩彬叮嘱道。 “是。” 曾平就在旁边，手机里的对话他听了个大概，问道：“你说，这个田瑞妮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我之前推测的，对方很可能是目击者，后来仔细想了想，如果仅仅是目击者，她也没有跑的必要，所以，她应该跟案子也有一定关系，不过，我觉得她的干系应该不大，主犯应该是马超然和方平。”韩彬分析道。 “杀人的动机呢？”曾平追问。 “这个还不好说，马超然是喊麦区的主播，张梓涵是舞区的主播，两人的风格也不同，按理说两人之间是没什么利益冲突。”韩彬道。 “如果没有冲突，那就很可能是***杀人，也符合这个案子的特征。”曾平说道。 “现在的关键，还是技术队那边的鉴定，马超然和方平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劲，专门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丢弃手机和围巾，这两件物品跟张梓涵的死，肯定有很大的关系。”韩彬拿出一盒香烟，递给了曾平一个。 曾平接过香烟，话锋一转：“对了，你觉得杜奇怎么样？” 韩彬点着了香烟，抽了一口：“挺好的呀，有经验、做事也够勤勉。” 曾平抽了几口烟，打开车窗，弹了弹烟灰：“二组的人本就少，我现在又离开了组里，我准备将杜奇调到二组，你觉得怎么样？”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韩彬笑了笑，反问：“赵姐同意？” 曾平没说话，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 326铁证（三更！） 半个小时后。 韩彬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曾平有事，返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李辉、杜奇两人在办公室，但是田丽和赵明不在。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韩彬问道。 “有十分钟了吧。”李辉看了一眼墙上的表。 “田丽和赵明呢？” “田瑞妮不是要自首吗，她去接对方了。” “就她一个人。” “她怕人多把田瑞妮吓跑了，她想一个人去；不过赵明不放心，在附近接应她。” “嗯。”韩彬点点头：“对了，你们是怎么找到马超然和方平的，不是说他们不在家吗？” 李辉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喉咙：“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为了要万无一失的抓住嫌疑人，我准备进行周密的布局，结果发现马超然两人不在家，后来我就给冉成吉打电话，让她恢复了马超然的直播间，你猜怎么的？” “马超然又开始直播了。” “必须的，马超然两天不直播，心里早就痒了，不大一会就开始直播了，她直播自己的行踪，把周围的情况主动拍给我们看，连布局都省了，还怕抓不到人？”李辉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韩彬点点头，李辉对直播行业很熟悉，这个方法抓人倒是取巧的很。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接着门直接被打开了，田丽和赵明返回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子，正是案件的嫌疑人之一田瑞妮。 …… 二十分钟后，三号审讯室。 田瑞妮坐在审讯椅上，用右手刮着左手的指甲。 韩彬和李辉先后走进了审讯室。 李辉的神色有些复杂。 韩彬望着对面的田瑞妮，原本是报案人，现在却坐在了审讯以上，难免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田瑞妮，你不是说要自首嘛，说吧。”韩彬转了转笔。 “韩警官，我特别的后悔，我不是想跑，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一想到舍友死了，心里也感觉到特别的怕，况且暂时也不能直播了，就想着换个心情，趁着这个机会旅旅游。”田瑞妮解释道。 “那你为什么关手机？” “我是个主播，微信里加了不少人，经常会有粉丝联系我，我觉得烦，就把手机卡给拔了。” “你觉得烦，大可以退出微信，为什么要拔了手机卡，你不觉，这个理由太牵强嘛。”韩彬说道。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犯糊涂了。”田瑞妮低头道。 “交代案情吧，只要将案情交代清楚，再加上你主动自首的情况，我们可以考虑酌情减刑。” “谢谢韩警官。” 田瑞妮连忙点头，而后深吸了一口气：“首先，我和张梓涵的死真没有关系，我没有杀她，也没看到谁杀她，不过，我捡到了一块手表，应该是她的。” “是田丽刚才收走的那块手表？” “对，那是一款国外的奢饰品手表，我特别喜欢那个品牌，我是从地上捡的，不是偷的，我真是捡的。” “从哪捡的？” “植物园里。” “你怎么知道那是张梓涵的？” “我见过她戴那款手表，而且她那天去植物园，也是戴着那块手表的，她下车之前怕清扫弄脏了，才把那款手表随手放进了兜里。”田瑞妮说道。 “在哪捡的？” “植物园有个假山，距离那里有一百多米的地方吧。”田瑞妮回忆道。 “你为什么会去那边？” “我清扫了一会垃圾，觉得没什么意思就不想干了，想着反正都来了，就在植物园里转转，结果我就看到方平拖着一个编织袋，往假山的方向走。” 韩彬起身，走到了审讯椅旁，将一张照片放到了审讯椅上：“是不是照片上的编织袋？” “对，就是这样的编织袋，我当时也有些好奇，方平为何要拽着编织袋，就想着过去瞧瞧，结果还不等我走过去，就看到了张梓涵的那块手表，我太喜欢那块手表了，我就……” 田瑞妮露出懊悔的神色，哽咽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眼睛就挪不开了，手表被我拿走了。” “那你还有没有往假山那边走？” “没有，我捡到手表后，什么都顾不上了，我怕张梓涵回来找，就带着手表离开了。” “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在植物园里转，我当时特别的纠结，我也想给张梓涵打电话，想把手表还给她，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没有做，我还是把那块手表带走了。”田瑞妮低声抽泣了起来。 “方平有没有看到你？”韩彬问道。 “应该没有，我们两个当时离的有点远，而且那个编织袋看起来很重，他低着头用力拽，应该没有看到我。” “知道张梓涵死了，为什么不将这个线索告诉警方？” 田瑞妮摇了摇头：“我不敢。” “是不敢，还是舍不得手表？” 田瑞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捡到贵重物品归为己有涉嫌非法侵占刑事犯罪，数额较大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我怕坐牢，我不敢告诉警方。” “就因为这个理由？”韩彬有些不信。 “而且，我怕归还手表后，警方会怀疑我和张梓涵的死有关，我不想惹麻烦。”田瑞妮咬着嘴唇。 虽然两个人是舍友，但田瑞妮和张梓涵的关系一般，她甚至有些嫉妒张梓涵比她漂亮，对于张梓涵的死，谈不上有多伤心。 韩彬摇了摇：“网上的东西不能尽信，尤其是专业性比较强的，说句不好听的，人的文化程度有高有低，理解能力有强有弱，有些人即便看了，也只是一知半解。” “韩警官，您是什么意思？” “非法侵占这条法律条文，有个很重要的前提就是‘拒不交还’，如果你主动交还的话，不会受到刑事处罚。”韩彬解释了一句。 “这么说我不用坐牢了。”田瑞妮反问。 “这个我说了不算，还得听法官的。”韩彬敷衍了一句。 田瑞妮是舍不得手表，不想归还；还是真的怕坐牢，这个谁也说不准，也或许两者兼有。 但她现在主动归还了手表，这件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相反，她看到方平拖拽编织袋，才是韩彬在乎的线索。 “你看到方平拖拽编织袋的时候是几点？”韩彬问道。 “下午两点二十多。” “看到马超然了吗？”韩彬追问。 “没有。” …… 审讯完之后，韩彬二人出了审讯室。 李辉哼了一声道：“这个田瑞妮还真是自私，如果她早点提供这条线索，我们肯定早就怀疑方平了。” “现在也不晚，有了田瑞妮这个目击者，也更容易给方平定罪。”韩彬道。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是这种人。”李辉摊了摊手。 “嗯，我差点忘了，这个田瑞妮还是你的偶像。”韩彬笑道：“这两天你表现的不错，没有掺杂个人的感情。” 李辉叹了一口气，他以后不会再看田瑞妮的直播了。 他觉得，田瑞妮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妮子。 他想要早点完结这个案子。 “彬子，咱们要不要提审马超然和方平？”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中午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审。” 中午，韩彬和李辉去食堂吃的饭，随便对付了一下。 饭后，韩彬等人返回办公室，查看了一下那块属于张梓涵的表。 表的确很漂亮，李辉在晚上查了一下，这是一款限量款的手表，价值12万左右。 听到这个价格，众人都有些吃惊，倒是能明白田瑞妮为何要冒着风险，将这款手表据为己有了。 “我查过张梓涵是收入，她平均一个月也就挣两三万，怎么会买这么贵的手表？”田丽不解道。 “这你就不懂了，看直播的土豪多得是，这些主播跟土豪私下都有联系，送块手表很正常。”李辉耸了耸肩膀。 韩彬打了个哈欠，准备趴在桌子上休息会。 “彬子，咱们现在不去审讯马超然和方平吗？”李辉催促道。 “不着急，等我睡醒了再说。”韩彬说完，就趴在桌案上睡觉了。 李辉有些不解，韩彬平时查案很积极，今天是怎么了？ 四十分钟后。 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接着鲁文推门走了进来。 “呦，你们组的人倒是清闲，都在这睡大觉呢。”鲁文诧异道。 听到鲁文的声音，韩彬坐直了身体，立刻精神了：“睡觉是假，都在等你呢。” 鲁文晃了晃手里的文件，笑道：“是在等这个吧！” “鉴定结果怎么样了？” “知道这个案子在调查关键时刻，所以证物一拿回来，我们就立刻进行鉴定，手机已经解密了，根据里面的视频和照片可以确定，的确是张梓涵的手机。”鲁文习惯性的托了托眼睛。 孙晓鹏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手机上有指纹吗？”韩彬问道。 “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张梓涵的，一个是马超然的。”鲁文说着，将一份文件递给韩彬。 “果然是马超然。”韩彬嘀咕了一句，追问道：“围巾呢？” “围巾上有两个人的皮肤碎屑，一个是张梓涵的，还有一个是方平的。” 韩彬翻阅了一下资料，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李辉，提审方平！” 327前因后果 2号审讯室内。 方平被带进了审讯室。 这一次负责审讯的是韩彬、李辉、田丽。 “三位警官，你们总搞这种突然袭击，都快把我吓出心脏病了。”方平一双小眼盯着李辉。 今天，得知直播间解封了，方平很高兴，以为这个案子算是过去了，谁知道确实乐极生悲，没多久，就被李辉带人给抓了。 “你小子别矫情，等你进了监狱，想见我也见不着。”李辉哼道。 “警官，您别吓唬我，我又没犯法，怎么可能进监狱。”方平干笑了一声。 现在证据已经足够多了，韩彬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道：“你是用围巾勒死张梓涵的吧。” “韩警官，我胆子小，您可别吓唬我。” “12月9号下午，你和马超然离开植物园后，的确是去了城南郊区的树林，不过你们两个不是去打野，而是将作案凶器埋在了梧桐树林里。”韩彬说话的同时，盯着方平的表情。 从他的表情上，韩彬看到了恐惧。 这让韩彬更加确定，方平就是凶手。 方平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那又能说明什么？” “我们在围巾上发现了两个人的皮肤碎屑，一个是你的，还有一个是张梓涵的，我们有理由相信，是你勒死了张梓涵。”韩彬道。 “我们两个坐过一辆车，或许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围巾。”方平狡辩道。 “含有dna的皮肤碎屑，并不是说摸一下就能粘上，而是需要很大的压力和摩擦，才会留下一个人的dna，这符合用围巾勒死张梓涵的推论。” 方平低下头，呼吸变的急促。 韩彬趁热打铁，继续说道：“你在植物园的第一现场杀死张梓涵后，将张梓涵的尸体装入了编织袋，然后将编织袋拖到了假山背面，在这个过程中被目击者看到了。” “我不信。” “我没有骗你，是田瑞妮。” 根据韩彬的推测，方平在杀死张梓涵后，将张梓涵装进编织袋的过程中，兜里的手表可能挂在了编织袋上，拖拽的过程中掉落了下来，所以才会被田瑞妮捡到。 “你没有不在场证明，而我们有人证、物证，还在梧桐树林发现了一枚你吸过的烟头，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你越早坦白，对你自己越有利。”韩彬正色道。 方平摇了摇头，眼圈红肿，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 “我要是坦白的话，能活吗？” “你要不老实交代，就只有死路一条。” 杀人也是有很多种的，如果嫌疑人不主动交代，卷宗怎么写，那就是警察的事了。 方平沉默了半晌：“我……我没想过杀张梓涵。” “张梓涵是不是你杀的？” 方平点点头。 “正面回答。” “是，不过那是个意外。” “为什么要杀她？”李辉好奇道。 “她长得很漂亮，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有时候会偷看她直播，我很喜欢她，一直在关注她，这一次去植物园也是。”方平仿佛有些胸闷，做了个深呼吸。 韩彬没有催他，让他自己慢慢说。 “我是马超然的助理，也是她的男朋友，那天我们一起去植物园清扫垃圾，一点五十多我听到了争吵声，隐约像是张梓涵的声音，我就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张梓涵跟孙传喜发生了冲突，不过两人争吵的时间不长，张梓涵就离开了。” 方平脸颊抽搐了一下，掐了掐鼻子：“我就跟上去了，我真的挺喜欢她的，她学过跳舞，身材曲线特别好，特别有女人味，看到她，我就觉得，特别好，特别美。” “你们为什么会发生冲突。” “我就远远的看着她，只是想欣赏她，我看到她走到了两个垃圾袋旁边，我当时还有些纳闷，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方平露出回忆的神色，嗤笑道： “你们能想到嘛，她居然把两袋垃圾倒了出来，然后，弄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一开始，我还想不通她在干什么，以为她和孙传喜吵了架想要发泄一下，后来发现她照了三组照片，我才恍然大悟，收拾垃圾很浪费时间，但是倒垃圾却很快，她是在取巧。”方平说到这，望向对面的韩彬三人： “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梓涵将倒垃圾的三组照片，按照相反的顺序上传，就变成了她在清扫垃圾的照片。”韩彬说道，这根他的分析是一致的。 “不错，这个女人很聪明，我更喜欢她了，我有些控制不住，想要去跟她表白。”方平握紧了拳头，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我告诉她，我特别喜欢她，想要跟她交往，她冷笑了一声，露出鄙夷的神色，好像是在说，你配吗？” “你不是马超然的男朋友吗？凭什么认为张梓涵能接受你？”田丽问道。 “我告诉她，我拍下了刚才她倒垃圾的视频，如果她不跟我好，我就将视频发出去，让所人有都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旦引起了负面舆论，没有那个直播网站会要她。” “你真是够卑鄙的呀。”李辉哼道。 “她也是这么说的，我们两个吵了起来，她还说就算当不了主播，也有大把的男人追她，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强，这让我很生气。”方平露出一抹狠色，咬着牙： “她还反过来威胁我，说要将我追求她的事告诉马超然，我一气之下就揪住了她的围巾……” “所以你就勒死她了。” “我当时太冲动了，我失去了理智，我不是有意的……”方平哭了起来。 “马超然呢？” “然然来的时候，张梓涵已经死了，我求她帮我，我跪下求她。” “她知道你杀张梓涵的理由吗？” “不知道，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了她。”方平低下了头。 “马超然连你杀人的理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你隐瞒这一切，作伪证可是要违法的，一样会坐牢。”田丽不解道。 “然然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父母就离婚了，她是跟着自己的奶奶长大的，前两年她的奶奶也死了，她就把我当成了依靠。” “你还好意思说，你不觉得自己很渣嘛。”田丽斥责道。 “我对然然是有感情的，我是真心对她好；但爱情这种东西，不是人能控制的，我是真的特别喜欢张梓涵，我一直觉得一夫一妻是错误的，就像是友情和亲戚一样，一辈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这根本就是在扼杀人类的天性，这是最不道德的，跟存天理灭人yu有什么区别。”方平越说越激动，颇有几分不吐不快的感觉。 “呵呵，都什么社会了，你还想跟旧社会一样弄个三妻四妾？”田丽不屑道。 “警察同志，这你就不懂了，古代一样是一个老婆，只不过是一切多妾，我觉得很合理呀。”方平道。 “你根本是在狡辩。 ”对于方平的说法，田丽是绝对不认同的：“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一心一意、相互信任、白头偕老共渡一生。” “这位女警官，你最喜欢吃的是什么菜？” “酸菜鱼。”田丽没有隐瞒，她到要看看，对方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 “如果一辈子只让你吃这一道菜，行不行？”方平反问。 “你……”田丽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她是喜欢吃酸菜鱼，但这东西也不能天天吃呀。 “行了，我们是在讨论案情，不是在讨论人生。”韩彬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继续审讯：“方平，张梓涵和田瑞妮家被盗，是不是跟你有关？” “是，我勒住张梓涵的时候，她向我求饶了，说她家床底下放着十几万的现金，只要我能放过她，就把钱都给我。”方平叹了一口气。 “具体是谁实施的盗窃？”田丽问道。 盗窃案发生之后，没有太多的线索，只有公寓大厅和电梯的监控算是比较重要的调查方向。 而这个线索，韩彬交给了田丽调查，但是田丽一直没有找到嫌疑人。 “我不敢亲自去，是让我表姐去偷的。”方平说道。 “你是说盗窃贼是个女人！”田丽露出惊讶的神色，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监控中排查到嫌疑人了。 田丽最开始是从男性开始核查的，还没有核查到女性，就发现了张梓涵的尸体，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追查凶杀案嫌犯身上。 方平笑了：“你们是不是一直以为盗窃犯是个男人？” 田丽脸色有些难看，在她的潜意识里，的确将盗窃犯当成了一个男人。 因为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因为田瑞妮不光丢了财物，还有一身穿过没洗的nei衣裤。。 在田丽看来，一个女人不可能偷另一个女人没有洗过的nei衣裤，只听说过有男嫌疑犯做过这种事，她才潜意识的以为盗窃犯是个男的。 韩彬也记的这条线索，问道：“你是故意让你表姐偷的nei衣裤。”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方平露出一抹苦笑。 韩彬感慨道：“如果你把这些心思用在正事上，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方平的笑容凝固了，喃呢道：“希望，有下辈子吧。” 328奖励 方平撂了之后，案子已经明朗了。 韩彬重新安排任务，案件进入了结案阶段。 李辉带着孙晓鹏、杜奇去抓捕方平的表姐。 田丽和赵明负责审马超然。 韩彬则是去给曾平汇报工作。 韩彬进了办公室，曾平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韩彬坐到了曾平旁边：“您今天怎么这么悠闲？” 曾平将烟盒扔到韩彬面前：“悠闲个屁，戴局刚开完会。” 韩彬抽出一根烟，点着了火，靠在沙发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曾平扬了扬下巴：“那小子撂了。” “必须的，要不我敢跑您这抽烟。”韩彬笑道。 “你跟我说说，方平到底为啥要杀张梓涵？” “跟您之前推测的一样，方平那小子是激qing杀人。”韩彬拍了一句马屁，而后将审讯的经过缓缓道来。 曾平听完后，摇头失笑：“这姓方的心眼还不少。” “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往往是这种有点小聪明，又自命不凡的人，在郁郁不得志的情况下，会有一种压抑、阴暗的心理，一旦爆发会很危险。”曾平见过太多类似的案件。 “曾队，这次戴局开会有什么指示吗？”韩彬问道。 “还不是老一套，不过，这次开会到不是白开，跟你还有一定的关系。” “跟我有啥关系？”韩彬疑惑。 “上级领导已经批准，授予二组集体二等功。” “还挺快的嘛，我以为还得等几天。”韩彬笑了笑，倒是也没太大惊喜，这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着什么急，话我还没说完。”曾平故意卖了个关子，瞥了韩彬一眼：“你小子该请客了。” 韩彬露出一抹喜色：“市局批了我的个人二等功！” …… 晚上六点半，队员们陆续返回。 韩彬在办公室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砰砰。”韩彬敲了敲桌子：“都自觉一点，汇报各自的调查情况。” 田丽拿出了一份卷宗，放到了韩彬的桌子上：“马超然已经招了，她的供述和方平一直，方平杀死了张梓涵后，她协助方平掩埋尸体、凶器，并且伪造证言证词欺骗警方。” “要我说，这女人可够傻的，为了一个渣男，将自己的后半辈子给毁了。”李辉哼道。 “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有些女的就喜欢渣男，那些老实本分的好男人，她们反倒觉得无趣，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赵明感慨道。 “赵明，你这话就有些偏颇了，有些渣男把自己伪装的很好，在没有交往之前又贴心、又暖男，等两个人确定关系了以后，才会逐渐显露渣男的本色，这怎么防？”田丽反驳。 “这种情况，肯定是渣男的错，女方没有错；但是有一种女人，她不是交往一个渣男，而是每一任男朋友都是渣男，每一次都被渣男伤害，就会吆喝着这个世界上没有好男人。”赵明越说上劲，已经有些不吐不快了： “碰到一个渣男，那是渣男的错；但连着交往四五个男朋友，次次都是渣男；那就是女人自己有问题了，要么是就喜欢这种类型，要么就是自己作。” 李辉伸手拍了拍赵明的肩膀，笑道：“你就不要为自己单身找借口了，学学我，踏踏实实的找个女朋友，多好。” 众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你丫的才脱单几天，就忘了广大单身汉的疾苦。 果然，屁股决定脑袋。 “行了，是渣男太坏，还是有些女人喜欢渣男，这个问题就暂时讨论到这。”韩彬做了一个结尾，话锋一转：“方平的表姐抓回来了吗？” “已经抓回来了，这女的心眼也不少，坐电梯上了十三层，然后爬楼梯下到九层偷窃；等偷窃完成后，又爬楼梯回到十三层，坐电梯下的楼。”李辉道。 “这种情况组长之前就考虑到了，怨我，潜意识里觉得盗窃犯是个男人，所以没有及时排查女性。”田丽主动承认错误。 “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下次注意。”韩彬道。 “是，下一次我一定会考虑的更周全，及时向您汇报工作。”田丽的内心，对韩彬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说起来张梓涵也够冤的，又年轻、又漂亮，就因为一点冲突，就被方平残忍的杀害。”李辉感慨。 “有些人嫉妒心里很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了也不愿意让别人得到。”韩彬道。 “要我说，这个张梓涵也有些缺德，飞鱼公司组织主播去植物园清扫垃圾，本意是想要宣传绿色环保和正能量，这个张梓涵却反其道而行，为了图省事，又为了显示自己清洁的垃圾多，居然将清洁工装好的垃圾倒出来，以达到自己的宣传目的，这个女人的心不能要，以后哪个男人娶了她，都得多一个心眼才行。”赵明说道。 “以前的反女先锋是李辉，现在人家有女朋友了，也没有那么愤青了，倒是你接过了这杆大旗。”田丽点评道。 赵明脸红，露出一抹尴尬。 “哈哈。”李辉哈哈一笑，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没错，他就是瞧不起光棍。 虽然他自己脱单不久，但他的屁股已经坐到了另一侧。 韩彬和赵明都成为了他鄙视的对象，那种优越感是发自心底的。 韩彬竖了一个中指，李辉这货，典型的暴发户心态。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了一起杀人案和一起盗窃案！” “奖励功勋值27点。”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4.” “足迹鉴定：熟练度+2.” 每一次听到这种熟悉的声音，韩彬都会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 韩彬突然想起来，上次获赠了一个大礼包，让自己可以选择学习一种外语。 这些天，韩彬经过了综合的考虑，还是觉得学习英语最好。 他本身有一定的英语基础，但是，还不足以用来正常的交流，更不用说读写了。 英语是世界上使用最为广泛的语种，以后的用处也最大。 “我要学习外语。” “警员577533想学习哪种外语？” “英语。” “嗡……” 脑中一阵嗡鸣，大量的英语知识、语法传入脑中，犹如灌顶一般。 晚上回到家，韩彬迫不及待的找了一部好莱坞大片。 是英文版的。 以前韩彬看国外的大片，有一半的时间是盯着字幕，但是这一次却不用了，原本一知半解的英语，现在就像母语一般熟练。 观影的感觉也更爽了。 韩彬露出一抹笑意，下次有学习外语的机会，一定要学日语。 一举打破无马无字幕的尴尬局面。 …… 接下来两天，二组开始忙着整理口供、卷宗，带嫌疑人指认现场，为结案做准备。 第三天。 玉华分局举行授奖仪式。 颁奖定在了下午两点钟。 但是早上起来，二组的人就已经兴奋的不得了了。 李辉、赵明、田丽等人轮班在办公室照镜子整理仪容，生怕颁奖仪式上表现不好。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颁奖，但上一次是三等功，这一次是二等功，荣誉更高，奖励也更加的丰厚。 集体二等功，每人奖励三千元，个人二等功，奖励一万元。 据曾平说分局应该还有额外的奖金。 再加上本月警队之星的奖励，韩彬本月的收入已经将近两万。 这是他从警以来，收入最高的一个月。 329实战（三更！求订阅！） 下午两点。 颁奖仪式正式开始。 这一次参加颁奖仪式的领导，有玉华分局局长陈栋梁、市局副局长冯保国、市局副支队长丁锡锋，以及玉华分局的几位副局长等。 陈栋梁和冯保国推让了一番，最终还是由他上台讲话。 陈栋梁不光是分局局长，同样还是玉华区副区i长。 陈局长走上了讲台，开始讲话。 同志们： 今天同大家见面，我特别高兴，也很荣幸能请到市局的冯局长，冯局长莅临视察，是对咱们分局工作的高度肯定，为了响应市委、市局的号召，前段时间我们开展了旧案排查工作，在工作中涌现出大量积极、踏实、勤奋的警员，他们深入到百姓中间去调查，倾听人民的建议、努力攻克一些旧案、疑难案件，在工作中取得了重大的成功，刑侦三队二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陈栋梁的讲话，只持续了六七分钟。 相对于其他领导来说，这个时间真不算长。 说到最后，请曾平和韩彬上台领奖。 曾平是代表二组领取的集体二等功的奖。 韩彬则是领取的个人二等功的奖。 有了上一次领奖的经验，韩彬这一次从容了很多。 当然跟上一次比起来，韩彬也更加受瞩目，他来到分局的时间不长，已经成为了刑警队的组长，不过，有实打实的破案成绩，以及先后荣立三等功和二等功，也让众人心服口服。 这一次，市局宣传科也来人了，不过韩彬并没有看到谭静雅的身影。 这样也好，省的大家见了面别扭。 这一次参加授奖仪式的，除了韩彬和二组，还有刑侦二队一组的队员，他们荣获了一个集体三等功。 不过，韩彬等人的衬托下，三等功基本上没有什么存在感。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 晚上七点钟。 老于烤肉店。 韩彬荣获了个人二等功，少不得被众人宰一顿。 众人拼了两张桌子围在一起吃烤肉。 李辉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各位，这一次聚餐，很荣幸能够请到咱们刑侦三队的曾队长，现在请曾队长讲两句话，大家说好不好。” “滚犊子，少拿我开涮。”曾平笑骂了一句：“韩彬，你是今天的主角，你说两句吧。” “我原本还是不打算讲的，不过曾队既然发话了，我就说两句。”韩彬笑了笑，扫视了一言众人，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韩彬很干脆道： “希望大家今天可以吃好、喝好、玩好，我买单。” “好！”众人立刻叫好欢呼。 没有比‘我买单’这三个字更给力的讲话了。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聊得事情，大部分都是案子。 就在众人快散场的时候，李辉抹了一把嘴，笑道：“彬子，我想周日休息，行不。” “今天才周四，你小子也太着急了吧。”韩彬笑道。 “我这不是怕调不开嘛。” “放心吧辉哥，你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俺们都能理解，会配合你的。”赵明阴阳怪气道。 “这几天大家都挺辛苦，周六和周日各留一个人值班，其他人都可以休息。”韩彬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前提是，没有突发案件的情况。” 听了韩彬的话，几个队员自然是欣喜不已。 “周六，局里组织真人cs有没有想一起去的？”赵明问道。 赵明加了一个警员群，里面都是琴岛市公安局cs爱好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组织一次。 “算了，我可不花那冤枉钱。”李辉摆了摆手，有那闲钱，还不如给女朋友买件衣服。 赵明望向一旁的田丽，一脸期待道：“田姐，你呢？” 田丽放下茶杯，翻了一个白眼：“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宁愿在家里睡觉。” 赵明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同志们，咱们还年轻，能不能有点活力。” 韩彬学了射击术，但是一直没有射击的机会，正好借机练习一下，问道：“玩这个有什么要求吗？新人能玩吗？” 赵明一拍胸口：“必须能呀，到时候我带你，大吉大利一起吃鸡！” …… 周六上午。 琴岛郊区。 随着条件越来越好，人们的生活也越发丰富多彩。 真人cs，很多人都只是听说，玩过的人并不多。 琴岛也有两家真人cs俱乐部，赵明和韩彬两人来的这一家，叫未来战士cs野战俱乐部。 这家cs俱乐部占地很大，一共有八个场地，每一个场地的布局都不同。 韩彬等人约在了上午九点碰面，除了韩彬和赵明外还有四个人，都是警察。 一个叫田野，是一名派出所的民警。 一个叫陈乾，是市局经侦队的。 一个叫庞启龙，是一个交警。 还有一个女警叫马茜茜。 韩彬跟这几个人都不认识，赵明却是认识其中的两人，其他的两人也在群里聊过天。 彼此相互熟悉了一番后，众人就准备开打了。 这时候，对面也来了七个人，领头的是个中年男子，对着韩彬等人招了招手：“朋友，要不要一起打一场。” 韩彬是一次玩，并不熟悉，也就没有开口。 赵明和陈乾等人商量了一下，如果他们几个自己玩，是三对三；如果跟对面的人一起完，那就是六对七，人多了更有意思。 陈乾在几人中年纪最大，又是市局的，就成了这个临时队伍的代言人。 陈乾走过去，对着领头的中年男子说道：“行呀，咱们就一起玩一局。” “兄弟，我们这七个人，五男两女；比你们多了一个人，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去掉一个。”对面的中年男子道。 “没必要，大家就是图开心，人多热闹。”陈乾摆了摆手。 开什么玩笑，自己这边都是警察，打枪不比你们厉害，差你那一个人？ “得，兄弟是个痛快人。”中年男子拱了拱手。 而后，两拨人一起进入了枪械室，开始选择枪械。 趁着这个机会，彼此也简单介绍了一番。 对面领头的男子叫沙海明，是一家公司的老总，这些跟他一起玩cs的，都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除了沙海明之外，这伙人里还有一个比较瞩目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叫姚星云，身材高挑、长得很漂亮，一个马尾辫扎在后面，显得干净利落。 赵明和韩彬等几个男队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赵明挤了挤眼睛：“彬哥，咱们这次来对了吧，不光能玩cs，还能碰到美女。” 韩彬笑了笑：“碰到美女的确好，就怕是名花有主的。” “这还不简单，一会问问就知道了。”赵明嘿嘿一笑。 韩彬没有接话，选了一把仿真64手枪，弹夹只有七发子弹，又装了几个备用弹夹系到身上。 “彬哥，你别光选手枪呀，步枪打的才爽，这边有m4a1、ak47、还有m16，都是比较常用的，射速快、射击准、弹夹容量也大，比手枪给力多了。”赵明介绍道。 韩彬犹豫了一下，谢绝道：“算了，我还是更习惯用手枪。” 韩彬这一次并不单纯是来玩的，主要的是想试试自己的枪法，步枪虽然更有优势、更厉害，但韩彬学习的射击术，只是手枪的射击术，他根本就不会用步枪。 作为一名国内警察，实战中也不可能接触到m4a1、ak47、m16这些步枪。 与玩的爽相比，韩彬更注重实战。 330爆头 看到韩彬只拿着手枪，陈乾、田野等人有些意外，不过他们跟韩彬不熟悉，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当韩彬不会玩，直接将他当成了酱油党。 至于沙明海和姚星云等人，自然没有义务提醒韩彬。 随后，众人戴上了头盔、玻璃眼镜等装备，为了便于区分，沙海明等人在胳膊上绑了蓝色的带子，韩彬等人在胳膊上绑了红色的带子。 双方分成红蓝两队。 将装备做了一下登记。 接下来，有五分钟熟悉场地的时间。 因为两拨人数较多，韩彬等人选了一个较大的场地。 场地就像是一个大型篮球场，东西较长、南北较短，两拨人一个在东侧、一个在西侧，场地中间布满了沙袋、车胎、木板墙、树木、战壕等掩体。 红队开了一个简单的战前会议。 会议中，六人分成了两个作战小组，一组是韩彬、赵明、陈乾三人，二组是马茜茜、庞启龙、田野。 陈乾建议，两个作战小组从两侧推进，对沙海明一伙人进行包抄。 一组从东南角向西推进，二组从东北角向西侧推进，而且根据陈乾的分析，双方可能会在战场的中部交火。 一组二组在南北两侧进行火力压制，最后在西侧胜利会师。 陈乾的作战计划虽然简单，不过很实用，反正第一次玩真人cs的韩彬没看出什么漏洞，作为一个菜鸟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打定了主意，今天跟着赵明混，赵明咋干，他就咋干。 战场的西侧，沙海明站在一堆沙袋上喊话：“对面的兄弟们，你们准好了吗？” 陈乾回应：“准备好了，开战吧。” 沙海明高喊一声：“冲锋！” 沙海明一声令下，他的一个手下开始吹冲锋号。 “呜呜……” 冲锋号声音嘹亮，很有震慑力。 “窝草，连冲锋号都吹上了，够专业的呀。”赵明斜跨着一把m4a1，向着战场中间冲去。 “哒哒哒……” 一声射击声响起，以沙海明为首的蓝队已经开枪了。 “趴下！找掩体。”陈乾喊道。 “窝草，这么远就开枪，这你妹不是瞎打嘛。”赵明撇了撇嘴，距离越远，越没准头，一般要么是高手，要么就是新手。 “沙总威武！”就在此时，对面响起一声欢呼。 “窝艹，我中弹了。”北面的庞启龙喊道。 “我日，碰到高手了。”赵明有些尴尬： “出师不利呀，这才往前推进了几米，咱们就被干掉了一个人，现在人数可就是五比七了。” “没事，这才哪到哪，你们两个跟着我，注意给我打掩护，我先把那个叫沙总的干掉。”陈乾将背上的ak摘了下来，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等等，我先侦查一下。”赵明拿出一面小镜子，向着对方的方向照了照。 “砰！”对面开了一枪，不过没有打中镜子。 韩彬和陈乾也凑过去看，远处的沙袋上趴着一个人。 “咱们先把他干了，一出去都都瞄准他开枪。”陈乾提议。 韩彬和赵明也没意见。 陈乾伸出三根手指： “三二一，行动！” 陈乾从左侧窜了出去，赵明和韩彬从右侧窜了出去，对着镜子里的一顿猛射。 “砰砰砰！” 蓝队那边也没闲着，同样进行了还击。 韩彬连开了三枪，感觉一颗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赶忙躲进了一旁的掩体。 “沙总威武！”对面高喊一声。 与此同时，陈乾发出一阵喊声：“艹，我被射中了。” 韩彬扭头望去，发现陈乾的胸口，多了一片蓝色的颜料。 按照之前的规定，如果射到手，那一只手就不能用了，如果射到脚，就只能单腿蹦，如果射到了头部和躯干，就直接出局了。 赵明又拿出镜子照了照：“趴在沙袋上的小子也被击中了。” 至于是三人谁打中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靠你们了，小心点，我应该是被那个沙总击中的，那家伙很厉害。”陈乾叮嘱了一句，解下胳膊上的红色带子，挥了挥，而后离开了战场。 赵明又拿着镜子向对面照，小声的跟韩彬说道：“现在是四比六，如果不能尽快将人数拉平，咱们的胜算恐怕不大。” “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何必太较真。”韩彬换了一个弹夹，没办法，他又不是电视剧的里主角，可没有用不完的子弹。 “彬哥，我看到对面又有两个露头的，不过我估计他们也可能是诱饵，咱们一出去可能也会被对方袭击，干不干。” “干，怕个球。”韩彬不以为意道。 “那这样，这一次咱们别直接冲出去了，在地下打个跟头，躲开了那两个人的攻击再开枪。” “可以。” 说完，李辉深吸了一口气，在地上打了个，躲到了另一个掩体旁，而后向着对面射击。 韩彬也有样学样，打了个滚，向着对面射击，他拿的是手枪，反倒比赵明的射击速度更快。 “我打中了！”赵明喊了一声。 韩彬连开了两枪，感觉到对面在反击，赶忙躲进了掩体。 “日，我也中弹了，是那个马尾妞姚星云干的。”赵明郁闷道。 “哪中弹了？” “胳膊。” “用手枪。”韩彬提议。 赵明有些无奈：“右胳膊。” “你也干掉了一个，不亏。”韩彬安慰道。 就在这个当口，另一侧也发生了一场枪战，马茜茜也中弹出局了。 “我射中了一个。”田野喊道。 “这一波，咱们少了一个人，对面少了两个，三比四了。”韩彬道。 赵明露出一抹苦笑：“彬哥，我现在只能左手拿枪，躲在掩体里偷袭还行，进攻的话可没准头。” 韩彬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放心吧还有我。 赵明叹了一口气，他看出来了，韩彬的确是个新手，他是真不放心。 韩彬将弹夹里的子弹装满，经过两次开枪，他已经熟悉一些，而且他感觉，第一次击中对面人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砰砰……”北侧又响起了一阵枪击声。 接着，对面又想起一阵欢呼：“沙总威武！” 韩彬向着北面望去，田野也解下了胳膊上的红色带子：“我也中弹了，就看你们俩的了。” “这姓沙的却是很厉害。”韩彬道。 “彬哥，对面还有四个人，不好整呀。”赵明拿着小镜子，再掩体后面照着。 韩彬思索了片刻：“你把帽子摘下来，帮我吸引火力。” “好主意。”赵明应了一声，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韩彬数了个一二三，随后，赵明将帽子伸到了掩体外面。 “砰砰砰。”一阵枪声响起。 这时，韩彬窜了出去，举起手枪，向对面连开两枪：“砰砰！” “靠，我中弹了。”对面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三比二！” 赵明一条大拇指：“彬哥，你可以呀。” 就在此时，对面响起了沙明海的声音：“对面的兄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 “傻了吧，玩个游戏，还投降。”赵明不屑道。 “对面的红队兄弟，我知道你们有一个人已经受伤了，还是右手，现在你们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半人，我们还有三个人，你们赢不了的。”沙明海喊道。 “我日，你丫的才是半个人，我都想冲出去跟他拼了。”赵明笑骂道。 “他就是在打心理战，咱们要是耐不住性子，直接冲出去，最多杀死一个人，就会被他们干掉。”韩彬说道。 赵明点点头，又拿出了镜子，向着对面照。 “砰砰砰……” 一阵枪响，赵明的镜子被击中，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虐，这下啥也看不到了。” 韩彬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脚步声响起。 韩彬警觉的同时，掩体对面露出半个人影。 韩彬没想到对方会摸上来，赶忙举起手枪，向着对方连开两枪。 “砰砰砰……” 一阵枪响过后。 蓝队的人胸口中弹了。 赵明也胸口中弹了。 蓝红两队，人数2比1. “彬哥，看你的了。”赵明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也走了。 蓝队那边还剩下沙明海和姚星云。 “红队的兄弟，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缴械投降吧。”对面再次响起沙明海的声音。 韩彬笑了笑，玩心理战，喊口号谁不会：“沙明海、姚星云，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我命令你们立刻放下武器，主动向警方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对面的姚星云拍了拍额头，这都是什么鬼？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 韩彬这时候也没闲着，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了一个轮胎上，然后将轮胎往北侧一推。 “砰砰……”对面一阵枪声响起。 韩彬从南侧闪了出来，向着对面连开了两枪：“砰砰！” “啊！”姚星云叫了一声，被韩彬击中了胸口。 一比一。 “砰砰……”沙明海知道上当了，立刻调转枪头反击。 韩彬再次躲进了掩体里，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继续躲藏，而是从掩体的北侧窜出，对着沙明海的方向又是连开两枪。 “砰砰砰……”对面的沙明海也反击了。 枪声过后，韩彬感觉胸口一闷，一阵蓝色的烟雾腾起。 他胸口中弹了。 “沙总威武！”沙明海的几个手下喊道。 同一时间，沙明海爆了一句粗口：“艹！” 他被爆头了！ 331鼓掌 沙海明很郁闷，居然被一个菜鸟用手枪爆头。 不。 他绝对不是菜鸟，菜鸟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枪法。 这货八成是一个扮猪吃虎的货。 大意啦。 沙海明玩了这么多年真人cs，被人爆头的次数屈指可数。 被人用手枪爆头还是第一次。 这货要是用步枪，输的肯定是自己了。 当然，这是沙明海的想法，他并不知道，韩彬是头一次打真人cs，根本就不会用步枪。 如果韩彬用步枪，被爆头的肯定是他。 另一侧，韩彬已经被红队的人围了起来。 之前，看到沙明海和姚星云两个人打韩彬一个人，大家都以为韩彬输定了。 沙明海和姚星云一看就是老玩家，而且两个人的枪法都很厉害，两个人只要配和的好，干掉韩彬轻而易举。 谁知道韩彬却来了个反杀，一枪击中了姚星云的胸口，又给沙明海来了个爆头，虽然他自己也被打中了胸口，但相比之下还是爆头更吊。 实战中，只要穿了防弹衣，打中胸口伤势也不重。 但只要被爆头，戴了防弹头盔活下来的可能也不大。 “彬哥，你也太吊了，居然来了个爆头当结尾。”赵明惊喜道。 他知道韩彬是第一次玩，原本是抱着带菜鸟的想法，但是现在看来，真正菜的是自己。 陈乾一条大拇指：“韩老弟，牛！” “韩哥，你们刑警是不是能经常摸枪呀。”田野有些羡慕道。 “这算啥，我告你们，彬哥不光经常摸枪，而且还在危机时刻开枪救过人，说打腿，绝不打胸，啪，一枪就击中了嫌疑人的大腿。”赵明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原来是位刑警同志，难怪打枪这么准。”沙明海带着蓝队的几个人也走了过来。 “沙总的枪法，可不比我差。”韩彬指了指胸口。 “那是，我们沙总以前当过侦察兵，那枪法叫一个牛。”一个下属奉承道。 “难怪沙总想把我们当敌军围剿了。”韩彬打趣了一句。 “我不一样被你当嫌犯劝降。”沙明海笑道 “韩警官的枪法的确很准，有机会咱们再切磋切磋。”姚星云有些不服气道。 “美女，你的枪法也很厉害呀，你经常来玩嘛，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赵明追问道。 姚星云笑了笑，没有接话。 “各位警官，能一起打比赛也是缘分，今天中午我做东，大家一起吃顿饭，交流一下经验，热闹热闹怎么样？”沙海明提议道。 “沙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还是下次吧，我下午还有事。”韩彬婉言谢绝道。 看到韩彬谢绝了，赵明自然不会去，其他几名警官也都没去。 如果不是熟人介绍或者知根知底的，警员也不愿意随便跟人吃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真人cs场地附近在修路，开车要绕很大一个弯。 韩彬和赵明二人索性就坐地铁了，乘坐地铁要快的多。 韩彬和赵明两人是第一站上的地铁，里面的空座位很多，两人为了避免弄脏作为，还专门在座位上铺了两张报纸。 随着地铁往市里开，地铁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赵明将座位让给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虽然他也很累，但是看到上了年纪的，还是忍不住要让座。 就在此时，车厢里上来了一个年轻的妹子，长得一般，不过身材很棒，前凸后翘，还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很养眼。 作为一个光棍，赵明肯定要多看几眼，真好。 下一站是换乘站，下地铁和上地铁的人都比较多，十分的拥挤。 一股人流将那个牛仔裤妹子挤到了赵明身旁，牛仔裤妹子看了赵明一眼，皱了皱眉，似乎是嫌他身上脏，又往稍远的位置靠了靠。 赵明露出一抹苦笑。 看着妹子挪到了一个白人发老外身边。 老外长得挺帅、黄色的头发、高鼻梁、深邃的五官，最关键的是个子高，比赵明高了大半头。 赵明暗叹了一声，好吧，咱确实比不了。 黄头发老外瞅了一眼牛仔裤妹子，似乎也觉得妹子身材不错，就往妹子身边靠了靠，右侧的身子贴住牛仔裤妹子的身后。 牛仔裤妹子似乎察觉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看到是黄发老外之后，只是往边上靠了靠，倒也没说什么。 赵明看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人家妹子都不在意，他能说啥？ 也不知是拥挤、还是惯性、又或者是习惯，黄发老外又靠在了牛仔裤妹子身旁，右手还搂住了牛仔裤妹子的腰，顺着往下摸。 这两人一个是老外，一个是身材好的妹子，本就比较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再加上两人的动作，不少人都看到了。 不少男人心里有些不得劲，一颗好白菜又要被外国猪拱了，最可气的事，白菜没准还乐意。 牛仔裤妹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拨开了黄发老外的手，爆发了：“你放开我，你耍流氓呀。” 黄头发老外摊了摊手，用英语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汉语。” 赵明一看牛仔裤妹子不是情愿的，立刻来了精神，冲了过去指着老外：“你，为什么要非礼这位女士。” “什么，小个子你在说什么？”黄头发老外耸了耸肩膀，依旧再说英语。 “我是警察，我刚才看到你非礼这位女士了。”赵明义正言辞的说道。 不错，我也看到了。”一名男乘客喊道。 “我刚才已经录下来了，这里有视频，那个老外不规矩，对这个女孩动手动脚。”另外一名乘客说道。 黄头发老外摇头失笑：“这只是一个玩笑，在我们国家很正常。” 赵明也会一些英语，虽然不标准，但是意思还是能表达出来的：“我是中国警察，我要带你去警局。” “我是米国人，你们国家的法律，管不了我。”黄头发老外撇了撇嘴。 “我告你，你在这片地界上犯了法，我就能管得到你。”赵明呵斥道。 “你，不行。”黄头发老外指着赵明，晃了晃手指。 “少废话，跟我去警局再说。”赵明一把抓住了老外的胳膊，准备将老外制服。 “fuckyou！”老外骂了一句，左手打开了赵明的手，右手猛的一推赵明的胸口。 老外人高马大，看身板应该还健过身，直接把赵明给推到了，幸好地铁站比较拥挤，这才没有摔倒。 饶是如此，也影响了很多乘客。 几个乘客有些不忿，纷纷议论：“这老外也太欺负人了，非礼了人家姑娘，还敢打警察。” “就是呀，你来到我们国家，就该遵守我们国家的法律，耍无赖算什么事。” “这老外又高又壮，估计这个小警察得吃亏了。” “是呀，你们看这老外，还摆出了一个拳击的架势，像是个练家子。” 这些乘客嘴上表示支持，但让他们跟老外打，他们心里也没底。 “我了解中i国的警察，我不怕你们！”黄发老外蹭了蹭鼻子。 韩彬走了过来，这老外的确很壮，要比韩彬还高一些。 韩彬一脚踢在他的后腿弯，老外腿一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趁老外还没反应过来，韩彬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摁着他的头，直接往地上撞。 “砰！”的一声，黄头发老外被碰的有些晕。 韩彬将他按在地上，骑在他身上，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你凭什么打我？”黄头发老外一边挣扎，一边用汉语喊道。 “就凭你袭警、飞礼。”韩彬郑重说道：“不管你是哪国人，只要在琴岛犯了法，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也是警察？”黄头发老外依旧说的汉语。 “呵，这老外的汉语，说的比我都好。”一个乘客嘀咕道。 韩彬亮出警官证：“这是我的警官证，看好了！” 看到韩彬将老外制服，周围群众响起一片叫好： “干得好！” “这位警察大哥太给力了，一下子就制服了老外！” “我靠，看警官证上显示，大哥还是个刑警，难怪这么猛。” “这大哥身上有点脏，不会是刚执行任务回来吧。” 一个老大爷显得很激动：“大家一起鼓个掌，为两位警察同志点个赞！” 顿时，车厢里响起一阵掌声，久久不息…… 332新案 牛仔裤妹子打电话报了警。 下了地铁之后，韩彬两人押着黄头发老外，移交给了当地派出所的民警。 有个拍了视频的热心小伙帮忙作证，黄头发老外的肯定是脱不了罪。 牛仔裤妹子对着韩彬二和赵明一通感谢，韩彬倒是不以为意，他是一名警察遇到这种事，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赵明还顺势给牛仔裤妹子要了手机号，美其名，如果妹子需要作证、或做笔录，可以随时联系他。 韩彬一看这种情况，直接下了命令，让赵明跟着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一是给赵明创造机会。 再者，毕竟是两人抓的老外，协助做笔录也是应该的。 他不想去，嫌麻烦，自然就让赵明去喽。 赵明一听，自然是乐意的，屁颠颠的跟着牛仔裤妹子走了。 韩彬出了地铁，吃了点饭，然后回家泡了个澡，感觉身上的疲惫消除了一大半…… 这一次玩真人cs，韩彬还是感觉很爽的。 作为一名警察，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突发情况，这种模拟战斗还是很有用处的。 周日，韩彬和父母一起回老家了，陪了陪老爷子。 周一清晨，韩彬跟广大上班族一样，从老家开车赶去分局，半路上就接到了曾平的电话。 “喂，曾队。” “你在哪呢？” “我正往分局赶呢，咋了。” “有一位女士报警，说自己被强健了，在荣达酒店808房间，你直接去现场吧。”曾平说道。 “曾队，您还去不去现场？” “少废话，有你在，我啥时候去都一样。” “嗯，我知道了，这就赶过去。”韩彬应道。 “有案子？”一旁的韩卫东问道。 “对。”韩彬应了一声，将车停在一旁，跟父亲换了一下位置。 而后点开微信，在群里发了一条语音：“有一名女士报案，去荣达酒店出现场，房间号808。” 李辉发了一条语音：“彬子，什么案子？” “强健。” “难怪是去酒店出现场。”杜奇更喜欢打字。 “你说现在这人都咋了，前天和我彬哥还抓了一个耍流氓的，今天又遇到了这种事。”赵明感慨道。 “得，我立刻就去现场，要不要接你一起去？”李辉问道。 “不用了，我正坐车往那边赶，咱们在酒店会合。”韩彬吩咐道。 “收到。”众人都回复了信息。 知道韩彬要出现场，韩卫东先将他送到了荣达酒店。 韩彬坐电梯上了八楼，赵明已经先一步到了。 “情况怎么样？” “派出所的民警已经赶到，在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女受害人的情绪有些不稳定，田丽正在屋里陪着她。”赵明介绍道。 韩彬点点头，跟站在门口的民警打了个招呼，而后进入了808房间。 房间的面积很大，里面装修的很豪华，地上散落着很多红色的玫瑰花瓣，红色的地毯、椭圆形的床，房间里的家具都是菊红色的。 韩彬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一个穿着浴袍的女子正蹲坐在床边，田丽也陪在一旁。 “组长，你来啦。”田丽招呼道。 韩彬点点头：“这位女士就是报案人？” “对。” “做过笔录了吗？” 田丽摇了摇头。 蹲坐在地上的女子还在低声抽泣。 韩彬也没有催促，一个人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做笔录，很容易出现缺漏，从而影响到案件的调查。 韩彬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床头放着一沓子红色的钞票，女士的nei衣和衣物散落在地上，地上还有另一件浴袍，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散落着一些烟头。 屋子里的家具还算整齐，并没有发现明显的搏斗留下的痕迹。 又过了一会，李辉、杜奇、孙晓鹏和技术队的人也来了，韩彬让他们开始勘察现场，寻找嫌疑人留下的证据。 韩彬自己则是走到了女受害人旁边：“这位女士，可以做笔录了吗？” 穿着睡袍的女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韩彬将赵明叫了过来：“让酒店负责人，把对面的房间门打开，我们去对面做笔录。” “好的。”赵明应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除了这种事，女受害人的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换个房间做笔录应该会好一些。 “您怎么称呼？”韩彬问道。 “我姓魏。” “魏小姐，请您冷静一下，我们去隔壁做笔录。”韩彬道。 “我不是小姐。”穿着浴袍的女子显得很激动，立刻出言反驳。 韩彬对田丽使了个眼色：“带魏女士去对面的房间。” “是。” 在田丽的劝说下，魏女士离开了案发现场。 李辉走到床边，按了一下：“窝艹，这床好软呀。”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叫水床。” “乖乖，城会玩。”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鲁文：“有什么发现吗？” “床边发现了两个用过的tt，留下了遗传物质；还有一个红酒瓶，上面有指纹；还有一副红色的手铐，看着像是使用过的。”鲁文说道。 韩彬点点头：“受害人在对面的房间，去给她抽个血，做个血液鉴定。” “明白了。” “彬哥，我在床头发现了一沓子人民币，有三千块钱。”赵明说道。 韩彬掐了掐额头：“赵明，你带着孙晓鹏去查一下酒店的监控。” “是。” “李辉、杜奇，你们两个在酒店走访一下，看看其他的顾客和酒店员工，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 “是。” 韩彬安排完任务，就离开了现场去了隔壁的807房间。 受害人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技术队的人在给她抽血。 等技术队的人离开后，韩彬开门见山道：“魏女士，你好点了吗？能不能做笔录。” 魏女士点点头。 田丽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韩彬例行询问：“姓名，年龄、职业……” “我叫魏娜娜，20岁，是个大学生……” “你报案称自己被人强健了，是吗？” “是。” “嫌疑人是谁？” “天哥。” “名字？” 魏娜娜捂着脸，哽咽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你昨天晚上几点到的酒店？” “我记不清了。” “怎么到的酒店？” 魏娜娜又摇了摇头。 “这样，你把昨天晚上的经过描述一下，记得什么，说什么。”韩彬道。 “昨天晚上七点多，我和同学离开了学校，到了一家名叫威尼斯人的酒吧喝酒，然后天哥就过来搭讪我，请我喝了一杯酒，我们聊得还算不错，后来……后来我就喝多了……” “之后呢，谁送你来的酒店，也记不得了吗？”韩彬追问。 “好像是天哥带我来的，我不想来的，但是我喝多了，他把我带进房间，我没办法……” “然后的经过呢？” “我……”魏娜娜摇了摇头，哭了起来。 “你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 “你们警察自己不会查吗？为什么要逼我？我真的……”魏娜娜大声哭了起来。 “我现在正是在查，只有了解清楚案情的真相，才能尽早的抓到嫌疑人。”韩彬正色道。 “我被天哥带到酒店房间，他要跟我困觉，我不肯，然后他就qiang来，我当时喝了酒，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被他欺负了。”魏娜娜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你身上有伤吗？”韩彬问道。 “有，我的手腕被弄伤了。”魏娜娜说道。 “撸起袖子，让我看看。”韩彬道。 魏娜娜犹豫了一下，看到田丽也在场，就照办了。 韩彬瞅了一眼，立刻就认出来，这是被手铐铐住留下的痕迹。 “身上还有其他伤吗？”韩彬追问。 魏娜娜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道：“我腰上、腿上、胸口还有伤。” 韩彬对着一旁的田丽道：“去厕所，带她验验伤。” 田丽点点头，将魏娜娜请到了厕所里。 几分钟后，田丽先一步走了出来，对着韩彬轻声道：“她身上的确有些瘀伤，不过并不是很严重。” “有没有拍照片？”韩彬问道。 田丽拿出手机，点开图册，递给了一旁的韩彬。 韩彬点开图片看了一番，皮肤没有伤口，都是一些淤青。 333疑点 魏娜娜从厕所走了出来：“这位警官，你们什么时候能抓到嫌疑人？” “魏女士，想要尽快抓到嫌疑人，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韩彬正色道。 “怎么配合？”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酒店？” “我不知道，他用铐子把我铐起来，给我灌了很多酒，我后来就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魏娜娜眼角低下了眼泪。 “你以前经常来酒吧吗？”韩彬问道。 ”不，这是我第一次来，第一次，我没想到……“ “昨晚，你为什么要去酒吧，是有人邀请你的？”韩彬问道。 “我以前不去那种地方的，我和男朋友吵架了，我想故意气他，就跟同学一起来酒吧了。” “几个同学一起来的，叫什么名字？” “何玉娇，杨德旗，乔恩惠。” “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有，都在手机里。”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琴岛工业大学。” “天哥搭讪你的时候，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同行？” “我记不清了。”魏娜娜摇头。 韩彬沉吟了片刻：“你跟他有没有提过钱？” “你什么意思，我为什要他的钱，我不是那种女人……”魏娜娜大声喊道。 “床头的三千块钱是谁的？”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带现金，我都是用微信支付。”魏娜娜说道。 “需不需要去医院？”韩彬关心道。 魏娜娜摇了摇头。 韩彬对着一旁的田丽道：“先带她去分局，检查一下身体，做个鉴定。” “好的。”田丽应了一声，带着魏娜娜离开了酒店房间。 …… 韩彬坐在沙发上，右手的手指敲着扶手。 这里是酒店，门口、大堂、走廊都有摄像头，要找到嫌疑人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定罪。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片刻后，李辉和杜奇推门走了进来。 “走访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李辉摇了摇头：“八层是顶级的vip房间，也是酒店最贵的，一晚上要三千多块钱，现在是淡季，昨天晚上八层只开了这一个房间，周围根本没有其他顾客。” “员工呢？” “员工们晚上也很少来这一层，而且这层楼的房间隔音极好，外面的人很难听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李辉说道。 韩彬沉吟了片刻：“这个案子你们怎么看？” “我觉得可以查一下嫌疑人和受害人的档案，看看他们之前有没有类似案底。”杜奇说道。 “嗯，就交给你去查了。”韩彬道。 杜奇点点头，他也看出来了，曾平没有调他回一组的意思，既然留在了二组，那就好好干呗。 跟领导顶着来，那肯定是不行的。 “咚咚。”外面响起了两声敲门声。 而后，赵明和孙晓鹏走了进来，赵明的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 “视频查的怎么样了？” “彬哥，还是你自己看吧。”赵明打开平板电脑，放到茶几上，点开了一个视频。 第一个视频，是一男一女进入酒店大堂的视频，男的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风衣，女正是受害人魏娜娜。 此时的魏娜娜看起来有几分醉意，走起路来歪歪扭扭，还被风衣男子搀扶着进了电梯。 而后，赵明点开了第二个视频，是魏娜娜和那个风衣男子站在电梯里的视频，两个人楼抱在一起，魏娜娜主动亲了风衣男子一下，而后两个人开始热wen。 第三个视频，是风衣男子搀着魏娜娜进入808房间的视频。 看完视频后，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了。 韩彬拿出一盒烟，自己抽出来一根，将剩下的半盒扔在茶几上：“现场也勘察了，视频也看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赵明拿出打火机，给韩彬点上烟，自己也拿了一根：“从视频里看，魏娜娜应该是喝酒了，而且脚步虚浮，看着像是喝了不少。” 杜奇皱眉道：“可关键在电梯里，她主动亲了风衣男子一口，这是啥情况。” “床头上还发现了三千块钱，这又怎么说？”李辉耸了耸肩膀。 韩彬吐了一口烟，拍了拍额头：“从现有的证据来看，还无法证明魏娜娜是否遭到了强健。” 魏娜娜身上的确有淤青，但并不是很严重，有些人就喜欢玩刺ji的，还不足以成为定罪证据。 “那也就是说，无法立案了？”李辉问道。 “等等吧，技术队和法医那边，还有其他的鉴定没有出来。”韩彬道。 “组长，还有什么鉴定？这些鉴定出来能保证立案吗？”孙晓鹏追问道。 “一个是血液鉴定，酒精含量和是否有药物残留；还有一个是身体鉴定，看看下面是否有损伤。”韩彬解释道。 “彬哥，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赵明问道。 韩彬靠在沙发上，抽了几口烟：“李辉，你带人查清风衣男子的身份，传唤他来警局做笔录。” “明白了。” 勘察完现场后，韩彬就带人返回了分局，刚回到二组办公室，就看到曾平站在窗户旁。 “曾队。”众人打了一声招呼。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曾平问道。 韩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虽然案子还没查清，不过一旦案情是真的，对女人的伤害是很大的，所以在询问的时候注意方式。”曾平叮嘱道。 “知道了。”韩彬应了一声，反问：“田丽和受害人呢？” “去法医室了。”曾平道。 “那就等结果吧。”韩彬拿出茶叶盒，往杯子里放了一些红茶。 “你小子休息的时候又干啥了？”曾平问道。 “休息还能干啥，玩了两天呗。”韩彬不以为意道。 曾平笑了笑，拿出手机点开了头条：“你自己看吧。” 韩彬接过来一看，是一条本地的新闻‘帅哥刑警勇斗外国咸猪手！’ “窝艹，这咋就上新闻了。”韩彬有些意外，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案子，他办的案子随便挑一件的，都比这个案子影响大。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曾平哼道。 “让我瞅瞅，我瞅瞅，上面咋说的。”赵明窜了过来，眼睛都快贴在手机上了。 赵明点开了视频，正是地铁上黄头发老外耍流氓的视频，应该是地铁上的乘客拍下来的。 虽然拍的不是很清楚，角度也一般，不过内容还是能表述的清，黄头发老外飞礼牛仔裤妹子，赵明上前制止，表面自己的警察身份，老外不屑一顾反过来袭警。 看到这里，很多网友都表示愤慨，指责老外太嚣张了，在琴岛这片土地上，还敢无视琴岛警察。 接下来，就是韩彬出手制服老外的画面，让网友们看的扬眉吐气、格外爽快！ 评论里，大部分都是对韩彬的赞美。 有几条评论点赞高达上万。 “警察欧巴好帅，我要给你生猴子！” “警察叔叔好样的！” “不愧是人民警察！” 当然，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 一个叫山中老狐的网友发评论：“我靠，连老外都敢打，这刑警不想干了吧。” “哎，这警察估计干到头了！” “按着人的头撞，算不算bao力执fa？” 韩彬看完视频后，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人并不想上新闻，不过好在脸没拍清楚，别人也认不出来。 “曾队，分局领导怎么说？” 曾平倒出两颗口香糖，扔进了嘴里：“戴局看完笑了笑，夸你英语不错。” 334质疑 “砰砰。”办公室的门响了起来。 “请进。” 法医吴霞推门走了进来，伴随着一股消毒液的味道：“曾队，韩组长，你们要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吴法医坐下说。”曾平做了一请的手势。 吴霞坐在椅子上，拿出了两份报告，放在了桌子上：“一份是身体损伤鉴定，还有一份是血液鉴定。” “鉴定结果是什么？”曾平追问道。 “魏娜娜身上有些瘀伤，手腕有被铐住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伤痕。” “下mian没有撕裂伤？”韩彬皱眉道。 “没有。” “以你的专业经验，魏娜娜是不是被qiang迫的？”曾平道。 “按照我的推测，如果女方是被qiang迫，下面一般都会有撕裂伤，但她没有。” “也就是说，魏娜娜并没有被qiang迫。”赵明诧异道。 吴霞没有正面回答，指了指那份血液鉴定书： “魏娜娜的药物检测为yin，但是她血液的酒精含量很高，如果嫌疑人先将她灌醉，让她失去了意识，也就没法fan抗，哪怕是被迫的，也不一定会有撕裂伤。” “也就是说，从鉴定的角度来说，既不能排除qiang迫的可能，也不能证明这一点。”韩彬道。 “不错，需要你们结合案情，在客观的做出判断。”吴霞耸了耸肩膀。 “辛苦你了吴法医。”曾平客气道。 法医本和技术队本来就是以客官的角度去鉴定，至于分析案情还是刑警的工作。 “曾队、彬哥，这案子到底啥情况？”赵明摊了摊手。 “你怎么看？”韩彬反问。 “那我就抛砖引玉的讲讲。”赵明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 “我一开始觉得魏娜娜挺可怜，但是看到在酒店电梯里她主动亲吻嫌疑人，就觉得有些不对味，而且屋子里还发现了三千块钱，我觉得这个案子可能没那么简单。” “你觉得是诬告？”韩彬反问。 赵明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魏娜娜身上有瘀伤，手腕也有被铐的痕迹，说明嫌疑人很可能有暴力行为。” “手铐是哪来的？”曾平问道。 “是酒店提供的。”韩彬道。 “酒店还提供这个？” “那是一个qing趣房。”韩彬解释道。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qing趣房本就跟普通的酒店房间不同，很多人就是奔着刺ji去的，是自愿被铐住，还是非自愿的，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毕竟，警方没有在现场，无法还原当时的情景。 ……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田丽走进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两个男子。 田丽主动介绍道：“曾队、组长，这位是受害人的父亲魏俊华，还有受害人的男朋友林嘉伟。” 韩彬打量了两人一番，魏俊华四十多岁，大高个、眼圈有些发黑，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林嘉伟二十岁左右，个子不高，有点小帅，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一个褐色的围巾。 “哪位是魏娜娜案子的负责人？”魏俊华问道。 韩彬瞅了一眼曾平，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开口道：“我是。” “您好，您怎么查称呼？” “我姓韩。” “原来是韩警官，您好。”魏俊华跟韩彬握了握手。 “魏先生，坐下说吧，我也正想跟您谈谈。”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魏俊华和林嘉伟都坐在了韩彬对面。 曾平靠在旁边的桌子上，也不说话，静静的听着。 “两位都是魏娜娜关系最亲近人，我想问问两位对这个案子有多少了解？”韩彬问道。 “韩警官，我还想问您呢，欺负我女儿那个混蛋抓到了没有。”魏俊华质问道。 “我已经让人去传唤了。” “传唤？不应该是直接逮捕吗？”魏俊华皱了皱眉。 “现在还没有立案，无法直接逮捕对方。” “啥？还没有立案，你们警方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立案？”林嘉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韩彬的鼻子说道。 赵明直接推开了他的胳膊，反之着他的鼻子，呵斥：“你指谁呢？我们警方办案，用得着你教？” “同志，这孩子年纪小，脾气有些冲，没别的意思。”魏俊华赶忙打圆场。 “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办案得讲究证据，我们警方严格的遵守法律，这才是对老百姓最大的保护，而且，我们组在接手案件后，都在不遗余力的侦查，已经进了最大的努力。”韩彬正色道。 “娜娜是昨天晚上出的事，现在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为什么还不立案？”林嘉伟哼了一声，似乎还是有些不服气。 韩彬摊了摊手：“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还需要啥证据，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魏俊华叹了一口气。 韩彬话锋一转：“这样，你们既然来都来了，跟我说一下你们了解的情况，看看能不能为立案提供更多的证据。” “哎。”魏俊华叹了一口气：“我们家是本市的，就娜娜这一个孩子，娜娜从小就没吃过苦，也不愿意在大学里住，一开始想给她申请走读，但是学校不同意，后来交了住宿费，学校反倒不管了。” 说到这，魏俊华哼了一声，显然对学校的做法有些不满：“娜娜基本上都是在家里住，昨天晚上十一点，娜娜她妈就给娜娜打过的电话，不过没有人接听；本以为她看到未接会回电话，结果十一点半了，依旧没有回电话，我们两个就着急了，又给娜娜打电话，连着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后来再打电话就关机了。” “她平常几点回家？”韩彬追问。 “以前回家早，后来谈恋爱了，就晚上十点多、十一点，基本上没超过十一点半。”魏俊华应了一声，继续说道： “联系不到娜娜，我和她妈就有些急了，给嘉伟打了一通电话，问问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结果电话打通了，嘉伟说昨天晚上根本没见过娜娜，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有没有报警？” “有，后来我们就去派出所报的警，不过根本就没用，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人，我们自己也出去寻找，问了几个同学都不知道她在哪，可把我们给急坏了。”魏俊华露出痛苦的神色。 “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魏娜娜的？” “几十分钟前吧，我们给娜娜打电话，她这次接听了，但是不说话，只是在手机里哭，可把我给急坏了，还是田警官接的电话，我们才知道她在玉华分局。”魏俊华露出懊恼的神色： “都怨我，如我我昨天晚上早点找她，可能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魏娜娜以前去过酒吧吗？”韩彬确认道。 虽然魏娜娜自己说，她是第一次去，但是看到了电梯里的监控后，韩彬对她的话有些怀疑。 “第一次，我女儿好的很，不会去那种地方。”魏俊华笃定道。 别管魏俊华的语气多肯定，韩彬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倒不是怕魏俊华撒谎，而是韩彬觉得没有几个女孩去酒吧，会告诉自己的父亲。 “林嘉伟，你说？”在韩彬看来，林嘉伟应该更了解一些。 “她偶尔会去吧。” “确切一点。”韩彬道。 “我们是学生，也没什么钱，通常就是半个月去个一两次。”林嘉伟答道。 “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我们两个好了半年多了，这段时间都是这样。”林嘉伟道。 “啥，你们经常去酒吧，我咋不知道，我问过娜娜，她说自己从没去过那种地方。”魏俊华额头的青筋鼓起。 “我们就是去喝点酒，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去那玩，没别的。”林嘉伟解释道。 “据我们所知，魏娜娜就是被人从酒吧带走的，而且当时她喝了很多的酒。”韩彬说道。 魏俊华扭头，望向一旁的林嘉伟：“你昨晚为啥没和娜娜在一起？” 林嘉伟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吵架了。” “就是因为吵架了，我们家娜娜才会去酒吧买醉，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当初你们交往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魏俊华的情绪十分激动。 “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是真心喜欢娜娜的，她出事了，我心里都快呕死了。”林嘉伟哭了起来，用额头撞着桌子。 韩彬赶忙让人把他拉开。 魏俊华蹲在地上，扶着额头，质问道：“肯定是有人把娜娜灌醉了，把她带到酒店欺负了，这案情已经这么明显了，你们警方为啥不住人？” “是不是因为对方有钱，你们警方不敢抓人！”林嘉伟梗着脖子，又开始说浑话。 “你小子没弄清情况，少乱喷。”赵明呵斥道。 “情况都这么清楚了，你们警方还在推脱，敢说这里没有猫腻！”林嘉伟颇有几分愤青范。 韩彬哼了一声，面露不虞之色：“告诉他们为什么。” 赵明拿出手机，点开了电梯里的监控视频，两人看的很认真，看到魏娜娜被人搀进来电梯，林嘉伟露出愤恨的神色，魏俊华紧紧的握着拳头。 而后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魏娜娜主动亲了白色风衣男子一口。 魏俊华懵了。 林嘉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335关键证据 “如果监控中显示，魏娜娜是被强行带到酒店的，我们已经立案了；但电梯里的监控你们也看到了，这种情况是很难立案的。”韩彬解释道。 魏俊华抓着头发：“怎么会这样，这是在干嘛呀。” “臭nm！”林嘉伟骂了一声，直接跑出了办公室。 “你要干啥！”魏俊华也跟着追了出去。 孙晓鹏提醒道：“组长，让受害者家属看监控不会有问题吧。” “不告诉实情，他们会一直在警局闹下去，反而会耽搁了查案。”韩彬无奈道。 他在派出所的时候，见过很多类似的情况，不立案，家属就不依不饶。 赵明对着孙晓鹏道：“你没看到两人的模样，不让他们看视频，他们能善罢甘休，肯定会以为咱们假公济私，还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 不是每个老百姓都那么好说话。 有些人一旦不顺自己的心，就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声。 “出去看看。”韩彬带着赵明、田丽、孙晓鹏两人出了办公室。 声音是从接待室传出来的，一进门就看到魏俊华和林嘉伟扭打在一起。 魏娜娜抱着一个中年女子在哭。 韩彬吩咐道：“拉开他们，敢袭警就铐起来。” 打架的没事，劝架的被揍是经常事。 田丽、赵明、孙晓鹏三人立刻上前制止，两人十分的冲动，根本就不听劝，无奈之下只能先制服两人，戴上了手铐。 韩彬盯着两人，冷声道：“我告诉你们，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谁再敢动手，立刻拘留。” 韩彬可不惯他们这些毛病，警方的责任是要保护老百姓，但也不会让人随便指着鼻子骂。 热爱不等于溺爱。 “呜呜……林嘉伟，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打我？”魏娜娜捂着脸哭喊道。 “你说为什么打你，咱们不过拌了几句嘴，不顺你的心了，你就给我戴绿帽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林嘉伟哭的更伤心。 “我没有，我是被qiang迫的。”魏娜娜哽咽道。 “什么被强迫，我都看到监控了，是你主动亲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还以为警方在包庇对方，我差点冤枉了警察，你tm干的这叫什么事。”林嘉伟指责道。 “我没有。” “你爸也看到了，你问他？”林嘉伟喊道。 魏俊华把脸扭到一旁，他虽然和林嘉伟打了一架，但他的心情很复杂，他看到林嘉伟打自己的女儿，他既心疼，又觉得该打。 “这是造的什么孽，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诶唷……”魏俊华也哭了。 魏俊华的老婆也跟着哭。 路过的警察，除了多瞟了两眼的，倒也没人说什么。 这间接待室，专门给刑警队用的。 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 韩彬扫了众人一眼：“你们哭也哭了，喊也喊了，大家都冷静一下，耽误了最佳的调查时机，案子只会越来越难破。” “韩警官说得对，要查，这个案子必须要查清楚。”林嘉伟双眼通红，用袖子抹了抹鼻涕和眼泪。 “查案，一定要查清楚。”魏俊华咬牙切齿道。 “魏娜娜，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韩彬道。 “韩警官，我也想跟着一起去。”林嘉伟提议。 “我也要陪着女儿。”魏俊华道。 “我也去。”魏娜娜的母亲道。 韩彬皱了皱眉。 “韩警官，让他们陪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当着他们的面说清楚，我真的是被迫的。”魏娜娜的眼睛已经哭干了。 “得，那就在这谈吧。”韩彬摊了摊手，人都到这了，没必要再换个屋子。 “警察同志，真的不能立案，抓到那个欺负我的混蛋吗？”魏娜娜抿着嘴唇质问。 “想要立案，就得证明你是被胁迫的，违背了你的意愿，但现有的证据，无法证明这一点。”韩彬道。 林嘉伟插嘴道：“娜娜，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那个男的到底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嘛，我根本不认识他，不认识……” 林嘉伟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想报复我，才和他那样……” “我不是，我都说了，我不是自愿的。”魏娜娜不停的摇头。 “那你为什么亲他？”林嘉伟喊道。 韩彬并没有打断林嘉伟，因为这些话他也想问。 只是怕受害人激动，也不太好问出口，这下省事了。 “我当时喝醉了，他和你一样都是穿着风衣，我把他当成你了，你也带我去过那家酒店，也是坐的那个电梯，我真的以为是你……”魏娜娜露出悔恨的模样。 魏娜娜这般说，让林嘉伟更加难受，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憋了好久，林嘉伟才哭喊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 魏娜娜的母亲看不得女儿这么痛苦，质问道：“警察同志，娜娜都说清楚了，现在可以立案了吧。” 韩彬没有回答。 魏娜娜的母亲紧紧的抓着女儿的胳膊：“我们只是想要一个交代，让那个欺负我女儿的人受到应有的制裁，难道这一点你们警方也办不到嘛。” “我也想给魏娜娜一个交代，但是警方办案是讲证据的，不能只凭一个人的口供定罪。”韩彬解释道。 “警察同志，我相信娜娜说的是真话。”魏俊华说道。 “这样说吧，别管是真话、还是假话，魏娜娜都没有被胁迫的迹象。”韩彬无奈道。 就算魏娜娜真的把那个风衣男子当成了林嘉伟，那也是她自愿的，依旧算不上犯罪。 “那我身上的伤怎么算？”魏娜娜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娜娜，这是怎么弄的，你怎么受的伤？”魏娜娜的母亲心疼道。 “我被那个混蛋铐起来……”魏娜娜低下头。 “混蛋！”林嘉伟骂了一句，反问：“这还不能立案吗？” 赵明摇了摇头：“魏娜娜，你知不知道你去的是什么房间？” “什么房间？” “qing趣房，手铐也是房间本身就带的，算是一种特色。”赵明解释道。 还有一点，韩彬和赵明都没有提，那就是床头还放着三千块的现金，这也是一个疑点。 只是怕魏娜娜的家属激动，所以才没有说。 听到这，屋子里有些安静。 魏俊华、林嘉伟和魏娜娜的母亲集体沉默。 魏娜娜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韩彬叹了一口气，安慰道：“魏娜娜，我们不是不信任你，而是需要更多的证据。” “不错，魏女士，你在好好回忆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田丽劝道。 “我真的不愿意回想，真的不愿意想。”魏娜娜摇头。 “娜娜，你必须想，你要勇敢，妈妈相信你，不是那样的女孩。”魏娜娜的母亲鼓励道。 “娜娜，你要坚强，爸爸和妈妈都陪着你，不要怕。”魏俊华也鼓励道。 林嘉伟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魏娜娜。 这三人的举动，似乎让魏娜娜有了勇气，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努力回忆那晚的事情： “那天，我被带到了房间，我当时已经有些醉了，他让我洗澡……我就清醒了……他让我困觉，我不愿意，他就灌我酒还……拍视频。” 336谷丰公司 “视频是用什么拍的？” “手机。” “是谁的手机？” “应该是天哥的手机。” “什么样的？” “是一部黑色的苹果手机。” 这个证据很关键，只要能找到拍摄的视频，就能还原当时的情景，也就可以判断案件的性质了。 “你好好想想，还有其他证据吗？”韩彬追问。 魏娜娜摇头：“我想不起来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这样，你先休息一会，等想到了新的线索，可以去办公室找我。”韩彬说完，就带人离开了接待室。 魏俊华追了出来：“韩警官。” “有什么事？” “真对不起，刚才的事，是我们不对，太冲动了。”魏俊华露出歉然之色。 “可以理解。”韩彬点点头。 “谢谢。” 魏俊华应了一声，叹道：“女孩什么都好，就是不让人放心，尤其是我女儿长得还挺漂亮，从她十几岁开始，我就教育她要自爱，要学会保护自己，哎……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您放心，我们会把案件查清楚。”韩彬正色道。 “辛苦了。”魏俊华撂下一句话，返回了接待室。 韩彬、田丽、赵明、孙晓鹏返回办公室后，曾平还没有走，开门见山道：“问题解决了？” 韩彬点点头：“这种事最怕瞒着，越瞒着，事越多，索性一下子都折腾开，也省的家属误解警方。” “受害人情绪怎么样？” “已经稳定下来了，还交代出了一些新的线索，具她说那天晚上，嫌疑人是拍了录像的。”韩彬道。 “嫌疑人那边有消息吗？” “李辉去查了。”韩彬拿出手机，给李辉打了一通电话，但是被对方挂断了。 “嫌疑人方面，还得抓紧调查才行。”曾平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根据我的观察，魏娜娜应该没有撒谎，她应该是被强迫的。”韩彬倒出两粒口香糖，放进了嘴里。 “有证据吗？”曾平道。 韩彬摇了摇头，他是通过微表情判断出来的。 在酒店做笔录的时候，魏娜娜的情绪不稳定，依旧带着几分醉意，表述的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愿意回忆案件的经过，所以在做笔录的时候，韩彬也无法确定她是否在撒谎。 但是在接待室，询问人换成了魏俊华、林嘉伟和魏娜娜的母亲，在他们三人的逼问下，魏娜娜没有再逃避，努力回忆昨晚的案发经过，从她的表述中韩彬看到了恐惧和愤怒。 “咚咚。”响起了两声象征性的敲门声。 而后门被推开了，李辉和杜奇走进了办公室。 韩彬打电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分局大院，所以并没有接听韩彬的手机。 “查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嫌疑人的身份查到了。”李辉说着，将一份资料放到了投影仪上。 姓名：萧天辰 年龄：24岁。 性别：男 职业：谷丰公司董事。 手机号：13525xxxxxx 身份证：130175641xxxx 母亲：萧珊，谷丰公司董事长，琴岛市著名企业家，鲁州十大杰出女创业家 “我日，这么吊！”赵明惊讶出声来。 “难怪这么阔绰，一出手就是三千块，有钱的主。” “萧珊我知道，这个女人挺厉害的，算是咱们琴岛最出名的女企业家。”田丽也有些意外。 “我今天早上才用了谷丰搜索，没想到他们家太子爷出事了。”孙晓鹏道。 曾平皱了皱眉，这家公司他听着耳熟，但不经常上网，一时间想不起来。 “这是一家搜索引擎公司，虽然市场占有率不到百分之五，不过，因为是本地明星企业，咱们琴岛人用的不少。”李辉介绍道。 “百分之五已经不少了，据说谷丰公司市值有几十个亿，老牛逼了。”赵明道。 “我听说不是一百多亿吗？” “我怎么听说是两百多亿？” 韩彬摆了摆手：“别管是几十亿，还是两百亿，都比咱们钱多，就别替人家操心了。” “找到萧天辰了吗？” “没有。”李辉摇了摇头：“我们查过监控，这小子早上七点左右离开的酒店，开着一辆黄色的大牛走的。” “大牛是什么玩意？”田丽有些纳闷。 “兰博基尼。” “乖乖，这车咱只听说过，还真没见过。”赵明砸吧了砸吧嘴。 曾平敲了敲桌子：“人，我现在关心的是人去哪了？” “从酒店的监控看，他是开车离开的，往北边走了。”杜奇说道。 曾平指了指韩彬：“找到他。” “明白。”韩彬点点头。 随后曾平就离开了办公室。 “彬子，我打过萧天辰的手机，不再服务区。”李辉耸了耸肩膀。 韩彬思索了片刻：“我安排一下任务。” “田丽和赵明，你们两个带着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去一趟萧天辰的家，看看他在不在家。” “杜奇、孙晓鹏，你们两个去交警监控中心，追踪萧天辰的汽车。” “我和李辉去趟学校，给魏娜娜的三个同学做笔录。” “是。” …… 琴岛工业大学。 “彬子，这学校的环境不错呀，我还是头一次来。” 韩彬瞅了一眼路过的女学生：“的确还可以。” “走在校园里，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李辉道。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赶到了学校的行政大楼。 负责接待两人的是学校的副校长，姓曹，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已经有些秃顶了。 “韩警官，魏娜娜同学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曹校长关心道。 “已经稳定下来了，由她父母陪着。”韩彬淡淡的说道。 “哎，我们学校就怕出这种事，三令五申不许学生走读，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曹校长叹息道。 韩彬没有接话，也知道曹校长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跟韩彬没有关系，即便索要赔偿，那也是魏娜娜和她父母的事，跟韩彬没有一毛钱关系。 “曹校长，那三位同学联系到了吗？”韩彬问道。 “联系到了，我把他们安排到了一间教室，您随时可以询问。”曹校长说道。 韩彬点点头，在曹校长的带领下进了行政楼。 行政楼要比教学楼小，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学校的领导、老师都在这边办公，环境要比教学楼还强一些，也更加的清净。 在一间教室里，韩彬看到了何玉娇，杨德旗，乔恩惠三人。 杨德旗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个子很高，长得挺帅，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 何玉娇和乔恩惠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长得都挺漂亮。 韩彬扫视了三人一番，最终选中了何玉娇第一个做笔录。 其余两人则是被带到了另一间教室。 韩彬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听说是魏娜娜出事了。”何玉娇说道。 “你和魏娜娜是什么关系？” “同学。” “你跟她关系熟悉吗？” 何玉娇摇了摇头：“不熟悉。” “那你为什么跟她一起去酒吧。”韩彬追问。 “我是和乔恩惠关系不错，是奔着乔恩惠一起去的。”何玉娇答道。 “乔恩惠和杨德旗是不是情侣？”韩彬试探道。 何玉娇有些诧异，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337缘由 韩彬自然是通过微表情分析出来的。 人的沟通不仅仅局限于语言。 神态、动作是最基础的沟通方式。 虽然见面的时间不长，但是通过杨德旗和乔恩惠之间的一些小动作，韩彬就能感觉到，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来之前，我们已经做了充分的调查，所以千万不要对我撒谎，否则那可是违法的。”韩彬笑道。 “呵呵。”何玉娇干笑了一声：“怎么会呢。” 韩彬习惯性的转了转笔：“你经常去酒吧吗？” “没有，就是偶尔去一次。” “你看到谁将魏娜娜带走了吗？” “我……”何玉娇抿了抿嘴。 “大胆的说，这里除了三个没有其他人，你的笔录也不会被外人看到。”韩彬安慰。 何玉娇微微点头：“看到了。” “知道对方是谁吗？” “天哥。” “你认得？”韩彬有些意外。 “不认得，我是听杨德旗说的，这位天哥是个富二代，家里特别有钱，要是能做他女朋友，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何玉娇说道。 “杨德旗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番话？” “天哥带着魏娜娜离开后，杨德旗跟我说的。” “魏娜娜那时候什么状态？” “魏娜娜那天情绪有点低落，一进酒吧就喝了不少酒，碰到天哥的时候，她都已经有些醉了。” “天哥带走魏娜娜的时候，你们三个人都在场？”韩彬皱了皱眉。 “对。” “那你们为什么不阻止。” “我……我跟魏娜娜不熟，我当时也喝了酒，我问过乔恩惠，魏娜娜不会有事吧，她说没事，魏娜娜来这就是为了傍富二代，还说我傻，没有把握住机会。”何玉娇回忆道。 韩彬敏锐的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事：“天哥和杨德旗、乔恩惠认识吗？” “我也不清楚。” “他们有过交流吗？” “好像，看到天哥的时候，杨德旗过去敬了一杯酒，两人还低头说了几句，后来天哥就走了过来，先是搭讪的我，邀请我喝酒，被我谢绝了；他又邀请的魏娜娜，两个人在吧台坐了一会，看着还挺开心的。”何玉娇回忆道。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开的酒吧？”韩彬问道。 何玉娇回忆了一下：“晚上十点左右吧。” “你们三个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十点十分吧，我喝的差不多了，第二天还有课，就走了。” “杨德旗和乔恩惠呢？” “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酒吧。”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谢谢你提供的线索，你可以出去了，让乔恩惠进来。” “诶。”何玉娇应了一声，从椅子上占了起来，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位警官，魏娜娜到底怎么了？” “她今天早上报警，称自己被强健了。” 何玉娇长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 “出去之后，不要透露笔录的内容。”韩彬叮嘱道。 目送何玉娇离开后，李辉忍不住说道：“那个杨德旗和乔恩惠很可能有问题，你咋不提醒一下何玉娇。” “我说了魏娜娜的遭遇，已经是在提醒何玉娇了，至于她是否愿意听，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一个成年人要为自己负责。”韩彬语重心长道。 片刻后，乔恩惠推门走了进来：“两位警官，你们叫我。” “坐吧。”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乔恩惠走过来之后，韩彬的手机突然响了，韩彬拿着手机走到教室的角落，小声的交流了起来。 乔恩惠有些尴尬，对着一旁的李辉问道：“这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等着吧，那边不是在打电话嘛。”李辉瞥了对方一眼，拿出手机，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韩彬这通电话打的时间不短，大概有十分钟的时间。 等打完电话后，韩彬才走了过来：“你问了吗？” “啊。”李辉应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 “啊什么啊，你没给她做笔录？”韩彬板着脸问道。 李辉挤出一抹笑容：“做了做了。” “那你出去吧，把杨德旗叫进来。”韩彬吩咐道。 “啊！”乔恩惠有些懵逼，扭头望向一旁的李辉。 她进来之后，一个警察打电话，一个警察玩手机，根本一句话都没问。 李辉反瞪了乔恩惠一眼，似乎在警告对方不要多嘴。 乔恩惠迟疑了一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径直除了教室。 另一间教室里，坐着两个男子，一个正是曹校长，还有一个是杨德旗。 看到乔恩惠走进了教室，杨德旗赶忙迎了上去，小声问道：“警察问你什么了？” “什么都没问，让你过去做笔录。”乔恩惠耸了耸肩膀。 杨德旗皱了皱眉，心想警方大老远的跑来，连副校长都找了，怎么可能啥也不问：“别闹了，你给我说说，我心里有个底。” “真的什么都没问。”乔恩惠如实说道。 杨德旗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用猜疑的目光望着乔恩惠。 “杨德旗，过来做笔录。”教室外面响起一阵喊声。 “杨德旗，没听到警察同志叫你，赶紧去呀。”曹校长催促道。 杨德旗无奈，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和忐忑，离开了教室。 杨德旗敲了敲门，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进来。” 杨德旗推开门，对着韩彬和李辉微微躬身：“两位警官好。” 看到两人没回话，杨德旗还是主动关上门，走到了两人面前。 “杨德旗，你是想在这招，还是跟我们回警局？”韩彬冷声道。 “这位警官，您是什么意思，我都听糊涂了。”杨德旗强挤出一抹笑容。 “乔恩惠把事情的原委已经告诉我们了，她愿意做污点证人，你装傻也没用，不配合警方调查，只会让自己的罪更重。”韩彬冷声道。 “乔恩惠……怎么会，她……”杨德旗有些不相信，但是想到刚才乔恩惠的态度，又让她心里发寒。 难怪乔恩惠一问三不知，这个女人把自己出卖了，自然不肯透露询问的内容。 杨德旗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里把乔恩惠家祖宗十九代都骂翻了。 “呵呵。”韩彬皮笑肉不笑：“既然你不愿意在这说，那咱们就去警局说，不过到了那，你再想出来……” 杨德旗吓了一跳：“别别别，警察同志，我说，我都说。” “那就麻溜说，让我听听跟乔恩惠说的是否一致。”韩彬笑道。 “女人真tm不能信！”杨德旗嘀咕了一句，深吸了一口气：“我认识天哥。” “萧天辰？” “是。” “说全名。” “我认识萧天辰，他让我帮他介绍女朋友，他喜欢大学生，喜欢那种知性美女，我和乔恩惠一合计，觉得何玉娇和魏娜娜都不错，就想将两个人介绍给萧天辰当女朋友。” 杨德旗说完，又补充道：“这件事情，是乔恩惠和我一起谋划的，何玉娇和魏娜娜也是她帮我劝着去的，这个女人比我还坏。” “为什么要给萧天辰介绍女朋友？” “萧天辰还是谷丰公司的太子爷，家里有钱、有势，我家条件一般，大学毕业后找个工作都不容易，就想着跟萧天辰搞好关系，以后能进入谷丰公司工作。”杨德旗低头道。 韩彬摸了摸下巴，故意诈道：“就这个原因，不止吧，乔恩惠可不是这么说的，看来她这个污点证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用不着，用不着，我都招。”杨德旗赶忙改口，眨了眨眼睛：“我还收了萧天辰的钱，他说介绍一个女朋友，只要他能看得上，就给我两千块钱，成不成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什么叫成不成？” “就是他跟女孩自己谈，我也不是很清楚。”杨德旗摇了摇头。 “砰！” 李辉一拍桌子，呵斥：“杨德旗，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干这种缺德事，这是介绍女朋友吗？你分明是在拉皮tiao！” “我家里条件一般，承担我的学费已经不容易了，我又交了一个女朋友，家里给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用，我也是想帮着家里分担一下。”杨德旗哭了起来。 “行了，别在这装可怜了，给你找个不花钱的地，连学费都一起省了。”李辉冷笑道。 338潜逃 天华别墅。 这是一个临海别墅小区，也是琴岛市价格最贵的小区。 小区建在半山坡上，站在别墅的院子里就可以眺望到海平面。 能在这里买房的人非富即贵。 萧天辰家就住在这里。 天华小区的保安措施很严密，外人是很难进去的，但田丽和赵明出示警官证后，就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田丽和赵明先去了物业公司，询问了一下萧天辰家的情况，得知萧天辰家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萧天辰、他的母亲萧珊、以及一名保姆。 田丽和赵明在物业经理的陪同下，来到了萧天辰家居住的别墅。 这是一个独栋的别墅，三层欧式小楼，外面有个大院子，左侧是绿色的草坪，草坪上摆放着一个秋千和一套白色的桌椅，右侧是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 “啧啧，不愧是咱们琴岛有名的企业家，这别墅可够气派的。”赵明赞道。 田丽瞥了赵明一眼：“你现在换工作还来得及。” “算了，有个地睡觉就行了呗，我还是喜欢当警察。”赵明笑道。 走到院门口，赵明摁了一下门铃，片刻后，可视电话上显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 “你们找谁？” “请问，这里是萧天辰家吗？” “对，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警察，想找萧天辰了解一些情况。”赵明开门见山道。 “萧天辰不在家。” “你把门打开。”赵明道。 “萧天辰真的不在家，你们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了，我可以帮你们转达。” “你是谁？”赵明反问。 “我姓王，是萧家的保姆。” “你先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说。” “警察同志，我就是个打工的，没有主家的允许，不能随便把外人放进来。”王保姆再次拒绝。 “你不用怕，我们真的是警察。”赵明说着，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警察同志，您就别为难我了，家里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您进来也没用。”王保姆叹息道。 田丽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没有搜查证，人家不让进门，他们两个也没办法。 “得，既然您为难，我们就不进去了，顺便问一句，你知道萧天辰在哪吗？” “不知道。” “萧珊呢？” “应该在公司。” 这个王保姆是个口风紧的，赵明问不出其他的，只能先离开了。 不过，田丽和赵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去了物业监控室，查看了一下小区的监控。 …… 韩彬和李辉两人将乔恩惠和杨德旗两人押回警局后，发现其他两拨人还没回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韩彬和李辉还没顾得上吃饭。 分局的食堂也关门了，两人就去了分局附近的兰州拉面吃饭。 一人点了一大碗面，又来了二十个烤串，韩彬总觉得中午不吃肉，这一天根本扛不住。 吃完了饭，回到分局韩彬又有些犯困了。 趴在桌子上休息。 睡了不到二十分钟，杜奇和田丽等人陆续返回。 下午三多，二组的人到齐了。 韩彬召集众人总结案情。 首先，李辉介绍了一下，他和韩彬调查的情况，并且，对乔恩惠和杨德旗进行了一番批判，这两个人是典型的助纣为虐。 李辉说完后，田丽也将去天华别墅的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同时，他们在物业公司查监控，发现萧天辰是昨晚八点离开的天华别墅，从那之后就没有回去过。 最后汇报的事杜奇，他现在已经渐渐融入了二组。 杜奇和孙晓鹏去了交警监控中心，根据各个路口的天网监控，一路追踪那辆黄色的兰博基尼，发现兰博基尼开入了太行大街，因为太行大街是一条新路，红绿灯和监控都没有使用，也就无法继续追踪了。 “他进入太行大街的时间是几点？”韩彬问道。 “早上八点。” “这大早上的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田丽问道。 “会不会是去飙车，那边都是新修的四车道，宽敞的很，平常车辆也少，最关键的是没有摄像头，不限速。”赵明猜测。 “我只听说过晚上飙车，大早上飙车，还是头一次听到。”韩彬摇了摇头。 “他会不会是畏罪潜逃了？”孙晓鹏提醒。 “我觉得晓鹏的话有道理，他或许知道受害人报警了，心虚害怕就躲起来了。”李辉附和道。 杜奇露出疑惑的神色：“可是以咱们现在的证据，也根本无法给他定罪，他又何必要跑？” “咱们现在的确无法给他定罪，但是他自己并不清楚呀，犯了事的人有几个不怕警察的，这小子没准是自己慌了。”李辉分析。 “李辉说的有道理，咱们现在就去太行大街以车找人。”韩彬道。 “那边没有摄像头，路两侧有不少村路，要找一辆车的行踪，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田丽耸了耸肩肩膀。 “其他的车可能是，但是兰博基尼不同，琴岛毕竟不是北上广，这种豪车还是比较少见的，一旦见到了印象也会比较深刻。”韩彬说道。 “我赞同组长的提议，我看过那辆兰博基尼的型号，那款车的底盘无法升降，也就是说，那辆车只能沿着平整的公路走，有坑洼的道路或者土路，基本上无法通行。”杜奇补充道。 “这样，我重新安排一下任务，杜奇，你回交警监控中心，继续监控太行大街周边的天网监控，现在距离嫌犯失踪的时间才七个小时，兰博基尼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监控里。”韩彬安排。 “是。” “田丽，赵明，你们两个去一趟谷丰公司，找萧珊了解一下情况，如果萧天辰真的畏罪潜逃，很可能会跟她联系。” “是。” “李辉、晓鹏跟着我去太行大街。” “彬子，就咱们三个人，这能在找到吗？”李辉耸了耸肩膀。 “我去跟曾队汇报一下，如果他不忙的话，就请他跟咱们一起去，到时候，让他联系一下附近的派出所，协助咱们搜索兰博基尼的下落。”韩彬说完，又对着田丽和赵明叮嘱道： “如果萧珊不肯说出萧天辰的下落，就向她索要兰博基尼的购车手续，让厂家帮忙定位汽车位置。” 339软肋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谷丰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萧珊今年已经五十岁了，但是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不少，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 萧珊烫了一头齐肩发，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正在看文件。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萧珊看了一下手机，摁下接听键：“喂。” “萧董，刚才有两个警察上门找天辰。”手机里传来了王保姆的声音。 “他们找天辰什么事？” “我问了，他们不肯说。”王保姆说道。 “天辰呢？” “他没回过家。”王保姆应道。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萧珊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萧珊摘下眼镜，拍了拍额头，她是一个女强人、也是一个工作狂，如果说有什么事，能让她暂时的放下工作，十有八九是跟她儿子有关。 这一次也不例外。 萧珊拿出手机，拨打了儿子的号码，不过手机并没有接通，提示暂时不在服务区。 萧珊的额头皱成了一个山字，萧天辰很少关机，难道真出了是什么事？ 警方到底找天辰有什么事？ 萧珊有些心烦意乱，已经没有心思工作了。 萧珊找来了司机和助理，让他们去找一下萧天辰。 至于她自己，则是又给萧天辰打了几通电话，但是依旧提示不在服务区。 就在萧珊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叮铃铃……” 萧珊一看，是他儿子的手机号，顿时松了一口气，摁下接听键：“天辰，你在哪呢，为什么手机一直打不通，可把妈给急坏了。” “呵呵，萧董，您可别乱认儿子，我要是有您这样一个妈，估计睡觉都能笑醒了。”对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谁是？你怎么会有天辰的手机？”萧珊猛的站起身来。 “我是萧天辰的朋友，萧天辰现在跟我在一起。” “让天辰接电话。” “萧天辰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您跟我说也一样。” “我跟你说得着嘛，立刻让天辰接电话，否则我就报警立了！”萧珊有些恼怒了，已经很多年没人敢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了。 “你要是敢报警，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到萧天辰了。”男子冷声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萧珊咬牙切齿道。 “萧天辰欠我钱，他还不起，我只能找你要了。” “天辰欠你多少钱，我还。” “一个亿。” “一个亿！你也太贪心了吧！”萧珊已经猜出来了，对方应该是绑匪，而萧天辰很可能已经被绑架了。 “您身家怎么也有几十个亿，不差这一个亿，再说了，您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您的钱再多，也没个继承人不是。”男子笑道。 “一亿不是一小数目，哪怕是我也需要时间去筹集，如果你真需要钱，我可以给你一千万现金，明天就能给你。”萧珊说道。 “大姐，你开什么玩笑，都什么年代了，一千万就想打发我，九几年的时候张小强就要了十个亿，现在过去了二十多年，我要你一个亿多吗？不多吧。”男子哼道。 “我这点事身家，跟李超人可比不了。”萧珊道。 “那是你的事，总之，收到钱，萧天辰自然会安安全全的回到你的身边，但如果收不到钱，嘿嘿。” “你别乱来，你要钱，我给你就是了，别伤害我儿子。”萧珊告诫道。 “你什么时候能凑齐一个亿？” 萧珊沉默了片刻：“一个星期。” “你耍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早被抓进监狱了。” “一个亿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时半会我去哪弄那么多钱。” “你的谷丰公司至少市值几十个亿，你说自己拿不出一个亿，骗谁呢？”男子哼道。 “谷丰公司的确市值几十亿，但那都是股票呀，并不是现金，我现在能拿出来的现金只有一千多万。” “那我不管，明天我就要拿到一个亿，否则后果自负。” “一天的时间太短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凑出一个亿来。”萧珊说道。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是卖房子、还是卖公司，我只认钱！” “你别逼我，就算是要卖房子、卖公司，一样是需要时间的。” “你的生意做的这么大，这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肯定比我主意多，当然了，歪门邪道的主意，你最好还是不要动，如果让我知道你报警，你儿子会非常非常惨。”男子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萧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跟儿子通话，赶忙再次拨打萧天辰的手机，却发现手机又不再服务区了。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天辰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绑架！”萧珊虽是女强人却也有软弱的一面。 萧珊沉默了片刻后，才打起了精神，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司机的电话：“喂，陈司机。” “萧董，是我，您要用车吗？” “不用车，我要你去办件事。” “什么事？” “去把我们家的房子挂出去，我要出售。” “您怎么想起卖房子了？”司机有些诧异。 “别问那么多了，去吧。” “那您打算卖多少钱？” “按照市场价下浮百分之五。”萧珊吩咐道。 “诶，我知道了。”司机应道。 萧珊挂断手机后，又给助理打了一通电话。 “萧董，我还没找到天辰。”助理说道。 “我知道，你回来，我有事情是让你做。” “您说。” “我要抛售公司的股票！” 助理有些诧异：“萧董出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要抛售股票！” “手机里不方便，等你回来再说吧。”萧珊有气无力道。 “是。”助理应了一声，他跟了萧珊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她的语气如此消沉，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咚咚。”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响了起来。 此时的萧珊哪里还有心思处理工作，不耐烦道：“进来。” “咯吱……”秘书推门走了进来：“萧董，外面……” 萧珊直接打断了秘书的话：“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的会议就不参加了，预约也先取消，出去吧。” 秘书愣了一下，有些为难道：“萧董，外面来了两个警察，说是想找您了解点情况。” “警察！”萧珊打了个寒颤，怕什么来什么！ 340意外 谷丰公司，接待室。 赵明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先用鼻子闻了闻，又喝了一小口，一脸回味的模样：“这现磨的咖啡就是香。” 田丽也喝了一口，撇了撇嘴：“又稀又苦，我还是觉得速溶的好喝。” “田姐，这你就不懂了，速溶咖啡里放了太多的添加剂，已经没有了咖啡原始的口感。” “我才不管什么原始的口感，好喝就行了呗。” 赵明笑了笑，也不接话，继续小口的品着咖啡。 “咚咚。”象征性的两声门响，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了。 是负责接待两人的秘书，露出职业化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你们萧董呢？” “萧董，正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恐怕暂时不能见两位。”秘书露出歉然之色。 “你刚才不是说，她在办公室嘛，怎么又突然间开会了？”田丽疑惑道。 秘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要不这样，两位警察同志先回去，等我们萧董有时间了，会亲自去一趟警局。” “我们既然都来了，也不介意多等一会，既然萧董在开会，我们可以等。”田丽说道。 “这个会议很重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两位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帮你们转达。”秘书提议道。 “你们这咖啡不错，只要咖啡管够，多等会也没事。”赵明答非所问。 警队有警队的规定。 连正主都没见着，怎么可能将案件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 “好，那我再给两位同志添点咖啡。”秘书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赵明，咱们这么傻等着，也不是个事呀。”田丽叹道。 “那怎么办，这位萧董可不是一般人，咱们总不能闯进会议室。”赵明耸了耸肩膀。 “没想到，你也有认怂的时候。”田丽笑道。 “这不是认怂，而是不想找麻烦，咱们是来办案的，又不是来得罪人的，你说对不田姐？”赵明笑道。 “我总觉得，这个萧董像是故意不肯见咱们，否则她再有身份，也不可能完全无视警察，至少要搞清楚咱们来的目的吧。”田丽有些纳闷。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已经知道了咱们来的目的，所以才避而不见。”赵明猜测道。 “那更要确定个时间了，等时间到了，她再推脱，咱们就有话说了。”田丽道。 片刻后，秘书又端着两杯咖啡走了回来，放到了赵明和田丽面前。 “谢谢。”赵明应了一声：“听说，你们萧董的儿子也是公司董事。” “对。”秘书点点头。 “他经常来公司吗？” “不经常。” “你们萧董，大概几点能开完会？”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秘书敷衍了一句，话锋一转道：“我又看了一下萧董的行程，今晚，她还要跟一位市领导吃饭。” “没事，等萧董开完会，我们谈几分钟就可以了，不会影响跟领导吃饭。”田丽蹙眉道。 “我们萧董是没事，就怕市i领导等不了。”秘书意有所指道。 这么明显的话，田丽两人自然不会听不出来。 “吓唬谁呢，哪个领导这么厉害，你说说看，能不能吓住我。”赵明有些不满。 刚才被田丽说怂，赵明心里就有些别扭，他是不愿意惹麻烦，但他也不怕事，又不指望这点工资过活。 可没想到，秘书出去一趟，反倒蹬鼻子上脸了。 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呀。 “警察同志，您别激动，我不是……” “你也别扯了，我就问你一句，你们萧董到底见不见？不见我们立刻就走。”赵明火气也上来了。 “萧董今天确实没时间。” “那行，谢谢您的咖啡，我们也不耽误您时间了。”赵明说完，就和田丽离开了接待室。 目送两人离开公司后，秘书返回了萧珊的办公室。 “萧董，两个警察走了。” “问出他们来的目的了吗？” 秘书无奈道：“他们不肯说，不过……” “不过，很可能跟小萧董有关。” “我知道了。”萧珊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 “呼……”萧珊叹了一口气，她已经习惯了用钱解决问题。 一亿虽然不是小数目，但远比不上自己的儿子很重要，既然已经决定支付赎金了，她不希望警察再来捣乱。 …… 太行大街。 此时，曾平和韩彬等人已经赶到了太行大街附近。 曾平已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协助搜查。 两个人一组，探索太行大街附近的村路，看看沿路是否有摄像头，又或者兰博基尼是否能通行。 韩彬和李辉一组。 李辉坐在驾驶室里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抽烟。 “彬子，你说这富二代，只要用点心思，啥样的美女追不到，何必非要铤而走险，冒着坐牢的风险做这种事。”李辉哼道。 “这个世界几十亿人，啥样的都有，有人喜欢吃甜的，有人喜欢吃辣的，还有人喜欢吃臭的，也有些人天生就喜欢作，不作也就不是他了。”韩彬笑道。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瞅了一眼，是田丽打来的电话，摁下了接听键。 听完电话之后，韩彬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李辉问道。 “田丽和赵明吃闭门羹了，萧珊不见他们。”韩彬道。 “这女的够牛的呀。”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人家晚上要跟领导吃饭，没时间跟咱们警方谈。”韩彬冷笑道。 这才是韩彬最生气的地方，你要不想见，就不想见呗，何必用上级领导压人。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女的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李辉打趣道。 “你是小鬼？” “我可算不上小鬼，充其量是小鬼手下的小鬼。”李辉挤了挤眼睛。 “既然人家不配合，那咱们以后就公事公办呗。”韩彬定下了基调。 警员也是人，嫌疑人配合警方办案，在符合规定的情况下，警方也会给予一定的优待；嫌疑人要是不配合办案，那就公事公办。 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行业都一样。 老鸹别嫌猪黑。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韩彬也没再多想，一边抽烟，一边观察前方的路况。 就在此时，右前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挡在了汽车的前方。 “嗤……”李辉赶忙踩了一脚刹车。 韩彬猛的往前一栽，安全带勒的胸口生疼。 好在汽车开的并不快，在没撞到人之前，刹住了汽车。 不过，在车停下的同时，韩彬听到了一声夸张的喊声：“啊，汽车撞死人了！” 李辉下了一跳：“撞人了，不会吧，我应该刹住车了。” “的确刹住了，没撞到人。”韩彬确认道。 “那他喊啥？” “下去看看。”韩彬道。 “嗯。”李辉应了一声，打开了隐形高清执法记录仪。 韩彬下了车，往车前方瞅了一眼，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车下，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双手抱着腿喊道：“诶呦喂，疼死我啦，你们怎么开车的，这么宽的马路，怎么往人身上撞。” “你撞到哪了，伤的严不严重？”韩彬关心道。 被撞男子伸手指着韩彬：“你没长眼呀，我当然是撞到腿了，我的腿都断了，你们得带我看病。” 341敲诈 “我们正常行驶，你为什么突然冲到马路上？”韩彬问道。 “诶呀，你们撞人还有理啦？”被撞男子哼道。 “大叔，您怎么称呼？”李辉问道。 “我姓杜，刚才是你开的车吧，你得负责，别想跑。” “我不跑，我帮您检查一下伤。”李辉说着，蹲下身要检查姓杜男子的腿。 “别动，疼！”杜姓男子将李辉的手拨开。 就在此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戴着一个白色口罩，往这边瞅了一眼：“诶呀，这怎么开车的，大白天都撞人。” “谁说不是呢，他们撞了人，比我还横呢。”杜姓男子喊道。 “你们这些小年轻怎么这样，开车也不看着点，把人家都撞坏了，还不赶紧带人家去看病。”戴口罩的女人说道。 “杜大叔，我扶您上车，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李辉说道。 “别动，别动，一动我这腿就疼。”杜姓男子喊道。 “诶呦，看来真是伤的不轻。”戴口罩的女子喊道。 太行大街的人不多，天气又冷，但对于爱看热闹的人来说，这都不叫事。 老远的瞅见就赶了过来。 “您说自己被撞到了，又不让我们动，那您说怎么办吧？”韩彬反问。 “小伙子，大家都不容易，我估计你们也是有急事，所以才没看清路，这样，我也不耽误你们的事，你们赔我点钱就算了。” “您要多少钱？”李辉问道。 “你看着给吧。” “两百。”韩彬道。 “你耍猴呢，两百，我给你两百，你让我撞一下行不？”杜姓男子哼道。 “那您要多少钱？” “检查费、治疗费、误工费，这些加起来至少两千块。”杜姓男子说道。 “杜大叔，我刚才已经及时刹车了，根本没撞到你，你这不是讹钱嘛。”李辉哼道。 “这位小伙子，你说话别这么冲，我刚才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你的车确实撞到人家了，再说了，这年头钱都不禁花，你要是去趟医院，光做检查两千块钱都下不来。”戴口罩的女人说道。 “不是钱不钱的事，你要撞伤了，我们带你去医院看，你不愿意去医院，坐地起价跟我们要钱，这不是敲诈嘛。”韩彬道。 “啥敲诈呀，张口就来，你撞了人还有理了，凭啥说我敲诈。”杜姓男子喊道。 “就凭我们车上有行车记录仪。”韩彬指了指车内。 “小伙子，别管咋的，也不能说人敲诈呀。”戴口罩的女人劝道。 “你明明没有被撞，非说自己被撞了，还跟我们要钱，不是敲诈是什么？”韩彬质问道。 “我就是被撞了，就是被撞了，你们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跑。”杜姓男子一边说，一般用力拍打汽车。 “既然说不清，那就报警呗。”旁边看热闹的人说道。 “就是，反正有行车记录仪，警察来了还怕说不清。” “说得对，有行车记录仪啥都好说。” 众人看热闹不怕事大，光是双方扯皮有啥意思，把警察叫来才有意思。 “哎呀，你们都瞎起什么哄，这自己能解决的事，找警察干嘛。”戴口罩的女人赶忙喊道。 “小伙子，这大冷天，我也不跟你们置气，你们给我一千，就开车走吧，我自己去看病。”杜姓男子摆了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 韩彬笑了笑，蹲在杜姓男子不远处，打开了外衣的拉链，往腰上拍了拍：“嘿，我给你看样东西。” “啥！”杜姓男子瞅了过去，顿时瞪大了眼睛，猛的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 “枪！他有枪！” “哄……”的一下，看热闹的众人都散开了。 不过，大家只是听到有枪，但是没有看到，将信将疑，倒是没有跑太远。 韩彬指着杜姓男子：“你不是被撞了吗？我看你腿灵活的很，不像是有事的呀。” “我……大哥，我错了，我不该撒谎，我没被车撞到，我不要钱了，我现在就走。”杜姓男子被吓坏了，以为遇到了亡命之徒，或者是黑涩会老大。 李辉拿出了手铐：“少废话，跟我们走一趟吧。” “手铐，你们是警察？”杜姓男子诧异道。 “不错，我们正在执行任务，没想到嫌疑人没找到，抓了个敲诈勒索犯。”韩彬冷笑道。 “我不是敲诈，我是碰瓷。”杜姓男子喊道。 “在我这没有碰瓷，就是敲诈勒索。”韩彬说完，就直接冲了上去。 两人一左一右，将杜姓男子按在地上铐住了。 “好！” “我最恨碰瓷的了，这回终于遇到能制他们的人了。” “活该，上次我就被人碰瓷了，坑了我八百多块钱。” “你还还算少的，我有个亲戚被坑了一万多。” 围观的众人议论了起来。 制服杜姓男子后，韩彬扫视了一眼，发现戴口罩的女子匆忙的离开了人群。 “你，站住！”韩彬指着戴口罩的女子。 “哒哒哒……”戴口罩的女子跑的更快了。 韩彬冷笑一声，就这速度，韩彬让她一百米，她也跑不了。 “戴口罩的女人，我怀疑你是敲诈犯的同伙，请你协助调查。” 女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韩彬已经警告了，可惜对方不听。 他也不再废话，径直追了上去，一个冲刺就追了上去，直接将女人摁在了地上。 “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戴口罩的女人质问道。 “我说了，怀疑你是敲诈犯的同伙，请你协助警方调查，我有权利核实你的身份，你逃跑，我自然要抓你。”韩彬拿出手铐，直接铐住了对方。 韩彬摘掉了女人的口罩，将她也押到了汽车那边。 一个围观的男子指着摘了口罩的女人喊道：“诶，我认得这女的，上次就是她碰瓷我的，坑了我八百块钱！” “大哥，既然你也是受害者，一会也去派出所做个笔录吧。”李辉说道。 “费事不？”男子有些犹豫。 “放心吧，有我们在，一点都不费事。”韩彬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呜呜……” 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阵警笛声，是当地派出所的警车。 韩彬等人押着两个碰瓷的人去了派出所，做了笔录，将案件移交给了派出所。 忙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也没办法继续再搜寻兰博基尼，韩彬和李辉只能先下班回家。 …… 翌日清晨。 萧珊家。 萧珊几乎一夜未眠，直到早上五点左右实在扛不住了，才躺在床上睡了一会。 早上七点，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萧珊拿出手机一看，是助理打来的电话，摁下接听键：“喂。” “萧董不好了，咱们减持股票的事，被人传到网上去了，估计证监会那边很快就会注意到。”助理语气焦急。 按照证监会的规定，上市公司大股东通过证券交易所集中竞价交易减持股份，需提前15个交易日披露减持计划。 但是萧珊等不了，真要按照规矩打报告、发公告，等到十五个工作日后在减持股份，她儿子早被人大卸八块了。 为了儿子，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今天继续抛售股票。”萧珊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萧董，您这么做可是犯法的，我劝您尽早收手，赶紧疏通一下关系，或许还能亡羊补牢。”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我儿子，我必须这么做，真要出了事，都有我担着。”萧珊语气中满是无奈。 “哎……”助理也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萧珊对公司的感情。 谷丰公司是萧珊一手创立的，就像是萧珊的孩子，但像终究不是。 萧珊沉默了片刻：“网上的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最早的帖子，应该是昨天晚上八点左右发的，而且说的头头是道，还说您是准备要跑路，如果让公司的大股东知道您私下抛售股份，他们也不会原谅您。”助理再次劝道。 “公司受影响，也只是暂时的，但我不救天辰，会后悔一辈子。”萧珊没有丝毫的动摇，继续说道： “咱们昨天下午才抛售的股票，晚上就被人披露到网上，这速度也太快了。” “您怀疑，是有人故意针对咱们公司？” 342礼物 上午九点。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李辉、田丽、赵明、杜奇、孙晓鹏五人待在办公室。 李辉坐在桌子上，正对着众人讲话：“昨天我和韩彬在太行大街搜查，遇到了两个碰瓷的，一男一女坏的流油，我正常行驶，那老小子突然冲到车前面了，幸亏我及时踩油门，这才没撞到那个老小子。” “那碰瓷的也真是倒霉，居然碰到了两个警察。”赵明笑道。 “谁说不是呢，那碰瓷的老小子直接被我们摁住了，还有一个给他帮腔的女同伙，也被我们扭送到了派出所，够两人喝一壶了。”李辉哼道。 “太行大街那边没有监控，行人也比较少，如果没有行车记录仪，还真不好说清楚。”田丽道。 “所以他们才会在那下手。”李辉笑道。 “咯吱……”一声门响，曾平和韩彬从外面走了进来。 “曾队。” “组长。” 众人打招呼道。 “呦，你们几个还挺热闹，让我猜猜，李辉是不是又在讲自己的光荣史。”曾平打趣道。 “曾队，不带这样的。”李辉有些尴尬。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都坐好，让曾队给咱们开个会。” 曾平坐到一旁，扬了扬下巴：“还是你说吧，我来补充。” 韩彬点点头，开门见山道：“经过了昨天下午的搜查，依旧没有找到那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距萧天辰失去踪迹已经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大家说说想法吧。” “我觉得，这货应该就是畏罪潜逃了，要不是做贼心虚，怎么可能连个人影都找不到。”赵明分析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没有足够的证据给他定罪，他至于跑吗？”孙晓鹏反问。 “我说的跑，不是指他不回来，而是说他出去避风头，咱们现在都没办法给他定罪，等他避风头回来，更不可能给他定罪了，这也是很多罪犯惯用的伎俩。”赵明耸了耸肩膀。 “我觉得，赵明这小子说的有道理。”曾平点点头。 韩彬顺势分析：“如果萧天辰真要出去避风头，肯定会联系萧珊，赵明和田丽去查一下通信记录。” “是。” “杜奇，还是去交警监控中心查看。” “是。” “其他人继续搜查兰博基尼，以车找人。” “是。” “我今天就不跟你们去了，受害人家属来了，也有个人接待。”曾平叹道。 这可不是什么好活。 …… 谷丰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萧珊踱着步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跟助理通过电话后，萧珊根本在家里待不住，直接来到了谷丰公司。 萧珊在网上浏览了一番，果然发现了大量跟谷丰公司有关的新闻，萧珊也是开网络公司的，对于网络并不陌生，在研究了一番后，她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最早关于她抛售股票的帖子，是在昨晚八点左右发布的，而帖子的内容很有针对性，就是冲着她和谷丰公司来的，这篇文章的观点很专业，像是行业内部人士写的。 除了最早的那篇帖子外，还有五六个版本的帖子，在八点到八点半之间发布，而且是在各个公知平台发布，每一个帖子的内容都很专业，有的说她要跑路，有的说她套现，还有的说谷丰公司破产了。 更关键的是，就是十分钟前，她抛售股票的事，已经被推上热搜了。 萧珊在行业内干了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有人故意在针对谷丰公司和她。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萧珊赶忙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萧天辰的号码。 萧珊赶忙摁下接听键：“喂。” “萧董，准备好跟你儿子收尸了吗？”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不要乱来，我已经再卖股票筹集赎金了。”萧珊喊道。 “胡说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报警了。”手机里的男子哼道。 “我没有，没有。”萧珊赶忙否认。 “少废话，让警察接电话，我要跟他们亲自谈。” “我真没有报警。”萧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祈求。 “我说了，让警察听电话！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儿子。”男子呵斥道。 “我真的没有报警，我去哪找警察。”萧珊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沉默了片刻后，手机的另一头才传来声音：“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 “呼哧……”萧珊长舒了一口气，暗道幸好没有报警，否则被他这么一吓，没准还真被试探出来了。 萧珊是个女强人，但同样是个母亲，而且，萧天辰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依靠。 商场上的大风大浪她能指挥若定，但是面对儿子的安危，她反而害怕了。 越在乎，越容易出错。 “萧董，钱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 “你不说，今天就能准备好吗？” “我是说一千万的现金，我今天能准备好，但是一个亿还需要时间？” “多久？” “我也不能确定，我已经在抛售股票了，如果一切正常，今天下午就能凑齐钱，我会尽快将钱从银行取出来，但如果被证监会盯上了，事情恐怕就不好办了。”萧珊叹息道。 “什么叫不好办。”男子反问。 “我希望，能给我一定的时间，我不会报警，我会尽快的凑齐一个亿给你，求你一定要保障我儿子的安全。”萧珊说道。 “你儿子的安全，在你手里，不在我手里，如果你报警，你儿子会死的很惨，相信我。” “我相信，我相信，求你让我跟儿子通个话，我想听听他的声音。”萧珊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不方便讲话。”手机里的男子道。 “只有确保我儿子安全，我才会把钱给你，让我听听儿子的声音，我会更加积极的筹钱，我只是想确认他的安全。”萧珊说道。 “好吧，那就让你听听。”男子应了一声，片刻后，手机里响起一声呵斥：“你妈要跟你通话，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废话，懂吗？” “呜呜。”两起了两声呜咽。 “你要是敢乱喊，你知道后果。”男子威胁道。 “呜呜。”又想起一阵呜咽声。 “儿子，儿子，是你吗？”萧珊带着一丝哭腔。 “妈，是我，求求你，赶紧救我，求求你，赶紧把我救出……”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儿子，儿子……”萧珊低声哭喊。 “萧董，声音你也听到了，这下该好好筹钱了吧。”男子哼道。 “你放心，我会把赎金给你，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放了我儿子，否则，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饶过你。”萧珊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凌厉。 “呵呵，不愧是商场女强人。”男子冷笑了一声，仿佛刚刚想起什么一般：“对了，差点忘了，萧董，我给你寄了一件礼物，本想圣诞节送给你的，结果没赶上趟，我估摸着，现在应该到了你们公司了吧。” “什么礼物？”萧珊追问道。 “好东西，你看看就知道了，我相信你会喜欢的。”男子嘿嘿一笑，随后挂断了手机。 萧珊冷静了一下情绪，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摁了一下座机按钮：“姚秘书，来我办公室一趟。” “咚咚。”片刻后，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姚秘书走了进来：“萧董，您找我。” “今天，有没有我的包裹？”萧珊问道。 “有一件包裹，上面写着萧董收，但是那个包裹没有邮寄人，也没有留电话，我正想跟您汇报呢。”姚秘书说道。 “把那个包裹那过来吧。” “是。”姚秘书应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再进来的时候，姚秘书手里多了一个箱子，放到了萧珊的办公桌上。 “你出去吧。”萧珊淡淡的说道。 等秘书离开后，萧珊赶忙拿起了箱子，打量了一下外面，就是一个普通的小箱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萧珊深吸一口气，划开了外面的胶带。 里面还装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萧珊打开盒子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里面装着一根手指。 “啊！” 343转折 韩彬、李辉、孙晓鹏负责搜查兰博基尼的下落。 其中，李辉直接去了太行大街，带着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在周围的村路搜查。 韩彬则是带着孙晓鹏去了附近的4s店。 昨天，田丽和赵明去找萧珊，一是为了了解情况，再一个就是获得兰博基尼的购买手续，结果两人吃了闭门羹。 韩彬只能退而求其次，请曾平联系了交管局，调取萧天辰名下的汽车资料，发现萧天辰一共有三辆汽车，一辆法拉利、一辆宾利、还有一辆兰博基尼。 同时，韩彬从交管局获得了兰博基尼购车手续的复印件。 有了复印件上的资料，就可以联系厂家帮忙定位汽车的位置。 兰博基尼销售中心十分豪华，门两旁站着几个漂亮的女销售，都是一身齐膝短裙，穿着肉se的丝袜，很养眼。 “欢迎光临。”两侧的小姐姐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销售问道：“您好，两位想买什么型号的车，我可以帮你们介绍。” 韩彬瞥了对方一眼，拿出了警官证：“我是警察，请你们负责人出来一下。” 销售小姐姐反问：“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韩彬反问：“你是负责人？” “您稍等。”销售小姐姐撂下一句话，走向了办公室。 孙晓鹏走到了韩彬身旁，轻声道：“组长，这些车可真漂亮！” “刚才那个小姐姐漂亮不？”韩彬答非所问。 “漂亮。”孙晓鹏嘿嘿一笑，又挠了挠头：“不过我有女朋友了。” “都是一个道理，看看就得了。”韩彬笑道。 片刻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女人虽然不如女销售年轻，但是却更有气质和韵味，说白了，就是更有女人味。 “两位警察同志好，我是店经理孙熙然，不知道来本店有什么事？”女人的笑容很亲切。 “我们是刑警队的，想请您帮个忙。”韩彬道。 “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原来是韩警官，快请坐。”孙熙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对着一旁的女销售说道：“去给两位警官倒杯茶。” 三人坐在了展厅的角落，孙熙然开门见山道：“您说要请我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们在追踪一名嫌犯，他是驾驶着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逃跑的，我们想请贵店帮忙联系厂家进行定位。”韩彬道。 孙熙然皱了皱眉：“诶呦，韩警官，我只是一个销售经理，这种事我还真做不了主。” “那就找能做主的人过来。”韩彬道。 “哎。”孙熙然叹了一口气：“这样，您稍等一下，我去打个电话，跟领导汇报一下。” “谢谢。”韩彬客气道。 孙熙然点头示意，而后走到一旁打电话了。 女销售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放在了韩彬两人面前，而后就站在了旁边。 “你忙吧，我们也不买车，自己坐着就行了。”韩彬点头示意，免得耽误了人家的工作。 女销售含笑点头，这才离开了。 “组长，您别说，这里的服务还挺好，我女朋友要是有人家一半懂事，我就烧高香了。”孙晓鹏一脸羡慕。 韩彬笑而不语。 片刻后，孙熙然走了回来：“韩警官，我们领导说了，只要符合规定，让我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那就先谢谢您了。”韩彬应了一声，拿出了那辆兰博基尼汽车的资料。 孙熙然瞅了一眼：“我可以帮您联系厂商，不过具体的沟通，还需要您亲自谈。” “可以。” …… 萧珊的眼泪都快哭干了，这是她儿子的手指，她认的。 女强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儿子恰恰是她的软肋。 她成立公司的初衷，也是想让儿子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反倒害了儿子。 “砰！”门从外面被人撞开了。 萧珊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助理跑了进来。 “冯助理，你咋咋呼呼的干什么！”萧珊质问道。 助理进来之后，姚秘书也跟着走了进来：“萧董，不好意思，我没来得及阻拦。” “证监会的人来了。”冯助理气喘吁吁道。 萧珊拍了拍额头：“总共抛售的股票价值多少？” “三千二百万左右。”冯助理道。 “这不够。”萧珊叹道。 “证监会来者不善，很可能会冻结您的股份，还有您的银行账户。” 萧珊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露出一抹颓然之色。 “萧董，您赶紧拿主意吧，证监会的马上就要闯进来了。”冯助理说道。 萧珊深吸了一口气：“姚秘书，去警局报警，就说天辰被绑架了。” “啊！”姚秘书露出惊讶的神色。 “赶紧去，告诉警察，绑匪打来了勒索电话，向我索要一个亿的赎金，让他们赶紧想办法解救天辰。”萧珊起身，用力抓着姚秘书的胳膊。 姚秘书被抓的生疼，赶忙答应。 “快去。”萧珊催促道。 证监会来的要比她想象的更快，一旦证监会的人介入，她抛售股票的计划就会被打乱，根本凑不齐一个亿的赎金。 萧珊有些无奈，她虽然身家十几个亿，但基本上都是公司股份，通过正常渠道，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一个亿。 刚才她已经见识了绑匪的狠辣，此时她已经没了主意，只能寄希望于警方帮忙解救。 …… 田丽和赵明两人按照韩彬的吩咐去了通信公司。 原本两人没有报太大希望，但是查了一番后，才发现萧天辰的手机打过电话，通话的对象正是萧珊。 二人赶忙请通信公司协助定位。 不过，让他们郁闷的事，萧天辰的手机又不在服务区了。 换句话说，萧天辰打完电话，就将手机卡拔了出来，根本无法实时定位。 不过，在田丽和赵明的要求下，通信公司帮忙定位萧天辰拨打电话附近信号塔的位置。 这对于抓捕萧天辰，还是很有帮助的。 不过，要确定信号塔的位置，需要一定的时间，田丽和赵明先返回分局等消息，通信公司稍后会将资料发到警局。 田丽和赵明两人返回办公室，喝了点热水，屁股都没坐热乎，曾平就走了进来。 “呦，你们两个回来的正好，有新案子了。”曾平说道。 “什么案子？” “绑架案。” “曾队，你没开玩笑吧，强健案咱们还没破呢，局里怎么又分配新案子了。”赵明有些疑惑。 “准确的说，这两个案子，也算是一个案子。” “您这么说，我也糊涂了。”田丽耸了耸肩膀。 “曾难不成魏娜娜又被嫌疑人绑架了？”赵明脑洞大开。 ”被绑架的不是魏娜娜，而是萧天辰。“曾平道。 “我日，真的假的。” “萧珊的秘书来报警了，你说真的假的？”曾平反问。 “我们刚从通信公司回来，发现萧天辰给萧珊通过电话，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而且今天还通过电话。”赵明道。 “这情况，我怎么不知道。”曾平皱眉道。 “我们刚回来，没来得及跟您汇报呢。”田丽耸了耸肩膀。 曾平略一思索：“就算两个手机通过电话，也只能说明是有人拿着萧天辰的手机联系过萧珊，这个人是不是萧天辰无法确定，没准是勒索电话呢？” “曾队，您这个想法挺有意思。” “少废话，人都来了，先做笔录吧。”曾平撂下一句话，出了办公室。 案子突然有了转折，他得去通知一下韩彬，看看他那边的调查进展。 344报案 二组办公室。 几分钟后，田丽和赵明再次见到了姚秘书。 姚秘书看到两人后，也愣了一下：“两位警官好。” “呦，这位美女，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赵明打量着对方。 “这位警官，我是谷丰公司董事长的秘书，昨天咱们才见过面。”姚秘书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诶呦呦，你看看，我这记性真是。”赵明嘿嘿一笑，对着一旁的田丽使了个眼色：“小田同志，去给姚秘书小姐倒杯咖啡。” 田丽瞪了李辉一眼，倒也没有拒绝，走到一旁，倒了一杯速溶咖啡。 “不用客气，我是来报案的。”姚秘书摘下了围巾，放到桌子旁。 “报什么案？”赵明反问道。 “我们公司的董事萧天辰被绑架了。”姚秘书正色道。 田丽走了回来，将咖啡放到姚秘书的身前。 “谢谢。”姚秘书客气了一句。 “什么时候被绑架的？”赵明问道。 “这个……应该是昨天吧。”姚秘书临危受命，来的匆忙，对于萧天辰被绑架的事，了解的并不详细。 “具体时间？” “我也不是很清楚。” 田丽在本子上记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他被绑架了?”李辉继续问道。 “是萧董告诉我的？”姚秘书叹了一口气，想必萧董应该在应付证监会的那些人吧。 “我们在做笔录，说全名，萧董是谁？” “萧珊，是萧珊告诉我的。” “萧珊怎么知道萧天辰被绑架了？” “萧珊是萧天辰的母亲，绑匪给萧珊打的勒索电话，索要了一亿元的赎金。”姚秘书说道。 “什么时候打的勒索电话？”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姚秘书摇了摇头。 “绑匪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交赎金？” “不知道。” “在哪被绑的？” “不知道。” “绑匪几个人？” “不清楚。” “诶，我说，你是来报案的，还是来逗我们玩的？”赵明反问。 “我当然是来报案的。”姚秘书应道。 “那为什么一问三不知。” “绑匪是给萧董打的电话，我没有接听电话，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姚秘书解释道。 “那为什么萧珊不来报警。” “萧董有很重要的事，暂时过不来。”姚秘书说道。 “嗯，那就等萧董忙完了，再过来报案。”赵明说道。 “萧天辰已经被绑架了，等萧董处理完事情，没准就已经晚了，萧天辰很可能被撕票，所以请你们警方赶紧立案，寻找萧天辰和绑匪的下落。”姚秘书声音高昂了几分。 田丽放下了笔，盯着姚秘书说道：“姚小姐，我们警方是依法办案，需要证据才能立案，就拿我们现在处理的一个强健案来说，因为证据不足一直都无法立案；你现在的情况也一样，你说萧天辰被绑架了，问你详细的情况你又不了解，只是听萧珊道听途说，在没有跟萧珊核实清楚之前，按照警队的规定，我们没办法立案的。” “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通融一下，赶紧立案调查救出萧天辰。”姚秘书恳求道。 “我们是按照规矩依法办案，不能说萧珊和萧天辰有钱，我们就额外的通融，那其他老百姓怎么看，还是那句话，没有足够证据，没办法立案。”赵明耸了耸肩膀。 “你们根本就是公报私仇，我要找你们领导。”姚秘书恼羞成怒道。 姚秘书虽然只是一个秘书，但人家是上市公司董事长秘书，在谷丰公司也是被人捧着敬着的，跟着萧珊见过不少的市i领导，对于两个小警员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 “我们是按照警队的规矩办案，你别说找我们领导，就是找省厅的领导，那也一样，证据不足，不能立案，依法办案，绝不通融。”赵明义正言辞道。 如果有老百姓在周围旁观，一定会忍不住叫好。 “别说的大义凛然，你们警方就是准备见死不救嘛。”姚秘书急了，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什么叫见死不救？” 赵明哼了一声：“萧天辰现在是一个强健案的嫌疑对象，我们一直以为他畏罪潜逃了，你现在报案说他被绑架了，让你拿出证据，你又不了解情况，在没有查清楚前，我们怎么立案。” “你说萧天辰是强健案的嫌疑对象？”姚秘书诧异道。 “不错，受害人的父母就在接待室等着，因为没有足够证据，那个强健案还没有立案，如果现在我们给萧天辰的失踪立案了，受害人的父母怎么想？会不会戳我们警方的脊梁骨。”田丽大声质问。 姚秘书咽了咽口水：“你们昨天去公司，就是为了查萧天辰是不是强健案的凶手？” “是。” 赵明点点头，指着对面的姚秘书：“你口口声声说人命关天，让我们警方不要见死不救，如果萧天辰真被绑架了，萧珊为什么不来报案。” “萧董，现在有重要的事，走不开。”姚秘书无奈道。 “开会？还是陪领导吃饭？”赵明反问。 姚秘书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 “你不用跟我们说对不起，我们是警察，会依法办案，如果萧天辰真被绑架了，你让萧珊过来做笔录，只要将绑架的情况说清楚，符合立案的条件，我们自然会立案。”赵明道。 姚秘书既不了解案情，也不占理，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田丽有些诧异的望着赵明，仿佛第一次见到对方：“行呀，够牛的呀。” “那是，只要咱们按照警队的规矩办案，就是公安厅i长来了，咱照样不怂。”赵明哼道。 田丽摇头失笑：“你就吹吧！” …… 韩彬和孙晓鹏得到了汽车的定位信息，发现兰博基尼的确停在太行大街附近。 在返回的路上，韩彬陆续接到了曾平和田丽的电话。 得知了萧珊秘书去报失踪的事。 对于赵明的做法，韩彬也不置可否，只要不违反警队的规定，没什么大事。 其实立不立案，警方一样会搜寻萧天辰。 只不过，一个是当嫌犯寻找，一个是当成被绑人。 北孟村，就在太行大街的西侧，兰博基尼汽车的定位地点就在这附近。 李辉带着民警先一步赶到了附近。 两拨人在北孟村村口顺利会师。 派出所一方的领头人是警长姜青山，三十多岁，大高个，头发有些秃顶了。 韩彬走过去，跟对方握了握：“姜警长，又麻烦您了。” “韩组长客气了，我们也是刚到。” 李辉走过来，介绍道：“西边就是北孟村了，兰博基尼的具体位置在哪？” “在北孟村东南角的位置。”韩彬道。 “齐村长，你过来一下。”姜青山招呼道。 “诶，几位同志，有什么事？”一个六十岁左右，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子问道。 “您是北孟村村长？” “对，我是。”齐村长应了一声，反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您好。” “齐村长，你们村的人，昨天有没有见过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韩彬问道。 齐村长愣了一下，疑惑道：“兰博基尼，啥是兰博基尼？” 345后悔（五千字大章，求订阅！） 齐村长对于奔驰宝马不陌生，但兰博基尼还是头一次听。 他这么大年纪了，对于跑车根本无感，也不关心，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买辆大奔。 也正朝着这个目标在努力。 韩彬换了一个问法：“北孟村的东南角方向，有没有比较容易藏车的地方。” “诶呦，这个我得想想。”齐村长思索了片刻，一拍额头说道：“我想起来了，村东头南边有个砖窑，因为查环保的原因早就停工了，平常基本上没人去。” “去砖窑的路平整吗？”韩彬问道。 “还行，因为那条路经常拉砖，砖厂专门修过路面，挺好走的。” “那麻烦您带路，我们去砖窑厂看看。”韩彬提议。 齐村长上了车，在前面引路，往前走了一段路，又拐入了南边的一条马路，这条马路虽然不宽，但是还算平整，跑车也可以通行。 当然，可能会扛一下底盘，但不会影响通行，至于会不会划坏车，对于一个逃跑的人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了一个砖窑厂，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烟筒已经被推到了，没有车、没有砖，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韩彬先下了车，观察了一下砖窑的情况：“这倒是个藏车的好地方。” “彬子，你看这边有车胎印。”李辉指着不远处喊道。 跑车的轮胎和普通轮胎的款式、纹路是不同的，韩彬在网上搜了一下，这个车胎印和兰博基尼的汽车吻合。 为了避免太多人进入窑厂，将地下的痕迹破坏，韩彬跟姜青山商量了一下，由韩彬、李辉、孙晓鹏三人进入窑厂，姜青山带着民警在窑厂周围警戒，防止嫌疑人从窑厂逃窜。 窑厂的面积很大，人手少了也围不住。 砖窑厂连个门都没有，韩彬二人顺利的走了进去，车胎印在土路上很明显，一直开进了窑里。 考虑到这个案子很可能比之前想的要复杂，韩彬对着两人叮嘱：“小心一点，萧天辰有可能是畏罪潜逃，也有可能是被绑架了，一定要小心突发情况。” “反正周围有民警，咱们只要负责把他们吓出来，能抓一个是一个，剩下的就交给外面的民警。”李辉提议。 “安全第一。” 韩彬拿出了警棍，走在最前面。 窑厂都是砖盖的，一个一个的半圆形窑口，跟城门楼子有些像。 韩彬三人进入了一个窑口，没有立刻往里走，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适应了一下后，韩彬再打量了整个窑洞。 窑洞里面空荡荡、黑漆漆、角落里还摆放着一些烂砖头。 不过一块黑色的塑料布吸引了韩彬的目光，塑料布面积不小，四周用砖头压盖，看样子很像是一辆汽车。 韩彬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在韩彬的示意下，李辉和孙晓鹏二人将黑色塑料布揭开，里面露出了一个黄色的兰博基尼跑车。 韩彬怕两人破坏了鞋印，吩咐道：“你们两个在四周警戒。” 韩彬观察了一番，兰博基尼四周留下了一些脚印，看着像是两个人留下的，韩彬习惯性的拍了几张照片，而后打开了车门，发现汽车副驾驶座上有些血迹，韩彬又拍了几张照片。 “彬子，我们在四周搜查了一下，没发现有其他人的踪迹。”李辉喊道。 “对方用黑色塑料布将汽车盖住，很可能是为了隐藏汽车，人应该已经逃跑了。”韩彬分析。 “会不会是萧天辰，故意将车遗弃到这里，又让他母亲去报警，说自己被绑架了，从而迷惑警方。”孙晓鹏大胆的猜测道。 “你小子行呀，分析的不错。”李辉打趣了一句，又对着韩彬问道：“彬子，你怎么看？” 韩彬思索了片刻：“开车的并不是萧天辰本人？” “怎么看出来的？” “萧天辰今年24岁，身高175cm，身材偏瘦，跟右侧那一组鞋印吻合，他是从副驾驶室下车的；驾驶室下车的人，30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上下，身材比较胖。” “这么说，绑架的可能性更大？”李辉嘀咕道。 “我在副驾驶室的座椅上发现了血迹，很有可能是萧天辰留下的。”韩彬道。 “乖乖，萧天辰原本是咱们抓捕的嫌疑对象，要是成了被绑架的嫌疑人，那可就有意思了。”李辉有些哭笑不得。 “那不省事了嘛，一下子破两个案件。”韩彬笑道。 对于一个被绑架的强健犯，韩彬等人没有太多的同情心，更多的是当成工作来看。 “你们搜查一下其他线索，我跟曾队汇报一下。” …… 四十分钟后，技术队的人赶到了现场。 不过，曾平、田丽、赵明三人并没有过来，通信公司发来了萧天辰的手机定位地点，萧天辰的手机打了两次电话，一次在芒村附近，一次在蒋村附近，他们三人赶过去查看了。 在技术队勘察完现场后，韩彬就一同返回了警局，他对于手机定位不抱有太大希望。 两次打电话的位置不用，说明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嫌疑人不可能在那傻等着，肯定已经离开了。 而且，嫌疑人选择在那里打电话，就证明那里比较容易隐藏，找到线索的希望不大。 韩彬在外面跑了大半天，早已经冻得手脚冰凉，中午只吃了一个面包，可以说是又饿又冷。 这个点，已经快下午三点了，出去也没地吃饭了，韩彬三人一人泡了一碗方便面。 人饿了，方便面绝对是难得的美食，再喝一碗面汤，身上立时就暖和了。 李辉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一桶泡面，一脸满足的模样，拍了拍肚子：“现在车找到了，人没找到，你们说咋整？” “萧天辰不是打过电话吗？可以申请对他的手机实时定位。”孙晓鹏提议。 “案子还没立，能申请的下来吗？”李辉耸了耸肩膀。 “萧天辰的手机很关键，只要能找到他的手机，这个案子就真相大白了。”韩彬道。 “就怕这小子把手机丢了。”李辉耸了耸肩膀。 “看看曾队他们那边，能找到什么线索吧。”韩彬若有所思道。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个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戴着帽子、眼镜和口罩，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上还背着一个包。 “诶，你干嘛的？”李辉警惕道。 女人观察了一下办公室，摘下了帽子、眼镜和口罩：“我叫萧珊，是来报案的。” 韩彬瞥了对方一眼：“萧天辰是你什么人？” “是我儿子。” “请坐吧，我来给你做笔录。”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 萧珊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昨天上午接到绑匪电话的。” “绑匪怎么说？” “他不让我报警，还让我准备一个亿的赎金。” “有没有说怎么交付赎金？” “没有。” “为什么昨天不报警？”韩彬追问。 萧珊摇了摇头：“我不敢，我怕被绑匪知道了，会伤害我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今天又决定报警了？”韩彬不解道。 萧珊掐了掐额头，打开了身上背着的包，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 韩彬瞅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里面放着一根手指。 萧珊又将盒子盖住，仿佛不忍看下去：“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 “这是萧天辰的手指？” “是，我能认出来。”萧珊红着眼应道。 “你还有其他孩子吗？” “没有。” “我们需要做个鉴定。” “好，我愿意配合警方，也希望警方能尽快立案，将我儿子解救出来。”萧珊哽咽道。 “你儿子在哪被绑架的？” “我也不清楚。” “绑架的具体时间？” “前天晚上他没有回家，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我接到了绑匪的电话。” “绑匪的手机号是多少？” “绑匪是用天辰的手机打的电话，我都已经录音了，您可以听一下。”说着，萧珊拿出了手机，播放了通话录音。 绑匪打了两次电话，一共有两段通话录音，韩认真的听了两遍。 沉默了片刻后，韩彬问道：“打电话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没有。” “对于萧天辰被绑架的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有句话叫商场如战场，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也得罪了不少人，跟我有恩怨的人，我能写满一张a4纸，但是，这毕竟只是生意，有竞争是难免的，真让我说谁会伤害天辰，我还真说不出来。”萧珊叹息道。 “那你有什么线索吗？” “有，第一个线索是今天上午有人送来了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天辰的一根手指。”萧珊双眼通红，声音有些沙哑。 “谁送的？” “收邮件的人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送来的，我查过监控，不像是专门送快递的。” “那个箱子在哪？” “在我办公室里。” “这个线索很重要，这个送箱子的人，很可能跟绑匪有联系，甚至可能就是绑匪本人。”韩彬道。 “监控视频在谷丰公司，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送过来。”萧珊道。 “还有其他线索吗？” “我接到绑匪的电话后，一开始想要交付赎金，但我一下子也拿不出钱，就想违规操作抛售手里的股票，我是昨天下午开始抛售的，晚上八点到八点半就有好几个人发帖子，将这件事发布到了网上，今天一早还推上了热搜，这一系列的行动像是有预谋的，我觉得这个发帖子的幕后黑手，很可能跟绑架我儿子的人有关。”萧珊解释道。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毁掉我和谷丰公司。” “如果，你和谷丰公司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对谁最有利？” “谷丰公司是做搜索引擎的，市场就这么大，只要把我们公司干掉，几个同类型的公司就会瓜分我们公司的市场。” “也就是说，你觉得萧天辰之所以被绑，是因为不正当的商业竞争。”韩彬总结道。 “这只是我的猜想，我也不敢确定，也有可能绑匪单纯的是为了钱财，但我现在真拿不出一个亿。”萧珊露出无奈的神色。 证监会已经盯上她了，并且冻结了她名下的股份和银行账户，她还在等着证监会的处罚决定。 “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儿子的兰博基尼。” “在哪？” “在太行大街附近的一个砖窑里。” “天辰呢，有没有天辰的下落？”萧珊露出急切的神色，一把抓住了韩彬的胳膊。 “我们去的时候只有车，人已经没了踪影。” “呼……”萧珊叹了一口气，又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李辉撇了撇嘴，插话道：“这话应该问你自己，如果你昨天及时报案，将兰博基尼的购车手续交给警方，或许昨天就可以抓到嫌犯，将你儿子解救出来。” “我害怕报警后，绑匪会撕票，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不能失去他。”萧珊哭喊道。 “我们会尽快立案，找到你的儿子。”韩彬正色道。 “谢谢。”萧珊抹了一把眼泪，反问：“这位警官，听我秘书说，昨天有警员去过我们公司，莫非您昨天就知道了天辰被绑架的事？” “不知道。” “那你们去公司找我做什么？” “萧天辰涉及到一起其他的案件，我们本来是想请你协助调查的。” “什么案件？” “等找到萧天辰再说吧。”韩彬敷衍道。 现在想起问了，早干什么去了，绑架的时间拖的越久，被绑人就越危险。 如果萧天辰真的被绑架了，再说他涉嫌强健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采集了萧珊的dna后，韩彬就让她先离开了，等讨论完案情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目送萧珊离开后，韩彬开门见山道：“现在看来，萧天辰很有可能真的被绑架了。” “真不知道，魏娜娜和她父母听到这件事会怎么想。”李辉嘀咕道。 “组长，我有一个想法，但是这么想可能不太合适。”孙晓鹏欲言又止道。 “说说看。” “如果说到绑架的动机，魏娜娜和她的亲属一样有这种动机。”孙晓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韩彬点点头：“你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很大胆，动机也确实存在，不过，主要就是看有没有作案时间。” “萧天辰离开酒店的时间，是昨天早上七点左右，那个时候他是一个人离开酒店大堂的，当时他还没有被绑架。”李辉顺势分析道： “根据通信公司的记录，萧珊是上午十一点三十四分接到绑匪电话的，也就是说，萧天辰被绑架的时间段，应该是上午七点到十一半之间。” 韩彬接过话茬：“魏娜娜没有离开过酒店，而后直接被带到警局，她本人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那魏娜娜的父母和男友呢？会不会是魏娜娜先通知的他们，再报案？”孙晓鹏脑洞大开道。 “孙晓鹏的父母是九点多到的警局，据他们自己说，他们之前在派出所，但咱们并没有核实过。”韩彬道。 “七点到九点半之间隔了两个小时，作案时间也够了。”孙晓鹏道。 “李辉，晓鹏，这条线索就交给你们调查了。”韩彬吩咐道。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警察办案就是要考虑全面一些，这样才不会出纰漏，否则闷头查了半天，才发现调查的方向错了，那才叫尴尬。 十几分钟后，曾平带着田丽、赵明、杜奇返回了分局。 兰博基尼找到之后，杜奇就没有待在交警监控中心的必要了。 “曾队，手机定位查到什么线索了吗？”韩彬问道。 “两个手机定位的地点我们都去了，不过，因为信号塔范围比较大，两个位置都不太好查，那附近有村子、有田地、还有果园，查起来难度很大，我们走访了一些村民，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曾平无奈道。 “附近有没有监控？” “有一些私人监控，但是不多，我让他们拷贝了下来，一会做交叉比对。”曾平应了一声，反问道：“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先汇报了一番窑厂发现兰博基尼的情况，而后又叙述了一下萧珊报案的经过。 听完后众人都唏嘘不已。 “这坏小子，也算是恶有恶报了。”田丽感慨道。 “没想到，他居然真被绑架了。”之前，赵明一直以为萧天辰是畏罪潜逃。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先查案子吧。” 曾平摇了摇头，查的案子越多，他越不敢轻易下结论：“既然，萧珊提供了新的线索，咱们就顺着这两条线索查下去。” “曾队，您安排任务吧。”韩彬道。 曾平点点头，思索了片刻：“我和杜奇负责网络这一块，看看谁是炒作这件事的幕后黑手。” “田丽，你留在办公室查看监控，将从两个定位地点收集的视频进行交叉比对。” “是。” “韩彬和赵明去谷丰公司，去调查那个送箱子的人，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绑匪。” “是。” 众人分头行事。 346踪迹 谷丰公司。 赵明是第二次来谷丰公司，但是两次来的感觉截然不同，上一次来他吃了闭门羹，这一次却是萧珊请来的。 这一次接待韩彬二人的，依旧是萧珊的秘书。 萧珊没有亲自接待，倒不是摆董事长的架子，而是为了避免被绑匪察觉到异常。 若是让绑匪知道她已经报警了，很可能会对萧天辰不利。 再一个，萧珊违规抛售股票，已经上了新闻热搜，给谷丰公司带来了很恶劣的影响，公司的董事和股东也开始向她发难，她现在不光要担心自己的儿子，工作方面也是焦头烂额。 姚秘书想请韩彬和赵明去接待室，不过被韩彬拒绝了，韩彬让她准备一间会议室，在那里查案要更方便。 姚秘书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姚秘书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插上了一个u盘，播放了公司前台的监控视频。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搬着一个箱子，放到了公司的前台，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韩彬将视频仔细看了三遍，这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羽绒服、球鞋，留着短头发，带着一个黑框眼镜，并没有特意遮掩自己的容貌。 “他当时说的什么？”韩彬追问。 “他说，这是给萧董的箱子。” “还说其他的了吗？” “没有，放下箱子，人直接就走了。”姚秘书说道。 “他是快递公司的吗？” “没有穿快递公司的服饰，看着不像。” “你们公司以前有人见过他吗？” “我私下问过，没有。” “还有其他线索吗？” “没有。” “比如说，你们公司有没有来过可疑人员？”韩彬提示。 “没有。” 韩彬和赵明拷贝了一份视频，随后离开了谷丰公司。 赵明递给了韩彬一根香烟：“彬哥，咱们现在去哪？” 韩彬吐了一口烟圈：“找大厦的物业公司，查查那小子是打哪来的。” 韩彬两人去了物业公司，表明了身份后，很顺利的进入了监控室。 按照谷丰公司前台的监控时间，来寻找那个送箱子男子的踪迹。 男子是上午九点二十分钟进入大厦的，九点半离开的大厦，基本上没有停留太久，韩彬的推测应该是送到箱子就离开了。 既然男子不是在大厦工作的人，再继续留在大厦也就没有意义了。 “彬哥，那小子没有留下身份信息，咱们怎么找到他？”赵明问道。 “咱们有他的清晰正面照，只要放到数据库进行人脸识别，人肯定是能找到的，只是多久能比对出来，这个谁也说不准。”韩彬道。 韩彬两人讨论了一番，都没有更便捷的办法，也就只能使用笨方法了，不过笨方法也往往更加靠谱，只是需要时间。 而对一个绑架案来说，时间恰恰是最重要的。 韩彬二人返回分局后，已经是晚上七点钟。 韩彬召开了一个案情总结会，曾平和杜奇去网安大队还没回来，参加会议的只有五个人。 韩彬扫了一眼手下的队员：“你们有新的发现吗？” “我和孙晓鹏去核实过，昨天上午七点到九点半之间，魏娜娜的父母和男朋友的确在派出所，他们都没有作案的嫌疑。”李辉开门见山道。 “好。”韩彬点点头，否定了一个线索，可以集中警力调查新的线索。 “田丽，你那边呢？”韩彬问道。 “我们收集的视频都是私人监控，并不是主干道的监控，所以比对的难度要大一些。”田丽道。 “慢慢来。”韩彬安慰了一句，而后将两人去谷丰公司调查的情况告诉了众人。 韩彬还特意播放了一下视频，让其他人看看是否认识送箱子的人，可惜大家都没见过。 而后，赵明又将视频送到了技术队，请他们进行人脸识别，查找送箱子的男子。 考虑到绑匪今晚很可能还会来电话，韩彬让田丽和孙晓鹏带着两个技术队的人去了萧珊家，一旦绑匪那边有情况，警方也可以及时作出反应。 其他人则是下班回家了。 …… 回去的路上，李辉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彬子，你觉得萧天辰为什么被绑架？” “就目前来看，绑匪的诉求是赎金，这是最大的可能，不过……”韩彬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李辉追问。 “绑匪索要一亿赎金，我觉得有些高了，如果绑匪只要一两千万，萧珊根本不会报警，很可能已经将赎金给绑匪了。”韩彬说道。 “可能他觉得萧珊的身家比较丰厚，一个亿对萧珊来说不算什么。”李辉道。 “萧珊的身家的确很丰厚，不过股份和现金是两个概念，谷丰公司又不是走现金流，而且也不是她个人的钱，萧珊一时半会很难拿出一个亿，时间拖得越久，绑匪被抓的可能越大。”韩彬分析道。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不代表绑匪知道这一点，可能她觉得萧珊身家十几个亿，拿出一个亿现金不算什么事。”李辉道。 韩彬也不肯定：“或许吧。” 李辉话锋一转：“彬子，我也有一种猜测，你觉得绑匪真正的目的，会不会是为了报复萧天辰。” “怎么说。” “萧天辰欺负魏娜娜并不是偶然，这说明，他之前也得罪过很多人，会不会是被那些他伤害的人报复。”李辉大胆的猜测道。 “如果是报复的话，直接杀了他就好了，何必再多此一举将他的手指放到谷丰公司，这样岂不是增加了被抓的风险。” “人哪有不贪心的，可能他们一开始是为了报复萧天辰，但是抓到萧天辰之后，又知道他家里有钱，顺便在勒索一些钱花，也是很有可能的。”李辉道。 这也是李辉和孙晓鹏去派出所核实情况的时候想到的。 萧天辰这小子肯定不止欺负过魏娜娜一个人，既然魏娜娜有报复的可能性，其他女受害者一样有这种可能。 韩彬点点头：“明天询问一下萧珊，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绑匪的真正目的是利用萧天辰搞垮谷丰公司和萧珊，但韩彬不太了解商业，对此也不好做判断，只能顺着线索调查下去。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韩彬没有再去父母家，而是洗了个澡，叫了个外卖。 一边吃外卖，一边看电视。 等吃完饭，就直接上床睡觉了。 警方在监听萧天辰的手机，如果晚上绑匪联系萧珊，田丽也会通知韩彬，能多睡一会是一会，谁知道晚上会不会有情况。 …… 翌日清晨。 萧珊家。 田丽靠在沙发上，右手拄在扶手上，脑袋一栽一栽的。 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咖啡壶和一个咖啡杯，杯子里还剩下半杯咖啡。 孙晓鹏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手机插在充电宝上在，正在精神奕奕的打王者荣耀。 “叮铃铃……” 一身手机铃声响起，孙晓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田姐，好像是萧珊的手机。” “啊！”田丽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你说什么。” “砰”的一声。 一口卧室的门打开了，萧珊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田警官，绑匪又打电话来了！” 347线索？陷阱？ “田警官，现在该怎么办？我要不要接听电话？”萧珊一脸紧张的模样。 田丽没有回答，扭头望向一旁技术队的人：“岳西，手机定位没问题吧。” 岳西没有答话，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田丽拉着萧珊坐到沙发上：“接吧，照常说就行了。” 萧珊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摁下了接听键：“喂。” “萧董，你在哪呢？”手机里传来绑匪的声音。 “我在家。” “呵呵，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在警局。” “我没有，我正在努力的筹钱，我不会报警的。” “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再警局。” “我真的在家，没在警局，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你视频，我正在卧室里接电话。”萧珊说道。 田丽一挑大拇指，这句话接的很好。 如果对方能视频的话，或许能从视频中看到一些线索，从而查到被绑人关押的地点。 “呵呵，那我就再相信你一回。”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钱准备好了吗？” “我正在努力筹钱。” “那就是没有喽。” “我真的在非常努力的筹钱。” “你骗谁呢，你上百亿的公司在那放着，连一个亿都拿不出来，我看你是不想要儿子了吧。”男子威胁道。 “谷丰是一家上市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我的股份也只有十几亿的市值，关键是，股份不能立刻变现，证监会已经盯上我了，我现在准备低价出售别墅，我会尽快凑齐一个亿，相信我。”萧珊诚恳道。 “给我个准确时间。” 萧珊咬了咬牙：“后天，我绝对可以凑齐一个亿的现金。” “我是一个讲诚信的人，我也希望别人能讲诚信，如果对方不讲诚信，我会很生气，明白吗？” “我明白，我们做生意也一样，就是以诚信为本。”萧珊说到这，追问了一句：“等钱筹集好了，怎么交付赎金，在哪交？” “等你准备好钱再说吧。” “我儿子呢，我要听他的声音。” “你没准备好钱，我的心情也不好，今天别想跟你儿子通话了。”男子哼了一声，又笑了笑：“不过为了鼓励你，我又给你送去了一件礼物，一会会派人送到了你的公司，估计你上班的时候就能收到。” “什么礼物？我不要礼物，我不要礼物。”萧珊喊道。 “礼物已经送回去了，收不回来了，如果你不想要再多的礼物，就早点筹集赎金。”男子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萧珊双眼通红，双手有些颤，她已经猜到了所谓的礼物。 她很希望自己猜错了。 “手机定位到了吗？” “对方应该没有开启定位服务，时间太短了，定位不到具体位置。”岳西摇了摇头。 田丽叹了一口气，警方的实时定位查不到，只能等通信公司上班，让他们根据信号传输定位基站了。 不过，田丽担心会像前两次一样，等他们确定了基站的范围，赶到现场的时候，嫌疑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萧珊深吸了一口气：“田警官，现在怎么办？绑匪又派人去谷丰公司送东西了。” 田丽看了一眼手表：“你们公司几点上班？” “九点。” 田丽露出一抹兴奋之色：“现在才七点钟，也就是说咱们有足够的时间实施抓捕。” …… 四十分钟后。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在接到田丽的电话后，韩彬就立刻通知队员赶到分局。 韩彬、李辉、杜奇、赵明都赶到了办公室。 大家都没有吃早饭，有的泡方便面，有的倒咖啡，有的倒茶水。 “咯吱……”一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田丽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呦，都来齐啦。” 李辉打了个哈欠：“就等你了。” 韩彬端着一杯咖啡，靠在桌子上，一边搅咖啡，一边问：“田丽，说说情况吧。” “让我先喝口水。”田丽也打了个哈欠，走到饮水机旁兑了一杯温水，一口气干了。 “渴死我了。” “在萧珊家，她没让你喝水？”赵明关心道。 “怕睡着了，喝了一晚上咖啡，越喝越渴。”田丽又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辛苦了，一会回去睡一觉。”韩彬道。 田丽没有接话，现在有机会抓住嫌犯，她反倒不着急睡觉了。 而后，田丽将萧珊接到绑匪电话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彬等人。 韩彬沉默了片刻：“你当时在现场，你怎么看？” “绑匪说要派人给萧珊送礼物，而萧珊的谷丰公司九点上班，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咱们完全可以布控抓捕，这个人即便不是嫌犯，也很可能是嫌犯的同伙。”田丽提议。 “绑匪要送什么礼物？”杜奇追问。 “他没有明说，不过考虑到第一次送的是手指，这一次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田丽耸了耸肩膀。 “啧啧，这绑匪够狠的呀，一天砍一个手指。”李辉嘀咕道。 “彬哥，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只要能抓到送礼物的人，没准就能顺藤摸瓜抓到绑匪，尽快将被绑人解救出来。”赵明表示赞同。 韩彬紧皱着眉，作为这个案子的实际负责人，他要比普通的队员想的更多。 如果抓到送礼物的人，而后再问出嫌犯的下落，自然是最好的。 但如果这是嫌犯的一种试探呢？ 一旦抓捕了送礼物的人，嫌犯通过某种方法得知此事，会不会直接撕票。 这是韩彬作为案件负责人需要考虑到的。 人质一旦被撕票，韩彬是要承担责任的。 韩彬让队员们准备好装备，自己则是联系了曾平。 曾平也到了分局，韩彬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 时间紧迫，韩彬没有废话，直接将情况描述了一遍。 曾平反问：“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抓住送礼物的人，能问出嫌犯和人质的下落，自然是最好的；但我就怕这是一个陷阱，一旦抓捕了送礼物的人，警方就会在嫌疑人面前暴露，从而影响到人质的安危。”韩彬正色道。 “你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这个线索等于是嫌犯主动提供的，而不是咱们调查到的。”曾平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咱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否则，萧珊也会对咱们有意见。” “可以将其中的厉害关系跟她说一下，她是商业精英、it行业女强人，相信她会理解的。” “你还没有结婚，不明白为人父母的感觉，她现在首先是一个母亲，关系到她儿子的安危，她很难冷静的做出判断。”曾平叹了一口气，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自己的孩子比全世界都重要。 不负责任的父母也有，但毕竟只是少数，否则，也不会上新闻了。 韩彬也不好反驳，就像曾平说的，他的确还没结婚，也没有孩子，在这方面的确没有发言权。 “曾队，那您觉得该怎么办？” “这样，咱们先去现场布控，至于是否抓捕，到时候见机行事，也可以询问一下萧珊的想法，她毕竟不是普通人，如果她真能做出冷静的判断和取舍，让她拿主意也可以，总之，要做好两手准备。” 韩彬点头，表示赞同。 曾平的提议，虽然算不上有多高明，但却是最稳妥的。 而处理绑架案，恰恰要以稳为主。 人质的安危最重要。 348一问三不知 明珠商业大厦。 曾平和韩彬带着队员提前来谷丰公司布控。 其中，韩彬和曾平在监控室调度指挥。 李辉和杜奇在一楼大堂。 赵明在走廊里监控。 孙晓鹏个子太高，太扎眼，就留在了谷丰公司里。 田丽则是和萧珊在一起，负责跟韩彬保持联系。 韩彬观察了一番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曾队，发帖人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曾平摇了摇头：“网安大队那边还没有消息，网络这东西咱也不太懂，等着吧。” “我觉得谷丰公司应该也有网络高手，可以让萧珊请精通网络的员工帮忙调查发帖人的ip地址。”韩彬提议。 “你这个想法挺有意思，怎么不早点说？” 韩彬露出一抹笑：“我也是刚想起来。” 网安大队还没消息，案件不等人，做两手准备总是好的。 “对了，刚才鲁文跟我打过电话，那个手指的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跟萧珊的确是母子关系。”曾平道。 韩彬点点头，这下就能排除萧天辰自导自演的嫌疑，全力侦破案件了。 韩彬二人说话的同时，也一直在盯着监控屏幕，此时已经是九点二分，过了上班的高峰期。 “呲呲……”对讲机响起了李辉的声音：“彬子，发现可疑男子抱着一个箱子进了南侧的电梯。” “收到，全体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手。”韩彬说完，将目光望向了南侧电梯的监控。 电梯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其中有一个男子戴着口罩、手里搬着一个箱子。 韩彬一直从监控里盯着对方，男子下了电梯后，搬着箱子进了谷丰公司。 “曾队。”韩彬将对讲机递了过去。 曾平摆了摆手：“抓是肯定要抓的，但不是现在。” “您准备什么时候抓捕？”韩彬问道。 “你觉得这个送箱子的是绑匪吗?”曾平答非所问。 “他是不是绑匪我不清楚，但看身形跟上一次送箱子的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他是绑匪，自然是越早抓捕越好；但我觉得，只要绑匪稍微有点脑子，就不会亲自过来送‘礼物’。”曾平指着屏幕，继续分析： “假设对方不是绑匪，而是被绑匪派来的，那么在送到箱子之后，很可能会通过某种方式跟绑匪联系，最好的动手时机，就是在他给绑匪报平安之后。” “您觉得，他会以哪种方式给绑匪报平安？” 曾平点上了一根香烟，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觉得这个方法不会太复杂，第一种很可能是通过打电话的方式；第二种很可能是绑匪在周围暗中观察，一旦警方动手抓捕，就会被绑匪察觉。” “彬哥，一个戴口罩的男子将一个箱子放到了前台，现在已经离开了谷丰公司。”孙晓鹏说道。 韩彬也赞同曾平的分析，回复道：“知道了，李辉、杜奇、赵明，你们三个负责暗中跟踪，小心一点，别被嫌疑人发现。” “是。” “什么时候实施抓捕？” “等消息。” …… 谷丰公司内。 箱子被送到前台没多久，姚秘书就走了过来，搬着箱子走到了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咚咚。” “进来。” 姚秘书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屋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公司董事长萧珊，另一个则是警官田丽。 “董事长，箱子拿过来了。” “放到桌子上。” 姚秘书应了一声，将箱子放到桌子上，随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萧珊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田丽问道：“田警官，送箱子的人会不会就是绑匪？” “这个谁都不敢保证。”田丽摊了摊手。 “警方，就这么放他走了？”萧珊有些不甘心。 “这也是为萧天辰的安危考虑，一旦立刻抓捕了送箱子的人，很可能被绑匪察觉，对方如果撕票的话，根本就来不及解救。”田丽解释道。 “说的对。”萧珊应了一声，而后走到了桌子旁，双手微微的颤抖。 愣了一会，才拿起小刀划开了箱子，跟之前一样里面依旧放了一个小盒子，萧珊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个血淋淋的耳朵。 …… 送箱子的嫌犯离开大厦后，李辉、杜奇、赵明在后面尾随，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三个人不敢跟的太近。 不久之后，韩彬和曾平也开车跟了上来。 为了避免绑匪在暗中观察，韩彬没有在使用对讲机，而是用手机给李辉打了一通电话：“嫌疑人有什么异常吗？” “出了大厦以后，他打了一通电话。” “继续跟踪。” 送箱子的嫌疑人离开大厦后，并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步行去了附近的一间网吧。 李辉等人没有直接抓人，而是跟网吧的老板打听了一下，得知嫌疑人经常会来这边上网。 李辉、赵明两人各开了一台机子，坐在了嫌疑人的旁边。 嫌疑人一直在打游戏。 李辉和赵明盯了二十分钟没有异常，韩彬决定实施抓捕。 网吧里人多耳杂，在这里抓捕并不方便，韩彬让网吧老板远程操控，让嫌疑人无法上网。 “艹，我这还有两个小时的上网时间，怎么突然停了。”嫌疑人恼怒的声音传来，而后走到了柜台旁质问：“老板，我是26号机子，还有两个小时，怎么关机了。” “诶呦，那个机子可能出毛病了，这样我在二楼给你开个机子吧。”网吧老板说道。 “靠，我刚才玩的正带劲呢，一会可别再不能上了。”嫌疑人抱怨道。 “放心吧，二楼的机子好用。”网吧老板说完，带着嫌疑人上了二楼。 这个点上网的人不多，二楼空荡荡的，只有三个男子站在不远处。 看到嫌疑人走上了二楼，那三个男子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嫌疑人似乎察觉了什么，转身就要往楼下走，不过，这个当口又有两个人上了楼梯，挡住了楼梯口。 “让一下。”嫌疑人喊道。 李辉直接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有话要问你。” “问我，什么事？”嫌疑人有些结巴。 “你刚才是不是去过谷丰公司？” “是。” “去干什么？” 嫌疑人迟疑了一下，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五个人，脑袋耷拉了下来：“送东西。” “送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嫌疑人支支吾吾不肯说。 “说！”李辉呵斥道。 “我叫郝飞虎。” “你为什么要给谷丰公司送东西？”韩彬追问。 “是有人雇佣我去的。” “谁雇佣你的？”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我也不认识她，她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将箱子送到谷丰公司。”郝飞虎说完后，有些担忧道：“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是个送东西的。” “那个女孩怎么联系的你？” “在方春路上碰到的，我真是第一次见到她。” “你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没有。” “还能不能找到她？” “不能。” 李辉皱眉：“她的模样，你总应该记得吧？” 郝飞虎摇了摇头：“她戴着墨镜和口罩。” 李辉：“……” 349折翼 韩彬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继续问道：“刚才你出了大厦，在给谁打电话？” “给我朋友，我有钱了，让他来网吧一起玩，他说没时间，要陪女朋友逛街。”郝飞虎说道。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李辉：“查一下，他刚才拨打的手机号。” “是。” 韩彬指着郝飞虎继续问道：“现在快递这么方便，那个女孩让你送东西，你就没有怀疑？” “我问了，那个女孩说，那个萧总bao养过她，现在她想跟对方分手，所以要将萧总送的东西还回去，还说想跟萧总划清界限，不希望对方找到自己，我就信以为真了。”郝飞虎叹了一口气：“谁知道那个臭女人居然骗我。” “萧总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我没问，应该是男的吧，要不也没那功能，您说是吧。”郝飞虎说道。 “你遇到那个女孩的具体位置在哪？” “在方春路和齐富街交叉口向东几百米，在人行道上碰到的，我虽然没看清她的模样，但她声音很好听，感觉年龄不是很大，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我一心软就帮了她。”郝飞虎回忆道。 “我告诉你，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明白吗？” “明白，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一句假话。” 而后，郝飞虎被押到了警车里，韩彬和曾平商量后，安排了一下任务。 田丽和孙晓鹏回家或宿舍休息。 曾平、李辉去通信公司。 韩彬、杜奇、赵明三人押着郝飞虎去交警监控中心。 只有郝飞虎见过那个女人，让他去监控中心排查，要比其他人更合适。 当然，交警监控中心也不是谁想去就去的，曾平会提前跟交警部门的领导沟通。 韩彬等人去了交警监控中心，并没有受到阻拦，不过考虑到安全起见，郝飞虎被戴上了手铐。 韩彬找出了方春路附近的监控，让郝飞虎寻找那个女人的身影。 用郝飞虎的话说，那个女人当时背着一个黑色的包，是从包里拿出的箱子，穿着一个卡其色的外套，戴着眼镜和口罩，因为没有看到女孩的容貌，也只能根据这些特点寻找。 进了交警监控中心，郝飞虎就有些局促不安，还有些尿急，让杜奇和赵明带他去了一趟厕所。 郝飞虎盯着屏幕看了将近半个小时，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屏幕喊道：“这个，就是这个坏女人。” 韩彬向屏幕望去，果然，发现了跟郝飞虎描述一致的女人。 “查这个女人相关的监控，看看她是从哪来的，又去了哪？” “是。” 赵明和杜奇应了一声，也做了下来，开始查看监控。 过了十来分钟，杜奇指着屏幕道：“组长，我发现这个女人似乎在尾随郝飞虎，也去过明珠商业大厦附近。” “什么时候离开的，有没有可能发现咱们？”韩彬问道。 “应该没有，从监控上看她在明珠大厦附近逗留的时间不长，并没有一路尾随去网吧，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我估计很可能是看到郝飞虎安全离开明珠大厦，知道警方没有抓捕郝飞虎，所以就离开了。”杜奇猜测道。 韩彬点点头：“看来咱们延迟抓捕时机是正确的。” 韩彬坐在一旁，吩咐道：“一定要查到她的行踪。” “是。” “郝飞虎。” “在。”看到韩彬叫他，郝飞虎赶忙站了起来。 “想立功吗？” “想。” “那就跟他们一起查。” “是。”郝飞虎心里踏实了几分，跟杜奇和赵明两人一起查看道路监控。 韩彬则是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监督三人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十分钟后，赵明指着屏幕说道：“彬哥，那个女人好像进入了织里路西路，就没有再看到她的踪迹。”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很可能住在这附近。”韩彬望向其他两人：“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我在倒放视频，追查那个女人出门的地点，还需要一点时间。”杜奇道。 “我，我也没查到呢。”郝飞虎是第一次干这种活，自然比不上警察专业。 韩彬也不着急，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 过了十来分钟，杜奇开口道：“我查到了，这个女人是从兴安街附近出现的。” 韩彬摸了摸下巴：“查一下，织里路西路和兴安街之间都有哪些小区。” 赵明在地图上查了一番：“鼎都小区的南门在织里路，东门在兴安街。” 韩彬打了个响指：“就是它了！” …… 鼎都小区。 502室。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摘掉围裙、一边喊道：“彤彤，收拾一下，咱们要出去了。” “妈，我今天上午出去了，下午不想出去了。” “还没问你呢，一大早出去干嘛了？” “哦，出去办了点事。”彤彤随意道。 “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去心理诊所。”女人催促道。 “妈，我真不想去了。”彤彤叹了一口气。 “别闹了，不去怎么行。”女人皱眉道。 “我就是不想去了。” “你不去看病，什么时候才能好，你不想考大学了？” “妈，我又能握笔了。”彤彤兴奋道。 “真的！”短短的两个字，女人的声音里，包含了复杂的感情。 曾几何时，女儿是他们的骄傲，女儿从小就聪明，学东西就比别人快，小学是三好学生，初中是优秀班干部，高中是重点班。 在她看来，女儿就是要上青华北达的，女儿每一次模拟考试都名列前茅，高考更是取得了686分的优异成绩，足以考上梦寐以求的青华大学，但是…… 因为一个不该出现的意外，彤彤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彤彤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不吃不喝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在父母亲朋的劝说下才开始进食。 不过，从那以后，彤彤就握不住笔了。 “彤彤，快，让妈妈看看。”中年女子匆忙跑进卧室。 彤彤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坚定的走到书桌旁，上面放着一根黑色碳素笔，往日再熟悉不过的伙伴，前一段时间却对她来说犹如千斤巨石。 中年女子屏主呼吸，看到女儿的手抓住了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几个娟秀、漂亮的字：“我要上青华。” “好，咱们插班复读，明年继续考！”中年女子喜极而泣，又哭又笑。 “咚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呀？” “天然气公司的查表！” 彤彤的妈妈擦了一把脸，抓着女儿的肩膀：“彤彤，咱们不去看医生了，你坐在屋里，多练练字，妈去开门。” 目送母亲出了卧室，彤彤叹了一口气：“妈，对不起。” “咯吱……”一声。 彤彤的母亲打开了门，看到外面站着好几个人，都没有穿着天然气公司的制服：“你们谁是呀？” “我们是刑警队。”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带人进入了彤彤家。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彤彤的母亲疑惑又诧异。 “除了你之外，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韩彬扫视了一下屋子，目光落在门口的两双女士鞋上。 就在此时，彤彤走了过来：“警察叔叔，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郝飞虎瞪大了眼睛，指着彤彤喊道：“警察同志，就是她，我记得她的声音！” 350救赎 “你叫什么名字？”韩彬质问。 “王彤彤。” “你知道我们会来找你？”韩彬反问。 “犯了错，总要受到惩罚。”王彤彤淡淡的说道。 “彤彤，到底怎么了，你做什么了？”彤彤的妈妈问道。 “妈，我在治病，我治好了自己的心病，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呕死的，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担心了。”王彤彤抓着母亲的手。 “彤彤，你到底做了什么？” “替天行道。” “彤彤，你别吓唬妈妈，到底咋了？”彤彤的母亲被吓哭了。 “没事，放心吧，明年高考，我一定能上青华。”王彤彤语气笃定。 王彤彤的母亲抓着女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这位警官，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我女儿今年才十七岁，有什么事，您可以跟我说。”王彤彤的母亲说道。 韩彬有些意外，瞥了一眼王彤彤：“可以。” “你怎么称呼？” “张月柔。” “张女士，我想先跟你谈谈可以吗？”韩彬反问。 “我……”张月柔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女儿：“行吧。” 韩彬和张月柔去了书房，开口问道：“你女儿今天上午离开过家吗？” “离开过。” “几点走的？” “早上八点左右。” “你说你女儿今年十七岁？” “对。” “今天是星期一，她为什么没上学？” 张月柔抓了抓头：“我女儿今年高考，出了一些岔子，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又生了一场大病，就让她暂时休学了。” “她刚才说替天行道是什么意思？” “小女孩家不懂事，瞎说的。” “她已经十七了，我看她比你都淡定，虽然她还不到十八岁，但我相信，她已经具备了一个成年人的心里和行为能力。”韩彬道。 张月柔沉吟了片刻：“国内是讲法律的，法律上她就是十七岁。”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我们是警察，不是法官，我只是想把案子弄清楚，你们做家长的配合一些，劝王彤彤主动交代案情，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警方也会给予一定的政i策。” 韩彬见过一些少年犯的家长，一听说警方要带走孩子，就会有一种天然的抵触心里，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孩子，这对警方办案是很不利的。 “韩警官，我女儿到底犯什么事了，有那么严重吗？”张月柔带着哭腔。 韩彬不答反问：“你女儿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非常好，我女儿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今年为什么没有考好？” “她考好了，她考的很好，没有辜负我们期待，她是最优秀的。”张月柔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 “那为什么没有上大学？” “因为一些本不该出现的意外，这不是彤彤的错……”张月柔咬着牙，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那是因为什么？” “现在都是网上填报志愿，搜索引擎推送了其他网站，结果填报的志愿信息根本无效，还泄露了彤彤的个人信息，我们没有收到青华大学的录取通知，却等到了一个野鸡大学的入取通知，你知道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对我们家的打击有多大嘛。”张月柔哭了起来，越说越激动：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一共六年的时间，彤彤每天晚上都学习到十二点，我们也陪到十二点，我们只是希望她能考一个好的学校，能够出人头地，为了保证彤彤营养能跟得上，我甚至辞掉了工作，整个高三一直陪着彤彤，我们付出了很多，很多……” “你们家用的什么搜索网站？” 张月柔咬牙道：“谷丰。” “彤彤应该很恨这家网站吧？”韩彬试探道。 “彤彤收到野鸡大学的录取通知后，就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我和我爱人也特别特别的痛苦，但我们知道孩子心理更难受，别管我们心里多难受、多想哭，但还要在孩子面前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嘴里说着什么‘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张月柔说着说着，忍不住骂道：“去tm的，我女儿只是想考一个好大学，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韩彬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这个家庭，也大概知道了彤彤的遭遇和动机。 但同情归同情，韩彬还是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依法办案。 韩彬话锋一转：“你认识谷丰公司董事长儿子萧天辰吗？” “不认识。” “他被绑架了。” “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月柔语气冷淡。 “但是跟王彤彤有关。” “你……什么意思……”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图片，递给了一旁的张月柔。 “啊！”张月柔大叫了一声，照片里是一个血淋淋的耳朵。 “这个耳朵，是今天早上王彤彤雇人送到谷丰公司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张月柔摇着头，根本不敢相信。 “那我们来你家作什么，过家家？”韩彬反问。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张月柔哭了起来。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王彤彤是未成年人，只要她帮助警方找到萧天辰，她的刑罚不会太重。” 张月柔擦了擦眼泪：“真的吗？” “只要她不是主犯，并且能协助警方解救萧天辰，她还有参加高考的机会，还能考上青华大学。”韩彬劝道。 张月柔沉默了片刻：“我能给丈夫打个电话吗？” “可以。”韩彬点点头：“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你家里进行审讯。” “好好，没问题。”能不去警局，张月柔自然是不想去的。 至于韩彬，也有自己的考虑，从这回分局，到了局里办手续，才能提审王彤彤。 耽误的时间长不说，还容易走漏消息。 每多一分钟，人质就可能多一份危险，所以，韩彬决定尽快审讯。 …… 五分钟后，审讯正式开始。 审讯的地点位于书房。 负责审讯的是韩彬、田丽、赵明三人。 在准备实施抓捕的时候，韩彬就通知了田丽，她是一个女警，某些时候会比较方便。 受审的除了王彤彤，还有张月柔陪同。 韩彬例行询问了一番，而后盯着王彤彤问道：“王彤彤，今天上午你去哪了？” “出去给朋友送了一点东西。” “哪个朋友。” “萧董。” “说全名。”田丽提醒。 “谷丰公司的萧珊。” 韩彬记了一下笔迹：“送的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王彤彤耸了耸肩膀。 “不知道，你帮人家送什么东西？谁让你送的？” “我是帮一个朋友送的。” “什么样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从网上认识的，我没见过她。”王彤彤语气很自然，比旁边的张月柔还要放松。 “没见过，你就肯帮她送东西。”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 “你们怎么成为朋友的？”田丽道。 “聊天呗。” “都聊了些什么？” “我在网上发了个帖子，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她就跟帖了，说她也被谷丰公司害过，现在弄得家破人亡，她恨谷丰公司、她恨萧珊。” “然后呢？” “然后，她说要报复萧珊和谷丰公司，从她的用词我能感觉到，她的这种想法很强烈，然后她问我可不可以帮忙，我说不想犯法，我怕让父母失望……” 王彤彤低着头，语气有了些波动：“但是，我没得选，我必须帮她。” “她威胁你了？”赵明追问。 “没有，她从来没有威胁过我，但是，我过不了心里的坎，我握不住笔了。”审讯以来，王彤彤的眼圈红了，指着自己的胸口： “我这呕着一股气，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努力，我就是为了能考上青华大学，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和父母的辛苦，就因为谷丰公司无耻的行为，我和父母这些年的努力全都毁了，当收到野鸡大学的通知书，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从这楼上跳下去，我真的想死。” “王彤彤，你这是害人害己，报复只能让自己更加痛苦，没有任何作用。”田丽叹息道。 “不！” 王彤彤语气笃定，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有用，我现在能握住笔了！我可以重新考青华了。” 351好苗子 “什么意思？”田丽不解道。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我女儿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就握不住笔了，更不要说写字了。”张月柔解释道。 “你就算恨也应该很那个野鸡大学，为什么要恨谷丰公司？”田丽道。 “谷丰是琴岛当地著名的企业，也是我们琴岛的骄傲，经常上鲁州和琴岛的新闻，我们家一直都用谷丰搜索，我们也相信这家公司，但谷丰公司却辜负了我们的信任，推荐了一所野鸡大学。”张月柔的露出愤恨之色： “事后，我们也联系过野鸡大学，据他们说，他们给了谷丰公司钱，彼此是签了合同的，谷丰公司才愿意帮他们打广告，我们信任事谷丰公司，它却反过来害我们，你说我们能不恨这家公司吗？” “就算是要报复谷丰公司，那也是冲着萧珊去，为什么要绑架萧天辰？”赵明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个网友做了什么，我只是帮她送东西而已。”王彤彤耸了耸肩膀。 “你帮她送了几次东西？” “两次。”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送的？” “昨天。” “她怎么把东西交给你的？” “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某个地方拿东西，然后将东西送到谷丰公司，就这么简单。” “你就不好奇，她让你送的是什么吗？”赵明反问。 “不好奇。” “你就不想见见她吗？” “不想。” “为什么？” 王彤彤轻笑了一声：“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麻烦越多，不是吗？” “你既然知道是违法的，又何必非要参与进来？”赵明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心里呕着一股气，我恨，如果我不参与进来，如果不做一些报复谷丰公司的事，不要说拿起笔重新上考场，我会被活活的呕死，我这个人就废了，我是在自我救赎。”王彤彤道。 韩彬想起了一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警察叔叔，您也看过？” 韩彬点点头。 “我也看过，主角是被冤枉的，他只是将监狱长和牢头送进了监狱，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情。”田丽说道。 王彤彤笑了笑：“越狱不算违法？他养老的钱哪来的？” 田丽愣了一下，这个她还真无法回答。 她忘记了，这部电影是外国的。 “主角完成了两种救赎，一种是心灵上的，还有一种是自由，你的心结解开了，也可以握住笔继续考试了，但是，你马上要面临牢狱之灾，如果你想要获得自由，完成真正的救赎，就需要跟警方合作，我相信法官考虑特殊情况，也会对你从轻的发落。” 说到这，韩彬顿了顿：“但有一个前提，就是认罪态度良好，积极配合警方营救人质。” “韩警官，还是您说话好听。”王彤彤笑道。 “希望你能提供绑匪的线索，比如说联系方式，交货地点。”韩彬道。 “我们都是通过网上联系的。” “怎么联络？” “她会在一个叫ft的社区论坛网站给我留言。” “她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王彤彤耸了耸肩肩膀。 “打开那个社区讨论网站。”韩彬吩咐道。 王彤彤拿出平板，熟练的点开了那个社区网站，上面就有她发的帖子。 她的名字叫小小彤。 王彤彤指着下面的一个发帖人：“这个叫可爱加菲的就是她。” 韩彬仔细看了一遍两人的留言，这个可爱加菲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谷丰公司的怨恨。 “谷丰公司收了多少昧心钱，胡乱推送一些乱八七糟的广告，要么是修牙、要么是植发、要么是皮肤病、要么是一些垃圾新闻，这种公司早应该被干掉了。” “我当初也是觉得，这是一家本地企业，又是上市公司，不可能坑害咱们琴岛人，没想到这家公司恰恰就是杀熟。” “妹妹，你这算啥，明年再考呗，我算是完了，彻底完了。” “我特别恨这家公司，它毁了我的人生，我要报复，我一定要报复……” “赵明，你联系曾队，请他把这条线索交给网安大队，让他们找到发帖人。”韩彬吩咐。 “是。”韩彬应了一声，先离开了书房。 “她两次让你送东西，你从哪拿的箱子？”韩彬问道。 “昨天在太行大街，今天在方春路。” 太行大街那边没有监控，要查找并不容易。 韩彬将调查重心放到了方春路：“距离你见到郝飞虎的地点，有多远？” “郝飞虎是谁？” “就是你让送箱子的人。” “就在那附近。” “你取箱子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她本人，或者嫌疑车辆？” “没看到。”王彤彤回忆了片刻： “她把箱子放到人行道旁边的绿化带了，还用一块黑色塑料袋盖着，我拿了箱子不久，就碰到了那个郝飞虎，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你几点到的方春路？” “八点二十左右吧。” “她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韩彬追问。 “昨天晚上，她留言让我今天去方春路拿箱子，然后送到谷丰公司。” “你知不知道，你送的是什么东西？” “我真不知道。” “是萧珊儿子萧天辰的耳朵。”韩彬说话的同时，一直盯着王彤彤。 王彤彤露出一抹惊恐之色，虽然一晃而过，还是被韩彬捕捉到了。 这说明，她事先的确不知道。 “我不认识萧天辰，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王彤彤皱眉道。 “你现在知道了，如果你还了解绑匪的其他线索，希望你能说出来。” 王彤彤点了点头，一脸期待的望着韩彬：“警察叔叔，明年我可以参加高考吗？” 韩彬起身，摊了摊手：“这个你得去问法官。” …… 审讯完之后，韩彬等人押送王彤彤返回分局。 回到办公室后。 赵明就忍不住说道：“你们说这王彤彤算怎么回事？是受害者，还是嫌疑人。” “当然是嫌疑人了，即便谷丰公司有错在先，她可以用法律途径去告对方，但这不是她违法犯罪的理由。”田丽道。 “谷丰公司有强大的律师团队，商业官司很难告的赢？”赵明耸了耸肩膀。 “我也挺同情小姑娘的，但她的报仇方法不可取，或许一时半会觉得痛快了，但犯罪的事会影响她一生，对她自己也不是好事，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田丽说道。 “这也未必，她是未成年人，又只是从犯，如果没有直接参与绑架，刑罚不会太重，她的犯罪记录会被封存。”韩彬道。 “这么说，她明年真有可能参加高考？”赵明诧异道。 “明年不知道，但后年应该是没问题。”韩彬推测。 “我还是觉得，她这样做是不对的。”田丽无法认同这种做法。 “彬哥，你怎么看？”赵明笑道。 “犯法肯定是不对的。”韩彬回答了一句，还有一句没说：“但这种做法或许是对王彤彤最有利的。” 根据王彤彤的综合情况来看，她不会被关押太久。 服刑少年经过有关部门的正确教育、引导考上了青华大学，还有比这更励志的典型吗？ 反正，换成韩彬在那个位置，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苗子。 352兵分两路（求月票！） 下午四点钟。 曾平、李辉、孙晓鹏陆续返回办公室。 曾平召开了一次案情讨论会。 曾平吃了两粒口香糖：“韩彬，你先说一下。”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将逮捕王彤彤的经过，以及审讯内容描述了一遍。 曾平听完之后开口道：“我已经将小小彤和可爱加菲的账号传给了网安大队，相信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至于萧天辰手机定位地点，在方春路附近的信号塔。”曾平继续说道。 “这一点，跟我们得到的信息吻合，可爱加菲应该是将包裹放到了方春路，然后给萧珊打的电话。”韩彬分析。 “彻查方春路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的身影。”曾平吩咐道。 “给萧珊打电话的嫌疑人，应该是一个男性绑匪，但是据王彤彤说可爱加菲很可能是个女的，也就是说绑匪很可能不是一个人。”田丽听过绑匪的声音，不像使用了变声器材。 “不排除这种可能。”韩彬点点头，而后话锋一转：“曾队，在网上散播萧珊抛售股票的帖子ip查到了吗？” “这件事，可能比咱们想的要复杂。”曾平皱眉道。 “怎么说？” “ip是查到了，但不是本市的。” “在哪？” “京城。” “那咱们怎么办？去京城抓人？”韩彬露出一抹苦笑。 “我跟局领导谈过，准备请网安大队协助调查，由他们负责调查这条线索，网安大队系统内部联系更加紧密，他们习惯了在网上工作，部门之间的协调性更强，比咱们派人去京城一抹黑的要好。”曾平说道。 韩彬转了转笔：“那我就带人查王彤彤这条线。” 二组分成了两拨，韩彬带队去了交警监控中心。 李辉带队去了方春路查看私人监控，走访附近的商户。 半个小时候，韩彬、赵明、孙晓鹏三人到了交警监控中心，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韩彬也不能像上午一般旁观了，要依靠自己的高级观察力技能，快速的查看视频中的异常。 看到韩彬直接十六倍速播放监控，一旁的赵明惊了：“彬哥，你啥时候这么猛了，能看清吗？” 韩彬需要集中精力，直接将对方赶到了一边。 赵明将视频播放到四倍，再快，他就没把握了，怕漏过了什么重要线索。 孙晓鹏也一样。 韩彬一个人的效率，比这两个人加起来还要高一倍。 十分钟后。 “啪！”韩彬一拍空格键，视频暂停了。 屏幕上是一个路口的监控，有几个行人在过人行横道。 韩彬指着监控中的一个男子：“这个人有嫌疑。” “彬哥，有什么问题？” 韩彬揉了揉眼睛：“我查看了知春路东西两个路口的监控，一般人走过这两个路口只需要六到八分钟，但这个人足足走了十分钟，而且他身后还背着一个包，上一个路口他的背包是鼓的，现在已经扁了下来。” “彬哥，你以十六倍的速度播放，能看清吗？”赵明有些怀疑。 “看过最强大脑吗？”韩彬反问。 赵明点了点头。 “那还费什么话，先把视频传给李辉，你和晓鹏再验证。”韩彬说完，将杯子里的白水喝完。 而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袋速溶咖啡，倒了一杯咖啡，坐在旁边喝了咖啡。 攻坚战他已经打完了，剩下的扫尾工作就交给赵明和孙晓鹏，不然要手下干毛？ 赵明虽然依旧抱有怀疑，不过还是按照韩彬的吩咐去办，先将截图发给李辉，而后和孙晓鹏开始验证。 赵明找到了上一个路口的视频，将两个路口的监控视频对比了一下，果然如韩彬说的一般，两个监控相隔十分钟，男子身上的背包在第二个路口明显要扁一些。 赵明一条大拇指：“窝艹，彬哥，你也太吊了。” “是呀彬哥，你的观察力咋这么强。”之前，孙晓鹏一直没说话，因为蚊刑案中，他已经见识过了韩彬的厉害。 如果说上一次是巧合，那这一次就是真服了。 韩彬喝了一口咖啡：“唯手熟尔！” “彬哥，辉哥发过来了微信，说他们在一家私人商户的监控中，发现这个男子上了一辆出租车，并且发过来了出租车的牌照。”赵明汇报。 “告诉李辉，让他带人去出租车公司调查；你和晓鹏从天网监控中，追查这辆出租车的踪迹。” “是。”赵明应了一声，按照韩彬的吩咐去办了。 韩彬则是继续闭目养神，有了目标，赵明和孙晓鹏两人追踪就够了。 今晚还需要人值夜班。 赵明和孙晓鹏利用天网监控，一直跟踪着那辆出租车。 十分钟后，赵明喊道：“窝艹，这辆出租车从咸西路右拐入太行大街了。” 太行大街是没有监控的，等于是失去了嫌疑人的行踪。 不过，韩彬也没有放弃：“继续追踪这辆车，即便太行大街没有监控，这辆车总是要返回市里的。 果然，监控的时间快进了四十分，又看到了那辆车原路返回。 韩彬以此推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嫌疑人下车的地点，距离太行大街和咸西路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更准确的位置，需要等李辉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而后韩彬带人返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今天没人，屋子里有点冷，韩彬打开了电暖气，刚暖和了一些，李辉就打来了电话。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 “彬子，我找到拉嫌疑人的司机了。” “查到什么线索了？” “据司机说，他早上的确拉过一个乘客去太行大街，对方好像是戴着口罩，什么模样他根本记不清，对方是支付的现金。” “下车的地点呢？” “我们查过gps，在太行大街和方村附近。”李辉道。 韩彬看了一眼地图，方村距离咸西路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吩咐道：“这样，你辛苦一下，带人过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追查到什么线索。” “明白了。”李辉应道。 韩彬挂断了手机，太行大街那边没有摄像头，也比较荒凉，他没有报太大希望。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不知不觉已经六点钟了。 分局也有晚餐，不过因为吃晚餐的人比较少，菜式的种类也少，而且有的还是中午的剩菜，着实让人提不起胃口。 韩彬带上两人去附近的餐馆吃了点东西。 吃完饭，三个人溜达着走进了分局的院子，韩彬的手机就响了。 韩彬瞅了一眼手机，摁下接听建：“喂，曾队。” “你小子不是查案回来了，怎么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在外面吃了点东西。”韩彬道。 曾平笑骂道：“你小子又吃独食，怎么不叫上我。” “我这不是怕您破费嘛。”韩彬打趣道。 “谁说我要请客了。”曾平哼了一声，话锋一转：“少说废话，赶紧回来，网安大队那边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莫非是京城那伙人抓住了？” “京城那边已经在布控了，据说是今天晚上实施抓捕，你就别操那边的心了，我要说的是王彤彤那条线索。” “您说。” “可爱加菲的账号信息已经查到了，注册手机号、身份信息、地址都有，可以直接抓人了！” 353一记耳光 金桥水岸小区。 小区建在金水河边，也是因为河水而得名。 韩彬要抓捕的可爱加菲就在金桥水岸小区住着。 可爱加菲的真实姓名叫陈彦妃，三十岁，住在金桥水岸1103室。 从网安大队那边的得到信息后，曾平和韩彬兵分两路。 韩彬、赵明、孙晓鹏三人直接去现场。 曾平联系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他们更熟悉金桥水岸小区的情况。 金水河宽度将近三十米，水深两三米左右，局部地方结了一层薄冰，琴岛最近的气温在零度左右，即便有冰，也冻得不结实。 几个穿的很厚实的大爷，正站在桥边钓鱼。 因为白天阳光充足时，水泥结构的大桥吸热慢，散热也慢，因此大桥周围不容易结冰。 鱼和人一样，冷暖自知，而且，鱼对水温的感觉更敏锐，哪里水温适合它生存，它就游向哪里，愿意待在暖水区不动。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康子，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一个穿着緑袄的女人站在河边喊道。 “姐，你别跳，有话好好说，没有啥过不去的坎。”不远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劝道。 两人的长相依稀有几分神似，很可能是姐弟。 “康子，你不懂，姐借了十几万的网贷，还不起啦，我真的不想活了，太累了。” “姐，现在国家都取缔非法网贷公司了，你可以不用还。” “可我借的都是合法的，十几万的贷款利息也不是小数目，我这点工资倒来倒去，还不知道还到猴年马月，一边还，还得一边借，我这辈子是还不起了，呜呜……”女人大哭了起来。 “姐，你赶紧下来，总能想到办法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姐夫嘛，你俩一起还，早晚能还上的。”康子劝道。 “别跟我提那个陈世美，他巴不得我死呢，我要是死了，他还能找个年轻的，有钱的……”女人越说越伤心。 康子看劝不住，就趁着女人不备，想要冲过去将女人从河边拖走。 康子的想法是好的，奈何女人根本不配合，康子窜到跟前的时候，女人也发现了她的举动，转身直接跳到了河里。 “噗通！” 落水了。 “啊！”女人尖叫着，本能的在水里挣扎了起来。 康子一看急了，在河边跳着脚喊道： “来人呀，救命呀。” 几个钓鱼的老头也看到了，指着女子落水的地方：“有人跳河了！快去救人！” 一听说有人跳河，不少人都跑了过来，有的是想帮忙，有的则是看热闹。 韩彬等人就在附近，听到求救声，立马赶了过来。 金水河是活水，女人已经被水流冲到了河中间，依旧在那奋力挣扎：“啊，救……救……我……” 这一刻，她显得很痛苦，或许是可后悔了。 也可能出于本能。 韩彬等人挤到了河边的时候，周围聚集了不少人，不过因为河水太凉，又是活水，一般人根本不敢下水。 “来人呀，快救人呀，我姐被水冲走了！”康子大声嘶喊着。 赵明是个热心肠，胆子也大，看到这种情况，喊道：“彬哥，我下去救人。” 说完，赵明就要往水里跳。 韩彬一把抓住了他：“就这么跳下去，你小子不要命了。” “放心吧，我会游泳。” “冬天水太凉，被冷水一激，很容易腿抽筋，到时候救不了人，把自己搭进去了。”面对这种情况，韩彬更有经验，也更稳。 “找个绳子拴在腰上，我们拉你上来。”孙晓鹏提议。 “绳子，有绳子吗？”周围的群众也跟着喊。 “谁有绳子？” “河道旁边有救生箱。”一个钓鱼的老头喊道。 片刻后，远处有一个人喊道：“救生箱空了，救生绳和救生圈都没了。” “艹tm，哪个傻x穷不起了，这个都偷。”一个年轻人骂道。 眼看着女人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赵明有些沉不住气了：“算了，一时间哪找绳子，我会小心的。” 时间紧迫，谁出门也不会带一根结实的长绳。 “你先脱衣服，把衣服脱了再下水。”韩彬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人肯定是要救的，但一样保障自己队员的安全。 在韩彬、孙晓鹏的帮助下，赵明很快被扒光了，只穿着一个四角裤。 “噗通！”一声，赵明跳下了河。 孙晓鹏在一旁干着急，他不会游泳。 韩彬站在河边脱衣服，准备随时接应赵明。 除了有冬泳经验的人，一般人跳进接近零度的水里，几乎是将命交了出去。 赵明真要被水激坏了，韩彬会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人。 孙晓鹏喊人去找绳子和长木棍。 岸上的众人着急，赵明的日子更不好过。 水是真凉！ 寒冷刺骨！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都被冻透了。 说实话，这一刻他有点后悔。 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但他是警察，他必须第一时间救人。 赵明拼命的向前游，緑袄女子已经不再挣扎，随着水流起伏，头也被水淹了。 “啊！”赵明大喊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前游。 五米、四米、三米、二米、一米…… 赵明一把抓住了对方，拼了命的往回游。 緑袄女人很重，衣服已经湿透了，阻力很大。 赵明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游 这一刻，他很感激韩彬。 晚上，韩彬带他吃的汤面和烧烤，否则能不能撑住还真不少说。 河道旁，有一处台阶，孙晓鹏下了台阶，半个身子进了水里，握着一根长竹竿，将另一头递了过去： “赵明抓住！” 此时赵明的体力，也已经快用尽了。 这根长棍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一把抓住了长棍，夹在胳膊下面，另一只手搂着绿袄女人，被孙晓鹏拽到了河边。 在周围众人的帮助下，赵明抱着女人从台阶爬了河岸。 那个叫康子的男子，立刻冲了过来：“你快放手，放开我姐！” 赵明此时快被冻僵了，根本没听清对方说啥，将女人放到了地上。 康子在緑袄女人的胸口按了几下。 标不标准不知道，但人确实救活了。 “噗……咳咳……” 緑袄女人向外咳了一口水。 “姐，你终于没事了，可吓死我了。”康子长舒了一口气。 围观的群众都放松了下来。 赵明用保暖衣，擦了擦身上的水，他被冻得打哆嗦，浑身都跟着颤。 擦干之后，赶忙穿上了羽绒服。 就在此时，康子突然站了起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一把揪住了赵明的衣领：“你这个臭流氓，你的手刚才摸哪了？” “谁是流氓，你犯什么混！”赵明又惊又怒。 “你还不承认，刚才你在河里，抓着我姐的胸口，我看的清清楚楚，你不是流氓，是啥？”康子大声质问。 周围的众人都有些懵了。 “呵。”韩彬也穿上衣服，这尼玛唱的唱的哪一出。 对方一直抓着赵明的衣领，让赵明觉得十分憋屈，将他的手拨开：“把手拿开。” “你个臭流氓还敢动手！我抽你丫的。”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康子一巴掌打在赵明的脸上：“啪！” 响声异常洪亮。 不是赵明不躲，而是他没想到，自己救人也会挨打。 不光是其他人，在场的群众也都懵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韩彬摸了摸鼻子，连执行任务的警察都敢打，胆真肥！ 这康子是想吃免费年夜饭了吧。 一顿不够，就两顿。 354逮捕（三更，求订阅！） 韩彬还没说话，旁边的大爷看不下去了。 “小年轻，人家这个小伙子救了你姐姐，你打人家干啥？” “他耍流氓，抓我姐胸。”康子喊道。 “我咋没看到，人家可是你姐的救命恩人。”围观的人道。 “一码归一码，他就没怀好心思。”康子说着，指着旁边的一个年轻女孩：“你不是拍视频了吗？拿出来看看。” 女孩也好奇，康子为啥打人，拿出手机回放了一下视频，发现李辉刚才救人的时候，右手搂着绿袄女人。 康子指着屏幕质问：“你们瞅瞅，他这手往哪抓？” 韩彬也看了视频，哼了一声：“你这人怎么心术不正，人家在救人，你光往歪处想，你知道在水里救人有多困难，哪能讲究那么多。” “就是，小年轻，我得批评你两句，我都七十多的人了，也没看出有啥问题，你咋比我还封建。”一个钓鱼的老头道。 “是呀，这水这么冷，谁闲的没事去河里耍流氓，早冻的没知觉了。” “这小子这么挫，是没见过女人吧，要不心里咋这么阴暗。”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恼羞成怒道：“呸，这不是你们家的女人，你们当然不在乎，他救人是事实，...也是事实，我tm就打他了，怎么地。” 韩彬笑了：“你承认打他了。” “咋的了，你还想打我呀，你们一伙的我也不怕。”康子瞪着眼珠子，颇有一股混不吝的劲。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又指了指赵明：“他是警察，正在执行任务，你无故殴打警员，我现在要以妨害公务罪逮捕你！” “铐起来！” 孙晓鹏将康子按住，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感觉到手铐上的冰冷，康子有些懵了，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我不知道他是警察，你们不能抓我。” “我们执行任务、抓坏人，还得跟你汇报。”韩彬冷声道。 “我错了，我向他道歉，你们不要抓我！”康子没了之前的硬气，祈求道。 “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放了我弟弟，他还小不懂事，我替他跟你们道歉了。”绿袄女子双手合十，恳求道。 “你身体情况怎么样？”韩彬关心了一句。 “我还好。”绿袄女人说道。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了。” “没事了就走吧，你弟弟犯法了，需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这不是过家家，你求情也没用。”韩彬说完，挥了挥手： “带走！” “好！” 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好样的！” “这个叫康子的，不明事理，人家警察救了你姐姐，你不感谢，还反过来打人家耳光，活该被抓。” “这个世界大了，什么人没有。” “这几个警察不错，救人不含糊，抓人也不含糊，不活稀泥，有这种警察在，咱们老百姓心里才踏实。” “我刚才看了，警官证上写的是刑警，要不说话底气这么足。” “这个叫康子的惨了，连警察都敢打，进去了还能有好日子过。” “你没听那个警察说，这叫妨害公务罪属于刑罚，我估计，这小子过年也出不来。” “想出来，估计也得脱层皮。” “活该！” …… 离开河边后，韩彬拍了拍赵明的肩膀：“没事吧。” “冷。”赵明露出一抹苦笑，现在牙齿还打颤呢。 刚才康子打他那一巴掌，他根本没什么反应，因为脸已经被冻木了。 “赶紧回车里，开暖风。”韩彬吩咐了一声，让赵明和孙晓鹏押着康子回了车里，自己则是给曾平汇报。 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韩彬也返回了汽车。 刚一开车门，就听到了一阵哭声：“警察同志，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我真不是有意打你的，我当时是昏了头。” “我给你们跪下行不行，放了我吧。” 康子哭的鼻涕眼泪留了一脸，不停的在那说好话。 韩彬露出厌恶之色：“你们两个押他回去，就不用参加抓捕行动了。” 车里开着暖气，赵明脸色好了不少：“彬哥，没事的，我们能继续参加行动。” “是呀组长，让我留下吧。”孙晓鹏道。 韩彬瞅了两人一眼，赵明衣服虽然是干的，但身体依旧在打哆嗦。 孙晓鹏为了接应赵明，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半个身子下水了，裤子都湿透了。 “你们两个把他押回去，曾队已经带人过来了，抓捕行动的人手足够。”韩彬不容置疑道：“这是命令！” “是。” …… 十分钟后。 韩彬和曾平在剑桥水岸小区会合。 曾平后面跟着四个民警，韩彬却是个光杆司令。 见面后，曾平忍不住揶揄道：“你小子可真行，三个人出来，就剩你一个了。” “我也没办法，遇到了跳河自杀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韩彬无奈道。 双方碰面后，曾平让一名叫小宋的民警去物业公司，请物业公司的员工协助抓捕。 其余的五人先一步去嫌疑人家堵着，防止嫌疑人提前逃跑。 网安大队虽然给了可爱加菲的信息，但有时候档案里的信息，跟实际信息是有一定出入的，尤其是一些流动人口，经常会更换居住地点。 物业公司在这方面的信息，要更有时效性，相互应证一下，更可靠。 韩彬等人坐电梯上了号楼11层，根据网安大队提供的信息，陈彦妃就住在1103室。 不过曾平等人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等着物业公司的人员过来，先核实一下情况，再看看用哪种方式叫开门更稳妥。 “叮咚……”就在此时，电梯响了。 韩彬等人望了过去，可能是民警小宋领着物业公司的人来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走下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上背着一个包，看到韩彬等人站在楼道里，有些意外、有些疑惑，打量了韩彬等人一番。 男子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说话。 他越过韩彬等人，走到了1103室门口，从兜里掏出了钥匙。 “窝艹。”曾平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一脚，而后一挥手。 韩彬和四名民警直接冲了过去，将背包的男子摁倒了地上。 男子被吓懵了，想要喊，却被堵住了嘴，发出呜咽声：“呜呜……” “妹的，好长时间没遇到送人头了。”曾平笑着，挥了挥手，示意韩彬等人将被擒男子拉入楼梯间。 留下两个民警在走廊守着。 背包男子被戴上手铐，嘴被一名民警堵着。 “曾队，这可不是问话的地，这小子吼一嗓子，屋子里的人可就听到了。”韩彬轻声道。 “我也没想到，这小子会自己往套里钻。” “曾队，这小子身上有钥匙，要么咱们打开门，直接冲进去得了。”一旁的民警提议。 曾平沉吟了片刻：“咱们不了解里面的情况，谁也不知道绑匪有几人，又有什么武器，还是询问清楚的好。” “把他带到地下室，在那没人能听得到。”韩彬提议。 “叮咚……” 就在此时，电梯门又响了。 355有病 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民警小宋，女的穿着物业公司的制服。 韩彬让民警拿出一副耳机，给背包男子戴在耳朵上，放了一首摇滚歌曲。 小宋走了过来，指着一旁的女子介绍：“曾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物业公司的赵经理。” “赵经理，你好。” “曾队长好。” “赵经理，1103室的情况，你了解吗？” “我把资料带来了，1103室的业主叫马金宝，据单元楼管家说平常只有马金宝和老婆两个人住。” “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水费是没什么变化。” 韩彬将赵经理叫到楼梯间，指着那名男子问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赵经理打量了一番：“他就是业主马先生，在这住了好几年了，前段时间交物业费，我还见过。” 了解了一番情况后，韩彬走到马金宝身旁，摘下了他的耳机：“不许喊，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男子点点头。 韩彬示意民警放开他的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是什么人？” “警察。” “我……我叫马金宝，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抓我，我是个好人……”听到是警察，马金宝反而松了口气。 “你们家有几个人？” “2个，就我和我老婆。” “你老婆叫什么？” “陈彦妃。” “可爱加菲，你知道是谁吗？” “是是……我老婆的qq账号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陈彦妃在哪？” “在家。” “除了陈彦妃之外，你家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真没有了，警察同志，你们找我老婆干嘛？”马金宝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们怀疑她，涉嫌参与了一起绑架案。”韩彬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对方。 可爱加菲虽然是陈彦妃注册的账号，但是打勒索电话的却是男人，而作为陈彦妃的老公，马金宝有很大嫌疑的。 “绑架案，这怎么可能？”马金宝露出惊讶的神色。 韩彬发现，对方的情绪没有作假。 如果马金宝也是嫌犯，那么警方找上门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原因了，露出惊讶的神色，说明对方并不知道绑架的事。 马金宝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了。 他的话，也多了几分可信度。 韩彬和曾平商量了一下，既然已经有了钥匙，也打探清楚了屋内的情况，他们准备直接开门进去抓人。 曾平布置了一番后，由韩彬亲自开门。 “咔嚓……”一声门口了。 曾平、韩彬和两个民警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宝宝，你回来了。”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一个女人从卧室走进了客厅，看到韩彬等人，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你们是谁？来我家干嘛？”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叫陈彦妃？” “我是，你们是什么人。”陈彦妃有些紧张，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常用号。 “叮铃铃……” 楼道里，马金宝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彬也没拐弯抹角，直接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我老公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陈彦妃听到手机铃声，就明白了，她老公很可能被这伙人抓了。 “妃妃，我没事。”马金宝也被带进了屋子里。 “你们为什么抓我老公，为什么闯进我家！”陈彦妃大声质问。 “陈彦妃，你有没有上过ft社区讨论网站？”韩彬问道。 “我以前经常上，现在工作比较忙，基本上很少再上，怎么了？” “可爱加菲是你的账户名吧。” “是。” “可爱加菲这个账号的使用者，涉嫌参与了一起绑架案，而你是实名登记人，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这个案子有关。”曾平解释了一番。 “我……我很久都没有用过这个账号了，怎么可能跟绑架案有关，你们警察是不是搞错了。”陈彦妃语气笃定。 “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人使用过这个账号？”韩彬追问。 陈彦妃回忆了片刻，眉头紧皱：“没有。” “陈彦妃，这个案子关系到一起绑架案，如果你故意隐瞒线索，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韩彬告诫。 陈彦妃目光闪烁，瞅了一眼马金宝，又瞅了瞅韩彬，欲言又止。 “把马金宝先带到屋里去。”韩彬吩咐。 “为什么呀，我也要听，我是妃妃的丈夫，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我要跟我老婆在一起。”马金宝扭着身子，不肯配合。 “宝宝，清者自清，你先进屋吧，我跟这位警官聊几句。”陈彦妃说道。 “妃妃，有什么你叫我，我就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屋里清净了不少。 “说吧，你丈夫现在听不到了。” 陈彦妃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结婚之前还交往过一个男朋友，那时候经常会上ft社区网站，他应该也知道那个账号的密码。” “为什么刚才不说？” 陈彦妃低下头：“我丈夫不知道，我有前男友的事。” 曾平皱了皱眉，都什么年代了，这个理由可没什么说服力：“现在大部分年轻人结婚前都有过恋爱经历，你为什么刻意隐瞒？” 陈彦妃咬着下嘴唇，嘀咕：“我丈夫以前没谈过，他……不太能接受，我不是有意要骗他的，我……” 这个理由倒是说的过去。 没谈过的，自然想找没谈过的。 没谈过的，找个谈过的，就会觉得自己吃亏了，难免心里会不舒服，人之常情。 “你前男友叫什么名字？” 陈彦妃掐了掐额头，仿佛不愿意再提起，沉默了良久后，憋出了两个字：“杨铎。” “杨铎现在在哪？” “不知道。” “在哪上班？” “他以前在一家国企工作，后来辞职了。” 曾平摸了摸下巴：“国企这么稳定的工作，很多人抢破头都挤不进去，他为什么辞职。” “他生病了。” “什么病？” 陈彦妃指了指自己心口：“他这有病。” “心脏病？” “心病。” “什么心病？” “怎么说呢，他这个人是个完美主义者，而这种人往往比较容易悲观、忧虑、钻牛角尖，他有时候上网查东西，搜索引擎会推送一些疑难杂症的广告，他看了，就得跟自己身上的情况相似，认为自己也有类似的毛病，越爱钻牛角尖，觉得自己生病了。” 陈彦妃陷入了回忆中，露出无奈之色：“他就跑到医院里检查，一遍两遍三遍……每一次看完，医生都会告诉他过一段时间来复查，只要医生不亲口告诉他，你病好了，不用再来了，他就觉得自己的病还没好，还要去……” 陈彦妃露出一抹苦笑：“没有一个医生会拍着胸脯告诉你，病好了，以后不用再来了，医生不会做那种保证，只要你来，只要你觉得自己有病，医生就会给你看，让你检查，医生是不会把话说满的。” “医生也有自己的担心，你今天病好了，不代表不会再犯，医生要是拍着胸脯说你病好了，不用再来了，你要是再生病，把医院告了咋办？”曾平道。 “我也这么劝过他，可他不听，为了彻底把病看好，他把结婚的房子都卖了，彻底魔障了！”响起这些往事，让陈彦妃有些激动。 “那他到底有没有病？” “有。”陈彦妃语气笃定：“不过，他应该看的是心理医生。” 356第三件礼物 “叮铃铃……”曾平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对着一旁的韩彬轻声道：“网安大队。” 说完，曾平就拿着手机去了一旁接听。 没多久，曾平就回来了，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两分钟前，可爱加菲又发帖子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他们进入马金宝家，应该已经有六七分钟了，也就是说马金宝和陈彦妃都不是发帖人。 “陈小姐，谢谢你提供的线索，让你和马先生受惊了，我代表刑警队，给您道歉。”曾平郑重说道。 韩彬颔首示意：“陈小姐，抱歉。” 陈彦妃松了一口气：“我希望，咱们今天谈的事，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我保证。”曾平正色道。 韩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陈小姐，我还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杨铎用的是什么搜索引擎？” “这个……”陈彦妃皱眉思索：“好像是谷丰搜索吧。” “能不能将杨铎的详细信息，告诉我们。” 陈彦妃迟疑了片刻，微微点头。 了解完情况。 曾平和韩彬又给马金宝道了歉。 曾平主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事情处理清楚后，一行人才离开了金桥水岸小区。 在小区门口，曾平、韩彬和几个民警分开了，几个民警还要回派出所。 韩彬和曾平开车返回玉华分局。 车上。 曾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点了一根烟：“彬子，你说绑匪会不会就是这个杨铎。” 韩彬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觉得可能性很大，这个杨铎和王彤彤有着像相似的作案动机，都是因为搜索引擎推送了一些不好的内容，才导致他们遭遇了重大的挫折，只不过王彤彤只是一时的失误，杨铎则是因为性格原因。” 曾平抽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将调查重点放在这个杨铎身上。” “网安大队跟您怎么说的？” “可爱加菲给王彤彤留言，让她明天早上八点半去中山路和友谊大街向东三百米取箱子，作为送给萧珊的第三件礼物。” “啧啧，杨铎这个人还挺狠的。” “是呀，第一次是手指，第二次是耳朵，这第三次嘛，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人呀，一旦陷入了绝望，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曾平感慨道。 “既然他明天早上要去中山路送箱子，咱们可以提前布控抓捕。”韩彬提议。 “今晚大家辛苦一些，我请你们喝咖啡。”曾平笑道。 没人知道，嫌疑人会几点会将箱子放到中山路，也可能是晚上十二点，也可能是明天早上，稳妥起见，现在就要开始准备。 回到分局后，曾平先派人联系了通信公司，锁定杨铎名下的手机号码，结果手机不在服务区，失去了主动抓捕的可能，只能守株待兔。 …… 翌日清晨，六点多。 中山路附近。 一个男子下了车，身上背着一个包，戴着帽子、口罩，手套，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身材有些胖，下车之后就沿着中山路往南走。 男子走走停停，不时的看看绿化带，似乎有心事一般。 走了一段路程后，男子看到周围没什么人，就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箱子，放到了绿化带里，而后用黑色的塑料袋盖住。 做完这一切后，男子仿佛轻松了不少，从兜里摸出手机，插卡、开机，拨打了一通电话：“喂，是萧董吧。” “是我，我儿子呢，我要跟他通电话。”手机里传出萧珊的声音。 “钱呢？” “准备齐了，一亿的现金。” “呦，可以呀。” “我求求，赶紧告诉我，我儿子在哪？” “别急，等我拿到了钱再说，我要是提前说了，恐怕等到的不是钱，而是警察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傻？” “好，我随时可以把钱给你，求你让我听听儿子的声音。”萧珊恳求道。 “找一辆货车，把钱装进去，不要连号、别跟踪、别监听，等我电话。”男子答非所问，并不理萧珊的茬。 萧珊只能退而求其次：“我想知道，这一次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呵呵，好东西，很有意思！相信你会喜欢的。”男子说完，径直挂断了手机，熟练的将手机卡摘了下来。 男子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去哪？” “太行大街和西沣路交叉口。” 出租车启动了，趁着绿灯开过了路口。 而后，不远处开过来了一辆车，打右转向灯，停在了路边，韩彬、赵明、田丽、萧珊从车上走了下来。 韩彬走到绿化带旁，拿开了黑色的塑料袋：“萧董，是你打开箱子，还是让我来。” 萧珊做了一个深呼吸，看了看绿化带里的箱子，又望着出租车远去的方向：“韩组长，不会跟丢了吧。” “不会，放心吧。”韩彬安慰了一句，他们已经提前布控好了。 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抓人，是担心抓了嫌疑人，对方依旧不肯松口，如果不能及时找到人质，依旧可能被同伙撕票，亦或者被活活饿死。 萧珊犹豫了一番后，走到了绿化带旁，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箱子，用钥匙将上面的塑料袋划开，里面依旧放着一个盒子。 萧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做好了心里准备，才缓缓的打开盒子。 而后，她愣住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萧珊笑了起来。 韩彬以为对方受了刺激，凑过去查看，发现盒子里装的是一个u盘。 嫌疑人送的箱子、盒子都被拿到技术队鉴定过，只有送箱子人的指纹，没有疑似嫌疑人的指纹。 韩彬戴上手套，将u盘从盒子里拿了出来，递给了一旁的赵明：“看看里面是什么。” “是。”赵明接过硬盘，插到了平板电脑上。 打开u盘的界面，里面只存了一个视频。 萧珊、韩彬、田丽四人都围了过来，都想知道视频里的内容。 赵明点开了视频，看着像是在酒店里拍的。 房间的面积很大，装修豪华，地上散落着很多玫瑰花，红色的地毯、椭圆形的床，整个屋子里充满了一种异样氛围。 韩彬感觉，这个酒店房间很熟悉。 确切的说，他去过。 357我是受害人 接下来的剧情就刺ji了。 有点类似于dong京热的剧情。 萧天辰用手铐将魏娜娜拷住，魏娜娜不配合。 恼怒之下，萧天辰就灌酒，强行…… （此处省略五千字，能不水，咱就尽量不水。） 萧珊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视频里会是这样的剧情。 赵明笑了笑：“这下省事了，一下破了两个案子。” “警察同志……这……我……”萧珊拍着额头，她贵为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何曾如此憋屈过。 韩彬心情也不错，就像是赵明说的，一下子两个案子都破了，也能给魏娜娜和魏娜娜的亲属一个交代。 韩彬一挥手：“上车，继续追踪。” …… 一辆出租车沿着西沣路，右拐入了太行大街。 车内后排坐着一名男乘客：“师傅，我就在这下。” “好嘞。”司机应了一声，打右转向靠边停车。 “多少钱？ “21。” 男乘客拿出了二十五块钱递给司机：“不用找了。” “诶呦，谢谢您了。”司机客气道。 男乘客直接下了车，沿着马路又走了一百多米，前面有一个村路岔口，沿着岔路口右拐。 这名男子正是绑架萧天辰的嫌疑人。 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路边的斜坡上倒放着一辆破旧自行车，男子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男子沿着村路，七拐八拐足足骑了半个小时，骑车的同时还不时的扭头回望，似乎害怕被人跟踪。 男子骑着自行车，到了村外一个偏僻的破房子门口，房子只有两间，院子却不小，里面用木头围了一个圈，之前是用来圈养羊的。 男子没有回房子里，而是进了羊圈，羊圈里有个小木屋，平常用于存放饲料，冬天也会在这里跟给小羊接生，避免新生的小羊被冻死。 小木屋外面上着锁，男子打开锁进了小木屋。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有一股腐烂的臭味，木屋的角落有一个男子，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到处都是血污，嘴被堵着，双手和双脚都被捆绑，左边缺了一个耳朵，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 “呜呜……”被捆绑的男子发出呜咽声，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萧公子，你的好日子快到了，你妈已经准备好了一亿的赎金，只要钱一到位，我就把你放了。”男子笑道。 这个被捆绑着的男子正是人质萧天辰。 萧天辰蜷缩着身体狂点头。 “萧公子，你也别怨我，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男子也不嫌脏，直接坐在了地上：“把你抓来这么久，也没好好跟你谈过，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萧天辰摇了摇头。 “要怪就怪你妈吧，都是他害的，你也别觉得自己惨，我比你还惨。”男子露出一抹惨笑。 萧天辰呜咽了两声。 男子摘掉堵在萧天辰嘴里的毛巾：“你别喊，认识一场也是缘分，咱俩聊聊。” “我不喊，你想聊什么，我就陪你聊什么，求你不要再伤害我。”萧天辰声音哽咽，低声抽泣了起来。 “萧公子，我不是一个坏人，我不抽、不赌、不飘，原本的公司待遇也算不错，生活也算是安逸。”男子露出感慨的神色，从烟盒里拿出了两根香烟，放到嘴里一起点上，自己抽了一根，递给了萧天辰一根。 男子吐了一口烟：“刚学会的。” “原本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有时候也觉得生活有些平淡，但凑合着过呗，不都是这样嘛。” 说到这，男子又猛吸了两口：“结果，我让你妈害了，害的我家破人亡，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萧天辰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道：“大哥，我都不认识你，我是无辜的，这跟我无关呀。” “听说过母债子还吗？” “大哥，这都是新社会了，你和我妈的恩怨我不清楚，但真跟我无关呀。” “这我不认同，我觉得古代的连坐法还是有一定的根据的，你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你妈给的，你妈挣得都是黑心钱，你也花了她的黑心钱，享受了黑心钱带来的好处，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男子哼道。 “大哥，我真是无辜的。” “无辜！”男子哼了一声，面露不屑：“你妈死了，遗产是不是你继承，好处你要，债就跟你无关了，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您说的对，是我想错了，我错了，您让我怎么改，我一定听您的。”萧天辰不敢顶嘴，脸上露出讨好的神色，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卑微过。 “呸。”男子在萧天辰脸上啐了一口，将烟头按在了萧天辰脸上：“记住我的话，这都是你妈害的。” “砰！”的一声，木屋的门被踹开了。 男子和萧天辰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扭头望去。 几个男子冲进了木屋，直接将男子摁在了地上。 “警察！不许动！” 匆忙间，男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呜呜……”萧天辰大声哭了起来，鼻涕眼泪留了一眼，这些天的压抑，都在这一刻释放了。 “辰辰、辰辰。”萧珊大步跑了进来，一把将萧天辰抱在怀里：“儿子，我的儿子，你没事吧，吓死妈了。” “你们怎么才来呀，为什么不早点救我。” “是妈不好，没能第一时间救你，让你受委屈了。”萧珊哭的不能自己，看到儿子现在的模样，比她自己受罪都难受。 “妈，这个人是为了报复你才把我抓来的，你跟他有什么仇怨，他为什么要报复你。”萧天辰大声质问。 “因为我！”萧珊有些惊讶，瞅了一眼被铐起来的绑匪，仔细打量了一番：“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儿子，为什么要报复我。” “你的确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萧珊萧董，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男子死死的盯着对方，咬牙切齿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但你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绑架我儿子！”萧珊将儿子护在身后，狠狠的瞪着绑匪。 她打定了主意，一定不会让对方再走出监狱。 绑匪露出一抹不屑：“呸！” 李辉走了过来，正色道：“萧天辰，你涉嫌参与了一起刑事案件，等处理好伤口，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萧天辰愣了一下，一脸懵逼：“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受害人呀！” 358缘由 玉华分局。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这一晚上折腾的。” 绑匪已经被押回了分局。 萧天辰在警方的看押下被送到医院治疗。 两个案子都到了后期的审讯阶段。 李辉打了个哈欠：“彬子，什么时候能睡一觉，我都快熬不住了。” “昨晚，你不是在车上眯了四个小时嘛。” “大哥，车上又冷，空间又小，能睡的好嘛。”李辉忍不住抱怨。 “行了，再坚持几个小时吧，今晚天上准时下班，保管让你踏踏实实的睡一觉。”韩彬起身，倒了一杯浓咖啡。 其他几个队员也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抓人前，众人还有一股劲。 人抓到了，那股子劲就泄了。 “咯吱……”一声门响，曾平走了进来。 “曾队。” 众人招呼道。 “大家都辛苦了，休息一会，中午吃点饭，下午一鼓作气，争取把绑匪的口供拿下。” 韩彬放下咖啡杯：“曾队，萧天辰那边怎么着，什么时候能押回警局受审。” “萧天辰断了一根手指，割了一个耳朵，脑袋上也被磕破了，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已经有些感染的迹象，估计还得在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这哥们也够惨的，以后就成一只耳了。”赵明笑道。 田丽哼了一声：“魏娜娜岂不更惨，她招惹谁了？” “老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是我说风凉话，魏娜娜本身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酒吧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好女孩会跑到那种地方买醉，那不就是给坏人可乘之机嘛。”赵明耸了耸肩膀。 田丽也没反驳，她虽然同情魏娜娜，但也觉得赵明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曾平靠在桌子上，拿了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网安大队那边已经抓住了发帖人，他们已经招出了幕后指使，是耀搜公司的业务经理，汪景龙。” “我记得，这也是一家it公司，他们也有搜索引擎的业务，跟谷丰公司有一定的重合。”李辉说道。 “据汪景龙说，前段时间有人联系过他，告诉他谷丰公司可能会出事，萧珊会违法抛售名下的股票，一开始他也不相信，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关注着谷丰公司的情况，没想到还真如那个人说的，谷丰公司出事了，他就找了一些水军在网上发帖，并且还买了热搜。”曾平道。 “绑匪杨铎有没有跟汪景龙联系过？” “网安那边查过通信记录，杨铎的确跟他联系过。”曾平说道。 “汪景龙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谷丰公司有什么恩怨？”田丽有些不解。 “汪景龙本人和谷丰公司并没有恩怨，不过，谷丰公司和耀搜公司之间竞争的很激烈，两家公司现在还在打官司，两家公司的创始人甚至公开指责过对方。” 韩彬喝了一口咖啡：“耀搜公司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可不相信汪景龙会掏自己的腰包买水军和热搜。” “耀搜公司的高层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但汪景龙应该会扛下来，毕竟，这种商业竞争说起来不好听，但严格的说算不上违法，他们也并没有参与到绑架案中。”曾平道。 “你们说，耀搜公司会不会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李辉脑洞大开。 “辉哥，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赵明打趣了一句。 韩彬笑了笑：“如果耀搜公司真是幕后主使，那这个罪名可就大了，汪景龙可扛不住。” 曾平挥了挥手：“别瞎猜了，吃了饭赶紧审讯杨铎，只有他才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 …… 下午两点钟。 韩彬端着一杯绿茶，走进了1号审讯室。 杨铎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 跟韩彬一通审讯的是李辉。 “砰砰。”韩彬敲了敲桌子：“抬起头。” 杨铎抬起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韩彬例行询问：“姓名，年龄，性别……” “杨铎，男的，我今年31岁……” 杨铎被抓了个正着，可谓是人赃俱获，韩彬直接开门见山：“杨铎，为什么要绑架萧天辰？” “你猜？” “我猜不出来。” 杨铎笑了笑：“呵呵，我不信，你们警方这么快就抓到我了，会猜不出来？” “杨铎，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的案子就是铁案，你要是主动配合我们警方，还能判的轻点，你要是不愿意配合，你的案子一样能定罪。”韩彬告诫。 “可惜呀，我还没见过一个亿。”杨铎感慨。 “我也没见过。”韩彬笑了，摇头道：“不过，估计你也见不着，萧珊根本没准备那么多现金。” “其实吧，赎金这东西，并不是我很看重的，我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杨铎耸了耸肩。 “什么目的？” “我要搞垮谷丰公司，我要报复萧珊。” 李辉好奇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人抽你一个巴掌，你会不会打回去？”杨铎答非所问。 “不会，我会抓他坐牢。”李辉一本正经的说。 打一巴掌不痛不痒的有什么意思，就拿赵明下河救人被打这件事，那个打人的康子已经被刑拘了，年前肯定别想出来了。 进了拘留所，肯定会狱友教做人，到时候可不止一巴掌了。 杨铎被噎了一句，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这样跟你说吧，对于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报复就是最大的好处。” “为什么要报复谷丰公司和萧珊？”韩彬追问。 “曾经，我也有过比较幸福的生活，有一天我想给未婚妻做一顿好吃的，就用了谷丰公司的搜索引擎，结果不光出现了做菜的方法，还出现了一些疾病的症状，我一看这些症状，我身上也出现过，我心里就开始不安了起来。” 回忆起往昔，杨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过很快又消失了：“我越想，心里就越怕，总觉得自己身上的情况跟网上描述的一致，觉得自己也得了那种病；我就用谷丰搜了一下治疗相关病症的医院，我很信任谷丰公司，知道这是一家上市公司，也是本地的明星企业，对于谷丰推送的医院也很信任，结果，我就去那家医院看病了，后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无底洞。” “什么医院？” “山田医院，据说前段时间已经被国家查封了，早已经人去楼空了。” “所以，你就想报复谷丰公司？” “警察同志，你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吗？”杨铎反问。 “我觉得，你有点钻牛角尖了。”李辉道。 “你说得对，我是钻牛角尖了，但这种东西就跟局一样，一旦入了这个局，你就很难再脱身。”杨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就拿我来说，山田医院的医生告诉我，自己可能得了绝症，我不想连累自己的未婚妻，就提出了推迟婚礼，先把病看好了再说，然而，医院的医药费很高，每个月都要好几万，后来钱不够，我把贷款买的婚房也卖了。” “病治好了吗？” 杨铎声音哽咽，情绪有些激动：“没有，我前前后后花了二三十万，山田医院还是让我复查，我压力很大，没有心思工作，在这期间我辞职了，未婚妻也跟我分手了，我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得知我把房子卖了，未婚妻也吹了，跟我大闹了一场，我母亲得了一场重病……” 杨铎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那一刻，我已经崩溃了，也不在乎得没得病，再也没有去复查过，但我的生活已经完了，三年前我妈去世了，去年我父亲也没了，我……” 杨铎大喊一声，显得十分痛快，双手用力敲击着审讯椅。 过了几分钟后，杨铎才冷静下来。 韩彬继续问道：“你绑架萧天辰的目的，就是为了搞垮谷丰公司。” 杨铎神情落寞：“不错，后来我去正规医院了查过，我根本没有病，全是骗人的，他们利用了我恐病的心里，他们的手段比骗子还毒……” “你为什么不直接绑架萧珊？”李辉不解。 杨铎冷笑了一声：“我研究过，杀了萧珊谷丰公司暂时会受到影响，但是并不会被搞垮；只有萧珊才能毁掉谷丰公司，她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确实做到了。” 359关系 “再说，抓了萧珊，谁给我筹钱，靠萧天辰那个废物？”杨铎有些不屑。 萧天辰在别人面前，或许是富二代、大少爷，高人一定，牛气哄哄。 但是在杨铎面前，则是跪地求饶的形象，卑微的可怜虫，杨铎能瞧得起他才怪。 韩彬习惯性的转了转笔：“你什么时候决定对萧天辰下手的？” “有段时间了，我跟踪了他有半个多月，这小子经常带着不同的女人出入酒店，吃香的、喝辣的、开豪车、穿名牌，活的是真潇洒。”杨铎嗤笑了一声，用羡慕的口吻说道： “都一样是人，你奋斗终身的目标，可能还不如人家的起点。” “你怎么绑架他的？” “我把他的车别停了。”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下：“详细说说。” “我跟了他这么长时间，基本上摸清了他的活动轨迹，就在一个没有监控的路口提前等着他，在他要过路口的时候，故意挡在人行横道把他别停了，这小子下车就破口大骂，还想要动手打我。”杨铎冷笑了一声： “然后，我就拿着一把假枪，这孙子立刻吓懵了，双腿都在打哆嗦，我顶住他的后腰，给他戴上手铐，把他摁进了车里，就挟持他走了。” “那把枪呢？” “扔了。” “扔哪了？” “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箱了，就是一把玩具枪，我留着也没用。”杨铎不以为意道。 “垃圾箱具体的位置？” “这我也记不清了，当时我心里也怕，这事头一次干，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一把玩具枪也就没在意。”杨铎耸了耸肩膀：“再说了，都过去好几天了，估计早就被垃圾车弄走了，去哪找。” 韩彬记录了一下，继续问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参与了这个案子？” “没了。” 韩彬笑了笑：“知道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吗？” 杨铎摸了摸鼻子：“有人出卖我了。” “再问你一遍，还有谁参与了这个案子？” 杨铎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隐瞒：“王彤彤，还有汪景龙。” “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杨铎抬头看了看屋顶：“同伙谈不上，应该算是合作关系吧。” “他们两个在绑架案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王彤彤这个女孩年纪不大，胆子也不大，不过，她心里有执念，她对谷丰公司的恨意并不比我少，她很聪明，并不想在案子里介入的太深，也没有参与绑架和勒索，只答应帮我给萧珊送东西，也算是为搞垮谷丰公司出了一份力。” 李辉追问了一句：“你就不怕王彤彤直接把箱子给了警方，把你给出卖了。” 杨铎摇了摇头：“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可能在你眼里，会觉得我们很傻，太冲动，但是对我们来说是值得的，只有出了那口恶气，才能活下去。” “坐在这，你还这么想吗？” “当然，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没了工作、没了房子、未婚妻吹了，母亲和父亲先后去世，我的人生一片灰暗，已经没有了期望，或许那时候，我就已经是个行尸走肉了，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我活不了太久，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达到了报复谷丰公司和萧珊的目的，这对我来说是一种重生，我虽然要坐牢，但我的心静了下来，很多事情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说出这番话时，杨铎轻松了不少。 “汪景龙，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很简单，我负责给谷丰公司制造负面新闻，汪景龙负责宣传，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搞垮谷丰公司，只不过一个是为了报仇，一个是为了利益。” “你怎么认识汪景龙的？” 杨铎摊了摊手：“其实汪景龙并不重要，我对谷丰公司做过了了解，知道他们和耀搜公司存在在竞争和利益冲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只是想联系耀搜公司的负责人，希望能跟这家公司合作一起搞垮谷丰公司，但耀搜公司的高层不是那么好接触的，他是业务部的经理，他的手机号最容易搞到，我就联系上他了。” “你凭什么相信，他会跟你合作？” “这两家公司的冲突，要比你们想象的大，这两家公司在很多业务领域有竞争，我要搞垮谷丰公司对于耀搜公司来说是好事，他们就算不跟我合作，也不可能将这个消息告诉谷丰公司。”杨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再说了，他也不清楚这件事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甚至不清楚我的身份，他怎么报警？警察会相信。” “除了汪景龙以外，你还跟耀搜公司的其他人联系过吗？” “没有，其实严格的说，我们也算不上合作，他们只是落井下石，把萧珊违规抛售股票的事宣传了一拨，一种正常的商业手段，又不算是违法，耀搜公司没有理由不做。”杨铎分析道。 “你有没有想过报复山田医院？” 杨铎露出一抹愤恨之色：“想过。” “为什么没有实施？” “一开始，我还没有下定决心，没有报复的勇气。”杨铎露出自嘲之色： “等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国家已经开始查山田医院了，很多人得到消息都跑了，那家医院已经完了，我想报复也找不到人了。”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第三个箱子里放的u盘视频是从哪来的？” “我从萧天辰手机上找到的，警察同志，您也看了？” 韩彬没有接话。 “是不是很刺ji，很带感。”杨铎挑了挑眉，怪腔怪调的喊道：“压脉带。” 韩彬敲了敲桌子：“你给我正经点，说汉语！” “警察同志，我这算不算是为人民除害了。”杨铎笑道。 李辉哼了一声：“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也是在犯罪？” “我想过，所以我在这很踏实，尤其是一想到那个萧天辰会跟我一起坐牢，我心里就平衡了；我听说过，因为他这种罪名入狱的，都会被揍的很惨。”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希望在牢里这段时间，你能够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别再钻牛角尖了。”韩彬劝道。 杨铎点点头，露出一抹苦涩：“或许、可能吧，反正现在我有大把的时间。” 审讯完后，韩彬和李辉二人出了审讯室。 李辉忍不住问道：“彬子，你说谷丰也算是大公司，为什么要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这是搜索引擎公司常用的变现手段。” “那也得找点正规公司合作吧，你瞅瞅它找的叫什么玩意，野鸡大学、黑心医院，这得多缺德。” “所以才给的钱多呀。” “呸，奸商！”李辉啐了一口，仿佛响起了什么：“对了，压脉带是什么意思？” 韩彬有些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发现他不像是开玩笑，应该是真的没听过这个词，一本正经的解释： “静脉输液或采血的时候有一个橡皮管勒紧，使血量充盈然后静脉显现的，那根管子叫压脉带。” 李辉还是有些不明白：“这根视频有啥关系？” 360崩溃 晚上六点。 刑侦三队二组准时下班。 嫌犯已经抓到了，大家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再加班就说不过去了。 关键，韩彬自己也扛不住了，两个眼皮一直打架，不停的喝茶叶或咖啡。 韩彬回到父母家，正好赶上吃饭。 荤香陷的饺子，荤香很嫩，饺子的味道十分可口。 韩彬吃了满满两盘饺子、两条平鱼，喝了一碗饺子汤，陪着父亲喝了三两白酒。 小酒一下肚，整个人都美了。 又做了半个小时的按摩椅，陪着父母聊了会天，八点多回到楼上，洗了个澡就直接睡觉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半，韩彬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去了分局。 韩彬到了之后，其他几个人也在吃泡面，显然也是来晚了。 韩彬自己也泡了一碗面、吃了一根火腿。 饭后，二组的人开始整理口供和结案的手续。 至于强健案，因为萧天辰还在医院，暂时无法给他录口供。 上午十点多，魏娜娜的父母来到了分局，询问案件调查的进展，得知已经抓到了萧天辰，对着韩彬等人一阵感恩戴德。 …… 第二天。 曾平一大早就到了二组办公室，将众人召集到一起。 “绑架案的结案手续弄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快好了。”韩彬应道。 “谷丰公司的事上新闻了，对这家公司的影响很大，在网上也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领导的意思是尽快结案。”曾平叮嘱道。 韩彬点点头：“明白了。” 赵明翘着二郎腿，有些幸灾乐祸：“我听说，萧珊已经被董事会免去了董事长的职务，谷丰公司出现了信任危机，很多网友都表示不再使用谷丰公司的搜索引擎。” “这里面有一半的功劳是耀搜公司趁火打劫。” “要我说，这就是活该，利欲熏心，我敢说谷丰公司坑害的人，绝对不止王彤彤和杨铎两个人。”田丽道。 “开公司的有几个不是为了钱，商人逐利，连个基本的底线都没有。”李辉也批判道。 “行了，不是所有的公司都像你们说的一样，也有为了梦想的公司。”曾平摆了摆手。 “对了曾队，萧天辰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录口供？” “对，我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你派人把他押回分局受审。” 李辉跃跃欲试：“我带人去吧。” 这货这么积极，八成是有瓜吃。 …… 下午两点钟。 萧天辰被带回分局受审，韩彬负责主审，这种性质的案子一般都少不了李辉，他负责记录。 萧天辰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头上、手指都缠着白纱。 萧天辰显得有些畏缩，他以前不是这种性格，这一次被杨铎绑架，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被杨铎看押的这些天，萧天辰几乎每天都被毒打，身体和心灵三都遭受了重创。 萧天辰瞅着韩彬二人点头示意：“谢谢两位警官救了我，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现在很可能已经被绑匪杀了，真的很感谢你们。” “我们是警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韩彬应了一声，翻开了笔记们：“萧天辰，你应该知道我们叫你来的目的吧？” “是，我知道。” “那你说说看？” “我……我那天喝了酒，就稀里糊涂的跟那个女孩那样了……”萧天辰低头道。 “哪样了？说清楚。” “就是跟她困觉了。” “是稀里糊涂，还是强po对方？” 萧天辰摇了摇头：“我当时喝了很多酒，我也记不清了。” 韩彬哼了一声：“要不要给你放个视频，帮你回忆一下。” “警察同志，我知道自己可能做了错事，但我当时真的喝了酒，我是一时糊涂……我真不是坏人……”萧天辰露出后悔的神色。 “这么说，你不承认自己强健了魏娜娜？” 韩彬看过他拍的视频，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我喝醉了，真的记不清了。”萧天辰摇头。 韩彬笑了笑：“你被绑架，也算是历经波折，我还以为你会反省一下，没想到，你还在逃避自己的罪行。” “警察同志，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一个作恶多端的fu二代，但我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喝了酒控制不住自己，再说了，我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没想伤害她。”萧天辰一脸真挚的说道。 “那你觉得，你有罪吗？”李辉插嘴道。 “我承认我做错了，但是，我当时真的喝醉了……”萧天辰语气低沉。 在韩彬看了，对方就是在避重就轻，用醉酒这个理由，来减轻自己的罪行。 显然，他这两天没有在医院白住。 “你说记不清了，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韩彬拿出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视频给萧天辰看。 萧天辰看完视频，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我那天喝醉了，我简直不是人……” “萧天辰，你的犯罪行为已经被拍下来了，你还不承认！”李辉大声质问。 “我那天喝醉了，我没想过伤害她，我太喜欢她了，那是一种本能……”萧天辰双手捂着脸，看不到表情。 韩彬返回审讯桌旁，拿起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钻石项链：“这个你认识吗？” 萧天辰瞅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不……不认识。” “这个是魏娜娜的项链。” “哦，我没什么印象。” “但这个项链，是从你的兰博基尼跑车里发现的，你怎么解释？”韩彬反问。 萧天辰迟疑了一下，眼珠子一转：“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魏娜娜是坐过我的车去酒店的，应该是那个时候掉落的。” “你是说，是魏娜娜掉在你车上的？” “对。” 韩彬再次拿出平板电脑，找出了一段视频，指着屏幕：“那天晚上在酒店的时候，你拍的视频里清楚的显示出，魏娜娜当时是带着这条项链的，也就是说，她坐车去酒店的时候，项链并没有掉在车里。” “这……这可能是我记错了。” “你记错了，但魏娜娜没记错，在你离开酒店的时候，你将这个钻石项链从她身上抢走，说是要留作纪念。” 萧天辰大声反驳：“我没有！” “那项链为何会出现在你的车里？魏娜娜去了酒店之后，可没再做过你的车。” 萧天辰不停摇晃头：“我喝醉了，我想不起来了……” “你不承认也没用，警方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那天犯了抢劫强健罪。”韩彬语气笃定。 萧天辰双手敲打审讯椅：狂喊：“我没有抢劫，我没有抢劫！” 萧天辰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罪名和刑罚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本以为自己只会被判强健，表现的好，三四年就出来了。 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抢劫罪，两罪并罚，刑期会重的多。 “砰！” 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萧天辰，你给我老实点，有视频、有受害人的证词、还有物证，你不承认也没用。” 萧天辰情绪崩溃了，他从小娇生惯养，一听要做这么久的牢，心里已经崩溃了，他根本就扛不住，大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不要坐牢，我不要！” 361采访 审讯结束后。 韩彬二人回到了办公室。 赵明坐在桌子上，好奇道：“彬哥，那小子招了吗？” “没有，他要见律师。” “啧啧，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都铁证了，还不肯轻易认罪。”赵明砸吧了砸吧嘴。 “你不也是有钱人？”田丽打趣了一句。 “别介，我可跟人家比不了。” “萧天辰慌了神，也没什么主见，估计是想找律师帮他出主意，咱们有足够的定罪证据，随他折腾吧，折腾的越久，认罪态度越差，这小子判的越重。”李辉撇撇嘴。 “要我说，这小子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被他欺负的女孩，肯定不止魏娜娜一个。”杜奇道。 “那其他人为啥不报警？”赵明反问。 “遭遇了这种事，很多女孩都是难以启齿的，再说很多女孩都被灌醉了，稀里糊涂的进了酒店，能说清楚吗？”田丽摇了摇头。 “这倒也是，如果咱们不是获得了视频，恐怕也很难定萧天辰的罪。” “这么说，杨铎也算是帮了忙。”赵明笑道。 韩彬整理了一下口供，就去了曾平的办公室。 “咚咚。” “进来。” 韩彬开门走了进去：“曾队。” 曾平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我和李辉刚审了了萧天辰，这是卷宗。” 曾平摆了摆手：“直接说，撂了吗？” “没有，那小子咬死了自己当时喝醉了，什么都记不清了，还申请要见律师。” “随他吧。”曾平耸了耸肩膀，有视频的证据下，请再好的律师也没用。 这里又不是米国，只要有钱请牛x的律师，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对了，殴打赵明那小子，罪名已经定下来了，妨害公务罪。” “关多久？” “分局领导说了，这种事不能和稀泥，否则以后谁还干好事，我估摸着，至少也得关这小子几个月。”曾平哼道。 “这小子确实得好好教育一下，不然早晚得出事。”韩彬当时就在现场，如果不是赵明冷静，换成普通人遇到那种情况，恐怕早就跟对方打起来了。 人一打架，就很难再控制情绪，很可能会造成恶劣的刑事案件。 玉华分局也算是否防范于未然。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组说。” “啥事？” “上次旧案排查，你们组破获了715案件，宣传部要给你们做采访，定在了后天上午。” “在哪采访？” “去市局宣传科。” “二组的都去？” “你自己看着办吧。” 韩彬点点头，对于一名警察来说，拍这种宣传片不求出名，但却象征着一种荣誉和资历，缺了谁都不好。 果然，韩彬回到二组办公室，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队员们都显得很兴奋。 “彬哥，今天能不能早点下班，我想去做个头发。”赵明说道。 “做个毛线，就你那两根头发。”李辉撇撇嘴，有那点钱，还不如跟女朋友看个电影呢。 韩彬没有接茬：“715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这两天大家都熟悉一下卷宗和案情，免得到时候采访的时候一问三不知。” “彬哥，您就放心吧，那个案子早就刻在这了。”赵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翌日上午，萧天辰见了自己的律师，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中午萧天辰就招供了。 下午，带萧天辰指认了现场，案子开始收尾。 “恭喜警员577533，连续侦破了两起刑事案件。” “奖励功勋值25点。”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4.” …… 翌日上午。 留下了杜奇看家。 韩彬带着二组的其余队员去了市局。 没带杜奇，并不是韩彬偏心，而是杜奇主动提出的。 二组在侦办715案件的时候，杜奇还在刑侦三队一组，并没有参与到案件中，去了只会更尴尬。 原本接受采访的应该是七个人，除了二组的韩彬五人外，还有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丁锡锋，玉华分局副大队长郑凯旋。 不过，因为郑凯旋去泉城学习还没有回来，接受采访的就只有六个人了。 丁锡锋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调查，但是却挂了指导办案的名义，也帮韩彬等人扛了不少的压力，否则，旧案可不是那么容易推翻的。 市局要比玉华分局气派的多，韩彬来这里的次数不多，宣传科更是头一次。 不光是韩彬，其他人对宣传科也不熟悉。 李辉询问了一下其他警员，才在行政大楼的二楼，找到了宣传科的办公室。 “咚咚。”李辉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因为要录像的原因，他今天穿的很正式，一身崭新的警服，锃亮的皮鞋。 自从有了女朋友，李辉比之前自信了很多。 男人嘛。 他往后扫了一眼，暗暗点头，自己也算是二组的颜值担当了。 “请进。”屋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韩彬等人陆续进了屋子里，科室二十多平米，面积不大，屋子里倒是挺暖和的，有5个人在里面办公。 韩彬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上：“请问，哪位是宋科长？” 三十多岁的女子站起身来，笑道：“副科长。” “您好，我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二组的韩彬。” “韩组长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上次你被授予三等功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宋科长做了一请的手势，示意韩彬等人坐在沙发上。 “难怪我觉得您有些眼熟。”韩彬笑了笑。 其实他能认出来才怪，当时他还没有学过高级观察技能，那天去的领导也又多，怎么可能记得住对方。 “咯吱……”一声门响。 一个年轻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正是宣传科的谭静雅。 似乎已经知道了韩彬等人会来，谭静雅并没有意外，主动打招呼道：“田师姐、韩师兄，没想到我出去这么一下，你们就来了。” “几天不见，谭师妹又变漂亮了。”韩彬笑道。 谭静雅咯咯一笑，别管是真是假，女孩总是喜欢听这些话。 田丽也和谭静雅聊了起来，两个人虽然关系不多，但是平常都比较忙，联系的也不多。 相亲这种事，能成最好。 成不了，也可以当朋友，没必要弄的太尴尬，淡然处之。 韩彬也没当成一回事，转身问道：“宋科长，什么时候开始采访？” “韩组长，你们要露脸吗？” 362大案 “不露。”韩彬几乎没有犹豫。 刑警又不是明星，也不靠脸吃饭，韩彬要的是拍纪录片的荣誉和资历。 只要履历上有了这一笔，其他的并不重要。 刑警在这方面，没有严格的规定，有些刑警也会出镜，看个人的意愿。 说到危险，还是缉du工作更艰巨，如果是拍相关纪录片，宋科长都不会问。 露脸和不露脸的拍摄方式是不同的。 接着，韩彬等人被带到了一间专门录制纪录片的屋子。 里面有一些拍摄用的道具，除了摄像机外，还有办公桌，以及塑料盆栽。 办公桌是用来拍摄开会的场景，在单独采访队员的时候，摄像机前面会放一盆塑料盆栽，直接将队员的脸挡上了。 看到这种拍摄方式，赵明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头发，隐隐有些失望。 李辉瞅着他锃亮、有型的头发：“花了不少钱吧。” 赵明：“……” 拍的差不多的时候，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丁锡锋也来了，拍了两个采访镜头和开会的镜头。 拍摄结束后，丁锡锋把韩彬叫到了一旁：“我听郑凯旋说，你小子会足迹鉴定？” 韩彬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学过一些。” 丁锡锋审视了韩彬一番：“有准头吗？” 韩彬点点头：“还行。” 丁锡锋扬了扬下巴：“走吧，正好有个案子需要做足迹鉴定，你跟我瞅瞅去。” 韩彬好奇道：“丁支队，您现在还亲自查案？” “废话，你以为我天天坐在办公室喝茶？”丁锡锋哼了一声，向着屋子外面走去。 “你们几个采访完了，就先回分局，丁支队找我有点事。”对着几个手下吩咐了一番，韩彬就先离开了。 赵明露出敬佩的神色：“乖乖，彬哥这够牛的呀，都能跟丁支队搭上话了。” 李辉也有些纳闷，韩彬啥时候跟丁锡锋这么熟了，两人可差着好几级呢。 田丽和孙晓鹏则是一脸羡慕。 谭静雅也有些诧异。 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这位丁支队跟他们见面后，也就是打了个招呼，话都没说几句。 …… 市刑侦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丁锡锋不光是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还兼任市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办公室面积不小，将近二十平米，里面的家具很简单。 办公桌椅，书柜、茶几、沙发、饮水机，除了这些没有多余的家具。 进了办公室，丁锡锋示意韩彬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是走到办公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韩彬：“看看吧。” 文件外面写着101专案。 韩彬翻开了资料夹，里面是鞋印的照片。 “丁支队，我虽然懂足迹鉴定，但是并没有资格出具鉴定书，您为什么不直接找省厅的足迹鉴定专家？”韩彬试探道。 “你知道省厅有几个足迹鉴定专家吗？”丁锡锋不答反问。 “听郑队说好像是两个。” “那是以前，有一位专家已经退休了，现在整个省厅只有一个足迹鉴定专家，这一个省里跟足迹有关的案件都需要他去鉴定，你知道积压了多少案子。”丁锡锋掏出了香烟，递给了韩彬一支： “101专案发生以后，我们采集了现场的足迹，已经发给了省厅那边，但是现在还没有收到回复，要等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 韩彬拿出打火机，给丁锡锋点上烟：“您就没有催一催？” “催过，但毕竟是上级单位，你的案子着急，别人的案子一样着急，总得按程序办。”丁锡锋抽了一口烟，看着一旁的韩彬：“我也不需要什么鉴定书，就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个没问题，我一定尽力。” 丁锡锋伸手拍了拍韩彬肩膀：“之前我去分局，郑凯旋可是把你小子吹上天了，说你的足迹鉴定水平，绝对不会比省厅的专家差，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丁支队，在看鞋印资料之前，您能不能先给我介绍一下，让我了解案件的大致情况。” 丁锡锋点点头：“案子发生在元旦那天晚上，郭家庄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一家五口三个大人、两个孩子，全都被杀了。” 韩彬诧异道：“这案子我还真没听说。” “案子影响太恶劣，直接由市刑侦队二中队接手，尽量封锁消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不过，整个郭家村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件事，隐瞒不了太久，上级领导指示，尽快破案，最好能在案件传开之前宣布告破。” 丁锡锋一边说者，一边指着韩彬的资料：“资料上的鞋印是在案发现场采集的，上面沾染了死者的鲜血。” 韩彬大致了解了案情，翻开资料，开始查看足迹。 足迹鉴定是个很复杂的技能，一枚足迹要从多个角度去分析，才能得到正确的结论，少分析了某一点都有可能造成误差。 足迹的照片并不多，一共也只有十来张而已，韩彬却足足分析了半个小时。 丁锡锋也不催，很有耐心的在一旁抽烟。 又过了十几分钟，韩彬才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丁锡锋掐灭了烟头：“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了？” 韩彬迟疑了片刻：“嫌疑人应该是穿的胶底鞋，43号，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大概四十岁上下，走路显外八字。” 丁锡锋作为一个老刑侦，也略懂一些足迹鉴定的知识：“从鞋印和步距推测身高，这个倒是有一定的根据，年龄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相对更复杂一些，要根据足迹的综合特征判断。”韩彬没再像以前一样，说一些专业的理论。 因为说了别人也看不懂，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在装x。 “连年龄都能看出来，是不是说身体的一些其他特征，也能从足迹上看出来？”丁锡锋追问。 “丁支队，已经查到嫌疑对象了？”韩彬猜测道。 “没有嫌疑对象。”丁锡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习惯性的夹在手里： “不过有目击者称，在案发时间后，看到一个人从受害人家走了出来，这个人身高一米七多，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容貌，是个驼背。” 韩彬语气笃定：“不可能，嫌疑人绝对不是驼背。“ 363模特步（五千字大章！求月票！） 丁锡锋有些意外：“这么肯定？” “一个人的体态不同，他走路的方式也不同，足迹的落脚点也不同，如果嫌疑人是驼背，肯定会有相应的足迹特点，但是这一组鞋印并没有。”韩彬解释。 “难怪将郭家庄周围村子的驼背都排查了一遍，都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丁锡锋嘀咕了一句。 原本队里还有人提议扩大搜索范围，现在看来是排查的目标错了。 “丁支队，嫌疑人是怎么杀人的？” “用刀砍的，是个狠人，喷溅的到处都是血迹，我办了这么多年案，也很少见到这么惨烈的场景。” “嫌疑人离开的时候，身上有没有血迹？” “据目击者说没看到。” “我怀疑嫌疑人驼背的假象，要么是故意伪装的；要么就是将身上的财物背在身上，发现身上有血又披了一件外套，看起来会显得有些驼背。”韩彬分析。 丁锡锋点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对了，如果让你去案发现场，能不能查到更多的线索？”丁锡锋追问。 “这是肯定的。”韩彬应道。 足迹踩在不同的地方，以及足迹的轨迹，也代表着不同的意义，需要跟现场的情况相结合。 丁锡锋猛抽了两口，掐灭了烟头：“这样，你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郭家庄。” “丁支队，您的意思是说，让我们二组也参与调查101案件？” “二组就不用了，调查的人手也够了，你跟我去一趟就行。” “我得跟我们曾队汇报一下。” “汇报吧，他要是不同意，把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他说。”丁锡锋摆了摆手。 韩彬应了一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在走廊里拨打了曾平的手机。 “喂，曾队。” “纪录片拍完了吗？” “拍完了，我让李辉他们回分局了，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听这意思，你小子没回来。” “丁支队把我留下来了，想请我协助调查一个跟足迹有关的案子。” “丁支队直接找你，啥案子？”曾平好奇。 “101案，您听说了吗？” “嗯，我也是刚知道，今天上午戴局开会说了。”曾平应了一声，话锋一转：“丁支队让你参与到这个案子里？” “是，丁支队想让我去现场查看一下嫌疑人的足迹，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去吧，这是你小子的机会，好好把握住。”曾平道。 “是。” “丁支队让你干嘛，你就去干嘛，好好听话，二组这边有我。”曾平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有了曾平的话，韩彬心里也有底了。 …… 郭家庄位于高城市附近。 高城市是琴岛市的代管市之一，距离琴岛市区有四十分钟的车程。 高城市和玉华区是一个级别，一旦有了无法侦破的大案，也会上报给琴岛市局。 中午十二点半，一辆警车开到了郭家村。 丁锡锋和韩彬两人从车里下来，一个穿着皮衣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韩彬跟对方见过一面，立刻认出来了，是市刑侦队二中队队长马景波。 “丁支队。”马景波打招呼道。 “案子有进展吗？” 马景波摇了摇头：“从邻近的村子又排查了几个驼背男子，不过都排除了嫌疑。” 丁锡锋指着一旁的韩彬：“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韩彬。” “马队长。”韩彬主动伸手。 “是你小子呀。”马景波跟韩彬握了握手，笑道：“丁支队，这小子我见过，跟着老郑的。” “认识就更好了，合作起来也更方便。”丁锡锋道。 马景波猜测道：“您从玉华分局调人是想扩大搜索范围吗？” “没有那个意思。”丁锡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韩彬精通足迹鉴定，我让他看了一下现场发现的足迹，他发现了新的线索。” “什么新线索？” “韩彬，你自己说。”丁锡锋拿出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看过现场发现的脚印后，推测出了嫌疑人大致的体貌特征。” “说说看。” “嫌疑人应该是穿的胶底鞋，43号，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大概四十岁上下，走路显外八字，并没有驼背的特征。” “不是驼背？”马景波皱了皱眉：“你确定？” “确定。” 马景波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胡子茬：“那排查的难度就更大了。” “马队长，我想去现场查看一下。”韩彬提议。 韩彬是丁锡锋带来的，丁锡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马景波自然不会拒绝：“我带路，正好跟你详细介绍一下案情。” 被害人一家五口，男主人叫郭新峰，今年37岁，在村东口开了一家小超市，因为是新盖的房子，面积比较大，东西比较全，不光是本村，邻村的人，也经常去他家买东西。 人员的情况比较复杂，也增加的调查的难度。 郭新峰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娘，腿脚不太好，有点耳背。 小卖部的老板娘叫马艳红，今年34岁，娘家是邻村的。 两个孩子，女儿八岁，儿子五岁。 郭新峰家前面盖着二层楼，弄了一个上下两层的超市，后院盖了五间房子，自家人住。 此时，韩新峰家依旧拉着警戒线，有民警在周围守着。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村民们也没了围观的热情，反倒对杀人现场多了几分恐惧，路过的时候都刻意从马路对面走。 “四个死者的尸体都是在屋子里发现的，女主人受了重伤，爬到院子里求救，不过没能等到救援，人也死了。”马景波介绍道。 “超市有没有被盗窃的迹象？”韩彬追问。 “没有。” 马景波摇了摇头，解释道：“据郭新峰的姐姐说，超市以前经常被盗，后来郭新峰就在超市的前门和超市内部安装了监控，而且每天晚上关门之后，郭新峰都会将现金带到后院的屋子里。” “也就是说，这个人对超市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要么是事先踩过点，要么是熟人作案。”韩彬猜测。 “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马景波应了一声，领着韩彬进了院子。 刚一进院子，韩彬就忍不住皱了皱眉，隐约闻到一个血腥味，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心里作用。 郭新峰家的院子不大，房子盖的比较宽。 北屋的正门，依稀能看到血迹，是女主人爬行留下来的。 马景波介绍道：“女主人脖子、胸口、头部各中了一刀，凶手下手十分的狠辣，刀刀都是致命伤。” 北屋的中间是个大客厅，男女主人就住在客厅后面的屋子，客厅里也能看到女主人攀爬留下的血痕，进了后间屋子，一张大炕占了四分之三的面积，炕上用白色的粉笔画着一个人形图案。 “这是男主人郭新峰死亡的位置。”马景波指着脖子的位置：“他只中了一刀，直接砍在脖子上，脑袋都掉了半拉。” “凶手可真够狠的。”韩彬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凶残的犯罪现场。 “我们分析，男主人郭新峰很可能是第一个受害者，所以凶手在杀人的时候很从容，而且凶手动手的时候，郭新峰夫妇很可能还没有察觉。”马景波说道。 韩彬回到客厅看了一下，门只是寻常的铝合金玻璃推拉门，虽然也能上锁，但是被撬开很容易，外面挂着一个厚厚的门帘。 “嫌疑人是怎么进入院子里的？” “院门是铁门，上了锁，嫌疑人打不开，我估计嫌疑人应该是翻墙进来的，院墙外面有一根十几公分宽的木板斜插在墙根，只要快速跑借助斜坡，就可以攀上围墙。”马景波说道。 “其他受害人呢？” “在隔壁的东屋里。”马景波叹了一口气，没有多做介绍，只是领着韩彬进入了旁边的屋子。 东屋的血腥味更重，韩彬可以确信，这一次绝对不是心理作用。 东屋隔开了一个小客厅，再往里面走，右手边是一间浴室，左手边是一个卧室，卧室同样是一个大炕，上面用白色的粉笔画着一大两小三个身影，墙上和地上喷溅了大量的血迹，已经变成了黑色。 看到韩彬望向自己，马景波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孩子和老人都是被乱刀砍死的，那个场景……” 马景波没有过多的介绍，只是语气坚定道：“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不管有多困难，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两个孩子实在是太惨了。” 马景波见过很多凶杀案，说实话在见到被砍死的大人时，他没有太大的心里波动，他吃的就是这碗饭，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但是看到无辜的孩子被砍死，他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 韩彬没有说话，他没有见过案发时候的现场，没有看到那种惨烈的场面，不过他也能想象到当时的孩子会有多绝望。 了解了案件的大致情况，韩彬开始研究嫌疑人留下的血脚印，虽然他已经看过了这些鞋印的照片，但是查看现场的真实鞋印，可以让他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韩彬将两间屋子和院子里的血脚印都仔细研究了一遍，对于嫌疑人的情况有了更加准确的了解。 韩彬找到了丁锡锋，开门见山道：“丁支队，你们对嫌疑人的搜查有进展吗？” “虽然熟人作案的可能很大，但考虑到郭新峰开了超市，来往的人也比较多，排查难度是很大的。”丁锡锋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韩彬： “你研究的怎么样了？” “我对嫌疑人的判断，还是跟之前一样，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在四十岁上下。”韩彬道。 “韩老弟，附近这几个村子的人，都会来超市买东西，这个范围还是太大了，还有没有其他能辨别嫌疑人的特征。”马景波追问。 “有，不过只有我自己能辨别。” “啥意思？” “丁支队，马队长，你们二位要是相信我，可以将周围村子符合嫌疑人特征的男子集合起来，或许我能找到哪个是嫌疑人。”韩彬道。 马景波皱了皱眉：“我估计符合身高和年龄特征的，至少也有几百号人。” “我知道。” “你有几成把握？”丁锡锋问道。 “八成。” “具体怎么做？”丁锡锋现在没有更好的调查方向，也只能选择相信韩彬。 嫌疑人没有留下指纹，村子周围也没有监控，目击者只是看到嫌疑人大致的身影，想要凭借现有的线索找到嫌疑人很困难。 “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将附近符合条件的男子召集起来，每个人单独从我面前走过。”韩彬说道。 “然后呢？”马景波追问。 韩彬摊了摊手：“是嫌疑人的话，我自然能分辨出来。” 马景波有些不相信：“这也太儿戏了吧。” “不需要采集他们的鞋印吗？”丁锡锋也有些意外。 “一个个的采集鞋印，花费的时间太长了，我会挑出一些重点怀疑对象，采集他们的鞋印进行比对。”韩彬解释道。 丁锡锋思索了片刻，对着一旁的马景波说：“行吧，就按韩彬说的去办。” “老大，这又不是过家家，这……”马景波有些郁闷，这不是瞎折腾嘛，让队里的其他同事听到，还不得笑掉了大牙。 丁锡锋瞪了一眼：“你还有更好的调查方向？” 马景波顿时蔫了，又瞥了韩彬一眼：“小子，真要能抓到嫌疑人，你小子是头功；要是抓不着，晚上出门小心点。”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 目送马景波离开后，韩彬忍不住问道：“丁支队，万一真要抓不到人，马队长不会真揍我吧。” 丁锡锋笑了笑：“这我可不敢保证。” 韩彬“……” 郭家庄村委会大院。 除了田里，这里算是郭家庄最宽敞的地方了。 院子的东面是个篮球场，西面有两个乒乓球台。 丁锡锋和韩彬一人一个马扎坐在篮球场上，手里都还抱着一个茶杯，太冷了。 马景波在一旁指挥着：“快点，快点，站成一排，一个个走，从篮球场的南头，走到篮球场的北头，然后，在本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就可以离开了。” “听明白了嘛。” “明白了。”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回应。 马景波负责指挥，村干部和市刑侦队的队员负责维持秩序。 五分钟后，按照韩彬之前的吩咐，身高173到177，年龄38到42岁之间的男性村民，开始在村委会大院走起了模特步。 一群大老爷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不时的发出一阵哄笑，偶尔也会撇一眼旁边的警员，仿佛在说，这群人莫非是傻子不成，这要是能抓到嫌疑犯，老子都能当警察了。 “各位老乡，都安静点，秩序不要乱，咱们早点走完，早点回家。”周围的刑警队员喊道。 这些刑警队员都是市刑侦队的精英，还是头一次做这种摸不着头的工作，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韩彬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坐在篮球场的中间，看着每一位从他面前经过的人，观察他们的体型、走路的姿势、步态、落脚的轻重等等。 韩彬看的很仔细，拿不准的，还会让人再重新走一遍。 丁锡锋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没意思，他着实看不出来，这人与人走路能有多大区别。 一群大老爷们，连小鲜肉都不是，有啥好看的。 想要将符合条件的村民，一下子都召集起来，那是不可能的，只能一波一波的来。 第一波大概有几十号人，除了几个走了二遍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异常。 接着是第二波，依旧是几十号人，挨个在篮球场走模特步。 很多女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也都巴巴跑过来看热闹，尤其是一些结了婚的妇人，说起荤话比男人都厉害，指着一群老爷们品头论足。 这一波人里，韩彬挑出来了一个男子，39岁，郭庄村人，叫佟大宝，是个老光棍，他走路的时候就是外八字。 第三波是邻村富城村的村民，韩彬又挑出来了一个男子，叫李家坝，40岁，富城村就在郭家庄的东面，距离郭新峰家的超市距离很近，甚至比很多本村村民都近。 又陆续来了两拨人，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又刚刚发生了凶杀案，村民们都不愿意出门了，调查也只能暂告一段落。 韩彬总共找出了五个嫌疑较大的对象，让技术队的人将五个人的鞋印采集下来，进行比对。 那嫌疑较大的五个人，也都暂时被请到村委会休息，有专门的警员负责照顾，村委会有暖气，有茶水，还管了一顿晚饭。 其实，韩彬在看完之后，心里已经大概有谱了，虽然是选了五个嫌疑对象，但其中有一个人的嫌疑却是最大的。 很快技术队将五个人的鞋印采集了下来，送到了丁锡锋、韩彬、马景波面前。 丁锡锋直接递给了韩彬：“就看你的了。” 马景波也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大家可都指望你了。” 其他市刑侦队的人也都望向韩彬，有期待，有怀疑，更多的则是好奇。 韩彬顿感亚历山大。 这尼玛要是失手了，以后再去市局，可得掂量掂量了。 364铁证如山 看到屋子里有一群人，丁锡锋怕影响到韩彬调查，让其他队员先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韩彬、丁锡锋、马景波三人。 丁锡锋和马景波两人坐在桌子对面，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你一根，我一根，美的很。 韩彬则是在那低头研究足迹。 五个嫌疑对象都是外八字，身高、体态、年龄、走路的姿势相同，即便是对足迹鉴定有过研究的人，也很难分辨的清楚。 这门技能，只要极少数人能摸到专家的门槛。 韩彬算是一个。 还有一点，嫌疑人是穿的胶底鞋作案，但是今天这五个嫌疑对象没有一个是穿胶底鞋的。 有人穿皮鞋，有人穿休闲鞋，不同的鞋子踩出来的鞋印也会不同，会增加鉴定的难度。 这五个鞋印，韩彬足足研究了四十多分钟，先用排除法，排查了四个鞋印。 又将第五个鞋印跟嫌疑人的鞋印仔细作比对。 马景波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就在他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韩彬终于开口说话了。 “比对结果出来了。” “有没有嫌疑人？” “有。”韩彬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 “哪一个？” 韩彬指着其中一份资料：“第五名嫌疑人路跃江。” 丁锡锋拿过路跃江的鞋印，发现对方穿的是皮鞋，他虽然略懂足迹鉴定，但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直接问道：“能确定吗？” “可以。” 马景波也拿过鞋印瞅了一眼，皱了皱眉：“有多大的把握他就是嫌疑人？” “百分之九十。” 丁锡锋思索了片刻，对着一旁的马景波问道：“路跃江的详细资料有吗？” 马景波走到一旁，找出了一份资料：“38岁，身高176，走路显外八字，富城村村民，离异，跟自己的父亲住在一起。” 丁锡锋瞅了一眼韩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已经查到这个份上了，也只能继续查下去。 “这样，我和韩彬负责审讯路跃江，你带人去搜查路跃江的家。” “是。”马景波应了一声，刚出了屋子的门，就扯着嗓子喊：“二组的跟我走。” 而后，丁锡锋让人提审路跃江。 负责审讯的有三个人，韩彬、丁锡锋，还有一名市刑侦队一队二组的队员沙平伟。 对于审讯人员的安排，丁锡锋也是经过考虑的。 首先，足迹鉴定是韩彬做的，准不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由他来负责主审要比其他人更合适，他问话也更有底气。 其次，沙平伟是市刑侦队的，即便抓到嫌疑犯的首功给韩彬，也不能亏了自己人，毕竟，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虽然听起来有些功利，但这都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到哪都一样，哪个行业也不能免俗。 利益不均，很难得到手下的信服。 五分钟后。 郭家庄村委会议室。 路跃江被带到了会议室，坐在了会议桌的东面，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刑警。 韩彬、丁锡锋、沙平伟三人坐在会议桌的西面。 沙平伟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韩彬例行询问：“姓名、性别、年龄……” “警察同志，俺都走完模特步了，你们找俺来干啥呀？”路跃江露出紧张的神色。 韩彬翻开笔记本：“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该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警察同志，俺家里还有个老爹，等着俺回去做饭呢，俺是怕他饿着。” “放心吧，我们警队的同志会照顾你父亲的，不会让他饿着。”说着，丁锡锋拿出手机，给马景波发了一条微信，让他给路跃江的父亲买点吃的东西。 “你父亲吃饭的问题解决了，还是说说你的情况吧。” “警察同志，我能有啥情况，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路跃江一脸茫然。 “姓名，性别，年龄……”韩彬再次问道。 韩彬知道对方的详细情况，但是例行询问还是必须的。 “俺叫路跃江，糙老爷们一个，今年三十七八了吧。” “什么叫三十七八，你自己多少岁，心里还每个数？”沙平伟质问道。 “嘿嘿。” 路跃江笑了笑：“三十岁以前，多大岁数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三十岁以后，也就没怎么再关注了，再说了，您是问虚岁还是周岁，我自己都记混了。” 韩彬没跟继续纠缠，换了一个话题：“路跃江，你认识郭新峰吗？” “认识。” “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啥关系，我就是去他家超市买过东西。” 沙平伟敲了敲桌子：“你是富城村的人，为什么要去他家的超市？” “他家在郭家庄村东，富城村也在郭家庄东面，虽然说是两个村子，但是距离我们家很近，再说了，他们家超市东西全，烟酒也便宜，大家都爱去。” “你最后一次去郭新峰家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前几天吧。” “有没有去过他家后院？” “没有，他家超市在前面，我去后院干啥。”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问：“元旦那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 “记不清了。” “那就好好想想，我们今天晚上有的是时间，你要想早点回家，就好好配合警方工作。”· “你们警察也不能随便乱抓人呀？” “我们既然抓你，自然是有根据的。” “有啥子根据嘛，你拿出来看看。”路跃江蹭了蹭鼻子。 “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都顺着你的意思，是你审讯我们，还是我们审讯你？” 这个路跃江一口一个俺，听着好像很憨厚、没见识，但是韩彬却能感觉到，对方是有意扰乱警方的询问。 “元旦那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韩彬继续刚才的问题。 “我都说了记不清了嘛。” “那就想，想到你记起来为止。”韩彬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水，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路跃江瞅了瞅韩彬，又望着丁锡锋和沙平伟，而后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足足过去了五分钟的时间。 韩彬没有继续问其他的问题，就一直等着对方回答，喝了几口茶，还点了一根烟抽。 不就是耗吗？ 这本就是警方的必修课。 谁怕谁？ “咳……”路跃江清了清喉咙：“警察同志，我那天晚上确实想不起来了，要不你换个问题？” “继续想！” 又过了两分钟，路跃江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在家。” “有谁能证明？” “我爹。” “元旦那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你爹一直跟你在一起？” “对。” “你们都做什么了？” “那能干啥，我爹习惯早睡，九点就上炕睡觉了。” “你们两个睡一个屋？” “没有。”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没有人亲眼看到你一直待在家里？” “我连个女人都没有，都那个点了，谁能跟我老待着。”路跃江叹了一口气。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路跃江没有不在场证明，他的嫌疑也进一步上升了。 “你说，你没去过郭新峰家的后院？” “是呀。” “那为什么我们在他家后院，发现了你的鞋印？” “不可能。” “你觉得，这么多警察是跟你开玩笑的，无根无据会对你进行审讯？”韩彬反问。 “那可能是我去他家上厕所踩得。” “你不是说没去过他家后院吗？” “人有三急嘛。” “再着急，还能把人的血踩出来？” “你啥意思？” 韩彬拿出了案发现场嫌疑人的脚印：“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的脚印，上面是不是沾了血。” 路跃江瞅了一眼，露出惊讶的神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害怕了？” “俺怕啥，这种鞋多的是，穿这种鞋的人更多，你们凭啥说是俺的鞋印？”路跃江梗着脖子，大声反驳。 “同样的鞋，不同人穿，也会踩出不同的鞋印，这是经过科学鉴定的，你不承认也没用。” “俺不懂你是啥意思？” “鞋印是你的，血是郭新峰的，凶手杀人的时候你就在现场，换句话说，你很可能就是凶……” 韩彬还没说完，路跃江就立即反驳：“俺不是，你们别诬陷俺，拿个鞋印就想定俺的罪，吓唬谁呢！” 路跃江不肯承认，也是在韩彬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个案子只要他认了，那就是死罪，他要是轻易承认，那才有古怪。 不过，通过刚才的审讯，确定了路跃江没有不在场证明，这是很关键的一点。 “嗡……”就在此时，丁锡锋的手机响了。 丁锡锋拿出手机一看，露出了一抹笑意：“审讯你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搜查你的家了。” 听到这句话，路跃江脸色大变。 “你家里藏了什么，应该不用我提醒吧。”丁锡锋说着，将手机递给了韩彬。 韩彬接过来一看，是马景波发的微信，上面说在路跃江家灶台下面，发现了被抢劫的物品，有大量的零钱，还有女主人的金银首饰，首饰的缝隙里还带着血污。 同时，在路跃江的枕头底下，还发现了一把砍刀，跟杀死郭新峰一家的凶器吻合，经过技术队的初步鉴定，上面沾染过人血。 有了带血的赃物和凶器，路跃江即便不招也没用，可以说是铁证如山！ 365培训 路跃江皱了皱鼻子：“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丁锡锋走了过去，打开了马景波发来的图片：“自己看看。” 路跃江拿起手机瞅了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丁锡锋哼了一声，拿回了自己的手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砍刀是在你枕头下面发现的，零钱、金银首饰是在你灶台下面发现的，你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跟我无关。”路跃江耸了耸肩膀。 “路跃江，现在证据俱全，你招与不招一样能定罪。” “呵呵。”路跃江冷笑一声。 “砰！” 沙平伟一拍桌子：“笑什么笑，我告诉你，现在你面前唯一的路，就是老老实实的跟警方合作，将你的犯罪事实如实供述。” 路跃江低着头，没有回话。 “路跃江，抬起头来。”沙平伟道。 路跃江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元旦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潜入了郭新峰家，杀死了郭新峰一家五口，并且抢走了郭新峰家的财物？”沙平伟问道。 路跃江沉默了片刻：“能给我一支烟嘛。” 沙平伟扭头看了一眼丁锡锋，看到对方没有反对，点了一根香烟，递给了路跃江。 以沙平伟的经验来说，这是一个好兆头，很多嫌犯在招供前，都会要烟。 路跃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沙平伟也不催他。 丁锡锋和韩彬也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几分钟后，一根香烟抽完，路跃江掐灭了烟头，终于开口了。 “再给我一支。” 沙平伟原本还以为对方要开口招了，多少有些失望：“烟，可以给你，但是你别跟我装哑巴，老老实实的交代。” 路跃江盯着他，只说了一个字：“烟。” 沙平伟怒极反笑，又给路跃江点了一根香烟。 路跃江又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砰！”沙平伟没了耐心，一拍桌子，呵斥：“路跃江，郭新峰是不是你杀的？” 路跃江吐了一口烟圈：“不是。” …… 审讯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路跃江依旧没有招供。 别管警方的证据如何充分，如何逼问，对方就是不肯松口。 晚上十点，丁锡锋无奈之下，只能先收队了。 到了后面的阶段，韩彬基本上没有再询问。 因为在这个案子里，他已经立下了足够多的功劳，一个首功是少不了的，没必要再跟其他刑侦队员争，自己吃肉，总得让人喝点汤。 其实办案跟吃饭一样，人每天就需要那么多的营养，吃的再多了，也没用，反而会发胖。 办案也一样，讲究一个度。 你破个再大的案子，立再大的功劳，也不可能直接让你当局长。 为了显得自己有多厉害，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吃完肉还要抢汤喝，这种人反而走不远。 说白了，就是不会做人，不会团结同事，把人都得罪光了，领导怎么提拔你，立再大功劳也没用。 当然，如果能让路跃江招供，韩彬也不会刻意藏拙。 沙平伟能进入市刑侦队，能力自然是不错的，审讯也没有什么问题。 韩彬之所以没有继续审问，是他也没有把握让路跃江招供。 路跃江所犯的罪性质太恶劣，说白了，别管他招不招，都是死。 这种人，除非能够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甘心情愿的说出来，又或者跟他聊高兴了，他有可能交代。 否则，只能慢慢的熬，跟熬鹰似的，熬得他烦了、累了，不想折腾了，才有可能招供。 当然，也有可能他永远都不会承认。 反正都是死，死猪不怕开水烫。 丁锡锋办案经验丰富，看到路跃江的态度，知道一时半会没办法让对方开口，让队员们将路跃江押回了市局。 韩彬也跟着一同返回市里。 到了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洗漱之后，吃了一碗泡面就睡了。 这一天折腾下来，也把他累的够呛。 …… 翌日上午。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刚进办公室，就被几个手下围住了。 “彬子，你昨天可是光阴似流水，一去不回头呀。”李辉拽了一句文。 “呦，你可以呀，有了女朋友以后，连说话都上档次了。”韩彬笑道。 “是呀，辉哥现在恨不得在脑门写上‘脱单’两个字，让全局的人都知道。”赵明打趣道。 “去去，咱们刚才怎么说的，干嘛又扯到我身上。”李辉不满道。 赵明嘿嘿一笑：“彬哥，丁支队昨天找您有什么事呀？” 韩彬也没隐瞒，将101案的大致情况，捡着能说的，简单叙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众人都有些诧异，虽然他们都见识过韩彬的破案能力，以及足迹鉴定的本事，但还是觉得有些神乎其神。 “彬哥，有人在你面前走过，你就能看出对方是不是嫌疑人？”孙晓鹏诧异道。 其他人也都望了过来，显然他们也觉得韩彬有点吹牛的嫌疑。 韩彬的足迹鉴定的确很厉害，但他们也只见过韩彬通过比对鞋印确定嫌犯，还从来没见过韩彬从行走姿势，来确定对方是否是嫌疑人。 韩彬笑了笑，他也懒得多解释。 他的足迹鉴定的熟练度在不断提高，足迹鉴定的技能自然越来越厉害。 再加上，他又学习了高级观察力的技能，两个技能相结合，才能短时内通过行走姿势判断足迹的大致特征。 …… 下午两点，曾平走进了二组办公室。 曾平开门见山道：“彬子，丁支队请你协助调查的101专案，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将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曾平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小子行呀，在市刑侦队面前露脸了。” “曾队，你相信韩彬能通过人的走路姿势，找出嫌疑人？”李辉追问道。 “如果是今天上午，我或许不会相信，不过现在嘛……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其他人更加好奇。 韩彬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曾平也没有隐瞒，解释道：“我刚接到上级通知，过两天要韩彬参加警衔晋升培训。” 李辉指了指自己：“曾队，那我呢？” “有你啥事？” 李辉哭丧着脸：“我们俩是同学呀！” 366室友（求月票！） 韩彬大学毕业，实习期满后被授予了三级警司。 从三级警司晋升到二级警司需要三年的时间。 一般来说，韩彬明年才会被授予二级警司。 而现在提前了一年的时间。 周围的同事不禁有些羡慕。 尤其是李辉，两个人是同期毕业的，韩彬现在都当了组长了，警衔也比他先晋升，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曾队，警衔晋升培训需要多久？” “十天左右吧。” “那二组的事情由谁负责？” “有我在，放心吧。”曾平不以为意道。 他本就是二组的组长，现在临时代管一下，还不是信手拈来。 “彬哥，恭喜恭喜！”赵明笑道。 “是呀，组长，警衔晋升可是好事。”田丽笑道。 李辉拍了拍韩彬肩膀，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韩组长恭喜你，马上就要一杠两星了。” “行了，你也可快了，别跟个怨妇似的。”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组长，恭喜。”孙晓鹏和杜奇也恭喜道。 李辉习惯性的捂着腰：“最近呀，总是感觉这个腰有些不得劲，这是为什么呢？” 闻闲歌知雅意。 韩彬打断了对方的话：“这个我知道，你跟女朋友见面次数太频繁。” “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李辉闹了个大红脸。 如果真那样，被大家笑他也认了，可关键…… …… 翌日。 韩彬收到了警衔晋升培训通知。 韩彬跟曾平交接了一下工作，收拾了一下行装。 虽然在本市培训，不过，韩彬还是要住宿舍的。 韩卫东得知儿子要提前晋升警衔，自然是高兴的很，还许诺韩彬受训归来，一定要给他好好庆祝。 两日后。 琴岛市2020年第一期警衔晋升培训举行开班仪式。 培训的地址位于琴岛市、新华区，培训地点位于琴岛警官培训中心。 受训时间是1月8日到1月17日之间。 课程表。 1月8日上午学员报到，下午开班仪式。 1月9日上午体能测试，下午队列指挥。 1月10日上午手枪射击训练，下午警察心里和生活。 1月11日上午上机考试，下午学员交流。 …… 十天的课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截止1月8号中午，来培训中心报道的学员有82人，都是来自于各县（县级市）、各区、市局的民警。 这82人分成两种，一种是三级警司晋升二级警司；还有是一种是二级警司晋升一级警司。 在这些人里，韩彬算是年龄最小的一批。 到了培训中心报道，领取了被褥，韩彬到了自己的宿舍。 包括韩彬在内，宿舍里一共住了四个人。 其中还有一个老熟人，市经侦大队的陈乾。 其余两名舍友是李存荣，丁孝宇。 其中，李存荣的年级最大，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是二级警衔晋升一级警衔。 李存荣是高城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副队长，兼一组组长。 丁孝宇是玉华分局，中山路派出所的民警。 韩彬发了一圈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虽然培训的时间不长，但大家也算是舍友，以后难免有用得着的地方的，多一条朋友，多一条路。 真要遇到事了，在符合警队规定的情况下，通融通融也就没事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警察在办案的时候，也有一定的灵活度。 每个国家，每个行业都是如此，这属于正常现象，人之常情。 就像韩彬一样，遇到配合调查的嫌疑人，他也会给对方提供一些减刑的机会。 遇到一些不配合调查，故意跟警方作对的嫌疑人，他就会严格按照规定，公事公办，别说少一个手续，少一个字都不行。 下午，韩彬等人参加了警衔晋升开班仪式。 市局的冯保国副局长出席了开班仪式并讲话。 除了冯局长外，还有市局培训处的刘处长，以及培训中心的几名领导。 开班仪式结束后，韩彬回到了宿舍，写下了第一天的培训心得。 这东西每天写一点可以，要是憋到最后一起写，韩彬觉得自己肯定会头大。 丁孝宇有事出去了，宿舍里只剩下韩彬、陈乾、李存荣三人。 李存荣是个老烟枪，抽完一根又一根：“韩老弟，你这心得写完了，回头让我瞅瞅呗，我这年纪大了，写起来费劲呀。” “没问题，只要到时候别把名字抄错了就行。”韩彬打趣道。 李存荣哈哈一笑，递给了韩彬一根烟：“韩老弟，你也是干刑侦口的。” “对，玉华分局。” “我给你打听个人。” 韩彬点着烟，抽了一口：“你说。” “孙兴，他好像是在三中队。” “认识，他是三中队一组的，我是二组的。” 陈乾也插嘴道：“我记得，你们二组组长好像是姓曾吧。” 韩彬随手弹了弹烟灰：“曾队现在是三中队的队长，二组组长现在姓韩。” “姓韩，我还真没什么印……”陈乾说到一半，反映了过来：“韩老弟，你是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组长。” “刚转正没多久。”韩彬笑道。 “诶呦，我说老弟，你够牛的呀！”李存荣诧异道。 他看到韩彬的年龄，一直以为对方只是普通的警员。 李存荣是高城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副队长，兼一组组长。 听上去比韩彬多一个副队长的头衔，但实际职务跟韩彬一样。 更关键的是，高城市只是一个县级市，各方面的情况比玉华区要差不少。 “运气好，碰到了几个好领导。”韩彬笑道。 李存荣笑了笑，干刑侦的有几个是靠着关系和运气的，自己没有能力，说啥都白搭。 李存荣一瞅，这两位一个是市局经侦大队的，一个是年轻有为的，自己来市区一趟也不容易，怎么也得搞好关系不是。 李存荣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去吃点饭吧，我请客。” “老李，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到了高城市你请客，那是应该的；到了市里，还让你请客，那不是打我们的脸嘛。” 陈乾挥了挥手：“今晚这顿饭我请，韩老弟，你也别跟我争。” 韩彬笑了笑，也没扭捏：“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好，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带你们去尝尝。”陈乾说着，带着两人出了培训中心，生怕去晚了没地。 二十分钟后，韩彬三人下了车，看到了陈乾说的那家餐厅，主打的就是当地特色菜，这家餐馆的生意很好，挤得满满当当的，还有不少人在排队。 想要等到位置，至少也得半个小时。 这大冷天，就为了吃口饭，韩彬可不想等半个小时。 三个人合计了一下，旁边还有一家餐馆，人不是很多、索性就去了。 一进餐厅，就能感到一股热气将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拿着一个小本子走了过来：“欢迎光临，想吃点啥。” “你们这有啥特色菜？” 李存荣搓了搓手。 “特色菜多了，墙上都写着呢，您自己看。” “有单间吗？”陈乾问道。 “有，二楼。” “这样，你给我们开个单间，泡一壶茶水，我们一边喝茶，一边点菜。”陈乾说道。 “没问题，您要什么茶？” “大冷天来个红茶吧，多少钱？” “二十。” “来一壶吧。” “好勒。”老板娘应了一声：“泡一壶上好的红茶。” 老板娘吆喝了一声后，带着韩彬三人上了二楼的包间，环境还不错，十几平米，放着一个八人圆桌，屋子里还有暖气。 三人坐定之后，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放到了桌子上。 “三位想吃点什么？”老板娘追问 “先看看。”韩彬道。 “大冷天的，来点酒吧，我们这红的、白的都有。”老板娘提议。 李存荣舔了舔嘴唇。 陈乾皱了皱眉。 韩彬摆了摆手：“酒就算了，喝茶就行了。” 培训期间有规定，禁止学员喝酒。 韩彬是来进步的，可不想找麻烦。 李存荣指着菜单上一盘标价六十的生蚝：“老板娘这一盘多少个？” “十个。” “来一盘。” “这大海螺怎么卖呢？” “八十。” “一盘几个？” “六个。” “来一盘吧。” “再来一盘羊肉，这东西冬天吃着舒服。” …… 三个人点了六个菜、一个汤，总共是花了四百多块钱。 反正不是自己掏钱，韩彬也不心疼，吃呗。 吃海螺的时候，一定要去掉海螺脑，就是两个小球球，这东西吃了容易晕。 这的菜做的还算可以，尤其是那到羊肉是过了油的，外焦里嫩，肥美多汁。 唯一的不足就是不能喝酒。 等到三人吃的差不多了，陈乾走到门口，吆喝了一声：“结账。” 没多久，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账单：“您好，一共是2354。” “多少？”陈乾以为自己听错了。 “2354。”服务员重复道。 韩彬确认道：“rmb？” “是的。” “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怎么可能花那么多钱？”李存荣诧异道。 “没错，您自己看看。” 李存荣接过账单，瞅了一眼，懵逼了：“茶水六十，生蚝六百，海螺四百八……” 367邀请 陈乾接过菜单瞅了一眼：“***，你是不是搞错了。” “大哥，这账单上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嘛。”女***说道。 陈乾将账单扔到桌子上，敲了敲：“把你们老板叫来。” 女***拿着账单出去了。 陈乾打开了手机，点开了录像功能，偷拍这种事，三个人里头，他应该算是最专业的。 没多久，女老板娘就走进了包间，瞥了韩彬三人一眼：“各位吃好了吗？” “吃好了，就是你这账单整的有点不明白。”陈乾说道。 “哪不明白，您给我说说？”老板娘将账单拍在桌子上。 “这生蚝六十一盘，你咋给算六百，一壶茶二十，你咋给算六十，一盘海螺八十，你怎么算成四百八了......”陈乾指着账单说道。 “大哥，我们店主打的是顶级食材，这生蚝是欧州进口的，不是六十一盘，是六十一个；这茶是按人头算的，一人二十不就是六十嘛，这海螺也是进口的，八十一个，不正好四百八嘛......这菜单上写的明明白白，你不能吃完了，不认账呀。”老板娘一脸委屈的模样，就仿佛是遇到了吃霸王餐的。 “啥顶级食材呀，咱大琴岛还没有个生蚝，咋就跑到欧州进口了，是你傻，还是我们傻？”李存荣有点恼火了，在高城市谁敢这么坑他。 “那咋的，你们吃了饭，不想给钱呀。”老板娘双手抱胸，俯视着三人。 “钱，我们肯定是要给的，但是按照原价给你，生蚝一盘六十，海螺一盘八十，茶一壶二十......”韩彬拿出手机算了一下： “总共是462，保准一份不少你的。” “兄弟，你这算法，跟吃霸王餐有啥区别？”老板娘哼道。 “行了，你也别腻歪了，462一分不少。”陈乾拿出现金直接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准备穿上外衣离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年头，警察也不愿意惹麻烦。 “啪啪......”老板娘拍了拍巴掌，两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子堵在了门口，都是膀大腰圆，将门口堵得满满当当。 “这是啥意思？”韩彬起身，忍不住笑了。 “兄弟，你要是抹个零头，咱也就这么算了，你这就给个零头，我这饭店还不得赔死。”老板娘一副不给钱就别想走的模样。 “老板娘，你要蛮不讲理，我们可报警了。” “你也别吓唬我，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你吃了东西，就得给钱，警察也管不着。”老百姓不以为意道。 “老板娘，你先出去一下，我们哥三凑凑钱。”陈乾道。 老板娘摆了摆手，领着两个厨师出了包间，不过没走远，依旧堵在门口。 “陈老弟，咱们真给钱呀？”李存荣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整，咱们就整呗，怕个啥。”陈乾小声说道。 韩彬明白对方的意思，诈骗和诈骗未遂哪个罪名更重，肯定是前者。 有时候，罪名太轻了，警察反而管不了。 “那也行。”李存荣点点头，他们是警察，真要在饭店亮明身份，老板娘喊一声jing察吃霸王餐。 别管有没有理，三人都会惹一身骚。 警局才是他们的主场。 只要老板娘敢收钱，少不了往***走一遭，到了那地...... 三人商量了一番，为了留下证据，直接把老板娘叫了进来，给她转了账。 老板娘笑的跟弥勒佛似的：“欢迎下次再来。” 出了饭店的门，李存荣啐了一口：“这家店路子还挺野，本地人都敢整。” 韩彬笑了笑：“这不淡季嘛。” “陈老弟，你一个经侦大队的，不能直接办了她？” 陈乾露出一抹苦笑：“这金额也不够立案呀。” “得，还是跟***打电话。”李存荣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喂，是彭哥嘛。” “存荣，你个大忙人，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来了。” “我这不是来市里培训嘛。” “来市里了，你咋不招呼一声，我好安排一下。” “这不今天刚来嘛，还想说过两天请你吃饭，结果出来转了一圈，现在连明天吃饭的钱都没了。”李存荣打趣道。 “咋的了？” “我被诈骗了。” “在哪被人诈骗了？” “九华路这边一家叫锦味堂的饭店。” “靠，这不是我的辖区嘛，你小子可别开玩笑，这可是打哥哥的脸。” “彭哥，我是开玩笑的人嘛。” “这样，你来所里一趟，把事说清楚，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 四十分钟后，两辆警车开到了锦味堂饭店。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正是当地***的警长，彭勇。 一群穿着警服的人进了饭店，立刻将店里的员工吓坏了。 老板娘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几位同志，你们想吃点啥？” “你见过穿着警服来吃饭的？”彭勇哼了一声：“有人举报，你们饭店涉嫌诈骗。” “哪能呢，没有的事。”老板娘招了招手，从***手里拿过来一条中华，就往彭勇的怀里栽。 “去去，少来这一套。”彭勇呵斥了一声，质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三个人来你这吃饭，明明是四百多块钱的东西，你勒索了人家两千多块钱。” “是有人来吃饭，不过，他们确实消费了两千多，我没诈骗，更没勒索。” “把他们三人吃饭的账单和菜单拿出来，让我瞅瞅。” 老板娘愣了一下，看到周围几名冷着脸的警察，别管多不情愿，还是去柜台里找出了账单。 彭勇接过账单一看，冷声说道：“十个生蚝六百，六个海螺四百八，你这不是诈骗是啥？” “这菜单价格，不都是物jia局管吗？算不上诈骗。”老板娘狡辩道。 “它要管的话，人家还报警干啥？”彭勇一挥手：“把饭店里的员工，都给我带回去。” “别别别，咱有话好好说，这不是淡季嘛，我这店生意不好，实在是没办法......”老板娘有些急了。 “放心，会给你说话的机会，去***说吧，有一个算一算，都抓走。”彭勇很生气。 这家饭店也太大胆了，连警察都敢坑，要是换成普通老百姓还不得坑死，真要把老百姓逼急了，找了记者曝光，他也得惹一身骚。 老板娘被抓到***，韩彬三人将***一亮，老板娘屁都不敢放，立刻赔钱，认怂。 如果在饭店，韩彬三人表面身份，老板娘很可能也会认怂。 但是，韩彬三人不想赌，万一老板娘是个混不吝，在饭店喊一句警cha吃霸王餐，韩彬三人会十分的被动。 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不缺那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人。 进了这，你喊破喉咙都没人理你。 这年头，网络太发达，当警察也不容易。 锦味堂的人进了***，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尤其是老板娘和堵门的厨子。 彭勇有的是手段收拾他们。 对于韩彬三人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反倒增进了三人的关系。 第二天开始正式培训。 体能测试对于韩彬来说那都不叫事。 韩彬的体能在众人中算是名列前茅。 队列指挥更不叫事，都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手枪训练韩彬打了满环，排名第一。 上机操作更是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日子的培训对于韩彬来说，就像是一个暂时的休假。 唯一让他有些费神的，就是每天要写培训心得。 日子过得很快。 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1月十七号。 琴岛市2020年第一期警衔晋升培训结束。 ****，82名警员在琴岛****参加警衔晋升仪式。 市局的主要领导都参加了授衔仪式。 市局的局长苗局长上台讲话。 同志们： 全市公安机关第一期民警警衔晋升培训班今天圆满结束。首先，我代表市局d委向参加这次培训的民警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诚挚的问候！ “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 掌声过后。 苗局长继续说道：“当前安全保卫、教育训练、命案攻坚、社会稳定等各项工作非常繁忙，在这种情况下集中组织这期培训，这充分说明市局党委对同志们在工作上是支持的，在生活上是体贴的。尤其是基层一线的民警，脱离紧张的工作岗位，来到这里充电、休整，一定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学习好，真正得到提高。下面，就这期培训工作，我提几点希望和要求......” 苗局长的讲话很有水平，韩彬觉得自己以后也得好好学着，没住哪一天也有上台讲话的机会，要是慌了神，那可就丢人了。 苗局长讲完话之后，正式开始了警衔晋升仪式。 韩彬也穿着笔挺的警服走上前台，将肩膀上的一杠一星，换成了一杠二星，这也标志着，他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仪式结束后，警员们陆续离开市局。 韩彬也跟培训期间几个熟悉的警员告别。 就在此时，丁**在远处招手，示意他过去。 韩彬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小跑着走了过去，敬了个礼：“丁支队。” 丁**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不错，小伙子穿上警服，更精神了。” 韩彬笑了笑：“丁支队，您找我有事。” “上次的101案，你小子干的不错，我已经向市局跟你请功了，市局的冯局长听了，对你也是赞不绝口。” “101案能够顺利告破，主要还是您调度有方。”韩彬拍了一记马屁。 花花轿子人抬人，谁不喜欢听好听的。 冯保国跟韩卫东关系不错，他们一些老兄弟每年都会聚一聚。 冯局长的关系和提携，韩彬并没有表露，只是默默的记在心里。 丁**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韩彬一支：“你小子是个干刑侦的好苗子，分局的池子太小，有没有兴趣来市局刑侦大队？” 韩彬愣了一下，给丁**点上烟：“我是警队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绝对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 “滑头。”丁**笑骂了一句。 谁是上级领导，是**，还是他丁**？ 不过，对于韩彬的这个回答，丁**还是很满意的。 368 第一场雪 2020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来的更晚一些...... 韩彬离开市局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稀稀落落的雪花。 韩彬很喜欢下雪的天气。 空气清新、雪花纷飞、白茫茫的一片，踩在脚下吱吱作响。 很久没有打雪仗了。 行人道上一层薄霜似的落雪，也不知明天能下多厚。 韩彬家距离市局不远，韩彬也没有打车，干脆步行回家。 韩彬刚刚培训完，也不急着去分局。 路上看到了一个炒栗子的摊位，虽然下着小雪，但并没有收摊的意思。 一股糖炒栗子的香气飘了过来，韩彬走到小摊旁，买了一斤刚出锅的栗子。 韩彬还挺喜欢吃炒栗子的，就是剥皮有点费劲。 韩彬溜达着回到家，雪不仅没小，反而大了一些，帽子上已经变成了白色。 韩彬瞅了一眼将黑的天色，就这么下一晚上，明天就能打雪仗、堆雪人了。 韩彬到了家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屋子里热闹的说话声，知道家里应该是有客人来了。 打开门一看，才知道不是来了客人，而是他爷爷来了。 “爷爷，您什么时候来的？”韩彬欣喜道。 原本，韩彬还想着回到家，给爷爷打个电话，下雪天，让他在屋子里呆着别出来了，免得路滑摔倒。 “今天上午来的，你爸妈说今天可能会下雪，怕院子里滑把我摔了，就接我过来住。”韩廷谦笑道。 韩彬换了鞋，将炒栗子放到茶几上：“爷爷，吃栗子吧，还热的。” 王慧芳从餐厅走了出来：“彬子，你先换身衣服，穿这一身怪累的。” “做什么好吃的呢？” “你爸非要吃火锅。”王慧芳道。 “这下雪天吃火锅多带劲，在烫一壶小酒喝，舒服着呢。”餐厅里传出了韩卫东的声音。 两人拌嘴是经常事，韩彬也懒得理，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陪着韩廷谦聊天了。 “彬子，听你爸说，你晋升警衔了？”韩廷谦关心道。 “对，我现在是二级警司了。”韩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那你今年过年忙不？” “这个不好说，跟以前在***不一样了，还得看案子多不多。” 韩廷谦迟疑了一下：“我想着，要不今年就在城里过得了，别回老家了。” 以前，韩彬一家四口都是在老家过年，这已经成了一种传统，让老爷子松口，不容易。 韩彬知道，这是爷爷体谅自己，否则，老爷子肯定还是更喜欢在更有年味的老家过年。 “爷爷，您在哪，哪就是过年。”韩彬笑道。 其实，韩彬也想回老家过年，那样感觉更有年味，大院子、走亲戚、烧火炕......都是小时候的回忆。 但他现在是一名警察，还是一名刑警，一旦有任务，就是重大事件，老百姓离不开他，琴岛也离不开他。 “咚咚。”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韩彬起身：“谁呀？” “彬子，是我。” 韩彬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胖大的身影，手里还提着不少的东西。 “舅舅，你拿这些东西干啥？” “拿着，又不是给你小子买的。”王庆升把东西栽到韩彬手里。 王庆升进了屋子，胖脸上挤满了堆笑：“大伯，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挺好的。”韩廷谦起身，招呼王庆升进来坐：“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 “应该的，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王庆升脱掉了外套，里面还穿着羽绒服。 韩彬皱了皱眉：“舅舅，天这么冷了，又快过年了，您就别摆摊了。” ·“冷是冷了点，但很多人就是年底才有闲有钱，摊还是要摆的，辛苦最后一个冬天，明年我在想办法盘个店。”王庆升搓了搓脸，胖脸冻得有些木了。 人到齐了，火锅正式开吃。 王慧芳不太喜欢在家里吃火锅，用她的话说，屋子里到处都是油烟味。 所以，一般吃火锅都是在阳台上吃，好在韩彬家的阳台面积不小，又买了一个长方形的折叠桌，直接就在阳台上吃火锅，这样子屋子里不会有火锅的味道。 虽然阳台的温度肯定比餐厅低，不过吃着火锅，再烫一壶白酒，不仅不觉得冷，反而吃着舒服。 ...... 翌日清晨。 韩彬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背。 韩彬吃过早餐，比往日出门更早一些，叫上李辉一起步行上班。 下雪天路滑，开车上班不安全，很容易发生事故。 而且，琴岛是沿海城市，气温不算太低，白天温度应该能达到零上，没准啥时候雪就化了。 下雪天溜达溜达，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一年也遇不到几次。 到了警局，韩彬立刻被一群同事围住了，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培训的事。 韩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介绍了一下培训的情况。 中午在食堂随便吃了点饭，韩彬等人就去了院子里，原本还想着堆个雪人、打个雪仗，结果已经晴天了，日头高高的升起，雪已经开始化了。 这就有些扫兴了，韩彬等人团了几个雪团，就返回了办公室。 将雪团放到窗户旁，韩彬就开始午休了。 ...... 下午一点多。 雁西路。 附近有一所启明小学。 三三两两的小孩结伴上学。 今天下雪了，小孩们显得十分高兴，一边走、一边闹、一边打雪仗。 人行道上堆着一个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已经开始融化。 三个小孩走到雪人旁，其中一个圆脸，肉墩墩的小孩团了一个雪球，喊道：“去吧，手里剑！” 雪球向着雪人的头砸了过去。 “耶，中了。”小男孩显得很高兴。 一个高个小男孩大喊一声，快速冲向雪人：“木叶旋风腿。” 小男孩一条踢在了雪人身上。 另外一个绑着红领巾的小孩也不甘示弱，一掌打在了雪人的胸口：“雷遁，千鸟！” 三个人对雪人的轮番攻击，让原本已经开始融化的雪人，开始**的掉落雪块。 这个年纪的小孩，有一种天然的破坏yu，他们可不管是谁堆的雪人，更不在乎堆雪人的人的想法，他们在乎的只是开心与否。 只要将雪人破坏了，他们就感觉开心了。 “咦，这雪人里面好像有东西。”高个子小男孩说道。 “还真是，咱们扒开看看。”胖墩墩的小孩说道。 三人将雪人头部上的雪扒开，越往里扒，雪的的颜色越红，从一开始的浅红，变成了深红色。 彻底扒开之后，显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啪嗒。”一个眼球掉在了地上。 “啊！” “啊！” “啊......” 三声惊呼响起，三个小男孩被吓坏了。 一个拔腿就跑。 一个吓尿了裤子。 还有一个一屁股蹲在地上，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 半个小时候，韩彬带人赶到了现场，雪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民警守在警戒线外，周围有不少的群众围观。 韩彬出示了***之后，顺利的进入了现场。 在现场维护秩序的是雁西***的民警，负责人是警长秦定展。 双方介绍之后，韩彬开门见山道：“秦警长，那三个小孩呢？” “孩子们都被吓坏了，已经被父母领走了。” “留联系方式了吗？” “我留了他们父母的联系方式，不过，孩子们都被吓得不轻，估计一时半会很难做笔录。” 韩彬点点头，带人过去查看现场了。 “都注意脚下，不要破坏现场。” “这是人行道，附近的雪都被踩瓷实了，我估计嫌疑人的脚印早就被破坏了。”李辉嘀咕道。 韩彬观察了一下现场，的确像李辉说的那样，周围有不少的足迹，已经将雪人周围的雪地都踩瓷实了，嫌疑人的脚印很可能被覆盖了。 众人将目光放在雪人身上，雪人高一米左右，因为融化和破坏，已经有些残破，尤其是头部，只剩下三分之二左右。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藏在雪人中间，脸被破坏的十分严重，五官都已经被损坏了，看着像是被钝器用力击打过。 **走到近前，指着一绺长发：“这应该是个女人吧。” 田丽耸了耸肩膀：“男人一样可以留长发。” “这雪人才一米高，难道腿被被砍了不成。”孙晓鹏笔划了一下。 “这脸都被砸坏了，凶手也太残忍了吧。”李辉砸吧了砸吧嘴。 “更残忍的事还藏在雪人里，估计会成为那三个小朋友的噩梦。”田丽露出同情的神色。 “哒哒哒......”就在此时，法医吴霞带着助理走了过来。 韩彬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手下闪到一旁。 专业的工作，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 韩彬等人并没有走远，在一旁看着法医和技术队的人处理尸体。 技术队的人先搭了一个简易棚子，隔绝了周围群众的视线，然后将雪层层剥落，为了避免丢失证据，还用筛子将雪筛了一遍。 等到雪都剥落之后，里面的人才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名浑身赤果的女子，跪坐在地上，身材曼妙，皮肤紧实，一头黑长的头发披在肩上，如果从背影望去，绝对会让人****。 **长大了嘴巴，喃呢了一句：“我虐了，这也太残忍了，这么好的**，居然下得了手......让不让光棍活了。” 369 雪人案 韩彬围着尸体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尸体有三处明显的伤痕，脸部、颈部和手腕，其他的地方没有明显伤痕。 因为被雪覆盖，周围温度很低，身体也没有腐烂的痕迹，从背后看就像是活人一般，可越是如此，看着越是瘆人。 女子的姿势也有点奇怪，是跪坐在地上的，双手被绑在后背，韩彬总觉得，这个姿势有点忏悔赎罪的感觉。 韩彬拿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周围除了一个雪人之外别无他物，连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都没有。 鲁文站起身，摘下了手套：“韩组长，我们已经勘察完现场了。” “有什么发现吗？” 鲁文摇了摇头：“没有。” “足迹呢？” 鲁文露出一抹苦笑，指着地面说道：“您也看到了，地面那么多人踩踏，乱七八糟的，再加上冰雪融化的影响，嫌疑人的脚印很可能被覆盖了。” “尽量采集吧，万一能比对成功，也算是一条重要的线索。”韩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鲁文耸了耸肩：“我尽量吧，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辛苦了。”韩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辉摸了摸下巴：“这嫌疑犯像是老手呀，基本上没留下什么证据。” “不光嫌疑人没留下线索，恐怕连死者的身份都很难查清。”田丽叹道。 “要我说，这凶手八成是个变太（非错字），正常人谁会这么整。”**哼道。 片刻后，法医吴霞也走了过来：“韩组长，我已经做完了初步尸检。” “有没有发现能确定死者身份的证据？”韩彬问道。 “没有。”吴霞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初步尸检的结果，这名女子是被人掐住颈部窒息而死，年龄18到20岁之间，死前曾经遭受过姓qin。” “有没有留下遗传物质？” “需要回法医室，进一步尸检才知道。” “死亡时间呢？” 吴霞摊了摊手：“死者的尸体被雪覆盖，就相当于一个天然的冰柜，会对尸体造成一定的影响，具体时间很难判断。” “死者脸部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应该是死后被钝器击伤，而且距离死亡时间不长，从受伤的程度来看，这里很可能不是第一现场。” 吴霞只是说了一些基本情况，详细报告还需要进一步的尸检结果。 吴霞离开后，韩彬扫视了一眼几个手下：“案子的情况，你们大致了解了，有什么看法？” 看到众人都没说话，**清了清喉咙：“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就抛砖引玉，死者已经将人杀了，为什么不找个偏僻的地方埋了，而是要用这种方式暴露出来。” 李辉摸着下巴，分析道：“我也有这个疑问，嫌疑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还毁坏了死者的脸部，拿走了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说明他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同时，他还有时间堆雪人，不可能没有挖坑埋尸的时间。” “会不会是再向警方挑衅？”田丽大胆的猜测。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哪来那么多嫌犯整天没事向警方挑衅，我觉得更像是某个变太的手段。”李辉道。 “bingo，我赞同辉哥的提议，这么漂亮的**都舍得下手，不是变太是啥？”**附和。 “如果真是变太作案，那他公然将尸体藏在雪人里，是不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杜奇顺势说道。 孙晓鹏皱了皱眉：“就跟小孩炫耀自己的玩具一样。” “我觉得这个案子不能以平常的方式调查，这嫌疑人显然是不正常的。”李辉总结。 “那以什么样的方式调查，不勘察现场，去精神病院走访？”田丽道。 “精神病院里的病人，一般很难逃出医院，这个嫌犯就算是精神病，那也是漏网之鱼。”李辉笑道。 “行了，先收集线索吧。”韩彬摆了摆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李辉，你带人走访一下周围的群众，看看警方到达之前，有没有可疑的人员和线索。” “杜奇，你带人查一下监控，如果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死者肯定是被人运到这的，注意一下交通工具。” “是。” 尸体被装入了裹尸袋，外面的篷子也撤了，围观的群众则是有增无减。 韩彬咬断了牙签，这个案子恐怕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那些记者最喜欢这些有噱头的新闻，韩彬觉得在暂时可控的情况下，有必要跟领导申请一下，封锁关于这个案子的消息。 “咔咔。” 韩彬听到照相的声音，发现一个女生在拿着手机拍自己，有些无语，照我干毛。 即便是受害人，也不是嫌疑人。 “哇，警察哥哥好man哦！”一个女孩喊道。 韩彬笑了笑，女孩虽不是很漂亮，不过很诚实。 就在此时，一辆车停在了路边，**从车里走了下来。 “情况怎么样？” “曾队，您去哪了？” “去市里开会了？”**应了一声，扫了一眼现场的方向： “尸体呢？” “刚装车运走。” “查清死者的身份了吗？” “死者没有穿衣物，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品，脸部也被钝器击伤，除非用指纹或dna鉴定，否则无法识别身份。”韩彬介绍道。 “有嫌疑人的信息吗？” “从目前收集的线索看，嫌疑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当然，法医那边进一步的尸检，可能会有发现。” “什么意思？” “死者是一名女姓，生前遭到了姓qin。” “说了半天，等于是什么进展都没有？”**皱了皱眉。 “差不多吧。” “有现场的照片吗？”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图片，递给了一旁的**。 **看了现场的图片，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掐了掐额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韩彬没有打扰，又叼了一根新牙签，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这跟我去年听过的一个案子很像？” “什么案子？” “雪人案。” “倒是很形象。”不知怎的，听了这句话，韩彬打了一个冷颤。 “死者都是女姓，都被藏在雪人里，都是遭受了姓qin。”**回忆道。 韩彬补充了一条：“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的线索，都是下雪天。” 或许有些人会认为，不下雪，怎么可能堆雪人，觉得这两个线索是相同的，但韩彬觉得不一样。 “雪人案破了吗？”韩彬追问。 “没有。” “雪人案是由哪个警队负责的？”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人提起过，并没有参与案件的调查，不过，应该是咱们琴岛当地的案子。” “曾队，那现在怎么办？”韩彬摊了摊手，他虽然办案能力不错，但在办案经验方面，肯定是比不上**的。 **思索了片刻：“这样，你继续侦办这个案子，我去打听一下雪人案，如果真是同一人或一伙凶手，就需要并案调查了。” “是。” 严格的说，韩彬还没有侦办过连环杀人案，肩上的压力也重了几分。 这对他来说，算是一个新的挑战。 370 尸源 曾平离开了现场。 其他的队员去调查了。 韩彬站在现场周围，看着那些正在望着他和现场的群众。 嫌疑人费了这么大的劲，将受害人摆放成这样，很有可能是当成自己的战利品炫耀。 换句话说，他也很可能会再次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此时，一个男子走了过来，穿着一个深蓝色的羽绒服，带着一个金丝眼镜。 “请问，您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同志吗？” “我是，有什么事？”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 “我是牛犇的爸爸，就是发现雪人的三个小孩之一。” “您怎么称呼？” “牛根山。” “牛先生，我正想找您呢。”韩彬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 “孩子被吓坏了，我刚把他送回家。”男子无奈道。 “这么点的孩子，确实挺闹心的，我们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第一时间找过去。” “谢谢理解，同志，那个案子什么情况呀？”牛根山问道。 “还在调查中。” “那我就不多问了，我过来也没有其他意思，一是心里不踏实，过来看一看；再一个，警方真要想问情况，您找我，千万别去学校找孩子，这孩子真是被吓坏了，可不能再被折腾了。”牛根山叹道。 “别着急上学，让孩子多休息两天。”韩彬关心道。 牛根山摇了摇头：“我打算明天就送他去学校，学校孩子多，他反倒不怕，在家里人少，容易瞎想。” 这是人家的私事，韩彬也不好多问，话锋一转：“孩子有没有跟你说现场的情况？” “我也怕孩子受伤，就问问到底发生了啥事。”牛根山拿出一根烟，递给一旁的韩彬： “我家孩子跟两个同学一起上学，路上就看到了这个雪人，三个小男孩都是调皮的年龄，就开始打那个雪人，结果就发现里面藏着一个人，还掉了一个眼珠子，可把我家孩子吓坏了。”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这里不能抽烟：“当时，他们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员和车辆？” “小孩子早被吓得丢了魂，怎么可能注意到那么多。”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帮着警方多了解一些情况，早点破了案子，对孩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没问题，我们会想办法，慢慢从孩子嘴里套话，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希望警方不要直接接触孩子，孩子胆小，一说这事就哭，看的我心里都不得劲。” “放心吧，警方不会直接接触孩子，就算要询问，也会经过监护人的同意。” “那就太谢谢您了，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牛根山又说了几句客气话，就离开了现场。 韩彬叹了一口起，也有些无奈。 按理说，他是应该询问三个小孩的，但有些事需要灵活处理。 不远处，李辉和孙晓鹏走了过来。 李辉搓了搓耳朵：“冻死我了，早知道就买个耳套。” “问出什么线索了吗？” “都是看热闹的，别说问他们了，他们还反过来问我呢。”李辉在嘴里哈哈气，赶忙放到耳朵上。 “报案人呢？” “周围没有，估计是走了。” 三个小孩虽是第一时间发现尸体的，但孩子小、又被吓坏了，暂时不能问话。 那么就只能从报案人下手了。 虽然不是第一手的消息，但准确性应该会更高一些。 三个被吓坏的孩子，他们即便说了什么，证据也未必可信。 人这种动物，很喜欢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脑补一些不存在的东西。 “李辉，你负责找到报案人，让他来分局做笔录。” “知道了。” 没多久，杜奇三人也走了过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杜奇已经渐渐融入了二组，跟组员的关系也更加默契。 “监控查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杜奇跺了跺脚，将脚背上的雪震落了：“周围这一片小区都是新开发的，也就几年的时间，位置稍微偏僻一些，周围的店铺不多，没有能直接拍到案发现场的监控。” “有没有可疑车辆？” 杜奇用手指着远处的几家商铺：“查了几个店铺，因为这附近是新规划的，不光是路宽，店铺门前地也宽，私人商铺的视频根本拍不到马路上，只能回去查天网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这样，我重新安排一下任务。” “李辉联系报案人做笔录。” “田丽在警方系统监控里查尸源。” “杜奇带人去交警监控中心，查嫌犯的交通工具。” “是。” …… 回到分局后。 韩彬在白板上写了几个调查方向，尸源、第一现场、交通工具、遗传物质、足迹、雪人案。 把这些线索调查清楚了，案件的大致情况就能摸清了。 不久，技术队送来了现场的高清照片，韩彬大概的浏览了一番，脚印很骚杂，很乱。 韩彬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这些脚印记下来，让自己脑子里有一个大概的印象。 等发现了嫌疑人，就可以将嫌疑人的足迹跟这些足迹进行比对。 又或者，这个案子和雪人案是同一个凶手作为，就可以将两个现场的足迹进行比对，两个案子相隔了一年，同一人的足迹出现在两个犯罪现场，那么这个人就十分可疑了。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韩彬将其他人都安排了出去，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韩彬还是听出了来人的身份。 田丽进了屋子，将一份文件放到了韩彬的桌子上：“组长，我查了最近的失踪人口，找到了一个女孩跟死者的情况相似。” 韩彬将照片收拾了起来：“什么时候报的案？” “今天早上，在同安路派出所报的警。” 韩彬看了一下资料，失踪人叫张依依，今年十八岁，本市人，失踪时间是昨天上午。 “情况倒是比较吻合，联系一下报案人，让他过来一趟。” “是。” 没多久，李辉和赵明也回到了办公室。 韩彬开门见山道：“联系到报案人了吗？” “联系上了，他说今天过不来，要明天才能过来做笔录。”李辉耸了耸肩膀。 赵明在一旁摊了摊手：“别管多大的案子，不关自己的事，人家就是不着急。” “明天记得催一下。” “知道了。”李辉打了个哈欠，下意识的说道：“彬子，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也没见曾队露面。” “曾队去了一下现场就离开了。”韩彬道。 “不应该呀，按说这也算是大案了。” “曾队说，他之前听过一个雪人案，跟这个案子有些相似，他去打听雪人案的情况了。” “雪人案，倒是挺形象的。”赵明道。 “诶，听你这么一说，我好想也有点印象。”李辉露出了思索之色。 韩彬也没催他，扭头望向窗外，放在窗户外侧的雪球，已经化掉了大半。 …… 半个小时后，田丽返回了办公室，身后还带着一个男子。 男子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穿着一个黑色的棉袄，袖口上有些油渍，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嘴边有一层胡子茬。 “组长，这个就是张依依失踪案的报案人。”田丽介绍完之后，又指着韩彬：“这是我们韩组长。” 男子大步走了过来，赶忙握住韩彬的手：“韩组长，听说查到我女儿的消息了？” 因为还无法确定张依依是死者，为了避免男子太着急，田丽并没有告诉他，死者很可能是她的女儿。 “你怎么称呼？”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对方坐下。 “我叫张达刚，是张依依的爸爸，我女儿失踪一天多了，麻烦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她。” “你女儿什么时候失踪的？” “昨天上午离开的家，就再也联系不到了，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了。”张达刚叹道。 “你女儿是上学，还是上班？” “上学的，她在琴岛技术学院上学。” “琴岛技术学院好像已经放假了吗？”赵明插嘴道。 “是呀，昨天早上就出门了，晚上我去上夜班，她还没回家，当时我也没当成一回事，结果今天早上一回来，发现家里还是没人，我就急了，给她打电话，手机也不在服务区了。”张达刚露出担忧的神色。 “张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韩彬追问。、 “我在铁路上干维修，火车白天跑，为了不影响运行，我们一般都是晚上维修。” “你昨天晚上几点离开的家？” “哎呀，七点左右吧，我走的时候还发了个信息，让她早点回家，把门窗关好，她还给我回了个知道了。” “从那以后还联系过吗？” “我本想着，晚上八九点再给她打个电话，结果一忙就忘了。”说到这，张达刚露出后悔的神色：“都怨我，我当时要是打个电话，也许依依就不会失踪了。” “你女儿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啥，啥意思？”张达刚有些慌乱：“你们不是说有我女儿的线索了吗？咋又问我特征啥的。” “我们也不确定，那是不是你女儿。” 张达刚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女儿咋的了，是不是受伤了？” 371 意外 “你别急，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你女儿，只是年龄和失踪时间跟您女儿相近，也很有可能只是巧合。”韩彬安慰道。 “到底怎么了，你们有没有照片，让我看看照片。”张达刚喊道。 “看，肯定是让您看的，但是看之前我们要把情况先说清楚，让您心里有个准备。” “要啥子准备嘛，到底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们正在侦办一个案子，现在只能确定受害人是女姓，十八九岁，昨天晚上遭遇了不测。”韩彬解释道。 “啥，我女儿死了，呜呜……” 张达刚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这么一个亲人啦，为什么……” “张先生，您先冷静一下，现在还无法确定死者就是您的女儿，请您先说一下她的身体特征。”田丽劝道。 “呜呜……”张达刚还在哭，哭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周围的人心里都有些难受。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先不要说话，让对方哭一会。 “呜呜……” 张达刚哭了几分钟后，才渐渐止住了眼泪：“我要见她，我要亲眼看看是是依依……” 韩彬从抽屉里拿出了几张受害人的背部照片，放到了张达刚的面前。 张达刚颤抖着双手，拿过照片仔细的查看：“这……怎么会这样……谁这么残忍……” “张先生，是不是你女儿？” “这……女儿都这么大了，这我哪认得出来……哪个天杀的这么残忍……”张达刚摸了摸眼泪。 “您仔细看看。” “我女儿有一米六多，她有多高？” “死者身体已经僵硬了，法医还没有测出具体身高，您看看体型、肤色、头发等特征。” “为什么不让我看正面，为什么？” “正面一样认不出来。” 张达刚闭上了眼睛，双拳紧紧的握着，脸已经有些扭曲了，强忍着愤怒。 过了好一会，才正看通红的双眼，继续仔细观察照片，在接受了最坏的情况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回想着女儿的特征。 “我女儿的头发，好像是偏黄一点。” “确定？” “好像吧，我平常不大关注这个。” “其他特征呢？” “我女儿脖子上有个黑痦子，照片上好像没有。” “死者脖子上的确没有黑色痦子。”韩彬道。 “呼哧……”张达刚松了一口气：“那是不是说，她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很可能没死。” “如果你说的特征属实，死者的确不是您女儿。” 张达刚拍着胸口，喜极而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个臭丫头，到底去哪了？” “您别着急，相信您女儿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田丽端着一杯热水，放到了张达刚的面前。 “谢谢，谢谢！”张达刚接过水杯，脸上的神色似哭似笑。 看到张达刚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田丽提议：“张先生，我带您去接待室休息会吧。” “不不，我哪也不去。”张达刚放下茶杯，正色道：“刑警同志，求求你们赶紧帮我找到女儿，不要赶我走。” “张先生，同安路派出所已经受理了您的案子。” “我不要派出所，我们你们刑警队找，我不想我女儿出事，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要再让我看这种照片了，我真受不了。”张达刚捂着胸口。 张达刚打定了主意，既然来了刑警队，就不走了，看到这几张照片，他的心里更担心了，万一女儿也变成这样…… 他接受不了，他打定主意，今天要死皮赖脸一回，就赖在这不走了。 此时，韩彬也有些为难，这个案子目前由派出所在跟，同安路派出所没有移交给刑警队，韩彬也不好直接插手，更重要的是，他还在侦办杀人案，根本腾不出多余的人手。 可是直接拒绝张达刚也不好，人家让刑警队处理，是对他们的信任，总不能前脚认完尸体，后脚就翻脸不认人。 就在韩彬有些为难之际，一阵手机铃声响了：“叮铃铃……” “我，是我的手机……”张达刚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韩警官，是一个陌生的座机，会不会是绑匪。” 张达刚已经开始脑补了。 “绑匪很少用座机打电话，而且，你女儿失踪这么久了，如果是被绑架，估计绑匪早就打电话了。”韩彬摇了摇头，吩咐道：“冷静，打开外音，真要有什么事，我会在白板上提示你。” “是。”张达刚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摁下了接听键：“喂。” “你认识张依依吗？” “我认得，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家依依怎么了？”一听跟女儿有关，张达刚立刻就懵了，将韩彬的嘱咐忘到了脑后。 “你是张依依的什么？” “我是张依依的父亲，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派出所的，张依依被依法拘留了，按照规定，我们要通知她的家属。”手机里的男子说道。 “你胡说八道，我刚从派出所过来，我们家依依怎么可能被拘留，你们到底是什么？”张达刚喊道。 “我们是宁北路派出所的，没人骗你，等拘留期满，张依依就会被释放。” “依依呢，你让她听电话，我要亲自跟她说。” “张依依涉嫌卖银，我们依法对她实施行政拘留，现在没法接你电话。”手机里的男子道。 “你说我家依依干啥了？”张达刚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卖银。” 张达刚懵了。 “喂，听到我说话了吗？我们已经按照规定，通知了家属，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张达刚摇晃着头，大声喊道：“不可能，你肯定是在骗我，我们家依依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想把我震聋了。”手机对面的男子抱怨道。 韩彬伸手拿过了张达刚的手机：“喂，我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韩彬。” 手机里的男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韩师兄好。” “张依依什么时候被抓的？” “昨天晚上我们和治安大队联合扫皇，在一家会所抓到了张依依，她当时正在跟一名男子进行交易。” “别说了，我不相信，我不信……”张达刚用力拍着自己的脑袋。 “张依依的家属去同安路派出所报失踪了，你们跟那边的派出所沟通一下。”韩彬提醒。 “是，张依依一直不肯说家属的联系方式，我们也是刚问出来，一会就通知当地派出所。” “辛苦了。”韩彬说完，挂断了手机。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她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听到女儿从事这种事情，跟杀了女儿没有太大的分别。 韩彬将手机递给对方，安慰道：“您女儿年纪还不大，没有形成正确的人生观，好好教育教育，还不晚。” “呜呜……”张达刚坐在地上，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韩彬等人也很同情张达刚，纷纷上前安慰他。 而后，李辉和赵明负责他去接待室休息，一个大男人已经哭到脱力了。 怕张达刚想不开，李辉在接待室陪着他，继续劝说。 一个小时后，李辉才送走张达刚，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张达刚的情绪好点了吗？”韩彬关心道。 “好啥，遇到这种事，一时半会谁都想不开。”李辉叹道。 “张依依的母亲呢，怎么一直没见到？”赵明追问。 “我刚才问了，张依依十岁的时候，张依依的母亲就去世了，这些年张达刚也不容易，又当爹、又当妈把女儿拉扯大，可女儿大了，很多事做父亲的不方便问，关心不到位，张依依就有点叛逆。” 李辉感慨道：“谁都不容易呀。” 韩彬拿出了两粒口香糖放进了嘴里：“同情归同情，案子还得继续办，尸源还要继续查。” “是。”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杜奇打来的电话：“喂。” “组长，我们在天网监控发现了一个可疑车辆。” “什么车？” “是一辆白色的奥迪a4，我们截取了两个路口监控的视频，发现这辆车在案发现场路段停了将近半个小时。” “什么时间段？” “凌晨十二点半到一点。” “开车人是谁？” “奥迪车驾驶室的人放下了遮阳板，戴着连衣帽、墨镜、口罩，根本看不清楚模样。”杜奇说道。 “车牌号是多少？” “车牌是鲁b5i95v，我查过了车主身份，叫刘建浩，本市人，手机号1324854xxx，地址：同安路盛安嘉园小区7号楼1002室。” “干的不错。”韩彬鼓励了一句，继续问道：“那辆有嫌疑的奥迪车最终开到了哪里？” “那辆车，最后出现在北二环和芒丙路交口，之后就没有在出现过。”杜奇说道。 “这辆车有没有报过失踪？” “没有。” “我知道了，你和晓鹏继续留在交警监控中心，继续追踪那辆车的下落，不光要看看那辆车去了哪，还要查查那辆车是从哪来的。” “是。” 结束通话后，韩彬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有了线索，咱们今天晚上辛苦点。” “彬哥，你安排任务吧。”赵明干劲十足。 韩彬点点头，很满意赵明的态度：“李辉，你和田丽去北二环和芒丙路交口附近搜查嫌疑车辆；我带着赵明去调查车主的情况。” 李辉迟疑了一下：“彬子，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372 核查 “什么建议？” “现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搜查车辆不太容易，不如咱们一起去调查车主。如果车主是凶手，那么咱们也就省事了，如果车主是受害人的家人，咱们也可以让他帮忙定位。”李辉提议。 “辉哥这个提议不错，奥迪a4属于中档车，没准也安装了定位仪器。”赵明附和道。 韩彬点点头，李辉的话有一定的道理，现在还无法弄清车主和死者的关系，多去一些人也更保险一些。 “这样，你们收拾一下装备，我联系一下同安路派出所，五分钟之后行动。” “是。” …… 盛安嘉园小区7号楼1002室。 晚上八点多。 刘建浩家。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切了一个果盘，端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这个男子正是房主刘建浩。 刘建浩打开电视，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还不时的看看手机。 “咯吱……”一声，厕所的门响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从厕所里走了出来，女孩穿着睡衣，身材高挑，脸上敷着面膜，也坐在了沙发上。 敷面膜的女子拿出手机，刚玩了没一会，手机的电量就不多了，女子叫了两声“嗯嗯”，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刘建浩笑了笑，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充电宝，递给了一旁的女子。 女子用手比了一个心形手势，而后接过了充电宝。 “砰砰砰……”就在此时，楼上响起一阵急促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光着脚跑步。 刘建浩皱了皱眉，这个声音让他有些不舒服。 “砰砰砰……”没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 刘建浩有些心烦了，已经影响到他看电视的心情。 然而，这还不算完，每隔一会，脚步声就会响起。 敷面膜的女子指了指楼顶，口中再次“嗯嗯”了两声。 “日了，哪个傻x在楼上跑，还尼玛光着脚，也不怕窜稀。”刘建浩骂骂咧咧，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我上去看看。”刘建浩撂下一句话，穿上了外套和鞋子，就打开了屋门。 然而，门刚被开到一半，猛的一股大力将门拽开，刘建浩身子一歪，差点被摔倒在地。 门两侧冲出两男一女，直接将刘建浩摁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刘建浩质问道。 “警察，不许动！” “啊！”屋子里的女人也大喊了一声，面膜也顾不上了。 在刘建浩被制服的同时，韩彬带人闯进了屋里，将屋子里的搜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你们是什么，为什么要抓我家浩浩？”敷面膜的女人也被田丽控制住了。 “我们是警察，只要你没有犯罪，不用担心。”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对着被制服的刘建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建浩。” “你是不是有一辆白色的奥迪a4？” “是，我是有一辆奥迪车。” “你的车在哪？” “就在我家车库里，就在楼下。” “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开的车？” “昨天下午吧，今天下雪了，我就没有动车。” “昨天晚上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你在哪？”韩彬追问。 “我在家，就在这？” “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敷面膜的女子说道。 “你和刘建浩是什么关系？” “我是浩浩的女朋友，我们昨晚一直在一起。” 韩彬一直在观察女人，看样子不像在说谎。 “警察同志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刘建浩不解道。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把车借给别人？” “没有。” “你的车有没有失窃的迹象？第二天被还回来。” “不可能，我的车安装了定位系统，我的车要是启动了，我的手机上就会有显示。”刘建浩说道。 “浩浩，你的手机上不是能看到汽车的行驶轨迹吗？可以让警察同志看看。”刘建浩女朋友提醒。 “对对，我的手机可以查看行驶记录，我真的没有撒谎。”刘建浩忙点头。 赵明拿出刘建浩的手机，点开了一款汽车管家软件，查看了奥迪车的行驶记录：“彬哥，如果软件正常的话，这辆车昨晚的确没有动过。” 韩彬皱了皱眉，按照杜奇的说法，那辆奥迪车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北二环和芒丙路交口，如果要开回这里的话，监控上不可能看不到。 “赵明，你下车库看看，车在不在。” “是。”赵明应了一声，带着一名民警出了屋子。 “警察同志，到底什么事情，我的车怎么了？”刘建浩有些紧张，声音都有些颤。 “我们在追查一起凶杀案，在监控里发现挂着鲁b5i95v牌照的白色奥迪车，在案发现场逗留了很长时间，很有可能就是嫌疑犯的交通工具。”韩彬解释道。 刘建浩摇了摇头：“不可能呀，这是我的车牌号，但是我的车昨晚根本没动过。” “清者自清，你别急，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查清楚，如果你跟这件案子无关，我们警方会还你一个清白。”韩彬正色道。 “我……”刘建浩拍了拍额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我之前有一个罚单，我记得自己没去过那地，偏偏就是有一个超速罚单，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现在看来，会不会还是有人套了我的车牌。” “你的心够大的，也不仔细查查？” “我去消分的时候问过，人家说就是白色的奥迪车，还让我瞅了一眼，我就以为自己记错了，现在想想，很可能是同款、同颜色的汽车套了我的车牌。”刘建浩猜测道。 刘建浩的女朋友气呼呼的说道：“我早就说了，让你查清楚，你不听，还说什么为了百儿八十的不值当，现在好了，人家犯了罪，警察找你来了。” “我哪里想得到。”刘建浩也一脸委屈，他家的条件不错，收入也不低，为了那百儿八十的，真不值当跑一遭。 “行了，你们也别吵了，等一会查清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韩彬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安静。 在没有查清楚前，他不会完全相信这两人的话。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摁下接听建：“喂。” “彬哥，楼下的确有一辆白色奥迪车，车牌号是鲁b5i95v，这辆车有灰尘，没有留下在雪地里跑过的痕迹，昨天晚上应该没动过。”赵明说道。 “我知道了。” “我给你发个视频，您自己看看。”赵明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韩彬挤出了一抹笑容：“给刘先生解开手铐。” 刘建浩松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我没骗您吧。” “不好意思，让两位受惊了，嫌疑人应该是套用了你们的车牌，我代表刑侦队向两位表示歉意。”韩彬微微躬身。 “呼……”刘建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可把我吓尿了。” “警察同志，这大晚上的你们也不容易，也用不着跟我们道歉，不过，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刘建浩的女友倒是挺看得开。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尽量帮忙。” “您看，我们的车被套牌了，但我们自己不太好证明，您能不能开个证明，好让车管所的人相信我们。”刘建浩的女友说道。 “你们是想要回之前的罚款和消分？” “不不不，那点小钱没必要，就是怕那辆车再套用我的车牌，以后再惹麻烦。”刘建浩接过话茬。 “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也不用找车管所，我就给你们办了，那辆车我们一定会找到，绝对不会让它再套用你们的车牌。”韩彬语气笃定。 “那我们还得谢谢您。”刘建浩挤出一抹笑容。 “应该的，不用客气。”韩彬应了一声，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行，你说吧？” “对于套用车牌这件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韩彬追问。 刘建浩低下头，思索了起来：“这个，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刘建浩的女朋友提议：“警察同志，您看这样行嘛，你们先回去，让他晚上好好想想，明天再回复您。” 韩彬瞅了一眼，两人都只穿着睡衣，自己带着一群人在人家，的确不太方便。 “行。”韩彬点点头，留下了一张名片：“这是我的手机号，想到了什么线索，随时可以打给我。” “我会好好回忆一下。”刘建浩接过了明白。 韩彬再次致歉后，带人离开了刘建浩家。 回去的路上，二组的人坐在一辆车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两个线索调查的都不太顺利。 “组长，既然那个套牌车在北二环和芒丙路交口，咱们要不要现在过去搜查？”田丽提议。 韩彬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不查了，那边有一个很大的社区，查起来并不容易，就凭咱们几个恐怕很难查到。当地派出所除了值班民警，估计其他人也下班了。” “套牌车我见的不少，但同款同颜色的套牌车不多，我觉得嫌疑人很可能在这方面下过功夫，或者跟刘建浩有一定的关系。”李辉分析道。 赵明砸吧了砸吧嘴：“啧啧，这嫌疑人确实够尿性，咱们查了一天，愣是没找到一点线索。” 韩彬掐了掐额头：“今天诸事不顺，睡一觉，明天再查吧。” 373 身份？ 韩彬跟同事在外面吃了点饭，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了。 又累又冷，今天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身上都冻透了。 雪人案迟迟没有进展，让他压力不小，可谓是身心疲惫。 韩彬在浴池里放上水，泡了一个热水澡，身上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再喝上一瓶琴岛啤酒。 既能放松，又能解乏，晚上睡个好觉。 韩彬不是铁打的，也要有自己生活和休息的时间，不可能24小时不间断的工作。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北二环和芒丙路交口附近。 新新小镇。 这是一个老旧的社区，社区的面积很大，居民很多，人口比起一个小镇只多不少。 如果不是住在本地的居民，进了这个社区很容易迷路，很多串亲戚的人年年来，但是依旧记不住路。 一条比较偏僻的巷子里，路灯有些昏暗，周围没有摄像头，路两旁依稀摆放着几辆车。 两个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的男子走进了巷子里。 一个个子高一些，穿着厚底皮鞋；一个个子稍矮，背着一个黑色的包。 “山子，咱真要干？”矮个男子问道。 “废话，不干，大晚上跑出来干啥，这鬼天气快把人冻死了。”高个男子从兜里拿出了一副手套戴上。 “山子，我是怕……” “老卡，你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咱兄弟不整点钱，咋回家过年，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山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咱俩来市里一年了，真要空着手回去，还要不要这个。” 想到家里父母的期盼，村邻的攀比，亲戚的询问，老卡一咬牙：“艹，tm的，干了，整好了风风光光回家，可不想再遭人家白眼了。” “这就对了，我们村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势利眼，咱俩要是就这么回去，脊梁骨还不得被戳断。”山子说道。 “你说，咱小时候过年多得劲，老喜欢过年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了，就怕过年。”老卡叹道。 “老个屁，你小子今年才21岁，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别跟我扯什么老不老的，你小子就是穷，真要有钱，开个大奔、整个漂亮媳妇，你小子恨不得天天过年。”山子啐道。 “丫的，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老卡摸了摸下巴。 “别说废话了，赶紧干吧，过年期间的房租还没找落呢。”山子催促道。 “你说平常咱俩干个兼职，一个月也能挣个大几千，怎么就剩不下钱。”想要靠歪门邪道的钱过年，老卡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现在是比以前挣得多了，可花的也多呀，啥都涨价了，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别管这钱是怎么来的，只要能来钱，那就是好样的。”山子一挑大拇指，生怕老卡甩手不干。 真要剩下他一个人，他心里也发虚。 老卡做了个深呼吸，戴上口罩，戴上手套，望向了周围的几辆车：“老铁，干吧！” “铁，这就对了。”山子推了推眼镜，也戴上了一个口罩，这样即便被人看到，也认不出他们两个。 两人走到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车面前，老卡从包里掏出两根钢管，递给了山子一根：“在车里偷东西，我还是头一次，这不会响警报吧。” “不会滴，放心吧，瞅我的。”山子接过钢管，大包大揽的说。 其实，山子心里也没底，砸了车会不会响警报，小心点呗，再说就算响了，能咋滴，跑不就得了嘛。 大冷天，哪个傻x也不会穿着睡衣跑出来。 “山子，咱们砸那？” “砸玻璃。”山子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块棉布，将钢管缠上，而后用力的砸向玻璃。 “砰”玻璃碎了，警报没响。 肉眼可见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山子将玻璃砸掉，老卡把手伸进车里，要从内侧开门。 “别动，你丫的傻了，这门不能开，一开门车准响。”山子一把抓住老卡的胳膊。 “那咋拿东西？” “我扶着你，钻进去。” “你咋不钻？” “我个子高，伸不开腿。” “日。”老卡骂了一句，不过，为了能风光的回家过年，还是照办了。 老卡钻进车里，从驾驶室遮阳板的镜子夹层里，找到了三百块钱。又从副驾驶室前的格子里找了半条香烟。档位旁边的小格子里有一个手表，还有一个手串。 “日，tm的，也没啥东西嘛。”老卡不满道。 “别急，前面有一个白色奥迪，那车值钱，里面没准藏了好东西。”山子说道。 老卡从车里爬了出来，果然看到不远处停放着一辆把白色的奥迪a4，：“这车值钱，警报估计也好，砸车玻璃会不会响警报？” “怕个毛，响就响，偷了值钱的咱就跑。”山子鼓励道。 两人走到白色奥迪车旁，山子习惯性的从外面拽了拽车门。 万一车忘了锁呢。 ‘咔’ 车门开了。 “窝草。” 两人都有些意外。 “山子，这是啥情况，车门居然没锁。”老卡拉了拉后面的车门，也开了。 “哈哈，这个傻x太粗心了，居然没有锁车。”山子哈哈一笑，直接坐进了车里：“铁，还等啥，整吧。” 老卡也嘿嘿一笑，钻进了车里。 “我靠，这里有个钱包，里面有五张红色大票。”山子笑了笑，将钞票拿出来，钱包扔在地上。 老卡皱了皱眉：“这里面咋臭烘烘的，有一股怪味。” “别瞎讲究了，赶紧找东西走人。”山子不以为意道。 老卡开始在后排搜索，发现座位上有几件散落的衣服，看样子像是女人的：“我日，这里咋还有” “行呀，老卡，你艳福不浅呀。”山子怪笑了一声：“没准是那个妹子留下的。” “这尼玛颜色不对呀，怎么看着像血……”老卡还是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点开了手电筒，往车里照了照。 “你傻x吧，赶紧关了。”山子骂道。 “哎呀，妈呀！”老卡吓得大叫了一声，直接从车里蹿了出去。 “你喊啥，大惊小怪的！”山子低吼道。 “血血，后座都是血，还有……肉……”老卡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山子拿出手机，往后照了一下，立时脸色大变：“艹，怎么这么多血！坏了……” “山子，咱……咱咋办？” “还半个毛，跑吧。”山子说话的同时，直接窜出了车里，向着远处跑了。 老卡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瞅了一眼，也忙不迭的跑了。 这大晚上的，太tm的吓人了。 …… 翌日上午。 韩彬起床后，直接在微信上安排任务，杜奇和孙晓鹏依旧去交警监控中心。 这一次主要是查，这辆车是打哪来的，之前有谁开过这辆车。 只要能找到之前开车的人，即便不是凶手，也可能跟受害人有关。 韩彬和其他人找嫌疑车辆的下落。 安排好工作后，韩彬和爷爷、父母一起吃的早餐。 饭后，坐着李辉的车，直接赶往北辛派出所。 北二环和芒丙路附近是他们的辖区。 到了派出所之后，韩彬说明了来意，被带到了副所长办公室。 按理说，像他这个级别的，找个警长接待就可以了，副所长一般不会露面。 副所长姓方，两人简单介绍了一下，韩彬就开门见山道：“方所长，这次来贵所，是想请您帮忙找一辆嫌疑车辆。” “韩组长请坐，什么样的车？” “是一辆白色的奥迪车，昨天凌晨驶入了北二环和芒丙路附近。” “奥迪a4？”方所长反问。 “您怎么知道。” “今天早上，有人来派出所报警，说自己的车被砸了，还有一辆白色的奥迪a4也被砸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车主。”放所长说道。 “得，这倒是省事了。”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后，在一名民警的带领下，韩彬等人进了新新小镇社区。 负责调查偷窃案的是北辛派出所的警长，田军海。 …… 彼此简单介绍了一番后，韩彬开始勘察现场。 这个巷子在一栋楼的后面，刚好可以遮阳，车旁还有积雪，呈半融化状态，留下了一些比较明显的鞋印。 车牌跟监控中的一样。 奥迪车的车门还半开着，车后排到场都是血迹、碎肉，还有几件女人的衣物，车门开了一晚上，里面的味道倒是驱散了。 韩彬扭头对着田丽说道：“打电话，叫技术队过来。” “韩组长，你们来的正好，我一看后座，就知道这案子不简单，正准备给所长请示跟分局汇报呢。”田军海说道。 “田警长，报案人是哪位？” “那边，站在丰田车旁穿着枣红色棉袄的男子，他也是丰田车的车主。” 韩彬正准备走过去，询问一下情况的时候，李辉喊住了他：“彬子，车里发现了钱包，很可能是死者留下的，还有一些汽车的证件。” 韩彬戴上手套，接过钱包查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张身份证，正面是照片，背面是身份信息。 姓名：薛梦娇 性别：女 出生日期：2001年5月4日。 李辉指着身份证上的日期：“这女孩今年十九岁，她会不会就是死者！” 374 神速 韩彬没有答话，从李辉手里拿过其他证件，有一本驾驶证和一本行驶证。 驾驶证上的信息也是薛梦娇的，行驶证的车主叫薛立鹏。 “这个薛立鹏是1980年生的，今年刚好四十岁，比薛梦娇大了二十一岁，会不会就是她爹。”李辉猜测道。 赵明也凑了过来：“二十一岁生孩子，都不够扯证的年龄，这也太早了吧。” “你懂啥，那个年代的人都结婚早，扯啥证，喝顿喜酒得了呗。”李辉不以为意道。 韩彬摆了摆手：“别争了，田丽，你回分局在系统里查一下这两个人的情况。” 而后，韩彬又找到了田军海：“田警长，麻烦您收集一下附近的监控。” “没问题。” 安排完之后，韩彬走到丰田车旁，在四周观察了一番，而后对着车旁的男子问道：“您好，是你报的警吗？” “对，是我，您也是警察？”男子反问。 “我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你怎么称呼？” “我姓许，叫许仁辉，这是我的车。” “许先生，您什么时候发现车被盗了？”韩彬问道。 “早上七点钟，天还擦黑的时候，我去外面买早餐，就往车这边瞥了一眼，就看到车玻璃被砸了，当时把我气坏了，我发现旁边的奥迪车也开车门，就过去瞅了瞅，又把我吓得不轻，那辆车的后排到处都是血，还有女人的衣服，我一想坏了，肯定是出事了，就赶紧报警了。”许仁辉说道。 “当时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人靠近过现场？” “咱虽然不是警察，但也看过电视剧，知道不能破坏现场，想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们都被我拦住了。”许仁辉说道。 “做的不错。” “其实，这些事谁都懂，就是不是自家的事，也不上心，光愿意看个热闹……”许仁辉摇了摇头，瞥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邻居，也没往深里说。 “你发现车被盗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 “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异常的动静？” “大冷天，又是晚上，谁能想到这个，哎……”许仁辉叹了一口气：“不光是换玻璃，心里也觉得晦气。” “你旁边这辆奥迪车是什么时候停在这的？” 许仁辉回忆了一下：“这我记不清了，我昨天下午停车的时候，这辆车就在这。” “你们社区砸车盗窃的情况多吗？” “以前也有，这社区大，人也乱，正规的车位根本不够，这个巷子里没有摄像头，我以前也不爱往这边停，昨天回来的有点晚，加上又是刚下了雪，其他的位置都停满了，我就放这了。”许仁辉解释道。 韩彬问完话后，又观察了一下许仁辉的鞋子，他穿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随后，韩彬就开始研究丰田车和奥迪车周围的脚印，根据现场的情况，模拟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再结合地下的鞋印，来分析出哪些可能是盗窃嫌疑人留下的足迹。 没多久技术队的人也来了，开始勘察奥迪车内部。 根据模拟现场的情况，韩彬很快找到了符合盗窃嫌疑人作案轨迹的脚印，其中有两组脚印都吻合，韩彬猜测嫌疑人很可能是两个。 韩彬在驾驶室的附近，发现了一组疑似杀人凶手停车后，离开驾驶室踩出的鞋印。 但是这个鞋印被破坏的很厉害，凶手是昨天凌晨将车停放在这里的，当时天还在下着雪，脚印有被覆盖的痕迹，加上昨天中午温度升高，有一些融化的迹象，导致凶手的足迹很难辨别。 而盗窃嫌犯的足迹，距离现在不到十个小时，加上晚上气温比较低，反而保存的比较好。 鲁文走了过来：“韩组长，奥迪车的内部已经初步检查完了，要做进一步的检查，还需要将车运回分局。” “有什么发现吗？” “车内、以及证件上都有死者的指纹，至于带血的衣物是不是死者的，还需要拿回去做dna比对。” “还有其他发现吗？” “我们还在副驾驶室前面的抽屉里，发现了几个没有使用的避运套，包装上也发现了指纹，不是死者的。” “尽快比对避运套上的指纹，这条线索很重要，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知道了，等鉴定报告出去了，我会给你们送过去。”说到这，鲁文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奥迪车的行车记录仪没了。” “什么意思？” “有基座，但是没有了拍摄仪。” “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看一下。” 韩彬进入了车的副驾驶，果然发现了行车记录仪贴在玻璃基座，这个基座是活动的，跟韩彬家汽车上安装的有些相似。 韩彬家的行车记录仪，有次一直显示内存卡已满，无法在拍摄新的视频了，韩彬也曾经鼓捣过，他发现行车记录仪的基座有些不正常，说白了按照这个角度安装，行车记录仪照不到前方，而是往后排的方向拍摄。 换句话说，后排发生的事情，很可能已经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而现在摄像头没了，最大的可能是凶手带走了，其次还有一种可能是盗窃汽车的人顺手牵羊。 这个证据很重要。 随后，韩彬叫来了拖车，协助技术队将白色奥迪车运回了玉华分局。 警长田军海也搜集了附近的监控。 韩彬跟着对方一同返回北辛派出所查看监控。 韩彬在看过现场的足迹后，对于两名嫌疑人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鞋子、身高、年龄、步距，以及走路的姿势，只要在监控中看到了嫌疑人，相信自己能认得出来。 这两个小偷进入过车里，很有可能从现场带走了东西，所以，韩彬肯定是要找到这两个人的，万一他们拿走了重要的证据，很有可能会影响案件的侦破。 到了派出所之后，韩彬提出要查监控。 随后，在二组队员和派出所民警诧异的目光下，韩彬将视频的播放速度加快了十六倍。 别人看着眼花缭乱，韩彬则是目不转睛。 其他人也开始分头查看监控，但是速度远远无法跟韩彬相比。 不少民警都窃窃私语，有的说韩彬牛，有的怀疑韩彬是否真的能看的清楚。 半个小时后，韩彬敲下了空格键。 视频里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两个男子，矮个男子身上还背着一个包。 韩彬将这一段视频，以正常的速度播放，时间是昨晚上十点钟，两个男子走的有些匆忙，尤其是那个矮个男子，险些滑到在地。 韩彬连着看了三遍，两人行走的视频，笃定道：“田警长，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破窗盗窃案的嫌犯。” 田军海走了过来，瞅了一眼屏幕上的两人，有些疑惑：“韩组长，您怎么知道，他们两个就是嫌犯？” 不光是田军海，其他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汽车盗窃的现场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众人对于嫌疑犯的印象，还处于一种模糊的状态。 韩彬凭什么能判断这两人就是嫌疑犯。 “我勘察过汽车盗窃现场的足迹，嫌疑犯应该是两个人，视频中两人的身高、体态、走路的方式，跟现场留下的足迹十分吻合，他们很可能就是汽车盗窃案的嫌犯。”韩彬解释道。 “韩组长，您凭着足迹和走路姿势，就能判断出嫌犯的身份，这也太厉害了。”田军海一语双关。 韩彬笑了笑，也没有接话，对着一旁的李辉和赵明吩咐：“以这个视频为根据，查出这两个人的踪迹，或是找到两人的高清截图。” 对于韩彬的话，李辉和赵明两人没有丝毫的迟疑，别管是出于信任韩彬的能力，还是服从韩彬的领导，反正韩彬说啥，两人干啥就是了。 为了能够尽快找到这两人，韩彬还将视频截图传给了杜奇，让他们在天网监控中帮助搜查。 有了韩彬这个视频为基础，已经可以确定时间、地点和嫌疑人的体型、服饰，查起来要容易很多。 “组长，找到了一张高清图像，不过两个嫌疑人都戴着口罩。”李辉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注意称呼的。 “继续查。” 又过了一会，赵明指着屏幕：“彬哥，两个嫌疑人进入一间网吧，网吧的名字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看看。”田军海走了过来，观察了一下电脑屏幕：“这个地方我知道，是冰冰网吧。” “田警长，麻烦您派个民警跟我去一趟。”韩彬说道。 “我带你们去。”田军海也想看看，韩彬是真牛，还是吹牛。 “留下一个人继续看视频，看看嫌疑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网吧的。”韩彬叮嘱道。 田军海点点头，安排了一个民警继续查看监控。 十分钟后，韩彬等人开着两辆车赶到了冰冰网吧。 看到几个警察走进了网吧，老板赶忙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掏出了一盒香烟，给韩彬等人敬烟：“几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找人的，昨天晚上十点多，有两个人来网吧上网，查一下他们的身份。”韩彬说着，点开了自己的手机：“这是两个人的视频截图。” 网吧老板瞅了一眼：“这两个人，我好想有点印象，我帮你们查查。” 网吧老板走到柜台后面，也不用韩彬等人出示相关证据，噼里啪啦的一顿操作：“对对，昨晚十点是有两个人来过，他们包夜。” “什么时候走的？” 网吧老板摇了摇头：“没走，还在楼上玩呢。” “带我们上去。”韩彬吩咐道。 “诶。”网吧老板应了一声，瞅了一眼田军海，他不认识韩彬，却认识田军海。 知道有这位在，照吩咐办准错不了。 网吧老板又看了一眼电脑的座位号，领着韩彬等人走到了楼梯口。 “警察同志，他们占了两台机子，一个是四十三号，一个是四十二号，我就不上去了。”网吧老板有些为难，他是开门做生意的，能不得罪人，尽量不想得罪人。 “哒哒……” 突然，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 375 抓获 楼梯上下来了两个男子，正是汽车盗窃案的嫌疑人山子和老卡，两人刚上完网，正准备离开。 网吧里十分骚杂，他们并没有听到老板刚才的话。 看到韩彬和网吧老板挡在楼梯口，其中高个子男子语气有些不耐烦：“诶，让一下，都挡在这……” 话说到一半，山子愣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楼梯口旁的田军海，确切的说是他身上的警服。 僵持了大概一秒钟，韩彬让到一旁，似乎再给山子和老卡让路。 山子推了推眼镜，看到穿警服的男子也没动静，给旁的矮个老卡使了个眼色，两人犹豫了一下，继续往楼下走。 两人昨晚干了一票，虽说没弄到多少钱，但总归是手里有了闲钱，加上又是不义之财，来得快，自然花的也快。 两人都是夜猫子，白天睡觉、晚上玩，一合计干脆在网吧包夜，这些钱也够花几天了。 至于过年的钱，再想其他办法呗。 两人玩的有些累了，也有些饿了，就想离开网吧，弄点吃的，睡一觉，晚上在出来活动。 结果，就发生了现在的一幕。 这一刻，两个人心里都在打鼓，尤其是在看到警服的时候，两个人吓得手都有些哆嗦了。 他们也不清楚，警察是不是来抓他们的，也不知道警察是否认出了他们。 但他们现在别无他法，只能赌。 在这一刻，山子打定主意，只要这次能蒙混过关，就立刻离开琴岛。 没面就没面吧，丢人就丢人吧，为了这么一个小案子，警察总不至于千里迢迢追到他老家。 这些烂七八糟的想法，都一刹那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思考了一番利弊后，山子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的走下楼。 他下了楼梯，心跳加速，低着头，尽量不引起穿警服男子的注意。 一步、两步、三步…… 他成功的跟穿警服的男子交错而过。 山子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笑容，暗骂，傻x，穿警服牛x呀，还不是没认出来老子。 山子正准备快步离开网吧的时候，突然感觉脚腕被人挡住了，身体直接向前栽倒。 好在山子比较灵活，双手撑住了地面，没有摔个狗吃屎。 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感觉背后被人顶住了，一股大力从压了上来。 “砰！”的一声，山子的脸还是跟地面碰在了一起。 “警察，不许动！” 原来，山子躲过了穿警服的田军海，却没有躲过后面的李辉和赵明，直接被两人一左一右制服了。 后面的老卡直接被吓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韩彬给摁住了。 田军海提着老卡的胳膊，给他戴上了手铐。 “诶呀，疼疼，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山子叫屈。 韩彬打开老卡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有半条香烟、手表、手串，都是丰田车主丢失的物品。 “妹的，还真是你们两个兔崽子偷的东西。”田军海也是一个老警察了，一把抓住了老卡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指着地上的东西： “这是哪来的？” “警察叔叔，这是我们捡的。”老卡哭丧着脸。 “嘴硬是吧。”田军海笑了笑，对着一旁的韩彬说：“韩组长，带他们回所里吧，我保管让他们交代的明明白白。” 韩彬乐得轻松。 十分钟后，众人返回了派出所。 一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山子和老卡就彻底怂了。 “警察同志，这些东西真是我们捡的，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山子带着哭腔喊道。 “啪！”的一声脆响。 田军海一个脑瓜瓢抽了过去：“别张口就来，你当警察是傻子，好糊弄！” 为了避免两人串供，韩彬提议：“田警长，这俩小子咱们分开审，这从犯跟主犯总得分个清楚。” “韩组长说的对。”田军海应了一声，他和派出所的民警负责审讯老卡。 韩彬、李辉、赵明负责审讯山子。 “彬子，你休息会，让我和赵明审吧。”李辉道。 韩彬点点头，拿了一个香烟，靠在桌子旁，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李辉打开了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姓名、年龄……” “曹山，23岁……” “知道这是哪吗？” “派出所。” “警察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我问你话，想好了再说，欺骗警方一样是违法行为，会让自己的罪名更重，明白吗？” “是。” “昨天晚上，新新小镇有两辆白色的汽车失窃，一辆是丰田，一辆是奥迪a4，是不是你们偷的？” 曹山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李辉摸了摸鼻子：“我们已经查到了作案的是两个人，你不说，不代表你的同伙不说，没准他现在已经交代了，他要是当了污点证人，你小子可就惨喽。” 曹山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因为偷窃现场没有摄像头，所以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并不愿意承认， 但是，他心里又有些担心，警察能这么快抓到他们，是不是真的掌握了证据。 同时，他也怕老卡这小子扛不住，自己先交代了，再把自己给坑了。 思索了一番后，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曹山开口了：“警察同志，昨晚那两辆车是我们偷的。” “谁是主谋？” “老卡。” “全名？” “朱亭烨，这小子特别喜欢火影忍者，就取了个外号叫老卡。” “他怎么跟你说的？” 曹山迟疑了片刻，答道：“这不是快过年了了嘛，老卡……不，朱亭烨手里没钱，又爱面子，就像弄点钱，风风光光的回家。” “你俩怎么偷的？说一下作案经过。” “老卡先偷的白色丰田车，他把车玻璃砸坏了，然后从车窗爬进去的。他没搞到值钱的东西，又盯上了白色的奥迪车，结果那个车根本没锁，老卡就直接开车门进去了，后来，老卡发现奥迪车的后排有血，吓得我们两个就跑了。”说到这，曹山又补充了一句： “警察同志，我没想着偷东西，我就站在一旁望风，都是老卡干的。” 曹山还是习惯称呼对方的外号。 “奥迪车里的血是怎么来的？”李辉试探道。 “警察同志，那不关我们的事呀，我和老卡打开车门的时候，后座上的血就已经干了，真跟我们无关呀。”曹山急忙否认。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偷个东西关不了多久，但要是跟杀人案扯上关系，那罪名可就重了。 “你们两个在白色奥迪车里偷了什么？”韩彬插嘴问道。 曹山低下头，目光闪烁：“老卡在一个钱包里发现了五百块钱，其他的好像就没了。” “还有呢？”韩彬追问。 “没了，当时老卡发现后座有血，我们就吓跑了，根本就没仔细搜。” “你们偷走的奥迪车的行车记录仪放哪了？”韩彬急着抓住小偷，最主要的就是想找到行车记录仪的下落。 曹山连忙摇头：“我们根本就没动过行车记录仪，我们也没有车，要那东西也没用呀。” “你可别撒谎，你不说，不代表你的同伙不说。” “警察同志，您相信我，真的没人拿行车记录仪。” “你们去车里偷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行车记录仪？” “大哥，我记不清了，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当时紧张的很，哪里顾得上看这个。再说了，一看到后座有血迹，我们两个都吓跑了，根本顾不上其他的。”曹山道。 韩彬又追问了一番，没问不出其他的线索了。 而后，韩彬让民警将曹山带到了拘留室。 赵明摸了摸鼻子，哼道：“这小子也是个滑头，把罪名都推到了同伙身上。” “汽车盗窃案还是以田警长为主，让他去操心吧。”对这种狗咬狗的事，李辉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彬哥，您说的那个行车记录仪是怎么回事？”赵明追问。 “鲁文发现奥迪车的行车记录仪不见了。我查看了一下，发现行车记录仪的基座是朝里的，根本拍摄不到车前方的情况，而是拍摄车内的状况。” 李辉也掏出一根香烟：“也就是说，嫌疑人作案的经过，很可能被行车记录仪拍了下来。” “不错，现在行车记录仪没有了，要么是被凶手拿走；要么就是被小偷偷走了，现在看来，凶手拿走的可能性更大。”韩彬道。 “我日，这也太变太了吧，居然还将自己的作案过程拍下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赵明道。 李辉撇撇嘴：“我告你，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本身就是变太。现在社会这么开放，用点心还怕交不到女朋友，凶手就不是正常人。” “辉哥，这要是早几十年，你准是个叛徒。你才脱单几天，这屁股挪的也太快了。”赵明做了个鬼脸。 “以前我是没开窍，现在嘛，嘿嘿……”李辉露出一副你懂得模样。 “行了，别扯淡了。”韩彬摆了摆手，给两人安排了任务：“李辉，你把刚才审讯曹山的录像，拷贝一份给北辛派出所留下。” “好。” “赵明，将汽车盗窃案现场附近所有的监控拷贝一份，带回分局。” “彬哥，汽车盗窃案的嫌犯不是已经抓到了吗？咱还要监控干啥？”赵明问道。 韩彬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晕了，咱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盗窃犯。” 李辉倒是反应了过来：“彬子，你能通过足迹抓到盗窃犯，是不是也能通过足迹抓到杀人凶手？” 韩彬摇了摇头，无奈道：“凶手离开时还在下雪，鞋印被雪覆盖了，加上第二天有融化的迹象，凶手的足迹已经被破坏了。” 即便如此，周边的监控依然是有价值的。 凶手是昨天凌晨将车放到新新小镇的，那个时间段很少有人外出，只要这个时间段出现在现场附近的人都有一定的嫌疑。 这个凶手残忍、狡猾，也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推测，韩彬必须查找一切可能的线索。 “叮铃铃……” 韩彬的手机铃声响了，上面显示着田丽的名字，摁下接听建：“喂。” “组长，我查到薛梦娇的详细情况了。” 376 娇娇 “薛梦娇和薛立鹏的确是父女关系，但是他们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是不同的。”田丽说道。 “谁的身份证是刚换的？” “薛立鹏的，是去年刚换的身份证。” “那也就是说，他的地址很可能是现住址。”韩彬猜测。 人的住址不是一成不变的，搬家是常有的事，警方系统里或身份证上的住址，并不一定就是当事人的现在住址。 “组长，我觉得薛梦娇很可能就是死者，要不要联系一下她的父亲？”田丽问道。 “我也认为，薛梦娇是死者的可能性很大，甚至几率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但没有验dna之前，最好先不要下结论。”韩彬告诫道。 已经出现了一次张依依的乌龙事，韩彬不希望再出第二次。 按照韩彬的推测，死者的确很可能是薛梦娇，她开着父亲的车遇害了，这完全说得通。 但事有万一，这个凶手的想法不能以常人推测。 大胆的假设一下，如果凶手是薛立鹏，他开着自家的车作案，他女儿的证件照只是偶然放在了车上，死者根本不是他的女儿，如果直接联系薛立鹏，岂不是打草惊蛇。 这种可能性极小，但真要发生了，那就太尴尬了。 韩彬觉得，还是小心详细一点的好。 欲速则不达。 “组长，那现在咱们怎么查？” “薛梦娇还有其他亲人吗？” “还有她母亲。” 韩彬思索了片刻：“你联系一下技术队，定位一下他们一家三口的手机，直接跟他们接触，更保险一些。” “明白了。” 韩彬挂断了手机，就出了办公室，准备跟田军海交接一下。 之前，双方是一起办案，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双方的职责不同，终究还是要分开调查的。 盗窃案还是交给派出所处理，跟凶手有关的证据移交给刑侦队。 虽然两人分开没多久，但这一次见面，田军海显得更加热情，拍着韩彬的肩膀：“韩老弟，你太厉害了，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了刑侦队的组长。凭着两个脚印就把盗窃犯抓了，牛！” “您过奖了，这俩小子大晚上不睡觉、在案发现场附近溜达，本来就有一定的嫌疑，没有我，田警长一样能破案。”韩彬笑道。 “那不一样，那个点在附近溜达的可不止他们两，等我都排查完了，这俩傻小子早跑了，我去哪抓人。”田军海刚才审讯的时候，就听出老卡有跑路的想法，如果不是韩彬及时锁定嫌犯，能不能抓到人还真不好说。 “对了，嫌犯朱亭烨有没有在奥迪车里看到行车记录仪？” “没有，据这小子交代，他只进了奥迪车的后排，是曹山那小子进的副驾驶，不过，曹山只拿了五百块钱，并没有在奥迪车里拿其他东西，随后，朱亭烨发现了汽车后排的血迹，两个人就吓跑了。”田军海说道。 老卡的证词和曹山的证词是有些出入的，都说是对方偷了那五百块钱。不过有一点两人的口供一致，那就是除了五百块钱外，没有在奥迪车里偷其他物品。 韩彬在乎的，仅仅是两人有没有从奥迪车里拿走跟凶杀案有关的证据。 至于两人谁是盗窃案的主犯，谁撒了谎，那就是田军海的事了。这个案子不归刑侦队管。 人犯了错，吃了亏，才能成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朋友，宁缺毋滥。 韩彬又和田军海聊了几句，如果有了新的关于奥迪车的线索，希望田军海能及时通知他。 田军海拍着胸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是真佩服韩彬的本事。 干刑侦虽然辛苦，但只要有本事、有关系，晋升的机会很多。 别看两人现在职务相当，用不了多久，韩彬就会把他甩在后面。 …… 离开派出所，已经快中午了。 韩彬三人在附近吃了点东西。 正准备往分局赶的时候，田丽打来了电话。 “组长，技术队那边的定位已经有结果了。”田丽道。 “你说。” “技术队先定位了薛梦娇的手机，显示手机不在服务区，已经联系不上了。随后，又定位了薛立鹏的手机，定位显示薛立鹏不在本市。最后，又定位了薛梦娇母亲的手机，显示她在广贤路的娇娇美容院。” 说到这，田丽又不充了一句：“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薛梦娇母亲的手机号，这个手机号有不少和美容相关的信息和一些岗位招聘信息，我推测，薛梦娇的母亲很可能在这家美容院工作，可能是美容院的管理层或老板。” “薛梦娇的母亲叫什么？” “林月娇。” “我知道了，还有其他情况吗？” “刚才吴法医来过，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有一个线索很重要。” “什么线索？” “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遗传物质。” “我知道了。” “组长，我要不要也赶到娇娇美容院跟你们会合？”田丽提议。 “不用了，刚才我让赵明往二组的群邮箱发了几个视频，是奥迪车被盗现场附近的监控，你查一下有没有疑似凶手的可疑人员。” “明白了。” 韩彬挂断手机后，对着一旁的赵明说道：“定位一下广贤路的娇娇美容院，薛梦娇的母亲在那里。” “收到。”赵明应了一声，在手机地图里输入了地址。 “还有一个重要信息，吴法医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遗传物质。”韩彬道。 “我靠，这个证据给力呀，找到嫌疑人只要比对一下，就是实打实的证据。”李辉说道。 “彬哥，我之前听你说，不是在奥迪车里发现了避运套吗？你说嫌疑人为什么不用这东西，这样就不会留下证据了。”赵明道。 这个案子的种种迹象表明，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而且不是冲动型的犯案，按理说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还不待韩彬回答，一旁的李辉答非所问：“几百块钱就能解决的事，你说他干嘛非要强健杀人，把人家一个花季少女害了。” 赵明思索了片刻，很认真的答道：“可能这样更刺ji，能满足他的某种心理吧。” “这不就得了嘛，不戴雨衣肯定更刺ji，这不是一个道理嘛。”李辉道。 “我还是不能理解这种人的想法。”赵明叹道。 “理解不了就对了，我也理解不了。”李辉笑了笑。 韩彬没有打断两人的对话，这是对于嫌疑人心理的一种探讨，对于案件的调查是有利的。 李辉的比喻虽然算不上很贴切，但一定程度上也解释了嫌疑人不用避运套的原因。 这种推测，韩彬一定程度上是认同的，能犯下这种罪的人，有几个是心理正常的。 …… 半小时后，韩彬等人赶到了广贤路，娇娇美容院。 这家美容院的规模不小，有上下两层，位置也比较冲要。 韩彬等人下了车，刚一走进美容院门口，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就迎了过来：“您好，欢迎光临，三位有预约吗？” 赵明露出好奇的神色：“你们这家店也能给男人美容吗？” “当然了，我们店有很多专门为男士量身定做的美容方案，比如说修眉、美白、美黑、去皱、保养肤质等等。”旗袍女子说完，反问：“三位先生，想要作什么项目？” 韩彬对做美容没兴趣，直接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林月娇在这吗？” “您找我们林总有什么事吗？”旗袍女子反问道。 “不方便透露，她在哪？” “在办公室。” “带我们去。” “要不，三位稍等一下，我去把林总叫来。”旗袍女子说道。 “直接带我们去。” “这……恐怕不太方便。”旗袍女子有些为难。 “怎么回事？”就在此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走了过来。 旗袍女子松了一口气：“林总，这三位警察先生要找您。” “你是林月娇？” “我是。”女人身材丰腴、风韵犹存，打量了韩彬三人一番，反问：“能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韩彬将自己的警官证递了过去。 “您是刑警？” “对。” 林月娇皱了皱眉，疑惑道：“韩警官，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彬打量了林月娇一番，又扫视了一眼周围：“能换个安静一点的地方谈话嘛。” “是我失礼了，三位警官请来我办公室吧。”林月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韩彬等人去了大厅东侧的总经理办公室。 “这家店是您开的？” “是。” “娇娇美容院，也是根据您的名字起的？” 林月娇笑了笑：“一半一半吧。” 进了办公室后，林月娇请三人坐在沙发上。 韩彬却是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了林月娇的办公桌旁，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照片摆件，是林月娇和一名年轻女孩合影。 韩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女孩正是薛梦娇。 “这是我和女儿的合照。”林月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韩彬没有说话，将照片摆件拿了起来，照片拍了薛梦娇大半个身子，要比只有上半身的证件照更加清晰。 韩彬感觉薛梦娇和死者的身型有几分相似，但照片上毕竟隔了一层衣服，韩彬也有些拿不准。 看到韩彬一直盯着照片，林月娇有些心绪不宁：“韩警官，您认得我女儿吗？来我的美容店到底有什么事？” 她没跟警察打过交道，更别说是刑警了。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薛梦娇？怎么了？” “你最近见过她吗？”韩彬反问。 “见过呀，我前天才跟她见过面。” “前天什么时候？” 林月娇感到愈发不安，露出焦急的神色：“前天上午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女儿出事了！” “之后，你们还联系过吗？” “有，她给我发过消息。” “我指的是更直接的沟通，至少要能听到她的声音。” 林月娇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没有，警察同志到底怎么了，您别吓唬我呀。” 韩彬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昨天，我们在雁西路附近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的脸部被毁了，暂时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不可能，我女儿不会死的，你们凭什么认为是我的女儿？”林月娇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案发现场附近，有一辆白色奥迪车形迹可疑，我们追踪到了白色奥迪车，从车里发现了薛梦娇的身份证和驾驶证，还有一些衣物。” 林月娇摇晃着头：“不会的，不会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不相信……” “我们也希望自己搞错了，所以才来找您核实一下。” “照片，让我看看照片。” “尸体的脸部已经被毁了。”韩彬提醒。 “我女儿，我能认得。”林月娇哽咽道。 韩彬拿出了几张照片，除了第一案发现场的尸体照片外，还有奥迪车里发现的衣物照片。 林月娇看了几张照片，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还好韩彬眼疾手快扶助了她，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呜呜……”林月娇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了起来。 作为一个母亲，即便看不到脸，依旧能认出自己的女儿。 她很希望自己认错了。 但，这不可能。 377 并案侦查 “呜呜……” 林月娇还在哭。 韩彬三人静静的等在一旁，谁都没有安慰。 安慰也没用。 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想不开。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林月娇宣泄出来。 林月娇的哭声，很快引来了店里员工的注意。 尤其是屋子里还有三个陌生的男人，那些员工还以为老板遇到了不测。 几个员工结伴打开门闯了进来，看到韩彬三人或坐或站的站在一旁，而l林月娇独自坐在沙发上哭，员工们都有些懵了。 “林总，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哭了。”领头的一名女员工挂着经理的胸牌。 “呜呜……”林月娇继续哭，没有丝毫的反应。 “你们先出去吧。让林总哭会就没事了。”韩彬道。 “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林总为什么哭？”女经理问道。 “林总的家人涉及到一起案件，其他的我不便透露，你们先出去吧。”韩彬直接开始赶人了。 女经理转身，对着几个同事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陪着林总。” 韩彬也没有拒绝。 而后，几个女员工出去了；女经理陪在林月娇身边。 十分钟后，林月娇才渐渐接受了这件事，哭声渐渐的小了，红肿着双眼，哽咽道：“我女儿呢，我要见她。” “在分局。” “走，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林月娇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面对这种状况，韩彬也有些无奈，一则他也很同情受害人和受害人的家属，再一个林月娇这个样子，短时间内无法向她询问更多的案情。 她现在情绪太激动，问了也未必说，说了也不一定准确。 只有让她先冷静下来才行。 半个小时候，韩彬一行人返回了玉华分局。 韩彬让田丽带着林月娇去认尸，其他人查看汽车盗窃案附近的监控。 韩彬倒了一杯茶，刚坐到桌子旁，准备查看监控的时候，微信响了。 曾平发的微信，只有一句话：“来我办公室。” 韩彬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对着李辉和赵明吩咐了一句：“好好查监控，我出去一趟。” 韩彬撂下一句话，端着茶杯出了二组办公室。 韩彬溜达着，走到了刑侦三队中队长办公室，还没敲门，就发现曾平从后面走了过来，一个手提着黑色公文包，一个手提着袋子。 “曾队，您这是刚回来？” 曾平点点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进去说。” “啥事呀，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 曾平将公文包和袋子放到办公桌上：“雪人案的情况，查清楚了。” “跟咱们现在查的案子有关联吗？” “吴霞从死者体内查到遗传物质后，也通知我了。雪人案在死者体内，也发现了遗传物质。我通知技术队将两者进行比对，发现dna完全吻合，两个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人，可以并案调查了。” “雪人案的案发地在哪？” 曾平从兜里拿出烟盒，递给了韩彬一根烟：“莱平市。” 莱平市是县级市，跟高城市一样，是琴岛三大代管市之一。 韩彬拿出打火机给曾平点上烟：“雪人案是由莱平市刑侦大队侦办的？” 曾平抽了一口烟，缓缓的说道：“一开始，是莱平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侦办的。后来因为迟迟无法破案，就移交给了琴岛市刑侦大队一中队，不过因为凶手留下的证据较少，又错过了最佳破案时机，案件一直没有侦破。” “那市刑侦队那边是什么意思？” “得知雪人案凶手又犯案了，市刑侦大队也想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 “怎么个参与法？”韩彬追问。 曾平弹了弹烟灰：“市刑侦队和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组成联合专案组。” “那到时候以谁为主？” “市刑侦大队直属市局，挂着指导办案的名义，案件真要出现了分歧，肯定要以他们为主。” “也就是说，真要破了案，也是市局刑侦大队的首功。” “如果破不了案，首当其冲承担责任的也是市刑侦大队，谁让人家个头大。”曾平没有直接回答，但等于是间接承认了。 “如果咱们不让市局刑侦大队参与进来呢？” “雪人案的卷宗我已经拿来了，如果咱们不愿意成立联合专案组，就由咱们自己调查案件，破不了案，责任是咱们的。”曾平道。 韩彬没有立刻回答，思索了一下利弊。 其实，市局刑侦队的还提出了一种方案，就是玉华分局直接将这个案子移交给市局，有市局刑侦队的独立办案，不过直接被曾平拒绝了。 “彬子，你怎么想的？” 韩彬摊了摊手：“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废话，当然是我说了算，我现在问的是你的意见。”曾平哼道。 “市局刑侦大队是兄弟单位，我也相信他们都是刑侦口的老手，但每个队、甚至每个组，都有自己的办案风格，我是不太想被人牵着鼻子走。”韩彬道。 人总是会变的，屁股决定脑袋。 以前，韩彬只是普通的警员，反正都是听领导的，也就无所谓了。 现在他已经独当一面，曾平又十分信任他，给他最大限度的查案自由，韩彬的办案风格也在逐步的形成。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除非是直属上司，否则，韩彬不太希望被人干涉办案。 曾平点点头，明白了韩彬的想法：“现在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基本能够确定死者的身份就是薛梦娇了。” “关于凶手的线索呢？” “我们将奥迪车附近的监控视频都带回来了，正在寻找附近出现过的可疑人员。” “还得抓紧呀，光靠这些线索可破不了案。”曾平嘱咐道。 “曾队，您的想法呢？要不要和市局刑侦大队联合办案？”韩彬试探道。 “我再考虑一下，卷宗你拿走，跟薛梦娇被杀案比对一下，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 “明白了。”韩彬打了一声招呼，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 韩彬刚走到二组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哭泣声。 林月娇辨认了尸体，已经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除了林月娇之外，田丽也返回来了。 韩彬没有说话，向田丽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田丽微微点头。 韩彬叹了一口气：“林女士，请节哀顺变。” 林月娇擦了擦眼泪：“我现在只想知道，是谁杀了我的女儿，我绝不会放过他……” “我们警方也在侦查中，也希望您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我脑子很乱，我也不知道什么有价值。” “这样，我们给你做个笔录，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林月娇点点头。 赵明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韩彬开始询问：“姓名，年龄……” “林月娇，42岁……” “你和薛梦娇是什么关系？” “薛梦娇是我的女儿。” “你知不知道薛梦娇失踪了？” “不知道。” “你们没有住在一起？” “我和我丈夫分居了，前天她离开的时候说要去她爸那住几天，我也就没多想，我还以为……”林月娇眼泪再一次滑落。 “那辆白色的奥迪车是你丈夫的？” “对。” “平常谁在开？” “我女儿上大学后考了个驾照，那辆白色的奥迪车就给她开了；他爸又买了一辆新的奔驰，如果早知道，我宁愿她没有考过驾照。”林月娇露出悔恨的神色。 “你女儿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异常？” “自从我和丈夫分局后，我女儿就变的有些叛逆，经常发脾气、跟我吵架，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前天早上我们两个还吵了一架，我真后悔，真的，如果我没有跟她吵架，她就不会走，也就不会……” “你们两个为什么吵架？” “她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晚回家，有时候还会喝酒，我就说了她几句，她就让我不要管她，我们就吵了起来，其实……都是一些小事，这种事不应该发生的……” “你和丈夫分居的事，对她影响很大吗？” “大。” “她一直以为，我和她父亲很恩爱，觉得我们一家三口很幸福，她高三毕业后，我和她父亲就分居了，她非常的生气，现在的孩子接触的东西很多，她听说过有些父母为了孩子的学业，即便没有感情也会继续在一起，一旦孩子考上大学就离婚。” 林月娇露出一抹苦涩，声音有些沙哑：“她觉得，我和她爸爸也是这种想法，觉得自己一直被欺骗，以前的幸福都是假的，这对她的打击很大，如果可以……我……” 林月娇悲伤过度，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你知道薛梦娇的父亲在哪吗？” “不知道。” “他是做什么的？” “他是迎宾路凯丰银行的行长。” “我们定位过他的手机，显示他在外地。” “年底了，他可能去省行开会了，以前……以前是这样的。” 韩彬话锋一转：“你女儿有没有什么仇人？” “没有，我女儿一向与人为善，很少跟人发生矛盾。”说完，林月娇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不过……她曾经被人跟踪过。” 378 嫌疑对象 “什么时候的事了？”韩彬追问。 “大概有半个多月了吧。” “具体时间？” “好像就是在元旦期间，太详细的时间我也不清楚。” 韩彬拿出笔记本记了一下：“知道是什么人跟踪她吗？” “是……”林月娇低下头，露出犹豫的神色。 “你认识跟踪薛梦娇的人？”韩彬追问。 “对。” “什么人？” “他叫夏斌海，之前是娇娇美容院的副总，后来，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弄得挺不愉快的，梦娇说他被夏斌海跟踪了，两个人还吵了一架，夏斌海还威胁要杀了她。”林月娇回忆道。 韩彬感觉林月娇话里有话：“是你和夏斌海有矛盾，还是你女儿和夏斌海之间有矛盾？” “我以前在一家国企工作，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美容行业，我自己就经常做美容，对美容产品也有一定的了解，我觉得肯定能挣钱，就创办了这个娇娇美容公司，我刚创业的时候夏斌海就跟着我干，也算是创业的元老了，我跟他关系一直都不错……” 说到这，林月娇有些迟疑，抿了抿嘴唇：“其实，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跟夏斌海无关，他不会伤害梦娇的，我……” “那你之前为什么怀疑他？”李辉插嘴道。 “我怀疑他，是因为他跟娇娇有冲突，但……我相信，他不会伤害娇娇的。”林月娇哽咽道。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月娇低头不语。 “这个案子是否跟夏斌海有关，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警方自己会调查，你只要将夏斌海和薛梦娇之间的冲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即可，不要对警方有所隐瞒，只有我们才能找到杀害你女儿的凶手。”韩彬告诫道。 “说得对，我女儿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林月娇露出一抹自嘲之色：“我和夏斌海之间互有好感，也可以说是日久生情，两个就在一起了。” “等等。”李辉打断了对方，反问：“你和薛立鹏应该还没有离婚吧。” “对，我们只是分居，还没有办理离婚手续，不过，我们俩已经没有了感情，也达成了协议，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薛立鹏知道你和夏斌海的事吗？” “他知道我在外面有人，但不知道是夏斌海。”林月娇道。 “薛立鹏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了，还不跟你离婚？”赵明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看来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这种事。 林月娇瞥了赵明一眼：“你今天多大了？” “23岁。”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薛立鹏结婚了，我们两个当时也十分相爱，梦娇这个名字就是他取的，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吗？”林月娇自问自答： “刚结婚的时候，他都不允许我穿裙子，别的男人多看我一眼，他都会瞪回去，如果那个时候我跟别的男人好了，他一定会杀了对方，一定。” 林月娇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但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有句老话，人到中年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等你到了一定的岁数，或许巴不得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跑了，这样自己可以名正言顺、毫无愧疚的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 “我不会的。”赵明笃定道。 “你结婚了吗？”林月娇道。 “没有。” “有女朋友吗？” “没有。” 林月娇笑了笑：“那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赵明被噎住了，总不能说自己相信自己吧，这也太丢份了。 “你和夏斌海的事，是不是遭到了薛梦娇的反对？”韩彬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在他看来，一样米养百样人，什么样的人都有，情况也各不相同，这种讨论是没有意义的。 “是，梦娇知道这件事后，跟我大吵了一架，她极力反对我们两个在一起，还说如果我坚持和夏斌海在一起，就跟我断绝母女关系。”林月娇有些无奈，露出一抹苦涩： “父母是斗不过孩子的，我最终妥协了，跟夏斌海分开了。但梦娇还是不满意，不希望夏斌海继续在美容院工作，后来我拗不过她，就把夏斌海辞退了。” “夏斌海为什么要跟踪薛梦娇？” “不知道。” “我只是听梦娇说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事后，你没有询问过夏斌海？” “他换手机了，我联系不上他。” “他之前的手机号是多少？” “13345xxxx.” “你有他的身份证吗？” “店里应该有复印件。” “让你们店里的人，给我们传过来一份。” “好。” “你觉得，夏斌海有没有可能会杀害你的女儿？”韩彬追问。 “我……”林月娇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夏斌海住在哪？” “以前，他在美容院附近租的房子，后来我去找过他，已经不住那了。” “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他吗？” 林月娇摇了摇头：“他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我们之间共同的朋友都没了他的消息。” “薛梦娇最后一次跟你发信息是什么时候？”韩彬追问。 林月娇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微信：“是前天下午五点多，我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她回复‘我去我爸那住几天’，当时正好来了个vip客户，我就没顾得上再跟她聊。” 韩彬接过手机瞅了一眼：“你觉得这个回信息的口吻，是不是她本人？” “像。” “白色奥迪车使用的是套牌牌照，你知道吗？” “这个……不会吧，我上次看她的车，还是之前的牌照。” “你并不知道这件事？” 林月娇摇了摇头。 做完笔录后，韩彬让田丽将林月娇送了出去。 赵明关掉了执法记录仪：“彬哥，要不要查一下夏斌海？” “他有动机，肯定要查的。”韩彬说完，补充了一句： “对了，有一件事还没跟你们说，死者体内的遗传物质和雪人案死者体内的遗传物质完全吻合。” “日，也就是说这是个连环杀人案。”李辉道。 “咯吱……”一声门响，田丽返回了办公室。 “送走林月娇了？” “没有。”田丽摇了摇头，有些伤感：“她去法医室了。” 赵明打了哈欠：“不是已经认尸了吗？她又去法医室干嘛？” 田丽轻叹一声：“林月娇说……怕女儿一个人孤单，想多陪陪她。” 379 时间线 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林月娇和死者的dna比对，什么时候能出来？” “认尸的时候，已经采集了林月娇的dna，也送到了技术队进行比对，我估计最快今天下午，最迟明天早上。”田丽应道。 虽然已经可以基本确定死者就是薛梦娇，但还是要以鉴定为准。 这就跟男女朋友一样，即便两个人再恩爱，没有结婚证国家也不承认。 韩彬打开了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沓子文件扔到桌子上：“这些是雪人案的资料，大家研究一下吧。” “要和雪人案并案侦查了?”田丽诧异道。 “不错，死者体内的遗传物质和雪人案受害人体内的遗传物质完全吻合。” “赵明，把这些放到投影仪上，大家一边看，一边讨论。” “杜奇和晓鹏呢？”李辉道。 “他们有任务。”韩彬淡淡的说道。 之前，杜奇跟韩彬汇报工作的时候，韩彬给他安排了新的任务。 奥迪车上是有行车记录仪的，韩彬让杜奇联系技术队，获取奥迪车的行车轨迹，而后跟周围的监控进行比对，找出死者被挟持的位置，或许还能发现嫌疑人的踪迹。 随后，投影仪上开始播放雪人案的资料。 受害人名叫顾玉文，是莱平市本地人，三十岁，身材高挑、相貌清秀。 死亡的具体时间不清楚，不过下雪的时间是2019年1月22日。 案发地位于莱平市郊区，周围没有太多的监控，人也比较少，再加上天气较冷，雪人一直到24号中午才开始融化，24号下午发现了死者尸体。 死者被藏在雪人里，没有穿衣服，跪坐在地上，双手被捆绑在背后。 雪人案的藏尸现场，也并非第一现场。雪人案的死者是在一辆白色现代车里被杀的。 只不过找到白色现代车时，距离发现死者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汽车周围的现场遭到了破坏，周围的私人监控也因为内存不足被覆盖，让收集证据变的更加困难。 这些情况跟韩彬等人侦查的凶杀案几乎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雪人案的第一个死者脸部没有被损伤，很容易就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不过，因为发现死者尸体的时间较晚，现场被破坏的比较厉害，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看完了资料后，韩彬对于雪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然，这种了解只是一个最基本的，远远没有亲自调查的印象深刻。 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有什么看法？” 李辉第一个开口：“这两个案件的作案手法很相近，不过，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第一个受害人被杀后没有毁去容貌。” “我倒觉得这很正常，说明凶手第一次作案经验不足，第二次作案有了经验，也给警方的调查带来了困难。”田丽分析。 赵明关掉投影仪走了过来：“我有一点不明白，雪人案的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两个目标，两个受害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点，吸引了凶手。” 韩彬拿起两颗口香糖扔进了嘴里，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两个死者的年龄差了十一岁，一个是青春少女，一个是成熟少fu，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李辉掰着手指说道：“两个死者一个叫顾玉文，一个叫薛梦娇，名字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年龄和气质也差的多；一个住在玉华区，一个住在莱平市，作案的地点也不同。除了作案手法相似之外，没觉得有太多的共同点。” “凶手都选择在下雪天作案，而且还将死者藏在雪人里，这里面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田丽问道。 韩彬皱眉思索了片刻，这些问题他也答不上来：“光凭卷宗上的资料，很难深入的了解雪人案，还得去莱平市实际调查一番。” “组长，这个案子都过去一年了，咱们就算去了莱平市，恐怕也很难获得什么线索。”田丽道。 “咱们去莱平市，主要是见一下受害人的家属，从他们那里了解雪人案第一个死者的情况。现在雪人案不再是单独的案件，出现了第二个死者，一旦某些信息和线索重合，很可能就会成为案件的突破口。”韩彬道。 赵明鬼使神差的问道：“彬哥，你说凶手还会不会继续杀人？” 韩彬没有回答，因为他们对于凶手，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不知道他的作案动机，自然不知道他的杀人目的，也无法得知还有没有下一个目标。 接下来，李辉三人开始查看奥迪车附近的监控，寻找凶手的踪迹。 韩彬则是继续研究雪人案的资料。 只有将两个案件都了解透了，才能找到其中的共同点。 下午六点多，杜奇和孙晓鹏回来了。 两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孙晓鹏摘下了围巾，搓着手。 杜奇将公文包放到了桌子上：“冻死了，这鬼天气，比前两天下雪都冷了。” 李辉笑了笑：“老话说得好，化雪比下雪冷，可不是白说的。” “辛苦了，赶紧坐下来暖和暖和。”韩彬道。 杜奇接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组长，我们查了那辆白色奥迪车的行驶轨迹。” “有什么发现？” “1月17号，也就是前天上午十点，那辆白色的奥迪车从时代小区（林月娇家）离开，当时开车的人正是薛梦娇，之后奥迪车去了蓝鲸广场，下午四点离开了蓝鲸广场，这个时候开车的依旧是薛梦娇，四点三十分钟到了石棉小区。”杜奇顿了顿，继续说道： “下午五点，白色奥迪车离开了石棉小区，这时候开车的人就变了，变成了那个戴着连衣帽、墨镜、口罩的人，去了雁西路和秦岭街附近，那一片地方位置比较偏僻，停了将近六个小时左右，直到晚上十二点多开到了案发现场。” “也就是说1月17号下午四点三十五之前薛梦娇还没有遇害，他遇害的地点应该是在雁西路和秦岭街附近。”李辉顺势分析。 “我们去那看过，停车的地方很偏，那附近是一片荒地，晚上基本上没什么人，周围没有监控。”杜奇说道。 “有没有什么发现？” 杜奇摇了摇头：“没有。” “要我说，真正的杀人现场是在车里，即便车停在那个地方，凶手也没有下车的必要。”李辉道。 “那薛梦娇去石棉小区做什么？”赵明追问。 “不清楚，不过，根据gps显示，她经常会开车去石棉小区。” “我倒是觉得，有必要去石棉小区一趟，死者应该是在那里被制服的。”韩彬分析。 “我赞成彬哥的说法，石棉小区我知道，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虽然居住环境一般，不过人口比较密集，如果双方真的发生了冲突，很可能被那里的居民看到。”孙晓鹏表示赞同。 李辉开始翻阅笔记本：“我记得之前跟林月娇做笔录，她说前天下午五点多薛梦娇发过微信，原话是‘我去我爸那住几天’，而根据咱们的推测，薛梦娇五点之前应该就被凶手控制住了，那个微信很可能是凶手发的。” “我去我爸那住几天。”田丽嘀咕了一句，分析道：“能说出这番话，证明这个凶手对死者的家庭状况有一定了解，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380 姚闯 “根据时间判断，发这个微信的时候，薛梦娇应该只是被凶手控制，还没有被凶手杀害，会不会是她在凶手的威胁下发的？”杜奇说道。 韩彬沉思了片刻：“我觉得不大可能，如果真是在凶手的威胁下发的，她大可以说今晚不回家了，去同学或朋友家住一晚，如果不了解薛梦娇家的情况，凶手未必会怀疑，薛梦娇在被胁迫的情况下，何必发一个如此完美的谎言，以至于让林月娇没有丝毫的怀疑。” “如果真是熟人作案，我觉得夏斌海的嫌疑进一步上升了。”田丽道。 “这样，我提前安排一下任务。”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一旦薛梦娇的dna比对鉴定成功了；杜奇就是申请调查她的通信记录。” “田丽，你负责查找夏斌海的下落。” “我带人去石棉小区走访，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是。” 虽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薛梦娇就是死者，但是死者的容貌被损坏，申请一些调查手续，还是需要以dna鉴定书为依据。 韩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老妈给他留了饭。 饭后，坐着按摩椅跟爷爷聊了会天，就回楼上睡觉了。 一般手上有重要案件的时候，韩彬都会保证自己的睡眠，万一查到了重要线索，别说睡觉了，吃饭都顾不上。 …… 翌日清晨。 玉华分局，技术队。 上班后，韩彬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去了技术队那边。 技术队在四楼，楼道里都飘着一股药水味。 楼梯旁边就是技术队的办公室，至于实验室韩彬是进不去的。 技术队只有一个女警员在值班，问清楚韩彬的来意后，就让韩彬在办公室稍等，她去实验室询问一下。 韩彬也不着急，就坐在椅子上等。 他来技术队的次数不多，说实话，实验室更是一次都没进过，他也有些好奇，里面会是什么样子的。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推开了，鲁文走进了办公室：“稀客呀，韩组长还是第一次来我这吧。” “来过三四次，不过你都不在。”韩彬耸了耸肩膀。 “韩组长，您对这个案子很上心啊。” “不上心不行呀，这是个连环杀人案，第一个死者遇害后，连市刑侦队都没抓到凶手。我这压力很大呀，不抓紧点能行？”韩彬露出一抹苦涩。 “那倒也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也是个狠角色。”鲁文道。 “怎么样，死者身份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鲁文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没这个，我也不敢见您呀。” 韩彬笑了笑，接过鉴定证书。 鲁文照理简单介绍了一下：“林月娇和死者的dna比对结果，的确是母女关系。” “得，有了这个心里就踏实了。”韩彬道。 说一千、道一万，推论毕竟是推论。 “对了，避运套上的指纹，比对出来了吗？” “还在数据库中进行比对。” “辛苦了。”韩彬伸手拍了拍鲁文的肩膀。 韩彬的刑侦能力再强，想要破案，也离不开技术队的支持。 韩彬急着查案，也没有在技术队逗留，跟鲁文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有了这份鉴定证书，可以确定薛梦娇就是死者，关于案件的推测也有了依据。 按照韩彬昨天的任务安排，二组的人开始分头调查。 …… 石棉小区是一个老小区。 石棉小区分为三期，分别是第一石棉小区，第二石棉小区，第三石棉小区。 这三个小区连成一片，除了小区的老住户，外人很难分清楚。 韩彬、李辉、赵明三人开车赶到了石棉小区。 一开始三人准备开着车在小区里转一圈，结果车开到一半就停下了，因为小区路较窄，乱停车的现象严重，尤其是会车的时候很麻烦，还要先紧靠着边停，让对面的车开过去，自己才能往前开。 后来，三人干脆下了车，在小区里溜达了一圈，一是查看小区的环境，再一个查看摄像头的位置。 在小区转了一圈后，韩彬发现小区倒是有监控，不过大部分都不能用了。 大冷天，外面连个歇着的人都没有，韩彬等人想打听，也找不到人。 后来，韩彬三人干脆去了附近的居委会，一般这种老旧的小区，都是由居委会负责的。 到了居委会后，接待韩彬等人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大妈虽然年纪不小的，但是挺时髦，一头乌黑的短发，手里拿着苹果手机，做事颇为干练。 “几位同志，快坐，这大冷天跑我们这，有什么事吗？”大妈问道。 “大妈，您怎么称呼？” “我姓林。” 韩彬拿出了警官证，让林大妈看了看：“我们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正在追查一个案子，有一辆涉案的嫌疑车辆曾经来过石棉小区，我们想了解一下情况。” “石棉小区分为三期，是一期二期，还是三期？” “这我也分不清，我们过来找您，就是想查看一下监控。” “监控倒是有，不过不是在我们这，是在物业公司。” “哪家物业公司？” “旺财物业公司。” “大妈，我没听错吧，物业公司叫旺财？”赵明诧异道。 林大妈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啥，不过这家物业公司就是叫旺财，假不了。” “这家物业公司在哪，能给我们一个联系方式或地址吗？”韩彬追问。 “在哪我也记不清了，我给你们查查手机号吧。”林大妈说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开始翻找，过了一会才开口说：“你记一下，134254xxxx” 韩彬正要打电话，被林大妈阻止了：“还是我来打吧，物业公司的人认得我，沟通起来也方便。” “谢谢您了。”能节省调查的时间，韩彬自然乐得轻松。 林大妈走到一旁，跟旺财物业公司联系了一下，而后对着一旁的韩彬说道：“得，我带你们去吧，那地不太好找。” “行，那就麻烦您了。”韩彬笑了笑，这大妈倒是个热心肠，挺适合在居委会干的。 一行四人坐上车，在林大妈的指引下去旺财物业公司，距离倒是不远，只开了十来分钟的路程。 旺财物业公司在一个巷子里，门口挂着一个老旧的牌子，只有一个门脸房，摆放着几台电脑，屋子里有几个人坐着在聊天。 旺财物业公司的负责人，是一个姓陈的经理，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见了林大妈之后十分的热情。 韩彬等人说明来意之后，陈经理露出为难的神色：“警察同志，您想看监控，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 “怎么了？” “大部分监控都已经无法使用了，现在能用的监控只有五个，石棉小区一期二期各有两个监控，三期有一个监控。”陈经理说道。 李辉质疑：“你们这物业公司也太不负责任了，我们去石棉小区转了一圈，监控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还不能用，这能保证居民的安全吗？” “警察同志，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关键是经费紧张，没办法的事。”陈经理无奈道。 “不是有物业费嘛，物业费去哪了？” 陈经理叹了一口气：“也不怕您笑话，这一年总共也收不了几万的物业费，还要负责给石棉小区清理垃圾，收水电费，管道坏了也要我们修，一年也赚不了俩钱，如果不是看在林大妈的面子上，我们都不想干了。” “你们这物业费多少钱？”赵明问道。 “我们是按户收费，石棉小区有三个户型，一居一百，两居一百五，三居两百。” “一个月？” 陈经理摇了摇头：“一年。” 赵明算了一下：“这石棉小区，怎么也有个两三千户，按理说也能收几十万物业费了。” “同志，我跟您交个实底，能有十分之一的人交物业费就不错了，是真收不上来。”陈经理诉苦道。 “有几个监控，算几个吧。陈经理，麻烦您帮我们拷贝一下。”韩彬不想再纠结这件事。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杜奇的号码。 韩彬出了物业公司，摁下接听键：“喂。” “组长，我和晓鹏在通信公司，我们已经查了薛梦娇的通信记录，打印出一份最近联系人清单。”手机里传出杜奇的声音。 “发现可疑的联系人了吗？” “前天下午四点左右，薛梦娇跟一个叫姚闯的人联系过，这个人也是薛梦娇的最后联系人，我查了一下他的登记信息，就住在石棉小区。”杜奇的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姚闯跟薛梦娇的通话很频繁，两个人应该很熟悉，我估计薛梦娇来石棉小区，很有可能是来见姚闯的。” “我们现在就在石棉小区附近，你将姚闯的详细资料发过来，我们去调查一下。” “是。” 将视频拷贝完之后，姚闯的资料也发了过来。 韩彬等人立刻返回石棉小区。 姚闯是最后一个和薛梦娇联系过的人，又住在石棉小区，他很有可能是涉案人员…… 381 关系 一辆行驶的越野车中。 韩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查看了一下杜奇发的资料。 姓名：姚闯 手机号：13364xxxx 身份证号：37021xxxx 地址：石棉小区一期5号楼3单元201室 坐在驾驶室的赵明，瞥了一眼姚闯的信息：“彬哥，这个姚闯是薛梦娇的最后一个联系人，又住在石棉小区，他会不会就是凶手？” 韩彬头也没抬：“看路。” 李辉喝了一口矿泉水，润了润喉咙：“我倒觉得可能性不大，就因为姚闯住在这，他反而不太可能在这杀人，否则，很容易被警方怀疑。” “有一句老话，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这个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说不定偏偏反其道而行。”赵明反驳。 “别扯了，调查一下就知道了。”韩彬打断了两人的话，林大妈也在车上，韩彬不希望透露太多的案情。 当然，关于姚闯的事情，韩彬也没有刻意隐瞒，毕竟，石棉小区他们不熟悉，还需要林大妈帮忙带路。 …… 石棉小区一期5号楼3单元201室。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女人吆喝了一声：“小闯，开门去，看看是谁？” 屋子里没有回应，女人叹了一口气，关了火，走出了厨房：“谁呀？” “居委会的。” 女人从猫眼里照了照，随即打开了屋门：“呦，大妈，您怎么来了？” “来你们家了解点情况。”林大妈说道。 林大妈在居委会干了这么多年，或许有人叫不上她的名字，但只要是老住户都能混个脸熟。 “大妈，有什么事您进来说。”女人让到一旁。 “好。”林大妈应了一声，径直走进了家里。 跟在她后面的还有两个人，正是韩彬和赵明等人。 “大妈，这两位是？” “我们是警察，来了解点情况。”韩彬打量了女人一番：“您怎么称呼？” “我冯春燕，你们有什么事吗？” “姚闯在吗？” “在，他在卧室里。”冯春燕应了一声，有些纳闷：“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把他叫出来吧。” 冯春燕走到卧室门口：“小闯，你出来一下，有警察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 不一会，房间的门开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走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有些不精神。 “咋啦，找我有啥事？” “你叫姚闯？” “是。” “我是警察，知道为什么来找你吗？”韩彬反问。 姚闯瞅了一眼韩彬，又看了看李辉，摇了摇头。 “你认识薛梦娇吗？” 姚闯脸色微变：“认识。” “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了吧。”韩彬试探道。 姚闯迟疑了片刻：“您能不能提示一下。” “白色奥迪车。” 姚闯叹了一口气：“是，是我干的。” 这么快就认了，反倒让韩彬有些意外：“说一下作案过程。” 姚闯揉了揉鼻子：“啥作案过程，不就是把车牌换了嘛。” 韩彬顺势问道：“为什么换车牌？” “我……”姚闯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欲言又止。 韩彬看出了对方的异常：“林大妈，麻烦您和冯女士回避一下，我们想单独跟姚闯谈谈。” 林大妈拉着冯艳春往屋子里走，冯艳春有些不放心：“你们找我儿子到底有什么事呀？” “案件的细节不方便透露。”韩彬敷衍了一句，等到两人都去了卧室，才继续询问姚闯：“说吧。” “我开着那辆奥迪车飚过车，我怕超速了，就换了一个车牌。”姚闯答道。 “你经常飙车？” 姚闯抿了抿嘴：“就一次。” “什么时候去飙车的？” “有几天了吧。” “那为什么车牌一直没换回来？” “忘了。” “就为了飙一次车，一直使用假车牌，你是觉得警方好糊弄？”韩彬冷声道。 姚闯迟疑了片刻，抓了抓头发：“我……是飙过几次车，怕扣那个女人的分，所以，就给换了个假车牌。” “哪个女人，说清楚？”韩彬问道。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李辉走过去开门。 赵明从外面走了进来：“冻死了我。” 为了避免姚闯逃跑，韩彬让赵明守在了楼下。 韩彬没理他，对着姚闯扬了扬下巴：“继续说。” 姚闯抬起头，晃了晃脑袋：“薛梦娇。” “你经常开薛梦娇的车？” “是。” “为什么要开她的车飙车？” 姚闯露出一抹自嘲之色：“家里穷，买不起。” “套的谁的车牌？” 姚闯眼珠子一转：“瞎找了一个。” 李辉拿笔指了指：“小伙子，想清楚再说，警察叔叔不是那么好骗的。” 姚闯低下头，缓缓的说道：“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刘建浩的。” “你和刘建浩是什么关系？” 韩彬曾经查过刘建浩，结果差点抓错了人，为了表示歉意，韩彬答应会查清此事，给刘建浩一个交代。 “他是我表哥。” “哪边的表哥。” “我姨妈家的表哥。” “为什么要套用刘建浩的车牌？” “两辆车一样都是白色奥迪，而且，刘建浩也不差钱，估计也不在乎。”姚闯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 “呵呵，你倒是对他挺了解。”韩彬笑了笑。 “人家有的是钱，不差这点。”姚闯酸溜溜的说道。 “有钱也是人家的事，不是你套用车牌的理由。”李辉训斥道。 “他活该，他有俩臭钱就爱炫耀，瞧不起我们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姚闯板着脸，眼睛有些红。 “这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害者呢。”李辉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是看不惯他，有白色奥迪车了不起，我也开过。”姚闯不服气道。 韩彬不再纠结此事，话锋一转：“你和薛梦娇是什么关系？” 姚闯不假思索的说道：“没关系。” “没关系，人家凭什么让你开车？难不成是你抢了她的车？” “我没有，是她自己让我开的。” “她为什么让你开她的车。” “看我长得帅呗。”姚闯哼道。 李辉撇撇嘴：“照你的说法，我早开劳斯莱斯了。” 韩彬有些听不下去了，这货自从有了女朋友，就跟暴发户一样，已经膨胀的没边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和薛梦娇是什么关系，想清楚再说，别给自己找麻烦。” 姚闯轻哼了一声：“她是我前女友。” “你们为什么分手？” 姚闯咬了咬手指：“人家把我甩了。” “你是不是很生气？”李辉追问。 “是。” “有多生气？” 姚闯瞥了李辉一眼，仿佛是在说，关你屁事。 当然，他终究没敢说出口。 李辉无视对方的眼神，继续问：“是不是恨到想杀了她？” 姚闯愣了一下，这才回过味来：“你们找我来到底是干啥？” “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不清楚？” “你们不是来查我套牌车的事吗？”姚闯反问。 “我们是刑警，不是交警。” 姚闯皱了皱眉：“那为什么？难道是……梦娇出事了？” 韩彬盯着姚闯的表情：“薛梦娇死了。” 姚闯露出惊讶的神色：“死了！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死了呢？” 姚闯的表情没有作假，说明他事先的确不知道薛梦娇死了。 韩彬对他的怀疑降低了，没有再试探：“你们为什么分手？” 姚闯抓住李辉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你们是不是再骗我，梦娇怎么可能死了！” 李辉拨开了对方的手，感觉自己快被晃晕了。 “咯吱……”一声门响，冯艳春和林大妈出了卧室。 冯艳春听到儿子的喊声，哪里还坐得住：“小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妈，他们骗我，说梦娇死了！” “不是前两天还好好的嘛，怎么会没了呢。”冯艳春也有些诧异。 “我不信，我不相信。” “姚先生，请节哀顺变。”韩彬安慰道。 “呜呜……”姚闯哭了起来。 冯艳春叹了一口气：“小闯，她不是已经跟你分手了嘛，别太伤心了。” 过了一会，姚闯才冷静下来：“警察同志，梦娇是怎么死的？” “你别急，一会我会告诉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分的手？” “1月17号下午。” “几点？” 姚闯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六点左右吧，怎么了，这根她的死有关吗？” 李辉往后退了一步：“据我们推测，那时候薛梦娇已经被凶手绑架、控制住了。” 姚闯长大了嘴巴：“你……你是什么意思？” 赵明叹了一口气：“跟你提分手，或许并不是薛梦娇的本意，她很可能受到了凶手的胁迫。” “为什么……我……我怎么这么傻……” “我为什么没有再坚持。” “我该死！” “啪啪……” 姚闯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儿子，别打了，这不怨你，你也不想的……”冯艳春赶忙抓住了姚闯的胳膊，害怕他再伤害自己。 姚闯甩开母亲，猛的上前两步，抓住了李辉的胳膊，质问道：“梦娇是在哪被绑架的？” “根据我们的推测，应该就在石棉小区。” 姚闯听到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薛梦娇是来找他的。 382 突发事件 人活一世，不如意十之八九。 薛梦娇的死，对于姚闯的打击是很大的。 他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不哭不闹，脸上有一种绝望的神色。 “小闯，你振作一点，你可别吓妈呀。”冯艳春哭了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姚闯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人积累太多的情绪容易出事，发泄出来反而好了。 “警察同志，是谁杀了梦娇？到底是谁干的？”姚闯哭喊道。 李辉本能的往旁边靠了靠。 “还在调查中，我们来这，就是为了多了解情况，尽早侦破案件。” 韩彬的话，仿佛给了姚闯力量：“你们问吧，只要能抓到凶手，我什么都愿意说。” “薛梦娇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姚闯抹了一把眼泪：“她最近情绪一直不太好，她父母感情出现了问题，她一直害怕自己的父母会离婚，还说一旦她父母离婚，她就没有家了。” “夏斌海，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是她母亲相好的，她知道这件事之后极力阻拦，听说闹的挺不愉快，不过，前段时间这个夏斌海已经跟她母亲分手了，她那天很高兴，还带着我吃了顿大餐，说要好好庆祝一下。”姚闯似哭似笑道。 “最近两天，薛梦娇有没有说过要见什么人？” “没有。” “她那天来说石棉小区做什么？” 姚闯回忆了一下：“我也不清楚，她说有事要跟我说，问我在哪？我说在家，她说要过来。”“1月17号下午，你一直在家吗？” “是。” 韩彬微微皱眉，根据汽车的行驶轨迹，1月17日那天薛梦娇去了蓝鲸商场，如果姚闯也在家没事，为什么不约他一起逛商场？ 难道她在商场约了其他人？ 韩彬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天她有没有约其他人？” “我不知道。” “你们两个平常会不会一起逛街？” “很少。” “为什么？现在的女孩不是都喜欢约会逛街吗？”赵明说道。 “她家里条件比我好，每次个逛街都是她花钱，虽然她一直说没什么，但我也是个男的……尤其是她看到我的一些东西旧了，也想给我添置些东西，都是一些很好的牌子，我不想让她出钱，但我自己……” 姚闯露出一抹苦涩：“她后来也看出来了，就很少再约我一起逛街……” 这倒是能解释的通，韩彬换了下一个话题：“你经常开薛梦娇的白色奥迪车吗？” 姚闯强挤出一抹笑容：“对，我很喜欢这辆车，很漂亮，我们也经常在车里约会，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那里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你们在车里有没有姓行为？” “警察同志，您怎么问这种问题，这根破案有什么关系？”冯春燕插嘴道。 “是你查案，还是我查案？”韩彬道。 “这是我家，我问句话都不行呀。”冯春燕有意无意的挡在了儿子身前。 “可以，在您家办案的确不合适。”韩彬合上笔记本，站起身来：“姚先生，方便的话，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吧。” “别别，别去警局，就在这说吧。”冯春燕赶忙阻止。 “别介，不能影响了您休息。” “还怕啥影响不影响的，都出了这档子事，我能休息得了嘛。”冯春燕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去警局。 “你不怕，我怕。”韩彬淡淡的说道。 “警察同志，我不插嘴了行嘛，你就在这问，别去警局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真不放心。”冯春燕带着一丝乞求。 “我们警队有规矩，做笔录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韩彬正色道。 “那行，我回避，我回避一下。”冯艳春说着，拉着居委会的林大妈进了卧室。 韩彬打开笔记本：“继续我刚才的问题。” “我们家条件一般，我舍不得去酒店，也不愿意花她的钱，所以我们经常奥迪震。” “有防护措施吗？” “有，我们会用避运套，车里就有。”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之前，他们的确在车里发现了避运套，还送到了技术队鉴定指纹。 “警察同志，这根案子有关系吗？” 李辉解释道：“这很可能会刺ji凶手。” 姚闯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凶手是在奥迪车里作案的？” “是。” “梦娇是怎么死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韩彬直接回绝了。 看似不近人情，其实是为了姚闯好。 “不，我要知道，警察同志求求你们告诉我，梦娇是怎么死的？”姚闯哽咽道。 “别想那么多了，人死不能复生，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李辉劝道。 “呜呜……”姚闯仿佛明白了什么，捂着脸哭了起来。 等姚闯哭完之后，韩彬继续询问：“1月17号下午，她怎么跟你说的分手？” “那天下午，她说要过来找我，但是我等到快六点了，都没有见到人影，我就给她发信息，问她走到哪了，为什么还不过来。” 姚闯深吸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着火，用力抽了几口：“她回复，我不去了，直接在微信里说了，咱们分手吧。” “我问她为什么，她只说了三个字‘不合适’，之后就不理我了。” 李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面都没有见，就这么突然分手，你就没有怀疑过。” “突然吗？”姚闯自问自答： “一点都不突然，从我们两个开始交往，我就担心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我承认是我自卑，但是，你看看我们两家的条件，比不了，真的比不了……” 李辉沉默了，也没再说什么。 “对于杀死薛梦娇的凶手，你有没有嫌疑对象？”韩彬追问。 姚闯握紧了拳头：“我觉得夏斌海有嫌疑，梦娇曾经说过，夏斌海元旦的时候曾经跟踪过她，两人还大吵了一架。” 即便姚闯不说，韩彬也会是调查夏斌海的：“还有吗？” “我还听梦娇提过一句，说她爸也有情人，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还说要让那个破坏他们家庭的女人好看。” “你知道她父亲的情人是谁吗？” 姚闯深吸了一口烟，烟灰落在手上浑然不觉：“不清楚，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梦娇也很少跟我谈，我也不好多问，只能劝她想开一点。” “想开一点吧，人死不能复生。”韩彬劝告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话，未必能有多大用，但还是想略尽心意。 这对小情侣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阴阳两别了。 这就是人生，充满了意外。 赵明采集了姚闯的指纹和dna。 随后一行人离开了石棉小区。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赵明开车，李辉坐在副驾驶，韩彬则是在后座休息。 李辉这个人嘴贱，但是心不坏，今天跟姚闯做笔录，让他心里感觉很不舒服，有点同情这个小年轻。 “你们说，这凶手咋就这么坏呢，他是不是偶然看到人家小情侣奥迪震，所以心里就特别不痛快，就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杀人，真是太可恨了。” 韩彬也觉得，姚闯和薛梦娇奥迪震的行为，很可能刺ji到了凶手。 雪人案的两个死者，顾玉文和薛梦娇都是在车里被健杀的，这绝对不是偶然。 “按照辉哥的想法，凶手可能早就盯上了薛梦娇，换句话说，他很有可能跟踪过薛梦娇，这样才能掌握薛梦娇的行踪，如果咱们查薛梦娇死前一段时间的监控，会不会发现嫌疑人的踪迹。”赵明分析道。 “有这种可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韩彬道。 赵明露出一抹苦笑：“彬哥，你知道我是最讨厌看监控的。” “想要干刑警，查监控是家常便饭，不是你不喜欢，就能不做的。”李辉幸灾乐祸道。 “辉哥，要不咱俩一块查。”赵明祸水东引。 “我……” 李辉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右车道上的一辆本田车，猛的往中间车道靠了过来，车虽然变道了，但是没有留下足够的安全距离，赵明赶忙踩了一脚油门。 韩彬坐在后座上打盹，猛的往前一歪，幸好他习惯性的戴上了安全带，否则，非得碰到前面的座椅上。 “窝艹，你tm会不会开车，不要命了。”赵明吓了一大跳。 说完，赵明给了一脚油门，汽车加速了，似乎想要再超过去。 “这种人急着投胎，跟她较什么劲。”韩彬劝道。 “彬哥，那辆本田车从右侧车道硬别，连转向都不打，哪有这样开车的。”赵明气呼呼的说道。 “这种司机，一看就是爱占便宜、不讲理；让他一次也没关系，有不让他的人，早晚得出事。”李辉虽然也气，但也知道开斗气车没用。 就算把对方别停有啥用，还能从车里拉出来打一顿。 “我是真服了，就讨厌这些瞎别车的人，超那么一两辆车能咋滴，能比我快多少？”赵明撇了撇嘴。 话音落下，前面的路口刚好是红灯，赵明过不去了，踩了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之前恶意变道别车的本田，却是一脚油门加速冲了过去。 越开越远！ 两辆车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 赵明挠了挠头，一脸无语问青天的模样。 韩彬和李辉也有些憋屈。 车里有些尴尬，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嘭！”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一声爆响，火光冲天！ 383 大案 “窝艹，这是什么动静？”韩彬坐在后排，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日了，前面爆诈（非错字）了。”赵明赶忙捂住耳朵，巨大的爆诈声，震的他耳朵嗡嗡作响。 “好像爆诈的就是那辆本田车！”李辉扯着嗓门喊道。 爆诈声太大了，三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耳鸣。 赵明扭过头：“彬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说啥？” “我说咱们怎么办？”赵明大声喊道。 韩彬没有回答，身体前倾，透过车窗，张望前方的情况。 红绿灯的另一头，一辆白色轿车起火了，玻璃都震碎了，车直接撞进了绿化带里，又冲过了人行横道，撞在了一棵柳树上。 车里没有人跑出来，要么是被诈死了，要么被烧死了。 不过韩彬估计，先被诈成重伤，再被烧死的可能性更大。 李辉拿出手机：“彬子，打电话报警吧。” “打吧。”韩彬应了一声，这里是长安区，不是玉华分局的辖区。 “彬哥，咱咋办？”一向胆大的赵明，也有些没底，刚才的爆诈太吓人了。 幸好，他没有开赌气车，没有过红绿灯，否则……现在恐怕非死即伤。 想想就觉得一阵后怕。 韩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下车，疏散群众，保护现场。” 因为爆诈的原因，周围已经是一片混乱，周围的老百姓已经被吓坏了。 这辆汽车爆诈的威力太大，韩彬感觉不太像意外事故，很可能是有外力作用。 换句话说，这很可能是一起凶杀案。 “彬哥，要不要打120。” “没必要了。”韩彬摆了摆手，示意赵明靠边停车。 火已经烧毁了整个本田车，人估计已经没救了。 李辉变戏法似的，从车前的抽屉里拿出几个口罩，递给了韩彬两人。 韩彬开了一瓶矿泉水，打湿了三个口罩。 他先戴上一个干口罩，再戴上一个弄湿的口罩，套在了干口罩的外面。 李辉和赵明也有样学样，都戴了两个口罩。 那辆本田车依旧着着大火，而且已经引燃了前方的柳树。 韩彬戴上一副墨镜，提着一个灭火器下了车：“李辉、赵明，你们两个负责维持秩序，别让围观的人靠的太近。” 刚到了燃烧的本田车附近，韩彬也不敢靠的太近，瞅着油箱的位置已经被诈毁了，不会发生第二次爆炸，韩彬才放下心来。 拿着灭火器开始灭火。 看到韩彬的举动后，几个胆大、热心的司机，也提着灭火器下了车，跟着韩彬一道灭火。 火势很大，再加上有汽油的助燃，韩彬的灭火器用完了，火依旧还在烧着。 好在，陆续有司机师傅过来帮忙，这才将火势给扑灭了。 此时，韩彬身上脏兮兮的，手和脖子熏得有些发黑，衣服上沾满了干粉。 幸好他提前戴了墨镜和口罩，挡住了眼口鼻，倒是对身体没什么影响。 灭完火之后，韩彬往车里瞅了一眼，前排坐着的两个人已经被烧焦了，两个人的姿势都十分的怪异，都仿佛经受了巨大的痛苦。 赵明是个胆大的，也赶过来查看现场，赶忙捂着鼻子：“好大的味，烧的乌漆嘛黑，这俩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李辉也走了过来，查看了一下汽车内部，皱眉道：“别管是男是女，这一诈、一烧，证据差不多全毁了。” “刚才可把我吓坏了，幸好在等红绿灯，否则那一声巨响，我非把车开进沟里。”赵明暗道，幸好自己没有心脏病，否则，今天没准就交代了。 “这是十字路，咱们是红灯，可旁边是绿灯呀，连着追尾了好几辆车。”李辉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口香糖，分给了韩彬二人。 赵明一边嚼口香糖，一边问；“彬哥，咱们先到的现场，这案子不会交给咱们吧？” 不待韩彬回答，一旁的李辉说道：“应该不会，这里是长安区，又不是玉华区，再说了，这个案子十有八九得由市刑侦队主导调查。” “呜呜……” 就在此时，两个交警骑着摩托车过来了。 不过，现场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处理范围。 几分钟后，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几个穿着警服的男子走下了汽车。 他们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又过了十几分钟，长安区刑侦大队的人也来了。 半小时后，市局刑侦大队的人来了。 领头的正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丁锡锋。 赵明看着周围里里外外的警员：“窝艹，这可是大阵仗。” 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壮汉吆喝道：“哪个部门的先到的现场，过来一下。” 韩彬走了过去，他并不认识那名壮汉，对着一旁的丁锡锋敬了一个礼：“丁支队。” “韩彬，你小子怎么在这？” “我们组的人在外面执行任务，刚好遇到了爆诈。” “你说一下情况吧。” “是。” 韩彬应了一声，组织了一下语言：“爆诈的车是一辆白色本田，我们在爆诈车辆的后面，当时正好是红灯，白色本田过了红绿灯路口，我们的车没过去，接着，本田车开了没多远就爆诈了。” “你小子倒是运气不错。” “是啊，我们的车要是也开过了路口，肯定也会受到波及。”韩彬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 “车是在主路爆诈，怎么又跑到辅路上了？”旁边的壮汉问道。 韩彬反问：“您怎么称呼？” “我是市刑侦大队一中队的队长，陶博。” “陶队长好。”韩彬打招呼道。 陶博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 韩彬指着爆诈发生的位置，解释道：“爆诈发生后，本田车就已经失控了，我个人感觉应该是爆诈威力太大，将司机给诈成了重伤，很可能失去了意识。等被火烧伤之后，即便感觉到疼痛，恢复了一些意识，也无法控制车了，车直接开到了人行道上，撞在柳树上停了。” “现场又没有被破坏？”陶博追问道。 “没有。”韩彬语气笃定：“事故发生后，我带着两个队员控制了现场，将汽车里的火扑灭，同时，禁止群众在汽车旁边围观。” “干的不错。”丁锡锋鼓励了一句，对韩彬的处理还是比较满意的：“你觉得，这次事故是意外，还是人为？” “根据当时爆诈的威力来看，我个人感觉，人为的可能性更大。”韩彬正色道。 “那辆车在爆炸之前有没有异常？”陶博问道。 韩彬回忆了一下：“车辆本身没有异常，不过司机开车很急，在没有足够安全距离的情况下右侧超车。” “爆诈的具体时间是几点？” “中午1点24分。” 丁锡锋又为了几个问题，而后，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回去洗漱一下吧，想起什么了再跟我联系。” 韩彬敬了一个礼，就带着李辉和赵明离开了。 爆诈案不是玉华分局的辖区，韩彬现阶段的任务，还是先侦破雪人案。 韩彬先回了趟家，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 下午四点，才返回了玉华分局。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李辉在讲话，嗓门很大。 韩彬不用猜，也知道这货八成又在吹嘘刚才的事情。 果然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李辉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本田车爆诈的经过。 韩彬相信，要是让他去给丁锡锋介绍情况，肯定比自己说的详细、声情并茂。 “彬哥，你来了？” “组长，听说您充当了一回救火英雄。”田丽笑道。 韩彬笑了笑：“救个火而已，英雄谈不上。” “组长，您就别谦虚了，都已经上新闻了，您瞅瞅这个是不是你？”杜奇拿出手机，指着屏幕上的照片。 韩彬瞅了一眼，照片上提着灭火器的的确是他，不过因为拍照距离较远，再加上韩彬带着口罩和墨镜，而且周围干粉满天飞，在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估计熟人都认不出来。 “这么快就上新闻了？”韩彬有些诧异。 “这是外地的新闻，现在自媒体这么发达，当街爆诈这种新闻，根本瞒不住。”赵明说道。 “这案子一出，直接把雪人案的风头盖过去了，咱们压力也能小一些。”杜奇道。 李辉接过话茬：“那是，市刑侦大队直接接管了现场，丁支队往那一站，长安区刑侦大队根本插不上手。” “涉及到爆诈这一类的案件，需要精通火药和爆诈装置的专家，长安区刑侦大队也未必有能力处理。”韩彬从警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爆诈案。 “快过年了出了这档子事，估计这个年也别想过安生。”李辉心有余悸，爆诈案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种冲击力太强了，他现在一闭上眼，都是那种画面。 “彬哥，你说那汽车为什么会爆诈？”赵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韩彬又不是爆破专家，他当时还在后排休息，没有看到爆诈发生的场景，自然没办法解释：“行了，爆诈案是市刑侦队的事，咱们也管不着，先把咱们手里的案子破了再说吧。” 李辉摸着下巴：“彬子，我一直在想，觉得这个爆诈案发生的有些蹊跷。这一次是在长安区发生的，不关咱们大队的事。万一下次在玉华区……” 李辉的话没说完。 韩彬和赵明脸色微变，不约而同的喊道： “闭嘴！” 384 视频 “组长，你和赵明那么激动干啥？”田丽有些不解。 韩彬也没隐瞒，苦笑道：“那辆爆诈的本田车，原本是在我们后面，结果从右车道别车超了过去。” 恶意别车这种事，只要开过车的都明白，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素质再好的人，也少不了抱怨几句。 脾气不好的直接一顿国骂。 杜奇、田丽、孙晓鹏三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如果说之前是韩彬和赵明将李辉当成乌鸦嘴。 那么，现在三人一齐被当成了乌鸦嘴。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招呼众人：“都坐过来，咱们汇总一下案情。” 孙晓鹏拿出一盒口香糖发了一圈。 如果被外人看到，可能会觉得怪异，但是在二组已经习以为常。 在密闭空间的公共场合内，尽量不要抽烟，这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你尊重人家，人家才会尊重你。 韩卫东和韩彬都抽烟，但除非来了客人，否则很少在家里抽烟。 当然，除非大家都抽烟，这就无所谓了。 韩彬翻开笔记本，望向一旁的田丽：“夏斌海查的怎么样了？” “今天上午，娇娇美容院发来了夏斌海的身份证复印件，我在公安系统里查了一下，夏斌海的身份证是假的。” “假的？”李辉有些诧异：“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银行卡呢？总得发工资吧。” “我问过了，娇娇美容院都是发现金。” 韩彬皱了皱眉：“那五险一金呢？” 田丽耸了耸肩：“没有。” 赵明揉了揉鼻子：“看来这个娇娇美容院，没有想象的那么正规嘛。” “夏斌海用虚假身份信息，他很可能有前科，这样看来他的嫌疑很大。”杜奇道。 韩彬端起茶杯，若有所思道：“他的手机号呢？” “他使用的手机号，已经暂停使用了，还没来得及去通信公司查登记信息。”田丽道。 韩彬放下茶杯：“开完会之后，立刻查一下登记信息。” “是。” “彬哥，雪人案还会跟市刑侦大队联合办案吗？”赵明好奇道。 “嘿嘿，这问题不用彬子回答，我就能告诉你，市刑侦大队现在肯定抽调了大量的警力调查爆诈案，只要咱们不主动请求市局指导查案，我觉得联合办案的可能性不大。”李辉分析。 对于这个分析，韩彬还是比较赞同的：“大家就别指着市刑侦大队了，求人不如求己。” 韩彬走到了白板旁，写了证据两个字：“现在咱们能够掌握的证据就是嫌疑人的遗传物质，但是数据库里并没有比对成功，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嫌疑对象，只要dna比对成功了，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 “要我说，咱们就全力查找夏斌海，他和薛梦娇之间有冲突，也有动机，而且，无论是林月娇还是姚闯都说过来，夏斌海曾经跟踪过薛梦娇。”赵明说道。 李辉翻阅了一下笔记：“我记得姚闯还说过，薛立鹏也有情ren，薛梦娇很可能跟薛立鹏的情人也有冲突，也可以作为嫌疑对象调查一下。” 田丽点点头：“这两人都符合熟人作案的情况。” “薛立鹏那边通知了吗？” 田丽回应道:“我已经联系上他了，他正在往回赶，估计今天就能到。” 想要知道薛立鹏的情ren是谁，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询问他本人。 “李辉，你联系一下顾玉文的丈夫，莱平市还是要去一趟的。”韩彬道。 “我知道了。” “其他人，继续查看奥迪车现场附近的监控，除了查看可疑人物之外，还要核查可疑车辆，同时扩大排查的时间。” “是。”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行动。 …… 一辆从泉城开往琴岛的高铁上。 一等车厢内。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车厢前排，双眼通红，脸上的神色有些呆滞。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薛梦娇的父亲薛立鹏。 得知女儿可能被杀害的消息后，他让人提前购买高铁票返回琴岛，这个时候临时订票是很困难的，他托了关系，才弄到一张一等座的车票。 薛立鹏面前放着一瓶茅台，不时的喝上一口，没有任何下酒菜，就这么干喝。 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应该是遇到烦心事了。 不过，这年头人们都不爱管闲事，加上一等车厢的人少，也比较宽敞，谁也不碍谁的事，倒是没人出言相劝。 薛立鹏摘下了金边眼镜，一边喝酒，一边偷偷的抹眼泪。 他心爱的女儿，他的小棉袄被人杀了。 他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多么善良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 老天爷，你是不是瞎了。 为什么！ 薛立鹏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拿刀捅了一般。他和自己老婆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他的父母也已经去世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女儿。 有些人觉得，父母是孩子的依靠。其实反过来也一样，孩子同样是父母的依靠。 这种依靠并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只要有女儿，他就不会觉得孤单。 到了他这个年纪，大多事情都看开了，老婆没了还能再找。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女儿。 他宁愿死的是自己，也不希望女儿在大好的年华遭遇这种事情。 他真后悔，如果自己没有离开琴岛，或许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想到这，薛立鹏捂着脸，落下了无声的泪水。 “嗡……”一阵手机震动声。 如果是往常，薛立鹏肯定会第一时间查看是不是工作信息。 但是，今天他没有立刻查看，过了好一会才拿起手机，瞥了一眼。 薛立鹏看到手机上的信息，眼睛圆睁，这是一条微信信息，是他女儿薛梦娇发来的。 薛梦娇有两个微信号，发微信的是小号，还是用薛立鹏的手机注册的。 薛立鹏露出狂喜之色，难道那群臭警察搞错了，自己女儿还活着。 薛立鹏右手颤抖着，点开了手机。 薛梦娇的微信发来了一个视频。 薛立鹏点开视频内容，视频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叫声，类似于岛国sm电影…… 听到熟悉的声音，看到视频里的内容，薛立鹏脸色通红，青筋暴起，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啊……” “砰！”薛立鹏将手机摔在了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几脚。 周围的乘客被吓了一跳。 刚才视频的声音，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侧目，薛立鹏疯狂的表现，更是让众人诧异不已。 此时，薛立鹏神色扭曲，呼吸急促，双手抱着头，身体一歪，直接摔到在地上。 乘务员赶紧跑了过来：“先生，先生，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到薛立鹏没有回应，乘务员拿出对讲机：“三号车厢，有乘客晕倒，需要急救！” …… 下午五点多。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正在看顾玉文被杀案的资料，赵明等人在查看视频监控。 田丽快步走进了办公室：“组长，出事了。” “怎么了？” “我刚刚接到了林月娇的电话，说薛立鹏在返回琴岛的路上晕倒了，很可能是脑淤血，情况十分的严重。”田丽面色凝重。 “他平常身体怎么样？之前有没有相关的症状。” “对于薛立鹏的身体状况，林月娇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说他身体还不错，以前没听说他有什么大病。” “夫妻俩还用听说这个词，难怪会闹到这一步。”李辉叹了一口气。 “那他为什么会发生意外？是不是人为的？” “据同车的乘客说，薛立鹏在晕倒之前，播放了一个视频，看完之后薛立鹏显得很激动，很愤怒，接着就晕倒了。”田丽说道。 “什么视频？” “他的手机已经锁了，其他人解不了锁，不过，据说视频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叫声，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不像是什么健康视频。” 韩彬掐了掐额头，他原本还得等着给薛立鹏做笔录，询问一些案件的相关问题，但薛立鹏现在晕倒了，暂时不适合做笔录了。 “薛立鹏看了什么，会变的那么激动，居然被气晕了。”赵明诧异道。 “确切的说，应该是过于激动和愤怒，引发了脑淤血，所以才会晕倒。”田丽纠正。 韩彬隐隐猜到了什么：“田丽，你联系一下林月娇，看看薛立鹏什么时候能到琴岛，最好去医院看一下薛立鹏的具体情况。还有一点，把薛立鹏的手机拿回来，送到技术队破解密码。” “组长，我要是去了医院，那夏斌海的手机号，谁去调查？” “杜奇，你去调查夏斌海的手机号。” “是。” 众人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韩彬和李辉二人。 李辉倒了一杯茶水，走到了韩彬的桌子旁：“彬子，白色奥迪车里的行车记录仪被取走了，你不是说过行车记录仪镜头调转，很可能拍到了汽车内部的作案经过，薛立鹏在手机上看到的视频，会不会就是薛梦娇被害的情景。” 韩彬点点头，他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才会导致薛立鹏受到了那么大的刺ji。 但是，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385 案情分析 晚上七点多，韩彬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被王慧芳抓着胳膊，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儿子，你今天没受伤吧。” “看您说的，我能受什么伤？”韩彬有些纳闷。 “妈都看到了，今天琴岛有辆车爆炸了，不是你带头救火的嘛。” “这你都能认得出来。”韩彬笑道。 看到韩彬不像受伤的样子，王慧芳才松了一口气：“哎呀，我这一下午都提心吊胆的。” “什么救火呀，我怎么不知道？”韩廷谦疑惑道。 王慧芳只从手机上看的新闻，只告诉了丈夫，怕韩廷谦担心，就没告诉他。 “爷爷，没什么大事，就是有辆车着火了，我正好碰到了，就拿了灭火器救火来着。” “彬子，以后可得注意点，水火无情，没有把握的事，咱不干。”韩廷谦叮嘱道。 “是，我听您的。”韩彬答应的很痛快。 韩卫东也从厨房走了出来：“着火的地不是长安区吗？你跑那干啥了？” “我们去那边查案，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韩彬耸了耸肩膀。 “现在那个案子由谁负责？” “我估计应该被市刑侦大队接管了。” “那就行。”韩卫东也做过刑警，也曾经接触过爆诈案，知道这种案子十分的危险，一旦发生爆诈，警员都有可能受伤。 “得，不查这案子就好，妈去给你做好吃的。” “啥好吃的？”韩彬确实有点饿了。 “三鲜馅的饺子。” “我再弄点下酒菜，饺子就酒越喝越有。”韩卫东搓了搓手。 “你跟爷爷喝吧，我今晚就不喝了。” 平常喝点没事，但现在韩彬手上有案子，真要有紧急的情况，晚上还会出警调查。 二十分钟，一家人开始吃饭，三鲜馅的饺子，一盘花生、一盘酱牛肉、一盘菠菜粉丝。 这顿饭虽称不上山珍海味，但绝对是美味可口。 韩彬一个人就吃了两盘饺子，半盘酱牛肉。 韩廷谦看着孙子吃饭，喝一口小酒，别提多美了。 当然，要是有个孙媳妇，再生个重孙子，那就更好了。 ……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今天，二组的人来的比往日早很多。 这也是韩彬一贯的做法，晚上没有重要的线索，就早点回家休息。 第二天早点上班。 白天查案，要比晚上查案方便，精力也更充沛。 韩彬上学的时候，看过一些励志类的书籍。那时候觉得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只要你肯努力，只要你坚持，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后来经过实践，韩彬发现这种说法只适用于一小部分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了一些事情后，韩彬越来越觉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不要在疲惫的时候，靠着意志力去坚持。意志力是会报复性反弹的，一旦反弹，很可能把你的信心击溃。 这是很可怕的。 韩彬倒了一杯咖啡，打了个哈欠：“大家都说说吧，新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田丽开门见山道：“组长，薛立鹏正在琴岛市人民医院治疗，脑淤血，还在昏迷中，情况比较危险。” “手机找到了吗？” “找到是找到了，不过，被他给摔坏了。” “交给技术队了吗？” “昨晚拿回手机后，我就交给了技术队，请他们连夜处理手机，找到那个刺ji到薛立鹏的视频。”田丽说着，拿出了一个u盘： “根据技术队的调查，视频是使用薛梦娇的微信号发过来的。” “视频内容呢？” “是薛梦娇被害的经过，全程都拍摄了下来，对一个父亲来说，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打击。”田丽叹了一声。 “用投影仪播放一遍视频。” “是。” 视频的拍摄地点是在车内，车的前排座椅被放到了，后排有一男一女，女的双手被捆绑，正是受害人薛梦娇，男子脸上带着一个面具。 薛梦娇被脱了衣服，遭到了qi凌、杀害…… 视频的内容有些压抑，在场的几个人看了，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但是作为一个警察，别管是什么证据，只要是跟破案有关，能发现重要线索就必须得查看。 否则，万一这里面包含了重要的破案信息，很可能被错过，导致案件无法侦破。 视频连续播放了三遍，韩彬才开口询问：“可以确定这是死者被害的视频，是一个很重要的证据和线索，说说你们的发现。” “凶手身材有些偏瘦，中等个，头发看着像是毛刺，可惜头上戴着面具，看不清长什么模样。”赵明率先说道。 “能不能从面具的源头查？”田丽提议。 李辉接着说道：“这面具像是情qu面具，很多网站都在卖，要从销售渠道查，恐怕不太容易，数量太大。” 听到这话，众人都扭头看向李辉。 李辉有些尴尬：“我也不确定……听别人说的，好像应该是吧。” 韩彬用食指敲了敲桌子：“情qu用品和避运套一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面具这个线索就交给你查了。” 李辉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这个凶手太残忍了，杀了女儿不说，还让当父亲的亲眼看到，这要比杀了这个父亲还狠，我现在反倒觉得，凶手的真正要报复的人，很可能是这个父亲。”杜奇比在场的人年纪大一些，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他明白一个做父亲的心情。 “你是说凶手的真正目标是薛立鹏？” “我只是从心理上推断的。”杜奇道。 “如果照你的说法，第一个受害人顾玉文怎么解释？难道顾玉文和薛立鹏也存在某种关系？”李辉反问。 “这恐怕只有薛立鹏自己才知道。”杜奇叹道。 田丽耸了耸肩膀：“别说薛立鹏现在处于昏迷，就算他醒了，他的情况也不方便做笔录，万一再受到刺ji，能不能救过来可不一定，到时可就是咱们警方的责任了。” 韩彬沉思了片刻后，问道：“除了杜奇说的这种情，你们觉得，凶手为什么要将视频发给薛立鹏？” “会不会是夏斌海干的？”孙晓鹏说道。 “说说你的看法？” “夏斌海是林月娇的情ren，如果杀了薛梦娇，就没有人再阻止他和林月娇在一起。而气死了薛立鹏，林月娇就是单身了。夏斌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林月娇在一起了。”孙晓鹏大胆的猜测。 “林月娇虽然也算是风韵犹存，但毕竟年纪不小了，好女人多的是，夏斌海至于冒这么大的危险嘛。”田丽有些不理解。 李辉皱着眉，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林月娇曾经说过，夏斌海是娇娇美容公司的元老，公司成立初期夏斌海就在，也就是说，夏斌海对这家公司是有感情的，如果和林月娇结婚，他就成了娇娇美容院的老板。” 李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这个机会却被薛梦娇破坏了，不光被林月娇甩了，还被公司开除，他肯定十分的愤怒，这就给了他杀人的动机，只要除掉了薛梦娇和薛立鹏，夏斌海不光能得到林月娇，还能得到一笔巨大的财产。” 韩彬听到这种推理，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仔细想了想才发现，好像柯南的案件有类似的杀人谋财剧情。 不愧是看完了柯南全集（已出）的男人。 当然，李辉的分析也有一定的道理，夏斌海的确有做这种事的动机。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杜奇：“夏斌海使用过的手机号查清了吗？” “查了。”孙晓鹏说着，拿着一份资料放到了投影仪上。 机主姓名：乔东凯 地址：莱平市，东安街，108号，电厂大院1单元401室内 手机：1342454xxx 身份证号：3702xxxxx 李辉伸手指着投影仪：“这个乔东凯是莱平市人，雪人案的第一受害者，也是莱平市人，会不会太巧了。” “会不会乔东凯就是夏斌海本人？”赵明顺势说道。 杜奇在一旁介绍道：“我们在公安系统里查过，这个乔东凯没有犯罪记录，照片上的容貌也不符合，并不是夏斌海的真实身份。” “乔东凯名下还有其他手机号吗？” “有。” “写申请，定位乔东凯的手机号，这个人跟夏斌海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很可能知道夏斌海的真实身份。”韩彬吩咐道。 找到了乔东凯，就等于知道了夏斌海的真实身份。 “田丽，你再跟娇娇美容院要一张夏斌海的清晰照片，在公安系统里进行人脸识别比对。” “是。” 说到这，韩彬想起了什么：“杜奇，你们有没有查过薛立鹏的通信记录。” 杜奇点点头：“查了。” “有没有疑似薛立鹏情ren的联系人？”韩彬追问。 “薛立鹏的联系人不少，交际面也比较广，但是没有发现联系特别频繁的女姓朋友。”杜奇道。 “这条线索不要丢下，继续排查。”韩彬吩咐。 “是。” 韩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杜奇、田丽、晓鹏，你们三个留在市区；李辉和赵明跟我去莱平市。” 莱平市是雪人案的起源，无论是调查乔东凯，还是给顾玉文的丈夫做笔录，都少不了去一趟…… 386 行踪 莱平市，鲁州省辖县级市，由琴岛市代管。 总面积1568.2平方公里，辖3个街道、8个镇；2019年常住人口77万人。 从琴岛市区开车去莱平市，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 韩彬、赵明、李辉赶往莱平市调查。 杜奇和孙晓鹏负责调查薛立鹏的情ren。 田丽则是跟林月娇接触，调查夏斌海的线索。 三拨人里面，田丽的任务算是比较艰巨的。 韩彬给她安排了两个任务，第一个任务是要夏斌海的高清照片，用于在公安系统数据库里进行比对。 再一个任务，让林月娇查看作案视频，辨认作案人是否是夏斌海。 这个任务，韩彬没有下死命令，而是让田丽见机行事，毕竟薛立鹏已经进了医院，万一林月娇看完视频再出了事，二组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一辆越野车里。 开车的依旧是赵明，李辉坐在副驾驶，韩彬在后排打盹。 李辉往后扭着头：“这莱平市我还是头一次来。” 韩彬打了个哈欠：“我也没来过。” 赵明一边开车，一边答话：“听说莱平市的山楂不错，要么咱们买点回去，可以给田姐带点，还可以跟辉哥女朋友带点。” “这主意不错，我女朋友就爱吃酸的。”李辉附和道。 韩彬习惯性的摸出手机瞅了一眼：“辉子，你真有女朋友，还是自己想象的？” “想个毛，当然是真的了。” “把你女朋友约出来，哥帮你把把关。”韩彬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辉挠了挠头：“行吧，等咱们不忙了，我俩请大家吃个饭。” “辉哥，你到时候请我们吃啥？”赵明挤了挤眼睛。 李辉拍了拍胸口：“虽然我比不上你彬哥有钱，但也不是小气人，咱大腰子走起。” “那敢情好，我就等着吃辉哥的大腰子了。” “你呀，赶紧找个女朋友，要不然吃了也是浪费。”李辉打趣道。 赵明：“……”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韩彬拿出手机一瞧，是杜奇打来的电话。 “喂。” “组长，已经定位了乔东凯正在使用的一个手机号。” “好，把具体位置发过来。” …… 老乔家面馆。 面馆位于月新路口，店面的位置很冲要，客流量很大。 这家面馆做的很地道，用料足，味道正，老客很多，面的种类有噪子面、牛肉面、茄子面、海鲜面等。 除了面类还有凉菜，花生米、腐竹、豆腐皮、皮蛋、油麦、藕片，但最为出名的要数猪头肉。 经营面馆的是一家三口，老板乔东凯，还有乔东凯的老娘和媳妇。 小店虽然没有热炒，但是胜在人工少，上菜快，纯利润不比那些大饭店差。 乔东凯身高一米八多，腰宽体胖，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媳妇，几点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丰满的女人正在擦桌子，瞅了一眼墙上的表：“十点半了。” “娘，把猪头肉的火打开，小火闷着，肉更香。” “诶。”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很瘦，但是动作很麻利。 上了年纪的人，瘦一点，身体反倒更健康。 面馆一般都是上午十一点营业，一家三口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 就在此时，门帘被揭开了，四个男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名男子二十多岁，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进店里就目光犀利的扫视四周。 他身后的三名男子年纪都不大，其中一名男子还穿着警服。 这四人正是韩彬等人。 至于穿警服的男子，则是当地派出所的同事。 这里不是玉华分局的辖区。 韩彬等人可以查案，但是没有执法权（紧急情况、突发事件除外），需要通知当地警方协助执法。 说白了，你到人家家里了，总得通知一下主人。 当然，市局刑侦大队是没有这种限制的，整个琴岛都是他们的辖区。 “几位想吃点啥？”乔东凯的老婆看了看四人，目光落在了穿警方的男子身上，不过也没太当成一回事，一般的老百姓没做亏心事，根本就不不怕警察。 你警察咋的了，吃了饭不也得交钱。 韩彬一眼就认出了乔东凯，也不着急问话，他早上起得早，正好有点饿了：“这有什么好吃的。” “有面条、猪头肉、凉菜。” “都有什么面？” “我们店平常十一点才开业，现在有噪子面、海鲜面、牛肉面、茄丁面，西红柿鸡蛋还没来得及做。我们店都是现做的，吃的就是一个新鲜。”乔东凯的老婆说道。 “来一盘凉菜，每人一碗面。”韩彬看了一下菜单，想尝尝噪子面的味道。 “再来一盘猪头肉吧，我们小店的特色，绝对好吃。”乔东凯的老婆介绍道。 “韩组长，猪头肉是莱平的特色菜，今天我请客，大家尝尝。”穿着警服的男子说道。 “小孙，你是来帮忙的，哪好意思让你请客。” “应该的，以后去了玉华区，我少不了也要吃你们的。”小孙笑道。 听到对方这么说，韩彬也没再坚持。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有来有往，这样才能成为朋友，太客气，反而会显得生疏。 凉菜和猪头肉上的很快，面也是下了锅、浇上现成的卤，不到几分钟就端上了餐桌。 猪头肉是熏得，韩彬夹了一块，味道确实很不错，再配上一碗卤肉面，别有一番滋味。 这种饭，坐办公室的白领或许吃不惯，但却适合干体力活的老爷们吃。 虽然还不是吃饭的正点，但警察在出任务期间，能吃到一顿热乎饭，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不到十分钟，几个人就吃完了这顿饭。 李辉拍了拍肚子：“老铁，这回吃爽了。” 赵明拿了一根牙签：“辉哥，你最近还看直播呢？” “关你小子屁事。” “现在的女主播，一茬接一茬，没了妮子，还会有铃子、娜子、霞子。”韩彬笑道。 李辉都懒的接话了，直接翻了个白眼。 “老板结账。”民警小孙招了招手。 “几位吃好了，一共是七十。”乔东凯的老婆拿着一个小本子，快速的算了一下。 小孙起身，扫了微信，支付了七十。 听到了收钱提醒后，乔东凯的老婆笑了笑：“几位慢走，欢迎再来。” 韩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既然吃饱了，开始干活吧。” 赵明和李辉也跟着站了起来。 此时，乔东凯端着面盆走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乔东凯！” “诶。”乔东凯本能的应了一声，随后有些诧异的望着韩彬：“你认识我？”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我们还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警察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玉华区虽然离着不远，但我很少去市里，您找我能有什么事？”乔东凯有些纳闷。 “这位警官，俺家东凯是开面馆的，这店虽然不大，但却一天也离不开他，根本没时间出莱平市。”乔东凯的母亲说道。 李辉穿上了外套：“话别说的那么绝对，从莱平市开车到玉华区也就一个小时，早上晚上都能去，我们一个多小时前还在玉华区，不也跑到你家吃饭了嘛。” “乔东凯，你认识夏斌海吗？”韩彬追问。 “不认识。” 韩彬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乔东凯：“看仔细了，认不认识他。” 乔东凯瞅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迟疑了一番后，又摇了摇头。 “你摇头干什么？说话。” 乔东凯低声道：“不认识。” “想清楚了再说，别给自己找麻烦。”赵明告诫。 看到被自己当成靠山，又高又壮的丈夫像小学生一样被问话，乔东凯的老婆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丈夫都说不认识了，你们还有什么好问的。” “包庇嫌犯、作伪证，可是违法的。”李辉提醒。 乔东凯犹豫了一番，正色道：“我确实不认识这个人。” “得，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韩彬亮出了传唤证。 “警察同志，别这样，咱有话说话，我们这都快开门营业了，你把我儿子抓走，我们这面馆怎么做生意。”乔东凯的母亲挡在了前面。 “我发现，你们这一家子还挺有意思，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做生意，不把警察当回事是吧。”李辉有些哭笑不得。 “警察也得讲理呀，不能乱抓人啊。”乔东凯的老婆有些不满。 “我们传唤证都申请下来了，什么叫乱抓人，没你们两个人的事，别瞎捣乱。”李辉脸色沉了下来。 李辉也不想唱黑脸，但有些人畏威而不怀德，你对他越客气，他越上头，事反而办不成。 “我们咋就捣乱了，你这个同志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儿子都说不认识那个夏斌海了，没准是你们搞错了。”乔东凯的母亲像是个护崽的母鸡。 “警察同志，不是我不跟你们走，而是店里的生意确实离不开我，要不您看这样行嘛，等晚上关了门，我自己去警察局协助调查。”乔东凯说道。 韩彬面色不虞，看了一眼手表：“晚上，我们是等不了，要不这样，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等十二点我们再过来传唤你，怎么样？” “那怎么行，十二点客人正多呢，你们要那时候抓走我儿子，被吃饭的客人看到了，以后谁还敢来我们家店里。”乔东凯的媳妇急了。 “就是，你们不能把事做绝了，不给我们留个活路呀。”乔东凯的母亲拍着大腿，委屈的喊道。 “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早来店里吗？就是怕给饭馆造成不好的影响，趁着人少的时候把事情问清楚。我们每人吃了一碗面，也算是照顾你们的生意了。”韩彬冷着脸，话锋一转： “可你们呢？配合我们的工作了吗？” “警察同志，可你真冤枉我丈夫了，我丈夫老实本分，从来没听他提过一个叫夏斌海的人。”乔东凯的老婆语气变软了。 韩彬语气笃定：“你丈夫看照片的时候，吓得手的哆嗦，我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撒谎！” 387 扑朔迷离 乔东凯的母亲抓着儿子的胳膊：“凯子，你给警察同志说实话，认不认识一个叫夏斌海的。” “我不认识叫夏斌海的人，不过……”乔东凯叹了一口气，用力的抓着头发：“我认识照片上的那个人。” “他叫成哥。” “全名？” “夏彦成。”乔东凯回答后，反问：“警察同志，他怎么了，你们为啥找他？” “先别问我们为啥找他，知道我们为啥找你吗？”韩彬哼道。 “我……我……”乔东凯欲言又止。 “老公，你干啥子了，警察为啥找你，倒是快说呀。”看到丈夫真有事瞒着自己，乔东凯老婆也紧张了起来。 “我没干啥，就是把自己的一个手机卡给成哥用了。” “你为什么要将手机卡交给夏彦成使用？”韩彬追问。 “成哥是我在泉城打工时认识的，他为人非常仗义，一般我们出去玩都是他花钱，那时候我年纪小，很多事也不懂，他挺照顾我。”乔东凯解开了围裙，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中： “前几年，成哥要开网店，一个手机号只能注册一个账号，成哥有时候要刷单，就想多注册几个账号，想用我一张手机卡注册，我们关系一直不错，他开口了，我能说不嘛。” 李辉问道：“他说啥，你就信啥？” “我在泉城的时候，成哥有一次跟我借钱，说手头紧，想跟我借五千，半个月就还我。我当时也有点犯嘀咕，万一他不还我咋办，但那个时候年轻、抹不开面，我就借给他了。后来，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就把钱还给我了，还花了一千多请我出去玩。” 乔东凯一拍胸脯，一条大拇指：“我当时就想，这哥们行，能交！” 还不待韩彬等人说话，乔东凯的老婆有些吃味：“花一千多出去玩，你们玩啥了？” “没啥，就是吃吃喝喝、唱唱歌。”乔东凯敷衍道。 “你骗谁呢，你从泉城回来都好几年了，那时候，我一个月工资才两千，你花一千多吃吃喝喝，你是猪呀，还是当我傻？”乔东凯的老婆瞪着眼珠子，气呼呼的说道。 “行了，现在不是你们夫妻吵架的时候。”韩彬摆了摆手，继续询问：“除了名字之外，你对夏彦成还了解多少？” “他的手机号、微信号我都有。” “那你知不知道夏彦成现在在哪？”韩彬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 “我发誓，我是真不知道，我都有两三年没见他了，就是偶尔在微信上聊聊，拜个年，他有时候也会给我发个信息，给个红包，说是当哥哥的给我压岁红包。” “你说有他的手机号，是以前他自己的手机号？”韩彬问道。 “对，我都留着呢，不过，不过这两年没通过话。” “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以前的手机号能不能打通。” “这……我打通了说啥？”乔东凯有些为难。 “就说快过年了，年底要不要一起聚一聚，问问他在哪。” “这……”乔东凯有些迟疑。 “别犹豫了，赶紧打吧。”韩彬催促道。 “警官同志，我成哥到底咋的了？” “我们怀疑他涉嫌参与了一起杀人案。”详细的情况韩彬不会说，但也会点明事情的厉害性。 “啥……杀人！”乔东凯咽了咽口水 乔东凯的母亲和老婆也被吓了一跳。 “凯子，你赶紧配合警察同志调查，这关系到人命的案子可不敢开玩笑。”乔东凯的母亲叮嘱道。 “是呀，老公，这个时候可不能犯浑！”乔东凯的老婆劝道。 乔东凯深吸了一口气：“好，我打电话。” 乔东凯拿出手机，找到了夏彦成的另一个手机号，摁下了拨打建，片刻后，手机接通了：“喂，成哥。” “你找谁呀？”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找成哥。”乔东凯有些紧张。 “哪个成哥，你是不是打错了？”手机里的女人问道。 乔东凯又看了一眼手机：“没错呀，这不是夏彦成的手机嘛。” “你打错了，这不是夏彦成的手机。” 韩彬在一旁提醒：“问问她，什么时候办的手机号。” 乔东凯点点头：“你这手机号是什么时候办的呀？” “有两年了，你打错了。”说完，女人就挂了。 乔东凯有些无奈：“他这个号，我好长时间没打过了，没想到他原来的手机换号了。” “现在的手机都需要实名制，他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个手机号自然就不用了，现在知道他为什么要用你的手机卡了吧。”李辉哼道。 “那……那现在咋办？”乔东凯也有些害怕了。 “夏彦成老家是哪的，你知道吗？” “知道，他跟我说过。”乔东凯回忆了一下：“石门市的。” “年龄？” “他比我大五岁，好像是1984的，生日是6月8号。” “生日你都记得住？”李辉有些意外，除了他老爸、老妈和女朋友的生日，其他人的都记不清。 “我在泉城那几年，他每次过生日，都请我出去玩，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乔东凯道。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李辉：“你给晓鹏打个电话，让他查一下夏彦成的身份信息。” “是。” 此时已经过了十一点，陆续有客人开始是上门。 “警察同志，你看店里的生意？”乔东凯的母亲欲言又止。 “不用管我们，照常做你们的生意。”韩彬摆了摆手。 “谢谢，谢谢。” 听到这话，一家三口都松了一口气。 “彬子，你相信乔东凯的话吗？”李辉小声道。 “等等吧，看看晓鹏那边的消息。”韩彬说着，又指了指一旁的赵明：“你们两个去店里转转。” 李辉和赵明起身在店里转了转，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防止乔东凯逃跑。 “韩组长，你们这是查的什么案子呀？”民警小孙好奇道。 对方是来协助自己查案的，韩彬也不好隐瞒，反问：“你听说过雪人案吗？” “我日。”小孙咽了咽口水：“就是一个女的，没有穿衣服，被藏在了一个雪人里。” “你还真知道这案子？” “这案子当年在莱平市很轰动，出动了大批的警力排查，不过好像最后都没能破案。”小孙回忆道。 “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查这个案子。”韩彬道。 “这个案子可不好查，听说去年市局刑侦队的人都来我们这指导查案，但是还没抓到凶手。”小孙提醒道。 韩彬点了点头，也没再接话。 “叮铃铃……”半个小时后，韩彬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孙晓鹏的名字。 “喂。” “组长，夏斌海，也就是夏彦成，我查过了，没有这个人。”孙晓鹏说道。 韩彬皱眉：“什么意思？” “我按照辉哥提供的信息，在公安系统里搜索了夏彦成，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但是年龄、籍贯、照片都不吻合，我怀疑是虚假身份信息。”孙晓鹏解释道。 “我知道了。”韩彬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手机。 “彬哥，怎么样了？” “夏彦成的身份信息是假的。” “啥，也是假的？”赵明露出诧异的神色。 李辉往厨房的方向瞅了一眼：“我日，不会是这个乔东凯骗咱们吧。” “要么是乔东凯骗咱们，要么就是，乔东凯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韩彬分析。 “彬子，我建议先把乔东凯控制起来。”李辉舔了舔嘴唇。 “店里这么多客人，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抓他，他这店以后还开不开？”韩彬也有些为难。 如果乔东凯是嫌疑人，韩彬不会客气，直接就动手抓人了。 但这个案子有些不同，乔东凯只是被牵连了，没有证据证明对方参与了案件，韩彬也不想做的过分了。 韩彬思索了一番，指了指李辉和赵明：“你们两个去后厨，将乔东凯叫出来。” 韩彬看过了，这家面馆比较简单，都是现成的东西，只需要煮个面就行，两个人虽然忙一点，上菜慢一点，但也可以照常运转。 片刻后，乔东凯虽然满脸不情愿，但还是跟着李辉和赵明出了后厨，一行人出了面馆，去了韩彬等人的越野车上。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干啥，是不是成哥找到了？” “乔东凯，你把手机卡交给别人使用这件事可大可小，但你要敢欺骗警方，绝对是要被拘留的。”韩彬告诫。 “警察同志，我怎么可能骗你们，我不会的。”乔东凯一脸信誓旦旦的模样。 “别张口就来，刚才我拿着夏彦成的照片，问你认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撒谎？”韩彬直接揭穿了对方。 乔东凯低下了头：“我……我只是不想出卖兄弟。” 韩彬厉声质问：“所以，你为了所谓的兄弟，还再欺骗警方，隐瞒他的真实身份！”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欺骗警方，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叫夏彦成，真的，我见过他的身份证，他那次借我钱的时候，让我看过。”乔东凯有些急了。 388 苏醒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但是没有看出撒谎的迹象。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乔东凯再次保证。 韩彬思索了片刻：“这样，你将自己和夏彦成认识的经过，原原本本的介绍一遍。” 乔东凯应了一声，开始回忆他和夏彦成的过往。 两个人最开始是在同一个地方租房子，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夏彦成这个人很大方，很会处理人际关系，经常给乔东凯一些小恩小惠。 相处久了，乔东凯对他十分的信任，才会毫不犹豫的将手机卡给对方。 乔东凯没有见过夏彦成的家人，朋友也不多，而那些所谓的朋友，也都跟乔东凯差不多，都称呼他夏彦成。 换句话说，乔东凯无法提供更多关于夏彦成的线索。 韩彬也有些无奈，查不到夏彦成的真正身份，只凭着他的照片，要找到他很困难。 现在的化妆和整容技术这么发达，只要稍微改变一下造型，光凭照片很难查到嫌疑人。 更不要说，现在是大冬天，戴个口罩、帽子，从身边走过也很难认出来。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田丽的号码。 韩彬下车接听电话：“喂。” “组长，我去见了林月娇，为了能找到杀她女儿的真凶，她主动提出要看作案视频，她很坚强，是一个好母亲……”田丽的语气有些复杂。 “凶手是不是夏斌海？” “不是。” “不是？你确定？” “林月娇十分确定，作案的男子绝对不是夏斌海，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安慰。如果凶手是夏斌海，林月娇肯定无法原谅自己。” “居然不是夏斌海。”韩彬拍了拍额头。 夏斌海不是凶手，那他到底是谁？他的两个身份都是假的，还要不要继续追查？ “组长，查出夏斌海的真是身份了吗？”田丽问道。 “没有。” “你们没有找到乔东凯吗？” “找到了，乔东凯告诉我们，夏斌海的真名叫夏彦成，但是我让孙晓鹏查过，这也是一个虚假身份。” 田丽下意识的问道：“那他到底是谁？” 韩彬也无法回答，他本以为找到了乔东凯，就能知道夏斌海的真实身份，现在看来，是他想的简单了。 又或者说，夏斌海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跟雪人案并没有关系。 但这依旧无法解释，夏斌海是谁？ 挂断手机后，韩彬又叮嘱了乔东凯一番，让他帮忙找一些之前在泉城的朋友，询问一下关于夏斌海的情况，就带人离开了面馆。 别管夏斌海这个人藏着什么秘密，韩彬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调查雪人案。 来莱平市之前，李辉已经约好了顾玉文的丈夫。 下午三点钟，韩彬等人到了顾玉文丈夫家。 韩彬三人按照地址，找到了顾玉文丈夫家。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没刮胡子、头发很油，看起来有些邋遢。 “我们玉华分局刑侦队的。”韩彬亮出了警官证。 “请进，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乱，请随便坐。” 韩彬扫视了一眼屋子，左手边是厕所，前面是客厅，朝南的方向有两个房间，朝北方向是有一个房间，还有厨房。 “这房子是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我家也有房子，但是自从我老婆出事后，家里人就想换个地方住……那里……有太多的回忆。”顾玉文的丈夫声音有些低沉。 “您怎么称呼？” “姓马，马塞东。” 韩彬坐到了沙发上：“马先生，我们这一次来的目的，是想查一下您妻子被杀的案件，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警方之前不是已经放弃了吗？怎么又想起重新调查了，是不是案子有了什么新的进展？”马塞东拿出一包香烟，递给了韩彬等人。 韩彬婉言谢绝了，他很少抽陌生人给的烟。 “玉华区也发生了一起杀人案，跟杀死您妻子的手法十分相似，经过了技术队的鉴定，凶手是同一个人。” “那个恶魔，又犯案了。”马塞东咬牙切齿道。 “是的，之前是一个案子，因为证据较少无法侦破，现在是两个案子，交叉比对的话，很可能找到更多的线索。”韩彬说道。 “这位警官，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你有把握，抓住杀我妻子的凶手吗？” 韩彬语气诚恳：“我会尽全力的。” 马塞东抿着嘴，目光紧紧的盯着韩彬：“我能相信你吗？” “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马塞东双眼通红，语气哽咽：“我真的很想我老婆，我真的很爱她，每一次想到，我都觉得很心痛，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替她去死。”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可以找到杀害她的真凶，为她报仇。”韩彬劝道。 “我知道，我之前也是这么安慰自己，但是已经过去了一年，我不敢再报太大的奢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们两个有孩子吗？” “有，一儿一女，别人都特别羡慕我们，说我们凑成了一个好字。”马塞东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想想自己的孩子，他们需要你，需要你变的坚强，这样才能照顾好她们，你老婆走的也会安心。”韩彬用鼓励的语气说道。 马塞东又哭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道理我都懂，想做到很难……让你们见笑了。” “不，看得出来，你很爱自己的老婆。”李辉有些动容。 “是呀，能娶到她，是我这辈子修来的福分，她很爱我，我们两个……真的很合适。” “我觉得，你可以试着走出来，尝试一段新的感情，或许能逐渐放下。”李辉劝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我爸妈也给我介绍过。对方还不错，我也试着交往，但是……也只是交往，我忘不了我老婆，我不想跟她以外的女人结婚，没有人能代替她，没有……”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三人今天还要回玉华分区，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马先生，能不能跟我们提供一些，跟你妻子相关的线索。” 马塞东进了卧室，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搬着一个大箱子走了出来。 “我妻子的东西都在这，我舍不得扔，又怕孩子们看到了伤心，就都藏到床底下了。” 马塞东将箱子放到茶几上，韩彬瞅了一眼，大部分都是照片，还有一些金银首饰、身份证、资料等等。 “你们两个给马先生做个笔录。” 卷宗里有马塞东的笔录，韩彬已经看过了，所以没有亲自做笔录，直接交给了李辉和赵明两人。 李辉负责审讯，赵明负责记录。 李辉例行询问：“姓名，年龄……” “马塞东，今年32岁……”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对杀害你妻子的凶手，有没有新的怀疑对象？”李辉问道。 “怎么说呢，几个有嫌疑的，之前警方已经排查过了。我这一年也经常回想，一想就想歪了，觉得很多人都有可能杀死我老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是在瞎想，我现在特别乱。” “你老婆死之前，有没有联系比较频繁的人？” “没有，我老婆除了工作，就是家庭和孩子，连朋友都很少。” “案发前，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马塞东摇了摇头，露出痛苦的神色：“我记不清了。” …… 韩彬一心二用，一边查看顾玉文的物品，一边听着马塞东的笔录。 马塞东说的情况，跟之前的笔录没有太大的差别。 韩彬感觉到，这个男人已经有些崩溃了。 他很爱自己的老婆，但也因此不敢再回想老婆被杀的案子。 韩彬三人的出现，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痛苦。 韩彬能够感觉到，他不想见自己三人。 但是，他又不能拒绝，因为那样他会更痛苦。 或许，只有找到了杀害顾玉文的凶手，他才有可能真正的走出来。 韩彬继续查看顾玉文的资料，其中有不少都是顾玉文的照片。 这里的照片要比卷宗里的照片更多，而且每一张都很漂亮，神采奕奕。 顾玉文是一个身材高挑、容貌清秀、气质温婉的女人，确实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韩彬查看了箱子里的每一件物品，了解受害人，也是了解凶手的一种途径。 尤其是对于一个连环杀人案来说，这一点很重要。 …… 琴岛市人民医院。 一间vip病房里。 一个四十岁左右，面容俊朗、身材高大、插着仪器的男子躺在床上。 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女子，正是薛梦娇的母亲林月娇。 林月娇双眼红肿，面色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林月娇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专注的望着自己的丈夫了。 她也想不通，自己和丈夫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彼此乏味了。 林月娇看过了那个视频，她知道了丈夫脑淤血的原因，也知道了丈夫的痛苦。 这种痛苦，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体会，外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这一刻，她很像亲近丈夫，就站在他的旁边，静静的守着。 为了女儿，尽一个妻子的责任。 林月娇口中喃喃自语：“薛立鹏，你能听到我的话吗？曾经咱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人，彼此真爱过，我真的希望……” 话说到一半，林月娇突然停下了，她发现丈夫的手动了。 “医生！医生！” 389 外松内紧 傍晚五点多。 韩彬等人返回了玉华分局，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开会。 这一次的莱平市之行，并不是很理想。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李辉：“你先说一下，咱们去莱平市的调查情况。” “咳……” 李辉清了清喉咙，走到了白板旁写下两个名字，乔东凯，马塞东。 “我们这一次去莱平市，主要就是走访调查这两个人，先说一下乔东凯的情况，他在莱平市开了一家小面馆，我们从他口中得知了夏斌海的另一个身份。” 李辉又写下了一个名字，夏彦成。 “根据乔东凯交代，夏海滨的真实身份是夏彦成，但是，晓鹏在系统里查过，这也是个假身份。” 赵明搓了搓冻得冰凉的脸：“这个夏海滨到底是谁，在雪人案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林月娇辨认过，凶手并不是夏斌海。”田丽道。 “那我就更纳闷了，这个夏斌海到底是干啥的？为什么一直使用虚假身份？他是不是也犯过案子？”赵明追问。 “我从组长那知道消息后，得到了林月娇的同意，又去了一趟娇娇美容院，夏斌海在那是有一间办公室的，但是，办公室已经交给其他人使用，没有发现夏斌海的物品和指纹。”田丽说道。 “他住的地方呢？” “林月娇去过，那里已经换了新的租户，估计也很难找到什么线索。” 李辉耸了耸肩膀：“那咱们查找夏斌海的方法，现在只剩下人脸识别了。” “但是，夏斌海并没有留下特别清晰的照片。”田丽无奈道。 “对于夏斌海的调查，暂时先放下，咱们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调查雪人案的凶手。夏斌海的情况我会跟曾队汇报，由他决定是否继续追查。”韩彬定下了基调。 “杜奇，薛立鹏的情ren查的怎么样了？” “我将通信名单上的女姓联系人都核查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工作电话，没有发现疑似情ren的嫌疑对象。” “女姓联系人。”李辉挠了挠头，若有所思道：“你没查男的？” 杜奇愣了一下：“你觉得薛立鹏的情人是男的？” “林月娇长得挺漂亮，还挺有女人味的。薛立鹏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要。也有可能是他开始喜欢男的了。”李辉脑洞大开。 “辉哥，这个想法挺有意思，如果真是男情ren，被薛立鹏抛弃后，为了报复薛立鹏才杀了他女儿。”赵明顺势分析。 田丽有些无语：“你们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 “如果薛立鹏真的有男情ren，对方的取向也应该是男的，怎么可能强健女受害人？”孙晓鹏提出了质疑。 “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其实大部分同姓恋，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双姓恋，只要能找到那个刺ji点，没什么不可以。”李辉一本正经的说。 韩彬揉了揉眼睛：“小伙子，你最近的知识面很广呀。” “哈哈……”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诶诶，韩组长，我是在很正经的讨论案情，ok？”李辉有些不满。 韩彬没理他，望向一旁的田丽：“薛立鹏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回来之前，林月娇刚跟我打了一通电话，薛立鹏已经清醒了。” 赵明耸了耸肩：“那咱们在这费什么话，直接问他不就得了。” “医生说，薛立鹏的情况不稳定，不建议警方立刻接触薛立鹏，否则，薛立鹏一旦再受刺激，很可能再次病发，一旦二次脑淤血，情况会更加严重。”田丽解释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这样，你跟林月娇多沟通，等薛立鹏身体好一些了，我亲自去一趟医院。” “知道了。” 开完会后，韩彬去了曾平的办公室。 曾平递给了他一跟香烟：“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将案件的情况，简单的汇报了一下。 曾平弹了弹烟灰：“这个案子果然不好办呀。” “夏斌海那边要不要继续追查？” 曾平迟疑了片刻：“既然夏斌海跟雪人案无关，对他的追查就先放一放，最近的人手有些不够，只能将有限的资源放到更紧要的案件上。” “您指的是爆诈案？” 曾平站起身，走到窗户旁，向着外面张望：“爆诈案发生后，市局召开了紧急会议。接着，咱们分局也召开了会议，外松内紧，赵英带领的一组，已经被派遣下基层轮岗锻炼了。” 过年前后，分局很少派遣刑警下基层轮岗锻炼。 退一步讲就算派，也不可能派一整组的人，很显然这个说法是给外人听的，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协助派出所排查爆诈案的嫌疑人。 对于警方来说，维持地方的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快过年了，人流量大、再加上喜庆的气氛，谁也不希望出事。 尤其是跟爆诈相关的案件，很容易引起民众的恐慌，一旦再次发生，整个新年估计都过不安生。 曾平捻灭了烟头：“这两天，我的事比较多，雪人案你多上点心。” “我知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曾平的手机响了，韩彬就先离开了。 …… 下班后，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韩彬坐着李辉的车回家，路上不时能看到穿着警服巡逻的民警。 李辉叹了一个口气：“这个年估计不好过呀。” “先办好雪人案再说吧，爆诈案暂时跟咱们无关。”韩彬道。 “彬子，有个事想问问你。” “说吧。” “今年过年，我要不要去女朋友家一趟。” “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们两个处的还不错，也挺聊的来。” “上全垒了吗？” “啥意思？”李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个意思，你懂的？” 李辉本来不明白啥意思，但是听到韩彬的暗示，立刻就往那方面想了：“嘿嘿，算是吧。” “这跟我去她家有关系吗？” 韩彬将暖气开大了一些：“没关系，我纯属好奇。” 李辉：“……” “你想过跟她结婚吗？如果你没想过跟她结婚，就不要提去她家的事。省的弄得大家都不愉快。”韩彬道。 “肯定想呀，伟人曾经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别人云亦云了，伟人关心的都是国家大事，不可能说这种话。”韩彬有些无语，还真有人信了。 “我不是说，你不想结婚，而是说，你们两个的关系，有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李辉沉默了好一会：“这个我也说不好，我只是不想失了礼节。” “你女朋友是不是一个有主见的，如果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你就直接问她，想不想让你去。讨好她，比讨好她的家人更简单。” “相反，如果你的女朋友没有主见，你要是有把握，能给她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那就去。” 李辉若有所思：“你说的有点道理。” “那必须的呀，哥在这方面，好歹也算是前辈了。”韩彬笑道。 “你说起来一套套的，咋又混成了单身？”李辉反问。 韩彬被噎住了，憋了半天，说了四个字：“医不自医。”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只有王慧芳和韩廷谦在家。 三个人吃完饭，收拾好。 韩彬坐着按摩椅陪爷爷聊了会，韩卫东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韩彬不用多问就知道，因为爆诈案的事情，基层派出所应该已经忙的连轴转了。 韩卫东这个派出所所长，平常是过的很悠闲的，他悠闲是好事，证明琴岛风平浪静，老百姓安居乐业。 一旦韩卫东忙了起来，琴岛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还不是小事。 韩彬也没多问，广安派出所位于市区繁华街道，韩卫东属于低职高配，级别比他高的多，应该知道一些高层的消息，不会因为韩彬的好奇心，就轻易的告诉他。 …… 翌日上午。 韩彬一来到办公室，就把田丽叫了过来。 “薛立鹏的情况怎么样？” “我联系了林月娇，她昨晚回家换洗，还没去医院，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一会咱们去一趟医院，如果薛立鹏的情况不错，咱们就给他做笔录。如果他的情况不乐观，就在他屋子里安装摄像头，看看都有谁去探病，或许能发现他的情人。”韩彬提议。 赵明一拍巴掌：“彬哥，这个主意好，嫌疑人那么恨薛立鹏，没准会亲自去医院看他，到时候，咱们还能来个守株待兔。” “没你的事，你在办公室查监控。鉴于薛立鹏的特殊情况，就我和田丽、鲁文三个人去，太多人反而不合适。” 赵明的脸立刻耷拉了下来，他真不想……查监控。 二十分钟后，田丽开车、鲁文坐在副驾驶。 韩彬独自坐在后排发呆，确切的说他在考虑案情。 不知怎的，昨晚韩彬有些失眠，他又将两个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 他觉得在办理连环杀人案方面，还是有些经验不足。 在思考过程中，韩彬又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让马塞东查看薛梦娇的被害视频监控，看看他能否认出凶手的身份。 当然，这个方法说起来简单，但还是有些忌讳的。 韩彬希望这次去医院，可以征得林月娇夫妻的同意，至少是夫妻一方。 第二，马塞东还没有从妻子被杀案中走出来，看了薛梦娇被杀害的视频，肯定会联想到自己妻子的遭遇。 他能承受吗？ 韩彬也无法确定。 390 吕欣雪 琴岛市人民医院。 住院楼16层。 韩彬、田丽、鲁文三人下了电梯，刚拐进了楼道里，就看到林月娇站在病房门口。 林月娇挤出一抹笑容，打招呼：“韩警官，田警官。” 韩彬点头示意：“林女士，薛立鹏的情况好点了吗？” “怎么说呢，人是醒了，话也能说，但跟以前相比……”林月娇让到一旁：“还是你们自己去看吧。” 韩彬三人走进了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目光有些呆滞，静静的看着前方。 “老薛，警察同志来看你了。” 中年男子扭过头来，瞅了一眼韩彬三人，目光落在了韩彬身上：“抓到了吗？抓到那个chu生了吗？” “我们正在努力追查，今天过来是想探望一下薛先生，再一个，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跟我了解情况。”薛立鹏显得有些激动，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你们不去抓凶手，跟我了解什么情况，我一直在泉城出差，梦娇死的时候我都不在，你们问我有什么用。” “老薛，警察同志是帮助咱们查案的，你喊什么，就算有脾气也不能乱发，这不是你们行里。”林月娇说完，又跟韩彬道歉： “韩组长，我丈夫是伤心过度，情绪不稳定，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既然薛先生的情况不稳定，那就先休息吧。”韩彬说完，转身就要带人离开。 看到警察要走，薛立鹏也有些后悔：“等一下，我的身体还可以，你们都查到什么线索了。” 韩彬没理他，对着一旁的林月娇说：“把主治医生找过来。” “您稍等一下，我去找找。” 没多久，林月娇就带着一个穿白大褂、戴着眼镜的男子走了进来。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您是薛立鹏的主治医生？” “是。” “您怎么称呼？” “我姓陈，叫我陈医生就行。” “陈医生，我姓韩，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薛立鹏的情况您了解吗？” “知道一些。” “我们想询问一些案件的情况，您看他的身体允许吗？” “经过昨天的治疗，他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只要他同意，情绪不是特别激动，可以问话。” “这样，我想请你留在屋子里，我们问话的时候，如果薛立鹏的身体有异常，希望您能及时打断。”韩彬说道。 陈医生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 “陈医生，希望您能帮帮忙，这个案子对我们真的很重要，这也是老薛的心病，如果能够顺利侦破案件，我相信，对老薛的病情也有帮助。”林月娇劝道。 陈医生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之后，点点头：“行吧。” “谢谢。”韩彬问话的时候，薛立鹏真要出了事，他也有一定的责任，有陈医生在这里，等于是多了一道保险。 “薛立鹏，我再问你一遍，你现在的身体能做笔录吗？”韩彬正色道。 “可以。” “如果笔录过程中，你的身体感觉不适，你要直接说出来，随时可以中止笔录，明白吗？” 薛立鹏点点头。 “明确回答。” “我明白了。”薛立鹏答道。 韩彬拿出了笔记本：“薛立鹏，案发前的一段时间，薛梦娇有没有异常？” “没有。” “不要张口就来，想清楚再说。” “据你所知，薛梦娇有没有仇人？” “我女儿那么乖，从小到大没跟同学打过架，怎么可能有仇人。而且她现在还没出校门，没有踏入社会，就算是跟人有矛盾，也不至于这么残忍。” “那你呢，你有没有仇人？” “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害死了女儿？”薛立鹏瞪大了眼睛。 “我是在例行询问。” “没有，我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对我女儿做这种事。” “据薛梦娇的男朋友反映，薛梦娇说你有情ren，而且对她的态度并不友好，彼此很可能有冲突，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什么情ren，胡说八道。”薛立鹏不假思索的否认了：“还有，我女儿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林女士，你知道吗？” 林月娇叹了一口气：“是，我知道，她提过。” “薛先生，现在的重点，不是薛梦娇有没有男朋友，而是你有没有情人？”韩彬反问。 薛立鹏拍了拍头：“现在死的是我女儿，为什么要逼问我的私人生活？” “薛先生，您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建议你先休息会。”陈医生提醒。 “陈医生，您先出去吧，我没事，我想跟警察单独谈谈。” 陈医生本就不想多呆，直接离开了病房。 薛立鹏望向韩彬：“这件事，真的跟我女儿有关吗？” 韩彬答非所问：“那辆白色的奥迪车，之前是你在开？” “对。”薛立鹏应了一声，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有没有跟情ren奥迪震过？” 薛立鹏闭上眼睛，露出纠结的神色。 “说吧，只要能抓到杀死梦娇的凶手，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林月娇叹道。 薛立鹏点点头：“有。” “你情ren叫什么？” “郭文静、姜瑜夕、管文慧、吕欣雪、李天琪。” 韩彬有些意外：“这五个都是你的情ren?” “算是吧。” 韩彬有些纳闷，这么多的情ren，为何通信记录没有明显迹象：“你跟她们怎么联系？” “她们都是我的同事，工作上面接触的比较多，我告诉过她们，尽量少打电话。”薛立鹏低着头，似乎在回避一旁的林月娇。 “蛤，你可真行！”林月娇转身出了房间。 “你这几个同事里，有没有跟莱平市有关的人？”韩彬试探道。 薛立鹏思索了片刻：“吕欣雪，她就是莱平市人，后来因为工作能力突出，我就把他提拔到了琴岛分行。” “吕欣雪现在在哪？” “我回琴岛的时候，她还在泉城市，按照原计划，她应该是昨天下午返回琴岛市。” “她也跟你去泉城了？” “是，我带她去泉城开会。” “吕欣雪结婚了吗？” “结了。” “她丈夫叫什么？” “不知道。” “你见过吗？” “没有。”薛立鹏应了一声，反问：“你觉得梦娇的死跟吕欣雪有关？” “还在调查阶段，不好轻易下结论，你联系一下银行，确定一下吕欣雪的行踪，记住不要惊动她。”韩彬叮嘱。 薛立鹏深吸了一口气：“我女儿的死怎么会跟吕欣雪有关，她们根本就不认识呀。” “现在我也无法回答，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会真相大白。” 薛立鹏暗自摇头：“不会的。” …… 迎宾路，凯丰银行。 与往年相比，凯丰银行的氛围有些冷清。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银行开始发年终奖和春节大礼包了，但是今年却迟迟没有动静。 一般的员工，只当是薛行长还没有从泉城回来，消息灵通的人，却是知道薛行长出事了。 吕欣雪作为陪同薛行长去泉城的一员，一回行里，就受到了大家的关注。 “小吕，你从泉城回来了？” “是。”吕欣雪微微点头。 “小雪，薛行长呢？他回来了不。” “应该回来了吧，我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吕欣雪敷衍了一句。 “小雪，真羡慕你，能跟着薛行长去泉城开会，难怪进步这么快。”一个年长的女同事笑道。 吕欣雪没说话，只是露出一抹职业化的笑容。 “小吕，你过来一下。”就在此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众人望去，是银行的副行长张林书。 吕欣雪松了一口气：“张行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vip接待室有个贵客，你过去接待一下。”张林书说道。 “什么贵客呀？” “你过去了就知道了。”张林书敷衍了一句。 “诶。”吕欣雪应了一声，对着刚才的那群人啐了一口：“呸，一群嚼舌根的，自己没本事，就知道编排别人。” 吕欣雪又换上了一副职业化的笑容，走到了vip接待室，礼貌性的敲了敲门，等了两秒钟之后才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姿挺拔，女的一头短发，英气十足。 这两人正是韩彬和田丽。 “女士好，先生好，我叫吕欣雪，是银行的业务部经理。” 韩彬打量了吕欣雪一番，身材高挑、容貌秀美、气质温婉。 无论是容貌、身材、年龄还是气质，都和雪人案的第一个死者顾玉文十分的相似，这让韩彬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吕经理请坐。”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先生，你办理什么业务？”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我不办业务，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警察！”吕欣雪有些诧异：“你们找我做什么？” “你跟薛立鹏是什么关系？”韩彬开门见山道。 “他是我的同事、领导，我跟着他学了很多东西，他一直是我的榜样。”吕欣雪张口就来。 “薛立鹏的同事多了，外面的人都是，为什么我们不找她们，偏偏找你？”韩彬笑道。 吕欣雪眨了眨大眼睛，露出无辜的神色：“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391 真凶 “吕经理，你是哪的人？” “琴岛人。” 韩彬试探道：“听你的声音，不像是琴岛市区的呀。” “我是莱平市的。” “你什么时候调到琴岛市区的？” “有一年多了吧，我是正常的工作调动。”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我丈夫，还有我父母。” “他们在哪？” “我父母在莱平市，我丈夫也在琴岛市区。”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朱建辉。” “你丈夫什么时候来琴岛市区的？” “去年来的。” “你丈夫也是莱平市人吗？” “对。”吕欣雪拿出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顾玉文的？” “不认识。” “马塞东？” “这个名，我好想有点印象。” 韩彬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吕欣雪开口说道：“想起来了，他好像是我丈夫的同学，听我丈夫提过。” 听到这，韩彬心里已经明朗了，两个案件的受害人联系起来了。 当然，这只是吕欣雪的一面之词，韩彬也没有完全的相信。 韩彬话锋一转，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吕欣雪，你和薛立鹏是什么关系？” 吕欣雪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疲惫：“我不是说了嘛，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薛立鹏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他是怎么说的？”吕欣雪反问。 “他说，你是她的情ren。” “不可能，你不用骗我。”吕欣雪故作轻松道。 她不相信薛立鹏会拿自己的qian途开玩笑。 “一般情况下，他的确不会承认这种事，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你知道他为什么提前返回琴岛吗？” “好像说家里有事。” “不错，她的女儿被人杀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为了找到杀他女儿的凶手，他什么都肯说，包括你们之间的关系。” 吕欣雪咬着嘴唇，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女儿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再问你一遍，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你问几遍也一样，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吕欣雪语气笃定。 薛立鹏可以为了女儿放弃一切，不代表她也愿意。 她不会承认的。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田丽：“给薛立鹏打电话，告诉他，吕欣雪不配合警方调查。” “明白了。”田丽拿出手机。 “等等。”吕欣雪赶忙阻止，别管薛立鹏以后如何，对方现在依旧是行涨（非错字），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的去留。 那她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如果我说了，会不会对我的前途有影响？” 韩彬转了转笔，不以为意道：“我们是警察，只要你不违法犯罪，跟我们无关。” “我今天说的话，会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笔录的内容，只有警方内部的办案人员可以看到。” 吕欣雪迟疑了一番后，缓缓的说道：“我承认，我是薛立鹏的情ren.”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年前吧，我来琴岛培训就认识了，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靠着他的关系调到了市里，我只是希望有个更好的前途，活的更好，我没有想过伤害谁，跟薛立鹏女儿的死，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丈夫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吗？” 吕欣雪低下了头：“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你有没有跟你丈夫提过银行里的事？” “很少，我怕说漏嘴。”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斌海的人？” “不认识。” “夏彦成呢？” “没听过。” “你丈夫在哪？” “在家，他已经放假了，还说让我晚上早点回去，要给我做一顿大餐。”吕欣雪似乎感觉到了韩彬话里的意思：“警察同志，我丈夫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你听说过雪人案吗？” “不知道。” 雪人案的第一个死者被杀时，吕欣雪就已经调到了市里。而薛梦娇被杀害的时候，她刚好去泉州开会了。 “我们怀疑，是你丈夫杀死了薛立鹏的女儿。”韩彬说话的时候，盯着对方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吕欣雪露出惊讶的神色，而后猛的站起身来，身子一歪，似乎要晕倒了。 韩彬赶忙扶助了她：“你怎么了？身体没事吧。” “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身体比较疲惫，过年休息几天就好了。”吕欣雪脸色有些苍白，做了个深呼吸，才缓过劲来。 “警察同志，你们刚才说的关于我丈夫的事，都是真的吗？” “你丈夫现在只是嫌疑对象，至于是真是假，还需要审讯之后才知道。”韩彬如实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丈夫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可能杀人的。”吕欣雪咬着嘴唇，依旧有些不相信。 看到对方又出虚汗，韩彬递了一张纸巾：“能不能带我们去你家，我们想给你丈夫做个笔录。” 如果朱建辉真是雪人案的凶手，那么这个人很危险，布控抓捕也要做到万无一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吕欣然协助抓捕。 “我……” 吕欣雪有嫌疑犹豫，毕竟是夫妻一场，她丈夫也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带着警察上门抓他，吕欣雪有些过不了心里的坎。 韩彬没有逼她，而是拿出了几张照片，指着一张顾玉文的清晰照：“你看看这个女人眼熟吗？” 吕欣雪仔细看过照片，皱了皱眉：“感觉她的气质有点像我。” “她叫顾玉文，是雪人案的第一个被害人。凶手的手段十分残忍，在车里将她强健杀害，然后，将她的尸体藏在了雪人里，直到雪人融化之后，警方才找到了她的尸体。” 吕欣雪的手抓着衣服，显得有些紧张。 韩彬又拿出了几张顾玉文案发现场的照片，给吕欣雪看了看。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彬又拿出几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薛梦娇，也就是薛立鹏的女儿，他也被凶手用同样的手法杀死，她虽然长得不像你，但是，却是你情ren的女儿。” 刚开始办理雪人案的时候，韩彬一直想要确定两个死者的共同点，后来才想通了，受害人之间未必完全相同，她们可能只是跟真正作案目标的有部分相似，或者说存在某些联系。 当韩彬看到吕欣雪的时候，就确定她才是嫌疑人真正的作案目标。 吕欣雪跟第一个雪人案的死者容貌、体型、年龄、气质都很像。 换句话说，顾玉文很可能是吕欣雪的代替品。 至于薛梦娇，虽然年纪和气质都和吕欣雪不同，但是，他确实吕欣雪情ren的女儿。 说白了，两个受害者一个很像吕欣然，一个跟吕欣然有密切关系，都是代表了吕欣然的某一方面。 吕欣雪露出一抹恐惧之色：“这……这真是我丈夫做的？” 韩彬意有所指的问道：“假设，是你丈夫做的，你觉得，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我不相信，我丈夫连鸡都没杀过，怎么可能杀人？” 吕欣雪回想起丈夫的点点滴滴，在他印象里，他的丈夫是个踏踏实实的人，没什么脾气、也没什么上进心，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对方有点娘。 不像个男人。 “我们获得了凶手的作案视频，只不过凶手是蒙面的，警方无法识别他是身份，不过如果是十分熟悉的人，应该可以认出来，你愿意辨认吗？” 吕欣雪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如果真是自己的丈夫，吕欣雪想想就觉得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自己的丈夫，那也省的夫妻撕破脸。 “视频可能会有些不适，你要有个准备。”韩彬告诫。 “我知道了。” 韩彬给一旁的田丽使了个眼色，田丽拿出了平板电脑，播放了薛梦娇被害的视频。 吕欣雪刚看视频的时候，双手紧紧抓着裤子，脸色有些紧张。 看着看着，紧张的神色变成了恐惧。 吕欣雪伸出颤抖的右手，指着平板电脑：“是，是……他是我……” 田丽暂停了视频：“他是谁？” 吕欣雪张着嘴，过了好久才说出声：“朱建辉，他是朱建辉！” 听到这句话，韩彬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 下午，秦悦小区。 7号楼2单元1701室。 一个男子戴着蓝色的围裙，正在厨房里忙活，他的动作很娴熟。 将牛排放到案板上，用刀背在牛排上敲打了一番，而后放上红酒、黑胡椒、海盐腌制。 又烫了一些西蓝花，洗了几个小西红柿。 男子将牛排腌制好后，又炒了一个肉酱，烧了一锅热水，意面下锅就能吃了。 男子出了厨房，开始布置餐桌，换上了一个崭新的餐桌布，桌子的中间放上一枝玫瑰花，将刀叉摆放好和酒杯摆放好。 男子又拿出了一瓶红酒，起开了木塞。 等一切摆放好之后，男子拿着一个凳子，走到了玄关的壁橱旁，站在凳子上，打开最上面的橱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男子拿着小瓶子走到餐桌旁，拿起靠窗户那一侧的酒杯，小心翼翼的倒进了一滴。 而后，再在杯子里倒上了红酒。 晃了晃。 “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392 抓捕 “谁呀？” 男子应了一声，将白色的小瓶子放回了壁橱里，又赶忙将凳子搬了回去。 “我，忘了拿钥匙，开门。”外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男子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老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要聚餐，我回来换个衣服。”门外说话的女人，正是吕欣雪。 男子皱了皱眉，还是将门打开了：“怎么又……”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门猛的被拉开，男子还抓着门把手，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拽倒了。 “警察，不许动！” 韩彬、李辉等人一拥而上将男子按在地上。 男子没有挣扎，任凭赵明给他戴上手铐。 “姓名。”李辉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 “朱建辉。”男子说话时眼睛却盯着吕欣雪。 吕欣雪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哽咽：“建辉，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牛排腌好了，红酒也倒上了，记得好好吃饭。”朱建辉笑了笑。 韩彬质问道：“朱建辉，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 “那你说，你犯了什么事？” 朱建辉神色淡然：“顾玉文和薛梦娇是我杀的。” 韩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快承认杀人罪的嫌疑犯：“带回去。” 朱建辉没有反抗，临走时又瞅了吕欣雪一眼，这才跟着韩彬等人离开。 田丽、杜奇、孙晓鹏三人和技术队留下来搜查朱建辉家。 …… 返回分局后。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而后叫上李辉和赵明，提审朱建辉。 朱建辉坐在审讯椅上，依旧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仿佛这个案子跟他无关一般。 韩彬翻开笔记本，例行询问：“姓名，年龄……” “朱建辉，30岁……” “雪人案的两个受害人，顾玉文和薛梦娇是不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要杀她们？” “因为我老婆出轨了，跟那个姓薛的，你们既然能抓到我，应该知道是谁。” 李辉指了指朱建辉：“你老婆出轨了，跟她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她们？” 朱建辉叹了一口气：“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们要是愿意听，我可以慢慢说。” 赵明笑了笑：“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么健谈的嫌疑人。”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这两年我一直憋在心里，都已经快憋疯了，刚被抓的时候，我发现自己除了害怕，居然还有一种轻松感，很长时间没有体会到了。” “你说吧，我们有的是耐心。”韩彬放下笔，靠在椅子上。 如果每一个嫌犯都将他当成倾诉对象，那以后案件的审讯会轻松很多。 “事情要从2018年说起，我老婆来市里参加培训，回去之后她显得很高兴，说这一次培训见了很多领dao，一开始我也没觉得什么，后来我发现她到了周六日就会往市里跑，要么说开会，要么说培训，要么是同事结婚，总之是各种理由。”朱建辉用力咬着嘴唇，已经微微渗血： “时间长了，我就起了疑心，有一次我就跟着他进了市里，下了公交车之后，她就上了一辆白色的奥迪车，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两个人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后来还找了偏僻的地方奥迪震……” 果然，朱建辉的作案动机跟韩彬想的是一致的：“所以你就由爱生恨。” “我非常爱我老婆，我的条件一般，长的一般、家世一般、也不是啥好工作，毫不夸张的说能娶到我老婆，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的朋友、同事，但凡是见到我老婆的，没有一个不羡慕我的，我真的很爱她。”朱建辉脸上的神色很复杂，似哭似笑、又带着意思悲伤： “老婆出轨这件事，给我的打击很大，尤其是，我亲眼看到两人奥迪震，这一幕就像是刻在了我的脑子里，让我生不如死，一看到我老婆、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一幕，有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要疯了，脑子要炸了。” 李辉敲了敲桌子：“这跟你杀害顾玉文有什么关系？” “我只见过顾玉文一面，啊不，两面。”朱建辉回忆道： “我和顾玉文的丈夫马塞东是高中同学，毕业之后很多年没见了，18年正好毕业十年，高中的班长组织了一次同学会，吃饭喝酒的时候，马塞东就显摆自己的老婆，长得漂亮、还是老师、顾家会做饭，当时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说到这，朱建辉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那段时间，我正为老婆出轨的事郁闷，聚会的时候喝了不少酒，聚完会，我们一起离开饭店，一出门就看到一辆白色汽车停在门口，车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风衣，我老婆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是我买的……两个人无论是身材、容貌、气质都很像，我当时……” 说到这，朱建辉有些哽咽：“我当时很感动，甚至想过原谅她，我知道这样会显得很无能，但我真的很爱她……谁知道，我走进一看，两人虽然长得像，但她并不是我老婆。” 赵明问道：“那个女人是顾玉文？” “对，她是马塞东的老婆，马塞东看到之后很高兴，将他老婆介绍给同学们，几个男同学都很羡慕，这个老婆不仅漂亮，还体贴知道疼人。我现在还记的马塞东的表情，他显得很得意，我知道，他是故意显摆自己有个好老婆。”朱建辉又咬了咬手指： “离开的时候，马塞东提出送顺路的同学回家，我稀里糊涂的就坐上了车，这两人坐在前排就开始秀恩爱，她老婆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清楚，但我了解马塞东，他一定是在故意炫耀、显摆，想让别人羡慕他。” 李辉有些不赞同：“你这就有些狭隘了，没准人家夫妻平常就是在这样，根本不是故意秀给你看的。” “高中三年，我天天跟马塞东见面，我太了解他了，他很喜欢炫耀，让大家去羡慕他，只要他考的成绩好，他恨不得让全班所有同学知道。” “他们之间的恩爱，刺激到了你？”韩彬问道。 “不光如此，顾玉文跟我老婆很像，我老婆出轨给我的刺激很大，我当时已经有杀了她的想法。” “顾玉文是你老婆的代替品？”韩彬道。 “是。” “为什么不杀你老婆？” “我下不了手。” “砰！”李辉一拍桌子：“你对别人的老婆就下得去手。” “杀了顾玉文之后，我心里感觉舒服多了，满足了我内心的xu求，没有了那种快要疯掉的感觉。”朱建辉舔了舔嘴唇。 赵明忍不住骂道：“你真是个人渣。” 朱建辉瞪着眼睛：“我是人渣，薛立鹏算什么？” 韩彬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话锋一转；“为什么杀薛梦娇？她和你老婆可不像？” 朱建辉梗着脖子：“我恨薛立鹏，我要惩罚他，让他感受到我的痛苦！” 李辉摇了摇头：“你恨薛立鹏，你可以去杀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无辜的女孩。” 朱建辉盯着李辉看了一会，笑了：“你觉得死很可怕吗？” 李辉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这个世界上比死可怕的东西太多了，当我看到老婆和人奥迪震的时候，我宁愿去死，只要这一切没发生过。真的，死并不是最绝望的。”朱建辉再一次笑了： “我听说薛立鹏住院了？” “怎么，你还想去医院杀了他？”赵明试探道。 朱建辉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不不不，我已经跟他两清了，我不想杀他，我甚至希望，他能继续活下去，最好能长命百岁。” 李辉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对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知道薛立鹏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我要让他感受到我曾经的绝望。”说到这，朱建辉望着李辉问道： “警察同志，我真的很好奇，薛立鹏看到他女儿被杀的视频后，是什么样的反应。” 李辉哼了一声，没理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肯定宁愿自己死了，也不希望那一幕发生。我就是要让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他的脑子里。相信我，他会疯掉的，甚至比我还疯。”朱建辉露出得意的神色，就像是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作品。 韩彬见过薛立鹏，了解薛立鹏的一些感受，朱建辉猜的不错，那个视频的确会成为薛立鹏后半辈子的噩梦。 他不可能忘记。 李辉翻看了一下笔记本：“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遗传物质留在死者体内，完全可以使用避运套作案，警方很难抓到你。” 朱建辉露出兴奋的神色：“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我内心的xu求。” “你就不怕被警察抓？” 朱建辉耸了耸肩膀：“一个人去抢劫金店，杀死了反抗的店员，他为什么不直接跑，而是继续搜刮店里的金饰。敲碎玻璃、搜集饰品要浪费至少三到五分钟，他为什么冒着被警察抓的风险，依旧要带走金饰？” 李辉略一思索：“这有什么不明白的，抢金子才是嫌疑人真正的目的，而搜刮金子可能导致被抓的风险，完全在嫌疑人的考虑范围内，他能够接受这种风险，如果他害怕因此被抓，就不会抢劫金店了。” “说得对，满足我内心的xu求，才是我作案的目的。其中，就包括在死者体内留下遗传物质，这样我才能彻底占有她们。”朱建辉用坚定而有力的语气说道： “这样才是真实的。” “为了所谓的真实，你连命都不要了？”李辉还是无法理解。 “当我亲眼看到吕欣雪和薛立鹏奥迪震，我就已经死了，我只想报复薛立鹏，只要能让他痛苦，其他都是次要的……我做到了，已经没有遗憾了。”这是朱建辉第一次叫他老婆的名字。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田丽的号码。 韩彬起身，出了审讯室：“喂。” “组长，我们在朱建辉家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经过鲁文的初步检测，里面应该含有剧毒成分。” 393 真相大白 接完电话，韩彬再次返回审讯室。 “你是不是还向警方隐瞒了其他罪行？” “你们查到红酒里的毒药了？”朱建辉问道。 韩彬试探道：“你想给吕欣雪下药毒死她？” “对。” 韩彬皱了皱眉：“不对，这不符合你的作案风格，为什么不像前两个死者那样杀死吕欣雪。” “你以为我不想？我也希望，她可以向雪人一样洁白无瑕，但我做不到。” 李辉追问：“做不到是什么意思？” “我有无数个机会杀死她，我晚上睡不着，她就在旁边躺着，我尝试过……但，我下不了手，我可以杀死她的代替品，但我对她下不了手，我不想看到她痛苦的神色，我……真的很爱她。” “你还真是……”话说到一般，李辉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所以，你就想用毒药毒死她。”韩彬道。 “对，她喜欢和红酒，每次我帮她倒酒，都会在里面加一些药。” “你已经给她下过毒了！”韩彬有些诧异，还以为朱建辉是刚刚下毒，吕欣雪恰好逃过了一劫。 朱建辉笑道：“是，我舍不得她，也不希望她太痛苦，就是让她慢慢的死在我身边，我的怀里。” 韩彬哼道：“你还真是爱她。” 朱建辉收敛笑容，正色道：“不错，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会像我这般爱她了。” “你给她下的是什么毒？” “混合的。” “都有什么？” “鼠药和亚硝酸盐。” “你还真够狠的。” 韩彬哼了一声，指了指一旁的赵明：“给田丽发信息，让吕欣雪去医院做个检查，她很可能已经慢性中毒了。” 韩彬想起给吕欣雪做笔录时，才聊了没几句，对方就出虚汗、神色疲惫、甚至还差点晕倒，韩彬只以为她是被吓得，现在想想很可能是身体出现了问题。 “朱建辉，你口口声声说爱你老婆，为什么不直接跟她离婚，这样大家都解脱了，非要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相互伤害。”李辉实在是不能理解。 “因为我太爱她了，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了，我不能没有她。我宁愿她死了，也不想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李辉摇了摇头：“你这不是爱，只是占有yu。” “爱本就如此。” 朱建辉望着对面的李辉，他今天聊得很痛快，将两年来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给你个忠告，想不想听。” “你说。”李辉很好奇，对方能说出什么话。 朱建辉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婆，一定要找自己喜欢的。但是，绝对不要找最喜欢的那个。累，非常累！” “能跟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一种运气。”李辉道。 “也许吧。”朱建辉神色复杂。 “你有没有反思过吕欣雪为什么要背叛你？”李辉追问。 “想过，天天都在想，只能说是我没用，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是我的全部，但显然，我不是她的全部。” “咳……” 韩彬轻咳了一声，阻止了两人继续在感情的话题上越聊越深，免得李辉被带歪了： “你为什么要将死者的尸体放在雪人里，而且双手背着、跪坐在地上？” 朱建辉露出郑重的神色：“跪着，是希望她们可以忏悔、改过，雪代表着纯洁，希望他们可以浴雪重生，洁白无瑕。” “那你有没有想过，真正做错的是你的妻子，顾玉文和薛梦娇是无辜的？”赵明问道。 “顾玉文是我妻子的代替品，她跟我妻子长得太像了。我妻子背叛了我，马塞东和顾玉文却相亲相爱，我承认我妒忌他们，看到他们两个在我面前秀恩爱，我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要怪，就怪她有一个爱显摆的丈夫。” “那薛梦娇的？她今年才十九岁？让她遭受那样的痛苦，你于心何忍？”赵明觉得很可惜。 “我跟踪了薛梦娇一段时间，说实话，我当时也有些心软，想放过薛梦娇，用其他的方法报复薛立鹏，但有一次跟踪薛梦娇的时候，我发现他带着一个男人在奥迪震。”朱建辉露出一抹冷笑： “看到了那么一幕，我就想起了她的父亲，就想起薛立鹏和我老婆在车里……有其父必有其女，既然她也好这一口，我就成全她！”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试探道：“说说夏斌海吧。” “什么？” “夏斌海。” “谁是夏斌海？”朱建辉反问。 “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夏彦成。” 朱建辉耸了耸肩膀：“我不认识这个人。”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朱建辉道。 “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韩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果然还是落空了。 “没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朱建辉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我这么积极的配合你们查案，能不能不判死刑。” “你不是不怕死吗？”李辉哼道。 “我是不怕死，只是希望我老婆能先死，把她送走了，我心里就踏实了。”朱建辉叹了一口气：“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复杂的社会，我真的不放心。” “那你就死了心吧，我们已经把你抓了，没人会再处心积虑的杀你老婆。”李辉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们还没回答我，会不会判死刑？” “这句话，你还是留着问法官吧。”韩彬撂下一句话，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 琴岛市人民医院。 薛立鹏躺在病床上，依旧是目光呆滞。 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女儿被杀的一幕。 这比杀了他还痛苦。 他宁愿死，也不希望女儿遭受那种折磨。 为什么？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 薛立鹏是无神论。 但是他这两天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上天。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希望自己赶紧醒来。 “砰！” 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薛立鹏被吓了一大跳，打了一个哆嗦。 他现在身体和心里都很弱，经不起一点风浪。 林月娇冷着一张脸走进了病房，让原本温暖的病房，瞬间多了几分寒意。 “月娇，你这是干嘛？” “我来是要通知你一声，我要举报你。”林月娇冷声道。 “你发什么疯，我都这样了，举报我还有什么意思？”薛立鹏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就算恢复了，心里的创伤也无法恢复，无法在胜任之前的工作。 “我不光要举报你，我还要举报那几个坏女人，我要让她们都免职。”林月娇咬牙切齿道。 薛立鹏有气无力道：“女儿都已经死了，你争这些还有意思吗？” “你知道女儿是怎么死的吗？是被朱建辉杀死的！” “朱建辉是谁？”薛立鹏一脸茫然。 林月娇喊道：“太可笑了，你居然不认识吕欣雪的老公！” “不，不可能，这么可能！”薛立鹏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并不是说对吕欣雪的感情有多深，而是他无法接受女儿是被自己害死的。 “你还不明白吗？朱建辉要报复的人是你，这就是他给你发视频的原因！”林月娇也是一脸的癫狂：“是你害死了女儿，是你！” “视频，视频……不是我，视频里都是假的，梦娇没有死，我是在做梦，这是一场梦……老天爷求求你，快让我醒了吧！”薛立鹏双手抱着头，声音中透发出一种绝望。 “薛立鹏，我真后悔，后悔这辈子遇到你。”林月娇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 “啊！”薛立鹏痛苦的大叫了一声，抱着头从床上滚落，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护士，急忙跑进了病房，查看了一下薛立鹏的情况，用焦急的语气喊道：“快叫医生，14号床的病人脑淤血复发了！” …… 翌日上午。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韩彬站在窗户旁，享受着难得的安静，警局将近一半的人都下基层轮岗锻炼了。 再过两日，等爆诈案的影响消除了，估计他们就能返回了。 此时，天空中飘落下零星的雨滴。 这两日，琴岛的气温已经恢复到了零上，今年应该不会再下雪了。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田丽和赵明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辉放下手头的工作，好奇道： “吕欣雪的情况怎么样了？” 田丽摘下了围巾，脱掉外面的大衣：“不乐观，她的中毒症状已经很严重了，身体多个器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竭，具体情况还需要专家会诊。” 李辉感慨道：“这个朱建辉真是个狠人。” 孙晓鹏有些不解：“朱建辉以前也没有犯罪记录呀，否则，咱们早就抓到他了。” “朱建辉这个人小富即安，只想过自己幸福的小日子，这种幸福是一种羁绊，一旦他的幸福被人破坏，没有了羁绊的束缚，就会变成一只咬人的饿狼。”韩彬分析道。 “他的犯罪目的和手法，跟咱们以前遇到的嫌疑人有些不同。”李辉若有所思道。 “那当然不一样了，以前咱们查的是普通凶杀案；这一次却是查的连环杀人案，而连环杀手大多都是有心理疾病的，本身就不能以常人去看待。”田丽说道。 韩彬接着说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朱建辉算不上连环杀手，他应该是介于普通凶手和连环杀手之间，他有一套自己的杀人方法，但主要还是以复仇为主。” “那如果咱们没抓到他，朱建辉以后会不会变成连环杀手？”赵明追问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咱们抓他的时机很关键，他杀薛梦娇和给吕欣雪下毒都是为了报仇，他报复了吕欣雪和薛立鹏之后。如果他能放下，应该就不会再杀人。” “但如果他再杀人，他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连环杀手，以后很难再停手。” “咚咚……” “咣咣……”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 赵明打了个哆嗦：“我日，我还以为又爆诈了呢。” “你神经过敏吧，明明是敲锣打鼓声。”田丽翻了个白眼。 “田姐，你要是近距离感受过爆诈，没准比我还min感。”赵明露出一抹苦笑。 杜奇站在窗户旁喊道：“过来看，有一群人进了分局大院。” 韩彬走到窗户旁，往楼下大院望去，果然看到一群人拿着横幅，敲锣打鼓的走了进来。 韩彬从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旁的李辉喊道：“诶，那不是雪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的丈夫马塞东吗？” 394 恶人 马塞东的到来，可以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因为爆诈案的原因，整个琴岛市的警员都有些min感。 一阵敲锣打鼓声，吸引了整个警局的注意力。 人群里举着几个横幅。 “沉冤得雪，警界先锋” “玉华分局，为民除害” “雷霆出击，破案神速” 这种事，韩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他也没有矫情，带着二组的人下了楼。 院子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分局的其他人，有的人打开窗户向外张望，有的人则是走下楼看热闹。 韩彬本想去叫曾平，不过，他的办公室里没人，韩彬就给他发了一个微信。 二组的人下了楼，马塞东已经走到了院子的中间。 看到韩彬之后，马塞东快步走了过来，直接跪了下来，哽咽道：“韩警官，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抓到了杀害我老婆的凶手。” 看到这一幕，韩彬有些意外，赶忙将他拽了起来：“马先生，赶紧起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真的没想到，我老婆的案子还能侦破，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激动的一宿没睡，呜呜。”马塞东放声大哭了起来。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压抑了太久，需要释放一下。 有时候，哭并不是一种坏事。 马塞东感谢了一番后，跟二组的队员拍照留念，对二组的人员挨个感谢。 尤其是韩彬、李辉、赵明三人。 当初，这三人去莱平市的时候，马塞东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也不认为三个小年轻能破案，只会让他又一次想起妻子被杀害的事，再次感受到那种悲伤绝望。 当接到玉华分局的电话，被告知已经抓到了杀害他老婆的凶手，他第一感觉是骗子，甚至想直接挂断电话。 后来又仔细询问了一番，才知道这是真的，这一刻马塞东欣喜若狂，对韩彬等人满心的感激。 马塞东必须要表达自己的谢意，不光是替他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妻子。 毫不夸张的说，是韩彬等人让他获得了新生。 感谢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韩彬带着二组的队员将马塞东送到院门口。 马塞东对着韩彬等人九十度鞠躬，而后才上车离开了。 韩彬等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目送汽车远去。 “现在抓到了凶手，他应该可以放下，开始新的生活了吧。”李辉的话有些突兀，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韩彬能明白他的意思：“希望吧。” “虽然是大冷天，但是感觉心里热乎乎的。”田丽笑道。 “是呀，别管破案多辛苦，能被人真心实意的感谢，我觉得值了。”赵明笑了起来。 “咱们当警察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些老百姓嘛。”杜奇若道。 “还是知恩图报的好人多。”孙晓鹏看了看手里的锦旗，咧嘴一笑。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大家回去吧，尽快把结案手续办好。” “是呀，这快过年了，可别耽误了休假。”赵明笑道。 韩彬瞥了赵明一眼：“说到休假我想起来了，分局刚下了一道指示，为了保证老家在外地的民警能够回家过年，要求各个大队将家在本市的人员名单报上去，由他们来分担过年期间各个单位的值班任务。” “啊，不是吧。”赵明露出一抹苦涩，不带这名欺负人的。 李辉却是乐了，今年可以提前回家了！ …… 1号线地铁。 一个胖大的身影挤进了地铁里，一号地铁途径琴岛的繁华地带，这个时间点很难找到空位。 胖大的男子穿着一个黑色羽绒服，只能抓着扶手站在座位前。 就他这块头，穿上厚厚的棉衣，一个空位可坐不下。 怎么也得一个半起步。 “这鬼天气，又刮风了。”胖大的男子搓了搓发红的耳朵。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韩彬的舅舅王庆升。 王庆升带着外甥给自己买的蓝牙耳机，正在听小说。 这样一个人的旅途也不会孤单。 找到一本好看的小说，就像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让人流连忘返。 王庆升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妹子，看起来有二十多岁，长得不错，梳着一头长发，带着黑框眼镜，打扮的挺时尚，正低着头跟人聊天。 今天不知咋的，地铁里的人比往日少一些。 黑框眼镜妹子旁边坐着一个男子，个子不高，有些瘦，戴着一个口罩，看不清模样，斜着眼看一旁的黑框眼镜妹子。 过了一会，王庆升也望向黑框眼镜妹子，用脚踢了踢她的鞋。 黑框眼镜妹子缩了缩脚。 王庆升的脚又往前踢了踢。 黑框眼镜妹子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脸上有一抹冷意。 王庆升没有停脚的意思，踩了黑框眼镜妹子的鞋。 黑框眼镜妹子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怒色，喊道：“你神经病呀，这么大的地，往我脚上踩什么，臭流氓。” 旁边戴口罩的男子也恶狠狠的瞪了王庆升一眼。 王庆升讪笑了一声，有些尴尬，转身离开了，穿过人群去了旁边的车厢。 哥惹不起，躲还不行嘛。 黑框眼镜妹子哼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手机。 又过了一会，响起了一阵地铁提示音。 “叮咚，前方是中山路站，有在中山路站下车的乘客，请您提前做好准备。”提醒过后，车门打开，陆续有乘客下车。 车门关闭，地铁再一次开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黑框眼镜妹子抬头，瞅了一眼指示灯，下一站她也要下车了。 本来今天的心情还挺好，可惜遇到了那个臭胖子。 晦气。 黑框眼镜妹子收起了手机，习惯性的摸了一下兜：“不对呀，我的钱包呢。” “我明明记得放在上衣口袋了。” “裤子里也没有。” “我的钱，身份证、银行卡都在里面。” 黑框眼镜妹子有些急了，环视地面依旧没找到，对着周围的人问道：“叔叔阿姨，大哥大姐，你们看到我的钱包了吗？” 一个坐在对面的大爷往前指了指：“刚才坐你旁边那个小伙子，戴着口罩那个，摸走了。” “啊，我的钱包被偷了！”黑框眼镜妹子带着哭腔，抱怨道：“你都看到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大爷有些尴尬：“我说的太直白，小偷急了，捅我一刀咋办。“ “他就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 大爷摇了摇头：“这可不敢说，小偷一般都有同伙的，我这么大年纪了，出了事，谁照顾。” “那你可以委婉一点提醒我呀。”黑框眼镜的妹子不满道。 大爷摊了摊手：“我也怕被骂呀！” 395 职责 市刑侦支队，大队长办公室。 丁锡锋正在低头看资料，面上的神色有些严肃。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 门从外面推开，一个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是二中队队长马景波。 “大队长。”马景波打招呼道。 丁锡锋摆了摆手：“先坐会。” “是。” 马景波应了一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咚咚……”片刻后，门又响了。 “进。” 一中队队长陶博也走了进来。 陶博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大队长，您找我。” 丁锡锋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我买了点新茶，你们尝尝。” 一听这话，两位中队长立刻坐的笔直，这大队长的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丁锡锋做了一壶热水，拿着茶具走了过来，一边摆弄茶具，一边说：“马上就年底了，你们这一年也辛苦了。” “真正费心的是大队长，我们也就是跑跑腿。”马景波笑道。 陶博撇了撇嘴，没说话。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主要是说两点，第一点就是值班的问题，今年的情况比较复杂，考虑到琴岛市的稳定，值班人数要多一些，以便应付突发事件。”丁锡锋说道。 “大队长，我们有心里准备，我们一中队轮班休假，至少留下一个组的人值班。”陶博正色道。 “案子，还得继续调查，不能放松，但是也不能太高调，免得刺ji到嫌疑人，要让老百姓过一个安稳年。”丁锡锋嘱咐道。 “是。” “再一个，昨晚新闻你们应该都看了，一定要注意状况，一旦有异常立刻上报。”丁锡锋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市局领导早上开会，发布了一道新的指示，食堂照常提供伙食，但是，这段时间就不要在食堂吃饭了，大家打完饭可以拿到办公室吃，而且最好是分批打饭，不要一下子去太多人。” “是。” “针对这方面，宣传科有详细的文件，你们仔细看一下，别不当成一回事。” “明白了。” 丁锡锋指了指一旁的马景波：“你们二队的工作安排的怎么样了？” 马景波迟疑了一下：“手头上的案子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我记得雪人案好像是玉华分局在侦办，有进展吗？需不需要派遣人员指导查案？” 马景波有些尴尬：“我昨天才问过玉华分局，雪人案的凶手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丁锡锋有些诧异：“破案的效率挺高嘛。” “相比莱平市刑侦队，玉华分局刑侦队要精锐一些，证据方面收集的也更多，两个案子进行交叉比对，破案的几率也高了不少。”马景波解释道。 “我记得，负责案件的好像是韩彬。” “对，小伙子能力不错。”马景波赞道，对于能如此快的侦破雪人案，他也有些意外。 丁锡锋点点头，没说什么。 雪人案破了，他能说啥。 欣赏归欣赏，韩彬毕竟不是市刑侦队的人。 …… 露水河。 琴岛的治污力度很大，露水河虽然不宽，不过十分的清澈。 河道边上，两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正坐着马札钓鱼。 两老头穿的很厚，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一个戴着厚厚的棉帽。 穿黑色羽绒服的老头搓了搓手：“这家伙，来了快一个小时了，我就钓了个小丁头。” “你知足吧，我这一条还没有呢。”戴着帽子的老头哼道。 “这冬天鱼都在深水，不爱咬钩，还是夏天好钓。”黑色羽绒服的老头道。 “这不没法的事吗？咱就当是散个心。”戴帽子的老头说道 “是呀，闹心呀。” “得，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戴帽子的老头不以为意道：“你家年货准备的咋样了？” “儿子儿媳弄的，今年省了我们的事了。二十斤猪厚丘、两个猪肘、十斤牛肉，五斤羊肉，还买了两只鸡，一箱带鱼。”黑色羽绒服老头如数家珍。 “好家伙，你家这年货丰富。”戴帽子的老头砸吧了砸吧嘴。 黑色羽绒服老头嘿嘿一笑，突然感觉竹竿一沉，鱼线绷紧：“咬钩了。” “行呀，我这一条没有，你又钓一条。”戴帽子的老头有些羡慕。 “图个乐子的事，呦，这鱼还挺有劲。”穿黑色羽绒服的老头胳膊有些颤。 “快拉，我给你兜起来。”戴帽子的老头拿起一旁的网兜。 “呦，这鱼个头不小。” “可不嘛，见影了，好家伙，少说也有半米长。”戴帽子的老头有些羡慕，也有些诧异，没听说这露水河有这么大个的鱼呀。 “上来了，快兜住，我怕鱼线断了。”穿黑色羽绒服的老头有些吃力。 带着帽子的老头往河里仔细一瞅，正准备用网兜捞鱼，却是被吓了一大跳，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滴娘诶，这是个啥玩意。” 穿羽绒服的老头也被吓坏了：“人……人头！” 俩老头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也被吓得不轻，扔掉鱼竿，赶紧往河岸上跑了。 从背影看，还以为是俩个年轻的小伙子。 …… 玉华分局，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屋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坐在桌子旁，与往日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戴了口罩。 韩彬坐在那看手机，好像在跟人聊天。 过了一会，李辉有些憋不住了：“妹的，这叫啥事，。” “是呀，昨天还好好的，新闻一播，大家都吓尿了。”赵明笑道。 “我挺佩服那些人的。”田丽感慨道。 韩彬露出一抹苦涩：“咱们当警察的也一样，出了事就得上。” “至少今年咱还能回家过个年。”李辉嘿嘿一笑。 谁不想回家过年？ 警察也是人，忙了一年了，也想跟家人团聚，吃一顿团圆饭。 “说早了。”韩彬的话一出口。 “啪。”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向他行注目礼。 韩彬起身，语气坚定：“准备一下，出现场。” 396 现场 半个小时后。 两个老头已经恢复了淡定。 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见也见过、听也听过，当时被吓跑只是因为事发突然。 等事情想清楚，回过神，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尤其是围观的人多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到了，两个大爷愈发淡定，还从河边拿回了两个马札，稳稳当当的坐了下来。 一些上了岁数的人，多少有一些mi信，他们觉得警察有一种正气，尤其是警徽和警察制服，可以qu散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当然，这东西不科学，也不能信，不过真要发生了事故，警察往哪一站，确实让人感觉踏实不少。 说白了，这是一种心理作用，老百姓打心眼里信任人民警察。 三辆车停在河边，二组的人，技术对的人、法医科的人也赶到了现场。 很多老百姓对于刑警并不陌生，但是那是影视剧里的刑警，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跟刑警打过交道，对于刑警他们有一种敬畏和神秘感。 韩彬下了车，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是摘下了口罩。 作为案件负责人，别人可以戴，他戴不方便。 负责现场指挥的是露水派出所的警长邱一鸣。 对于邱一鸣，韩彬并不陌生，他以前是广安派出所的民警，算是韩卫东的老部下，后来才调到了露水派出所当警长。 “邱哥，好长时间不见了，早就听我爸说你高升了。” “我这算啥高升，倒是你小子，跑到刑警队当组长了，我刚接到消息，还有点蒙了，没想到真是你。”邱一鸣有些感慨。 邱一鸣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从民警晋升到警长，那肯定是升职了，但是吧，很多事不能从表面去看。 广安派出所的辖区都是比较繁华的街道，而露水派出所属于城郊，两者根本就没得比。 反观韩彬从派出所调到了分局，还当上了刑侦队的组长，这绝对是升职了，小伙子好好干，再加上韩卫东的关系，以后肯定比韩卫东走得远。 韩彬环视了一下警戒线周围：“邱哥，现场什么情况?” 邱一鸣指着不远处：“那俩大爷报的警，早上没事跑出来钓鱼，结果鱼没钓到，钩到了一个死人。” “尸体呢？” “已经打捞上来了，别说，鱼线的质量还不错，我们赶到之后还没断，现在还挂着呢。” 韩彬点点头，走到了两个老头身边。 两个老头低声说笑，浑然没有在犯罪现场的紧张，更像是当成了一种谈资。 当然也有可能两个老头内心还是紧张的，可毕竟年纪大了，脸面还是要的，不能丢了面不是。 “大爷，我是刑警队的，这个案子由我负责，想跟两位了解点情况。”韩彬打招呼道。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大爷，上下扫了一眼韩彬，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小伙子，你多大了。” 韩彬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年轻，帅气，估计大学毕业也没几年，能有多少办案经验。 韩彬笑了笑，听懂了老头的言外之意：“大爷，您是想给我介绍对象？” “我……”穿黑色羽绒服的老头被噎住了，他一个老头又不认识啥小姑娘，上哪去给韩彬找对象。 旁边带棉帽的老头笑了：“警察同志，别理他，他就是老思想，你有啥想问的，可以问我，我当时也在现场。” “大爷，您怎称呼？” “我姓费，你叫我老费就行。” “费大爷，这都快过年了，咋还跑到河边钓鱼，不怕冷呀。”一旁的李辉插嘴道。 “孩子们都大了，家里都是他们张罗，我们老了，在家里也是碍事，就出来钓个鱼，散散心，就当是锻炼身体身体了。”费大爷穿着绿色军大衣，双手套进了袖子里。 李辉有些羡慕：“啧啧，这小日子挺得劲。” “你们呢，过年也不放假？”费大爷反问。 “我们倒是……”说到一半，李辉话锋一转：“这不是来案子了嘛，职责在身。” “小伙子们怪辛苦的。” 韩彬直奔主题：“大爷，尸体是几点发现的？” 费大爷皱着眉，想了想：“好像是上午十点左右吧。我们俩一边聊天，一边钓鱼，老张头的鱼竿打弯了，我们还以为是钓到鱼了，结果拉上来一看，露出了一个人头，把老张头吓得不轻。” 旁边的张大爷听的有些不对味：“老费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一看见勾到了浮尸，你这老小子比我跑的还快，你敢说自己不怕。” “咳……”费大爷咳嗽了一声：“我那是嫌晦气。” “大爷，发现尸体的时候，周围有没有其他人？”韩彬追问。 “人是没瞅见，旁边就是公路，车倒是不少。” “发现尸体后到民警赶到现场之前，有没有其他人接触过尸体？” “民警没来的时候，尸体还在河里，后来才打捞上来的，虽然有人在岸边看，但肯定是接触不到尸体的。”费大爷说道。 “尸体打捞上来之后，你们见过死者吗？” 费大爷微微皱眉：“瞅了一眼，脸和脑皮都被削了，怪吓人的。” 张大爷啐了一口：“晦气，我拉上来的时候沉得不行，还以为钓上大鱼了，没想到拉出一个死尸，下面还吊着一块大石头，你说这凶手得多坏。” 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麻烦两位了，想起了什么新的线索，可以给我打电话。” 费大爷的觉悟很高，满口答应下来：“应该的，都快过年了，警察同志们还不休息，不也是为了我们老百姓的安全嘛。” 跟两位大爷告别，韩彬带人去了河边。 尸体已经被拽了上来，男性，目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上身一件灰毛衣，下身一条黑色保暖裤，大半张脸已经被毁了，胳膊被扭成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形状，手上也有明显的擦痕。 “这脸……眼珠子都掉了一半，下手也太狠了，又一个故意毁掉死者容貌的。”田丽皱眉道。 韩彬摇了摇头：“死者脸上不像是击打伤，更像是擦伤。” 赵明凑过去，仔细瞧了瞧：“擦伤，这劲头也太大了，半张脸都擦掉了。” 杜奇思索了片刻：“会不会是被车撞了，被车拖行的擦痕。” 韩彬点点头，他也赞同杜奇的说法。 “这大冷天的，死者怎么穿着灰毛衣和黑色保暖裤，这副打扮怎么看，怎么怪。”李辉赵明说道。 孙晓鹏猜测：“死者会不会就住在河边附近，披着衣服出来办事，结果遭遇了意外，被人推进河里漂了过来。” 韩彬打了个哈欠：“外衣应该是被嫌疑人脱下来的。” “嫌疑人为什么要脱掉死者的外衣，如果是为了掩盖死者身份，那也应该全部脱掉呀。”赵明提出了质疑。 “刚才杜奇说了，死者很可能是被撞死的，那么汽车也很可能压过尸体，死者的外衣上很可能留下了车胎印，而车胎印一定程度上可以分析出汽车的特征，脱掉死者的外衣实际上是在销毁证据。”韩彬分析。 李辉顺势说道：“死者很可能是发生了交通事故，被肇事者为了逃避责任，将死者抛到了河里。” “具体什么情况，还需等法医和技术队勘察完现场。”韩彬说完，扫视着远处的人群：“你说这些人，胆子真够肥的，还敢扎堆看热闹。” 李辉嘿嘿一笑：“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有瓜吃，就不会缺了观众。” “李辉、杜奇，两人一组，走访一下周围的群众。”韩彬安排完任务，提醒：“戴上口罩。” 随后，李辉和杜奇各带一个人离开了。 赵明留在了韩彬身边，这小子胆最大，对于毁了半张脸的尸体，没有丝毫的畏惧。 “彬哥，你说这都快过年了，这坏人就不能消停点嘛。” “春节是世界上最大的人口迁移，数十亿人次的流动量，很多人一年没见了，喝点小酒、侃侃大山，难免有个冲突，能消停的了?”韩彬哼道。 哪有那么多坏人，大部分嫌疑人都是激qing犯案。 说白了，就是冲动。 鲁文勘察完现场，提着箱子走了过来。 韩彬开门见山：“情况怎么样？” 鲁文摊了摊手：“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死者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基本上没留下什么线索，我已经采集了死者的指纹和dna，拿回去过个比对。” “身上有没有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手机、身份证、钥匙、钱包都没有，脸部损伤十分严重，即便拍了照片，也很难进行人脸识别。”说到这，鲁文停顿了一下： “死者的腰上用绳子捆绑着一块石头，绳子已经收集起来了，我准备拿回去鉴定一下，看看是否留下了凶手的指纹和dna。” “已经被水泡过了，还能检验出来吗？” “希望不大，但毕竟是一条线索。”鲁文摊了摊手，继续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作案现场，或许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韩彬点点头：“我明白，辛苦了。” 鲁文说完，就带着技术队的人先离开了。 赵明笑了笑：“这大爷够尿性的呀，尸体上绑着石头，都能用鱼竿钓起来了。” 397 抛尸地点 又过了一会，李辉、杜奇等人回来了。 韩彬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有什么线索？” 李辉摘到了口罩：“没有，就是一群看人闹的，一听说河边淹死人了，都跑过来看热闹。” “有没有认识死者的？” 李辉露出一抹苦笑：“我刚才拍了一张死者的照片，让围观的群众辨认，有一个大娘使劲往凑，我看她这么积极，还以为他认识死者呢，就让她看了一下照片，看到死者少了大半张脸，大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说就这胆子，还看啥热闹。” 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杜奇，你那边有情况吗？” 杜奇叹了一声：“我这边更不靠谱，有个男的岁数也不是很大，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前两年这就淹死了一个女人，这次淹死的是个男人，很可能是水鬼索命，想找个伴，你说这不是没事瞎扯淡嘛。” “别说，我们村也有这种说法，每年夏天淹死人了，村里面就这么传。”孙晓鹏道。 吴霞走了过来，摘下了手套：“你们村是不是水鬼索命我不知道，但这个死者肯定不是。” 韩彬拿出了嘴里的牙签：“吴姐，受害人是怎么死的？” “受害人肺部没有积水，应该是死后抛尸到河里；身上有大面积的擦伤和骨折，初步估计死者应该被汽车碾压，至于具体的死亡原因，还需要解刨后才能确定。” “撞到死者的是什么车？”韩彬追问。 “还需要进一步尸检，查看死者身上所有的受伤部位，进行一个综合的分析，等尸检报告出来后，我会跟你们一齐讨论。” “有没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线索?” “死者是男性，年龄25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没有发现其他明确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吴霞说到这，话锋一转： “不过，死者右手的食指上贴着一个创可贴，我揭开创可贴查看了一下，被包裹的部位没有创伤痕迹，戴创可贴的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没准对你们查清死者身份有帮助。” “死者的死亡时间呢？” “因为受害人死亡后，被抛尸到河里的时间无法确定，所以死亡时间无法太精确，初步分析，应该是在昨天傍晚四点到七点之间。” 韩彬思索了片刻：“吴姐，能不能确定尸体抛入河里的地点？或者说尸体进入河里，有没有顺着水流移动过？” “尸体是否移动过，跟尸体的浮力以及水流的速度有一定的关系，我查看过捆绑在尸体上的那块石头，足够重，尸体即便随着水流移动，也不会太远。”吴霞道。 “明白了。” 说完情况，吴霞就带着尸体返回了分局，进行下一步的尸检。 韩彬等人则是留在了现场。 韩彬找到邱一鸣，让他将围观的群众驱散。 随后，韩彬将众人叫到警用面包车里，召开了一个案情总结会。 参加会议的，除了二组的队员外，还有露水派出所警长邱一鸣。 邱一鸣拿出一盒烟，在车里派发了一圈。 韩彬拿出打火机，给对方点上烟，抽了一口烟：“现场的情况大家都查看过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 话音落下，车里沉默了片刻，二组的人都没有立刻回答。 韩彬打开了车窗：“邱哥，您怎么看？” 邱一鸣笑了笑：“彬子，我的情况你知道，一直是负责派出所的工作，对刑侦方面的工作不太了解，你拿主意，我负责协助。” 韩彬点点头，扫了一眼二组的其他人，目光落在李辉身上：“平常就你话多，你先说。” “如果受害人是被汽车撞死的，那么受害人很可能是在公路上遇害的，当时要么是步行、要么是骑自行车、要么是电动车、摩托车，我估计受害人的家应该距离遇害地点不远，我觉得可以查一下失踪人口，或许能查到受害人的身份。”李辉提议。 韩彬点点头，望向其他人：“还有其他建议吗？” “我觉得，应该先确定遇害地点，查看周围的监控，确定有嫌疑的作案车辆。”田丽道。 “详细说一下。” “如果受害人遭遇了车祸，遇害地点肯定会有大量血迹，车辆碎片，还有受害人的一些其他物品，都有可能遗落在附近，我建议可以开车沿路搜索，查看是否有残留血迹和车辆碎片的地点，那里很有可能就是遇害地点。” 杜奇接过话茬：“田丽这个想法不错，我觉得不光要查遇害地点，确定抛尸地点也很重要，同样，也要排查途径抛尸地点的车辆。” 韩彬弹了弹烟灰，思索了片刻：“大家的想法都不错，我安排一下任务。” “田丽回分局查失踪人口。” “杜奇、晓鹏，带上两个派出所的民警负责搜查遇害地点。” “李辉，你联系一下保险公司和交警大队，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事故记录。” “邱哥，你带着派出所的同志，跟我一起搜索抛尸地点。” “是。”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行事。 韩彬、邱一鸣、赵明三人也下了车。 “彬子，抛尸地点是不是应该往上游查？”邱一鸣问道。 “这条河是从西往东流的，邱哥带着人从河的南面搜查，我带人从河的北面搜查，主要查看血迹、衣物、车辆碎片。” “行，我这就去安排。”邱一鸣掐灭了烟头，走到一旁，将几个民警叫到了一起。 邱一鸣带来了四个民警，安排两人跟着杜奇搜查遇害现场，剩下的两个民警跟着他去河的南面排查抛尸地点。 韩彬和赵明则是沿着河的北面，一路向河道上游排查。 前几年，露水河刚刚整修过，河道两侧都铺着石砖，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搜索难度。 韩彬和赵明两人一个在斜坡下面，一个在斜坡上面，沿着河道向西侧搜索。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韩彬停下了脚步，石板上蹭上了一些血迹，还有石头滚落的痕迹。 河道是一个斜坡，如果将受害人捆上石头，可以直接从上面滚落到河里。 “赵明，打电话让技术队的人过来。” “是。” 如果抛尸地点就是这附近，那就说明两种可能，第一遇害地点也在附近，受害人被撞死之后，就被嫌疑人就近扔到了河里。 第二种可能，受害人在被撞死之后，嫌疑人将他放到车里，拉到了遇害地点较远的地方抛尸。 韩彬又在掉落轨迹上检查了一番，发现河道的上方有一只鞋子。 受害人是没有穿鞋子的，如果换成一般人，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死者的鞋子，但在韩彬这不是什么问题。 韩彬带上手套，拿起鞋子看了一些鞋底的摩擦痕迹，基本可以确定，这个男子年龄25岁上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跟死者的情况吻合。 韩彬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抛尸地点。 河道的上方就是公路，在这里抛尸是很方便的。 换句话说，要么遇害地点也在附近。 要么就是嫌疑车辆将死者运到这里抛尸的。 韩彬将抛尸地点发到了群里，这对于杜奇寻找遇害地点，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没多久，邱一鸣也带人过来了。 韩彬将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邱一鸣留下等着技术队的人过来勘察现场。 韩彬则是带赵明去了交警监控中心。 死亡时间确定了，抛尸地点确定了，只要排查在死亡时间段内，来过这里的汽车，就有很大的可能找到嫌疑车辆。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 韩彬和李辉准备先吃点东西，再去交警监控中心。 两人查看了一下，沿途的餐馆人都不多，这时候能在家里吃饭的，大部分人都不会在外面晃荡。 两人各吃了一碗面，一笼羊肉蒸包，就赶去了交警监控中心。 抛尸地点只有一条公路叫做清滨路。 只有这一条路可以经过抛尸地点。 抛尸地点最近的两个路口，一个是平新街，一个是里南街。 这两条街的路口都有监控。 路口之间还有三条村道，这三条村道是没有天网监控的。 凡是在傍晚四点到七点之间，途径这两个路口的车都有一定的嫌疑。 到了交警监控中心，赵明就露出了一张苦瓜脸，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韩彬直接瞪回去，这小子直接闭嘴了。 韩彬负责查看平新街和清滨路的路口监控，赵明负责查看里南街的路口监控。 韩彬倒上一杯茶水，做到电脑面前，就开始查看路口的监控。 赵明瞅了韩彬一眼，韩彬查看监控的速度和效率，他早就领教过了，也不敢跟韩彬攀比，按照自己的正常速度开始查看监控。 过了二十分钟，韩彬突然敲了一下空格键。 “啪！” 赵明颤了一下，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暗道，窝艹，这么快！ 韩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继续坐在电脑桌起查看监控。 赵明：“……” 又过了十几分钟，韩彬再次敲下空格键。 赵明瞥了一眼，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意，仔细一瞅屏幕，一辆黑色的轿车，前面的保险杠和车灯都被撞坏了。 “靠，这回是真的！” 398 遮掩（新年快乐！） 韩彬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找了一张高清截图，黑色轿车的牌照是鲁b512xx。 这辆车是从里南街路口向平新街路口行驶，在路过里南街的时候汽车还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开到平新街路口的时候，汽车的前面已经被撞坏了。 两个路口距离不过几公里，这辆车却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辆车在抛尸地点附近的公路上逗留这么久，肯定是发生了事故。 韩彬打电话联系了李辉，让他查一下鲁b512xx这辆车昨天是否在保险公司和交警队报了事故。 很快韩彬收到了回复，无论是交警队还是保险公司，都没有收到这辆车的事故电话。 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既然发生了交通事故，按理说都要打电话报警、报保险，让保险公司过来理赔，否则，每年花几千块钱买车险，意义何在？ 韩彬立刻意识到，这辆车肯定有问题。 韩彬直接从交警大队调出了车主的信息。 车主：王增民 出生日期：1990年5月15号 手机号：13705xxxx 车型：黑色大众轿车 地址：琴岛市、玉华区、平新村人、114号。 韩彬没去过平新村，农村和城里不一样，你就算有地址，如果不是本村人，也很难找到具体的位置。 韩彬和邱一鸣在平新村口会合，而后直接开车去了村委会。 村长叫李建新，四十岁出头的模样，带着一顶棉帽，还带着一个蓝色的口罩。 彼此认识了一番后，李建新亲自带着韩彬等人去王增民家。 路上，李建新忍不住打探：“警察同志，你们找王增民啥事呀，这眼看就过年了，还大老远的跑过来。” “王增民家是不是有辆黑色的大众车？”韩彬反问。 “诶呦，这我还真不大清楚，不过，现在日子好过了，大部分人家都有车，你就算平常不买，娶媳妇一样得买，这年头不买车，哪家的姑娘肯跟你。”李建新说道。 别看李建新说了一通，但这句话基本上没啥用。 韩彬给对方递了一支烟：“李村长，咱们村里有监控吗？” “村西头有一个，村委会门口有一个，你们要是想查看监控，随时可以去村委会查。” 平新村不大，一行人走了几分钟，李建新就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一个铁栅栏门：“同志，那家就是王增民家，我就不去了，毕竟是一个村里的。” “行，您去忙吧。”韩彬招呼了一声，目送村长李建新离去。 赵明打量了一番：“呦，这铁栅栏门挺气派，弄的跟小别墅似的。” 邱一鸣笑了笑：“现在结婚都要求有房，最好是在市里买房，市里买不起房子的，就在村子里盖房子，家家户户都盖的不错，差了，娶媳妇都费劲。” “啧啧，这年头娶媳妇成了大事了。”赵明打趣道。 邱一鸣点点头：“别说，还真是大事。” 韩彬走到门口，低头查看了一下，门口的斜坡上有车胎留下的印记，门口两侧的玻璃砖上，已经贴好了一副对联，万事如意福临门，一帆风顺吉星到，横批财源广进。 赵明走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谁呀？” “开门。” 没多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到了铁栅栏门口，瞅了一眼韩彬等人，目光落在邱一鸣身上：“你们有什么事吗？” “开门，我们是警察。”赵明亮出了警官证。 男子一脸懵逼的打开门：“警察同志，你们来我家有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 “王增民。” “你们家是不是有一辆黑色大众车?” “是，怎么了？” 赵明径直往里走，往院子里瞅了一眼：“车在哪？” “车借出去了。” “借给谁了，什么时候借的？” 王增民还没回话，院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咋的啦，外面谁来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出来，穿着一个围裙，手上还蘸着面粉。 “老婆，这几位是警察同志，问咱家车的事呢。”王增民道。 “啥车，咱们家没车。”女人拉了王增民一把：“警察同志，我们家没车，你还是去别人家打听一下吧。” 赵明皱眉，呵斥道：“问你话了嘛，别张口就来。” “这是俺家，还不让俺说话呀。”女人一仰脖，气更足了。 “王增民刚才都承认了，你们家有一辆黑色的大众车，你现在矢口否认，当我们警察傻呀。”赵明反驳道。 “俺们家是有一辆大众车，但是早就借给别人开了，根本就没在家，我们家现在的确没有车呀。”女人狡辩道。 “借给谁了？” 王增民的老婆张口就来：“借给朋友了。” “哪个朋友？” “记不清了，你让俺们想想行不？”王增民的老婆反问。 “行。”韩彬摆了摆手：“把他们俩都带回派出所，找个安静的屋子，好好想。” 邱一鸣给手下的两名民警使了个眼色：“带走。” “别别别，警察同志，有啥话好好说。”王增民有些急了，眼看就过年了，这个当口谁愿意去派出所，万一出不来了，这年还过不过？ 赵明瞪着眼睛：“说什么，我们找到你家，就是有十足的证据，早把你查清了，还跟我们胡搅蛮缠。” “是是，我媳妇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王增民带着讨好的语气。 “车呢？” “昨天上午，我小……”王增民还没说完，他媳妇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别说，让我说……” “啪！” 王增民挥着胳膊，一巴掌抽在媳妇的脸上：“这个娘们，刚给你两天好脸，你就蹬鼻子上脸，你平常耍混就算了，在警察面前还敢瞎扯，还想不想过了。” “你怎么敢打我……”王增民老婆急了，挥着胳膊就要抽回去。 “啪！” 王增民个子高、胳膊长，又甩了老婆一个大嘴巴子：“你疯啦，给我滚回去，再跟说一个字，给我滚回娘家去。” “呜呜……”王增民老婆捂着脸，哭着跑回了屋子里。 王增民瞅了她一眼，回过神来换上了一副笑脸：“警察同志，老娘们不懂事，别跟她一般见识。” “王增民，你们的家庭矛盾，我们警方也不好过多的干涉，但我还是要告诫你。”韩彬露出一抹郑重之色： “以后，不要当着警察的面打老婆，明白吗？” “是是，您说的对，我这媳妇，没文化，不懂事，嘴上没个把门的，净给你惹祸，你不打她，不长记性。”王增民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为了她好。” “这倒是实话。”邱一鸣冷笑一声，如果不是王增民那两巴掌，把他媳妇抽跑了，以那个娘们的尿性，少不了要去趟派出所。 “言归正传，车呢？” “昨天早上，有个亲戚把车开走了，要开车带着对象去城里玩，现在还没有还回来。”王增民道。 韩彬从高清摄像头上，看过开车的司机，仔细打量了王增民一番，两人的模样的确不是很像。 “什么亲戚？叫什么？” 王增民露出一抹尴尬之色：“陈立胜，我小舅子。” 赵明哼道：“呵呵，这两巴掌抽的不冤。” 399 进行时 村东口。 郑援朝家。 郑援朝今年六十岁，一儿一女，正好凑成了一个好字。 郑援朝的儿子已经结婚了，还给郑援朝生了个孙子，一家人可以说是过的和和美美。 郑援朝的儿子和儿媳都在琴岛工作，之前还说要回来过年，结果昨晚打电话说不回来了，一是孩子小，家里不如城里暖和，怕小孩适应不了生病；再一个，村里过年热闹，走动的人也多，不想找麻烦。 郑援朝也能理解，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在郑援朝看来，过年就是全家团聚的日子，你平常工作忙、有事回不了就算了，这都过年了，再不聚一聚，啥时候聚。 农村冷，啥病毒也得冻死，能有啥事。 说白了，郑援朝还是想儿子，想孙子，他这么大岁数了，过的是啥，不就是过人嘛。 这下可好，人家在城里的小家过年了，就剩下老两口和一个女儿，三人过有啥意思？ 过个球。 “大伯，您看这两个小灯笼，我给您挂院里咋样？”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郑援朝的女儿叫郑香香，过了年，也就23岁了，也到了说亲的年龄。 前段时间，郑援朝的女儿回来，有人介绍了一个对象，是邻村的小伙子陈立胜。 小伙子长得挺精神，个头也不小，嘴也灵，见人就叫，郑香香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昨天两人还去琴岛市玩了一趟。 一想起这个，郑援朝心里更不得劲，女儿跟着人家小伙子往城里跑，啥也不怕。 自己儿子跟着儿媳妇在城里，啥也怕，连家也不敢回。 这叫什么事？ 不能细想，不然心里更不得劲。 不过，郑援朝发现女儿昨天回来之后，似乎变的有些沉默寡言，提起陈立胜也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这不，今天下午刚吃了中饭，陈立胜就跑到了郑家，忙前忙后，比亲儿子勤快多了。 郑援朝也不傻，结婚前是一回事，结婚后又是另一回事。 自己当年不也这样嘛。 不过，郑援朝有一点对陈立胜还是很满意的，那就是家比较近，以后，女儿回家也方便。 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闪而过，郑援朝指着南屋：“这灯笼就挂在南屋吧，上厕所的时候也亮一点。” 陈立胜痛快的答应了：“行，我去搬梯子。” “香香，别老看手机，去给小陈搭把手。”郑援朝对着一旁的女儿喊道。 郑香香扁了扁嘴：“那么高，我又挂不上。” “挂不上，你不会帮忙扶着梯子。” “大伯，没事，让香香歇着吧，我一个人能行。”陈立胜憨笑了一声。 “咣咣……”就在此时，外面的大门响了。 “谁呀？” “陈立胜在这吗？”外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陈立胜愣了一下：“好像是我姐夫。” 郑香香皱了皱眉，小声道：“你姐夫不会知道了吧。” “没事，我出去看看。”陈立胜下了梯子，将灯笼放到一旁，一溜小跑的出了院子。 郑援朝这把年纪，见得事多了，一听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也跟着走了出去。 “爸，人家是找陈立胜的，你去干嘛？”郑香香抓住了父亲的胳膊。 “以后没准都是亲戚，人家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请人进来坐会，喝杯茶。”郑援朝甩开女儿的胳膊，向外走了出去。 郑香香一跺脚，也跟着出去了。 此时，外面郑援朝家门口站着五个男子，正是韩彬、赵明、邱一鸣、王增民、还有一名民警。 至于剩下的一名民警，被留在了王增民家，防止王增民的老婆报信。 陈立胜走到门口，看到穿着警服的人就有些发虚：“姐、姐夫……找我啥事呀？” 王增民没好气道：“不是我找你，是警察同志们找你。” 赵明亮出了警官证：“你叫陈立胜？” “是，咋的了？”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容貌跟昨天开车的男子很像：“昨天，你是不是开着一辆牌照是鲁b512xx的车去过清滨路？” “有啥事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立胜拿出了几根香烟，递给了韩彬等人：“警察同志，你先说是啥事，我才知道是不是呀？” 韩彬摆摆手，谢绝了。 “立胜，别耍嘴皮子了，开没开车，你自己心里没数？”王增民训斥道。 陈立胜有些不满：“姐夫，我还没说你呢，你这是啥意思呀，带着警察来抓我，你知不知道这是啥地？你先带着他们走，有啥事回来再说。” 王增民也有些无奈，两人毕竟是亲戚，他也想给陈立胜打个电话，可这么多警察也不是摆设呀。 就在此时，郑援朝也走了出来：“小陈，啥事呀，请你姐夫进来坐会。” “大伯，没事，就是我姐夫的朋友来借车，我去给他们拿车钥匙。”说完，陈立胜使劲眨眼睛，在给韩彬等人使眼色。 “那进来说话呗。” “不了不了，他们还有事，拿了钥匙就走。”说完，陈立胜转过身，对着韩彬等人比口型，似乎在说，出去说。 韩彬也没有拆穿对方，人有所顾忌，反而容易被摸透；一旦没了顾忌，事情反而不好办。 王增民也打了一声招呼，一行人就离开了郑家。 “爸，您别看了，咱们走吧。”郑香香拉着父亲。 “他们找陈立胜啥事？你知道不？”郑援朝追问。 “陈立胜不是说了嘛，跟他姐夫借车的。”郑香香敷衍道。 “你当爹老糊涂了，那俩还穿着警服呢，我能认不出来。”郑援朝哼了一声，转身回了院子里。 …… 郑家不远处。 陈立胜停下了脚步，又给韩彬等人递烟：“警察同志，你们找我到底啥事？” 赵明直接推了回去：“小子，我们给你留了面子，还在这耍滑头是吧。” “我没有。” “再问你一遍，昨天，你是不是开着一辆牌照是鲁b512xx的车去过清滨路？” 陈立胜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是。” “那辆车是不是在清滨路出了事故？” “是。” “啥？我的车出事了，到底出了啥事？你小子……”王增民虽然隐约猜到可能出事了，但听到陈立胜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气愤。 “车出了什么事？” “我……”陈立胜露出纠结的神色。 赵明板着脸：“说。” 陈立胜犹豫了片刻：“我昨天带着香香去城里，回来的时候……我当时跟香香聊天，聊得比较投入，不小心追尾了前车。” “追尾了，我车呢，车在哪？”王增民质问道。 王增民是真气，他的车一般是不外借的，因为外借车出了事，还得自己担责任。 但是陈立胜不同，这是他小舅子，他不想借，他老婆也不答应。 王增民平常不怎么管事，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老婆说啥，他一般也不怎么反驳。 说白了，家和万事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通情达理，有些女人爱耍小脾气。 一般情况下，王增民不想跟老婆置气，结了婚的男人都懂，没意思。 陈立胜用力的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扔到地上：“车，我直接开到修理厂了。” “哪个修理厂，车撞的严重吗？”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王增民不要说话：“昨天出了事故，你为什么不报警，不报保险？” “我……”陈立胜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赵明一瞪眼：“说！” 陈立胜摇了摇头。 “警察问你话呢，为啥不走保险，你是不是傻？”王增民也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平常挺机灵，怎么关键时候犯傻。 韩彬摸了摸下巴：“你追尾前车的车牌号是多少？” 陈立胜犹豫了片刻：“我记不清了。” “具体几点撞得车？” “记不清了。” “车上还有其他人吗？” 陈立胜再次摇头。 赵明冷笑了一声：“有意思了，到底是不是你小子开车，还来个一问三不知。” 韩彬追问道：“你的驾驶证呢？” 陈立胜又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没有，还是没带着？” “我、我现在……”陈立胜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清。 “说呀。” 陈立胜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挤出四个字：“我正在考。” 400 各有心思 一听这话，王增民的脸都白了，指着陈立胜的鼻子：“你这混小子，不是说已经考下驾照了吗？居然敢骗我！” “我也是没法的事，别人家都有车，就我家还没买。我怕郑家瞧不起，就想开着你的车去城里玩一趟。等过了年，我再想办法弄个驾照、买辆车，在村里没车真不方便。”陈立胜解释道。 王增民叹了一口气：“平常看着你小子挺机灵，怎么遇到事就傻了，你开我的车，不也是借的吗？老郑家就能瞧得起你？” 赵明一挑大拇指：“得，还有意外收获，无证驾驶，行，真行！” 陈立胜赶忙说道：“警察同志，我会开车，自行车、三轮车、电车、摩托车、拖拉机我都开过，而且我正在考驾照，马上就考下来了。” “你就算今天考下来，昨天一样算是无证驾驶，明白吗？”赵明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这年头还敢无证驾驶，八成是脑子有问题。 有些人看着聪明，其实竟干一些傻事。 “王增民，你车上有没有行车记录仪？”韩彬追问。 “原先是有的，后来坏了，这东西自从买了也没啥用，手里也不是很宽裕，我就没舍得换。” “陈立胜，我再问你一遍，你想清楚了再回答。”韩彬语气严厉。 “是是，您说。” “昨天傍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 “就是我刚才说的，不小心追尾了前车，因为我没驾照，就没敢报警。我原本是想找个有……”说到这，陈立胜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 “我跟被撞的车主商量了一下，我们就私了了。” “怎么个私了法？” “他给我要两万块钱。” “你给了吗？”王增民追问。 “他要报警，不给能咋滴。” “两万，撞的啥车呀，你就给两万，是不是傻了。”王增民质问道。 在他看来，陈立胜这小子还是没经验，你找个有驾照的人顶一下，然后再走保险，何必非要自己掏钱。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王增民不要说话：“被撞车辆的车牌号是多少？” 陈立胜犹豫了一下：“我拍了一张照片。” 韩彬接过手机瞅了一眼，被撞的是一辆奔驰车，后面凹了一块，号牌是鲁b317xx。 “你有车主的联系方式吗？” “有，我们加的微信转账，他说自己去修车，多退少补。”陈立胜道。 “赵明，让李辉查一下这辆车的情况。” “是。” “郑香香的手机号是多少？”韩彬问道。 “警察同志，您找香香有什么事？” “别问那么多了，要么你把她手机号给我，要么我派人去家里提人。” “别别，我给号码，给号码。”陈立鹏赶忙拿出手机翻找。 而后韩彬拨通了郑香香的手机。 “喂。” “是郑香香吗？” “你是哪位？” “我是刑警队的韩彬，正在你家外面跟陈立胜谈话，想请你出来一下，询问一些情况。” 郑香香有些紧张：“韩警官跟我没有关系的。” “你不要紧张，因为当时你也在车里，我只是例行询问几个问题。” “行吧，我换身衣服就出去。”郑香香还是答应了，去外面说总比警察来家里的好。 片刻后，郑香香从家里走了出来，陈立胜要过去迎接，被邱一鸣给拦住了。 “郑小姐，我姓韩，刚才是我打的电话。” 郑香香有些紧张：“韩警官您好。” “昨天陈立胜开车带你去琴岛市，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事故？” 郑香香咬了咬嘴唇：“是。” “你说一下事故的经过，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要是撒谎，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郑香香点点头：“昨天，他开车过来接我，说要带我去琴岛玩，我对他印象还不错，当时也没有多想，就跟他一起去了。” “去的时候都挺好，商场里的人也不多，我们逛的很开心，回来的时候，他开车的时候走神，跟前面的车追尾了，被撞的车主要报警，他不让，这时候我才知道他没有驾照，他拿了两万块钱跟人家私了了。” “如果我知道他没有驾照，一定不会让他开车，他没有钱陪给被撞车主，我还给了他垫了两千块，他给他姐要了一万，这才凑够了两万块钱。”说到这，郑香香也有些哽咽了： “我到现在都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他处。” 韩彬不是李辉，对后面的八卦没太大兴趣，郑香香和陈立胜的说法基本是一致的。 问完话，韩彬就让郑香香回家了。 赵明走了过来：“彬哥，我跟辉哥联系过了。” “李辉怎么说？” “那辆奔驰车主报过事故，不过，事故原因并不是被撞，而是车主的老婆倒车的时候，不小心将油门当成了刹车，车尾戳到了墙上。” “什么时候报的事故？” “昨天晚上，保险公司验过车损，理赔了一万八千多。” 韩彬问道：“你认为他们谁在撒谎？” 赵明思索了片刻：“我觉得双方都有撒谎的动机。如果陈立胜撒谎了，就说明他很可能就是凶手。如果是奔驰车主撒谎了，就说明奔驰车主伪造事故现场、涉嫌骗保。” 其实要证明谁在撒谎并不难，如果两辆车真的发生碰撞了，肯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比对一下即可。再一个按照陈立胜的说法，奔驰车也在现场逗留过，可以查看奔驰车的行车轨迹。 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如果奔驰车有行车记录仪，就更容易判断了。 韩彬和邱一鸣让陈立胜带路去了修理厂，同时，赵明带人去找奔驰车的车主。 一个小时后，双方在修理厂碰面。 奔驰车主叫王东奎，四十来岁，中等个，身材有些发福，看起来很稳重的一个男子。 见了韩彬和邱一鸣后，立刻给众人发烟：“警察同志，误会、误会。” 韩彬竖起手掌，谢绝了香烟：“什么误会？” “我这……”王东奎露出一抹苦涩：“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你就说吧。” “这……我也不清楚该从哪说……”王东奎走到跟前，小声道：“我和善宁路派出所的刘副所长是盟兄弟，关系特别好，您看……” 韩彬笑了笑，八竿子打不着，扯这个有啥用？ “没用的话，你就别说了，免得害人害己，把事情老实交代清楚，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 王东奎这个人有点生意头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二十来年，十分老练的一个人。 一开始就是递烟、说好话、扯关系，十分圆滑世故的一个人。 这种人刚一见面，会让人觉得挺热情，挺不错。 但到底是个啥样的人，还得相处久了才知道。 磨了足足一个小时，王东奎才肯说实话。 王东奎的车的确被陈立胜追尾了，王东奎想打电话报警，陈立胜就有些慌了，王东奎就看出了对方有事，要跟对方交换驾驶证，陈立胜才说出没有驾驶证。 这个时候陈立胜提出，要给自己姐夫打电话，想让自己姐夫帮自己顶，然后就可以让王增民走保险赔偿，王东奎不同意，直接拿着手机开始录像。 陈立胜无奈只能私了，给了王东奎两万块钱。 就像赵明猜测的那样，王东奎回到家之后，在保险公司找了熟人，直接就走了自己保险，又有一万八千多到手了。 这种事肯定是不对的，但这种情况却很常见。 如果不是被露水河抛尸案牵连，这件事不会被察觉，王东奎白赚了两万块钱。 但韩彬既然查到了，那肯定要公事公办。 陈立胜无证驾驶，肯定要拘留的。 王增民将车交给没有驾驶证的人使用，也是要受到处罚的。 王东奎涉嫌伪造事故现场骗保，也是违法的，一样要受到处罚。 总之，三个人都跑不了，一股脑的都被抓进了派出所。 王增民气的脸都青了，对着陈立胜一阵破口大骂，如果不是警员拉着，没准当场就打起来了。 他这真是受的无妄之灾。 401 新线索 为了这起事故，折腾了一个下午。 韩彬等人回到二组，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赵明叹了一口气：“哎，彬哥，这年还能过不？” “你说呢？” 赵明耸了耸肩。 二组的人陆续返回后，韩彬开始总结案情。 韩彬环视了一眼众人：“都说说情况吧。” 田丽道：“我在公安系统查看了失踪人口，目前还没有找到疑似嫌疑人的，指纹和dna比对暂时也没有结果。” “我联系了交警队和保险公司，查了一下抛尸现场附近的事故，没有发现疑似嫌疑车辆。”李辉道。 韩彬点点头，其实嫌疑人在撞人后，报保险的可能性极小，韩彬只是不想漏掉任何线索，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有线索很正常。 杜奇也开口道：“我沿着清滨路一路搜索，没有发现大量的血迹，车辆的碎片倒是有，但目前无法确定是不是嫌疑车辆的，也很可能是其他事故车辆留下的。” 韩彬思索了片刻后：“这样，明天田丽继续留在警局，看看有没有人报失踪，其他人主要的工作放在查看监控上。”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吴霞推门走了进来。 韩彬起身道：“吴姐来了，快请坐。” “不用了，我给你们组送一份报告。”吴霞将一份资料递给韩彬。 “尸检报告出来了？” “还没有，是毒物检测报告。” “你是说死者生前中过毒？” “确切的说，受害人就是被毒死的，而不是被车撞死的，经过进一步的尸检，撞伤应该是死后留下的。” “毒死的。”韩彬有些意外：“什么毒？” “琥珀胆碱和氰化钠，这两种成分一种是强效麻醉剂，一种是剧毒药物，只要被注射入体内，人很快就不行了。” “这么专业。”李辉嘀咕道。 “据我估计，死者应该是在手背注射的毒药，但是因为被汽车撞了，手背已经血肉模糊，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注射的伤口，经过了进一步的尸检才发现了毒药成分。” 这个线索改变了案件的性质，韩彬思索了片刻问道：“那死亡时间呢？有变动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不受影响。” 说明情况后，吴霞就离开了，她的工作也不比刑侦队的轻松。 韩彬等人则是继续开会。 李辉吃了一块口香糖：“彬子，这案子的性质变了，是不是要调整一下调查方向。” 韩彬点点头：“不光要调整调查方向，肇事汽车发生事故的时间也会有变动。” “之前，咱们以为嫌疑人是被撞死的，所以发生事故的时间，应该就是受害人的死亡时间，但现在证明受害人是被毒死的，那么他被撞的时间就变的不确定。” “彬哥说得对，也就是说肇事汽车发生事故的时间，应该是从昨天下午四点到今天上午案发之间。”赵明顺势分析。 田丽问道：“死者既然已经被毒死了，为何又会被汽车撞？” “会不会是凶手毒杀了受害人，为了逃避罪责故意伪装成了交通事故。”孙晓鹏脑洞大开。 “如果真是这种可能，那么凶手绝对是个老手，会不会是职业杀手所为。”李辉道。 韩彬摇了摇头：“职业杀手不会留下中毒这么明显的线索。” 杜奇摸着下巴说道：“如果尸体没有及时被发现，毒药成分会随着时间流失，到时候即便发现了尸体，也无法从体内查出毒素。” “目前，最重要还是查出死者的身份。” 韩彬定下了基调，看了一眼手表：“行了，目前也没有重要线索，大家今天都早点回家吧，明天就大年三十了。” 说到这，众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案件的性质变的复杂了，明天根本不可能结案，后天就过年了。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行了，等破了这个案子，一定让大家好好休息几天。” …… 韩彬回到家，只有爷爷、母亲、舅舅三个人。 王庆升住的地方人员比较杂，很多都是从外地回来的，干脆就搬到了韩彬家。 至于韩卫东，上级领导安排了任务，这段时间暂时不会回家了，晚上会住在派出所的宿舍。 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多原本过年期间不休息的公司和部门，最近也都关门了。 根据琴岛市局的决定，派出所的民警都被动员起来了，没有特殊情况不能休假。 其实，二组即便没有接案子，休假的可能也不大。 那时候，很可能晚上都不能回家。 所以说祸福相依，说不清。 今天王慧芳和王庆升出去采购了一番，买了一大堆的东西，没有其他的事情，他们暂时不会出门了。 …… 翌日上午。 大年三十显得有些冷清，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偶尔看到一个人也戴着口罩。 警局里的氛围也有些压抑。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将众人召集起来，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任务。 “李辉，你带人继续调查肇事车辆；我带人调查死者的身份。” 李辉一听，顿时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几分，不过，还是痛快的答应了，这对他来说也是表现的机会。 随后，李辉、杜奇、晓鹏三人一组。 韩彬、田丽、赵明三人一组。 韩彬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从死者被毒死的情况来看，肇事司机未必是真正的凶手。 但这个肇事司机依旧属于涉案人员，可能也知道一些跟案情相关的事，甚至抛尸行为很可能就是肇事者所为，干脆让李辉带人去调查。 韩彬则是另辟蹊径，调查杀死受害者的真凶。 一个小时后，田丽从系统里查到，有人在青光镇派出所报失踪，失踪人员的情况与死者相似。 姓名：谭谷友 出生日期：1995年11月7号 身高：174 失踪时间：1月22号下午 服饰：上身黑色羽绒服，灰色毛衣；下身深蓝色牛仔裤，黑色的保暖裤，一双白色球鞋。 联系人手机：1383514xxxx 地址：临沂村153号 韩彬看完资料后，感觉跟死者情况很相似，立刻带人赶往青光镇派出所调查！ 402 报案人 韩彬从玉华分局驱车赶往青光镇派出所。 一路上，韩彬发现越往城外走，戴口罩的人越少，尤其是到了村子里，戴口罩的反而是少数人。 显然野味费炎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但是，根据韩彬的了解，情况则是愈发严重，二组的一行人都戴着口罩，韩彬还戴了一个墨镜，显得更加帅气。 四十分钟后，韩彬等人赶到了青光镇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也都戴着口罩，而且是市局统一发放的。 民警要是先得了病，也谈不上保护老百姓了。 青光镇派出所负责接待韩彬等人的是派出所的警长，孙伟喜。 孙伟喜也戴着口罩，跟韩彬握了握手：“韩组长，特殊时期，口罩就不摘了，您别见怪。” “怎么会。”韩彬不以为意道。 “报案人已经到了派出所，我带你们过去。”孙伟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报案人和失踪的人是什么关系？” “是失踪人的父亲。” 在孙伟喜的带领下，韩彬等人进了一间会议室。 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一间平房，里面摆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放着几个木椅，一台饮水机，仅此而已。 木椅上做个一个老汉，看起来五十多岁，个子不高，有些黑，眉头皱成了一个山字。 看到孙伟喜、韩彬等人进来，老汉赶忙站起身：“孙警官，我儿子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老谭，这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同志，现在由他们负责你儿子的案子。” “诶呦，是刑侦队的同志，你们好。”谭老汉赶忙起身，要跟韩彬握手。 韩彬摆了摆手：“你坐，不用客气，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您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谭建国，我儿子叫谭谷友。” “你儿子的具体失踪时间？” “1月22号下午三点。” “你什么时候报的案？” 谭建国回忆了一下：“我是1月23号傍晚报的案。” “为什么没有及时报案，而是等了一天再报案？” “他那天晚上给我发消息，说去别人家喝酒了，我还以为他是心情不好喝酒耍牌去了，所以才没有及时报警，昨天中午他还没回家，我才着急了，跟亲戚朋友们打听了一下，也没有找到人。” “他为什么心情不好？”韩彬追问。 “他和媳妇闹别扭，一直在分居，这不过年了嘛，儿媳妇也没有回来的意思，搁谁心里能舒服。” “你儿子身上有什么特征吗？” “他肩膀上有道疤，是十几岁的时候跟人打架弄伤的，同志，您问这个干啥？” 谭建国反应的这一点，跟法医吴霞描述的情况吻合，再加上其他的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很可能就是谭谷友。 韩彬试探道：“谭先生，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怎么了？” “我接下来的消息，可能不容易接受，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 “咋了，到底咋了。”谭建国露出紧张的神色，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韩彬迟疑了片刻，郑重说道：“昨天上午，我们在露水河里打捞上来了一具男尸，跟您儿子的情况有些相似。” 谭建国嘴唇发颤，声音哽咽：“不会吧，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前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 “我也希望自己是搞错了。” “尸体在哪，您带我去看看，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尸体暂时保存在玉华分局，您随时可以去认尸，同时，我也带了死者的照片，如果您愿意的话……” 韩彬还没说完，谭建国就打断了他的话：“给我照片，我要看照片！” “看之前，还有句话要告诉您，受害人死后尸体被破坏，大半张脸都毁了。” “那我也能认出来。”谭建国露出倔强的神色。 韩彬点点头，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对方。 谭建国用颤抖的双手，缓缓接过了照片，眼睛紧紧的盯着照片，整个人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谭建国身子一软，无力的摊倒。 韩彬赶忙一把扶住了对方，放到了椅子上。 谭建国抓着照片，低声抽泣了起来，脸上露出悲伤、无助的神色。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谭建国虽然没有大声的哭喊，但是韩彬可以看出对方的痛苦，他不是不想放声的哭，而是已经虚脱了，绝望了。 看到这种的情况，韩彬基本能够确定，死者很可能就是谭谷友。 韩彬也算是有经验了，知道谭建国一时半会很难恢复理智。 随后，他将赵明、田丽叫到了一旁。 “田丽，你联系一下技术队，让他们联系通信公司，查一下谭谷友的手机。” “组长，要不要我亲自去通信公司一趟？”田丽问道。 “特殊时期，一切从简，让技术队直接联系，我相信分局会有相应的举措，就不要去人了。” “明白了。” 又过了好一会，谭建国才止住了哭声，用依旧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警察同志，我儿子是怎么死的？怎么就突然没了！” “根据法医尸检的结果，受害人应该是被毒死的。” “是谁？是谁毒死了我儿子！”谭建国双手抓着照片，露出了愤怒、狰狞的神色。 “受害人的半张脸都被毁了，您能确定就是谭谷友？” “我可以确定，我儿子，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们现在还在侦查阶段，这次请您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好尽快查出毒死受害人的凶手？”韩彬正色道。 谭建国质问：“你说我儿子是被毒死的，可是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根据我们的推测，受害人被毒死之后，很可能又遭遇了车祸，所以才会留下外伤。” “哪个混蛋，居然这么狠毒！”谭建国双眼通红，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韩彬顺势说道：“谭先生，这也是我想问的，您儿子有没有什么仇人？” “仇人！” 谭建国露出思索的神色：“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儿子前段时间才跟人打过架，对方还放话说要弄死我儿子。” 403 嫌疑对象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庞书海，也是我们村的。” “为什么打架？”韩彬追问。 “哎，还不是为了安天然气的事，他们家住在村西口，旁边就是我家的地。他们家修天然气非要从我们家地里过，我们肯定不愿意呀，就没同意，结果，他还挺横的，跑到我们家闹事，这梁子也就结了。”谭建国叹了一口气： “有一次，他们家要偷偷的安装，让我逮住了，就发生了冲突，我们两个吵起来了，我儿子为了我，差点跟庞书海打起来，现在想想也确实挺不应该的。” “这安装天然气管道，是在地下，还是走地上？” “地上。” “那按理说，应该对田地影响不大吧。”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就觉得涉及到天然气了有点危险，凭啥从我家地里过。如果当时庞书海把话说清楚，让我们明白具体是怎么个安装法，再说点好话，给点补偿，没准我们家就同意了。” 谭建国抹了一把泪水，哽咽道：“谁知道，他比我们家还横，一上来就闹，我们家自然就杠上了。反正天然气安不上，着急的也不是我们家，我们有啥好怕的。” 说到这，韩彬算是听明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庞书海家安装天然气，管道要从谭建国家田地的上方过，但是这事谭建国有些不乐意。 如果当时庞书海拿着礼物上门，请谭建国吃顿饭、说点好话，没准这事就成了。只是庞书海当时的态度有些硬，双方就杠上了，为了一点小事结了仇。 一旁的赵明插嘴道：“为了这点小事，不至于杀人吧。” “这村里跟外面不同，大部分都是因为小事结仇。”孙伟喜弹了弹烟灰，举了个例子：“我家一个孩子，你家两个孩子，我家孩子结婚，你给了二百。你家两个孩子结婚，我给几百？” 赵明摇了摇头：“这我还真不清楚，一般这种礼尚往来的事，都是我爸妈弄的。” 一旁的田丽也忍不住问道：“孙警长，那你说应该给一百，还是二百？” 孙伟喜摊了摊手：“哪有什么明确的说法，你要觉得关系好，不在乎那点钱，你就各给二百，总共四百。你要是怕吃亏，就各给一百，加起来二百。全凭自觉。” “可你要各给一百，遇到了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他就会觉得不高兴。我给你家孩子二百，吃你家一顿喜宴。你给我家孩子各一百，吃我家两顿喜宴，这摆明了占我便宜嘛。没准就把你恨上了，这农村就是一个小社会，啥人都有。” “为这事弄臭的，多得是。” 田丽耸了耸肩：“那就两个孩子各给一百，吃一顿喜宴，另一顿喜宴不去了，不就公平了嘛。” 赵明撇了撇嘴：“真要算这么清，这朋友不交也罢。” “行了。”韩彬摆了摆手，制止两人讨论这个话题，对着一旁的谭建国问道：“庞书海说过要杀你儿子。” “是。” “怎么说的？” 谭建国虎着脸：“他说，姓谭的，你算个什么东西，连自己的老婆都跑了，跟我这较毛劲，惹急我了，弄死你丫的。” “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谭建国想了想：“有我，有庞书海老婆，还有大队的一个干部，我记得很清楚，庞书海指着我儿子的鼻子，恶狠狠的模样。” “庞书海在哪住着？” “临沂村西口，对面有个地秤。” “你儿子最近一次跟庞书海见面是什么时候？” 谭建国摇了摇头：“没听说他俩又见过面。” “1月22号，你儿子外出做什么去了？” “买肉。” “大年28买肉，29再煮肉，是不是晚了点。”韩彬道。 “我们之前就买了肉的，24号就煮好了，但那时候肉贵，煮的也少，没两天就吃了一小半。28号那天，听朋友说有一批国家储备肉运过来了，这是国家给咱老百姓的福利，肉价便宜的多，就想着再买一点，我儿子就去了。”谭建国擦了擦鼻子，继续回忆道： “晚上他给我发信息，说不回来了，要去朋友家喝酒。我问他肉买了吗？他没回我。” “他出去买肉之后，有没有跟你电话联系？” “没有。” “有没有人见过他？” “问过几个亲戚和他常来往的几个朋友都说没有。” “也就是说，你也无法确定发信息的是不是他本人？”韩彬追问。 “嗯。” “他发信息，有没有说去谁家喝酒？” “没说。” “你带我们去一趟庞书海家，我们要去调查一下。” 随后，一行人开着两辆警车，直奔临沂村庞书海家。 车停在门口，还没下车就看到门从外面上了锁。 “谭先生，你确定这就是庞书海家？”韩彬确认。 “错不了，再往西就是我家的地。”谭建国笃定道。 下了车，韩彬环视了一下周围，庞书海家住在村子的最西头，三层小楼，建造的很漂亮，看模样像是新建不久的。 住在东面的邻居出来倒垃圾，谭建国喊住了对方：“张嫂，庞书海家去哪了？” “前天下午开车走了，去哪我也不知道。”倒垃圾的女人说道。 “前天下午几点走的？” “五点多吧，我也记不清了。”女人说完，就回了自己家。 赵明若有所思道：“他们离开的时间，跟受害人被杀的时间吻合，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韩彬点点头：“走的时间是有点巧。” “肯定是姓庞的干的，要不他心虚跑什么，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儿子做主呀。”谭建国喊道。 “谭先生，你知道庞书海家有什么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吗？”韩彬问道。 谭建国想了想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之前跟他来往不多。” “要不在村子里打听一下。”赵明提议。 韩彬摇了摇头：“野味费炎闹得这么厉害，暂时不适合大范围走访。” “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儿子呀，要是拖得时间长了，凶手毁灭证据跑了咋办。”谭建国露出担忧的神色，怕韩彬等人担心野味费炎撂挑子不干。 韩彬解释：“谭先生，不走访，不等于不查案，我们警方有自己的调查手段，会尽快查到庞书海的下落。” “那你们什么时候能抓到庞书海。” “我们会尽快的。” “那我回了家，咋跟老伴和孙子交代，我……”谭建国又哭了起来。 正在韩彬有些为难的时候，田丽走了过来：“组长，技术队那边已经回信了。” “怎么说？” “谭谷友的手机，已经不在服务区了，无法定位。” “他出事前都跟谁联系过？” “有三个联系人，其中一个就是谭建国，他只跟谭建国发了短信，没有电话联系。剩下的两个手机号的机主，一个叫马高海，一个叫冯瑞丽。两个人都跟谭谷友通过话，其中，冯瑞丽是最后联系人。” 谭建国听了，整个人都愣住了。 404 冯瑞丽 “谭先生，你认识这两个人吗？”韩彬问道。 “认识，马高海也是我们村的，跟我儿子关系不赖，两个人经常一起玩。”说到这，谭建国叹了一声：“冯瑞丽是我儿媳妇。” “你儿子和儿媳妇还有联系？” “这我也不清楚，年轻人的事，我一个当长辈的，也不好多问。” “谭先生，你知道庞书海的联系方式吗？” “知道，这孙子给我打过骚扰的电话，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田丽说：“给技术队打电话，让他们查一下庞书海的号码。” “赵明，给马高海和冯瑞丽打电话，传唤他们去青光镇派出所做笔录。” “是。” 随后，韩彬一行人返回青光镇派出所。 交警监控中心。 李辉、杜奇、孙晓鹏三人正在查监控。 李辉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大过年的也不消停，这些犯罪的人都是怎么想的。” “哪年不是，越到了过年事越多，过不起年，自然要想些歪门邪道的法子。”杜奇哼道。 “这年头只要有手有脚，买不起房子我相信，要说过不起年，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懒。”李辉道。 “人呀，都是不患多寡患不均，凭啥你工作比我好，凭啥你家比我有钱，越这么想，就越不愿意工作，生活也越窘困，到一定的份上，嘿……”杜奇露出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啪。” 孙晓鹏一拍空格键，指着屏幕：“辉哥，杜哥，我查到了一辆车，从里南街到平南街足足开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比其他车多了将近二十分钟。” 李辉凑了过来：“几点路过的？” “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孙晓鹏指着汽车前方：“你们看这辆车的前保险杠被碰坏了，车牌号是鲁b625xx。” 有了车牌号，很快查出了车主信息。 车主：卢雪坡 出生日期：1990年1月18号。 手机号：138264xxxx 地址：琴岛市，卢家镇，卢家村人25号。 李辉站起身，右手攥的咯吱作响：“老铁们还等啥，行动吧。” …… 青光镇派出所。 谭建国一脸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一个木雕一般。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谭建国没有任何反应。 “谭先生，你手机响了。”一旁的赵明提醒道。 谭建国回过神，拿出手机，摁下接听键：“喂。” “谭叔，我是高海，友子有消息了吗？”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呜呜……”谭建国又哭了起来。 “谭叔，咋的啦，你哭啥。” “友子，他……他……”谭建国支支吾吾，还是无法说出口。 “谭叔，到底咋的了。” “友子……没了！” “啥，您别吓唬我，前两天我们还通过话，咋就没了。”对面的男子诧异道。 “呜呜……”谭建国又低声抽泣了起来。 “谭叔，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我在派出所。” “是青光镇派出所吗？他们刚才还联系过我。” “是。” “你等着，我这就过去。”说完，男子就挂断了手机。 谭建国用力敲了敲额头，泪水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涌。 二十分钟后，马高海来到了青光镇派出所。 马高海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急忙走到谭建国身边：“谭叔，到底啥情况呀？” 谭建国说不出话，就在那摇头。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是马高海。” “是，警察同志，友子到底怎么了？” 一旁的赵明说道：“马高海，我刚才给你打过电话。” “是。” 马高海叹了一口气：“我问您啥事，您也不说。这大过年的，最近又闹费炎，我老婆不愿意让我来，我想着可能跟友子的事有关，就打电话问了问谭叔，知道出事了，赶紧过来了。” “我们请你过来，是想给你做个笔录。”韩彬道。 “警察同志，友子真的出事了。”马高海追问道。 韩彬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受害人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谭谷友。” 马高海接过照片，仔细查看了一番：“是，他是友子，怎么会这样，谁把害成这样了。” “你最后一次见谭谷友是什么时候？” “几天前吧，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前天我们打过电话，那时候还好好的，我真没想到……”马高海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联系你做什么？” “他说，镇上运来了一批国家储备肉，问我要不要去买，我怕发微信说不清，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我们俩就聊了一会。”马高海回忆道。 “聊什么了？” “他说储备肉便宜，问我要不要买。我不是很想买，冻肉肯定不如鲜肉好吃，尤其是猪肉，刚宰杀的肉煮着吃才有年味，哪怕是少买点，但味肯定不一样。” “友子跟我说，他今年想多买点，除了自家吃，再给老婆那边送点，趁着过年来往一下，要是老不走动，怕明年老婆跟他离婚。” “我说，你要想去老丈人家，那更应该买鲜肉了，这才显得你有诚意，要不然你送了，人家心里也未必高兴。” “友子说，他也想买鲜肉，但是今年肉价太贵了，买的少了不好看，买的多了，又买不起。” “后来聊了一会，他就把电话挂了，说去镇上看看，肉要是好就买，不好就买点别的，给老丈人送过去。” “你的意思是说，谭谷友想跟自己的老婆和好？”韩彬追问。 “那肯定的呀，她媳妇就算再不好，那也是孩子的亲妈，家里有个女人才能过日子，要不家里成什么样子了。”马高海叹道。 韩彬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有没有说过，怎么去镇里买肉？” 马高海回忆了片刻：“想不起来了。” “谭先生，你儿子出门有没有乘坐交通工具？” “有，他是骑着摩托车出去的。” “什么样的摩托车？” “是一辆红色的摩托车，田江牌的。”谭建国说道。 韩彬拿本子记了一下，这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而后话锋一转问道：“谭先生，您儿子和冯瑞丽到底有什么矛盾，您觉得他们还能复合吗？” 冯瑞丽是谭谷友的最后联系人，弄清楚两人的关系，对案件接下来的调查很重要…… 405 熟悉的陌生人 “哎，怎么说呢，夫妻之间的事，一句两句很难说得清……”谭建国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这个儿媳妇年纪不大，是个爱玩的性子，经常跟着一帮朋友出去玩，有时候连孩子都顾不上。我儿子经常为了这事跟她吵，一来二去两个人就闹起来了，以前，儿媳妇也回过几次娘家，都是我儿子上门说好话接回来的，但是这一次闹得比较厉害，儿媳妇非要离婚，这不，过年了还住在娘家。” 赵明追问：“你说冯瑞丽爱玩，怎么个爱玩法？她有很多朋友嘛。” “是，男的女的一大帮人。” “你儿子和儿媳妇之间的感情，有没有第三个人插足？” “这我不太清楚。” 赵明扭头望向一旁的马高海：“你跟谭谷友关系不错，他有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 “怎么可能不说，他只要一喝酒，就爱说这事。” “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有没有第三者插足？” 马高海犹豫了一下：“他平常不说，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面子上也过不去。都是喝酒以后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你说吧，我们警方会辨别。” “他怀疑冯瑞丽有相好的，圣诞节那天，他去过冯瑞丽上班的地方，发现冯瑞丽坐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上班，友子就过去质问冯瑞丽，一开始冯瑞丽说他管不着，两人还吵了一架，后来，友子非要去公司里面找那个男的，冯瑞丽怕事闹大了才解释，说这个男同事住在她家附近，只是拼车上班，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赵明提出了质疑：“既然，谭谷友怀疑冯瑞丽已经跟别的男人好上了，为什么还想跟她和好？” 马高海露出一抹苦涩：“诶，这事怎么说，一是有孩子。再一个，农村娶个老婆不容易，友子的条件一般，跟冯瑞丽离婚了，以后能不能找到老婆还不一定，瞎过呗。” 赵明有些不认同，在他看来，再漂亮的女人，一旦出了轨也不能要，宁愿打一辈子光棍。 “你知道，冯瑞丽的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吗？” 马高海摇了摇：“这我不好问，而且他当时喝了酒，我又怕他酒劲上头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也就没再提这茬。” 就在此时，孙伟喜走了过来：“韩组长，冯瑞丽来了。” 韩彬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去另一间屋子见冯瑞丽。 冯瑞丽二十岁出头，头发有些发红，个子不高，长得还算漂亮，皮肤有些黑，颇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你叫冯瑞丽？” “是，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你和谭谷友什么关系？” “是我丈夫，找到他了吗？” 韩彬反问：“你知道谭谷友失踪了？” “昨天下午，他父亲给我打过电话，说谭谷友找不到了，问我有没有见过他。” “你最近见过他吗？” “没有，我们有段时间没来往了。” “他最近一次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 “记不清？”韩彬皱了皱眉：“他最近没给你打过电话吗？” 冯瑞丽张口就说：“没有。” 技术队查过谭谷友的通信记录，1月22号那天下午谭谷友和冯瑞丽有过通话记录。 “你的手机有没有被其他人用过？” “没有，我设了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冯瑞丽道。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介意让我看一下手机吗？” 冯瑞丽有些不情愿，犹豫好一会，才解开手机密码递给了韩彬。 韩彬点开手机通话记录，发现1月22号下午冯瑞丽接过电话，来电号码正是谭谷友。 “你和谭谷友关系怎么样？” 冯瑞丽低下头：“警察同志，谭谷友的失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跟他没有联系了，过了年，我就打算跟他离婚了。” “谭谷友的手机号是多少？” “138251……后面，我记不清了。” “你连自己丈夫的手机号都不知道？” “是。” 韩彬坐在桌子上，试探道：“你再回想一下，1月22号下午那天，有没有接到过电话？” “1月22号……我也记不清了。” “仔细想。” 过了一会，冯瑞丽低头想了想：“哦，好像有一个销售电话。” “销售什么的？” “是一个卖车电话，他跟我推销了一款车，问我有没有时间过去看。”冯瑞丽回忆道。 “你之前有过买车的打算？” “是，我咨询过，现在没车太不方便了，想买个便宜点的车代步。”冯瑞丽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谭谷友到底怎么了？” “我们在露水河发现了一具尸体，跟谭谷友失踪的时间吻合。”韩彬道。 “让我看看，我能认出他来。” “他的尸体遭到了破坏了，看起来可能会有些血腥。” “没事，我都已经来了，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回去。” 韩彬拿出照片，递了过去。 冯瑞丽接过照片看了一会，随后将头扭到一旁，照片倒扣在桌子上：“是他，谭谷友。” “你和谭谷友之间有什么矛盾？”韩彬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现在已经这样了，我……”冯瑞丽有些哽咽。 韩彬没说话，只是一直盯着对方。 冯瑞丽被看的有些不自然：“警察同志，您不会是怀疑我跟他的死有关吧。” 韩彬目光犀利：“谭谷友临死前的最后一个联系人就是你。” “不可能，我最近都没有跟他见过面。” “1月22号那天下午，谭谷友给你打过电话。” “这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再说了，您是怎么知道的？”冯瑞丽露出诧异的神色。 “我们在通信公司查过谭谷友的通信记录，上面有明确的记载。”韩彬道。 冯瑞丽显得有些紧张：“这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真的没有，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冤枉我呀。” 韩彬将冯瑞丽的手机放到桌子上，指着手机的通话记录：“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谭谷友的手机号？” 冯瑞丽接过手机，念了一遍手机号，顿时，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406 隐藏 “现在认出来了？” “好，好像是他的。”冯瑞丽带着一丝颤音。 韩彬面色严肃，质问道：“为什么撒谎？” 冯瑞丽有些紧张，赶忙解释：“我，我没有撒谎，我早就把他的手机号删了，1月22号那天，我正在收拾东西，听到了手机响了，就赶忙接听了电话，我根本就没仔细看手机号，我真的以为是汽车销售人员打的电话。” “打电话男子的声音呢？” “是个男的。” “这个声音你有印象吗？” 冯瑞丽低下头：“想不起来了。” “那就好好想想。” 冯瑞丽深吸了一口气，思索了片刻：“警察同志，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跟谭谷友都已经打算离婚了，他的事，我真的不是很了解。” “那他临死前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赵明反问。 “我哪知道。”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跟谭谷友离婚？” “感情不和。” “你们之间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 “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离婚总得有个原因吧。” “他这个人好吃懒惰，从结婚到现在换了好几个工作，没有一个干长久的，19年就不说了，18年他总共也没挣三万块钱，还不如我一个女人挣得多。”冯瑞丽叹了一口气，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这年头，钱都不值钱了，一年三万块钱够干啥，只要是个男人，不缺胳膊、不缺腿、不偷奸耍滑，谁一年不挣个五六万，可他呢，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我听说，你跟一个男同事关系不错，他因为这件事，还专门找到了你们公司？” “哼，他自己没本事，看我跟哪个男的在一块都心虚，我工作的地方离我娘家有点远，所以就跟一个男同事拼车，让人家每天载我一段，要不然大老远的，我总不能天天骑着电动车。” 冯瑞丽有些伤感：“我知道，这么说，你们可能觉得我有些势利，但谁想过我的难处。” 冯瑞丽眼睛泛红，用手擦了擦：“夏天的时候，一米多高的玉米地，我一个女人家你说怕不怕，要是让人拽进了玉米地，我……” “冬天，冷就不说了，穿厚一点，也能扛过去，但有一次戴着面貌，捂着耳朵，我根本听不清车笛声，差一点被后面的车给撞了，谁都不容易，但现在的生活跟我之前想的不一样，我……看不到希望。 “1月22号下午，四点到七点之间，你在做什么？” 冯瑞丽语气有些不满：“你还是怀疑我。” “我调查清楚，就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 “我在家。” “做什么？” “洗衣服。” “又有谁能证明？” “我爸妈，我基本上不怎么出门，免得被人笑话，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整天住在娘家，少不了被人嚼舌根。”冯瑞丽自嘲道。 “对于谭谷友被杀这件事，你有没有嫌疑对象？” 冯瑞丽摇了摇头：“我们分居很长时间了，我对他现在的情况不了解，也不关心；如果他没没死的话，我们明年也是要离婚的。” 审讯完冯瑞丽之后，韩彬、田丽、赵明三人走到一旁讨论案情。 “对于这个冯瑞丽，你们怎么看？”韩彬问道。 赵明摸着下巴：“一开始，让她背出谭谷友的手机号，她背不出来，后来她看到通话记录，又认出来了，她会不会是故意撒谎。” “我倒觉得，这一点没什么问题，让我背你的手机号，我一下子也记不全，但我看到手机号，可以认出来是你的。”田丽耸了耸肩膀。 “田姐，这么说你相信冯瑞丽的话？” “也不全信，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至于1月22号那通电话，是谭谷友打的。还是凶手故意打的，我觉得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韩彬沉默了片刻，问道：“谭谷友是几点给冯瑞丽打的电话？” “五点三十四分。”田丽记得很清楚。 “单从时间来看，无法确定这一点。”赵明道。 韩彬若有所思道：“如果冯瑞丽没有撒谎，你们觉得谁的嫌疑比较大？” “彬哥，你相信冯瑞丽的话？” 韩彬点点头，他一直在用微表情分析法观察对方，没有发现撒谎的迹象，冯瑞丽的情绪也比较符合。 “会不会是庞书海杀了人，为了扰乱警方的视线，然后才给冯瑞丽打的电话，目的就是让警方将调查方向，转移到冯瑞丽身上。”田丽脑洞大开。 “那他怎么知道冯瑞丽要买车的事？”赵明追问。 “没准是瞎蒙的，这年头，推销房子、推销车的人还少吗？只要能通话就成了呗。”田丽道。 田丽说的情况，虽然有点巧合，但也不是不可能。 赵明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如果说冯瑞丽在销售这件事上没有撒谎，会不会是其他人欺骗了冯瑞丽。” “你什么意思？”田丽没听懂。 “比如说，是有其他人接听了谭谷友的手机，却告诉冯瑞丽是汽车销售打来的，而后代替冯瑞丽跟谭谷友见了面，把他给……”赵明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如果是这样，冯瑞丽为何要撒谎，她可是明确说了，没有人用过她的手机。”韩彬反问。 “如果，那个接电话的人身份比较特殊，冯瑞丽不想让咱们知道呢。”赵明脑洞大开。 “你是说，冯瑞丽那个可能存在的男朋友！”田丽顺势分析。 “不错。” 赵明点点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要知道，接听手机是不需要密码的。如果冯瑞丽当时跟她男朋友在一起，而冯瑞丽男朋友接了谭谷友的手机，你们说会发生什么事？” 韩彬皱了皱眉，他使用微表情分析，只能确定冯瑞丽在这个案子的态度和情绪上没有异常，如果对方要隐瞒一些线索，韩彬也不敢保证完全能看出来。 赵明的猜测虽然没有根据，但从推理和动机上，还是能说得通的。 现在的前提是，冯瑞丽的是否真的有男朋友，所有的推理都是建立在冯瑞丽有男朋友的基础上。 407 卢雪坡 韩彬思索了片刻：“田丽，你再跟冯瑞丽聊聊，试探一下她有没有男朋友。” “赵明，你去跟马高海聊聊，询问一下他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是。”田丽和赵明分头行动。 韩彬走到院子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摘下口罩，点了一根香烟。 根据韩彬的观察，冯瑞丽本身的嫌疑不大，但是对方是否有男友，现在还不确定。 换句话说，如果对方真有男朋友，那么赵明的猜测就有可能成真。 至于马高海，他来派出所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谭谷友死亡的事，他的情绪已经得到了释放，韩彬也无法用情绪来判断，不过，对方的肢体动作没有说谎迹象。 当然，他的嫌疑也无法完全排除。 还有一个嫌疑对象庞书海，庞书海已经离开了临沂村，目前行踪不明。 因为野味费炎闹得比较厉害，今天又是大年三十，很多常用的调查手段，现在都无法使用。 韩彬也只能尽力而为。 …… 卢家镇，卢家村。 李辉、杜奇、孙晓鹏和一名技术队的人赶到了卢家村的村口。 没多久，卢家村的村长赶了过来。 村长姓卢，也是村子里的大姓，个不高，挺精神，穿着一身蓝色冲锋衣，黑色裤子，厚皮靴。 李辉亮出了警官证：“卢村长，麻烦您了，大年三十还要跟着我们跑一趟。” “应该的，都是为了咱老百姓的事。”路村长拿出几根烟，递给李辉等人。 看着村长手握着过滤嘴，李辉等人都谢绝了。 “警察同志，你们来我们村有啥事？” “我们想找卢家村的一个村民了解情况。” “哪个人？” “卢雪坡。” “卢雪坡。”卢村长嘀咕了一句：“多大了？” “三十来岁。” 卢村长想了会，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老大，咱村你认识一个叫卢雪坡的嘛，三十来岁。” “嗯。” “好，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后，卢村长笑了笑：“小辈人，我见了面认识，光提名字我也想不起是哪家的，我儿子也三十来岁，这个卢雪坡跟他岁数差不多，两人还是同学。” “您知道卢雪坡家在哪吗？” “知道，他爹我们是一辈，都认识。家里就他这一个小子，应该没分家。”说完，卢村长也上了车，领着李辉等人进了村子。 “卢村长，这卢雪坡家是不是有辆车。” “好像是，不过，我们村一千来户，我也记不大清了。” 李辉点点头，反正已经快到了，他也就没有多问。 卢村长好奇道：“警察同志，你们找卢雪坡有什么事吗？” “我们在露水河发现了一具尸体，卢雪坡很可能是涉案人员。” “啥，他不会杀人了吧。”卢村长吓得一哆嗦，烟灰掉到了身上都没有察觉。 “我们还在调查中，具体的情况还无法确定。”李辉道。 几分钟后，在卢村长的指引下，李辉等人找到了卢雪坡家。 卢雪坡家住在一个胡同里，胡同只有三米多宽，只够一辆车进出，把车往胡同口旁一停，其他车辆就无法离开了。 卢村长领着四人到了地方，就离开了。 卢雪坡家大门开着，似乎刚贴好了对联，门口的地上洒上了水。 李辉直接带人进了大门。 “汪汪……”一阵狗叫传来。 李辉往院子里一瞅，墙边拴着一只土狗，身上脏兮兮的，对着李辉等人嚎叫。 “谁呀，谁来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铁盆。 “卢雪坡在吗？” “雪坡，找你的。”女人喊了一声，对着李辉等人反问：“你们是谁呀，我咋以前没见过。” 李辉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刑侦队的，找卢雪坡了解点情况。” “刑侦队。”女人皱了皱眉：“你们找我家雪坡有啥事？” “谁呀。”就在此时，厚厚的门帘被掀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出来。 李辉看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正是他们要调查的嫌疑对象卢雪坡。 “你是卢雪坡？” “是我，咋了。” 李辉再次亮出警官证：“我们是刑侦队的，找你了解点情况。” 卢雪坡愣了一下，露出诧异的神色：“警察同志，你们找我能了解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有一辆白色的本田车。” “是，怎么了？” “车在哪？” “车送去修理了。” “车有什么问题。” “车撞到树上了。” “你几年驾龄了？”杜奇问道。 “七八年了。” “开车时间也不短了，咋就撞树上了？”杜奇追问。 “不小心，走神了。” 杜奇可不买账：“这个借口，可不算好。” 卢雪坡犹豫了一番，咬了咬牙：“其实……我……” 李辉看出对方有所隐瞒，质问道：“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卢雪坡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过年，同学们都回来了嘛，22号那天同学聚会，一年没见了，大家都挺热情的，我……喝了点酒，所以开车就没准头了，不小心撞在了树上，吓得我赶紧回来了，哪敢走保险。” “你不知道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吗？”李辉哼道。 “知道，没喝多少，就一点，半瓶啤酒。”卢雪坡讪笑道。 “骗谁呢，半瓶啤酒就撞树上了。”杜奇冷声道。 “你小子倒是运气不错，酒驾都被你躲过去了。”李辉皮笑肉不笑。 “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卢雪坡赶忙说道。 “车送哪修了？” “送我们镇上了。”卢雪坡道。 李辉扬了扬下巴：“走吧，带我们去看看车。” 卢雪坡的老婆走了过来：“警察同志，我丈夫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你们还看我家车干什么？” 李辉解释道：“如果你丈夫只是酒驾，我们今天就不会专门跑一趟了。我们在露水河发现了一具尸体，而你们家的车也在犯案时间段经过，又发生了交通事故，很有可能就是嫌疑人车辆，我们要进行排查。” 因为当时没有检测血液酒精含量，即便卢雪坡承认酒驾，也无法按照酒驾处理。 无证据，光凭口供是不成立的。 408 喝酒不开车 卢家镇。 老张修车行。 修车行已经关门了，老板家隔得不远，卢雪坡打了一通电话，老板就溜达着走了过来。 老板看着四十多岁，嘴里叼着一根烟，对着卢雪坡问道：“你不是说年后再取车吗？咋又来了。” “张老板，我的车修的咋样了？” “早修好了，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么，你说过几天再来取。” “正好，我今天要用车。” 张老板打开门，扫了一眼李辉等人：“这也是跟你一起取车的。” “对，他们是我朋友。” 张老板点点头，以为卢雪坡是要开车出去办事。 修车行后面有一个大院子，停放着三辆汽车，其中一辆就是白色的本田车。 李辉走过去，围着车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 “看看吧，都修好了。”张老板道。 “老板，这车都修哪了？”李辉问道。 “前保险杠和刹车片。” “旧保险杠呢？”李辉追问。 张老板回忆了片刻，指着一旁的卢雪坡：“我记得修车那天，保险杠拆下来之后，就被他拿走了。” 李辉望着一旁的卢雪坡：“之前的旧保险杠呢？” “这……也没用了，就卖废品了。” “卖哪了？” 卢雪坡迟疑了片刻：“那天，刚好有卖废品的在街上吆喝，我就直接卖给他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哪的。” 李辉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嗯，这个理由不错。” 卢雪坡正色道：“警察同志，请您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李辉走到一旁，跟技术队的人交代了几句。 随后，技术队的人打开了随身带着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几个检测工具。 其中一瓶像是某种喷雾试剂，技术队员在车前方喷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反应，随后又对着一旁的卢雪坡说：“把后车厢打开。” 卢雪坡挤出一抹苦涩：“后车厢里没有东西。” “打开。”李辉道。 卢雪坡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吩咐，走到了汽车的后面，打开了后备箱的门。 技术队员走了过去，先打量了一番，而后拿着试剂在车里喷了几下，车厢里立刻显现出红色。 “后备箱里有人血。” “唰！”的一下，卢雪坡的脸色就变了，长大了嘴巴： “这……不……怎么可能……” 李辉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擦洗过就没事了？” 在查看监控的时候，李辉发现这辆车出现在抛尸现场附近的时候，前保险杠已经被撞坏了，也就是说，撞人的现场并不是在抛尸现场附近，而是将尸体从被撞现场拉到了抛尸现场。 那么盛放尸体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后备箱。 这也解释了，为何杜奇没有在抛尸现场找到肇事现场的地点。 …… 两日前。 1月22号。 这时候，野味费炎虽然已经闹起来了，但是还没有引起人们足够的重视，尤其琴岛离着病原比较远，很多琴岛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前几天，卢雪坡接到了高中班长的电话，请他22号晚上七点参加同学会。 卢雪坡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同学们很久都没见了，卢雪坡也想见见他们，尤其是高中几个关系不错的，现在都天南海北各处跑，也就是过年能聚一聚。 再一个，他家刚买了一辆新车，也想着炫耀一下，自己并不比别人过得差。 卢雪坡原本是不想喝酒的，但是同学们一年没见了，别人都喝，你不喝，你去干啥了，尤其是女同学端着酒杯敬酒，你喝不喝？ 还有几个关系不错的男同学，一年不见了，你不喝怎么联络感情。 无奈，卢雪坡就决定少喝两杯。 但酒这东西，只要你喝了一杯，就有下一杯。 你跟一个同学喝了，另外一个同学过来敬酒，你喝不喝？ 不喝就是瞧不起人家。 喝着喝着，卢雪坡就喝多了。 原本这也不是大事，卢雪坡想着找个代驾。 但是一听说他要去卢家村，都没有人愿意跑，还有一个给他要三百块钱。 卢雪坡一听，还不如自己开车回去，他相信自己开车的技术，再说了，都大年二十八了，交警们应该也放假了吧。 抱着侥幸心理，卢雪坡自己开车回家，刚驶入清滨路不久，就发生了意外。 卢雪坡看到车前的路面上有个阴影，但是因为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踩下刹车的时候已经晚了。 汽车撞到了那个东西，还碾压了过去。 卢雪坡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赶忙下车查看。 看到车底下躺着一个人，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出虚汗，牙齿都在打颤。 卢雪坡被吓得六神无主，足足呆坐了两分钟。 等他回过神来，将那个男子从车底拽了出来，一摸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卢雪坡吓得急忙后退。 大冬天，夜晚的天气接近零度，卢雪坡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拿出了手机想打电话，犹豫再三，手机还是放下了。 他喝酒了。 喝酒撞死人是要坐牢的。 卢雪坡思虑再三，还是没敢报警，将尸体搬到了汽车后备箱，运到了露水河边抛尸。 安全起见，还扒了受害人的外衣，但是搜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死者身份证和手机。 卢雪坡只当是掉在了肇事现场，也没敢再回去找，在尸体上绑上一块石头，将尸体扔进了河里。 卢雪坡返回家中，依旧是惊魂未定，脑子里还想着这件事，在酒精的刺ji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了之后，家里人询问汽车被撞坏的事，他还编了一个瞎话说是撞到了树上，被家里人轮番说教了一遍。 随后，卢雪坡就将车送到了修车行。 做完这一切后，卢雪坡松了一口气，再回想之前的事，看看有没有什么缺漏。 此时的他，没有了酒精的麻醉，也没有之前的慌张，仔细思索了一番，还真让他发现了问题。 第一，受害人被他撞到之后，立刻就没了生命气息，是不是死的有些太快了。 第二，受害人被车撞死，按说应该流很多的血，但无论是肇事地点，还是汽车的后备箱里，都没有留下太多的血迹。 这让卢雪坡有些起疑，莫非自己当时撞的是个死人。 但想归想，尸体都被他丢尽了河里，当时喝了酒，也记不清了。 他也只能期望，这件事能稀里糊涂的过去。 谁曾想，还是被警察找上了门。 当被戴上手铐的一刹那，卢雪坡脑中不断涌现一句话。 喝酒不开车！ 409 踏破铁鞋无觅处 刚刚，韩彬接到了王慧芳的手机，今天是大年三十了，让他早点回家吃年夜饭。 韩彬满口答应了下来，只要没有重要的线索就早点下班，让队员们都能安稳的吃个年夜饭。 “叮铃铃……”韩彬刚关掉手机，又想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韩彬一看是李辉打来的电话，摁下接听键：“喂。” “彬子，我们已经抓到肇事司机了。” “他撞人的时间是几点？” “八点五十分左右。” “他有没有作案时间？” “没有，下午四点到七点之间，他都跟同学在一起。”李辉道。 “肇事现场呢？” “我们现在正在赶往肇事现场的路上，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你把肇事司机的信息发过来。” “知道了。” 挂断手机没多久，韩彬的微信响了，点开一看，里面有卢雪坡的个人资料。 韩彬正在查看资料的时候，田丽和赵明走了出来。 “组长，技术队那边，已经定位了庞书海的位置，在玉华区，迎宾小区附近。”田丽道。 韩彬抽了一口烟：“冯瑞丽那边问的怎么样了？” “经过我的再三询问，冯瑞丽承认自己有个男朋友，不过，她说1月22号那天并没有跟男朋友在一起，是她亲自接听的电话。”田丽道。 赵明笑了笑：“啧啧，还真被我猜对了，她果然有男朋友。” “她男朋友在哪？” “据她说，她男朋友叫郑超，是她公司的同事，并不是本地人，1月21号那天，已经做火车回老家了。” 如果冯瑞丽说的是实话，郑超并没有作案时间，不过，韩彬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赵明：“马高海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马高海说他1月22号下午没有离开过家，他老婆可以作证。” 直系亲属的证词，可信度并不是很高。 韩彬现在的难题，就是人手有些不够，无法分头进行调查，只能先查找最重要的线索。 韩彬找到了警长孙伟喜，请他协助调查一下郑超的情况，看看是否有购买车票的记录；同时，再将马高海的老婆叫来做笔录。 至于韩彬则是带人返回玉华区，调查另一名嫌疑人庞书海。 庞书海和谭谷友两人有直接冲突，嫌疑也是三人之中最大的。 …… 玉华区，迎宾小区。 庞书海家。 庞书海今年三十多岁，家里一共五口人，上面有个老娘，还有一儿一女。 此时，一家五口都在客厅里，庞书海的女儿在看电视，儿子在玩手机。 老娘和老婆在包饺子。 庞书海倒了一壶茶水，自斟自饮的喝着。 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城里买了房，家里还有一处老宅，换着住呗。 “娘，咱第一次在城里过年，您觉得咋样？”庞书海笑道。 “挺好的，安生、暖和。”老太太很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爸，咱今年在哪放炮呀。”庞书海的儿子问道。 “省着点吧，今年不放炮了。”庞书海的老婆道。 “楼下不是有院嘛，在院子里放炮不行吗？”庞书海的儿子有些不满。 “城里不让放炮，消停点吧。”庞书海呵斥道。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庞书海喊道。 “我们是警察，开门。” 庞书海愣了一下，诧异道：“你们有啥事吗？” “有人举报，你家是从外地来的，我们要核实一下情况。” “我们不是外地人，我们老家是临沂村的，这是我们自家买的房子，根本就没有去过外地，都是本地人。”庞书海说道。 “我们要查一下身份证。” 庞书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看到外面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名男子，戴着口罩和墨镜。 “你们咋没穿警服？”庞书海露出疑惑的神色。 “你是庞书海？” “我是。” “我们是刑侦队的，找你了解点情况。”韩彬亮出了警官证。 “刑侦队的！”庞书海后退了一步，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们找我有啥事？” “你认识谭谷友吗?” “认识，咋的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 庞书海摇了摇头：“没啥关系，就是一个村的。” 庞书海的老婆和老娘也走了过来：“你们来俺家有什么事？” “谭谷友死了。” 韩彬话音落下，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过了一会，庞书海露出惊愕的神色：“死了，他啥时候死的。” 庞书海事先并不知道谭谷友失踪的事，更不知道对方已经死了。 韩彬使用微表情，发现他的情绪并非假的。 换句话说，他应该是刚刚知道谭谷友死亡的事情。 他的嫌疑也下降了不少。 “谭谷友是1月22号死的，下午四点到七点之间，你在哪？”韩彬道。 “你们怀疑我？” “例行询问。” “我……”庞书海思索了片刻：“那天，我们刚从村里来市里。” “为什么要突然来市里？” “一是因为没有安装天然气，家里冷。再一个，这不是闹野味费炎了嘛，在农村过年亲戚多，相互走动不安全。来市里清净一些。” “警察同志，1月22号，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跟我老公没有任何关系。”庞书海的老婆说道。 “是呀警察叔叔，那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中午吃过饭，我们一家人就开始收拾东西，五点多往市里走，我爸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庞书海的女儿已经上中学了，说起话来很有条理。 “你最后一次见谭谷友是什么时候？”韩彬追问。 庞书海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1月22号下午。” 韩彬微微皱眉：“你们在哪见的面？为什么见面。” 庞书海挥着手，赶忙解释：“警察，您别误会，我没有跟他见面，而是开车来城里的路上见到他了，我们连车都没下，直接就开车走了，根本就没有打照面。” “他当时在干啥？跟谁在一起？” “干啥。”庞书海嘀咕了一句，回忆了片刻：“他但是骑着摩托车，车后排还坐着一个人。” “什么人？你认识吗？” “眼熟……好像是……”庞书海使劲回忆。 庞书海的老婆凑了过来：“我记得，也是咱村的，老马家的小子。” 410 锁定 赵明瞪大了眼睛：“叫什么名字？” 庞书海的老婆摇了摇头：“那我不知道，我光老远的见过，没说过话。” “我想起了，那小子名字跟我一样，都有个海字，叫……马高海。” “你确定是马高海和谭谷友在一起？”韩彬确认。 庞书海迟疑了一下：“人肯定错不了，但是不是叫这个名，我也不敢保证。” 韩彬拿出手机，找出了马高海的照片：“是不是他。” “对，就是这小子，他当时坐在摩托车的后面，手里还拿着一个编织袋，也不晓得里面装了啥。”庞书海语气笃定。 “警察同志，我老公说的都是真的，我也能确定。” 韩彬打量了庞家众人一眼，沉默了一会，问道：“车上有没有安装行车记录仪？” “有。” “既然你们看到了，你们家行车记录仪上，应该也有视频记录吧。”韩彬道。 “对对对，还是警察同志厉害，一下子就找到了证据。”庞书海一拍巴掌：“同志，我带你们去车里查看。” 随后，一行人下了车库，查看了庞书海的行车记录仪。 这两天，庞书海没有开过车，所以1月22号的视频并没有被覆盖。 韩彬往回翻找，果然发现1月22号下午五点多监控视频中出现了一辆摩托车。 庞书海指着行车记录仪的屏幕：“就是这辆摩托车，汽车这小子就是谭谷友，后面坐着的是马高海。” 韩彬仔细打量了一番，还真是这两个人。 赵明啐了一口：“妹的，马高海这小子居然撒谎，彬哥，咱直接动手抓人吧。” 韩彬出了车里，给警长孙伟喜打了一通电话：“喂，孙警长。” “韩组长，你那边查的怎么样？找到庞书海了吗？” “找到了，庞书海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倒是马高海这小子应该撒谎了。” “这小子怎么撒谎了？” “1月22号下午，马高海见过谭谷友，两个人一起骑摩托车出去过。”韩彬道。 “妹的，这孙子谎话连篇，还把自己老婆找来作证，夫妻俩一口咬定1月22号在家没出过门。”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孙警长，你先将这两人拘留了。我们今天就不过去了，明天再过去提人。” “没问题，这大年三十了，也怪闹心的。” “辛苦您了。” “应该的，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两人又沟通了几句，随后就结束了通话。 韩彬等人要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感谢庞书海协助警方调查，随后就带人离开了。 车上，坐在驾驶室里的赵明问道：“彬哥，咱们现在去哪调查？” “今年大年三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真的？”赵明露出一抹喜色，原本还以为大年三十还要再加班。 “当然是真的了，我可不想以后被人暗地里叫韩扒皮。”韩彬笑道。 赵明和田丽都露出一抹喜色，谁不愿意回家吃顿安稳的年夜饭。 韩彬又给李辉打了一通电话，让他们今天也早点下班。 明天上午十点在分局开会。 韩彬回到家，已经五点多钟了，他中午就吃了一碗泡面，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刚打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王慧芳和王庆升姐弟正在厨房里忙活，韩廷谦坐在客厅里看新闻。 看到韩彬回来了，韩廷谦露出一抹喜色：“彬子回来了。” “爷爷，您看什么节目呢？” “看新闻呢，南方那边的费炎，闹得越来越厉害了。”韩廷谦叹了一声。 王庆升从厨房走了出来，笑道：“国家已经重视起来了，相信很快就能控制住了。” 韩廷谦点点头：“希望吧。” 韩彬脱掉外套，洗漱了一下：“舅舅，做啥好吃的呢？” “都是你爱吃的。”王庆升笑道。 “儿子回来啦。”王慧芳也从厨房走了出来，围着一个蓝色的围裙，上下仔细打量了韩彬一番。 “我爸有消息吗？” “有，中午还视频来着，我看他也不怎么忙，还是在办公室里喝茶水。”王慧芳打趣道。 “他今天回来吗？” 王慧芳摇了摇头：“回不来，听他的意思，至少也得等半个月。” “妈，您也别担心，我爸只是坐镇指挥，未必会跟那些从外地回来的人直接接触。”韩彬安慰道。 “我知道，你去歇会吧，一会咱们就吃饭。”王慧芳应了一声，返回了厨房。 韩彬看的出来，母亲应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晚上一家四口，吃了一顿不算团员的饭。 韩卫东虽然没能回来，不过还是跟韩彬等人视频了一会，他们在派出所也是自己做饭吃，自己包饺子，伙食也还不错。 至于春晚，韩彬觉得那个也就开场相声不错，后面的节目没啥意思。 当然，也可能是他有心事，没有认真的欣赏。 总之，今年的大年三十，过的并不是很满意。 翌日上午，韩彬吃了两盘热腾腾的饺子，一盘三鲜馅，一盘白菜肉馅，又喝了一碗饺子汤，浑身暖烘烘的去上班。 到了分局后，韩彬先去曾平办公室汇报工作。 而后，返回了二组办公室，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韩彬环视了一言众人：“今年是大年初一，我在这先给大家拜个年。” “彬哥，看您说的，应该是我们给您拜年才对。”赵明笑道。 “组长过年好。”其他人也跟着拜年。 韩彬感慨道：“听你们拜年，我这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大年初一还让你们查案，辛苦了。” “彬子，大家都理解，别说这个话了，咱还是赶紧查案吧，能早点下班就行。”李辉挤了挤眼睛。 韩彬点点头：“过年这几天，只要没有重大的案情，咱们都会按时，甚至提前下班。” 听了韩彬的话，众人的积极性更高了。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李辉：“说一下，你们昨天的调查情况。” 李辉翻开笔记本：“昨天，我们抓到了肇事嫌疑人卢雪坡，根据他的口供，我们找到了肇事地点，位于清滨路和北岸村的附近，我们在附近搜查过，没有发现受害人的物品。” “因为受害人已经死亡，所以现场留下的血迹并不多，在卢雪坡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受害者的外衣，已经送去技术队做鉴定了。” 卢雪坡撞的只是死人，而且距离案发时间又隔了两天，发现的线索并不多。 韩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开始安排任务。 411 意外 上午十一点。 韩彬、赵明、田丽赶到了青光镇派出所。 马高海过了个糟心年，一见到韩彬之后就大声喊道：“韩警官，冤枉呀，你为啥要抓我，还把我老婆给关起来了。” “哼，你还觉得自己冤枉？”韩彬冷声道。 “这大年三十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您把我们夫妻关在派出所，能舒服的了嘛，今天又是初一，你说晦气不晦气。”马高海一脸委屈的神色。 “砰！”赵明一拍桌子：“你还好意思抱怨，你以为我们警察不知道这是大年初一，我们愿意到处跑，跟你在这扯皮。” “警察同志，那到底为什么，我昨天不是已经都交代了嘛。”马高海哭丧着脸。 “小伙子，嘴挺硬呀。”韩彬笑了笑，靠在椅子上：“1月22号下午，是不是你给冯瑞丽打的电话？” 马高海低下了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那我说。” 韩彬起身，踱着步子：“1月22号下午，谭谷友给你打电话，想约你一起去买储备肉，不过被你谢绝了。接着，你又给谭谷友打电话，两个人聊了起来，得知他想多买一些储备肉，给老丈人家送去一些，你就动了其他的念头。” 说到这，韩彬瞅了马高海一眼，发现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微微的颤抖。 “你告诉谭谷友，储备肉的味道不如鲜肉好吃，劝他不要去买储备肉；而新宰杀的猪肉又贵，还不如去偷狗吃，狗肉香、又不用花钱，还是新鲜物件，可谓是一举数得。”韩彬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谭谷友： “你们带上含有琥珀胆碱和氰化钠的毒药去北岸村附近毒狗，结果你们发生了冲突，你就用毒药杀死了谭谷友，并且将他的尸体丢弃到公路上，企图伪装成交通事故……” “别说啦！” 马高海红着眼，大喊一声：“不是这样子的，我没有杀他，他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对他下毒手！” “就是你杀的他，我们有目击者，1月22号下午见过你们在一起。” “你不用诈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的。” “你敢说，自己1月22号没有见过谭谷友？” 马高海嘴硬道：“没有。” 韩彬拿出一张庞书海家行车记录仪的截图：“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马高海看到照片后，眼睛睁得老大，身子也微微的颤抖，双手用力抓着照片，将照片抓的褶皱了起来。 “你不是说没见过谭谷友吗？这是什么？”韩彬质问。 “我我……”马高海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马高海，一直都在撒谎，1月22号，你不光见过谭谷友，还约出来将他杀害了。” 马高海猛地站起身来，吼道：“我没有！” 赵明和田丽不约而同的呵斥：“坐下！” 马高海梗着脖子，跟两人对视了一番，最终，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我真没有。” 韩彬顺势问道：“那你自己说，谭谷友是怎么死的？” 马高海目光呆滞，在照片的证据和韩彬连番的质问下，马高海已经被击溃了心防，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陷入了回忆中…… 1月22号下午。 三点四十二分，马高海受到了谭谷友的微信。 “马哥，你干啥呢？” 马高海回道：“刚扫完院子，正准备看会电视。” “你要没事，跟我出去一趟呗。” “干啥？” “我听朋友说，镇上来了一批储备肉，我想买点。” 马高海觉得聊语音费劲，直接打电话过去了：“友子，你家前两天不是买肉了吗？咋还卖肉。” “今年肉价贵，买的少，这不是储备肉便宜嘛，就想着再买点。再一个，年前我还想去冯瑞丽家走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听你这意思，是想给老丈人买点储备肉？”马高海追问。 “是有这想法。” “友子，当哥的劝你一句，这储备肉自家吃行，你给老丈人送礼，好吃不好听呀，别到时候人家不领情，反倒给得罪了。” “不至于吧，储备肉也是好肉，国家给咱老百姓的福利，多好的事呀，上一次发放储备肉，我去的晚了，都被人抢光了，我还想着今天早点去。” “友子，理是这么个理，但事不能这么办，反正，我是不会给自己老丈人送冻肉，哪怕少点，也得买鲜肉，冻肉咱自家吃。”马高海劝道。 “那咋办，鲜肉太贵，你也知道，我手里没啥钱，过个年心里也没底。”谭谷友语气中透发出一种无奈。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说的好听，可真要没钱，这年能过的安生？ 马高海想了想：“友子，你开着摩托车过来，哥带你去弄点肉。” “啥肉？” “好肉！”马高海故意卖了一个弯子。 “海子，你就别跟我这绕弯了，赶紧说吧。” “香肉，想吃不？” “想呀，那能不想。”谭谷友咽了咽口水：“上次去你家吃香肉，我现在都忘不了那个味，真好吃。不过，这东西咋弄？” “赶紧来吧，哥带你见识见识。”马高海哈哈一笑，随后挂断了手机。 十分钟后，谭谷友骑着摩托车到了马高海家。 马高海拿上毒药和编织袋，坐着摩托车一道走了。 本村他们是不敢整，被主家逮住以后就别在村子里混了。 两个人骑着摩特出了村，哥俩有说有笑，天南地北的瞎聊呗。 说着说着，就提起了冯瑞丽，谭谷友的心里就有些不适滋味，忍不住跟马高海抱怨了几句，马高海也跟着劝。 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 两人到了北岸村，骑着摩托车在村子周围逛，他们也不敢去村子里面，就在偏僻人少的地方，毕竟，这也不是啥光彩的事，两个人也有些心虚。 “友子，快看，那边有个狗，个头还不小。” 谭谷友往狗的方向骑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金毛趴在路边，似乎在低头吃东西。 “这狗挺漂亮，毒死了怪可惜了的。”谭谷友有些不忍心。 “你还想吃香肉不，想给老丈人送礼不，这狗皮一扒谁知道是金毛，这刚杀的狗肉香的很，你老丈人吃美了，没准就让你老婆跟你回家了。”马高海笑道。 这话说到谭谷友心里去了，一咬牙，一加油门，摩托车又快了几分。 “慢点，别把狗吓跑了。” “汪汪……”金毛发现了两人，叫了两声后，口中发出呜咽声：“呜呜……” “停下。”马高海经验足，知道狗有了警觉，不能再往前走了。 马高海拿出了一把弩，递给了一旁的谭谷友：“你上弦，我弄药。” 谭谷友接过来，这把弩他并不陌生，在谭谷友家见过，两人还一起打过兔子，弩是自制的，上弦的时候会有些勒手。 “海子，这弦不好上呀。” “你笨死了。”马高海抱怨了一句，拿出一个创可贴，粘在了谭谷友的手指上：“这不就得了嘛。” 为了避免射偏了，马高海多弄了几个毒药针筒，但这东西也不能提前弄的太多，不小心伤到人就不好了，所以，马高海就准备了三支。 “海子，那狗要跑了，快点，快点。”谭谷友催促道。 “放心吧，它跑不了。”马高海嘿嘿一笑，举起弩，装上了特制的针头，射向了那只金毛。 马高海技术不错，一次就射中了，针头扎在后背上，受力之后，毒药注入了体内。 “呜呜……”金毛对着谭谷友两人恶狠狠的呲牙。 谭谷友咽了咽口水，别说，他还真有点怕狗。 马高海笑了笑：“没事，它挺不了多久。” 马高海话音落下，金毛向着两人扑了过来，吓得两人赶紧跑。 “他娘的，这狗咋这凶！”马高海诧异道。 “海子，你丫的装了半天，被狗追，不也怂嘛。”谭谷友笑骂道。 “哼，我手里是没有趁手的家伙，否则……”马高海哼了一声：“快看，这狗不行了。” 谭谷友打眼望去，果然看到狗停下了下来，趴在了地上，嘴里似乎还叼着东西。 又过了一会，狗趴在地上不动了。 马高海笑了笑，故作轻松道：“走吧，收获的季节到了。” 马高海走到狗旁边，踢了踢狗腿，没有任何反应，随后，蹲下身将针头拔了出来。 谭谷友看着躺在地上的金毛，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香肉好吃，但狗也可爱，算了，反正是老丈人吃，又不是自己。 谭谷友看到狗嘴里还叼着东西，就想着给它拽出来，看着像是一根骨头，谭谷友也没在意，现在家家户户都煮肉，没准是谁家丢的骨头。 谭谷友抓着骨头，往外拽了拽，这狗虽然死了，但是咬的还挺紧。 用力一拽，骨头出来了。 骨头的另一头有些细小，上面还站着血肉。 谭谷友定睛一看，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跑，跟马高海撞了一个满怀。 马高海也被吓了一跳：“你小子疯啦。” “骨头，骨头……”谭谷友吓得脸色苍白，指着地上的那根骨头。 马高海仔细瞅了一眼，像是一根手骨，手掌还剩下一半，剩下三根手指头，两根手指上还挂着血肉。 “我的娘诶，这是人手！”马高海也是大吃一惊，连着退了两步。 “海子，这咋整，这咋整呀，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你妹，让警察知道咱们偷狗的事，没准还得把咱俩一块抓了，你想去派出所过年，我可不想。” “那咋办？” 马高海仗着胆子，找了一只长木棍，将那根手骨挑了起来，掉到了一堆柴火旁：“这不就得了，拿上狗，走。” “这狗还能吃吗？” “不吃，咱卖了总行吧，这不就有钱买猪肉了。”马高海笑道。 “这……”谭谷友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 马高海撇了撇嘴，以为这小子胆小怕事：“你要是不要，那我可就要了。” 谭谷友没有回答，脸色变的有些难看，腿一软，摔倒了地上。 马高海一看，赶忙跑了过去：“友子，你咋了！” 412 吃没吃 马高海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我没……没有杀……友子，他是自己撞到我身上，右手扎在了毒药针上，当时我们被吓坏了都没有反应过来，当我看到他摔倒的时候已经晚了，呜呜……” 赵明听完也唏嘘不已：“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敢，我怕说不清，我不想坐牢。” 赵明猜测：“所以，你就故意将谭谷友的尸体扔在公路上伪装成汽车肇事？” “我没想那么多，知道友子中毒之后，我当时已经吓蒙了，我看到村子里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我知道可能被人发现了，就扶着友子上了摩托车赶紧跑了。”说到这，马高海露出一抹无奈之色： “在路过北岸村和清滨路交叉口的时候，一上公路的时候有个坎，友子从摩托车上颠了下来，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跟友子家里交代，我……” 马高海摇头，已经说不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是有意将谭谷友扔到清滨路上的。” “对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都傻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谭谷友的手机在哪？” “在我家猪圈里。” 韩彬试探道：“那个汽车销售电话，是你给冯瑞丽打的？” “是。” “为什么给冯瑞丽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我都懵了……” “我看你一点都不懵，否则为什么将谭谷友的手机带走了，还伪装成销售人员给冯瑞丽打电话。”韩彬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扰调查，让警方不会将谭谷友的死跟你联系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是被吓坏了，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马高海拍着额头，一直在为自己辩解。 “摩托车在哪？” “我丢在地里了。” “弩和毒药呢？” “被我埋在自家地里了，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友子不是我杀的，真的是他主动撞我的。” 韩彬话锋一转，“你说，你和谭谷友在狗嘴里发现了半截手掌？” “是，就是那半截手掌吓到了友子，是它杀死了友子，是它害死了友子。” “那半截手掌在哪？” “就在北岸村西口一户人家的柴火垛旁边。” “马高海，你最好不要再欺骗警方，否则，你证词的可信度肯定会遭到怀疑。”韩彬告诫道。 “我明白，我真的没有撒谎，真的不敢了。”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他父亲的电话。 韩彬出了屋子，摁下了接听键：：“爸。” “彬子，在哪呢？” “我们在青光镇派出所查案。” “小心点，一定要戴好口罩。” “我知道了，爸，您也要小心点。” “你查什么案子，我就不问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就别乱跑了。” “这么严重了！” “防范于未然嘛。” “我明白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韩卫东说完，挂断了手机。 韩彬叹了一口气，上面的这个决定，让他再一次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韩彬本想着，将马高海抓捕之后，就不用在外面跑了。 但是，马高海又交代出了半截手掌，这很可能又关系到一起命案，甚至要比谭谷友的案件影响更恶劣。 片刻后，赵明和田丽也走了出来。 赵明递给了韩彬一支烟。 韩彬扫了一眼四周，看到没什么人，就先摘下了口罩，点着了香烟。 韩彬抽了一口烟，训斥道：“没影的事别乱说，戴好口罩，比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强。” 赵明讪笑道：“嘿嘿，我这也就是跟你们说，外人我都不跟他们说话。” “组长，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田丽追问。 韩彬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北岸村肯定是要去一趟的，如果真有马高海说的断手，即是本案的重要证据，或许还是另一个案件的源头，不可能无视这个线索。” “这断手会不会是马高海为了脱罪，自己编造出来的证据。”赵明分析道。 “希望是吧。” 随后，韩彬找到了警长孙伟喜，让他和派出所的民警押着马高海老婆去找埋在自家地里的弩和毒药，还有猪圈里的手机，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证据。 韩彬则是带着马高海赶往北岸村查看断手的线索。 …… 北岸村西口。 韩彬等人开车赶到北岸村，不时能看到三五成群、甚至十几个人组团拜年，基本上都没有戴口罩。（我们这边是这种情况，真正重视是在大年初二封cun。） 没多久，北岸村村长走了过来，村长叫赵多余，看起来五十多岁，长得个子很高。 看到赵多余没戴口罩，韩彬递给了他一个，他虽然戴上了，不过看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赵村长，大过年的，麻烦您还得跑一趟。”韩彬客气道。 赵多余习惯性的摸出了一盒烟，不过，想到嘴上的口罩，又栽进了兜里：“同志，这都大年初一了，你们咋都不休息呀，也太辛苦了。”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我们也想休息，关键是有案子在查，没办法休息。” 赵多余好奇道：“我们村能有啥重要的案子呀。” 韩彬将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听说村西口附近可能有一根手骨，赵多余也被吓了一跳：“警察同志，会不会是你们抓的嫌疑人撒谎，我们村子的治安一向很好，怎么会出现这种的东西。” “我也希望他在撒谎，不过考虑到村子的安定，还是要核实一下。” “谢谢。”赵多余握着韩彬的手，感激道：“警察同志，您放心，我们村一定配合配合你们工作。” 随后，韩彬等人押着马高海去指认现场。 在马高海的带领下，众人走了两百多米，就发现了一个柴火垛，旁边还有一户人家。 马高海指着柴火垛：“当时狗就倒在了这，我用棍子把手掌挑飞了，应该是落到柴火垛那边了。” 韩彬给赵明使了个眼色。 赵明是个胆大的，带上手套直接走到柴火垛旁边，仔细搜寻了一番，蹲下身，喊道：“彬哥，真有半截手掌。” 韩彬走了过去，往赵明那边一看，果然有半截手掌，手掌上端有三根手指，下面还有一截腕骨，上面蘸着泥土脏兮兮的，混在木头棍子周围，一时间很难辨别。 赵明拿起手掌仔细观察：“错不了，就是人手。” 韩彬皱了皱眉：“田丽，给技术队和法医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是。” 看到手掌后，马高海显得很激动：“警察同志，我没有撒谎吧，就是这个手掌把我们害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手掌，友子不会死，我也不会被抓了。” 马高海的声音很大，引起了周围村民的注意。 韩彬呵斥道：“行了，你别喊了！” 看到有村民往这边走，韩彬怕他们破坏现场：“赵明，把警戒线拉起来。” “是。” 交代完之后，韩彬走到马高海面前：“你们毒死的那条狗呢？” “不知道呀，我当时看到几个村民过来，我就赶紧跑了，那条狗特别肥，没准是被那几个村民弄走了。”马高海猜测道。 此时，有不少村民围在了警戒线周围，村长赵多余站在一旁，看样子有些吓着了。 “赵村长，赵村长。” 韩彬连着叫了两声，赵多余才反应过来：“啊，警察同志，你叫……叫我。” “赵村长，麻烦您问问警戒线周围这些村民，有没有人在1月22号在附近见过一只死狗。” “啊，好，我去问问。” 赵多余应了一声，走到了警戒线旁，还不待他开口，旁边的村民先好奇的问道：“村长，这是咋地了，咋把这围起来了” “警察查案，你们都离远点。”赵多余指着一个男子：“你……回去，不许到线里头。”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头发旁边染着一绺白毛好奇道：“赵叔，啥案子呀，大年初一还整这一出。” “你们先别管啥案子，我跟你们打听个事，1月22号那天，有没有在这附近捡了一条死狗？” 刚才说话的男子，摸着下巴：“1月22号，也就是大年28呗，我想起来了，王宝栓那小子，那天捡了一条狗，还没死透，身体都热乎呢。” “狗呢？”赵多余追问。 韩彬也走了过来，站在一旁听着。 “那狗吧，是个金毛，还挺好看的。我还想着能不能救活，能救活我就养着。后来，王宝栓说活不了了，应该是被偷狗的人毒死的，他老远就看到有骑摩托车的人毒狗，被他带着几个人吓跑了。” “我问你狗呢？” 染着一绺白毛的男子挠了挠头：“宝栓弄回家了，还说收拾好了请我们大家一起吃，这两天不是闹费炎嘛，我也就没去。” “那狗吃没吃？” 413 谁家的？（求月票！） 北岸村，王宝栓家。 “老铁们，栓子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一帆风顺，二马腾飞，三羊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王栓柱挥着胳膊，一口气念完了。 直播间的弹幕走起。 “666，栓子哥真棒。” “栓子哥这口才，不当主持人可惜了。” “栓子哥过年好，给爷爷、叔叔、婶子也拜年了。” “栓子哥真勤快，大年初一也直播。” “哈哈，很多老铁都好奇我们这是怎么过年的，其实别说一个地了，一个村跟一个村都不一样，我们这一般都是早上吃饺子，中午有时候吃蒸碗，今年咱们吃点不一样的。”王宝栓说到这卖了个弯子： “说实话，今天开直播之前，我心里也有些没底，心想，大年初一呢，老铁们估计也没时间看我直播，刚才一瞅，直播间的人还不少，栓子谢谢大家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厚爱。” “栓子哥，说着说着，你咋跑题了，你们今年过年到底吃啥呀？” “栓子，赶紧让我们看看，婶子给你们做啥好吃的了。” “是呀栓子，你今年直播，至少挣了几十万吧，这伙食咋也得改善一下。” 一看就是黑粉带节奏，几个栓子的铁粉，立刻回怼了几句，然后将黑粉拉黑。 王宝栓为了不让黑粉影响直播，拿着直播器材进了屋子里：“老铁们，大年初一的硬菜揭晓了，香肉火锅！” “我日，是香肉，栓子哥够牛的呀，居然开始吃香肉了。” 粉丝‘你家的小包子’问：“香肉是啥？” “哈哈，包子妹子，你咋连香肉都不知道，香肉就是狗肉呀。”另一个粉丝回应。 “狗狗辣么可耐，栓子哥怎么可以吃狗狗呢。”你家的小包子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王宝栓赶忙解释：“包子妹妹别生气，这个狗跟别的狗不一样，特别凶，是一只岛国品种的狗，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那天跑到我们村了，追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把小姑娘吓得，差点就咬住了，我当时抄起一块板砖就上去，直接砸到狗鼻子上了，这狗直接就废了一半，我又砸了几板砖，就把狗给打死了。” “栓子哥打得好，这样的坏狗就应该打。”你家小包子发了一个支持的表情。 “栓子牛呀，远有武松打虎，近有栓子打狗，老铁，支持你。” “栓子，一看就是行家，知道狗鼻子脆弱，要是打别的地方，这狗越打越凶。” 经过王宝栓的一番解释，别管爱狗，还是不爱狗的人，都是好评如潮，没有人在指着栓子吃狗肉的事。 栓子嘿嘿一笑，他都有些崇拜自己的口才了。 很快火锅弄了起来，桌子中间放着一口锅，里面放着炖香肉，周围放着一些青菜、豆腐、丸子、其他的肉类，王宝栓、王宝栓爷爷、王宝栓父亲、王宝栓母亲围坐成一圈。 “老铁们，开吃啦！” 王宝栓的父亲也对着屏幕打了个招呼：“老铁们，过年好，吃饭喽。” 随后，一家四口，一边直播，一边吃狗肉火锅，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王宝栓一家没有任何不适应。 王宝栓夹了一大块狗肉，栽进嘴里咀嚼了起来：“诶呦，这香肉，是真好吃。” 你家的小包子问道：“栓子哥，我还从来没吃过香肉，真那么好吃嘛。” “好吃！”王宝栓毫不迟疑的应了一声，又对着一旁的爷爷问道：“爷爷，味道咋样。” 老头胡子都白了，声音倒是挺足，一条大拇指：“香！” “爸妈，你们觉得咋样。” 栓子的父母也对着手机屏幕一条大拇指：“香！” 看到王宝栓一家吃的热火朝天，有的粉丝忍不住发弹幕：“快馋死我了，我也想吃香肉火锅！” “栓子，服了，你真是最会吃的主播。” “栓子，你家在哪，我能去你家玩嘛。” 王宝栓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老铁来吧，我家就在北岸村，来了肯定好酒好菜的招待，香肉管够！” “咚咚……”就在此时，外门响起了敲门声。 “我日，说老铁老铁就到，不会是哪位老铁闻着味来了吧。”王宝栓笑道。 粉丝们也是一阵乱起哄：“栓子，你家狗肉飘香，邻居都找上门了。” “老铁，你们先待会，我出去看看，没准真是哪个粉丝上门了，到时候我叫上他，一起吃香肉火锅，一起吃播。”王宝栓嘿嘿一笑就出了屋子。 上午，该拜年的人都来了，中午吃饭的点很少有人来，王宝栓家就关上门了。 “谁呀？” “开门！” “哪位老铁呀，是不是来吃香肉的。”王宝栓笑道。 他的粉丝很多，临近村子里也有不少。 “谁是你老铁，我是赵多余，开门。” “村长，您咋来了？”王宝栓赶忙打开了门，发现外面站着一群人。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叫王宝栓。” “是我，咋了。” “前几天，你是不是在村西口捡了一条死狗。” 王宝栓扭头瞅了一眼村长，知道这事赖不掉：“是，咋的了。” “那狗是你家的吗？” “不是，但也不是我打死的，我看到有人像是偷狗的，我就叫上几个人过去了，我们到的时候，偷狗的人跑了，狗也死了。” 韩彬忍不住追问：“狗呢？” 王宝栓犹豫了一下：“我当时打听了，找不到这狗的主人，我想也不能白瞎了，就拿回家炖了。” 赵明忍不住插嘴道：“吃没吃？” 当赵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让王宝栓有些紧张：“咋的了，那狗没主的，别人毒死了，我想着也别瞎了，我这……” 赵多余指了指王宝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问你吃没吃。” “吃啦。” “真行。”赵多余有些无语。 “啥时候吃的？”赵明追问。 “就刚才呀，我爷，我爸妈还吃着呢。”王宝栓一脸懵逼：“多余叔，咋的了。” 赵多余深吸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该咋解释：“赶紧的，别让你爷，你爸妈吃了，那肉吃不得。” “多余叔，我知道狗是毒死的，没事，29那天肉炖出锅的时候，我们就吃了一次。”王宝栓不以为意，他趁着狗没死透就放血了，内脏也都扔了，不会有什么问题。 赵多余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说这个，那狗有问题。” “啥问题呀？” 赵明听着都着急，开门见山道：“那狗吃过人肉。” 王宝栓瞪大了眼睛：“啥？吃过啥？” “栓子，那狗吃过人肉，赶紧别让你爷他们吃了。”赵多余喊道。 王宝栓转身，往回走了没几步，就吐了一地：“呜哇……” “爷爷，爸妈，别吃了，那香肉不能吃呀！” …… 半个小时后。 王宝栓一家才缓过劲来，不过，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浑身无力。 王宝栓的母亲哭喊道：“栓子，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咋就让俺们吃了这东西……” “别怨孩子了，你刚才比谁吃的都香。”王宝栓的父亲训斥道。 王宝栓脸色十分难看：“警察同志，你们确定那只狗吃了人肉。” 韩彬没有直接回答，反问：“狗的内脏在哪？” 王宝栓指了指外面：“院子里柿子树下面。” 韩彬等人走到柿子树旁，上面盖着一层新土。 赵明从墙根下拿过来一把铁锹，将新土层刮开，露出了里面的内脏，肠子肚子肝脏等乱七八糟的啥都有。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田丽：“把吴法医和技术队的人叫过来。” 田丽转身出了院子，再进来的时候，吴霞和鲁文都走了进来。 韩彬跟两人打过招呼，指了指柿子树的下面：“吴姐，狗的内脏都在柿子树下面。” 吴霞点点头：“我先做个初步的解刨，看看狗的肠胃里，是否残留了人体器官。” 狗嘴里叼着手掌这件事，只是马高海的一面之词，是真是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韩彬摆了摆手：“大家都让开一下，不要干扰法医和技术队的工作。” 众人都退开了几步，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柿子树下，尤其是王宝栓一家三口，都想弄清楚狗有没有吃过人肉。 王宝栓的爷爷因为年纪较大，怕他情绪太激动身体受不了，就被送到屋里休息去了。 吴法医在地上铺了一层透明塑料布，而后又在上面铺了一层蓝色的隔离布，最后将狗的内脏放到了上面，拿着手术刀开始解刨。 刨开了狗的肠胃后，里面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恶臭味散了出来。 韩彬即便戴着口罩，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吴霞十分的专业，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在胃里翻找了一番，用镊子夹起来一些东西放到一旁，有带着指甲的一小截手指，一小片头皮上面带着黑色毛发，还有一块类似于皮肤组织的血肉。 “呜哇……”看到这一幕，王宝栓一家三口又一次吐了。 这一次更是吐的昏天黑地，狗吃了ren肉，等于是他们也间接的吃了。 对此，韩彬没有太多的关注，他只想弄清楚一个问题，这是谁家的狗…… 414 联合办案 凡是见过这只狗的人，韩彬都做了一番例行询问，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只狗是谁家的。 下一步的调查陷入了困境。 青光镇派出所所长孙伟喜那边来了消息。 谭谷友的手机、弩和毒药都找到了。 谭谷友的案件顺利告破，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勘察完现场之后，韩彬返回青光镇跟孙伟喜见面。 接收了证据后，直接押着马高海返回玉华分局。 回到玉华分局后，韩彬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任务，随后去了曾平的办公室汇报。 韩彬敲了几下门屋子里没有反应，又给曾平发了一个微信，才知道他在开会。 二十分钟后，曾平返回了办公室，把韩彬叫了过来。 “曾队，您这够忙的呀，大年初一了还开会。”韩彬打趣道。 “你以为我想？上面又下来文件了，总得一级一级的传达下来吧。” “又有啥事？” 曾平拿出一盒香烟，递给了韩彬一支，笑道：“你爸级别可比我高，他没跟你说过。” “我爸现在不敢回家，我都好几天没见他了；而且工作上的事，他也不怎么跟我说。”韩彬拿出打火机，先给曾平点上了烟。 曾平抽了一口烟：“先说说案情吧，马高海招没招。” “招了。” “那你叫法医和技术队的人过去干嘛？” 韩彬自己也点着烟，抽了一口，沉默了片刻，一时间不知道从那开口。 “墨迹啥，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将事情的经过向曾平描述了一番。 了解情况后，曾平面色有些凝重：“狗吃ren肉，这可不是小事，影响太恶劣了。” “我叮嘱了北岸村的村长，以及了解相关情况的人，让他们不要到处传，不过估计效果不大。” “是呀，这种八卦事，一向是人们最热衷的，他即便不给外人说，也肯定会给家里的亲戚说，这一传十、十传百，瞒不住。” “曾队，那这案子怎么办？” “两个案子分开办，谭谷友被杀案，开始结案；至于这个断掌案，你把证据和线索收拢一下，我去跟戴局汇报一下。” “行。” 随后两人一同出了办公室。 曾平去了副局长办公室，韩彬则是回了二组办公室，准备结案的手续。 一个小时后，曾平到了二组办公室。 一进门，就受到了队员们的热情欢迎，拜年声彼此起伏。 “曾队，过年好。” “曾队，给您拜年了。” 曾平笑着一一回应：“大家都辛苦了，过年也没能好好休息，我代表局里感谢大家。” “曾队，您不也一样嘛，咱端的就是这碗饭。”杜奇道。 曾平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下午，你们把谭谷友的案件资料整理一下，明天就可以休息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韩彬有些意外：“曾队，断掌案怎么办？” 曾平无奈道：“费炎闹的这么厉害，明天就要封cun了，村里是去不了了，狗的来源无法查，休息一段时间吧，等过了风头，再接着查。” “曾队，我们组休息几天？” “等消息吧，我会通知你的，休息期间留下一个人值班，其他人也不要出城，随叫随到，明白吗？” “是。” “行了，回去好好休息，替我向你们的家人问好。”曾平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我日，居然让咱们休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不是在做梦吧。”赵明露出夸张的神色，掐了一下旁边的田丽。 “疼，你掐我干嘛。”田丽咬着牙，也掐了赵明一下。 “啊呀呀。”赵明疼的呲牙咧嘴：“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真的可以休假了。” 看到赵明的模样，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啪啪……” 韩彬拍了拍巴掌：“都别闹了，把手里的工作处理一下，处理不完的，明天加班。” 韩彬话音落下，众人都不扯皮了，开始忙活手里的活。 韩彬刚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恭喜，警员577533，破获雪人连环杀人案。” “奖励功勋值25点。”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4.” “足迹鉴定：熟练度+5.” “观察力：熟练度+3” “额外获赠大礼包一份。” “什么大礼包？”韩彬笑了笑，他对这迟来的奖励还是很期待的。 技能：快速学习一种外语 种类：法德日意 等级：高级 韩彬思索了一下，他已经学过英语了，其他的四个语种，暂时没有学习的必要。 干脆先保留选择，等用得着的时候再说。 对于雪人案的奖励延迟，韩彬也有过一些猜测，案子肯定是破了，但这起案子之前是由市刑侦队负责的，有些手续和证据还需要市刑侦队签字、盖章。 因为之前的爆炸案和野味费炎，市刑侦队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虽然迟了一点，但是对于韩彬来说也算是一份不错的新年礼物。 …… 晚上回家，韩彬将休假的消息说了，家里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现在风气这么紧，能不在外面跑自然是最好的。 韩彬也可以好好休息，晚上喝着饮料、吃着零食，看会电视放松一下。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喝酒。 说是休假，但韩彬做好了被临时抽调的准备。 哪怕明天打电话，让他去执行任务，韩彬都不会感到意外。 接下来几日，韩彬一家四口呆在家里，谁都没有出门。 四个人也没闲着，正好凑成一桌麻将。 麻将这东西老少皆宜，四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搓麻将，时间过的到也快。 这期间，韩卫东每天都会跟家里视频，也是韩彬等人了解外面的另一个渠道。 直到初八，二组都没有被上级领导抽调。 这期间，韩彬一直跟曾平有联系，从曾平的言语间，韩彬隐约能够猜到，二组之所以没有被抽调，应该是分局预留的刑侦机动人员。 韩彬等人没有参与ge离工作，没有跟外地人员接触，自身也就没有得病的可能，一旦玉华区发生了大案，韩彬等人会被第一时间派出查案。 赵英的一组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在发生爆诈案的时候，一组就被派遣到基层，还没来得及回岗，又发生了野味费炎，一组的人也参与了跟韩卫东类似的工作。 他们本身也处于ge离状态，这个时候就算真有了案子，分局的领导也不敢让一组的人上。 韩彬也算是得到了分局领导的认可，被玉华分局当成了刑侦部门的王牌。 换句话说，一旦出动二组肯定是有大案发生。 …… 二月一号，大年初八。 韩彬家。 “二万。” “七饼。” “四条” “碰了。” 韩彬一家四口正在打麻将，韩彬笑了笑：“爷爷，您的手气不错呀，都连胡两把了。” 王庆升摸了一张牌，扔了一张九条：“老爷子这次要是再胡了，可就是庄上胡了。” 韩廷谦哈哈一笑，在村子里闲着没事，他也会出去玩两把。 “舅舅，你可没少放炮。” 王庆升有些尴尬：“这不是好久没玩了嘛，生疏了生疏了。” 王慧芳抱怨道：“今天都初八了，在家憋了好几天了，啥时候才能出去呀。” 韩卫东在视频里说道：“yi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再过几天就好了。” “白板。”王慧芳扔了一张牌，哼道：“你说野味就那么好吃，都闹了一次费点了，这些人还敢吃，记吃不记打。” “监狱里关着那么多人，不一样有人犯罪嘛，总有人不在乎。”韩卫东道。 “姐夫，你这不是挺闲的嘛，天天都能跟我们视频。” 韩卫东喝了一口茶水：“我闲着是好事，我要忙起来了，再过十天半个月，你们也别想出门。” “叮铃铃……”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拿出手机一瞧，是曾平打来的电话。 “工作电话。”韩彬招呼了一声，起身走到了一旁，摁下接听键：“曾队。” 曾平开门见山道：“彬子，来案子了，召集二组的人来分局开会。” “什么时候？” “现在。” “这么着急？” “市局刑侦队的要跟咱们组联合办案。” 韩彬有些意外：“什么案子都惊动市局了。” “就是你们在北岸村发现的断掌案，这个案子要比想象中的严重，技术队从狗的肠胃里发现了两个人的dna，这两个人都属于失踪人口，不过，失踪地点和报案地点都不在玉华分局的辖区，考虑到特殊时期跨区查案的难度，分局就将案子移交给了市局，市局刑侦队发现了重大线索，但是市局现在的人手不够，提出跟玉华分局联合查案。” “两个人的dna。”韩彬露出诧异的神色，他虽然知道断掌案不简单，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从狗肚子里会发现两个人的残骸。 有两个，会不会有第三个？ 想到这，韩彬脱口而出：“市局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这个案子是由市局刑侦队二中队的马队长负责，根据他的推测，这个案子很可能存在第三个受害人，而第三名受害人应该还没有遇害。”曾平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每过一分钟，受害人都多一分危险。 “知道了，我会尽快通知二组的人。” 415 131专案组 玉华分局。 二组的人在办公室集合，彼此寒暄了一番。 韩彬将案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收到了曾平的微信后，韩彬带着二组的人赶到了会议室。 “咚咚。” “进。” 韩彬推门走进会议室，椭圆形会议桌旁坐着四个戴口罩的男子。 虽然遮了大半张脸，但韩彬依旧能认出其中三人的身份。 戴明涵、曾平、马景波，马景波旁边的男子看这有点眼熟，应该是市刑侦队二中队的队员。 韩彬敬了个礼：“戴局。” “都来了，坐吧。”戴明涵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基本情况都了解了吗？” “是。” “特殊时期长话短说，断掌案受害人的残骸是咱们分局发现的，但是因为受害人的失踪地点和报案地点都不在玉华分局的辖区，所以就移交给了市刑侦队，昨天马队长发现了案件的重大线索，不过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提出跟咱们分局成立联合专案组，分局领导想让你们组参与这个案子，有问题吗？” 韩彬十分干脆道：“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戴明涵扭头望向一旁的马景波：“马队长，你来介绍一下案件的进展。” “好。”马景波打开了笔记本： “根据技术队的鉴定，你们找到的残骸中是有两个人的dna，经过dna数据库的比对，查到了其中一个受害人的身份。” 马景波将一份资料，放到了投影仪上。 姓名：曹达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6年，8月17日 手机号：138427xxxx 地址：琴岛市，长山区，百荣小区5号楼2204 失踪日期：2020年1月18日 马景波指着投影仪继续介绍：“曹达有盗窃前科，我让技术队查了一下曹达的通信记录，发现了一通可疑电话，这个电话是曹达的最后联系人，我让人查了一下这个手机号，发现是一张没有实名制的手机卡。” “这个手机号的嫌疑也进一步上升，我让技术队查了一下这个号码，发现这个号码只有三个联系人，其中第二个联系人就是曹达。” 说到这，马景波又换了一份文件：“这是第一个联系人的资料。” 姓名：任建华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9年，5月12日 手机号：132985xxxx 职业：琴岛大学学生 失踪日期：2020年1月11日 “任建华是可疑手机号的第一个联系人，他也失踪了，比曹达的失踪时间提前了一周。” 说到这，马景波的语气凝重了几分：“我又查了可疑手机号的第三个联系人赵晓山，这个电话的联系时间是1月31号、也就是昨天上午打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报失踪，但是，赵晓山的手机号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根据我的推测，赵晓山很可能也出现了意外，不过鉴于失踪的时间只有一天，赵晓山存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马景波说完之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以上就是案件大致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 曾平清了清喉咙：“马队长，有没有跟赵晓山的亲属确认过？” 马景波露出一抹苦笑：“我也想确认，但人手是真不够，还没来得及查。” 市刑侦队的辖区比玉华分局足足大了十倍，需要人手的地方也多。 戴明涵的声音透过口罩有些低沉：“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案子的确比较复杂，性质也十分恶劣，有成立联合专案组的必要，曾队长，你怎么看？” 戴明涵都这么说了，曾平自然不能反对：“您说的对，我也觉得有成立联合专案组的必要。” “那就这么定了，暂时以131案件命名，马景波任联合专案组的组长，曾平任联合专案组的副组长，希望你们同心协力、默契配合、早日破案。” “是。”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案件要破，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口罩一定要戴。”戴明涵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目送戴明涵离开后，马景波瞅了瞅韩彬等人，又望向了曾平：“曾队长，你也说两句。” 曾平婉言谢绝：“我就不说了，马队长，您比我了解这个案子，还是您安排任务吧。” 虽然曾平和马景波的职务都是中队长，但马景波是市局编制，也算是上级部门的领导，到了下面的分局都是要高半级的。 如果马景波从市局调到玉华分局，至少也是个副大队长。 就这，马景波也未必愿意。 马景波之所以让曾平说两句，也是客气话。 韩彬等人都是曾平的下属，面子总是要给的。 马景波环视了一眼众人，开口道：“那我就说两句，现在的情况大家也了解，还在费炎，下面的村子都封了路，给调查带来一定的难度，能不往外跑的，尽量不往外跑，调查的手段，也倾向于减少人员的接触。” “为了便于查案，我决定将专案组分成两队，一队由我直接领导，另一队由曾队长负责。”马景波说到这，又望向一旁的曾平：“曾队长，你觉得怎么样？” 曾平点头：“可以。” “我这有一份人员名单，我就直接点名了，韩彬、赵明、田丽跟我一队，李辉、王霄、杜奇、孙晓鹏由曾队长负责。”点完名字，马景波扫了一眼众人：“有问题吗？” 曾平愣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王霄是市刑侦队二中队的人，按理说自己人用着方便，马景波应该自己带，但偏偏分到了曾平的手下。 曾平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那就这么定了。”马景波分配完人手，拿笔在本子上划了一下： “这个案子涉及到的受害人比较多，线索也比较杂，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讨论一下，从最重要的线索开始排查，第三名受害人很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咱们必须争分夺秒。” 马景波话音落下，众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毕竟是刚成立的临时队伍，还需要磨合。 沉默了片刻后，马景波准备直接点将，目光环视了一圈，落在了韩彬身上。 大队长可是没少夸这小子。 416 宁月蓉 “韩彬，你先说说吧，丁支队可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 丁锡锋是琴岛公安局刑侦队副支队长，兼市刑侦大队大队长。 私下，马景波会称呼对方大队长，在外人面前会称呼副支队长。 不同的时候，用不同的称呼，还是很有讲究的。 韩彬和马景波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在101专案的时候，两个人也有过合作，韩彬对他并不陌生。 “我觉得可以定位可疑手机号，如果能够定位到现在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如果这个手机号不在服务区，可以定位手机号最后一次通话的地点，嫌疑人肯定在附近出现过，没准会留下什么证据。” 韩彬的这个提议算不上多高明，却是查找嫌疑人最直接的办法。 马景波点点头：“王霄，一会给市局技术队打电话，让他们联系通信公司的人，定位一下可疑手机号的位置。” “是。” “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 “咳……” 李辉清了清喉咙：“应该及时联系赵晓山的家属，确定一下赵晓山是否真的失踪，如果确定了赵晓山已经失踪，家属也可以提供一些失踪前的线索。” “李辉是吧，说的不错。” 马景波补充道：“不光是赵晓山的家属，前两个受害人任建华和曹达的家属也要通知，让他们来分局做笔录，然后将他们的笔录交叉比对，看看能不能发现共同的线索。” “狗的肠胃里发现了两名死者的残骸，其中一名死者经过dna比对，可以确定是第二个失踪人曹达，但另一名死者的身份还无法确定。我猜测另一个死者很可能是第一个失踪人任建华，所以通知任建华那边的时候，最好让直系亲属来一趟。” “目前情况就是这样，我安排一下任务。”马景波说到这，在笔记本上勾了一下：“手机定位和嫌疑人的追踪，就交给曾队长负责。” “没问题。”曾平道。 马景波指了指一旁的王霄：“你要好好协助曾队长的工作，在追踪嫌疑人的过程中，一旦超过了玉华分局的辖区，你就以市刑侦队的名义调查。” “是。”王霄应道。 市刑侦队在整个琴岛都有执法权，这一点要比玉华分局刑侦队方便的多。 “马队长，手机定位需要一定的时间，我想去一趟赵晓山的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曾平提议。 “王霄有赵晓山的资料，你可以直接问他。”马景波道。 曾平点点头，带着王霄、李辉等人离开了会议室。 目送曾平等人离开后，韩彬建议：“马队长，既然赵晓山有可能还活着，我建议先从他开始调查，或许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的，其他两起案件时间较远，赵晓山昨天才失联，留下的线索也更容易调查。”马景波表示赞同。 韩彬继续说道：“那我就通知技术队，让他们联系通信公司，将赵晓山的通信记录打印出来。” 马景波摆了摆手：“还是我联系市局的技术队吧，他们跟通信公司之间一直有合作，手续方面也更简单一些。” 韩彬也乐得轻松：“马队，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马景波扫视了韩彬、赵明、田丽一眼：“如果三名受害人都得到了确认，你们觉得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赵明摸着下巴：“这三名受害人都是年轻的男性，会不会是报复性的杀人，就像是雪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这三个年轻男子都是某个人的替代品。” 马景波接过话茬：“雪人案的卷宗我看过，雪人案的凶手还算不上一个标准的连环杀手，如果按照你的猜测131案的凶手，要比雪人案的凶手更加成熟。” 韩彬也同意马景波的话，雪人案的第一个受害者，是凶手老婆的替代品。但是第二个受害者却是为了报仇。 如果雪人案的凶手没有被抓到，他继续杀人，很可能也会继续找他老婆的替代品，就会演变成131案的凶手，成为一个标准的连环杀手。 一旦没有了报仇的因素，凶手和受害人之间就没了直接联系，凶手很可能是在大街上看了受害人一眼，就会将受害人当成下一个替代品。 这样的话，会增加调查的难度。 口罩勒的有些难受，韩彬耸了耸口罩：“赵明的猜测，有一定的可能性，不过，现在咱们了解的情况太少，还无法明确案件性质。” 趁着讨论案情的功夫，四人各泡了一碗方便面，每人一根火腿，就算是今天的午餐了。 为了避免相互传染，吃泡面的时候，四个人每人隔着两米的距离。 市刑侦队技术队的效率，果然比分局技术队的效率高，四人刚吃完泡面，赵晓山的通信记录就被发到了马景波的微信上。 公安系统没有赵晓山亲属的电话，只能通过赵晓山的通信记录，找出比较常见的联系人。 比对了一番后，韩彬找了一个跟赵晓山通话最频繁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喂。”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应该不大。 韩彬也不清楚对方身份，试探道：“赵晓山在吗？” “你是谁呀？”女人反问道。 “这不是赵晓山的手机吗？” “我是赵晓山的女朋友，我也在找赵晓山。”女人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宁月蓉，你是什么人呀，为什么会打我的电话？” “我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想跟你了解一些赵晓山的情况。” “晓山怎么了，我也在找他，他出什么事了？”宁月蓉语气有些焦急。 “你最后一次跟赵晓山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天上午，我们还通过电话。后来他的手机就停机了，我就联系不上了，发微信他也不回，我一直在担心……”宁月蓉哭了起来： “警察同志，晓山到底怎么了？” “根据我们目前的了解，赵晓山很可能失踪了。” “失踪？怎么会失踪呢，他是被绑架了，还是怎样。” “他的具体情况，我们警方也在调查中，你有他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你知道他住在哪吗？” “晓山没有和父母一起住，他自己一个人住，在光荣路百子湾小区1号楼2单元702室。” “你有房子的钥匙吗？” “有，有，我可以带你们去。” “也好，我们正想给你做个笔录。” “那半个小时候，咱们在百子湾小区东门见面。” “可以。” “警察同志，您怎称呼？” “我姓韩。” 挂断手机后，韩彬对一旁的马景波说道：“马队长，要不要继续从通信记录中查赵晓山父母的手机号。” 马景波双手抱在胸口：“既然赵晓山跟这个宁月蓉的通话最多，就证明两个人的关系很亲近，他了解的情况也最多，咱们现在就赶往百子湾小区，在车上一样可以查赵晓山父母的手机号。” 随后，韩彬一行四人上了车，准备在车里继续查找赵晓山父母的手机号时，李辉打来了电话。 赵晓山的身份证上是有住址登记的，曾平等人按照那个地址找了过去，找到了赵晓山的父母。 现在正在给赵晓山的父母做笔录。 这等于是省了韩彬等人的事，他们只要跟宁月蓉联系即可。 百子湾小区。 百子湾小区一共有四个门，其中三个门已经关了，只剩下东门还开着，进出都要测量体温。 到了百子湾小区东门后，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宁月蓉的号码。 随后，从一辆白色的特斯拉汽车里，走下来一个女子，戴着一个灰色口罩，身材窈窕，打扮的很时尚，从依稀露出的眉眼间可以看出，应该长得挺漂亮。 韩彬等人从车里走了下来：“您好，是宁月蓉吗？” “是我，您是韩警官。”年轻的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年龄稍大，眉眼间跟宁月蓉有些神似。 韩彬指了指旁的马景波：“这是市刑侦队的马队长。” “马队长好，我刚刚又给晓山打了一通电话，但是手机还是打不通，咱们赶紧去他家里看看吧。”宁月蓉催促道。 旁边的女人拽了宁月蓉一把，对着一旁的马景波说道：“马队长，我是宁月蓉的母亲，能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马景波亮出了警官证。 “诶呦，居然是市刑侦队的同志，赵晓山犯了什么事，你们要找他？”女人好奇道。 马景波打量了对方一番：“怎么称呼？” “我叫陈霞，在市妇联工作。”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怀疑赵晓山可能也是受害人之一。” 一听这话，宁月蓉顿时急了：“什么案子，晓山有什么危险，马队长，您赶紧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韩彬劝道：“宁小姐，你不要太激动，现在还只是调查阶段，可能只是虚惊一场。” 宁月蓉留下了泪水：“不是的，不是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晓山已经出过一次事，我让他报警，他不肯，他就是太善良了。” 417 调查 “上一次，赵晓山出了什么事？” “他被人打了，我说报警，他不肯。”宁月蓉哽咽道。 “他为什么被人打？” “跟他的工作有关。” “他是干什么的？” “晓山是网络作家。” “就是在网上写小说那种吗？” “对对，晓山很努力，每天都会码字，他真的很勤奋。” 陈霞撇撇嘴：“呦，那算什么正经工作。” “妈，工作不分贵贱，晓山很喜欢写小说，这是他的梦想，我相信他会成功的，会写出一本被大家认可的作品。”宁月蓉眼中露出坚定的目光。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的话：“既然他在家里写作，为什么会被人打呢。” 宁月蓉有些无奈道：“网络作家每天都要更新，前段时间晓山卡文，在电脑桌旁坐了一天也想不出来，每天只能写一更，有个读者嫌他更新少，就揍了他一顿。” “噗！” 赵明忍不住笑了，这理由太狗血了，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他是不相信。 韩彬瞪了他一眼，继续问道：“我也看小说，作者更新不给力的确挺气人，在本章说里鄙视一下很正常，打人还不至于吧。”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就问晓山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晓山说……他还断章了。” 韩彬“……” 赵明“……” 好吧，后面这个理由，韩彬也有些不确定了。 可能……大概……也许算是一个动机吧。 “打他的书友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 赵明追问：“既然被打了，他为什么不报警？” 宁月蓉叹道：“他说，书友这么冲动，是真的喜欢他的作品，是小说的铁粉，也是对他的认可。” 陈霞有些无语：“哎呀，你说这些网络作家，是不是写小说写傻了，被打了，还偷着乐。” 宁月蓉双眼通红：“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您不喜欢他，觉得他工作不稳定，但我和他是真爱，他对我非常好，我不在乎他的工作。” “妈也是从你这年纪过来的，是为了你好，不指望你找个多有钱的，至少找个有正经工作的吧。”陈霞语重心长道。 马景波打断了两人：“行了，去赵晓山家吧。” 1号楼2单元702室。 “咔。”宁月蓉打开了房门：“晓山，你在家吗？” 屋子里没有回应。 韩彬戴着口罩第一个进了屋子，一进门旁边就是厨房，里面没有人，进了客厅一样没看到人。 这是一个两居室，赵明和田丽查看了一下房间和厕所，都没有发现赵晓山的踪影。 “晓山，你去哪？”宁月蓉哭了起来。 韩彬四处观察了一下，客厅里没有太多家具，右手边是主卧，只有一个床、一个衣柜、两个床头柜，床上的被子乱糟糟的，起床后并没有收拾。 侧卧放着一个办公桌、办公椅，桌子上放着电脑、零食、还有一桶泡面。 韩彬查看了一下，泡面还剩下了一小半：“赵晓山的饭量大吗？” “大，他码字用脑，饿了没办法集中精力，所以一般吃的比较多。”宁月蓉道。 “他平常有剩饭的习惯吗？” “没有，他很节省的，我们两个一起出去吃饭，我吃剩下的面，他也会拿去吃了。”宁月蓉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看来他走的很匆忙呀。”马景波瞅了一眼泡面桶： “他经常吃泡面吗？” “是，他不经常做饭，做饭的速度也比较慢，他怕耽误码字的时间，一般都是叫外卖，现在是特殊时期，这段时间经常吃泡面。” 马景波戴着手套在键盘上摸了一下：“他父母家不就是市里的吗？为什么不回家？” “创作需要空间，人多的地方没办法集中精力，会影响码字效率。” “这么说，这赵晓山事业心还挺强。” “是，晓山是真的很喜欢写作。” 韩彬检查了一下窗户，窗扇完好，都是关着的：“这房子是他为了码字，特意租的？” “不，是他买的。”宁月蓉说道。 “他父母花钱买的，还是他挣钱买的？” 宁月蓉有些自豪的说道：“晓山家的条件一般，又是兄弟两个，他父母没能力给他买房，他自己挣钱买的。” “怎么挣的钱？”赵明诧异道，琴岛的房价可不便宜，有几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能靠着自己的能力买房。 “码字呀，这是他码字挣钱买的。” “我日，真的假的，写小说这么挣钱。”赵明更加诧异。 宁月蓉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虽然大部分作者都不赚钱，但晓山不一样，他真的很努力，很爱这个行业，很有码字的天分，他可以靠这个行业养活自己。” 赵明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每个月挣多少钱？” 宁月蓉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三四万吧。” “啧啧，说的我都想改行了。”韩彬笑道。 “彬哥，你要是改行，可得带上我。”赵明打趣道。 “一边玩去，你家又不缺房子。” 赵明“……” 韩彬拿出手机：“赵晓山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地产之王。” 韩彬搜了一下：“他的笔名叫宁晓山。” “对。” 韩彬也看小说，算是个老书虫，对小说行业也有些了解，他没有听过宁晓山这个笔名，证明对方不是出名的作者。 他点开了地产之王这本书，感觉这本书的成绩也一般，真能挣那么多钱？ 韩彬有些怀疑。 他将田丽叫了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随后一行人到了客厅，正式给宁月蓉做笔录。 韩彬例行询问了一番，开门见山道：“你和赵晓山认识多久了？” “一年多了。” “你们两个的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两个都是认真的，有共同的爱好，我们很少吵架。”宁月蓉道。 “你昨天上午几点联系的他？” “八点多。” “确切时间。” 宁月蓉翻看了一下手机通话记录：“八点三十二分。” “你什么时候察觉他的手机打不通了？” “下午五点多，我给他发微信，他没有回。当时我还以为他忙着呢，晚上八点，我给他发微信还是没回，八点半给他打电话，发现他的手机停机了。我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为什么当时不报警？” “我也不确定他出事了，我当时想来他家里看看，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父母白天都不让我出门，晚上更不要说了，我也想着他是不是手机没电了，就等了一晚上，谁知道会这样……”宁月蓉又低声抽泣。 “赵晓山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他有没有关系比较近的朋友。” 宁月蓉想了想：“没有，他这个人很宅，没什么好朋友。” “对于他失踪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宁月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呀，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发生这种事，他这个人特别好，特别善良，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的。” 看到宁月蓉又快哭了，韩彬话锋一转：“你父母跟赵晓山的关系怎么样？” “我父母不太希望我们两个在一起，他们觉得晓山家条件一般，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弟弟，又没有一个正经的工作，怕我嫁到晓山家会吃苦，我能理解他们，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但是，他们不理解我和晓山。” 宁月蓉双手绞在一起，一脸憧憬的说道：“我相信，我和晓山在一起，一定会越过越好，晓山也会有属于他自己的事业，他会成为一名成功的作家，一定会让我父母刮目相看。” “你父母和赵晓山有没有过冲突？”韩彬试探道。 “没有，晓山就去过我们家一面，当时气氛也还算不错，没有任何冲突。” “赵晓山有没有说过，他要去见什么人，或者去什么地方？” “没说，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宁月蓉擦了擦眼睛。 “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有什么变动吗？”韩彬追问。 “没有，晓山很少收拾屋子，一般都是我来了帮他收拾。” “赵晓山有没有交通工具？” “晓山他有一辆车，平常车钥匙就放在门口的挂包里，我进来的时候看过，没有了。” “什么车？” “是一辆白色的宝马车。” “也是他自己买的？” “对。” 又问了几句，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韩彬就让宁月蓉和陈霞离开了。 临走时，宁月蓉还抓着韩彬的胳膊，询问赵晓山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案情还不清楚，韩彬也无法说太多，只能敷衍了几句。 告诉她，案件有了进展或者找到了赵晓山，会第一时间联系她。 宁月蓉这才肯离开。 送宁月蓉母女离开后，韩彬返回了客厅，对着坐在沙发上的马景波问道：“马队长，要不要叫技术队的人过来？” “嗯，我已经通知了。”马景波若有所思道。 看到对方有些心不在焉，韩彬忍不住问道：“您在想什么？” 马景波摸了摸下巴：“写小说，真那么赚钱？” 韩彬摇头失笑：“这我也不太了解。” 过了一会，技术队的人到了，在屋子里勘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血迹。 赵晓山的电脑也被带回了玉华分局。 对于一个网络作家来说，电脑是必不可少的，没准能发现一些重要线索。 韩彬还从柜子里搜出了一本房产证，业主名字正是赵晓山。 客厅茶几的抽屉下面还有几千块钱的现金，屋子里没有被盗窃的迹象。 又过了一会，田丽和赵明回来了。 马景波瞅了两人一眼：“物业公司有线索吗？” “我们查看了物业的监控，昨天上午九点，疑似赵晓山的男子戴着口罩，坐着电梯下了车库，开着一辆白色宝马车离开了小区。”赵明说道。 马景波点点头，吩咐道：“把赵晓山的视频截图发给宁月蓉，让她辨认。” “是。”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对着一旁的田丽问道：“小说网站有消息吗？” “我正准备跟您汇报，我联系过赵晓山写小说的网站，网站的负责人查了一下，赵晓山的确是网站的签约作者，那本叫地产之王的小说也是他写的，不过，他上个月的稿费并不是三四万。” “那是多少钱？” “税前两千多，税后不到两千。” 马景波有些意外：“rmb？” “是。” “这根宁月蓉说的月薪三四万，可是差了将近二十倍。”韩彬拿出手机，再次找到地产之王这本小说，倒是觉得两千左右的收入更符合。 “我觉得网站负责人应该没有说谎的必要。”田丽道。 马景波点点头：“要么是宁月蓉撒谎了，要么是赵晓山撒谎了。” “我也认为是这两个人撒谎了。”韩彬表示赞同，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不过，房本上的确写着赵晓山的名，他的房子和车是怎么来的？这可值不少钱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马景波站起身，踱着步子走了几步：“赵晓山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工作，所谓的网络作家不过是一个掩护。” 418 扑朔迷离 半个小时后，韩彬等人返回了玉华分局。 曾平带人去调查可疑手机定位地点还没有回来。 马景波将韩彬、赵明、田丽三人叫到一起讨论案情。 马景波摘下了口罩，灌了半杯水，润了润喉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赵晓山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大，具体的失踪地点还无法确定，你们有什么看法？” “马队长，宁月蓉那边有了回信，她确定开宝马车走的男子正是赵晓山本人。”赵明补充道。 马景波点点头：“从监控来看，赵晓山是一个人上的电梯，一个人开着宝马车离开小区的，也就是说他离开小区的时候还没有被控制，目前可以排除他是在家中被绑的可能。” “白色宝马车就成了关键线索，查清了白色宝马车的行驶轨迹，有助于咱们确定赵晓山的失踪地点；甚至赵晓山很可能就是在车里被绑架的，嫌疑人跟这辆车有过直接接触。” 说到这，马景波在笔记本上写了两句话：“交警监控中心。汽车厂家定位。” “除了白色宝马车外，搞清楚赵晓山的真实工作也是很重要的，就他写的那本小说，别说是买房了，估计连个厕所都买不起，充其量能买个车轱辘，买房子和买宝马车的钱是从哪来的，如果是不当得利，会不会是导致他遇害的直接原因。” 韩彬接过话茬：“咱们对于赵晓山的了解，很多都是通过宁月蓉的笔录，但宁月蓉有没有说实话，亦或者赵晓山有没有跟她说实话。对于赵晓山的家庭情况咱们并不清楚，买房和买车的钱也有可能是赵晓山父母给的。” 马景波指了指韩彬：“不错，有这种可能，曾队长他们去过赵晓山的家里，应该对他家里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关于这一点可以等他们回来，再进行下一步的讨论。” “我去联系一下银行，查一下赵晓山的流水。你们查一下赵晓山的汽车，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厂家，对汽车进行跟踪定位。” “是。” …… 话分两头，单表一支。 曾平等人从赵晓山父母家离开后，就按照通信公司给的定位地点，寻找嫌疑人最后一次通话的位置。 定位地点并不在玉华分区，而是在长山区的郊区。 定位的方式是通过基站定位，只能确定一个大概的范围。 从市区开车过去，还要经过几个村子才能赶到基站定位的地点。 因为村子被封的原因，曾平一开始还有些发愁，担心无法顺利通过。 王霄联系了当地的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联系了当地的村干部才知道，封村其实是封的大路，每个村子都留了出口，只是外地人根本找不到出口位置，也就无法进村。 在村干部的指引下，曾平一行人开车很顺利通过了几个村子，赶到了基站定位的大致地点。 位于成安村和贾白村之间，附近没有发现摄像头，四周有居民房、还有田地，搜索嫌疑人的困难度不小。 孙晓鹏将车停在两个村子之间的公路旁，曾平等人陆续下了车。 四周没看到什么人，曾平摘下了口罩，做了一个深呼吸：“还是村里的空气好，等以后退休了，我也要搬到村子里居住。” 王霄笑了笑：“曾队长，您还年轻，估计有的等了。” 曾平也笑了笑，扫视了一眼四周：“这基站定位的范围还能再缩小吗？” 王霄摇了摇头：“根据通信公司的反应，可疑手机号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天上午八点四十一分，根据基站定位的大致范围就是成安村以北和贾白村以南，以通信公司现有的技术无法再继续精确。” “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无法走访，也只能查监控了。”李辉道。 “这也不是城里，根本没有天网，就算偶尔有人家安装监控，那也是往自己家门口或院里安装，很少有对着马路的。”杜奇耸了耸肩膀。 李辉继续分析：“赵晓山也是昨天上午失踪的，说明嫌疑人在打完电话后，应该赶往了市区对赵晓山下手。去市区的路就那么几条，咱们只要以打电话的时间为基准，一直往后推，就能推测出嫌疑人经过市区各个路口的大致时间，在查看哪些路口的监控，没准就能发现嫌疑人的踪迹。” 曾平点了一支香烟：“李辉的这个想法不错，也算是一个查找嫌疑人的途径；但是有一点还要考虑到，打电话的嫌疑人未必就是凶手，他们很可能是两个人分工合作，嫌疑人在这头打电话，凶手没准已经埋伏在市里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来这的意义就不大了。”李辉道。 “那也未必。”曾平抽了一口烟：“嫌疑人既然出现在这附近，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在这附近路过，要么是老巢在附近。” “我一直在想，凶手处理尸体的方式，让狗吃掉死者的尸体，乍一听好像十分的凶残，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但是，曹达从失踪到发现尸体，隔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这一周之内发生了什么、凶手藏在哪，尸体是如何储存、分割的，这都是问题。如何能做到不被邻居发现？” 曾平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我认为凶手应该是有一个比较隐蔽的老巢，距离居民区远一些，范围足够大，可以保证处理尸体不被人发现，那么村外的一些厂房肯定是首选。” “我同意您的推测。”王霄附和道。 “那咱们开车在附近转转，查看两个村子周围有没有厂房，第二查看道路周围有没有私人监控。” “是。” …… 傍晚，五点半。 曾平等人也返回了玉华分局。 马景波将众人召集到会议室开会。 马景波和曾平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扫了一眼会议室的其他人，朗声道：“咱们两个队也跑了大半天了，各自也都调查了一些线索，现在开个案情总结会，将彼此的线索汇总一下。” “韩彬，你先说一下咱们今天调查的情况。” “好。”韩彬翻开日记本，将联系上宁月蓉，又去了赵晓山家的事，叙述了一番。 听完韩彬的介绍，曾平补充道：“我们跟赵晓山的父母做过笔录，他们也提过，赵晓山的确有一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他们不清楚，只知道赵晓山称呼对方蓉蓉。” “据赵晓山的父母说，他们最后一次联系赵晓山是在1月30号，也就是赵晓山失踪的前一天。当时是赵晓山的弟弟给他发的微信，让赵晓山回家吃饭，赵晓山回了一通电话，说这几天工作比较忙，回不去。” “据赵晓山的父母和弟弟说，赵晓山当时没有什么异常，也根本没想到31号他会失踪。” 韩彬接过话茬，问道：“曾队，赵晓山父母家的经济情况怎么样？” “赵晓山的父母开着一家小吃店，刨除各种费用和自缴养老保险，跟上班族的收入差不多。” “那赵晓山买房、买宝马，是他父母给的钱，还是他自己挣得？”韩彬追问。 “当时在询问赵晓山情况的时候，赵晓山的父母说他很有本事，年收入在五十万上下，自己买了车、买了房，他们说话的语气十分的自豪，我觉得，应该是赵晓山挣钱买的车和房子。” 曾平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当时还问过，赵晓山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收入这么高，赵晓山的父母说他是一名作家。” 马景波摇头失笑：“可惜，赵晓山这个作家，并没有他父母想的那么赚钱，跟咱们之前推测的一样，赵晓山应该还有第二职业，网络作家应该只是他用来遮掩身份的。” 韩彬迟疑了一下：“马队长，这一点我倒是有不同的理解。” “怎么说？” “写小说每天都要更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对于一个年薪四五十万的人来说，码字绝对是一件很痛苦、又得不偿失的事情。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遮掩身份，他大可以换一个其他的工作，不可能花费大量的时间，天天坐在电脑前面码字。”韩彬经常看小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换句话说，能吃得了这份苦，每天坚持码字的人，肯定是真心喜欢这个行业。” 马景波靠在椅子上：“照你的意思，赵晓山是真心想成为一个网络作家，但是因为收入少，所以还从事了其他工作赚钱。” “不错。”韩彬应了一声。 虽然听起来，好像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实际上区别很大。 这就跟因为爱情结婚和因为钱而结婚是一个道理，虽然都是结婚，但不同的动机，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马景波也想到了这一点，站起身来，踱着步子：“假设，赵晓山还从事着一个危险、暴利的工作，但是他不想干了。他想要成为一名全职作家，将更多的精力放在码字上。” “但是有些行业一旦进入，就很难再退出了，所以他才会发生意外或者说被人灭口。” 419 马明仁 马景波的猜测很大胆，但也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如果赵晓山真是因为工作而死，那么找到他从事的另一个行业，很可能就是案件的突破口。 “马队长，银行那边有消息吗？”韩彬问道。 可以通过资金的往来，来找到给他发工资的账户，从而查到相关的人员。 “银行还没正式上班，只有值班的员工；还需要申请手续，效率方面不会太高，估计要等到明天了。”马景波摇了摇头，反问： “汽车的线索查的怎么样了？能不能联系到宝马厂商？” “咳。”田丽轻咳了一声：“我在系统里查过，赵晓山名下没有汽车。” 那辆宝马车不是他的？众人都有些意外。 “我查了一下宝马车的车牌号，车主叫马明仁，琴岛本地人，14年买的这辆宝马车，没有出售和过户的记录。” 马景波双手扶着桌子：“这就有意思，这个马明仁和赵晓山是什么关系，肯将一辆宝马车借给他用。而且从宁月蓉和赵晓山父母的反应来看，赵晓山应该是一直在使用这辆车。” “有没有联系马明仁？” 田丽耸了耸肩膀：“我打过电话，但是他的手机关机了，暂时联系不上。” “通过其他方式，继续联系车主马明仁。” “明白了。” 马景波似乎想起了什么，扭头望向一旁的曾平：“曾队长，可疑手机定位查的怎么样了？” “通信公司用基站确定了手机的大致范围，在成安村以北和贾白村以南，那一块位于两个村子之间，比较空旷，没有目击者和监控。”曾平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 “我怀疑凶手的老巢可能就在附近，根据我的推测，很可能是位置比较偏僻的工厂，我们开车在四周转了转，大部分工厂都锁着门，我们记下了地址、拍了照片。同时，也收集了周围的监控摄像。” “我们基本摸清了那附近的情况，如果有需要，可以调动警力，将所有的厂房都搜查一番。” 马景波摇了摇头：“这个当口，如果拿不出实证，我估计领导不会同意大范围的搜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我也是这样想的。”曾平也觉得，暂时没有必要大范围的搜查。 如果能查到，自然是立了功；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查不到，这个锅谁来背？ 会不会引起当地的恐慌？ 这都是要考虑到的。 当然，现在不查不代表以后不查，他们已经掌握了那附近的情况，只要有线索再次指向两个村子，就可以申请搜查令。 …… 下班后，韩彬跟往常一般，坐李辉的车回家。 李辉瞅了一眼路上的行人，基本上都戴着口罩：“彬子，这个年过的真没滋味。” “不光是你这么想，全国人民都一样。”韩彬用指甲抓着头顶，可以缓解身体的疲惫。 “你说这件事啥时候才能过去，现在连查案都很别扭，我们今天去村子里，那些村民看到我们，老远的就躲开了。” 韩彬摇了摇头：“鬼才知道。” 李辉叹了一口气，情绪也有些低落。 韩彬瞥了他一眼：“你女朋友还没回来？” “她今年没有回家过年。” “那你叹个毛气。” 李辉露出一抹苦笑：“我这不是上班了嘛，她平常就在自己租的房子里不出来，也不跟外人接触，她虽然没说什么，咱总得自觉点不是。” “你说得对。” 返回小区后，韩彬没有再去父母家，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子。 韩彬的身体不错，免疫力也强，但他爷爷年纪大了，他为了稳妥，还是决定少跟家人接触。 回到家，韩彬跟母亲说了一声，母亲叹了一口气，要给韩彬送些吃的，不过被韩彬拒绝了。 他家里还有方便面、火腿、鱼罐头、啤酒、苹果，也能凑齐一顿丰盛的晚餐。 韩彬煮了两袋泡面，一根火腿，一个鱼罐头，开了一瓶啤酒，一边吃饭，一边看新闻联播。 吃完饭，韩彬简单洗漱了一下，也懒得收拾了，直接躺在床上睡觉了。 翌日上午，韩彬母亲将早餐挂在家门口，韩彬隔着门说了两句话，拿上门把手上挂着的早餐，就上班去了。 分局食堂现在只有午餐和晚餐，而且依旧不许在食堂吃饭，现在都是实行分餐制。 很多人提起分餐制，就会觉得是外国人的吃法，其实不然。 中国古代都是分餐制，直到宋朝开始才围着桌子一起吃饭。 分餐制的好坏暂且不说，但至少目前这种情况，还是分餐制要更安全一些。 到了会议室后，韩彬发现一半的队员在吃泡面，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妈。 这方便面偶尔吃一次不错，天天吃可受不了。 马景波来到会议室后，跟曾平谈了一会，随后，曾平带人去了交警监控中心，利用天网监控调查赵晓山、汽车和嫌疑人的踪迹。 韩彬等人则是留在了分局调查。 对于警方来说，知道了一个人的身份，要找到他并不是难事。 车主马明仁留在车管所登记的那个手机号虽然关机了，但不代表他没有其他手机号。 退一步讲，即便手机关机，也一样可以进行定位。 再一次联系通信公司后，果然在马明仁的名下找到了另一张手机卡。 田丽联系上马明仁后，让对方来一趟玉华分局，但是对方却说小区被封，只需出、不许进，暂时来不了警局。 其实这个当口，大家都不愿意外出，更不要说来警察局了。 为了不耽误查案的进度，韩彬带着赵明去马明仁家做笔录，马景波和田丽留在了分局。 马明仁家住在千达小区，小区门口的确有保安检查、测体温，不是小区的业主不让进。 哪怕你在小区租了房子，只要出了小区，同样不让进。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小区保安自然是不敢阻拦的，不过，韩彬还是配合对方检测了体温，这才和赵明一同进入了小区。 得知韩彬等人已经到了千达小区，马明仁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同意跟韩彬等人见一面。 3号楼2单元1203室。 韩彬敲门后，一个中年男子打开了门，男子带着两层口罩、眼睛、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是马明仁？” “我是。”中年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韩彬等人让进了屋子：“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你们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 “对。” “年前，我跟你们宋局长还一起吃过饭，关系都不错。”马明仁笑道。 “宋局长好像是分管经侦的吧。” “对对，我们认识好多年了。”马明仁请韩彬两人坐在沙发上：“韩警官，大家都戴着口罩，我就不请你们吸烟了。” 韩彬笑了笑，我们是刑侦队的，你扯个经侦口的熟人有毛用？ 再说了，马景波可是市刑侦队的，你就算跟分局副局i长关系再好，能管得着他？ 韩彬坐在沙发上，观察了一下屋子，家具十分的简单，茶几上有厚厚的灰尘：“你平常不在这住？” “对，我在这小区还有一套房子，平常有朋友来就请到这边。”马明仁敷衍了一句，反问： “韩警官，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马明仁的话，韩彬是不相信的，这屋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待客用的，不过也没有揭穿对方： “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您说什么事，我一定配合工作。” “马先生，您名下是不是有一辆宝马车？” “对。” “车呢？” “就在车库里呀。” “车牌号是多少？” “鲁b886xx” 韩彬皱了皱眉，这个车牌号并不是赵晓山开的那辆，那辆白色的宝马车车牌是鲁b516xx。 “马先生，你一共有几辆车？” “我算算……三辆，不，四辆，应该是四辆车。” 赵明诧异道：“你有几辆车自己还不清楚。” “有的在我名下，有的在我老婆名下，还有我儿子名下，你猛的一问，我有点乱。”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鲁b516xx，是不是你的车？” “对，是我的，是前几年我老婆过生日，我送给她的。” “车在哪？” “我也不知道呀，那车我都没开过，我得问问我老婆。” “一辆宝马车，你这么不当成一回事？”赵明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我平常开自己的车，那辆车虽然在我名下，但早就给我老婆了，我也就没问过。” “那你自己平常开啥车？” “一辆迈巴特，一辆牧马人，一个740，换着开。” 好吧，一听这三款车赵明的怀疑就消除了不少。 那辆白色的鲁b516xx宝马车，不过是个五系。 没得比。 “你老婆在哪，把她叫过来？”韩彬道。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她在不在家，你不知道。” “我俩没住一块。” 韩彬皱了皱：“你老婆住在哪？” “她应该是荣景园吧。” “什么叫应该，你家几套房子？” “琴岛有四套。” “给你老婆打电话，把她叫过来。” 马明仁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韩警官，您都问了半天了，到底啥事呀？” 韩彬合上笔记本：“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赵晓山的？” 420 男闺蜜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不认识呀，咋的啦。”马明仁一脸懵逼。 “那辆鲁b516的白色宝马就是赵晓山在开，而且估计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赵晓山，没听说她家那边的亲戚，有叫赵晓山的呀。” “你家的车经常借给亲戚开？”赵明追问。 “从九八年买了第一辆二手车，我家前前后后买了十来辆车了，车这东西开几年也卖不上啥钱了，我媳妇又是个大方的人，说不好听的是没心没肺，人家说几句好听的，恨不得掏心掏肺，我们家大舅子、挑担开的车，都是我家的，说不清。”马明仁挥了挥手。 “你跟你老婆的感情怎么样？” “还行吧，过日子呗。” “那你俩怎么不住在一起？” “前年，我去外地做生意了，老婆觉得……是吧，咱也理解。” 韩彬微微皱眉：“你什么时候回的琴岛？” “1月21号，我这已经自己呆了半个月了，没事。” “你儿子跟你老婆住一块？” “没有，我儿子在外地上学，买的年根的票，后来出了这事，就没让他回来。” “好家伙，你们家三口，一人一个地呀。”赵明笑道。 “谁说不是呢，这年过的算个啥，我们家以前过年热闹的很，我的朋友多，平常大家都忙，就是趁着过年的时候聚聚，这家伙可好，一个人呆了半个月，门也不敢出，天天自己做饭吃，我都半年没见儿子了，你说能不想嘛，就这么一个。”马明仁打开了话匣子，憋了半个月，总算逮到人说话了。 “行了，给你老婆打电话，叫她过来。” “韩警官，她要问我，我咋说呀，我问了半天啥事，你也没跟我说清楚。” “就说有事找她，先别说汽车的事。” “那行吧。” 随后，马明仁起身离开，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赵明斜瞥了一眼，低声道：“彬哥，这有钱人的生活，也过得稀里糊涂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有什么十全十美。” 过了一会，马明仁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这老娘们，就爱臭犟。” “你老婆来了吗？” “一开始不愿意来，被我喊几句才老实了，估计一会开车就过来了。” “你老婆叫什么名字？” “冉翠娥。” “韩警官，赵晓山跟我老婆是啥关系呀？”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我还想问你呢？” “我是真没印象有这么一个人。”马明仁叹了一口气：“韩警官，现在风气这么紧，那个赵晓山犯什么事了，你们要查他。” “赵晓山失踪了。” “会不会是被ge离了？” “ge离工作本就是警方负责，他要是被ge离，我们能不知道。” “这赵晓山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赵明觉得有些好笑，到底谁问谁呀？ “我做点小生意，瞎忙，啥都做过。” “做小生意的人，我见过不少，没一个坐得起迈巴特的。” “我一开始是做摩托车配件的，后来又跟着人倒房，这两年房产也不好整了，开始做医疗器械。” “您这生意头脑不错呀。” “我也就是跟着朋友们瞎混。”马明仁呵呵一笑，颇有几分得意。 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赚钱行业，过了那个时代，赚钱的行业很可能会赔钱，九十年代掀起了一股摩托车热，那时候别管是卖摩托车，还是卖配件都能赚钱，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摩托车被汽车和电动车取代，很多收手晚的人，又赔进去了不少。 房地产也同样如此，刚做的的时候火的一塌糊涂，一本万利，但这两年虽然房价未降，破产的房地产公司越来越多。 马明仁有不少生意伙伴，能跟他一样笑到最后的并不多。 大浪淘沙。 “韩警官，那个赵晓山到底是做啥的呀？”马明仁还是没忘了这一茬。 “我们还在调查，目前还不清楚他的真实工作。” “可以问他家里人呀。” 赵明反问：“这么简单的事，我们警方会想不到？” 听到这，马明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个小时后，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咚咚。” 马明仁起身：“谁呀？” “我，开门。” “咯吱……”一声门打开了，外面站着一个个子不高，身材偏胖的女人，戴着口罩、墨镜，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自己没带钥匙？” “荣景园那边没这套房子的钥匙。”女人走进了客厅，看到韩彬和赵明后愣了一下：“这是警察？” “对，这位韩警官，要找你了解点情况。” 韩彬起身，打量了女人一番：“你是冉翠娥？” “是，找我有啥事呀？” “鲁b516xx的白色宝马车是不是你在使用？” 冉翠娥捋了捋头发：“对，咋的了？” “车在哪？” “我借给一个朋友了。” “什么朋友？” 冉翠娥坐到了沙发上，双手绞在一起：“我家车比较多，放着也是放着，就借给我一个姐们开了。” “马先生，我们想跟你夫人单独谈谈。”韩彬提议。 马明仁有些不情愿：“韩警官，您说吧，我们是两口子。” “马先生，希望您能理解，警方做笔录的时候，除了当事人之外，最好不要有其他人在场。”赵明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行，我去主卧抽根烟，你们聊。”马明仁瞅了冉翠娥一眼，随后才返回了主卧。 “呼……”冉翠娥松了一口气。 韩彬示意赵明打开执法记录仪，例行询问了一番。 “你把那辆宝马车借给一个姐们了？” “是。” “她叫什么名字？” 冉翠娥擦了擦额头的汗：“我这姐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她比较注重隐私，不太方便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不会对外透露。” 冉翠娥低头不语。 “行，不想在这说，咱们去警局说。” 冉翠娥抬起头，瞪了韩彬一眼：“警察同志，我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您说话别这么硬，行不行？” “可以，那咱们就软点。”韩彬冷笑一声，有几个钱就以为高人一等，那是米国，在国内可行不通。 别看马明仁有几套房子，好像挺阔气，但其实也就那样，别说跟局长比，见了所长也得巴结着。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把她老公叫出来，咱们好商好量的把这件事说清楚。” 冉翠娥赶忙改口：“别别，当我啥都没说，咱还是公事公办吧。” 赵明哼了一声：“说吧，你和赵晓山是什么关系？” 冉翠娥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们是好朋友，好闺蜜，好姐妹……” “你把车给他了？” “是。” 赵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你为什么会将老公的车送给其他男人？” 冉翠娥掐了掐额头：“我一直将赵晓山当成好闺蜜，也没想那么多。” “你什么时候将车给了赵晓山？” “有两年了吧。” “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我们有共同的朋友，也挺聊得来的，一直把他当成闺蜜。” 赵明摇了摇头：“你把一个男的当闺蜜？” “对，你没听过男闺蜜这个词吗？”冉翠娥耸了耸肩膀。 “你们两个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冉翠娥回忆了一下：“大概有半年多没联系了吧。” “你不是说他是闺蜜吗？还把车给他，为什么这么好的闺蜜不联系了。” “怎么是说呢。” 冉翠娥迟疑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他比较忙，年轻，正是拼事业的时候，我有时候约他喝茶，他也没时间，时间长了，就联系少了。” “这半年内，你们打过电话吗？” “没有。”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师。” “哪个学校的老师？” “琴岛大学的老师。”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他是老师这件事，是他告诉你的。还是你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 “那辆宝马车的手续在哪？” “我家在小区还有一套房子，在那套房子里放着。”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赵明：“加一下他的微信，一会将手续拍了照片，发过来。” “知道了。” “你手机号多少？” “13274xxxx” 韩彬记了一下：“还有其他手机号吗？” “13842xxxx” “你一共几个手机号都告诉我，别给自己找麻烦，我会查的。” “就这两个。” 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冉翠娥：“想起什么线索，记得联系我。” 随后，韩彬二人离开了房子。 等电梯的时候，赵明忍不住问道：“彬哥，你相信冉翠娥和赵晓山真是纯洁的闺蜜关系？好姐妹？” 韩彬哼了一声：“关我屁事，搞清楚宝马车的来源就行了呗。” 与韩彬等人一墙之隔的屋子里，传来一阵喧闹。 马明仁虎着脸，瞪着冉翠娥问道：“赵晓山是谁？” “什么赵晓山呀。”冉翠娥咽了咽口水。 “还tm给我装？警察都告诉我了，你把那辆闲置的宝马车给了一个叫赵晓山的。” “哦，她……我们是……朋友……闺蜜……”冉翠娥支支吾吾道。 “归你个头，你以为我是警察，那么好糊弄，我抽你丫的……” “啪！” “啊……” 屋子里传出一阵鬼哭狼嚎声…… 421 陈喜妹 玉华分局。 回到分局后，韩彬先回到办公室灌了两杯水，然后，才去会议室汇报情况。 两人刚到会议室，就看到马景波带着田丽往外走。 “马队，你们这是要去哪？” “银行那边给消息了，每个月赵晓山账户里都有有两笔汇款，一笔稿费两千元上下；还有一笔汇款每月三到五万不等，已经查到了汇款人的身份。”马景波简单介绍了一下，重新安排： “既然你们两个回来了，就跟着我再走一趟；田丽还留在分局。” “是。” 赵明露出一抹苦笑，刚回到分局，凳子都没做一下，又要出去了。 一行三人上了车，马景波说了目的地，赵明负责开车。 韩彬则是给马景波汇报工作。 听完汇报，马景波思索了片刻：“冉翠娥说赵晓山是琴岛大学的老师。” “对。” “这到有点意思。” “我觉得，赵晓山应该是在撒谎，目前，还无法确定他的真实工作。当然也有可能是冉翠娥在撒谎。”韩彬道。 “通过银行那边的消息，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了赵晓山的真实工作。”马景波笑了笑。 “什么工作？” “到了地你就知道了。”马景波卖了个关子，吩咐道：“一旦拿到了宝马车的手续，你就传给田丽，让她联系宝马车的厂商进行定位。” “是。” 二十分钟后，赵明开车驶入了四海街。 “马队长，前面就是苍新路了。” “不用过红绿灯。”马景波往车窗外瞅了瞅，指着东侧的门面：“把车停在柏丽会所门口。” 赵明按照马景波的吩咐，将车停在了会所门口，一行三人走下了车。 韩彬抬头，观察了一下会所的四周：“赵晓山就是在这工作的？” “是不是在这工作我不清楚，反正这家会所一直在给他发工资。” 韩彬三人刚走到门口，一个女人就迎了出来，戴着一个粉红色的口罩，穿着一身卡其色风衣，长筒皮靴，打扮的很时尚。 “请问，你们是市刑侦队的同志吗？”女人问道。 马景波亮出了警官证：“你是这家会所的负责人陈喜妹。” “是我，您怎么称呼？” 赵明介绍道：“这是我们马队长。” 陈喜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马队长好，三位请进吧。” 会所装修的十分雅致，一进门是前台接待，往里走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右手边有一个茶几。 陈喜妹请三人坐在茶几旁，用烧好的热水开始烫茶具。 马景波摆了摆手：“特殊时期，不用客气了。” 陈喜妹歉然说道：“因为费炎的原因，会所还没有正式开业，也没准备什么点心，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我们是来查案的，您只要好好配合调查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陈喜妹坐直了身子：“您问吧，我一定好好配合警方工作。” “赵晓山你认识吗？” 陈喜妹回忆了一下：“哦，认的，他在我们这工作。” “他是做什么的？” “美容师。” “你们这每个月的收入是多少？” “这个不确定，主要是拿产品的提成，看个人的能力。”陈喜妹道。 “你们这的美容师都负责什么工作？” “皮肤护理、除皱、按摩、排毒、保湿，我们会所的项目很多，很专业。”陈喜妹如数家珍。 “做个美容师这么赚钱，看来我也该改行了。”赵明笑道。 “警察同志，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但我们会所真是正规的，我们的美容师都是很专业的，他们除了给顾客做项目，就是陪客户聊天，关系都处的很好，但是仅此而已，至少在我们会所内部，不会有任何不专业的行为。”陈喜妹语气笃定，指着大厅的房顶： “您看，我们会所的大厅和走廊都有监控，如果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不可能会安装如此多的监控，客户也不敢来，您说是不是？” 马景波是来查案的，也无意深究：“你最后一次见赵晓山是什么时候？” “大年27，我们放假的最后一天，当时很多员工都在场。”陈喜妹说完，反问：“赵晓山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赵晓山失踪了。” “失踪。”陈喜妹露出诧异的神色：“什么时候的事？” “1月31号。” “那太可惜了，他可是个好员工，很多客户都喜欢跟他聊天，其实客户来我们这做护理，一方面是为了保养身体，还有一方面就是想找个人聊天，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们公司放假前，赵晓山有没有异常？” 陈喜妹迟疑了片刻：“有，快放假的时候，他出过一次事，被人打了，还打得不轻。从那以后他的情绪就有些低落，也没有以前健谈了，跟客户聊天也不像以前那么热情。而且发完年终奖后，还跟我说想辞职。” “他为什么想辞职？” “我问过，他不肯说。我让他再想想，毕竟我们会所待遇还不错，他去了外面工作，不一定有我们会所好。” “他为什么会被打？知道是什么人打得他吗？” “这个我没问，毕竟是员工的私事。” 韩彬等人又询问了几句，不过陈喜妹没有交代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做完笔录，韩彬又要了一份赵晓山的客户名单。 而后，陈喜妹亲自将韩彬三人送到车上，目送汽车离开，才返回了会所。 “难怪人家能当老板，做人就是周到。”赵明笑道。 马景波哼了一声：“滑不留手。” “当美容师真这么赚钱吗？”赵明忍不住问道，收入的来源是否正常，对于案件调查会有很大的影响。 马景波也没接触过这个行业，摇了摇头：“这谁能说得准，没准有钱有闲的人，就好这一口，愿意花这冤枉钱。” 韩彬笑道：“赵明，要是你在会所当美容师，你会告诉自己的家人和女朋友吗？” 赵明想了想，语气笃定：“不会，打死我都不会，从中年妇女身上捞钱，好说不好听呀。” “这么说赵晓山隐瞒工作也算是合理的，可以解释的通。”韩彬道。 “当个美容师虽然不好听，但也不至于被杀了吧。”赵明道。 马景波接过话茬：“在会所里是美容师，两人私下约出去来往，谁又能说得清是什么关系。” 赵明露出一抹坏笑：“这倒是。” “这样看来，赵晓山上一次被打并不是偶然，很可能跟他从事美容师的工作有关。”韩彬猜测。 “彬哥，照你这么说，马明仁岂不是也有嫌疑，他老婆将自家的一辆宝马车都给了赵晓山，马明仁要是知道了，能饶得了对方。” “不光是马明仁，客户名单上所有客人的老公、男朋友，都有动机对赵晓山下手。”在韩彬看来，让一个男美容师给老婆做护理，本来就有些犯忌讳。 等于是已经在头上扣了帽子，就等哪天帽子变色了。 “赵晓山这小子，也不是好东西，明明自己做了见不到光的事，还推到那些书友身上，呸。”赵明啐了一口气。 韩彬笑了笑，随后脸色变的严肃了起来：“我一直在想，赵晓山上一次被打，会不会跟这次失踪有关。” “赵晓山接到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接着就失踪了，这本身就有些不正常。如果真是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赵晓山凭什么就乖乖的按照对方的吩咐照办，而且现在还是非常时期，很多人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 “赵晓山跟那个打电话的人，之前就应该有过联系，只是他们联系的方式，并不是通过那个可疑的手机号。咱们只要找到他们之前的联系方式，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嫌疑人。” 马景波点点头：“你分析的不错，像这种连环案件，事先都是有大量准备的，咱们应该重新梳理赵晓山的联系人。” “上次赵晓山被打，即便跟这次失踪没有直接关系，也可能起到一定的催化作用。搞清楚赵晓山被打的原因，对案情的梳理会有一定的帮助。” 422 定位 玉华分局。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会议室毕竟是公用的，联合专案组也不能一直占着，经过了两天的合作，马景波跟二组的人也熟了，干脆就搬到了二组办公室。 韩彬等人各占了一张桌子，喝水的喝水，喝茶的喝茶，还有喝咖啡的。 赵明拿着一个手机在那刷屏，不时的发出一声叹息。 马景波打了个哈欠：“赵明，你小子年纪也不大，老叹气干什么？” “看着得病人数噌噌往上涨，我这心里总觉得没底，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家里人基本上都不出门，我现在自己住一个房子，就怕传给家里的老人，也算是自我隔离了。”赵明苦笑道。 韩彬笑了笑，又多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 就在此时，办公室门口传来曾平的声音：“你小子是家里房子多，烧得慌，我们平常想自我ge离，都没地去。” 曾平带着李辉等人也返回了二组办公室。 众人招呼后，都各找了一位置坐下。 马景波环视了一眼众人：“虽然咱们隔得远，但是也不妨碍开会，大家总结一下案情。” “我先说一下，我们今天调查的情况。” 随后，马景波将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番。 听完之后，李辉忍不住问道：“这美容师到底是干啥的，这么挣钱？擦边不？” 曾平知道他的毛病，有一颗不曾熄灭的八卦之心：“现在这个时期，短时内这家会所别想开业，先别管它擦不擦边。弄清楚赵晓山的经济来源就行。” “马队长说完了，我也介绍一下我们今天的调查情况。” “今天去了监控中心，我们从三个方面着手调查，第一个方面就是以赵晓山所住的小区为起点，跟踪调查白色宝马车的踪迹。” “第二个是以成安村和贾白村为起点，以市区为终点，最后一通可疑手机号的呼叫时间为基准，推测嫌疑人可能大致通过路口的时间进行查看。” “第三，我们查了年前的天网监控记录，发现白色宝马车每天都会去柏丽会所附近，可以确定他的确在那里工作。” “有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 “暂时还没发现，我估计要么是嫌疑人隐藏的很好。要么打电话和负责绑架的嫌疑人并非同一人。”曾平说完，走到了投影仪旁，放上了两张照片： “不过，在查看监控的过程中，还是有一些收获的，首先汽车行驶到天山商场东侧的时候停留过一段时间，再一次开走，司机已经换人了，我猜测赵晓山很可能在这里被人控制了，而绑架的地点应该就是车里。” 马景波仔细观察了一下两张司机照片的对比，说道： “如果嫌疑人在天山商场附近上的车，能不能以天上商场为中心，追查嫌疑人的踪迹？” 曾平指着投影仪上的图片介绍：“我们也想过这一点，将监控路口的照片进行截图、高清处理，不过，嫌疑人带着帽子和口罩无法看清容貌，我们就根据嫌疑人的体态和衣服进行搜查，但是天山商场附近的公交站牌很多，四通八达，要查起来难度很大，目前，还没有发现嫌疑人上车前的踪迹。” 韩彬思索了片刻，转了转笔：“如果我是嫌疑人的话，上车之后，我会换上一身衣服再开车。现在这个时期，大家都戴着口罩和帽子，要追嫌疑人上车前的踪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曾平坐回了椅子上，继续说道：“韩彬说得对，因为迟迟无法发现嫌疑人的踪迹。我们继续追踪白色宝马车的踪迹，白色宝马车一路往南开，最后出了琴岛市区，进入了顺安路，消失在成安村附近。” “成安村，这个名字听着有些熟呀。”赵明嘀咕道。 曾平笑了笑：“对你来说是熟悉，对我们这一队可是记忆犹新，可疑手机号拨打的最后一通电话的地点，就在成安村以北和贾白村以南，我们亲自去那边查看过，两条线索等于是相互应证了，马队长，我觉得有必要立刻申请搜查令。” 马景波迟疑了片刻：“那附近有多少个嫌疑较大的厂子？” “在回来的路上，我又查看了之前调查的资料，有五个位于村外的厂子嫌疑比较大。” “五个。”马景波有些犹豫：“一旦查起来规模可不小。” “但现在的证据已经很明确了，嫌疑车辆、甚至嫌疑人和受害人都有可能在那五个厂子里。”曾平面色凝重，他觉得这条线索很重，不查，他心不安。 但他只是专案组副组长，还需要马景波的同意，才能申请搜查令。 马景波也清楚这套线索重要性，但是一下子搜查五个厂子，很可能会引起当地村民的恐慌，这时候大家的精神都绷得很紧，说到底，警察最重要、最基本的工作还是维稳。 “田丽，宝马车厂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回信，我再催一下。”田丽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马景波话锋一转：“除了监控方面，大家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 “赵晓山失踪前，肯定跟嫌疑人有过联系，否则不可能接到一通电话，就外出跟对方见面。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人会轻易出门。我建议重新梳理赵晓山的联系人，将最近一段时间跟赵晓山联系过的手机号都实名制，跟涉案人员以及赵晓山的客户名单进行比对，看看是否能找到可疑人员。” “这个提议不错，一会我会通知市局技术队，让他们跟通信公司联系，这次的任务量有点大，省的通信公司磨洋工。”马景波笑道。 韩彬乐得轻松，市局的名义肯定比玉华分局好使。 赵明掐了掐脖子：“我总觉得马明仁和冉翠娥两人嫌疑不小，即便两人再有钱，也不肯白白给别人一辆宝马车。假设，马明仁早就知道了赵晓山和冉翠娥的关系，他肯定气炸了，他绝对有动机对赵晓山下手。” 韩彬回忆了一下给马明仁和冉翠娥做笔录时的情景，并没有发现两人有明显的撒谎迹象，但不得不说，赵明的这种假设在理论上还是成立的。 马景波点点头：“一会可以将马明仁的手机号和赵晓山的通信联系人比对一下，如果这两个人之前有联系，那么马明仁的嫌疑就进一步上升。” 韩彬补充道：“这很可能是一个系列案，不光要比对赵晓山的通信联系人，对于前两个受害人曹达和任建华的手机联系人，也应该做一个交叉比对，这样排查的范围更大，也更准确。” 马景波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韩彬，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是。” “咯吱……”一声，田丽推门走了进来：“宝马车厂有消息了，已经定位到了失踪宝马车的位置。” “在哪？” “在成安村村北附近，从卫星图上看像是一处厂房，已经将位置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好，可以申请搜查令了。”马景波露出一抹喜色，有了准确的定位，不光为搜查减小了难度，更重要的是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和恐慌。 423 撒谎 翌日上午七点。 天色还有些黑，几辆车开进了成安村。 车上陆续下来了一些人，有市刑侦队的马景波、王霄；还有玉华分局的韩彬、曾平等人；还有四名当地派出所的民警。 成安村的村长年纪不大，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 “俞所长，咱们这次有什么任务呀，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这一次协助搜查的是青光镇派出所所长俞浩贞。 不得不说，市局的名头的确好使，如果韩彬负责这次搜查，充其量也就是警长负责协助调查。 换成曾平带队搜查的话，应该会派个副所长协助。 “我们要搜查你们村子北侧的一家厂房。”俞所长说道。 “哪个厂房？为什么要搜厂房？”村长追问道。 俞所长介绍道；“这位是市刑侦队的马队长，让他来跟你说吧。” “马队长，您好。” 马景波打量了对方一眼：“怎么称呼？” “我姓孙。” 马景波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孙村长，我们要找到那个厂子在这里。” “我瞅瞅。”孙村长接过平板，研究了一番：“这是我们村，村北口、变压器在这、这个厂子是……张老五家的饲料厂。” “厂子里有人吗？” “没有，我们早就下通知了，这段时间不让开工。” “这个张老五家是哪的人？” “就是我们村的，在村西那边住着，他家也算是村里的富户，一大家子人。” 马景波走到一旁，跟俞所长商量了一番，随后兵分两路。 俞所长带着两个民警和曾平、王霄、孙晓鹏去张老五家，将张老五暂时控制起来。 马景波和韩彬等人直接去厂子里。 考虑到嫌疑人很可能就藏在厂子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韩彬等人没有再开车，而是在村长的带领下徒步走到了厂子门口。 厂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写着四个大字，富隆饲料。 厂子里没有亮灯，静悄悄的，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韩彬蹑手蹑脚的走到厂子门口，发现厂子的大门上着锁，从门的缝隙往里看空荡荡的，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韩彬挥了挥手，赵明在李辉的辅助下，直接窜到了墙头上，观察了一下厂房里的动静，而后对着韩彬比划了一个手势。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田丽，对方递过来了一个大铁钳，韩彬直接夹断了锁子。 “咔。”的一声脆响。 赵明盯着院子里没有任何反应。 随后，韩彬拽开了厂门，马景波拿着手枪直接带人冲了进去。 韩彬和李辉也掏出枪，跟在马景波后面进入了厂子里。 厂子的面积不小，一进去就是一个宽敞的大院，里面还有一个厂房同样上着锁。 韩彬等人现在院子里搜索了一番，没有发现汽车和人的踪迹。 不过，院子里明显留下了车胎印，车胎印一直延伸进了厂房。 韩彬拿着大铁钳，如法炮制，又夹断了铁门上的锁子。 虽然是从外面上锁，里面有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里面真藏着歹徒，警察在明，对方在暗，很容易造成人员伤亡。 “咯吱……”一声拽开了厂房门，铁门有些生锈了，声音很大，如果里面有人，肯定被惊动了。 保险起见，韩彬等人没有立刻冲进去，而是在外面喊话：“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刻出来。” 又过了一会，听不到任何动静。 韩彬等人才拿着枪冲了进去，将厂房搜查了一个遍。 厂房里没有看到人，摆放着很多制作饲料的机器，还有一股浓郁的饲料味。 唯一有些不搭调的是，厂房门口的中间停放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 韩彬瞅了一眼车牌，的确是赵晓山开的那辆车，车里没有人， 马景涛收起手枪，对着外面喊道：“已经搜查过了，厂房内安全，没有发现嫌疑人，将技术队的人叫进来。” 韩彬在车的四周查看了一番，等技术队的人到来之后，就把现场交给了他们。 李辉打了个哈欠：“也不枉咱们起了个大早，车找到了，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嫌疑人。” 为了避免引起村民的恐慌，韩彬等人六点就在分局集合，为的就是在天亮以前完成搜查任务。 “赵晓山的车藏在这个厂子里，肯定跟厂子的负责人张老五脱不了关系，没准嫌疑人就藏在张老五家，咱们要不要支援一下那边。”赵明提议。 “韩彬，你带着赵明、田丽过去吧。留下李辉、杜奇和那名派出所的民警就够了。” “明白了。”韩彬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厂房。 在村长的带下，韩彬等人也赶去了张老五家。 在路上，孙村长介绍了一下张老五的情况，张老五今年三十多岁，大明叫张金龙，家里兄弟多，他排行老五。 在村子里，兄弟多的人不吃亏，说话都比旁人硬气。 张金龙弄了这个饲料厂，挣了不少钱，底气更足了。 在村子里是数得着的。 他买了两处宅基地，连在一起盖了一个欧式的方子，跟个小别墅似的，气派得很。 曾平已经对带人进入了张金龙家，张金龙一家五口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除了张金龙本人，还有他老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怎么能乱抓人？” 曾平哼了一声：“少废话，你自己犯了什么事，你不清楚？” 韩彬走了过来，跟曾平低声说了几句，得知张金龙家的厂房里发现了赵晓山的车，曾平的底气更足了。 “拷起来，带走。” “别别别，警察同志，咱们有话好好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张金龙有些慌了赶忙求饶。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三个面相跟张金龙有些相似的男子从外面赶了过来。 “金龙，咋的啦。”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扯着嗓门喊道。 孙村长在一旁提醒：“门口那三个，是张金龙的兄弟，说话的那个是他二哥。” “我去看看。”俞所长没当成一回事，带着两个民警就出去了。 这种事，他处理的多了，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场面。 “张金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大过年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赵明开始唱黑脸。 “我招，我招，年底的时候，有个供货商给我要钱，我当时手里真没钱，别人欠我的钱也没给，大家都是这么地的，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没办法的事，我连工人的工资都没给全。” “说重点。”赵明呵斥了一句。 “那个供货商给我要的急了，我们俩就吵起来了，毕竟是咱欠了钱，他骂我几句，也没事，但关键是他骂我娘，我就跟他打起来了。” “后来，我觉得不解气，晚上还找到他家，把他家门口的车给砸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做，我真知道错了。” 韩彬好气又好笑：“看把你牛的，还把人家车砸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我……我当时太生气了，他骂我娘，我真受不了。他骂我可以，他骂我娘，我哪怕是跟他拼了，也不能忍。”张金龙梗着脖子说道。 曾平冷笑了一声：“别在这避重就轻了，你知道我们来不是这事。就这点事，也不值当我们兴师动众，赶紧老实交代。” 张金龙摇晃着头：“警察同志，真没别的事了，我都说了，没了。” “成安村村北那个饲料厂是你的吗？”韩彬反问。 “是我的，做点小生意，最近也不怎么行，又赶上闹肺炎，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开工，发愁呀。” “厂房里的那个宝马车是谁的？” “啥宝马车？” 韩彬板着脸：“还跟我装呢，我们已经去了你的厂房，在厂房里发现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 张金龙露出疑惑的神色：“警察同志，我就买了一辆三手奥迪，真没有宝马车呀。” 韩彬拿出手机，翻出了厂房里拍的照片：“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的厂房？” “这……是我家厂房，不过……这车是谁的，这不是我的车，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车，为什么会在你家厂房里？” “警察同志，我也不知道呀，会不会是有人陷害我！”张金龙有些急了。 “怎么陷害，你说，让我们听听？” “我……会不会是有人将锁子砸了，将车停在了我家厂子里。” 韩彬拿出手机，再次翻出一张照片：“你瞧瞧，是不是你家的锁子。” 张金龙仔细查看了一番：“对对，厂门口和厂房门口的锁子都是一个牌子的，是我去年夏天买的，就是。” “那就错不了了，这两个锁子都是我夹断的，我查看过，没有任何损坏和被撬的痕迹。”韩彬道。 “这……不能呀，咱们会这样……”张金龙也有些懵了。 “除了你之外，谁还有厂子的钥匙吗？” 张金龙咬着嘴唇，右肩微耸一下：“没了，只有我一个人有厂子的钥匙。”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通过微表情判断他有撒谎的迹象，更何况，一个当老板的人不可能天天早起跑到厂子里开门吧，他撒谎的嫌疑很大。 424 分头行动 韩彬略一思索，试探道：“张金龙，我来的时候早就打听过了，去年停工前，每天负责给厂子开门的根本不是你。” 赵明瞪着眼睛呵斥：“还敢撒谎，真以为我们警察好骗。” 张金龙被吓得满头大汗，赶忙改口：“还有我大哥，我大哥在厂子里管事，我有时候要去外地谈生意，厂子平时都是他看着。” “之前为什么撒谎！” “我不想把我大哥扯进来，这宝马车这根我们没有关系。”张金龙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警察同志，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呀。” 随后，赵明又将张金龙的大哥，张金林叫了进来。 张金林四十多岁，皮肤有些黑，个子不高，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羽绒服。 韩彬开门见山道：“你叫张金林？” “是。” “你也在富隆饲料厂工作？” “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给我弟弟搭把手。” “你有没有富隆饲料厂的钥匙？” 张金林点点头：“有，在家里放着，我没拿着。” 韩彬拿出手机，让他看了一下图片：“这个白色的宝马车你认识吗？” 张金林瞅了瞅：“不认识，咋停我们厂子里了，金龙，这是哪的车？” 张金龙立刻叫屈：“我哪知道呀，警察一来就问我，谁知道那个狗x的把车放咱们厂子里了，大哥，厂子的钥匙你没借给外人吧。” “我……”张金林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没，没外借过。” 韩彬盯着张金林质问道：“厂房的锁子没有被撬的痕迹，又只有你们兄弟有钥匙，你告诉我，宝马车是怎么进的厂子，飞进去的？” “我……我……”张金林欲言又止。 感觉对方应该有所隐瞒，韩彬冷声道：“拷起来，带回局里。” 张金林后退了一步，赶忙挥着双手：“别，警察同志，别抓我，那钥匙别人也用过，不光我们兄弟有。” “谁用过？” 张金龙瞪着眼珠子，喊道：“大哥，你把厂子的钥匙给别人啦！” 张金林低着头，感觉愧对了弟弟的信任，叹道：“以前，我没把钥匙给过别人，都是我天天早上开门，别管是刮风下雨从来没耽搁，我弟弟的生意，跟自家的有啥区别，我是一门心思想帮着金龙把厂子弄好。” “后来，这不是天冷了嘛，厂子里气温低，这机器冷得很，开工前必须得预热，哪天都得提前一个小时来，这大冷天的，我也有点扛不住。” “厂里的老刘头负责备料，他也得来得早，后来我跟他一合计，大家轮着班来开门吧，我就把钥匙放在门口高处的一个台子上，用一块砖头压住了，外人根本看不见，我们两个谁来得早谁开门。” “哎，我也没想到，有人会把车停在厂子里，这车真不是我们家的，跟我弟更没关系。” 张金林说完，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起不来，你可以跟我说呀，我换个工人就不得了，你咋不跟我说。”张金龙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神色。 “警察同志，到底是咋的了，那是谁的车呀？可真不是我们偷的。” “你们厂里为什么没有安装监控？”韩彬追问。 “我以前安了，就在厂子大门口，后来被人给砸了。”张金龙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咬了咬牙：“没啥用……那监控视频交到派出所，后来就没消息了。” “我喝酒的时候听别人说，你越安这东西，贼越惦记，觉得你厂子里肯定有钱，还不如不安。” “诶，后来，厂子里还真没出过事，你说怪不怪。” “你连个监控也没有，贼去了你也未必知道，只能说你厂子里没东西可偷。”赵明笑道。 “谁知道呢。”张金龙瞅了瞅韩彬，又望着曾平说道： “警察同志，我真是冤枉的，这车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车要是有问题，我也不可能放自家厂子里，我又不傻，你说是不是？” 韩彬话锋一转：“1月31号你在哪？” “我在家，我们村不让出去。” “有谁能证明？” “我老婆、我儿子，还有我大哥、二哥、四哥，我们都在家里一块喝酒、耍牌，我们一家人知根知底，都没有去过外地，也不跟外人聚。” “对对，警察同志，那天早上八点多我就来老五家了，我们炖了半只羊肉，我会做饭，我掌勺、他们给我打下手，中午我们喝了点，下午就开始打麻将，一直吃了晚饭才走。”一旁的张金林说道。 似乎还怕韩彬不信，张金龙补充道：“警察同志，您要不信，可以把我二哥和四哥叫来，那天我一个外甥也在，都能证明。” 曾平和韩彬低声说了两句，随后，让赵明、田丽、孙晓鹏等人分别询问，看看张金龙等人的证词是否相同。 韩彬给马景波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抓捕情况，同时，也询问了一下技术队的勘察进度。 得知技术队正在采集指纹，不过，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让人采集了张金龙和张金林两人的指纹和dna，稍后可以和宝马车上的指纹和dna进行比对，如果汽车上发现了两人的指纹和dna，就说明两人接触过那辆宝马车，之前的口供也是在撒谎。 张金龙家的亲戚较多，为了早点调查清楚，韩彬和曾平两人也开始做笔录。 等到将张金龙一家和张家几兄弟的笔录做完后，再将证词比对了一番，并没有原则性的出入。 除了一些细微的差别和描述性的不同外，基本上么有什么差异，口供很有可能是真的。 张金龙和张金林兄弟没有作案时间。 汽车上的指纹还没有进行比对，也无法完全排除两兄弟的嫌疑。 随后，曾平带人离开了张金龙家，并没有拘传张金龙两兄弟。 不过，曾平跟马景波商量之后，还是留下了杜奇，让他留在成安村盯梢。 当杜奇一个外村人，人地生疏的情况下，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马景波又找到青光镇派出所的俞所长，请他派两个辅警协助杜奇。 随后，韩彬等人返回了玉华分局。 那辆白色的宝马车也被带回了分局，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勘察，甚至有可能将汽车拆解。 …… 韩彬是早上五点多离开家的，六点左右到了分局，七点左右到了成安村，等他们返回分局也不过才十点多，很多人这时候也不过才刚刚上班。 这一天的工作，也不过才刚刚开始。 因为大家起得早，很多人都没吃早餐，回到了二组办公室后，马景波让大家休息半个小时。 顿时，屋子里弥漫着一个泡面味，红烧牛肉、小鸡炖蘑菇、葱烧排骨等。 韩彬也吃了一碗小鸡炖蘑菇面，又喝了一杯绿茶，随后，准备趴在桌子上再休息十分钟。 就在十分钟快到了的时候，鲁文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报告。 众人用期待的目光望向他时，鲁文摊了摊手：“汽车上采集的指纹，经过了一番比对，有赵晓山本人的，还有宁月蓉的。不过，张氏兄弟的指纹并没有比对成功。” 听到这消息，屋子里的众人有些泄气。 “不过，我在车里还发现了一些其他物质，或许对案件的调查有帮助。” “什么物质？” “乙醚。” “这么说，赵晓山很可能是被迷晕的，然后从白色宝马车运到了其他地方。”李辉分析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鲁文将报告放到桌子上，跟两位队长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二组办公室。 马景波拿过报告，翻看了一下：“车找到了，人没了，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晓山是个大活人，要将他从白色宝马车转移到其他地方，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韩彬提议。 曾平点点头：“说得对，宝马车的gps定位系统，肯定有宝马车的行驶轨迹。如果要将赵晓山从宝马车里运走，车肯定会停下来，只要找到几个停车的地点，或许能发现运走赵晓山的交通工具。” 马景波顺势说道：“这道是个办法，不过排查起来难度也不小，嫌疑人肯定会提前踩点，找个合适的地方将赵晓山转移。” “马队长，要不将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带人去查。”曾平毛遂自荐。 从最开始调查，曾平就一直在追踪赵晓山和嫌疑人的下落，他还是觉得，这是抓到嫌疑人最快、最直接的办法。 “行。”马景波应了一声，又扫了一眼其他人，将其余队员的任务也一起安排了。 “韩彬，你继续梳理赵晓山的手机通话记录，看看能不能查到嫌疑人的线索。” “赵明和田丽负责联系其他受害人的家属。”马景波摸了摸下巴，以他的经验来看，就目前的这些线索和证据，短时间内很难追查到凶手。 最好是调查更多的受害人，查找更多线索和证据交叉比对，才能及时确定嫌疑人的身份。 马景波有一种感觉，这很可能是一起团伙作案。 425 责任 以市刑侦队的名义查案，通信公司那边的效率很高。 临近中午，就将一份赵晓山手机联系人的实名制清单发了过来。 这是一份近半个月的通话记录，从一月16号到一月31号，总共加起来将近一百个电话。 平均一天将近七通电话。 联系人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韩彬比对每一位联系人的名字，并没有发现冉翠娥和马明仁两人，不过，却发现了另外一名案件相关人员的名字。 陈霞。 她是宁月蓉的母亲，也是赵晓山未来的丈母娘。 当然，这个丈母娘还是要加个引号的，因为她并不是很待见赵晓山，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通过和宁月蓉的交流，韩彬发现陈霞和赵晓山只见过一面，按说两个人应该不熟悉，但是，近半个月的通话记录，两个人打了六次电话。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问候那么简单。 两个人最后一次通话在1月30号，是陈霞打给赵晓山的，第二天赵晓山就失踪了。 这让陈霞的嫌疑进一步上升。 韩彬找到马景波，说明了他查到的情况。 马景波也见过陈霞，对那个女人的印象还挺深的：“这个陈霞有些自视甚高，若是让他知道赵晓山是美容师，肯定会想方设法拆散两人。” “我想去见见陈霞，给她做个笔录。”韩彬提议。 “赵晓山的联系人名单里，有没有马明仁夫妇？” “没有。” 马景波思索了片刻：“去吧，就算那个女人不是嫌疑人，也很可能知道些什么人。” 韩彬收拾了一下，带上赵明离开了办公室。 “彬哥，咱们去哪？” “去宁月蓉家。” “怎么又给宁月蓉做笔录，这个女人有问题？” “她妈有问题。” “她妈怎么了？”赵明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赵明之所以当警察，有一小半的原因是被好奇心驱使。 “陈霞和赵晓山一直有联系，半个月的时间，两个人的通话多达六次。” “我日。”赵明神色有些怪异，脑洞大开道：“陈霞会不会和赵晓山早就认识？” “什么意思？” “假设，有一天陈霞知道了女儿有男朋友的事，心里既高兴，又放心不下，就催着女儿将男朋友带回家，所以，年底的时候宁月蓉就带着赵晓山拜访自己的父母，结果，陈霞一看到赵晓山就傻眼了，这不是给自己服务过的美容师嘛。” 赵明越想越觉得靠谱：“乖乖，要是真被我猜对了，那可就大条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你最近也看柯南了？” “嘿嘿，我跟辉哥可不一样，我最近等着白夜追凶续集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延续上一部的质量，心里还有点忐忑，既期待续集早点上映，又担心狗尾续貂，还不如留着那份念想。”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院子里刚消过毒，还有一股浓郁的消毒水味，隔着口罩都觉得刺鼻。 放在往日肯定闪避到一旁，现在却让人感到踏实。 那辆越野车停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两人正往那边走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玉华分局门口，从车里下来一个男子，穿着一身灰绿色的冲锋衣，从后备箱里抱出来一个箱子，快步跑向了分局大院。 因为前段时间的爆炸案，警员出于职业病，多少都有些警惕心里。 韩彬和赵明也是紧紧盯着那名抱着箱子的男子。 那个男子跑进分局后，没有走多远就将箱子放在了地上，喊道：“同志们辛苦了，也要保护好自己。” 说完，男子就往院外跑。 赵明赶忙跑上前，打开箱子查看，里面都是一袋袋的蓝色口罩。 韩彬和赵明都有些愧疚，差点误会了对方。 口罩绝对是硬通货，有钱都买不到，也是玉华分局急需的物品，十分珍贵。 其他行业还没开工，但是警察都已经上班了，每天消耗的口罩，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韩彬赶忙追了出去：“同志，你别跑，这些口罩多少钱，我给……” 男子直接打断了韩彬的话：“不要钱，这些口罩是送给你们的！” 赵明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是个普通的中国人。”男子笑了笑，关上车门、开车走了。 韩彬没能追上，敬了一个礼，目送汽车离开。 赵明也跟着敬礼。 这一刻，两人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任他外面寒风刺骨，内心却是暖暖的。 韩彬对于警察这个行业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 韩彬当警察并不是因为什么梦想，也没有什么崇高理想，更多是基于父亲的影响。 跟大多是上班族一样，找一个稳定的工作。 靠着韩卫东的关系，即便韩彬能力一般，也不会混的太差。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相互的，警察保护老百姓，也会受到老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警察这两个字，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份责任。 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在种花家！ …… 赵明擦了擦眼睛：“彬哥，我是年纪大了嘛，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 你年纪大？那我呢？ 韩彬给了他一个脑瓜瓢：“再说一遍。” 赵明是个机灵人，赶忙改口：“不……我是被风吹的迷了眼。” 韩彬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是。” 目送汽车驶离了路口，韩彬两人才返回分局，将事情汇报给上级领导，随后将口罩交给后勤部，统一分配。 …… 睿文小区。 宁月蓉家。 这是一个三口之家，宁月蓉的父亲去上班了。 母亲陈霞在做饭。 宁月蓉坐在沙发角落，脸上带着泪花，正拿着手机刷新闻。 宁月蓉的目光呆滞，也不知能否看的进去，亦或是单纯的在打发时间。 自从得知赵晓山失踪了，宁月蓉整个人就颓了，吃不想吃，喝不想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宁月蓉回想起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相识相知到相爱，那么的甜蜜、美好。 想到赵晓山俊美的脸庞，温柔的呵护，宁月蓉又觉得心痛。 “晓山，你到底在哪，我想你了，真的好想你！”宁月蓉眼角的泪水滑落，不知不觉已经弄湿了领口。 宁月蓉一直期望，能接到赵晓山的电话，亲口对她说，-蓉蓉，晓山欧巴回来了。 “呜呜……”宁月蓉低声抽泣了起来。 陈霞的声音从餐厅里传了出来：“蓉蓉，吃饭了。” 宁月蓉依然在哭，食物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 陈霞解下围腰，从餐厅里走出来，“蓉蓉，吃饭。” “我不饿。” “你今天早上就没吃饭，怎么可能不饿。” “你吃吧，我一会再吃。” 陈霞走了过来，看到女儿一脸憔悴，习惯性的拿出了电子体温计，掀开宁月蓉的头帘，给她试了试体温。 36.6c。 正常。 陈霞将电子体温计放到一旁，拉着女儿的胳膊：“走吧，吃饭去。” 宁月蓉跟着站了起来，依旧面无表情，跟行尸走肉一般。 到了餐厅，陈霞将米饭盛好，放到了女儿的面前：“吃吧，西红柿炒蛋，芹菜，炖牛肉。” 宁月蓉家之前是有保姆的，保姆是外地的，过年期间回家了，陈霞就让她晚点再来。 陈霞平常很少做饭，别看只炒了三个菜，却是忙活了一上午。 “赶紧吃吧，一会都凉了。”陈霞忙了一上午，现在是又累又饿，看到女儿那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要是平常，妈就不管你了，爱吃不吃，伤心几天就没事了。” “但现在特殊时期不一样，你必须吃饭，要不然身体扛不住，没有了抗体，病就会找上门。” “你该难过难过，该吃饭也得吃饭，让妈省点心。” 宁月蓉愣了好一会，也不知是自己想通了，还是将陈霞的话听了进去，拿起筷子，开始大口的吃饭。 陈霞松了一口气，给女儿夹了一些牛肉和鸡蛋：“多吃点，你要是病了，我和你爸怎么办？” “我们也不指望你下半辈子给我们养老。” “你活得好，过的开心，我们就安心了。” “咚咚……”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霞起身，走到了餐厅门口：“谁呀？” “警察。”外面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陈霞听着有些熟悉，对一旁的女儿说道：“你吃饭我去……” 话还没说完，宁月蓉就放下筷子跑了出去，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陈霞没拽住女儿，赶忙喊道：“蓉蓉，戴口罩！” 好在宁月蓉还保留了一丝理智，从茶几上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口罩戴了起来。 宁月蓉打开门，看到两个男子站在外面，正是玉华分局的韩彬和赵明。 “警察同志，有晓山的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宁月蓉露出失望的神色：“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还没找到，晓山到底去哪了。” 陈霞将女儿拽到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韩彬二人请了进来。 “韩警官，蓉蓉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你们怎么又来了？” 韩彬打量了陈霞一番：“我们不是来找宁月蓉的。” “那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们是来找你的。” 陈霞露出惊慌的神色：“找我！” 426 可怜天下父母心 “韩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找我做什么？” “你和赵晓山是什么关系？” 陈霞哼了一声，“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就见过他一面，是我女儿带他来的。” “你们两个私下有联系吗？”韩彬追问。 陈霞瞥了一眼女儿，咽了咽口水，“没有。” 韩彬最喜欢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人了，证据在手，不住你抓谁？ “走吧，跟我们去趟警局。” 宁月蓉露出诧异的神色：“韩警官，我妈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带走她？” “陈霞，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陈霞脸色有些难看，深吸了一口气，“蓉蓉，你去屋里呆会，我跟他们说点事。” “妈，你说吧，我又不是外人，难不成你还有事瞒着我？” “没有事情瞒着你，只是韩警官要给我做笔录，你在场不合适。” “你和晓山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是韩警官搞错了，我跟他们解释清楚就行了。”陈霞推着女儿的胳膊，将她带进了卧室。 “呼……”陈霞长出了一口气：“韩警官，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和赵晓山失踪的失踪没有任何关系。” “别急着撇清自己，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会来找你，你也是公职人员，应该知道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次我们来你家了解情况，已经是给你留了余地。” “想清楚了再说，好好协助警方调查，我们也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你一些照顾。你要是撒谎或者隐瞒案情，咱们下一次谈话的地点，绝对不会在你家。” “您别吓唬我，我没犯事，你总不能抓我去警局吧。”陈霞双手抱胸，哼了一声。 “你说得对，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不会抓你去警局，我们会先去你工作的单位了解情况，尽最大的努力还你一个清白。”韩彬道。 “呼……”陈霞又出了一口长气，锤了锤胸口：“说就说，我早就想找个人聊聊了，心里快呕死了。” 陈霞坐在沙发上，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你们想问什么。” 韩彬打开笔记本，不疾不徐道，“这里不是警局，没必要弄的那么紧张，你自己说吧，看看跟我们了解的情况是否一致。” 陈霞露出回忆的神色：“那就从赵晓山来我们家那天说起吧，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刚一见面印象还不错，小伙子挺有礼貌、一米八的个、长得也很帅，关键是我女儿喜欢他。” “我记得，当时他就坐在韩警官那个位置，我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说是作家，我当时还挺好奇，问他写过什么书，哪个出版社出版的，他说自己是网络作家。” “我上网，也知道网络作家的意思，这工作不怎么靠谱，没有五险一金，没有节假日，收入也不稳定，就算现在能养的起家，以后老了怎么办，连个退休金都没有，说白了，根本就不是正经工作。” “我承认，我是有些爱面子，但哪个单位不是这样，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聊得不就是这个嘛，谁家的儿子考上名牌大学、谁家的女儿嫁了个好人家，谁家的女婿上进、有本事。” “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我当时也没说什么，咱也使不出来。” “我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姐妹，之前他们就知道蓉蓉的男朋友要来，就问我怎么样？” “我就把照片发给他们看了，小伙子确实长得还不错，他们看完之后，也都夸了几句，后来，有一个姐妹私密我，说她认识赵晓山，问我知不知道赵晓山的工作。” “我说知道，网络作家。” “你知道那个姐们说什么吗？” 陈霞卖了个关子，冷哼了一声：“赵晓山在撒谎，他骗了蓉蓉，他根本不是什么网络作家，他在一个会所当美容师。” “美容师怎了么，不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嘛，而且挣得还不少。”赵明道。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凭什么挣那么些钱，你们警察真不明白。我那姐妹说了，这个赵晓山之前跟一个客户好过，那个客户还给了他一辆宝马车，这能是一般的关系嘛，他不是把我女儿当傻子嘛。” 韩彬试探道：“所以你就找人杀了他。” “您别吓唬我，我没那胆量杀人，我还想老老实实的过我的小日子，看着我女儿结婚生子，以后帮着她抱孩子。”陈霞说完，沉默了片刻： “我是联系过他，我让他离开蓉蓉，他不肯。他说自己是真爱蓉蓉，还让我给他一次机会，他会证明自己有能力照顾蓉蓉。” “我看的出来蓉蓉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子，所以，我也没敢告诉蓉蓉，怕她接受不了受到伤害。我想着自己解决这件事，就找我那个姐妹商量，那姐妹在社会上也有点关系，找人教训了赵晓山一顿，让他离开蓉蓉。” “过年期间，我就将蓉蓉禁足了。谁知道，赵晓山还继续联系蓉蓉。我也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怀恨在心对蓉蓉不利。” “结果，赵晓山并没有提这件事，反而是继续求我，让我给他一个机会。他说，他会努力，找一个正当的工作，风风光光的娶蓉蓉进门。” “我没同意，后来你们给蓉蓉打电话，我才知道他失踪了。” “你最后一次联系他是什么时候？” “他失踪的前一天。” “1月31号那天，你在哪？” “在家，我根本没出去过，他的失踪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没必要那么做，大不了将赵晓山当美容师的事说出来，蓉蓉一样会离开他。” “你跟赵晓山见过几次面？” “就那一次。” “你有没有坐过他的车？” “没有。” “我们要采集一下你的指纹和dna。” “随便。”陈霞不以为意道。 趁着赵明采集指纹的时候，韩彬继续问道：“你那个姐妹叫什么名字，手机号是多少？” 陈霞皱了皱眉：“韩警官，这跟我那个姐妹没关系，她也是好心。”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我们总得验证一下，你说的是真是假。” “王燕茹，手机号135421xxxx” “她家在哪住着？” “新百小区，7号楼1101室。” “我们会向王燕茹求证，如果你还有隐瞒，最好赶紧说出来，免得给大家找麻烦。” 陈霞摆了摆手：“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韩彬一直在观察陈霞，发现她没有明显撒谎迹象，再加上她的解释也能说得通，也没有证据表明她和赵晓山的失踪有直接关联。 陈霞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韩彬等人离开后，陈霞有些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屋子里的女儿。 “咯吱……”一声门开了，宁月蓉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双眼通红，脸上挂着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妈，您怎么不早说！”宁月蓉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母亲，大声哭了起来。 “你刚才……” 陈霞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女儿的背，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会的。” 宁月蓉的内心十分复杂，她将事情听了个大概，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太平洋的另一头。 美利坚，牛约。 西克尔大街。 街角有一家中餐馆，贴着对联、挂着红色的灯笼，看起来十分的喜庆。 中餐馆有一百平米左右，有八人圆桌和四人方桌，古香古色，十分别致，服务员都是华人。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餐厅里还有几桌客人。 有华人、白人还有黑人，看起来十分的热闹。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进店里，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一个金丝眼镜。 柜台旁的服务员抬起头，习惯性的问道：“先生，您想吃点……” 话还没说完，服务员露出一抹喜色：“廖哥，您回来啦。” “是呀，昨天刚回来的。”廖哥摘下眼镜，仔细的擦了擦。 “您这次走的时间够长的。” “回了一趟国内，又去法兰西呆了一段时间，那边有个美食节，办的还挺热闹。” “真羡慕您，可以全世界到处跑。” “呵呵。”廖哥笑了笑，反问：“小磊，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这段时间营业额一直都不错，一会我去给您拿财务报表。” “不着急，明天再说吧。”廖哥正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好嘞。”小磊应了一声，递给廖哥一份菜单：“您吃点什么，我告诉后厨。” 廖哥也不看菜单，直接开口道：“老鸭汤，红油肚丝，再来一份燃面。” 虽然他全世界到处跑，但最喜欢的还是中国菜。 就在此时，餐厅的右侧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四人桌旁坐着两个黑人老外，桌子上摆放着几盘剩菜，宫保鸡丁、糖醋联系、麻婆豆腐、春卷、炸酱面。 盘子里的菜吃了七七八八没剩下多少。 两个老外吃完饭，一抹嘴，站起身就往外面走。 两个老外一边走，一边说话，还很有节奏感的晃动着身子，十分的从容淡定。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女服务员追了上来，用英文说道：“两位先生，打扰一下。” 老外耸了耸肩膀：“什么？” 女服务员面带笑容：“先生，请问你们是不是忘了结账？” 427 人离乡贱（元宵节快乐！） 这名女服务员叫葛云云，是一名留学生，利用课余的时间在餐馆打工。 即可以赚一些学费，也可以练习英语。 这家餐厅的老板廖哥，对员工比较照顾，葛云云在餐馆还是比较开心的。 当然，偶尔也会遇到一些难缠的客人。 “先生，两位一共消费了三十二块钱。”葛云云提醒道。 一个戴着金链子摊了摊手：“no，我已经付过钱了。” 葛云云愣了一下，“对不起，您是不是记错了，我确实没收到您的钱。” 另一个老外咧着厚厚的嘴唇：“欧噶的，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吃饭不给钱，你是在歧视我们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 戴着金链子的老外：“听着，我还有事情，我不想在耽搁时间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先生，对不起，我只是个打工的……” 戴着金链子的老外，用手指指着葛云云：“我有律师，你知道吗？我一通电话就能把他叫过来。” “yes，我知道，但是您确实没有给我钱。” 厚嘴唇老外恼羞成怒：“ok，把你的老板叫过来，我要告这家餐厅，我要告他歧视，我要让他赔钱……” 葛云云咬着嘴唇：“先生，我们有摄像头。” 戴着金链子的老外笑道：“欧噶的，你们餐厅安装了摄像头，为什么提前不说，是想侵犯我们的隐私吗？” 葛云云赶忙说道：“no，有些客人记性不好，吃饭忘了付钱，摄像头只是为了提醒他们。” 厚嘴唇老外直接爆粗口：“fuckyou，我们已经付了钱，就放在餐桌上，你想回去看看吗？” “当然，请两位先生，跟我一起过去看看。”葛云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俩老外要是偷着跑了，她可追不上。 这种事葛云云已经不止遇到过一次了。 戴着金链子的老外晃动着身体，踩着节拍走到了桌子旁。 厚嘴唇的老外则是跟在后面。 葛云云走到桌子旁，扫视了一眼桌面，餐桌上除了盘子和残羹剩饭，根本就没看到一张纸币。 “先生，桌子上没有钱。” “呦，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被其他人拿走了，我听一个伙计说，中餐馆有很多的小偷，就喜欢偷我们这些本地人。”戴着金色链子的老外，一边说还一边打着节拍，有意无意的挡在了葛云的身前。 “先生，如果您的钱找不到了，咱们可以查看监控，请不要污蔑我们餐馆。”葛云云语气冷淡，已经受够了两人的无理取闹。 人离乡贱，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葛云云还得忍着怒气。 如果是在国内，她绝对不会委屈自己，也没人敢这么欺负她。 “偶，买噶的，这是什么，我在餐盘里看到了什么，一个大蟑螂！”厚嘴唇的老外语气夸张。 “先生，请不要乱说，我们餐馆里不可能有……啊……” 葛云云的话还没说完，厚嘴唇的老外，用餐巾纸揪着一个蟑螂，往葛云云的脸上蹭。 葛云云被吓得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十分的狼狈。 “哈哈。”厚嘴唇老外露出嘲讽之色：“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呜呜……”葛云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俩老外身高有一米几九，欺负她一个一米六多的女孩。 这一刻她想回家，不是宿舍，而是太平洋的彼岸。 就在此时，廖哥笑呵呵的走了过来：“小葛，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处理。” 小磊招了招手：“小葛，过来。” “你是谁？”戴着金链子的老外问道。 廖哥打量了两个黑人一番：“我叫乔治，餐厅的负责人。” 厚嘴唇的老外晃了晃手里的蟑螂：“这是什么？” “先生，我们餐馆每天消毒，餐厅里不可能有蟑螂。” 戴着金链子的老外一脸夸张：“欧噶的，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这个蟑螂是我们带过来的。” 廖哥摊了摊手：“我没有这个意思。” 戴着金链子的老外居高临下道：“听着，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你懂得。” 廖哥笑了笑，再一次打量两个老外：“ok，今天算我请客，给两位先生免单。” 戴金链子的老外晃了晃食指，“no，你以为我们是要饭的嘛，就算我同意，我的律师也不会同意，我在餐盘里吃出了蟑螂，你必须要赔偿我，否则，等着我的律师函。” 廖哥笑容多了一分冷意，看了一眼老外手里的蟑螂，他不确定监控有没有拍到，犹豫了一下：“ok，这五十块钱，是我补偿你们的。” 戴金链子的老外，咧开嘴露出白牙，笑道：“我们是两个人，你明白吗？” 廖哥又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五十的纸笔，将两张纸币一起递给了老外。 戴金链子的老外一把抓走了钱，放在嘴上亲了一下： “看在钱的面子上，给你一个忠告，最好把那个小妞辞掉，她就是个笨蛋，找个丰满的黑妞来，这家中餐馆的生意会更棒。” 厚嘴唇的老外拍了拍廖哥的肩膀：“我们还会再来的，下次学聪明点。” 随后，两个老外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离开了餐馆。 “欢迎再来。”廖哥拿着餐巾纸，擦了擦肩膀，露出一抹冷笑： “有意思。” 两个老外一闹，其他的客人也受到了影响，有的干脆不吃了，直接付账离开。 大部分老外很有素质，哪怕没吃完，也会付账。 当然，临走时免不了抱怨几句，对餐馆的印象也会差一些。 别管谁对谁错，是不是餐厅的责任，这件事对餐厅的影响都很大。 闹上几次，这家餐厅也该倒闭了。 葛云云走了过来，眼睛里含着泪：“廖哥，对不起，是我没有做好，我……” 廖哥笑了笑：“小事，别太难过了。” 葛云云犹豫了一下，“廖哥，他们两个的单子我来结，您可以在我工资里扣。” “餐馆还差你这点钱。”廖哥拍了拍葛云云的肩膀：“时间也不早了，收拾一下早点下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记着早点来。” 葛云云露出感动的神色：“廖哥，谢谢你。” 廖哥点点头：“小葛，这种人很多，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利益。” “我明白，我会学着强大起来。”葛云云擦干了泪水，脚步也坚定了几分。 廖哥又回到了自己的餐桌旁，用叉子搅拌了一下，继续吃燃面。 小磊端着一份老鸭汤，放到了餐桌上：“廖哥，您趁热。” 廖哥拿着勺子喝了一口汤，赞道：“今天的汤，炖的不错。” 小磊笑了笑：“熬了一天了。” 廖哥放下勺子：“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这些老黑，确实不太讲究，隔三差五都会来一波，都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主，别的餐厅不敢去，就会来中餐馆捣乱。”小磊无奈道。 廖哥问道，“报过警吗？” 小磊叹了一口气，“没什么用，警察也就是警告几句，第二天会来更多的人，连生意都别想做。”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廖哥嘀咕了一句。 对于大部分老百姓来说，杀人凶手离得很远，小混混才是真正的威胁，偏偏又没有制裁的手段。 “廖哥，你说怎么哪都有坏人？” 廖哥笑了笑：“都是好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 小磊抱怨道：“哎，对这些混混，我也是头疼的很，每次来都影响生意。” 廖哥擦了擦嘴，“下次他们再来，打给我。” …… 太平洋的彼岸。 玉华分局。 刑侦三队，二组办公室。 下午六点。 队员们陆续返回办公室。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马景波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只有及时的汇总案情，才能从纷杂的线索中找到关键的证据。 “咳……” 马景波轻咳了一声：“开会前，我先说两句，这段时间大家既要工作，也要保证休息，让身体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这样免疫力才不会降低。” “发烧发热或者身体不适，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行了，言归正传，大家说一下案情吧。” “我先说吧，李辉和晓鹏都跟我在交警监控中心查看，他们了解的情况我都了解，就没让他们回来，留在那继续查看监控。”曾平翻开了笔记本： “我们查看了宝马车的gps行驶轨迹，1月31号上午，汽车从赵晓山家驶离，再到汽车开到了富隆饲料厂，中途一共停下了36次，经过天网监控的比对，其中33次是在等红绿灯，还有三次停下的地方，天网监控无法查看到。” “第一次停车，是在天山商场东侧，停留了大概七分钟左右；第二次是在郊区槐里路电信大厦附近；第三次停车在清滨路三元村附近；第四次就是富隆饲料厂。” “我们以四个停车地点为中心，查看四周的监控，寻找可疑的车辆和人员，不过，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曾平说完后，马景波接过话茬：“查案，本来就是一个积累的过程，这一次没有查到，那是因为咱们掌握的线索不够多，无法形成交叉比对。” “除了赵晓山之后，还有另外两名受害人，他们失踪的附近一样要排查，将多个案件现场附近的监控进行比对，就能够发现可疑的人员和车辆。” 一旁的田丽说道，“我联系过另外两名受害人的家属，任建华家是外地的，任建华刚刚失踪的时候，他的父母都来过琴岛报案，但是派出所那边没有查到线索，年根，任建华的父母回了老家。” “昨天，我就联系过任建华的家属，他父亲已经往这边赶了，大概明天上午就能到警局。” “曹达的家属呢？” “他的情况要复杂一些，家属跟外地人有过接触，暂时还处于隔离状态。等到解除隔离，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做笔录。” “韩彬，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我去过陈霞家，给陈霞做了一次笔录，据陈霞交代，她之所以联系赵晓山，是想劝他离开自己的女儿，但是赵晓山不愿意，陈霞还找人教训过他。” 马景波顺势说道：“也就是说，赵晓山上次被人打是陈霞指使的。” “不错，陈霞有一个闺蜜叫王燕茹，这个女人在社会上有些关系，就是她帮忙找人教训的赵晓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人的口供比较吻合，陈霞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杜奇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你说现在的社会怎么了，女人的戾气都这么重。” 曾平打了个哈欠：“杜奇，你小子跑回来了，张家兄弟那边有没有人盯着。” “没事，那两个辅警在盯着，虽然年纪都不大，但都挺能吃苦的。” 杜奇坐回椅子上，继续说道：“俞所长将富隆工厂的老刘头传唤到了派出所，我给他做了笔录；老刘头的指纹和dna也已经送到了技术队。” “这个老刘头叫什么名字？” “大名叫刘亚东，今年六十岁，他是北庄村人，距离成安村不远。” 赵明接过话茬：“那辆宝马车不可能飞进厂子里，肯定是从大门开进去的，要我说除了张家兄弟，就属这个刘亚东嫌疑最大了。” 马景波沉吟了片刻：“在门口附近藏钥匙这种事，虽然不能说常见，但是也有不少。” “如果是一天两天，或许不被人发现，但是时间久了，迟早会被人知道。” “能够拿到钥匙的人，肯定比咱们想象的多，排查的范围绝不仅仅是张家兄弟和刘亚东。” 韩彬转了转笔：“我赞同马队长的话，如果真要查的话，富隆饲料厂的其他员工也要排查，不光要给他们做笔录，还要采集他们的指纹和汽车上的指纹进行比对。” “这个工作量不会小，如果只是当地的还好说。如果是外地的员工，很难将他们传唤到琴岛市。” “那这个工作就由我亲自去查。”马景波说完，又扫视了一眼众人：“从一月31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受害人的情况很危险，咱们要提高工作效率，尽快将受害人解救出来。” 马景波的语气凝重：“我相信大家都不希望，破案之后找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428 脑洞 翌日上午。 马景波带人去成安村排查富隆饲料厂的其他员工。 一组那边有事，曾平暂时去了一组那边。 韩彬、赵明、田丽留在了玉华分局。 韩彬坐在办公桌旁，正在翻看任建华的卷宗。 任建华是1月11号失踪的，报案日期是1月14号，派出所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线索，只是给任建华的父母做了笔录。 那段时期，琴岛刚好发生了爆诈案，基层的警力都在排查、走访爆诈案，对于失踪案的调查力度不会太大。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韩彬放下了卷宗：“进来。”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办公室：“请问，田警官在这吗？” 田丽站起身来：“我姓田，你是哪位？” “我叫任重远，是任建华的父亲。” “请坐吧，我们正在等您。”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任先生，您是从哪来的？” “蒙省。” “好地方呀，地广人稀。” “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你们找到我儿子了吗？” “没有。” “你们查到我儿子失踪的线索了吗？” 韩彬想了想，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 “啊，那你们叫我来干啥？”任重远有些懵了。 “是这样的，我们查到了一些相关线索，这个线索跟你儿子的失踪是否有关谁也不敢保证，所以在谈到相关案情的时候，希望您能有个心理准备。” “啥准备，到底是啥线索，您说给我听听。” “这样，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可能会有些冒昧，但这对案件的调查很重要。” “您说，只要能找到我儿子，问我啥都行。” “你们是生物学上的亲生父子关系吗？” “任建华是我亲生的，错不了，咋了，难道这个线索跟我老婆有关。” “不，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想提取你的dna做一个比对。” 听到这，任重远就变脸了：“我儿子是不是出事了。” “这一点暂时还无法确定，需要进行dna比对之后才知道。” “我就知道出事了，我就知道，我儿子这么听话，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跟家里联系。”任重远哽咽道。 “赵明，采集一下任先生的指纹和dna。” “是。”赵明应了一声，拿着采集指纹和dna的工具走了过来。 任重远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不过还是很配合赵明的工作。 采集了dna后，任重远握着拳头，鼓足了勇气说道：“韩警官，是不是已经发现尸体了，我想去看看，我能认出自己的儿子，不用等到做dna比对了，我等不及了。” 韩彬摸了摸鼻子，这件事恐怕有些难度。 “什么难度。”任重远忍不住追问：“韩警官，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您跟我仔细说说，到底发现了什么相关线索。” 韩彬犹豫了一下：“您身体怎么办？” 任重远拍着胸脯说道，“好，我身体特别好，没有任何的疾病。” 别看任重远信誓旦旦的模样，不过，韩彬还是不敢保证，他听完之后会不会伤心过度，毕竟，曹达好歹还剩了半截手掌，另一个死者只剩了一些皮肤组织。 作为一个父亲，任何人都很难接受这种情况。 韩彬避重就轻，换了一种表达方式：“是这样的，我们在查另一起案件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两个死者，其中一个死者的身份已经确认，也是一名失踪人员。” “从失踪人员的联系人中，找到了一个可疑的号码，那个号码只有三个联系人，其中一个就是您的儿子，一个是死者，还有一个人也失踪了，我们怀疑三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任重远低声抽泣了起来，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韩警官，求求您一定要找到杀害我儿子的凶手，为我儿子报仇。” 韩彬点点头：“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任重远擦了擦眼泪，沉默了好一会：“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只要对破案有帮助，让我做什么都行。” “任建华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察觉，这孩子失踪前几天还打过电话，没听出什么异常。” 韩彬翻开日记本：“你有没有接到过类似勒索的电话？” “没有，我们家条件一般，我和他妈都是普通职工，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才八千多，我们那有钱的多得是，我们家真算不上。” “任建华有没有仇人？” “没有，我家建华人员特别好，学习也好，跟同学们关系都挺铁，没听说过他跟谁闹矛盾。” “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你们应该也仔细想过，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有。” “什么异常？” “就是最近几天吧，经常有网贷公司给我打电话，说我儿子在网上借钱，但是没有按时还款，让我催促建华还钱。” 赵明刚毕业没多久，对大学生的情况要更加了解，插嘴道：“最近的大学生都喜欢在网上借钱。” “我也听说过，我和老婆商量了一下，就帮儿子把钱换上了。”任重远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过了几天又有人打电话，说我儿子在网上借钱，没有按时还款，我告诉他们，我已经帮着儿子还了一次钱了，他们说不是一个公司。” “这次我就多了个心眼，跟老婆商量了一下，没有再给那个网站还钱；谁知道没两天，又有好几家网贷公司打电话，说我儿子欠钱没还，我总共算了一下，一共是五家网贷公司，我儿子欠了七万多块钱。” “我一年的工资加奖金，也挣不了这么多钱，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明提醒道：“你可以向有关部门咨询，如果是不正规的公司，可以不用还款。” “我咨询了，关键这些都是正规公司，利息也符合国家规定，我看了一下账单，都是陆陆续续的借款，日积月累欠了这么多钱。” “你儿子还是一名学生，他有什么额外的花销？” “没有吧，他能有什么花销，除了学费之外，我们每个月都给他两千五的生活费，就是怕穷了孩子，按理说也够花了。” “你儿子有女朋友吗？” “没听他说过。” 韩彬话锋一转：“我看卷宗上记录，你儿子是1月11号失踪的。” “对，我们1月10还联系过，11号下午，他的电话就打不通了。” “但是据我所知，琴岛大学1月8号就放假了，按照规定不允许学生寒假期间留校和留宿，他之后又去哪了？” 任重远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当初我们来琴岛报案，学校已经放假了，很多学生都回家了，派出所的民警也没办法及时了解情况，他们只是找我做了个笔录，让我们回去等消息。” “应该也有本地的学生，他们没有传唤吗？” “传唤了一个本地的学生，他和我儿子还是舍友，不过对方没有去派出所。”任重远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传唤并非强制性的，有很多人即便收到了传唤证，也未必会及时到场。 韩彬看过卷宗，上面的确有一个被传唤人没有到场。 “任建华失踪的时候，都带了什么物品？” 任重远回忆了一下：“他的手机、电脑、钱包、身份证，还有几件衣服都不见了。” 韩彬又询问了几句，任重远也一知半解，回答的并不是很详细。 再问下去，估计也得不到更多的线索，韩彬开口道：“任先生，您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们会联系您。” “我不走，我就在这等着；我就怕这一回去，又得等十天半个月，我真的等不起了，我心里急呀。” “放心吧，我们已经成立了联合专案组，上级领导对这个案件很重视，我们会尽快破案的。”韩彬站起身，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帮我送送任先生。” 赵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任先生，请吧。” 任重远双手合十，祈求道：“韩警官，还有两位同志，求求你们，一定要为我儿子讨个公道。” 韩彬正色道：“我保证，会尽最大的努力。” …… 十分钟后，赵明送走了任重远，田丽也将dna交给了技术队。 韩彬将两人召集起来：“行了，咱们三个开个小组会议。” 赵明感慨道，“这个任重远也挺不容易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拉着我的胳膊哭了一道，求了一道，弄得我心里挺不舒服。” “那就好好查案，把案子查清楚了，也算是给了任重远一个交代。他也能放下这件事，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韩彬道。 面对受害人的家属，他心里也充满了同情，但他更愿意将这份同情转化为查案的动力。 田丽翻看了一下卷宗，思索了片刻：“组长，任建华和赵晓山的案子，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交集。” “他们两人一个是美容师，一个是大学生；一个是琴岛本地人，一个是外地人，根本就是不同圈子的。” 赵明经常喜欢脑洞大开，接过话茬说道：“这也不一定，有些人私下是美容师，表面上是网络作家。没准有些人表面是学生，私下是网络作家。” 429 岳阳山 赵明的想法很有意思，网络作家不需要去公司上班，只要有台电脑就可以工作。 这个工作是比较隐蔽的，任何人都可以兼职。 当然前提能坚持每天码字。 看到两人都没有提出异议，赵明继续说道，“任重远刚才说过，任建华有一台手提电脑，他完全具备成为一个网络作家的条件。” “网络作家又不用去公司，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交集。”田丽道。 “网络作家每天也是要开年会的，很多网络作家都会去参加，没准是那时候认识的。”赵明道。 “网络作家何止千万，只要注册个笔名在网上发小说都可以称为网络作家，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参见年会，小说网站也负担不起，我估计受邀的作者应该是有门槛的，任建华这种级别的作者未必在受邀之列。”韩彬道。 赵明打了个响指，“我听说，签约作者也会有个群，很多作者都会在里面撩骚，两个人又在一个城市认识的可能性很大。” 韩彬有些意外：“你小子行呀，对这个行业还挺了解的。” 赵明挤了挤眼睛，一脸八卦道：“我经常看小说，对于作者圈子里的事，多少也了解一些。” “我对这个圈子里的八卦不感兴趣，不过，你的这个猜测还挺有意思，可以当成一个线索调查。” “彬哥，我都想好了，要证明这一点不难，只要将任建华的身份证给小说网站让他们查一下，自然就知道这小子有没有在写小说。”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大大小小的网络小说公司多得是，咱们又不是网文圈子里的人，不可能将所有的网络小说公司查一遍。” 赵明想了想：“也对，是我想窄了，那就先找到任建华的丢失的电脑，只要查一下电脑上的文件，自然就弄清楚了。” “这个可以有。”韩彬道。 查明任建华失踪前的行踪，找到任建华丢失的物品，原本就是查案的方向，查电脑不过是顺便的事。 “我安排一下任务。”韩彬指了指一旁的田丽：“你去技术队走一趟，让他们联系通讯公司，查一下任建华的手机号，该怎么查，不用我教你吧。” “我知道。” “赵明，查一下任建华那位本地舍友的情况，他既然不愿意来警局，咱们去他家做笔录。” 是。 …… 岳阳山是个标准的宅男。 别管外面如何风雨飘摇，他却是稳坐如山。 他每天的生活很有规矩，吃喝睡、看小说、玩游戏、追剧。 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岳阳山的父母也在家，基本上每天都会吵架，都是为了一点小事。 做饭放的盐多了，出锅前没放醋，马桶堵了，电视声音大了，都会引来两人的争吵。 岳阳山听烦了，直接带个耳机，耳不听为静。 在岳阳山看来，他父母之所以这么暴躁，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更年期，第二个原因憋坏了。 在一个一百平米的屋子里，连续十来天不出门，很多人都受不了，身体和心理上都会觉得不舒服，变的很暴躁。 他母亲经常傻傻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岳阳山可以理解，他尽量不触父母的霉头，每天吃完饭，陪着父母聊会天，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自己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每天吃完饭，躺在床上看追剧、看小说、玩游戏，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分幸福了。 至于出不了门这件事，who care!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最近一段时间，岳阳山都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将手机扔到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如临大敌。 “谁呀？”这是岳阳山父亲的声音。 岳阳山也出了卧室，望向门口的方向，打过年开始，他家就没来过客人。 “我们是物业公司的，做一个常驻人员登记，给你家发放门禁卡。”外面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岳阳山的父亲戴上口罩，打开了房门，看到外面站着两个男子都戴着口罩。 岳阳山的父亲皱了皱眉，他们小区物业公司大部分都是女员工，即便有男员工，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这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 “你们要做什么登记呀？” “我们是刑侦队的，要找岳阳山了解点情况。”韩彬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岳阳山，这小子很容易辨认，身高看起来一米八左右，体重至少二百斤开外，那宽阔的身影就像半堵墙。 岳阳山的父亲露出诧异的神色：“你们有证件吗？”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不用紧张，我们是例行询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岳东峰，是岳阳山的父亲。” “我们要给岳阳山做个笔录，如果家里不方便，可以去警局。” “方便，在这说吧。”岳东峰将韩彬两人请进了客厅。 韩彬打量着那个胖大的身影：“你是岳阳山。” “是我，警察同志，您找我有什么事呀？我这段时间没去过外地，一直就待在家里。” “对，我儿子一直在家，我们可以给他作证。”岳阳山的母亲赶忙说道。 虽说韩彬不是为这事来的，不过听说一家人没去过外地，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你们误会了，我们是刑侦队的，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岳阳山舍友任建华的情况。” “任建华！”岳阳山愣了一下：“我上次……” “之前，你接到过警方的传唤吗？” “接到了。” “那为什么不去？” 岳阳山耸了耸肩膀：“我当时……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放假之后我就没见过他。” 赵明质问：“你们不光是同学，还是舍友，他失踪了，你一点都不关心？” 岳阳山的母亲帮腔道：“我儿子就是这个性子，不爱管闲事。” “他不是不爱管闲事，而是冷漠。”赵明哼道。 “我……我……”岳阳山低下头，支支吾吾：“其实，我跟他关系一直不好，他的事我不爱管。” 岳东峰拽了拽儿子的胳膊，使了个眼色。 韩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收到父亲的提醒后，岳东峰萎了，“也没啥。” 韩彬板着脸：“岳东峰先生，请你们夫妻回避一下，我们要跟岳阳山单独谈谈。” “警察同志，您问吧，这是我儿子，我们也不是外人。”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否则，我现在就带他回警局。” “好好，我们回避，我们去卧室。”岳东峰虽然有些不放心，不过还是硬拉着老婆回了卧室。 客厅里只剩三个人，韩彬再次问道：“说吧，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岳阳山低着头，咬了咬嘴唇。 “你要实在不想在这说，咱们可以换个地。” 岳阳山抬起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平常喜欢欺负我；我自然也不待见他，不过，我们两个也没有大的冲突。” “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他为什么欺负你？” “哼，因为我长得胖，就觉得我好欺负呗。他经常在女生面前调侃我，就是为了表现他自己，在宿舍的时候也没少戏弄我。”岳阳山越说，声音越小。 “你这么大的个，凭啥让他欺负了。”赵明道。 岳阳山露出窘迫的神色，“我长得胖，一动身上的肉也跟着颤，我不喜欢跟他打闹，他就越觉得我好欺负。而且他的朋友多，我也没啥朋友，惹不起他。” “你最后一次见他什么时候？” 岳阳山回忆了一下：“放假那天，之后我就回家了，没出过门。” “你既然是他的舍友，应该挺了解他的吧。”韩彬追问。 “还行吧。” “放假前，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看出来。” “你知道他放假后去哪了吗？” 岳阳山耸了耸肩膀：“我跟他也不对付，怎么可能问他这种事，我巴不得离他远点。” 韩彬试探道：“任建华有没有借过网贷？” “网贷？” 岳阳山嘀咕了一句，摇头，“不可能吧，他有钱的很，借那玩意干啥！” 430 打肿脸充胖子 “谁告诉你，任建华很有钱的？”韩彬反问。 “我们同学很多人都知道呀，他家在蒙省有矿，有关系，牛得很。” “这是他自己说的，还是别人说的。” “刚上学的时候，大家也不知道他家里有钱，大二后半学期才在同学间传开了，说他家里有矿，路虎车就好几辆。” “他说你们就信了。” “大家也不傻，同学处在一块，低头不见抬头见，有钱的同学和没钱的同学肯定不一样。” “那你怎么看出来任建华是个有钱的？” “任建华这个人平时挺低调，也不在乎吃穿。要不然也会不大二下半学期才被发现家里有钱。” “但是他这个人很大方，自从同学们知道他家里有钱后，他就经常请同学们吃饭、唱ktv，每次出去玩至少花个千儿八百，每个月出去玩几次，你算算这是多少钱，他家要是没钱，能让他这么糟。” 说到这，岳阳山也有些不甘心，“要不是他用家里的钱收买人心，笼络了不少人，也不敢老欺负我。” 韩彬给任重远做笔录时，任重远说过一个月给任建华两千五的生活费，刨除他自己的吃穿，根本就不够这么花，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何会在网上贷款。 一旁的赵明冷不丁的问道，“任建华有没有兼职？” “没有。他又不缺钱，兼职干啥。” “他是不是有台手提电脑。” “对。” “他经常用电脑吗？都做些什么？” “玩游戏、看电视剧、看直播，也就这几样呗。” 赵明试探了半天，终于问到了重点，“他有没有用电脑写过小说。” 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岳阳山脱口而出，“不可能，这小子性格很外向，除了打游戏，根本坐不住，怎么可能些那种东西，犯不着。” 岳阳山是任建华的舍友，两个人基本上天天在一起，而写小说需要大量的时间，岳阳山既然没有见过，那任建华应该就不是网络作家。 赵明之前的猜测被否定。 “说几个任建华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岳阳山迟疑了一下：“也要给他们做笔录吗？” “是的。” “那……你们不能说是我说的呀，万一他们也不想做笔录，怨我多事咋办。” “你放心，我们不会提你的事。” “真的？” “这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不是小事，我们警方有保密制度，只要你配合警方提供线索，我们会保证你的隐私权。”韩彬正色道。 “对了，任建华到底咋回事，他怎么就失踪了？” “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岳阳山讪笑了一声：“那行，我说，任建华经常请同学出去玩，跟很多同学关系都不错，其中关系最好的有四五个，马勇、王慈生、杜刚、孙博荣……还有……” “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反正这四个跟他最铁，每次出去玩都有他们几个，算是任建华的小跟班。” 赵明忍不住问道：“任建华为什么经常请同学们出去玩？” “有钱呗。”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韩彬并不认同这个原因，再说了，任建华家也没啥钱。 岳阳山换了个说法，“有面呀，吃人家的嘴短，跟他出去玩过的同学，谁不给他一个面子。他要不是仗着朋友多，凭啥老欺负我。” “他这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有琴岛本地的吗？” “好像没有，要不派出所的同志也不会传唤我做笔录。”说到这，岳阳山有些尴尬： “我也不是不配合派出所的工作，而是，我真不待见任建华这个人，因为他的事让我屁颠颠的跑到警局，我非得呕死不可。” “这也不是你不配合警方工作的理由。” “是，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岳阳山应了一声，再次追问：“警察，任建华现在到底啥情况？” 赵明哼道，“他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具体情况警方也在调查，你小子是不是幸灾乐祸了。” “哪能呢，嘿嘿。”岳阳山嘴上说着不能，脸上的笑容却很真诚。 “1月10号和1月11号两天，你在哪？” “在家。” “有没有出去过？”韩彬追问。 “没有，好不容易放假了，肯定要先宅两天，清静一下，等正月里在走动，串亲戚，谁知道今年也没串成，省事了。”岳阳山不以为意道。 他并不觉得有啥遗憾，他就是个标准的宅男。 随后，赵明给他采集指纹和dna。 韩彬给了岳阳山一张名片，“想起什么线索，记得联系我，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是，我一定好好改正，协助警方查案。” 随后，韩彬和李辉离开了岳阳山家。 “彬哥，要不要查查这个岳阳山，他也有作案动机。”赵明说道。 “查肯定是要查的，不过要先搞清楚失踪前任建华去了哪里？” 赵明哼道，“这任建华也是个沙雕，家里的条件一般，还愿意充大款，从网上借贷款请同学吃喝玩乐，图个啥。” 韩彬倒是没什么想不通的，很多人为了撑面子，都做过一些力不能及的事。 要不然，打肿脸充胖子这个词哪来的？ 如果说里子带来的是实际利益，那么面子带来的就是精神享受。 值不值，看个人。 回到玉华分局后。 二组办公室关着门，没有人。 赵明去技术队送指纹了。 韩彬一个人回了办公室。 韩彬有一通未接电话，是他老妈打来的。 考虑到安全起见，韩彬这两天都没去父母那边，估计老妈有些不放心。 韩彬给老妈回了一个电话，也没说啥，就是报了个平安，闲聊了几句。 听到办公室外面有动静，韩彬就挂断了手机。 不一会，赵明和田丽结伴返回了办公室。 田丽的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放到了韩彬的办公桌上：“组长，任建华的通信记录打印出来了，还有九号、十号、十一号三天的手机基站定位。” 韩彬拿起文件瞅了一眼，“干得不错，这下就能确定任建华的行踪了。” 431 追踪 华萃路和昌元街交口附近。 一辆越野车停在路口，韩彬三人陆续从车上下来。 根据任建华手机号定位，失踪前三天，他很有可能住在这附近。 这附近属于老城区，大部分都是低层楼房，街道两侧都是商店。 赵明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这附近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咱们怎么确定任建华的具体住址。” 基站定位只能确定大概位置，无法进行精准定位。 韩彬环视了一眼四周：“任建华要好的几个同学都不是本地人，他借住在同学家的可能性不大。我刚才看了，这附近有一个酒店，还有一家网咖，他最有可能住在这两个地方。” 无论是酒店，还是网咖，暂时都还没有营业。 不过对于警方来说，联系到负责人并不是难事。 十分钟后，酒店的后面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叫刘毅，自称是酒店的负责人。 酒店的规模并不大，只有上下三层，档次算不上太高。 韩彬亮出警官证，表明了身份。 刘毅打量了三人一番，目光落在了韩彬身上，“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来我们酒店有什么事吗？” 从后门进了酒店大堂，韩彬三人坐在沙发上，“你们酒店住着多少人？” 刘毅露出一抹苦笑：“还没有营业，酒店一直没人我也不放心，就过来看个门。” 韩彬也没再多问，开门见山：“我们今天上门，是想让你帮忙查一个酒店客人的住房记录。” 刘毅露出一抹郑重之色，“韩警官，我们酒店早就关门了，年后真没营业。” “我要查的是年前的住房记录。” 刘毅明显松了一口气，“具体是什么时候？” “1月9号到1月11号之间。” “您知道那个客人的性命和身份号吗？” “任建华，身份证号15……” “您稍等，我去给您查一下。”刘毅起身走到了柜台旁，打开电脑查询。 过了一会，刘毅开口道：“有，这个任建华在我们酒店住过，入住时间是1月8号下午四点。” “退房时间呢?” “上面显示着他没有退房，直接不辞而别，按照我们酒店的规定，我们给他保留了三天的住房，他现在还欠我们三天的房费。” “这是什么规定，我怎么不知道？”赵明反问。 “这个……”刘毅欲言又止。 “任建华有没有物品留在酒店？” 刘毅瞥了一眼电脑屏幕，“有，就因为他没有退房，而房子里还有他的物品，所以我们给他保留了三天的住房。” 赵明哼了一声，“刚才我问你，为什么不说清楚？是不是想私吞任建华的物品。” “没有没有，我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刘毅赶忙否认。 “任建华的物品在哪？” 刘毅沉默了片刻，“放在储藏室的一间柜子里了。” “带我门去。” 刘毅应了一声，从柜台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带着韩彬等人去了酒店一楼走廊的尽头。 刘毅一边开门，还一边介绍，“这酒店的一楼比较潮，又临街比较闹，酒店的客人都不爱住，我就弄了一间屋子，专门放东西。 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味，还有没有使用的拖把、扫帚等清洁物品。 储藏室的右手边放着一排柜子，刘毅拿着钥匙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柜子，“这里面就是任建华的物品。” 赵明试探道，“你倒是记得听清楚。” “电脑上有记录，备注栏里写着呢。”刘毅讪笑了一声。 田丽戴上手套，将任建华的物品从柜子里拿了出来，“只有一个深灰色背包，里面装着换洗的衣服，还有一本书《如何做个有钱人》。” 韩彬翻开了一下，“还有其他物品吗？” 刘毅眨了眨眼睛，“应该没有了吧，当初是酒店其他人处理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韩彬犹豫一下，“把酒店的监控调出来。” “啊。”刘毅愣了一下，解释道：“都快过去一个月了，监控早被覆盖了，查不到了。” “你查不到，不代表我们警方查不到，让你调，你就调出来，我们自然有办法恢复视频。”赵明道。 酒店的温度并不高，但是刘毅的头上已经见汗了。 韩彬一直在盯着对方，虽然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不过还是能看出对方有些紧张，试探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你可能也记不清了，再好好想想。任建华还有没有其他物品留在酒店。” “您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行吗，因为那几天不是我在这负责。”刘毅咽了咽口水。 韩彬扬了扬下巴，“去吧。” “是。”刘毅应了一声，拿着手机除了储藏室。 赵明跟着走到门口，看到刘毅拿着手机，走到了走廊的另一侧，似乎生怕被警方听到一般。 一旁的田丽提醒，“组长，按照任重远提供的线索，任建华可能还有一部笔记本电脑。” “我知道，所以我才给了刘毅台阶下，就看他识趣不识趣了。”韩彬冷笑道。 一念之差，很可能把自己送进拘留室。 赵明一直盯着刘毅，看到对方拿着手机往大厅走，似乎要离开他的视线，也跟了过去。 刘毅走到柜台旁，左右打量了一番，看到赵明正在不远处，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 “刘老板，你打完电话了？” “是，刚挂了。” “任建华还有其他物品吗？” 刘毅迟疑了一下，“有。” “什么物品？” “是一台笔记本。” “在哪？” “您稍等一下，我去给您拿行吗？” “我跟你一起去。” 刘毅犹豫了一番，眼睛斜瞥了一下柜台。 赵明是个刑警，虽然经验算不上丰富，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也扭头望向了柜台。 柜台上放了两台电脑，一个是台式电脑，刘毅就是从上面查的住房记录。 还有一个是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 赵明走到柜台旁，“那个笔记本电脑是你的吗？” 刘毅深吸了一口气，强挤出一抹笑容，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些，“都过去一个月了，这件事我真记不清了……我刚问了酒店的另外一位负责人，才弄清楚，这个笔记本电脑可能是……” 432 共同点 “是什么？” 刘毅咬了咬牙，“可能是任建华留下的。” 赵明哼了一声，“这么说，你承认是酒店的人偷了顾客的电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是他自己落在酒店的，我们一开始还以为他忘了，就帮他保管，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就拿出来用了。”刘毅赶忙解释。 田丽也走了过来，查看了一下笔记本电脑，质问道：“你既然知道是顾客的失物，为什么不送到派出所去？” “我……”刘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之前并不清楚，都是酒店的员工自作主张。” “你们酒店的规定呢？你之前不是说你们酒店有规定，给客户保留了三天的住房。就因为顾客拖欠了你所谓三天的房费，就占有了顾客的物品。”田丽的语气有些严厉，呵斥道： “你知不知道，这个顾客很可能遭遇了不测，而这个笔记本电脑里有重要的证据，如果证据毁了，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刘毅有些慌了，看看田丽、又看看赵明，最后目光落在了韩彬身上。 三人中韩彬显示的最为淡定，刘毅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知道谁才是能做主的人。 “韩警官，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管理酒店的员工，绝对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我愿意配合咱们警方的工作，您让我怎么做，我绝不含糊。”刘毅祈求道。 像他们这种小酒店，最怕惹上这种事，韩彬一句话，很可能导致他的酒店无法营业。 韩彬警告，“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管你问什么人，我要知道任建华从住酒店、到离开酒店的详细情况，如果让我发现再有一句假话，就跟我回警局。” “是是，我现在就问清楚，然后跟您汇报。”说着，刘毅拿出手机要去一旁打电话。 “你就在这打，放外音。” 刘毅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按照韩彬的吩咐，当着三人的面给接触过任建华的员工打电话询问。 赵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查看上面的资料和上网记录。 韩彬则是在一旁听刘毅打电话，免得他私下跟员工串通。 在询问过程中，韩彬也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因为事情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任建华入住时的情况，酒店的员工已经记不清了，不过，离开酒店的时间他们却是知道，是1月11号的上午九点，有员工看到他出了酒店，从那之后就没回来。 至于，酒店扣留物品的事情，一开始或许像刘毅说的那样，觉得可能是客户忘了或有事不能及时回来，帮客户保管了一段时间。 后来一直没有人来认领物品，酒店就有了其他的想法，任建华除了一个笔记本电脑，也没有下其他值钱的东西，一个二手的笔记本电脑也值不了多少钱，不用也是白不用。 至于，将客户丢失的物品送到派出所的事，刘毅根本就没想过，在他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非关系到自己的利益，谁愿意跟警察打交道。 了解了任建华在酒店的情况后，韩彬带上监控视频的硬盘和任建华的物品离开了酒店。 目送韩彬三人上车离开后，刘毅松了一口气，他感觉双腿发软，扶住了一旁的电线杆。 老子又不缺钱，以后这种小便宜不能再贪了。 回到车里。 韩彬三人开始讨论案情。 “彬哥，这刘毅真不是个东西，他要早点将证据交到派出所，没准警方早就发现了任建华的行踪。”赵明哼道。 “爱贪便宜的人多的去了。”韩彬不以为意道。 “他能开的起酒店，肯定不缺钱，至于连客户丢在酒店的笔记本都霸占了？”赵明道。 “这和钱没有绝对关系，有些人天生就爱占便宜，他自己挣一万块钱，都不如从别人那捞一千块钱香，他要的就是那种占便宜的感觉，能让他产生愉悦感。”韩彬说完，话锋一转： “电脑上查到什么了没？” 赵明打开笔记本屏幕，“我查看了8号、9号、10号、11号的上网记录，他浏览的网站大概有三种，第一种带颜色的网站，都是一些岛国动作片。” “呸。”田丽啐了一口。 赵明嘿嘿一笑，继续说道：“第二种是游戏网站。第三种是求职网站，他很可能在找工作。” 韩彬拿过电脑，浏览了这三天的网站历史记录，心里大概有数了。 “开车，去交警监控中心。” 赵明耸了耸肩膀，没多说什么，虽然是老调重弹，不过查监控的确是最直接、有效的调查方式。 如果监控中能找到任建华失踪前跟什么人接触过，整个案子就迎刃而解了。 田丽拿着手机，“组长，我刚才在网上查了一下，任建华打过的一些电话号码，出来了不少招聘相关信息，他在找工作的可能性很大。” 韩彬思索了一下，“仔细查查，看看他都去过哪些公司。” “是。” 韩彬一直在比对赵晓山和任建华失踪案的共同点，乍一看两人除了在一个城市，基本上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但是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就可以发现两个人还是有共同点的。 或者说，两个人都有共同的需求。 先说赵晓山，他一直在隐瞒自己的真实工作，没告诉女朋友、没告诉家人，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也瞧不起自己的工作。 而且，赵晓山已经有了辞职，不再当美容师的打算。 之前，韩彬一直以为，赵晓山辞职后，可能会当一个全职作家。 但是，调查了任建华之后，韩彬的想法有了一些改变。 网络作家这个行业，同样得不到社会大多数人的认可，陈霞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再说任建华，对方装大款、请同学吃喝玩乐，面子是有了，但也欠了一屁股的网贷。 放假后，任建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留在琴岛市，很可能是趁着年前找个工作，来年就可以上班还网贷了。 任建华已经上大四了，可以实习工作了。 两个案子的受害人看似没有直接关联，但是都有共同的需求，找工作。 韩彬大胆的猜测，两个受害人可能面试过同一家公司。 433 交叉比对 韩彬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赵明和田丽二人。 田丽找出了赵晓山的手机通信记录，也将那些手机号放在网上搜索。 “组长，还真被你猜对了，年前，赵晓山也打过求职电话。” 因为赵晓山是年后才失踪，之间隔了十来天，所以这些号码一开始并未被太重视。 赵明插嘴道，“彬哥，咱也别去交警监控中心了，将两个人的通信记录比对一下，只要他们有相同的联系号码，就证明他们去过同一家公司面试。”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你提醒，之前，我就比对过两个手机号码的通信记录，没有相同的联系号码。”田丽道。 “去公司面试总得打电话吧，如果去过同一家公司面试，怎么可能没有相同的联系号码。”赵明提出了质疑。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田丽接过话茬， “赵晓山是年后死的，但是春节期间公司都不上班，他也没办法去公司应聘。他应该是在年前求职的，这一点从他的通信记录也有显示，而咱们只打印了赵晓山死前半个月的通信记录，这个时间范围是不是有点短。” 韩彬点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将三名死者的通信记录延长到一个月，然后再进行比对。” “田丽，就交给你去办了。” “好。” “彬哥，那咱们还去不去交警监控中心。” “去，时间紧迫，咱们也不能干等着，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查通信记录上。弄清楚任建华失踪前去了哪，一样可以找到嫌疑人的线索。” 赵明开车先将田丽送到了玉华分局，让田丽查看一下8号、9号、10号、11号的酒店监控是否被覆盖，如果被覆盖需要第一时间送到技术队恢复。 韩彬和赵明则是按照计划去了交警监控中心。 按照酒店服务员的说法，任建华是11号上午九点离开的酒店。 而酒店就位于华萃路和昌元街交口附近。 韩彬就从这个路口的监控开始查起。 查监控不光需要耐心和技巧，运气也很重要。 现在的交通方式多种多样，查找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酒店离着这个路口最近，但任建华未必就一定从这个路口离开。 离开也未必是步行，还有可能坐公交车、出租车、网约车、朋友的车、甚至是凶手的车。 韩彬和赵明两人将附近的路口都查了一遍，不过，并没有发现任建华的踪迹。 查到晚上六点多，依旧没有线索，韩彬和赵明二人就直接回家了。 大街上依旧空荡荡的，在回去的路上韩彬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原本想告诉她不回家吃饭了。 王慧芳也没有强求，只是告诉韩彬饭已经做好了，让韩彬快到家的时候说一声，王慧芳将饭放到家门口，韩彬可以拿上楼吃。 韩彬不得不承认，还是老妈聪明。 至于感谢的话，韩彬没有说，也说不出口。 父母对孩子的爱，已经成了一种普遍的本能。 外人给一些好，很可能会引以为知己。 父母的爱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韩彬去了父母家，门口放着一个绿色的保温饭盒，韩彬敲了敲门，跟母亲、爷爷、舅舅聊了几句，随后就拿着饭上楼吃。 打开饭盒，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十分丰盛，四菜一汤、一份米饭。 米饭和汤各占一层，四个菜分两层装。 中午，韩彬就随便吃了点，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不到二十分钟，韩彬就将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还喝了一瓶冰镇可乐。 虽然现在天气比较冷，但是冰镇的口感更好。 只要有条件，韩彬在吃喝上还是比较讲究的。 饭后，韩彬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了会小说，就睡觉了。 …… 翌日上午，韩彬将洗干净的饭盒，有放到了父母家门口，从门把手上拿着早餐上班去了。 为了方便韩彬在路上吃，王慧芳做了卷饼，一张刚出锅的大饼里卷了火腿、培根、煎蛋、生菜、西红柿片，还烫了一袋热牛奶，不光味道好，营养也全面。 到了办公室后，马景波就召集众人开会，汇总一下昨天的调查进度。 昨天，马景波带人去了成安村，给富隆饲料厂的员工做笔录，将所有当地的员工都调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还有两个外地员工，因为封lu的原因无法赶到。 马景波决定暂时放弃对富隆饲料厂的调查。 查案是个很复杂的事情，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 有时候，破案也需要看概率和运气，必须将有限的警力投入到关键线索进行调查。 富隆饲料厂是有嫌疑，但马景波也不敢保证盯死了这条线索，就一定能找到嫌疑人。 昨天，在富隆饲料厂查案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让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嫌疑人未必就一定是饲料厂的员工，张金林和老刘头藏钥匙或是取钥匙的时候，也有可能被路过的人看到。 这样想嫌疑人的范围就太大了，让马景波不敢再继续投入大量的警力调查。 昨天，韩彬就给他打电话抱怨过人手不够。 想到这，马景波忍不住问道：“韩彬，你那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韩彬将调查的情况和自己的分析，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听完，马景波表示赞同，“不错，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既然这两人的共同点都是找工作，那咱们就围绕着这一点展开调查。” “监控方面的排查也很重要，虽然之前的监控排查没有找到可疑车辆和人员，但是现在是两个案件，可以进行交叉比对。如果同一辆车或同一个人出现在两个案件现场附近，那他的嫌疑就很大。” “我重新安排一下任务，查视频不能分开查，而是由固定的人员查看。两个案件监控视频由不同的人员分开查看，就没有交叉比对的作用，没有太大的意义。” 曾平毛遂自荐，“马队长，监控还是由我带人查吧。” “可以。”马景波点点头，正要再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咚咚……” 434 冷漠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鲁文从外面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马队长、曾队长，任重远和另外一名死者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两个人的dna相似度高达99.99%。” “总算是确定了，这说明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我还真怕dna比对不上。”马景波松了一口气。 如果dna比对不上，那就说明可能还存在其他受害人。 韩彬问道，“鲁文，赵晓山的电脑密码破解了吗？” “已经破解了，你们要查看里面的线索，随时可以派人搬走。” “我们昨天送过去的监控视频能不能恢复？” 鲁文摊了摊手，“还在处理中，我现在也说不好。” “辛苦了。” “应该的，有了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说完，鲁文就离开了办公室。 技术队的工作一点都不比刑侦队轻松，他可没心思在这说闲话。 马景波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目前最后一个受害人赵晓山生死未卜，同志们，时间十分紧迫呀。” “马队长，我想给第二个被害人曹达的父母做个笔录。”韩彬提议。 马景波皱了皱眉，“曹达的父母还处于隔离阶段，暂时不方便跟外界接触。” “可以换一种方式做笔录。” “什么方式？” “视频通话。” 马景波笑了笑，“你小子到时会玩，行吧，特殊时期，灵活一点。” “田丽，通信公司那边有没有将更详细的通话记录传过来？” “还没有。” “记得催一下。”马景波说完，扫视了一眼众人， “那就先这样安排，大家分头行动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单独跟我说。” “是。” …… 上午十点半，韩彬联系到了曹达的母亲，邀请他们她视频通话。 韩彬还是头一次通过视频做笔录。 视频连通后，对面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妇女，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能听到吗？” “可以。” 韩彬开门见山道，“我姓韩，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你和曹达是什么关系？” “我叫曹芹，是曹达的母亲。” 跟母姓并不常见，韩彬继续问道，“您家里一共几口人？” “四口，曹达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曹达的父亲呢？” 曹芹哼了一声，“死了。” “什么时候死的？”韩彬追问。 曹芹撇撇嘴，“我哪知道。” “啪！”赵明一拍桌子，呵斥道：“态度严肃点，现在正给你做笔录，知不知道？” 曹芹低头道，“我们两个离婚了。” 韩彬追问，“曹达一直跟着你？” “是，要是跟着他那个死鬼爹，没准跟本就长不大。” “曹达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曹芹回忆了一下，“好像是1月17号吧。” 韩彬皱眉，“什么叫好像？” “我年纪大了，也记不清了。” 韩彬敲了敲桌子，“派出所的卷宗上，写的失踪时间为什么是1月18号？” “诶呦，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我真记不清了。” “砰！”赵明又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你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儿子死了，你还在这糊弄事。” “我怎么糊弄事了，我儿子死了，我能不着急嘛，你这个小警察怎么说话呢。”曹芹瞪着眼珠子，声音很大，“再说了，抓凶手不是你们警察的事吗？你自己不会去查？” “真行。”赵明哼了一声，暗道，这样当妈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曹芹反过来询问，“警察同志，杀我儿子的凶手找到了吗？” “我们正在调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样才能早日抓到杀你儿子的凶手。”韩彬正色道。 “我这不是配合着嘛，你们一联系，我就赶紧视频了，对不对？” 韩彬懒得跟她扯皮，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报的案？” “好像是1月23号吧。” “你儿子18号就失踪了，你为什么23号才报警？” “他那么大的人了，我也管不了呀，我哪能想到他会出事。”说到这，曹芹叹了一口气，“我呀，还指望他给我养老呢。” “曹达在哪住？” “在我家。” “跟你一起住？” “是。”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曹芹仔细回忆了一番，“18号早上吧，他没吃早饭就走了，从那就没回来过。” “你心够大的呀，你们住一个房子里，过了五天才报警。”韩彬道。 “警察同志，我知道你在想啥，觉得我这个母亲不称职。”曹芹又叹了一口气， “曹达，我不是不想管，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能管得住吗？他隔三差五的不回家，我早就习惯了。” “曹达是做什么工作的？” “什么都做过？” “他死前做的是什么工作？” “他那时候应该没工作。” 韩彬换了一个问法，“他做的最后一份工作是什么？” “记不清了，他就是个没长性的人，眼光高得很，总想着干一番大事业，结果干啥啥不行，没有一个工作能超过两个月的，我也懒得问，反正也干不长。” “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他很失望。” 曹芹神色复杂道，“我自己也没啥本事，自己都没活明白，有啥资格去要求别人。” “你能把三个孩子养大，不容易。”韩彬宽慰道。 曹芹低下头，擦了擦眼睛，“说这些有什么意思，还是说案子吧。” “曹达最近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他整天不务正业，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混，得罪人的事没少干。我管不了，也就不问了。” “曹达，最近有没有找过工作？” “有。” “他跟你说过？” “不用跟我说，我也知道。他不是在考虑辞职，就是在找工作的路上，他就是这个性子，好高骛远，总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自己有一天能撞大运。” “我想看一下曹达的私人物品，比如说电脑、文件、招聘单一类的。” 曹芹摇了摇头，“没了，他的东西都扔了。” 韩彬“……” 435 顺藤摸瓜 通话没有持续太久，就挂断了。 赵明抱怨道，“我见了那么多受害人的父母，没一个像她这么洒脱的。” 说的好听点是洒脱，说的不好听就是没心没肺。 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个不是哭的稀里哗啦，积极配合警方抓捕凶手。 这个曹芹倒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后妈呢。 田丽也觉得有问题，“曹达的案子还没有结论，曹芹就将他的东西扔了，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他就算不喜欢这个儿子，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 “你们怀疑曹芹有问题？”韩彬问道。 曹达这个人是有前科的，而且从曹芹的笔录来看，很可能是个不务正业的人，曹芹对这个儿子有许多不满。 但是韩彬没有发现特别明显的杀人动机。 赵明和田丽也有些沉默，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母爱是伟大的，为了子女付出的事很常见，母亲杀儿子的案例极少。 一般人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赵明耸了耸肩膀，“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这个是一个系列案，曹芹就算杀了曹达，没有理由去杀任建华和赵晓山。或许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的儿子。” “还是以证据说话吧。”韩彬道， “虽然曹芹将曹达的物品扔掉了，不过从曹芹的笔录中，也可以发现曹达很可能也在找工作，跟咱们之前的推测一样，这很可能就是三人被杀害的原因。” 田丽露出凝重的神色，“如果这三个人应聘过同一家公司，很可能就是因为那家公司而死，这家公司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公司了。” 赵明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照这样说，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成立公司，就是为了挑选受害者，为了杀人打掩护。” 田丽叹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对方肯定不会轻易收手，没准还会有人被杀。” 韩彬的想法跟两人差不多，“这个案子的性质，可能比咱们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事不宜迟要赶紧调查。” “田丽，你继续催促通信公司，一旦得到了三个受害人的通信记录，要就立刻进行比对。” “赵明，你查看赵晓山和任建华的电脑，看看两人是否浏览过相同的公司招聘信息。” “明白了。” 韩彬也去了一趟技术队，将任建华和赵晓山的其他物品要了过来，想要仔细查看一番，是否有遗漏的信息。 三名受害者中赵晓山的物品是最多的，韩彬将他所有的物品都查看了一遍，将跟求职有关的东西分拣了出来。 例如，简历、公司招聘单、体检报告、面试技巧书籍、公司宣传册等。 …… 中午，三人照例是吃了一碗泡面。 这一次，韩彬吃了一份酸菜方便面，他在泡面的时候基本上不放油包，只放了调料包、酸菜。 赵明吃了一包海鲜味的，田丽吃了一包排骨味的，三个人、三个味，也算是苦中作乐。 饭后，韩彬三人继续分头调查。 韩彬是最先查看完受害人物品的，查看完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线索。而赵明和田丽还在排查中，韩彬索性就趴在桌子上午休。 下午两点多，韩彬泡了一杯绿茶，拆下口罩，站在窗户旁，优哉游哉的看着外面。 大街上的情况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冷清。 下午三点，赵明和田丽先后排查完毕。 韩彬戴上口罩，开门见山道，“我这边暂时没排查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你们两个呢？” “咳……”田丽清了清喉咙，接着说，“我将三名受害人死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进行比对，除了那个可疑的号码之外，没有其他相同的手机号。” “同时，我又在网上查了一下手机号，那几个招聘电话所属的公司，也各不相同。” 按照韩彬三人之前的猜测，三名受害人可能去过同一家公司面试，按理说面试前都要先跟公司进行联系，应该拨打过相同的手机号码才对。 “赵明电脑上有发现吗？” “我查看了两台电脑的上网历史记录，赵晓山和任建华都浏览过招聘网站，但是我仔细比对了一番，他们没有点开过一同家公司的招聘网页。” 韩彬皱了皱眉，赵明的话，等于是应证了田丽的说法，难道自己猜错了，还是落下了什么线索。 赵明大喘气道，“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个其他线索，任建华和赵晓山虽然没有浏览过同一家公司的招聘信息，但是，他们两个都去过同一个地方，北杜大厦。” “你怎么知道的？” “任建华浏览过一家叫金格瑞的广告公司的招聘信息；赵晓山浏览过一家叫百川投资理财公司的招聘信息。关键的一点，这两家公司都在北杜大厦18层。” “金格瑞的广告公司的门牌号是1802。” “百川投资理财公司的门牌号是1806。” “两家公司挨着非常近。” 韩彬点点头，也算是一条线索，“田丽，你在通信记录里查一下，两个人有没有跟这两家公司联系过。” “好。”田丽应了一声，让赵明找出两家公司的手机号，然后跟通信记录进行比对。 过了一会，田丽露出一抹喜色，“有了，任建华联系过金格瑞的广告公司。赵晓山也联系过百川投资理财公司。” 赵明拳掌相击，笑道“妥了。” 韩彬伸手拍了拍赵明肩膀，勉励了一句，“你小子干的不错。” “彬哥，咱们有地址，要不要直接找到公司去？” “收拾一下，咱们去看看。”虽然现在很多公司还没复工，但是，韩彬既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在这傻等着，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找上门。 半个小时候，韩彬三人开车去了北杜大厦，大楼里空荡荡的看不到几个人影，韩彬三人独自上了一辆电梯，直奔十八楼。 下了电梯，同样十分的安静，每个公司的门口都挂着牌子。 百川投资理财公司距离电梯较近，可惜的是这家公司还没看门。 韩彬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就是金格瑞的广告公司，门关着、却没上锁。 赵明想推门进去，被韩彬及时拦住，透过玻璃门往里查看。 按照之前的推测，这很可能是一家杀人公司，最好不要贸然进入，小心无大错…… 436 意外发现 韩彬观察了一会，可以看到有人在办公，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 韩彬给赵明和田丽使了个眼色，而后推门走了进去。 “咯吱……” 一声门响，公司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望了过来。 上班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三分之一的办公桌旁坐着人，每个人离得都比较远。 一个男员工站起身，隔着老远问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韩彬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员工，有男有女、神色各异，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我们是警察，找你们公司的负责人有事。” 男子有些意外，“您怎么称呼，找我们公司负责人有什么事？” “我姓韩，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我要跟他免谈。” “您稍等，我去跟领导汇报一下。”说完，那个男子起身去了办公室。 趁着这个功夫，韩彬三人在屋子里转了转，每个办公桌上都放着杂志和资料，公司的员工虽然意外，不过没有过度的反应。 片刻后，那个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模样。 男子介绍道，“韩警官，这是我们公司的冯总。” 韩彬还没说话，被称为冯总的女人就赶忙迎了过来，“韩警官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想咨询一下贵公司。” “能看一下证件吗？” 韩彬亮出警官证。 冯总瞅了一眼，皱了皱眉，“您是刑警？” “是。” 冯总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瞥见周围员工好奇的目光，愣是止住了话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咱们去会议室说吧，那边还安静一些。” 韩彬对着田丽吩咐了一声，而后带着赵明进了会议室。 这家公司即便真有问题，以田丽的武力值，也完全可以应付。 田丽是个女人，还能降低员工的警戒心里。 会议室内。 三人分宾主坐下，冯总忍不住问道：“韩警官，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韩彬打量了会议室一番，目光落在了冯总身上，“贵公司的人事方面，一般是由谁负责的。” “是我在负责。”冯总道。 “这倒是挺巧的。”韩彬笑道。 “我们公司规模不大，为了减少支出，减少了领导职务，很多人都是身兼多职。”冯总笑道。 韩彬拿出了任建华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冯总接过照片，仔细观察了一番，“好像有点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再想想，他叫任建华。” 冯总又瞅了瞅，摇头，“想不起来了。” 韩彬换了一个方式，“你们公司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招聘过新员工。” “有。”冯总毫不犹豫道：“很多员工都喜欢年底辞职，所以年底和年初这段时间，我们都是适当的招聘一些新员工。” “那些来应聘的人，如果没有应聘成功，你们还会不会保留资料。” “会，他们的简历会保留一段时间。”说到这，冯总拍了拍额头，“我想起来了，这个任建华来我们公司面试过。” “他什么时候来面试的。”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应该是一月初。当时是我和另外一名人事部的同事一起面试的，我隐约记得他好像是个在校大学生。” “你好好想想，我们来贵公司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他的情况。”韩彬道。 冯总有些为难，“警察同志，他在我们公司没有面试成功，也并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而且我的事比较多，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多。” 一旁的赵明插嘴道，“你不是说，当时还有一个人和你一起面试，把他叫过来问问。” “行，她今天刚好也在。”冯总起身，打开了会议室的门，“王智慧，你过来一下。” “诶。”一个女人应了一声，从办公大厅走进了会议室，“冯总，您有什么吩咐。” “警察同志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王智慧有些诧异，“跟我能了解什么情况。” 韩彬见任建华的照片递过去，“认识吗？” 王智慧接过照片，“他来我们公司面试过。” “坐吧，说一下他来你们公司的面试经过。”韩彬道。 王智慧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冯总。 冯总点点头，“警察同志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王智慧回忆道，“我记得，他好像是一月份来面试的，他是琴岛大学的学生，马上就要毕业了，想来我们公司实习。我记得这个小伙子姓任，挺外向的，人也不错。” “他是一个人来面试的，还是跟其他人一起来的？” “好像是一个人来的。” “他那天来面试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我记不清了，毕竟时间隔得有点远。” “他那天是几点来你们公司面试的？” “我们公司有固定时间，一般是上午十点或者下午三点面试，特殊情况会再通知。”冯总说完，反问道：“韩警官，这个任建华出什么事了？” “我们还在调查中。” 韩彬敷衍了一句，话锋一转，“我看到旁边有一家百川投资管理公司，这家公司还没正式上班吗？” 冯总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也是昨天刚开工，乱七八糟的一堆事，也没在意其他公司。” “你们跟那家百川投资管理公司有关系吗？” “没关系，大家各忙各的，业务上也没交集，彼此并不怎么了解。” 韩彬再次将话题转到任建华身上，“任建华来贵公司应聘的是什么职务？” “广告策划助理。” “他为什么没有面试成功？” 王智慧说道，“他的条件也还可以，顺利通过了我们公司的初试，不过，参加复试的不止他一个人，我们综合考虑了一下，还是想找个有工作经验的，这样可以直接上手，毕竟，我们是小公司没有太多的精力培养新人。” “任建华一共来过贵公司几次？” “两次。”王智慧说完，又赶忙改口，“哦不，一次。” 韩彬目光犀利，再次问道，“到底几次？” 王智慧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来过我们公司一次，但是，我见过他两次。” “第二次，你是在哪见的？” “他通过初试之后，还需要一份入职体检报告，当时，是我带他们那一批去体检的，所以对他的印象更深一些。”王智慧说道。 韩彬仿佛想起了什么，确认道：“入职体检？” “对。” “入职体检不是自己去吗？” 冯总接过话茬，她对这方面的情况更了解，“没有明确要求的公司，可以自己去医院体检；有些公司也会组织面试员工体检。” “之前，我们公司在这方面也没有明确要求，有不少面试的人都糊弄事，体检的地方根本不够资格。后来干脆就由公司组织去特定的体检中心。” 韩彬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上午，他查看赵晓山物品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份体检报告，所以才会引起他的关注，问道： “你们公司通常组织去哪体检？” “山田体检中心。” 437 突破 “噗嗤……” 赵明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你们公司去的有多正规，闹了半天是个民营的。” 冯总讪笑了一声，“我只负责人事，去哪家体检中心是后勤部联系的。” 韩彬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他记得很清楚，赵晓山那份体检报告也是在山田体检中心。 这样的话，两个受害人就联系了起来，有了共同点。 “冯总，麻烦你将任建华留在贵公司的资料都拿给我，尤其是那份体检报告。” “行，您稍等一下，我去办公室找。” 韩彬没有完全相信对方，让田丽陪她一起去了。 没多久，冯总返回了会议室，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了会议桌上：“韩警官，任建华的资料都在这里面。” 韩彬打开牛皮纸袋，果然找到了一份体检报告，跟赵晓山的体检报告如出一辙。 韩彬道谢之后，拿着文件离开了金格瑞广告公司。 一出门，赵明就忍不住问道，“彬哥，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韩彬张了张嘴，卖了个弯子，“回车里说。” 赵明“……” 回到车里，韩彬坐在汽车后排，赵明和田丽坐在前面。 韩彬拿出任建华的体检报告，“上午我查看赵晓山的物品时，也发现了一份体检报告，两个人的体检报告都是在山田体检中心做的。” 赵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也就是说，他们的共同点并非是在一家公司面试，而是在一家体检中心做体检。难怪他们的通信记录没有相同的手机号码，因为他们是被不同的公司组织去体检中心做体检，他们联系公司，公司联系体检中心，受害人和体检中心没有直接的联系。” 田丽思索了片刻，“第二个受害人曹达呢，曹达是否在这家体检中心做过体检。假设曹达没在这家体检中心做过体检，会不会只是一个偶然。” “这个简单，直接查一下就知道了。”韩彬拿出手机，按照体检报告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电话才接通了，“您好，这里是山田体检中心。” “您好，我要查一下自己的体检报告。” “先生，我们体检中心已经正式上班了，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之间，您都可以过来取报告。” “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体检报告有没有出来，您能先帮我查一下吗？” “说一下你的姓名、预留的手机号和证件号码。” “曹达，手机号138427xxxx，身份证号370200……” 片刻后，手机另一头有了回复，“曹达先生，你的体检报告一月份就出来了，而且上面显示已经被人取走了。” “不可能呀，我没取。” “那可能就是你们公司取得，你上面显示是公司组织的体检。” “我知道了，我再问问。”韩彬挂断了手机。 赵明一脸兴奋的说道：“妥了，总算找到了三个人的共同点，嫌疑人很可能在体检中心工作。” 韩彬将体检报告收起来，“开车，回分局。” “彬哥，咱们不去体检中心调查吗？” “先回去给马队长和曾队汇报，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嫌疑人的线索。”韩彬没有被这条重要线索冲昏头脑，保持着足够的冷静。 能接触到体检报告的人不在少数，去体检中心前必须有足够的准备，否则可能会打草惊蛇。 …… 下午五点多，韩彬等人返回了玉华分局。 曾平和李辉也从交警监控中心返回。 马景波风尘仆仆的走进办公室，就召开了案情分析会。 马景波脱掉了外套，开门见山道，“我刚从市局开会回来，市局领导很关注这个案子，用领导的话说现在是特殊时期，更要保证咱们琴岛市的破案率，不能让犯罪分子感觉有可乘之机，尤其是这种性质恶劣的案件，必须在琴岛市杜绝，尽最大努力解救受害人。” 听完马景波的话，众人又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了几分。 “曾队长，监控方面查到线索了吗？” “我们将两个案子的监控视频进行交叉比对，发现有白色的丰田车在现场出现过，这辆丰田车的司机在车里也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容貌，但是体型相似。” “车牌号是多少？” “两次出现都是使用的不同车牌号，我们查过都是套牌车，无法直接通过车牌查到车主身份。” 马景波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这样看来，这辆车的嫌疑就更大了。” “不错，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就让人一路追踪这辆车，发现这辆车驶入了城郊小岗村附近的村路，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现在村子里都封路了，嫌疑人和白色丰田车很可能都藏在小岗村。” 马景波起身，在白板上写了小岗村三个字，“这个线索很重要，小岗村距离成安村并不远，嫌疑人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不过麻烦的一点事，现在是特殊时期，根本无法大范围的搜查。 曾平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根据汽车行驶轨迹和案情分析，嫌疑人至少有两名。就拿赵晓山的案子来说，他和嫌疑人见面的时开着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如果只有一个嫌疑人的话，不可能直接开走两辆车。” 韩彬点点头，他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如果嫌疑人是团伙作案，会给抓捕带来一定的难度，最好的办法就是一齐抓捕，避免其余的嫌疑人警觉逃跑。 马景波指了指韩彬，“你的视频笔录进行的怎么样了？”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总归是不如面对面做笔录好。” “不过，我们今天的调查也找到了新的线索，三名受害人并没有在一家公司面试过，不过，三名受害人都在山田体检中心做过入职体检。” “有证据吗？”马景波道。 韩彬将两份体检报告递了过去，“这是赵晓山和任建华的入职体检报告，同时，我给山田体检中心打了一通电话，已经证实了，曹达也在这家体检中心做过入职体检。” 马景波用手指敲着体检报告，“好，这个线索很重要，如果他们是通过体检中心寻找目标的，那么，其中一个嫌疑人很可能跟体检中心有关，甚至本人就在体检中心工作。” 韩彬表示赞同，“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关于嫌疑人的线索比较少，我觉得还是要做好准备，及时确定嫌疑人身份，否则，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曾平说道，“我提供一条嫌疑人的线索，嫌疑人名下很可能有一辆白色的丰田汽车。” 马景波摇了摇头，“能接触到体检报告的人不少，光凭这一点，还是不足以确定嫌疑人的身份。” 韩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在回来的路上也仔细考虑过，“嫌疑人多次出现在青光镇附近，他可能对那附近比较熟悉，要么在附近住过，要么在附近工作过，甚至可能籍贯就在那。” “还有一点，如果嫌疑人不光是提供信息，也参与到了案件中，那么1月11号，1月18号，1月31号这三天，嫌疑人应该在休假。” 集思广益下，关于嫌疑人的线索越来越多。 随后，根据嫌疑人的身份开始制定布控计划…… 438 孙耀波 翌日上午。 万青小区，6号楼502室。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 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 黑脸的张飞，叫喳喳……” 一阵熟悉的歌曲响起，孙耀波一边换衣服，一边哼小曲。 孙耀波的老婆从餐厅走了出来，解下了身上的围腰，“耀波，你又去哪呀？” “这话说的，我不得上班挣钱呀，我不挣钱你吃啥？”孙耀波哼道。 孙耀波老婆哼了一声，“现在风气这么紧，谁会去体检中心呀，那不是没病找病嘛。” “说什么呢，有你这么咒自家生意的嘛。”孙耀波一瞪眼，她老婆立刻蔫了。 “我这……这不是担心你嘛。” “行了行了，你别瞎操心了，忘了我是干啥的了，我戴上眼镜和口罩，怕个啥？”孙耀波穿上鞋，又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 “哎，没事找事。”孙耀波老婆叹了一口气，她想管也管不了，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嘟着个嘴，开始生闷气。 “行了，我这不是不放心吗？每天给他们发着工资，我要是不过去转一圈，他们偷懒怎么办，咱家的钱不都白白跑到他们的口袋里了。”孙耀波安抚道。 “那你不会不让他们上班，无薪休假不得了嘛。”孙耀波老婆道。 孙耀波骂道，“你懂个屁，那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贪小便宜吃大亏。” “哼，说到底，你就是在家里憋不住想往外跑，我还不知道你。” “你一个老娘们懂啥，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晚上想吃啥告诉我，我买菜回来。”孙耀波撂下一句话，打开了房门。 孙耀波老婆撇了撇嘴，“算你还有点良心。” 孙耀波刚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几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都站在我家门口？” 韩彬笑了笑，直接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孙耀波本能的说道，“同志，我是本地人，我没去过外地，也没有接触过外地人，我们家也没人发烧。” 一旁的李辉摆了摆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叫孙耀波？” “是我，怎么了？” “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什么情况？” “这是搜查证。”韩彬出示证件后，带人进了屋子，手一挥，“搜。” “诶，你们干什么呀，凭什么去我卧室，哎，不能进厕所。”孙耀波的老婆急了，昨晚洗了澡，穿过的衣服还挂在厕所。 田丽拦住了对方，“你们两个都坐在沙发上。” 看到这架势，孙耀波开始冒汗了，“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 韩彬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山田体检中心的负责人？” “我是，到底怎么了？” 韩彬试探道，“你的事发了。” 孙耀波一脑门的问号，“啥事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都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任建华、曹达、赵晓山，这三个人你认不认识？” 孙耀波回忆了一下，“不认识。” “这三个人一月份都在山田体检中心做过体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个被杀，一个失踪，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把事情揭过。”韩彬冷哼道。 “啥，他们都在我这做过体检！”孙耀波露出诧异的神色。 韩彬观察他的微表情，发现对方的神色不像是伪装的。 “1月11号，你在哪？” 孙耀波皱眉思索了片刻，“我记不清了。” “1月18号，你在哪？” 孙耀波已经是一脑门子汗了，“我想想。” “我知道，15号到21号我们去岛国旅游了，我们不在国内。”孙耀波的老婆提醒。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们去旅游了，我媳妇和我闺女早就吆喝着要去岛国，我就趁着年底假期带她们去了。” “1月31号，你在哪？” “我在家里，那几天闹得厉害，没敢出门。” 孙耀波的老婆附和道，“是，我可以证明，他那天确实没有出门。”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你家有几辆车？” “两辆车，一辆奔驰轿车，一辆奥迪suv。” “你们两个的身份证让我看看。” 孙耀波指着自己的老婆，“去去，赶紧去找。” 没多久，孙耀波的老婆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两个人的身份证，韩彬看了一下上面的地址，随后将身份证还给了两人。 就在此时，李辉等人也走了过来，“彬子，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田丽等人一样没有找到疑似作案工具的物品。 韩彬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道：“将他们说的情况在公安系统核实一下。” 孙耀波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水，“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我真是冤枉的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的三个人，我虽然是体检中心的负责人，但是不可能认识每一个来体检的人，再说了，我就算有坏心思，也不会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干坏事，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嘛。” 李辉板着脸，“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冤枉你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可能是误会。” “我告诉你，没什么误会，这三个人没有其他的交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你的体检中心做过体检，他们的死肯定跟山田体检中心有关系，你即便不是嫌疑人，作为体检中心的负责人，一样要承担责任。”李辉继续唱黑脸。 “哎呦，我冤枉呦……”孙耀波瘫在沙发上，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摊上事了。 这个警察说的一点也不差，即便自己不用承担刑事责任，但只要三名死者的信息是从体检中心泄露的，受害人的家属一旦走民事赔偿，一告一个准。 李辉呵斥道，“行了，别喊了，好好配合警方的工作。如果这个案子跟山田体检中心没有关系，我们会还你一个清白。” “是是，你说得对，这根我们体检中心真没关系呀。”孙耀波附和道。 “一会问你什么，老老实实的回答，绝不允许隐瞒或撒谎。”李辉告诫道，他也不想做恶人，但有些人偏偏吃这一套。 韩彬冷艳旁观，他之所以来孙耀波家，并非认定对方就是嫌疑人。 从案件的线索来看，嫌疑人应该是从山田体检中心得到的受害人的信息，从而将受害人诓骗出来。 那么，嫌疑人要么跟山田体检中心有一定的关系，要么本身就是体检中心的人。 具体是谁？ 韩彬、马景波等人都不清楚。 他们必须一个一个的排查。 首先排查的对象，就是体检中心的负责人孙耀波，之所以先选择他，并不是说他的嫌疑最大，而是因为他负责人的身份。 孙耀波是一个突破口，在证明了他的清白之后，韩彬就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对整个体检中心的员工进行排查。 他是老板，由他来推动这件事更容易，也不会引起嫌疑人的怀疑。 就在此时，赵明走了过来，“彬哥，孙耀波交代的情况，跟公安系统的信息吻合。” 韩彬点点头，既然孙耀波没有问题，第一阶段工作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开始第二阶段的排查…… 439 心理 孙耀波的老婆被请进了屋子里。 孙耀波本人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围了一圈警察。 韩彬梳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第二阶段的文化，“孙耀波，你对体检中心的员工熟悉吗？” “熟悉，我们体检中心人不是很多，我都认识。” 韩彬拿出了两份体检报告，“像这种体检报告，一般有多少人能接触到。” 孙耀波瞅了一眼，的确是自家体检中心的，心中稍许侥幸荡然无存，“我们的业务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个人体检。还有一种是公司组织的体检，这两份体检报告都属于后者，一般公司组织的体检，我们体检中心都有专门的人安排。” “据我估计，能看到这两份体检报告的，大概有七八个人吧。” 韩彬继续问道，“这七八个人里面，有没有在琴岛郊区青光镇一带居住过的？” 孙耀波微微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没有。” “这七八个人里面，有没有人开过白色丰田车。” 孙耀波迟疑了一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好像没有。”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追问道：“有没有人在1月11号，1月18号，1月31号都请过假或者休假？” 孙耀波右手抚着额头，而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记不清了。”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通过微表情分析，发现对方有撒谎的嫌疑。 很多人在撒谎的时候，会表现出一些特征或肢体动作。 还有人说，我撒谎张口就来，没有任何小动作，微表情分析屁用没有。 在韩彬看来，那是因为你没遇到事。 两个朋友见了面，甲问乙吃饭了没。 乙没吃饭。 但是他随口回答，我吃了。 这期间，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这算不算撒谎？ 一开始韩彬也无法解答。 随着他对微表情分析的深入学习，觉得用这种问题去评判微表情是没有意义的。 原因很简单，不管吃饭，还是没吃饭，都是小事，张口就来，不会对说话人的有任何影响，甚至可以不过脑子。 说白了，这件事撒谎也好，不撒谎也罢，没有关系到切身利益，撒谎的成本极小。 没有撒谎的成本，也就没有心理负担。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水池上放着一块木板，下面是浅水，让人从木板上走过去，大家都可以很轻松的办到。 假设，在水池里放十几条大鳄鱼，依旧让人从木板上走过，不要说有几个人能过去，就问有几个人敢尝试？ 这两件事其实是一个道理，没有鳄鱼的时候，掉到水池里也无所谓，没有关系到自身的安危，所以很自然、很轻松。 而水池里有鳄鱼的时候，掉下去就是死，这时候，每一步都是沉重的，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敢踏出第一步。 撒谎也一样，没有成本的时候张口就来，被揭穿也无所谓。 但关系到切身利益，尤其是在警察面前撒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多人平常口灿莲花，真要遇到事了，在警察面前话都说不利索。 当然，也有少数人心理素质极好，或者提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和练习，也可以做到临危不惧。 但孙耀波显然不是这种人。 韩彬脸色的神色渐冷，利用微表情分析，他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孙耀波在撒谎。 “拷起来，抓走！” 李辉和赵明二人一左一右，直接将孙耀波摁倒了茶几上，给孙耀波戴上了手铐。 孙耀波喊道，“韩警官，为什么抓我，你们放开我……” 听到声音，孙耀波的老婆也跑了出来，指着韩彬等人，“你们凭什么抓我老公，赶紧放开他，要不然，我去警察局告你们，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也有熟人。” “想找熟人好说，我带你一程，一块走吧。”韩彬笑了笑，神色渐冷，“拷起来！” 关系到连环杀人案，哪个熟人敢沾手？ 强龙不压地头蛇，韩彬一点都不担心。 田丽二话不说，直接摁住孙耀波老婆。 孙耀波老婆想挣扎，又如何是田丽的对手，直接被戴上了手铐。 看到自己老婆也被抓了，孙耀波彻底怕了，“韩警官，有话好好说，你们不能乱抓人呀。” “乱抓人？”韩彬哼了一声，“你满口谎言，故意隐瞒案情，我不抓你抓谁？” 孙耀波扭头望向一旁，“我老婆是无辜的，你先放了她。” 韩彬说道，“这起连环凶杀案是团伙作案，只要你涉案了，你老婆一样有嫌疑。为了避免她向其他的同伙通风报信，我们只能先控制住她，等到证明了她的清白，自然会放了她。” “我是清白的呀，我根本没有杀人，更不知道什么连环凶杀，你们抓错人了。”孙耀波梗着脖子，大声喊道。 韩彬厉声道，“你敢说自己没撒谎！” “我……我……”孙耀波急得满头大汗，支支吾吾，不敢正面回答。 “你撒谎了，故意替嫌疑人隐瞒，说明你也是涉案人员，还敢说自己冤枉！”韩彬一挥手， “带走！” 孙耀波老婆双眼通红，一直在盯着自己的丈夫，他们夫妻结婚近二十年，他很了解自己的丈夫，从丈夫的表现来看，他的确是撒谎了。 “耀波，到底咋回事呀，你跟警察说清楚。” “砰！”的一声，孙耀波跪下了，“韩警官，我刚才口误，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一次我一定好好说。” 李辉大喝一声，“站起来，看你像什么样子，还是个男人嘛。” 有些人平常看着牛气哄哄，一遇到事就怂了。 韩彬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我刚才是撒谎了，体检中心有一个人符合您说的条件。” “什么人？” “他叫杨志超，是青光镇杨马村人，我见他开过白色的丰田车。而且，1月11号、1月18号他都休假，1月31号我们还没有上班，他有时间，三天他都有时间。” 韩彬质问道，“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他1月11号和1月18号都休息？” 孙耀波解释，“我记不住具体日期，但是我们体检中心倒休，我知道他是周六休息，1月11和1月18号都是周六。” “你是不是也参与了这起案子？” 孙耀波摆了摆手，“我没有，这件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今天是第一次听到的。” “砰！”李辉一拍桌子，黑脸总得有人唱，呵斥道，“你既然知道他是嫌疑人，又跟你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替他隐瞒？” “我……我不是替他隐瞒，我是不想惹上官司，杨志超是体检中心的员工，如果真是他泄露了信息，我们体检中心也有责任。嫌疑人家属肯定要告我们，到时候不光得赔钱，一旦事情传开了，谁还敢来我们体检中心，我这生意就砸了！” 孙耀波叹了一口气，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他也不想撒谎，但是他没办法。 李辉厉声呵斥，“你的生意比人命还重要，这个杨志超可能关系到三条人命，为了你所谓的生意，你就隐瞒他的嫌疑，你这是在包庇，是在犯法知不知道！” “我真的没想替他包庇，我只是不希望体检中心倒闭，我还有个女儿要养，她在国外读书，我的压力很大，我是没办法，没办法……”孙耀波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田丽哼了一声，“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你这个当父亲的居然包庇嫌疑犯，你女儿就算去再好的学校，又能学的了什么好？” “我真知道错了，韩警官，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配合警方……”孙耀波双手合十，不停的说好话。 韩彬根本不信他的话，有些人记吃不记打，只有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他才知道害怕，才能认识到错误。 “把他们两个带回去。”韩彬摆了摆手。 对于这种满嘴跑火车，连凶杀案的嫌犯都敢包庇的人，必须去警局走一遭，经过严格的审讯过程，否则，警方不会再轻易采纳他们的口供。 谁也不敢保证，他现在说的就是实话，万一孙耀波也是涉案人员，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韩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440 摸底（第三更） 上午十点。 孙耀波夫妻被压回了玉华分局。 夫妻俩哪见过这种阵仗，又涉及到连环凶杀案，立刻被吓坏了。 夫妻俩被分别带进审讯室审讯。 韩彬没有再参与夫妻二人的审讯，而是着手杨志超的线索。 如果孙耀波没有撒谎，那么这个嫌疑很大，很有可能跟连环凶杀案有关。 韩彬跟马景波汇报之后，开始对杨志超展开调查。。 首先，安排人调取杨志超的通信记录，看看有哪些密切来往的人，很可能是他的同伙。 其次，在公安系统调查杨志超的信息，看看跟孙耀波说的是否吻合。 中午十二点。 众人陆续返回办公室，每个人都端着一碗泡面，隔着老远。 马景波的面刚泡上，还得等几分钟才能吃，扫了一眼其他人，不少人都在吸溜泡面，吃的那叫一个香。 马景波咽了咽口水，“趁着吃饭的功夫，咱们总结一下案情。” 曾平负责审讯孙耀波夫妻，他喝了一口面汤顺了顺，“经过对夫妻俩的审讯，基本情况已经摸清了，孙耀波没有再改口，还是一口咬定杨志超符合嫌疑人的特征。” “我个人感觉孙耀波撒谎的可能性不大。” 马景波打开盖子，用叉子搅动了一下泡面，又盖上了盖子，“杨志超的情况摸透了吗？” 韩彬起身走到投影仪旁，放上了一番资料。 姓名，杨志超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5年，3月3号 身份证号，37020xxxxx 手机号，13524xxxx 籍贯，琴岛市玉华区青光镇杨马村 住址，新华区，荣华书苑小区1号楼305室 趁着众人看资料的时候，韩彬返回自己的桌子旁，又吃了一口泡面。 “杨志超的情况，跟孙耀威说的基本相同，杨志超是青光镇杨马村人，距离成安村和小岗村都不远，应该对于那附近的情况比较熟悉。” “再一个，杨志超的名下有一辆白色的丰田车，车牌号鲁b37xx，跟嫌疑车辆的情况吻合。” 通信记录方面是李辉查的，韩彬使了个眼色，示意李辉接着说。 李辉擦了擦嘴，“我们查了一下，杨志超名下有两个手机号，其中135开头的手机号已经用了五六年。还有一个155开头的手机号是去年办理的。” “其中135开头的手机号，联系人较多，暂时还没有排查完。” “155开头的手机号，只有一个联系号码，那就是135开头的手机号。” “嫌疑人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打电话，所以，我估计135开头的手机号可能是别人在使用，对方可能是杨志超的同伙。” 马景波点点头，“看来这个杨志超的嫌疑很大，从目前的线索来看，他不仅仅仅是提供了体检中心的信息，甚至可能也是案件的参与者。” “对了，杨志超的经济状况怎么样？” 田丽耸了耸肩膀，“我联系过银行系统，但是银行没有正式上班，只有少数值班的员工，我催了，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回信。” 马景波哼了一声，“继续催。” 马景波吃了两口方便面，继续说道：“我安排一下今天下午的任务，曾队长负责调查155开头的手机号，尽快确定使用人的身份和位置。” “我负责调查杨志超这条线。” 随后，又做了一番人员分配，韩彬、李辉、田丽、赵明跟着马景波。 曾平带着王霄、杜奇、孙晓鹏去查155开头的手机号。 最后，马景波又叮嘱道，“现在的任务是调查、布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抓人，明白吗？” “是。” …… 开完大会，开小会。 马景波将韩彬四人叫了过来，“基本情况都已经清楚了，大家对接下来的调查有什么看法，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应该先搞清楚嫌疑人数目，免得出现漏网之鱼。”韩彬道。 这也正是马景波担心的，“说具体点。”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咱们先盯住杨志超，然后在他周围展开调查，摸清楚他的关系网和作案的动机，这样才能顺藤摸瓜将嫌疑人一网打尽。” 马景波思索了片刻，“这样，田丽和赵明去一趟体检中心，你们跟杨志超接触一下，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盯住他。” “马队长，我们以什么身份跟他接触？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毕竟现在风气这么紧，去体检的人可不多。” “让孙耀波安排，你们两个以应聘的名义去。” 田丽皱眉道，“现在好多公司都裁员呢，我们这时候去面试不合适吧。” 马景波不以为意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就说是孙耀波家的亲戚。再一个，其他行业不景气裁员，但是，体检中心属于医药行业，不仅不会受影响，以后体检的人只会更多，没问题。” “韩彬和李辉跟我去杨志超家，咱们去摸摸底。” …… 一个小时后，马景波申请了搜查令和相关的证件。 他带着韩彬、李辉和四名当地派出所的警员，赶到了荣华书苑小区。 来之前，马景波还找来了一个专业开锁的师傅。 杨志超住在荣华书苑小区1号楼305室。 据物业公司的员工说，登记的时候家里只有杨志超一个人。 不过，韩彬等人也不敢大意，让物业公司的人帮忙叫了叫门，里面没有回应。 而后开锁公司是的师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锁子打开了。 马景波、韩彬、李辉三人都是带着枪的，谁也不敢保证杨志超家里是否藏着其他人。 小心无大错。 一名派出所的辅警缓缓的将门打开，马景波、韩彬、李辉拿着手枪，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子里，为了避免在屋子里留下痕迹，三个人都带着鞋套。 这是一个两居室，客厅没有太多的家具，只有空调、电视、沙发，连个茶几都没有，沙发前面放着一个小方桌，上班摆放着几个啤酒罐子。 墙上贴着几张男明星的画像，大部分都是国内的小鲜肉，还有两张好莱坞男星的照片。 韩彬三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打开，厨房和厕所都没发现人。 主卧的门开着，拉着窗帘，床的正对面挂着一张果男的海报。 对于韩彬这种直男来说，十分的辣眼睛。 侧卧的门关着，马景波俯身，从门缝地下往里看，地砖跟镜面一般，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看到人影。 马景波将门拽开，蹲下身，双手持枪，猛的往门旁的墙边望去。 这里是死角，透过门缝是无法看到的，嫌疑人很可能会藏在这里。 马景波运气不错，屋子里没有嫌疑人，整个屋子空荡荡的，连个橱柜都没有，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办公桌和一个椅子，“安全。” 侧卧墙上挂着的一张图画吸引了马景波的注意，一个骷髅穿着一个红色的披风，骷髅手里拿着一把权杖，雕刻着一个蛇头。 画像前方的地上还铺着一个垫子。 看到这张图画后，韩彬感觉十分不舒服，“这是个什么鬼玩意。” 李辉皱着眉，露出了厌恶之色，“这个杨志超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居然还贴着果男的海报。” “尿性。” 441 措手不及 山田体检中心。 体检中心位于琴岛市的某家医院，但其实跟医院没啥关系，只是在租用了医院的地方。 很多体检中心都喜欢这么弄，一是可以借助医院的名气，再一个，可以无形中给体检的顾客造成一种误导，让顾客觉得这家体检中心很正规。 赵明和田丽开车来到了体检中心，两人这次要扮演一对情侣，田丽是来体检中心面试的，赵明作为男朋友陪着他一起来。 孙耀波之前已经打好了点，让今天杨志超负责接待一下，带着田丽熟悉一下情况。 两人走到体检中心的门口，赵明停下了脚步，“田姐，你看我这样行吗？” 田丽扫了一眼，“有什么不行的？” 赵明挤了挤眼睛，“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陪我一起面试呀。”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我现在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你到底想说啥？” “我觉得咱俩就这么进去的话，很容易被对方看出端倪，只要明眼人一眼就知道咱俩不是情侣。” 田丽也怕被杨志超看出破绽，“那你说该咋办？” “你看，咱们是不是要换一个称呼？” “啥称呼？” 赵明想了想，“我叫你丽丽；你叫我明哥。” 田丽翻了个白眼，“呸，明哥，亏你想的出来。” “要不就叫亲爱的？” 田丽哼了一声，案子为重，“就依你吧。” 赵明嘿嘿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丽丽，你看咱们的举止、神态也要改一改。” “怎么改？” “比如咱俩牵着手，会不会显得更真实，而且你看我的时候，目光要柔和一些，这样看上去才想情侣。” 田丽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赵明瞪大了眼睛，赶忙反驳，“谁说我没谈过，我大学的时候老帅了，还是对方追的我呢。” “那我问你，情侣有逛商场牵手的，你见过几个去公司面试牵手的。再一个，什么叫目光温柔一些，现在那些小情侣谈恋爱，不都是女生欺负男生嘛。”田丽推了推赵明， “消停点，老老实实的给我走。” 两人进了一楼大厅，坐电梯上了二楼，一出电梯就看到外面站着一个男子，赵明和田丽看过杨志超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嗨。”杨志超挥了挥手，走到了两人不远处，双手放在身前，“请问是赵先生吗？” “是我。” “你好，我叫杨智超，你可以叫我超超，是孙主任让我来接你们的。” 赵明指了指一旁的田丽，“这是我女朋友丽丽。” 杨志超挥了挥手，“你好。” “你好。” “丽丽小姐，听说是你要来我们这应聘？” “对。” “那行，我带你们熟悉一下吧。”杨志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介绍道：“咱们先从二楼看吧，这里的科室比较多。” “有，外科，肝功能，胸部透视，内科、眼科，上面都挂着牌子呢，挺好认的。” 田丽问道，“咱们这体检的人多吗？” “平常还行吧，这段时间又是过年，又是费炎，基本上没什么人。”杨志超说完，好奇道，“丽丽小姐，你怎么想到来我们体检中心工作了。” 田丽叹了一口气，“我之前是做外贸的，因为费炎的事，公司基本上破产了，我总得想点出路。” “您跟我们孙主任熟吗？我们之前的面试可都不是这样的。”杨志超追问。 赵明笑了笑，一脸无所谓道，“那是我姑父，丽丽的工作黄了，正好他这边准备招人，我就带她过来看看。” “这就难怪了。” 田丽道，“杨哥，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杨志超拍了拍胸口，“没问题，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我。” 随后，杨志超领着两人去三楼，他不想等电梯，就直接带着两人爬楼梯，也更快一些。 杨志超在前面，田丽和赵明两人在后面。 赵明是带着任务来的，对杨志超有防范心理，也一直暗中盯着他。 突然，他看到杨志超露出了一节袜子，是粉色的。 骚气。 真骚气！ 赵明总感觉这个杨志超有些别扭，加上直男的本能，让他有了一种猜测。 …… 青光镇，南街村。 两辆车停在了村口，前面那辆车坐着青光镇派出所的所长孙伟喜和一名民警，两名辅警。 在曾平的建议下，四人都穿了便衣。 曾平、王霄、杜奇、孙晓鹏也从后面的车里走了下来。 孙伟喜招了招手，“曾队长，前面就是南街村了，要不要进村。” 曾平瞅了一眼手机，递给了一旁的孙伟喜，“嫌疑人的手机号定位显示就是在这附近。” 孙伟喜查看了一番，“这地图显示的的确是南街村，但这范围也不小，还能在具体点嘛。” 曾平摇了摇头，“基站定位没办法再准确了。” “还有其他线索吗？” “嫌疑人可能开过一辆白色的丰田车。” 孙伟喜皱了皱眉，“现在有车的村民不少，光凭这一点很难确认呀。” “这样，我在跟局里同事联系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新的线索了。” “行，联系一下南街村的村长，村子的情况他比咱们熟悉。” 曾平走到一旁，点开微信，在131专案组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各位，有没有新的调查进展。” 马景波回复道，“老曾，你那边什么情况？” “根据通讯公司的基站定位，155的手机号定位在南街村附近，但具体的地址无法确认，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行。” 马景波回复道，“我们这边有些进展，但是没有关于另外一个嫌疑人的线索，不过给你一个提示，另外一个嫌疑人很可能是个玻璃。” “什么？？？”曾平连着打了几个问号。 马景波笑了笑，发语音，“就是你想的那个。” “能确定吗？” “反正，杨志超是玻璃的可能性很大，另外一个嫌疑人既然是同伙，或许有同样的爱好。”马景波分析道。 “我知道了，也算是一个线索吧。”曾平有些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后，田丽回复道，“曾队，我这边有个线索，或许对你有帮助。” “什么线索。” “银行那边刚回了消息，杨志超近期的经济状况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去年六月份的时候，有一笔三万元的转账，收到汇款的人就是南街村的村民吴多贵。” “好，你把这个吴多贵的详细资料发过来。” “是。” 没多久，曾平收到了田丽的微信。 姓名，吴多贵 出生日期，1979年5月八日 手机号，15746xxxxx 住址，琴岛市、玉华区、青光镇、南街村。 身份证，37020xxxxxx 最后是一张吴多贵的证件照。 就在此时，孙伟喜领着一个戴口罩的老头走了过来，“曾队长，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曾平点点头，“这位是？” “曾队长好，我是咱们南街村的村长，姓方，叫我老方就行了。” “方村长，麻烦你了。” “应该的，咱是党员，遇到事了，咱不上谁上。” 看到对方觉悟这么高，曾平也没绕弯子，“方村长，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吴多贵的？” “吴多贵，我想想……”方村长回忆了片刻，“对，是有个叫吴多贵的，他是四队的，你们要找他？” “这是他的照片，您瞅瞅。”曾平点开微信里的图片。 方村长瞅了一眼，“错不了，就是他。” “这小子家就住在村东，离着不远，几步道的事。” “他家有几口人？” “四口人，他和他老婆，还有两个孩子，大的都上高中了。” “那麻烦你带我们过去。” 方村长露出好奇的神色，“曾队长，能不能给我透露一下，这小子犯了什么事？”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连环凶杀案，他很可能是涉案人员。” “啥，连环凶杀案！”方村长被吓得不轻，“这小子……” 一旁的孙伟喜劝道，“老方，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诶诶，那行，我给你们带路。”方村长也上了车，带着曾平等人赶去吴多贵家。 上车后，方村长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问，不过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曾平笑了笑，反问，“方村长，这个吴多贵是做什么的呀？” “他呀，啥都做过，一开始是在外面打工，后来开过厂子，前两年又弄了个棋牌室，去年又开了个饸烙面馆，倒是个勤快人。” “他平常和外人来往的多不多？”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方村长说完，指着前方不远，“诶，前面就是吴多贵家，就在停车吧。” 随后，一行人下了车，来到了吴多贵家口，黑色的大铁门从关着，曾平将警员叫到一起准备布控。 吴多贵跟杨志超有经济来往，而且他又在南街村居住，很可能就是155手机号的使用者。 他的嫌疑很大。 曾平扫视了众人一番，“孙警长，一会你跟我一块进去。” “王霄，你带人去后面盯着，防止吴多贵逃跑。” 王霄皱了皱眉，劝道，“曾队长，之前马队开会的时候说过……” 突然，“咯吱”一声门响，打断了王霄的话。 吴多贵家的门打开了。 442 分歧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站围了这么多人愣了一下神， “村长，你咋来了。” 方村长有些意外，“老乔家的，不是说了让待在家里，不要到处串门嘛，你来吴多贵家干啥了？” “哦，我……”中年妇女露出尴尬的神色，扯着嗓子喊道：“老吴，村长带人来了，你快出来迎接一下。” “哗……”的一声，顿时，屋子里乱了起来。 “有情况。”曾平立刻掏出枪，喊道：“孙警长，你带人在门口守着，其他人跟我冲进去！” “诶呀妈呀，咋还拿着枪。”中年妇女被吓了一大跳。 孙警长和一名辅警上前，直接把中年妇女控制住了。 “冲进去！”曾平一挥手，事发突然，为了避免吴多贵逃跑，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进了院子，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人影晃动。 除了曾平之外，王霄和杜奇也拿着手枪。 三人没有直接冲进屋子里，而是让孙晓鹏将门帘拽下来，而后三人举着枪在门口喊道：“警察，不许动！” “啊！” “有枪！” “大家快躲起来。” “别开枪呀，我们是好人。”屋子里乱哄哄的有十几个人，看到曾平三人举着手枪，立刻被吓坏了。 “吴多贵出来！”曾平呵斥了一声。 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举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同志，您别开枪，我们就是玩两把，没干别的。” 孙晓鹏上前，直接把他拷了起来。 曾平往屋里瞅了一眼，屋子的客厅很大，里面摆放着三个桌子，每个桌子旁有四个椅子，地上乱七八糟的，还有掉落的麻将。 曾平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们在打麻将？” “是是，我们就是玩两吧。” 王霄走进了屋子里，扫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是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大部分人都没有戴口罩，吓得躲在了一旁，有人手里还拿攥着一把纸币。 孙伟喜和方村长也走了进来。 一看到屋子里的情况，方村长就开骂了，“我日#@&#$%……跟你们说过多少遍，都待在家里，不许ju众，不许打麻将，你们[emailprotected]#￥%&……” 孙伟喜脸色也不好看，转身出了屋子，再进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个大锤子，对着麻将桌就是一顿砸。 “啊！你凭什么砸俺家的桌子！”吴多贵的老婆红着眼，向着孙伟喜冲了过来。 一个辅警直接拦住了她。 孙伟喜看都不看她，继续抡起锤子砸。 “砰砰砰。” 三下五除二的将一个桌子砸坏了。 “你再敢砸俺家桌子，我去告你！j察了不起呀。”吴多贵的老婆张牙舞爪的喊道。 孙伟喜依旧不理她，又是几个重锤，将另外两个麻将桌也砸坏了。 “好，砸的好！”方村长气的直跳脚， “现在是特殊时期，镇里面三令五申不许ju在一起打麻将，不求你们为国家做贡献，但是也不能在国家困难的时候添乱，又不是让你们干活，待在家里休息有那么难嘛。” “村长，俺们也没干啥，就是打个麻将，你至于发那么大火嘛。” “就是呀，天天待在家里，都快憋疯了。” “俺们再怎么不对，也不能拿着枪吓唬人呀，还把老吴家的桌子砸了。” 几个村民抱怨道。 方村长瞪着眼，打麻将的、看麻将的、加上吴多贵家的人，屋子里足足挤了二十来号人。 “我[emailprotected]#￥%&……你们几个还有理了，我这是为了谁好，还不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你们几个要是得了病，咱们一个村子的人都得跟着倒霉，别给我臭矫情。”方村长也不想骂人，但村里人刺头多，你不凶一点，根本镇不住。 就这，还有人不听话。 此时，曾平也是一肚子火，本想着来个出其不意将吴多贵一家控制住，谁知道，一下子冒出了这么一群人，人越多，就越容易走漏消息。 “你们放了俺家老吴，凭什么抓他，打麻将又不犯法。”吴多贵的老婆喊道。 “你是什么人？” “俺是她老婆。” 曾平正愁找不到人，挥了挥手，“拷起来。” 吴多贵老婆急了，“啊，你们凭啥抓俺，你们这群#￥@%……” 曾平和孙伟喜、方村长商量了一下，在几个村民的指认下，找出了吴多贵的直系亲属。 孙伟喜和村长负责看押这些村民，收缴了他们的手机。 杜奇和孙晓鹏控制吴多贵的直系亲属。 吴多贵被带到了隔壁的屋子由曾平和王霄负责审讯。 “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呀，我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组织村民打麻将，但也不至于弄这么大的阵仗吧。”吴多贵叫屈道。 “少在这哭惨，你自己犯了什么事还不清楚！”曾平哼道。 一旁的王霄面露犹豫之色，“曾队长，咱们这边既然抓人了，是不是应该跟马队打个招呼。” 曾平一拍脑门，“诶呦，你瞧瞧，我原本是想着先布控，再跟马队长沟通抓捕行动，谁知道那个村民出来的那么巧，根本没有给我沟通的机会。” 王霄露出一抹苦笑，“要不，您直接跟马队沟通一下。” 曾平想了想，“这样，你先跟马队汇报，等审讯了吴多贵我再跟马队沟通。” 王霄有些为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行，那我去说。” “呼……”走到门口，王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得，准备挨骂吧。 “哎。”曾平也叹了一口气。 随后，孙晓鹏走进了屋子一同审讯吴多贵。 曾平将脑子排空，乱七八糟的事放到一旁，面色严肃道，“吴多贵，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找到你家了，你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 “我不就打了个麻将嘛，能有啥事呀，我以后不打了还不行嘛。”吴多贵苦着脸说道。 “打麻将？”曾平哼了一声，“我看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想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 “不是，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您给我提个醒，我最近一直待在家里，除了打麻将啥都没干过。” 曾平只是怀疑吴多贵是杨志超的同伙，但也没有十足的证据，试探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杨志超的？” “杨啥?” “杨志超。” “我……”吴多贵拍了拍头，“好像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 “155738xxxx这个手机号是不是你在使用？” “不是，不是，我就一个手机号，是157开头的。” 曾平追问道，“去年六月份，你是不是有一笔大额转账？” “六月份大额……哦，我想起来了，杨志超是租我厂子的人。” “你的厂子在哪？” “就在南街村东口。” 曾平拿出手机，点开了杨志超的照片：“是不是他？” “对，就是这小子，我还有租赁协议，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你拿。”说着，吴多贵就要站起来。 曾平摁着他的肩膀，又将他压了下去，指了指一旁的孙晓鹏，“你告诉他在哪，让他去拿。” “我记得租赁协议就在客厅后面那个屋子里，床头柜下面第二个抽屉。” 孙晓鹏跑了一趟，没多久就将租赁协议拿了过来。 曾平瞅了一眼，的确是一份厂房租赁协议，甲方是吴多贵，乙方是杨志超。 租赁时间一年，租金三万。 看到这份协议后，吴多贵的话有了几分可信度。 “当时签协议的时候，除了杨志超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曾平追问。 “诶呀，时间有点长，我得想想。”吴多贵思索了片刻，“协议是在我家签的，只有杨志超一个人，不过，一开始看厂房的时候，杨志超还有一个同伴。” “你认识那个同伴吗？” “不认识，第一次见，听口音像是外地的。” “长什么样？” “个挺高，挺壮，三十多岁，话不多，但眼神挺吓人的。” “怎么个吓人法？” 吴多贵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让人感觉不舒服。” “你那个厂子里现在还有没有人？” “应该有吧，我那个厂子有前后两个门，正门平常都上着锁，但是厂子里还有狗，路过的时候能听到狗叫。” 曾平越听越觉得符合嫌疑人的特征，当初韩彬等人就是从狗肚子里发现了131专案死者的残骸。 “咯吱……”一声门响，王霄走进屋里，将手机递了过来，“曾队长，马队让您接电话。” 曾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马队长。” “老曾，咱们开会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嘛，先布控、后抓人，你那边连个招呼都不打，打草惊蛇了怎么办？杨志超跑了谁负责？” “马队长，这是个误会，我是想着先布控，然后跟你商量一下再抓人，可我正在安排布控的时候，吴多贵家的门突然开了，我怕吴多贵跑了，只能将错就错把人控制起来。” 马景波沉默了片刻，“吴多贵交代了吗？” “吴多贵应该不是涉案人员，之所以跟杨志超有经济往来，是因为六月份的时候杨志超租了他的厂子，我怀疑另一个嫌疑人很可能就藏在厂子里。” “先把人控制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贸然行动！” 443 收网 山田体检中心。 下午五点钟，体检中心下班了。 杨志超衣帽整齐的出了体检中心，口罩、咖啡色的墨镜，还背着一个卡其色的包。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副驾驶室的玻璃打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探头，“超超，你今天没开车。” “嗯呐。”杨志超点点头，是体检中心的同事。 “超超上车吧，姐带你一程。” “不用了姐，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嗨，跟姐还客气啥，这时候也没出租车。” “没事的，我坐公交挺方便的，下了站牌就是我家小区。” “那行吧，姐先走了。” 杨志超挥了挥手，“拜拜。” 目送黑色轿车离开后，杨志超脸上的笑容失踪了，除了上班时间，他不想跟同事有太多接触。 杨志超将包往肩上背了背，顺着人行道走到了站牌旁，拿出一副耳机戴上，静静的等车。 过了一会车还没来，杨志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跺了跺脚，真烦。 又过了五分钟，一辆公交车开了过来，杨志超从包里拿出一枚硬币，上车投币，走到公交车的中间。 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座位。 车里空荡荡的，只稀稀拉拉的坐着四五个人，如果放在往常这个点上车别说座位了，能挤上车就不错了。 从体检中心到杨志超家有七站地，杨志超只要数着站牌上下车就行了。 “叮咚……”一声响，汽车在站牌旁停下。 有三个男子上了车，其中两个男子投币后，径直走到了后排，还有一个男子站在了前面，似乎是在跟司机师傅聊天。 杨志超并没有在意，他经常坐这趟公交车，熟悉的事物，会让他有一种安全感。 公交车一直往前开，杨志超靠在玻璃上，半眯着眼睛打瞌睡。 不知过去了多久，杨志超感觉有些不对劲，公交车好像一直没有停站。 杨志超抬起头，向着外面看了一眼，这是哪？不是公交车的路线呀。 难道是公交车换线了？他前一段时间看过新闻，因为费炎的原因，有些公交线路调整了。 杨志超起身问道，“司机师傅，这线路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换线了。” “什么时候换的？” “今天刚接到的通知。” “那怎么也没个提示，您停一下，我要下车。” “等会吧，到了站牌下，半道没法给你停车。”司机道。 “那啥，还有多久就到站牌了？” “快了，稍等一下吧。” 杨志超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视了一眼公交车，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不喜欢改变，尤其是这种不再计划内的改变，让他没有安全感。 杨志超双手抓着卡其色的包，有些警惕的望着其他乘客，又不时的看看窗外。 他看到前面有个站牌，喊道，“师傅，您在前面停一下，我要下车。” “好。”司机应了一声。 杨志超站起身，走到车门旁等候，汽车停了，他也松了一口气，等着门打开下车。 此时，也有两个男子走了过来，似乎也要下车，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杨志超有些警惕，回头看了看左侧，是一个年轻的男子戴着口罩看不清模样，不过眉眼间有一股英气，身材挺拔，气质不俗。 就在他回头，准备看另一侧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喊，“警察，不许动！” 杨志超身后的两个男子同时动了，一左一右各按住了他一条胳膊，直接将他按在了车门上。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 “姓名？”李辉质问道。 “杨志超。” 韩彬拿出手铐，直接拷住了杨志超，“抓的就是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马景波安抚了一下其他的乘客，将杨志超押到玉华分局。 原来，马景波和曾平通话后，仔细考虑了一下。 吴多贵家还有十几个村民，如果控制的时间长了，反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决定提前收网，实施抓捕。 …… 几乎是同一时间，曾平接到了消息。 南街村。 曾平带着一伙人，已经围在了一个厂房外。 之前，这个厂子是生产木门的，后来因为污染较大，已经停工了。 所以吴多贵才会将厂子租出去。 吴多贵是厂子的主人，他对厂子比谁都了解，为了立功赎罪积极协助警方，将一份厂房的平面图纸拿了出来。 厂子有前后两个门，前门从外面上了锁，后门是从里面关上的，曾平研究了一番后，准备从前面突破。 行动前，曾平还跟方村长借用了一下无人机，无人机上有摄像头，可以查看厂子里的情况。 前后门各有一只狗，前面是秋田犬、后门是拉布拉多，品种都不错。 厂子的空地上还停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 无人飞机在上方侦查了一会，没有看到人影。 前面是黑色的铁栅栏门，门外挂着一个铁锁，曾平先找来大铁钳，将前门的锁子剪断了，不过因为角度的原因，厂子里面看不到锁子是否被破坏。 吴多贵走到厂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墙的右侧，曾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手势。 “咣咣……”吴多贵敲了敲厂门，“有人吗？” “汪汪汪……”厂子里传来一阵狗叫声。 看到没人回应，吴多贵又敲了敲，“咣咣咣，杨老板在不在？” 过了一会，厂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喊道：“别叫了。” 那只秋田犬立刻蔫了。 吴多贵也不敢敲门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男子，披着大衣、没戴口罩，“你干什么的？” “我吴多贵，是这个厂子的主人，之前看厂子的时候咱们还见过一面。” “杨老板在吗？” “不在，有什么事说吧。”男子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 “是这样的，村子里发了通知，暂时不让开工，也不允许用外地工人，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知道了，还有事吗？” “厂子里现在住着几个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工，你得跟我说一声，我得上报一下。” “就我一个人，短时间内不会开工，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还有事吗？” 吴多贵挤出一抹笑容，“没了。” 男子也不说话了，只是抽着烟，一双细长的眼睛紧紧盯着吴多贵。 “那我先走了。”吴多贵被盯得有些发毛，生怕对方会暴起发难，转身离开了厂子。 看到吴多贵走远了，男子松了一口气，也转身往厂子里走。 就在此时，曾平、王霄、杜奇等人拿着枪，蹑手蹑脚的走到厂门口。 男子正背对着大门往里走，隔着不过几米的距离。 曾平将锁子取了下来，随后轻轻的推开厂门，多少还是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响动。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响起。 曾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开了门，握着手里的枪冲进了厂子里。 那名男子似乎听到了动静，头也不回直接往里跑。 “警察，不许动。” “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男子根本不理他们，在地上打了个滚，往后腰一摸，拿出了一把手枪，对着曾平等人连开三枪。 “砰砰砰！” 而后男子躲到了一个车床后面。 枪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村子里的狗被惊动了，一阵阵狗叫声响起。 在对方掏枪还击的一刹那，曾平三人赶忙躲避，一个侧身，一个俯身打滚，一个趴在了地上，各自寻找掩体。 说实话，三人枪战的经验都不算太丰富，虽然一直警惕着，但是谁也没想到，男子过来开门身上还带着枪。 “砰砰砰。”曾平三人也开枪反击。 双方谁也没打中谁。 曾平往外瞅了一眼，“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立刻缴枪投降。” 男子笑了笑，喊道，“你出来呀，出来我就把枪给你！” “你先把枪扔出来，双手举过头顶，从车床后面走出来。”曾平喊道。 男子啐了一口，“呸，没胆鬼。” “不要在抱着抵抗的心里，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再抵抗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王霄喊道。 男子不回应。 “我告诉你，特警正往这边赶来，一旦特警赶到很可能会直接击毙你。”曾平喊道。 过了一会，男子有些无奈道，“我投降，你们不要开枪。” “你先把枪扔出来。” “好，我扔。”男子话音落下，车床后面扔出一个东西，掉在了远处的地上。 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色有些昏暗，曾平仔细瞅了瞅，根本不是抢，而是一个铁疙瘩，很可能是车床上的配件。 车床后窜出了一个人影，往厂房里跑去。 曾平不了解厂房里的情况，担心对方从后门逃跑，这个嫌疑人手里可是有枪的，一旦逃出厂子会给老百姓造成巨大的威胁。 曾平没有多想，当机立断道，“开枪。” “砰砰砰……”一阵枪声响起。 王霄和杜奇也没有手软。 “啊！”那名男子惨叫了一声，摔倒在了地上，大腿上多了一个血洞。 “老子跟你们拼了。”那名男子回身，对着曾平“砰砰砰”连开三枪。 击中了嫌疑人的腿，也就不怕他跑出去伤害老百姓，曾平三人也不着急了，躲在掩体后面任他开枪。 过了一会，又响了一枪，“嘣！” 这次的枪声有些发闷，曾平右手一砸地面，“混蛋！” 444 审讯 “呜呜……”一辆警车开到了厂子门口。 车里下来了两个穿警服的人，他们来这不是为了抓捕嫌犯，而是为了稳定人心。 听到枪声之后，老百姓吓得都不敢出门了。 警车一响，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胆大的人追着警车出来围观。 别看平常有些村民不喜欢警察的管束，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但真遇到事了，他们还是打心眼里相信警察。 没多久，厂子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的村民。 “快走，谁让你们过来的，别扎堆了，赶紧走。”方村长开始赶人。 不过，厂子位于南街村村外，还有其他村的人跑过来看热闹，方村长的话对于外村人并不起作用。 不过，好在还有民警守着，村民们也不敢太靠近厂子。 此时，厂子里的氛围有些压抑。 那名男子倒在了血泊里，他自杀的。 曾平检查了一下手枪，弹夹只能装七发子弹，嫌疑人将最后一发留给了自己，子弹是从嘴里打进去的直接爆头。 红的白的撒了一地。 “呜咽……”孙晓鹏只看了一眼就吐了。 杜奇脸色十分难看，也跟着别过脸去。 现场只有曾平和王霄能保持冷静。 “曾队长，现在怎么办？” “搜，把厂子搜一遍，确定没有其他的嫌疑人。” “晓鹏，你先出去吧。王霄、杜奇跟我一起搜。” “是。” 孙晓鹏擦了擦嘴，戴上口罩，“曾队，我也参与搜索吧。” “你没有枪，在院子里警戒吧。” 孙晓鹏点点头，他虽然个高，胆子算不上大，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曾平三人先在厂子里搜查，将院子里能藏人的地方搜了一遍，狗一直在叫。 这两只狗很可能吃过人肉，闻过血腥味，没人敢轻易靠近。 搜完院子，只剩下一个大厂房没搜，厂房只有一个门，门关着，没有锁。 王霄和杜奇先爬到窗户旁，往里面瞅了一番，没有发现人影。 曾平喊了几句也没有回应。 随后，王霄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跟曾平汇合。 杜奇将窗户的玻璃打破。 无人机从窗户里进入了厂房。 厂房里空荡荡的左边是个隔开的车间，右侧是个屋子。 无人机在厂房里转了一圈，车间和屋子里都没看到人。 随后，曾平和王霄推开门，经过了刚才的枪战，这一次两人牟足了小心。 两人先去了那间屋子，屋子里的装饰很简单，家具也不多，只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搜完屋子，杜奇也跟两人会合，三人一起去搜查车间。 车间没有门，挂着透明的帘子，往里面窥探一番，没有发现人的踪影。 三人举着枪走进了车间，里面并没有人，不过里面的东西却吸引了三人的目光。 左边墙边发现了三个大冰柜，右侧放着一张大床，上面粉红色的蚊帐，床上放着一些情qu用品。 最里面放着一张图画，一个骷髅穿着一个红色的披风，骷髅手里拿着一把权杖，雕刻着一个蛇头。 曾平走过去，打开了第一个冰柜，里面放着一个编织袋，最上面是一截胳膊。 王霄打开了第二个冰柜里面是空的。 杜奇打开了第三个冰柜，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了一步。 “曾队，发现了一个头。” 曾平也走了过来，斜着身子打量了一番，“赵晓山。” …… 晚上七点多。 玉华分局审讯室。 杨志超坐在审讯椅上，目光有些呆滞，静静的看着前方。 “咯吱……” 一声门响，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马景波、韩彬、李辉三人走了进来。 马景波坐在审讯椅中间，韩彬和李辉两人坐在两侧。 三人准备好材料之后，韩彬例行询问了一番，“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我叫杨智超，你们可以叫我超超，我生日是95年3月3日，我是琴岛当地人……”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杨智超，知道为什么抓你来吗？” 杨智超摇了摇头，扁着嘴，“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都到这了，就别抱着侥幸的心里了，类似这种团伙案件没有足够证据我们是不会轻易收网的，你南街村的同伙也已经被抓了，你不交代，他也一样会说的。”韩彬劝道。 杨志超低下头，轻叹了一声。 韩彬趁热打铁道，“坦白从宽，你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对你是有好处的。” 杨志超抬起头，一脸真挚的说道，“警察同志，我没什么同伙，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真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人。” 韩彬站起身，拿着三张照片走了过去，将第一张照片放到了审讯椅上，“这个人你认识吗？” 杨志超瞅了一眼，“不认识，不过看着有点也眼熟。” 韩彬又拿出第二张照片，放到杨志超面前，“这个人。” “眼熟。” 韩彬又给他看第三张照片。 杨志超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这个人我见过，好像……对了，他来我们这做过体检。” 韩彬笑了笑，“行呀，装的还挺像。” “我没装，我说的都是真话。”杨志超盯着韩彬。 “这三个人分别是任建华、曹达、赵晓山，他们都在山田体检中心做过体检。” “哦，难怪我觉得眼熟，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他们三个都被人杀害了。” “太可惜了，他们还这么年轻。”杨志超惋惜道。 韩彬冷声道，“如果你真这么想，他们也不会死了。” “您别开玩笑了，我跟他们无冤无仇，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杀他们？” 韩彬将三张照片收了起来，“他们三个彼此不认识，唯一的联系就是都在山田体检中心做过体检。” 杨志超反驳，“这也不能证明我是凶手呀。” “2020年1月11号你在哪？” “哦，那天是周六吧，我休息，在家。” “有谁能证明？” 杨志超反问，“我一个人住，怎么找人证明？” “1月18号你在哪？” “我不是告诉你了，周六我休息。” “有没有人证?” “1月31号你在哪？” “我一个人在家。” “三名受害人失踪的时候，你都没有不在场证明，是不是太巧了一点。”韩彬道。 “这个世界上的巧合多了，这三天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也多了，凭什么说我就是凶手，难不成就因为我见过他们三个，这也太可笑了。”杨志超哼道。 “2019年六月份，你是不是在南街村租了一个厂子？” “好像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 “那个厂子是做什么用的？”韩彬问道。 杨志超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咬了咬嘴唇，“哦，我和一个朋友想合开一家养狗场，感觉那块地还不错就租了下来，这总不犯法吧。” “你们养了多少只狗？” “原本计划是多养一些，后来因为资金不足，就决定先养两只试一试，等年后手头松了，再多投入一些。”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宋白江。” “手机号？” 杨志超回忆了一下，“155738xxxxxx” “记得挺清楚呀。” “是，我记性还可以。” “这是宋白江的手机号？” “是。” “砰！”马景波一拍巴掌，“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你的手机号，我要的不是他使用的手机号，而是他本人的手机号。” 另一名嫌疑人已经自杀的事，马景波已经知道了，只是目前还没有搞清楚另一名嫌疑人的身份。 杨志超低下头不说话了。 “杨志超，你的同伙已经被抓了，包庇他，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韩彬冷声道。 “他的事，我了解的不多，你们还不如去问他本人。” 马景波指了指他，“别不知好歹，我们问你，是为你创造立功的条件。” “可我真不清楚他的情况。”杨志超耸了耸肩膀。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两个都喜欢狗，有一天我去买狗了，在狗市碰到他了，两个人挺聊得来，就成为朋友了。” “咚咚。” 审讯室外响起敲门声，接着田丽打开门，站在门口。 马景波和韩彬走了出去。 李辉则是留下来看着嫌疑人杨志超。 杨志超舔了舔舌头，声音有些嘶哑，“警察同志，我能抽根烟吗？” 看到对方这副模样，李辉就忍不住想起他房子里的照片，打了个寒颤，“特殊时期，连口罩都不能摘，你还吸什么烟。” “咯吱……”审讯室的门开了，马景波和韩彬走了进来，马景波手上还拿着一份资料。 “杨志超。” “在。” 马景波靠在桌子上，“你是不是有一辆白色的丰田车。” 杨志超惜字如金，“是。” “车在哪？” “记不清了。” “那我就帮你想想。”马景波从资料里抽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不是你的车？” 杨志超抬头看了看，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是。” “现在想起放在哪了吗？” 杨志超迟疑了一下，“好像是借给宋白江了。” “还有呢？” “没了。” “任建华、曹达、赵晓山三人有没有坐过这辆车？” “没有。” 马景波冷笑一声，“这辆车的已经被带回了分局，经过检测，这辆车上有三名死者的dna！” 听到这句话，杨志超顿时脸色大变。 445 模仿 “警察同志冤枉呀，这辆车被宋白江借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用来干啥呀！” “你还真是嘴硬。”马景波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把车借给他的？” 杨志超迟疑了片刻，“有段时间了吧，确切时间我也记不清了。” “仔细想想。” 杨志超敷衍，“想不起来了。” “你不是记性挺强的嘛。”马景波道。 “都是朋友，这种事我就没太在意。” 马景波又拿出了一张照片，“认识这吗？” “知道，是我租借的那个厂子。” “这三个冰柜呢？认识吗？” 杨志超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我……好像也是厂子里的。” “我们在这个冰箱里发现了一具被分割的尸体，正是其中一名受害人赵晓山的。” “这……这太可怕了，宋白江怎么能做这种事。” “不光是赵晓山，我们还在厂子里发现了另外两名死者的尸体残渣，是的，现在只能用残渣来形容，但是足以确定他们是死在了你租的厂子里。”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车在你的名下，厂子的租赁合同写的也是你的名字，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洗清嫌疑。”马景波的声音异常严厉，“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你没有不在场证明，脱不了干系。”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杨志超声音有些哽咽，摇晃着头。 马景波敲了敲桌子，“我告诉你，就算你不说，你的同伙一样会说，如果他要出面指证，你连减刑的机会都没有。”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我被宋白江骗了，我一直把他当成志同道合的朋友，我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杨智超带着哭腔。 马景波哼了一声，坐回审讯桌旁喝了一口水，这种油盐不进的嫌疑人他见多了，只能慢慢熬，从心理上击溃他。 韩彬站起身来，接替了马景波的审讯，“杨智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技术队那边还在检测，会有源源不断的证据送过来，你立功减刑的机会也会越来也少，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冤枉我了，我真的不知道交代什么。” 韩彬换了一个话题，“好，厂子的事你不知道，车的事你也记不清了，那咱们聊聊你家的事，这你总应该清楚吧。” “我家的事，我知道。”杨志超皱着额头，上嘴唇微微翘起。 “你家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韩彬问道。 “租的。” “都有谁去过你家？” “我朋友不多，基本上没人去过我家。” “女朋友也没去过吗？” “我……没有女朋友。” “你的房子是什么时候租的？” “好像是去年春天。” “我发现你屋子里有很多男姓的照片。” “是，那些是我的偶像。” “男偶像我能理解，那果男的照片呢？” “哦，那也是我的偶像，你不觉得那个果男的身材很好嘛，我也一直想健身练成他那样子的身材，估计……会有很多女孩喜欢我吧。”杨志超挤出一抹笑容。 “哎呦喂。”李辉把头扭到一旁，发出了一个直男的抗议。 “咳……” 韩彬清了清喉咙，继续问道，“你家侧卧里挂着着一张图画，一个骷髅穿着一个红色的披风，骷髅手里拿着一把权杖，雕刻着一个蛇头。” “这张图画有什么意义吗？” 杨志超双手绞在一起，深吸了一口气，“啊，这张图画没什么特殊意义，我就是单纯的觉得好看，就买了。” “在哪买的？” 杨志超繁衍道，“我记不清了。” 韩彬笑了笑，“我在网上查过这个图画，这张图片是从美利坚传过来的，这个画的创作者叫king，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king也是一名连环杀手，他有一个助手叫弗兰克。” 杨志超双眉上扬、聚拢，眼皮也跟着上扬，身子轻颤了一下。 韩彬一边观察对方，一边继续说道，“king和弗兰克联手杀了七名美利坚男子，当然这是已知的，据警方估计可能还存在更多的受害人，只是暂时还没有发现，这些男子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死前都遭到过姓侵。” “其中king和弗兰克之间的关系，还不仅仅是合作伙伴那么简单，最开始弗兰克也是一名受害者，后来弗兰克对king产生了情感和依赖心理，甚至愿意为了king犯罪，成为了king的帮凶。” “美利坚警方在抓到king和弗兰克的时候，在他们的家里和犯罪现场都发现了这张图画；后来一些类似案件的模仿者，也都在家里或犯罪现场悬挂这张图画。” 杨志超咽了咽口水，“你……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彬盯着对方，厉声质问，“你是king，还是弗兰克？” “我……”杨志超哭了，“我谁都不是，我谁都不是，我是个好人，我没有杀人。” “砰！”李辉一拍桌子，黑着脸说道，“你扛，不代表你的同伴不招，如果他指证你是king，你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是king，我不是king，我也是受害者，我不想帮他害人，但是没办法……我没办法违抗他的命令，我……也不想这样。”杨志超大声哭了起来。 看到杨志超招了，李辉挤了挤眼，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韩彬没理他，趁热打铁道，“你没办法违抗谁的命令？” “宋白江，是他的主意，都是他让我做的。” “宋白江都让你做什么了？”韩彬追问。 “他……绑架了我，然后……nue待我，从那以后我变的十分怕他，他让我重新办一张手机卡给他，还让我给他租个厂子居住，后来还让我帮着他绑架……” 杨志超露出复杂的神色，“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只能一错再错……” “任建华、曹达、赵晓山的信息，都是你提供给他的？” “是，他让我从体检中心找一些目标，体检表上有联系方式、地址和照片，我把资料拿给他，是他自己选的。” “为什么选任建华？” 杨志超低下头，“他喜欢。” “你们怎么绑架的任建华？” “体检报告上有任建华的联系方式，我们假装是招聘公司，我开着车，宋白江坐在后排，他将任建华骗到了车上，趁着他不注意将他迷晕了。” “曹达呢？” “情况跟任建华差不多。” “赵晓山呢？” “赵晓山有一辆白色宝马车，他上了赵晓山的车，把赵晓山迷晕之后，才将赵晓山转移到了我的车上，后来他将那个白色宝马车处理了，我也不知道他扔哪去了。” “宋白江一共有几个手机号？” “好像是两个，除了我给他的那个，还有一个专门用来联系受害人。” “除了你们两个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没有。” “那家厂子里养了几只狗？” 杨志超回忆了一下，“之前是三只，还有一只金毛，不过后来金毛不小心跑了，就剩下两只了。” “你们为什么将尸体喂狗，而不是掩埋？” 杨志超摇了摇头，“这是宋白江的主意，我也不清楚。” “你们是用什么手段杀死受害人的？” “我不知道，我将受害人送到厂子里就走了，后面的事，我都没有参与过，我这个人胆子小，偶尔听宋白江说上一两句就吓坏了，根本就不敢在厂子里多呆，我……”说着，杨志超抱着头哭了起来。 “那副画像是谁找来的？” 杨志超摸了摸眼泪，“宋白江，是他让我挂在家里的，我一直不知道画像的含义，听到你之前的解释我才知道……” “除了任建华、曹达、赵晓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受害人？” “宋白江是从外地来的，他来之前有没有杀过人我不知道，但我参与的只有这三个受害人。” “宋白江是什么时候迫害你的？” “今年五月份。”杨志超叹了一口气，陷入了回忆，“我特别喜欢狗，但之前没有条件养，去年经济才稍好一些，我想养一只狗，就去了狗市转悠，看上了一个秋田犬，也是从那时候认识宋白江的。” “他也喜欢狗，他那天买了一只金毛，他以前养过狗，就给我讲了一些养狗的经验，我听了以后觉得受益匪浅，再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有一次，我们家秋田犬生病了，我挺急的，想带着秋田犬去诊所看看。” “宋白江说不用去诊所，告诉了我一个土办法，结果，秋田犬还真治好了，然后，我就邀请他来家里做客，结果吃完饭后，我就……” 杨志超捂着脸哭了起来，“我也是受害人，我也不想害人，我也不知道怎了么，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无法拒绝……” 杨志超哭的很伤心，情绪有些失控。 李辉拍了拍桌子，“冷静点。” 杨志超这才抬起头，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 韩彬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走到了桌子前，质问道，“宋白江是不是真名？” 446 谁是King？ 杨志超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吧。” “你见过他的身份证吗？” “没有。” “宋白江三个字怎么写？” “我没见过他写，不过，我感觉应该是宋江的宋，白色的白，宋江的江。” 韩彬皱了皱眉，“你有没有见过能证明宋白江身份的物品？” “没，好像没有。” “宋白江有没有跟其他人来往过？” 杨志超又摇了摇头。 马景波也有些坐不住了，“你对宋白江这个人了解多少？” 杨志超神色复杂，“我不敢问他，甚至不敢盯着他看，我也不敢去了解他……” 李辉哼了一声，“你这个不敢，那个不敢，就敢帮着他杀人……” “我从来没杀过人，我就是……”杨志超说到一半，情绪上涌，又哭了起来。 听到他哭，马景波也有些心烦，另一名嫌疑人已经死了，他还指望能从杨志超嘴里套出更多的话。 马景波看了一眼手表，“先审到这吧，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不希望下次问的时候，还是一问三不知。” 回到二组办公室后，其余的队员立刻围了上来。 赵明迫不及待道，“杨志超招了吗？” “队长，那小子撂没撂？”王霄道。 马景波点点头，“撂了。” 曾平松了也暗松了一口气，另外一名嫌疑人已经被杀了，如果这个嫌疑人不肯招，案情很可能会陷入僵局。 “既然大家都在，下班前咱们在开个小会，几分钟的事。”马景波伸了个懒腰，“我坐的屁股都疼了，我站着说，你们该坐的坐。” 马景波翻开笔记本，将审讯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曾平和王霄等人听的很认真，宋白江的死让另一条线索直接断了。 马景波合上笔记本，“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曾队长，你说一下抓捕宋白江的经过。” 曾平叹了一口气，“这个宋白江是个不折不扣的悍匪，一看到情况不对就拔枪，他的弹夹是七发的容量，打完了六发，用最后一颗子弹自杀了，当时的情况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 “对于宋白江的身份，我们现在了解的很少，我们在厂子里只发现了两个手机卡，一个是打给受害人的手机卡，还有一个是杨志超名下155开头的手机卡。” “宋白江的十个手指的指纹都有不同程度的烫伤，技术队无法采集到有效指纹，不过已经采集了dna，送到技术队进行比对了。” 马景波追问道，“宋白江手指烫伤严重吗？是受伤，还是他自己故意弄得？” “烫伤不算严重，以我的经验推测，像是他自己弄伤的，很可能是经常掐烟头，久而久之将指纹破坏了。”曾平道。 马景波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像他这种悍匪，不可能是一天养成的，以前肯定犯过案，没准还会有前科。” “王霄，将宋白江的照片发到市局技术队，让他们在数据库里进行比对。” “田丽，你在公安系统查一下宋白江的名字，看看能不能查到嫌疑人的身份。” 虽然这事最简单的方法，但是马景波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这个嫌疑人连指纹都烫平了，又怎么可能再用真名。 “今天先撂杨志超一晚，明天上午接着审讯，杨志超这个人一定要一查到底。” “马队长，明天我想参与对杨志超的审讯。”曾平道。 “可以。”马景波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韩彬，“你和李辉刚才都参与了审讯，对杨志超这个人你们怎么看？” 李辉接过话茬，“我觉得，这个杨志超属于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原本是一个受害人，结果却对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说白了就是一个人格分裂的变太。” “啧啧，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赵明砸吧了砸吧嘴，“这个词到挺响亮，在美剧里经常见，但是我从警以来还真没见过。” “哼。”李辉哼了一声，”你小子才干了几天刑警，这个世界上的人千奇百怪，以后你就见怪不怪了。“ 马景波思索了片刻，指了指一旁的韩彬，”你怎么看？“ 韩彬掐了掐额头，“我感觉，杨志超不像，至少给我的感觉，不完全像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很可能隐瞒了一些东西，他的情绪有点乱。” 马景波走到窗户旁，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不错，我也认为杨志超隐瞒了一些事，而且他对宋白江的依赖，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强，更像是将罪责都推到了宋白江身上，尽量将自己从案件中摘出来。” “咱们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杨志超并不知道宋白江已经死亡，这一点对他的审讯至关重要，不管谁参与对杨志超的审讯，一定不能透露这一点，更不能说漏嘴，要给我刻在脑子里。” 马景波说的郑重其事，众人都点头应是。 …… 会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李辉和韩彬开车回家。 韩彬坐在副驾驶室里打了个哈欠，“又是一天。” “彬子，你说这个社会是咋的了，以前这种案件的受害人都是女的，现在连壮小伙都不放过，这家伙，以后走夜路都得小心点。” “社会在发展，很多事情都跟着欧美学，不光学好的，坏的也一样学，这种案件在欧美很常见。”韩彬道。 “彬子，你说这个杨志超到底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说不好，但他肯定有所隐瞒。”在审讯过程中，韩彬一直在用微表情观察对方，发现杨志超的情绪有些不正常，但具体在哪里撒了谎，还需要进一步的判断。 “给我的感觉，这货肯定是个同性恋，你看他那个样，比女人还女人，我最受不了那他个扁嘴的动作，借用老郭的一句话，你看你那个作死的样。”李辉一边开车，一边说， “我还有一个想法，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杨志超有所隐瞒，但他也承认参与对三名受害者的绑架，那会不会所隐瞒的是一个主次顺序？” 韩彬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才是king。” “对，如果杨志超是主谋的话，那也可以说的通呀，受害人的信息是他提供的，白色丰田车是他的，厂子是他负责租赁的，完全可以说他是案件的主导。”李辉越说越兴奋。 “你有证据吗？”韩彬反问。 李辉立时蔫了，“可惜呀，宋白江死了。” …… 回到家，韩彬泡了个澡。 他很喜欢在泡澡的时候想事情，洗掉身上汗渍的时候，仿佛也洗掉了脑中的杂念，可以更加集中精力的想案子。 宋白江死了，这个案子还有不少的疑点。 宋白江到底是谁，又为何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对方的手枪是哪来的，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如果真像李辉猜测的那样，杨志超才是案件的主谋，那他又是如何驯服宋白江这种悍匪。 宋白江的悍，不仅是敢于向警方开枪，他毫不犹豫的自杀，才是真正让人心惊的。 难不成真正被人洗脑的是他？ 亦或者说，两人之外还有其他的嫌疑人，另外的嫌疑人才是真正的king。 宋白江和杨志超两个人都只是他的助手。 一个king，两个弗兰克。 …… 翌日上午，韩彬神清气爽的来到了分局。 随着yi情的好转，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没有了之前的冷清感。 到了办公室后，两个队长都不在，大家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 上午十点钟，马景波和曾平一起赶到了会议室。 李辉打量了两人一眼，“马队长，曾队，你们这是去开会了。” 马景波脱掉了外面的皮衣，在手上喷了点消毒水，“嫌疑人有枪，案件的性质更加严重，我们向市局和分局的领导汇报了一下；领导对这个案件很重视，让技术队和法医室配合咱们的工作，物证、尸检都以131案为先。” “啧啧，这感情好，技术队那边证据检测的快，对案件调查进度很有帮助。”李辉道。 马景波郑重说道，“领导给了这么大的支持，咱们更不能放松，必须尽快将案件查清楚。” “老曾、李辉，你们两个负责审讯杨志超，尽量从他嘴里多套出一些有关宋白江的线索。” “明白了。” 田丽接过话茬，“马队长，昨天我检查了一下杨志超的手机，发现了一条新线索；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微信上给一个叫彼岸的人转账，两人联系很频繁，关系不一般。” “聊天内容呢？” “没有聊天内容，只有转账记录。” 马景波吩咐道，“韩彬，你去查一下，看看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马景波又吩咐了几句，随后众人分头行动。 …… 审讯室内。 杨志超坐在审讯椅上，比昨天憔悴了不少。 曾平和李辉坐在对面，低声交流了几句。 “咳……”李辉轻咳了一声，冷声道，“杨志超，在警局呆了一晚上，感觉怎么样？” 杨志超哭丧着脸，“我想回家。” “想早点回家就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我知道的昨天都已经说了。” “砰！”李辉一拍桌子，呵斥道，“胡说八道，宋白江已经交代了，你才是king……” 447 彼岸 韩彬带上赵明、王霄调查另外一条线索。 彼岸只是一个微信名字。 王霄以市局的名义跟微信公司联系，查到了彼岸的手机号。 有了手机号，很容易查到对方的身份和行踪。 手机号预留地址和手机定位地点大致吻合，韩彬直接上门了。 除了韩彬、王霄、赵明外，还有一名派出所的民警，一名辅警。 “咚咚。”赵明上前敲门，韩彬和王霄拿着手枪，躲在门的两侧。 “谁呀？”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物业的，核实一下住户信息。” “咯吱……”一声门响，女人抱怨道，“怎么又核实，之前不是已经……” “警察，不许动！” 王霄举着枪瞄准了那名女子。 “啊，枪，你们拿枪干什么！”那名女子被吓了一跳，“我不动，你们别开枪。” “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没有，就我一个，我是好人，千万别开枪。” 在韩彬的示意下，两名派出所的民警将女人拷了起来。 而后，韩彬和王霄二人拿着枪进了屋子，将屋子里搜了一个遍。 这是一个一居室，客厅装修的比较简单，卧室打扮的很漂亮，粉红色的床单、窗帘、下面还铺着地毯，一人多高的立柜里放满了衣服。 护士服、空姐服、学生装、各种各样的因有尽有。 抽屉里还放了一沓子避运套。 韩彬收了枪，“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没做什么，现在风气这么紧，连门都不敢出，我能做什么。”女人低着头委屈道。 “你叫什么名字？” “张海燕。” “去沙发的客厅上坐着，一会有话问你。” “是。”张海燕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 韩彬将两个民警叫了过来，感谢两人的协助，而后让两人先回派出所了。 屋子里只剩下韩彬三人后，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我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穿着一身粉色睡衣，长的还不错，个子虽然不高，不过很有料，“查案讲究人赃俱获，我们这次来什么都没查到，你以前做过什么事，也不归我们刑侦队管，我们这次来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只要你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其他的我们不会追究，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你们刑侦队的找我做什么……”张海燕有些不安。 “你的微信名是不是叫彼岸？” “是。” 赵明好奇道，“你一个女的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张海燕犹豫了一下，将睡衣往下拽了拽，露出了一处纹身图案。 赵明瞅了一眼，“这个是彼岸花的图案。” 张海燕点点头，“是，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也容易记。”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超超的？” “认识。” “他跟你什么关系？” “是我的一个常客。” “你们两个认识多久了？” 张海燕回忆了一下，“有半年了吧。” “具体时间？” “他第一次找我，好像是去年七月份。”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些关于超超的事，只要你将他的事都告诉我们，其他的我们也不会追究。” 张海燕舔了舔嘴唇，还是有些犹豫，“我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你打个电话，就有人能处理我。” “我们现在查的是一起连环凶杀案，这个超超就是嫌疑人，只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你这就属于立功表现，你那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真的？” 王霄哼道，“你以为我们刑侦队闲着没事干，拿着枪抓你这只小虾米。” 这话虽然不好听，张海燕反倒听到了心里，想想也是，以前在会所大规模的扫皇，刑警都很少出动，更不要说带抢了，也不可能惦记自己这小门小户。 “那个，你们问吧，我一定好好配合调查。” 韩彬翻开笔记本，“超超的全名叫杨志超，说一下你对他的印象。” “杨志超这个人挺瘦，挺干净，也挺有男人味的，玩的也挺野的，出手也大方的。”张海燕说道。 “噗嗤……”赵明忍不住笑了，“大姐，你别开玩笑了吧，居然说他有男人味，哈哈……” 张海燕翻了个白眼，“警察叔叔，有那么好笑吗？” “不不不，我不是笑你，我见过那个杨志超，动不动就扁个小嘴，穿着粉红色的袜子，走路一扭一扭的哪有个男人样，你居然还说他有男人味。”赵明学了个扁嘴的动作。 “不可能，那你说的，可能跟我认识的超超不是一个人，他很man的，怎么可能跟个娘娘腔一样。” 张海燕口中的杨志超，跟韩彬三人认识的杨志超有些不同，韩彬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张海燕是不是在撒谎。 韩彬拿出了一张照片，“是不是他？” “对，他就是超超，说实话他这个人还不错，从来不赖钱，过年还给我发了个红包，真的挺不错的。” 看到韩彬三人都沉默不语，张海燕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警察同志，怎么了？” “杨志超有没有说过一些他的私事？” “一开始他什么都不说，我们两个就跟做生意一样，后来认识的久了，也聊过一些心事。”张海燕叹了一口气， “他跟我一样，家里的条件都不太好，他父亲爱耍牌，赢了钱还好，输了钱就打他们兄妹三个。超超是家里的长子，很早就承担起家庭的重任，也挺不容易的，还要供弟弟和妹妹上学。” 韩彬了解过杨志超的家庭背景，知道对方他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他父亲前两年已经死了，母亲在老家务农，家里的条件的确比较一般。 “他这半年，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 “也就一万多块钱吧。” 韩彬问过王耀波，杨志超一个月有五千多的工资，刨除租房一千多，每个月花在张海燕身上两千多，再刨除基本的生活费，他的工资根本剩不下是什么钱。 如果他的家里条件一般，他母亲也无法一个人供养他弟弟和妹妹，杨志超肯定要出钱供弟弟妹妹读书、吃饭、花销，这些钱他又是哪来的？ “你觉得杨志超是不是同姓恋？” 张海燕语气笃定，“怎么可能，我干这一行什么没见过，他绝对不可能是同姓恋。” “你有没有去过他的家里？”韩彬追问。 “没有。”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不找女朋友？” 张海燕回忆了一下，“我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找一个，他说还要供弟弟妹妹读书，根本没有钱找女朋友。” “我一开始不相信，他对我还挺大方的。他说，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才有了钱，否则也不可能经常找我。” “他有没有说这些钱是从哪来的？” 张海燕耸了耸肩膀，“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涉及到钱的事，不该问的，我从来不问。” “他有没有提过一个叫宋白江的人。” “没有。” “今年1月份，你们两个有没有见过面，他有没有比较反常的地方？” “哦，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他1月份跟我见面还挺频繁的，而且他那段时间戾气有些重，跟以前确实有些不一样。”张海燕说道。 韩彬又问了几句话，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就带人离开了。 出门等电梯的时候，赵明问道，“彬哥，这情况有些不对呀，这杨志超是不是有些人格分裂。他明明是个同姓恋，怎么会喜欢女人。” 一旁的王霄猜测，“会不会跟斯德哥尔摩效应有关，他原本是个直男，但是被宋白江掰弯了。但是他本姓还是个直男，离开宋白江的时候，还是会喜欢女人。” 韩彬皱了皱眉，他还没有学过犯罪心理方面的技能，不过根据种种猜测，以及现在查到的线索，他又多了一个猜想。 回到车上，韩彬拿出了手机，拨打了田丽的号码。 “喂，组长。” “你现在忙不忙？” “不忙，有事您说？” “你再通知银行查一下杨志超的家庭经济状况。” 田丽提醒道：“组长，之前已经杨志超的经济状况了，除了那笔三万元的转账，没发现太大的问题。” “现在不光要查杨志超的经济，他母亲、弟弟、妹妹的账户一样要查，尽快。” “明白了。” 挂断手机后，韩彬又拨打了吴霞的号码。 “喂，韩组长，你可是头一次给我打电话。” “吴姐，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那我也不能挂你电话呀，说吧，什么事？” “赵晓山的尸检进行的怎么样了？”韩彬问道。 “刚刚完成毒物测试，他应该是被迷晕后冻死的，等尸体被冻僵后用机器进行切割，所以现场没有发现大量的血迹。”吴霞道。 “他身体是否有残缺？” “少了一截大腿。” “他有没有被姓侵的痕迹？”韩彬追问。 吴霞皱了皱眉，“他的尸体已经被冻僵，切成段了，查这个还有必要吗？” “有必要！” 448 真相 玉华分局食堂已经恢复了午餐供应。 经过一段长假，食堂师傅水平大涨，尤其是一道辣椒小炒肉，十分的下饭。 警局已经恢复了正常工作，每人一张桌子吃饭根本不够。 韩彬打完饭就回办公室了，同样是每人一张办公桌吃饭。 “李辉，你和曾队上午审讯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那小子一口咬定，自己以前也是宋白江的受害者，后来被胁迫当了帮凶。” “有没有问出关于宋白江更多的线索。” 李辉喝了一口鸡蛋汤，“问了几句，但是杨志超也不是很清楚，后来怕他起疑，就没敢再继续问。” “我估计杨志超并不想死，还抱着一丝活命的希望，所以将罪名都推到了宋白江身上，至于他所谓的自己也是受害人的身份，没准是他编造的。” 赵明接过话茬，“就算这小子是从犯，毕竟是死了三个人，他还能活嘛。” “他可比想象中的精明多了，他声称自己有精神病，要求进行精神鉴定。”李辉用勺子捣了捣饭，“为了这事，曾队跟上级领导汇报了，也不知道现在啥情况。” “娘的，现在这些杀人凶手都学精明了，一个个的都往精神病上面靠。”杜奇哼道。 “彬子，你们那边啥情况？” “那个彼岸是个晓姐，杨志超是她的常客，两个人认识半年了，她说杨志超不是玻璃，应该是直男。” 李辉笑了笑，“怎么可能不是玻璃，我就没见过几个比杨志超还娘的。” 韩彬瞥了他一眼，“在这方面，彼岸应该比你的判断更准确。” 李辉反驳，“没准杨志超是在骗彼岸呢。” 韩彬摇了摇，“如果说到骗的话，杨志超骗咱们的可能性更大。” “那杨志超会不会是个双姓恋。”李辉道。 韩彬吃了一口辣椒，辣得通透，很舒服，“也有这种可能性。” 王霄叹道，“可惜那个宋白江死了，否则两个嫌犯一起审讯，就可以做个对比，不用像这样只听杨志超一面之词。” “咚咚。”一阵门响。 “请进。” “咯吱……”一声。 门开了，吴霞一手掏着兜，一手拿着资料走了进来。 “呦，都吃饭呢。” 韩彬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吴姐来了，快坐。” “不用客气了，你要的鉴定报告出来了。”吴霞将文件放到韩彬桌子上，“赵晓山死前没有遭受过姓侵。” “谢谢吴姐，这个鉴定对案件很重要。” “有用就行，我也算没白忙一场，你们吃饭吧，我先走了。”吴霞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二组办公室。 “组长，赵晓山的尸体不是已经切成段了吗？而且主犯嫌疑人已经死了。”孙晓鹏道。 韩彬知道孙晓鹏要说什么，但这个鉴定依旧很有必要。 王霄最先反应了过来，“不对呀，按照杨志超的说法，宋白江抓赵晓山三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姓侵、杀人，按理说赵晓山死前应该是遭受过姓侵的。” “这说明杨志超在撒谎，他们抓走赵晓山三人的目的，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韩彬道。 孙晓鹏追问道，“那是为了什么，他都已经承认是帮凶了，还有隐藏杀人目的的必要吗？” 韩彬没有回答，因为他还在等另外一条线索。 饭后，韩彬照例睡午觉。 期间，马景波也返回了二组办公室，不过脸色有些难看，也没人去触霉头。 下午两点多，田丽推门走了进来，“组长，杨志超一家四口的经济状况都已经查清楚了。” 韩彬揉了揉也眼睛，戴上口罩，“有问题吗？” “有，问题还不小。”田丽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杨志超母亲的账户每个月都有大笔的进账，其中六月份五万，七月到十二月每月两万。今年有三笔紧张，1月12号五万，1月19号五万，2月1号五万。” “我看看。”韩彬要过银行流水，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的猜测也愈发笃定。 “乖乖，谁会给杨志超这么多钱，难道是那个宋白江。”李辉露出诧异的神色。 “如果真是宋白江给的，那么两人的关系应该不像是杨志超说的那样。”王霄道。 马景波站起身，追问道，“给杨志超母亲账户汇款的人是谁？” “这个人叫宋新海，我看过证件照，就是那个自杀的宋白江。” “这就对了。” 之前，马景波也怀疑杨志超在撒谎，但是，一时间又想不清其中的关键，总觉得跟着一层窗户纸，田丽提供的线索让他豁然开朗， “韩彬，跟我一起去提审杨志超。” “是。” …… 半个小时后。 玉华分局审讯室。 杨志超坐在审讯椅上耷拉着脸，“警察同志，我把知道的都交代清楚了。” 韩彬板着脸，“杨志超，我对你很失望，我们给过你机会，你自己没有珍惜。” 杨志超露出无辜的神色，“韩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直在配合你们的工作。” “行了，你别装了，宋白江，不，应该是宋新海已经交代了，他准备出面指证你。” 杨志超脸色微变，“他能指证我什么？” “你用钱买通他，让他帮你一起倒卖人ti器管；至于所谓的nue待和姓侵，不过是你用来掩护的借口。”韩彬冷声道。 “韩警官，您被宋新海骗了，他根本是在撒谎，什么倒卖人ti器管，我根本就不知道。”杨志超狡辩。 “你不用再编了，我们已经见过彼岸了，你根本就不是同姓恋，而且我们已经对赵晓山的尸体进行尸检，他死前根本没有遭受过姓侵。” 杨志超沉默了良久，“这都是你们的猜测，有什么证据？” 韩彬笑了笑，“宋新海就是最好的人证，他会以从犯的身份转为污点证人。” 杨志超双手敲着审讯椅，“狗屁污点证人，他才是真正的主犯，有什么资格指证我。” “一个是主动招认，一个是被指证的嫌犯，你觉得我们会相信谁。” 杨志超捂着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我怎么就成了主犯！” “那你是否承认，两人一起倒卖人ti器管的事？” “我承认，但我不是主犯，宋新海才是主犯，是他主动找我的，他还说我在体检中心工作，可以找到符合他们条件的供体。” “供体。” “是，宋新海就是供体中介，我只不过是他找来的帮凶，我只是提供受害人的信息，并且协助他绑架受害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杀害过嫌疑人，我才是从犯。”杨志超喊道。 韩彬看了一下日记本，继续问道，“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伪装成同姓恋？” “这是宋新海的要求，他要求我伪装成同姓恋，他还说一旦被警方抓了，就算招供，也不能说出倒卖器管的真相，死也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杨志超毫不迟疑道，“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见过宋新海就应该知道，他很凶悍的，我是真的怕他，不敢正脸看他，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想着反正都是死，就答应他了。”杨志超说道。 “你们将器管卖给谁了?” “我没见过。” “上家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听宋新海说过，他的上家是受体中介。”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一共有几种中介。” 杨志超思索了片刻，“三种，最下层的是供体中介，也就是宋新海这样的，据说像他这样的人在外省也有，属于最底层的；他上面还有受体中介，属于第二等级，掌握着一定的关系网和人脉；至于最高等级的中介我就不清楚了，宋新海不肯说，我也不敢多问。” 说到这，杨志超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些话宋新海没有告诉你们吗？” “没有。” “那我可以出面指证他吗？他才是主犯，我是帮凶。”杨志超道。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宋新海已经死了。” “死了。”杨志超长大了嘴巴，露出惊讶的神色， “那你们……你们在骗我，难怪你们一直套我的话，询问我关于宋新海的事……” “杨志超，我们是在帮你，越早交代，对你越有好处。”韩彬正色道。 “呵呵。”杨志超冷笑了一声，又翻供了，“实话告诉你们，我也在骗你们，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倒卖器管。还是像我之前说的，宋新海是个变太，他就是单纯的想杀人。” 韩彬笑了笑，“我又给了你机会，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是怎么知道宋新海这个名字的？” 杨志超脸色的笑容僵住了，“你们……怎么知道……” “我们查过你母亲的账户，知道你参与倒卖器管是为了钱，你之所以不肯承认，也是因为钱。”韩彬站起身，将一份文件扔到杨志超面前， “在进入审讯室之前，我们已经申请冻结了你家人的账户，你倒卖器管的非法所得，都会被法院收回，赔偿给受害人的家属。” 449 和气生财 杨志超大吼一声，“你们不能这样……不能……” “安静点！”马景波拍了拍桌子，“能不能不是你说了算，我们是讲证据的。” “行，那你们查你们的证据，反正宋新海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说，看你们有什么证据。”杨志超冷哼道。 “你不说，我们一样会继续调查，你母亲的账户接受了赃款，她也要协助调查；还有你的弟弟和妹妹，你母亲将赃款汇到了他们的账户，他们也要协助调查，只要跟赃款有关的人员，都会被列为器管案的嫌疑人。” 杨志超站起身，双手拍着审讯椅，“你们不能这样，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无辜的？”马景波神色渐冷，质问道， “那任建华是不是无辜的？曹达是不是无辜的？赵晓山是不是无辜的？你母亲、你弟弟、你妹妹花的钱都是用他们的命换来的，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无辜的？” “我求求你们，不要去打扰他们的生活，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杨志超哭喊道。 “那谁知道？” 杨志超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我全知道，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 这一次，杨志超的心理彻底被击溃了，将案情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遍。 就像他之前说的，这是一起器管倒卖案，宋新海是供体中介，看中了他在体检中心工作，可以帮忙寻找健康的供体目标，三名受害者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的器管也是最有活力的。 那副来自美利坚的画像和那些男明星照片是障眼法，为了掩饰倒卖器管的真相，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变太杀手，而且他和宋新海约好了，只要警方有足够的证据，并且知道了那副图画的含义，就招认事先商量好的说辞。 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利益，一旦警方查明了事实的真相，他们之前的非法所得都会被没收，但如果只是单纯的凶杀案，警方就不会冻结赃款。 为了这一点，杨志超不得不装成一个玻璃，还将屋子里挂上了很多果男的画像，一个正常的男人整天面对这些会疯掉的，所以才会找到彼岸交易，以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份，发泄心中的不满和郁闷。 至于赵晓山，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根据杨志超的供述，绑架赵晓山在年前就计划好了，因为出现了费炎的事，宋新海还跟上级申请是否继续执行计划，上级还是要求执行，原因很简单，需要移植器管的病人等不起。 然而人绑架了之后，管控依然没有放松，器管根本运不出琴岛，综合考虑了一番风险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赵晓山被杀害了。 一截大腿被喂了狗。 …… 审讯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 杨志超虽然招认了，但韩彬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宋新海和杨志超只是外围人员，这背后还涉及到一个巨大的利益网。 韩彬却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随着案件的深入，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辖区。 出了审讯室，韩彬面色凝重道，“马队长，这个案子还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马景波犹豫了一下，“这个案子牵扯太大，范围太广，需要跟市局的领导汇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以咱们一地的警力很难继续调查，有可能会移交给省厅。” 马景波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小子这次做的不错，我会向市局领导跟你请功。” “谢谢马队。” …… 晚上下班。 韩彬买了点熟食，弄了一箱啤酒，邀请李辉到家里小聚。 两人碰了一杯，灌了一大口啤酒。 “爽！”李辉很长时间没喝酒了，加了一块猪耳，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彬子，咱俩好久没有一起单独喝过酒了。” “还真是。”韩彬点点头，吃了一口花生米。 李辉有些感慨，“以前破了案，咱们都是组里一块聚，现在破了这么大一个案子，却只有咱俩喝闷酒。”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请客，大家一起聚聚。”韩彬端起酒杯，跟李辉碰了碰。 “哈哈……”李辉哈哈一笑，“那我可先说好，大腰子不能少。” “你这么爱吃大腰子，以后给你改个外号，叫大腰子得了。” “切。”李辉翻了个白眼，给韩彬倒满了啤酒，“彬子，今天下午马队长可没少夸你，你小子是不是又得高升了。” “我倒是想呢，我这组长才干了多久，还往哪升？”韩彬道。 “这倒也是，你虽然功劳不少，但资历在那摆着，总不能这么快就提成副中队长；照你这升官的速度，过段时间岂不是把曾队给顶了。” 韩彬哼了一声，“你小子刚喝，就开始说醉话了。” “切，早着呢。”李辉说着，又跟韩彬碰了一杯。 两人吃了几口菜，又聊到了案子上。 “彬子，你是什么时候怀疑，这是一起倒卖器管案的？” 韩彬放下筷子，回忆了一下，“其实，刚调查这个案件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比如说碎尸、喂狗、受害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那时候我就有这种猜测，但是并没有发现切实证据。” “其实，我相信马队长和曾队也应该有类似的怀疑，只是没有查到切实的证据。后来查到体检中心的时候，这种怀疑达到了最高点。” “不过，这也是一个转折，接着就查到了杨志超身上，并且搜到了杨志超家里，杨志超故意伪装成同姓恋，还在家里放了那副美利坚连环凶手的图画，故意将案件的调查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宋新海死无对证，杨志超一口咬定是变太杀人，如果没有调查到彼岸身上，有可能真会掩盖倒卖器管的真相，毕竟，宋新海已经死了，杨志超也承认是帮凶，符合结案的条件。” “不过，假的毕竟是假的，杨志超即便表面伪装的再好，他终究是个直男，终究会留下一些线索，其实我在第一次审讯他的时候，提到了他的家里，我就发现他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当时我就在想，他的家里有什么让他厌恶的。后来彼岸的出现刚好应证了这一点，他不是同同姓恋，回到贴满果男海报的家里，心里能好受才怪。” 李辉点点头，韩彬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一开始查案的时候，他隐约也有过类似的猜想，不过，杨志超同姓恋的身份和口供，成功的转移了他的视线，让他误以为这就是一个姓侵杀人案。 两人聚到十点钟，李辉才回家。 韩彬收拾了一下，冲了个澡，躺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 太平洋彼岸。 希克尔大街中餐馆。 此时刚好到饭点，中餐馆陆续开始来客人。 来吃中餐的大部分都是华裔，也有一些白人、黑人、拉美人。 餐厅的中间坐着两个黑人男子，一个黑人男子戴着金链子，一个男子梳着脏辫，两人点了整整一桌子菜。 宫保鸡丁、木须肉、红烧肉、麻婆豆腐、葱烧海参、蛋炒饭。 两个黑老外一边吃，还一边喊口号，“呦呦切克闹，这家餐馆真是叼……” 黑老外一边吃饭，一边喊口号，还大声说笑，两个人就将餐厅弄得乱哄哄的。 餐厅的服务员葛云云心有余悸，都不敢从他们桌旁过，只能绕着路走。 这让两个黑老外更加兴奋，还对着葛云云吹口哨。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穿着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了进来。 “廖哥。”葛云云赶忙打招呼。 廖哥点点头，走到了柜台旁，“小磊，给我来一杯橙汁。” 小磊端着一杯橙汁，放到了廖哥的身旁，“廖哥，就是那两个黑老外，又点了一桌子菜，估计付账的可能性不大。” 廖哥瞅了一眼，“是上次那两个人吗?” “看着像，诶呦，这黑老外都长得差不多，黑不溜秋的。”小磊也有些不确定，“不过，这些嘿老外很多都混涩会，他们之间都有联系，知道哪家餐厅好欺负，就会一溜风的来，反正都是一路货色。” “给我做个煲仔饭，我去他们旁边听听。”廖哥说完，走到了黑老外不远的桌子旁。 两个黑老外根本没有在意廖哥，还在那自顾自的说着。 梳着脏辫的男子笔划这手势，“托尼，这家餐厅的菜不错，我喜欢这个红烧肉，太棒了。” “耶，我的兄弟，我推荐的餐馆能差吗？我是谁？希克尔街小霸王托尼。”戴着金链子的男子伸出拳头，跟脏辫男子碰了碰拳。 脏辫男子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托尼，你最近发财了？” “不，还是老样子。” 脏辫男子耸了耸肩膀，“这一餐可不便宜呢？” 托尼指了指脏辫男子的头，“你是在开玩笑嘛，吃完了走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啥？” “哦，托尼，你忘了咱们上次吃烤肉的那家店，我可不想在经历一次。”脏辫男子比划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fuck，那是棒子的店，这是一家中餐馆，不一样的，你明白吗？”托尼耸了耸肩膀，一脸不屑道：“相信我，他们根本就没有枪。” “和气生财。”托尼用中文说了四个字： “尽情的吃吧，我的兄弟，想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450 您好，欢迎光临 廖哥露出一抹冷笑，这些黑蛋蛋…… 大部分中餐馆的确都是讲究和气生财，很少会跟老黑硬干。 棒子被欺负了，有的隐忍，有的拿枪开干，出过一两次事，老黑们反而老实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群好吃懒惰，欺软怕硬的无赖。 你越隐忍，他就越欺负你。 “廖哥，煲仔饭好了。”小磊端着餐盘，将一份热气腾腾的煲仔饭放到桌子上。 廖哥用英文说道，“坐。” “廖哥，你怎么突然说英语了。” “你现在也说英语。” 虽然不明白原因，不过小磊还是应道，“ok，你是老板。” 廖哥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这几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有得赚。” “有没有按时存到账上？” “有。” “我最近要用钱，一会跟我去趟银行取几万块钱。” 小磊露出了疑惑神色，“廖哥，怎么一下子取那么多钱？” “不要问了，我有急用，今天晚上就放在店里，明天早上我过来取。” “把钱留在店里安不安全？” 廖哥吃了一口饭，“你留个人看着，反正就一晚上，应该也没事。” 小磊点点头，“别人我不放心，我今晚留在店里。” 廖哥拍了拍他的胳膊，“去忙吧。” 小磊起身，“锅里炖着汤，一会给您盛一碗。” “好。”廖哥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吃东西。 戴金链子的黑老外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又对着廖哥努了努嘴。 脏辫黑老外咧嘴一笑，吃了一大块红烧肉。 两个黑人吃完后，戴金链子的黑人走到廖哥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嘿，man，这家餐厅是你的吗？” 廖哥抬头看了他一眼，“耶。” “look，餐厅的菜做的不错，我的兄弟很喜欢，我们会常来的。” “thanks” 戴金链子的黑人握着拳头，拍了拍胸口，“我会罩你的，你知道的，这一块是我的地盘。” “耶，thanks” 戴金链子的黑老外做了一个碰拳的动作，又对着女服务员吹了个口哨，跟另一个老外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店，根本没有付钱的意思。 出了店门口，两人碰了碰拳头，发出了放肆的笑声，似乎是在嘲笑这家餐馆…… 太平洋的彼岸。 琴岛公安局，市刑侦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丁锡锋坐在办公桌后面，桌子上摆满了各类案件的卷宗，最上面的赫然是131专案。 了解案件的情况后，丁锡锋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市局领导很重视这个案件，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几位主要领导都参加了会议。 丁锡锋一开始就很重视此案，否则也不会让马景波成立联合专案组，但是案件的重要性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估。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丁锡锋戴好口罩，“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马景波走了进来。 “大队长。” 丁锡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丁锡锋靠在桌子上，“这次的案子办的不错，几位市局领导都很看好你，你小子距离副大队长的头衔又近了一步。” “嘿嘿。”马景波笑了笑，“大队长，这个案子接下来咋处理，宋新海这条线还查不查？” “哼。” 丁锡锋叹了一口气，“宋新海是外地人，他之前的活动轨迹大部分都在外地，他的上线很可能不在琴岛境内，案件超出了琴岛公安局的管辖范围，查起来难度很大、事倍功半，所以，上级领导决定将131案件移交给省刑侦总队。” 马景波点点头，这个组织底层的供体中介都排查起来很困难，越往上查只会难度越大，而一旦出了琴岛市，他们连独立执法权都没有，必须请当地警方协助。 这也是设置上级刑侦队的意义，各区县分局移交给市局的案件，主要有两个标准，一个是侦破案件的难度，二是案件涉及到的范围。 如果是流窜型的系列案，案件的现场不在一个区县，跨区执法是有一定难度的，这时候分局就会将案件移交给市局，市刑侦队在整个琴岛市都有执法权。 131案件现在只撕开了冰山一角，按照杨志超的说法，供体中介不止一个，外地还有其他的供体中介，更上级的受体中介触角更广。 根据马景波的估计，已经超出了鲁州省的范围，案件可能会波及到全国多个省市，查案、取证、审讯会变的很困难，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一个市局刑侦队的管辖范围。 别无他法，只能向上级部门移交。 马景波能够理解，也没再多说。 而且，从宋新海和杨志超两个人来看，这个组织是比较严密的，马景波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啃的动。 要是骨头没啃动，磕了自己的牙，那才叫得不偿失。 丁锡锋话锋一转，“这次跟韩彬合作感觉怎么样？” “小伙子不错，能力很强，呆在分局有点可惜了。” 丁锡锋问道，“我想将他调到市局刑侦队，你觉得怎么样？” “好呀，干脆调到我们二中队，这小子跟我相处的不错，交给我带得了。”马景波赶忙说道。 韩彬加入了二中队，等于是多了一个大将，他也能省心不少。 马景波在玉华分局这段时间就看出来了，曾平虽然是中队长却只是抓总，案件完全是由韩彬主导，那个中队长做的十分省心。 想想也是，有个破案能力强的手下，谁不愿意省点心。 “这韩彬也算是个人才，在玉华分局也挺受重用，他们愿意放人吗？”马景波道。 丁锡锋打开了窗户，望着远方的街道，“琴岛最近连出了几个棘手案件，市局刑侦队也需要一些精兵强将，我相信市局领导也会有这个想法，只要市局的主要领导点头，这件事不难办，说到底，市刑侦队才是琴岛公安的门面。” “行了，你去忙吧，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尽快整理好131案件的卷宗。” “是。” …… 太平洋的彼岸。 晚上十点钟。 希克尔大街中餐馆附近。 此时，中餐馆已经关门了，国外不比国内，到了晚上治安会比较差，尤其是中餐馆一般会关门比较早。 餐馆的后门在一个小巷上，光线有些昏暗，两个黑影走了过来，像是凭空露出了一口白牙，“嘿，托尼，我们真要这么做吗？” “哦，man，你在怕什么？我们有枪，那些华人就像是羊羔，你明白吗？”托尼拍了拍腰上的枪，露出轻松的神色。 “耶，我知道，但是……” “哇哦，你在犹豫什么，让我听听，我的兄弟。” 留着脏辫的男子舔了舔厚嘴唇，“耶，我听那个华人老板说了，他晚上可能会在店里留人。” “哦买噶，你在害怕嘛，我的兄弟，你居然在害怕华人，看看你要上的枪，在拍着你的胸口，你告诉我，是不是在害怕。” 留着脏辫的男子声音陡然拔高，“no，我不害怕，我只是不想伤害别人，你懂的。” “ok，没人想伤害其他人，我也不是变太杀手，但是，我们需要钱，有钱才能有妞。嘿，我记得你喜欢大pi股妞，嗯哼。” “耶，我喜欢……”脏辫老外露出兴奋的神色，还做了一个不雅的动作。 “ok，man，我们是兄弟，嗯哼。”托尼举起了拳头。 “当然。”脏辫男子跟托尼碰了碰拳。 两个人走到中餐馆后门，掏出了手枪，有些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在托尼的示意下，脏辫男子拽了拽门，“托尼，我拉不动，上着锁。” “fuck，不要再叫我名字，ok，man。” 脏辫男子摊了摊手，“现在怎么办？” 托尼一把将他推开，“让我来，我可以打开这个门，不过，我要拿六成。” “ok。”脏辫男子耸了耸肩膀。 托尼拿着开锁工具，开始在锁子旁边鼓捣，脏辫男子拿出手机给他照明。 托尼并不是很专业，鼓捣了好几分钟，门锁依旧没有打开。 “fuck，托尼，你到底行不行？” “闭上你的嘴，马上就ok了。”托尼骂道。 又过了几分钟，“咔”锁子响了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托尼小声骂道，“fuck，我说过，我行的。” “耶，快点吧，一会警察来了。”脏辫男子担忧道。 “不用担心，这一片我很熟，很少有警察巡逻。” 脏辫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只要拿到钱，咱们就走，ok。” 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起从饭店后面走了进去。 “托尼，我是第一次来餐厅后面，咱们怎么走？你觉得他们会把钱藏在哪。” “直着走，咱们先去柜台，如果真像那个华人老板说的有几万美刀，咱们就发了。”托尼呲着白牙，露出兴奋的神色。 “no，不要打开手机灯光。” 两个人摸着黑，走进了餐厅，找到了柜台的位置。 托尼舔了舔黑嘴唇，将手枪放到了柜台上，“你盯着，我来找。” “ok，快点。”脏辫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着枪，看起来有些紧张。 突然，餐厅右侧有个人影闪动，接着响起了一个声音，“您好，欢迎光临！” “fuck！”两个老黑被吓了一跳，拿起手枪就对着右侧的人影开火， “砰砰砰……” 451 职务调动 两个老黑也被吓坏了，一梭子子弹打光了，掉了一地的弹壳。 餐厅右侧的那个人影也被打成了筛子。 “fuck，托尼，我们杀人了。”脏辫男子的声音有些恐慌。 “闭嘴，不许叫我名字！”托尼骂了一句，正在换子弹。 他感觉有些不对，如果击中了那个人，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你过去看看。”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枪声响起，“砰砰砰……” “啊……” 托尼和脏辫黑人发出一阵惨叫，两个人倒在了血泊里。 他们两个已经没了子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过了一会，惨叫声停了。 餐厅的灯打开了，餐厅西侧的角落站着两个男子，一个正是廖哥，还有一个是小磊。 廖哥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两个老黑已经死透了，血流了一地。 廖哥舔了舔嘴唇，“爽！” 小磊深吸了一口气，手还在颤抖，“廖哥，咱们这样没事嘛。” 廖哥不以为意道，“放心吧，以后没人敢在餐厅闹事了。” 小磊咽了咽口水，“廖哥，咱们杀人了。” “没关系的，这里是美利坚，这是合法的。”廖哥深吸一口气，“你闻闻，空气多么的新鲜，我喜欢这。” 小磊也学着廖哥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呜哇……” 小磊吐了。 吐得直不起腰。 廖哥笑了笑，递给他一张餐巾纸，“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 小磊擦了擦嘴，指了指右侧，“要不要收拾一下。” 右侧有个人形广告牌已经被打打烂了，墙根的音响也被打废了。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要怪就怪他们眼神不要，错把广告牌当成了人。”廖哥将手枪收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小磊的肩膀， “快去打电话，天亮之前要把餐厅收拾好，我不希望让顾客看到现在的情况。” “ok，你是老板。”小磊忙不迭的跑到一旁，他正想离远点呢，血腥味太重了。 虽然这次的事情有点危险，不过，以后应该不会有老黑再敢来吃霸王餐了。 至于枪击的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事，这里是美利坚。 用不了多久，人们就会忘记。 美利坚人的领地意识很强，没有人会同情小黑盗贼。 …… 太平洋的彼岸。 玉华分局会议室。 副局长戴明涵坐在主位上，马景波、曾平坐在两侧，二组的队员一次排开。 韩彬坐在曾平的下首，翻开笔记本，老老实实的准备会议记录。 戴明涵扫了一眼众人，“既然大家都来齐了，咱们就开始开会。” “首先，我代表玉华分局感谢各位这段时间的努力，能够成功的破获131器管倒卖案，在做的各位都付出了巨大的艰辛，我和分局领导都看在眼里，市局领导也对你们的表现高度赞扬，并且，要给专案组申请集体三等功的荣誉。” 听到这，在场的众人都露出欣喜的神色，这是对他们最好的认可。 “戴局，宋新海这条线，还要不要接着查下去？”曾平问道。 “这个案子涉及的范围太广，已经远远超出了玉华分局的辖区，异地执法有诸多限制，还需要当地警方的协助，市局决定将131案移交给省厅刑侦总队。”戴明涵道。 在场的人神色各异，有人觉得意外，有人松了一口气，还有人神色淡定。 韩彬就属于后者，这个情况他早就料到了。 警员在异地没有独立执法权。 异地执法应当持传唤证、办案协作函件和工作证件，与协作地县级以上公安机关联系，需由协作地公安机关派员协助执行。 这就导致执法程序会很复杂，事倍功半。 戴明涵看了一眼笔记本，继续说道，“这一次的联合办案是十分成功的，市局刑侦队和玉华分局刑侦队相互协作、相互学习、相互进步，为琴岛市的安全、稳定做出了很大贡献。” “分局领导决定，对专案组的每位警员给予两千元的奖励；同时在分局内网进行表彰，树立榜样和先进旗帜，号召分局民警进行学习，努力发扬，共同进步。” 一阵自发的掌声响起，既能发钱，还能露脸，谁会不高兴。 戴明涵扭头望向右侧的马景波，“马队长，你也说几句。” 马景波点点头，清了清喉咙，“这次联合调查十分成功，我作为联合专案组的组长，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信任，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跟大家合作。” 又是一阵掌声。 戴明涵指了指左侧的曾平，“你也说两句。” 曾平摆了摆手，有些兴致缺缺，“戴局，我就不说了。” 戴明涵又勉励了众人几句，正色道，“行了，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马队长、曾平、韩彬留一下。” 众人起身，陆续离开了会议室。 屋子里只剩下戴明涵、韩彬和两位队长。 戴明涵打量了韩彬一番，“韩彬，你调到分局多久了？” “大半年了吧。” 戴明涵点点头，“虽然时间不长，不过你小子也算是一名福将，连续破了几个大案，不光是分局领导，市局领导也很看重你。” 韩彬坐的笔直，露出一副虚心的神态。 “市局领导经过一番综合考虑，想要给你调动一下工作岗位，你有什么想法或条件也可以提。” “我个人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 “嗯，可以跟你提前透露一下，你的新职位应该是市刑侦队二中队一组组长，有问题吗？” 韩彬朗声道，“没问题。” 戴明涵笑骂道，“你小子这算是高升了，能有个屁问题，去了市刑侦队要好好干，别给咱们玉华分局丢脸。” “是。” “有时间就常回来看看，玉华分局永远是你家。” 韩彬正色道，“一定。” “行了，就这么着吧，别管到哪都是为人民服务，好好干。”戴明涵起身，又叮嘱了一句，就离开了会议室。 马景波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过两天调任的正式文件就下来了，上面有到岗的日期，你小子可别迟到。” “是。” 马景波跟曾平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会议室。 曾平也是一脸感慨，“知道你小子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三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我也没想到。”韩彬叹了一口气。 之前，丁锡锋虽然提过想将他调到市局，但是，市刑侦队一个萝卜一个坑，普通的警员相对容易安排，但是组长却是实职，什么时候有空缺还真说不准。 “去了好好干，反正离着也不远，常回来看看。” “我会的。”韩彬语气凝重。 升职加薪是好事，不过，他在玉华分局这段时间如鱼得水，无论是跟领导还是下属都相处的很融洽，突然要离开了，心中也十分的不舍。 “今天晚上去我家，好好给你庆祝一下。”曾平也有几分不舍，韩彬是他一手提拔的，可以说是他手下的第一大将，现在他突然要离开了，以后自己就没这么清闲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也不能挡了韩彬的前程。 “曾队，还是过段时间吧，现在yi情还没解除，别因为我的事让大家犯错误。”韩彬道。 “那也行。”曾平点点头，递给了韩彬一支香烟，“你马上就要去市刑侦队了，你觉得二组应该由谁来接手？” “您觉得谁合适？”韩彬反问。 “少给我耍滑头，说。” 韩彬思索了片刻，“如果内部提拔的话，我个人觉得李辉比较合适，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在组里都能数得着。” 曾平抽了几口烟，“行，戴局问起来，我就推荐李辉，不过，这事先别跟他提。等我探探戴局的口风。” 两人在会议室又聊了一会。 临走时，曾平笑着打趣道，“你小子在市局好好干，没准哪天，你还能提拔我一下。” …… 接下来两天，韩彬的工作轻松了起来，主要任务是将131案的卷宗整理好，移交给省厅办事处的人员。 除此之外，还收到了受害人家属的感谢，这些家属原本还想来局里送锦旗，不过被韩彬谢绝了，现在风气这么紧，一切事务从简。 第三天，韩彬的调任正式下来了，跟戴明涵说的一样，他调任市局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组长。 虽然看似平级调动，但是从分局到市局，绝对是一个大跨步，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跨过这个坎。 无论是职权、人脉还是待遇都会大大的提高。 二组的其他警员得知这个消息后，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就差没抱着韩彬的大腿，让韩彬带他们一起走了。 接替韩彬担任二组组长的人正是李辉。 只不过，李辉没有直接被任命为组长，而是挂了代理组长的头衔。 李辉和韩彬是同学，他来刑侦队的时间比韩彬早，论资历还在韩彬之上。 李辉的能力或许不及韩彬，但是比起其他几个组员也还是不错的。 唯一让曾平有些担心的，就是他这张嘴有些不靠谱。 不过，屁股决定脑袋，等他当上组长之后，或许会好一些…… 当然，这个谁也说不准。 接下来几日，韩彬一边跟李辉交接工作，一边为调任做准备…… 452 请教 琴岛市。 华苑小区，李辉家。 李辉成为了二组的代理组长，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十分罕见的主动邀请大家吃饭。 考虑到yi情的原因，这顿饭暂时先记着，等过段时间再说。 不过，李辉还是邀请韩彬来自家吃饭，他们两个天天在一起，上下班也是坐一辆车，也不担心有什么问题。 真要有问题估计也迟了，一准的难兄难弟。 一起吃饭的还有李辉的女友周维娜。 周维娜是一名初三老师，已经恢复了正常教学，今年二十六岁，跟韩彬两人同岁。 韩彬还是头一次见周维娜，身高一米六左右，戴着一副眼镜，属于小家碧玉的类型，算不上美女、不过挺耐看，跟李辉站一块还挺配的。 或许是因为职业缘故，周维娜还挺健谈的，跟李辉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能聊到一起。 周维娜给韩彬到了一杯茶，“韩组长，李辉跟我在一块的时候可没少提起您。” “弟妹不用客气，叫我韩彬就行了。”韩彬笑了笑，端起茶杯，“他应该没说我什么好话吧。” 李辉翻了个白眼，“诶诶，啥弟妹呀，咱俩谁先过生日，你心里没点数呀。” “我这不是看着嫂子年轻，说顺口了嘛。”韩彬笑道。 李辉撇撇嘴，一副鬼才信你的模样。 “你们两个聊着，我去做饭。”周维娜说完，起身去了厨房。 韩彬笑了笑，扔给了李辉一根烟，“你小子不错呀，找了个漂亮、贤惠的女朋友。” “那是，也不枉我这么多年的等待。”李辉拿着打火机，先给韩彬点上了烟。 韩彬抽了一口烟，“我记得，你这不是还有其他租客吗？” “另外两个租客回家过年了，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我正好也清静清静。”李辉弹了弹烟灰，“等租期满了，我准备换个房子。” “想换个什么样的？” “换个一居室或两居吧，跟别人一起租房太不方便了。” 韩彬往厨房瞥了一眼，笑道，“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李辉嘿嘿一笑，有些心虚的瞅了厨房一眼，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去市局？”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一早报道。” “你准备怎么去，这时候可不好打车，公交车估计也没直达。”李辉道。 “这倒是，以后也不能搭你的顺风车了。”韩彬道。 “要不我绕道送你一下。” 韩彬摇了摇头，“算了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那也是。”李辉点点头，又有了主意，“你不是升职了嘛，趁着这个当口让你爸妈添点钱，付个首付买辆车得了。” 韩彬想了想，“不合适。” 太便宜的车韩彬不想开，刚升职就买个新车又太扎眼，车往市局一停，万一比马景波的车还好，那你说尴尬不尴尬，领导怎么想。 “你自己想想吧，我去厨房看看。”李辉猛吸了几口，掐灭了烟头，去厨房给女友打下手。 不一会，厨房里就传出嬉笑声，“哎呀，讨厌，你进来干嘛了。” “我这不是怕你累着，进来帮忙嘛。” “手往哪放……” 这对小情侣正在热恋期，又有段时间没见了，自然是甜腻的很。 韩彬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光棍，心里难免有些空落落。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了一起器管倒卖案。” “奖励功勋值38点。”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6” 观察力，熟练度+3 “额外获赠大礼包一份。” “技能：唇语” 等级，高级 韩彬心里舒服了一些，这也算是一个安慰。 半个小时后，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桌了，两个热菜、两个凉菜、一个汤，周维娜的手艺还不错，没有放太多的调料，都是家常菜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李辉和周维娜也是一阵眉来眼去，相互给对方夹菜，让韩彬有一种当电灯泡的感觉。 吃完饭没多久，韩彬就离开了，这种觉悟他还是有的。 回到家，韩彬放好泡澡水，弄了一瓶啤酒，找了一部国外的大片，好好的放松了一下，解解乏。 第二天早上，韩彬吃过了早餐，去超市买了点东西，就去了广安派出所。 韩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韩卫东了。 这段时间，韩卫东一直住在派出所的宿舍，辖区的外地隔离人员已经陆续解除，韩卫东再过两天也能回家了。 韩彬对广安派出所并不陌生，到了派出所大院正好看到警长崔浩，打招呼道，“崔哥。” 崔浩招了招手，“彬子来了，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韩彬提了一大一小两个袋子，将大袋子递给崔浩，“崔哥，这是我给大家买的，你帮忙发一下。” “你小子来就来吧，还这么客气干啥。”崔浩接过了袋子，打开看了一下，“呵，买了不少好吃的，中午可有口福了。” “我还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猪头脸，一会拌一下就行。”韩彬笑道。 “诶呦，我早就想这一口了。”崔浩咽了咽口水，最近都是在派出所做饭吃，虽然没缺过肉，但这酱猪头还真没人会做。 “老弟，谢谢了。” 韩彬笑了笑，“跟我还客气啥。” 两人聊着天，进了派出所的大厅，韩彬跟众人打过招呼，分发了一些零食。 随后，韩彬去了所长办公室，“咚咚。” “进来。”屋子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 “咯吱……” 韩彬推门进了办公室，看到韩卫东正坐在办公桌旁。 “爸。” “儿子。”韩卫东有些意外，露出了一抹笑容，“我说外面怎么那么热闹，你又给他们买吃的了。” “有零食，还买了点凉菜，中午就当给你们加餐了。”韩彬将一个袋子放到茶几上，“这是给你的，有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水果。” “家里怎么样？”虽说天天视频聊天，韩卫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都挺好的，就是爷爷觉得憋得慌，想回老宅。” “你爷爷在村里住习惯了，就算不出门也有个院子，天天让他在屋子里憋着，能习惯才怪。” “是呀，我想着再过几天，彻底稳定下来，就送他回老宅，免的憋出病来。”韩彬道。 “再过两天我就能回家了，到时候我送吧，你忙你的。”韩卫东说到这，又关心起了韩彬的工作，“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刑侦队忙不忙。” “我正准备说呢，明天我就调职了，不在玉华分局刑侦队干了。” 韩卫东露出诧异的神色，“不在分局刑侦队干了？我咋没听到消息，你调到哪了？” “我调任市局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组长。” “你小子没看玩笑吧，这么快就调到市局了？”韩卫东还是有些不相信，虽然都是担任刑侦队的组长，但分局和市局差别可大的去了，以后的前途也不可同日而语。 韩彬递给了父亲一根烟，“这我还能开玩笑。” 韩卫东拿着香烟，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谁提的你？” “我估计应该是市刑侦队大队长丁锡锋，冯局长应该也知道。” 韩卫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丁锡锋他不是很熟，但冯保国他熟得很，“行，等以后有时间了，我请他们吃顿饭，当面感谢一下。” 韩彬没接话，人情往来是难免的。 韩卫东有自己的关系和人脉，该怎么做，要比韩彬有经验。 “对了，你去市局工作就没办法坐李辉的顺风车了，现在打车也不方便，地铁也不安全，这样，一会把车开回去吧，以后就自己开车上班。”韩卫东道。 “我把车开走，你上班咋办？” “我现在住宿舍，也用不着车。等过几天yi情解除了，我再去提个新车，以后一辆车也不方便。”韩卫东笑道。 韩卫东早就想换车了，只是王慧芳一直不同意。 韩彬也知道父亲的心思，笑道，“你要买个啥车？” “新款沃尔沃，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吧，你跟我妈商量呗，他同意就行。”韩彬摊了摊手。 “我就算做通了你妈的工作，新车买下来，他也肯定让你开新车。”韩卫东叹道，他这年纪估计是最后一次换车了。 “我刚升职就开一辆新车上班，那不是没事找事嘛。”韩彬抽了一口烟，“我开咱家的帕萨特正合适，七八成新，别人问起来就说是你的车。” 韩卫东一条大拇指，“你瞅瞅不愧是我儿子，难怪进步这么快，这觉悟！” “一会我就把车开走了，买新车的事，你自己跟我妈商量。” “别呀，你帮我说几句话，她肯定听你的。” “过几天吧，等你回家之后，看情况再说。” “行吧。”韩卫东点着烟，抽了一口。 现在一辆车确实不方便，韩彬以后要开车上下班，韩卫东和王慧芳有个事也得开车，老爷子年纪大了接送也要坐车，韩卫东还是有七八成把握说服老婆的。 韩卫东话锋一转，“彬子，调任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工作上的事，已经都交接好了，李辉成了二组的代理组长，明天我就直接去市局刑侦队了。” 韩卫东弹了弹烟灰，“你小子得多长个心眼，这次跟调到玉华分局不一样，不光要跟上司搞好关系，下属也一样。” “丁支队和马队长跟我关系都不错，至于下属……”韩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跟父亲取取经，看看下属该怎么管。 之前，韩彬从派出所调到玉华分局，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刑侦队员，还是比较容易跟同事搞好关系的。 但这次不一样，韩彬调任到市局刑侦队当组长，不光要跟领导搞好关系，还要赢得下属的认可。 韩彬的管理经验并不多，年纪也不大，资历也不深，万一有人不服，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旦成为了管理层，不光要有查案的能力，也要有管理能力，查案就是靠着团队合作，如果连手下都管不好，没人听你的，一个人能力再强，也没办法破案。 韩卫东笑了笑，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去给我倒杯茶，慢慢给你掰扯……” 453 意外 翌日上午。 韩彬吃过早餐，穿戴整齐，开车直奔市公安局。 韩彬是头一次去市局上班，为了避免迟到，提前出门了一段时间。 琴岛已经陆续复工，路上的车也多了起来。 韩彬高中毕业就考了驾照，算起来已经有七八年了，也算是一个老司机了，开车的技术也还算不错。 市局离韩彬家不算远，如果不堵车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上下班的点估计要三十分钟左右。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有些晃眼，韩彬戴上了墨镜，习惯性的打开收音机，找了一个说评书的节目。 平常韩彬是不听评书的，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如看小说爽，但是开车的时候反而喜欢听老式的评书，尤其是单田芳老先生的评书，很对味。 到了红绿灯路口，前面正好是红灯，韩彬轻踩刹车，车停在了路口前，习惯性的拉上手刹。 “砰！”汽车后面传来一阵碰撞声，车身也跟着一颤。 韩彬往后瞅了一眼，后面有一辆白色的车追尾了。 韩彬打开双闪，戴上口罩，走下了驾驶室，往后瞅了一眼，是一辆白色的奥迪a4。 韩彬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车里坐着一个女人，看样子有些慌乱，拿起手机在打电话。 韩彬查看了一下状况，帕萨特被追尾了，撞的不是很厉害，只是凹进去了一块，有一些碰撞的擦痕。 韩彬拿出手机，拍了六张照片。 奥迪车门打开了，女司机走了出来，对着韩彬微微欠身，“不好意思，我是新手，没能及时刹住车。”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女司机看起来年纪不大，身材高挑，上身粉丝呢绒外套，下身黑色牛仔裤，两条大长腿十分抢眼。 “你车里有警示牌吗？先放上警示牌。”韩彬提醒。 女司机愣了一下，“哦，我找找。” 女司机带着口罩，看不到模样，水灵灵的大眼睛，从眉眼间可以看出，应该是个美女。 女司机打开奥迪车的后车厢，从里面翻出来一个三角警示牌，放到了汽车三四米外。 “你放的太近了。”韩彬拿起警示牌，放到了距离较远的地方，给后方的车足够变道的距离。 “谢谢，我不太懂这个。”女司机有些不好意思。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第一天上班他可不想迟到，“报警了吗？” “那个……大哥，您看咱们私了行不行？”女司机提议。 “怎么个私了法？” 女司机想了想，“我全责，您说个价，如果合适我赔钱；如果不合适，我帮您修。” “我也不是修车的，也说不准修车花多少钱，这样咱们先去上班，回头我找修车行问一下再给你报价，怎么样？” “那咱们互换个手机号吧。”女司机道。 两人互报了手机号，韩彬怕上班迟到，转身就要上车离开。 看韩彬走的这么干脆，女司机反倒有些懵了，暗道，这大哥心还挺宽，也不怕我报个假手机号直接跑了。 这次的小意外，在十分钟内解决了，并没有耽搁韩彬上班时间，他也没放在心上。 到了市局，韩彬先找到市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办公室报到。 在门口站了一会，马景波夹着一个包，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皮衣走了过来，“呦，还挺早，什么时候到的？” “我也是刚到。” 马景波打开门，“进来吧，随便坐。” 办公室不大，屋子里的家具也很简单，韩彬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马景波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一组的办公室就在东面的大办公间，你去看过没有？” “还没有。” “你刚调任到市局，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我说。” “是。” “刚调任肯定会有些不适应，你跟组员多磨合磨合，你的能力我是很信任的，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就跟以前一样，把案子办好了。” “明白了。” “我跟你简单介绍下一组的情况，一组之前的组长叫窦文山，文山干的也不错，这次yi情一直在负责ge离工作，等yi情结束后，他应该会调到分局刑侦队出任中队长，一组现在有五个组员，连上你这个组长是六个。”马景波丢过来一个牛皮纸袋， “这有他们的简历，你自己看看。” 韩彬接过资料查看。 李琴，30岁，一级警司，手机号139…… 王霄，28岁，二级警司，手机号135…… 江扬，26岁，三级警司，手机号138…… 包星，24岁，三级警司，手机号147…… 黄倩倩，23岁，实习警察，内勤，手机号157…… 韩彬看完简历后，将资料还给了马景波。 “本想给你办个欢迎宴，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先记着，等过段时间在给你补上。” 马景波看了一眼手表，“走吧，我带你过去，认识一下一组的人。” 一组的大办公间就在东面，中间隔了一个二组办公间。 走到门口，马景波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面积不小，里面放了六张办公桌，左前方有个白板，右侧有两排铁柜，后面放着一个资料柜。 有四个人坐在办公桌旁。 韩彬看过众人的资料，上面也有他们的照片，分别是江扬、王霄、包星、李琴。 “马队。”众人起身打招呼。 “黄倩倩呢？” “倩倩去后勤部领消毒水了。” 马景波指了指一旁的韩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刚调任的一组组长韩彬。” “韩组长好。”众人赶忙打招呼。 以后，这位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自然没有人敢怠慢。 韩彬点头示意，“大家好。” “韩组长是我从玉华分局刑侦队挖来的，刑侦技术过硬，连续侦破了多起大案，其中包括715专案、雪人案、131专案，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马景波介绍道。 “韩警官，我之前也在玉华分局工作过，我叫李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说道。 韩彬含笑点头，他记得李琴的资料，是一组年纪最大的组员，警衔比他还高。 “叮铃铃……”马景波的手机响了。 “你们自己聊吧，我接个电话。”马景波临走时，又拍了拍韩彬的肩膀，“有事去办公室找我。” 韩彬应了一声，将马景波送出了办公室。 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笑道，“韩组长，听说蚊刑案和女明星勒索案也是您侦破的。” 韩彬有些意外，“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李琴介绍道，“这小子是包星，绰号包打听，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 包星嘿嘿一笑，不以为忤。 “韩组长，我叫江扬。” 江扬是个娃娃脸，有些腼腆，身材敦实，甚至看起来有些胖。 “韩组长。”王霄打招呼道。 两个人一起共事过，倒是不用在介绍了。 韩彬点点头，“大家都认识了，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都站在这，以后咱们相处的时间多得是。” “大家都散了吧。”李琴吆喝了一声，又对着一旁的韩彬道，“韩组长，您想坐哪张办公桌，我帮您收拾一下。” 韩彬扫了一眼，看到后排靠窗的桌子空着，“那个位置没人吗？” 李琴说道，“哦，之前窦组长坐在那。” 韩彬觉得那个位置还不错，离着窗户近，视野好，还能将办公室的情况一览无余，“我就坐那吧。” 454 团圆 昨天，韩彬向父亲请教了一下同事的相处之道。 用韩卫东的话说，韩彬到了市局要低调，能进入市局的人各有各的门道，要么是有本事，要么是有关系，先把其他人的跟脚摸透了。 再一个就是跟同事搞好关系，不要一去了就摆领导的架子，以后的工作中自然能慢慢建立威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跟大家一起吃顿饭，喝点小酒，再聊一聊，关系自然就近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聚餐，只能慢慢来了。 韩彬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和储藏柜，又查看了一下档案柜，熟悉了一下办公室的情况。 他刚来市局，主要任务就是熟悉环境，马景波也没有安排具体的工作。 韩彬出了一组办公室，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几张车损照片，而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彬子，到市局了吗？” “到了，已经安顿好了，我给你发了几张照片，你瞅瞅。” “咋了？” 韩彬无奈道，“今天早上等红灯的时候，被人追尾了。” 韩卫东瞅了一眼照片，“现在的小年轻，开车就是不靠谱，防不胜防。” 韩卫东以前也干过刑侦，一看后面的白色奥迪，就知道开车的司机年纪应该不大。 “爸，对方全责，我给她要多少修理费合适？” 韩彬以前也蹭过车，不过没修过车，这种事都是韩卫东去办。 “男的女的，结婚了没有？”韩卫东打趣道。 “这根修车费有关系吗？”韩彬笑道。 “有关系呀，这要是年轻的女孩，又没结婚，你还要啥自行车呀，交个朋友多好，没准还能谈得来。” “得，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您先给我问问多少钱，让我心里有个数，怎么回她。”韩彬道。 “听你这意思，还真是个女的呀。”韩卫东哈哈一笑。 韩彬“……” “车这东西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你要觉得顺眼，就别要钱了，给人家留个好印象；你要觉得不合心意，就要个六七百的修车费，也就行了。” “行，我知道了，你忙吧。”韩彬挂断了手机。 韩卫东的话，对他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干警察了。 韩彬回忆了一下，虽然看不清妹子的容貌，不过，身材绝对没的说，那两条大长腿还是很炫目的。 韩彬心里有了主意，拨打了那个妹子的手机，“喂。” “您好，是帕萨特的车主吗？” “对，我姓韩，您怎么称呼？” “我姓王，修车费的事，您打听了吗？” “我问过了，修车费五百左右就可以了。”韩彬报了个良心价，对妹子还是有点意思的。 “韩先生，那我怎么给您钱？” “你怎么方便？” “咱们加一下微信，我直接转给您。”妹子提议。 “可以。” “您微信号多少？” “搜我手机号就行。” “ok，那一会我加您。”妹子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韩彬笑了笑，正返回办公室的时候，旁边走过来了一个年轻女子，问道，“先生，您来我们市刑侦队二中队有什么事吗？” 韩彬瞅了对方一眼，女人穿着警服，戴着口罩，韩彬的观察力很强，看过对方的简历照片，依稀能认出对方的身份，“黄倩倩。” “啊，是我，您怎么认识我？” “我叫韩彬，刚调到刑侦二中队，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 “诶呦，您是韩组长吧，我没认出来，您到把我认出来了。”黄倩倩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 韩彬笑了笑，“赶紧进去吧，提着东西怪累的。” “好的。”黄倩倩笑了笑，提着消毒水和一些办公用品进了办公室。 内勤不用外出查案，负责文件收发、登记、报表、统计、传阅、整理归档等管理工作。 一进门，包星就屁颠颠的走了过来，“倩倩，你拿这么多东西累不累，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好吧，只要有妹子，在哪都不缺舔狗。 看到韩彬也走了进来，包星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韩彬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 “嗡……”微信响了一声，韩彬点开一看，是个漂亮妹子的照片。 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退步…… “韩先生？” “王小姐。” “我把钱给您转过去了。” “叮咚。”韩彬的微信上多了一个转账。 钱都发过来了，也没什么可矫情的，韩彬直接接收了，随口问道，“王小姐，你怎么没有走保险？” 王小姐发了一个哭脸，“年前，我已经理赔过一次了。” 韩彬“……” 王小姐好奇道，“对了，你就不怕我给的手机号是假的？” “不怕。” “这么信任我？”王小姐有些不解，她戴着口罩，对方估计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是警察。” 王小姐“……” 大哥，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警察叔叔，不打扰你工作了。”妹子发了一个再见的图片。 韩彬发了一个笑脸。 韩彬点开妹子的朋友圈，发现了不少的做菜图片，有寿司、天罗妇、鳗鱼饭，看起来味道都不错。 中午吃了饭，韩彬照例午休了一会。 下午，马景波带着韩彬去了大队长办公室，韩彬能调到市局刑侦队主要就是靠着丁锡锋的提拔。 见完了丁锡锋，韩彬让黄倩倩领着自己去在市局转了一圈，跟各个科室的人打个照面。 返回一组办公室的时候，韩彬对市局的了解增加了不少，市局的制度要比玉华分局更加完备，各个科室也更加专业。 或许是考虑到韩彬刚来市刑侦队，马景波接连两天都没有分配新案子，一组的人大多在整理之前案件的手续和卷宗。 韩彬没有参与过之前的案件，也乐得轻松。 晚上，韩彬准点下了班，开车去广安派出所接父亲，他今天已经ge离期满了。 父子俩一回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韩卫东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家里人都知道他的工作危险，也都在为他提心吊胆，尤其是韩彬的爷爷，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嘴上已经出了口疮。 韩卫东到家先洗了个澡，一家人围在桌旁吃了一顿团圆饭，屋子里不时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455 新案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一转眼进入了四月份…… 这段时间大家都不怎么出门，各个社区管理也比较严，犯罪案件明显减少。 韩彬难得清闲，手上也没接什么大案子。 二中队二组组长叫朱家旭，比韩彬大三岁，挺健谈的一个人，没事的时候经常来一组坐会。 前几天二组接了个凶杀案，朱家旭带队查案去了，还借调了江扬和王霄。 趁着这段时间，韩彬跟组里的人也混熟了。 一组没什么刺头，李琴和王霄虽然资历深，不过并没有跟韩彬别苗头的意思。 “咯吱……”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包星走进了办公室。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又打听到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会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韩彬已经见怪不怪了，打了个哈欠，等着他的下文。 黄倩倩坐在桌子旁，双手拄着下巴，眨了眨大眼睛。 李琴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先说好的吧。” “这场特殊战役打赢了，明天就能jie除，各行各业都可以复工了。”包星道。 （为了展开剧情，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时间线推进了，请勿对号入座。） （现实中战役还未结束。） （再说一遍，战役还未结束，请大家务必小心，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外出。） 黄倩倩呲着两个小虎牙，“真的吗，终于可以不用天天吃泡面和食堂了。” “坏消息呢？” 包星叹了一口气，“解封半个月内没有特殊情况，警员一律不得休假。” 韩彬没啥表情，也掏出一根烟，点上烟抽了一口。 对于前面的消息，韩彬早有预料，知道快解除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时间。 至于后面的消息，马景波、朱家旭都跟他讨论过，人们憋了这么久，一旦放开肯定有一种报复心理，也可以说是补偿心理。 人饿上几天，再暴饮暴食，就很容易出事。 大家都憋了这么久，积累了很多情绪和事情，一旦全面放开，也很容易出事。 说白了，很可能会进入一个案件爆发期。 韩彬等人能想到，市局领导没理由想不到，加班的举措就不难理解了。 …… 韩彬回到家，父母已经做好了饭。 这段时间，韩卫东清闲了许多，上班比韩彬晚，下班比韩彬早。 韩彬觉得这是好事，证明这场战役确实过去了。 前几天，韩彬爷爷也回老家了，韩卫东和王慧芳陪着他在老家住了几天。 据说，老爷子一回家就精神了，在院子里看看这个、搬搬那个忙个不停，嗓门都大了不少。 王庆升也回自己家了。 他住的小区还真发现了病li，为此他还庆幸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一家三口围在桌旁，三菜一汤、煮花生米、炒菜心、清蒸鱼、老鸭汤。 韩卫东拿着了一瓶酒，照例喝上二两。 他吃了一口花生米，啜了一口酒，美滋滋的，“彬子，车开着还行吗？” “挺好的。” 韩卫东又倒上一杯酒，笑道，“前两天，撞你车的那个姑娘，你还跟人家有联系吗？” 王慧芳皱了皱眉，“撞车，撞啥车？” 为了避免王慧芳担心，韩彬父子俩很有默契，都没有告诉她追尾的事。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车也已经修好了，韩彬就将追尾的经过，简单的讲了一遍。 “傻儿子，你既然觉得那个姑娘不错，干脆就别要人家钱了，还能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少要一两百算啥事，一点都不局气。”王慧芳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儿子还是年轻，经验少。 “你一个娘们懂啥，儿子是干刑侦的，想的不比你多。那姑娘不转钱，咋光明正大的加她微信。”韩卫东哼了一声，虽说他也是后来想明白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老婆面前炫耀。 女人就要时不时的打击一下，否则过不了几天，就开始膨胀的没边了。 这都是经验。 韩卫东觉得，自己也是时候交给儿子了。 老婆绝对不能打，但打击是必须的。 “诶呦，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王慧芳嘀咕了一句，追问，“儿子，那姑娘长啥样，漂亮不？” “我也没见过。” 韩彬只见过微信上的照片，谁知道她是不是照骗，虽然身材极好，但他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一个靠背影赢得天下的主。 “诶呀，这两天有点素，要不明天买点羊排，给儿子补一补。”韩卫东道。 “你不要什么事都打着儿子的名义。”王慧芳翻了个白眼。 “儿子你想吃不。” 韩彬想着，过两天可能要忙了，提前补补也好，“买点吧。” “这不就妥了嘛，这次咱们炖的时候啥作料都不放，盐也不放，那肉炖出来肯定好吃。”韩卫东说道。 “那行，明天我去北边市场买，那边新鲜，都是现杀的。”王慧芳道。 “市场有点远，我开车带你去吧。”韩卫东关心道。 “儿子还要开车上班，你怎么送我，傻了吧。”王慧芳道。 韩卫东拍了拍头，“你看我这脑子，也是，不能耽误了儿子工作。” “我打车去吧。”王慧芳道。 “这没有车就是不方便。”韩卫东叹了一声，“要不，咱家再买辆车得了。” 韩彬擦了擦嘴，至于嘛绕这么大个圈子。 “买车。”王慧芳嘀咕了一句，“也是，正是搞对象的时候，要不给儿子买个新车。” 韩卫东“……” 我容易吗？ 韩彬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 韩卫东面上不显，在桌子底下踢了踢韩彬的脚。 韩彬喝了口汤，“妈，我们马队长才开了一辆老款的别克，我买新车不合适。” 韩卫东点点头，“还真是，你刚调到市局，开新车确实影响不大好。” “要不就等等再买。”王慧芳道。 韩卫东“……” 我呢，我也要上班呀。 “妈，你们手里有闲钱就买一辆，正是用车的时候，我暂时不打算换车，我还没上几年班，开个八成新的帕萨特就行了，整那么好的车干啥。” “就是，开个八成新的车就行了，我像他这么大，自行车还是二手的，不也一样载着你们娘俩嘛。”韩卫东附和道。 王慧芳撇撇嘴，一副老娘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如果放在以前，王慧芳可能还得想想，但是经过这一次的事，她发现没车确实不方便，平常出租车挺多，看着都晃眼；可真要遇到事了，这车还真打不着。 还是自己有车踏实。 “你想买啥车？” 听到王慧芳松口了，韩卫东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 该打击的时候打击，该巴结的时候，一样得巴结。 …… 翌日上午，韩彬开车上班，发现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多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拥堵。 韩彬不仅没有不高兴，反而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人一放松就容易走神，韩彬差点开车去玉华分局。 没办法，养成了习惯，总得适应一段时间。 好在及时拐了过来，开回了市局。 到了市局，刚进办公室就从包星那里听说，市局领导开会了，大队长以上级别的都要参加会议。 韩彬也不知真假。 上午十点多，马景波来了一趟，通知韩彬下午两点去会议室开会。 下午，丁锡锋召开了市刑侦队的内部会议，参加会议的都是组长以上级别的。 会议上的内容，无非就是yi情解除后，可能面临的一些问题，让大家防微杜渐，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同时还正是宣布，半个月内没有特殊情况，任何人不许休假。 开完会后，马景波又将韩彬和朱家旭叫到一旁，嘱咐了两人几句。 晚上，一组的人给韩彬举行欢迎宴，马景波也到场了。 餐馆是黄倩倩定的，是一家川味火锅店。 这段时间，大家都吃的比较清淡，很多人都想这一口了。 火锅店人很多，韩彬等人到的时候，大厅里等了不少人。 幸好黄倩倩一早就预定了包间，否则能不能吃上，还真不好说。 韩彬等人吃完饭，火锅店还是闹哄哄的一群人。 不光是这家店，其余的店也一样。 大家在庆祝，每个人都十分开心，十分的轻松。 …… 翌日上午。 韩彬准时到了市局，今天天气不错，打开窗户透透气。 其他的组员各忙各的，有了黄倩倩这个内勤，韩彬也省了不少事。 韩彬倒了一杯咖啡，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不禁想起了田丽定的规矩，笑道，“倩倩，在办公室抽烟不影响你吧。” 黄倩倩笑了笑，“没事，我爸和我哥都抽烟，我从小就是抽二手烟长大的，早就习惯了。” 韩彬点着了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别说，在办公室抽烟的感觉——爽。 韩彬抽着烟，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景色，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这种感觉真好。 “咯吱……”一声门响，马景波走了进来。 “马队。”众人招呼道。 马景波扫了一眼，“人都齐着呢，挺好，收拾一下出现场。” 韩彬将剩下的半杯咖啡一口干掉，“马队，什么案子？” 马景波反问，“韩彬，我记得你好像会英语。”、 韩彬点点头，“对。” “涉外案件。” 包星有些意外，“呦呵，这还真不多见。” 韩彬也是头一次参与涉外案，追问，“严重吗？” “有个老外被杀了。” 456 现场 滨南区。 裕丰大街。 大街的东侧车道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几名派出所的民警和交警站在周围。 更外围是一群看热闹的行人，对着现场指指点点。 一阵警笛声响起，四辆车开了过来。 前两辆车是市刑侦队二中队的，第三辆车是技术科的，第四辆车是法医科的。 二中队来了六个人，分别是队长马景波，组长韩彬，组员李琴，王霄，江扬，包星。 维持现场秩序的是裕丰派出所所长李乔宽。 双方打过招呼，马景波扫了一眼现场，发现了一辆黑色别克suv，车的周围还有低落的血迹。 “李所长，这里什么情况？” “我来的时候，跟你看到的情况一样，就是把警戒线拉了起来。”李乔宽指着旁边的一名交警，“这位是滨南分局交警大队的刘立武，他比我们更早到现场。” 刘立武打招呼道，“马队长。” 马景波跟他握了握手，“麻烦你说一下刚到时的情况。” 刘立武回忆了一下，“当时有群众打的报警电话，我就在这附近，就骑摩托车过来查看，当时我过来的时候周围没有人，车门都是关好的，车的前面有一摊血迹，一直延伸到汽车后排。” 说到这，刘立武深吸了一口气，“我试着打开车门，车门没有上锁，直接就拽开了，里面半躺着一个黑人，身上到处都是血，车里那股血腥味十分的刺鼻，那个场景……” 刘立武停顿了一下，他是一名交警，突然间近距离看到死人，多少会有些发憷。 “我关上了车门，将现场情况报告给交警队，后来，裕丰派出所的同志就过来了。” 马景波又问了几句，没有问出有用的线索，就让他去一旁休息了。 所长李乔宽负责维持秩序。 韩彬等人亲自查看了一下现场，死者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脑袋歪向东侧，身上有大量的血迹，车内还有淡淡的酒精味。 死者是一名黑人，上身穿着蓝色羽绒服，下身是深灰色的裤子，眼睛睁的老大，咧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韩彬打开车门检查了一下，前后排都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发现行车记录仪。 大致查看过现场后，就将现场交给了技术科和法医科。 马景波将队里的人叫到一块，嘴里叼着一根烟，没有点火，“韩彬，你怎么看？” “死者胸口被利器所伤，很有可能是致命伤。没有发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我隐约闻到车里有一股淡淡的酒味，要么是死者喝了酒，要么就是案发时车里还有其他人喝过酒。” “另外，我建议申请搜索犬，受害人死亡的时间不长，死时有大量的血迹，可能在周围留下气味踪迹。” 马景波点点头，“我去申请调用搜索犬。再查一下报案人的情况，现场就交给你了。” “好。”韩彬应了一声，等马景波离开后，开始安排任务， “王霄、包星，你们两个去走访一下周围群众，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是。” 韩彬又查看了一下周围，街道很宽、比较偏僻，看不到私人监控。 车道的两侧都有绿湖带，其中东侧的绿化带距离黑色别克车不远。 “李姐，找一下交警队的刘立武，让他查一下车主的信息。” “好。” “江扬，跟我查看一下汽车附近的绿化带。” “好的。” 大致安排了任务，韩彬也走到绿化带旁勘察，周围都是马路一览无余，也就绿化带可以隐藏东西。 冬天的绿化带植被有些稀疏，韩彬找了一根棍子拨开绿化带，距离汽车几米远的位置，发现了一堆呕吐物，散发着一股酒精味，看样子时间不会太久。 呕吐物旁边有一些足迹，有些杂乱，从周围的泥土来看，踩踏的痕迹时间不长。 韩彬猜测，呕吐物和足迹很可能是昨晚留下的，即便不是涉案人员，也很可能是目击者。 韩彬沿着足迹往前走，发现足迹歪歪扭扭，走了十几米远脚印就没了。 韩彬在脚印消失的地方查看了一番，发现有一块地皮的泥土很新，韩彬用手里的棍子拨了拨，泥土很松软，一看就是前不久被人挖开过。 “江扬，拿个铁锹过来。” 江扬应了一声，没一会就从技术科借来了一个短柄铁锹。 韩彬指了指自己挖过的地方，“接着挖，轻一点。” 江扬在手上啐了一口，拿着铁锹开挖了，不过几铁锹下去，就挖出了一个硬物，仔细一看是一把匕首，上面还蘸着血迹。 “呀，是个匕首，会不会就是杀死受害人的凶器！”江扬诧异道。 韩彬点点头，“把技术科叫过来，让他们将绿化带周围仔细勘察一遍。” “是。”江扬正色道。 他早就从包星口中听过一些韩彬的事迹，但是韩彬能这么快找到凶器，还是让他多了几分敬佩。 别人说的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切身体会。 韩彬蹲下身，继续研究绿化带的那排足迹，从歪歪扭扭的行走轨迹来看，这个人肯定是喝了酒的，倒是跟那堆呕吐物吻合。 又过了一会，马景波走了过来，将一组的人召集起来。 “查到什么新线索了吗？” 江扬开口道，“韩组长在绿化带里找到了一个匕首，上面还蘸着血迹，很可能是杀死受害人的凶器。” 马景波点点头，“在匕首上发现指纹吗？” “技术科在鉴定。” “嗯，其他人有什么发现吗？” 李琴拿出了一个小本子，“我查到了车主的信息。” 姓名，马佳佳 性别，女 籍贯，琴岛 婚姻状况，未婚 出生日期，1994年，6月2号 职业，琴岛外语学院老师 手机号码，135896xxxxx “联系过车主吗？” 李琴耸了耸肩膀，“因为不清楚车主是否涉案，没有您和韩组长的命令，我没敢直接联系。” “韩彬，你怎么看？” “要我说，马佳佳虽然是车主，但未必是车的实际购买人或者说是实际使用人。” “韩组长，您怎么知道的？”李琴反问道。 车主信息是她查的，没有发现更多线索。 “这辆别克车是黑色的，很少有女人会买黑色的车；再一个别克是美系车，车身和内部空间很大，比一般的suv都要大，女人很少会买这种车型。”韩彬分析一番，补充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也没准对方是个女汉子，就喜欢man一点的车。” 马景波表示赞同，他也觉得身材高大的男子会更喜欢这款车，“那就再等等，看看法医和技术科那边，有没有发现死者身份的线索。” “队长，搜索犬联系好了吗？”包星露出好奇的神色。 “联系好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起狗了。” 包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听说倩倩喜欢狗，想拍几张警犬照片给她看。” 马景波瞪了一眼，“滚犊子。”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舔狗这个词，简直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这个包星消息灵通，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韩彬跟他相处了半个多月，感觉这小子应该有些关系。 否则，以他这种跳脱的性格，想进市刑侦队可不容易…… 457 身份 这次出现场的法医叫李灿，个子很高、很瘦，斯斯文文的，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 李灿一边摘手套，一边嘀咕，“这老外就是比国人壮，肌肉线条真好，血都比其他死者流的多。” 李琴说道，“这老外从小到大天天吃牛排，咱们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一般人家谁能天天吃得起。” 李灿摇了摇头，“不一样，不一样。” 马景波对于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兴趣不大，问道，“这老外是怎么死的？” “被匕首一类的利器刺伤，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死亡，一共是三刀，肚子一刀，肺部一刀，致命一刀刺中了心脏的主动脉。” “死者年龄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体很强壮，应该是经常健身的。” “另外，死者前臂发现多处刀伤，应该是防御伤。左肩膀肱三头肌的位置还有一处枪伤，是贯穿伤。” 马景波追问，“这些伤口多久了？” “都是旧伤，受伤时间一年以上。” 包星好奇道，“李法医，肱三头肌在哪？” 李灿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包星上臂后外侧，“这就是肱三头肌，主要负责肘关节的伸直。” 包星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专业，专业。” 李灿继续说道，“死亡时间是在昨晚八点半到十二点之间。” 韩彬插了一句，“他从受伤到死亡隔了多久？” “问得好。”李灿赞了一句，“受害人被刺中了心脏动脉，这个时间应该不长，二十分钟之内。” “有没有发现关于死者身份的线索？” “没有发现证件，不过他右上臂有一处纹身，等回到法医室之后，我发张高清图片给你们。” “李法医，我在绿化带发现了一个匕首，上面沾着血迹，已经交给技术科化验了，我希望晚点，您能帮我们确认一下，匕首的形状、尺寸是否和凶器吻合。” “没问题。”李灿介绍完情况，就去一旁处理尸体了。 李琴猜测，“刀伤、枪伤、纹身，这个老外会不会是混涩会的，死于帮派的仇杀。” “琴岛涩会有这号人物吗？我咋没听说过，黑老外混涩会肯定很出名，但道上一点消息也没有呀。”包星摊了摊手。 韩彬接过话茬，“既然还是旧伤，很可能不是在国内受的伤，没准是国外的涩会人。” “外国的涩会人跑到国内寻仇。”马景波觉得有些不大可能，这又不是演电视，跨国寻仇的情况很少，尤其是在中国这块地界。 “会不会是劫财？”王霄猜测。 李琴说道，“有这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工作，很多人手里都没钱了，现在放开了，没准就想靠着歪门邪道搞点快钱。” 马景波没接话，现在的线索太少，案情不明朗，没法下定论。 技术科的负责人陈燕走了过来，“马队长，我们这边勘察完了。” 陈燕四十岁左右，是个短头发的大姐，个子不高，说话带点外地口音。 “陈姐，有什么发现吗？” “车内发现了不少指纹，是不是凶手留下的，暂时还无法确定。车外和车内的大量血迹可以确定，这里应该就是第一现场。没有发现能证明受害人身份的物品。” 陈燕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经过韩组长的提醒，我们勘察了一下绿化带，发现了一堆呕吐物和一些脚印，已经采集了样本，送到市局实验室做进一步的检测。” “另外，韩组长发现的那个匕首，上面沾的的确是血迹，不过匕首柄上没有发现指纹，我们回去会做进一步的检测，确定是否是凶器。” “行，有消息通知我。” “马队长那么忙，说不准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还是通知倩倩得了。” 马景波耸了耸肩，“都一样。” “没其他的事，我们先收队了。”陈燕说完也离开了。 “陈姐，我借用了搜索犬，需要留下一些受害人的物品当嗅源。” “你要什么？” “就用受害人的外套吧。” “可以，不过不能给你们，得有我们技术科的人保管。” “ok。”陈燕说完，就去安排了。 从法医和技术科得到了更多线索，现场的情况也愈发明朗。 马景波走到黑色别克车旁，指着汽车前面的血迹，对着一众手下说道，“我觉得这里，就是受害人遭到攻击的地点，被凶手连刺三刀后，受害人失去了反抗能力，被凶手搀扶到了汽车后排，所以汽车的前方和东侧才会留下受害人的血迹。” “以我的推测，如果是一般人受到致命伤，很可能会直接摔到。受害人却是回到了汽车后排，我认为是凶手将他搀扶到了后排，这样短时间内不会被路人发现，为凶手的潜逃创造了时间。” “受害人大家都见过，是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据我估计体重在90公斤左右，普通的女姓很难独自将受害人搬到汽车的后排，所以凶手要么是男子，要么是团伙作案。” 马景波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可能跟实际情况有一定的出入。” 李琴接过话茬，“也就是说，我可以联系车主马佳佳了。” 包星拍了拍巴掌，“不愧是马队，简直就是咱们琴岛的福尔摩斯，让我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马景波伸手拍了拍他的心口，“小年轻，用这学，不要老是耍嘴皮子。” 包星讪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韩彬说说你的看法。”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绿化带里发现的鞋印，很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我做了一个初步的足迹分析。”韩彬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 “嫌疑人穿的是一双旅游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偏胖，行走轨迹有些歪，很可能是醉酒状态，年龄估计在四十五岁上下。” 李琴有些诧异，“韩组长，光凭脚印，您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包星笑了笑，“我早就听说，韩组长是足迹方面的鉴定专家，在玉华分局可是独树一帜的牛人。” 说归说，在没有应证之前，两人多少还是抱着一些怀疑的态度。 王霄和江扬都没说话，这两人都参与了郭家庄的101专案，当时的组长还是窦文山，那时候他们就见识过韩彬足迹鉴定的本事。 光是凭着一组脚印，就分析出凶手的大致体貌特征，而后将附近几个村子符合条件的男子召集起来，在村委会的篮球场上走模特步。 那么多的人，每个人都走一遍，还愣是让韩彬找出了嫌疑人。 马景波、王霄、江扬都参与了101专案，对韩彬在足迹鉴定方面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 五人正在聊案子的时候，远处开来了一辆警车，警犬大队的人到了。 警犬绝对是警队里不可或缺的力量。 这一次来的是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犬，跳下车后，就老老实实的站在训犬员旁边，吐着一个大舌头，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十分的乖巧。 马景波跟训犬员交流了几句，又将技术科的人喊了过来，拿出受害人带血的外套当嗅源。 “搜！” 训犬员一声令下，黑色拉布拉多就迈着小颠步跑了出去。 别克车已经被运走了。 黑色拉布拉多跑进了绿化带，沿着嫌疑人的足迹往前搜索，又在发现匕首的坑旁边转了两圈。 “汪汪。” 拉布拉多的这个举动，应证了韩彬的推测，匕首上沾了受害人的血，应该就是凶器。 在训犬员的指挥下，拉布拉多再次闻了闻嗅源，继续寻找跟案件有关的线索。 拉布拉多迈着小颠步，沿着东面的街道往前走，走了两百米的距离拐入了一条辅路，又走了几十米停下了脚步，似乎失去了嗅源。 训犬员挠了挠它的头，给它梳理了一下毛发，随后，再次让它闻了闻受害人的外套。 拉布拉多犬在四周嗅了嗅，似乎又找到了气味踪迹，继续迈着小颠步往前跑。 又走了一百多米，前面有两个垃圾桶，一个蓝色、一个绿色。 拉布拉多犬走到垃圾桶旁，嗅了嗅，发出了一阵吠叫，“汪汪汪……” 训犬员指着垃圾桶，“这里应该有可疑物品。” 江扬和一名技术科人员，将两个桶放倒，在桶里翻找，好在两人还有剩余的口罩，提前都戴上了口罩，否则那股子味，一般人真受不了。 没多久，江扬翻出了一件黑色的外套，上面沾染了大量的血迹，脏兮兮的，血腥味很呛鼻子。 “马队，这个外套会不会是嫌疑人留下的？” 马景波拿过来一看，“看着款式，不像是年轻人穿的，符合韩彬对嫌犯年龄的推测。而且外套上有喷溅的血迹，凶手在杀人的时候，很可能就是穿的这件外套。” 马景波也暗自侥幸，幸好搜索的及时，要是被垃圾车运走了，很可能失去这个重要的物证。 “汪汪……”拉布拉多犬对着外套叫了几声，仿佛是在应证马景波的话。 马景波对着警犬和训犬员一条大拇指，“继续搜索！” “是！” 458 马佳佳 拉布拉多又往前搜索了几百米，在前面的丁字路口失去了气味踪迹。 训犬员又尝试了两次，但是拉布拉多只是在原地打转，无法再继续追踪下去。 丁字路口恰好有监控，很可能拍到了嫌疑人的模样，可以去交警中心调监控。 拉布拉多等于是又立了一功。 韩彬让包星用组里的经费给拉布拉多买了一包火腿，算是给它的奖励。 包星对这个人性化的建议十分赞同，乐颠颠的去了。 现场调查也暂告一段落，跟警犬大队分开后，韩彬等人也返回了市局。 韩彬、马景波、李琴、包星四人坐一辆车。 王霄和江扬开另一辆车。 包星在驾驶室开车，李琴坐在副驾驶里。 韩彬和马景波坐在后排。 马景波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车主马佳佳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我传唤她去市局做笔录，估计咱们回市局，她也差不多到了。” “车主跟老黑啥关系。” “黑老外叫迈克，是车主马佳佳的男友，昨天晚上参加跟同事聚会，结果一晚上没有回家，手机也打不通，马佳佳也正在找他。” 包星哼了一声，“这些老黑不好好在国外呆着，就知道祸害咱们国内的女孩。” “你这话我就不认同了，现在是恋爱自由的年代，我听着人家马佳佳对迈克的感情很深，听说迈克出事了哭的泣不成声，伤心的很。”李琴道。 包星感慨道，“哎，国内又多了一个光棍！” 马景波笑骂道，“关你屁事，你不是整天跟在黄倩倩身后跑，管其他女人干啥。” “也对，倩倩这种好女孩，肯定不会喜欢黑老外。”包星嘀咕道。 马景波和韩彬商量了一下，两个人接下来分头行动。 马景波带人调查嫌疑人这条线。 韩彬带人查受害人这条线。 车开进市局后，四个人下了车，马景波叫上王霄、江扬去交警大队那边了。 韩彬、李琴、包星准备返回刑侦大楼。 就在此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哭哭啼啼的跑进了市局。 女人长得一般，穿着一身短款白色羽绒服，个子不高，不过身材十分火辣，可以说是前凸后翘。 李琴仿佛心有所感，冷不丁的问道，“同志，你来公安局有什么事？” “我是来办事的，我要找市刑侦队二中队。”女人带着哭腔。 “你是马佳佳？” 女人擦了擦眼睛，“是我，你怎么认识我的？” “我叫李琴，刚才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呜呜……”马佳佳一下子哭了起来，“警察同志，迈克呢，我要见他，我不相信，不相信他会出事……” 李琴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拍了拍马佳佳的肩膀，“小马，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节哀顺变吧。” 马佳佳抓着李琴的胳膊，“李警官，我现在只想见迈克，求求你了，让我见见迈克吧。” 李琴面露不忍，扭头看了一眼韩彬。 韩彬点点头，“你带她去法医室吧，我们先回办公室了。” 目送李琴和马佳佳离开后，包星摸了摸下巴，暗道，还没我们家倩倩漂亮，老黑的眼光也就那样。 …… 半个小时后，马佳佳跟着李琴来到了刑侦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马佳佳哭红了双眼，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 李琴递给了她几张纸巾，“小马，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如果迈克还活着，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迈克，他是一个很棒的人，他跟其他的外国人不同，他很有责任感，他很爱我，那辆黑色的别克车就是他给我买的，他真的……”马佳佳用纸巾擦了擦脸， “他还说要带我回美利坚，住最好的别墅，吃最好的牛排，还要开游艇带我出海，我们一起海钓在甲板上烧烤……” 马佳佳陷入了幻想中，又是哭，又是笑。 大家都没有打断她的幻想，适当的发泄情绪，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马佳佳说完了憧憬中的生活后，又陷入了短暂的悲伤。 李琴叹了一口气，“小马，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一定要振作，一味的伤心是没有用的。” 马佳佳摇头，“不，你理解不了，没有人能理解。” “我理解。”李琴语气笃定，声音温和，“相信我，我能理解你的伤痛，也想帮着你走出来，想想你的家人，想想死去的迈克，你必须要坚强。” “迈克已经死了，我坚强又有什么用？” “迈克是死了，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你愿意看到他死的不明不白。”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这就对了，你必须要坚强，必须要相信警方，我们可以帮你抓到杀死迈克的凶手，我们可以帮迈克报仇，这样迈克才能走的心安。”李琴劝道。 也不知马佳佳是哭够了，还是李琴的话起了作用，沉默了片刻后，抬起头，“李警官，是谁杀死了迈克，是谁？” “我们刚刚接手案件，了解的情况还不多，虽然已经找到了嫌疑人的线索，但是还需要你的协助，才能有足够的证据去抓捕嫌犯。” “我愿意，我愿意协助你们。” “那行，我们给你做个笔录，询问一些迈克的事，弄清楚迈克的身份和行踪，才能够加快案件的调查进展。” 马佳佳的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好，一定要快，我一定要找到杀死迈克的凶手，我要亲眼看着他被枪毙，他是个恶魔，为什么要伤害我的迈克！” 韩彬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李琴现在就是一个知心大姐的角色，经过她的一番耐心劝解，马佳佳的情绪还真稳定了下来。 李琴走到饮水机旁，给马佳佳接了一杯热水。 包星打开了执法记录仪，韩彬例行询问，“姓名，年龄，籍贯……” “我叫马佳佳，今年二十七岁了，本市人……” 韩彬翻开笔记本，“你和死者迈克是什么关系？” “迈克是我男朋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今年下半年就结婚，还要去美利坚度蜜月。” “迈克是哪里人？来琴岛多久了。” “迈克是美利坚人，他的家乡在牛约，来琴岛快一年了。” “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是琴岛外语学院的老师，迈克是学院请的外教，他来琴岛没多久我们就认识了，他的人很nice.” “说汉语。”包星提醒道。 “sorry，我是英语老师，习惯了说英语。” 包星：“……” 韩彬继续问道，“你和迈克交往多久了。” “八个月零七天。” 黄倩倩露出惊讶的神色，喃呢道，“哇，这都记得住。” “你和迈克住在一起吗？” “是，我们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迈克是个很善良的人，他觉得我们有能力租房子，应该将学校宿舍留给经济情况比较差的人住，他这个人很有正义感。” “能说一下迈克昨天晚上的行踪吗？” “昨天是琴岛外语学院第一天正式开课，晚上，迈克和同事一起外出聚餐，他很高兴，他是一个热爱自由的人，他不喜欢被关在屋子里。” “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男人在外面我会给他留面子，我不会一直打电话，我会给他足够的空间，迈克也很喜欢我这一点，所以我一直耐心的等他，但是，直到晚上十二点他还没有回家，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以前很少回来这么晚。” 马佳佳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我给迈克打了电话，手机关机了。过了一会我再打，手机还是提示关机，我连着打了好几次，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这时候我才急了，我给他的几个同事打电话，才知道迈克早就走了，我就知道出事了。” “迈克的手机号是多少？” “我有两个手机号，一个是138的，这个手机号，一直是我本人用。还有一个手机号是157376xxxxxx，这个手机号是迈克在用。” 韩彬拨打了迈克使用的手机号码，系统提示手机不再服务区。 “李姐，查一下这个手机号。” 459 第二更 “你和迈克不是同事吗？你为什么没有参加聚餐。” 马佳佳解释，“不一样的，我是普通的英语老师，跟迈克比不了。迈克是外教，他们有自己的圈子，昨晚，是他们几个学校的外教聚餐。” “你们琴岛外语学院有多少外教？” “五个。”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那天晚上聚餐的有多少人？” “具体去了几个人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有泽伊拉、沙尔曼，他们也是外教，我跟泽伊拉的关系不错，她是一个阿三国的美女。” “如果我要了解迈克在学校里的事应该找谁？”韩彬道。 “可以找陈海静，他是外语系的副主任，也是专门负责外教工作的人，迈克有事或者请假都会找她。” “昨天晚上她参加聚餐了吗？” “我觉她应该会参加，这种事一般都是她出面组织。” “对于迈克被杀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当然是伤心了，迈克这么好的人，不该遭受这种事情。” “迈克死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弟弟死了，他很伤心，但当时正是特殊时期，他没有办法立刻回美利坚，没赶上他弟弟的葬礼，他的家人责怪他，朋友也不理解，迈克的压力很大。” “他的弟弟在哪死的，叫什么名字？” “他的弟弟叫托尼，刚从美利坚名牌大学毕业，是一个前途无限的小伙子，托尼晚上和朋友出去玩，被人开枪误杀了。他们兄弟都是好人，不该遭遇这种事情，不应该的。” “什么叫被人开枪误杀了？”韩彬追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迈克十分的伤心，一提起他弟弟就哭，所以我也没有详细问。” “以前，迈克在美利坚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以前做金融的，虽然收入很高，但是他觉得没什么意义，整天就是跟钱和数字打交道，他不喜欢那些华尔街的大亨，他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所以就来到了琴岛，成了我们学校的外教，他想将自己会的、所学的东西都教给学生，他觉得这样才能实现人生的价值。” “他在哪家金融公司工作？”韩彬追问。 “这个……具体哪家我也不清楚，过去的事情他不想多说，用他的话说华尔街有太多的黑暗，不适合他。” “他身上有刀伤和抢上，你应该知道吧。” “是，我知道。”马佳佳点点头，露出一抹崇拜之色， “那是在美利坚的时候，他在一家棒子国的餐厅吃饭，遇到了两个抢劫的人，迈克很勇敢，他没有冷眼旁观，他去跟那些人战斗，他身上的刀伤和枪伤就是跟劫匪战斗留下的，他是一个英雄，身上的伤疤是他的勋章。”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这些的都是迈克告诉你的？” “偶买噶。”马佳佳用一种美式的腔调说着中文， “你是在怀疑迈克嘛，我知道他是一个黑人，你们或许对他有偏见，但他跟其他的黑人不一样，就像咱们国家一样，有好人一样有坏人，不然监狱里的那些是什么人，能用皮肤来分辨嘛。” “你反应过度了？” “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能怀疑迈克，他的朋友也是这样说的，他是个好人，是个有担当的人。” “什么朋友？” “他弟弟死了之后，有朋友从美利坚过来找他，我跟他聊天的时候，他也很崇拜迈克，我能感觉到，他甚至将迈克当成偶像。” “你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哈尔。” “哈尔为什么从美利坚过来找迈克？” “他希望迈克回国，为死去的托尼讨回公道。” “讨什么公道？” 马佳佳摇了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迈克不想让我担心，他说都是小事，他会处理好的。” “迈克有没有想过回国？” “哈尔刚来的时候说了托尼的遭遇，迈克感到很愤怒，当时他想过回国，还跟我商量过这件事。我让他带我一起去美利坚，他说暂时没办法带我离开，而且一旦回到美利坚，他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我不想跟他分开，就劝他暂时不要回去。迈克最后还是答应我了，他舍不得我，就决定暂时不回去。我们两个商量着，等到了暑假的时候，会去美利坚祭拜托尼。” “哈尔回美利坚了吗？” “还没有。” “他在哪？” “他在我们家住着，不过他昨晚没回去，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他只有昨天没回去，还是经常夜不归宿？” 马佳佳说道，“哦，他是个酒鬼，他经常出去喝酒，他跟迈克不一样，他经常夜不归宿。” “哈尔为什么不回国？” “我不知道，我问过迈克，他说这件事他会处理。” “哈尔有手机吗？” “有，我把我妈一个不用的手机号借给他了。” “手机号多少？” “147487xxxxx” “除了这件事之外，迈克最近还有没有其他的异常？” “没有。” “对于他被杀的事，你有没有嫌疑对象？” 马佳佳犹豫了一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实说。” “前段时间，迈克为了我跟一个男人打过架。” “什么男人，跟你什么关系？” “他叫大卫，是我的前男友。” “也是外国人。” “对，他也是学校的外教。” “因为什么发生了冲突？” “去年十一月份，迈克还住在外教宿舍，我去宿舍里找迈克，他当时还在给同学上课，我就在他宿舍里休息。大卫也住在外教宿舍，他看到我了，想要跟我复合，但是被我拒绝了。大卫就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正好被迈克看到了，迈克非常的生气，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就教训了他一顿。” “迈克很壮，把大卫给打伤了，事情还闹到了学校，是副主任陈海静出面解决的，我们赔偿了大卫一些医药费，然后从外教宿舍搬了出来。” “大卫是哪国人？” “也是美利坚的，但他是个白人，他一直有些瞧不起迈克，好像自己天生高贵一般，其实他和迈克相比，根本什么都不是，他是个渣男。”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这么说大卫和迈克一直有矛盾。” “是的，因为这次yi情的原因，他们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昨天是第一天见面，大卫应该也参加了昨晚的聚会，yes，他肯定参加了。”说到这，马佳佳哭了起来， “偶买噶，如果……如果真是大卫做的，他一定是因为我，偶买噶，是我害了迈克……no……” 包星拍了拍脑门，这种中文里面冷不丁的加几个英文词，让他听起来很蛋疼。 “你和大卫为什么分的手？” “我不想再提那个渣男了。”马佳佳哽咽道。 韩彬皱了皱眉，“我们不是在询问你的感情史，而是想了解大卫有没有作案动机。” “他绝对有作案动机，他一直都在妒忌迈克，我看的出来，他后悔了。” 韩彬掐了掐额头，“我想问的是，你和大卫分手是不是因为迈克？” 460 恩怨（补更） 马佳佳显得有些激动，“no，迈克不是第三者，是大卫出轨了，他主动跟我提分手，后来我才跟迈克在一起。” “大卫有没有威胁过迈克？” 马佳佳回忆道，“说过，他骂迈克是黑蛋蛋，还说如果在美利坚，早一枪把他崩了。”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记本，想起一个问题，“迈克身上有个纹身，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问过，他说只是觉得好看，就纹了。” “迈克有什么随身物品吗？” “手机，金链子，还有金戒指，还有两千块rmb。” “什么牌子的手机？” “苹果。” “金链子和金戒指是什么样子的？” “金链子是比较粗的那种，金戒指也是宽戒，当初买这两个金饰花了好几万。” 包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带这么多的金子？” “迈克喜欢，他说是黑人的一种传统。”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问道，“现在电子支付这么方便，很多人平常都不带现金，即便应急也就带个一二百，他为什么带那么多现金？” “迈克不喜欢电子支付，他喜欢花纸币的感觉，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花纸币，如果现金不够，还会刷我的信用卡，他不愿意去学着使用电子支付。”马佳佳说道。 “除了大卫之外，你还有没有怀疑对象？” “怎么说呢，还有人跟迈克有矛盾，但我觉得她不会杀人，也没有那个能力？” “只要是跟迈克有矛盾的人，你就直接说出来，至于他会不会杀人，有没有那个能力，警方自然会判断。”韩彬道。 “ok，她叫伊莉莎白，是个古板的老女人，她每次见了迈克都是一脸不屑，跟迈克吵了好几次。” “她也是外教？” “对，她是日不落帝国人，他瞧不起迈克，甚至瞧不起大卫，她还活在上个世纪日不落帝国的荣耀中，总觉得只有她说的英语才正宗，我们说的都是狗屎，她真是讨厌死了。” 韩彬总结了一下，“琴岛外语学院的五个外教，分别是沙尔曼、泽拉伊，伊莉莎白，迈克、大卫。” 马佳佳点点头，“是的，其中沙尔曼和泽拉伊是一对情侣，他们都是来自南i亚阿三国。” “迈克和大卫都是美利坚人。” “伊莉莎白是个日不落帝国的老女人。”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话锋一转，“马小姐，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 马佳佳瞪大了眼睛，质问，“什么意思？为什么问我在哪？你们难道在怀疑我吗？” “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我在家。” “你们这些英语教师没有聚餐吗？” “没有，我们只是一些普通老师，薪水跟外教没法比，我的那些同事一个比一个会精打细算，小气得很。” “也就是说，你昨晚没有不在场证明？” “你们还是在怀疑我？” “我说了，只是例行询问。” 马佳佳哼了一声，“我也说了，我在家，你们可以查监控呀，我回家之后就没有再出去过。” “你家在哪住？” “滨南区，惠松家园，8号楼1102室。” 韩彬合上了笔记本，“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先回去了，有了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你们什么时候能抓住杀死迈克的凶手？” “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尽快破案。”韩彬保证道。 “好，我等你们消息。”马佳佳起身准备离开。 韩彬起身，递给她一张名片，“马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碰到了哈尔，通知我一声。” “我有李姐的联系方式，我会告诉他的。”马佳佳说完，离开了一组办公室。 包星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 “怎么了？”黄倩倩追问。 “我也不知道该咋形容了？”包星摊了摊手，有些话不能当着黄倩倩说。 这个马佳佳黑白通吃，白人外教是前男友，黑人外教是现男友，以前没准还跟国人交往过，等于是世界三大人种被她泡个遍。 这能是一般人？ 做完笔录已经是中午了。 马景波等人陆续返回一组办公室，大家一商量干脆去外面吃饭。 这段时间天天吃食堂，再好吃的饭菜也腻了。 刚好市局附近有不少馆子，有些馆子虽然不大，但是饭做得很地道。 一行人来到市局不远的一家叫食客居的餐馆，餐馆面积不大，上下两层加起来，也不过才一百多平米。 韩彬六人要了一个包间，服务员将菜单放到桌子上，就出去泡茶了。 六个人每人点了一道菜，糖醋里脊、冒什锦、火爆鱿鱼、蒜蓉肘子、无名牛杂汤、清炒油麦，主食有人要面，有人要炒饼，还有的吃米饭。 服务员进来后，将茶水放到桌子上，拿着写好的菜单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人，自然而然的讨论起案件来。 “韩彬，死者的情况了解的怎么样了？”马景波问道。 “基本情况已经摸透了，不过，我个人觉得那个马佳佳的话不能全信。”韩彬道。 随后，韩彬将笔录的内容，给马景波、王霄、江扬三人叙述了一番。 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盘，盘子里装着两个瓷盘，放到了圆桌上面，一道蒜蓉肘子，一道清炒油麦。 有外人在场，也不好继续讨论，马景波招了招手，“都尝尝，今天我请客。” “马队，今天还是我来吧，昨天大家给我接风，今天我请大家吃饭。”韩彬笑道。 韩彬夹了一块肘子，肥而不腻，味道做的不错。 清炒油麦比较淡，不适合下饭，不过很清口，配这几道硬菜中还是很解腻的。 众人都品尝了一番，马景波端起茶杯，“咱们以茶代酒，走一个。” 马景波也是个爱喝酒的，只是公务在身，也只能嘴上说说。 大家自然不会扫他的兴，都举杯喝了一口。 其他菜也陆续上了。 服务员在菜单上勾了一下，“你们的菜都上完了，主食什么时候上？” “一会吧。”韩彬道。 服务员关上包间的门出去了。 马景波接着之前的讨论，问道：“韩彬，你说这个马佳佳的话不能全信是什么意思？她撒谎了。” 韩彬喝了口茶，顺了顺，“我没看出她有撒谎的迹象，不过，从她的描述中感觉到，迈克应该有事瞒着她，很多口供前后不搭。” “我也有这种感觉，马佳佳将迈克描述成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但我总觉得有点假，不真实。”包星附和道。 李琴分析，“会不会是先入为主，之前咱们猜测迈克可能是美利坚涩会人，但马佳佳却说他是个英雄，让迈克的形象产生了一些反差，才会觉得她的话有些虚假。” “前段时间，迈克的弟弟托尼在美利坚被枪杀，哈尔来国内找迈克回国，让迈克为托尼讨回公道，结果迈克也被杀了，如果说两者没有关系，会不会太巧了。”包星耸了耸肩膀。 “能不能联系一下美利坚警方，查查这个托尼是怎么死的，还有迈克的具体身份信息，看看两个案子是否有关联。”江扬提议。 马景波放下筷子，江扬的提议不错，但实施起来却不容易，就算能够联系到美利坚警方，这件事的效率也不会太快，短时间是指望不上。 说到这，韩彬望向一旁的李琴，“对了，迈克使用的手机号查的怎么样了？” “不再服务区，无法进行手机定位，我已经联系技术科，他们会跟通信公司沟通，让通信公司打印一份最近的通话清单。”李琴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提到手机，我倒是有了一个推测，有没有可能是咱们想复杂了，这只是一起单纯的碰瓷引发的血案。” 韩彬的这个提议很新颖，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死者受伤的位置，是在汽车的前方，而且汽车有刹车的迹象，这根碰瓷的情况很相似。” 李琴皱眉道，“碰瓷有可能，yi情刚过去，这段时间大部分人都没工作，手里缺钱的人不在少数。但碰瓷的我见多了，跟杀人完全是两个性质。” 韩彬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根据马佳佳的笔录证词，迈克戴着很粗的金链子和金戒指，光是这两者加起来就好几万。” “假设一下，迈克俯身去查看伤者，并且想将伤者扶起来，而伤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闪闪发光的大金链子，如果伤者一把抓住了迈克的金链子，两个人肯定会发生搏斗。” 江扬倒了一杯茶水，“我觉得韩组长说的有道理，这个推测跟现场的痕迹还是比较吻合的，而且晚上碰瓷还有一个好处，如果能碰到酒驾的，绝对能发一笔横财。” 马景波吃了一口鱿鱼，嚼的咯吱作响，韩彬的分析没有问题，不过缺少证据支持。 韩彬喝了一口牛杂汤，里面放了芥末，喝上一口十分的通透，“马队，嫌疑人那条线查的怎么样了？” 马景波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们查了那个丁字路口的监控，时间线从昨晚八点到今天凌晨两点，发现了几个在这个时间段经过的人，不过都排除了嫌疑。” 韩彬想起绿化带歪歪扭扭的鞋印，提议道，“马队，我觉得可以扩大排查的时间，将时间线往后推。” 461 扑朔迷离 马景波放下筷子，“你觉得嫌疑人在现场逗留过？” “对，我是有这种猜测。”韩彬道。 “李法医推测死者的遇害时间是昨晚八点到十二点之间，我们已经把监控的排查时间推延到了凌晨两点，嫌疑人不可能在现场逗留两个小时吧。”马景波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其实，我总感觉案发现场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就拿咱们现在追踪的嫌疑人来说，他极有可能处于醉酒状态，” 马景波问道，“你是从绿化带的呕吐物推测出来的？” “不光如此，从呕吐物到埋藏匕首的地点，有一组嫌疑人留下的脚印，这个脚印走的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喝醉酒的状态，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包星问道，“韩组长，您刚才不是推测，案发现场有点像是碰瓷现场，一个喝醉酒的人总不能去碰瓷吧。” “不错，所以我才说现场有些不对劲。”韩彬应了一声，继续道， “汽车和血迹都符合碰瓷现场的情况，但是，绿化带却像是一个醉酒现场，垃圾桶里发现的疑似嫌疑人的外套沾了不少泥土，垃圾桶虽然脏，但是里面没有那么多泥土，正常人不会在绿化带里打滚。” “我大胆的推测，嫌疑人用碰瓷的手段杀人，然后栽赃给了一个喝醉的人，醉酒的人就躺在绿化带，醒来后发现了带血的外套和匕首，他吓坏了，但是又不敢拿着匕首到处跑，就擦掉匕首上的指纹，将匕首埋在了附近的土里，又将外套扔进了垃圾桶里。” 韩彬说完，众人都陷入了思索。 碰瓷现场、呕吐物、歪歪扭扭的鞋印、掩埋的匕首、扔在垃圾桶的外套，所有的证据基本上都串了起来，两个现场也没有了冲突感。 马景波点点头，“分析的不错，你继续说。” “如果咱们追查的‘嫌疑人’真的是一个醉鬼，那么，他离开现场的时间就不确定了，有可能是案发之后不久，也有可能是在天亮之前，所以丁字路口的监控时间排查要推测到案发之前。”韩彬道。 包星突然灵光一闪，“马队，报警的人联系上了吗？如果韩组长分析的正确，咱们现在追踪的人不是真正凶手，只是一个被栽赃的醉鬼，那他会不会就是报案人。” “报警人关机了，还没有联系上。”马景波道。 包星打了个响指，“会不会被我猜对了，这个报案人就是咱们在追踪的嫌疑人。” “这条线索就交给你去查了。” “ok。” 马景波指着王霄和江扬说道，“就按你们韩组长说的，下午继续排查丁字路口的监控，扩大监控视频的排查时间范围。” “是。”王霄和江扬应了一声。 虽然按照韩彬的分析，他们正在追查的这个‘嫌疑人’，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凶手，不过两人都是老刑侦了，也不会因此放松对这条线索的调查。 正在追踪的这个人，即便不是嫌疑人，也有可能是目击者，再不济，也可以应证韩彬的推测，排除一条线索，才能追查新的线索。 饭后，一行人返回了市局。 马景波去了二组那边，他是二中队的队长，不能只盯着一组这边。 上午，马景波留意了一下，发现韩彬和组员磨合的还不错，而且韩彬的刑侦能力出众，他在与不在问题都不大。 在办公室休息了一会，王霄和江扬继续去交警大队那边查监控。 李琴在公安系统里查了一下迈克的护照信息和过境信息。 名字，迈克 姓氏，弗雷泽 护照代码，usa 护照类型，p 国籍，美利坚 性别，男 出生地，牛约 出生时间，1987年，5月6日 入境时间，2018年12月5日 从公安系统里只能搜到一些迈克的基本信息，但是他在美利坚的情况却没有记录。 案件的性质是仇杀、情杀、还是劫财，凭现在的证据还无法判断。 而了解迈克的过往经历，对案件的性质的判断会有很大的帮助。 就比如说迈克弟弟的死，跟迈克的死是否有关联，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如果能跟美利坚警方直接沟通，那肯定是最好的，但实际操作起来难度很大。 下午，韩彬带着李琴和包星去了琴岛外语学院。 他想从这里了解更多关于迈克的情况。 接待韩彬三人的是外语系副主任陈海静。 陈海静三十多岁，带着一个黑框眼镜，披肩发有些卷，个子不高，人很瘦。 彼此介绍了一番后，陈海静叹了一口气，“昨晚，我还跟迈克见过面，大家聊得还挺开心，真是没想到……哎，人生无常呀。” “听说你们昨晚聚餐了？” 陈海静推了推眼镜，“昨天是正式开课的第一天，我代表学校请五名外教聚餐，这是我们的惯例，并不是我个人的决定。” “参加聚餐的都有谁？” “只有我和五名学院的外教。” “你们在哪吃的饭？” “一家岛国餐厅，叫四季料理，就在四明街那边，距离市公安局不远。” “你们是几点到的餐厅？” “我们约的是晚上八点，聚餐结束大概是晚上十点左右。” “迈克也是晚上十点走的？” “哦，不，迈克好像是提前离开的。” “为什么？” “怎么说呢，外国人都比较有个性，他们又来自不同的国家，有时候聊不到一起，有人就会提前离开。”陈海静掐了掐额头，回忆道， “我记得，昨晚伊莉莎白是第一个走的，后来是迈克，他应该是九点以后走的，具体时间我也记不太清。” “你对迈克了解吗？” “了解。” 韩彬问道，“迈克是什么时候来的琴岛外语学院？” 陈海静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是19年3月份，我刚提副主任没多久他就来了。” “迈克是你负责招聘的？” “对，学习为了提高学生的英语水平，专门聘请了这些外教，他们都很专业，很负责任，上课也很风趣，很多学生都喜欢迈克，他和同学们相处的就像是朋友一样。” “迈克在美利坚的时候是做什么的？” “金融。” “他在哪家金融公司？” 陈海静迟疑了片刻，“我记不太清了，不过，档案里应该有记录。” “如果方便，我们想带走迈克档案的复印件。” “我会跟学校领导请示，相信应该没有问题。” “谢谢。”韩彬客气了一声，继续问道，“陈主任，冒昧的问一下，聚餐结束后你还见过迈克吗？” “没有，他离开餐厅后，我就没有见过他。” “聚餐结束后你去哪了？” “呵呵。”陈海静摇头失笑，“韩警官，您不是在怀疑我吧。” “您别误会，只是例行询问。” “聚餐结束后我就回家了，大概是十点四十多到的家，洗漱了一下就睡觉了，刚开学，学校的事也比较多，就睡早点。” “大卫是几点走的？” 陈海静迟疑了一下，“他也是在聚餐结束后离开的。” “迈克和大卫的关系怎么样？” “嗯。”陈海静欲言又止，“怎么说呢，外教的私人生活，我们也不太好干涉，他们两个平时确实有些争执。” “什么争执？” 陈海静露出一抹苦笑，“马佳佳应该跟您说过吧。” “我想听听您的说法。” “马佳佳是大卫的前女友，他们两个男的肯定不会关系太好。” “昨晚聚餐的时候，迈克喝酒了吗？” 陈海静摇了摇头，“没有，他是开车来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陈主任，我想见一下参加聚餐的外教。” “迈克的死应该只是意外，跟其他的外教应该没有关系，他们为人师表不可能跟凶杀案有关。”陈海静露出为难的神色。 “陈主任误会了，我只是想找他们了解一下迈克的情况，确定他离开餐厅的时间。”韩彬道。 陈海静犹豫了一下，“那这样，三位先去会议室休息会，我去联系他们。” “辛苦您了。” “应该的。” 片刻后，韩彬三人被带到会议室，陈海静就离开了。 随后，又进来了一个年轻的老师，给韩彬三人各倒了一杯茶水。 韩彬三人坐着没事，又讨论起了案情。 包星开口道，“陈主任刚才说，他们昨晚八点聚餐，迈克是九点以后走的，从四季料理到案发现场至少二三十分钟，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可以精确到九点半到十二点之间。” 李琴接过话茬，“作案时间可以精确，但我觉得应该是九点到十二点之间，迈克是在案发地点遇害的，但很可能迈克离开餐厅就被嫌疑人控制了。” 包星反问，“如果迈克提前被凶手控制，直接在车里杀死迈克就行了，何必将迈克带到车外。” “也可能凶手想故意伪造碰瓷现场，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在车里的事实。”李琴分析。 韩彬摸了摸下巴，“你觉得是熟人作案？” “如果只是单纯的劫财，那么很可能是碰瓷式的杀人。但如果是仇杀呢？或者有预谋的杀人，我觉得熟人作案的可能很大。”李琴道。 韩彬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李琴的话提醒了他。 他记得查看案发现场的时候，车里有一股酒精味。 陈海静说迈克没喝酒，那酒精味是从哪来的？ 车里还有其他人。 碰瓷式的现场真是伪装的？又或者说是团伙作案？ 462 嫌疑人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接着，陈海静推门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外国人。 一男一女看模样、肤色像是阿三国的。 男子皮肤很黑，身高一米八左右，浓眉大眼，看起来有些憨厚。 女的皮肤比较浅，五官深邃，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丰满。 陈海静介绍道，“这位先生是沙尔曼，这位女士是泽伊拉，他们都是来自阿三国的外教。” 韩彬打量了两人一番，“两位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会说汉语吗？” 泽拉伊微微一笑，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 “韩警官，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当翻译。”陈海静道。 韩彬直接用英语说道，“不，谢谢。” 陈海静笑了笑，“您的发音很标准。” 韩彬用英文说道，“陈主任，我想先单独跟泽拉伊聊聊。” 陈海静楞了一下，他没想到韩彬的英语说得这么好，“啊，好的，沙尔曼先生，咱们先出去吧，正好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跟您聊聊。” 韩彬请泽拉伊坐下，笑道，“泽拉伊小姐，你长得很漂亮。” “哦，谢谢您的夸奖，您的英语也很棒。”泽拉伊笑了笑。 “泽拉伊小姐，知道我请您来的目的吗？” “是的，听陈主任说迈克死了，你们是来查案的。” “不错，迈克是在聚餐后死的，所以想找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ok，你问吧，迈克是个好人，对于他的死，我也很难过，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韩彬翻开本子，开门见山道，“昨晚迈克有没有喝酒？” “no，他没有喝酒。” “他平常也不喝酒吗？” “不，他喜欢洋酒和红酒，但是那家料理店只有清酒和啤酒，他不喜欢。” “你很了解他。” “哦no，我和迈克的女朋友关系不错，迈克不是我的菜。” “你们是几点参加聚会的？” “八点左右。” “聚会几点结束的？” “十点左右。”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陈海静和泽拉伊说的时间比较吻合。 “迈克是几点离开餐厅的？” “哦，好像是……九点多吧。” “能不能具体点。” “应该是九点半左右，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我当时没有看表，还喝了一点酒。” “那天晚上都有谁喝酒了？” “我，沙尔曼、大卫，我们三个。” “聚餐结束后，你去哪了？” “我回家了。”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和沙尔曼在一起，陈主任帮我们找了一个代驾，我们可没有酒驾哦。”泽拉伊打趣道。 “你感觉迈克最近有异常吗？” “是的，迈克的家人去世了，他很伤心，情绪的确有些低落。” “对于迈克的死，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韩彬追问。 泽拉伊耸了耸肩，“no，我想不出来谁会做这种事，太可怕了。” “ok，泽拉伊小姐，谢谢你的协助。” “不用客气，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先走了。” “麻烦你将沙尔曼先生请进来。” “好的。”泽拉伊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韩彬扭头，发现李琴和包星都是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靠，组长，你这也太牛了，都能用英语跟外国人对话，我都已经听懵了。”包星瞪大了眼睛。 “厉害。”李琴也是由衷的佩服，难怪人家能当上组长。 “组长，得亏我不是个女的，要不然就刚才那一下，没准我就迷上了你了。” 韩彬上下打量着包星，一本正经的说道，“嗯，幸好你不是个女的。” 包星，“……” 谈笑间，沙尔曼推门走了进来。 “嗨。” 韩彬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沙尔曼先生，请坐吧。” 沙尔曼点点头，有些拘谨的坐在了韩彬对面。 “沙尔曼先生，昨天晚上迈克是几点离开餐厅的？” “九点十五分左右。”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耶，当时他问过我时间，然后没多久就走了。” “他问你时间，是有什么事要去做吗？” 沙尔曼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 “当时都有谁喝酒了？” “我和泽拉伊、大卫。” “离开餐厅后，你去哪了？” 沙尔曼搓了搓手，“我和泽拉伊回家了。”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你好像有些紧张。” 沙尔曼低下头，“是，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关，我比较内向，不太习惯跟陌生人交流。” 韩彬反问，“那你为什么会当外教，这个工作不就是要跟学生交流吗？” “耶，一开始我也有些担心，但后来我跟同学们聊起来，我发现他们的口语很差，我反而就不紧张了。通过跟学生交流，我反而自信了不少，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真的很棒。”沙尔曼露出一抹笑容。 “泽拉伊是你女朋友？”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笑了笑，“no，你是个幸运的人。” “耶，我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幸运，直到遇见了泽拉伊，泽拉伊是我的女神，是我的幸运女神，也是我的爱情女神，我真的很爱她，她很棒。” “ok，再说下去，我可要妒忌了。”韩彬开玩笑道。 英语的表达方式，跟汉语是不太一样的，这种开玩笑的口吻很常见。 “耶，你的英语也很棒，如果去了我们的国家，应该会有很多女生喜欢，我可以把我妹妹介绍给你。” “谢谢，听起来很不错，不过，中i国的女孩更适合我。”韩彬笑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沙尔曼也离开了会议室。 包星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家就像一个人形录像机，做过这么多次笔录，从来没像今天一样郁闷，“组长，你跟那个老外聊啥了，除了谢谢，我啥都没听懂。” 韩彬笑了笑，“他让我帮忙问问，你想不想去阿三国，他可以把妹妹介绍给你。” 包星撇撇嘴，“那个叫泽拉伊的妹子还行，他妹妹还是算了吧。” 李琴说道，“诶呦，录像机还开着呢，不知道倩倩整理资料的时候，会不会看到这一段。” “呸呸呸。”包星拍了拍自己的脸，“刚才那一段掐掉，可不能让倩倩听到。” 李琴哼道，“行了，我逗你玩呢，早关了，笔录视频还敢删，你小子不想干了。” “嘿嘿，还是李姐好，改天我请你吃大餐。” 李琴笑道，“也别什么大餐了，那个岛国料理我还真没吃过，改天请我吃那个就行了。” 包星拍了拍胸脯，“没问题。” “咚咚……”就在此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陈海静走了进来，“韩警官，已经做完笔录了？” 韩彬应道，“对，他们两个的笔录已经做了，大卫和伊莉莎白什么时候过来？” 陈海静露出一抹歉然之色，“真不好意思，他们两个没来，不在学校。做笔录的事，恐怕得等到明天了。” “明天什么时候？” “我还没联系上伊莉莎白，您看这样行嘛，等我联系上伊莉莎白，给他们两个约好时间，再给您回话。” 韩彬点点头，“可以。” 李琴走了过去，“陈主任，这是我的名片，您到时候联系我就行。” “好，那我送你们。” …… 一辆黑色suv汽车里，包星在驾驶室离开车，李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韩彬坐在后排。 李琴扭头问道，“组长，您给这两个老外做笔录，发现什么新线索了？” 包星道，“是呀，这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看美剧好歹还有个情景，这家伙，差点把我郁闷死。” 韩彬将笔录的重点，给两人叙述了一番。 包星听完后，砸吧了砸吧嘴，“乖乖，这俩人居然是情侣，这要是在阿三国内，沙尔曼非得被打死不可。” 李琴有些哭笑不得，“你小子嫉妒心也太强了，沙尔曼虽然长得丑了点，不过只要泽拉伊喜欢他，跟别人又有啥关系。” “姐姐，这你就不懂了，泽拉伊肤色浅、高鼻梁、五官深邃，一看就是高zhong姓美女。你再看那个沙尔曼，长得跟个黑猩猩一样，八成是个低zhong姓的。这俩人在阿三国内谈恋爱，肯定得出事。” “行呀，正经事没你的，这种事都是门清。”李琴道。 包星笑道，“组长，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韩彬答道，“阿三国男尊女卑，高zhong姓的男人可以娶低zhong姓的女人，但是高zhong姓的女人不可以嫁给低zhong姓的男人，否则可能付出巨大的代价。” 李琴道，“这么说，沙尔曼两人跑到琴岛，很可能就是为了自由恋爱。” 包星不以为意道，“要我说，这个沙尔曼根本配不上泽拉伊，你看他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怂人。” 李琴道，“这你就别操心了，人家两人看对眼就行了呗。”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铃声响了，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事王霄的号码。 “喂。” “韩组长，我们在丁字路口的监控中查到了嫌疑人的踪影。” “他几点出现在丁字路口的？” “今天早上六点钟左右。” “能确定是他吗？” 王霄语气笃定，“年龄和体态都符合您的推测，更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没有穿外套。” 463 冯喜凡 公西村村外。 老冯家养鸡场。 老冯蹲在鸡场门口，啪嗒啪嗒的抽着烟，不时的发出一声叹息。 “愁呀。” 这老天爷太操蛋了，怎么竟欺负老实人，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呜呜……” 不远处，有两辆车开了过来，打头的是一辆黑色的suv，车速缓缓的降了下来，刚好停在了养鸡场门口。 老冯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两辆汽车。 两辆车下来了四个男子，老冯有些警惕的站起身。 “老冯，他们是警察！”黑色suv里传出一个女子的喊声。 老冯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她老婆。 老冯吓了一哆嗦，手上的烟也掉了，转身就往养鸡场跑。 快跑到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养鸡场的后门被他封了，进去了就是瓮中捉鳖。 老冯不敢回头，转身准备往地里跑。 王霄身形矫健，再加上提前预判，直接拦在了他的前方。 老冯吓了一跳，低着头、咬着牙，硬要往前冲，摆出一副拼命的样子。 王霄也不拦他，老冯正以为自己要跑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脚被勾了一下，身子一歪，立刻摔了个大马趴。 “诶呦。” 包星也追了上来，直接按住了老冯，“警察，不许动！” 包星动作很麻利，将老冯的两个胳膊往后一别，直接戴上了手铐。 “跑，怎么不跑了，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江扬从另一侧围了上来。 韩彬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并没有追赶。 suv后排的门也开了，李琴带着一个女人走下了车。 女人四十多岁，看到老冯被抓了，立刻就往他的方向跑，“老冯，你咋样了。” 李琴拦住了对方，劝道，“冯夫人，您别激动，我们只是找他了解点情况。” “有这么了解情况的嘛，把人压在地上，这不是欺负人嘛。”冯夫人喊道。 包星将老冯提了起来，无奈道，“大姐，我们也不想这样，关键是你丈夫见了我们就跑，他是凶杀案的嫌疑人，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了。” “啥凶杀案，警察同志，误会呀，天大的误会，我怎么可能杀人呢。”老冯喊道。 韩彬走了过来，打量了老冯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冯喜凡。” 韩彬指了指前面的厂子，“这是你家的养鸡场。” “是，是我家的。”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养鸡场工作？” “还有村子里的一个工人，他喂完料刚回家了。” 韩彬亮出了一个证件，“这是搜查令。” “警察同志这是干啥，我是好人呀，你们抓我干什么，我家养鸡场有什么好搜的。”冯喜凡道。 “还装，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清楚吗？”韩彬反问。 韩彬的一句话，冯喜凡立刻吓得出虚汗了，脑门上都是汗珠，“我……我什么都没做呀……” 就在此时，又过来了一辆车，走下来了五个穿警服的男子，是来增援的派出所民警。 韩彬跟派出所的负责人简单交流了几句，让其中一个辅警负责照顾冯喜凡的老婆。 韩彬和包星负责看着冯喜凡，李琴、王霄、江扬三人各带一名民警搜查养鸡场。 还有一名辅警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包星打量了冯喜凡一番，发现对方身材偏胖，跟韩彬的推测吻合，好奇道，“冯喜凡，你今年多大了？” “四十四岁。” “你有多高？” “好多年没测了，应该有一米七六。” 包星露出惊讶的神色，韩彬通过足迹鉴定推测嫌疑人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年龄在四十五岁上下，跟冯喜凡的实际身高只差了一厘米，年龄也只差了一岁。 太牛了！ 包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位新来的组长，英语口语大神级别，足迹鉴定更是吊炸天，一个大写的服字出现在脑子里。 舔狗的特质是不分男女的，包星屁颠颠的走到车后面，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马扎，“组长，忙了一天了，您坐下歇会。” 韩彬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对方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 “警察同志，你们放了我吧，我真是冤枉的，别吓到我家厂子里的鸡呀。”冯喜凡喊道。 韩彬笑道，“你放心，吓死几只鸡，我们买几只，不会让你家亏钱。” 听到这话，冯喜凡神色复杂，又哭又笑，“警察同志，您是个好人。” “那你呢？” 冯喜凡叹了一口气，“我也是个好人，就是比较倒霉。” 韩彬拿出一盒烟，示意包星给他解开手铐，“你说出来听听，怎么个可怜法。” “我说了，你们也不能信呀。” “你不说，我们也不能走呀，我们这么多人来了，也不是过家家，你就别抱着侥幸的心里了。”韩彬递给了他一支烟。 “哎，说就说，我是真冤枉。”冯喜凡露出回忆的神色，“那是昨天晚上，有几个朋友找我喝酒，我们去了一家面馆，要了几个下酒菜，喝着喝着就有些多了，我就不敢再喝了，骑着电动车准备先回家。” “谁曾想酒的后劲特别大，半道上我就不行了，看不清道了，后来我就把电动车停到一边，给我老婆打了个电话，再后我就彻底醉了，啥也记不清了。” 冯喜凡拍了拍额头，“我是真不该喝那么多酒。”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绿化带里，外套披在身上，一股很浓的血腥味直冲鼻子，我坐起来一看，外套上沾满了血，可把我给吓坏了了。” “我把外套扔到一边，想扶着地坐起来，发现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个匕首，我这次真是吓死了，六神无主……” “我愣在那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将匕首上的指纹擦了，在绿化带里挖了个坑埋了。后来我就跑了，将外套扔到了垃圾桶里，就打车回家去了。”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再加上还有养鸡场这摊子事，洗了个澡清醒一下，就回乡下来了。”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是太倒霉了。” 韩彬抽了一口香烟，“绿化带旁边有一辆别克suv，你有没有注意到。” “有，不过当时天还黑，那一块也没有路灯，我也没敢过去看，我当时还有些醉酒，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只想着早点离开那里，我真是太倒霉了。” “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现场？”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当时还没有完全醒酒，我吓坏了，我还以为……” 韩彬追问，“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自己杀人了，我当时差点吓尿了，后来我回到养鸡场仔细想了想，自己当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根本没有能力去杀人，我肯定是被别人给陷害了。” “你觉得自己被谁陷害了？”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一个养鸡的，也没有啥大本事，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冤呀我。” “你当时跟谁一起喝酒了？”韩彬问道。 “有两个人，一个是宋大春，一个是曹金，他们跟我都是一个村的，现在也都在城里打工，我那天正好回城里了，大家就约了一下。” “他们两个的联系电话是多少？” “我记不住，我手机上有记录。” 包星查看了一下冯喜凡的手机。 韩彬继续问话，“你们在哪喝的酒？” “河东路八大碗面馆，宋大春就租住在那一片。” “你有没有去过一家叫四季料理的餐厅？” “啥料理？” “就是一家日式餐厅。” “没去过，没去过，那种餐厅我们吃不起，也舍不得吃，吃个蒸碗，呼噜碗面，喝点小酒就挺好的，洋玩意吃不惯。” “你们几点去的八大碗面馆？” “七点多。” “具体时间？” “七点三十左右吧。” “几点结束的？” “我八点就走了，他们俩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清楚了。” 包星哼了一声，“你四十多岁的人了，也过了贪杯的年纪了，半个小时你就喝醉了，有你那么喝酒的嘛。” “我倒霉呀，我心里憋得慌，我那是在喝闷酒，我就是想灌醉自己，要不然晚上根本睡不着，你看我这头发，不到三个月白了一半。” “你有什么倒霉的？”韩彬有些无语，这哥们来回这一句，都快成口头禅了。 “你们去养鸡场看看就明白了，赔了，赔惨了，就这一冬天，我至少亏了二十来万，我这两三年也缓不上劲来，前两年都白干了。”冯喜凡一个老爷们，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了。 韩彬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没有继续追问，话锋一转，“你昨晚把电动车停哪了？” “我记得……好像从饭馆出来，骑了没多远就不行了，具体在哪……”冯喜凡拍着额头，努力回想，“我只记得是在河东路上，好像有一个什么理发馆……” “警察同志，我知道，我知道电动车停哪了。”不远处，冯喜凡的夫人喊道， “老冯给我打电话后，我就打了个车去接他，结果没找到他的人，只到了我家的电动车，就停在河东路和四明街交叉口不远的地方，那边有一个明潮理发店。” 就在此时，李琴等人也从养鸡场走了出来…… 464 四季料理 “搜查的怎么样了？” 李琴摇头，“没有发现赃物。” 王霄和江扬也同样没发现。 冯喜凡底气足了几分，“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真是冤枉的。” “我也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查案是讲证据的，从目前的线索和证据来看，依旧无法排除你的嫌疑。”韩彬道。 “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冯喜凡叹道。 “你也不要自哀自怨，你想尽快洗清嫌疑，就多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协助我们警方将案件查清，明白吗？” “我真是冤枉的呀。”冯喜凡喊道。 “呜呜……” 冯喜凡的老婆也哭了，“我不让你出去喝酒，你偏不听。谁让你喝了那么多酒，连自己在哪，干了点啥都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混呀。” “我混，我真混。”冯喜凡抽着自己的脸，“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喝了。” 韩彬皱了皱眉，吩咐道，“先把他送上车。” 王霄和江扬走了过去，又给冯喜凡带上手铐，押进了警车里。 冯喜凡的老婆抓着韩彬的胳膊，“警车同志，我们家老冯平常连鸡都不敢杀，他是不可能杀人的，你们不能冤枉了好人呀。” “你找到电动车的时候是几点？” 冯喜凡老婆回忆道，“我……好像是八点四十分钟左右。” 韩彬追问，“冯喜凡当时穿的衣服在哪？” “我，我都已经洗了。” “鞋子呢？” 冯喜凡的老婆带着哭腔，“也刷了。” 一旁的李琴走了过来，“冯夫人，你也跟我们去趟警局吧。” 冯喜凡的老婆摆着手，“不要，我不去，这件事跟我无关，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呀，我还要回家照顾孩子，我孩子马上就下学了，还要给他们做饭。。” “你不用紧张，暂时将孩子托付给家人照顾，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李琴安慰道。 “哎呦喂，自打我嫁给冯喜凡，就没有过一天顺心的日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养个鸡也赔钱了，现在还惹上命案了，我咋就这么倒霉呀。”冯喜凡的老婆哭喊道。 韩彬有些心烦，摆了摆手，示意李琴将她押到车上。 韩彬跟派出所的同志聊了几句，感谢他们协助搜查，随后押着冯喜凡返回市局。 到了市局，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 韩彬去队长办公室，给马景波汇报了一下工作。 马景波递给韩彬一支烟，“你觉得这个冯喜凡是不是嫌疑人？” 韩彬斟酌了一番，“他说的情况与现场比较吻合，我没看出有撒谎的迹象，我个人感觉，他的嫌疑不大。” 马景波踱着步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他是怎么从四明街和河东路附近到的案发现场？” “他说自己喝醉了，完全没有印象，醒来之后就在绿化带里。”韩彬应了一声，分析道， “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以我的估计，很可能是嫌疑人看到他醉酒，就即将他运到案发现场，杀人之后就嫁祸给他。” “有证据吗？” “没有，这只是我的推测。” 马景波提醒道，“做警察可以推测，但还是要以证据为准。” “我明白。” “你们怎么找到冯喜凡的？” “王霄和江扬从丁字路口查到了冯喜凡的监控，基本符合咱们之前的推测，从丁字路口的监控可以看到他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们查到了他在城里的家，找到了冯喜凡的老婆，让他老婆带路去了养鸡场。” 马景波点点头，“明天，你派人查查这个冯喜凡的关系网，跟迈克有没有交集。” “是。” 两人又聊了一会，韩彬就返回了办公室。 又忙活了一个小时，晚上八点多才开车回家。 “叮铃铃……” 韩彬刚开车出了市局大门，汽车音响就响了。 手机连着汽车蓝牙，点了一下汽车导航屏幕，就接通了电话。 “喂。” “彬子，是我。”手机里传来李辉的声音。 “李组长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韩彬道。 “嘿嘿，想你了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韩彬笑道。 “你这两天忙不忙？” 韩彬放慢了车速，“怎么，想请我吃饭。” “嘿嘿，还真被你说着了，明天我准备请组里的人吃饭，你也一起来呗。”李辉道。 “明天几点？” “晚上七点半。” “看看吧，要是七点能下班，我就过去。今天刚接了一个案子，正忙着呢。” 李辉好奇道，“啥案子？” “滨南区死了个老外。”韩彬点到即止，没有透露案件的细节。 “啧啧，够牛的呀，这到了市局就是不一样，都跟老外打交道了。” “你呢？组长当的怎么样？” “还行吧，哥几个都这么熟了，就算我有啥做的不好的，大家也没人拆台。”说到这，李辉关心道， “你现在咋样，你是从下面调上去的，那群市局的家伙服不服你？” “要是干的不顺心就回来，咱玉华分局也不比市局差，二组组长的位置还给你留着。” 韩彬有些感动，“放心吧，我在市局挺好的，没人不服我。” “也是，你小子能力强，跟我不一样。”说到这，李辉话锋一转，“得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娜娜叫我呢。” “你去忙吧，明天有时间，我会去的，你小子请客，不吃白不吃。”韩彬笑着应了一声，而后挂断了通话。 说实话，韩彬突然有点想玉华分局了，李辉、赵明、田丽、曾队、孙晓鹏、杜奇、戴局长，还有郑队…… 还好大家都在琴岛，以后还有见面合作的机会。 …… 翌日上午。 市局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早上九点，韩彬将众人召集起来开会。 黄倩倩是个很贴心的妹子，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准备了茶水和咖啡。 韩彬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倩倩冲的咖啡味道不错，很提神，大家也要好好工作，不要辜负了倩倩的这份心意。” 黄倩倩呲着两个小虎牙笑了笑。 包星双手抱着杯子，喝了一小口，眼睛却是盯着韩彬，暗道，组长这话说的有水平，看把倩倩高兴的。 想到这，包星翻开笔记本记了下来。 韩彬扫了一眼众人，开始正式谈工作，“咱们总结一下案情，确定一下今天的主要调查方向。” “李姐，陈海静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联系过，她说伊莉莎白上午有课，要等到下午才能做笔录。” “你继续跟。” “知道。” 韩彬走到前面，在白板上写下了三个名字伊莉莎白、大卫、哈尔，随后，又用笔勾住了哈尔。 “这个哈尔是迈克的朋友，他应该了解迈克在美利坚的情况，这个人也要做笔录。” “组长，这个人也交给我去查吧。”李琴道。 韩彬应了一声，写下了冯喜凡三个字，“王霄、江扬，你们两个继续给冯喜凡做笔录，梳理他的关系网，看看是否跟迈克有交集。” “是。” 韩彬又写了四个字，“四季料理。” “迈克遇害当晚，就是在这家餐厅吃的饭，这家餐厅可能有迈克的监控录像，我要知道他离开餐厅的确切时间，以及他离开餐厅的时候，是否有人上了他的车。” “诶呀，四季料理，是四明街的那家日式餐厅吗？”黄倩倩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知道这家餐厅？” 黄倩倩答道，“这家餐厅是我表姐开的，我还想着有时间请大家一起去吃。” “倩倩，你咋不早点说，你要是早点说，我一定去捧场。”包星道。 黄倩倩没理他，露出关切的神色，“组长，这家餐厅跟案件没有太大关系吧。” “没事，只要跟餐馆负责人做个笔录，查看一下监控就行。” 黄倩倩松了一口气，“组长，那我能不能一起去，餐厅是我表姐开的，我去的话肯定更好说话。” 黄倩倩也有些为难，她是内勤，按理说是不用外出查案的，但是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又是一组负责调查，不跟表姐通气不好，给表姐通气又违反纪律，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亲自去跟表姐说。 韩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性子，一本正经道，“原本是不行的，不过，看到这杯咖啡的面子上，我同意了。” “耶，谢谢组长。”黄倩倩显得很高兴。 “厉害呀。”突然，包星有了一种危机感，倩倩跟自己在一块的时候，可没见她老是笑。 翻开本子又记了一笔。 …… 半个小时后。 四明街，四季料理餐厅。 一辆黑色的suv停在门口，韩彬、包星、黄倩倩从车里走了下来。 餐厅装修的十分雅致，很有一种小资情调，牌匾是木制的，写着四季料理四个字，两旁挂着两个灯笼，一个写着料理、一个写着寿司。 此时，餐厅还没有正式开门，餐厅的门虚掩着。 黄倩倩推开门，直接带韩彬两人进了餐厅，木质的桌椅、日式的装修，有一种异域的风情。 包星舔道，“诶呀，这装修真漂亮！” 黄倩倩对着一名擦桌子的服务员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在，我去帮你……” 服务员的话还没说完，楼梯上走下来一个长腿美女，“倩倩，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班吗？” 465 王婷 黄倩倩扬了扬下巴，“上班呀，我现在就在上班。” “上班你不呆在公安局，跑我这干嘛？”长腿美女有些疑惑，又望了望黄倩倩身后的韩彬和包星。 “这两位帅哥是你朋友？” “我给你介绍一下。”黄倩倩指着一旁的韩彬，“这是我们市刑侦队的韩组长。” “韩组长，这就是我表姐，王婷。” 韩彬抬头望去，这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子，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皙，上身卡其色长款毛衣，胸前鼓胀胀的；下身黑色的打底裤，翘臀长腿十分的养眼。 “王老板，你好。” 王婷望着韩彬，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好，韩组长。” 包星舔着脸，自我介绍道，“表姐好，我是倩倩的同事，包星。” 黄倩倩翻了个白眼，“谁是你表姐，表姐才比我大几个月，还没你大呢。” 包星嘿嘿一笑，“你表姐就是我表姐嘛，这根年龄是没关系的。” 不要说黄倩倩，韩彬对这小子都有些免疫了。 王婷眨了眨秀修长的眼睫毛，“倩倩，你这架势可不像来吃饭的。” “表姐，我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帮忙的。” “我能帮你什么？” “前天晚上，你们餐厅是不是接待了一伙外国客人。” 王婷莞尔一笑，“我有印象，人虽然不多，不过，世界几大种族都集齐了。” “那个黑老外死了。” “死人了！”王婷露出吃惊的神色，“所以，你们是来店里查案的。” 黄倩倩插着腰，一脸傲娇道，“是呀，所以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们，要不然……嗯哼。” 王婷拍了拍高耸的胸部，“我胆子小，你可别吓唬我。” “倩倩别闹了。”韩彬摆了摆手，正色道，“王老板，我们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查看一下贵店的监控。” “没问题，配合咱们警方的调查，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王婷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楼上有包间，韩组长、包警官，你们先跟着倩倩去楼上坐会，我去让人拷贝监控。”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表姐，记得给我来份章鱼烧。” 王婷问道，“韩组长和包警官想吃点什么？” “刚吃了早餐没多久，不用客气了。”韩彬道。 包星笑了笑，韩彬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啥。 黄倩倩带着韩彬二人上了楼，包间都是推拉门，黄倩倩熟门熟路的进了最东侧的包间。 包间里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桌子旁边没有椅子，只是放了几个垫子，韩彬三人脱鞋进的屋子，有点东北大炕的感觉。 包星一双不大的眼睛四处乱看，“这包间还挺有特色。” 黄倩倩介绍道，“这是日式的包间，都是坐在榻榻米上的。有些客人不习惯坐在地上，所以餐厅也有普通包间，旁边的包间就是高桌椅子，不过，我还会觉得在榻榻米上吃料理更有滋味。” 包星显得有些拘谨，“组长，你以前来日式餐厅吃过饭吗？” “好像去过两三次。” “味道咋样？”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早忘了。” 黄倩倩嘿嘿一笑，“一听就知道，组长应该是跟女朋友一起去的吧？” 包星摸了摸下巴，“怎么可能，以我多日来的观察，组长应该跟咱俩一样，也是单身狗。” 黄倩倩大眼睛一翻，“那叫单身贵族，ok。” 韩彬没有理会斗嘴的二人，而是想到了女老板王婷。 他一眼就瞧出来了，王婷就是那个开白色奥迪车的王小姐。 不过，王婷有没有认出他，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韩彬戴着墨镜和口罩，两人虽然加了微信，但韩彬从来不在朋友圈发自己的照片，换句话说，王婷应该是没见过他的样子，只能从声音、身形、职业来判断。 “嗡……” 韩彬的手机响了，是王婷发来的微信，“韩警官，你喜欢喝什么饮品？” 韩彬笑了笑，回了一句，“白开水就行。” 王婷发了一个笑脸，“稍等。” 没多久，包间外响起敲门声，接着门从一侧推开。 王婷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一份章鱼丸，两杯柠檬水，还有一杯冰水。 “哇，好香呀，章鱼烧来了。”黄倩倩起身，赶忙将章鱼烧放到了桌子上，“韩组长，你尝尝，味道超赞的。” 韩彬“……” 哥是来查案的，好吧。 王婷将柠檬水递给了黄倩倩和包星，又将冰水放到韩彬面前，“韩组长，你的冰水。” 包星瞅了一眼杯子里漂浮的冰块，打了个冷颤，暗道，这大冷天的，这位王老板难道跟组长有仇。 黄倩倩有些意外，“表姐，你怎么知道韩组长喜欢喝冰水。” 王婷笑了笑，“猜的。” 韩彬端起来喝了一口，加了冰的水，口感会更好一些，当然，这并不一定适合每个人，首先你要有一个健康的肠胃。 至于为什么水里加了冰，韩彬倒没有多想，日式餐厅一贯如此。 “王老板，前天晚上的那伙外国人在哪用的餐？” “他们在一楼大厅。” “那几个老外里面，有经常来你们餐厅的吗？” “嗯。”王婷回忆了一下，“那个白人男子我有印象，他以前应该来过。” “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争执？” “那个白人男子和黑人男子有过争执，两个人的声音很大，还影响到了周围的客人，我让服务员把他们劝开了。” “那天晚上，是谁结的账？” “我记得，好像是那个阿三国的女子，长得还挺漂亮。” 包星皱了皱眉，“我记得陈海静说，她是代表学校请外教聚餐，不是应该她掏钱吗？为什么会是泽拉伊掏钱？” 韩彬拿出了冯喜凡的照片，“这个人来过贵餐馆吗？” 王婷接过来看了看，“没印象。” 韩彬又拿出了马佳佳的照片，“这个人呢？” 王婷仔细观察了一番，柳眉微蹙，“好像有印象。” “再仔细想想。” 王婷咬着嘴唇，回忆了片刻，“我想起来了，她好像跟那个白人一起来过。” 包星笑了笑，“哦，这就有意思了。”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来过？”韩彬追问。 “这个……我也记不清了，我也不是经常呆在店里。” 黄倩倩一边吃着章鱼丸，一边嘟囔道，“表姐，你就说八个月之前，还是八个月之内就行了。” “没有那么久，应该是去年秋天十月十一月份的时候吧。” 黄倩倩撇了撇嘴，暗道，看来八个月零七天，也没那么让人感动。 “王老板，贵店一共有几个监控？” “三个，一楼、二楼、门口各有一个监控，我已经帮您拷贝了。” “谢谢。” 韩彬又问了几句，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就带上拷贝好的视频告辞离开。 王婷将三人送到门口，递给了韩彬一张黑色的卡，“韩组长，这是我们店的贵宾卡，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一定。”韩彬点头示意，而后上车离开了。 “呃。”黄倩倩打了个饱嗝，对着一旁的包星说道，“怎么样？我表姐店里的章鱼烧好吃吧。” 包星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吃，真好吃，过两天一定要再吃一次。” 韩彬拿着贵宾卡把玩了一下，“这张卡能打几折。” 黄倩倩想了想，“好像是八折，这种卡一般都有消费额度的，只有消费到一定的额度才会给，连我都没有。” “一份章鱼烧多少钱？” 黄倩倩愣了一下，“咦，这个，我好想记不清嘞……” 韩彬笑了笑，“这卡给你也没什么用。” “哈哈……”包星忍不住笑了。 回到市局后，韩彬将移动硬盘扔给了包星，让他查看前天晚上的视频。 “李姐，陈海静那边有消息吗？” “她已经联系上了伊莉莎白，说下午两点可以做笔录。” “大卫呢？” 李琴答道，“她说大卫有事，恐怕要后天才能做笔录。” 韩彬思索了片刻，“先查大卫，今天下午必须确定大卫的行踪，如果他没有时间，咱们就上门给他做笔录。” 大卫是四季料理的常客，跟马佳佳的关系要比想象中的亲密，嫌疑也进一步上升。 466 大卫 下午，韩彬重新安排了一下任务。 王霄和包星负责查监控，韩彬带着李琴和江扬出外勤。 李琴从陈海静那里要到了大卫的手机号，打过去之后提示关机。 不在服务区无法定位，但手机关机一样可以被定位。 李琴直接去技术科申请定位大卫的手机，定位地点显示大卫在基尔顿酒店。 下午两点，韩彬三人开车到了基尔顿酒店，走到前台直接出示了警官证，很快就查到了大卫所住的房间——1108. 在一名女服务员的陪同下，韩彬三人到了房间门口。 “咚咚咚……”女服务敲了敲。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白人男子打开了门，脸上戴着口罩，用十分不标准的中文说道，“什么事？” “先生，您的朋友来找您？” 大卫摊了摊手，“朋友，什么朋友。” 韩彬走到了门口，“你好，大卫先生。” 大卫打量了韩彬一番，用英语质问道，“你是谁？是你在找我吗？” 韩彬亮出警官证，“我们是市刑侦队的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大卫耸了耸肩膀，“警察，找我做什么？” “你认识迈克吗？” 大卫笑了笑，“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黑蛋蛋，yes，我认识。” “方便的话，我想进去跟你谈谈。” “no，不方便。”大卫摇了摇头。 韩彬亮出了拘传证，“认识这张证件吗？” “no，我不认识汉语。” “这个证件可以带你到警局问话。” “no，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外国人，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如果你们要带我去警局，我会找律师告你们。” 韩彬笑了。 老外这套吓唬一下基层民警或许有用，但现在涉及到刑事案件，韩彬根本不鸟他，“你随意。” “拷起来，带走。” 江扬走了过来，他长着一张娃娃脸、有些胖，看起来有些憨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卫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听着，我警告你，敢动我一下，我会告到你们破产。” 江扬拿出了手铐，“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大卫伸出右手指着江扬，“放聪明的，我是外国人，你们琴岛警察不能……” 江扬一把抓住大卫的手用力一拧，大卫就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惨叫了一声，“啊嗷……疼死了，快放开我。” “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的脸了。”江扬下手很有分寸，他这样虽然拧的疼，但是不会造成任何外伤，直接给大卫戴上了手铐。 别看大卫人高马大，比江扬还高了半头，但是，右手上传来的刺骨疼痛，让他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fuck，你快放开我，你们又不是美利坚警察为什么敢这么对我？”大卫喊道。 韩彬哼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宝，带走。” “no，你们不能这样，我是个老师，我是琴岛外语学院的老师。”大卫喊道。 韩彬笑道，“耶，你是老师，我是警察，你教书，我抓人，没毛病。” “sorry，我知道错了，警察先生，我尊重你，请你不要带我去警局，有什么事情咱们就在酒店房间说，ok？” “声音太小，我听不清。”韩彬道。 “先生……求你了，不要去警局，ok。”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服务员说，“辛苦你了，我们要单独跟他谈谈。” “请便。”女服务员点头示意，离开了房间。 江扬押着大卫进了房间，韩彬和李琴搜查了一下，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这才让江扬给他解开了手铐。 大卫摸了摸手腕，“警察先生，我是个好人，你们抓错人了，真的。” “我们没想抓你，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但是在我们出示拘传令后，你拒不配合，我们有权抓你回警局问话。”韩彬道。 “我愿意配合，你们问吧。” 韩彬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把口罩摘了。” 大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口罩摘了下来，他脸颊的右侧有一块淤青。 韩彬观察了一番，打趣道，“很漂亮，这是你的新纹身吗？” 大卫敢怒不敢言，低下了头。 “让我猜猜看。”韩彬站起身，在茶几旁绕了一圈，“迈克打的你。” 大卫有些激动，“no，不是迈克打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迈克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跟马佳佳有关系吗？”韩彬反问。 这老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居然露出一抹笑意，“耶，那个妞喜欢我。” 韩彬顺势说道，“所以迈克找你的麻烦，你把迈克杀了。” “no，我没有杀迈克，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清白的。”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大卫迟疑了一下，“听着，警察先生，我尊重你，但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也可以尊重我的隐私，我可以跟你保证，我脸上的伤跟迈克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不肯说。” 大卫说道，“我是外国人，我们很注重自己的隐私，如果是在美利坚，我可能已经找律师了。” “如果你那么想找律师，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韩彬不以为意。 大卫耸了耸肩膀，“算了吧，我来国内有段时间了，这里的律师不是我想要的那种。” “既然你熟悉国内，就老老实实的配合警方调查，别给自己找麻烦，ok。” “耶，我尊重你，是的。” “尊重是彼此的，你配合警方调查，我们就把你当成国际友人，也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你一些方便。” “ok，你问吧。” “前天晚上你几点离开的四季料理？” “十点左右。” “离开餐厅后你去哪了？” “我……我回学校宿舍了。”大卫道。 “怎么回去的？” “打车。” “几点到的学校？” 大卫耸了耸肩膀，“十点半左右吧。” “有谁能证明吗？” “no，那么晚了，没有其他人了。” “迈克几点从餐厅走的？” “九点多吧，好像，我没有太在意。”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们两个好像吵架了。” “哦，怎么说呢，我是白人，他黑蛋蛋，大家都相互看不顺眼，这在美利坚很正常，这并不是我杀人的理由。” “你以前去过四季料理餐厅吗？” 大卫耸了耸肩膀，“啊，好像没有。”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迈克有一辆黑色的suv，你知道吗？” “耶，别克。” “你坐过他的车吗？” “没有。” “确定？” “当然。” 韩彬坐直了身子，目光犀利的盯着对方，“大卫，你说会配合警方的调查，我选择尊重你，没有带你去警局问话，但刚才做笔录的时候，你还是撒了谎。” “我……”大卫低下了头，犹豫了一番后，“sorry，我承认之前去过那间餐厅。” “你为什么要隐瞒？” “我是和马佳佳一起去的，我知道你们是因为她才怀疑我的，所以，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大卫耸了耸肩。 “你和马佳佳是什么关系？” “我说了，那个妞喜欢我，黑蛋蛋不是她的菜，是她找我的。有一次我们在迈克的宿舍里约会，正好被迈克发现了，他打了我一顿，之后，我就没跟马佳佳联系了。” “为什么要在迈克的宿舍约会？不在你的宿舍约会。” “刺激，是的，我和马佳佳都很喜欢那种偷的感觉。” 韩彬有些无语，就这素质还能当老师？ “你知不知道警方在找你？” “知道。” “所以，你就故意躲到了酒店？” “听着，我来这不是为了躲警察，我遇到了一些其他的小麻烦。” “什么麻烦？” 大卫露出一抹苦笑，“一些感情纠纷。” “当然，跟马佳佳无关，我跟她只是玩玩。喜欢我的女人很多，耶，所以……你懂的。” 韩彬哼了一声，告诫道，“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琴岛。” “当然，我过两天还有课，我不会离开自己的学生，我爱他们，我要好好养伤，尽快回去给他们上课，他们很喜欢我的课。” 韩彬刚准备起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了解迈克吗？” 大卫点点头，“还行吧，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我们都是来自美利坚。” “迈克弟弟被杀这件事，你知道吗？” 大卫笑了笑，露出轻蔑的神色，“是的，我听说了，我一点都不吃惊，像他们这种人打打杀杀很正常，迈克就是一个人渣，根本没有资格当老师。” “迈克是哪种人？” “混混，他在美利坚应该是混涩会的，你懂得，大金链子、大金戒指，那些嘻哈歌手，很多都是有帮会背景的。” “这只能说明他喜欢嘻哈文化，不能说明他就是涩会人。”韩彬道。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不过，那次我们打架的时候，我拽坏了他的衣服，发现他的肩膀上有个纹身，我认得……那绝对是帮派的纹身，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联系过马佳佳。”大卫露出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你既然怕他，那天晚上还跟他吵架？” 大卫嘿嘿一笑，“那不一样，我知道他的底线。” 467 潜逃 半个小时后。 韩彬三人离开了酒店。 江扬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组长，你跟那个老外说啥了？” 韩彬将笔录的内容大致说了一遍。 李琴问道，“这老外不肯说他被打的原因，你说会不会有问题？” “我也觉得这个大卫有所隐瞒，不过未必一定跟迈克的死有关，以我的观察大卫属于那种自私自利、有些小聪明的人，像他这种人不会轻易杀人。”韩彬说完，补充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是要以证据为准，没准大卫刚才的表现，只不过是一种假象。” “既然大卫说他是做出租车离开的，我觉得咱们可以查一下这条线，确认一下证词的可靠性。”李琴提议。 “可以，四季料理餐厅的监控或许能拍到一些线索。”韩彬道。 李琴提醒，“伊莉莎白那边怎么办？”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联系一下，咱们直接去琴岛外语学院。” “ok。”李琴应了一声，随即露出一抹苦笑，这两天经常跟老外打交道，都不自觉的说起了英语。 李琴拨通了陈海静的手机。 两个人聊了几分钟后，李琴挂断了手机，叹道，“组长，估计我们要调头了。” 韩彬正在后排闭目养神，“怎么了。” “陈海静说，之前，咱们跟伊莉莎白约的是下午两点，但是咱们没有按照约定过来，伊莉莎白下午四点还有课，用伊莉莎白的原话说，不想因为别人的工作，而影响了自己的工作，这对她的学生不公平，所以改成了明天上午做笔录。” “你再联系一下，先给伊莉莎白道个歉，承认是咱们没有准时赴约。然后告诉她咱们愿意等，下课之后再做笔录也可以。” “我跟陈海静说了，但是陈海静说，伊莉莎白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咱们今天毁约了一次，她今天不会再见咱们了。约了明天上午十点。” “你有没有伊莉莎白的手机号，我直接跟她沟通。”韩彬道。 “有。”李琴应了一声，找出了伊莉莎白的手机号。 韩彬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五十二分，还不到四点钟，随后拨打了伊莉莎白的手机。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韩彬叹了一口气，“好吧，也只能等明天了。” 大卫和伊莉莎白的情况不一样，大卫有动机、有作案的嫌疑，可以申请拘传证，具有一定的强制性。 但伊莉莎白的情况只适用于传唤，不具备强制性。 …… 返回市局后，韩彬去了一趟中队长办公室，跟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 马景波了解完案件的进展，鼓励了几句，就让韩彬离开了。 回到一组办公室，韩彬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包星就凑了上来。 “组长，我和王霄发现了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韩彬泡了一杯绿茶，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王霄指着电脑屏幕，“这是四季料理餐厅门口的监控，四季料理餐厅的位置不错，前面是一条虚线，东西车道，南北方向都可以走。” “四季料理餐厅在大街的东面，按理说，迈克只要沿着东侧车道往北走，就可以回租住的房子，中间正好路过裕丰大街案发现场，但迈克却没有走这条路。” 王霄继续播放监控视频，可以清晰的看到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穿过了虚线直接到了西侧的车道，看样子是直接往南走了。 “这说明迈克到案发现场前还去过其他的地方，四季料理并非他死前去过的最后地点。” 韩彬拍了拍王霄的肩膀，“干的不错，去查天网监控，我要知道迈克去了哪？” “是。” …… 玉华区。 晚上七点半，老味烤鸡架。 这家店已经很多年了，面积不大，门口摆放着七八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十分的热闹。 最西侧，有两个桌子拼在一起，周围坐着六个人，曾平、李辉、赵明、田丽、孙晓鹏、杜奇。 桌子上摆放着一桶扎啤，刚点了菜，还没做好。 赵明拿着玻璃杯，给大家都倒了一杯，上面飘着一层浮沫，看起来就十分的馋人。 “辉哥，彬哥怎么说的，一会来不来？” “他要没事应该会过来。”李辉敷衍了一句。 下午五点，李辉又给韩彬叫了一个电话，当时韩彬说没问题，只要没有突发情况应该能参加聚餐。 李辉也是警察，他很清楚这种事真说不准，只要案件有了新线索，韩彬八成就来不了了。 所以，他也没把话说死。 “上次聚会的时候，彬哥还是咱们玉华分局的人呢，这次就变成了市刑侦队的了。”赵明感慨道。 曾平喝了一口啤酒，“这对韩彬来说是好事，市局的发展空间更大。” “哎，我也知道是好事，就是有些舍不得彬哥，大家相处了那么久，说调走就调走，太突然了。”赵明叹了一口气。 田丽笑了笑，“至于嘛，又不是不见面了，说不定哪天有案子，还会一起联合调查呢。” 李辉拿出一盒烟，给众人发了一下，“这倒是，以前咱们就没少跟跟市局联合查案，以后有了韩彬这层关系，合作的机会更多了。” 杜奇接过烟，笑道，“要我说，上次成立131联合专案组，马队长没准就是来考察韩组长的，要不咋就那么巧，直接调到市局二中队了。” 曾平抽了一口烟，摇头道，“光凭一个马队长可没那么容易，韩彬是咱们分局的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如果不是市局的高层出面，分局的领导也不会轻易放人。” 孙晓鹏喝了一口饮料，砸吧了砸吧嘴，“啧啧，韩组长够牛的，连市局领导都点名要人。” “那是，彬哥带着咱们组破了多少大案，可不比他们市刑侦队差。”赵明哼道。 李辉摸了摸下巴，“你小子也别酸，能进入市刑侦队的也都不简单。” 曾平端起酒杯，“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来，咱们走一个。” 就在此时，一辆出租车停到附近，韩彬从车里走了下来。 下午，韩彬安排好工作后，大家分头查案，他则是研究迈克的纹身。 不过一直到晚上七点，案件没有新的线索，韩彬就让众人下班了。 “呦，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呀。”韩彬笑道。 “彬子。” “韩组长。” “彬哥。” 众人起身招呼道。 “曾队。”韩彬先问候曾平这个老领导。 而后跟其他同事打招呼。 几日不见，韩彬也觉得分外亲近。 赵明倒了一杯扎啤，递了过来，“彬哥。” 韩彬接过啤酒，举杯示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也怪想大家的，先敬大家一杯酒。” 韩彬酒量不错，正好也有点渴了，直接干了一杯扎啤。 曾平等人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酒一下肚，氛围立刻活跃了起来，短暂分别的生疏也消失殆尽。 虽然大家不再一起工作了，不过该聚的还得聚，像这种团队的小聚会，大家还能邀请韩彬，说明依旧将他当成自己人。 众人聊了几句，说了一些近况，没一会烤鸡架就端上来了。 这才是今天的主角。 一大份麻辣烤鸡架，一盘花生米、一盘土豆丝、豆腐干、粉肠、松花蛋，都是下酒的好菜。 韩彬刚到市局没多久，还是习惯跟这些老同事在一起。 舒服。 韩彬升职还没请客，他想着等侦破了手上的案子，再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韩彬打车回家，洗漱了一下，美美的睡了一觉。 喝了酒，睡觉最踏实，最解乏。 当然，前提是别喝过劲。 要是喝过劲了，少不得要多一番死去活来的经历。 …… 翌日清晨，韩彬起床后，感觉精神抖擞，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偶尔跟朋友聚聚，适当的喝点小酒，也可以减压。 到了分局，韩彬立刻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晨会。 上午十点，他还要给伊莉莎白做笔录，九点二十之前必须从市局出发。 韩彬可不希望自己再迟到了。 守时守信是最基本的准则。 这次去琴岛外语学院的依旧是韩彬、李琴、包星三人。 车开到半路上，韩彬的手机突然响了。 韩彬拿出手机一瞧，屏幕上显示的是黄倩倩的名字，“喂。” “组长，我查到迈克那个黑人朋友哈尔的行踪了。”黄倩倩说道。 “哈尔在哪？” “他现在在哪，我也不清楚，不过，他购买了今天中午一点半的机票。” “他要去哪？” “从羊城转机飞往牛约。”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九点二十五分了，“李姐，哈尔买了回美利坚的机票，我要去机场布控传唤他回警局，你带和包星去给伊莉莎白做笔录吧。” 哈尔突然离开国内，让韩彬有一种警惕感，不管这小子是不是凶手，在没有做笔录之前，绝对不能让他跑回美利坚。 李琴露出一抹苦涩，“组长，我和包星都不会英语，就我们俩恐怕……” 韩彬点了一根烟，深抽了一口，他不想再爽约，更不能让哈尔跑了。 否则，这案子很可能会成为悬案…… 468 狐假虎威 没犹豫多久，韩彬就打电话向马景波汇报。 说是汇报，其实就是抓壮丁。 如果韩彬无法去机场，派普通队员布控他也不放心。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请马景波出马。 马景波了解情况后也没推辞，只有韩彬一个人精通英语，换了其他人去琴岛外语学院，也无法给伊莉莎白做笔录。 至于请人翻译这种事，也不是不行。 但是一时半会去哪找？ 陈海静倒是会英语，但她跟几个涉案人员都认识，肯定不能用。 不光是她，其他琴岛外语学院的人一样不能用。 这就有些尴尬了。 临时找翻译可不容易，还是韩彬用起来方便，还不花钱。 这笔账马景波算的门清。 上午十点钟，韩彬如约赶到了琴岛外语学院。 不少年轻的学生在学校里散步。 有男有女，也有男女在一块的。 有一对男女在一棵小树后面打啵，小树也就胳膊粗，两个学生根本是掩耳盗铃。 李琴笑了笑，“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开放。” “也不是所有的学校都这样，还是跟学校的氛围有关，上次我去琴岛大学查案，那边的树就比这边的粗。”韩彬打趣道。 “哈哈……”包星笑了起来，“至少能遮住脸。” 李琴摇了摇头，在她的印象里，学校就是学习的地方，在公众场合这么做有些过了。 包星眼珠子一转，望着打啵打到忘我的那对同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谈恋爱就谈呗，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打啵呀。 还让不让光棍活？ 不光伤害我的眼睛，还伤害了我的心。 “组长，你们先走，我去办点事。”包星撂下一句话，板着脸、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到那对学生旁边， “咳，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两个同学干嘛呢，哪个班的？” “啵！” 那对男女同学被吓了一跳，赶忙分开了。 男同学打量了包星一眼，反问，“你谁呀？” “我是谁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你个社会人员跑到我们学校打啵，这像话吗？还有这个女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那个女生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躲在了男同学背后。 “老师，我是都是外语学院的，学校也没说不让谈恋爱呀，我们班上多得是，再说了，我们都成年了。”男同学推了推眼镜，辩解道。 “你还有理了，我什么时候说不让谈恋爱了，谈恋爱可以，但你不能在路边打啵呀，不犯法不代表你做的对，公共场所你们要注意影响。” “老师，我们也是第一次，以后不会再打啵了。”女同学小声说道。 “没说不让你们打啵，这是你们的自由，但是，不能当着其他同学的面这样。学校毕竟是学习的地方，天天想着打啵，能学习好嘛。”包星训斥道。 “老师，我们没有影响学习，自从我们俩谈爱后，两个人相互激励，取长补短、共同进步，成绩反而更好了。”男同学依旧有些不服气。 “你是学习好了，其他同学呢？那些没有对象的同学看到你俩在学校打啵，他们能有心思学习嘛，学校不是你们家的，是大家学习的地方，必须有一个好的学习氛围。”包星一本正经道。 旁边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同学。 一个拿着书，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道：“这位老师说的真好，最讨厌这些在学校打啵的了，你丫的找个墙角也行，还不显害臊，就捡人多的地方。” “学校早该管了，你看看人家石油大学，那是什么学习氛围，在学校里转一圈都是看书的，咱们学校可好，都是谈恋爱的，能好的了嘛。” 另一个抱着篮球的同学笑道，“谁说不是呀，上次我去图书馆看书，有两个人就在图书馆门口打啵，害得我进了图书馆坐了两个小时，愣是一页书都没翻。” 周围的同学一阵哄笑。 “咳……”包星轻咳了一声，对着周围的学生说道，“都别看热闹了，赶紧上课去。” 几个同学一哄而散。 “老师，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你就放了我们把。”女学生恳求道。 “光嘴上说不行，要有实际的行动。”包星指了指男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刘扬扬。” “去拿个塑料袋，把这一片的垃圾都清理了，打扫的干净点，一会我要过来检查。” “知道了。” “我听不到。” 男同学大声说道，“我记住了。” 包星又指了指女同学，“你叫名字？” “陈晓帆。” “写一份两千字的检讨，明天我要检查。” 女同学露出为难的神色，“老师，两千字太多了吧，一天根本写不起。” “你看过网络小说吗？” 女同学一脸懵逼，“看过。” 包星哼了一声，“那些网络作家，哪天不写五六千字，两千字多吗？一点都不多。” 两个人都耷拉着头，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 “行了，以后多注意点，真要情难自禁，就找个偏僻的地方，不要影响道其他人。”包星撂下一句话，就向着教师办公楼走了。 这对情侣同学闹了个大红脸。 韩彬和陈海静在教师办公楼下寒暄了两句，包星才追了上来。 李琴瞥了他一眼，“你小子干嘛去了。” “嘿嘿。”包星嘿嘿一笑，“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李琴懒得理他。 四人上了教师办公楼，陈海静先将三人安排到会议室，随后去找伊莉莎白了。 包星叹了一口气，坐在那发呆，似乎想要进入人形录像机的状态。 没多久，陈海静就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白人妇女走了进来。 伊莉莎白的头发有些花白，但是打理的一丝不苟，抱着几本厚厚的书，戴着一个黑框眼镜，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走起路来不疾不徐，十分优雅。 陈海静简单介绍了一下，就离开了会议室。 韩彬点头示意，用标准的英式腔调说道，“你好，伊莉莎白女士。” “你好，警察先生。” “sorry，昨天没能按时赴约。” “没关系，你是对的，在我这也了解不了太多情况，我对迈克并不熟悉。”伊莉莎白耸了耸肩膀。 “还是要感谢您的协助。” “ok，有什么话你就问吧，我下午还有其他安排。” “四月十号晚上，您是不是跟迈克一起聚餐了？” “对，有什么问题吗？” “那天晚上几点你离开的餐厅？” “八点五十左右吧。” “你为什么要提前离开？” “我习惯了十点之前睡觉，回到宿舍还要洗漱，再晚了就会影响我正常作息。” “伊莉莎白女士，您这个理由我不太认同，同事之间聚餐很正常，提前离开可是很不礼貌的。”韩彬道。 伊莉莎白笑了笑，“你应该见过我那些同事吧。” “当然。” “那我觉得，你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你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跟他们根本就聊不到一起，他们不具备成为一名老师的基本素养。”伊莉莎白打量了韩彬一番， “警察同志，我倒是觉得你的英语更加标准，比他们更适合成为一个口语教师。” “谢谢。”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伊莉莎白女士，您是怎么回宿舍的？” “我是打车回宿舍的，九点半左右到家，洗漱好之后，十点整准时睡觉。” 韩彬对于一个阿姨的睡觉细节并不感兴趣，话锋一转，“您怎么评价迈克这个人？” “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这是一个好吃懒惰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国籍，他根本当不了老师。” “大卫呢？” “大卫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只要是个女人他都会撩拨一下，我也不喜欢他。” “您认识马佳佳吗？” 伊莉莎白摊了摊手，“哦，买噶的，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了，她就是我的噩梦。” “您和她之间有矛盾吗？” “这个女人先是和大卫在一起，后来又和迈克在一起，每天晚上我都会听到……” 伊莉莎白面露囧色，咽了咽口水，“直到她和迈克搬出了宿舍楼，这个世界才变的清净了。如果他们再不搬走，我想我也会去外面租房子。” “sorry，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韩彬道。 伊莉莎白耸了耸肩膀，“ok的，我根本就不在乎。” “这么说，宿舍楼的隔音一般？” “耶，隔音很差，我睡觉很轻，经常会被各种声音吵醒。” “十月十五号那天晚上，大卫是几点回到宿舍的？” 伊莉莎白想了想，回忆道，“那天没听到什么太大的动静，其实，大卫并不经常住在宿舍。” “那他住在哪？” “我不清楚，我也不关心，我只是希望能教好学生。”伊莉莎白一脸真诚道。 又聊了几句，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韩彬就让伊莉莎白离开了。 韩彬找到陈海静说道，“陈主任，我想查看一下外教宿舍楼的监控。” 陈海静露出为难的神色，“韩警官，您应该知道，这些外国人都是很注重隐私的，他们可能不会同意。” 韩彬正色道，“迈克是外语学院的外教，他现在死了，学院有义务协助警方调查，这不是商量，而是要求。” “李姐，你留下来。” “好的。” 韩彬说完，就大步出了会议室。 包星一溜小跑的跟在后面，“组长，咱们现在去哪？” “机场！” 469 审讯 琴岛机场。 韩彬和包星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大部分人坐飞机都会提前一到两个小时到机场，韩彬估计哈尔可能已经到机场了。 随后，韩彬跟马景波等人会合。 马景波已经联系过航空公司，在航空公司地勤人员的协助下准备布控抓捕。 抓捕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有三套方案。 一套方案，在取票的柜台实施抓捕，当然哈尔也可能使用自助取票机，所以还需要补充方案。 第二套方案，是在安检口实施抓捕，这一关哈尔肯定是要过的，不过考虑到机场人员密集，很可能当时不方便抓捕，还制定了第三套计划。 第三套很简单，在候机大厅实施抓捕，一般等飞机的人，都会在登机口附近，要找到嫌疑人哈尔并不难。 就算哈尔故意远离登机口，但是登记的时间到了他一样要过去，说白了就是守株待兔，他根本就跑不了。 现在思考的问题，就是以最安全、最快、影响最小的方式抓捕哈尔。 韩彬及时赶到后，也参与了抓捕计划的讨论。 商量了一番后，最终准备采取第二套方案，等嫌疑人过了安检口在调查。 哈尔可能是帮派成员，他携带武器的可能性很大，安检可以拔掉他的牙齿，让他变成一只没有牙的老虎，可以将抓捕的危险降到最低。 虽然抓捕地点设在了安检点，不过，当哈尔从柜台取票后，就已经被包星和王霄盯住了。 哈尔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对于国人来说黑人的长相不太容易分辨，不过哈尔有一个特点，他的嘴唇很厚。 普通的黑人就比其他人种的嘴唇厚，而哈尔的嘴唇更厚，就像是两截腊肠挂在脸上。 哈尔取完票之后，在安检口晃荡了一圈，一双眼珠子不时的扫向四周，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哈尔抽完一根烟，将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而后又去了一趟厕所，出来的时候直奔安检口了。 王霄继续盯梢，包星进了厕所，在哈尔带过的隔间里搜了一番，从马桶的水箱里找到了一把水果刀。 水果刀已经开刃了，十分的锋利，扎到人之后非死即伤。 由此看来，在安检附近实施抓捕的确是最稳妥的。 哈尔走到了安检口，将证件放到了柜台上，咧着腊肠嘴，挤眉弄眼道，“嗨，girl，你长的真甜。” 女柜台员瞅了他一眼，笑了笑。 “耶，你对我笑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女柜台员撩了撩耳边的头发。 “呦，你在撩我嘛，耶，我知道，这是我的名片，到了美利坚你可以联系我，相信我，会是一个好向导。” 女柜台员盖上章，将证件还给了他。 哈尔对着女柜台员眨了眨眼睛，进了安检口。 哈尔将物品放到传送带上，自己站到了检测台上。 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地勤人员，拿着检测仪器，在哈尔周身检测。 “嘀嘀……”哈尔的胸口响起一个声音。 “欧耶，是我的金链子，最小的一条。”哈尔咧着腊肠嘴，从脖子里拆下一条金链子。 地勤人员摆了摆手，示意哈尔可以离开了。 哈尔咧着香肠嘴，晃晃悠悠的向着检测器后面的物品走去。 就在此时，四个男子从前后一起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亮出了警官证，“哈尔先生，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想请你去警局了解一些情况。” 哈尔耸了耸肩膀，“哦，买噶的，我已经买了机票了，我要回美利坚，我没有时间跟你去警局。” “我会跟航空公司沟通，帮你改签。” 哈尔摊了摊手，“no，我妈妈正在家里等着，我必须回去。” 韩彬笑了笑，掀开了上衣，“你以为只有美利坚警察有枪吗？” 哈尔咬着牙，又是愤怒、又是无奈，“ok，警察先生，我尊敬你，我跟你走，我是清白的，我没什么好怕的。” “ok，go.” 哈尔叹了一口气，只能老老实实的跟韩彬等人回去。 欺软怕硬是所有混混的特征，不分国界。 对这种人没必要客气。 …… 将哈尔抓回警局，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哈尔在路上就嚷着要吃饭，还点名要吃牛肉汉堡，马景波让人给他叫了一份外卖。 黄倩倩已经帮大家从食堂打好了饭。 其他的不说，市刑侦队的伙食比玉华分局要好的多，而且价格也不贵。 黄倩倩一共打了8份菜，红烧肉，炒菜花，干炸小黄鱼，干锅土豆片，大盘鸡，麻婆豆腐、风味茄子，每个人还有两盒米饭，一份紫菜汤。 马景波吃了一会，垫了垫肚子，“今天下午市局开会，吃完饭我就要走，韩彬，审讯哈尔的事就交给你了。” 包星好奇道，“马队，今天开的是啥会？” “你小子不是包打听吗？怎么还问我。” 包星讪笑了一声，“这两天不是工作忙吗？哪有时间呀。” 马景波哼了一声，解释道，“人们憋的久了，一放开就容易闹事，最近琴岛大大小小的案件明显增加，市i委方面也十分的关注，咱们市局内部更不能放松，肯定要实施一些针对性举措。” 马景波吃饭很快，这是在长期办案中养成的习惯。 吃饭完马景波就离开了。 韩彬将众人召集起来，看了一个案情总结会。 “哈尔已经抓回来了，但是其他的线索也不能放松，李琴和江扬盯住大卫这条线索，查看一下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是。” “包星和王霄跟着我审讯哈尔。” 王霄露出一抹苦笑，“组长，我也不会英语，进了审讯室也是傻坐着，我还是不参加审讯了，调查一些其他线索吧。” “组长，倩倩的英语不错，要不让她跟咱们一起做笔录。”包星提议。 韩彬瞥了一眼黄倩倩，“你会英语。” “我会一点。” “可以。”韩彬同意了，旁边坐个能听懂的，总归不是坏事。 …… 市刑侦队，第三审讯室。 哈尔被带到了审讯室，不过并没有戴手铐，也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在椅子上，“哈尔先生，感谢你协助警方做笔录。” “我想要一杯咖啡。”哈尔耸了耸肩膀。 “ok。”韩彬点头，示意黄倩倩给他倒杯咖啡。 “嘿，顺便说一下，你们琴岛的牛肉汉堡太小了，根本没有多少肉，还塞了我的牙。”哈尔抱怨道。 韩彬懒得理他，翻开了笔记本，开门见山道，“哈尔先生，你和迈克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 “你来琴岛找他做什么？” 哈尔耸了耸肩膀，“旅游呀，琴岛不是旅游城市吗？” “据我们了解，你来琴岛可不是为了旅游那么简单。” “ok，那你说我来琴岛是为了什么？”哈尔反问。 “听着哈尔，我们请你来警局，是希望你能协助警方调查，而不是让你来跟警方顶嘴，积极配合警方调查，你才能早点离开，明白吗？” “耶，你问吧。” “你来琴岛找迈克干什么，想好了再说。” “这是一个令人伤心的事情，迈克有一个弟弟叫托尼，前一段时间托人让人打死了，所以，我想请迈克回去给托尼讨回公道。” “怎么讨回公道？” “用我们美利坚的方式讨回公道。” “仔细说说，我很感兴趣。” 就在此时，黄倩倩走了过来，将一杯咖啡放到哈尔面前，“你的咖啡。” “嘿，girl，谢谢你的咖啡，你长得很漂亮。” “当然。”黄倩倩有些紧张，大脑有些空白。 “我跟这件案子无关，你们抓错人了，我是个好人，有时间请你喝咖啡。”哈尔咧着腊肠嘴，挤了挤眼睛。 黄倩倩思索了一会，“哦，你说的有点快……能慢一点嘛。” “什么？你说什么？”哈尔皱了皱眉，似乎没听懂。 黄倩倩组织了一下语言，最终还是放弃了英语，用中文说道，“哦……那个……我该回去了。” 黄倩倩一直觉得自己英语不错，看美剧的时候，也能听个大概，真正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还差的很远。 看美剧，了解剧情，就能知道大概的意思，再看一下演员的神态，就能理解个七八分。 这时候就会有一种自己能听懂英语的错觉。 其实只是能听个大概，真正用的时候就懵逼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韩彬敲了敲桌子，接着刚才的话题，“你想让迈克怎么讨公道。” “嘿，警察先生，迈克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你还希望再改签一次吗？” “ok，其实，我只是个传话的，是托尼的家人想请迈克回去主持公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托尼，也就是迈克的弟弟，他是被人枪杀的，他还年轻，他死的很冤枉，他的家人希望迈克为托尼报仇。” “怎么报仇？”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是迈克的事，他是托尼的哥哥，不是我。”哈尔不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谁杀了托尼？” “一个开中餐厅的华人，他杀了托尼，我觉得，迈克很可能也是他杀的。” “那个华人叫什么名字？” “廖哥。” 470 撒谎 “廖哥。” 韩彬嘀咕了一句。 对于这个称呼韩彬是有印象的。 当时，韩彬还在玉华分局工作，趁着休息的时间返回宝华路派出所看老同事。 宝华路派出所也是他之前工作过的地方。 当时有个小男孩划了在小区里玩，划伤了许多邻居家的车，还引发了小男孩父亲和邻居之间的冲突，小男孩的父亲受了伤，而那个引导小男孩划车的人正是一个叫廖哥的男子。 韩彬当时就觉得，这个廖哥是个有想法的人，只是这个想法是好是坏，那就不得而知了。 韩彬将廖哥的名字记到笔记本上，“知道他的全名吗？” “no，我只是个小角色。”哈尔道。 韩彬打量着哈尔问道，“你怎么知道迈克已经死了，我可没说过。” “我……我是听马佳佳说的。”哈尔耸了耸肩膀。 “你既然知道迈克死了，为什么不帮他料理后事，反而是急匆匆的跑回美利坚。” “我害怕呀，这是华人的地盘，他可以杀了迈克，一样可以杀了我，回到了美利坚我才安全。” “那个叫廖哥的为什么杀托尼？” “ok，我不想欺骗警察，哪怕你们中i国警察，托尼去中餐厅抢劫，结果被中餐馆的老板廖哥杀了。” “托尼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哈尔笑了，“托尼没上过大学，他跟很多黑人一样都选择混帮派，面子、女人、枪、大嘛，耶，只要你混的好，什么都有了。” “迈克呢？” “迈克是托尼的榜样。” “你是说迈克也没上过大学。” “迈克没有上正规的大学，去年他让托尼在美利坚帮他办理了一个野鸡大学的文凭。” “为什么要办理野鸡大学的文凭？” “他说在琴岛找工作用得到，具体情况我就不了解了。” “四月十五号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你在哪？” “我记不清了，可能在某个地方喝酒吧。”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你仔细想想。” 哈尔咧着腊肠嘴，道：“警察先生，你不会是怀疑我杀了迈克吧，我们两个是好兄弟，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我问清楚就是为了要证明你的清白。” 哈尔有些无奈，“ok，我应该在金立方酒吧喝酒。” “几点去的？” “八点多吧。” “几点离开的酒吧。” “应该是十一点多，将近十二点吧。” “之后你去哪了？” “我当时喝多了，就住在附近的酒店了。” “哪家酒店？” “莱克西酒店。” 韩彬将这些重要信息，都记在来了笔记本上。 “警察先生，你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是个好人，更不可能杀迈克。你应该去查那个叫廖哥的华人，肯定是他下的黑手，那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哈尔道。 “怎么个心狠手辣法？” “怎么说呢……”哈尔斟酌了一下措辞，“我觉得托尼的死，很可能是一个陷阱，或者说是那个华人设的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了托尼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华人在美利坚生活的不容易。”哈尔用手比划了一下， “最上面是白人，中间是我们，华人通常是最底层的，华人经常会被人欺负，托尼对华人并不友好，那些华人可能是想杀鸡儆猴。” “对于那个华人，你还有更多的了解吗？” “no，这跟我没有关系，我能来琴岛一趟，已经尽到了做朋友的义务。倒是迈克为了稳定的生活不愿意为托尼报仇。” “既然迈克不愿意报仇，廖哥又何必再杀他？”韩彬反问。 “额嗯，好问题。”哈尔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清楚，可能廖哥以为迈克会报仇吧。” 韩彬有一种感觉，这个哈尔隐瞒了一些事情，但现有的证据还无法证明他和迈克的死有关。 “嘿，警察先生，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韩彬点点头，告诫道，“不过，在没有收到我的通知前，你暂时不要离开琴岛。” “ok，我也不想再来警局了。” “包星，送他离开。” “哦。”包星这才反应过来，审讯已经结束了。 黄倩倩出了审讯室，不禁松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敢说自己会英语了。 太尴尬。 韩彬刚回到办公室，李琴就走了过来，“组长，我这边发现了新的线索？” 韩彬放下了资料，接了一杯温水，灌了一口，“什么线索。” “我查看了琴岛外语学院外教宿舍的监控，四月十五号那天晚上，大卫根本就没有回宿舍，他撒谎了。”李琴道。 “知道他去哪了吗？” 李琴分析道，“我查过四季料理的监控，看到他坐一辆出租车走了，暂时还没有查到去哪，不过，迈克的死亡时间是九点到十二点之间，他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韩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大卫、哈尔、廖哥……有意思。” 包星接过话茬，“大卫有作案的动机，又在不在场证明上撒谎，他的嫌疑很大呀。” 李琴提议，“组长，我觉得应该立刻将大卫抓回来审讯。” “倩倩，你去申请拘传令；李琴和江扬去外语学院。” “王霄和包星跟我去基尔顿酒店布控。” “是。” …… 四十分钟后，韩彬三人到了基尔顿酒店。 韩彬出示警官证，在酒店前台查了一下，得知大卫还没有退房，立刻准备实施抓捕。 大卫在关键证据上撒谎，他的嫌疑进一步上升，这次韩彬和王霄都带了手枪。 抓捕行动很简单，韩彬先查看了走廊的监控，确定大卫的确在房间内。 同时，确定没有其他人进入大卫的房间。 随后，又去相同户型的房间查看了一翻，摸清了房间里面的布局，以便进入房间后能第一时间控制住大卫。 做好了布控的准备后，一个服务员带着韩彬三人走到了大卫的门口。 随后，韩彬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服务员刷了门卡。 “咔！”的一声，房间的门开了，韩彬三人破门而入。 韩彬和包星冲进了客厅，王霄则是冲进了厕所。 “警察，不许动！” 大卫被吓了一跳，躲在房间的角落，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 看清韩彬的模样后，大卫愣了一下，“为什么你又来了，警察也不能随便闯入别人的卧室，这一次我的一定要告你，我说的是真的，我要找最好的律师。” 韩彬没有答话，对着一旁的包星说，“把他拷起来。” “嘿嘿。”包星嘿嘿一笑，他对老外没什么好印象，很乐意做这个工作。 看到韩彬黑洞洞的枪口，大卫自然不敢反抗，被包星老老实实的戴上了手铐。 “为什么你要这样，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大卫大声质问。 韩彬收起了枪，试探道，“大卫，不要再装无辜了，我们查到了你的罪证。” “你什么意思?” “四月十五号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回宿舍，而是找到了迈克，假装要乘坐他的车一起回家，中途却将他杀害。” 大卫急了，“no，我没有杀害任何人，你这是诬陷。” “那你告诉我，四月十五号晚上，你离开四季料理后去哪了？”韩彬反问。 “我……”大卫欲言又止。 “你有杀人动机，又伪造了不在场证明，光凭这两点我就能把你抓进警局。” “偶买噶的，我跟迈克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大卫双手捂着脸颊。 “因为你对警方撒谎了。”韩彬冷声道。 “ok，我告诉你们，我把那天的一切都告诉你，不过，你不能告诉其他人，绝对不能。” “笔录内容，我绝对不会外泄，他们也听不懂英语。” 大卫深吸了一口气，“我那天的确没有回宿舍，我不是有意骗你们的，我跟迈克的死没有任何关系，那天的行踪关系到我的隐私，所以，我才不愿意透露给警方。” “其实，那天晚上离开四季料理，我去了酒店。” “去酒店做什么？” 大卫咬了咬牙，“我去见了一个女学生。” 471 重大嫌疑（第三更！） “大晚上的，你见女学生做什么？”韩彬追问。 大卫耸了耸肩，“她已经成年了，我们相互喜欢，你懂的。” “既然你觉得没问题，为什么又欺骗警方？” “我是老师，一旦这种事传出去，我怕会影响工作。”大卫抿了抿嘴，叹道，“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也太暴力，你懂得。” “你怕这件事影响工作，那你知不知道，你做了虚假笔录，一样会影响道警方的工作。” “对不起，我当时吓坏了。”大卫双手合十，祈求道，“原谅我一次吧警察先生，我保证这次说的都是真的，我向上帝发誓。” “那个女学生叫什么名字？” “她的中文名字叫马琪，我帮她娶了个英文名字叫玛姬，我们是真心喜欢彼此，是真爱。” 韩彬觉得大卫撒谎的理由不充分，大学已经是成年人了，师生恋或许会引来非议，但是算不上违法，“你还是没有说实话，到底为什么向警方撒谎？” “我跟迈克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为什么非要抓着我的私事刨根问底，你们可以去酒店调查，我那晚就在那，我根本没有时间杀害迈克。”大卫道。 “如果之前你跟警方说清楚，我的确不会刨根问底，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欺骗了警方，性质已经不一样了，我现在要知道你欺骗警方的原因，而不是你那天做了什么私事。”韩彬冷声道。 大卫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那个玛姬……有了。” “有什么了？” “玛姬怀孕了。” “这是好事呀，结婚呗。” 大卫摇了摇头，“哦噶的，这就是问题，她让我娶她，但是我还不想结婚。” 韩彬哼道，“一个不想结婚的外教把学生的肚子搞大了，这确实是一条不错的新闻。” “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学校不希望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否则，我可能会被开除，我需要这份外教的工作，这个工作很适合我，学生们都很喜欢我，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所以是学校让你欺骗警方的。” “哦噶的，没人想欺骗警察，没人愿意这样，学校只是告诉我，这件事不能传出去，否则我可能会被学校处理。”大卫叹了一口气， “我也很无奈，我没有做违法的事，我也不想欺骗警察，如果是在美利坚的话，那天的问题我可以不作回答，你懂得。” “你那天晚上去了哪个酒店？” “千达酒店。” “几点到的？” “十点半左右，803房间，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可以去查。”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大卫搓了搓脸，“是那个女学生的家人打的。” “很适合你。” “耶，我知道我活该，但我当时确实很喜欢那个女生，她也很喜欢我，我们有过一段很开心的时光，我觉得这就够了，但是她想得到更多，我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大卫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幸好我的同事不会英语，否则，你可能会挨揍。” “或许吧，不过，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警察。” “耶，你很专业，我喜欢你。” “我根本不在乎。” 大卫晃了晃手铐，“ok，警察先生，我已经将那天的事情说清楚了，能给我解开了吗？” “戴着吧，很适合你。”韩彬站起身，对着王霄和包星说道，“带他回警局。” “no，你不能这样，我都已经说清楚了。”大卫喊道。 包星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少废话，赶紧走！” 三人将大卫押上车后，王霄也是一脸郁闷，“组长，这老外跟您说什么了。” 韩彬将做笔录的内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包星说道，“这老外鬼话连篇，没准又是骗咱们的。” 韩彬拿出手机给李琴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和江扬去一趟千达酒店，查一下大卫的十五号晚上的行踪。 包星一边开车，一边嘀咕，“你们说这老外咋就这么坏，把人家女学生肚子搞大了，还不愿意负责任，我要不是警察，非抽他两巴掌不可。” 王霄哼道，“这大学生也成年，可以自由恋爱了，咱当警察的也不好说啥，说多了，人家又觉得咱警察管得宽；可真要出了事，让咱警察碰到了，要不管，人家又说咱不作为，难啊。” 包星嘿了一声，“要我说，还是琴岛外语学院的风气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瞧着吧，早晚得出事。” 韩彬没接话，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啪！”的一声，响起了一个抽脑瓜瓢的声音。 大卫用英语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韩彬呵斥了一声，“喊什么。” 大卫向韩彬抱怨道，“警察先生，你的手下打我。” “你有证据吗？” “哦买噶，证据，你跟我要证据，你没有看到吗？”大卫质问道。 “废话，我有没长后眼。”韩彬一语双关，训斥道，“安生点，下不为例。” 大卫噘着嘴，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回到了市局后，王霄和包星将大卫押到了拘留室。 韩彬回到了办公室，倒了一杯茶水，站在窗台旁往外看。 王霄和包星陆续返回。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李琴打过来的，“喂。” “组长，我们去千达酒店查过了，十五号晚上，大卫是十点三十四分到的酒店，之后就没有离开过酒店，他应该是从四季料理餐厅直接过来的，没有作案时间。” “知道了。” “还有其他线索要查吗？”李琴问道。 “你们再去确认一下哈尔的行踪，他说自己八点左右去了金立方酒吧，十二点左右离开了酒吧，去了克莱西酒店住宿。” “好的，我知道了。” 韩彬挂断了手机后，看到王霄和包星都看着自己，说道，“大卫这次没有撒谎，十五号晚上十点三十四分他到了千达酒店，从彼此的行动轨迹来看，的确是没有作案时间。” 包星哼道，“便宜这个人渣了。” “组长，是关他几天，还是直接放人？”王霄道。 韩彬迟疑了一下，“倩倩，通知琴岛外语学院来领人，我倒要问问欺骗警方、提供虚假证词是大卫的个人行为，还是他们学院的授意。” “王霄、包星，你们两个去交警大队那边，查看一下案发现场附近的天网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车辆。”韩彬吩咐道。 “是。” …… 下午六点钟，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陈海静走进了办公室。 “韩警官。” “陈主任来了，请坐吧。” 陈海静挤出一抹笑容，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 黄倩倩很有眼力劲，倒了一杯水放到了陈海静面前。 “谢谢。”陈海静客气了一句，抬头望向韩彬，“韩警官，听说大卫被抓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我还行问你呢？” “韩警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大卫撒谎了，在关键证词上欺骗警方，他还说这是琴岛外语学院的授意。” “这怎么可能，韩警官，这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学校知不知道大卫将女学生肚子搞大的事？”韩彬问道。 陈海静叹了一口气，“我们之前并不知道，后来，女学生的家长找到了学校，我们才知道了这件事，我们当时也很震惊，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出现。” “所以你们就将大卫藏了起来，并且授意他向警方撒谎。” “不不，这完全是大卫个人的行为跟学校无关。” “你们学校找这帮外教还真是……”韩彬有些无语。 “是，我们学校在招聘和管理方面确实存在漏洞，这次事件之后，我们一定会大力的整改。”陈海静信誓旦旦的保证了一番，话锋一转，试探道， “韩警官，您看，我能不能领走大卫。” “叮铃铃……” 韩彬的手机响了。 “我先接个电话。”韩彬走到了一旁，摁下了接听键，“喂。” 手机里传来了李琴的声音，“组长，我们这边有重大发现。” “十五号晚上，哈尔的确去了金立方酒吧，不过他不是十二点左右离开的，而是晚上九点三十二分，并且根据金立方的监控显示，他应该是上了一辆黑色的suv汽车。” “是不是迈克的车？” “从金立方酒吧门口的监控角度，无法看清车牌和车标，但是从车型来看很像。” “之后，我们又去了莱克西酒店，发现哈尔是晚上一点二十四分到的酒店，他右侧的裤腿上沾了血迹，而且从监控录像中可以看出，他当时十分的焦急。” “我觉得哈尔有很大的嫌疑，这也说明了他为什么要逃跑。” 韩彬迟疑了片刻，“我会尽快定位哈尔的手机，等我的消息。” 挂断手机后，韩彬对着陈海静说道，“陈主任，我现在要外出查案，恐怕不能接待你了。” “韩警官，我能领走大卫吗？” “你先回去吧，等大卫的事查清后，自然会放他离开。”韩彬撂下一句话，直接去了技术队。 472 抓捕 金立方酒吧。 这家酒吧经营很多年了，去年刚刚装修过一次，年轻女性不要门票，两人以上的女生会提供免费果盘，偶尔还能见到几个金发碧眼的洋妞，酒吧的生意一直不错。 一进入酒吧，门口附近是一排散座，正中间是一个舞池，右手边是吧台，左手边是卡座，最里面是打碟的dj台，酒吧的灯光十分丰富，会跟着音乐的节奏，闪现不同的灯光。 此时dj播放了一首英文嘻哈歌曲，虽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歌词的意思，但是音乐节奏感很强，并不妨碍年轻的男女在舞池里扭动身体。 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坐在吧台，一边喝酒，一边盯着舞池里的年轻女孩，身体还跟着音乐摆动。 这个黑人用特有的腊肠嘴，一口气就干了半杯威士忌，对着酒保招了招手，指了指的酒杯，“嘿，man，卡木昂！” 酒保走了过来，又给腊肠嘴的黑人倒了一杯威士忌。 黑人连着喝了几杯，似乎是找到了猎物，扭动的身体走进了舞池，对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开始跳舞，别说，这老黑虽然长得不咋地，但舞跳的不错，身体节奏感很强。 金立方酒吧外面，两辆汽车停在了门口，韩彬、李琴、王霄等人陆续从车里走了下来。 望着金立方酒吧，李琴生出些许疑惑，“技术队那边没搞错吧，哈尔犯了这么大的案，还敢来酒吧潇洒。” “错不了，哈尔的手机定位就是这。”韩彬语气笃定。 李琴摇了摇头，叹道，“这老黑的心是真大呀。” “李姐，你不能用咱们的想法去看老黑，这老黑虽然身体强壮，但是脑子普遍不太好使。”包星笑道。 “都是人能有多大差别。”李琴摇了摇头，觉得包星有些偏见。 “你还别不信，李姐，你听说过黑人科学家吗？”包星笑了笑。 “这个……”李琴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国内和国外的知名科学家她也知道一些，但好像还真没有一个是老黑。 当然，这并不是说世界上没有黑人科学家。 有，肯定是有的，但是数目极少，远远比不上华人和白人。 老黑也有自己的优点，在篮球、音乐、舞蹈方面有着过人的天赋。 “组长，咱们是直接进去抓人，还是在外面守株待兔。”王霄问道。 王霄、江扬，你们两个进去看看。” “好。” 王霄两人进了酒吧之后，韩彬三人回到了车里。 王霄身上带着隐形执法记录仪，韩彬三人也能看到酒吧里的情况。 酒吧的光线有些昏暗，时不时的闪过一束光，乱哄哄的到处都是人，喝酒的、划拳的、聊天的、跳舞的、泡妞的，总之就是一个字乱。 因为光线比较昏暗，要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好在老黑的肤色比较好认，王霄发现了在舞池里跳舞的老黑。 “组长，找到目标任务，是否抓捕？”王霄请示。 韩彬考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在酒吧抓捕的决定，酒吧的舞池里人挤人，而且都喝了酒，一旦抓捕的动静太大，很容易引发群体性事件，出了事还得韩彬担。 “先不着急抓人，盯住他，等他离开酒吧的时候再收网。” “明白。” …… 酒吧内。 哈尔玩的很开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盯梢了。 “哟!哟!!切克闹!!卡木昂北鼻沟……” 哈尔一边跳、一边扭动身体，身体的节奏很好，成功的吸引了一个妹子。 两个人还跳了一段贴身舞。 “嘿，沟，我喜欢你。”哈尔咧着腊肠嘴笑道。 “耶，我也是。”妹子也喝了酒，带着几分醉意。 “ok，我请你去吧台喝一杯怎么办？” “什么？”妹子英语一般，听不懂。 哈尔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 妹子说了一句不怎么标准的英语，“胡阿油？” “我是一个老师，琴岛外语学院的老师。” “哇偶，你能教我英语吗？” “耶。”老黑挥着大手，从女孩的后背一直往后摸。 妹子喊道，“哦，百德门。” “啊哈，你喜欢对吧，我知道！”黑人咧开腊肠嘴笑道。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去了吧台。 王霄和江扬一左一右在两侧盯着。 哈尔和那个妹子到了吧台后，先喝了两杯洋酒，又喝的啤酒，两人有说有笑、还打着手语。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都已经喝醉了。 “嘿，沟，我们家的床又大又舒服，跟我回家吧。”哈尔对着妹子说道。 “耶，ok。”妹子也不知道是否听懂了，反正嘴上答应的挺痛快。 两个人勾肩搭背、相互搀扶着往酒吧外面走。 老黑的手一直不怎么规矩。 王霄两人一直在旁边盯着，还给韩彬提前报告了一声。 韩彬三人立刻下了车，埋伏在了酒吧门口附近。 然而，看到哈尔从酒吧出来之后，韩彬神色有些复杂，这个老黑连路都走不稳了，看样子已经喝大了。 不过，韩彬没有掉以轻心，还是下达了抓捕的命令，几个队员走上前将哈尔两人围了起来。 “嘿，man，你是谁？为什么当我的路。”哈尔满嘴酒气，一手搂着妹子，一手比划着手势。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哈尔，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请你会警局协助警方调查。” “哈哈，我认得你，什么冰，能吃吗？”哈尔咧着腊肠嘴笑了，又对着妹子的脸颊亲了一口。 “哈哈……”哈尔搂着的妹子也跟着笑，双手搂着老黑的脖子，就像是个大号树懒。 两人浑身酒气味，韩彬露出厌恶的神色，摆了摆手，“拷起来，带走。” 江扬和王霄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了哈尔的胳膊，别看哈尔长得壮，他喝了酒，走路都一摇一晃，又哪里是江扬两人的对手。 王霄和江扬控制住哈尔后，押着他往车里走。 哈尔用力的挣扎，嘴里骂骂咧咧，“fuck，fuck！你们这群笨猪，居然敢抓我，如果这里是美利坚，我会把你们打成猪头！” “少废话！”王霄呵斥道。 跟哈尔一起出来的妹子，看到哈尔被警方抓走，立刻急眼了，向着哈尔冲了过来，喊道，“他是外国人，你们不能抓他！” 李琴上前阻拦，那个妹子又抓、又踢，嘴里还骂道，“让开，你们这群垃圾，凭什么抓他，知不知道他是外国人，你们没有资格抓他！” “把她也拷起来！一起抓回去。”韩彬冷声道。 “你们放开我，怎么敢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我以后也要移民，当外国人……”醉酒的妹子被押上车后，嘴里依然骂骂咧咧的。 包星往后瞅了一眼，发动了汽车，笑道：“组长，这俩人喝了多少酒，这家伙把他们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八国联军来了。。” 韩彬哼了一声，“有他们老实的时候。” 李琴问道，“组长，哈尔都醉成那样了，回去怎么处理？” “今晚是没办法审讯了，只能等他醒了酒，明天再说了。” “这个女的呢？” “拘留，以妨害公务罪处理。” “是。” 李琴应了一声，看着旁边翻白眼的年轻女孩，满嘴酒气的女孩，暗道，喝点猫尿就无法无天了，一个妨害公务罪直接刑事拘留，你这辈子是当不了外国人喽。 …… 下班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大家一起去附近的大排档，要了点烤串，一人一大碗牛肉面。 饭后，韩彬开车返回了家里。 看到是手机里多了一条微信，点开一看，是王婷发来的微信，“在吗？” 韩彬看了一眼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回了一条微信，“今晚有任务，刚忙完，你睡了吗？” 韩彬等了一会没有回复。 洗漱完后依旧没有恢复，估计王婷应该已经睡了。 他有些累了，干脆就直接睡了。 …… 翌日上午，太阳缓缓的升起，又是一个大晴天。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撒在了被子上。 “嗡……”一阵微信声响了。 韩彬打了个哈欠，缓缓睁开眼，习惯性的去摸手机，点开一看是王婷的微信。 王婷发了一条语音，“韩警官不好意思呀，昨晚你发微信的时候，我已经睡了。” 韩彬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笑道，“一起床就能听到美女的声音，这个感觉也不错呀。” 王婷发了一个笑脸，“没打扰你休息就好。” 韩彬回复道，“欢迎打扰。” “韩警官，老外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调查中，不过已经有些眉目了，那几个老外都不是省油的灯。”韩彬应了一声，不愿意多谈案子，反问，“你的餐馆呢，生意怎么样。” “最近天天客满，店里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再加上之前有员工辞职了，我还得招聘新员工，还得从头教起。”王婷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对了，你怎么想起开日式餐厅了？”韩彬问道。 “一是喜欢吃，再一个做中餐的太多了，我怕竞争不过人家，就另辟蹊径了，虽然日式餐厅的客户群体没有中餐馆的大，但只要是食材新鲜、味道好、实惠一些，还是有不少回头客的。” “你说的这么好，改天我一定要去尝尝。”韩彬笑道。 “韩警官上次来餐厅，我请你们吃章鱼烧，你可是看都没看一眼，都被倩倩那个小吃货吃光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吃日式料理。” “我不是不喜欢，而是怕餐厅的料理太好吃，让我忘了查案。” “哈哈，韩警官真会说话。” “过几天不忙了，我一定去四季餐厅大吃一顿，到时候还要请王老板帮我推荐几道招牌菜。” “那你可得提前预约，我可不经常在店里。” 韩彬笑道，“现在预约行不行？” …… 两人聊了一会，韩彬感觉还不错，彼此之间还是有互动的。 而且这个妹子的脸蛋、身材也是他喜欢的类型。 韩彬隐隐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大学时追求女生有些不同，少了一份冲动，多了一份理性。 比跟谭静雅相亲时更自在，也更舒服。 对于下次去四季料理餐厅，韩彬还是很期待的…… 473 审讯 市刑侦队，二中队，一组。 韩彬到了办公室后，召开了一次晨会。 韩彬面前放着一杯八十度热水泡的龙井。 这龙井是他今天早上从父亲那搜刮的，他常喝的茶叶有铁观音、碧螺春、龙井、茉莉花茶、普洱。 他一直想品尝其他种类的茶叶，只是平常工作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去试茶。 早上喝一杯茶，提神又解渴，工作也更有精神。 “咳。”韩彬清了清喉咙，“我安排一下今天上午的工作。” “王霄继续查案发现场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李琴和江扬带着搜查令，去搜查哈尔所住的酒店房间和监控，看看能不能查到赃物。” “包星跟我一起去审讯。” “是。” 韩彬扫了一眼众人，“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组长，大卫那边要不要延长拘留时间？”黄倩倩问道。 韩彬犹豫了一下，“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他跟案件有直接关联，不用延长拘留时间了，放了他吧。” “是。” 安排完工作后，韩彬端着一杯茶水进入了第三审讯室。 哈尔也被带进了审讯室，看起来有些没精神，不过已经醒酒了。 哈尔摊了摊手，“嗨，警察先生，我认得你，为什么又把我带到警局了。” 韩彬试探道，“昨晚的事你忘了？” 哈尔拍拍黑脑壳，“我就记得我喝酒，后来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妹子，再后来发生什么事，我就想不起来了，在一起床就是在拘留室了。” 韩彬喝了一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昨天晚上，我们在金立方酒吧将你抓获，对你进行了突击审讯，你已经招认了杀害迈克的事。” “no，我没有杀迈克，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哈尔喊道。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韩彬笑道。 “ok，我昨晚喝多了，我都是瞎说的，根本没有这回事。”哈尔有些急了。 “你想翻供？” 哈尔有些打鼓，反问，“我昨晚说什么了？” 韩彬说道，“十五号晚上九点多，迈克开着他的黑色别克到了金立方，本想带你去他家，结果中途你们发生了矛盾，你就将迈克杀害了，之后才去了莱克西酒店。” “哦买噶，我喝多了，我根本没有杀迈克，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 哈尔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哈尔，你最好想清楚再说，之前你就欺骗过警方，在关键证词上撒谎，我们既然把你抓回来，就是有了足够的证据，如果你再撒谎，没人能帮的了你，在国内杀人可是要判死刑的。”韩彬告诫道。 “no，我没有杀人，迈克不是我杀的。”哈尔摇晃着头，“我承认，我那天见迈克了，我喝多了让他开车来接我，但是我没有杀他，迈克不是我杀的。” 韩彬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我喝多了，坐进车里就睡着了，我听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但是我当时醒不了，等后来我醒了……我发现迈克已经死了，就死在了我的旁边，哦买噶，他身上到处都是血，我当时吓坏了……后来我就打车去了酒店。” “如果不是你做的，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说不清楚，当时只有我在车里，我怕警方会怀疑我，我吓坏了……我在美利坚有前科，我就走了，哦买噶，其实我根本不敢杀人，根本不敢。” 韩彬思索了片刻，冷声道，“你撒谎，我们在现场可不止发现了这些，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没有人能帮你。” “我……我……”哈尔用力拍着自己的头。 韩彬也有些无语，这老黑脑子不好使，还喜欢学人撒谎，也真是够了。 “耶，我想起来了，我当时醒来的时候，我身上有一件外套，外套上面都是鲜血，不过那个外套不是我的，我下了车看到绿化带里还有一个人，他当时没有穿外套，我感觉衣服是他的，就把外套放回了他的身边。”哈尔说话的时候，猛的眨了几下眼睛。 韩彬回忆了一下现场的情况，如果哈尔说的是假话，那么他很可能是杀死迈克的凶手。 如果哈尔说的是真话，又不符合现场的情况。 韩彬觉得，哈尔要么在撒谎，要么隐瞒了一些情况。 “哈尔，我是真的想帮你，但前提是你将实际情况告诉我，否则没人能帮你，你说的情况与现场不吻合，你的杀人嫌疑只会上升。” 哈尔又哭了，咧着腊肠嘴，哭的像个孩子，跟昨晚泡妞的模样判若两人。 “耶，我醒来之后，身上没有带血的外套，而是……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沾了鲜血，我吓坏了，那不是我的匕首，我也没用他刺过迈克，我真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有干过，我真的吓死了，我知道自己报了警，也没有人会相信我，那边匕首就放在我的手里。” “然后，我下了车，看到绿化带躺着一个人，身上披着一个带血的外套，我吓坏了，我以为他的凶手，就将匕首又还给他了。” “你所谓的还，是不是将匕首放到了他的手里？”韩彬反问。 “我吓坏了，我不想跟杀人案扯上关系……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我真的没有杀迈克。” “你怎么离开的现场？”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车牌号？” “具体的记不清了，不过出租车尾号35，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清白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迈克死的时候你在现场，也接触过凶器，单凭你说的这些，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no，我就知道会这样，你们一定会怀疑我，这就是我没有报警的原因，哦噶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希望你提供一些对自己有利的线索，这样我们才能证明你的清白。”韩彬道。 “对了，那个绿化带的人，他身上披着带血的外套，很可能就是迈克的血，应该是他杀死了迈克，将匕首栽倒了我的手里，嫁祸给我了，他肯定是凶手，你们去抓他，找到他，就真相大白了。”哈尔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们已经找到那个人了。”韩彬道。 “警察先生，那个凶手都说什么了，他有没有招了，绝对是他干的。” “他说什么了，我们不能告诉你，现在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该怎么做，怎样才能放了我。” “想，仔细想想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有什么细节，你说的越详细，越有助于警方破案，才能还你一个清白。”韩彬道。 哈尔用力拍着额头，“哦噶的，我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想不起来……” 又过了一会，哈尔依旧在自哀自怨，还是想不起什么新的线索。 “ok，哈尔，你觉得这件事，跟那个叫廖哥的人有关系吗？”韩彬问道。 “对，廖哥，一定是廖哥，他是华人，他在这边下手更容易，肯定是他干的。”哈尔喊道。 “你见过廖哥吗？” “耶，我见过。” “在琴岛见过他吗？” “没有。” “你有他的照片吗？” 哈尔摇了摇头，“我要一个男人的照片做什么。” “哈尔，联系你在美利坚的朋友，让他们给照一张廖哥的照片，我会询问一下其他的涉案人员是否见过这个人。”韩彬道。 “对，你说的对，我这就联系美利坚的朋友，让他们找找那个叫廖哥的。” 韩彬将哈尔带到了技术队，在监听的状态下让他联系美利坚的朋友，请对帮忙找一下叫廖哥的中餐馆老板，最好能查一下他的资料。 虽说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这个案子跟廖哥有关，但韩彬不想放过任何线索。 同时，他也很想弄清楚，两个廖哥是不是同一个人。 事情处理清楚后，哈尔又被押到了拘留室，他已经承认了去过犯罪现场，在案件没有查清之前，还无法证明他的清白。 韩彬返回了一组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喧嚣声…… 474 马莎莎 一组办公室内。 黄倩倩皱着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他对面站着一对中年夫妇，跟昨晚被抓的女子有些像。 “小姑娘，把你们领导叫过来，我们好好跟他说说行不。”中年妇女说道。 “我们领导审案，现在真过不来。”黄倩倩一脸为难。 中年男子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姓黄。” 中年女人叹了一口气，“黄警官，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她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想跟同学们一起聚一聚，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能理解，她可能是喝了酒有些收不住，但为了这么点事就把一个前途无量的学生抓了，真不至于。” 中年男子也跟着劝道，“是呀黄警官，你帮帮忙，把你们领导叫过来，帮着说两句好话，让她把我女儿放了，我一定会好好感激你的。” “叔叔阿姨，我能理解你们的感受，不过马莎莎阻碍执法，警方是依法将她拘留，不是说两句好话就能放的。”黄倩倩道。 中年妇女说道，“莎莎还小，以前没有喝过酒，她就是喝醉了耍耍脾气，根本不是有意阻挠执法，你们警方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了。” “阿姨，我就是一个新来的警员，连外勤都算不上，我是真没有办法。”黄倩倩摊了摊手。 中年男子说道，“所以让你把领导叫过来嘛，我们跟你们领导好好谈谈，我们替莎莎道个歉，相信你们领导也会网开一面。” “咯吱……”一声门开了，韩彬和包星走了进来。 黄倩倩松了一口气，赶忙走到韩彬身边，介绍道，“组长，这两位是马莎莎的父母。” 马莎莎父亲走了过来，拿出了一盒中华烟递给了韩彬一根，“这位领导怎么称呼？” 韩彬挥手拒绝，“我姓韩，烟就不必了。” 似乎是看韩彬有些年轻，马莎莎父亲询问，“韩警官，您是这的负责人吗？” “对。” 马莎莎母亲赶忙问道，“我们家莎莎的案子，也是你负责吗？” “是。” “诶呦，可算是找对人了。”马莎莎母亲松了一口气。 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两位请坐，有什么事慢慢说。” “谢谢。”两人忙不迭的道谢。 黄倩倩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白开水，刚才她就想倒水，奈何这两位一直缠着她，根本腾不出手。 马莎莎父亲礼貌性的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说道，“韩警官，我们今天过来是想求您一件事。” “求谈不上，我们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有事您说话，只要不违反警队纪律，能帮的我尽量帮。”韩彬笑道。 马莎莎父亲说道，“我们早上接到通知，说莎莎被警察抓了，我们就立刻赶过来了，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我们在抓捕一名凶杀案的嫌疑人，马莎莎阻挠办案，辱骂、殴打警员，我们依法将她拘留。”韩彬说道。 马莎莎母亲连忙说道，“警察同志，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我女儿年纪还小，就是喝醉了耍耍脾气，能把警察怎么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她放了吧。” 韩彬正色道，“年纪大小都不是犯罪的理由，犯了罪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马莎莎母亲辩解道，“您刚才也说了，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就算是打个普通人也不至于拘留吧。” “打人是其次，关键是她阻挠执法，我们抓的是凶杀案的嫌疑人，如果因为她的阻挠让嫌疑人逃跑，谁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说到这，韩彬补充道， “还有我纠正一句，警察是为人民服务，但不代表可以被随意殴打。” 马莎莎父亲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抓的是什么凶杀犯，会不会搞错了，我女儿是个学生，怎么会跟凶杀犯搞在一起。” “是呀，我女儿马上要出国留学了，她是有大好前途的人，您要是为了这么点事拘留她，等于是把她毁了。”马莎莎的母亲附和道。 “哼。”包星哼了一声，“跟你们说句实话，我们不是毁了你女儿，而是救了你女儿。” 马莎莎父亲疑惑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包星跟韩彬耳语了几句，随后走到了电脑旁，截取了一段金立方酒吧的监控。 “这里有一段你女儿和嫌疑人在一起的视频，你们可以看看。” 包星将视频播放了出来。 马莎莎和哈尔抱在一起，两个人脚步虚浮、醉态毕露，老黑的大手在伸进了马莎莎的衣服里，还用腊肠嘴亲了马莎莎一口，马莎莎也是来者不拒。 马莎莎父亲声音有些发颤，“这是在干什么？这个黑蛋蛋是谁？凭什么抱着我女儿，他在耍流氓，你们警察怎么不抓他！” 马莎莎的母亲长大了嘴巴，“这是个外国人，莎莎要出国了，是不是要跟老外学英语。” “有tm这么学外语的嘛。”马莎莎父亲骂道，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抓着包星的胳膊，质问，“这个老黑跟我女儿什么关系，他要带我女儿去哪？” 包星没有隐瞒，如实说道，“老黑是凶杀案嫌疑人，他和你女儿是在酒吧认识的，正准备带你女儿去酒店。” 马莎莎父亲目眦欲裂，没有哪个父亲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跟一个黑蛋蛋在一起。 “砰！”马莎莎父亲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警察同志，谢谢，我谢谢你们。” 如果老黑和马莎莎没有被抓，那么接下来的事……他不敢想，马莎莎父亲咬着牙，脏，太脏了。 “老马，你这是干什么呀，快起来。”马莎莎母亲赶忙将丈夫拽了起来。 包星也过去搀扶。 马莎莎父亲神色复杂，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警察同志，是我对不住你们呀，你们做得对，我们今天就不该来，你们该关什么时候，就关什么时候，我不管了。” “老马，你这是说的啥话，女儿现在还被拘留，她要是有了犯罪记录，还怎么出国。”马莎莎的母亲急了。 “出国，出国，出个屁国，送她出去干啥，让那些老黑玩弄，你tm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我宁愿没有这个女儿，也不让她丢我们老马家的脸。”马莎莎的父亲爆发了。 “莎莎以前没喝过酒，她是喝醉了，等大一点就懂事了。”马莎莎母亲辩解道。 “呸，狗改不了吃屎，这种女儿不要也罢。”马莎莎父亲怒不可遏，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女儿跟老黑在一起。 看到那一幕，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还准备供她出国留学，她到好，跟那群老黑搞在一起。 他是傻子吗？ 悉心照顾每天浇水施肥的好白菜往猪圈里送。 马莎莎父亲伤心欲绝，这个女儿白养了。 他没脸再呆在这，拽着老婆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安局。 黄倩倩站在窗户旁，嘀咕道，“马莎莎父亲看起来好伤心呀。” 包星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心，“组长，我是不是做错了。”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不要奢求所有人都能喜欢你。” 中午，一组的人陆续返回，韩彬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首先，韩彬先将审讯哈尔的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怎么看？” 李琴接过话茬，“我们去过哈尔住的酒店房间，没有发现死者的物品。” 王霄说道，“哈尔承认了到过现场，却不承认自己杀人，跟冯喜凡的情况倒是很相似，冯喜凡身上有件带血的外套，哈尔手里有一把带血的匕首，如果他们两个都没有撒谎，会不会是真正的凶手再栽赃他们。” “这个哈尔也不是个好东西，就算他真是冤枉的，他将匕首又栽到冯喜凡手里，岂不是也存了栽赃的心思。”包星道。 “那是不是可以根据口供，暂时排除冯喜凡的嫌疑，毕竟哈尔已经承认了，是他将匕首栽到冯喜凡手里的，而且哈尔见过冯喜凡，冯喜凡却没提到哈尔，这说明冯喜凡的确没有靠近过汽车，也就没有杀害迈克的机会。”林琴道。 “那冯喜凡身上带血的外套怎么解释，他可是承认了，那是他本人的外套。”包星说道。 “我觉得冯喜凡身上带血的外套，恰恰说明冯喜凡是被人陷害的。”韩彬思索了一番，分析道， “首先，咱们假设冯喜凡是杀人凶手，那么他杀人的情况分两种，一种是清醒状态，一种是醉酒状态。” “如果冯喜凡是清醒状态杀人，那么他杀人之后会立刻潜逃，不会等着哈尔去栽赃，同时，与他留下的呕吐物和歪歪扭扭的足迹也不吻合，所以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如果冯喜凡是醉酒状态杀人，从现场证据来看他应该醉的很厉害，那么他如何从四明街到的案发现场？再一个依照他当时的醉酒状态，也无法干净利落的杀死强壮的迈克。也不会想到将匕首栽到哈尔手中，所以醉酒杀人也是不成立的。”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暂时可以排查冯喜凡的作案嫌疑。” 475 诡异的车 听到韩彬的分析后，众人都没有异议。 黄倩倩好奇道，“那哈尔呢？他有没有嫌疑。” “他的情况要更复杂一些。”韩彬走到白板旁，写上了哈尔的名字， “首先，还是要搞清楚一件事，哈尔有没有醉酒，如果哈尔没有醉酒，他肯定就是凶手。” 李琴道，“我看过金立方的监控，哈尔那晚肯定喝酒了，但是不是喝醉了，无法判断。现场也没有留下他醉酒的证据。” “那我们换个思路分析，假设哈尔就是凶手，从喷溅的血迹来看，哈尔应该是穿着冯喜凡的外套杀死的迈克，也就是说冯喜凡当时是在场的。” “这就有一个问题，冯喜凡当时喝的烂醉如泥，他怎么到的现场？” 包星猜测道，“会不会是迈克和哈尔刚好路过，看到冯喜凡醉倒了，所以两人就将冯喜凡放到了车上，半路上，哈尔穿上冯喜凡的外套杀死了迈克。” 王霄摇了摇头，“我查过冯喜凡醉酒现场附近的监控，没有发现黑色的别克车。” 韩彬接过话茬，“包星的猜测缺少证据，首先，依照冯喜凡那种醉酒状态，晕车呕吐的可能性极大，绿化带里的呕吐物就是证据，而且，汽车里没有查到冯喜凡的指纹和呕吐物。” “再一个迈克作为车主，又怎么会让一个醉酒的陌生人上车。所以我认为哈尔独自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分析，“假设，这是一个团伙作案，哈尔是其中一个嫌疑人。冯喜凡是哈尔同伙找来的替死鬼，哈尔则是迈克身边的内应，两人使用碰瓷杀人的手法，里应外合杀死了迈克，然后栽赃给了冯喜凡，随后逃离了现场，我觉得这种假设是可能存在的。” “第三种情况，哈尔不是真正的凶手。冯喜凡是凶手找来的替死鬼，凶手穿上冯喜凡的外套，然后用碰瓷的手段截停了迈克的车，残忍的将迈克杀死，这时候凶手才发现车里还有个哈尔，不过已经烂醉如泥了。” “凶手临时改变主意，将匕首栽倒了哈尔的手里，外套又披在冯喜凡身上，这样凶手等于是多了两个替死鬼。” “之后，哈尔第一个醒过来，发现了现场的情况，就像他说的一样，他发现了绿化带旁边的冯喜凡，将匕首又栽倒了冯喜凡手里，所以，警方一开始的调查方便都集中在冯喜凡身上。” 听完韩彬的分析后，众人都没有立刻说话。 沉默了半晌后，包星总结道，“也就说，这个案件肯定还有其他嫌疑人。” 韩彬点点头，“不错，我觉得另外一个嫌疑人是有交通工具的，可能是用汽车将冯喜凡运到了案发现场，下一次查监控的时候，要将冯喜凡的醉酒现场和案发现场的汽车进行比对，嫌疑车辆应该同时去过这两个地方。” “是。”众人应道。 “大家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说一下。”韩彬道。 包星开口道，“组长，我联系上了报案人，他下午应该会来市局做笔录。” “ok，你继续负责。” …… 中午韩彬照例午休了一会。 两点去中队长办公室汇报，结果马景波没有在，也不知忙啥去了。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泡了一杯茶，盯着窗外发呆。 其他人都被安排了任务，韩彬也算是忙里偷闲。 又过了一会，包星领着一个男子进了屋子。 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深蓝色牛仔裤，看起来有几分的疲惫。 “组长，这位就是报案人。”包星介绍道。 “嗯，你负责做笔录吧。” 包星将介绍人叫到一旁坐下，例行询问，“姓名、年龄、性别……” “我叫李江过，32岁了，不用说也知道我是男的，本地的女婿……” 包星开门见山，“你什么时候发现那辆黑色的别克车。” “十六号早上，八点左右吧，我路过的时候看到车边有血迹，就往车里瞅了瞅，看到有个人躺在后排身上有很多血，我当时就报警了嘛。” “你有没有进车里查看过？” “没有，没有，这个我可不敢，也不想惹麻烦，打过报警电话也算是尽了一个公民的义务。” 包星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追问，“你就没想过，他可能还活着，可以抢救一下。” “没想那么多，我有三个多月没开工了，自己都快饿死了，那里管得了别人。”李江过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叹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就那么大能力。” “报案之后，你为什么又关机了。” “那天我们刚开工，我不想耽搁工作，我正好有两张手机卡，就把打报警电话的手机卡关了，想着等过几天再开机，可能也就没事了。”李江过低下了头。 “当时在案发现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好像没有，都过了这么多天了，我也想不起来了。”李江过敷衍了一句。 包星又问了几句，李江过并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就让他先离开了。 送他离开办公室后，包星问道，“组长，您怎么看这个李江过？” “没有发现明显撒谎的迹象。”韩彬道。 黄倩倩端着一个白色的瓷杯，杯子上有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我总觉得这个人缺少公德心和社会责任感，太冷酷了。” 王霄叹了一口气，“他不是冷酷，而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吃饱了饭才有精力去讲道德和责任心，对于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这些东西太遥远，不切实际。” 包星追问道，“王哥，你这一套套的都是从哪学的？” 王霄笑道，“见的多了，自然就开悟了。” 下午，一组的工作就是查看监控。 韩彬也加入了其中，说起查看监控的效率，韩彬一个能顶三。 当然，看上二十分钟左右，他也要休息一会，否则眼睛会受不了。 过了一会，江扬站起身，喊道，“组长，我这边发现了线索。” 韩彬走了过去，“什么线索。” “我在冯喜凡的醉酒现场和案发现场附近，都发现了一辆白色的suv。”江扬找出了两辆汽车的高清截图。 包星也凑了过来，“大哥，这两款车只是车型相似，你看车标都不一样，一个是现代，一个是传祺。” 李琴指着屏幕，“车牌号也不一样。” 韩彬的观察力远超常人，仔细查看了一番，语气笃定，“这是同一款车。” “组长，你怎么看出来的？” “现代和传祺这两款suv车型比较相似，但是细节方面还是不同的，车灯的位置、轮毂的形状也不可能完全相同。”韩彬指着电脑屏幕， “你们在看看这两张图片，除了车标和车牌之外，其他的地方完全相同，应该是同一款车。” 众人又仔细观察了一番。 包星诧异道，“还真是一模一样，很可能是故意将一辆车伪造成两辆车。” 韩彬指着屏幕上的图片，“大家仔细看清这辆车，要将它的行踪查的清清楚楚。” “是。” 476 一波又起 琴岛外语学院。 清晨六点。 此时，天色还有些黑，大部分同学还在温暖的被窝里。 当然，也有少部分同学起床了，至于干啥，那就说不准了。 一对男女同学拉着手走在校园里，女生不时的向四周张望，“扬扬，你要带我去哪呀？” “嘿嘿，帆帆，我带你去个隐秘的地方，那里人少，以后就是咱俩的秘密据点。”男同学嘿嘿一笑。 “诶呦，你坏死了，学校里到处都是人，哪有什么秘密据点呀。”女同学娇羞道。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那边真的很棒，基本上没什么人去。”男同学不由分说的拉着女同学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前面是一栋五层小板楼，楼体是灰色的，看起来十分的大气。 “呀，这不是外教宿舍楼吗？你带我来这干嘛？”女生诧异道。 “帆帆，咱们学校一共就五个外教，不，现在是四个了，我听说死了一个，这栋楼总共就住着五个人，这附近基本上没有其他人来，可以当成咱们的秘密据点。”男同学道。 “扬扬，你忘了上次的事了，要是再被老师看到，又让我写检查怎么办。”女同学担忧道。 “放心吧，我不是说了嘛，这边比较偏僻，没有其他人会来。” “万一被外教看到了咋办？” “这你就不懂了，老外比咱们国人开放多了，要是让他们看到了，不光不会训斥，还会鼓励咱们，这才是年轻人应该干的事。”说到这，男同学有些气愤，挥舞着拳头， “上次那个傻x老师，就是个白痴，要是让我在校外见了他，一定会把他打出翔来。” “哼，看把你厉害的，连老师都敢打。”女同学哼道。 “活该，谁让他罚你写检讨了，他敢欺负你，我就不放过他，我@#￥%&……”男同学嘴里一阵国骂。 两人走到了外教宿舍楼的右侧，抱在一起就开始打啵。 “啵。” 亲了几分钟之后，两人才相互放开。 男同学有些意犹未尽，看了看周围依旧没人，就拉着女同学往楼的背面走，那里更隐蔽。 “扬扬，你干嘛呀。”女同学问道。 男同学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了以避运套，“帆帆，楼后面更隐蔽，基本上不会有人去，咱们可以做一些爱做的事。” “你坏死了，在学校里这样好嘛。”女同学红着脸，用拳头打着男同学胸口。 “帆帆，学校才刺激，肯定会很棒的。”男同学有些猴急，不由分说的拉着女同学往楼的背后走。 此时，天色还有些黑，女同学有些担忧道，“慢点走，楼后面脏不脏呀。” 两人走到后面，男同学已经抱住了女同学，“帆帆，快来吧，我都快想死你了……” 女同学欲拒还迎，多少还保持着一分理性，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形物品，赶忙推了推男同学，“扬扬那是个什么东西？” 男同学扭头一看，也看不清，就往前走了几步，当天看清地上的物品后，发出了一声惊叫， “是血，死人啦！” “啊！” …… 市刑侦队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韩彬到了一杯铁观音，望着窗户外面发呆，昨晚，他们几个人从下午开始查监控，一直查到了晚上九点钟，眼睛现在还有些酸。 昨天他还想着要是下班早就去四季料理餐厅吃饭，结果查到了那辆白色现代车的行踪，也就耽误了吃饭的事。 经过了一番比对，已经确定了那辆车是现代牌的suv汽车，在去案发现场时换上了传祺车的车标，同时也换了一副牌照。 韩彬等人也已经查过了，那两副牌照都是假的。 至于白色现代suv的行踪，晚上七点钟出现在豫宾路和南淮街交叉口，之后出现在冯喜凡的醉酒现场，绕了一个圈子后，又赶到了案发现场，晚上十二点返回了这个路口，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韩彬将众人召集在一起，正准备开会的时候，马景波推门走了进来，“呦，这是要开会？” “马队，您来的正好，我正准备跟您汇报一下工作。”韩彬起身道。 “有什么新线索？” “我们追踪到了一个可疑车辆，很可能就是嫌疑人的交通工具。”韩彬道。 “找到那辆车的藏匿地点了吗？” “汽车最后消失在了豫宾路和南淮街附近，那附近要么是藏车地点，要么是中转站，我准备过去查看一下。”韩彬道。 “派其他人去吧，你得我跟我一趟琴岛外语学院。”马景波做到椅子上，拿出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外语学院又出什么事了？” “大卫死了。” 众人都沉默了片刻。 过了一会，黄倩倩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昨天不是才放出去嘛，今天就死了？” “今天早上六点多，有人在外教宿舍楼下面发现了他的尸体，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到了现场，人是摔死的。” “自杀，还是他杀？” 马景波吐了一口烟，“目前还不清楚，因为之前咱们审过大卫，而且又是涉外案，所以直接报到了市局这边。” 韩彬思索了片刻，“大卫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王霄皱眉道，“大卫的死，会不会跟迈克的死有关。” 马景波接着说道，“这也是我担心的，我准备让二中队接手这个案子。” 韩彬听出了言外之意，“您想让我们接手，还是二组接手。” 马景波反问，“你怎么看？” “大卫死的这个当口太巧，我也认为可能跟迈克的死有关。现在迈克的案子已经梳理的差不多了，只有白色现代车这一条线。一组可以腾出一部分人手来查大卫的案子。”韩彬道。 马景波也是这样想的，大卫死在了外教楼的宿舍，肯定是绕不开几个老外的，二中队也就韩彬一个人精通英语，带他去能省不少事。 “那还等什么，准备一下跟我去现场。” 韩彬扫了一眼几个组员，吩咐道，“王霄和包星，你们继续查白色的suv现代车，其他人跟我去现场。” “是。” 477 自杀？ 琴岛外语学院。 外教楼宿舍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外站了不少看热闹的同学，几名穿着警服的派出所民警正在维持秩序。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这些学生都不怎么怕警察，反而更听老师的话。 陈海静和几名校领导也站在警戒线旁维持秩序。 一个老师喊道，“都看什么热闹呀，不用上课啦，往后退。” “你哪个班的，我刚才不是说了，不许靠近警戒线三米以内。” 一个同学垫着脚往里瞧，“老师，我今天上午没课。” “没课也不能热闹，离远点。” “都让开，让开一下。” 几个人推开人群走了进来，正是市刑侦队二中队的人。 马景波跟派出所负责人沟通了几句，就接管了案发现场。 琴岛外语学院的领导叫住了马景波，跟他低声交流了起来。 韩彬直接带人进入了现场。 外教宿舍楼的后面，一个男子趴在血泊里，男子黄色的头发，脖子已经摔折了，半张脸也被摔毁了，剩下的半张脸依稀能认出来外教大卫。 大卫穿着睡衣，尸体的旁边散落着一双拖鞋，还有一个五百毫升装的啤酒罐，周围依稀能看出洒出啤酒的痕迹。 韩彬查看完之后，就将现场交给了技术科和法医科。 马景波也走了过来，瞅了一眼现场，对着一旁的韩彬问道，“你怎么看？” “单从现场看无非三种情况，意外坠落，自杀，他杀，而且大卫生前很可能喝过酒。”韩彬道。 马景波点点头，“走吧，上楼看看去。” 一般来说跳楼案件有两个现场，一个是坠楼现场，一个落地现场，两个现场要综合比对，单看一个现场的意义不大。 出了现场，马景波将陈海静叫了过来，“陈主任，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楼的情况。” “没问题。”陈海静推了推眼镜，介绍道， “这个楼现在住着四个人，一楼是几名外教的办公场所，二楼是伊莉莎白居住，三楼是沙尔曼和泽拉伊居住，四楼之前是迈克居住，现在也暂时空出来了；五楼是大卫的住所。” “啧啧，这小楼就住着四个人，够奢侈的呀。”马景波砸吧了砸吧嘴。 陈海静解释道，“学校领导主要是考虑到国外的居住环境更宽松，外国人也更注重隐私，再说毕竟是国际友人嘛，住宿待遇也比普通老师高一些。” 韩彬笑了笑，他母亲也是一名老师，对普通老师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这可不只是高一些。” 陈海静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走到二楼的时候，李琴停下了脚步，望着房子顶部的角落，“监控呢，我记得这附近应该有监控。” 陈海静道，“拆掉了。” 马景波也停下了脚步，“什么时候？” “就在市刑侦队收走监控视频后，几个老外就跟学校要求，希望能拆除摄像头。” “为什么？” 陈海静摊了摊手，“他们觉得摄像头会侵犯他们的隐私。” “你们学校同意了？” “毕竟是来自不同的国家，学校一向比较尊重外教的风俗和习惯。”陈海静道。 韩彬追问，“都有谁提出要拆掉监控。” “最先提出的是伊莉莎白，沙尔曼和泽拉伊也同意了，大卫知道了这件事也表示赞同，可以说是几名外教的一致决定。” 韩彬哼了一声，“真行。” 外地人到了当地，应该主动适应和融入当地的生活，这琴岛外语学院倒好，将这些老外当成佛爷一般供起来了，待遇要远高于普通的老师，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一行人上了五楼，大卫家的门是关着的，从外面看没有损坏的痕迹。 派出所的民警已经找来了专业的开锁师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将锁子打开了。 像这种师傅都在警局有备案。 门开了之后，韩彬等人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观察了一番，从内部看锁子里也没有破坏的痕迹，随后，二中队的人才进入了大卫家。 这是一个大三居，客厅面积很大，家具并不多。 一进门就是厨房，厕所位于客厅右手边，里面还有一个大浴缸。 主卧是居住的地方，侧卧是书房，还有一个房间是衣帽间和运动间。 最里面是一个独立的阳台，阳台上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啤酒罐，还有一个圆盘子，盘子里还有一些碎肉的残渣，还有两片没有吃完的火腿。 韩彬从阳台往下看了一眼，正好是尸体掉落的地方，这里很可能就是大卫坠落的现场。 李琴也查看了一下阳台，“这阳台是露天的，水泥墙只有一米高，大卫当时应该是喝了酒的，会不会是意外坠落的。” 韩彬摇了摇头，“综合两个现场的情况来看，大卫应该不是意外坠落。” “组长，怎么看出来的？” “大卫的身高有一米八多，如果他是意外坠落，尸体应该是垂直掉落，距离楼体应该不会超过3.5米；但是大卫的尸体距离大楼有四米多，这说明他是成抛物线坠落的，有一个力量推着他往前走，要么是他自己跳楼自杀，要么是被人推下去的。” 江扬追问道，“能不能根据尸体距离楼体的位置，推测出大卫是跳楼自杀，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韩彬略一迟疑，道，“这个情况相对来说比较复杂，涉及到人的身高、体重，还有坠楼高度、护栏高度、以及坠落的姿势，需要进行大量的模拟实验，单凭推测很难判断。” “要判断自杀和他杀，除了直接证据外，还可以看看死者生前的状态是否有自杀的倾向。”马景波说着，走向了厨房的位置。 马景波观察了一下厨房，指了指燃气灶上的平底锅，上面还有不少油渍，“看样子他应该是自己做的晚餐。” 马景波在厨房垃圾桶翻了一下，找到了一些包装袋三文鱼、菲力牛排、金华火腿、洋葱，查看过上面的价格后，砸吧了砸吧嘴， “这顿饭可够贵的，怎么也得小三百块钱吧，在吃上这么讲究的人，可不像是会自杀的。” 江扬耸了耸肩膀，“会不会是他临死前想再吃顿好的。” 马景波“……” 478 他杀？ “队长，这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技术队吧，咱们去给报案人做笔录。”韩彬提议。马景波点点头，“不光是报案人，楼上的住户都要做笔录，都是老外，你小子辛苦点。” “我知道。” 一行人下了楼，先找来报案人做笔录。 报案人正是那对小情侣刘扬扬、陈晓帆。 这对小情侣正在被学校领导训话，被警察叫来反而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 李琴看着这对小年轻，总感觉有些眼熟，“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们。” 韩彬的观察能力极强，一眼就认了出来，提醒，“那对隔着小树打啵的情侣。” “对对，我说怎么这么熟悉。”李琴恍然大悟。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韩彬问道。 “早上六点左右吧。” “附近这么偏僻，大早上的，你们跑到这边做什么？” “上次，我们在学校打啵，被一个老师看到了，老师说这样影响不好，让我们以后找个偏僻的地方。”刘扬扬说道。 都是从年轻人过来的，这种情况大家都懂，韩彬也没多问。 “当时，你们有没有看到异常情况？” “我们就看到一个人倒在血泊里，吓都吓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陈晓帆说道。 刘扬扬想了想，“我当时距离比较近，感觉那时候老外应该已经死了。” 陈晓帆抱怨道，“你还好意思说，一看到死人了，你比我跑的还快，就你这样，以后怎么保护我。” 刘扬扬露出尴尬的神色，赶忙解释，“帆帆，我当时是想拉着你跑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太突然，就没拉住……” “借口，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都靠不住。”陈晓帆并不买账。 马景波笑道，“同学，这话说的有点武断了，你小小年纪才接触过几个男的。” 陈晓帆撇撇嘴，瞥了马景波一眼，又瞅了瞅一旁的刘扬扬，终究是没有接话。 “两位同学，突然间遇到死人谁都会慌张，回去以后你们想起什么，记得给我打电话。”韩彬拿出两张名片递了过去。 “警察叔叔，你们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们先去上课了。” “去吧，谢谢你们的配合。” 马景波干了这么多年刑警，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笑道，“现在的小姑娘都不简单，一个个都是有故事的呀。” “其实还是那么一小撮，大部分女生还是比较传统的。”李琴道。 “反正我是过了找对象的年纪，这些跟我没啥关系了。”马景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韩彬“……” 法医李灿走了过来，“马队长，我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人的确是从楼上摔死的，从伤势来看坠楼高度至少四层以上，人摔下来应该就不行了，死亡时间在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半之间。” “身份信息我就不说了，应该不难查出来。” 韩彬追问道，“李法医，死者生前是否喝过酒？” “这个需要回市局进行酒精检测。” “那我等您消息。” 李法医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马景波和韩彬聊了一会，技术科的负责人陈燕走了过来。 “陈姐，技术科有什么发现吗？” 陈燕笑了笑，“发现肯定是有的，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从现在的调查看，大卫家的阳台应该是坠落现场，尸体坠楼后没有被移动过。” “我们在死者旁边发现了啤酒罐，上面有死者的指纹。死者家的阳台上也有啤酒罐，其中三个啤酒罐上有死者的指纹，还有两个啤酒罐上有其他人的指纹。” “另外，我们在死者家的沙发上，发现了死者的手机，上面的指纹还没来得及比对，准备拿回市局实验室进行处理。” 马景波接过话茬，“马姐，查完手机的指纹后，帮我查一下嫌疑人的通话记录，我要一份实名制的清单。” “多久的通信清单？” “一周之内的。” “ok。” “辛苦了。” .马景波对着一旁的韩彬道，“现场也勘察完了，我先带队回去了，做笔录的事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 马景波和法医科、技术科的人返回了市局，韩彬、李琴、江扬三人则是留在了外教宿舍楼。 韩彬将陈海静找了过来，让她将住在外教楼的老师请过来做笔录。 第一个做笔录的是伊莉莎白，韩彬笑道，“伊莉莎白女士，咱们又见面了。” 伊莉莎白耸了耸肩膀，“哦噶的，韩警官，每次跟你见面都是惊心动魄，上一次迈克，这一次是大卫，下一次……” “噶的，我不敢在想下去了。”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sorry，这是我的工作。” “耶，我尊重你。”伊莉莎白摊了摊手，“有什么想问的，你尽管说吧。” “昨天你见过大卫吗？”韩彬问道。 “no。” “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我在房间里。” “有人能证明吗？” 伊莉莎白皱了皱眉，“no，我告诉过你，我每天晚上十点要睡觉的。” “你以前去过大卫家吗？” “no。” “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呃……”伊莉莎白回忆了片刻，“好像是十点多，我听到了‘砰’的一声，我当时半睡半醒，也就没有理会，现在想想，大卫可能是那个时候跳下去的。” “跳下去？你觉得他是自杀？”韩彬追问。 “哦买噶，哦买噶，你的意思是说大卫也是被谋杀的，我的两个同事都是死于凶杀！”伊莉莎白露出诧异的神色。 “你不用太紧张，现在还无法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 “韩警官，我继续住在这会不会有危险？”伊莉莎白露出担忧的神色。 “你不用过度担心，当然能按个监控是最好的。”韩彬道。 伊莉莎白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哦噶的，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拆掉监控，大卫就不会死了。” “这个谁也说不准。”韩彬道。 “哦no，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不会……”伊莉莎白露出懊悔的神色。 “你也不用自责，凶手如果想要杀死大卫，即便不在外教宿舍楼，也会在其他地方动手。”韩彬安慰了一句，换了一个话题，“昨天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外教楼。” 伊莉莎白想了想，“泽拉伊家可能来过客人，可能吧，我也不是很确定。” “ok，伊莉莎白，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采集一下你的指纹和dna，例行公事，你懂得。” “耶，我很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伊莉莎白不以为意道。 随后，李琴走了过来，拿出了指纹采集器，陈燕已经在采集器里输入了那枚可疑的指纹，只要指纹相同，就会发出警报声。 李琴采集了指纹后，采集器没有反应，说道，“ok，谢谢你的配合。” “不用客气。”伊莉莎白用中文说道。 李琴有些意外，“你的中文说的挺标准。” 伊莉莎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是的，我教给学生们外语，学生们教给我汉语，他们都很棒，他们不光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老师。” 479 嫌疑 伊莉莎白离开后，第二个进来的事阿三哥沙尔曼。 “警察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沙尔曼打招呼道。 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耶，请坐吧。” 沙尔曼叹了一口气，主动说道，“大卫的事情我听说了，我感觉非常可惜，他是个不错的人。” ”当然，确实很可惜。“韩彬应了一声，反问，”昨天你见过他吗？“ ”耶，昨天下午我看到他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了不少东西，他当时看起来状态还挺不错，我们两个还聊了两句。“ “昨天晚上九点到十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沙尔曼回忆了一下，“我在家，我一直跟泽拉伊在一起，我们可以相互证明。” “昨天晚上，你们几点睡的？” “我不太确定，大概十一点吧。” “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呃，好像，十点多听到了一个响声，还把我和泽拉伊吓了一跳，大卫可能就是那时候掉下来的，现在想想真的很惋惜。”沙尔曼感慨道。 “既然你听到了响声，也还没有睡觉，为什么不去查看一下？”韩彬问道。 “当时，我们两个正在……咳……”沙尔曼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笑道，“我们两个正在一起做运动，那个时候没办法分心，你懂得。” “当然。”韩彬有些无语，这泥煤还怎么问。 迟疑了片刻后，韩彬继续问道，“你和大卫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吧。” “对于他的死，你有没有怀疑对象？”韩彬追问。 “前几天，我听说大卫和一位女学生发生了一些事，那个女学生的父亲来学校闹过，当时事情弄得很不愉快，我也不确定……但他们确实有矛盾。” 韩彬翻开笔记本，记了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大卫家？” “这个我不太清楚。” “以前，你去过大卫家吗？” “去过，他请我们吃过饭，他这个人挺热情的，还不错。” “ok，沙尔曼谢谢你的配合，我还需要采集一下你的指纹和dna，例行公事而已，你懂得。”韩彬道。 “耶。”沙尔曼应了一声，额头布满了汗水。 “你好像有点紧张。”韩彬道。 “no，我穿的有点厚，感觉有点热。”沙尔曼敷衍了一句。 江扬走了过来，开始采集沙尔曼的指纹，用采集处理比对一体机进行比对。 “叮，指纹已采集。” “正在比对中……” “叮，指纹比对结果，完全吻合！” 韩彬愣了一下。 江扬的娃娃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李琴紧紧的盯着沙尔曼。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沙尔曼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沙尔曼，我们做笔录的时候都是有录像的，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丝毫的谎言和隐瞒。”韩彬正色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到底怎么了？” 韩彬答非所问，“昨天晚上，你去过大卫家吗？” “no，我没去过。” 沙尔曼猛的站起身，有些局促不安道，“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是在怀疑我吗？哦买噶的，我干嘛要去杀大卫，为什么会怀疑到我身上。” “我们在大卫家发现了一组陌生的指纹，经过比对跟你的指纹完全吻合，这你怎么解释？” “我告诉过你，我以前去过大卫家，可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以前去过大卫家总不会犯法吧。”沙尔曼说道。 “你最近一次去大卫家是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那是去年的事了，我今年根本没去过大卫家。” “你的指纹是从啤酒罐上发现的，你不会告诉我，上次去大卫家也喝过啤酒，他专门保留了几个月，就是为了栽赃给你吧。”韩彬道。 “no，我去大卫家根本没喝过啤酒，那不可能是我留下的。” “指纹是不会撒谎的。” “但是我也没有撒谎。” “你昨天喝过啤酒吗？”韩彬问道。 “是的，我喝过，不过我是在自己家里喝的。” “喝的什么啤酒？” “是灌装的琴岛啤酒。” “啤酒罐在哪？” “我记不清了。” 韩彬叮嘱道，“那就好好想想，这关系到你的清白。” “ok，我想……”沙尔曼深吸了一口气，“哦，我想起来了，喝完啤酒我扔到了垃圾袋里，睡觉前我把垃圾袋放到了门口。” “垃圾袋呢？” 沙尔曼摊了摊手，“应该还在我们家门口吧，大卫突然死了，我们知道这个情况也大吃一惊，也就没有顾得上扔垃圾。” “你喝了几罐啤酒？” “两罐。” “谁能证明你的话？”韩彬追问。 “泽拉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韩彬提醒，“你应该明白，你和泽拉伊是情侣关系，她的证词并不是很有效力。” “耶，我明白，昨天晚上还有一个人在我家吃饭。” “谁？” “哈鲁克，他是泽拉伊的哥哥，他从阿三国来的，特意来看望泽拉伊。” “他什么时候来的外教宿舍楼，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天下午五点来的，我们一起吃的晚餐，九点左右离开的，他可以证明晚饭我喝了啤酒，他是一个高贵的人，他是不会撒谎的。” “你未来的大舅子？” “哦no，韩警官，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他不会为了我撒谎，他巴不得我能进监狱，让泽拉伊嫁个高贵的男人，所以，请相信他的话。”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之前你为何不告诉我，哈鲁克也来过外教宿舍楼？” “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哈鲁克这个人……怎么说呢，我不希望因为我的事麻烦他，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听起来，哈鲁克并不是很喜欢你。” 沙尔曼露出无奈的神色，“耶，他对我并不是很友善。” “那你觉得，你喝过的啤酒罐，为何会出现在大卫家？”韩彬追问。 “我不清楚……会不会是有人拿走了啤酒罐，故意放到大卫家栽赃我。” “谁会这么做？” 沙尔曼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我是个好人，我从来不惹麻烦，真想不出谁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 又问了几句，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 韩彬安排了一下任务，让一名派出所的民警看着沙尔曼。 江扬去查看沙尔曼家的垃圾袋。 韩彬和李琴负责审问泽拉伊。 李琴忍不住抱怨道，“这些老外太冷漠了，大卫坠楼那么大的声音，当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 “他们对这片土地是没有归属感的，他们只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外面就算天塌了，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韩彬道。 “要我说，这个琴岛外语学院本身就有问题，要不然也不可能连着死两个人。”李琴哼道。 韩彬笑了笑，“这句话说到点上了，不过咱们是警察，不是学校领导，之前啥情况，咱们说了不算。” “现在说了能算？”李琴反问。 韩彬哼了一声，“就监控这一项，就够他们喝一壶了，连着发生了两起凶杀案，都是他们琴岛外语学院的人，市局领导可没义务给他们擦屁股。” 480 栽赃 外教宿舍楼，泽拉伊家。 韩彬再次见到了这位丰满的异国美女，说实话，沙尔曼那个阿三确实有点配不上这个妹子。 泽拉伊打招呼道，“警察先生，没想到这么快就跟您见面了。” 韩彬点头示意，“请坐吧。” “谢谢。”泽拉伊坐到了韩彬的对面，“您应该已经问过伊莉莎白和沙尔曼了吧。” “是的。” “那我们开始吧，下午我还有一节课，需要提前备课。” 韩彬翻开笔记本，看了几个重点问题，“昨天，你有没有见过大卫？” “no，我有几天没见他了。” “你去过大卫家吗？” “去年冬天，我和沙尔曼好像去过他家做客。” “最近一段时间呢？” “没有。” “请一下，你昨天下午的行程安排。” 泽拉伊回忆了片刻，“昨天下午我有一节课，上完课之后，就去超市买了点东西，晚上我哥哥要来吃饭，我做了一顿阿三国的大餐，吃完饭大概八点多，我哥哥九点左右走了，我和沙尔曼洗漱了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昨晚，你哥哥喝过酒吗？” “no，我哥哥信教，不喝酒。” “沙尔曼呢？” “他好像喝了两罐啤酒。” “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大卫坠楼的声音？” “好像十点多吧，我当时正……躺在床上，听到了‘砰’的一声，大卫很可能是那时候出事的。” “具体时间？” “我记不清了，没在留意。” “那么大的声响，为什么不去看看？” “啊，我当时正在做瑜伽，不能分心。” 韩彬笑道，“瑜伽，我喜欢这项运动。” “哦耶。”泽拉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沙尔曼呢，他有没有出去过？” “no，他们也没有出过门。”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泽拉伊，我想见见你的哥哥哈鲁克。” 泽拉伊皱了皱眉，“哦，我哥哥这个人不太好相处，比较严厉。” 韩彬不以为意道，“没关系的，我也很严厉，我的这些同事也很严厉，没准我们见了面能聊得来。” “ok，我去给他打电话。” 泽拉伊起身离开，拿着手机去打电话了。 江扬走了过来，说道，“沙尔曼家的垃圾袋里没有发现空啤酒罐，倒是发现了不少的咖喱。” “将垃圾袋拿回市局交给技术科。” “是。” 片刻后，泽拉伊走了过来，“sorry，我哥哥的电话打不通。” “他住在哪？” “萨维特酒店。” “他的手机经常打不通吗？” “他信教，可能在做礼拜，这个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晚点吧，我会再给他打电话。” “这样，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打给他。”韩彬道。 泽拉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号告诉了韩彬。 “泽拉伊小姐，我再问你一边，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回答。” “您说吧。” “昨晚九点到十一点半之间，沙尔曼真的没有出过房间吗？” “是的，我可以保证。” “既然是这样的话，只能请你和沙尔曼先生跟我去趟警局了。”韩彬道。 “什么，为什么要去警局，我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嘛。” “你说清楚了，但是沙尔曼没说清楚，有证据显示沙尔曼昨晚很可能去过大卫家，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请你配合一下。”韩彬解释道。 “哦噶的，这怎么可能，昨晚沙尔曼根本没有离开过，警方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警方查案，一向是以证据说话，当然，也不排除有人陷害沙尔曼先生，请你们去警局协助调查，也是为了尽快洗清沙尔曼先生的嫌疑。” 泽拉伊摊了摊手，“韩警官，我真的没有撒谎，请您相信我。” “我相信，但我是警察，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希望你能明白。” “ok，那怎么才能证明沙尔曼的清白？” “证人？需要他有不在场证明。” “我就是证人呀，我可以保证沙尔曼昨晚没有离开过家。” “对，你可以证明，但你作为沙尔曼的女朋友证明力较弱，警方需要综合的判断。” “那你们找我哥哥来有什么用？他晚上九点就已经离开了，一样无法替沙尔曼证明什么？”泽拉伊追问道。 “我们警方有自己的判断，不方便透露太多。”韩彬敷衍了一句，话锋一转，“你们家有啤酒吗？” “啤酒？”泽拉伊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当口韩彬为何要提啤酒，“有的，怎么了？” “能带我看看吗？” “当然。” 泽拉伊走到了冰箱旁，打开了一扇冰箱门，里面放着一提琴岛啤酒，少了两罐，跟大卫家发现的是同一款啤酒。 泽拉伊指着冰箱里的啤酒，“这啤酒是我昨天下午买的，少的两罐就是沙尔曼喝的。” “哈鲁克能证明吗？” “当然了，哈鲁克就在这吃饭，他也看到沙尔曼喝酒了。” “ok，证据越多，对沙尔曼越有利。”韩彬道。 “我再给哈鲁克打个电话，让他立刻过来。” 韩彬阻止了对方，“我会通知哈鲁克的，还是先回警局吧。” 泽拉伊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是，我下午还有课。” “没关系，我会帮你向校领导请假，相信他们会给我这个面子。” 泽拉伊抱怨道，“哦买噶的，大卫的死怎么会跟我们扯上关系，该死，早知道我就不同意拆掉摄像头了。” 韩彬没有接话，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卖后悔药。 从目前的证据看，沙尔曼有可能是被栽赃的，但这也只是可能，谁也不敢保证沙尔曼是不是凶手。 换个思路，人的确是沙尔曼杀的，让泽拉伊帮他做假证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韩彬总感觉沙尔曼有所隐瞒。 韩彬又找到了陈海静，要了被大卫搞大肚子的女学生和她父亲的信息。 回到市局后，韩彬给哈鲁克打了一通电话，不过哈鲁克的手机依然关机。 法医科和技术科那边还没有出结果，韩彬就带人先去食堂吃饭了。 午休之后，韩彬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准备开个案情总结会。 王霄和包星还没有回来。 韩彬是以汇报工作的名义将马景波请了过来。 马景波坐到办公桌旁，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说说吧，上午的笔录有什么发现？” 韩彬将三名外教的笔录内容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马景波听完，哼了一声，“你说这老外就会没事找事，如果有监控的话，案子早就破了，咱们得省多少事。”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有监控的话，大卫没准就不会死了。”李琴道。 韩彬分析道，“其实，这件事也可以反过来想，监控被拆除，会不会也跟凶手有关，至少凶手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缩小范围。” 江扬接着说道，“这样说的话，这个沙尔曼的嫌疑更大了，他就是拆除监控的推动人之一；而且锁子没有被破坏，也符合熟人作案的特征” 韩彬思索了片刻，继续说道，“知道监控被拆除的，绝对不止三名外教，其他人也可能通过其他渠道知道，而且，沙尔曼家也发现了琴岛灌装啤酒。” “另外，沙尔曼和泽拉伊的口供一致，不能排除被栽赃的可能。” “咚咚……”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咯吱……”一声门响。 技术科的陈燕走了进来，笑道：“马队，我说你办公室怎么没人，原来是跑这来了。” 马景波起身，笑道，“陈姐，是不是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陈燕将两份文件放到了桌子上，“我们检查了大卫家发现的啤酒罐，大卫摸过的啤酒罐和沙尔曼摸过的啤酒罐不是同一批次。沙尔曼啤酒罐上还发现了咖喱，跟垃圾袋里的咖喱成分相同。” “也就是说，沙尔曼很可能是被栽赃的？” “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判断了。”陈燕摊了摊手，继续说道， “手机，我也已经查过了，手机本身没什么问题，只发现了大卫的指纹，另外，我还打印了一份大卫近期通话的实名制清单，你们可以自己查看。” 481 漏洞 技术科也很忙，陈燕说完就离开了。 李琴说道，“这么看，沙尔曼的确可能是被人栽赃了。” “等沙鲁克来了，给沙鲁克做个笔录，只要他能证明沙尔曼那晚的确喝了啤酒，再加上泽拉伊的证词，以及技术科发现的证据，就可以暂时排除沙尔曼的嫌疑了。”马景波说道。 韩彬拿起通信记录清单看了一眼，走到了投影仪旁，将清单投射到了屏幕上。 “这是大卫近几日的通话清单，大卫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晚上十点二十七分，他打给了一个叫程海滨的人，通话时间一分十九秒；倒数第二通电话是晚上八点五十二分，一个叫程璐的打给她的，通话时间是八分钟。” “根据琴岛外语学院提供的资料，程璐就是那个被大卫搞大肚子的女同学，程海滨是程璐的父亲。” 马景波思索了片刻，“这最后一通电话打的时间很微妙呀，大卫跳楼的具体时间能不能确定。” “伊莉莎白、沙尔曼、泽拉伊都只是说十点多听到一声巨响，但具体时间他们也不清楚。”韩彬道。 “这样，等排除沙尔曼的嫌疑后，你再跟他们三个确定一下大卫跳楼的具体时间。” “我知道了。” 李琴接着说道，“要不要将程海滨和程璐父女传唤到警局做笔录。” 马景波点点头，“他们有作案动机，也是死者最后的联系人，申请传唤手续吧。” “是。” …… 半个小时后，程海滨和程璐赶到了市公安局。 韩彬也没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 程璐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长得算不上很漂亮，身材高挑，皮肤微黑，小腹微微隆起，女孩一进办公室就哭，看起来十分的伤心。 程海滨一进门就追问，“警察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卫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就突然死了。” “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挺关心他的。”韩彬道。 程海滨喊道，“当然了，他是我的准女婿，是我外孙的爸爸，他出事了，我能不着急嘛。” 韩彬打量了父女二人一番，“李姐你先带程璐去休息室，让她先冷静一下，我先给程先生做个笔录。” 程璐猛的抬起头，“我不去会议室，我要知道大卫是怎么死的。” “江扬，先把程海滨带到会议室。” “是。” 程海滨离开后，黄倩倩给程璐倒了一杯水，还拿了几张纸巾给她。 韩彬观察了一番，看到程璐的神态不像作伪，“程小姐，你和大卫是什么关系？” 程璐声音哽咽，“呜呜……大卫是我的未婚夫，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谁知道他突然就……” 韩彬皱了皱眉，“大卫什么时候说要跟你结婚的？” 程璐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昨天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饭，他就向我求婚了，他还说要给我买一个大钻戒，带我去美利坚结婚，我们的孩子也要在美利坚出生，以后我们的孩子就是美利坚人了。” “但是据我所知，大卫应该并不想结婚。”韩彬道。 “那是以前，谁的思想都要有个转变的过程，他刚听说我有孩子的时候的确不想结婚，但是后来不一样了，他的思想慢慢转变了。”程璐道。 “那他的转变也太快了。” 程璐瞪着韩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大卫对我的感情吗？” 韩彬答非所问，“你昨天最后一次联系大卫是什么时候？” 程璐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八点多，不到九点，我们聊了一会，我有点累了，就去睡觉了。” “你父亲和大卫之间有没有联系？” “没有，我父亲又不会英语，他跟大卫无法直接沟通。” “你父亲认识大卫吗？” “认识。” “他是不是还打过大卫？” 程璐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你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大卫给你父亲打过一通电话，你知不知道？” “不可能吧，我怎么没听我父亲说起过。”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问道，“你和你父亲住在哪？” “我们都住在千达酒店，但在不同的房间。” “昨晚，你父亲有没有离开过酒店？” “应该没有吧，我没听他提起。” “酒店可是有监控记录的，你最好不要撒谎。” 程璐猛的站起身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天啊，你们不会是怀疑我父亲杀了大卫吧，这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没有理由这么做。”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你别激动，我们只是例行询问，对每个人跟案件有关的人员都是如此。” “警察同志，请你相信我，我父亲是一个好人，他即便不喜欢大卫，也不会杀死自己女儿的丈夫，自己外孙的父亲，他绝不会这么做。”程璐语气笃定。 “对于杀死大卫的凶手，你有怀疑对象吗？”韩彬追问。 “我……”程璐掐着额头，思索了片刻，“有，大卫的前女友，肯定是她做的，她知道大卫要跟我结婚，就心怀妒忌将大卫给杀死了。” “你是说马佳佳？”韩彬问道。 “不是马佳佳，大卫和马佳佳早就分手了，大卫追我的时候还有一个现任女友。” 李琴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 韩彬笑了笑，“大卫的这名现女友叫什么名字？” 程璐摇了摇头，“大卫又不傻，怎么可能告诉我。” “那大卫和他的现女友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正式分手应该是昨天吧。”程璐说完，又纠正道，“对了，她是前女友，我才是大卫的现女友。” “现在争这个还有意思吗？” 程璐红着眼，喊道，“肯定是她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就把大卫给杀了。” 韩彬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理直气壮的小三。 做完笔录，李琴就带她离开了。 随后，江扬带着程海滨返回了办公室。 “请坐吧程先生。” “警察同志，大卫是怎么死的？” “从楼上摔下来死的。” “是自杀，还是他杀？”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应该是他杀。”韩彬道。 “哎，这叫什么事呀，我女儿以后咋活。”程海滨用力拍了拍额头。 “程先生，你和大卫之间私下有联系吗？” “没有。” “他昨晚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 “昨晚九点到十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程海滨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当时准备睡觉了，但是接到了一通电话，就出去办了点事。” “谁给你打的电话？” 程海滨又犹豫了一会，叹道，“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琴岛外语学院的人给打的电话，让我去学校拿一些东西，说是校方的一点心意。” “为什么白天不去？” “怎么说呢，我女儿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校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白天毕竟人多耳杂，那个送礼物的人说，晚上那东西比较方便。”程海滨道。 “学校都给了你什么礼物？” “有两瓶洋酒，两瓶红酒，两条中华烟，还有一个腰带。” “礼物在哪？” “还在酒店。” “你和琴岛外语学院之间一直有联系？” “当然了。” 程海滨露出一抹苦笑，“也不怕您笑话，要不是我找学校，那老外能答应娶璐璐，根本不可能的事，谁曾想那小子福薄，这么快就出了事。” 韩彬猜测，“大卫娶程璐这件事，是琴岛外语学院在向他施压？” “对，琴岛外语学院不希望这件事闹大，所以对我投鼠忌器；大卫又不想失去琴岛外语学院的工作。而璐璐又一心想着嫁个大卫。”程海滨说道。 韩彬下意识的说道，“所以琴岛外语学院就出面说和，让大卫跟程璐结婚，这样大卫既不用丢工作，事情也解决了。” “不错，大卫是外教，不算正式编制，跟学生结婚也不会影响琴岛外语学院，而且也算是响应了上面的政ce。”程海滨说完，叹了一口气， “警察同志，您不会是怀疑我吧？实话跟您说，我确实不喜欢大卫，但是为了我的女儿，我还是认了。” “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人，用的是大卫的手机？”韩彬反问。 程海滨长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我昨晚根本没见过大卫，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 “你怎么证明，你是去学校拿东西，而不是去见大卫？”韩彬反问。 程海滨急了，“那礼物还在酒店，不信你们去查呀，再说了，我也不懂英语，他给我打电话，我也听不懂呀。” “我们会去查的。” “果然，我不喜欢这个红毛鬼是对的，这个混蛋自己死了，还连累我。”程海滨咬着牙，随即神色一变，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有录音，我把昨天的手机通话录音了。” 韩彬有些意外，“你为什么要录音？” “我一个人给女儿讨公道不容易，跟学校打交道就多了一个心眼，只要是跟校方沟通，别管是面谈还是手机通话，我都会偷偷的录音，不信你们可以听听，我绝对没有撒谎。”程海滨说着拿出了手机，播放了一段通话录音。 “喂，是程先生吗？我是琴岛外语学院的……” 482 比对 韩彬连着听了两遍，的确有人自称是琴岛外语学院的老师，让程海滨去学校拿礼物。 这个打电话的人拿腔拿调，有意隐瞒自己的真实声音。 不过还是能听出来，对方应该是一个女姓。 “程先生，这个人的声音你有印象吗？”韩彬问道。 “怪腔怪调的没什么印象。” “给你礼物的人长什么样？” 程海滨回忆道，“我没看清，我走到教学楼附近，她冲着我招了招手，然后放下东西就走了，不过看身形像是一个女人。” “对方向你招手，很可能是认出你来了，或许你也见过她，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她当时的特征、衣服、鞋子。” “她有点胖，穿着一个黑色的大衣，穿什么鞋子我记不清了。” “你住的房间号是多少？” “千达酒店703房间。” “按照规定，我们要提取你的dna和指纹，你的手机也要作为证据暂时交给警方保管。” 程海滨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程海滨离开后，一组再次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程海滨的情况和沙尔曼相似，也很有可能是被栽赃的，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还无法排除他的作案嫌疑。 随后，马景波从二组借调了两名队员去琴岛外语学院调查。 李琴和江扬去了千达酒店调查。 黄倩倩将程海滨的手机送到了技术科检测。 韩彬也没闲着，他来到了市公安局门口迎接哈鲁克。 哈鲁克不会汉语，也只有韩彬能够跟他沟通。 哈鲁克今年三十多岁，留着一个大胡子，五官深邃，小麦肤色，眉眼间跟泽拉伊有几分像，倒是比沙尔曼帅气的多。 回到了办公室后，黄倩倩也刚好回来，正好协助韩彬一起给哈鲁克做笔录，说白了，就是一个人形录像机。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哈鲁克先生，请坐吧。” “谢谢。” “哈鲁克先生，感谢你协助我们警方调查。”韩彬客气道。 哈鲁克摊了摊手，“没办法，谁让我有一个傻妹妹。” “听起来，你对泽拉伊有些不满？” “no，我妹妹很优秀，我爱她，但是我不喜欢她的男朋友。” “沙尔曼？” “对，就是那个家伙，你也见过他。” “当然。” 哈鲁克嗤笑了一声，“你觉得他能配得上泽拉伊吗？” 韩彬笑了笑，这话他不好接。 “耶，我宁愿她嫁给外国人，也不希望是沙尔曼。” “昨天，你去泽拉伊家做客了？” “是的，琴岛外语学院的外教宿舍楼。” “你几点去的？” “好像是五点多吧，琴岛什么都好，就是咖喱太不正宗了。” “你几点离开的？” “好像是9点左右吧。”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那天晚上你们喝酒了吗？” “我不喝酒，但是沙尔曼喝了酒，噶的，这个家伙明知道我信教，居然还在我面前喝酒，这就是我不喜欢他的原因。” “沙尔曼喝的什么酒？” “啤酒，还喝了两罐。” 哈鲁克的口供与沙尔曼、泽拉伊相符，三人的口供相互应证，泽拉伊这个人证也更有证明力，综合考量了一番后，韩彬觉得暂时可以排除沙尔曼的嫌疑。 黄倩倩将泽拉伊和沙尔曼请了过来，韩彬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两人。 韩彬请两人坐下，笑道，“感谢两位的配合，我们已经排除了沙尔曼先生的嫌疑。” 沙尔曼松了一口气，“噶的，谢谢韩警官，还要哈鲁克。” 泽拉伊双手合十，“韩警官，真的感谢您。” 韩彬话锋一转，“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两位。” “什么问题？” “大卫的女朋友是谁？” 泽拉伊脸色微变，看了一眼旁边的沙尔曼。 沙尔曼深吸了一口气，“这根案子有关系吗？” 韩彬点点头，“当然。” 沙尔曼犹豫了一番，“其实，我们跟大卫也不是很熟，这种私人的问题，我们也没问过……” 韩彬伸手打断了沙尔曼的话，“是不是陈海静？” 泽拉伊和沙尔曼又对视了一眼。 随后，泽拉伊缓缓的说道，“其实，这件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也没有问过大卫，更不敢跟陈海静求证，但是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感觉他俩关系不一般。” “韩警官，其实我们不是有意隐瞒，而是陈海静毕竟是我们的领导，我们也不愿意得罪她。”泽拉伊叹了一口气。 “ok，我明白。”韩彬起身，跟两人握了握手，“谢谢你们的配合。” “应该的。”泽拉伊露出诚恳的神色，“再次感谢您，还了沙尔曼一个清白。” 目送三人离开后，韩彬陷入了沉思中。 沙尔曼的嫌疑被排除了，那么嫌疑较大的还有两人，一个就是程海滨，还有一个就是大卫的女友。 以韩彬的推测，陈海静很可能就是大卫的女朋友。 大卫这位神秘女友一直没有公开出现过，韩彬也查过大卫的通话记录，并没有发现疑似女友的联系人，不过大卫和陈海静一直有联系。 因为两人的工作关系，一开始并没有人怀疑，但现在看来，两人的关系并不一般。 泽拉伊的话，等于是应证了韩彬的猜测。 如果陈海静真是大卫的女朋友，那么她的嫌疑会很大。 如果大卫真向陈海静提分手，陈海静就有了杀人的动机。 陈海静熟悉外教楼的情况，也了解程海滨和外语学院之间的交易，她很可能就是给程海滨打电话的那个人。 当然，这只是韩彬的推测，一切还得看证据。 其实，韩彬之所以猜测陈海静是大卫女朋友，是通过了逆推的手段。 假设程璐说的是真的，大卫真的有女朋友，那么这个女朋友就有作案的动机。 而如果真是大卫女朋友做的，光有动机还不行，还要熟悉外教宿舍楼的情况，知道程海滨和学院之间的交易，甚至还要有程海滨的联系方式。 这样逆推回来的话，陈海静是最符合条件的人，也是除了警方之外最了解案件的人。 当然，推测是无法定案的，还需要证据证明。 韩彬思索了一会，拿出手机拨打了陈海静的电话。 “喂，是陈主任吗？”韩彬摁下了通话录音键。 “是我，韩警官，您有什么事吗？” “外教宿舍楼监控的事，你跟校领导沟通过了吗？” “是的，校领导决定重新安装监控。” “有件事我要提醒一下，大卫使用过的房子，没有经过警方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我知道了。”陈海静应了一声，关心道，“大卫的案子有进展吗？” “还在调查中，有确切的结果会通知校方。”韩彬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倩倩，你过来一下。” 黄倩倩走了过来，“组长你有什么事？” “我给你发个通话录音，你拿去跟程海滨通话录音进行比对，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好的。” 虽然给程海滨打电话的人故意伪装了声音，让人一时间很难辨别，但还是可以通过专业仪器检测，识别出是否是同一个人的声音。 如果声音比对成功，那么陈海静的嫌疑将进一步上升。 483 证据 下午六点钟，众人陆续返回了办公室。 韩彬亲自给马景波倒了一杯茶水，笑道，“马队辛苦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马景波接过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叶。 “您去这一趟有发现吗？” 马景波点点头，“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会。” “是。” 马景波扫视了一眼众人，一组的人都到齐了，他的目光落在王霄和包星身上，“你们两个查的怎么样了，找到那辆白色的现代车了吗？” “我们去了豫宾路和南淮街附近调查，那边位置比较偏僻，除了主路有监控外，辅路上没有天网监控，我们搜集了附近辅路的一些私人监控，目前，还没有查到白色现代车的行踪。”王霄说道。 “这条线索不能放下，还要继续查。” “是。” “李琴，你们那边有什么发现？” “我和江扬去了千达酒店，查了酒店的监控，程海滨十点三十左右离开的酒店。我们在他的酒店房间里发现了两瓶洋酒、两瓶红酒、还有两条中华烟，还有一条腰带。” 李琴说着拿出了一份报告，“之后，我们将这些物品带到了技术科，经过比对上面除了程海滨的指纹，还有死者大卫的指纹。” 马景波接过话茬，“我去琴岛外语学院查了监控，昨晚程海滨的确去了学院，到学院门口的时候是十点五十一分，当时他是空着手的。离开学院的时候是十一点零三分，当时手里面提着东西。” “学院内部虽然也有监控，但是监控布控的不全面，无法拍到程海滨的全部行动轨迹。”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程海滨被冤枉的可能性很大。”韩彬道。 “那礼物上有大卫的指纹怎么解释？”李琴问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我猜测很可能是凶手杀了大卫，从大卫家拿着东西送给了程海滨。” 包星笑道，“大卫这个洋鬼子也喜欢抽中华。” 韩彬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是买的，倒像是别人送他的。” 包星追问，“这礼物可不轻，谁会给一个老外送礼？” 韩彬道，“琴岛外语学院。” 包星砸吧了砸吧嘴，“啧啧，这外教的待遇也太好了吧，居然还发洋酒和中华烟。” 王霄笑了笑，“这就叫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李琴又将话题引了回来，“我觉得程海滨本身也有嫌疑，如果真是他杀了大卫，抢走了大卫家的礼物，同时嫁祸给沙尔曼，不一样能解释的通吗？” “动机呢？” 李琴答道，“大卫本身就不想结婚，他之所以勉强同意，是因为校方的施压。那天晚上程璐和大卫也通过电话，如果大卫告诉程璐不想结婚了，程海滨能饶得了他？” 韩彬反问，“那个通话录音怎么解释？” 李琴答道，“会不会是他杀死了大卫后，让人用大卫的手机打电话，故意想干扰警方调查。” 韩彬摇了摇头，“程海滨从进入学校到离开学校总共不过十二分钟，这点时间不够他杀人、栽赃沙尔曼，再找个女人用大卫的手机假装打电话，最后，提着大卫家的东西从容离开。” 马景波点点头，“不错，我赞同韩彬的分析，琴岛外语学院的面积不小，有些地方是有监控的，从现有的监控视频来看，程海滨无法在十二分钟之内完成杀人栽赃的行为。” 马景波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现在的关键线索是谁用大卫的手机给程海滨打的电话，那个人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凶手。”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对于这个人的身份，我倒是有一些推测，这个人熟悉外教楼的情况，熟悉程海滨和学校之间的关系，而且还有作案的动机。” 众人都望了过来，“谁？” 韩彬没有绕弯子，开门见山道，“陈海静，她符合嫌疑人的一切条件。” 李琴问道，“杀人动机呢？” 韩彬解释道，“程璐说过大卫是有女朋友的，但是咱们跟大卫接触了这么久，一直没有见过大卫的这位神秘女友，说明两人是有些见不得光的，据我的推测陈海静很可能就是大卫的女友，这个猜测也从泽拉伊那里得到了确认。” “日了，隐藏够深的呀，这两人居然搞在一起了。”包星露出诧异的神色，好奇道，“陈海静长的不漂亮，身材一般，年纪又大了，大卫怎么就看上她了。” “陈海静虽然长得一般，但她英语系的副主任，外教的招聘和管理就是由她直接负责的，换句话说，她有的是办法让大卫这个外来的和尚念不成经。”韩彬笑道。 马景波续了一杯茶水，“你的分析有点道理，有证据吗？” “我给陈海静打了一通电话，将通话进行了录音，已经让倩倩送到了技术科进行比对，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韩彬道。 “干的不错。”马景波赞了一句，话锋一转，“哈尔的审讯有进展吗？” “暂时没有。” 马景波说道，“琴岛外语学院出面给哈尔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 韩彬皱眉道，“为什么？” 马景波耸了耸肩膀，“学院的领导说这是迈克家人的要求。” “这个琴岛外语学院也太怂了吧。”包星哼道。 王霄撇撇嘴，“还是那句话，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琴岛外语学院无非是打着息事宁人的主意。” 马景波摆了摆手，“也别发牢骚了，把精力放到查案上，只要能找到哈尔杀人的铁证，他跑不了。” 马景波看了一眼手表，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饭吧，我去技术科看看。” 马景波走到门口，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发现有人朝门口走了过来，正是技术科的陈燕。 “呦，马队长这是要去哪？”陈燕问道。 “我正准备去技术科转一圈。” 陈燕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资料，“不用去了，检测结果我拿来了。” “怎么样？” “我们将两个通话录音做了声纹鉴定，将频率、波形、音强进行比对分析，发现两个录音中女子的声音来自于同一个人。” “好，这个证据太给力了。”马景波笑道。 有了技术科的鉴定，韩彬的推测就有了证据，坐实了陈海静的嫌疑。 马景波吩咐道，“倩倩，去申请拘传令和搜查令，其他人准备行动！” …… 琴岛外语学院。 陈海静背着黑色挎包，走到了学校门口，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憔悴。 陈海静走到学院门口，立了一下，又扭头往回走。 然而走了没几步，又想着学院外面走去。 出了学院向东走了几十米，站在路边等车。 陈海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还不时的叹一口气。 “呜呜……” 两辆车停在了路边，车里下来了几个人，正是市刑侦队二中队的人。 陈海静愣了一下，诧异道，“马队长，韩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马景波打量了对方一番，“陈主任，我们想请你回警局了解点情况。” 陈海静咽了咽口水，强挤出一抹笑容，“我今天有点事，明天可以吗？” 韩彬亮出了拘传证，“陈主任，请你配合一下。” 484 真相 陈海静被抓回市局后，韩彬没有立刻进行审讯，现在的证据还不够充分，贸然审讯反而可能会失去主动性。 马景波也赞成韩彬的意见，两人带队分头调查。 翌日上午，有了较为充分的证据后，韩彬开始提审陈海静。 与昨日相比，陈海静看起来更加的忐忑，她的两个手绞在一起，望着坐在审讯桌后面的韩彬、李琴、包星三人。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例行询问，“姓名，性别、籍贯……” “陈海静，女姓，琴岛本地人……” “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这吗？” 陈海静摇了摇头，“不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吧。” 韩彬也不着急，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问道，“你和大卫是什么关系？” “同事关系。” “还有呢？” “没有了。” “我怎么听说，你是大卫的女朋友。” 陈海静摊了摊手，“哈，韩警官，您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大卫的女朋友，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前天晚上几点离开的琴岛外语学院？” “好像是晚上十一点多吧。” “为什么那么晚才走？” “我最近心情不太好，就去学校操场坐了会，坐着坐着就忘了时间了。” “你一直在操场？” “是的。” “有谁能证明吗？” “没有。” “你昨晚有没有去过外教宿舍楼？” “没有。” “确定？” “是的。” “你有没有见过大卫？” “没有。” 韩彬正色道，“陈主任，我对你的印象一直不错，我劝你一句，不要对警方撒谎。” 陈海静一脸真诚道，“韩警官，我也很尊敬您，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撒谎。” 韩彬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几张照片，放到了陈海静的面前，“看看吧。” 陈海静犹豫了一下，拿起照片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看角度像是电梯里的监控，一男一女搂在一起的画面。 韩彬指着照片说道，“外教宿舍楼的监控虽然没了，但是你家小区的监控还在，你带着大卫回家约会的监控视频保存的很好。” “哦，这还有一张热吻的，看样子像是法式的吧。” 陈海静额头开始冒汗了，沉默了片刻，“对不起，我撒谎了，我的确是大卫的女朋友。” 韩彬追问，“你承认自己杀了大卫？” “不，我没有杀大卫，我只承认自己是他女朋友。” “你既然没杀他，为什么要隐瞒彼此的关系？”韩彬追问。 “我……我们是同事，我们两个都认为公开恋情会影响工作，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共识，现在大卫已经死了，我不想打破这种共识。” “所以就欺骗警方，无视警方的调查？” 陈海静保证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在撒谎了。”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前天晚上有没有去过外教宿舍楼？”韩彬第二次询问这个话题。 陈海静犹豫了良久，咬着嘴唇说道，“没有。” “有没有见过大卫？” “没有。” 韩彬盯着对方，“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陈海静连忙点头，“可以，我保证这次没有撒谎。” 韩彬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播放了一个手机通话录音，正是嫌疑人打给程海滨的那通电话。 听到这个声音，陈海静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双手都在微不可查的颤抖。 韩彬将通话录音播放了两次，“陈海静，这个让程海滨去琴岛外语学院的女人是不是你？” 陈海静挤出一抹笑容，“韩警官，您别开玩笑了，这个人说话怪腔怪调，一听就是外地人，跟我的口音可不一样。”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陈海静咬了咬牙，“不是，这个打电话的女人不是我。” 韩彬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资料，放到了陈海静面前，“这是一份声纹鉴定报告，经过比对你的声音和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完全一致。” 陈海静低下了头，双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韩彬继续说道，“你用大卫的手机打给程海滨，让程海滨来琴岛外语学院，就是想要栽赃给程海滨，但是你忽略了一点，大卫不会说汉语，程海滨不会说英语，两个人根本无法直接沟通。” “再一个，你应该想不到程海滨会将通话录音，恰恰成了你犯罪的铁证。” “你说自己前天晚上没有去过外教楼，也没有见过大卫，那你如何解释自己用大卫的手机打过电话，而大卫的手机还留在了案发现场？” 陈海静没有回答，因为她之前为了洗脱嫌疑，已经将话说死了，现在根本无法解释。 “沙尔曼也是你栽赃的吧，我们去你家搜查过，你当天穿了一件黄色的外套，衣服的袖子上沾上了咖喱，你虽然已经擦拭过，但是依旧留下了咖喱的残渣，而这个咖喱的成分跟沙尔曼家垃圾袋里的咖喱是完全一样的。” “这就解释了沙尔曼喝过的啤酒罐，为何会出现在大卫的家里。” “还有一点根据程海滨的描述，当晚给他送礼物的女人比较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我当时就在猜想会不会为了掩人耳目多穿了一件衣服，所以才显得比较臃肿。” “我们去你家楼下的垃圾桶里翻过，找到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上发现了大卫和你的dna，还有外套袖子的内侧发现了咖喱，跟黄色外套上发现的咖喱完全一致。” 韩彬语气严厉道，“这些证据都可以证明，你去过外教宿舍楼，是你杀死了大卫，并且栽赃给沙尔曼和程海滨两人。” “呜呜……”陈海静低声抽泣了起来。 韩彬走回审讯桌旁喝了一口茶水，审讯也需要张弛有度，如果将陈海静逼得太狠，她咬死了不肯承认，案子反而会比较麻烦。 李琴拿着一包纸巾递给了陈海静，“陈主任，我也是个女人能明白你的不容易。” “这件事本来就是大卫的错，是他辜负了你，这种渣男不值得你伤心，你也不用太内疚。” 陈海静擦了擦眼睛，依旧没有反应。 李琴也不着急，继续说道，“我了解大卫这种外国人，他们根本没有责任心，也不懂得什么叫爱，他只是在利用你，来获得外教的工作。” 陈海静抬起头，“不，大卫不是在完全利用我，他心里有我，都是程璐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他，否则事情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李琴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程璐的？” “呼……”陈海静叹了一口气，“年前，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大卫一直不肯承认，我就选择了相信他，聚会那天晚上大卫又去见了程璐。” 陈海静的语气有些无奈，“程璐怀孕了，她要大卫娶她，大卫不愿意，他根本不爱程璐，只是……犯了一个错。” “后来，程海滨找到了学校，这件事闹大了，我也知道了程璐怀孕的事，我跟大卫大吵了一架，但我还是放不下他，我选择了原谅他。” 李琴递给了陈海静一杯矿泉水，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可是据我所知，大卫已经向程璐求婚了。” 陈海静将矿泉水瓶抓的咯吱作响，“不，大卫根本不想娶程璐，是程海滨找到了学校的领导，要求大卫必须娶程璐，否则程海滨就会继续闹下去。” “学校领导权衡了一番，最终还是像大卫施压，让他娶了程璐。” 李琴追问道，“外国人不是都向往自由吗？大卫凭什么听学校的？” “自由都是用钱买的，大卫在美利坚连正经工作都没有，他甚至在吃救济。但他现在是琴岛外语学院的老师，受人尊敬，工作轻松，待遇又好。”说到这，陈海静露出一股古怪的笑容，“你知道大卫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吗？” 李琴猜到，“两万？” “再翻一倍。” “也就是说，大卫是为了保住外教的工作才答应娶程璐。” 陈海静红着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是，大卫很喜欢外教这份工作，他和我在一起也很快乐，是程璐毁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李琴顺势问道，“你有没有跟大卫谈过？” 陈海静缓缓的说道，“前天晚上我去找了大卫，当时他在阳台喝啤酒、吃牛排，还有香煎三文鱼，我最喜欢的，以前他经常做给我吃，我求他不要跟我分手，你猜怎样？” “他拒绝了。”李琴道。 “不，他答应了，他答应的很痛快。”陈海静露出一抹讽刺的神色，“他说娶程璐只是没办法，他真正爱的人是我，他愿意继续跟我保持这种关系，还让我晚上留下来陪他。” “我当时差点疯了，我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还说的那么随意……”陈海静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涌，“我当时特别的生气，就推了他一把，我没想到……没想到他会掉下去。” 李琴伸手拍了拍陈海静的肩膀，安慰道，“都已经过去了。” 韩彬也松了一口气，陈海静能主动招认对大家都有好处。 这个案子没有直接证据，要定罪并不是很容易。 当然，主动招认对陈海静也有好处，一定程度上减轻量刑。 485 庆祝 市刑侦队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啪啪……”韩彬刚回到办公室，就响起了一阵掌声。 带头的鼓掌的还是中队长马景波。 韩彬有些懵逼了。 这是啥情况？ 马景波走过来，拍了拍韩彬的肩膀，“韩彬，你小子在玉华分局连破了几起大案。不过老话说的好，好汉不提当年勇，这是你在市局破获的第一个案子。” 将韩彬从玉华分局调到市刑侦队，虽说是丁锡锋的主意，不过马景波也很支持，还将韩彬调到自己的中队任组长，虽说他比较相信韩彬的能力。 不过，有句俗语叫南柑北枳，很多人才换了环境，反而变的平庸了，谁也不敢保证玉华分局的人才到了市刑侦队就能顺风顺水。 这一次坠楼案，韩彬提供了最重要的证据，一天之内抓获了嫌疑人，第二天就让嫌疑人招供了，这种办案效率足以笑傲整个琴岛市公安局。 同时，这也证明了丁锡锋和马景波的眼光。 除了马景波之外，几名队员也恭维了韩彬几句。 尤其是包星这个货，狠狠的赞美了韩彬一番。 看到众人的神态不似作伪，韩彬对于这个集体也多了几分归属感，笑道，“大家说得对，这是我来市局后侦破的第一个案件，有我自身的努力，同样离不开大家的支持，这样，晚上我请客，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马景波笑了笑，“呦，还有意外收获呀。” “哈哈……”众人也跟着大笑。 韩彬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当即说道，“倩倩，订餐的事就交给你了。”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组长，咱们今晚吃什么呀？” 韩彬故作思索了一番，“对了，上次那个谁……你表姐，不是给了我一张优惠卡吗？咱们正好去捧捧场。” “其他的餐厅不好说，这个餐厅妥了，我准能定个好位子。”黄倩倩拍着胸脯保证道。 下午，韩彬提前通知了学院清场，带着陈海静去外教宿舍楼指认现场。 …… 晚上七点钟。 四明街。 四季料理餐厅。 两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车里下来了七个人，正是市刑侦队二中队的韩彬等人。 马景波下了车，瞅了一眼四季料理餐厅，指了指餐厅挂着的两个灯笼，“呦，这餐厅的氛围感觉不错呀。” 黄倩倩介绍道，“队长，这里面的装修也是别具一格，保准让您耳目一新。” 此时正是吃饭的点，一楼大厅的桌子基本上都坐满了，很多都是二十多岁的小情侣，亦或是几个朋友聚餐。 黄倩倩也算是半个主人，跟服务员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韩彬等人上了楼，依旧是上次的那个包间。 马景波观察了一下，笑道，“这东西就是榻榻米吧，我还是头一次坐，不过我们当年去东北抓人，去当地的一个民警家做客，他们家的东北大炕感觉跟这差不多。” 黄倩倩有些哭笑不得，“那一会我问问表姐餐厅里有没有猪肉炖粉条。”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接着，推拉门被打开了，两个服务员端着木盘走了进来，放着两碟毛豆，七杯冰水，七块白色的毛巾，还有一份菜单。 韩彬摆了摆手，“大家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点。” 黄倩倩将菜单递给了马景波。 马景波瞅了一眼，又给了黄倩倩，“这日式料理我是头一次吃，你熟悉，看着点吧。” “组长。”黄倩倩又将菜单递给韩彬。 “别客气了，你点吧。”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彬吃了一个毛豆，味道不错，很适合下酒。 “马队，您想喝点什么？” “这都有啥酒？”马景波问道。 “清酒，还有啤酒。”服务员道。 “清酒咱不一定喝的惯，来桶啤酒吧。”马景波道。 黄倩倩看好了菜单，开始点菜，“来个章鱼烧，天罗妇、烤鳗鱼、寿司，生鱼片，炸猪排，可乐饼，烤鸡肉串，这些菜估计就差不多了，主食大家想吃什么？” 韩彬笑了笑，既然都到了日式餐厅，“那我肯定要吃拉面。” 包星附和道，“我也是。” 李琴笑道，“我要个乌冬面，自从看了美食家，我就一直想尝尝。” 黄倩倩忙点头，“这个我也看过，大叔吃饭是真香。” 点完餐之后，众人坐在一起闲聊。 今天破获了坠楼案，大家的心情都不错，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不过说着说着，又聊到了老黑迈克被杀的案子。 马景波一边吃毛豆，一边说，“味不错，倩倩，一会再让他们上两盘，这东西比肉还下酒。” “韩彬，迈克的案子你准备怎么查？” “马队，我听您的安排。” 马景波哼道，“少耍滑头，说。” 韩彬思索了片刻，“我觉得目前主要还有两条调查的线索，第一个就是追查白色现代suv。” “第二，根据哈尔的描述，迈克的弟弟在美利坚被一个叫廖哥的人杀了，哈尔怀疑迈克也是廖哥杀的，只是因为廖哥在美利坚，咱们根本见不着人家，也更谈不上传唤了。” “不过，我让哈尔托美利坚的朋友查了一下廖哥，哈尔在取保候审前终于收到了回信，廖哥的详细信息他们没有查出来，不过，拍到了一张廖哥的正面照。” 说话间，韩彬拿出手机点开照片，递给了一旁的马景波。 马景波仔细瞅了一眼，“没印象，不过看着挺斯文的一个人。” “你们也瞧瞧。”韩彬将手机递给其他同事。 不过可惜的是都没人认识廖哥。 韩彬继续说道，“我现在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想让迈克被杀案的涉案人员都看看廖哥的照片，是否有人认识或者见过廖哥，如果迈克死的那段时间，廖哥正好也在琴岛，那么他就有嫌疑了。” “可以。”马景波点点头，不过对于这位远在美利坚的廖哥，他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他是准备将主要精力放在追查嫌疑车辆上。 “咚咚。”门响了。 两个服务员推门走了进来，一个人抱着一桶啤酒，一个人端着木盘，上面放着一盘章鱼烧、一盘可乐饼、烤鳗鱼。 服务员的态度不错，跟海底捞有一拼，主动跟每个人倒了一杯啤酒，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 服务员布好菜就出去了，韩彬招呼道，“大家别客气，都尝尝。” “啥叫可乐饼，我得尝尝。”马景波夹了一块，咬了一口，品尝了一番，“嗯，这不就是土豆丝嘛，不过味不错，好吃。” “队长，这可乐饼里可不光有土豆丝，里面的食材可丰富了，还有猪肉、洋葱、鸡蛋、芝士等，做起来可不简单呢。” 韩彬夹了一块鳗鱼，是甜口的，“这鳗鱼的味道不错，以后可以买两条自己烤着吃。” 黄倩倩夹了一个章鱼烧，笑道，“我还是喜欢吃这个。” “咚咚。”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随后，一个身材曼妙的美女走了进来，正是这家餐厅的女老板王婷。 韩彬开放下筷子，笑了笑，这才对嘛，不然自己跑到这家餐厅干啥？ 烧烤它不香吗？ 火锅它不香吗？ 486 生变 王婷的到来，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美女走到哪都是风景线。 王婷露出淡淡的笑容，手里端着一个木盘，“韩警官，听说你们要来，我亲自下厨做了一道日式的特色菜。” “谢谢，王老板这是什么菜呀。” 韩彬瞅了一眼，木盘上放着一个石锅，里面有鱼肉、白菜、豆腐、墨鱼，看起来味道不错，很有食欲。 王婷介绍道，“这个是北海道的特色菜叫石狩锅，主要食材是鲑鱼、豆腐和新鲜的蔬菜，然后用海带汤汁和大酱进行调味后炖煮，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黄倩倩说道，“表姐，我好像没点这道菜呀。” “这是我赠送给大家品尝的，各位都是倩倩的同事，也不是外人，需要有什么改进的地方尽管说。”王婷笑道。 “谢谢王老板了，你的心意，我们会好好品尝的。”韩彬笑着应下，又指了指一旁的马景波，“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二中队的马队长。” 王婷打招呼道，“马队长您好，” 马景波夹了一块鲑鱼，正吃得香着呢，“嗯，您好，王老板，你这菜做的不错，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吃三文鱼。” “您喜欢就常来，我们店里菜不光好吃，食材也新鲜、卫生。” “一定。” 王婷聊了几句，跟众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包间。 虽说没能跟王婷独处，不过韩彬也不急，一回生二回熟，接触的多了自然有机会。 而且，这家日料店的味道确实不错，应该是经过改良的，比较适合国人的口味。 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晚上回到家，韩彬洗漱完之后，跟王婷聊了一会微信。 每见一次面，就多一些共同的话题，两人聊天也更加随意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跟王婷独处的机会太少，韩彬想着有时间了，就单独去四季餐厅吃饭。 省的周围一圈电灯泡。 …… 翌日上午。 刚上班没多久，马景波就端着茶杯到了一组办公室，召开了一次简单的晨会。 会议的内容很简单，主要是针对嫌疑车辆的排查。 马景波将排查工作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监控排查，将嫌疑车辆失踪附近的摄像头都排查一遍。 第二部分是地毯式的排查，马景波请当地派出所协助，将嫌疑车辆消失附近所有符合条件的汽车都排查一遍。 这两个排查方法虽然都很笨，但却是警方最常用。 说着简单，其实任务量是很重的。 会议结束后，韩彬和马景波分头带队调查。 这种大范围的排查虽然耗时耗力，不过却是最为稳妥的。 那辆白色的suv现代车在豫宾路和南淮街交口附近失踪了，很有可能就藏在附近某个偏僻的地方，地毯式的摸排早晚会被找出来。 如果那辆有嫌疑的车要逃走，一旦上了主路就会出现在天网监控，警方一样可以追查到。 双管齐下，总有一种方法能找到嫌疑车辆，继而查到嫌疑人的身份。 连续排查了两日，就在韩彬感觉快要找到嫌疑车辆的时候，又出事了…… 下午，韩彬正在交警大队查监控，突然接到了丁锡锋的手机，让韩彬去他办公室。 韩彬放下手机，快步赶到了刑侦大楼。 大队长办公室。 韩彬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敲了敲门，“咚咚。” “进来。” “咯吱……”韩彬推门走了进去，正色道：“大队长，您找我。” 丁锡锋坐在办公桌后，似乎正在查看资料，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先坐。” 过了一会，丁锡锋放下了资料，站起身来，“坠楼案查的不错，两天就把案子给破了。” “也是运气好。”韩彬笑道。 丁锡锋摆了摆手，“那老黑被杀的案子，怪你小子运气不好喽。” 韩彬挺直了腰板，“大队长，再给我两天，一定能找到嫌疑人的线索。” “我也想再给你两天时间，但现在又出了新案子。”丁锡锋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神色，“琴岛外语学院又死人了。” 韩彬露出诧异的神色，”“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中午。” “谁死了？”韩彬追问。 “你猜猜看？” 韩彬皱了皱眉，丁锡锋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自己认识的人，他仔细想了想，“哈尔？” “死的不是黑人，是阿三国的沙尔曼。” “怎么死的？” 丁锡锋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我正准备亲自去一趟现场，正好你会英语，跟我一起去吧。” “那马队呢？” “让他继续追查那个可疑车辆，迈克被杀案一样不能松。” …… 半个小时后，韩彬再次来到了琴岛外语学院，他也很无奈，自己是跟这家学院干上了。 这次勘察现场由丁锡锋亲自带队，除了韩彬、包星、李琴外，还有二中队二组的两名队员，一个叫张顺谷，一个叫何英生。 韩彬等人到了外教宿舍楼下，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即没看到警员，也没有拉警戒线。 直到进了外教宿舍楼才看到了警员的身影。 上次的那位派出所负责人一溜小跑的迎了过来，跟丁锡锋介绍了一下情况。 原来，是学院的一把手亲自出面联系了派出所的所长，请他们不要将动静弄的太大，尽量不要让学生们知道又死人了，以免影响到正常的教学。 片刻后，学院的领导也亲自跑了过来，跟丁锡锋说明了一下。 丁锡锋也没说什么，只要不破坏现场，他也没有较真的必要。 韩彬一行人上了三楼，案发现场就在沙尔曼家的门口。 沙尔曼躺在自家门口，双眼睁的滚圆，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尸体还没有动过，姿势看起来有些怪异，嘴角流出了不少的白沫，地上还有一些呕吐物。 楼梯的位置，一个女人正在埋头哭泣，正是阿三国的美女泽拉伊。 李琴观察了一下现场，“看沙尔曼的样子像是被毒死的。” 韩彬有些无语，这外国语学院是不是专克老外。 一个被匕首捅死，一个被推下楼摔死，现在又被毒死了一个。 尿性呀！ 487 孙主任 丁锡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我负责现场，你去跟住在这的老外谈谈。” “是。” 韩彬应了一声，扫了一眼现场，目光落在了泽拉伊身上。 这个来自异国的妹子已经变成了单身，正坐在台阶上哭泣。 韩彬走过去，递给了她两张纸巾，“泽拉伊，请节哀顺变。” 泽拉伊抬头望着韩彬，“为什么，为什么你又来了？” 韩彬“……” 你以为哥想来？ 国人的事都管不过来，你们老外还添乱。 又过了一会，泽拉伊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是在指责你，只是不希望沙尔曼……” 场面话谁不会说，韩彬摊了摊手，“ok，我能理解，如果你需要冷静一下，我们可以待会再谈。” “no，眼泪无法救活沙尔曼，我要找到杀他的凶手，替沙尔曼报仇，您问吧。”泽拉伊擦了擦眼泪，“对刚才的无礼行为，我再次赶到抱歉，sorry。” “你能说一下今天的行程吗？” 泽拉伊点点头，回忆了一会，才缓缓的说道，“今天早上，我是七点多起床的，做好了早餐之后就去睡觉了，昨天晚上沙尔曼参加了趴体，喝了不少酒，我就没叫他吃饭，想让他多睡会。” “吃完饭我就去教学楼了，我上午十点有课，要提前准备一下课程内容，上完课之后，我又跟几个同学聊了一会，就接到了伊莉莎白的电话，伊莉莎白说……沙尔曼出事了。” “呜呜……”泽拉伊声音哽咽，“我听到之后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宿舍的，就看到沙尔曼倒在了门口，他已经……” “沙尔曼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韩彬追问。 “他最近经常失眠，晚上睡不好觉，倒是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睡的还不错。” “你们在哪参加的趴体？” “就在外教宿舍楼，是哈尔组的局。” “谁？”韩彬以为自己听错了。 泽拉伊重复道，“哈尔。” “哈尔现在也住在外教宿舍吗？” “是的，他现在住在迈克之前的房间。” “他也想当外教？” “我不清楚，不过感觉他可能会留在琴岛外语学院。” “那天晚上参加趴体的都有谁？” “有我，沙尔曼，哈鲁克，伊莉莎白，孙主任。” “孙主任是谁？” “是新的英语系副主任，接替了陈海静的工作，那边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就是。” 韩彬扭头看了一眼，是一个高个男子，带着一个无框眼镜，看起来倒是挺斯文。 “沙尔曼死的时候谁在现场？” “伊莉莎白，是她听到了动静上来查看，发现沙尔曼倒在了门口，据她说当时沙尔曼就不行了。” “沙尔曼有没有过敏的症状？” “no，以前从来没听他说过，我也没看到过他有过敏的情况。” “ok，你先休息会，有情况我会通知你。”韩彬说完，走向了伊莉莎白，“嗨，女士，很高兴见到您。” “嗨，警察先生，我也希望见到你，但不是这种场合，你懂得。” “当然。”韩彬摊了摊手，“我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没问题，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能将我看到的、听到的告诉你。” “ok，我洗耳恭听。” “当时，我正在准备午餐，我喜欢自己做饭吃，听到了楼上有动静，一开始我也没有太在意，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听起来十分的痛苦，我就关了火，准备上去查看一下，刚走到三楼的时候，就看到沙尔曼倒在了门口，当时他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身子也不断扭动。” “我从来没见到他那样过，我吓坏了，我也不敢靠近他，我就给泽拉伊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久沙尔曼就停止了挣扎，我……当时可能做得还不够好，但是我吓坏了，除了给泽拉伊打电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彬安慰道，“ok，我能理解，你已经做的很棒了。” 伊莉莎白感慨道，“哦噶的，先是迈克，然后是大卫，现在沙尔曼也……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虽然我不喜欢他们，觉得他们没有资格当老师，但这不是他们被杀的理由。” “沙尔曼出事的时候，你还看到其他人了吗？”韩彬追问。 “没有，当时只有我一个人，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 “当时是几点钟？” “应该是十一点半左右。” 韩彬问道，“你们宿舍楼还是没有安装监控？” “哦，关于这一点，我们听从了你的建议，已经向学院申请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安装。”伊莉莎白叹道。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听说，你们昨晚开趴体了。” “耶，相信我，你不会想参加的。”伊莉莎白耸了耸肩膀。 “你对这个趴体并不满意？” 伊莉莎白露出无奈的神色，“是的，我原本不想去的，我跟那个叫哈尔的根本不是一路的，但是，泽拉伊觉得我应该去，哈尔很可能会是我们的新邻居，我也希望能跟邻居和睦相处。” “你对新来的孙主任印象怎么样？” 伊莉莎白迟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目前感觉还不错，如果他能早点帮我们安装监控，我会更喜欢他。” 韩彬笑了笑，“我会帮你们问问的。” “谢谢。” 韩彬跟伊莉莎白聊完，就找到了孙主任，“您好，我是市刑侦队韩彬。” “您好，韩警官。” “孙主任，听说你现在负责管理外教员工。” 孙主任推了推眼镜，无奈道，“我也是刚接手工作，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哈尔，为什么会住在外教宿舍楼？” 孙主任反问，“您认识哈尔？” “我参与过迈克和大卫的案子。”韩彬道。 “失敬失敬。”孙主任赶忙跟韩彬握了握手，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上任。 “哈尔的情况比较复杂，您既然了解迈克的案子，应该知道他和迈克的关系不一般，甚至可以算是迈克的半个亲属，迈克的后事都是由他处理。” “呃，迈克的死学院没有责任，不过，哈尔和迈克的家属有不同的看法，他们希望可以从学院这里获得赔偿，但是一直都没有谈妥，后来哈尔提出想接替迈克出任学院的外教，学院领导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哈尔说只要让他当学院的外教，他可以帮忙说和，让迈克的家属放弃追究学院的责任。” “不过，学院领导也有自己的担心，就让哈尔先住在学院的，等迈克的案子有了结果再说。” 听完之后，韩彬忍不住笑了，“迈克又不是死在学院，也算不上工伤，学院用得着这么怕他们吗？” 孙主任摇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学校领导可能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韩彬追问，“监控呢？大卫死了之后，学院为什么不吸取教训。” “外教跟我说过安装监控的事，我也如实跟学院领导汇报了，领导也比较赞同这个决定，也准备在学院的其他地方增加一批摄像头，到时候统一购买，统一安装。”说到这，孙主任也有些无奈，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安装，又出事了。” 488 搜查 就在此时，丁锡锋招了招手，“韩彬过来。” 韩彬对孙主任点头示意，而后走到了丁锡锋身边，“大队长。” “情况了解的怎么样了？” “我询问了死者的女朋友泽拉伊，还有同事伊莉莎白，以及死者的领导孙主任，死者今天上午一个人在家，死亡时间在十一点半左右，听到动静伊莉莎白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之后就打给了泽拉伊……”韩彬将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番。 “你对琴岛外语学院的情况比较熟悉，你觉得沙尔曼的死，跟之前两个案子有关吗？”丁锡锋问道。 “现在了解的情况太少，有没有直接关系不好判断，不过，一个学院总共就五个外教，三个外教在半个月内接连出事，其中肯定是有共同原因的。”韩彬道。 丁锡锋点点头，“根据法医的描述，沙尔曼应该是中了某种神经性的毒素，这种毒素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刺激、幻觉和快gan，服用过量就有可能造成死亡。” 韩彬猜测道，“独品?” “不错，沙尔曼很可能是吸食过量而死，不过具体是什么独品，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测。” 跟丁锡锋沟通了一番后，韩彬进了沙尔曼家，与上一次来不同，这一次沙尔曼家十分的凌乱，像是打过架一般，物品横七竖八、歪歪斜斜。 有一个喝过的啤酒罐掉在了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玻璃杯摔碎了，技术队的人正在一旁处理。 韩彬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情况。 出了屋子，韩彬找到了泽拉伊，开门见山道，“泽拉伊，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什么事？” “沙尔曼是不是吸独？” 泽拉伊下意识的说道，“怎么可能，沙尔曼一直洁身自好，不可能沾染那种东西的。” “你确定？” “我确定，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吸独，也没有见过他有类似的嫌疑。” “那你认识的朋友里面有没有人吸独？” 泽拉伊思索了片刻，摇头道，“没有，我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吸独的。沙尔曼的死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怀疑，沙尔曼很可能是吸食独品过量而死。”韩彬道。 “这怎么可能？”泽拉伊语气笃定，“韩警官，您一定要相信我，沙尔曼肯定不会沾这种东西，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韩彬反问，“你有怀疑对象吗？” “我……”泽拉伊仔细想了想，“no，我想不出谁会做这种事。” “ok，想起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韩彬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又找到了伊莉莎白，“女士，还能在占用您一些时间吗？” “当然，有什么问题？” “你跟沙尔曼经常见面，他的情况您应该比较了解吧。” “还行吧。” “那你觉得，沙尔曼有没有吸独？” “no，在日不落帝国的时候我见过很多瘾君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迹象，相处久了总是能发现的，但沙尔曼不一样，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我必须承认，他不是那种人。”伊莉莎白说道。 “那外教圈子里有没有瘾君子的？” “呃。”伊莉莎白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韩彬正色道，“女士，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这里是琴岛，我可以保护你。” “ok。”伊莉莎白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昨天晚上的趴体，哈尔去了一趟厕所，出来以后状态就有些不正常。” “哈尔？” “耶。” “谢谢女士，您提供的线索很重要。” “很高兴能帮到你。” 韩彬找到了丁锡锋，将自己的猜测，以及哈尔的情况说了一下。 丁锡锋反问，“哈尔还在取保候审？” “是。” 丁锡锋笑了笑，“既然有人举报他吸独，那就去查一查，给他做个检测，如果属实就直接拘留。” “我怀疑他还藏有剧毒物品，很可能会趁机转移、毁坏证据。”韩彬道。 丁锡锋笑容敛去，“既然是这种特殊情况，那就有必要进行搜查，你带队吧。” “是。” “二中队的跟我来！”韩彬招呼了一声，直接带人上了四楼。 《警察法》规定一般情况下搜查人身和场所需要到县级以上公安机关办理搜查证。 但是，根据《刑事诉讼法》和《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第207条，执行拘留、逮捕的时候，遇有紧急情况不用《搜查证》也可进行搜查。 …… 在孙主任的带领下，韩彬一行人到了哈尔的房门口。 “咚咚。”孙主任敲了敲房门。 里面没有回应。 “咚咚……”孙主任又敲了一阵子，屋子里才传出一阵英文，“你是谁？” “哈尔，我是孙万福。” 房门打开了，哈尔站在门口咧着腊肠嘴，“孙主任，你好。” 当哈尔看到韩彬等人的时候，脸色立刻变了，“哦，韩警官，你们怎么会在这？” 韩彬笑了笑，这话问的就有意思了，“你不知道沙尔曼死了吗？” 哈尔耸了耸肩膀，“耶，我知道，这是个很令人伤心的消息。” “哈尔，你现在还在取保候审期，明白吗？” “当然，我当然记得，我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家，沙尔曼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韩彬面色严肃，“我们收到举报，有人说你吸独了。” 哈尔表情夸张道，“哦买噶，有人居然说我吸独，这简直太可笑了，哈哈，根本就不可能。” “按照规定我们要对你进行检测，既然你没吸独，就请你配合一下，也好证明你的清白。”韩彬道。 “哦买噶的，说白了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是谁在举报我，你让他站出来，我要让他当面说清楚。”哈尔大声喊道。 “闭嘴，你是在抗拒执法吗？”韩彬冷声道。 “no，我没有。” “那你是在干什么，威胁警方？还是威胁举报人员？”韩彬语气严厉，低声呵斥，“我告诉你，老老实实的配合检查，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哈尔拍了拍脑袋，嘀咕道，“噶的，你们跟美利坚的警察根本没有区别。谁告诉我国内的警察都是软蛋，我回去一定要踢他的屁股，” “你说什么？”韩彬反问。 哈尔装作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哦，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是生病了，能晚点在检测吗？” 韩彬没跟他废话，直接摆了摆手，一群警员进了哈尔的家。 在警员的要求下，哈尔提供了新鲜的尿液，直接用试纸进行检测。 五分钟后，试纸变了颜色。 负责检测的是一组的张顺谷，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警员，道，“韩组长，检测结果呈阳性。” “拷起来。”韩彬摆了摆手，“哈尔，恭喜你，中奖了。” “哦噶的，我昨天吃了猪肉，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韩警官，你不能这样，我没有吸独，我只是昨晚吃了猪肉，是的，一定是该死的猪肉里面含有这些成分。”哈尔喊道。 韩彬笑了笑，“找个这么烂的借口，是你傻，还是我傻？”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吸过独，一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哈尔语气笃定道。 “那你介不介意，我们在你家里搜查一下，证明一下你的清白。”韩彬道。 “no，我不同意，这样是侵fan我的隐私，我会告你们的。”哈尔道。 “你恐怕不太了解国内的法律，在特殊情况下，警方是可以直接搜查的。”韩彬摆了摆手， “搜！” 哈尔住的房子很大，留下了一个人看守哈尔，其他的人分头搜查。 韩彬去了哈尔的卫生间，卫生间的面积也不小，里面还放着一个浴池，不得不说，琴岛外语学院给这些老外的待遇太好了。 韩彬在壁柜里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疑似独品的东西，又仔细观察了厕所一番，搜寻能够藏匿物品的位置。 韩彬的目光落在了马桶蓄水池上，打开了马桶蓄水池的盖子，里面发现了一个首饰盒物品，外面用隔水袋装着。 好吧，这是国外电影惯用的伎俩。 489 关联 韩彬提着隔水袋走了出来，扔到了哈尔的面前，“这是什么？” 哈尔的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啪！” 的一声脆响，张顺谷给了他一个脑瓜瓢，“说呀，没听到问你话呢。” 人离乡贱，别看哈尔在国内狐假虎威，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已将慌了神。 韩彬目光犀利，冷声说道，“哈尔，你现在的问题很严重，知不知道国内对于独品的管控是很严的，每年有多少人会因为独品枪毙。如果你配合警方的调查，还能够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不配合警方调查……” 哈尔在美利坚就听说过，zhong国是世界上管控独品最严厉的国家之一，甚至还拿这件事跟同伴闲扯过，但是具体有多严厉，他也不是很清楚。 韩彬刚刚的话，已经将他吓住了。 “韩警官，我愿意配合你，争取宽大处理，我只是吸，没有贩。” 张顺谷打开了隔水袋，从里面拿出了首饰盒，盒子里面装着七个小袋子，每个小袋子里都装着几个颗粒物，张顺谷做了一个检测，点点头，“是独品。” 韩彬的目光再次投向哈尔，“哪来的？” “这不是我的，是从迈克家拿的。” “说详细点。” 哈尔说道，“呃，这东西原本是迈克的，我在他的家里见过，知道他就藏在厕所马桶蓄水池里，现在迈克死了，我正好还拿着他家的钥匙，我想着反正也没人要了，就拿过来了。” “行呀你，把罪名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来琴岛的时间不长，连这里的情况都没有弄清楚，根本就弄不来这种东西，这些真的是迈克的。” “你是为了得到这些东西，所以就杀死了迈克？”韩彬反问。 “no，我没有，迈克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等他死了以后，独品变成了无主之物，所以才帮他收了起来，我们是好朋友，他的家人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委托给我处理了。”哈尔解释道。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独品？”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也很纳闷，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将独品给过其他人？”韩彬语气严厉。 “no，绝对没有，我是准备销毁它的，但是昨天晚上没忍住，就尝试了一下。我不会给任何人，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我不傻。” “你在取保候审期间吸独，按照规定，我们要依法将你拘留。”韩彬道。 哈尔抱怨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又要回到该死的小房子里了。”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很适合你。” 返回市局后，韩彬让人将独品送到了技术科鉴定。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沙尔曼的确是死于吸食独品过量，独品的成分跟哈尔家发现的完全相同。 …… 下午四点半，丁锡锋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马景波也赶回来参加了会议。 韩彬简单叙述了一下案件的情况。 丁锡锋总结道，“沙尔曼的死因已经确定了，是吸食独品过量而死，而这种独品成分跟哈尔家发现的完全一致。” “另外，沙尔曼的死亡现场有一个啤酒罐，一个杯子，啤酒罐里没有检测出独品成分，但是碎掉的玻璃杯里却发现了独品成分。” “根据法医的检测，这种独品一旦服用之后，短时间内就会见效，根据报案人的描述和法医的鉴定，沙尔曼应该是在十一点三十分钟左右死亡的，服药的时间应该在十一点十分到十一点二十分钟之间。”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大家可以说说自己的看法。” 马景波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沙尔曼是意外死亡，还是他杀？” “我询问过泽拉伊和伊莉莎白，两人都觉得沙尔曼不是瘾君子，我觉得他吸食独品过量的可能性不大，更像是有人投毒致死。”韩彬道。 丁锡锋接过话茬，“如果真是他杀，那这起案件跟之前的两起案件有没有联系？”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迈克的死和大卫的死应该是没有直接关联的，如果非要说联系，那就是这些外教的素质普遍不高，即便在国外都属于高犯罪率的人群。”韩彬道。 这并不是歧视，而是事实。 如果在美利坚的街头，看到一群白人老外聚堆，你可能根本不会在意，很坦然的就走了过去。 但是，如果一群老黑聚堆，而周围的行人又不多，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调头离开。 至于大卫，在美利坚根本没有正当工作，也不愿意工作，更像是一名街头流浪汉。 然而到了国内，却摇身变成了一位受人尊敬的外教。 这些都属于高危人群，出事也很正常。 马景波思索了片刻，“韩彬说的有道理，这群老外除了会英语，可以说是一无是处，就因为他们外国人的身份成为了外教，并且他们的待遇远超普通的教师，据我所知，很多琴岛外语学院的老师都对此有些不满。” “甚至，同样是外教的伊莉莎白都瞧不起这群人，觉得他们没有资格当老师。” “我看过一些国外的案例，有一些偏执的人会觉得某个职业是神圣的，而一些从业者降低了这个行业门槛，或者没有从事这个行业资格，就会被看成是异类，当成脏东西清理掉。” “用咱们古代的话说就是，替天行道！” 包星问道，“如果迈克和沙尔曼都属于替天行道，那大卫呢？陈海静可不像是会替天行道的人，而她现在已经被看押了，也不可能给沙尔曼下毒。” 马景波继续说道，“大卫的案子跟其他两个案子无关，但不代表迈克的案子和沙尔曼的死无关，我建议排查一下迈克和沙尔曼的关系。” 丁锡锋敲了敲桌子，“车找到了吗？” “快了，咱们之前划定的排查范围，马上就要排查完了。”马景波应道。 丁锡锋起身道，“如果真像你猜测，迈克的死和沙尔曼的死有关联，而沙尔曼又死在排查的关键时刻，按照你的假设再进行分析，沙尔曼很可能跟那辆白色的现代车有关联。” “这样，我安排一下任务，韩彬盯着独品这条线索，尽快将哈尔的嘴撬开。” “景波，你继续实底排查那辆可疑的白色现代车。” “我从其他渠道查查，沙尔曼是否接触过白色现代车。” “是。” …… 第三审讯室。 韩彬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他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嗨，哈尔，我们又见面了。” 哈尔咧着腊肠嘴，“韩警官，我已经交代清楚了，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韩彬挥了挥手手指，“no，你说的还不够多，远远不够。” “可是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韩彬冷声道，“嘿，想好了再说，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回答。” 没办法，队里只有他一个人精通英语，白脸和黑脸只能一起唱了。 490 动机 哈尔有气无力的说道，“ok，你还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如果我知道，一定会说。” “你和沙尔曼是什么关系？”韩彬问道。 “之前迈克带我来学院，我就认识了沙尔曼，我们两个现在算是同事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是你邀请他参加的趴体？” “当然了，大家住在一个楼上，以后都是邻居，开趴体就是人多才热闹好玩，不是吗？” “你有没有给过沙尔曼独品？” 哈尔摊了摊手，“no，我告诉过你，我不会将独品给别人，不想惹麻烦。” “你什么时候知道沙尔曼死了的事？” “呃，十一点多吧，我听到楼下乱哄哄的就出去看了看，发现沙尔曼躺在地上，当时泽拉伊和伊莉莎白也在场，我才知道沙尔曼死了。” “然后呢？” “我不想惹麻烦，然后就回自己家了。” 韩彬追问，“什么叫你不想惹麻烦。” “我当时看了一眼，他的情况像是吸了独的，在美利坚的时候，我也有个朋友是这么死的，我怕警方会怀疑到我身上，就提前离开了。” “你跟沙尔曼的死有什么关系？” “no，我就怕你们会这么问，所以才离开了现场，偶买噶的，我就不应该留在琴岛外语学院，这个鬼地方怎么一直死人。” “上午十一点十分到十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谁能证明？” 哈尔耸了耸肩膀，“我现在单身，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你有没有去过沙尔曼家？” “no，沙尔曼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真的，你们不应该怀疑我，这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你吸独，又没有不在场证明，而沙尔曼恰恰死于独品，我们想不怀疑你都难。” “哦，独品的种类太多了，沙尔曼因为吸独过量至死，但不代表我们用的是同一种独品。”哈尔狡辩道。 “经过技术科的鉴定，导致沙尔曼死亡的独品，跟你厕所里藏的恰恰是一种独品，成分、比例完全一致。” “哦no，我从来没给过沙尔曼独品，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死于这种独品，他也认识迈克，会不会是以前跟迈克要的。” “昨晚你邀请沙尔曼参加趴体，没有给他提供独品？” “没有，绝对没有，我跟他们不熟，可不会犯傻。” “昨天晚上独品藏在哪里？” “就在厕所马桶的蓄水池里。” “昨晚都有谁去过你家厕所？” “沙尔曼，哈鲁克、孙主任都去过。”说到这，哈尔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他们三个都能接触到独品，很可能是他们偷走的独品。” “他们三个知道你在厕所藏独的事？” “呃，我也不清楚，昨天我和琴岛外语学院谈妥了，他们答应只要过了取保候审期，就让我在学院当外教，能获得这份工作我很开心，耶，所以我才办个这个趴体，我喝了不少的酒，还去厕所嗑药了，当时可能我比较嗨，一定是被他们看出来了。”哈尔说道。 “你有证据吗？” “我……” 哈尔仔细回忆了一下，“对了今天上午九点多，我看到哈鲁克去了沙尔曼家，会不会是他毒死了沙尔曼。” “你当时去做什么了？” “我早上出去吃饭，正好碰到哈鲁克去沙尔曼家，他身上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肯定是他干的。”哈尔语气笃定。 “不要故意转移警方视线，哈鲁克为什么要杀死自己妹妹的男朋友。”韩彬反问。 哈尔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可能他们之间有矛盾吧。” “你出去吃早饭，以及吃完早饭回来的具体时间是几点？” “大概是九点多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我起床之后，感觉肚子很饿，洗了一把脸就出去了。回来的时间大概是早上十点多吧。” “当时有没有听到异常动静？” 哈尔摇了摇头，“没有。” 韩彬又追问几个问题，但是并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就结束了审讯。 韩彬一边收拾资料，一边说，“包星，把哈尔带到第七审讯室。” “组长，还要换地方审？” 韩彬笑了笑，“禁独大队对他很感兴趣，据说，这很可能是一种新型独品。” “啧啧，看不出来，这黑蛋蛋还成了抢手货。”包星笑道。 回到一组办公室后，韩彬给哈鲁克打了一通电话，传唤他来警局协助调查。 哈鲁克倒是挺配合，并没有推脱。 刚挂断电话，包星就走进了办公室，笑道，“组长，这个哈尔是刚出虎口、又如狼窝，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样，哭丧着个脸，都快吓哭了，跟个怂包蛋一样。” 韩彬笑了笑，招呼道，“坐下，咱们三个开个小会。” 除了包星，李琴也在场，韩彬将刚才审讯的过程，简单的叙述了一番。 李琴哼道，“这个哈尔明显是在避重就轻，先是将独品的事推到了迈克身上，又将沙尔曼的死推给了哈鲁克，弄得他自己跟个清白人一样。” “独品的来源咱们就不用操心了，这方面禁独大队比咱们专业。”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你们觉得哈尔和哈鲁克谁的嫌疑更大？” 李琴下意识的说道，“我觉得是哈尔，迈克的案子，他就是第一嫌疑人。他刚被取保候审沙尔曼就死了，还是被他的独品毒死的，更关键的是，两个案子他都在现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他完全有杀人的能力和机会。” “现在缺少的就是直接证据和动机，我觉得可以仔细查查他和沙尔曼的关系，找出沙尔曼和迈克之间的共同点。” 包星摸着下巴说道，“如果非要说动机的话，独品算不算是一个动机，哈尔想从迈克那里得到独品，所以就将迈克给杀了。之后哈尔就把独品占有了，昨晚开趴体的时候乐极生悲，不小心让沙尔曼知道了有独品的事，哈尔为了不走漏消息，就将沙尔曼给毒死了。” 李琴提出了质疑，“想要毒死一个人方法有很多种，哈尔为何偏偏使用独品，这可不是理智的决定。” 包星笑道，“也没准是图省事，毕竟黑蛋蛋的脑子不太好使。再说了，老黑在国内语言不通，买毒药也有一定的难度，用独品毒死对方反而能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我倒觉得挺合适的。” 韩彬点点头，虽然以上只是三人的推测，不过倒也能说得通，唯一的不足就是缺少关键证据。 “哈鲁克呢？你们觉得他有嫌疑吗？” 李琴思索了片刻，“哈鲁克是泽拉伊的哥哥，沙尔曼是泽拉伊的男朋友，如果没有特别大的仇恨，哈鲁克没有必要杀死自己的准妹夫吧。” 包星却不这么认为，“李姐，这你就不懂了，阿三国的情况跟国内不同，哈鲁克一看就是高中姓，沙尔曼一看就是低中姓，没准哈鲁克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嫁给沙尔曼，但是又没办法改变泽拉伊的决定，所以干脆将沙尔曼给杀了，所以，我觉得哈鲁克是有杀人动机的。” 韩彬跟哈鲁克有过沟通，对方的确不喜欢沙尔曼这个准妹夫。 但如果说这是杀人动机，又有些牵强。 谁都有不喜欢的人，却不代表有杀人的想法。 491 遗书？ 下午六点。 哈鲁克来到了一组办公室。 韩彬请对方坐下。 哈鲁克摊了摊手，“我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会再回到这。” 韩彬笑道，“你们这群老外，如果都老老实实遵守国内法律，你压根就不用来。” 哈鲁克尴尬的笑了笑。 韩彬也没再跟他扯，翻开了笔记本，问道，“沙尔曼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哈鲁克叹了一口气，“今天下午伊莉莎白给我打电话，说了沙尔曼的事，真的很突然。” “你最后一次见沙尔曼是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九点多吧，我去了他家一趟。” “去干什么？” “是他打电话让我过去的，聊了一会天，还交给了我一个东西，让我替他保管。” “什么东西？你看过吗？” 哈鲁克摇了摇头，“我没看过，他说是婚戒，过些日子想跟泽拉伊求婚，想给她一个惊喜，又怕泽拉伊会提前发现，就想让我帮忙保存。” “东西在哪？” “我带着呢。”哈鲁克从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袋子，上面写着三个金色的字，周小生。 韩彬带上手套，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一个四方形的盒子，掀开了盒盖，里面放着一个白金钻戒，十分的精美。 “哎，现在想想沙尔曼对我妹妹还不错，就是这小子没有福气。”哈鲁克嘀咕道。 韩彬没理他，仔细查看钻戒和饰品盒子。 盒子下面有一个软垫，掀开之后下面压着一张纸。 韩彬打开看了一下，是沙尔曼写给泽拉伊的一封信。 “泽拉伊对不起，我要走了，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但是我做了一件错事，我也不想的，但事情确实发生了，我真的很爱你，我留给了你一些东西，让哈鲁克帮忙保管，希望你能喜欢，我的心永远跟你在一起……” 韩彬将信的内容仔细看了两遍，“哈鲁克，这封信你看过吗？” 哈鲁克抓了抓头，“no，我根本不知道有这张纸，噶的，上面写了什么，我能看看吗？” “你能认出沙尔曼的笔迹吗？” “不能。” “ok，这张纸暂时交给警方保管。” “那这个钻戒呢？” 韩彬不以为意道，“放心吧，这东西也不值钱，丢不了。” 钻石分为两种，一种是有收藏价值的，一种是没有收藏价值的。 像这种小克拉的钻戒，几乎没有收藏价值，都是一个美丽的骗局。 这东西买的时候可能不便宜，一两万，甚至好几万，但你要是想卖，根本就没人要。 而且大部分女孩订婚前都是自己挑钻戒，至于男人主动送的钻戒，谁知道你转了几手？ 电视上那些男人主动送钻戒，女人很高兴的场景，要么是钻戒的克数很大，已经具备了收藏价值。 要么就是女人倒贴。 要看一个女人会不会过日子，从她喜欢黄金还是钻戒，就能看出一些苗头。 韩彬将钻戒放进了首饰盒，问道，“沙尔曼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异常？” “不清楚，我根本就不关心他。” “对沙尔曼的死，你是感到悲伤，还是庆幸？”韩彬反问。 “耶，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应该说这两种想法都有吧。”哈鲁克耸了耸肩膀，“我和我的家人都不希望泽拉伊嫁个沙尔曼，不过，我不会为了这件事杀人，不要怀疑我。”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沙尔曼家？” “十点左右吧。” “十一点十分到十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哦no，你还是在怀疑我。” 韩彬淡淡的说道，“例行询问而已。” “我当时应该回酒店了。” “哪个酒店？” “塞维亚酒店。”哈鲁克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不应该怀疑我，在阿三国我是受人尊敬的，我是不喜欢沙尔曼，但我不会杀他，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泽拉伊跟我谈过，只要我们不干涉她的婚姻，她可以不要彩礼，而且还会将婚前挣得钱留给我们，大概有三百万卢比，我觉得这是很划算的，我答应不再干涉泽拉伊的婚姻。” “我知道这听上去很势利，但是，没有人跟钱过不去，而且泽拉伊能下定这个决心，说明她很喜欢沙尔曼，我愿意成全她，一举两得。”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向泽拉伊求证，她答应过我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觉得沙尔曼是自杀，还是他杀？” “我也不清楚。”哈鲁克摇了摇头。 “如果沙尔曼是被杀死的，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no。” 韩彬查看了一下笔记本，暂时没有问题了，起身道，“谢谢你的配合。” “希望对你们有帮助。”哈鲁克起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走了，泽拉伊的情况不是很好，我要去陪陪她。” “当然。”韩彬应了一声，随后叫来了李琴和包星，让两人跟着哈鲁克走一遭。 两人的任务很简答，就是收集沙尔曼生前的书信，而后进行笔迹鉴定。 …… 翌日上午。 市刑侦队会议室。 大队长丁锡锋召开了会议。 参加会议的有，马景波、韩彬和几名二中队的队员。 众人坐齐之后，丁锡锋就开门见山的问道，“那辆白色的现代车查的怎么样了？” 马景波答道，“快了，这一两天就能将之前划定的范围排查完。” 丁锡锋喝了一口茶水，“我查了一下沙尔曼的情况，他名下是没有白色suv现代车的，不过，前些日子他在大金车行租赁了一辆汽车，这辆汽车恰好是一辆白色的现代suv。” “你今天联系一下车行，让他们帮忙定位一下，看看那辆车的具体位置。” 马景波脸色有些难看，“是。” 丁锡锋继续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沙尔曼很可能跟迈克的死有关，甚至他很可能就是杀死迈克的凶手。” “韩彬，沙尔曼留下的那封书信翻译出来了吗？” “是的，我已经翻译成中文了。”韩彬说完，走到了投影仪旁，将书信的原件和翻译都放到了投影仪上。 昨晚，韩彬已经鉴定过这封书信了，的确是出自沙尔曼的笔迹。 492 重回现场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看着投影仪上的内容。 看完之后，包星忍不住问道，“这是遗书吗？” 李琴道，“沙尔曼只是说自己要走了，没说自己要自杀呀？” 包星摊了摊手，“大姐，你这不是抠字眼嘛。” 马景波皱了皱眉，“这封信会不会是伪造的。” “我让人收集了一些沙尔曼生前的书信，的确是他的笔迹。”韩彬道。 丁锡锋瞅了韩彬一眼，“你小子还懂笔迹鉴定。” “懂一些，只是没有资格出具鉴定书。”韩彬笑道。 “懂就行，鉴定书不着急，慢慢走程序。”丁锡锋道。 查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快，只要你能比凶手快一步，或许就能抓住对方。 韩彬懂得笔迹鉴定，这条线索就用上了，否则等着专家去鉴定，光是走程序就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 没准鉴定结果出来了，已经耽误了调查的最佳时机。 丁锡锋将书信的原件要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一番，问道，“韩彬，你是第一个接触这个书信的人，你觉得这个书信有问题吗？” “我主要有两个疑点，第一这封书信表达的不是很清楚，沙尔曼说自己要走了，要离开，但是并没有明确的说自己要自杀，当然，这并不排除有暗指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书信的内容有些模棱两可，既可以说是遗书，也可以说沙尔曼准备逃跑。” “第二个疑点，这封信很短，纸张的底部没有空白，纸张的下半部分被裁减了，无法断定是不是一个完整的信件。” “针对第二个疑点，我觉得可以分成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沙尔曼想将纸条藏在首饰盒里，为了能够有足够的空间，故意将纸张裁剪的很短，只留下了有字迹的部分。” “第二种情况，这并不是一封完整的信件，下面还有其他的内容，只是被人给截取了一部分。” 丁锡锋思索了片刻，问道，“哈鲁克有没有杀人的嫌疑？” 韩彬摇了摇头，“目前还没发现他杀人的动机和证据。” “哈尔呢？” 韩彬说道，“哈尔的嫌疑更大一些，他没有不在场证明，只是缺少关键的证据。” “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其他人有嫌疑吗？” “孙主任也去过哈尔家的厕所，他也有可能接触过独品。”韩彬道。 丁锡锋追问，“泽拉伊和伊莉莎白有没有嫌疑？” “泽拉伊有不在场证明。” “至于伊莉莎白，她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也是她发现了哈尔有吸独的迹象，目前没有发现她的作案动机和相关的证据。”韩彬道。 “我插句话。” 马景波清了清喉咙，“我认为伊莉莎白这个人可以查一下，她这个人比较传统，有点类似于卫道士，她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她一直看不上迈克、大卫和沙尔曼三人。” 马景波是一名老刑侦，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只是点到为止，没有深入的说。 包星接过了话茬，“我觉得马队说的有道理，你们记不记得，当初也是伊莉莎白第一个提出要拆掉摄像头的，没多久大卫就出了事，紧接着就是沙尔曼。” 韩彬听完，想了想，“那迈克的案子呢，伊莉莎白当时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以伊莉莎白的体型，根本无法将迈克杀死后，再将迈克抬进车里。” “组长，您之前不是说过吗，迈克的案子很可能是团伙作案。如果内应不是哈尔，而是伊莉莎白呢？她也跟迈克一起聚餐的，也了解迈克的情况，她很可能才是那个内应，她提供了情报让同伙去杀人。”包星大胆的猜测。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伊莉莎白接触过独品。”韩彬分析道， “按照大队长的调查，沙尔曼租了一辆白色的现代suv，很可能就是咱们查找的嫌疑车辆，也就是说沙尔曼肯定跟迈克的死有关，我认为沙尔曼更像是那个内应。” “沙尔曼有没有可能不是内应，而是杀死迈克的凶手？”江扬问道。 “沙尔曼有不在场证明，他一直跟泽拉伊在一起。”韩彬提醒。 “如果，我是说如果泽拉伊撒谎了呢？”江扬摊了摊手，看到没人反驳，继续说道， “沙尔曼和伊莉莎白联手杀死了迈克，而后，伊莉莎白又把沙尔曼灭口了。至于那封写给泽拉伊的信，并不是遗书，只是沙尔曼想提前回国，避免警方找到白色的现代车，从而查到他的身上。” 丁锡锋笑着打断了众人，“推理的不错，不过，证据才是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到那辆白色的suv现代车。” 开完会后，众人分头调查。 韩彬跟丁锡锋请示了一下，又带人返回了案发现场。 泽拉伊现在并没有在这住。 客厅还保持着原样，依旧是乱糟糟的，让人乍一看有些没头绪。 包星忍不住问道，“组长，咱们这次主要来查哪方面？” “你看过沙尔曼留下的那个书信吧。” “看过。” “找一下相同的信纸，我有用。” “是。” 随后，韩彬和包星分头查找。 沙尔曼家是个三室两厅，客厅、餐厅，主卧住人、侧卧是书房、还有一个是更衣室。 韩彬扫了一眼客厅，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后留下包星在客厅查找，韩彬自己则是去了书房。 书房倒是比较的整齐，左手边是个书桌，后面放着一排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书籍，对面放着几盆鲜花，看起来有些枯萎了。 韩彬观察了一下办公桌，在桌面上摸了一把，手指上没有灰尘，应该是经常清洁。 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右手边有个笔筒，还有一支笔放在桌子上。 韩彬拿着那支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划了一下，是一根黑色的碳素笔，笔的颜色和粗细跟那封书信上的字迹很像。 韩彬拉开了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本子，韩彬打开本子一看，里面的纸张和那封信的纸张一模一样。 韩彬开始翻看本子，其中有一页被撕掉的痕迹，下面的纸张还是完好的，隐约可以看到写字的印痕。 493 完美不在场证明 韩彬找了一个光线较为明亮的地方，大致可以看清上面的内容。 就像韩彬之前猜测的那样，这封信的确还有后半部分。 后半部分的内容则是涉及到了哈鲁克。 沙尔曼在信里说，他是为了帮助哈鲁克才犯了错，将迈克的行踪告诉了哈鲁克，他不得不离开琴岛，否则很可能会被琴岛警察抓捕，他希望泽拉伊能尽快回阿三国与他会合，还说哈鲁克已经答应了，即便回到了阿三国，也不会干涉他们两个结婚。 看完信件的内容，案件立刻明朗了许多，就像韩彬之前推测的那样，迈克的死很可能是团伙作案，沙尔曼透露了迈克的行踪，而哈鲁克很可能就是凶手。 那辆白色的现代suv已经被警方锁定了，哈鲁克担心警方顺藤摸瓜查到自己，所以就想将沙尔曼灭口，这样白色suv现代车的线索就断了。 警方最多能查到沙尔曼身上，而沙尔曼已经死了，还留给了泽拉伊一封书信，很容易让人误解为是沙尔曼自杀留下的遗书。 其实，看了信的后半部分就能知道，这并不是一份遗书，沙尔曼也不是想自杀，而是想要离开琴岛返回阿三国，同时，希望泽拉伊也能回到阿三国。 这也就证明了沙尔曼绝非自杀，而是他杀。 从信件隐藏的内容来看，杀死他的人很可能就是哈鲁克。 哈鲁克有动机，也来过沙尔曼家，但据哈鲁克自己交代，他十点左右就离开了，时间对不上。 沙尔曼的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十分到十一点半之间，而根据哈鲁克交代，这段时间他在酒店，有不在场证明。 根据技术科的鉴定，在现场发现的啤酒罐里没有独品成分，但那个摔碎的杯子检测出独品成分，根据韩彬的推测，很可能是沙尔曼在喝啤酒时有人在他的杯子里投毒。 如果哈鲁克不在现场，他又如何投毒？ 韩彬觉得，哈鲁克很可能撒了谎。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李琴的手机号，“喂，李姐，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我们在塞维亚酒店查看监控，根据酒店的监控显示，哈鲁克是昨天上午十点二十八分回到的酒店，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没有再出去过，也就是说他没有撒谎，的确有不在场证明。” “我知道了。”韩彬应了一声，随后挂断了手机。 哈鲁克是十点二十八分到的酒店，那么刨除路上用的时间，他很可能是十点左右离开的沙尔曼家，也就是说时间方面他没有撒谎。 沙尔曼死的时候，哈鲁克已经离开了一个多小时，他又如何给沙尔曼下毒？ 带着这个问题，韩彬返回了客厅，模拟了一下案发现场的情况。 现在虽然十分的凌乱，但是还是可以推测出来，当时，沙尔曼应该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啤酒，啤酒罐和杯子都放在茶几上，沙尔曼因为服用了过量的独品才导致精神错乱，将客厅弄得一团糟。 韩彬走进了厨房里，打开了冰箱的冷藏室门，里面还放着几瓶灌装啤酒。 随后，韩彬又打开了冷冻室的门，第一层放着一个专门盛放冰块的塑料盒，不过里面已经没有了冰块。 韩彬灵光一闪，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随后，韩彬拿出手机，再次拨打了李琴的手机，“喂，李姐，你们还在酒店吗？” “我们正准备离开呢，有事吗？” “你们去搜查一下哈鲁克住的房间，看看有没有冷冻冰块的模具。” “组长，有什么问题吗？”李琴追问。 “我找到了完整的书信，沙尔曼并非要自杀，而是准备逃回阿三国，迈克很可能是被哈鲁克和沙尔曼联手杀死的，之后哈鲁克又将沙尔曼灭口。”韩彬分析道。 李琴问道，“可沙尔曼死的时候，哈鲁克应该在酒店，他是如何毒死沙尔曼的？” “这就是让你找冰块模具的原因，沙尔曼喝啤酒的时候，很可能是放了冰块，所以杯子里检测出了有独品，但是啤酒罐里却没有。哈鲁克只要提前将含有独品的冰块放到冰箱里，沙尔曼就会自己放进杯子里，哈鲁克就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韩彬解释道。 李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搜查哈鲁克的房间。” “去吧，我会跟大队长和马队汇报。”韩彬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沙尔曼留下的信件，已经证明哈鲁克有重大嫌疑，还可能会销毁作案工具，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可以采取搜查行动。 否则，一旦哈鲁克处理掉作案工具，韩彬的推测即便再合理，也没有证据证明。 …… 嘉城小区。 地下二层停车库。 在停车库的一个角落，停放着一辆白色的现代suv，这个位置并没有画车位，东侧有个热水管道，西侧是一个石柱，前面是一个蓝色的垃圾桶，这个位置十分的狭窄，稍有不慎就可能划坏车。 不过，停在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占用其他人的车位，也不妨碍正常通行，只要物业公司不太较真，一般不会被要求挪车。 此时，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马景波站在不远处，对着几名警员在说些什么。 找到了这个可疑车辆，马景波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否则，他真不知道该如何跟大队长交差。 技术队的人赶到之后，对着汽车一阵狂拍，随后才将汽车从夹缝里开了出来。 马景波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警员，他先绕着汽车转了一圈，才打开车门查看内部，副驾驶室前方的格子里放着一个灰色的包，马景波打开包一看，里面放着一条很粗的金链子和一个很宽的金戒指。 一看这风格就知道是迈克丢失的饰品。 马景波继续查看，发现车玻璃上还装了一个双向行车记录仪，既可以拍到汽车的前方，也可以拍到汽车的后方，这东西就给力了，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能拍到嫌疑人的作案过程。 然而，马景波仔细查看后傻眼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没了。 这就像一把摸出三个a，一掏兜没子弹了。 494 证据链（大章） 市刑侦队会议室。 丁锡锋坐在主位上，马景波和韩彬坐在两侧，其他队员依次排开。 丁锡锋看了一下手机，而后翻开了笔记本，“琴岛外语学院接连死了三名外教，不光是市局的领导重视，也引起了市委领导的注意，从迈克被杀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大家还得抓点紧才行。”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免得你们有压力，谈案子吧。” 马景波露出一抹苦笑，话说一半，压力更大，“大队长，那我先汇报一下调查进展。” “那辆白色的suv现代车已经找到了，在了嘉城小区地下二层停车库，我们查过车库的监控视频，嫌疑人下车后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带着帽子、口罩和墨镜，看不清他具体的容貌。” “嫌疑人离开车库的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之后就进入了翠安街，因为当时的光线较暗，追踪的难度有些大，我已经派人搜集监控，继续追踪了。” “马队，我想看一下嫌疑人的监控。”韩彬提议。 马景波招了招手，让何英生拿过来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一个监控视频递给韩彬。 韩彬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地下停车库的视频，车库里有灯光，基本可以看清嫌疑人的身型，从对方的身高、体态、走路的姿势、步长、落脚点等综合情况来看，应该就是嫌疑人哈鲁克。 韩彬语气笃定道，“是哈鲁克。” 丁锡锋追问，“能确定。” “错不了。” 二组的张顺谷接过话茬，“如果真是哈鲁克作案，那他的逃跑轨迹应该是从嘉城小区到塞维亚酒店。” 马景波补充道，“如果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他应该会在城里绕个圈子，不会傻傻的直接返回酒店。” 丁锡锋敲了敲桌子，“景波，这条线交给你继续查。” “是。” 丁锡锋又望向了韩彬，“你发现什么线索了，说说看。” 韩彬走到了投影仪旁，将两份资料放到了投影机上，一份是英语，还有一份是汉语翻译。 “我又去了一趟现场，从沙尔曼书房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纸张跟留给泽拉伊的书信纸张相同，其中有一张撕扯掉的纸，纸张的下面还有印痕，经过技术科的处理后，已经将信件的内容复原了。” “左侧的是英文，右侧的是翻译，从完整的书信内容来看，沙尔曼并不是要自杀，而是想要返回阿三国，同时信中还交代了沙尔曼伙同哈鲁克杀死迈克的事实。” “从这封信的内容看，沙尔曼很可能是被哈鲁克灭口的。” 丁锡锋思索了一片刻，“哈鲁克是如何给沙尔曼下毒的？” “沙尔曼死的时候，哈鲁克并不在外教楼，而是已经回到了塞维亚酒店，根据我的推测，哈鲁克很可能是利用冰块下毒。” “这个推测也符合啤酒罐里没有独品，杯子里却检测出独品的情况，再一个，我刚刚询问了一下泽拉伊，沙尔曼喝啤酒的时的确有放冰块的习惯。” “证据呢？” “我让李琴和江扬去塞维亚酒店搜查了一下，在哈鲁克房间的小冰柜里发现了一个冻冰块的模具，已经送到了技术科检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韩彬道。 “哈鲁克人呢？” “已经带到拘留室了。” 丁锡锋总结道，“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哈鲁克的嫌疑很大，但是单凭那封书信还是无法定他的罪。” “我跟大金车行那边联系过，据他们说车是沙尔曼租的，租期是一个月，哈鲁克并没有露面。” “如果哈鲁克真是凶手的话，他杀迈克的动机是什么？” 丁锡锋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迈克和哈鲁克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两个人到国内的时间也不同，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哈鲁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韩彬接着说道，“泽拉伊是这两人的中间桥梁，按理说她是最有可能了解的人，不过泽拉伊现在情绪不稳定，又是嫌疑人的妹妹，未必能给出客观的回答，我倒是觉得可以询问一下陈海静，他现在争取减刑的意愿很强。” 李琴道，“我去跟她谈吧，这两天有时间我都会去拘留室看她，对她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技术科的陈燕推门走了进来。 “大队长，沙尔曼案件的相关检测已经出来了。” “你说。” “韩组长送来的冰块模具已经鉴定了，其中一个冰块凹槽内发现了独品，经过进一步的比对，跟毒死沙尔曼的是同一种独品。” “马队长送来的行车记录仪，我们也已经检查过了，的确没有发现内存卡，不过经过进一步的检测，发现这个行车记录仪有远程监控功能，可以将监控视频自动上传到云端。” 丁锡锋提醒道，“用通俗的话说。” “说白了，即便没有插内存卡，行车记录仪一样会将拍到的视频传回汽车租赁公司。” 丁锡锋皱了皱眉，“也就是说，汽车租赁公司有监控备份。” 陈燕点点头，解释道，“像这种自动上传云端的摄像头是比较少见的，而且价格也比较昂贵，一般的家庭用带内存卡的摄像头就足够了，不过，汽车租赁公司可能有自己的考量，而且，这一点他们应该不会告诉客户。” 丁锡锋哼了一声，“我不管他们有什么考量，也不管他们有什么忌讳，景波，你现在就带人把视频给我要回来。” “是。” “韩彬，你去提审哈鲁克，先不要问迈克被杀的案子，只说沙尔曼被杀的案子。” “明白了。” …… 十分钟后，韩彬在审讯室见到了哈鲁克。 哈鲁克沉着脸，瞅了韩彬、包星、黄倩倩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哈鲁克，这里的环境感觉怎么样？” 哈鲁克摊了摊手，“我不喜欢这，我没有犯法，你们不应该把我关在这，我是外国人，ok。” “你是哪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国内犯了法。”韩彬冷声道。 “no，我没有违反你们国家的法律，我是个好人。” 韩彬笑了笑，“好人可不会在沙尔曼的啤酒里下毒。” “哦噶的，你怎么会认为是我给沙尔曼下毒。” 韩彬答非所问，“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封信的后半部分，沙尔曼在信中写的很清楚，他根本不想死，而是要返回阿三国。你和沙尔曼做了违法的事，为了避免暴露，你杀了沙尔曼灭口。” 哈鲁克不屑道，“哈哈，你有证据吗？” 韩彬拿出了那封信的复原件，“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这封信，我相信你应该认的。” 哈鲁克看完之后，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从哪找到的这封信。” 韩彬不以为意道，“我们不光找到了这封信，还找到了其他的证据足以定你的罪。” “你不用吓唬我，我根本就没做过这种事，也没什么好查的，再说了，我当时在酒店，而沙尔曼在外教楼宿舍，我怎么去给他下毒？。”哈鲁克反问。 “这个并不难，你知道沙尔曼喜欢喝冰镇啤酒，就将独品冻在了冰块里，然后放到了沙尔曼家的冰箱里，这样即便你本人在酒店，一样可以毒死沙尔曼。” “啪啪。”哈鲁克拍了拍巴掌，“韩警官，您推理的真好，都能写小说了，但是你有证据吗？谁看到我往冰块里加独品了？” “我们在你住的酒店房间发现了冰块的模具，其中一个凹槽里发现了残留的独品，跟毒死沙尔曼的是同一种独品。” 听到这，哈鲁克咽了咽口水，双手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 韩彬继续说道，“你有杀人的动机，又是最后一个接触沙尔曼的人，在你的住所还发现了使沙尔曼致死的独品，你觉得法官会怎么判？” 过了良久，哈鲁克深吸了一口气，“韩警官，你所谓的动机并不存在，就像你说的，既然沙尔曼要回到阿三国，只要他走了，你们国内的警察一样抓不到他，我又何必冒着危险毒死他？” 韩彬点点头，“好问题，我也一直想不通这一点，要不你帮我解答？” “既然没办法解答，就证明这个问题不合理，我根本没必要杀了沙尔曼，你们警方抓错人了。” “你酒店房间发现的冰块模具怎么解释，上面可是有你的指纹？” “那是我自己嗨的，我自己留着用，哪里舍的给沙尔曼？” “那你把含有独品的冰块放哪了？”韩彬追问。 哈鲁克摊了摊手，“没了，我已经兑着可乐喝了。” 韩彬再次问道，“你确定，那个冰块里的独品是你自己用的，而且已经服用了。” “是的。”哈鲁克毫不迟疑道。 韩彬笑了笑，如果是其他证据吃进肚里可能就没了，但独品这种东西可不一样。 “倩倩，你请技术科的同事过来一趟，让他们给哈鲁克做个独品检测。” “是。”随即，黄倩倩离开了审讯室，韩彬继续问道，“哈鲁克，冰块里的独品是从哪弄来的？” “从哈尔家的厕所里，这个傻x，自己吸嗨了，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更傻的是居然把独品放到马桶的蓄水池里，他以为别人不看美利坚电影吗？”哈尔嘲讽道。 “咚咚。” 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响了，随后门从外面推开，黄倩倩向韩彬招了招手。 韩彬出了审讯室，问道，“怎么了？” “马队去了大金汽车租赁公司，将行车记录仪的监控录像带回来了，让您去会议室。” 韩彬吩咐道，“你和包星盯着点，让技术科给沙尔曼做独品检测。” 说完，韩彬直接赶去会议室，打开门发现丁锡锋、马景波、王霄等人都在。 “大队长，马队。”韩彬招呼了一声。 马景波招了招手，看起来心情不错，“你来的正好，过来看视频。” 韩彬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随后，开始观看投影仪上的视频。 一个汽车行驶了一段路程，而后停在了路边，一个男子用英语说了一句话，“我@#￥￥%&……” 马景波摁下了暂停键，“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是哈鲁克，他说什么？” 韩彬翻译，“沙尔曼这个白痴，连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都没有取下来，果然是个下贱的人。” 马景波继续播放视频，行车记录仪有两个摄像头，监控视频也是两个，一个拍摄的是汽车前方，一个拍摄的是汽车后方。 哈鲁克坐在车里等了一会，随后接听了一个电话，手机里传来了沙尔曼的声音，“喂，哈鲁克吗？” “是我，迈克还在餐厅吗？” “no，迈克已经离开了，开车走了。” “他开的是哪辆车？” “就是我之前给你说的，黑色的别克suv。” 哈鲁克问道，“他大概多久能到？” “哦，这我也不太清楚，我没走过那段路。” “噶的，你这个白痴，你知道什么？” “嘿，哈鲁克，请你放尊重点，我是看在泽拉伊的面子上才帮你，我不是你的仆人。” “ok，是我说错了话，我道歉。” “哈鲁克，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收手吧，你要杀迈克风险太大了，迈克是很壮的。” “别说没用的了，迈克必须死，你懂吗？” “我真不想参与这件事，我……” “沙尔曼，别跟个懦夫一样，我有把握杀了迈克，你要做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明白吗？” 沙尔曼叹了一口气，随后挂断了手机。 哈鲁克骂道，“胆小鬼，就你这种废物，也配娶我妹妹？” 随后，哈鲁克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抬出了一个人，扔到了扔进了旁边的绿化带里，行车记录仪的后摄像头拍下了这一幕。 马景波又摁了暂停键，正好可以拍到哈鲁克的正脸，介绍道，“这个从车里搬下来的人，就是醉酒的冯喜凡。之前还有一段视频，是哈鲁克在路边捡尸，将冯喜凡放进后备箱里的视频。” 韩彬沉思了片刻，“有没有哈鲁克杀人的视频？” 马景波摇了摇头，“没有拍到具体作案过程，停车后，行车记录仪也就关闭了。” “行车记录仪再一次使用的时候，哈鲁克已经上了车，并且驾驶着汽车一路开到了嘉城小区地下车库，可以证明他一直在驾驶这辆车。” “汽车的后备箱发现了冯喜凡的呕吐物，汽车副驾驶的储物格里发现了迈克的金链子和金戒指，再加上行车记录仪的音频和视频，已经足以给哈鲁克定罪了。” “干的不错。”丁锡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韩彬，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是。” 韩彬又仔细查看了一遍行车记录仪的监控视频，又去了一趟技术科，将所有的证据都梳理了一遍。 一个小时后，韩彬再次走进了审讯室。 哈鲁克露出一抹苦笑，“韩警官，你们刑侦队只有一个人会英语吗？跟他们沟通太不容易了，我想喝一杯红茶，他们都听不懂。” 韩彬答道，“这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到了哪个国家，就应该学习当地的文化，而不是让对方迁就你。” 哈鲁克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我就是想喝杯红茶而已，可以吗？” 韩彬笑了笑，“当然可以，我不光请你喝茶，还请你看电影。” “您不要开玩笑了，我可没心情在这个地方看电影。” “我相信，你会喜欢的。”韩彬从桌子上拿起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刚好是哈鲁克和沙尔曼通话的录音。 韩彬将屏幕朝向自己，没有让哈鲁克看视频，只是让哈鲁克听声音，这样反而会让哈鲁克更加不安。 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果然，当听到通话后，哈鲁克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有这个录音？我明明已经……” 韩彬关掉了平板电脑，哼道，“你是想说，自己已经抽出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为何警方还能查到当晚的录音。” 哈鲁克低头不语。 “很简单，你那辆车是租来的，车行的老板为了避免汽车被损坏，还安装了其他的摄像头，你的一举一动，都拍摄的清清楚楚，甚至拍到了你用匕首捅死了迈克的画面。” 哈鲁克摇晃着头，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韩彬又播放了一段视频，依旧没有让哈鲁克看画面，是他在搬运冯喜凡的视频，“娘的，臭死我了，这个混蛋喝了多少酒，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哈鲁克的额头，不满了细密的汗珠。 韩彬继续说道，“哈鲁克，你刚才的毒品检测呈阴性，说明你撒谎了，你自己根本没有服用独品，而是用它来毒死沙尔曼。” 哈鲁克双手用力抓着头发，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韩彬继续说道，“哈鲁克，你是在国内杀的人，就要遵守国内的法律，如果你主动交代，或许还有减刑的机会。如果你冥顽不灵，等待你的只有死刑。” 听到死刑两个字，哈鲁克的身子也颤抖了起来。 495 真相（大章） 五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哈鲁克足足沉默了半个小时。 “嗯。”这才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要是配合警方调查，能保证不判死刑吗？” “怎么判，那是法官的事，但是否配合调查，是否符合减刑的政策，则是警方要考虑的。”韩彬语重心长道， “你现在积极的认罪，才有获得减刑的机会，才有可能免于死刑。” “我能相信你吗？”哈鲁克反问。 韩彬笑了笑，“据我所知，市刑侦队只有我一个会英语的，你想相信谁？” “已经等了你半个小时，你要不想说，我就先走了。我有的是耐心，咱们慢慢耗。” 哈鲁克叹了一口气，“韩警官，您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韩彬愣了一下，没想到哈鲁克会这么问，虽说这是他个人的隐私，但哈鲁克有松口的迹象，得趁热打铁才行。 韩彬调到了市刑侦队，又是组长，工资也增加了一些，答道，“平均下来大概有七八千吧。” 哈鲁克好奇道，“你的收入在琴岛算多吗？” “一般吧。” “在我们阿三国已经算是高收入了，我一个月挣四万卢比，相当于四千rmb，在阿三国也算不错了，我一直以为只有魔都才能跟我们阿三国的大城市比，但是来到琴岛之后才发现，这里比想象的还要好，在基建方面甚至超过了孟买，哦噶的，我以前是真的不相信，以为泽拉伊在骗我。” “琴岛这个城市带给了我很多震撼，他们对外国人很友善，薪资待遇也很好，你知道沙尔曼一个月挣多少钱吗？” 还不待韩彬回答，哈鲁克伸出四根手指，瞪大了眼睛喊道，“四万rmb！是我收入的十倍！” “再加上泽拉伊的收入，两个人一个月能挣八万rmb，一年就是将近百万rmb，相当于我在阿三国二十年的收入，二十年呀，一个人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年，我真的不敢想象。” “我承认，我妒忌了，非常的妒忌，我也想挣这么多钱，我也想留在琴岛外语学院当外教，我在阿三国上过大学，而沙尔曼只是高中毕业，我比他更有资格当外教。” “我找到了泽伊拉，让他帮我问问学院还缺不缺外教，泽拉伊告诉我，学校只有五个外教的名额，暂时不招外教了。” “我当时很失望，连沙尔曼这种没上过大学的下等人都能当外教，为什么像我这种尊贵的刹帝利却不行，这个学院的制度是有问题的，根本就不应该录用沙尔曼这种人。” “我不甘心，也想找一个月薪四万的工作，就在这个时候机会来了，我听泽拉伊说，那个黑人迈克要回美利坚，还跟陈海静提出了辞职。” “我当时高兴坏了，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我可以在琴岛外语学院当外教了，可惜高兴了没几天，迈克又不走了，他不回美利坚了。” “我知道，他也是舍不得这份工作，他在美利坚就是一个小混混，在琴岛有钱、又有身份，换我一样舍不得离开。” “但是那种给了你希望，又突然间将希望夺走的感觉真的不好受，我心里愈发的不平衡，我要报复，他不应该霸占着本不属于他的东西，所以，我决定用自己的办法获得外教的工作。” 韩彬追问，“什么叫你自己的办法？” “杀了迈克，只要他死了，学院就空出来一个外教名额，我就可以留在琴岛外语学院当外教了，我在琴岛外语学院干一年，就能顶阿三国十年的工资，干三年，就超过了后半辈子的收入，我需要这份工作，我相信自己能干好，真的很适合我。” 韩彬有些无语，这些老外一个比一个懒，什么叫这份工作适合我，说白了就是外教的门槛太低了，只要是个外国人，只要会说英语，跟学生们侃侃大山就能赚到钱，谁不乐意。 “你怎么杀的迈克？” “嘎的，我真不愿意在回想这件事，这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哈鲁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韩彬点了一根烟，递给了他，“说清楚，对你也是一种解脱。” 哈鲁克抽了几口烟，情绪平静了一些，“我从沙尔曼那里得知，他们这些外教要聚餐，我就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干掉迈克，我提前知道了聚餐的地点，开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个喝醉酒的人。” “我当时想着杀人不是小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替死鬼，警方破了案，我也就安全了。我提前赶到了迈克回家的必经之路，将那个醉鬼扔进了绿化带，而后就等着迈克的车，迈克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晚，不过我还是等到了。” “我装成喝醉酒，将他的车逼停了，然后就趴在他的车前方，迈克过来扶我，我起身的时候就拿刀捅了他，鲜血从他身上喷出来，喷溅在了我的衣服上。” “我之前就考虑过这一点，提前将醉鬼的外套穿在了身上，准备杀人之后栽赃给他，很顺利，我杀了迈克，扶着他走到了汽车后排，一打开门吓了我一跳，车后排还坐着一个人——哈尔。” “哈尔的出现不在我的计划内，我当时有些慌，还想着将他也杀了。正在我在准备动手的时候，发现哈尔也喝醉了，躺在汽车的后排一动不动，我最讨厌喝酒的人，我从来不喝酒，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 “我将迈克放到了汽车后排，将匕首放到了哈尔手里，然后又将外套脱下来扔到了绿化带里的那个醉汉身上，我给自己找了两个替死鬼，我以为你们会找不到我。”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大卫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no，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哈鲁克耸了耸肩膀。 “你是不是很后悔，如果再晚点，你即便不用杀人，一样可以成为琴岛外语学院的外教。”韩彬道。 哈鲁克努了努嘴，“耶，我的确很后悔，因为即便迈克和大卫都死了，我依然无法成为琴岛外语学院的外教。” “为什么？” “迈克死了之后，我让泽拉伊去找陈海静，告诉她，我也想留在琴岛外语学院当外教，但是陈海静拒绝了。我当时很懊恼，也很生气，但是我并不知道原因，泽拉伊也没有仔细跟我说。” “后来大卫也死了，我就亲自找到了陈海静，告诉她我想当外教，陈海静又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让我觉得很扯淡。” “什么理由？” “她说，琴岛外语学院一共有五个英语外教名额，不可能找三个阿三国的人来当外教，学院更需要伊莉莎白这种白人外教，学生们喜欢迈克这种幽默的黑人外教，两个阿三国的外教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有第三个。” “当时我听到这个原因，既愤怒、又震惊，他们选外教不是看能力，而是看肤色、国籍，这简直是太荒谬了，这个学院的领dao让我觉得很恶心，很虚伪。” “这就是你想除掉沙尔曼的理由，他死了，阿三国的外教名额空出来一个，你就可以成为阿三国的外教了。”韩彬道。 “耶，这算是一个原因。”哈尔曼点点头，既然已经认罪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继续说道，“更主要的是，我知道警方最近在追查那辆白色的现代车，很多警察都在嘉城小区附近转悠，我很害怕，一旦你们找到了车，肯定会查到沙尔曼身上，所以沙尔曼只有两个下场，要么离开琴岛返回阿三国。要么就是死。” “一开始，我也想过让沙尔曼返回阿三国，我留在琴岛当外教，这样也算是一举两得。但是，我又怕沙尔曼回到阿三国后，看到我在琴岛外语学院当外教会不甘心，到时候，他很可能会出卖我，为了一劳永逸，我就把他杀了。” ·哈鲁克露出憧憬的神色，“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没有查到我身上，我现在可能已经是琴岛外语学院的外教了，月薪四十万卢比，一年将近五百万卢布，那该有多幸福。” 韩彬沉默无语，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马曾经说过: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哈鲁克面临着十倍工资的you惑，百分之一千的利润，能做出这种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 半个小时后，市刑侦队会议室内。 冯保国副局长坐在主位上，丁锡锋和马景波分坐在两旁，其他队员依次排开。 韩彬将审讯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冯保国总结道，“接连死了三名外教，如果案件迟迟无法侦破，肯定会影响咱们琴岛公安局的声誉，会让人对琴岛的治安状况产生怀疑，所以，从市委、到市局都很关注这个案子，现在案件成功侦破，也算是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会向上级领导跟你们请功。” 虽然好说不好听，但上级领导的确更关注涉外案，侦破不了影响会很大，一旦侦破了奖励也是十分丰厚的。 丁锡锋接过话茬，“冯局，我说句题外话，这个琴岛外语学院得整治一下，要不然早晚还得出事，到时候还是咱们的麻烦。” “确实不像话，那几个老外的资料我都看过，乱七八糟的都是招的什么玩意，这件事我会跟局长汇报，请他出面跟市委反应，市z府一年给琴岛外语学院拨款几千万，可不能白白打了水漂。”冯保国哼道。 原本琴岛外语学院的事，冯保国是插不上嘴的，但现在不一样，冯保国主管的就是刑侦，琴岛外语学院接连发生了凶杀案，作为琴岛市刑侦部门的实际负责人，他肯定是要管的。 有了冯保国的话，大家都没在提这茬，那个层面就不是他们能讨论的了。 马景波笑道，“这群老外也是够奇葩的，尤其是那个叫哈尔的老外，简直就是个倒霉蛋，迈克和沙尔曼的案子都差点让他背锅。” 冯保国心情不错，笑道，“那老外现在在哪呢？” 丁锡锋也忍不住笑了，“还在禁毒大队那边，咱们这边是了了，禁毒大队可是把他当成宝，一时半会出不了。” “哈哈……”众人都发出一阵哄笑。 开完会后，冯保国单独留下了韩彬，对于他在这三起涉外案件中的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同时让他不要骄傲，继续努力，也表示有困难，可以直接去找他。 韩彬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恭喜警员577533成功侦破三起涉外案。”韩彬脑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英语口语：熟练度+7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3 观察技能：熟练度+3 足迹鉴定：熟练度+3 功勋值奖励35点。 “警员577533在市刑侦队崭露头角，获得了领导和下属的一致认可，额外获得大礼包一份。” 生活技能：厨艺 类别：日料 等级：高级 韩彬有些意外，他很久没有获得生活技能了。 如果是其他的生活技能，韩彬可能不会太在意，但是日料却十分实用，跟王婷在一起也能多一些共同话题。 接下来几天，就是忙着结案、整理卷宗，跟之前的当甩手掌柜不同，因为其他人不精通英语，很多卷宗都要韩彬亲自处理，依旧十分的忙，不过至少可以按时下班。 最近一段时间，韩彬一直跟王婷有联系，正好这两天不忙，约了个时间去四季餐厅吃饭。 这次，韩彬没有带电灯泡，只有他一个人去了餐厅。 王婷在柜台后面，看到韩彬走进店里，就笑着迎了过来，领着韩彬到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韩彬瞅了一眼，这个位置不错，四周都已经坐满了人，应该是提前给自己留的。 王婷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韩警官，您今天想吃点什么？” “王老板，我是来吃饭的，叫警官不太合适，称呼我名字就行了。” “你觉得韩警官不合适，那王老板就合适了？”王婷哼了一声，坐到了韩彬的对面，“我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你一口一个老板，都开被你叫老了。” 韩彬笑了笑，“那咱们以后就以名字称呼。” “可以呀。” “我先试试。”韩彬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婷，店里有什么新菜，给我推荐一下呗。” “噗嗤……”王婷娇笑道，“我的名字有那么难听嘛，叫的声音那么严肃。” 韩彬摸着下巴，故作思索道，“那要不换个称呼，婷婷？” 王婷大眼睛一翻，将菜单放到韩彬面前，“点你的菜吧，肉麻死了。” 韩彬翻开了一下菜单，“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王婷犹豫了一下，“一起吃可以，不过咱们得先说好，算你请我，还是我请你？” “当然是我请客了。”韩彬道。 王婷莞尔一笑，“这个可以有。” 韩彬将菜单递了过去，“女士优先，你看看想吃什么？” “烤三文鱼卷、日式完美豆皮寿司、海苔鸡肉卷、金枪鱼寿司。”说到这，王婷露出一抹狡黠之色，“这些都是店里的新菜，你不介意帮我试试菜吧。” “我的嘴可是很叼的，要是做得不好吃，可别怪我嘴下无情。” 王婷不以为意道，“我要的就是这个。” “你先坐一会，这些都是新菜，菜单上还没有，我去后厨吩咐一声。”王婷说完，就带着一阵香风离开了。 韩彬摸了摸鼻子，听起来还不错，有一种vip的感觉。 韩彬坐了一会，就有服务员走了过来，跟上一次一样依旧是一盘毛豆、冰水、湿毛巾。 韩彬擦了擦手，吃了一个毛豆，正准备和冰水的时候，瞅了一眼杯子里的冰，又不由自主的放下了。 短时间内，他不大想喝加冰的东西。 “韩警官！”就在此时，响起了一阵英文。 韩彬扭头望去，发现了一个熟人泽拉伊。 韩彬有些意外，起身道，“泽拉伊，你怎么来了？” 泽拉伊走了过来，强挤出一抹笑容，“没有打扰您吃饭吧。” “没事，你也是来这吃饭的？”韩彬反问。 “是的，我请假了，这几天一直在回忆跟沙尔曼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去了很多我们两个以前去过的地方，这里是我和沙尔曼最后一次在外面用餐的地方，我想再来看看。”泽拉伊的声音很平静。 韩彬却能从她的话里听出一种悲伤。 “哈鲁克的事，我感到很抱歉，也希望你能理解。” “no，您不用说抱歉，哈鲁克……做了错事，他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不是他利欲熏心，沙尔曼也不会……”泽拉伊眼睛发红，用手抹了一把。 不远处，王婷从后厨走进餐厅，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有些疑惑什么情况？ 她刚离开一会，韩彬座位旁怎么就多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外国女人。 王婷也说不清，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年轻貌美，也是一个很自信的人，没有想太多，在好奇心的趋势下，直接莲步款款的走了过去。 “韩彬，这位美女是你朋友？” “这位是泽拉伊，琴岛外语学院的老师。” “哦，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她之前好像来过店里。” 韩彬又用英语，给泽拉伊介绍了王婷。 泽拉伊用英语说道，“你好王老板，很高兴认识您。” 简单的英语，王婷还是可以听懂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用英语说道，“你好，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气氛有些尴尬。 泽拉伊不知道韩彬和王婷的关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婷则是口语一般，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 韩彬请两人都坐下，用中文对王婷说道，“我跟她聊两句，你不介意吧。” “要不要我回避一下。”王婷道。 “不用，你坐着挺好。”韩彬笑了笑，反正你也听不懂。 “泽拉伊，以后，你打算回阿三国，还是留在琴岛？” “我不会回去的，哈鲁克出事了，家里人可能也不太希望看到我。”泽拉伊露出一抹苦涩。 “你会继续留在琴岛外语学院？” “是的。”泽拉伊点点头，“我喜欢琴岛，喜欢中i国，在这里，女姓可以得到真正的尊重。” 韩彬笑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韩警官，这位王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当然。” “她很漂亮。”泽拉伊赞道。 “谢谢。” 王婷脸一红。 本小姐也是看过美剧的，英语没那么差，真当我听不懂？ 496 意外收获 “韩警官，陈主任现在情况怎么样？”泽拉伊关心道。 泽拉伊和陈海静关系一直不错，两个人的男朋友都死了，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她状态还不错，也很配合警方的工作，在积极的争取减刑。”韩彬道。 “我想去见见她可以吗？” “现阶段不太方便，过段时间可以申请。” 泽拉伊叹了一口气，“陈主任会被判死刑吗？” “不会，她的情况相对特殊一些，很可能会被被判处激qing杀人。” 泽拉伊犹豫了一下，“那哈鲁克呢？” 韩彬摇了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准，需要由法官判定。” 泽拉伊怔了一下，韩彬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她多少也听出来一些。 “不打扰你们了。”泽拉伊起身，跟王婷打了一声招呼，就去了另一个餐桌。 王婷望了一眼泽拉伊，“为什么不请她一起用餐。” 韩彬皱了皱，“我不太喜欢跟陌生的女人一起用餐。” “那我呢？咱们也只见过三四次而已。” “你比较特殊。” 王婷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的英语不错呀，都能跟外国人正常交流了。” “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收学费吗？” “管饭就行。” “我们餐厅要经常研究新菜，少不了要请人试菜，到时候我已吃饭的名义请你来，既能帮我试菜，又能教我英语，这样算起来倒是蛮划算的，你不介意吧？”王婷打趣道。 “你这家店还需要投资吗？需要的话，可以考虑我一下。” “这么看好我？” 韩彬笑道，“你这么会算账，这件餐厅肯定不会赔钱的。” 王婷哼了一声，“讽刺我？” “是欣赏，我对你的提议很满意，成交。”韩彬笑道。 王婷轻笑了一声，“那我可占大便宜了。” 韩彬笑而不语。 “对了，琴岛外语学院的案子怎么样了？” “案子已经结了，死的死，抓的抓，那天来你店里吃饭的人，团灭了一大半。” “难怪这个泽拉伊看起来有些伤心。” “她男朋友刚刚遇害。” “啊！”王婷诧异道，“怎么死的？” “被人毒死了。” “抓到凶手了吗？” 韩彬说道，“当然，我抓的。” “这么厉害，泽拉伊应该很感激你吧。”王婷道。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这个……我也不太确定。” “为什么？” “下毒的是她哥哥。” 王婷“……” 就在此时，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将一个餐盘放到了桌子上，“先生，这是您的海苔鸡肉卷，请慢用。” 女服务员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多看了韩彬一眼，似乎好奇他和王婷的关系。 王婷将餐盘推到韩彬面前，露出期待的神色，“尝尝吧，这道菜我也参与了研发哦。” “那我就不客气了。”韩彬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放到王婷餐盘里，随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块。 鸡肉卷是炸的，外面卷着一层海苔，韩彬咬了一口，口感不错。 王婷露出期待的神色，“味道怎么样？” 韩彬点评道，“外焦里嫩、酥脆q弹，很适合国人的口味，应该会比较受欢迎。” “听你这么说，让我信心大增，不过，你可不能光挑好的说，说一下缺点，这样才能更好的改进。” “真的要说？” “必须说。” “不生气？” “当然了，在日料方面，我可是很认真，很专业的。”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总体来说做的还不错，不过，还是有一些小瑕疵的，比如肉质多少有些柴，我建议用木薯淀粉。而且鸡肉没有用姜汁腌制，多少有一些腥味，而且你用的是日式酱油，我建议可以用国内的酱油试试，或许更适合国人的口味。” 王婷有些意外，“你可以呀，点评很专业嘛。” 韩彬继续说道，“这道菜跟啤酒很配，到时候可以推出一个套餐。” 王婷笑了笑，“我也有这个想法。” 又接连端上了三盘菜，韩彬认真品尝，一一点评，王婷听的很认真，两个人聊得很投机。 韩彬在日料方面有着专业而独到的见解，让王婷很诧异，很惊喜。 对她来说是一个意外收获。 饭后，韩彬将王婷送回家。 王婷虽然是老板，但也不是成天待在店里，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还没有那种为了钱而牺牲生活品质的觉悟。 韩彬将王婷送到了楼下，没能获得上楼喝咖啡的机会。 不过，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 翌日。 韩彬休息，一家人合计了一下准备去买车。 除了韩彬一家三口外，还有韩彬的舅舅王庆升，韩彬爷爷年纪大了就没折腾他。 韩卫东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也有不少熟人，买车前找了一个熟人，一是直接能提现车，再一个价格也能优惠一些。 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到了沃尔沃4s店后，门口两侧站着销售人员，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一个女销售人员问道，“您好，是第一次来看车吗？” 韩卫东说道，“我姓韩，之前跟你们4s店联系过。” “韩先生您好，这边请。”女服务员将四人领到一个小圆桌旁，“请坐下休息会，我去请我们经理。” 没多久，女销售领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身材高大，留着一个小平头，十分热情的说道，“韩所长您好，我是这家店的经理，孙焕义。” “孙经理好。”韩卫东跟他握了握手。 “前两天，段总就给我打电话，说您可能要过来买车，我这几天一直在店里守着，就是怕错过了您。” “孙经理太客气了。” 孙焕义的目光望向韩彬等人，“这几位怎么称呼？” 韩卫东简单介绍了一下。 众人打过招呼，孙焕义亲自带韩卫东等人看车。 之前，韩卫东和韩彬已经在网上看好了，但是跟看到实物终究是有差别的，韩彬还坐进去感受了一下确实很舒服，内饰也很漂亮，汽车也增加了不少新功能，总体来说还是感觉不错的。 王慧芳和王庆升也参加了一些意见，韩卫东又亲自试了试车，操作的手感也不错，最终选定了一台耀目沙颜色的车。 孙经理全程陪同，给了一个优惠的价格，还赠送了行车记录仪、脚垫、车把套等一些实用的小物品，之前韩卫东也了解过车价，的确是比较优惠了，也就没有再还价。 签合同的时候，轮到韩彬上场了，车主写的是他的名字，这也是他来的最大作用。 韩卫东名下已经有一辆帕萨特了，虽然现在是韩彬在开，但也懒得过户了，当时想着没必要费那个劲，还得多花几百块钱。 这两天真要买车了，韩卫东才觉得有些不妥，在体制内干了一辈子了，觉悟还是有的，自己名下已经有一辆车了，再弄一辆车不太好，难免有人说闲话。 解决办法，自然是将一辆车放到韩彬名下，父子俩一人一辆车，也确实有这个需要，谁也挑不出什么错。 韩彬开的是帕萨特，实际上确是沃尔沃新车的车主。 他今天这趟，算是没白来。 临近中午，车牌就办好了，韩卫东开着新车出了4s店。 开着花了三四十万买的新车，按理说韩卫东应该是高兴的，但他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得劲。 空唠唠的。 497 偶遇 虽然名下多了一辆新车，不过韩彬还是开着那辆老款帕萨特上班。 年轻人正是奋斗的时候，开一辆二手车反而心里踏实，老车不怕蹭、不怕划，也省心。 接下来几日没有安排新的案件，一组倒是轻松了不少。 市刑侦队的辖区虽然大，不过除非是重大案件，否则不会直接上报到市局，一般的案件下面的分局就处理了。 只有分局人手不足或者处理不了的案子，才会上报市局。 当然，没有新案子，不代表韩彬闲着没事干。 档案柜里的卷宗堆起来有一人高，都是一些还未侦破的悬案。 之所以会成为悬案主要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分局上报的有些晚，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机，很多线索都已经被破坏了。 再一个，就是案件的难度很大，嫌疑人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市局介入调查依旧未能破案。 当然，这些悬案之前破不了，不代表以后也破不了，只要嫌疑人再犯案，或者有了新的证据，还是有可能破获的。 前一段时间管控的比较严，很多逃窜多年的嫌犯都落网了，有的嫌疑人自知躲不下去了，甚至主动跑到派出所自首， 韩彬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翻看之前的卷宗，看看还有哪些未能侦破的悬案，说不准以后侦查的时候能用得上。 最近几天只要有时间，韩彬都会去四季料理餐厅，约王婷一起吃个晚饭，聊聊天，有时候也会帮着试试菜，提一些简单的建议。 刚开始试菜的时候，韩彬多少抱着些许投其所好的心里，但相处了一段时间后，韩彬觉得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那种勉强的感觉。 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时间一久都能看出来。 说到底，韩彬本身也是一个吃货，跟同事在一起大多都是谈工作，他也想换点新鲜的事，不能总是警局那一亩三分地，总得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和爱好。 韩彬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非要挑几样，无非是美女、美食、小说、电影，再偶尔喝点小酒。 试试菜、聊聊美食的做法、吃法，也是一种放松。 等不忙的时候，韩彬也会亲自下厨做几个菜，这才叫生活。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韩彬和王婷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 市刑侦队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早上，韩彬来到办公室后，先倒了一杯绿茶，开了一个简短晨会。 对任何一个组织来说，开会都是少不了的，既可以传达上级的意图，也可以及时了解基层的情况，开会并不是贬义词，有时候开十分钟的会，比闷头工作半天都强。 当然，开会也要有一定的限度，把事情说明白，安排清楚就行。 就像韩彬，今天早上的会议只持续了几分钟，摸清了各个队员的工作进展即可，没有过多的安排。 开完会后，韩彬又去马景波的办公室转了一圈，二组那边有新的案子了，马景波也要跟着出现场，聊了没两句，就把韩彬赶出去了。 同时，还把王霄和包星两个人征用了。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倒了一杯咖啡，上网浏览了一下最新的鞋子款式，又望向窗外盯着路上的行人，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韩彬也懒得动了，直接在食堂吃了点东西。 照现在的情况看，今晚应该也能按时下班，到时候去四季餐厅再吃点好的。 饭后，韩彬午休了一会。 下午，韩彬继续查看旧案的卷宗。 “咯吱……”一声门响，办公室的门开了。 马景波从外面走了见了，径直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凉水灌了下去。 黄倩倩问道，“马队，要不要我给你倒杯茶？” 马景波摆了摆手，“不用了，一会还得去开会。” “马队，开什么会呀？” “好事。”马景波笑了笑，拉了把椅子坐下，“咱们队连破了三起外语学院的凶杀案，冯局不是说要给咱们请功嘛，已经批下来了。” “这么快！” 众人一听都来了兴致。 “涉外不是小事，市委还是比较关注的，给咱们申请了一个集体二等功，还有一个个人二等功。”说到这，马景波指了指韩彬， “韩彬，你小子记得要请客。” 说到这大家立时明白了，个人二等功应该是落在了韩彬头上，不过想想也是，整个市刑侦队只有韩彬一个精通英语的外勤。 这三起案件也都是韩彬在审讯，离了他是真不行。 恭喜韩彬的同时，其他队员一样很高兴。 有功劳自然会有奖励，集体二等功每人奖励三千元，市局还会有额外的奖励和津贴，加起来应该有五千块左右，这也是对他们辛苦办案的回报。 韩彬集体二等功奖金三千元和个人二等功奖金一万元，再加上基本工资和津贴，收入应该在两万元左右。 韩彬心情不错，钱是一方面个，更重要的是功劳本身。 韩彬初来乍到，还是很需要一个功劳傍身，目前看来还是很不错的，他参与侦破的第一个案件就获得了二等功，也算是打响了名头。 至少，不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他是靠关系调上来的。 人的心情好了，时间过得也快，一眨眼又到了下班点。 韩彬开车直接去了四季料理。 餐厅的服务员对韩彬已经很熟悉了，早已经见怪不该，甚至都没理会韩彬，他自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韩彬打了个哈欠，开始坐着玩手机，他已经跟王婷发了微信，等她不忙的时候自然会过来。 四季料理的菜，韩彬基本上吃了个遍，有贵的，也有便宜的。 例如，龙虾、和牛、金枪鱼，这些食材价格较贵，偶尔吃还行。 便宜的拉面和炒饭，二三十块钱一份，一般人都可以吃饱。 韩彬的话肯定还差点，通常都是再要点菜。 当然，韩彬也不是每次都掏钱，有时候王婷会以试菜的名义请他来。 一阵香风袭来，王婷梳着马尾辫，莲步款款的走了过来，坐到了韩彬的对面。 韩彬瞅了她一眼，关心道，“婷婷，怎么看起来有些疲惫。” 王婷打了个哈欠，“昨晚追剧睡晚了，今天一整天都没精神，要不是你给我发微信，我都准备回家休息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要不咱们别在餐厅吃了，我直接送你回家得了。” “你都来了，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 “我买点菜，去你家做饭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韩彬笑道。 王婷露出怀疑的目光，“会吃可不代表会做，我看你也就是纸上谈兵，我才不要当小白鼠。” “我倒是不介意当小白鼠，要不哪天你给我做饭吃。” “等着吧，哪天本小姐心情好，给你露一手。” 韩彬指了指手表，“怎么个等法，是按分算，还是按秒算？” 王婷哼了一声，“按年算。” 韩彬掐着手指，“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的话，也没几天吧。” “噗嗤……”王婷笑了，娇美的容颜显得更加明艳，“少贫了，想吃什么赶紧说，吃完了送我回家。” 韩彬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组长。” 韩彬愣了一下。 王婷收敛笑容，坐直了身体。 这个声音两人都很熟悉。 韩彬摸了摸鼻子，“倩倩，你怎么来了？” 黄倩倩眨了眨大眼睛，“组长，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来了？” “哦，我约了女朋友一起吃饭。”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呀，原来你不是单身呀？嫂子在哪呢？我请她吃饭。” “咳……” 王婷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有我在这，用的着你请客，先去楼上吧，韩组长约了女朋友，你就别当电灯泡了。” “也对，组长，那我就先上去了，一会嫂子来了，我再过来打招呼。”黄倩倩说完，也没多想，转身就上楼去了。 “你不知道她要来？” “她没给你发微信？” 两人问完，不约而同的笑了。 目送黄倩倩上楼后，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前几天到了下午，我就把倩倩叫过去聊会天，关心一下她下班后的生活。” “结果连着问了两天，我就感觉倩倩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包星也跟盯贼一样瞅着我。我哪还敢再问。” “呵呵。”王婷轻笑了一声，“既然倩倩来了，估计可能会去我家，晚上也不用你送我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现在走了，你怎么说？” 王婷故作思索道，“我就说，你被女朋友甩了，一气之下就直接走了。” 韩彬“……” “逗你玩呢，你不是说要做饭给我吃嘛，回去好好练厨艺吧，过些日子，我可是要检查的。”王婷娇哼了一声， “不好吃的话，你真有可能会被甩哦。” 韩彬笑了笑，“欢迎领导随时莅临检查。” 又聊了几句，王婷就将韩彬送到了店门口，目送韩彬开车离开了。 王婷又望了一眼楼上，还有一个小瘟神在，这个可不好对付，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自己和韩彬的关系告诉黄倩倩。 王婷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谁曾想今天刚好被黄倩倩碰到。 王婷上了楼，一进包间就看到黄倩倩拿着镜子在补妆。 王婷好气又好笑，“倩倩，你干嘛呢？” 黄倩倩放下镜子，“我们组长女朋友来了吗？我可不能被比下去。” 王婷怔了一下，“你不会对韩彬有意思吧？” “表姐，你想哪去了，我才没那个心思呢。” “那你跟人家女朋友比什么？” “你说也怪了，我们组长前几天，一到了下午就跟我聊天，还打听我下班后的安排，我当时吧，还有点担心他是不是喜欢我，害我纠结了好长时间，后来吧，他又不理我了，仿佛一切恢复了正常，你说怪不怪？” 王婷忍不住追问，“你纠结啥？不会真喜欢韩彬吧。” “那到没有。”黄倩倩摇了摇头，“不过，我们组长确实很优秀，办案能力强，英语说得好，要是能找这么一个男朋友，也是相当有面子的。如果他要是真的追我，我吧，也怕自己会动摇。” 王婷笑了笑，“合着，你找男朋友就是为了有面子？” “我也说不好。” 黄倩倩摇了摇头，“跟你说实话，我在店里看到韩组长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心想，我这么久没来了，偶尔来一次怎么就这么巧碰上了，一开始还以为他跟踪我呢。” 王婷“……” 妹妹，你真是想多了。 别管你哪天来，都能碰上。 当然，这话王婷只是在心里想想，也怕打击到黄倩倩。 “倩倩，你别多想了，韩组长是有女朋友的，没准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女孩下了班喜欢去哪玩，结果你给误会了。” “额，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可能。”黄倩倩叹了一口气，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被优秀的男人追，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王婷关心道，“怎么，失望了？” “才没有呢，我现在反而轻松了。” 黄倩倩笑了笑，“之前我还担心、纠结，韩组长这么优秀，又是我的领导，万一真要铁了心的追我。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王婷“……” “对了表姐，韩组长的女朋友来了吗？” “在店里。” 黄倩倩好奇道，“漂亮不？” “很漂亮。” 黄倩倩起身道，“那我得下去看看，打个招呼。” 王婷拉住了对方，“今天就算了，改天吧，省的大家都尴尬。” “也对，现在下去确实有些别扭。”黄倩倩又坐了下来，“表姐，我们组长这个人还不错，而且英语超牛的，跟老外对话巴拉巴拉，一点都不怂。我之前还想着，要不要介绍给你。” “我不是认识他嘛。” 黄倩倩挤了挤眼睛，“我是说，介绍给你当男朋友，我当时还觉得，你们俩挺配的。” 王婷伸出掐了掐黄倩倩的脸，“姐姐谢谢你了，心意领了，记着你的好。” “哎，疼疼，快松手。”黄倩倩躲到一旁，呲着小虎牙，“表姐，你要有诚意，就请我吃顿好的。” 王婷有些哭笑不得，“吃霸王餐，你还挑食。” 498 新案 华苑小区，1201室。 最近一段时间，韩卫东的心情不错，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 晚上，韩卫东习惯喝茉莉花茶，喝茶水的好处很多，每一种茶叶，效果也会不同。 就拿茉莉花茶来说，算不上真正的绿茶，提神效果比不上龙井、铁观音、碧螺春，晚上喝还是比较合适的。 当然，这是韩卫东的个人习惯，如果是平常不怎么喝茶的人，喝茉莉花茶一样可能会失眠。 韩卫东给给韩彬倒了一杯茶，“最近又有新案子了？” “没有。” “没案子，你怎么还经常加班？” “哦，这不是刚调到市局没多久嘛，总得显得自己勤奋一点。”韩彬敷衍道。 他和王婷的关系还不太稳定，暂时不想告诉别人。 “年轻的时候辛苦一点是应该的，像我年轻的时候，什么手机定位、监控、实名制订票都没有。我们那时候抓犯人，比你们现在苦难的多，那家伙，晚上出去盯梢是常有的事，一盯就是一晚上，夏天还好，冬天一个个的冻成狗。” “你别笑，我说的都是真的，狗好歹有身皮毛，我们还不如狗。那时候去外省抓捕嫌犯，都是坐火车去，别说卧票了，有时候坐票都买不着。嫌犯不等人，根本没得挑，愣是站十几个小时。” “到了站顾不上睡觉，直接布控抓人，否则嫌犯又跑了，有时候一熬就是两三天，好多同事觉得自己年轻，那时候不当成一回事，年纪大了都是一身职业病。” “你妈和你奶奶经常叮嘱我，让我多注意身体，我还算不错，没啥大毛病。” 韩卫东语重心长道，“你小子也得注意，再忙也得照顾好身体，饭别管好坏，到点就得吃。出现场穿厚点，不吃亏。” 韩彬知道这是父亲的经验之谈，听的很认真，虚心接受。 “吃饭了，吃饭了。”王慧芳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汤面，“又给儿子说你那些老调重弹的事了。” “我是告诉他，工作再重要也得注意身体。”韩卫东说道。 王慧芳将碗放到茶几上，“这个妈也赞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不光要工作，还得有生活，成家立业，立业成家，这都是相辅相成的。” 韩彬哪里会听不出王慧芳的言外之意，笑道，“两位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等有时间了就找个女朋友，争取早点解决个人问题。” 王慧芳满意的点点头，“你瞧瞧，不愧是我儿子，果然觉悟高。” 韩彬将花茶一饮而尽，开始吃晚饭。 一碗牛肉面，一盘凉拌芹菜花生米，一个豆豉鲮鱼罐头。 这顿饭做的很快，也很简单，总共没用了十分钟。 牛肉是一早炖好的，冰箱里有冷冻面条。 煮好面之后，浇上牛肉就能吃了。 花生米和芹菜也是提前准备好的，放到盘子里拌一下就能吃。 鱼罐头更简单，直接起开食用。 简单归简单，不过，韩彬吃的很舒服。 在外面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老妈做的饭是最好吃的，星级饭店，米其林大厨都比不了。 这不仅仅是感情上的偏袒，也是真实的感觉。 因为你从小就吃，已经习惯了母亲做的饭，换句话说，你的口味也是被你母亲的厨艺培养出来的。 虽说母亲做的菜，不可能每一道都喜欢，但总有一两道饭菜是你念念不忘的。 韩彬十点才回自己家，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跟王婷聊天。 “美女在吗？” “在。” “干嘛呢？” “看电视。” “这么冷淡，惜字如金。” “我倒想发语音，倩倩也在。” 韩彬笑了笑，“你怎么跟她说的。” “敷衍了两句，她也没多想，不过可一不可二，下次被她碰到，肯定得露馅。”王婷道。 “要我说，你还是找个合适机会，直接告诉她。” “哼，凭什么是我跟她说，你不会跟她说嘛。” “也行，我说就我说。”韩彬无所谓。 “你别说得太死，给我留点余地，她现在吃霸王餐还挑食，这次点的是金枪鱼，要是被她抓到我的把柄，还不得把餐厅吃破产。”王婷发了一个哭脸。 韩彬“……” 黄倩倩好奇的望了过来，“姐，你跟谁发微信呢？一个劲的打字。” “没事。”王婷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韩彬点了一个根烟，正准备看会小说，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叮铃铃……” 韩彬摁下接听键，“马队。” “干嘛呢？” “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有任务？” “对，收拾一下准备出现场。” “什么案子？” “梧桐体育场出了命案，新华分局人手不足，就将案子上报到市局了。” “行，我这就带人过去。”韩彬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不过，他没有丝毫抱怨，吃的就是这碗饭。 …… 梧桐体育场。 这是一个老式的体育场，偶尔还会举办足球比赛和演唱会。 体育场在一个大院子里，中心就是体育馆，四周是一排排的车位，外面还围了一排商铺。 有临时培训机构，产前产后瑜伽训练，游泳池，健身房等。 此时，体育场内的一栋三层楼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楼的一层是大厅，大厅北侧有个游泳池，二楼是产前产后瑜伽，三楼是一个培训室。 马景波、韩彬等人陆续赶到了体育场。 负责现场秩序的是宁津路派出所副所长陈新川。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马景波问道，“陈所长，现场什么情况？” “我们接到了报警，十点十二分赶到了体育场，案发现场在一楼北侧的游泳池，有一个女姓飘在游泳池里，头浸泡在水里已经死了，我们为了不破坏现场，就没有动尸体。” “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体育场的保安刘勇山，他也是报案人，穿保安服的那个人就是。” “刘勇山身边那个女的叫李慈红，是游泳池的负责人。” 马景波点点头，“先去看看现场，韩彬，一会你跟这两个人谈谈。” “好的。”韩彬应道。 随后，一行人进了大厅，大厅有些空旷，装修有些年头了，最里面有一个柜台。 北侧有一个走廊，往里走十几步，左手边是厕所，右手边是游泳池的入口，游泳池宽十米左右，长二十米左右，游泳池的一侧放着两个塑料躺椅，另一侧放着一排柜子。 池子里的水算不上太清澈，漂浮的绳索分成了十个泳道，第三个泳道上飘着一个女尸，穿着蓝色的比基尼泳衣，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很吸引人的目光。 敢穿比基尼的妹子身材都不差。 韩彬在泳池周围观察了一番，没有明显的作案痕迹，也没有明显的脚印，周围也没有摄像头，空荡荡的泳池有些阴森。 在法医的指挥下，尸体从泳池里捞了出来，女子的年纪不大，看起来有二十岁出头，容貌清秀，正是一个人最好的年华。 包星忍不住嘀咕道，“这么好的妹子可惜了。” 一旁的江扬附和道，“是呀，又多了一个光棍。”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都是单身狗，看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妹子被杀，就像是饿了两天人，看到刚出笼的包子被喂了狗。 这可以说是大部分单身汉的想法。 这漂亮妹子要是跟了我，没准就不会死了。 当然，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本就是不公平的。 女受害人被放到泳池旁，神态较为安详，肤色、体态没有什么变化，应该是刚死不久，女孩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很可能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 女孩身体前面没有明显伤口，后腰处发现了一处异常伤痕，以韩彬的经验来看，像是被电击造成的瘀伤，从伤痕的大小来看，作案工具很可能是电棍。 这就解释了受害人死去时为何神态较为安详，她很可能是被电晕后杀害的，这个过程没有太剧烈的挣扎和痛苦。 至于到底是勒死的，还是淹死的，还要看法医的鉴定。 韩彬个人更倾向于前者。 499 现场 过了一会。 法医李灿做完初步检测，起身说道，“马队长，初步尸检已经完成了。” 马景波下意识的问道，“怎么死的？” 李灿组织了一下语言，“死者体表发现了两处明显伤痕，第一处是在颈部，第二处是在后腰。后腰应该是电击伤，颈部应该是勒伤。” “没有明显的溺水特征，可以排除被淹死的可能，死因是被勒住颈部，导致窒息而死。” “死亡时间呢？”马景波追问。 “死的时间不长，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李灿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死者年龄在22岁左右，没有明显能证明身份的特征。” “受害人有没有遭受过姓侵？” “现场不太方便，等回到实验室后会进一步尸检。” 马景波点点头，“等你的报告。” “我会尽快的。”李灿撂下一句话，就去处理尸体了。 马景波指了指一旁的韩彬，“现场这边我盯着，你去跟报案人和游泳池的负责人谈谈。” 韩彬应了一声，叫上包星和李琴去了外面。 此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了，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韩彬站在楼前的台阶上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包星打了个哈欠，“不行，一会我得喝杯咖啡，要不今天晚上估计顶不住。” 李琴看了一眼手机，笑道，“你才多大年纪就顶不住，我向你这么大，熬夜是经常的事。” “李姐，你是女中豪杰，我哪跟你比得了。” 说话间，三人走下了台阶。 报案人刘勇山和泳池负责人李慈红就站在不远处。 韩彬先将李慈红叫了过来，准备了解一下游泳馆的情况。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四十岁左右，长得很富态，神色间显得有些慌乱。 还不待韩彬开口，她就忍不住说道，“警察同志，你说我咋这么倒霉，就摊上这种事了。” “你是泳池负责人？” “对，我叫李慈红，我把这包了。” “怎么个包法？” “就是我把这租下来了，租期五年，租金每年递增百分之三。实话告诉您，我刚租下来的第一年就后悔了，这就是个赔钱货呀，还租金每年递增百分之三，我都快赔死了……”李慈红哭丧着脸，抱怨道。 包星打断了她，“租之前你没打听一下吗？” “租的时候感觉这地方挺大的，租金相对也比较便宜，在加上体育场的人流量不小，想着只要下功夫肯定能赚钱，谁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李慈红叹了一口气，伸手比划四周， “这店铺在体育场里面，也不临街，举办活动的时候人们一窝蜂的来，散场的时候大多是晚上了，谁会在周围的店里逛，人多不代表能转换成客流量，就我这游泳馆能不能赚回租金还不好说。” 韩彬问道，“游泳馆几点关门？” “一般要是没客人八点左右就关门了，有客人的话就十点关门。”李慈红说道。 “游泳馆一共几个工作人员？” “游泳馆的活不多，基本上就我一个人，早上八点左右开门，晚上八点左右关门，还雇了一个人打扫卫生，也没其他要做的，人工也贵，养不起。” “你今晚什么时候离开的游泳馆？” “八点左右吧。” 韩彬拿出笔记本记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里面还有人？” “知道。” “那你走了谁关门？” “体育场是十点关门，我如果八点没关门，就会提前跟体育馆保安打招呼，让他们十点过来看看，他们就把客人劝走了，顺便帮我将大门锁上。”李慈红说道。 韩彬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心挺大。” “怎么说呢，本身就不赚什么钱，里面就一个游泳池，也没什么可偷的，天天晚上十点我也耗不起呀，把身体累坏了，还不够那点医药费。” “你认识死者吗？” “算认识吧，是我们这的会员，她倒是经常来，不过也没怎么说过话。” “你们会员怎么收费？” “有好几种收费模式，有按时间收费的，包月，包季，包年。还有按次数收费的，十次，三十次，五十次。根据不同的会员种类，价格和优惠程度也不一样。 “死者属于那种？” “她应该是包季。” “你走之前游泳馆还有几个人？” “好像是三个人，除了死者之外，还有一对夫妻，也是这里的会员。” “游泳馆有监控吗？” “以前有，后来坏了，也就没换新的，我这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对了，体育场门口有监控，你们可以看那的监控。” “客人游泳的时候物品放在哪？” “换衣服可以去厕所，游泳池旁边有柜子，可以存在那。” “死者的储存柜是多少号？” “这我记不清，本子上应该记得，我得去查查。” 李琴反问，“你这连个电脑都没有？” “以前有，后来被偷了，派出所也一直没抓到人，我就弄个本子记，反正都是长期的会员，管理起来也容易。” 韩彬也没在多说什么，对着一旁的李琴道，“李姐，查清死者的身份，以及储物柜的号码，通知死者家属认尸。” “是。”李琴将李慈红叫到了一边。 包星将报案人刘勇山叫了过来。 刘勇山看起来四十多岁，中等个，皮肤有些黑，穿着一身保安制服，对着韩彬打招呼道，“警察同志好。” “你是报案人刘勇山。” “对，我是咱们体育场的保安，今天晚上是我值夜班。” “你几点上班？” “晚班是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我们一般是七点五十左右交班。” “你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九点五十多吧，十点体育场就关门了，我一般都会在院子里巡视一下，看到游泳馆还亮着灯，我就想进去提醒游泳的人，体育场该关门了。” “结果我进去之后没看见人，我还以为人都走了，正准备关灯离开的时候，看到游泳池里飘着一个人，那家伙，可把我吓坏了。” “我赶紧跑了出来，就打电话报警了。我这心里一直扑通扑通的跳，也不怕您笑话，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死人，吓得我都哆嗦。” “你到现场后，有没有看到死者的物品？” “没印象，我也没敢看，直接就跑出来了。” “晚上体育场有几个保安？” “这得看有没有活动，如果有活动，人数就多了。如果没有活动的话，八点以后就一个人看门。以前，我还挺喜欢值夜班，也没啥事，还能安生的玩会手机，谁知道……”刘勇山露出一抹苦涩， “得，这保安是干不成了，我还是转行吧。” 包星笑了笑，“就你这胆，也确实不适合当保安。” 刘勇山讪笑了一声，“警察同志，也不怕您笑话，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警察，那时候就觉得威风，长大以后才知道警察也不是想干就能干的。” 韩彬递给他一支烟，“你巡视的时候，在游泳馆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刘勇山接过香烟，“没有。” “九点半到案发之前这段时间，有没有人离开过体育馆？” “有。” “几个？” “这不好说，有走路的，也有开车的，不是一种情况。” “有监控吗？” “大门口有两个监控，您需要的话，我可以给您调。”刘勇山说道。 “包星，你跟他去一趟，把今晚的监控拿过来。” “是。” 韩彬再次返回了案发现场，尸体已经运走了，技术科的人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马队，我跟报案人和游泳馆的负责人谈完了。” “有线索吗？” “死者是游泳馆的会员，应该能查到她的身份。再一个据李慈红说，游泳的人都会将物品寄存到那边的柜子里。” 马景波答道，“柜子已经查过了，没有一个上锁的，也没有任何物品，我估计嫌疑人很可能将死者的物品都带走了。” 韩彬提议，“死者进入游泳馆的时候，应该是做过登记的，上面应该有她使用柜子的记录，可以让技术科收集一下那个柜子上的指纹，做一个更加详细的检测。” 那一排柜子至少有十几个，有针对性的检测更有意义。 500 意外 凌晨一点，阿凡提烧烤店。 这个时间大部分餐厅都关门了，唯有烧烤店经营时间长。 烧烤店面积不大，大概有五六十平米，摆放着八个桌子，其中还有两桌客人。 烧烤店的外面，两个桌子拼在了一起，桌旁坐着六个人，正是市刑侦队二中队的人。 此时，韩彬等人刚点完烤串，包星吆喝道，“老板来一壶茶，浓的。” 案件刚发生不久，正是破案的黄金时期，再加上案情还未梳理清楚，诸多的证据和线索还未调查，估计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马景波拿出一盒烟给众人分发了一下，自己也点上了一根，“一会大家多吃点，这个月队里还有不少经费，能吃才能干，不用给局里省钱。” 话音落下，包星喊道，“老板，再来十个大腰子。” 马景波有些哭笑不得，“你小子是不是就等我这句话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壶茶和一盘花生，“几位先吃着，大腰子一会就来。” “别忘了放辣椒。” “忘不了，你们的串都放了辣椒。”老板娘说完，放下茶壶和花生就进店里了。 店虽然不大，不过上菜的速度挺快，三十个肉筋，十个鸡胗、十个板筋，十个生蚝，还有十个大腰子，最后又要了六碗拉面。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大家又刚出了现场，肚子早就饿了，立刻大吃了起来。 众人坐在店外，没有其他人，为了节省时间，一边吃，一边讨论案情。 既不耽误办案，也能填饱肚子。 马景波吃了一串肉筋，喝了一口茶，“大家都看过现场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韩彬开口说道，“嫌疑人身上只有两处明显的伤痕，一处是颈部的致命伤，还有一处是后腰的电击伤，没有发现防御伤和反抗伤。” “我觉得嫌疑人可能先使用电棍将受害人电晕，在昏迷状态下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 马景波沉吟了片刻，“你的推测倒是比较符合死者的伤势。” “如果基于这个推测，游泳池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受害人很可能是在游泳池附近被杀死，而后被抛尸到了游泳池里。” 马景波说这番话，并非只是猜测，而是凭着自己的刑侦经验。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游泳池的水浅，也就一米多并不觉得危险。 但是这一米多的水照样能淹死人，而且水的阻力是很大的，在水里杀人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如果按照韩彬的推测，受害人先被电晕，然后被勒死，马景波换位思考，他是绝对不会在泳池里杀人的，因为难度很大。 首先，如果嫌疑人伪装成游泳，肯定不会穿太多衣服，电棍和凶器不容易隐藏。 再一个，如果泳池里杀人肯定要下水的，下水之后行动会不方便，想要靠近受害人也有难度。 电棍在水里容易漏电，一不小心很可能会电到自己。 最后一点，如果受害人真在水里被电晕，直接淹死就好了，要比勒死更加省事。 综上所述，马景波觉得受害人应该是在游泳池边被杀，然后被抛尸到了游泳池里。 马景波继续说道，“凶手将尸体抛到游泳池，很可能是为了掩盖某些线索和证据。” 韩彬吃了一块烤羊腰，应道，“明天倩倩上班，让她去法医科和技术科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李琴擦了擦手，翻开笔记本说道，“我从游泳馆会员信息里查到了受害人身份。” 姓名，李苑 年龄，23岁 手机号，157325xxxxx 身份证号，370216xxxxxx 紧急联系人，15326xxxxx “受害人使用的是7号储存柜，我已经告诉了技术科，让他们对七号柜做一个彻底的检测，并且采集七号柜的指纹。”说到这，李琴的语气有些低沉， “另外，我已经联系了死者的紧急联系人，是死者的母亲，她会尽快赶到市局认尸。” 马景波扫了一眼众人，“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包星说道，“我已经调取了体育场的监控，或许能查到嫌疑人的踪迹。” 听完众人的汇报后，马景波开始安排任务。 韩彬、李琴、包星帮助受害人家属认尸，并且给受害人家属做笔录。 王霄和江扬查看体育场的监控，查找嫌疑人的踪迹。 马景波自己则是去技术科盯着，看看能否定位死者的手机。 吃完烤串后，又要了两笼蒸饺，三碗汤面，两碗拌面，韩彬要了个手抓饭。 就在众人吃的差不多，准备结账离开的时候，店里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阿凡提烧烤店还有两桌客人，靠里的一桌是一男一女，看着像是一对小情侣。靠外的一桌是三个年轻的男子，桌子上摆放着两瓶白酒， 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子站起身，点了一根香烟，自认为很潇洒的抽了一口，走向了那对小情侣。 黄发男子喝了不少酒，摇晃着身子，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妹子，加个微信呗。”黄发男子拿出手机晃了晃。 妹子长得还不错，瞥了黄毛一眼没说话，低头吃着生蚝。 “吁……”黄毛的两个伙伴在一旁发出嘘声，对着黄毛比了一个中指。 黄毛脸色有些难看，将烟扔在地上踩灭了，“妹子，咱们认识一下，加个微信，有时间可以约出来玩。” 妹子的男朋友将筷子摔在桌子上，站起身瞪着黄毛，“玩你妹呀，他是我女朋友，去去去。” “没跟你说话，你俩只要没结婚，我就能追她。”黄毛哼了一声，又对着旁边的妹子笑道，“美女，你微信号多少？” 妹子啐了一口，“你神经病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凭什么给你手机号。” 黄毛也有些恼了，用手指着妹子，“不认识我，你招我干啥？” 妹子的男朋友也怒了，一巴掌打开黄毛的手，“你指谁呢？别你丫的找事。” “艹，还敢打老子。”黄毛怒了，挥手就往男子脸上抽。 “啪！”的一声，妹子的男朋友被抽了一个嘴巴子。 “你凭什么打我男朋友！”妹子也怒了。 当着女朋友的面被打，妹子的男朋友也挂不住脸，挥拳就往黄毛脸上打。 随后，两个人抱在一起打了起来。 妹子也在一旁拉偏架。 黄毛的两个朋友也冲了过来，五个人在餐馆里打成了一团。 老板娘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餐馆的老板也不敢靠近，只是站在远处劝架。 屋子里的打斗声越来越大，已经惊动了韩彬等人。 现在已经是一点多了，这个点还在外面吃饭的，都是不是省油的灯。 韩彬吃完手抓饭，喝了一口茶，起身道，“进去看看。” 韩彬带着手下走进餐厅，马景波依旧坐在外面，优哉游哉的吃花生。 五个人依旧打成一团，不过，三名男子明显占了上风，将一对情侣压着打。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住手！我们是警察！” 警察两个字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那个妹子和黄毛的两个朋友都不动手了。 不过，黄毛和妹子的男朋友依旧扭打在一起，显然两个人已经打出了真火，在这一刻，别说还是警察的名头，市长来了两个人也不怂。 江扬向着两个人走了过去。 他长着一张娃娃脸，胖墩墩的身材看着没有什么威慑力，喊了两句，依旧没什么效果。 江扬走到黄毛身后，一把抓住黄毛的胳膊，用力一扯，一扭，就将黄毛控制住了，按在了一个桌子上。 江扬的力气很大，黄毛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 妹子的男朋友也是个会钻空子的人，挥着拳头打向黄毛的头。 王霄也跟着冲了上来，直接将妹子的男朋友扑倒，包星也赶了过来，给妹子的男朋友戴上了手铐。 黄毛也被戴上了手铐。 韩彬扫了五人一眼，饶有兴趣的说道，“为什么打架？” 那个妹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指着黄毛喊道，“警察同志，这个家伙耍流氓，看我长得漂亮，非要我的微信号，我不给，他就要打我，我男朋友说了一句，他还打我男朋友。还有那两个人也动手了，他们和黄毛是一伙的，是黄毛的帮凶。” 韩彬指了指黄毛，“是这么回事吗？” “不是，警察同志，这女的撒谎，是他男朋友先动的手，我是正当防卫。”黄毛道。 妹子喊道，“你胡说，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我没有。”黄毛梗着脖子，喊道，“警察同志，你别听这个娘们瞎说，都是她惹的祸，是她先招的我，要不然我也不会给她要微信。” “她怎么招你了？” “我们点了四个蒜蓉生蚝，老板刚烤好端上来，那女的就走了过来，把我们的烤生蚝拿走吃了，我当时啥也没说，还以为她对我有意思，才跟她要的微信。” “呸，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丑样，谁会对你有意思。” 包星乐了，对着妹子问道，“你有没有吃他的生蚝？” 妹子哼道，“我没有白吃，我是跟他换的。” 黄毛喊道，“换你妹呀，拿着两个烤馒头片，还是凉的。” “哈哈……” 韩彬几个人都笑了。 刚去了凶杀案的现场，众人的心情都有些压抑，这可好遇上了两拨逗逼。 韩彬指着黄毛的一个伙伴，问道，“你叫什么？” “崔傲寒。” “出来。”韩彬把对方叫到了饭店外面。 “警察同志，我没打架，我就是去拉架了，这事跟我没关系。” 韩彬摆了摆手，“你不用急于撇清关系，将事情的经过给我描述一遍，你要是敢撒谎，那就是伪证罪，比黄毛的罪名还严重。” “是，我一定老实说，好好配合警方。”崔傲寒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一遍。 今天是黄毛请客，老板刚端上来四个热气腾腾的烤生蚝，那个妹子就拿着两个馒头片，将一盘烤生蚝换走了，啥也没说，也没有问过他们同不同意。 黄毛还以为那个妹子对他有意思，再加上喝了点酒，就仗着胆子去给妹子要微信，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韩彬再次走进餐厅后，对着那个妹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雨。” 韩彬又指了指黄毛，“你叫什么？” “黄超。” “你们两个认识吗？”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不认识。” 韩彬追问道，“陈雨，你既然不认识黄超，为什么要用馒头片换走黄超的生蚝？” 陈雨拿出了手机，点开了一个app软件，“短视频里很多人都这样，已经成了年轻人的一种交流方式，我觉得好玩就想试试。警察同志，你不信的话可以看手机，我手机里的这种短视频，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谁知道就我运气差，遇到了一伙流氓。” 黄毛反驳道，“你是不是傻，短视频有真的吗？那都是骗点击流量的，人家根本就是一伙的，你还真以为是陌生人啊。” 面对这两拨逗逼，韩彬有些无语，“老板，报警了吗？” “警察同志，你们没穿警服，我不知道你们是警察，就打了报警电话。” “那正好，派出所的人来了，让他们接着处理。”韩彬道。 这种打架斗殴的案件，虽然没什么难度，但是扯皮起来，一时半会也处理不清。 “警察同志，这事你们不管呀？”老板娘反问道。 “我们是市刑侦队的，正在侦办一起刑事案件，吃完饭还要继续执行任务，像他们这种打架纠纷，还是移交给派出所更合适。”韩彬道。 老板娘语气缓和了下来，“那你们也怪辛苦的，这么晚了还得办案。” 韩彬笑道，“为人民服务嘛。” 老板主动提议道，“我给你们打个折吧。” 韩彬婉言谢绝道，“不用，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们开店也不容易。” 陈雨的男朋友有些慌了，“警察同志，要不你把我们放了吧，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打架了。” “是呀同志，放了我们吧，这都是小事，我们自己调解就行了。”崔傲寒说道。 包星板着脸，训斥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老老实实的吃完饭，回家睡觉不香吗？” 几分钟后，派出所的人来了，韩彬将情况介绍了一下，随后就带人离开了。 对于市刑侦队来说，这不过是个饭后消食的小插曲…… 501 定位（大章） 返回市局后，马景波去了技术科。 王霄和江扬负责查看体育场门口的监控。 韩彬、李琴、包星负责给受害人家属做笔录。 包星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递给了韩彬一杯，“组长，你说今晚这两拨人谁的责怪更大，是黄毛，还是陈雨？” 李琴哼了一声，“要我说大晚上不睡觉，都是吃饱了撑的。” “哈哈……”韩彬笑了笑，拍了拍包星的肩膀，答非所问道，“咖啡冲的不错，快赶上倩倩了。” 韩彬没有直接回答，不过，他比较认同李琴的话，事情的起因在陈雨身上，黄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凑到了一块冲突在所难免。 说句不好听的，当时都凌晨一点多了，除了需要上夜班的，普通人谁会这么晚了不回家。 而且，这两拨人一看就不像是上夜班的，双方都喝了酒，言语上有冲突，很容易出事。 过了一会，李琴的手机响了，起身道，“组长，是李苑母亲的电话，我估计她可能到了，我去接一下。” 韩彬说道，“包星也跟着去，先带她去认尸，然后回来做笔录。” “是。” 韩彬瞅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韩彬点了一根烟，趴在窗台往外看，今天的天气不错，月明星稀，路上也没有汽车，少了几分白日的喧闹。 一根烟还没抽完，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哭泣声，听着像是法医室那边传出的，韩彬也没太在意。 半个小时后，李琴和包星返回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一对中年男女，相互搀扶、神色憔悴。 李琴走了过来，小声道，“组长，这两位是死者李苑的父母。” 韩彬打量了中年夫妻一番，的确跟李苑长得有几分肖像，不过两人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一个双眼通红，一个还在抹泪。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请坐吧。” “我姓韩，是市刑侦二中队一组的组长，李苑的案件就是由我们组负责调查。” “韩警官，您们查到杀我女儿的凶手了吗？”李苑母亲问道。 “因为没有目击者，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凶手已经逃走了，暂时还不了解凶手的情况，案件现在还处于侦查阶段，请两位来，一是要确认受害人的身份，二是想了解一些李苑生前的情况。” “她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宝贝，什么人这么残忍，居然……”李苑母亲伤心不已。 李苑父亲抓着李苑母亲的肩膀，“你休息会，还是我说吧。” “警察同志，我叫李维一，是李苑的父亲，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吧。” 韩彬翻开笔记本，开始询问，“你女儿跟你们一起住吗？” 李维一叹了一口气，“没有，我女儿现在自己租房子住，就在体育馆不远，她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她很喜欢运动游泳、羽毛球、跑步，她去年还参加过马拉松，真的很优秀，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应该走这么早。” 李苑母亲哭道，“我早就说过，她现在还小，不应该一个人出去住，你当初要是站我这边，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李维一喊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嘛，女孩大了，她希望有自己的隐私，我一个当父亲的也不好说。” “她在哪租的房子？” “东城小区，1号楼704室。”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她一个人住，还是跟别人一起合租。” “她是一个人住。” “这段时间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有，前段时间，我女儿被人威胁过。” “你说一下具体的情况。” “我女儿是985大学毕业的，之后进入了一家叫托维亚的外企，我女儿好学努力，转正的第一个月就获得了先进员工奖。” “今年复工后，托维亚公司有一个进修名额，可以去澳洲留学深造，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和李苑母亲都很支持，只要有了这个履历，她以后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李苑也想去外国见见世面，她努力争取这个名额，经过了三轮竞争，终于争取到了这个名额，现在已经在申请签证了，马上就要出国留学了，谁知道，会在这个档口出事了。” “其实，李苑在通过第一轮竞争后，就接到了威胁电话，但是她很勇敢，她没有退缩。她还是努力竞争，那个威胁她的人一直打电话，逼迫李苑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她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现在李苑已经获得了出国留学的机会，我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是出事了，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不让她去竞争。”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李苑一次遭到过几次威胁？” “三次，第一次是通过了第一轮竞争，第二次是通过了第二轮竞争，第三次是马上要进行第三轮竞争，这个人说了很多威胁的话，还对我女儿进行人身攻击，太卑鄙了。” “有没有录音？” “有，我女儿说了这件事后，我就告诉她，如果对方再打电话，就将通话进行录音。她很听话，按照我说的去做，还将录音发给了我。”李维一掏出了手机，播放了一段通话录音， 手机里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嘿，小妞，听说你通过第二轮测试了，可以呀，我是该恭喜你，还是应该提你惋惜，你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什么错误的决定？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手机里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很可能是李苑的。 “你不应该争取这个出国深造的名额，放弃吧，你这样只会让自己走上一条绝路。”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威胁我？” “不，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在保护你，懂吗？” 李苑说道，“你竞争不过我，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有意思吗？就算我真的放弃了，你一样是个失败者。” “我知道你谁是，你这种行为会让我更加鄙视，我更要努力争取这个名额，因为你不是我的对手，咱们都明白，从你打威胁电话的一刻开始，你已经失败了。”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愿你一直能这么自信，再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小心一点，上班小心一点，吃饭小心一点，回家一样要小心，否则，你将失去的可不仅仅是工作。” 随后，这段录音就结束了。 李维一又播放了第二段录音，同样是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再次对李苑进行了威胁，话里话外都是让李苑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这一次威胁的语气也更加的严厉。 听完之后，李苑母亲显得很激动，“警察同志，你们听到了吧，他一直在威胁我女儿，甚至暗示会杀了我女儿，这个打电话的人肯定就是凶手。” “你们有没有报过警？” 李维一接过话茬，“有的，我们去派出所报案了，不过，那个人用的是不记名电话卡，警方也无法查到机主的身份。派出所的民警想去托维亚公司了解情况，不过我们考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你们为什么干涉警方调查？” 李维一解释道，“我女儿当时马上要进行第三轮竞争，只要这一次竞争胜出就可以获得出国深造的名额，而且我女儿对这一轮的竞争很有信心。警方去托维亚公司调查很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我们也不确定会不会对女儿前途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就拒绝了警方的提议。” 李苑的母亲哽咽道，“我们当时想着，这很可能是个恶作剧，目的就是为了干扰女儿争取出国深造的名额，只要李苑争取到了出国深造的名额，才是最有利的反击，我们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更没想到会害了女儿。” “你女儿知不知道是谁打的威胁电话？”韩彬反问。 李维一回忆了片刻，“我当时也问过她，知不知道电话是谁打的，一开始她说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打威胁电话的人声音很怪，请起来不像是她熟悉的人。但是在对方打了第三次威胁电话的时候，我女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有资格争取出国深造名额的人都是托维亚公司的精英，第一轮竞争总共有十个，第二轮竞争总共有四个人，第三轮竞争只有两个人。” “最后一通威胁电话，就是在第三轮竞争的前一天打的，那时候我女儿只有一个竞争对手，如果我女儿当时就放弃的话，那个出国深造的名额，毫无疑问会落在那个竞争者的头上。” 韩彬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个竞争者的名字？” 李维一握着拳头，“知道，他叫张天阳，我还见过她一次，个子很高，留着一个分头，戴着一个金丝眼镜，一看就像是汉奸，我真恨自己当时没有揍他一顿。” “张天阳还在不在托维亚公司？” “在的，这家公司的待遇很好，刚入职新员工也有30万的年薪，那些毕业生抢破了头要加入，他怎么舍得离开。”李维一道。 “除了张天阳外，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怀疑对象？”韩彬问道。 李维一想了好一会，“没有，我女儿一向很乖，有什么事都会跟我们说，没听说还跟其他人有矛盾。” “在现场，李苑只穿了泳衣，我们没有发现其他的物品，你们知不知道她有什么随身物品？” “我知道。” 李苑母亲毫不迟疑道，“我女儿还有一条白金项链，是我送给她的，项链有一个心形吊坠，中间是一颗钻石，她非常喜欢那个项链，走到哪都会戴着。” “还有其他物品吗？” 李维一有气无力道，“前几天，我女儿获得了外出深造的名额后，我送给了她一个苹果手机，是最新款的，她非常喜欢，应该也带在身边了。” 李苑母亲继续说道，“我女儿有一个黑色的皮质背包，她外出经常会背着，包不大、很方便。”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们知不知道李苑去体育场游泳的事？” “知道，我女儿特别喜欢运动，我们也支持她。”李苑母亲应道。 “除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李维一摇了摇头，“我们没跟其他人说过，至于她有没有告诉外人我们也不清楚，她现在大了，也上班了，我们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她的事。” 韩彬问道，“你们周围认识的人有没有使用电棍，或者知道电棍购买渠道的？” “没印象，警察同志，您为什么这么问？” 韩彬解释道，“李苑先是被电晕，之后被凶手杀害，我们怀疑凶手的作案工具很可能是电棍一类的物品。” 李苑父母沉默了片刻，都摇了摇头。 “咚咚……”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响了。 “请进。” “咯吱……”一声门响，李灿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瞅了一眼李苑的父母，又跟韩彬使了一个眼色。 韩彬会意，跟着李灿出了办公室，“李法医，尸检结果出来了？” 李灿瞅了一眼办公室，小声道，“是的，受害人身上没有发现防御伤和挣扎留下的痕迹，很可能是被电晕后勒死的，凶器很可能是皮带，而且在受害人体内发现了男子的遗传物质。” 韩彬总结道，“也就是说，受害人先被电晕，而后遭到了强健，之后被凶手用皮带勒死。” 这个检测结果，正好跟马景波的推测不谋而合。 之前马景波分析，受害人应该是在泳池边被杀时的，凶手为了掩盖证据，将尸体抛入了游泳池，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为了破坏死者体内遗留的遗传物质。 李灿努着嘴，摇了摇头，“顺序错了，先被电晕、勒死，然后实施了强健。” 韩彬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他虽然听说过，但还是头一次遇到。 “受害人身上还有其他发现吗？” “暂时没有。” “辛苦了。” “彼此彼此。”李灿将尸检报告递给韩彬，伸了个懒腰，“得，干完活，终于可以去睡觉了。” 韩彬露出羡慕的神色，目送李灿离开后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告，暗叹了一声。 韩彬推门进了办公室。 李苑父母都站起身，不约而同的问道， “警察同志，有什么新线索了？” “警察同志，找到凶手了吗？” “还没有找到凶手，不过，又多了一些新的线索。”韩彬道。 “什么线索，您跟我们说说，没准我们也能帮上忙。”李维一赶忙说道。 韩彬迟疑了一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对着李苑父母摆了摆手，“坐下说。” 这个凶手杀人之后，还做出了如此恶劣的事。 按照常理推测，凶手在电晕死者之后，明明有机会对她下手。 可凶手偏偏选择先将受害人杀死，然后再行不轨。 韩彬感觉，这个凶手要么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要么是对受害人有某种执念。 “李苑在感情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维一愣了一下，问道，“韩警官，您为什么这么问？” 韩彬敷衍道，“例行询问，排除李苑情杀的可能。” 李苑母亲道，“不可能的，我女儿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马上就要出国了，怎么可能有感情纠葛，不会的。” 李琴说道，“李苑年纪也不小了，长得又漂亮，应该有不少人追她吧。” “那是，追我女儿的人多了，不过，她还没碰到合适的。” 李琴追问，“之前李苑没有谈过恋爱？” “有是有，不过……已经是很久的事了。”李苑母亲闭上眼，回忆了一会，“大一的时候，她谈过一个对象，我们是后来才知道的，大二就分手了。” “大三的时候，还有一个男的追她，特别喜欢她，追了她好长时间。我见过那个男的一面，挺普通的一个人，我觉得他们两个不合适，就让他们分手了，之后，我女儿就一直单身。” “还记得这两个人的名字吗？或者其他能确认身份的信息？” 李维一答道，“她大一交的男朋友叫卢俊杰，小伙长得挺精神，也是他们学校的，其他的我就记不住了。” “联系方式有吗？” 李维一努力回想了一会，摇头道，“记不清了，我得回去找找。” “大三追李苑的那个男人呢？” 李苑母亲拍了拍额头，“我就见了一面，小苑跟我说过他的名字，但是，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事情太突然，可以理解。”韩彬安慰了一句，“这样，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想起来以后，可以再联系李警官。” 李琴听出了言外之意，站起身，将李苑父母送走了。 包星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问道，“组长，李法医那边找到什么新线索了？” “李法医经过进一步的尸检，在死者体内发现了男子的遗传物质。” 包星脱口而出，“健杀！” 韩彬转了转手指，“说反了。” 包星长大了嘴巴，他也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健尸！这么变太！” 韩彬面色凝重，“这个凶手可能比咱们想象的要凶残！” 502 定位跟踪 韩彬又听了几遍通话录音，沙哑的嗓音像是被处理过的，无法单从声音上判断男女，不过从说话的语气看像是男人。 “咯吱……”李琴推门走了进来。 包星问道，“李姐，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苑母亲伤心过度，下了楼就走不动了，坐在院子里哭了一阵子，还拉着我的手说了很多话，李苑就是两人的命根子。 韩彬拿出一包烟，递给了李琴一根，“李姐，辛苦你了。” 韩彬不怕办案辛苦，最头痛的就是面对受害人的家属，他们一味的哭闹很可能会耽误办案，但是考虑到他们的心情也没办法说硬话，只能哄，只能劝，是个很考验耐心的工作，一点都不轻松。 “早习惯了。”李琴点着香烟抽了一口，“组长，李法医送来了什么新线索。” 韩彬拿起体检报告，本想让她自己看，但想到这东西看起来太费劲，明明是一句话的事不研究十分钟看不完。 “进一步的尸检证明，李苑先被凶手电晕，而后用皮带勒死，死后遭到了姓侵，受害人体内发现了男子的遗传物质。” 李琴弹了弹烟灰，“受害人已经被电晕了，明明可以直接姓侵，为何又要先杀后健？” 包星猜测道，“会不会是心里变态，国外有很多类似的连环杀手。” “咯吱……”一声门响，王霄和江扬走了进来。 为了便于将体育场的监控和天网监控进行比对，两个人去了交警大队那边。 王霄开门见山道，“组长，我们查看完了体育场的监控，重点排查了九点半到十点十二分的监控，之后，陈所长带人赶到了体育场，并且搜查过体育场，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这期间一共有三辆车，四个人先后离开体育场，我们配合着天网监控截了几张高清照片，三辆车的车牌号都能看清。倒是四个行人的追查难度较大。” 韩彬查看了一下高清照片，一辆白色suv，一辆红色轿车，一辆黑色轿车。行人则是两男两女。 “受害人李苑是什么时候进的体育场？” 王霄看了一下笔记本，“七点五十分左右吧。” 韩彬追问，“这些嫌疑车辆和嫌疑人是什么时候进的体育场？” “suv是下午三点左右进的体育场，红色轿车是下午六点左右进的体育场，黑色轿车是八点十分左右进的体育场。” “至于四名嫌疑人，目前只确定了两个人进入体育场的时间，剩下的两人还没查到。不排除他们是坐车进入的体育场。” 王霄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男子的照片，“其中，我认为这个人的嫌疑最大，当时我在查嫌疑人李苑的行踪，李苑刚进入体育场，这个男子紧跟着就走了进来，两个人相隔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韩彬瞅了一眼照片，“这个男子什么时候离开的体育场？” “晚上十点。” 王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这个人真是一路跟踪死者到了体育场，并且在游泳馆杀了对方，我感觉她很可能认识受害人。” “既然这个人有尾随的迹象，那就继续查天网，看看是不是一路尾随死者。”韩彬提议。 “我们查了，不过，李苑和这名男子都是步行，如果他们没有通过路口，天网监控未必能查得到，我想着等天亮之后，查一下体育场周围的私人监控，没准能发现什么线索。” 韩彬点点头，“可以，你们继续跟这条线，尽快查清这个男子的身份。” “李姐，明天联系一下受害人的父母，将这几个可疑人员的照片交给他们辨认。” “好。” 韩彬继续说道，“对于其他的人，同样不能放松，尤其是这几辆车……” “咯吱……”一声门响打断了韩彬的话。 马景波走了进来，吆喝道，“小伙子们，手机定位成功了，准备追踪嫌疑人！”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韩彬问道，“队长，定位地点在哪？” “目前在景华街和春风路附近，定位目标一直在向北移动，速度很快，我估计嫌疑人可能是要开车逃离市区。”马景波道。 事不宜迟，众人分头行动。 马景波留在市局负责跟技术科协调，坐镇指挥。 同时联系大队长丁锡锋，请他出面调集警力对嫌疑车辆设卡拦截。 王霄去了交警大队查看天网监控， 韩彬、李琴、江扬、包星四人追踪嫌疑目标。 江扬负责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室，李琴和包星坐在后排。 包星趴在前面的座椅上，说道，“这嫌疑人是不是太大意了，居然被手机定位了。” “嫌疑人已经将手机关了，可能他觉得这样警方就查不到了吧，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手机关机一样可以被定位。”李琴道。 包星点点头，“说的也是，这嫌疑人留下了自己的遗传物质，可见警惕性并不强。” 江扬笑道，“正常人可不会杀人。能做出杀人这种事的，本身就不能用普通人的眼光看待。” 韩彬没有加入三人的讨论，他一直在跟马景波和王霄沟通，从而确定嫌疑车辆的最新状况。 马景波负责确定汽车的大致位置，王霄在天网监控寻找汽车踪迹，韩彬则是在后面跟踪。 经过了几次比对，王霄终于找到了嫌疑车辆，是一辆运送沙子的卡车，车开的并不快，一直沿着景华街往北走。 马景波已经联系了当地派出所，在卡车的毕竟之路设卡拦截。 十分钟后，韩彬收到了消息，当地派出所已经拦下了卡车。 十五分钟后，卡车的司机已经被控制住了。 又过了五分钟，韩彬带人赶到了现场。 现场停放着两辆警车，还有一辆装傻子的卡车。 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围在四周，有一个男子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负责拦截任务的是附近派出所的警长，韩彬代表市刑侦队二中队感谢对方的协助，而后接管了现场。 韩彬打量了一下嫌疑人，四十岁左右，胡子拉碴，个子不高，人很敦实。 “你好，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想请您了解一些情况。” 男子赶忙站了起来，“韩警官您好，我叫孙建忠，是一名卡车司机，我就是跟工地拉沙子的，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你不用紧张，我们也是做个例行询问。”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问道，“你有几部手机？” “就一部。” “让我看看。” 孙建忠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了一旁的韩彬。 韩彬接过来一看，是一部小米手机。 “你确定没有其他手机了？” “没了。” “今天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二十之间，你在哪？” “我当时刚把车开到沙场，工人负责装沙子，我就去附近餐馆吃饭了，我最近经常去那家餐馆吃饭，餐馆老板能给我证明。”孙建忠说道。 “你有没有去过梧桐体育场？” 孙警长摇了摇头，“没有。” “你认识李苑吗？” “谁？” “李苑。” “不认识。” 韩彬看不出对方有撒谎迹象，挥了挥手，让包星、李琴、江扬三人搜查卡车。 李琴搜查驾驶室，江扬搜查车底，包星搜查车斗。 韩彬继续问道，“你的车有没有在梧桐体育场附近经过？” 孙建忠挠了挠头，“韩警官，我不是市里人，你说的那个体育场我也不知道在哪，我只知道几条主要大街怎么走。” 韩彬没有再继续询问，走到一旁跟马景波联系，根据技术科的定位显示手机也静止不动了，也就表示，死者的手机就在这辆车上。 又过了一会，包星站在沙子上，喊道，“组长，我找到了一个苹果手机，是最新款的，很可能是嫌疑人的手机。” “确认一下。” “是。” “江扬，采集一下孙建忠的dna。” 孙建忠露出慌乱之色，辩解道，“韩警官，那手机不是我的，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车上。” “你不用担心，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清事实，还你一个清白。” 503 抓捕 返回市局，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孙建忠被暂时看押，他的dna被送到技术科进行比对。 案件的侦查也暂告一段落。 马景波让众人去宿舍休息几个小时，上午十点再继续查案。 马景波的提议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市公安局宿舍距离很近，也就几步道的事。 饶是灌了一晚上的浓茶和咖啡，韩彬的脑子也有点沉了，睡一觉还是很有必要的，脑子不灵光了靠什么去查案。 宿舍的条件自然比不了家里，两个人一间房，韩彬和包星一间，王霄和江扬一间。 韩彬连衣服都懒得脱，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九点四十五分，韩彬的手机闹钟响了。 众人洗漱了一番，十点整赶到了办公室。 黄倩倩已经给大家买好了早餐，每人两个肉夹馍、一个茶叶蛋、还有一袋牛奶。 马景波打了个哈欠，一边剥茶叶蛋，一遍说道，“趁着吃饭的功夫，咱们讨论一下案情。” “刚刚技术科那边送来了报告，卡车司机孙建忠的dna和受害人体内的dna并不匹配，他并不是咱们要找的凶手。” “至于死者的手机为何会在他的车上，我有两种猜测，第一种他也是涉案人员，故意为凶手打掩护。第二种，他跟案子无关，凶手为了干扰警方视线，故意将手机扔到了他的车上。” “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 李琴问道，“马队，手机上有指纹吗？” “除了沾了一些沙粒，手机十分的干净，没有发现任何人的指纹。。” 包星吃着早餐，含糊不清道，“那岂不是说凶手在耍咱们，故意将手机扔到运送沙土的车上，让咱们警方跟着瞎折腾。” 马景波总结道，“这个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大家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免得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韩彬擦了擦嘴，“如果嫌疑人有一定反侦察意识，又为何要在死者体内留下遗传物质？” 马景波开口道，“诶，这个问题问的不错，你们怎么看的？” 李琴道，“我觉得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嫌疑人是个亡命之徒，他根本就不在乎，他更享受这种原始的占有yu。第二种嫌疑人很有自信，即便留下了遗传物质，警方也无法比对成功。” 王霄说道，“其实，即便dna无法比对成功，也能给咱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说昨晚在犯案时间出现的可疑人员里，有男人也有女人，很显然男姓的嫌疑较大，可以先从男姓开始排查。” “也有可能是团伙作案呀。”林琴道。 “即便是团伙作案，一样是男姓的嫌疑更大，否则不可能留下遗传物质，有没有女姓还在两可之间。”王霄说道。 韩彬两口吃完了一个茶叶蛋，动脑筋也是很消耗能量的，他将案情从新捋了一遍，走到了白板旁写下了几个字， “死者、凶手、报案人、警察。” “死者先是被电晕，而后被凶手杀害，之后遭到了姓侵。凶手离开后，报案发现了死者，并且打电话报了警。也就是说在警方赶到之前，已知的是有两个人到过现场，凶手和报案人。” “这期间受害人遭到了三种伤害，咱们本能的将三种伤害连在一起，认为是同一个人所为，但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呢。” “可以再简单一些，电晕伤可以暂时忽略，只考虑后两种伤害，杀人和健尸。” “假设凶手杀人之后，并没有对死者实施侵犯，而是直接离开了游泳馆。这时候一个男子进了游泳馆，看到一个泳装女子躺在游泳池旁，会不会忍不住心生邪念。” 韩彬虽然说的比较委婉，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如果凶手没有留下遗传物质，那么唯有那名保安有作案的机会。 马景波当机立断道，“倩倩，你查一下那个保安，有没有购买车票或飞机票的信息。” “是。” 黄倩倩直接点开警方系统，输入了自己的账号和密码，很轻易就查到了保安的购票信息。 “有，他今天中午十二点，买了一张去昆西的机票。”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韩彬的推测，那么现在就有了一定的依据。 包星砸吧了砸吧嘴，“啧啧，这哥们到挺会选地方，找了一个风景优美、四季如春的地方。” 马景波起身，“别贫了，赶紧抓人吧。” 真要让他飞到了外地，再改乘其他交通工具，倒几个城市去哪找？ 十分钟后，韩彬带队赶往机场抓捕刘勇山。 韩彬对刘勇山的怀疑，是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来的。 昨天晚上，韩彬给刘勇山做笔录的时候，就发现对方有些紧张，当时，韩彬还以为对方第一次见到死人，紧张也是人之常情。 之后，是尸检结果出来的时候，受害人是死后遭到的姓侵，这让韩彬感觉有些不对劲。 受害人明明已经被电晕了，凶手真要起了坏心思，大可以这个时候对受害人下手，根本没有必要杀死之后再动手。 第三个疑点，就是凶手将手机扔到了运送沙子的卡车上，转移了警方的调查视线，说明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按理说不太可能留下遗传物质。 而黄倩倩查了刘勇山的购票记录，发现了对方买了去昆西的机票，逃跑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有了刘勇山的购票信息，想要抓捕他并不难，在车上韩彬就想好了布控抓捕的方式。 其实，韩彬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刘勇山会不会就是真正的凶手，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抓捕也需要有十足的把握，稳妥之间，韩彬将抓捕的地点选在了安检处。 抓捕的过程十分顺利，安检员给刘勇山做了安检后，韩彬等人一拥而上将刘勇山围了起来。 看到韩彬等人后，刘勇山已经吓呆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一看这副模样，韩彬就知道他肯定有事，直接让人把他拷了，往车上押送的时候，刘勇山双腿发软，走路都有些费劲，被包星和江扬搀着上了车。 回到市局后，技术科的人采集了刘勇山的dna。 而后韩彬趁热打铁，将他带到了审讯室。 负责审讯的人员有韩彬、江扬、包星。 刘勇山进了审讯室，就低下了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砰砰。”韩彬敲了敲桌子，“抬起头来。” 经过了这一路的押送，刘勇山似乎恢复了些许胆量，强挤出一抹笑容，“韩警官，您怎么把我带到警局来了，我买了去外地的机票，您这不是耽误我的事嘛。” “现在知道耽搁你事了，飞机场你怎么不说？”韩彬反问。 “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刘勇山低下了头。 “你不是没想那么多，而是被吓坏了。”韩彬冷声道。 “是，我是第一次坐飞机，难免会有些害怕。” “行呀，还在这跟我装。”韩彬走到了办公桌的前面，目光犀利的盯着他，“刘勇山，我们把你抓来，就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就算不肯招，一样可以定你的罪。” 刘勇山深吸了一口气，“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韩彬在机场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个刘勇山的胆子不大，试探道，“刘勇山，别装了，你就是杀死李苑的凶手。” “我没有。”刘勇山喊道。 “你那天晚上去游泳馆，发现李苑一个人在游泳，看到她长的漂亮，穿的衣服又少，所以就起了歹念，用电棍将她电晕，然后实施了姓侵，为了避免她报警，你还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 “你这是栽赃，我根本没有这么做，我没有电棍，更没有杀了李苑，我去的时候，李苑就已经死了。”刘勇山大声辩解，生怕韩彬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他， “你们不可以这样的，你们这是不对的，我没有杀人。” “你没杀人跑什么？”韩彬反问。 刘勇山露出纠结的神色，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昨天晚上，我看到游泳馆亮着灯，我就走了进去，看到那个女孩躺在游泳池边，我就检查了一下，她已经没有了呼吸，不过还有体温，我试着救活她。” “我当时摁着她的胸口，她穿着比基尼，特别的美……我就想反正她已经死了，也没人知道，只要我能控制的住，就不会有人知道。” “结果我太兴奋了，我没控制住，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我怕警方根据dna抓到我，就把她推下了水里，我想着或许这样能够破坏证据，警方就查不出来了……” 包星面色严肃，质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刘勇山怯怯的说道，“保安，我是体育场的保安。” “呸！”包星啐了一口，“你真好意思说，就你这样还当保安，明白保安的含义吗？你这是在给同行抹黑，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简直比杀人还要恶劣。” “我就是鬼迷了心窍，如果那个女孩还活着，我当时一定不会这样，我就是一时没忍住……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包星哼了一声，鄙夷道，“别着急，等你进了监狱，有的是时间慢慢反思。” 504 布控 刘勇山忙不迭的问道，“警察同志，我这个罪名要判多久？” “这要看你是否配合警方的调查，如果你能提供有利于破案的线索，自然能获得适当的减刑。”韩彬道。 这个案件判多久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刘勇山因为这个罪名进了监狱要被人歧视，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刘勇山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进入游泳馆的时候，看到游泳馆附近有一个男的，当时我也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那个人有些可疑。” “他长什么模样？” “诶呀，当时天色有些黑，我也看不清楚。” 韩彬拿出手机，翻找出一张体育场监控拍到的可疑人员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对对，就是这个男的，穿的衣服、还有身形都挺像的，很有可能他就是凶手。” 韩彬质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毕竟我也干了不光彩的事，我也怕说得多了，把自己的事情漏出来了，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韩彬敲了敲桌子，呵斥道，“我告诉你，不要在抱着侥幸的心里，将你在现场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警方，如果再敢隐瞒，只会让你的罪名更重。” 刘勇山连忙点头，“我说，我这次全都说。” “你是几点到的游泳馆，我要知道的是具体时间。” “九点五十。”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先报的警，还是先姓侵的死者？” 刘勇山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我先做的，做完之后再报的警。” “抬起头来！”韩彬呵斥了一句，继续问道， “报警的具体时间是几点？你可别撒谎，我们会核查的。” “九点五十八分，我手机上有通话记录，没撒谎。” “你在哪打的报警电话，是游泳馆里面，还是外面？” “我做完之后，也很害怕，就出了游泳馆报警，在外面报的警。” “你怕什么？” “我怕被人看到，也怕……那个女孩，毕竟她已经死了，事后我想想还真有些瘆得慌。” 韩彬有些无语，事后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 看到韩彬不说话了，包星接着问，“你当时是咋想的，知道人家姑娘都死了，你还下的去手，是人干的事吗？” “哎……” 刘勇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在外面打工，我老婆在家带孩子，夫妻俩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面，我是个男人能没想法吗？难受呀。” “也不怕您笑话，只要是个母的往我面前过，我都盯着多看两眼，跟守活寡没啥区别。”刘勇山露出自嘲的神色， “那姑娘我见过好多次了，经常来体育场游泳，年轻、漂亮、那身条是真好，我之前还跟老乡们开玩笑，还是古代的男人好能娶个小老婆，我要是也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让我少活十年都成，可惜这辈子是没机会了。” “谁曾想昨天晚上就那么巧，偏偏被我看到了，她就躺在那，穿着一身比基尼，只有我们两个人在那，我感觉身上的血都沸腾了，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她，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韩彬打断了对方的回忆，“你从游泳馆出来报警，还有没有再看到那个男的。” “我做完之后特别紧张，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打报警电话，我也没注意到那个人，是真记不清了。” 韩彬追问，“以前，你见过那个男的吗？” “体育场来的男人不少，我没啥印象。” 包星哼道，“女的你就盯着看，男的就没印象了。” “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黄倩倩打开门，走进了审讯室，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上，对韩彬耳语了一番。 目送黄倩倩离开后，韩彬将看了一眼报告，摔在了桌子上，“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受害人体内的遗传物质跟你的dna完全吻合。” “韩警官，我知道错，我已经承认了。” 韩彬靠在椅子上，语气严厉道，“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姓侵的事了，你怎么证明还有一个所谓的凶手，这个所谓的凶手是不是杜撰的，又或者就是你本人。” 刘勇山急了，喊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有理不在声高，你喊的再大声也没用，只有拿出确凿的证据，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警察同志，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真的没有杀她，我也不敢杀人，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呜呜……”刘勇山哭了起来。 “砰砰。” 韩彬敲了敲桌子，“别哭了，我也愿意相信你没杀人，但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只有你提供更多的线索，警方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刘勇山摇了摇头，“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你慢慢想，有的是时间，什么时候想起了新的线索，随时可以找我们。”韩彬说完，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人离开了审讯室。 出了审讯室，包星啐了一口，“这个刘勇山真是够恶心的。” 韩彬道，“人虽然是高智商动物，但失去了道德和法律的约束，要比普通动物更加可怕。” 江扬说道，“组长，您觉得受害人也是被刘勇山杀的？” 韩彬摇了摇头，“李法医说过，受害人是死后遭到的姓侵，我不认为人是刘勇山杀的。不过，办案还是要以证据为主，刘勇山就在现场，又有杀人的动机，他肯定是有嫌疑的，还是需要做进一步的排查。” 韩彬的推测和分析只能作为一种调查方向，但无法作为证据，该查还是要查的。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顿时感觉肚子有些饿了。 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食堂是下午一点半关门，饭菜现在还不算太凉。 包星也吆喝道，“吃饭，吃饭，快饿死我了。” 黄倩倩从袋子里拿出三盒米饭，分给了韩彬三人。 “组长，受害人的父母又来了，说是想了解一下调查的进展，我把他们安排到休息室了。” 韩彬一边吃饭，一边问道，“我们审讯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黄倩倩说道，“上午的时候，我将通话录音交给了技术科，说话的人的确使用了声音转换器，经过了技术队的处理，已经尽可能的还原了本音。” “那你把受害人李苑的父母叫过来吧，让他们辨认一下，是否认识这个人。” 黄倩倩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等你们吃完饭，我再将他们叫过来。” “没事，叫过来吧，线索不等人。” “好。” 没多久，黄倩倩领着李苑的父母走了进来，看到韩彬三人在吃饭，李苑父母愣了一下。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坐吧，我们刚审讯了一名嫌疑人，中午没顾上吃饭，您别介意。” “谢谢。”李苑父母不约而同的说道。 他们不是感谢韩彬让他们坐下，而是感谢韩彬为了查案付出的辛苦。 如果是第一次见面，听到韩彬这么说，他们或许会怀疑韩彬是不是在作秀。 然而，凌晨时就是韩彬接待的他们，现在韩彬依然在警局办案，连轴转的办案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李苑追问道，“韩警官，您说刚审讯了嫌疑人，他是不是杀我女儿的凶手？” 韩彬擦了擦嘴，有些事不可能一直隐瞒，作为受害人的家属，他们早晚都会知道。 “李苑先是被电晕，然后被人勒死，死后还遭到了姓侵。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名男子就是姓侵李苑的嫌疑人，至于他是不是凶手，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呜呜……”李苑母亲低声抽泣了起来。、 李维一双眼通红，拳头握的咯吱作响。 过了一会，李维一情绪稳定了，问道，“警察同志，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调查的吗？” 韩彬说道，“威胁李苑的通话录音，我们已经处理过了，尽可能的恢复了嫌疑人本人的音色，我想让你们听一听是否能辨别出这个声音。” “好，我们一定好好听，一定要抓住杀我女儿的恶魔。”李苑母亲哽咽道。 黄倩倩打开了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录音。 录音的内容和之前的一样，只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变了，可以清楚的听出来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感觉年纪应该不大。 听完第一遍之后，李维一主动要求再放一遍。 之后又播放了第三遍。 黄倩倩问道，“你们认识这个人的声音吗？” 李苑母亲摇了摇头，“我听不出来，不知道。” 李维一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我真没用，什么都帮不上。” “两位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其他的证据。”韩彬安慰了一句，让黄倩倩播放了几张高清图片。 “这几张照片上的人和汽车，都在作案时间内出入过体育场，他们都有作案的时间，我想请你们辨认一下，是否有认识的人。” 李苑父母拿起照片，仔细查看了一番。 过了好一会，李维一叹了一口气，“没印象。” 李苑母亲又看了好一会，拿起一个男子的照片，“这个人看着有点熟，但是又看的不是很清楚，能不能拿一张清楚一点的照片。” 韩彬无奈道，“我们现在只有监控截图，现在这张已经是最清楚的了。” 李维一抓着老婆的胳膊，“你在仔细想想，在哪见过，他是什么人？” “我在想，我在想，我只是感觉这个人有些眼熟，但突然太模糊了，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李苑母亲用力抓着头发。 韩彬没有打扰这对夫妻，趁着这个功夫低头吃饭。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吃饱了。 韩彬擦了擦嘴，正在他准备询问一下的时候，李琴推门走了进来，走到了韩彬身旁低声道，“我查了李苑的手机号，打印了一份近期的通讯清单，发现了一个异常的联系人。” “什么人？” 李琴指着清单上画横线的手机号码，“这个号码最近一段时间拨打的很频繁，大多数都被死者拒接了，尤其是昨天傍晚连着拨打了三次电话，都被死者拒接了。” “查到这个人的身份了吗？” “我已经查过了。”李琴拿出另外一张资料，是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雷思远 性别，男 年龄，25岁 手机号，158235xxxxx 住址，荣佳花园小区，3号楼，1702室。 左上角还有一张雷思远的照片。 韩彬拿着照片感觉有些熟悉，跟体育场监控拍到的那名可疑人员很像，只不过那张截图有些模糊，而这张照片更加的清晰。 韩彬将照片撕了下来，放到了李苑父母面前，“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李苑的母亲猛的睁大了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是他，就是他，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一面，大三的时候就是他在追小苑。” “你能确定吗？” 李苑的母亲声音尖利，用手指戳着照片，“我能确定，错不了，就是他。” 韩彬起身道，“倩倩，先把两位送到休息室。” “警察同志，不是查到线索了吗？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正是因为查到线索了，所以我们需要立刻行动，没办法再接待两位。”韩彬解释道。 “不用送了，我们自己走。”李维一说完，就拉着老婆离开了，似乎生怕耽误了警方的调查。 随后，韩彬将众人召集起来，开始安排任务。 韩彬走到了白板旁，写下了雷思远的名字。 “这个人跟死者有电话联系，很可能有感情纠葛，经过照片比对，他很可能在犯案时间段去过体育场，种种迹象表面这个人的作案嫌疑很大。” “倩倩，你去申请拘传证。” “其他人准备一下，十分钟之后在院子里集合。” “是。”众人开始收拾装备。 韩彬吩咐完之后，去了一趟中队长办公室，给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 马景波也同意韩彬的分析，让他先去抓捕地点布控，等到拘传证下来了，他会带着拘传证赶去现场。 十分钟后，一组队员集合完毕，开车赶赴荣佳花园小区布控…… 505 搜查 一个小时后，马景波赶到了荣佳花园小区。 跟韩彬联系之后，直接到了3号楼17层。 下了电梯后，韩彬已经等候在电梯口。 “马队。” 马景波点点头，“搜查证我带来了，布控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去物业查过监控，嫌疑人是昨晚十点四十分回家的，之后就没有在出过这栋楼，应该还留在房间里。” 马景波小声问道，“准备怎么抓捕？” “据这栋楼的楼管反应，嫌疑人住的1702室的楼上漏水，有一次还因为漏水的事发生过冲突。我们刚才去楼上了解过，阳台的位置的确漏水，我准备使用引蛇出洞的方式抓捕。” “我们已经跟楼上的住户沟通好了，他们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只要在阳台倒半盆水，就会漏到1702的阳台上。” 马景波微微皱眉，“会不会给楼上的住户造成损失。” “阳台的地势比较低，不会影响到客厅的家具。我让李琴上去帮忙了，真要给住户造成了损失，会主动赔偿给楼上住户。”韩彬道。 “不错，联系李琴，可以行动了。” “是。” …… 雷思远家。 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喝啤酒，桌子上只要一袋老爷爷花生米，电视里正在播放综艺片厨王争霸。 此时，电视上中外两方大厨正在比拼厨艺，一个没油，一个没盐，不过做出来的菜依旧色香味俱全，也算是一个下酒的节目。 “哒哒哒……” 一阵滴水的声音响起。 雷思远喝了不少啤酒，已经开始晕乎了，耳朵也有些不好使，一开始并没有听到滴水声。 过了一会，滴水的声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急。 雷思远听到了动静，往屋子里瞅了瞅，目光落在了阳台上，墙上上已经阴了一大片，刚刚晒干的衣服也被弄湿了，地下也湿了一片。 雷思远顿时怒了，“我@#￥%&……” 雷思远本就心情郁闷，看到这一幕后，怒火‘噌噌’的往上涨，将楼上一阵狠骂。 雷思远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站起身就往外走，他这次一定要给楼上一个教训，让他记住了，以后永远不敢在阳台洒水。 “咯吱……” 雷思远打开门，刚出了屋子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警察！不许动！”一声大吼，将雷思远吓了一大跳。 门的两侧窜出了几个男子，直接将雷思远摁在了地上。 雷思远吓懵了，这突然出现的情况，让他根本来不及反抗。 “你叫什么名字？” “我……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察，说你叫什么？” “我叫雷思远。” 雷思远被戴上手铐，从地上拽了起来。 马景波打量了雷思远一番，确认了他的身份，“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不……不知道。” 韩彬带队进了雷思远的家，在屋子里搜了一番，没有看到其他人。 不过雷思远卧室的床头柜上，却发现了一幅照片，照片上有一男一女，正是雷思远和死者李苑。 两人站在海边，搂在一起，笑的很开心。 不光是卧室，客厅里也摆放着两人的照片，有生活自拍，也有景区照片，有冬天的，也有夏天的。 韩彬隐隐觉得，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你认识李苑吗？” “认识，她是我女朋友。”雷思远露出一抹自嘲之色，“不，应该说她是我前女友。” 包星笑了笑，“呦，改口挺快的呀，什么时候分的？” “我估计她早就有跟我分手的心思了，就我傻傻的还不知道，还以为只要宠着她，爱着她，两个人就不会分开了，谁知道人家突然给了我一个王炸，前几天彻底把我甩了，东西也带走了。” 雷思远这句话包含了很多的东西。 韩彬细细品味了一番，问道，“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大三的时候，我们两个认识三个月就正式交往了，我很喜欢她，我当时也以为她很喜欢我，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傻子。” “都谁知道你们交往的事？” 雷思远抿了抿嘴，“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呀，这年头分手也犯法？” “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告诉你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雷思远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憋屈，她母亲不太同意我们俩交往，所以我们的恋情比较低调，没有太多人知道。” “那你怎么证明，你们两个交往过，而不是你在单相思？” “这个小区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两个经常一起出入，楼上楼下的邻居还以为我们是两口子，我正想着跟她求婚，然后去见她父母，谁知道，她前段时间跟我提了分手，很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我现在才知道女人狠起来是有多无情。” 韩彬追问道，“她为什么要跟你分手。” “她前一段时间很忙，工作很累，早上和晚上都是我做饭，家务也是我收拾，有时候她还嫌我做的不好。那段时间，我们也很少做床上运动，一次两次我还能忍，时间长了我肯定忍不了。我就想跟她做床上运动，她说自己工作累，没有那个心思，等有时间了再做。” “后来，我们两个为这事吵了一架，越吵越厉害，她就不来我这了。现在想想也挺可笑的，就是为了一点小事，忍忍就过去了，真没想到会闹到分手。”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看着不像是在撒谎，“你最近见过她吗？” 雷思远有些无奈，“见过，我想跟她复合，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离不开她，我后悔了，跟她道歉，努力争取她的原谅。但是好像没什么用，不管我怎么说，她都打定主意要跟我分手。” 包星用同情的目光望着雷思远，暗道，小老弟犯傻了不，人家把你甩了，你都不清楚为啥，还真以为是吵了几句嘴？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昨天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雷思远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韩彬提醒道，“抬起头，回答我的问题。” “我去了体育场。”雷思远只回应了一句，又不在说话。 “去体育场干嘛？” 雷思远敷衍道，“我想跟她好好谈谈。” 马景波哼道，“别跟挤牙膏似的一句一句的往外蹦，把你去体育场的目的，怎么去的，几点去的，又如何离开的，一五一十的叙述一遍。我告你，我们这录像呢，你要敢撒谎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想清楚后果。” 雷思远搓了搓脸，几分酒意已经被吓醒了，“我之前找她谈过，她很不耐烦，说两句就走了。有一次我还去她公司楼下等，她发了一通脾气，警告我不要因为感情的事影响她的工作。还说，如果再去公司找她，以后就彻底把我拉黑。” “她那天发了很大的脾气，说实话我有点心凉，我回到家仔细考虑了一天，自己还是放不下她，我就又去找她了，这一次我不敢再去她的公司，我也不敢去她父母家，后来我才发现她没在父母家住。” “我就想着跟踪她，去她住的地方好好谈谈，老话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我能进了她家，就死皮赖脸的跟她亲热，只要征服她，或许她就会回心转意。” “昨天晚上，我跟着她去了体育场，本想着跟着她回家，我就在游泳馆旁边等着。不到十点的时候，听到有人打电话报警，说游泳馆里死人了。我看那个人穿着保安的衣服，我不想惹麻烦就离开了。” “后来我就回家了，没再出去过。”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没有看出明显撒谎的迹象，“你为什么突然间离开，就不想知道游泳馆里谁死了？” 雷思远露出无奈的神色，“谁死了跟我也没关系，再说了，我本来就是跟踪李苑去的，又怕警方调查到我身上，就像是现在这样，我是无辜的，你们还是要查我。” “听你的意思，反倒是我们警方的问题了。” “没，我没有这个意思。” 韩彬反问，“那你就没有想过，死的人很可能就是李苑？” 雷思远露出复杂的神色，“李苑死了，死的人是李苑？” 韩彬观察对方的神色，没有太多的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506 闲棋 雷思远赶忙摇头，“我不知道。” 韩彬冷声道，“我们每天都会遇到很多罪犯，大多数人都会撒谎，见的多了，也就有了辨别的能力。所以谁撒谎，谁说的是实话，我们一看就知道。明白吗？” 韩彬这番话，其实是有些夸大的。 世界这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人心里素质很差，遇到了警察连话都说不清，更不要说在警察面前撒谎了。 还有一些人心理素质很强，只要有充足的准备，警方也很难辨别真伪。 而雷思远更大多数人一样，恰恰处于这两者之间。 而韩彬精通微表情分析，从雷思远的神态就看出，他对于李苑的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雷思远辩解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是回到家以后仔细想了想，才猜到李苑很可能出事了。” “怎么猜到的？” “我回到家想过跟李苑打电话，问问她的情况。但是我又担心跟踪她的事会暴露，到时候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就没有打电话。后来我睡不着，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游泳馆里很可能只剩下了李苑，想到她可能出事了。” 李琴哼了一声，“这样看来，李苑离开你是正确的。你明知道她也在游泳馆，不是第一时间想着保护她，而是担心会牵连到自己，直接逃离了体育场。像你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 雷思远露出懊悔的神色，哽咽道，“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当时应该进去的，现在也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到李苑身边，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马景波坐在沙发对面，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对方，“你这个解释很难让我信服？自己心爱的女人遇到了危险，你的第一反应是逃离现场，而不是跑去保护她，要么是你根本不爱她，要么是你做贼心虚。” 马景波继续说道，“你是否爱她，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分析一下做贼心虚的情况。” “李苑跟你分手，你数次求复合，但是她都没有同意，所以你就怀恨在心。昨晚，跟踪她进了游泳馆，再次跟她提出了复合，她依旧是没有同意，你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杀了。” “我没有，你不要诬陷我，我根本就没有杀人。” 雷思远吓得打了个哆嗦，猛的站起身来，“我有房有车有正经工作，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她不想跟我就算了，我何必要杀了她。我不傻，我有的选，我还有大把的女孩可以追，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坐下。” 包星将他摁了下去，呵斥道，“你小子别拿警察当傻子，你说的越敷衍，我们越怀疑你有问题，你自己都解释不通，还想让我们警方相信。” 雷思远沉默了片刻，低着头说道，“我错了，我不该美化自己，我承认，我在游泳馆门口的时候，就猜到可能是李苑出事了。但我当时也不确定，犹豫过要不要进去，后来我就想着，这个女人这么绝情，说分手就分手，她都不把我当回事，我又何必为了她冒险，就走了。” 李琴摇了摇头，“果然，李苑离开你是对的。” 雷思远抬起头，“如果她不跟我闹分手，不离开我，不伤我的心，我一定不会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为了一个不爱我的女人，不值得。” “你既然觉得不值得，又为何找她复合？” 雷思远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习惯了吧。” 李琴暗叹了一声，好一个习惯了，看似不是理由的理由，其实，道出了很多人的生活。 什么是爱，什么又是不爱，看似一个简单的问题，年轻时说一千道一万。 年纪大了，相处久了，反而不明白了。 更多的理由，只是习惯了彼此。 生活不易，又有多少人是按照习惯去生活。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去打破所谓的习惯。 习惯是很可怕的，明知道是错的，但是当你第二天醒来，还是会按照习惯生活。 韩彬翻看了一下之前的笔录记录，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李苑的父母？” “我见过李苑母亲，因为她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了。” “既然李苑母亲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李苑为什么还跟你交往？” 雷思远回忆了一下，“当时我也有这个疑问，跟李苑母亲见面后，发现她母亲并不喜欢我，当时还以为我俩没戏了。结果没多久，李苑就答应跟我正式交往了，当时我还有些纳闷。后来我才感觉，李苑对父母并非言听计从，甚至有些叛逆。” “李苑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雷思远张口就来，“她工作比以前忙了，总跟我说加班，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韩彬猜测，李苑很可能是想获得去国外进修的名额，所以比之前更加努力工作，只不过，李苑并没有将此事告诉雷思远，或许这才是李苑决定分手的原因。 两年的异地恋，you惑太多，可不是谁都能坚持下来的，更何况，以这两个人的感情来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牢靠。 “还有其他异常的地方吗？” 雷思远思索了片刻，“还有一件事，也挺可疑的，但是我不确定，是否跟李苑的死有关？” “你尽管提供线索就是了，有没有关系，我们警方会自己判断。”韩彬道。 “李苑睡觉的时候，偶尔会说梦话，有一次还把我吓到了。” “她说什么了？” 雷思远深吸了一口气，回忆道，“有一次，她手脚使劲挣扎，嘴里还喊着，水，水，救我，先救我！” “叔叔，对不起，对不去叔叔，是爸妈不让我……” 说到这，雷思远摊了摊手，“后来她就醒了，已经闹了好几次这种事，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清说了个啥，反正她经常做这个梦。”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睡醒之后，你没问过她吗？” 雷思远说道，“问过，一开始她不承认，后来次数多了，她就说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做噩梦了。最终她也没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韩彬追问，“你在体育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进出游泳馆？那个人应该是从九点半到十点之间离开的游泳馆。” 雷思远说道，“我记得，九点五十分左右，那个保安进去了，不到十分钟又出来了。” “除了保安呢？” “还有一个女的，是九点四十分左右离开了游泳馆。” “什么样的女人？” “我记得，她戴着一个帽子，还有口罩，我没看清她的模样。对了，她还背了一个黑色的包，其他的我就记不清了。” “她怎么离开的？” “好像是走着离开的体育场。” “你没看清楚模样，怎么知道她是个女人？” “她个子不高，应该就一米六多，而且挺瘦的，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大衣，有点老气，帽子也是女款的，走路看起来也像是女人。” 韩彬记下了重点，继续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公司的事，比如跟谁有矛盾之类的？” “没有，她很少跟我说公司的事。”雷思远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警察同志，李苑真的死了吗？” 韩彬答道，“是的。” 李琴接着问道，“李苑的尸体就在停尸间，你想去看看她吗？” 雷思远咽了咽口水，“算了吧，我就是问问，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警察同志，你们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真的没有杀李苑，我也没必要那么做，你们还是去找真正的凶手吧！” 韩彬等人自然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在他家里仔细搜查了一番，不过并没有找到李苑的物品和作案工具。 而后，韩彬拿出了几张体育场监控的高清截图，放在了雷思远的面前，“你瞧瞧，对照片上的人和汽车有没有印象？” 雷思远翻看了一下，最终指着一个穿着枣红色大衣的女子说道，“这个女人，就是她九点四十左右离开的体育馆。”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雷思远思索了一会，皱眉道，“我当时正烦着呢，也没怎么注意她，真想不起来了。” 韩彬指着照片，“离开体育场后，你有没有再见过这个女人？” “没有，出了体育场后，我过了前面的路口，打了一辆车就直接回家了。” 马景波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段时间暂时不要离开琴岛，警方还可能会对你传唤。” 雷思远忙不迭的点头，“是，您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马景波综合考虑一番，并没有拘留雷思远。 采集了雷思远的指纹和dna后，众人离开了雷思远家。 包星追问道，“马队，你相信这小子的话？” 马景波摇了摇头，“不相信。” “那为什么不拘留他？” “笔录已经做了，家里也搜过了，没有找到作案工具和赃物，拘留的意义不大。”马景波准备让人盯着雷思远，也算是一招闲棋。 雷思远不离开家，跟拘留没有太大差别。 雷思远离开家，或许能有新的线索…… 507 摊牌 下午五点，韩彬等人返回了市局。 五点二十分钟在会议室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大队长丁锡锋也参加了会议。 主持会议的是中队长马景波。 马景波笑了笑，“大队长，要不您先说两句。” 丁锡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不紧不慢的说道，“别跟我假客套了，赶紧开会。” “咳……” 马景波轻咳了一声，“体育场的案件从案发到现在将近过去了二十个小时，咱们已经掌握了案件的详情，并且已经抓捕了一名嫌犯。” “不过，这名嫌犯只承认wu辱尸体罪，并不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目前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目前本案有四名需要重点排查的嫌疑对象。”马景波走到白板旁，写下了四个嫌疑人的名字，“刘勇山，雷思远，张天阳，穿枣红色大衣的女子。” “刘勇山已经被拘留了，接下来对于他的调查，主要放在案发后的行踪轨迹上，看看是否能通过他的行踪轨迹找到作案工具和赃物。” “雷思远，他是死者的前男友，两个人正在闹分手，有一定的作案动机，案发时他也在现场。我们已经去他家搜查过，没有发现赃物和作案工具，目前，已经派人进行盯梢。” “张天阳是死者公司的同事，两个人存在竞争关系，这个人目前了解的不多，还需进一步的调查。” “最后一名嫌疑人是女姓，虽然有她的监控截图，但是清晰度不高，看不清具体的容貌。她身高一米六多，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大衣，身材偏瘦，戴着一个女士的圆顶礼帽。目前还无法确定她的身份。” 马景波总结道，“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有什么新线索大家可以补充。” 韩彬坐在马景波对面，接着说道，“雷思远曾经提到过，说李苑晚上经常做噩梦。虽然咱们不了解梦境的详细情况，但是这个噩梦应该跟李苑父母有关，如果雷思远说的属实，那就证明李苑父母可能向警方隐瞒了一些情况。” 李琴思索了片刻，“我觉得雷思远的话未必可信，他说李苑有些叛逆，经常跟父母对着干。但是从争取国外进行名额这一点来看，李苑还是很听从父母安排的，并且按照父母的期望获得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丁锡锋笑了笑，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一件事要从两方面去看，死者争取进修名额这件事，看似是服从了父母的决定。又何尝不是逃离父母的捷径。” 包星赞道，“不愧是大队长，一语惊醒梦中人。” 丁锡锋眼皮都没抬，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烟。 马景波继续说道，“从昨晚案发到现在大家都没怎么休息，今晚就不安排任务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大队长，您觉得怎么样？” 丁锡锋点点头，“嗯，可以。” 马景波继续说道，“趁着大家都在，我就安排一下明天的任务。” “明天我带队去一趟受害人租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发现新的线索。” “韩彬带人去一趟托维亚公司，跟张天阳做个笔录。” “李琴，你通知李苑的父母，明天下午来警局。等咱们上午调查完了，获得了更多的线索，再向他父母摊牌。” “是。” 马景波望向丁锡锋，“大队长，任务安排完了，您再说两句。” 丁锡锋掐灭了烟头，扫了一眼众人，“散会。” 丁锡锋的这两个字看似很简单，很敷衍，对众人却犹如天籁之音。 终于可以回家了！ 黄倩倩背着包，走出了警局的大门，她今天也沾了大家的光，可以早点下班了。 黄倩倩哼着小曲，正想着今天晚上是看个韩剧，还是看个美剧。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前面，右侧的车窗降了下来，传出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倩倩。” 黄倩倩愣了一下，往车里瞅了一眼，“韩组长。” “你要去哪呀？用不用我载你一段。”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不用啦，我坐公交车刚好到家。” “上来吧，我正好有事想请你帮忙。”韩彬道。 “什么事呀？” 韩彬开门见山道，“关于你表姐的事。” “我表姐！”黄倩倩愣了一下，“你找我表姐有什么事？” “上来说。” “好嘞。”黄倩倩来了兴致，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家怎么走？” “我住在华安路美景天城。” 韩彬打了左转向，缓缓的启动了汽车。 黄倩倩好奇道，“组长，你跟我表姐有什么事呀？”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呀。” “那我跟你表姐般配吗？” “啊！”黄倩倩有些意外，“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我是这么想的，人家也没正式答应我啊。” 黄倩倩立时反应了过来，“哎呀，难道你说的女朋友就是我表姐！” “好呀，你们两个口风够紧的，我说怎么昨天去了一趟四季餐厅，那么巧就碰到你了。” 黄倩倩眼珠子咕噜一转，“哼，表姐真坏，居然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看我非把她吃破产不可。” 韩彬“……” 看到韩彬的表情，黄倩倩笑了笑，“你不会心疼了吧。” “那倒不至于，我是怕你坏了我的好事，我跟你表姐的八字只画了一撇，我是想请你帮我出个主意，敲敲边鼓，把另一撇也画上，可不能在关键时候扯我后腿。” “组长，你想让我怎么帮忙呀？” “我这不是请你给我出主意嘛，女孩的心思，你应该比我清楚。” 黄倩倩追问，“那你跟我表姐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韩彬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七分真，三分假，主要目的还是将此事告诉黄倩倩，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韩彬和王婷也并非刻意隐瞒，一是两人刚刚交往关系还不稳定，不希望过早的被人知道。再一个黄倩倩去的太突然，两个人都没什么准备，当时也就没有说破。 现在，韩彬主动捅破窗户纸，也给了王婷一个台阶下，只要黄倩倩在说和一下，韩彬和王婷的关系也就水到渠成。 黄倩倩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后，拍了拍韩彬的肩膀，“组长，调头？” “去哪？” “四季餐厅呀，我去探探表姐的口风。” …… 几分钟后，韩彬将车开到了四季餐厅门口，不过韩彬并没有进去。 黄倩倩下车后，韩彬给王婷打了个电话，提醒了她一句。 昨晚，韩彬和王婷就商量过，两人已经达成了一致，瞒着黄倩倩也不是个事，与其下次再被黄倩倩逮住，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告诉她。 也等于是借着黄倩倩的口，宣布了两人的关系，用不了多久其他人就知道了。 也省的大家碰到了尴尬。 韩彬是真累了，让他去四季餐厅也没精力了。 韩彬先去了父母家，吃完饭，泡了个澡，就睡觉了。 至于王婷那边就热闹了。 就像她担心的那样，黄倩倩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作为表妹兼闺蜜，这种八卦的事情，那绝对是最有意思的话题。 黄倩倩一进餐厅，就大声吆喝，“表姐！” 王婷走了过来，“倩倩，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哼，表姐，你隐瞒的可够深的！”黄倩倩哼道。 “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这有客人上楼说吧。”王婷皱了皱眉。 “别了，咱们还是直接去你家吧，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王婷反问，“掰扯什么？” “你和韩组长的事呀？” 王婷故作惊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吧，你果然再瞒我，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好姐姐，连我大学暗恋学长的事都告诉你了。”黄倩倩不满道。 “我没瞒你，只是还没想好跟你怎么说。”这倒是王婷的心里话。 黄倩倩的心里已经燃起了八卦之火，“快点，打包一份章鱼烧，一份寿司，一份沙拉，再来两瓶啤酒，咱们去你家说吧。” 王婷“……” …… 二十分钟后，两人开车返回了王婷家。 王婷家位于市中心，小区环境不错，房子的面积不大，一室一厅的loft。 开放式的厨房，客厅挑高，视野很好，很宽敞。 卧室在二层，虽然面积不大，不过很温馨。 黄倩倩起开了啤酒，跟王婷碰了一下，“干杯！” 黄倩倩一路上都显得很兴奋，将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表姐，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们两没准还不认识呢。” 王婷笑道，“这你还真说错了，没你，我们两个一样能认识。” 黄倩倩有些意外，“听你的意思，你和韩彬之前就见过面？” 王婷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撞车的事吗？” “记得呀，怎么了？” “那次，我撞的就是你们组长的车。” “咦。”黄倩倩瞪大了眼睛，故作夸张道，“表姐，莫非是你先看上我们组长的，然后故意制造了一次偶遇。” “瞎说什么，我们两个都开着车，那时候都还戴着口罩，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看到。” “那你们两个谁先追的谁？” 王婷翻了个白眼，“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他追的我？” “怎么追的，什么时候开始追的？是不是我们那次查案，你们两个见面之后，他才动了心思？” 王婷回忆了一下，“那到不是，撞车后我们就交换了微信，之后就一直有联系，他隔三差五的都会找我聊天。” 黄倩倩摇了摇头，“真的假的，我们组长那么酷的一个人，连你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就开始撩骚你了，我不信。” “他很酷吗？”王婷反问。 “那当然了，你是没见过他查案的时候，尤其是那次审问国外的犯人，说起英语来吧嗒吧嗒，把老外吓得一愣一愣的，调到市局的时间不长，已经破获了一起大案，还荣立了个人二等功。”黄倩倩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们组长这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就有两万块钱！” 王婷瞥了一眼黄倩倩，“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再替他说好话。” 黄倩倩嘿嘿一笑，“我沾了他的光，这个月也拿了三千块的奖金。” 王婷“……” 黄倩倩又跟王婷碰了一下杯，灌了一口啤酒，“表姐，你俩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正式交往了吗？” 王婷迟疑了一下，“嗯，他已经正式跟我表白了，让我当他女朋友，不过，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 “不是我故意瞒着你，而是还没有考虑好，万一我们两个不合适又分开了，多尴尬。我是想等关系稳定了，再第一个告诉你。” 黄倩倩扁了扁嘴，“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要求？” 黄倩倩八卦道，“他怎么表白的？” 王婷俏脸一红，“我记不清了。” “我才不信呢，快点说嘛，说嘛。”黄倩倩不依不饶。 王婷有些后悔了，不该将这个粘人的丫头带回家。 …… 翌日上午，韩彬来到警局之后，就发现黄倩倩看自己眼神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上班时间他还要查案，也没功夫询问。 上午九点，韩彬带着李琴和包星赶到了托维亚公司。 这家公司位于天辰大厦1108室。 来之前，韩彬已经查过了，这家公司主要生产保健药品，在国外的知名度很高。 韩彬到了公司的前台，出示了警官证，要求见公司的负责人。 负责前台接待的妹子，将韩彬三人请到休息室。 过了几分钟，一个女秘书走了进来，将韩彬三人请到了会议室。 门打开后，会议室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赶忙起身迎了过来，“各位就是市刑侦队的同志吧，我是托维亚公司琴岛分公司总经理冯继轩。” 韩彬跟对方握了握手，“冯总好，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 女秘书关门出去后，冯继轩请韩彬三人坐下，“韩警官，你们是为了李苑的事情来的吧。” “李苑被杀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是的，李苑昨天没来上班，手机也关机了，后来联系上了她的父亲，才知道她发生了意外。”冯继轩叹了一口气， “她是个人才，原本公司还想让她出国进修，可惜了。” 韩彬顺势问道，“李苑死了，出国进修的名额会给谁？” 508 张天阳 “张天阳。” 冯继轩介绍道，“他也是我们公司的优秀员工，之前和李苑竞争过出国进修的名额，现在李苑出了意外，他可以说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个张天阳上班了吗？我们想见见他。” 听到韩彬的话，冯继轩愣了一下，“你们不会是怀疑他吧？” 韩彬说道，“怀疑谈不上，只是想找他了解一点情况。” 冯继轩迟疑片刻，“行，我让秘书安排一下。” “冯总，贵公司员工对出国进修名额的竞争激烈吗？” “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机会，不光是能力方面的进修，也是文化学习和进步，托维亚是一家外企，有了出国进修的经历，会让员工走的更远，十几年前，我也获得国出国进修的机会。”说到这，冯继轩的语气陡然拔高了几分， “如果当初我没有去国外进修，不可能做到现在的位置。” 韩彬追问，“冯总，您有没有听说过，员工用恶意的手段去竞争？” 冯继轩回答的很干脆，“这个没有。” “但是就我们了解，李苑在竞争出国进修名额的过程中，一度遭受了恶意的威胁，迫使她放弃出国进修的机会。”韩彬道。 冯继轩露出惊讶的表情，“不会吧，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我们公司的员工一向很团结，从来没听过有类似的事情。” 韩彬用微表情观察对方，冯继轩惊讶的神色没有多少真情流露，更像是伪装出来的。 换句话说，冯继轩应该知道一些恶意竞争的事。 作为公司的负责人，冯继轩完全有理由隐瞒一些公司的负面消息，这符合他和公司的利益。 从这一点看来，恐怕很难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消息。 冯继轩不配合警方，韩彬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冯总，将你们公司所有申请出国进修的员工都集合起来，警方需要给他们做笔录。” 冯继轩强挤出一抹笑容，“韩警官，其实没有这个必要的，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谈，我保证会配合警方的工作。” 韩彬正色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冯继轩露出尴尬的神色，“韩警官，其实没必要把事情闹大，我会好好配合您的工作，一样能把事情查清楚。” 韩彬没有理他，冯继轩作为公司总经理，只想着事情不要闹大，又怎么可能查的清楚？ 冯继轩是分公司负责人，在这里他有绝对的权威，但是仅限公司的工作人员，在韩彬面前还真硬不起来，只能按照韩彬的吩咐照办。 十分钟后，张天阳被叫到了公司会议室，看起来年龄不大，跟韩彬的岁数相当，个子比韩彬要高一些，留着一个分头，戴着一个金丝眼镜，看起来挺斯文。 “你是张天阳？”韩彬往那一坐，脸一板，气场还是很足的，托维亚公司的会议室，立刻变成了审讯室。 “是。” “坐吧。” 虽然是自家公司会议室，张天阳却显得有些拘谨，拉开了椅子，坐在韩彬对面。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听说李苑死了，你们是来查她的案子？” 韩彬问道，“你和李苑熟吗？” 张天阳舔了舔嘴唇，“还行吧，我们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也经常能见面，她来公司的时间不长，不过能力很强，也很受领导的看重。” 韩彬试探道，“听冯总说李苑死了之后，准备让你去国外进修。” “是，我之前也申请了出国进修。” 韩彬继续说道，“听说你们之间竞争的还很激烈？” 张天阳下意识的说道，“都是公司内部的正常竞争，负责考核是公司的领导，我觉得都是很理性、很友好的竞争，员工之间适当的竞争，可以保持公司的活力。” “五月十二号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独居。” “你住在哪？” “汇鑫小区，5号楼1单元1303.” “你的手机号多少？” “15937xxxx”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李苑在竞争国外进修名额期间，多次接到恐吓电话让她放弃竞争名额，你怎么看？” 张天阳犹豫了一会，问道，“什么样的恐吓电话？” 韩彬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恐吓录音，声音是没有经过处理的。 录音播放完后，张天阳露出纠结的神色，掐了掐额头，“其实，类似的恐吓电话，我也曾经接到过。” 说话间，张天阳拿出了手机，播放了一段通话录音，录音的内容也是恐吓张天阳放弃出国进行的机会，同样的沙哑嗓音，也是经过处理的。 韩彬仔细听了两遍，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还需要进一步的声音处理。 “你什么时候接到的恐吓电话？” 张天阳回忆了片刻，“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应该是在第三轮面试之前。” 随后，韩彬拿出了经过处理的音频，让张天阳听了听。 同样的内容，但是经过处理后的嗓音，少了几分沙哑，更像是普通人的声音。 听完一遍之后，张天阳皱着眉，“警察同志，我想再听一次。” 韩彬又播放了一次录音。 第二遍录音播放完，张天阳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警察同志，这个人的声音，我好想在哪听过。” “在哪？” “我觉得，可能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但是我也不能确定……” 韩彬鼓励道，“没关系，你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行，我们警方会自行判断。” “他叫陈联海，也争取过国外进修的机会，不过在第二轮的时候被刷下去了，跟录音里的声音有几分像，不过，我也不敢保证。” “我们警方会进行调查。” 张天阳小声道，“警察同志，我们两个毕竟是同事，万一让他知道是我提供的线索，两人见了面会很尴尬，能不能帮我保密，别说是我说的。”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张天阳双手合十，“谢谢。” 张天阳已经获得了出国进修的机会，他现在一切求稳，不希望有任何变动，更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自己的前途。 所以，他的分寸还是把握的比较好，给警方提供了一些线索，可以获得警方的好感，同时也没有在案件中介入太深。 张天阳做完笔录后离开了会议室。 包星也出了会议室，叫下一个人做笔录。 李琴跟韩彬低声交流案情，“组长，你觉得这个张天阳可信吗？” 韩彬摸着下巴说道，“没有看出明显的撒谎迹象。” 李琴提议，“要不我让倩倩查一下张天阳的通信记录。” “可以。” 李琴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包星则是带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这名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出头，头发有些油，胡子也没有刮，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警察同志好，我叫陈联海。”陈联海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分发给韩彬和包星。 韩彬伸手谢绝，“烟就不吸了，请坐吧。” 陈联海坐到韩彬的对面，“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韩彬笑了笑，通过简单的几句对话，他已经听出来了，陈联海跟打恐吓电话的男子声音很像。 嫌疑也进一步上升。 509 缘由 韩彬没有显出异常，问道，“陈联海，你和李苑熟悉吗？” “不怎么熟悉，我们是不同的部门，不过我听同事们提起过，她好像出事了，警察同志，你们是为了调查她案子才来的吗？”陈联海反问。 韩彬转了转笔，“你们同事都是怎么传的，跟我说说？” “也没说什么，就是传李苑出事了，可能已经死了。” 韩彬追问，“这件事你怎么看？” 陈联海答道，“感觉挺可惜的吧，她还这么年轻，本该有大好的前途，所以……知足常乐吧。” “我听说，你也争取过出国进修的机会？”韩彬问道。 “是，谁不想进步，这是一个机会，很多人都想尝试一下。” “在竞争出国进修名额期间，你有没有遭到过威胁？”韩彬追问。 陈联海皱了皱眉，“没有，我想在我们公司，应该不会发生这种状况吧。” “这话说的有点早了，据我们所知，在竞争国外进修名额期间，李苑就遭到过恐吓电话。”韩彬拿出了手机，“我请你过来，是想让你辨别一下声音，是不是你们公司内部人员所为。” 说着，韩彬播放了原版的通话录音。 陈联海表情有些严肃，嘴唇紧紧的抿着，双手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 听完之后，陈联海摇了摇头，“这个声音我头一次听到，应该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确定？” 陈联海点点头，“是的。” “我说了，不要过早的下结论，你再听听。”韩彬再次播放录音，不过，这一次播放的是处理过的音频。 听到这个声音，陈联海脸色大变，双手微微的颤抖。 “怎么样？这个声音是不是有些熟悉？” 陈联海咽了咽口水，“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有雷同的声音也很正常。” “听人劝吃饱饭，别张口就来，我们警方不是吃干饭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声音，我们可以通过仪器鉴定，就像指纹一样，每个人的声纹也是特殊的。”韩彬指了指手机，意有所指道， “就像这通话录音，即便嫌疑人故意转换声音，但是我们一样可以还原本音，欺骗警方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陈联海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犹豫了好一会后，才叹道，“是，我是给李苑打过威胁电话。” 韩彬趁热打铁，“用什么手机号打的？” “是一张不记名电话卡？” “一共打过几通恐吓电话？” “三通。” “都是什么时候打的？” 陈联海回忆道，“第一次是第二轮竞争前，第二次是第二轮竞争后，第三次是第三轮竞争前。” 包星提出质疑，“你第二轮竞争就已经被刷下来了，为什么第三轮竞争前还要打恐吓电话？” 陈联海叹了一口气，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你已经承认了罪名，隐瞒你的犯罪动机，也无法减轻你的罪行，只有配合警方调查，才有可能立功减刑。”韩彬告诫道。 陈联海低下头，“其实，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我没有通过第二轮的竞争，如果停止了打威胁电话，很容易让人猜到我的身上，我继续拨打威胁电话，反而能转移注意力。” “再一个，我也存在侥幸心理，如果李苑向公司举报，事情闹大了，可能会怀疑到张天阳身上，到时他们两个都会受影响，没准我才有出头的机会。” “我承认是有点自私，但这只是我一种竞争的手段，暗地里他们也不见得比我干净多少。” 包星哼了一声，“你自己干了缺德事，还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警察同志，我不是泼脏水，您想想李苑刚进入公司还不到一年，连公司的业务都没搞明白，客户也没谈成几个。论资历比不上我，外语还不如张天阳，凭什么她就获得了出国进修的机会，这里面可能没有猫腻吗？” 韩彬反问，“那你说说看都有什么猫腻？” “反正都这样了，我也在公司呆不下了，没什么不能说的。”陈联海一咬牙，继续说道，“公司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李苑父母跟冯总认识，私下给了冯总不少的钱，别人根本争不过她。” “还有的说李苑年轻貌美，说不定是上面有人，要不凭啥这么好的事会落在她头上。” 韩彬问道，“有证据吗？” “这种事当事人不说，别人哪来的证据。”陈联海摊了摊手，随后话锋一转，“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证据，明眼人一看谁不清楚。” “就拿我来说，大学毕业后就到了托维亚公司，我已经在公司干了十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论资历、论能力、论学历我都不比李苑差，凭什么就是她出国进修。”陈联海越说越气，抱怨道， “出去这一趟，别管能不能学到东西，人家等于是镀了一层金，回来就会受到提拔，到时候摇身一变成了我们这些老员工的上司，你说气人不气人？” 包星正色道，“这也不是你违法的理由。” “我这也是被逼急了，每个人都有工作年限，我已经三十多了，再过几年就没有上升的机会了，但凡有点办法，我也不至于做这种事。”陈联海无奈道。 “除了李苑之外，你还给其他人打过威胁电话吗？” “没有。” 韩彬提醒，“想好了再说。” 陈联海瞪大了眼睛，声音大了几分，“警察同志真没有，我真不敢说谎了。” “你没给张天阳打过威胁电话？” “没有。”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为什么只给李苑打恐吓电话？” “两方面吧，第一心里不平衡，觉得她没那个资格。再一个感觉李苑比较年轻，刚大学毕业，心态不稳，吓唬吓唬没准就成了。” “五月十二号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陈联海回忆了片刻，“那天我去老丈人家了，喝了点酒，我老婆也不会开车，就住在那了。” “都有谁能证明？” “我岳父、岳母、我老婆、孩子、还有小舅子一家都能给我证明。” “你岳父家住在哪？” “玉华区二环外，涵涵小镇。” “说一下你岳父，还有小舅子的电话。” “我记不清，我手机上有。” 包星拿过陈联海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了两人的号码。 韩彬继续问道，“李苑在公司有其他仇人吗？” “她来公司时间不长，据我所知应该没有吧。” “你认为谁给张天阳打的恐吓电话？” “这我就不知道，公司里乱七八糟的事多的去了，说不清。”陈联海说完，露出祈求的神色， “警察同志，我上有老，下有小，念在我是初犯，能不能只口头警告，不拘留呀。” 包星撇了撇嘴，“你倒是会想好事，我们这一趟白跑了。” 陈联海赶忙改口，“不不不，我愿意交罚款，您说多少都行。” 韩彬笑了笑，合上了笔记本，“市刑侦队可不差你那几百块钱的罚款，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一趟吧，这段时间好好反思，你住在里面，比外面踏实。” 510 往事（大章） 下午两点，马景波来到一组办公室召开案情总结会。 马景波放下手机，对着周围的众人说道，“都到齐了，咱们开会吧。” “今天上午，我带人去了李苑租住的地方，家里只发现了她本人的物品，卧室有一台手提电脑，电脑设有开机密码，已经送到了技术科。”” “我们调取了李苑小区的监控，可以跟体育场的监控进行比对，或许能查到一些新线索。” 说完情况，马景波望向一旁的韩彬，“你们去托维亚公司调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清了清喉咙，将托维亚公司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说完之后，韩彬总结道，“目前主要有两个疑点。陈联海交代的情况是否属实？给张天阳打恐吓电话的是谁？” “我建议，陈联海那边可以查一下不在场证明。张天阳的录音已经送到了技术科处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马景波点点头，“李琴，联系李苑父母了吗？” 李琴道，“联系过了，我约的他们三点见面。” 马景波了解完情况，开始安排任务，“王霄和包星查一下陈联海的不在场证明。” “其他人比对体育场和李苑家的监控。” “韩彬，你负责给李苑父母做笔录。” “知道了。” 马景波说完，就离开了一组办公室，去了二组那边。 韩彬倒了一杯绿茶，也坐在电脑前比对监控视频。 半个小时后，冯倩倩从外面走了进来，喊道，“组长，技术科已经将手机录音处理好了。” 韩彬停下手头的工作，“播放录音。” 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 黄倩倩打开平板电脑，找出了处理好的录音文件，点开之后，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张天阳，你这个烂仔还想出国进修，你配吗？也不照镜子瞅瞅自己什么玩意……” 录音听到了一半，韩彬就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李琴皱了皱眉，“是李维一的声音。” 韩彬笑了笑，这对夫妻隐藏的够深的，看来得好好深挖一下。 半个小时后，李苑父母来到了市公安局。 韩彬想要单独询问这对夫妻，让黄倩倩先带着李苑母亲去了会议室。 李维一露出期待的神色，“韩警官，您叫我们来是查到新线索了？” 韩彬开门见山道，“我们已经找到了雷思远，他自称是李苑的男朋友，确切的说是前男友，李苑前些日子刚刚跟他分手。” “前男友？”李维一皱了皱眉，“我从来没听小苑说过有什么男朋友呀？” “雷思远在大三追的李苑，你妻子见过雷思远一面，当时她并不同意两人交往，不过李苑没有听从你妻子的建议，还是私下跟雷思远在一起了。”韩彬解释道。 “这……怎么会这样呢？”李维一神色复杂，追问道，“韩警官，是不是这个雷思远杀了我女儿。” “雷思远虽然去过现场，不过他并不承认自己是凶手。” 李维一瞪着眼睛，喊道，“谁会承认自己是凶手，肯定是他干的，一定是他想跟我女儿复合，我女儿不同意，才杀害了我的女儿。” “定罪是需要证据的，目前缺少关键证据，警方还在努力的调查。” “韩警官，怎样才能找到证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雷思远跟我们反应了一些情况，我想跟你核实一下。” “您说。” 韩彬翻看了一下笔记本，“据雷思远交代，李苑晚上经常做噩梦、说梦话，有没有这回事？” 李维一脸色微变，“他咋知道我女儿说梦话的，他凭什么这么说，他算什么东西！” 李琴安抚道，“李先生，您别生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杀害李苑的凶手。” “哎，女大不中用呀，我们连她谈恋爱的事都不清楚，他都跟人住一起了。”李维一神色有些复杂。 韩彬继续刚才的问题，“李先生，你女儿晚上有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李维一低下头，摸着下巴，“应该没有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房间，也有自己的隐私，她自己一个人睡，我和她妈进房间也得敲门，反正她在家睡的时候，没听过她说梦话。”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认识张天阳吗？” 李维一答道，“见过面，但谈不上认识。” “你给张天阳打过电话吗？” 李维一摸着下巴说道，“没有。” “确定没有？” 李维一重复道，“确定没有。” 韩彬拿出平板电脑，播放了刚刚处理好的手机录音。 李维一听到手机里的内容和声音后，脸色立时变的十分难看。 韩彬冷声道，“这个声音熟悉吗？” 李维一抿着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李琴端了一杯水放到李维一面前，“李先生，我们在尽最大的努力调查李苑的案件，为了确保能够抓到凶手，关于她的一切我们都会调查。如果您也希望警方能及早破案，就不要有所隐瞒，否则很可能会影响警方调查。” 李维一犹豫了一番，“对不起，我撒谎了。” “我是给张天阳打过恐吓电话，但我那是被动反击，是为了保护我的女儿。是张天阳先用了不正当的手段，给我女儿打了恐吓电话，但是派出所又查不到证据，我所以我才想着以牙还牙，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不要觉得我女儿好欺负。” 韩彬反问，“是谁告诉你，是张天阳打的恐吓电话？” “第三轮竞争只有我女儿和张天阳两个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李维一说道。 韩彬笑道，“这次是你真正的想法吧，谁打的恐吓电话不要紧。李苑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张天阳，只要打击他就可以了。” 李维一感慨道，“韩警官，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我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呀。”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方式错了，这不是你伤害其他人的理由。”韩彬笑容敛去，露出严肃的神色， “江扬，将李维一带到拘留室。” “是。” 李维一赶忙站起身，有些紧张的说道，“韩警官，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我女儿被杀的案子还没破，你就把我抓起来，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 韩彬不答反问，“给你女儿打恐吓电话的嫌疑人，也被我们抓进了拘留室。如果你觉得小题大做，是不是也把他一起放了。” 李维一喊道，“不能放了他！他很可能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不可以的。” “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他和你女儿的死有关，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韩彬道。 “不不，您没错，是我错了，是我不守规矩，我打电话恐吓别人，做了违法的事情，理应受到处罚，我认，我认了。”李维一伸出了双手，一脸诚恳的说道， “警察同志，请把我拷起来吧，依法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很多人就是这样，特别喜欢双标。 严以律人，宽以待己。 别人犯点事，就恨不得将人家关个一年半载。自己犯了事，就希望警方能网开一面。 说白了，屁股决定脑袋。 李维一刚被带走，李苑母亲就跑到了办公室，质问道，“韩警官，你们是怎么办案的，为什么把我老公抓走了。” 韩彬淡淡的说道，“你老公撒谎，故意欺骗警方。” “我不信，我老公为什么要撒谎！”李苑母亲喊道。 李琴在一旁劝道，“李夫人，你别激动，李先生没什么大事，他自己也认识到了错误，愿意配合警方的工作，也服从警方的处理。” “我女儿死了，我老公被抓了，能不激动嘛。”李苑母亲哭道。 “砰砰！”韩彬敲了敲桌子，“你老公有没有做过违法的事，你应该比我们清楚，你要想哭的话，回家去哭。” “我女儿被杀了，你们抓不到凶手，却反过来抓我老公，有没有天理。” “我们就是因为调查你女儿的案子，才发现了你老公的问题。我们也希望查清你女儿的案子，但现在是你们不配合查案，你在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给谁看呢。”韩彬厉声呵斥，指着门口的方向， “你想要想配合警方调查，就留在这，不想配合就给我出去。” “我们没有不配合调查，那是我的女儿，我能不想抓到凶手嘛！”李苑母亲露出委屈的神色。 “那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警方的问题，不要撒谎！”韩彬告诫。 “我只是想弄清楚，我老公为什么会被抓？”李苑母亲等着韩彬。 李琴拉着她的胳膊人，让她坐在了椅子上，安慰道，“李夫人，你先别生气，请你过来，是想告诉一个好消息，我们抓到了恐吓李苑的嫌疑人了。” “在哪？那个人在哪，是不是他杀了我的女儿？”李苑母亲显得很激动。 李琴无奈道，“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他和李苑的死有关。” 李苑母亲猛的站起身，呵斥道，“那你们也得把他抓起来呀，他给我女儿打恐吓电话，严重影响了我女儿的身心健康，他这是违法、是犯罪，你们当警察的为什么不抓他。” 李琴继续说道，“给李苑打恐吓电话的人，我们已经抓起来了，目前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好好，应该抓，这种人就应该抓！”李苑母亲忙不迭的点头。 李琴话锋一转，“我们不光抓了给李苑打恐吓电话的嫌疑人，还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张天阳也遭遇了恐吓电话，而那个打恐吓电话的正是你丈夫。” “这……我……”李苑母亲张了张嘴，剩下话吞进了肚子里，显然她是知道这件事的。 “这不能怪我丈夫，是张天阳先给我女儿打的恐吓电话，我丈夫只是想保护我的女儿。” “但据我们调查，打恐吓电话的另有其人，并不是张天阳。”李琴道。 “那是谁？谁给我女儿打的恐吓电话？”李苑母亲反问。 “我们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抓走李维一先生也是迫不得已。”李琴道。 “哎……”李苑母亲摇了摇头，“造孽呀！” 李琴递给她一张纸巾，“李夫人，其实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抓到杀害李苑的凶手，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相互理解，不要有所隐瞒。” 李苑母亲深吸了一口气，叹道，“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韩彬也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自然不会跟她计较，“李夫人，我们想跟你做个笔录。” “好，没问题，只要能抓到凶手，我一定好好配合警方。” 韩彬例行询问，“姓名，性别，籍贯……” “曹林月，女，高城市人……” “据我们了解，你女儿有个男朋友，前段时间刚刚分手，这个男子叫雷思远，就是大三追李苑的那个男子。”韩彬道。 曹林月露出惊讶的神色，“不可能，我明明已经让小苑跟他分手了。” “显然李苑并没有听你的。”韩彬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据雷思远说，李苑经常做噩梦，有没有这回事？” 曹林月咽了咽口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韩彬追问道，“你女儿以前有没有落水被救的经历，想好了再告诉我。” 曹林月下意识的问道，“我丈夫怎么说的？” “我现在问的是你。” 曹林月犹豫了良久，“是，我女儿以前有过落水被救的经历。” “什么时候的事？” 曹林月回忆道，“她11岁那年的夏天，跟同学一起去河边玩，掉到水里去了，当时的水很急，差一点就被淹死了，这件事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们一直都避免提起。” “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好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是跟她同班的男生。” “她在哪个学校上学？” “高城市实验小学五年级三班，当时马上要升六年级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是谁救了她？” 曹林月答道，“是一个男的。” “叫什么名字？” 曹林月摇了摇头，“不清楚。” 韩彬有些意外，继续问道，“在哪住？” “不知道。” “多大了？” “不知道。” “有他的照片吗？” “没有。” 李琴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男的救了你的女儿，你们夫妻就没有给人家道谢吗？” “当时，那个男的先救了我女儿，又去救我女儿同学，将我女儿同学推上岸之后，他自己体力不支被水冲走了，后来……人就不行了。”曹林月越说声音越小。 韩彬摸了摸鼻子，“你们见过救人男子的家属吗？” 曹林月摇头道，“没有。” “当时你们有没有去过现场？” 曹林月回忆道，“去了，我和李苑父亲听说后，就立刻放下工作赶到了河边，我记得很清楚，孩子已经救上来了，就坐在岸边哭，她当时穿着一身橘红色的连衣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把我吓坏了。” “见到那个救人男子的尸体了吗？” “见到了，已经捞上来了，就放在河边不远，脸色惨白，挺吓人的。” 韩彬追问，“后来呢。” 曹林月低下头，低声道，“我们怕李苑再次受到惊吓，就赶紧带她回家了。” 听到这，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 曹林月露出愧疚的神色，“我知道，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是，我们那时候做错了，我们只想着逃避责任，怕死者家属会讹诈我们，我现在也很后悔。” “那个救人的男子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跟李苑现在的年龄差不多。” “李苑死了之后，我才真切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如果，老天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就那么走了，我会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不会让那个救人的男子白白死了。”曹林月大哭了起来， “我们太自私了，这是报应，是老天爷给我们的报应，呜呜……” 这一次，没有人再劝她。 即便是李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曹林月哭了很长时间才止住了泪水，“警察同志，你们告诉我，这是不是报应？” “曹女士，节哀顺变吧。”韩彬道。 “完了，都完了，自从我女儿死了之后，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我不知道以后该干什么，能干什么？我现在就是在等死。”曹林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你别这么想，你能做的是很多，可以协助警方抓到杀害李苑的凶手。可以找到见义勇为男子的亲属，代替李苑进一份心意。”李琴劝道，“据我们所知，李苑对于这件事也很内疚，所以才会经常做噩梦。” 曹林月咬牙切齿道，“对，你说得对，我一定要抓到杀害我女儿的凶手！” 看到重新恢复了精神气，韩彬继续问道，“你女儿当初掉进了哪条河里？” “高城市的月亮河。” “那个男子也是高城市人吗？” “我真不清楚。”曹林月摇了摇头，回忆道， “事情发生没多久，我和李苑父亲商量了一下，我们就搬进了琴岛市，这些年很少跟高城市的亲朋来往。” “说起来也挺可悲的。” 511 知情人 通过这件事，这对夫妻的人品可见一斑。 韩彬没有完全相信曹林月的话，再次提审了李维一。 李维一和曹林月的口供基本一致，两个夫妻对救人男子了解的都不多，也可以说他们是有意逃避。 这对夫妻先是带着女儿离开救人现场，又从高城市搬到了琴岛市区，说好听点是害怕女儿回忆起当初的事，说不好听点，是怕见义勇为男子的家属沾上他们。 晚上六点，组员们都回到了办公室，韩彬点了一根烟，对着众人招呼道，“大家休息一下，五分钟后开个小会。” 众人有的伸懒腰，有的倒水，有的跟韩彬一样点了一根烟。 众人收拾了一番后，都坐到了韩彬的周围。 韩彬望向一旁的王霄，“查的怎样了？” “我们去过陈联海岳父家，他岳父、岳母还有小舅子都可以提供不在场证明，我们还查了小区监控，陈联海是晚上七点钟到的，第二天早上才从岳父家离开。” “我觉得陈联海的嫌疑可以排除。” “倩倩，明天陈联海和李维一就可以解除拘留了。” “是。” 下午，王霄和包星外出调查了，对于审讯的情况并不了解，韩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得知了李维一夫妇的所作所为，包星哼了一声，“这对夫妻也真是够了，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太恶心了。” 王霄也忍不住叹道，“人家好心救他女儿，他把人家当瘟神，那个救人男子的家属得多伤心，如果换成是我肯定会呕死。” 包星说道，“何止呕死呀，估计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韩彬接过话茬，“包星说到点上了，我也在想李苑的死，会不会跟当年的事情有关。” “当年的案子发生在河边，李苑死在了游泳池边，这是偶然，还是凶手有意为之。” 李琴说道，“虽然有足够的动机，但是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如果要报仇的话，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韩彬思索了片刻，“咱们对于当年的事情了解的太少，不知道见义勇为男子的情况，也不了解他的家属信息，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明天，李姐、包星跟我去一趟高城市，查一下当年的事情。王霄和江扬留下来查看监控。倩倩在咱们内部系统查一下，有没有这件事情的记录。” “是。” …… 晚上七点。 四季餐厅二楼包间内。 韩彬和黄倩倩坐在榻榻米上，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炭炉，旁边摆放着几盘食材。 有牛隔膜肉，五花肉，羊肉，肥肠，鸡肉串，茄子，香菇、针金菇，辣椒，还有一盘生菜。 “滋滋……”的烤肉声传入耳中，让人不由自主的吞咽口水。 中午韩彬随便对付了两口，现在肚子早就饿了。 自己动手烤肉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吃起来也会觉得格外美味。 黄倩倩咽了咽口水，“组长先烤五花肉吧，昨天晚上我看了一部韩剧，男主角就用生菜卷着烤五花肉吃的可香啦。” 韩彬笑了笑，“棒子到了国内吃啥都香。” “组长，你这是歧视。” 韩彬耸了耸肩膀，“我说的是事实。” 黄倩倩撇了撇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以及对棒子国欧巴的支持。 “倩倩，少看一些棒子国的偶像剧，不好。”韩彬道。 “有啥不好的，我觉得三观挺正呀。” “车祸，癌症，失忆，别管是哪部棒子国偶像剧，三者必有其一。”韩彬笑了笑补充道，“仅限偶像剧，棒子国的电影和家庭剧还是拍的不错的。” 黄倩倩无奈道，“不看棒子国的电视剧看啥，国内的电视剧更狗血，我都不稀罕说，还不是抄的棒子国的套路，抄还没抄好。” 韩彬愣了一下，这话他还真没法反驳，话锋一转，“马上就烤熟了，给你表姐打电话，让她上来吧。” 黄倩倩给王婷响了一下手机，继续说道，“组长，明天你们要去高城市？” “对呀，怎么了？” “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呀？” “你是内勤又不是外勤，去干吗？” “老在局里呆着，我也烦呀，再说我也不能一直当内勤呀，我也想跟你们学习学习。” 韩彬笑了笑，“就你，还想干外勤？” “李姐能做外勤，我怎么就不行？” 韩彬摇了摇头，“外勤太辛苦了，我不建议你转外勤。” “组长，你只看到了外勤辛苦，坐在内勤也很烦的，都是一些繁琐的工作，而且还没有成就感。” 韩彬正色道，“怎么会没有成就感，内勤和外勤一样重要，咱们一组能破案，也少不了你的功劳。” “组长，你真这么想？” “那是当然了。”韩彬应了一声，安慰道，“你踏踏实实的干，等人手忙不过来，有外出的机会，又不危险的情况，我会考虑带你出去执行任务。” 黄倩倩露出一抹喜色，“真的。” “咯吱……”推拉门从外面打开，王婷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盘子里放着三碗米饭。 “什么真的假的？” 黄倩倩嘿嘿一笑，“我们谈工作呢，我让表姐夫带我出外勤。” 王婷脸一红，瞪了黄倩倩一眼，“瞎喊什么。” 看到黄倩倩这么懂事，韩彬笑了笑，“倩倩，明天我要去高城市，那边的樱桃很好吃，到时候，给你表姐和你各买一箱。”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谢谢姐夫。” 王婷美眸一番懒得理两人。 韩彬夹了一块牛隔膜肉放到了王婷餐盘里，“尝尝我的手艺。” 王婷哼道，“什么叫你的手艺，这牛肉可是我亲自腌制的。” 韩彬道，“那我可得多吃几块。” “你本来就是主力军。”王婷将米饭拨给了韩彬一些，晚上她吃不了太多。 黄倩倩用一种幽怨的目光望着两人，抱怨道，“表姐，你们不待这么秀恩爱的，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王婷用审视的目光望着黄倩倩，“你少吃点就对了，没发现自己最近都胖了。” “胖了！”黄倩倩瞪着大眼睛，自我审视了一番，又望向韩彬这个第三方，“组长，我最近胖了吗？” 韩彬看着两个女人，谁也不想得罪。胖，这个话题他不敢轻易涉猎，太危险。 “哎，肉烤焦了。” 韩彬夹了一块肉栽进了自己嘴里。 …… 高城市。 根据李维一的口供，当年李苑的落水地点位于月亮河和兴北路附近。 韩彬、李琴、包星三人直接开车到了兴北路派出所。 负责接待韩彬等人的是派出所副所长王韶能。 王韶能看起来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待人处物十分老练，将韩彬等人请进了会议室。 “韩组长，你们这次来高城市有什么指示，我们兴北路派出所一定好好配合。” “王所长客气了，指示不敢，是想来贵所了解一些情况。” “您说。”王韶能拿出一盒香烟，递给了韩彬一根。 韩彬先帮对方点上烟，又点着了自己的香烟，将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王韶能听完之后，抽了一口烟，“具体是哪一年？” “应该是零八年夏天，其中一个落水的女学生叫李苑。” “零八年。”王韶能嘀咕了一句，回忆道，“你说的这件事，我还真有印象，当时我刚调到兴北路派出所当警长，应该是我带人去的现场，那小伙子还是我们打捞上来的。” “按理说打捞尸体这事，也不归咱们警察管，但那小伙子是为了救人才淹死的，咱要不管不问心里也不落忍，我就叫上两个胆大的辅警，把人给弄上来了，当时就不行了。” “当时小伙子还有个同伴，是他们两个一起救人的，被救的是两名附近的学生。被救学生父母赶到现场后，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我一转身人就没影了。” “后来，被淹死的小伙子的家属来了，他父母哭的那叫一个惨，抱着小伙子的尸体不撒手，好几个亲戚拦都拦不住。” “当时这件事，在高城市还挺轰动的，按说见义勇为小伙子的行为可嘉，应该当成榜样学习，但这事关键就坏在被救学生父母身上，一转身人就没了，不要说对小伙子的家属表示慰问了。我们派出所也找过他们，不接电话、不开门、不沟通，后来，有一户人家还搬走了。” “这事影响很不好，弄的整个县（县级市，自称县）的风气都差了，幸好当时网络还不发达，否则，这事且过不去呢。” “王所长，你还记得那个见义勇为男子的名字吗？” “这我记不住，时间太长了。也就是这事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要不然过去这么久，我早忘了。不过可以查一下卷宗，都有记录。” “那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王韶能起身道，“你们稍坐一下，我去找一下相关的卷宗。” 一个派出所副所长十几年间经手的大大小小案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能让他记忆犹新可见当时李苑父母做的有多绝了。 李琴说道，“组长，听王所长刚才的意思，那个见义勇为的男子还有同伴，或许他对整件事情更加的了解。” 韩彬点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被救学生对此事都是回避态度，即便找到了另一个学生，也未必能了解到真实的情况，另外一名见义勇为的人反倒是更好的选择。 包星嘿嘿一笑，“组长，你不是说倩倩想吃樱桃吗？咱们什么时候去买？” 李琴笑道，“你着什么急，回去的路上咱们就买了。你没看到路两边种着很多樱桃树？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不光物美价廉，更重要的是新鲜。” 包星眼珠子一转，“对了组长，你咋知道倩倩爱吃樱桃的？” 韩彬瞥了他一眼，哪里还不清楚他的心思，淡淡的说道，“昨天去四季餐厅吃饭听她表姐说的。” 韩彬简单的一句话，却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 包星笑了笑，也不再问了。 要是再听不出来，他也别干警察了。 过了一会，王韶能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韩组长，我把那个案子的卷宗带来了，因为是意外死亡，所以当时的资料也不多，只记了一些当事人的基本情况，有什么想了解的，你们也可以直接问我。” “谢谢。”韩彬最想知道的就是相关人员的基本情况。 案件被定性为意外事故。 事故起因很简单，两个小学生在河边玩，不小心落到了水里，一对年轻的男女将两名小学生救了上来，但很不幸的是那名男子体力不支，溺水而亡。 被获救的两个学生一个叫李苑，一个叫姜寒，都是实验小学五年级二班的学生。 见义勇为的两个人一个叫陈少岩，一个叫洪欣。 其中陈少岩就是那名死者。 韩彬将卷宗看完后，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王所长，另一个见义勇为的人洪欣，跟死者陈少岩是什么关系？” 王韶能回忆了片刻，“哎呀，我记得好像说是朋友关系，洪欣留了联系方式，你可以打电话问她。” 韩彬点点头，问肯定是要问的，但已经过去了十二年，这个叫洪欣的人有没有换手机号谁也说不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少岩和李苑已经死了，现在想要了解当年的情况，只能是找姜寒和洪欣。 姜寒当年只有十一岁，留的是他们家的座机，停机的可能性很大。姜寒家的地址倒是有，不过韩彬不是高城市本地人，也不清楚具体的位置。 “王所长，这个姜寒家住的离咱们这远不远？” 王所长瞅了一眼，“不远，这样我先让人去查查，他只要没搬走，肯定能找到。” “麻烦您了。”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 说着，王韶能就出了会议室。 李琴笑道，“这王所长倒是个利索人。” 除了姜寒外，洪欣也是知情人，她没有留具体地址，却是留下了手机号。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她的号码，“嘟嘟……” 响了几声等待音后，手机接通了，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喂，哪位？” 512 姜华文 “请问是洪欣女士吗？” “是我，你哪位？” “我是琴岛市公安局刑侦队的韩彬，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市刑侦队的？跟我了解什么情况？”洪欣疑惑道。 “方便的话，我想跟您面谈一下。” 洪欣迟疑了一下，“你真是市刑侦队的吗？不会是骗子吧。” “您可以去是公安局找我，这总不会有假。” 洪欣疑惑道，“韩警官，您到底有什么事呀，我这跟市刑侦队也不搭边呀，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正在调查十二年前高城市的落水救人案，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当初派出所不是都问清楚了吗？” “李苑，您记得吗？” “名字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 韩彬提醒，“李苑就是当年被就的女学生。” “是她呀，我有点印象，当时我把她救上岸，她还跟我说了一个谢谢。后来就被她父母带走了，我们之间并没有联系。” 韩彬道，“李苑死了。”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片刻，“哎……她今年应该才二十来岁吧，怎么死的。” “她是被人杀害的。” “可惜了。”洪欣应了一声，反问，“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高城市了。” “您什么时候从高城市搬走的？” “有十来年了吧。” 韩彬追问，“您也是因为见义勇为的事离开的高城市？” “算是吧，当初评了个见义勇为奖，单位也给我发了表彰，没多久我就调到琴岛市区工作了，后来就没怎么回高城市。” “您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我在水利局工作。” “您了解陈少岩的情况吗？” “陈少岩。”洪欣重复了一句，有些感慨，“这个名字很多年没听过了，了解一些，但也不算很清楚。” 韩彬下意识的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当时为什么会一起救人？” “那时候，我调到高城市水利局时间不长，当时水利局的一个大姐给我介绍对象，我们两个就这么认识了，他家好像是高城市当地的，他是个中学老师。” “他在哪家学校教书？” “这我记不清了。” “当时介绍你们认识的大姐叫什么名字？” “王美菊，她当时就四十来岁了，现在估计也快退休了吧。” “这么说陈少岩是你男朋友？” “那时候也没有手机，我们总共就见过三四面，虽然彼此印象还不错，但还开始正式交往。”洪欣刚说完，手机里就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谁给你打电话了？这么长时间？” “公安局的。” 男子疑惑道，“公安局的找你干嘛？” “去去，一会再跟你说。”洪欣应付了一声，反问，“韩警官，您还有其他的事吗？” “洪女士，我现在高城市，等回到琴岛市之后，您能来警局一趟吗，我想当面跟您了解一些情况。”韩彬道。 “韩警官，跟您说实话吧，不管是陈少岩的死，还是李苑的死，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跟他们也不是很熟，去了也是白跑一趟。”洪欣无奈道。 “这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请您配合一下。”韩彬道。 “行吧。”洪欣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李苑的死，您不会觉得跟陈少岩的死有关吧。” “你觉得呢？”韩彬反问。 “当初李苑和另外一个同学掉进河里，陈少岩为了救他们而死，但这两个同学的家人没有一点表示就跑了，确实挺招人恨的。我要是陈少岩的家属，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洪欣猛然想到， “那我……会不会也有危险？” “您为什么会有这种担心？”韩彬反问。 “当初，我和陈少岩一起救人，他死了，我成了英雄。当初我能调到市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想想也挺让人感慨。”洪欣叹道。 “那你更应该去警局一趟了，将当年的事情详细说一下，案子查清楚了，你心里不也踏实嘛。”韩彬道。 “行吧。” “回到市里，我会联系你。”韩彬说完，挂断了手机。 韩彬一直开着外音，李琴和包星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李琴开口说道，“组长，倩倩那边发来了消息，查到了洪欣的情况。” “洪欣的确在水利局工作，已婚，现住址是新华区九龙小区3号楼1102室。” “啧啧。”包星砸吧了砸吧嘴，“一次意外改变了两个人的际遇，同样是见义勇为的人，一个成了英雄，还调到了市里工作。另外一个却被淹死了。” 李琴接着说道，“如果真像洪欣说的，两个人当时刚认识不久，并没有太深的感情，那么洪欣并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韩彬道，“找一下那个叫王美菊的大姐，跟她核实一下情况。” 包星说道，“这个还是让王所长出面比较方便，他是高城市人，没准就在水利局有熟人。” 以韩彬的推测，正常情况下洪欣和姜寒的嫌疑都不大，真正可能为了陈少岩的死而复仇的，应该是陈少岩的至亲之人。 韩彬拿过卷宗，找出了陈少岩父母留下的联系方式，是一个座机号码。 韩彬拨打了号码，里面传来一阵声音，“对不起，您现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电话没打通，韩彬没有太意外，这年头用座机的已经很少了。 “落水救人案的调查以今天为期限，毕竟，咱们不清楚李苑的死是否真跟这件案子有关，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咱们的推测，除非能够找到切实的证据，否则，咱们不可能一直留在高城市。”韩彬定下了基调。 二十分钟后，王韶能返回了会议室。 韩彬递给了他一根烟，“王所长，查的怎么样了？” 王韶能接过烟，说道，“找到了，这个姜寒改名了，叫姜华文。他们家已经搬家了，我们派出所的民警跟周围的居民了解了一下，得知他父母开了一家超市，就在安定路上。” “韩组长，我带你们过去吧。” “王所，您派个民警带我们去就行了，我还想再麻烦您一件事。”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为了工作嘛，您说。” “我想让您帮忙查一下陈少岩父母的情况。” “您要说查案，我可能不擅长，找人包在我身上。” 韩彬跟对方握了握手，“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哪天去了市里，给我打电话，我做东。” 王韶能笑了笑，“韩老弟，那咱就说定了，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王韶能虽然级别比韩彬高，但是两个人的平台不一样，韩彬是市公安局的，他只是县城派出所的，人要想进步，就得跟着上级领导的步伐，没准什么时候需要韩彬帮忙。 事不一定大，很可能就是一个消息，一个政策，亦或者请韩彬牵线搭桥，对韩彬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对他来说则是雪中送炭。 十分钟后，韩彬等人到了安定路华文超市。 除了韩彬三人外，还有一名民警和一名辅警。 华文超市面积不大只有一百多名米，超市里放着一排排的货架，各式各样的货品装的满满当当的。 韩彬五人走进了超市后，站在柜台后面的一个中年妇女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警察同志，来我们小店有什么事吗？” 韩彬走到柜台前，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市刑侦队的，姜华文在吗？” “你们找华文有什么事吗？” “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稍等一下。”中年妇女撂下一句话，急忙上了超市的二楼。 没一会领着一个男子走了下来。 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挺着一个大肚子，已经开始有些秃顶了。 “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呀，我是姜华文的父亲，姜坤山。” “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想找姜华文了解点情况。”韩彬亮出了证件。 姜坤山皱了皱鼻子，“呦，市刑侦队的跑到我们小县城干啥来了？” 高城市属于县级市，本质上还是属于县，居民们也习惯称呼县里。 包星反问，“我们是来找姜华文的，你是姜华文？” 姜坤山走到一旁，用抹布擦了擦货架，“我不是姜华文，但我是姜华文他爹，我总得问清楚啥事吧。” 韩彬道，“十二年前，姜华文是不是有落水的经历？” 姜坤山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你确定？” “我是他爹，我能不清楚嘛，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姜坤山反问。 “你们再好好想想，2008年夏天，姜华文和一个叫李苑的女同学去河边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被一个叫陈少岩的年轻人救了。” 姜坤山故作思索，对着一旁的中年妇女问道，“有这事吗？” 中年妇女否认道，“没有，孩子落水这么大的事，咱们能不清楚吗？” 韩彬皱了皱眉，“你儿子是不是在实验小学上的学？” “没有，我儿子是安定路小学毕业的，你们肯定找错人了。” 带路的民警有些急了，“你儿子以前是不是叫姜寒？” 姜坤山走到门口，指着牌子，“错了错了，我儿子叫姜华文，超市牌子上不是写着嘛，华文超市，就是我儿子的名。” 513 蔡菁 “别管姜华文是不是姜寒，你把他叫来，我要当面询问。”韩彬道。 “警察同志，我儿子也挺忙的，有啥事您直接跟我们说呗。”姜坤山说道。 “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下他当年落水被救的案子。”韩彬道。 “那不好意思，我儿子确实没有这经历，确实找错人了。” “他手机号多少？”韩彬问道。 姜坤山犹豫了一下，“15436570xxxx。” 韩彬拨打了这个号码，手机里传来一阵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韩彬收起了手机，问道，“你儿子在哪？” 姜坤山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他都这么大了，我也管不了他。” 韩彬拿出了一张名片，放到了柜台上，“找到姜华文了，给我打电话。” “您放心吧，我一定打。”姜坤山笑道。 韩彬一行人出了超市后，姜坤山也走到了超市门口，一直目送韩彬等人上车。 汽车右拐进入了主路，姜坤山才回到了超市里，走到了柜台旁，直接将韩彬的名片撕了，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韩彬没有直接返回派出所，车开了不远就停在了路边，车里下来了一名辅警，韩彬安排他在华文超市盯梢。 韩彬可以肯定这个姜坤山撒谎了。 对方摆明了是不想让韩彬等人见到姜华文。 至于阻拦的具体原因暂时还无法确定。 回到派出所后，王韶能那边有了新的消息，他找到了陈少岩父母的线索。 韩彬等人没有下车，拉上王韶能直接去调查陈少岩父母的线索。 在车上，王韶能简单介绍了一下，“陈少岩的父母都是本地人，原本住在工业路化肥厂小区，他父亲是化肥厂的职工，前些年效益不好就下岗了。” 高城市的县城并不大，老远就能看到一个高高耸立的烟筒，汽车行驶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化肥厂小区。 王韶能只查到了陈少岩父母住在化肥厂小区，不过具体住哪栋楼，哪个房间还不清楚。 楼下，坐着不少老头老太太乘凉聊天，悠闲自在。 韩彬走了过去，笑道，“各位大爷大妈，我们是公安局的，想给你们打听点事。” “啥事呀？”一个坐着马扎的老头问道。 “陈柏石，你们认识吗？” “认识，老陈，我们以前都是同事。”坐着马扎的老头说道。 “大爷，您怎么称呼？” “我姓周。” “周大爷，陈柏石家住在哪个房子里？” “之前，他家住在2号楼302室，不过前几年，他已经把房子卖了。现在的住户是一对农村来的夫妻，就在后面那个市场卖菜。” “周大爷，陈柏石是不是有个儿子？” “对，叫少岩，是个好小伙，就在咱们育德中学教书，可惜有一年见义勇为，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这老陈家就他一个孩子，少岩一走，这家也就完了。”周大爷唏嘘不已。 旁边正在摘菜的大妈也叹道，“这老陈家两口子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正是享清福的时候儿子死了，老两口年龄大了，再加上着急，都急出了病，先是老陈媳妇病了，老陈媳妇刚好，老陈又病了，房子也卖了拿去顶药费，惨呀。” 王韶能追问道，“这陈家的老两口现在在哪住呀？” “去外面租房子了，我们也就不怎么联系了，后来我也是听人说，老陈没了，现在就剩下老陈媳妇一个人了。” “这老陈媳妇叫什么名字？” “姓蔡，好像叫蔡菁。”摘菜的老太太停下手里的活，回忆道，“她年纪也不大，比我还小几岁，但自从她家小子死了，这身体就垮了。说句不好听的，死了也没人知道。” “他们家的亲戚呢？” “少岩刚死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亲戚来往，后来老陈家两口子就不怎么爱跟人来往了，也不出门了，跟亲戚走动的也少了。为了治病将房子也卖了，亲戚们基本上不来往了。”周大爷摇了摇头，无奈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陈有个哥哥，兄弟俩关系不错，以前走动的也勤。后来少岩没了，老陈哥哥也经常来过来，但终究是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他哥哥自己也有病，也没办法照顾他们。” “老陈哥哥有个女儿，以前也经常来，但毕竟是嫁了人了，管自己父母还行，也没道理管自己的叔叔婶子，就算侄女孝顺，人家侄女婿也不愿意呀。” “其他的亲戚就远了，就更别提了。” 韩彬说道，“陈少岩救的两个学生家属，有没有来陈家慰问过？” 周大爷骂道，“呸，那就是白眼狼，养不熟，别说看了，连家都搬了，生怕老陈家沾上他们。少岩那孩子好心救了他们，他们不知恩图报，把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这两家人纯粹是坏良心了。” 摘菜的老太太将菜叶狠狠的扔在地上，“这世道好人就难当呀，救了好人还行，救了这种狼心狗肺的，能气死你。老陈家两口子为啥得病，不光是是因为儿子死了，也是因为这两家人太缺德，呕出病的。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为了救这种人而死，换谁不生气。” “陈少岩死的时候有没有女朋友？” 摘菜的大妈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又询问了几句话，陈柏石两口子搬走前的情况，周大爷和摘菜的大妈很清楚，但是陈柏石夫妻搬走之后，他们也渐渐断了联系。 随后，按照周大爷提供的线索，韩彬找到了陈柏石哥哥家。 韩彬等人敲开房门口，开门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你们找谁呀？” “请问是陈柏峰先生吗？” “是我，你们是谁？” 韩彬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开门见山道，“我们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下陈柏石先生的情况。” 陈柏峰叹了一口气，“有啥好了解的，他都已经死了。” “他爱人蔡菁呢？” “她也没消息了，我也一直想找她，好歹是我们老陈家的媳妇，死了，我也得替她收尸呀。” “您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前两年吧，我弟弟死了以后，我去见过她一次，后来我也闹病了，住了大半年的院，等我养好了病，再去看她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 “我问过她租房的房东，说她不声不响就走了，打那之后就没了她的消息。警察同志，您来的正好，帮我找找她，真要是死了，我也就不牵挂了。”陈柏峰又叹了一口气，让人生起一种悲凉的感觉。 “当初，陈少岩是为了救人而死，陈柏石夫妻困难的时候，有没有向那两户被救的人求助。”韩彬问道。 “怎么没找过，我和我女儿都找过，姓李的那家早就跑的没影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回来。还有一户姓姜的就更不是东西了，连名字都改了。有一次我女儿上门说理，被救孩子的母亲还打了我女儿，你说气人不气人。”陈柏峰越说越气，骂道， “我们老陈家就那一个独苗了，为了救他们家的孩子死了，他们两家谢谢都不说，合着是我们老陈家欠他们的，凭白受了人家这么大的恩惠，一点报答的心思都没有，丧良心。” 陈柏峰又骂了几句，韩彬觉得也问不出啥东西了。 临走时，韩彬又询问了蔡菁租房子的地址，留下了一张名片就走了。 在王韶能的带领下，韩彬等人来到了高城市郊区王家庄，陈柏石夫妻卖了房子之后就租住在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平房，两间北房，一间西房。 这里已经有了新租户，韩彬找到了房东，询问陈柏峰夫妻的事，不过，房东对陈家老两口了解不多，2018年十一月份，她过来收房租的时候，才发现屋子里没了人，其他的并不了解。 韩彬找了一大圈，终究没有找到蔡菁的下落。 返回派出所的时候，众人情绪都有些低落，一是为陈少岩父母感到惋惜。再一个对李家和姜家的做法感到不耻。 回到派出所后，韩彬让人调出了蔡菁的信息。 姓名，蔡菁。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63年7月3日。 籍贯，冀州、石门，槐北村。 现居住地，高城市化肥厂小区。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韩彬、包星、李琴三人。 韩彬将资料递给了两人，“你们有什么看法？” 包星感慨道，“这陈家老两口真够惨的。” 李琴瞅了一眼资料，“严格的说，蔡菁的年龄不算太大，也不过才五十七岁而已。” 包星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直有些纳闷，这老陈家两口子怎么连个手机号都没有？” “这我倒是可以理解，08年的时候手机还不普及，很多人都没有买手机。之后陈少岩死了，没了想要联系的人，陈家老两口买手机还有什么意思？”李琴说道。 韩彬叹道，“其实不光是手机号，老陈家两口子很多信息都比较落后，就拿派出所登记的信息来说，零八年之后基本上就没有，这也给咱们的调查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说白了，陈少岩一死，陈家老两口已经失去了希望。 一个没有希望的人，又如何能积极的面对这个社会…… 514 意外 离开高城市前，韩彬又去了一趟水利局。 当年给陈少岩和洪欣做媒的王美菊已经五十多岁了，人长得很富态，笑呵呵的请韩彬等人坐下，还给韩彬三人倒了水。 李琴客气道，“阿姨，您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是了解点情况。” “不麻烦，你们大老远的从市里跑来查案，我倒杯水麻烦什么。” 韩彬礼貌性的喝了一口水，“阿姨，当年是您介绍陈少岩和洪欣认识的？” “是，好多年了，你不提我都快忘了。”王美菊感慨道。 “阿姨，您是怎么认识陈少岩的？” “我丈夫和陈少岩父亲以前都在供销社，后来我丈夫分到了供电局，陈少岩父亲去了化肥厂，以前关系都不错，住的也都不远，有一次一块吃饭就说起这个事了。” “那时陈少岩刚当老师，也算是有了一个稳定的工作，我寻摸着两人的年纪差不多，也都有正经工作，就介绍两人认识了，结果……”王美菊摇了摇头，“不提也罢。” 李琴追问，“他们两个认识了多久，确定关系了吗？” “没有，才认识了半个多月陈少岩就出事了。陈家老两口白发人送黑发人，半条命都没了，家也毁了。”王美菊叹道。 “那洪欣呢？对她的影响大不大？”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刚出事那段时间情绪有些低落，后来也就没什么事了。单位因为见义勇为的事还给了表彰，没多久就调到市水利局了，这姑娘倒是个有福气的，说起来，一晃也有十来年没见面了。”王美菊说道。 “王阿姨，您有陈少岩母亲的消息吗？” 王美菊摇了摇头，“听说他们家把房子都卖了，也不知道搬哪去了，说不好听的都已经绝户了，老两口也怪可怜的。” 又聊了一会，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韩彬等人就告辞了。 返回市区的路上，在沿途的采摘园里买了几箱樱桃，韩彬要了两箱，一箱买给王婷，一箱分成两半，一半拿回家吃，一半拿到局里分给同事吃。 李琴要了一箱。 包星要了两箱，一箱给黄倩倩，还有一箱拿回家。 韩彬本想给黄倩倩买一箱的，奈何包星要献殷勤，就将这个机会留给他了。 …… 晚上八点钟，华文超市关了店。 姜坤山夫妻拉下卷帘门，沿着路边往家的方向走。 姜坤山的老婆叫赵春莲，也是个伶俐能干的女人。 “老姜，你说警察找咱儿子有啥事？” 姜坤山啐了一口，“哼，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赵春莲叹道，“落水的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们咋还揪着不放。” 姜坤山皱了皱眉，“没准又是陈家人捣的鬼。” “陈家人老的老，死的死，还能捣什么乱。” “你忘了陈少欢那小娘们了，那不是个省油的灯。” 赵春莲骂道，“呸，再让我看到，非撕烂她的嘴不行。” “你记住我一句话，跟警察打交道准没好事。以后只要是警局的人来找，咱一概不理。” “那能行吗？”赵春莲有些担心。 “咋不行，警察也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转一圈，是那么回事得了呗，不可能老盯着咱家这点事。”在姜坤山看来，大部分警察都是应付差事。 两人聊着天来到了安定小学家属楼。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总共也就四栋楼，大部分居民都是安定小学的老师。 姜家住在3号楼201室。 赵春莲在楼下看了一眼，“诶，儿子今天怎么没有开灯？” 姜坤山笑道，“儿子机灵着呢，没准是为了躲那群臭警察。” “哼，没准又是躲在卧室玩游戏，叫那个什么荣耀，就那么好玩。”赵春莲哼道。 “你个老娘们懂啥，男人在家里玩游戏，总比出去瞎混好。”姜坤山哼了一声，往楼上走。 楼道里的灯有些昏暗，不过两人住了十来年了，就算是黑着灯一样能找到家门。 赵春莲拿钥匙打开铁门，隐约闻到了一股异常的味道，又赶忙打开了木头门，屋子里黑灯瞎火的，一股刺鼻的煤气味飘了出来。 “诶呀，咋这么大的味！儿子！儿子，你在家吗？”赵春莲急了，赶忙走进了屋子，下意识的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姜坤山也走进了玄关，意识到很可能跑气了，提醒道，“别开……” 姜坤山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火光冲天。 开灯的一刹那煤气爆诈了。 “轰隆！” 夫妻俩直接被火浪轰飞了。 “啊！”两人身上都着了火，疼的在地上打滚。 赵春莲直接滚落到了楼梯下面。 屋子里火焰冲天，烧了起来。 …… 四季餐厅二楼包间内。 包间里坐着三个人，正是韩彬、王婷和黄倩倩。 黄倩倩点了自己最喜欢的章鱼烧。 韩彬和王婷要了一份拉面和一份炸猪排饭，王婷吃的不多，大部分都被韩彬吃了。 韩彬很喜欢这个炸猪排饭，猪肉外面裹着面包屑，炸的外焦里嫩，味道十分的可口。 这道菜看似简单，但是要做好也不容易，首先是选材，肉一定要好，这个好包括猪的品种，新鲜度，以及猪的部位，很多人觉得瞎矫情，不就是猪肉嘛，有那么大的区别嘛。 其实区别大了，同样是一头猪，不同的部位也有不同的吃法，有的地方适合炖，有的部位适合炒，还有的部位适合烤，还有的部位适合炸，做法不对再好的肉也白瞎。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小馆子做的菜，甚至比一些大饭店还好吃，小馆子只钻研一种特色菜，把那道菜都研究透了，从选材、处理、火候、搭配等，每一个步骤都是有讲究的。 韩彬将一块炸猪排放进嘴里，咬的嘎吱脆，在配上白米饭，别有一番滋味。 王婷已经吃饱了，就静静的看着韩彬吃，她很喜欢看韩彬吃饭。 黄倩倩嘟着嘴，在一旁用力的咬着章鱼烧，发出了一阵声响。 王婷瞥了她一眼，“倩倩，你今天怎么了，好像看起来不高兴呀。” 黄倩倩咬的更起劲了，哼了一声，“有些人不讲信用。” 韩彬喝了一口乌龙茶，笑道，“倩倩，有些人在哪，我去帮你讨个公道。” 黄倩倩小声嘀咕，“贼喊捉贼。” 王婷笑了笑，对着一旁的韩彬问道，“你怎么得罪她了。” 韩彬擦了擦嘴，“是不是嫌我没给你买樱桃。” 王婷说道，“别生气了，我那一箱吃不完，正好给你半箱子。” 黄倩倩耸了耸肩膀，“表姐，你说反了，应该是我给你剩半箱，反正我也吃不完，你可以用来研发新菜品，把剩下的樱桃做成菜卖掉。” 王婷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韩彬解释道，“我今天原本是想买三箱的，一箱给你，一箱给倩倩，还有一箱分给同事朋友。结果一到了地，包星死皮赖脸的求我，让我不要给倩倩买，将这个机会留给他，我能怎么办。” 王婷眨了眨大眼睛，打趣道，“倩倩，你都成了香饽饽了。” 黄倩倩将头扭到一旁，还带着些许小傲娇。 韩彬继续埋头吃饭。 王婷好奇道，“说起来，你跟包星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对人家有没有意思，要是没感觉就早点跟人家说，别老耽搁人家。” 韩彬吃了一口面，对王婷的话深表赞同。 黄倩倩敷衍道，“哎呀，我们就是同事嘛，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王婷也不再多说，感情这种事最复杂，她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说的多了反而不好。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王韶能打来的电话，摁下接听键，“喂，王所。” “韩组长，出事了，姜坤山家发生了爆诈，两口子都被炸伤了，刚搬上救护车，太惨了。” “什么原因发生了爆诈？” “应该是煤气泄漏引起的爆诈，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姜华文呢？” “还不清楚，屋子里火势还没扑灭，消防员正在组织灭火。” 韩彬暗叹了一声，心中的担忧成了现实…… 515 故人 “组长，哪里发生爆诈了？”黄倩倩关心道。 韩彬收起了手机，“高城市，姜华文家发生了爆诈，姜华文的父母都被炸伤了。” “倩倩，你联系咱们组的人准备出现场。” “组长，这个案子还没分配给咱们组，应该是由当地的刑侦队侦办。” “我会跟队长汇报，你先通知其他队员吧。”韩彬道。 “是。”黄倩倩开始联系其他组员。 韩彬拨打了马景波的手机。 马景波也同意韩彬去一趟现场，至于是否接手案件，还是要看两个案件的相关度。 韩彬去过现场后，如果觉得两个案件有关联，马景波就会跟丁锡锋汇报，跟当地刑侦大队沟通接手案件或者成立联合专案组。 …… 高城市，安定小学家属院。 一声巨响惊动了小区的居民，3号楼201室火光通天，周围的邻居赶紧报警。 派出所、消防队、救护车、刑侦队陆续赶到了现场。 高城市刑侦队二中队接管了现场。 二中队是高城刑侦大队的精锐，由副大队长林兴宾兼任中队长。 此时，陆续有领导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林兴宾无暇亲自指挥。 二中队副队长兼一组组长李存荣负责现场的协调工作。 一声爆炸惊动了小半个县城，隔着老远就能看到火光，周围的居民都聚在门口看热闹。 派出所的民警在小区门口进行警戒，刑侦队的则是负责楼道口。 消防车赶到现场到扑灭大火足足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韩彬等人赶到小区外的时候，消防车刚刚离开。 小区门口站满了人，韩彬习惯性的扫了一眼人群。 有些纵火犯为了满足某种心理需求，不仅不会逃跑还会返回现场查看。 韩彬出示了警官证，顺利的进入了安定小区家属院。 韩彬走到了3号楼附近，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我是琴岛市刑侦队的韩彬，请问哪位是现场的负责人？” 市刑侦队的名头还是很有用的，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高城刑侦队二中队副队长李存荣走了过来，诧异道，“韩老弟，还真是你呀，我差点没敢认。” 刚才李存荣背对着韩彬，所以韩彬并没有看到他，笑道，“李哥，你也在现场，这倒是巧了。”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你不是在玉华分局吗？怎么调到市刑侦大队了，还跑到我们这旮沓了。” “我3月份刚调到市刑侦大队，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姜华文可能跟案件有关，我们今天特意跑到高城市调查，结果他父母不太配合，我们也没能见到姜华文，谁知道晚上就出事了。”韩彬无奈道。 “查案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李存荣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走，跟你介绍一下我们二中队队长，也是高城刑侦队的副大队长林兴宾。” 有了李存荣这个熟人，双方介绍简单了很多。 林兴宾打量了韩彬一番，“我记得你们市刑侦队二中队的组长好像是马景波吧。” “是，您认识我们队长。” 林兴宾点点头，“以前一起办过案。” 虽说林兴宾级别较高，但韩彬是市刑侦队的属于上级部门，韩彬要查看现场，他还真不好拒绝。 正好李存荣和韩彬认识，干脆让两人一起去查看现场，协调起来也更容易。 大火虽然扑灭了，但周围一片狼藉，家属院、楼道里到处都是污水。 姜坤山的家里损毁的更加严重，先是被大火焚烧，随后又被消防车喷水，屋子里早已经一片泥泞。 韩彬站在姜坤山家门口，问道，“李哥，爆诈的原因查清了吗？” “消防队从家里搬出了一个炸毁的煤气罐，据他们说应该是煤气泄漏遇到明火引起的爆诈，至于是人为的还是意外，暂时还不清楚。”李存荣说道。 韩彬等人戴上口罩、换上了雨鞋进入了姜坤山家。 这是一套老式的小三居，九十多平米，公摊面积不大，利用率比较高。 客厅已经被烧的乌漆嘛黑，屋子里的家具也付之一炬，屋子的地下都是黑水，踩在地砖上十分的滑，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摔倒。 幸好这个小区没有通燃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屋子里的灯都在爆炸中损坏了，队员们都打着强光手电。 不过，依旧只能提供局部照明，光线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今晚，也只能大概的查看一番，明天早上天亮之后，还需要详细的勘测现场。 客厅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 就在此时，卧室响起了了包星的声音，“组长，这里有情况。” 韩彬和李存荣走了进去，望向包星打手电的方向，是一个人形的焦黑物体。 韩彬用手电照了一下四周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走到了人形焦黑的物体旁。 李存荣也走了过来，用一根铁棍捅了捅，皱眉道，“应该是人。” 韩彬站起身，叹了一口气，他隐约猜到了死者的身份，很可能就是姜华文。 现场已经被烧毁了，除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很难找到其他的线索。 “李哥，这小区有监控吗？” 李存荣摇了摇头，“这小区二十多年了，属于老式的小区了，也没有个正规的物业公司，哪会安装什么监控。” “只能走访周围群众和邻居了，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韩彬话锋一转，问道，“姜坤山夫妻的伤势怎么样？” “赵春莲先进的屋子，她身上被烧伤的面积较大，还从楼梯上滚落下来，伤势也比较严重。姜坤山也有烧伤，不过情况要好得多。” 就在此时，法医和技术队的人也来了，韩彬等人先退出了屋子。 其实不用法医检测，韩彬也已经猜到了，这绝对不是一起意外，屋子里的人应该在爆诈之前就已经死了。 死者躺在地上，双腿并拢、双手合十放在肚子上，这是典型的被捆绑的姿势，而死者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说明起火时尸体已经僵硬了。 捆绑的绳索可能已经被烧毁。 516 后悔 韩彬猜测的没错，法医鉴定的结果正是一氧化碳中毒慢性缺氧致死。 因为尸体烧焦了，具体的死亡时间还无法判断。 韩彬将自己之前的推测告诉了李存荣。 李存荣也是老刑侦了，他也觉得死者生前可能遭受过捆绑，大部分人睡觉都不可能直挺挺的躺着，不过他心里也存了疑惑。 “韩老弟，就算死者生前遭受过捆绑，按理说依旧可以挪动，他为何不挪到门口或窗边求救，就这么直挺挺的躺着等死。” 韩彬分析，“如果我没猜错，他生前应该遭受过电击，他不是躺着等死，而是被电晕了。” “尸体已经被烧焦了，连法医都看不出来电击伤，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之前侦办的凶杀案，受害人就遭到了电击，而后被凶手用皮带勒死。”韩彬解释道。 “这么说很可能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韩彬正色道，“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两起案件有直接关系，但以我个人的推测很可能是连环凶杀案。”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小区门口还站着很多围观的人。 韩彬和李存荣商量了一下，李存荣留在现场走访一下周围的群众和邻居。 韩彬则是去医院探望姜坤山夫妇。 在车上，韩彬给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并且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马景波。 至于是否成立联合专案组那就是马景波的事了。 王婷也给韩彬发来了两条微信，微信的内容很简单，“一条是晚上十点左右发的，‘到高城市了吗？要注意安全。’” “第二条是‘我困了，先睡了，看到微信给我报个平安。’” 韩彬感到心中一暖，给王婷回复了一条语音，“已经勘察完现场，正在看望伤者的路上，晚安。” 包星一边开车，一边问道，“组长，你说这案子跟李苑的死有没有关系？” 韩彬不答反问，“我说没关系，只是巧合，你信吗？” “嘿嘿。”包星嘿嘿一笑，“您要说没关系，那我肯定信呀。”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关联肯定是有的，但具体是什么关联，是否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还不好说。” “假设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凶手杀人的目的很可能就是为陈少岩报仇。” “那么蔡菁的嫌疑就进一步上升，当务之急是找到蔡菁的下落。”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真的是连环杀手所为，会不会还有第三个受害人？” 车里沉默了片刻，李琴接着说道，“当初的落水救人案一共涉及到四个人，陈少岩可谓是含冤而死，接着是李苑被杀，这次爆诈案的死者很可能是姜华文，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相关人员还活着——洪欣。” “一开始，我还猜测洪欣会不会就是凶手，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洪欣并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我觉得咱们可以再进一步的调查，洪欣有没有不在场证明，彻底的排除洪欣的作案嫌疑。” 李琴话锋一转，面色凝重道，“如果洪欣不是杀人凶手，那么她很可能就是被选定的第三个受害人。” 包星有不同的看法，说道，“洪欣跟李苑和姜华文不同，陈少岩不是为了救她而死，杀她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吧。 李琴摇了摇头，“凶手连杀两人，已经杀红了眼，再多杀一个也是杀，不可能像你这般理性。” 韩彬弹了弹烟灰，这两人说的都有道理，不过韩彬没有急于下定论，首先，还要法医那边先确定死者是不是姜华文。 如果死者不是姜华文，那么之前的推理都是不成立的。 案件也会变的更加复杂。 …… 高城市人民医院。 烧伤病房。 与想象中的喧闹、哀嚎不同，烧伤病房的走廊里比较安静，只是隐隐能听到一阵低声****。 走廊里有两个民警守着，韩彬出示警官证后，询问了一下情况。 姜坤山的伤势刚处理完，已经打过了麻药，暂时抑制住了疼痛。 赵春莲还在抢救室里急救。 韩彬走进了病房，一股浓郁的药味飘在空气里，一个男子躺在床上，身上裹着一层层的白纱布，正是华文超市的老板姜坤山，闭着眼睛嘴里发出痛苦的****. 声音虽然不大，但拉的很长，让人听了一阵头皮发麻。 就在此时，主治医生走了过来，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 女医生瞅了韩彬等人一眼，“你们有什么事吗？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赶紧出去，最多只能进两个人。” 韩彬示意其他人出去，只留下了包星，而后出示了警官证，“您好，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想找姜坤山了解一些情况。” “呃。”听到声音后，姜坤山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韩彬身上，“韩警官，你是韩警官，我儿子呢？我儿子怎样了？” 韩彬没理他，对着一旁的女医生问道，“请问姜坤山目前的身体状况是否能做笔录？” 还不待女医生回答，姜坤山主动开口说道，“可以，我可以做笔录，韩警官，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 女医生同样没理会姜坤山，“我是姜坤山的主治医生刘亚萍，他的伤势虽然不算严重，但还在恢复的关键时期，我不建议他现在做笔录，最好是……” 姜坤山直接打断了对方，“我没事，我要做笔录，韩警官，你不要听医生的，我真的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刘亚萍的脸色有些难看，瞥了姜坤山一眼，对着一旁的韩彬说道，“如果病人非要做笔录，我建议时间不要超过半个小时。” “谢谢。”韩彬客气道。 刘亚萍点点头，双手揣着大衣兜离开了病房。 姜坤山迫不及待的问道，“韩警官，你们找到我儿子了吗？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你儿子的情况，我们现在也不确定。”韩彬这句话并没有撒谎，只要dna鉴定结果还没出来，谁都不敢保证，死在家里的是不是姜华文。 “什么叫不确定！”姜坤山喊道。 “姜坤山，你要是情绪不稳定，我们可以晚点再过来，免得影响了你的身体。”韩彬道。 “我没有情绪不稳定，我只是想知道我儿子在哪？” 包星反问，“姜坤山，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今天去过超市找过你儿子，但是没有找到。我们现在过来就是想从你口中，了解更多关于你儿子的情况，这样警方才能判断你儿子在哪？” 姜坤山赶忙说道，“对不起，是我撒谎了，你们今天来的时候，我知道儿子在哪，他当时就在家里。” “为什么欺骗警方？” 姜坤山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也没什么顾忌了，说道，“我不想惹麻烦。” “什么麻烦？” “就像你们说的，十二年前我儿子掉到了河里，被陈少岩给救了起来，但陈少岩那个短命鬼自己没上来。我们一直怕陈家来找麻烦，所以一听你们提起这件事，我们打心眼里就抵触。” “以前陈家来找过你们？” 姜坤山露出愤怒的神色，“怎么没找过，先是陈少岩的父母来找麻烦，后来陈少岩父母不来了，就换成了陈少欢那个坏娘们，非说是我儿子害死了她堂弟，经常来堵我们家超市门，让我们赔钱，不赔钱，就不让我们做生意。”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陈少欢是陈柏峰的女儿？” “对，那老家伙出院之后也闹过一次，非说他弟弟陈柏石也是我们家害死的，你说我冤不冤，摆明了是要讹诈我们家。”姜坤山喊得声音大了，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你儿子做什么工作的？” “他之前是干销售的，上个月他们公司倒闭了。现在啥都不好干，就在家里歇着，也不愿意来超市里帮忙。”说到这，姜坤山反问道，“韩警官，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儿子的下落？” “你儿子的下落，我们的确无法确定，不过，在你们家的卧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在还无法确定尸体的身份。”韩彬道。 姜坤山急了，“怎么就无法确定了，你们警察连个人都弄不清，照片呢，我能认出我儿子，让我瞅瞅。” 韩彬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让对方看照片，姜坤山现在受伤了，万一再被刺激到身体出了问题，韩彬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当时的情况你应该清楚，煤气爆诈之后，屋子里燃起了大火，所有的东西都烧的面目全非。” 听到韩彬的话，姜坤山如何会不明白，大声呼喊道，“儿子，我可怜的儿子，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就死的这么惨！” 韩彬没有阻止对方，等对方哭了一会才劝道，“那具尸体是不是姜华文，谁也无法确定，还需要等鉴定结果出来才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身体，好好配合警方调查，过度的伤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呜呜……你倒是说的轻巧，我儿子死了，我能不伤心嘛。” 姜坤山的哭声传到了外面。 “咯吱……”一声门响，刚才的女医生刘亚萍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病人的伤势还没有恢复，情绪不能太激动。” 韩彬露出一抹歉然之色，“刘医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那我们今天就先走了，等姜坤山的情况好转了再来。” “别走，求你们别走。”看到这一幕，姜坤山想到了在超市时的情景，如果当时他态度好一些，积极配合警的工作，或许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韩警官，我还有情况要跟你们说，我知道是谁要杀我儿子，我知道！”姜坤山喊道。 “什么人？” “陈少欢，肯定是陈少欢那个女人，她知道我们家超市在哪，也知道我们家住在哪，肯定是她要报复我们家。”姜坤山语气笃定道。 韩彬追问道，“陈少欢为什么要报复你们家，难道就为了陈少岩的事？” 姜坤山叹道，“一开始的确是因为陈少岩的事，后来她闹得次数多了，我们两家人也有了仇怨，有一次她又来超市捣乱，我老婆就跟她打了起来，她被我老婆狠狠的揍了一顿。” “陈少欢也不是省油的灯，回家之后叫上她老公，还有老公家的亲戚一起来我们家闹事，还把我们夫妻俩打伤了，闹到了派出所里。” “陈少欢是个小学老师，正经的好工作，她因为打架的事被拘留了，受到了学校的处分，听说去年年底被学校辞退了，肯定是她怀恨在心报复我们家！” “你儿子跟李苑有没有联系？” “李苑？她是谁？” “就是当年跟你儿子一起掉到河里的学生。” “应该没有吧，反正我是没有听说，怎么了？” “前几天李苑也被杀害了，我们怀疑很可能跟当年的落水案有关，才想找你儿子了解一些情况，同时也是想提醒他注意安全。”韩彬道。 姜坤山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问道，“也就是说，你们不是来找我们家麻烦的，而是来保护我儿子的。” “我们当时也只是推测，毕竟李苑家已经离开了高城市很多年。” 姜坤山闭上了眼睛，嘴里轻声喃呢道，“是我，是我害死了我儿子，我该死，我真该死！” “你也不用太自责，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们警方会尽全力调查，找到伤害你们家的嫌疑人，为你们讨回公道。”韩彬劝道。 姜坤山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看到对方情绪有些不稳定，韩彬等待了几分钟，才继续问道，“姜坤山，你认识蔡菁吗？” 姜坤山皱了皱眉，“谁？” “陈少岩的母亲蔡菁。” “陈少岩的母亲……”姜坤山嘀咕了一句，陷入了回忆中，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想起来了，她来过我们家几次，最后一次是和陈少欢一起来的，说他丈夫住院了，病情十分的严重，让我们帮忙掏医药费。” “我们家的经济条件一般，哪有能力帮助外人，我和我老婆就把她们赶走了，我还记得那天的情况，那是个秋天，她穿着一件枣红色的大衣，临走时还瞅了我一眼，到现在我都忘不了那副神情……绝望，还有愤怒……” 517 第三个人 韩彬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韩彬拿出来的照片，正是体育场监控拍到的枣红色大衣女嫌疑人。 姜坤山接过照片瞅了好一会，“还有更清楚的照片吗？这个人戴着口罩连模样都看不清。” “这是监控截图，已经是最大的清晰度了。”韩彬道。 姜坤山又仔细观察了半晌，说道，“对，应该就是她。” “你确定？” “这身形还有枣红色的大衣，错不了，应该就是陈少岩母亲。”姜坤山语气笃定道。 “你回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周围有没有什么异常，如果嫌疑人要对你家动手，很可能几天之前就已经开始盯梢了。”韩彬道。 姜坤山叹了一口气，“我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家里、超市，虽然简单，但也忙得很，你别看只是一个小超市，里面的事也多着呢，没怎么在意过，也没时间在意。” 韩彬追问，“当初为什么给姜寒改名字？” “还能为啥，落水救人这件事，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但那时候没想那么多，就怕被陈少岩的家人沾上，我们夫妻就带着孩子走了。”姜坤山低下了头，语气中有些无奈， “我知道这么做不对，心里也不得劲，但很多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能怎么办？人家的孩子死了，我说一千道一万的好话，人也活不过来，该恨我们，还是恨我们，爱咋咋地吧。” “我们给姜寒改了名，搬了家，换了学校，本以为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还是被陈家找到了，这些年两家人一直纠纷不断，如果不是琴岛市的房价太高，我们也搬走了。” 包星说道，“陈少岩毕竟是为了救姜华文死的，你们就没想过跟陈家缓和一下关系，适当补偿陈家一些钱，解决两家人之间的纠纷嘛。” “多少钱也买不了一条人命，就算我把超市卖了，把家底掏空了，陈家依旧会觉得是我欠他们的，怎么才算个头，没用的，这种恩报不了。”姜坤山叹息道， “这都是命呀，或许……当年落水救人时就已经注定了。” …… 韩彬等人离开医院，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 折腾到大半夜，大家都有些饿了。 这个点也只有烧烤店在营业，众人找了一个烧烤摊，要了一些烤串，又要了几笼蒸饺。 刚吃完饭，韩彬就接到了马景波的电话，他也到了高城市。 韩彬立刻带人跟他会合。 见面之后，韩彬又将案件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一番。 马景波听完之后，思索了片刻，“我跟大队长汇报了一下情况，准备接手这个案件，你怎么看？” “我听您的。” 马景波摆了摆手，“你觉得这两个案子有没有关联？” 韩彬沉默了片刻，“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我觉得这两个案件应该是有关联的。” 马景波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走吧，去高城市刑侦大队。” 马景波是市刑侦队的中队长，可比韩彬分量足的多。 一位主管刑侦的刘副局长亲自接待，又叫上了副大队长林兴宾，三人单独沟通了一会。 随后，刘副局长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当众宣布成立515联合专案组，马景波任组长，林兴宾出任副组长。 刘副局长说了几句开场白，就交给了马景波主持会议。 市局既然派人介入了案件，就肯定要成为案件的主导方。 马景波扫视了众人一眼，“案件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大家有什么新的线索、想法都可以说。” “咳……”林兴宾轻咳了一声，说道，“法医科那边刚传来了消息，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之间。死者的年龄在20岁到25岁之间，跟姜华文的年龄吻合。” 马景波追问道，“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吗？” 李存荣说道，“dna比对结果还没有出来。” “不管死者是不是姜华文，有一点可以确定，凶手应该是冲着姜家来的，咱们现在的主要调查方向，也是围绕着姜家展开。”马景波定下了基调，随后又拿出了一份资料，递给了一旁的林兴宾， “市局介入这个案件的原因，大家应该也有些了解，这是上一个死者李苑的卷宗，大家可以查看一下。” 众人看完卷宗后，韩彬又介绍了一下案件的重点。 等众人都了解两个案件的情况后，马景波继续说道，“李苑和姜家都发生了意外，而李家很多年前就搬出了高城市，双方唯一的联系就是当年的落水案，而提起落水案就绕不开当年的死者陈少岩。所以陈家也是案件调查的重点。” 韩彬接过话茬，“我跟姜坤山做笔录的时候，他没少提起跟陈家的恩怨，其中有两个人的嫌疑较大，一个就是陈少岩的母亲蔡菁。还有一个是陈少岩的堂姐陈少欢。” “我建议请这两人来警局做笔录。今天白天我们找过蔡菁的下落，但是没有发现她的行踪。” “马队，这两个人就交给我们高城刑侦队传唤吧，毕竟，我们对高城市的情况还熟悉些。”林兴宾道。 马景波点点头，“大家还有其他线索吗？” 李存荣说道，“我走访了一下周围的邻居和群众，他们都没有见到可疑人物进入姜家。不过，也同样没有见到姜华文离开姜家，我估计死在姜家的很可能就是姜华文。” 马景波追问，“监控呢？” “那个小区没有监控，周围的街道倒是有一些私人监控，只是商户都已经回家了，只能等到明天再搜集监控。”李存荣说道。 马景波了解完情况，开始安排任务。 高城市的调查还是以林兴宾和李存荣为主，毕竟他们更熟悉这里的情况。 韩彬则是被派回了琴岛市，准备明天一早跟洪欣做笔录。 这也是给韩彬的一个福利，给洪欣做笔录要等到明天了，韩彬还可以趁这个机会休息几个小时。 凌晨两点半，韩彬带着包星和李琴返回琴岛市区。 晚上车少，三点左右就返回了市区。 在路上，韩彬就给黄倩倩发了微信，让她明天早上起来就联系洪欣去警局做笔录。 韩彬回家洗漱了一番，又睡了几个小时，早上九点钟赶到了市公安局。 到了市公安局后，黄倩倩已经买好了早餐，韩彬吃了一个豪华版的石头饼，还喝了一杯咖啡，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韩彬擦了擦嘴，问道，“倩倩，洪欣联系的怎么样了？” “我早上八点多就给她打了电话，刚才又联系过，她说马上就到了。”说着，黄倩倩起身道，“我出去接一下她。” 李琴吃完早餐，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组长，洪欣是落水案的唯一幸存者，如果她不是凶手，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咱们要不要派人保护她？” 包星接着说道，“应该不至于吧，都已经连杀两个人了，再杀洪欣的话，也太明显了，他就不怕警方来个瓮中捉鳖。再说了，洪欣多年前就离开了高城市，我觉得，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杀洪欣。” 韩彬掐了掐太阳穴，“请洪欣来警局做笔录，主要是更加详细的了解落水案，现在只有她一个案件当事人了，也只有她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了解完情况再决定吧。” 说完，韩彬走到了窗户旁，也点了一根香烟，靠在窗户旁，一边抽烟，一边望着路上的车辆。 一根烟还没抽完，办公室的门就响了，接着黄倩倩领着一个女子走进了办公室。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中等个，有些瘦，长得还不错，身上背着一个黄色的皮包。 “组长，洪女士。” 韩彬招呼道，“你好，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 洪欣开门见山道，“韩警官，我听黄警官说，姜华文也死了！” 韩彬扭头瞪了黄倩倩一眼。 黄倩倩吐了吐舌头，她也是没办法的事，她给洪欣打电话，对方说上午单位有事来不了，得等到下午才能过来做笔录。 黄倩倩为了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将姜华文的事告诉了她，否则，洪欣也不可能这么配合警方工作。 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洪女士，请坐吧。” 洪欣将包挂到了一旁，坐在了凳子上，“韩警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今天怎么又出事了。” “洪女士，你别急，事情我会跟你说清楚。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跟你了解一些情况。”韩彬道。 “跟我能了解啥？我才知道这件事。” “我想跟你了解一下十二年前见义勇为的事。”韩彬道。 “哎，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洪欣叹道。 “不说这个，你想跟警方说点什么？当年跟落水案有关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了。”韩彬反问。 “我……”洪欣愣了一下，挥了挥手，“不不，应该不是只剩我一个人了。” 韩彬皱了皱眉，“什么意思，难道落水案除了陈少岩、李苑、姜寒，还跟其他人有关？” “哎呀，好多年前的事了。”洪欣努力回想了一番，缓缓说道，“我记得当年，我和陈少岩在河边散步，那是一个夏天，有点热，我们两个一边走一边聊天，具体说的什么我记不清了。” “后来，我们听到远处有喊声，发现两个小男孩挥着胳膊喊叫，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女孩掉进河里了，两个小男孩还想着救那个女孩，接着又有一个小男孩掉到河里了，另一个小男孩吓坏了，不敢在靠近河边，就站在远处求救。” “陈少岩看到这种情况，立刻跑过去救人，先救了小女孩，又救了小男孩，但是他自己没能上来，被一阵急流卷走了。”洪欣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 “如果我也会游泳，跟他一起跳下河救人，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确定当时是有三个小孩作伴？” 洪欣皱了皱，“我记得是这样，但他们是不是认识，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另一个男孩也跟着求救了。” “救人之后，另外一个男孩去哪了？”韩彬追问。 洪欣摇了摇头，“陈少岩被水冲走了，我当时哪顾得上这个，没印象。” “这个小男孩有什么身份特征？”韩彬问道。 洪欣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感觉，他的年龄跟两个落水的小孩差不多，留着一个小平头，其他的我就记不清了。” “当时做笔录的时候，你怎么没跟警方说这一点？” 洪欣哼了一声，“那时候做笔录很简单的，就问了两个落水小孩的情况，而且被救的两个小孩都跑了，谁还会关心另外一个男孩。” 虽然洪欣没有说出明确的特征，但是从她提供的线索看，另外一个小男孩很可能是是李苑和姜寒的同伴，那么他也有可能是两人的同学，可以进一步缩小寻找的范围。 韩彬换了一个话题，“洪女士，5月12号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有谁可以证明吗？” “我丈夫可以证明。” 韩彬继续问道，“昨天下午一点到七点之间你在哪？” 根据高城市法医科的检测，姜华文是下午四点到七点死的。 不过，根据现场从情况看，姜华文是先被凶手制服，而后中煤气而的，所以凶手的作案时间要往前推。 根据姜坤山的证词，那天中午她老婆回家做饭了，之后打包了一些饭菜带到了超市，赵春莲是中午一点离开的家，当时姜华文还没有发生意外。 “我在上班，我的同事都可以证明，我很多年都没去过高城市了，不可能在上班的时间跑到那边去。” “你们有多长时间的午休？”韩彬问道。 “午休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不过我是带饭吃，一直都留在办公室，根本没有离开过单位。” 韩彬也没纠结这个问题，中午的时候路上比较堵，两个小时内就算能从高城市跑个往返，也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韩彬拿出手机，找出了体育场监控拍到的嫌疑人照片，“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洪欣看了一眼照片，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这是什么照片呀。” “这是案发现场拍到的，你见过这个人吗？” “照片太模糊了，这个人我认不准，不过……”洪欣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 “这个衣服我好想见过。” “在哪见过？” “我见过陈少岩的姐姐穿这件衣服。” “你是说陈少岩的堂姐陈少欢？” 洪欣回忆了一下，“叫什么我记不清了，我只见过对方一面，听陈少岩说，他堂姐其实是他亲姐姐，只是过继给了他大伯。”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能确定吗？” 洪欣皱了皱眉，摇头道，“我也说不好，就是听他提了一句，我们两个当时也不是很熟，我也就没有多问。” 518 投案 这个消息倒是让韩彬有些意外，堂姐和亲姐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洪女士，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周围有什么异常？” “异常？”洪欣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呀？” “比如说，你有没有被陌生人盯着的感觉？” 洪欣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是说有人跟踪我？” 韩彬安抚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 洪欣咽了咽口水，“李苑死了、姜寒也死了，是不是说我跟另外一个小孩也有可能被杀。” “你和李苑、姜寒的情况显然是不同的，我说着这些只是给你提个醒，以防万一。” “那……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去人少的地方，不要去不熟悉的地方，不要太晚回家，尽量不给嫌疑人作案的机会。”韩彬道。 洪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韩警官，听您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没底了。” “这样，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派警员暗中保护。”韩彬道。 “怎么保护我，一直跟着我吗？” “这个你不用管，跟之前一样正常生活就可以了。” 洪欣深吸了一口气，“那我能不能知道是谁保护我，真要有什么意外，我怎么联系你们。” 韩彬扭头忘了一眼李琴。 李琴会意，开口道，“洪女士，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情况，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这样我心里还踏实点。”洪欣接过名片放到黄色背包里。 “洪女士，你可以先回单位工作，下班前我的人会联系你。” “白天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记住刚我刚才说的几条，不会有问题。”韩彬道。 从嫌疑人的作案手法来看，他并没有丧心病狂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只要遵照韩彬的嘱托不去人少的地方，洪欣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洪欣离开之后，韩彬跟李琴和包星开了个小会，将两人留在了市区负责保护洪欣的安全，同时核实洪欣的不在场证明，必要时候可以寻求当地派出所协助。 安排完任务后，韩彬又去了一趟大队长办公室，跟丁锡锋汇报了一下工作。 上午十一点半，韩彬在附近吃了一份煲仔饭，十二点从水利局附近开车赶往高城市。 中午的车比较多，不光过红绿灯慢，速度也提不起来，十二点五十三分左右到了安定小学家属楼，路上韩彬用了五十三分钟，假设返程也用相同的时间，想要在两点之前赶回水利局，作案短时间不足一刻钟。 洪欣要在一刻钟内骗开房门，电晕死者，并且将死者拖到卧室，捆绑，打开煤气阀门，而后从容的离开小区。 以韩彬的经验来看，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想和做完全是两码事，真正实施犯罪的时候，肯定会遇到一些想象不到的事情。 几分钟后，韩彬开车赶到了高城市公安局。 在刑侦会议室看到了马景波等人。 马景波顶着两个黑眼圈，手里拿着一个茶杯，精神看起来有些憔悴。 韩家先将市区的情况，给马景波汇报了一番。 而后，马景波将高城市这边的情况，也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韩彬带人离开后，高城市这边对陈少欢和蔡菁连夜展开追查。 警方先联系上了陈少欢，得知对方现在不在高城市，而是跟着丈夫回了婆家，高城市警方已经对她进行了口头传唤，她答应了会尽快来警局做笔录，但是上午并没有露面，高城市刑侦队的人还在联系对方。 至于蔡菁，警方没有找到她的行踪，她没有手机，陈少欢和陈柏峰都不清楚她在哪，娘家那边的亲戚也很久没有联系了，调查的难度要大一些。 技术队那边的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跟姜坤山的dna相似度高达99.98%，而姜坤山只要这一个儿子，可以确定死者正是姜华文。 “咯吱……”一声，李存荣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办公室。 “马队长，韩老弟也回来了。” “看你这劲头，是不是查到新线索了。”韩彬笑道。 “猜的不错。”李存荣笑了笑，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我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安定小学家属楼的住户提供了一个线索。” “提供线索的人叫张博用，他就住在姜华文家的楼上，据他交代昨天下午三点左右，他下楼的时候，在一楼楼道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当时还没太在意，现在想想觉得那个男子有些可疑。” 马景波问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 “张博用说那个男子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这年头戴口罩也不是啥稀奇事，他也就没有在意，那男的具体长什么样，他也说不上来，大概的印象就是中等个，背着一个黑色的包。” 王霄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根据咱们之前的判断，嫌疑人很可能是个女姓，难不成是团伙作案。” 江扬道，“关键是线索太少了，就凭鸭舌帽和黑色背包这两点，要找到这个嫌疑男子恐怕不容易。” 马景波敲了敲桌子，“老办法，查监控。” 李存荣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随后，李存荣离开了会议室。 马景波递给了韩彬一支烟，“对于这个线索你怎么看？” 韩彬掐着烟，在桌子上敲了敲，“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几个嫌疑较大的人都是女姓，但是我觉得也不排除男姓作案的可能。” “死者的尸体是在卧室发现的，如果是熟人作案的话，倒是能说得通。如果是陌生人作案，很可能是在开门的一刹那电晕的死者，这样的话，死者应该是倒在门口，而不是倒在卧室。” “死者是一名成年男姓，体重在一百六十斤左右，女姓嫌疑人拖拽起来不容易，从这一点看男姓作案的可能更大一些。”韩彬分析道。 “咯吱……”一声，会议室的门又开了，李存荣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对方走的匆忙，马景波皱眉道，“怎么了？” “陈柏峰来警局投案自首，承认自己是杀死姜华文的凶手。” 519 凶手（求月票！） 高城市公安局，审讯室。 韩彬、李存荣、江扬三人坐在审讯桌旁，对面的审讯椅上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正是前来自首的陈柏峰。 马景波和林兴宾站在旁边的观察室，可以清楚的看到、听到这里的情况。 昨天，韩彬刚刚见过陈柏峰，当时还觉得这个老人挺不容易，没想到，今天会在审讯室见到对方。 不过，这里也不是叙旧的地方，韩彬例行询问，“姓名，性别，籍贯……” “我叫陈柏峰，男姓，就是咱们高城市本地人……” “陈柏峰，听说你是来自首的？” “是，我是来自首的。” “你犯了什么案子？” 陈柏峰深吸了一口气，“我……我杀人了。” “你杀了谁？” “姜寒，也就是姜华文。” “你为什么要杀他？” 陈柏峰咬着牙，情绪有些激动，“他该死，他害死了我侄子，还间接害死了我弟弟，我弟妹现在也失踪了，好好的一家人都被他毁了。” “但凡他们姜家有一旦知恩图报的想法，我也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这都是他们罪有应得，十二年前他就该死了，如果我侄子没有下河救他，陈家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存荣看的出来，陈柏峰是真的恨极了，考虑到他年纪有些大了，万一在审讯中出了问题，谁也担待不起，安抚道，“你别激动，慢慢说。” 陈柏峰反问，“警察同志，你们也是了解情况的，你说句公道话，姜家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可恨不可恨，该不该杀。” 李存荣愣了一下，还真被对方问住了，以本心来说，姜家的这种行为肯定是可恨的，换成是李存荣遇到这种事，没准比陈柏峰还气愤。 但他是警察，做事要讲法律，现在又录着像，自然是不能乱说的，只能默默的低下了头，装成在看笔迹的样子。 韩彬答非所问道，“陈少岩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你为什么现在才决定报仇？” 陈柏峰叹了一口气，“报仇的想法我早就有了，但我这个人安分守己了大半辈子，从来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也不怕您笑话，从小到大都没跟别人打过架，我是有心没胆，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不行了，我知道不能再拖了，否则，连杀人的力气都没了。所以，我就下定决心动手了，其实……也没那么难。” 韩彬追问道，“你怎么找到姜华文的？” 陈柏峰淡淡的说道，“姜华文家住在安定小学家属楼，他父母开了一间超市，我都知道，我也知道在哪，要找到他并不难。” “你几点去的姜华文家？” “下午三点多吧，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 “怎么去的？” “走着去的。” 李存荣插嘴问道，“说一下你去的路线。” 陈柏峰淡淡的说道，“就是沿着安定路走的呗。” 李存荣站起身，拿着一张高城市的地图和一根铅笔走了过去，“你画一下当时的路线图。” 安定小学家属楼虽然没有监控，道路两旁的商铺有的会安装监控，如果是在人行道走路，很可能会被商铺的监控拍到。 陈柏峰看了一眼地图，“这东西我瞅不准。” 李存荣铺开地图，“没什么瞅不准的，高城市就这几条街道，你在高城市住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瞅不准，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心里就清楚了。” 李存荣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下，“这里是安定小学家属楼，这是安定路，这是友谊大街，这是月亮河，这里是公安局，这里是市政府，这是你家。把你的沿途路线画出来。” 陈柏峰犹豫了一会，这才拿起铅笔画了一条路线。 李存荣指着地图，问道，“你确定是这么走的？” 陈柏峰皱了皱眉，“应该是吧，我当时有点紧张，也记不大清了。” 李存荣将铅笔栽进了他手里，“不着急，你再好好想想。” 陈柏峰拿着笔，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没有改动，“应该是这个路线。” 李存荣收起了地图和铅笔，又坐回了桌子旁。 韩彬接着刚才的问题，说道，“你怎么杀的姜华文？” 陈柏峰低下了头，“哎，这又不是光彩的事，有啥好说的，就那么弄死了呗，然后我放开了煤气，等姜华文父母回到家，一开灯就爆炸了。” 韩彬再次问道，“姜华文是怎么死的？” “被我弄死的。” 韩彬追问，“我问的是具体经过，详细说一下。” 陈柏峰低下了头。 韩彬敲了敲桌子，“抬起头，为什么不说话了？” 陈柏峰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没啥好说的，两伤一死，一家人被我端了，我也算是报了仇。反正都是个死刑，说不说还有啥意思。” 李存荣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把姜华文杀了。就没有想过姜华文的父母会找你的亲人报仇？” 陈柏峰愣了一下，点点头，“你说得对，怨我，做的不过彻底。” 李存荣“……” qnm我不是这个意思。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换了一个思路，问道，“姜华文认识你吗？” “应该认识吧。” “既然认识，为什么还给你开门？” “我说自己是送快递的，就把门给骗开了。” 韩彬用好奇的口吻说道，“你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怎么制服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现在的年轻人不运动，整天看手机、玩游戏，别看他年轻，不一定有我劲大，而且我手里拿着刀，那小子见了刀就怂了，吓得腿都软了，就被我给制服了。” “你所谓的制服是什么意思？” “我把他绑起来了。” “再然后呢？” “我就把他杀了呗。” “怎么杀的？” “还能怎么杀的，烧死了呗，尸体都焦了，他活该。”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对方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具体的杀人过程， “你几点离开姜华文家的？” “下午四点多吧。” “具体时间。” “当时太紧张了，我记不清了。” 韩彬放下了笔，靠在椅子上说道，“一问到具体的问题，你要么说不清，要么记不清。这样可不行。” 陈柏峰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爱行不行，反正都是一个死，我也无所谓了。” 李存荣一拍桌子，“陈柏峰，你这是什么态度，念在你是自首的份上，只要你老实交代，好好的配合警方调查，可以给予一定的减刑政策明白吗？” 陈柏峰瞅了他一眼，“我今年已经六十二了，你能给我减多少年，能让我活着出监狱？” 李存荣“……”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老头就算再积极配合，以他犯的罪行，也不可能活着走出监狱了。 陈柏峰叹了一口气，“得，一看你这样，我就明白了，估计，我是没机会活着走出监狱了，那我说不说还有啥意思，你们也别费劲问了，爱咋咋地吧。” 韩彬反问，“陈柏峰，你不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又何必跑来警局自首？” 陈柏峰双手绞在一起，“我安分守己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临到了做了这么一遭。虽然我知道，这么做没错，但毕竟是违法了，我不想给国家添麻烦，好汉做事好汉当。” 接着，韩彬和李存荣又轮番询问了几个问题，但是陈柏峰依旧不太配合，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证据，只能暂时中断了审讯。 韩彬等人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马景波、林兴宾、王霄也从观察室走了出来。 一行人返回了会议室，马景波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开门见山道，“对于陈柏峰自首的供词，你们怎么看？” 众人都有些沉默。 这个问题多少有些敏gan. 送到嘴边的肉，到底吃不吃？ 真要吃了，会不会闹肚子？ 谁也不敢保证。 马景波望向一旁的林兴宾，“林队长，你怎么看？” 林兴宾摸了摸下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陈柏峰的确是有作案动机的，但是对于作案过程又不愿意细说，感觉像是有意在隐瞒一些情况。” 马景波扫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也说说？” 依旧没有人主动开口。 马景波笑了笑，“有人投案自首是好事，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绷着个脸，韩彬，你说说自己的想法。” “咳……”韩彬清了清喉咙，“那我就抛砖引玉，先说一下。” “我个人觉得，应该是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陈柏峰的确是凶手，之所以不肯说具体作案细节，是因为他自己也难以面对杀人这件事，过不了心里的坎，毕竟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而且，他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减刑对他来说作用不大，也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了。” “第二种情况，陈柏峰是在撒谎，他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之所以投案自首是为了保护某个人。他不是不想说出具体的作案经过，而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说的多了反而容易露馅。” 马景波点点头，他更倾向于韩彬说的第二种情况。 陈柏峰要保护的人并不难猜。 520 谁在撒谎？（大章） 马景波扫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还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李存荣笑道，“我觉得韩组长分析的很全面了，应该就是这两种情况。”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马景波继续说道，“既然大家看法一致，我就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任务。” “陈柏峰的情况由李副队长去核实，我看你让陈柏峰画了一个路线图，这个挺好，可以查看一下沿途的监控，看看陈柏峰说的是否属实。” 李存荣答道，“没问题。” “蔡菁是陈少岩的母亲，她的作案动机是所有人里面最大的，也具有一定的作案嫌疑，这条线索就由林队长继续追查。” 林兴宾点点头。 “陈少欢同样是嫌疑人之一，由韩彬负责给她做笔录。” “是。” 马景波说完，话锋一转，“还有一个线索要跟大家说一下，韩彬给洪欣做笔录的时候，洪欣交代出了一个线索，当年的落水案很可能还有一个当事人，这个人可能是李苑和姜寒的同伴，跟李苑和姜寒年纪相仿，三人可能一起结伴去河边玩，只不过这个学生没有掉进河里。” “这个学生是否存在，是否跟杀人案有关，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调查一下的。” 林兴宾接过话茬，“我看过落水案的卷宗，并没有提起过这个学生，李苑和姜寒已经死了，事情又过去了那么多年，要找到对方恐怕不太容易。” 李存荣说道，“陈少岩淹死之后，李、姜两家害怕担干系，直接将李苑和姜华文带走了，另外一个学生本就干系不大，更不可能露面了。” “这条线就交给我查吧。”马景波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准备先去实验小学调查一下，再去兴北路派出所询问一下。 会议结束后，众人分头调查。 韩彬带着两名警员调查陈少欢，一个是江扬，还有一个是高城市刑侦队的赵静雯。 韩彬对高城市的情况不熟悉，有一个当地的警员协助更方便一些。 赵静雯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姓，个子不高，留着一头短发，显得很精神，她一直负责跟陈少欢联系。 韩彬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陈柏峰的投案自首，让韩彬加重了对陈少欢的怀疑。 李苑和姜寒先后而死，韩彬觉得这两人的死肯定是有关联的，陈柏峰来投案自首却只承认自己是杀害姜寒的凶手，对李苑的死没有提起分毫，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在韩彬看来，陈柏峰替别人顶罪的可能很大，而值得他这么做的就是他女儿陈少欢。 “江扬，给倩倩发信息，让她查一下陈少欢的身世。” “是。” …… 就在韩彬等的有些不耐烦，想要定位陈少欢手机号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女人匆忙跑进了办公室。 “你找谁？”赵静雯说道。 “我是陈柏峰的女儿陈少欢，我爸在哪？” 韩彬打量了眼前女人一番，三十多岁，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口罩，染着一头棕色的头发，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包。 “你爸来警局自首，承认了杀害姜华文的事情，已经被警方拘留了。”韩彬道。 “你们搞错了，我爸根本不是凶手，也不可能是凶手。”陈少欢笃定道。 “你怎么知道陈柏峰不是凶手？” 陈少欢指着自己的胸口，“他是我父亲，我们两个天天见面，他是什么样的人，会做什么样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陈女士，不要激动，坐下来说。”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少欢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能给我倒杯水嘛，我都快被气死了。” 赵静雯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了她面前。 陈少欢端起水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完了。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这个女人倒是不认生。 “陈少欢，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接到警方的传唤？” 陈少欢放下杯子，“有。”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赶过来？”韩彬反问。 陈少欢耸了耸肩膀，“我不是说过了嘛，我最近在我婆家住着，没办法第一时间赶过来。” “你婆家在哪？” “小岗镇，距离高城市三十里地吧。” “什么时候去的？” “前两天吧。” “具体时间？” “嗯，前天下午。” 昨天，你有没有来过高城市？” “没有。” “确定？” 陈少欢微微摇头，“当然了。” 韩彬冷哼了一声，“你撒谎，你昨天不光来过琴岛市，而且还在犯罪现场出现过。” “咳……”陈少欢轻咳了一声，反问，“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那时候消防车刚离开，我确定你就站在安定小学家属院门口，我们警方都有执法记录仪，要不要我找出来让你看看？”韩彬反问。 陈少欢额头溢出些许汗水，“警官同志，是不是你记错了。” “我记没记错不重要，反正有执法记录仪在那。关键是你有没有撒谎。一旦你对警方撒了谎，那么你提供的证词都会不可信，考虑清楚了再回答。”韩彬道。 昨晚，韩彬到了安定小学家属院时观察了围观的人群，正好看到了陈少欢在人群中，韩彬的观察力远超常人，绝对不会记错的。 陈少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犹豫了良久后，“是，我昨晚上是去过安定小学家属院。”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为什么撒谎？” 陈少欢抓了抓头发，“我不是要撒谎，我只是跟姜家有矛盾，怕警方会怀疑到我身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每天都这么忙了，谁愿意跑到警局来做笔录。” “你明明在高城市，偏偏说自己不在，你去过犯罪现场，还要说自己没有去过，这种行为只能增加自己的嫌疑，让警方更加怀疑你。”韩彬道。 陈少欢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们陈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姜华文害死了我的弟弟，姜家不仅不感恩反而恩将仇报，有这么欺负人的嘛。” “好嘛，现在姜家死了，又赖到我们陈家身上了。我是讨厌姜家人，我听说他们家爆炸了过去看个热闹不行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我自己报不了仇，老天爷替我报了仇，我还不能看个热闹吗？” 韩彬打断了对方的话，“你可以看热闹，但是不可以跟警方撒谎。你撒个谎不要紧，我们警方要派出大量的警力去调查，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将你拘留了。” “别别别，我家里还有孩子，再说我们陈家都这么惨了，我弟弟死了，我父亲还被关了，你们要是再将我也关起来，这也太……”陈少欢红着眼，声音有些哽咽。 “你不想被拘留，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警方问题，明白吗？” “我明白，我来这就是为了说清楚，还有我父亲的事，他肯定是冤枉的，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在坐牢了，他身体扛不住的。”陈少欢无奈道。 韩彬敲了敲桌子，正色道，“你不要用冤枉这个词，没有人冤枉他，是他自己主动来投案自首的，不管他是不是杀人凶手，他都触犯了法律，拘留他是合理、合法的。” 陈少欢拍了拍大腿，“哎，这叫什么事呀，这不是瞎添乱嘛。” “你说谁瞎添乱？” “还能是谁，我爹呗，明明跟他没有干系，为啥非要跑到警局来自首。”陈少欢叹道。 “这也是我想问的，既然跟陈柏峰没有关系，他为何要跑来投案自首，你想证明陈柏峰的清白，就要对他投案自首的行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啥解释，父母的也只会为了孩子这么做。”陈少欢端起了水杯，到了嘴边才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喝完了，“哎，他应该是为了我才自首的。” 韩彬顺势问道，“这么说，你才是杀死姜华文的凶手。” 陈少欢大声反驳，“我不是！” “你不是凶手，陈柏峰为何要替你投案自首？”韩彬问道。 “我……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尤其是我弟弟死了之后，让我压力很大，一方面是为他不值。再一个，我二叔二婶也没了依靠，我和我丈夫要赡养六个老人，能不累吗？还要养孩子，天天不是这的事，就是那的事，烦死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没少在我爸妈面前抱怨，后来我妈去世了，就我爸一个人听我发牢骚。他是我爸，是我最亲的人，除了他之外，我也不爱跟别人讲。” 韩彬追问道，“为什么不跟你丈夫说？你们两个的关系不好吗？” “还行吧，我只是不希望他看到我那一面，即便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是我觉得彼此面前还是要注意一些形象，这样才能让婚姻更持久。” “在我爸妈面前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因为我弟弟的事，我跟姜家的矛盾也越闹越大，吵过、打过、说过一些狠话，还闹到了警局，最后连我的工作都丢了，我原本是一个老师，同学们都很尊重我。” “虽然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但是在教学方面都是兢兢业业，我们班的成绩在年纪里一直是数一数二的，我很喜欢老师这个工作，一直以为能干一辈子，但因为跟姜家打架的事，学校考虑到影响把我开除了。” “我没想到会这样，不就是打个架嘛，至于把人家饭碗砸了嘛，为了这事我也去找过学校领导，领导说，是有人一直在教育局告状，说学校的教师有污点、人品、师德不行，所以我才被学校给开除了。” 陈少欢显得十分激动，喊道，“不用想也清楚，肯定是姜家去教育局告的状，我弟弟为了救姜华文死了，他们家不光没有丝毫的感激，还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我能不恨嘛！” 韩彬趁热打铁道，“所以你就杀了姜华文，炸伤了姜坤山和赵春莲。” “我没有！”陈少欢梗着脖子，哭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不能出事，我的责任太重了，压力也太大了。所以我要发泄，我经常会当着我爸的面，说一些狠话，可能被他误会了。” “什么狠话？” “我说过，姜华文一定不得好死，姜家人全死了都不冤枉。我还说，真要哪一天把我逼急了，我一把火将他家全烧了。” “我说的都是气话，我没想到我爸会当真。” 对于陈少欢的解释，韩彬半信半疑，继续问道，“陈柏峰在投案自首前没跟你说过吗？” “就像您之前说的那样，昨晚，我是去过安定小学家属楼，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做过违法的事。高城市就这么大，熟人有多，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传开了。” “昨晚，我听说安定小学家属楼着火了，我就上心了，因为我知道姜家就住在那。我是特别恨他们家，一听说他们家可能出事了，就想着去看个热闹。” “我到了小区家属院外面，发现已经有警察戒严了，问了周围的人才确定是姜家出事了。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坏了，比中了彩票都高兴，老天有眼终于将这家恶人给收了。” “等我回家之后，将这件事告诉了我父亲，也想让他高兴一下。谁知道，他却反过来问我，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一开始把我问懵了，后来我才明白什么意思，当时，也没太当成一回事，就笑着说我倒希望有关系。” “之后，我爸就劝我去婆家住一段时间，一开始我也不想去，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歪，没有必要。但是我爸说，陈家和姜家的恩怨已久，现场姜家出了事，警方肯定会查到陈家头上，没必要惹这个麻烦。” “我也想也是，就说服了我丈夫，一起返回了我婆婆家。当时也没多想，就是单纯的不想跟警局打交道，毕竟，谁也不愿意被当成嫌疑人。” 陈少欢眼角的泪水悄然滑落，“我没想到，父亲会把我的一句玩笑话当真，就跑到公安局自首来了，他误会了，他是为了我自首的。” 赵静雯说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话，你父亲就跑到警局自首，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牵强吗？”陈少欢自问自答，“一点都不牵强，姜家人刚死，凌晨三点多，你们就迫不及待的传唤我，说明你们也觉我是凶手，连你们这些专业的警察都这么想，何况是我的父亲。” “但我要说的是，我真是清白的，我没有杀死姜家人。我不是不想，我是不能。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得照顾他们。”陈少欢哭了起来。 “昨天下午一点到七点之间你在哪？” 陈少欢抹了一把眼泪，自嘲道，“看吧，你们还是怀疑我。” “例行询问。” “呼……” 陈少欢长出了一口气，回忆道，“我在上班，我虽然不是老师了，但是也得养家，我在一家商场站柜台，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八点的班，我一直在商场里，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5月12号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我记不清了，那个点应该在家里吧。” “仔细想想。” “在家。” “谁能证明？” “我丈夫。” 韩彬将这些信息记了下来，随后点开了手机，找出那张体育场监控的高清截图，“你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里有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枣红色的大衣，容貌看不清，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形。 陈少欢瞅了一眼，脸色立刻变了，“这……这件衣服眼熟，我应该也有一件。” “那这个人呢？” “这个人我认不出来。” “你那件枣红色大衣在哪？” “我……”陈少欢掐了掐额头，回忆道，“那个衣服买了很多年了，后来款式有些老了，我就不怎么爱穿了，对了，给我婶子了。” 韩彬顺势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监控里的这个女人是你婶子蔡菁？” “不不，这个女人不是我婶子。” “你能确定？” “我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婶子都认不出来，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凭身形也能看出来，不是我婶子。”陈少欢欲言又止。 “你上一次见蔡菁是什么时候？” 陈少欢低下头，哽咽道，“有一年多了吧，后来一直没有消息，我……” “你没找过她？” “找了，有人说在市里见过她，我也去了，但是还是没找到，她年纪那么大了，精神也不好，我也很担心她。”陈少欢神色有些复杂。 “谁说在市里见过你婶子？具体什么位置？” “一个老邻居家的孩子，说实在新华区金光大街公交站附近，我去那找过，但是一直找不到人。” 韩彬记了一下地址，追问道，“你和蔡菁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婶子，也是我堂弟的母亲。” 韩彬观察者对方的表情，说道，“可是我听人说，你和陈少岩是亲姐弟，后来过继给了你大伯一家，蔡菁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陈少欢身子一颤，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是谁告诉你的？” “洪欣你认识吗？” “洪欣。”陈少欢皱了皱眉，“有印象，但一下子有想不起来是谁。” “十二年前，陈少岩死之前，有人给他们两个介绍对象。”韩彬提醒。 “对对，我说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原来是这个女人。”陈少欢若有所思道，“难道是她将我的身世告诉了警方。？” 韩彬点点头，“是陈少岩告诉她的。” 陈少欢思索了片刻，摇头，“不对，我弟弟应该不清楚这件事，当时他不过才一岁多，根本不可能记得这件事。而且以我的了解，长辈们也不会告诉他这件事。” “会不会是他从外人那里听到的消息？” 陈少欢摇了摇头，“当年，我父亲还没分配到化肥厂，老邻居们也不知道这件事。”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问道，“对于当年陈少岩见义勇为救人的事，你了解的多吗？” 陈少欢叹道，“了解，肯定要了解，他是全家人的希望，长辈们都急疯了，我怎么可能不上心。” 韩彬道，“根据我们得到的线索，当时，可能有三个小学生结伴在河边玩耍，其中李苑和姜寒先后掉入河里，另外一个小学生虽然没掉进河里，但是也参与了整个案件，你知道这个小学生的身份吗？” 陈少欢也有些纳闷，“不清楚，我问过警方，找过姜家，还问过围观的群众，没听说还有一个小学生。” “确定？” “我确定，因为事后我还找过学校，都只是说李苑和姜寒去河边玩，没有听说过第三个小学生。” 韩彬在本子上画了重点符号，这根洪欣交代的情况有些出入。 陈少欢欲言又止，“警察同志，其实……对于我弟弟救人这件事，我一直都有个疑问。”“什么疑问？”韩彬反问。 “我弟弟这个人，怎么说呢，本性并不坏，但是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最怕惹麻烦。也不是个人心肠的人，路边真要有人摔倒，我觉得他应该不敢扶。” 陈少欢说到这，语气有些凝重，“但是，为什么那天偏偏就善心大发，跳到河里去就人了，我一直想不通这一点，这不是他的性子。” 韩彬摸了摸下巴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可能不是自愿去救人的？” “不错，陈家就这么一个独子，他虽然会游泳，但是也从小被长辈教育，绝对不能下河。”陈少欢握着拳头，咬牙道， “这也是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放不下这件事的原因。” “对于这个疑点，你当时没跟警方说过吗？” “说过，还做了法医鉴定。”陈少欢耸了耸肩膀，无奈道，“尸检报告说少岩确实是被水淹死的，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韩彬思索了半晌，冷不丁的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洪欣？” “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当时她和少岩认识的时间不长，我只听少岩提起过名字，但是还没有见过对方，不过，我二叔和二婶好像见过她。” 韩彬转了转笔，洪欣明明说见过陈少欢一面，还见过她穿那件枣红色的大衣，可陈少欢却说没见过对方，两人肯定是有一个在撒谎。 521 端倪 下午六点。 高城市会议室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主持会议的依旧是市刑侦队二中队队长马景波。 参加会议的有林兴宾、韩彬、李存荣、王霄。 马景波看了一下手表，“又忙了一天，大家说说调查的进展，有新的线索咱们接着查。没有新的线索都回家睡觉。” 林兴宾打了个哈欠，“马队说的是，从昨晚一直到现在，我连眼都没合一下，年纪大扛不住了。二十郎当岁那会，两天两夜不睡觉都是经常事。” 马景波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先说一下调查的进展，我去了一趟实验小学，找到了姜寒和李苑当年的班主任刘老师，据刘老师说这两个人当时是同桌，关系一直不错。” “当时学校也委托刘老师了解过情况，姜寒和李苑都没有提过还有其他学生一起去河边，只是说两个人结伴一起去。再后来，李苑和姜寒都转学了，刘老师也就没见过他们。” “之后，我又去了兴北路派出所，在王所长的协助下，找来了两名当年去过现场的民警，从他们的描述中也没有听到第三名小学生的信息。” “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小学生，我个人倾向是没有，你们的调查中有没有相关的线索？” 韩彬接过话茬，“对于这一点，我也询问过陈少欢，她承认是陈少岩亲姐姐，对当年的落水案也比较了解，但她也不知道有第三名小学生的存在。” 马景波点点头，“反过来说，洪欣很可能在撒谎。” “还是马队厉害，窥一斑而知全豹。”韩彬拍了一记马屁，翻开了笔记本，“通过跟陈少欢做笔录，我发现她的证词跟洪欣的出入很大，第三个小学生只是其中的一点。” “陈少欢和陈少岩是亲姐弟的事，也是洪欣告诉我的，但是据陈少欢说，陈少岩本身应该并不知道此事，更谈不上告诉洪欣了。” “还有一点，洪欣说自己和陈少欢见过一面，当时陈少欢就是穿的那件枣红色大衣，但是陈少欢自己说没有见过洪欣。” “不过陈少欢承认确实有一件枣红色的大衣，后来款式旧了就给了蔡菁。” “其中，姜坤山在口供中也提到过，曾经见过蔡菁穿这件枣红色的大衣。” “也就是说，在枣红色大衣这一点，姜坤山、洪欣、陈少欢的口供是一致的，衣服原本是陈少欢的，后来款式旧了就给了蔡菁。” “矛盾点就在于洪欣消息的来源。” 众人听完之后，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李存荣轻咳了一声，“我觉得陈少欢撒谎的可能性更大，咱们可以反过来想，如果洪欣没有见过陈少欢，又怎么知道她有一件枣红色的大衣。” “再一个，我查过陈柏峰的情况，按照他给的线路图调取了几家商户的私人监控，但是，都没有发现陈柏峰的踪影，说明他的口供并不属实。” “而且我去过陈柏峰家里，没有发现相关的作案工具，倒是查到了陈柏峰的病例，他有糖尿病，还因为脑淤血住过院。我去医院询问过，他的右手基本上使不上什么劲，在我看来，他很可能连作案能力都没有。” “如果陈柏峰没有作案，那他为什么来投案自首？”李存荣笑了笑，自问自答，“肯定是为了保护陈少欢，正所谓知女莫若父，他知道女儿就是凶手。” “李队说的有一定的道理。”韩彬应了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对于这件事，我也寻过问陈少欢，她一口咬定自己的父亲不是凶手，也承认父亲可能是为了她才自首的，但是，她不承认自己跟姜华文的死有关。” “陈少欢失去工作后，又找了一个站柜台的工作，她说自己有不在场证明，我已经让江扬和赵静雯去核实了。” 马景波听完众人的汇报，总结道，“目前来看，没有证据表明陈柏峰和姜家爆诈案有直接关系，他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至于陈少欢和洪欣的证词有出入，可以查两人的不在场证明，先查清谁有不在场证明，另外一个人的嫌疑就上升了。” “还有就是蔡菁的下落，她这个人是很关键的，她是那件枣红色大衣的主人，即便她本人不是凶手，也很可能跟凶手有过接触。” 林兴宾摇了摇头，“我已经派人去查蔡菁的下落了，目前还没有线索。” 韩彬说道，“针对蔡菁的情况，我倒是了解了一些情况，也是陈少欢提供的。” “据陈少欢说，有邻居在琴岛市新华区金光大街公交站见过她。”韩彬拿着一根烟，敲了敲桌子， “我回想了一下陈少欢和洪欣的笔录，发现两个人的证词都指向对方，以洪欣提供线索来看，陈少欢的嫌疑很大。以陈少欢提供的线索来看，洪欣同样可能是嫌疑人。” “而两个人的口供都提到了蔡菁，找到了蔡菁的下落，应该对破案的帮助很大。” 马景波点点头，“这样，我联系一下当地派出所，请他们协助寻找蔡菁的下落……” “叮铃铃……” 马景波的话没说完，韩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 手机里传来包星的声音，“组长，我联系了洪欣的丈夫，但是对方说有事，还没有来警局做笔录。之后，我去了洪欣所住的小区，查看了小区的监控，洪欣撒谎了，5月12号晚上十一点她才回的家。” 韩彬当机立断道，“立刻抓捕洪欣。” 包星道，“要不要申请抓捕手续？”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跟队长汇报，你和李琴见机行事，先把人抓回警局再说。” “是。” 韩彬挂断了手机，将情况告诉了马景波。 马景波跟林兴宾商量了一番，马景波带人返回市局，林兴宾留在高城市调查。 …… 十分钟后，一辆快速行驶的轿车里。 王霄在驾驶室里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室里，马景波坐在汽车后排。 马景波点了一根烟，“韩彬，你跟洪欣做过笔录，你怎么看这个人？” 韩彬靠在座椅上，回忆了一下，“当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马景波道，“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韩彬点点头，“我觉得，蔡菁的失踪很可能跟洪欣有关。” “如果陈少欢没有撒谎，她并没有见过洪欣，那么洪欣是如何知道枣红色大衣的事，又如何知道陈少欢的身世，按理说洪欣不应该知道这些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蔡菁将这些事告诉了洪欣。” 王霄追问道，“那凶手到底是蔡菁还是洪欣？” 韩彬沉默了片刻，分析道，“姜华文死的时候，洪欣一直在水利局上班，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嘛。所以，我认为很可能是团伙作案。” 王霄顺势说道，“照这样说的话，蔡菁很可能就是洪欣的团伙，所以洪欣才知道那么多关于陈少欢的事。” 韩彬微微皱眉，“按照这个推测，姜华文死的时候有不在场证明，姜华文很可能是蔡菁杀的，但蔡菁已经五十多岁了，要将姜华文从玄关拽到卧室可不太容易。” “叮铃铃……”就在此时，马景波的手机响了。 马景波打了个哈欠，摁下接听建，“喂。” “马队，我们去陈少欢工作的商场核查过，她昨天的确去商场上班了，同事和监控都可以证明，她有不在场证明。” “知道了，市里传来了消息，洪欣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我们正在赶往市局的路上。你再喝核查一下5月12号晚上，陈少欢有没有作案时间。” “是。” 马景波挂断了手机，道，“姜华文死的时候，陈少欢没有作案时间，这么看来洪欣的嫌疑就更大了。” 说到这，马景波不免有些担心，“对了，只有李琴和包星两人布控抓捕，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韩彬笑道，“您放心吧，我来之前已经叮嘱过李琴，要好好‘保护’洪欣的安全。” 522 下落 琴岛市，水利局大院。 洪欣背着一个布书包，从办公大楼里走了出来，她低着头，也不跟人打招呼，只是匆忙的往外走，似乎有什么急事一般。 洪欣刚走到门口，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副驾驶室的窗户降下来，包星探讨说道，“洪女士，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洪欣愣了一下，挤出一抹笑容，“不用了，我家离着不远，我正好要买点东西，走路回去就行了。” “洪女士上来吧，你可能被人跟踪了。”包星说道。 “跟踪？”洪欣皱了皱眉，“不会吧。” 就在此时，李琴从水利局大院走了出来，语气急促，“快上车，后面有人跟踪咱们，可能会对你不利。” 李琴打开车门，不由分说的将洪欣推进了车里。 洪欣也被弄懵了，诧异道，“李警官，谁跟踪我了？你没看错吧。” 进了车之后，趁着洪欣没反应过来，李琴直接拿出手铐，将她的双手拷住了，“洪欣，你被捕了。” 洪欣急了，大声质问，“李警官，你们这是干嘛，凭什么抓我，你们组长不是让你们保护我的安全嘛，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你想投诉还不简单，我带你去见他。”李琴笑道。 上午，韩彬安排任务的时候，的确是让他们保护洪欣的安全。但是韩彬同样叮嘱她，没有核查清楚洪欣不在场证明前，同样要对洪欣保持警惕。 而他们已经通过监控证明，5月12号那天晚上洪欣并没有不在场证明，洪欣撒谎了，嫌疑也进一步上升。 洪欣瞪着眼珠子喊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抓我，我也是公务员，我是水利局的人，我们局长没准还跟你们局长认识呢。” 李琴懒得理她，虽说都是局长，但分量可不一样，差远了。 …… 韩彬等人回到市局之后，黄倩倩已经申请好了逮捕令和搜查令。 马景波拿着搜查令带上王霄和二组的几名队员，直接去洪欣的家里进行搜查。 韩彬则是留下来审讯洪欣。 韩彬刚倒了一杯茶水，吹了吹上面的茶叶，还没有来得及喝，李琴和包星就返回了办公室。 韩彬问道，“人抓回来了？” “是，已经押到了审讯室。”李琴的声音有些沙哑。 “给你们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五分钟之后审讯洪欣。” “是。” …… 晚上七点半，审讯室内。 洪欣望着前方，神色呆滞，眼神有些放空。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包星、李琴三人走进了审讯室。 “韩警官，你来的正好，我要投诉你这两个手下，你让他们去保护我，他们倒好，转脸就把我抓起来了，有这么保护人的嘛。” 韩彬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整理了一下卷宗和文件，不紧不慢的说道，“是我让他们抓的，你要想投诉的话，可以投诉我。” “你凭什么抓我。”洪欣梗着脖子，“我今天上午不是已经做过笔录了嘛，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放着真正的凶手不去抓，偏偏盯着我干什么？” “你今天上午的笔录提供了虚假证词，我们不抓你抓谁？”韩彬反问。 “什么虚假证词，你们会不会是搞错了。” 包星站起身，拿着一张照片走了过来，“我们查过你们小区的监控，5月12号晚上九点半到十点之间，你根本就不在家。这张照片是晚上十一点你回家的截图，还说自己没有撒谎。” “我……我被她骗了。”洪欣咬着牙说道。 “你被谁骗了？” 洪欣答道，“蔡菁，那天晚上她找过我，所以我才回家晚了，我怕警方会怀疑到我身上才撒了谎，肯定是她故意陷害我。” “5月12号晚上你见过蔡菁？” “是。” “在哪见的，她叫你去干什么了？” 洪欣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她说身体不舒服，让我去药店帮她买点药，我去了她的家里，反倒没有见到她本人，等到了十点多她才回来的。” “蔡菁住在哪？” “新华区金光小区，7号楼302室。”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们怎么联系的？” “她给我打的电话。” “手机号多少1387xxxxx.” “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有联系？”韩彬追问。 “是她主动找我的，她说陈少岩死了，她现在连个亲人都没有，想让我帮帮她。我看她挺可怜的，就帮着她租了房子，也会帮她买一些日常用品，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会陷害我。” 韩彬盯着对方瞅了好一会，“今天上午做笔录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自己跟蔡菁有联系？” “我……我是想说的，你们警方联系我之后，我就跟她联系了一下，她求我不要说出她的情况，她说自己不想被人打扰，不想再提起陈少岩的事。”洪欣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我是好心，我想着，她也挺不容易的，如果警方提起陈少岩的死，会再一次对蔡菁造成伤害，我就没有说出她的事，不过，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了警方。” 韩彬搓了搓手，靠在椅子上问道，“你把5月12号晚上的行踪，详细的说一遍。如果你再欺骗警方，后果会很严重。” “我知道了。”洪欣深吸了一口气，“我记得，我买完药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韩彬打断了她的话，“从晚上七点开始说。” “晚上七点的时候，我应该正在吃饭，突然接到了蔡菁的电话，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让我帮她买点药带过去。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出门帮她买药了，但是那个药不好买，去了好几家药店都没有，买完药都九点钟了。” “我到了金光小区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敲门没人回应，我就给她打电话。她说在附近的小诊所，马上就回家了，让我先开门进去等一会。” “我等到了十点多，她才从外面赶回来，身上还提着一个包，我问她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说都是一些日用品，不好意思老让我帮她买。” “我放下东西，歇了一会就走了。我一直再帮她，我对它那么好，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陷害我。” “也就是说，晚上九点半到十点半之间，你一直在金光小区？”韩彬确认道。 “是。” “你最后一次联系蔡菁是什么时候？” “我今天中午联系过她，我也怀疑这件事可能跟她有关，但是我再打她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我才知道自己可能被她利用了。” “你以前有没有见过陈少欢？” “没有。” 韩彬质问道，“那你为什么想警方撒谎？” “我没撒谎，我见过陈少欢的照片，是蔡菁给我看的，当时陈少欢就穿着那件枣红色的大衣，结果我那天不小心说漏嘴了，我真不是有心要骗你们的。” “陈少欢的身世是谁告诉你的？” “也是蔡菁告诉我的。” 韩彬微微皱眉，如果洪欣说的都是真话，那么蔡菁很可能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不过，韩彬通过微表情观察，总感觉洪欣神色有些异样，似乎还是有所隐瞒…… 523 真凶 琴岛市。 水利局家属院。 马景波带着王霄等人赶到了家属院。 小区的环境不错，也有专门的物业公司。 马景波找到物业公司的人，请他们帮忙叫开门。 物业公司的人在门口喊了半天，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 一般来说，如果屋子里有人，听到别人叫门后，即便不开门，不答话，也会发出一些响动。 最常见的，就是有人走到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反而会被外面的人听到脚步声。 当然，有一定反侦察能力或者早有准备的人，或许会藏在原地不出声，不过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 鉴于洪欣已经被警方抓捕，屋子里很可能没人，马景波找来开锁公司，让人直接将门打开了。 门打开之后，屋子里依旧没有动静。 马景波带头冲进了客厅里，这是一套三居室，厨房面积很大，是推拉门，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是否藏了人，再里面是厨房、主卧、次卧和客房，几名队员依次进入房间搜查。 “安全。” “安全。” “没有人。” 屋子里有些乱，马景波正准备搜查的时候，传来一阵响声。 张顺谷喊道，“队长，我这边有发现。” 马景波走到了侧卧，这间屋子很整齐，左侧放着一个木床，右侧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祭品，后面的墙上是一个小女孩的黑白照片，照片的上方挂着白绫。 张顺谷抱怨道，“好好的房子愣是弄成了灵堂，幸好我胆子大，换成老何过来，非得下个半死。” 何英生收起手枪，啐了一口，“呸，啥事都能想到我，就不能说我点好事。” 马景波摆了摆手，“去去，别都堵在这看热闹了，搜一下房子。” 众人应了一声，分头去屋子里搜索。 马景波仔细打量着屋子，家具清扫的一尘不染，有孩子的书、玩具、甚至还有一些零食。 祭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看起来都很新鲜，放上去应该没多久。 最诡异的是，祭桌上还放着一幅照片，是一对男女的合影，那个女人是房子的女主人洪欣。 那个男子应该是洪欣丈夫，客厅里有两人的合照。 屋子里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中国有几千年的传统，丧事的讲究也很多，其中死者的年纪越大，亲人们也越容易接受，甚至八九十岁的人还会被成为喜丧。 死者的年龄越小，亲人们也越悲痛，最忌讳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照片上的小女孩看起来也就六七岁，梳着两个辫子，正是活泼可爱的年龄，她的去世对父母肯定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队长，我这边有发现。”北屋里传来了何英生的声音。 马景波走进了北屋，右侧放着两米高的柜子，柜门已经打开了，何英生指着柜子里说道，“队长，里面发现了一个保险柜。” 马景波望了一眼，保险柜不大，大概只有半米高，外面涂抹着一层灰色的漆，马景波让人叫来开锁公司的师傅，请对方将保险柜打开。 对于普通人来说，要打开保险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东西就是一个铁疙瘩，比一般的锁子要难撬的多，来软的你没那技术。 来硬的，咣咣咣的一顿猛砸，能不能砸开先不说，没准就把警察招来了。 不过对于开锁公司的人来说，这都不叫事。 这师傅拿着专业的开锁工具，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将保险柜撬开了。 打开之后，保险柜分为上下两层，上层放着皮带和绳索，下层放着三个精致的盒子。 马景波打开了左侧的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白金项链，挂着一个心形吊坠，里面还镶嵌这一块钻石。 马景波又打开了中间的盒子，里面还是空的。 之后又打开了右侧的合作，里面装着一块男士的手表。 马景波认识那条白金项链，李苑死时就戴着这个款式的白金项链，李苑的父母提供了项链的照片，至于这个男士手表马景波没有印象，不过隐隐有一些猜测。 中间的空壳子让马景波有一种不好的猜测…… 审讯室内。 韩彬思索了片刻，如果洪欣的话属实，那么蔡菁的嫌疑进一步上升，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她。 韩彬将李琴叫到审讯室外面，让她去查找蔡菁的线索。 韩彬正准备返回审讯室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马景波打来的电话，他将搜查的情况跟韩彬介绍了一番。 同时马景波还叮嘱，让韩彬继续审讯洪欣，他猜测可能还会有新的死者。 至于洪欣女儿的死因，马景波会派人去调查。 马景波的这通电话很及时，让韩彬重新思考，洪欣证词的真实性。 洪欣的女儿死了，小小年纪很可能是意外死亡，跟蔡菁的情况十分相似。 更重要的事，洪欣家的保险柜里发现了李苑的白金项链，至于那个男士的手表很可能是姜华文的，这两件物品本身不值多少钱，但是却象征着两名死者。 洪欣肯定是凶手，之前的供词都是假的。 中间的那个空盒子很可能就是用来装死者遗物的。 韩彬点了一根烟，在门口抽了大半根，随后才进入了审讯室。 韩彬面色严肃的坐到了审讯桌后面。 洪欣问道，“韩警官，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能放我离开了吗？” 对于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撒谎的嫌犯，韩彬觉得不用再客气了，直接给她来个崩溃疗法。 “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韩彬道。 “什么问题？” “你女儿怎么死的？” 洪欣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顿时变的十分难看，两个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直接翻脸了，“关你屁事！” 韩彬继续说道，“在屋子里设置灵堂，你倒是很有想法呀。” 洪欣喊道，“不关你的事！” “那个白金项链应该是李苑的吧，手表应该是姜华文的，给你女儿准备的祭品。” 洪欣双拳敲着审讯椅，“不许你再提我女儿。” “尊重是相互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警方，当我们是猴耍？”韩彬反问。 “你到底想怎样？”洪欣死死的瞪着韩彬。 龙有逆鳞，而洪欣的逆鳞就是她的女儿。 “告诉我，为什么杀李苑和姜寒？” 洪欣牙缝里蹦出三个字，“不知道！” 韩彬耸了耸肩膀，“那就再换个话题，说说你女儿，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不许你再提她！”洪欣厉声呵斥，“你不就是想知道谁杀的李苑和姜寒吗？是我，是我杀的。” “为什么要杀他们？” 洪欣的面容有些狰狞，“他们该死！” “你怎么杀的他们？” “5月12号那天晚上，我穿着那件枣红色的大衣，戴着口罩和帽子跟踪李苑去了体育场，我在体育场里，等啊，等啊，终于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我就进入了游泳馆，看到李苑一个人在游泳。” “我不着急，我有耐心，我在游泳馆门口站着，等李苑从游泳池出来，去储物柜换衣服的时候，我就用电棍将她电晕了，然后……” 洪欣露出一抹狠色，双手猛的往后一勒，“我拿着一个皮带，勒住了她的脖子，一分钟、两分钟……等我松开之后，她就没气了，我拿走了她的东西，包括那个白金项链。” 有了陈柏峰这个例子，再加上洪欣撒谎的前科，韩彬并没有完全相信，追问道，“你作案的时候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洪欣哼了一声，“我从游泳馆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子，大概二十多岁，就在游泳馆附近徘徊，跟个傻子似的，也不知道要干啥。” “还看到其他人了吗？” “还有一个保安，拿着手电筒在体育场巡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问道，“其他物品你放哪了？” 洪欣回忆了一下，“李苑的手机被我扔到一个运沙车上了，其他的我都丢了，只剩下那个白金项链。” 洪欣说的跟现场情况吻合，尤其是一些作案细节，只有凶手本人才清楚。 基本可以确定，洪欣就是杀死李苑的凶手！ 524 缘由 韩彬拿出了另一份卷宗，“姜华文呢？他是怎么死的？” “跟李苑的情况差不多，都是用电棍电晕，然后杀了。” “你那天不是在上班吗？” “我是趁着午休的时间赶去高城市杀的他。” 韩彬习惯性的转了转笔，“说具体一些。” “昨天中午，我提前叫了一辆出租车，十二点下班后，就坐车赶往了高城市，大概四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高城市，然后找到了姜华文的家。” “我之前踩好了点，知道姜华文家的具体住址，叫开了他家的门，直接把他电晕了。然后将他用绳子捆绑住，打开了煤气罐，拿走了他的手表。” “之后，我就打车返回了水利局，接下来的事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 洪欣这一次描述的案情经过，明显没有杀害李苑的案情详细，而且，她并没有交代将姜华文挪到卧室的线索，同时还有一点就是赵春莲中午回家做饭，是一点左右离开的家。 按照洪欣的说法十二点四十左右就到了姜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洪欣在撒谎，至于撒谎的目的，很可能是为同伙打掩护。 韩彬没有戳破她，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李苑和姜华文？” “他们该死。” “为什么该死？” “他们忘恩负义，陈少岩救了他们，他们不仅不知恩图报，反而处处提防陈家，太让人心寒了。”洪欣道。 “你这个理由可不能说服我。”韩彬道。 洪欣哼了一声，“你爱信不信。” 韩彬伸出了两根手指，“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的将案情交代清楚。第二，我自己去查，我相信这件事肯定跟你女儿的死有关。” 洪欣叹了一口气，“是不是我告诉你们真相，你们就不再打扰我，不再提起我女儿。” 韩彬语气真挚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回想，但是我作为警察，有义务将此事查清楚，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也不会故意接你的伤疤。” 洪欣沉默了良久，“一次，我只说一次，以后不要再对我提起这件事。” “前提是你不撒谎。”韩彬道。 洪欣深吸了一口气，喃呢道，“我都这样了，撒谎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这十来年，我一直对陈少岩心怀内疚，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他不会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李苑、姜寒一样，甚至比他们更恶劣。” “当年，我和陈少岩在河边约会，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整个人朝气腾博，充满了活力。那是我们第三次约会，我看得出来，陈少岩很喜欢我。” “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他是个中学老师，人挺老实的，工作也比较稳定，家也是当地的，各方面情况都还不错。如果正常的发展下去，没准我们两个可能会结婚。” “那天，是他约我出来玩，我提议想去河边走走，那天天气很好，刮着小风，我穿了一件米黄色的裙子，他还夸我裙子很漂亮，突然，我们两个听到了求救声，跑过去一看是两个小孩掉进了河里。” “当时，陈少岩没有跳河救人的打算，而是也站在旁边喊。”洪欣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的追忆当年。 十二年前，高城市，月亮河河边。 两个小孩掉进了河里，岸边站着一队年轻的男女，正是年轻时的洪欣和陈少岩。 年轻的洪欣脸色露出焦急的神色，对着一旁陈少岩问道，“你会游泳吗？” 陈少岩犹豫了一下，“我会。” 洪欣催促道，“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下河救人呀！” 陈少岩露出纠结的神色，看了看河里落水的小孩，又看了看一旁的洪欣，他不想下河，又怕旁边的女孩失望。 他很喜欢这个女孩，不希望给她留下怯懦的印象。 洪欣急的直跺脚，推了陈少岩一把，“别愣着了，这两个孩子快淹死了，多可怜呀。” 陈少岩叹了一口气，他还是不希望旁边的女孩失望，咬了咬牙直接跳进了河里，但会游泳是一回事，下河救人又是一回事。 陈少岩刚接近落水的李苑，对方就一把抱住了陈少岩，像一个八爪鱼一样，陈少岩的一个胳膊被抓着，游泳变的十分吃力，他大声的喊，但当时的李苑只有十一岁，早已经吓坏了，只知道死死的抓着陈少岩。 陈少岩好不容易将女孩推到岸边。 洪欣接过女孩，指着河里的姜寒，“那边，小男孩快被冲走了！” 陈少岩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再一次游进了河里。 游到一半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逞强，自己明明可以不冒这种危险，为了一个女人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 万一自己死了呢？自己的父母谁照顾？要不要往回游？ 陈少岩有了退缩的想法，但是惯性使然，他终究没有勇气面对洪欣失望的目光，咬了咬牙继续游向姜寒，只是他感觉四肢越来越重。 姜寒和李苑如出一辙，甚至比李苑抱得更紧，陈少岩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带着姜寒游到了河边，姜寒被洪欣救上了岸。 此时，陈少岩已经脱力了，一个急流涌来，他被河水冲走了，再也没能浮起来。 看到这一幕，洪欣傻眼了，急忙吼道，“陈少岩，陈少岩！” 审讯室里的洪欣也跟着大喊，两个身影仿佛重叠在了一起。 吼声打断了回忆，洪欣睁开了眼睛，哭道， “我当时还想，这个男的怎么这样，一旦担当都没有，自己明明会游泳，看到孩子掉到河里还不救，甚至对他有些失望。” “陈少岩怕我失望，是为了我才下河救人的，他把两个小学生救了上来，自己淹死了。” “我当时……傻了，我没想到会这样。更令我傻眼的是，两个小学生的父母来了之后，没有一句感谢，直接带着孩子走了，我当时心都凉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做错了吗？” “后来，陈少岩的父母也来了，他父母悲伤的神情，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害怕了，我怕他们会责怪我，我没敢过去安慰他们，我也走了。”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当时还年轻，我应付不了那种场面，我想不通陈少岩怎么会那么容易死了，他明明会游泳……” 洪欣哭了起来，脸上的神色反而和缓了，没有了先前的戾气。 韩彬拿起桌子上的纸巾递给了对方。 “后来的事，你们应该知道了，我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单位表彰，同事们鼓励，但我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我很清楚，如果不是我陈少岩不会下河救人，也不会死，是我害了他。” “我抓住了一个机会，从高城市调到了市区，遇到了我的丈夫，工作和生活都很顺利，我试着忘记高城的事，忘记陈少岩的死，再后来我的女儿出生了，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为了我的丈夫，为了我的女儿，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努力去忘掉高城市的一切，跟高城市所有的东西做了切割，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洪欣又哭又笑，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直到三年前，有人将我的生活毁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骑着电动车接女儿放学。我们正常行驶，一辆轿车闯了红灯，撞到了我的电动车上，我女儿被撞成了重伤……后来，终究是没有救活。” 洪欣双眼通红，“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可恶的司机酒驾，他根本就是杀人，是他害死了我的女儿。” “那个司机现在在哪？” “呵呵，他在哪，他在家，潇洒着呢，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才是最该死的。” “酒驾撞死人，他没有坐牢吗？” “没有，警察把他放了！”洪欣喊道。 “为什么放了他？” 洪欣冷笑了一声，反问，“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也是警察，要不你告诉我原因？”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这件事跟你杀李苑和姜寒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给我的打击太大了，从那以后我就开始胡思乱想，我又想起了高城市，又想起了死去的陈少岩。我一切的不幸仿佛就是从那开始的。” “我满脑子都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让陈少岩下河，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2018年的夏天，也就是陈少岩忌日那天，我又去了月亮河，去了陈少岩死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也想过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欠陈少岩的命，我还。” “我到了那，想起了很多的事情，就在我想跳下去，结束这一刻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老女人。她很苍老，很瘦，走路都很费劲，她跟我一样站在河边，就在陈少岩落水的地方。” “我猛然间吓了一跳，我认出来了，她就是陈少岩的母亲蔡菁，她比实际年龄至少苍老了十来岁。我当时的第一想法是逃跑，和当年一样不敢面对她。” “姑娘，你是少岩的女朋友吗?” …… “我缓缓的转过身，发现蔡菁正在盯着我。” “我没想到她还记得。” “我想逃，但是脚已经挪不动了。” “我们两个聊了起来，一开始我对她充满了内疚，她没有把我当外人，依旧把我当成陈少岩的女朋友，跟我说了很多，说她很想陈少岩，恨不得现在就去见他。” “聊着聊着，我发现对她的感情不是可怜，而是同病相怜。是的，我们都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经历，她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蔡菁的丈夫和儿子都死了，她无依无靠没有人照顾，我动了恻隐之心，我想照顾她，我把她当成未来的自己，我不知道这是出于怜悯还是自怜。” “这两年了，我一直在照顾蔡菁，我们两个有太多的相似，她的一些情绪也影响了我。我收拾她的东西都时候，发现她有一个日记本，上面写了很多关于杀人的方法。” “她要杀的是姜寒和李苑。” “一开始我吓到了，问她是不是要杀人？” “她哭了，说早就想报仇了，但是一直没有行动，她恨自己的懦弱……” “后来，她身体出了问题，彻底没办法报仇了，她真的很可怜，连报仇的能力都没了，我觉得自己以后可能会跟她一样……” “我要报仇，我要替她报仇，也是替我自己报仇……” 韩彬顺势问道，“你的仇人是谁？” 洪欣仿佛着了魔一般，露出狰狞的神色，“是那个撞死我女儿的混蛋，他一定不得好死！” 韩彬冷不丁的问道，“你丈夫是怎么想的？他是否知道这些。” “我丈夫最疼女儿了，他恨不得把那个人千刀万剐！” 韩彬双眉一挑，猜测道，“刚才，你之所以向警方撒谎，就是为了给你丈夫争取时间，让她替你女儿报仇？” 525 吴江龙 洪欣的眼睛恢复了清明，“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原本韩彬只是想试探一下，洪欣的回应，反而证明了他的猜测。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洪欣红着眼睛说道，“这件事跟我丈夫无关。” 韩彬语气严厉，“我再问一遍，你丈夫的名字。” 洪欣犹豫了一下，“肖占浩。” 包星皱了皱眉，“你丈夫叫肖占浩？” “是。” “砰……”包星敲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丈夫明明叫吴江龙，你女儿叫吴慧珍。” “啊！”洪欣尖叫了一声，“不许你提我女儿！” “韩警官，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连自己的下属都管不了！” 韩彬哼道，“他没做错什么，是你先撒谎的。咱们约定的前提，是你不再向警方撒谎！” “这件事的确跟我丈夫无关。” “还撒谎。”韩彬站起身，靠在桌子上说道，“姜华文根本就不是你杀的，你说的作案时间不吻合，第二，杀人的细节也不详细。第三，杀死姜华文的很可能是个男性杀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你丈夫。” 洪欣冷笑，“你是在瞎猜，你根本没有证据。” “我们传唤过你丈夫，但是他一直没有来警局，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蔡菁生病了，已经失去了报仇的能力。所以你的杀人同伙，很可能就是你丈夫。” 洪欣摇头，“不是，这跟他没有关系。” “我们在你家里发现了三个盒子，其中两个盒子装着李苑和姜寒的遗物，另外一个盒子应该是给撞死你女儿的嫌疑人留的吧。”韩彬询问的同时，一直在观察洪欣的表情。 洪欣的惊愕神色一闪而逝，转而则是愤怒，“他该死！” 韩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起身道，“包星，去技术科锁定吴江龙的手机号！” “是。” 洪欣猛的站起身，吼道，“那个人是罪有应得，你们不能去救他！” “他是否有罪，要看现场的证据，而不是你的一面之词。”韩彬撂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审讯室。 …… 赛海边饭店。 这是一家以海鲜为主的餐厅，海鲜做的很地道，尤其是一道香辣蟹远近闻名，餐厅每天都客满，既有慕名而来的客人，也有老客。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出了餐厅，男子打了个酒嗝，跟几个酒友挥手告别，随后走到了一辆宝马车旁，吆喝道， “过来个代驾。” 一个带着黄色帽子，穿着黄色代驾制服的男子走了过来，“您要去哪？” “渭滨路，榕安小区多少钱？” “去那边的话，差不多一百块钱。” 男子将车钥匙扔给了代驾男子，“走吧。” “好嘞，您怎么称呼？” “我姓林。” 两人上了车后，代驾男子启动汽车，向着目的地行驶。 姓林的男子喝了酒，有些犯困，靠在后排的座椅上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后排的车门被打开了。 姓林的男子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这么快就到……”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代驾男子拿出了一根电棍，戳在了他的胸口。 姓林的男子浑身一颤，瘫倒在了车上。 …… 这个姓林的男子叫林启元，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双手已经被捆绑住了。 接着，被那个代驾男子拖到了车尾，用一根绳子拴在汽车后面。 林启元被吓坏了，这是一个陌生的路段，周围免得十分荒凉，只有代驾男子站在一旁，“你是什么人？” 代驾男子摘下了帽子，“林启元，你还认的我吗？” “你……是被我撞的那个……” “是，你撞死了我女儿，我今天是来给她报仇的。” 这个代驾男子，正是洪欣的丈夫吴江龙。 林启元说道，“案子不是已经判了嘛，我已经赔了你家钱了。” 吴江龙骂道，“呸，谁喜欢你的臭钱，是你害死了我女儿，你要给她偿命。” 林启元露出一抹祈求之色，“求你放了我，那个案子的主要责任不在我，警方已经划定责任了。” “警察说的不算，我要对你进行审判！”吴江龙说完，转身上了驾驶室在，再次发动了汽车。 看到汽车缓缓的发动，林启元吓坏了，想要解开手上的绳索，但是绳索太结实了，一时半会根本就解不开。 “呜呜……”汽车开始加速行驶，吴江龙兴奋的大喊，“吼！” 林启元也跟着大喊，“啊！” 两个人的喊声显然是不同的，吴江龙的喊声像是在发泄心中的郁闷。 林启元则是被吓的。 林启元则是跟着汽车狂跑，他已经被吓的酒意全无，他必须使出全是的力气追赶，一旦跟不上汽车的速度就会被拖行。 他会被活活拖死！ …… 不远处，两辆轿车快速行驶了过来。 前面一辆坐的是韩彬、李琴、包星，后面一辆是丁锡锋派来支援的警员。 韩彬坐在后排跟技术科联系，对着驾驶室的包星叮嘱道，“目标就在前面，移动的很快，汽车应该又行驶了。” 包星道，“组长，我发现目标了。” “不要大意，没有见到驾驶人之前，还无法确定是不是吴江龙。”韩彬说道。 “组长，我虽然没有看到吴江龙，但是我可以确定，就是前面那辆车。”包星语气笃定。 韩彬放下手机，抬头望了一眼，“窝草，还能这么整！” 韩彬看到一辆快速行驶的宝马车后面，有一个人在跟着汽车跑，看样子像是被捆绑着双手。 李琴提醒，“那个被拖拽的人跟不上了，已经被拽倒了，咱们必须尽快逼停汽车，否则被拖行的男子会有危险。” 韩彬打开了汽车的窗户，听到一阵惨叫声，“啊！” 宝马车加速之后，林启元根本追不上只有被拖行的份，鞋子很快被磨破了，裤子也被磨破了，皮肤大面积的划伤。 韩彬露出担忧的神色，“包星，追上去，想办法逼停汽车。” 包星用力踩下油门，“组长，人家开的是宝马，咱这车可不好追，而且即便追上了，也不能直接逼停，否则林启元卷入了车底，很可能会被车压死。” 韩彬分析道，“宝马车的确快，但吴江龙并不知道咱们在追捕他，未必一定会跟咱们拼车速。前面有红绿灯，如果有机会可以在路口别停他。如果没有机会的话，我会让人在前面设置路障。” “是。” 包星应了一声，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韩彬立刻跟丁锡锋汇报，请他出面联系附近的交警队、派出所，请他们在前方设置路障。 “啊！”林启元的惨叫声，已经响彻了半条街。 包星喊道，“组长，前面是红灯！路口停着两辆车应该能挡住宝马车！” 李琴提醒道，“红灯只有十秒了！” 包星道，“应该能赶上去。” 韩彬道，“见机行事，我会让后面开车的同事配合你。” 十秒钟的时间一晃而过，宝马车前面的车开走了，宝马车即便再快，也需要启动时间。 而这个时候包星的车一直在行驶中，直接往左侧一别，挡在了宝马车的前面。 吴江龙看到有车挡在前面，立刻打转向，想要从左侧开走。 包星也跟着打转向，依旧挡住了宝马车。 吴江龙心一狠，准备往后倒车，直接碾死林启元。 另一辆由刑侦队员驾驶的越野车也赶了过来，堵在了宝马车的后面。 接着，刑侦队员陆续走下了车。 韩彬拿着枪，对着驾驶室里的吴江龙，“警察，不许动！” 吴江龙没理会韩彬，看着有人去解救林启元，双眼瞪得滚圆，用力踩下油门，往后倒车，想要撞开后面的车，碾压林启元。 后车里下来的刑侦队员已经拿着剪子将绳索剪开，连拉带拽的将林启元往旁边拖。 “啊！”林启元发出一阵惨叫声，他浑身上下都是伤，不动疼，动更疼。 “砰！”宝马车撞上了后面的越野车，不过，越野车已经提上了手刹，未能撞开。 吴江龙的疯狂，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生忌惮，只要他不从驾驶室里出来，就随时可能伤害其他人的性命。 “砰！”韩彬对着天空开了一枪，喊道，“从驾驶室里出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韩彬没有开玩笑，现在的吴江龙是真的很危险。 李琴喊道，“吴江龙想想你的亲人，想想洪欣，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我要杀了林启元，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吴江龙的双手依旧死死的握着方向盘。 李琴继续喊道，“那你女儿呢？如果你女儿在天有灵，知道她的父亲变成了一位杀人凶手，她会怎么想？” “我是在为她报仇！她会理解的。”吴江龙喊道。 “你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你现在根本没办法替她报仇，你的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李琴劝道。 吴江龙不屑道，“自从我女儿死了，我的人生本就没有意义了，死，对我来说根本不可怕！” “吴江龙，你不是想替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嘛，我答应你，只要你现在主动投降，我会查清你女儿的死因！”看到吴江龙情绪稳定了不少，韩彬将手枪收了起来， “如果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526 礼物 韩彬和李琴的劝说起了作用，吴江龙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降。 林启元则是被送到了医院，他身上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伤口面积极大，很难处理，如果感染，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将吴江龙押回警局，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韩彬瘫坐在了椅子上，这几天他基本上是连轴转，连晚饭都没顾上吃，可谓是又渴又累。 李琴和包星也一样，都坐在椅子上累的不想动。 包星打了个哈欠，“组长，两个嫌疑人都已经抓获了，咱们今晚十二点之前，是不是可以回家睡觉了。” “我刚联系过队长，他马上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做决定。”韩彬道。 包星点了一根烟，点着火，美滋滋的抽了一口，仿佛香烟可以消除疲惫一般，“要说吴江龙和洪欣也怪可怜的，养大个女儿不容易，就被一个酒驾的人给撞死了。” 李琴道，“要是酒驾的话怎么可能不判刑？” 包星笑道，“真要有什么猫腻，现在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也包不住。” 韩彬也点了一根烟，“别瞎猜了，马队已经让人去查了，估计很快会有消息了。” 一根香烟刚抽完，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马景波带着黄倩倩、王霄、江扬走进了办公室。 随着四人进来的，还有一阵饭香味。 马景波招呼道，“放粮了，放粮了，一人一份鸭腿饭、肉夹馍还有牛奶，大家吃好喝好，都别客气。” 韩彬走过来，主动汇报道，“马队，吴江龙押到了拘留室，情绪不太稳定，今晚还要不要审？” 马景波递给了韩彬一个肉夹馍，“你怎么看？” “这个吴江龙满脑子都是想的报仇，在审讯之前，最好弄清楚先弄清楚他女儿的交通肇事案，这样审讯起来会比较顺利。”韩彬说完，解开了塑料袋，咬了一口肉夹馍。 “吴江龙女儿的交通肇事案，我已经让人了解过了，他的女儿叫吴慧珍，死的时候应该才七岁，正是一个孩子最好的年级，可惜了。”马景波叹了一声， “这件事对吴江龙和洪欣的打击极大，将他们夫妻的生活也毁了。” 包星忍不住问道，“那个酒驾的司机为何没有坐牢？” “酒驾的司机？”马景波皱了皱眉，“你是说林启元。” “是。” 马景波摇了摇头，“我看过交警的判定书，林启元并没有酒驾，他是正常行驶，他唯一的不当措施就是在路口没有减速慢行，被交警判定承担百分之十的责任。” 韩彬喝了一口茶叶，顺了顺，“问题就在这，根据洪欣的交代，那天晚上她带着女儿正常行驶。林启元闯红灯、还酒驾，将她的女儿给撞成了重伤，后来重伤不治死亡。” 马景波摆了摆手，“我查过交警大队的卷宗，当时洪欣根本就不在场，是吴江龙骑着电动车载女儿回家，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是吴江龙闯了红灯，同时吴江龙还是醉酒状态。” 包星笑道，“这就有意思了，到底是谁撒了谎？” 马景波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倩倩，交警大队给我传了一个视频，我发给你，用投影仪放一下。” “好。”黄倩倩接收了文件后，将平板电脑插在了投影仪上，播放了马景波传来的视频。 这是一个路口的监控，可以清楚的看到东西方向路是红灯，而南北方向是正常行驶。一个骑着电动车的男子由东向西闯了红灯，行驶到一半的时候，被一辆汽车连人带车撞飞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了出去。 这个骑电动车的男子正是吴江龙，他艰难的站起身，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仿佛是喝醉了一般。 肇事司机林启元下了车，又急又气，跺了跺脚，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韩彬吃完了肉夹馍，又开始吃鸭腿饭，视频连续播放了两遍，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吴江龙闯红灯的画面，同时吴江龙被撞之后，明显处于醉酒状态。 洪欣又撒谎了！林启元是正常行驶。 包星啐了一口，“日了，差点冤枉了自家同事，这洪欣也太不是东西了，连这种事都撒谎。” 李琴放下了筷子，疑惑道，“洪欣连杀人都承认了，为何要在这种问题上撒谎。” 这也是韩彬想知道的，洪欣承认了杀人，吴江龙也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受到了冤屈。 马景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说也一样。这对夫妻未必是故意撒谎，而是这里出了问题。” 包星下意识的说道，“难道他们有神经病？” 马景波点了一根烟，坐在桌子上，“不是神经病，是精神病，这两者可是不同的。” “我们去水利局家属院搜查洪欣的家，惊动了周围的邻居。我跟邻居聊了一会，得知自打女儿死了之后，夫妻俩经常会吵闹，相互指责，相互抱怨，有时候还会一起大哭。邻居虽然有意见，但也不敢招惹。” “以我看来，因为女儿吴慧珍的死，这对夫妻已经产生了执念，他们相互推诿责任，最后将女儿的死推到了林启元身上，酒驾、闯红灯的事也安到了林启元身上，以此减轻自身的内疚。” 包星摇了摇头，“这不是自欺欺人嘛。” 马景波感慨道，“这个世界上，自欺欺人的事还少吗？只是没有杀人事件轰动而已。” 马景波接着说道，“李琴将蔡菁的地址和手机号发给我后，我带人去了金光小区，那户人家并不是蔡菁。随后，我让人调取了监控，发现洪欣的确来过这个小区，只是她提供了错误的楼号和房间号。” “目的很可能是为吴江龙行凶拖延时间。” “找到蔡菁了？”韩彬追问道。 马景波叹道，“找到了，她的身体不是很好，走路都有些不稳，而且有些老年痴呆的症状，她应该没有直接参与杀人，估计也没那个能力了。” 韩彬思索了片刻，说道，“蔡菁即便没有直接参与案件，但是我觉得她也起到了一定的催化作用。洪欣跟蔡菁在一起，两个人有相同的遭遇，只会更加的痛苦。洪欣应该在蔡菁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影子，所以，她才决定替蔡菁报仇。” “同时，洪欣一直觉得，是自己造成了陈少岩的死亡，她很内疚，也有一种解脱的想法。” “那吴江龙呢，他为何要对姜华文下杀手！”江扬问道。 众人都有些沉默，这个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 吃饭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 没有再提审吴江龙，队员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韩彬回到家，洗漱了一下，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一下都不许动，这几天太累了。 “嗡……”韩彬的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王婷发的微信，“大侦探还在忙吗？” “忙完了，刚到家，你呢？” “我正准备睡觉呢，给你道个晚安。” 韩彬发了个笑脸，“晚安美女，等过两天案子结了，我在好好陪你。” 聊了两句，韩彬反倒不困了。 今天的经历很刺激，不光抓到了凶手，还解救了林启元。 之前，听说林启元醉驾撞死洪欣女儿的时候，韩彬心里也有些抵触，去救这样的人渣到底值不值得？ 但是作为一个警察，维护法律和秩序又是他的责任。 最终证明，韩彬的选择没有错误，林启元虽然的确撞死了人，但是，事故的主要责任并不在他。 真正害死女儿的，反而是吴江龙这个父亲。 吴江龙之所以会精神异常，很可能是无法接受自己害死了女儿的真相，他宁愿掩耳盗铃，选择一个自欺欺人的结果。 …… 棉纺家属院。 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男子提着行李箱走进了楼道，男子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一个金丝眼镜，正是刚从美利坚返回国内的廖哥。 廖哥去过很多国家，他最喜欢是欧州的田园风光，很美、很悠闲、很适宜生活。 但是，他最难以割舍的还是这个城市，这间屋子。 这里有他太多的回忆，他永远无法忘记。 廖哥打开了房门，将行李箱放到了玄关，熟练的打开了墙上的灯，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家具都显得有些陈旧，不过收拾的很干净。 廖哥用手在茶几上蹭了一下，一尘不染。 廖哥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露出一种温馨的笑容。 “叮铃铃……”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廖哥摁下接听键，“喂。” “廖哥，您到家了吧。” “到家了，小刚谢谢你了，我不在的时候，一直帮我看着家。” “廖哥，您说这个可就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您那边缺什么，我明天买了，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商场就可以了。” “车就停在家属院，我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了，还有一件我送给您的礼物。”小刚笑道。 “什么礼物？” “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好。”廖哥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廖哥打开茶几下面的抽屉，左面放着一个车钥匙，右侧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廖哥拿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廖哥拿在手里掂了掂，笑了。 他很喜欢这个礼物。 527 冲突 翌日上午。 韩彬将近十点钟才赶到市局，这两天缺觉总得补一补，睡精神了才好办案。 到了办公室，韩彬先泡了一壶茶，望着窗外放空了一番。 而后，韩彬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李姐，包星，跟我去提审吴江龙。” …… 十分钟后。 第三审讯室内。 吴江龙被押到了审讯室上，他的双眼通红，精神依旧有些亢奋。 韩彬打量着对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像他这样的状态，在审讯的犯人中是很少见的。 韩彬猜测，他的精神状态还是有些不稳定，还在自己臆想当中。 这种情况，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好的一面是，他不会为了逃避罪责而撒谎。 坏的一面是，他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有些谎言，他自己也会当成真相。 一个自认为没有撒谎的人，他的微表情也与常人无疑。 包星先例行询问了一番。 韩彬翻看了一下卷宗，准备以姜华文案为突破点，“根据洪欣的供述，是你杀死了姜华文。” 吴江龙瞥了一眼韩彬，“是，她说的没错。” “你怎么杀的姜华文？描述一下具体的作案过程。” “前天下午三点多，我去了高城市安定小学家属院，以快递的名义将门骗开，然后用电棍电晕了姜华文。为了避免在门口弄出动静，我就把他拽进了卧室，捆绑住手脚，堵住了嘴，打开液化气，拿走了他的手表，就这么简单。” 韩彬一直看着卷宗，吴江龙描述的作案过程跟现场情况基本吻合，“当时，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吴江龙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我上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的，他往楼下走，我低着头，没看清他的模样。” 韩彬松了一口气，吴江龙的描述跟调查的情况完全对的上，可以确定他应该就是杀死姜华文的凶手。 “你为什么要杀姜华文？” “他该死。” “据我所知，你们两个应该不认识吧。”韩彬道。 吴江龙不以为意道，“我老婆想杀姜华文，我就替她动手了。” 韩彬晃了晃手指，“在我看来，这不足以成为杀人的动机。” 吴江龙答非所问，“有时候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对于警察来说有果必有因。”韩彬道。 “你相信命吗？” 韩彬反问，“你呢？” “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吴江龙深吸了一口气，“我老婆将陈少岩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觉得姜华文不该死吗？” 韩彬没有直接回答，“蔡菁和你老婆这么想我能理解，她们杀人我也不怀疑，但为什么是你。” “我老婆一直认为，当年是她害死了陈少岩，而老天爷为了惩罚她带走了我们的女儿。”吴江龙严重闪过一丝寒芒，“就凭这一点，我就不能放过他！” “所有害死我女儿的人，都该死！” 韩彬反问，“那你呢？” “我也该死，”吴江龙笑了笑，“等我做完了该做的事，也会去陪我女儿。” 在韩彬看来，吴江龙的精神状况比洪欣的更严重，也更危险。 他的杀人理由并不充分，更像是将杀人当成了发泄方式。 这种人一旦放出去，势必还会再行凶！ 韩彬换了一份卷宗，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林启元？” 吴江龙喊道，“他撞死了我的女儿，不应该偿命吗？” “林启元不是有意杀人的，这是一场意外事故。”韩彬道。 吴江龙敲击着审讯椅，“呸，狗屁意外事故，他酒驾、还闯红灯，这叫意外事故吗？他该死！”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包星道，“给他放视频。” 包星一边放视频，韩彬一边说道，“我答应过会查清你女儿的交通肇事案，你这是肇事现场的监控视频，你好好看看。” 吴江龙歪着脖子，原本还有些不以为意，当他看清视频的内容后，整个人愣住了，脸上的神色有些木然。 包星将视频连着播放了两遍，吴江龙就直勾勾的看着，嘴唇微微的颤抖，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过了好一会，吴江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大哭了起来：“呜呜……” “不，不，这不是真的……” 韩彬正色道，“这是你的亲身经历，你应该很清楚，不要在逃避了，你有勇气杀人，却没有勇气面对事实。” 吴江龙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坐在审讯以上低声哭泣，喃喃自语，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韩彬、李琴、包星三人轮番劝告，吴江龙依旧难以恢复平静。 一个小时后，审讯只能暂时结束。 下午，韩彬三人再次提审吴江龙。 吴江龙神色木讷，与上午被提审时判诺两人。 韩彬又对他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吴江龙的精神状态才渐渐稳定，也不再逃避汽车肇事案，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当时，吴江龙和洪欣因为家庭琐事吵架，具体因为什么他们自己都忘了。 人有时候不知足，总喜欢钻牛角尖，两个人都别扭住了，谁都不肯服输。 洪欣回了娘家，她娘家人也是个护短的，生怕女儿吃了亏，父母和哥哥都拦着不让她回家。 其实，夫妻之间吵几句嘴很正常，过两天自然就没事了，最忌讳的就是双方父母和亲人介入，家人一挑拨事情反而闹大了。 洪欣连着三天都不着家。 吴江龙也别扭住了，嫌岳父岳母和大舅子挑不离间，愣是不肯主动服软接媳妇。 那几天，吴江龙下了班，从学校接了孩子，晚上还要辅导功课，说实话，一个人真有些忙不过来。 后来，吴江龙接了孩子，就带着女儿在外面的餐馆吃点饭，再回家，也省的做饭折腾了。 那天，吴江龙和女儿一起吃烤串，媳妇这么多天不着家，她心里也郁闷，就喝了大半瓶白酒，骑着电动车载女儿回家的时候，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当时吴江龙整个人都傻了，天地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他不止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非要跟媳妇怄气。 为什么要喝酒？ 为什么闯红灯？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吴江龙的精神崩溃了，他接受不了女儿的死，更接受不了是他害死的女儿。 他开始怨恨洪欣，觉得是洪欣的错，洪欣因为一点小事离家出走，不管这个家，不管女儿，如果洪欣没有住在娘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吴江龙也怨过岳父岳母一家，喝醉酒了就去岳父家闹事，还将大舅子的脑袋打破了，两家人也彻底成了冤家。 吴江龙和洪欣也经常吵，相互埋怨，相互指责，都觉得是对方害死了女儿，但是别管怎么闹腾，他们都不肯离开这个家。 在他们看来，家散了，女儿就从彻底没了。 在这种煎熬中，吴江龙和洪欣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错乱，这才是他们杀人的根本原因。 其实，他们真正想杀的，是他们自己！ 他们想结束这一切，想跟女儿团聚。 …… 从审讯室出来后，韩彬感觉自己的心情很沉重。 人真的很脆弱。 吴江龙和洪欣都没有了求生yu，他们也没有隐瞒自己所犯的罪行。 两人将作案工具和赃物一一交代了出来。 韩彬脑中响起熟悉的警徽提示音，却没有了往日的喜悦。 对与错很难说得清，人生更多的颜色是灰色。 吴江龙和洪欣都是可怜人，但他们同样有可恨的一面。 不光是韩彬，其他的队员也感慨颇多，都在默默整理案件的资料，希望早点结束这个案件。 …… 棉纺路。 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行驶在路上，驾驶室里坐着一个男子，正是从国外归来的廖哥。 廖哥的车开的不快，一边走，一边看周围的建筑。 其实，距离上次廖哥回国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廖哥依旧觉得看不够，仿佛每一次离开国内，都会有很大的变化。 汽车过了路口，廖哥打着转向，开进了南国商场的停车场。 他准备去逛个商场购买一些日常用品。 廖哥不太喜欢进地下车库，准备将车放在地上停车位，他开着车在停车场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空车位。 廖哥将车开到车位前方，打转向，准备倒进去的时候，不远处跑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十分突兀的挡在了汽车的后面。 廖哥微微皱眉，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女人的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多岁，打扮的很时尚，现在的天气还不是很暖和，已经开始穿短裤了，露出两条不算太长的腿。 廖哥降下车窗，喊道，“小姐让一下，我要停车。” 短裤女子挥舞着胳膊，“这车位我占了，你去找别的车位吧。” 廖哥挤出一抹笑容，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这个车位明明是我先看到的，我都把车开过来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短裤女子哼了一声，反驳，“什么叫你先看到的，我明明已经站在这了。” “小姐，这么说可就有些不讲理了，我都把车摆好，准备倒车入库了，你挡在我的车后面，这不是强词夺理嘛。” 短裤女子并不买账，插着腰喊道，“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528 恐吓 廖哥有些懵逼，自己太久没有回国了吗？还有这种抢车位的骚操作。 廖哥下了车，关上车门，“讲理归讲理，咱们不能乱骂人，你车没到，人占车位算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的车没到，马上就来了。”说话间，短裤女子低声发了一个微信，似乎是在叫同伴开车过来。 廖哥也有些生气了，指着短裤女子说道，“别惹麻烦，立刻给我让开。” “我不让开又怎么了，你想打我呀，你动我一下试试，来，试试，试试。”短裤女子毫不畏惧，故意将脸伸过去。 廖哥愣了一下，现在的女人都这么虎？还是我看着好欺负？ 廖哥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忍了，“如果你再不离开，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哈哈……”短裤女子笑了，不屑道，“你傻了吧，还报警，你报吧，我看警察来了能把我怎么样？他敢抓我吗？” 占车位的确不犯法，警察来了也只能教育一番，短裤女子根本不当成一回事。 廖哥语重心长道，“就算法律没有明文规定，咱也得有个基本的公德心是不是，要是都像你这样人肉占车位，那这个社会不就乱了嘛。” 短裤女子撇了撇嘴，“咸吃萝卜淡操心。” 廖哥也有些生气了，他是杀过人的，认真起来自然有一股气势，“你再说一遍。” 短裤女子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嘛？想打我不成，我告诉你，我男朋友是健身教练，壮的很，你敢动我一下，他会打死你的。” 廖哥笑了，“有意思，真是人生处处皆惊喜。” 短裤女子瞥了他一眼，嘀咕道，“有病吧你。” “呜呜……”就在此时，一辆红色suv开了过来。 短裤女子跳着挥手，“老公，这边……这边有车位。” 红色的suv快速开了过来，司机降下了车窗，是一位年轻的男子，留着一头毛刺，长得挺帅，就是脸上有一些麻坑，脖子里带着一个子弹的吊坠。 短裤女子喊道，“老公，这边有车位，快开进来吧。” 毛刺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都没看廖哥一眼，直接将车开进了车位，车停的有些歪了，右侧窄，左侧宽，他自己下车倒是方便，右侧的车主想上车都费劲。 右侧车主要是个瘦子，或许还能钻进去，要是个胖子，只能从副驾驶爬进去了。 毛刺男子没有移动车的想法，直接熄火下车了，指了指短裤女子，“嘿，妞，不错哟。” 短裤女子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妞。” “哈哈……”毛刺男子哈哈一笑，揽住了短裤女子的肩膀。 廖哥直接被两人无视了。 廖哥笑了笑，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颇有兴致的模样，“喂，你俩这是什么意思？” 毛刺男子用手指了指廖哥，对着短裤女子问道，“你认识他吗？” 短裤女子摇了摇头，嘟着嘴，委屈道，“他想抢我的车位，还吓唬我。” 毛刺男子用拇指指了指短裤女子，又用食指指着廖哥，“这是我的妞，你放聪明点。” 廖哥说道，“哥们，是你的女人不守规矩，抢了我的车位。” “那是你的车吗？”毛刺男子指了指黑色大众汽车。 “对，我往前上了一把，正准备倒入车位，她就挡在我的车后面，这种行为很不礼貌。” “而且我劝你一句，女人得管，不能由着性子，容易出事，” “礼貌。”毛刺男子笑了笑，走到廖哥的车后面。 “噗”的一声，吐了一口口水。 “这是给你的教训，记住，我的妞，只有我能管。” 毛刺男子拿出一根牙签叼在嘴里，搂着短裤女子离开了。 短裤女子哈哈一笑，“杰哥，你刚才好帅哦，你看他那个孬样，都吓傻了。” 廖哥喊道，“我在国内不想惹事，你们给我道个歉，我就原谅你们。” 毛刺男子头也不回，直接竖了个中指。 “哈哈……”短裤女子放肆的笑了。 …… 在廖哥看来，恶不分大小。 小恶有时候比大恶更可恶。 村子里有两户邻居。 一户邻居老实，一户邻居奸猾。 奸猾的邻居处处占便宜，老实的邻居以和为贵处处忍让。 奸猾的邻居将忍让当成懦弱，一次次压榨对方的底线。 老实的邻居忍无可忍跟奸猾的邻居打了一架，奸猾的邻居欺负人惯了，将老实人的反抗视为挑衅。 奸猾的邻居找了一般狐朋狗友追着老实的邻居打，老实的邻居被打的满地打滚，忍无可忍之下用刀捅死了奸猾的邻居。 如果按照法律来说，老实的邻居的罪行更重，甚至可能会被判死刑。 而奸猾的邻居最多被拘留几天，甚至可能只是口头教育。 谁才是真正的恶人？ 杀人凶手对于大多数老百姓都很遥远，很多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反而是这种蛮不讲理的抢车位行为，对普通老百姓的危害更甚，很多人都遇到过这种不文明、不道德的行文。 在廖哥看来小恶更应该严加管束，出台相应的法律，解决这些法律的漏洞，甚至比抓住那些杀人凶手，更能改善大多数老百姓的生活。 …… 商场内。 佳衣服装店。 短裤女子站在衣架旁试衣服，毛刺男子坐在凳子上玩手机。 短裤女子已经试了好几件衣服，但依旧是乐此不疲，“老公，你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吗？” “还行。”毛刺男子敷衍了一句。 “这件好，还是刚才那件好？” “都不错。” 短裤女子撒娇道，“你再看看这件？帮我对比一下嘛。” “嗯，还是之前那件更合适。”毛刺男子说完，起身道，“老婆，我出去抽根烟。” 短裤女子扁了扁嘴，似乎有些不满，“快去快回。” “收到。”毛刺男子笑了笑，在嘴里栽了一根烟，直接就点着了。 店员赶忙走了过来，“先生，店里是不能抽烟的。” “我知道，这就出去了。”毛刺男子吐了一口烟圈，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这家店在二楼，毛刺男子站在栏杆旁抽烟，同时望着一口大厅的妹子，还不时的弹一弹烟灰。 商场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先生，商场里是不能抽烟的。” “艹，真丫的事多。”毛刺男子不满道。 “这是商场的规定，请您配合一下，那边有垃圾桶，您可以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毛刺男子还没过了烟瘾，越不让他抽，他就越想抽，“厕所呢。” 商场工作人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右手边，往前走五十米就到了。” 毛刺男子转身直接走向了厕所。 “您的烟……”商场工作人员还没说完，就被毛刺男子打断了，“我扔厕所。” 毛刺男子说完，嘴里还骂骂咧咧，“什么破商场，抽根烟都不让，我@#￥%&……” 毛刺男子进了厕所后，先撒了个尿，接着继续在厕所抽烟。 一根烟快要抽完的时候，厕所的门响了一声，“咔嚓。” 是上锁的声音。 毛刺男子扭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廖哥。 毛刺男子将烟头随手一弹，撸起了胳膊袖子，他是练健身的，线条很好，肌肉很明显，若是放在平时，光是这一露，在气势上就能吓走不少人。 “你丫的想干嘛？跟老子练练。” 廖哥正色道，“我想让你跟我道歉，你们刚才的行为是不对的。” 毛刺男子张口就骂，“你丫的抽风了吧，到尼玛啦隔壁歉。” “你这是不对的，为什么非要欺负人呢，大家和平相处不好嘛。” 毛刺男子用手指着廖哥，“你现在就给我滚，再逼逼我弄死……” 话还没说完，毛刺男子愣住了。 只见，廖哥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毛刺男子。 毛刺男子咽了咽口水，挤出一抹笑容，“大哥，河蟹社会，这玩笑可不能开，没必要，真的，快收起来。” “我最讨厌被人欺负！” 廖哥推了推眼镜，用枪指着毛刺男子的头，“我在国外开了一家饭店，老黑经常去店里吃白食，欺负我们这些华人，我一生气就拿枪把他们崩了。” “现在我回国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欺负，这让我很伤心，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明白，我明白，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我不该抢您的车位，我是王八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毛刺男子祈求道。 廖哥动了动手指，“跪下。” “我……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毛刺男子有些犹豫。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数三下，你要不跪，我就开枪了。” “一，二……” “大哥，我跪！我跪！”毛刺男子终究不是个硬骨头，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嗯，这样看就顺眼多了。”廖哥笑着走到毛刺男子身边，将毛刺男子的子弹吊坠摘了下来，扔进了一旁的小便池里。 廖哥后退了几步，依旧用枪指着毛刺男子，“面向吊坠跪着，不许扭头，不许说话，不许站起来。” “我就在厕所外面等着，你不听话，我就崩了你。” 529 惊呆了 “老公！老公！” “杰哥，杰哥，你在哪？”短裤女子手里提着袋子，跺了跺脚，抱怨道，“真是的，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烦死了。” 短裤女子在周围找了一番，依旧没有找到毛刺男子。 想着毛刺男子可能上厕所了，就拦住了一个从卫生间出来的男子，“诶，我问一下，厕所里有没有一个留着毛刺头的帅哥？” 男子笑了笑，“是不是长得挺壮，还有一个子弹吊坠。” “对对，他在里面吗？” “在。” 短裤女子松了一口气，“你帮个忙，把他叫出来。” “我？”男子指了指自己，笑道，“还是你自己去吧，那哥们已经方了。” “什么方了，你说什么呢？”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短裤女子变脸了，骂道，“你傻逼吧，让我去男厕所。” 男子嗤笑道，“谁傻逼，谁知道。” 短裤女子插着腰，一阵国骂，“我@#￥%&……有种你站住，看我男朋友不削死你。” 又等了一会，依旧不见毛刺男子出来，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短裤女子心一横，直接走进了男厕所。 有啥好怕的，那玩意老娘又不是没见过。 走到男厕所门口，短裤女子懵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心目中的大猛男居然跪在地上，还正对着小便池。 这是什么情况？ “杰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跪在地上。”短裤女子赶忙跑进了男厕所。 毛刺男子不抬头，不答话，就直挺挺的跪着，眼睛望着小便池里的吊坠。 “杰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呀，说句话呀，别吓我。” “老公，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 毛刺男子小声问道，“你看到停车场的那个男人了吗？” “什么停车场的男人呀！”短裤女子诧异道。 毛刺男子低声呵斥，“小点声，就是被咱们抢了车位的。” “没有呀，那个傻逼怎么了？” “你确定他没在厕所门口？” 短裤女子疑惑道，“没有，我根本没看到他，怎么了？” 毛刺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吓死老子了。” “杰哥，你怎么了？刚才为什么跪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短裤女子晃着男友的肩膀。 毛刺男子露出一抹狠色，一把推开短裤女子，“我去你麻辣隔壁，要不是你老子能被整嘛。” 一想到自己被迫跪在便池旁，毛刺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践踏了。 自己最喜欢的吊坠被丢进了便池，自己跟个煞笔似的跪在旁边，这将是他一辈子的屈辱。 “砰！” 短裤女子被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有些湿，也不知是水还是尿。 “啊！”短裤女子赶忙站了起来，露出恼怒的神色，“你疯了，推我干什么！” 毛刺男子大声喊道，“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臭nm，老子能被人用枪顶着，用得着跪在便池边上。” 短裤女子哭着骂道，“是你自己没用，你怨我干啥，白长了一个傻大个，你就是个草包。” “你骂我是草包！”毛刺男子恼了，就这短裤女子的头发，就是一顿猛打。 顿时，厕所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厕所门口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大多都是冷眼旁观，有一个男的想上前阻拦，被毛刺男子的一身腱子肉吓退了。 直到商场的工作人员来了，才将两人拉开了。 “呜呜……”短裤女子被打惨了，脸上、胳膊上、腿上都被打青了。 一个女工作人员问道，“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报警。” 短裤女子摇了摇头，“不要报警，他是我男朋友，我没事的。” 毛刺男子骂道，“呸，贱货！” 女工作人员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小姐，我还是帮你报警吧。” “要你多管闲事，滚开！”短裤女子也憋着一肚子火，一把打掉了女工作人员的手机。 女工作人员瞪着眼，暗骂一声犯贱，什么人呀，打死活该！ 毛刺男子喊道，“报警，赶紧报警。” 短裤女子走了过来，抓着毛刺男子的胳膊，“杰哥，我不报警，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我就是喜欢你。” 毛刺男子骂道，“你傻逼吧，我让你打电话报警，抓那个拿着枪的男子。” 短裤女子忙点头，“对对，让警察抓他，都是他害了咱们。”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总有一些人天生就缺钙。 …… 廖哥在商场买了一些日用品，对着超市的小车到了停车场，刚将东西装进后备箱，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一群人，其中还有一些穿警服的。 “是他，就是他拿着枪恐吓我！”毛刺男子指着廖哥的方向喊道。 领头的两个年纪较大的警员，已经掏出了手枪，指着廖哥喊道，“警察，不许动！” 如果韩彬在这一定能认出来，其中一个领头的民警正是警长周彦军。 廖哥站在原地，淡淡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周彦军呵斥道，“举起手来，不许动！” 廖哥很配合的举起了双手，“我不动，我身上没有武器。” 周彦军摆了摆手，有两名民警走上前，搜了搜廖哥的身。 其中一名民警说道，“警长，没有发现武器。” “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叫周彦军，是中山路派出所的警长。” 廖哥摊了摊手，“周警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告你持枪恐吓，幸好我先过来查看，如果再晚一点，刑侦队就过来了，他们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周警长，照你的意思，我还应该谢谢你了。” 周彦军招了招手，“把你身份证拿出来，我们要搜一下你的车。” “周警长，你搜我的身，我没有反抗，你搜我的车，我也没有意见。但是如果什么都没搜到，是不是要给我一个说法。” “他有枪，我看的清清楚楚，是一把黑色的手枪！”毛刺男子喊道。 周警长指了指毛刺男子，“你听到了，有人举报你携带危险物品，我们就有权利搜查。” 廖哥反问，“如果你们什么都没搜到，那他算不算是诬告？” 周彦军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什么都没搜到，他就涉嫌虚假举报，涉嫌诬告陷害罪，我们会酌情对他处罚。” 廖哥摊了摊手，“ok，你们可以搜车了。” 周彦军招了招手，“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廖哥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证件，递给了一旁的周彦军。 周彦军瞅了一眼身份证，道，“萧剑鸿，本地人。” 廖哥点点头，“对。” 周彦军查看之后，又将证件还给了廖哥。 过了一会，四名民警搜完了汽车，不约而同道，“没有发现枪械和刀具。” 周彦军扭头，瞪着一旁的毛刺男子，“马杰，你说的手枪呢？” “这……这……”毛刺男子迟疑了一下，又指着廖哥，气愤道，“他肯定是将手枪藏在了某个地方，我敢发誓，他的确有手枪，就在厕所里，他用手枪顶着我的头，让我下跪……” 毛刺男子回忆起了屈辱的一幕，咬牙切齿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仔细调查，这个人绝对是个危险分子。”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个民警跑了过来，“警长，我们搜到了一把手枪。” 周彦军下意识的问道，“在哪搜到的？” “商场二楼男厕所的废纸筒里。” 毛刺男子马杰一跳老高，喊道，“我就说吧，他是有枪的，快点把他抓起来！” 黑色的手枪被撞进了塑料袋里，周彦军指着袋子里的手枪问道，“萧剑鸿，这是不是你的？” 廖哥摇了摇头，“不是。” 马杰露出得意的神色，“呸，你还死鸭子嘴硬，分明就是你的，我亲眼看着你握着手枪，上面肯定有你的指纹。” 周彦军将发现枪的民警拉到一旁，“有指纹吗？” 那名民警耳语道，“没发现指纹，枪很可能被擦拭过。” 周彦军点点头，手枪跟其他东西不同，就算没有指纹，一样可以追查购买渠道，这把手枪制作十分精美，一看就不是自制的。 “萧剑鸿，你有没有去过二楼卫生间？” 廖哥坦然道，“我去过。” 周彦军指着毛刺男子，“你有没有见过马杰？” “见过。” 周彦军追问道，“他说这把枪是你的，你怎解释？” 廖哥笑了笑，“查案不都讲证据吗？有什么证据说这个枪是我的。” 周彦军招了招手，“把枪给我。” 一旁的民警将手枪递了过来。 周彦军查看了一下手枪，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又感觉而有些不对劲，这枪怎么感觉有些轻。 周彦军拿在手里研究了一番，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按了一下子弹夹，没有任何的反应，随后，他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周围的人都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想象中的枪声没有出现，枪口反而冒出了火焰，将外面的塑料袋烧坏了，散发出一股塑料的焦糊味。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打火机！ 530 栽了 廖哥笑了笑，“哈哈……打火机也能杀人吗？” 周彦军有些尴尬，将枪扔给了一旁的民警。 “马杰，什么情况？” 毛刺男子也愣了，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一直以为那是真枪，才老老实实的跪在便池旁，现在发现居然是个打火机。 那个王八蛋耍自己。 自己差点被一个打火机吓得尿裤子。 太tm欺负人了！ 从来都是自己欺负别人，今天真是日了狗。 马杰宁愿那是一把真枪，在真枪的恐吓下屈服不丢人。 被一个打火机吓得跪在地上，那才是一种屈辱。 一瞬间，他变成了一个笑话。 他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个懦夫。 对于一男人来说，这种打击太大了。 一名民警呵斥道，“马杰，问你话呢？” “我……以为那是真枪。”马杰露出愤怒的神色，指着廖哥，“他用那把假枪威胁，让我跪下，他恐吓、威胁我，一样是犯罪。” 廖哥淡淡的说道，“哥们，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有证据吗？” 马杰瞪着眼睛喊道，“去你m的狗屁证据，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一个民警呵斥道，“闭嘴，当着警察的面骂人，你这么牛x，还报警干嘛！” 周彦军摆了摆手，“行了，都别在这吵了，跟我回派出所说清楚。” 廖哥摆了摆手，“我不喜欢去派出所，就在这说清楚吧。要是能证明我有罪，该怎么处理我认了。要是证明是诬告，请周警长把这个人抓走，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周彦军迟疑了一下，指了指马杰，“你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 马杰恶狠狠的瞪了廖哥一眼，组织了一下语言，“上午，我和女朋友来商场，我开着车找车位，女朋友也帮着找空位。我女朋友先找到了一个车位，但是这个家伙非要抢我女朋友的车位，幸好我及时赶到，才将车停进了车位里。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才怀恨在心报复我。” 周彦军听完，对着一旁的廖哥问道，“是这么回事吗？” 廖哥道，“他撒谎，车位是我先占的。” 周彦军找来一名民警，低声吩咐两句，而后民警带着一名辅警离开了。 周彦军转而问道，“那你说，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廖哥如实说道，“我把车开到了停车场，看到了一个空位。我第一时间开了过来，将车上了一把，准备倒车入库。这时候她女朋友走过来，挡在了我汽车的后面，不让我将车倒进车位。” “警察同志，您应该也会开车，您评评理，是谁做的不对。” 周彦军皱了皱眉，“车位是公共资源，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马杰立刻反驳，“警察同志，他撒谎，明明是是我女朋友先找到的车位，强行占车位的是他！” 周彦军道，“把你女朋友叫过来。” 马杰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短裤女子打了一通电话。 不多一会，短裤女子走了过来，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 周彦军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孙欣。” 周彦军道，“把口罩和墨镜摘了。” 孙欣说道，“我身体不太舒服，还是戴着吧。” “摘了。” 孙欣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照周彦军的吩咐将墨镜和口罩摘了下来。 周彦军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孙欣敷衍道，“不小心摔的。” “腿呢？” “也是摔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民不举官不究，听着好像是官员不负责任，其实有些事是没办法管。 就像现在这样，周彦军都主动关心了，孙欣依旧嘴硬，即便周彦军看出来她的伤不是摔的又能怎么样？ 还求着她报警不成？ 上赶着不是事。 “说一下吧，那个车位是谁先占的？” “我先占的。”孙欣语气笃定，刮了廖哥一眼，“地上车位不好找，我男朋友开着车，我就先下车帮忙找车位，我看到了有一个空置的车位，就先走过来等着，准备叫我男朋友过来停车。” “我刚站到车位上，那个戴眼镜的家伙就开着车过来了，非要强占我们的车位，我不肯给他让，他还骂我。”孙欣露出委屈的神色。 廖哥淡淡的说道，“她撒谎，我开车过来的时候，车位上根本没有人，我已经开始倒车入库了，她才挡到了汽车后面。” 孙欣骂道，“你撒谎，你全家都撒谎，欺负一个女人，你还要不要脸。” 周彦军摆了摆手，制止了争吵，“行了，这个事我知道了，都说是自己先占的车位，总有一个人撒谎。没关系，会查清的。” 周彦军指了指马杰，“接着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马杰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廖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廖哥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 “我女朋友在买衣服，我等的有些无聊，就去卫生间里抽支烟，就在我快抽完烟的时候，厕所门关上了，我扭头一看就发现了这个姓萧的家伙。”马杰深吸了一口气，对他来说这并不是美好的回忆， “我问他想干什么？他就辱骂我，接着拿出了手枪，让我跪在地上。我……我被他恐吓，拿着枪恐吓，当时我真以为他会杀人，我没得选，然后我就跪下了，接着他将我的吊坠摘下来，扔到了一边的小便池里，让我面向小便池跪着。” “不许说话，不许扭头，不许站起来，还说他就在厕所外面守着，如果我不听话，就杀了我。” 马杰脸颊通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让他感觉加倍屈辱， “他用卑劣的手段wu辱了我的人格，警察同志，这个手枪虽然是假的，但一样可以用来做坏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一定要把他抓起来。” 廖哥点了一根烟，饶有兴致的听着，就像是在听故事一样。 周彦军对着廖哥问道，“当时的情况，跟他描述的一致嘛。” “不一样。” 廖哥弹了弹烟灰，说道，“我是去过卫生间，但我去厕所的时候，他已经跪在小便池旁边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之后，我洗了洗手就离开了。” “你既然认出他来了，就没有询问一下？”周彦军追问道。 廖哥笑道，“他当时跟个傻子一样，谁知道是不是有精神病，我可不敢问。” 马杰骂道，“你才有精神病，你个王八蛋，我抽你丫的。” 周彦军呵斥道，“你要抽谁？你抽一个我看看！当着警察的面还敢撒野，以为我不敢抓你？” 孙欣急了，挡在马杰身前，喊道，“警察同志，这个人用枪恐吓我男朋友，你们不抓他，怎么反倒要抓我男朋友？” 周彦军笑了笑，从民警手里要过了那把枪，“你说的是这把枪？” 孙欣眼睛一亮，她只是听马杰说，她也没有见过，但不妨碍她给廖哥身上泼脏水，“对，肯定是这把枪，错不了。” 孙欣又望向一旁的廖哥，“枪都找到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等着坐牢吧。” 周彦军举着枪，对准了自己的脸，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啊！”孙欣吓得大叫，“你疯啦，不要命了！” “噗！”枪口冒出一束火焰。 周彦军借着火焰点着了烟，抽了一口，“呦，还是防风的，做工不错。” 孙欣傻眼了，指着那把黑色的手枪，“这怎么成了打火机？” “杰哥，你……” 看到孙欣望向自己，马杰更觉得羞愧，喊道，“别说啦！” 又过了一会，那名派出所的民警回来了，手里面还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警长，我们调取了停车场的监控，拍到了当时的情景。” “你们都过来，咱们一起查监控视频，看看到底是谁撒了谎。” 民警点开了监控视频，很清楚的看到有一个空车位，廖哥开车向着空车位的方向行驶，也就在这个时候孙欣也出现在了监控里，似乎也发现了空车位，一路小跑的赶了过去。 廖哥将车开到车位旁，往前上了一把，正准备倒车的时候，孙欣跑到了车位前，正好挡在了汽车的后面，之后廖哥下车辩解，双方发生了冲突。 廖哥描述的情况跟监控基本一致。 周彦军跟廖哥握了握手，“萧先生，谢谢你配合警方调查，也谢谢你的诚实。” “周警官，我可以离开了吗？”廖哥反问。 周彦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然。” 马杰炸了，“凭什么放他离开，他恐吓我，wu辱我，也属于犯罪。” 周彦军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恐吓你，wu辱你了？” “好多人都看到我跪在厕所，还有那把手枪也在厕所，这些都能证明。”马杰说道。 “那些只能证明，事情的确发生了，但不能证明是萧先生所为。”周彦军道。 马杰咬牙切齿道，“我可以证明，我跟他发生过冲突，就是他恐吓我的。” 周彦军哼了一声，“停车场的监控视频，证明你撒谎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 马杰指着旁边的孙欣，“我也是听她说的，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旁边的民警嘲讽道，“她是你找到证人，你怪谁？” 廖哥笑着上了车，降下窗打招呼道，“各位警官，我先走了。” 说完，廖哥驾驶着汽车离开了。 “臭娘们，你又害我！”马杰挥着胳膊，直接给了孙欣一个嘴巴子，“啪！” 这一巴掌把孙欣打懵了，“呜呜，为什么打我，我也是想早点停车，你不是还夸我了嘛。” “夸你妈，老子被你害惨了。”一想到自己又被耍了，马杰就气不打一处来，廖哥已经走了，他也只能拿孙欣出气。 这也是很多人的毛病，一生气，就喜欢对亲近的人发脾气。 说着，马杰又打了孙欣一拳。 孙欣也恼了，挥舞着胳膊抓向马杰，一边挠，一边喊，“让你打我，臭男人，你自己没本事，就知道对我发火！” 看到这一幕，周彦军有些心烦，喊道，“你们别打了！” 马杰和孙欣都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周彦军火气上涌，挥手道，“把他俩拷起来，抓回派出所！” 几个民警一拥而上，将马杰和孙欣拷了起来。 这时候两人才慌了。 孙欣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周彦军哼了一声，懒得理她。 旁边的民警呵斥道，“报假警你还有理啦！带走！” 531 试探 华苑小区，601室。 513案件告破，已经进入了结案阶段，韩彬现在闲了下来，可以按时的下班了。 韩彬的母亲在厨房忙活，韩彬和父亲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顺便聊聊工作上的事。 韩卫东倒了一杯茶水，“彬子，你们那个513案怎么样了？” 韩彬捏了捏脖子，“今天已经告破了。” 韩卫东笑了笑，“可以呀，又破了一个大案，怎么看你兴致不高呀。” “怎么说呢，这个案子有点压抑，弄的我心里也有些不舒畅。”韩彬道。 “这种事很正常，也别太当成一回事了，过几天就会有新案子，也没工夫在纠结这个案子了。”韩卫东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 “嗯。” 韩彬应了一声，低头翻开手机，脸色还露出一抹笑意。 韩卫东摁了一下遥控，换成了本市的新闻频道，正在播放今年高考的新闻， “这一年年的过的真快，眼看着又要高考了，儿子，还记得你高考那年嘛，我跟你妈没别的事，天天一起床就琢磨着要给你做什么饭，就是怕你营养跟不上。” “啥？”韩彬抬起头，刚才似乎走神了，“咋了爸？” 韩卫东瞅了儿子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故意换了一个话题，“我是说这都快六月份了，马上就要开奥运会了，不知道中国今年奥运能拿多少金牌。” “爸，你还不知道呢，今年是岛国举办奥运会，已经宣布了推迟到明年。你这消息怎么out了，不像您之前的风格呀。”韩彬打趣了一句，手机又‘嗡’的响了一声，继续低头翻看手机。 韩卫东看似随意的问道，“儿子，你现在又忙啥案子了？” “不是跟您说了嘛，513案正在走结案流程，不怎么忙。”韩彬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打字。 韩卫东摸了摸胡子茬，以他多年的刑侦经验来看，韩彬有些不对劲，他肯定有事。 韩卫东也没敢多试探，再试探，儿子该警觉了，他还是更喜欢敌明我暗的感觉。 韩卫东溜达着去了厨房，关上了厨房的推拉门，王慧芳正在厨房里炒菜，瞥了丈夫一眼，“进来的正好，尝尝羊排的味道怎么样，要是有膻味，我在放点大料。” “不用，我不是跟你说了嘛，炖羊排就放葱姜盐料酒，其他的啥也不用放，放的调味料多了就没有羊肉本身的鲜味了。”韩卫东说道。 “那你把碗筷拿出去吧，香菇油菜马上就出锅了。”王慧芳说道。 “我找你有事，别一进来就赶我呀。”韩卫东捞了一块羊排，咬了一口，“香、鲜、有嚼劲，这家伙吃着绝对带劲。” “啥事呀，要是就为了吃口羊排，端出去吃。”王慧芳道。 韩卫东一板脸，“你这个女同志，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大小也是个干部，你应该对领导有个最起码的尊重吧。” 王慧芳拿着炒菜的铁勺子，晃了晃，“你说说怎么个尊重法？” “嘿嘿。”韩卫东嘿嘿一笑，讨好道，“我跟你开玩笑呢，在家里，您才是领导，我这不是发现了情况，给您汇报工作来了嘛。” 王慧芳不以为意道，“说吧，我听着呢，说完了赶紧出去。” “哎……”韩卫东叹了一口气，“你要这态度的话，那我不说了。” 王慧芳关了燃气灶，瞪着韩卫东，“行了，说吧，到底什么事，我听着。”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最近有没有跟儿子介绍对象？” “没有呀。”王慧芳应了一声，没好气道，“不是你说的，儿子刚调到市局工作，暂时先不要让他分心，等他工作稳定了，再介绍对象也不迟。” “你要是没介绍对象，那就更有问题了。”韩卫东道。 “啥问题，说清楚。” “你有没有发现儿子最近有些不正常。” 王慧芳有些急了，“你别吓唬我，有事赶紧说，别说一半、留一半。” 韩卫东往外面瞅了一眼，低声道，“我怀疑儿子可能谈对象了。” 王慧芳顿时来了兴致，“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呀。” “小点声音，现在还不是喊的时候。”韩卫东道。 “你怎么知道的？儿子跟你说了？” “他都没跟你说，又怎么可能跟我说。”韩卫东笑道。 “那你咋知道的？”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只要你平时多注意观察，就能发现儿子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王慧芳哼道，“你倒是说呀，有什么不同的？” 韩卫东回忆了一下，“以前儿子办案的时候比较忙，不怎么着家，但是结案的时候，就比较轻松了，只要没什么事基本上都会在家里。” “你再瞅瞅这段时间，办案的时候不着家，结案的时候也经常在外面吃饭，也就是今天我给他打电话，给他炖了一锅羊排，要不然没准还会在外面吃饭，这根以前可不一样。” 王慧芳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诶，不过，儿子会不会有其他的事忙，毕竟他现在在市局刑侦队，肯定要比分区的事情多。” 韩卫东继续说道，“之前我还不敢确定，但是今天我又观察了一下，儿子在外面肯定有人。” “呸呸呸，说什么呢，那叫谈恋爱，瞧你说的难听的。”王慧芳啐了一口气，“你说怎么看出来的？” “以前我们两个喝茶聊天，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有个啥新闻都能说一说，但这次不一样呀，我说高考的事，他说奥运会的事，根本就没认真听我说话，就抱着一个手机在那傻笑，肯定是跟女朋友聊天呢。” 王慧芳问道，“你敢保证？没猜错吧？” 韩卫东笃定道，“错不了。” “要不，一会我问问他。”王慧芳提议。 “他要想说，早就跟你说了，他要不想说，你问也没用。咱们现在就装成不知道，再后面推他一把，等到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告诉咱们。” “怎么推一把。” 韩卫东笑了笑，“你就瞧好吧，我有办法。” …… “吃饭喽！”韩卫东吆喝道， “炖羊排，香菇油菜，清蒸鲈鱼，八宝粥，花卷，都是你小子爱吃的。” “真香呀。”韩彬咽了咽口水，放下手机帮忙拾掇碗筷。 韩卫东摆了摆手，“先别盛八宝粥了，今天这么好的菜，咱们整两口。” 韩卫东拿了一瓶酒，拧开盖子，倒满了分酒器。 韩彬端起分酒器，倒了三杯酒。 韩卫东吆喝道，“来来来，咱们先走一个。” “走什么走，这么多菜呢，你俩喝慢点。”王慧芳道。 韩卫东退而求其次，“那就一半。” 三人碰了碰杯，韩卫东和韩彬喝了半杯，王慧芳喝了大概四分之一。 “儿子尝尝，羊排我炖的，鱼你妈蒸的，你给评一下，哪个好吃。” 韩彬先吃了一块鱼肉，又咬了一口羊排，一条大拇指，“都好吃，得亏你俩没开餐厅，否则，也没海底捞什么事了。” “这几天我应该不忙，等哪天下班早了，我下厨，给你们做几道好吃的。” 韩彬可不是说客气话，他的厨艺确实还不错，之前只会鲁菜，现在又多了一个日料，倒是可以让父母尝个鲜。 三人又喝了几杯酒后，韩卫东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儿子，你不是513案办的有点压抑吗？正好我这有个度假村的优惠券，你出去散散心。” 韩彬给父亲倒上酒，问道，“什么优惠券？” 韩卫东解释道，“前段时间因为yi情的影响，旅游行业一直没有恢复，各个旅游公司都在搞优惠活动，朋友给了我一张六折优惠券，就在玉华郊区和莱平市交界那一块，挺近的。” 韩彬笑道，“有时间你带我妈去呗，你们两个也浪漫一下。” 韩卫东吃了一口鱼肉，说道，“去年入冬的时候，我带你妈去过，是个温泉度假村，环境还不错。到时候你可以泡泡温泉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泡温泉。”韩彬嘀咕了一句，脑中浮现出王婷的倩影，已经有几分心动了。 532 邀请 晚上十点钟，韩彬回到了自己家，还带回来了那张度假村的优惠券。 到了家，韩彬也反应过来了，老爸今天的反应有些不对。 这个优惠券最多可以四个人使用。 按理说老爸工作也不忙，老妈也闲着也没事，就自己一个大忙人。 自己现在有时间了，本应是一家三口一块去度假村玩，但现在老爸却是把优惠券给了自己，还美其名曰让自己跟朋友一起去。 韩彬觉得有点不对劲，老爸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回想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他隐约猜到了父亲的目的。 不过，猜到就猜到吧，美媳妇早晚得见公婆，不叫事。 再说，他和王婷也认识一段时间了，还从来没带她出去玩过，换成别的女孩恐怕早就有意见了。 王婷从来没有抱怨过，但韩彬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趁着手头上没有新案，正好可以带她出去玩几天，否则真要忙起来了，想去也没时间了。 翌日上午，韩彬去了马景波的办公室，跟对方提了请假的事。 马景波很痛快就答应了，韩彬来市刑侦队的时间不长，已经连续破了两个大案，他对于韩彬的工作能力很满意。 正所谓劳逸结合，有案子的时候韩彬上，没案子的时候也该让他歇歇。 马景波大手一挥，直接给了韩彬几天假期。 不过，请假也是有前提的，韩彬不能离开琴岛市，如果有了重大案件，必须随叫随到。 韩彬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认了，谁让他吃的就是这碗饭。 …… 四季餐厅。 中午十二点半，正是餐厅最忙的时候，王婷站在大厅的柜台里，正在临时客串收银员。 “美女，有时间吗？请你吃饭。”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王婷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俏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怎么这个点来了？” “想你了呗。” 王婷笑了笑，“至于嘛，你前两天才来过。”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韩彬伸手抹了一下王婷白嫩的小手。 王婷嗔怪道，“德性。”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不信你摸摸看。” “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王婷有些不好意思，将手抽了回来， “你想吃什么？” “只要跟你一起吃，什么都行。” 旁边一直有服务员经过，王婷怕他再说什么肉麻的话，催促道，“你先去二楼包间吧，等我忙完了，上去找你。” “用不用我帮吗？”韩彬关心道。 “我哪敢劳驾你这个大侦探。” “那你先忙。” 韩彬上了二楼的包间，躺在榻榻米上玩手机。 没多久，包间的推拉门打开了，王婷和一个服务员端着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上放着肥牛饭、日式冷面、红豆包、大棒骨、味增汤、海鲜汤。 服务员放下食物后，拿着两个木盘离开了，包间里只剩下韩彬两人。 韩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菜，这道菜他没吃过，也没见过实物，不过却是在漫画里见过， “这个大棒骨是新研发的菜？” “知道你爱吃肉，每次来我这都感觉你吃的不尽兴，所以我就研发了这道菜。”王婷将盘子推到韩彬面前，“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必须合口味，光凭这份心里，来三份我也能吃完。”韩彬笑道。 “那可不行，你得客观一些，虽说这道菜是为你研发的，但是这里也有其他厨师的功劳，肯定要在餐厅试卖，万一不好吃岂不是砸了餐厅的招牌，你得给出客观的评价。”王婷也很无奈，她在研发菜肴的时候，总不能告诉餐厅的大厨，我男朋友喜欢吃肉，你们研究一个肉量大的菜肴，那厨师们心里肯定不得劲。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在品尝美食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说完，韩彬先观察了一下外表，大棒骨的主要结构是两个鸡腿，将鸡腿肉上翻，将两个鸡腿裹在一起，最外面一层是培根。 王婷拿了一把刀子，将大棒骨从中间切开，也就是将两个鸡腿分开，露出了里面的食材，一个鸡蛋被切成了两半，旁边还有肉馅，最里面的是鸡腿肉。 韩彬拿起半根咬上一口，满嘴都是肉，对于喜欢吃肉的人来说，会有一种满足感。 韩彬吃了几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基本上弄清了这道菜的做法。 首先，两个鸡腿应该是去了皮的，然后从鸡腿骨处切断链接的筋，将鸡腿肉全部翻上去，然后在裹上一层淀粉，这是最内层的肉。 第二层是肉馅，主料是鸡胸肉剁成泥，加入食盐、鸡蛋和洋葱末，搅拌均匀。 然后将两个鸡腿头对头拼接起来，中间放上一个鸡蛋，外面裹上肉馅，最外层再放上培根，烤上二十多分钟这道菜就完成了。 从外面看，就像是一整根大棒骨。 有蛋有肉，吃起来口感很丰富。 听到韩彬讲的头头是道，王婷露出崇拜的神色，“可以呀，光是试吃就能说出具体的做法，你不当厨师可惜了。” 韩彬擦了擦手笑道，“我要改行当厨师，你要不要？” “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当警察吧。”王婷也就是那么一说，她对韩彬的工作挺满意，没打算让韩彬换工作。 警察虽然挣不了什么大钱，更发不了财，但好歹是个铁饭碗，饿不死。 做生意的人都有一种危机感，哪怕挣的钱再多，也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有个稳定的工作，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 当然，两人还没有交往的谈婚论嫁的地步，说这个还有些早。 王婷吃了一块红豆包，擦了擦嘴，“对了，你今天没上班吗？” “我要没上班，也不会等到这个点才过来了。” 王婷追问道，“你平常不是都晚上来吗？今天怎么中午过来了？” “晚上来，说不定身边会跟着一个蹭吃的小灯泡，我这不是想来个出其不意，咱们也能过个二人世界嘛。”韩彬笑道。 王婷有些哭笑不得，“倩倩又不是经常来，也不会每次都碰得到。” “开个玩笑。”韩彬笑了笑，放下筷子说道，“其实，我今天是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韩彬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工作有些累，我准备休息几天，约你一起出去玩。” “去哪玩？”王婷好奇道，两个人大多是在店里约会，很少去外面。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了度假村的介绍网站，说道，“莱山温泉度假村，我查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还不错，可以泡温泉、爬山、钓鱼、烧烤，咱们可以去玩几天。” 王婷看了一眼，“这个温泉度假村我听朋友说过，据她说还不错，就是有点小贵。” 韩彬拿出了优惠券，“朋友送的六折优惠券。” 王婷拿着优惠券看了看，又递给了韩彬，“用这个优惠券倒是挺划算，还是当公务员好，都没人送我。” “我的不就是你的嘛。”韩彬推了回去，“你收着吧，放我这没准就丢了。” 王婷点点头，正准备收进包里的时候，才想起来，不对呀，我好像还没答应跟他一起去呢。 533 度假村 翌日上午八点，韩彬开车到了王婷家小区外面。 大部分男人都喜欢车，韩彬也同样如此，平常上班的时候，韩彬就开着那辆七成新的帕萨特。 这次是出去玩，韩彬也没啥顾忌，就开上了老爸新买的沃尔沃。 这几年科技发展很快，汽车的功能也是日新月异，这新买的车确实很带劲。 韩彬正研究的兴起，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叮铃铃……”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王婷打来的电话，“喂，婷婷。” “我到小区门口了，你在哪呢？” “我在小区北侧的停车场，你一扭头就能看见。”韩彬从汽车里走了下来，对着小区门口的方向挥了挥手。 王婷站在小区门口，穿着一件米色长裙，那精致的容颜、婀娜的身材本身就是一道风景线。 王婷旁边还跟着一个个子稍矮，身材偏瘦的女孩，正是她的表妹黄倩倩，手里还拖着一个拉杆箱。 韩彬暗探了一声，还是没有避开这个小灯泡。 昨天晚上，王婷给他打电话，说黄倩倩也想去度假村，问韩彬可不可以带她一起去。 当然不可以。 他可不想带个电灯泡。 但韩彬也不清楚，这到底是黄倩倩的想法，还是王婷本人的想法。 韩彬隐晦的表达的自己的意见，不过没有把话说死，决定权还是在王婷。 黄倩倩咋咋呼呼道，“组长，你又买新车了。” 韩彬接过了拉杆箱，“前段时间买的，一直是我爸再开，今天我开出来试试车。” 黄倩倩转了一圈，“不错呀，这车看起来挺漂亮。” 韩彬将行李放到后备箱，打开车门让王婷坐了进去，“倩倩，听说你也要去度假村。” “是呀，你不在组里，也没什么案子，我正好也跟着休息。我原本还想找表姐玩几天，结果你要带表姐去度假村，我想着自己一个人也没事，干脆就跟表姐一起去的了，组长，你不会觉得我碍事吧。”黄倩倩眨了眨大眼睛。 韩彬没答话，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去体会。 “组长，我就当你答应了哦，我会自己出钱的。亲姐妹明算账，你们两个怎么算我不管，我会出自己的一分钱哦。”黄倩倩呲着小虎牙，有那张六折优惠券已经能省不少钱了。 看到这个小灯泡还算懂事，韩彬也没再说什么。 王婷坐在副驾驶室，露出兴奋的神色，挥了挥小拳头，“多一个人也热闹，咱们出发吧。” 她是头一次跟韩彬出城玩。 韩彬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嘀咕，“早知道，就把包星那小子叫上。” 黄倩倩趴着前面的座椅，问道，“组长，你说啥？” 韩眼珠子一转，“我说要是让包星知道，我带着两个美女出去玩，他还不得羡慕死。” 黄倩倩哈哈一笑，“组长说得对，等到了度假村就给他发照片！羡慕死他！” 韩彬话锋一转，意有所指道，“倩倩，咱们是来出去玩的，没人的时候可以叫组长，在度假村可不能这么叫。”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打趣道，“说的也是，咱们好不容易出来玩，可不能能带工作的情绪。那我叫你什么好？” 韩彬对着后视镜挤了挤眼睛，“你说呢？” 黄倩倩拉长了音调，“姐……夫，中午你会请我吃大餐吗？” 韩彬一条大拇指，“必须的。” 王婷摇头失笑，“无聊！” 因为是新车，韩彬开的并不快，三个人在车里聊天，倒也不觉得闷。 “姐夫，你怎么约我表姐去度假村了？”黄倩倩好奇道。 韩彬顺势说道，“你表姐天天在餐馆忙，我把她累着，就想带她泡泡温泉，放松一下。” 黄倩倩叹了一口气，有些羡慕的说道，“还是有男朋友的好，我天天在警局忙，也很累的，都没人说带我去泡温泉。” 韩彬打趣道，“会有的，警局里那么多单身汉，你还怕找不到。” “我不太想找同行。”黄倩倩摇了摇头，“每天的工作就是处理案件，回了家还跟老公聊案子，那我的生活也太无聊了。” 王婷扭头望向韩彬，下意识的问道，“你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韩彬迟疑了一下，当时的确有类似的想法，不过，他自然不会承认的，笑道，“工作是其次，主要是能找到一个喜欢，能擦出火花的。” “我听表姐说，你们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戴着口罩，连模样都看不清，怎么就产生火花了。”黄倩倩追问道。 王婷也望着韩彬，“你连我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就在微信上撩我，你是不是也经常这样撩其他的女生？” 韩彬摇头失笑，对于这种送命题要小心回答，“我哪有那个时间，平常上班的时候忙，下班之后啥都不想干，哪有心思去撩女生。至于你，对我来说可能比较特殊吧，或者这就叫缘分。” 是不是缘分，韩彬自己也不清楚，不过，王婷当时虽然带着口罩，但眉眼间的风情，再加上身段婀娜，十有八九是个美女，加了微信后一看照片，恰好应证了韩彬的猜测。 当然，这一点韩彬是绝对不会说的，将成为一个永久秘密。 感情这种事不能聊的太久，否则很容易聊出事，就比如说讲着讲着提到了韩彬以前的感情经历，这绝对是一个大坑。 这个问题往往是有死无生，永远找不到完美的答案。 韩彬准备祸水东引，“倩倩，你长得这么可爱，怎么还单身呢？” “姐夫，你觉得我长得可爱，那跟我表姐比呢？” “你们两个人的气质不一样。”韩彬道。 “那我表姐是什么气质？” 韩彬下意识的说道，“性感。” 王婷有些意外，露出好奇的神色，“我很少穿露的衣服，怎么看出我性感了？” “性感是一种气质，与露多少没有关，第一次见面虽然你戴着口罩，但我依然能感觉到你的性感。”韩彬说道。 王婷给韩彬抛了个媚眼，看得出来，她很满意这个回答。 黄倩倩靠在后座上，喃呢道，“我懂得，可爱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 后半程，黄倩倩显得有些沉默，歪着头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 韩彬和王婷聊着今天的行程。 韩彬想着等到了度假村后，现在里面转一圈，看看度假村的大致环境，而后就去泡温泉，明天的行程等到了度假村实地查看过后再决定。 行驶了大概五十分钟，韩彬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度假村。 莱山温泉度假村依山而建，自然环境十分的优美，此时正值春夏交际，到处欣欣向荣、绿意盎然、百花争艳，绝对是一个踏青的好地方。 黄倩倩也兴奋了起来，指着不远处喊道，“那边的鲜花好漂亮呀，咱们停下来照个相吧。” 王婷盯着窗外，“确实很漂亮，咱们这次来对了。” “婷婷，要不要给你照张相？” “先办入住吧，等收拾好了，咱们再出来玩。”王婷提议。 度假村的大堂依山而建，修建的十分别致，韩彬预定了一个套房，是个两居室。 原本想着，把门一关还能跟王婷过个二人世界。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黄倩倩，韩彬的想法也破灭了。 登记号之后，韩彬三人坐着摆渡车去了居住的房间，这是一栋四层小楼，第一层没有房间，第二层才是实际上的第一层，这样可以防潮、防虫。 韩彬等人住在第四层，视野好、蚊虫好、还清净，每层只有一个套房，为了跟周围的风景融为一体，房间的外表十分低调。 房间里倒是修建的很豪华，大客厅、大电视、沙发、冰箱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大露台。 套件里有两个卧室、一个浴室，厕所和浴室没在一起，而是分别在两个卧室里。 整体来说，韩彬还算满意，他的东西收拾起来比较简单，收拾完之后就走到露台，欣赏外面的景色，耳中还能听到王婷和黄倩倩在屋子里的打闹声。 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近处有高大的树木、鲜花，东面隐约能看到一些温泉池，眺望远处还能看到一条大河，空气也十分的清新，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蚊虫较多。 韩彬望着远处发呆，突然觉得工作之余，自己应该多出来散散心，将劳逸结合贯彻到实处。 等了十几分钟，王婷二人从卧室走了出来，两人各带了一个圆顶礼帽，还都背着一个随身的小包。 “等急了吧，咱们走。”王婷走过来，很自然的拉着韩彬的手。 三人下了楼，有一辆白色的摆渡车等在外面，摆渡车不大只有六个座，第一排坐着司机，韩彬和王婷坐在第二排，黄倩倩则是坐在车后排。 黄倩倩叹了一口气，做为一个电灯泡，她还是有起码觉悟度，当然这不代表她，不能用其他的方式表达心中的不满，挥了挥手， “出发！” 摆渡车只有顶棚，四周并没有窗户，并不影响视线。 摆渡车的司机很有经验，开车去了度假村的最高处，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大厅，不过这个大厅十分的空旷，除了主要的顶梁，都是用钢化玻璃修建的。 黄倩倩有些好奇道，“师傅，这个大厅是干什么用的呀？” 534 黄金台 “这是黄金台，傍晚的时候可以观日落，十分的漂亮。”司机师傅说道。 黄倩倩问道，“我们可以去看看嘛。” “可以，不过现在没啥好看的，你们可以傍晚再去，周二、周四、周六酒店会在这举办派对，提供免费的酒水和果盘、糕点，带着房间卡或报房间号就可以参加。” “真的嘛，还有这种好事！”黄倩倩来了兴致。 司机师傅笑道，“这也算是我们酒店的一大特色，很多人都会慕名而来，落日很漂亮的，傍晚你们可以去看看。” “师傅，度假村还有其他好玩的地方吗？”韩彬问道。 “温泉吧，咱这的温泉水质特别好，含有各种矿物质，听说还能治病。当初我们度假村的老板就是看中了这里的温泉，才会跑到这边来开发。”司机师傅介绍道。 王婷问道，“有什么好吃的嘛？” “以前，咱这有不少特色菜，什么山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有，现在吧……没了。”司机师傅露出了一副你懂的模样，继续说道， “要说好吃的，我觉得咱这的烧烤不错，这里的风景这么好，喝着啤酒、吃着烧烤、美得很。” “大家都坐好，系上安全带，咱们要下山了！”司机师傅调了个头，随后开始往山下走，一边走还一边介绍度假村的各个区域。 整个度假村属于环山而建，下山的速度极快，颇有几分阉割版过山车的感觉，兜风的感觉还是极爽的。 “啊……” 黄倩倩大声喊着，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三人在度假村绕了一圈，了解了大致的情况，随后在一片花圃旁下了车。 这片花圃面积很大，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的，五颜六色十分的漂亮，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还有蜜蜂、蝴蝶和叽叽喳喳的小鸟。 “这里真是太美了，早知道这里这么漂亮，咱们就应该早点来玩。”黄倩倩在花圃里转圈，就像是一个见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王婷也十分高兴，指着一片紫色的花，“这是什么花呀，可真漂亮，我早就想养几盆花，就是一直没有时间。” 韩彬扫了一眼，就认出了花的品种，笑道，“这个叫紫鸢花-也叫鸢尾花，五月份，正是鸢尾花开的季节，外形看起来就像一个翩翩起舞的蝴蝶。” 王婷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来过度假村？” “我们老家有个院子，我爷爷在院子里种了不少花，其中就有这种紫鸢花，你喜欢的话，过段时间回老家，我给你带两盆。”韩彬道。 “你老家在哪呢？” “北营村，距离市里大概三十分钟的距离，改天有时间，我带你回去看看，我们家除了养花，我爷爷还养了不少小动物。” 王婷好奇道，“你家都有什么动物呀？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就是家里没有那么大的地，一直没有机会。” 韩彬如数家珍道，“一只虎斑狸花猫、一对鸟、一对乌龟、几条金鱼，听我爸妈说，我爷爷最近还养了一只小狗，不过我也还没见过。” “姐夫，你们家养了这么多动物，还养花，院子得多大呀。” 韩彬略一估计，“一百多平米吧，外面还有一片门前地。” 黄倩倩露出羡慕的神色，“这么大的院子，距离市区就三十分钟，那就不就相当于郊区的独栋小别墅吗？” “休息的时候，我经常回去看爷爷，坐在葡萄藤下喝红酒、吃烧烤，也能换个心情。今年比较忙，没时间回老家过年。明年一定得回老家过年，这样才有年味。”韩彬道。 “姐夫，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看呀。” “有时间吧，请你们吃烧烤。”韩彬笑道。 黄倩倩也是一个小吃货，呲着小虎牙笑了笑，跑到一边去看花了。 接下来就开始了照相时间，韩彬客串了临时摄影师，给王婷和黄倩倩一起拍照片。 先在花圃里拍了不少照片，随后又去度假村的其他景区拍，临近中午去餐厅吃饭。 应两女的要求，中午韩彬请客吃西餐。 西餐也就那么几种，无法就是牛排、意面、披萨、香肠、沙拉、咖啡等等。 西餐的味道做的还可以，按原价有些贵，打六折的话则实惠了不少。 饭后，三人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而后直接去了温泉浴场。 浴场有专门换衣服的地方，韩彬很简单只穿了一条泳裤，开始寻找泡温泉的池子。 泡温泉的池子，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完全露天的，池子周围没有什么格挡，适合一群朋友来玩。 一种是用砖石垒起一米多高的墙，中间有一个圆池子，更适合一家人泡温泉。 韩彬来度假村玩，就是为了图个清净，散散心。就找了一个有围墙的温泉池。 温泉水大概三十多度，应该不到四十度，身体泡在水里十分的舒服，通体舒畅、微风吹拂，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应该是王婷和黄倩倩来了。 韩彬从水池里站起来，对着两人的方向招了招手，“这边。” 王婷穿着一身黑色的连体泳衣，露着两条大长腿，披着一件花色的纱巾，前凸后翘、身材婀娜、十分的性感。 黄倩倩穿着一身黄色的泳衣，下面有点类似于蓬蓬短裙，身材也很苗条，只是跟王婷相比少了几分曲线。 跟两个美女一起泡温泉，韩彬可谓是艳福不浅，王婷进了泉水里之后，将纱巾叠好放到一旁，泳衣后面是绑带的，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黄倩倩站起身，踩着温泉的底部，笑道，“下面是什么石头，踩着还挺舒服的，跟按摩的感觉一样。” 韩彬瞅了一眼，温泉水挺清澈的，“应该是鹅卵石。” 王婷眯着眼睛，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好舒服呀，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就在此时，一个女服务员拿着浴巾走了过来，放到了温泉的旁边，同时询问韩彬三人是否有需要。 韩彬点了两壶清酒、一个果盘。 没一会，服务员就端了过来，喝着清酒、吃着果盘、泡着温泉，也别有一番滋味。 韩彬自己喝了一壶清酒，有了几分酒意，闭上眼睛眯了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被王婷和黄倩倩吵醒了，看到两女叽叽喳喳说的热闹。 韩彬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黄倩倩哼道，“我们在看以前的照片，表姐说我像个假小子。” “让我看看。”韩彬笑道。 “不许不许，才不让你看。”黄倩倩赶忙拦着。 王婷打趣道，“不让看，更说明你心里有鬼。” 三人又是一番笑闹。 …… 温泉虽然舒服，但是也不能泡太久，三人大概泡了两个小时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冲了个澡，换了一声干净衣服，准备去黄金台看日落。 在度假村呆了大半天，韩彬感觉人并不是很多，一是因为度假村价格稍贵，再一个就是人们的旅游热情依旧不高。 三人坐着摆渡车到了黄金台，门口站着两个服务员，其中一个服务员记了一下房间号，另外一个服务员领着三人进了黄金台。 黄金台里摆放着一些小的圆形桌子，每个桌子都不大，能占下三四个人，座位都是那种高脚凳，最外围是一排沙发，周边还有一些书架。 此时，大厅里已经有三四桌客人了。 大厅的门口提供饮品和零食，韩彬端了一瓶啤酒和两杯红酒，王婷拿了一个果盘，黄倩倩拿了一份干果。 黄倩倩找了一张桌子，说道，“咱们就在这吧，这个角度刚刚好，坐着就可以看到太阳。” 韩彬瞅了一眼，位置确实还不错，将酒水放到了圆桌上，帮着王婷拉开了高脚凳。 此时太阳西落，余晖洒满了天空，从一种明亮的黄色到一种深橙色。 王婷眺望的西方，“好美呀。” 韩彬握着她的手笑道，“你要是喜欢，咱们以后每年都来。” 王婷眨了眨修长的眼睫毛，笑道，“我听说男人都是会变的，没准等咱俩结婚后，你就舍不得了。” 韩彬不以为意道，“以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舍不得的未必是我。” “这可说不准，万一以后哪天，你遇到一个跟你更容易产生火花的女孩呢。” 韩彬苦笑道，“我又不是打火机，哪来那么多火花。” 黄倩倩轻咳了一声，“咳……哥哥姐姐们，不要忘了你们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说这些好嘛。” 韩彬端起啤酒杯跟黄倩倩碰了一下，“妹子，当电灯泡，就要做好当灯泡的觉悟，ok？” “切！”黄倩倩把头扭到一旁，显然对电灯泡这个词有些不满。 三人聊天的功夫，夕阳西斜，天边已经变成了红色，火烧云十分的漂亮，韩彬都忍不住观赏了起来。 大厅里又来了两拨人，比之前热闹了很多，尤其是一些女游客，拿着手机拍照、录像，似乎想要留个纪念。 韩彬却有些不以为然，想要漂亮的日落图片网上多得是，只顾着拍摄耽搁了身临其境的观赏，岂不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535 意外 看夕阳、喝啤酒、静静的发呆，对于忙惯了的韩彬来说，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其实有时候想想，人对于物质没有太多的需求，吃饱喝足了，能静下心来发会呆，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过，这种幸福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坐在旁边桌子上的女子喊道，“诶呀，我的钻戒呢，我的钻戒去哪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扭头望过去。 韩彬三人左手边的桌子旁，坐着三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其中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穿着一身蓝色的连衣裙，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郑蓉、李兰，你们看到我的钻戒了吗？” 李兰说道，“芳芳，你刚才不是放到包里了吗？再好好找找。” 郑蓉道，“是不是放在身上了？” 被称为芳芳的女失主喊道，“不可能呀，我身上根本没有衣服兜，你们帮我找找是不是掉在地上了。” 三个女人在四周搜了一番，依旧没有发现所谓的钻戒。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负责接待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 “我的钻戒丢了。”女子的语气有些着急。 “您怎么称呼？” “我姓马，叫马芳芳。” “房间号是多少？” “5栋301房。” “马小姐，我叫宋楠楠，是咱们度假村的领班，专门负责接待黄金台的客人，有什么事，您可以跟我说。” “钻戒是我未婚夫送的，对我很重要，你能帮我找找吗？” “您是在哪丢的？” “就是在这个大厅里丢的，我刚才还在手上戴着，摘了以后就放在随身的包包里了，然后，我再找就找不到了。”马芳芳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您确定包里和身上，还有周围都找遍了吗？”领班宋楠楠问道。 “找遍了，都找遍了。” 领班宋楠楠问道，“您的两位朋友有看到吗？” 被称为李兰的女人说道，“没有，我们都帮她找过，确实没有。” 领班宋楠楠追问道，“你确定是在黄金台丢的，而不是丢在了外面。” “我确定，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还戴着，之后我就没有出过黄金台，到现在还不到半个小时。”马芳芳道。 领班宋楠楠扫视了一眼周围，目光落在其他客人的身上，朗声说道，“请问，其他的客人有没有看到这位小姐的钻戒？” “服务员，你什么意思呀，觉得是我们偷了她的钻戒？”一个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质问道。 “你看我们像是偷东西的人吗？”一个端着红酒杯的女子，哼了一声。 宋楠楠挤出一抹笑容，赶忙解释，“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钻戒可能落在了地上，想让大家帮忙找找。” 马芳芳双手合十，对着周围的众人说道，“对不起，给各位添麻烦了，那个钻戒是我未婚夫送的，对我真的很重要。如果哪位朋友捡到了，希望可以还给我，必有重谢。” “反正我是没看到，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说完，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将酒杯放到桌子上，就准备离开黄金台。 “先生请留步。”宋楠楠喊住了对方。 “啥意思？你这还想拘禁我们呀。”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质问。 宋楠楠道，“不，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别误会。” “那你为啥不让我走。” 宋楠楠额头露出细密的汗珠，她也有些为难，面对客人不敢说重话，但是又怕客人走了，这件事情更不好办。 就在此时，失主的朋友李兰说道，“嘿，你要是个爷们，就别为难人家服务员。” “我怎么为难她了，现在是她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说道。 失主的另一个朋友郑蓉说道，“怎么就限制你人身自由了，我朋友丢了东西，说句不好听的，在场的人都有嫌疑，你现在就要走算什么事。” 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说道，“大家听听，果然把咱们当小偷了，丢东西就有理了，大家都得让着你。” 李兰皱了皱眉，“芳芳，报警吧，没什么好说的了，谁要走，谁就是嫌疑人。” 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指着李兰，“你再说一遍。” 李兰瞪着眼，“我说了怎么了，你想打我呀。” 宋楠楠赶忙阻止，“各位，请听我说一句，大家都是我们度假村尊贵的客人，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请大家都稍安勿躁，都冷静一些。” 不远处，黄倩倩和王婷都望向了韩彬，似乎都期待着他做些什么，或者觉得他一定会做些什么。 韩彬喝了一口啤酒，瞥了两人一眼，“都看我干啥？” “组长，咱们要不要……”韩彬摆了摆手，“叫姐夫。” “姐夫，这事咱们管不管？” 韩彬反问，“你带警官证了吗？” 黄倩倩一脸懵逼，“我是出来玩的，带那东西干啥？” 韩彬摊了摊手，“大妹子，你跟姐夫想到一块了。” 王婷拽了拽韩彬的胳膊，“那边都吵起来了，你不出面吗？” “没事，一切都在掌控中。”韩彬拍了拍王婷的手，安慰道。 说一千，道一万，警察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维稳。 只要秩序没有乱，韩彬并不打算出面，他没带警官证，说自己是警察，也未必有人信。 再一个，警察也分很多种类，法警、网警、交警、户籍警、刑警、特警、经侦、缉独等等，太多了，不同的警察也不同的分工，各司其职，韩彬没必要越俎代庖。 总之一句话，只要现场不乱，没人破坏证据，韩彬不打算出面。 王婷有些意外，靠在韩彬身边轻声道，“你不是刑警吗？为什么不管呀？” 黄倩倩似乎明白了韩彬的想法，说道，“表姐，丢东西的案子，一般都是派出所管辖，还真轮不到我们刑警管。” “是吗？”王婷对这个没有太清晰的概念。 韩彬解释道，“我和倩倩都穿着便服，也没带警官证，不方便执法。” “也是哦。”王婷点点头。 …… 马芳芳将宋楠楠拉倒一旁，叮嘱道，“宋领班，一定不要让这里的客人离开，我的钻戒就是在这里丢的，没准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宋楠楠为难道，“马小姐，我会尽力帮您劝说，但不管是你，还是他们，都是我们度假村尊贵的客人，有些话，我们服务人员也不好说。” 李兰说道，“芳芳，还是听我的赶紧报警吧。光凭度假村很难解决的。” 郑蓉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大家都拦在大厅，这些人要是走了，随便将钻戒藏在一个地方，咱们去哪找。” “那怎么办呀？”马芳芳急的直跳脚。 郑蓉思索了片刻，“这样，让宋领班出面宣布，就说酒店为了款待大家，准备在黄金台提供免费的晚餐，这样先把人留住，咱们再报警。” 马芳芳皱眉道，“这里有十四个人客人，那得花多少钱呀？” “刨除咱们三个还有十一个人，每个人两百块钱算，也不过才两千两百块。你那个钻戒还不值两千块钱？”郑蓉反问。 马芳芳咬了咬牙，“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了，宋领班，就拜托您了，尽量帮我省点钱。” “可以。”宋楠楠也叹了一口气，她最怕发生这种事情了，要是处理不好，她这个领班也别干了。 马芳芳走到角落打电话报警。 宋楠楠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各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度假村深表歉意，刚才我跟马女士沟通了一下。她希望大家可以留在黄金台，帮忙寻找一下丢失的钻戒，为了表达谢意，她会请大家吃自助晚餐。” “切，说白了还是不信任我们呗。”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哼道。 宋楠楠劝道，“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希望大家可以体谅一下，我代表度假村再次表示谢意。” “服务员，你给个准话，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走？”一个女顾客问道。 “就是，我晚上减肥，一般都不吃饭的。” “我还准备晚上去泡温泉呢，这不是耽误事嘛。”其他的客人也开始抱怨。 宋楠楠解释道，“马女士已经决定报警了，派出所的同志应该很快会赶过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钻戒了。” 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哼道，“我说啥来着，还是把咱们当成小偷了。” 另一个客人道，“丢了东西，是你们度假村的事，让警察来查我们算什么事？” “你们这是侵犯人权知道吗？你们度假村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宋楠楠也是一脸为难，“请大家不要激动，我们度假村对每一位客人都很尊重，正是本着对客人的负责，才会更加认真的对待这件事。” “请大家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各位丢了东西，是希望我们度假村不管不顾，还是协助您寻找失物。” 听到宋楠楠这么说，大家到时都冷静了下来，谁也不敢保证小偷不会瞄上自己。 宋楠楠趁热打铁道，“感谢大家的配合，谁想要饮品和果盘都可以说，我们今天不限量供应，会尽最大的努力服务好大家。” 536 新奇的体验 黄倩倩露出赞赏的神色，“这个女服务员不错呀，已经控制住局面了。” 韩彬笑道，“没有点本事，也当不了度假村的领班呀。” 黄倩倩问道，“组长，你说那个马芳芳的钻石戒指，是不小心丢了，还是被人偷了。” 韩彬纠正道，“叫姐夫。” “是，姐……夫。”黄倩倩故意拉长了音调 王婷好奇道，“韩彬，你们平常都是怎么办案子的呀？” 黄倩倩掰着手指头说道，“勘察现场，寻找证据，给当事人做笔录，尽快锁定嫌疑人的身份。” “要是这个案子的话，该怎么查呢？”王婷道。 韩彬道，“派出所和刑侦队的查案方式是有些区别的，这个案子交给派出所更合适。” “为什么呀？”王婷化身好奇宝宝。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刑侦队负责的案件，性质都比较恶劣，影响也比较大，刑期也会比较长，甚至可能会判死刑，没有切实的证据，嫌疑人很少会主动招认。” “派出所负责的案件，大多都是鸡毛蒜皮、小偷小摸的案件，这种案件的罪名都不严重。教育一下，罚个款，关上十天半个月就出来了。只要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嫌疑人很可能主动招认。有时候跟双方调解一下，甚至直接能够和解。” “就拿这个案子来说吧，可大可小。先不提钻戒的价格。马芳芳自己都说不清钻戒是丢了还是被偷，大厅里也没有监控，即便派出所来了，也不会一口咬定说这是盗窃案。” “如果嫌疑人聪明的话，趁着别人不注意，将钻戒扔到某个角落，只要找到了钻戒，受害人不追究，派出所也不会没事找事。这案子直接就成了丢失案了。” “如果换成刑事案件杀人或者抢劫，就算受害人或受害人家属不追究，我们刑侦队也会一查到底，受害人本人说情都没用。” 王婷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刑侦队更注重证据，派出所的更加灵活。”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韩彬点点头，派出所警察跟老百姓打交道，处理事情的手段要温和，照顾到老百姓的情绪。 刑侦队则更高冷一些，都是跟嫌疑人、重刑犯打交道，你跟他客气，他可不会跟你客气。 对于这种场面，韩彬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又要了一瓶啤酒，继续欣赏日落的余晖。 对他来说，这都不叫事。 半个小时后，几个穿着警服的人来到了黄金台。 为首的一名男子三十多岁，面色严肃，脸上还有一道伤疤，平添了几分威严。 “啪啪……”宋楠楠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莱山镇派出所的黄警长，钻石失窃案由他负责。” “黄警长您好，我叫马芳芳，是我丢了钻戒。” “是你报的案？” “对，我打的报警电话。” 马警长扫了一眼大厅的其他人，“钻石丢失的时候，这些人都在场吗？” “是的，我没有离开过大厅，钻戒就是在这被偷的，他们都在场。”马芳芳答道。 “诶，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被偷了。”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质疑。 另一个短发女子说道，“你之前不是说丢了吗？现在说被偷了，你这是指桑骂槐呀。”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晃了晃手腕，“老娘家好几套房子，老娘的金镯子不香吗？谁喜欢你的破钻戒，能值几个钱？” “行了行了，都别喊了，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查清楚，希望大家都配合一下，案子早点查清，大家也能早点离开。”黄警长说道。 “警察同志，关键这事跟我们没关系呀，我们都是来这度假的，谁会去偷她的钻戒？”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说道。 马芳芳指着戴蓝光眼镜的男子说道，“这个人早就想跑了，没准他偷的，就藏在自己的身上，您可以搜搜他的身。” “诶，我说你这女的蹬鼻子上脸，警察没来的时候你装可怜，警察一来你就翻脸，凭什么搜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的。”戴着蓝光眼镜的男子说完，又扭头对着其他的客人说道， “你们也别看热闹了，她让警察搜我，也会让警察搜你们，这女的就是没安好心。” 李兰喊道，“什么叫没安好心，配合警方查案是作为一个公民的义务，你要是不心虚，有什么好怕的。” “警察同志要搜，可以第一个搜我！”李兰站出来，做了个表率。 “也可以搜我。”郑蓉附和道。 马芳芳露出感激的神色。 有了这两个朋友做表率，搜身的抵触就小了很多。 而搜身绝对是最直接，最方便的调查方式。 黄警长再次确认道，“马芳芳，你确定钻戒是在大厅里丢的？” “是的，我进来之后就没出去过，而且，我又仔细想了想，我应该是放回了自己的包里，钻戒应该是被人偷的。”马芳芳的语气变的愈发笃定。 王婷皱了皱眉，之前，还觉得这个马芳芳有些可怜，现在马芳芳的做法却又让人同情不起来，给人一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黄警长扫了一眼众人说道，“情况大家应该已经清楚了，马芳芳的钻戒被人偷了。被偷的地点就在这个大厅里，希望大家可以配合警方的调查。” “怎么调查，非得搜身吗？我觉得这对我们有些不公平。”短头发的女子说道。 马芳芳回应道，“这位大姐，您也是女人，应该明白那枚戒指对我的意义，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呵，真行。”短发女子有些无语。 韩彬挥了挥手，“是不是搜完身就可以离开了？” “搜完身，再做个简单的笔录，大家就可以自由活动了。”黄警长说道。 “我有点饿了，先搜我吧。”韩彬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是用另一种方式支持了警方工作。 “我也同意搜身。”黄倩倩道。 “我也是。”王婷道。 有了韩彬三人的支持，反对搜身的声音小了很多。 大家也看出来了，警察已经来了，谁不愿意被搜身，反而最有可能被当成嫌疑人重点照顾。 黄警长对着韩彬点点头，“谢谢配合。” “应该的。”韩彬伸开手，示意警方可以搜身了。 一名辅警走了过来，搜查了韩彬一番。 随后，一名女警走了过来给王婷和黄倩倩搜身。 搜完身后，黄警长对着韩彬问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小吴，小张，你们带着韩先生去旁边的桌子上做笔录。” “是。”一名民警和一名辅警异口同声道。 韩彬最先做了表率，其他的人也不再抵触，也开始配合警方搜身。 人都有从众心理，一个人带头闹事，其他人也不愿意配合搜身。 一个人主动配合搜查，还能早点离开这里，其他人也就没了抵触，也希望自己能早点离开，还生怕自己落后了。 两名民警将韩彬叫到一旁，那个叫小吴的民警做了个请的手势，“韩先生坐吧。” “谢谢。”韩彬坐在桌子旁，打量着对面的两个民警。 年纪都不大，小吴应该跟韩彬年纪相仿，另一个小张也就二十岁出头，应该刚工作没多久。 “韩先生，您不用紧张，我们也就是例行询问，您当时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也可以主动跟我们警方说。” “好。”韩彬点点头。 他天天询问人，被人询问还是头一遭，别说，这感觉还真有些新奇。 民警小吴翻开了记事本，问道，“姓名、年龄、籍贯、职业……” “韩彬，26岁，琴岛本地人，我也是警察……” “你也是警察？”民警小吴有些意外。 “对。” 一旁的小张也有些纳闷，“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韩彬笑道，“我要说了，还怎么起带头表率作用。” 民警小吴挠了挠头，“还真是，要没你带头，想要搜这些人，恐怕还得费一番口舌。” 辅警小张问道，“您带警官证了吗？” 韩彬摊了摊手，“没有，我现在休假，正是因为没有带证件，所以才一直没有表明身份。” 民警小吴追问道，“兄弟，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组长。” 小吴露出诧异的神色，他没想到跟他年岁相当的韩彬居然是市刑侦队的组长，正准备起身敬礼的时候，被韩彬先一步拦住了。 “坐下坐下，你这一敬礼，其他人不就知道咱们是一伙的了嘛。”韩彬笑道。 “那您稍坐一下，我去跟警长汇报。”小吴说道。 韩彬说道，“不用急着汇报，先给我做完笔录，有的是时间汇报。” 小吴犹豫了一下，“韩组长，您是市局的领导，我给您做笔录，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当时也在大厅，也有作案的时间，我既然是警察，更应该以身作则、配合工作。”韩彬正色道。 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行，那我听您的。”小吴应了一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脑子有些空。 他做过的笔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但这次愣是不知道问啥了…… 537 偶遇 “咳……”小吴轻咳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压力真的很大。 市刑侦大队的警员都是精英，韩彬又是市刑侦大队的组长，刑侦经验绝对比他厉害。 小吴总有一种班门弄斧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厨师，给自家主厨做饭吃，能不忐忑吗？ 过了一会，小吴整理好了思绪才问道，“韩组长，您来度假村是单纯来游玩？” 韩彬如实说道，“对，我正在休假，还有两个同伴，一个是我女朋友王婷，还有她表妹黄倩倩。黄倩倩也是市刑侦队的警员，算是我的下属。” “你们怎么会聚到这里？您认识那个失主吗？” “不认识，我们是听摆渡车的司机说的，这个地方叫黄金台，可以观日落，属于这个度假村的特色，我们就想过来看看。” “当时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观日落，基本上都是往西南边看，马芳芳她们那一桌在我们北面，我基本上没往那边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当时，您有没有靠近过她们的桌子？” “没有。” “是否跟她们说过话？” “没有。” “那您有没有看到比较可疑的人？”小吴问道。 “我一直是以客人的身份旁观，目前还没察觉到可疑状况。”韩彬道。 “是你们先来的，还是马芳芳他们先来的？” 韩彬回忆了一下，“应该是我们先来的。” 小吴合上了记事本，“韩组长，基本情况我都了解了，您先稍作一下，我去跟警长汇报一下。” “好。” 说完，小吴和小张都离开了座位。 王婷也做完了笔录，走了过来，好奇道，“他们也给你做笔录了？” “是呀。” “我还以为你们警察不用做笔录呢？”王婷说道。 “没必要搞那种特殊。”韩彬拉开椅子，示意王婷坐下。 王婷坐到旁边，看了一下韩彬的手表，“咱们什么时候能走？” “快了，跟那位黄警长打个招呼，应该就能走了，晚上你想吃什么？” “那个马芳芳不是说晚上请吃自助餐吗？那就去吃呗。” 韩彬笑道，“这么好，给我省钱。” “感动吗？准备送给我什么礼物？” “你想要什么礼物？”韩彬有些哭笑不得，省一顿饭钱，送一个礼物，怎么看自己都是亏了。 王婷托着雪白的下巴，“嗯，我还没想好。” 韩彬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就送你个香吻。” 王婷娇嗔了一声，“讨厌，这么多人……” 黄倩倩恰好走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十分夸张的捂住眼睛，“哎呀，羞羞羞，你们再干什么呐，会教坏小朋友的。” “咳……”韩彬清了清喉咙，反问，“你叫小朋友吗？” 黄倩倩扁了扁嘴，拿腔拿调道，“叔叔阿姨，我饿了，能带我去吃饭吗？” 韩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既然都做完笔录了，咱们走吧。” 随后，三人出了黄金台大厅，一走到门口，黄警长赶忙迎了上来，“韩组长，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黄警长不用客气，查案要紧。”韩彬跟对方握了握手。 “您的情况小吴都跟我说了，谢谢您的协助，要不是您带头协助，我这还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黄警长客气道。 两人寒暄了一番，交换了名片，黄警长就进了大厅，案子还没查清楚，他也顾不上跟韩彬拉关系。 度假村的领班宋楠楠给了韩彬三张自助餐券，随后，三人坐着摆渡车去了餐厅吃饭。 自助餐厅的食物很丰富，有小火锅、有烤肉、饺子、各色的菜肴、糕点、还有烤鸭。 三个人分头行动，韩彬弄了点烤鸭，还有烤肉食材，王婷拿了一些饮品，黄倩倩弄了一些特色菜，三人拿的种类不少，但是每一种都不多拿，免得吃不完。 看着一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黄倩倩咽了咽口水，“诶呀，早知道，咱们中午就来吃自助了，晚上吃会不会发胖呀。” 王婷包了一个烤鸭，栽进了她的嘴里，“吃自助餐就别那么矫情了，也不差这一顿，明天再减肥吧。” “表姐，听你这么说，我心里的负罪感减了一大半。”黄倩倩嚼着烤鸭，含糊不清道，“真香呀！” 韩彬将烤好的牛肉放到王婷盘子里，“我刚才尝过，是真的牛肉。” 王婷吃了一口，点点头，“肉质还不错！” 黄倩倩道，“那可不，二百块钱一个人，在市里找个自助餐厅都够咱们三个吃了。” “一分钱、一分货，尝尝三文鱼味道怎么样。”韩彬将一块烤三文鱼，放到了王婷盘子里。 王婷将烤三文鱼切开，自己留了一小块，另一块放进了韩彬嘴里，“你吃吧，我来烤。” 韩彬吃着烤三文鱼，一脸满足的模样，“这么体贴。” 王婷拿过韩彬手里的夹子，“我又吃不了那么多，主力军还是你，像我们这些胃口小的人，看着别人大口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黄倩倩撇了撇嘴，抱怨道，“就知道撒狗粮！” 吃完饭，三人就返回了房间，各自洗漱了一番。 而后，三人坐在露台的蚊帐里打牌，外面开着探照灯，哪怕是夜晚，也能看到周围的景色，空气也十分的清新，微风拂面十分的舒服。 三人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牌，晚上十点多回屋睡觉…… 翌日上午，韩彬一觉睡到了天亮，下床伸了个懒腰，其他的地方都挺满意，就是床有些太软了。 卫生间也能洗漱。 韩彬洗漱出了屋子，发现王婷和黄倩倩已经起床了，正在那里抹防晒霜和防蚊剂。 三人去餐厅吃了早餐，一天的游玩又开始了…… 上午，三人去爬山，附近的莱山不算高，不过风景十分的美。 三人一边爬山，一边欣赏美景，临近中午才爬上山顶。 山顶没什么好吃的，就是泡面和面包，而且价格十分的贵，三人也没在山顶吃饭。 休息了半个小时，三人又开始下山，等回到了度假村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三人都累的不轻。 为了缓解疲劳，三人又去泡温泉。 度假村倒是挺体贴，可以一边泡温泉，一边吃饭。 韩彬三人点了餐，泡在温泉里吃饭，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那位黄警长没有再联系三人，韩彬也不清楚钻戒盗窃案如何了。 这个世界上的案子多得是，韩彬本事再大也管不过来。 …… 翌日上午，黄警长站在度假村的门口，旁边还跟着两个穿警服的人，以及两名酒店的工作人员。 黄警长往远处瞅了一眼，眉头皱成了一个山字。 过了一会，两辆车开了过来，从车里下来了几个人。 黄警长迎了上去，笑道，“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李组长吗？” “是我。”领头的男子亮出了警官证，“您是莱山镇派出所的黄警长吧。” “是我。”黄警长指了指旁边的中年男子，“这位是咱们莱山温泉度假村的郝经理。” “李组长好。”郝经理赶忙上前握手。 李组长点头示意，“黄警长，这边什么情况？” “度假村发生了两起盗窃案，第一起是5月29号傍晚，一个叫马芳芳的女士钻戒被偷了，地点是在度假村的一个大厅里。” “昨天晚上，也就是5月30号晚上，又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一个客人的房间有被盗痕迹，而且丢失了一些物品和现金。我们派出所就跟分局汇报了。”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盗窃案都是由派出所负责的，其实并非如此。 普通的小偷小摸的确是派出所负责，就像马芳芳钻戒被盗，黄警长就可以立案调查。 但是昨天晚上的案子不同，属于入室盗窃案。 不管是盗窃还是抢劫，只要前面加上了入室两个字，性质就严重了。 入室盗窃属于刑事案件，一般都是由县级刑侦队负责调查。 李组长皱眉思索了片刻，“这两个案子有什么联系吗？” “马芳芳的案子，已经做过笔录了，我对案情比较了解。昨晚的入室案，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黄警长说道。 “那您就说一下马芳芳的案子。” “马芳芳和两个朋友来度假，前天下午，她们去黄金台看日落，结果日落还没看完，她就发现自己的钻戒被盗了，然后就打电话报警了，我第一时间带人赶到现场。” “大厅里有十几个人在场，我们给其他的客人搜了身，当时并没有发现马芳芳的钻戒。还给其他客人做了笔录，留下了他们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说到这，黄警长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了，那群客人里面，还有两个市刑侦大队的人。” 李组长追问道，“市刑侦大队？他们来干什么了？” 黄警长说道，“来度假的，其中有一个姓韩的，还是刑侦大队的的组长。” “姓韩？”李组长嘀咕了一句，猜测道，“那小子是不是叫韩彬？” 黄警长有些意外，“您认识？” 李组长摸着下巴笑了笑，“太认识了！” 538 重逢 昨天，上午是爬山，下午泡温泉，这一觉睡的极好。 韩彬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洗漱之后去了客厅，王婷姐妹还没有出屋子。 韩彬躺在沙发上刷了半个小时手机，王婷和黄倩倩才从卧室出来。 韩彬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两位美女早安。” “早安。”王婷跟着打了个哈欠。 黄倩倩揉着肚子，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咱们赶紧去吃饭吧，我都饿了，一会没有早餐了咋办？” 王婷道，“活该，谁让你昨天晚上不好好吃饭了。” 黄倩倩叹了一口气，“前天晚上的自助餐吃多了，我想着昨晚少吃一点，不然休息几天长胖了，怎么面对警局的父老乡亲们。” 韩彬往窗外瞅了一眼，“下楼吧，摆渡车过来了。” 韩彬和王婷牵着手往外走。 黄倩倩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一蹦一跳的跑到了两人的前面，眼不见为净吧。 三人去了坐着摆渡车去了餐厅，倒是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客人，其中就有丢了钻戒的马芳芳。 早餐也是自助餐，只是跟晚上的菜肴有些不同，大多是一些早餐类的食物，种类也十分的丰富。 有面包、培根、香肠、煎蛋、炒饭、炒面、油条、豆浆、面条、水果、包子等，饮品也十分丰富，牛奶、咖啡、酸奶、鸡汤、豆浆等等。 韩彬弄了一些培根、香肠、火腿、炸土豆、煎蛋、炒饭，还有一杯牛奶和一杯咖啡。 王婷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还给了韩彬一个包子，“多吃点，要不咱们吃不回来的。”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姐夫，全靠你了！” 韩彬拍了拍胸口，“包在我身上，这都不是事。” 三个人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吃饭也不着急，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 王婷拿着叉子从韩彬盘子里插了一块土豆，“我刚才看到马芳芳了，你们说她的钻戒找到了吗？” 韩彬喝了一口咖啡，顺了顺，“应该没有。” 黄倩倩追问道，“姐夫，那个黄警长联系你了？” “没有呀。” “那你怎么知道的？” 韩彬不动声色道，“你看她拿着个勺子，不停的在那戳餐盘就知道，钻戒八成是没找到。” 黄倩倩向着远处眺望了一番，“还真是诶，看样子似乎不太高兴。” 王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那她的钻戒能不能找到呀？” 韩彬笑道，“她的钻戒能不能找到，我说了也不算。不过，你要是喜欢钻戒的话，我可以买给你。” 王婷看了看自己白嫩的小手，“我自己也有钱，干嘛要你买。” 黄倩倩点点头，附和道，“就是呀，我是是新时代的女性，不靠男人，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 韩彬反问，“意义能一样吗？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才会自己给自己买钻戒。” double kill！ 韩彬感觉两道幽冷的目光望向自己，顿时，感觉一阵脊背发凉。 韩彬抓着王婷的小手，赶忙补救道，“婷婷，你的手这么漂亮，我一直在发愁，买什么样的戒指才能配得上。” 王婷抽回了小手，哼道，“赶紧吃你的饭吧。” 黄倩倩依旧用幽冷的目光望着两人，嘀咕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跟你们来了，就知道秀秀秀，讨厌死了。” 黄倩倩一边说者，一边用勺子戳盛鸡汤的碗，仿佛在抒发心中的不满。 韩彬看出了黄倩倩的小心思，不过他并不在意，王婷高兴了就好，至于黄倩倩……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做电灯泡！ “叮铃铃……” 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李辉的名字。 “喂。” “彬子，你干嘛呢？” “吃饭呢？怎么这个点，想起跟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呗。” 韩彬叹道，“肉麻不肉麻，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作为好兄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真实的想法。” 韩彬笑了笑，“维娜看清了你的真实面目，把你给甩了。” 李辉用特有的大嗓门喊道，“呸呸呸，能不能盼我点好，我们都是快结婚的人了，好得很。” “行了，别再我面前秀恩爱了，有话赶紧说，我这正吃饭呢。” 李辉用好奇的口吻说道，“怎么这个点吃饭，今天不用上班呀？” “我今天休息。” “呦，那正好，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呗。” 韩彬笑道，“行呀，你过来吧，我请你吃饭。” “真的嘛，我可不是一个人。”李辉嘿嘿一笑。 韩彬打趣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人，这都不是事。” “彬哥，还有我呐。” “韩组长，还有我……” 韩彬愣了一下，这两个声音听太熟悉了，赵明和田丽…… 韩彬立刻察觉到，问题有些不对，“你们在哪呢？” “莱山温泉度假村呀。” 李辉嘿嘿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话说，你小子很会享受呀，这度假村的环境优美，我长这么大，还没泡过温泉呢。” “度假村有新案子了？” “入室盗窃，我们正在调查，先不跟你说了，中午吃饭见。”李辉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居然套路我。” “怎么了？”王婷好奇道。 “我以前在玉华分局的同事，他们来度假村查案了，估计是从黄警长那里听到了我的消息，中午要我请客吃饭。”韩彬说道。 王婷疑惑道，“不是说盗窃案归派出所管吗？” “听他说，又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这个性质比较严重，一般都是由刑侦队负责。” “姐夫，他们都是你在玉华分局的同事吗？” 韩彬答道，“对，我们都是一个组的，也是一群吃货。” 王婷笑了笑，“吃货好说呀，那就请他们吃自助餐呗。” 韩彬点点头，他和李辉三人关系极好，又是跟着自己干过的老手下，请他们吃饭倒是不心疼。 …… 临近中午，一辆摆渡车上，李辉、赵明、田丽三人坐在车上。 李辉眼睛四处张望，都有些不够用了，“诶呦，这地方的风景可真好，看那边是不是温泉？” “漂亮是漂亮，这地方应该不便宜吧。”田丽说道。 赵明献殷勤道，“田姐，你要是喜欢的话，改天我带你来玩。” 李辉撇撇嘴，呸，你那是馋她的身子。 想了想，李辉终究没敢说出口。 作为二组组长，李辉在组里不怕其他人，唯独又些忌惮田丽。 或许，是以前被打习惯了吧。 话说，动物院里有一只狗和一只狮子，狗已经成年了，狮子还很小。 小狮子很顽皮，经常去骚扰睡觉的狗，也没少被狗揍。 小狮子长得很快，才一年的功夫就又高又壮超过了狗。 但是依旧会被狗追着咬。 饲养员觉得可能狮子还小，不懂得竞争，等成年之后就会展现狮王的威风，到时候没准反过来会欺负狗。 又过了几年，狮子已经成年了，长得又高又壮，比狗足足高了一头，那倾盆大口，打个哈欠都吓人。 但是，狮子在狗面前依然很温顺，还跟以前一样经常被狗追着咬。 看到这一幕，游客都惊呆了。 这狗太生猛了吧，连狮子都敢咬！ 狗比狮子厉害吗？ 这肯定不可能。 狮子真的怕狗吗？ 也不一定。 它们之间有自己的相处模式，彼此已经熟悉了，也不想改变，这就够了。 摆渡车停在了餐厅附近，韩彬已经在餐厅门口等候他们了。 四人见面，又是一番寒暄。 都是老熟人了，也没那么多客套，韩彬领着三人进了餐厅。 “今天我请客，敞开了吃。” “啧啧，彬哥，这自助餐厅的档次不错呀，这次可让你破费了。”赵明赞道。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请你们吃饭，能去差的地方嘛。” “那是，咱们啥关系，早上我就没顾上吃，今天真是来对了。”李辉搓了搓手，眼睛确是四处游荡， “彬子，你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韩彬没好气道，“去，你小子都坑了我一次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辉哈哈一笑，“是你自己心眼多，能怪得了谁。我这就是字面意思，谁让你瞎想了。” 韩彬懒得理他，指了指王婷和黄倩倩的方向，“我跟我女朋友和小姨子一起来的。” 李辉摸了摸下巴，“可以呀，咱们才分开多久，你就脱单了。是不是早有苗头，瞒着我们呀。” 韩彬故作思索道，“你别说，我之前还没往这边想过，我离开玉华分局，去市局的第一天就碰到王婷了。我单身那么久，没准就是你小子方我。” 李辉瞅了一眼，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依旧能看出王婷是个美女，哼道，“方你怎么啦，那是为了让你遇到更好的。找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你小子还抱怨，嘚瑟。” 田丽有气无力的抱怨道，“两位组长，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不要在秀恩爱了，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噗嗤……”赵明忍不住笑了，下意识的远离两人。 韩彬“……” 李辉“……” 539 接管 韩彬带着三人走了过去，彼此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女朋友王婷，还有可爱的小表妹黄倩倩。” “这个是李辉，我的大学同学，他现在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二组组长。” “这个是田丽，二组的战力担当，拿过泉城市女子散打的季军。” “还有赵明，我的小老弟。” 王婷站起身，落落大方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以前经常听韩彬提起你们，大家都别客气，随便坐吧。” 赵明的嘴很甜，当即喊道，“嫂子好。” 田丽也跟着喊，“嫂子好。” 李辉笑道，“弟妹，你长这么漂亮，一进门我还以为见到大明星了。” 众人聊了几句，相互认识后，就开始各自拿食物。 韩彬和李辉等人都是吃货、大胃王，将桌子上摆放的满满当当。 田丽说道，“韩组长，让您破费了。” “跟我就别客气了，多吃点。”韩彬笑道。 说实话，请朋友吃自助餐，看到朋友比自己还能吃，也是一种很爽的感觉。 最怕的就是，朋友让自己请客吃自助，对方还偏偏吃的很少，那就让人憋屈了。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相互聊天。 黄倩倩忍不住多看了田丽两眼，问道，“田师姐，你也是外勤吗？” “对。”田丽反问，“你也是警察？” “正式介绍一下。”黄倩倩清了清喉咙，“我叫黄倩倩，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的内勤。” 李辉反应了过来，问道，“你和韩彬现在是一个组的，莫非是你介绍他们认识的？” 黄倩倩耸了耸肩膀，“这还真不是，她们两个早就认识了。” 李辉瞅了韩彬一眼，“行呀，隐藏的够深的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一直瞒着。要不是我们今天刚好碰到，你小子还不知道得瞒多久。” 韩彬笑道，“就你那张嘴，我要告诉你了，整个玉华分局都知道了。” “去去。”李辉挺了挺胸，正色道，“韩组长，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要用老眼光看我。” 韩彬才不信他的鬼话，话锋一转，“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怎么说呢。”李辉讪笑了一声，“其实，这次我们来就是跟你求助的。” 韩彬喝了一口杏仁露，“一个入室盗窃案，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别告诉我，你们没信心破案。” “破，肯定是能破的，不过得花点时间，不过对你来说却是举手之劳。”李辉说着，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放到了韩彬的面前。 “这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足迹照片，只是足迹有些浅，辨别的难度很大。如果请省厅的足迹专家鉴定，光是走程序就得三五天，想要拿到鉴定结果至少需要一周，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韩彬翻开了一下照片，脚印都不完整，辨别起来的确不容易。 李辉露出一抹歉然之色，对着一旁的王婷说道，“弟妹，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干扰你们度假，但是在足迹鉴定这方面，整个琴岛市除了韩彬，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王婷凭着字面意思理解道，“足迹鉴定，就是根据脚印抓嫌疑人吗？” 李辉道，“对，韩彬是这方面的专家，凭着足迹鉴定的技能抓过不少嫌疑人，在咱们鲁州省都是数一数二的。” 王婷半信半疑，扭头望着韩彬，“你这么厉害！” 韩彬笑了笑，眉毛一挑，一副你才知道的模样。 对于是否参与这个案子，韩彬没有直接回答，毕竟，他是陪着王婷来旅游的，要是帮着李辉他们查案，总归是有些不合适。 似乎看出了韩彬的为难，王婷十分大方的说道，“今天下午，我和倩倩想去做美容，你跟着也不合适，正好可以帮着查案。” 听到这话，韩彬感觉很舒服，倒不是他想查案，只是庆幸有这么懂事的一个女朋友。 饭后，王婷和黄倩倩做美容保养去了。 韩彬则是跟着李辉他们去查案。 在这之前，李辉也上报了分局，韩彬以指导查案的名义参与案件。 对于玉华分局来说，韩彬算不上外人，分局领导自然不会反对。而韩彬现在在休假期间，市局那边同样不会反对。 为了方便警方查案，度假村给警方准备了一间临时办公室。 饭后，韩彬四人坐着摆渡车去临时办公室。 路上，李辉忍不住问道，“彬子，那足迹研究的怎么样了？能确定嫌疑人的大致情况吗？” “现在还不好说，我得去现场实地勘察一下。”韩彬道。 一旁的赵明忍不住问道，“彬哥，你准备追的嫂子呀，这么快就脱单了。” 韩彬笑了笑，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犹豫了一番，说道，“感情这种事，讲究缘分，简单的说就是看对眼了。” 赵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田丽，他和田丽认识这么久了，彼此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两人的关系一直没能更进一步，莫非是没有缘分？ 片刻后，韩彬等人下了摆渡车，旁边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不像是居住的，更像是一个接待处。 度假村给警方提供的办公室，就在这栋楼的二层。 韩彬等人走到接待室大厅外，就听到了一阵争执声。 走进去一看，三个女人正围着黄警长一行人。 这三个女人韩彬认识，正是钻戒的失主马芳芳和她的朋友李兰和郑蓉也在场。 李辉走过去，开口问道，“黄警长，发生什么事了？” “李组长，您来的正好，这位是钻戒的失主马女士，他来询问案件的调查进度。”黄警长说道。 马芳芳瞅了李辉一眼，“你就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李组长。” “是我。” “听说我的案子，现在由您负责调查？” “除了您的案子外，度假村又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我们怀疑这两个案子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案件就由我们刑侦队接管。”李辉道。 “那您查到偷我钻戒的盗贼了吗？”马芳芳追问道。 “我们进上午刚接手案件，还在调查中，等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李辉说道。 马芳芳露出焦急的神色，“昨天我们给派出所打电话就是这么说的，今天你们还是这么说，我的钻戒都丢了两天了，再拖下去，人早就跑的没影了，能不能先查我的案子啊。” 李兰问道，“就是呀，按照原先的计划，我们明天就准备走了，要是警方明天查不出结果，我们是走，还是留？” 郑蓉双手抱在胸前，道，“要我说，这也没什么难的，现场也就那十一个人，其中肯定有一个就是小偷。” 韩彬摸了摸鼻子，照这个郑蓉的意思，自己也是盗窃嫌疑人。 黄警长板着一张脸，越听头越大，“行了，你们三个先回去，等有了消息，我保证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第一时间是什么时候，您还是给我个准信吧，让我心里也有个底。”马芳芳追问道。 黄警长也有些无语，他自己心里都没底，怎么给别人？ 黄警长扭头望向李辉。 李辉皱了皱眉，上午他们只顾着调查入室盗窃案，至于钻石偷窃案了解的不多，他心里同样没底。 李辉又望向了一旁的韩彬。 韩彬开口道，“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吧，给她们三个再做一次笔录。” 李兰有些不满，“我们不是已经做过笔录了吗？为什么还要做笔录。” 韩彬反问，“是你查案，还是我查案？” 李兰被噎了一句，脸色有些难看。 “你……”马芳芳望着韩彬，觉得对方有些眼熟，“我好想见过你，对了，我钻戒丢的时候，你也在大厅里。” “我也是一名警察，只是在休假期间，当时没有穿警服，没有带警官证，没办法公开执法。不过，正因为我当时也在场，对案件还算了解，也被邀请参与这个案件的调查。”韩彬说完，看了一眼手表，吩咐道， “让度假村腾出一间审讯室，给她们三个重新做笔录！” 韩彬的气势很足，直接接管了现场。 540 案情 因为yi情的原因，度假村的日子也不好过，游客比往年少了一大半。 为了能增加客流量，度假村发放了大量的优惠券，有四个优惠等级，分别是九折优惠、八折优惠、七折优惠、六折优惠。 游客人数刚刚有所回升，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度假村的高层十分郁闷，对于这个案子也十分重视，希望警方可以尽早破案。 度假村对警方的要求也是尽力满足，又腾出了两间办公室供警方使用。 韩彬准备开一个案情总结会，将玉华分局刑侦队和派出所的民警叫到办公室，辅警则是在外面看着。 钻石被窃案发生时，韩彬虽然在现场，但是，他并没有参与案件的调查，也没有看过其他人员的笔录，对于案件的后续调查并不清楚。 韩彬要来了钻石被窃案的卷宗，翻开了一下其中的内容，问道，“为什么只有十四份笔录？” 黄警长答道，“客人来之前，度假村的服务员就将大厅里的东西布置好了，之后服务员就站在大厅的门口，观日落的时候他们没有进入过大厅，所以，我们只是询问了几句，没有给他们做笔录。” 韩彬摇了摇，“不对，我记得当时大厅里应该是有十五名客人在观日落，少了一个人。” “不会吧，我们当时去的时候就是十四个人。”民警小吴说道。 韩彬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一个客人是在马芳芳察觉钻石丢失前离开的，进大厅之前服务员登记了房间号和人数，度假村应该有记录才是。” 黄警长摸了摸下巴，“这个情况还真没人反应过，笔录里也没人提到。” 韩彬皱了皱眉，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这种问题应该警方主动询问，“联系领班宋楠楠，让她带着当天的记录过来。” 黄警长指了指一旁的民警，“小吴，你去联系。” “是。” 韩彬放下卷宗说道，“情况我大概了解了，钻石盗窃案我看过，但是入室盗窃案的现场我还没看。你们应该都看过了吧？” 李辉点头道，“看过了。” 黄警长也点点头。 韩彬追问，“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你们觉得这两个案件有没有关联？” 黄警长说道，“入室盗窃案的受害人叫乔松良，从目前来看两个受害人并不认识，也没有证据表明两个案件有联系。” “度假村之前有没有发生过盗窃案？”韩彬问道。 黄警长答道，“我问过酒店的负责人，前年也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去年没有。” 李辉接着说道，“这样看起来，酒店的治安还是不错，案件发生的也不频繁。按理说如果这两个案件没有关系，不应该发生的如此频繁。” 韩彬总结道，“如果是系列盗窃案，嫌疑人是同一伙人，咱们就找出他们的共同点。如果不是系列盗窃案，为什么两起案件发生的时间会如此接近？” “还有一点，就是盗窃的成本问题。这家度假村的费用并不低，如果嫌疑人是伪装成客人实施偷窃，那他偷的钱，刨除了酒店的住宿费用，又能剩下多少？” “会不会是外面的人潜入酒店作案？”赵明问道。 韩彬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度假村的面积很大，也装有不少监控，如果不熟悉这里的情况，甚至有可能会迷路。再一个钻戒是在观落日的大厅丢的，外人很难混进去。” 黄警官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度假村的员工做的？” 韩彬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 小吴带着一个名女子走了进来。 这个女子穿着度假村的制服，正是黄金台的女领班宋楠楠。 韩彬起身，介绍道，“宋领班，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宋楠楠点点头，打量了韩彬一番，“韩先生，看您好像有些眼熟。” “对，我也是咱们度假村的客人，那天正好在黄金台，因为了解当时的情况，所以也参与了这个案件的调查。”韩彬说完，继续问道，“当时马芳芳钻戒被偷的时候，有多少客人和服务员在黄金台？” 宋楠楠说道，“连着我在内一共有三个服务员，包括您和马芳芳在内，客人一共有十四位。” “不对，我记得客人应该是十五位，中途是不是有人离开过？”韩彬追问道。 “诶呦，当时的情况……”宋楠楠露出回忆的神色，翻开了随身携带的记录单，仔细核查了一番，“对，的确是有一个人离开过黄金台，我想起来了，不过，这个人在报警前就离开了。” “报警前离开，不代表他没有嫌疑。”韩彬道。 黄警长皱了皱眉，这算是他的失误，追问道，“宋领班，那个客人叫什么名字？” 宋楠楠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对方叫什么名字，我只是统计了房间号和人数，加起来总数是十五个，具体哪个人先离开了，还要再核对一下。” 韩彬思索了片刻，说道，“这样，将酒店住宿的客户名单和做笔录的名单比对一下，看看先离开的那个人是谁，黄警长负责给他做笔录。” 黄警长点点头，“没问题。” “那就先这样，赵明把马芳芳叫进来，先给她做个笔录。” “是。” 随后，黄警长带着宋楠楠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刑侦队的人，赵明将马芳芳带了进来。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马女士，我们需要重新给你做个笔录。” “好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度假村？” 马芳芳回忆了一下，“5月28号，钻戒被偷的前一天。” “都有谁知道你来度假村了？” “我父母还有男朋友。” “你是和两个朋友一起来的？” “对，我们去年就约好了，今年要来这边泡温泉，因为yi情的原因耽误了一段时间。” 韩彬话锋一转问道，“你丢的钻戒价值多少钱？” “那是我男朋友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自己估个价？” “可能有个两三万吧。” “有戒指的照片吗？” “有。”马芳芳应了一声，从一个蓝色的包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钻戒的图片。 韩彬查看了一下，钻戒的克数不算大，这种钻戒再商店里可能买两三万，但在二手市场估计值不了三千块钱。 “把你的包给我看看。” “好。”马芳芳递了过去。 韩彬翻看了一下，包做的很精致，长二十多厘米，宽十厘米左右，问道，“当时，钻戒就放在这个包里？” “是的。” “我怎么记得，当时你的朋友也拿着类似的包。” “对，包是我们三个一起买的，每人都买了一个，算是我们友谊的象征。”马芳芳道。 韩彬看过之后，又将包还给了马芳芳，“你最后一次戴钻戒是什么时候？” 马芳芳回忆道，“就是在黄金台，我们观日落的时候，我才将钻戒放到了包里。所以我敢确定，肯定是在黄金台丢的钻戒。” “你当时为什么要摘掉戒指？” 马芳芳犹豫了片刻，说道，“当时想着，拍几张日落的照片发朋友圈，感觉戴着钻戒不太好，毕竟……我现在还没有结婚嘛，要是戴着钻戒照相大家都知道了，所以……我就将钻戒放到包里了。” 田丽瞥了她一眼，这个叫马芳芳的女人，心思到是不少。 韩彬对此并不在意，继续问道，“包放在哪了？” “就放在桌子上了。” “当时都有谁靠近桌子？” “也就是李兰和郑蓉吧，其他客人也有在周围走动的，不过我记不清了。” 韩彬问道，“有没有可能是李兰和郑蓉偷的？” 马芳芳语气笃定，“不可能，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聊天，如果她们从我包里拿东西，我肯定能看的到。” “那你的视线，有没有离开过你的包？” 马芳芳回忆了一下，“拍照的时候，我们三个都离开了桌子，挤到了前面的位置照相。我觉得，可能是那个时候被偷的。” 541 搜查 韩彬在本子上追问了一下，“你有没有嫌疑对象？” “有。”马芳芳下意识的说道，“就是那个戴蓝光眼镜的男子。” 韩彬回忆了一下，对她说的那个人有些印象，“为什么怀疑他。” 马芳芳哼道，“韩警官，您当时也在场，如果他不是小偷的话，为什么不配合警方调查，一个劲的想逃走。” “还有其他证据吗？” 马芳芳叹了一口气，“这个……我当时都慌了，也没注意太多，那是我男朋友送的钻戒，万一丢了，我没办法交代，实话跟您说，钻戒被偷的事，我现在都没敢告诉他。” 韩彬思索了一下，起身道，“你可以先出去了，有了消息，我们会通知你。” “好。”马芳芳站起身，再次叮嘱道，“韩警官，那个钻戒对我很重要，请你们务必帮我找到。” 田丽瞥了对方一眼，“既然重要，当时照相的时候，你就应该一直戴着，为什么要放进包里？” 马芳芳露出一抹苦笑，“这位女同志，你应该还没结婚吧。” “这有关系吗？”田丽反问。 “人在面的选择时很容易纠结，更何况是结婚这种人生大事，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后半生，大多数人结婚前都会仿徨，有一个词叫做婚前恐惧症。”马芳芳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反倒弄的田丽有些尴尬。 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你们怎么看？” 李辉说道，“我们去过那个黄金台，一进门是前厅，左手边是观日落的大厅，右手边是厕所。前厅的上门安装着监控，可以看到人员的进出，但是，拍摄不到大厅里的情况。” “我觉得，那个提前离开的人嫌疑很大，可以通过监控查看一下，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异常。” 赵明摊了摊手，“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就算是那个人偷的，钻戒也很可能被转移了。” “这是一种情况，但如果嫌疑人不是他，而是其他客人呢？他们又是如何带走钻戒的？”韩彬追问道。 “钻戒那么小，带走应该不难吧。”田丽说道。 赵明下意识的说道，“我听黄警长说，他们到了黄金台后，给其他客人搜过身。” 田丽摇了摇头，“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很多，尤其是像钻戒这样的小东西，除非是缉独警察那种比较专业的，派出所的民警搜身未必仔细。” 田丽举例说道，“就拿长头发的女性来说，将戒指按在手心里，做一个盘头发的动作，就可以将钻戒藏在头发里面，从外面很难看出来。” 韩彬掐了掐额头，田丽说的有些道理，谁也不敢保证，派出所的民警当时搜查的是否仔细，“辉子，咱们两个分头行动，你和田丽继续做笔录。我带着赵明去查监控。” 李辉伸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辛苦你了，抽出宝贵的时间帮着我们破案。” 韩彬用手指了指他，“记得请客。” “放心吧，破案之后，一定请你们两口子吃大餐。”李辉笑道。 韩彬和赵明坐着摆渡车，赶到了度假村的监控室。 监控室的保安很配合，立刻调出了5月29号傍晚的监控。 监控安装在前厅的上方，或许是考虑到隐私起见，观落日大厅里并没有安装监控。 韩彬开始观察前厅里的监控，可以拍到进出的人员，可以清楚的看到，韩彬三人进了大厅后，马芳芳三人再进去的。 之后，还有另外一拨人进去，就没有客人再进入过黄金台了。 这期间也有人离开大厅，穿过前厅去厕所。 其中，就有那个戴蓝光眼镜的男子，韩彬敲下了空格键，“这个男子就是马芳芳说的可疑人员，让局里查一下他的详细资料。” “是” 过了一会，韩彬又摁下暂停键，马芳芳的朋友郑蓉也去过厕所。 韩彬指着电脑屏幕，对着一旁的赵明说道，“你看郑蓉手上的包眼熟吗？” 赵明看了看，“好像跟马芳芳的包一样，对了，我记得马芳芳说过，她们三个人拥有相同的包，那是她们友谊的象征。” 韩彬点点头，继续查看视频监控，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个男子拿着手机出了前厅，韩彬猜测，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先行离开的那个人。 韩彬摁下了暂停键，“把这个人的照片截图发给黄警长。” “是。”赵明应道。 随后，韩彬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监控，不过，没有再发现更多的线索。 一旁的赵明说道，“彬哥，黄警长那边回信了，他们查到了先离开黄金台男子的身份。” 姓名，毛存志 出生日期，1982年5月3日 籍贯，冀州、石门 手机号，132847xxxx 身份照13018210820503xxxx 现住址，冀州，石门，桥洞区，荣安小区 韩彬看了一下资料，“外地人，现住址石门，应该不至于大老远过来偷一个钻戒吧。” “一起来的，还有毛存志老婆和女儿，当时也都在黄金台，他老婆和女儿都做过笔录，但是都没有提到毛存志来过黄金台。”赵明说完，又补充道， “不过，我觉得这个人的嫌疑不大，毕竟是带着老婆和孩子来玩的，按理说作案的动机不大。” “他人呢？” 赵明道，“他们昨天已经离开了度假村。” 韩彬皱了皱眉，这样的话排查的难度就更大了。 韩彬掐着额头，思索了片刻，“咱们去黄金台那边看看。” 随后，赵明叫了摆渡车，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上一次来黄金台，韩彬是抱着玩的心态，这一次却是来查案的。 下了车，沿着台阶上了黄金台，一个女服务员站在门口，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您好，请问是韩警官吗？” “是我。”韩彬应了一声，观察了一下四周，“你是专门过来等我们的。” 女服务员说道，“是的，黄金台的开放时间是下午的四点到六点之间，平常大厅的门都是锁着的。” “前厅呢？” 女服务员道，“前厅是不上锁。” “厕所可以用吗？” “可以的。”女服务员应了一声，反问，“韩警官，用我打开大厅的门吗？” 韩彬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去个厕所。” 案发之后，黄警长已经带人将大厅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没有必要再搜查了。 韩彬进了男厕所，对着一旁的赵明说道，“在厕所里搜一下，看看有没有钻戒？” “彬哥，您觉得钻戒藏在厕所了？”赵明诧异道。 “搜搜看吧。”韩彬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不过，如果他是小偷的话，很可能会将钻戒藏在厕所，毕竟藏在自己身上，可能会被警察搜身，风险太大了。 两人在厕所里仔仔细细搜了一遍，韩彬还检查了马桶的蓄水池，但是都没有发现钻戒。 出了男厕所之后，韩彬指了指一旁的女厕，“里面有人吗？” 女服务员愣了一下，“没人。” 之后，在女服务员诧异的目光下，韩彬和赵明又进了女厕所搜索。 按照在男厕所的顺序，韩彬又仔细搜索了一番，不过，让他抱有极大期待的马桶蓄水池里并没有找到钻戒。 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在厕所单间隔墙的上方发现了一个闪光的亮点，仔细一看正是一颗钻戒，跟马芳芳丢失的十分的相似。 542 上门 酒店的一个房间内。 马芳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眉头紧皱，露出一抹愁容。 原本是出来玩的，谁曾想会遇到这种糟心事，她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希望能找点找到钻戒。 李兰走了过来，安慰道，“芳芳，别着急了，我相信钻戒一定可以找到的。” 马芳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相信那些警察，总感觉他们在敷衍事，都已经过去两天了，钻戒没准早就被小偷处理掉了。” “你往好的方面想，之前调查案子的是派出所，现在刑警队的人来了，没准他们能找到呢。”李兰劝道。 马芳芳抓着李兰的手，“兰兰，你知道嘛，我特别喜欢那个钻戒，我现在都不敢告诉晓龙。” 李兰说道，“芳芳，这不是你的错，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告诉他。不就是一个钻戒嘛，丢了就丢了，他在乎的是你的人，还是那枚戒指？” 一旁的郑蓉附和道，“我也觉得你应该说，你之所以发愁、担心，就是觉得钻戒丢了，没办法跟你男朋友交代，你要真鼓足勇气告诉他，心里也就放下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紧张的连饭都吃不下。” 李兰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也可以通过这次的事情考验他一下，他要是因为一个钻戒给你发脾气、甩脸子，证明他并不是真的喜欢你。” 郑蓉走过来，抓着马芳芳的肩膀，“亲爱的，你要记住，钻戒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和男朋友是平等关系，没必要怕她。” 马芳芳叹了一口气，事没落在自己头上，说谁都会说，那可是两三万块钱的钻戒，搁谁心里不别扭。 李兰将手机递了过来，“打吧，这是瞒不住的。” 马芳芳沉默了片刻，将手机拿了过来，点开手机后，依旧有些犹豫。 郑蓉走到一旁的酒柜，拿出了三瓶啤酒，递给了马芳芳一瓶，“亲爱的，酒壮怂人胆，喝点吧。” 郑蓉又将一瓶啤酒递给了李兰。 李兰推了回去，“我就不喝了，酒店的啤酒贵死了，一瓶比外面贵好几倍。” “给你就喝。”郑蓉不以为意道，“钻戒是在度假村丢的，这事他们也负有一定的责任，现在他们还没给个说法，一瓶啤酒还好意思收费。我还没要他们精神损失费呢。” 马芳芳接过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咳咳……” 她喝的太猛，呛得咳嗽了起来。 也不只是被就呛的，还是因为伤心，眼角流下了泪水。 李兰安慰道，“芳芳，你别哭呀，要是不想打，咱就不打了，没准警方能找到那个钻戒，就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郑蓉蓉拿着纸巾走了过来，“是呀，我最见不得你哭了，赶紧擦一擦。” “呜呜……” 在两个姐妹的劝说下，马芳芳反而绷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到底该怎么办呀？我也不想把钻戒弄丢了，万一晓龙生气要跟我分手怎么办……” 郑蓉也红着眼，拍了拍马芳芳的肩膀，“亲爱的别怕，还有我们在这，那个晓龙真要跟你分手，我们再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气死他！” 李兰道，“不就是两三万块钱嘛，不叫什么事，他要真因为这是给你掰了，咱们再买个钻戒还给他就是了。” 其实，马芳芳哭的伤心，也并不全是为了钱的事，只是觉得呕得慌，出来旅游本是一件开心的事，结果自己的钻戒丢了，搁谁心里能痛快。 这就跟出门遛弯，结果路上掉了两百块钱，一样能把人气的睡不着觉。 钱多嘛？ 不多。也就是一天的工资。 但关键这事不顺畅，让人心里不痛快，哭一场，发泄一下，没准是好事。 “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兰问道，“谁呀？” “请问马小姐在吗？我姓郝，是度假村的经理。” 马芳芳擦了擦眼睛，露出一抹喜色，“度假村的人来做什么，是不是我的钻戒找到了？” 郑蓉皱眉道，“不会这么快吧，刚才咱们做笔录的时候，警方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要不让他进来吧，看看他想干啥，钻戒是在度假村丢了，他们也该给咱们一个说法。”李兰道。 郑蓉赞同道，“说得对，这件事度假村也有责任，咱们原本是来玩的，现在弄得这么闹心，他们也应该补偿咱们，没准偷东西的就是他们度假村的员工。” 听到两个朋友这么说，马芳芳也觉得有道理，同时也有些内疚，“蓉蓉，兰兰，都怪我，咱们是出来玩的，现在害的你们也一起着急，把你们的假期也给毁了。” 郑蓉捋了捋马芳芳的头发，笑道，“好了啦，大家都是姐妹，听到你这么说，我心里更难受了。” 李兰搂着两人的肩膀，“就是嘛，大家都是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咚咚……”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马小姐在吗？我找您有事。” 李兰起身，走向了房间门口，“来了，来了。” 片刻后，房门打开了，一个男子站在外面，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三个人，“请问哪个是马女士，我姓郝，是度假村的经理。” “我是马芳芳，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女士您好，对于您丢失钻戒的事我深表歉意，这是我们度假村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说着，郝经理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李兰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袋子，里面放着一张卡片，还有一袋巧克力，还有一张自助餐的餐券。 卡片上也是老一套，什么尊贵的客人您好，对于您这次的遭遇我们度假村深表歉意，以后会更加努力为您提供服务……总之都是一些客套话。 李兰兰拿着了那块巧克力和餐券，质问道，“这就是你们度假村的礼物？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是我们度假村的一点小心意，礼轻情意重，还请您收下。”郝经理笑着应了一声，又扭头对着一旁的马芳芳说道，“马小姐，我想跟您单独谈谈。” 还不待马芳芳说话，一旁的郑蓉搂着她的肩膀，“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是好姐妹，没什么不能说的。” 李兰兰也附和道，“说得对，你们度假村大白天都能丢东西，我可不放心让我的姐妹一个人呆着。” 马芳芳心中一暖，觉得有些感动，“郝经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那我就说了。”郝经理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听说，您今天去找警察了？” “是，有什么问题吗？”马芳芳反问。 “我想问一下，您丢的那个钻戒大概价值多少钱？”郝经理反问。 李兰兰插嘴道，“那是无价的，他男朋友送给她的订婚礼物，你说值多少钱？” 郝经理瞥了李兰兰一眼，抿了抿嘴，“马小姐，我是抱着诚意来跟你谈的，我们度假村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您说一个合理的价位，我们会尽快对您做出补偿，最好是能拿出当时购买的单据。” 马芳芳有些诧异，“你们度假村是要原价赔偿？” “对。” 郑蓉也有些诧异，“这钻戒难道真是你们度假村的员工偷的？” 郝经理赶忙摆手，“不不，当然不是了，我们度假村的员工都是身家清白的，您可千万不要乱说。” 郑蓉继续问道，“那你们度假村为什么要主动赔偿？” 马芳芳赶忙拉了拉郑蓉的衣袖，生怕她说错了话，让这个郝经理又改了主意。 “两方面的原因吧，三位都是我们度假村尊贵的客人，一个钻戒也没多少钱，我们也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诚意，希望三位以后还能继续来我们度假村，我们依旧会为您提供最真诚的服务。” “再一个，发生了盗窃案这种事，对于度假村的影响不太好，如果一直结不了案，可能会跟其他客人带来一些不便，所以，我们希望有个尽快的结果。”郝经理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郑蓉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猜测道，“盗窃的事会影响你们的生意，所以你们希望案子早点结了，对吧。” “也可以这么理解。”郝经理应道。 李兰也恍然大悟，“也是啊，你们这么大一个度假村，这是要是传出去了，损失的可不是一丁半点，到时候，可就不是两三万能解决的事了。” 郝经理露出了职业化的笑容，“其实吧，也不光是为了钱，也是希望三位尊贵的客人，能有一个更好的度假体验。” 彻底明白了郝经理的来意后，马芳芳三人走到一旁，低声讨论了起来。 度假村肯赔偿，这对于马芳芳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她要尽可能争取最大的利益。 过了一会，三个女人似乎讨论好了，马芳芳走了过来，“郝经理，你们酒店想要怎么赔偿？” “钻戒是您的，您心里应该有个价位，您想要什么赔偿？”郝经理反问。 这种事跟谈生意一样，一般来说先开条件，反而会落了下风。 543 勘察现场 马芳芳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先开口了，“我想要一个一模一样的钻戒。” “这个……还要看警方能不能帮您找回，如果警方能找回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警方无法找回，我们酒店也无能为力。您还有其他要求吗？”郝经理说道。 马芳芳说道，“如果没办法给我一样的钻戒，那我希望度假村可以直接赔钱，我自己再买一个差不多的钻戒。” “您想要多少钱？” 马芳芳伸出四个手指，“四万。” “马小姐，您要价格太高了，恐怕我做不了主。” “那就找个能做主的来呀。”郑蓉说道。 “您要的价格有些偏高，换成是其他人来，一样没有办法答应。”郝经理无奈道。 马芳芳皱了皱眉，不悦道，“我让你开价，你不开。我说了价格，你又觉得高，那你说怎么办？” 郝经理说道，“两万，我们度假村愿意赔偿两万。” “不行，这个价格太低了，根本就买不来。” “马小姐，您钻戒被偷这件事，谁都不希望看到，我们度假村也是出于人道主义，才答应赔偿您两万块钱，这并不是我们的义务。”郝经理道。 李兰兰双手抱胸，“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钻戒是在你们度假村丢的，你们度假村没有义务，谁有义务？” “这位小姐，请您不要对我有敌意，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承担一部分义务，所以才提出了两万元的赔偿费用。但您应该清楚，钻戒丢失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并不在度假村，我们能够拿出两万元的赔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郝经理说道。 “行了，你也别说的冠冕堂皇了，什么人道主义，你们不就是怕事情闹大了影响度假村的生意嘛。”郑蓉哼了一声，搂着马芳芳的肩膀， “我替我姐妹做主了，三万，少一分也不行，多一份我们也不要了。” 郝经理没有立刻答应，扭头望向一旁的马芳芳，“马小姐，这是您的主意吗？” “对，我姐们的话，就是我的意思。”马芳芳语气笃定。 “那行，我跟领导汇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钱明天就可以给您。不过我希望您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要在主动找警方调查，如果警方破了案，主动联系您，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警方没有联系您，也希望您不要要求警方来度假村调查。” “说实话，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度假村转悠，确实对度假村有一定的影响。” 马芳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吧，我答应了。” “太好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袋子里有自助餐券，祝您用餐愉快！”郝经理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郑蓉撇撇嘴，“切，我们三个人就给了一张用餐卷，还真好意思说。” 李兰哼道，“这度假村就是想表达一个态度，然后用钱把事平了，还真以为他们是诚心诚意为咱们服务。” 马芳芳叹道，“看来，我的钻戒是找不回来了。” “行了吧，三万块钱也不少了，你就偷着乐吧。”郑蓉笑道。 马芳芳耸了耸肩膀，“怎么说着，我觉得吧，还是钻戒更重要一些，毕竟，钻戒能够戴一辈子，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份永远的回忆。” 郑蓉摇了摇头，“傻妹妹，哪有什么永远，那些臭男人都靠不住。指不定哪天就变心了，人没了，留着钻戒，更扎心。” 李兰瞪了郑蓉一眼，“行了，她好不容易高兴点，你又说这些。” “ok，我不说了。” 马芳芳坐在沙发上，又皱眉思索了起来。 郑蓉喝了一口啤酒，“芳芳，还想什么呢？” “我在想，怎么将这件事告诉晓龙，虽然度假村愿意赔钱，但钻戒终究是丢了，我怕晓龙心里会别扭。”马芳芳道。 “我发现你还挺怪的，之前，也没感觉你这么在乎他。”郑蓉笑道。 “是呀，我也有些纳闷。”李兰道。 “我也说不好……”马芳芳低下头，过了一会继续说道，“丢失钻戒是我的错，我一想到因为这个错误可能会造成我们分手，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反而越发珍惜跟他的感情。” 李兰点点头，感慨道，“人都有患得患失的心里，只有快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尤其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失去，会让你倍加珍惜。” 马芳芳摊了摊手，“或许吧，你们帮我想个主意，该怎么告诉晓龙。” “切，这有什么难的。”郑蓉不以为意道，“干脆别告诉他，你自己再买个差不多的钻戒得了呗。” 马芳芳迟疑了一下，说道，“钻戒这种东西，哪有一模一样的，多多少少都会有区别，万一被他看出来了怎么办？” 郑蓉轻笑了一声，“你想多了，大部分男人都不在乎钻戒，用不了一个月，不，哪怕是隔上半个月的时间，男人就会忘掉那枚钻戒的模样。” “你买个款式差不多的钻戒，你男朋友绝对看不出来。” 马芳芳半信半疑，“真的吗？” …… 21号楼。 21号楼有三层，发生入室盗窃的是101房间。 韩彬一行人坐着摆渡车赶到现场。 下了车后，韩彬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分辨了一下大概的位置，“这里好像距离大门不太远。” 李辉摸了摸鼻子，度假村的面积太大了，他还真辨别不出来。 “鞋印在哪发现的？” “在楼背面的后窗户，从这里看不到，得绕到后面去。”赵明应了一声，领着韩彬往楼的背面走。 这栋小楼也是依山而建，窗户距离地面只有一米多高，要爬上去十分的容易。 窗台上留下了一个不算清晰的鞋印，大概只有完整鞋印的四分之一。 其实很多时候，案发现场的脚印都不是特别完整，缺一块、少一块，很正常。 留下特别完整脚印的情况，反而并不常见。 就像窗台上的这个脚印，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很有可能是嫌疑人不小心踩到了水坑或泥坑留下的。 鞋印不全，就会增大鉴定的难度。 韩彬在窗台的四周查看了一下，四周铺着地砖没有留下明显足迹。 “一共发现了几处足迹？” “三处，窗台一处，屋子里还有两处，不过，那两处脚印的痕迹更浅。”李辉道。 韩彬在手机上查看过三个鞋印的照片，都是来自于右脚，窗台的这个鞋印最明显，大概可以看到三分之一，后面的两个鞋印一个比一个浅。 单凭这个残缺的鞋印查凶手，难度的极大的。 不过，韩彬经过一番研究，也发现了一些线索，但还是要根据现场实际情况分析。 没有实际勘察现场之前，韩彬不想太早下结论。 随后，韩彬一行人进了101房间。 这间屋子是一室一厅，客厅和卧室的面积都很大，还有一个圆形的大浴池。 屋子里很乱，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问道，“有发现嫌疑人的指纹和dna吗？” “有发现被盗失主的指纹，不过，没有发现嫌疑人的指纹，很可能是戴着手套作案的。”李辉说道。 韩彬又走到窗台，仔细查看了一下嫌疑人留下的脚印，跟照片上看到的情况一样，窗台留下的脚印痕迹最深，后面两个脚印越来越前。 不过，因为姿势不同，发力不同，鞋印还是有些区别的。 第一个脚印是攀爬，第二个是落脚，第三个是正常的走路姿势。 综合分析，还是能分析出一些嫌疑人的特征。 “报案人是谁？” “就是房子的租客，已经做过笔录了。”李辉回忆了一下，说道， “住在这个房间里的是一对情侣，昨天晚上八点多他们去酒吧喝酒，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到了房间之后就发现屋子里乱糟糟的，很可能是被小偷光顾了，就打电话报警了。” “具体时间呢？”韩彬追问。 “他们记不清了，不过，这栋楼的门口有监控，可以查到他们进出的确切时间。至于报案时间是晚上的十点四十五分。” “据黄警长说，他们是十二点左右到的，当时查看了一下，就封锁现场离开了。” “因为是入室盗窃案，所以就上报了分局，早上八点多，我就带人到了度假村，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韩彬摸了摸下巴，“失主被偷了什么东西？” 李辉翻开了一下笔记本，“一块劳力士手表，一条腰带，一条金项链，一个女士的lv包，还有三万多块钱的现金。” 韩彬皱了皱眉，“三万多的现金？” “是。” “现在手机支付这么方便，他带那么多现金干什么？”韩彬这次出来玩，只带了五百块钱的现金，到现在还一分没花，现金是为了应急准备的。 李辉答道，“对于这一点，我当时也有些疑问，失主今年才三十多岁，按理说应该会使用手机。当时我也询问过这一点，据他自己说不习惯手机支付，更喜欢付现金的感觉。” 在韩彬看来，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就算不喜欢用手机支付，也可以刷卡。 放在以前，随着带着几万块钱花，或许看起来很牛。 现在却是很少有人那么做，甚至有些不伦不类。 544 隐瞒 韩彬问道，“失主在哪？” “度假村已经给他们安排了另外的房间。” “把他们叫到审讯室那边，给他们两人做笔录。”韩彬道。 赵明道，“我去联系。” 随后，一行人坐着摆渡车返回审讯室。 李辉拿出一盒烟，递给了韩彬一根，“彬子，你觉得郑蓉会返回厕所拿钻戒吗？” 韩彬点着烟，抽了一口，“女人的心思，我可猜不准。” 李辉右手夹着烟，故作思索道，“按理说她应该会回去，毕竟钻戒已经放到了厕所，等于是她的偷窃行动已经成功了。” “而且，如果没有意外郝经理已经降低了她的警惕，我觉得她应该回去。” 韩彬并没有这么乐观，如果是为了钱而偷窃，或许像李辉想的一样，嫌疑人可能会回去取钻戒，假如嫌疑人偷窃的目的不是为了钱，那就说不准了。 以韩彬的经验来看，兔子不吃窝边草，如果是为了钱的话，郑蓉应该不会偷自己的‘好姐妹’。 当然兔子红了眼，可就说不准了。 李辉吐了一口烟，“彬子，鞋印研究的怎么样了？” 韩彬笑了笑，“你不是也开始学习足迹鉴定了吗？你研究的怎么样？” 李辉摇头道，“有你在这，我哪敢班门弄斧。” 韩彬弹了弹烟灰，“矫情，叫你说你就说，这又没外人，说错了也不丢人，也没人打你。” 李辉笑了笑，摸着下巴说道，“说实话，那三个鞋印我也研究过，因为鞋印只有鞋子的三分之一，这我就有些看不准了。” “不过吧，我感觉这个鞋子的纹路有些特殊，不像是平常穿的鞋子。” 韩彬接着说道，“你说的不错，这种鞋子平常人很少穿，一般都是站岗、值班的人穿，也可以叫保安鞋。” 李辉恍然大悟道，“对对，我一直说不上来，但经你的提醒，确实有点像保安穿的鞋子。” 韩彬经常在网上研究鞋子的款式，确保能跟得上市场变化，也算是与时俱进。 一旁的赵明说道，“这么说，很有可能是监守自盗了。” 李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联系度假村的负责人，让他们把作案时间段执勤的保安，都叫到审讯室这边来。” “收到。” …… 临时审讯室内。 韩彬一根烟抽完，入室盗窃案的失主就来了。 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十多岁，夹着一个皮包，头顶的头发有些稀疏。 女的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身上背着一个黄色的包，身上飘来一股香水味。 “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叶萍，这是我男朋友文光辉。” 韩彬问道，“文彦博的文？” “是。” “这个姓可不多见。”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文先生请坐吧。” “田丽，带叶女士去隔壁的屋子休息。” “是。” 文光辉愣了一下，问道，“韩警官，我们一起做笔录不行吗？” “不用紧张例行询问。” 田丽将叶萍请出了审讯室。 文光辉递给了韩彬一支烟，“韩警官，您是莱平市刑侦队的吗？” 莱平市属于县级市，是琴岛的代管市之一。 “我是琴岛市刑侦队的。”韩彬摆手谢绝了香烟。 文光辉有些诧异，“这盗窃案怎么劳驾您了？” 文光辉是个生意人，对于社会上的事还是了解一些的，市刑侦队都是负责大案要案的，按理说不会插手这件案子。 “砰！”李辉拿着水杯往桌子上一放，“这是我们以前的领导，人家现在正在休假，被我求着过来帮忙查案的，你就别瞎问了。” “是是。”文光辉给李辉也递了一根烟。 “烟就不抽了，开始做笔录。” 韩彬转了转笔，打量着对方问道，“文先生，你有哪些物品被盗窃了？” 文光辉掐着手指说道，“一个劳力士的手表，一个lv的腰带，还有三万多块钱的现金，我女朋友丢了一个金项链，还有一个lv的包，加起来得有二十多万吧。” “为什么要带那么多的现金？”韩彬问道。 文光辉摇了摇头，“三万多算啥，还买不了半块劳力士呢。” “三万多的确不算什么，但刷卡不是更方便吗？” 文光辉笑了笑，“我不喜欢刷卡，就喜欢花现金的感觉。”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问道，“你们来度假的事都有谁知道？” “就我女朋友，还有我妈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们来这。原本，我还想着让我妈一起来，但她年纪大了，不愿意走动了。” “你携带三万多现金的事都有谁知道？” “应该就我女朋友吧，这事我也不可能跟其他人说。” “当初，你怎么想到来这个度假村玩的？”韩彬追问。 “嗨，女人嘛，不都喜欢买个衣服、旅旅游，正好有朋友送了一个温泉度假村八折的优惠券，我就带她来了。” “刚开始我们还玩的挺高兴，泡温泉、钓鱼、做按摩、晚上去酒吧喝个小酒，谁知道出了这样事，你说闹心不闹心，我现在一毛钱都没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失窃的时候你们在哪？” “去度假村的酒吧喝酒了。” “谁提议去的？” “哎呀，我想想。”文光辉拍了拍额头，“是萍萍说的，我们白天路过的时候，她觉得酒吧装修挺漂亮，说晚上先过来看看，结果我们去了以后，感觉酒吧的氛围还不错，就多坐了一会。” “根据现场的勘察，嫌疑人应该是从窗户进入的，你们离开房间的时候，窗户有没有关？”韩彬问道。 “肯定关了，要是不关的话，晚上就得喂蚊子了。” “有没有锁？” “这……这我记不清了。” 韩彬追问，“失窃的前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文光辉皱眉思索道，“没有吧，我当时喝了酒，脑子有点小晕，也记不大清楚了。” “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文光辉摇了摇头，“我第一次来度假村，除了我女朋友之外，谁也不认识，说不上来。” “这样，您先去隔壁休息会，把叶萍叫进来，我们要给她做笔录。”韩彬道。 文光辉站起身，走了两步，回头问道，“韩警官，小偷有眉目了吗？什么时候能抓到？” 韩彬答道，“我们正在调查，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你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给李组长打电话。” “那我先谢谢您了，您一定要帮帮忙，一下子被偷了小二十万，我这也怪心疼的，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您说对不。” 韩彬安慰道，“对，我们会尽全力调查。” 文光辉出了审讯室后，田丽就带着叶萍走了进来。 韩彬打量着对方，“叶女士，请坐吧。” “谢谢。”叶萍坐在椅子上，双手抓着包，放在了大腿上。 韩彬开门见山道，“昨天晚上是你提议去酒吧的？” “啊，是我，怎么了？” “为什么想去酒吧了？” “那是一个露天的酒吧，周围的风景挺不错的，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我挺喜欢那的环境，就去了。”叶萍说完，反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例行询问。”韩彬敷衍了一句，继续问道，“你们怎么支付的房间费用？” 叶萍道，“用现金支付的。” “支付了多少？” 叶萍答道，“五天的房费，还有早餐券，一共是七千多块钱吧。” 如果按照文光辉的说法，他们房间里丢了三万多块钱的现金，而房间费用也是用现金支付，那么他们携带的现金至少四万多。 虽然文光辉说喜欢花现金的感觉，但韩彬还是有些怀疑。 “你们出来玩，一共带了多少现金？” “听老文说，好像是五万。”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为什么带这么多现金？” 叶萍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老文……喜欢花现金的感觉。” 韩彬敲了敲桌子，“叶小姐，请抬起头来。” 叶萍缓缓的抬起头。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请再说一遍。”韩彬道。 叶萍的眼睛猛的眨了几下，“老文喜欢花现金的感觉。” 韩彬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说道，“其实，我这次来度假村，并不是专程办案的，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来度假村玩的，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叶萍又低下了头。 “我们做警察的整天要面对犯人，他们经常做的是就是撒谎。听的多了，人就容易产生负能量，我才跑到度假村散散心，在这，我不希望再有人撒谎。”韩彬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一旁的李辉附和道，“对警察撒谎，肯定是心里有鬼，十有八九是犯了罪，一抓一个准。” 叶萍赶忙摆了摆手，“两位警官，我没有撒谎。” 韩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她。 叶萍开始出虚汗，双手绞在一起，“老文，确实是喜欢花现金的感觉。我说的是真的……不过呢，他不花现金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被限制消费了。” “原因呢？” 叶萍咬了咬嘴唇，缓缓的说道，“他欠了人家不少钱，银行卡都被法院冻结了，消费也受到了限制，所以……他更喜欢花现金。” 545 嫌疑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说得通，文光辉只花现金的原因。 不再像之前的理由那么苍白无力。 韩彬记了笔记，继续问，“他欠了谁的钱？” 叶萍道，“生意上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而且钱是他欠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管那么多。” “你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撒谎？”韩彬追问道。 “没有，我们确实丢了东西，虽然老文有经济方面的问题，但是绝对不会做违法的事。”叶萍说到这，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警察同志，能请您帮个忙吗？” “帮什么？” 叶萍双手合十，“您能别告诉老文，这件事是我说的嘛。” “可以，我就说是自己查的。” “谢谢，谢谢您。”叶萍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可以走了。” 叶萍站起身，还是有些不放心，“您可千万别说漏了。” 韩彬用笃定的语气，“放心吧。” 随后，田丽将她送了出去。 李辉给了韩彬一支烟，“彬子，要不将文光辉叫回来，再审一下。” “你想问什么？” 李辉点着烟，“当然是问他账户冻结的事了。” 韩彬摇了摇，“你问，他也未必说实话，还不如让人查一下他的底。” “那也行。”李辉应了一声，又仿佛像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经济纠纷，对方才报复性偷他的东西。” 韩彬想了想，“我感觉可能性不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讨债者有正当的理由要钱，没必要把自己弄成罪犯，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也对，那就让老杜和晓鹏查查他们的底，看看文光辉的账户为什么会被冻结。”李辉应了一声，走到一旁去安排任务。 韩彬走到窗户旁，一边抽烟，一边想案子。 钻石盗窃案，虽然还没有抓到嫌疑人，但是已经在找到了钻戒，鱼饵也撒下了，就看嫌疑人上不上钩了。 入室盗窃案已经勘察完现场，也给失主做了笔录，韩彬对于案情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嫌疑人作案时穿的是保安鞋，作案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之间，入室的方式是从窗户进入。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赵明开门走了进来，“彬哥，辉哥，郝经理将昨天值班的保安都叫来了。” “一共几个人？” “十个人。” “年龄25到30岁之间的有几个？” “年纪轻的反而不多，大部分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二十多岁的应该有三四个吧。”赵明道。 “先把这个年龄段的叫进来。” “是。” 李辉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露出意外的神色，“就凭着那个残缺的鞋印，你也能分析出嫌疑人的年龄。” 韩彬捋了捋头发，“确实有难度，而且误差较大，不过，嫌疑人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 “咯吱……”一声门门响，赵明领着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三个人看起来都是二十多岁，身高都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体型偏瘦。 韩彬打量了三人一番，“请坐吧。” 三名保安都坐成一排，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警察同志，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一个浓眉小眼的男子问道。 韩彬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姓韩，你们可以叫我韩警官。” “度假村发生盗窃案的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我找你们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昨天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之间，你们在哪？” “我们三个昨天都上的夜班，要么巡逻，要么在值班室。”小眼浓眉的男子说道。 “我也是。” “我也是的。” 韩彬坐在桌子上，语气十分的轻松，就像是在聊家常，“你们是怎么个巡逻法？一起巡逻，还是分开巡逻？” “我们以前都是两个人一区巡逻，今年来度假村的客人比较少，保安也裁掉了一些，人手有些不够用，就变成了单人巡逻。” 韩彬继续问道，“你们巡逻的时候有要求吗？” “我们会带着手电筒、穿着保安制服、对讲机，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呼叫支援。” “你们巡逻的时候，度假村在制服方面有要求？” “是的，必须穿着保安制服，这样可以给客人一种安全感，真要遇到事了，也方便客人向我们求援。”另一名保安说道。 “你们穿的鞋子也是度假村发的吗？” “对，跟衣服是一套的。” “你们巡逻的时候，也会被要求穿着这种鞋子嘛。” “是的。” “我对你们的鞋子挺好奇的，能让我看看你们的鞋子吗？”韩彬问道。 对于这个要求，三个保安都有些茫然，显然谁都没想到韩彬会有这种要求。 韩彬指着最右侧的保安，“你叫什么名字？” “马博新。” 韩彬搬了一个凳子，放到了他的面前，“把右腿抬起来放到凳子上。” 马博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照做了。 韩彬检查了一番，这双鞋的鞋底磨损很严重，跟嫌疑人留下的鞋印并不吻合。 韩彬拍了拍马博新的肩膀，“你可以出去了。” “啊！”马博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离开。 韩彬指向另外一个保安，“把你的腿放上去。” 另外一个保安依样画葫芦，让韩彬检查了一下鞋底。 鞋印并不吻合，韩彬也让他离开了。 韩彬又指了指第三个保安。 最后一个保安犹豫了一下，做了一个深呼吸，随后，也将腿放到了凳子上。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盯着这个保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曹景阳。” “你脚上穿的是自己的鞋子吗？” “是的。”曹景阳有些紧张，“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没有回答，继续询问，“昨天晚上巡逻的时候，你穿的是不是这个鞋子？” 曹景阳用力抓了抓头发，摇头道，“不是。” 李辉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实话。” “真不是。”曹景阳扭头看了一眼，解释道，“按照规定，我是应该穿着度假村发的鞋子巡逻的，但是，昨晚我上班换制服的时候，找不到这双鞋子了，就穿着自己的鞋子巡逻了。” 李辉呵呵一笑，“你现在怎么又找到了？” 曹景阳露出委屈的神色，“我也不清楚呀，这保安鞋厚实、耐磨，但是穿起来也比较热，穿过之后脚特别臭，所以，我经常会放到保安值班室旁边晾晒，昨晚不知怎么就找不到了。” “结果今天早上下班的时候，鞋子又被放回去了。我还以为是谁拿错了，也就没当成一回事。” “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有人能证明吗？”韩彬问道。 曹景阳瞅了一眼外面，小声道，“度假村有规定，保安巡逻的时候必须穿戴制服，衣帽整齐，如果被查到不符合规定，还要进行处罚。我也不敢告诉其他人呀。” “如果鞋子真的丢了，即便你不说，其他人迟早会发现，这可不是解决的办法。”李辉道。 曹景阳说道，“当时的天色已经黑了，光线比较暗，不太好找。我想着明天早上再找找，如果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自己买一双差不多的。”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领导，你的鞋子丢了？” 曹景阳无奈道，“我们的制服和鞋子虽然是度假村发的，但是发工资的第一个月，都扣了一千二的押金。等我们辞职的时候，将制服和鞋子还回去，才会将押金给我们。” “我要是告诉领导鞋子丢了，他们肯定会扣我押金，还不如花几十块在网上买个便宜点的保安鞋，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说着，曹景阳又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憋屈，我也想活的潇洒点，可这年头钱不经花，我要是不省着点用，连个对象都找不到，是真没办法。” “警察同志，您问了我半天，这鞋子到底怎么了？” 韩彬一挑眉，“昨晚，入室盗窃案的嫌疑人穿的就是这双鞋子。” 曹景阳被吓坏了，赶忙辩解道，“警察同志，这跟我没关系呀，昨晚有人偷了我的鞋子，肯定是他想诬陷我！” “昨天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之间，你在哪？” 曹景阳想了想说道，“我是九点开始巡逻的，按照规定巡逻到十点钟，其他的时候待在值班室，值班室里有人可以给我证明。” “九点到十点之间，你都去哪巡逻了，你画一个具体的巡逻图。”韩彬道。 赵明闻言，拿过来一个度假村的地图，放到了曹景阳的面前。 曹景阳咽了咽口水，盯着地图回忆了好一会，“我是从大门的值班室开始巡逻的，在这个停车场绕了一圈，之后去假山的位置抽了一根烟。” “后来我又顺着路巡逻，在餐厅附近绕了一圈，我看也没什么人，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玩了会手机，九点五十分左右，我绕了一圈就回值班室了。” 李辉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巡逻，还是糊弄事，一会抽烟、一会玩手机，够潇洒的呀。就你这巡逻的态度，也难怪度假村会出事。” 546 心思 “警察同志，不光我一个人这样，其他队员也差不多。”似乎怕韩彬等人不信，曹景阳继续说道， “当初负责带我那个老员工，他就是这样巡逻的，我跟他一起巡逻，他休息，我也跟着休息，我一个新来的员工，要是搞特殊就显得不合群了嘛。” 李辉笑道，“呵，你还有理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对，但大家都这样做，我要是不这样做，很容易受到排挤。”曹景阳说道。 “当初带你的那个老员工呢？” “这不是度假村效益不好嘛，被裁了。” 李辉一拍巴掌，“这不就得了嘛，说明你们领导心里有一杆秤，你今天偷一会懒，明天偷一会懒，总有被抓住的一天。” “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改，警察同志，能不把这件事告诉郝经理嘛。”曹景阳祈求道。 李辉不是度假村的负责人，员工是勤快还是偷懒，跟他也没关系，说道，“只要你好好交代，将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警方，其他的我们也懒得管。” “诶，您放心，我一定老实交代。”曹景阳保证道。 “之前，你说故意有人诬陷你，是信口胡说，还是真的有怀疑对象？” 曹景阳说道，“我有怀疑对象。” “什么人？” “他叫陈嘉烈，是度假村的服务员，我们两个之间有矛盾，我怀疑可能是他诬陷我。” “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 曹景阳握着拳头说道，“陈嘉烈比我先来度假村，他在这边干了一年多了，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不过那个女孩不喜欢他，后来我到了度假村之后，就跟那个女孩好上了，他就一直妒忌我，还说早晚让我滚蛋。”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 “李晓琪，她也是度假村的服务员，她现在是我女朋友，自从我们两个交往后，那个陈嘉烈一直找我麻烦，还在领导面前告刁状。” “除了怀疑他有作案动机，你有没有切实的证据？”韩彬追问。 曹景阳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能有什么证据。” 做完笔录后，赵明将曹景阳带了出去。 李辉扬了扬下巴，“彬子，要不要拘留曹景阳？” 曹景阳这种情况，是否拘留在两可之间。 “我现在就是一个顾问角色，具体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吧。”韩彬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不早了，一会我该撤了。” 李辉挤了挤眼睛，“去陪女朋友吃饭？” “羡慕了？” “切，说的好像谁没有似的。”李辉撇了撇嘴，对于是否拘留曹景阳，他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说道，“彬子，你怎么看出曹景阳鞋子有问题了？有多大把握？” “曹景阳鞋子上卡着一个小石子，跟现场遗留的鞋印特征吻合，巧合的可能不大，不过，也很难作为切实的证据。”韩彬道。 李辉点点头，明白了韩彬的意思，现场遗留的鞋印很可能是曹景阳的，但是，因为鞋印只有三分之一，所以，很难在法律上形成证据链，只能用于案件的推测。 这个时候，曹景阳是否主动承认就变的尤为重要了，如果曹景阳咬死了不肯承认，单凭那个不完整的鞋印，无法作为定案的证据。 不过，曹景阳还算是比较配合，主动说出了鞋子丢失的事，只要能够证明他的话属实，或者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就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李辉综合考虑了一番，决定暂时不拘留曹景阳了。 “彬子，你走之前，安排一下任务吧。” 韩彬也没跟他客气，组织了一下语言，“现在嫌疑最大的还是曹景阳，对曹景阳的周边关系和不在场证明进行调查。” “第二，陈嘉烈既然有作案动机，就尽早找到对方做笔录。” “第三，查看值班室周围的监控，看看是否真的有人偷过曹景阳的保安鞋。” 李辉哈哈一笑，脸不红心不跳道，“英雄所见略同，原本我也想这么安排的。” 韩彬懒得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铁，好好查吧，哥去潇洒了。” “你要去哪潇洒？” 韩彬笑了笑，“关你屁事！” …… 晚上，韩彬甩开了小灯泡黄倩倩，带着王婷去酒吧约会。 这个酒吧跟市里的酒吧不同，没有喧闹的音乐，没有炫目的灯光，有的是美丽的风景、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坐在吧台旁，聊会天，喝点小酒，享受着一种浪漫、安逸的氛围。 韩彬靠在把台上，手里端着一杯鸡尾酒，目光有些放空。 王婷歪着头，靠在韩彬的肩膀上，“你怎么想到约我来酒吧了？” “这不是为了甩开那个小电灯泡嘛。”韩彬笑道。 “呵呵。”王婷轻笑了一声，“让倩倩听到了，非得急眼了不可。” “开个玩笑。”韩彬摸着王婷乌黑的长发，“今天下午有时间，我跟几个度假村的客人聊了会天，他们说这边的氛围不错，我就想带你过来体验一下，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诗情画意，我也很喜欢待在这样的环境，让人感到很舒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王婷道。 韩彬问道，“今天下午过的怎么样？” 王婷眨了眨大眼睛，“我和倩倩做了个美容和美肤，你看看有什么变化吗？” 对于这种问题，韩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抵触。 以前他交往过一个女朋友，经常喜欢问他，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当时韩彬比较年轻，也把这种问题当成一回事，也就如实回答了，没看出有变化。 前女友就噘着嘴不高兴了。 韩彬哄了很长时间才知道对方剪了头发帘。 顿时有一种日了鬼的感觉。 头发帘长一厘米短一厘米这种事，有几个男人会去关注？ 在社会上历练了一段时间，韩彬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回答这种问题也更得心应手。 韩彬摸了一下王婷的小手，笑道，“又嫩又滑，蚊子落在上面都得撇叉。” “讨厌，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韩彬搂着她的柳腰，顺势亲了一口，“一点都不夸张。” 王婷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旁边有人。” “要不咱们换个没人的地方。”韩彬挤了挤眼睛。 “懒得理你。” 韩彬喝了一口鸡尾酒，问道，“明天，你想去哪玩？” “还没想好，原本晚上准备和倩倩研究一下，哪想到你会约我来这？” “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挺不情愿。” “哪有，我还以为你会查案到很晚，没想到你还有时间陪我。” “查案的确重要，不过陪你更重要。” 王婷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显然对这个回答还是很满意的，“对了，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还行，有点眉目了，运气好的话，没准明天就破案了。” “这么厉害。” 韩彬一脸骄傲的说道，“那是，也不看是谁挑的男朋友。” 两人在酒吧里腻歪了一会，十点多才回房间…… 度假村。 马芳芳房间。 屋子里放着轻柔的音乐。 马芳芳正在收拾衣服，郑蓉站在浴室门口吹头发，李兰坐在沙发上追剧。 郑蓉吹完头发，也坐到了沙发上，“姐妹们，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一眨眼的功夫咱们就要走了。” 李兰附和道，“是呀，总感觉才刚来了没两天，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美好嘛，我倒觉得是惊心动魄的时光。”马芳芳露出一抹苦笑。 “行了，不就是那点事嘛，吃一堑长一智，都已经过去了，别老挂在心上。”郑蓉道。 “芳芳，咱们走之前，你还联系警方吗？”李兰追问。 马芳芳哼道，“有什么好联系的，他们要是有线索早就联系我了，而且，度假村那边肯定跟警方有联系，如果警方有破案线索的话，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的答应赔偿。” “芳芳，你倒是想的挺透。”郑蓉笑道。 马芳芳答道，“小三万块钱呢，我能不上心嘛，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但凡警方有破案的线索，度假村也不会轻易提赔偿的事，他们精明着呢。” 郑蓉追问道，“度假村说什么时候给你转钱了吗？” “那个郝经理说，明天中午之前，就会将三万元的赔偿金转到我的账户上。” 李兰笑道，“他不转账，咱们就不退房，不就是闹嘛，谁怕谁？” “他们这么大的度假村，事情真要闹大了，损失可不止是两三万了。” 马芳芳点点头，她也觉得李兰的话有道理，不过钱没到手里，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踏实。 郑蓉挥着胳膊，喊道，“姐妹们，明天是度假村的最后一天，早上我想去爬山，你们谁想一起去。” “又爬山，累死了，我可不想去。”李兰摇头道。 马芳芳耸了耸肩膀，“我也不去了，我这次带的鞋有点硬，上次去爬山脚跟都磨破了。” 郑蓉叹了一口气，露出委屈的神色，“那好吧，就我一个人去了。希望能偶遇一个大帅哥，羡慕死你们。” 三女又是一番笑闹…… 547 落网 翌日清晨。 郑蓉起了个大早，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运动装，就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既然是要外出运动，她也没有叫摆渡车，自己步行往山的方向走。 郑蓉一边走，一边挥动着胳膊，她走的并不快，看起来有些分心。 其实，她真正早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爬山，而是想去黄金台取走那枚钻戒。 马芳芳丢失的那枚钻戒，的确是她放在厕所单间的隔墙上。 她当时也有些紧张，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戒指，就先放到了一个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原本，郑蓉是没有勇气去黄金台拿走钻戒的，但是，昨天郝经理的到访却让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郑蓉以前听朋友说过，越是做大生意的人，越会精打细算。 如果警方的调查有进展，度假村肯定不会轻易谈赔偿，这也就说明她是安全的。 通过郑蓉的观察，郝经理不愿意让警方在度假村逗留太久，还让马芳芳不要主动联系警方，既然失主和度假村都不上心，警察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 郑蓉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自己取回钻戒的风险不大，而且，她确实挺喜欢那枚钻戒的，就算以后不能明着带，也可以收藏起来。 姐妹这种东西，有今天没明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来往了，到时候，自己没准还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带出去。 想到这，郑蓉脚下的步伐快了几分。 没多久，郑蓉就走到了黄金台附近，真到了地，她反而有几分紧张了。 做了个深呼吸，伸展了一下手臂，外出运动，走到一半想上厕所，很正常的一件事。 “加油！郑蓉蓉，你是最棒的！”郑蓉给自己打完气后，就迈着台阶上了黄金台。 至于郑蓉蓉三个字，是她的自称。 走到了前厅门口，郑蓉感觉心跳的厉害，她透过玻璃窗张望了一番，没有发现里面有人，随后，郑蓉推开玻璃门，进了前厅。 左手边是观日落的大厅，此时大厅还上着锁。 右手边就是厕所，门口挂着一条警戒线，旁边还放着一个正在维修暂停使用的牌子。 郑蓉晃着身子，努力让自己看着随意些，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进去。 厕所里没人，郑蓉的心踏实了下来。 郑蓉走到厕所的第三个隔间，关上门，将马桶盖子放下，站在马桶盖子上，望着隔间顶部隔墙，发现了一个闪着光的钻戒。 郑蓉拿起钻戒，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你是我的啦！” “砰！”就在此时，隔间的门被踹开了。 田丽就在外面喊道，“警察，不许动！” 郑蓉吓坏了，手一哆嗦，钻戒掉在了地上，“你……你怎么会在这的？” “我等你很久了，再不来，就被蚊子烦死了。”田丽哼了一声，她一直蹲守在厕所的附近，就是为了守株待兔抓住对方。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郑蓉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田丽亮出了手铐，“别急，咱们换个地方慢慢聊。” 她一刻也别想在这个地方多呆。 …… 度假村的餐厅里。 韩彬三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餐。 韩彬拿着一个牛角包喂王婷，“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黄倩倩瞥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这两天她已经有些免疫了。 “表姐，昨晚你们两个去哪了，十点多了才回来。” 韩彬笑道，“你猜。” “我又没问你。” 王婷喝了一口橙汁，“度假村有个露天小酒吧，环境和氛围还不错，我们去那里坐了会。” 黄倩倩有些不满，“酒吧，我也想去，为啥不叫上我？” “下次吧，姐夫请你喝鸡尾酒。” “哼，你要有诚心的话，昨晚也不会故意撇下我了。”黄倩倩鼓着嘴，瞪着两人，”你们记住了，我只说一遍。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你们一起旅游了。” 韩彬嘴角浮起一抹笑容，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是没有这个电灯泡，没准他和王婷已经更进一步了。 “叮铃铃……” 韩彬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李辉的名字。 “喂。” 李辉的语气有些兴奋，“彬子，鱼上钩了，哈哈，果然是条美人鱼。” “审讯了吗？” “没呢，正等着你呢，快来吧，咱兄弟一起审讯，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韩彬“……” 李辉问道，“你干嘛呢，咋没声音了。” “你又开始看直播了？” 李辉有些纳闷，“日，你咋知道的？监视我了？” 你tm满嘴直播风，鬼才听不出来。 挂断手机后，一旁的黄倩倩好奇道，“姐夫，案子有进展了。” 王婷也投来好奇的目光，“钻戒找到了？” “昨天就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 韩彬一口喝完了咖啡，“你们猜？” “是那个戴蓝光眼镜的男子偷的吗？”黄倩倩猜道。 “不是。” 王婷往不远处瞅了一眼，看到只有马芳芳和李兰两人吃饭，“莫非是马芳芳朋友偷的？” “啧啧，不愧是我的女人。”韩彬擦了擦嘴，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 …… 没多久，韩彬坐着摆渡车到了审讯室。 李辉正站在门口抽烟，递给了韩彬一根。 韩彬摆了摆手，“你小子烟瘾越来越大了。” “没办法，不当组长的时候羡慕，当了组长才知道压力大，抽根烟也能解解乏。”李辉道。 “抓到郑蓉了？” “是，今天一大早过去的，在厕所里被田丽逮了一个正着。”李辉嘿嘿一笑。 “入室盗窃案那边有进展吗？” 李辉吐了一口烟，“我们联系了陈嘉烈，昨天他没上班，答应今天上午过来做笔录。” “监控方面还在排查。” 韩彬点点头，“进去吧，先把钻石盗窃案给结了。” 两人进了审讯室后，郑蓉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田丽就在旁边盯着。 看到韩彬两人走进来，郑蓉猛的站起身，“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为什么抓我呀，是不是搞错了。” “坐下。”田丽直接将她按在椅子上，“都已经人赃俱获了，你还敢狡辩。” 郑蓉露出委屈的神色，“什么人赃俱获呀，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砰！”李辉一拍桌子，“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来这一套，真把我们警察当傻子了。” 郑蓉摇了摇头，“我没有，我只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抓我？” 田丽越听越生气，将一枚钻戒放到了桌子上，“我进入厕所后，亲眼看到你拿着这枚钻戒，如果不是你偷的，你怎么会知道钻戒在那。” 郑蓉否认，“我今天早上准备去爬山，在路过黄金台的时候想上厕所就进去了。我不知道那里面有钻戒。” “那为什么钻戒会在你手里？” “我进了单间，就看到钻戒在地上，感觉跟马芳芳丢的有些像，就随手捡起来了，这总是不犯法吧。”郑蓉说道。 “这枚钻戒是你在厕所的地上捡的？”韩彬确认道。 “是的，我也知道有些巧，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刚捡起来这位女警察就进来了，可能她误会了吧。” 李辉冷笑了一声，“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了。” “也不能怪她，可能是我运气太差了。”郑蓉叹道。 田丽气极反笑，“这么说，我该给你道歉了。” “道歉就不用了，我哪敢让警察道歉，你们把我放了就行了。”郑蓉道。 “别做梦了，进了这个门，你就别想轻易除去。”李辉哼道。 郑蓉露出警惕的神色，“什么意思，你们还想屈打成招不成。” 韩彬笑了笑，也不生气，靠在椅子上问道，“知道我们这位英姿飒爽的女警，为什么能第一时间抓到你吗？” 郑蓉深吸了一口气，“听说，你们一直派人在那盯着。” “是，我们昨天就找到了那枚钻戒，你把钻戒藏在了单间隔墙的上面，我们没有拿走钻戒，就是想等着那个贼回去取，我们不光派人盯守，还安装了一个隐形监控，你进入厕所后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拍摄了下来。”韩彬语重心长道， “如果你老老实实的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你被抓之后还敢跟警方抵赖，只会加重你的罪名。” 郑蓉抱着侥幸的心里说道，“我不信，你们怎么可能在厕所安装监控。” 韩彬款款而谈道，“我问过度假村，除了观日落的时候，平常很少有人去黄金台。而且挂着警戒线，放着暂停使用的牌子。都已经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基本上不会有客人进去。当然，除非这个人进去不是想上厕所，而是另有目的，就比如你。” 郑蓉紧紧的盯着韩彬，双手用力的握了起来，“我没想到，你们居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方法……” 李辉摇头失笑，“这话就有意思了，我们抓小偷卑鄙。你偷自己好姐妹的东西就不算卑鄙了。” 郑蓉眼里含着泪，摇头道，“我没想过偷她的东西，这是误会。” 李辉并不买账，“一句误会，可解释不了马芳芳的钻戒为何会在你手里。” “我……拿错包了。” 548 扑朔迷离 李辉问道，“什么叫拿错包了？” 郑蓉叹了一口气，回忆道，“那天，我们一起在黄金台看日落，远处的天空一片金黄，真的很美，我们一起聊天、拍照，我还喝了两杯红酒。我的酒量并不大，因为是度假村免费提供的，我就贪便宜多喝了两杯，当时就有些醉意了。” “拍完照后，我从桌子上拿起包去了一趟卫生间，她们两个还在聊天。到了卫生间后，我才发现拿错了包。” “包是我们一起买的，我和芳芳一人一个。一开始真的是拿错了，后来看到包里有钻戒，我就鬼使神差的拿了出来，放到了厕所单间的隔墙上。” 韩彬追问道，“这钻戒买的时候值钱，但是卖不了几个钱，你为什么偷钻戒？” 郑蓉摇了摇头，“我也知道卖不了几个钱，也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什么？” “我当时像着了魔一样，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是一种本能的驱使。说实话，回到大厅我就有些后悔了，马芳芳报警之后，我更是吓坏了。”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 在李辉看来，郑蓉既然作案了，可定是有动机的，一句本能的驱使，根本无法解释她的行为，追问道， “人的某些行为，看似是无意的，但实则是蓄谋已久，或者说在你的潜意识里早就想这么干了，如果你不是为了钱，那就是跟马芳芳有仇。” “不，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没有任何仇怨，否则，也不可能一起出来度假。”郑蓉否认。 韩彬转了转手里的碳素笔，“你有盗窃前科么？” 郑蓉道，“没有，我是第一次。我从小到大都遵纪守法，我从来没有做过偷窃的事，我也很后悔……” 田丽双手抱胸，站在郑蓉的对面，俯视道，“你是不是妒忌马芳芳？” “我……我……” 郑蓉梗着脖子，反驳道，“我没有，我妒忌她做什么，我是一名老师，有稳定的工作。我还有一套房子，虽然不大，但至少在我的名下。她有什么？就知道靠男人，有人求婚了不起呀。” “我才不稀罕呢，我是独立女性，想要钻戒可以自己买。她哪一点比得上我？” 韩彬笑了笑，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朋友分很多种，有知心朋友，有酒肉朋友，这两种是比较常见的。 知心朋友就不用说了，可靠，但并不多见。 很多时候酒肉朋友是贬义词，但韩彬觉得酒肉朋友也有用，只要拎得清，也没有什么害处，偶尔找个人喝酒，侃侃大山也不错。 还有一种朋友，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说白了，看不得你好。 你穷的时候，他表现的很热情，还能跟你称兄道弟，看起来玩的还挺好。 你要是一直穷下去，一直不如他，或许两人能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 哪一天，你要转运了，过的比他好。 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轻则开始疏远你，渐渐的不联系。 这还算好的。 有些人没准就会害你。 害完之后，还会假模假样的安慰你，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遇到这种人趁早远离他。 …… 半个小时后，一个男子探头探脑的来到了审讯室楼外。 男子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多岁，穿着度假村服务员的制服。 进了楼之后，对着一个穿警服的男子问道，“您好，我叫陈嘉烈，是来做笔录。” “你稍等一下，我去汇报。”一名辅警站起身，敲了敲审讯室的门，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说什么，陈嘉烈听不清，只是看到辅警对他招了招手， “进去吧。” 陈嘉烈走进了审讯室，看到屋子里坐着两个男子，招呼道，“警察同志好，我叫陈嘉烈，是来做笔录的。” 韩彬掐灭了烟头，“请坐吧。”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询问。”李辉倒了一杯水，放到了陈嘉烈的面前。 “是跟盗窃案有关吗？” 韩彬点点头，“不错，关于盗窃案，你都了解些什么？” “我也不是很了解，就是听同事们说，黄金台那边失窃了，一个女客人的钻戒被偷了。还有就是昨天晚上好像又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具体咋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陈嘉烈显得有些紧张， “警察同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李辉如实说道，“我们收到了举报，有人怀疑你就是昨晚盗窃案的嫌疑人。” 陈嘉烈赶忙说道，“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偷东西，是谁举报的我？” “你先不要问谁举报的，我们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还你一个清白，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李辉道。 陈嘉烈说道，“我什么都没做过，我怎么配合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韩彬安慰道，“你放松一点，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几个问题，我们警方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什么问题？” “昨天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之间，你在哪？” “昨天晚上……我在宿舍，就在度假村的宿舍玩手机。” “有人可以证明吗?” “有，我们宿舍住着四个人，除了我之外，那天晚上还有两个人在宿舍，他们都可以证明，昨晚八点半以后，我一直都待在宿舍，根本就没有出去过。”陈嘉烈说道。 李辉说道，“有不在场证明就好办了，将你两个舍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陈嘉烈想了想，“我也记不清，我能看看手机吗？” “可以。” 陈嘉烈拿出了手机，找出了两个舍友的联系方式。 李辉记下了号码，“行了，你可以离开了。” 陈嘉烈反问，“这就完了。” 李辉反问，“你还有事情要交代？” “不不，我没有，没有。”陈嘉烈赶忙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警察同志，是不是曹景阳举报的我？” 李辉皱了皱眉，答非所问道，“出去吧，关上门。” 陈嘉烈离开后，李辉就拿出手机，拨打了陈嘉烈舍友的电话，求证此事。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韩彬抬头一看，进来的是两个女人，马芳芳和李兰。 韩彬正准备通知马芳芳，告诉她案子已经破了，钻戒也已经找到了。 结果她自己反倒来了。 马芳芳匆忙走到了桌子对面，还不待韩彬开口，就迫不及待的说道，“韩警官，我要报警。” “报什么警，你又丢东西了？” 李兰也是一脸焦急，答道，“不是丢东西了，是我们的好姐妹郑蓉丢了。昨天晚上她说要爬山，结果今天早上起来就没有见到她人，我们还以为她去爬山了，就没有当成一回事。” “结果，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可是急死人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瞅了马芳芳一眼，不知她弄清实情后，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态度。 马芳芳催促道，“警察同志，东西丢了找不到没关系，人丢了可是大事，您赶紧组织警力上山找人吧。” “不用急，我会帮你们把人找到，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韩彬道。 “都什么时候了，我能不急嘛，我的好姐妹出了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马芳芳说道。 李兰也有些不满，“韩警官，你倒是坐的踏实，现在可是人命关天。” 为了让两人冷静下来，韩彬开门见山道，“我已经找到郑蓉了。” “在哪呢？” “就在隔壁的房间。” 李兰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她在隔壁做什么呀？” “郑蓉没有任何危险，你们不用紧张。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说完你们就全明白了。”韩彬摆了摆手，吩咐道，“都坐下，老老实实的听我说。” 李兰和马芳芳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露出疑惑的是神色，不过，还是按照韩彬的吩咐坐了下来。 韩彬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塑料袋，放到了马芳芳的面前，“看看吧。” 马芳芳拿起袋子，仔细看了看，“钻戒，是我的钻戒！” 马芳芳露出兴奋的神色，“我的钻戒找到了，你们什么时候找到的。” “昨天下午就找到了。” 马芳芳质疑道，“啊，昨天就找到了，那你们怎么不通知我，让我白白担心了一晚上。” “郝经理不是找过你们，已经答应了赔偿的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韩彬笑道。 马芳芳有些意外，有一种被韩彬看穿了的感觉，“你怎么知道？” 韩彬没有直接回答，话锋一转道，“昨天没有将钻戒还给你，是为了抓到偷钻戒的窃贼，彻底将案子查清。” “这么说，窃贼已经抓到了。” “是的。” “太好了，总算抓到这个可恶的家伙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马芳芳用力的挥了挥胳膊，笑道，“警察同志，到底是谁偷了我的钻戒？是不是那天在大厅里的客人。” 韩彬意有所指道，“是的，小偷已经被抓到了，就关在隔壁的房间。” 马芳芳愣了一下，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李兰指着隔壁的屋子，“你……说的小偷，难道是郑蓉？” 韩彬答道，“不错，偷走钻戒的人就是郑蓉。” 李兰露出震惊的神色，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我们是好姐妹，郑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不相信。” 韩彬语气笃定，“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 “我也不相信。”马芳芳回过神来，反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郑蓉偷了钻戒？” 韩彬反问，“我们抓她的时候，她手里正拿着钻戒，这算不算证据？” “可是，那天我们三个一直在一起，如果她从我包里拿东西，我不可能看不到呀。”马芳芳还是不相信。 一直关心自己的好姐妹，怎么会变成了小偷。 韩彬问道，“那天你们两个是不是带了同一款包？” “是的。” 韩彬继续问，“郑蓉是不是去过厕所？” 李兰依旧不解，“我记得她好像是去过厕所，但这有什么关系嘛。” 韩彬解释道，“郑蓉去厕所的时候，拿的是马芳芳的包，她是在厕所拿走的钻戒，你们自然是看不到的，随后就将钻戒从藏在了厕所，今天早上她准备拿走钻戒，被我们抓了个人赃并获。” “这……这也太……”李兰长大了嘴巴，虽然觉得不可能，但韩彬的解释的确能说的通。 马芳芳有些无力的摊在座位上，嘀咕道，“难怪她早上要去爬山，我就觉得有些反常，一个人爬什么山，她也不是个勤快人，原来是去拿我的钻戒。” “她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把她当成最好的姐妹，所有的事情都跟她分享，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李兰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呀，我们三个是最好的姐妹，郑蓉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如果她需要钱的话，可以跟我们说呀，我们可以帮她的。” “亏我们把她当姐妹，前不久她失恋，我们俩还特意陪着她，包就是那个时候买的，谁知道她打着这个主意。” 马芳芳猛的站起身，“韩警官，我要见郑蓉，我要亲口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韩彬正色道，“行了，小偷抓了，钻戒找到了，案子就算是结了，别在这捣乱了。” 马芳芳情绪这么激动，现在让她见郑蓉，那不是自找麻烦嘛，万一两人发生了冲突，警方也是要负责人的。 随后，韩彬将民警小吴叫了进来，让他负责接待马芳芳两人。 至于这三个‘好姐妹’的狗血故事，韩彬也懒得再理会，还有一个性质更严重的盗窃案需要他处理。 …… 没多久，办公室又安静了下来，其他的警员都被派出去查案了，屋子里只剩下韩彬和李辉。 李辉倒了一杯茶水，坐在了韩彬的旁边，“我跟陈嘉烈的舍友联系了，他们都能证明，昨晚陈嘉烈没有离开过宿舍。”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让赵明带着一名民警去一趟，当面给那两个舍友做笔录。” 韩彬点点头，再给陈嘉烈做笔录的时，他一直在观察对方的神情，以他的经验来看从，陈嘉烈应该没有撒谎。 “曹景阳的不在场证明核实了吗？” 李辉哼了一声，“查过监控，不过那小子巡逻偷懒，就捡着没有监控的地方呆，怎么证明？” “也就是说，还无法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李辉点点头，“也怨他自己，做事不认真，就知道偷奸耍滑，如果他老老实实的巡逻，沿途的监控就能拍到，也不至于连个不在场证明都没有。” 韩彬笑了笑，习惯性的摸出了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着，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咚咚。” “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 两个年轻靓丽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王婷和黄倩倩。 韩彬起身，有些诧异，“婷婷，你们怎么来了？” “我带了水果，过来看看你们。”王婷扫了一眼办公室，“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呀，其他队员呢？” 李辉笑了笑，“都被他给派出去了。” 王婷笑了笑，“吃水果吧，都是洗过的，香蕉、苹果、橙子、猕猴桃都有，想吃什么自己拿。” 李辉也是个脸皮厚的，嘿嘿一笑，“弟妹想的真周到，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辉拿了个香蕉，直接剥皮吃了起来。 韩彬拿个了橙子，用随身的小刀切开，分给了王婷和黄倩倩。 王婷轻声问道，“没打扰你们工作吧。” 韩彬笑道，“没有，我们俩正在这大眼瞪小眼的坐着，你来的正好，我都看烦他了。”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四处转了转，“姐夫，这间办公室不错呀，比咱们的办公室装的都好。” “人家这是度假村，就是用来旅游的。咱们是警局，装那么好干什么，又不是让你享福去了。” 王婷道，“对了，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看到马芳芳和李兰了，她们的情绪不太好。” 韩彬感慨道，“自己的东西被好姐妹偷了，还被看了半天笑话，她们的心情能好的了才怪。” 在韩彬看来，不光是马芳芳和郑蓉之间的关系破裂了。 李兰和郑蓉之间的关系肯定也破裂了。 甚至，李兰和马芳芳之间的关系，也很可能会动摇。 原本，三个人都是关系很好的姐妹，现在郑蓉背叛了马芳芳，已经让马芳芳有了警惕心，未必会像以前那般信任李兰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基于信任的桥梁，一旦这个桥梁断裂了，桥上的人都很难幸免。 四个人在办公室聊了一会。 时间不长，李辉那边就来了电话。 王婷和黄倩倩怕影响调查，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将两人送到门口，还没有返回办公室，李辉反而走了过来，“彬子，有线索了！” …… 7栋201房间。 一个男子将旅行包放在床上，正在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男子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烟灰落在床上也毫不在意。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男子愣了一下，将香烟夹在手里，“谁呀？” “先生，我是度假村的服务员，听说您准备退房了，我过来检查一下房间。”外面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真麻烦。”男子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 外面站着一个穿度假村制服的女子，露出职业化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扰了。” 男子扭头道，“检查吧。” 女服务员刚走进去，走廊里又响起了脚步声，两个男子走了过来，为首的一名男子器宇不凡，“您好，金浩冲先生吗？” “是我，怎么了？” “我们是刑侦队的，正在调查一起盗窃案，想请您协助调查。”说话的人正是韩彬。 杜奇和孙晓鹏没有来度假村，而是留在了玉华分局，不过，两人同样参与了调查，他们一直在查看度假村的监控，发现值班室附近有一个可疑的人影出没。 昨晚，一个人影在曹景阳晾晒鞋子的值班室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就晚上七点多，第二次是晚上十二点左右。 那个人很狡猾，一直在躲避摄像头，值班室附近一些近距离摄像头都没有拍到他。 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拍到了他模糊的身影，只是因为光线暗，距离远，根本就看不清他具体的模样。 杜奇和孙晓鹏又继续排查其他监控，比对了很长时间，才从一个距离值班室很远的监控里，发现了那个人影的高清照片。 经过时间、衣服、身形的比对，应该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的嫌疑很大，杜奇立刻打电话汇报。 韩彬和赵明收到消息后，去了酒店的前台，出示了那张高清截图，才得知了可疑男子的身份和房间号。 正是眼前的男子金浩冲。 “两位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彬进了屋子，看了一眼床上的旅行包，“这是准备收拾东西，退房了？” 金浩冲答道，“是。” “什么时候来的度假村？”韩彬问道。 “前两天来的。” “怎么不多呆两天？”韩彬追问。 “家里有点私事，让我早点回去。” “昨天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之间，你在哪？”韩彬问道。 金浩冲敷衍道，“我记不太清了，出来玩嘛，也没怎么看时间。” 李辉往旅行包里瞅了一眼，“那就好好想想。” 金浩冲回忆了片刻，“我记不清几点了，昨天晚上吃得多了，我觉得有点撑，就出去溜了一圈。” “具体时间？” “我真没看手表。” “那你去哪了？” “没去哪，就在度假村里转了转，这总不犯法吧。” 韩彬目光犀利的盯着他，“你有没有去度假村门口的值班室？” 金浩冲犹豫了一会，说道，“我就在度假村里绕，我也不太认识路，应该没有吧。” 韩彬没有看出明显的撒谎迹象，但是，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问题。 一旦涉及到关键线索，例如具体的时间、地点，金浩冲的回答就会模棱两可，而且求生yu满满，每句话都留着余地，让人抓不到把柄。 但越是如此，韩彬越觉得他可疑。 549 得意忘形 韩彬感觉对方可能有案底，没有切实的证据，想要从他嘴里听到实话，恐怕不会太容易。 既然问不出来，那就只能自己查了。 金浩冲先被带回去暂时看押。 韩彬决定从金浩冲的周边开始查起，首先让杜奇查一下，金浩冲是否有案底。 而后，让度假村协助调查金浩融的行踪、状况。 郝经理从度假村员工那了解了详细情况，急匆匆的赶到了办案地点。 见了面之后，郝经理就迫不及待的问，“韩警官，听说你们已经抓到偷钻戒的嫌疑人了？” “是的，就在隔壁关着。” 郝经理露出感激的神色，“太好了，您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不用客气，职责所在。”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郝经理，请坐吧，说一下金浩冲的情况。” “根据我们度假村的记录，金浩冲是前天上午来的，入住信息只有他一个人，他用的是现金支付。” “他以前有没有来过度假村？” 郝经理道，“没有查到以前的入住信息。” “这个金浩冲有没有跟其他客人来往过？” “这个不太清楚，员工们各有各的事，也不会总盯着一个客人。”郝经理应了一声，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金浩冲昨天上午还发过一个快递。” “多大的快递？” “听说是一个箱子，应该就这么大吧。”郝经理用手比划了一下。 “知道他邮寄的是什么吗？” “这个不清楚。” “快递的信息呢？” “因为涉及到客人的隐私，我们也不能看的太详细，只是记下了邮件的编号。” 李辉道，“有编号就行，我们可以自己查。” 郝经理将编号发给了李辉，露出一抹职业化的笑容，“韩警官、李警官，看到各位警官工作这么辛苦，我们度假村的领导十分感激，今晚准备了一顿工作餐，还请两位能够赏光。”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 “就是一顿工作餐而已。”郝经理道。 韩彬说道，“郝经理，心意我们领了，替我谢谢你们度假村的领导，饭就不吃了。” 看到两人态度坚决，郝经理没有没有再强求。 过了一会，李辉开口道，“分局将金浩冲的信息发过来了，他有盗窃前科，曾经两次因为盗窃入狱。” 韩彬点点头，“这就证明咱们的猜测是对的，尽快查询包裹信息，找到收包裹的联系人和地址，设法拦截包裹。” 李辉应道，“我让杜奇他们去趟邮局。” 韩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咱们再去会会那个金浩冲。” …… 金浩冲低着头，正在抠自己的指甲，看到韩彬两人进来后挤出一抹笑容，“两位警官，什么时候能放我离开？” 李辉道，“你以为我们愿意在这盯着你，我们也想早点放了你，关键你自己不配合。” 金浩冲赶忙说道，“配合，我愿意配合。” 韩彬敲了敲桌子，“配合可不是嘴上说的，要看你的实际行动。” 金浩冲叹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您真是误会了，不是我不配合，而是这件案子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韩彬才不信他的鬼话，“对于度假村发生的盗窃案，你了解多少？” 金浩冲犹豫了一下，“吃饭的时候隐约听其他客人提过，知道这件事。度假村的治安不太好，也是我离开的原因之一。” “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会怀疑我？” “昨晚，你离开过房间，问你去哪了也说不清，又没有不在场证明，很难不让人怀疑。”李辉道。 “同志，您这话我就有些不认同了，度假村的客人又不少，工作人员也不少，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多的去了。” “我们查过你的底子，你有入室盗窃的前科。”韩彬道。 金浩冲露出愤怒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押着怒意，“同志，我是有前科，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但这只能证明我以前犯过错，不代表我跟度假村的盗窃案有关。” “我已经改了，也请你们不要再用有色的眼睛看我。” “我倒是希望你改了。”韩彬哼了一声，“但你现在的态度可不像是改了的。” “虽然我以前犯过错，但我一样有旅游的权力，总不能因为我住的度假村发生了盗窃案，就将这个案子安在我身上，这是不公平的，希望你们能尊重我。”金浩冲说道。 “没有人不尊重你，是你自己的做法有问题，一直在敷衍，从来不正面回答，让我们怎么相信你？”韩彬反问。 “我没有不回答，只是我自己也不清楚。” 韩彬话锋一转，“那好，我问你一个知道的事情，昨天上午，你是不是发过快递？” 金浩冲脸色微变，咽了咽口水，“发快递总不犯法吧。” “这就是你的态度，我问一句，你顶一句，谁说你犯法了。你跟警方沟通为什么要带着情绪。”韩彬道。 金浩冲低下了头，又开始抠指甲。 “你快递了什么东西？” 金浩冲犹豫了一下，敷衍道，“一些私人物品。” “什么物品？”李辉讽刺了一句，“昨天刚邮寄的，总不会记不清了吧。” “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嘛，没什么好说的。” “你是还没想好怎么说吧。”李辉挑了挑眉，随后用力一拍桌子，“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金浩冲说道，“是我的手提电脑坏了，我就邮寄回去，让人帮我修嘛。” “你就不怕路上坏的更厉害？”韩彬反问。 “一台旧电脑，真要坏了，就换个新的呀。” “你邮寄给谁了？” “一个朋友。” “叫什么名字。” “王佳贤。” “他的手机号是多少？” 金浩冲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我记不清了。” “那你怎么写上去的？” 金浩冲又低头不语了。 韩彬冷声道，“问你的时候，你不说。等找到了确凿的证据，你想说也晚了。” 金浩冲依旧没有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彬坐在一旁抽烟，想着中午该吃点什么…… “叮铃铃……”李辉的手机响了，他瞅了金浩冲一眼，离开了屋子接听电话。 过了一会，李辉打开门，招手将韩彬叫了出去。 韩彬出了屋子，关上门，“有什么新线索吗？” 李辉笑道，“已经拦截了快递，手表、腰带、项链、lv包和现金都在里面，看这小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说，这个案子也破了。” 李辉故作神秘道，“破是破了，不过案子还没完，金浩冲应该还有同伙。” 韩彬略一思索，“快递的接手人？” 李辉反问，“你猜那个人是谁？” 韩彬懒得去猜，“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收件人叫叶准怀，杜奇查了一下他的档案，他有一个女儿叫叶萍！”李辉嘿嘿一笑，故作高深道，“我早就觉得这个女人有嫌疑，文光辉的事她最清楚，也是她提议去的酒吧。” 韩彬摸了摸下巴，“这样，我继续审讯。你带人去布控，别让叶萍趁机逃跑。” “放心吧，跑不了。”李辉撂下一句话，随后就带人离开了。 韩彬叫来民警小吴，跟自己一起审讯金浩冲。 民警小吴，全名叫做吴东来，大部分作用是充当人型摄像机。 韩彬回到了审讯室，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对着金浩冲扬了扬下巴，“叶准怀跟你什么关系？” 金浩冲打了个哆嗦，又默默的低下了头。 “行了，抬起头吧，这次低头也没用了，我们不光查到了收件人，快递里装的东西也截获了，正是入室盗窃案的赃物，你的罪名已经被坐实了。” “砰！”吴东来一拍桌子呵斥，“抬起头！” 金浩冲缓缓的抬起头，神色复杂的望着韩彬。 “早让你主动交代，你不听。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拧巴，想把牢底坐穿？” “警察同志，我们没有拧巴，我……”金浩冲欲言又止。 韩彬不以为意道，“没事，你不想说，咱们就继续等着，我无所谓。等我的同事抓到了你的同伙。你不说，他们也会说的，你也不是第一次犯事了，减刑的政策应该很清楚。” 金浩冲又迟疑了一会，“警察同志，我说……我全都告诉你，我愿意配合警方，我要减刑。” 韩彬顺势问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入室盗窃了？” 金浩冲否认道，“不不，我没有入室盗窃，我已经改了，不会再做那种傻事了。” 吴东来呵斥道，“金浩冲，你这是什么态度，以为耍警察好玩嘛，都已经人赃并获了，你还敢嘴硬。” “警察同志，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承认快递是我发的，那里面的东西也是我放进去的，但我没有入室盗窃，是姓文的让我去偷，不，去拿的。” 韩彬皱了皱眉，“姓文的全名？” “文光辉，就是失窃案的报案人，那手表、现金都是他的，是他请我来从屋子里拿走的，我懂法律，我现在可不敢入室盗窃，我不想再坐牢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文光辉是怎么联系你的？” “我们就见过一面，其他的时候都是打电话，对了，就是那个收件人的号码。” “你认识叶萍吗？”韩彬道。 “叶萍？”金浩冲思索了片刻，“不认识，怎么了？” 韩彬掐了掐额头，如果金浩冲说的是真的，那么案件跟李辉猜的就有些不同了，这起案子很可能是一起乌龙。 文光辉是策划这起乌龙盗窃案的主谋，至于叶萍是否参与了案件，现在还不得而知。 韩彬拿出手机，立刻通知了李辉，让他将叶萍和文光辉一起控制住。 …… 文光辉所住的小楼外。 李辉挂断了手机，“日，还好彬子提醒的及时，差一点就漏了一条鱼。” 赵明小声问道，“辉哥，咋的了？” “文光辉那老小子也参与了案件。” “啥？”赵明愣了一下，“他自己偷自己？难道是为了讹诈度假村？” “先抓人吧，抓起来心里就踏实了，到时候一起审讯。”李辉道。 “组长，咱们怎么抓？”田丽道。 李辉看了一眼手表，“不急，马上就中午了，等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再动手。” …… 临近中午，文光辉和叶萍从小楼里走了出来。 文光辉搂着叶萍的肩膀，“妹子，想吃啥？” “吃点便宜的呗。”叶萍叹道。 “吃啥便宜的，咱是出来玩的，怎么也得吃点好的。” 叶萍白瞪了一眼，“家底都被人偷了，你还有心情吃呀。” 文光辉拍着胸口，“哥有的是钱，那点钱算啥，别放在心里。我知道你心疼那个lv的包，没事，等你过生日的时候，老公送给你。” 叶萍心情好了不少，“讨厌，谁答应嫁给你了。” “你要是不答应，lv的包可就不送了。” 叶萍噘着嘴，“哼，一点诚意都没有、” 文光辉亲了她一口，“跟你开玩笑呢，我不送给你，送给谁。” “讨厌死了，就知道欺负人家。”叶萍撒娇道。 文光辉哈哈一笑，搂着叶萍的腰，“走，想吃啥尽管说，哥请客。” 叶萍疑惑道，“老文，你不是没有钱了嘛。” “我是没钱了，但东西是在度假村丢的，还能饿着我不成。我告你，东西被偷这事，度假村也是有责任的，我吃他的，是给他面子，他得兜着。”文光辉露出一抹狠色， “要不然，我让整个餐厅的人都知道，度假村里发生了盗窃案，看他们的生意还怎么做。” 叶萍露出惊讶的是神色，停下脚步望着对方，“那岂不是吃霸王餐？” “怕了？” 叶萍搂着文光辉的肩膀，“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这就对了，文哥我就是你的天，你就是文哥我的地。”文光辉露出一抹坏笑，“等吃饱喝足了，文哥我在好好耕耘你这块肥田。” 叶萍用拳头砸着文哥的胸口，“诶呀，你坏死了，又说这种话。” “哈哈……”文哥笑的更得意了。 就在此时，几个人从四周围了过来。 李辉大喝一声，“警察，不许动！” 550 动机 抓捕行动十分顺利。 霸王餐是吃不成了，文光辉和叶萍被带到了审讯室。 至于耕地的事，短时间内两人是没机会了。 两人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分开审讯。 韩彬和赵明负责审讯文光辉。 文光辉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活动手腕，似乎不习惯戴手铐的感觉，“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是报案人，你们抓我做什么？” 韩彬瞥了他一眼，手里拿着一个茶杯，吹了吹飘着的茶叶，不疾不徐道，“我们既然抓了你，就是有足够的证据，别拿你的小聪明来挑战别人的职业。” 文光辉耸了耸肩膀，“韩警官，我真不明白您说的意思，而且，我这个人并不聪明，否则也不会被人偷了。” “而且，我是很尊敬警察这个职业的，出了事之后，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警。” 韩彬喝了两口茶水，放下茶杯，“你不是出了事第一时间想到警察，而是一开始就想着报假警。” 文光辉说道，“我没有报假警，我的房间的确被人偷了，还留下了证据，你们警方不是调查过吗？” 韩彬反问，“你所谓的证据是什么？残缺的鞋印？” “案子是你们调查的，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韩彬盯着对方的神情，缓缓的说道，“金浩冲已经招了，并且主动将你交代了出来。是你主动联系的他，让他来度假村偷走你屋子里的东西，同时为了避免警方怀疑你报假案，故意让金浩冲在现场留下一些证据，证明确实是有嫌疑人来过现场。” “同时，你还叮嘱金浩冲，让他自己不要暴露，最好能栽赃到度假村员工身上。” “金浩冲是个惯犯，对于犯罪现场并不陌生，他提前偷窃了度假村保安的鞋子，穿着保安的鞋子去了现场，还故意留下了脚印，企图栽赃到保安身上。” “可惜被警方查到了疑点，金浩冲暴露了，将你也供了出来。有他的指证，你逃不了。” 文光辉显得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你就那么相信金浩冲，说不定是他为了逃避罪责故意栽赃给我。”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黄河不死心！”韩彬哼了一声，“你一直再用叶萍父亲的手机号跟他联系，你怎么解释？” 文光辉目光闪烁，“什么叶萍父亲的手机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叶萍也不知道？你以为她会替你扛下来，可能吗？”韩彬反问。 韩彬也不清楚叶萍是否参与了这个案子，但不管叶萍是否知情，都不会帮文光辉扛下来。 原因很简单，如果这件事文光辉是主谋，那么只能算是报假案，虽然也会被警方依法处理，但是性质远远没有入室盗窃的罪名重。 但如果文光辉不承认跟此案有关，那么这个案件就是入室盗窃，叶萍和金浩冲都有可能会坐牢。 无论是叶萍还是金浩冲，都不可能替文光辉扛下来。 文光辉揉了揉肚子，“我饿了，能先吃点饭嘛。” 韩彬吩咐道，“给他泡个方便面。” 文光辉顿时没有了食欲，“算了，还是给我一根烟吧。” 赵明点着了一根烟，递给了对面的文光辉。 “吧嗒吧嗒……”文光辉抽了几口，弹了弹烟灰，叹道，“是，金浩冲是我找来的，东西也是我让他偷的。” “你怎么找到金浩冲的？” “通过朋友介绍的。” “朋友叫什么？” “李老六。” “大名。” “李家海。” “你平常怎么联系金浩冲？” “叶萍父亲有一个闲置的手机号，我就拿来用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那个手机号，就是你为了这个案子准备的。” “不是。” “那为什么要用叶萍父亲的手机号？” “我欠了一些债务，被限制消费了，有些时候不太方便，就用他人的手机号。” “手机卡呢？” “在我手机里，卡2就是。” 赵明拿出对方的手机，用卡2的号码打自己的手机，片刻后手机接通了，的确是叶萍父亲的手机号。 经过了一番询问，韩彬已经可以确定，这的确是一起自导自演的入室盗窃案。 “叶萍有没有参与这个案子？” 文光辉摇了摇头，“没有，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坏事，女人不扛事。” 韩彬敲了敲桌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文光辉摇了摇头，“没什么原因，就是想找点刺激。” “砰！”赵明一拍桌子，呵斥道，“拿警方找刺激，刑警队都被你惊动了，真以为治不了你了。” 文光辉叹道，“我……认识到错误了，以后改。” 对于这个解释韩彬并不满意，找刺激的方式有很多，这并不是犯罪的理由。 韩彬目光犀利的盯着对方，“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自导自演入室盗窃案？” 文光辉耸了耸肩膀，“我都说了，就是为了找刺激。” 韩彬合上笔记本，“看来，你还是不想老老实实的交代。” 文光辉用手指蹭了蹭鼻子，“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个人，生活太平淡了就想找点刺激。”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对着一旁的赵明道，“时间不早了，吃饭去。” 文光辉咽了咽口水，“警察同志，能不能也给我带点饭，我自己掏钱。” “不用破费了，我们警局不会饿着犯人，泡面管够。”韩彬道。 文光辉说道，“我不想吃泡面，能不能给我在度假村打包一份饭菜。” 韩彬懒得理他，直接出了审讯室。 一旁的赵明哼了一声，“不配合警方调查，要求还不少，老老实实呆着吧你，进去了，连泡面都吃不着。” 顿时，文光辉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 出了审讯室后，韩彬掏出了一盒烟，递给了赵明一根。 赵明赶忙掏出打火机，先给韩彬点着。 两人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彬哥，文光辉这老小子之所以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是不是想敲诈度假村一笔。” 韩彬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但现在的问题是，文光辉没有联系度假村方面索赔，他们根本没有证据。 “等等吧，李辉和田丽那边或许有新的线索。” 两人在走廊里抽完了一根烟，李辉和赵明也从旁边的审讯室走了出来。 李辉呵呵一笑，“呦，你们还挺快嘛，文光辉招供了吗？” 韩彬摆了摆手，“快饿死了，吃饭去，一边走一边说。” 四人坐着摆渡车赶去餐厅，因为车上有司机，倒是没有谈论案情。 到了餐厅之后，餐厅的负责人亲自接待，递给了韩彬等人一张菜单。 韩彬瞅了一眼，菜单上的菜式不少，价格跟市里饭店的菜价差不多。 这度假村的负责人倒是会来事。 点完了菜，服务员送上茶水，随后就离开了。 韩彬等人开始讨论案情。 韩彬先将审讯文光辉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辉听完，砸吧了砸吧嘴，“这小子还真够嘴硬的。” 韩彬正打算询问，叶萍的审讯情况时，几个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几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而且菜量也不少。 众人先吃了一会，垫了垫肚子，李辉才擦了擦嘴，笑道，“度假村的厨师手艺不错，这盘风味茄子做的真地道，很多年没吃过了，我记得以前泉城有家餐馆，做的就是这个味。自打离开泉城后，就没吃过这么地道的。” 韩彬知道他说的是哪家餐馆，点头道，“确实是这个味，大家都尝尝，这道菜很下饭。” 李辉话锋一转，开始说起了案子，“彬子，你猜的不错，我也觉得文光辉自导自演这起案件背后是有着其他目的。” 韩彬喝了一口杏仁露，他没有完全相信文光辉的话，“叶萍有没有参与这起案子？” “她自己说没有参与过。”李辉道。 韩彬答道，“这倒是跟文光辉的口供吻合。” “不过，叶萍提供了一条线索，我觉得很可能是文光辉作案的动机。” “什么线索？” “据叶萍交代，距离莱山温泉度假村几公里的地方，还有一个樱花温泉度假村，因为距离不是太远，两个度假村一直有竞争关系，而文光辉以自己母亲的名义入股了樱花温泉度假村，他来莱山温泉度假村很可能就是来捣乱的。”李辉说道。 度假村连续发生盗窃案，势必会影响到度假村的声誉，一旦事情传开了，客人们觉得莱山温泉度假村不安全，肯定会选择其他的地方旅游。 而樱花温泉度假村离着不远，也是打着温泉的旗号，肯定会分走不少客流。 韩彬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yi情的影响，旅游业损失很大，很多旅游公司都倒闭了。 就拿莱山温泉度假村来说，连六折的优惠券都发出去了，现在度假村已经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活下去。 樱花温泉度假村的情况未必比莱山温泉度假村的情况好，很可能也在倒闭的边缘，所以，文光辉才有这种铤而走险的举动。 说到底，现在大的行情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551 逃犯 吃完午饭，已经快下午一点多了，韩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嫌疑人已经抓住了，剩下的审讯就交给玉华分局了，他相信李辉应该能处理妥当。 韩彬回到了度假村的房间，看到两女的鞋子都在门口，房间门关着，应该是在午休。 他给王婷发了个信息，也就回屋睡觉了。 不过睡的并不踏实，迷迷糊糊的。 两点多的时候，韩彬听到外面有了说话声，也就起床了。 王婷和黄倩倩正坐在客厅里商量着什么，看到韩彬走了出来，都露出意外的神色。 王婷眨了眨修长的眼睫毛，“咦，韩彬，你怎么回来了？” “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看？” “睡觉的时候手机调静音了。”王婷说着，翻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条未读的信息。 一条是移动短信，还有一条是韩彬的微信。 黄倩倩关心道，“姐夫，入室盗窃案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打了个哈欠，坐到了王婷身边，“嫌疑人已经抓到了。” “这么快！”王婷露出诧异的神色。 昨天下午，韩彬才开始协助查案，加上今天上午的半天，也不过才一天的时间，居然连破了两个案子。 黄倩倩也有些惊讶，嘴上却不说软话，“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对我们市刑侦队来说，还不跟玩一样。” 王婷追问道，“小偷是什么人呀，是度假村的员工吗？” 从一个游客的角度来考虑，如果度假村的员工是小偷，那说明度假村的管理有问题，王婷也会担心自身的安全，下次旅游，肯定不会再来这个度假村了。 韩彬坐在沙发上，扭头望向一旁的黄倩倩，“倩倩，你想知道吗？” “想呀。”黄倩倩也呲着小虎牙，露出好奇的神色。 韩彬摸了摸嗓子，“一上午没喝水，嗓子有些不舒服，去给我拿个可乐。” 黄倩倩扁了扁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在好奇心的趋势下，还是给韩彬服务了一回。 韩彬笑呵呵的接过可乐，喝了一口，将案子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番。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王婷感同身受，无奈道，“其实不光是旅游行业，餐饮行业的日子也不好过，很多餐馆都开始转租了，四季餐厅不停的开发新菜，也是为了留住客户。” 黄倩倩说道，“不管怎么说，那个姓文的这么做都是不对，做事这么偏激，也难怪会成为老赖。” 韩彬终止了这个话题，“行了，休息时间就不聊案子了，下午你们想去哪玩。” “听说度假村旁边的河里可以划船、野钓，要不咱们去那边玩吧。”王婷提议道。 韩彬搓了搓手，跃跃欲试道，“好呀，很久没划船了，手都有些生了。” 黄倩倩站起身来，吆喝道，“出发出发，晚上我要吃自己亲手钓的鱼。” 三人在河边玩了一下午。 晚上吃烧烤，这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三人去附近的溶洞游玩，回来的路上又去了采摘园，摘了一些杏子和草莓。 刚回到度假村，外面就开始下雨了。 傍晚三人去泡温泉，吃着自己采摘的杏子和草莓，喝着小酒。 天气有些凉，依旧下着小雨，但温泉的水十分暖和。 雨中泡温泉别有一番滋味。 三人一共在度假村玩了五天，第六天吃过早饭，收拾了一番，开车返回市里…… 韩彬先将王婷两人送回了家，返回自己家的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正好能赶上吃午饭。 王慧芳知道儿子要回来，一大早就跑去海鲜市场，买了各式各样的海鲜，准备做个海鲜一锅烩，主食是饺子。 海鲜一锅烩是韩卫东的拿手菜之一，食材有海虾、生蚝、鸡翅、鱿鱼、青口、螃蟹等，绝对是难得的下酒菜。 饺子是王慧芳调的馅，虾、韭菜、猪肉。 海鲜一锅烩做好了，王慧芳将砂锅端上餐桌，锅里还沸腾着‘咕嘟咕嘟’的响着。 韩卫东拿着一瓶酒走了进来，“这瓶酒我存了十来年了，味绝对正。饺子一会再煮，咱们先喝两杯。” “行，今天我好好陪您喝几杯。” 下午韩彬不上班，又跟王婷腻了好几天了，今天不打算再出门了，打定了主意在家陪陪父母。 韩彬拧开酒瓶盖，倒进了分酒器里，生活还是需要点仪式感的。 韩彬拿着分酒器，给父母各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 韩卫东举起杯子，笑道，“两位老乡，咱们走一个。” 王慧芳瞪了韩卫东一眼，“你还没喝就醉了。” “这话说的，怎么就醉了。”韩卫东放下杯子，掰扯道，“你是不是琴岛的？” “废话。” “我是不是琴岛的？” “是，你也是。” 韩卫东一拍巴掌，“那不就是老乡嘛。”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来，老乡就老乡吧，咱们干一杯。” 说完，韩彬先干为敬。 一杯酒下肚，一股辛辣感从嗓子眼里往下流，整个人都通透了起来。 “爸，这酒度数不低呀。” 韩卫东也一饮而尽，露出了回味的神色，“小老乡，我告诉你，好酒没有度数低的。” 韩彬有些无语，但仔细想想这话也没毛病，自己不也是琴岛的嘛。 韩卫东指了指砂锅，“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韩彬夹了个青口，唆了一口，肉质很嫩，味道很鲜美。 吃了一个不过瘾，又接着吃了一个，一条大拇指，“太棒了，大厨级别的。” 王慧芳说道，“多吃点虾，我们买的时候还蹦呢。” 韩彬点点头，夹了一只海虾吃。 韩卫东笑道，“儿子，你一走就是五天，可把你妈给想坏了。” “我也想你们呀，回来的路上还去了一趟采摘园，摘了一些草莓和杏子。” 韩卫东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儿子，你跟谁一块去的度假村，玩的开心吗？” 听出了父亲的言外之意，韩彬倒也没有隐瞒，将他和王婷、黄倩倩去度假村的事简单介绍了一下。 其实，韩彬想隐瞒也瞒不住，韩卫东也是老刑警了，精明着呢，不说话语间是否能听出，单是查看行车记录仪，就能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 行车记录仪虽然录不到车内的影像，但是却能录下说话的声音。 至于删掉行车记录仪这种事，韩彬根本就没想过，交个女朋友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跟父母故弄玄虚。 看到猜测成了事实，韩卫东和王慧芳显得十分高兴。 “儿子，你找的女友是哪的人呀，做什么工作的？”王慧芳现在哪还吃得下饭，满肚子都是好奇心了。 “也是琴岛的，她开了一家日式料理，离着我们市局不远。”韩彬如实说道。 “有时间带她来家里坐坐，认认门。” “改天我问问她。”韩彬道。 “到时候提前跟妈说，跟你们做点好吃的。” 韩彬答应的很痛快，“好。” 韩卫东举起了杯子，吆喝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得多喝几杯，来再走一个。” 韩彬来者不拒，反正是自己家，喝醉了好好睡一觉，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去外面玩了几天，身子还是有些乏，今天得好好睡一觉。 …… 翌日，韩彬精神抖擞的赶到了市公安局，同时还搬着一箱杏子。 草莓容易坏很难存放，就买了够自家吃的，杏子倒是买的不少，就是为了分给同事。 韩彬一进办公室，立刻被几个组员围了起来。 包星第一个站了起来，“呦，组长来了！” 江扬说道，“组长，您这次休息的时间可够长的！” 李琴皱了皱鼻子，“组长，您这是拿的什么？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水果香。” 韩彬笑了笑，“李姐，你的鼻子够灵的呀，昨天去了一趟采摘园，买了一些杏子给大家尝尝鲜。” 包星拍马屁道，“还是组长好，出去玩都想着我们。” 韩彬吩咐道，“我买了不少杏子，包星，你去给二组送一些。” 包星应道，“好嘞。” 韩彬也装了一些，亲自给马景波送过去，送杏子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跟马景波报个到。 “咚咚……” “进来。”屋子里响起马景波的声音。 韩彬进了办公室，发现马景波在查看文件。 “你自己坐一会。”马景波招呼了一声，继续低头看文件。 韩彬也不着急，将杏子放到茶几上，自己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半晌后，马景波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回休息好了。” 韩彬起身，正色道，“是。” 马景波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行，劳逸结合，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干的时候好好干。” “队长，这是我从采摘园亲自摘的杏子，您尝尝。” 马景波笑了笑，“嗯，我说怎么这么香，一会我洗几个吃。” “队长，您要是忙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韩彬道。 “坐，我正好有事跟你说。”马景波坐下来，点了一根烟说道，“今天早上，不到七点我就来局里开会了，半个小时前才散会。” “出什么事了？” 马景波抽了一口烟，“昨天下午，城南监狱有犯人越狱了，狱警们里里外外查了个遍，也没找到人，瞒不住了才上报到市局，到现在人还没找到。” 韩彬皱了皱眉，“城南监狱，那边关押的可都是重刑犯，怎么就跑了。” 马景波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了一沓子文件，“根据初步调查结果，城南监狱警戒设施陈旧，正在进行改造，监狱废旧危楼没有及时拆除，遮挡执勤武警的视线，致使两名罪犯离开生产车间，以“搭人梯”方式爬越围墙，一名犯人被电网击倒，一名犯人逃走了。” “逃走的犯人名叫朱为超，因为杀人罪被判死缓，已经入狱两年，一直表现良好，这里有他的卷宗，你自己看看。” 韩彬接过卷宗，大致查看了一下内容，朱为超三年前健杀害了一名女姓，杀人地点在浴池里，杀人方式是双手扼住颈部窒息而死。 从杀人的手段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凶残，一旦逃出了监狱再犯案的可能性很大。 “马队，咱们要不要参与抓捕行动？”韩彬问道。 “暂时还没有接到命令，不过，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明白。” “卷宗你那去看吧，跟组员将情况说一下，不求他们抓到朱为超。但也别见了逃犯认不出来，被逃犯从身边溜走了。别以为我在开玩笑，这种事不是没有。”马景波弹了弹烟灰，郑重说道， “有些悍匪心理素质极强，我曾经见过一个案例，全城搜捕一个悍匪，刑警、武警、派出所都出动了。有线人提供消息，说悍匪逃到了山里，市局就组织搜山。” “结果那个悍匪弄了一身警服穿上，大摇大摆的找到了武警，给武警递了一根烟，编了一个瞎话，搭着武警的顺风车就回了城里，因为他当时穿着警服，刮了胡子，再加上主动跟武警聊天，谁都没有怀疑。” “事后，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悍匪早就跑的没影了。” 韩彬下意识的问道，“悍匪最后抓到了吗？” 马景波叹了一口气，“两年后被击毙了。” 这一声叹息让韩彬意识到，悍匪逃窜那两年应该没少犯案。 “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去吧。” 韩彬带着朱为超的卷宗离开了。 回到一组办公室，韩彬立刻召开了会议，开始研究朱为超的案子…… 越狱的影响是很大的，尤其是一名高度危险的重刑犯，抓住他甚至比破获一起大案更有意义。 不久之后，朱为超越狱潜逃的消息也上了新闻，警方发布了通缉令。 如发现线索，请尽快拨打110报警！对提供有效线索，为抓捕工作发挥关键作用的人员，琴岛市公安局将给予人民币10万元。 这下不光是警员们严阵以待，不少老百姓也兴奋了。 十万元的奖励，能顶得上普通老百姓一两年的收入了。 老百姓又有几个不动心的。 552 相似的现场 因为越狱事件，警局从上到下都有一种紧张的氛围。 市局领导经过一番讨论，成立了6.4越狱案件专案组，冯保国任专案组组长，协调各方警力进行搜捕任务。 琴岛市刑侦大队，城南监狱，派出所都派出了警力参与了搜捕。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并没有在第一批的任务名单中。 不过，二中队并没有懈怠，也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 晚上下班后，韩彬去了四季餐厅，王婷也知道了犯人越狱的事，还向韩彬询问了一番。 韩彬安慰了几句，在四季餐厅吃完了饭，将王婷送回了家。 他亲自将王婷送到了楼上，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了家中安全才离开。 韩彬回到了父母家，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韩卫东也参与了搜捕任务。 直到晚上十点钟，韩卫东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韩彬跟父亲聊了几句，得知犯人朱为超逃离监狱后就没了消息，很可能已经逃离了琴岛。 听到这个消息，普通老百姓或许会松一口气，但对于琴岛警方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旦朱为超逃出了琴岛市的范围，就需要向公安厅请求协助，到时候刑侦总队可能会派人接管案件，也就没市刑侦大队什么事了。 没聊几句，韩卫东就开始赶人了，让韩彬早点回去休息，以他的经验来看，一旦朱为超那边有了消息，两人都有可能被派遣参与搜捕任务。 …… 翌日上午。 王慧芳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餐，主食是肉夹馍，还有牛奶。 王慧芳做的肉夹馍跟外面卖的有些不同，馒头从中间切开，里面加上煎蛋、培根、火腿、生菜，不光口感丰富，营养也很全面。 韩卫东吃完饭就走了，比韩彬还要着急。 韩彬到了警局才早上八点多，比平常都要早一些。 虽然韩彬时刻做着被抽调的准备，但反而要比平常还清闲。 韩彬泡了一杯咖啡，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呆，队员们也陆续赶到办公室。 包星是最后一个到的，手里还拿着一杯豆浆，“大家今天都来这么早？” 李琴抬头瞅了他一眼，“是你来晚了，现在全市的警察都知道南城监狱逃犯的事，你小子不能自觉点？” 包星嘿嘿一笑，“李姐，这你就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不自觉呢，我之所以来这么晚，是去打听消息了。” 黄倩倩好奇道，“什么消息？” “据说，昨天晚上有人提供线索，说朱为超可能偷偷跑回了老家，一中队的人，还有城南监狱、当地派出所都派人去布控抓捕。”包星说道。 黄倩倩追问，“朱为超老家是哪的，抓到他了吗？” 包星说道，“他老家是莱平市，小嘎村的，抓没抓到不清楚，不过应该快有消息了。” 王霄耸了耸肩膀，“可惜了，这是让一中队拔了头筹，咱们二中队连口汤都没喝到。” “谁带队去的？”韩彬问道。 “冯局。” 李琴道，“冯局老成持重、经验丰富，如果逃犯真的在小嘎村，估计逃走的可能性不大。” 在很多人看来，越狱犯逃回老家这种情况很傻，警察都把你的老底摸透了，你还敢跑回老家，那不是自投罗网嘛。 但很多越狱犯恰恰就是喜欢跑回老家，当然并不是他们傻，而是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 比如，有些人想见见家里人，有些人想找仇人报仇，还有的是没处可躲，想躲在信任的亲戚家。 韩彬拿出了朱为超的卷宗，想研究一下他的家庭关系，看看他在老家是否有羁绊…… “叮铃铃……” 临近中午，韩彬的手机响了，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事丁锡锋的号码。 韩彬摁下接听键，“大队长。” “召集一组的人，十分钟后在楼下集合，出任务！” …… 韩彬带着一组的人跟丁锡锋会合，坐车离开了琴岛市公安局。 韩彬拿出一根烟递给了丁锡锋，“大队长，咱们这是去哪？” 丁锡锋接过香烟，若有所思道，“长岛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很可能跟朱为超有关，咱们去察看一下现场。” 看到丁锡锋皱眉思索，韩彬也没有多问，既然是丁锡锋亲自带队，案件肯定不会简单。 韩彬来之前，还跟马景波汇报过，马景波也知道了这起案子，还主动提出要勘察现场，不过被丁锡锋拒绝了。 根据韩彬的推测，如果长岛区大案子跟朱为超有关，那么，他很可能并没有逃回来家，抓捕行动还得继续，一中队的人也不是铁打的，肯定还得轮班休息，没准马景波还要带人支援。 还有一点，根据卷宗上的显示，当年朱为超杀人案影响不小，而当地分局迟迟无法破案，为了能够尽快破获案件，大队长丁锡锋亲自带队调查，朱为超就是被他抓进监狱的。 长岛区位于琴岛郊区，临海。 四十分钟后才赶到了案发小区，天悦小区。 这是一栋高档小区，小区周围有一栋商业广场，购物、吃饭十分的方便，小区内的绿化也不错。 车停到门口，韩彬走进了小区里。 一是小区里规定不让进车，丁锡锋虽然可以无视规定，但那是在有需要的情况下，现在也没有必要搞特殊。 再一个，丁锡锋也想查看一下小区内部的环境，安保、监控、地形等等。 韩彬陪着他进了小区，韩彬不知道凶案发生在哪个楼，不过，也根本不需要问，因为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两个民警守在门口。 非本楼的人员不得入内。 韩彬出示警官证，一行人很顺利的进了大楼，坐电梯上了九层。 案发现场在902房间。 下了电梯，旁边同样站着两名穿制服的警员。 韩彬再次亮出了警官证，一行人才顺利进入了案发现场。 现场负责人是长岛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陈麟。 看到丁锡锋带人进来，赶忙起身敬礼，“丁支队，您来了。” 丁锡锋点点头，没有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道，“带我去现场看看。” 陈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丁锡锋往里走。 韩彬也跟了上去，其他的组员暂时留在客厅。 这是一个大两居，两三个人住很宽敞，但一下子来这么多人，都围在一块的话，还是有些拥挤。 厕所在右手边，贴着华丽的壁砖，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浴室的面积不小，里面还放着一个白色的浴池，浴池里躺着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掉的女人，穿着一身薄纱睡裙，里面没有穿任何衣物，湿了水之后几乎是透明的，反而增添了几分you惑。 唯一看起来有些不和谐的，就是脖子里的淤青。 丁锡锋查看了一番后，转身离开。 韩彬也仔细查看，现场的情况让他想起了朱为超卷宗里的记录，死者都是女姓，都是死在了浴池中。 朱为超是用手将受害人掐死的。 而浴池里的受害人颈部也有瘀痕，很可能也是被掐死的。 从这些特征来看，凶手极有可能就是逃犯朱为超。 韩彬回到客厅后，正好赶上陈麟给丁锡锋汇报情况。 陈麟的声音不像是本地人，大嗓门，“死者叫刘伶醉，在一家基金公司工作，报案人是她的母亲张素云。” “派出所的员工是上午九点四十五分接到的报警，到了现场之后，将物业公司的人叫来了，然后又找来了房东将门打开，就看到死者躺在浴缸里，上报分局后，我们是十点半赶到的现场。” “我看过朱为超的卷宗，一看现场的情况基本吻合，就赶忙上报了。” 丁锡锋沉思了片刻，“门窗有没有被撬的痕迹？” “没有。” 韩彬问道，“陈队长，有没有找到死者的手机？” 陈麟看了韩彬一眼，虽然不认识对方，不过能站在丁锡锋身边，自然不会是一般人，答道，“没有发现，我尝试拨打了死者的手机，处于停机状态。” 丁锡锋吩咐道，“韩彬带人搜查一下屋子。等法医完成初步尸检，再进一步讨论。” “是。” 553 疑点 韩彬在屋子里搜查了一番，门窗都关着，没有破损痕迹。 屋子里没有发现任何人的指纹。 是的，包括死者的指纹都没发现。 嫌疑人离开时应该清理过现场。 半个小时后，法医也完成了初步尸检。 死者，刘伶醉 年龄，28岁 死因，机械性窒息而死 死亡时间，6月4号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 身体症状，死前发生过姓行为。 弄清现场的情况后，丁锡锋将众人召集起来。 丁锡锋猛嘬了两口烟，将剩下的烟头掐灭，“现场的情况大家应该都了解了，可以说一下你们的看法。” 除了丁锡锋外，陈麟的职务最高，开口说道，“从尸检结果来看，死者很可能是被掐死的，而且死前发生过姓行为。死亡地点是在浴池里，跟朱为超的作案手法基本相似。” “而且嫌疑人离开时应该清理过现场，说明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而且十分的冷静，很可能是一名惯犯。” 丁锡锋点点头，望向一旁的韩彬，“你怎看？” “我的看法大部分和陈队长相同，不过，死者生前只是发生过姓行为，并没有明显的创伤，说明死者有可能是自愿的。” 丁锡锋皱着眉，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朱为超作案，但现场既没有留下指纹，也没有留下凶手的dna，没有任何足以确定身份的地方。 还有一点就像是韩彬说的，自愿和非自愿差别是很大的，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果是非自愿，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有器质性损伤。 如果是自愿的话，就说明凶手跟死者认识。 朱为超以前认不认识死者丁锡锋不清楚，但是朱为超已经被关了两年了，又是一名在逃犯。 说句不好听的，死者即便是他老婆，鉴于他的犯罪前科，也未必敢跟他有亲密关系。 一时间丁锡锋也有些难以判断，他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领导打电话询问，绝对不会希望听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随后，丁锡锋开始安排任务。 “陈队长，你带人走访一下周围群众，看看在案发时间段，有没有人看到可疑人员。” “再一个，你派人给房东做一个详细的笔录。” “韩彬，你派人查监控，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进出过这栋楼。” “查一下死者的通信记录。” “再一个，给死者的母亲做笔录。” “是。” 随后，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 丁锡锋安排完任务后，韩彬又详细划分了一下任务。 王霄、江扬三人被派去查监控了，林琴联系技术科查看死者通信记录，包星负责联系死者的母亲，韩彬则是留在了丁锡锋身边。 韩彬安排完任务，给马景波打了一通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而丁锡锋也没闲着，基本上一直在打电话，要么是他汇报情况，要么是有人给他汇报情况，手机就没停过。 二十分钟后，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闯了进来，女人中等个，有些瘦、短头发，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我女儿呢。” “我女儿在哪，我要见她！” 包星走了过去，问道，“你是张素云？” “是我，您是包警官吧。”短发妇女一把抓住包星，“我女儿在哪，我要亲眼看看……” 包星扭头望向韩彬，“组长，她是死者母亲，是来认尸的。” 韩彬望向厕所的方向，刘伶醉已经被装进了裹尸袋，“去吧。” 韩彬和丁锡锋等人走到了外面。 不一会，屋子里传来一阵哭泣声。 对于这种情况，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过了二十分钟，哭声渐渐止住了，韩彬才进了屋子。 张素云坐在沙发上捂着脸抹泪。 包星递给对方一包纸巾，“张女士，请节哀顺变。” 张素云没有回话，依旧低头哽咽。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问一些关于刘伶醉的问题，有利于我们警方尽早破案。”包星说道。 包星显然没有李琴会安慰人，不过他的话起了作用，张素云还是缓缓的抬起了头，“问吧。” 包星打开执法记录仪负责记录，韩彬负责审讯。 “张女士，你是怎么发现刘伶醉遇害了？” “我不知道。”张素云摇了摇头，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今天早上，伶伶的公司给我打电话，问伶伶为什么没有上班，我也不清楚情况，就给伶伶打了电话，结果我也联系不上。” “我一个人住，以前也犯过一次心脏病，伶伶知道我身体不好，从来不关机的，她是很孝顺的。她还说以后结了婚，会接我一起过去住，让我帮她看孩子……” “我当时就感觉，伶伶可能出事了。但是我住的有点远，就赶紧打电话报警，让警察过来查看，没想到还是……” “警察同志，抓到凶手了吗？是谁杀了我家伶伶。” 韩彬答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人。现在正在收集线索，会尽最大的努力追查凶手，您了解什么情况，也可以跟我们说。” 张素云叹道，“太突然，我从来没想到，伶伶会发生这种事。” 韩彬继续问道，“张女士，您知道朱为超吗？” “不知道，怎么了？” “他是一名正在通缉的犯人，他的作案手段，跟您女儿的情况比较相似，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他们之前是否有交集。” 张素云反问，“你说朱什么？” “朱为超，他之前一直在坐牢，您女儿即便认识他，也应该是在两年以前。”韩彬道。 张素云回忆了片刻，摇头道，“没印象，没听她说过。” “刘伶醉家一共几把钥匙？” “我不太清楚。” “你有钥匙吗？” “没有。” “您女儿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张素云回忆了一下，“有，一个多月前，她被人打过一次，脸肿了好几天，可把我心疼坏了。” “谁打的她？” “一开始她不肯说，后来我问了好长时间，她才告诉我，是公司一个姓冯的同事，因为客户的原因跟她发生了争执，两个人动手打了起来。” 韩彬记录了一下，“具体叫什么名字？” “我问了，她不肯说。我要去她们公司讨说法，她拦着不让我去，怕影响了她的工作。”张素云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警察同志，我女儿的死，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现在还不好说，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早知道，我就应该去她们公司，没准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张素云懊悔道。 “您也不要自责，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未必就跟之前的事情有关。”包星安慰道。 韩彬翻了一些笔记本，继续问道，“张女士，刘伶醉有男朋友吗？” “有。” “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好像叫林建荣，对就是林建荣，去年我还见过一面，两个人已经处了三年了，关系一直很好，听我女儿的意思，有跟他结婚的打算。” “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没有。” 韩彬在本子上重点标记了一下，屋子里没有一张男子的照片，也没有男子的拖鞋、牙刷、礼物，如果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554 隐瞒 “你最后一次见刘伶醉是什么时候？” 张素云叹道，“前几天她回家看过我，我们一起吃的饭，我让她在家里住，她不愿意。” “她为什么不愿意在家住，你们之间有矛盾？” “母女之间能有啥矛盾，还不是嫌我唠叨，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多说几句就嫌烦。” “你们家在哪住？” “在新华区。” “你女儿在哪工作？” “玉华区。” “从长岛区到玉华区上班，并不比从新华区到玉华区上班近，她为什么不在家住，而是要自己租房子？” “女儿大了，想有自己的空间，可能觉得跟我住不大方便吧。她之前是在玉华区租的房子，后来跟那个姓冯的同事发生冲突后，才搬到这边租的房子。”张素云说道。 “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多月前搬到这边的？” “是的。” “你还记得她和那个姓冯的同时具体发生冲突的时间吗？” “具体时间记不清了，也就是一个多月。” “当时报警了吗？” “没有，她担心会影响工作。” 韩彬下意识的问道，“除了你之外，刘伶醉还有其他亲人吗？” “她还有个姐姐，已经结婚了。” “刘伶醉父亲呢？” 张素云脸色微变，“死了。” 韩彬感觉她的神态有些异样，追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张素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我跟她父亲离婚了，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他们父女也很多年没见过了，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韩彬正色道，“我的问题要客观的回答，不要包含太多的个人情绪。” “刘伶醉的父亲叫什么？” “刘进学。” “联系方式？” “没有。”张素云摇了摇头，“警察同志，你们没必要找这个人，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女儿，他们虽然是父女，但是关系并不好，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据你所知，刘伶醉和刘进学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有十年了吧，我女儿那年考大学，考完之后我们就去领证了。”张素云露出一抹自嘲之色，补充道，“离婚证。”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你们两个为什么离婚？” “他找了个小三，看不上我这个黄脸婆了，跟那个三组建了新的家庭。” “十年前，他的手机号是多少？”韩彬问道。 “我真记不得了，我试着忘掉关于他的一切，真的，请您相信我，他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也提供不了任何线索，甚至我都怀疑，他是否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儿。” “笔录先做到这吧，这里是我的名片，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直接联系我。”韩彬道。 张素云连忙点头，将名片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韩警官，我女儿的案子有线索，您一定要告诉我。” “我会的。”韩彬应了一声，示意包星将对方送了出去。 丁锡锋招手，将韩彬叫了过去，“有发现吗？” 韩彬道，“张素云提供了一些新线索，不过还有待查证。” 丁锡锋叹道，“小嘎村那边抓捕失败了，朱为超没有回老家。” 韩彬问道，“有人提供了虚假情报？” 丁锡锋答道，“具体情况还在调查，现在还说不准。” 韩彬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 悬赏通缉固然能增加老百姓的积极性，但同样会出现为了悬赏提供不实消息的情况，一定程度上造成了警力的浪费，财帛动人心。 随后，丁锡锋带队返回了市公安局。 回到市局，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食堂已经关门了。 丁锡锋已经让人订了午餐，提前带进了会议室。 每人一份鸭腿盖饭，吃不饱还有肉包子，管够。 大家都是干刑侦的，吃饭的速度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已经吃完饭，收拾好了。 丁锡锋倒了一杯茶水，休息了片刻，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说说各自的调查进展吧。” “陈队长，你先说一下。” 长岛区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陈麟也跟着回了市局，清了清喉咙说道，“我带人走访了一下周围的邻居，因为刘伶醉搬来的时间不长，大家对她都没有太深的印象。” “不过据楼下的住户说，昨晚，刘伶醉家里似乎有打闹声，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他差一点就上去找对方了。” 丁锡锋问道，“楼下的租户有没有听清楚是什么声音？” “说什么听不清，不过，据说是有男人的声音。” “邻居有没有见过可疑男子进出？” “都没什么印象。” “房东怎么说？” 陈麟组织了一下语言，“死者上个月才租了房东的房子，两个人并不熟悉，总共才见了两面，房东现在都后悔死了。现在房子里死了人，不管是租还是卖，都不容易出手。” 丁锡锋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一组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说道，“我给死者的母亲做了笔录，她提供了两个线索。” “据死者母亲说，一个多月前死者跟一个姓冯的同事发生过冲突，还被打了。之后才租住了现在的房子。” “还有一点，死者生前有一个男朋友，两个人好了很长时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是我查看过死者的屋子，没有发现任何有男子存在的迹象，这个所谓的男朋友仿佛不存在一般。” “据我推测，死者要么早就跟男友分手了。要么凶手将男友的物品全都处理掉了。” “另外一点，死者是单亲家庭，他父亲目前还不知道此事，需要尽快通知才行。” 丁锡锋听完，将这些信息消化了一下，道，“监控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王霄答道，“监控是我负责查看的，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小区和电梯里的监控，有没有拍到死者跟其他男子一起进出的画面。” 王霄十分干脆的说道，“没有。” 丁锡锋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那就加大排查力度，请物业公司的人帮忙核实，进出单元楼人员的身份。” “是。” “通信记录查的怎么样了？” 李琴说道，“我让技术科帮忙打印了一份死者近期通话的实名制清单，还没有来得及一一核实。” “目前有没有可疑人员？” “暂时没发现。” 丁锡锋叹了一口气，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你们这效率不行呀，得抓点紧。” “另外还有一点，门窗都没有被撬的痕迹，凶手是如何进入死者家的。是死者自己开的门，还是凶手原本就有钥匙，这一点也很重要，同样要作为一个排除方向。” 丁锡锋沉默了片刻，扫视了众人一番， “陈队长，韩彬，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调查？” 陈麟答道，“丁支队，我觉得还是应该以监控为主，那个小区我看过，十分的严密，小区内、单元楼、电梯、地下车库都有监控。只要认真排查，应该可以找到凶手。” 丁锡锋点点头，又对着一旁的韩彬问，“你怎么看？” “我想去一趟死者生前所在的公司，查一下她和谁发生过冲突。同时，尽快联系到死者的男友。” 听完两人的话后，丁锡锋安排到，“那这样，查监控的任务就交给陈队长。韩彬去一趟死者的公司，李琴继续查死者通讯记录。” “是。” 随即，众人分头行动。 韩彬回办公室收拾一番，正准备去死者公司的时候，黄倩倩走了过来，说道，“组长，死者刘伶醉的家属来了。” “张素云？” “不是，她说自己叫刘灵芝，是死者的姐姐。”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让她进来吧。” 韩彬感觉张素云提供的线索不够客观，或许能从死者姐姐这里了解更多。 片刻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容貌跟刘伶醉有几分肖像，只不过个子稍矮，更丰满一些。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是刘伶醉的姐姐。” 刘灵芝的神色有些悲伤，声音沙哑道，“警察同志，我妹妹真的死了吗？” “你母亲已经辨认了尸体，另外，这是在现场拍的照片，你可以看看。”韩彬打开手机，找出一张现场照片。 刘灵芝看到照片，忍不住哭了起来，“是她，是我妹妹，她还年轻，还没有成家，怎么会……” 韩彬拿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对方，“刘女士，请节哀顺变吧。” 刘灵芝擦了擦眼睛，“警察同志，是谁杀了我妹妹。” “目前还在调查中，请你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刘灵芝红着眼，哽咽道，“都怨我，结婚之后，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忽略了她。” 韩彬问道，“有孩子了吗？” “有，生了一对双胞胎，特别闹。”刘灵芝叹了一口气。 很多人一说起双胞胎就羡慕，刘灵芝生孩子前也是，觉得受一次苦要两个孩子，比其他人都少受一次罪，但真正有了孩子的人才知道其中的不容易。 一个母亲就那么点营养，两个孩子分，肯定不如一个孩子壮。 她生完孩子后，两个孩子都不足五斤重，在保温箱里住了半个月，其中的煎熬只有自家清楚。 而且，光是费用就花了好几万。 这还只是开始，后面养孩子更难。 孩子睡觉是日夜颠倒，一个哭，另外一个也哭，还要喂母乳，自从有了孩子，她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眼看着自己一天天的憔悴。 在她看来，那些劝你生二胎的人，要么没有经验，要么是跟你有仇。 韩彬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年头照顾孩子不容易。 “你上次跟刘伶醉见面是什么时候？” “有半个月了吧，她过来看孩子，给孩子买了好多衣服和玩具，她很喜欢孩子，还说以后也要生两个孩子，有个伴。” “当时，她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没看出来。” “她有男朋友吗？” “我问过，她说有交往对象。我问的深了，她就不肯说了。说我以后就知道了。”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记，“一个多月前，她跟公司的人发生冲突，你知道吗？” “没听她说过。” “你去过她新租住的房子吗？” “她一直邀请我去，我也一直想去，但是抽不出时间，哎……我也不清楚自己天天瞎忙什么。” “你有你父亲的联系方式吗？” “有。” “你们经常联系吗？” 刘灵芝说道，“算不上经常，过年过节会联系。” “刘伶醉呢，她跟你父亲有没有联系？” 刘灵芝答道，“有。” “你怎么知道的？” “她跟我一样，过年过节都会问候我父亲，有时候还会跟我商量送一些什么东西。”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问道，“可是据你母亲说，刘伶醉和刘进学之间应该没有联系。” “哎，怎么说呢。”刘灵芝沉默了片刻，道：“我父母刚离婚的时候，对我妹妹打击挺大，她是有两三年不理我父亲，不过毕竟是父女，我父亲经常会去学校看她。” “而且，每年我和妹妹生日，父亲都会给我们过生日。” “你母亲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我父亲一般给我们过阳历生日，母亲给我们过阴历生日，而且，离婚的事对母亲打击很大，跟父亲有来往的事，我们一直没敢告诉她，就是怕她接受不了。”刘灵芝语气中满是无奈。 “对于杀刘伶醉的凶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没有，我妹妹还那么年轻，我想不出来谁会做这种事。” 韩彬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朱为超吗？” “朱为超。”刘灵芝嘀咕了一句，“你是说那个被通缉的逃犯。” “不错，你妹妹跟他有交集吗？” “不会吧，我从来没听说过，警察同志，朱为超跟我妹妹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目前还不好说，还在调查中。”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这样吧，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我还有其他线索要调查，你想起其他的线索，可以联系我们。” “对了，留下一刘进学的联系方式。” 刘灵芝犹豫了一下，叹道，“警察同志，我想亲自告诉我父亲。” 韩彬点头道，“可以。” 555 无缝对接 杰瑞投资基金管理公司。 闫伟吉是这家投机基金管理公司的经理，就在前不久，他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要来公司了解一些情况。 闫伟吉已经得知刘伶醉遇害的事。 公司员工出了这样的事，无疑是最让人闹心的。 得知警方要来调查，还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人，闫伟吉也不敢怠慢，估摸着时间，提前十分钟等候在公司的门口。 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对执法机关客气三分总是没错的。 没多久，电梯那边走过来了三个人，领头的是一名男子，身材挺拔、器宇不凡、步伐矫健，让人不由的高看一眼。 这个男子正是韩彬，他身后跟着的两人是包星和李琴。 闫伟吉在职场待久了，也练出了一些眼力劲，笑道，“请问，是市刑侦大队的同志吗？” “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您怎么称呼？” “我叫闫伟吉，是杰瑞投资基金管理公司的经理，之前有一位包警官联系过我。”闫伟吉主动跟韩彬握了握手。 包星道，“闫经理好，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对对，一听您的声音，我就觉得亲切。”闫伟吉应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已经让人把休息室腾出来了，咱们去里面谈吧。” 杰瑞投资基金管理公司并不大，穿过了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厅，来到了一间二十平米左右的休息室，中间放着一个椭圆形的桌子。 说是休息室，到更像是会议室，很多小公司都是通用的。 进了休息室之后，一个女员工用一次性纸杯端了四杯热水，随后关上门离开了。 “咳……”闫伟吉轻咳了一声，主动说道，“韩警官，想了解什么情况，您就直接问吧。” 韩彬翻开了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一些重点问题。 在做笔录之前，他都会提前做准备，这样做笔录时可以节省时间，问的问题也更全面一些。 否则做笔录的人走了，又想起了其他的问题，大家都麻烦，都会耽误时间。 “刘伶醉来你们公司多久了？” 闫伟吉想了想，答道，“她是去年初来的，来公司有一年多了。” “她在公司的表现怎么样？” “还行吧。” “她在工作中有没有问题，或者说是有没有跟其他同事发生过矛盾？” 闫伟吉毫不迟疑道，“没有。” 韩彬瞥了他一眼，对他的话有几分不信任。 刘伶醉来公司有一年了，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段时间难免会发生一些事，脱口就答，那肯定是在敷衍。 “不要盲目的回答。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闫伟吉抿了抿嘴唇，作为公司的经理，他肯定要为公司的利益考虑，他不希望因为刘伶醉的事对公司影响太大。 “前段时间，刘伶醉跟公司的一个同事发生过冲突，两个人还在公司吵了一架，为了这件事刘伶醉还请了一周的假，这事我记得还比较清楚，其他就没什么特别的事了。” “跟刘伶醉吵架的同事叫什么名字？” “冯爱兰。” 韩彬重点记了一下，这一点倒是跟张素云提供的线索吻合。 “刘伶醉和冯爱兰之间有什么矛盾？” “工作中难免遇到一些问题，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业务上的分歧。” “说具体一些。” 闫伟吉说道，“我不是当事人，只是从侧面了解过一些，两个人吵架好像是为了客户的事。” “这个冯爱兰来公司多久了？” “她是老员工了，比刘伶醉来得早，工作好几年了，而且业务能力很强，算是我们公司的销售精英。” “她现在在公司吗？” “在。” “请她过来一下，我们想找她了解一些情况。”韩彬道。 闫伟吉点头道，“我去叫她。”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李琴道，“李姐，你去外面转转，顺便去人事部调出刘伶醉和冯爱兰的档案。” “我知道了。”李琴收拾了一下，也跟着出了休息室。 过了一会，闫伟吉带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 闫伟吉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公司的冯爱兰。” “闫经理辛苦你了，我们想单独跟冯女士谈谈。” “好。”闫伟吉应了一声，瞅了一眼冯爱兰，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韩彬打量了一眼冯爱兰，齐耳短发，戴着一个板框眼镜，中等身材，长得算不上很漂亮，不过一身黑色的职业装，显得颇为干练。 “冯女士，请坐吧。” “谢谢。”冯爱兰同样在观察韩彬两人，露出一抹笑容，问道，“两位警官同志怎么称呼？” “我姓韩，来贵公司是想了解一些刘伶醉的情况。” 冯爱兰反问，“刘伶醉真的死了？” “是的，对于这件事，你了解多少？” “我能有什么了解，就是今天上班后，听到同事们说了几句。一开始我还有些不相信，她昨天还来上班了，今天怎么就突然出事了！”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继续问道，“听说你们两个之前发生过矛盾？” 冯爱兰不以为意道，“谈不上矛盾，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争执，很正常，我也没当成一回事。” 一旁的包星插嘴道，“你把人家的脸都打肿了，好几天都没来上班，这还只是普通的争执？” “不不，我们两个就是口头争执，没有动手。” “没有证据，我们警方不会瞎说。” 冯爱兰赶忙解释，“但我真的没有打她呀，你不相信可以问其他的同事，当时他们都在场，我根本不会打她，也没有那个必要。”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又给李琴发了一个信息，让她向其他的工作人员求证一下。 “你们两个是哪一天发生矛盾的？” “四月23号那天。” 韩彬反问，“你怎么记的这么清楚？” “我们是4月19号开始上班的，23号上午签了一个客户，也是我今年上班以来签的第一个客户，所以记的比较清楚，而且，我们两个发生争执，也正是因为这个客户。” 韩彬说道，“详细说一下争执的原因。” “我签的那个客户，刘伶醉以前带过，但是那个客户比较谨慎，你给他推荐好的基金、股票，他就听着，从来不挂电话。但是吧，聊归聊，他也不轻易的购买。” “其实，也不能怨客户，大的市场形势不稳定，客户购买理财项目也会比较谨慎，干这一行就得有足够的耐心，聊着聊着，没准哪一天就成了。” “有时候，不是客户不想买，而是他没有钱，一直在观望、学习、熟悉市场，等到他手里有钱了，可能不用你多说，他自己就有意向购买了。” “刘伶醉跟那个客户聊了几个月，但是一直都没有签单，然后，过年这段时间她就没再跟。上班之后，她也没有联系这个客户，我们公司有一个客户系统，如果太久不维护客户，就会变成公司的公共客户，所有员工都能看到客户的信息。” “既然是公共客户，我就开始跟进、联系，跟客户仔细沟通了一下。” “当时yi情刚过去不久，这客户也憋坏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能说话的，就开始跟我唠了，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 “虽然聊得都是一些生活上的事，但只要他不主动挂电话，我就跟他说。说着说着，也了解了一些情况。” “这个客户之前存了一些钱，也了解过基金方面的事，但他老婆觉得基金不太靠谱，怕赔了，所以他就一直没买。” “本想着今年盘个店做点小生意，结果年后又出了这档子事，生意也不好做了。他的钱也没地花了，经过我的一番推荐，他又重新考虑买基金的事了。” “后来，客户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就从我手里买了基金。刘伶醉知道这件事后，就炸了，非说我抢她的客户，就跟我吵了起来。” “她当时还骂的挺难听，我也就骂了她几句，不过，我们被同事拉开了，并没有动手。” 韩彬基本上听懂了，两人争执的主要原因是业务上的冲突，这种事在很多公司都有，“那个单子，你有多少收益提成？” “也没多少，两千多块钱吧。像这种单子，我一个月少说也能签个三四单。”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刘伶醉有没有男朋友？” “应该有。” “什么叫应该有，你见没见过？” “去年冬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偶尔能看到一辆奔驰车来接她。车就在马路边上停着，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她一般都是喊一句，我男朋友接我来了，先走了。” “随后就跑到奔驰车上，有不少女同事还挺羡慕，不过，我没见过她男朋友长什么样。” “车牌号多少？” “都好几个月了，这我哪记得住。” “今年上班，还有没有见过那辆奔驰车？” 冯爱兰想了想，“自从我们两个闹矛盾后，基本上都错开下班，接没接过我不知道，反正我自己是没见过。” “这段时间刘伶醉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我不清楚，我跟她关系一般，也没怎么关注过她。” “同事里面有跟她关系比较好的吗？” “有，前台，陈甜甜。她们两个经常作伴。” 韩彬查看了一下笔记本，大部分问题都问了，还剩下一个较为min感的，“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冯爱兰笑了笑，“警察同志，您不会是怀疑我吧。” 韩彬正色道，“例行询问。” 冯爱兰不答反问，“她是昨晚八点到十一点被人杀的？” 韩彬放下笔，盯着对方，“请回答我的问题。” “昨天我又签了一单，请同事们吃饭，我们是七点多到的餐厅，吃到了九点多。然后，找了个代驾送我回家，之后就洗漱睡觉了。” “几点到的家？” “十点左右吧。”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我丈夫和女儿，还有我婆婆。” 韩彬询问完之后，起身道，“冯女士，谢谢您的配合。” 冯爱兰笑道，“韩警官不用客气，配合警方调查，是我们作为老百姓的义务。不过，我建议您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刘伶醉的事真跟我没有关系，我也犯不着。”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 刘伶醉离开休息室后，韩彬给李琴发微信，让她将前台陈甜甜叫了进来。 不一会，休息室的门响了，“咚咚……” “请进。”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了进来，染着一头红褐色的头发，衣着打扮也很时尚，个子不高，长得还算漂亮。 女子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紧张，“警察同志，我叫陈甜甜，听说你们有事要问我。” “坐吧。” “谢谢。” “陈甜甜，你来公司多久了？” “一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 “你跟刘伶醉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陈甜甜叹了一声，“警察同志，伶伶真的死了吗？” “是的，她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韩彬道。 “什么情况？” “不用紧张，我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了。”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刘伶醉是不是跟冯爱兰发生过冲突？” “是，不过，有一个多月了。” “她们两个当时动手了吗？” 陈甜甜回忆了一下，“没有。冯爱兰抢了伶伶的客户，她觉得挺委屈，就是喊了几句，我怕她们打起来，就把她们拉开了。” “据你所知，刘伶醉有没有被人打过？” “应该没有吧，反正我是没见过。”陈甜甜道。 如果陈甜甜说的是真话，那么打刘伶醉的很可能另有其人，韩彬继续问道，“刘伶醉有男朋友吗？” “有。” “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不知道，她一般都是叫老张。” “他们两个交往多久了？” “应该有一年了吧。” “林建荣呢？” “哦，那个是伶伶的前男友，他们已经分手了。” “什么时候分手的？” “差不多也一年了。” 韩彬一挑眉，“无缝对接？” 陈甜甜犹豫了一下，“呃……算是吧。” 刚分手，就来了个一见钟情，这么巧？ 韩彬有些不太相信。 556 保镖 韩彬试探道，“刘伶醉跟林建荣分手前，是不是已经跟老张交往了？” “那时候……应该只是认识，还没有正式交往。”陈甜甜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至少，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那个叫老张的有没有来过你们公司？” “来过，他开车来公司楼下接过伶伶。” “你见过那个叫老张的吗？” 陈甜甜想了想，“没见过正脸。” “车牌号多少？” “这我记不住，不过，我记得是一辆黑色奔驰车。” 韩彬追问，“上一次老张来接刘伶醉是什么时候？” 陈甜甜答道，“去年冬天吧，今年我没见过。” 韩彬皱了皱眉，冯爱兰和陈甜甜对于老张的印象，仅限于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这个范围太大了。 那辆车去年来过刘伶醉的公司，但是过去了太久，监控早就被覆盖了。 查不到老张的具体情况，韩彬又换了一个问题，“你对林建荣了解多少？” “我知道他名字，他也来楼下接过伶伶，我们也算是见过一面。” “他长什么样？” “他跟伶伶年纪差不多，中等个，长得还算比较帅，骑着一个小电摩。” “具体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陈甜甜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时间太长了，我就见过一面，具体的模样也记不清了。” “你有林建荣的联系方式或者照片吗？” “没有。” “能不能联系到对方。” “他是伶伶的前男友，我联系他做什么呀。”陈甜甜耸了耸肩膀，反问，“警察同志，伶伶是怎么死的，是情杀吗？” “案件还在调查中，暂时无法确定。”韩彬敷衍了一句，递给了对方一张名片，“你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可以直接联系我。” “伶伶的案子有结果了，麻烦你也通知我一声。”陈甜甜撂下一句话，神色黯然的离开了。 没多久，闫经理又走了进来，瞅了一眼韩彬的水杯，“韩警官，我再让人给您添点热水吧。” “不用了，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时间也不早了，已经到饭点了，我去定个包间，请您吃个便饭。” “不用客气了，我们还要回警局，饭就不吃了。”韩彬摆了摆手，说道，“不过，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您说？” “我想要刘伶醉和冯爱兰的档案，还有刘伶醉的客户名单。”韩彬道。 闫伟吉略一迟疑，说道，“韩警官，不好意思，这个我也做不了主。您稍坐一下，我去请示一下公司领导。” 闫伟吉关门离开后。 韩彬对着一旁的包星说道，“你和李琴去一趟大厦的物业，把大门口的监控调出来，看看能不能查到黑色的奔驰车。” “好。”包星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出了休息室。 虽然，冯爱兰和陈甜甜两人都说去年见过奔驰车，今年没见过奔驰车接刘伶醉，但是，她们不可能天天跟刘伶醉在一起，她们没见过，不代表奔驰车没来过。 虽然可能性不大，韩彬依旧不想漏掉这线索。 …… 四季餐厅。 王婷坐在柜台里面发呆，今天下午她联系过韩彬，提醒他要按时吃饭。 韩彬跟她聊了几句，还说晚上要送她回家。 王婷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挂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韩彬应该还在忙案子，她也不确定韩彬几点能过来。 对此，王婷倒是没有抱怨，她也知道逃犯越狱的事，韩彬没准正在忙这件案子，她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等着。 过了二十多分钟，韩彬风尘仆仆的走进了餐厅。 韩彬笑道，“嗨，美女，等久了吧。” 王婷娇哼了一声，“谁等你了，没看到我在算账嘛。” “听到这句话，让我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你继续算账吧，我不着急。” 王婷白瞪了他一眼，“今天不算了，明天再说吧，我也想早点回家。” “等我一下，我再去厨房一趟。” 不多一会，王婷提着两个盒子走了出来。 韩彬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王婷说道，“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嘛，我带些食材回去，给你做饭吃。” 一听这话，韩彬感觉心里舒服极了，找老婆不就得找这样贴心的嘛。 上了车，韩彬帮着王婷系上安全带，笑道，“今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中午还行，晚上的客人不多，逃犯越狱的事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对了，找到那个逃犯的踪迹了吗？”王婷问道。 韩彬摇了摇头，“逃犯很狡猾，警方组织过一次大规模的布控抓捕，不过行动并不顺利，暂时还没抓到嫌犯。” “你现在也在忙住抓嫌犯吗？” “怎么说呢，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作案手法跟越狱犯朱为超很像，我们正在调查这个案件。” “又杀人了！”王婷咽了咽口水，露出紧张的神色，“那个人怎么死的？” “是一起入室健杀案，具体的作案过程我就不说了，省的你晚上做噩梦。” 王婷追问，“你觉得是那个逃犯做的吗？” 韩彬摇了摇头，“案件还在调查中，暂时无法确定。” “这个人也太可怕了吧，一天抓不着，这心里一天就不踏实，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王婷道。 韩彬说道，“你要是害怕的话，今晚我留下来跟你一起住。” “在我家住。”王婷俏脸一红，低声道，“那多不方便呀，你也去过我家，就一张床，没有多余的屋子给你住。” “我可以睡沙发呀，你家的沙发不是挺舒服的嘛。”韩彬笑道。 “算了吧，那多委屈你。” “我是担心你一个人住不安全，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到我家住，我那边屋子多。”韩彬说道。 王婷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方便。” 韩彬正色道，“跟方便比起来，安全更重要。” “你真不介意睡沙发？” 韩彬不以为意道，“睡沙发已经算好的了，以前出任务在车里照样睡。” 王婷想了想，“行吧，那就辛苦你了。” 韩彬打趣道，“听你这语气，不像是我辛苦，倒像是你吃亏了。” “不过，我先把话说在前面，住归住，你可不能有其他的想法。” 韩彬故作思索道，“想法，什么想法？” 王婷把头扭到一旁，“讨厌，明知故问。” …… 二十分钟后，两人赶到了王婷家。 今天韩彬跑了好几个地，有点累了，躺在王婷家的沙发上看电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里将成为他的暂住地。 王婷则是拿着食材去厨房忙活了。 韩彬开了一罐杏仁露，他很享受这种居家的感觉，这也正是他幻想的恋爱生活。 至于案子的事，暂时被他抛到了脑后。 韩彬找了一个纪实节目，没有喜欢的电视剧的时候，他很喜欢看这种节目打发时间，还能增加一些见闻。 “吃饭咯。”王婷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过来，将做好的菜肴放到了茶几上，日式夹心烤饭团、番茄意大利面、照烧三文鱼、还有一份卷心菜沙拉。 韩彬看了一眼，闻了闻，“不错，色香俱全呀，让我尝尝味道怎么样。” “等一下，我去拿瓶红酒。” 王婷从客厅的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韩彬。 对于红酒，韩彬也不太懂，不过这瓶酒是拧盖的、不是木塞的，喝起来倒是方便。 韩彬打开红酒，也没醒，直接倒进了两个高脚杯里。 韩彬端起酒杯，闻了闻，跟王婷碰了碰杯，品尝了一口红酒。 韩彬也不太懂红酒，感觉味道都差不多，就是苦中带涩，不过，有时候酒本身的味道并不重要，喝的就是一个感觉。 王婷拿出一个叉子，递给了韩彬，“好了，开动吧，尝尝这道意面，是我特地为你做的，以前可没吃过哦。” 韩彬用叉子卷了几根意面，蘸着酱汁吃了起来，有些酸、但味道不错，有点意大利菜的感觉。 “意面味道不错，酱汁很浓，你打算在餐馆里推这道菜？” 王婷也吃了一口，“是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也没有拿定主意，想听听你的意见。” “餐厅的日料不是卖的挺好嘛，怎么又想起做意面了？” “现在餐饮行业的生意不好做，你不知道竞争有多激烈。今年也不想着能挣多少钱，只要能维持住餐厅的费用就行了。”王婷叹了一声，有些羡慕的望着韩彬， “以前，我也没觉得公务员有多好，反而觉得每天按时上班栓得慌，但是通过这次yi情我才发现，还是铁饭碗更稳当，别管各行各业如何萧条，都对你们影响不大。” 韩彬耸了耸肩膀，“其他行业不好做，物价升高、钱贬值了，公务员的日子一样不好过。” 王婷反问，“再不好过，保证体面的生活还是没问题的，不是吗？” 韩彬伸手拍了拍王婷的细腰，“你小小年纪，也别在那胡乱感慨了，不是还有我嘛，你失业了，我养你呀。” 王婷眨了眨大眼睛，俏皮道，“我可是很能花钱的，你养得起吗？” 韩彬笑道，“放心吧，你的眼光那么好，挑的男朋友也是很优秀的，养得起。” 王婷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这个人很单纯，很容易当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哦。” “我就算骗，也会骗你一辈子。”韩彬笑道。 韩彬看过一条新闻，有人说一个姓陈的富豪是假慈善，韩彬对他的情况知道一些，不过算不上很了解，大多都是来源于新闻。 不过，韩彬对此事也有自己的见解，在韩彬看来，如果一个人只做一两次慈善，或者只在一段时间内做慈善，他的确有可能在做假慈善。 或许是为了名，或许是为了利。 但如果他做了一辈子慈善，不管是何种原因，假的也成真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易逝的，两人吃完饭后，韩彬主动包揽了刷碗的工作，而后两人腻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 晚上十一点，两人关灯睡觉。 王婷睡在楼上，韩彬睡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 韩彬不是初哥，也不急于一时跟王婷发生关xi。 他是打着保护王婷安全的名义住进来的，如果第一天晚上就不老实，即便两人真的发生了点什么，王婷心里也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以韩彬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水到渠成最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只要住在一起了，以后水到渠成的机会多得是。 …… 翌日上午，韩彬起了一个大早，一是给王婷准备早餐，再一个是早点去市局。 早餐比较简单，烤面包片、煎蛋、火腿、西红柿片，还有牛奶。 韩彬将早餐做好后，王婷也刚刚洗漱完，看起来依旧有些不精神，跟韩彬打招呼道，“早啊，昨晚睡的怎么样？” 韩彬违心的答道，“还不错。” 韩彬没睡好，并不是因为沙发不舒服。 而是有些高估自己的定力了，跟一个漂亮妹子住在一间屋子里，脑子里难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想是正常的，不想才有问题。 看来韩彬要加快进度了，不过，水到渠成还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可以适当的将水道改短一些。 饭后，韩彬两人开着一辆车上班，韩彬先将王婷送到了餐厅，再开车去了市局。 一到局里，就在工作群里接到了开会的消息。 主持会议的是大队长丁锡锋，参加会议的有韩彬的组，还有长岛分局陈麟的中队。 至于马景波和二组都被冯保国派去搜查逃犯朱为超的下落了。 韩彬等人来到会议室后，丁锡锋还没有赶到，大家都低声聊着天，共享调查的线索和情报。 上午九点钟，会议室的门开了，丁锡锋大步走进了会议室，脸上的神色有些严肃。 丁锡锋走到了会议室的主位旁，不过，他没有立刻坐下来，而是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 队员们一看氛围不对，都赶忙坐直了身子，眼观鼻、鼻观心。 丁锡锋清了清喉咙，说道，“刚才，就在刚才，冯局当面问我，咱们现在查的案子是否跟朱为超有关。” “我仔细想了想，答不上来。”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557 抽丝剥茧 话音落下，没有一个人能回答。 丁锡锋将手里的文件放到桌子上，点名道，“陈队长。” 陈麟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丁锡锋又望向韩彬，“韩组长。” 韩彬也是低头不语。 丁锡锋在领导面前吃瘪了，别说韩彬也不确定，就算有把握，也不能乱说。 你早干嘛去了？领导挨了一顿骂，你到显能耐了。 你小子故意的吧。 这时候通常的应对办法就是啥也不要说，让领导骂几句，发泄出来就好了。 反正骂的又不是一个人，不痛不痒的，习惯了就好了。 果然骂了几句之后，丁锡锋气消了，坐了下来，“昨天已经过去了，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即便抓不到凶手，也要弄清楚这个案子跟朱为超有没有关系。” “我不希望出现，朱为超被抓住，案子还没破的局面。” 会议室变的十分安静，众人都是低头不语。 丁锡锋敲了敲桌子，“行了，都把头抬起来，现在不是让你们装哑巴，说说查案的进展。” 韩彬抬起头，看了对面的陈麟一眼，发现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清了清喉咙，“那我就抛砖引玉，先说几句。” “昨天下午，我带队去了一趟死者所在的公司，了解了一些死者生前的情况，因为客户和工作上的原因，4月23号那天，死者跟一个叫冯爱兰的同事吵过架。” “这个线索跟死者母亲的说法是一致的，之前案情总结会上我也提过，不过，其中也有一些出入。” “据死者的母亲说，死者的脸被姓冯的同事打伤了，时间也是在一个多月前。但是冯爱兰却明确表明，没有跟死者动过手，这一点其他同事可以证明。” “所以我推测，打伤死者的可能另有其人，对方跟死者发生过冲突，很可能跟死者被杀案有关。” 众人沉默了片刻后，陈麟开口说道，“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死者的母亲撒了谎，其实死者并没有被打过。” “换句话说，如果张素云能看出自己女儿被打，她的同事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韩彬解释道，“据死者同事说，死者在跟冯爱兰发生冲突后，休息了几天，如果是在这段时间内被打的，他的同事的确可能不知道。” “我感觉张素云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撒谎。” 丁锡锋敲了敲桌子，“这条线索可以查一下，还有其他情况吗？” 韩彬继续说道，“从做笔录的情况来看，冯爱兰的嫌疑不大，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核实一下她的不在场证明。” “再一个，如果冯爱兰真是涉案人员，那她想要实施犯罪，肯定是有同伙的，我觉得也要关注一下。” “除了同事之间的纠纷外，死者在感情方面也有一些纠纷。” “死者有一个前男友叫林建荣，一年前跟死者分手了。紧接着死者又找了现在的男友老张。据死者的同事说是无缝对接，也不排除死者一脚踏两船的情况。” “我们知道林建荣的姓名，也有人见过他，但现在依旧联系不上。” “至于老张就更神秘了，死者的母亲和姐姐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死者要好的同事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对于他的详细情况同样不清楚，也没见过他本人。” “我们现在掌握到的情况，仅仅是老张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去年经常开车去死者公司楼下接她。我联系过死者公司所在的大厦，要了一份大厦门前的监控，可以排查一下那辆黑色的奔驰。” “不过，监控只有不到一个月的视频内存，查到的可能性不太大。” “我个人感觉，这个老张的嫌疑比较大，不光死者周边的人没见过他，死者家中也没有他的物品，如果两个人真是男女关系，死者家中不可能没有老张的痕迹。” “我个人感觉，这两个人也是重点排查对象。” 丁锡锋点点头，“还有其他线索吗？” “暂时没有。” 丁锡锋又指了指旁边的陈麟，“陈队长，监控方面查的怎么样了？” 陈麟迟疑了一下，“监控基本上排查的差不多了，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丁锡锋皱了皱眉，“什么叫基本上查的差不多了，嫌疑人还能飞进房间里不成？” “我们查看过大量的视频，核查了所有进出过单元楼的男性，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对象……”陈麟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我准备再去一趟现场，查看一下是否有监控死角，或者其他进入单元楼的通道。” 丁锡锋略一思索，吩咐道，“韩彬，你将死者公司大厦的监控也交给陈队长，跟死者小区的监控进行比对，没准能发现共同的可疑人员。” “是。” 丁锡锋继续问道，“死者的手机通信查的怎样了？” 王霄说道，“我们核查了死者近半个月的通信记录，联系人有死者的母亲、姐姐、朋友、客户，我们已经对这些人进行了传唤，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丁锡锋敲了敲桌子，“还是那句老话，效率。” “你们既然有了调查方向，我就不多做干涉了，我给你们最大的自由度，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提。我只要求一点，尽快将案子查清。” “是。”众人应诺。 “散会，陈队长留一下。” 韩彬松了一口气，直接带人离开了。 跟丁锡锋一起开会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 ……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又开了一个小会做了一些具体安排。 安排完任务后，韩彬泡了一杯咖啡，开始查看死者的档案，以及她的客户资料，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一些线索。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咯吱……”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黄倩倩问道，“你找谁？” “我叫刘进学，是来做笔录的，请问这里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吗？”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是刘伶醉的父亲？” “对，您怎么称呼？”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姓韩，是二中队的组长，这个案子也是由我负责的，请坐吧。” 刘进学轻叹了一声，缓缓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韩警官，我还是想亲口确认一下，我女儿……伶醉，真的死了吗？” “是。” “她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 刘进学双手握在一起，微微有些颤抖，“她死的时候痛苦吗？她是怎么被杀的？” 韩彬道，“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询问。” “不，我应该知道，我是他父亲，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但我很爱她……我本想以后好好弥补，但一切都晚了。”刘进学哀叹道。 韩彬犹豫了一下，说道，“她被人掐死在了浴池里。” 刘进学紧紧的握着拳头，用力的抓了抓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谁，是谁这么残忍？” “我们也正在调查。”韩彬道。 “都怨我，如果我一直在她身边，这种事情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韩彬安慰道，“节哀顺变吧，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 “韩警官，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对于杀死你女儿的凶手，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刘进学摇了摇头，“我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她对我和前妻离婚的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我虽然是他的父亲，但是并没有尽到责任。” “前一段时间，你女儿跟人发生冲突，脸被人打伤了，你知道吗？” 刘进学咬着牙说道，“不知道，如果我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给她讨回公道，不会让她被人欺负了。” “她交男朋友的事，你知道吗？”韩彬追问道。 “我知道，好像林建荣。” “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刘进学低头道，“男人最了解男人了，我怕她被人骗了，知道她交了男朋友，就多了解了一些，当时她还嫌我烦。” “你有林建荣的联系方式吗？” “有，我问过他的手机号，我本来是想见他一面的，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伶伶不同意，我就没有联系，手机号我一直存着。” 韩彬趁热打铁，询问了林建荣的手机号。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记下手机号后，韩彬继续询问，“刘伶醉已经跟林建荣分手了，又交往了一个新对象，你知道吗？” 刘进学愣了一下，有些发懵。 “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韩彬答道，“应该有一年了。” “她没跟我说过，我还以为她还在跟林建荣在一起，我……”刘进学掐了掐额头，反问，“张素云呢？她应该知道吧，你们问她了吗？” “张素云跟你一样，还以为她在跟林建荣交往。” 刘进学质问道，“她连林建荣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是。” “她是怎么当妈的，我真是……”刘进学呼吸有些急促，脸也有些发红。 韩彬赶忙劝道，“刘先生请不要激动，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帮你叫120.” 刘进学摆了摆手，依旧在喘粗气。 黄倩倩赶忙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刘进学，“刘先生，您喝点水。” 刘进学灌了两口水，呼吸才放缓了下来，“谢谢，我没事，老毛病了。” 韩彬再次劝道，“您不要激动，如果你身体不舒服，笔录可以暂时停止。” “没事，我真的没事了。”刘进学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只是觉得活的有些累，我不是一个坏人，也没有犯过法，更没有做过对不起谁的事。就因为我离了婚，就成了陈世美，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了。” “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婚姻法明确写了婚姻自由，我是真过不下去了，才跟张素云离婚的。” “两个女儿都大了，一个大学毕业，一个也考了大学，我跟张素云平分的财产，女儿的大学费用也是我出的，该尽的责任我都尽了，我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了，为什么她就不肯原谅我。” 韩彬怕他激动，也不敢劝，只是静静的听着。 有些时候人们并不是真的想说话，只是想找一个倾诉对象而已。 “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张素云没有起了好作用，说什么你爸不要我们了，要跟小三重组家庭，把我说成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男人，拉着两个女儿一起跟我打擂台。” “我是重组家庭了，人就活一辈子，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嘛，我跟你张素云离了婚，跟你不是两口子了。但我女儿还是我女儿呀，我等到伶伶考完大学才离婚为了什么？” “现在好了，你满意了，女儿被人杀了，你一个当母亲的什么都不清楚，还没我了解的多，你算设么呀，你配当孩子的母亲嘛！” …… 刘进学又发了几句牢骚，韩彬感觉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就让包星送他离开了。 万一他情绪太激动有个三长两短，韩彬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送刘进学离开后，韩彬拨打了林建荣的手机号。 “嘟嘟……”响了几声后，手机接通了，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 “您好，请问是林建荣吗？” “是我，有什么事？” 韩彬说道，“我是市刑侦队的韩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查到了一些跟你相关的线索，想请你来警局做个笔录。” “你哪个公安局的，找我有什么事，说清楚。” “我是琴岛市公安局的，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死者……” 韩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建荣打断了，“得得得，打住，我现在都已经不再琴岛了，你还是换个人骗吧，我这不好使。” 话音落下，对方直接挂断了手机，韩彬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堂堂一个市刑侦大队的警员，居然被当成骗子了。 韩彬再次拨打了电话。 林建荣的语气有些无奈，“大哥，我先跟你交个实底，我半年都没上班了，现在穷的就差吃裤腰带了，账户里一分钱都没有，我劝你还是别费电话费了。” 韩彬怕他挂手机，开门见山道，“我真是警察，刘伶醉死了！” 558 嫌疑对象 手机的另一头安静了。 韩彬说道，“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这手机打的真闹心。 韩彬倒是不怪对方，要怪也是怪那些打欺诈电话的人，把老百姓都整怕了。 什么银行、税务局、刑侦队、缉独队、国安局，只要他们能想到的部门，就没有一个不敢冒充的。 而且电信诈骗的嫌疑人都很狡猾，有的藏在国外遥控，你要是抓了国内的，国外的上线就逃了。 如果不抓国内的，又很难摸清楚国外上线的具体位置，还涉及到两国、甚至多国警方的合作，有一方走漏了消息，人也抓不着。 “你说的是真的吗？刘伶醉死了！”林建荣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她被人杀了。” 手机里传来一阵叹息声，“什么时候的事了？” “6月4号晚上。” 林建荣说道，“距离我离开琴岛已经有十个月了吧。我真没想到再次听见她的名字会是以这种形式。” “你现在在哪？” “在我老家，石门的一个村子里，去年八月份我回的石门，在当地找了一个工作，因为yi情的原因一直没能上班，现在还在老家里呆着。”林建荣说道。 “6月4号晚上你在干嘛？” “直播。” “你是主播？” “哎，也算不上吧，今年因为yi情的事，我就没有外出打工。在村子里也没事干，就会拍一些小视频上传，有点击率就能赚钱，有时候，也会开直播带货，卖一些村子里的特产，也能拉近跟粉丝之间的关系。” “我有一个叔是种草莓的，知道我拍视频粉丝多，就让我帮他宣传一下。那几天正是草莓下来的时候，晚上我都在开直播，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网站查查，都能查得到，这个撒不了慌，我的粉丝也都知道。” 韩彬略一思索说道，“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请你来警局做个笔录，既然你在外地不方便，我想跟你视频通话，询问一些关于刘伶醉的问题。” “没问题，我也愿意配合警方，我在琴岛那边上的大学，呆了好几年，我是真喜欢那边，也算是我的第二故乡。哎……如果当时我和她没分手，我一定会留在琴岛。” “不过，我已经离开琴岛一段时间了，也没再跟她联系过，她的微信也屏蔽了我，能不能帮上忙我也不清楚。” “你只要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警方就可以了。” “好，我愿意配合警方。” 随后，韩彬加上了对方的微信，两个人开始视频通话。 因为日后还需要存档，韩彬还是例行询问了一番，随后才引入了正题。 “林建荣，你和刘伶醉交往了多久？” “两年左右吧。” “分手的具体时间？” “2019年七月份，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 “为什么分手？” “她可能在外面有人了。” “你怎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林建荣嘀咕了一句，陷入了回忆中，“我们两个交往了两年，我一直觉得感情挺稳定，我还见过她妈一次，两个人男的帅、女的美，我觉得挺般配的。” “见她妈那次，我感觉还可以，她妈这个人还不错。当时问我是不是本地的，我说不是。还问我在琴岛有没有房子，我说没有。” “我那时候还有些忐忑，生怕她妈因为房子的事，不同意。” “结果，她妈这个人挺通情达理，说我们还年轻可以慢慢奋斗，结婚前可以让我父母交个首付，结婚后小两口慢慢还，我家要是钱不够，她也能帮着出点。” “我当时一听这话，一度以为我俩的事靠谱了。这媳妇没找错，老丈母娘也没得挑。我都有跟她结婚的打算了。” “谁知道，过了不到半年，她就劈腿了，瞒着我跟其他的男人好上了。” 韩彬追问道，“你见过那个男的吗？” “见过一次。”林建荣露出一抹自嘲之色，“我有一个小电摩，开着挺带劲，也不堵车、速度也快，以前，我经常开小电摩接她上下班。” “分手前的一段时间，她就不大乐意让我接了，说是她自己打车回家。” “我心想打车多贵，我小电摩顺道就把你捎回家了，而且还不堵车，又能培养感情。” “有一次，我也没跟她联系，就跑到她公司楼下等她了，也算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吧，结果惊喜变成了惊吓，臭娘们给我戴了一顶帽子，绿油油的，真tm恶心。” 林建荣停了下来，似乎不太想说了。 这可是关键时刻，他不说，韩彬也得问。 “那个男的长什么模样？” “四十多岁，戴着个眼镜，挺着个啤酒肚，好像有点秃顶了吧，个子跟我差不多，长得挺普通的，具体什么样我也说不上来了。”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林建荣愣了一会，脸色有些难看，“不知道。” 韩彬提醒道，“还记得一些其他情况嘛，比如说他们两个见面的情景。” 林建荣拍了拍额头，“警察同志，你这问题问的，诶呦我这心呀……” 韩彬对于这些八卦并不感兴趣，只是想了解刘伶醉现男友的线索，查出对方的身份。 “刘伶醉已经死了，根据警方的调查，他的死很可能跟现男友有关，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尽可能多的提供他的线索，警方找到这个人，或许就能侦破这起案件。” 林建荣猛的抬起头，“啥，你是说，刘伶醉是被奸夫杀的？” 韩彬敷衍道，“我们正在调查，收集这方面的证据。” “那行，我说，我好好想，一定帮警方抓到他！”林建荣仿佛有了动力，再次陷入了回忆中，“我记得，那天我骑着小电摩去接她，想给她一个惊喜，就在大厦侧面的辅路等着。” “等了几分钟吧，我就看她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好像当时在打电话，我也不着急，那时候是下班点，打车的人挺多的。我想等她打车的时候再过去，也算是个小惊喜。” “结果，她挂断了手机，就急忙跑到路边了，没打车，那路边停着一辆奔驰。” “驾驶室里下来一个男的，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两人说了两句话，开着奔驰车就走了。” “我当时就傻了，彻底傻了。” “我滴娘诶，我为了骑小电摩专门买了个头盔，现在可好换成绿帽子了。我想上去揍那个开奔驰车的人。” “我真想，我不是懦夫。但奔驰车开走了，我没撵上……” “我给她打电话，问她那个男的是谁，她说是客户。我不信，我俩就吵了起来，她比我火气还大，说我不信任她。我尼玛也是醉了，难怪那你妹叫刘伶醉，嘴是真硬。” “打哪之后我们就分了，过了一个月左右，我就辞职回老家了。”林建荣拍了拍胸口，“伤了，真tm被伤了。就因为这事，我都不相信女人了，好长时间没缓过来。” “当时我记得，我想着，这个车牌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说到这，林建荣轻笑了一声，“结果，今年春天的时候，我冷不丁的想起了这件事，我发现自己不生气了，车牌号也记不清了。” 韩彬皱眉道，“你再好好回忆一下，或许还能想起来。” 林建荣摊了摊手，“警察同志，我不骗您，真没印象了。”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有了。” “什么时候交往的？” “去年年底，我女朋友原本是在京城打工，回家过年了嘛。家里的长辈就让我们相亲，就认识了。还不错，虽然没刘伶醉长得漂亮，但人家不嫌我穷，跟我一起做直播，挺好。” “祝你幸福。”韩彬道。 “谢谢您嘞，要是在琴岛办酒席，我一定请您喝酒。”林建荣笑着应了一声，感慨道，“我说的这些，也不知道对您有没有帮助，但我确实就知道这些。” “而且，我是真希望您能早点抓住他，有算是替我报了仇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行，笔录先做到这，你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嘞。”林建荣应了一声，挂断了通话。 一旁的包星关掉了执法记录仪，无奈道，“得，又一个没记住车牌号的。” 黄倩倩也凑了过来说道，“这么说还是找不到那个老张？” 韩彬站起身，活动了一些腿脚，“这也未必。林建荣提供了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黄倩倩眨了眨大眼睛，“什么线索？” 韩彬回忆道，“刘伶醉不是说了嘛，这个老张是她的客户。咱们恰好有她的客户名单，可以比对一下，有没有符合特征的张姓男子。” “四十多岁，戴着个眼镜，挺着个啤酒肚，可能有点秃顶，中等个，名下有一辆奔驰车。” 包星一听靠谱，赶忙说道，“我去查！” 韩彬感觉肚子有些饿，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收拾了一下桌子就赶去食堂吃饭。 食堂里每天基本上都有会不同的菜，今天做了这道菜，明天可能就不做了，免得大家吃腻了。 其中，制作次数最多的菜非大锅菜莫属，也说明了警员们对这道菜的喜爱。 大锅菜的主要食材有大白菜、五花肉、粉条、豆腐、丸子、海带。 用大锅做出来特别的香，也是这道菜名的出处。 韩彬要了一份大锅菜，一份红烧带鱼，一份手抓饭，一个刚出锅的韭菜盒子，中午得吃饱，要不然下午扛不住。 饭后，韩彬趁着午休的时间，跟王婷聊了一会微信。 “婷婷，吃饭了没？” 王婷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砂锅土豆粉的照片，“正在吃，你呢？” “我吃过了，你怎么想起吃砂锅土豆粉了？” 王婷发语音道，“四季餐厅的饭菜虽然好吃，但是也不能天天吃呀，偶尔得换换口味，这家砂锅土豆粉离得不远，我正好想吃，就过来尝尝，味道还不错，改天带你过来尝尝。” “行呀。” “你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备好菜，晚上咱们回家吃吧。”王婷问道。 “我想吃可乐饼，其他的你看着吧。” “ok，那你睡会吧。” “下班去接你。”韩彬发了个笑脸。 王婷娇哼了一声，“话别说的太早，没准到时候，你又要加班了。” 韩彬笑道，“放心吧，我就算加班，也会把黄倩倩派过去陪你的，不会让你孤单的。” 跟王婷聊了几句，韩彬感觉心情大好，连工作都多了几分动力。 不过身体的反应还是很诚实的，韩彬打了一个哈欠。 得，先午休吧，工作睡醒了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韩彬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阵喊声。 “偶买噶，我终于查完客户资料了。” 包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累死我了。” 韩彬抬起头，揉了揉眼睛，问道，“找到符合刘伶醉男友特征的人了吗？” “没有特别符合特征的人，不过我找出来三个较为符合的人员。”包星说着，将一份文件递给了韩彬，“组长，这是我挑出的三名可疑人员，您帮我把把关。” 姓名，张航，年龄，37岁，名下有一辆黑色奔驰，住址，城北区，景苑小区。手机号，13758xxxx 姓名，张宏伟，年龄，45岁，名下没有奔驰轿车。住址，玉华区，长风家园。手机号，13419xxxxx 姓名，张建林，年龄，51岁，名下有一辆黑色奔驰。住址，长岛区，沁园小区。手机号，15874xxxxx 每个人的信息后面还有照片。 张航最年轻，长相斯文，中等个，身材不胖不瘦，也没有啤酒肚，发量也还可以。 张宏伟四十多岁，跟林建荣描述的年龄相仿，戴着眼镜，有啤酒肚，不过，对方名下没有奔驰轿车。 张建林年龄最大，不过保养的还不错，就是有些秃顶，身材有些发福，家住在长岛区，跟死者租房子的地方较劲。 包星说道，“组长，这三个人都姓张，都有部分符合林建荣描述的特征，但是没有一个人完全符合，我也无法确定哪个才是刘伶醉的男朋友。” 韩彬将三人的资料看完，也无法第一时间分辨出来，反问道，“你研究客户名单的时间最长，也最有发言权，你觉得哪个人的可能最大？” 包星摸着下巴说道，“我觉得这个张航的嫌疑最大，这年头，长得越斯文的人，也有可能是坏人。” 黄倩倩嗤笑了一声，“包星同学，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哪有从长相分辨好人坏人的。再说了，张航才三十多岁，年龄不符合，没有啤酒肚，也没戴眼镜，根本不符合林建荣的描述。” 包星也不生气，舔着脸笑道，“那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嗯。”黄倩倩托着下巴，看了看上面，又拿着资料看了看，“我觉得，这个张宏伟的嫌疑最大，首先，他的年龄符合，戴着眼镜、还有啤酒肚，跟林建荣的描述基本吻合。” “至于他名下没有奔驰车这一点，我倒觉得不是大问题，或许咱们之前就被那辆奔驰车误导了。” “老张开着奔驰车，但不一定就代表奔驰车是他的，而且即便是他的，也未必一定在他名下，所以，我觉得张宏伟的嫌疑最大。” “啪啪！”包星拍了拍巴掌，“倩倩，你分析的真好。” 韩彬有些无语。 舔狗，舔到这地步，还真是不多见。 黄倩倩将头扭到一旁，一脸傲娇的模样，仿佛已经成竹在胸了一般。 “组长，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韩彬没有急着回答，点了一根烟，缓缓的抽了一口，“咱们组有死者单元楼的监控视频吗？” “我这有备份。”黄倩倩说道。 “有就好办了。”韩彬吐了一口烟，吩咐道，“你们两个都看了三个姓张客户的照片，跟单元楼的监控视频进行比对，看看这三个人是否进出过单元楼。” “对呀，谁进出过单元楼，谁就有可能是凶手！”包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跟黄倩倩要了一份监控视频，两个人开始分头查看监控。 韩彬笑了笑，找出了刘伶醉的手机通信清单，开始比对是上面的手机号，这个方法才是最简单，最快捷的。 韩彬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就比对完了通信清单，不过可惜的是没有比对成功。 韩彬也不着急，到了一杯茶水，一边喝茶，一边等包星和黄倩倩的消息。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黄倩倩发出了一声轻呼，“呀，居然是他。” 黄倩倩的声音，引起了韩彬和包星的注意，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 电脑屏幕上有个视频截图，正是三名张姓客户之一。 包星指着电脑屏幕，用兴奋的语气喊道，“张航，被我猜对了，这家伙在作案时间段去过受害人家，他很可能就是凶手！” 虽然查到了张航的身影，不过韩彬心中的疑问并没有减少。 第一点，张航并不符合林建荣所描述的特征，年龄不符合，没戴眼镜，身材也不符合。 第二点，这张截图很清晰，按理说陈麟队长查过监控视频，应该也查到了张航，为何张航没有被列为可疑人员。 559 抓捕 韩彬亲自操作电脑，继续查看监控视频，进一步确定张航的行踪。 下午六点多，张航从地下车库进入了单元楼，不过张航没有坐电梯上九楼，而是停在了六楼。 继续快放视频，一直没有出现张航的身影。 第二天上午八点，张航才穿戴整齐从六楼坐电梯下了车库。 张航不像是杀人潜逃，更像是楼里的住户。 韩彬回放视频。 六月3日，张航同样是上午八点从六楼下车库，下午六点多从车库返回了六楼。 六月2日，六月1日……连续数日都是如此。 韩彬终于明白，陈队长为何没有将陈航列入嫌疑人，因为陈航本来就住在这个单元楼，很可能是这个单元楼的业主，他有正当的理由出入单元楼。 “倩倩，你去申请搜查证和拘传证，包星通知其他人，准备实施布控抓捕。” “是。”包星和黄倩倩两人分头行动。 韩彬也没闲着，直接去了大队长办公室，跟丁锡锋汇报情况。 …… 天悦小区，601室。 这是一个典型的三口之家，男主人叫张航是一家公司的高管，女主人叫赵月是公务员，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张楠楠。 琴岛的小学还没有开学，赵月单位的比较清闲，干脆请假在家带孩子。 张航平常工作挺忙，今天却是破天荒的请假休息了。 赵月陪着女儿在屋子里上网课，张航坐在阳台上抽烟。 张航手里的眼，一根接一根的抽，目光有些空洞，像是望着远处发呆，又像是在思索。 阳台上的门开了，张航依然在那发呆，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赵月双手抱着胸，喊道，“诶，你干嘛呢？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看不见呀。” 张航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向着四周观望了一番，松了一口气，“你小点声音，女儿在屋子里上网课，别打扰到她。” 赵月轻笑了一声，“呦，难得呀，张总居然知道关心女儿了。” 张航瞪了她一眼，“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就直说，我出去行不行？” “谁说我看你不顺眼了，我只是想不明白，平常休息日都不着家的人，现在怎么请假休息了，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这还是我认识的张总嘛。” 张航叹道，“你能别一口一个张总嘛，我不想跟你吵架，别在女儿面前弄的不愉快。” 赵月哼了一声，“我看你不是不想跟我吵架，而是不想见到我。” 张航握了握拳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月讽刺道，“呵，你不会是跟那个狐狸精吵架了，就想拿我发火吧。” 张航压抑着怒火，长出了一口气，“我都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跟她已经分开了，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月咬着牙说道，“最好如此，如果再被我抓到，可就不止抽耳光那么简单了。” 张航摆了摆手，“别说了，女儿还在家呢，你该忙啥，忙啥吧。” 赵月眼睛有些红，“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张航低声道，“那你得好好说呀，你老是用这种嘲讽的语气，一说话就拿那件事怼，我怎么跟你说？” 赵月坐了下来，似乎想缓解一下关系，“你……晚上想吃什么？” “吃火锅吧，女儿早就想吃了，正好今天有时间。” “亏你还记得女儿喜欢吃火锅。” 张航叹了一声，“你看，你又来了，说好了不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怨我，说错了。”赵月轻拍了一下嘴，转移话题道，“那个……咱们楼上死人了，你知道吗？” 张航身体颤了一下，愣了一会，“不知道。” 赵月抱怨道，“听说死的是女租户，刚租的房子没多久，可把那房东给坑惨了，连着咱家的房价估计都得受影响，真晦气。” 张航劝道，“别说这事了，让楠楠听到了，估计非得吓坏了不可。” “这我还不知道，我也能跟你说道说道，哪敢当着她的面提……”赵月的话还没说完，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声音。 “咚咚……” 赵月扭头望向门口的方向，“是不是有人敲门了？” 阳台的位置有些远，听的不是很清楚。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声音更大一些，赵月也听仔细了，“还真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张航赶忙站起身，一把抓住了赵月，“等等。” “怎么了？你这么紧张干吗？” 张航眼珠子一转，“哦，最近很多行业都不景气，很多人连工作都没了。我听说最近的治安不太好，小偷小摸特别多。你先别急着开门，问清楚是谁。” 听到丈夫满含关心的话，赵月笑了笑，“放心吧，我不傻。” 赵月往前走，张航也跟了过去，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别敲了，谁呀？” “阿姨你好，我是楼下的邻居，我们家的网坏了，不能听网课了。我爸妈去上班了，我奶奶也不会弄，我能用一下你家的网吗？”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声音有些怪，感觉像是要哭了一般。 赵月犹豫了一下，“行呀，我把上网的密码告诉你。” “谢谢您，我带了一盘鸡蛋，放到您家门口了，是我奶奶从老家带来的，自家散养的，炒着吃可香啦。”小姑娘弱弱的说道。 “不用不用，都是邻居，别客气。”说话间，赵月放低了防备，直接打开了门。 “诶，人呢。”一开门，赵月发现门口没人，随即出了房门，向着右侧的走廊望去。 就在这时，门后面出来几个男子，冲进了赵月的家里。 “警察，不许动！” 张航被吓了一大跳，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江扬第一个冲上来，直接将他摁在了地上，包星拿出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航声音有些发颤，“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嘛？” “我们是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张航，我叫张航。”说完，张航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瘫了。 “放开我老公，你们凭什么抓他！”赵月喊道。 李琴和黄倩倩一左一右抓住了她。 李琴亮出了拘传证，“别动，警察执法！” 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跑了过来，“爸爸、妈妈，你们这群坏人，凭什么抓我爸爸妈妈。” 黄倩倩觉得，有必要跟小女孩说清楚，树立一个正确的价值观，“我们是好人，是警察，我们抓的才是坏人。” “你胡说，我爸爸妈妈不是坏人，他们不是！”小女孩喊道。 李琴怕黄倩倩再说什么话刺激到小女孩，赶忙道，“倩倩，我跟小姑娘说吧。” “好。”黄倩倩应道。 赵月吼道，“是你，我认识你的声音，是你刚才在装小孩的声音跟我说话，你这个臭女人，为什么要骗我。” 黄倩倩说道，“我不是在骗你，而是为了救你，避免你和女儿被嫌疑人伤害，明白吗？” “你撒谎，我老公怎么就成嫌疑人了，他不是。”赵月喊道。 “你怎知道他不是？”韩彬反问。 赵月毫不迟疑道，“我是他老婆，我们两个天天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韩彬没理她，对着一旁的张航问道，“六月四号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张航还没有回答，赵月喊道，“他在家，跟我们在一起。” “想好了再说，向警方提供虚假证词，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韩彬告诫道。 赵月瞪着眼珠子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六月四号晚上，我老公下班后就没离开过家，我可以给他作证！” 小女孩张楠楠说道，“妈妈，你记错了，六月四号晚上爸爸离开过家，他说要去陈叔叔家打牌，是晚上十点多才回来的。” 李琴叹了一口气，指着一旁的赵月告诫道，“不要当着孩子说瞎话，你这样无理取闹会害了她，照顾好她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 韩彬摆了摆手，“都带回市局。” 当赵月提供虚假证词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法脱身了。 560 狡辩 市公安局，审讯室。 韩彬将人带回警局后，大队长丁锡锋决定进行突击审讯，尽快确定此案是否跟朱为超有关。 张航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由丁锡锋、韩彬、包星三人负责审讯。 一进门，丁锡锋就打量着张航，他刑侦经验丰富，即便张航不说话，他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韩彬轻声问道，“大队长，是您问，还是我来。” “你来吧。”丁锡锋翻开随身的笔记本，本子上还夹着一支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记录员。 韩彬也打开了本子，上面记着一些重要的情况和问题。 “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我是张航，男性，今年37岁了，琴岛当地人……” 韩彬转了转笔，“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 张航迟疑了一下，“不知道。” 跟抓捕时相比，张航的状态好了不少，饶是如此也跟大病了一场似的。 “六月四日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张航依旧迟疑了一会才答道，“我在家。” “谁能给你证明？” “我老婆。” “说说你六月四日晚上的经过？” 张航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下班后六点多到的家，然后吃饭，睡觉，就这样。” “下班回到家后有没有再出去过？” “没有。” “确定？” “是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继续问道，“你认识刘伶醉吗？” 过了好一会，张航才点点头，“认识。” “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朋友？” “男女朋友。” “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对，刘伶醉是我的情人。” “你和刘伶醉认识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吧。” “在一起多久了。” 张航思索了片刻，“有一年两个多月了吧。”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六月2号。” “具体时间？” “六月2号晚上六点。” “在哪见得面？”韩彬的问题看似零散，但其实每一个问题都是有针对性的，如果前后的说辞对不上，那就证明张航的口供有问题。 “在她家。” “几点离开的？” “晚上八点多。” “你们两个都做什么了？” 张航耸了耸肩膀，“一起吃饭聊天，然后我就回家了。” “六月2号晚上你怎么到的刘伶醉家，直接坐电梯上去的吗？” “没有，我是先坐电梯到六楼，然后爬楼梯上的九楼。” 韩彬记录了一下，追问，“为什么这么做？” “我怕直接上九楼会被邻居看到，告诉我老婆，万一露馅了，我老婆又该闹了。” “那你还让刘伶醉租住在自家楼上？” 张航的神色有些古怪，道，“方便。” 韩彬再次确认，“六月四号晚上，你有没有去过刘伶醉家？” 张航摇了摇头，“我之前说过了，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六月2号。” 张航不承认六月4号见过刘伶醉，摆明了想否认自己是凶手，韩彬换了一个思路，问道， “对于刘伶醉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张航低下了头，“我很伤心，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虽然没结婚，但感情一直很好。” “你想过娶她吗？” 张航用手搓了搓脸，“想过。” 韩彬试探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老婆离婚，要不要孩子？” 张航反驳道，“警察同志，这是我的私事，跟案子无关吧，我能不能拒绝回答。” 韩彬站起身，走到了审讯椅的旁边，“在我看来，这和刘伶醉的死有极大的关系。” “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老婆、有孩子，不可能轻易的离婚再娶。而刘伶醉一直纠缠你，甚至威胁过你，所以你一气之下就杀了她。” “我没有！”张航露出愤怒的神色，喊道，“你根本就是诬陷，我都说了自己六月4号根本没见过她，又怎么可能杀人。” “你们警察抓不到人，就想着诬陷我，下一步是不是还想严刑b供。” “砰！”包星一拍桌子，呵斥道，“坐下。” 看到韩彬和张航发生了争执，丁锡锋走了过去，点了一根烟递给张航，“张先生，我们警员也是为了查案，你别生气。” 张航接过烟抽了两口，“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丁锡锋问道，“既然你和刘伶醉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你对她的情况应该比较了解，你觉得是谁杀了她？” 张航瞅了一眼丁锡锋，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用着急回答，你好好想想。” “我是真不知道。” “你听说过在朱为超吗？” “没有。” 丁锡锋踱着步子走了几步，“人都会犯错，知错就改才会被人原谅，要是犯了错还不肯承认，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 “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回不去了。说出来，反而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张航瞥了丁锡锋一眼，“这位警官，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没关系，你回去了好好想想，等想清楚了，咱们再谈。”丁锡锋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出了审讯室。 韩彬也跟着走了出去。 出了审讯室，丁锡锋开门见山道，“你怎么看？” 韩彬如实说道，“我觉得他有撒谎的迹象，很可能是凶手。” 丁锡锋点点头，“证据，现在还缺少关键证据。” “把其他人都召集起来，去会议室。” “是。” …… 二十分钟后，会议室内。 丁锡锋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陈麟和韩彬两人分坐两旁，其他的警员依次排开。 丁锡锋看了一眼手表，“人都来齐了，咱们正式开会，韩彬，你说一下审讯的情况。”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张航被带到警局后，已经对他进行了突击审讯，他承认了和刘伶醉的情人关系，应该就是咱们要找的老张。” “不过，张航不承认杀害刘伶醉的事情，他宣称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刘伶醉是六月2号，而六月4号那天晚上，他一直都在家里，他老婆可以作证。”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些。” 丁锡锋指了指李琴，“赵月那边审讯的怎么样了？” 李琴答道，“赵月不肯改口，依旧咬死了六月4号晚上张航一直在家。可以看出来，他对张航的感情很深。” “同时，我还问出了一些关于刘伶醉的事。一个多月前，赵月发现了张航和刘伶醉的事情，为此还打了刘伶醉几巴掌，正好能跟刘伶醉之前受伤的事情对上。” 丁锡锋又望向了一旁的陈麟，“陈队长，你怎么看？” 陈麟显得有些尴尬，他之前是查过张航的，但是因为张航是小区的业主，就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 “我也觉得，这个叫张航的人很可疑，因为我查过监控视频，案发时间段没有外人来过单元楼，很可能是单元楼内的业主作案，而这个张航又和刘伶醉有着特殊的关系，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丁锡锋又扫了一眼其他人，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或者是破案的线索？” 黄倩倩举起手，“我有个疑问，根据林建荣的描述，刘伶醉的情人老张，应该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而且还戴眼镜、秃顶、有啤酒肚，这跟张航的外貌完全不吻合。” 对于这个问题，韩彬还是比较了解的，也有一些自己的见解。 首先，外貌这种东西，有一定的主观因素在内，如果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很难准确的描述一个人的外貌。 就拿年龄来说，三十多岁和四十多岁完全是主观判断，根本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 至于戴眼镜，有一些开车的人就喜欢戴眼镜，一是避免阳光刺眼影响视线，再一个觉得很酷。 至于秃顶和啤酒肚，韩彬觉得，很可能是林建荣的主观意识作祟。 林建荣只匆匆见过张航一面，而且还是在愤怒的情况下见到的，对于这个可能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男子自然不会有好印象，不排除他潜意识丑化对方的行为。 当然，还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林建荣故意撒谎，扰乱警方的调查视线，让警方无法确定张航的身份。 不过，韩彬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更倾向于前者。 561 缺失的证据 丁锡锋问道，“嫌疑人家搜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韩彬说道，“嫌疑人家里和车里都没有发现可疑物品，手机、电脑、行车记录仪由技术队负责，暂时还没有完成检测。” “我觉得这是一个追查的方向，嫌疑人承认了和死者的情人关系，死者家中肯定有嫌疑人的物品，而且死者的手机也没找到，嫌疑人在杀人后，很可能转移了这些物品。” “找到这些物品，或许能找到嫌疑人杀人的证据。” 丁锡锋点点头，他也赞同韩彬的推测，“这条线就交给你来查。” 丁锡锋翻开了一下笔记本，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死者和嫌疑人之间没有手机通信，没有微信联系，那他们是如何联系的？” “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方式，很可能藏着重要的证据。” 陈麟毛遂自荐，“丁支队，这条线索就交给我来查吧。” 好不容易能跟丁锡锋合作，总得有一些立功的表现。 丁锡锋看了一眼手表，“行，那就先这样安排，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今天就先这样。” 散会后。 韩彬带人返回办公室，照例是开了个小会。 人抓到了，工作压力也小了些。 案件暂时也没有新的线索。 晚上七点，韩彬就让队员们下班了。 韩彬刚坐进驾驶室，黄倩倩就跑了过来，“组长，你是去四季餐厅吗？” “你也去？” “必须的，好长时间没蹭饭了，今天下班早，正好搭你的顺风车。” “上车。” 黄倩倩一溜小跑进了副驾驶室，系上了安全带，“出发！” 韩彬发动汽车，开出了市局的院子，赞道，“倩倩，今天做的不错，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请不请客无所谓，反正她吃饭也不花钱，不过，韩彬的肯定还是让她很受用的。 “倩倩，你学小孩说话怎么那么像?” “我喜欢看日漫呀，就学着日漫里的主角说话，我不光会学小女孩，还会学小男孩说话。如果不是上的警察学校，我都想去当声优了。” “可以呀妹子，让你当内勤屈才了。” “那是。”黄倩倩扬了扬下巴，笑道，“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把我调到咱们组的外勤。” “我可没那么大的能量。”韩彬笑了笑，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你一个女孩做内勤挺好，做外勤太辛苦了。” “我不怕辛苦，我可以的。” 韩彬劝道，“你今天才出了一次外勤，要是让你天天出外勤，去现场，你后悔都来不及。” 黄倩倩哼了一声，“切，说白了，你还是瞧不起我呗。” 韩彬笑道，“不敢，我瞧不起谁，也不敢瞧不起我们二中队的小管家呀。” “组长，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 黄倩倩摸着下巴说道，“小女孩张楠楠已经承认了六月4号晚上张航离开过家，咱们为什么不采纳她的证词？”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警方并没有说不采纳，执法记录仪已经记录下了那一幕，也算是一个佐证。”韩彬道。 黄倩倩提议，“那为什么不给赵楠楠专门做一次笔录，或许能从她嘴里套出更多的线索。” “赵楠楠的年龄是最大的问题，她做笔录的时候需要监护人在场，你觉得是让张航在场，还是赵月在场？”韩彬反问。 黄倩倩抿了抿嘴，张航是嫌疑人自然不可能让他在场。 赵月一口咬定老公没离开过家，让她跟陪同张楠楠做笔录，鬼知道那孩子会不会改口供。 韩彬继续说道，“张楠楠话有一定的法律效力，但她毕竟年纪小，远远比不上张航和赵月的供述，两个大人一口咬定张航没离开过家，法官会采信谁的供词不言而喻。” “再一个，张楠楠是张航的亲女儿，就算她现场肯说实话。以后被家里的亲人一鼓动，翻口供的可能性是极大的，偏偏她又是一个小孩，不用负法律责任，警方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说白了，张楠楠的不确定太大，很可能是一柄双刃剑，能不用，尽量不用。” 韩彬有句话没说出口，万一被扣上b供小孩的噱头，警方还不得被吃瓜群众喷死。 黄倩倩吐了吐舌头，暗道，赵楠楠真要在法庭上翻供，那乐子可就大了。 “组长，那你觉得张航是凶手吗？” 韩彬沉吟了一番，“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我觉得他的嫌疑很大，但是没有关键的定罪证据，还得继续查……” “这种男人也真是够了，要我说，别管他是不是凶手，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渣男，居然让自己的情人租住在楼上，亏他想的出来。”黄倩倩哼了一声，露出厌恶的神色， “真替赵月感到不值，自己的老公和情人就在自己头顶乱搞，给自己戴了一顶戴绿帽，她居然还愿意给渣男作证，你说她是不是傻。” 韩彬笑了笑，“这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是个女人，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黄倩倩赶忙划清界限，“我跟她不同，我可理解不了。” 没多久，两人到了四季餐厅，黄倩倩又点了章鱼烧。 用她的话说，这是她的最爱，吃一辈子，也吃不够。 有了黄倩倩的加入，回王婷家吃饭的想法也泡汤了。 多了一个电灯泡，就算去王婷家吃饭，灯泡一样会发光。 不过，韩彬还是如愿吃到了可乐饼。 可乐饼配米饭，绝对是难得的美味。 饭后，黄倩倩去了王婷家住，韩彬自然不能再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只能先回自己家了。 不过，他还有机会，只要朱为超没抓到，他明天依旧会去跟王婷作伴。 这一刻，他的内心是有些矛盾的。 当然，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警察，这种矛盾只是在脑中一闪而逝…… …… 翌日上午。 一到警局，技术队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手机、电脑都被检查了，密码也破解了，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也被拷贝了。 韩彬将队员们召集起来，开了一个简短的晨会，就让众人分头调查。 韩彬负责查看行车记录仪的视频。 或许是因为yi情的影响，外出的应酬减少了，张航的每天的行程比较规律，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家、公司。 当然，情人就住在同一栋楼上，他就算要去情人家，也用不着开车。 不过，根据韩彬的推测，凶手在杀人之后，应该处理掉了死者的一些物品，如果张航真是凶手的话，家里和车里没有死者的物品，要么是藏在了公司，要么是藏在了其他的地方。 韩彬仔细核查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将每一天的视频进行横向比对，早上，从小区车库到公司停车场。 傍晚，从公司停车场到小区车库，这几日都没有额外的应酬。 经过一番比对，韩彬发现了一些问题，六月五日的监控视频，似乎缺少了一段内容，没有记录从公司停车场返回小区车库的行程。 这段缺失的行驶轨迹，很可能就是转移赃物的过程。 562 讽刺 韩彬找到了技术队，询问具体的原因。 根据技术队的鉴定，视频没有经过人为的处理，也没有缺失。 如果真像韩彬推测的，少了一段路程的话，那段时间，车主很可能没有使用行车记录仪，自然也就无法记录下来，也就谈不上恢复视频。 这个结论并没有难住韩彬。 韩彬着急手下分头调查。 第一个调查方向就是天网监控，查看张航奔驰车的具体行程。 第二个调查方向是联系奔驰厂家，让他们帮忙调出奔驰车的gps行驶轨迹。 双管齐下，很快就确定了奔驰车的行踪。 果然被韩彬猜对了。 六月5日那天，张航下班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开着奔驰车在外面兜了一圈，才返回了家中。 经过了天网监控和gps行驶轨迹，确定了嫌疑人曾经停留的两个地点。 而这两个地点很可能就是存放赃物的地方。 第一个停车地点在郊区附近，第二个停车地点在康尼酒店。 韩彬将情况汇报给丁锡锋后，丁锡锋直接带人去了郊区，韩彬则是带人去了酒店。 丁锡锋经验老道，在赶去定位地点的同时，直接就调用了搜捕犬，希望凭借受害人的气味找到赃物。 第一个停车地点比较偏僻，北侧是田地，中间是车道，南侧是一片树林绿化带，再南侧则是铁路火车道，在这地方藏东西着实不好找。 好在丁锡锋有先见之明，拿着受害人刘伶醉和张航的物品当做嗅源，让搜捕犬帮忙搜索。 …… 韩彬那边的行动同样不慢。 他带人赶到康妮酒店后，发现周围是商业区，一时间很难判断赃物藏在了哪里。 韩彬将手下的队员撒了出去，他带着包星去了康妮酒店。 因为yi情的影响，旅游业依旧未能恢复，酒店的客人不多，有不少房间都打五折优惠。 前台似乎也缩减了员工，只有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您好，我想找一个客人。” 女服务员看了看韩彬，又看了一下警官证，愣了一下，“警察同志，您想找什么客人呀？” “那个人叫张航，帮我查一下，他有没有在你们酒店开房的记录。” 女服务员犹豫了一下，“这个恐怕不行，我没有权限。” 包星道，“我们警察有权限，不会让你为难的，查吧。” “您稍等，我得跟经理汇报。” 韩彬笑道，“尽量快一点，不要将事情弄得太复杂，相信我，你们经理不会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 “好，我会尽快。”女服务员赶忙拿起电话联系。 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目光扫了一眼韩彬两人，“请问，你们是警察同志吗？” 韩彬亮出警官证，“我们是市刑侦队的，怀疑你们酒店窝藏了赃物，请你们配合调查。” “诶呦，韩警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不可能的，我们是正规酒店，绝对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女人赶忙解释了一句，自我介绍道， “我是酒店的大堂经理杨佳，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们酒店一定配合。” 韩彬再次说道，“帮我查个人。” “没问题，别说是一个，十个都没问题。”杨佳应了一声，对着前台的服务员使眼色。 “查一个叫张航的男子，很可能是6月5日入住。”韩彬道。 杨佳对着服务员说道，“听警察同志的，赶紧查。” 女服务员赶忙对着电脑一番操作，片刻后摇头道，“没有这个人。” 杨佳松了一口气，“韩警官，您看是不是弄错了，嫌疑人没来我们酒店。” “换一个名字，刘伶醉。” 杨佳吩咐道，“查。” 女服务员又对着电脑一番操作，再次摇头，“没有入住信息。” 韩彬说出了第三个名字，“赵月。” “哒哒……”女服务员对着键盘一顿敲击，咬了咬嘴唇，眼睛则是瞥向一旁的杨佳。 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韩彬，还不待杨佳有反应，韩彬直接转过了电脑屏幕。 屏幕的搜索栏下面，出现了客人的入住信息，果然有一个叫赵月的女客人。 韩彬板着脸，“你们酒店什么情况，找到了嫌疑人不说，一个劲的使眼色，有事吧。” 杨佳赶忙说道，“没事，没事，韩警官，您别误会，真没事。这小姑娘不机灵，不适合在前台接待，我正想换了她呢。” 韩彬哼道，“她不是不机灵，是太机灵了。” “对对对，本来没什么事，就是她想太多，我来亲自操作，一定全力配合咱们警方的工作。”杨佳走到柜台里，让女服务员站到了一旁，自己亲自操作电脑。 韩彬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电脑屏幕。 杨佳查看了一番后，说道，“韩警官，您要找的那个赵月，她在酒店开了一间房，预付了十天的房费，而且还叮嘱不需要打扫。” “带我去看看。” 杨佳只是略一迟疑，就答应了，“好嘞，我找一下房卡。” “你们酒店的监控室在哪？” “在二楼。” “先带我去监控室。” 杨佳对着女服务员吩咐了一声，让她去找房卡，自己则是带着韩彬去了监控室。 到了监控室之后，韩彬直接调出了六月5号的监控，发现张航的确来过酒店，并且以赵月的名义开了房，还带着一个灰色的包进入了酒店房间。 出来的时候，手里却没有拿着包。 看到这一幕，韩彬的把握更大了，立刻让杨佳带自己去张航开的房间。 房间号是706. 杨佳刷了房卡，门开了，韩彬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里放着一个双人床，打扫的很干净，像是没有人住过一般，韩彬和包星在屋子里仔细搜索，并没有发现那个灰色的包。 最终，韩彬将目光放在了屋子里的保险柜上。 很多酒店的房间都有保险柜，客人出去的时候可以将贵重物品放入保险柜，设置只有自己知道的临时密码。 韩彬指了指放在木柜里的保险柜，“杨经理，帮忙打开一下。” “我试试。”杨经理蹲下身，摁了几个数字，却被提示密码错误，“韩警官，客人应该用过保险柜，他设置了自己的使用密码，原始密码无法打开。” “你别告诉我，酒店没有办法打开它。”韩彬道。 “您稍等，我找人来处理。”杨佳回答了一声，随后走到一旁，拨打了一通电话。 没多久，杨佳再次走了过来，对着保险柜一番操作，保险柜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杨佳快速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才闪到一旁，“韩警官，打开了。” 不用她说，韩彬一直盯着保险柜，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个灰色的包，戴上手套后，将灰色的包拿了出来。 韩彬打开一看，包里放着不少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手机、照片框、拖鞋、刮胡子刀、牙刷、手套等等。 韩彬取出照片框，照片上有一男一女正是张航和刘伶醉，两人十分亲密的搂在一起，现在看起来颇为讽刺。 563章 循序渐进 韩彬将灰色的背包收了起来，望着一旁杨佳说道，“将你们公司的法人，还有那天办业务的服务员都叫来。” 杨佳挤出一抹职业化的笑容，“韩警官，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就行，我可以做主。”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嫌疑人为何可以拿着其他人的身份证办理入住手续。”韩彬道。 杨佳思索了片刻，“那个叫赵月的会不会跟嫌疑人一起来的。” “监控视频里显示的清清楚楚，只要嫌疑人一个人在办理入住手续，而他拿着一个女人的身份证进行登记，这么明显的问题，你们酒店都看不出来。” 杨佳解释道，“这可能什么误会吧。” 包星哼道，“你们酒店里藏了嫌疑人的赃物，你一句误会就想解释，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恐怕你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案子的严重性。” 杨佳辩解道，“警察同志，我们这么大的酒店，肯定是正规营业，不可能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肯定是前台的服务员在工作中存在疏忽。” 就在此时，王霄、李琴、江扬等人陆续赶到。 韩彬指着一旁的杨佳下了最后通牒，“十分钟之后，我要见到当天办理业务的前台服务员。半小时内我要见到酒店的法人，超过这个时间后，我们直接申请手续抓人。” 杨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韩警官，这里面真有误会，你听我解释……” 韩彬摆了摆手，“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现在要查案了，出去！” 包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客气道，“杨经理请吧。” 韩彬跟几个手下交代了一下情况，自己走到一旁跟丁锡锋汇报。 丁锡锋接到电话时，欣喜中带着些许郁闷。 自己这边跟着狗跑了大半天，没有发现一点线索，韩彬那边却已经找到了赃物。 丁锡锋吼了一声，“收队！” …… 技术的人赶到现场后，韩彬将灰色背包里的物品移交给了他们，希望他们能检查出一些关键的证据。 随后，丁锡锋和陈麟也带人赶到酒店。 酒店的法人、总经理、办理业务的服务员，以及相关的管理层都被带回了市公安局做笔录。 这件事本身不大，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之中是否有张航的同伙。 万一这些人中有张航的同伙，给张航开了后门，那性质就严重了。 即便这里没有张航的同伙，酒店的做法也违反了规定，一样要受到处罚。 针对酒店的审讯，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将酒店人员的笔录进行比对，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原因。 酒店房间是以赵月的身份信息在网上预订的，之后张航携带赵月的身份证办理入住手续，按理说这是不符合规定的，但市场的行情不好，基本上没什么客人，很多酒店都在破产的边缘了。 酒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办理了入住手续。 只要查不出来，啥事也没有。 只可惜康妮酒店不走运，碰到了张航这颗炸弹。 技术科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检测出了新的证据。 丁锡锋决定再次提审张航。 负责审讯的依旧是三个人，丁锡锋，韩彬，包星。 虽然只过了一天的时间，但张航明显的憔悴了很多。 张航扭动了一下手腕，望着丁锡锋和韩彬试探道，“警察同志，马上就24个小时了，是不是应该放我出去了。” 韩彬反问，“我也想放你出去，但你不把自己的事交待清，怎么走？” 张航摇了摇头，“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不知道该交代什么了。” “没关系，我提醒你一下，六月五日下班后，你去哪了？” 张航嘴角抽搐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我好像是回家了。” “仔细想想，给我一个确定的回答。”韩彬道。 张航犹豫了一番后，开口道，“我记不清了。” “前两天的事你就记不清了？” 张航敷衍道，“我这个人记性比较差。” “记性差没关系，我可以帮着你回忆，六月五日下班后，你没有直接开车回家，而是去了康尼酒店，用赵月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房，将一个灰色的背包锁到了房间的保险柜里，那个包里装着什么，我想用不着我多说，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张航目光闪烁，紧紧的握着拳头，随即又缓缓的松开，“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是去过康妮酒店，将一些东西方放到酒店了。” “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你自己说说，包里面都放了什么。”韩彬问道。 张航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包是是刘伶醉给我的，我也没有太在意，具体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打开包看过吗？” 张航皱着眉，过了一会答道，“没有。” “什么时候给你的？” “六月2号。” 韩彬反问，“你确定？” “是的，是六月2号。” “她在哪给你的？” “我到了她家，她交给我保管的，当时我也没多想，后来她出事了，我也怕牵连到自己，所以就将包给藏起来了。” “你拿到包之后，有没有再见过她？” “没有。” 韩彬哼了一声，“我们从包里找到了不少的物品，其中就有刘伶醉的手机，我们查看过手机，六月4日刘伶醉还使用过手机，怎么可能六月2号就将手机交给你？” “你解释一下？” 顿时，张航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韩彬催促，“说话呀。” 张航低下了头，右手微微颤抖。 韩彬等了一会，张航依旧有回答，“ok，可能我问的这个问题太严肃了，咱们换一个轻松的话题。” 张航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似乎不相信韩彬的鬼话。 韩彬转了转笔，“你和赵月的关系怎么样？” “还好。” “你爱她吗？” 张航抬头头，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意外。 “还行吧。” 韩彬继续问道，“你们两个平常是怎么相处的？” “我的工作比较忙，收入比较高，主要是负责外面的事。她的工作比较清闲，家里的事分担的的更多一些。” “你会帮着她做饭吗？” “很少。” “刷碗呢？” 张航舔了舔舌头，“刚结婚的时候也刷过，后来，她嫌我干活太慢，就不怎么让我刷了。” 韩彬看似八卦的问道，“赵月和刘伶醉之间你更爱谁？” 张航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可能是赵月吧。” “你和刘伶醉是怎么认识的？” “工作中认识的。” 韩彬好奇道，“你们两个平常是怎么相处的？” 张航沉吟了片刻，“就是我去找她，我们一起吃饭，喝点小酒，看个电影什么的，还有……你懂得。” “她会做饭给你吃吗？” “会。” “你会帮她刷碗吗？”韩彬追问。 张航摇了摇头，神色复杂道，“我们两个每次见面的时间都不长，不会浪费在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一般都是我离开之后，她闲下来再收拾厨房。” 韩彬笑了笑，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564章 谎话连篇 “ok，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刘伶醉是什么时候将灰色的包交给你的？” 张航双手绞在一起，改口道，“是六月4号。” “你之前为什么撒谎说是6月2号？”韩彬反问。 张航目光闪烁，思索了片刻，“我……知道她出事了，怕警方怀疑我，就说了谎。” 韩彬顺势说道，“所以你承认杀了刘伶醉，然后将她的包夺走了。” “不，我没有杀任何人，是刘伶醉主动给我的，然后我就离开了。”张航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想到她会被杀害，如果早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跟她吵架了。” “你们为什么吵架？” “我……想让她离开天悦小区，换个其他的房子住，这楼上楼下虽然方便，但没准哪天就被我老婆发现了，到时候两个人还得大打出手，我是真怕。” “我说完后，刘伶醉就跟我吵了起来，还说我只在乎老婆和女儿，根本就不在乎她，让我滚蛋，要跟我分手，还将我的东西一股脑的还给我，让我带着这些东西滚蛋。” “哎……我当时也在气头上，就拿着东西走了。”张航摇了摇头，露出懊悔的神色，“我是真没想到她会出事，如果早知道发生这种事，我绝对不会跟她吵架，更不会一气之下拿着东西走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走的时候，她真的还好好的。我之所以撒谎就是怕你们怀疑我，但是我真的没有杀她，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你说自己是清白的，那天晚上，你有没有打过刘伶醉？” “没有，绝对没有，我从来不打女人。”张航信誓旦旦的说道。 “对于杀死刘伶醉的凶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张航想了想，叹道，“我想不出来。” 韩彬一挑眉，“这么说是警方冤枉你了？” 张航无奈道，“哎，也怪我倒霉，偏偏遇到了这种事。让真正的凶手钻了空子，也难怪你们会怀疑我。” “哈哈……”韩彬笑了笑，“你演技不错，我差点就信了。”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你们相信，我真是冤枉的呀。” 韩彬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张航的面前，“这个你应该见过吧。” 张航瞅了一眼，脖子猛的往回一缩，似乎被吓到了。 照片里是一个黄色的塑胶手套。 张航嘴角动了动，“这……这是什么呀？” “这是一个塑胶手套，有些女士怕洗碗伤了手，专门买来洗碗用的。”韩彬解释道。 “这样呀。”张航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似乎不愿意多看那张照片。 “你见过这个手套吗？” “好像有点印象。” 韩彬再一次将照片放到在张航面前，“看清楚，你摸过这个手套吗？” “我记不清了，不过我经常去刘伶醉家，也没准接触过。”张航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之前问过你，有没有在刘伶醉家洗过碗，你说没有。”韩彬指着照片说道，“经过技术科的检测，这个手套上含有洗洁精一类的物质，应该是用来刷碗的，平常也应该放在刷碗池旁，你既然没在刘伶醉家刷过碗，又如何接触这个塑胶手套？” “我我……”张航额头上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我想起来了，我怕刘伶醉洗碗弄伤了手，这个塑胶手套是我送的，所以吵架之后，她才会还给我……” “或许，我是说或许，上面会有我的指纹。” 韩彬笑了笑，“每句话都给自己留了余地，不愧是公司的高管。” “韩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是冤枉的。”张航一脸真诚的说道。 韩彬拿着照片继续说道，“根据技术科的检测，手套的外面发现了刘伶醉的上皮细胞，而手套的内侧发现了你的上皮细胞，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我不是说了嘛，可能是我摸过手套，我也记不清了。” “不不，不管是触摸，还是普通的佩戴，皮肤的上皮细胞都很难留在塑胶手套上。只有在十分用力的情况下，手套和皮肤之间有巨大的摩擦力，才会从皮肤上留下上皮细胞。”韩彬说着，比划了一个双手掐东西的动作， “就比如，你戴上手套掐死了刘伶醉。” 张航大声喊道，“我没有！你这是诬陷，我没有掐刘伶醉！” “张航，不要再狡辩了，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足以定你的罪。”韩彬哼了一声，“从上一次审讯开始，你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真要上了法庭，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你的话？” “疑罪从无，你们没有证据，没办法给我定罪。”张航自言自语，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韩彬摇了摇头，“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刚才说的是技术科那边的证据，法医科一样送来了新的证据。” “经过法医的比对，死者颈部的致命伤跟塑胶手套完全吻合，而且死者的指甲缝里还留下了塑胶手套的碎屑，跟这个塑胶手套的划痕、材质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这个塑胶手套就是掐死死者的凶器。” “不可能，你一定是再骗我，别想诈我！”张航瞪着眼，吼道。 “我没诈你！”韩彬指着那张塑胶手套的照片，“你自己看清楚，手套上是不是有细微的划痕，再回想一下，你掐死刘伶醉的时候，她是不是用手抓过手套。” “你说离开的时候，刘伶醉还没有死，那为什么杀死刘伶醉的凶器会在你手里？” “你的口供前后不一，再加上这些证据足以给你定罪！” 张航露出一抹颓然之色，无力的瘫坐着。 韩彬继续劝道，“不要在抱着侥幸的心里了，你现在主动交代，或许还有减刑的机会，否则，等待你的唯有死刑！” 张航打了个哆嗦，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依旧没有开口。 韩彬语重心长道，“你不说，你老婆也会继续扛着，到时候你们两个一起进了监狱，你们的女儿谁来照顾？” 听到这，张航似乎有些动容，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嘴， “我……我能抽支烟吗？” 第565章 招供 审讯室内烟雾缭绕。 张航连着抽了五根烟终于松了口。 “你……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认了。” 韩彬趁热打铁，“你承认自己杀了刘伶醉？” “是，她是我杀的。” “怎么杀的？” 张航露出一抹苦涩，“是被我用手掐死的，我怕被她抓伤，就戴上了塑胶手套，没想到还是留下了证据。” 韩彬追问道，“你为什么要将赃物放到酒店的保险柜？” “我也想过将刘伶醉的东西扔掉，但每次扔的时候，又觉得心里不踏实，怕别人发现，反倒查到了我的身上。犹豫了好长时间，还是决定先存起来，等过了风头再扔掉。”张航露出了嘲讽之色，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优柔寡断了，如果当初将这些物品扔了、埋了，或许你们就找不到了。” 韩彬摇了摇头，“老话说的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杀人是个大工程，你不可能做的面面俱到，即便你用其他方式处理赃物，一样有可能被警方找到。” “你应该后悔当初为何杀人，而不是杀人的方式。” “我也不想杀人呀，当初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张航有些无奈道，“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韩彬点了一根烟递给他，“谁逼你了？” “还能是谁？刘伶醉！真以为是我让她搬过来的，但凡有点脑子我也不会干这种蠢事。是她自己搬来的，她要逼宫，让我二选一。”张航用力抓了抓头发，“一边是老婆孩子，一边是情人，我能怎么选，我没得选。” 韩彬继续说道，“那你跟她说清楚，让她离开就是了，何必要杀她。” “我说了，她闹得更厉害了，骂我是渣男，说我无耻，还要去我家闹，让邻居们都知道。还要去我公司闹，让我的上司和属下都看清楚，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张航红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要毁了我！” 韩彬道，“总有解决的办法，杀人不是唯一的选择。” “或许吧，”张航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你说这个女人也真是怪，我本来就是渣男，要不然跟她鬼混什么。” “一开始她就知道我有老婆，凭什么以为我跟她在一起就会改变。” “好男人多得是，她要是喜欢好男人，一开始就找个好男人呗，又何必要找我。” “警察同志，你们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韩彬愣了一下，张航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或许只有刘伶醉自己才清楚。 韩彬看了一眼笔迹，询问了下一个问题，“你和刘伶醉之间是怎么联系的？” “我们是在一个约会软件上认识的，她还介绍我买他们公司的基金，我买了几万块钱的，我们两个就好上了。”说到这，张航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老婆经常习惯性的翻我手机，电话、微信、短信都查，那个约会软件不是很出名，我老婆反倒不会去查。” “那个约会软件叫什么？” “约吧。” 韩彬记了一下，继续说道，“描述一下你杀死刘伶醉的过程。” “当时，她在浴池里泡澡，我戴上了塑胶手套，在浴池里帮她掐死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杀人方式？” “朱为超，我知道他的案子，也知道他越狱了，警方还发了通缉令，我就想伪装成他的杀人方式，让警方以为他是凶手。”张航道。 这种做法或许能转移警方的调查方向，但案件本身会受到警方的重视。 如果张航没有模仿朱为超的作案手法，案件未必会第一时间移交到市刑侦大队，如果由长岛区刑侦大队负责侦办，能不能破案还在两可之间。 案件成功告破，丁锡锋和韩彬都松了一口气，两人各有各的压力。 丁锡锋可以拍着胸脯跟冯保国汇报，这起凶杀案跟朱为超无关。 韩彬也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 …… 四季餐厅。 晚上六点多，餐厅里已经开始上客人了，王婷去后厨检查了一番，一出来就看到韩彬站在柜台旁。 “呦，韩警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想你了，所以就早点下班了。” 王婷白瞪了他一眼，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今天不用查案了？” “案子已经破了。”韩彬道。 “真的？” 韩彬笑道，“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呀。” “这么说那个朱为超抓到了？” 韩彬摇了摇头，“没有，这个案子的凶手不是朱为超，是模仿作案。” “哎呀，真是多事之秋。”王婷嘀咕了一句，问道，“你想吃什么，我让后厨准备。” “从后厨带点食材，咱们回去做饭吃吧，今天我有时间，给你露一手。”韩彬道。 王婷用审视的目光问道，“你想给我做什么？” “鲁菜、日料都可以。” “真的假的？我的嘴可是很叼的，小心我给你差评。” 韩彬成竹在胸道，“你就瞧好吧。” “信你一次。”王婷虽然知道韩彬会吃，懂吃，不过吃跟做是两码事，她心里是抱着些许怀疑。 不过，男人想主动做饭是好事，王婷不想打击韩彬的积极性，退一步讲，即便韩彬做的不好吃，自己就当减肥了，反正自己晚上也不怎么吃饭。 王婷天天吃日料，也想换个口味，就提议让韩彬做鲁菜。 两人开车到了市场，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 韩彬准备做三菜一汤，醋溜白菜、油焖大虾、木须肉、花蛤豆腐汤。 这三菜一汤都不难做，但是要做的好吃、地道，还是需要一定水准的，好在韩彬有中级厨师的水准，这几道菜还真难不住他。 王婷虽然不是厨师，但好歹是餐厅的老板，一看韩彬做法的架势，就知道韩彬是有一定厨艺的，安心的做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 男朋友做饭，自己等着吃，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随着做好的菜肴一道道的端上餐桌，王婷的些许怀疑也荡然无存，她虽然还没吃，但是看这菜肴的色香，就知道味道肯定不错。 三菜一汤做好后，王婷摆上了餐具，提前倒好了两杯红酒。 王婷端起酒杯，眨了眨大眼睛，“韩大厨，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做了一桌子的美食。” 韩彬提议道，“光这样喝多没意思，要不咱换一种喝法？” “什么喝法？” “来个交杯酒？” 王婷娇哼了一声，“净想美事。”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来吧美女，尝尝我的手艺。” 王婷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醋溜白菜，有时候最简单的菜，反而最考验人的厨艺。 醋溜白菜的做法简单，但很考验对火候的掌握，谁都会做，但能做好吃的不多。 王婷尝了一下，酸口的醋溜白菜嚼在嘴里咯吱作响，酸脆可口，十分的开胃。 “不错，不错。”王婷赞道。 “你再尝尝其他的菜？” 王婷将几道菜一一品尝，每一道都是赞不绝口，对于韩彬的厨艺有了新的认识。 尤其是拿到花蛤豆腐汤，两种食材搭配起来十分的鲜美，又没有了腥味，王婷有在四季餐厅推出这道汤的想法。 想要征服一个人，就先征服她的味，韩彬距离水到渠成又近了一大步。 第566章 举报线索 翌日上午。 韩彬带队押着张航指认现场。 包星和韩彬坐在同一辆车上。 包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组长，你说张航也算是个职场精英，按理说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韩彬想了想说道，“有些人看着挺正常，但是一遇到事就慌了，内心不够强大，容易走极端。在职场中他或许可以游刃有余，但那时按照职场的规矩来的，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可不会遵守规矩。” 包星道，“可惜了，他冲动之下不光害死了刘伶醉，还毁了自己和家庭，不光他自己要坐牢，他老婆和女儿也跟着受牵连，人呀，就是不知足。” 在韩彬看来，张航鲁莽的选择杀人，也跟他的年纪有关。 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现在的生活稳定富足，但是被刘伶醉这么一闹，丢了工作，没了养家的能力，对他的打击将是极大的。 “组长，你说这朱为超跑哪了，捕风捉影的消息不少，但是一直没抓到人。” 韩彬也没想到朱为超能逃这么久，跟国外的影视剧不同，国内虽然也有越狱的情况，但是逃犯跑不了多久，都会被警方抓回监狱。 而且现在关于朱为超的消息不少，但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并没有他明确的踪迹。 这种情况是很不正常的，现代社会十分的严密，一个刚从监狱潜逃的犯人很难融入这个社会，藏匿地点更不好找。 除非，他越狱前已经联系好了，有人负责接应，设计好了潜逃路线，找好藏匿的地点。 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韩彬可以，那些负责追捕行动的同事一样可以，韩彬也就懒得操这份闲心。 他可不会狂妄的认为市刑侦队只有自己一个能人。 “嘿嘿，组长，能问你一件私事吗？” “什么事？” “你和倩倩的表姐发展到哪一步了？” 韩彬笑骂道，“关你屁事。” “我这不是好奇嘛，想跟您取取经。” 韩彬笑道，“跟我取什么经，我又不是释迦牟尼佛。” 包星答道，“你看我和倩倩认识这么久了，还没咋地。你和倩倩表姐认识两三个月就交往了。我要是有你这速度，没准和倩倩孩子都有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反问，“包星，你是真喜欢黄倩倩，想追她？” 包星说道，“那还用说，大家都知道呀。” 韩彬说道，“这喜欢一个人，不光是用嘴说的，得有行动，拿出诚意。当然这是我的观点，对你有没有用就不清楚了。” “怎么才算有诚意，组长，您能不能说的具体点。” 韩彬举了一个例子，“关心她，为她考虑。就比如朱为超逃狱的案子，对女性来说都是一个潜在危险，晚上你可以主动送她回家。” “我说过，可她谢绝了，还说什么她也是警察，用不着别人保护。” 韩彬说道，“女人的话不能完全当真，她们有时候就是喜欢口是心非。朱为超越狱对于女性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没人可以保证他不在犯案，你要真是为她好，就算她拒绝，一样要坚持送她回家。”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的态度太强硬，又怕她会不高兴，反而跟不待见我了。”包星叹道。 “如果她因为这种事不高兴，那就说明，她对你是真没意思。你心里也有个数，实在不行就换一个，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包星叹了一口气，韩彬的话虽然没有什么大道理，不过很实用。 黄倩倩如果不喜欢包星，那么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赶到了天悦小区后，韩彬等人直接押着张航指认现场。 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刘伶醉的家属得到了消息，堵在了门外。 警方指认现场，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受害人的家属一般都比较冲动，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攻击嫌疑人，甚至发生糟乱。 嫌疑人固然可恨，但是按照法律规定，他们的人身安全同样也受到保护，警方也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就有些尴尬了，嫌疑人可恨吗？那是肯定的。 受害人家属可怜吗？也是肯定的。 但是警方出于自身的责任，还是要保护嫌疑人的安全，被夹在中间的警员会十分的别扭。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韩彬等人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了一阵国骂。 “姓张的，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凭什么杀了我女儿！”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刘伶醉的父亲刘进学的。 “张航，你为什么要杀了伶伶，你简直不是人，你还我女儿……”这是刘伶醉母亲张素云的声音。 韩彬拍了拍额头，别管多郁闷，这事还得由他出面，只有将刘伶醉的父母安抚好了，嫌疑人才能离开现场。 韩彬叫上了李琴，在劝人方面，李琴还是很有心得的。 王霄和江扬等人面对嫌犯敢打敢冲，但是处理这种事，反倒没有那个耐心。 韩彬出了房门，外面的叫骂声依旧不止。 刘进学挥舞着胳膊，“张航，你出来，我跟你拼了，我要让你一命还一命。” 张素云也不甘示弱的喊道，“张航，你个丧良心的东西，你不得好死，老天爷一定会收了你……” 韩彬赶忙劝道，“两位，请节哀顺变，张航已经被警方抓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给刘伶醉讨回一个公道。” 张素云喊道，“他这种人必须得判死刑！” 李琴适时说道，“阿姨，您说的对，张航犯下的罪名很重，很有可能会判处死刑，你们只要等着看就是了。” “不行，不能轻易放过这个牲畜，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被他杀了，我……”张素云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姨，就算您拦在这，一样没有办法惩处他呀。”李琴道。 “怎么不能，我要亲手打死他，为我女儿报仇，我老命一条，大不了不要了。”刘进学撸起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叔叔，您这不是说傻话嘛，杀了他，您不也得坐牢嘛。咱明明是有理的一方，也会变成无理。更重要的事，法官判案根据综合考量，二位要是在这闹腾，打伤了张航，他反倒成了受害人。您二老反倒给法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很可能会给案件的判决造成不好的影响，适得其反。” 李琴语重心长道，“听我一句劝，您二老先回家。我们警方已经有足够的定罪证据，张航跑不了，肯定会受到公正的判决。你们一定要相信zf和法律。” “你说的轻巧，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杀人凶手离开？我做不到！”张素云吼道。 韩彬说道，“他不是离开，而是要走上审判之路，你们拦在这，案件迟迟无法完结，反倒是在帮他。” “真的吗？”刘进学反问。 “张航是警方抓到的，我们还能骗你不成？”韩彬反问。 刘伶醉的姐姐劝道，“爸妈，咱们先回去吧，既然警方已经抓住了凶手，咱们就更应该相信警方，会给伶伶讨回一个公道。” “你们真要气坏了身子，还怎么亲眼看到那一天。” 张素云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说得对，我要亲眼看着那个牲畜被审判，被枪毙！” 一番苦口婆心，终于将刘伶醉的父母劝走了， 韩彬出了一身的汗，真不比抓犯人轻松多少。 李琴也不禁有些感慨，叹道，“刘伶醉长得挺漂亮，真要是图钱的话，找个有房有车的本地人应该不难，何必非要给张航当小三，想不明白。” 包星笑道，“李姐，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有些女孩就喜欢年长的，还有一个名词叫恋父情结。” 江扬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不太像，刘伶醉也二十七八了，张航也只比她大十岁，算不上父女恋。刘伶醉真要有恋父情结，怎么也得找个四十开外的。” 包星瞥了他一眼，暗道，这闷骚男一般不说话，对这个话题倒是感兴趣。 韩彬分析道，“我觉得刘伶醉当小三，跟她的父母有很大的关系，刘进学和张素云在这方面没有起到好的作用。” 包星一拍巴掌，“诶，还是组长看问题准，刚才我还没注意，现在想想，刘进学为了重组家庭，不也是闹得抛弃妻女嘛。跟刘伶醉的情况何其相似，只是刘伶醉从女儿的身份转变成了小三。而且两次事件中都是失败者。” 李琴结果话茬道，“要说刘进学的行为，会给刘伶醉造成负面影响我同意。但张素云也同样是受害者，刘伶醉当小三应该怪不到她头上。” 江扬道，“李姐，对于您的这个想法，我有不同的见解，我倒是觉得，张素云对刘伶醉的负面影响更大。” 李琴道，“子不教父之过，不要什么是都怪在女人头上。” “这只适用于一般情况，在刘伶醉家却不适合。”江扬摸了摸下巴，分析道， “自从刘伶醉父母离婚后，刘伶醉只跟母亲亲近，对父亲有些疏远了，换句话说，张素云对她的影响更大。而且，从跟张素云的接触来看，这个女人经常性的抱怨刘进学，而且，对当年离婚的事依旧无法释怀，我估计，她应该没少在刘伶醉面前说刘进学的坏话，这种日积月累的情绪，要比当初父母离婚带来的伤害更大。” 看到这个问题有可能演变成性别之争，韩彬赶忙打断了，“行了，收队，先把张航押回局里。” …… 带嫌疑人指认现场，接下来就是办理结案手续。 按照惯例，韩彬都是当甩手掌柜，安排几个手下办理处理。 中午，韩彬依旧是在食堂吃的。 红烧肉、干锅土豆、风味茄子、羊肉汤、米饭，这顿饭吃的十分丰盛。 饭后，他准备安逸的睡个午觉。 刚趴在桌子上休息的时间不长，马景波就风风火火的来了。 “小伙子干得不错呀，这么短的时间就侦破了浴池杀人案。” 黄倩倩反驳道，“马队，您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我也是出了力的人，你看我像小伙子嘛。” 马景波赶忙补救，“话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我都听大队长说了，咱们队里的两个女同志，表现的尤为出色。” 黄倩倩露出小虎牙，“真的嘛，大队长怎么说的？” 马景波愣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你利用声音的特点，配合外勤实施布控，一举抓获了嫌疑人。” “诶呀，妈呀，我这还是头一次受到大队长的表扬。”黄倩倩显得十分兴奋。 作为一个内勤，活没少干，但总是不如外勤显眼，她还是头一次受到领导单独的表扬。 “马队，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神龙见首不见尾？” 马景波露出一抹苦笑，“还能干嘛，蹲点呗。” “只要是朱为超可能去的地方，都派遣了警方负责蹲守，我带着二组和派出所的民警，也负责蹲守一个地点。” 包星好奇道，“马队，朱为超那小子现在啥情况？” “关于朱为超的举报线索不少，我们都会派警员调查，大部分都是乌龙，也有一些地方疑似朱为超出现过，不过，目前还无法确定朱为超的具体行踪。”马景波叹道。 王霄道，“啧啧，这朱为超也够牛的，这么多警员布控抓捕，愣是没有他的影子。” 马景波接过黄倩倩递来的水杯，灌了一大口，“那倒不至于，就在刚刚警方又接到了举报，有疑似朱为超的可疑人员出现，让警方派人过去核查。” 韩彬笑了笑，“马队，您来我们组，不光是为了表扬我们吧。” …… 十分钟后，韩彬带着江扬和李辉离开了市局。 至于其队员，则是留下来负责办理结案手续。 韩彬三人要驱车赶往玉华区，跟当地派出所民警会合调查朱为超的行踪。 因为通缉令有悬赏，关于朱为超的举报电话没有断过。 一般的线索分局刑侦队和派出所就处理了。 但是据马景波说，这个举报人提供的线索可信度很高，才会派市刑侦队去调查。 当然，真正的原因也可能是人手不足，才直接从市局抽调人员。 韩彬是从玉华分局调上去的警员，对玉华区的情况比较熟悉，让他过去调查也更方便一些。 第567章 可疑人员 玉华区，韩家村派出所。 一辆黑色suv开进了派出所的大院。 车里下来了三名男子，正是韩彬、江扬和包星。 韩家村是个城中村，附近的情况比较杂，也相对较乱，之前韩彬就在这边查过案。 下车后，韩彬就看到了一个熟人，以前曾经一起办过案，打招呼道，“杨哥。”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站在院子里抽烟，闻言扭头望了过来，先是愣了一下，才认出了韩彬，“呦，玉华分局的韩老弟，哪股风把你吹来了。” 韩彬走了过去，“我现在调到市局工作了。” 杨弘益露出羡慕的神色，“呦，那可得恭喜你了。” “谢谢。”韩彬笑着应了一声，“你们肖副所长在吗？” 杨弘益踩灭了烟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在，肖所长在办公室，我带你们进去。” “韩老弟，你现在在市局刑侦大队？” “对。” 杨弘益下意识的问道，“你们是为了什么案子过来的？” 举报人很可能直接打的报警电话，所以杨弘益并不清楚。 警方也是有纪律的，朱为超越狱又是一个大案，在没有安排任务之前，韩彬也不能透露风声。 就在韩彬考虑如何回复的时候，对面走过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大高个，已经有些秃顶了。 杨弘益喊道，“肖所长来了。” 韩彬还是头一次见这位肖所长，主动介绍道，“肖所长，我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韩彬。” 肖所长主动跟韩彬握了握手，“韩组长你好，知道你们快过来了，我正准备去迎接一下。没想到您这么年轻，要是在外面见了还真不敢认。” “您客气了。” “走，去我办公室谈吧。”肖所长说完，又对着一旁的杨弘益吩咐道，“老杨，给市局的同志倒几杯茶水。” 韩彬道，“肖所长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自家人，到了这就跟家一样。”肖所长笑着回应，领着三人进了办公室。 随后，肖所长将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接到举报电话后，肖所长换上便衣亲自去核实了一下情况，举报人是个小卖部的老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肖副所长跟所长商量了一下，才将情况向上级汇报。 韩彬听完之后，问道，“肖所长，贵所有没有布控蹲守？” 肖所长说道，“有，安排了两个民警在附近盯着，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因为没有得到上级的指示，也不敢大范围的走访，怕打草惊蛇。” “能确定嫌疑人的住址吗？” 肖所长迟疑了一下，“只知道大概的范围。” 韩彬提议，“这样，您换一下便装，带我们见一下举报人，当面了解一下情况。” “行。”虽然肖所长级别高，但韩彬代表着市局，案子还得由韩彬来主导。 …… 十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suv开车了派出所。 车里一共坐着五个人，除了韩彬三人外，还有肖所长和杨弘益。 暂时还不清楚，嫌疑人的藏身之地，韩彬也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敢带太多人。 根据韩彬推测，朱为超很可能有同伙，所以去的人也不能太少。 韩彬对于韩家村并不陌生，尤其是路过韩家村市场的时候，笑着说道，“我记得上次来这办案，我和一个同事负责蹲守，在这市场上买了烤鸡，我俩就窝在墙根下啃烤鸡，那鸡皮烤焦了，老香了。” 肖所长笑道，“韩组长，你想吃烤鸡还不简单，等调查完了，我请客。” 韩彬递给了他一支烟，笑着应了下来。 车开了没几分钟，就到了举报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家百八十平米的便利店。 包星留在车上，韩彬四人下了车。 便利店门前有个冰柜，里面摆着一排排的货架，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个人还得侧着身，货架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叫小卖部或许更加形象。 一进门左手边是个玻璃柜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坐在柜台旁，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脑，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电视剧。 屏幕上方写着剧名，上门女婿。 肖所长走到柜台旁，“老板娘还认得我吗？” 老板娘瞅了一眼，“认识，你上午不是来过嘛肖……” 肖所长赶忙打断了对方，“诶诶，老板娘，您知道我是谁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 老板娘笑着往四周瞅了一眼，“怕啥，我这店里连个客人都没有，没人听得到。” 韩彬说道，“老板娘，咱们去车里聊吧，那边比较安静。这有人盯着，丢不了东西。” 老板娘将手里的瓜子放到柜台上，拍了拍胖手，“走吧。” 杨弘益留下来看店，江扬蹲在便利店附近抽烟，韩彬和肖所长跟着上了车。 韩彬开口问道，“老板娘怎么称呼?” “马德花。”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想跟你核实一下情况。” 马德花道，“正好，我也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马德花笑了笑，瞅了一眼旁边的肖所长，这才开口道，“那通缉令是你们市刑侦大队发的吗？” “对。” “那举报的钱，是不是市刑侦大队出？” 韩彬笑了笑，这个问题很实在，“您放心，只要您提供的线索可以抓到朱为超，悬赏肯定会发到您的手里。” 马德花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也对，那么大一个公安局，咋可能差我这点钱。” 肖所长提醒道，“马女士，有什么情况，赶紧跟韩警官说，嫌疑人真要跑了，市局就算发了悬赏，也落不到你头上。” “对对，您问吧，我都说。”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朱为超吗？” “怎么说呢，我只见过一面，还是个侧脸，我也不敢保证，但我觉得像。” “你什么时候见过朱为超？” 马德花道，“昨天晚上，我快关门的时候，他跑到店里来买东西。” “他当时什么打扮？” 马德花回忆了一下，说道，“他穿着一个黑色的t恤，下面穿的啥我记不清了，还戴着口罩和帽子。” 韩彬反问，“他戴着口罩，你还能认出来？” 马德花解释道，“昨天，他跑我这买烟来了，刚出了门就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要抽烟，那抽烟肯定得摘口罩呀，我就瞥了他一眼，看到他右脸上有一道疤。” “当时我也没多想，今天上午，旁边那家五金店门口有人围着打牌，我就去旁边看了嘛，听他们说这个叫朱为超的正在被警方通缉，还说他右脸上有道伤疤。我就上心了嘛。”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这个叫朱为超的人跟我昨天见得有些像，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昨天晚上，他是几点来买东西的？” “好像是九点多吧，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出了我的店，他就西边走了，当时，我也没往那方面想，也就没有太在意。” 韩彬向着西边望了一眼，这是一条窄道，路口是商铺，再往里走就是自建住宅了。 “马姐，你对这周围的情况比较熟悉，你觉得朱为超可能住在哪？”韩彬问道。 “往西边走，有不少的住户，这我可晓不得。” 韩彬略一迟疑，“他既然来你家店里买东西，那肯定不会住的太远。他应该是一个人住，否则不会亲自出来买烟。” 马德花顺势答道，“你要说租房的话，附近是有不少民宅出租，那些盖小高层的，屋子多自己住不完，基本上都往外租房。” 韩彬接着分析，“朱为超住的房子，可能相对封闭一些，不会跟其他人有太多接触，很有可能是独门独院。” 马德花道，“这独门独院出租的真不多。” 肖所长说道，“那你好好想想。” 马德花拍着脑门想了一会，“对了，老孙家，孩子都买了楼房，他们老两口年纪大了，也跟着孩子一起住了。这房子就空下来了，就等着拆迁呢，有一段时间也出租，不过，后来就没消息了。租没租出去，我就不清楚了。” “你有那个老孙的电话吗？” “老孙的没有，不过，我有他儿子的电话，他想往外租房那段时间，来过我店里一趟。他知道我店里去的人多，就让我帮忙问问，有没有要租房的。我就记了他一个电话。”马德花说道。 “号码是多少？” “158700xxxx”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 片刻后，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谁呀？” 韩彬问道，“您好，我是租房子的，听说您在韩家村这边有房子要出租，能看看吗？” 韩彬也不清楚，对方是否跟朱为超有关系，所以没有自报身份。 “现在看不了，你租别人家的吧。”男子敷衍道。 “我在韩家村这边干活，不想去其他的地方租，要是房子合适可以年付。” “你呀来晚了，我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男子说道。 “您什么时候租出去的？” “都两个多月了，那边租房子的不少，你看看别家的吧。”男子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韩彬望向马德花，“是老孙儿子的声音吗？” 马德花点点头，“对对，就是他，有点大舌头，错不了。” “马女士，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老孙家。” 马德花皱了皱眉，“那我店里的生意咋办？” 韩彬笑了笑，反问，“您这店一天能赚多少钱？朱为超的悬赏多少钱？” 顿时，马德花动力十足，喊道，“去去去，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果然，还是钱的面子大。 马德花催促道，“开车吧，往西边走，前面的路口右拐。” 包星自然不会听她的，瞅了一眼后排的韩彬。 韩彬不疾不徐，继续说道，“我看店里有监控，有没有拍到朱为超的身影。” 马德花想了想，“应该能拍到吧，当初安装的时候就是为了防盗，不过，他在店里的时候戴着口罩，是跑到店门口才摘的，应该没拍到正脸。” 随即，韩彬开始安排任务，让包星留在店里比对监控，确认可疑人员是否是朱为超。 韩彬带着其他人赶到孙家布控、核查身份，避免嫌疑人提前逃窜。 第568章 瓮中捉鳖 韩家村，孙家。 孙家的宅基地不是很大，而且位置有些偏，旁边还有一个垃圾堆，很多村民都习惯把垃圾到在这，路过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加快脚步。 正是因为宅基地位置不好，老孙家放着院子不住，跑去住楼房了。 以前，也就过年的时候住几天，大部分时间都空置，就等着拆迁了。 今年因为闹yi情，过年都没有回来，干脆就租出去得了。 一辆黑色suv停在孙家附近，刚降下了车玻璃，就能闻到一股子臭味。 马德花指了指前面的房子，“这就是老孙家，瞅瞅这大铁门都掉漆了，这对联还是前年贴的。” 韩彬瞅了一眼，门从外面是上了锁。 大致能分四种情况。 第一里面住的不是朱为超，租户正常外出，里面没有人。 第二种情况，里面住的是朱为超，他有事外出了。 第三种情况，里面住的是朱为超，他跑了。 第四种情况，里面住的是朱为超，他就在里面藏着，从外面锁门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先弄清楚状况，才能找到最好的应对措施。 事态紧急，也没时间搞什么搜查令了，如果朱为超真的跑了，那他应该没跑远，顺着这条线很可能抓到。 韩彬当机立断，让肖所长留在外面，他、江扬、杨弘益三人进去侦查。 因为是老宅，门两侧的围墙并不高。 韩彬踩着江扬的双手，直接就翻上了墙头，院子不大，也就三四十平米，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动静。 韩彬趴在墙头上，身子坠到了院子里，尽可能轻的落地。 跳到地上后，韩彬没有立刻行动，静静的站在原地倾听，依旧没有动静。 韩彬比划了一个手势，江扬和杨弘益陆续跳了下来，有了韩彬的托举，两人落地的时候都比较轻，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 一般突击搜查都是分头行动，但这一次警方是悄悄潜入，而且还是瓮中捉鳖，不担心嫌疑人会跑掉。 所以考虑到安全起见，三个人一起搜索。 院子有一个西屋，三个北屋，还有一个茅厕。 三人先搜了厕所没人，南屋的门上了锁，玻璃是小框的，根本就进不了人。 北屋三个门也都是关着的，玻璃是铝合金的大框，倒是可以进出人。 韩彬尝试了一下，有一个窗户没有锁。 韩彬比划手势，让杨弘益留在了外面，他轻轻的推开了玻璃，带着江扬一起跳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卧室，屋子里依旧没有声音，也没有太多的家具，床头放着方便面盒子，里面有剩下的面汤，还有两根烟头。 地上乱七八糟的，有零食袋子、火腿肠的包装，还有一些矿泉水瓶。 屋子里装的都是速食，韩彬觉得朱为超藏在这里的可能性上升了不少，让江扬提高警觉。 随后，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外面是客厅，同样乱糟糟的，有不少速食的包装袋，但是依旧没有看到人影，也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 不过以韩彬的刑侦经验，还是可以判断出来，这里应该住了人，并且离开的时间不长。 韩彬二人为了不破坏现场，又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还有两个北屋，门锁着，窗户也锁着，韩彬三人从外面照了半天，也看不到人影。 韩彬综合考虑了一番，按照房东的说法，这里已经租出去了两个多月，但现场的情况来看，不像是有人常住，更像是临时据点。 朱为超曾经躲藏在这里的可能性极大，而且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韩彬当机立断，强行破门进了另外的两间北屋搜查，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这两个屋子的灰尘很厚，应该有段时间没住过人了。 最后，韩彬进了西屋，里面装着杂物，灰尘遍地，更不可能住人了，同样也没有人藏匿在里面。 杨弘益问道，“韩组长，这里连个人都没有，咱们会不会搞错了？” 韩彬摇了摇头，“应该没错，屋子里的垃圾都是速食包装，再一个屋子里有烟头，说明这个人抽烟，但是烟头很少，符合嫌疑人昨晚去马德花店里买烟的情况。” “而且，烟的牌子也一样。” 江扬问道，“那他人去哪了？莫非走漏了消息，提前逃跑了。” 韩彬思索了一下，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不过，现在是大白天嫌疑人外出的可能同样不大。 韩彬拿出手机，正准备跟马景波汇报情况的时候，发现包星给自己打过电话。 刚才韩彬将手机静音，没有响声。 韩彬给包星拨了电话，“有事？” 手机里传来包星兴奋的声音，“组长，我刚才查看了便利店的监控，发现那个男子的身形很像是朱为超。” “我们已经进入孙家了，这里有人临时居住的痕迹，不过没有发现嫌疑人。”韩彬道。 “组长，会不会朱为超已经跑了！” 韩彬说道，“现在还不确定，你先过来再说。” 挂断手机后，韩彬又拨打了马景波的号码，将这里的情况给他汇报了一下。 马景波也不含糊，让韩彬守在现场，他派遣暗中调拨警力支援，之所以是暗中，也是害怕打草惊蛇。 毕竟，嫌疑人可能是暂时外出，随时都有可能返回孙家。 真要来个守株待兔，韩彬也算是撞大运了。 韩彬又从新安排了一下，肖所长、杨弘益、包星三人在外面蹲守。 韩彬和江扬在院子里蹲守。 如果疑似朱为超的人出现，让他们不要立即抓捕，等朱为超开门进了院子，再来一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当然，韩彬也不会傻等着，趁着这段时间，又仔细搜索了一番。 以他刑侦经验来看，现场似乎不太正常，像是被清理过一样，嫌疑人要么已经跑路，要么随时准备跑路。 当然，一定程度上也说明，这里应该是嫌疑人的藏身地点。 韩彬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查看了一番，发现厕所后面的猪圈里有一堆新土，这让韩彬多了个心眼。 仔细查看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院子里铺着红砖，已经有些破旧了。 韩彬发现有几块砖，跟周围的砖有些不同，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一平方米左右的砖，有被挖开过的痕迹，砖缝明显跟周围的不同。 韩彬扣开一块砖查看，地下的土有被刚刚翻动的痕迹，韩彬掀开更多的砖，地下同样是新土，有被翻动的迹象。 猪圈里有新土，很可能从这里挖的，而这里又地面平整，下面肯定是埋了东西。 韩彬仔细查看了一番，从墙根的位置发现了一把铁锹，不过，韩彬并没有使用，而是让包星从车上拿了一把军用铁锹。 包星跳进了院子里，跟江扬两人轮班挖坑。 挖了大概有半米深，就挖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包星用铁锹戳了戳，喊道，“组长，这里面装的不会是尸体吧。” 韩彬摆了摆手，“继续挖。” 包星在手上啐了一口，“继续往下挖。” 江扬一脸嫌弃，“你小子这样弄，我可就不挖了。” 包星讪笑道，“习惯了。” 包星围着黑色塑料袋挖了一会，将周围的泥土挖坑，黑色塑料袋的外观显现出来，像是一个蜷缩着身体的人。 包星倒是个胆大的，不紧不慢道，“组长，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个死人，看样子死的时间不长。” 韩彬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马景波的，随后，又拨打了马景波的手机号。 马景波开门见山道，“怎么了？朱为超抓到了吗？” “队长，我给你发了一张照片，您瞅瞅。” “啥照片？” 韩彬说道，“从院子里挖出来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里面很可能装的是尸体，得让法医和技术队的人过来。” 马景波赶忙翻开微信，查看了一下，“日了，姓朱的又杀人了！” “有可能。” “这小子没准还得回孙家，现在大张旗鼓的调法医和技术科不就把他吓跑了？” 韩彬笑道，“得，您看着办吧，反正我是给您汇报了。” “等消息吧，我跟大队长汇报一下。”马景波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包星问道，“组长，要不要把袋子打开？” 韩彬道，“等等吧，你要把相关证据损坏了，技术科的人还不得喷死你。” …… 二十分钟后，一辆车开到了孙家附近。 车里下来了三个人，随后车就开走了。 三名男子领头的正是丁锡锋，同行的还有马景波和一名技术科的人。 三人观察了一番，没有看到可疑人员，随后快速接近了孙家，先后翻墙跳进了孙家的院子。 韩彬招呼道，“大队长，马队，你们都来了。” 丁锡锋顾不上理韩彬，径直走到了坑边，指着那个技术科的男子，“李聪，这交给你了。” 叫李聪的技术科队员穿上鞋套，绕着坑的四周啪啪啪照了几张相，而后又戴上了手套，这才跳到了坑里，解开了捆绑是塑料袋的绳子。 将塑料袋打开，露出了一名男子的头，面无血色、瞪大了眼睛、十分吓人。 韩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朱为超！ 第569章 限期破案 三十分钟后，冯保国局长也赶到了现场。 他同样是翻墙进来的，看到已经从坑里抬出来的尸体，脸色有些难看。 丁锡锋赶忙走了过来，“冯局，您也来了。” 冯保国没好气道，“我能不来嘛，辛辛苦苦追捕了好几天的逃犯，现在变成了一具尸体。” 丁锡锋没有答话，对于朱为超的死，他没有太大责任，但是领导说就听着，总得让他发泄两句。 冯保国望向一旁的马景波和韩彬，“尸体是你们队发现的？” 马景波说道，“我们接到了当地派出所的情报，说嫌疑人朱为超可能藏匿在附近，我就让韩彬带人过来看看，具体情况，还是让他给您汇报吧。” 韩彬接过话茬，将详细的情况描述了一下。 听完后，冯保国露出赞许的神色，“你小子干的不错，继续努力。” “是。” 冯保国掐了掐额头，朱为超的死可以说是有利有弊，好处在于他死了，不会再伤害其他人。 坏处是，朱为超被杀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如果不能及时破案，只会显得警方更加无能。 逃犯越狱了，警方大规模的追捕，还发出了通缉令，结果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有人敢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杀人，何尝不是一种挑衅。 让老百姓怎么看警方，无能！吃干饭！ 冯保国叹了一口气，感觉压力更大了。 杀死朱为超的凶手必须要抓到，朱为超即便可恨，也应该是按照法律判决，还轮不到别人动私行。 更何况，冯保国可不认为这是有人在替天行道。 一开始就是他在负责追捕朱为超，根据种种情况来看，朱为超是有同伙接应的，而杀死朱为超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同伙。 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目的？ 冯保国突然有些烦躁，对着一旁的丁锡锋问道，“技术科和法医怎么说？” 丁锡锋组织了一下语言，“朱为超虽然被杀了，但是考虑到影响。以及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一切都是低调行事。所以，技术科和法医科来的人都不多……” 冯保国打断了对方，“说重点。” “技术科已经勘察完现场，尸检还没完成。” “让技术科的人过来，说一下情况。”冯保国道。 片刻后，技术科的李聪被叫了过来，“冯局，您找我。” “说一下现场的勘察情况。” 李聪向上推了推眼镜，说道，“现场已经初步勘察完成，死者生前遭到了捆绑，然后撞进了黑色塑料袋里，在屋子里和院子里都发现了轻微的拖拽痕迹，我估计第一现场应该在北屋的客厅，受害人死后被装袋、拖拽、掩埋。” “有没有发现明显的足迹？” 李聪答道，“有发现足迹，不过是死者的足迹，没有发现疑似嫌疑人的足迹。” 丁锡锋问道，“有没有发现重要的线索？” 李聪继续说道，“我们在装尸体的袋子下面，发现了两个小瓶白酒的瓶子和盖子，上面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应该是被人擦拭过，准备带回市局做进一步的检测。” 冯保国重复道，“两个小瓶白酒？” “对。” “也就证明，朱为超和嫌疑人可能认识，两个人还一起喝了酒。”冯保国嘀咕道，这刚好应证了他的猜测。。 李聪没有接话，他只是技术人员，提供客观的依据，至于具体的案件分析，那是刑侦人员的工作。 “对了，凶器找到了吗？” “没有。” “有没有发现手机，或者汽车钥匙一类的？” “没有。” “那你先返回市局吧，将从死者身上找到的物品进一步的检测。” “是。” 李聪离开后，冯保国说道，“凶手没有留下太多线索，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 丁锡锋说道，“凶手先是协助朱为超越狱，随后又杀害了朱为超，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灭口？” 马景波提议，“如果咱们反向追查朱为超的逃跑路线，会不会有凶手的线索？” 冯保国赞同道，“这个想法不错，可以作为一个调查方向。” 就在此时，法医李灿走了过来，招呼道，“冯局，大队长，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 “朱为超是怎么死的？” “窒息而死。” 这种死法有很多手段，李灿继续介绍道，“嫌疑人的手脚都被绳索捆绑了，颈部没有明显勒痕，身上也没发现明显创伤，然后被装进了黑色塑料袋。” “我个人推测，很可能是被活埋了。” 韩彬回忆里一下，“我记得黑色塑料袋比较单薄，但是没有大范围的撕裂，如果朱为超是在清醒状态下被装进黑色塑料袋的话，他肯定会努力的反抗，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被活埋。” “说的不错。”李灿应了一声，继续道，“死者虽然被捆绑，但是手腕和脚腕的勒痕不明显，的确没有做剧烈的挣扎，他可能是昏迷状态下被活埋的。” “等到他清醒过来，想反抗的时候，很可能已经晚了。” “等回到了市局，我会给他做酒精和药物的检测，尽快确定他的死因。” 丁锡锋问道，“死亡时间呢？” “昨晚十点到凌晨二点之间，目前的情况就了解这些，其他的还需要进一步尸检。”李灿说道。 冯保国说道，“那你去吧，有了新的线索，直接联系丁队长。” “是。”李灿应声离开后，在场的都是刑侦队的人了。 冯保国瞅了一眼众人，目光落在丁锡锋身上，“老丁，这个案子的情况，你应该比较了解。严重程度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丁锡锋挺了挺腰板，“冯局，给我半个月的时间，一定找到杀害朱为超的凶手。” 冯保国摇了摇头，“我给不了，最多一周的时间，案件必须侦破。” 丁锡锋露出为难的神色，“冯局，您也看到了，这个凶手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离开时还清理过现场，要抓他恐怕不容易。” “废话，容易的话用得着你带队调查？”冯保国哼了一声，“别说没用的，就一周时间。” “是。”丁锡锋有气无力道。 “打起精神，市局的人你随便抽调，分局的人也可以抽调，派出所的人也可以动用，唯一对你的要求就是尽快破案。” “是。” “还有，考虑到影响，市局领导应该暂时不会公布朱为超的死讯，一切等案件侦破之后再宣布消息。” “明白了。” 冯保国拍了拍丁锡锋的肩膀，“你是老刑侦了，其他的不用我多说，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及时向我汇报。” 冯保国离开后，剩下丁锡锋、马景波和韩彬三人面面相窥。 丁锡锋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都听到了，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马景波露出一抹苦笑，“大队长，您准备抽调多少人参与调查这个案件。” 丁锡锋沉吟了一下，“就你们二中队吧，除了一组外，二组的人也参加。” “知道了，我这就联系二组组长朱家旭，让他带着二组的人过来。” 丁锡锋摆了摆手，“既然上级领导不想公布朱为超被杀的事，那咱们也没有必要公开调查，免得引起了凶手的警觉，让他提前逃走了。” “把这的事情处理完，回韩村派出所开会，让朱家旭直接过去。” 凶手将朱为超活埋，估计就是不希望被警方察觉，他做的也算周密，应该想不到警方已经找到了朱为超的尸体。 这对于警方还是比较有利的，也算是一个优势。 丁锡锋不想打破这种优势，陷入敌暗我明的状况。 …… 二十分钟后，丁锡锋带回返回了韩村派出所，派出所所长方广元亲自出来迎接。 丁锡锋跟他寒暄了两句，直接征用了派出所的会议室，召开案情总结会。 参加会议的有市局刑侦大队的丁锡锋、马景波、韩彬、江扬、包星。派出所有三个人参加了会议，分别是所长方广元，副所长肖玉顺，警员杨弘益。 丁锡锋瞅了一眼手表，“不等朱家旭了，开会。” “这个案子大家应该都有所了解，我就不多说了。咱们现在主要是分析案情，以及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方所长，您对这附近的情况比较熟悉，你先说说吧。” 方广元点点头，“行，那我就抛砖引玉，讲几句。” “韩家村属于城中村，外面务工人员比较多，情况也相对复杂一些。我们派出所针对这里的情况，也做过一些部署，孙家周围有几个出入口、摄像头，我们基本上一清二楚，可以帮忙收集证据。” “那就麻烦放所长了。” “应该的。” 丁锡锋继续说道，“马队长，你也说说。” “朱为超的越狱，肯定是蓄谋已久，我觉得那个协助他越狱的人，很可能就是杀死他的凶手。” “他们两个很可能是朱为超入狱前就认识，而且关系还非比寻常，我建议排查一下朱为超的周边关系，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而且，凶手要协助朱为超逃狱，肯定跟他一直有联系，很有可能就是探监的人，或者通过探监的人传话。” 第570章 转变 丁锡锋点点头说道，“你这个思路是对的，据我所知，冯局接手越狱案之后，就让人查看了朱为超探监的监控，一共有五个人探视过朱为超。” “分别是，朱为超父母、妻子、女儿、还有弟弟。” “其中朱为超父母只是第一年来探视过，已经有近一年没去看过朱为超，他们两个人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朱为超的妻子和弟弟倒是经常去看他，冯局已经派人去接触过了，但是他们都说不了解朱为超越狱的事，两人现在应该还处于被监控中。” 韩彬接过话茬，说道，“即便这两个人没有作案时间，他们以前很可能帮忙传过话，或许他们知道凶手的身份，我建议重新给两人做笔录。” 丁锡锋拿了一个本子，翻开了一下说道，“朱为超的老婆住在莱平市，稍微远一些。不过朱为超的弟弟就住在市里，你可以联系他做笔录。而且，朱为超的弟弟也是最后一个探监的。” “明白了。”韩彬应道。 丁锡锋看了一眼手表，“这样，时间不早了，你先去联系朱为超的弟弟，最好今天就做了他的笔录，看看他是否知道凶手的身份。” “好。”韩彬从丁锡锋那里，获得了朱为超弟弟的联系方式和住址，而后就带人离开了。 丁锡锋和马景波都在这，也轮不到他来主持局面，再说了，二组马上就要到了，也不会缺少人手。 一辆黑色的suv上，依旧是包星在开车，江扬坐在副驾驶室里，韩彬坐在后排。 包星扭过头问道，“组长，咱们去哪？” “先往新华区开，我询问一下具体地址。” “好嘞。”包星应了一声，开始发动汽车。 丁锡锋给韩彬发了一条信息，里面有朱为超弟弟的详细情况，工作地点和住址都在新华区。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朱为超弟弟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朱为安先生吗？” “是我，你是谁呀？”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想跟您了解点情况。” “之前不是已经了解过了嘛，怎么又了解情况呀，你要不查一下公安局的资料。” “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我知道有人跟您做过笔录，但现在的情况又有些不同，需要跟您核实一些新的情况。” 朱为安婉言谢绝，“我现在没时间去不了警局。” “没关系，你说个地，我们过去找你。” “诶呦，服了……”朱为安犹豫了一下，“我不太想去警局，也不方便请你们去家里，要不你们说个地吧。” “你在哪，我们开车过去接你？” “我在安翔路，西滨大厦这。” “ok，一会见，我们开着一辆黑色suv，车牌尾号78.” 挂断手机后，韩彬吩咐道，“去安翔路、西滨大厦，朱为安在那等着。” 江扬问道，“组长，您说在这个朱为安有没有可能是凶手，他探视过朱为超、也在琴岛市、朱为超应该也很信任他，完全符合嫌疑人的特征。” 包星说道，“不会吧，这两人好歹是兄弟，应该不会做事这么绝。” “可能性不大，冯局应该一直派人盯着，他不可能有作案时间。当然，不排除他了解凶手的身份，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又瞅了一眼手表，而后给王婷发了一个微信，告诉她，自己可能会晚点下班。 …… 半个小时后。 新华区，安翔路，西滨大厦附近。 一名男子站在路边，眼睛不时的望向四周，仿佛在搜寻什么一般。 一辆黑色的suv开了开了过来，后排的车玻璃降下，一个青年男子露出头，“朱为安。” 路边的男子应道，“对，是我。” “上车。” 朱为安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车牌号，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望着汽车后排的男子，“您是韩警官？” “对，刚才是我打的电话。”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中等个，有些瘦，跟朱为超的模样有几分相似。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 “你不用紧张，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也可以当成是例行询问。” “我这么跟您说吧，都知道我们是兄弟，我哥好不容易跑出来，但凡有点脑子也不可能来找我，那不是自投罗网嘛。”说到这，朱为安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也不怕您笑话，自从我哥逃狱之后，警方又发了那个通缉令，就有不少人盯着我，就等着我哥来找我，他们好赚一笔悬赏。”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哥越狱了？” “警察找上门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就一小老百姓，谁没事总关注这种事，再说了，我是真没想到我哥能从监狱逃出来。” 韩彬下意识的问道，“他以前透露过想要越狱的想法吗？” “没有。”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朱为安想了想，“五月中旬吧，给他送了点钱还有吃的，就是想让他在里面过的舒坦点，要是知道他会越狱，我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那一次见面，你们两个都聊什么了？” 朱为安答道，“无非是老一套，父母身体咋样，我嫂子和侄子过的好不好，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吧，其他的我们也没啥共同语言。” “你哥哥有没有跟你提过，一些比较特殊的朋友？” “什么朋友？” “比如帮助他越狱的。” 朱为安摇了摇头，“这他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不是害人害己嘛。” “他就算不直接说，言语中也可能会不经意的透露，你好好想想。”韩彬问道。 朱为安说道，“这我真想不出来，你们警察那么多人都抓不到他，那我哪能找得到。” 退一步讲，朱为安即便真知道一些事，也不可能告诉警方，那毕竟是他亲哥哥。 别管犯了什么罪，血浓于水，把他卖给警方，自己有啥好处，还不得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这事，他不干。 韩彬盯着对方，“我们已经找到朱为超了。” “啥，你们找到他了！”朱为安露出意外之色，“那你们还问我干啥，直接问他呗！” 韩彬开门见山道，“朱为超死了！” 朱为安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韩彬可以确定，他的表情绝对不是装的，他事先应该的确不知道此事。 过了一会，朱为安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警察同志，您不用骗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骗你，朱为超的确已经死了！”韩彬语气笃定。 “他不是刚越狱嘛，怎么可能就死了！”朱为安暗道。 韩彬拿出了手机，找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一旁的朱为安，你自己看看吧。 朱为安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这……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他潜逃了嘛，怎么会被人给杀害了。” “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查清朱为超被害的真相，你现在不是嫌疑人的家属，而是受害人的家属，我们是在替朱为超讨公道，只有你配合警方调查，才能抓到凶手，为你哥哥报仇。” 一时间朱为安的心态难以转变，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过山车一般，先是警察找上门，说自己的哥哥越狱了，还让自己配合警方调查。 后来身边经常跟着一群人，都是想通过他找到朱为超获得悬赏，今天又有警察找上门，他原本以为是让自己帮着寻找哥哥朱为超。 却意外得知了哥哥的死讯。 “我哥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昨晚的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韩彬回答之后，反问道，“在这段时间，你在哪？” “我在家，这么晚了，我能去哪？” “谁能证明？” “我老婆，还有我女儿都可以证明。”朱为安说完，才反应了过来，“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哥哥。” 韩彬安慰道，“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询问。” 朱为安扶着额头，叹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还不如待在监狱里，至少还有个念想……” 说到这，朱为安抬起头，“韩警官，您知道是谁杀了我哥吗？” 韩彬瞥了他一眼，暗道，看来告诉他朱为超的死讯还是正确的，一是暂时排查他杀人的嫌疑。 再一个，都已经知道主动询问案情了，态度的转变是极大的。 一开始朱为安即便知道朱为超的一些重要线索，也不可能轻易透露，很简单那是他哥哥，即便警察是正义的，但帮着警察抓自家亲人这种事，心里也会有个坎。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朱为超被杀了，警方的目的不再是抓他，而是找出杀他的凶手，朱为安也成了受害人家属，自然不会再隐瞒朱为超的情况。 韩彬答道，“暂时还不清楚，想请你提供一些线索。” 朱为安想了好一会说道，“我确实知道一些情况，但我不敢保证，是否跟我哥的死有关。” 韩彬用鼓励的语气说道，“你只要如实叙述一遍即可，警方会自行判断。” 第571章 新线索 “我家里的条件一般，有两个孩子在上学，手头也挺紧的。每次去监狱探视他都跟我要钱，说实话，我也有些力不从心，更不敢然让老婆知道。” “有一次他又要钱，我就跟他说自己没钱，那时候手里是真不富裕。他就挺不高兴的，还跟我诉苦说待在里面多不容易，他都快憋死了，里面的伙食有多差，他已经断了半个月的烟，烦躁的要死。”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也不得劲，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要是不犯罪的话，至于被关在这里嘛。” “他看我不松口，就小心翼翼的跟我说，他在外面有钱，但是现在不能花，等过段时间会给我一笔钱。还说现在花我一块，以后给我十块。” “后来……我想想了，毕竟是亲兄弟嘛，也不想他在里面太苦，就有给他交了一些钱。” 韩彬问道，“他哪来的钱？” 朱为安摇了摇头，“这我也不清楚，他没有跟我说，那种情况下也不方便问。” “他有没有说那笔钱在哪？金额有多少？” “他说是很大一笔钱，在哪我也不清楚，他让我别管那么多了，早晚会分给我。让我在多帮衬一下家里，把老人和孩子都照顾好。”朱为安叹了一口气，“谁知道，人就这么没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从朱为安的话里可以听出，这笔钱的来源有些可疑。 “之前，朱为超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哪有什么正经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种着几亩地，跟着村里的人打打散工，支盒子板。” “他一年能在挣多少钱？”韩彬问道。 朱为安默算了一下，“支盒子板虽然日薪不少，但也不是天天都干，少的时候两三万，多的时候四五万吧。” “他老婆一年能挣多少钱？” “我嫂子比较踏实，虽然挣的不多，但比较稳定，一年三四万吧。虽然两人挣得也不算多，但在我们那也够花了。” “你嫂子还在莱平市住着？” “是，她一个人弄个孩子，也不容易。现在我哥也走了，没准……对她也是一个解脱。” 韩彬话锋一转，“朱为安，你和你哥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怎么了？” “你想不想抓到杀害他的凶手。” “想，我当然想了，这还用问嘛。” 韩彬正色道，“那接下来，我问你什么，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要有所隐瞒。” “我这不是一直回答你的问题嘛，说的都是真话。” 韩彬点点头，盯着朱为安的表情，问道，“你在探监的时候，有没有帮朱为超往外传递过消息？” “想好了再说，可别撒谎，这和你哥的死可能有重大关联。” 朱为安摇了摇头，“没有，这个真没有。” 韩彬说道，“逃狱不是一件小事，警方的抓捕力度有多大，你应该很清楚。你哥从监狱逃出后，可以躲藏这么久，就是因为有人在外面接应，提前给他准备好了藏身的地点。” “这说明逃狱之前，你哥哥已经跟外面的人有联系了，而且从谋划越狱到真正的实施这段时间，肯定联系过不止一次。” “如果不是你帮他传递消息，那你认为他是通过什么手段，跟外面的人进行联系的？” 朱为安语气诚恳道，“这我真不清楚，他从来没跟我提过。我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老婆孩子热炕头，胆子也小，这事真干不了。” “再说了，家里就我们兄弟俩，他都已经进去了。我要是再犯了罪被抓，那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我跟他不一样，我就是个本分人，干不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他就算让我传话，我也没那个胆子。”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并没有看出什么撒谎的迹象，“对于朱为超当年犯罪入狱这件事，你怎么看？” 朱为安哼道，“还能怎么看？丢人呗。要不我也不会跑到城里打工。就是苦了我爸妈了，村里谁家出了事，没两天就传遍了，他们俩现在连门都不怎么出，就怕人家提起我哥，被戳脊梁骨。” “对于杀死你哥的嫌疑人或者帮你哥越狱的人，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朱为安道，“这我真不了解，也说不上来。” 韩彬换了一个问法，“你哥入狱前跟谁走的比较近，来往的比较多？” 朱为安脱口而出道，“老侯，他俩经常在一块喝酒。” “具体名字？” “侯建生，也是我们村的，比我大一届，比我哥小一届，也算是同一批的。他跟我哥玩的比较好，我去我哥家的时候，经常见他俩一块喝酒。”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157854xxxx” “他现在还在你们村吗？” “这我也不大清楚，我哥进去之后，我就跟他没什么交集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朱先生，您今天晚上有事吗？” 朱为安露出警惕的神色，“又咋了？” 韩彬安慰道，“你别紧张，就是想请你跟我们去认尸。” “啥，这还不紧张，这眼看天都黑了，晚上认尸得多吓人。”说到这，朱为安欲言又止，“我哥……他是咋死的。” “窒息而死。” 朱为安半知半解，“您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这样，先认尸吧，之后我会跟你详细的说。”韩彬担心现在说了，对方连警局的门都不敢进了。 朱为安赶忙摆手，“算了，还是明天白天吧，我这个人胆子小，晚上去那种地方太瘆得慌了。” 韩彬要了一张包星的名片，递给了对面的朱为安，“你想到什么新的线索或者去警局认尸，就打这个电话。” “好。”朱为安装进了兜里，“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挺方便的，不用麻烦了。”朱为安赶忙谢绝，他宁愿徒步走回家，也不愿意做警察的车回去。 自打朱为超越狱之后，朱为安就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他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希望从他这里获得朱为超的情况，继而获得那一笔不菲的奖金。 至于警察，他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这个韩警官还好，上一次做笔录的警察问题更刁钻，仿佛已经认定了他和朱为超的越狱有关。 一想起这个，朱为安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被警察盯上的感觉，很不爽。 目送朱为安离开后，韩彬拨打了朱为超老婆的手机。 韩彬看过朱为超的卷宗，对她老婆的情况有些了解。 他老婆叫毛亚梅，今年38岁，也是莱平市人。 片刻后，手机接通了，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哪位？” “您好，请问是毛亚梅女士吗？” “是我，你是哪的？有什么事吗？”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想跟您了解点情况。” 沉默了片刻后，毛亚梅说道，“你们不是已经来过了吗？还有什么事。” “您丈夫的事，又有了新的进展，所以想再跟您谈谈。” “我现在没时间，去不了警局，改天再说吧。” “您说个地点，我们可以去找您。” “今天真不行，我还得给孩子做饭、洗澡、检查作业，改天吧。” 韩彬退而求其次，“那就定在明天上午吧。” “行吧。” “如果是明天上午的话，我希望您可以来琴岛市公安局一趟。” “我在莱平市，不是说过来找我吗？” “那是考虑到您今天晚上不太方便。明天的话，还是希望您来一趟警局。” “行吧，我知道了。”毛亚梅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如果只是做笔录，韩彬跑一趟没问题，但是还需要毛亚梅认尸，她直接来市局反而更方便。 韩彬翻开笔记本，查看了一下朱为安做笔录的重点，除了毛亚梅外，还有一个侯建生，之前跟朱为超联系的较为紧密。 “包星，侯建生就交给你联系了。” 包星问道，“明天上午让他过来做笔录？” “行。”韩彬点点头。 除了侯建生之外，朱为超提到的那笔钱，也是一个调查方向。 “江扬，明天上午去银行查一下朱为超和他老婆的银行账户。” “是。” 安排完任务后，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种了。 他又跟马景波打了一通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 马景波也没有安排新的任务。 随后三人就下班，各回各家。 韩彬依旧是去了四季餐厅。 到了餐厅，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王婷直接带着韩彬上了二楼的包间。 “你今天下班晚，又忙了一天了，咱们别回去做饭了，在店里吃点得了。” 韩彬伸了个懒腰，“行呀，今天确实挺累的。” 王婷泡了一壶乌龙茶，给韩彬倒上了一杯，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说案子已经结了吗？又出什么事了。” 韩彬下意识的说道，“浴池杀人案是结了，现在我们队又开始调查朱为超的案子。” 王婷好奇道，“查到朱为超的踪迹了吗？有把握抓到他吗？” 韩彬想了想，笑道，“这个案子比较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吧。” 第572章 毛亚梅 翌日上午。 韩彬等人赶到市局后，丁锡锋就召开了会议。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人都参加了会议。 丁锡锋扫了一眼众人，“我先说一个情况，法医科那边来了消息，经过了进一步的尸检和鉴定。” “朱为超的确是窒息而死，不过，在他体内的血液中含有酒精和大量的安眠药成分。根据我的推测，凶手应该是在酒里下了药。朱为超喝了酒之后就晕倒了。” “然后，就像咱们猜测的那样，朱为超被捆绑了手脚，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活埋窒息而死。” 丁锡锋话锋一转，“朱为超的死因确定了，大家都说说昨天的调查进展。” 韩彬瞅了一眼马景波，看到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清了清喉咙，“那我就先说说，我们组的调查情况。” “我们离开韩家村派出所后，找找到了朱为超的弟弟朱为安，重新给他做了一份笔录。” “据朱为安说，他从来没有协助过朱为超逃狱，也没有帮他传递过消息。以我的观察他说谎的嫌疑不大。” “同时，他还提供了两条线索，朱为超在进监狱前，跟一个叫侯建生的关系不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我觉得有必要给对方做一个笔录。” “第二条线索，朱为超可能藏匿一笔财产，我感觉来路或许有问题，可以查一下这笔财产的来源。” “目前，我们查到的线索就这么多。” 丁锡锋敲了敲桌子，“朱为超的老婆什么情况？” 韩彬应道，“我昨天联系过朱为超的老婆毛亚梅，想请她做个笔录，但是昨天她没有时间，我们约到了今天上午。” 丁锡锋追问，“你告诉她朱为超被杀的事了吗？” 韩彬答道，“因为没见到她本人，说了意义也不多，所以暂未告知。” “尽快安排家属认尸。” “我会安排的。” 丁锡锋指了指朱家旭，“朱组长，说说你们组调查的情况。” 朱家旭赶忙危襟正坐，“我们在派出所同志的协助下，收集了孙家附近的监控视频，正在寻找嫌疑人的线索。” “昨晚我们连夜查看视频，将周围所有的监控都查看了一遍，除了那天晚上买烟之外，没有再发现朱为超的踪迹。” “查不到嫌疑人的踪迹，本身也是一条线索，我推测嫌疑人逃到韩家村的时候，应该是乘坐了交通工具，而这个交通工具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协助他越狱的同伙。” “而这名同伙极有可能就是凶手。根据我的推测，昨晚凶手应该乘坐交通工具来过韩家村，我觉得这个可以作为重点方向排查。” 丁锡锋说道，“查看监控的时候灵活一点，效率高一点，另外，要记得进行比对。” 朱家旭朗声应道，“是。” “调查的情况，我基本都了解了，接下来咱们就安排一下任务。”丁锡锋说着，目光落在马景波身上，“马队长，你说说看。” 马景波沉吟了一下说道，“两个组长各调查一个方向，我觉得挺好的。一个排查嫌疑人，一个排查监控和交通工具，双管齐下、效率也更高。” “另外，我想去一趟监狱，这个案子的源头终究还是监狱，我想看看从那里是否能找到一些线索，比如说，朱为超如何跟外面的同伙联系，如果能搞清楚这一点，或许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嫌疑人。” 丁锡锋点点头，认可了马景波的提议，说道，“就按照马队长说的吧，你们三个各自调查一个方向，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是。” 散会后，韩彬带着一组的人返回办公室，照例开了一个小会，安排了一下任务。 李琴和江扬去银行去了银行，调查朱为超夫妻的财产情况。 王霄跟着马景波去了监狱。 包星负责联系相关人员做笔录、认尸。 韩彬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水，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案件。 查案这种事，没有什么固定的规律，有时候灵光一闪，脑子里想到某个线索，加以推测就能找到查案的正确方向。 不过，灵光一闪这东西不靠谱，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来，最好的方式还是查看卷宗和资料，将所有的情况从脑子里过一遍，或多或少会有一些新的发现。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包星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身上背着一个红色的包，包的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 包星介绍道，“组长，这位就是朱为超的夫人毛亚梅。” 韩彬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毛女士，请坐吧。” 毛亚梅走到桌子旁，想将包放到桌子上，而后又缩了回来，坐在椅子上、包放在了腿上，“警察同志，朱为超真的死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韩彬相信，包星应该不会告诉她。 “是朱为安说的，他昨晚给我打电话，问警察有没有找过我，还说……朱为超已经死了。是不是真的？” “是，我们今天请你过来的目的，一是想给你做个笔录，再一个想请你辨认尸体。”韩彬道。 “哎……”毛亚梅发出一声叹息，有些无奈，有些悲伤，又像是一种解脱。 “他是怎么死的？” “窒息而死。” 毛亚梅说道，“我昨天问过朱为安，他也是这么说。您就给我交个实底，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人已经来了，韩彬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朱为超越狱之后，逃到了韩家村附近，我们找到了他的藏身地点，但是没有发现他本人。” “后来，我发现院子里有一堆新土，猜测朱为超很可能掩埋了东西，结果挖开一看，居然是朱为超本人的尸体，这一点，我们警方也没想到。” 毛亚梅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不是刚逃出来嘛，怎么就被人杀了。” “我们也在调查，不过，根据我们的推测，朱为超能成功越狱，并且藏匿这么久，应该是有人帮助他。而这个帮他越狱的人，很可能就是杀死他的凶手。” “如果你知道谁帮助过朱为超越狱，一定要告诉警方。” 毛亚梅的语气有些无奈，“我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也没想到他会逃出来。而且就算他逃出来了，又算怎么一回事，他都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我和女儿也不可能跟他过。” “您既然来了，我们想做个例行询问。” 毛亚梅道，“问吧，一次都问完吧，我也不希望警方以后再打扰我们母女的生活。” “前天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跟我女儿在一起。” “还有没有其他人能证明？” 毛亚梅摇了摇头，“没有。” “你丈夫有没有跟你提过，他还藏匿了一笔财产？” 毛亚梅目光闪烁，双手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什么财产？我怎么不知道，他从来没说过。” 看她的反应，韩彬觉得有些可疑，试探道，“但是据我们所知，朱为超应该告诉过你。” 第573章 侯建生 毛亚梅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韩彬递给了她两张纸巾，“擦擦汗吧。” “谢谢。”毛亚梅低着头，小声道，“警察同志，对不起，我刚才撒谎了。” “我们警方也不是不近人情，现在将事情讲清楚也不晚。” 毛亚梅想了一会说道，“自从朱为超进去后，我一个人挣钱养家，一个人带孩子，挺不容易的。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他不理解，总是嫌我不去看他。” “每次隔得时间长了他就闹，还怀疑我有别的心思，警告我要是敢找别的男人就杀了我。” “他越这么威胁，我心里越不得劲，我知道他这个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但他被关进监狱出不来了，所以我也不怕他，他越是威胁，我越是不去看他。” “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再去看他，他知道威胁不好使，就换了一种方式。说他在外面有一大笔钱，但是现在还不能花，只要我听他的话，过段时间，他就会把钱给我。” “其实对这番话，我也没有全信。问他钱藏在哪，他不肯说。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韩彬追问，“你有没有问他，这笔钱为什么不能花？” “问了，我记得很清楚，他当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我很熟悉。如果不是在监狱，而是在家里，他肯定会揍我。我也就不敢问了。” “他打过你？”韩彬道。 “打，怎么不打。”毛亚梅抿了抿嘴，“他在监狱这段时间，虽然一个人照顾孩子很累，但是，至少不用在担心挨打了。” 一旁包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对于长期家暴这种事，包星是挺不能理解的。 在包星看来，首先，这种事是不应该发生的，如果不幸遇到，也要做到仅只一次。 这种事是绝对不能纵容，也不要轻易原谅，否则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不管是男人家暴女人，还是女人家暴男人，只要发生了，都必须彻底的解决，绝对不能含糊，否则，对方只会变本加厉。 真要发展成长期家暴，那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了，只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情况警方也很难介入。 包星就曾经听过一个案例，一个女的经常被丈夫家暴，一次两次都忍了，后来终于有一次忍不了了，去报警。 接警的派出所民警也有些为难，因为家暴这种事，其实不大好处理。 女人见警察来了，又哭要闹，哭诉丈夫的暴行，希望警察将丈夫抓了。 接警的派出所民警很负责任，因为打的比较严重，女人的态度也很强烈，就将女人的丈夫拘留了。 结果第二天，女人就亲自跑到派出所，要求警方将她丈夫放了。 处理这件事的民警也懵逼了。 人不是你让抓的嘛，搞啥呢？ 女人又开始哭闹，说家里全凭他丈夫挣钱，如果警方拘留她丈夫，被单位的领导知道了，很可能会将他老公开除，家里就没有生活来源了。 民警也很无奈，人已经处理了。你现在要求放了，当派出所是过家家的呀。 这个女人闹的厉害，还跑到了所长办公室诉苦。 没奈何，最终还是提前将他丈夫放了。 那个处理案件的民警被气的不轻。 很多人指责警方对家暴的人太纵容，和稀泥，其实警方也没办法。 人家毕竟是两口子，你真要来硬的，没准被家暴的人还会反过来求情，警方两面不是人，两边不讨好。 韩彬继续问道，“朱为超入狱前跟谁来往比较密切？” 毛亚梅答道，“我们村有一个叫侯建生的，他们两个挺对眼的，还经常在一起喝酒。” 又是侯建生，韩彬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韩彬道，“你丈夫入狱后，侯建生有没有打听过他的情况？” “有，刚入狱那段时间，他经常去我家打听消息，后来……我就不怎么给他开门。他也就不来了。” 韩彬追问，“对于当年你丈夫犯的案子，你了解多少？” “哼。”毛亚梅轻哼了一声，“知道了一些……事后，我也有些害怕，他就算不死，我也不可能跟他过了。” “你知道他当年为什么犯案吗？” “不知道，我也没有问过。” 又问了几句，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韩彬就让包星带她去认尸了。 询问完毛亚梅后，韩彬心中的疑问不减反增。 朱为超说的那笔不明来源的财产到底是真是假？ 是为了某种目的诓骗两人，还是真有一笔不义之财。 如果真有的话，是否跟当年的案件有关。 更重要的是，通过给朱为安和毛亚梅做笔录，韩彬感觉两人说谎的可能都不大，如果两人真的没有帮忙传递消息，那朱为超又如何跟协助他越狱的人联系。 入狱探监是有严格要求的，一般来说只有亲属才能探监。 而且探监过程中都是有监控的，除了朱为安和毛亚梅之外，朱为超越狱前没有见过其他人。 韩彬觉得找到朱为超跟外界的联系方式，或许能更快的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还有一点，就是那个叫侯建生的人，韩彬觉得应该尽快给他做笔录。 “咯吱……”一声门响，包星从外面走了进来。 黄倩倩抬起头，意外道，“你不是带毛亚梅认尸了吗？” 包星耸了耸肩膀，“完事了，我不回来干啥。” 黄倩倩下意识的说道，“这么快？” 包星愣了一下，解释道，“她到了那瞅了一眼，扭头就出了屋子。之后告诉我，死者的确是朱为超，签了文件走了。” 黄倩倩有些感慨，“夫妻做到这个份上，还不如早点离婚，何必互相伤害。” 为了避免这件事影响到两个小年轻对未来的憧憬，韩彬笑着说道，“这只是一个个案，否则你们也不会觉得惊讶了。世界这么大，难免会出一些奇葩事，很正常。” “包星，联系到侯建生了吗？” “联系过了，他说中午之前会赶过来。” “盯紧点。” 包星拿出手机，“我再催催他。” 第574章 畏罪潜逃？ 片刻后，包星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组长，侯建生的手机打不通了。” 韩彬皱了皱眉，“关机了？” 包星摇了摇头，“暂时无法接通。” 或许在普通人看来，这两者没有太大区别，但在韩彬看来差别大了。 原本，侯建生已经答应了来做笔录，现在突然失联了，很可能是在逃避警方的传唤。 “倩倩，你查一下侯建生的资料，一会发给我们。” “包星，咱们去趟莱平市。” 包星说道，“组长，咱们要不要多带点人。” “联系一下李琴和江扬，看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如果银行那边调查完了，叫上他们一起去莱平市。” “是。” …… 二十分钟后，李琴、江扬跟韩彬等人会合，一起赶往莱平市。 韩彬询问道，“银行那边查的怎么样？” 李琴答道，“我们到了银行之后，先查了朱为超夫妻的银行账户，没有发现异常的大额资金流动。之后又查了朱为安、以及朱为超父母的银行账户，同样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对此，韩彬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但凡有点脑子的嫌疑人，也不会留下银行转账这么明显的证据。 但是，只要有这种可能又不能不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嫌疑人真要留下了证据，警方却没有去查，那就问题大了。 有些事，你做了或许没收获。 但是绝对不能不做，否则出了事，那就是大事。 江扬说道，“组长，咱们现在去莱平市，是要拘传侯建生吗？” 韩彬道，“拘传谈不上，找到他当面做个笔录。”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侯建生跟朱为超的死有关，韩彬没有正当理由拘传对方，只能以查案的名义传唤对方。 但是传唤并非强制性的，侯建生如果不愿意主动来，警方只能自己上门做笔录。 韩彬之所以立即出动，是因为侯建生突然失联，出于一种职业的本能。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喂。” 手机里响起黄倩倩的声音，“组长，我查到侯建生的信息了，已经发动了微信里。” “做得好。” “还有一个情况要跟您说一下，侯建生购买了一张十一点二十分钟去羊城的火车票。” “哪个车站？” “琴岛火车站。” “侯建生有没有案底？” “他曾经因为盗窃入狱过。” “好，我知道了，保持联系。”韩彬挂断了手机，吩咐道，“去琴岛火车站。” 李琴问道，“组长，怎么了？” “侯建生购买了一张去羊城的火车票，时间是十一点二十分。” 江扬一看手表，“日了，还有一个小时十分就开车了。” 包星踩了一脚油门，“放心吧，赶得上！” 韩彬思索了一下安排道，“倩倩将侯建生的信息发到了手机上，大家可以看一下，尤其是要记住他的长相。” 说完，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马景波的号码，跟对方汇报了一下情况，同时请马景波联系火车站的民警，协助韩彬等人一起抓捕侯建生。 如果说，韩彬之前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侯建生现在跑路，等于是坐实了他的嫌疑。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他也不会急于逃跑了。 火车站附近车流量是比较大的，好在这个时间段不怎么堵车，二十分钟内，韩彬等人就赶到了火车站。 韩彬第一时间联系了当地派出所的警长，请求他协助抓捕侯建生。 时间紧迫，两个人快速的合计了一下，确定了布控抓捕的方案。 火车站的警长姓陈，他联系了火车站的负责人，查了一下侯建生的购票信息，发现他暂时还没有取票。 韩彬先派人去了控制室，让火车站的技术人员盯住侯建生的购票信息，有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布控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第一是人工取票口，第二是自助取票机，第三是进站安检口，只要将这三个位置控制住，就可以第一时间抓捕侯建生。 至于等侯建生上火车后再抓捕，虽然更省事，但韩彬觉得动静太大，拖得时间太久。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他还是决定尽早抓捕。 确定了抓捕方案后，韩彬亲自带人到了自助取票机附近，韩彬觉得在这里抓到嫌疑人的可能性更大。 为了避免侯建生警觉，韩彬等人都散开了，尽量装成是坐火车的乘客，好在周围的人不少，倒是并不显得突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已经到了十点五十分了，距离火车开车还有半个小时。 韩彬盯着每一个来取票的人，但是依旧没有发现侯建生的踪迹。 姓名，侯建生。 性别，男 年龄，37岁 身高，175 皮肤较白，四方脸，眉毛有些淡。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喂。” 手机里传来李琴的声音，“组长，系统里显示侯建生已经取票了。” 韩彬有些意外，“在哪去的票？” “三号自助取票机。” “什么时候取的票？” “就在刚才。” “我知道了。”韩彬挂断了手机，回想之前的情况。 韩彬的观察力很强，凡是排队取票的人他都有印象，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侯建生出现。 按照丽琴岛说法，前一个在三号窗口取票的人很可能就是嫌疑人侯建生。 韩彬回忆了一下，取票的像是一个男子，戴着口罩，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韩彬还是能够辨认出，对方不像是侯建生。 韩彬略一思索，感觉应该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侯建生化了妆，跟之前的模样有些不同，所以韩彬才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第二，侯建生没有亲自取票，而是请人帮自己取票。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要先找到那个取票的人，韩彬跑出了自助取票大厅，凭借自己的记忆寻找刚刚在3号自助机取票的人。 火车站人山人海，如果换成普通人恐怕已经很难记清楚刚才那个男子的特征。 不过，韩彬凭借着过人的观察力，还是找到了那个人的踪迹，那个男子离开自助取票大厅后没有走远，而是走到了进站口附近。 那名男子依旧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扫视了一眼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韩彬盯着对方，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个人绝对不是侯建生。 虽然他也没有见过侯建生本人，但是，他看过侯建生的照片，人即便再化妆五官的特征、距离、脸型是不会改变的。 包星跟了过来，站在韩彬的右侧，看似不经意的问道，“组长，出什么事了？” “李琴刚才打电话说，有人取走了侯建生的票。”韩彬道。 “我怎么没看到侯建生？” “我也没看见，根据我的推测，取走侯建生票的人，应该是你三点钟方向戴蓝色口罩的男子。” 包星装作不经意的瞅了一眼，“这人看着不像是侯建生呀？” 韩彬轻声道，“我觉得，很可能是侯建生让他代为取票。” 包星下意识的说道，“也就是说，侯建生很可能就在附近盯着。” 第575章 扑朔迷离 “别乱看！”韩彬低声告诫。 侯建生雇人取票，说明他这个人很小心，警方盯着取票人，他很可能也在观察周围是否安全。 这个时候四处观望，没准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韩彬点了一根烟，退到了稍远点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过了十一点钟，车站里很可能已经检票了，但是，依旧没有人接触那名戴蓝色口罩的男子。 突然，韩彬想到了一种情况。 从戴口罩男子取票到韩彬警觉追出来后，是有一个是时间差的，这段时间内对方干了啥，韩彬是不清楚的。 如果那个男子取了票，转身就给了其他人，或者说直接给了侯建生，韩彬追出来的时候，很可能已经错过了那一幕。 换句话说，那张火车票很可能已经不在对方身上。 韩彬立刻联系了陈警长，请他派了两名警员提前上了火车，如果侯建生真的浑水摸鱼上了火车，可以对他实施抓捕。 此时，那名戴蓝色口罩的男子，看起来也有些焦躁不安了，他在四周来回转，不时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似乎在联系什么人。 韩彬感觉情况有些不对，或许，那个火车票还在对方身上。 然而，马上就要错过检票的时间了，侯建生却依旧没有出现。 十一点十分…… 十一点十五分…… 十一点二十分…… 韩彬接到了陈警长的电话，去羊城的火车已经开走了，侯建生座位依旧空着。 此时，那个戴蓝色口罩的男子也开始行动了，他又打了一通电话，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接通，他气的跺了跺脚，转身似乎要离开火车站。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侯建生应该不会再来了。 韩彬也有些纳闷，到底是哪出错了？侯建生为何没有出现。 他自认为已经很小心了，按理说不应该被察觉才对。 江扬问道，“组长，咱们要不要动手抓人？” 韩彬回过神来，“跟上去，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人控制住。” 江扬应了一声，跟包星一左一右跟了上去。 韩彬也跟在了后面。 戴口罩的男子走到路边，挥着手打车。 江扬一个人走了过去，笑道，“哥们，你去哪？” 戴口罩的男子瞅了他一眼，“咋了？” “我跑滴滴的，你去哪？” “汽车站。” 江扬一扭头，“走吧，我带你去。” 戴口罩的男子问道，“多少钱？” “二十。” “太贵了。” “这还贵呀，你要打表的话，少说也得三四十。您要能报销，当我啥也没说，您要不能报销，肯定坐我的车划算。” 戴口罩的男子瞅了一眼，“你的车在哪呢？” “旁边停着呢，跟我来吧。” “你把车开过来不得了嘛。” 江扬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这边不让停车，也没法调头，让摄像头拍下来，我还赔钱呢。几步道的事，走吧。” 戴口罩的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江扬走了。 江扬递给了他一支烟，“哥们，哪的人呀？” “莱平市的。” 男子接过烟，摘下了口罩。 江扬这下看清楚了，这小子的确不是侯建生。 江扬试探道，“你这是刚回来，还是没赶上火车呀？” 男子抽了一口烟，哼道，“别提了，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我这是帮人取票的，结果那人到没来，你说气不气人。” “啥情况呀，这时候自助取票机这么方便，还需要让你取票。” “他说自己有事，可能过来的晚，怕排队取票耽误时间，到时候赶不上火车了，就让我早点过来取票。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手机也打不通了，我也纳闷呢。”戴口罩的男子应了一声，反问，“你的车在哪呢，还得走多远。” “那边，黑色的suv就是。” “你停的够远的呀。” 江扬笑了笑，“那边不收费，要不然我跑这一趟，还挣不出那点停车费呢。”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那么男子掐灭了烟，又将口罩戴上了，“开快点，十二点多正好有一班车去莱平市，晚了就赶不上了。” 话音落下，后排两侧的车门同时打开，两名男子坐到了车里，将戴口罩的男子夹在中间。 戴口罩的男子有些懵逼，“你们干啥的，谁让你们上车了。”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不许动，警察！” “啥，警察！”戴口罩的男子吓了一跳，声音都变了，“你们有啥事？” “你叫什么名字？” 戴口罩的男子质问道，“你们是真警察，还是假的，别吓唬我。” “把口罩摘了！”包星呵斥道。 男子迟疑了一下，眼睛盯着窗外，似乎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你们咋证明自己是警察，我不会轻易跟你们走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坏人。” 包星没跟他废话，拿出手铐，直接给他拷上了。 “摘了口罩。” 男子低头看了一眼手铐，立刻老实了下来，将口罩摘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心刚。”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我没犯法呀，我是好人。” 韩彬质问道，“侯建生认识吗？” “认识。” 韩彬试探道，“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了嘛。” “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呀，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韩彬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来火车站？” “侯建生找过我，让我帮他取一张火车票，还给了我三百块钱。在工地累死累活干一天才二百多，我心想挺划算的就答应他了。” “侯建生在哪？” “我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见得他？” 刘心刚想了想说道，“就是今天早上嘛，他说有事要办，又怕误了火车，就让我先帮他取票，我当时也没多想，又有钱拿，就答应了嘛。”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也没啥关系，就是一起喝过酒嘛。” “侯建生在不在火车站？” “我真不知道。” 包星问道，“那你拿了票，怎么联系他？” “他让我先取票，然后在进站口等着，他到了会给我打电话。我当时也没多想，刚才我取了票，看他一直没来，就给他打电话，结果他的手机没打通，我才着急了嘛。” “我一直在打他的手机，但是一直打不通。我一看时间都过了，现在也上不了火车了，就想着回家了嘛。” “反正，是他自己没来，也不是我没帮他取票，怪不得我。” “早上，你们俩在哪见的面？” “在一个早餐店，他请我吃的早餐，还给了我三百块钱，之后就走了，我也不晓得他去哪了，要是知道会被警察抓，打死我也不会帮他。” “早餐馆的位置，名字，说清楚。” “莱平市，新安街，电影院前面，四喜早餐，我经常在那吃早餐，老板可以作证。” 韩彬记下了下来，“他有没有说过其他的事？” 刘心刚摇了摇头，“没有，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个跑腿的。”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你认不认识朱为超？” 刘心刚摇头，“不认识。” “前天晚上十点到凌晨零点两点之间，你在哪？” “警察同志，您问这个干啥，我真的没做过违法的事，我是一个老实人。” 包星说道，“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别说些没用的。” “我在家，那个点应该睡觉了。” “谁能证明？” “我一个人住，没人能证明。” 韩彬瞥了他一眼，“也就是说，你没有不在场证明。” 刘心刚有些急了，“警察同志，您别吓唬我，我真的在家，没有撒谎，我骗谁，也不敢骗警察呀。” 韩彬道，“记住你这句话，我们会核查的。” “我是清白的。”刘心刚嘀咕了一句，反问，“警察同志，你们是来抓侯建生的吧，这孙子犯什么事了？” 韩彬没有回答，试探道，“你跟他是朋友，应该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犯什么事了，你还不清楚，还是故意装糊涂。” 刘心刚脸色微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有，我真不知道，跟他不熟。” “要不然这个王八蛋也不会坑我了，他哪是把我当朋友，分明是在害我！” 第576章 反思 韩彬看对方的神态，感觉对方应该是有所隐瞒，不过他也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清楚侯建生的行踪。 “我再问你一遍，侯建生在哪？” 在审讯过程中，警方警察面对狡猾的犯人，一个问题询问多次，是很常见的手段。 至于有没有效果？ 那肯定是有的，否则警方也不会经常这么干。 刘心刚的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般，“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清楚。这家伙摆明了陷害我，估计早就跑的没影了。” “而且，他没准早就料到我被抓了，又怎么可能告诉我行踪。” “我就是他找的替死鬼，我真是比窦娥还冤。” 韩彬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前他猜测，侯建生是找人帮忙取票，他在一旁偷偷的观察，如果没有危险再拿票进站。 现在看来还有另一种可能，侯建生买火车票本来就是一个幌子，目的很可能就是转移警方视线，而他自己可以换其他方式从容离开。 但如果在这样的话，他买火车票已经成功引开了警方的视线，又何必找一个人来取票？ 亦或者说，是他对警方的试探，看看警方对他的抓捕力度，从而判断自己的危险程度。 刚才抓捕刘心刚的行动，很可能已经通过某种方式被侯建生得知。 如果真是这样，就说明侯建生的反侦察意识很强，而这种人往往身上都背着案子。 韩彬刚才布控抓捕的手段已经很小心了，实施抓捕也是在车上，有没有暴露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刘心刚，你刚才购票的时候，有没有在周围见到熟人？” “这火车站人太多了，没怎么在意。” 包星啐了一口，“刚才，这家伙一直往那些露胸、露腿的妹子身上瞄，眼里能容得下其他东西才怪。”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侯建生已经没有理由露面了，再留在这里也没用。 韩彬吩咐道，“开车，去汽车站。” 江扬有些意外，“组长，咱们不回警局，去汽车站干嘛？” 韩彬解释都，“咱们刚才的抓捕行动很隐秘，唯一能够被人察觉的，就是我和包星上车的一刹那，不过那个时间很短，也就十来秒的事。” “如果当时对方没有一直盯着，很可能错过了这一点，抓捕行动或许没有暴露。去汽车站转一圈，没准能迷惑跟梢的人。” 韩彬的想法能不能起到效果不一定，但是做总比不做好，去汽车站转一圈，总比直接会警局好。 警方在抓捕嫌犯的过程中，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做的无用功，而也正是这些无用功层层堆集，将嫌疑人的退路堵死了。 在去汽车站的路上，韩彬也会透过后视镜观察，看看后面是否有盯梢的车，不过走了一路没有明显发现。 在汽车站绕了一圈后，江扬开车返回市局。 韩彬问道，“刘心刚，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以前在加油站工作，出了点事就不干了，现在也就是跟着别人跑大车，去工地干点散工，虽然辛苦点但也自由，反正我就光棍一个，够花了就休息一段时间，没钱了再干。” “侯建生是做什么的？”韩彬再次问道。 “我……”刘心刚低下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我也不是很清楚。” 韩彬语气有些严厉，“我这个人呢，最讨厌撒谎的人，也最讨厌别人浪费我时间，我再问最后一次，侯建生是做什么的？” “他……我没有撒谎，我们就是喝酒认识的，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他，不过，我听人说起过，他这个人挺有能量的，在道上朋友不少，可以帮着……销赃。” “朱为超你认识吗？” 刘心刚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韩彬，“不认识，但是……我听过。” “从哪听过。” “我喝酒的时候听一些朋友提过，侯建生跟他挺熟的。有一次侯建生喝多了，还跟我们吹过，说他跟朱为超特别铁，那小子天生就是个狠茬，还说朱为超也找他销赃。只是朱为超现在进去了，那笔钱就落在他手里了。” “朱为超找他销赃的是什么物品？” “这我不清楚，他当时喝了不少酒，说的含含糊糊的，我还以为他吹牛呢。”刘心刚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些混的，都喜欢喝了酒说些狠话，要不然人家瞧不起你。我也不知道侯建生说的是真是假。” 韩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果刘心刚说的是真的，朱为超真找侯建生销赃，跟他之前告诉朱为安和毛亚梅的那笔财产倒是对上了。 到了警局后，韩彬找到了大队长丁锡锋，将抓捕行动跟对方汇报了一下，同时请求他联系莱平市刑侦大队，协查一下侯建生的情况。 如果侯建生跟朱为超的死没有关系，只是因为销赃的原因逃跑，交给莱平市刑侦大队处理就行了，韩彬主要的任务还是调查朱为超被杀案。 朱为超被市公安局通缉，影响太大，有太多的人知道他的事，必须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点了一根香烟，望着窗外行驶的汽车发呆。 韩彬在反思今天的抓捕行动，从现在看起来，今天的抓捕行动并不成功。 侯建生应该是一个惯犯，他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逃跑，更可气的事，这家伙还来了一出调虎离山，弄的韩彬很被动。 韩彬下定决心，等这个老小子被抓捕归案后，他一定要亲自审讯一番。 同时，以后的行动也要安排的更加周密，防止类似的情况发生。 当然，发生这种事情，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韩彬。 一个案件的相关涉案人员很多，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警方是没有办法申请拘传令的，只能以传唤的方式请对方协助调查。 谁也不清楚，哪个是人哪个是鬼。 只要做事就难免会犯错。 …… 晚上六点钟，外出调查的人陆续返回，丁锡锋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参加会议的有马景波、韩彬、朱家旭，以及其他的二中队队员。 丁锡锋放下茶杯，说道，“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叫大家开会的目的，就是汇总一下调查的线索。” “先说一下我今天的调查，我排查了一下房东的情况，传唤他过来做了笔录，目前来看，房东本身的问题不大。” “据房东孙东兴交代，两个多月前有人联系过他，想要租下孙家的宅子。签约的时候那个人来过，戴着口罩和帽子，具体的模样看不清，是个中等身材的男子。” “因为时间过得比较久了，再加上他没见过对方的容貌，想要让他描述嫌疑人的形象很困难。” “租房时嫌疑人留下了一份身份证复印件，照片是黑白色的，模样十分的模样。再一个，我让人查过身份证信息，是假的。” “现在唯一跟嫌疑人有关的，就是当初联系签约的手机号。我已经将号码给了技术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丁锡锋说完，扫视了一眼众人，“我说完了，说说你们的调查情况吧。” 第577章 难得糊涂 “咳……”马景波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今天我带着王霄和张顺谷去南城监狱调查。” “我重新查看了朱为超的探视监控，近期的确只有他妻子和弟弟见过他。” “按照咱们之前的推测，朱为超越狱应该是有外应的，咱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的弟弟和妻子。但是，根据韩彬那边的反馈，他弟弟和妻子帮助他越狱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我就将调查的目光放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李冬至。” “李冬至这个人大家应该并不陌生，他是越狱案的另外一个嫌疑人，只是在逃跑过程中被电网击倒，因此未能成功的逃出监狱，自己也被电网击伤住院了。” “我重点查了一下李冬至的情况，发现李冬至的父亲和妹妹近期都看望过他，换句话说，李冬至的家人也可以传递消息。” “我联系过李冬至的父亲和妹妹，请他们来警局做笔录，但是，两人还没有来警局报道。” 说到这，马景波又补充了一句，“另外，除了这个李冬至，朱为超还有一个关系不错的狱友叫王立飞，他们两个是老乡，经常在一起。” “我也查了一下王立飞的探监记录，王立飞的母亲近期来探视过他。我们给王立飞做了笔录，他声称自己不知道朱为超越狱，更没有帮忙传递过消息。” “我也传唤了王立飞的母亲做笔录，对方还没有来警局报道。” 丁锡锋追问道，“李冬至呢，给他做笔录了吗？” 马景波摇了摇头，“我想给他做笔录，不过被他的主治医生阻止了，他的身体情况不稳定，暂时还不适合做笔录。” 包星露出好奇的神色，“这么说，李冬至的电击伤挺严重的？” 马景波笑道，“你以为电网是摆设，真要是中看不中用，犯人早跑光了。” 丁锡锋问道，“老马，你觉得谁协助朱为超和李冬至越狱的可能性最大？” 马景波想了想，正色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李冬至的父亲和妹妹。毕竟，李冬至本人也参与了越狱，他们完全有这么做的动机。” “不过，其他人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还需要进一步的排查，找到切实的证据。” 丁锡锋又指了指韩彬，“说一下你调查的情况、” “是。”韩彬应了一声，将今天抓捕侯建生的过程简单描述了一番，随即，又将自己的分析说了一下。 “据我分析，侯建生逃跑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很可能从事着销赃的行当，本身就不干净。” “第二种情况，据刘心刚的交代，侯建生也帮过朱为超销赃，以此推测侯建生很可能也参与了当年朱为超杀人案，即便没有去过现场，他也是知情人和销赃人。” 丁锡锋接着说道，“我联系过莱平市公安局，他们查了一下这个侯建生的底子，这个人跟道上的人有关系，的确不干净。我已经让莱平市刑侦大队协助调查了。只要抓到了这侯建生，他们会第一时间遣送到市局。” “朱家旭，就剩下你了，说说你的调查情况吧。” 朱家旭清了清喉咙，道，“我们收集了韩家村附近大量的监控，将朱为超越狱前后和朱为超被杀前后的视频进行比对，寻找可疑人员和车辆。” “经过了大量的比对，一些可疑车辆都被排除，最终，我们锁定了一辆红色的摩托车。”朱家旭走到了投影仪旁，放上了一张视频截图， “这是一个老款的岭山牌摩托车，这是六月3号晚上十一点多拍到的监控，摩托车上有两个人都戴着头盔，其中后排男子的身形很像朱为超。” 随后，朱家旭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照片，“这是6月七号晚上十一点拍到的，当时摩托车上只有一个人，从体型看跟六月3号晚上的人一模一样。” “根据我的推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中等个，因为戴着头盔的缘故看不清长相，穿着一身黑色t恤，下面穿着一条深灰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 “摩托车的号牌被遮挡，尾部的挡泥板坏了一角。” 丁锡锋看的很仔细，追问道，“有没有追踪的摩托车的来源。” 朱家旭答道，“光凭韩家村附近的监控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准备去天网监控追踪，暂时还没有查到来源。” 丁锡锋赞了一句，“干的不错，就顺着这个方向查，只要能追踪到摩托车，就能以车找人。” …… 晚上六点多，四季餐厅。 二楼的包间里，黄倩倩坐在榻榻米上吃蛋包饭。 王婷推门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小吃货，味道怎么样？”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非常美味，跟我想的感觉是一样的。” “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韩彬呢？” “浴池杀人案的手续办好了，我今天就没什么事了，就准时下班了。组长应该是在开会吧。估计还得等会。” 王婷柳眉微蹙，“都这么长时间了，那个逃犯朱为超还没有抓到么？” 黄倩倩愣了一下，放下了勺子，“组长没告诉你吗？” “什么事？” “朱为超已经找到了呀。” 王婷有些意外，“什么时候找到的？” 黄倩倩小声说道，“昨天下午，还是组长带人找到的，我们大队长还夸他了呢，只不过找到的不是活人，而是死人。” “你是说朱为超已经死了？” ”对呀。“ 王婷右手托着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黄倩倩吃了一口蛋包饭，关心道，“怎么了？” 王婷敷衍了一句，“哦，没什么。” 黄倩倩提议道，“朱为超死了，也不用害怕晚上不安全了，吃完饭要不要去逛一逛商场。” 王婷摇了摇头，“今天有点累，我就不去了。” “没意思。”黄倩倩哼了一声。 黄倩倩吃完饭，陪着王婷聊了一会天，等韩彬到了四季餐厅她才离开。 自从上次一起去度假村后，她就很少再当电灯泡了。 目送黄倩倩离开后，韩彬笑道，“不错呀，黄倩倩同学的觉悟越来越高了。” 王婷瞪了韩彬一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怎么了？有话跟我说。”韩彬问道。 王婷犹豫了一下，“你……晚上想吃什么？” 韩彬提议，“在餐厅打包一些菜，咱们回去吃吧。” 王婷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破，应道，“好吧，那就可乐饼和寿司，回去也方便热。” 韩彬笑道，“有品位。” 目送王婷去厨房后，韩彬笑容敛去。 作为一名优秀的刑警，他的警觉性很强，他感觉到王婷有些异常。 在联想到黄倩倩离去，隐约猜到了什么。 随即，韩彬又露出一抹笑容，他之所以没有说朱为超被杀的事，一是因为冯保国下了封口令。 再一个，他也存了一些小心思。 朱为超有着健杀女姓的前科，他的越狱让很多人惶恐不安，韩彬是打着保护王婷的名义住到她家的，也的确是关心对方。 现在朱为超已经死了，按理说，他也没有住在王婷家的必要了。 韩彬猜测，王婷或许已经从黄倩倩那里得知了朱为超被杀的事，不过，她既然没有说破，韩彬也乐意装糊涂…… 第578章登门 翌日上午。 一到市局，马景波就召集众人开会。 马景波挥了挥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关门，咱们开会。” “昨天下班前，咱们已经开了一次总结会，大的方面大队长也说的很清楚了。我之所以开这个早会，一是技术科那边有了新的线索，再一个安排一下今天的任务。” “我先说一下技术科那边的调查，他们对现场发现的证物做了检测，其中一个酒瓶上提取了死者的dna，另一个酒瓶上也提取了dna，却并不属于死者。” “技术科也将现场的铁锹做了鉴定，铁锹柄上发现了dna，跟另一个酒瓶上的dna吻合。根据案件和现场的情况分析，极有可能是凶手的dna。” “这个证据很关键，为咱们接下来的调查，提供了坚实的依据。” 韩彬也是精神一振，对于一个案件来说，定罪的证据是最关键的，而技术科发现的这个新证据，就可以作为定罪证据使用。 两个小瓶的酒瓶跟死者的尸体一起被掩埋，就说明这个人是去过现场的，而且还跟死者一起喝了酒。 铁锹上的证据也很关键，那个铁锹应该是用来掩埋死者和证据的，而这恰恰正是凶手或其团伙所为。 只要再证明凶手有一定的作案动机，那么凭借这些证据就足以定案。 马景波扫视众人，“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都沉默不语。 马景波继续说道，“那我就安排任务了。” “朱家旭，你带着二组继续昨天的调查，尽快找到嫌疑人乘坐的摩托车，大队长对这条线索可是抱了很大的期待。” 朱家旭挺直了腰板，朗声道，“是。” “韩彬，你联系一下李冬至的家属，让他们尽快来警局做笔录。” “至于王立飞的家属，就由我亲自做笔录。” “是。” 马景波合上了笔记本，道，“大家有问题吗？没问题散会。该查什么查什么。” 韩彬带人返回了办公室。 王霄和江扬被马景波被留下了。 李琴负责联系李冬至的父亲和妹妹。 韩彬点了一根烟，查看了一下本市的新闻。 大部分新闻韩彬都只是看一个开头，只有跟工作有关或者他感兴趣的新闻才会点进去。 李琴挂断手机走了过来，“组长，我联系过了李冬至的妹妹，据她说，因为李冬至越狱的事，她父亲急的生病了，正躺在床上休养，暂时来不了警局。而她因为要照顾父亲，也暂时抽不开身，说等过几天她父亲身体好一些再来警局做笔录。” 包星打了个哈欠，“再等几天，黄花菜都凉了。” 韩彬掐了掐额头，“询问一下具体地址，咱们上门做笔录。” “是。” …… 琴岛市，城南区。 液化气宿舍。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小区不大，只有一栋楼，之前是液化气公司的员工宿舍。 后来，补了一部分钱，房子就归本人所有了。 ·这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七十平米的小两居，上下五层，没有电梯。 像这种老式的小区，如果能够安装上电梯，三层以上的房价会增加不少。 不过安装电梯这事，得需要整个楼道的住户同意，一般来说安装电梯会影响采光，所以一楼和二楼一般都不会同意。 尤其是一楼的住户，如果没有得到足够的补偿，肯定不会允许自己门口多个电梯，这对他家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而一二楼的补偿由谁出，开发商早就找不到了，液化气公司也破产了，只能是楼上的住户补。 这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虽然安装电梯楼上的房价会涨，但是楼上的住户依然不愿意拿出一部分钱补偿低层的居民，这种事基本上很难谈妥。 一辆黑色的suv开进了小区，韩彬、李琴、包星三人下了车。 韩彬习惯性的观察了一下小区，没有看到明显的监控摄像，门口也没有门卫。 李琴说道，“李冬至的父亲住在2单元102室。” 包星指着前面的单元，“二单元就是中间那个呗。” 一行人进了二单元，楼梯下面摆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已经沾满了灰尘，有一辆自行车还掉了链子，能不能骑还在两可之间。 “咚咚咚。”李琴敲了敲门。 “谁呀？”屋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李琴，之前跟你联系过。” “咯吱……”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李琴，又看了看韩彬和包星。 韩彬招呼道，“您好，请问是李冬梅女士吗？” “是我。”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组长韩彬，也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想给您和您的父亲做个笔录。” 李冬梅点点头，让到了一旁，“你们进来吧。” 屋子的客厅不大，里面堆放的满满当当，看起来有些凌乱，屋子里还有一股子怪味，像是发霉，又像是尿性味。 李冬梅说道，“我父亲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住，年纪大了，不愿意收拾屋子，有些东西也舍不得扔，所以屋子里比较乱。” “你不在这住？” “对，我跟我丈夫还有儿子、女儿住一起，还要上班，也是瞎忙。” 韩彬点点头，有两个孩子，还得照顾老人，确实不容易。 “李冬至住在哪？” “他住在西屋，我爸住在东屋，不过，他也不是个勤快人，以前没进去的时候一样不收拾房子，还得是我休息的时候过来帮忙。” “李冬至一直单身？” “他没结过婚，交过女朋友，不过都处不久，我也不稀罕问……” 就在此时，东屋里响起了一个声音，“谁在外面？” “爸，是刑侦大队的同志来了。” “哦，请同志们进来吧，我也想跟他们聊聊，冬至现在咋样了？” 李冬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韩彬三人进了东屋。 一进门，就能看到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子，正扶着床边坐起来。 李冬梅赶忙快走几步，将男子扶着坐了起来。 看到对方还要站起来，韩彬赶忙组织，“大爷，您不用起来了，坐着说就行了。” “没事，我站的起来，警察同志来了，我咋能坐着，不礼貌。” 韩彬客气道，“大爷，您不用客气，我们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您，跟您聊会天。” 客气归客气，基本的询问还是必须的，“大爷，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红山，以前是液化气公司的员工。” 韩彬问道，“您身体怎么样？” 李红山叹道，“哎，老毛病了，好不老了，也死不了，真要死了，也就安生了。” 李琴劝道，“大爷，别这么说，现在生活条件好了，长命百岁的多得是，您还年轻着呢。” “不敢想，不敢想，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能看到我儿子出来。”李红山神色有些落寞，望了望韩彬，又看了看李琴，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 “警察同志，冬至现在咋样了？身体要不要紧。” 韩彬说道，“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在治疗当中，您不用担心了。” 第579章 城南监狱 李红山松了一口，又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就这么傻，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对得起国家吗？对得起我死去的老伴嘛。” “我早就跟他说过，要好好做人，干点正经工作，可他偏偏就是不听，最终还是害人害己……” 说到这，李红山有些激动，咳嗽了起来，“咳咳……” 李冬梅赶忙拍了拍李红山的背，“爸，您怎么又着急了嘛，我不是说过了嘛，以后我哥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李红山做了个深呼吸，“我没事，没事……” “对于李冬至当年的案子，您了解多少？” 李红山是最后一个去探望过李冬至的人，如果要对外传递消息，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做笔录肯定是给两人分开做效果更好，但李红山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韩彬多少有些担忧，真要询问的过程中老头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所以，就没有要求李冬梅离开。 李红山露出一抹无奈之色，“都怨我，从小将那小子惯坏了，上学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跟同学打架，后来早早就辍学了。他年纪小，跟着社会上那些人混，没学到好，偷鸡摸狗的事学了不少。” “后来，我在想管，也管不了了。越来越叛逆，我越管，他闹得越厉害。” “以前，还都是小偷小摸，我还抱着一些幻想，希望他结婚后能改了性子，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谁知道，他在一次入室盗窃中，把人家房主捅伤了，变成了入室抢劫伤人，判了整整二十年，人有几个二十年，等他出来了，这辈子也就完了……” “您认识朱为超吗？” “谁？” 韩彬重复道，“朱为超？” 李红山摇了摇头。 一旁的李冬梅插话道，“我知道，就是这次越狱的那个逃犯，听说……我哥原本就是想跟他一起逃的，我这也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 韩彬继续问道，“对于李冬至越狱这件事，你们事先有没有察觉到异常？” 李冬梅摇头道，“没有，监狱那么严密，谁能想到他会往外跑。” 李红山也摇了摇头，忍不住又发出了一声叹息。 “六月七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们在哪？” 李冬梅道，“我在我家。” “有谁可以证明吗？” “我丈夫和孩子可以作证，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例行询问。”韩彬敷衍了一句，又望向李红山，“李大爷，您那天晚上在哪？” 李红山下意识的说道，“在家，我能去哪。” “有谁能证明吗？” “没有，就我一人。” 韩彬询问了一番，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采集了李红山的dna三人就离开了。 李红山想要送三人，不过看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走路都有些费劲，韩彬赶忙阻止了。 李冬梅将三人送到了门口。 李琴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二百块钱，放到了李冬梅的手里。 “李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李冬梅有些意外。 李琴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这怎么好意思。” “收下吧，也没多少钱，给老爷子买点补品。”李琴能够看出来，这个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贫困。 李冬梅抿了抿嘴，“谢谢，您是个好人。” “回去吧。”李琴摆了摆手，跟韩彬两人一起离开了。 李冬梅送出了单元门，直到黑色的suv离开小区，她才返回了家里…… …… 一辆黑色的suv车上。 包星问道，“组长，你说这父女两个有没有问题？” 韩彬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如果问一个人是否吃了早饭，别管对方如何回答，是真是假，都很难看出来。 原因很简单，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不在乎，也没什么影响，自然不会投入什么感情。 李红山现在就是这种情况，韩彬发现他的眼神中有一种淡漠感，仿佛对一切东西都已经不在意了。 越在乎的东西，越容易紧张、犯错。 如果一个人无所谓了，也就不知道什么叫紧张，他的心里和生理上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这种情况下就很难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情绪。 从李红山的自身情况分析，他应该是比较溺爱儿子的，甚至将李冬至看的比自己都重，李冬至本身就是重刑犯，现在又逃狱未遂，刑期会继续加重。 说句实话，以李红山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看到李冬至走出监狱的那一天了。 你就算要现在杀他，老头没准当成是一种解脱，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说白了，这老头已经没了念想，又何来的情绪波动。 面对这种人，韩彬的微表情分析很难起到作用。 除非，是关系到李冬至的事，但是李冬至现在的情况，只能是将牢底坐穿了。 就算要减刑，也是李冬至自己交代才行，这老头也使不上劲。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李姐，回去查一下他们两人的通信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 “好。”李琴应道。 韩彬弹了弹烟灰，“这里是不是距离城南监狱不远？” “对，再往前走，上了汇新路，开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韩彬想了想说道，“去一趟南城监狱。” “组长，那都去了好几波警察了，咱们去还有用吗？”包星说道。 韩彬道，“去了，有没有用不好说，不去，肯定是用不上。” …… 二十分钟后，三人到了城南监狱，这里的位置有些偏僻，后面是一片黄灿灿的麦田。 接待韩彬等人的是监狱的副监狱长褚海建，四十多岁，头发稀疏，有些发福了。 “褚监狱长，麻烦您了。”韩彬客气道。 “韩组长客气了，我们监狱从上到下都希望早点解决这个案子。”褚海建叹了一口气。 逃狱这件事，对城南监狱的影响很大，监狱从上到下都受到了处分，对于这件事的重视态度不言而喻，否则也不会派一个副监狱长亲自接待。 “韩组长，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他们越狱的地方。” 韩彬对他们越狱的经过并不感兴趣，研究他们如何逃离监狱，以后又该如何防范那是监狱的事，韩彬想要抓的是杀死朱为超的凶手。 “褚监狱长，不用那么麻烦了，您让我看一下两名越狱人员的物品，以及他们探视的监控就行。” “可以，那你们跟我来吧。” 褚海建说道，“李冬至和朱为超没有住在一间牢房，每个牢房里面都是八个人，没有太多的私人空间和物品，他们两个企图越狱后，私人物品都被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提议道，“那就先查看一下探视的监控吧。” “行，监控室就在前面。” “对了，贵监狱的探视监控视频能保存多久？” 诸海建想了想说道，“大概有一个多月吧，不到两个月。” “这时间也太短了！”韩彬皱了皱眉，一般来说监狱的监控视频保存的时间都在数月和数年不等。 诸海建无奈道，“我们也想保存的时间长一些，可关键设备老化，根本达不到那个要求，有心无力。” 韩彬也没在多说，这个监狱要是没问题的话，朱为超也不可能逃跑。 至于是人的问题，还是设备的问题，那是上级领导要考虑的问题，跟他没关系了。 第580章 嫌疑 城南监狱监控中心。 监控中心在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办公室，还是用的老式的电脑屏幕，每一台机子负责监控不同的区域。 监控室只有两名狱警，看到诸海建进来，赶忙站起身敬礼。 韩彬虽然没有在监狱系统工作过，但是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 培训学习的时候，他们也参观过一些监狱，给他印象最深的是泉城第二监狱。 这是一个新建不久的监狱，其他的设施暂且不提，单单一个监控室就差很多。 泉城第二监狱的监控室完全现代化，跟交警监控中心有些类似，一整面墙都做成了大屏幕，几米外放着一排电脑，电脑前坐着四名警员分别查看各个监控的情况。 双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韩彬三人就开始查看监控。 韩彬负责查看朱为超的监控，李琴负责查看李冬至的监控，包星负责查看王立飞的监控。 查监控最重要的就是细心、耐心和观察力，韩彬观察力是最强的，但论细心和耐心则比不过李琴。 韩彬查看的是探监室的监控，监控视频的时间并不长。 监狱的探视时间是有规定的，每月准许会见一至两次，每次30分钟，特殊情况需要延长时间的，需要经过业务主管部门批准，但最长不超过一小时。 探监室的监控视频只能保存一个多月，这期间朱为超有两次探视，一次事他老婆毛亚梅，还有一次是他弟弟朱为安。 探监室是个椭圆形的屋子，里面坐的是犯人，外面一圈是探监的家属，中间隔着钢化玻璃，可以看到彼此，不过钢化玻璃有一定隔音效果，聊天需要通过老式的蓝色电话。 “诸狱长，探监室的蓝色电话有录音吗？” “有的。” “麻烦您将三个人的通话录音调出来。” “稍等一下，我去安排。” 趁着这个功夫，韩彬看了一下探视的监控视频，监控在屋子的顶部，角度并不是很好，依稀只能拍到侧脸，不过，倒是能够分辨出探视人员的身份。 韩彬比对了一下，探视的人的确是李红山和李冬梅。 韩彬虽然懂唇语，但是从这个角度，很难看到两个人完整的嘴部，凭借着局部的特征，只能分辨出一些比较特殊的口型，但是整体谈了什么，韩彬也无法准确判断。 好在，诸海建拿来了探监通话录音，韩彬三人开始听录音。 说时候，录音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加上朱为超的弟弟有些口音，韩彬听的有些吃力，有时候还要暂停一下，想想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彬跟朱为安做过笔录，感觉对方的普通话还可以，而在通话录音里他则是一直在跟朱为超讲家乡话。 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即便大家都是琴岛市的，但是韩彬听的依旧有些吃力。 朱为超明明普通话说得不错，偏偏要在监控录音中说家乡话，在韩彬看来应该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他是故意的，就是希望监听的人听不清楚，有意想要隐瞒什么。 第二种情况，这是一种本能，并非他有意为之。 这种情况生活中也很常见，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很多人即会说家乡话，也会说普通话。 平常跟朋友交流或许会用普通话，但是见了自己老妈就会不由自主的说家乡话，这一点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韩彬就有这种体会，而这种情况的原因，韩彬也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因为习惯了，小时候一直跟母亲说家乡话，是一种生理上的本能。 第二种就是，你妈先说的家乡话，把你的家乡话也勾了出来。 朱为超兄弟的通话录音，韩彬听的十分的仔细，听完之后，没有发现两人对话中有什么问题，也没有谈到越狱的事，也没有什么暗指。 韩彬分析，朱为安之所以说家乡话，第二种可能更大，应该是见了他哥哥不由自主的说了家乡话。 就在韩彬想再听一遍的时候，一旁的李琴喊道，“组长，我这边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 “李红山探视李冬至的通话录音，似乎有所暗指。”李琴拿出纸笔，写下了几个字，‘新房子，东面，接你。’ 随后，李琴有播放了一段录音，“爸，你最近身体咋样？” “挺好的，我前段时间刚去检查了。” “儿子不能在跟前尽孝，对不起你呀，你想吃什么就跟冬梅说，一定要好好的。”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我要等你出来，看着你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为咱们老李家传宗接代。你在里面也要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 “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那就好，已经给你准备好新房子了，就在在老房子的东面，等你放出来的时候，爸让人来接你。”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会再让你老人家失望了。” “那就好，那就好……” 录音到这暂停了。 李琴对着一旁的韩彬说道，“组长，还要不要在听一遍。” 韩彬点点头，“再放一遍。” 片刻后，录音再次响起，众人又仔细的倾听了一遍。 韩彬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通录音的确有些问题。 有问题的录音，主要集中在一句话里，“那就好，已经给你准备好新房子了，就在在老房子的东面，等你放出来的时候，爸让人来接你。” 这句话的表面意思，似乎是一个老人在期盼着儿子早日出狱，如果不了解实际情况的人，或许还真会信以为真，但韩彬去过李红山的家里，知道他家的条件。 李红山家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置办的起新房的。 在韩彬看来，这句话还能有另一层理解，你藏身的地点已经找好了，就在监狱的东面，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你。 两人的通话十分小心，其他的谈话都很正常，唯独这句话带有深意。 如果没有实地去过李红山家里，也无准确法判断他的家庭条件，自然也就无法判断李红山是否有能力买房。 韩彬根据通话录音的时间，回放了一下监控的视频，将两者进行比对，发现再说那句话的时候，李红山似乎用手托着下巴，这也是他整段谈话中唯一一次托着下巴。 如果单看视频，或许察觉不出什么问题，但是结合通话录音来看，这似乎是一个信号。 “李姐，你认为这个李红山可能就是协助朱为超越狱的人？”韩彬问道。 李琴答道，“我更倾向于他只是帮忙传递消息，是不是接应的人不好确定。” “而且，李红山的年级比较大，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他要杀人的难度很大。” 包星说道，“我倒是觉得这恰好解释了，凶手为何要在白酒里加入安眠药灌晕了朱为超。这种情况下要杀人应该并不难。” “啧啧，这老头还真能装，差点就被他骗了。” 不管李红山是不是杀朱为超的凶手，基本可以确定他是越狱案的参与者。 第581章 受之有愧 将视频和通话录音拷贝下来，韩彬和李琴立刻返回市局。 韩彬回到市局后，直接将李红山的dna送去技术科进行比对。 如果dna能够比对成功，这个案子也就可以宣布告破了。 技术科做鉴定的时候，韩彬也没有闲着，让李琴负责查李红山和李冬梅的通信记录，看看是否有可疑的联系人。 韩彬自己则是跑到了马景波办公室，准备跟马景波汇报情况。 马景波不在，韩彬直接去了大队长办公室。 “咚咚……”韩彬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办公室里响起丁锡锋的声音。 “咯吱……”一声，韩彬推门走了进去。 事情紧急，韩彬直接开门见山，“大队长，我们去了一趟监狱，发现了新的线索。” “说，什么线索？”丁锡锋也正为了这个案子发愁，上面的领导盯得很紧，他的压力很大。 “我们去了一趟李红山的家里，发现李红山家的条件一般。随后，我们又去了监狱，查看了监狱的探监监控视频，也听了一下探监的通话录音，我们从录音里听到了问题。” “李红山说过这样一句话‘那就好，已经给你准备好新房子了，就在在老房子的东面，等你放出来的时候，爸让人来接你。’” “以我的了解，李红山只是一个液化气公司的退休工人，琴岛市的房价这么高，他应该是没有能力购买新房。” “而李红山口中的新房，很可能就是韩家村孙家的房子，老房子指的是监狱，东面很可能是接应的方向。” “而且，我跟探监视频进行比对，发现李红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做了一个托下巴的动作，这也是他探视以来，唯一一次做的这个动作，综上所述，我觉得李红山很可能就是传递消息的人。” “至于他是否是接应的人，是否是杀害朱为超的凶手，暂时还不得而知。我已经将他的dna送到技术科进行比对。” 丁锡锋踱着步子走了几圈，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这条线索很重要，你小子干的不错。” “李红山那边现在有没有人盯着？” 韩彬答道，“我已经派包星过去了，也跟当地派出所打了招呼，请他们协助包星监视。” 丁锡锋思索了片刻，“从现在这种情况看，这个李红山肯定跟越狱案有关，他即便不是凶手，也很可能跟凶手接触过。” “咱们不等技术科的结果了，直接去布控现场。”如果李红山真是凶手，丁锡锋也希望能亲自参与抓捕。 “是。“韩彬应了一声，丁锡锋比他的级别高的多，两个人并不存在争功的可能。 有了丁锡锋的命令，市刑侦大队开始行动起来。 丁锡锋联系了一下马景波，让他负责查李红山的通信记录。 丁锡锋则是抽调了局里现有的人手，直接赶去了李红山家周围布控。 在车上，丁锡锋也听了一下通话录音，又查看了一下探监的监控视频，他的想法跟韩彬相同，这个李红山应该是有嫌疑的。 而且嫌疑很大。 液化气宿舍小区附近。 液化气宿舍不大，一般没有外人进出，如果有外面的车进去，也会很扎眼。 所以刑侦队的的车都停在了外面，随后化整为零，陆续进了液化气宿舍小区。 丁锡锋、韩彬、朱家旭躲在一单元里，朱家旭低声说道，“大队长，不管dna比对是否成功，李红山都有可能是涉案人员，要不要直接将李红山控制起来。” 丁锡锋犹豫了一下，对着一旁的韩彬说道，“你怎么看？” 韩彬想了想摇头道，“我不建议直接抓捕，这老头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好，而且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他不想说，咱们拿他也没办法。” 说白了，以李红山现在的状态，别说是被抓坐牢了，那就是要枪毙他，没准他还会当成是一种解脱。 李琴开口道，“大队长，我赞成韩组长的话，李红山现在只在乎自己的儿子。李冬至现在的情况您也清楚，他未必会轻易配合咱们。” 丁锡锋想了想，“等等吧。” 如果dna比对成功，李红山就是杀死朱为超的凶手，那没什么好说的了，直接抓人、结案。 如果dna比对不成功，那就换另一种方式，警方也有人性化的一面，不可能什么时候都来硬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候，韩彬的手机响了。 “喂，是我。” …… “你说。” 手机通话不长，只说了几句。 韩彬挂断手机后，开口道，“是技术科打来的，dna比对并不吻合，李红山不是杀死朱为超的凶手。” 丁锡锋面无表情，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他本就觉得案子不会这么轻易拿下。 丁锡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这就交给你了，我先带人回去了。” 韩彬应了一声，话锋一转，“大队长，交给我没问题。不过，李红山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抓不抓？” “你先去跟他谈谈，根据实际情况，再看看是否抓捕。” 韩彬点点头，“明白了。” 其实，不管抓捕与否，李红山都别想离开液化气小区宿舍了。 丁锡锋带人离开后，韩彬带着李琴和包星再次上门。 “咚咚……” “谁呀？”屋子里传来李冬梅的声音。 李琴答道，“李女士，是我。” 李冬梅打开门，露出疑惑的神色，“李警官，韩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 屋子里飘来一股香味，李冬梅应该在做饭。 韩彬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说道，“我们有几个问题，还想再询问一下。” 李冬梅愣了一下，“那行，你们进来吧。” “我想单独问你几个问题。”韩彬说完，不等李冬梅的回复，继续问道，“你父亲在液化气公司干了多少年？” “干了一辈子，一直到退休。”李冬梅答道。 “李老爷子一个月退休金多少？” “两千多。” “你父亲还有没有从事过其他副业？你们家有没有拆迁，或者其他的经济来源？” 李冬梅无奈道，“我倒是想呢。我爸就是个老实人，在液化气公司闷头干了一辈子。原本他这两千多块钱也够花了，可我哥欠了不少外债，他每个月只剩下一千块钱，其余的钱都拿去还债了。” “最近一段时间，你父亲有没有买过新房子？” 李冬梅摇头，“这怎么可能，现在的房价这么高，你就算把我爸买了，也买不来一个厕所。” 通过跟李冬梅的谈话，韩彬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测。 李冬梅疑惑道，“韩警官，您问这些做什么？跟我爸有什么关系吗？” “例行询问而已，咱们进去吧，别让李老爷子等急了。”韩彬道。 李冬梅领着韩彬三人进了屋子，喊道，“爸，韩警官、李警官，他们又来看你了。” “呼……”屋子里传来一声叹息，“请他们进来吧。” 韩彬走进了屋子，观察了一下四周，“李老爷子，您的身体怎么样？” “还行，能扛一段时间。”李红山意有所指道。 “我们想再问你几个问题。” 李红山反问，“之前不是都问了吗？” “之前问的不太详细，还想再补充几个问题。”韩彬说道。 李红山迟疑了一下，坐在床沿上，“您问吧。” “您也知道，越狱案的影响很大，除了我们几个之外，还有不少同事再查这件事。我们回到了市局之后，有同事找到了新的线索，我想请您听一段录音。”韩彬不希望引起对方的反感，所以并没有说是李琴查到的线索。 随后，韩彬拿出了平板电脑，播放了李红山和李冬至对话的录音。 李红山听完之后，没有立即回答，对着一旁的女儿招了招手，“冬梅，把那两百块钱拿过来还给李警官。” 李琴赶忙阻止，“老爷子，您别嫌少，那是我的一点心意。” 李红山低头叹息了一声，“李警官，我不是嫌少，而是受之有愧！” 第582章 认罪 “哎……”李红山叹了一口气，“我这一辈子都是老老实实的，没干过什么坏事，谁知临到老，反而晚节不保了。”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李冬梅露出诧异的神色。 韩彬趁热打铁道，“您是不是协助了朱为超和李冬至越狱？” 李红山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道，“对，我是帮他们传过消息，我……” 李红山用力拍了拍脑袋，“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该帮着他们越狱，但我……” 李红山终究没有说出口，似乎他自己也无法表达此时的内心。 李冬梅脸色也有些难看，“爸，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红山语气中满是无奈，“为什么？还不是想让你哥哥早点出来，我不想看着他在里面呆一辈子。” 李冬梅有些不认同，“您怎么这么傻，我哥就算用这种方式出来了，一样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还不如在里面呆的踏实。” 李红山说道，“我了解你哥的性子，活泼爱动的一个人，如果一直关在里面，人就废了。” “他已经废了！”李冬梅说话的时候，将头扭到了一旁，似乎不敢看自己的父亲。 “也许吧。”李红山露出一抹苦涩。 韩彬变的严肃了起来，问道，“李红山，你知道自己这是在犯罪吗？” “我知道。韩警官，给你们添麻烦了。”李红山伸出了双手，“你们抓我吧，我愿意跟你们去警局。” 韩彬打量着李红山，他以前的身体状况咋样韩彬不清楚，但这个老头现在的精神气已经没了，走路都有些晃，韩彬抓了他又能怎么样，还得好好的伺候着。 “李红山，我们警察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不会不近人情，只要你将情况交代清楚，我可以酌情考虑，给予你一定的宽大处理，减刑甚至缓刑。” “别，警察同志，你们还是抓我吧，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李红山道。 李冬梅劝道，“爸，您这是说的什么傻话，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死在了公安局咋办，你这不是给警察同志找麻烦嘛。人家都愿意给你网开一面了，您就赶紧交代，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 李红山迟疑了片刻，低下头，“我承认我做错了，但是，我没什么好交代的。” 李琴开口道，“李大爷，您不用紧张，只要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们就行了。” 李琴知道这个时候硬来没用，只能用亲情感化。 李红山瞅了李琴一眼，露出愧疚的神色，“李警官，真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我做过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包星板着脸，如果是一般情况，他早就开口呵斥了。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韩彬是想走温情感化路线，也不敢贸然插嘴，心里已经对李红山开骂了。 在他看来，这老头就是倚老卖老，警方都已经给你台阶了，你还不肯下，还在那绷着，真当警察是开善堂的。 韩彬劝道，“大爷，您别急，慢慢想，我们可以等。” 李红山叹道，“韩警官，您别等了，我就算想起来了，也不会告诉你们的。是我对不起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着，李红山又将两个胳膊并在一起，伸了出来，“您还是抓了我吧，这样你们能有个交代，我的心里也好受。” 韩彬也有些无语，你这老头一把年纪了，抓了你能做什么，给谁交代？真要死在了公安局，他也得跟着受处分。 “爸，您怎么这么不懂话，人家警察同志好说歹说，您还在这扛着干什么呀？”李冬梅有些急了。 李红山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 李琴劝道，“李大爷，您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们公安局就是为老百姓办事的，我们也可以帮着您解决。” 李红山答非所问，“李警官，我儿子现在咋样了？” “不是跟您说了嘛，您不用担心，他现在的情况还不错，正在养病中。” “我想见见他行吗？”李红山提议。 李琴摇了摇头，望了一眼旁边的韩彬，“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李红山又求到了韩彬，“韩警官，我想见见李冬至可以吗？” 韩彬露出为难的神色，解释道，“按照规矩的话，那肯定是不行的。因为你已经承认参与了越狱事件。鉴于你有这种前科，按规定不可能再让你探监了。” “不过，如果你能老实交代，协助警方抓捕另外一名越狱案的嫌疑人，我可以出面作保，让您见李冬至一面。” “我真的没什么好交代的，既然不能见，我也就死心了。”李红山的语气中仿佛有一种解脱。 看到温情感化没起效果，包星终于开口了，“李红山，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你知不知道朱为超已经死了。” “死了！”李红山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什么时候死的？” 包星继续说道，“六月七号晚上，他在韩家村的一个出租院内被人活埋了。如果当初李冬至也跟着一起逃了出来，可能也会被那个凶手活埋，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想害你儿子的人逍遥法外。” 韩彬并没有阻止包星，只是静静的看着李红山的表情变化。 李红山愣了一下，“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朱为超？” 包星说道，“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那个人没准不光要杀朱为超，还有可能想杀李冬至，换句话说，你把他交代出来，没准还能救你儿子一条命。” 李红山皱着眉，露出纠结的神色，“你们别问了，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个人，也不清楚他的任何情况。” 包星追问，“那你怎么跟他联系的？” “我没跟他联系过。” 包星的语气愈发的严厉，“您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在包庇坏人，只要他们一天逍遥法外，就有可能危害更多的人，你这是再间接的纵容犯罪。” 李红山露出羞愧的神色，再一次的伸出了胳膊，“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你们抓我吧。” 包星“……” 你丫的有完没完，上瘾了？ “李大爷，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不想让你配合警方调查？”李琴关心道。 李红山摇头，“没有，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还怕什么威胁。我就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什么都记不得了。” 询问一直没有进展。 韩彬明白，弄不清李红山的心思，把嘴皮子磨破了他也未必会招供。 “李大爷，您在好好想想，我们就先离开了，您想起来了什么，给我直接给我打电话。”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一旁的李红山。 “韩警官、李警官，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李红山的语气很真诚。 “好好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撂下一句话，韩彬就带人出了屋子，李冬梅也赶忙追了出来。 “韩警官、李警官，我真没想到我爸会做这种事，我真的……”李冬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行了，你不用送了，好好照顾你父亲，另外，做做他的思想工作，请他协助我们警方调查，尽快抓到杀死朱为超的凶手。”韩彬说道。 李冬梅微微躬身，“我也不知道我爸哪根筋错了，我一定劝他，谢谢韩警官、谢谢李警官。” “回去吧。”韩彬摆了摆手，带着人离开了单元楼。 到了小区里，包星小声问道，“彬哥，咱们真不抓这老头。” 韩彬无奈道，“他这种年龄和身体状况，抓了也会被判缓刑，反正都是做好人，还不如让咱们来做。万一这老头被感动了，没准还会老老实实的招供。” 包星追问道，“那万一他跑了咋办？“ “你留下来，带上几个派出所的同志，把这个小区给我盯死了。”韩彬道。 包星拍了拍胸口，“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李老头踏出小区一步。” 韩彬纠正道，“错了，我倒是希望他出小区，没准是去见同伙了。你的任务就是盯死他，及时汇报情况。” “是，保证完成任务。” 第583章 推测 返回市局，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韩彬和李琴都还没有吃饭。 这个时间点，也没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韩彬就泡了一桶方便面。 人饿了，吃泡面是最香的。 韩彬吃的是最经典的口味，红烧牛肉面。 一碗泡面下肚，大概有个三成饱了，喝了点面汤灌了灌缝，依旧觉得缺点什么。 韩彬正准备再找点吃食的时候，黄倩倩走了进来，“组长，大队长让您去他办公室。”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吗？” “马队长也去了。” “知道了。”韩彬擦了擦嘴，将泡面桶扔进了垃圾桶，拍了拍空唠唠的肚子，得了，晚上再说吧。 韩彬敲门进了大队长办公室，一开门就看到丁锡锋和马景波坐在沙发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看的韩彬烟瘾也犯了。 “大队长，您找我。” “坐。”丁锡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递给了韩彬一支香烟，“听你们队长说，那李红山不肯认罪不招？” 韩彬在电话里，已经将大致情况告诉了马景波，不过看着架势，丁锡锋应该并不满意。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去了李红山的家里，又重新给他做了笔录，他承认曾经帮朱为超和李冬至传递过消息。” “但是，他声称自己年纪大了，脑子有些不清楚了，忘记了事情的经过，也不肯招认其他人。” 丁锡锋皱了皱眉，“这老头明明已经承认了协助越狱的事，可偏偏不肯招认同伙，你觉得为什么？” 韩彬吐了一口烟，“这事我也想过，我觉得应该有三种可能。” 丁锡锋弹了弹烟灰，“说说看。” 韩彬亲自给李红山做的笔录，对李红山的情况也比较了解，他的判断也是最直观的。 在韩彬看来，李红山只肯承认自己的罪名，但是不肯招认其他的同伙，说明他内心也是纠结的。 首先，他之所以会承认罪名，一是因为瞒不住，再一个是不想欺骗警方。 不得不说，韩彬和李琴的感化路线，还是有一定成效的。如果李红山咬死了不肯承认，这件事也是比较麻烦的。 因为通话录音十分的含糊，旁人听起来很正常，没有明确的说要协助越狱，更像是在说家长里短。 韩彬相信，在朱为超和李冬至越狱事件发生后，冯局长肯定派人查过探监通话录音，但是因为不熟悉李冬至家的情况，那个民警并没有听出问题。 这也就说明，如果李红山不主动承认，单凭探监通话录音很难作为证据指证李红山。 这个情况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有时候太多人参与案件的调查未必是好事，大家各自分工，信息很难第一时间共享，即便是开会，也只是说一些重点情况。 那个听通话录音的民警，应该没有实际接触过李红山，更没有去过他的家里。 至于说李红山为何不肯招认同伙，韩彬觉得有三种可能，第一，这个同伙是很重要的，彼此的关系十分的亲密。 就比如说，李冬梅如果也参与了越狱案，李红山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轻易的招供。 当然，李冬梅即便参与了案件，也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凶手，因为留下dna的是一名男性。 第二，彼此之间存在利益输送，比如说另外一个协助朱为超越狱的人，给了李红山一些封口费。 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太大，因为李红山现在对钱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第三种可能，李红山想要将立功减刑的机会留给李冬至。 李冬至本身就是重刑犯，再加上这一次越狱事件，很可能会被法院判死刑。 现在唯一能给李冬至减刑的机会，就是招认另外一名越狱嫌犯。 李红山可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最后一次保护自己的儿子。 当然，他这种方式是有些自私的。 站在韩彬的角度，李红山肯定是做错了，他是在纵容犯罪分子。 但是站在李红山的角度，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他只是希望能保住儿子一条命。 丁锡锋和马景波都是老刑侦了，立时明白了韩彬的话。 丁锡锋思索了片刻，“你觉得那个李冬梅嫌疑大吗？” 韩彬回忆了一下，在李红山主动招认的时候，李冬梅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通过微表情的观察，李冬梅的诧异不是伪装的。 但是，任何一件事都可以从多角度分析。 就拿李冬梅表现的很惊讶这件事来说。 韩彬第一反应是，李冬梅并不只知道此事，所以才会觉得诧异。 随后，韩彬又仔细想了想，还存在一种可能性。 李冬梅早就知道此事，只是没想到父亲会被警方感化贸然认罪，所以才会显得很诧异。 这两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所以韩彬也无法判断，李冬梅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在和李冬梅的接触过程中，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我建议查一下李冬梅最近的的通信记录和行踪。” 说到手机通信，丁锡锋望向了马景波，“你查的怎么样了？” “技术科那边，已经调出了李红山和李冬梅的通信记录，其中李红山的联系人很少，除了一些骚扰电话外，其他的电话都是给李冬梅打的，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至于李冬梅的通信联系人，王霄和江扬还在核查中。” 丁锡锋嘱咐道，“抓紧点，如果查出李冬梅有问题，立刻对她实施抓捕。” “是。” 丁锡锋又指了指韩彬，“李红山虽然年纪大了，又有病，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别让他趁机溜了。” 韩彬语气笃定道，“您放心，我把包星留在了液化气宿舍小区那边，还有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协助，绝对能盯死李红山。” “那就好。”丁锡锋靠在沙发上，抽了一口烟。 韩彬办事，他还是很放心的。 韩彬弹了弹烟灰，提议道，“大队长，我觉得现在的突破口还是在李冬至身上。” “首先，李冬至本身就参与了越狱案，他很可能知道在监狱外面接应的人是谁。再一个，如果李冬至肯招认，李红山这边的问题不大，没准也会跟着招认。所以，我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对李冬至进行审讯。” 不待丁锡锋回答，马景波插话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你小子提醒，大队长早就想到了，也一直跟医院那边联系。不过，李冬至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病情依旧没有控制住，能不能说话还在两可间，医生建议推迟审讯的时间。” 马景波摸了摸下巴，“我去看过了，这个李冬至确实挺惨的，能活到现在也算他命大。” 丁锡锋总结道，“现在的调查重点还是放在李红山身上，他应该接触过那个协助朱为超越狱的人，而那个人可能就是杀死朱为超的凶手。” “李红山能招认是最好的，如果他自己不肯招认，就找出两个人的联系方式顺藤摸瓜抓住凶手。” 第584章 岗南市（感谢“彼岸氷莲”打赏掌门，加更！） 领导一句话，下属跑断腿。 丁锡锋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关键是，距离李红山上次探视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要查到两人是如何联系的并不容易。 首先，李红山应该没有用自己的手机联系过，如果是见面说的话，监控能不能追踪到也不一定。 韩彬现在能做的就是顺着这个方向查。 查液化气宿舍的监控，查跟李红山来往较多的人…… 忙了一下午，依旧没有什么头绪，韩彬到点就下班了。 他肚子快饿扁了。 …… 今天下班早，韩彬去市场买了一些食材，然后开车到四季餐厅，直接拉着王婷回家了。 韩彬准备做三道菜，一个是牛排，一个是意面，还有一个不放沙拉酱的蔬菜沙拉。 外面买的沙拉酱热量很高，而且吃起来有些腻。 吃蔬菜的确减肥，但是放上了沙拉酱，没准热量比普通的饭还高。 牛排做的是黑胡椒味的，意面做的是海鲜酱，以大虾、鱿鱼须、干贝、西红柿为主要食材。 做好了饭，韩彬又开了一瓶红酒，恋爱的氛围立刻就有了。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韩彬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在王婷的腰上摸索，将王婷搂在怀里，热吻了起来…… （此处省略三千字。） （警察题材，点到为止。） …… 翌日上午。 韩彬从睡梦中醒来，鼻子里传来一阵体香，一具柔软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 王婷被惊醒了，娇嗔了一声，“讨厌，人家还没睡醒，你怎么又这样。” 韩彬笑道，“这能怪我？谁让你长这么漂亮。” “少贫嘴了，下去，我要再睡会。” “那我就陪着你。”韩彬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开始向下摸索。 “诶呀，别乱摸。”王婷脸一红，扭动了一下身子，想要摆脱韩彬的魔爪，“也不看看几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 韩彬扭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日，还真晚了。” 王婷裹着毛巾被，一脸警惕的望着韩彬，“走吧走吧，你该上班了，别打扰我休息。” 韩彬的生物钟还是比较准的，一般七点多就准时醒了，不过，两人昨晚折腾到后半夜，韩彬现在也不过才睡了四五个小时。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韩彬的确该上班了，在王婷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今天晚上再接着收拾你。” 王婷瞪了韩彬一眼，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用白嫩的小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 早上八点五十八分，韩彬踏着点赶到了办公室，手里还提着一个肉夹馍、一个石头饼和一袋牛奶。 黄倩倩问道，“组长，您今天早上胃口不错呀。” 韩彬笑道，“多吃点，才有力气查案嘛。” 说到养生，男人靠吃，女人靠睡，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多吃一点，怎么补回来昨晚的消耗。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招呼道，“过来，咱们开个会。” 李琴、王霄、江扬、包星都围了过来。 黄倩倩关心道，“组长，要不等你吃了饭再开会。” “没事，一边吃，一边说。”韩彬不以为意，他早就习惯了。 “这个注意好。”包星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袋饼干，讨好道，“倩倩，你要不要吃点，进口的，味道贼好。” 黄倩倩摇了摇头，“进口的吃不惯，我还是喜欢国产的。” 韩彬喝了一口牛奶，顺了顺，说道，“说一下吧，你们昨天的调查，有什么新的进展？” 王霄第一个开口，“昨天，我和江扬核查了李冬梅的通信记录，没有发现可疑的联系人。” “组长，还要不要查她和李红山前段时间的行踪？” 韩彬反问，“你有确切的调查思路吗？” 王霄摇了摇头，“时间隔得久了，调查的难度很大。很难查清他们之前去过哪？” 韩彬话锋一转，望向一旁的包星，“包星，你那边呢？” “咳咳……”包星正在吃饼干，有些干，被韩彬这一问，差点噎住了。 “咳，组长，我昨天盯到了晚上七点，李红山没有离开家一步，倒是李冬梅在下午六点多走了。之后没多久我也就下班了，让派出所的民警继续盯着。今天早上联系了一下，据说，李红山依旧没有出过门。” “组长，今天能不能换个人盯着，最好是换个眼生的，我总是在那守着，李红山父女又认识我，很容易被对察觉。” 韩彬点点头，别管包星是不是有私心，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 “江扬，今天你去液化气宿舍小区盯着。” 江扬朗声道，“是。” “咯吱……”一声门响，马景波开门走了进来。 “呦，开早会呢。” 韩彬起身笑道，“马队，您坐，早知道您不忙，就让您给我们开会了。” “谁告你我不忙。忙着呢。你们组自己开会挺好的，继续保持。”马景波拉了把椅子坐下，“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莱平市刑侦大队那边有侯建生的消息了。” “在哪呢？” “莱平市刑侦大队得到消息，说这小子藏在莱平市和岗南市交界附近的一个农家乐里。” “莱平市刑侦大队的准备什么时候抓捕？” “根据莱平市刑侦大队的说法，那个农家乐虽然距离莱平市不远，但实际上已经是岗南市的辖区了。他们没办法直接动手抓人，还需要请求岗南市公安局的协助，就先上报给市局了。” 韩彬思索了一下，“马队，要不我带人走一趟得了，协调起来也更方便一些。”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这边走不开，你亲自去一趟。人抓了直接带回市局。” “行，我现在就动身。”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问道，“你们谁跟我去？” 包星道，“我去。” 江扬说道，“组长，让我也去吧。” 王霄道，“我说扬仔，组长不是都给你安排人物了嘛，你就别凑热闹了。” “上次抓捕侯建生这小子，我们就被他耍了一顿，要是不能亲手抓到他，我非得憋屈死。” 包星附和道，“扬哥说得对，侯建生这孙子真不是东西，居然敢耍我们，不亲手抓到他，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韩彬想了想说道，“那行吧，你们两个跟我去，其他人留下来听马队的安排。” 马景波说道，“这个侯建生跟其他的嫌疑人不同，他是道上混的，不会轻易束手就擒，你们带上武器。” “是。” 二十分钟后，韩彬三人整整待发，开着车离开了市局的大门。 车上，韩彬坐在后排，眯着眼睛休息。 “嗡。”韩彬的手机响了，是王婷发来的信息，“干嘛呢？” “在车上，准备去一趟岗南市。” “去岗南市干什么呀？” “执行任务。”韩彬答了一句，反问道，“起床了吗？” 王婷娇哼了一声，“哼，我有那么懒嘛，早就起来了，正准备去店里呢。” “去吧，记得吃点东西，别饿着。”韩彬叮嘱。 王婷关心道，“我知道了，你执行任务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晚上见。” 第585章 莽子 岗南市。 407国道和启滨路交口附近。 一辆车停在路口的不远处。 车前站着两个男子，正在那抽着烟低声交流。 “林队，侯建生这小子犯了什么事，市刑侦大队的点名要抓人。”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问道。 被称为林队的男子吐了一口烟，“这侯建生一直在道上混，没少跟警局打交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八成是沾上什么大案子了。” 青年男子靠在车上，望着前方的公路，“都等了十分钟了，咋还不来呀。” 林队长说道，“有点耐心，他们可能不熟悉路况。” “早知道，我就一个人来接他们了，带队的不过是个组长，不用您亲自跑一趟了。”青年男子用讨好的语气说道。 林队长摸了摸嘴角，“别管来的是队长，还是组长，人家都代表着市刑侦大队，抓人还得以人家为主，你小子一会别乱说话。” “晓得了。”青年男子嘿嘿一笑。 “呜呜……”一辆黑色的suv开了过来。 林队长眯着眼睛望向车牌，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来了。” 车停了，里面来了三个男子，正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韩彬，江扬，包星。 林队长迎了上去，笑道，“您是韩组长吧，我是莱平市刑侦大队三中队的队长，林修勇。” “林队长你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韩彬主动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这次的任务，麻烦您了。” “应该的，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就见外了。”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队长，您坐我们的车吧，正好可以认识一下。” “走。” 一行人上了车，韩彬递给了他一直烟，问道，“林队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林修勇拿出打火机，先帮韩彬点着，又点了自己的烟，“根据线人举报，侯建生就藏在附近的一个农家乐，我们莱平市刑侦大队的人，还有当地派出所的人都在那盯着，只要嫌疑人出了农家乐，就会第一时间进行抓捕。” 韩彬抽了一口烟，问道，“农家乐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一共有几个人？” 林修勇说道，“我从莱平市刑侦大队来了四个人，因为当时人手不足，没有贸然进入农家乐，只是守在外围布控。当地派出接到市刑侦大队的指示刚来不久，他们对农家乐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 “林队长，你对这个侯建生了解多少？” “知道一些情况，他也算是道上混的，没少被警局处理。他在家里排行老四，熟悉的人都叫他候老四，求他办事的人都称他一声候四爷，这家伙朋友多，喜爱交朋友，还算是混得开。” 汽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韩彬往窗外瞅了一眼，不远处有一片围墙，中间有一个大铁门，旁边竖着一个牌子，老江农家乐。 韩彬问道，“就是这？” “对。” 到了地之后，包星将车开到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 当地派出所的负责人叫吴广利，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年纪不小了，看起来得有五十来岁了。 吴所长对附近的情况比较了解，但是同样没有去过农家乐的里面。 这也是抓捕任务面临的最大问题，没有人知道农家乐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具体的人数，以及他们是否有武器。 有人提议用无人机侦查，但是韩彬害怕被人发现了，一旦侯建生和他的同伙发现天上有无人机侦查，抓捕行动就等于暴露了。 韩彬虽然没有见过侯建生，但是经过火车站那一次抓捕行动，他已经认识到了对方的狡猾和反侦察能力，必须牟足了小心。 这个农家乐四周较为偏僻，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打听的人，韩彬也怕走漏了消息。 最终三人考虑了一番，决定找个人趴在墙头瞅一眼。 正门方向肯定是不行的，因为正门前面安装了监控，只能是趴在围墙上观察。 最终这个任务交给了包星。 在两个警员的协助下，包星缓缓的爬上墙头，向院子里面眺望。 院子很空旷，里面长满了杂草，应该有段时间没有清理了。 院子的东面放着两辆车，一辆黑色的轿车，还有一辆白色面包车，墙根的位置趴着一只狗。 西面也有一片菜地，种着一些黄瓜和西红柿，院子里还跑着几只散养的鸡。 南面有一排房子，北面也有一排房子，看不见人。 包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汪汪……” 一阵狗叫声响起，包星赶忙缩了头，跳到了地上。 包星和两个民警猫着身子跑了回来，跟韩彬汇报了一下情况。 韩彬查看了包星拍的照片，院子的大致情况摸清了，但是人员部署还不清楚，既不知道有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们藏在哪。 而且院子里还有狗，如果贸然冲进去，侯建生一伙人肯定会警觉。 包星说道，“组长，要不咱们装成客户，进去摸一下情况。” 韩彬摇了摇头，“侯建生反侦察能力极强，这个农家乐一看就很长时间没经营了，咱们贸然进去肯定会被他发现异常。” 林修勇提议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咱们可以把他们的电给断了。到时候，他们应该会出来查看，咱们就直接先摁住一个人，询问一下里面的情况。” 这个办法虽然算不上多高明，但也算是稳妥。 “吱吱……” 就在此时，农家乐的大铁门响了。 包星指着门口，低声说道，“门开了。” 片刻后，一辆黑色轿车从里面开了出来，随即大铁门就被关上了。 车里有人，农家乐里也还有人。 车里有几个人不清楚，农家乐剩了几个人也不清楚。 侯建生是坐车离开了，还是留在了农家乐？ 这些问题都要考虑。 韩彬思索了一番，当机立断道，“不能让他跑了，想办法拦车。” 一行人上了车，跟在了黑色轿车的后面。 吴所长比较了解这里的情况，韩彬让他来部署拦截的位置。 众人商量了一番，很快确定了拦截的方式和地点。 就在此时，前面的轿车仿佛察觉到被跟踪了一般，缓缓的放慢了速度。 韩彬不想暴露，“开过去。” 黑色的suv加速直接超过了黑色轿车。 跟踪的车不止一辆，韩彬也不怕跟丢了。 而且，他们的车到了前方，正好可以布控拦截。 …… 黑色轿车内，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嘴里叼着一根烟，哼着小曲，“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只想好好爱一回，时光不能倒退……”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小年轻拿出摁下了接听键，“喂。” “莽子，怎么样？” 开车的小年轻笑道，“放心吧四哥，啥事没有，一切正常。” “咳。”手机里的男子咳嗽了一声。 “你看我又忘了。”开车的男子一拍脑门，喊道， “天王。” 手机里回应道，“盖地虎。” “小鸡。” “炖蘑菇。” “哈哈，妥了，四哥，您放心吧，那群臭警察找不到这来。”莽子不以为意道。 “小心无大错，明白嘛。” “晓得了，对口号嘛。”莽子嘿嘿一笑，“就是这口号有点挫。” “一切为了安全，等躲过了这段时间，四哥一定不会亏待你，保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莽子笑道，“谢谢四哥。” “好好开车，早点回来。”说完，被称为四哥的男子就挂断了手机。 挂断手机，莽子啐了一口气，“呸，候四，你丫的越混胆越小，看哥的吧，以后肯定比你混的牛。” 车又开了一段路，前面右侧有个骑自行车的，看起来晃晃悠悠的。 莽子正想往左边让一下，左侧正好停了一辆车。 那个骑自行车的男子突然倒了，人也趴在了地上。 一看这熟悉的情景，莽子就知道咋回事了。 这事他以前也干过。 二话不说，先踩了一脚油门。 他不是怕事的人，但也知道非常时期不能惹事。 在距离骑自行车男子摔倒几米的距离，莽子稳稳的停住了车，“臭丫的，老子啥没见过，还想碰我的瓷。” 然而，那个摔倒的男子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车前，直接趴在了车前脸上。 莽子瞪大了眼睛，气的破口大骂，“我日@#￥%&……比老子还不要脸！” 第586章 庆幸 “滴滴滴……” 莽子怒了，疯狂的摁喇叭。 “臭丫的，别给脸不要脸，从老子车上滚下去。” “啊，疼死我了……救命呀，撞到人了。”趴在车前的男子喊道。 “我撞你@#￥%&……”莽子又是一阵国骂，他隔着好几米远就停下了，这老货居然自己站起来，趴在自己车上，咋比我还不要脸呢。 “我数三下，再不躲开，老子就开车顶死你。” “一” “二” 莽子还没数完，趴在车前的男子喊得更大声了，“杀人来，救命呀。有人要撞死我！” 莽子一拍方向盘，终究是没敢撞上去，打开车门骂骂咧咧的下了车，“打死你个臭丫的，小鬼敢拦阎王的路，莽爷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莽子下了车，一把揪住了上男子的后衣领，直接将他揪了起来，“给老子跪下，认错。” 说话间，莽子挥着另一个巴掌往男子脸上扇去。 就在此时，碰瓷的男子动了，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一扭，躲开了莽子的一巴掌。 碰瓷男子抓住莽子的胳膊，向上一扳、一拧，一压，直接将莽子压在了车上。 莽子的脸被狠狠碰在车上，怒骂道，“你个臭丫的，还敢动你莽爷，你不想活了吗，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弄死你！” 与此同时，马路旁边窜出来了几个人，一股脑的摁住了莽子。 韩彬低声呵道，“警察，不许动！” 莽子懵了，整个大脑仿佛处于放空状态。 艹，这些碰瓷的居然装警察。 这是他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无他，这碰瓷的手法太专业了。 比他这个干过碰瓷的还像碰瓷的。 直到冰凉的手套戴在手上，莽子才反应过来，娘的，这真是警察。 这群臭警察装成碰瓷的骗老子。 “你叫什么名字？” “莽子。“ “大名。” “杨晓伟。” “行呀，你小子这名够牛的。” 杨晓伟用力的挣扎，“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 “老实点，少废话。”一名警员呵斥了一句，将莽子押进了suv车里。 汽车启动，开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停下来。 莽子又被押下了汽车，suv的车身比较高，正好挡住了几个人的身影。 韩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质问道，“杨晓伟，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杨晓伟瞥了韩彬一眼，又将头扭到一旁，“你们抓错人了。” 包星板着脸呵斥道，“什么抓错人了，抓的就是你小子。别张口就来，想好了再说。” “杨晓伟，老江农家乐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就我一个。” “啪！”的一声脆响。 杨晓伟头上挨了个脑瓜瓢。 “你小子张口就是瞎话，你车开出农家乐的时候，我们都看到有人在里面关门了，那是鬼呀？” 杨晓伟回瞪了一眼，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林修勇嗤笑了一声，“艹，你是哪的人呀，这么牛！” 杨晓伟喊道，“莱平人，咋的了？” 林修勇问道，“你认识姚文彪吗？” 杨晓伟哼道，“只要是倒上混的，谁不认识莱平彪爷。” 林修勇啐了一口，“狗屁的彪爷，去年就是老子抓的他，刚抓的时候比你还牛，不出三天怂的跟个面瓜一样，你小子跟他比咋样？” 一听这话，杨晓伟的气势立刻弱了，“跟我有啥关系，我又没犯法。” 林修勇道，“没犯法我们抓你干啥，玩呢？当我们警察闲着没事干。” 杨晓伟喊道，“你想咋地。” 林修勇抓着他的头发，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跟谁横呢？你再牛一个试试。” 碰瓷男子也劝道，“杨晓伟，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把我们惹急了对你有啥好处，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你牛给谁看呀。” 杨晓伟张口骂道，“你丫的老货也不是好东西，居然装碰瓷的骗我。” 碰瓷的男子正是副所长吴广利，皮笑肉不笑道，“娘的，还是个刺头。” 吴广利在派出所工作了多年，碰瓷的事见得太多了。 像这种拦路似的碰瓷，经常在偏僻的道路上发生。 杨晓伟的做法是错的，最好的办法是不要下车，下了车，你就输了。 韩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叫杨晓伟的是个刺头，有一股子莽劲。 老话说得好，只有取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 韩彬搜出了杨晓伟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打开了通话记录，发现他刚跟一个标注为候四哥的人通话了。 韩彬用手机拍了拍他的脸，“候四哥是谁？” 杨晓伟红着眼，将头扭到了一旁。 杨晓伟不说，韩彬也大概猜到了，这个候四哥很可能就是侯建生。 韩彬又看了一下拨打电话的时间，才过去了几分钟而已。 换句话说，这是离开农家乐后打的电话。 这就有点意思了，侯建生是有事忘了叮嘱。 还是隔一段时间，就联系一次报平安。 如果是前者到没有关系，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可就得小心了。 杨晓伟过了报平安的时间，肯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韩彬开门见山道，“杨晓伟，实话告诉你，我们要抓的是侯建生，跟你没有关系，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们要找侯建生就找呗，我又没犯法，凭什么抓我。”杨晓伟喊道。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侯建生吗？”韩彬反问。 等了一下，杨晓伟没有接话。 韩彬继续说道，“警方怀疑侯建生参与了一起杀人案，性质十分的恶劣，而且，他很可能还有其他同伙。” “你不配合警方的调查，有意袒护侯建生，你不会也参与了凶杀案吧。” 杨晓伟愣了一下，仿佛明白了过来，赶忙否认，“你别诬陷人，我没有杀人，我前几天才跟的侯建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韩彬掐指一算，“那个凶杀案就是前几天发生的，这么一看时间刚好对的上。” “那也跟我没关，我是清白的。”杨晓伟反驳道。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你又不肯配合警方调查，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你让我怎么配合？” “侯建生在哪？” 杨晓伟握着拳头，“我不能出卖兄弟！” “是不能出卖兄弟，还是不能出卖同伙？”韩彬弹了弹烟灰，“你不说，不代表侯建生不说，他可是老江湖，可不会把你当兄弟。没准会把杀人罪推到你身上。” “我跟你们说的杀人案真没关系，你们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没关系你就说呀，没人堵着你的嘴。” 杨晓伟犹豫了好一会，用力的抓了抓头发，“是，四哥就在农家乐。” “农家乐现在还有几个人？” “两个，除了四哥之外，还有一个叫大奥的，长得挺壮，个子挺高。” “他们两个有武器吗？” 杨晓伟点点头，“有。” “什么武器？” “大奥腰里别着一把砍刀。” “四哥随身带着一把枪。” 韩彬露出凝重之色，又有些庆幸，幸好没有直接冲进去。 “什么型号的枪？” “啥型号我也不懂，反正是手枪，子弹已经上膛了。” 第587章 选择 不光是韩彬，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侯建生还真是打算拼命。 幸好没有鲁莽的冲进去，否则枪声一响，很可能就是一条人命。 韩彬也是有些后怕，在场的别管谁受伤了，自己都是要负责任的。 韩彬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侯建生在哪个屋子里住着？” “在北屋住着。” “北屋也有东西两个房间，哪个？” “东北那个。“ “大奥呢？” “我们通常都是在一起的。” 韩彬速记了一下，继续问道，“侯建生刚才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他知道我开车比较莽，让我开车注意点。你们应该谢谢他，要不然我刚才一脚油门就上去了。”杨晓伟似乎依旧有些不服气。 韩彬没相信他的话，试探道，“没那么简单吧，他是不是让你每隔一段时间就报平安？” 杨晓伟有些诧异的望了韩彬一眼，没有答话。 “啪！”的一声。 林修勇又给了他一个脑瓜瓢，“问你话呢，是不是？“ 吴广利也告诫道，“想好了再说，你小子敢撒谎，少不了一个包庇罪。” 杨晓伟双眼通红，腮帮子鼓起，露出了愤怒、纠结的神色。 过了好一会，他才点头应道。“是。” “怎么报平安？隔多久报一次？” “我给他打电话，或者他给我打电话，十五分钟一次。”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十二分钟，马上又要继续报平安了。 林修勇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侦了，质问道，“报平安都说什么？有什么暗号。” 杨晓伟双手绞在一起，眉毛紧皱，声音是沙哑道，“我说，天王。“ “他说，盖地虎。” “我说，宝塔。” “他说，镇河妖。” 林修勇重复道，“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杨晓伟眨了几下眼睛，“对，这就是暗号。” 人在极度紧张时撒谎，可能会有一些生理反应，反应的方式各不相同。 韩彬一直盯着杨晓伟，就是防止他撒谎，一旦暗号对错了，侯建生肯定会知道出了问题。 对方手里有枪，真要潜逃了，没准又是一个朱为超。 韩彬指着杨晓伟，一字一句道，“看着我，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有没有欺骗警方，有没有隐瞒？” 杨晓伟不敢跟韩彬对视，低下了头。 韩彬呵斥道，“抬起头来，我告诉你，如果因为你撒谎，让我们的警员受伤，你的罪名可就大了，我保证，你一定会把牢底坐穿。” 杨晓伟依旧没有说话，但韩彬从他的表情看出了惊慌和恐惧。 这小子有很大可能在撒谎。 韩彬冷声道，“你在撒谎。” “你这么不遗余力的保护侯建生，让我再次怀疑，你也参与了那起凶杀案，是不是你亲自动的手？” 杨晓伟喊道，“我没有，我没做过。” 韩彬逼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撒谎。” 杨晓伟喊道，“我出卖了兄弟，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林修勇也怒了，威胁道，“跑了侯建生，你就杀人凶手。不用担心出去了怎么混，因为你根本就出不去，后半辈子的衣食住行都有国家管。” 杨晓伟才二十岁出头，哪里见过这阵仗，直接被吓哭了，“我没有杀人，我不要坐牢，求求你们放了我。” 韩彬道。“暗号，说真的暗号。” 杨晓伟带着一丝哭腔，“我说，天王。” “他说，盖地虎。” “我说，小鸡。” “他说，炖蘑菇。” 包星重复道，“天王盖地虎，小鸡炖蘑菇。” “是。” 包星打趣道，“我x，你们还真有才，这暗号都想的出来。” 韩彬依旧没有完全相信，再次质问道，“看着我，你是不是又撒谎了。” 杨晓伟摇头道，“我没有，我这次真的没有撒谎。” “叮铃铃……”就在此时，杨晓伟的手机响了。 韩彬瞅了一眼屏幕，联系人的名字是候四哥。 “正常说话，别让侯建生起疑心。” “我们这录着像，录着音，你要是敢乱说话，都会作为你包庇嫌犯的证据。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自己的家人考虑，我相信，你也不会希望以后只能在探监室见到自己的母亲。” 杨晓伟用力的抓了抓头，“我知道了。” 韩彬将手机递给了他，告诫道，“这么多警察盯着，你可别想耍滑头，别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 杨晓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摁下了接听键，“喂，四哥。” “出什么事了，你小子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手机里传来侯建生的声音。 “能出啥事？我这不是正开车嘛。” “还没到市里？” “快了，马上就到了。” 侯建生意有所指，“又忘了？” “嘿嘿，哪能呢。”杨晓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松，“天王。” 侯建生道，“盖地虎。” 杨晓伟瞅了韩彬一眼，又望了望旁边的林修勇。 林修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耍花招。 杨晓伟咬了咬牙，“小鸡。” 侯建生道，“炖蘑菇。” 杨晓伟也不敢说的太久，敷衍道，“四哥，我快到市里了，先不跟你说了。” “注意安全，你小子别惹事。” “知道了。”杨晓伟应了一声，随即挂断了手机。 韩彬接过了手机，问道，“侯建生让你去市里做什么？” “他让我打探一下朱为超的案子咋样了。再去买一些生活用品。” “他有没有规定，让你什么时候回去？” “他只是说买完东西，尽快回去。” 韩彬追问，“他让你去哪里打听消息，跟谁打听？” “他现在不敢露面，也不敢联系以前的关系，就怕被人出卖了。就让我找道上的朋友打听一下。其实我哪有什么道上的朋友，也就是糊弄事。” “天天在农家乐憋着，我都快烦死了，我也想出来转一圈，谁知道……就被你们抓住了。” “侯建生的枪是怎么来的？” “我也问过，不过他嘴挺紧的，没说从哪弄的。” “他问我喜不喜欢，我说喜欢。他让我好好表现，有机会也帮我弄一把。” “侯建生的枪法怎么样？” 杨晓伟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这东西响声大，平常的谁敢试。” “他有多少发子弹？” “有不少，至少几十颗，我挺稀罕这玩意的，还跟他要了一颗子弹。” 林修勇质问道，“那颗子弹呢？“ 杨晓伟说道，“在农家乐放着呢，我平常也不敢放到身上，也不想找麻烦。” 询问了情况之后，韩彬、林修勇、吴广利三人走到一旁商量了起来。 侯建生手里有枪，增加了抓捕的难度和风险，贸然冲进去很可能会有危险。 三人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让杨晓伟当内应，降低侯建生的警戒心，同时将农家乐的门骗开。 只是杨晓伟这小子靠不靠得住谁也不敢保证，万一在关键时刻反水，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弄清楚杨晓伟的合作态度很重要，如果他愿意合作，那就让他帮忙叫开门。如果他的表现不能让警方信服，那就只能是强行抓捕。 商量完之后，韩彬走到了杨晓伟面前，“杨晓伟，你今年多大了？” “23岁。” “以前进去过吗？” “进哪？” 林修勇嗤笑了一声，“就你这样还能进哪，监狱呗。” 杨晓伟瞪着眼，即便心里不服，嘴上还是答道，“进过一次看守所。” “还想进去吗？” 杨晓伟下意识的说，“不想，鬼才愿意进那地方。” “那你还跟着侯建生混，你不知道他是啥样的人？” 杨晓伟叹了一口气，“我能有啥办法，现在钱不好挣，我就是想吃口清闲饭。原以为他在道上有关系，有面子，跟着他混应该不会吃亏，哪想到你们警察会这么快找上门，我还冤呢。” 韩彬扔给了他一根烟，“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直接把你抓进局里，让你再重新体验一下管吃管住的日子。” “第二，给你一个立功减刑的机会……” 第588章 抓捕 老江农家乐。 院子的东面放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墙根的位置趴着一只狗。 这只狗的毛是白色的，不过身上脏兮兮的，长得有点像萨摩耶，但是个够比萨摩耶小一些，应该是个串。 白狗别看个头不大，凶得很，见了生人就叫，很适合看门护院。 “砰！” 一个东西掉在地上，差一点砸到小白狗。 “汪汪……”小白狗警惕的叫了起来，呲着牙，一双狗眼望向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院子也没有生人进来。 小白狗皱了皱鼻子，望向了掉在地上的东西，狗链有两米长，有一定的活动范围。 掉在地上的是一截两指粗的火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小白狗哪里还忍得住，一口就叼住了火腿跑回了自己的窝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没几口就将火腿吞进了肚里，至于是否尝出了味道，估计只有它自己才清楚。 吃完之后，小白狗用舌头舔了舔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望向四周，似乎还希望天上再掉下一截火腿。 小白狗眼巴巴的等了一会，没等着，似乎是有些累了，就趴在地上休息。 又过了一会，小白狗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远处的围墙上，悄无声息的探出一个人头，盯着小白狗看了一会，拿着一块小石头丢了过来。 石子落在小白狗身边，滚到了它的腿上，不过，它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很不正常。 小白狗对于声音是很敏感的，即便睡觉也不会睡得这么死。 但是这一次却是睡得很沉，甚至还隐隐传来一阵打呼声。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摁了恩喇叭，“嘀嘀……” 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子走了出来，右手踹进了衣服里，走到了大门口，对着黑色的汽车喊道，“谁呀。” “大奥，我是莽子。” 大奥喊道，“老规矩口号。” “天王。” “盖地虎。” “小鸡。” “炖蘑菇。”杨晓伟说完，催促道，“赶紧开门，别瞎折腾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四哥说了，非常时期，都得按规矩办。”大奥说着，拿着钥匙打开铁门。 杨晓伟追问道，“四哥呢？” 大奥低声道，“屋子里呢。” 杨晓伟应道，“也对，四哥不方便露头。” 大奥笑着问道，“你小子这次出去都买啥好东西了。” 杨晓伟打开了车锁，“都在后备箱放着呢，自己去看。” “别绕弯子了，有熟食不，让我吃点。这几天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大奥咽了咽口水，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轿车后备箱。 “咔”大奥搓了搓手，直接打开了后备箱的门。 突然，他还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后备箱里一个影子冲了出来，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是一个人的手。’这是大奥脑中最后浮现的声音，只是还未能说出口，就感觉身上仿佛触电了一般，整个人浑身颤抖，失去了知觉。 这并非幻觉，而是真实的。 就在此时，院子外面冲过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正是莱平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林修勇。 林修勇一把捂住了大奥的嘴，在另外两个警员的配合下，将大奥拖到了院子的外面。 趁着这个当口，后备箱里跳出一个人，正是市刑侦大队的包星。 韩彬也从车里走了下来。 韩彬比划了一个手势，躲在了黑色轿车的侧面。 随后，江扬、包星和两名派出所的民警都摸进了院子里。 汽车缓缓的开进了院子里，韩彬一直以汽车为遮挡，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枪，已经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此时，开车的人是杨晓伟，从外面看杨晓伟似乎很正常，但实际上他的手上戴着手铐，已经拴在了汽车的方向盘上。 副所长吴广利坐在驾驶室的后排，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杨晓伟，防止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吴所长虽然年纪不小，但是经验丰富，处理这种紧急状况，要比一般的年轻警员更冷静。 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冷静比任何技能都重要。 就算你会的技能再多，遇到事了慌得一比，十成的本事也使不出一半。 杨晓伟将车开到门口附近，韩彬双手持枪，身体半蹲，依旧躲在车的后面。 包星、江扬和派出所的民警躲在北屋门两侧。 “嘀嘀……”车喇叭又响了，杨晓伟扯着嗓子，喊道，“四哥，出来搬东西了，看看我给你买啥好东西了。” 屋子里传来一阵低声呵斥，“你小子鬼嚎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大奥不是在外面嘛，你俩还搬不了东西。”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到屋子门口，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大奥那小子呢？” 这个男子正是杨晓伟口中的四哥，也是韩彬要抓的侯建生。 杨晓伟降下车窗，抱怨道，“别提他了，懒人屎尿多，给我开了门就跑去厕所了。” 侯建生点点头，也没有再怀疑，迈着步子走出了屋子，刚走到屋门口，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似乎……太安静了。 接着，侯建生眼睛的余光，发现门口两侧似乎有人影。 侯建生反应很快，一边往后退，右手一边往怀里摸，他怀里揣着一把枪，只要拿到枪，他就安全了。 然而，侯建生终究是慢了一步。 包星和江扬就藏在门口的两侧，在侯建生走出门的一刹那，两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动了，包星再次使用了电棍，直接往侯建生的身上招呼。 侯建生只感觉腰间一麻，整个人的身体都颤了起来，伴随着一阵刺骨的疼痛，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接着，江扬也冲了过来，直接抓住了侯建生的右手，他出手狠辣、没有丝毫的留手，用力一扳、一拧，只听到‘咔嚓’一声，侯建生的右胳膊就被卸了下来。 “啊……”侯建生后知后觉的发出一阵惨叫，也不知被电的，还是胳膊疼。 两侧的民警也冲了上来，直接将侯建生扑倒，死死的按在地上，别说是手了，鼻子和嘴都紧紧的贴着地，难免吃了一嘴土。 韩彬从车后面走了出来，能不开枪，兵不血刃的拿下侯建生是最好的。 江扬仔细的搜了侯建生，从他怀里摸出了一把手枪，骂道，“这狗日的已经打开保险了，还真想要咱们的命。” 韩彬也拿过手枪检查了一下，随后递给了江扬，“保存好。” “是。”江扬应了一声，将手枪装进了袋子里。 侯建生似乎也缓过劲来了，趴在地上破口大骂，“王八蛋，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老子？” 韩彬摆了摆手。 两个民警将侯建生提了起来，对方依旧是一副软趴趴的模样，应该是被电击的后遗症。 韩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侯建生瞪了韩彬一眼，“我叫牛振伟。” “嘴挺硬呀，被抓了个人赃并获还敢撒谎。”韩彬冷笑了一声，对着一旁的江扬道，“把那把枪的子弹卸了，还给他！” 一听这话，侯建生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赶忙说道，“有话好好说，我叫侯建生。” 第589章 原委 侯建生终究不敢拿自己的命赌韩彬的职业操守。 这么年轻就能带队抓人，没准是个心狠手辣的，他怂了。 “同志，你们是哪个分局的呀？” “我哪个分局的都不是，问你什么答什么，不该问的别问。”韩彬面色严肃，这种人就不能给他好脸色，否则很容易蹬鼻子上脸。 “枪是哪来的？” “买的。” “在哪买的？” “跟朋友买的。”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老猫。” “真名？” “我也不知道，道上的人都叫他老猫或猫爷。” “怎么联系老猫？” 侯建生答道，“这枪我买了很长时间了，他这个人挺神秘的，现在我也联系不上了。” 这里不太方便问话，韩彬也没有多询问，一挥手，道：“带走。” 侯建生恢复了一些力气，开始撒泼耍滑不肯跟着走，“这是要带我去哪，到底为啥抓我呀。” “就你持枪拒捕这条罪，抓你冤吗？”韩彬反问。 “那你们也得说清楚呀。”侯建生道。 林修勇哼道，“是不是你犯得事多了，怕自己说秃噜嘴了。” “哪能呢。我这个人胆子小，瞎咋呼，犯不了什么事。”侯建生仔细瞅了林修勇一番，“这位领导，您看着有点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莱平市刑侦大队的。” “呦，我说咋这眼熟呢，咱们也算是老乡了。” “先跟我走吧，回头有的是时间给你叙旧。”韩彬摆了摆手，“押走。” 侯建生被两名警员夹在中间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骂，“莽子，你个狗x，居然敢出卖老子。你等着，老子出来了，弄死你丫的。” “啪！”的一巴掌，林修勇抽了他一个脑瓜瓢。 两名警员呵斥道，“反了你了，老实点。” “当着警察的面你就敢威胁人，真以为治不了你了。” 侯建生又传来一阵哀嚎声，又被教训了。 韩彬脸色有些不好看，当着警方的面就敢威胁其他的嫌犯，这是在打警方的脸。 你打了警方的脸，还想从警察这里有好果子吃。 三名嫌疑人都被押到了附近派出所。 韩彬对协助抓捕的民警表示了感谢。 韩彬还跟林修勇和吴广利加了微信。 同时还答应了林修勇，等市局审讯完侯建生会交给他继续审讯。 侯建生身上的案子不少，既然已经抓了，就不会被轻易的放出去，而他所犯的那些案子，大部分都是发生在莱平市，让林修勇负责更合适。 市局刑侦大队接应的人员赶到后，韩彬跟吴广利和林修勇告辞，押着三名嫌犯返回了市局。 对于侯建生这种在道上混的人，警方一般是不会轻易动的。 这些人多是打擦边球，经营一些灰色收入，也懂一些法律，一般情况下抓了他，也判不了多久，没几天就放出来了。 到时候，他们会更加的小心，让警方难以找到证据。 警方一般不会轻易动侯建生这种人，只会慢慢的收集证据，等到有一天罪名足够多了，可以立案侦查了，警方才会直接动手抓人。 一旦抓了，再想出来就难了，直接判死刑的情况也不再少数。 韩彬相信关于侯建生的档案，在莱平市刑侦队大队早有一沓子了，一旦市刑侦大队审讯完，莱平市刑侦大队肯定会跟他前账后帐一起算。 这家伙短时间内出不来，至少也是几年起步。 韩彬这次去莱平市折腾的时间不短，返回市局已经是两点多了，办理好收押手续，吃了点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韩彬休息了一会，抽了根烟，叫上江扬和包星提审嫌犯。 第三审讯室内。 侯建生低着头抠指甲，还不时的放到嘴里咬，偶尔抬起头，也是扫向四周的墙壁，仿佛觉得有人在窥视他一般。 “咯吱……”一声门响，审讯室的门开了，韩彬、江扬、包星三人走了进来。 对于这三人侯建生并不陌生，甚至恨得牙痒痒，要不是韩彬三人布控抓捕，他也不会被关在这。 韩彬走到审讯桌旁，将一沓子文件放下，“有没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 侯建生瞥了韩彬一眼，撇了撇嘴。 韩彬靠在桌子上问道，“侯建生，你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跟我说说这次你打算怎么应对？” “扛到底？还是协助警方调查。” 侯建生舔了舔嘴唇，“都已经进了市刑侦大队，我哪还敢不配合，老实说，我还是头一次被市刑侦大队的人抓。” 韩彬告诫道，“愿意配合警方是好事，我举双手欢迎。但是我提醒你，别想着拿一些不轻不重的罪名敷衍警方，市刑侦大队的门不是那么好出的。” “怎么会呢，我又不傻，都进来了，可不敢再跟警方别苗头。”侯建生示弱道。 包星哼道，“你有什么不敢的，在老江农家乐不是牛的很嘛。” “我就是属狗的，窝里横。也不怕各位警官笑话，自打进了这市局的大门，我就浑身发软，这地真tm不是人呆。” 包星皱眉道，“怎么说话呢，你自己骂自己就算了。怎么也把我们搭进去了，什么叫这地不是人呆的，我们不是人？” 侯建生讨好道，“口误，各位警察同志在我心里那就属于天兵天将，的确不算一般人。” 韩彬回到审讯桌内侧，坐在了凳子上，翻开笔记本，扫了一眼，开始正式询问，“侯建生，你认识刘心刚吗？” “认识，那二傻子好吃懒惰，想在道上混又胆小怕事，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们警察也是二傻子？”韩彬反问。 “不敢不敢，我可没那个意思。” 韩彬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袋子，在侯建生面前晃了晃，“这里面装的是不是你的身份证？” 侯建生只看了一眼，小声道，“是。” “为什么会在刘心刚手里。” “我让他帮我买火车票？” “为什么买火车票?去哪的火车票?你为什么自己不去拿？”韩彬直接来了个三连问。 侯建生想了想说道，“我买的是去羊城的火车票，要去那边办点事，我怕自己赶不上车，就让他帮我排队取票。” 韩彬面无表情道，“对这个回答你自己满意吗？” 侯建生嘴硬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砰！”包星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以为警方是傻子呀，我打电话传唤你来警局做笔录，你可没说过要去羊城的事。” “刚撂了手机，你就买了去羊城的火车票，自己不敢去取票，还让别人取票。你不就是怕警方抓你，想把警方引开嘛。” “你要是心里没鬼，至于折腾这一出，还非法持有枪支企图与警方对抗，光是这条罪名就够你喝一壶了。” 包星将那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侯建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韩彬说道，“谁也不比谁傻，你要是愿意协助警方调查，我们也会根据你的表现，给予一定的减刑政策。你要是想扛，把警方当傻子。那我们只能从其他渠道了解情况，我相信这其中的差别，你应该清楚。” 侯建生沉吟了片刻，“警察同志，你们找我到底因为什么事？” “什么事，我一会会告诉你，也给你机会回答。”韩彬面色严肃，一字一句道，“我现在要知道的事，接到警方的传唤后，你为什么要逃跑？” 侯建生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水，低声道，“我……怕朱为超的事牵连到我。” 韩彬追问道，“你和朱为超之间有什么事？为什么担心他会牵连你。” 侯建生双手握在一起，指节都握的有些发白，“当年，他入狱之前给了我一些东西，让我帮他卖了。” “赃物？” 侯建生点点头，“或许吧。” “我要准确的回答。” “是赃物。” 韩彬下意识的说道，“卖赃物的钱呢，被你吞了？” 侯建生赶忙否认，“没有没有，我不是那种人，真要做这种事，也没法在道上混了。” “而且，朱为超这个人心狠手辣，我可不敢吞他的钱。” 第590章 隐情 韩彬盯着侯建生的表情，问道，“朱为超越狱后，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 “你可别撒谎？” “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 侯建生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担心他会联系我，他越狱了，那么多警察盯着，我也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他不要命，我还要呢。” 韩彬道，“朱为超越狱正需要钱花，他没找你要那笔钱？” “没有，其实那笔钱早就花了。朱为超让我帮忙买了其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那把手枪，那把手枪就是朱为超让买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什么时候让你买的？” “他进去之前让我买的，我刚买了，正准备给他的时候，这小子就被抓进去了，我也懵逼了。这手枪就落到我手里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买这东西。”侯建生叹了一口气， “手枪这东西真不能碰，它就跟独品一样，你一摸就着迷了。这东西就是个魔鬼。放在以前，我绝对不敢跟警察硬干。“ “但是，自打有了这把手枪，我就跟魔障了似的，总觉得天地我最大，什么都不怕。” “哎，我就是没狠下心，把这把枪处理了。” 韩彬拿起装手枪的袋子，问道，“这个枪真是从老猫那里买的？” “对，我绝对没有撒谎。“ “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到老猫？” “这个老猫并不是莱平市的，我也不清楚他的落脚点，想联系他只能靠道上的人传话。”侯建生露出为难的神色，“我被警方抓捕的消息没准已经传开了，我再找道上的人传话，别说找到老猫了，他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这个老猫到底是做什么的？” “据我所知，老猫也是销赃的，不过人家干的比我大，还倒卖枪支，有自己的走私和销赃渠道，牛得很。只要你开的起价，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侯建生说道。 “这个老猫长什么样？” 侯建生回忆了一下，“四十来岁，中等个，戴着个帽子和墨镜，留着一个胡子，都过了两年多了，具体啥模样，我也说不上来了。” 韩彬重点记了一下这个老猫，买卖枪支是重罪，最高死刑。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六月七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你在哪？” “好些天了，我得想想。”侯建生拍了拍额头，“好像，那天在跟几个朋友在喝酒。” “什么酒局喝这么长时间？” 侯建生解释道，“我们这行都是夜猫子，九点多去的，喝到十二点很正常，再去按个摩，也就后半夜了。” “都有谁能作证？” “大奥，还有那个叛徒，都能作证。” “说全名？” 侯建生舔了舔舌头，“刘奥，杨晓伟都可以作证。” “去哪家饭店吃的？” “老嘎鱼菜馆，还有红梅按摩店。” 韩彬记下之后，说道，“我们会去求证的，你知道说谎的后果。” “我没撒谎，真没撒谎。”侯建生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个侯建生身上的事不少，韩彬本子上记了不少问题，“据你所知，朱为超都犯过什么案子？” “打架什么的就不说了，常有的事。他以前还偷过东西，有没有被处理过我不清楚。但要说最大的事，也就是浴池杀人案了。” 韩彬追问，“对这个案子你了解多少？” “以前，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提过一次，他承认那女的是他杀的，这家伙下手是狠，还有点小变态，我听了也有点瘆得慌。”侯建生摸了摸鼻子。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摸鼻子了。 有些人撒谎的时候会有小动作，摸鼻子也是其中一种。 当然，更多的人摸鼻子，很可能是一种习惯。 至于具体是哪一种还需要韩彬自己判断。 韩彬问道，“他为什么杀那个女的？” “这个我还真有印象。”侯建生回忆了一下，“我当时也问过他，为什么，他斜着眼看我。” “问我为什么干销赃的活，我说当然是为了赚钱。” “他笑了笑，回了一句，就许你赚钱，不许我赚钱。” “他都给了你什么赃物？价值多少钱？” “也就是一些饰品，不值多少钱，刚刚够买一把枪，说实话，要不是我们俩关系好，我都不稀罕接他这个活。”侯建生道。 包星哼道，“一条人命就值一把枪。” 侯建生舔了舔嘴唇，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韩彬道，“你继续说，只要能给我们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会给你立功减刑的机会。” 侯建生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他杀人赚的钱，应该不止这些。” “什么意思？” “我当时也喝了点酒，就跟他吹牛逼，‘你丫的杀个人就挣这么点钱，风险这么大，还不如跟着我混呢。’” “他说，‘你懂个屁，还真以为老子在乎的是那点赃物，那不过是顺手的事，真正的大头老子早就藏起来了。’” “我问他啥大头，他伸出右手笔划了一下。” “我说，五万。” “他嗤笑了一下，让我再加个零。” “我也有些惊讶，他哪弄这么多钱，再问他，就不肯说了。” 韩彬总结道，“也就是说，他犯下当年的杀人案，除了赃物之外，还获得了五十万的赃款。” 侯建生点点头，“应该是。” 韩彬摸着下巴，这就有意思了。 韩彬看过朱为超杀人案的卷宗，女受害人叫林秋云。 案件的定性为入室抢劫强健杀人案，被抢走的东西只有一些饰品，总价值也不过几万块钱，笔录里根本没有提到一笔五十万元的赃物。 在韩彬看来，应该是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林秋云家藏着五十万，朱为超杀人后抢走了五十万现金。 再一种情况，有人花五十万元雇佣朱为超杀害了林秋云。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这个案子有隐情。 之前从朱为安和毛亚梅口中，韩彬就得知朱为超应该藏了一笔钱，一开始半信半疑，后来听说他跟侯建生关系好，而侯建生是个销赃的。 韩彬猜测，朱为超口中的那笔财产，会不会是销赃得来的。 现在听侯建生这么一解释，那笔销赃款不仅没放在朱为超眼里，还被他买了枪。 那么侯建生口中的五十万，很可能才是朱为超口中的不明财产。 韩彬追问道，“你知道那笔钱藏哪了吗？” 侯建生摇了摇头，“他又不傻，关系好归关系好，他又怎么可能告诉我。” 韩彬问道，“除了朱为超之外，你觉得谁最有可能知道那笔钱的下落？” 侯建生想了想，“这个我说不好，反正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不会轻易告诉其他人。钱这东西you惑力太大了。” 韩彬继续说道，“关于朱为超越狱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侯建生猛的摇头，“这我真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可能帮着他越狱。我又不傻，我本身就不干净，要是再帮着他越狱，那不是自找死路，警方能饶得了我。” 韩彬一直在观察侯建生，感觉他不像是在撒谎，听了侯建生的供词后，他心里倒是多了一个嫌疑对象…… 第591章 重新调查 之前，韩彬猜测那五十万不明财产有两种来源。 第一种林秋云家藏着五十万，朱为超杀人后抢走了五十万现金。 第二种有人花五十万元雇佣朱为超杀害了林秋云。 韩彬更倾向于第二种。 朱为超可能是被雇佣杀人。 也就是说，当年的案子凶手除了朱为超外，还有那个雇佣人。 朱为超被抓的时并没有供出那个雇佣他的人。 但不代表他以后不会说，如果朱为超以这件事为威胁，让对方帮助他越狱，一切就说得通了。 甚至朱为超被杀的原因，也可以解释的通。 那个人协助朱为超越狱的根本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杀死朱为超，消除这个潜在的隐患。 当然，这些还只是韩彬的猜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 液化气宿舍小区。 李冬梅骑着电动车进入小区，一双眼睛不时的瞄向四周，差一点跟一个邻居撞上。 她总觉得小区附近最近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 将电动车推进楼道，所在了楼梯的下面。 开门进了自家自后，门口多了一箱牛奶。 刘冬梅摘下口罩，走进了屋子里，“爸，谁来过咱家？” 李红山坐在沙发上说道，“李琴警官和她的一位同事。” “牛奶也是他们拿来的？” 李红山有气无力的说道，“对。” “爸，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帮着我哥越狱的事？” “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嘛，你哥这个人性子活，在监狱里关的太久人就废了，我就是想让他早点出来。” 李冬梅坐到了父亲身旁，压低了声音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法。” “我知道，我一直在等着警察抓我，我认了。”李红山道。 “你说你……”李冬梅也有些无语，“我总感觉外面有不少警察，似乎在盯着咱们家，弄得我都快疑神疑鬼了。” “你怕啥，他们是来抓我的，又不是来抓你。” “你说我怕啥，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警察肯定怀疑我是你的帮手，能不盯着我嘛。” “下次来我跟他们说清楚，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李红山露出愧疚的神色。 “你说的他们会信吗？” “那咋办？” “人家那个李警官人那么好，亲口告诉我，只要您配合警方调查，可以帮您争取缓刑，您干脆招人得了。”李冬梅说道。 “我招了，你哥咋办，他本就是重刑犯，再加上这次越狱，政府没准会枪毙了他。”李红山满是无奈之色，“我知道李警官人不错，所以他们问的时候我就承认了，我不忍心骗他们，但是……” “我不能招，不能抢了你哥唯一活命的机会，我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不要白发送黑发人。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一次。” “哎呦。”李冬梅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了。 他明白自己哥哥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 他父亲不是一个坏人，年轻的时候也没做过违法的事，一直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但是在亲情和法律之间，他肯定会选择前者。 他肯招供，或许会伤害到一些人，但是跟他的儿子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李冬梅现在也是一个母亲，她能理解作为父母自私的一面。 跟孩子比起来全世界又算得了什么。 孩子就是她的世界。 李冬梅知道这种想法或许是不对的，但她改变不了。 这就是她的天性。 她没有再劝李红山。 她清楚劝也没用。 …… 市公安局，会议室内。 下午五点，马景波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二中队一组和二组的人都参加了。 一个案件的调查是多方面的，需要及时的汇总、共享情报，这样才能统一的指挥，获得更多的线索和证据，尽快的破案。 马景波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掐了烟，“咱们开会吧。” “今天上午我参加了市局的一个会议，会议上谈到了朱为超的案子，听市局领导的意思，应该是要撤销对朱为超的通缉。市局领导还问了朱为超被杀案的进展，这让大队长和我十分的被动。” “会议结束，冯局长将大队长和我叫到办公室，又仔细叮嘱了一番。” “同志们，限期一周破案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希望大家都抓紧一点。到时候破不了案，不光是我这个队长丢人，咱们整个二中队都抬不起头。” “我不希望以后提起朱为超的案子，会成为咱们二中队的污点。”马景波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效率、效率，我知道大家都没有偷懒，都很努力，但是一定要提高查案的效率，多想想、多交流，不要闷着头查。” “查案的方向不正确，只会让案件的侦查陷入死胡同，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是没用的。” “行了，知道你们不爱听，我就少说几句，省的你们背后嘀咕我。”马景波敲了敲桌子，“言归正传，说说调查的情况吧。” 朱家旭抬起头，“那我就先说吧。” “今天我们一直在比对天网监控，经过一段时间的侦查，终于查清了那辆摩托车的行驶线路，并且根据摩托车出现和消失的监控，推测出了摩托车的藏匿地点。” 说着，朱家旭走到了投影仪旁，放上了一张地图，同时用铅笔做出了标记。 “摩托车一共出动过两次，一次是六月3号，一次是六月7号。每次出现在监控的地点都是平岗路和s135省道交口，每次消失的地点都是s135省道和金通路交叉口。” “根据我的推测摩托车的藏匿地点就在以s135为中心，平岗路和金通路之间的几个村子里。” “村路是没有天网监控的，不过，也会有一些私人监控或者村委会安装了监控，所以，我想明天带队去几个村子实际查看一下。” 马景波问道，“你觉得有多少村子有嫌疑？” “有重点嫌疑的大概是四五个村子，当然临近一些村子也不能完全排除，我会尽可能的让人多收集一些监控。” “范围还是太大。”马景波叹了一口气，很多村子四通八达，小路根本没有监控，摩托车也不是汽车，移动性能是很强的，只要有小路就能钻进去，范围太大了。 如果是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人，围着村子的小路绕一大圈，你去哪找？ 当然，这条调查线索也是不能放弃的，万一村委会出面安装监控或者有村民认识那辆摩托车，或许也能顺藤摸瓜找到嫌疑人。 朱家旭说道，“我们会在附近多走访调查，尽可能的缩小排查范围。” 马景波点点头，只要有线索警方就不能放弃。 “一组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轻咳了一声，道，“我带人去了岗南市，已经将侯建生抓回了市局。同时，也对他进行了审讯，根据他的供述，我们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当年朱为超杀人很可能是受人指使，还收了对方五十万元的雇佣金。” “我想重新调查当年的朱为超浴池杀人案。” 第592章 汇报 马景波问道，“你觉得这两个案子有关联？” 韩彬分析道，“假设这名雇佣者存在，当年朱为超为何没有供出他来，他没有理由放着减刑的机会不用。” “除非，他想利用这个人协助自己越狱。” 马景波思索了片刻，扫视了众人一眼，“你们怎么看？” 朱家旭说道，“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他害怕雇佣的事情暴露，这五十万的佣金会被警方收走。” “只要不供出雇佣人，就没有人知道这笔钱，他可以将这笔财产留给家人。” 韩彬继续说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首先，除了这五十万元的雇佣金外，朱为超在杀人现场还获得了一些赃物，警方的档案中也有记录，但是警方一直没有发现赃物的下落，朱为超也没有交代。” “就算他们的雇佣关系暴露了，朱为超不承认是五十万，只承认雇佣金是五万块钱，并且说自己已经挥霍了，警方一样拿他没有办法。就像那些从死者家中弄来的赃物，没人知道已经通过侯建生销赃了。” 听完韩彬的分析，马景波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朱为超威胁雇佣人协助他越狱，而雇佣人又将他灭口了。” 韩彬点点头，“我觉得完全说得通，而且有明确的作案动机。” 马景波犹豫了一下，问道，“李红山那边怎么说，有没有招供的可能？” 李琴答道，“今天我和王霄又去了李红山家里一趟，也见到了李红山本人，他很客气，对警方态度也很友好。” “不过这种友好，更像是一种愧疚，而不像是愿意合作。” “我个人感觉，他的态度很坚决，应该不会轻易的招供。” “与其等他招供，不如早点给李冬至做笔录。” 马景波无奈道，“李冬至属于电烧伤，皮肤大面积的感染，现在还处于半昏迷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做笔录。” 韩彬正色道，“基于这种情况，我更建议重新调查朱为超浴池杀人案。” 马景波没有正面回答，看了一眼手表，“今天时间不早了，会先开到这吧。这个建议我会考虑。” “是。” …… 下班后，韩彬去了一趟菜市场和海鲜市场买了一些新鲜的食材。 然后，他去四季餐厅接了王婷回家。 不过，今天没有去王婷家，而是回了韩彬家。 王婷家虽然很漂亮，住的也很舒服，但属于开放式的厨房。 这种开放式的厨房，看着漂亮，面积也大，但只能做一些简单的菜，一旦做复杂的菜肴屋子里就会有油烟味。 而且，这种开放式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为了看起来漂亮、整洁，做饭的家当比较少，食材也较少，做起菜来也不方便。 韩彬家是独立的厨房，厨房门一关，油烟不会跑到外面，做饭也更合适。 今天，韩彬做了三菜一汤，清炒菜心、辣子鸡、清蒸大龙虾、番茄肥牛汤。 今晚韩彬没有喝红酒，而是在路上买了一些生啤，这才是琴岛的特色酒，生啤要比熟啤的口感更好，味道微微泛苦，无泡沫或者泡沫很少，唯一的不足就是保质期较短，现喝现买。 这顿饭有王婷打下手，做的很快。 两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俨然已经有了过日子的气象。 吃着韩彬做的菜，王婷心里美滋滋的，她虽然是餐厅的老板，但不得不承认，韩彬的厨艺确实比她好。 饭后，王婷主动去刷碗，让韩彬看电视休息会。 这让韩彬有些感动，他今天也确实累了，需要养精蓄锐一下。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人正在蜜月期，晚上自然少不了一番亲热…… （此处省略三五千字……） …… 翌日清晨。 起床后，韩彬做了早餐，很简单，面包片，煎蛋、火腿、生菜、牛奶。 韩彬吃完饭，王婷还没有起床。 用王婷的话说，当初她之所以自己开店，就是为了能睡到自然醒，虽然没有铁饭碗，但是时间比较自由。 韩彬学不来王婷的潇洒，还是一如既往的准时上班。 到了市局之后，韩彬的椅子还没坐热，就被马景波叫到了办公室。 韩彬敲门进去后，打招呼道，“马队，您找我。” 马景波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吧。” 两人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马景波递给了韩彬一支烟，“你昨天的想法，我跟大队长提了一下，大队长同意了。” 韩彬拿出打火机先给马景波点着，又点着了自己烟，抽了一口说道，“马队，您怎么想？” 马景波哼了一声，“大队长都觉得朱为超的死可能跟当年的浴池杀人案有关，我夹在中间还能怎么办？” “得，既然您和大队长都同意了，那我今天就带人重新查这起案子。”韩彬说完，意有所指道，“会不会有什么阻力？” 马景波说道，“当年主要负责调查浴池杀人案的人员，已经调离了本市。而且又不是让你翻案，不会有太大的阻力。”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韩彬道。 马景波问道，“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相关的办案人员和涉案人员流动性很大，你准备从哪里开始调查？” 韩彬迟疑了一下，“我暂时还没想好，等回了办公室，再重新梳理一遍这个案子的卷宗，看看哪里作为突破口更合适。” 韩彬办案，马景波还是很放心的，说道，“还有其他事吗？” “还有一件事，跟朱为超案子有一定的关系，我觉得应该跟您汇报一下。” “什么事？” “我们在抓捕侯建生的时候，从他身上搜出来一把手枪，据他所说，这把枪原本是朱为超让他买的。只是朱为超后来进了监狱，他就将枪留了下来。”韩彬道。 马景波皱了皱眉，“这个侯建生从哪弄得枪？” “这也正是我想汇报的重点，据他交代，枪是从一个叫老猫的人手里买的，这个老猫也是个销赃的，而且有自己的走私和销赃渠道，不过，这个人似乎并不是琴岛本地的。” 韩彬将情况如实上报，至于要不要继续追查老猫，那就是马景波的事了。 第593章好消息 朱为超浴池杀人案的受害者名叫林秋云，死的时候34岁，在一家食品公司工作。 家庭成员有父母、丈夫、女儿、妹妹。 韩彬仔细查看了浴池杀人案的卷宗。 当年的调查方向，主要以监控为主，朱为超作案的时候戴着帽子，在有摄像头的地方都低着头，也算是比较小心了。 不过，警方查看了大量的监控，还是看出了一些他的特征，比如体型、帽子的颜色、灰色的背包、以及作案时间等等。 从被害人小区监控，到街道商铺监控，以及天网监控，一点一点的排查，最终锁定了几名重大嫌疑人，而朱为超就是其中之一。 凶手在犯罪现场留下了dna，经过比对跟朱为超的dna完全吻合。 朱为超被抓后，一开始不肯交代，足足审讯了数日才招供，他承认林秋云是自己杀的，并叙述了杀人的过程，与警方找到的证据完全吻合。 但是，朱为超自始至终都没有供出同伙。 当年案件定性为入室抢劫强健杀人案，并没有往雇佣杀人那边考虑。 而这两种凶杀案的性质是不同的，调查的方向也有些不同。 如果是单纯的入室抢劫强健杀人案，之前的侦查方式并没有错。 这种案件的随机性比较强，很多都是流窜性的作案，一般都是从证据方面着手调查。 而雇佣杀人案则不同，这属于有针对性质的杀人。 说白了就是熟人作案。 彼此之间肯定有一定的纠葛，爱恨情仇或者利益。 调查方向主要以受害人的周边关系为主。 因为陌生人无冤无仇，不可能会花钱雇佣杀人，林秋云即便死了，对雇佣者也没有好处。 林秋云的女儿还没有成年，暂时被排除在外。 韩彬考虑一番后，决定先联系林秋云的丈夫，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林秋云的丈夫叫程继文，卷宗里有他的联系方式。 不过，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谁也不敢保证他是否换了联系方式。 片刻后，手机接通了，韩彬开门见山道，“您好，请问是程继文先生吗？”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是我，你哪位？” “我是琴岛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手机的另一头沉默了片刻，“你是警察？” “对，我是市公安局的。” 男子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你找我了解什么情况，我跟你们警察没有什么交集。” “我们想跟您了解一下林秋云的案子。”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一会，“我爱人的案子不是已经侦破了嘛，还有什么好了解的。” 韩彬解释道，“关于这件案子，我们又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凶手很可能还有同伙。我们现在重新调查案件，也是希望将凶手一网打尽。” “什么同伙？那个案子不是只有一个凶手吗？”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能跟您当面谈。”韩彬道。 手机另一头有沉默了片刻，“你真的是警察吗？” “您要是不相信，可以直接来市刑侦大队二中队找我，我叫韩彬。” 程继文质问道，“怎么会还有一个凶手，当年不是已经结案了嘛。” “有些话不方便在手机里说，当面沟通更容易说清楚。”韩彬道。 “好，那我去一趟，到了市公安局就打这个电话吗？” “对，你现在在哪，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离得不远，会尽快赶过去。”程继文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韩彬也收起了手机，对着其他的队员说道，“运气不错，程继文还没有换手机号。” 李琴问道，“组长，还要不要联系林秋云的父母？” “交给你联系了。”韩彬道。 有时候跟年纪较大的人沟通会比较吃力，韩彬可不想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精力。 四十分钟后，程继文赶到了市公安局，韩彬告诉了他办公室的位置。 几分钟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敲门走了进来，男子戴着一个眼镜，穿着一件条纹t血，下面是一条深色裤子。 “请问，哪位是韩警官？” 韩彬听出了对方的声音，起身道，“我是韩彬，您是程继文先生吧。” 男子点点头，“是我。” “您请坐。”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 程继文显得有些拘谨，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环境，随后才坐在了椅子上，双手绞在了一起。 韩彬感觉对方有些紧张，说道，“程先生，您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程继文咬了咬嘴唇，“一到公安局，我心里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会让我忍不住想起我妻子，这种感觉……不太好。” 韩彬下意识的问道，“您再婚了吗？” 程继文摇头说道，“没有，再婚家庭更累，还不如一个人轻松，而且我妻子的惨死，让我也不想再组建家庭。” “你和林秋云的夫妻关系怎么样？” “很好，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是打算跟她过一辈子的，真的没想到……”程继文露出一抹伤感之色，“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林秋云被杀害的时候，您当时在哪？”韩彬追问。 “那是一个周末，我带着女儿回老家看我父母去了，我……”程继文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一下，望着韩彬说道，“韩警官，您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来了，您不会是怀疑我吧。” 韩彬解释道，“没有，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林秋云的案子。” 程继文说道，“当年案发后，警察已经给我做了笔录，卷宗里应该就有。” “我之前在手机里说过，我们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所以需要从不同的方向去了解案件的情况。”韩彬道。 程继文叹道，“到底是什么新情况，您能跟我说一下嘛，当年警方已经明确的告诉我案件结了，现在又说有新的线索，作为受害人的家属，我真的是有点接受不了。“ 韩彬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事情的大概跟对方说一下。 一是他能了解程继文现在的感受，突然接到这个电话肯定是懵逼的，而且当年的案子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任谁心里都会有些抵触。 再一个信任和沟通是相互的，韩彬想从对方那里了解更多的情况，就要相应的告知对方一些情况。 韩彬问道，“朱为超越狱的事情，您知道吗？” 程继文红着眼，抱怨道，“你们早该杀了他，这种恶魔不枪毙留着干嘛，现在越狱了，你们警方满世界的找，我都不知道……” 韩彬说道，“朱为超死了。” 程继文愣了一下，重复道，“死了？你是说杀死我妻子的凶手死了。” “是的。” 程继文笑了，“活该，报应，这种人早就该死，他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被你们警方击毙了。” “我们警方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是被人活埋的。”韩彬道。 程继文咬牙切齿道，“埋得好，这种人就应该被活埋，让他慢慢的绝望而死。” “是哪个英雄杀了他，我要感谢他，我们全家人都要感谢他！” 韩彬微微皱眉，“我们也在追查杀死朱为超的凶手。” “凶手？”程继文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不，他是英雄！我希望你们找不到他，永远找不到。”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但他也杀了人，犯了法。”韩彬道。 程继文不屑道，“那又怎样，我只知道他替我老婆报了仇，我要感谢他为民除害。” 韩彬有些尴尬，他能听出程继文话里的不满。 程继文继续说道，“你们找我来，不会是想让我帮忙抓到杀死朱为超的凶手吧。” 韩彬没有隐瞒，“不错，目前我们的确在追查杀死朱为超的凶手。” 程继文站起身，冷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无可奉告！” 韩彬劝道，“程先生，您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程继文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在我看来，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程继文转身向外走，又停下脚步，说道，“韩警官，还是要感谢您，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 “谢谢。” 第594章 结怨 韩彬摸了摸鼻子，这声谢谢听起来有些讽刺。 韩彬不会让他就这么走了，说道，“我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坏消息。” “还记得我在手机里说过，害死你妻子的人不止朱为超一个人。被朱为超隐瞒的同伙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后指使。”韩彬道。 程继文露出惊讶之色，“你是说有人指使朱为超杀害了我的妻子！” “不错。” “谁会做这种事？” 韩彬说道，“这也是我们警方要调查的。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根据我的推测，杀死朱为超的那个凶手很可能就是幕后指使人。” 听到这句话，程继文有些懵逼了。 自己刚才还感谢的英雄，成了杀害自己老婆的幕后指使？ 程继文皱着眉，沉默了一会，“韩警官，你说的这些让我很难理解。” “我可以给你解释。”韩彬觉得有必要，跟对方说明一下情况，否则，程继文存着抵触心理，不会甘心配合警方查案。就算他知道一些线索，也很可能不会告诉警方。 “当年，有人给了朱为超一笔钱指使他杀了你的妻子，并且伪装成一起普通的杀人事件，朱为超被抓之后因为某种原因，并没有供出幕后的指使人。” “但这件事并没有完，朱为超不甘心一辈子呆在监狱里，所以威胁指使人协助他越狱，否则，很可能会向警方举报对方。” “这个指使人即便不情愿，但也只能答应了。他协助朱为超越狱后，为了自己的安全又将朱为超杀人灭口。” “这个凶手并不是英雄，你也不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你老婆很可能还活着。” “当然，这些还只是警方的推测，需要切实的证据去证明，这也是我请您来的原因。” 程继文又坐会椅子上，足足愣了好一会，“你没有骗我吧。” 韩彬反问，“我有必要骗你嘛，如果杀死朱为超的凶手跟林秋云的死无关。我又何必重新调查这个案子，那不是没事找抽嘛。” “你觉得公安局的领导会支持我？” 程继文叹了一口气，“事情过去了两年，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忘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一次，我们会将案子彻底查清。”韩彬正色道。 程继文无奈道，“两年前，我也以为案子已经完结了，一直以为那是偶然事件，什么人这么恨我老婆居然买凶杀人！” 韩彬说道，“我就是想查清楚此事，所以才会请你过来。” 程继文语气和缓了下来，“韩警官，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我脑子确实有些乱。”程继文有气无力道。 程继文做了个深呼吸，拿出一根烟，摁了两次打火机才点着。 韩彬坐在对面，也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要是受害人家属都不上心，他又有什么好着急的。 一根烟抽完，程继文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韩警官，当年警方找我做过笔录，我将了解的情况都说了。你即便重新给我做笔录，我也只知道那些，而且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记忆也不是很深刻了。” 韩彬解释道，“不同性质的案件，有不同的查案方式，做笔录的内容、询问的侧重点也是不同的。” 程继文点点头，“那行，您问吧。” 韩彬看过程继文当年的笔录，一些基本的情况都有，他现在只是补充一些问题。 “程先生，您爱人被害前有没有异常，比如说跟谁有过激烈的矛盾和冲突。” 程继文拍了拍额头，叹道，“两年多了，我得想想。” 程继文又点了一根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程继文掐灭了手里的烟，说道，“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段时间她确实有些不正常。” “总说工作忙，一遇到事了就发脾气，一点耐心都没有。就拿遇害那次来说，以前周末的时候，我们也会去我父母那，那时都是一家三口一起去。” “但那段时间她却不想去，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一点事就炸。”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知道她情绪异常的原因吗？” “我问过，她说是工作上的事，自己会处理好。说了我也不懂。”程继文露出一抹自嘲之色，“他一直觉得我收入低，能力不强，还说如果她是我的话，没准早就提副校长了。” “你在哪个学校教书？” “莱平市一中，我是教化学的。后来我老婆出事了，我也不想在那个地方呆着了，就带着女儿来了琴岛市，开了一家补习班，虽然没有当老师的时候稳定，但相对比较自由，也更方便照顾女儿。” 韩彬确认道，“这么说，她是为了工作上的事烦恼？” “她是这么跟我说的，是不是我也不清楚。”程继文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其实想想，那段时间也发生了不少事，我……以前做的也不够好，给她的关系不够，没有做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都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 “就在我老婆被杀害的几个月前，她意外怀孕了。当时，我们的心态很复杂，一开始觉得是个麻烦，不想要，还想过打胎，但后来仔细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将孩子生下来。” “那时候，我们女儿也上小学了，也有再要一个孩子的能力，渐渐的我们都接受了这个孩子，从最初的忐忑到欣喜，整个心态上都发生了变化。” “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得到的时候不去珍惜，等你真正想珍惜的时候，也可能已经晚了。” “因为一次意外事故，孩子没了。” “当时我还好，但是，这件事对我老婆的打击很大，她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最终还是因为我女儿才缓了过来。”程继文双眼通红，声音有些哽咽，“我现在想想心里……真不是滋味。” “你老婆是因为什么原因流产的？”韩彬追问道。 “有一次，我们去一家餐厅吃饭，下午，我和我老婆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后来我们去医院看了一下，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腹泻。“ “但我老婆闹得比较厉害，食物中毒，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她很自责，觉得是自己害了孩子。”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天有不少在那家店吃过饭的客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食物中毒，很可能是因为店里的食物不新鲜。”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们一家人都很气愤，我们经常在那家餐厅吃饭，那是一家连锁餐厅，我们很信任那家餐厅，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尤其是我老婆，她觉得是这家餐厅害她流产的，她想讨回一个公道。为自己，也为了肚子里未曾蒙面的孩子。” 韩彬追问，“你老婆想怎么讨回公道？” 程继文回忆了一下，“我老婆在食品公司上班，对食品的相关行业比较了解，她联合了一些同样食物中毒的客人，把这家连锁餐厅给告了。” “这家连锁餐厅不光赔了钱，也赔掉了名声，没多久就经营不善倒闭了。” 第595章 郭晓山 韩彬问道，“那家餐厅叫什么名字？” “小牧童餐厅。” 韩彬追问，“负责人的名字叫什么？” 程继文说道，“老板叫郭晓山，四十来岁，个子挺高、长得挺富态、留着一个小平头。” “他和林秋云之间有过正面冲突吗？” “有，这个人不止一次的找过我们，就是希望我老婆可以放弃，不要再组织那些客人告他，还说私下愿意多给我们一些赔偿，但是我们没有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你们当初的目的是什么？” “我对这方面不是特别懂，主要还是听我老婆的。用我老婆的话说，郭晓山怕的不是他们一家人，而是一群客人。一旦我们私下接受和解，就会损害其他受害顾客的利益。” “而且私下调解不正规，如果要的赔偿太多，很可能会被认定为勒索。这样主动权反而会落到郭晓山手里，他可能会反过来威胁我们。” “我老婆告餐厅的目的不光是为了钱，也是为了讨一个公道。” “这件事闹的还挺大，甚至上了当地的新闻媒体，小牧童餐厅的名气也坏了，门店也是一家家的关，后来郭晓山就把几家餐厅都关了。” 韩彬继续问道，“你觉得郭晓山有杀害林秋云的可能吗？” “有。”程继文语气笃定，“因为这件事郭晓山还威胁过我们，让我们以后小心点别出门被车撞死。” 韩彬重点记下了郭晓山这个人，继续说道，“林秋云除了工作和小牧童连锁餐厅的事，还有没有的罪过其他人？” 程继文想了想，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韩彬转了转笔，“你猜测一下，如果有人要雇人杀害你老婆，那个人会是谁？” 程继文咬了咬嘴唇，“我觉得这个郭晓山的嫌疑比较大，他当年不止一次的威胁过我们。“ “你知不知道郭晓山的现住址或联系方式？” 程继文道，“不清楚。” “你以前见过朱为超吗？”韩彬问道。 “没有。” “林秋云跟朱为超有交集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生活中应该是没有的，工作中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韩彬一直在观察程继文，没有发现撒谎的迹象。 韩彬也暂时没有想问的问题了，说道，“今天的笔录就先做到这，感谢您的协助。” “呼……”程继文松了一口气，“这个案子能破吗？能找到那个幕后指使人吗？” 韩彬说道，“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找到杀害您妻子的凶手。” 程继文露出担忧的神色，“那个凶手会不会对我或者我女儿造成威胁？” “目前还没有发现有这种可能，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您最近也多注意一些，有情况可以随时联系我。”韩彬说道。 “行，我知道了。”程继文站起身来，叮嘱道，“韩警官，等到案子有了进展，您一定要联系我。” “我会的。”韩彬应了一声，目送程继文离开办公室。 随后，韩彬召集众人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韩彬先看了一眼李琴，问道，“联系到林秋云的父母了吗？” 李琴答道，“联系上了，但是他们年纪大了，住的地方稍微偏远一些，赶到市局需要一些时间。” “继续保持联系。” “是。” 韩彬继续安排道，“江扬，你去查一下郭晓山的情况，尽快传唤他来警局做笔录。” “这个人有足够的动机杀人，一定要小心认真。” “我知道了。” “包星，你跟我去一趟林秋云生前所在的公司了解一下情况。” “是。” …… 四十分钟后。 世安食品公司。 虽然郭晓山的嫌疑更大，但是郭晓山破产了，警方也不清楚他最近的联系方式。 韩彬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调查林秋云生前所在的公司。 世安食品公司的总部就位于琴岛市，景荣大厦。 食品公司的厂子则是位于莱平市和玉华区之间。 林秋云死的时候，也是公司的管理层，在厂子里的可能性不大，所以韩彬直接去了总部。 之前，卷宗里没有公司负责人的手机，只有一个公司的座机，不过，座机已经停机了。 韩彬带着包星和李琴到了公司的门口，跟前台的女员工说明了一下情况。 没多久，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过来，主动说道，“请问，三位是市刑侦大队的同志吗？” “是的。”韩彬亮出了警官证，“你是公司的负责人吗，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我是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对公司的人员情况比较熟悉，有什么事情您可以跟我说。” “怎么称呼？” “我姓曹，您叫我曹经理就行。” 韩彬的点点头，“我们想了解贵公司一名员工的情况。” 看到周围吸引了不少目光，曹经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同志，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请跟我来吧。” 曹经理将三人带到了会议室，一名女员工倒上茶水后就离开了。 曹经理打量着韩彬，知道他才是做主的，“这位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韩彬应了一句，话锋一转问道，“曹经理，您对世安食品公司的人员了解吗？” “你要说普通员工，那我记不住。但是管理层的人我都认识，也了解他们的情况，毕竟我就是吃这碗饭的。”曹经理答了一句，反问， “韩警官，您来我们公司到底有什么事?” 韩彬开口问道，“据我所知，贵公司之前有一名管理层被杀害，不知道曹经理还有没有印象？“ “您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林秋云。” “林秋云。”曹经理嘀咕了一句，思索了一番，道，“您确定她是我们公司的管理层？” 韩彬微微皱眉，难道弄错了，林秋云并没有在这家公司工作？ 曹经理继续问道，“她是什么时候被害的？” 韩彬答道，“2017年。” 曹经理讪笑道，“诶呦，我说怎么没有印象，我是2018春天来公司的。她被害的时候，我还没来世安食品公司呢。” 韩彬“……” 第596章 安荣公司 韩彬问道，“你们公司的人事工作之前是由谁负责的？” 曹经理说道，“是我的前任，他已经离职了。” “你们公司的负责人有没有换过？”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韩彬说道，“将你们公司的负责人请过来，我想跟他谈谈。” 曹经理犹豫了一下，他很想替老板分担，但他确实不了解这个员工，“行，您稍等一下。” 曹经理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点头道，“好茶。” 包星闻了闻，也跟着喝了一口，“这好像是龙井吧。” “是，茶叶的品质还不错。”这个价位的茶叶，韩彬自己是舍不得买的，一般都是从老爸那里顺点。 警察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将心比心，别人尊重你，自然也会投桃报李。 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大高个，人很瘦，右手夹着一个包，嗓门很大，“诶呦，真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搁了，让三位警察同志久等了。” 韩彬起身道，“您怎么称呼？” “我叫施达，是世安食品公司的总经理，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男子伸出右手，主动跟韩彬握手，“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是琴岛市刑侦大队的。” “原来是韩警官，您请坐。”施达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给了韩彬一根。 韩彬婉言谢绝，“我们有规定工作期间不能吸烟。” 施达呵呵一笑，将烟盒收了起来，“那咱们就先谈，等聊完了再抽。” 韩彬开门见山道，“施总，请问贵公司以前有没有一个叫林秋云的员工。” “林秋云。”施达点点头，感慨道，“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一晃都两年了吧。” “您对她很熟悉？” “她在我这干了七八年能不熟吗？她虽然起点不高，但有能力、有上进心，从一个车间的工人当上了部门经理，是我一步一步看着起来的，也不容易……” “谁知道，人突然就没了。她那摊子工作一时间还没人能接手，乱了好一阵子。” 韩彬追问道，“之前林秋云在哪个部门？” 施达回忆了一下，“营销部的经理，市场调研、广告宣传一类的都归她管。” 韩彬记录了一下，问道，“她在这个职务上做的怎么样？” “很优秀，在她的策划宣传下，我们公司的销售量是逐步增加，市场占有率也是越来越高。别看她是个女的，把很多公司营销部门都打败了。”施达一挥手，语气中带着些许豪气。 “你们公司主要有哪些产品？” 施达掐着手指，如数家珍，“火腿、香肠、卤蛋、烧鸡、板鸭、现在我们正准备再添加一个新品种烧鹅。” “现在的自媒体很发达，香江和羊城那边的人发视频，很多都有烧鹅和烧腊这些特色菜，有不少网友都想尝尝，这个产品我们主打线上销售。” 韩彬对这个行业并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很感兴趣，说道，“林秋云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施达皱了皱眉，“诶呦，这都多久了，我哪还记得清。” “您好好想想，这对我们查案很重要。”韩彬道。 施达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韩警官，我记得林秋云的案子不是已经侦破了嘛，你们怎么还来查她的案子。” “这个案子我们又发现了新的线索，当年杀死林秋云的凶手很可能还有同伙。”韩彬道。 施达皱了皱眉，“诶呦，这可真是怪吓人的。” 韩彬道，“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重新调查的确有一些难度，还请您好好想想，帮我们提供有些线索。” 施达想了一会说道，“我跟林秋云的接触，基本上都是一些工作场合，我这个人又是个大老粗，确实没仔细观察过。” “林秋云和她丈夫的关系怎么样？”韩彬问道。 施达摆了摆手，“这我就更不清楚了。虽然都是老同事了，但毕竟男女有别，我又是公司的老板，我不好打听人家这种事。” 韩彬道，“那她在工作中是否跟其他同事有过冲突？” “小的摩擦我不太清楚，也没人会拿这种事跟我说。大的矛盾应该也没有，否则，我肯定知道。不过……”施达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韩彬劝道，“有什么情况，您尽管说。” “食品这个行业竞争是很激烈的，有不少跟我们同时期的公司都倒闭了，为了能让公司生存下来，打价格战、宣传战都是很正常的，也有人使用过一些不正当的手段。”施达叹了一口气，撸起自己的袖子， “我这胳膊就是被人砍的，至于电话威胁和恐吓信一类的，以前都是经常事，也就是最近公司走上正轨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才少了。” 韩彬猜测道，“你怀疑林秋云很可能是被你们公司的竞争对手杀害的？” “不不，我觉得不至于，人家真要动手，第一目标也肯定是我。”施达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了解她工作方面的事，也只能想到这些，至于她有没有跟其他人结仇，那我就不清楚了。” 韩彬下意识的说道，“林秋云的死对你们公司的影响大吗？” 施达叹了一口气，“影响不小，营销部都是她一手抓的，她死了。我一时间也找不到接手的人，差点被其他公司打个措手不及。” 包星插嘴道，“一家公司最关键的应该是核心技术，营销工作有那么重要吗？直接萧规曹随，再慢慢找合适的继任者不就行了。” 施达笑了笑，“我们这做食品的，又不是科技公司，有啥核心技术。说白了，大家的产品都差不多，机器也都是那几个厂子生产的，也就是配料有些不同。但口味差不太多。” “就拿火腿来说，用料都一样，味道也差不多，为啥有的卖得贵，有的卖的便宜？”施达自问自答道，“其实最主要的差别，就是宣传、知名度和销售量。” “宣传做得好，知名度就上去了，销售量就多了，钱赚到手了。” “然后又是另一轮的宣传，打开知名度，增加销售量，赚钱。” “周而复始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就跟烤鸭似的，首先想到的是啥全聚德。真好吃吗？其实也就那回事，但架不住人家名气大呀，贵十倍照样有人吃。” “一提扒鸡，很多人都会想到德州扒鸡，其实它和全聚德还不一样呢，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品牌，而是一道传统鲁菜的菜名，你去瞧瞧吧，多少卖扒鸡的打着德州的牌子。” “为啥？名气大呀，老百姓听说过，就愿意掏钱。” “总的来说，营销这个部门确实挺重要，其他公司弄点恶意炒作，营销部就得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公关手段。你要是应对的措施有问题，没准公司的招牌就砸了。” “很多人都挺羡慕我，觉得我挺风光的，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咋回事。食品行业的竞争大，为了提高产量和技术，你就得购买新机器，就得给工人加工资，这都是钱。” “一旦公司生意不好，一段时间没有盈利，资金链很可能就会断裂。破产了，我啥都不是。” 韩彬忽略了对方的抱怨，自动过滤了有价值的线索，说道，“林秋云死亡那段时间，你们跟哪家公司竞争的比较激烈。” 施达摸着下巴想了想，笑了，“都过去了，说这些还有啥意思。” 韩彬正色道，“对你或许没有意义，但是对林秋云却很重要。” 施达叹道，“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那家公司已经破产了。” “即便那家公司破产了，也无法排除作案的嫌疑。”韩彬道。 “您说的对，是我想窄了。”施达回忆了片刻，说道，“我记得应该是安荣食品公司，这家公司跟我们公司竞争的最激烈。” “那么多的食品公司，为什么你们两家公司竞争的最激烈？” 施达解释道，“多方面的原因吧，首先名字差不多，都有一个安字。在我看来这就有品牌碰瓷的嫌疑，取个差不多的名，让人无形中拉近两家公司的距离。” “就跟卖黄金和钻戒一样，名字里要么是周、要么是生，给人一种品牌档次差不多的错觉。” “这个安荣公司也一样，无论是产量、还是知名度都不如我们公司，我觉得，他就是想搭上我们公司的知名度，挤占我们公司的市场。” 包星觉得有些好笑，“就因为名字里都有一个安字？你们就看彼此不顺眼？” “当然不是了，我们是生意人，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施达继续说道，“这个安荣食品公司跟我们公司的产品差不多，我们卖火腿，他也卖火腿。我们卖香肠，他也卖香肠。还有烧鸡等等，我们有的商品，他都有。” “潜在客户就那么多，这很容易就形成了恶意竞争。你降价，我也降价，还要不要利润。” “再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这个安荣食品公司也在琴岛，跟我们公司离得不远。别说销售渠道和客户跟我们公司有重合，就连进货渠道也一样。” “有一次，明明是我们先定的货，结果被他们公司先运走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两家公司竞争成了卖方市场，原材料也涨价了，利润进一步的压缩，你说气人不气人。” 韩彬总结道，“也就是说，你们公司和安荣食品公司各方面都存在竞争。” “对呀，那没办法了，利润再压缩，两家公司都别想赚钱。只能先打了，价格战、宣传战、心理战、挖人战。总之，一家公司打垮另一家公司，就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市场。”施达说到这，露出一抹自豪的神色， “我们公司经历了很多，甚至一度到了破产边缘，但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施达的这番话，让韩彬意识到了食品行业竞争的激烈程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也不敢保证，在威胁到自身利益，面临公司破产的情况下会不会狗急跳墙。 “安荣公司的负责人是谁，你还记得吗？”韩彬追问。 “记得，一辈子我也忘不了，他叫杨建安，个不高，大眼睛，面相挺凶，以前我们在展会上经常见面。”施达说道。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知道他在哪吗？” 施达笑了笑，“我听说，这老小子跑到东南亚去了。” 韩彬皱眉道，“旅游？” 施达摇了摇头，“跑路了。” “好几年前，我记得这老头就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公司挣了钱去北美养老，公司破产了就去东南亚潇洒，早就想好退路了。不过，他的那些债主都被坑苦了。” 韩彬记下了安荣公司和杨建安，虽然对方已经跑路了，但是该查的还是要查。 韩彬继续下一个问题，“林秋云在公司的时候，跟谁的关系比较好。” 施达答道，“这我也不清楚，没怎么关注过。” 韩彬又问了几个问题，不过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留给了施达一个名片，就离开了世安食品公司。 临走时，施达还拿了一些公司的产品要送给韩彬三人，不过被韩彬婉言谢绝了。 他可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给自己找麻烦。 到了车上之后，韩彬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安荣食品公司，网上有一些关于这个公司的帖子，不过并不多。 韩彬还是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首先公司的创始人的确叫杨建安，其次，这家公司真的倒闭了。 “叮铃铃……” 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铃声响了，韩彬拿出手机一瞧，是马景波打来的电话。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马队。” “你在哪呢？” “刚去世安食品公司做了笔录，现在正往市局赶，怎么了？” “朱家旭查到了摩托车的线索，我现在有事过不去，你带人支援他一下。”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证据，摩托车很可能是凶手的交通工具，找到了摩托车就有可能顺藤摸瓜抓到嫌疑人…… 第597章 牛嘉木 里杜村位于s135省道边上。 有一条省道在村子的周围，交通方面是比较方便的。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省道的车流量是比较大的，附近也经常发生一些事故。 里杜村的村口和s135省道之间有一家汽车维修店，生意一直还不错，除了一些附近村子里的熟客，大部分客户都是坏在路上的车。 韩彬一行人开车下了省道，停在了老沙汽车维修店的附近，根据朱家旭提供的定位，他们是在这里发现的嫌疑摩托车的线索。 韩彬带着一组的人下了车就看到朱家旭站在老沙汽车维修店门口招手。 “韩彬，你们过来的够快的呀。“ 韩彬应道，“接到马队的消息我们就立刻往这边赶了，情况怎么样？” 朱家旭说道，“我们通过走访调查，发现这家汽车维修店前两天曾经修理过一辆红色摩托车，摩托车没有号牌，尾部的挡泥板坏了一角。跟嫌疑车辆的情况基本一致。” “汽车维修店有监控吗？” 朱家旭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没有。我觉得嫌疑人很可能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来这里修车的。” “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了吗？”韩彬问道。 “我们到了这之后，向维修店的老板询问了情况，知道了修车男子的体貌特征，以及离开的方向，随后我就将人撒出去调查了，我留在这等你们，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朱家旭说道。 韩彬笑了笑，“你倒是挺乐观。” 朱家旭补充道，“据维修店的老板说，修车男子的口音就是这一片的，应该住的不远。” “维修店的老板呢？” 朱家旭指了指汽车维修店，“在里面忙呢。” 韩彬道，“我去跟他谈谈。” 朱家旭掏出了烟盒，“去吧，我在外面抽根烟。” 所谓的汽车维修店，其实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停放着三辆车，有几间房子，两个男子正在维修一辆汽车。 韩彬朗声道，“您好，请问哪位是修车店的老板？” 一名中年男子站起身，习惯性的拍了拍手，但依然很黑，很油，“我是，您是哪位？” “我叫韩彬，是琴岛市刑侦大队的。” 中年男子说道，“哦，您和那位朱组长是一起的吧。” “对，您怎么称呼？” “我叫沙茂学，您叫我老沙就行。” 韩彬说道，“沙老板，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您聊聊。” “行，您问吧。” 韩彬开门见山道，“那辆红色的摩托车是哪天过来维修的。” “九号，九号中午，我正在里屋睡觉，听到外面有人喊，出来一看有人骑着摩托停车在门口。”沙茂学指了指一旁修车的男子，“中午的时候他回家了，就我一人。” “摩托车是什么牌子的？有什么特征。” 沙茂学想了想说道，“岭山牌的摩托车，红色的，我以前也有一辆。那个人一进来就问我能不能喷漆，我说行，没问题，但肯定没有原装的好。” “他说没事，让我把摩托车喷成黑色的，还换了一个挡泥板。” “他换下的那块挡泥板呢？”韩彬想跟监控视频比对一下。 “带走了，我当时也挺纳闷的，那挡泥板坏了一块，带走也不能用了，那不是多此一举嘛。不过人家要带走，我也懒得问。” “车是什么时候取走的？” 沙茂学说道，“第二天早上，我刚开门他就来了，把摩托车骑走了。” “我记得，我还跟他说过，最好晚点再来骑摩托车，把车漆多晾一会。他不听，还挺着急的，骑上车就走了。” “他往哪个方向走了。”韩彬问道。 “东边。” 韩彬往东边眺望了一眼，问道，“他说话的口音是哪的人？” “不远，应该就是这一片的，我听着像梁家庄、西孟村、饶家岗那一片的。” “你说的这三个村子都在东面？” 沙茂学说道，“对，不过我估计他应该不是去饶家岗，因为饶家岗也在s135省道边上，他如果是饶家岗的直接走省道更近，也更方便，就没必要往东面走了。” 沙茂学说的用在普通人身上或许正确，但是省道是有天网监控的，如果嫌疑人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肯定会走村路而不是省道。 “那个人长什么模样？”韩彬问道。 沙茂学蹭了蹭鼻子，“戴着个口罩，我也没看清长啥模样，估摸着四十来岁吧，比我高点，不胖不瘦吧。” 韩彬记了一下嫌疑人的特征，又问道，“他是怎么付钱的。” “现金。” 如果是电子支付，可以直接查到付款人的身份，支付现金很难留下什么线索。 就在此时，朱家旭大步走了进来，招呼道，“韩彬，有情况了。” 韩彬跟沙茂学打了个招呼，随后走出了院子，“什么情况。” 朱家旭答道，“上车说吧，派出所那边发现了嫌疑人的踪迹。” 一行人上车后，直接赶往了了西孟村。 车上，朱家旭将大致的情况描述了一番。 根据从沙茂学那里得到的情况，派出所的民警去附近的几个村子打探，这些民警一直都是负责这个区域，对于附近的情况比较了解，也认识不少的熟人。 韩彬等人这些外来户是远远比不了的。 其中，一个辅警打探到了一个消息，据西孟村的一个村民说，他看到本村一个叫牛嘉木的人曾经骑过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这个牛嘉木本来是没有摩托车的，突然看到牛嘉木骑着摩托车，这个村民还感到挺意外。 另外，那个村民还说了，那辆摩托车像是二手的，不过挡泥板很新、像是刚换过的，跟那辆嫌疑摩托车的情况基本相同。 派出所的民警和二组的张顺谷、何英生等人都已经赶到西孟村布控了。 到了地之后，韩彬见到了附近派出所的警长马保田，还有西孟村的村长牛兰根。 西孟村是个大村，其中有一小半的人都姓牛，大部分都沾亲带故。 就拿村长牛兰根来说，他跟嫌疑摩托车的主人牛嘉木就是同族，只不过关系比较远了，就这也让他感到有些为难。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村长，有责任在身，肯不肯协助警方还未曾可知。 第598章 抓捕 在村长的带领下，韩彬一行人到了牛嘉木家附近。 牛嘉木家住在村南，黑色的大铁门紧闭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否有人在家。 朱家旭皱了皱眉，问道，“牛嘉木有没有在家里？” 牛兰根村长应道，“我打听过，他在家。” “他们一家三口，他老婆也在家。他家小子今年十七岁了，别看岁数不大，长得挺壮实，在不在家我就不清楚了。” 朱家旭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牛嘉木家的围墙有两米多高，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说道，“韩彬，你说咱们该怎么抓捕？”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嫌疑人的交通工具这条线索一直都是朱家旭再查，韩彬今天过来只是支援，如果这个牛嘉木真是凶手或者案件的参与者，韩彬也能跟着混点功劳。 但主次还是要分清楚的。 韩彬和朱家旭都是组长，两人可以说是平级，韩彬也不好越俎代庖的发布命令，抢了对方的功劳。 韩彬反问，“这里的情况你比我清楚，你想怎么抓捕？” 朱家旭想了想说道，“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请牛村长帮忙叫开门，只要牛嘉木一露头，咱们就一齐将他拿下。” 韩彬点点头，补充道，“我觉得可以先让队员摸到院子里，一是摸一下情况，再一个里应外合将牛嘉木擒下。” 二组的队员何英生说道，“这院墙有两米多高，要是直接跳到院子里肯定会有动静，会不会被对方发现。” 韩彬笑了笑，“谁告诉你非得跳墙了。” 韩彬指着牛嘉木的邻居家说道，“你们看，这牛嘉木家和邻居家紧挨着，一点缝隙都没有，可以从邻居家的房顶直接去牛嘉木家的房顶，顺着梯子爬下来就行了。” “呦，真要这样的话，那就省事了。”朱家旭应道，他没在农村生活过，对农村的情况不大了解。 韩彬和朱家旭商量了一番，重新制定了抓捕计划。 韩彬带着包星和江扬上了邻居家的房顶，随后走到了牛嘉木家房顶，他家的房顶上还有一个梯子，可以直接爬到院子里，跟韩彬之前的猜测如出一辙。 韩彬在院子里观察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摩托车，不过，却在墙边的瓮盖上发现了一个头盔。 韩彬觉得摩托车很可能被藏了起来，然后顺着梯子爬了下来，藏在了牛嘉木家的厨房里。 “咚咚咚……”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接着一个中年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暖壶。 “谁来了？”一个中年男子也走了出来。 “不晓得，我去看看。”女人应了一声，将暖水壶放到台子上，径直往大门的方向走。 中年男子站在院子里，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不过并没有点着。 “谁呀？”中年女人继续问道。 “开门，是我村长牛兰根。” 中年男子小声提醒道，“先别开门，问他干啥，就说我不在家。” 中年女子点点头，问道，“村长，你有啥事呀？” 牛兰根问道，“好事，你男人呢？” “嘉木出去了，你要找他，晚点再来吧。” 牛兰根说道，“你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说。” “您就在这说吧，我刚洗了头，不方便。”中年女子这倒是没说假话，她头发的确湿漉漉的。 牛兰根抱怨道，“诶呦，你咋这么轴呢，我都到你家了，都不让进去喝口水呀。” “我男人不在家，确实不大方便。”中年女子敷衍道。 牛嘉木对着老婆一条大拇指，随后，蹑手蹑脚的往屋子里走，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给村长开门了。 就在牛嘉木轻手轻脚走回屋子的时候，旁边的厨房里走出来了三个男子，将牛嘉木吓了一大跳，“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里。” 韩彬一脸警惕的望着牛嘉木，手已经摸进了怀里，如果牛嘉木真是凶手，那么这个人是很危险的，不得不小心行事。 “我们是警察，你叫是什么名字？” 牛嘉木回过神来，露出愤怒的神色，“胡说八道，你们要真是警察，不查清我的身份就贸然跑到我家了，哪有你们这样的警察。” 韩彬质问道，“你是不是牛嘉木？” “我是咋了。” “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还请你配合。”说完，韩彬和江扬一左一右走了过去，只要牛嘉木有异常举动，两人会第一时间冲上去制服对方。 包星则是绕了过去，跑到门洞里开门去了。 牛嘉木的老婆看到包星后，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包星没理她，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打开了大门，“咯吱……” 门开了，朱家旭带人闯了进来。 牛嘉木老婆瞪大了眼睛，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闯入我们家。” 这些人里牛嘉木的老婆只认识村长，指着村长牛兰根喊道，“村长，你带这些人来干啥，他们都是什么人？” 牛兰根也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你喊什么，不嫌丢人呀，这些都是警察同志，好好配合人家工作。” “啥？警察，他们来我家干啥。”牛嘉木的老婆问道。 牛兰根没有直接回答，“你家嘉木做了什么事，你还不清楚。” 一听这话，牛嘉木的老婆脸色微变，望向警察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警惕和畏惧。 看到院子里涌进来了一群人，牛嘉木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们又是什么人？” 朱家旭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 “市刑侦大队的。”牛嘉木嘀咕了一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你们到底要干啥？凭什么闯进我家里。” “牛嘉木，还在这装，你自己做过什么不清楚？”朱家旭哼了一声。 “我啥也没做呀，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牛嘉木道。 包星从西屋走了出来，喊道，“组长，这屋子里有个摩托车，黑色、刚换过挡泥板、跟嫌疑车辆是同一个品牌。” “看着他。”朱家旭撂下一句话，跟着韩彬进了屋子。 果然，屋子里有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小作坊的喷漆跟原漆是比不了的，肉眼就能看出来差别。 韩彬拿了一把钥匙，在摩托车车身上戳了两下。 “诶，你干嘛弄我的车！”牛嘉木急眼了。 韩彬没理他，反而愈发用力，没一会就刮下来一层黑漆，露出了红色的原漆。 朱家旭走过去，瞅了一眼，指着露出的红色车漆，“牛嘉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牛嘉木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我承认是捡了一辆摩托车，但这也不犯法，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朱家旭哼了一声，“捡了一辆摩托车，你以为我们这么好糊弄，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敢狡辩。” 张顺谷呵斥道，“牛嘉木，我告诉你，你什么情况，做过什么事，我们了解的清清楚楚，要不然不会抓你，不要在抱着侥幸的心里，明白吗？” 牛嘉木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辆摩托车真是我捡的，我真没有骗人。” 韩彬反问，“你在哪捡的？” 牛嘉木眨了眨眼睛，说道，“那天我去地里干活，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摩托车，我喊了好一会问是谁的车，结果没有人回答，我以为没人要了，就骑回来了嘛。” “既然是捡的车，为什么要涂上黑色的车漆？” “原漆有点旧了，我就想打扮的新一点，这样骑出去也有面子。”牛嘉木说话的时候，又猛的眨了几下眼睛。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牛嘉木猛的眨眼睛是有些不正常的，至于是因为紧张习惯性的眨眼，还是因为再撒谎，韩彬也说不准。 但是只要对方有嫌疑，韩彬就不会轻易放过。 韩彬板着脸，试探道，“牛嘉木，你还敢撒谎，这辆摩托车根本不是捡的。” “到底是怎么来的？你骑着它做过什么？” 一听这话，牛嘉木身子一颤，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小步…… 第599章 隐藏 “我没有撒谎！这辆摩托车就是我捡的。”牛嘉木喊道。 二组的何英生呵斥道，“喊什么喊，不会好好说话呀。”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摩托车就是我捡的，你们到底想咋样？”牛嘉木梗着脖子，眼珠子使劲瞪着。 “在哪捡的？”韩彬追问。 “我不是说了嘛，在地里捡的，捡东西还犯法呀。”牛嘉木说话的语气足了几分。 “地里？哪个地里，村子外面都是地。我们要的是准确地址。”朱家旭哼了一声，吩咐道，“老张、何子，把他拷起来，让他带路。” 牛嘉木的老婆跑了过来，阻拦道，“警察同志，我家老牛脾气不好，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们想找什么地，让他带你们去就是了，可千万不要戴手铐呀，要不然，以后我们家咋在村子里混，还不得让人戳脊梁骨。” “再说了，我家孩子也大了，你们把孩子他爸拷了，我们家成什么人了，以后咋说亲。” 朱家旭瞅了牛嘉木训斥道，“瞅瞅，一个大老爷们还没你媳妇懂事。” 牛嘉木瞪了他老婆一眼，“你懂啥，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 牛嘉木老婆有些不满，“你还凶我……” 朱家旭有些不耐烦了，对着手下挥了挥手。 张顺谷和何英生一左一右将牛嘉木押上了车。 朱家旭带着牛嘉木指认找到摩托车的地点。 韩彬带着一组的人留在了牛家。 韩彬在牛家仔细搜索了一番，找到了一个头盔，跟监控视频进行比对，头盔的款式和颜色一模一样。 韩彬将头盔交给了技术科鉴定。 韩彬感觉这个牛嘉木是有问题的，很可能撒了谎。 “警察同志，我给你们倒了点水，你们喝杯水，休息一下吧。”牛嘉木的老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几个玻璃水杯。 这水，韩彬是肯定不会喝的，婉言谢绝道，“谢谢，您不用客气，把水放到桌子上就行，渴了我们会自己拿。” 牛嘉木的老婆说道，“警察同志，北兴镇派出所的教导员金宝林是俺当家子叔叔，您认识不？” “不认识，我们是琴岛市刑侦大队的，对附近派出所的情况不是很了解。”韩彬道。 “呀，原来是市里来的同志，那可厉害了。警察同志，我丈夫就是个老农民，老实巴交的，从没跟人打过架。你们这兴师动众的跑到我们家做什么。” 韩彬不答反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金翠霞。” 韩彬问道，“你实话跟我说，你丈夫的摩托车是怎么来的？” “他不是说了嘛，是捡的。” “当时他捡摩托车的时候你在场吗？” “那没有。“ “你第一次见到这辆摩托车是什么时候？” “也就前两天吧。” 韩彬追问，“前两天是哪天？” 金翠霞眼珠子一转，“警察同志，您别吓唬我呀，看你们这么大的阵仗我早就吓蒙了，哪里还想的起来。” “我告诉你，警察没有那么好糊弄，我们既然来了，就肯定会一查到底。你不肯说，不光是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你的家人。” 金翠霞摇头道，“您到底想让俺说啥，俺真的不晓得呀。” “你仔细想想，第一次见到那辆摩托车是什么时候，不要撒谎，我们的调查手段多得是。我们会调监控，向四周的邻居走访，只要你撒谎就是作伪证，一样要被抓到公安局。”韩彬告诫道。 “警察同志，您别吓唬我呀，那辆摩托车到底咋了。是被人偷了还是咋地，我都不知道你们来干啥的，怎么说呀。”金翠霞答非所问。 韩彬不由的高看了对方一眼，对方跟自己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反而故意套自己的话。 既然聊不出来，韩彬也懒得再理他，等待朱家旭那边的消息。 包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相框，“组长，我这边有发现。” “什么线索？” “您自己看吧。”包星将相框递给了韩彬。 韩彬翻过来一看是一张三个人的照片，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牛嘉木和金翠霞坐在凳子上，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后面。 韩彬的目光落在那个少年身上，“这个是你儿子？” 金翠霞显得有些紧张，“对，咋了。” “他在哪？” 金翠霞追问道，“他有事出去了，警察同志，您找我儿子做什么？” 韩彬盯着照片上的少年，觉得她的身形跟监控视频里的很像。 “你还有你儿子其他的照片吗？” 金翠霞后退了一步，“没，没有。” 韩彬吩咐道，“包星，你再进屋搜一下，金翠霞，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金翠霞露出紧张的神色，“警察同志，这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呀，你们看他的照片做什么，他还没有成年呢。” 韩彬没跟她过多的解释，也没有那个必要，伸出了右手，“手机拿出来。” 金翠霞拒绝道，“这个摩托车跟我也没有关系，拿我的手机做什么。” “摩托车是在你们家发现的，这个家里的人都有嫌疑，你说没关系，就没有关系了。” 韩彬将金翠霞的手机要了过来，翻开了一下图片里的照片，发现了她儿子更多的照片。 经过多张图片的比对，韩彬发现她儿子的身形跟监控视频里的人很像。 “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警察同志，这个摩托车真和我儿子无关呀！”金翠霞喊道。 韩彬语气严厉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金翠霞显得有些紧张，双手抱在胸前，“我儿子叫……牛鑫。” “哪个新？” “三个金的鑫。”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儿子现在在哪？” “他有事出去了。” “去哪了，他这个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吧。” “他……他不是上学的料子，高一的时候老打架，有一次把人打坏了，就退学了。” 韩彬道，“你儿子有没有骑过那辆摩托车？” “想好了再说，我们是会调查的，如果你撒谎，我们肯定会知道的。” 金翠霞犹豫了一番，说道，“警察同志，我也有事情做，不可能天天在家里。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韩彬瞅了金翠霞一眼，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如果监控中骑摩托车的男子真是牛鑫，那么他很可能就是接应朱为超越狱的人，也可能跟朱为超的死有关。 但是牛鑫今年才十七岁，朱为超入狱的时候他才十四五岁，说他是雇佣朱为超的幕后黑手，韩彬有些不相信。 第一，当年牛鑫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哪来的钱雇佣朱为超作案。 第二，以韩彬的推测，跟朱为超相比牛鑫明显更不成熟，更像是那个被当枪使的。 韩彬换了一个话题，说道，“你认识朱为超吗？” 金翠霞愣了一下，“不认识。” “林秋云呢？” “也不认识。”金翠霞忍不住反问道，“韩警官，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跟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吗？” 韩彬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六月七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儿子牛鑫在哪？” 金翠霞说道，“我儿子这么大了，我也管不了了，有时候经常去朋友家住宿，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韩彬顺势说道，“也就是说，你儿子并没有在家。” “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又问起我儿子来了。” 韩彬开门见山道，“那辆摩托车根本不是你老公捡的，而是你儿子开回来的，对不对？” 金翠霞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是不是，那辆摩托车跟我儿子无关，真是我丈夫捡来的。”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的表情，看得出对方显得十分恐慌。 换句话说，韩彬很可能猜对了，那辆摩托车跟牛嘉木没有关系，而是牛鑫弄来的。 而那个协助朱为超越狱，并且杀死朱为超的人，很可能就是牛鑫。 韩彬心中有了决定，也不再跟她嚼舌根，直奔主题，“牛鑫现在在哪？” 第600章 重现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家？” “八号那天就走了，怎么了？” “怎么才能联系到他？” “打手机。” “这两天你有没有打过？”韩彬问道。 金翠霞摇了摇头，“没，没有。” 韩彬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找出了牛鑫的名字，问道，“这个是牛鑫现在的手机号？” 金翠霞看了一眼，“是。” “看着她。”韩彬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牛家。 金翠霞急了，跟着追了出去，“警察同志，你要去哪呀，你要去干啥，那个摩托车真跟我儿子没有关系。” 两名派出所的民警立刻将她拦了下来。 韩彬出了牛家，坐进了车里，而后拨打了牛鑫的手机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韩彬连着打了三次都是这个提示音。 不用说，这个叫牛鑫的小子肯定有问题。 “叮铃铃……” 韩彬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出朱家旭的名字。 “喂，朱组长，你那边怎么样？” 朱家旭哼了一声，“别提了，那老小子在村西转悠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个地，说是在那捡的摩托车，我们仔细查看了一下，连摩托车的车胎印都没有，我立刻把他揭穿了。” “他又说自己记错了，又带着我们兜圈子，找了一个地。那地方倒是有摩托车胎印，但跟嫌疑摩托车的车胎花纹并不吻合，这老子还在撒谎。” “依我看，这个牛嘉木肯定有问题，车绝对不是他捡来的。” 韩彬继续问道，“你觉得牛嘉木会不会是咱们要找的嫌疑人？” 朱家旭犹豫了一下，“这老小子虽然不说实话，但是，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凶手，而且，嫌疑人的监控视频我看了很多遍，他们的体型也不太像。” “所以，我现在也有些搞不清楚，这老小子到底在隐藏什么。” “对了，你在牛家有新的发现吗？” 韩彬答道，“我正准备跟你说呢，我们找到了牛嘉木儿子的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你瞅瞅。” 说着，韩彬点开了微信，发了几张牛鑫的照片。 朱家旭看完之后，也察觉到了异常，“像，这牛嘉木儿子的体型倒是跟那个嫌疑人比较像。” 韩彬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询问过牛嘉木的老婆，牛嘉木的儿子叫牛鑫，8号那天就离开家了，手机现在无法接通。” 朱家旭猜测道，“你觉得牛鑫才是咱们要找的嫌疑人！” 刚说完，朱家旭又改口道，“不对呀，他儿子今年才十七岁，两年前不过十四五岁，应该没有能力雇佣朱为超杀人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韩彬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咱们假设一下，暂时排除牛鑫是幕后黑手的可能。但牛鑫也确实参与了朱为超越狱案，那么他在这个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朱家旭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想。 韩彬继续说道，“咱们将这个案子和当年的林秋云被杀案比对一下，受害人从林秋云变成了朱为超，而谁又变成了朱为超？” 朱家旭立时明白了过来，嗓门也大了几分，“你是说牛鑫在扮演朱为超的角色。他不是幕后主使，而是幕后主使雇佣的杀手。” 韩彬说道，“这很符合那位幕后黑手的作风，而且，当年找了一个朱为超，结果尾大不掉被朱为超威胁了。这次找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无论是心性还是经验都比不过朱为超，这也是一种进步。” “遭了。”朱家旭惊呼了一声，“你刚才说进步提醒了我。朱为超在监狱里威胁过幕后主使。那个幕后主使应该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而且，他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人也比较小心，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假设牛鑫真的是被雇佣的杀手，他现在很可能已经被清理掉了！” 韩彬也同意朱家旭的猜测，说道，“这样，咱们分别审讯牛嘉木夫妻，尽可能的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尽快协助警方找到牛鑫。” “或许，他还有救！” “好！”朱家旭应了一声，挂断了手机。 韩彬下了车，又返回了牛家，吩咐道，“江扬、包星，将金翠霞叫到客厅做笔录。” 金翠霞有些抗拒，“警察同志，又咋了，做啥笔录呀。” 韩彬望着金翠霞，这个女人有些小聪明，如果按照正常的询问顺序，估计一时半会很难让这个女人开口。 而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韩彬必须让对方尽快开口，所以，韩彬准备使用崩溃疗法。 “你儿子牛鑫，很可能已经被人杀了！” “啥？”金翠霞愣了一下，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 韩彬重复道，“你儿子可能已经死了。” 韩彬这次说的很慢，吐字清晰，金翠霞瞪大了眼睛，“警察同志，你说的什么话呀，我儿子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已经死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联系他。”韩彬道。 金翠霞说道，“这次是你的目的吧，你找不到我儿子，就想让我找。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也不傻，没那么好骗。” “我们是警察，也不是坏人，我们找你儿子有正事。让你帮忙寻找很正常，你为什么要拒绝？”韩彬反问。 金翠霞低头不语。 韩彬继续说道，“除非你也知道牛鑫犯了法，怕我们警察抓到他，是不是？” 金翠霞反驳道，“不是，这都是你们乱猜的，我儿子最听话了，怎么可能会犯法。” 韩彬没有反驳金翠霞的话，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带偏两人的谈话，他能从金翠霞的反应看出来，对方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现在要做的就是一直说，直到对方彻底信服。 “牛鑫犯了法，你应该知道。但是他具体犯了什么事，你应该并不清楚。我可以告诉你，你儿子涉嫌参与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否则，我们市刑侦队不会兴师动众的找他。” “牛鑫现在还没有成年，应该只是从犯，只要他配合警方调查，刑期不会太重。”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个案子的主犯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根据警方的推测杀死受害人之后，他很可能会斩草除根，将同伙一起杀死。” “换句话说，你儿子现在就是对方的目标。” “我不信，这都是你的猜测，我没那么好骗。”金翠霞摇着头，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是警察，没有必要骗你。”韩彬拿出一张监控视频的照片，放到了金翠霞的面前，“你看看这个骑摩托车的是不是你儿子，即便他带着头盔，我相信作为母亲一样可以认出来。” “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只发现了他的踪迹，换句话说只要他死了。查找幕后指使的线索就断了。”韩彬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语气凝重道， “如果，我是案件的幕后主使，我一定会杀死你儿子，因为这样警察就无法抓到我！” “而且，我刚才打过牛鑫的手机号，已经无法接通了。” “他现在很危险！” 第601章 原委 “选择权在你手里。” “能不能救他，要不要救他，你自己看着办？” 韩彬说的每一个字，就像是榔头一样，敲在了金翠霞的心口。 金翠霞有些小聪明，但毕竟是个农村妇女，一听说儿子可能出事了，心里早就慌得一比。 金翠霞从韩彬手里抢过了手机，拨打了牛鑫的手机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金翠霞连续拨打了好几次，依旧是这个提示音。 “警察同志，你们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 金翠霞急了。 韩彬反倒不急了，“你先告诉我，那辆摩托车是怎么来的，如果那辆摩托车真是捡来的，那或许的确是我们查错了。案件跟牛鑫无关，死的可能是其他人。” 韩彬越是这般说，金翠霞心里越怕，双手抓着韩彬的胳膊，质问道，“你倒是说呀，什么案子？” 包星和江扬两人直接将她拉开了。 韩彬依旧是之前的问题，态度愈发淡然，“摩托车是怎么来的？” “呜呜……”金翠霞哭了起来，她要是承认了车是牛鑫弄来的，她怕把儿子害了，怕警察将儿子抓走坐牢。 但她更怕韩彬说的是真话，如果儿子真的死了，她…… 不会的，绝对不会，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努力的劝说自己。 韩彬敲了敲自己的手表，“表针多转一下，你儿子都会多一分危险，我是警察，我想救他，但是需要你的协助。” “如果你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我们会很被动，很可能等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不会的！”金翠霞大喊一声，“我儿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那也得有贵人相助才行。”韩彬语气凝重道，“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他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里！” “呜呜……”金翠霞又哭了起来。 韩彬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手表。 韩彬的这个动作，就像是一根刺扎在金翠霞的身上，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拖得时间越久，牛鑫越危险…… 金翠霞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儿子今年才十八岁，他才刚刚成年。” 韩彬没有说话，依旧是静静的看着手表。 金翠霞擦了一把眼泪，终于扛不住了，“警察同志，你说的对，那个摩托车是我儿子弄回来的。” “什么时候弄回来的？” 金翠霞回忆了一下，“六月一号，是晚上骑回来的，当时我还挺惊讶，问他摩托车打哪来的。” “他说这是从朋友那借的，过几天他就还回去了。” “他骑着摩托车出去过几次？”韩彬问道。 “两三次吧。” 韩彬打开了笔记本，“说一下他骑摩托车出去的具体时间。” 金翠霞红着眼，“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先帮我找到儿子，等你们找到他之后，我什么都告诉你。” 牛鑫真要被灭口了，追查幕后指使人的线索就的断了。 韩彬换了个问题，“牛鑫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我要具体时间，越详细越好！” 金翠霞想了好一会，“八号，八号晚上，好像是七点多。” “他去哪了，做什么去了？” “他在一家洗车店工作，老板打电话说店里缺人手了，让他第二天上班，他连夜就走了。” “洗车店的名字，地址，联系方式，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 金翠霞皱着眉，嘀咕道，“那个洗车店叫什么来着，他跟我说过的，让我想想。” “对了，叫美特洗车店，说是在玉华区三桥街那边，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韩彬记了一下，对着旁边的江扬说道，“你查一下这家洗车店。” 江扬离开后，韩彬继续问道，“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听过朱为超这个名字，牛鑫有没有说过关于他的事。” “朱为超。”金翠霞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听着也有些熟，我好想打哪听到过……” 金翠霞抓着头想了好一会，为难道，“警察同志，您能不能在给我一点提示，这个朱为超是干什么的？” 韩彬耐着性子解释道，“朱为超是一名重刑犯，前段时间他越狱了。” 金翠霞说道，“对对，我想起来了，我们村里有人提起过，还说什么警方发了悬赏令，抓到这个人能给不少钱呢。” “牛鑫有没有提过这个人？” 金翠霞摇头道，“没有，这个人跟我儿子有关系吗？” 既然需要对方的协助，韩彬觉得有必要跟对方说明一下，尊敬和诚意都是相互的。 “根据我们警方的推测，这个朱为超当年被人雇佣杀人，他进监狱前没有交代出雇佣者，但是进入监狱之后，却威胁雇佣者协助他越狱。” “接下来就有了朱为超越狱事件。” “我们怀疑，你儿子也协助了朱为超越狱，他很可能是被幕后主使雇佣的。” “现在警方已经找到了朱为超的尸体，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杀害的。” “牛鑫和朱为超一样都是被幕后主使雇佣的，我们有理由怀疑，幕后主使也会向杀死朱为超一样杀死牛鑫。” “现在需要你配合警方，尽快找到牛鑫，这样才有可能帮助他脱离险境。“ 金翠霞愣了好一会，右手的指甲掐着左胳膊，已经掐出了血痕，经过韩彬的一番复述，她大概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半信半疑，那么现在已经相信了八分。 金翠霞抓着韩彬的胳膊，“警察同志，请你们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会尽全力。同时还是那句话，警方需要你的协助，你是牛鑫的母亲，你更了解他，也更容易找到他。”韩彬语重心长道，“他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警方是在解救他。” “是，我知道了。”金翠霞忙点头。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其他方式，或者其他人能联系到牛鑫。” 金翠霞双手抓着头，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 韩彬适时问道，“你丈夫和朱为超的案子是否有关？” “没，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他会去维修摩托车？”韩彬问道。 金翠霞叹了一口气，“八号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儿子曾经提过一句，要把这辆摩托车当废铁卖了，还说卖之前要把摩托车拆了。” “我老公当时就急眼了，说这么好的一辆车卖它干啥，留着自己开多方便。” “我儿子非要卖，两人差点吵起来。” “后来，我儿子才说了实话，说这是他们洗车行收的赃车，不方便，怕被人家找到吃官司。” “我丈夫出了个主意，说把摩托车染成黑色的，换几个新的零件，就是原车主看到了也认不出来。如果我儿子不要的话，就把摩托车给了他，在村子里骑正合适。” “谁知道我儿子没说真话，居然……还做了犯罪的事。” 金翠霞捂着脸哭了起来，看得出来她很伤心，但现在伤心又有何用，早干什么去了。 这做父母的也是心大，知道儿子收了赃车不好好教育，居然还想着自己骑。 韩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或许，牛鑫走上犯罪的道路并非偶然…… 第602章 踪迹 韩彬摒除了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问道， “八号那天，他是怎么离开的？” “走着离开的。” 韩彬摆了摆手，对方没明白他的意思，“从这距离玉华区可不近，他不可能走着去，肯定是需要乘坐交通工具的。” 金翠霞说道，“他说去省道那边打个车，这孩子从小就独立，我们也就没去送。” 韩彬记了下来，省道上的车流量是很大的，如果是出租车还好，如果是黑车想找到不容易。 不过，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一旦知道了他的行踪，就有机会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 江扬走了过来，“组长，我在网上查到了那家洗车店，联系了洗车店的老板，据他说，五月底牛鑫就辞职了。早就不在洗车店干了，他也不清楚对方现在在哪。” 韩彬思索了一下，问道，“洗车店管住宿吗？” 还不待江扬说话，金翠霞就抢着说道，“管住宿，管吃管住。” 韩彬分析道，“也就是说，如果他不在洗车店干了，也就不能继续在洗车店住了。江扬，你再给洗车店的老板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牛鑫有没有搬走，什么时候搬走的。” “是。”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金翠霞，“对于牛鑫在城里的工作、生活，你了解多少？” “他小时候还挺听话的，越大越叛逆，现在一回家就是玩手机，玩游戏，什么王者，什么吃鸡，一天也说不上几句话。”金翠霞抹了一把眼泪， “我也问过他工作的事，他不怎么爱说，要么就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买皮肤呀，上王者呀，我哪里听的懂。” “后来，我也就不问了。” 好吧，虽然金翠霞说的含糊，不过韩彬倒是听懂了，“他的人际圈呢？在城里有没有来往比较多的朋友。” 金翠霞答道，“有，他朋友特别多，光我知道的就好几个。” 韩彬摸了摸鼻子，这朋友少了反而好查，朋友多了，反而会增加调查的难度。 “组长，这次我问清楚了。”江扬快步走了过来，开始汇报工作，“之前，牛鑫在洗车行工作的时候，的确是住在洗车行的宿舍，后来他不干了，就搬走了。” 金翠霞迫不及待的问，“搬去哪了？能找到吗？” 江扬说道，“搬去哪了，洗车店的老板也不清楚，毕竟，你都不在人家那干了，老板也就懒得问了。不过，老板还提供了一条线索，说搬家那天牛鑫带了个同伴。” “同伴是个男的，也就二十来岁，长得挺壮、挺胖，小平头，皮肤比较黑。” “听口音应该也是这一片的。” 韩彬扭头望向金翠霞，“你有印象吗？” “小平头，黑胖子。”金翠霞嘀咕了一句，猛的喊道，“我想起来啦，可能是俺们村的牛天瑞，我们都是一个大家族，他们两个是平辈，小时候就经常在一起玩，关系挺好的。” 韩彬问道，“牛天瑞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呀。” “他家呢？” “就在村东口。” “带我们过去。“ “那赶紧的吧。”金翠霞说完，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一个村子总共也没多大，开车的话两分钟就到了。 “就在这，停吧。“金翠霞喊了一声，迫不及待的下了车，指着前方的胡同，“这个胡同的第二家就是牛天瑞家。” 韩彬给包星、江扬等人使了个眼色，检查了一下枪支，对着一旁的金翠霞说，“进去吧，看看牛天瑞在不在家。” 金翠霞愣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彬放在怀里的枪，心里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韩彬催促，“走呀。” “诶。”金翠霞回过神来，朝着牛天瑞家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用大嗓门喊，“天瑞，牛天瑞在家吗？” “汪汪……”人还没回应，传来了一阵狗叫。 “别叫了。”院子里传来一阵呵斥声，“谁呀，谁找我？” “天瑞呀，我是你翠霞婶子，找你问点事。” “咯吱……”一声门响，绿色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黑胖子走了出来，“婶子，你咋来了？” 说完，牛天瑞扫了一眼韩彬等人，有些意外，“你们是干啥的？” 金翠霞语气有些焦急，“天瑞，你见过牛鑫吗？知道他在哪吗？” “前几天他不是回来过嘛。” “现在呢，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牛天瑞摇头，“不清楚呀，有啥事？” 金翠霞有些慌了，“这可咋办，连你也不知道他在哪？” 韩彬走上前，亮出了警官证，“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想跟你了解一些牛鑫的情况。” “公安局的！”牛天瑞露出吃惊的神色，“你们找我了解啥情况。” “你最后一次见到牛鑫是什么时候？” “六号吧，我们去镇上的网吧玩了会。” “之后还有没有联系过他？” “没有。”牛天瑞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牛鑫咋了，出啥事了。” 韩彬说道，“牛鑫现在可能有危险，我们想请你协助寻找。” “什么危险，他到底咋了。” 韩彬摆了摆手，“时间紧急，稍后再跟你解释。你现在有没有办法联系上牛鑫。” “打电话呗，这还不简单嘛。” “那你试着打电话联系一下他。”韩彬说道。 牛天瑞拿出手机，拨打了牛鑫的手机号，依然是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窝草，这小子不会真出事了吧，前些日子我就觉得有些不靠谱。” 韩彬追问，“怎么个不靠谱法。” 牛天瑞摸着下巴，砸吧了砸吧嘴，“前段时间，牛鑫联系过我，让我帮他搬家，我才知道他把洗车店的工作辞了，自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而且还不便宜。” “那时候我就劝过他，咱出来打工不容易，能省就省呗，你租个房子就花那么多钱，挣那点工资都搭进去了。” “那咱们出来打工还有啥意义，还不如搁家里呆着，还能多陪陪父母，多自在。” “我说了半天，这小子不听，还说眼光浅，能花就能挣。一个老爷们连房子都租不起，活的得多窝囊。” “得，一听这话，我也没法劝了。帮他搬了家，我也就走了。” 韩彬问道，“他搬到哪住了。” “他搬的也不是啥好地，一个老小区，那里面的人也挺杂的，要我说还不如住在宿舍安生。” “那个小区叫什么名字，你说一下地址。” “叫嘉园小区，那个小区挺大的，就在嘉欣路那边。” “你还认得那个地吗？” “认得。” “上车，带我去。” 牛天瑞有些不情愿，“我一会还有事，你们自己去吧，我把地址告诉你们。” 金翠霞祈求道，“天瑞，你就跑一趟吧，你和牛鑫是好兄弟，你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他出事。” 两家都是一个村的，又沾点亲，牛天瑞抹不开面子，“行，那我给你们带路。” 韩彬跟朱家旭打了一通电话，而后直奔玉华区，嘉园小区。 韩彬本就对玉华区比较熟悉，再加上有牛天瑞带路，很快找到了牛鑫租房子的地方。 这属于开放式的老小区，这一片有很多栋楼，每一栋楼都属于嘉园小区，从一号一直到三十多号，如果是外人的话，找起来是很难。 幸好，牛天瑞来过这，又询问了一下当地的住户，很快找到了牛鑫租住的房子。 嘉园小区27号楼，二单元，303室。 韩彬站在门口左侧，轻声道，“牛天瑞，你去叫门。” 牛天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啊，为啥是我？” “就你知道他住这，有合理的理由，不是你是谁。” 牛天瑞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门口，敲了敲房门。 “咚咚。” 等了一会，屋子里没有动静，牛天瑞又连着敲了几下。 “咚咚咚……” 屋子里依旧没有人回应。 江扬提议，“组长，要不咱们直接破门进去吧。” 韩彬皱了皱眉，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 谁也弄不清牛鑫有没有在家？ 也不清楚牛鑫是否还活着。 韩彬是抱着救人的心态来的。 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牛鑫已经遭遇了危险。 如果牛鑫没有遇到危险，那他肯定是不领情的，反而会认为警方是来抓他的，甚至会将枪口对准警方…… 第603章 荧光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韩彬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声音是从楼道下方传来的。 韩彬在进入楼道之前，已经吩咐民警在楼道口盯着，如果有外人进入对方肯定会示警。 包星从楼梯缝里瞅了一眼，“是朱组长带人来了。” 这就不难理解了，交通工具这条线原本是朱家旭在查的，结果反而被韩彬抢先一步查到了牛鑫身上。 朱家旭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这个竞争可能来自组织外部，也可能来自组织内部。 竞争会保持一个组织的活力，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好事。 当然，前提是可控的良性竞争。 朱家旭跑到近前，喘着粗气问道，“韩彬，情况咋样了，发现牛鑫的踪迹了吗？” 韩彬笑了笑，“不急，先把气喘匀了。” 朱家旭摆了摆手，指了指铁门，轻声道，“没事，这就是牛鑫租住的地方？” “是。” “人在不在家？” 韩彬说道，“叫门了，没人回应。” “直接找开锁公司吧。”朱家旭提议。 “我已经让人联系了。”韩彬答道，目前来看这的确是最稳妥的选择。 没多久，开锁公司的人到了，韩彬出示了证件请开锁师傅帮忙打开门。 嘉园小区是一个老式的小区，门锁也比较旧了，开锁师傅很轻易就打开了门，而后快速退到了一旁。 看到警方这阵势他也怕，万一门里面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出来给自己一枪，找哪说理去？ 公安局不赔钱，老婆女儿就要过苦日子。 公安局赔钱了，老婆孩子钱也会变成别人的，更憋屈。 对于开锁师傅的小心思，韩彬等人自然是不了解的。 门一打开，朱家旭就带头冲了进去。 朱家旭能成为琴岛市刑侦大队的组长，自然有他的优点，至少敢拼敢打这一点就做到了。 “安全！” “安全！” “安全！” …… 搜索房间的队员们发出了一道道的口令。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两居，估计也就六七十平米的建筑面积，不过这种房子的公摊面积较小，有人偏偏喜欢这种老式的小两居。 屋子里没有发现牛鑫的踪迹。 韩彬站在客厅，目光扫视着周围，确定安全之后，将手枪收了起来。 朱家旭有些失望，“虚惊一场。” 韩彬笑了笑，“总好过跟嫌疑人持枪对射吧。” 朱家旭道，“我到巴不得呢，直接将嫌疑人拿下，总比跟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查好。” 韩彬拨打了马景波的手机，给他汇报了一下情况。 朱家旭则是联系了技术科，请他们派人来勘察现场。 汇报完之后，韩彬闲着没事，开始仔细的查看现场。 第一次搜查房子，只是排查危险和较为明确的线索，只有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勘察现场，以避免漏掉重要的线索。 为了避免破坏证据，大部分警员都去了外面，房子里只留下了几个市刑侦大队的警员。 韩彬戴好了鞋套和手套，开始仔细的查看房间。 韩彬最直观的感觉是屋子很干净，干净的有些不正常，要么长时间不住人了，要么被人清理过。 从桌子上的灰尘来看，第一种可能性不大。 房间更像是被清理过。 韩彬通过当地派出所，联系到了房子的业主。 听说自己的房子出事了，房东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气喘吁吁的喊道，“警察同志，这房子是我的，出什么事了？”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眼，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戴着一个半框眼镜，“你倒是来的挺快。” “是，我就在这附近住，两个房子隔得不远。” “你叫什么名字？” “宋智。” “把你的身份证、房本、租赁合同都拿出来。” “我都带着。”宋智从包里拿出文件，一股脑的递给了韩彬。 韩彬先查看了一下身份证，跟他本人比对了一番，随后又查看了房本，核对了一下单元楼和房间号。 最后，韩彬查看了租赁合同。 租房子的正是牛鑫本人，用的也是牛鑫的身份证，签名处也是写的牛鑫。 韩彬指着身份证上的照片，“是他本人来租的房子吗？” “是。” 韩彬追问，“有没有其他人陪同？“ 宋智想了想，摇头，“没有，就他一个人。” “就只有这个租赁合同，没有其他的社区资料。”韩彬道。 宋智接过租赁合同，翻了翻，“没有呀，我一直都是这样租房的，我专门问过做中介的朋友，这是合法的。” 韩彬哼了一声，“那你知不知道牛鑫今年多大了？” 宋智有些纳闷，“多大，我管他多大了，这根租房子有啥关系。” 韩彬用手指戳着身份证复印件，“看清了再回答。” 宋智望向韩彬手指的方向，嘀咕道，“出生日期，2003年……” “日了狗了，这小子还没有成年。” 包星板着脸说道，“没有社区的备案资料，没有父母的陪同，你就把房子租给未成年人？” “我我……那小子长得五大三粗，比我都高，我哪知道他没成年，我真是冤枉死了。”宋智哭丧着脸喊道，“早知道会惹麻烦，打死我也不会租给他。” “警察同志，那小子到底犯什么事了，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我的房子没受到什么影响吧。” 韩彬没理他，吩咐江扬和包星给他做笔录。 不过，房东宋智提供的证据倒是证明了一件事，这里很可能是另外一个犯罪现场。 因为牛鑫使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的租赁合同，他即便将所有的指纹和dna都清理过，警方也知道他来过。 如果清理现场的是牛鑫，那么他清理现场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掩盖自己的行踪，有了租赁合同，他也掩盖不了。 那么他清理现场，很可能是在这里做过其他违法犯罪的事，所以才会清理现场。 第二种假设，如果牛鑫没有清理房屋，是其他人清理的房屋。 根据现有的证据，韩彬大胆的猜测，那个人很可能是幕后指使。 那么，牛鑫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而这里很可能就是犯罪现场。 根据以上推测，这里是犯罪现场的可能极大。 单凭刑侦队很难从清理过的现场找出犯罪证据。 术业有专攻，这种活还得看技术科。 …… 十分钟后，技术队的人赶到了现场。 这一次负责勘察现场的是技术科的马希文。 马希文看起来三十多岁，带着一个厚厚的眼镜框，已经有些秃顶了，让他看起来更显老。 “老马，你怎么这么磨蹭，现在才赶过来。”朱家旭抱怨道。 “我倒是想早点来，手里一堆的活，总得交接一下。”马希文一边说着，一边戴上手套，“请无关的人先离开现场。” 虽然用了个请字，但摆明了是在赶人。 韩彬直接带人下了楼，拿出一盒烟给众人分了分，点着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相比待在楼上，他更愿意在这抽根烟。 “韩彬，你说现在是啥情况？”朱家旭也凑了过来。 韩彬扔给了他一根烟，“等着吧，我相信技术科那边会有发现。” 朱家旭点着烟，顾不上抽，“你觉得这里是犯罪现场。” 韩彬吐了一口烟圈，伸了个懒腰，“可能性很大。” “日了，这案子还真是够曲折的。”朱家旭狠狠的抽了两口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呜呜……”就在此时，一辆车开进了小区。 韩彬瞥了一眼，眼熟。 估计是马景波到了。 果然，车停在了附近，马景波从驾驶走了出来，愣了一下，“妹的，我刚办完事，就急吼吼的赶过来，你俩倒是挺悠闲。” 韩彬笑了笑，递给了马景波一根烟，“技术科的人在上面，我们待在那也是添乱。” 马景波接过烟，也顾不上抽，“情况怎么样？” 韩彬耸了耸肩膀，“我知道的情况，都在手机里跟您汇报了，现在就等着技术科勘测现场了。” “马队，您这是跑哪去了，半天都没见人，不符合您的风格呀。”朱家旭说道。 马景波点了烟，不疾不徐道，“我能干嘛，不是查案，就是开会，能来早来了。” 朱家旭笑道，“开的啥会，上面有啥指示，是给咱们基层涨工资，还是发福利。” 马景波哼道，“以后做梦放在晚上，大白天的别老是说胡话。” 朱家旭嘿嘿一笑。 谈话间，楼梯里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技术科的马希文。 “马队，您也来了。” 马景波掐灭了烟头，走上前问道，“希文，有发现吗？” 马希文点点头，“有。” “什么发现？” 马希文卖了个关子，“您是老刑侦了，跟我上去看看，不用我多说就全明白了。” “走吧。”马景波应了一声，带着韩彬等人上楼。 韩彬再次踏进屋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水味，有点类似于消毒水的味道，但仔细闻起来又有些不同。 客厅里黑漆漆的，已经拉上了窗帘，地板上、茶几上发出蓝紫色的荧光…… 第604章 训话 马希文指着地板说，“这些荧光的地方都是人血，经过了清洗和处理，光凭肉眼很难看出来。” “从血液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喷洒出来的。” “出血量很大，如果这些都是一个人的血液，那么很有可能是伤了主要动脉。” “我建议请法医科的人过来一趟，他们可以结合人体特征得出更详细的现场分析。” 包星问道，“这些清洗过的血迹还能不能检测dna？” “我尽量吧。” 马景波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马希文摊了摊手，“现场清洗的很干净，除了残留的血迹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了。” 马景波看了一眼手表，“包星，给法医科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韩彬，你带人在四周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朱家旭，你带人收集周围的监控。” “六点半在市局会议室开会。” 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行动。 …… 韩彬带着一组的人在附近走访，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 一是牛鑫住在这的时间比较短。 二是这里的人员比较杂，很多都是外地租房的。 唯独附近小卖部的老板娘对牛鑫有印象。 据她说牛鑫来他店里买过东西。 韩彬让她调出了当时的监控，牛鑫是一个人来的，跟老板娘的描述基本吻合，买了烟、酒、花生、火腿、还有方便面，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韩彬还是拷贝了一份监控拿回去研究。 韩彬继续在周围走访，不过，其他人对牛鑫都没什么印象。 下午六点半，韩彬准时带人回市局开会。 参加会议的除了二中队的人，还有市刑侦大队大队长丁锡锋。 丁锡锋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板着脸说道，“马队长，开会吧。” “是。”马景波应了一声，招呼众人开会。 丁锡锋对这个案件的细节还不是很了解，继续说道，“马队长，你主持会议吧，我旁听。” 马景波组织了一下语言，“跟大家简单介绍一些技术科和法医科的情况。” “技术科已将屋子里的血迹提取dna，正在跟牛鑫母亲的dna进行比对，死者是不是牛鑫很快就会有结果。” “另外，根据现场血迹的喷溅痕迹，以及人体的生理结构推测，受害人应该是被割喉而死，从血迹的坠落角度看应该是站着被割喉的。” “被害人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到一米八二之间。” “而牛鑫的身高恰恰符合这个区间。” 马景波说完之后，看了丁锡锋一眼，看到对方没有表示，又对着其他人说，“说一下你们调查的情况。” 韩彬说道，“我带人在嘉园小区走访了一番，因为牛鑫搬过去的时间比较短，对他有印象的居民并不多。唯一一个明确表示见过牛鑫的人是附近小卖部的老板娘。” “我们调取了小卖部的监控，六月3号左右，牛鑫的确去过那家小卖部，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当时是他一个人去的，没有发现同伴的行踪。” “我们这边目前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马景波又指了指一旁的朱家旭，“你们组呢？” 朱家旭答道，“嘉园小区是个老小区，没有物业公司，本身的监控设施并不齐全，而且是一个开放小区，四通八达，调查的难度有些大。” “我们收集了小区周围商铺的私人监控，还没有来得及进行排查。” 马景波打断了对方，“也就是说你们组现在也没有新线索。” 朱家旭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了。 丁锡锋将碳素笔往桌子上一摔，语气严厉，“你们的效率不行呀。” 马景波辩解道，“大队长，我们也是今天下午才发现的线索。” 丁锡锋道，“今天下午发现的，到现在还没确定死者的身份？” 马景波答道，“技术科那边已经在比对dna了。” 丁锡锋摆了摆手，“不能什么事都考技术科，刑侦队也要有能力判断死者的身份，不需要你有实打实的证据，但是你自己心里要有个谱，接下来的案子怎么查。” “咳……” 马景波轻咳了一声，“根据现有的证据，我推测死者应该就是牛鑫，而且，我们已经再往这个方向查了。” 丁锡锋接着说，“按照你的假设死者是牛鑫，他的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朱家旭答道，“尸体还没有找到，所以死亡时间暂时无法确定。” 丁锡锋哼道，“等你们找到牛鑫的尸体黄花菜都凉了，没有尸体，一样可以通过刑侦手段确定死者大致的死亡时间，你们都是老刑侦了，具体怎么操作不用我说吧。” “还有，如果牛鑫是在屋子里被杀害的，那尸体现在在哪？” “如果屋子里没有，又是如何运出去的？是分尸，还是就地火化？” “确定大致的死亡时间，确定运送尸体的方式，然后再跟视频监控比对，效率会不会更高一点。” 看到丁锡锋今天火气不小，马景波也没敢再答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丁锡锋又说了几句案情，而后话锋一转，“同志们，这原本只是一起越狱案件，结果越狱的逃犯死了，现在协助朱为超越狱的人也死了，案件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对朱为超的通缉令已经解除了，但朱为超被杀案迟迟无法侦破，案件的真相也无法对外公布，距离一周的破案期限马上就到了。” “再看看现在，朱为超的案子还没破，又牵出了一个新的案子，又死人了。” “市局的领导对此很不满意，开始怀疑咱们市刑侦大队的办案能力，我挨骂是小事，但咱们琴岛市刑侦大队的脸面不能丢。” “我知道大家很努力了，也知道大家很辛苦，但现在的情况咱们必须更努力，犯罪分子要比咱们想象中的狡猾，虽然我也不愿意承认，但从开始到现在咱们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先是朱为超被杀，现在协助朱为超越狱的人也死了，那个幕后主使正在按部就班的销毁犯罪证据，咱们想要抓到他，就必须比他走的更快，走到他前面。” “我说这些你们应该都懂，我也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总之一句话尽快破案！” 第605章 端倪 说完这番话，丁锡锋就走了。 二中队的人一脸尴尬，面面相窥。 沉默了好一会，马景波才开口，“事情的严重性，大队长已经说了，我也就不重复了。” “现在从上到下压力都很大，作为基层警员咱们能做的就是努力查案。” “说说吧，接下来你们想怎么查？” 朱家旭是个急脾气，“队长，我觉得大队长说的调查方向就不错。” “我准备按照大队长的提议，先确定死者的身份，然后是死者的死亡时间，运尸方式，等摸清了情况之后，再排查周围的视频监控。” “可以，一会我让人去催一下技术科，尽快拿到dna比对的结果。”马景波表示赞同，又望向了韩彬，“你准备怎么查？” 韩彬想了想说道，“我还是想从林秋云的案件入手。” “有把握吗？” “我跟林秋云的丈夫做过笔录，也去过林秋云生前工作的公司，已经查到了两名有作案动机的人员，现在还没有排除他们的嫌疑。” 马景波仔细考虑了一番，韩彬和朱家旭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案件的死者不止一名，让两人分开调查或许效率更高。 “你们有自己的调查方向是好事，我也支持。”马景波伸出了一根手指，“我只说一点，杀死三名受害人的可能是同一名凶手，要及时共享情报，比对嫌疑人的特征，尽快锁定嫌犯的身份。” “是。” 回到一组办公会，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不过，韩彬依旧将众人召集起来，继续开会。 说实话，韩彬也不想开会，但一个案件有多条线索，大家分头调查不同的线索，作为一组的组长韩彬必须及时的掌握情况，同时安排下一步的任务。 韩彬说道，“连着开了两个会，我估计大家也不想开会了。咱们就当是交流一下情报，大家将手头上的线索都汇总一下。” 王霄转了转笔，“那我先说吧。” “我一直在液化气宿舍小区那边盯着，李红山一直没有出过家门，都是由李冬梅照顾起居，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王霄说完，江扬接着说道，“林秋云曾经跟小牧童餐厅的老板郭晓山发生过冲突，我找到了对方之前的联系方式，但是对方已经换手机号了。” “还在进一步的联系中……” 韩彬说道，“这条线索要抓紧点，林秋云和郭晓山的矛盾不浅，一个流产了，一个破产了。” “郭晓山有足够的动机去报复林秋云。” 江扬点点头，“我知道了。” 李琴说道，“我联系了林秋云的父母，他们明天早上过来做笔录。” 包星露出一抹苦笑，他负责联系另外一名可疑人员杨建安。 杨建安是荣安公司的老板，跟死者所在的世安食品公司存在竞争关系。 在得到这个线索后，包星还没来得及调查，就跟着韩彬去了西孟村支援二组，到现在还没闲下来，自然没有时间去调查这条线索。 好在，韩彬也了解这一点，甚至都没有问包星，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不早了，今天大家都早点回去，明天早上八点到办公室，有问题吗？” “没有。”众人应道。 下班后，韩彬自然是要去四季餐厅的，黄倩倩这个小跟班也想去四季餐厅，搭了韩彬的顺风车。 今天累得很，韩彬也懒得做饭了，直接在四季餐厅吃了点。 黄倩倩准备去王婷家住，韩彬去自然是不方便的。 韩彬先将王婷两人送到家，又去父母那转了一圈，之后回到自己家，泡了个澡，直接上床睡觉。 今天他跑了好几个地，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身体疲惫的很，得好好睡一觉才能补回来。 …… 翌日清晨。 韩彬去父母家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而后精神抖擞的赶到市公安局。 韩彬刚走进办公室，就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六十岁左右，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李琴走了过来，轻声道，“组长，他们是林秋云的父母，一大早就来公安局了。” 韩彬点点头，主动打招呼，“两位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林秋云的案子就是由我负责的。” 男子迎了上来，握着韩彬的手，“韩警官您好，我是林秋云的父亲，听林警官说，你们要重新查办我女儿的案子。” “是的，前些日子，我们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或许跟您女儿的死有关，您怎么称呼？” “我叫林大石，这是我老婆赵月萍。” 赵月萍忍不住问道，“韩警官，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不是已经抓到了吗？怎么还有新的线索。” 韩彬解释道，“动手杀人的嫌犯的确已经抓到了，但是根据我们的了解，幕后很可能还有一个主使者。” 赵月萍说道，“您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指使凶手杀了我女儿。” “是的。” 赵月萍神色复杂，有些难以接受，“什么人会这么干！” 林大石露出愤怒的神色，“那个人为什么要指使人杀死我女儿？” “具体的原因我们也在查，这也是我请两位来的目的，就是希望两位能提供有些有价值的线索。” 赵月萍哽咽道，“这我们也不清楚呀，我女儿那么善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处心积虑的要杀她。” 林大石叹道，“韩警官，我们从来没往那边想过，您能给我们一些提示嘛。” 韩彬斟酌了一番，“一般说，雇佣杀人都是蓄谋已久，而且凶手应该是认识死者的。原因无非是恩怨情仇，还有利益。” “你们可以回想一下，林秋云生前跟谁发生过冲突，或者跟谁有利益往来。” “换句话说，林秋云死了对谁的好处最大。” 听完韩彬的话后，林秋云的父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说，“程继文。” 韩彬有些意外，“你们说的是林秋云的丈夫？” 林大石红着眼，气呼呼的说道，“对，就是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女儿很可能就是他找人杀的！” 韩彬安慰道，“您别着急慢慢说，为什么觉得程继文是凶手。” “因为我女儿死了对他的好处最大。”赵月萍骂道，“这个挨千刀的早就算计好了，利用我女儿大赚一笔，把钱都捞到了自己手里。” “根本就不把我们老两口当人看。” 李琴走了过来，给两人加了点热水，“阿姨，您别急，慢慢说，程继文怎么利用您女儿大赚了一笔。” 林大石脱口而出，“保险。他给我女儿买了巨额的人身保险，他是唯一的受益人，我女儿一死保险公司陪了他两百多万。” “要不就他那穷酸样怎么可能在城里买房，那是拿我女儿的命换的呀。” “呜呜……” 赵月萍哭了起来，抓着李琴的胳膊，“警察同志，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呀，我女儿死得冤，你们一定要给她报仇。” 韩彬继续问道，“你们说程继文是凶手有证据吗？“ 林大石语气笃定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我女儿好端端的一个人，身体也不差，没事买什么人身保险，他要不是早有预谋，说出来鬼都不信。” 李琴劝道，“我能明白您的感受，但是警方查案是讲证据的，不能只靠凭空的怀疑。” “我有证据！”林大石的声音陡然加高了几分，“我女儿是最孝顺的，如果是我女儿主动要买保险，不可能只写他程继文一个受益人。” 赵月萍附和道，“是呀，我们一把年纪了，我女儿死了，谁照顾我们，谁给我们养老。” “他程继文可好，那么多的赔款一分钱都不肯给我们，还说是给外孙女留的，鬼才信他的话。” 韩彬没有受两人的情绪感染，反问，“还有其他人知道程继文给林秋云买保险的事吗？” 赵月萍拍着桌子，喊道，“没有，他怎么可能告诉别人，他一直在隐瞒这件事，他是做贼心虚！” 韩彬皱了皱眉，往后靠了靠，问道，“程继文是什么时候购买的保险？” 林大石想了想，“没多久，距离我女儿被杀，应该不到半年的时间。” 第606章 嫌疑 程继文给林秋云买人身保险的事卷宗里并没有记载。 主要还是因为案件的定性为入室抢劫强奸杀人案。 当年警方将调查的重点都放到了朱为超身上。 朱为超和林秋云之间并没有交集，警方只以为是偶然性的案件，林秋云是否买过保险跟朱为超没有关系。 而朱为超是个嘴硬的，对于被人雇佣的事只字不提。 当然，韩彬也不会只相信林秋云父母的一面之词，还会派人去保险公司核实情况。 即便程继文真的给林秋云购买了人身保险，也只说明对方有作案动机，但不一定代表程继文就是凶手，也可能只是巧合。 人一旦涉及到利益就会有倾向性。 韩彬没有再询问林秋云的父母，因为他们话语间的倾向性十分明显。 想知道林秋云的死是否跟程继文有关还需要警方自己调查。 李琴将林秋云的父母送出了警局，返回了办公室叹道，“组长，这林秋云的父母挺不容易的，一把年纪了还在县城里扫大街。” “这个程继文做事还真够绝的，保险公司的赔偿一分钱都没有给林秋云父母。” 韩彬说道，“林秋云不是还有一个妹妹吗？” “林秋云妹妹家的条件一般，也照顾不了二老太多。”李琴有些感慨，“俗话说的好养儿防老，现在林秋云死了，他父母也没了依靠，后半辈子估计不好过了。” 黄倩倩说道，“李姐，虽然我也挺同情林秋云的父母，不过吧，我觉得人还得靠自己，养儿防老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不对的。” 李琴摇了摇头，“你个小丫头还没结婚，很多事情理解不了，当父母的是真不容易，把孩子养大更不容易。” 黄倩倩道，“李姐，我虽然没有结婚，但是我也知道父母不容易。我并不是否认父母的恩情，只是觉得养儿防老这句话有些道德绑架，听起来很伤感情。” “都说父爱和母爱是最伟大的，但如果非要跟养儿防老联系在一起，那我觉得这种伟大也是有限的。将人与人的感情当成一种交易，反而是对父爱母爱的一种亵渎。” 李琴笑道，“你个小丫头说起来一套一套的，那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为了养老的话，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要孩子。” “李姐，你这句话我更不认同了，我觉得养孩子应该是为了羁绊和继承，父母和孩子一起成长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孩子存在最大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养老。而是陪伴。” “只要孩子在那，你的人生就有羁绊，就不会觉得孤独。” 李琴反问，“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父母老了之后，你也不会管他们。” 黄倩倩语气笃定，“我会管呀，我当然会照顾他们。但这并不是为了报恩，而是出于血缘、亲情，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觉得这种感情才是最纯粹的。” “人都是有感情的，父母陪伴了你这么久，是你最亲近的人，我肯定会希望他们晚年幸福，也肯定会照顾他们。” “不要说是人了，就是宠物相处久了，一样会有深厚的感情。” “但是，这种照顾是基于感情的羁绊，发自内心的想要照顾他们，并不是那种你养我小，我养你老的报恩。” “如果变成了后者，我觉得更像是一种交易，会变得很陌生……” “啪啪啪……”包星拍了拍巴掌，“倩倩说的真好。” 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他。 包星露出一抹苦笑，这是他的真心话，真的没有舔…… 不过，在这些人眼里他就是那个整天喊狼来了的放羊娃，解释了也没人会信吧。 “咳……” 韩彬清了清喉咙，“这个问题还是放在下班后讨论，现在咱们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工作上。” 包星说道，“组长，那个啥……我刚才就是想跟您汇报情况。” “什么情况？” “我查到安荣食品公司杨建安的情况了。” 韩彬追问，“能不能联系上对方？” 包星露出一抹古怪之色，耸了耸肩膀，“联系不上，他已经死了。” “确定吗？” “确定，咱们系统内部有明确的记录，户口也已经注销了。”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2019年6月12日，因病住院，死在了琴岛市第一人民医院。” 韩彬分析道，“他既然早就死了，不可能协助朱为超越狱，也不可能再杀了朱为超，他不是咱们要找的凶手。” 排除了一个线索距离真相也会更近。 …… 翔翔国际小区。 这个小区距离琴岛三中不远，属于学区房，很多买房的业主都是为了孩子上学方便。 跟其他的小区相比，这个小区的一大特点就是补习班很多。 一到了周六日、节假日，就会看到三五成群的孩子来这里上补习班。 六号楼1单元201室就是一个补习班。 补习班一般都会租用楼层比较低的房子，因为可以爬楼梯比较方便。 至于电梯，不是说学生不会用。 一是有时候等不到电梯，二是有的电梯需要刷卡，学生那么多不可能每人发一张卡。 韩彬带人赶到了六号楼一单元，分成两拨，一拨人等电梯，一拨人爬楼梯。 韩彬到了二楼发现201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一阵讲课的声音。 韩彬也不着急，跟李琴、江扬、包星等人笔划了手势，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他自己独自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三居室，学生们正在客厅里上课，摆放着十来张桌椅。 讲课的老师正是林秋云的丈夫程继文。 韩彬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程继文愣了一下，对着韩彬微微点头，而后继续讲课。 讲的时间不长，就找了一道题让同学们解题，跟韩彬一起出了屋子。 到了外面，看到周围站着一群警察，程继文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韩警官，你们怎么都来了？” “程先生，我们想再询问你几个问题。”韩彬道。 程继文皱了皱眉，“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们做过笔录了吗？还有什么事。” “您不用紧张例行询问而已。” 程继文咽了咽口水，他也不傻，真要是例行询问的话，韩彬直接将他叫到警局就是了，何必兴师动众的带这么多人来。 程继文瞅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将门关上，“韩警官，这里不太方便，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吧。” “可以。” 程继文想了想，“我家就住在这个小区，要不您去我家坐会。” “麻烦你了。” “您在调查我老婆的案子，应该是我感谢您才对。”程继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韩彬等人往外走。 程继文家住在八号楼，二单元2101室。 这也是一个三居室，屋子里装修的还不错，韩彬等人出于礼貌都戴上了鞋套，韩彬在客厅里转了转，“程先生，我们过来不会影响您的家人吧。” 程继文道，“没事，就我跟我女儿住，今天周六，她在我父母那边。” 韩彬下意识的问道，“您的女儿也上学了，她没去补习班？” 第607章 恩怨 程继文神色有些古怪，摸了摸下巴，小声道，“没有，我不会让她上补习班的。” 韩彬追问，“为什么？你不就是办补习班的吗？” “就因为我办半补习班，所以我才知道孩子们上学多辛苦，每个家长的想法不一样，有些家长希望孩子出人头地。有些家长希望孩子能够快乐成长。”程继文笑了笑， “我就属于后者。”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要是让那些补习班的家长听到了，我估计他们没准会跟您退学费。” 程继文说道，“还请您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程继文请韩彬坐下，“韩警官，我看您也挺忙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上午，我们给林秋云的父母做了笔录，询问过程中他们提到了你的一些情况，我们想过来求证一下。” “让我猜猜。”程继文双手握在一起，迟疑了一下，“他们应该没说我什么好话吧。” 韩彬顺势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怎么说呢，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奇妙，很多时候是需要桥梁的。我老婆就是我和岳父岳母之间的桥梁，我老婆去世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跟之前不一样了。”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也想争取自己的利益。同时，我也要守住我和女儿的利益。” “我老婆死了之后，我岳父、岳母也想分割遗产。我也懂法，也体量岳父岳母不容易，要养老，所以，我将我和老婆的存款都拿了出来，按照比例分给了我的岳父岳母。” “但是，他们并不满足，他们还想要更多。” “我和老婆在莱平市买了一套房子，那套房子是我们共同的财产。我老婆虽然不在了，但是我和女儿还住在那，那是我们的家。” “我岳父岳母提出要分割房产，我老婆没有写过遗嘱，按照法律来说，他们的确有权利继承一部分产权。但从感情上来讲，那是我和女儿的家。” “我当时希望岳父岳母能放弃这部分房产继承权，我也会力所能及的替我老婆尽孝，每个月拿出一千块钱给他们养老，毕竟我还要养女儿。” “但是他们不同意，我老婆妹妹也不同意。他们要求按照法律规定分割我老婆的遗产，当时大家弄得挺不开心。” “当时，我和女儿就住在那套房子里，我们没有其他的地方，也不可能卖了房子分钱。我就将房子的继承权比例按照市场价格折成现金，支付给了我岳父岳母。” “我和我老婆的存款都给了他们依旧不够，我又拿了我父母的养老钱给了他们，这才算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彼此的关系已经生分了，甚至还不如普通人，他们和我女儿也不联系了。基本就算是断了。” “其实，这也是我不想再婚的原因。如果我重组家庭，关系只会更复杂，我女儿连自己的外公外婆都无法依靠，就算是重组家庭，她也得不到更多的爱。” “我有能力照顾他，我父母也会帮我，只要再过几年女儿上了初中，我也算熬出来了……我相信会越来越好。”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没有发现明显撒谎的迹象。 “据林秋云的父母说，在林秋云死之前，你给她买过一份巨额人身保险，受益人写的是你自己。” “是。这有什么问题吗？”程继文应了一声，“保险费是我在交，我没有必要将受益人写别人。而且，林秋云的父母根本靠不住，如果我将受益人写成他们，他们拿到钱，也会被我小姨子忽悠走。” “我女儿怎么办？衣食住行上学都需要钱，这些只有我才能给她，别人根本不在乎。” 韩彬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林秋云买保险。”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程继文叹了一口气，“人这一辈子挺不容易的。我老婆出事之前，也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关系到了她的安危，所以我才想到给她买一份保险。” “你指的是那次意外流产？” 程继文想了想，“流产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主要的事他们公司的车间出过事故，有一个工人被卷进机器里，绞死了。” 韩彬说道，“林秋云不是在营销部工作吗？应该很少进食品厂车间。按理说这跟她关系不大。” 程继文摆了摆手，“不不，她是后来才调到营销部的，之前一直是车间生产线的主管。”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还记得林秋云调到营销部的具体时间吗？” 程继文摸了摸鼻子，“时间记不清了，不过是在她流产之后。她还询问过我的意见，我当时想着调到营销部也好，朝九晚五还能轻松一些。” “她流产之后精神和身体都不是很好，我也不希望她太累。” 说到这，程继文抬起头，“韩警官，你们不会是因为我给老婆投保的事，就怀疑是我雇人杀了自己老婆吧。” 韩彬敷衍道，“您不用想太多，例行询问而已。” 程继文表情有些严肃，“那您可得好好查查，还我一个清白，我可不想背上雇佣杀妻的罪名。这件事要是让我女儿知道肯定会对她造成伤害的。” “我会的。” 程继文试探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我岳父岳母举报的吧，说我是凶手。” 韩彬沉默不语。 “您不说我也知道，自从他们知道有保险的是之后，就没少来我家闹事。一开始还是老两口过来，后来我小姨子也来了。就是想让我分给他们一部分钱。” 程继文露出一抹冷笑，“说实话，我岳父岳母也挺可怜的，我老婆是个孝顺的人，对他们俩还不错。我小姨子却是个好吃懒惰的，以后也未必能照顾他们。”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做的太绝，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我或许会给他们一笔钱养老。但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一步，我就算给了他们钱，他们也不会念我的好，所以，我一分钱都没给他们。” “韩警官，或许在你们看来，我是有动机的。但我是一名老师，为钱杀害自己老婆的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我相信你。”韩彬应了一声，随后又有些为难道，“不过，还是需要给你做个例行询问。” “可以，你们问吧，我也想尽快证明自己的清白。” “六月七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在哪？” 程继文仔细想了想，“我应该在家，我几乎没什么应酬。” “有谁可以证明吗？” “我女儿可以证明。” “除了您女儿呢？”韩彬继续问道，程继文女儿的话没有太大的法律效力。 程继文答道，“哦，没有其他了，不过，你们可以查监控，我们小区里都有监控。我要是出门的话肯定会被监控拍到。” 韩彬记录了一下，继续问：“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去过嘉园小区？” “什么小区？” “嘉园。” 程继文语气笃定，“没有，我都没听过这个小区，很陌生。” “你认识牛鑫吗？” 程继文摇头，“不认识。”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没有看出明显的撒谎迹象，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没有发现新的线索，就带人离开了。 出了程继文家，包星跺了跺有些麻的脚，“组长，您相信程继文的话吗？他给林秋云买了人身保险，没多久林秋云就出事了，这也太巧了。” 李琴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这个世界上巧合的事多的去了，有些时候比电视剧里演的还狗血。” 包星反问，“李姐，这么说，你相信程继文的话？” 李琴摊了摊手，“我只相信证据。” 包星撇撇嘴，“切，没意思了。” 韩彬笑了笑，“李姐说得对，咱们干刑侦的还是要以证据说话。” “包星，你带人去一趟物业，调取六月七日前后的监控视频，看看程继文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包星苦着一张脸，为什么跑腿的总是我！ 第608章 抛尸地点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马景波打来的电话。 “马队。” 马景波开门见山道，“跟你说个情况，技术科那边已经完成了dna比对，嘉园小区房子里的血迹是牛鑫的。” “还有，朱家旭找到了抛尸地点。” 韩彬有些意外，“呦，老朱可以呀，还挺快的。” “抛尸地点在哪？我现在正好没事，过去看看。” “我把定位地点发给你。还有，你小子也抓把劲。”马景波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这是在刺激他么？ “组长，啥事呀？”包星好奇道。 “二组发现了牛鑫的尸体。”韩彬重新安排任务，“江扬，你继续负责联系郭晓山。” “李姐，小区监控的事交给你了。” “包星，跟我去一趟抛尸现场。” “是。” …… 上宁村村外。 这一片原本是个池塘，后来变成了臭水沟，周围倾倒了不少垃圾，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臭味。 包星将车停在附近，一开车门，立即捂住鼻子，“我去，这味……简直了。” 韩彬从车里拿了个口罩戴上，又递给了包星一个，下车之后扫了一眼周围。 旁边停放着几辆市公安局的车，不远处的臭水沟旁站着十几个人，除了二组的人，还有技术科、法医科、已经派出所的民警。 “组长，这嫌疑人还挺会找地方，这里臭味熏天的立刻将尸臭掩盖了。” 韩彬戴上了鞋套，“走吧，过去看看。” 包星望着远处的垃圾堆，叹了一口气，暗道，早知道我就麻溜点跑去查监控了，非等那通电话干啥。 包星也戴上了一个鞋套，倒不是怕破坏现场，而是怕弄脏了鞋子。 朱家旭打了声招呼，“你们来了。” 韩彬问道，“情况怎么样？” 朱家旭指着不远处，“你们来的正好，尸体刚挖出来，过来瞅瞅吧。” 韩彬向着朱家旭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垃圾堆旁边有个坑，坑边上有个黑色的袋子，技术科的人已经打开了袋子，露出了一个男子的头，血淋淋的，依稀可以辨认出他的身份。 牛鑫。 朱家旭感慨道，“这小伙子可惜了，十七岁，正是最好的年华。” 在韩彬看来，牛鑫走到这一步固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家庭。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的言行举止都在无形中影响着孩子。 从牛鑫走上犯罪道路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这辈子不会太顺。 电视剧里那些活的潇洒的涩会大哥不是没有，但只是极少数。 大部分人走上犯罪道路，要么被警察抓了，要么仿徨不可终日。 一步错，步步错。 黑色塑料袋被解开，牛鑫的尸体暴露了出来，身上有大量的血迹，已经干涩、发黑。 虽然周围的垃圾很臭，但韩彬还是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颈部的皮肉外翻，有一道明显的伤痕。 直观的判断对方可能是割喉而死，跟之前法医的推测是一致的。 韩彬问道，“怎么发现尸体的？” 朱家旭说道，“我们根据牛鑫离开家的时间，推测出牛鑫死亡的大致时间，同时查询量这期间的可疑车辆。根据天网监控一路查到了这附近，汽车就消失了。” “之后我们下车查看，发现附近有清扫过的痕迹，而且扫除了一条十分干净的小路，我觉得有些可疑就沿着那条小路跟了过来，在垃圾袋附近发现了血迹，泥土翻动的痕迹。我们试着挖掘了一下，就找到了尸体。” “运送尸体的车呢？” 朱家旭摇了摇头，“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很常见的那种。车的踪迹从这就断了，天网监控查不到了。我怀疑应该是通过村路逃走了。” “呜呜……”就在此时，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马景波从车里走了下来。 韩彬正准备上前打招呼的时候，发现后侧的车门开了，丁锡锋也从车里走了下来。 “大队长，马队。” 丁锡锋点点头，快步走到了尸体旁，仔细观察了一番。 此时，法医还在做检测，技术科的人也在周围勘察现场。 丁锡锋看完了现场的大致情况，走了过来，指了指朱家旭，“尸体是你们组发现的。” 朱家旭挺直了腰板朗声道，“是，我是按照大队长在会议上提的方案调查，发现了疑似运送尸体的车辆，通过天网监控一路追踪到这边的。” 丁锡锋拍了拍他的肩膀，“干的不错，给你记上一功。” “有没有发现关于嫌疑人的线索？” 朱家旭答道，“目前只知道嫌疑人驾驶的是一辆面包车，技术科那边还在勘察现场，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天网监控没有拍到嫌疑人的模样吗？” “没有。”朱家旭有些无奈道，“嫌疑人有意识的进行遮挡，别说看不到脸，体型都看不清。“ 丁锡锋皱眉道，“这说明嫌疑人也在成长，犯案越多、反侦察能力越强。” 朱家旭应道，“您说得对，我也觉得必须尽快抓到嫌疑人。” 技术科的马希文走了过来，“大队长，现场已经勘察完了。” “有发现吗？” “这里应该是抛尸现场，而杀人现场很可能就是嘉园小区，死者身上大量的血迹和死亡方式，跟嘉园小区屋子里的血迹较为吻合。” “我们在现场附近没有发现明显的拖拽痕迹，倒是发现了清扫过的痕迹。我推测嫌疑人可能是拖拽过尸体，为了避免留下拖拽痕迹和足迹，又沿路清扫了一遍。” “周围没有发现挖掘工具，也没有发现凶器，没有找到凶手的指纹。” “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可以证明身份的物品，也没有发现手机等通讯器材。” “但是在装死者的袋子里发现了一件外套，袖子上有大量的喷溅血迹，我个人感觉应该不是死者的衣物，还需要做进一步的鉴定。” 丁锡锋插话道，“有那件衣服的照片吗？” “有，我发给您。”马希文说完，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 丁锡锋接到图片后，自己先查看了一番，而后发到了603专案组群，在场的警员都可以看到。 韩彬也点开图片查看，外套的款式比较老旧，看起来像是穿了很久，袖子上有明显的喷溅血迹。 韩彬分析可能是凶手在割喉的时候，鲜血喷溅到了他的袖子上。 马景波说道，“这凶手是越来越凶残了，直接一刀割喉了。” 韩彬也赞同马景波的话，这个凶手在不断的成长，虽然发现了他的抛尸现场，但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就拿韩彬最擅长的足迹鉴定来说，一般有拖拽痕迹，周围就可能留下拖拽者的足迹，但是凶手将拖拽痕迹周围清扫了一遍，脚印也被破坏了。 韩彬空有一身足迹鉴定的本领也施展不出来。 警方已经推断出牛鑫死了，抛尸现场本身没有太大的价值，重要的是在抛尸地点发现嫌疑人的线索，这样才有机会抓到嫌疑人。 但截止到目前，韩彬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第609章 郭晓山 丁锡锋办案经验丰富，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 了解了大致情况后，丁锡锋开始安排任务，“韩彬，你收集一下四周的监控。” “朱家旭，你走访一下周围的居民，看看有没有目击者。” 朱家旭了解嫌疑车辆的情况，也知道嫌疑车辆出现在附近的时间，让他走访周围的村民更合适，询问的问题也更准确。 韩彬和朱家旭带人离开。 丁锡锋和马景波留在现场似乎在说些什么。 包星跟在韩彬身后，扫了一眼周围的田地，“组长，这臭水沟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不要说监控了，咱们打哪收集？” 韩彬想了想说道，“嫌疑人是开车来的，他既然没有走主路，那肯定是走了村路。咱们也开上车，在附近的村路转转，看到摄像头就拷贝一份。” 包星点点头，目前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不过他嘴里还是忍不住抱怨，“组长，这么偏僻的地方，你说嫌疑人是怎么找到的。如果他是故意奔着臭水沟埋尸，那就说明他之前应该来过这，或者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你说他会不会是这里的村民？”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包星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范围还是太大，“先上车吧，” 两个人开着车在附近的村路转了一圈，在一家养鸡场门口发现了一个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还是面对着养鸡场的大门，只能拍到三分之一的公路。 其他的村路都没有发现监控。 当然，这并不是说村子里没有监控，上宁村的村口就有监控，不过那是一条主路，嫌疑人根本没有走那条路。 换句话说，嫌疑人也是有意识的避开摄像头。 不过，这是丁锡锋交代的任务，韩彬也只能硬着头皮做，近处没有那就开车去更远的地方。 两人在附近的村路转了一个多小时，又找到了三个摄像头，将监控视频拷贝了下来。 这个时候，马景波打来了电话，通知韩彬返回市局。 回到市局，丁锡锋又召开了一个案情总结会。 这一次丁锡锋没有在训话，而是直接讨论案情。 “韩彬，朱家旭，你们两个组调查的怎么样了？” 朱家旭说道，“臭水沟在上宁村村外，距离住户有一段距离。” “最近的几户人家也隔着几百米，我们一一上门询问，不过他们都没有看到异常情况，也没有见过嫌疑车辆。”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这些村民虽然住的较近，但没事也不会往臭水沟跑。反倒是周围田地的主人会经常来附近施肥、拔草、浇水。” “我联系了一下上宁村村长，请他帮忙找到在附近种田的村民，询问了一下嫌疑车辆的情况。” “其中有一个村民在抛尸的当天见过嫌疑车辆，据他说嫌疑车辆应该是往北边的路上走了。” “我查过那条路也是一条村路，不过据村长说这条路往前走，会有好几个岔口，有的岔口能到别的村子，有的岔口能开上主路，追踪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这些就是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 丁锡锋望向一旁的韩彬，“韩彬，你查看过臭水沟北面那条路吗？” “查看过。”韩彬回忆了一下，“那条路再往前走一公里左右就有一个十字路口，往东走可以上主路。其他两个路口可以通到其他村子。” 丁锡锋追问，“那条路有监控吗？” “如果往东边走，跟主路的交叉口是有监控的，天网监控就可以查到。如果一直往北走，大概走上几百米的距离会有一个养鸡场，那边也有一个摄像头，不过，摄像头只能拍到三分之一的路面。” “西面那条路会进入下宁村的范围，在岔路口之前是没有摄像头的。” 丁锡锋了解了两人调查进展，吩咐道，“等一会开完会，你们两个可以沟通一下案件的细节。” “马队长，把法医科初步尸检的情况跟他们说一下。” “好。”马景波应了一声，翻开了笔记本，“受害人牛鑫是被割破了喉咙失血过多而死，没有防御伤，应该是一刀致命。“ “死亡时间是在六月九号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之间，死亡地点在嘉园小区，抛尸地点在上宁村外。”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法医根据死者伤口推测，凶手很可能是左手持刀杀害的牛鑫。” 朱家旭下意识的说，“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个左撇子。” 马景波点点头，“不错，这个线索很重要，你们在查案的时候都注意一下。” 韩彬回忆了一下，目前他接触的涉案人员中，还没有明确发现左撇子特征的人。 总结完案情后，丁锡锋就宣布散会了。 他也是基层刑侦人员出身，不会为了开会而开会。 韩彬刚出了会议室，江扬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组长，我找到小牧童餐厅的老板郭晓山了。” 郭晓山和林秋云有很深的矛盾，目前，也是嫌疑最大的涉案人员。 “他在哪？” “他在琴岛三中附近开了一家店，我还没有打电话传唤他。”江扬说道。 韩彬想了想说道，“那就不要传唤了，咱们走一趟。” 朱家旭走了过来，“韩彬，你这是去哪，我还想跟你聊聊案子。” “林秋云案找到了新的涉案人员，我得过去了解一下情况，等回来再聊吧。”韩彬道。 朱家旭退而求其次，“你们收集的监控呢，让我先看看。” 韩彬道，“你去找黄倩倩，让她给你拷贝一份。” 朱家旭笔划了一个手势，“欧了。” …… 琴岛市三中。 包星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江哥，你确定郭晓山就在附近开店？” “是呀，咋了？” “程继文家住的翔翔国际小区离这可不远，我刚才有点走神，路过小区门口差点拐进去。”包星道。 江扬撇了撇嘴，“你可真行，开车还走神，要是不小心撞了车，丢不丢人。” 包星不以为意，“切，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 韩彬打断了两人的话，“江扬，郭晓山现在开的什么店，还是餐馆？” 江扬说道，“也是做食品的，不过不是餐馆，而是一家小吃店，好像是卖烤面筋和关东煮的。” “真的假的？”包星有些意外，质疑道，“以前，郭晓山可是连锁餐厅的老板，名下有好几家餐厅，也算是个有钱人。现在居然在卖烤面筋，这差别也太大了吧，确定不是同名同姓？” 江扬哼道，“少废话，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韩彬点了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江扬做事比较稳妥，韩彬还是比较信任他的。 不一会，车停在了琴岛市三中门口附近，韩彬三人陆续走下了车。 韩彬扫了一眼，学校门口东面第四间门市上挂着一个牌子，郭记面筋店。 门口东侧放着一个烤面筋的摊子，右侧是关东煮，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店面做着两种生意。 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穿着红色的围裙，上面还写着郭记两个字，男子负责烤面筋摊，女子负责关东煮的摊子。 韩彬仔细打量了男子一番，四十多岁的模样、个子挺高、不胖不瘦、留着一个小平头，正是他要找的郭晓山。 郭晓山也看到了韩彬，笑着问道，“老板，您要几串烤面筋？”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我像是买烤面筋的吗？ 不过想想，这么问也没毛病，他不问你要不要吃，而是问你来几串，会在你的潜意识里造成一种想买的冲动。 而且，反正是随口一问，就算回答不买，对方一样没损失。 包星有些饿了，咽了咽口水，“来六串。” “好嘞，要不要辣椒？” 包星答道，“要，多放点。” 韩彬站在烤面筋摊旁边，一边看着对方烤面筋，一边问道，“老板，您怎么称呼？” “我姓郭，叫我老郭就行。” “郭老板，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你说。” 韩彬试探道，“你认识郭晓山吗？” 老板停下了手里的活，有些诧异的望着韩彬，“你们是什么人？” 第610章 试探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琴岛市刑侦大队的。” 郭晓山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包星提醒，“诶，郭老板，你这烤面筋别停呀，我还等着吃呢。” “啊。”郭晓山应了一声，哪里还有心思烤面筋，不过熟能生巧，即便心思不在这，烤面筋还是能做的。 韩彬继续问道，“你认识林秋云吗？” 郭晓山轻哼了一声，“我倒是想不认识。” “你知道林秋云被杀的事吗？”韩彬反问。 郭晓山笑了笑，“知道，那天我弄了一桌子的菜，开了一瓶茅台，好好庆祝了一下比过年都高兴。” 郭晓山将烤面筋递了过来，“六串，加辣椒，给您烤好了。” 包星接了过来，反问，“老板多少钱？” “警察同志，提钱就见外了，就当是我请你们的吧。” 包星说道，“别介，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您要不收钱，我可就不吃了。” “那您给九块钱就行。”郭晓山说道。 韩彬扫了一眼周围，“郭晓山，能不能换个清净点的地方，我想询问你几个问题。” 郭晓山犹豫了一下，解下了围裙，“那行，你们跟我进来吧。” “小刘，你看着点，我跟朋友谈点事。” “好嘞。”旁边的女工作人员应了一声。 郭晓山邀请韩彬三人进了店里，“地方不大，三位随便坐吧。” 韩彬拉开椅子坐下，还没开口询问，包星递过来了一串烤面筋，“组长，您尝尝，味道不错。” 韩彬接过烤面筋，闻着很香，咬一口味还不错，三五口就吃进了肚里。 韩彬拿着纸巾擦了擦嘴，一条大拇指，“郭老板，手艺不错。” “谢您夸奖，一听这话我心里舒坦。”郭晓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有什么事您问吧。” 韩彬问道，“你和林秋云之间有什么矛盾？” 郭晓山低下了头，“你们既然过来找我，应该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吧。” “我们也是听其他人说的，想跟你求证一下，你自己讲总比我们道听途说的好，对你也更公平一些。”韩彬道。 郭晓山摸了摸鼻子，“这倒也是，从别人嘴里未必能听到我什么好话，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找上门。” 韩彬说道，“郭先生，希望您不要有抵触心里，我们来这也是本着为人民服务，保证咱们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韩警官，说到这我就更不明白了，林秋云不是早就死了嘛，而且我听说已经抓到了凶手，您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 韩彬话锋一转，“林秋云的案子有些复杂，我稍后会跟你介绍。现在你先说一下和林秋云之间的恩怨。” 郭晓山扶着额头，“虽然不清楚你们找我的具体原因，但是我和林秋云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韩彬顺势说道，“那你就更不需要隐瞒了。” 郭晓山瞅了韩彬好一会，点头道，“行吧，我说。” “这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也有错，我也不爱跟人提。” 郭晓山叹了一口气，露出了回忆之色，“当年，林秋云来我店里吃过饭，那批食材可能不太新鲜，她吃完饭就闹肚子了。当时她怀着孕，孩子没了。” “打那以后就跟我干上了，告、闹、到处宣传，她就是在报复我……最终，我的几家店都被折腾黄了，后来我一想干脆别干了。” “只要我不干了，她再告再闹又有什么用，无yu则刚嘛。”郭晓山露出复杂的神色，搓了搓手，“我就把那几家店都给关了，我怕你了，我改行，行了吧。” 韩彬记录了一下问道，“听说你还找到他们家了？” “是，当时闹事的不是林秋云一个人，但林秋云是领头的，而且她也是做食品的，对这个行业比较熟悉，很难缠，我就想先跟她私了。” “这个女人不同意，说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价的，多少钱也买不回来。还骂我是黑心商人，将劣质的食物给客人吃，要把我告到破产。”郭晓山咬牙切齿道，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很生气，这个女人是要把我往死里逼。” 韩彬顺势问道，“你想过报复她吗？” “想过，当然想过。”郭晓山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我找人查过这个女人的底，他在一家食品公司工作，我记得好像叫……世安食品公司，她在食品厂里担任主管。” “我花了钱，找人打听了一下，那家食品厂也不干净，用的食材还没我店里的新鲜，大多都是一些边角料，甚至是死猪、病鸡一类的都有，反正你也吃不出来，要说脏，他们才是真脏。” “我带着打探到的消息又见了林秋云，警告她不要在骚扰我，否则就将查到的资料发出去，让她这个食品厂的主管干不成。“ “结果这个女人还是不同意，甚至觉得我在威胁她，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又说我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这一次我没忍住，也反击了。” “我说那是报应，她这个食品厂的主管生产一些劣质产品卖给别人，别人吃了一样会生病，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报复，是她自己害死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记得很清楚，听到这句话她整个人变的歇斯底里，差点要跟我拼命。我一看这架势，骂了她几句就赶紧走了。” “她那时候真的很像神经病。” 韩彬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旁的江扬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想过雇佣人将林秋云杀了。” 郭晓山答道，“我都快破产了，资金链都断了，哪有钱去雇佣杀手。” 韩彬回过神来，“六月七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在哪？” 郭晓山随口说道，“在家。” 韩彬转了转笔，“记得这么清楚？” 郭晓山解释道，“我天天出摊做生意，每天晚上十点收摊，回家收拾一下，洗漱睡觉。天天累死累活，就是两点一线，小本生意也没了杂七杂八的应酬。” “有谁能给你证明？” “我老婆。”郭晓山喝了一口茶水，盖上盖子，“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畅和街地铁口找她，那边也有个郭记烤面筋店，她一般都在那边盯着。” “你怎么想起来转行做烤面筋了？” 郭晓山露出一抹苦笑，“当时，我也是没办法，饭馆都倒闭了。我也想过重新开一家饭馆，换个名字，但是又怕那个女人来捣乱。而且，干了这么多年餐馆心也累了，干脆就弄个小摊。” “本钱小，也赔不了什么钱，而且，我手上也没太多资金，投资餐馆也怕赔钱。” “事实证明，这次我是选对了，就算我当年没有改行，今年做餐饮一样得破产。” “我开了这家烤面筋的小店，面积小、房租便宜，人工也少，要比开餐馆风险小得多。”郭晓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囧囧而谈道，“你们别小看我这家店，一个月的纯利润这个数。” 郭晓山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再加上我老婆那边，我们一年能能挣四五十万。虽然比不上开连锁餐厅赚得多，但是省心呀，我现在还挺满意的。” 韩彬对他的生意经并不感兴趣，话锋一转，“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朱为超的？” “朱为超。”郭晓山嘀咕了一句，“听着有些熟。” 郭晓山想了想，“哦，就是那个越狱的人吧，我在手机里看过他的通缉令，不过我没见过他，不然早打电话拿悬赏了。” 韩彬继续问道，“牛鑫你认不认识？” “不认识。” “有没有去过嘉园小区？” 郭晓山摸了摸鼻子，“我听都没听过。” “六月九号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之间你在哪？” “在家。” “你家在哪？” “方通苑小区，离着不远，两道街区的距离。”郭晓山说道。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江扬，“笔录都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江扬应了一声，递过来了一份笔录。 韩彬翻看了一眼，递给了对面的郭晓山，“签个字吧。” 第611章 黑料 郭晓山疑惑道，“签什么字？” “你不签字，怎么证明我们给你做过笔录。”韩彬反问。 郭晓山半信半疑，“还用这样呀。” 韩彬给了他一支笔，“例行公事而已，签吧。” 郭晓山用右手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大部分人的右手更灵活，都是用右手写字，不会用左手写字。 有些人是左撇子，更擅长用左手写字。 如果郭晓山用左手写字，那肯定就是左撇子，正常人肯定不会用左手写字。 当然，郭晓山即便是用右手写字，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有些人即便是左撇子，为了能和普通人一样，也会用右手写字。 当然至少一定程度上减轻了他的嫌疑。 郭晓山将笔递了过来，“韩警官，现在已经做完笔录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韩彬看了一眼他写的字，还不错，应该不是临时抱佛脚。“你问吧。” “林秋云都死了两年多了，案子也破了，你们来找我到底干什么？” 韩彬答非所问，“还记得我刚才跟你提的朱为超吗？” “记得呀，越狱犯嘛，咋的了。” “他就是杀害林秋云的凶手。”韩彬斟酌了一番，继续说道，“这个朱为超当年入室抢劫强健杀害了林秋云，原本案子已经结了，但他越狱之后我们又有了新发现。” “朱为超很可能是被雇佣的，他幕后还有主使人。” 郭晓山恍然大悟，指了指自己，“所以你们怀疑我雇人杀死了林秋云？” “谈不上怀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韩彬道。 “那您找错人了，我这个人耍耍嘴皮子还行，真要让我杀人，我做不出来。而且我真不认识什么叫朱为超的。” 韩彬问道，“那以你对她的了解，还有谁会对她恨之入骨，会做出雇佣杀人这种事。” “诶呦，我才跟她见了几面。”郭晓山摇了摇头，“说到了解，你们应该问他老公才对呀。” 韩彬笑了笑，“我们已经问过她老公了，所以我们才会在这。” “得，当我什么都没说。”郭晓山赶忙改口，“虽然我和林秋云见的不是很多，但说到了解还是有一些的，正因为她恨我，所以很少在我面前掩饰情绪。” “这个女人……可能是因为流产的原因，情绪变的有些极端，特别刚。” “就拿流产这件事来说，你是在我店里吃了饭，但导致流产的因素很多，跟个人的身体状况也有关，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那段时间，她就饿狼似的咬着我不松口，就是要整垮我。” “我那几家店就是被她这么弄黄的。” “她这种精神状况很容易出事，没准就得罪什么人了。总有狠人，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善良。” “当然，也可以说我怂。” 突然间，韩彬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不是有他们公司的黑料吗？就没有想过利用一下。” 郭晓山愣住了，捋了捋头发，“那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韩彬道，“照实说。” “是，我搞到了世安食品公司用死猪病鸡的黑料，我也想用这些资料救我的餐馆，但是我跟林秋云交涉，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还是要搞死我。” “我后来想了想，你不在乎，不代表你们老板不在乎。我就拿着那些资料找到了世安食品公司的老板。” “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让是世安食品公司的老板管管这个疯女人，只要她不来我的餐馆捣乱，我就能经营下去。” “当时，他们那个老板答应的特别好，一口一个兄弟，一口一个理解我，一定会劝住林秋云。我一听这哥们是个会来事的，也不像是敷衍我，就选择先相信他。” “我准备走的时候，他拉住我。求我把资料给他，我当时也有点懵，就告诉他这资料是花钱雇人收集的，不能给他。” “他当时就拿出了一笔钱，非要买我的资料。当时我不愿意卖，毕竟事情还没解决，但是他缠着我不放。” “还告诉我，事，他一定帮我解决，希望我也有点诚意。他所谓的诚意，就是让我把资料卖给他。” “我还是不想卖，但也不想得罪他，还指望着他帮我劝劝那个疯女人。我就开了一个高价，想让他知难而退。” “结果，他一口就答应了，根本就没有还价的意思，我当时也懵了。话都说出去了，我能咋办，资料就给他了。” “结果，这老小子说话不算数，林秋云还是搞我，一直把我家的店搞破产。” “我当时那个气呀，我再找他，他说自己也管不了林秋云，我让他辞退林秋云，他说林秋云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他也不敢招惹对方。” “再后来，你们都知道了，餐馆终究是倒闭了。资料我也卖给世安食品公司的老板了，就是一笔糊涂账，也就不了了之了。” 说完，郭晓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韩彬核实道，“世安食品公司的老板叫什么？” “我想想，他那个姓还挺少见的，姓施……叫是什么大。” 韩彬确认，“是不是施达。” “对对对，就是施达。”郭晓山点点头，“听说，他那个公司现在搞的还不错，规模也是也来越大。” “我告你们，得亏那个女人死了，那个女人不死，没准哪天就得出事。他的厂子也办不了这么大。” 韩彬反问，“你的意思是说，世安食品厂还在使用劣质食材？” 郭晓山说道，“那肯定的呀，现在的食品厂有几家是干净的。上个月，去我挑担那喝酒，他就买了一个世安食品公司的火腿，我以前干过餐饮行业，对食品这方面也算是有点经验，一吃就知道味不对，你看那肉的颜色都不是正经色，一口咬下去就跟面疙瘩似的，我就夹了一块，再也没动过那盘火腿。” “谢谢你的配合，咱们今天先聊到这。”韩彬站起身。 “警察同志，以后你们想吃烤面筋就过来，别的不管保证，我的烤面筋都是用的好料。”郭晓山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想起当年的事，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多的地方，也给了我一个教训，以后做食品生意，一定要用好的材料。” “少赚一点没关系，自己做的踏实，顾客吃着踏实，晚上睡觉也踏实。” “说的对，祝您店里生意兴隆。” 郭晓山自信满满的说道，“我的店生意好着呢，也就今天是周六，如果是平常上学的日子，学生往门口一堵，您都进不来这门。” “这是我的名片，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可以给我打电话。”韩彬放下一张名片，转身离开了郭记烤面筋店。 众人上车后，江扬透过车窗望着店门口的郭晓山，“组长，这个郭晓山居然认识施达，还真是让人没想到。” 韩彬摸了摸下巴，他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认识，吩咐道，“江扬，你联系一下李琴，跟她一起查一下郭晓山的不在场证明。” “组长，那你们呢？” “我们去见施达。” 第612章 对峙 包星开车去了方通苑小区，将江扬放在了小区的门口。 包星调头开车赶去世安食品公司总部。 “组长，您怎么看林秋云和郭晓山之间的恩怨？” 韩彬思索了一下，“后面的情况我不清楚，但事情的起因肯定是郭晓山的问题，如果他餐厅的食材没有问题，也不会导致客人食物中毒，林秋云也就不会流产了。” “在这一点上，郭晓山肯定是错的。” 包星点点头，“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流产对林秋云的打击肯定是很大的。” “说到底还是jian管不力，没有相应的法规约束，食品安全关系到老百姓的切实生活，我觉得不应该和稀泥，应该重罚，甚至入刑。” “吃的东西不健康，生活质量怎么上去。什么毒奶粉、地沟油、假疫苗都不是小事，比那些杀人犯危害更大，都该判重判。” “抓一个，重判一个，以后大家吃东西都放心了，社会风气也好了。“” 韩彬笑了笑，“你小子感触挺深嘛。” 包星说道，“有次我去一家火锅店吃饭，那家火锅店味道不错，服务也挺到位，吃的挺开心的。后来在网上刷评论的时候，看到有人说那家店用的火锅底料吃完都不扔，放进一个桶里过滤一下，第二天接着用。” “诶呦，看到这可把我恶心坏了，差点没吐了，合着我吃的是别人的口水。” “这种黑心老板就应该把他抓了。” 韩彬也赞同包星的提议，只是这种事也轮不到他管。 韩彬坐在汽车的后排，开始继续想案子。 刚才给郭晓山做笔录的时候，对方的话里带着一定的指向性，将话题引到了施达身上。 韩彬也觉得施达有些问题，准备再给施达做一次笔录。 不过，韩彬也没有完全相信郭晓山的话，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祸水东引，所以派江扬去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 半个小时后，韩彬两人赶到了世安食品公司。 这次韩彬直接提出要见施达。 韩彬两人被请到了会议室，不一会施达就开门走了进来，笑道，“韩警官，你们来的还真巧，再晚一步我就准备下班了。” 韩彬起身道，“施老板，耽误您一会，我们想再询问几个问题。” 施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问题，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您坐下说。”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施老板，你们公司最近的生意怎样？” “挺好的。”施达应了一声，有些不解，“韩警官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韩彬试探道，“我听人说贵公司出产的食品有质量问题。” 施达猛的坐直了身体，“这怎么可能，纯粹是胡说八道，我们公司的产品从选材、制作、包装都是严格按照国家标准来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韩警官，是谁在您面前乱嚼舌根，这人肯定是没安好心。” 韩彬继续问道，“你认识郭晓山吗？” 施达眉头皱起，“哪个郭晓山？” “莱平市小牧童餐厅的老板。” 施达拍了拍额头，“哦，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和林秋云之间好像有点矛盾，当初闹得还挺厉害。我记得，他那时候还来公司找过我。” “不是这，当时公司还在莱平市那边。” “他找你做什么？”韩彬一边问，一边从兜里拿出一根香烟，递给了施达一根。 “谢谢。”施达左手接过烟，又掏出了打火机，先给韩彬点上，又点着了自己的烟，回忆道， “我记得，那一年林秋云怀孕了，还跟我提过。我说没事，你踏踏实实的生，等你休产假回来，岗位还给你留着。” “后来没多久，林秋云请假休息，我才知道她流产的事。” “我当时也不知道她为啥流产，咱作为老板也不好问。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个叫郭晓山的找到我，跟我说林秋云是在他的餐厅吃坏了肚子，食物中毒导致的流产，我这才知道是咋回事。” “听他的意思，林秋云闹得挺厉害，抓着这件事不放，一直再告他，餐厅也快经营不下去了。他就想请我帮忙，当个中间人说和一下，让林秋云再找他麻烦。他也愿意做出一些赔偿。” “我一想大家都是莱平市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准有相互的朋友就搭上关系了，而且他当时确实挺有诚意，我就答应了。” “我把林秋云叫到办公室，跟她提了一下。她当时挺激动的，流产这件事对她影响很大，她没同意，说自己会看着处理，不会影响到工作。” “她这么一说，我也就没法劝了。” 韩彬抽了一口烟，“你和郭晓山之间还有其他的事吗？” 施达摇头道，“没有。” “再好好想想。” 施达左手夹着烟，弹了弹了烟灰，“韩警官，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韩彬翻看了一下笔录，“郭晓山来找你的时候，是不是拿着世安公司使用劣质食材的资料。” 施达愣了一下，“什么资料？” 韩彬说道，“据郭晓山说，他和林秋云发生矛盾那段时间，找人收集了世安食品公司的资料，他发现世安食品公司使用了死猪肉、病鸡等不合格的食材。” “还说，你得知有那份资料后，不仅答应劝说林秋云，还非要花钱买下那份资料。” 施达挠了挠头，“他在瞎说，根本就没有这种事。我们世安食品公司一直是使用最好的食材，而且都是我亲自把关，真要出了问题，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假的，他在撒谎。” 韩彬确认，“真的没有这回事？” 施达语气笃定，“绝对没有。” 包星说道，“施老板，如果没有这种情况，郭晓山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们两个有矛盾吗？” 施达想了想说道，“我跟他就见过一面，如果非要说矛盾，或许是他觉得我答应了帮忙说和，但是林秋云没有听我的，没准怪到我身上了。” “很人都有这毛病，出了事，不先想自己有没有问题，就喜欢怪在别人身上。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韩彬说道，“林秋云已经死了，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为了这么点矛盾，他没有必要欺骗警方吧。” “那我就不清楚了。”施达掐灭了烟头，补充道，“也没准他是做贼心虚，想要干扰警方的调查方向，故意乱说一通。” 韩彬顺势问道，“你觉得是他雇人杀害了林秋云？” 施达说道，“他原本是一家连锁餐厅的老板，听说餐厅的生意还不错，结果被林秋云这么一告，几家餐厅都倒闭了，他不恨林秋云才怪，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韩彬试探道，“如果你是郭晓山会怎么做。” 施达笑了笑，“这个不好说，没有亲身经历，没有那种设身处地的感受，谁也说不准。” “林秋云在世安食品公司工作了多少年？” “七八年吧，韩警官，您好像问过这个问题吧。” “在这七八年里，她都做过哪些岗位。” 施达回忆了一下，“她一开始是车间的工人，后来我看她踏实能干，就提拔她当组长，生产线的负责人，食品厂的主管，营销部的经理，一步一个脚印，挺好的一个员工。” “她什么时候从食品厂从主管调到总公司当营销部的经理？” “呦，这我记不太清了，毕竟过去两年多了。” 韩彬道，“记不清没关系，您可以去人事部查一下，我觉得应该有档案。” “林秋云不是已经死了嘛，我们公司已经把她的档案销毁了。”施达说道。 韩彬翻了一下笔录，“销毁了也没关系，你记不清，但是林秋云老公记得很清楚，据他说，林秋云之前一直是在食品厂工作，在死之前的一段时间才被调到了营销部。” “林秋云一直在食品厂负责生产管理，按理说升职也是在食品厂内部提拔，副厂长、厂长都有可能。为什么要将她调到从未接触过的营销部，你就不怕她干不好？” “还是说有特殊的原因，不得不将她调离食品厂？” 第613章 苏醒 “哪有什么特殊原因。” 施达摆了摆手，“食品厂虽然人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基层工人，上升的空间并不大。厂长和副厂长的位置都有人，也都是跟我一起干的老人，没法挪地方。” “再一个，她不是流产了嘛，我怕她在车间工作扛不住，就把她调到总公司了。她这个人能力比较强，很快就适应了营销部的工作。” 韩彬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什么时候这些公司的老板这么有人情味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韩彬可不认为对方会冒着风险将林秋云调到一个如此重要的岗位上。 “施老板，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例行询问，你不用紧张，照实回答就行了。” “好，你问吧。” “六月七号晚上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你在哪？“ 施达说道，“诶呦，好些天了，你这么一问，我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 韩彬盯着对方的表情说，“好好想想。” 施达的眼神往右侧瞥，“那天晚上……我应该在老家。” “莱平市马航村。” 韩彬问道，“有谁可以证明？” “我爸妈可以证明，他们年纪大了，过段时间我就会看看他们。” 韩彬继续问道，“六月九号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你在哪？” 施达笑了笑，“哦，这个我记得清楚，那天是我和老婆的结婚纪念日，我们在家里弄了几道菜、喝了点小酒，我送了她一束花。” “以前想浪漫没条件，现在条件好了，再不抓紧浪漫，人就该老了。” “哪个家？” “利安小区，在新华区那边。1号楼301室，大平层，三百多平米，特别宽敞。” “改天有时间去我家做客，我还藏着几瓶好酒，一定请您好好喝几杯。” “谢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韩彬客气了一句，继续询问， “你认识牛鑫吗？” 施达抿了抿嘴，“不认识。” “有没有去过嘉园小区？” 施达回答的很干脆，“没去过。” 韩彬停止了问话，从刚才的几个问题里，他察觉到施达有撒谎的迹象，“都记录下来了？” “记下来了。”包星说着，将笔录递给韩彬。 韩彬看了一眼，递给了对面的施达，“例行公事，需要你在下面签个字。” “好。”施达应了一声，左手接过韩彬递来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韩彬笑了笑，“字写得很漂亮呀，专门练过？” 施达将笔还给韩彬，答道，“公司走上正轨后，我的空闲时间比较多了，没事的时候就练练字，也能修身养性。” 韩彬说道，“施老板，我们还需要采集一下你的dna，请你配合一下。“ 施达皱了皱眉，“诶呦，不用这么麻烦吧。” 韩彬解释道，“我们也不想，但是没有办法，每个涉案人员都要采集dna，上面一查有这个东西就行了。” 施达砸吧了砸吧嘴，“诶呦，每个人的都测，得花不少钱吧。” 韩彬敷衍道，“也不是说每个人都测，例行公事而已，采集之后往上一交，其实大部分都不会比对。” 施达往后靠了靠身子，“那还费这个劲干嘛。” 韩彬说道，“劲还是得费的，我们采集了，上面可以不检测。但上面想检测的时候，不能没有。” “都是这么回事，相信您也能理解。” “包星，采集一下施老板的dna。” 包星拿出了采集工具，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施老板，请你张开嘴。” 施达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张开嘴。 包星拿着采集拭子在施达口腔两侧内壁用力大幅度擦拭，而后用力推采样拭子后杆，使采样拭子头落入采样管中，将管盖旋紧。 “施老板，谢谢您的配合。” 施达摸了摸脸颊，“不客气。” 韩彬起身道，“我们先告辞了。” 施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您慢走，我还有点事，就不送了。” 两人出了世安食品公司后，包星露出一抹喜色，“组长，施达是个左撇子，没准就是咱们要找的凶手。” 韩彬点点头，这也是他采集对方dna的原因。 韩彬尽量说的委婉些，就是害怕对方会起疑心。 即便如此，韩彬还是有些不放心，离开世安食品公司后，就给王霄打电话，让他过来盯着，防止施达潜逃。 从这段时间的调查来看，凶手的作案手段越来越成熟，还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一旦警觉潜逃的可能性很大。 王霄和施达没见过面，不用担心被识破。 而且王霄刑侦经验丰富，有独当一面的能力，韩彬也比较放心。 …… 琴岛市第五医院。 医院九层属于特殊病房，这里的病人不多，但看护的却很严密，只有一个电梯可以直达这层楼。 902病房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男子，目光中带着警惕，不时的在楼道里巡视。 “叮咚……”一声电梯门响，两个男子走出了电梯，其中一个是琴岛市刑侦大队大队长丁锡锋，还有一个是二中队队长马景波。 其中一名男子敬了个礼，“大队长。” 丁锡锋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多礼，“李冬至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醒了，精神状态还可以，可以进流食了。” 马景波问道，“能说话吗？” 负责看守的警员说道，“没问题。” 丁锡锋吩咐道，“你把李冬至的主治医生叫过来，我要跟他聊一下。” “是。”警员应了一声，一溜小跑的去找人了。 没多久，那名警员带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女子双手掏兜，戴着一个白框眼镜，走路很快，十分干练。 警员帮忙介绍道，“大队长，这位就是李冬至的主治医生。” 丁锡锋点点头，打量了对方一番，自己我介绍道，“您好，我是琴岛市刑侦大队大队长丁锡锋，您怎么称呼？。” “我姓陈，叫我陈医生就行，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丁锡锋径直说道，“您应该也知道，李冬至是越狱人员，现在那个案子还没有查清，我们想给李冬至做个笔录，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否允许？” 陈医生伸出右手，托了托眼镜，“可以做笔录，不过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而且，他的情绪不能太激动，否则，必须立刻终止做笔录。” “没问题，您如果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看护。”这里的医护人员都有备案，丁锡锋还是很放心的。 陈医生想了想，“这样吧，我就在门口守着，有事，你们叫我就行。” “麻烦您了。”丁锡锋点头示意，就往病房的门口走。 “诶诶，丁队长，您等一下。”陈医生赶忙叫住了丁锡锋。 “怎么了？” “您这么进去可不行。你们几个人进病房？” “两个。” 陈医生对着一旁的护士喊道，“去拿两个鞋套，还有一次性的防护服。” 陈医生解释道，“李冬至的烧伤比较严重，很容易感染，所以不能接触外界的细菌。” “理解。”丁锡锋很配合的穿上鞋套和防护服，这才带着马景波进入了病房。 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一共有两个床，一个是病床，还有一个是陪护床，对面还有一个挂壁电视。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子，身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 丁锡锋仔细瞅了两眼，他虽然看过对方的照片，但裹成现在这样想认出来还真有点难度。 丁锡锋拉了个凳子，将皮包放到床头柜上，用关心的口吻说，“李冬至，身体好些了吗？” 李冬至瞥了丁锡锋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马景波呵斥道，“问你话呢，哑巴了。” 李冬至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躺着。 丁锡锋笑道，“李冬至，我们今天过来，是代表市局慰问一下，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们也会尽量满足你。” 李冬至依旧不说话。 丁锡锋经验丰富，目光老辣，一看对方的神情，就知道对方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 一般的事很难再触动对方，让他开口更不容易。 就像是一把锁子，一旦上了锁就很难打开。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对的钥匙…… 第614章 动之以理 “李冬至，现在什么情况，你心里不清楚呀。还在那装淡定给谁看呢。”马景波脸色沉了下来，李冬至依旧没有反应，也不能一直这么耗着，总得有人唱黑脸。 “你和朱为超逃离生产车间时被一名执勤的狱警发现，你们居然胆大妄为的打晕狱警，知不知道这属于暴动越狱，严重的话是要判死刑的。” “你爹的年纪也不小了，听说为了你的事都病了，我们刑侦队员去看他都觉得于心不忍，你这个当儿子的就忍心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然，也没准他听到你要判死刑，自己扛不住先走了。” 李冬至的眼睛红了，缠着绷带的脸上开不出表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别说了，那个狱警不是我打伤的，是朱为超打的。我只是跟他一起逃跑，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你要是什么都没干，朱为超带着你干嘛，难不成他是搞慈善的，想早点送你出去跟你爹团聚。” 李冬至瞪着马景波恼怒道，“你tm能不能别提我爹，越狱的是我，跟我爹有什么关系。” “呦，自尊心还挺强，现在知道关心你爹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从你让他帮忙传递消息的那一刻，他就逃脱不了干系。”马景波语气严厉， “我纠正一下，现在这种局面都是你造成的，不是我不尊重你爹，而是你让他做了不值得尊重的事。” “我爹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为了帮我，你们不要为难他。他年纪已经那么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这话你跟我说不着，我只是依法办案。要怪也只能怪你这个儿子坑爹。” “坑爹。”说到这个词，李冬至露出一抹苦笑，“你以为我愿意，我tm还得在牢里关十几年，出去就是一个老头子了。我不想这么过一辈子，再待下去我会憋疯的，我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让他做这种事。” 丁锡锋顺势说道，“你既然心存内疚，就好好补偿你父亲，至少别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还有个盼头。” 李冬至低头沉默了片刻，随后抬起头，“我真的没打那个狱警，是朱为超干的。” 丁锡锋追问，“参与到越狱事件的都有谁？” “就我和朱为超。” “谁在外面接应。” “没人接应。” 丁锡锋往后靠了靠，叹了一口气，“我本以为你愿意协助警方，现在看来你还是冥顽不灵。“ “你满口都是谎话，还说你没有打狱警，让我们怎么相信。” “我们警方查案是讲证据的，而证据是有关联性的，单一的证明无法证明什么，证据链才是最有效力的。你撒谎，我们不仅会怀疑你当下说的内容，还会怀疑你的认罪态度，前面的证词一样会被否定。” “我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真的不知道外面接应的人是谁，我只是个从犯，是个跑腿的，所有跟越狱有关的事都是朱为超策划的，他一直在利用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落成现在这样，人比人、鬼不鬼，我活着能比死了强多少？” 马景波指了指对方，“我刚才说过，朱为超不会带一个没用的人越狱，这只会增加一份风险。你的作用是什么，他为什么选择和你一起越狱。” “可能就是让我当个垫背的，帮他翻过电网吧。” “根据我们的调查，你的作用绝对不止这一点，我在提醒你一下，你父亲趁着探监的机会，暗中给你传递过越狱的消息，这一点他也承认了。” “如果你想立功减刑，就将外面接应的人说出来。” 李冬至愣了一下，“我一直在牢里，怎么可能见过外面传递消息的人，你们既然查到了我爹，为什么不去问他？” 马景波一时语顿，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 一旁的丁锡锋接话道，“很简单，你父亲不肯说。” “呵呵……”李冬至笑了笑，似乎扯动了伤口，露出一抹痛苦之色，“我爹不肯说，你们觉得我会说？” 丁锡锋反问，“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招吗？” “我爹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其实是个有脾气的，犟的很。他不说就是看不上你们呗。” “你错了，你父亲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并且主动承认了罪名，他不止一次跟我手下的警员表示过愧疚。” “他很想说，但他不能说，他想把这个机会留给你，他希望你活着，好好活着。” “他还跟我们的警员说过，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你一面，听听你的声音，他就知足了。” 李冬至露出了痛苦之色，哽咽道，“见我，见我又有什么用，我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认得出来嘛，我不想吓到他，我希望他记忆中的儿子，还是之前的那个，没什么好见的。” 丁锡锋劝道，“见与不见，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这个立功减刑的机会，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如果你再一意孤行，不肯配合警方调查，等于是辜负了他的一番良苦用心。” 李冬至又沉默了好一会，“我都说了，我不认识那个接应的人。” “那你父亲是如何联系他的，这你总该知道吧。” “我记不清了。” 丁锡锋耐着性子问，“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你和朱为超是怎么搭上关系的？” 李冬至想了想，“我们在放风和车间工作的时候总能遇到，偶尔也会闲扯几句，时间长了，谁是什么人，是什么想法，大家都知道。接触久了，试探多了，自然知道彼此有越狱的想法。”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只是有想法，抱怨几句。我真没想到朱为超真的可以越狱成功。” “我看过美剧越狱，一直觉得演的太假，结果，现实比电视剧更戏剧。” “李冬至，你回想一下，朱为超有没有跟你提过在监狱外面接应的人？”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不去问朱为超，他才是越狱的主谋，他比我要清楚，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 丁锡锋和马景波都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李冬至笑道，“让我猜猜看，你们不会还没抓到他吧。如果真要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羡慕嫉妒恨了。这家伙跑了这么多天，他的心愿应该也已经完成了。” 马景波反问，“心愿？朱为超有什么心愿。” “他的心愿还不少呢，我想想……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五六个。” 马景波拿出一个笔记本，“你说说看，他都有哪些心愿。” “第一个，他想见见家里的亲人，尤其是父母和女儿。第二，他想吃顿涮羊肉。第三，他想喝茅台、抽中华。第四，他想找个女人打炮。第五……是什么来着，我也记不清了。” 马景波皱了皱眉，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越说越不像话，“我再问你一遍，朱为超有没有提过，越狱之后谁会在外面接应你们？” “等你们抓到了朱为超，一切都清楚了，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朱为超都越狱好些天了，他既然知道我被抓了，即便他之前真跟我说过些什么，又还有什么意义？” “再说，你们能保证我说的就是真的，就不怕我给朱为超打掩护，扰乱了你们侦查的方向，反而放跑了朱为超。” 马景波哼了一声，懒得再跟他扯淡，“你放心吧，朱为超跑不了了，他现在老老实实的躺着，就等着当大体老师呢。” 李冬至嗤笑道，“什么玩意，就他那样还当老师，他狗屁大字不识几个，他要是能当老师，我都能当校长了。” 马景波一脸无语，这不就是对牛弹琴嘛。 都说物以类聚，这不是一路人连沟通都有难度？ 丁锡锋瞥了马景波一眼，你丫的又不是啥文化人，关键时刻扯啥名词。 “朱为超已经死了。” “啥？朱为超死了！”李冬至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轻笑了一声，“得，看来他也没比我强到哪去？对了，他是怎么死的，不会被你们击毙了吧。够狠的呀，老铁。” 丁锡锋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被人称呼老铁。 警局的领导，年级大了，成熟稳重，又有威严，肯定不会用这个词，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这网络术语。 他的下属，也没人敢这么开玩笑。 丁锡锋更想不到，会被一个犯人叫老铁。 看到丁锡锋没说话，马景波继续说道，“朱为超倒是想被我们击毙呢，可惜他没那么好的命。他是被活埋的。我的人亲手把他从土里挖出来。” “活埋！”李冬至的语气中有些诧异和震惊，“什么活埋的他？” 马景波不答反问，“能够赶在警方之前将他活埋的人，我相信，你应该比警方更清楚。” 李冬至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清楚。” 丁锡锋语重心长道，“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你为何还要包庇对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很危险，你不光是越狱，还打伤了狱警。如果你配合警方调查，或许还有减刑的机会。” “如果你拒不配合，没人能帮得了你，等待你的很可能是死刑。” 李冬至喊道，“我说了，我没有打狱警，是朱为超动的手。” “我说了，我们警方查案看重的是证据链，单凭这一句话，我们没办法相信你。你想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自己没有撒谎，就向警方拿出更多的证据。” 李冬至低下头，又开始沉默不语。 马景波攥的拳头咯吱作响，“李冬至，那个在监狱外面接应的人杀了朱为超，就有可能杀你。你又何必帮他隐瞒身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李冬至摊了摊手，“没有任何好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情况，你们走吧，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记不清了总行吧。” 丁锡锋面色严肃，站起身，“你是真的记不清了，还是在撒谎，我一眼就看得出来。等我踏出这个门，你可能会失去唯一立功减刑的机会。” 李冬至看都没看一眼，缓缓的躺在床上，将头扭到了另一侧，摆明了不想再跟二人说话。 抓不到对方在意的点，说再多的废话也没用，丁锡锋直接离开了病房。 跟外面的陈医师打了个招呼，又对着负责看守的警员叮嘱了几句，而后丁锡锋大步离开了。 进了电梯，只有丁锡锋和马景波两人。 马景波掐了掐额头，“大队长，要不我留下，再探探这个家伙的底。” “你有把握吗？”丁锡锋从包里拿出一盒烟，递给了马景波一根。 马景波接过烟，不过并没有在电梯里点着，说道，“李冬至包庇嫌犯，在我看来无非是两种可能。” “第一，他很在乎这个帮忙越狱的人，这个人很可能跟他感情很深，所以他才要保护对方，不肯说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第二，那个帮忙越狱的人，已经提前许诺了好处。只要李冬至不招出他，就会补偿给他或者他家人一些好处。” 丁锡锋听完，也赞同马景波的想法，两人下了电梯，丁锡锋点着了烟，抽了一口，“说吧，你想怎么让他招。” “首先查一下他的关系网，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么李冬至和那个人的关系很亲近，应该不难查得到。”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那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丁锡锋弹了弹烟灰，他不认为马景波和李冬至能有什么情，“怎么个动之以理法？” “我觉得朱为超的死可以加以利用一下，证明这个在外面协助越狱的人很危险，而且不讲信用。明明是协助朱为超越狱，反手就将对方杀了。” “李冬至和朱为超情况相同，他心里不可能不犯嘀咕，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他当初和朱为超一起逃走了，没准也会被对方给活埋了。” “换句话说，像这么一个不守诚信的人，即便给了别人许诺又如何能当真？” 丁锡锋想了想，他还是觉得马景波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即便猜到了李冬至撒谎的原因。但并不一定代表他有解决的办法。 不过，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如果李冬至开口了。提供出那个幕后主使的身份信息，没准警方就能顺藤摸瓜抓到人。 丁锡锋犹豫了一番，终究舍不得这条线，“行，你就留下来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李冬至招供，我给你记首功。” 马景波挺起胸膛，朗声道，“是。” 这是一条捷径，比其他调查方向都要靠谱，他有信心，只要给他几天时间，一定能撬开李冬至的嘴。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丁锡锋补充了一句，“一定要快，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案子影响很大，整个琴岛市从上到下都盯着，市局的几位领导压力很大，市刑侦大队的压力更大。咱们一直以琴岛市刑侦支队的精英自居，可别让下面分局刑侦队的人看笑话。” 马景波正色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撬开这小子的嘴。” 第615章 锁定 早上七点左右。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将睡梦中的韩彬惊醒。 韩彬还没睁开眼，已经习惯性的伸手摸向床头的右侧，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喂。” “韩组长，我是技术科的马希文，你送到技术科的dna样本比对结果出来了，跟犯罪现场留下的dna完全吻合。” “我怕影响到您的调查，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您了，希望没打扰到你休息。” “没有，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改天我请您吃饭。”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份内的工作。得，不跟您说了，我收拾一下也该换班了。” “您忙。”挂断手机后，韩彬猛的坐起身来，对于马希文打扰自己睡觉没有丝毫的抱怨。 这个案子调查了这么久，已经到了临门一脚了，别管是被对方守门员拦下，还是被己方队友抢了射门的机会都不是韩彬愿意看到的。 韩彬立刻跟马景波汇报情况，而后让手下的队员紧急集合。 …… 新华区，利安小区。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整个小区都是低层板楼户型，每层只有一户、大平层、直接电梯入户。 房子好，绿化率高，房价自然也不便宜，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采集了施达的dna后，韩彬担心对方警觉就派王霄盯着。 据王霄说，昨天下班施达回到了利安小区就再也没有出去。 韩彬和马景波商量了一番，将抓捕地点放在了小区门口。 韩彬第一时间开车赶到了利安小区。 韩彬刚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不远处，王霄不知从哪个旮旯角钻了出来，上了韩彬的车里。 韩彬扭头看了对方一眼，除了眼圈有些黑，身上的烟味有些大，精神状态还是挺好的，“能确定施达没有离开吗？” “可以。”王霄语气笃定，“这个小区有东南西北四个门，自从发生疫情后，其他的门都关了，只留下了东门进出。而且东门还是汽车的出口，只要在这盯着施达就跑不了。” 韩彬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敲击了一下，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施达如果没有警觉还好，万一真的警觉了做别人车跑了咋办。 王霄看的再紧，也不可能盯住每一辆车。 就在此时，包星和江扬一左一右走了过来，打开车门，坐进了汽车的后排。 包星摩拳擦掌道，“组长，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抓人。” 韩彬答非所问，“世安食品公司几点上吧？“ 包星想了想，“我记得应该是九点。” 韩彬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已经八点五分了，如果二十分钟之内施达没有出来，咱们就进小区抓捕。” 江扬探头张望了一番，“这个施达为什么要杀林秋云，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我也有点纳闷，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施达竟然要下这种狠手。”包星砸吧了砸吧嘴。 之前，他一直觉得郭晓山的嫌疑更大，毕竟，当年郭晓山害的林秋云流产，而林秋云害的他破产，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十分明显。 韩彬没有接话，他之所以会怀疑施达，是从程继文和郭晓山的笔录中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他也只是觉得对方有嫌疑，至于杀人的动机他也无法确定。 包星大胆的猜测，“你们说，这个林秋云会不会和施达的关系不一般，这样的话就解释的通，林秋云在流产之后，施达考虑到对方的身体状况，才将她从食品厂调到了营销部门，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江扬反问，“怎么个不一般法，你觉得林秋云和施达有不正当关系，林秋云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施达的？” 包星答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不过，如果真被我猜中了，我觉得这很可能就是施达杀人的动机。” 王霄插了一句，“就算两人有不正当关系，施达也没有必要杀人呀。” 包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也许林秋云想要的更多，一个营销部的经理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但是施达又不想付出太多，害怕林秋云继续纠缠，所以就找人把她解决了。” 包星的推测虽然没有实证，但是从推理上来说还是成立的，韩彬仔细回想了一番，“咱们给林秋云的丈夫程继文做笔录时，他并没有提出这方面的问题。我个人感觉，如果女人真的出轨了，男人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 包星嘿嘿一笑，“组长，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警觉，您是警察，他们可不是。像这种喜当爹的新闻太多了，您只要看一条，就能给您推送十条。” “再说了，施达是林秋云的上司，两个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想要约会的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就行。到时候还是正常点下班，只要没被逮个正着怎么就被发现了？” 虽然包星的推测有些狗血，倒也解释的通。 王霄又提起了另一个人，“其实，我一直觉得程继文比较可疑，他给李秋月买保险的时间太准了，很难不让人怀疑。” 包星耸了耸肩膀，“我之前也怀疑过程继文，但现在的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杀死朱为超的凶手就是施达。” 王霄还是觉得程继文比较可疑，根据他以往的调查经验，杀妻骗保这种事绝非偶然，“有没有可能是施达和程继文联手作案？” 韩彬觉得有些不靠谱，怎么越推理、越狗血，“如果真像包星猜测的，施达杀死林秋云是因为两人之间有不正当关系。那施达和程继文之间的关系绝对势同水火，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联手杀人。” “别乱猜了，既然拿到了定罪的证据，施达肯定会交代，到时候问他就行了。” “我现在交代一下抓捕的过程，他如果开车出来，想要抓捕还是有一些难度的，所以，必须让他自己从车里走下来。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集思广益……” 韩彬跟队员们商量了一会，交代的差不多的时候，一辆车开了过来。 “呜呜……” 韩彬一直观察着四周，这辆车自然也逃不出他的视线。 “应该是马队来了，我下车看看，你们继续盯着等命令。”韩彬撂下一句话，随后就上了旁边那辆车，车里车里除了马景波之外，丁锡锋也来了。 丁锡锋打了个哈欠，“情况怎么样？” “施达就住在这个小区，昨天我就派人盯着，还没有发现对方离开小区。如果八点二十五之后施达还没有出来，再去施达家里进行抓捕。” 马景波问道，“现在等他上班？” “是。” “为什么不直接去家里抓捕？” “据物业公司说，很多房主都安装了私人监控，考虑到安全起见，还是在小区外面抓捕更稳妥。” “他怎么上班？” “应该是开车上班。” “想好怎么拦截了吗？” 韩彬笑了笑，信心十足道，“昨天采集了施达的指纹后，我就让王霄在这盯梢了，他已经跟物业打过招呼，我也做了事先安排，两位就瞧好吧。” 马景波扭头，瞪了韩彬一眼，“你小子现在大包大揽，拍着胸脯砰砰响，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616章 抓捕 “蛤……” 施达打了个哈欠，自从韩彬昨天带人去了公司后，他就心里有些不踏实。 如果第一次只是例行询问，那么第二次肯定是有针对性的，这让他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施达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嘴，一想起自己被采集了dna，施达的心里就更不踏实。 昨晚，他甚至有一种想跑的冲动，但又能跑到那呢？他更害怕因为自己的逃走，反而引起警方的注意，到时候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现在的一切，打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混出个样子，现在走了自己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忙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决定赌一把。 他能从无到有将食品公司做的这么大，没少赌，每一次的决定，都有可能让公司破产。 不过，他的运气很好，大部分时间都赌对了，他相信这一次自己同样不会输。 像这种一层一户的低层小板楼私密性是很好的。施达在自家门口安装了监控，查看了一下没有异常，这才出门。 他常开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他不喜欢奔驰宝马奥迪，他更喜欢美式的车，宽大、敦实、开起来心里踏实。 施达跟往日一般开车上班，车开到门口的时候，拦车杆没有自动开启，施达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又tm犯老毛病了。 这个车杆有时候的确不大好使，一般来说都是摄像头没有对准车牌号，无法识别车辆信息，所以拦车杆没有自动开启。 施达将车往后倒了倒，扭动了一下方向盘，对准拦车杆摄像头上了一把，缓缓的开到了拦车杆前面，但是拦车杆也就没有抬起来。 施达有些不耐烦了，摁了两下车喇叭，“嘀嘀……” 本想让门卫过来帮忙启动拦车杆，却没看到有人过来。 “娘的，这物业公司越来越不像话了，每年物业费收这么多，破拦车杆老是不能用，就tm不能换个新式的。还有这群门卫一个比一个懒，听到车喇叭响了，屁股都不抬一下。” 施达抱怨着，又移动了一下车，但是拦车杆依旧没有反应。 无奈，他只能下车亲自找门卫。 施达拉起手刹，下了车，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狗日的，老子一定要投诉你们……” 就在施达快走到门卫室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周围似乎多了几个人影。 “咯吱……”门卫室的门突然开了，韩彬从里面走了出来。 施达吓了一跳，立刻醒悟过来，自己应该是被盯上了，转身就要跑。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王霄、包星、江扬、马景波等人已经围了上来。 “警察，不许动！” 众人大喊一声，直接将施达扑倒在地，施达被几个人摁住，想反抗也动不了。 “咔！咔！”两声，施达被戴上了手铐。 这手铐仿佛有魔力一般，施达也不挣扎了，整个人都颓了，身体也软了。 包星和江扬两人架着才将他押到了车里，施达的两条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他没有喊，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被押上了车。 丁锡锋走到了凯迪拉克旁，观察了一下这辆车。 韩彬走了过来，汇报道，“大队长，人已经抓了。” “不错，挺利索的。”丁锡锋点点头，眼睛依旧盯着车，“给技术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勘察一下这辆车，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是。” 丁锡锋又摆了摆手，“算了，还是我打电话吧。” “你赶紧将人押回去审讯，这个案子不能再拖下去了，尽快让对方开口。” “我知道了。”韩彬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安排人押施达回警局。 韩彬记着丁锡锋的叮嘱，将施达押回警局后立刻提审了对方。 负责审讯的有三个人，马景波，韩彬，江扬。 马景波坐在主审的位置上，将东西摆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坐在审讯椅上的施达，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原本，他还想着撬开李冬至的嘴，询问幕后主使人的线索，但是这小子嘴硬的很，就是不肯说。 而对方又是个病人，审讯时间有限制，还不能刺激到对方，马景波纵然审讯的本事再大，也施展不出三分。 他原本还想着好好磨一磨，没准能让李冬至开口。 谁曾想，韩彬这边直接找到了幕后主使，这让他即欣慰，又有些郁闷。 欣慰的是，韩彬是他看好的人，还是他的手下，韩彬立功了，算是他领导有方，他也跟着沾光。 郁闷的是，他刚跟丁锡锋打了包票，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一下。 结果第二天一起床，凶手找到了，审讯李冬至还有毛用？ “咳……”马景波轻咳了一声，对着一旁的韩彬说，“开始吧。” 韩彬应了一声，打量了施达一番，“施老板，咱们又见面了。” 施达冷着脸，将手铐举了起来，“韩警官，您要想跟我见面，地方多得是，又何必将我带到这。” “都到了这里，你也就别藏着掖着了，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我们也清楚，这就是把你带到这的原因。而且，我们已经有了证据，就算你不交代一样可以定你的罪。” “我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认识朱为超吗？” “不认识。” “别答应的那么痛快，这是他的照片，好好看看，有没有见过。”韩彬拿出一张朱为超的照片，放到了施达面前。 施达瞅了一眼，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而后又赶忙舒展，“没见过。” “有没有在一起喝过酒？” 施达挤出一抹笑容，“韩警官，您这话问的就有意思了，我没跟他见过面，又怎么可能跟他喝酒？” “朱为超就是当年杀死林秋云的凶手。” 施达想了想说道，“哦，是他呀，我说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对了，我还听说有个犯人越狱了，也叫什么超，不会跟他是同一人吧。” “你说的不错，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韩警官，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抓我？” “因为我怀疑你就是杀死林秋云的幕后主使，朱为超就是被你雇佣的。” 施达笑了起来，“哈哈……韩警官，您真会开玩笑，您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幕后主使，难不成是朱为超亲口指证我的？” 韩彬一脸认真的，“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朱为超指证的你。” 只不过这个指证不是用嘴，而是用另一种方式。 施达露出一抹嘲讽之色，“那行，您把他找出来，我当面跟他对峙，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认出我来！” “这恐怕有些难度，他现在没办法跟你对峙。” 施达靠在椅子上，整个人放松了不少，“哦，难不成你们警方还没抓到他，那可得抓紧了，都过去好些天了，真要让他跑了，你们去哪找。” 听到这，韩彬、马景波和江扬都忍不住笑了。 施达本就心虚，韩彬等人一笑，他心里更没底，“你们笑什么？” 韩彬走到审讯椅旁，又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施达的面前。 照片是技术科拍的，朱为超刚被挖出来，打开黑色塑料岛，露出了一个人头。 施达只看了一眼，立刻被吓得浑身发抖…… 第617章 施压 警方已经撤销了对朱为超的通缉令，但是并没有公布朱为超的死讯。 施达事先并不知道警方已经发现了朱为超的尸体。 他自以为杀人埋尸的办法十分隐秘，根本没想到警方这么快就能发现。 “施达，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们之所以重新调查林秋云的案子，是因为我们发现了林秋云被杀案还有幕后主使。那个幕后主使人就是你，朱为超就是你雇佣的那个杀手。” “朱为超被抓了，但是并没有将你供出来。但这件事情不算完，他要你帮他越狱，否则就将你供出来。你不希望身败名裂，更不想坐牢，所以你就答应了他，才有了一系列的案件。” “跟当年一样，你雇佣了一个叫牛鑫的年轻人，就像当年雇佣朱为超一样，让他接应朱为超越狱，这样警方即便查到了一些线索，也只会先查到他的是身上。” “你将朱为超安排到了孙家，六月七号那天晚上将他杀害。我说的对不对。” 施达死死的盯着韩彬，做了个深呼吸，渐渐的镇定了下来，“韩警官，这只是你的猜测，虽然很精彩，但我不会承认的。” “这不是猜测，我们也不会凭猜测抓人，我们有足够的证据给你定罪，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只是给你一个主动交代的机会。你自己犯过什么罪，你应该很清楚，如果积极的配合警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刑。” 施达用两个大拇指摁了恩太阳穴，“韩警官，我想这里可能有什么误会，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叫朱为超的。更不认识什么叫牛鑫的，是不是那个叫牛鑫的在诬陷我。” 江扬哼了一声，质问道，“你说不认识朱为超，那你看到了他的尸体照片哆嗦什么？” “这位同志，您是警察，您是的大英雄，您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但我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别说是是人头了，猪头我也只见过熟的。猛然间看到一个死人头，我要是不害怕那才有问题。” “难怪施老板生意的做的这么好，单凭这份镇定，这种心理素质，大部分人都做不到。”韩彬笑了笑，走到审讯桌旁，又拿了一张照片，放到了施达的面前，“一回生二回收，您再看一张。” 韩彬拿的照片，也就是一具尸体，不过这一次是牛鑫的尸体，同样是刚从地下挖出来，同样是黑色的塑料袋，不同的是这一次挖尸地点变成了臭水沟。 看到这张照片，施达愣了好一会，随即暗叹了一声，低着头，没说话。 “哒哒哒。” 韩彬敲了敲桌子，“施达，抬起头来。不要再耍小聪明试探警方了。我们掌握的证据远比你想象中的多，不要再抱着侥幸的心里。你现在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跟警方合作。” 施达抬起头，看了看韩彬，又望了望一旁的马景波，“你们掌握了什么证据，就算这两个人都死了，也不能证明跟我有关系。你们又想让我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能告诉你们什么。”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韩彬脸一沉，指着施达说道，“还记得昨天我们去世安食品公司找你嘛。” “我让人采集了你的dna，跟凶手留在现场的dna完全吻合。” “韩警官，您说的是哪个现场？” “你去过哪个现场？” “我哪个现场都没去过。” “那你解释一下犯罪现场为什么会有你的dna。” 施达咬了咬右手大拇指，“也没准我去过那附近办事，不小心就留下了一些dna呗，这很可能就是个巧合。” “办事，办什么事？杀人，还是埋尸？” “您别吓唬我，这种事我不可能做的，没准是有人陷害我。毕竟，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大大小小也有不少的仇家，那些人眼红我挣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砰。”马景波喝了一口茶水，把水杯用力往桌子上一放，“施达，我办过不少案子，像你这么嘴硬的人还真不多见。你也算是个人才了。” “我不是嘴硬，我是真没做过。” “有了物证，你还不承认。”马景波顿了顿，继续说，“那我们在说说人证，李冬至认识吗？” “不认识。” “你不认识他，但他可认识你，他越狱的时候被电网击伤了，一直在医院治疗，昨天我还去医院跟他见面。他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也知道你和朱为超的关系，有他的指证，再加上dna，直接就可以给你定罪。” 施达听完，愣了很长时间，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顺着鬓角留下来。 马景波语气严厉，“施达，减刑的机会给你了，你可别执迷不悟！” “警察同志，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难受。” 江扬撇了撇嘴，质问道，“哪难受说清楚？” 施达喘着粗气，捂着胸口，“我憋得慌，喘不上气来，我头晕，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 韩彬瞅了一眼马景波，后者微微点头。 虽然两人清楚施达很可能是装的，但警局也有警局的规定，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也只能暂停审讯。 否则，施达的身体真要出了问题，两人这身皮都得扒下来。 马景波关心道，“难受的厉害吗？需不需要叫医生？” 施达有气无力道，“暂时不用，我就是想休息一下，身体有些发虚。“ “江扬带他下去休息，让负责看押的警员多注意点。一旦情况严重了立刻叫医生。” “知道了。”江扬回答的有些勉强，显然他也觉得对方是在装病。 韩彬出了审讯室，还是觉得有些郁闷，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人证和物证都摆出来了，韩彬可以感觉到，施达已经扛不住了，内心开始动摇了。本以为在加把火，对方就会招了。 谁曾想对方来了这么一出。 马景波递给了韩彬一支烟，“收拾一下，跟我去个地方。” 韩彬拿出打火机，先给马景波点上烟，“去哪？” “去医院。” “去那干……”话没说完，韩彬就反应了过来，问道，“去找李冬至。” “对，上车再说。” “要不要叫上其他人？” “不用，病房有规定，不让进太多人，他们去了也是在外面站着。” 韩彬回了一趟办公室，拿上了外出的装备，随后开车跟马景波一起赶赴医院。 在车上，韩彬忍不住问道，“队长，李冬至现在什么情况？” “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还有感染的风险，每次做笔录不能超过半小时，不能说一些过激的话，说白了……咱们只能动之以理。” 韩彬想起了施达，笑道，“得，又一个大爷。” “谁说不是呢，你是没瞧见，我跟大队长见李冬至的时候，他那个拽劲，我们说了半天，眼皮都没抬一下。后来扯了老半天，还是爱答不理，一问他关于外面接应的人，就开始装傻。” “只要装傻、充楞半小时，我们就得中断审讯，愣是拿人家没辙。” 韩彬回过味来了，“合着您刚才是在忽悠施达。” “所以说施达‘病的’很是时候，咱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李冬至拿下，到时候有了李冬至的指证，施达扛不了多久。” 韩彬反问，“您想用施达给李冬至施压？” 马景波点点头，答道，“我跟李冬至谈过，据我分析，他并不是诚心跟警方对着干。他之所以不肯招出施达应该是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和施达关系很亲密，所以他本能的想要保护对方。” “但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是认识，也不可能有那么深厚的关系。”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施达许诺了李冬至好处，所以，李冬至才愿意帮他扛下来。” 现在施达被警方抓了，他即便跟李冬至许诺的再好，也无法兑现了。 李冬至也就没有理由再扛下去。 韩彬点点头，他也认同马景波的分析，李冬至和施达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只要其中一个人撂了，另外一个人也跑不了。 第618章 原因 谈话间，汽车开到了琴岛市第五医院，韩彬也是头一次来这家医院，他以前也不知道，这家医院还负责治疗重刑犯。 上了9楼，韩彬戴上鞋套和防护服进入病房，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李冬至。 好嘛，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如果不是马景波带领，韩彬也认不出对方。 两人进入病房后，李冬至只是瞥了一眼，就没有任何动作了。 就仿佛韩彬两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马景波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打量了李冬至一番，“李冬至，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李冬至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马景波呵呵一笑，对着一旁的韩彬道，“瞅瞅，这傲娇的小模样。” 韩彬笑着回应，“我听说很多男的表面挺爷们，其实心里住着一个小公主。以前还不相信，今天算是来着了。” “呸！”李冬至虽然只回了一个字，但是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不过，说这个字的时候有些用力过猛，扯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哎呀呀……” “李冬至，我今天过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时间有限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施达被抓了。” “你们……”李冬至缓缓的扭过头，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警方已经抓到他，又何必来找我，越狱的事都是他和朱为超策划的，他应该比我知道的清楚。” 马景波正色道，“他是他，你是你，我们警方不是不近情理的人，也愿意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立功减刑的机会。” “谢谢啊。”李冬至的语气没有丝毫诚意，放到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马景波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继续劝道，“施达已经被抓了，不管他之前给过你什么，或者许诺过你什么都已经不作数了。你也没有必要替他扛，积极配合警方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还有意义吗？”李冬至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回答马景波，还是在对自己说。 “这个问题太大，我回答不了，你自己可以去想。但在想清楚之前，你至少得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你的认罪态度不好，法院不会采纳你的供词，你很有可能因为暴动越狱被处以死刑，到时候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我已经想好了呢？” “不是我瞧不起你，而是就大多数人都想不清楚自己活着的意义，你要是真想清楚了，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那你呢，警察同志，你活明白了吗？” 马景波沉默了片刻，似乎被对方问住了，过了一会答道，“就因为没有活明白，我才要更努力的去生活。” “哈哈……”李冬至笑了，“别给我灌鸡汤了，没意思。” “那你就用自己的余生去好好想想什么有意思，就算你被关在监狱里，但你的思维是不受控制的，是自由的，而且比起外面的人，你空闲的时间更多，或许能想明白活着的意义。” “没诚意，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劝我配合警方，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嘛。“ 马景波道，“我劝你的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按照我的方法去做，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 李冬至犹豫了一番，似乎还是没有拿定主意，换了一个话题，“你们怎么查到施达的？” 韩彬答道，“施达这个人远比你想象的狡猾、凶残，他协助朱为超越狱的真正目的是要杀了对方。同时，曾经协助过朱为超越狱的人也被施达杀害。而只要杀了人就会留下证据，早晚会查到他身上。” “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证据，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是什么？” “很简单，你要做的只是将案件的经过叙述一遍，不要对警方撒谎，否则，你证词的可靠性会被怀疑。” “是不是只要我说了，你们以后就不会再来烦我了。” 韩彬说道，“我们还有很多案子要查，忙得很。” 李冬至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是说道，“你们没抓错人，施达就是协助朱为超越狱的人。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知道他的情况，他是世安食品公司的老板，听说生意做的还挺大。” 韩彬趁热打铁追问道，“是朱为超让你联系施达的？” “对，我这个人性子比较活泼，在监狱里的日子可以说是度日如年，我没少抱怨，有几次被朱为超听到了。后来他就主动接近我，也说过一些类似的话，两个人接触久了，也了解了对方的想法，后来，他就跟我摊牌了，他想越狱。” “一开始我又惊讶、又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我想出去，我一刻也不想呆在监狱里。哪怕成功的机会不大，我都想拼上一把，我不希望自己最好的年华在监狱里度过。” “之后，朱为超就告诉了我越狱计划，他希望我在和亲人探监的时候，请亲人们帮忙联系施达，通过施达的协助逃出监狱。” “我很了解我父亲，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他通过我提供的线索找到了施达，并且一直帮我们传递消息，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韩彬问道，“朱为超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亲人传递消息，而是让你父亲帮忙传递消息？” “他说，他跟家里人提过，但是家里人不同意，所以才邀请我加入，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关于施达的事情，他还跟你提过什么？” “我主动问过，问他这个叫施达的靠不靠谱，他说没问题，还说当年他杀死林秋云就是受了施达的指使，只不过他讲义气没有供出对方。还说兄弟关照都是相互的，如果施达不讲义气，也就别怪他了。” “还笑着说，他和施达早晚得见面，要么是在监狱外面，要么是在监狱里面。” “朱为超有没有说过，施达给了他多少雇佣金？” “好像是五十万。” “钱藏在什么地方？” 李冬至嗤笑了一声，“他又不傻，怎么肯告诉我。” “他有没有提过，施达为何杀死林秋云？” “没有。” 马景波插了一句，问道，“之前我询问的时候，你何为不肯供出施达？” “施达曾经跟我爸说过，如果越狱失败了，希望我们不要把他供出来，他会补偿我们，给我父亲三十万元的养老钱。” “我父亲年纪大了，我这一辈子也没有进过孝心，我就想着反正是一个死，死前给他挣个养老钱，后半辈子也能过的安逸点。” “谁知道，这狗日的做事不小心，居然也被你们抓了，害老子这辈子当不了孝子了。” 马景波有些无语，李冬至这尽孝的方式也太奇葩了。 韩彬摇了摇头，感慨道，“李冬至，我跟你父亲接触过，我能猜到他的心思，他在乎的只是你。如果你用这种方式帮他挣养老钱。” “先不说这笔钱他是否能拿得到，就算是拿到了他也不会花。” “你所谓的孝心，不过是为了成全你自己，带给你父亲的是更多的伤害，这不是真正的尽孝。” 第619章 意外 因为李冬至的身体原因，审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李冬至作为两个越狱人员之一，他肯招供意义非同小可。 李冬至答应了要出面指正施达，对他本人来说可以争取减刑，对于施达来说无异于致命的打击。 两人出了医院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在路上找了一家不错的餐馆，准备先填饱肚子再回局里。 饭馆面积不大，只有百十平米，菜式也比较简单，刀削面、酱大骨、凉拌菜。 两人点了一大份酱大骨，一份饭凉拌菜，还有两大碗刀削面。 这时候要是再来一瓶冰镇啤酒，那就美了。 只可惜工作期间不能喝酒，多少有点小遗憾。 马景波拿起一块酱大骨，咬了一口，味道不错，根本停不下来，吃完了一块擦了擦手才说道，“不错，这地来对了。” 韩彬啃的满口留香，含糊不清道，“我是在网上查的，口碑不错，正好也顺路。” “李冬至这边是妥当了，咱们今天争取把施达也拿下，这案子就算是破了。”马景波扫视了一眼周围，小声道，“这个案子上上下下都盯得很紧，早一点结案，大家都能松一口气。” “行，等回到了局里，我就探视一下施达，看看他的‘病’好了没有。”韩彬应了一声，随后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 “李冬至虽然知道接应的人是施达，但是并没有跟对方直接接触过，更没有见过施达。跟施达联系的一直是李冬至的父亲李红山。” “之前李红山不肯交代，是因为想将立功减刑的机会给自己的儿子，现在李冬至已经招供了。李红山也就没有继续扛下去的必要了。” 马景波喝了一口面汤，反问，“你打算先审讯李红山，再审施达？” 韩彬摆了摆手，“李红山问题不大，我觉得让李琴去就行了，之前李琴一直跟对方谈的不错，我相信没人比她更合适了。” “你看着安排吧。”马景波撂下一句话，继续低头啃大骨头。 “叮铃铃……” 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李辉的号码。 “马队，您先吃着，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 韩彬出了餐厅，摁下了接听键，笑道，“李组长，找我有什么事？” “韩组长，您最近忙啥呢，这么久都不见人。” “还能干啥，查案子呗。” “你不会也在查朱为超越狱案吧？” 韩彬没有正面回答，“市局就这么点人，总得有人查。” “没想到，还有案子能难住我们韩大组长。” “少扯没用的，说吧，找我啥事。” “好事。” “你找我能有啥好事？” 李辉嘿嘿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得意，“请你喝喜酒算不算是好事？” “别扯淡了，赶紧说正事吧。我这边正吃饭呢。” “彬子，我说的是真的，我要结婚了。” “真的？” “比真金还真？” “啥时候？” “六月底。” “我日，这么快，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你俩认识还不到一年吧，怎么这么急着结婚。” “感情这东西说不准，感觉合适，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又到了结婚的年纪，还有啥好犹豫的。” “可以呀，你小子居然赶在我前面了。” “那必须的。”李辉话锋一转道，“行了，你先吃饭去吧，回头我给你发个微信请帖，上面有具体的时间和地址。” “婚纱照也拍了？” “前两天刚拍的，估计也快出来了。原本我还想着请你当伴郎，后来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你小子比我还忙，要是关键时候放我鸽子，我到哪找人临时充数。” “伴郎我不敢保证，但是有时间一定过去帮忙。” “知道你小子忙，你就算不过来帮忙也没事，我能理解，不过，结婚当天必须来参加婚礼。” 韩彬语气笃定，“一定。” “那行，你先去忙吧，回头咱们再聊。”李辉打了个哈欠抱怨道，“我这几天也是忙疯了，又是工作，又是准备结婚的事。” “真想啥都不干好好休息一天。” 挂断了手机后，韩彬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电话太突然了，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 液化气宿舍小区。 下午两点。 李琴和王霄来到了李红山家，他家周围一直有警察盯着，这些天李红山很老实，一直都没有外出过。 “咚咚……”李琴敲了敲房门。 “咯吱……”门开了，李冬梅站在门口，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李……李警官，您怎么来了。” “你父亲呢，我想见见他。” “我爸在屋里，您跟我进来吧。”李冬梅进了屋门，像是在有意提醒父亲一般，喊道，“爸，李警官来看你了。” 片刻后，李红山缓缓的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客厅里的李琴和王霄客气道，“李警官，还有这位同志，你们请坐吧。” “冬梅，给两位警官倒杯茶。” “李警官，你们先坐，我去烧点水。”李冬梅招呼了一声，随后进了厨房。 李琴坐到李红山对面的沙发上，打量了对方一番笑道，“大爷，我看您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哎，不好能怎么滴，活一天算一天呗。” 李琴道，“您别这么说，现在的医疗条件好了，活一百多岁的人多的是，您现在还年轻着呢。” 李红山也是涉案嫌犯，按理说李琴用不着对他这么客气，但李红山跟普通犯人不一样，一是他年纪大了，二是他有病。 这种情况警方也很难处理，真要过于严苛，身体有个三长两短，李琴也要承担责任。 “活那么大岁数干嘛，光招人烦了。”李红山摇了摇头，话锋一转问道，“李警官，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儿子李冬至病情已经稳定了，而且积极的配合警方调查，已经争取到了减刑的机会。” 李红山愣了一下，露出一抹喜色，“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我还能骗您不成？” “冬至在哪，我想去见见他？” “他还在医院休养，现在不方便见你。” “李警官，谢谢您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听到他没事了，我的心里就踏实了。” 王霄正色道，“李红山，我们今天过来有两个目的，一是将李红山的情况告诉你，再一个，我们希望你能主动交代罪行，争取立功减刑。” 王霄的作用就是唱黑脸，有些话李琴不好说，他来说。 李琴也劝道，“是呀大爷，李冬至都已经交代了，你不用再担心了。也可以将你的情况告诉警方，我一定帮您争取个立功减刑的机会。” 李红山没有立刻说话，看了看王霄，又望了望李琴，脸上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李冬梅走了出来，帮腔道，“爸，既然我哥都招了，那您也说了吧，人家李警官都来了，你还有啥好犹豫的。” 李冬梅放下了两个水杯，客气道，“李警官，还有这位同志，请喝茶。” “谢谢。”李琴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李大爷，您还有什么犹豫的，可以跟我说。” “李警官，您给我说句实话，冬至真的交代了吗？”李红山活了大半辈子，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他没有完全相信李琴的话，担心李琴是在骗他，担心儿子还没有招供，如果他先招了，等于是背叛了儿子，没准还会坏了儿子立功减刑的机会。 李琴看出了对方的想法，说道，“大爷，我已自己的警徽发誓，我刚才说的没有一句瞎话。” 对于这个誓言，李红山依旧不是很相信，反问，“那李冬至都跟你们说什么了？能不能跟我提一下。” 李琴斟酌了一番，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说，李红山未必完全相信，也不会甘心配合警方工作。 最终，李琴还是觉得行透露少许情况。 “给李冬至做笔录的人并不是我，不过，我也听说了一些情况，李冬至承认通过你跟监狱外面的人联系，目的就是为了协助他和朱为超越狱。” “您说的那个监狱外面的人叫什么名字？” “施达。” “还说了什么？” “李冬至一开始也不想交代，后来经过我们警方的劝说，才将情况说了出来。施达曾经许诺过，如果李冬至没有越狱成功，希望他不要供出自己。同时作为补偿，会给你三十万的养老钱。” “李冬至想尽一份孝心，所以一开始才不愿意招，后来我们告诉他，您真正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希望他能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 “李冬至听了这一番话，被感动了，也觉得您未必会在意那三十万养老钱。就答应了和警方合作，警方也会提供一些减刑政策。” “谢谢，谢谢你们。”听到李琴说出三十万的养老钱，李红山就彻底相信了，因为除了自己的儿子，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李大爷，您现在相信了吧，我没有欺骗您。” “我相信了，我愿意配合警方工作，真是对不起，给你们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没关系，您现在交代也不晚。” “交代，我都说……”说到这，李红山愣了一下，有些尴尬道，“李警官，我这一下子也不知道从哪说起，要不还是您问吧。” “你和施达平常是怎么联系的？” 李红山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我们两个见过一次面，很早了，应该是去年见的。后来，他给了我一张手机卡，让我以后用那个手机卡联系他。” “那个手机卡的号码是多少？”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有跟施达联系的时候才用那个手机卡，而且我也不是特别懂，就没有看过那个手机的号码。” 李琴追问道，“手机卡在哪？” 李红山摊了摊手，“没了，我已经处理掉了。” “怎么处理的？” “我把卡掰断了，然后扔进厕所里冲走了。” 李琴皱了皱眉，“你和施达是在哪见面的？” “是在红星广场，他让我带一个白色的帽子，我们见了面，聊了没几句，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卡就走了。” “如果现在叫你见到施达，你还能认出他来吗？” 李红山毫不迟疑道，“我可以的，我一点也不糊涂。” 李琴在本子上标记了一下，“如果让你出面指证施达，您愿意吗？“ “我愿意，我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不对，我愿意协助警方，也算是弥补我之前的错误。” 李琴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终于说服了李红山合作，这次也算是没白来。 李红山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咬了咬牙，“李警官，我想请您帮个忙。” “您说。” 李红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想见我儿子，哪怕只是一次。” 李琴叹了一口气，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恐怕不太好办，一是李冬至现在还在医院修养。再一个，李冬至有过越狱的前科，而你又帮他传递过消息。” “所以，短期内探视李冬至并不容易，尤其是你已经上了黑名单，几乎是不可能再让你去探视李冬至，毕竟有一就有二，谁也不敢保证，你是否会第二次协助对方越狱。” 李红山叹了一口气，“李警官，我知道您为难，但还是想请您想想办法，经历了这次的事，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在帮他越狱了。” 李琴语重心长道，“李大爷，警队有警队的规矩，希望您能理解。” 李红山露出一抹苦涩，感慨道，“我理解，但我还是无法接受。我只是想看看他，再见他最后一面，这样即便我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也想帮您，但是我不能骗您，监狱同意您去探视的可能性很小，估计您现在已经被拉入黑名单了。” 李红山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颓了下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站在旁边的李冬梅说道，“李警官，我爸无法探视，那我能不能探视，然后将我哥的情况转达给他，这样他也能安心，不用在每天惦记了。” 李琴想了想，这倒是一个办法，不过鉴于李冬至的前科和现在的状况，李冬梅想要探监同样不容易…… 第620章 审讯 琴岛市刑侦大队，第三审讯室。 施达耷拉着脑袋坐在审讯椅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负责审讯的依旧是马景波、韩彬、江扬。 马景波打量了对方一番，用满怀关心的口吻说道，“施达，身体好些了吗？” 别管是真心还是客套，但听上去还是很亲切的。 “好些了，警察同志，谢谢您的关心。” “如果你的身体没问题，咱们就继续之前的审讯。” 施达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警察同志，我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 别管施达是否是装病，但表面这一套还是做得很好，当然，也可以说他是虚伪、有心机，但这一套上了法庭确实有用。 马景波翻看了一下之前的记录，“今天上午咱们谈到李冬至了，现在接着说他。” “我再问一遍，你认不认识李冬至？” 施达斩钉截铁道，“不认识。” “那李红山呢？” “也不认识。” “但是这对父子都认识你，还说你就是协助朱为超越狱的嫌犯，并且主动向警方提出要指证你，这对你来说是很不利的，你怎么解释？” 施达迟疑一下说道，“没准是他们父子为了减刑故意栽赃给我。” 韩彬笑了笑，接着说道，“施达，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你也别把警方当傻子。李红山父子一个在监狱里面，一个在监狱外面，想要见个面都不容易。如果你不是涉案人员，他们费劲八叉的栽赃给你干嘛。而且两人的审讯证词完全对的上，法院会采纳他们的供词，还是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以前你做了错事，或许能用一些小聪明挡回去，但这次的不一样，这一次是性质极为恶劣的凶杀案，警方会一查到底，你再用那些小聪明处理就会显得很傻。” 很多人都有占便宜的心里，走在前面的人掉了一百块钱，你捡起来了，说是你自己的。用一些花言巧语的小聪明或许能占有这一百块钱。 但如果别人丢了一百万，你捡起来了，还想在占为己有，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任你巧舌如簧失主也一定会要回来。 因为两者之间存在一个成本问题，人一旦起争执就会发生冲突，为了一百块钱起争执很多人会觉得不值当，将对方打伤了还不够医药费，没准还得赔几千块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但是一百万就不一样了，人家肯定会争到底。 如果还认为说几句花言巧语、耍耍无赖就能占有这一百万，你才是大傻子。 小聪明终究上不了大台面。 施达抓了抓头发，深吸了一口气，“没做过的事，你们让我怎么承认？” 这个案件的证据已经很明朗了，如果换成普通的嫌犯没准已经撂了，但是施达依旧不肯招供，韩彬从他身上看到一种无赖劲，让人很厌恶。 韩彬话锋一转，“那咱们换个话题，据李冬至说你曾经许诺过，一旦越狱行动失败，只要他不将你供出来，你就会给他父亲三十万的养老钱，有这回事吗。” 施达双手绞在一起，低下头沉默不语。 韩彬虽然只说了一句，但施达却意识到，韩彬说的并非假话，李红山和李冬至父子应该真的招了，否则，韩彬不可能知道这三十万的事。 施达摇了摇头，“警察同志，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因为您打心眼里就不相信我是被陷害的。”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你自己的态度问题。如果你觉得自己是陷害的，就应该主动的配合警方调查，这样才能还你一个清白，而在看看你自己。你遇到关键的问题你就逃避，你不配合警方，让我们怎么相信你。”韩彬语重心长道， “我也愿意相信你是冤枉的，但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除非你能拿出新的证据，证明你自身的清白，否则，等待你的唯有死刑。” 施达额头冒汗，已经有些慌了，顾不上形象，用胳膊蹭了蹭汗水。 “我纠正一下。”马景波打断了韩彬，继续说道，“如果你无法证明自身的清白，只要主动承认自己的罪名，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如果法院觉得你认罪态度良好，并且积极的赔偿受害人家属，还是有获得立功减刑的机会。” 施达反问，“立功减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就不会被判死刑了？” 无论是谁在面对生死问题，都无法始终保持淡定，施达也一样。 马景波说道，“怎么判那是法官的事，我们只会根据你的认罪态度给予相应的减刑政策，你越配合警方调查，获得减刑的机会越大。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应该能理解。” 施达面色纠结，犹豫了好一会，说道，“我有身体有些累了，可能还没有好利索，能不能晚点再做笔录。” 看到施达又来老一套，江扬一拍桌子呵斥道，“施达，你从早上到现在就没走几步道，还好意思说累了。我们刚才说的都是对牛弹琴吗？这就是你的态度。” “如果你还是跟警方抱着抵抗的态度，等待你的唯有死刑。” 马景波面色不显，不过心里很赞同江扬这番话，上面催的很紧，希望马景波尽早破案。 警方这边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施达还在逃避，动不动就拿身体说事，让人有一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 当然别管心里是怎么想的，马景波还得按着剧本来，这出戏他是唱红脸的，一个人打，一个人拉，这样才不至于把戏唱砸了。 这种事手段虽然简单，明眼人也能看出来，但很实用。 “江扬，少说两句。”马景波摆了摆手，又望向对面的施达，劝道，“逃避不是办法，你交代的越晚问题越严重，警方已经掌握了详细的证据，现在要的是你的认罪态度。” “你继续拖下去只会给警方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到最后连我们都帮不了你。我们这位同志的话虽然说的不好听，但良药苦口利于病，你不要对警方抱有抵触心里，我们也是在帮你。” “你现在不跟警方合作，等上了法庭后悔也晚了。“ 施达沉默了，低着头，双手捂着脸，“我想抽根烟。” 马景波点点头。 江扬走了过去，点了一根香烟递给他。 “谢谢。”施达接过烟，吧嗒吧嗒抽了几口，一根烟抽完似乎还是觉得不痛快，又要了一支。 施达连着抽了三根烟，不大的审讯室里已经烟雾缭绕了。 施达掐灭烟头，露出一抹果决之色，似乎已经想清楚了，“警察同志，我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把情况说清楚。” 马景波趁热打铁道，“施达，你是否协助过朱为超越狱？” 施达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 马景波皱了皱眉，“那你认不认识朱为超？” “我听过他越狱的事，但是没见过他。” “你认不认识李冬至和李红山？” 施达笑了笑，“听都没听说过。” 三问三否。 马景波的脸色有些难看，施达不是要招供，而是要死扛到底…… 第621章 把握 “砰！”江扬一拍桌子，怒视对方，“施达，我们已经给过了你机会，你别执迷不悟。”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您别吓唬我，我胆小。” 江扬哼了一声，亮出了另外一个证据，“施达，我们去物业公司调查过，六月九号那天晚上你根本不在家，你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你去哪了？” “我记不清了。” “你在法庭上也这么说，你觉得法官会相信？你之前说的可是在家陪老婆庆祝结婚纪念日。” “我撒谎了，我跟我老婆关系没那么好。再说了，都老夫老妻了有啥好庆祝的。” “你一句撒谎了，可解释不了自己的行踪。你就算真记不清了，可以直接跟警方说，何必要欺骗警方。” 施达摊了摊手，“我不是有心欺骗你们，只是害怕，怕我说记不清了，你们会怀疑到我身上，就像现在这样。” 韩彬冷着脸说道，“那你就好好想想，那天晚上去哪了？” 施达摇了摇头，“我现在脑子特别乱，我是第一次来警局，心里特别害怕，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韩彬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把你放了，你就能想起来了？” 施达露出委屈的神色，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铐，“警察同志，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我是冤枉的，你们本来就应该放了我。” 马景波叹了一声，“施达，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已经足以给你定罪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执迷不悟了。” “哎呀……警察同志，我憋得慌，心砰砰的跳，我身体难受的厉害……”施达用力抓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韩彬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啊……”施达叫的更大声了，直接趴在了椅子上，“我身体不行了，我难受，我要看医生……” 马景波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把他带出去，让医生给他做检查。” “是。”江扬语气低沉，别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还得按照规定办事。 出了审讯室，马景波也点了一支烟，用力的抽了几口，对着一旁的韩彬说道，“咱们得做两手准备了，施达没准会死扛到底。” “咱们手里的证据足以零口供定罪。”韩彬成竹在胸，不过神色并不轻松，零口供定罪在手续上要繁琐很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警方还是希望犯人能主动招供。 犯人的口供是极为重要的证据。 马景波吐了一口烟，“哼，这个施达还真是会惹麻烦，有的忙了。” 韩彬猜测道，“他是不是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不清现在的情况，以为可以摆脱罪名。要不要再拿出一些实证，让他死了心。” “如果是你猜的那样，他还心存侥幸，继续审讯他可能会招供。”马景波叹了一口气，将烟头掐灭，“我怕的是，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知道即便自己招认了，一样会被判死刑。那还不如继续死扛着，没准遇到了一个‘善良’的法官，或许还能够逃脱一劫。” 韩彬明白马景波的意思，施达连续杀害了三个人，如果没有特殊的缘由，他被判处死刑的可能极大，即便他现在配合警方招供了，依旧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索性还不如赌一把，死不承认。 反正都是一个死，没准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如果真是抱着这种想法，接下来的审讯将会十分困难。 马景波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你心里有个数，明天继续审讯。但是，也要做好零口供定罪的准备。” 韩彬点点头，“知道了。” “我去给大队长汇报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我就不去了。” 施达没有招供，案子就不算结，马景波也不想去，去了估计也没啥好脸色，只是丁锡锋还等着结果，作为二中队的负责人他没得选。 …… 第二天，施达的身体检查结果出来了，他的身体好得很，没有任何问题。 这等于是给韩彬等人上了一个保险。 接下来数日，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对施达进行了高压审讯。 上午，韩彬带人审讯，下午马景波带人审讯。 晚上，没准还会来个突击审讯。 虽然，施达杀人的证据已经十分明确，但他依旧不肯承认杀人的罪名。 丁锡锋坐不住了，也参与到了审讯中，他审讯经验丰富，但是依旧没有撬开施达的嘴。 到了这个份上，施达再招供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他的罪名太重了，接连犯下了三起凶杀案，即便认罪的态度再好，只要承认了罪行，终究会被法院判死刑。 与其如此，他又何必承认。 既然他打定了这个主意，已经不是审讯技巧可以改变的了。 警方这边也做了两手准备，施达迟迟不肯招供，韩彬等人着手零口供定罪。 各种手续，各种章，各种签字，整个二中队连续忙了一周的时间，经过了马景波和丁锡锋的再三审查，这才移交到了捡察院（非错字）。 当晚，韩彬请众人在四季餐厅吃饭，也算是庆祝结案。 下班之后，韩彬等人开车赶去四季餐厅，除了一组的队员，韩彬还邀请了马景波和丁锡锋，不过两位队长都有事，推辞了。 这样也好，没有了领导，大家也更自在一些。 今天的菜肴是王婷亲自准备的，很丰盛。 主菜是烤肉，还有章鱼烧、可乐饼、蔬菜沙拉等配菜，再配上冰镇啤酒，那叫一个爽。 几杯啤酒下肚，餐桌上也热闹了起来，众人聊着聊着，难免又提到了这次的案子。 包星放下啤酒杯，脸色有些微红，抱怨道，“这次的案子办的可真够郁闷的，咱们忙了这么久，施达那老小子居然还不肯招。” “你以为是拍电视呀，每个案子都能办理的顺顺当当，主角王霸之气一散发，把证据一摆，嫌犯就老老实实招供了。”王霄抹了一把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只能说你遇到的案子还少，过几年，你就见怪不怪喽。” 黄倩倩也参与了案件，但是具体的细节并不了解，问道，“那这个叫施达的到底为什么杀人？” “他都不承认杀人，又怎么会说出杀人的原因。”韩彬哼了一声，放下了筷子，继续说道，“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审讯，重新梳理案情，我和马队经常讨论，大概分析出了他杀人的原因。” “什么原因？”黄倩倩跟一个好奇宝宝一般望过来。 韩彬喝了一口扎啤，分析道，“说起这个案子的源头，还得从当年的林秋云案说起。” “当年，林秋云流产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小牧童餐厅的老板郭晓山身上，导致了郭晓山的连锁餐厅破产。” “这期间，郭晓山也做出了一些反击，比如说收集世安食品公司黑料，以此来要挟林秋云收手。” “郭晓山也说了一些过激的话，比如，林秋云之所以流产是因为报应，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林秋云很可能听到心里去了。” “林秋云是世安食品厂的主管，对于食品厂使用劣质食材很清楚，或许她本就心存内疚，这让她更加坚信流产或许真的是报应。” “而后，林秋云可能跟施达提议不要再用劣质食材生产食品，施达考虑到成本问题肯定不会同意。又不想让林秋云碍眼，就将她从生产主管的职位调职到了营销部当经理。” “原本，施达以为林秋云会消停，但是经历了流产的事情后，林秋云变的有些偏执，她可能根本没有听进去施达的劝告。” “我让包星去质监局查过，那段时间有人举报世安食品公司使用劣质食材。后来因为是匿名举报，也没联系到举报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个举报世安食品公司的人很可能就是林秋云，也因为这个原因惹来了杀身之祸。” 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些列的案件，施达雇佣了朱为超杀害了林秋云，之后朱为超被抓，反过来威胁施达协助他越狱。 这期间，施达为了不暴露自己，还请了牛鑫去接应朱为超。 施达是个聪明人，他已经被朱为超威胁过一次，他很清楚，只要朱为超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威胁。 所以，施达迷晕了朱为超，并将他活埋在孙家的院子里。 牛鑫和朱为超的情况很相似，都是被施达雇佣的。 施达吃了一吃亏，自然不会吃第二次亏，为了销毁证据，也为了不再遭受威胁，他又杀了牛鑫。 韩彬描述完了作案经过，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 黄倩倩听的很认真，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施达可真够狡诈、凶残的，他一直不肯认罪，法院会不会真的判他无罪。” “先过了捡察院那一关再说吧。”李琴摇了摇头，以她的经验来看，捡察院那边肯定会以证据不足驳回，不折腾个两三次不算完。 零口供定罪哪有那么容易。 包星也露出担忧的神色，“真要无法定罪，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 “放心吧，咱们找到的证据足以定罪，施达死定了。”韩彬语气笃定。 施达嘴再硬，也是难逃一死，这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第622章 变化 翌日清晨，韩彬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从朱为超越狱开始，韩彬已经将近忙了近一个月，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今天正好是周六，韩彬可以名正言顺的睡个懒觉。 韩彬起床洗漱出了卧室，客厅里没有人，不过能听到厨房里有响动。 韩彬走到厨房一看，王婷正系着围裙做早餐。 王婷眨动着大眼睛，望了过来，“醒啦，坐下等着吧，饭快做好了。” 韩彬走过去，从后面抱住王婷的细腰，“让我瞧瞧，做什么好吃的了。” 王婷将打好的鸡蛋放到盘子里，将面包片浸入其中，等面包片上裹满了蛋液，再放入平底锅中煎，不一会就发出了you人的蛋香味。 面包片被切成了三角形，放上西红柿、火腿、芝士，看起来十分的漂亮。 这道早餐很简单，不过五分钟就端上了餐桌。 王婷在面包片上放好西红柿、火腿、芝士，递给了韩彬，“尝尝味道怎么样？” 韩彬接过来咬了一口，口感很丰富，不由自主的挑了挑大拇指。 “吃起来怎么样？” 韩彬认真的点评道，“非常美味，煎蛋、火腿、芝士和面包的香味叠加在一起让人回味无穷，而那一片西红柿也很爽口，减少了几分油腻，赞。” 王婷露出欣喜的笑容，看到别人喜欢自己做的饭，比自己吃还高兴。 韩彬喝了一口橙汁，“婷婷，你今天还去餐厅吗？” “去呀，今天周六呢，我肯定要转一圈。”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也把你累坏了。” 韩彬点点头，“那也行，中午去我爸妈那蹭顿饭，明天有个同事要结婚，下午我得过去帮忙。” 王婷反问，“市公安局的同事吗？” “玉华分局的，你也见过，就是那个叫李辉的。昨天我还跟他联系过，说结婚那天让我带你一起去。” 王婷迟疑了一下，“我去不合适吧，我和他也不太熟。”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明天中午过去吃顿饭就行了，正好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韩彬道。 “那我还要不要给份子钱？” “当然不用了。” “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小子没少在我家蹭饭吃，你去是给他面子。” 王婷笑了笑，“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韩彬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去肯定是要给钱的，你要是也给，那不就成双份了嘛，等咱们结婚的时候，他一样得给双份钱，费那个劲干啥。” 王婷轻哼了一声，“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你。” 韩彬打趣道，“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了，李辉和她老婆认识也就半年多的时间，按照他俩这速度算，咱们年底就差不多该办事了。” “噗嗤……”王婷被逗笑了，“那也太快了。” “从认识到见父母、订婚、拍婚纱照、结婚，半年的时间也折腾不开呀，得多赶。” 韩彬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反正明天人家是要结婚了。” 王婷微微摇头，还是觉得太快了。 …… 吃完饭，韩彬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说是回笼觉，其实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 临近中午，去父母家吃饭。 一开门，王慧芳就从厨房走了出来，仔细打量了韩彬一番，“瘦了，你怎么又瘦了。” 韩彬一边换拖鞋，一边说，“瘦点好，瘦点更健康，这时候条件好，大部分人都营养过剩。” 王慧芳皱眉道，“你工作这么辛苦不多吃点能扛得住？” “放心吧，我吃的不少。”韩彬安慰了一句，就往餐厅里走，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韩卫东答道，“三文鱼、风味茄子、香菇油麦、羊排都是你爱吃的。” 韩彬砸吧了砸吧嘴，“这么丰盛。” 韩卫东拿起手壶滋溜了一口茶，哼了一声，“知道你今天休息，你妈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了，说闷一晚上吃羊排更入味。” 韩彬往锅里瞅了一眼，咽了咽口水，“难怪这么香呢。” 看到韩彬来了，韩卫东夫妻也有了动力，没一会饭就做熟了，摆了半桌子好吃的。 韩彬家没有食不言规定，吃饭的时候聊天更热闹，才有一家人的氛围。 王慧芳夹着一块羊排放到了韩彬碗里，“多吃点，晚上不做饭了。” 韩彬笑了笑，“妈，您晚上做饭，我也不一定吃的着。” “咋了，你晚上还有事？” “李辉明天结婚，我一会得去那边帮忙。” 王慧芳露出诧异的神色，“李辉要结婚了！” 韩卫东也有些纳闷，“那小子不是刚交的女朋友嘛，这么利索。” 韩彬吐了一块羊骨头，“这还能有假。” 王慧芳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人家，再瞧瞧你，得加把劲了。” 韩彬低头啃羊排，没答话。 王慧芳并不甘心错过这个话题，“那个啥，你不是也有女朋友了吗？啥时候带到家里让我们瞅瞅。” “顺其自然吧。”韩彬有些哭笑不得，人和人之间就怕比较，原本挺好的，一比较啥事都来了。 “也对，结婚不是小事，急不得。”韩卫东说完，滋溜了一口酒，用他的话说，这么好的菜，岂能不喝两杯。 王慧芳瞪了一眼，不满道，“你就别瞎帮腔了，喝你的酒吧。” 韩彬扒拉了两口饭，这个时候能不说话，尽量不说，免得引火烧身。 吃完饭，韩彬在父母家睡了个午觉。 能够躺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个午觉，绝对是人生一大享受。 下午三点多，韩彬溜达着赶去李辉家。 李辉给韩彬发了一个地址，据说是新买的房子，距离韩彬家不远，他还是头一次去。 想到这，韩彬不禁有些感慨，这小子变化可真大，这才多长时间，不光媳妇有了，房子也买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韩彬上了楼，电梯门刚开就听到一阵喧闹声，墙上贴着喜字，正有人在门口挂气球，仔细一瞅是赵明和孙晓鹏。 “彬哥。” “韩组长。” 韩彬跟两人打了招呼，往里走，好嘛，屋子里的熟人更多，大部分都是玉华分局的人。 曾平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杜奇站着凳子布置拉花，田丽在下面指挥，魏子墨正在吹气球，李辉站在那傻笑…… 这回热闹了。 第623章 婚礼 “韩组长。” “彬子。” 韩彬一进门就受到了热情欢迎。 “都忙着呢。”韩彬招呼了一声。 在场的人里面，曾平的职务最高，若是放在往常，韩彬肯定先跟对说话。 但论重要性，此时此地此景谁都比不上新郎官。 韩彬目光扫向了李辉，仔细打量了一番，瘦了，这是韩彬的第一印象，不过人倒是挺精神。 “呦，这小西服一穿，帅气程度都快赶上我了。” 李辉摸了摸头发，嘚瑟道，“纠正一下，本新郎官不穿西服一样帅，而且不能用赶上，而是超过。” 看在他是新郎官的份上，韩彬也懒得争辩，扫了一眼客厅，“新房整的挺漂亮呀，布置的差不多了吧。” “多亏了大家伙，要不然我还抓瞎呢。”李辉露出一抹苦笑，他不是琴岛本地人，按理说应该是回老家结婚，有亲戚朋友帮忙布置，他也能省心一些。 但是，她老婆周维娜想在琴岛办婚礼，那老家的亲戚不可能都提前赶过来帮忙，就只能靠琴岛的同事和朋友了。 韩彬搓了搓手，“需要我干点啥不。” “新郎官。”就在此时，又有人来了。 李辉急着去招呼对方，撂下一句话，“你第一次来我家，先转转，熟悉一下。” 韩彬乐得轻松，坐到了曾平旁边的沙发上，“曾队，您啥时候过来的？” “我也刚来没多久。”曾平端起茶壶，给韩彬倒了一杯茶水。 韩彬用手虚扶了一下，小声问道，“李辉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您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弄得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 曾平笑骂道，“人家结婚关你小子屁事，你有啥好措手不及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本来都是未婚队伍的人，这小子毫无征兆的宣布结婚，会给我们这些同龄人造成一种潜在的压力。” 曾平仿佛想起了什么，反问，“诶，我记得李辉提过一句，你好像也交女朋友了。” “对，上次在度假村的时候，他们见过一面。” “你这速度也不慢呀，争取年底再请我喝一顿喜酒，份子钱给你留着。” 韩彬哭笑不得，“咱们这不是说李辉嘛，咋又提到我了。” “你们市局刑侦大队最近不忙？” “怎么可能不忙，前两天刚忙完，总得让人休息休息缓缓劲。” 曾平问道，“朱为超那个案子到底啥情况？一开始动静挺大，怎么现在反倒没动静了。” “这个案子比较复杂。”韩彬思索了一下，捡着能说的大致介绍道，“朱为超越狱没几天就被人杀了，后来通缉令也撤了，我们一直在追查杀死朱为超的凶手，越查案子越复杂，那个凶手身上有三条命案。” “撂了吗？” 韩彬小声道，“凶手很清楚自己的罪行招了也是死，一直不肯配合警方。” “哼，死猪不怕开水烫。”曾平撇撇嘴，显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关于施达的案子，韩彬不想聊太多，换了一话题，“曾队，明天几点去接亲？” “七点整车队出发，新娘住在喜迎酒店，去的时候走闫新大街，回来的时候静安大街。”曾平捋了捋思绪，继续说道，“七点四十左右到酒店，去接亲肯定会闹，预留了四十分钟，八点二十返程。” “预计九点到家里，让女方家的亲戚来家里看看，男方这边就在家里改口，十点左右就去宴会厅，中午十二点正是举行婚礼，一点多差不多就结束了。” 韩彬问道，“宴会厅在哪呢？” “黄廷酒店，二楼，金玉良缘大厅。” 韩彬问清楚了，心里也有数了，他明天肯定是一早要来的，至于王婷中午直接去黄廷酒店就行了。 李辉的本家和亲戚都是外地的，来的不多，人少了不好看，韩彬得留下来充个数。 韩彬借着这个机会跟老同事们聊会天，在房子里着看了看，还见到了李辉的父母。 虽然他跟李辉很熟，但这还是头一次见李辉父母。 李辉父母年纪不小了，看着都六十往上了，他父亲头发都白了，个子不高，皮肤很黑，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 李辉反倒长得更像他母亲。 韩彬一直待到晚上九点多才回家，其实也没干啥，就是坐在那喝茶聊天了，有活也是赵明、田丽、孙晓鹏他们忙活，韩彬和曾平也就是动动嘴。 ……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韩彬就赶到了李辉家，正好赶上吃早餐。 早餐是提前就预定好的，油条、茶叶蛋、豆腐脑、豆浆，咸菜，餐厅做好直接送过来的。 吃完饭，收拾了一下，早上七点准时出发接新娘。 韩彬原本是想在家里等着，不过李辉点名了让他也去，韩彬也不好扫了兄弟的面子，也就跟车一起去接亲了。 到了酒店后，李辉一下车，先打了两束彩花桶。 接着就带人上楼接新娘。 想接新娘可没那么容易，先是叫门、塞红包、找鞋、唱情歌…… 李辉被整的挺囧。 “哈哈……” 韩彬在一旁看热闹，没少起哄。 结婚是个热闹事，只要不过分，该闹也得闹，太冷清了也不好。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韩彬习惯性的去摸手机，不过，响的并非他的手机。 曾平拿出手机，快步走到外面去接听电话。 这屋里太闹了，扩音也听不清。 过了一会，曾平面色严肃的走了进来，“彬子，有任务，我得先走了。” “这么急？”韩彬微微蹙眉，倒是没什么意外。 干他们这一行早就习惯了，看到曾平接电话的时候，韩彬已经有了预感。 曾平点点头，“三中队的人也得跟我走。”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男方的人本就不多，“曾队，您别都带走，好歹留下两个帮忙呀。” “不行，得立刻出现场。”曾平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小子辛苦点吧。” 韩彬反问，“李辉问起来，我咋说？” “你不用主动告诉他，如果他问起来就如实说。让他踏踏实实的结婚，案子的事不用管，先把终身大事解决了。” “知道了。这有我盯着，您去吧。” 曾平叫上三队的人急匆匆的离开了。 男方接亲的人少了一大半，韩彬之前一直在看热闹，这时候也得凑到前面，一是充人数，二是给李辉保驾护航。 之前，有赵明他们护着，韩彬还能看个热闹、起起哄，现在赵明他们走了，韩彬得顶上去。 总有一些二愣子，不分轻重、不分场合，这时候就该韩彬上场了，总不能真让自己的兄弟吃亏了。 虽然有些小插曲，不过并没有影响到整个婚礼。 李辉如愿以偿的接回新娘，给李辉的父母敬茶改口。 在众人的围观下，李辉的父母有些紧张，毕竟也是头一次，给红包的时候手抖有些颤。 但是等新媳妇喊了一声爸妈，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只剩下满心的欢喜。 十一点左右，车队赶到了宴会厅，参加婚宴的宾客也陆续赶到。 韩彬跑到酒店门口等着王婷。 王婷穿着一件短袖连衣裙，具体啥颜色韩彬也说不上来，介于白色、银色、灰色之间，反正看着挺时尚，将王婷前凸后翘的身型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韩彬围着王婷转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婷婷，你穿这么漂亮，不怕新娘把你赶出来。” 王婷搂住韩彬的肩膀，“瞧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 韩彬一脸认真的说道，“一点都没夸张，你一进宴会厅，肯定会成为全场的焦点。” “我还不是怕给你丢人。” “我现在觉得倍有面子，恨不得把你介绍给所有人。”韩彬拉着王婷的小手往里走，“宴会快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李辉和周维娜正站在宴会厅门口迎客，周维娜还是头一次见王婷，今天这么多宾客，也没时间寒暄，彼此介绍了一番，韩彬就带着王婷入席了。 李辉和周维娜则是依旧站在门口迎接其他人。 王婷入席之后，将手包放到一旁，扫了一眼四周，有些意外道，“旁边的客人都坐满了，怎么咱们这一桌没人。” 韩彬摊了摊手，“这一桌都是玉华分局的同事，他们今天早上还一起接亲了，结果临时有案子，都撤了。” “那他们还来不来？” “我打个电话问问。”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曾平的手机号，手机响了一会但是没人接听。 “算了，别管他们了，没准正忙着呢。” 韩彬知道王婷爱干净，撕开了餐盘塑料，用茶水帮她冲洗了一下。 王婷凑到韩彬身边耳语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快结婚了吗？” “不知道。”韩彬摇了摇头，大部分女人都是有些小八卦，也可以说是天性。 王婷故作神秘道，“我应该猜到了。” 韩彬有些不相信，“你，真的假的？” “别瞧不起人，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我是女人。有些事情，你们男人可不懂。” “比如说？” “说了你能懂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 王婷看了看四周，在韩彬耳边轻声道，“我怀疑新娘可能怀孕了。”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可没乱说，我是有根据的。” “什么根据？” “你没看到新娘肚子有些大吗？” “没准是最近吃胖了。” “怎么可能。”王婷撇撇嘴，露出一副你不懂的模样，“大部分女人结婚前都会有意识的减肥，就算减不下去，也会用力刹紧腰。婚礼就这么一辈子，谁不想美美哒。” 韩彬的观察力极强，经王婷这么一点拨，他也看出来了一些，觉得还真有这种可能。 不过，这种事不好说，两人也没再多谈。 中午十二点，婚礼正式举行，韩彬这一桌依旧只有他和王婷。 婚礼的音乐响起，立刻就有了那个氛围，炫目的灯光打上，投影仪还播放了两人从相遇相知到求婚的幻灯片，新娘缓缓的踩着红毯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王婷也有些激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 婚礼的程序还是比较简单的，李辉接了新娘，司仪讲了开场白，证婚人讲话，两人交换戒指，喝了交杯酒…… 举行完婚礼，宴席正式开始。 面对这一大桌子的菜，韩彬和王婷也吃不完。 菜上到一半的时候，曾平带人赶了过来，三中队的人一到桌子立刻坐满了。 借着这个机会，韩彬将王婷介绍给了三中队的同事，桌子上的氛围立时热闹了起来。 曾平就坐在韩彬的右手边，韩彬给他倒了一杯酒，“曾队，我敬您一杯。” “酒就不喝了，下午还得接着忙。” 韩彬也没有劝，端起了一旁的茶杯，“那就以茶代酒。” “来，咱俩也好长时间没坐坐了，本想今天跟你喝点，谁知道又遇到了案子。”曾平端起茶杯跟韩彬碰了一下，一口气喝干了。 韩彬放下茶杯，“曾队，到底啥案子？” 曾平扫了一眼四周，轻声道，“命案，如果不是恰好在附近，又刚勘察完现场，这顿饭能不能吃还真不一定。” “那您有的忙了。“韩彬知道规矩，也没有多问。 “谁说不是呀，李辉这小子还要去度蜜月，我已经答应他了，人就这一辈子，我也不想影响他。”曾平吃了一口菜，继续说道，“说起来，这案子没准还得请你帮忙。” 韩彬放下筷子，笑了笑，“就算李辉不再，还有您和赵姐，用的着我？” “赵英在就好了。”曾平哼了一声，无奈道，“赵英去参加培训了，现在也没法赶回来，我现在是一个人带俩组。” 韩彬反问，“赵姐这是要高升了？” “应该是，她本来就不比我资历差，上次我压了她一头，这次有机会，也该着提拔她了。”曾平应了一声，反应了过来，“你小子别转移话题，这案子确实有点怪，还真非你不可。” 韩彬来了纳闷，就算赵英不在，曾平也能自己带队调查，好奇道，“这话怎么说？” 第624章 奇怪的现场 地球这么大离了谁都能转，韩彬从来没有把自己看的太重。 查案也一样，韩彬从不认为警局就自己一个能人。 曾平看了一眼周围，乱糟糟的，只能暂时作罢，“先吃吧，等吃完饭，咱们换个地再说。” 韩彬点点头，这个地方的确不适合谈案子。 不一会，李辉带着新娘走过来敬酒。 李辉脸上贴着红色的小喜字，笑的合不拢嘴，“曾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周维娜。” 曾平站起身，打量了周维娜一番，笑道，“难怪你小子这么着急结婚，原来是新娘子长得太漂亮。” 周维娜端起酒杯，“曾队长，经常听李辉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我敬您和在座的各位一杯。” 曾平迟疑了一下，露出一抹歉意，“新娘子都敬酒了，按理说，这杯酒是一定要喝的。但今天确实不太方便，这样吧，改天我请客，咱们大家再热闹热闹，今天这杯酒先欠着。” 一听这话，再想到曾平等人提前离开了一段时间，李辉隐约猜到了什么，“曾队，是不是有任务了？”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高高兴兴的结婚，其他的不要管。”曾平拍了拍李辉的肩膀，从桌子上端起一杯茶，“来，咱们以茶代酒敬新郎新娘一杯。” 韩彬、赵明、田丽等人都站起身，不约而同的祝贺。 “新婚快乐！” “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 “祝你们早生贵子。” 一声声祝福伴着茶水饮下，这一桌子老爷们赫然没有一个喝酒的，让周围的人也是啧啧称奇。 敬完酒，李辉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曾平推了一把，“今天客人这么多，不用管我们了，去吧。” 李辉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曾平应该有事瞒着他，不过今天这个场合他是主角，在场的宾客都是奔着他来的，也没时间多问，只能赶去下一桌敬酒。 饭后，王婷看到韩彬还有事就先走了，韩彬将她送到了酒店门口，目送她开车离开。 曾平、田丽、赵明、孙晓鹏、杜奇、魏子墨等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韩彬忍不住说道，“可惜了，要是没任务的话，咱们晚上还能好好聚聚。” 曾平打趣道，“那你就早点结婚吧，到时候我们都去，大家还能凑在一块。” 韩彬摇头失笑，转移话题道，“您说那个案子有点怪是怎么回事？” 曾平组织一下语言，“案发现场在工地附近，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我们在案发现场只发现了受害人的脚印，并没有发现凶手的足迹。” 韩彬道，“会不会是地面比较硬，没有踩踏出明显足迹？” 曾平继续说道，“案发现场的情况比较复杂，有土路，也有一些石子路，但想要进入或离开现场肯定要走一段土路，昨天下午又下过雨，泥土相对比较松软，一踩下去肯定会留下鞋印。嫌疑人去过案发现场肯定会留下足迹，当然，如果他会飞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光听曾平这么说，韩彬也很难判断。 “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事，要不我跟你们去瞅瞅。” 曾平等的就是这句话，“咱们车上说。” 曾平、韩彬、赵明、田丽四人坐了一辆车。 韩彬坐进车里，立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亲近。 “曾队，最近怎么没有郑队的消息了，他忙啥呢？” 曾平露出羡慕的神色，“郑队现在高升了，留在刑侦总队了。” 韩彬笑了笑，“这感情好，老领导升官了，以后还能提拔咱们。等他啥时候回了琴岛，得让他请客。” 曾平点点头，“那必须的，等哪天他回来了，把咱们队的人都叫上热闹热闹。” “郑队在那边啥职务？” “他现在是重案支队第一刑侦大队第二中队的中队长。” 赵明问道，“郑队在咱们分局的时候，已经是副大队长了，咋跑到总队还降了一级。” 曾平哼了一声，“那是省厅总队，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去，有个实职就不错了，咱们一个分局能比得了？” 韩彬由衷的为老领导高兴，感慨道，“郑队也算是厚积薄发吧。” 曾平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在市刑侦大队好好干，你小子也是有机会的。” 自己有几斤几两，韩彬还是很清楚的，他现在就是一个组长，想平调到刑侦总队可不容易，如果也想郑凯旋一样降一级，就变成了普通的警员，就算是混了个省厅的编制也没啥意思。 市局的待遇也不错，韩彬现在挺满意的，人要有长远的规划，但是也不能好高骛远，早点评个副中队长的头衔才实际。 韩组长变成了韩队听着也有面不是。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四人聊着天，没一会就到了案发现场附近。 韩彬下了车，向四周张望了一番，远处有四五层高的在建楼房，推土机、铲车、还有工人在忙活。 “这不就是建筑工地嘛。” 曾平答道，“对，这是光大房地产公司的项目，好像叫……光辉小区。” “走吧，前面正在施工，开车反倒不太方便。” 曾平一边走，一边详细介绍，“死者的身份我们已经查清了，叫卢静芳，是驻工地资料员，就在工地项目部上班，吃住也都在工地附近。” “经过法医初步尸检，她的死亡时间是在昨晚九点半到凌晨一点半之间。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 “上身穿着黄色的长款t恤，下身没有衣物，死前有发生过姓行为。” 韩彬思索了一番，将这些情报消化了，问道，“有没有找到凶器？” “暂时还没有。”说到这，曾平停在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红墙，“这里就是案发现场，尸体就是在墙根发现的，当时是用黑色的塑料布遮着。” 韩彬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这里是第一现场吗？” 曾平道，“技术科和法医都确认是第一现场。” “报案人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几点报的警？” “报案人是七点三十分钟报的警，确切的说不是他发现的尸体，而是一条狗。” 第625章 指导查案 “附近有不少流浪狗，有一只流浪狗跑到了现场，将黑色塑料布叼开，被路过的报案人看到了。” “我们已经给报案人做过笔录了，他看到尸体吓了一跳，而后拨打了报警电话，他没有在四周发现可疑人员。”曾平拿出手机翻找了一番，“你看看，这是技术科拍的案发现场的照片。” 死者的尸体在墙根附近，旁边有一个黑色的塑料布，尸体周围是石子地面几乎不能留下足迹，在往外就是泥土地了。 韩彬仔细看了一番照片，发现照片的泥土地上是有两组鞋印的，其中一组高跟鞋的鞋印，应该是女死者留下的。 另外一组应该是胶底鞋的鞋印，韩彬指着照片，“这是谁的足迹？” 曾平瞅了一眼，“是报案人的，他查看了一下尸体，他的足迹就在那边。” “除了报案人的足迹外，还有四组脚印，有法医的，技术员的，我还有杜奇的。” 曾平介绍完，指了指案发现场，“你在四周转转吧，你是足迹鉴定的专家，没准能发现什么异常。” 韩彬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泥土地的确比较松软、湿润，韩彬踩在上面一样有鞋印。 除了死者周围有三四米的石子路，周围都是这种松软的泥土，要走上八九米才是硬化地面。 这么远的距离没有留下足迹，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助跑跳远的世界纪录也不过八米多，难不成作案的是个世界顶级的跳远运动员。 韩彬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极小的，而且退一步讲，即便他真是个世界顶级的跳远运动，也没有必要在杀人前跳个远，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傻。 韩彬在案发现场仔细研究了一番，除了受害人、报案人的足迹外，还发现了四个穿着鞋套的足迹，应该就是勘察现场时曾平等人留下的。 除此之外，韩彬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类足迹，也没有发现车胎印，不过，发现了不少的狗爪印。 看到韩彬蹲在地上研究狗爪印，曾平有些疑惑，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附近有大型的流浪犬吗？” 这句话还真把曾平问住了，“这我还真不清楚，一会问问工地负责人，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流浪狗总不能勒死人吧。” 韩彬道，“凶手自然不是狗，不过，没准跟狗有些关系。” 赵明摸着下巴猜测道，“难不成凶手是骑着狗杀人的？”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这个想法太奇葩了，见过骑马、骑牛、骑羊的，骑狗的还真没见过。 孙晓鹏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死者是个成年人，杀死她的人体重至少在一百斤左右，有那么壮的狗，能驮着一百斤的人到处跑，而且还能那么听话？” 田丽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可笑，“我宁愿相信凶手是借助了什么工具，跨过了这八九米的距离，也不相信凶手会骑着狗杀人。” 韩彬笑了起来，“你们也太有才了，还真是什么都敢想。” 韩彬指着地面上的三组狗爪印，“你们看看这组狗爪印，有没有什么特点？” 赵明蹲在地上观察，看了好一会，露出思索的神色，嘀咕道，“这狗脚印好像还真有些怪，左侧三个脚印排成一排，右侧三个脚印排成一排，这狗难不成还排着队走，而且脚印大小也一样。” 韩彬鼓励道，“不错，你观察的听仔细，其实，这并不是真的狗爪印，而是鞋印。” 田丽追问，“如果是鞋印，走路时脚步用力，为什么没有留下鞋纹？” “这种鞋比较特殊，它的底部有三个凸起的狗爪印，跟地面接触的也是这三个狗爪印，除非是特别用力将狗爪凸痕踩下去，否则鞋面不会跟地面接触。” “你们仔细看看这三组狗爪印，跟其他狗爪印是不同的，这三组狗爪印左侧三个和右侧三个的间距都是相同的，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曾平盯着这三组狗爪印，仔细查看了一番，果然如韩彬说的一番，左侧三个狗爪印和右侧三个狗爪印就像是人的左右两个足迹，更关键的是一直延伸到了死者尸体旁。 照着这三组狗爪印寻找，曾平也又发现了另外一处三组排列的狗脚印，是从死者尸体旁离开的脚印，一进一出正好比对上了。 “啧啧，还真是，这三个排成一排的狗脚印，应该就是嫌疑人的足迹！“曾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韩彬讲明白了，大家觉得也挺简单，但其实周围有不少流浪狗出没，有不少杂乱的狗脚印，要从众多狗脚印中发现特殊的鞋印并不容易。 “彬哥，还是你牛！”赵明赞道。 “韩组长不愧是足迹鉴定专家，连这都能看出来。”杜奇一条大拇指。 韩彬笑而不语，刚开始他也没往这边想，后来发现这一排三个狗爪印有些特殊，再想到之前在网上见过的一个比较特殊的狗爪印鞋子，才想到了这种可能。 他能如此快的找出根源，一是观察力比较强，再一个，他经常上网浏览鞋子的款式，与时俱进、相互结合，对于足迹鉴定很有帮助。 韩彬建议，“曾队，这种鞋子的款式并不多见，可以追踪一下鞋子的购买渠道，没准能发现嫌疑人的线索。” 曾平点点头，不禁有些感慨，如果韩彬还在他手下就好了，有他辅佐办案，自己得省多少心。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韩彬现在是市刑侦大队的组长，虽然级别比不上自己，但毕竟是上级部门，谁管谁还真说不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曾队，要是没其他事，我就不耽误你们查案，先撤了。” 一听这话，曾平感觉有些空唠唠的，他是真舍不得韩彬走。 赵英去培训了，李辉要结婚度蜜月，他手上根本没有可用之人。 不过，韩彬现在是市刑侦大队的人，也不是他想用就能用的。 “彬子，你先别急着走，我有个想法，你看看行不行？” “什么想法？” “我想请你以指导查案的名义参与到这个案件中，你觉得怎么样？”曾平说完，又怕韩彬不愿意，道，“你放心，交情归交情，我会以正常的手续向市刑侦大队申请，不会让你为难的。” 韩彬想了想，这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坏事，分局主动请求上级部门指导查案，对于韩彬来说也是一种锻炼和资历，韩彬的履历越丰富，以后升职的空间越大。 而且，他本就是玉华分局三中队的人，跟曾平、赵明等人合作也是如鱼得水，这对来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他也不会武断的答应，还是先问清楚，“曾队，以您的能力，还用得着我指导查案？我都是您带出来的，哪敢鲁班门前弄大斧。” “你可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而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就别跟我矫情了。”曾平摆了摆手，解释道，“赵英去泉城培训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李辉又要去度蜜月，我手下两个组长都不在。” “如果是普通的案子，我自己带队查就行了，现在发生了命案，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帮手。” 曾平叹了一口气，“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哪怕是做给上级领导看，我也得把李辉调回来查案，李辉的蜜月也就泡汤了。” “人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我是真不想这么办，这小子非得抱怨我一辈子不可。” 韩彬问道，“我要是以指导查案的名义介入案子，您就不调李辉回来了？” “你本就是咱们玉华分局出去的，从分局领导到下面的人都没把你当外人，也都知道你的刑侦能力。李辉本就是你手下的人，你要是接手这个案子，还有李辉什么事？“曾平说道。 韩彬想了想，话糙理不糙，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只要自己参与了这个案子，有自己和曾平在前面顶着，谁又会在乎李辉那个小虾米。 “曾队，我自己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马队放不放人，我也不敢保证。” “你放心吧，只要没有棘手的案子，马景波肯定会同意。”曾平语气笃定。 下面的分局主动请求市刑侦大队指导查案，对于市刑侦大队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认可，有的地方甚至会列入业绩考核标准。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曾平也不会轻易请市刑侦大队的人指导查案，谁也不想让自己头上多个太上皇。 也就是他和韩彬的关系比较特殊，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和小心思。 第626章 土话 韩彬给马景波打电话汇报了一下，马景波倒是没有反对。 二中队刚办了一个大案，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安排新的案子。 不光是让队员们休息，施达的案子捡察院那边肯定会驳回，还需要重新的盖章、签字、办手续。 虽然不比查案辛苦，但十分繁琐，是个磨人的工作。 用马景波的话说，韩彬可以去玉华分局指导查案，对他来说也能增加一些资历，不过，不能带走太多的队员，一旦施达的案子被驳回，还需要队员们重新整理证据。 韩彬本来没想带人，不过经马景波这么一提醒，他即便跟玉华分局关系再近，现在也是市刑侦大队的人，一个人去玉华分局查案，跟个光杆司令似的，不光不好看，也容易被人看轻，带上一个人也好。 韩彬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带上包星，让其他人留在市刑侦大队协助马景波。 马景波既然同意了，这件事基本上稳了，曾平打报告走个程序就行。 随后，韩彬和曾平商量了一下，各带一组人分头查案。 韩彬还是带三中队二组，曾平则是带三中队一组。 二组现在一共六个人，除了组长李辉不在外，还有田丽、杜奇、赵明、孙晓鹏，麦军。 麦军是韩彬走了之后才调到二组的，其余的都是韩彬的老下属，用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案子需要多方面调查，韩彬和曾平分配了一下工作，韩彬负责走访、分析足迹、通知家属。 曾平负责收集监控、查手机通信，调查鞋源，与技术队和法医室联系。 曾平带人离开后，韩彬又将二组的人叫了过来，详细安排了一下任务。 “大家都不是外人，对我也不陌生，我就长话短说，直接安排任务了。”韩彬目光一扫落在了杜奇身上，“杜奇和麦军负责通知受害人家属，弄清楚受害人家里的情况。” “田丽和晓鹏，你们找一下受害人所在公司的负责人。赵明和我在现场四周走访一下。” “是。” 众人开始分头调查。 韩彬带着赵明在现场附近溜达。 韩彬走的不快，也不着急，中午吃的不少，正好消消食，要是能再来杯茶水就更好了。 赵明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递给了韩彬一支，又掏出打火机先给韩彬点着。 “彬哥，好久没跟您一起查案了，还挺怀念的。” 韩彬吐了一口眼圈，“扯淡，上次在度假村不就一起查案了。” “那才哪跟哪，那么个小案子还不够在牙缝呢，比起你以前带我们破凶杀案差远了。” “行呀，几日不见，你小子眼光变高了。”韩彬笑了笑，继续说道，“咱们都在琴岛，合作的机会多得是，这不又一起查案了嘛。” “这倒是。”赵明啪嗒抽了一口烟，跟在韩彬屁股后面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不远处有个站岗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马扎上喝茶水。 赵明快步走了过去，递给了对方一根烟，“大哥，跟您打听个事。” 男子抬头纹有些重，皮肤有些黑，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晒的，赵明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男子瞅了瞅赵明，目光落在中华烟上，赶忙接了过来，犹豫了一下没有抽，夹在了耳朵上，“兄弟，啥事呀。” “大哥，您怎么称呼？” “叫我老彭就行。” “彭哥，跟你打听个人。” “说吧，这工地上进进出出的人，我不敢说都认识，但是也能混个眼熟。” “卢静芳，您认识吗？” “卢静芳。”男子嘀咕了一句，抬头纹挤成了山字，“我们工地上女的不多，大部分我都认识，但你一说这名字，我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 赵明提醒，“她是驻工地的资料员，二十来岁，我这有她的照片。” 赵明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卢静芳的图片。 男子咧嘴一笑，“诶呦，这不是小芳嘛，认识认识，经常打我这过，这妹子得劲。” 韩彬用好奇的口吻说道，“怎么个得劲法？” 老彭咽了咽口水，“年轻，长得漂亮，身材好，尤其是刚洗完澡，端着洗脸盆出来的时候，要么穿个裙子，要么穿个t恤，两条大bai腿露着，工友们都看呆了，哪个不眼直。” “对了，我听说她不是出事了嘛，警察都来了。”老彭比划了一个割脖的手势，仿佛想起了什么，又望向韩彬和赵明，“你们是什么人呀？” 赵明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诶呦呦，你瞅瞅，原来是警察同志。”老彭往后缩了缩脖子。 韩彬掐灭了烟头，“老彭，这个卢静芳来工地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吧，具体啥时候来的，我也说不好，应该有一个月了吧。” “你跟她熟吗？” 老彭摆了摆手，“不熟不熟，人家正当年的小姑娘，哪里瞧得上我这样的老梆子。老牛拉车也得找个配套的不是。”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吧，她洗完澡端着跟盆子从公共浴室出来，我就瞅见了，穿着一个黄色的t恤。”说到这，老彭咽了咽口水，回忆道，“下面露着大腿，看着跟没穿衣服似的……真好。” 赵明一直在盯着对方，看到对方的表情后，试探道，“老彭，看样子你挺喜欢卢静芳的，时刻关注着她呀。” 老彭愣了一下，想到赵明的身份，猛然醒悟了过来，“没，没有，我这干活呢，哪有时间老盯着她。” 赵明道，“那为什么她洗澡出来，就正好被你瞅见了，你这个门岗也没修在浴室边上呀。” “不是我瞅见，我也没故意盯着她，是工地上的其他老爷们，一看到她都是嗷嗷叫，老远的就招呼，小芳刚洗完澡，穿的可带劲呢……”老彭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没想看，他们这么一吆喝，工友们一窝蜂的过去了，我不过去反倒显得假清高。” “再说了，他们都去看了，回来还得跟我说，小芳穿的多漂亮，多好，我心里也不得劲，我也就跟着看了呗。”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大家都去看，你要是没去，是不是就觉得自己吃亏了？” 老彭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这么个感觉。” 韩彬拿出本子记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些工地上的工友，有没有对卢静芳做过比较出格的事?” “这话怎么说呢？“ “如实说。” 老彭犹豫了一番，向着四周瞅了瞅，轻声道，“我们在工地上干活，两三个月见不着老婆孩子，都不容易，都想家想孩子、想老婆，不过，孩子是用上边想，老婆是下边想，都是老爷们，你们应该也懂。” “工友们干完活，吃了饭，晚上也就没事了，就爱喝个凉啤酒侃侃大山，这一聊难免就说到女人。工地上的女人本就不多，大部分都是五大三粗的，跟老爷们也差不离，也就小芳这么一个宝贝。” “有些工友爱开玩笑，嘴上没把门的，也会提到小芳，猜小芳的四围，有没有男朋友，跟工地上的领导是不是有一腿，跟哪个工友抬过炮。” 话到这，老彭又怕有些过了，补充道，“当然，也就是开玩笑，逗逗乐子。” 赵明有些纳闷，“抬过炮什么意思？” 老彭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嘴的黄牙，“警察同志，这是我们老家的土话，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赵明有些尴尬，“我想啥了，你说清楚。” “啪啪啪……”老彭用力拍着手掌，“就是这个样子嘛。” 赵明“……” 这你妹哪个地方的土话，也太那个了。 想和做是两回事，韩彬也是男人，也能理解，追问，“这些工友里有没有想法比较激进，或者跟小芳接触比较多的人。“ 老彭又皱起了抬头纹，右手掐着下巴，目光闪烁，“这个嘛，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韩彬感觉对方有所隐瞒，“这里没有外人，我们警方会对你说的话保密，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要将你见到、听到的如实说出来就行。” 第627章 多余的人 老彭犹豫了一下，望向一旁的赵明，“同志，能再跟我一支烟吗？” 赵明指了指他耳朵上夹着的烟，“我刚才给你的那支不是还没抽嘛。” 老彭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个老哥们，成天也吆嚷着喝酒就得五粮液，抽烟就得抽中华，他自己又舍不得买，我就想给他也留一根。” 赵明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的眼神，又拿出了一根烟递给了老彭。 其他的不敢说，这点心愿还是能满足的。 “谢谢，谢谢。”老彭接过了香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而后夹在了另外一只耳朵上。 赵明重提之前的问题，“老彭，有没有哪个工友对小芳有不健康的想法。” “有想法的可多的去了。”老彭嘿嘿一笑，露出一副你懂得的模样，“不过，大部分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在人群里起哄行，让他们单独跟小芳说话，他们都说不利索。” “也就几个脸皮厚、爱耍的，喜欢拦着小芳，逗逗小芳。要说跟小芳接触比较多的就是马四了，他一直想跟小芳抬炮，经常跟着小芳屁股后面走，眼珠子都没离开过小芳，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马四叫什么名字？” “这我不清楚，大家都叫他马四，我也就跟着一起叫了。”说到这，老彭反问道，“警察同志，听说小芳被人害了，是不是真的呀？” “是。” 老彭抿了抿嘴，欲言又止道，“那她被害前，有没有被人抬炮？” 韩彬一脸黑线。 赵明脸一板，呵斥道，“行了，别净说些乱七八糟的。” 老彭道，“警察同志，您也别嫌我八卦，也别嫌我们坏，其实我们都是在正常人，你说这工地本身就是糙老爷们呆的地方，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在这本就不合适，你既然呆在这，也就别怕人家说，对不对。” 赵明正色道，“老彭，你说这话我就不认同了，人家也是来这工作的，又不是故意勾yin你们，你们说话也得有点把门的。” “不是我们说话没把门，她在这工作也没事，但这毕竟是工地呀，你穿的得体点也行。”老老彭用手比划了一下，“她穿那些衣服都是比较露的，不就是让老爷们看嘛，要不你穿它干啥，也一样影响到我们了。” “也不怕你们笑话，她以前没来的时候，我晚上喝瓶啤酒睡的挺踏实。可自打她在我面前晃悠，我晚上睡觉就不踏实了，难免会有些心猿意马，我都这样，更何况是那些年轻的小伙子。” “白天见了她，晚上跑马的多得是。” “说实话，我要是工地的负责人，一定把她辞了。太动摇军心了。” “卢静芳住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不过她没跟我们住一个地，要不然那群老爷们准得疯了。”老彭指着东边的方向，“她和几个老娘们都住在项目部那边的宿舍，直着走就到了。” “谢谢。”韩彬撂下一句话，带着赵明离开了。 走了不远，老彭大着胆子问道，“警察同志，您倒是给我个准话，小芳死之前有没有被抬炮？” 韩彬“……” 赵明“……” 韩彬两人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片围挡，还有一些简易房，韩彬两人走进去之后，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在洗衣服。 妇女长得有些胖，五大三粗的，看起来块头比赵明还大。 韩彬走过去笑道，“大姐，打扰您一下。” 中年妇女关了水龙头，“咋了？” “您怎么称呼？” “我姓张。” “张姐，我想给您打听个人。” 张姐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啥人呀？” “卢静芳，您认识吗？” “小芳呀，认识，就住我隔壁屋。”张姐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们是什么人？找她干啥？” “我们是警察。” “那你们咋没穿警服？” 韩彬摸了摸下巴，他今天是去吃酒席，根本没有带证件。 赵明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刑警，这是我们的证件。” “警察同志，小芳真的被人杀了？” “是。” “怪吓人的，都是住在一起的邻居，说没就没了。”张姐拍了拍厚实的胸口，追问道，“她死前有没有被那个？” “哪个？” “啪啪啪，”张姐用力的拍了拍手，一副你们明白的样子，“就是这个。” 赵明有些哭笑不得，“大姐，你一个女的怎么也好奇这个？” “我不是感兴趣，我是害怕。”张姐叹了一口气，露出担忧的神色，“我也是个女人，她要是因为这种事被人害死的，那我不也得小心点嘛。万一我也被坏人盯上了咋办。” 赵明“……” 他很想说，大姐你想多了，你绝对是安全的。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话锋一转道，“大姐，你跟小芳熟悉吗？” “糊弄事吧，我们虽然住的不远，但也不怎么说话。” “对于小芳的死，您有什么看法？” “这话怎么说呢，其实吧，我早就觉得她有可能得出事。” 韩彬追问，“您是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张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算不上异常吧，就是她那打扮在工地上真不合适，工地上的老爷们都跟饿狼似的，她在打扮的花枝招展，说好听点叫不懂事，说难听点就是故意gou男人。” “她怎么个花枝招展法？” “我这个人嘴笨，具体我也说不好。”张姐想了想，指着一旁的挂绳，“你们瞅瞅，那边就是她挂的衣服。” 韩彬打眼望去，有一件粉红色的长款t恤，还有一些很漂亮的内衣。 赵明指着那件衣服，“这t恤就露着胳膊，下面挺长的，我看着也没啥问题呀。” “有没有问题，你得看咋穿了。”张姐哼了一声，拿起自己的一个衣服比划着，“她那个t恤是挺长的，正好正遮到大腿，她里面在穿个特别短的短裤，t恤正好将短裤遮住，大腿都露在外面，外人看起来就跟没穿裤子一样。” “这工地上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哪受得了这个，你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韩彬下意识的问道，“你跟她住的比较近，之前她有没有受过骚扰，或者遇到过什么麻烦。” “有，怎么没有。”张姐脸色有些怪异，犹豫了一番，“自打她来到我们这，就一直丢东西。” 赵明拿出本子记了一下，“都丢过什么东西？” 张姐扭扭捏捏道，“都是一些女人里面穿的衣服。一开始光她自己丢，后来我的衣服也跟着丢。” “有没有报过警？” 张姐摇了摇头，“报啥警，为了这种事报警，不嫌丢人呀。” “再说了，无非是这些工地上的老爷们拿的，事情弄得太难看，也不好。” “你有证据吗？” 张姐瞪着眼睛说道，“光丢内衣，不丢外衣，这还需要啥证据？” 赵明笑了笑，“听起来，你对这个小芳还有些不满。” 张姐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都还好，我也不是挑事的人，但有一点我真受不了，她别管走到哪都拿着手机拍，还对着手机自言自语，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个女人，谁还没有点隐私，拍下来让别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第628章 第二职业 韩彬问道，“她经常拍视频吗？” “何止经常呀，是天天拍，没有一天不拍的。” 赵明有些好奇，“她拍视频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看吗？” “她又不是神经病，自己看自己干啥，她都是发到网上叫别人看，叫什么脑袋……不不，叫头什么来着，具体啥名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听说只要有人看就能挣钱。” “我还听说，有一次她发了一个视频，跟网友诉苦说自己内衣丢了，点击量老高了，光那一个视频就赚了两三千，那家伙比干啥不强呀。” “有一次她还拍了一个吃饭的视频，那次我是真见了，她买了一只大龙虾，还有一些海鲜，炖了一锅，看着就好吃。”张姐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她吃着，别人看着，完事她还能挣钱。” “拍完视频，她还跟我说，就凭这视频的点击量，她也能挣一千多块钱，买海鲜那几百早挣回来了，而且也解了馋。” “她这一个月不干别的，光整这小视频就赚不少钱，这家伙来钱轻松着呢。” 听他这么一讲，韩彬懂了，卢静芳应该是搞自媒体的。 所谓的丢内衣也很可能是一种吸引人的噱头，说白了就是利用人们猎奇心理点击视频。 “小芳周围有没有来往比较多，比较可疑的人？” 张姐想了想说道，“有，有一个男的来找过她。” “什么样的男的，叫什么名字，您具体描述一下？” “具体啥情况记不清了，我就见过对方一面，戴着一个深灰色的鸭舌帽毛，还有一个蓝色的口罩，口音听起来不像是本地的。” “您觉得他口音像哪的？” “这我说不好，反正应该不是琴岛的，普通话不太好。” “您在好好想想，他还有其他特征吗？” 张姐迟疑了好一会，“我记得他右手的胳膊上好像有一个纹身。” “什么样的纹身？” “就露出来了一片，我也看不清像个啥，反正是个青色的，就在右侧是上手臂。” 韩彬记录了一下，捋了捋思路，问道，“您认识马四吗？” 张姐抿了抿嘴，微微点头，“认识。” “他的全名叫什么？” “马雪坡。” “马雪坡平时为人怎么样，您对他了解吗？” 张姐神色有些怪异，“还行吧，坏小子一个。” 赵明追问，“他做过什么坏事？” “哦，也不是说那个坏，就是……怎么说呢，嘴上没个把门的，爱说一些俏皮话，有时候也让人挺不好意思。” “马雪坡有没有骚扰过卢静芳？” 张姐答道，“怎么算骚扰呀，这工地上就这几个女人，马四就是爱嘴上占便宜，哪个女的他也喜欢逗逗，什么姐姐长，妹妹短的，但真要说把人怎么地，我还真没见过。” 赵明有些哭笑不得，“他就算真把人怎么地，也不可能让你见着，那是要坐牢的。” “那你都这么说了还问我干啥。”张姐翻了个白眼，似乎又怕得罪了赵明，补充道，“那个啥，她不是录视频嘛，马四要是骚扰过她，她肯定会在视频里说，有些人就喜欢听这个，一窝蜂的点击视频，她不又赚钱了嘛。” “她的视频账号名字叫什么？” “工地妹子小芳。” 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张姐，想起什么情况，可以直接联系我。” 韩彬说完，又对着一旁的赵明轻声道，“卢静芳的住所搜过了吗？” 赵明答道，“搜了。今天上午曾队带队搜的，还找到了一些直播的器材，当时也没太在意，现在看来正好对的上。” 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就响了，“叮铃铃……” 韩彬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事田丽的号码，“喂。” “韩组长，我见到了卢静芳公司领导，这边有一些情况，他想当面跟您说。” “知道了，给我发个地址。” 韩彬挂断手机，就接到了微信定位，距离这里不远，应该是项目部的办公区。 韩彬和赵明走了过去，田丽就在办公区的门外等着，老远就跟韩彬两人招手。 田丽迎了过来，介绍道，“韩组长，要见您的是项目部的陈经理，也是驻地资料员的负责人，卢静芳是他招聘来的，也一直在他的手下干活。” “他在哪呢？” “就在办公室，我带您进去。” 韩彬点点头，刚进了办公区的大门，办公室里就走出一名男子。 男子四十岁左右，穿着一条条纹衫，下身黑色西裤，向着韩彬三人迎了过来，双手握住了韩彬的手，“您就是韩警官吧，久仰久仰。” “我叫陈保全是项目部的经理，有什么事，您可以跟我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表现的这么热情，韩彬也不好冷着脸，客气道，“陈经理，那就麻烦您了。” “应该的，配合咱们警方的调查是我的荣幸。”陈保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外面热，咱们去办公室里说。” 随后，韩彬一行人进了办公室。 “同志，你们随便坐，我给你们倒杯茶水。” “不用客气了。”韩彬摆了摆手，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内，办公室的门在中间位置，左手边放着一个办工作，右手边放着四个办工作，门的正对面放着一个茶几和一套沙发。 “卢静芳也在这办公吗？” “对对，放着照片的那个桌子就是她的。”韩彬走了过去，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又放下了，“田丽，你搜查一下她的办公桌。” “是。” “陈经理，卢静芳来这工作多久了？” 陈保全倒了一杯水，放到韩彬面前，“不到两个月。” “她怎么来你们公司的？” “招聘，我在网上发的帖子，她先来面试的，我觉得还行，就让她去公司人事部办的入职手续。” 赵明问道，“你们公司的应聘员工跟其他公司可不一样呀，其他公司不都是人事部应聘吗？” “我们的工作性质，跟其他的公司、职务不同，流动性比较大。主要是在工地这边办公，人事部那边就算面试了，人家一看我们这边条件不好，也有可能就不干了。” “所以干脆就由我们面试，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职务。”似乎怕赵明不相信，陈保全补充道，“其实很多房地产销售公司也这样，门店自己招聘，觉得行，店长再安排办理入职手续。” 韩彬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卢静芳在工作中的表现怎么样？” “哎呀……”陈保全迟疑了一番，“怎么说呢，她的工作表现一般吧，其实，我本来打算辞掉她的。” “为什么？她工作中有重大失误吗？” “这个到没有。主要是她的衣着打扮影响不好，穿着比较bao露，在这个工作场合确实不大适合。我就怕出事，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你跟她提过衣着的事吗？” “提过，怎么没说过，我说工地上都是老爷们，最好是能穿条裤子，影响不好。”陈保全哼了一声，“结果，人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该咋穿，就咋穿。” “别说外面那些半年不着家的老爷们，我看了心里都窝火。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 第629章 马雪坡 韩彬追问，“你想过辞退她？” 陈保全答道，“想过。虽然找个漂亮的女下属看着养眼，心里也有点痒痒，但看得见吃不着，光上火了，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那你有没有当面说过要辞退她？” “这种事能做不能说，我给她增加了工作量，想让她知难而退。但谁知道根本不在乎，该忙就忙，到了下班点就走，也不加班。”陈保全露出一抹犹豫之色，想了想说道， “有一次吧，真有特殊情况要加班，她还是不肯加班，我就说做不完要扣钱，她也根本不在乎，还是该下班，就下班。”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是图啥。不挣钱不说，还得罪了领导，工地上环境又艰苦，有个啥盼头。” 韩彬顺势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她拍视频？” “有，有时候我从外面回来，就看着她桌子上支着一个手机，不过她还算比较自觉，我在的时候很少乱拍。” “有一次我也问过她，我说你拿着手机拍啥呢？” “她说拍着玩，放到网上骗个点击，挣点零花钱。” “我也没说啥，想着她可能是年轻、玩心大，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我也懒得管。”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没有看出明显的撒谎迹象，“据你所知，卢静芳有没有比较亲密的男性朋友？” “这我不大清楚，我只是在上班的时候见她，下班之后她见过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工地上有一个叫马雪坡的，你认识吗？” “马雪坡。”陈保全嘀咕了一句，摇头，“没什么印象。” “工地上的人都喜欢叫他的外号，马四。” “诶呦，您一说马四我就知道了，他是我们这的一个小工头，平常工作、吃住都在工地上。” “据你所知，他有没有骚扰过卢静芳，或者两人是否有过比较亲密的关系。” 陈保全摆了摆手，“这我不清楚。” “这样，如果方便的话，你带我们去找他，我想当面跟他谈谈。” 陈保全犹豫了一番，还是点头答应，“行，现在这个点天还热，应该还没开工，我带你们过去找他。” 陈保全锁上了办公室的门，领着韩彬一行人往工人的宿舍区走。 工人的宿舍区在东头，是两排二层简易楼，有的人在乘凉，有的人在打牌，还有的人在睡觉。 陈保全走到楼下，吆喝了两声，“马四。” 没有人回应。 陈保全对着一个乘凉的工人问道，“你见马四了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见了，现在估计在楼上睡觉吧。” 陈保全对着那个工人吩咐道，“他住哪个屋，你把他叫下来。” 那个农民工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不过很壮实，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按照陈保全的吩咐去了。 那个农民工上了楼，大嗓门吆喝道，“马四，老四，有人找你！” “谁呀，瞎嚷嚷啥了。”二楼东头的屋子走出来了一个男子，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大高个，小平头，光着膀子，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老四，下面有人找你。” “啥人呀，不知道我睡觉呢。” “是项目部的陈经理，就在楼下，消息我给你传到了，我就不管了。”说完，那个工人转身就走。 马四往楼下瞅了一眼，愣了一下，紧紧的盯着韩彬、陈保全等人。 此时，陈保全也看到了对方，招呼道，“马四，你下来，找你有事。” “啥事呀？” “下来说。” “陈经理，在这我也能听到，有啥事您就说吧。” “我旁边这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您别开玩笑了，跟我能了解什么情况。” 陈保全喊道，“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让你下来就下来。” “行，我穿件衣服这就下去。”说完，马四转身回了屋子。 韩彬微微皱眉，隐约感觉有些不对，“田丽、赵明，你们两个在下面盯着，晓鹏跟我上去。” 说完，韩彬就带人上了二楼，走了马四的屋子门口，敲了敲门，“咚咚咚……” 没有人回应。 韩彬用力推了推门，门关的死死的。 “马雪坡。” “马四。” 依旧没有人回应。 韩彬当机立断道，“晓鹏，把门撞开！” “是。” 孙晓鹏没有丝毫的犹豫，像一头红了眼的野牛直接撞了上去。 “砰！” 只别着插销的简易门直接被撞开了。 此时，屋子里没有人，空荡荡的，只留下一股酒味，还有一地的花生壳，一扇窗户开着， 孙晓鹏跑到窗户口查看，发现马雪坡已经爬到了地上，正准备逃跑。 “韩组长，这小子往东面跑了。” “追。”韩彬转身出了屋子，同时在对讲机里喊道，“马四跳窗户跑了，往东逃窜，立刻把他抓回来。” 田丽和赵明本就在地下监视，得到了韩彬的提醒后，立刻开始追捕马雪坡。 此时，马雪坡还没有跑远，田丽和赵明一左一右追了过去。 马雪坡做的是体力活，再加上比较熟悉地形，想要在工地上抓到他还真不容易。 赵明一边追，一边喊，“我们是警察，拦住他！” 不过，这话没什么效果，没有一个人主动去拦截，反而有几个人老远就躲开了。 气的赵明直骂娘。 韩彬也跑到了楼后面，看到了三人追逐的身影，对着一旁的孙晓鹏吩咐道，“咱们分头堵截。” 说完，韩彬就从左手边跑了。 孙晓鹏则是从右手边跑了。 这里是工地，不是空地，前面是有障碍物的，不可能一直跑，而只要马雪坡转弯，就有可能被韩彬等人包抄。 所以，马雪坡只能凭借着熟悉地形，钻空子，抄近道跑。 韩彬四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这要是让对方跑了，面子往哪搁？ 还不得被人笑死。 其实，在场的人一开始只是抱着做笔录的想法，谁也没想到马雪坡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追逐战持续了几分钟，就在马雪坡快跑出工地范围的时候，被赵明捻了上来，一个虎扑，将对方压倒在地。 韩彬是第二个跑过来的，田丽虽然搏击技能强，但说到体力终究比不上韩彬。 马雪坡被赵明押着，但是依旧不老实，他很壮，块头不小，赵明还真有些压不住他。 韩彬走过去之后，两只手抓住他的一个胳膊，用力的一扭。 “啊！”马雪坡发出一声惨叫，立刻失去了反抗能力，“疼疼疼，我的胳膊快断了！” 韩彬手法是专业的，虽然疼，但不会造成器质性的损伤。 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一旦被扭住某个关节，整个人都可能会被拿住。 有了韩彬的帮忙，赵明终于能腾出手，给马雪坡戴上手铐，还给了对方一个脑瓜瓢，“啪！” “丫的，看你小子还跑不跑了！” 这一巴掌，把马雪坡的眼泪都打出来了。 马雪坡伸着脖子吆喝，“你凭什么打我，警察打人了，快来救命呀！” 原本就有不少民工看热闹，听到马雪坡的喊叫后，不少人都凑了过来。 韩彬面色严肃，哼道，“喊吧，你使劲喊，把所有人都喊过来，让他们也听听，你小子犯了什么罪！” “多光彩呀，多了不起呀，没准还能成为别人口中的‘英雄’！” 听到韩彬的话，马雪坡立刻蔫了，“我没犯法。” 虽然依旧在反驳，但是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韩彬让人把他提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马雪坡瞪了韩彬一眼，“你不是知道嘛。” “问你什么就答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马四。” “大名。” “马雪坡。” “身份证呢？” “在屋子里放着。” 韩彬让手下将周围的工人驱散，继续问道，“刚才你为什么要跑？” 马雪坡皱了皱鼻子，扭动了一下手腕，“我……我锻炼身体呢。” 韩彬笑了笑，拍了拍对方的脸颊，“你呀，先别锻炼身体了，先练练脑子吧。以为警察跟你一样傻，随便编个瞎话就糊弄过去了。” 一旁的赵明忍不住呵斥，“少在这耍滑头，快点说，刚才为什么跑？” 第630章 重回故地 马雪坡带着一丝颤音，“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看到你们来抓我，吓蒙了，就想跑。” “你这逻辑说不通呀，我们警察是保护老百姓的，我们找你只是来询问情况。只有坏人见了警察才会跑，你要是不心虚的话，跑什么呀。”赵明哼道。 “我这个人胆子小，遇到事情就慌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说到一半，赵明醒悟了过来，啐了一口，“呸，你小子少跟我废话，卢静芳是不是你杀的？” “冤枉呀，她死了跟我有啥关系，你们可不能血口喷人。” “我们就是查卢静芳的案子的，跟你没关系，你跑什么？” “我以为……”马雪坡没说完，又闭上了嘴。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 “说。” 马雪坡底气足了几分，“真没什么，你们抓错人了，卢静芳的案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赶紧放了我吧。” 赵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好放聪明点，说不清楚，我们不可能放你的。” 韩彬摆了摆手，“先押回局里再说。” 马雪坡急了，喊道，“别呀，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真是警察吗？你们是不是要绑架我。” 田丽亮出了警官证，“看清楚，我们是不是警察，能不能抓你。” 马雪坡瞅了一眼，依旧有些不服气，“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呀。” “你的废话还挺多。”赵明笑了笑，指着马雪坡的鼻子质问，“你既然知道警察不能乱抓人，那你跑什么呀？” “我不是都说了嘛，我胆小。” “你不是胆小，是心虚。” 韩彬懒得跟他废话，老话说得好，狗仗人势，别看马雪坡在这硬气，到了警局没准又是一番作态。 孙晓鹏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走吧。” “我不能走，我在工地上还有事，我下午还得干活呢。” “放心吧，我们会帮你请假。” 韩彬等人押着马雪坡往外走，远处有不少工人围观，但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就在此时，人群中挤出一个人匆忙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喊道，“韩警官，您等等。” 来人是项目部的陈保全。 “陈经理，还有什么事？” 陈保全扫了一眼其他人，欲言又止，“韩警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陈经理，您帮我说几句好话，他们抓错人了，我真和卢静芳的案子无关。” 陈保全瞅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陈经理，您帮帮我吧。我一定会记住您的大恩大德，以后您说东，我绝对不往西走，求您了。” 陈保全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别喊了，你这么嚷嚷，我怎么跟警察同志沟通。” “对对对，您说，您一定要帮我说几句好话。”马雪坡双手合十拜了拜。 韩彬和陈保全走到了一旁，“陈经理，有什么事你说吧。” 陈保全拿出一包香烟，递给了韩彬一支，“韩警官，您抽烟。” 韩彬摆了摆手，婉言谢绝，“不用客气了，有事直说。” “我就是想问问，卢静芳的死会不会影响到工地正常施工。”之前陈保全主动要见韩彬，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韩彬答道，“只要不跨过警戒线，不破坏现场，可以正常施工。” “那警戒线什么时候可以撤掉？” “等通知吧。” 陈保全拿出了名片夹，递给了韩彬一张，“韩警官，这是我的名片，您有什么情况，或者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韩彬瞅了一眼名片，收了起来，也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对方，“想起什么线索，你也可以联系我。” 陈保全双手接过名片，“一定。” “还有其他事吗？” 陈保全瞅了一眼马雪坡，“韩警官，这个马四是不是杀死卢静芳的凶手？” 韩彬反问，“你觉得呢？” “这我可不清楚，我跟他也不熟，不过这小子虽然滑，但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敢杀人的。” “你是希望我放了他。” “不不，我就是说一下他的情况，至于该怎么处理，还是您说了算。” 韩彬说道，“陈经理，您和马雪坡一起共事，比我了解他，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一见到警察就跑？” 陈保全迟疑了一番，“这我真说不好，其实我跟这些工地上的人也不熟，平常也不怎么在一块。” 就在此时，韩彬看到包星走了过来，说道，“陈经理，先这么着吧，有事电话联系。” “好好，您忙。”陈保全又跟韩彬握了握手，而后转身离开，都没多看马雪坡一眼。 “陈经理，你别走呀，赶紧让他们放了我。”马雪坡急了，警察是陈保全带来的，他以为对方能说得上话。 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指望。 陈保全头都没回，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多瞅你一眼算我输。 包星打招呼道，“组长。” “来了。”韩彬拍着包星的肩膀，“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市刑侦大队的包星。” 包星笑了笑，“大家好，叫我小包就行。” “我叫田丽。” “我叫赵明。” “孙晓鹏。” 彼此简单介绍了一下。 韩彬看到周围的工人有越聚越多的趋势，吩咐道，“赵明、晓鹏，你们两个去马雪坡的住所搜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 “包星，田丽和我一起押送马雪坡会分局。” “是。” 别管马雪坡如何挣扎，如何不情愿，还是被押上了警车。 上车后，田丽负责开车，韩彬和包星一左一右控制马雪坡。 包星忍不住问道，“组长，这小子就是杀人凶手。” 马雪坡反驳道，“我不是，我没有杀人。” 韩彬笑了笑，“理解，我们抓了这么多的嫌犯，没有一个会轻易承认自己的罪名。” 听到这话，马雪坡心里更怕了，额头见汗，“我是真的没有杀人。” 韩彬语重心长道，“不要总是重复一些没有用的话，想要让我们警方相信就拿出一些实际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做都没做过，又哪有什么证据？” “那我问你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问题，为什么跑？”韩彬盯着对方，告诫道，“别拿低劣的借口敷衍我，只要这个问题说不通，你就踏踏实实的在拘留室里呆着。” “我我……”马雪坡我了半天，依旧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半个小时候，众人赶到了玉华分局。 对于韩彬来说，这里没有丝毫的陌生感，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 田丽和包星带着马雪坡办理拘留手续。 韩彬则是直接去了刑侦大队三队二组办公室。 用田丽的钥匙开了门，韩彬站在门口，有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办公室的格局整体看不出什么变化。 他用过的办公桌上放着物品，还有一张相片，是李辉和周维娜的合照。 终究还是变了。 韩彬走到窗户旁，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砰砰。”办公室的门响了两声，杜奇和麦军走了进来。 “韩组长。” 韩彬转过身，瞅了两人一眼，“受害人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都查清了。”杜奇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卢静芳是本地人，今年23岁，她的亲生父母离异了。她被判给了母亲。” “后来，她母亲再婚之后有了新的子女，就将她送到了她姥姥家，她其实是跟着她姥姥长大的，十几岁的时候才又回到母亲那边。” “我已经联系上了卢静芳母亲，通知她尽快来认尸。” “她母亲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没给准信，只是说会尽快赶过来。” 韩彬追问，“卢静芳的生父呢？” “联系不上。” 韩彬掐灭了烟，大致明白了卢静芳家的情况。 “韩组长，听赵明说您押回来了一个嫌犯。” “对，他叫马雪坡。你在系统里查一下他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案底。” “是。” 韩彬将目光望向另一个组员，“麦军是吧？” “对，韩组长，有事您吩咐。” “卢静芳生前喜欢拍小视频，可能是做自媒体的，据说有一个叫‘工地妹子小芳’的账号，你查一下。” “好。” 第631章 招了 玉华分局审讯室。 马雪坡在拘留室呆的时间不长，就被提到了审讯室。 他坐在审讯椅上，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马雪坡不时的扭动一下手腕，亦或者观望一下四周，他总觉得有人在窥视他。 “咯吱……”一声闷响，审讯室的门突兀的打开了。 两男一女走进了审讯室，领头的赫然是韩彬，其余两人是包星和田丽。 韩彬左手夹着资料，右手拿着一瓶矿泉水，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马雪坡质问道，“警察同志，你们到底要把关到什么时候？” 韩彬将资料放到桌子上，不以为意，“这才哪跟哪，踏踏实实的呆着吧。过段时间你就习惯了。” “您别开玩笑了，这地方能习惯的了嘛，我宁愿在日头下面拧钢筋。” “那没办法，谁让你犯事了。” “我犯啥事了，我啥都没有干呀。” 韩彬仿佛相信了一般，“真的？” “真没干。” 韩彬靠在椅子上，“那行，咱们聊会天，聊明白了，没准就把你放了。” “这也不是聊天的地呀，要不您把我放了，咱们出去聊，我请您喝酒，吃猪头肉。” 韩彬笑而不语。 包星一拍桌子，“别蹬鼻子上脸，这是什么地，是你想出去就能出去的。我告诉你，聊不明白，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 马雪坡身子一颤，“这不刚才还好好的嘛，我和卢静芳的死是真没关系。” 这话韩彬都有些听烦了，直接无视，“你怎么认识卢静芳的？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我们都在工地上班，算是半个同事吧，见了面说句话，我就是一个小包工头，人家也瞧不上我，能有啥关系。” 韩彬翻了一下资料，冷不丁的说道，“你有盗窃前科，坐过牢。” “我……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是犯过错，但是我已经改了。我在工地上努力的干活，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心里真是踏实，我再也没犯过乱七八糟的事。” 韩彬没理他，继续问道，“卢静芳有拍视频的习惯，你知道吗？” “我知道，她有时候拿个自拍杆，一边走路还一边拍，我问过她干啥呢，她说拍着玩。” 韩彬走到审讯椅旁，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放到了马雪坡的面前，“看看吧。” 视频里的主角是卢静芳，她站在镜头前抱怨道，“哎呀，讨厌死了，我的内衣又丢了，这次是一个粉色的。这已经是我这个月丢的第三件了，真的好气哦。” “工地里住的都是老爷们，总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干多久，算了，先拿到这个月的工资再说吧，总是要恰饭的。” “工地有个叫马四的特别讨厌，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整天喊我小芳妹妹，其实我跟他根本不熟。今天我洗完澡，他一路跟着我回来，还真有点害怕。” 卢静芳的声音变小了，“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哦，我怀疑偷我内衣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个马四，想想我就觉得恶心，怎么会有这种人。” “哎，其实我今天差一点报警。但是被邻居大姐劝住了，用她的话说，都在工地上混饭吃，我也没有个证据，警察来了也不能把他咋样。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以后怎么在工地上班。” “别管的多委屈，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咽。不说他了，该做饭了，中午工作太忙，就吃了几口面包，晚上做点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视频播放完，韩彬收回了手机，“马雪坡，马四，听听，人家是怎么评价你的。” 马雪坡露出委屈的神色，“我冤枉呀，她是瞎说的，我根本没有偷过内衣，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韩彬从桌子上拿出一张湿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机，“一个死人总不会故意诬陷你，等视频上了法庭，你小子的乐子可就大喽。” “警察同志，请你相信我，我马四就算再不是东西，也不干这种猥琐的事，我真不是这种人。” “卢静芳觉得你是这种人，这就够了，跟我说没用。” 马雪坡喊道，“有用，您可以还我一个清白，这个女人根本没有证据，她是血口喷人。” “你觉得她在诬陷你？” “对，她就是在诬陷我。” “工地上这么多工人，她为什么偏偏就诬陷你？” “我……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跟她接触的比较多吧。” “你不知道，那我帮你分析一下。”韩彬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 “昨天傍晚，你看到卢静芳洗澡回来，心里难免有点想法。再加上又喝了点酒，就想去找点乐子。” “人家卢静芳根本不搭理你，一气之下，你就跑到卢静芳宿舍外面，又偷了她的内衣。” “结果被卢静芳发现了，她就追了出来，让你将内衣还给她，还说要将这件事告诉工地的领导，你一听害怕了。” “恼羞成怒之下，你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卢静芳杀了。” “今天下午，你见到警察吓破了胆，知道东窗事发了，所以才会直接逃……” “我没有！”马雪坡打断了韩彬的话，“你这根本就不是分析，你这分明就是栽脏（非错字）。” 韩彬走到马雪坡身后，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仿佛是在给他施加压力一般，“你有前科，还有卢静芳的视频，你的嫌疑已经很大了。工地上有那么多人，没准就恰好有人看到你，一旦有人愿意作证……” “老铁，你的罪名就稳了，后半辈子的日子也有着落了，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都不用再担心了。国家都管。” “我不要待在牢里，我不想……我真没做过。” 包星接着说道，“组长，您刚才的说法有些武断了。他可是犯了杀人罪，还不主动招认，没准直接判死刑了。哪还有什么后半辈子。” “他这样的，以后基本上可以论天数了。一百个阿拉伯数字轮个遍，估计也差不多了。” 包星的话，把马雪坡吓得不轻，“我没有杀人，凭什么给我判死刑，你们不能这么干呀，不能啥都往我身上安。” 马雪坡看过不少影视剧，知道哪个行业都有好人，哪个行业都有坏人。 就跟古代打仗一样，士兵们杀红了眼，杀良冒功的事情多的去了。 万一自己运气不好遇上了，遇上了心黑的，稀里糊涂被判了死刑，上哪说理去。 韩彬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们往你身上安，我们是讲证据的。你小子要不是做贼心虚，跑什么呀。” “我跑不是因为杀人。” “那是因为什么？” “我……”马雪坡犹豫了一番，终究没有说出口。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有些不耐烦了，“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们也基本确定了调查方向，今天就先这么着，明天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怎么就差不多了，我还啥也没说呢。”马雪坡伸手要拦，却被手腕上的铐子抻住了。 “砰！”包星一拍桌子，呵斥道，“什么毛病呀，让你说你不说。现在审讯完了，你又要说，耍我们呢。” 马雪坡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说，我全都说。” 韩彬靠在桌子上，依旧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马雪坡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我……我是犯了错才跑的，不过跟卢静芳没有关系，我更没有杀她。” “那你犯什么错了。” “我……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就出去溜达，然后发现很多建材就随意的放在工地上，既没有锁，也没有人看着，我就……我就把那些建材捡走了。” 韩彬笑了，“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将偷东西说的这么清新的。” “是，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拿工地上的东西，但我……就是忍不住，再加上缺钱，想换点钱花。” “你都从工地上偷什么了，如实交代，我们可是会调查的，你要是敢撒谎，只会让自己多一条罪名。” “我知道，我不敢撒谎，我都交代。”马雪坡想了想，说道，“我们偷的大部分都是钢材，这东西虽然沉一些，但是好卖，属于硬通货。” “你还挺有经验，看来做的次数不少了。” “不多不多，也就两三次而已。” “什么叫两三次，到底是两次，还是三次？我警告你，作伪证也是犯法。” “是……四次。” “真行。”韩彬哼了一声，“都有谁参与了？怎么将钢材运走的。” “除了我之外，还有三个人，老王，小高，顾老三。” 包星拿着笔敲了敲桌子，“说全名。” “王杰东，高翔，顾俊生，王杰东年纪大了。他负责开车，我和高翔、顾俊生负责搬运，等钢材卖了之后，我们再分钱。” “其实我也是受害人，这主意都是王杰东出的，他是主犯，我只是个跑腿的，” “钢材卖给谁了？” “买家也是王杰东联系的，听说他们是一个村的，王杰东还说对方给的价高，也靠谱。”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这老货肯定拿了好处，不过，我也没有靠谱的买家，就没跟他计较。” 第632章 真假 嫌犯的话，除非有证据为佐，否则韩彬不会轻易相信。 就拿马雪坡来说，谁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避重就轻，丢卒保车。 韩彬问道，“你们最后一次偷窃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三天前吧。” “你们用什么车运送的钢材？” “一辆小卡车。” “车的品牌，颜色、车牌号？”韩彬问的越清楚，核查起来越简单。 马雪坡想了想答道，“大岭牌的车，银灰色，鲁b384can。” 对于这起偷窃案，韩彬并不是很感兴趣，早晚是要移交到派出所的。 他在乎的是马雪坡是否跟卢静芳的死有关，现在提出的问题，也是想应证一下对方是否撒谎。 随后，韩彬才问出了真正关心的问题，“昨天晚上九点半到凌晨一点之间，你在哪？” “昨天晚上我喝了两瓶啤酒，一开始躺在床上看手机，后来睡不着觉，宿舍里又热，十点左右就出来转了一圈，十点多就回到了宿舍睡觉，就没再出去过。” “你一个人去的？” “对。” 韩彬笑了笑，“你还真会找时间溜达。” 马雪坡不仅没有不在场证明，可能还去过现场附近。 他就是凶手的嫌疑进一步上升。 “你知道卢静芳被杀害的地点吗？” 马雪坡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知道。我是听别人说的。” “昨晚，你去过那里吗？” 马雪坡摇晃着双手，“没有，我绝对没有去过。” “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有去过？“ “我我……这大晚上的，我能怎么证明。”马雪坡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警察同志，现在不是讲究疑罪从无，也就是说应该是你们证明我去过，才能证明我有罪，而不是我应该证明自己没有去过。” “疑罪从无是从案件整体考虑的，但现在处于调查阶段，你没有不在场证明，嫌疑进一步上升，对你自己是不利的。如果你真要硬顶，不配合警方调查，我们只会将你当成重点嫌疑对象。这其中的分别，我想你应该清楚。” “可我真没办法证明呀，那块地就在那，又没有监控，我能怎么证明自己没去过。”马雪坡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的是神色。 韩彬换了一种说法，“昨晚你遛弯的时有没有见到什么人，或者异常情况？” “只要觉得跟卢静方有关系的都可以说。” “人是见了不少，很多工友都没有睡，宿舍楼下还有打牌的，也有睡不着的在外面逛游，至于异常的情况……”马雪坡回忆了片刻，“我想起来，昨晚我在工地附近见了一辆奔驰车，当时我还有些纳闷，这大晚上的工地怎么会有奔驰车，难不成是哪个大老板来了？” “不过想想跟我也没啥关系，我也就走了。” “那个奔驰车是什么颜色的，车牌号多少？” “车是黑色的，天太黑，车牌号我都看不清，更别说记住了。” “那辆奔驰车来工地和离开工地的确切时间是几点？” “我当时也没看表，只知道奔驰车来的时候大概十点多，几点走的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直接回宿舍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一辆奔驰车晚上来工地本就不正常，更何况作案时间段还去过案发现场附近嫌疑就更大了。 “警察同志，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是冤枉的，我当时之所以逃跑，是以为偷窃钢筋的事情被发现了。当时特别的紧张，脑子一乱只想着跑，才让你们误会了我。” 马雪坡再次伸出三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杀害卢静芳。” 韩彬翻开了一下之前的记录，正色道，“卢静芳的内衣是不是你偷的？” “冤枉死了，这是变态才干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去做。” 韩彬继续说道，“卢静芳的视频你也看了。她可是亲口说过，怀疑是你偷了内衣。工地上有这么多的工人，她为何谁都不怀疑，却偏偏怀疑你。” “这……”马雪坡哭丧着脸，委屈道，“我这个人的性格比较外向，喜欢交朋友。所以也经常找卢静芳说话，可能是被她误会了吧。” 韩彬反问，“你想用一句误会解释，你觉得上了法庭后，法官会不会采纳？” 马雪坡急了，“可我说的都是真的呀。” “证据，说一千道一万，你是否作案还是要讲证据，而且你又没有不在场证明，如果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很难让人信服。” 马雪坡用力的拍了拍额头，“我不是已经交代了偷窃钢材的罪行了吗？你们还想要啥证据？” 看到对方似乎真不知道说什么了，韩彬换了一个话题，“以你对卢静芳的了解，你觉得是谁杀死了卢静芳？” 马雪坡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韩彬望着他没说话。 或许是韩彬的注视，让马雪坡感到了些许压力，“那个……卢静芳这个女人不光长得漂亮、还爱打扮，在我们这些糙爷们眼里，跟仙女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她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要么露胸、要么露腿，那工地上的老爷们一瞅，哪个眼不直。” “大白天还好，人多，到了晚上，她要是在工地上乱转，没准被哪个喝了酒的汉子盯上，到时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你认为卢静芳是被工地上的人杀死的？” 马雪坡迟疑了片刻，点头道，“我猜是这样的。” “你有具体的怀疑对象吗？“ 马雪坡笑了笑，“狼有凶残的，也有不凶残的，但别管本性如何，饿了，还是要吃肉的。” 韩彬反问，“你这比喻挺有意思，那你属于那种狼？” 马雪坡露出无奈之色，“我就属于没吃着肉，还摔了个狗吃屎的。” 韩彬又试探性的问了几句，但是没有问出更多的情况。 审讯暂时告一段落。 韩彬、包星、田丽三人出了审讯室。 在审讯室里田丽负责记录，并没有怎么提问，但这不代表她没有问题。 “组长，工地就是一个大熔炉，包容性极强，有些人甚至连合同都没签过。我觉得类似于马雪坡这样有前科的人可能不是个例，是不是在工地上排查一下有暴力犯罪前科的人员。” “提议不错。”韩彬赞了一句，田丽的这个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就在此时，杜奇、赵明、孙晓鹏、麦军迎面走来。 赵明开门见山道，“彬哥，曾队让咱们去会议室开会。” 韩彬当即转身向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彬哥，那个马雪坡招了没？” “招了。” “他承认自己杀死了卢静芳？那这个案子岂不是破了。” “他没有承认杀死卢静芳，是招认了另一起案件。” “什么案子？” “盗窃案。” 杜奇猜测，“这个马雪坡不会是声东击西，故意转移咱们的调查视线吧。” 韩彬说道，“我也有这种猜测，为了避免耽误咱们的调查和进度，我决定将盗窃的案子移交给当地派出所。” 事有轻重关系，盗窃案跟凶杀案比起来，自然是后者的情况更重要。 第633章 分析 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会议室。 曾平带人先到了会议室，正在跟魏子墨低声交流。 韩彬打招呼，“曾队。” “来了，先坐会吧，一会戴局也要过来开会。” 提到戴明涵，韩彬可是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韩彬下意识的说，“玉华分局刑侦大队长职务还空着呢？” 曾平走了过来，低声道，“郑队原先不是副大队长嘛，分局让他去泉城培训，原本是想让他做的，谁知道被留在了那边。” “一时半会去哪找合适的人选，且等呢。” 戴明涵走进了会议室，将记事本往桌子上一扔，“你俩在那说啥悄悄话呢。” 韩彬起身，敬了个礼，“戴局。” 戴明涵挥了挥手，“坐，你小子几日不见，倒跟我客气起来了。” “我可没跟您客气，这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您。”韩彬拍了拍胸口。 “那就好，我可没把你当外人，案子办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戴明涵语气严厉，但也不过是说说而已，韩彬已经调到了市刑侦大队，早就不归他管喽。 就像郑凯旋一样，戴明涵原本是想培养他接任玉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的职务，结果被省厅的领导看中了，人家要人，戴明涵再舍不得也得放人。 戴明涵拧开茶杯，喝了一口水，“行了，开始吧。” “咳……”曾平轻咳了一声，“基本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我就直接说调查的进展，有什么想法，你们可以再补充。” “首先，我先说一下监控的情况，工地上也有监控，进口、出口、指挥室、财务室、后勤仓库。” “我还在四周转了一下，发现除了进出口之外，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出工地，也就是说监控未必能一定拍到嫌疑人的身影。” “除了工地本身的监控外，我们也在工地的四周收集了一些监控，只是因为时间较短还没来得及进行比对。” 马景波翻开了一下笔记，继续说道，“鞋源，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因为时间较短，暂时还没有头绪。” “手机通信是魏子墨负责的，子墨，你说一下情况。” 魏子墨挺了挺身子，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们查了死者卢静芳的通信记录，打出了一份她近期通话的清单。她最后一通电话是在下午四点多打的，打电话的是快递公司，目前还没有发现异常的联系人。” “我已经跟通信公司申请了，让他们将卢静芳的联系人实名制，这样或许能查到蛛丝马迹。”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戴明涵听完之后，右手握着碳素笔敲了敲自己的左手，“我补充一句，现在的网络信息社会，人与人的沟通方式很多，一说到联系方式不光要想到手机通信，还有一些聊天软件、邮箱一类的，都可能被嫌疑人当成联络工具。” “你们是年轻人，在这方面应该比我懂，把思路放宽广一些，咱们干刑侦的，就是从千头万绪的线索中，找到那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找到了，距离破案也就不远了。如果你的视野范围太窄，那条线索都不在其中，再用工努力的调查，也是无济于事。” 韩彬正色道，“戴局说的是，随着社会的发展犯罪模式也是多种多样，这对咱们警方也是一种挑战，咱们得多学多看，不断进步。” 曾平绷着嘴，忍着笑，暗道，这小子又开始拍马屁了，让人听了还怪舒服，难怪能调到市局去。 花花轿子人抬人，戴明涵点点头，“韩彬就有这种意识，在这方面做得也不错，以后你们要多跟他学习，共同进步。” “戴局，您就别夸我了，我这也是跟着您和曾队学的。”韩彬笑着应了一声，话锋一转，“我们那边的调查也有一些进展，给您汇报一下。” “杜奇和麦军摸清了卢静芳家的情况，也通知了卢静芳的生母，不过她父母已经离婚了，暂时没有联系到卢静芳的生父。” “至于足迹方面，嫌疑人应该是穿了一双有凸起狗爪的鞋子，这种鞋子跟地面接触首先会压到凸起的狗爪，如果不细看的话，还真以为是狗留下的脚印。” “因为鞋底没有跟地面接触，没有留下太多的足迹特征，只能从三个狗爪印的凹痕分析，对我来说也是一次新研究，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分析。” “而且因为接触面积少，就算分析出来，也可能会有一定的误差。” 戴明涵开玩笑道，“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不是你协助调查，没准我们现在还以为嫌疑人是骑着狗过去的。” “哈哈……”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韩彬摇头失笑，接着说道，“我带人在建筑工地上走访了一下，了解了卢静芳平常的工作和生活情况。” “卢静芳年轻、漂亮，平常穿的衣服也很时尚，她和工地的环境是有些不搭的。” “第二，她应该还从事着副业，拍摄日常生活、工作的小视频，放到一些网站播放，通过点击、打赏赚钱。” 曾平下意识的说道，“也就是说，卢静芳的第二职业是主播。” “是。”韩彬应了一声，仔细想了想，补充道，“其实经过调查，我更多的感觉到工地资料员这个工作，才更像是她的副业。目的就是为了获取拍摄素材。” 戴明涵皱了皱眉，对网络上的东西接触不多，问道，“照你的意思说，她是为了拍视频才找了工地资料员的工作。” “我感觉是。” 戴明涵追问，“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这个工地资料员的工作对她当主播有什么帮助？”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现在的主播分很多种，有的是直播，有的是拍了视频上传，更多的是两种都有。门槛相对比较低，只要用身份证注册账号，就可以直接上传到网站，竞争也是越来越激烈。” “视频的内容很重要，必须能够吸引人，这样才会有人点击，有看的想法。” “新颖的素材是关键，工地都是老爷们呆的地方，一个漂亮女人出现在工地上会让人觉得有新鲜感、有反差，这样才会有看的想法，有点击、有打赏、才能挣钱。” 曾平明白了韩彬的意思，总结道，“都知道工地比较苦，一个漂亮女人待在工地，会让人产生怜悯，产生想要呵护的想法，也就会关注她，变成她的粉丝。” “甚至可能会觉得，她待在这种环境工作，没准是家里条件比较差，如果我能够帮到她，或许还能追到她当老婆。” 韩彬打趣道，“曾队，您这分析可比我深刻的多。” 曾平不以为意道，“其实这跟诈骗是一个道理的，一些女诈骗嫌疑人会利用自身的美貌，去吸引一些受害人，为了能骗到这些受害人的钱，她们会伪装的比较可怜，一是让男人产生同情心，再一个，让男人觉得有机会追到她，这样才愿意掏钱。” “只不过从钱变成了点击，前者违法，后者不违法，但利用的方式都是同一种。” “如果女人高高在上，有钱、时尚、又不容易亲近，整的跟仙女似的，男人虽然也喜欢，但大部分条件一般的男人都会觉得跟她有差距，自己也追不到这种美女，反而不会刻意的关注。” 曾平分析的很透彻，在场的人都听的很认真。 曾平说完，韩彬才继续汇报，“在调查工程中，一个叫马雪坡的人进入了我们的视线，马雪坡外号叫马四，他经常在言语上骚扰卢静芳，卢静芳在拍摄的视频中也对他有些抱怨，甚至觉得马雪坡偷过她的内衣。” “我们本想找马雪坡做个笔录，没曾想，这小子听说我们是警察撒腿就跑。我们将他抓回局里进行突击审讯，他不承认跟卢静芳的死有关，反倒交代出伙同他人偷窃钢材的事。” 曾平接着说道，“偷窃案只要涉及的金额不高，判不了多久，这小子会不会是避重就轻。” 韩彬说道，“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他没有不在场证明，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而且他还反映了一个情况，晚上十点左右他在工地上逛游，曾经看到了一辆奔驰车。” “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奔驰车，是有些不正常的。” 曾平问道，“马雪坡有没有说奔驰车的车牌号？” 韩彬答道，“他没看清，只是说奔驰车是黑色的。” 曾平指着一组的队员，“查监控的时候注意一下黑色奔驰车。” “是。” 韩彬望向主位上的戴明涵，“戴局，我建议将偷窃案移交给当地派出所，同时，请派出所排查一下是否有暴力前科的工人。” “嗯，我会跟派出所沟通。”这对戴明涵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戴明涵扫视了一眼众人，“其他人还有什么调查进展？” 韩彬想了想补充道，“还有一点我想说明一下，卢静芳拍视频是很挣钱的，拍一个点击量比较高的视频可以赚两三千，照这样算她一个月的收入有几万块。” “有利益就会有纠纷，我觉得可以作为一个调查方向。” 第634章 感激 曾平有些意外，“拍小视频这么挣钱！” 包星说道，“我有朋友也做自媒体，据他说，这根网站也有一定的关系，如果网站有推广和补贴，确实很挣钱。” “而且很多都是跟风的，一个素材火了，大家都会去拍类似的。” 麦军附和道，“这种情况我也遇到了，之前韩组长让我搜一下‘工地妹子小芳’的账号，我就看了一下她的视频。现在那个网站一直给我推送类似的视频，什么工地资料员小丽、小秀，一些乱七八糟的。” 戴明涵听的很认真，总结道，“大致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了。”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卢静芳的死因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冲动型的犯罪，重点排查工地上有暴力犯罪前科的人员。” “第二就是拍小视频，其中可能涉及一些利益纠纷，也可以作为一个重点排查方向。” “具体如何分工，曾队长和韩组长，你们两个自己商量，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办公室找我。” “是。“ 戴明涵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那就这么着吧，散会。” 戴明涵收拾东西，起身要离开。 曾平开口说道，“戴局，李辉那小子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想请局里的人吃个便饭，请您务必赏光。” 戴明涵摆了摆手，“我就不去了，我要去了，你们该玩的不尽兴了。” “看您说的，哪能呢。” 韩彬也劝道，“戴局，您也一起去吧，也没外人，咱们热闹热闹。” “你们年轻人自己热闹去吧，我这老胳膊老腿了，可经不起折腾。”戴明涵婉言谢绝，就离开了会议室。 走到门口，戴明涵还不忘提醒道，“晚上少喝酒，别影响了明天查案。” “是。” …… 黄廷酒店。 一个较大的包间内。 新娘周维娜坐在沙发上，嘟着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李辉觍着脸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娜娜，你也累了一天了，喝点水吧。” “哼。”周维娜将头扭到一旁。 “娜娜怎么了，今天是咱们结婚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 周维娜瞪了一眼李辉，“我高兴的起来嘛，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说什么不管多忙，结婚后都会带我度蜜月，还说想去哪我自选。” “好嘛，中午才办完了婚礼，下午你就变卦了，怎么着，刚把我骗到手了就不在乎了。等再过两年，我是不是得跪着跟你说话。” “不是，当然不是了，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哪敢不在乎你，这不是有紧急案件嘛，你也看到了，我们队的人接亲的时候就出任务了，席都开了一半了才回来，确实是有紧急任务。” “那我不管，反正你答应我了。要是结婚第一天你就放我鸽子，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骗子。” 李辉叹口气，坐在周维娜身边，一口将杯子里的水干了。 他也很无奈，他是答应过周维娜度蜜月，也没想过撒谎，但现在事情突然有变。 赵英去泉城培训还没回来，要是他不归队，曾平连个帮手都没有。 李辉又叹了一声，他的内心也十分的纠结，结婚这种事一辈子就一次，他也想陪周维娜度蜜月，但工作同样很重要…… “叮铃铃……”李辉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曾平打来的电话。 “曾队。” …… “我这去下面接你们。” …… “在三楼，312包间。” “好好。”李辉挂断了手机，望着一旁的周维娜，不禁有些担忧，“娜娜，曾队他们都来了，你看……” 周维娜站起身，“你还愣着干嘛，去接他们呀。” “你不生气了？” “生气，但我是生你的气，跟人家他们有什么关系，人家能参加我的婚礼，就是给我面子，我没那么不懂事。” 一听这话，李辉放心了下来，眉开眼笑，“对对，等晚上回了家，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算盘、搓衣板随便跪，我都没问题。“ 周维娜撇了撇嘴，“好啊，都什么年代了，你家还有搓衣板，这是打算以后让我手洗衣服。” “没有，我是说如果你不高兴，咱们回家的路上就买，是我专用的，绝对不让你用。再说了，你现在又不是一个人，我怎么舍得让你洗衣服。” 周维娜翻了个白眼，“你才不是人。” 李辉嘿嘿一笑，抓着周维娜的手出了包间。 两人刚走到三楼电梯旁，电梯门就开了，曾平、韩彬、魏子墨等人陆续走下电梯。 李辉喊道，“曾队，韩彬、老魏……你们都来了。” 韩彬笑道，“李组长请客，我们怎么可能不来。” 周维娜脸上带笑，热情的邀请道，“大家都被站着了，咱们去包间说话吧。” 众人赶到了包间，一共有两个大圆桌，这次也没分什么一组二组，大家都是混着坐的。 曾平坐在李辉的身边。 李辉忍不住问道，“曾队，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曾平打趣道，“酒桌上不谈案子，中午就没喝到新郎官和新娘敬的酒，晚上可得好好喝几杯。” 李辉瞅了一眼周维娜，咬了咬牙，“曾队，如果案子比较棘手，我申请明天归队。” 周维娜也望了过来，倒是没说什么。 曾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你踏踏实实的度蜜月就行，案子的事情不用担心。” “这样不好吧，赵姐也不在，就您一个人……” “放心吧。”曾平打断了他的话，指了指一旁的韩彬，“我已经跟韩彬商量过了，请他来分局指导查案，成立6.26联合专案组，一起调查这个案件。” 李辉有些意外，“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韩彬接过话茬，指了指一旁的包星，“这小伙子叫包星，就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也会参与到6.26联合专案组。” 包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李组长，我今天是来蹭吃的。” “欢迎欢迎，你来就是给我面子，我高兴还来不及了。”李辉是真高兴，有韩彬和曾平联手调查，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能踏踏实实的度个蜜月。 退一步讲，如果韩彬和曾平联手都破不了案，他即便归队一样没用。 最高兴的莫过于周维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蜜月旅行一辈子就一次，谁不希望有个美好的回忆。 她站起身，“曾队、韩组长，我敬你们一杯。” 曾平和韩彬还没反应，一旁的李辉猛的站起身，抢过了周维娜的酒杯，“别别，娜娜，你现在可不能喝酒。我替你喝，我替你喝。” 没人问周维娜为何不能喝酒，在场的人都是干刑侦的，通过之前接触的蛛丝马迹，多多少少都能猜到一些。 “嫂子敬酒，我肯定是喝的，你敬酒还差点意思。”韩彬暗道，要不是我经常请你吃大腰子，你小子能不能这么快结婚还真不一定。 要放在往日，李辉肯定会跟韩彬斗嘴，但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他能继续蜜月之旅都是靠了韩彬，对方帮了这么大的忙，不说别的，态度上总得有点表示。 “那你说咋喝，我听你的。”说到喝酒，李辉还真没怕过。 韩彬笑道，“哪轮得到我说，要说，也是曾队说。” 曾平接过话茬，笑道，“你今天是新郎官，我们也不欺负你，先打一圈，活跃一下气氛吧。” “妥了。”李辉成竹在胸，双手端着酒杯，“曾队，先从您开始，我敬您一杯，先干为敬……” …… 一顿饭吃了俩小时，晚上九点多众人才散席。 不过酒倒是没喝多少，毕竟明天还要继续调查。 要说喝的最多的，还是李辉这个新郎官，不过他酒量很大，虽然说话有些大舌头，不过脑子还很清楚。 李辉和周维娜一直将众人送到了酒店门口，目送众人一一上车。 韩彬和李辉两人住的比较近，加上都喝了酒，干脆打一辆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李辉递给韩彬一支烟，“彬子，谢了。” “谢我啥？” 李辉伸手拍了拍韩彬肩膀，“我心里清楚，你愿意来分局指导查案，有一多半原因是为了帮我，兄弟都记在心里。” 韩彬笑道，“举手之劳，这也是曾队的提议，他可不希望后半辈子都被你抱怨。” 周维娜也很感谢韩彬，有意拉近关系，“对了，今晚怎么没带王婷来，我还想跟她多认识认识。” “今天都是局里的同事，就没叫她过来，下次吧，以后咱们聚的时间多的是。”韩彬应了一声，露出好奇的神色，“对了，你们打算去哪度蜜月？” “我们原来打算去二亚的，不过后来想想，跟咱琴岛也差不离，想去海边玩周六日就能去，想吃海鲜更省事，何必大老远的跑到二亚。”周维娜说着，望向一旁的李辉， “后来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就准备去蒙谷那边玩，看看大草原，学学骑马、住蒙古包，尝尝马奶酒、烤全羊，感受一下草原民族的生活。” “嘿嘿……” 李辉在一旁傻笑，露出一抹憧憬之色。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妇唱夫随吧。 第635章 出租屋 翌日上午。 韩彬在家吃过早餐，直接赶到了玉华分局。 韩彬用的是李辉的办工桌，开始研究狗爪印的足迹。 左右两双鞋，每个鞋上各有三个狗爪印，都是对称的，大小、形状都一样。 不同的是印痕的深浅和擦痕。 经过大量的分析比对，韩彬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问题的。 韩彬在电脑上浏览网页，寻找同一款式的鞋子。 田丽走了过来，“韩组长，卢静芳的母亲来认尸了。” “哦。”韩彬应了一声，关掉了电脑屏幕“叫她进吧。” 田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一男一女，看起来都是五十岁左右的年纪。 中年女子的眉眼和卢静芳有几分肖像。 田丽指着一旁的韩彬介绍，“这位是韩组长，也是卢静芳案子的负责人。” 中年女子望向韩彬，客气道，“韩组长好，我叫林燕莎，是卢静芳的母亲。” “林女士您好，请节哀顺变。”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两人坐下，而后又将目光望向男子，“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和卢静芳什么关系？” “我叫赵炳，是卢静芳的继父。”赵炳主动上前跟韩彬握了握手，“韩组长，要不我们先认尸吧，没准死的不是卢静芳，也省的我们担惊受怕。” 韩彬想想也有道理，不过，像这么冷静的父母还真不多见，“田丽带两位去法医室认尸。” “是。”田丽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两人出了办公室。 三人离开后，包星凑了过来，“组长，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 包星右手摩擦着下巴，“这当父母的也太淡定了，以前那些受害者的父母来认尸，哪个不是哭的死去活来，恨不得整个公安局都能听得到，这两位跟没事人似的。” 韩彬答道，“世界是多样性的，几十亿的群体，啥样的人没有。” 包星耸了耸肩膀，也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田丽又将两人带回了办公室。 赵炳脸色有些严肃。 林燕莎眼圈发红，看着像是哭过。 让韩彬有些意外的是，先开口的居然是赵炳，“韩组长，我们家女儿是咋死的。” “被凶手勒住颈部窒息而死。” “是谁杀了她？” “警方还在调查中，找你们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那她死在哪了？” “她死在了一个建筑工地上。” 赵炳追问，“她一个女人去建筑工地做什么？” 韩彬皱了皱眉，找你们过来是想了解情况，好嘛，你们反倒问起我来了。 “你们不知道她在工地上班？” 赵炳还是有些不相信，“您别开玩笑了，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干点啥也能养活自己，跑到工地上什么班？” “我没开玩笑，他确实是在工地上上班。” 赵炳下意识的说道，“照您这么说，她在工地上班，又死在了工地上，那她算不算是工伤？” 韩彬有些无语，人都死了，不先关心死者，反倒问是不是工伤，也是够了。 “这我不清楚，也不归我负责，我的职责就是抓住凶手，给死者卢静芳一个交代。” “是是，您说的对，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赵炳有些尴尬，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林燕莎。 林燕莎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悲伤，“我这苦命的女儿，从小到大就没享过福，好不容易长大能挣钱养活自己了，这才没几天人就走了。” 赵炳撇了撇嘴，“当着警察同志的面，你说这个干啥，她咋命苦了，从小到大也没缺她吃喝呀。” 韩彬打断了两人，“林女士，您女儿的案子还有不少疑点，我们想请您协助调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啥线索呀，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实话实说就行。” 林燕莎点点头，“问吧。” 韩彬使了个颜色，示意田丽负责记录，“您上一次见卢静芳是什么时候？” 林燕莎擦了擦眼睛，“我……有段时间了吧，具体哪一天，我也想不起来了。” “超过一个月了吗？” “应该有了。” “最近有没有用其他方式联系过？” “六月初吧，她跟我打过一个电话，后来就没联系过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最近身体怎么样，给我邮寄了两罐蜂蜜，还说过段时间回家看我。”说着说着，林燕莎的声音哽咽了，说一千道一万死的终究是她女儿，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也就是说，卢静芳这段时间的情况，你并不了解。” “我女儿是个要强的人，她遇到事也是一个人扛，很少对外人提起。她一直说自己要做出一番事业，以后要买大房子，要买好车，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后悔……”林燕莎声音低沉，叹道， “都怨我，对她关心太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据你所知，卢静芳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人，或者说有没有感情纠葛？” “这些她都没跟我说过，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知不知道，她在从事什么工作？” 林燕莎摇了摇头。 韩彬也有些无语，这尼玛就是一问三不知呀。 韩彬退而求其次，“卢静芳有没有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 林燕莎想了想说道，“她从小跟着我妈长大，跟我妈的关系特别好，前几年我妈去世了，她就没有特别亲近的人了。” “除了公司宿舍外，她还有没有其他住所。” “不清楚。” “她还有没有物品放在你家？” “没有，她之前就搬出去了，东西也都带走了，剩下的几件旧衣服也不能穿了，我收拾屋子的时候随手扔了。” 韩彬总结道，“也就是说，你和卢静芳之间没有太大交集，对于她的死也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 林燕莎低下头，“对比起，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韩彬觉得有些讽刺，你跟我说得着嘛。 对于卢静芳来说这个母亲可有可无。 “卢静芳的生父呢？她们之间有联系吗？” “我没听她说过。” “你有她生父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韩彬放下手里的笔，再谈下去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一旁的赵炳搓了搓手，“韩组长，我觉得您不用联系卢静芳的生父。” “为什么？” “卢静芳生父不是一个负责人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丢下她们娘俩，据我所知，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找过卢静芳，都是我们在照顾女儿。而且女儿的后事，我们也会处理，根本用不着她生父。” 韩彬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一旁的赵明站起身，“两位，今天的笔录就先做到这，案件有新的情况，我会在通知你们。” 赵明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赵炳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韩组长，我还是想问一下，我女儿的死算不算是工伤？” 韩彬敷衍道，“案子还没查清，我也没办法回答，回去等消息吧。” “那我女儿在哪个工地干活，我去找他们老板，害死了我女儿总不能没个说法。” “涉案的相关情况不方便透露。”韩彬摆了摆手。 赵明催促道，“快走吧。” 赵炳夫妻出了办公室，包星忍不住啐了一口，“你妹的，什么玩意，现在是你女儿了，早干什么去了。” 田丽说道，“刚才赵炳说不要通知卢静芳生父，他们会帮着处理后事，我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合着是怕亲爹来了分赔偿款。” 包星摇头晃脑道，“老话说得好有继父就有继母，真是一点都不假。” 田丽琢磨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味“我怎么记得是有继母就有继父吧。” 韩彬摆了摆手，“别争了，这种事不分男女，都一样。” 赵明回到了办公室，抱怨道，“得，这笔录做的一问三不知，白白浪费了一上午。” 看到人来齐了，韩彬开始安排任务，“田丽查一下卢静芳生父的情况，通知他来局里。” “赵明、包星上网浏览卖鞋网站，查看嫌疑人穿的同款鞋子。” “是。” 韩彬回到办公桌旁，点开了卢静芳上传视频的网站，查看卢静芳拍的视频。 卢静芳发的第一个视频是五月十四号，当时她还没有来工地上班，处于在家待业的状态。 视频拍摄内容是她在家做饭，饭菜很简单，一个炒青菜、一个煮鸡蛋、还有半个馒头。 视频的背景像是在出租房内。 第二个是卢静芳找工作的视频，早上从家里出门，住的是一个老旧的小区，出了小区沿着人行道走到站牌旁，坐上了一辆38路公交车。 卢静芳坐公交车到了工地附近，而后去工地的项目部求职，陈保全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在视频里，不过，或许是考虑影响的原因，她没有拍摄陈保全的正面照。 韩彬觉得这个视频很有价值，视频中卢静芳所在房子里有不少物品，而她现在的宿舍很小，根本放不下那些东西。 而且，卢静芳来工地上班也怀着其他目的，做不长久。 韩彬分析那个房子应该没有退租…… 第636章 追查 “嗡……” 韩彬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杜奇邀请他视频通话。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 “韩组长，我们在银行的会议室，已经调出了卢静芳近期的银行流水，她近期一共有三笔较大的进账，其中五月二十号，有一笔一万五转账收益。六月十五号，有一笔三千五的转账收益。六月二十号又有一笔一万五转账记录。”手机另一头传出了杜奇的声音，他接着分析， “另外根据我的分析，这个六月十五号的三千五百元收益，很可能是工地资料员的收入，汇款方应该是光大房地产公司，等会我会跟陈保全核实。至于二十号发放的两笔转账，很可能是拍视频赚的钱，汇款方很可能是视频网站。” 韩彬想了想，说道，“二十号发的两笔一万五的转账，我觉得应该不是视频网站发的。” “像这种靠电击盈利的模式，本身的收益是不固定的，两个不同月份的收益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她这种情况更像是固定发放工资。” “您说的有道理，我会再仔细核查一下。” “汇款方的底细要查清楚，有情况随时联系我。”韩彬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坐的时间长了，屁股有些疼，韩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走到了赵明和包星的身旁，“你们两个查的怎么样了？” 包星扭头说道，“我在网上一查，还真有狗爪印的鞋子，只是再仔细比对，又觉得狗爪印有些区别，还没有找到跟嫌犯留下足迹完全吻合的。” “我也是。”赵明应了一声，话锋一转，“我听说一组那边也在查鞋源，只不过他们的方法笨多了，拿着鞋子去各个商店询问，这可有的跑了。” “笨方法，有笨方法的好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用了。”韩彬道。 谁也说不清嫌犯的鞋子是在网上买的，还是在商店里买的，而韩彬个人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大，鞋子这东西跟其他的不一样，不同鞋子的品牌，鞋号、版型、大小、宽窄也有区别，买回来未必就合适，还不如去店里试穿一下，哪个舒服买哪个。 一个人如果穿着不合适的鞋子走路，那是很难受的，轻则脚疼，严重的可能会导致脚部受伤，毕竟走路的时候，脚要承载整个人的重量。 “赵明，你留在办公室继续查看鞋源，包星、田丽跟我出去一趟。” 赵明是个坐不住的，“彬哥，你们去哪呀？” “我从卢静芳的视频里发现了一些线索，除了工地的宿舍外，她很可能还租了一套房子，那里没准能查到一些线索。” 赵明搓了搓手，祈求道，“彬哥，让我也去吧，看了一上午电脑眼睛都疼了。外出调查换一下脑子，回来以后效率更高。” 鞋源的线索一组也才追查，不急这一会。 更何况外出查案人手多一些有备无患。 韩彬道，“下去开车吧。” …… 根据从视频中找到的信息，韩彬查到了卢静芳小区门口的站牌，以站牌为基点，顺着人行道找到了卢静芳租房子的小区。 小区名叫惠家园，这个小区不大，总共也只有前后三栋楼，根据视频中的景象，卢静芳应该是住在2号楼3单元202室。 一行四人走到了二单元，包星提议道，“组长，要不要叫开锁公司过来。” 韩彬低声道，“先去敲敲门，如果没有人的话再叫开锁公司，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四人上了二楼，韩彬三人躲在一旁，由田丽负责叫门。 “咚咚。”田丽敲了敲门，没人回应。 “咚咚咚。”田丽再次敲门，依旧没有动静。 “组长，屋子里应该没人。” 韩彬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包星。 包星会意，刚拿出手机就听到一阵响声，“谁呀？” 听到声音从屋子里传来，韩彬四人都愣了。 田丽早就想好了说辞，“我找卢静芳。” “她不在。” “我知道她不在，我是她朋友，帮她拿点东西。请你开一下门，谢谢。” 女人说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她也没跟我说呀。” 田丽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大姐，您先开门，我进去跟您说，可以当着你的面跟她视频。” 女人透过猫眼，仔细打量了田丽一番，似乎感觉对方不是坏人，这才将门打开了。 “咯吱……”女人站在门口往外看，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还有人影，定睛一看是三个男人，立刻心生警觉想要关门。 哪里还来得及。 田丽眼疾手快已经拽开了门。 女人双手使劲拽着门，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你们是什么人呀，为什么堵在我家门口，你们别乱来，要不然我喊人报警了。”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不用麻烦了，我们就是警察。” 女人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你们……真的是警察？” “不错，我们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些卢静芳的情况。” 女人还是有些抵触，“我跟她不熟，你们找错人了。” “不熟你为什么住在她家？” “这是公司给我安排的宿舍，两居室，我一间、她一间。” 韩彬打量了女人一番，长得三十岁左右，人很瘦，长得挺漂亮，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风情。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公司工作？” “我叫张莉馨，在丽人传媒公司上班，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反问，“卢静芳是不是你们公司的？” 张莉馨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刚搬过来还不到一个月，跟她也没见两次面，不怎么熟，就是听公司的人提起过，她应该跟我一个公司。” 韩彬打开门，向里面张望，“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 韩彬低声吩咐，“田丽看着她，其他人跟我进去搜。” 不等张莉馨反应过来，韩彬、包星、赵明三人已经从冲进了屋子里。 “诶，你们怎么能随便进别人家。” 田丽拉住了她问道，“对于卢静芳的事，你了解多少？” “我根本就不了解，也根本不认识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田丽没有回答，继续问，“你上次见到卢静芳是什么时候？” “有一周了吧，她回来过一次，也是拿东西，就跟我打了个招呼，没聊两句就走了。我跟她说的话拢共加起来都没十句。” 此时，屋子里响起了韩彬的声音，“安全，带她进来。” 田丽带着张莉馨走进了屋子，这是一个两居室，家具有些旧了，左手边和右手边各有一间房，左手边的房门关着。 韩彬问道，“哪个是卢静芳的屋子？” 张莉馨指了指左侧的屋子。 “你有她房间的钥匙吗？” “没有，我跟她真不熟，她怎么可能给我房间钥匙。” 韩彬安排道，“田丽打开门，你和赵明进去搜一下。” “是。”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女士请坐吧，我们想给你做个笔录。” 张莉馨有些慌了，“我犯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要给我做笔录。” “是一些关于卢静芳的事，例行询问，你不用紧张。” “我能给我老公打电话让他过来嘛，我现在有点乱，我从来没想到警察会找我。”说到这，张莉馨往门口退了两步，露出警惕的神色，“你们真的是警察吗？不会是骗子吧。” “我已经给你看过警官证了，还能有假。更何况，我们不是来查你的，而是来调查卢静芳的。” “那你们去找她呀，为什么来问我？” 韩彬如实说道，“卢静芳已经死了。” “啥？死了，这么可能，上周我还见了她，她不是挺好的嘛。” 韩彬拿出了一张卢静芳的遗容照，递到了张莉馨面前，“你自己看。” 张莉馨只瞅了一眼，就被吓了一大跳，“妈呀，她真的死了。” “你现在相信我们是警察了吧。” 张莉馨喊道，“卢静芳是怎么死的呀？这也太吓人了吧，我以后怎么在这房子里住。我要回家。“ 韩彬正色道，“行了，别喊了，我们这么多警察在这，你有什么好怕的，有我们跟你作伴，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了。” “是是，警察同志，你们可千万别走，要走带我一起走。” 韩彬安慰道，“淡定，不要紧张，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查明卢静芳的死因，她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死人能有活人可怕。” “可我真不了解她。” 韩彬想了想，“我们想问一下她的工作情况……” 韩彬还没说完，就被张莉馨打断了，“她的工作情况，我也不清楚。” “没事，不了解她的工作情况，就说你的工作情况，我们会根据一个实际情况进行比较。”韩彬示意包星开始做笔录，继续问道，“你和卢静芳都在同一家公司？” 张莉馨的语气肯定了几分，“是的，丽人传媒公司。” “你们在这家公司从事什么工作内容？” “自媒体。”张莉馨回答完，又怕韩彬不明白，解释道，“就是拍一些生活和工作的视频，然后传到视频网站，网友点击和打赏就能赚钱。” “你的账户名家叫什么？” 张莉馨犹豫了一下，“离异单身辣妈馨馨。” 第637 陈总 韩彬回想之前的对话，“之前你说的老公是前夫，还是现男友？” 张莉馨摇了摇头，“都不是，就是我老公。” “你不是单身离异吗？” 张莉馨咬着嘴唇，显得有些尴尬“那只是个账号名，公司帮我取的，他们说这样可以吸引点击量。我就答应了嘛。” 包星质问道，“诶，那你这不是骗人嘛。” “这是公司取的名，我也没有办法。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合适，但公司的人说我们只要点击，没有骗网友的钱，不算骗。“ “真行！” “警察同志，其实我就是想挣点钱，从来没想过骗谁。” “这件事你老公知道吗？” “知道，我告诉他了。” “他也同意让你做这种事了？虽然不违法，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让亲戚朋友看到怎么想？” 张莉馨露出无奈之色，“我也是没办法，我老公失业了，我但凡有点办法，也不想拍这种视频。” 虽然张莉馨嘴上说自己没有骗过人，但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她是已婚妇女，取了一个名叫离异单身辣妈的账号，就是为了利用这个人设吸引粉丝。 明明没有离婚，但是每天都要装成离婚的样子，还要说一些离异女人的内心独白，表现出一个人养孩子的艰辛，她心里也有些别扭，甚至也有些瞧不起自己。 然而没办法，老公没工作，一家人要恰饭，不挣钱喝西北风去。 韩彬问道，“你们这种情况属于什么？角色扮演？” 张莉馨抿了抿嘴，“应该算是人设吧，反正公司的负责人是这么说的。” 人设。 对于这个词韩彬并不陌生，之前他办过一个明星的案子，因为人设闹出了人命。 人设这一条在娱乐圈很流行，人设就代表着观众的认可和定向流量，而这两者代表着丰厚的经济利益。 现在新媒体也开始玩这一套，利用大数据定向推送，只要你点开一条这种类型的视频，就会推送数条类似的。 “你刚才说的公司负责人叫什么？” “陈希海，陈总。” “卢静芳也是由他负责的吗？” “好像是。” “卢静芳的人设是什么？” “她跟我不太一样，我走的还是成熟风，她走的是邻家少女风，她的人设不用骗人，不过环境更艰苦一些，吃住都要在工地上，也挺不容易的。” “公司给你们立了人设，还会给帮你们找一份其他的工作？” “怎么说呢。”张莉馨想了想，解释道，“不容的人设，有不同的职业，这个工作就必须跟人设匹配，为人设服务，就像我的人设吧，离异单身辣妈。” “公司给我安排的人设是全职太太，后来因为老公出轨就离婚了，为了拿到孩子的抚养权我选择净身出户，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全职太太变成了离异待业的可怜女人，公司暂时给我设定的工作是摆地摊，也比较符合我的人设。” “至于以后的发展，我会利用业余的时间学一些东西，然后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就跟讲故事一样，一点点的升级吧。” 韩彬问道，“卢静芳在工地工作，也是为了给邻家少女的人设服务？” “对。”张莉馨说道，“其实向人设也都是跟风的，哪个人设火了，这段时间网站都会主推这个人设，我们公司也会拍摄一些相应人设的视频。” “离异单身辣妈和工地女资料员这两个人设目前都是比较火的。” “你们拍视频的收益是视频网站直接发工资，还是你们公司给发工资？” “是丽人传媒公司给我发的钱。” “你一个月的收入是多少？” “一万五。” “什么时候发放？” “我这个月刚到公司，还没正式发过，不过签合同的时候说是二十号左右。” 听到了张莉馨的说法，韩彬基本可以确定，卢静芳每月二十号收到的钱，应该就是丽人传媒公司给的。 “你们公司在哪？” “在……”张莉馨有些犹豫，似乎在担忧些什么。 “放心吧，我们警方还有其他渠道在调查，不会跟你们公司提起你的事。” “真的？” 韩彬反问，“我有必要骗你吗？” “我们公司在丰安大厦，713室。” 韩彬话锋一转，“接下来，我会例行询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 “好，您问吧。” “前天晚上，九点半到凌晨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你是说这里？” “不不，拍完视频，我就回自己家里住了。” “有谁能证明？” “我丈夫能证明，晚上八点多我就拍完了视频，当时地摊买东西的人也不多，我老公就接我回家了，之后洗漱就睡觉了，没再出去过。” “你知不知道卢静芳跟谁有过冲突？” “不知道。”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记本，问道，“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开奔驰车的？” 张莉馨想了想，“好像，我们公司的陈希海陈总，开的就是奔驰车。” 韩彬追问道，“什么颜色。” “黑色的。” “确定？” “我见他开过一次，车很漂亮，很大气。”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马雪坡做笔录时说过，前天晚上八点，他在工地附近见过一辆奔驰车。 虽然那辆奔驰车未必一定跟凶手有关，但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哒哒哒……”田丽走了过来，“韩组长，我们打开了卢静芳的房间门，从里面找到了一些拍摄视频的器材，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两张银行卡。” “我知道了，笔记本送到技术科，让他们鉴定一下。” “是。” “张女士，今天的笔录先做到这吧，谢谢你的配合。” 张莉馨犹豫了一下，问道，“警察同志，那我以后还能继续拍视频吗？” “当然可以，这并不违法，不在我们警方的管辖范围内。”韩彬说完，站起身，递给了对方一张名片，“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 “好，我会的。”张莉馨接过名片，放到了自己的兜里，卢静芳的死让她也有些危机感。 第638章 撒谎（两章合一） 离开惠家园小区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众人还没有吃午饭，在赵明的提议下去了附近的一家老字号餐馆，谷丰楼。 这家餐馆主营鲁菜，大厨也是老琴岛人，据赵明说菜品味道非常正宗。 赵明吆喝着要请客，点了几道招牌菜，葱拌八带、辣肥肠、软炸手剥虾仁、清炖羔羊肉、肉酥酥饺、冬瓜丸子汤。 赵明是个不缺钱的主，他要请客，众人也不跟他客气。 韩彬品尝了一番，这里的菜的确做得很地道。 尤其是那到辣肥肠，清理的很干净，吃起来很有嚼劲，又麻又辣、回味无穷，要是再配上一杯生啤就完美了。 只可惜现在是执行任务不得饮酒。 饭后，韩彬四人分成两拨，赵明和田丽返回玉华分局，将从卢静芳家搜到的证据送到技术队。 韩彬和包星两人赶去丽人传媒公司。 丰安大厦七楼。 韩彬两人下了电梯，沿着电梯往东走，就看到了丽人传媒公司的牌子。 两人进了公司，左手边是前台，柜台后面坐着给一个年轻女子，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右手扶着柜台，在跟女子低声聊天。 包星走过去，敲了敲柜台，“您好，陈希海陈总在吗？” 柜台后面的女子没说话，扭头看了一样旁边的男子。 “我就是陈希海。”男子应了一声，打量着韩彬和包星两人。 包星亮出警官证，“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好，两位警官这边请吧。”陈希海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韩彬两人往里面走。 韩彬打量着周围的办公环境，跟其他公司的办公室不同，这里都是独立的隔断单间，跟普通的隔断不同，墙体很厚，看材质像是隔音材料。 三人进了会议室，陈希海笑道，“两位警官请坐吧，我帮你们倒杯水。” 韩彬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 一进门就遇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韩彬觉得有些巧，问道，“陈先生，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吗？” “可以。”陈希海从兜里拿出钱包，找出身份证递给了韩彬。 韩彬看了一眼，“陈世峰。” “对，这是我的本名。” “你在这家公司担任什么职务？” “总经理。” 韩彬将身份证还给对方，“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当总经理用艺名的。” “我们这家公司是传媒公司，有点类似于艺人，跟其他公司是不太一样的，大部分员工都有艺名，我也就取了一个。”陈希海呵呵一笑，继续说道， “其实，我对自己的名字一直不太满意，早就想改名了，但名字是爸妈取的，改了也不太好，取个艺名折中一下。” “陈世峰先生，知道我们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吗？” 陈世峰摇了摇头，“不清楚。” “你认识卢静芳吗？” “认识，她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怎么了？” “你上次什么时候见的卢静芳？” “有些日子了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她不是你公司的员工吗？平常不来公司？” “我们传媒公司跟其他公司的工作内容不太一样，我们主要是拍摄一些电影、电视剧、短视频、直播等，因为拍摄的内容不同，拍摄的环境不同，工作的地点也不一样，只要能出好的作品，我们对是否来公司没有硬性的要求。” “她主要做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拍摄短视频，然后发给公司的编辑，由专门的编辑负责剪辑、审核、上传到视频网站。” 韩彬说道，“也就是说，卢静芳只负责拍摄视频，后期工作由你们公司负责。” “对对，我们除了对视频本身进行处理，还会跟视频网站方沟通，去获得一些渠道和宣传，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看到视频，也才能获得更多的粉丝。” “卢静芳来你们公司多久了？” 陈希海想了想，“两个多月了吧，她一开始做直播，但本身有点放不开，也没什么才艺，我们在另外一个直播网站给她拉了一些资源，但是她一直没做起来。后来她才开始做小视频，有大概一个多月了，点击量、粉丝数量增长的很快，还不错。” 说完，陈希海又望向韩彬，反问，“警察同志，你们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卢静芳死了。” “什么！”陈希海猛的站起身来，眼睛睁得老大，“你说卢静芳死了。”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陈希海虽然动作举止表现的很吃惊，但是他的微表情却没有显露丝毫惊讶的表现。 韩彬可以肯定，他吃惊的表情是装出来的。 他不惊讶，说明他事先就知道了此事。 要么他是从其他渠道提前得知，要么他就是凶手！ “你不知道吗？” 陈希海毫不迟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包星道，“搜他的身。” 包星站起身，走到了陈希海的旁边，“陈先生，请配合一下。”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韩彬也站起身，露出戒备的神色，“我怀疑你身上有危险物品，请配合一下。” “我没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就更应该配合我们了，我们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陈希海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番，“行，那你们搜吧。” 包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先生，请站起来，谢谢。” 陈希海叹了一口气，按照包星的要求站起身。 包星按照程序，仔细给陈希海搜了身，对着一旁的韩彬点头，“组长没有发现。” 韩彬露出一抹歉然之色，“陈总，对不起，刚才是我有些min感。” “警察同志，您怎么会突然怀疑我携带了危险物品，我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公民，从来不会带那种东西的。” “既然你是奉公守法的公民为什么要欺骗警方？” 陈希海强挤出一抹笑容，“我没有呀，我怎么敢骗警察。” “你不想在这说，那就只能换个地方了。” 陈希海露出警惕的神色，“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韩彬正色道，“陈先生，请跟我们去趟警局吧。” 陈希海连忙摆手，“别别别，这好端端的去警局做什么，我不是已经配合你们调查了嘛。” “睁着眼说瞎话，你还好意思说配合？” “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我怎么不知道，您提醒我一下没准是我口误。” “行，那我就再问你一遍，在我们来之前，你是不是已经在知道了卢静芳的死讯？” “我……”陈希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诶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您就是因为这个才搜我身的。” “砰！”包星一拍巴掌，呵斥道，“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已知的涉案人员，只有一个人才知道卢静芳死了，那就是凶手！” 包星这一喊，差点把陈希海吓尿了，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怎么可能是凶手，我不是，不是。” “不是凶手，你怎么知道卢静芳死了？” “我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 “张莉馨，是张莉馨告诉我的，说你们去宿舍找过她，还说卢静芳已经死了。我一开始还不相信，后来她说见到了卢静芳的遗容照，我才半信半疑。看到你们真的来了，我才确定她说的是真的。” “你既然已经从张莉馨那里知道了卢静芳的死讯，又何必说不知道，撒谎欺骗警方？” “我……我……”陈希海犹豫了一番，咬了咬牙，“是张莉馨说的，她不希望你们知道是她告的密。” “哼。”韩彬哼了一声，“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把它弄的这么复杂。” “现在好了，我们还要找张莉馨对质，如果她承认也罢了。如果她不承认，那你就只能跟我们走一趟了。” “诶呦，警察同志，我哪知道您长了个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要是知道的话，打死了也不会说谎。” “这个张莉馨呀，这不是害我嘛。” 韩彬板起脸呵斥道，“行了，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没个主见，好意思怪到别人身上。” 陈希海信誓旦旦的说道，“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我真是冤枉的呀，我不是凶手，我真是从张莉馨那里听到的。” “你说是就是，你怎么证明，如果你无法证明这一点，我们只能将你当成嫌疑人。” “我我……”陈希海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点开了了通讯记录，“你们看这是她打的电话记录，这总不是假的。” “这只能说明她给你打过电话，但不能证明她跟你说过什么。” “那怎么办？” “张莉馨有没有说我们要过来的事？” “她只是说，你们有可能会过来找我，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影响了公司的稳定，就跑到前台等着去了。” 韩彬思索了片刻道，“这样，一会你给她回拨一通电话，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多余的字一个不要说。” “行，我听你的。” 韩彬拿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了起来。 写完后，将那一页撕了下来，放到了陈希海面前，“照着念，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要说。” “是。”陈希海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打了张莉馨的手机号。 过了一会，手机里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喂，陈总，您找我。” “小张，你不是说警察一会要来吗？” “怎么等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来。” 手机里的声音很像是张莉馨的，“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是一点左右离开的，他们只是询问了您的事，会不会去找您，我也不敢保证。” “警方真跟你说了，卢静芳已经死了。” “千真万确，我怎么可能骗您，他们还让我看了卢静芳死后的照片，可把我吓坏了。” “卢静芳死了的事，你都告诉谁了？” “就告诉您一个人了，除了您之外，我谁都没说。” “他们一共去了几个警察？” “三男一女，年纪都不大，领头的姓韩，长得挺精神。”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 “好的，我知道了，除了您，我谁都不说。”张莉馨信誓旦旦的说完，又补充道，“陈总，要是警察问起来，您千万不要说我打过电话，警方叮嘱过我，不让我跟任何人说，尤其是您。” “我知道了。”陈希海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包星冷笑了一声，“好嘛，合着你们都把警方当傻子了。” “警察同志，其实真没什么，张莉馨就是想给我卖个好。”陈希海解释了一句，继续说道，“刚才的电话您都听到了，这应该能证明我的清白了吧。” “光我相信你没用，按照程序还需要有一份书面证词。” “警察同志什么意思呀？” “这样，你通知张莉馨去玉华分局市刑侦大队三中队做笔录，将情况如实说一下，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这……”陈希海有些为难，“警察同志，您通知她不行吗？为什么让我通知。” 韩彬笑道，“别呀，我说话哪有陈总说话顶用，人家还是听你的。” “那她不就知道，我将情况告诉你们的事了吗？这以后我们两个见了面得多尴尬。” “你也可以不通知，她不去警局做笔录，我一样相信你，不过，其他警员我就不敢保证了，没有这份书面证据，指不定哪天又有警员上门调查你。” “别别，我听您的，我一会就通知她，会让她尽快去警局做笔录。“ 韩彬叹了一口气，“你说说看，原本没什么事，非要整出点事。” 张莉馨可谓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她之前还请求韩彬，不要告诉陈希海，她跟警方做过笔录的事。 好嘛，这一转眼就把警方卖了。 此时，韩彬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因为张莉馨的这种行为，会给警方造成一定的麻烦。 就算通过电话沟通的方式，证明了张莉馨的确告诉过陈希海卢静芳被杀的事，但是，不代表陈希海事先不知道。 假设陈希海真是凶手，他已经知道了卢静芳的死讯，再次听到肯定不会太过惊讶，韩彬可以通过他伪装的惊讶看出他在撒谎。 问题来了，张莉馨自作聪明给陈希海打电话，等于是给了陈希海一个借口，给了他一个正当得知卢静芳死亡消息的渠道。 虽然是假设，但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嫌疑，所以，韩彬此时的心情并不好，他在离开惠家园小区的时候，明确叮嘱过张莉馨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显然，张莉馨将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陈总，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卢静芳的死讯，那咱就开门见山的说，我需要例行询问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问什么，你如实回答就行。”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前天晚上，九点半到凌晨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前天晚上。”陈希海嘀咕了一句，回忆道，“我跟朋友在外面喝酒，八点半开始喝的，喝到了十点半，然后我就找了个代驾开车回家了。” “朋友的姓名、联系方式，还有代驾的联系方式，以及用餐饭店的名字。” 陈希海没有立刻回答，反问，“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我这朋友身份有些特殊，能不能不提他的名字，我直接说饭店的名字和代驾的联系方式，您可以直接去查，一样可以证明。” “陈先生，我劝你不要搞这种特殊，办案是很严谨的，光是我同意没用，少了一个办案流程或者少了目击证人，就没办法完全证明你的清白，以后再翻案调查，你很可能再次被警方盯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是是，我明白了，其实也没啥特殊的，就是视频网站公司的朋友，您联系他们的时候，希望不要惊动他们公司，我也不希望给他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只要他们配合警方调查，我们也会配合他们。” “行，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陈希海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们是在齐鲁海鲜楼吃的饭，一共有三个人，我们公司除了我，还有副总廖奇峰，以及视频网站的一个部门负责人。” “廖奇峰就在他办公室，一会您可以直接问他。” “那个视频网站的负责人姓宗，叫宗然，手机号1579482xxx” 说完，陈希海又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那个代驾人员的名片，上面有他的信息。” 韩彬接过名片瞅了一眼，继续问道，“听说，你有一辆黑色奔驰车。” “对，怎么了？” “那天晚上，你有没有把奔驰车外借？” “没有，我的车从来不外借，万一要是出了事还得我负责，这种傻事我不会干的。” “前天晚上，你有没有开着奔驰车去过卢静芳所在的工地？” “没有，绝对没有，我喝完酒，直接让代驾送我回家了，去那地方干啥，我还怕被人抢了呢，不可能。”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底纹是狗爪印的鞋子？” “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人穿这种鞋子？” “没注意过。” “你可不要再试图欺骗警方，否则你还会成为警方的重大嫌疑人。” 陈希海赶忙保证，“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的，我再也不敢说谎了。” 别管陈希海说的多好，他既然撒了一次谎话，韩彬就不会再完全相信他。 “按照规定，我们需要采集你的指纹和dna，请你配合一下。”韩彬说完，给包星使了个眼色。 陈希海有些犹豫，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韩警官，我是清白的，真没有这个必要。” “例行公事，配合一下吧。” “我……“陈希海露出纠结之色。 “嘿，真有意思，你一大老爷有什么好怕的，你不会是做贼心虚吧。”包星说道。 陈希海赶忙否认，“我没有。” 包星不由分说的抓住他的胳膊，“没有就好，指纹和dna恰好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第639章 伯乐 给陈希海做完笔录，陈希海让秘书将副总廖奇峰叫了过来。 “咯吱……”一声门响，廖奇峰走进了会议室，打量了韩彬和包星一眼，目光落在陈希海身上，“陈总，您找我。” 陈希海介绍道，“这两位是市刑侦大队的同志，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啊！”廖奇峰有些意外，“市刑侦大队的同志，跟我了解什么情况？” 陈希海不敢再多嘴了，更不敢当着韩彬的面给廖奇峰提示，这个韩警官虽然年轻却是个眼里不揉沙的，惹不起。 “韩警官，那我先出去了。” “陈总，谢谢你的配合。”韩彬客气道。 “应该的。”陈希海强挤出一抹笑容，走到廖奇峰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好好配合警察同志工作。” 廖奇峰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紧张，“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廖奇峰坐在会议桌旁，“行，那您问吧。” “前天晚上九点半到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前天晚上……”廖奇峰回忆了片刻，“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来了一个客户，我和陈总一起陪客户吃饭，八点左右去的，十点多结束的，然后，我就打车回家了。” “哪的客户，客户叫什么？” “是一家视频网站的部门负责人，他的姓还挺特殊的，姓宗，叫宗然，挺好记的。” “你们在哪家餐厅吃的饭？” “齐鲁海鲜楼。”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两个人的笔录基本上能对的上。 “警察同志，您贵姓？” “免贵姓韩。” “韩警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劳驾你们市刑侦大队的人来。” 韩彬想了想，也没有隐瞒，“卢静芳你认识吗？” “小芳呀，我认识，她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卢静芳死了。” “啥？卢静芳死了，什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廖奇峰眉毛扬起、双眼瞪大、嘴巴微微张开。 “卢静芳是前天晚上死的。” “这也太突然了，她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害。” “查到凶手了吗？” “正在调查中，我们来贵公司就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哎，可惜了，卢静芳是个好苗子，还是我挖掘的，我挺看好她的，只要能好好培养，很可能成为粉丝过百万的主播。” “你从哪挖掘到她的？” “她上过一个综艺节目，我在那里见过她，感觉她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气质，很适合……她现在拍摄的题材。” 韩彬追问，“什么综艺节目。” “我们一起发电吧。” 韩彬皱了皱眉，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综艺节目。 “这是咱们琴岛本地的一个相亲节目，收视率算不上太好，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跟非诚那种全国性质的相亲节目肯定是比不了的，也就是在当地有一些影响力。”廖奇峰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 “其实，我平常也不看这种节目，算是比较偶然吧，我去我妈那了，她正在看这个节目，正好看到了她出场的那一期，后来我就联系她了，邀请她来我们公司。” 韩彬确认道，“那个节目叫什么？” “我们一起发电吧。”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你对卢静芳了解吗？“ “也就是工作上接触过几次，算不上太了解吧，对于她被害这件事，我也是感到很诧异。”廖奇峰叹道。 “前一段时间，她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她工作中有没有什么竞争对手？” 廖奇峰解释道，“我们公司的员工的工作内容都是不同的，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类型。竞争资源肯定是存在的，但是杀人肯定不至于。再说资源是公司分配的，卢静芳的死是偶然，她的资源也会重新分配，谁也不敢保证能获得这些资源。” 韩彬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廖奇峰，“廖总，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廖奇峰双手接过名片。 廖奇峰的描述基本和陈希海相同，韩彬也没看出对方有撒谎的迹象，做完笔录后韩彬就离开了丽人传媒公司。 回去的路上，韩彬两人去了一趟齐鲁海鲜楼调取了前天晚上吃饭的监控视频。 到达玉华分局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韩彬先将二组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小组内部会议。 五点钟，韩彬和曾平又开了一个碰头会议，副局长戴明涵再次出席了会议。 戴明涵看到人来齐了，轻咳了一声，“行了，咱们开会吧。” “开会之前，我跟安贤街派出所联系了一下，他们已经着手调查钢材偷窃案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再一个，我也跟派出所所长沟通过，让他排查工地上有暴力犯罪前科的人员，相信很快就会有新的线索。” “曾队长、韩组长，你们两边有什么新的调查进展？” 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曾队，你先说吧。” 曾平点点头，翻开笔记本说道，“我刚才去技术科转了一圈，他们从死者体内提取到了遗传物质，并且跟马雪坡的dna进行比对并不吻合，基本上可以排除马雪坡的嫌疑。” “虽然没有比对成功，但是这个证据是很关键的，以后可以作为定罪证据。” 戴明涵点点头，“针对这条线索大家有什么看法？” 韩彬说道，“今天下午，我刚刚采集了一名涉案人员的dna，已经送到了技术科，我想申请给他做个dna比对。” 戴明涵道，“可以，散会后，你派人去技术科说一声，让他们先做鉴定，申请手续正常提交就行。” “是。” 曾平清了清喉咙，继续说， “针对这个证据，我也做了一番分析，现在跟前些年不同了，避运套很常见、很普及，一般来在有预谋的情况下大多数嫌犯都会戴上避运套，避免在犯罪现场留下证据。” “所以我更倾向于是冲动型的犯罪。嫌疑人事先可能没有准备，晚上在工地上见到了年轻漂亮的女受害人冲动之下犯了罪，为了避免东窗事发选择了灭口。” “针对以上情况，我觉得在工地上干活的工人嫌疑较大，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以及跟案件的特征都比较吻合。” 说到这，曾平话锋一转，“但是，魏子墨他们又查到了新的线索。” “韩彬之前审讯马雪坡，得知案发时间段有一辆黑色奔驰车在现场出现过，魏子墨负责排查监控，恰恰也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 “在一个路口的天网监控中，得到了汽车车牌号的高清截图，鲁b498ad，我们去交警大队查了一下这个车牌号，发现是一个套牌车。” “这辆车是九点半左右到的，十点半左右离开的，完全符合作案时间，有很大的嫌疑。” 曾平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这个情况，之前的分析就有些站不住脚了，一辆奔驰车大晚上来到工地本来就不常见，还恰好碰到了女受害人，之后再冲动之下实施犯罪，巧合太多，可能性比较小。” “如果这辆奔驰车的车主真有嫌疑，那么我觉得更像是有预谋的犯罪，将女受害人约到了工地上实施犯罪后离开。” “假设真是有预谋的犯罪，那么，他有充足的时间购买避运套，但是他为什么没有使用，偏偏在犯罪现场留下证据，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总结了一下，应该有两种可能，第一为了满足某种心理。第二觉得警方抓不住他。不论是那种情况都说明，这个嫌疑人很凶残。” 戴明涵也赞同曾平的这番分析，继续说道，“如果按照你的推测，是有预谋的犯案，那嫌疑人和受害人很可能认识，之前也应该有过联系，通信方面查的怎么样了？” 曾平摇了摇头，“手机通信没有发现异常，其他的通信软件比较多，跟那些公司联系也比较费时间，还在调查中。” “另外，我已经派人在琴岛的各个鞋店去调查是否出售有狗爪印的鞋子，但目前还没有消息。” 戴明涵督促道，“抓紧时间。” “是。”曾平扫了一眼笔记本，确认没有遗漏，抬头道，“我们在这边的调查，基本就是这个情况。” 戴明涵指了指一旁的韩彬，“说说你们那边的调查进展。”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鞋源方面，我们主要是调查的网店，目前也还没有找到完全相同款式的鞋子。” “嫌疑人的母亲已经来认尸了，确定死者就是卢静芳，不过，卢静芳和母亲的关系一般，基本上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又将调查重点放在了卢静芳的第二职业新媒体视频，我看了一些卢静芳拍摄的视频，发现她可能还有另外一个租住地，我们根据视频中的线索，找到了她另外租住的房子。” “在这个房子里发现了她的一些个人物品，已经送到了技术科进行检测。” 第640章 出警 “另外，我们还从她合租室友那里了解到，那个房子其实是丽人传媒公司租赁的，卢静芳和那个室友都是丽人传媒公司的员工，卢静芳之所以去工地工作，就是为了拍摄视频的素材。” “另外，我们也查到这个丽人传媒公司连续两个月给卢静芳发了一万五千元的工资，是她工地资料员的数倍收入。” “我们沿着这条线索，追查到了丽人传媒公司，发现丽人传媒公司的总经理陈世峰也有一辆黑色奔驰，他交代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但目前还没有被完全证实。” “之前，我说过要送检的dna就是陈世峰的，我也会派人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目前的调查情况就是这些。” 戴明涵听完之后，总结道，“情况基本上我都了解了，主要的调查方向还是监控、通讯联系方式、以及嫌疑人陈世峰……” …… 广安派出所。 所长办公室内。 韩卫东正靠在椅子上耍手机，虽然他更喜欢翻报纸的感觉，但报纸上的新闻有一定的局限性，一是版面有限，新闻肯定不全面。 再一个，时间有一定的延迟性，今天发生的事情，明天才会登报纸，但网络的话基本上当天新闻，当天就能看到。 有时候别人口口相传的新闻，第二天才从报纸上看到，那个郁闷劲就别提了。 所以韩卫东现在也变了，不看报纸，改看手机了。 “咚咚……”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韩卫东放下手机，“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警长崔浩走了进来。 “所长，附近天南苑的小区业主过来报案，说小区的供水系统可能被人投毒。”崔浩说道。 韩卫东正色道，“情况严重吗？” “有数十名居民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腹泻情况。” 韩卫东追问，“很多情况都能引起腹泻，怎么知道就是水质有问题？”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居民跟物业公司反映家中的水有奇怪味道，一开始居民们也没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管道问题，可能过两天就好了。可没想到持续了十来天，水里依旧有一股子怪味，而且居民们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腹泻状况，这才想到来派出所报警。” 韩卫东皱眉道，“这物业公司反应够慢的呀，这都是几天了，还没查出来问题。” 崔浩说道，“物业公司联系过自来水供水公司，据说没查出什么问题。” 韩卫东叹道，“数十名居民腹泻这可不是小事呀。” “谁说不是呢，有几个年纪大的居民已经住院治疗了，听说有一位居民引起了并发症，情况比较严重。” 在密集的居民区投毒绝非小事，已经有几十名居民生病了，由不得韩卫东不重视，“叫上几个人跟我出警。” “是。” 半个小时候，天南苑小区。 两辆警车开到了小区门口，物业公司的经理赶忙指挥门卫开门迎接，让警车直接开进了小区。 这倒不是说他搞特权，而是希望警车能帮着稳定居民的情绪。 韩卫东、崔浩等人陆续走下警车。 物业公司的经理快步迎了过来，“各位同志好，我是物业公司的经理金晓兵。” 韩卫东打量了对方一番，“我姓韩，是广安派出所的所长。” “原来是韩所长，失敬失敬。”金晓兵赶忙走过去握手。 “金经理，你们小区的居民报案说贵小区疑似被人投毒，有这么回事吗？” “韩所长，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确实有不少居民反映水里有异味，也确实有些居民得了腹泻的毛病，所以我也想请您过来查查，居民们也能安心不少。” 韩卫东问道，“自来水公司的人是怎么说的？” 金晓兵答道，“我们联系过自来水公司，请他们来小区检修过，据他们说小区的供水管道没有问题，猜测很可能是高层水塔出了问题。” “水塔在哪？” “就在楼上。” “带我们过去看看。” “没问题。”金晓兵痛快的答应了，叫过来一个物业公司的员工，让他去物业值班室拿钥匙。 这个小区有三十二层高，在金晓兵的带领下一行人坐电梯上了三十二层，而后又下了电梯，水塔的闸门在顶楼，还需要从楼梯爬上去。 金晓兵带着韩卫东等人从楼梯上去，尽头有一个门，不过锁子已经被破坏了。 韩卫东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这个门锁一直是坏的？” “不不，绝对不可能。”金晓兵赶忙否认，“因为顶楼比较危险，我们物业公司就是怕出事，所以这个门一直都锁着的，平常都不会开着，更不要说破坏锁子了。” 一旁的崔浩说道，“所长，这么说的确可能有人来过水塔这边。” 韩卫东点点头，“都戴上鞋套，不要破坏现场。” 随后，一行人上了顶楼，顶楼空荡荡的，风很大，没有看到人影和异常物品。 金晓兵指着不远处，“韩所长，水塔的位置就在前面。” “你带我们过去。” 上了顶楼，金晓兵也有些发虚，这可是三十多层高，一百多米，从这掉下去别管哪落地，都是一个死。 在金晓兵的指引下，一行人到了水塔的闸门，闸门是铁的，已经被人掀起来了，旁边放着一个锁子和一个铁钳子。 韩卫东皱了皱眉，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被投毒的可能性极大。 “崔浩，你负责处理一下现场。” “是。” 崔浩应了一声，指挥着几名警员拍照、勘察现场、将锁子和铁钳子收起来。 韩卫东往水塔里看了一眼，有些黑、有些空旷，加上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能让一个小区的人感觉水的味道异常，数十个人出现腹泻，如果真是有人投毒，要保证如此多的人中毒，并且持续如此之久，那么投毒量肯定不少。 “崔浩，拿手电往水塔里查看一下是否有可疑物品。”说到这，韩卫东又补充道， “小心一点，别掉下去了。” 第641章 合作 “韩所，您放心吧，稳着呢。”崔浩笑着应道。 “崔哥，还是我来吧。”一名高个辅警撸起袖子，毛遂自荐。 这可是所长面前表现的好机会，要是再不抓紧，那不就傻了嘛。 崔浩已经用不着这种方式表现自己了，拍了拍那名辅警的肩膀，“黑子，小心点。” “警长，您放心，我会游泳。” 旁边的一名警员打趣道，“你掉下去是小事，天南苑小区的居民就遭殃了，还得喝你的洗澡水。”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黑子挠了挠头，讪笑道，“我又不是寡姐。” “啪啪……” 崔浩拍了拍巴掌，“小伙子们先干活，一会再聊。” 黑子趴在地上，探头往里面张望，此时日头西落，天色有些黑了，看不清水塔里的情况，只是能闻到一股子臭味。 “我日……这股子味。”黑子把头扭到一旁，从身上摘下警用手电，往水塔里照了照，目光再次投向水塔里。 水塔里空荡荡的，有一种幽暗的感觉，让人感到有些压抑，黑子拿着手电在水塔里照，查看水塔里是否有异常。 黑子眼睛瞟到了一个漂浮的物体，“诶，这是什么东西！” 黑子定睛一看，眼睛睁的老大，吓得直接跳了起来，“我日了，是死人，水塔里有死人！” 黑子的举动举动太突然，将周围的人也吓了一跳。 崔浩往后缩了缩脖子，而后呵斥道，“你咋呼什么，把手电给我。” 崔浩接过手电，趴在地上向水库里张望，一股刺鼻的气味往鼻子里冲，闻着像是腐烂的味道，三点中方向漂浮着一个物体看起来圆滚滚的，散乱的长发、凸起的双目、腐烂的脸颊，赫然是一具腐尸。 这具身体已经高度膨胀、腐烂，已经看不清容貌了，不过从衣着来看，很可能是一具女尸。 崔浩站起身，长吐了一口气，“所长，水塔里有一具尸体，看衣着像是女性，已经高度腐败了。” 韩卫东摸了摸下巴，伸手道，“手电筒给我。” 崔浩赶忙将手电筒递了过去。 韩卫东趴在地上，探着头往水塔里瞧。 崔浩提醒道，“尸体在三点钟方向。” 韩卫东闻言，扭头望去，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看的很仔细，的确是一句高度腐败的尸体。 韩卫东起身，将手电筒还给了崔浩，拍了拍手，“上报给新华分局，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然后把警戒线拉起来。” 崔浩朗声道，“是。” 四十分钟后，新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赶到了现场，带队的是刑侦大队大队长魏高明。 “韩所，好久不见了。”魏高明走过来，跟韩卫东握了握手。 韩卫东有些意外，“老魏，你这次来的到是挺快？” 魏高明小声道，“不来不行呀，关系到数千名居民的饮用水问题，这可不是小事，解决不好是要出问题的。” 韩卫东点点头，其实他也意识到了这个案件的影响会很大，否则也不会亲自带队出警。 “尸体呢？” “我怕破坏现场，就没让人打捞，还在水塔里。” 魏高明道，“咱们一会再聊，我去跟法医室和技术队的人安排一下。” 魏高明走到一旁，将法医室和技术队的人叫来咐了几句，随后开始分头行动。 技术队的人负责在楼顶勘察现场，法医指挥警员从水塔里打捞尸体。 法医姓许，是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他站在水塔闸门旁边喊道，“轻点、轻点，尸体腐败的厉害，没准会发生爆炸。” 人和动物体内都有细菌，死后腐败菌们继续活动，分解有机物产生腐败气体，而气体没有通道出去，就像在给一个气球里充气，气充太多或者被戳破了，气球就会爆炸了。 闸口只有一米见方，废了老大力气才将尸体打捞出来，那股子刺鼻的气味让众人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尸体的头部和四肢都在，高度腐败和膨胀让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胖子。 尸体外面套着一身女士吊带长裙，下身穿着一个粉色凉鞋。 崔浩撇撇嘴，对着一旁的韩卫东小声说道，“这够狠的呀，居然死在了水塔里。” 韩卫东说道，“这个小区的居民也被害惨了，天天喝腐尸水能不拉肚子嘛。” 崔浩感慨道，“腐尸身上的衣服挺时尚，估计这个女孩应该年纪不大，诶，这个鞋倒是挺有意思，鞋底纹有三个凸起看着像是狗爪子。” 韩卫东对尸体本身不是很感兴趣，这也不是他的职责，往远处走了走，“崔浩，你给所里打电话，让老马再派几个人过来。” “所长，这新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都来了，现场也没有其他情况，咱们叫这么多人干嘛？” 韩卫东伸出右手敲了敲崔浩的胸口，“让你连着喝上十天半个月的腐尸水，你来不来气，这个小区有几千个居民，真要闹起来就不是小事。” 听完韩卫东的话，崔浩额头冒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您说的对，我这就叫人过来。” 韩卫东走到一旁的角落，拿出手机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今晚得晚点回家了。 …… 翌日上午。 韩彬起床后，跑到楼下父母家吃早餐。 王慧芳昨晚蒸的包子，早上又蒸了一下，昨晚用电饭煲定时熬煮好了八宝粥，还有茶叶蛋、咸菜、一顿早饭就备齐了。 韩彬很喜欢喝这种八宝粥，里面有好几种米和豆子，不光有营养、味道也很棒，很有嚼劲。 韩彬喝了几口粥，抬起头看了一眼父亲，眼睛旁留下了黑眼圈，“爸，您昨天几点回来的？” 韩卫东一边剥鸡蛋皮，一边答道，“快十二点了吧。” 韩彬有些好奇，“啥案子呀，还用得着您亲自出马？” 人命案不归韩卫东管，但这个案子影响很大，如果小区的居民闹起来伤了人，韩卫东也是有责任的，所以他一直盯到了十一点多，等到居民们都睡下了，这才回家。 要不然他即便回来了，心里一样不踏实。 这个案子比较特殊，以韩卫东的经验来看很难瞒得住，也就没有藏着掖着，“我们辖区的天南苑小区出了命案，有一个女的死在了水塔里。” 韩彬还没说话，一旁的王慧芳露出诧异的神色，“水塔里？跟咱们喝的水有关系吗？” “那个水塔只是二次加压，跟自来水公司没有关系，影响不到别的小区，但天南苑小区的居民……”韩卫东摇了摇头，这事搁到谁身上都挺腻歪的。 韩彬问道，“是自杀？还是他杀？” 韩卫东点到即止，笑道，“关于案件的细节就不能告诉你们了，保密。” 韩彬也没追问，自己手头上的案子还忙不过来，何必费那个心。 不过，他暗暗记下了这个小区的名字，打定主意不去那附近吃饭。 韩彬见多了尸体，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王慧芳就不同了，追问道，“那个人死了多久了？” 韩卫东瞥了老婆一眼，她平常很少关心案子，“跟你有啥关系？儿子都不问了，你还上劲了。” “我倒不是关心案子，只是觉得那人死在水塔里，那居民们岂不是天天喝死尸水，这得多……我想都不能想，要不然这饭都吃不了了。”王慧芳摆了摆手。 韩卫东安慰道，“那你就别问了，离咱们这远着呢，踏踏实实的，把心放肚子了吧。” 王慧芳说道，“我就是觉得吧，这凶手挺可气的，杀了人还扔进水塔里，这得害多少人，我要是住在那个小区非气死不可。” 韩卫东笑了笑，“我就是担心有你这种想法的人，所以在天南苑小区盯了大半夜，确定没有事情才回来。” “还有，我要纠正一点，我只是说水塔里有死尸，没说是他杀还是自杀，你可别在外面瞎传。” 王慧芳哼道，“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嘛，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对外人说过你的案子。” 对于父母斗嘴，韩彬早就见怪不怪了，继续埋头吃饭。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拿起手机一看，是丁锡锋的手机号码，赶忙摁下接听键，“喂，大队长。” 手机里响起丁锡锋的声音，“在哪呢。” “在家吃饭。” “你和玉华分局联合办理的6.26专案查的怎么样了？” “有些眉目了，我正准备跟您汇报一下。” “我听你们马队提起过，嫌疑人疑似穿着一双狗爪印的鞋子？” “是。”韩彬应了一声，又有些纳闷，搞不清丁锡锋打电话来的原因，“大队长，有什么问题吗？” “昨晚，新华区那边出了一个案子，一个女人死在了高层水塔里，她也穿了一双狗爪印的鞋子，这两个案子有一定的相似性，你又是足迹鉴定专家，所以，我想让你了解一下这个案子，看看两个案件是否有关。” “明白了，我现在就赶去市刑侦大队。” “这个案子的性质比较恶劣，新华分局已经上报到了市局，但是尸体和相关的证据还在新华分局，你直接去那边跟我碰头就行。” “是，我知道了。” 打完电话后，韩彬望向了对面的父亲，“爸，你说的那个案件的死者是不是女性？” “嗯，你怎么知道的？” 韩彬继续问道，“她是不是穿了一个有狗爪底纹的鞋子？” “你们大队长说的？” “是，大队长怀疑这个案子可能跟我正在调查的案子有一定的关联，让我去新华分局了解一下情况。” “还去什么新华分局，你找我了解就行了呗。”韩卫东笑了笑，他早就想到过会跟儿子一起共事，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韩卫东趁着吃饭的功夫将案发过程说了一边，他就在现场、全程参与，描述的十分详细。 韩彬了解了案件大致的情况，不过关于死者身份和案件的后续调查还需要去新华分局刑侦大队才能知道。 半小时后，韩彬赶到了新华分局。 韩彬在院子里等了一会，看到丁锡锋的车开进了分局。 车门打开后，丁锡锋夹着包走了下来。 韩彬赶忙迎了上去，“大队长。” 丁锡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走吧。” 丁锡锋带着韩彬直奔刑侦大楼，刚走到门口，一个中年男子就带人迎接了出来，“丁支队，我正想着出去迎接您，结果慢了一步。” 丁锡锋停下脚步，打量了中年男子一番，看到对方的黑圆圈笑道，“老魏，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丁锡锋口中的老魏正是新华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魏高明。 “丁支队，我带您去会议室。”魏高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着一旁的手下吩咐，“去我办公室，把我藏的那盒上好的龙井拿出来给丁支队泡一壶。” 丁锡锋哈哈一笑，“这个可以有。” 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二楼的会议室，韩彬也一直跟在丁锡锋的后面。 进了会议室，丁锡锋被请到主位上，众人不清楚韩彬的身份也不好安排。 魏高明指了指一旁的韩彬，问道，“丁支队，这小伙子是您从市刑侦大队带来的？” “他叫韩彬，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组长。” 魏高明思索了一下，“韩彬，这名字听起来有些熟。” 韩彬答道，“魏队长，我爸叫韩卫东，也在咱们新华分局工作。” “我说呢，原来是韩所的儿子，难怪这么眼熟。”魏高明露出恍然之色，笑道，“昨晚，就是你父亲带人去的案发现场，说到对这个案子的了解，他可不比我差。” “这倒是巧了。”丁锡锋投来询问的目光。 “丁支队，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跟我爸一起吃饭，天南苑正好是他的辖区，我就跟他了解了一些情况，我才知道是他带人出的警。” 丁锡锋点点头，韩卫东的身份他也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案发地在他的辖区。 新华分局的人望向韩彬的目光亲切了不少，严格的说韩彬也算是自己人。 其实，在场的人也有见过韩彬的，只是不熟悉，一时间没能想起来。 第642章 身份 “哒哒哒……” 荧幕上的幻灯片闪动，播放着一张张的现场图片。 楼顶、闸门、水塔、尸体、衣物、鞋子等，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 丁锡锋和韩彬脑中搭建起了一个立体的现场模型，对于案件也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看完现场的图片后，魏高明开口说道，“丁支队，我再给您介绍一下案件的调查进展。” “我们勘察完现场后，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没办法走访小区的居民，只是跟物业公司询问了一下情况。” “据物业公司说顶层的门一直是关着的，水塔的闸门也一直上锁，一般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也不会派人上去，而且派出所的同志赶到现场的时候，门锁和闸门的锁子都被破坏了，很有可能是嫌疑人所为。” 丁锡锋问道，“水塔里有死尸的消息，有没有扩散出去。” “韩所长发现有死尸后，就已经派人封锁了现场，禁止任何人进入顶楼，也再三告诫相关人员不得对外透露案件情况。但是，我个人感觉瞒住的可能性不大。”魏高明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说道， “水里有异味这件事，已经闹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有不少居民因为喝了腐尸水闹肚子，居民们一开始以为是自来水公司的问题，后来又觉得可能有人投毒。” “物业公司的反应有点慢，遭到了不少的投诉，为了平息居民的情绪，派出所同志到达的时候，物业公司的人恨不得所有居民都知道警察来了，会帮着解决小区用水问题，这已经不是物业公司的事了。” “当时又是傍晚，很多人刚下班，有的老人在遛弯，不少居民都看到警车开进了小区，派出所的同志穿着警服上顶楼，我估计已经在部分居民中传开了。” “都想着警察来了，能帮着解决水里有异味的问题，我们当时去的时候，楼下都已经围满人了。韩所长派了十几个民警在下面维持秩序，好说歹说才把居民们劝住。” “后来技术队、法医室的人都去了，尸体也要运回分局，我已经让他们小心、再小心了，但老百姓也不是傻子，我个人感觉瞒不住，应该已经在小范围内传播了。” 丁锡锋皱着眉，关系到几千名老百姓的用水问题，绝对不是小事，很可能市委的领导也会被惊动，这也是他第一时间介入案件的原因。 丁锡锋追问，“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吗？” “死者身上没有发现能证明身份的物品，也没有找到手机等通讯物品，我已经派人核查最近的人口失踪案件了，没准能比对上。”魏高明说完，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情况，我派人查过小区监控，目前还没有发现疑似死者的踪迹。” 丁锡锋思索了一番，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 “你怎么看？” 韩彬清楚丁锡锋的意思，是想问两个案子有没有关联，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单凭现场的情况，线索还是有些少，我想问魏大队长几个问题。” “问吧。” “魏大队长，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魏高明答道，“因为尸体高度腐败，已经形成了巨人观，尸检的难度比较大，目前还没有完成尸检。不过，一些基本情况都已经了解了。” 魏高明翻了一下笔记本，介绍道，“死者是一名女性，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尸体应该是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胳膊和腿部都有一些防御伤。死亡时间在十四到十八天之间，因为尸体腐败的厉害，环境也比较特殊，很难判定准确的死亡时间。” “不过，小区的监控能保留十五日，在监控视频中没有发现疑似死者的人员，所以，我估计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十五日到十八日之间。” “目前我知道的就这些。” 韩彬问道，“死者生前有没有遭受姓侵？” “这个情况还需要进一步尸检才知道。”魏高明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死者的身份还没查出来，警方能够获得的线索确实有些少。” 韩彬沉思了片刻，这两个案件的确有一定的相似性，死者都是年轻女性，都是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犯罪现场附近都发现了狗爪印的鞋子。 只不过一个是发现的鞋子，一个是发现的鞋印，而且一个穿在受害人脚上，一个是嫌疑人穿的。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假设这两个案子是有关联的，水塔杀人案在工地杀人案之前，嫌疑人在杀死受害人之后，买了受害人同款的狗爪印鞋子。 这是某种心理上的满足或者某种象征。 还是嫌疑人从实际出发，觉得穿着狗爪印的鞋子不容易被查到足迹，暂时还不得而知。 不过，目前来看这种思路是对的，这个狗爪印的鞋子的确给警方造成了一些干扰，如果嫌疑人穿的还是普通的鞋子，韩彬根据现场遗留的脚印很可能已经分析出了嫌疑人的特征。 如果真是后者的情况，说明嫌疑人在学习、进步，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再继续犯案。 韩彬将自己的分析，简单的说了一下，最后总结道，“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两个案件是有一些共同点，但是否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我暂时也无法判断，还需要继续跟进案件。” 丁锡锋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 “进来。” 门从外面推开，一个年轻的警员走了进来，说道，“大队长，一名近期失踪人员的父母来认尸，但法医那边还没有完成尸检，您看……” 魏高明想了想，“先别去法医室了，尸体的状况目前不适合辨认，直接让失踪人员的父母看遗容照吧。另外，将这个失踪人员的资料拿过来一份。” “是。”年轻警员应了一声，将一份资料递了过来，随后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在场的人里，韩彬算是最年轻的了，他主动拿起资料走到投影仪旁放映。 失踪人员姓名，周晶晶。 性别，女 身高，165 体重，49公斤 出生日期，1997年5月17日 手机号，1538157xxxx 籍贯，琴岛市，城南区，西关街173号 家庭成员，父亲、母亲 失踪日期，2020年6月11日。 报案日期，6月13日 看完之后，丁锡锋摸着下巴道，“这个失踪人员倒是跟死者的情况基本吻合。” 魏高明附和道，“失踪时间、年龄、身高都比较吻合，所以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了她父母。” 基本情况就这样了，是与不是谁也说不准，只能等认尸那边的消息了。 韩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茶是好茶，可惜光顾着说话，茶叶泡的时间有些长，泡糟了。 不一会，会议室外面又响起敲门声，还不待魏高明应答，门直接被推开了，依旧是之前那名警员，“大队长，那对前来认尸的父母确定，死者就是他们女儿周晶晶。” 尸体高度腐败形成了巨人观，想要辨认容貌很困难，魏高明确认道，“有几成把握。” “死者父母称，百分之百是他们的女儿，她们能认出来。” 魏高明想了想，吩咐道，“采集一下死者母亲的dna，做一个dna样本比对，然后把死者父母带到会议室。” “是。” 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后面的调查就会容易很多。 韩彬本想毛遂自荐给死者父母做笔录，但是想到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还是作罢了。 几分钟后，一对中年夫妻被带到了会议室。 女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头发有些乱，依旧有些哽咽，被一男一女两个警员搀扶着进了会议室。、 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长得比较年轻，不过同样是含腰驼背，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男子声音哽咽道，“各位领导好，我是周晶晶的爸爸，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不应该被杀，求求你们一定要给她报仇。” 女人则是直接哭喊了起来，“我可怜的女儿哦，你怎么死的那么惨呦，什么人这么凶残居然能下的了手。” 新华分局刑侦大队一中队中队长廖平思走了过来，“周先生、周夫人节哀顺变，请坐下来说。” 男子一把抓住了廖平思的手，“警察同志，你们有没有抓到凶手，是谁杀了我的女儿。” 廖平思反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周，叫周黎辉，我是周晶晶的爸爸。这是我的爱人汪若离，周晶晶的母亲。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女儿讨个公道，她不该就这么死了！” 廖平思安抚道，“周先生、汪女士，你们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我们也是昨晚刚刚发现周晶晶的尸体，案件的调查还需要一些时间。” “为什么这么久才找到她，我们不是早就报警了吗？都过去大半个月了才找到人，你们警察都干什么去了。”汪若离说着又哭了起来。 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 别管有什么理由，别管是不是头一次听说这个案件，对于老百姓的指责没人能做到无动于衷。 第643章 鞋源 廖平思好言相劝，安慰了两人一番。 等到夫妻两人的情绪稳定了一些，才将他们请到一旁做笔录。 丁锡锋和韩彬也在一旁旁听。 廖平思说道，“因为之前是失踪，现在的情况又有些不同了，需要给两位重新做一份笔录。” 汪若离红着眼睛，质问道，“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做笔录还有什么用，我的女儿能活过来嘛。” “您女儿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都很难过，但现在指责解决不了问题，你们只有配合警方调查才能抓到杀害周晶晶的凶手，我知道说这些未必能缓解你们的痛苦，但这是现实，也是你们需要面对的。”魏高明叹了一声，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不能积极的调整心态，案件可能永远也无法沉冤得雪。您女儿的被害时间超过了半个月，已经错过了调查的最佳时机，小区的监控也已经覆盖了，很多证据都已经流失了，案件侦破的难度非常大。” “想要破获这起案件，离不开家属的配合，我们警方需要两位的帮助，也会尽最大的努力侦破案件。” 汪若离摇头道，“我只是想不通，这种事情为何会发生在我女儿身上，我女儿那么漂亮，那么乖，她才刚刚长大，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充满了爱，不应该的。” 廖平思顺势问道，“你女儿失踪前有什么异常吗？” “她那段时间刚失恋，心情不是特别好。她也谈过几次恋爱了，我本以为会跟以前一样过段时间就好了，谁知道……”汪若离捂着脸颊哽咽起来。 “你女儿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您女儿失踪后，他有没有去警局做过笔录。” “我女儿的男朋友叫闫和宇，我跟派出所的民警反应过来这件事，但是他们说联系不上对方，我就纳闷了，他活生生的一个人还能飞了不成。” “你们有没有闫和宇的联系方式或住址。” “没有，他和我女儿是在一个相亲节目上认识的，交往了大概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韩彬插嘴道，“什么相亲节目？” “那个节目叫……”汪若离拍了拍头，自责道，“我脑子特别乱，明明经常提的节目，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周黎辉接着说道，“我记得，是琴岛本地的一个相亲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我原本是不打算让她参加这个节目的，但是她非要去。如果当初我能坚持，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查一查这个闫和宇，没准就是他杀了我的女儿，这小子绝对不是个好人。一定要查他。” 韩彬走到丁锡锋身旁，耳语道，“大队长，我觉得这两个案子应该是有关联的。” “怎么看出来的？” “626专案的女受害人也曾经参加过相亲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两人遇害的时间相隔半个月，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同样是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这两个案件有不少的共同特征，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丁锡锋点点头，跟一旁的魏高明低声交流了几句。 “咳……”魏高明清了清喉咙，对着正在做笔录的廖平思说道，“廖队长，你先休息一下，让韩组长接着做笔录。” 廖平思略一迟疑，还是退到了一旁，魏高明都发话了，他能说不嘛。 同时，廖平思也看出来了，韩彬接替他做笔录，很可能是市局要接手案件的征兆。 韩彬对着廖平思点头示意，走到了周黎辉夫妇身前，“我是琴岛市刑侦大队的韩彬，之前在调查一件女性遇害案，跟您女儿的案子有些相似，两个案件有一些相同的特征，所以，接下来就由我跟两位做笔录。” “你是说那个凶手在杀我女儿之前，还杀过其他人？”周黎辉问道。 不待韩彬回答，汪若离就喊道，“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抓住他，这样我女儿就不会死了。” “两位不要激动，请听我说，我正在查的那一起案件，受害人的遇害时间是在六月二十号以后，而周晶晶遇害事件至少要比她早十天。如果这两个案子真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周晶晶才是第一个受害人。” “你说的那个受害人叫什么名字，跟我女儿的案子有什么相同的？” “另外一起案件的受害人交卢静芳，她也参加过综艺相亲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 “卢静芳。”周黎辉嘀咕了一句，“我知道，她喜欢穿一身长款t恤，下面套个短裤，露着两条大长腿，是不是？” “对，前两天，她也被杀了。” 周黎辉想了想，说道，“她跟我女儿同台过一期，不过她牵手比较早，她牵手之后，我女儿过了几期才牵手的。” “周晶晶和卢静芳之间的交流多吗？” “不多，一期里面有十几个女嘉宾，拍节目的时候也比较紧张，据我所知，她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交流。”周黎辉道。 “你们听说过天南苑小区吗？” “没有，怎么了？” “周晶晶就是在天南苑小区遇害的，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她去那里的目的，如果能知道她去那里的原因，或许对案件的侦破有一定的帮助。” 汪若离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天南苑小区，听都没听过，我女儿去那里做什么。” 韩彬瞥了她一眼，这女人的情绪不太稳定，不太适合做笔录。 韩彬扭头望向周黎辉，“周晶晶现在住在哪？” “她和那个闫和宇在一起后，就跟灌了迷魂汤一样，非要在外面租房子，我们拗不过，就在林贤苑小区给她租了一个两居室。结果房子租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分手了，现在那个房子还空着。” “你说一下具体地址，我们要去查看一下。” “林贤苑小区，5号楼702室。钥匙我都带来了，留着也没什么用，看到了更心烦，你们拿着钥匙直接进去就是了。” “周晶晶跟其他人有没有过争执或者比较大的矛盾？” “没有，我女儿就是标准的傻白甜，就算今天跟人吵架，第二天也就忘了，我想不通她这样的脾气，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个闫和宇？” “见过，跟我女儿差不多大，个子挺高，浓眉大眼、长得很帅，很阳光，是我女儿喜欢的那种类型。”周黎辉感慨道，“我们什么都不缺，就这一个女儿，就希望她能幸福，别无所求。” “你们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开奔驰车的？” “有呀，我开的就是奔驰车。” 韩彬追问，“什么颜色？” “黑色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周晶晶认识的人或者跟周晶晶关系比较近的人里面，还有没有开黑色奔驰车的？” “这个好像没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周黎辉反问。 “例行询问。”韩彬敷衍了一句，继续说道，“您女儿有没有做过自媒体？” “什么叫自媒体，我听说过，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大清楚。” “拍短视频放到网上，靠网友的点击和流量赚钱。” “没有，我女儿不缺钱的，做那种事做什么，当初她要参加‘我们一起发电吧’，我和她妈就不大同意……哎，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坚持，不应该这么溺爱她了。” “你觉得周晶晶的死跟‘我们一起发电吧’这个节目有关系？” 周黎辉闭上眼睛，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如果不是这个节目，她就不会认识闫和宇，就不会搬出去住，也不会因为失恋难过，这一切很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韩彬翻看了一下笔记本，从一旁的案件资料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周先生，您见过这个狗爪印的鞋子吗？” 周黎辉拿起照片看了看，“我……这个我记不大清，我对衣服鞋子这种事不是很在意。” “给我，让我看看。”一旁的汪若离伸手讨要。 韩彬将照片递了过去，不过鉴于对方的精神状态，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汪若离盯着照片，嘴唇微微颤抖，竟然放声哭了起来，“呜呜……” 周黎辉搂住了妻子，“老婆，你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你这样让我也很心疼……” “我认得，这个鞋子我认得，是我陪着晶晶一起买的，呜呜……” 韩彬眼睛一亮，追问道，“这个鞋子是在哪买的？” “广安街那边的一个店铺，就是一个街边小店，也不是什么名牌，我们那天就是闲逛，她一眼就看中了那个鞋子，还问我是不是很可爱，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狗爪印的鞋子。” “你还记得鞋店的名字吗？” 汪若离回忆了片刻，“具体的名字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有一个潮字，旁边还有一家棒子国的烤肉店，我们还在那吃了一顿饭，我女儿特别喜欢那的石锅拌饭，还说以后找男朋友就找棒子国欧巴那一款。” 韩彬重点记了下来，626专案的嫌疑人穿的也是一双狗爪印的鞋子，很可能就是从那家店买的。 第644章 现场 丁锡锋一直在旁边听着。 一般来说属下做笔录时，他不会轻易开口，但只要出口问了，肯定是有的放矢。 “周晶晶买了几双鞋子？” 丁锡锋的话一出口，韩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鞋子不常见，如果周晶晶买了两双，很可能是送给他的男朋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闫和宇的嫌疑就大了。 汪若离想了想，“两双，一双是她自己穿，还有一双是男款的，他说要送给那个闫和宇。” 韩彬追问，“你们是哪一天买的鞋子？” “六一的时候吧，她撒娇让我陪她过儿童节，我说你都这么大了还过什么儿童节，我拗不过就陪她出去逛街了。” “她和闫和宇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出租房那边居住，具体时间我们也不清楚，等我知道的时候好像是六月五号，要不就是六号。” “闫和宇和你女儿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不清楚，他们小年轻谈恋爱我也不好多问。” “你们有闫和宇的照片吗？” “没有，不过你们可以看‘我们一起发电吧’，闫和宇上过那个节目，是2020年的第十二期，也是那一期他把我女儿牵走的。” “周晶晶失踪后，你们夫妻有没有接到过异常电话？” “没有，没有任何电话。” 韩彬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 韩彬给了他们夫妻一张名片，就让人先带他们夫妻离开了。 丁锡锋吩咐道，“韩彬，你给魏大队长他们介绍一下626专案的情况。” “是。”韩彬又喝了一口泡糟的茶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626专案和这个案子有不少相似之处，受害人卢静芳同样是年轻的女性，也是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被害时间是6月25号晚上九点半到6月26号凌晨一点半之间。” “周晶晶和卢静芳两人都参加过一个综艺相亲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周晶晶被害时穿着一双狗爪印的鞋子，卢静芳遇害时，嫌疑人穿着一双有狗爪印的鞋子。” “综上所述，我个人感觉这两起案件是有一定关联性的。” 魏高原问道，“626案件是否有监控视频，有没有拍到嫌疑人的监控。” “626案件的案发现场在工地上，周围没有太多的监控。我们搜集了周围的道路监控，发现了一辆可疑的黑色奔驰套牌车，但是司机有意遮挡，没能拍到正面照。”韩彬回答了一句，总结道， “我个人感觉两个案子是有一定关联的，可以进行并案侦查，将两个案件的证据进行比对，没准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丁锡锋顺势问道，“老魏，你什么想法？” 魏高原想了想，说道，“我没有意见，一切服从市局的安排。” 丁锡锋起身道，“行，今天就先到这，我回市局跟领导汇报一下，咱们保持联系。” 魏高原挽留道，“丁支队，咱们好久都没聚了，我还想着请您中午留下来吃个饭呢。” “老魏，你跟我就别客气了，以后有时间咱们再聚，这个案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市局的几位领导也十分关注，我得赶紧回去汇报。” “也对，关系到几千名老百姓吃水的问题，真要闹起来可不是小事。” “行，那咱们保持联系，我就先走了。”丁锡锋跟魏高原握了握手。 魏高原双手握着丁锡锋的手，低声道，“丁支队，市局那边有什么消息，您别忘了提醒我。” “放心吧，忘不了，咱们电话联系。” 魏高原带着新华分局刑侦大队的一行人将丁锡锋和韩彬两人送到了分局大院，目送两人上车离开。 上车后，韩彬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大队长，您是怎么想的，会不会把这两个案子并案侦查？” “这两个案子有这么多的相似点，肯定是要并案侦查的，而且这个案件的性质影响比较恶劣，有市刑侦大队牵头也更稳妥。”说到这，丁锡锋话锋一转， “一会回到了市局，咱们两个分头行动，我去跟市局领导汇报情况，你将水塔女尸案的情况告诉马景波，让他做好调查案件的准备。” “是。”韩彬应了一声，询问道，“大队长，玉华分局那边要不要通知一下。” “可以，626专案也不能放松，别管哪个案件有突破，都有可能抓到幕后嫌疑人。” 半个小时后，韩彬二人返回了市局。 韩彬返回了二中队，没有去一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中队长办公室。 “咚咚……” “进来。”屋子里传来马景波的声音。 韩彬推门进去，马景波正坐在桌子旁翻看资料，抬起头来说道，“来得好，我正等着你呢。” 韩彬笑道，“马队，您等我做什么？” “你小子别明知故问。”马景波哼了一声，将烟头掐灭，坐到了沙发上，“跟我说说，水塔女尸案怎么样了？” 韩彬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马队，先喝口开水行不。” 马景波起身走到饮水机旁，“你说你的，我给你倒水，不影响。”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待遇还是头一次，也没有再拖延，将水塔女尸案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马景波忍不住摇头，“这凶手真tm够坏的，将受害人的尸体扔进了水塔里，整个天南苑小区的居民都跟着遭殃，他们要是知道喝过腐尸水，非得恶心一辈子不可。” 韩彬附和道，“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一旦天南苑小区的居民知道了这件事，非得炸了锅不可。” “我爸刚才还跟我发信息，问案子的情况咋样了，他早上吃完饭就跑到天南苑小区盯着去了，就是怕那边闹事。” 马景波哼道，“就算闹那也是物业公司的事，早干嘛去了，都过了十几天了才去检查水塔，收物业费的时候可比这积极多了。” “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得尽早破案，真要迟迟抓不到凶手，老百姓心里憋着一股火，就该发泄到警方头上了。” 韩彬走到饮水机旁，又接了一杯水，灌了一口，说道，“马队，要不咱们去一趟现场，没有亲自查看现场，总觉得心里缺点什么。” 马景波也赞同韩彬的提议，不过又有些犹豫，“这样，你带队去一趟，我留在市局这边，大队长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韩彬想想也是，万一市局领导要开会，马景波又跑出去调查，那不就抓瞎了嘛。 韩彬返回了一组办公室，本打算带上组里的人去查看现场，但李琴、王霄、黄倩倩三人都不在。 就像韩彬之前猜测的那样，因为施达没有招供，检察院以证据不足为由将案件驳回，他们三个都去忙着梳理证据、盖章、办手续了。 这也是未来警徽迟迟没有发放奖励的原因。 韩彬先带上江扬和包星去案发现场。 到了天南苑小区，韩彬和父亲碰了头，给广安派出所的民警带了一箱矿泉水。 别说是老百姓了，就是警察也不想喝这个小区附近的水。 因为工作原因，韩彬也没跟父亲聊太久。 之后，由警长崔浩和辅警黑子带着韩彬三人上顶楼。 崔浩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亲切道，“彬子，我真没想到这案子会落到你手里了。” 韩彬解释道，“我之前调查的一个案子跟这个案子有不少的相似点，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所以我就被派过来打前站。” “这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查清楚死者的身份了吗？” “今天上午，我去了一趟新华分局，刚好有一对夫妻来认尸，他们声称死者是他们的女儿。但是dna比对还没有出结果。” “你是没见着，那个受害人死的老惨了，从水塔里捞出来的时候简直都没有人形了。”崔浩压低了声音，“也不怕你笑话，我昨晚都吐了。现在想想都tm反胃。” 韩彬关心道，“这里的居民情绪咋样？” “能咋样，警方和物业公司都没给准确的说法，他们说什么的都有，知道的说是死了人，不知道的说是投毒，还有的说是死猫死狗死老鼠，反正说啥都都有。”崔浩叹了一口气，露出担忧之色，“我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了，物业那边也快顶不住了。一旦物业顶不住，就轮到我们派出所了。” 崔浩用力按了按韩彬的肩膀，“彬子，这案子你可得好好查，不光是帮助受害人，也是帮助这里的居民，还有韩所和我亚历山大呀。” 韩彬安慰道，“我们大队长已经亲自过问这个案子了，市局领导也很重视这个案件，应该会成立联合专案组，警力和资源都不用担心，相信这起案件一定能侦破。” 崔浩松了一口气，“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踏实了，想到我们背后还有市局，背上的担子就轻了不少。” 韩彬却并不轻松，派出所只需要维稳，刑侦大队却是需要破案，可现在连关键线索都没查到。 说到压力，市刑侦大队的压力只会更重。 第645章 意外 “叮咚……”一行人坐电梯上了顶层。 不过，还需要爬一段楼梯才能上楼顶。 崔浩领着众人上了楼，突然一挥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韩彬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崔浩指了指铁门，小声道，“为了避免被破获现场，通往楼顶的门已经被重新上了锁，贴了封条。” 韩彬瞅了瞅门，锁子被破坏了，门虚掩着，封条也被撕扯了下来。 韩彬走到门附近，倾听了一会，发现楼顶隐隐有响动。 崔浩提醒，“要不要呼叫支援。” 韩彬点点头。 崔浩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梯，去跟韩卫东呼叫支援了。 过了一会，崔浩又走了上来，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韩彬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吩咐道，“查看一下装备，准备抓人。” 崔浩问道，“要不要等韩所带人到了再动手？” “我刚才听了，人应该不多，只要咱们准备充足，拿下他们不是问题。”韩彬对着一旁的江扬使了个眼色，“你先进去侦查一下，人多了就退回来。” 江扬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了电棍。 包星缓缓的打开门，江扬猫着腰，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对着韩彬比划了一个手势。 韩彬点头会意，对着一旁的崔浩道，“对方有两个人，暂时没看到武器。” 崔浩松了一口气，心里也多了几分底气，“彬子，你指挥吧。” 韩彬干脆道，“我拿枪压阵，你们直接上去抓人，如果对方有武器，就退到一边，由我对付。” “行。” 随后，韩彬也猫着腰上了楼顶，隐隐能听到男子的说话声。 “刚进入直播间的朋友，点一下右上角的关注，点关注不迷路，喜欢的朋友给个爱心，撒浪嘿呦。” “各位朋友，咱们现在直播的地点是琴岛市新华区某小区，具体是哪个小区我就不说了，免得被有关部门查水表。” “刚进直播间的朋友心里可能有疑问，这二傻子跑楼顶干啥，抽风呢。我在这解答一下，我不是来抽风，而是跟大家直播一个特大特大的新闻。” “这里其实是一个案发现场，你们瞅，那边还拉着警戒线呢，我们现在就属于冒着被抓的风险直播，真的真的特别危险，我在这恳请各位大哥能走一波打赏。” “谢谢邦江大哥送的游艇，老哥v5，老哥霸气。” “各位老铁们，为我邦江大哥助威，走一波六六六。” “各位老铁，咱们接着说，看到我旁边这个闸门了，这是高层水塔的闸门，里面老深了，我弄开给大家伙瞅瞅。” 说话间，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助手走了过来，将闸门打开了，露出了黑黝黝的水塔。 “我们现在是在三十多层楼的楼顶，这个水塔就安装在楼顶上，这是为了高层用水二次加压，警察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拉警戒线呢，这个问题很关键了，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有人说，水塔被投毒了，不对，真要被投毒了，里面的水早被清空了，不可能留着。还有人说是死猫死狗死老鼠，那就更扯淡了，你家老鼠这么大牌面，还用警察拉警戒线。” “谜底马上就要揭晓了，各位老铁再走一波打赏。” “也不求各位朋友都能跟我邦江大哥一样阔，毕竟我大哥是谁呀，那是财神爷下凡，跺一跺脚那就是一次金融海啸……” 韩彬五人摸着腰上了顶楼，从四周包了过来，听着男子的自言自语声，已经基本搞清楚了情况。 韩彬已经将枪收了起来。 江扬快步上前，一把夺走了男子正在直播的手机，直接关掉了直播界面。 直播的男子被吓了一跳，骂道，“窝草，你丫的不要命了，敢弄老子的手机，我日@#￥%&……” 崔浩大喊一声，“警察，不许动！” 接着一拥而上，将两名男子按在了地上。 “咔咔……”清脆的手铐声响起，两个男子直接被铐住了。 两个男子还在奋力挣扎，“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 “凭什么抢我手机，快放开我。” 韩彬质问道，“都说了我们是警察，你们耳朵聋了？” “警察怎么了，我们又没犯罪，凭什么抓我们？” “啪！”一巴掌，崔浩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瓢，“你跟我臭犟什么呢，都抓你了，还tm嘴硬。” “你刚才直播那点事，我们听得一清二楚，还敢破坏封条和警戒线，你们是知法犯法，真以为治不了你们了。” “双手抱头，蹲下！” “蹲下！” “给我蹲好喽！” 两个男子被一顿呵斥，心里也有些发憷，双腿有些发软，不由自主的蹲了下来。 “抬起头！”韩彬呵斥了一句，打量了两人一番，“你们是干什么的？” 留着毛刺的直播男子说道，“我们就是来玩的。” “多大了，哪能玩，哪不能玩，心里没点数？”韩彬哼了一声，语气严厉道，“别跟我耍滑头，问你们什么，给我说什么。” “是是，您问吧，我们一定说。”毛刺男子说着，用眼睛瞥了一眼平头男子。 韩彬又岂会看不透他的心思，对着一旁的崔浩说道，“崔哥，这小平头你们带到楼梯里审讯。” “没问题。”崔浩走过去，拍了拍平头男子的头，“走吧，小伙子，咱们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去。” “嘿，看这。”韩彬指着毛刺头男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孙文轩。” “干什么的？为什么来这。” “我是一个主播，就是想来这拍个视频。” “哪个网站的主播，想拍什么内容的视频，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警察同志，能先把手机给我嘛，那上面有很重要的资料，不能丢。” 韩彬一口否定，“不行，那是证据，这事你说不清，处理不完，手机别想拿回去。” “诶呦，我怎么这么倒霉，我才刚来没多久，你们怎么就上来了。” 韩彬语气愈发严厉，“少废话，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头号的主播，我听说这里的水塔淹死人了，就想过来做一场直播，涨涨粉、赚点打赏。” “谁告诉你，这的水塔淹死人了？” 孙文轩低头不语。 包星走了过来，抽了他一个脑瓜瓢，“我告诉你，你现在已经犯罪了，闯入犯罪现场破坏封条和警戒线，光凭这两条就能把你抓了，要么老老实实的说，要么跟我们回警局。” 孙文轩吓得一缩脖子，说道，“我表哥，他就在这个小区住，他说昨天傍晚见到有警察上了顶楼，晚上看到往外运送尸体，还给我发了一个视频。” “怎么发给你的？” “用微信发给我的。” 韩彬将手机递了过去，“你找出来。” 孙文轩双手接过手机，点开微信，翻出了视频。 韩彬的点开一看，是高空俯拍，不过也并不是太高，看起来大概有三四层，刚好可以拍到一些情景。 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依稀可以看到搬运尸体的画面。 尸体被遮盖着，但是轮廓还是比较明显的，再加上尸体形成了巨人观，搬运的时候有些难度，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搬到了车上。 这个视频无法直观的看到尸体，但是结合天南苑小区的情况，倒是可以猜出来一些，这个视频一旦发到了业主群后果不堪设想。 “你表哥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个楼、几单元几号？” “来楼顶做直播是我自己的主意，跟我表哥没有关系，你们没有必要惊动他的。” “少废话，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我……我记不清了，被你们这么一吓，我脑子就跟短路了似的。” 韩彬笑了笑，对着一旁的包星道，“他不想说，这怎么办？” 包星答道，“这属于包庇罪。” “对。”韩彬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视频一旦扩散，很容易引发一些冲突，郭嘉对这方面管理的很严，罪名是很重的，你要是被牵扯进去，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被重判。” 孙文轩声音发颤，“不至于吧，就这么一个视频，这又不是我拍的。”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你拍的不重要，你的行为阻碍了警方的调查，一样要承担责任。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也就是蹲几年的事，你还年轻，蹲的起。” “别别，我说，我都告诉你们，我表哥叫李硕，住在3号楼一单元302室。” 韩彬追问，“你表哥现在在哪？” “他今天休息，还说中午请我出去吃饭，合计着怎么弄弄这件事，是直接告状，还是要申请赔偿。他对水塔里有死人的事很生气，说昨天晚上差点没把他恶心死。” 韩彬皱了皱眉，这个视频是肯定不能传出去的，但李硕拍视频也没有违法，这件事要处理妥当，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耐心的劝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李硕自愿删除这个视频。 当然，刑侦大队是不适合做这方面工作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派出所的同志处理。 第646章 鞋源 孙文轩的事可大可小。 韩彬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就将他交给了广安派出所，那里是韩卫东的地盘，韩彬再想提审或了解情况都很方便。 孙文轩被派出所的民警带走，顶楼只剩下了韩彬、江扬、包星三人，周围立刻变的清净了。 这种环境也有利于韩彬思考。 技术队的人已经来过现场了，韩彬不奢望在现场发现新的证据，更多的只是想切身体会一下案发现场的环境。 有时候通过作案环境也可以了解到嫌疑人的一些情况。 楼顶的环境相对比较封闭，平常基本没人上来，嫌疑人选择在这里作案，估计也是看上了这里的隐秘环境。 想要到楼顶，得先要坐电梯，接着还要爬楼梯，搬运尸体的难度较大，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所以，韩彬更倾向于凶手是在楼顶杀死受害人的。 还是之前那句话，楼顶这种地方一般人很少来。 一个年轻女性为何愿意来楼顶，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在韩彬看来应该是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受害人是被嫌疑人挟持到楼顶的。 第二种受害人是被嫌疑人骗到楼顶的。 第三种嫌疑人是主动来楼顶的。 从现在的情况看，前面两者的可能性更大。 最可惜的是小区的监控被覆盖了，如果监控还在的话，只要查看一下监控，就能查到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再一个，嫌疑人为何会选择在这里作案，又为何将死者扔进水塔，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目前的线索太少，韩彬也无法判断。 韩彬从顶楼门口到水塔的闸门仔细的走了一遍，对于案发现场的情况基本上做到了然于胸。 韩彬三人从楼顶下来已经快中午了。 韩卫东请客去稍远的一家饭店吃饭，出了这档子事，谁也不愿意在就近吃饭。 有儿子的同事在，韩卫东自然不会小气了，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十分热情的招待江扬和包星。 吃饭的时候，韩彬向崔浩询问了鞋店的事，之所以没有询问韩卫东，是因为韩卫东是不大出门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派出所，对于街面上的情况反倒不如崔浩了解。 韩彬说完之后，崔浩对那家鞋店有点印象的，知道大概的位置的，但是也记不清了。 反倒是一位民警经常外出巡逻，对街面上的情况更为熟悉，据他说那个鞋店的名字应该是叫酷潮鞋店。 韩彬请他帮忙带路，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好吧，其实他也没得选。 饭后，韩彬跟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去了酷潮鞋店。 父子俩天天见面，早上还一起吃的饭，也没什么太多话可说。 至于工作方面的事，韩卫东比他经验丰富，早就做好了准备，也用不着韩彬担心。 韩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早破案，给你老百姓一个交代。 水塔沉尸这种事做的太恶心了，简直就不是人干的，周晶晶没有传染病还好，如果有个传染病，得害了一个小区的人。 酷潮鞋店就在广安大街，距离他们吃饭的地方也就几分钟的车程。 这家店面积不小，黑色的牌匾，跟周围店铺的风格迥然不同，看起来有些突兀，让人很远就能看到。 为了避免太扎眼，韩彬让那位派出所的民警留在了车里。 韩彬带着江扬和包星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店铺的右侧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服务员，穿着一身黑色的t恤，上面印着酷潮两个字，下身紧身牛仔裤，身材还不错。 “三位先生好，想要什么款式的鞋子。” “我们自己看看。” 说完，韩彬三人开始在店里搜寻。 没一会，包星就喊道，“组……彬哥，您过来一下，我看这双鞋不错。” 韩彬会意走了过去，发现是一款黑色的凉鞋，鞋子地下有三个狗爪印。 韩彬拿起鞋子仔细查看了一番，狗爪印的轮廓、间距、大小与工地案发现场的几乎一模一样。 韩彬招了招手，“美女。” 女销售走了过来，“先生，您想要这款鞋子吗？” “你们老板在吗？” “啊？”女销售有些意外。 “我们是警察。”包星亮出了警官证，“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们有事找他。” “好的。”女销售有些意外，也有些紧张，也没敢多问，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过来，身材颇为丰满，向着韩彬的方向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这的老板？” “对。” 包星再次亮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什么事您说吧。” “你们这里一共有几款底纹是狗爪印的鞋子？” 女老板皱眉思索了一下，“就两款，一款男士，一款女士的。” 韩彬说道，“你将这两款鞋子的销售记录给我调出来。” “警察同志，这两款鞋子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把你这里的监控也调出来。” 老板娘心里愈发没底，“警察同志，我愿意配合你们工作，但是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到底什么事呀？”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我们怀疑涉案人员可能来你店里买过鞋子，请您配合一下，谢谢。” “没问题，我这就去调销售记录和监控。” 老板娘说着就往柜台方面走，包星也跟了过去问道，“老板娘，你这里的监控能保存多久？” “大概两个星期吧。” 包星对着韩彬摊了摊手。 韩彬道，“先调出来再说。” 老板娘也是个麻利人，很快调查了鞋子的购买记录，这两款鞋子一共卖出去了十几双，其中六一那天同一个人买走了两双，一款男士，一款女士的，应该就是受害人周晶晶。 韩彬现在有两种猜测，第一种猜测周晶晶将男款的鞋子送给了凶手，而后凶手穿着那款鞋子杀了卢静芳。 还有一种可能，周晶晶将鞋子送给了闫和宇，但闫和宇并不是凶手。 凶手在杀死周晶晶后，觉得她的这款鞋子可以掩盖足迹，所以就买了一双相同款式的鞋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嫌疑人很可能就在后续的购买名单里。 如果嫌疑人购买的时间比较晚，或许还保留着监控。 当然这些都是韩彬的猜测，具体的情况还要调查后才清楚。 为了能够更好的比对鞋印，韩彬买了一双同款的狗爪印鞋子，准备拿回去做进一步的研究。 回到市局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马景波果然被叫去开会了。 虽然市局的领导还没定下基调，但也不能耽误调查，韩彬简单安排了一下任务。 包星去查一下闫和宇的资料。 江扬去技术科查周晶晶的手机通讯。 韩彬自己则是泡了一杯茶，在网上找到相亲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查看周晶晶之前的参赛视频。 别说，周晶晶这女孩还挺漂亮，身材窈窕，瓜子脸、小虎牙，带上一旦嗲嗲、撒娇的气质，绝对算得上是萌妹子。 周晶晶衣着时尚、打扮的漂亮，也比较有性格，至少在节目上很敢说。 周晶晶一共上了三期节目，第一期节目恰好是卢静芳被领走的一期，领走卢静芳的男子叫任柏涛，是一名理财公司的创始人兼ceo，具体干啥的韩彬也没看懂，反正听起来是很牛逼的。 周晶晶是第三期被领走的，这个领走他的男子就是闫和宇，就像周晶晶父母说的那样，这个闫和宇的确是阳光帅气，一上来就跳了一段街舞，引来不少女嘉宾和现场女观众的尖叫，总之是个大帅哥。 韩彬截了个图，给包星发了过去。 看完了三期周晶晶的视频，韩彬又重新看了一下卢静芳的视频，对于这两个女人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看完这些视频后，韩彬觉得有必要去一趟电视台，给相关人员做一下笔录，没准能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咯吱……”一声门响，包星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空调旁边吹着凉气，说道，“组长，警方系统里查不到闫和宇的身份信息。” 第647章 联合调查 韩彬淡淡的说道，“多试几个同音字。” “我都试过了，叫这名字的倒是有不少，但年龄和相貌没有一个符合的，我怀疑这小子用的是假名。” “按照我给你的照片比对的？” “是。” 韩彬思索了一下，吩咐道，“把闫和宇的照片送到技术科，请他们用人脸识别进行搜查。” “行，我这就去。”包星凉快了一会，又喝了一杯水，再次出了办公室。 包星前脚离开，马景波就夹着包走了进来。 韩彬起身道，“马队。” 马景波将包放到桌子上，也走到空调旁，拽了拽贴在身上的衬衣，“那小子干嘛去了？” 韩彬给他倒了一杯水，“还记得，我上午跟您提的那个闫和宇吗？” “就是周晶晶的前男友？” “对，假名字，系统里搜不出来，我从那个综艺节目截了个图，让包星送到技术科了。” 马景波喝了一口水，笑道，“真有意思，这年头谈个恋爱都用假名，也真够可以了。” “会开的咋样了？” “这才六月份，天怎么这么热。”马景波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空调旁，“市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已经决定成立626联合专案组，将工地女尸案和水塔女尸案并案侦查。” “由大队长出任联合专案组组长，玉华分局副局长戴明涵出任副组长，联合专案组临时办公室设在了市局，五点整召开会议。” “新华分局刑侦大队呢？” 马景波说道，“人多好办事，反过来也一样，人多事也多。市局和玉华分局的人手已经够用了，如果新华分局也参与案件，反而不容易协调。” “市局领导的意思，干脆让新华分局将案件移交给市刑侦大队办理。” 韩彬点点头，的确是人多事也多，市局和一个分局联合查案还比较容易协调，但是市局和两个下属分局联合查案，就比较容易出现分歧。 这就跟一个爹和一个儿子，分不分家都一样，即便分家，别管给多给少，儿子也得认。 一个爹和两个儿子就不一样，肯定要分家，怎么分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当爹的即便再公正，也总有一方会不满，甚至可能两方都觉得自己吃亏了。 …… 半个小时后，两辆汽车开进了琴岛市公安局。 曾平、田丽、赵明、杜奇、魏子墨等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陆续下了车。 魏子墨望着市公安厅大楼，感慨道，“还是市局阔气呀，咱玉华分局啥时候也能盖成这样。” 杜奇笑道，“我觉得你盼着调到市局更靠谱点。” 赵明回忆道，“我记得上次来市局还是拍宣传片的时候，一晃都是去年的事了。” 魏子墨打趣道，“赵明，我怎么觉得你小子这是在炫耀呀。” 赵明摆了个pose，“耶，我就是在炫耀。” “对了，咱们去哪开会来着，怎么走呀？”杜奇问道。 一组的孙兴道，“咱们这几天是不是都要来市局办公？” 曾平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具体怎么安排，他也不是很清楚，还得听那位丁副支队长的。 戴明涵虽然是副组长，但只是挂名不参与具体的调查，主导案件调查的还是那位丁副支队长。 魏子墨说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刑侦大楼那边。” 说话间，刑侦大楼走出一名年轻的男子，正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组长韩彬。 一看到玉华分局的车进了院，韩彬就立刻下来迎接了。 玉华分局的人也看到了他，纷纷打招呼， “韩组长。” “韩组长接咱们来了。” “还是有熟人好，要不然可抓瞎了。” 韩彬挥手跟众人打招呼，“曾队，还有各位，欢迎！欢迎！” 简单寒暄了一番后，韩彬笑道，“走，我带大家去会议室，那边有空调，比外面凉快多了。” 曾平跟韩彬走到一起，问道，“彬子，我听戴局说要并案侦查，那个水塔女尸案跟626专案是同一个凶手？” 韩彬说道，“两个案子有不少的相同点，我一会给你一份水塔女尸案的资料，你可以先看一看。” “行。” 到了会议室，韩彬安排众人坐下，给曾平拿了一份水塔女尸案的资料，已经要成立联合专案组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提前给他看一下资料，也省的他开会的时候抓瞎。 毕竟，丁锡锋是琴岛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虽然不是直属，但也算是曾平的半个领导。 玉华分局的人来的时间不长，丁锡锋也带人赶到了。 众人赶忙起身，“丁支队。” 丁锡锋摆了摆手，“坐，都别客气，咱们都是刑侦口的，本身就是一家。” 丁锡锋扫了一眼，“戴局怎么没来？” 曾平说道，“戴局本来是要来的，不过陈栋梁局长要去下面视察工作，就临时把戴局叫走了。” 陈栋梁不光是玉华分局局长，还是玉华区副.区长。 丁锡锋点点头，话锋一转道，“既然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开会吧。” “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主要是为了两起案子，一个是工地女尸案，还有一个是水塔女尸案，这两个案子有很多的共同点，市局经过研究决定将两个案子并案侦查，成立626联合专案组，由我出任联合专案组的组长。” “啪啪……”众人不约而同的鼓起掌。 掌声过后，丁锡锋指了指韩彬，“韩彬，你对这两个案子都比较熟悉，介绍一下这两个案子的共同特征。” “是。”韩彬应了一声，将两个案子的情况和相似点都简单说了一下。 在场众人对这两个案子都有一些了解，加上韩彬的叙述，基本上弄清了大概的情况。 韩彬说完后，丁锡锋继续说道，“咱们开会的目的是为了及时共享线索，比对证据，合理分工调查。说白了，还是早日破案。” 丁锡锋站起身，走到白板前，写下了两个受害人的名字， “从卢静芳和周晶晶这两个案件来看，虽然卢静芳的案子发现更早，但周晶晶遇害在前。这两个嫌疑人除了年龄、性别等相似之处，最大的相同点就是都参加过一起综艺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 “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凶手也很可能是通过这个综艺节目认识的两名受害人。” “曾队长，你们调查卢静芳的案子更早一些，目前有什么发现？” 曾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们调取了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在案发时间段发现了一辆黑色的套牌奔驰车，目前还在追查这辆奔驰车的行踪。” “另外，我看了卢静芳参加‘我们一起发电吧’那几期视频，对卢静芳有了较为全面的认识。” “卢静芳小时候的家庭环境不是很好，父母离异，从小跟着外婆长大，她外婆虽然疼爱她，但毕竟是年纪大了，经济条件也不好，能给她的爱有限。” “她是一个比较缺乏安全感的人，想找一个成熟稳重有经济能力的男朋友，她甚至在节目上公然说过自己最喜欢奔驰车。” “虽然给人的印象有点势利，比较看重外在条件，但她这个人比较真，没有任何隐瞒。就是很明确的告诉别人，我想找个有钱人。” “卢静芳一共参加了四期，第四期被一个叫任柏涛的男子牵走了，据他自己说，他是一家理财公司的创始人兼ceo，我正准备传唤他来警局做笔录。” “最关键的证据，我们在受害人体内发现了嫌疑人的遗传物质，只要找到可疑人员，可以直接进行dna比对。” “目前，我们查到的线索就这些。” 丁锡锋听的很认真，赞许道，“不错，从过往视频中找线索，这也是了解受害人的一种方式，我觉得可以推广一下。“ “水塔女尸案昨晚才案发，市局今天才准备接手，还没有正式开始调查，了解的线索也比较少。韩彬，你一直在跟这个案子，目前有没有新的调查进展？” 韩彬理了理思绪说，“我看了周晶晶参加综艺节目的视频，虽然她和卢静芳年龄相仿，都是年轻、貌美，但是两个人的性格还是不同的。” “周晶晶家庭环境优越，从小到大都很受父母的宠爱，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她参加相亲节目更像是为了去玩。” “她的择偶条件也和卢静芳不同，用她的话说，找男票只有三个条件。” “长得帅，长得帅，长得帅！” 曾平笑道，“这不就一个条件看脸嘛。” “不错，她是一个标准的颜控。”韩彬继续说道，“周晶晶一共参加了三期节目，最后被一个叫闫和宇的帅哥领走了，两人还交往过一段时间，但是交往的时间不长，闹分手没多久周晶晶就遇害了。” “我让人查过这个闫和宇，警方系统里找不到他的身份信息。” “另外，六一的时候周晶晶在广安大街酷潮鞋店买过两双狗爪印的凉鞋，一双男款，一双女款。周晶晶死时穿的就是女款狗爪印的鞋子。目前男款鞋子下落不明，这条线索也很重要。” “我大胆的猜测一下，嫌疑人作案时穿的鞋子很可能就是那双鞋。” 第648章 张义斌 曾平说道，“我们也一直在追踪鞋源，鞋店也逛了不少家，广安大街那边还真没去过。” 韩彬继续说道，“我在那家鞋店买了一双鞋子，跟工地女尸案现场发现的鞋印进行比对，基本吻合。” “另外，我跟鞋店店主要来了厂商的联系电话，据厂商说琴岛有三家门店在销售他们厂的鞋子，除了酷潮鞋店外，另外两家一个在高城市，一个在城南区。” “我已经派人去这两家鞋店调取监控和销售记录。” “我现在掌握的情况基本就这些。” 丁锡锋停止了记录，抬起头，“案件情况大家都已经了解了，对于调查的方向有没有什么想法？” 众人都没有说话。 丁锡锋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曾平身上，“曾队长，你说说看。” 曾平略一思索，说道，“丁支队，您的办案经验比我丰富，考虑的也更详尽，还是您直接安排任务吧。” 丁锡锋应了一声，也不知是满意，还是无所谓，直接略过了马景波和韩彬，开始安排任务。 任务主要分为几个方面，调查周晶晶的前男友闫和宇，调查牵走卢静芳的男嘉宾任柏涛，比对两个受害人的通信方式，比对两个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视频…… 韩彬领到的任务是去电视台走访调查。 翌日上午，韩彬没吃饭就出门了。 他听说电视台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老字号卷饼店，就跟包星和江扬约在了那里碰头。 店名就叫老张卷饼，店铺不大，只有一个三米长的门脸房，透明的大玻璃窗，店里一共有三个人，两个人负责烙饼，一个人负责卷饼，为了保证口感，所有的卷饼都是现烙的。 卷饼的配菜有炒土豆丝、炒萝卜丝、豆腐皮，鸡腿、茶叶蛋，火腿。 韩彬除了没要火腿，其他的都要了，卖饼的师傅麻利的将饼摊开，各种食材放进去，其中鸡腿煮的很烂，脱骨之后也放进了卷饼里，蔬菜、肉、蛋都有了，营养很全面。 咬一口，口感也十分的丰富，再配上一杯热豆浆，这顿饭韩彬吃的很满足。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能吃到美食也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动力。 每天辛苦的查案，难免会让人感到疲惫，而美食恰恰能一定程度上消除韩彬的疲惫。 吃饱了饭，韩彬三人开车赶往琴岛市电视台，刚走到电视台的门口，就被看门的保安拦住了。 “你们是干嘛的呀，我们这不允许外面的车进入。” 包星降下了车玻璃，“师傅，我们去电视台办点事。” “你要找谁，让他领你进去。我们这有规定，外面的车不让进。” 包星把手伸进兜里，正准备掏警官证的时候，被韩彬拦住了，“算了，把车放外边吧。” 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韩彬不想弄得节外生枝。 电视台左右两侧的辅路上都画着车位，不过，这个时间点想找空车位也不容易，包星开着车溜达了一圈，才停在了一个空车位上。 三人走进了电视台大门，这一次没有人在阻拦。 进了大厅，人来人往的有不少人，包星拦住了一个戴着工作证的人，问道，“您好，我想问一下‘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组在几楼。” 戴着工作证的男子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别人吧。” 包星又拦了一个戴着工作牌的年轻女子，得知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组在三楼。 韩彬三人坐着电梯上了三楼，这层楼基本上都是节目组，每个办公室的门前都贴着节目组的名称，韩彬三人一直快走到尽头的时候，才看到了贴着‘我们一起发电吧’牌子的办公室。 节目组的门半开着，不过，包星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咚咚。” “您好，请问这里是‘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组吗？” “门口不是写着的嘛，你们有什么事吗？”一个留着长发带着发箍的男子问道。 韩彬直接进了门，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找节目组的负责人了解点情况。” “警察。”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男子扭头问道，“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 “你是负责人？” 男子推了推黑框眼镜，“我是节目的主持人，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双手抱胸，反问，“你没看过我节目呀？” 韩彬道，“看过。” “看过我节目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韩彬正色道，“警察知不知道你的名字，跟问不问你的名字是两码事。” 对于普通人来说名字就是一个称呼，但是对于警方来说不一样，经常跟犯罪分子打交道，核实身份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假设，一个警员从其他渠道得知了涉案人员的姓名，自以为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没有正式的询问。 审讯了半天、调查了半天发现名字不对，跟身份证上的名字不符合，那问题就大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个警员非成了笑柄不可。 有人觉得警方总是询问一些明知故问的问题，认为警方是在故意刁难或者没事找事，其实真不是，而是按照警局的规定公事公办，这就跟你去银行取钱一样，少一道程序也取不出来。 其实，之所以这么做还是保护老百姓的利益。 “我叫张义斌。” 韩彬说道，“把身份证拿出来。” 男主持人哼道，“诶呦，至于嘛，整个电视台谁不认识我。” 之前，韩彬调查过明星的案子，知道这些公众人物喜欢用艺名，具他所知有不少主持人也都是艺名，人们口口相传的主持人的名字未必就是身份证上的名字。 包星伸手道，“身份证。” “我没带，我真叫张义斌，这是我的真名。” 韩彬也没有继续纠结身份证，只要履行了这个程序，执法记录仪都记住了，这就够了。 事后即便名字真有假，也是张义斌故意欺骗，而是不警方没有查。 韩彬继续说道，“张义斌，你是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的主持人。” 张义斌摊了摊手，“如假包换。” “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找我了解情况。我大小也是个公众人物，如果没有了解清楚情况，我不方便说太多。” 韩彬皱了皱眉，觉得对方自我保护过度了，“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的受害人曾经参加过这个节目，我们想向贵节目组了解一些情况。” “诶呦，参加我们节目的人多了，就算出了事，也不能说跟我们节目组有关呀。”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张义斌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喊声，“第二摄影棚腾出来了，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组可以拍摄了。” 听到喊声，张义斌‘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警察同志，您也听到了，我们现在要录节目了，你要想了解情况，得等我录完节目再说了。” 包星说道，“张先生，我们都已经来了，就是想跟您做个笔录，占用不了您太多时间，您能不能稍晚一点再录节目。” 张义斌往上推了推眼镜，“这可不行，节目组几十号人等着我呢。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那是有前提的。不能因为你们的工作，影响力我自己的工作。” “三位失陪了。”张义斌挤出一个笑脸，对着一旁的助理道，“小云，给三位警官倒杯水。” 说完，张义斌就出了屋子。 韩彬三人大眼瞪小眼，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那个叫小云的助理点头示意，“三位警官稍等，我去给你们倒水。” “倒水就不用了。”韩彬摆了摆手问道，“你们节目组谁说了算。” “一般就是主持人张哥说了算。” 韩彬反问，“那不一般的情况下呢？” “还有就是节目的制作人刘姐说了算。” “你说的这位刘制作在哪？” 小云看了一眼手表，“我也不知道刘制作来没来，我只是张哥的助理。” 韩彬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在节目的现场给我们安排三个座位，我们一边看节目，一边等。” “另外，你联系一下刘制作，就说我们想见她。” “在现场安排位置没问题，不过前排的都站满了。” 韩彬道，“后面的更好。” “那行，我去安排。”小云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警察同志，看节目的位置我能安排，但能不能联系到刘制作我也不敢保证。” 韩彬道，“没关系，你尽量吧。” 不多一会，小云安排完就领着韩彬三人进了摄影棚，摄影棚里坐了不少的人，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女孩，韩彬三人则是坐在了后排。 之前那个留着长发的男子喊道，“马上就要开拍了，各方面注意，赶紧就位，第二镜头的摄像，别老是拍女嘉宾，多给张哥几个镜头。” “开始！” 背景音乐响起，灯光闪烁，张义斌在众人的瞩目下登上舞台，先是感谢了了一番赞助商，而后走上来了一位男嘉宾，接着十几个女嘉宾依次登场。 包星坐在观众席上，显得有些小激动，“诶，这个红裙子的女嘉宾漂亮，有点像大明星张文文。” 江扬撇了撇嘴，“怎么看着跟非成勿扰差不多，节目顺序都一样，这简直就是高仿嘛，我还不如直接看孟老师呢。” “孟老师主持的再好，也只能在电视上看，哪有在现场看的过瘾。”包星说着，又指着前方评价道，“这个短发妹子也不错，那股子冷艳的气质，简直是自带流量呀。” 韩彬笑了笑，打趣道，“既然有看得上眼的，你又是单身，要不哪天你也报个名上去试试。” 包星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我就算了，我这条件参加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江扬哼道，“你就别妄自菲薄了，你也算是警察世家了，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算是标准的潜力股。” 包星嘿嘿一笑，“我这跟组长比差远了，组长才是真正的前途无量，我也就是跟着他沾沾光。” 韩彬笑了笑没说话，包星虽然是个警二代，不过，还是比较低调、谦虚的，除了八卦一点没什么缺点。 至于舔狗这个毛病，韩彬觉得放在包星身上应该算是个中性词，这小子没有什么坏心眼，多少有点对人不对事。 虽然相亲节目早就烂大街了，这个高仿版的先天不足跟非成勿扰还是有一定差距。 但毕竟是在现场看节目，这一点对于韩彬三人来说还是新奇的体验。 就在三人看的津津有味时，张义斌的助理小云走了过来，轻声道，“警察同志，我联系上刘制作了。” “在哪呢？” “就在后台。” 韩彬扭头向身后望去，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子站在后面，对着他含笑点头。 韩彬起身，带着包星和江扬离开了拍摄现场。 刚出了摄影棚，那个疑似刘制作的女子热情的迎了上来，“警察同志您好，我是‘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的制作人，刘秀荣。” “刘制作你好，我是琴岛市刑侦大队的韩彬。” 刘秀荣露出一抹歉意，“我之前有事来晚了，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刘制作客气了，如果方便的话，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没问题，咱们去旁边的会议室吧。”刘秀荣说完，对着一旁的小云招呼道，“给三位警官倒杯咖啡，一会送到会议室。” 刘秀荣说完，领着韩彬三人进了会议室。 “韩警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到您的。” 别管是不是客套，这话听了舒服，韩彬语气也变得和缓了，“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案件的受害人曾经参加过贵节目，我们想了解一些情况。” “诶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刘秀荣皱了皱眉，“您说的人叫什么名字，没准我能认识。” “周晶晶，您记得吗？” 刘秀荣重复了一遍，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点头道，“我想起来了，是那个性格活泼、长得挺漂亮的姑娘，长着两个小虎牙，想找个大帅哥当男朋友。” “就是她。” 刘秀荣下意识的问道，“您说她是受害人，她出了什么事？” “她被杀了。” 第649章 刘秀荣 刘秀荣惋惜道，“诶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她还那么年轻，可惜了。” “刘制作，你和周晶晶接触的多吗？” “不多，我记得她一共就参加了三四期节目，第一次拍摄前我们聊过一次，了解了一下她的基本情况、性格特点，之后就是正常的拍摄了，我主要负责节目的制作、内容、后期，跟她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 “那段时间，你有没有察觉她有什么异常？” 刘秀荣摆了摆手，“我们一场是十六位女嘉宾，一个主持，两位情感老师，还有三到四个男嘉宾，更不要说还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林林总总加起来几十号人，我根本注意不过来。” 韩彬顺势问道，“说起男嘉宾，您还记得是谁牵走了周晶晶吗？” “这个我得想想……”刘秀荣双手掐着太阳穴，思索了一会说道，“具体名字我记不清了，好像姓闫，小伙子长得很帅，也很阳光、多才多艺，当时现场有不少女嘉宾都留灯了，不过他最终还是牵了周晶晶。” “警察同志，虽然我记不清具体名字了，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查一下。” 韩彬说道，“来之前我看过几期贵节目，那个牵走周晶晶的人叫闫和宇。” “哦，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这个名字。”刘秀荣应了一声，反问，“您怀疑是这个闫和宇杀了周晶晶？” “我们还在调查中，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也希望贵节目组能提供一些线索。“ 刘秀荣回忆了一下，“这个闫和宇只来过一期，我倒是跟他谈过一次，但是也只是普通的谈话，说不上特别的了解，还真不一定能提供什么线索。” “闫和宇是他的真名吗？” “是呀，他们在上节目之前，我们都会让他们签订一个合同，还会附带着男嘉宾的身份复印件，这个肯定是差不了的。” “能不能将他的资料找出来，我们要核实一下他的身份信息。”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调。”说着，刘秀荣招手叫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男子有些瘦，戴着一个厚厚的眼睛，看起来像是刘秀荣的助理。 刘秀荣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又扭头对着韩彬说道，“韩警官，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节目组一定会配合。” “谢谢。”韩彬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就将闫和宇、周晶晶、卢静芳、任柏涛四人的资料一起调出来吧。” 刘秀荣愣了一下，其实她也只是说客气话。 “韩警官，为什么要调卢静芳和任柏涛的资料？” 韩彬瞅了一眼刘秀荣的助理，说道，“你先让人调出来，我慢慢跟你说。” 刘秀荣会意，又对着助理低声吩咐两句，男助理就一路小跑的离开了。 刘秀荣追问道，“韩警官，卢静芳和周晶晶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韩彬反问，“你对卢静芳熟悉吗？” “还行，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给我印象也比较深刻。” “她怎么有意思了？” “我们做相亲节目的见得人太多了，大部分女嘉宾都比较含蓄，属于那种看破不说破的。但卢静芳不一样，她很直接，她直接在节目申请表上写着想找个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哪怕是在节目上她也从不掩饰这一点，说实话，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这种女嘉宾的，很容易出节目效果，收视率也就上去了。”刘秀荣比划了一个上升的手势。 “周晶晶和卢静芳之间接触多吗？” “这我记不清了，我管的事太多了，女嘉宾之间的事我不怎么爱掺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私下的事她们自己会解决，真要是录节目的时候出了问题，一般也都是直接跟主持人沟通，直接找我的情况还真不多。”刘秀荣说完，露出关切之色， “卢静芳和周晶晶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卢静芳也死了。” “啥！卢静芳也死了，也是被杀？”刘秀荣噌的一下站起身，反倒将韩彬吓了一跳。 “刘制作，贵节目一下死了两个女嘉宾，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韩彬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坐下，继续说道， “一个女嘉宾被杀或许是偶然，两个女嘉宾被杀害，用一句偶然来解释恐怕很难让人信服。” 刘秀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韩警官，我们这个节目都是正规的，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女嘉宾的死真跟我们节目组没有关系。” “我看人一向很准，我愿意相信刘制作的话，但是，只要这个案子没有侦破，节目组的嫌疑是很难彻底洗清的，连着死了两个人可不是一件小事。”韩彬道。 刘秀荣深吸了一口气，“会不会也影响到节目的录制。” 韩彬摇了摇头，“这我不敢保证。” 刘秀荣的额头皱成了一个山字，“诶呦，那可怎么办？这真是无妄之灾呀，我们节目以前从来没有出过这种问题。” 韩彬安慰道，“刘制作，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些影响都只是暂时的，只要警方能成功侦破这起案件，证明两个女嘉宾的死跟节目组无关，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对对对，清者自清，韩警官，请您务必要查清案件，还我们节目组一个清白。”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也希望贵节目组能配合我们，尽可能多的提供一些线索，这样我们才能尽快破案。” 刘秀荣信誓旦旦的说道，“没问题，我一定会全力协助，这也是作为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韩彬客套完之后，话锋一转，“卢静芳被牵走的情景，您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那个小伙应该就是您说的任柏涛，他的经济条件不错，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我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能帮着卢静芳找到一个好的归宿，我也跟着高兴。”说到这，刘秀荣有些感慨， “我做了这么多年节目，除了把节目做好让观众满意外，我也希望能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帮着这些年轻人相亲、介绍对象，我感觉也是一种积福。” 一旁的包星冷不丁的说道，“可现在卢静芳死了。” 氛围顿时冷了下来，刘秀荣也有些尴尬，“是呀，对于她的死，我也感到很难过，也希望能帮到她。” 韩彬话锋一转，问道，“你有闫和宇和任柏涛的联系方式吗？” “有，他们资料里都有，我们一般都是根据资料联系的。” 韩彬又问了几句，刘秀荣的男助理就走了过来，递给了刘秀荣一个牛皮纸袋，刘秀荣瞅了一眼，直接转交给了韩彬，“韩警官，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 韩彬接过资料，瞅了一眼，随手递给一旁的包星，继续问道，“刘制作，除了您之外，谁在节目组比较有话语权。” “张主持，一般我不在的时候，节目都是他说了算。” “张义斌？” “对，小云就是他的助理，您应该见过他才对。” “哼。”包星哼了一声，撇撇嘴，“见是见过，不过张主持急着录节目，可没时间理会我们。” 听出了包星的不满，刘秀荣赶忙解释道，“张主持这个人不太会说话，不过没有什么坏心眼。可能是马上要录节目了，几十号人等着他，他也有些紧张，说话方面不太注意。” 包星耸了耸肩膀，“这些我们也理解，所以我们啥也没说，就让他录节目了，而且我们三还很捧场的当了一回嘉宾。” “我现在正式传唤他，等他录完节目后，请他去警局做个笔录，没有了录节目的压力，希望他的态度能好一些。” “诶呦，这位警官说的是，等他录完节目，我一定要告诫他，让他端正态度。”刘秀荣说完，又望向一旁的韩彬，她瞧得出来，韩彬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韩警官，张主持可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他毕竟是个主持人，是个公众人物，如果去警局做笔录，对他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甚至会影响我们节目组的形象，能不能通融一下不传唤他去警局。” 包星板着脸说道，“刘制作，您这是要干涉我们警方办案？”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可以在这问话。三位请稍等，他录完了节目……不，我现在就去录音棚叫他，让他过来协助三位调查。在这，您想怎么问他都行。”刘秀荣态度很诚恳。 韩彬一直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都是有感情的，任何事都有一定的活动性，只要在不违反警队规定的情况下，警员也有一定的自主性。 涉案人员配合警方调查，韩彬也会给对方一定的优待。 韩彬清了清喉咙，“原本张义斌况更适合传唤到警局做笔录，至于他是不是公众人物并不是警方要考虑，警方对于老百姓都是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他是主持人，就给他过多的有待。” “不过，咱们警民合作一家亲，刘制作愿意配合警方调查，我也愿意给您一个面子，同意您的提议。” 刘秀荣感激道，“韩警官，太谢谢您了，今天中午您不能走，我以个人的名义请您吃饭。” 韩彬摆了摆手，违反警队规矩的事他可不做，“心意领了，饭就不吃了。” 第650章 嫌疑对象 韩彬没有让张义斌停止录制节目，因为录制节目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几十号人。 既然已经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会。 刘秀荣离开后，韩彬三人在休息室里看资料。 闫和宇的手机号停机了。 任柏涛是玉华分局负责调查的，韩彬将他的资料拍下来发给了曾平。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咯吱……”门打开了，张义斌从外面走了进来，耷拉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欠他几万块钱似的。 “咳。”张义斌进来之后，轻咳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站着。 包星扭头望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张主播来了，坐吧。” 张义斌坐下来，打量了韩彬三人一眼，酝酿了好一会才是说道，“咳，三位警官，我之前急着录节目，多有怠慢，还请三位见谅。” “三位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是了，我会尽可能的配合。” 对方说了软话，别管是不是真心的，韩彬也懒得在计较，说道，“都是为了工作，我能理解。” 听到韩彬这般说，张义斌的脸色才和缓了下来。 “张主持，刘制作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协助三位调查，问什么答什么就行了。” 韩彬点点头，开始询问正题，“张主持，您和周晶晶熟悉吗？” “还可以，她来过三四期，她的基本情况我都了解，要不然也做不好节目。” “您还记得是谁牵走她吗？” “男嘉宾只来一次，这我还真记不清了，不过，以我对周晶晶的了解，她选的男嘉宾肯定是高大、帅气、多才多艺的，这小丫头挑的很，只认脸，不认人。”张义斌说完，反问道，“周晶晶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刘制作没告诉你？” “她只是说，两个参加过节目的女嘉宾出事了，你们来这就是为了调查她俩，出了什么事她没说。” 韩彬也没有隐瞒，“周晶晶和卢静芳被人杀害了，据我们分析，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张义斌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绞在一起，“你怀疑她们的死跟我们节目组有关？” “不错。” 张义斌否认道，“这不可能，我们节目组来过那么多女嘉宾，但是其他女嘉宾都没有事。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她们个人原因。” “我们来这里调查，就是为了还节目组一个清白，你如果觉得她们两个的死跟节目组无关，更应该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只要案子查清楚了，自然会证明跟节目组无关。” “需要我怎么配合？” “她们两个录节目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说她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共同点。”韩彬问道。 张义斌想了想说道，“她们两个都算是性格比较分明的女嘉宾，一个喜欢帅哥，一个想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因为这些鲜明的特征，她们受到的关注度也比较高。” “关注度高了，议论的人就多了，有喜欢的，也有讨厌的。节目官方微博下面有不少相关评论，有些黑粉骂的很难听，说她们败坏了风气，让她们以后不许再参加节目。” 韩彬追问道，“那些评论中有没有具有一定威胁性的？“ “有，怎么没有。”张义斌哼了一声，“那些黑粉很多都是键盘侠，平时的生活中怂的很，一到了网络上就牛了，自诩正义的化身，就没有他们不敢说的。” “就拿卢静芳来说吧，她的择偶标准很明确就是想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在我看来这也没什么，很多女嘉宾都是这样的想法，也是抱着这种目的来的，只是她们不会说的这么直白，而是直接会实施行动。” “卢静芳的这种直白，引来了一些黑粉的辱骂，说她是拜金女，只认钱不认人。还说她不配站在那个舞台，宣扬这种利益至上的言论会教坏一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影响下一代。”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其中，有一个黑粉我印象挺深的，叫晒太阳的靖哥哥，这个人就是我们节目的黑粉，数他骂的最狠，还威胁卢静芳离开节目，否则就拿狗血泼她。” “我觉得这个黑粉不光脑子有毛病，很可能还有暴力倾向。” 韩彬下意识的问道，“这个黑粉骂过你吗？” 张义斌露出尴尬的神色，“骂，怎么不骂，说我狗鼻子插大葱。还说我之所以不红是因为没有剃光头。还骂我是学舌鹦鹉。哼，这家伙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这个人跟你们节目组有仇？” 张义斌说道，“不不，我倒觉得这个人像是一个卫道士，他认为他的想法是对的，别人就必须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如果别人不那么做，就是不道德的。” “卫道士？” 张义斌猜测道，“对，就是卫道士，这种人就跟有心理疾病一样，没准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杀人。” “你知不知道‘晒太阳的靖哥哥’的真实身份？” “不知道。”张义斌摊了摊手，“狗咬了你，你总不能咬回去，对不对。” 韩彬没有接话，自顾自的说道，“张主持，按照惯例我们需要例行询问，希望你不要介意。” “行吧，我配合就是了。” “你开的是什么车？” “奥迪。” “最近开过奔驰车吗？” “没有。“ “最近，你最后一次见周晶晶和卢静芳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反正没录节目之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们。” “你确定私下没有见过她们？” 张义斌语气笃定，“没有。” “六月25日晚上九点半到六月26日凌晨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听着这个问题，张义斌有些急了，“你们不会把我当成嫌疑人了吧，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简直太荒谬了。“ 韩彬淡淡的说道，“张主持，我之前说过，这是例行询问，并不是针对您。” “呼……”张义斌叹了一口气，“好几天了，我也记不清了。” “那你就好好想想，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你们不着急，我着急。”张义斌嘀咕了一句，想了想说道，“那天，我晚上不需要录节目，应该回家了吧。” “你在哪住，说具体地址？” 张义斌脱口而出道，“电视台宿舍，1栋2单元302室。” “有谁能给你证明？” “狗。” “砰！“包星一拍桌子，呵斥道，“诶，注意你的态度，好好说话。” “我就一个人住，除了养的狗之外家里就没有活物了。” 韩彬好气又好笑，一时间也不知道问啥了。 “行了，询问就暂时到这，谢谢你的配合。”韩彬合上了笔记本，随后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可以直接打给我。” 说完，韩彬收拾东西，带人离开了休息室。 张义斌目送三人离开，轻哼了一声，直接将名片扔进了垃圾桶，“什么玩意，不就是个警察嘛，牛气啥。” 第651章 地址 坐进了车里，包星向后扭头问道，“组长，咱们现在去哪？” “电视台宿舍，查一下张义斌的不在场证明。”韩彬道。 “组长，您怀疑这个张义斌有问题？” 韩彬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烟圈，“怀疑谈不上，只是例行核实。” 在包星看来，越是这种态度不好的刺头，有时候反而嫌疑越小。虽然这种想法不全对，但以他的经验来说，大部分都是这样。 江扬扭着身子说道，“这个叫张义斌的主持人，不是向咱们反应那个叫‘晒太阳的靖哥哥’有问题吗？要不要查一下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韩彬弹了弹烟灰，“查，肯定是要查的，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张义斌有点公报私仇。” 江扬反问，“您是说，这小子是把咱们当枪使。” “先查吧，多个心眼就是了。” 电视台宿舍距离电视台不远，汽车没开多久就到了，韩彬留在车上研究资料，让江扬和包星去核实张义斌的不在场证明。 因为没有证人，所谓的核实只是查监控。 韩彬抽完了一根烟，开始查看周晶晶、卢静芳和闫和宇三人的资料。 其中，有一份资料是闫和宇自己寄来的申请表，上面留下了闫和宇的寄信地址。 新华区、清源大街、荣彬小区35号底商。 闫和宇的名字是假的，身份证也是假的，地址是不是假的，韩彬不清楚，不过，韩彬感觉也有很大可能是假的。 当然感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做不得数，还是要亲自核实一番。 看完资料后，韩彬在手机地图上查了一下，荣滨小区距离这里不远，大概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看了一下手表，又随手查了一下荣彬小区附近有没有口碑比较好的餐厅。 韩彬的爱好不多，吃算是一个。 连着抽了两根烟，嘴里有些干，韩彬拧开保温瓶喝了一口绿茶。 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以前看到局里的一些领导都是随身戴着保温杯，感觉保温杯属于中年男子的象征，但是出现场、调查任务的次数多了，韩彬才发现在外面喝上一口热茶的难能可贵。 为了能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喝上一杯热茶，韩彬前几天网购了一个保温杯，花了大概两百多块钱，支付完之后多少是有些心疼的，不过拿到杯子之后发现还是比较实用的。 这个杯子不光保温性能好，还可以茶水分离，这样茶叶不会被泡糟，也不会影响到茶水的口感，完全可以满足他在外办案喝一口热茶水的要求。 也算是一分钱，一分货。 当然，韩彬虽然用上了保温杯，但是他还是很年轻的，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日头渐高，气温也升高了几度，韩彬打开了车内的空调，依旧有些发困，车玻璃留了一个空，而后韩彬开始打盹。 “砰砰……“ 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人在敲车窗。 韩彬瞅了一眼是江扬和包星，打开了车锁。 江扬打开车门，一股热气滚滚而来，“诶呦，热死我了。” 江扬本就比较胖，火力也壮，最是怕热。 包星递给了韩彬一瓶凉水。 韩彬随手放到一旁，“查的怎么样了？” “电视台宿舍不大，一共就两栋楼，每栋楼三个单元，拢共加起来不到一百户人，没有物业公司。住的都是电视台的职员，电视台负责管理，有清洁工和门卫。”江扬说着，又灌了一口矿泉水， “爽。小区安装了监控，大门有监控，每个单元的楼道也有监控，监控视频可以保留半个月。我们已经将监控视频的储存卡拿来了。” 包星也扭过头，接着问道，“组长，咱们现在去哪，是回市局查看监控视频。还是继续调查？” 韩彬不紧不慢的拿出闫和宇的资料，指着闫和宇寄邮件的地址，“去这。” “呦，意外发现呀。”包星接过资料瞅了一眼，而后一条大拇指，“还是组长厉害，不下车都能找到这么重要的线索。” 韩彬道，“我怎么听着，你小子这是话里有话，要不下次咱们换换，你在车里呆着。” 包星挠了挠头，讪笑道，“别别别，车里憋得慌，我还是喜欢去外面调查。” 韩彬一挑眉，“真的？” 包星点点头，违心道，“我最喜欢晒太阳了。” 江扬“……” 韩彬也不逗他了，笑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这个闫和宇。” …… 清源大街、荣彬小区。 小区周围是一排底商，美发店、餐厅、水果店、鸭货店、奶茶店等，很有生活气息。 因为yi情的影响，店里的生意都不大好做。 为了招揽客户，这些门店都是各显其能。 花美男奶茶店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下面穿着紧身牛仔裤，上身瘦版背心，将胳膊上的肌肉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一边吆喝，一边给过往的女孩发传单。 都说男的好se，其实女人也一样，不少路过的女人都会盯着男子多看两眼。 还有一堆年轻的女孩在男子的热情招揽下进了奶茶店。 刚走进店里，又有一个高大帅气的男服务员迎了上来，“两位美女想喝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各种口味的奶茶，可以直接去柜台点单。” 两个女孩看向柜台，柜台后面也站着一个帅气的男子，看到两个女孩望过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一个女孩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另一个女孩跃跃欲试的走了过去，“那个，我要点奶茶。” “美女，想喝什么口味的。” 女孩眨了眨不算太大的眼睛，“你能给我推荐一下嘛。” “我不光可以推荐，还可以亲手帮你制作哦。” 女孩笑了，很甜。 …… 韩彬从车里下来，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包星用印着不孕不育广告的扇子遮挡阳光，“诶呦，真热。” 江扬拽了拽上衣，“你不是喜欢晒太阳嘛。” 包星仿佛没听见一般，扭头向四周张望，“这个就是荣滨小区，但哪个是35号底商，也没写着呀。” 韩彬扫了一眼，这排底商卖什么的都有，但没有发现闫和宇的踪迹。 奶茶店门口倒是站着一个年轻男子，但是仔细一看并不是闫和宇。 “组长，我去便利店问问。”包星撂下一句话，一溜小跑的赶去便利店，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包辣条。 “组长，要不要来一根。” 韩彬摆了摆手，“问清了吗？” 包星撕开了辣条的袋子，指了指花美男奶茶店，“便利店是32号底商，往右数第三家应该就是。” “走，我请你们喝奶茶。”韩彬说完，就走向了奶茶店。 江扬走到包星身边，“辣条啥牌的？” 包星递了过去，“卫龙。” 江扬咽了咽口水，鼻子嗅了嗅，“是这个味，不过以前是透明包装，跟这个袋子不一样。” “大哥，早就换包装了。”包星撇撇嘴，将辣条袋子递给了江扬，快步追向韩彬。 韩彬走到奶茶店门口，负责发传单走了过来，挤了挤眼睛，“大哥，进去喝杯奶茶吧，店里有空调，还有美女。” 韩彬点点头，向店里扫视了一眼，后不动声色的走进了奶茶店，坐在了靠近柜台的一个桌子旁。 第652章 身份 包星和江扬也陆续走进店里，坐到了韩彬的身旁。 包星拿出手机，给韩彬发了一条微信，“组长，柜台后面的那个男子看着很像闫和宇。“ 韩彬回复，“不错，应该就是他。” 韩彬站在店门口，只是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但越是这种情况，越不能盯着对方看，否则很容易打草惊蛇。 江扬打字道，“什么时候动手？” 韩彬道，“等机会。” 一个穿着围裙露着肱二头肌的男服务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菜单，“三位想喝点什么？” 包星刚吃了辣条，正想喝点东西解辣，“你们这都有什么，怎么点单？” 男服务员将菜单递了过去，“您可以先看一下菜单，一会告诉我想喝什么。也可以去柜台那边点单。” 韩彬站起身，“去柜台那边吧，这菜单太小，看着费劲。” 韩彬径直走向了闫和宇，包星和江扬也一左一右跟了过去。 韩彬站在柜台外面，包星站在靠近门口的方向，江扬则是站在柜台口附近，只要韩彬一个示意，他就能第一时间冲进柜台抓人。 疑似闫和宇的男子问道，“你要喝点什么？” 韩彬在他身上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携带武器，“来一杯奶茶三兄弟吧。” “二十五。” “这么贵？” “我们这都是大杯的，而且里面还有珍珠粒，一点都不贵，您尝尝就知道了，保管您下次还想来。”闫和宇指了指两个女孩旁边的位置，“那边的空调比较凉，你们可以去那边喝。” “行，那就来一杯。” 闫和宇开始低头制作奶茶。 韩彬冷不丁的喊道，“闫和宇。” 闫和宇本能的应答，“诶。” 江扬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绕到柜台里面，就站在闫和宇身侧，随后都能动手将他拿下。 闫和宇猛的抬起头，盯着韩彬，“刚才是你叫我。” “对。” “你认识我？” “周晶晶，你认识吗？” “呵。”闫和宇轻哼了一声，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瞪着韩彬，“是她让你们来找我麻烦的，真行，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折腾。” “你和周晶晶是什么关系？” “她怎么跟你们说的？说我欺骗她，还是利用她？” “那你有没有欺骗她？” 闫和宇声音陡然拔高，“大哥，你们到底干啥的呀？想咋样？直接说呗。” 男店员和发传单的男子也走了过来。 男店员语气不善道，“我们这是奶茶店，你们要是喝奶茶就好好喝。不想喝就滚蛋，别找不痛快。” 发传单的男子附和道，“都啥年代了，不就是分个手嘛，还没完了。我们店里光装修就花了几十万，你自己掂量掂量，砸的起嘛。” 包星亮出了警官证，指了指店铺的角落，“警察办案，没你们的事，都给我坐到那个旮旯角里。我们公安局装修也花了不少钱，我不介意带你们去参观一下。“ “警察！”发传单的男子后退了一步，有些懵了，“这咋整的……不就分个手嘛……警察连这都管。” 包星质问道，“你嘀咕什么，大点声音，说！” “没，没啥。”发传单的男子摊了摊手，仿佛是在对闫和宇说，兄弟，我也帮不了你了。 随后老老实实的坐到了角落里，男服务员也蔫了，摘下了围裙，跟着坐了过去。 闫和宇也有些发虚，“你们真的是警察？” 韩彬面色严肃，“别装了，自己犯了什么事还不清楚？” 闫和宇赶忙否认，“我没犯什么事呀，您可别冤枉好人。” 韩彬摆了摆手，“出来说。” 而后，闫和宇走出了柜台，跟韩彬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当然准确的说是被包星和江扬将夹在了中间，亚历山大。 闫和宇扭动了一下身子，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不习惯跟男人坐这么近，“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找我啥事？” 韩彬道，“把身份证拿出来。” “我……忘了带。” 韩彬笑了笑，打量了对方一番，“我怀疑你身上有危险物品，要对你进行搜查，请你理解。” 韩彬使了个眼色，“你们两个搜！” 江扬和包星正准备动手的时候，闫和宇赶忙说道，“别别，我带了，我去拿。” “你放哪了？” “柜台下面的抽屉里。” “包星，你去。” 包星站起身，走到柜台后面翻找，过了一会，拿着两张身份证走了过来，“组长，这有两张身份证，名字不同，但照片是同一个人。” 韩彬接过身份证，一个叫闫和宇，一个叫严家超。 韩彬仔细检查两张身份证，那个叫闫和宇的身份证材质明显不同，做工上跟真正身份证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韩彬问道，“说吧，什么情况？” “我……我叫严家超。” “那闫和宇呢？” “我一直觉得严家超的名字不好听，太土气，就想改个名字叫闫和宇。” 韩彬将那张名叫严家超的身份证递给江扬，“查一下。” 江扬拿着身份证出了奶茶店。 “说吧，我们既然找到你，就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别给自己找麻烦。” 严家超低下了头，叹道，“我有前科……不想被人瞧不起，就伪造了一个身份证。” “什么前科？” “寻衅滋事。” 包星觉得有些不合常理，“就你这情况还敢上相亲节目？” 严家超瞪大了眼睛，质问道，“为什么我不能上相亲节目？就因为我有前科？我就注定了永远比别人矮一头。” 包星没想到对方会回答的如此理直气壮，哼道，“你要是问心无愧，可以用真名呀，干嘛要用假名？” 严家超看着包星，一脸认真的说道，“总有一些人会拿有色眼睛看待有前科的人员，我讨厌这种人，就像盯着骨头的狗一样，闻到一定腥气味就会冲了过来，狠狠的咬你一嘴。” “现在网络社会这么发达，我前脚用严家超的名字上节目，后脚就会被人翻出来。我就是怕麻烦才用了一个艺名。” “用艺名总不算犯罪吧。” “违法不是因为你用艺名，而是因为你用了虚假身份证，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抓你。”包星虎着脸说道。 严家超立时蔫了，张了张嘴想辩解，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其实，他情况算不上太严重，充其量是罚款、拘留。 对于这个问题，韩彬没有抓着不放，恐惧来自于未知，有些东西说开了，揉碎了，对方反而不怕了。 韩彬话锋一转，“你和周晶晶什么关系？” “她是我前女友。” “你们两个交往了多久？” “一个月左右吧。”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为什么分手？” 严家超摸了摸鼻子，“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了呗。”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严家超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那就想。” 严家超有些狐疑的说道，“警察同志，你们问我这些干嘛？周晶晶怎么了？她到底跟你们说什么了？” 韩彬盯着严家超的脸，“周晶晶死了。” “啥？你说周晶晶怎么了？”严家超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晶晶被人杀了。” “这……真的？”严家超张大嘴巴，声音有些颤，“什么时候的事？” 包星哼道，“你以为我们警察闲得慌，没事逗你玩？” 严家超陡然醒悟过来，往后靠了靠身子，“这不关我的事呀，我们分手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什么时候分的手？” “我……分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六月初……具体哪一天，我真记不大清楚了。” “你是记不清，还是不想说？” “我真是记不清了，我没撒谎。“ 包星语气严厉，“分手原因你不说，分手时间记不清了，真以为我们警方好糊弄，还是想参观一下警局的装修。” 严家超改口道，“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们分手原因，她跟我吵了一架，觉得我欺骗了她，所以才会跟我分手。” “你骗她什么了？”包星追问道，不过，他心中隐隐大概猜到了一些。 “她……我……其实，怎么说呢……”严家超拍了拍额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包星问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是。”严家超应了一声，又补充道，“但是我主动告诉她的，她也不是因为这个要跟我分手。” 第653章 缘由 包星摸了摸鼻子，自己居然猜错了，还好没说出口。 “那是因为什么？” 严家超拍了拍额头，“这个……这件事说来话长。” “这里有空调，吹着凉气挺舒服的，你慢慢说。” “你们看我这家店装修的漂亮嘛。”严家超望着奶茶店，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自问自答，“这家店的设计、装修、桌椅都是我亲自负责的，花了我不少心血，也费了我不少钱，前前后后投入了几十万。” “店开了不到半年，就开始闹yi情了，几个月都没有开门，好不容易开门了，生意也就是受到影响。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每个月连房租都挣不到，员工工资都拖欠了一个多月了。” “在这期间，我也想了各种办法做宣传、推广，想让更多人喝到我们家的奶茶，享受我们的服务，我们家的奶茶是真的很棒。” “后来，一个叫磊子的朋友就出主意，让我去电视节目上宣传一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笑他傻了吧。去电视上做广告，先不说效果怎么样，那得花多少钱，我要是有那个钱，也不用着急了。” “磊子反过来笑我傻，说上节目不一定要花钱，没准还能免费找个老婆。接着他就说让我去参加相亲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 “我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就报名了，没想到还真被节目组选上了。” “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参加了节目还牵走了周晶晶。我那个叫磊子的朋友知道后，就让我请客吃饭。” “那小子喝了酒，说话没把门的，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周晶晶。她当场就翻脸了，说我目的不纯，说我欺骗她，还要跟我分手。” “当时，我也有点心亏，就开始哄她，结果我越哄，她脾气越大。就当着我的几个朋友闹起来了，一点脸面都不给我留。” “我也急了，当时又喝了酒，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分手了。” 韩彬问道，“也就是说，你参加综艺相亲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就是为了宣传这家奶茶店。” “对。” “我看过你牵走周晶晶的那期节目，并没有看到你宣传这家奶茶店。” “我宣传了，还给每位女嘉宾和主持人都带了一杯奶茶，还当众说出了花美男奶茶店的名字，但是电视台的那群王八蛋耍心眼……后期都被剪辑掉了，播出之后我郁闷了很长时间。” 听到这番话，韩彬猛然醒悟过来，他们看到的节目视频都是剪辑过的，是电视台想让他们看到的，并非原带。至少对节目组和电视台不利的画面都已经被剪辑掉了。 其中很可能漏掉了一些线索。 韩彬继续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一双底纹是狗爪印的鞋子？” “没有，不过周晶晶说过要送我一双鞋子，不过，还没等她送我们两个就闹分手了，我也不知道鞋子是啥样的。” “那个鞋子呢？” “我不知道。” “六月25号晚上九点半到二十六号凌晨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严家超咽了咽口水，紧张道，“你们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我可没杀她，都分手了，我也没必要这么做。” “你不用紧张，例行询问。” 严家超想了想，“我应该在家，跟周晶晶分手后，我基本上就是两点一线。” “都有谁能证明？“ 严家超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角落的方向，“我们奶茶店是管吃管住的，他们两个跟我一起住，都能证明。” “你家在哪？” “就在后面，荣滨小区3号楼2单元201室。” 韩彬记录了下来，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去过天南苑小区？” “没有。” “确定？” “当然了，我都没听过这小区名字。” “按照规定，我们要采集一下你的dna，请你配合一下。”韩彬说道。 严家超有些犹豫，“我能拒绝吗？” 韩彬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包星嘿嘿一笑，“就是取个口腔上皮细胞，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总不会还怕疼吧。” “我不怕疼。”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做贼心虚？” 严家超叹了一口气，只知道自己是无法回避了，只能配合包星。 采集dna后，韩彬将那个发传单的男子叫到车里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马涛。”男子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你们把我叫过来干啥，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那就说点知道的。”韩彬顿了顿，开门见山道，“六月25号晚上九点半到二十六号凌晨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我记不清了。” “记不清没关系，我们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想。但你要是明明记得、不想说，那我们只能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好好想来了。” “别别，我想就是了。”马涛想了想答道，“那天晚上，我应该在出租房。” “有谁能证明？” “那里相当于员工宿舍，严家伟和另一名同事都在。” “这期间，他有没有出去去过。” “应该没有，他和女朋友分手后，大部分时间都跟我们在一起。” 询问完马涛后，韩彬又将男服务员叫来文化，三人的口供基本一致。 随后，韩彬三人离开了奶茶店。 上车后，包星从驾驶室扭头问道，“组长，咱们现在去哪？” 韩彬想了想说道，“去电视台。” 包星不解道，“为什么要回电视台，您发现什么新线索了。” 韩彬说道，“就是因为没有发现新线索，所以才要回电视台。” “还记得严家超说过，他给在场的女嘉宾发过奶茶，还特意宣传过这家店，但是咱们找到的视频内容里都没有，会电视台要没有剪辑过的母带，没准能发现新的线索。” 包星恍然大悟，“还真是，我说怎么觉得有些别扭。” “还有那个严家超也真不是个东西，为了宣传自己的奶茶店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tm不就是欺骗女孩的感情嘛，也难怪周晶晶要跟他分手。” “如果这样看，是他辜负了周晶晶，他也没有杀死对方的动机。” 第654章 线索 韩彬三人再次返回电视台。 韩彬有刘秀荣的联系方式，直接联系她，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看到韩彬三人去而复返，刘秀荣心里还有些忐忑，生怕韩彬三人查出节目组有问题。 得知韩彬想要查看未剪辑的录影带，刘秀荣有些为难，有些犹豫。 不过韩彬的态度坚决，刘秀荣即便心里不情愿，最终也只能答应了。 韩彬三人从电视台出来，在路上吃了点饭，随后开车返回市局。 已经到了七月初，天气愈发的炎热，大中午的时候谁也不想在外面查案，哪比得上在办公室里吹凉气舒服。 韩彬倒了一杯热茶水，坐在桌子旁研究工地犯罪现场留下的狗爪印足迹。 江扬去网安大队请对方协助调查‘晒太阳的靖哥哥’。 包星领到了个好任务，坐在电脑前看未剪辑的节目视频。 黄倩倩将张义斌的dna送到了技术科。 韩彬研究了半个小时的狗爪印足迹，但是进展不大，要凭着三个狗爪印分析出人的体貌特征，很难。 韩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别看只是坐着研究，但是脑力消耗比查案都累。 韩彬提上保温杯，准备出去串个门。 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的人就在隔壁的办公室。 “咚咚。”韩彬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了曾平的声音。 韩彬推门走了进去，曾平、田丽、赵明都在办公室。 韩彬笑道，“曾队，在这边办公还适应吗？“ “挺好的，那个叫黄倩倩的小姑娘什么都给我们安排齐了。”说话间，曾平从桌子上拿起一盒口香糖扔给了韩彬。 韩彬笑了笑，倒出两颗口香糖，这也算是二组的传统了。 赵明从电脑后面探出头，“彬哥，啥时候带我们在市局里转转，我们对市局都还不熟悉，也不敢随便转悠。” “现在天气天热了，明天早上吧，我要是没时间，就让黄倩倩带你们转转，小姑娘很好说话的。” 赵明嘿嘿一笑，“那感情好。” 田丽瞪了他一眼，“转什么转，你还打算赖在市局不走了。” 赵明张开嘴，又瞅了曾平一眼，又把头缩了回去，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曾平拉了把椅子让韩彬坐下，“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将今天的调查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曾平砸吧了砸吧嘴，“这小子还挺有勇气，有前科还敢改名上电视。” 田丽接着说道，“改名上电视也能理解，但你去的目的不纯，这就让人很生气了，我要是周晶晶一样会跟他分手。” 赵明连忙点头，拍着自己的胸口，“就是就是，这男的呀，其他都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是得有一颗真心。” 田丽“……” 曾平略带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韩彬直接无视，接着说道，“这个严家超是个有主意的人，奶茶店装修的挺有特色，店员都是清一色的帅哥，很受女性客户的欢迎。” 曾平摇了摇头，“现在不就流行男se当道嘛，那些追星的都是女粉丝，什么小鲜肉、老腊肉、老干部什么的。” 赵明说道，“这不等于把男性客户拒之门外了嘛，一个奶茶店的服务员都是男的，反正我觉得别扭，我也不会去。” 田丽说道，“现在的理发店不都是男的嘛，头发长了一样得去。” 赵明露出一抹苦笑，现在找个女性理发师的确不容易，“那不是没办法嘛。” 在韩彬看来，严家超的定位还是比较准确的，首先，喝奶茶的大部分都是女性，至少韩彬认识的男性里面很少有说喝奶茶的。再一个，男女一起出去玩，大部分还是女性出主意，女人渴了，累了，想去奶茶店喝杯奶茶，男人能不答应嘛。 还有一点，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男人，当初企鹅号刚成立的时候，小马哥一样是装成女性吸引男网友，奶茶店也一样，去的女性客户多了，也能吸引一部分男性客户。 当然，这些都只是战术层面的，战略层面还得看大环境。 就现在市场前景而已，奶茶店的生意的确不好做。 韩彬话锋一转，“曾队，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曾平组织了一下语言，“现场附近的监控视频还在比对中，目前还没有新的线索。” 韩彬皱眉道，“还没追查到那辆奔驰车的踪迹？” “那辆车一直在绕圈子，经过了一些没有监控的路段，期间还换了车牌，狡猾的很。”曾平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今天上午任柏涛来了，我们给他做了笔录。” “那小子有嫌疑吗？” “我已经派人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了，目前来看没有太大的问题。” 韩彬拧开茶杯，喝了一口水，“他为什么和卢静芳分手？” “任柏涛倒是挺喜欢卢静芳，但是他父母觉得两人不大合适，任柏涛还是比较尊重父母的意见，两人相处了半个多月，最终还是分手了。” 田丽哼道，“说到底，还是任柏涛自己不坚定，要么是不够喜欢，要么是妈宝男，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韩彬对卢静芳的情况比较了解，知道她的家庭环境不好，这很可能是男方父母不同意的原因。 在婚姻这方面，父母对子女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至于对错，那就见仁见智了。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是江扬打来的电话。 “喂。” “组长，我在网安大队这边，他们已经查到了‘晒太阳的靖哥哥’的ip地址。” “在哪？” “地址是崇文大厦1207室，账号所属人是冷酸梅凉茶公司。” “我知道了，五分钟后，大院停车场集合。”韩彬挂断了手机，嘀咕道，“冷酸梅凉茶公司。” “又有新的线索了？”曾平问道。 “是，我们查到了晒太阳的靖哥哥的ip地址，账号注册人是冷酸梅凉茶公司。” 曾平摸着下巴，“这个公司听着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见过。” “我知道。”赵明举起手来，生怕别人跟他抢答似的，“这种饮料我喝过，是咱们本地的品牌，不过味道一般。而且他还是‘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的赞助商。” “对对，我说怎么那么熟悉。”曾平恍然大悟，砸吧了一下嘴说道，“黑自家公司赞助的节目，这道有点意思。” 这一点，韩彬也感到有些意外，“曾队，我去调查一下这个线索，咱们回头再聊。” 说完，韩彬就离开了办公室，叫上包星下楼去了。 上车后，包星就迫不及待的说道，“组长，这个冷酸梅凉茶公司是‘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的赞助商，我刚才看节目的时候差点被洗脑了，还想着要不要买一瓶喝。” “也奇了怪了，这家公司为什么要黑自己赞助的节目。” 韩彬一时间也想不清楚，对着江扬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吗？” 江扬道，“这个微博账号只发表跟‘我们一起发电吧’有关的帖子，除了少部分的夸赞外，大部分都是在挑刺，经常跟节目的粉丝对骂。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在故意针对这个节目。” 包星猜测道，“会不会是冷酸梅凉茶公司的某个员工心怀不满，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故意黑自家的公司。” 第655章 目的 韩彬想了想，追问道，“这个账号有没有在其他ip登陆过？” “没有。” “有没有在手机端登陆过？“ “没有。” 韩彬感觉是员工个人行为的可能性不大，现在手机这么方便，电脑大部分人家也有，如果这个人真是节目黑，或者因为对公司不满而黑赞助节目，他大可以用手机或者自家电脑操作，还不容易被公司的同事发现。 即便他喜欢在工作的时间做着黑公司的事，也不可能一次也不再其他地方登陆。 所以，韩彬更倾向于是公司指使员工黑节目。 二十分钟后，一行三人开车赶到了崇文大厦，坐电梯上了十二层。 冷酸梅凉茶公司的办事处不小，出了电梯后，右手边都是这家公司的。 门口有一个接待处，坐着一个年轻的女接待员。 韩彬走了过去，“您好，我想找一下你们公司的负责人？” 女接待员瞥了韩彬一眼，“有预约吗？你想找哪位负责人？”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找你们公司总经理。” “警察。”女接待员嘀咕了一句，反问，“你找我们总经理有什么事？” “请他喝茶。” “稍等一下。”女接待员神色微变，赶忙拿起电话联系。 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一抹笑容，“三位就是市刑侦大队的同志吧。” 女接待员站起身，介绍道，“李总，就是这三位警察同志找您。”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亮出了警官证，“您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 “您好，我叫李丁山。”男子主动跟韩彬握了握手。 被警察找上门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为了产生不必要的影响，李丁山将韩彬三人请到了休息室谈话。 “韩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李丁山掏出一盒香烟，递给了韩彬一支。 韩彬婉言谢绝，问道，“你们公司主要是做什么的？” “我们公司主要就是生产、销售凉茶的。” “销售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吧。”李丁山收起了香烟，反问道，“韩警官，您怎么关心我们公司的生意了。” “你知道‘我们一起发电吧’这个节目吗？” “知道，我们公司就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商，这节目不错，不光是娱乐性强，还能解决一些年轻人的单身问题，挺有意义的。”李丁山说完，反问了一句，“韩警官，您今天过来莫非是跟这个节目有关？”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晒太阳的靖哥哥’的留言截图，“你看看。” 李丁山查看了一番，皱眉道，“诶呦，这个网友太不像话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太不尊重节目组和女嘉宾了。” “这个叫‘晒太阳的靖哥哥’的网友，你认识吗？” 李丁山毫不迟疑道，“不认识。我要是认识肯定会警告他，他这种行为是不对的。等于是故意抹黑我们赞助的节目嘛。” “真不认识”韩彬确认道。 “看您说的，这我能撒谎嘛，我不可能欺骗警察同志，也没有那个必要。” “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个账号一直使用你们公司的ip地址登录，你现在说不知道，很难让人信服。” “不会吧。是不是有人盗用我们公司的网络。” “你怀疑有人盗用你们公司的网络来抹黑你们公司，你有怀疑对象或者证据吗？” “没有。” “那就先从你们公司内部调查，排除你们公司的嫌疑后，再调查外面的因素。” “韩警官，有一点我不太明白，这……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用得着你们市刑侦队来查嘛。” “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但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我希望贵公司可以协助我们查清这件事，别让小事变成大事。” “好。”李丁山用手扶着额头，看似不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可能……没准是哪个员工搞恶作剧吧。“ “搞恶作剧的我见过，但是连续数月都搞同一个恶作剧，那就不是一句轻飘飘的恶作剧能解决的了。”韩彬身体前倾，盯着李丁山说道，“李总，我在办案过程中也接触过一些公司的负责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特征，都希望将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量不对公司造成影响。” “当然，这本身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如果影响了警方查案，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请相关人员去警局谈话了。” 李丁山赶忙说道，“韩警官，您放心，我保证协助您将这件事查清。” “那我倒是想听听，你想怎么协助我查。” “我也不太懂查案，要不您说，我照办。” 韩彬提议，“那就把你们公司的员工都叫出来，我一个个的询问。” “别别，就像您说的，这种事在公司传开了也不大好。”李丁山赶忙阻止，想了想说道，“赞助节目和广告这方面一直都是营销部负责，要不我把营销部的经理叫过来，请他协助您调查。” “可以。” “那您稍坐，我去叫他。” 韩彬换了个座位，坐在了李丁山的身边，“我建议，您还是直接给他打电话。” 李丁山点点头，又坐了下来，而后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喂，李总。” “靳经理，你来休息室一趟。” “李总，有什么事吗？” “叫你过来就过来，哪那么多废话。”李丁山有些恼火，韩彬就坐在他旁边，他能说啥？ 似乎听出李丁山生气了，对方赶忙答应，“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不一会，休息室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 “进来。”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很自然的看向李丁山，又望了韩彬三人一眼，才收回目光，“李总，您找我。” “不是我找你，是这三位市刑侦大队的同志找你。”李丁山说完，又介绍道，“韩警官，这位就是我们公司营销部的经理靳邵勇。” 靳邵勇有些诧异的望着韩彬三人。 “靳经理请坐吧，我有点事想跟你了解。” 靳邵勇坐在了对面位置，“什么事？” “我听李总说，是你联系赞助的‘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 “对，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盯着对方问道，“你认识‘晒太阳的靖哥哥’吗？” 靳邵勇露出惊讶的神色，扭头望向李丁山，“我……” 韩彬看的出来，对方的惊讶并非伪装的，换句话说他应该是知道这个网名的，否则也不会吃惊了。 “想好了再说，不要欺骗警察，免得给你自己和公司找麻烦！”韩彬告诫了一番，又意有所指的说道，“李总，你说呢？” 李丁山附和道，“对对，韩警官说得对，靳经理，你老老实实的说，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千万不要欺骗警察同志。” “我……知道一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靳邵勇沉吟了片刻，“这个叫‘晒太阳的靖哥哥’，其实是我们公司一个员工注册的账号，为的就是跟‘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组互动，了解这个节目的动向，偶尔也会跟粉丝交流。” “交流。”韩彬哼了一声，语气凝重道，“你看过他发的评论吗？你们管这叫交流。” “我们市刑侦大队不是闲着没事干，这件事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你不要以为是小事，不要想着避重就轻，在我这行不通，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咱们就只能去警局说了。” 李丁山赶忙劝道，“韩警官，您别急，让我劝劝他。” “靳经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警察同志说清楚，不要隐瞒任何事情，明白吗？” “是。”靳邵勇点点头，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比较复杂，涉及到我们公司的一些工作。” “去年下半年，我们赞助了‘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当时这个节目收视率还可以，但是后来也不知是不是审美疲劳，这个节目的收视率越来越低。” “一开始，我们也跟节目组反应过，希望他们可以调整到更好的播出时间段，节目组也跟电视台沟通了，但是电视台没有同意。” “我们希望可以改善一下节目内容，增添一些新颖的环节。他们倒是挺配合，很快改成了新版，但收视率反而更低了，不得已又改了回来，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再后来就有员工提议，我们可以帮着节目组炒一些话题。有了话题，就有了关注度，收视率就上去了，咱们产品的曝光率也就高了。” “所以，我们就注册了这个叫‘晒太阳的靖哥哥’的账号，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这个节目炒话题，仅此而已。”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怎么个炒法？” 靳邵勇斟酌了一下说道，“就是针对一些女嘉宾的特点，评论一下，夸大一下，让她们成为话题。” 韩彬问道，“卢静芳这个女嘉宾你有印象吗？” 靳邵勇想了想，点头，“有，她的特点很明显，想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包星哼了一声，“所以你们就骂她是拜金女，只认钱、不认人。还说她不是来找男朋友，而是来找干爹的！” 第656章 关注度 靳邵勇解释道，“我们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没想伤害谁，就是想帮这节目增加一些话题。” 如果说卢静芳没有死，这个解释或许还能被人接受，现在卢静芳死了，这个解释就有些苍白无力了。 韩彬继续问道，“周晶晶呢？” 靳邵勇回忆了一下，“周晶晶这个女孩我也记得，长着两个小虎牙，很可爱，我挺喜欢她的性格的。” “你倒是挺了解这个节目的，都快赶上节目的制作人了。” 靳邵勇说道，“公司投了钱，我就得保证这笔钱花的值，所以，算是做了一些工作吧。” “喜欢人家，你还骂人家花痴女，见了帅哥走不动道，恨不得扑倒怀里，自荐枕席……”韩彬念了几条评论，“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说人家一个小姑娘好嘛。” 靳邵勇犹豫了一下，“这些不是我说的，这个账号都是另外一个员工操作的，我平常比较忙，没时间亲自做这些，而且这些话我也说不出口。” “那个员工叫什么名字？” “张晓欣。” “男的？女的？” “女的，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 包星摇头苦笑，“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韩彬倒是没什么意外，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女人要是为难起女人，也就没男人什么事了。 “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还有没有人使用过这个账号？” “没有……毕竟，这种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靳邵勇露出些许尴尬之色。 韩彬放下碳素笔，“嗯，你也知道这是不对，那你还这么做？” “我这都是为了工作，不是私仇，对那些姑娘也没什么坏心思。” “工作。”韩彬语气加重，反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事都是李总指使你做的。” “不不。”靳邵勇挥了挥手，连忙说道，“绝对没有，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李总，他根本不知道。” 说到这，靳邵勇深吸了一口气，“韩警官，我承认我们的评论是尖锐了一些，但只是为了炒作节目效果，这种事情应该不违法吧。” “嗯，单纯的炒作的确不违法。” 靳邵勇追问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我们没有违法，这件事怎么会惊动市刑侦大队。” “因为被你们公司炒作、讽刺的对象卢静芳、周晶晶都被人杀害了，你们这些言论很有攻击性，一定程度上说明你们有杀人的动机。” “卢静芳和周晶晶都死了！” 李丁山和靳邵勇的脸色都变了。 包星哼道，“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市刑侦大队是过家家的，就因为几条评论就找上门。现在人死了，那些评论就是你们杀人的动机。” 靳邵勇喊道，“不不，我们只是在帮着节目炒作，增加产品的曝光度，根本没有想过杀人，也不敢做这种事。” 李丁山也解释道，“是呀，那些评论是听着有些刺耳，但也只是为了增加话题和关注度，根本就没有必要杀人。” 韩彬摸了摸下巴，“我虽然不会炒作，但是也经常上网，知道哪些话题有关注度。我想不出来，还有哪个话题比两个女嘉宾被杀害更能引来关注度的。” “如果这个消息扩散出去，‘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的关注度肯定会增加，也会间接增加你们产品的曝光度，你们赞助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就是你们杀人的动机。” 李丁山张大了嘴巴，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一旁的靳邵勇。 靳邵勇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韩警官，我从来没想过这么做呀，我就是个打工的，我就算再傻，也不可能为了万把块钱的工资杀人吧，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胆子啊。” 韩彬安慰道，“你也不用紧张，清者自清。我说那些话也不是吓唬你们，只是那个账号对受害人都有攻击性的言论，警方有责任，有义务排查清楚。” “您说的对，我们一定配合。”李丁山附和道。 韩彬拍了拍包星的肩膀，“李总，我的这位同事自从看了‘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对贵公司的产品很感兴趣，能不能带他在公司里转转，讲解一下贵公司的生产流程。” 李丁山犹豫了一下，又瞥了一眼靳邵勇，起身道，“没问题，请跟我来吧。” 李丁山看出来了，韩彬是想撇开他单独跟靳邵勇谈话，但看出来又能如何。 两人出了休息室后，韩彬敲了敲碳素笔，“靳经理，接下来是一些例行询问，希望你配合一下。早点查清楚，也能早点还你一个清白。” “好，您问吧。” “你有没有见过卢静芳？” 靳邵勇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有没有通过任何方式或者任何渠道联系过卢静芳？” “没有。” “你可要如实回答，撒谎，只会增加警方对你的怀疑。” “我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6月25号晚上九点半到26号凌晨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我出差了。” “去哪出差了？” “去泉城，我是24号下午走的，26号下午回来的，去参加了一个产品发布会，公司的人都知道的。” 韩彬说道，“泉城那边我很熟悉，我就在泉城上的学，从泉城到琴岛做高铁也不过两个小时左右，即便跑个往返也不影响白天的工作。” “我是和同事一起去的，我们住在同一个酒店，他能给我证明。” “同事叫什么名字，你们住一个房间，还是住两个房间？” “李默然，住两个房间。” 韩彬反问，“你们又不住一个房间，他怎么替你证明？” “我……”靳邵勇有些急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监控，您可以查酒店监控，我住的是居然酒店，就在泉城红旗大街103号。” “我们会去查的，如果你撒谎的话，下次可就不是在这问话了。” “我没撒谎。” 韩彬话锋一转，“你有没有见过周晶晶？” “没有。” “有没有通过任何方式或者任何渠道联系过周晶晶？” “绝对没有。” “你有没有见过或穿过底纹是狗爪印的鞋子？” 靳邵勇说道，“没有，我基本上都是穿正装，奇装异服我看都不看一眼。” 韩彬盯着对方，目光犀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想好了再说。，账号的事情李丁山知不知道？” 靳邵勇吞咽了一下口水，双手搓了搓脸颊，“韩警官，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您能别为难我嘛。” 靳邵勇的这种反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韩彬合上笔记本，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题外话，“你用什么手机？” “苹果的，怎么了？” “我最近想换手机，介意我看一看吗？” “我这是老款的。” 韩彬笑了笑，“我就喜欢老款的。” 靳邵勇有些为难，“不让您看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不是强制性的。”说话的时候，韩彬的脸色变的严肃起来。 靳邵勇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瞧了瞧韩彬的脸色，别管心里多不情愿，还是将手机打开递给了韩彬。 韩彬接过手机，翻看上面的软件，“手机挺流畅，不错。” “是，用着还行。” “上面有头tiao软件吗？” “有，在第二页。” 韩彬点开头tiao软件，查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收藏、浏览记录、评论、关注、搜索记录等，韩彬在关注里搜了一下卢静芳的账号，但是并没有搜到。 韩彬记下了靳邵勇的头tiao账号名，将手机还给了他。 “谢谢。” “不用客气。”靳邵勇强挤出一抹笑容，“是不是已经询问完了。” “是询问完了，不过还差最后一个程序。”韩彬对着一旁的江扬说道，“帮邵经理采集一下dna。” 靳邵勇缩了缩脖子，有些紧张道，“韩警官，这个应该不用吧，我真没有见过那两个女人。” 韩彬笑道，“既然没见过，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也是为了工作嘛，都理解一下。” 江扬走过去，用力拍了拍靳邵勇的肩膀，“靳经理，张开嘴，放松一点。” 第657章 心事 采集完dna后，江扬带着靳邵勇离开了休息室。 不多一会，包星带着李丁山回来了。 李丁山笑着问道，“韩警官，都问完了。” “靳邵勇的情况都问完了。”韩彬话锋一转道，“李总，我也想问您几个问题。” “韩警官，我承认自己失察，但这件事……” 韩彬摆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李总，你是个聪明人。但警方也不是傻子，一味的敷衍只会增加警方的怀疑。” “我再问你一遍，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李丁山迟疑了好一会，才叹道，“我……我就跟你实说了吧，我知道一些，但具体操作的我不清楚，我连那个账号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总经理，手底下管着一摊子的事，如果我事事亲为，那我还需要靳邵勇干嘛？” 韩彬觉得这个回答还是比较中肯的，例行询问了几个问题，跟靳邵勇的问题相似。 他本想查看一下李丁山的头tiao软件，但李丁山并没有下载。 做完笔录后，李丁山迟疑了一下说道，“韩警官，我想私下跟您谈几句可以嘛。” 韩点点头，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这本身就是个人情社会，也没必要做的太绝。 他对着一旁的江扬和包星吩咐，“你们去给张晓欣做笔录。” 两人出了休息室，李丁山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韩彬一支。 现在是闲聊、不是工作，韩彬这一次没有再拒绝，接过了香烟。 李丁山松了一口气，说道，“韩警官，‘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出了事，会不会被叫停。” 冷酸梅凉茶公司是节目的赞助商，一旦节目被叫停肯定会对公司造成影响，按照之前签订的赞助合同，冷酸梅凉茶公司是可以要求赔偿的，他们也好提前做一些准备。 韩彬敷衍道，“目前，警方没有干预节目组的录制，至于以后如何，我也不清楚。” 李丁山关心道，“韩警官，接下来的调查还会不会涉及到我们公司？” 韩彬答道，“只要你们的证词和笔录没有虚假成分，就不用担心这方面。” “您放心，我保证没有虚假成分。” 韩彬叮嘱道，“这个案子的情况比较特殊，希望您不要对外透露。” “这我明白，不光我自己不说。我一会还会叮嘱靳邵勇和张晓欣，让他们也不要乱说。” 李丁山是个生意人，问了几句后就开始跟韩彬拉关系，邀请韩彬晚上一起用餐，不过，被韩彬婉言谢绝了。 韩彬是来查案的，也仅仅是来查案的。 李丁山算是个成功人士，也有一定的社会关系，如果没有必要韩彬也不会得罪他，但也不会跟对方过分亲近。 这个度，他还是能把握住的。 半个小时之后，李丁山亲自将韩彬三人送到电梯上。 上了车之后，韩彬要来了笔录记录，一边看，一边问，“张晓欣有问题吗？” 江扬答道，“暂时没看出有问题。她和靳邵勇的口供基本吻合。” 韩彬看完了笔录，说道，“目前看来，冷酸梅凉茶公司的嫌疑不大。不过，靳邵勇的不在场证明还是要查一下。” 包星扭过头来问道，“组长，咱们要去泉城？” 韩彬想了想说道，“请当地警方协助调查，先把居然酒店的监控调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 华苑小区，1201室，韩彬家。 厨房里传来一阵油烟机的声音。 一道婀娜的倩影正在厨房里做饭。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开门走了进来。 王婷从厨房里探出头，“回来啦，饭快做好了，准备洗手吃饭吧。” 韩彬心中一暖，“婷婷，做什么好吃的呢。” “一会你就知道了。”王婷撂下一句话，转身回厨房忙活去了。 韩彬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家居服进了厨房，看到王婷正在炒菜，从后面搂住了她的细腰，“想我了吗？” “还好意思说，出门一天连个信息都没给我发。” “怨我，怨我，今天事比较多，就没顾上。” 王婷娇嗔了一声，“行了，知道你忙，把碗筷摆上，准备吃饭吧。” 韩彬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有你在身边真好。” …… 几分钟后，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一道爆炒大虾，一个炒菜心，一个酸汤肥牛，主食是米饭。 王婷摘下围裙，坐到了桌子旁，“我中餐做的不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韩彬笑道，“闻着就香，肯定好吃。” “那你多吃点，不许剩下。” “必须的。”韩彬夹了一个大虾放到了王婷碗里。 王婷给韩彬夹了一块肥牛和酸菜，“你尝尝味道怎么样，酸菜是我特地去超市买的。” 韩彬吃了一口，一条大拇指，“酸菜很够味，通透，开胃。跟肥牛配在一起刚好可以解腻。” 王婷也尝了一块，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看来我做饭还挺有天分的。” “怎么开始研究中餐了，想再开一家餐馆？” “四季料理都快破产了，我哪还有精力开新店。”王婷叹了一口气，一双美眸望向韩彬，“对了，我要是失业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呀。” 韩彬不以为意道，“我巴不得你失业呢，以后天天在家里给我做好吃的，我养你呀。” “就怕你只是嘴上说说，没几天就烦了。” 韩彬抓住王婷的小手，“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一辈子都不会烦。” 王婷嘴角微微上扬，给韩彬夹了一个菜心，“肉麻死了，赶紧吃吧你。” “是，领导。”韩彬敬了个礼，就大口吃了起来。 王婷饭量本就小，又有心事，没吃多少。 韩彬很给面子，将三盘菜都吃光了。 饭后，他让王婷坐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去厨房洗了碗。 收拾好后，韩彬洗了一些葡萄，坐到了王婷的身边。 “我刚才吃了一个，挺甜的，你尝尝。”韩彬拿起一个葡萄喂到王婷嘴边。 王婷尝了尝，点点头，“味不错。” 以韩彬的观察力，早就看出了王婷有心事，问道，“婷婷，四季餐厅的生意影响很大吗？” “是呀，日料嘛，少不了三文鱼，人们现在畏之如虎，餐厅的客人少了一大半。不光是我一家如此，好多日料店都是这样，有的直接都关门了。” “那你想怎么办？” “我也正在考虑，实在不行餐厅就换个其他菜系，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挺烦的。”王婷叹了一口气，换个其他的菜系说着简单，但做起来很难。 首先装修风格要不要变，如果要改变，还要将店面重新装修，这又是一大笔钱，如果不改变装修风格，又怕和新菜系风格不搭。 更关键的事，后厨的问题怎么处理，现在四季餐厅都是日料厨师，换成其他的菜系还需要重新找人，想想都觉得头疼。 “是呀，现在的生意确实不大好做。”韩彬搂着王婷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也不要太费心了，做生意有赚有赔很正常，实在不行就把店铺转让出去。” 王婷吃了一个葡萄，可能有些酸，微微皱眉，“为什么要转让？” 韩彬道，“这样不是还能减免些房租嘛。” “可店铺就是我的呀。” 韩彬：“……” 第658章 泄露 翌日上午，韩彬起床后，王婷还在睡觉。 韩彬为了不影响她休息，并没有在家里做饭，去父母那蹭了一顿饭，而后直接上班去了。 对于四季餐厅的事，韩彬也没再多说，也用不着太担心。 四季餐厅的店铺位于市中心，位置很好，根本不愁租，即便开不了餐馆，一样可以租出去，光是收租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算了，说多了都是泪呀。 韩彬到了市局，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包星就窜了过来，“组长，出事了。” “什么事？” “周晶晶和卢静芳被杀的事被新媒体给报了出来。” “新媒体？” “主要就是头号（头tiao）软件的一些琴岛本地主播，都是他们在发布相关新闻。他们不光知道卢静芳和周晶晶被害，还知道这两个人都参加过‘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再加上其他人转发，现在头tiao的本地新闻都是这个。” “找出来让我看看。” 韩彬有些心累，是谁走漏了消息？ 最近几天，包星一直在关注‘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和头tiao软件，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发现。 包星点开软件，找出一个相关视频。 韩彬点开一看，是一个叫琴岛小刚哥的主播，他发的视频有七分钟左右，标题叫‘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女嘉宾被害！’ 韩彬开始查看视频。 开头是一个有些油腻的男子，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头部的右侧一晃，“各位条友，我是琴岛小刚哥，你们也可以叫我刚子哥，我最喜欢吃缸子肉。” “哈哈，开个玩笑。” “闲话莫多讲，咱们今天说点正事，话说，咱们琴岛本地有个相亲节目叫‘我们一起发电吧’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 “我倒是经常看，不过是半强迫性质的，啥意思呢，我们家掌控遥控器的是我老妈，我老妈喜欢看，我也就跟着一起看，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后来……真香。” “节目确实还不错，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但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节目死人了，死了两个漂亮的女嘉宾，一个叫周晶晶，一个叫卢静芳，挺有特点，挺漂亮的两个女孩，我还有印象，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 “反正我觉得挺可惜的，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居然被人杀了，什么人这么残忍居然下的了手。简直就是qin兽不如呀。” “至于那两个女孩怎么死的，被什么人杀害的，刚子哥还在调查中，等待后续……” “行了，咱们再说说今天吃点啥。”刚子从桌子上拿出一个大袋子，在镜头前面晃了晃，“大肘子，哈哈哈。” “今晚整个大肘子，再喝点小酒，没有比这更安逸的了。” “喜欢的老铁们，给个双击，加一波关注……” 看完这个视频，韩彬脸色有些难看，泥煤的等待后续，还想连载电视剧咋地。 点开一个视频，头tiao就会推送大量的相关视频，韩彬往下继续看，也是一名琴岛本地的主播，叫胶州小豌豆，是个女主播，梳着两个羊角辫。 至于视频的内容跟琴岛小刚哥的相似。 韩彬连续点开了数个相关视频，内容都差不多，都提到了‘我们一起发电吧’，都提了卢静芳和周晶晶被杀害，但是具体的作案过过程、死亡地点语焉不详。 饶是如此，韩彬也有些头大。 水塔女尸案的影响本来就很恶劣，如果让人将水塔女尸案和‘我们一起发电吧’女嘉宾联系在一起，肯定会成为一个爆诈性的新闻。 老百姓或许能听个新鲜，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对于警方来说绝对是亚历山大。 韩彬肯定得做点什么，不能让这种视频连载下去，否则，对案件和警队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韩彬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直接找到了马景波汇报，马景波得知情况之后，也觉得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出事还行，出了事那就不是小事。 马景波踱着步子，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说道，“案件还没有调查清楚，这种透露案件情况的视频肯定不能乱发，你去研究一下怎么处理。” “我知道了。” “去吧，我去跟大队长汇报一下。”说完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一个人往东走，一个人往西走。 回到办公室，包星忍不住问道，“组长，马队怎么说？” 韩彬答道，“这种视频可能会影响案件调查，肯定要进行相关处理。” 包星嘿嘿一笑，“组长，那我算不算立功了。” “你这次表现不错，反应很快。”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众人说道，“都过来，咱们开个小会研究一下这件事。” “情况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泄露案件内容的视频肯定不能乱发，现在的问题是发布消息的不是一个人，怎么禁止？” 包星说道，“他们在头tiao软件都有账号，要查到他们的联系方式不难，要不直接打电话传唤他们来警局。” 韩彬想了想摇头道，“这种方法效率太低，发布这个消息的不是一个主播，还有很多账号转发。” 王霄建议道，“要不直接联系头tiao公司，请他们出面协调一下。” 黄倩倩问道，“那他们发布案件的消息算不算违法？” 韩彬掐了掐额头，“这个要看案件的具体情况，以及发布的相关内容，不能一概而论。现在的问题是咱们没时间跟他们扯皮，也没办法一刀切。我倒是比较认同王霄的提议。” “这样，你们查一下头tiao公司在琴岛有没有分公司，如果有的话，咱们去一趟。”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打电话的是丁锡锋。 “喂，大队长。” “来我办公室一趟。”丁锡锋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韩彬吩咐道，“你们继续查，我出去一趟。” …… 市刑侦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丁锡锋和马景波正坐在沙发上谈话。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韩彬推门走了进来，“大队长，马队。” “坐吧。”丁锡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继续说道，“情况，马队已经跟我说了。” “你们组干的不错，及时发现了问题。” 丁锡锋很重视这件事，得知情况后就立即跟局领导汇报，局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 水塔女尸案本就影响恶劣，如果媒体再一煽动，很容易出现qun体事件，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在一般人看来不就是一个视频嘛，能有什么大事。 但这偏偏就是一件大事。 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在意的东西也不同。 总之，市局高层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不亚于一起命案。 丁锡锋语气郑重道，“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处理，绝对不能让他们挖出水塔女尸案的细节，否则……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大队长，我明白，但……”韩彬斟酌了一番，道“操作起来不太容易。” 说白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罪名小，危害大。 而且，对方都是一些新媒体主播，属于公众人物，如果警方没有合理的理由介入，很可能又是一条新闻。 有一小撮网友对警方并不是很友善。 第659章 倪元峰 “容易我找你干嘛。”丁锡锋语气拔高，问道， “案子的其他线索可以放一放，你就给我负责这件事，有问题吗？” “没问题。”韩彬应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即便有问题，我也会想办法解决。” “这就对了。”丁锡锋点点头，靠在沙发上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已经让人在查了，看看头tiao在琴岛有没有分公司，如果有的话，我们会去公司拜访一下，请他们协助调查。” 马景波问道，“名义呢？” “卢静芳是头tiao的主播，一直在这个网站发视频，哪怕算不上正式员工，他们也存在雇佣关系，现在卢静芳死了，请头tiao网站协助调查也符合规定。” “可以，先这样调查吧，有情况可以直接联系我。”韩彬做事，丁锡锋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我先出去了，看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韩彬直接提出了告辞，现在的情况比较紧急，你越上心，领导越放心。 韩彬出了办公室。 丁锡锋递给了马景波一根烟，“韩彬负责处理视频的事，其他的线索你多盯着点。” 马景波接过香烟，又先给丁锡锋点上，“大队长，626联合专案组的调查一直没有公开，宣传科那边也没有联系过相关媒体。之前，网上也没有太多的消息，怎么一夜之间就有那么多新媒体发相关视频。” 丁锡锋皱了皱眉，相对于新媒体来说他更了解传统媒体，不过以他的查案经验，还是能分析出一些情况，“要么是跟新媒体的传播方式有关，要么是有人在幕后指使、串联。” “我也是这样想的。”马景波抽了一口烟，猜测道，“那个幕后指使的人很可能是涉案人员，甚至可能跟凶手有一定的关联。” 丁锡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忍不住拍了拍脸颊，最近上火了，牙疼。 …… 文翰大厦，头tiao分公司。 头tiao是一家大公司，其母公司也是互联网巨头之一。 头tiao的总公司在京城，国内各地也有不少分公司，琴岛分公司就是其中之一。 分公司总经理叫倪元峰，三十岁出头，中等身材，带着一个白框眼镜。 这是一家年轻的公司，高管的年龄普遍不大，虽然少了几分老成持重，但更有活力，更容易打破规则。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秘书走进来，“倪总，外面来了几个警察想要见您。” “警察。”倪元峰的目光离开屏幕，疑惑道，“哪来的警察，见我干什么？” “他们说是市刑侦大队的，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具体什么情况他们不肯说，要跟您面谈。” “哎……真是的，什么事都有。”倪元峰掐了掐额头，他不大喜欢跟体制内的人打交道，但有时候又避不开，“带他们去会议室吧，就说我马上过去。” “好的。”女秘书关门出去了。 几分钟后。 倪元峰进入了会议室，见到了韩彬一行人。 双方相互介绍了一番后，倪元峰问道，“韩警官，听秘书说您要找我了解情况，不知道是哪方面的情况。” 韩彬没有直接回答，拿出手机点开了他们公司的软件，找出了卢静芳的视频，“您看看。” 倪元峰接过手机，仔细查看了一下视频，“这是我们公司的网站，这个主播就是露了露腿，大街上很多人都这么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衣着有没有问题，我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是我关注的点。” “那您让我看视频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士叫卢静芳，一直在你们网站上传视频，前几天她被人残忍的杀害了，被杀的地点就在工地上。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调查一下，贵公司是否了解一些情况。” 倪元峰愣了楞，连忙否认，“不了解，我们公司只是提供一个平台，她不算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员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对于她的情况也不了解。” 包星道，“倪总，这话说的有些绝了吧，就算不是正式员工，她一样给你们公司创造了利益，你们公司也给她发工资，从某种程度而言你们也是雇佣关系。” 倪元峰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们得查一下，因为现在很多时候不是签个人，而是跟工作室签。工作室给我们提供视频资源，我们按照点击、打赏给工作室钱。” “至于接下来，主播和工作室之间如何分配利益，怎么签的合同，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换句话说，我们跟大部分主播没有直接的雇佣关系。” 韩彬笑道，“倪总，我们只是了解情况，不是找您申请赔偿的，您知道多少，就跟我们说多少。” “退一步讲，就算你们之间没有直接的雇佣关系，但她的视频毕竟在你们网站播放了，而且据我们了解，她之所以会在死亡现场附近，跟拍摄有一定的关系。” “卢静芳死在工地上的，而她去工地的目的就是为了拍摄视频，跟你们公司存在着利益关系，按照规定警方是有权调查的。” 倪元峰摘下眼镜，擦了擦，“行吧，那您想怎么调查，我们公司愿意配合。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公司对她的情况真不了解。” 韩彬说道，“我们想查看一下卢静芳的账号的后台数据。” 倪元峰有些为难，“这个不太方便，毕竟涉及到客户的隐私，您有相关的手续吗？” 韩彬解释道，“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带手续，如果您需要手续，我现在就可以申请。不过，手续如果真的批下来，我们也得按照相关程序公事公办，不光要给您做笔录，还要给贵公司协助调查的相关工作人员做笔录。” 倪元峰叹了一口气，他也不希望涉及到更多员工，“那行吧，我让人帮忙调一下账号情况。” 倪元峰叫来秘书吩咐了几句。 “韩警官，您还有其他要求吗？” “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例行询问一下。” 倪元峰干脆利落道，“可以，您说吧。” “您见过卢静芳吗？” “没有，我根本不认识她。” “您有没有见过一双狗爪印的鞋子？” “没有。” “您开的是什么车？” “宝马。” “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周晶晶的女孩？” “不认识。” “听说过‘我们一起发电吧’这个节目吗？” “诶呀……没什么印象。” 韩彬合上笔记本，“谢谢您的配合。” 倪元峰松了一口气，“问完了？” “问完了。”韩彬将碳素笔插在了笔记本上，继续说道，“对了倪总，还有一件事情要提醒您，案件还在调查阶段，暂时不要对外透露，否则，一旦案件的相关情况泄露出去，可能会影响道案件的调查。” 韩彬语气凝重，“到时候，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您放心，我懂法，您今天跟我说的话，我都会烂在肚子里，一句都不会外传。” 韩彬笑了笑，“那就好，毕竟贵公司是做自媒体的，万一走漏了消息，社会影响比较大。” 倪元峰敷衍道，“我明白。”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倪元峰的秘书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带着黑框眼睛的男子。 “倪总。” 倪元峰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技术员小马，让他帮忙操作一下。” 倪元峰对着小马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马二话不说，坐到会议桌旁，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啪啪啪……”双手快速的敲击键盘。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小马推了推眼镜，“倪总，账号资料调出来了。” “好。”倪元峰拍了拍他的肩膀，“笔记本放这，你先出去吧，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 小马低头，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电脑，迟疑了片刻，“那行，我先出去了。” 小马起身，有些恋恋不舍的走了。 倪元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警官，工地妹子小芳的账号后台信息已经调出来了，您可以看了。” 韩彬走到笔记本前，“呦，还是后台数据看着清楚。” 倪元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特殊情况，我们从来不看客户的后台数据。” “嗯。”韩彬点点头，一副我相信的模样。 其实，在最初的调查阶段，韩彬去过丽人传媒公司，他们一样可以登录小芳的账号，那时候韩彬就查看过一次，只是用的正常的登录界面看的，远远没有现在的一目了然。 而且，韩彬发现从后台查看到的数据，比之前从账号正常登录的界面多了一些信息。 “这最右边一排的数据是什么意思？上面怎么都画着叉。” 倪元峰瞅了一眼，“哦，这是客户自己删除的内容，后台数据库还有记录。” 韩彬来了兴趣，既然是删除的数据，也就是说韩彬之前从正常界面登录应该看不到这些内容。 换句话说，这些内容是卢静芳或者丽人传媒公司不想让别人看到的。 第660章 大额打赏 被删除的内容不少，大多都是一些骚话。 “小芳，你好正哦，哥哥每天都要看你的视频，不看睡不着觉，看了更睡不着。好吧，我坦白，想跟你困觉。” “芳芳，你今天的打扮真够味，那两条大bai腿真馋人。” “妹子，听你的声音，咱们应该是老乡，加我的微信吧。有时间约一下，哥哥我技术很棒的。” …… 除了骚话之外，还有一些打赏，其中六月份有几笔较大的打赏，加起来有数万块钱。 韩彬敲了敲桌子，对着一旁的江扬说，“给丽人传媒公司的陈希海打电话，让他立刻过来一趟。” 这个账号属于卢静芳和丽人传媒公司共有，这些内容是卢静芳删除的，还是丽人传媒公司删除的，现在还不清楚。 弄清楚这一点，才能捋清这件事的头绪。 等待过程中韩彬也没有闲着，他研究了一下几笔大额打赏，都是同一个账号打赏的，打赏的账号名叫夏日冰雹。 这个叫夏日冰雹的账号还给卢静芳发过一些私信，开始是说一些调情的话，之后开始约卢静芳见面。 从私信的内容来看，两人应该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6月18号下午。第二次是6月22号中午，第三次是6月25号晚上。 而这些私信无一例外都被删除了。 从私信的内容来看，这个‘夏日冰雹’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倪总，麻烦您再帮我查一个账号的数据，这个账号名叫‘夏日冰雹’。” “可以。” 过了一会，那个叫小马的技术员又回来了。 他坐在会议桌旁，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十个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击。 “哒哒哒……” 不到三十秒钟，夏日冰雹的资料就被调出来了。 夏日冰雹没有太多的个人信息，只写了女性，21岁，最近的登录时间是昨天上午。 最重要的一点注册手机号，157235xxxx。 “李姐，联系技术科查一下这个手机号主人的身份。” “是。” 韩彬查看了夏日冰雹账户的收藏、关注和浏览历史。 夏日冰雹最近只浏览过两个人，一个是卢静芳，还有一个叫爱健身的软妹子。 卢静芳的视频韩彬基本上都看过。 韩彬点开爱健身的软妹子的视频，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出头，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一身蓝色的紧身瑜伽服，身材婀娜，前凸后翘，让人看了心里有些痒痒的。 这个女孩也不说话，就开始在视频前练习瑜伽，那玲珑的身段、优美的线条，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韩彬将视频放到了倪元峰面前，“倪总，你们公司的网站上，这种类似的视频多吗？” 倪元峰接过手机看了一会，“那个……就是健身视频，现在的女性不都是喜欢练瑜伽嘛，这个主播就是教人练瑜伽、健身一类的，挺好的。” “你确定这是教女性练习瑜伽的视频？” “是。“ 韩彬说道，“那我怎么瞧着留言的粉丝都是男性。” “可能也有一部分男性喜欢瑜伽吧。” 包星也凑了过来，板着脸说道，“你确定这跟瑜伽有关系，这都写的什么玩意。” “你看这条，户型真棒，就喜欢这种类型。” “还有这个评论，老汗推车。推哪门子车。车在哪？” “还有下面这些，你自己看看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倪元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他确实有些心虚。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倪元峰如蒙大赦，“进来。” 秘书推门走了进来，“倪总，外面来了一个叫陈希海的人，是丽人传媒公司的总经理，说是来找韩警官的。” 倪元峰望向韩彬，“韩警官，您看？” “让他进来吧，我正好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倪元峰对着秘书吩咐，“快，把陈希海叫进来。” 秘书离开后，倪元峰问道，“韩警官，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暂时不用，有需要我会告诉你。” 倪元峰松了一口气，只要韩彬不揪着视频内容不放就行。 几分钟后，秘书带着一个男子走进了会议室，正是丽人传媒公司的陈希海。 陈希海进了会议室，脸上洋溢着笑容，快步走到倪元峰面前，一脸讨好的说道，“倪总，我是丽人传媒公司的陈希海，去年贵公司年会的时候，我有幸被邀请，见过您一面。” “哦，陈总好。”倪元峰出于礼貌性的跟对方握了握手。 陈希海显得十分激动，伸出双手用力的握了握。 倪元峰不着痕迹的收回了右手，指着一旁的韩彬，“陈总，这位是市刑侦大队的韩警官，是他请你过来的。” “对，我认识，韩警官嘛，我们见过一次。”陈希海这才扭头望向韩彬，“韩警官您好。” 对于陈希海的举动，韩彬也没说什么，他们两个公司存在着利益关系，而陈希海的丽人传媒公司处于下游产业链，自然要巴结着倪元峰。 对方稍微倾斜一些资源就够他用了。 韩彬说道，“陈总，今天请您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没问题，您说。” “工地妹子小芳这个账号，是由你们公司的编辑操作，还是卢静芳本人操作？” 陈希海想了想，“这个也分情况，不是一概而论，有的主播能力比较强，比如说一些老主播，他们知道网友喜欢什么样的视频，知道哪些片段可以吸引粉丝，他们可以自己去剪辑，也会多一份收入。” “卢静芳刚入行，她对视频剪辑这方面不熟悉，还是由我们公司的编辑负责剪辑、审核、上传，一套活。” 韩彬继续问道，“工地妹子小芳这个账号和粉丝也有一些互动，这方面是你们编辑操作，还是卢静芳本人操作。” 陈希海解释道，“在维护粉丝这方面都是主播自己做的，一是因为每个主播都有自己的风格，粉丝跟的时间长了，就会对主播的性格和习惯有一定的了解，如果让编辑操作，很容易被识破，不利于粉丝的凝聚性。” “再一个，主播和粉丝互动的过程中，可以更清楚的知道粉丝喜欢什么，想看什么内容，下一次主播拍摄时就知道该怎么拍了。对于主播的成长也有帮助。” 韩彬追问，“如果粉丝给主播打赏怎么算？” 陈希海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倪元峰，“五五分。” “怎么个五五分法？” “网站和我们丽人传媒公司五五分，丽人传媒公司和主播也是五五分。” 韩彬道，“也就是说，主播只能得到打赏额的四分之一。” “对。” “工地妹子小芳这个账号的打赏多吗？又是如何结算的？” “额。”陈希海迟疑了一下，“怎么说呢，我记不大清了。”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事，这不是有电脑嘛，你可以登录查看一下。” 陈希海露出尴尬的神色，“我想想，想想……” “那个……卢静芳是五月份开始拍摄的，五月份的打赏不多，加起来也就几百块钱。六月份打赏比较多，大概有三万块钱左右，不过，要等到七月份中旬才会结算。现在还没到时间。” “至于结算方式，一般都是网站扣除一半的份额，将余额打到头tiao软件的钱包里。我们公司一般都是超过一千块钱再提取。” “五月份卢静芳的打赏只有几百块，所以我们也没有提取。六月份的打赏不少，但是得等到七月中旬结算后才能提取。”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们丽人传媒公司会关注主播和粉丝互动的内容吗？” “有时候会。” “对于粉丝约主播见面这种情况，你们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陈希海说道，“这种情况比较复杂，我们一般是不支持主播和粉丝私下见面，一是会影响主播的形象。再一个，会带来一些不可控的因素。” 韩彬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账号数据，“这个叫夏日冰雹的账号，你有印象吗？” 陈希海愣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查看账号的后台数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有点印象。” 第661章 新目标 “我想起来了，好像这个账号打赏过卢静芳。”陈希海回忆了片刻，语气愈发笃定，“对对，就是这个账号，他陆续打赏了卢静芳三万多块钱，像这样慷慨的大粉丝不多见，是需要好好维护的。” 韩彬问道，“他曾经约卢静芳私下见面，你知道吗？” 陈希海答道，“卢静芳好像跟我提过一句，我告诉她不要见面，也不要完全拒绝，最好是在不见面的情况下维护好粉丝。” 韩彬道，“但是从私信的内容来看，卢静芳应该是见过对方的。” 陈希海露出一抹苦笑，“我们公司不止一个主播，我也不可能天天盯着，她把私信一删，我们也看不到呀。” “再说了，我也只是建议，对方铁了心的要见粉丝，想拦，也拦不住。” 在这方面陈希海没有撒谎，丽人传媒公司的确不希望主播和粉丝私下见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打赏。 如果粉丝通过头tiao网站直接打赏，公司也能分走一部分打赏金额。如果主播和粉丝私下联系紧密，粉丝直接就给主播打钱了，还有他们公司啥事。 就在此时，李琴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韩彬耳语道，“组长，技术科那边查到了手机号主人的身份。” “什么人？” “周晶晶。” 韩彬摸了摸鼻子，这还真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两个死者居然用另外一种方式联系了起来。 从时间来看，当时两人应该已经阴阳两隔了。 “王霄、江扬，你们将倪总和陈总请到休息室。” 倪元峰“……” 泥煤，这应该是我们公司吧。你知道休息室在哪吗？你就知道我们一定有休息室。 王霄走了过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倪总，请吧。” 倪元峰板着脸，心里虽然不舒服，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带路。 目送四人出去后，会议室只剩下韩彬、李琴、包星三人。 韩彬问道，“李姐，能确定夏日冰雹注册手机号是周晶晶的？” “错不了。” 包星有些意外，“周晶晶的死亡时间是六月十号到六月十三号之间，根本不可能在6月18号约卢静芳见面，更不可能给她打赏。” 韩彬看过夏日冰雹给卢静芳发的私信，是用男性的口吻发的，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周晶晶被杀害之后，她的手机也丢失了。很有可能在凶手的手中，换句话说，跟卢静芳联系的很可能就是凶手，他们最后一次约见是6月25号晚上，跟卢静芳的死亡时间也吻合。” 包星坐在会议桌上，“日，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凶手还真是够狡猾的。” 案发后，专案组就推测出凶手可能认识死者，他们之间也可能存在联系，专案组也一直在找凶手和受害人的联系方式。 这方面由曾平和马景波负责，手机、短信、微信、默默、直付保等等常用的聊天软件都查了，但是依旧没有找到线索。 结果，凶手使用头tiao软件联系死者的，而且私信已经被删除了。一点证据都没跟警方留下。 如果不是来头tiao公司查看被删除的数据，恐怕依旧无法发现这条线索。 而且根据被删除的时间来看，这些私信很可能是被卢静芳本人删除的。 韩彬推测，她不希望公司的人知道她私下约见大粉丝。 李琴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凶手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用周晶晶的账号约见死者，咱们依旧无法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韩彬追问道，“登录账号的ip地址呢？” 李琴答道，“据技术科的同志说，对方使用的是手机上网，只能利用基站定位，顶多能查到大概的位置，误差可能会有几百米和上千米，” 韩彬想了想说道，“总归是一条线索，不好找也得找，让他们列出登录账号的时间和地点，看看能不能查到嫌疑人的踪迹。” “好的。” “包星，给江扬打电话，让他将倪元峰叫过来。” “是。” 安排完之后，韩彬走到了会议室窗户边，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头tiao网站存在很大的问题，凶手很可能是利用了这个网站约受害人见面。 而夏日冰雹近期只浏览过两个账号，一个是卢静芳，另外一个是爱健身的软妹子。 韩彬有一个猜测，爱健身的软妹子很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咚咚……” 江扬推门走进了会议室，后面还跟着倪元峰。 “组长，我把倪总请过来了。” 倪元峰语气有些不满，“韩警官，我们公司应该查的差不多了吧。” “倪总，我想请你查一下‘爱健身的软妹子’的情况，辛苦了。” “韩警官，这个账号和卢静芳的案子有关系吗？” “有关系。” 倪元峰叹了一口气，“行吧，我让人帮您查。” “谢谢。” 很快，倪元峰就将账号的信息调了出来。 对方也是一位签约主播，是跟网站直接签约的，有实名认证。 账号名，爱健身的软妹子 姓名，王思雨 性别，女 年龄，22岁。 手机号，132852xxxxx 地址，琴岛市，百子园小区， 身份证号，3702192834xxxxx 最后登录时间，2020年7月1日，下午2.38分。 这个时间很重要，因为夏日冰雹的最近登录时间是昨天上午，也就是7月1日上午。 更关键的是，夏日冰雹还私信她，给她发了语音聊天，至于聊天的具体内容无法得知。 韩彬指着电脑屏幕，“李姐，你打电话联系一下这个王思雨。” 李琴问道，“你怀疑这个王思雨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韩彬点点头。 之所以让李琴打电话，就是担心王思雨已经被凶手控制了。 而女性打电话可以降低对方的警觉性。 李琴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打了王思雨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李琴连续拨打了三次，都提示无法接通。 顿时，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压抑，众人人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思雨很可能出事了。 第662章 狐假虎威 看到众人有些沉默，倪元峰轻咳了一声，“韩警官，这个账号的情况已经查过了，您看……” 倪元峰脸上挂着笑，但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群警察待在公司里，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的确是该走了，626联合专案可能出现了新的受害人，韩彬需要及时向上级领导汇报。 临走时，韩彬将几个涉案人员的账号信息和数据都拷贝了下来。 倪元峰亲自将韩彬等人送进了电梯，这到不是说他有多尊重韩彬，而是抱着送瘟神的心态。 倪元峰回到办公室，拿出自己的紫砂小茶壶，这个茶壶他平常用的不多，因为清洗起来比较麻烦，交给秘书弄他也不放心。 今天这档子事让他很糟心，他需要喝杯茶水，静静心。 茶壶有两天没用了，倪元峰先倒了点热水，洗茶壶。 刚洗好茶壶，准备放茶叶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哎……”倪元峰叹了一口气，又坐回了椅子上，“进来。” 秘书推门走了进来，“倪总，丽人传媒公司的陈总还在休息室，他说想见您。” “他有什么事？” “他说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方面的事宜，还问您中午有没有安排，想请您吃饭。” 倪元峰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他们公司和我们公司不是上下级关系，而是合作关系，他用不着跟我汇报工作。” “第二，中午给我叫一份外卖，就在办公室吃，哪也不去。” “是。”秘书关门走了出去。 倪元峰开始洗茶。 倪元峰知道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对，他也在努力调整。 但是，他真的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工作计划。 倪元峰不是很擅长交际和应酬，也不是凭借这一点坐上这个位置的。 他更喜欢通过网络跟人互动、交流。 头tiao是一家新兴的公司，短短几年时间做到了千亿市值，靠的是战略眼光、靠的是革新，靠的是打破规则。 头条的大boss在用人方面，也一直更侧重这一点。 跟那些传统公司的负责人相比，他们不够圆滑，不够长袖善舞。但是，更符合企业的文化和特点。 当然，他也承认这是自己的短板，也在努力填补，喝茶就是他的一种修心方式，可以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闻着茶香，倪元峰的心情又好了不少，打开电脑继续之前的工作。 “咚咚……” 一阵刺耳的敲门响起。 倪元峰慢了半拍，语气平和道，“进来。” 秘书进了屋子，开门见山道，“倪总，市刑侦大队的那位王警官又回来了，说想要见您。” 倪元峰一挑眉，“回来做什么？” “他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您面谈。” 倪元峰单手把玩着茶杯，“你就说我正在开会，很重要的会议，先把他请到休息室。顺便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回来做什么。” 想到要欺骗警察，秘书迟疑了一下，“这样……好吗？” 倪元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我知道了。”秘书自问自答，转身离开了。 倪元峰找了个借口，但也没有把话说死，见还是要见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作为一家分公司的负责人，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想静下心来处理完这几个文件再说。 想见我的人多了，说见就见，我还要不要工作了。 等着吧。 十分钟后，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王警官，我们倪总正在开会暂时不能见你。” “您先稍坐，我进去给您汇报……“ 倪元峰皱着眉，还没反应过来，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王霄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江扬和包星，扫了一眼办公室的环境，笑道，“倪总，听说您在开会，没有打扰到您吧。” 你tm都进来了，说这话还有毛用。 倪元峰挤出一抹笑容，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是视频会议，既然王警官来了，那咱们就先谈，晚点我再开会。” 王霄客气道，“倪总，谢谢您配合我们工作。” “三位请坐。”倪元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吩咐秘书去倒茶。 “茶就算了。”王霄摆了摆手，“我们是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这……韩警官刚才不是已经都了解过了吗？您不是也和他一起来的嘛。” “对，之前的情况的确是了解过了，但是现在又有了新的情况，还需要您的协助。” “什么情况？又出什么事了。” “咳……”包星清了清喉咙，“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接到了网安大队的通知，说贵公司旗下的主播发布了一些关于626联合专案的视频和文章，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案件的调查和保密。怀疑可能是涉案人员透露的，问题不小。” 倪元峰辩解道，“这……怎么可能，这件事我才刚知道，公司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我怎么可能泄密。” “倪总，我们相信您没泄密，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包星说着，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了琴岛小刚哥的视频。 “您看看。” 倪元峰接过手机查看视频，眉头先是越皱越紧，随后舒展开了，“这是昨晚发布的视频呀，跟我没关系的。我昨天晚上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包星笑道，“倪总，我们刚才就说了，相信您。要是不相信您的话，直接把你抓警局了，还在这费什么话。” “三位警官，那你们找我是啥意思？” 王霄斟酌了一下，“我们也是刚接到了网安大队的通知，网安大队您知道吧。” “知道知道。”倪元峰忙点头，这个是真惹不起。 王霄说道，“像这种涉及到网络的案子，我们都会跟网安大队联合办案，他们刚给我们反映了情况，说贵网站的主播发布了一些涉案信息，这个问题很严重，我们才过来调查的。” 倪元峰说道，“这是主播的个人行为，跟我们网站没关系。” 包星反驳道，“你这话说的就不负责任了。视频是在你们网站上发布的，你们网站有责任进行审核。” “如果你觉得你们网站没有义务审核，那我直接回复网安大队，让他们帮忙审核，怎么样？” 倪元峰赶忙站起身，“别别别，是我说错话了，我们网站确实有审核的义务，工作没有做到位，我们一定改进。就不麻烦网安大队的同志了。” 倪元峰真是吓坏了，头tiao软件是有本地板块的，要是被网安大队盯上，那他这个分公司负责人也就做到头了。 王霄正色道，“倪总，那您说这是怎么处理，要不我们就先撤了，直接让网安大队接手。” 倪元峰饶是一个不够圆滑的人，这一刻也变得巧舌如簧，“别介，您留步，我跟各位领导一见如故，一回事二回熟，就感觉跟你们特别亲切，有啥事，您说话。” 从倪元峰心虚的表现也可以看出，这家网站确实有一些擦边的内容，否则身正不怕影子歪，他也不会吓成这样。 王霄笑道，“不耽误您的工作吧？” 倪元峰也跟着笑道，“诶呦，配合警方工作是我们应该做的，这小学课本里都有，您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第663章 王士元 包星撇撇嘴。 假。 真tm假。 倪元峰拿出一包烟，开始分发，“王警官，您抽烟。这位警官，您也抽烟……” “谢谢，不会。”王霄谢绝的很干脆。 江扬和包星也跟着拒绝了。 “王警官，那您看……我该怎么配合警方的工作。” “首先，涉及到626专案的视频和文章要全部下架，而且在案件没有侦破之间，不要在发布类似的信息。因为这个案子的影响比较恶劣，真要出了事，你们公司也会受到牵连。”王霄语气郑重。 他没有吓唬对方，水塔女尸案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容易出事。 真要出事了，头tiao网站难辞其咎，从上到下会涉及到多个部门。 有关部门很可能出面让网站进行相关的整改。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吩咐，让他们核查一下，所有涉及到626专案的视频和文章全部下架。” “再一个，希望贵公司将那些发布消息的主播请过来，我们想当面询问一下，是谁将案件的信息泄露给他们的。”王霄语气越发严肃，“这个人要么是涉案人员，要么是跟凶手有关。” 王霄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件事罪名小、影响大。 警方直接传唤那些主播，人家也未必回来，一个闹不好，再发布一些消息，没准弄的警方一身骚。 网站出面更合适一些，这些主播的经济来源都掌握在网站手里，网站就是甲方，绝对是说一不二的角色。 网站让他们来，主播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有网站出面协调，他们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抗拒心理，而且即便他们心有不满，也没了发布渠道。 倪元峰很痛快的答应了，这对于他来说虽然有些麻烦，不过算不上大事。 当然，人总是避重就轻的，如果没有网安大队的虎皮，倪元峰也未必想管这麻烦事。 …… 在返回市局的路上，韩彬就联系了马景波。对方并没有在市局，而是在外面调查。 韩彬直接返回市局向丁锡锋汇报情况。 韩彬一进办公室，丁锡锋就直接问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韩彬刚刚跟王霄通过电话，“跟626联合专案有关的视频和文章已经下架了，网站的负责人也答应了会严格审查，不会再发布案件相关内容。” “另外，我让王霄带人留在了头tiao公司，调查是谁向那些主播泄露了案件的情况。” “好。”丁锡锋松了一口气，“坐下说。” “另外，我在头tiao公司又发现了一些新情况，凶手使用周晶晶的账号联系过卢静芳，卢静芳死后，他又联系了一名新的主播。” “那个主播的真实姓名叫王思雨，是一名年轻的女性，目前手机处于失联状态。” 丁锡锋下意识的说道，“你怀疑这个王思雨是凶手的新目标？” “是。” “凶手和王思雨说过什么？” “一开始发私信，都是一些拉近关系的话。后来彼此熟悉了，就开始聊语音，只知道他们聊天的时间，具体的内容不清楚。” 丁锡锋拽了拽耳朵，“这软件还挺复杂。” 韩彬附和道，“是呀，功能较多，给破案带来了一些难度。” “有住址吗？” “有，但只写了小区，没有具体门牌号，并且跟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不吻合的。” 丁锡锋道，“在公安系统里查一下吧，找不到本人，就联系直系亲属，尽快确定王思雨的状况。” “是。”说明了情况，韩彬没有多寒暄，立刻离开了办公室。 王思雨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如果韩彬猜测属实，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嫌犯控制，甚至可能已经遇害了。 王霄三人还在头tiao公司，韩彬手上的人不多，就请曾平协助调查。 曾平带人去王思雨的住址调查。 李琴负责联系王思雨家属。 黄倩倩去技术科查王思雨的手机号。 韩彬留在办公室研究账号信息。 …… 十几分钟后，李琴返回了办公室。 “组长，没有联系到王思雨的父母，不过联系上了她的哥哥的工作单位，她哥哥叫王士元，是本市的一名公交司机，现在她哥哥正在上班期间。” “考虑到车上可能有不少乘客，为了避免王士元太激动，可能会发生意外，所以，我没有直接联系王士元，而是通知了公交公司的负责人，一旦王士元返回公交站就让人接替他。” “另外，公交站的负责人也会联系我，到时候我会再请他来警局协助调查。”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王思雨很可能已经被凶手挟持了，多一分钟，她就多一份危险。 韩彬当机立断道，“李姐，咱们别干等着了，直接去公交站吧，王士元的公交车一到站，咱们就立刻给他做笔录。” “好。” …… 半个小时后，韩彬和李琴赶到了公交站。 附近路段人流量和车流量大，比较拥堵。 到了公交站后，一位姓宋的副站长接待了韩彬两人，介绍了一下王士元的情况。 王士元今年二十八岁，已经在公交站干了四年多，工作比较有耐心，基本上很少遭到投诉，跟同事们处的也不错。 至于他的家庭状况，宋站长并不是很了解。 “呜呜……”一辆公交车开进站。 宋站长望了一眼车牌号，“就是这辆车，开车的就是王士元。” 在终点站下车的乘客陆续走下来，人不多，只有四五个。 公交车停放好，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从驾驶室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杯。 “宋站长。” “王士元过来一下。” 王士元赶忙走了过来，笑着问，“领导，您有什么吩咐？” “这两位是咱们市局刑侦大队的同志，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啊，警察同志。”王士元有些意外的看着韩彬二人，“找我了解什么情况？”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长得挺帅，眉眼间和王思雨有些神似，或许是长期坐着的原因，身体有些发福了，“你认识王思雨吗？” “认识，那是我妹，咋了？” “我们找她有点事，你能帮我们联系一下嘛。” “你们找我妹有啥事呀，你们能找到我，应该也能联系上我妹才对。” 韩彬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明一下情况，只是在公交站的院子里不太方便。 “宋站长，能不能帮我们安排一个房间。” “可以，没问题。” 宋站长领着韩彬三人去了一间办公室，而后就离开了。 “警察同志，到底有什么事呀？”看到这副架势，王士元显得有些紧张。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案件的受害人都是女性，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凶手曾经跟王思雨联系过，我们拨打过王思雨132852xxxxx的手机号，但是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我们担心她可能遭到了意外。” 王士元脸色微变，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我妹妹……您是说她可能出事了。” “是的，我们找您的原因，是想看看您能不能联系上她，比如她还有其他手机号或者比较亲近的朋友，如果能够联系到王思雨，就证明是虚惊一场。” “如果联系不到咋办？” “我们会立案侦查。” 王士元的手微微颤抖，从兜里掏出手机，“我妹妹就一个手机号，至少我就知道一个，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手机号。” “你可以打给她，如果接通的话，先不要透露我们找过她，稳住她，最好能问出她在哪。” “好，我知道了。”王士元拨打了王思雨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王士元连着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拨通。 他急了，一把抓住韩彬的胳膊，“警察同志，您一定要救救我妹妹，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联系不上了。” 韩彬安慰道，“你不要着急，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微信，我们一般都是发微信。”王士元点开微信，直接邀请王思雨语音聊天。 “叮铃……” 微信呼叫了很长时间，直到挂断都没有接听。 王士元连着拨打三次都是如此，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不对，肯定是出事了，我妹妹走哪都带手机，不可能听不到的！” 第664章 指使人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帮帮我呀，一定要找到我妹妹。” “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没了，我们平常就是打电话、发微信。” “你妹妹住在哪？跟谁住在一起？” “我妹妹一个人租房子住，在百子园小区，7号楼，803室。”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李琴吩咐，“联系曾队长，告诉他详细的门牌号。” “是。” “你妹妹有没有男朋友？”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 “有没有关系比较亲近、联系比较紧密的人。” “她的朋友我都不太熟悉，家里人的话，也就是我爸妈还有我。” “联系一下你父母，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你妹妹的情况。” 王士元有些担忧，“我父母年纪大了，我怕他们知道了会受不了。” 韩彬想了想，“那你就先不要说实情，只问他们近期有没有见过王思雨，能不能俩系上她。” 李琴走了过来，轻声道，“我已经通知曾队长了。” 韩彬微微点头。 王士元拿出手机拨打了父亲的手机号，“喂，爸。” “我听得见，你说。” “小雨在你们那边吗？” “没有呀。” “她这两天有没有联系过你们？” “没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有点事想问她，给她打电话没接，可能有事吧。我晚点再给她打。” “行，那你们自己联系吧。对了，这两天天气热，多喝点水，记者带上藿香正气，别中暑了。” “您放心吧，我知道……”王士元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赶忙挂断了手机，带着一丝祈求说道， “警察同志，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妹妹，我父母年纪大了，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你父母也没有王思雨的消息？” “没有。我妹妹肯定出事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联系不上的情况。” 李琴递给了他几张纸巾，“你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她家里查了。” “谢谢。” 韩彬说道，“王先生，能不能介绍一下你妹妹的情况？” “可以，没问题。” “我妹妹从小就特别懂事，长得也漂亮，追她的人很多，特别的优秀。她从小就喜欢舞蹈，梦想是考上北影，以后要当一名演员，只可惜文化课差了几分……” 王士元情绪有些激动，虽然一直在说，但是没有表达出重点。 韩彬打断了对方，问道，“王思雨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她是一名舞蹈老师，她会拉丁舞、还有瑜伽，她跳舞很专业，会自己编舞，还在咱们琴岛市拿过奖。” “除了舞蹈老师之外，你妹有没有从事其他的副业，比如说自媒体一类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王士元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额头，“都怨我，没照顾好她，如果我多关心一下，没准……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李琴劝道，“你也不要太自责，这种事情，谁也想不到。” “我是她哥哥，是我没照顾好她，都怪我！”王士元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王士元情绪才稳定下来。 对方这么伤心，如果继续询问，看起来是有些残忍。 但是为了王思雨的安全，韩彬不得不这么做，“王思雨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王士元摇了摇头，叹道，“我不清楚，最近几天我比较忙，还要倒班，没怎么跟她联系。” 韩彬合上笔记本，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大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这是我的名片，想起什么线索了，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王士元双手接过名片，“警察同志，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妹妹，她不能有事，不可以的！” 韩彬微微点头，“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查案。” …… 市局，刑侦大队。 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吃饭啦。吃饭啦。”黄倩倩提着打包的饭菜走进了办公室。 江扬皱了皱鼻子，“好香呀。” 包星赶忙走了过来，“倩倩，你怎么不喊我一声，我帮你一起拿。” 黄倩倩不以为意道，“小意思，这点事我一个人就办了。你们查案这么辛苦，哪好意思再让你们动手。” 包星嘿嘿一笑，跟吃了蜜似的。 “倩倩买的饭，我一定要多吃点。”说着，包星就要伸手解开包装盒。 黄倩倩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别动，先去洗手，等组长和李姐回来了一起吃。” 包星又嘿嘿一笑，也不恼，乖乖的去洗手了。 几分钟后，韩彬和李琴一同返回办公室。 一组的人正是开始吃饭。 菜式很丰盛，有红烧肉、麻婆豆腐、大锅菜、干锅土豆、麻椒鸡、羊杂汤，每人两盒米饭。 此时，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韩彬也饿的肚子咕咕响，顾不上询问情况，先垫了垫肚子。 吃完了一盒米饭，韩彬喝了口茶水，这才问道，“王霄，查的怎么样了？” 王霄擦了擦嘴，“我请倪元峰将几个主播都请到了公司，分开询问后，果然是有人暗中指使，而且还是涉案人员透露的消息，你们猜是谁？” 李琴说道，“是不是冷酸梅凉茶公司的李丁山和靳邵勇，之前，他们为了提高节目收视率，可是专门在网上故意抹黑女嘉宾。” 包星放下筷子，笑了笑，“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靳邵勇和李丁山干的，不过……不是。” “那是谁？” “张义斌。” “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主持人？” “对，就是他。”包星哼道，“当初做笔录的时候，我就看着小子不是好鸟，没想到在这憋着坏呢。” 一旦周晶晶和卢静芳的死被曝光，会给节目带来巨大的曝光率和关注度，主持人张义斌没准还能跟着火一把，从某种角度来说，张义斌也算是案件的受益人。 如果反推的话，他也有很大的作案动机。 …… 琴岛电视台。 录影棚内。 张义斌单手插着胳膊，另一个手指挥，“3号机位往东边靠一靠，一会节目开始我报赞助的时候，记着给我一个嘴部特写。” 张义斌又对着戴发箍的男子吩咐，“男嘉宾出场的时候，你带动一下气氛，让台下的女观众欢迎一下。” 戴着发箍的男子忙点头，“张哥，您就瞧好吧。” “啪啪……”张义斌拍了拍巴掌，“今天大家辛苦一下，咱们要连着录制两场，晚上我请大家吃宵夜。” “ok，二十分钟后正式开录。” 张义斌说完，就回到化妆室补妆，为录制节目做最后的准备。 补妆的时候，张义斌正好闲着无聊，拿出了手机，习惯性的点开头条，翻看。 看着看着，张义斌的眉毛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不对呀，视频呢？怎么没有周晶晶和卢静芳被害的视频了。” “昨天晚上我还看到了，今天怎么就没有了。” “小刚这狗x，怎么办的事，白拿老子的好处了。” “砰！”的一声。 张义斌正在纳闷的时候，他的助理小云匆忙跑了进来。 “干嘛呢，不会敲门呀。”张义斌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小云气喘吁吁的说，“boss，那位市刑侦大队的韩警官又来了！” 张义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来做什么！” 第665章 试探 “怎么，张主持不欢迎我们？”韩彬笑着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江扬和包星。 “你们怎么……”张义斌有些尴尬，“倒不是不欢迎，而是你们来的时机不对，我马上就要录节目了。” “张主持，你今天恐怕是录不了节目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彬正色道，“有人举证你涉嫌阻碍执行公务，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我涉嫌阻碍执行公务？” “如果没有证据，我们就不会来了。考虑到你是公众人物，建议你直接跟我们离开，真要在这掰扯，我们是无所谓，就怕对你有影响。” 张义斌小声抱怨，“你们知道对我有影响早干什么去了，不会打个电话呀。都到跟前了还说这个干嘛。” “张义斌，注意你的态度，我们是来执法的，不是来电视台看节目的，用不着跟你预约。”包星瞪着眼睛，亮出了拘传证，“这是证件，你看清楚了，跟我们走。” 这一声呵斥将张义斌喊懵了，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我是琴岛电视台的主持人，代表着琴岛的形象，你们不能针对我。” 包星嗤笑了一声，“诶呦，脸真大。” 韩彬有些不耐烦了，摆了摆手，“带走。” 江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取出了一副手铐，“张主持，跟我们走一趟吧。” 此时，化妆室门口围了不少人，有的诧异，有的好奇，还有的幸灾乐祸。 张义斌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你们别乱来，我要找台长，我们台长没准认识你们局长，我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我是公众人物，抓了我知道影响有多大嘛。” 包星嘿嘿一笑，不以为意道，“不知道，正想见识一下。” 说话间，江扬和包星走上前，一左一右将张义斌摁住了，就他那小身板，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让开，让开，都别在这杵着了。”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节目制作人刘秀荣匆忙跑进了屋子里，“韩警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韩彬说道，“没有误会，这是拘传证，我们要请张义斌去警局问话。” 刘秀荣强挤出一抹笑容，“有话好好说，您想问话，在电视台也一样，我帮您腾出来一间办公室，您想怎么问都可以。” 韩彬说道，“刘制作，上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了张义斌一次机会。只可惜他并不领情，还伙同他人阻碍执行公务、扰乱正常社会秩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 看到刘秀荣来了，张义斌底气足了几分，“你根本是诬陷，我怎么阻碍你们执行公务了，你凭什么给我乱安罪名。” 韩彬懒得理他，对一旁的刘秀荣说道，“阻碍执行公务和妨碍执行公务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是其中的区别您也应该清楚，别让我为难。” 一听这话，刘秀荣脸色立刻变了，也不敢再劝，“哎，张义斌，别闹了，老老实实的跟韩警官去吧，把帽子和口罩戴上。” 张义斌哭丧着脸喊道，“刘制作，您不能不管我呀，我和王副台.长……” “行了。”刘秀荣呵斥了一声，打断了张义斌的话，“张义斌，现在求谁都没用，你要是个爷们就老老实实的去，真要弄得整个电视台都知道，没脸的是你。” 张义斌红着眼，声音颤抖，“那我回来还能继续主持节目吗？” 刘秀荣敷衍道，“你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好，工作方面不用担心，我相信台领导会有一个妥善的安排。” 张义斌望向了韩彬，似乎想开口求他，迟疑了好一会，终究未能开口。 张义斌戴上帽子、口罩、墨镜，用衣服盖住手铐，走到门口，终究觉得有些不妥，低下头，小声道，“能把我的手铐摘下来嘛，我绝对不会跑的，不会的。” 韩彬点点头。 张义斌的手铐被摘了，但是江扬和包星没有放松，仍旧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押到了汽车上。 一路上，张义斌都是哭丧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返回市局后，韩彬、江扬、包星三人直接提审了张义斌。 张义斌坐在审讯椅上依旧戴着口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砰砰。”韩彬敲了敲桌子，“张义斌，把口罩摘下来。” 张义斌瞪着眼睛质问，“你们凭什么抓我？” 到了这，他反而不怕了。 “都到了这，你还装什么，做过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 张义斌梗着脖子说，“我什么都没做过。” 他是主持人，不能被拘留，只有清白的从这走出去，才能保住在台里的地位和手里的节目。 韩彬翻开笔记本，“你认不认识林刚？” “这个名字这么土，叫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谁。” “头tioa主播琴岛小刚哥。” 张义斌想了想，“认识。” “周晶晶和卢静芳被杀害的事，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我记不清了。” “那就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张义斌说道，“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资格的小主播，你们宁愿相信他的话，也不信我的？” “我只相信证据。”韩彬换了一个问题，“昨天，你有没有联系过林刚？” 张义斌低头道，“我想不起来了。” 韩彬反问，“行呀，昨天的事你都记不住了，想来个一问三不知，就算我相信，你觉得法官会相信吗？” 张义斌迟疑了一下，“见过。” “谁主动联系的？” “我。” “为什么联系他？” 张义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是一些私事。” 韩彬道，“林刚都已经交代清楚了，你在这吞吞吐吐的说不清，你觉得谁的证词更有效力，我们更相信谁？” “现在不都是讲究疑罪从无嘛，你们拿不出证据，凭什么说我有罪。”张义斌说道。 韩彬笑了，“你不要对警方抱着抵触心里，你这个情况可大可小，如果你配合调查，可能给予警告或者罚款。但你现在这种态度，肯定是要被拘留的。” 张义斌脸色有些难看，有些纠结，“你们有证据吗？” 韩彬翻了一下笔记本，“胶州小豌豆，你认识吗？” 张义斌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支支吾吾道，“认识。” “你昨天联系过她吗？” “联系过。” “为什么联系她” “是一些私事。” “什么私事？都说什么了？” “我记不清了。” 韩彬一挑眉，哼道，“又记不清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韩彬站起身，走到审讯椅旁，“他们两个都是头tiao公司的主播，都愿意出面举证你涉嫌阻碍执行公务，而你昨天又恰恰见过他们，你怎么解释？” 张义斌张口就来，“他们都是主播，应该都认识，没准是串通起来诬陷我。” “不愧是主持人，撒谎都这么顺溜。”韩彬笑了笑，继续说道，“像他们这些主播，平常最喜欢做的就是拍视频，吃饭拍、出去玩拍、见一些名人更要拍了。” “而你，琴岛电视台的张主持，在本地也算是一个名人了。你说，他们和你见面的时候，会不会也偷偷的拍摄了下来。” 张义斌瞪大了眼睛，右手微微的颤抖。 看到他这副模样，韩彬提醒道，“想好再说，根据情节的严重性，以及认罪的态度，也会有不同的处罚标准。” “警告、罚款、拘留五日、拘留十日，都在你的一念之间。” 张义斌露出委屈的神色，“我真是特别冤枉，我承认周晶晶和卢静芳的死是我告诉他们的，但怎么就构成阻碍执行公务了，我就不明白了。” 韩彬正色道，“你不光告诉了他们，还让他们联合其他的主播一起散播案情，严重影响了警方侦查案件，妨碍了正常的办案，扰乱正常社会秩序。” “这个案件比你想象的复杂，你的这种行为，很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扰乱社会的安定，我抓你一点都不冤。“ 张义斌想了想说道，“那我要是承认了，能不能只罚款和警告，不要拘留我。罚多少钱，我都认了。”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跑这跟我讨价还价来了。认不认罪是你的态度。至于如何处罚要根据你的综合情况判断，没有商量的余地。” 张义斌犹豫了好一会，咬了咬牙，“是，我承认了，周晶晶和卢静芳被杀的消息，的确是我让林刚和赵婉发布的。” “为什么这么做？” 张义斌低头看着双手，“我想增加节目的曝光率和话题性。” “用她们的死，为你的节目打广告，吸引眼球？” 张义斌道，“节目的收视率一直不好，台领导找过我谈话，说‘我们一起发电吧’可能做不长了。”张义斌红着眼，哽咽道，“我手里就这么一个节目了，就这么一个了，他们还要毙掉。” “电视台竞争这么激烈，每天就24小时，就那么些时段。每年有多少毕业的新人挤破头要进来，我压力特别大，要是连手上最后一个节目都没了，我以后就得坐冷板凳。” “我不想。” “没有节目的主持人，那还叫什么主持人。” “我压力特别大，我要保证节目的收视率，提高节目的关注度，对得起厂商给的赞助，只有这样我才能保住这个节目。” 张义斌低下头，似乎也觉得有些羞愧。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抬起头来。”韩彬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一个人被杀害，最有可能杀死他的人，就是能从他的死获得好处的人。 而所有的涉案人中，张义斌无疑是最符合这一点的人。 既然到了这，自然要问个清楚。 韩彬语气凝重道，“就为了提高节目的曝光度，所以你就伙同他人，杀死了以前上过节目的女嘉宾，你的心还真是够狠的！” 张义斌猛的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人，我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所以我才说你有同伙，你负责策划，提供情报，他负责杀人。” 第666章 进展 “不不。”张义斌急了，“我没有同伙，更没杀过她们两个。” 韩彬将笔记本往桌子上一摔，“就凭你刚才谎话连篇的证词，让我怎么相信？” “你们分明是诬陷，我是一个主持人怎么可能跟杀人扯在一起。” “砰砰……”包星敲了敲桌子，“诶诶，你怎么说话呢，职业不分贵贱，你是主持人就高人一等。谁天生脑门也没刻着罪犯两个字。” 张义斌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你们没有证据不能乱说，你们不能给我乱扣帽子，疑罪从无，我懂法律。” “刚才你就说疑罪从无，我们把这证据摆出来，你立刻就招了。合着，疑罪从无在你这就是逃避犯罪的借口。”韩彬哼道。 “这次我说的都是真话，真的没有再撒谎。”张义斌又急又恼，快哭了。 韩彬没说话，从桌子上拿起张义斌的手机，翻看了起来。 张义斌的手机上也有头条账号。 韩彬对着一旁的江扬耳语道，“你去联系一下倪元峰，让他将张义斌头tiao账号的后台数据发过来。” 江扬应了一声，拿着张义斌的手机离开审讯室。 看到韩彬不理自己，反而跟一旁的警员低语，张义斌心里愈发没底，他看过不少国外的影视剧，警察破不了案，就会找一些替死鬼。 他怕了。 “你们要干什么呀，到底要干什么，我是主持人，是公众人物，我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人，我跟台领导的关系特别好，他们不会不管我的。” 包星从兜里掏出手机，“哪个台领导，说清楚，我现在就跟他打电话，看看他想怎么管你。要是他了解案件情况就更好了。我们正好问他几个问题。” 张义斌立刻就蔫了，这种事，除非是特别铁的关系，撇清都来不及，谁愿意沾手。 这一刻，张义斌的心态有些崩了。 张义斌家境优越，学习也不错，大学毕业后，父母为了能让他进入电视台工作花了不少的心思，光是带着他托关系就跑了不下十家。 从那时候，张义斌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在电视台混出个人样，不光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也是想给父母争口气，以后自己成了著名的节目主持人，就该那些人反过来求自己了。 进入电视台后，张义斌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也有了自己的节目，成为了一名真正的节目主持人，走在大街上不少人都能认出他来，让他有一种满足感，觉得自己也算是一个名人。 因为主持人的身份，他也参加了不少饭局，见过了不少体制内的人，一起吃过饭、喝过酒，渐渐的，他的内心深处开始有些膨胀，觉得自己在琴岛也算是个人物了。 坐在审讯椅上的这一刻，他才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脑子里想来想去，居然想不出该去找谁帮忙。 说实话，一开始他是有些瞧不上这几个警察，他在饭局上也认识了一些体制内的朋友，有级别、有身份，有面子。 但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些警察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 张义斌的性格比较极端，一旦做出些成绩就会膨胀，一旦遇到了挫折，就会全面否定自己。 此时，他的心已经彻底乱了，只想把事情说清楚，洗清自己的罪名，早点从这里出去。 “警察同志，我承认自己阻碍执行公务，但我真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那你就重新供述一下自己的罪行，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如果再语焉不详、含糊不清，警方不会完全采纳你的供词，我们会按照之前的分析继续调查。”韩彬说道。 “我说，我都说……”张义斌忙不迭的点头。 这一次，他说的很详细，从韩彬第一次去电视台说起，不再有丝毫的隐瞒，甚至将他当时的龌龊心里和自私表现都描述的十分详细。 韩彬也只是一种试探，抱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态，也没指望张义斌一定会承认，最终还是要靠证据说话。 张义斌描述完，低声抽泣，“警察同志，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承认自己有私心，但我真没有杀人，我也没有那个胆子。” “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想坐牢，求……” “咚咚。”外面响起敲门声，江扬推门走了进来，坐在韩彬身边耳语道，“组长，倪元峰发来了张义斌头tiao账号的后台数据，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信息和联系人。” 韩彬微微点头。 “另外，大队长要召开案情总结会，让您审讯完了过去一趟。” “在哪？” “四楼会议室。” 韩彬收拾了一下东西，“这里交给你们，做完笔录之后把他送回拘留室。” 张义斌喊道，“韩警官，您别走，我是清白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韩彬没理他，径直除了审讯室的门。 你丫的早干什么去了，早点配合警方，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 韩彬回办公室倒了一杯水，而后直接上了四楼会议室。 从外面就能听到有人说话，应该已经开会了。 韩彬也没敲门，拧开把手，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饶是如此，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并没有干扰到会议的进行。 韩彬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翻开笔记本，一副认真记录的模样。 此时，正在发言的是曾平，正在叙述调查的进展。 “收到了韩组长的提醒，我们赶到了王思雨的家中，也查看了小区的监控，王思雨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离开的小区，她走的很比较匆忙，床上还放着几套试穿的衣服没有收起来。” “我们仔细查看过监控，王思雨昨天离开小区后就没有再回来。她那天离开家的时候，穿着一身米黄色的长裙，马尾辫，黑色高跟鞋，背着一个棕色的皮包。” “出了小区之后，他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车牌号是鲁b1***d。跟之前在工地案发现场附近发现的车牌号不同，但是奔驰车的颜色、款式一模一样。” “我们查了一下，依旧是套牌。另外司机有意的遮挡，看不清容貌，但是从身形和衣服来看，对方应该是男性。” “我个人感觉，这个奔驰车司机很可能就是杀害卢静芳的凶手。” 丁锡锋抬起头，问道，“有没有追查到奔驰车的踪迹。” 曾平说道，“还在利用天网监控和沿街底商监控追踪，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丁锡锋叮嘱道，“嫌疑车辆的追踪要盯紧一些，从目前的线索来看，王思雨很可能被凶手挟持，但是，咱们并没有发现她的尸体，说明她很可能还活着。” “同时，她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每多一分钟，都会多一份危险。只有尽快查清凶手的身份，找到他的藏身地点，才有机会营救王思雨。” “另外，我还有一个情况要说明，周晶晶体内提取了凶手的dna，经过比对跟杀害卢静芳凶手的dna完全吻合，这证明咱们的侦查思路是正确的，两个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第667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凶手连续犯下三起案件，受害人都是年轻女性，而且作案的间隔越来越短，极有可能是一名连环杀手。”丁锡锋语气凝重，叮嘱道， “大家在办案过程中要注意安全，这名凶手很危险。” 说到这，丁锡锋扫视了一眼会议室，“韩组长，你既然来了，就别藏着掖着了，也说两句吧。”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给王思雨的哥哥做过笔录，了解了一些王思雨的情况。” “王思雨是单身，目前一个人住，她现在是一名舞蹈老师，梦想是成为一名演员。” “王思雨的父母年纪大了，王思雨的哥哥建议暂时不要将情况告诉他们，不过，王思雨的哥哥也询问了父母，他们同样没有见过王思雨。” “据王思雨的哥哥说，百子园小区的房子是王思雨租赁的。而他并不清楚王思雨拍短视频的事。” “所以，我也倾向于王思雨被嫌疑人控制，情况比较危急。” 丁锡锋想了想说道，“对于追查凶手和王思雨的下落，你有什么看法。” “凶手既然接触过网络，并通过网络联系受害人，我觉得肯定留下了一些线索，我建议先查明凶手的身份。”韩彬道。 “可以，你就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丁锡锋点点头。 曾平追查监控，韩彬追查网络，也算是双管齐下，别管哪个有进展，都能抓到凶手。 丁锡锋继续问道，“其他人还有没有新的调查进展？” 马景波清了清喉咙，“我去了一趟技术科，王思雨的手机号一直处于失联状态，无法进行定位。” “另外，我让他们打印了一份王思雨的手机通信清单，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联系人。” “通过对这三个案件的比对，我也发现了嫌疑人的一些特征，首先，这个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 “再一个，嫌疑人应该年纪不大，长得比较帅气，有一定的经济能力。” 二组的何英生问道，“马队，咱们还没有查到嫌疑人的身份，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没见过嫌疑人，也没查到他的身份，但是根据案件的细节，还是能分析出一些情况的。”马景波笑了笑，解释道， “之所以说嫌疑人年纪不大，是基于现实情况的考虑，我偶尔也会看头tiao软件，但也只是看一些新闻，对于私信这种功能，我都不太了解，更别说用了。” “嫌疑人对这个软件很了解，用的也很熟练，年纪应该不会太大。” “至于说嫌疑人长得比较帅，是根据周晶晶的择偶观推测的。” “周晶晶这个女孩喜欢长的帅的男子，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有点花痴，长的一般的男人，她可能都不理你。” “但是，见了帅哥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喜欢帅哥，也更容易降低警惕心，这很可能是她愿意跟着凶手上楼顶的原因。” “至于，我说凶手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是因为他只杀人不劫财，而且交通工具是一辆奔驰车。” “当然，这些分析都是基于现有的证据和线索，未必就一定准确。” 丁锡锋记了一下，抬头道，“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大家在追查嫌疑人的过程中可以借鉴一下。” “其他人还有情况要说吗？” 等了片刻没人回应，丁锡锋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不说，那我说两句。” “对于凶手的身份，我刚才说过了，嫌疑人很可能是一个连环杀手，他有特定的目标和杀人方式。” “另外，这个嫌疑人很狡猾，也一直在学习、摸索、成长。” 丁锡锋走到白板前，写下了三个受害人的名称，“第一个受害人是周晶晶，案发日期是6月28号，死亡时间要提前15到18天，也就是6月10号到6月13号之间。” “周晶晶和第二个卢静芳之间有一些共同特征，他们都参加过一起综艺节目‘我们一起发电吧’，我推测凶手很可能是通过这个节目认识他们的。” “还要一个共同特征就是狗爪印足迹，这一点也是我要重点说的，凶手在杀死卢静芳时穿了狗爪印的鞋子，让警方很难通过足迹鉴定分析出他的体貌特征。” “我认为穿着狗爪印鞋子作案这一点，很可能是他通过第一个案件学到的。” “然后，我们再说第三个案件，王思雨疑似被挟持的案件。” “王思雨的案子和前两个案子有很多的共同点，比如都是年轻女性，都是开着奔驰车作案，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她没有上过‘我们一起发电吧’，也没有上过电视。” “据我分析，一开始嫌疑人是通过电视节目选择受害人，周晶晶和卢静芳都是如此。不过，卢静芳还有另一层身份，她是头tiao网站的主播，嫌疑人为了接近卢静芳，也使用了头tiao账号。” “这让他发现了一个新的大陆，这里有更多的美女，更多的选择。而王思雨就是他用新的方式选择的作案目标。” “综上所述，嫌疑人作案的手段相似，但每一次犯案，他都会学习，都会有一些改变。这也让他变得更加狡猾，更加危险。” “他的这些表现都符合连环杀手的特征。” “这句话我之前就说过，之所以重复一遍，是想告诉大家，连环杀手不会轻易停止，王思雨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人。” “这代表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丁锡锋站起身，双手扶着桌子，俯视众人，“其他地方我管不了，但在琴岛这种情况绝不允许出现！” “明白吗？” 众人答道，“明白。” “我听不清。” 众人高声，“明白！“ 丁锡锋看了一眼手表，“散会，韩彬留一下。” 众人陆续起身离开。 也有队员用诧异、羡慕的目光望向韩彬。 能被大队长单独留下谈话，绝对是一种荣幸。 韩彬倒是没有太多意外，对于丁锡锋留下自己的目的，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等众人离开后，韩彬走了过去，“大队长。” 丁锡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韩彬坐下，“案件泄露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查清了。” 韩彬已经提前想好了说辞，“指使人是‘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主持人张义斌，他想利用周晶晶和卢静芳的死提高节目的曝光度和收视率，就指使琴岛小刚哥等人在网站发布案件的相关信息。” “他已经主动承认了罪名。” “做得不错。“丁锡锋露出满意之色，“那些主播动辄数十万的粉丝，影响力不比电视台的主持人小，也确实该监管一下，否则以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韩彬附和道，“您说的是。”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七月四号有个2020年优秀警员的培训班，咱们市刑侦大队也有一个名额，既能学到知识，也能增加资历，我想推荐你去。” “后天？” “对，你怎么想的？” “能不能推迟？” 丁锡锋微微摇头，“想什么呢，以为给你一个人开的班？” 韩彬心中有些纠结，培训代表着资历和进步的机会，如果不去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要说去吧，案子才查到一半，凶手还没有抓到，自己就这么跑了，让其他同事怎么看？又怎么面对受害人家属？ 韩彬还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大队长，谢谢您给我机会，但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 “案子还没有查完，我就这么走了算什么事？” 丁锡锋笑了，“就你小子能，离开了你，我们就破不了案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责任还没有完成。” “不错，有担当。。”丁锡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你去吧，我会看着办的。” “哦。”韩彬应了一声，有些患得患失的出了会议室。 关上房门，韩彬露出复杂的神色，不过，脚下的步伐却是愈发坚定。 警察不仅是一份职业，同样是一份责任。 会议室内。 丁锡锋拿出手机，播了一通号码，“喂，冯局，我是丁锡锋。” 手机另一头响起冯保国的声音，“我知道，你说吧。” “626联合专案有了新的调查进展，我想当面给您汇报一下。”丁锡锋顿了顿，继续说道， “另外，二中队副队长的推荐人选，我已经考虑好了。” 第668章 奖励 晚上七点多，四季餐厅。 此时正值夏季，日长夜短，天色还没有黑下来，路上有不少行人。 跟往日的热闹相比，四季餐厅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除了大门还开着，基本上看不到进出的人。 韩彬将车停在门口，走进了店里，看到王婷坐在柜台里，右手托腮，似乎正在发呆。 大厅里空荡荡的，桌椅摆放的很整齐，有两个女服务员在打扫。 柜台旁边有一扇玻璃，可以直接看到后厨的情况，往日这个时间段，正是后厨最忙碌的时候，此时却空无一人。 “婷婷。” “额。”王婷抬起头，回过神，“下班了？” 韩彬站在柜台旁，“咱们回家吧。” 王婷点点头，对着两个服务员说道，“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两个服务员年纪不大，也没心思干活了，去后面换了身衣服，跟王婷打了招呼据离开了。 “婷婷，你打算要休业一段时间？” “对。”王婷环视餐厅，目光中充满了留恋。 这里倾注了她很多的心血。 韩彬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这只是暂时的。” 王婷点点头，情绪依旧有些低落，一语未发的跟着韩彬上了车。 韩彬帮她系上安全带，“想吃什么，我请客。” 王婷叹了一口气，“我的店都关门了，哪还有心情去别人店里吃饭。” 韩彬说道，“那就回家吧，我做饭给你吃。” “你查了一天案子，肯定累了，哪能让你做饭。还是我做吧。” 韩彬启动汽车，笑着说道，“给你做饭，我乐在其中，一点都不累。” 王婷心中一甜，心中的郁闷少了几分。 “等忙过了这几天，案子破了，我带你出去玩，散散心。” 王婷眨了眨大眼睛望着韩彬，“你想带我去哪玩。” “秘密。” 王婷噗嗤一笑，“我看你是还没想好吧。” 韩彬摸了摸下巴，讪笑了一声，他确实还没想好。 回到家，两个人一起动手，一边做饭，一边聊天。 王婷做了一个香菇青菜，做了一冬瓜丸子汤。 韩彬做了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蚂蚁上树。 都是比较简单的家常菜，做起来简单，也下饭。 吃饭的时候，王婷忍不住问道，“餐馆如果要改菜系，你觉得我做哪个菜系好呢？” 韩彬放下筷子，想了想说道，“最近的餐饮行业都不太好做，你还不如休息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行情好了，再决定。” “要不我不做餐厅了，转行做其他的？” 韩彬给王婷夹了一块香菇，“隔行如隔山，就算是想要转行，也不能急于一时。” “也对，那我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充充电，等行情好些之后再说。”王婷拿定主意，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连带着胃口也好了。 两个人将三菜一汤，一扫而光。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王婷去浴室洗澡，韩彬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恭喜警员577533成功侦破越狱系列案。”韩彬脑中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7 观察技能：熟练度+7 足迹鉴定：熟练度+3 功勋值奖励37点。 听到这声音，韩彬露出一抹笑意，不光是因为这次奖励丰厚，也代表越狱系列案正式结案，施达将受到应有的制裁。 至于626联合专案，韩彬也有了头绪，他相信自己能侦破案件，抓住凶手。 …… 翌日上午，市公安局。 韩彬进了刑侦大楼，就在楼道里碰到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马景波。 因为还没有发现受害人的尸体，她很有可能还活着，为了能够提高办案效率，丁锡锋决定24小时轮班调查。 昨晚，就是马景波带着二组的人调查案件。 “马队，您这黑圆圈够厉害的，吃早饭了嘛，要不我去给您买一份？” 马景波打了个哈欠，“用不着，我跟曾队长交接一下，就回宿舍睡一觉，我自己顺便买点吃的。” 马景波和曾平调查的是同一条线索，都是在追踪奔驰车的踪迹，而韩彬则是在调查凶手的身份。 所以马景波是跟曾平交接，而不是跟韩彬交接。 “马队，奔驰车的追查有进展吗？” “有，已经锁定了大概的范围，顺利的话，没准今天就能找到奔驰车。”说着，马景波用调侃的语气，“小伙子，你也得加把劲呀。找到了奔驰车，凶手的身份就真相大白了，你小子可别做无用功。” 韩彬笑道，“那行，我争取努努劲，先一步查到凶手的身份。” 马景波突然话锋一转，“对了，有个事我想问问你，听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月光族，到了月底兜比脸都干净。” 韩彬有些纳闷，不知道马景波为何这么问，不过还是顺口说道，“这也分人，也有不花钱，爱存钱的。” “那你呢，你属于哪种？” “我……应该属于中间型的吧，花钱地方不多，有喜欢的东西就买，没想要的就存钱。虽然算不上多，但也有点积蓄。” 马景波笑着拍了拍韩彬的肩膀，“不错，这是个好习惯。” 韩彬更纳闷了，马景波以前很少过问他的私事。 莫非……马队手头紧，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就在韩彬胡思乱想之际，马景波摆了摆手，“我回去休息了，有事打电话。” 韩彬目送对方离开，还是没想清楚对方刚才那番话的意思，索性也懒得多想，直接去了一组办公室。 韩彬先泡了一杯咖啡喝，等队员来的差不多了，召集众人开早会。 “江扬，昨天我立刻审讯室后，张义斌有没有交代新的情况？” 江扬答道，“新的情况没说，不过一个劲的喊自己冤枉，求我们放了他，跟在电视台那会简直是判若两人。” 包星哼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个怂包蛋，一个大男人抄袭人家节目不说，还抄个相亲节目，也是够了。” 既然张义斌那边没有进展，韩彬决定先放一放，说道，“王霄、江扬，你们两个去一趟银行，查查夏日冰雹账号打赏的资金来源。” “李姐、包星，你们两个跟我去头tiao公司，解铃还须系铃人，没准能从这家公司查到凶手的身份。” 第669章 小冯村 琴岛郊区，小冯村。 小冯村村子不大，只有几百户人，距离琴岛市比较近，交通比较方便。 不少外地打工的人，都会在这里租房子住，这里的人员比较杂，本地人和外地人没少闹矛盾。 村子东面修了一条大道，可以直接通往琴岛市区，这条路两边也有不少店铺，早上也会有一些早餐摊。 其中，有一家炸油条的摊子，坐的客人最多。村子里只有这一家炸油条的，一是因为村子不大，没那么多食客。 二是因为他家炸的油条实惠、好吃，又经常换油，其他炸油条的摊子竞争不过它。 油条摊周围摆放着几个矮桌长凳，南侧的矮桌旁坐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男的帅，女的靓，吸引了不少村民的目光。 女子二十岁出头，扎着一个马尾辫，身材很好，坐在矮桌旁，低头吃着油条。 男子拿着汤勺，从碗里捞了一个馄饨，递到了女子的嘴边，“思雨，馄饨味道不错，你尝尝。” 女子微微抬起头，张了张嘴，又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 男子皱眉，“你不想吃？” 女子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怕烫。” “没事，我帮你吹吹。”男子将馄饨吹了吹，再次放到女子嘴边，“吃吧，不烫了。” “谢谢。”女子挤出一抹笑容，张嘴吃下了馄饨。 男子笑了，在女子脸颊亲了一口，“我是你男朋友，还跟我客气什么。” “你还想吃什么？我喂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吃。你也赶紧吃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男子抓着女子的手，“思雨，你是在关心我嘛。” 女子点了点头。 “好，我也吃。”男子拿起一根油条，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远处的矮桌旁，坐着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妻，夫妻两个长得都很胖，很有夫妻相。 胖大姐一边吃油条，一边望着旁边的小情侣，又看了一眼旁边吃的满头大汗的丈夫，最可气的是他还吧嗒嘴。 “嘿嘿。”胖大姐用胳膊肘碰了碰丈夫，“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 胖大哥吃的有些热了，将背心拉到胸口，露出比锅底还圆的肚子，“咋的啦。” 胖大姐瞪着眼，小声说，“你光顾着自己吃，端上来一碗馄饨，连汤都没让我喝一口。” “你不是不爱吃馄饨嘛，我还给你买了一碗豆浆。” “那是豆浆的是嘛，你是不是傻，没看到那个小帅哥喂他女朋友吃馄饨，爱不爱吃是一回事，关键是一个态度。” “懂？” 胖大哥长出了一口气，前面的话他还能忍，关键后面这一个‘懂’字，让他听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一胖娘们跟人家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比，有可比性嘛，你看人家那身材，胸是胸，腿是腿，你这……整个一水桶。 还喂你，这家伙，给你脸了。 胖大姐又用胳膊肘了撞了撞丈夫，“嘿，愣着干嘛，傻啦。” 胖大哥的脸上堆笑，“我这不是在反思嘛，来老婆，给你挑个好的，大个的。” 胖大哥用勺子捞了一个馄饨，送到了胖大姐嘴边。 胖大姐用鼻子闻了闻，将胖大哥的手推开，“我不爱吃这个。” 胖大哥“……” 你个老娘们，给你脸了是不是。 胖大哥虽然不高兴，但考虑到家庭的和谐，还是一口吃了馄饨。 你个老娘们，你就庆幸吧，这要是生在古代，我非娶个小老婆不可，天天让你吃馄饨。 那个年轻的女子吃完了一根油条，有些发呆似的望着这边。 年轻的男子也不吃了，关心道，“思雨，你吃饱了？” 女子轻声道，“嗯，吃饱了。” 男子拿出纸巾给女子擦了擦嘴，“咱们走吧。” 说完，两人站起身，牵着手离开了。 胖大姐一直关注着这边，又习惯性的用胳膊肘子捅了捅老公，“你看看人家，自己从结婚，你多久没有牵过我的小手了。” 胖大哥看了一下老婆的胖手，轻叹了一声，喝了一大口馄饨汤，仿佛想要把自己灌醉一般。 …… 市公安局。 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队临时办公室。 三队的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去了交警监控指挥中心查看天网，还有一拨人在办公室查看私人监控。 曾平在查看案件的资料，嫌疑人作案三起，但除了dna和奔驰车以外，没有留下太多的证据。 以他的经验来看，凶手的狠辣不像是第一次作案。 而凶手敢留下dna证据，说明对方以前并没有案底，当然也有可能是案件悬而未破。 杜奇站起身，“曾队，我这边发现了嫌疑车辆的踪迹。” 曾平赶忙走了过来，查看监控。 “您看，这是前天晚上八点左右的监控，车牌号虽然换过了，但是车型完全一样。”杜奇顿了顿，继续说，“嫌疑车辆消失在天网监控是七点左右，按照时间推测很可能就是这辆车。” “这是哪？” “是小冯村村口的监控，只看到进，没看到车出来。” 曾平当机立断道，“你们准备一下，我去给丁支队汇报一下，十分钟后出发。” “是。” …… 一个小时后。 两辆汽车开进了小冯村。 曾平、田丽、杜奇、魏子墨等人陆续走下车。 曾平扫了一眼周围，马路比较宽，有不少的路边摊，“魏子墨、孙兴跟我去村委会，其他人在附近走访，打听一下嫌疑车辆的踪迹。” 而后众人分头行动。 赵明昨晚玩了会游戏，睡得晚了，起的也晚，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刚好看到不远处有个卖炸油条的。 “咳，我去那边问问。” 赵明跟其他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屁颠颠的跑到了炸油条的摊子旁。 “老板，来两根油条。” 老板四十多岁，是个麻利人，一边夹油条，一边问，“我们这有豆浆、豆腐脑、馄饨，想喝点啥？” 赵明倒是想吃个豆腐脑，但现在是在查案，也没那条件，“来杯豆浆吧。” “好嘞，加不加糖。” “不要糖。” 趁着老板封装豆浆的时候，赵明问道，“老板，你们村挨着市区这么近，应该挺有钱的吧。” “还行。” “那你们村有开奔驰的吗？” “有哇，前几天就有个小年轻开着奔驰，来我这买豆浆、油条。对了，他今天也来了，不过没开奔驰车，而是领了个小女朋友，漂亮，那小身段真好。” 赵明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王思雨的照片，“这个女孩您见过吗？” “眼熟，对了，就是跟开奔驰的小年轻一起吃饭的妹子。” “您确定？” “错不了，今天早清就在我这吃的，这还不到俩小时呢。” “那他们去哪了？” “这我没注意，可能回家了，要么就是上班了吧。”老板将豆浆装好，递了过来，“一共四块钱。” 赵明结了账，这倒是意外之喜呀，自己吃个油条，还能找到线索。 “老板，你知道他们住哪吗？” “这我不清楚，天天那么多客人，忙得要死，哪顾得上。” 不过想了想，赵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有他们两个来吃饭吗？” “对呀。” “他们是怎么吃的呀？” “这话问的，当然是坐着吃了。”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他们关系看起来咋样？” “好呀，俩小年轻你侬我侬的，你喂我吃饭，我帮你擦嘴，羡慕呦。”老板叹了口气，“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嘿……” “赵明。”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赵明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他咬了一口油条，味道还不错，快步走到田丽身边，小声道，“田姐，你找我？” “你吃就赶紧吃，别磨磨蹭蹭的，让曾队看到，小心骂你。” “嘿嘿。”赵明笑了笑，感受到了田丽的关心，将豆浆递了过去，“田姐，喝点豆浆吧，美容养颜。” “你自己喝吧，我去那边问问。” “田姐，不用问了，我查到线索了。” 看到赵明手里的豆浆油条，田丽露出质疑的神色，“真的？假的？” 赵明故作神秘道，“当然是真的了，不过，情况可能跟咱们想的不太一样。” 第670 搜查 田丽追问，“有什么不一样？” 赵明将油条摊老板的话叙述了一遍。 田丽皱眉道，“你是说，他们两个的关系很亲近，王思雨不像是被挟持。”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会不会搞错了。” 赵明语气笃定，“不可能，我都让老板看过照片了，就是王思雨。” 田丽提议，“这附近还有不少摆摊的，他们既然买过油条，没准也买过其他东西，问问其他人是否了解情况。” “行。”赵明咬了一口油条，语气有些含糊不清。 两人开始沿街询问，更准确的说是田丽询问，赵明跟在后面吃油条。 两人走到一个水果摊旁，一个老板模样的胖壮男子问道，“来点水果吧，新鲜都很，早上才进的货。” 旁边还有一个胖胖的老板娘附和道，“俺们家的水果都是在附近果园里摘的，不打药，也便宜。” 田丽扫了一眼，看到香蕉还不错，“给我来一把香蕉。” 胖大哥咧嘴一笑，信誓旦旦的说，“好嘞，美女有眼光，这香蕉特别好吃，特别甜，不好吃，您回来找我。” 趁着老板称香蕉的时候，田丽询问道，“老板跟您打听个事呗。” “说吧。” 田丽拿出王思雨的照片，“您认识这个女的吗？” 胖大哥只瞅了一眼，“认识，今天一早在油条摊那边见过。” 胖大姐也凑过来，“我也见过，还有一个有钱的帅哥跟他作伴。” 赵明喝了一口豆浆，“大姐，你怎么知道他有钱。” “我见过那个小帅哥开奔驰，你想想，他开的起奔驰，能没钱嘛。” “那奔驰车牌号是多少？” “这我记不清。”胖大姐摇了摇头。 胖大哥多了个心眼，“两位，你们是找人呀，还是有啥事？” 田丽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胖大姐追问，“诶呦，是警察同志呀，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想找他们了解点情况。” 胖大哥来了精神，“你看，我就说了吧，那个小子不像是好人，你还不信。” 胖大姐哼道，“你瞎起什么哄，警察同志只是说了解情况，可没说那个小帅哥是坏人。” “大哥，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谈不上，就是见过。”胖大哥将香蕉递了过去，“美女，不，警察同志，这是您要的香蕉，十块钱。不过，钱不用给了，算是我们夫妻请客。” “那可不行。”田丽从兜里掏出十块钱，放到了水果摊上。 胖大哥嘿嘿一笑，“谢谢警官同志了。” “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田丽应了一句，反问，“大哥，这俩年轻人看着像啥关系？” 胖大姐抢着说道，“还能是啥关系，热恋中的小情侣呗。你看那小帅哥，体贴的不要不要的。” 胖大哥小声抱怨，“人家问我，你老是……” 胖大姐瞪了一眼，“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胖大哥迟疑了好一会，憋出两个字，“没事。” 赵明把手里的油条吃完了，“大哥，你觉得他俩像什么关系。” “看着确实挺亲密，像是情侣，但我总感觉那个女的有点……怎么说呢，我也形容不出来，总觉得有点别扭。” 胖大姐哼道，“你就是没情趣，看不得别人亲re。” “知道他们住哪吗？” 胖大姐举手，“我知道，前几天我见到小帅哥的奔驰车开到老柳家的院子里了。” “这个男的是不是老柳家的人？” “那肯定不是，老柳家就两个闺女，根本就没有儿子。老柳家有两处宅基地，一处自家住，还有一处租了出去。”胖大姐道。 “大姐，您能帮我们指认一下老柳家的两个宅子嘛。” 胖大姐挥了挥胖手，“这不行，都是一个村的，我要那么干了，以后还咋跟人见面。” 赵明退而求其次，“你说的那个老柳家，具体的名字叫什么，两处宅基地的大概位置在哪？” 胖大姐看了一下左右，见没有旁人，轻声说，“老柳叫柳学智，四十多岁，四队的人。他村东和村南各有一处宅基地，村东头的自己住，村南的一般租出去。小帅哥的奔驰车就是开进了村南的院子里。” “谢谢两位了。”问清楚后，田丽和赵明告辞离开。 …… 曾平已经到了村委会，负责接待他的事小冯村村长，冯建设。 曾平询问奔驰车和王思雨的踪迹，但是冯建设也不清楚。 直到赵明打来了电话，将查到的情况告诉了曾平。 曾平转而询问冯建设，“冯村长，贵村有没有一个叫柳学智的村民。” “是不是四队的。” “对。” “认识，他跟我家住的不远，两个女儿，本想招个上门女婿，大女儿不干，小女儿也不乐意，一气之下就把另一处宅子给租出去了。” 曾平立刻召集队员，将柳学智家的两处院子都围了起来。 东头租出去的宅子关着大门，上了锁。 柳学智自己住的院子倒是开着门，曾平和冯建设进去了解情况。 简单的一番询问，曾平知道了大致的情况。 柳学智南头的院子的确租了出去，租给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叫杨潇，开着一辆奔驰车，看起来挺有钱的。 柳学智也问过对方，不差钱，为啥要在村子里租房子，杨潇说喜欢住院子，城里虽然方便，但是没有院子。 柳学智一听，是那么个理，也就没多问。 至于杨潇身边是否有女伴，柳学智并不清楚，用他的话说，房子租出去了，只要对方不破坏房子，不干违法的事，他也管不着。 了解完情况后，曾平也赶到了杨潇居住的院子。 虽然上着锁，但院墙并不高，也就两米左右，更重要的是农村的房子都是比邻而居，从邻居家的房顶也能看到杨潇住的院子。 魏子墨直接带人上了房，从上面观察了一下，院子比较大，东面停放着一辆黑色奔驰车，没有看到人影。 房子一共有三间屋子都上了锁。 魏子墨猜测嫌疑人很可能出去了。 不过，魏子墨考虑到安全，还是带人下去侦查了一下，从窗户屋子里张望，没有发现有人的活动迹象。 曾平考虑了一番，嫌疑人既然没有开车，很可能走的不远，随时有可能回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曾平没有让人破坏大门的锁子，而是从邻居家的房顶到了院子里。 进了院子，曾平观望了一番，走到奔驰车旁瞧了瞧，吩咐道，“打开屋子的门，进去查看一下，有没有能证明嫌疑人身份的物品。” “是。” 众人分头行动，两人一组撬开房门，进到屋子里搜查。 曾平则是打电话给丁锡锋汇报了一下情况。 曾平刚汇报完，魏子墨第一个走了出来，“曾队，南屋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很可能没有用过。” 没一会，杜奇也走了出来，“曾队，西屋发现了绳索，很可能是捆绑用的。” 又过了一会，田丽也走了出来，“东屋只有一些生活垃圾，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曾平皱眉，“都没有发现能证明嫌疑人身份的物品？” “没有。“ 曾平扭头，目光望向了黑色汽车，“把车门撬开，搜车。” “是。”赵明很积极，拿着锤子走了过来。 赵明在手上啐了一口吐沫，搓了搓手，这可是奔驰车呀，有几个人砸过？ 赵明抡起锤子‘砰’的一声，直接砸开了车玻璃。 赵明傻笑了一声，以后咱也是砸过奔驰车的人了。 曾平挥了挥手，“别愣着了，开门，搜。” 众人进了奔驰车，开始搜查汽车。 不一会，响起了杜奇的声音，“日的，真干净，别说是驾驶证了，连个停车的票据都没有。” 曾平说道，“查一下发动机号和车架号。” “没有。” “都已经被处理掉了。” 曾平叹了一口气，车的信息都被抹去，查不到车主的身份，只能让技术科的人过来，看看是否有遗漏的线索。 现在他能做的，一是扩大搜寻范围，二是守株待兔。 同时，他也有些担心，这里处理的很干净，嫌疑人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甚至很可能已经潜逃了。 第671 大数据查案 头tiao公司会议室。 韩彬、带着李琴和包星赶到头tiao公司，被安排到了会议室休息。 韩彬拿着手机在浏览头tiao软件的页面。 这几天，韩彬只要有时间就研究这个软件。 其中，有一点让他印象深刻，他感觉自己被这个软件监视了。 一开始，他在头tiao软件看什么新闻，软件就会推送类似的新闻，这也还好，韩彬也能接受。 但接下来就有些变味了，他在手机上使用其他软件，比如说搜索软件、微信等等，一样会被头tiao软件监视。 他用高德地图搜了一下百子园小区，结果在打开头tiao软件，就出现了很多跟百子园小区相关的信息。 又比如，韩彬在微信上跟王婷聊天，提到了餐饮行业，头tiao软件也会推送相关的新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有时候韩彬感觉自己只是和人聊天时提起过一些事，头tiao软件也会推送，韩彬甚至怀疑这个软件可以通过麦克风窃听数据。 当然，这一点只是怀疑。 韩彬自己也记不清在安装软件时，是否授权头tiao软件开启麦克风功能，如果真能通过麦克风窃取数据，那就有些可怕了。 有时候，头tiao软件还会提示自己授权视频功能，韩彬立刻拒绝了，这等于是带着一个随身摄像头。 通过这些天的使用，韩彬也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个软件，从而想到了一个新的侦破思路。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倪元峰推门走了进来。 一进门，倪元峰就露出歉意的神色，“韩警官，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刚才我确实有点事，耽搁了。” 韩彬笑了笑，“没关系。” 倪元峰看到王霄没来，暗松了一口气，坐到了会议桌的旁边，“韩警官，您今天来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您说。” “你们这个软件是不是会窥探机主隐私？” 倪元峰愣了一下，没想到韩彬会这么问，连忙否认，“不会，当然不会了。” “为什么我在淘bao上浏览了一些商品，头tiao软件也会出现类似推送链接。” 倪元峰解释道，“韩警官，这不是我们我们头tiao软件窥探，而是大数据时代的产物，现在的数据都是相通的，你在其他平台的浏览数据会被记下，然后他们在给头tiao投放信息流广告的时候才能做到精准投放，这是信息流广告的一种方式，这本身和头tiao关系不大，头tiao只是提供一个放广告的平台而已。” “大数据时代？” “是。” “昨天，我在bai度上搜索自驾游，结果头tiao就给我推送了很多房车旅行的相关视频，这怎么解释？bai度应该不会在你们软件上投放广告吧。” “这个……”倪元峰迟疑了一下，“我们和bai度公司，确实有一些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合作怎么出卖客户的隐私？”韩彬反问。 “不不……”倪元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两个公司之间有一些协议，确实不大方便对外说。” 倪元峰话锋一转，“韩警官，您今天来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你说得对，这件事的确不归我管，大不了，我事后删了你们公司的软件。我今天是来请贵公司帮忙的。” 倪元峰暗道，你这态度可真不像。 不过，他也不敢明说，只想早点送走这尊瘟神，“您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全力协助。” “你们这个大数据我挺感兴趣，用于破案也不错。”韩彬站起身，踱着步子走了起来，“帮我用大数据精准定位一个账号。” “您知道这个账号的名字吗？” “要是知道的话，我也不会费劲八叉的跟你说这么多了。”韩彬想了想，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只有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才能更好的协助自己。 “你提供的涉案人员账号信息，我回去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凶手使用的夏日冰雹账号在近期内，只跟两个人有联系，一个是卢静芳，一个是王思雨。他没有看过其他的任何信息，这是很不正常的。” “首先，他认识卢静芳，直接联系卢静芳还情有可原，但王思雨不同，王思雨是他通过头tiao软件找到的受害人，在确定目标之前，他肯定浏览了大量的类似视频，但他使用的账号没有相关记录。” “那只能说明他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账号，那个账号是正常使用的，而夏日冰雹的账号只是用来联系受害人的。” 如果将头tiao号换成手机号就容易理解了。 一个手机号实名制，是自己的，会正常的使用跟朋友、亲人联系。一旦这个手机号暴露了，他的身份也暴露了。 所以，凶手会使用其他人的手机号，这个手机号只用于联系受害人，这样警方即便查到了手机号，也查不到使用者身上。 韩彬现在要查的，就是凶手实名制的账号。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倪元峰本就是研究大数据的，很快明白了韩彬的意思。 “能做到吗？” “可以试试。” 韩彬客气道，“倪总，那就您苦您了。” “应该的，协助警方调查，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倪元峰应了一声，随后出去安排了。 片刻后，倪元峰带着那个叫小马的技术员走了进来，连续三次都是找的这位小马，想来也是个技术大拿。 小马打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的操作了一番，推了推眼镜，“警察同志，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直接说目标人物相关的信息就可以了。” “工地妹子小芳。” 技术员小马操作了一番，“有三十多万人浏览过她的视频。” “爱健身的软妹子。” “有五十多万人浏览过她的视频，重叠的粉丝，有十来万人。还需要更多的关联条件。” “我们一起发电吧，卢静芳，凶杀案，奔驰，周晶晶，天南苑……”韩彬将一些案件的关键词都说了出来。 条件越多，符合的人数越少。 李琴和包星在一旁看着都没插话，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用这种方法锁定嫌犯。 小马操作完后，“锁定到了五个人。” 韩彬继续说道，“这个人的ip登录地址应该是本地。” “啪”小马敲了一下键盘，“还有两个人。” “把他们的信息都调出来。”韩彬走到屏幕前，开始查看两个账号的资料。 账户名，望江无 性别，男 年龄，26岁 籍贯，琴岛 手机号，1368238xxxx 韩彬只扫了一眼，“把下一个账号的信息也调出来。” 账户名，小花姐 性别，女 年龄，24岁 籍贯，琴岛 手机号，158233xxxx 李琴走过来看了一眼，“这不是个女性用户嘛。”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倪元峰，“性别应该是可以随便填写的吧。” 倪元峰答道，“对，只要绑定手机号，其他的可以随便填，我们并没有强制客户完全实名制信息。” “李姐，通知技术科，查一下账号名小花姐的手机号。” 李琴追问，“账号名望江无呢？” “这个不用查。” 第672章 锁定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会议室。 韩彬刚带人回警局，就被通知到会议室开会。 主持会议的是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丁锡锋。 马景波、曾平和查案的队员都到了。 看到韩彬一行人进了会议室，丁锡锋开口说道，“行了，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开会吧。” “曾队长，你先说一下今天的调查情况。” 曾平应了一声，快速扫了一眼笔记本，“今天上午查看小冯村监控视频，我们发现了一辆可疑的奔驰车，虽然车牌号和案发现场的不同，但根据时间推测，很可能是嫌疑车辆。” “我带人去小冯村调查，当地的村民有见过王思雨的，还说王思雨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据我推测极有可能就是嫌疑人。” “随后，我们顺腾摸瓜找到了嫌疑人租住的地点，在那里发现了一辆黑色奔驰车，车的后备箱里有数个伪造的车牌号，跟现场附近发现的车牌号吻合，极有可能就是嫌疑车辆。” 马景波下意识的问，“这么说已经查到嫌疑人的身份了？” “没有。”曾平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投影仪旁，播放了一些现场的图片，“嫌疑人很狡猾，屋子里没有留下任何证明身份的物品，汽车的定位装置被摘除，发动机号、车架号都被损毁，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信息。” “他的租房信息、身份证、姓名也都是假的。” “不过，我已经请刑侦素描专家去小冯村协助调查，相信很快会得到那名男子的素描照。” “王思雨还没遇害倒是个好消息。还有其他线索吗？“丁锡锋问道。 素描画像肯定是有用的，但有多大用，能不能确定嫌疑人身份，谁也说不准。 “还有一点，据小冯村的村民说，王思雨和嫌疑人的关系看起来比较亲密，两个人还一起在早餐摊吃饭，她完全有机会逃跑和呼救，不像是被挟持绑架的样子，到更像是两个恋爱中的情侣。”曾平想了想，继续说道， “我觉得，这一点值得关注。很可能还有咱们不了解的隐情。” 丁锡锋接着问道，“针对这一点，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人没人回答。 韩彬没在现场，了解的情况不多，一时间也想不清。 “韩彬，说说你那边的调查进展。”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上午我带人去了头tiao公司，用大数据锁定了两个账号。我觉得其中一个账号很有可能是嫌疑人在使用。” “怎么用大数据锁定账号？”丁锡锋听着有些新鲜。 韩彬解释道，“这样说吧，只要您在手机上或头tiao软件上搜过什么东西，都会有记录，只要头tiao公司在后台数据库一搜，就能查到相关的信息。” “我的方法很简单，将所有跟案件有关的信息都罗列出来，然后进行大数据搜索和比对，完全符合这些信息的账号，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马景波大致明白了意思，“你刚才不是说两个账号吗？另外一个是怎么排除的？” 韩彬笑了笑，“另外一个账号是我的。” 众人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丁锡锋双手抱胸，“这有点意思，看起来靠谱不少。” 韩彬接着说，“那个嫌疑账号绑定着手机号，我已经请技术科查了。” 丁锡锋感慨道，“现在这科技越来越发达，凶手作案也开始依靠高科技，这要是不懂的话，还真不好弄。” 马景波摇了摇头，“要我说，这些公司本身也有问题，就说那个什么头tiao软件，那里面发的都是什么内容呀，那女的穿成那样，做一些ai昧的动作。” “我这种结了婚的过来人还好，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看了这个能受得了，他本身就是擦边的东西。” 丁锡锋笑了笑，摆手道，“行了，这事咱们也管不着，接着说案子。” “等嫌疑人的素描画像出来了，联系王思雨的家属，让他们帮忙辨别一下，以前是否见过嫌疑人。” “再一个，嫌疑人离开小冯村，是外出办事，还是直接潜逃了？能不能追踪到他们的位置。” 曾平答道，“从现场看，嫌疑人已经做好了潜逃的准备。我在小冯村也部署了一些警力，如果嫌疑人回去，会直接被控制起来。” “另外，我们在小冯村走访了一番，没人注意他们两个去哪了。我将小冯村的监控视频也调了出来，已经让队员们在查看了。” 丁锡锋点点头，对曾平的安排比较满意，“韩彬，你再去……”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敲门。 “进来。” 黄倩倩推门走了进来，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还是落到了丁锡锋身上，“报告丁支队，账号小花姐的机主信息已经查到了。” “放到投影仪上吧。” 黄倩倩走到投影仪旁，将资料放了上去。 姓名，樊先仪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6年5月23日 手机号，158233xxxx 住址，琴岛市，玉华区，永安路，定慧家园3栋102室 右上角还有樊先仪的照片，是个年轻帅气的男子。 丁锡锋感觉这个人的情况还是比较靠谱的，“曾队长，把照片发给留守小冯村的队员，让他们找见过嫌犯的人辨认一下。” “是。”曾平应了一声，赶忙联络魏子墨。 不一会，魏子墨那边就有了回信，曾平露出一抹喜色，“对上了，据小冯村的村民说，王思雨就是跟这个男子在一起。” “好。”丁锡锋露出一抹笑意，“大数据查案，不错，韩彬，你小子又立功了。” 查到了嫌疑人的身份，韩彬也松了一口气，打趣道，“丁支队，您金口一开，是不是得给我发点奖励。” “放心吧，等案子破了，少不了你的。”丁锡锋摇头失笑，而后话锋一转，“既然已经查到了嫌犯的身份，咱们必须一鼓作气拿下对方。” “倩倩，你再去一趟技术科，就说我说的，让他们立刻对嫌疑人进行手机定位。” “韩彬，你带队去嫌疑人家里摸一下情况。” “曾队长，你继续盯着小冯村那边，嫌疑人极有可能再返回。” “马队长，你随时待命，一旦手机定位成功，立刻抓捕嫌疑人归案。” “是。” 众人分头行动。 第673章 危险物品（求月票！） 定慧家园。 半个小时后，韩彬带着一组的队员赶到定慧家园。 定慧嘉园位于郊区，整个小区一共有十二栋楼，3号楼在小区的西南角。 王霄去了一趟物业公司了解情况，3号楼102室的业主叫樊有成和李艳翠，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樊先仪。 据物业公司的人说，房子一直有人住，水电费都正常交，至于房子是自己住，还是租出去了，他们也不清楚。 韩彬了解了基本情况后，没有立刻进入樊先仪家，而是让人在周围布控。 一是跟丁锡锋汇报情况，再一个，他还在等技术科那边的消息。 技术科正在定位樊先仪的手机位置，先确定对方是否在家，如果在家的话，就直接进行抓捕。如果不在家，那就进去搜查，两手准备。 布控期间，韩彬也没闲着，让王霄和江扬留在物业公司查看监控，看看是否能发现樊先仪的行踪。 等了十分钟左右，韩彬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着丁锡锋的名字。 “大队长。” 丁锡锋说道，“樊先仪的手机号已经定位成功了，显示地点不在裕华区，而是在城南区，你可以直接行动了。” “大队长，要不要我们去城南区支援？” “暂时不用，你先带人去樊先仪家了解情况。” “是。” 韩彬挂断了手机，脑子里已经提前想好了方案，将物业公司的人叫了过来，请他们帮忙叫开樊先仪家的门。 既然樊先仪不在家，他的家人不会有太高的警惕。 叫门的是本栋楼的楼管，对于这里的老住户来说也算是个熟悉的面孔。 楼管大姐个子不高，颇为面善，听到韩彬的安排后，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李琴做了一番工作，对方才答应帮忙。 楼管大姐穿着物业公司的制服走到102室敲门。 “咚咚。” “谁呀？” “我是楼管。” 过了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 “有什么事吗？” 楼管大姐问道，“您好，您是这家的业主，还是租户？” “我姓李，是业主，前两个月我才去物业交了水费，你忘了。” “对对，我说您看着眼熟。”楼管大姐应了一声，让到一旁，指了指旁边的韩彬，“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刑侦大队的韩警官，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啥？警察，找我了解什么情况？”女业主有些意外。 “您好，我姓韩，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李艳翠，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没错，我们找的就是您。”韩彬探头往屋子里看，“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就我一个，咋了。” 韩彬亮出警官证，“李阿姨，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要不咱们进去谈。” 李艳翠犹豫了一下，看到旁边的邻居开了门，才答应下来，“那你们进来吧。” “谢谢。”韩彬带人走了进去，其他队员很自觉的开始搜查屋子。 李艳翠赶忙阻止，“诶诶，你们干嘛呀，我让你们进来，没让你们乱翻东西。” 韩彬拿出了搜查证，“李阿姨，这是市公安局开具的搜查证，您看看。” 李艳翠拿过来瞅了一眼，又还给了韩彬，“你们到底干啥呀，不是骗子吧，我一个女人哪认的这种东西，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韩彬耐心解释，“我们是物业公司带人来的，您不认识警方的手续，他们总归是认识的，而且警官证您也看过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那你们凭啥搜我家，我咋了？” “您刚才可能没细看，我们要搜查的不是您，而是樊先仪。” 李艳翠露出关心的神色，“那是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了，你们搜查他做什么？” “李阿姨，您上一次见到樊先仪是什么时候？” “有半个月了吧。” “他在哪住？” “他之前是在家住的，一个多月前，他跟我说工作比较忙，就在上班附近的地方租了个房子，我还没去过，也不知道在哪。” “樊先仪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他在一家修车行工作，他修车的技术特别好，老板经常夸他，前段时间还给他涨工资了，要不然他也舍不得去外面租房子。”说到这，李艳翠忍不住问道，“韩警官，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查他。他这人很老实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来就是为了调查清楚，我们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韩彬安慰了一句，继续问，“他工作的修车店在哪？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明海修车行，在城南区那边，具体什么位置，我记不大清了。” 韩彬记在了本子上，“樊先仪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艳翠毫不迟疑，“没有。” 韩彬一看对方的反应，就知道她根本想都没想，“李阿姨，我希望您能想清楚了，如实回答。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们来这就是为了调查清楚，如果您相信自己儿子是清白的，就应该配合我们的调查。如果您说的情况，跟樊先仪的实际情况不吻合，反而可能是害了他。” “我相信。”李艳翠叹了一口气，“但您也得先说清楚什么事吧，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能想清楚嘛。” 韩彬想了想说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刚好涉及到了樊先仪，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但是目前我们找不到他本人，他说不清楚，这件事对他越不利。” 李艳翠露出担忧的神色，“那我儿子会不会有危险？” 韩彬顺势说道，“案件在调查中，目前我们也说不好，您要是担心他的安慰，更应该协助我们警方找到他。” “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韩彬摆了摆手，“您先别急着打电话，好好想想，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说过想去哪？“ “他跟我说……”李艳翠低下头，犹豫了一会，“他说修车行要开一家分店，在泉城那边，他可能要去那边工作一段时间，暂时回不了家了。” “好好的本地修车行不待，突然要跑去泉城，你就没有怀疑？” “我问了，他说那边给的钱多，他想趁着年轻多挣点钱……我也不想耽误了孩子的前程，也就没多说。” “他喜欢看电视节目吗？” “他平常不怎么看电视，就是在一旁抱着手机玩，一般都是我看。” 韩彬摸了摸下巴，“那您喜欢看什么节目？” “我年纪大了，年轻人的节目不爱看，就喜欢看一些相亲节目，就是咱们琴岛的那个主持人张义斌，他那个节目就不错。” 韩彬一挑眉，“我们一起发电吧。” “对对，就是这个节目，我每周晚上都会看，有时候我儿子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跟着看一会。” 韩彬在本子上划了个重点标记，终于找到源头了。 情况基本上都对的上，樊先仪的嫌疑越来越大。 “您儿子有没有关系比较近，来往比较多的人？” 李艳翠摇了摇头，“没有，他性格比较孤僻，没有太多朋友，反正我是没见过他跟谁走的比较近。” “您先生现在在哪？” “他在国外打工，前几年还行，这几年也不好干，现在想回来也不容易，哎……”李艳翠又叹了一口气。 韩彬拿出了王思雨的照片，“您认识这个人吗？” 李艳翠看了看，“诶呦，这姑娘真漂亮，条也好，不过，我也是头一次见，以前不认识。” “樊先仪住在哪个房间？” “西头那个。” 韩彬正准备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李琴从西屋走了出来，“组长，我在西屋发现了雷管和一些火药。” 韩彬走上去查看，雷管是纸质的，圆筒形，长是十几厘米，乍一看跟二踢脚有些相似。 韩彬问道，“这是谁的？” 李艳翠下了一跳，往后缩了缩，“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家里有这种东西。” 很显然，这些雷管应该是樊先仪留下的。 他很可能携带着炸药，韩彬必须立刻告诉负责抓捕工作的队员。 第674章 抓捕 韩彬立即给丁锡锋打电话，将这一情况向他汇报。 丁锡锋让他去城南区会合。 走之前，韩彬将这里的情况安排了一下，首先，让王霄和江扬带李艳翠回警局。 不管李艳翠是否知道危险物品的事，但这些东西毕竟是从她家搜出来的，韩彬都有理由带她回警局接受询问。 更深一层原因，韩彬担心李艳翠会私下联系樊先仪，导致警方的抓捕行动暴露。 安排好定慧家园的情况后，韩彬驱车赶往城南区。 双方见面后，丁锡锋直接上了韩彬他们的车，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干的不错，差点就出大事了。” 听到樊先仪樊先仪家搜出了危险物品，丁锡锋也被吓了一跳，万一在抓捕时嫌疑人摁下遥控器，后果不堪设想。 韩彬笑道，“大队长，任务是您安排的，还是您指挥得当，料事如神。” 丁锡锋哈哈一笑，对这番回答还是很受用的。 “大队长，还有一个情况要跟您汇报，据樊先仪的母亲说，樊先仪之前在明海修车行工作，而那家车行就在城南区，要不要去调查一下。” 丁锡锋想了想，拿出手机联系曾平，让他安排人去明海修车行调查。 现在那边并不是最主要的，但只要有线索还是要走一趟的，对嫌疑人了解的越多，越能避免在抓捕过程中的潜在危险。 等到丁锡锋挂断手机，韩彬忍不住问道，“大队长，樊先仪所在的位置确定了吗？” “技术科那边确定了大概的位置后，你们马队长去追踪了，但是，定位地点一直在快速的移动，技术科那边推测嫌疑人应该在车上。”丁锡锋顿了顿，继续说道， “朱家旭去了交警大队那边，一直在查沿途的监控，马景波在后面追踪，再加上技术科帮忙定位，应该很快就能确定嫌疑车辆。” 韩彬点点头，大致明白了案情的进展。 韩彬等人开车也在一路追踪，没多久就开到了城南区郊外，丁锡锋也一直再跟其他三方联系，掌握最新的情况。 二十分钟后，经过三方比对终于确定了嫌疑车辆，是一辆白色的丰田轿车车牌号鲁b3284vs。 这时候，马景波也打来电话，白色丰田车已经上了高速，询问下一步的行动。 嫌疑人身上带着危险物品，丁锡锋也不敢轻举妄动，迟疑了一下，对着一旁的韩彬问，“对于抓捕行动，你有什么看法。” 这里没有外人，韩彬也没有矫情，思索了片刻，“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樊先仪携带着危险物品（大家应该猜到是啥了，不好多说，理解万岁），抓捕行动要格外的小心。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控制住对方，他很有可能会启动装置。” “另外，我个人推测危险物品可能在王思雨身上。这就解释了早上在小冯村早餐摊吃饭，王思雨既没有逃跑，也没有呼救，因为就在她身上，跑到哪也没用。” “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拦截汽车抓捕的危险太大，嫌疑人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操控，咱们根本来不及营救受害人，甚至可能会导致抓捕对于受伤。。” “刚才马队说丰田车要上高速了，我觉得可以在服务区实施抓捕，提前疏散服务区的乘客，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意外。” 丁锡锋点点头，韩彬的这个抓捕计划虽然算不上多高明，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出抓捕方案，也算是不错了。 随后，丁锡锋和韩彬找到沿途服务区的资料，分别是‘新桥服务区’‘长河服务区’‘巴南服务区’‘望达服务区’。 虽然已经确定了大致的抓捕计划，但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抓捕计划必须更加详细。 同时，还要提前赶到服务区进行布控，熟悉地形、疏散人群、确定抓捕地点，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抓捕行动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 长河服务区。 这个服务区属于比较大的服务区，超市、加油站、厕所、餐厅、旅店一应俱全。 一辆丰田轿车开进了服务区，车里走下来一男一女，男的帅，女的靓，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如果韩彬在这一定能人的出来，这个男子正是他要找的嫌疑人樊先仪，女的则是受害人王思雨。 樊先仪很绅士的牵着王思雨的手下了车，用温柔的语气问道，“思雨，这有餐厅，你想吃什么？” “泡面就行了。” “那不行，老吃泡面哪有营养，咱们去餐厅看看吧，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我……”王思雨欲言又止。 “思雨，怎么了，有事你就说。” “我想上个厕所。” 樊先仪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跟王思雨分开，“思雨，我给你买了一次姓小便器，可以在车上方便的。” 王思雨眼圈一红，细声细语，“那个太不方便了，我想上厕所。” 看到佳人如此，樊先仪心里有些不忍，“行，我带你去厕所，不过，你要快一些，我舍不得跟你分开太久。” 王思雨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嗯嗯，我知道，我听话，不会乱跑。” “走吧。”樊先仪拉着王思雨的手，走到了厕所门口，左侧是男厕，右边是女厕，中间只有一墙之隔。 王思雨小心翼翼的问，“我能进去了吗？” 樊先仪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王思雨应了一声，快步走进了厕所。 樊先仪犹豫了一下，也想上个厕所，就像王思雨说的，他也觉得在车里小便不方便。 樊先仪想着，自己肯定比王思雨快，反正也不耽搁。 同时，他相信王思雨不会跑，也不敢跑。 想到这，樊先仪走进了厕所，站在了便池钱，双手解开了裤腰带，这一刻他是格外放松的。 嘴里还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 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人，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左一右就冒出两个人影，死死的摁住了他的双手。 接着，更多的人冲了上来，“警察，不许动！” 樊先仪懵逼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当口会发生这种事。 被抓住的一刹那，他的双手本能的抓着裤腰带，而不是口袋里的遥控器。 第675章 迎接 （上章被屏蔽，有些词不能出现，用危险物品代替，这一章要收着点写。理解万岁。） 樊先仪被死死的摁在地上，何英生从他兜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马队，还真有。” 马景波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再仔细搜，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危险物品。” 何英生搜查的同时，马景波开始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樊先仪想扭头看马景波，却被死死的摁在地上，挣扎道，“你们放开我。” 马景波揪着他的头发，“少废话，问你叫什么名字？” 樊先仪咬着后槽牙，阴狠的瞪着对方，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樊先仪。”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嘴硬？” “我说的都是真的，是你们抓错人了。“ “错不了，抓的就是你。”马景波哼了一声，继续问道，“跟你一起来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王思雨。” “跟你什么关系？” “是我女朋友。” “再说一遍，到底是什么关系？” 樊先仪喊道，“再说十遍，她也是我女朋友！” “放开我，我和女朋友出来玩，你们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杀了卢静芳和周晶晶？” “什么卢萍芳和周玲玲，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我说的是卢静芳和周晶晶？认不认识。” “问十遍也不认识，我就是和女朋友出来玩的。” 马景波冷笑了一声，“行呀，嘴真硬，你说人家是你女朋友，也要看看人家认不认？” 虽然这番询问没有太大的收获，但已经确认了对方身份，也了解了对方的态度。 马景波一挥手，“押走。”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女厕所，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开始行动，王思雨也被韩彬李琴等人控制住了。 王思雨虽然是受害人，但是她身上有危险物品，韩彬等人不得不小心。 再一个，王思雨被挟持的事，只是韩彬的推测。谁也不敢保证王思雨是不是真的愿意跟着樊先仪。 国外有很多连环杀手的案例，原本是凶手抓来的受害人，在被凶手教唆之后，反而变成了凶手的帮凶。 虽然王思雨被挟持的时间尚短，这种可能性不大，但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将王思雨也控制起来，把事情问清楚，拆除了身上的危险物品，再进行下一步的安置。 王思雨如惊弓之鸟一般，在被控制的同时，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吓得打哆嗦，“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 李琴喊道，“你不用怕，我们是警察。我们是来救你的。” “警察，你们真的是警察吗？”王思雨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道，“我们真的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我们的同志已经将樊先仪控制住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不用害怕。” “安全。”王思雨嘀咕了一声，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掀起上衣，“不不，我身上有危险物品！” “王思雨，你不要激动，樊先仪已经被控制住了，他没有机会启动遥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安静下来，警方会帮你。” 王思雨带着哭腔，“真的吗？那个恶魔被抓了。” “真的，我们的同志已经将他押上了警车。” “呜呜……”王思雨终于哭出了声。 只不过，她依旧在控制着，不敢大声哭泣。 李琴轻声安慰，“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在韩彬发现危险物品后，丁锡锋就已经调来了专家，疏散人群之后，专家拆除了王思雨身上的装置。 樊先仪只是略懂，算不上专家，制作的也是最简易的，很粗糙，性能也不太稳定，幸好及时被拆下来。 “嗷嗷……” 王思雨放声的大哭，这种哭泣并非伤心，而是在释放压抑的情绪。 足足哭了好几分钟，王思雨才被众人搀扶着上了警车。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王思雨抱着李琴，不停的感谢。 安置好嫌疑人和受害人后，韩彬和马景波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布控是精心计划的，他们也有很大的把握，但是万一失误了，后果不堪设想。 马景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一旁的韩彬吩咐，“你再查看一下现场，看看还有没有遗漏，我去给大队长汇报，让他赶紧下高速。” 韩彬笑道，“大队长现在估计也在等消息，再跑就该出市了。” 市公安局。 市公安局大院围了不少人，冯保国局长亲自在院里迎接。 这一次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不仅仅成功侦破了案件，还从嫌疑人手里救出了一名受害人，这不仅仅是二中队的荣誉，也是整个市刑侦支队的荣誉。 一个眼尖的警员跳着脚，喊道，“来了，来了，是大队长的车。” 话音落下，数辆车开进了警局，车门打开的一刹那，外面响起了雷霆般的掌声。 丁锡锋、马景波、曾平、韩彬等人陆续走了过去。 冯保国扫了一眼众人，笑道，“这次不光抓住了嫌疑人，还成功的将受害人解救回来，干的很漂亮，我一定要向省厅跟你们请功。” 众人喜道，“谢谢冯局。” “不用谢，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抓住了嫌疑人，守护一番安宁，我代表市局对你们表示感谢。”冯保国顿了顿，继续说道，“市局领导通过讨论决定，每一个参加案件的刑侦队员，给予三千元的奖金。” 一听这话，市刑侦队二中队和玉华分局的警员都兴奋了起来，鼓励的话说的再多，也是虚的，奖金才是实实在在的。 围观的警员有些羡慕，但没有嫉妒，查案的辛苦他们是清楚的。 这个案件确实侦破的漂亮，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丁锡锋正色道，“冯局，我代表626联合专案组的队员感谢市局领导的关心和爱护。” “好，我会替你们转达。”冯保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这次行动也辛苦了，赶紧收拾一下去餐厅吃饭，我让餐厅给你们留了饭。” 众人听了，心里一暖。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早就过了吃饭的点，大部分队员都没有顾得上吃午饭，最多就是吃个面包顶一下，都是大胃王，哪能吃得饱，肚子早就饿的呱呱叫了。 原本本以为还要饿到晚上，现在听说食堂留饭了，又岂能不高兴。 安置好嫌疑人和受害人后，众人三五成群的赶去餐厅吃饭。 韩彬也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之前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走进饭厅后已经饿的有些心慌了。 餐厅准备了七菜一汤，都是精致的小炒，韩彬看的出来，这些都是新做的，并不是中午剩的。 餐厅的负责人马大姐一手拿着勺子，喊道，“冯局长说了，今天算是加班餐，不要钱，大家敞开了吃。” 众人立刻兴奋了起来。 马大姐继续说，“前提是，不许剩饭。” 这句话被大多是人忽略了，对于这些吃货来说，剩饭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韩彬盛了满满一盘子菜，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爸。” 手机里响起韩卫东的声音，“儿子，听说你们出任务了？” “是。您怎么知道的？” “我听市局的朋友说，你们这次抓捕行动很危险，没出什么岔子吧。” “您放心，没出岔子，人都已经抓回来了，我们正在食堂吃饭。” “那就好。你吃饭吧，晚上回来再说。”韩卫东语气轻松了很多。 韩彬叹了一口气，无论是什么时候，父母都在默默关心。 第676章 团聚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韩彬喝了点水，顾不上休息，继续工作。 韩彬没有立刻审讯樊先仪，而是先给王思雨做笔录。 有了王思雨的证词，再进行审讯事半功倍。 王思雨休息了一会，情绪已经逐渐稳定，同时也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看到韩彬等人后，王思雨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各位同志，谢谢你们救了我。” “王小姐不用客气，请坐吧。”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李琴给她做笔录。 王思雨刚刚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对于男人会有一些抵触，让李琴询问更合适，韩彬则是坐在一旁旁听。 李琴轻声道，“王小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以做笔录吗？” 王思雨微微点头，“可以，我愿意协助警方调查。” “你和樊先仪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王思雨想了想，“没多久，六月底他主动联系我的。” “他怎么联系你的？” “通过头tiao软件联系我的，我是头tiao的主播，会在网站上发布一些视频，他私信我，说我的外形条件不错。他认识一些影视圈的朋友，可以给我推荐一些试镜的机会。” “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跟他见面了。” 李琴追问，“你很想当演员？” “是。” “樊先仪是怎么知道的？” 王思雨露出懊悔的神色，“我拍摄视频时曾经在视频里说过，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演员。他可能是看过我的视频，知道我这种想法。” “现在我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要在视频里说这种话，大家都知道我想要什么，都可以算计我。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怎么就那么轻易上当了。” 说着，王思雨又哭了起来。 李琴递给了她一张纸巾，“能说一下你们两个见面的经过吗？” “他说请我吃饭，还说要过来接我，我就答应了。他开着一辆黑色奔驰车，在我家小区门口接的我，然后，我就上了他的车。” “那天天气比较热。上车后，他就给了我一瓶矿泉水，我出来的匆忙，也有些口渴了。我就拧开喝了，后来……”王思雨紧紧的握着拳头，咬着牙，“我感觉头有些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彼此还不熟悉，你就敢喝他给的水？” 王思雨懊悔道，“一开始我也有些犹豫，后来我发现瓶盖没有打开，他也放不了什么东西。又怕拒绝他不好，就喝了。” 李琴摇了摇头，觉得对方还是太年轻，想要往瓶子里加料，根本用不着打开瓶盖，茅台旧瓶装新酒多得是，要是破坏了瓶盖，谁还会买。 “后来，我醒了，我发现自己已经……”王思雨放声大哭，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堪的记忆。 “他跟我说，他喜欢我，会对我负责人，不会伤害我，还让我做他女朋友……我不敢不答应。” “我也想过逃跑，骗他说想出去转转，他就往我身上绑了危险物品，还说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不跑，老老实实的听他的话，以后会帮我解开。” “我吓死了，我带着那个东西怎么跑，根本就跑不了，呜呜……” “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解救，我都已经想死了，我太害怕了，他就是个恶魔……” 看到她哭的如此伤心，在场的人都有些动容。 韩彬也不知道如何劝，只是在旁边静静的听着，让她自己哭出来，或许会好一些。 过了一会，王思雨停止了哭泣，“韩警官，那个人会怎么样？” “你是说樊先仪？” 王思雨咬着嘴唇，点点头。 “据我们所知，在你被绑架之前，樊先仪还绑架了另外两名年轻女性，并且将她们残忍的杀害。只要dna比对结果出来，我们就可以定他的罪。” 王思雨带着一丝颤音，“他……他还绑架杀害过其他人？” “不错。”韩彬叹了一声，继续说，“因为那两名女性已经被杀害，我们也没有其他证人，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出面指证他。” “我……”王思雨有些畏惧，随后目光越发坚定，“我愿意。” 李琴鼓励道，“好，有了你的证词，我们一定可以将他绳之於法！”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打开，黄倩倩领着一对年轻的男女走了进来。 那名男子韩彬认识，是王思雨的哥哥，王士元。 此时他面容憔悴，但精神显得很亢奋。 “思雨！” “哥，嫂子。”王思雨站起身，一下子扑到了王士元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思雨，没事了，不要怕，哥哥在这。” 王士元的老婆也走了过来，搂着王思雨的肩膀，“思雨，你回来就好，可把我们吓坏了。” 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过了一会，王士元擦了擦眼睛，走到韩彬等人面前，双腿一弯，跪了下来，“韩警官，各位同志，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妹妹。”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他会下跪，包星和江扬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韩彬劝道，“王先生，您不用这样，我们是警察，保护老百姓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这不一样，你们不光是救了我妹妹，也是救了我们一家人。”说着，王士元又要下跪，不过被包星和江扬搀着，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 王士元得知妹妹被绑架，甚至可能被杀害后，心里忐忑难安，他不敢告诉父母，只告诉了自己的妻子。 但是，这件事根本瞒不了太久，他父母也察觉到了问题，打电话联系不上王思雨，一再追问王士元是否知道妹妹在哪。 王士元扛不住了，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妹妹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他父母年纪大了，身体又有病，尤其是他的母亲有心脏病，他害怕一旦父母知道妹妹被绑架的事可能会接受不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接到了市刑侦大队的电话，说王思雨已经被成功解救。 那一刻王士元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疼！ 他才知道这不是梦。 他喜极而泣，立刻开车赶到市局。 他对于韩彬等人的感激无法用语言表达，他们救得不是王思雨一个人，而是整个王家。 韩彬等人劝了好一会，王家三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王思雨的精神有些差，不太适合继续做笔录，只能暂时中断。 送走了王家三人之后，韩彬送了一口气，喝了一杯茶水后，心情才平复下来。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房门再次被打开。 马景波走了进来，“做完笔录了？”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您都听到了？” “你说呢？”就隔着一个屋子，马景波怎么可能听不到。 包星递过去一份文件，“马队，这是王思雨的笔录。” 马景波拿在手里翻开了一下，心里大概有数了，“小冯村留守民警传来了消息，他们在樊先仪出租房外的垃圾堆里，发现了一些疑似樊先仪的物品，其中有一双黑色的狗爪印鞋子。” “鞋子已经送到技术科了，他们经过技术鉴定，跟现场留下的足迹完全吻合。” “你要不要在鉴定一下。” 韩彬想了想，“既然技术科那边给了鉴定结论，我就不掺和了。” 韩彬的确精通足迹鉴定，但他并不是在职的技术人员，无法出具相关的鉴定手续。 说白了，韩彬的足迹鉴定只能提供侦查方向，无法作为定案的证据。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消息，有了鞋子作为佐证，给樊先仪定罪的证据就更充分了。 “马队，什么时候提审樊先仪，要不要等dna鉴定结果？” 马景波摇了摇头，“dna鉴定结果要等到明天了，但上面催的很紧，让咱们尽快审讯，免得夜长梦多。” “我准备现在就提审樊先仪，凭借咱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要定他的罪并不难。” 韩彬伸了个懒腰，折腾了一天，他也有些累了。 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不能掉链子。 第677章 心防 市刑侦大队第三审讯室。 樊先仪被拷在审讯椅上。 韩彬和包星二人负责审讯。 韩彬将手上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放，“我是该称呼你杨潇，还是樊先仪？” 樊先仪笑了笑，“杨潇是我以前同学的名字，我挺讨厌他的。” 韩彬最怕的就是嫌犯不说话，只要肯说就是一个好现象。 韩彬指了指背后墙上的字，“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念什么吗？” 樊先仪瞥了一眼，“我好歹也是大专生，字还是认识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既然认识，那就不用我解释什么意思了吧。” “您呐，用不着解释，解释我也不爱听。”樊先仪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周晶晶你认识吗？” 樊先仪晃了晃脖子，“想不起来了。”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韩彬拿着一张周晶晶的照片，放到了审讯椅上，“这是她的照片，看仔细了。” 樊先仪瞅了一眼，“哦，是这个妹子呀，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那个节目叫什么来着‘我们一起发电吧’。我妈就爱看这个节目。” 韩彬顺势说，“你也是通过这个节目认识的她，将她当成了作案目标。” 樊先仪耸了耸肩膀，“你说是就是吧。” “砰！”包星一拍桌子，“什么叫我们说是就是，你自己干过什么不清楚？” 樊先仪斜瞥了包星一眼，又撇了撇嘴，仿佛再说你吓唬谁呀。 韩彬继续问，“你怎么杀的周晶晶？” 樊先仪想了想，“用尼泊尔军刀砍死的。” 周晶晶是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樊先仪根本是在瞎扯，杀人方式对不上，证词没有丝毫意义。 通过几个问题，韩彬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态度，常规的询问恐怕很难见效。 樊先仪连杀两人，绑架一人，还制作了危险物品，他即便认罪态度好，也会被判死刑。 想要让他配合警方审讯绝非易事。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你在小冯村是不是租过房子？房东叫柳学智？” “是。” “我们在你租住房子外面，找到了一双黑色狗爪印底纹的鞋子，是不是你的？” “你也说了那是外面，又不是在我租住的房子里面，凭什么说是我的？” “第一，有一种技术叫dna鉴定，第二，我们是有人证的。” 樊先仪叹了一口气，“那就算是吧。” “鞋子是从哪弄来的？” “买的。” “在哪买的。” “地摊上买的。” “在哪个地摊？” “呵呵。”樊先仪笑了笑，“大哥，您逛过地摊嘛，那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我怎么记得清是哪个摊位。” “那你知不知道，周晶晶曾经也买过一双这样的鞋子？” “那巧了，看来我们的审美观挺合拍呀。” 都已经扯到地摊上了，而地摊的流动性又大，韩彬也没办法找人证明。 韩彬喝了口茶水，又换了一个话题，“卢静芳，你认不认识？” 樊先仪耸了耸肩膀，“认识，她上过‘我们一起发电吧’的节目，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就是有些物质。” “你有没有联系过她？” “没有，我联系她干嘛，我又没钱，她也瞧不上我。” “没钱你还开奔驰车？” 樊先仪轻哼了一声。 “你租住的院子里停放的黑色奔驰哪来的。”韩彬已经查过了，樊先仪名下是没有汽车的。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难不成车还是天上掉下来的？” 樊先仪仰头看着天花板，“有一次我喝醉了，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就开回去了嘛，后来就一直瞎开了。” “你在哪捡的车？” “我都说喝醉了，哪还能记得。” 包星呵斥了一句，“胡说八道，说这些鬼话你自己信不信？” 樊先仪一脸认真的说，“信，我相信。” 韩彬耐着性子，“再问你一遍，有没有联系过卢静芳？” “没有。” “你撒谎，我们查过你的手机，你曾经登录过周晶晶的头tiao账号，并且用她的头tiao账号联系过卢静芳，还约她出来见面。” 樊先仪哼道，“既然你们都查到了，还问我干嘛？有意思吗？” “砰砰！”包星拍了拍桌子，“樊先仪，摆正你的态度，这里是警局，我们是在审讯，明白吗？” 樊先仪往后一缩，“呦，您这是想干嘛，想打我？我好怕怕。” 包星气的将头扭到一旁。 韩彬靠在审讯桌旁，盯着对方，“你既然不想说周晶晶和卢静芳，那咱们就谈谈王思雨。” 樊先仪神色微变，低下了头。 “你和王思雨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 “她可不是这样说的。” 樊先仪瞪着眼，“不管她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 包星冷笑了一声，“事实是你往她身上绑了危险物品，哪个男朋友会往女朋友身上放那种东西，你还有脸说她是你女朋友。” “每个人爱的方式不同，我对思雨的感情是真的，只是你们理解不了罢了。” “恐怕不止我们理解不了，王思雨一样理解不了，知道她怎么称呼你吗？” 樊先仪下意识的问，“怎么称呼？” “她说你是恶魔。” 樊先仪拳头紧紧的握着，喊道，“我不是，我是真的爱她。只是她还不能理解。” 韩彬道，“我估计，她这辈子也不会理解了。因为你已经没有机会再见她了。” 樊先仪叹了一口气，“可惜，如果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我相信……他会明白，我真的很喜欢她。” “如果你见了她，还有没有想对她说的话？” “有，当然有。我要告诉她，我对她是真心的。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 韩彬顺势说道，“我可以帮你转达。” “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 韩彬道，“我们警方也不是不近人情，只要嫌犯愿意配合调查，我们尽快给予一些减刑政策，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你不在意减刑，我们也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助你。”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查案？” 韩彬正色道，“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 樊先仪犹豫了一会，“她现在还好吗？” “王思雨已经回到了家人身边，只是情绪还有些不稳定。” 樊先仪双手绞在一起，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聊了，送我出去。” 包星板着脸说活，“什么叫你不想聊了，这里是审讯室，我们正在审讯你，明白吗？” 樊先仪瞥了包星一眼，没说话。 过了一会，樊先仪依旧没有反应。 韩彬起身道，“行，那你考虑一下吧。” 随后，韩彬收拾东西，出了审讯室。 马景波也从一旁的观察室走了出来，“哼，这小子果然不肯招。” 马景波在抓捕的时候，就感觉到樊先仪不太配合，再加上他的罪名又重，想让他开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韩彬点点头，“他应该很清楚自己的罪名，知道减刑也没用。” 马景波看了一眼手表，“今天就算了。明天你打算怎么审？” 韩彬想了想，“我想见见樊先仪的母亲，从普通人变成杀人犯肯定会有一个过程，了解这个过程，或许能打破他的心防。” 第678 软肋 下班后。 韩彬去父母家吃饭，吃什么是次要的，关键是给父亲报个平安。 韩彬估计没亲眼看到自己，他很难彻底放心。 韩彬陪着父母吃了饭，趁着母亲在厨房刷碗的空隙，跟父亲聊了几句案情。 韩卫东在琴岛公安系统干了大半辈子，在市局也有不少的熟人，对于这个案件多少知道一些，不过因为保密原因，他了解的不多。 不过，嫌犯已经抓到了，儿子也没有受伤，他也就放心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趁着喝茶的功夫，叮嘱韩彬以后要小心，查案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安全第一。 韩彬满口答应下来，他也不是那种为了破案不顾一切的人。 吃完饭，韩彬就回家休息了。 今天，王婷也回他父母家了，屋子里有些冷清。 韩彬跟王婷聊了会微信，听了会小说就睡觉了。 翌日清晨。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一看手机，是李辉打来的电话。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李组长，在哪潇洒呢。” “昨晚我们就回来了，本想给你打电话，又怕打扰你休息，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嫌犯已经抓到了，受害人也解被解救了。” 李辉砸吧了砸吧嘴，“啧啧，厉害呀，不愧是咱们韩组长，还没等我回来就把案子破了。”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出去潇洒了，案子查完了才回来。” 李辉苦笑道，“大哥，我也很无奈耐呀，我这是进退两难，不去的话怕老婆不高兴。去了，心里又惦记着案子，我也玩的不踏实。” “再说了，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破案了，一点都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韩彬打了个哈欠，“行了，别扯了，我该起床上班了。你要是真觉得有亏欠，改天请大家好好搓一顿。” 李辉信誓旦旦的说，“没毛病，必须的。” 韩彬笑道，“不过先说好，不能老吃大腰子，换个口味。” 李辉“……” 韩彬起床后，没有下楼去父母家吃饭，老妈做的饭虽然好吃，但偶尔换个口味也是好的。 市局附近有个煎饼摊的味道不错，煎饼里加了两个蛋、一根火腿、一根油条，再来一杯豆浆，早餐基本上也就够了。 到了市局，韩彬召集众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内容主要是为审讯樊先仪做准备。 昨天的审讯没能撬开他的嘴，今天韩彬要做更充分的准备。 会议开始，包星先说了一下昨天审讯的情况，将审讯记录分给众人。 等众人看完后，韩彬扫视了一眼，“你们有什么看法？” 王霄放下资料，“这小子现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想让他撂了，不容易。” 包星笑道，“那是，要是容易的话，昨天组长和我就把他撂了。“ 李琴敲了敲桌子上的资料，“从笔录内容看，樊先仪对王思雨的态度，跟之前两个受害人是有些不同的。” 韩彬接着说，“我也感觉到了，樊先仪应该是对王思雨有几分真心。” 黄倩倩哼道，“像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谈什么真心。王思雨现在听到他的名字还发抖，估计这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韩彬反倒觉得，樊先仪对王思雨动了真情并不是坏事，反而可能对破案有一定的帮助。 “王霄，你给王思雨打个电话，把她请到警局做笔录。询问一下黑色狗爪印鞋子、奔驰车等相关线索。” “李姐，你带人提审李艳翠，询问一下危险物品的来源，更重要的是问问樊先仪以前有没有受过刺激或情伤，是否对女人有敌视。” “明白了。”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行了，会就开到这，大家分头行动吧。” 安排好任务后，韩彬坐在桌子旁喝咖啡，想撬开樊先仪的嘴不容易，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韩彬现在需要养精蓄锐。 休息了一会，韩彬又去马景波的办公室，跟他汇报了一下情况，讨论了一下接下来审讯方案。 临近中午，技术科送来了最重要的线索，樊先仪的dna检测报告。 经过比对樊先仪的dna与626联合专案受害人体内发现的dna完全吻合。 有了这个证据，接下来的审讯会容易很多。 …… 下午两点，樊先仪再次被带进审讯室。 负责审讯他的有三个人，分别是韩彬、李琴、包星。 韩彬开门见山，“樊先仪，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樊先仪反问，“你们现在就靠跟嫌犯交易破案？” 韩彬答道，“我们警方是以人为本，只要嫌犯愿意配合调查，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一些方便。退一步讲，只要你犯了案，就会留下证据，即便你不主动招认，警方一样能定你的罪。” “那你就说说看，怎么定我得罪？” “现在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韩彬翻开笔记本，“6月25号晚上九点半到凌晨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我记不清了。” “那我就提示你一下，你有没有去过玉华区光大房地产公司的工地上？” “没有。” “有没有见过卢静芳？” “没见过。” “你确定？” “确定。”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卢静芳体内会有你的dna？” 樊先仪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那也只能证明，我跟她啪过，不能证明是我杀了她。” 韩彬找出昨天的笔录，“那周晶晶呢？昨天你可是承认杀了她。” “我是瞎说的。” “为什么瞎说？” “是你们非说我杀了周晶晶，我气不过，就乱说了。” “那你有没有见过周晶晶？” 樊先仪想了想，“没有。” “我们在周晶晶体内一样发现了你的dna。” “不可能，她都尸体都……”樊先仪说到一半止住了。 韩彬接着说，“你是想说，她的尸体被扔进了水塔，为何还能检测出dna？” 樊先仪低下头，嘴硬道，“反正我没杀过人，你们要是有证据，就定我得罪喽。” “樊先仪，我希望你能摆正态度，跟警方合作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樊先仪冷笑了一声，“有利什么？让我承认杀人的罪名，早点把我枪毙了。” 以韩彬的经验来看，樊先仪的态度很难再沟通了，看了一眼旁边的李琴。 李琴点点头，走到了审讯桌旁，“樊先仪，你认识张冉冉吗？” 樊先仪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李琴拿出一张照片，“看清楚，认不认识？” “关你屁事。” “你们应该很长时间没见了吧。”李琴拿着手机，拍了一张樊先仪的照片，“不知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你们两个青梅竹马，感情那么好，她应该会很伤心吧。” “放屁，她才不会伤心，把我的照片删了。” “那可不行。”李琴晃了晃手机，“我准备跟她视频通话，询问她几个问题，你的照片要作为证据，让她辨认。” 樊先仪咬牙切齿道，“我的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应该对你很了解。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些案件的相关情况。” 樊先仪大声质问，“她都跑到美利坚了，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你问她干吗？” 包星见缝插针，“不见面不代表没联系，可以用头tiao呀，多方便，可以私信，还能视频，多好。” 樊先仪骂道，“我去年买了个表！” 包星冷笑道，“等跟张冉冉视频的时候，我一定要问问她，知不知道你强健杀人的事。” “你们tm不能这么干，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她，一群混蛋。” “我们是混蛋，那你是什么，被你杀害的两个无辜女子又算什么？”包星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对周晶晶、卢静芳、王思雨来说，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韩彬拍了拍包星肩膀，示意他不要这么激动，“樊先仪，既然你不想招，那就先这么着。我们再询问一些涉案的相关人员，或许能有新的发现。” 樊先仪瞪着韩彬，哪里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深吸了一口气，“不要联系张冉冉，我招了。” 第679 因果（两章合一） 四年前。 定慧家园，5号楼。 樊先仪站在楼下，不时的向着楼道口眺望，此时的他还略显青葱。 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又在手上哈了哈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栽进了嘴里。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女孩上面穿着白色t恤，下面浅蓝色牛仔裤，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十分靓丽。 “冉冉，你今天真漂亮？” “我以前不漂亮吗？” 樊先仪挠了挠头，“漂亮，一直都很漂亮，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自从上了大专，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不不，这是我的心里话，我以前只是不会表达。”樊先仪抓起张冉冉的手，“走吧，咱们出去玩。” 张冉冉有些不好意思，“诶呀，在小区里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樊先仪抓的更紧了，“怕啥，小区里谁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 “咱们先去公园转一圈，然后我请你吃大餐。” “什么大餐？” “去必胜客吃披萨。” 两人出了定慧家园，去了两个街道外的公园，公园不大，有一个大水池子，里面的水已经很久没换了，看起来绿油油的。 除了水面浮了一层蚊虫，看不到其他的生物。 公园的东面还有一个小树林，除了早上有人外，这个点很少有人去。 一进公园，樊先仪就拉着张冉冉往小树林里跑。 “诶呀，你坏死了……” 十分钟后，两个人从树林里走出来，还做贼心虚的张望了一番。 樊先仪拍了拍身上的土。 张冉冉捋了捋头发，“你讨厌死了，就知道欺负人。” “嘿嘿……”樊先仪一脸得意的笑着。 “你还笑，害的我又被蚊子咬了。” 樊先仪一瞪眼，“哪个蚊子敢咬我的宝贝，等我回去买瓶驱蚊剂，杀他们一个干干净净。” “行了，回去抹点花露水就没事了。”张冉冉拽了拽樊先仪的胳膊，露出郑重的神色，“小仪，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张冉冉没有回答，拉着樊先仪坐到路边的椅子上，咬着嘴唇，“一件很重要的事。” “冉冉，你就别吊我胃口了，赶紧说吧。不管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 张冉冉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我要出国了。” “出国。”樊先仪有些意外，“你也要跟张叔叔一起出国打工？可是你大学还没有毕业，现在去是不是太早了。” “我爸在国外取得身份了，可以帮我办出国留学，这个机会挺难得的，他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帮我争取到的。” 樊先仪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小仪，我知道有些突然，但是，我真的特别想出国留学，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我错过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了。我……” 樊先仪伸手堵住张冉冉的嘴，“冉冉，不要再说了，我懂的。我……不会拖累你，我会支持你的，出国留学是好事。不是吗？” 张冉冉眼圈发红，“是，是好事，但我们两个恐怕要分开一段时间了。我怕你会伤心。” “咱们还年轻，分开只是暂时的……”话到这，樊先仪也有些说不下去了，那里是美利坚，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冉冉，我舍不得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张冉冉用力握着樊先仪的手，“我爸在那边弄了个包工队，认识了不少人，有一个特别棒的华人律师，可以帮着办理出国手续。” “樊叔叔不是说想出去打工嘛，我爸可以帮他办理手续。过两年等樊叔叔也拿到身份，也可以把你带出去，咱们又可以见面了，可以继续在一起。” 樊先仪叹道，“那要等多久，你知道的，我一刻都舍不得跟你分开。” 张冉冉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但出国是我的梦想，我爸妈从小让我学习外语为的就是这一天，我不能辜负了他们的期盼，分开只是暂时的，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更好。” 看到张冉冉快哭了，樊先仪有些心软，“冉冉，你别说了，我支持你。只要我爸能出去，我也就能出去，我会去找你的，一定。” 张冉冉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沙子吹进眼里了。”樊先仪扭过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站起身，“冉冉，我们走吧，我带你吃肯德基。” “不是必胜客吗？” “哦，对对，必胜客，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就当是给你送行了。” “我想吃牛排，还有虾球。” “没问题，你想吃什么都行。” …… 审讯室内。 这段回忆樊先仪记得很清楚，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韩彬递给他两张纸巾，“张冉冉离开了？” 樊先仪擦了擦鼻子，“是，两个月后她走了，我以为我们很快会再见面，谁知道竟成了永别。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我去机场送的她，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真的很美。“ “你为什么不出国找她？”韩彬问道，如果樊先仪出国了，也不会发生这起案子了。 “你以为我不想？我早就办了护照，但是根本就出不去，没有那个机会。” “你父亲不是在外面吗？让他想办法把你办出去。” “我爸就是个打黑工的，他连个身份都没有，怎么帮我？” “张冉冉的父亲不是取得身份了吗？他应该可以帮你吧。” 樊先仪握着拳头咯吱响，“这老货一肚子坏水，把我爸骗出去给他打工。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想帮我办理手续，甚至我和冉冉的感情，也是他从中作梗。” “前一段时间，冉冉跟我提出分手。她说……两个人这样是没有结果的，她祝我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樊先仪一边哭，一边喊，“去tm的幸福，没有她，我怎么可能幸福。” “那一刻，我什么都没了，四年的等待化为乌有。我像疯了一样的四处求人，想尽一切办法出去。但我爸不同意，他说外面很乱，没有身份的人活着都是问题。如果不是买不到机票，他甚至都想回国了。” “我爸为了让我死心，说冉冉在国外找了新的男朋友。我不相信，以为他在骗我。” “后来，他发了一张图片，是冉冉订婚现场的照片，冉冉还是那么美，但站在她身边的不是我，而是一个老外，我去#@￥%&……” “冉冉居然找了个老外，我像吃了蝇子一样恶心，我一下子全明白了，难怪张冉冉的父亲不想帮我办出国，他想让自己女儿找个老外，人家根本瞧不上我。”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四年的等待、四年的守候，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是被人践踏了。我甚至想过不顾一切的出国去报仇。” “但可悲的是我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呜呜……” 樊先仪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这件事他依然无法释怀。 过了一会，樊先仪挤出一抹笑容，又哭又笑，“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傻。” 李琴说道，“很多事情没有对与错，只能说两个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彼此的距离和差距越来越大，总会一方会掉队。” “你说的对，我就是掉队的那一方，她的脚步我永远无法赶上。”樊先仪自嘲道。 “你被张冉冉伤害过，我们很同情你，但这不是你报复涩会，伤害其他女性的理由。”李琴话锋一转，正色道，“你是出于报复心理杀害的周晶晶？” “不，我没想过杀周晶晶，只是想找一个比张冉冉更好的女人，让她知道，她错了。” 李琴道，“但结果是周晶晶死了，你为什么杀她？” “我是在‘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里认识周晶晶的，说实话我对这种节目挺嗤之以鼻的，但其中有些女嘉宾确实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周晶晶算是一个，我也比较关注她。” “所以你早就盯上她了？” “如果我说是偶然碰到她的，你信吗？”樊先仪嘴角浮现一抹怪异的笑容，“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刚刚和男朋友分手，她说被男朋友骗了，哭的稀里哗啦，还喝了酒。” “当时，我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被男人骗了，我被女人骗了，我们两个都是傻子。她恰好又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就送她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我给她做了早餐，我们两个很甜蜜，临走时，她还送了我一双鞋，就是你们发现的狗爪印底纹的鞋子，我又找到了恋爱的感觉。” “那种感觉特别棒。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又有了希望，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后来，我又约她见面，她一开始不肯接电话。等电话接通了，她让我以后不要再联系，当时我就傻眼了，问她怎么了。她说我们不合适，那天她喝醉了，是个错误。” “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我觉得老天爷是在捉弄我，明明……我刚刚……”樊先仪情绪有些激动，做了个深呼吸，“你们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怎么跟个女人似的一个劲的哭。” 韩彬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明知道你是在敷衍我，但我听了还挺高兴。”樊先仪自嘲了一声，继续说，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这样做，我甚至将自己和张冉冉的事都告诉了她，我以为我们两个同病相怜，会走到一起，结果又一次证明我是个傻子。大傻子！” “我约了她见面，我要问清楚我到底哪里不够好，又或者是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李琴接着说，“所以你就将她约到了天南苑小区的楼顶，当时就已经想杀死她了？” “不，我没想杀她。”樊先仪搓了搓手，低声道，“我是想跳下去。我觉得自己特别失败，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李琴追问，“她为什么答应出来，还愿意跟你去危险的楼顶？” “我骗她说那天晚上拍了她的视频，如果她不肯来就把视频发给她的前男友。”樊先仪露出一抹阴狠之色，“她骂我卑鄙，不过，她还是答应了。” “这一点更让我生气，她还是忘不了那个男人。” “后来，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我们在天台楼顶见了面，我问她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她说我们从来都没有在一起，根本谈不上分手。” “我问她，那天为什么让我留在她家，还把那双鞋送给我。” “她说是为了报复前男友。还说忘不了前男友，还爱他。”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可笑，特别的失败，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差一点就从楼顶跳下去了。” 李琴顺势说道，“但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杀死周晶晶。” “是。我站在楼顶的边缘，那一刻没有丝毫的畏惧，我也觉得很奇怪，我明明是个恐高的人，但一下子突然消失了。” “我突然想自己连死都不怕，这个世界还有什么让我害怕的，既然这个女人让我不爽，那就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重生了。我无所畏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抓住了周晶晶，又跟她啪了一次。” “她骂我，还说要报警抓我。我一生气就用皮带把她勒死了，然后把她的尸体扔进了水塔里。”说到这，樊先仪笑了， “我不后悔，是那个女人先利用我的，就跟张冉冉一样，都把我当成一双鞋，穿旧了、不喜欢了，就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弃。” “她们都是坏女人。我一点都不内疚。如果她们不死，死的人就会是我。” 韩彬继续问道，“那卢静芳呢？她也骗你了？” “卢静芳也是我在‘我们一起发电吧’节目认识的，我对这个女孩印象不错，她长得很漂亮，也很真，她不虚假，她从小的家庭环境不好，吃了很多的苦，很让人怜惜。” “我很早就关注她了，知道她现在在工地上班，生活环境很辛苦，也挺同情她的，我觉得能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 “我家是琴岛人，有房子，我爸在国外打工这些年也挣了一些钱。只要卢静芳跟我交往了，她就不用在工地上班了，可以给她更好的条件。” “为了约她出来，我给她打赏，还租了一辆奔驰车，第一次出来我们玩的很开心。她也说想找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结婚。” “我以为她说的是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愿意依靠我的女人。” “后来我没钱了，没办法再打赏她。再约，她就不肯出来了，我才发现自己又上当了。“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些视频主播的收入有多高，我这点身家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或许，卢静芳的确是想结婚，但她的结婚对象绝不是我这样的穷小子。“ 韩彬追问，“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杀了她？” 樊先仪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那天晚上，我约她在工地见面，一开始是想跟她说清楚，如果她愿意跟我，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愿意，就把打赏的钱还给我。她不肯。” “我们两个吵了起来，她骂我是傻x，没钱就别学人家装大款，还说那些钱是打赏给头tiao公司的，她拿到手也没多少，根本不可能还给我。” “我当时情绪很激动，就对她动了杀心。” 韩彬道，“你怎么杀的她？” “一样用皮带勒死的，对了，我当时穿的就是周晶晶送的那双鞋子，是不是很可笑。” 李琴叹息了一声，“你连杀了两个人，我看不出有什么好笑的。” 樊先仪理直气壮的反问，“你不觉得她们都该死吗？” 李琴摇了摇头，“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你不反思一下自己。” 樊先仪哼了一声，“我忘了，你是个女人，你肯定会站在女人的角度。” “韩警官，你呢，你觉得那两个女人有错吗？” 韩彬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话锋一转，“王思雨怎么成为你下一个目标的？” “我闲着没事，就喜欢看头tiao软件，王思雨不光长得漂亮，身材也特别好，单论外形完全超过了张冉冉。我想找的就是这样的人，只有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才能彻底忘记张冉冉。” “我看了王思雨所有的视频，我知道她想当明星，我就说自己认识一些影视圈的朋友，可以给她提供一些面试的机会，很顺利就把她约出来了，然后将她迷晕了。” “我学聪明了，我不想再被女人欺骗，不想再被女人背叛。我真的很喜欢王思雨，为了避免她和另外两个女人一样，这次，我没再给她犯错的机会。” “我看过很多国外的影视剧，一些人被绑架的时间长了，就会对绑架她的人产生一些特殊的感情，甚至是言听计从。”樊先仪露出一抹憧憬之色，语气高昂了几分， “我想慢慢的调教王思雨，让她成为我的女人，一个比张冉冉还要好的女人，一个不会欺骗我，不会背叛我的女人。” 李琴皱了皱眉，“你太极端了，让人觉得可怕。” 樊先仪不屑道，“你没有经受过我的痛苦，你理解不了我的感受，你不知道我对张冉冉的感情有多深，你不知道那四年我是怎么过的。更不知道，我见到她订婚照的那一刻有多么……” “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有遇到她。” 没有亲身经历，韩彬的确无法明白他的感受，只能揭过不提，“你勒死周晶晶和卢静芳的皮带藏在哪里？” “被我扔了。” “扔到哪了？” 樊先仪回忆了片刻，“我埋在小冯村村南的地里，那里有一片石榴树，花开的很漂亮。” “你在哪个公司租的奔驰车？” “大元汽车租赁公司。”樊先仪答了一句，反问，“对了，你们是怎么查到我身上的？” 对方已经主动交代了，韩彬也没继续隐瞒，“我们通过大数据查到了你的头tiao账号，确定了你的真实身份。” “我经常听人提起大数据，没想到居然用到了我身上。”樊先仪摇头苦笑，随即笑容收敛，“韩警官，您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韩彬合上了笔记本，“算数，见到王思雨之后，我会询问她的想法。如果她愿意听，我会帮忙转达。” 第680章 升职 三个小时后，韩彬才从审讯室走出来。 626联合专案涉及到三个受害人，需要询问的细节很多。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韩彬开门瞅了一眼观察室，里面已经没人了，马景波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韩彬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腿脚，“李姐，樊先仪不是有话要告诉王思雨嘛，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李琴点头答应，等到办理结案手续，她还要见王思雨，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对了，万一王思雨不想听怎么办？” 韩彬说道，“咱们帮樊先仪转达的前提是不影响受害人的意愿，如果王思雨不想听，自然就不说了，免得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韩彬有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完成了对樊先仪的约定，至于受害人想不想听，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只是一个传声筒，仅此而已。 回到了办公室，韩彬有些意外，不光马景波在这，丁锡锋也来了。 韩彬笑了笑，“大队长，您可是稀客呀。” “不欢迎我？” “哪能呢，我巴不得您天天来我们组。” “樊先仪招了？” 韩彬将审讯记录递了过去。 丁锡锋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翻看，“不错，他主动交代也省了咱们的麻烦。” 市刑侦大队处理的案件，大部分都是重刑犯，很多人的罪名足以判死刑，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嫌犯都抱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别管怎么问就是不肯开口，有本事你就直接定我死罪。 626联合专案的证据比较充分，足以零口供定罪，但终究不如嫌犯自己交代的好。 包星嘿嘿一笑，“大队长，我们这次不光破了案，还成功解救了受害人，有没有奖励？” “就你小子精。”丁锡锋笑骂了一声，将审讯记录递给了马景波，“苗局长也一直关注这个案子，对于这个案子的过程和结果都很满意，他会亲自向上级领导跟你们请功，放心吧，奖励少不了你们的。” 众人闻言，顿时精神一振。 苗局长可是市局一把手，还是琴岛市的副市长，有他出面申报，自然是十拿九稳。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咱们二中队副队长的职务空缺了一段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考虑，韩彬刑侦技能出众、思想觉悟较高、具有一定的领导能力，跟同事之间相处的也不错。” “我和马队长一致推荐他担任二中队副中队长的职务，冯局也已经批准了，明天就可以正式办理手续。”说到这，丁锡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 “希望韩队长再接再厉，在新的职务上更创佳绩。” 韩彬敬了个礼，正色道，“是，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各位领导的期待。” 其他人回过神来，也开始纷纷贺喜。 黄倩倩惊喜道，“组长升职啦！” “恭喜韩组长。” “应该是恭喜韩队长！” 韩彬成为副中队长，不光对他有好处，对组里的队员也有一定的好处。 二中队一组和二组之间经常联合行动，马景波在的时候还好，如果马景波不再，两个组长肯定要有一个主事，韩彬现在成了副中队长自然要压朱家旭一头。 包星显得尤为高兴用力的拍着巴掌，他的想法比较简单，以后在二组面前更有面子了。 面子这种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但有时候很有魅力，大家都想争一争。 尤其是体制内的人，晋升不容易，收入也比较稳定，很多时候争的就是一个面子。 争面子并不是贬义词，更像是一个中性词，用得好，就是好事，用得不好，就是攀比。 就拿警队的情况来说，谁破了案，谁升了职，谁就有面子，可以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 在一定程度之内，警局的领导还是很希望看到各个中队，各个组之间的竞争。 樊先仪已经招认了，案件也进入了结案阶段。 丁锡锋召集626联合专案组的所有队员，召开了一个案情总结会。 会议上，丁锡锋将樊先仪的口供拿给大家看，同时为了尽快办理结案手续，将三个案件结案手续也分配了一下。 玉华分局一直在办理卢静芳的案子，本案的结案手续就有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负责。 周晶晶的结案手续，则是由二中队二组负责。 王思雨的结案手续，则是由二中队一组负责。 最后，所有的案件手续和卷宗再统一归拢在二中队一组，在马景波的指导下进行系统性的审核，申报。 会议最后，丁锡锋当众公布了韩彬晋升二中队副中队长的决定。 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韩彬的手下和玉华分局的人自然都替他高兴。 不过，朱家旭那一组的人虽然面上恭喜，情绪却不高。 朱家旭也有资格竞争副中队长，他的手下要是因为韩彬的当选而兴奋不已，那才叫没心没肺。 总要有一个接受的过程，也算是人之常情。 丁锡锋在会议上当众宣布，是给韩彬站台，给足了他面子。 不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韩彬得了面子，少不得被人起哄请客。 韩彬这才想起马景波当初的那句话，原来不是马景波缺钱，而是怕自己缺钱。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铺垫也太长了。 …… 晚上七点多。 李家戳子肉。 琴岛有一种特色美食叫戳子肉，有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是制作的厨具，不是普通的圆锅，而是方形铁盒子，当地人习惯叫‘戳子’。 另一个特点就是客人自备食材，老板只收加工费。 这种餐饮模式虽然特殊，但在当地还是有一些市场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自己买的食材便宜、新鲜、吃着放心。 韩彬提前打电话预定，开着数辆车赶到李家戳子肉店前。 车里下来了十几个人，这还只是一部分来占座的，剩下的人都去菜市场买菜了。 今天所有市局刑侦大队二中队和玉华分局三中队的人都来了。 二十分钟后，买菜的人也回来了，大袋小袋的搬进了饭店，看着就跟搬家似的。 一只大羊腿、四斤牛肉、两只兔子、两只鸡、四斤五花肉、两只鸭子、四条鱼、生蚝、大虾、青口、鱿鱼、皮皮虾，一些新鲜的青菜和三桶琴岛鲜啤。 总共二十多号人，大部分都是吃货，食材准备少了根本不够吃。 来之前，韩彬也请了丁锡锋和冯保国副局长，不过这两位领导都婉言谢绝了，他们怕自己来了，大家吃的不尽兴。 丁锡锋还十分体贴的大手一挥，破例准许今晚适当的饮酒。 这可是个好机会，难得大家能聚一聚，韩彬直接买了三大桶鲜啤。 李家戳子肉后面有个小院，二十多号人将小院占得满满当当，喝酒的每人面前一大杯鲜啤，不喝酒的有可乐和果汁。 马景波端着酒杯，“今天是咱们韩队长升职的好日子，又是韩队长掏腰包请客，我提议大家敬他一杯。” 韩彬也端起酒杯笑道，“我能有今天，一是靠着马队、曾队以及各位领导的提携。二是靠着在坐各位的帮助，应该是我敬大家一杯。” “我干了，大家随意。”说着，韩彬一饮而尽。 “痛快。” “韩队长好酒量。“ “再来一杯。” “哈哈……”周围不少人跟着起哄。 “来来，好长时间没喝酒了，咱们也端一杯。”曾平吆喝着，也喝了半杯啤酒。 看到三位队长带头，其他人也都跟着喝了。 一杯酒下肚，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 大家都是同事自然不缺话题，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什么美利坚白宫要变黑宫了。 阿三又在边境扭秧歌了。 哪条街又让摆地摊了。 房价以后是涨、是稳、还是小跌。 总之几杯酒下肚，上到美利坚大统领、下到摆地摊的摊位费，就没有不能聊的。 作为今晚的主角韩彬被灌了不少酒。 不过，这酒他喝的高兴，不光是因为破案升职，在坐的都是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事，聚一聚、喝杯酒、聊聊天，感觉很好。 至于请客花钱，不过是小事，这年头，人家肯来就是给你面子，高兴还来不及。 第681章 难得悠闲 接下来两天，开始进入结案阶段，带着樊先仪指认现场，整理卷宗、签字、跑手续、盖章、总结报告等。 刑事案件不是小事，并不是说破案之后就没事干了，结案阶段的程序十分繁琐。 不过好在韩彬不用亲力亲为，除了少部分需要他审核签字的，大部分程序都交给手下去办。 因为四季餐厅暂停营业，王婷的情绪有些低落，前些天，韩彬就说过要带她出去玩，现在案子破了，他也该付之实践了。 韩彬盘算旅游行程时，脑中响起了熟悉的提示音，“恭喜警员577533成功侦破626联合专案。” 足迹鉴定：熟练度+3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5 观察力：熟练度+5 功勋值奖励40点。 “警员577533及时侦破案件解救了受害人，获得了受害人及其家属的感激，额外获得大礼包一份。” 技能：血迹鉴定 等级：中级 作用：通过案发现场的血迹，推测出嫌疑人的作案方式，位置，以及使用的凶器等。 这一次不光升职，还获得了新的技能，韩彬也算是所获匪浅。 得到了未来警徽的认可，韩彬心里也踏实了，手头上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直接跑去找马景波请假。 一进办公室，马景波就笑着打趣，“呦，韩队长来了，快坐。” 韩彬摇头失笑，“马队，您就开玩笑了，还是叫我名字吧。” 马景波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了韩彬一根，“那天晚上吃饭，我看别人叫你韩队长，你不是挺高兴的嘛。” 韩彬掏出打火机先给马景波点上烟，“马队，他们是他们，您是您。您该怎么叫还怎叫。” 马景波抽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这案子忙得也差不多了，我想请假休息几天。” “有事？” “没事，就是想调整一下状态。” “可以，那你就休息吧，626联合专案的结案手续我盯着就行了。不过先说好，你小子别跑太远。” “您放心，等有了案子，您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马景波摆了摆手，“去去，乌鸦嘴，哪来那么多案子，我还想安生几天呢。” “那我连上周六日一共休息五天行吗？” 马景波一挑眉，“多少？” 韩彬赶忙改口，“四天。” 马景波点点头，“那就四天吧。” “那我明天安排一下，后天开始休息。” 马景波弹了弹烟灰，“你现在也是副中队长了，看着安排就行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韩彬就告辞离开了。 下班回到家，王婷已经做好了晚饭。 三菜一汤，有素有肉有海鲜，还倒了两杯红酒。 韩彬端起酒杯，跟王婷碰了碰杯子，“婷婷，你的中餐厨艺可是稳步上呀。” “还没吃呢，你就知道了。” “不用吃，光是看一眼就知道了。” 王婷放下酒杯，“油嘴滑舌。” “我这是经验之谈。” 王婷反问，“你的言外之意，你的厨艺比我好喽。” “没有，没有，会吃不一定会做，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韩彬放下筷子，话锋一转，“婷婷，我请了四天假，咱们出去玩吧。” 王婷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出去散散心嘛。” “算你有良心。”王婷夹了一块金钱肚放到韩彬碗里。 “你想去哪玩？” “别告诉我，你还没想好？” “当然想好了，我可是偷偷研究了很多天。把咱们的游玩路线都订好了。” 王婷双手托腮，“那你说说看？” “我准备租一辆房车，咱们开着房车出去玩，走到哪、玩到哪、吃到哪，累了就在房车里休息，想玩了就出去玩，也不用担心导游催促，也不用想着回酒店，更自由一些。” 王婷有些好奇，眨了眨大眼睛，“房车旅行我倒是听过，可还从来没去过，你怎么想到带我房车旅行了？” “就是因为你没去过，才想带你体验一下。”韩彬笑了笑。 前两天，韩彬搜了一下旅游的事，头tiao软件就给他推送了很多房车旅行的视频，他看了看感觉挺有意思，走到哪、玩到哪、没有那种仓促感，闲下来坐在房车里喝杯咖啡也是一种难得享受。 “好啊，那咱们就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干。” “那就说定喽，明天下午我早点下班，咱们先去租房车的地方看看，选好了房车，第二天一早出发。” 王婷很快进入了状态，“那我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些什么东西？” “可以带一些茶叶、咖啡、零食、洗漱用品……” 两人开始了详细的规划。 …… 翌日上午，韩彬安排了一下工作，跟众人宣布了自己要休息的事。 下午没什么事，韩彬就提前下班，跟王婷一起去房车天下公司看房车了。 房车的种类有很多，常见的有a型房车，b型房车，c型房车，拖挂式房车。 a型房车太大了，基本上不做考虑。 拖挂式的房车感觉不太方便。 韩彬主要从b型房车和c型房车选择。 两人试坐了几种b型和c型房车，最终还是选择了c型房车。 c型房车介于a型和b型之间，比a型房车小，比b型房车大，开起来比较方便，住起来也舒服，两个人住刚刚合适，还有一些常用的家电设施，床、沙发、冰箱、水箱、微波炉、烧水壶。 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翌日清晨，韩彬和王婷提了房车，开车去了崂山风景区。 崂山是国内海岸线第一高峰，有着海上“第一名山”之称。它耸立在黄海之滨，高大雄伟。当地有一句古语说：“泰山云虽高，不如东海崂。” 崂山的景点不少，韩彬以前也来过，但大多是来匆匆、去匆匆，没有静下心游览过。 这一次是开着房车来的，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浮躁感，也没有外地游客串景点的匆忙，两个人走到哪、玩到哪，心态不同，看到的景色也是不同的。 第一天两个人去了太清宫，华严寺，还有仰口风景区。 其中仰口风景区有很多奇峰异石，蔚为壮观，包括狮子峰、仙桃石、寿字峰，还有白龙洞、犹龙洞、觅天洞等石洞。 第二天，两人去了北九水游览区，北九水有九水十八潭之说。景观受水量影响较大，最佳游览季节为夏季雨量充，沿水流一路上行到达潮音瀑，水花飞溅，溪潭遍布，植被茂密，是有名的避暑胜地。 第三天，两个人开车游览海岸线，放眼望去海天仿若连成一片，都是清澈的蓝。宿营地选在金沙滩，傍晚看日落，伴着海声来入梦。 第四天，韩彬两人早起看日出，旭日东升、海天相接、如金的日光洒在沙滩上、蔚为壮观。 这四天里，韩彬和王婷流连于山川美景，观赏海滩日落，将工作中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韩彬也没有接到紧急案情，难得清闲了一回。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第四天房车旅行结束后，韩彬依然要回归繁忙的工作中…… 682 授奖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琴岛太平无事、经济繁荣、涩会稳定。 当然一些小案还是有的，小偷小摸派出所受理，普通的刑事案件分局处理。 韩彬难得悠闲，早上来了喝杯咖啡，查阅一下之前的旧案，审核卷宗、签字，去领导办公室串个门，开个会，一天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韩彬觉得这样也挺好，他越闲，说明琴岛的治安越好。 为了琴岛，为了人民，他很愿意当个吃闲饭的。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也快到吃饭的点了，也不知道食堂今天做的是什么。 “咯吱……”一声门响，包星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各位，我给你们说一个好消息。” 江扬瞥了他一眼，“你小子要调职了。” “江哥，不待这样挤兑人的，我是真有好事要告诉大家。” 王霄打了个哈欠，“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包星拉了把椅子坐下，“明天下午市局要举行立功授奖表彰大会，隆重表彰全市公安系统英雄模范和立功集体。” 包星的消息一向灵通，王霄倒是没有怀疑，“我说咱们的奖励咋一直没动静，原来是等着集体授奖。” 李琴追问，“包星都有什么奖项？” “有一个集体一等功，两个集体二等功，四个集体三等功，还有一个全国公安机关爱民模范集体奖。这些是集体立功，还有个人立功。一个一等功，三个二等功，六个三等功。”包星掐着手指数着。 黄倩倩问道，“咱们这次侦破了626联合专案能获个什么奖？” “我光知道有哪些奖，至于谁获奖我不大清楚。”包星顿了顿，继续说，“不过，我听说缉毒大队那边破了一个大案，市刑侦大队一中队前两天也刚破了大案，奖项的竞争还挺激烈的。” 韩彬下意识的问，“一中队那边的案子我倒是听说了。缉毒大队那边破了什么大案？” 包星压低了声音说，“据说是打掉了一个新型独品的贼窝，之前还派了卧底，缉毒大队得到了准确消息，才把他们一窝端了。” 江扬砸吧了砸吧嘴，“这卧底够厉害的呀。” 影视剧里没少演卧底的情节，但卧底这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一旦被对方发现绝对是一个死，而是还会死的很惨，要成功的往外递送消息并不是容易的事。 包星的消息还是很准的，下午局里就发布了正式通知，明天下午召开全市的立功授奖表彰大会。 众人又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最先提起话头的是王霄，“诶，你们说咱们能弄个几等功呀。” 李琴想了想，“咱们连着破了两个大案，怎么也得二等功吧。” “不止吧。”江扬掏了掏耳朵，继续说，“咱们之前破了越狱案，这可是轰动全市的大案。这次又破获了626联合专案，其中水塔女尸案的影响多恶劣，更不要说还成功解救了受害人，拆除了她身上的危险物品。” “我觉得，那个一等功应该是咱们的。” 江扬的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要是真能获得个一等功，那可是了不得的荣誉，走到哪都能吹一番。 众人怀着期待、忐忑的心情迎来了第二天。 下午，韩彬等人穿着整齐的警服参加了授奖仪式。 韩彬等人被安排到了靠前的位置，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立功基本上可以说是十拿九稳，至于是几等功就不好说了。 这次市局的主要领导都来了，z席台上清一色的白色衬衫，坐在中间位置的是市局的苗局长。 此次授奖仪式全程录像，宣传科的同志也来了，一个女警员拿着话筒，介绍道，“为表彰先进，弘扬正气，提升斗志，7月25日下午，市公安局隆重举行了全市公安机关集中授奖仪式。参加会议的有……” 就在谭静雅介绍的时候，镜头一转到了主席台，苗局长起身走到了话筒旁，习惯性的吹了吹话筒：“呼呼……” “首先，我代表琴岛市公安局欢迎各位参加授奖仪式，2020年在市i委的领导下，全体民警、辅警无私奉献，奋力拼搏，全市治安大局持续稳定，群众安全感和满意度不断上升，取得全省第一的好成绩。” “在这段期间，涌现出多个先进个人和集体，以及优秀的事迹。希望他们珍惜荣誉，谦虚谨慎，在今后工作中继续发扬成绩，加压奋进，再创佳绩，再立新功！” “这次获奖的8个先进集体和10名先进个人，只是全局民警当中的一个缩影。” “我在这里提出几点要求，一要学先进、励斗志。一个团队如果缺乏斗志，工作就陷入被动，死水一潭；一个人如果缺乏斗志，人生就显得苍白。加强历练，增强本领，永葆精气神……” 苗局长讲话之后，热烈的掌声响起。 接着，授奖仪式正式开始，首先被授予的是先进集体奖。 先进集体奖一共有八个奖项，其中有一个比较特殊的奖项叫‘全国公安机关爱民模范集体奖’。 这个奖并非是琴岛市公安局颁发的，而是全国性质的奖项，而被授予这个奖项的是长岛区海兴派出所。 海兴派出所以社区物业为基础”，实行“1+2”社区警务管理模式，连续三年实现了小区零发案；三年来辖区矛盾纠纷调解成功率达到93.6％，其中79％的纠纷在社区、村组得到及时化解…… 四个集体三等功在被授予了各个分局。 其中也包括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曾平戴着红色的绶带上台领奖。 市刑侦大队一中队获得了一个集体二等功。 市缉毒大队获得了一个集体二等功。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获得了集体一等功。马景波也精神抖擞的上台领奖。 丁锡锋虽然没有领奖，但市刑侦大队获得了一个一等功和一个二等功，可以说是风光无限。 授予了集体奖项后，就轮到了个人奖项。 韩彬在破案中有突出表现获得了个人二等功，同样戴着红色绶带上台领奖。 获得个人一等功的是缉毒队的柴世文。 韩彬对这个人比较陌生，不过，他猜测很可能是包星说的那位卧底。 不过，他既然公开领奖了，估计以后应该不会再做卧底了。 对于卧底这个工作，韩彬一方面尊敬、一方面排斥，他佩服这些人，但自己做不来。 他还是更喜欢在阳光下。 第683章 请叫我王主播 包星虽然没能上台领奖，不过他作为二中队的一份子，也得到了一条一等功的绶带。 包星对于这条绶带十分喜爱，挺胸抬头、迈着方步，在市公安局大院转了两圈，生怕别人看不到。 回到了办公室，包星依旧不肯摘下绶带。 王霄打量了他一眼，“小包同志，差不多就行了，咱们这个办公室人手一条，你在这也显摆不起来呀。” “王哥，不是显摆不显摆的问题，这可是集体一等功，有多少警员干了一辈子都拿不到这种功勋，这东西就是荣誉呀。”包星指着自己的绶带， “咱们辛苦查案为了是啥，不就是这个嘛，这代表上级领导和人民群众对咱们的认可。” 王霄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觉悟还挺高。” 江扬话锋一转，“对了，咱们二中队获得了一等功，马队也算是出风头了，晚上，他就没有一点安排？” 李琴接过话茬，“这个问题问得好，要不找个人去马队办公室‘汇报’一下工作。” 韩彬笑着说道，“不用去了，回来的时候我就问过马队了，他说咱们刚获得一等功，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低调，这顿饭先记下，过几天他再请客。” 包星道，“马队也太小心了，这时候请客才有氛围嘛。” “要不你再跟马队说说。” 包星讪笑了一声，“我就算了，还是回家庆祝吧，马队那顿饭先记着。” 众人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不光是他这么想，其他人也希望将这个喜讯分享给家人，跟家人庆祝一样很有意义。 这次集体一等功奖励不光有荣誉，还有丰厚的奖金和津贴，面子里子都有了。 就拿韩彬来说，他老爸刚才就打电话过来，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王婷回父母家了，今晚又不聚餐，韩彬自然是要回家的。 这段时间手头没有要紧的案子，韩彬下班都比较准时，晚上六点多就到家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是他的舅舅王庆升。 韩彬笑道，“舅舅，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这段时间忙啥呢？” 王庆升比往日瘦了一些，倒是显得更精神了，“不是我没来，是你这段时间在家少了。听你妈说，你交了个女朋友，啥时候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快了，有时间我跟她提一下。” “这就对了吧，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爸妈还等着抱孙子呢。得抓点紧。” “咳咳……”王慧芳从厨房走了出来，咳嗽了一声，“你呀，别光说他，自己也抓点紧。” 王庆升没想到会引火烧身，讪笑了一声，“我这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妈，今天晚上吃啥？” 王慧芳应道，“蒸碗，都是你爱吃的。” 韩卫东也走了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儿子，你的授奖证书呢，让我们瞧瞧。” 韩彬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奖章和授奖证书、绶带。 韩卫东赶忙接过来，瞅了瞅，“啧啧，不错不错，集体一等功，个人二等功，这东西必须得挂起来。” 韩卫东走进客厅，在沙发后面比划了起来。 王庆升笑道，“姐夫，这东西可没法挂，回来在客厅或书房弄个玻璃柜，那看起来才气派。” “这主意不错。”韩卫东点点头，对着一旁的王慧芳说，“改天有时间咱俩去家具城转转。” 王慧芳摇头失笑，“一说这个你就来劲了。” 韩卫东正色道，“那是，这可都代表着荣誉，当警察不容易，等年纪大了，也就剩这些了，都是年轻时的回忆。” “彬子，听你爸说你现在都是副中队长了？” “对，前两天刚提的。” 王庆升一条大拇指，“行呀，照你这立功升职的速度，再过两年就该超过你爸了，到时候你们父子见了面，他还得给你敬礼。” 韩卫东笑了笑，“我倒希望他能超过我，不过，这副职和正职差距可不小，他想再往上升，还得多努力努力。” 韩彬成竹在胸，“您放心吧，那一天不会太远。” 王慧芳瞅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间到了，起锅，吃饭。” 不一会，八个蒸碗端上了餐桌，分别是梅菜扣肉、豆腐夹、四喜丸子、海带丝、清蒸羊肉、鱼块扣碗、蒸茄子、粉丝扇贝肉。 一上桌香气扑鼻，韩彬咽了咽口水，很久没吃这一口了。 韩彬先夹了一块豆腐夹，外面是炸豆腐，里面夹着肉馅，口感丰富、味道极佳。 “来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喝几杯。”韩卫东拿出了一瓶陈酒，看模样像是存放很长时间了，给众人都倒上了一杯。 “来来来，碰一个。”王庆升招呼道。 王慧芳道，“都少喝点，一半一半。” 王庆升喝了半杯，放下酒杯，一呲牙，“好酒，够劲。” 王庆升又夹了一块五花肉放进嘴里，一脸享受的模样，“美呀，很久没吃五花肉了。” 王慧芳关心道，“庆升，你还在减肥？” “是呀，我现在晚上都不怎么吃饭，瘦十来斤了，就是基数大，看不出来。” 韩卫东放下筷子，“瘦点是对的，继续努力。不过晚上不吃饭不行，肚子就闹坏了。” “我也吃，就是不吃主食，只吃少量的低热量食物。”王庆升说到这，又夹了一块鱼肉，“今天还是沾了彬子的光，要不然可吃不了这些好东西。” 韩彬端起酒杯，“舅舅，我敬您一杯，祝您越吃越瘦。” “这个可以有。”王庆升呵呵一笑，将半杯酒喝了。 韩彬拿起酒瓶，又给王庆升倒上了一杯酒：“最近您古玩摊的生意咋样？” 王庆升用手挠了挠胖脸，“不咋样，这yi情一闹，很多人都怕了，消费观念也不一样了。” “以前，很多人都开始学欧美那边，你不理财财不理你，超前消费的不少，买古玩投资的也不少。” “现在不行了。”王庆升搓了搓手指，“有啥，也不如有钱踏实。盛世古玩、乱世黄金。” “现在古玩街也有人，不过看得多，买的少，收入是直线下降，要不是我开辟了第二产业，估计都有转行的心思了。” 韩彬喝了口茶水，“舅舅，您现在开辟什么第二产业了？” 王庆升笑了笑，跟韩卫东碰了一杯酒，半杯酒下肚，美滋滋的说道，“高新技术产业。” 韩彬有些意外，“您一个倒腾古玩的怎么就跟高新技术产业搭边了，可别被人骗了。” 王庆升不以为意道，“小瞧你舅舅我了不是，我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那么容易就被人骗了。” “再说了，我们这行业没啥成本，也不用投资，纯赚。” “还有这好事。”韩彬愈发觉得不靠谱。 “你还别不信，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重工业靠地产，轻工业靠地摊，高新技术看直播，各位老铁走一波。”王庆升挥着手、打着节奏。 韩彬先是诧异，又有些哭笑不得，“舅舅，您现在也当主播了。” 王庆升点开了头tiao软件，“那是，我现在粉丝都好几万了，你瞅瞅。” 第684章 被抢了 韩彬拿过来一看，账户名是古玩街老王，粉丝八万六，发布124，关注55，获赞十七万二。 “舅舅，你这做的不错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生意不好，也没有客人。我坐着也是坐着，就开个直播、录个小视频发到网站。”王庆升打开了话匣子，啜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一开始，我也是抱着玩的心态，毕竟我就一胖大叔，估计也没几个人爱看。别的咱也不懂，就是扯一些古玩行当的事。” 王庆升一拍巴掌，“没曾想，还真有人爱看。” “这年头买古玩的人少，但好这一口的人不少，他在网上看个热闹，也不花钱还能涨知识。再加上我又爱扯几句，这粉丝就噌噌的往上涨。” “这段时间，平均每个月都有几千块钱，多的一次有一万出头，虽然不多，但也够花了。” 韩卫东拿过手机瞅了一眼，他虽然知道王庆升在弄直播，但没想到收入这么高，“你这才几万粉丝，就月收入万儿八千了。这要是几十万，几百万粉丝的，那收入还不得赶上明星。” “姐夫，您这可说着了，据我所知有几个破千万粉丝的大v，收入还真不比明星低。” 王慧芳也有些好奇，“他都直播啥呀，挣那么多钱。” “打死您也想不到。”王庆升笑了笑，卖了个关子，继续说，“他呀，就是个做菜的，原来在餐馆当厨子，在网站上传了一些做菜的小视频火了，现在每月收入都破百万了。” 王慧芳道，“好家伙，那不比开饭店还挣钱嘛。” “那肯定的，就他的收入一年开几十家餐馆都没问题。”王庆升的语气中有些羡慕，“我现在的有时候直播，有时候上传小视频，内容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古玩摊上，还有一种就是做菜视频。” “我为啥能瘦下来，就是老有一些粉丝关心，在视频底下发评论，说我太胖了应该减肥了。也有一些黑粉说话比较难听，别管怎么说，我在他们的监督下逐步瘦了下来。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韩卫东下意识的说，“看来这直播也有好的一面，能督促你减肥也算是个良性循环。” 王庆升笑了笑，“对，不光是我，现在好多人都靠着直播和发小视频挣钱生活。我觉得也挺好的，足不出户就把钱给赚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收入不大稳定。”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晚上十点多才散伙…… 琴岛市郊区，方井村。 方满仓迈着八字步，拿着扇子，一摇一晃的往村子的中心走。 一个骑着电车光着膀子男子打招呼，“满仓叔，你这是去哪呀？” “去大队。” “这个点了去大队那边干啥？” 方满仓笑了笑，“吃饭去。” 光着膀子的男子有些纳闷，“去大队吃啥饭，我咋没听说村子里要管饭。” “你是几组的？” “三组呀。” 方满仓嘴角勾起，语气中带着些许得意，“那没你的事，今天是村长在大队请俺们七组的人吃饭。” “凭啥呢？咱都一个村的，村长还能厚此薄彼。” “你忘了，俺们七组是加了集体经济公司的，每次分红都请客吃饭，公司出的钱，只是占了大队的地。” “我记得你们不都是过年前后分红吗？今年咋这么早？” “不早了，这是去年的分红，这不是让yi情耽搁了嘛，现在事都过去了，正好把钱给发了，热闹一下。” 光膀子的男子有些羡慕，“那感情好。” 方满仓拿出一盒烟，递给了光膀子的男子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是呀，年年分红，今年其他行业不行，反倒是我们集体经济公司生意不错，听说今年的分红比往年还要多。” “那是不错，不过，中午你得少喝几杯，免得发的钱，被人顺了。” “那不能，公家的酒还能少喝。我去就是喝酒的，家里也不缺那点吃的，至于领钱那是你婶的事。” “瞧瞧您这日子过得，真安逸，俺们组就不行了，今年啥都不好干，打工也没活。” “国家政策好，村长也是个能办事的，起了带头作用。用老首长那句话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方满仓拍着胸脯说，“涛子，你要是没活干跟叔说。我去找村长，让你在集体经济公司找个活，好好干一年也能挣个几万。” “满仓叔，我现在还没想好，回头再说吧。用不用我带您一程，正好顺路。” “不用，你走你的，我溜达溜达挺好，一会还能多吃点。” “那我就先走了。”光膀子的男子撂下一句话，就骑着电车走了。 方满仓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走着，逢人就聊几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干啥。 方满仓之所以过的这么安逸，是因为前些年村子成立了一家仓储公司，占了放井村七组的地，村民们相当于用土地入股，每年都能得到一些分红。 这几年随着物流行业的兴起，仓储公司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年都能拿二三百万的分红，现金往桌子上一堆，十分的壮观，签字、拿钱、走人。 前两年还上过电视新闻，还被评委先进村、土豪村，方井村也跟着火了一把。附近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愿意嫁到方井村。 前年方满仓一家就分了六七万，足够一家老小的吃喝嚼用了，比那些外出打工的村民强多了。 就在此时，涛子又骑着电动车跑了回来，那速度都能赶上摩托车了。 方满仓好奇道，“涛子，你着啥急呀，跑这快。” 涛子双脚放在地上，来了个脚动急刹，“满仓叔不好了，你们公司被人抢了。” “啥？咋就被人抢了。你从哪听说的。” “大队门口好几个人都吆喝这事，有村民都跑到仓储公司看热闹了，说给你们发的分红被人抢走了。” 方满仓瞪大了眼睛，“日的，哪个@#￥%敢来我们村抢东西，不要命了。” 方满仓一屁股坐在电动车后面，“走，快带我过去瞅瞅，敢抢老子的钱，一砖拍死他。” 涛子笑了，“满仓叔，您可别说大话，据说那些抢劫的都带着家伙。” “啥家伙？” 涛子用后手的食指和拇指笔划了一下，“这个家伙。” “枪。” “对头。” 方满仓缩了缩脖子，“娘的，哪个狗@#￥的东西红了眼，居然抢咱村的分红。” 涛子搓了搓鼻子，暗道，这回刺激了吧，看你丫的还显摆不。 ……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最近没有什么新案子，大家都变的懒散了。 李琴正在整理桌子，王霄在查看资料，江扬在看以前的卷宗，黄倩倩在浏览购物网站，包星靠在椅子上打瞌睡。 “咯吱……”韩彬推门走了进来，拍了拍巴掌，“大家收拾一下，有新案子了，准备出现场。” 包星是个嘴快的，“韩队什么案子？” “有一家公司被抢了。” 江扬说道，“普通的抢劫案，分局刑侦大队不就处理了吗？” 包星笑道，“是不是上级领导看咱们太闲了。” 韩彬正色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抢劫案，嫌疑人携带了枪支。” 第685章 李世伟 方隆仓储公司。 公司位于方井村的南头，紧邻着琴岛市郊区，交通方便，很适合作为存放物品的地点。 此时，方隆仓储公司的外面和院子里都围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方井村的村民。 这里面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方井村七组的村民，这些人在方井村公司都有股份，都可以拿分红，而那些被抢的钱可能就是他们的分红。 第二类是其他组的方井村村民，这些村民大多是来看热闹的，还有不少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 老话说的话，不患多寡患不均，方井村一共有八个组，只有七组的地被仓储公司占用，刚开始仓储公司不赚钱时不少村民都说过风凉话，说他们被骗了，就是以建公司的名头圈地。 再后来仓储公司挣钱了，分红了，其他组的村民又开始眼红，觉得凭啥只占他们组的地，又凭什么只给他们分钱，应该利益均沾，也给其他村民分红。 当然，这种无理的条件肯定是行不通的，也因此七组在方井村有些特殊，有的村民羡慕，有的村民妒忌，还有的高看一眼。 就在此时，公司外面开过来两辆车。 “嘀嘀……”汽车响起了车喇叭，围观的人群才让出一条路。 两辆车直接开进了公司，停在了办公楼下的警戒线外。 汽车门打开，韩彬等人陆续走下车。 韩彬亮出警官证，直接直接进入了警戒区，对着一旁穿制服的民警说，“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你们这的负责人是谁？” “是我们唐所长，您稍等一下，我去找他。” 包星问道，“组长，咱们要不要直接上楼？” 韩彬摸了摸下巴，“不着急，等等吧。先了解一下情况。” 韩彬刚接手案件，了解的情况不多，只知道这家仓储公司被抢了三百多万的现金，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年头转账、汇款如此方便，很少有人在使用大额的现金交易。 这在韩彬看来本身就有些不正常。 那名年轻的警员走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老远的就指了指韩彬的方向。 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您好，是市刑侦大队的韩队长吗？” “是我，您怎么称呼？” “我叫唐立平，是阜平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韩彬跟对方握了握手，“唐所长，麻烦您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 “没问题。”唐立平迟疑了片刻，“昨天，方井村的村长方进山找到了派出所，说方隆仓储公司要取大量的现金给方井村村民分红，请我们派两个民警协助。” “这关系到咱们整个方井村村民的利益，再加上我跟方村长是老熟人，我就答应了。派了一个民警和一个辅警跟车，协助方隆仓储公司将钱运回了财务室，之后那两个警员才离开。” “结果，上午十一点就接到了报警，说方隆仓储公司遭到了持枪抢劫，今天上午取出的现金被抢了，我立刻就带人赶到现场。” “是谁打的报警电话？有没有目击者？” “方隆仓储公司的会计林正仪，钱是在财务室被抢的，门口安排了两个保安，劫匪有三人，其中一个劫匪手里有枪，两个保安根本不敢反抗，之后保安被捆绑、打晕，三个劫匪将钱抢走。” “等我们赶到现场早就没影了。” 韩彬点点头，扫视了一眼周围，“公司的负责人在哪？” “就在那边等着，我让他过来。”唐立平对着远处招了招手。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溜小跑的走了过来，“唐所长，您叫我。” 唐立平说道，“李经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公安局的韩队长，现在由他负责调查这个案子。” 男子赶忙伸手跟韩彬握手，“韩队长您好，我是方隆仓储公司的总经理李世伟。” “您好。”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三十多岁个子不高，留着一个小平头。 “李经理，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要不咱们去我办公室。” 韩彬摇了摇头，“不用了，一边走一边说，我们要先查看一下现场。” “现在转账这么方便，为什么要提取这么多的现金？” 李世伟叹了一口气，“这应该算是一个传统吧，我们公司的情况比较特殊。公司的股东大部分都是方井村从村民，他们是用自己的土地入的股，刚开始的两年并不赚钱，村子里有不少说闲话的。” “后来公司盈利了，方村长建议用现金给大家分红。一是堵住那些说闲话人的嘴，再一个那时候很多村民不会转账，有的人还在使用存折，他们也希望发现金。” “后来分红越来越多，我也提过几次，但方村长还是说要发现金，一是热闹一下，再一个传出去了名声也好听。我一听也是，对公司也没什么坏处，反而能起到一定的宣传作用。” “前两年，因为给村民发现金这事，方井村还上过新闻被评为了优秀模范村，过年发现金分红的传统就保留下来了。” 韩彬追问，“既然以前都是过年分红，为什么现在八月份就分红了。” “这不是今年的分红，是去年的，因为yi情闹的一直没发，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我们才敢扎堆。” “你们给村民分红一般都有什么程序？” 李世伟想了想说道，“以前都是在大队那边，院子大，请大家中午吃顿宴席热闹一下。吃完饭之后再发钱。” “后来考虑到不太安全，就直接在仓储公司领钱了，因为钱取出来之后都会放到财务室。至于领钱的程序也很简单，就是点名、核对身份、签字、领钱、走人。连着弄了好几年了，都没有事。谁知道今年会出这档子事。” 韩彬顺势问道，“今年分红跟往年有什么不同吗？” 李世伟摇了摇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总共被抢了多少钱？” “三百二十多万，具体的数字林会计比较清楚。” “林正仪？” “是。” “三百多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你们怎么带回财务室的？” “在这方面我们很小心的，我们一共去了四个人，有我，有林会计，还有两个派出所的同志。我们取了钱放到了一个旅行箱里，然后放到了车上直接拉回来的。这事唐所长也知道，那两名警员就是他派来的。” 韩彬道，“在运送现金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世伟露出思索的神色，“没感觉，我没看出来。” “钱运回来之后是怎么处理的？” “钱运到了财务室，我们就找了个大铁皮柜，将装钱的箱子放进了铁柜子里，柜子的钥匙在我这。财务室的钥匙在林会计那。后来，我还找了两个仓储公司的保安在门口守着。”说到这，李世伟又叹了一口气， “往年都是这样的，没出过事，谁知道今年就被抢了。” 包星摸了摸鼻子，“铁皮柜一撬就开，为什么不装进保险箱，别告我你们财务室没有。” “有，保险箱是有，但没那么大的。我们现在都是转账，现金交易并不多，财务室最多也就放个十来万，再多的话直接存银行了，根本就不在财务室放，也用不了太大的保险箱。” “一年就这么一次，三百多万堆起来也不少，得买多大的保险箱。再说了，也就放一个小时的事，吃完饭就分钱了，搬进保险柜再搬出来，还不够费事了。” “谁知道……”李世伟咬着牙，急的直跺脚，“我早知道会这样，我tm早转账了，我也是没法的事……” 韩彬听出了些许抱怨，“发现金和转账这事，到底是谁做的主？” “这事说起来比价复杂。” 包星板着脸，“你还想不想把钱找回来。” “想，当然想了。”李世伟咬了咬牙，“是方村长，是他一直主张要发现金的。” “他为什么想要发现金？” 李世伟压低了声音，“他觉得这样比较好，村子能出名，他也有面子。这公司就是他牵头办的，一提起这事谁不挑大拇指。” “这么多年了，村民们也特别服他。” 第686章 现场 韩彬下意识的说，“这公司到底谁说了算？” 李世伟斟酌了一番，“经营方面主要是我负责。但咱公司的性质是集体经济公司，村民们用土地入股，他们占得股份比较多。公司真要有什么重大决策，我也要跟村委会商量。” 韩彬大致明白了，方进山作为村长在公司有一定的话语权。 “负责在财务室站岗的保安叫什么名字？” 李世伟答道，“一个叫马会，一个叫张金辉。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了，至少干了两三年了。” “一会把他们找过来，我们要了解一些情况。” 李世伟露出为难之色，“他们两个都受伤了，现在在医院看病。” “伤的严重吗？” 李世伟皱了皱眉，“有一个头被打破了，流了不少血。” “那就先看病，看完病再说。另外把你们公司的会计林正仪找过来。” “没问题，我这就帮您去叫。”说着，李世伟就离开了。 韩彬等人上了二楼，左拐第二个门就是财务室，财务室的门口放着一个监控摄像头已经被砸坏了。 走廊里都是硬化地面，看不出明显的脚印。 财务室装的是蓝色防盗门，门锁附近有被撬的痕迹，锁子已经被砸坏了。 江扬砸吧了砸吧嘴，“大白天就敢撬门，胆子够大的呀。” 唐所长说道，“我查看现场的时候，也觉得这伙嫌犯太嚣张，大白天撬门得多大动静。后来李世伟跟我说，仓储公司大部分都是装卸工人，在办公楼里的人本就不多。那一天都跑去大队吃席了，大楼里根本没什么人，就两个保安在财务室外面守着。” “再说了，那些劫匪是带着枪的，员工看到了，也不敢管。” 韩彬点点头，走进了财务室打量了一番，财务室大概二十多平米，左侧有两个拼在一起的办工作，后面有装资料的玻璃柜子和一个保险柜。 右侧放着茶几沙发，还有一个铁柜，柜门已经被打开了，地上还有一个挂锁，看着像是被敲掉的。 韩彬环视了一番，财务室顶部安装着一个监控，也已经被破坏了。 韩彬在屋子里仔细查看了一番，除了沙发旁边有一滩血迹，没有留下特别明显的痕迹。 而后，韩彬带人退出了财务室，现场交给了技术科。 “王霄，你带人去查一下监控，摄像头被破坏之前没准能拍到什么线索。” “是。” “另外把院子里的监控也查一下，三百多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嫌疑人不可能搬走，肯定是有交通工具的。”韩彬叮嘱道。 “我知道。”王霄应了一声，叫上江扬离开了。 没多久，李世伟领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了过来，介绍道，“韩队长，这位就是林会计。” 林正仪哭丧着脸，“韩队长您好，我叫林正仪。”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对着一旁的李世伟说，“李经理，贵公司有没有会议室，我们需要临时使用一下。” “有，三楼就有一间大会议室。”说着，李世伟带众人上了三楼。 安排好后，韩彬就让李世伟先走了，会议室里除了警察之外，就只有林正仪一个人。 林正仪挤出一抹笑容，“韩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吧，你不用紧张，就是给你做个笔录。” 林正仪坐在会议桌旁，“哦，您问吧。” “你来这家公司多久了？” “有三年多了吧，我以前是在一个厂子里当会计，后来才到的方隆仓储公司。” “除了你，还有谁在财务室办公？” 林正仪回答，“还有公司的出纳，她就是方井村的，今天没来上班，去大队吃席了。” “你们公司每年都会举办这种现金分红？” “以前我不清楚，但我来这两年多都是现金分红。” “之前你跟着取过钱吗？” “取过。” “这一次取钱，跟之前有什么不同吗？比如说有没有被人跟踪？” “这我不清楚，身边放着这么多钱，我也挺紧张的，我就盯着钱了，没往其他的地方看。对了，跟我们一同取钱的还有派出所的民警。” “取钱之后，你们谁最后一个离开财务室的？” “我。” “你离开之前，监控和大铁柜有没有被破坏？” “没有。” “你们在哪个银行取的钱？” “城际路208号鲁州银行。” “都有谁知道你们要取钱的事？” 林正仪露出一抹苦笑，“这就多的去了，方村长早就跟村民们说了今天分红，只要有心人都能猜到我们要去取钱。” “案发的时候你在哪，有没有见到劫匪？” “我去村委会那边了，去吃席。” 包星插嘴道，“不是在大队那边办的席吗？” 林正仪笑了笑，“您一看就是城里人，农村人有的不习惯叫村委会，都叫大队，其实是一个地。” “李世伟也在那边吗？” “对，他也在。” 韩彬想了想，问道，“这段时间，有没有陌生人在财务室附近逗留？” “没注意。” “你们公司出纳在哪？” “出了事之后，我立刻就跑来公司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 “有联系方式吗？” “有，她叫邓小丽，手机号1557263xx。” “林会计，暂时先不要离开公司。财务室还在勘察中，我们可能还会找你了解情况。” “我知道。” 韩彬合上了笔记本，“行，谢谢您的协助。” “应该的，出了这档子事也怪闹心的。”林正仪抓了抓头发，随后站起身，“韩队长，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包星拿出一张名片，“林会计，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嘞。”林正仪接过名片走出了会议室。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韩彬、李琴、包星和唐立平。 “唐所长，您对着附近的情况比较了解，这案子您怎么看？” 唐立平迟疑了一下，“一般来说向这种抢劫案，嫌犯在作案之前要么来踩点，要么就是有内应。但方隆仓储公司的情况有点复杂。” “方隆公司现金分红的事上过电视，每年都会搞一次，周围的几个村子都知道，眼红的也不在少数。” “分红这件事提早就通知了，人多口杂，估摸着早就传开了，范围太广，太招摇，谁都知道你今天分红，谁都知道有大笔的现金，不抢你抢谁。” “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没事找事。”辖区内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唐立平怎么可能不闹心。 唐立平说的有些道理，但仔细想想，并没有提出好什么有用的建议。 韩彬开口问道，“方井村村长方进山在哪？” “方井村七组的村民得知分红被抢了，一个个都炸了锅，方村长在村委会安抚村民。也够他头疼了。” “等村民那边的情况稳定了，你让他来一趟，我想询问他几个问题。” “行，我盯着。” “咚咚……”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响了，技术科的马希文走了进来。 马希文三十多岁带着一个厚厚的眼镜框，已经有些秃顶了，让他看起来更显老。 “韩队长，现场已经勘察完了。” “有发现吗？” 马希文答道，“摄像头的碎片和血迹都已经收集了。另外，财务室还发现了一些指纹准备拿回去进行比对。地上也发现了一些烟头要带回去做鉴定。” 韩彬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第687章 张金辉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现场也勘察完毕。 韩彬带人在附近吃了点东西，而后再次返回了方隆仓储公司。 韩彬分析这个案件很可能是熟人作案，不过这个熟人的范围较大，包括了周边几个村子的人。 仓储公司的现金流并不大，跟银行和金店不同，后者就是两个明晃晃的招牌，只要看到这两个招牌大家都知道有钱，无论是本地、还是外地的都有作案的可能。 但方隆仓储公司不同，这家公司大部分时间没有太多现金，只有分红这一天有大量现金，而且只有两个小时的作案时间，劫匪对作案时机把握的很准，外地劫匪很难做到这一点。 能在短时间内撬开防盗门，劫匪看起来像是有经验的老手，很可能有案底。这就需要当地派出所协助查案了，他们对附近的情况比较熟悉。 至于说财务室发现的指纹和烟头，未必就一定是劫匪留下的，也可能是工作人员的。 换句话说，目前为止没有发现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韩队长。”王霄走过来，打断了韩彬的思路。 “监控里发现了劫匪的踪迹。” “点出来让我看看。” 王霄搬过来一台手提电脑放到了韩彬的身边，点开了视频截图的画面。 “这个是财务室外面的监控画面，一共是有三个劫匪，都戴着专业的黑色头套，手上也戴着白色手套。两个劫匪手中拿着刀，一个劫匪手中拿着手枪，他们三个迅速的控制住了两名保安。” “随后，其中一名劫匪用长棍敲坏了监控摄像头。” 王霄又切换了一个监控画面，“这个是财务室内部的监控，两名保安已经被打晕拖进了财务室，其中一个劫匪手里还拿着撬棍，没多久，又敲掉了财务室内部的监控。” “我仔细查看了这两个监控，发现其中一名劫匪右侧的胳膊上有纹身图案。”王霄再次操作电脑将一张图片放大。 韩彬观察了一下，果然看到一名穿着半截袖的劫匪右侧胳膊上有一个纹身，纹身看着像是一条龙，但是拍摄的角度不是很好，再加上袖子遮掩住了一部分，看不清纹身的具体图案。 “有人见过这个纹身吗？” 众人都围过来查看。 包星挠了挠头，“看不大清呀，要不交给技术科处理一下，看看不能能找个更清晰的图像。” 王霄道，“我将这两段视频都看完了，纹身看不清主要是因为角度和短衫遮挡，恐怕不太容易处理。”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唐金平，“唐所长，您对附近的情况比较熟悉，您对这个纹身有印象吗？” 唐金平摸着下巴想了想，“那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大多都有纹身，这个我得回去查查。” “那就麻烦您了。” “应该的。” 王霄再次切换画面，换到了门口的监控图像，“这辆金杯车是仓储公司的车，也是用来运送现金的。车是十点五分进入的公司。” “十点十分左右，又进来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车牌号鲁b124dc。而这辆白色面包车是十点五十分离开的，中间逗留了四十分钟，而这段时间恰恰是作案时间。” “我怀疑，这个就是运送赃款的嫌疑车辆。” 韩彬点点头，“这条线索你去排查一下。” “是。” “叮铃铃……”就在此时，唐金平的手机响了。 唐金平走到一旁去接电话，没一会就再次走了回来，“韩队，那两个受伤的保安回来了。” 这两个人都见过劫匪，他们的证词对案件很重要。 韩彬和唐金平商量了一下，让唐金平和江扬一起给马会做笔录。 韩彬和包星给给张金辉做笔录，之后再将两份笔录进行比对。 没多久，那个叫张金辉的保安被带到了会议室。 张金辉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头上缠着绷带，脸色有些发黄，走起路来也是有气无力，看着有些发虚。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坐吧。” 张金辉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警察同志，你们抓到那些劫匪了吗？” 韩彬笑了笑，“哪有那么快，我们请你来就是想了解一些当时的情况。” 张金辉叹了一口气，“这三人是真凶恶，一个人拿着枪，两个人拿着刀，我们连动都不敢动，上来就对着我脑袋来了一下，我就晕过去了。” “我看过当时的监控，你当时被敲晕的时候头好像没有破，而且在外面就被敲晕了，为什么到了屋里才流的血？” “对，我是在外面被敲晕的，后来我就失去了知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在财务室了，刚一睁眼就看到了三个劫匪，被他们发现后又被敲晕了。” “等我们被公司的人救醒之后，我才发现头流血了，把我给吓坏了，去医院缝了好几针，现在还疼呢。” 韩彬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道，继续问，“你有没有看清楚劫匪长什么样？” “没有，劫匪都戴着黑色的头套，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只露出了眼睛和嘴，根本就看不清模样。” “你再仔细想想，劫匪的身形、衣着有没有什么特征？” “一个劫匪穿的是牛仔裤，还有一个劫匪穿的是黑色长裤，其中一个劫匪穿着棕黑色的t恤。”说到这，张金辉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有一个劫匪的右肩膀上有纹身。” “什么样的纹身。” “好像是纹着一条龙。” “说具体一点。” 张金辉低下头，掐了掐太阳穴，“我想起来了，是一条龙盘着一把宝剑。” “你能不能画出来?” “我只看到了一半，那个劫匪穿着半截袖，刚好挡住了一部分，看不清纹身的全貌，而且我就瞅了一眼，有个大概的印象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我具体画，我也说不好能不能画出来。“ “我们有专业的素描师，你到时候跟他沟通就行。” “行，我试试吧。” “你有没有听到劫匪说话？” “看到枪的时候就把我们吓傻了，当时太紧张，想不起来了。” “什么样子的枪？” “黑色手枪？” “知道是什么款式吗？” “我不懂枪，我也说不上来。” “没事，稍后我会让同事带你去看一些枪支图片，你帮忙辨认一下。” “好好，我当时就盯着枪了，这个我记得清楚。” 韩彬继续问，“劫匪来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张金辉想了想，“我们是被李经理叫来的，当时林会计也在，他让我们在门口守着。李经理先走，后来林会计也关门走了，我们两个就在门口守着。” “我和马会在这聊了一会，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就看到三个劫匪来了。楼梯距离财务室不远，我们当时根本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 韩彬追问，“当时知道为什么让你们守着财务室吗？” “知道，方井村今天要分红，取来的钱就放在财务室了，我和马会都带了警棍，就是怕出事，结果……”张金辉露出尴尬的神色，叹了一声， “警察同志，不是我们两个胆小，是对方手里有枪，还有两把大砍刀，我们真的……” 第688章 盘查 “我理解。当时的情况，你们的做法是对的。”韩彬安慰了一句，如果保安和劫匪发生冲突，这个案子很可能会变成抢劫杀人案，到时只会更加棘手。 张金辉挤出了一抹笑容，看起来轻松了一些。 作为一名保安，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公司的财产安全，钱被抢了，他心里肯定觉得别扭，怕被人瞧不起。 但听到警察这么说了，他心里释然了不少。 “张先生，一会需要你跟我们去趟警局，协助辨认一下纹身图案和枪支款式。” “没问题。只要对查案有帮助就行。” “谢谢。”韩彬客气了一句，而后就让人带他离开了。 张金辉离开不久，唐金平和江扬返回了会议室，他们也给马会做完了笔录。 双方交换查看了笔录，两个人的口供基本一致。 韩彬放下了笔录，“唐所，您对周围的情况比较熟悉，这个纹身图案还需要您帮忙查一下。” “没问题。只要他是在这一片混的，我保准把他揪出来。” “麻烦您了。” “客气了，都是为了破案嘛。”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从外面推开，方隆仓储公司经理李世伟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韩队长，您不是要找我们公司的出纳吗？这位就是。” 女人点头示意，“韩队长，我叫邓小丽。”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邓小丽戴着眼镜，个子不高，长得还算清秀。 “李姐，你带人给她做个笔录。” “好。”李琴应了一声，带着邓小丽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李世伟没有离开的意思，走到会议桌旁坐下，“有个情况，我想跟您反应一下。” “前段时间，我们公司辞退了一个员工，他怨气不小，还说过早晚要让公司破产，那时候我也没当成一回事，现在想想……觉得该跟您说一下这个情况。” “为什么辞退他？” “这个员工老毛病了，办事不尽心，前段时间因为工作失误，害的公司损失了不少钱，我就扣了他一些工资，他就跟我闹，我就把他开除了。走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的，我让保安把他赶出去了。” “他叫什么名字？” “冯仁勇。”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我刚从人事科查了一下，这是他的资料。”李世伟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韩彬身旁。 韩彬接过文件查看了一下，“我们会去调查的。” “韩警官，现在案件调查有进展吗？查到劫匪的踪迹了吗？” “暂时还没有。” “那什么时候能抓到嫌犯，那些分红能不能追回来，村民们可都等着发钱呢。” 韩彬正色道，“具体的破案时间谁也说不准，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调查案件。” 听到这话，李世伟不禁有些泄气。 李世伟离开后，韩彬又跟两个协助运送现金的警员谈了一下。 两个警员的确是跟着从银行取得现金，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将现金安全送到了财务科就走了。 两名警员没有提供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随后，韩彬又安排了一下任务。 唐金平带着民警在公司周围收集监控。 韩彬则是带人去找冯仁勇。 李世伟给的资料里有冯仁勇的住址。 他就住在方井村附近的高茂村，开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阜平镇派出所的一名民警给韩彬等人带路，很顺利的找到了高茂村村委会。 村长叫高路远，大概三十多岁，年轻干练，在韩彬见过的村长中算是比较年轻的。 得知了韩彬等人的目的后，高路远很痛快的答应带韩彬等人去冯仁勇家。 开车也就几步道的事。 冯仁勇家临着一条小街，黑色的木门紧闭着，门口的对联有些发白了。 韩彬提前布置了一下，安排队员去后面守着，防止嫌犯从后面逃跑。 随后，村长高路远帮忙叫门，“咚咚……” “谁呀？”院子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稚嫩。 “我是村长高路远，开门。” “咯吱……”大门开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露出头，“村长，有啥事呀？” 高路远一瞪眼，“把门打开，你爸呢？” “我爸不在家呀。” “去哪了？” “去城里打工了吧，早就走了。“ 韩彬追问，“什么时候去城里打工了” 少年质问道，“你是谁呀，我咋没见过你？” “我是城里来的，找你爸有点事。” “啥事呀？” “是一些私事，你爸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走了有几天了吧。” “具体是哪天走的？” “我记不清了。你到底是干啥的，问那么详细？找我爸有啥事？” 高路远摆了摆手，“你一个毛头小子哪来那么多问题，你妈呢？” “我妈去厂子里干活了。” “哪个厂子里？” “村东头，老刘家木门厂。” 高路远皱眉道，“行了，你回去吧。” “嘿嘿。”少年嘿嘿一笑，又把门关上了。 高路远问道，“韩队长，要不我带你们去木门厂问问冯仁勇的老婆。” 韩彬没有立刻回答，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小子很可能撒谎了。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江扬，“你去邻居家问问情况。” “是。”江扬应了一声，敲开了邻居家的门。 询问了几句后，江扬走了回来，“韩队，我问过了，邻居说昨天还见冯仁勇在家，这小子撒谎了。” “这臭小子连我也骗。”高路远有些气愤，“韩队长，要不我再去叫门。” 韩彬摇了摇头，如果冯仁勇不在家，这小孩没必要撒谎，换句话说，冯仁勇现在很可能就藏在家里。 第一次叫门对方可能会用敷衍的态度，如果再叫门，对方很可能会察觉到警方已经发现了异常，势必会有所准备，这样警方反而会陷入被动。 一开始，韩彬并不认为冯仁勇有太大的嫌疑，只是例行盘查。 冯仁勇撒谎的行为，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他的嫌疑上升了。 万一冯仁勇真的是劫匪，那么他很可能有枪，韩彬不得不防备。 第689章 抓捕 冯仁勇家。 冯仁勇的儿子叫冯天宝，关上大门后，他就返回了西侧的北屋。 冯仁勇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谁来了？” “村长。” “高路远。”冯仁勇愣了一下，“他来干嘛？” “他带着几个人过来，说是城里来的找你有事。” “什么事？” “他们不肯说。” “不说算了。”冯仁勇摆了摆手，在他开来准没好事。 冯仁勇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冯天宝去了东头的屋子，拿出手机玩游戏。 过了半个小时，外面一直没什么动静，冯仁勇渐渐放松了下来，拿出茶壶准备泡一壶茶水喝。 “着火啦！” “大家快来救火呀。” 冯仁勇父子都听到了动静，不约而同的走到了北屋的客厅。 冯天宝手里还握着手机，“爸，听着像是隔壁邻居老赵的声音，会不会是他家着火了。” “你出去看看，要是真着火了，就回来跟我说一下，水火无情，别傻乎乎的往里冲。” “我知道。”冯天宝将手机放进兜里，出了屋子。 “咳咳……”冯天宝刚一出屋就被呛到了，“好大的烟，没准还真是着火了。” 冯仁勇也走到了院子里，“看着烟的方向像是前面的那户着火了。” “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冯天宝撂下一句话向着院外走去。 冯仁勇也想出去看看，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突然，他隐约听到有动静，准备扭头查看。 头刚扭到一半，就听到一阵呵斥，“警察不许动！” 冯仁勇被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两名男子摁在了地上，两个胳膊被压在背上。 “咔咔……”两声，冰冷的手铐戴在了身上。 冯仁勇被压的有些疼，“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里？” 江扬喊道，“我们是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来我家干嘛？” “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仁勇。”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 江扬在冯仁勇身上仔细搜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物品，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在冯天宝回家之后，韩彬就已经开始制定抓捕计划了。 副所长唐金平也带人过来支援。 首先韩彬先找到了邻居，画出了冯仁勇家的院墙结构，了解清楚冯仁勇家的地形，知道冯仁勇家都住在北屋，而后才开始制定抓捕计划。 抓捕计划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用着火的噱头尝试将冯仁勇引出来，只要冯仁勇出了家门，警方就会第一时间对他实施抓捕。 另外，韩彬也派人潜入了冯仁勇的家，如果冯仁勇没有出门，就由藏在院子里的王霄、江扬、包星负责抓捕。 控制住冯家父子后，韩彬带人进了院子，又让人搜了一下屋子，没有其他人的踪迹，这次放下心来。 韩彬扬了扬下巴，“你就是冯仁勇？” “我是。” “你儿子不是说你出去打工了，不在家吗？” 冯仁勇瞥了韩彬一眼，“他小孩子家不懂事。” “小孩子？他都多大了还小孩子，个头比你还高，什么事不懂。是不是你让他撒谎的？” 冯仁勇道，“撒谎总不犯法吧？” “那要看跟谁撒谎，为什么撒谎了。” 冯仁勇质问，“你们凭什么抓我？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直接闯进我家吧。” “方隆仓储公司你知道吗？” “知道。” “你跟这家公司什么关系？” “我以前在这家公司上过班，后来不干了，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追问，“你最后一次去这家公司是什么时候？” “我不干了，就没再去过。” “确定？” “人家嫌我老，干不动了，把我辞了，我回去干嘛？我也是要脸的。” “方隆仓储公司今天被抢了，你知道吗？” 冯仁勇露出一抹笑意，“知道。” “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去小卖部买醋，听人说起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还挺高兴，特意买了一进两猪头肉下酒，中午美美的喝了几杯。” “今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在家。” “有谁能证明？” “我儿子。” 韩彬哼了一声，“他的证词不作数。” “为什么不作数？” “因为他刚才跟我撒了谎，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他？” 冯仁勇有些急了，“可我确实在家呀。” “你什么时候去的小卖部？” “十一点多一点吧。” 韩彬摆了摆手，“既然没有不在场证明，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冯仁勇喊道，“你们不能这样呀，我根本没有抢劫，你们不能乱抓我。” 冯天宝也在一旁帮腔，“你们放开我爸，我可以证明，我爸确实没有撒谎。他确实在家里。” 韩彬笑了笑，“那我就更好奇了。如果他真的在家，为什么让你撒谎，说他去外面打工了？” “这……”冯天宝一时语塞。 韩彬又扭头望向冯仁勇，“你说，为什么撒谎说自己不在家？” “我……”冯仁勇迟疑了一下，“我只是不想找麻烦，我就是怕你们会怀疑我，所以才说自己不在家，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韩彬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一定会怀疑你。” “肯定是李世伟那个王八蛋，之前我的罪过他，这家伙有机会肯定会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和李世伟之间有什么恩怨？” “我在方隆仓储公司干了几年，前几年还好，我干的动，给公司出了不少力，公司能做这么大，也有一份我的功劳。这两年我岁数大了，是不如以前能干了，我也承认。” “李世伟这个王八蛋就看我不顺眼了，总想着找机会辞退我，找个更年轻的工人。” “我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就主动找到了李世伟，还给他送了几条好烟，想请他给我提个管理层，只要不像之前那么辛苦就行，我干了这些年也比较有经验了，一样能给公司出力。”冯仁勇越说越气， “可是这个王八蛋过河拆桥，宁肯提一个新人也不肯提我，你说我能不气嘛，就跟他吵了起来，这个王八蛋更绝，直接就把我开除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签的根本不是正式合同，我能去哪说理。” 第690章 老炮 韩彬一挑眉，“这么说，你确实是有作案动机？” 冯仁勇张大了嘴巴，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老子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你丫的就听出了这个。 不过想到韩彬的身份，终究是没敢说出口。 “我是讨厌李世伟，他就是现代的黄世仁，但不代表我会做违法犯罪的事。” 冯天宝喊道，“现在是法治社会，警察抓人也要讲证据，你们不能因为李世伟有钱就偏袒他。” 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在韩彬看来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已经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我相信谁，不是看谁有钱，而是看谁诚实。” 冯仁勇狡辩道“我们不是有意撒谎的，就是怕你们怀疑我，所以才说自己不在，就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韩彬摇了摇头，“你这个理由让我很难信服，我们警方只是对你例行询问，只要你主动配合警方，态度好，警方也愿意相信你的证词。” “反之，你之前撒谎的举动，会让我更加怀疑你有作案嫌疑。” 冯仁勇叹息道，“我真是冤枉呀。我承认我不该撒谎，是我自己目光短浅，但我真没有参与抢劫。” 韩彬追问，“那你为什么要撒谎？” 冯仁勇低下头，不再言语。 唐金平快步走了过来，“韩队长，我这边有发现。” “唐所，您有什么发现？” 唐金平手里拿着一条香烟，晃了晃，“我怀疑，这可能就是他撒谎的原因。” “这条烟有什么问题？” “不是一条，我们在隔壁的东屋，发现了好几箱的烟，有中华、玉溪、南京、冬虫夏草，总共加起来至少有几百条。” 韩彬砸吧了砸吧嘴，“啧啧，这可值不少钱呢。” “谁说不是，加起来少说也有十来万。”唐金平笑了笑，露出满嘴的黄牙，一看就是个老烟枪。 冯仁勇露出慌乱的神色，不过依旧没有说话。 唐金平撕开了那条玉溪烟的包装，从里面拿出了一根烟，点着烟抽了一口，“呸，假的。” 冯仁勇反驳，“啥假的，你可不能乱说话。” “我抽了这么多年的烟，就爱抽这个牌子的，是真是假我一闻就知道，更不用说抽了。”唐金平哼了一声。 冯仁勇道，“可能是产地不一样，你抽不惯。” “那你跟我说说，这烟的产地在哪，打哪进的货，有没有营业执照？” “我……”冯仁勇支支吾吾，终究没有说清楚。 唐金平啐了一口，“娘的，最恨你们这种卖假烟的了。” “唐所，有没有搜出跟抢劫案有关的赃物？” “没有。” 韩彬语气严厉道，“冯仁勇，我们是来查抢劫案的，你应该知道这两个罪名孰轻孰重，你要是什么都不说，我们就只能带你去市刑侦大队走一遭了。” 冯仁勇摆了摆手，“别别，我真的跟抢劫案没关系，我今天就没离开过村子。” 韩彬道，“那你就自己交代。” 冯仁勇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说，“我是恨李世伟那个混蛋，但我真不敢做抢劫这种事。我被方隆仓储公司辞退了，工作又不好找，我上有老下有小总得养家。” “我就进了一些便宜的烟想赚个差价。烟在家里，我也觉得心里不踏实，怕被别人发现了。我不敢让外人进来，所以才让儿子撒谎说自己不在家。”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抢劫。” 唐金平将香烟扔在地上，“那你知不知道贩卖、销售假烟，一样是犯法。” 冯仁勇苦着脸，“我我……有一大家子要养，总得有个活路吧。” 韩彬有些无语，抢劫案的嫌犯没抓到，到查了一个贩卖假烟的窝点。 “唐所，人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唐金平笑了笑，“没问题，保准让他把什么都交代清。” 韩彬直接带人返回了市公安局。 回到了市局，韩彬去找马景波汇报情况，发现办公室的门锁着。 联系了一下才知道，他跟着二组外出查案了。 韩彬又去技术科转了一圈，方隆仓储公司的两个保安正在协助素描师画劫匪身上的纹身。 韩彬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马希文叫住了。 “韩队长，我们将方隆仓储公司财务室发现的指纹进行比对，发现都是公司内部人员的指纹，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指纹。” 韩彬点点头，他在监控里就发现劫匪是戴着手套的，发现指纹的可能性不大。 马希文继续说道，“烟头的dna比对还需要一些时间。” “辛苦你们了。”韩彬客气了一句，随后离开了技术科，对那些在地上发现的烟头，韩彬也没有报太大希望，除非是特别自负或特别粗心的劫匪，否则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不过，马希文的话倒是提醒了韩彬，回到了办公室后，韩彬调出了方隆仓储公司财务室的监控，再次认真的查看了起来。 韩彬将视频从头到尾查看了一遍，不漏过一个细节。 韩彬发现进入了财务室后，其中一个劫匪望向摄像头说了一句话。 韩彬懂得唇语技能，在反复查看之下，终于看清了对方说的内容。 “老炮，把这个摄像头也干了！” 这句话跟视频的内容吻合，下一刻摄像头就被敲掉了。 而韩彬真正在意的是‘老炮’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并不像真名，反而更像是一个外号。 道上混的人很多都有外号，知道了外号，就很可能顺藤摸瓜查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包星走了过来。 “韩队，技术科那边完事了。两个保安已经指认完劫匪的枪了。” “什么枪？外国货？” “是。” 韩彬摸了摸下巴，“这枪在国外很常见，在国内并不多见，他们从哪弄来的？” 找到劫匪的买枪渠道对于破案也有很大的帮助。 这个问题包星也回答不了，拿出了一张素描纸放到韩彬面前，“韩队，这是两名保安根据回忆描绘出的劫匪身上的纹身。” 素描纸上是一条龙盘着一把剑，这条龙有些特殊，跟传统的龙的图案不同，背后还带着一对翅膀，看起来有些怪异。 韩彬是头一次见这个纹身，自然不知道纹身主人的身份，吩咐道，“将纹身的照片给唐所长发过去，让他帮忙寻找一下纹身的主人。” “对了，再让他阜平镇附近找一个外号叫‘老炮’的人，很可能是其中一个劫匪的外号。” 第691章 感谢 翌日上午。 韩彬开了一个早会，简单的说了几句，安排了一下的任务。 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查看监控，这个监控指的不是方隆仓储公司内部的监控，而是公司附近和主要道路的天网监控，追查那辆可疑面包车的踪迹。 至于关于劫匪的线索，韩彬都交给了唐金平去调查，他更了解方井村附近的情况，尤其是对一些有前科的人员比较熟悉，而这恰恰是排查的重点。 安排好任务后，队员们分头行动。 韩彬拿出了一包咖啡，准备喝杯咖啡提提神。 韩彬一直觉得劳逸结合才能更持久，忙里偷闲才是最好的工作状态。 这一次冲泡的咖啡跟以前的不太一样，是王婷专门给韩彬买的黑咖啡，不含糖、不含奶、没有各种添加剂，冲泡方式也不太一样。 一般咖啡都是直接放进杯子里加入水冲泡就行，这种咖啡不太一样，属于颗粒型的咖啡，咖啡放在了漏网里浇上热水，漏下去的才是要喝的咖啡，剩下的都是残渣。 韩彬打开包装，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飘散出来，比普通的速溶咖啡要香的多，韩彬连着倒了三次热水，冲泡了一百多毫升的咖啡。 韩彬喝了一口，苦中带香。 喝不惯咖啡的人没准会喷出来，不过，韩彬还是挺喜欢这种味道的。 就跟大蒜是一个道理，喜欢吃的人都会当成面条和饺子的标配。不喜欢吃的人绝对是敬而远之。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韩彬放下咖啡杯，“进来。” 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对中年男女，看着互动举止像是夫妻。 韩彬抬头望去，认出来那名年轻的男子，是626联合专案组受害人的哥哥王士元。 韩彬没见过后面的那对中年男女，不过，从两人的相貌依稀可以推测出，应该是王士元和受害人王思雨的父母。 王士元走到韩彬面前，“韩警官，这是我父母，他们知道了思雨的事，非要亲自来感谢您。” 话音落下，那对中年夫妻就对着韩彬和组里的队员深深的鞠了一躬。 王士元的父亲抓着韩彬的手，充满感激的说，“韩警官，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女儿，你们是我们王家的大恩人呀。” 韩彬赶忙扶起对方，“王叔叔，您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士元的母亲也在一边抹泪，“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活不了了，谢谢各位警官。” 说着，王士元母亲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两幅锦旗表示感谢。 一副写着‘人民警察爱人民’。 一副写着‘英勇无畏真英雄’。 看到这一幕，王士元心里有些惭愧。 王思雨被解救后，王士元也想过来送锦旗，但是考虑到妹妹的遭遇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又怕事情传开了影响妹妹的名声，所以就迟迟没有行动。 王思雨被解救之后，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王士元怕她想不开，就把她送到父母家住，刚开始还好，后来还是被父母发现了异常。 无奈之下，王士元才将妹妹的情况告知了父母。 得知女儿遭逢大难，做父母的自然心痛，同时对公安机关也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警察同志及时解救，恐怕他们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得知女儿被解救后王士元一直没有登门致谢，王士元的父亲气不打一出来，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诚心，人家把人都给救回来了，这是多大的恩情，你一点表示也没有，事不是这么办的。 不知感恩的人早晚会有报应的。 王士元的父亲立刻让人制作了两副锦旗，今天一早就送到了市公安局。 如果不是考虑到女儿的名声，他们肯定会敲锣打鼓一番，虽然感谢仪式不算盛大，但他们的诚心溢于言表。 解救王思雨是整个626联合专案组的功劳，韩彬不会全揽到自己身上，赶忙让人去叫了丁锡锋和马景波。 这种时候忘了领导，以后有了好事领导又岂会记着你。 丁锡锋和马景波到了办公室，王思雨的父母又是一番感谢。 这种场面丁锡锋见多了，安慰了王思雨父母一番，又亲切的询问了王思雨的状况。 并且告诉王思雨的父母，如果王思雨有需要的话，警方可以提供一些心理辅导。 王思雨的父母再次表示感谢。 随后，丁锡锋亲自将王思雨的父母送到大院门口，目送他们坐车离开。 至于送来的锦旗，一副放在了大队长办公室，还有一副挂在了一组办公室。 丁锡锋询问了一下抢劫案的进展，韩彬将情况如实汇报。 丁锡锋了解后，也没多说什么，对于韩彬的办案能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忙完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韩彬收拾了一下，正准备去食堂吃饭，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叮铃铃……” 韩彬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事唐金平的号码。 “喂，唐所。” “韩队，您让我查的纹身有线索了。” “查到纹身男的身份了？” “对，根据你们提供的纹身素描，我们查到了一个纹身图案十分相近的男子，他叫王冬根，阜平镇钱家村人，有盗窃前科。” 韩彬追问，“查到人的位置了吗？” “我刚查到这线索，就立刻给您打电话了，我们有他的地址，但在不在家就不清楚了。” “有他的手机号吗？” “有” “那您把手机号发过来，我让人进行定位。” “手机号是137253xxx“ 韩彬挂断手机，让黄倩倩将号码送到技术科定位。 他则是直接带人赶往阜平镇。 …… 老五炒菜馆。 这家餐馆的面积不大，也就几十平米，摆放着几张四人方桌。 餐厅员工总共只有三人，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还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孩。 餐厅墙边靠空调的桌子旁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手里夹着烟，桌子上放着一瓶二锅头，一盘黄瓜，一盘花生米、一盘猪耳朵、一盘砂锅牛肉。 吃着小菜、抽着烟、自斟自饮，美得很。 偶尔还在年轻的女服务员身上瞄一眼，嘿嘿一笑，也不知想些啥。 没一会，这一瓶酒就下去了一大半，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男子打了个饱嗝，“服务员。” 年轻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大哥，您还要点啥？” 男子上下打量着女服务员，“不要了，结账吧。” 女服务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后退了一步，“大哥，一共是九十七。” “多少？” “九十七元。” 男子皱了皱眉，“咋这么贵？” 女服务员将点菜单放到桌子上，“这是菜单您看一下。” 男子瞅了一眼，用筷子往牛肉砂锅里拨了拨，“你看看这是啥？” 女服务员瞅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 牛肉砂锅里飘着一个苍蝇。 “大哥，这是不是刚飞进去的？” 男子一拍桌子，“什么刚飞进去的，张口就来，把你们老板叫来。” 老板娘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咋回事呀。” 女服务员顾及到其他客人没敢明说，指了指牛肉砂锅里的苍蝇。 “哼。”男子轻哼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牙签叼在嘴里。 老板娘拿着筷子在砂锅里搅了搅，“大哥，您这不是已经吃完了嘛，一块肉都没剩。” 男子叼着牙签，冷着脸，“你这本来就没几块肉，还让我吃出了一个苍蝇，你说咋办吧。” 老板娘扭头望向女服务员，“多少钱？” “九十七。” 老板娘挤出一抹笑容，“大哥，您看这样行不，我给您打个折，零头就不要了，您给九十就行。” “呸。”男子手指着牛肉砂锅，“什么九十，你这都吃出苍蝇来了，还好意思跟我要钱。” 男子的声音不小，旁边一桌客人看了过来。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我开了这么多年饭店什么人都见过，这苍蝇是做饭时飞进去的，还是吃完饭放进去的，我也能看出来，你别跟我来这一招。” 男子把短袖往上一撸露出一片纹身，一条龙盘在一把剑上，龙有些特殊背上长着一对翅膀，“你啥意思呀，跟我玩横的呀。” 看着男子身上的纹身，闻着他嘴里的酒气，老板娘有些怂了，他不想招惹涩会人，更不想招惹喝了酒的涩会人。 为了一顿饭钱店被砸了，不值当。 她是开门做生意，不是跟人置气。 “大哥，你看这样子行不，这份牛肉砂锅就不给你算钱了，你把其他酒菜结一下。” “呸。”男子将牙签吐到桌子上，露出一抹笑意，“看你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就这么着吧。” “一共是五十二，您给结一下吧。” 男子撇撇嘴，“啥二二的，谁二呀。会不会做生意。” 老板娘咬着牙，“五十，您给五十就成。” 男子从兜里摸出五十块钱，拍在了桌子上，“这就对了，做生意就得灵活点，这样客人还会再来。” 老板娘将五十块钱收进兜里，没答话，心里暗想，你爹的，你一辈子不来才好。 就在此时，餐厅的门被推开了，三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目光犀利，右手揣着兜，一副酷酷的样子。 第692章 王冬根 “切。”纹身男子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屑。 这种一手揣兜自以为很帅的姿势，都是他玩剩下的把戏。 纹身男子点了一根烟，懒得再多看三个小年轻一眼，直接往店外走。 然而，三个没被他瞧上眼的生瓜蛋子居然挡了他的路。 纹身男子扬了扬头，吐了一口烟，“干嘛呢，眼是出气使的，让开。” 别看对方人多，纹身男子一点都不怂，打架不是人都就厉害，而是要看谁下手狠。 他在道上也有些名气，这一片没人敢跟他耍横。 他已经做了好了准备，只要三个生瓜蛋子敢叫板，他就抄起旁边的酒瓶，对准了一个人就干，其他人十有八九会吓跑。 嘴上称兄道弟，遇事扭头就跑的人，他见多了。 纹身男子有这种想法和态度，多多少少也是受了酒精的刺激。 为首的青年男子冷不丁的喊，“王冬根。” “叫老子干嘛？”话一出口，纹身男子的酒劲清醒了不少。 之前，他把这三人当成普通的小年轻，没太放在眼里。 对方能叫出他的名字显然是有备而来，那又不一样了，纹身男多了几分警惕。 “你们是什么……”就在纹身男开口询问的时候，对面三人已经有了动作，其中两名男子已经向他冲了过来。 而更令人畏惧的是，为首的男子掏出一把枪，直接指着纹身男子，“警察，不许动！” 黑洞洞的手枪和呵斥声让纹身男子有些畏惧，摸向酒瓶的手也慢了半拍。 此时，两个年轻男子已经冲了过来，一左一右直接将他扑倒在地，摁住了他的胳膊。 纹身男子本能的想反抗，但是看到黑洞洞的手枪，还是怂了。 紧接着，纹身男子被死死的摁住，戴上了手铐。 韩彬收起了手枪，“你叫什么名字？” 纹身男子回过神，抬头望着韩彬，“王冬根。”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不知道。” “啪！”一旁的包星抽了他一个脑瓜瓢，“再说一遍。” “我真不知道。”王冬根梗着脖子，被一个小年轻抽脑瓜瓢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江扬摁住对方仔细搜身，从他兜里摸出一把水果刀。 “你拿刀干什么？” “削苹果。” “骗鬼呢？”韩彬摆摆手，“带走。” 王冬根撅着屁股喊，“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是不是真的警察？我要看证件，我要看证件。”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看清楚了，我们是不是警察。” 一看到警官证王冬根立刻蔫了。 韩彬顺势问道，“现在知道为什么抓你了吗？” 王冬根目光闪烁，“我就是吃了个霸王餐，我还给了一半的饭钱，这也不至于被抓吧。” 韩彬皱眉，“说的什么玩意，抓回去。” “我冤枉呀，你们要带我去哪？” 韩彬扭头望着老板娘、女服务员、还有刚走出来的餐厅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做生意了。” “没关系不打扰。”老板娘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刚才，她看到王冬根和韩彬等人发生冲突，还想着去劝架，虽然她也挺恶心王冬根，但这毕竟是自家餐馆，真要打起来了，先遭殃的也是自家餐馆。 谁知道转眼间形势大变，来人居然是警察还把王冬根抓了，顿时，她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一旁的女服务员望着韩彬离开的背影，喃呢道，“好帅！” …… 市刑侦大队第三审讯室。 王冬根被拷在审讯椅上，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韩彬、江扬、包星三人陆续走进了审讯室。 韩彬开门见山，“王冬根，现在知道为什么抓你了吗？” “不知道。”王冬根摇了摇头。 之前，他只是被吓懵了，才会说出吃霸王餐的事，冷静下来一想警察根本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找自己，更不会来的那么快。 “那我提醒你一下，昨天你是不是去了方隆仓储公司？” 王冬根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方隆仓储公司被抢的事？” “不知道呀，我头一次听说，你们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我冤枉呀。” “砰砰！”包星敲了敲桌子，“坐在你那个位置的人十个有九个喊冤枉，结果一审讯都露底了。” 王冬根一脸委屈的神色，“你们凭什么说我有罪，难道就因为我有前科，那也不代表我一辈子就是坏人。” 韩彬正色道，“我们既然把你带到这，自然是有证据的，现在是给你主动认罪的机会。” 王冬根用力的敲了敲椅子，“我不需要什么认罪的机会，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罪。” 韩彬站起身走到王冬根身边，指了指他的胳膊，“你这纹身怎么来的？” “当然是纹的了，这总不犯法吧。” 韩彬追问，“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有这个纹身吗？” “怎么可能，这种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要是纹身都一样，那纹了还有什么意思。” “你确定自己的纹身独一无二？” “确定，这就是身份的象征，咋的了？”王冬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韩彬哪个筋错了，对他的纹身感兴趣。 韩彬从桌子上拿起几张照片，将一张持枪的照片放到他面前，“这个眼熟吗？” 王冬根瞅了一眼，“脑袋上戴着头套捂得严严实实，我能看出啥？“ “枪呢？” “没见过。” “那这个呢？”韩彬又换了一张纹身男子的图片。 王冬根又扫了一眼，“没见过。” 韩彬指着纹身的位置，“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王冬根仔细瞅了一眼，脸色微变，“这纹身咋这么像我的？” 韩彬揪起他的衣服，“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样。” 王冬根拿起照片又仔细看了看，“这怎么可能，这个人为什么会跟我的纹身一样？” 韩彬道，“我还想问你呢？” “这……我也不知道呀。”王冬根也有些懵了，支支吾吾道，“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 “我也不知道。”王冬根有些慌了，“这个人不是我呀。” “你刚才可是说了，你的纹身是独一无二的，那你怎么解释这张照片？” 王冬根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陷害我，故意纹了跟我一样的图案。” “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那你说说看，谁会这么做？” “我不知道呀，我真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去过什么仓储公司。这个人虽然有跟我一样的纹身，但真不是我。”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昨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在家干嘛？” “躺在床上玩手机。” “谁能证明？” 王冬根急了，“我是一个光棍，家里又没有其他人，我能找谁证明？” “现在不是你问我，而是我问你。” “我想想……” 王冬根双手绞在一起，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对了，我当时还跟一个女的聊天，有聊天的记录，不信你们可以查。” 包星哼了一声，“别耍小把戏了，就算你真有聊天记录，也不能证明当时聊天的就是你。” “不不，能证明，我可以证明。” “怎么证明？” “我们是视频聊天，她能看到我的，不信你们可以问她。” 第693章身份 韩彬对着一旁的江扬低声说，“去核实一下。” “是。”江扬望向王冬根，“跟你聊天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的网名‘寂寞的云’。” “用什么聊天的？” “微信。” 问清楚之后，江扬离开了审讯室。 王冬根松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没有去过什么仓储公司，我是冤枉的。”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冤枉，那这个纹身怎么解释。” “肯定是有人栽赃我。” 韩彬顺势说道，“谁在栽赃你？”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做的。”王冬根有些懊恼，他不是没有怀疑对象，而是怀疑对象太多了。 就拿今天吃霸王餐这种事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而且经常干，不光是想少付钱，他更喜欢的是那种感觉。 类似这种缺德的事，他干的多了，得罪的人也多了。 韩彬暂停了审讯，拿着照片跟王冬根进行比对。 照片里的嫌疑人和王冬根身材仿佛，戴着头套，无法从外面去辨认，唯有那个半露着的纹身比较特殊。 王冬根是嫌疑人的可能很大。 但是有万一，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王冬根，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 韩彬将照片放到王冬根面前，“你仔细看这张照片，像不像是你认识的人？” 王冬根双手抓着照片，看了很长时间，“徐海鹏、李根、王志虎、董海洋，他们跟这个人的身形都挺像。” 韩彬皱了皱眉，“这些人都跟你有仇。” “对，我是跟他们有些不对付。” “啧啧。”包星砸吧了砸吧嘴，“你还真行，不说是不说，一说就是四个人。” 王冬根叹了一口气，“出来混难免会得罪一些人，我也没办法的事。” 包星拿出一张纸，放到了王冬根的面前，“把这些人的详细情况都写下来。” “好。”王冬根赶忙接过碳素笔，低头写了起来。 过了一会，王冬根才抬起头，“写好了。” 包星收了他的纸和笔，将那张纸放到韩彬面前。 韩彬看了一眼，只有名字和简单的地址，查起来可不容易，“手机号码呢？” “我记不住。” “手机里有吗？” “应该有一些，但不全，具体有谁的我也记不清了。不过要是想抓他们，我可以找朋友问问，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号码。” 韩彬将纸放在审讯桌上，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江扬从外面走了进来，在韩彬耳边轻声道，“韩队，已经核实过了，这老小子当时的确在跟人视频聊天，对方说可以给他作证。” “可信吗？” 江扬犹豫了一下，“不好说，我让那位女士来警局做笔录，她不愿意。” 韩彬点点头，虽说有人王冬根作证，但可信度还有待核实，不过，一定程度上能减轻王冬根的嫌疑。 王冬根隐约猜到了什么，“警察同志，那女的说什么？她有没有证明我的清白。” 韩彬转了转笔，“我们请她来警局做笔录，她不肯。” 王冬根破口骂道，“啥？这个臭娘们，昨天还聊的好好的，还答应跟我见面，怎么今天就翻脸了。” 韩彬敲了敲桌子，“别喊了。你和她什么关系？” “就是网友。” “见过面吗？” “还没。” 韩彬反问，“人家都不认识你，有什么义务给你作证？” 王冬根气的直跺脚，“那她也不能害人呀，她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你现在也只能自救了。” “警察同志，那您给我指条明路，我该怎么自救，您告诉我，我一定好好配合。”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记本，“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老炮的？” “叫啥？” “老炮。” “老炮……”王冬根低下头，默默的嘀咕着，过了一会猛然抬起头，“我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一个人，他姓王，叫王志翔，他的外号就叫老炮。” “他也是阜平镇人？” “他不是。” “他是跟着包金龙混的，包金龙是阜平的，他是包金龙的马仔。”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有一次在ktv，我们一大帮朋友在一起，老炮是跟着包金龙来的，我给包金龙敬酒，包金龙还没说话，这个叫老炮的就挡酒，一点面子都不给。” “我也不是好脾气就跟他干了一架，抽了他两个嘴巴子，要不是包金龙拦着，我非让几个兄弟打废了不可。” 包星板着脸呵斥道，“嘿嘿，瞧把你能耐的，知道这是哪吗？还要把人整废了，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 王冬根赶忙改口，“对不起，我是口误，就是吓唬吓唬他，当不得真。我懂法，有分寸。” 韩彬继续问，“你有老炮的地址或联系方式吗？” “没有。”王冬根应了一声，又补充道，“不过，我有包金龙的住址和电话，他是老炮的大哥，找到他，就能找到老炮。” …… 阜平镇，包金龙家。 一个宽敞的大院里，铺着一条砖石小路，左侧种着一些菜，右侧是一片空地。 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光头大汉，一手叉腰，一手端着紫砂手壶，这个男子正是包金龙。 旁边还站着他的两个小弟，老炮和卢同海。 老炮搓了搓手，一脸讨好的模样，“老大，那群臭警察一点动静都没有，咱们是不是该……” 卢同海也凑了过来，露出期待的神色，“包老大，我家都揭不开锅了，正等着钱。” 包金龙笑了笑，别看他表面淡定，心里也早就按奈不住了，“去拿铁锹，挖吧。” “好嘞。” 两个小弟麻溜的抓起墙边的铁锹，开始在空地上挖了起来。 这三个人正是抢了方隆仓储公司的劫匪，为了避免引起怀疑，他们将作案工具和抢来的钱藏在了包金龙家的院子里。 包金龙本是打算等过了风头在分钱，奈何两个小弟已经等不及了，今天上午就来到他家，磨了他一上午。 包金龙也被说的有些心动，反正早晚是分，只要低调一些，应该不会引起警方注意。 整个作案过程他们已经十分小心了，他自信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在金钱的刺激下，两个小弟干劲十足，再加上土是昨天埋的还有些松动，很快就将旅行箱挖了出来。 旅行箱里装满了钱，很重。 两个小弟合力将箱子从地下拽了出来。 “娘的，这么大一箱子钱，都是咱们的了。”卢同海盯着旅行箱嘿嘿傻笑。 “还愣着干嘛打开吧。”包金龙踢了踢箱子，“早就跟你们说过，只要肯跟着我干，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旅行箱上了锁，不过这种锁子象征的意义更大一些，老炮拿了个铁钳直接就夹开了，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拉链。 箱子盖打开，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红色钞票。 老炮咽了咽口水，“妹的，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钱。” “太美了，太美了。”卢同海直接跪在了箱子旁，双手抓起几沓子钞票。 包金龙踹了卢同海一脚，笑骂道，“娘的，看你俩那点出息。” “嘿嘿……”老炮和卢同海也跟着嘿嘿傻笑。 只要有钱分，别说踹一脚，踹十脚他们都乐意。 第694章分赃 老炮也跪在箱子旁，用手轻抚红色钞票，“老大，这钱咱们怎么分？” “怎么分？”包金龙将紫砂茶壶扔在地上‘啪嗒’摔得粉碎，现在有钱了，得买个好的贵的，不用这便宜货了。 “用手分呗，去给我搬个椅子。” “诶诶，我去，我去。”卢同海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到一旁，搬了一把小凳子放到包金龙身后。 包金龙坐在凳子上，抓起一沓子钞票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香，真tm香。” 老炮一脸猴急的说，“老大，我也想闻闻。” 包金龙将一沓子钱扔向老炮，“你的。” “谢谢老大。” 包金龙又扔给了卢同海一沓子。 “谢谢老大，你就是我亲老大，比亲爹还亲。” 包金龙没理他，又拿了两沓子钱放到了自己脚边。 老炮和卢同海愣愣的看着，不过都没说话。 包金龙嘴角微微翘起，继续发钱，你一沓，他一沓，我两沓。 老炮和卢同海对视一眼，突然觉得手里的钱不香了，不过摄于包金龙的威严，两人都没说什么。 卢同海将钱放到鼻子底下，用力的闻了闻，想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突然，他感觉钱有些不对劲，分开一看里面居然是白纸，大小、宽度和现金无异，只有上面和下面两张是红色钞票，如果不拿出来根本就看不出来。 “老大，这不对呀，这里面夹的怎么是白纸。” 一旁的老炮也发现了异常，“老大，我这也发现了问题，除了一沓子全部是钞票，其他的里面夹的都是白纸。” 包金龙也拿着钞票检查了起来，果然如两人说的一般，除了刚开始的两沓子是钞票，其他的里面都夹着白纸，“艹，什么情况，怎么tm都是白纸。” 老炮诧异道，“昨天咱们抢到手的时候还都是钱，今天怎么变成白纸了。” 卢同海附和道，“刚抢到手的时候，我还拿起两沓子钞票亲过，我记得很清楚，那都是真钞票呀。” “别喊了。”包金龙呵斥了一句，开始检查箱子里的钞票。 除了最上面靠近拉链的钞票是真的，其他的钞票都夹着白纸，“妈的，咱们应该是被骗了。” “骗了？”老炮满是疑惑，“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包金龙气的将假钱扔进了箱子里，“这你还看不出来，这些钱是假的，别说有三百多万，能有三十万就不错了。” 卢同海喊道，“不会吧，昨天还是真的呀，在地上埋了一晚，怎么就变成假的了。” 包金龙压低了声音，“你喊什么，不怕被人抓呀。” 老炮猜测，“这钱会不会被人换了。” 看到两个小弟都望向自己，包金龙怒了，瞪着眼珠子，“你俩啥意思，怀疑我？” 老炮往后缩了缩脖子，“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这钱……” 卢同海跟疯了一般，跪在箱子旁边，将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里面大部分都是夹着白纸的假钱。 “完了，什么都没了，都tm是假的。” 包金龙踹了他一脚，“听不懂人话，别你妹喊了。” 包金龙握着拳头，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把钱归拢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先分了再说。” 卢同海语气有些不满，“可这也差太多了。” “你tm要不要，不要滚。” “要，我要。” 三人开始分拣，将所有的现金收拢起来，总共收拢了二十一万现金。 包金龙啐了一口，“m的，咱们废了这么大的劲，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总共就弄了这么点钱。” 卢同海快哭了，“老大，这到底是咋回事？” 包金龙骂道，“我tm怎么知道？” 老炮叹了一口气，“那现在咋办。” 包金龙咬了咬牙，“分钱。” “可就这么点……” 老炮话没说完，就被包金龙给骂了，“你丫的想要就呆在这，不要滚。” 老炮立刻怂了，“要要，蚊子再小也是肉，我穷的都快卖裤衩了。” “娘希匹。”包金龙骂了一句，又开始分钱，“依旧是，你一沓，他一沓，我两沓。” 总共也就二十万，没一会就分完了，包金龙自己分了十万，卢同海分了五万五，老炮分了五万五。 老炮掂了掂手里的钱，又瞅了瞅包金龙那一堆，“这也太少了吧。” 包金龙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你们也看到了，总共有二十来万。” 卢同海也是一脸懊恼，“可昨天明明就是真钱，怎么就……” “你tm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把钱换了？”包金龙揪住卢同海的衣领，“你别忘了，昨天是咱们三个一起把钱埋在地下的。” “可……”老炮仗着胆子说，“我们两个昨天就回家了呀。” 包金龙指着老炮的鼻子，“艹，你tm也不信我！” “老大，我们不是不信你，可这也太蹊跷了。” 包金龙咬着牙，“就算有人换了钱，那也不是我。肯定是方隆仓储公司的那群王八蛋。” 卢同海不解道，“可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钱，他们干嘛要这么做？” 包金龙毫不示弱，“我怎么知道，你丫的不是打听过消息嘛，方隆仓储公司的事你比我了解，现在怎么问起我了？” 老炮叹了一口气，“老大，我们没有怀疑你，只是五万块钱太少了，要不，咱们重新分一下……” 包金龙瞪着眼，“你想怎么分？嫌我分得多，那你就把这十万一起拿走。” 卢同海和老炮对视了一眼，“老大，我同意老炮的意见，应该重新分。” 看到两个小弟联合起来，包金龙气不打一处来，“滚，都tm给我滚！” 老炮和卢同海也憋了一肚子火，拿起手里的钱转身就走。 看到两个小弟没有道歉，而是直接走了，包金龙气的直跺脚，“艹艹，你们臭丫的居然不相信我，还口口声声的说是我兄弟，有tm怀疑自己兄弟的嘛。” 老炮和卢同海揣着钱出了门，两人脸上都写满了生人勿进的表情。 老炮拿出一盒烟，递给了卢同海一根，自己也抽了一口，“丫的，白高兴了一场。” 卢同海咬着烟嘴，“谁tm不是，明明是三百多万，现在就剩一个零头了，姓包的还分了一大半。“ 老炮说道，“你说这钱到底是咋回事？” 卢同海哼了一声，“那还用问，肯定是姓包的耍手段，想要独吞这笔钱。” “什么狗屁兄弟，满口哥们义气，你瞅瞅他分钱的样子，你一沓，我一沓，他两沓子，凭什么呀，大家都是一起卖命，凭啥他多拿钱。” “呸。”老炮啐了一口，“这个姓包的吃肉，连口汤都不让咱们喝，我真瞎了眼，跟了他这么久。” “谁说不是，咱们就是俩大傻子。”卢同海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这事咋办，三百多万，咱俩就分了十万，你能咽下这口气。” 老炮想了想，也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在地上，“没卵子的人才能咽下，你说咋办？” 说完，老炮感觉有些不对劲，不知何时周围多了几个人…… 第695章 抓捕 “海子，快走。”老炮低喝了一声。 “咋了？”卢同海被说了一愣。 此时想跑也已经晚了，几个人已经生扑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老炮发出一声怒吼。 前面两个，后面两个，左右各一个。 总共六个人，三人对付一个没有丝毫的悬念，老炮和卢同海直接被摁在了地上。 “警察，不许动！” 听到警察两个字，卢同海和老炮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本以为警察查不到才会分钱，谁曾想刚分完钱警察就来了。 老炮想挣扎想反抗，但他的双手各被一名警察按着，别的生疼。 “咔咔……” 手腕上一阵冰凉，老炮傻眼了，知道自己完蛋了，跑不了。 一旁的卢同海也是面如死灰，身下死死的押着装钱的袋子，无论抓捕的警员怎么拽就是不肯松，最后人被提起来了，袋子才被警员拿走。 “那是我的钱！” 负责抓捕行动的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除了市刑侦大队的人，阜平镇派出所的警员也参与了抓捕任务。 韩彬走过来，指着老炮，“你叫什么名字？” 老炮将头扭到一旁。 韩彬又问一旁的卢同海，“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哼。”卢同海轻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啪！”包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瓢，“跟谁哼呢？你再哼一个试试？” 韩彬指了指卢同海，吩咐道，“王霄、江扬，把他带到车里问一下情况。” “是。” 王霄和江扬一左一右将卢同海押进了警车。 韩彬打量着老炮，“你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了，别跟我装硬骨头，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不说，你的同伙一样会说。至于这里面的差别，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看着周围的警员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老炮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悲哀。 韩彬指着老炮的胸口，“你叫什么？” 老炮深吸了一口气，“王志翔。” “有没有绰号？” “有。” “叫什么？” “老炮。” 韩彬扯开了老炮的袋子，指着五沓子红色钞票，“这些钱是哪来的？” “包金龙给的。” “他为什么给你钱？” “我是他小弟，帮他办事，他给我发钱。” 韩彬晃了晃手里的钱，“你帮他办什么事了？给你发这么多钱？” “没干啥，这是半年的工资。” 看着袋子里的五万块钱，韩彬也有些纳闷。 假设老炮参与了抢劫，就分五万太少了。 如果老炮没有参与抢劫，包金龙又为何会在这么min感的时期给他发钱。 “老炮，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吧？” “不知道。” “行呀，还嘴硬。”韩彬将袋子交给了一旁技术科的人员，“昨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我想不起来了？” “才昨天上午的事你就想不起来了，骗鬼呢？”包星呵斥了一声，“说，去哪了？” 老炮深吸了一口气，“我……应该在家。” 韩彬用手指着老炮的胸口，“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抓的不是你一个人，想清楚了再说。” 老炮不由自主的望向了车里，此时他的内心已经乱了，他明白韩彬的意思，自己不说，能保证卢同海不说？ 卢同海不说，能保证包金龙不说吗？ 不能。 抢劫也是分主犯和从犯的，主犯的刑期要比从犯长的多。 假如包金龙为了推脱供认自己是主谋，那自己岂不是被坑了。 “我想起来了，昨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我没在家？” “在哪？” “我和包金龙、卢同海去了方隆仓储公司。” 韩彬顺势问，“去那做什么？” “我们听说……是包金龙的主意，他知道方隆仓储公司经常分红，就让卢同海去打听这家公司的情况，昨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包金龙带着我们去公司抢钱。” “怎么抢的？” “我们开了一辆银色的面包车，跟着运钱的金杯车去了公司里，我们三个戴上头套去财务室抢的钱。” “抢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们抢到钱后，既兴奋又害怕，包金龙在车上打开箱子，一眼望去里面装的都是钱，包金龙拿出了几沓子钱高兴的亲了起来，那时候也没看出啥异常。” “我们怕警察抓到，就开着车在附近绕了好久，还换了车牌。后来回到了包金龙家，我和卢同海想分钱，包金龙不答应，说现在分钱太扎眼，让我们把钱埋在他家院子里，等过了风头再分。” “当时，包金龙态度很强硬，我和卢同海刚抢完也有些紧张，就答应了。” “过了一晚上，你们也没找上门来，本以为没什么事了，我和卢同海心里就活泛起来了。毕竟是几百万，放到谁那，其他人心里也不踏实。” “我和卢同海约好去包金龙家，想让他把钱分了，一开始包金龙不同意，我们软磨硬泡到下午他才答应，结果分钱的时候出了岔子，箱子里大部分都是夹着白纸的假钱，总共收拢起来也才二十一万。” “包金龙这个王八蛋吃肉不吐骨头，他自己分了十万，给我们一人五万五。”老炮伸出了三根手指，“三百多万呀，我们就分了五万多块，简直是汤都不给我们喝。你说这个人有多绝。” “你觉得是包金龙把钱给换了？” “钱就埋在他家院子里，不是他还有谁？”老炮咬牙切齿道，“我仔细想了想，难怪他昨天不肯直接分钱，没准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想想也是，换成我家里埋着三百多万，没准我也会动歪心思，这年头什么哥们义气，狗屁！” “枪在哪？” 老炮愣了一下，“什么枪？” “你们抢劫用的枪？” “卢同海从网上买的。” 包星质疑，“胡说八道，网上还能买到枪，你骗谁呢？” 老炮道，“假的，就是普通的玩具枪，吓唬人用的。” “你可别撒谎，我们一会要抓捕包金龙，如果他用手枪伤了人，你就死定了。” “我没撒谎，真是假枪。” “假枪在哪？”韩彬问道，别管真假，枪都要作为证据收走。 “埋在包金龙家的院子里了。” 韩彬告诫道，“老炮，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抓了，你应该知道欺骗警方的下场！” 老炮喊道，“我没有骗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彬摆了摆手，“先把他押上车。” 老炮扭着脖子喊道，“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包金龙才是主谋，你们要是抓他，我可以帮忙，我要立功！” 包星有些哭笑不得，“这货也真是绝了。” 就在此时，王霄也从车里走了出来，“韩队，已经问清楚了。” “卢同海承认了抢劫的事，抢来的钱被藏在了包金龙家的院子里，但是今天分钱的时候发现箱子里装的大部分都是假钱，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二十一万，卢同海和老炮只分了五万多，两个人对包金龙都有些不满，怀疑是包金龙把钱给换了。” 韩彬点点头，两人的口供基本相同，只是钱的数额对不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捕包金龙。 “你去查一下卢同海的手机，有没有网上购买玩具枪的记录。” 第696章 钱在哪？ 包金龙被气的不轻，在院子里来回转个不停。 钱的确不是他换的，两个小弟却不相信，还敢公然跟他叫板。 这让他的面子以后往哪放。 更可气的是冒着这么大风险作案，居然只抢了二十一万。 钱肯定是被人调包了，他估计很可能是方隆仓储公司内部的人。 但这事他只能吃个哑巴亏，他能去哪说理，说出去又有谁信？ 到时候事没说清，倒把警察招来了，那才叫傻眼。 包金龙拿起铁锹想把坑填上，刚挖了几铁锹，气的又把铁锹扔了进去。 “混蛋，到底是谁坑老子！” 包金龙心里的火气又翻了起来。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 包金龙正在气头上，破口大骂，“谁你md敲门了？” 骂完，包金龙才想起来院子里还没收拾好，不禁有些害怕。 “老大，我是老炮。” 包金龙松了一口气，继续破口大骂，“滚，你给老子滚。” 老炮用祈求的声音喊，“老大，我知道自己错了，是我混蛋，不该怀疑你。我买了酒菜跟您赔罪。” “马拉个币，你丫的敢怀疑我，亏我一直把你们当兄弟，你一顿酒菜就过去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老大，我真知道错了，我给你跪下，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吧。” 包金龙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张望，果然发现老炮跪在地上，酒菜放在门口。 包金龙心里舒坦了一些，决定让老炮进来说清楚，毕竟是跟着自己混的兄弟，包金龙也不想让他们误会自己。 三百多万变成了二十万，这事搁谁心里都不舒服，但是在不舒服也要说清楚，总比因为这件事内讧好。 “咯吱……”包金龙打开了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个混蛋玩意，别跪着了，赶紧滚进来。” 说完，包金龙扭头就往屋里走，颇有几分大哥范。 突然，房门两侧冲出来几个男子，将毫无准备包金龙摁倒在地，“警察，不许动！” 包金龙整个人都懵了。 戴上手铐才反应过来，扭头搜寻老炮的身影，“狗x的老炮，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出卖老子，我日@#￥%&……” 老炮也一肚子火，反骂，“我日@#￥%……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当兄弟了。抢了三百多万，就分给我们五万块钱，亏你还有脸说兄弟两个字。” “我呸，呸你一脸吐沫星子！” 包金龙更怒了，“老炮，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先顾好你自己吧，你是主犯，等你被放出来，没准就是老头子了，连刀都握不住了，不放过我又能咋地？” “行了，都别喊了。”韩彬指了指一旁骂街的老炮，“把他押到车里去。” 韩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在坑边停留了一会，目光落在包金龙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老炮那个叛徒应该什么都告诉你了吧，还废什么话？” 包星抽了他一个脑瓜瓢，“你说谁废话？少给我骂骂咧咧的。好好回答。” 包金龙瞪了包星一眼，却没敢顶嘴，这一巴掌把他的火气抽灭了不少。 “我叫包金龙。”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 韩彬道，“那你就自己说，老老实实的交代，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包金龙反问，“我要是不说呢？” “你不说，你的两个小弟也会帮你说，人证物证都有，你赖不掉。只会错失立功减刑的机会。” “呼……”包金龙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这两个王八蛋靠不住。” “昨天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方隆仓储公司。” “在干嘛？” “抢钱。” “谁是主谋？” 包金龙脱口而出，“老炮和卢同海，他们两个是主谋。” “可他们两个都指认你是主谋。” “他们撒谎，是他们撺掇我抢劫的，老炮出的主意，卢同海打听的消息，这两个家伙才是真坏，我就是抹不开面子才答应他们。”包金龙将自己摘的很干净。 “你们抢了多少钱？” “21万。” 韩彬追问，“可是据老炮和卢同海交代，你们昨天抢了整整一箱子的钱，至少有三百多万，怎么会变成21万？” 包金龙咬牙切齿道，“我们被骗了，被方隆公司的人耍了，只有最上层靠近拉链的钱都是真的，下面的钱都夹着白纸，肯定是方隆仓储公司搞的鬼，让我们背黑锅。” 韩彬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对一旁的人吩咐，“把他家里彻底搜查一遍。” “我没骗你们，那些白纸还在箱子里放着，裁剪的跟钱一般大小。”包金龙指着不远处的坑，“我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 韩彬撸起包金龙的袖子，发现包金龙身上没有纹身，而老炮和卢同海身上一样没有纹身。 “纹身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么说，你们也被骗了。”包金龙惨笑了一声，“纹身是假的，贴上去的，用药水一洗就掉了。” “为什么要弄假纹身？” “老炮的提议，他说要扰乱警方的调查视线，就建议卢同海贴上纹身，警方从监控里看到纹身，自然会追查下去，我们就安全了。”包金龙说到这，冷不丁的问道，“你是怎么抓到我们的？不会就是凭着这个纹身吧？” 韩彬没有回答。 包金龙有些不甘心，继续说，“我自认为这次的抢劫还是很成功的，我真想不出你们是怎么抓到我们的。” 韩彬查出老炮是靠着唇语技能。这一点韩彬自然是不可能告诉他的。 “怎么抓到的你不重要，现在的重点是你要好好交代，配合警方调查争取宽大处理，明白吗？” 包金龙露出一抹苦涩，“明白，有两个二五仔小弟，我想不交代也不行。” 韩彬继续问道，“你们作案的车呢？” “换了车牌，扔到了一个废弃的窑厂里。” “说一下你们详细的作案过程?” “有一次我们去喝酒，他们两个鼓动我去做这个事，我当时喝了酒，也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事后也抹不开面子反悔。“包金龙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其实不大想干，所以才让卢同海去打听消息，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还真弄来了消息。” “昨天上午，我们就在方隆仓储公司附近等着，看到那辆金杯车出来就跟上去了，一路在后面尾随看着他们进了银行，提着一个大箱子上了金杯车，然后，我们又跟着回了方隆仓储公司。” “后来，我们三个戴上头套拿着砍刀和假枪上了楼，财务室门口守着两个保安，一看到我们手里有枪就吓傻了。我们将保安打晕了，撬开了防盗门就进去了。” “我们从一个铁皮柜里找到了装钱的箱子，我打开看了一下装的是钱，也没敢多留，带着抢来的钱上了面包车，在车里我又检查了一下，不过当时既高兴又紧张，匆忙之间也没看仔细。” “回到家后，他们两个非要分钱，我怕他们拿出去乱花被盯上了，就逼着他们把钱埋到院子里。当时他们也怕被警察盯上，就听了我的话，谁知道今天就按奈不住了，非要让我分钱。” “我被他们磨得没办法就答应了，从院子里挖出了箱子，发现里面大部分都是假钱，我们三个也闹翻了，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包金龙的供述作案过程和老炮和卢同海的基本一致，但是主犯和从犯的问题上，三方互相推脱，有着明显的分歧。 过了一会，包星走了过来，轻声道，“韩队，我们把包金龙家搜了个遍，发现了头套、手套和撬棍一类的作案工具，也发现了箱子里的假钱，但真钱只找到了十万。” 韩彬望向包金龙，“我再问你一遍，箱子里的钱是不是你换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包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包金龙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干不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韩彬有些郁闷。 人抓了，钱没找回来，怎么跟方井村的村民交代。 他们会不会误以为是警方将赃款截留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赃款都必须找到！ 第697章 气质大妈 勘察完现场后，韩彬带队返回警局，安排队员去办理看押手续，他自己则是直奔马景波办公室。 韩彬一直跟马景波有联系，在返回的路上将包金龙家的情况告诉了他。 见面后，马景波递给了韩彬一支烟，“包金龙还是不肯说？” 韩彬接过香烟，“包金龙还是一口咬定，假钱不是他换的。” “坐。”马景波指了指沙发，自己先坐了下来，“你相信他的话吗？” 韩彬点着烟，抽了一口，“我也觉得包金龙换钱的可能比较大，因为钱就埋在他家院子里，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这件事。但是技术科将他家里里外外搜了一个遍，都没有发现其他的现金。” 马景波摸了摸鼻子，“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他会不会藏在其他地方了？” “我问过他作案后的行踪，昨天作案后他就没有再出过门。另外，我让人走访了一下周围的邻居，的确没人见过他。” 马景波弹了弹烟灰，“没见过不代表没出来，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会半夜三更再出来，那时候也没人，往地里一埋去哪找。” 韩彬点点头，“您说得对，我也有这个担心。” 马景波思索了片刻，“包金龙还是要继续查的，可以请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协助调查，他们对那附近的情况更了解，更容易发现藏钱的地点。” “我会及时跟派出所的同志沟通。” 马景波站起身，走了两圈，“除了包金龙可能换钱，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猜测？” “有。我觉得这个案子现在可以分成两种情况，第一种包金龙撒谎了，是他换的钱，那就全力调查包金龙昨日的行踪和他接触过的人。” “第二种包金龙说的是实话，换钱的人的确不是他，那就要重新梳理这笔巨款的去向。”韩彬顿了顿，继续说， “我在路上仔细想了想，接触过钱的一共有六个人，分别是方隆仓储公司经理李世伟，会计林正仪，保安马会，保安张金辉，还有两名警员。” “其中两名警员只负责开车和警戒，没有单独接触钱的机会，暂时可以排除。” 马景波想了想，“其实还有人可以接触到这笔钱。” “什么人？” “银行的工作人员。” 韩彬下意识的说道，“银行里面是有监控的，而且是无死角监控。“ 马景波吐了一口烟，“当然，这种可能的确不大，银行的环境很难操作，但所有的可能都要考虑。无死角监控只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厕所里还能安装监控？” “大额现金都是要提前预约的，银行的工作人员早就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要取钱，取多少钱。” 韩彬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去核查。” 马景波露出赞许的神色，“能够在案发的三十小时之内抓到劫匪，你们做的很不错。不过，剩下的三百万赃款还是需要尽快找回来，否则，咱们没办法跟等着分红的村民交代，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会影响市局的形象。” “我明白。”韩彬郑重说道，“马队，我建议暂时不要对外透露案情，如果现金真是被方隆仓储公司的人换的，一旦他们得知警方抓到了嫌犯势必会有所警觉。” 马景波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 华苑小区。 王婷提着一个袋子进了小区，袋子里有蔬菜、鱼和肉，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她姣好的容貌，婀娜的身段，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年轻的男子回头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剩下的那百分之十，要么是女朋友在身边，要么是没戴眼镜。 王婷最近很闲，餐厅停业了，每天就是追剧、做饭、睡到自然醒，上午会在阳台上做个瑜伽，生活的很安逸。 前两天，王婷一直住在父母家，今晚父母有应酬，王婷也不想一个人在家，买了一些菜准备给韩彬做晚饭。 韩彬手上有案子时很忙，今晚就算回来，估计也得八点钟了，不过越是如此，王婷觉得越应该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犒劳他。 王婷进了单元门，上了电梯，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外面有人喊道，“等一下，别关门。” 王婷又将电梯打开，片刻后，进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戴着一个眼镜，气质很好，手里也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这一些肉类和蔬菜。 中年女子客气道，“谢谢。” 王婷不以为意，“不用客气。” 中年女子推了推眼睛，看了一眼王婷，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抹笑容，“姑娘，你也是这个楼上的业主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我朋友在这住。” 中年女子点点头，眼睛依旧盯着王婷，“你长这么漂亮，有对象了不？” 王婷被看的有些不自然，“有了。” “你朋友住十二层？” “嗯。”对于这个有些过于热情的大妈，王婷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叮咚……”电梯响了，门开了。 中年女子笑了笑，“我家就住在六层，有时间来玩呀。” 王婷“……” 电梯门合上，王婷松了一口气，往日也遇到过一些大妈，看到她长得漂亮，要把自己的儿子和侄子介绍给他。 不过，那些大妈也就是聊几句，也不会邀请她去家里，面对这位自来熟的大妈，心里不禁多了一丝防备。 “六层。”王婷在心里低估了一句，柳眉微蹙，仿佛想起了什么，张着小嘴，露出惊讶的神色。 …… 晚上八点，韩彬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走到了餐厅门口，看到一个靓丽的背影在厨房。 王婷也听到了动静，“你回来了？” “回来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先去洗手，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一会你就知道了，赶紧去吧。” 韩彬洗漱完，再次回到餐厅，餐厅上已经摆放好了饭菜。 一条清蒸鲈鱼、一个炒油麦，还有一个辣椒小炒肉。 韩彬闻了闻，咽了咽口水，“这道辣椒小炒肉很够味呀。” “我买了一瓶酸奶，解辣。”王婷拧开酸奶瓶，给韩彬倒上了一杯。 “婷婷，你想的真周到。”韩彬拿过酸奶，给王婷倒了一杯。 王婷摘掉了围裙，坐在了韩彬身旁。 韩彬先给王婷夹了一块鲈鱼。 他自己夹了一块辣椒小炒肉，又辣又香，十分通透，很下饭。 韩彬放下筷子，“婷婷，没想到你川菜也做的这么好。” 王婷笑了笑，“是不是感觉自己赚到了。” “何止呀，我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奥特曼，拯救过银河系。” “噗嗤……”王婷轻笑了一声，“给你说个正事。” “说吧。” 话到嘴边，王婷反倒有些犹豫。 韩彬放下筷子，“要不我先猜猜。” “行呀，那韩大神探就猜猜看。” “你找到新的事业了？” “我还想好好沉淀一下，哪有那么快。“ 韩彬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王婷一番，“你有了。” “有什么……”王婷猛然醒悟过来，露出娇羞的神色，“你讨厌死了，瞎说什么。” 韩彬耸了耸肩膀，“那我想不到了。” 王婷收敛笑容，清了清喉咙，“我今天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特别热情的大妈，问我有没有对象，还邀请我去她家玩。” 韩彬脸一板，哼了一声，“什么大妈这么没眼力劲，不知道你是我的妞。” “别闹了，我跟你说正事呢。” “是不是她看你长得漂亮，想给你介绍对象，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直接告诉她订婚了。” “你想的美。”王婷白瞪韩彬一眼，继续说，“那个大妈住在六楼。” 韩彬愣了一下，身子往前倾斜，“大妈长什么样？” 王婷回忆了片刻，“戴着一个眼镜，挺有气质的，不像是坏人。” 韩彬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出了一张照片，“是不是她？” 王婷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她真是你妈呀。”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住在六层的戴眼镜气质大妈，那准错不了了。” 第698章 试探 王婷拍了拍额头，“诶呦，尴尬死了，你说她有没有认出我？” 韩彬没说话，暗道，那还用说，肯定的呀。 王婷抓着韩彬的肩膀，“你是不是把我的照片给你妈看过。” 韩彬笑了笑，依旧没说话。 王婷自问自答，“我就知道，她肯定认出我来了。” 韩彬安慰，“认出就认出来了，反正早晚都要见面，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更何况你长这么漂亮，有什么好怕的。“ 王婷嘟着嘴，“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可尴尬死了。” 韩彬提议，“要不这样，哪天我休息的时候，带你去我爸妈那认认门，跟他们见个面。” 王婷有些诧异，“这算不算见父母呀！” 韩彬想了想，“其实按理说，应该是我先拜访你父母的，有时间你先探探你父母的口风，如果他们同意的话，我就先拜访他们。” 王婷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我再想想。” 韩彬给王婷夹了一根青菜，“我还以为什么正事，不过是碰了个面，没什么大不了的，赶紧吃饭吧。” 王婷嘟着嘴，哼了一声，“你当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韩彬笑了笑，要是他估计的没错，老妈应该也在跟老爸说这件事。 …… 翌日上午。 韩彬到了公司之后，在小组内部召开了会议。 首先，韩彬将他和马景波的话转述了一番。 众人听了纷纷露出思索之色。 韩彬打了个哈欠，望向众人，“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王霄习惯性的转了转笔，“我还是觉得包金龙的嫌疑更大，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他有足够的时间，也有足够的动机将钱换成假币。” 韩彬点点头，他也觉得包金龙的嫌疑最大。 “针对包金龙的调查，就交给你负责了，我会跟唐所长打招呼，让他协助你寻找。” 王霄毫不迟疑道，“没问题。” 韩彬继续说，“另外，其他接触过现金的人，一样要进行排查。包括李世伟、林正仪、马会、张金辉，还有相关的银行工作人员。” 包星记下了几个人的名字，而后微微皱眉，“韩队，我有一个疑问，您说的这几个人都是方隆仓储公司内部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很清楚这些钱是用来分红的。” “村民肯定会发现箱子里的是假钱，一旦这件事暴露了，他们就不怕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他们？” 林琴附和道，“我也想过这一点，如果真是方隆仓储公司的人调换的现金，那他们胆子也太大了。” 韩彬拿出一根烟夹在手里，包星的话有道理，这种做法的确是太危险，不合常理。 “除非……” “韩队，您说什么？” 韩彬习惯性的用香烟敲了敲桌面，“咱们做个假设，如果没有抓到劫匪，这个案子会怎样？” 包星下意识的说，“还能怎样，劫匪拿着现金跑了呗。” 韩彬摆了摆手，“不不，我说的前提是方隆仓储公司的人把钱调包了，事情会怎样？” 王霄分析道，“如果真是方隆仓储公司的人调换了钱，那么三百万的赃款肯定会落到那个调包的人手里。而且这件事除了参与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包金龙三人只能分到二十万，三人势必会彼此怀疑、产生内讧，但他们做贼心虚，这件事肯定不敢告诉任何人，只能吃个哑巴亏。” “但这里面有个前提，方隆仓储公司的人怎么就知道钱一定会被偷？” 韩彬接过话茬，“这就是我要说的，劫匪里有内应。其中一个劫匪很可能跟方隆仓储公司的人串通了，方隆仓储公司的人早就知道会有这次偷窃行为，这些钱根本到不了村民手里，所以才敢大胆的进行调包。” 包星顺势问道，“谁是内应？” 江扬在旁边听的很认真，也一直跟着众人的思路，“我觉得可以排除包金龙。第一他分的钱最多，没有这么做的必要。第二，钱就藏在他家院子里，他完全可以自己把钱调包了，何必跟方隆仓储公司的人合作，那样只会分的更少。” “我觉得重点的怀疑对象应该是老炮（王志翔）和卢同海。” 韩彬沉吟了片刻，“这样，咱们来个突击审讯，我和包星负责审讯老炮。” “王霄、黄倩倩审讯卢同海。” “李琴、江扬审讯包金龙。” “是。” 随后，众人分头行动。 韩彬和包星在第三审讯室提审了老炮。 老炮坐在审讯椅上，手腕和脚腕都带着铐子，目光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咯吱……”审讯室的门开了，韩彬和包星从外面走了进来，老炮的目光才恢复了焦距。 “两位警官好。”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精神状态不错嘛。” “昨天我听了您的话，愿意好好改造，坦白从宽，心里就踏实了。”老炮挤出一抹笑容，“韩队长，我协助抓捕包金龙算不算立功？” “当然算了。” “那我能不能减刑？” 韩彬微微点头，“我们会将你的情况如实写在卷宗里，相信法院会给予一定的减刑政策。” “谢谢韩队长，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好好配合。” 韩彬语重心长道，“王志翔，你现在的态度很好，警方也愿意给你提供一些减刑的机会，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我会的，会的。” 韩彬走到桌子前，盯着王志翔的表情，“你把那三百万藏在哪了？” 王志翔愣了一下，“啥？啥三百万，我就分了五万多，您昨天不是见了嘛。剩下的钱都被包金龙那个坏东西藏起来了，我真不知道在哪，您应该问他去。” 韩彬一挑眉，“王志翔，你伙同方隆仓储公司的人调包现金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再装了。” 王志翔手一颤，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韩彬及时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吃惊恐惧的反应说明他很可能就是那个内应。 “你不是想立功吗？告诉我钱藏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方隆仓储公司的人，更没有调包钱。钱是被包金龙私吞了，你们应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王志翔语气有些激动。 “王志翔，我既然这么说，就是有足够的证据。你不交代，不代表你的同伙不交代，说出那三百万的下落，是一个立功减刑的好机会，希望你不要自误。” “我想要立功减刑，可我真不知道呀。我是去方隆仓储公司抢钱，怎么可能会是内应，再说我也不是阜平镇本地人，我跟那边的人也不熟，就算是找内应，人家也不会找我呀。” “那你觉得应该找谁？” 王志翔一脸诚恳，“我不知道，我真是冤枉的，抢劫的事我都承认了。没必要在撒谎了，您说对吧。” 韩彬紧紧盯着王志翔，试探道，“我们已经抓到了林正仪，你不交代，他也一样会说，到时候只会对你更加不利。” 王志翔愣了一下，暗出了一口气。 韩彬没有从他脸上看到惊恐的神情，换句话说，林正仪的嫌疑不大。 那就剩下三名嫌疑人，李世伟、马会、张金辉…… 第699章 一秒钟 这种试探方式，用一次就行了。 再用就会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嫌犯也会知道你在诈他。 韩彬语重心长道，“老炮，我还是喜欢叫你的外号，有一种亲切感。” 王志翔往后缩了缩脖子，警察跟你套近乎，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炮，我现在可以肯定你就是内应，不过跟你串通的人并不是林正仪。”韩彬想了想，剩下的三人都有嫌疑，但嫌疑最大的还是李世伟。 “而是方隆仓储公司的经理李世伟。” 老炮额头布满了汗水，不过或许是心里有了准备，没有了之前的惊恐，低声道，“韩队长，您误会我了，我真不是内应。” 韩彬继续劝道，“不要企图欺骗我，你知道后果。” “我没有欺骗你，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老炮低下了头。 “如果你现在说出赃款的下落，并且愿意出面指认他，我会帮你争取减刑。” “韩队长，该说的我都说了，但没做过的事，您让我怎么说，我也不想骗您。”老炮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头有些不舒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包星告诫道，“老炮，如果你不抓住这个机会，一旦李世伟招供了，证明你在撒谎，你之前的减刑也会付之东流。” 老炮拍着额头，“警察同志，我真有点不舒服，求你们了，让我休息会吧。” 嫌犯说身体不舒服，不管是真是假，一般情况下都要中断审讯。 出了审讯室，包星小声问道，“韩队，您有把握他就是内应？” 韩彬点点头，“应该就是他了。” 包星追问，“这老炮开始表现的挺配合呀，现在都已经被抓了，为什么还不肯如实交代。” 韩彬点着烟，抽了一口，“他们做这些事终究是为了一个钱字。咱们现在没有实证，也没人指认他，又没有找到赃款，他自然不肯轻易交代。” 老炮被抓了，肯定是要坐牢的，如果他交代出赃款的下落，等他出狱后依旧是个穷光蛋。 如果赃款一直没找到，他的同伙为了避免他乱咬，肯定会分给他一份，出了监狱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没准还能潇洒一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韩队，老炮不肯招，那咱们现在怎么查？” 韩彬弹了弹烟灰，带着一份讨教的意味，“你觉得呢？” “我。”包星舔了舔嘴唇，“按照您的推测，李世伟的嫌疑是最大的，咱们可以查一下老炮和李世伟之间有没有联系，或者直接将李世伟请到警局问话。” 韩彬说道，“第一个想法不错，如果能找到两人之间有联系，就可以确定咱们之前的推测。至于将李世伟带到警局问话，我觉得还有些为时尚早，只要咱没有切实的证据，李世伟肯定不会轻易招供。”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李世伟如何将真钱换成了假钱。只要弄清了这一点，想要找到李世伟的证据并不难。”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办公室，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 包星也点了一根烟，站在窗户旁抽了一口，“韩队，其实我也有些纳闷，如果真是李世伟换的钱，那他是怎么操作的，他可是请了派出所的警员协助运送现金，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韩彬走到白板旁，写下了几个字，银行、押运途中、财务室。 “押运过程主要分为这三个地点，其中押送途中有警员看守，我找两名警员认真谈过，李世伟移花接木的可能性极小。剩下的两个地方就是银行和财务室。这两个地方应该重点侦查。” 包星皱了皱眉，“可是这两个地方都有监控呀，而且技术科已经勘察过财务室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韩彬若有所思，“有监控不代表没有死角。” 又过了一会，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 韩彬再次召集众人开会，将情况汇总了一下。 包金龙和卢同海都不承认自己是内应，李琴和王霄等人也没有询问出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当机立断将调查的重点放在老炮和李世伟身上。 “王霄、江扬，你们现在就去方隆仓储公司盯住李世伟，可以请阜平镇派出所的警员协助，24小时之内不能让他离开警方视线。同时，如果发现他有异常立刻汇报。” “李琴，你去查一下老炮和李世伟之间有没有通讯联系。” “包星，你跟我去一趟工商银行。” “是。” …… 四十分钟后，城际路208号工商银行。 韩彬来之前就联系了银行的工作人员，负责接待他的是银行副行长李金英。 李金英三十多岁，烫着一头卷发，带着一个无框眼镜，看起来很面善的一位女士。 见到韩彬后，李金英有些意外，“诶呦，您就是韩队长呀，这么年轻，我差点没敢认。” “李行长，麻烦您了。” “韩队长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能协助警方查案也是我们的荣幸。走，我带您去vip休息室，咱们去里边谈。” 进了休息室后，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给韩彬和包星倒上了两杯茶。 李金英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韩队长，听说您是为了方隆仓储公司的事来的。” 韩彬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茶，而后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对，方隆仓储公司被抢劫的事，您知道吗？” “听说了，方隆仓储公司是我们行的vip客户，我亲自打电话慰问过。同时也跟方隆仓储公司的经理李世伟说过，如果公司有资金方面的需求，可以来我们银行贷款。”说到这，李金英话锋一转， “不过，那笔钱是离开银行后被抢的，我们并不清楚详细的情况。” 韩彬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李金英的面前，“李行长，您看一下。” 李金英接过照片查看，一开始还有些无所谓，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这是用白纸伪装的假币。” “是，我们已经抓到了劫匪，也找到了他们抢劫的赃款，但是，装钱的箱子里只有二十一万的真钱，其他的都是白纸。我们正在追查其他赃款的下落。” 李金英露出凝重之色，深吸了一口气，“韩队长，我可以保证这些假币跟我们银行没有关系，我们有严格的规定和专业的流程，那天取钱的时候李世伟经理和一个姓林的会计都在场。他们就在一旁盯着，我们根本没有作假的机会。” 韩彬语气和缓，“李行长，我没有怀疑贵行的工作人员，只是想问问取钱时的具体经过，李世伟和林会计两人有没有调换假币的机会。” 李金英想了想，“这个不大可能吧，银行里到处都是监控，而且人多眼杂很难进行这种操作。我们银行的工作人员也比较警觉，真要发现异常也会及时上报。” “我想查一下贵行的监控。” “您有相关的手续吗？” 韩彬如实说，“我还在申请，不过案情紧急，还请李行长行个方便。” 李金英本能的想拒绝，但是理性告诉她不能拒绝，与人方便才能与己方便。 如果这次拒绝了韩彬，等韩彬拿着手续过来，就轮到他们分行不方便了。 李金英站起身，“韩队长，您稍等一下，我想帮您也没有这个权限，得跟领导汇报一下。” “应该的。” 韩彬也站起身，点头示意，既然是请人帮忙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对了，案件还在调查阶段，相关的案情需要保密，刚才咱们的谈话还请不要告诉外人。” 李金英保证道，“您放心，我明白。” 目送李金英离开，包星将桌子上的照片收起来，“韩队，我刚才留意了一下，银行里面到处都是监控，要在这里将真钱换成白纸几乎是不可能。” 韩彬靠在椅子上，目光扫过周围的监控，“其实可以换一个思路，李世伟并不需要将现金从箱子里拿出来，他完全可以提前准备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只要直接替换掉箱子就行，如果手速够快一秒钟就能完成。” 第700章 偷梁换柱 几分钟后，李金英返回了休息室，同意了韩彬的请求。 韩彬和包星被带到了监控室。 银行监控室大约二三十平米，整整一面墙都被做成了监控屏幕，有一个工作人员在看监控。 每一个分屏幕都是银行的一个角落，不同的摄像头拍摄不同的角度，韩彬也查看过不少地方的监控，论严密程度无人能出其右。 李金英将两人带到监控室后就离开了，只剩下韩彬、包星和那名负责查看监控的银行工作人员。 韩彬对这里的情况不大熟悉，监控的数量又太多，看起来有些眼花缭乱。在那名叫小吴的银行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弄清楚了监控拍摄的位置。 从理论上说这家银行的监控的确是没有死角的，每一个位置都能被摄像头监控到。 韩彬调查了八月2号的监控，先核对了一下李世伟进出银行的路线，将所有能够拍摄到他的监控都提出来，其他的监控暂时排除。 拍摄到李世伟行动轨迹的足足有九个摄像头，要一一比对工作量并不小。 韩彬将视频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李世伟来到银行，第二个阶段取钱，第三个阶段离开。 第一个拍到李世伟的摄像头，是在银行门外的位置，一辆金杯车停在银行门口的停车位，一名穿着警服的男子走了下来，而后李世伟和林正仪走了下来，还有一名警员应该是留在了车上。 接下来，下车的警员站在银行门口观察周围情况，只有李世伟和林正仪进了银行，两人跟大堂经理沟通后，直接被请到了休息室，核对了身份信息开始装钱。 韩彬反复查看了数遍，这个过程是没有问题的，负责取钱、装钱、核对的银行工作人员有三名，又是在李世伟和林正仪的监视下进行的，银行工作人员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看完这个阶段的监控已经到了中午，包星出去买了两份盒饭，吃过午饭两人继续查看监控。 装钱是在vip室进行的，可以说是全程无死角，基本上也可以排除异常。 之后就是拿着钱离开的阶段。 这个阶段李世伟和林正仪分开了，林正仪先一步出了银行，走到银行的门口跟警员说了几句话。 韩彬凭借唇语大致弄清了林正仪离开的原因。 取完钱后，李世伟让他通知派出所的警员，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如果外面没有异常李世伟就带着装现金的箱子出去。 原本这个情况也算正常，让人挑不出毛病。 不过，林正仪离开休息室不久，李世伟也推着箱子出了休息室，还谢绝了银行工作人员护送。 李世伟推着箱子穿过了银行大堂，到了银行门口跟林正仪和警员会合，这期间李世伟一直单独和装现金的箱子在一起。 韩彬查看了数遍这段时间的监控，并没有直观的看出什么问题，仿佛就是一个取完钱很自然的离开。 如果不是认定李世伟有重大嫌疑，单看这段视频李世伟并没有问题，也没有特别异常的地方。 毕竟，他只是将箱子从vip室推到了银行门口，在常人看来没有比银行更安全的地方了。 但是韩彬查看了数个摄像头，从各个角度比对监控内容发现了一个问题，李世伟经过大厅时会路过一个柜台，这个柜台大概一米多高，里面没有工作人员，是专门供客户填写资料用的。 柜台的斜对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承重石柱。 在柜台和石柱之间形成了一个监控死角，这个监控死角只有一米高左右，人经过时还是会被柜台方向的监控拍摄到的，但箱子在经过的时候，恰好被柜台遮挡住了，而石柱遮挡住了另一侧的监控。 在通过这段路程时，韩彬有一瞬间是看不到箱子的，这个时间很短，可能只有一秒钟左右。 韩彬再次看到箱子，发现箱子的位置和李世伟右脚的距离变大了，从监控中这个变化并不是很明显，不过韩彬的观察力远超常人，还是能看出异常。 韩彬反复查看这段监控视频，得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在柜台和圆柱之间原本就放着一个箱子，这个箱子和李世伟拿着的箱子一模一样，在经过这个监控死角的时候，李世伟拿走了提前准备好的箱子，留下了装现金的箱子。 假如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么李世伟在银行里应该是有同伙的，这名同伙提前放置了假箱子，成功调换后会带走装现金的箱子。 韩彬继续查看监控，在柜台的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上身穿着蓝色t恤，下身穿着一条休闲长裤，坐在柜台不远的凳子旁，看似像是在等待办理业务。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名男子进入银行后一直四处观望，而在林正仪和李世伟出现后，男子有一个明显的低头动作，但目光一直尾随着两人。 韩彬将监控重点放到了这个男子身上，将他进出银行的监控全都查看了一遍。 这个男子是九点十分左右到的银行，进入银行时也推着一个旅行箱，这个旅行箱和装钱的箱子大小相似，只是外面还有一个蓝色箱套，看不清箱子本身的颜色。 男子在进入银行后，就将箱子推到了柜台的位置，而后就坐到了不远处的凳子上，期间男子只站起来过两次，一次是林正仪离开大堂，一次是李世伟离开大堂。 韩彬觉得对方站起身很可能就是给箱子换箱套。 李世伟离开不久，这个男子也推着箱子走了，期间没有办理过任何业务，也没有向银行工作人员咨询过。 而且，这名男子有意识的躲避摄像头，在加上鸭舌帽和口罩，几乎是看不到他的容貌，明显是有些做贼心虚。 此时，案件已经变的明朗起来，这个推箱子的男子极有可能是李世伟的同伙。 韩彬继续查看这名男子的行踪，从银行门口的监控可以看到，男子出了银行走到了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轿车旁，将装现金的箱子放进了汽车后备箱，而后驾驶汽车离开了。 韩彬放大监控视频，记下了沃尔沃的车牌号：鲁b343hd。 随后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喂，韩队。”手机里响起李琴的声音。 “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我让技术科查了李世伟和王志翔名下的手机号，并没有发现两人有直接联系，也没有发现双方有共同的联系人。”李琴顿了顿，提议，“要不要再扩大一下查询范围，看看他们家属的手机号是否有联系。” “李姐，手机通信的调查暂时先放一下，你去查一个车牌号鲁b343hd。” 李琴记下车牌，询问，“韩队，这个车牌号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通过排查银行监控，发现李世伟可能是在银行里调换了装现金的箱子，其中一名疑似他同伙的男子驾驶的就是这辆黑色沃尔沃轿车。” “我知道了，这就去查。” 只要找到这名可疑男子，就能查到赃款的下落。 第701章 顺藤摸瓜 二十分钟后，韩彬收到了车主的信息。 车主，洪天峰， 性别，男 年龄，28岁 籍贯，琴岛 手机号，1372838xxx 工作地址，严翠路105号供电局。 半个小时后，韩彬、包星、李琴、张顺谷、何英生在供电局门口会合。 何英生和张顺谷是韩彬从二组调来帮忙的，他好歹是二中队副队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李琴将一份更详细的资料递给韩彬，“韩队，我刚刚联系过供电局的一个熟人，让他帮忙打听了一下，据他说洪天峰现在正在公司上班。” 韩彬查看了一下资料，“这是他的照片？” “对。” 韩彬微微皱眉，递给了一旁的包星。 包星凑过来瞅了一眼，“感觉不太像呀，这个人好像比监控画面的人胖一些，不会是套牌车吧。” 李琴道，“可能性不大，车的型号、车牌颜色一模一样。” “李姐，你知道他在哪个办公室吗？” “知道，来之前我已经问清楚了。” “李姐，你先带人过去盯着他，不要急着动手。咱们换一个人少的地方秘密抓捕，免得走漏了消息。” “是。” 韩彬的计划很简单，让李琴、张顺谷看住洪天峰，防止他警觉逃跑。 何英生寻找那辆黑色沃尔沃的踪迹，如果洪天峰是开车来的，车很可能就停在供电局。 而后，韩彬找到供电局的领导，以领导的名义将洪天峰叫到办公室。 洪天峰有些微胖，长着个娃娃脸，见人说话三分笑，在办公室里属于典型的老好人。 得知领导让他去办公室，洪天峰反思了一下，最近好像没做错过啥事，既然不是坏事，那没准就是好事。 想到这，洪天峰屁颠颠的赶到了办公室，刚一进门就愣住了，除了领导刘科长在场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科长，您找我。” 洪天峰刚打完招呼，还不待刘科长回答，门外又走进来了三个人，挡住了洪天峰的去路。 洪天峰一看这架势傻眼了，“刘科，您找我什么事呀？” “洪天峰，这位是市公安局的韩队长，他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也不用担心，如实说就行了。”刘科长说完，跟韩彬打了个招呼，径直出了办公室。 洪天峰彻底傻眼了，强挤出一抹笑容，“韩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韩彬开门见山道，“前天上午九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上班呀。” “你怎么来上班的？” “我开车……不，那天有朋友借走了我的车，我是打车来上班的。” “车牌号是多少？什么样的车？” “一辆黑色的沃尔沃汽车，车牌号，鲁b343hd。” “你把车借给谁了？” “秦广飞。”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他是我高中同学，前几天跟我打电话，说想要用一下我的车，我也不好意思推脱就答应了。” “你们两个关系很熟吗？” “也算不上，高中毕业后就联系少了，也就是每年同学聚会见一面，平常都没怎么联系过，我也有些纳闷他为什么会突然借车。”洪天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韩队长，到底出什么事了？他是不是开我的车做了违法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韩彬没有回答，对着门口的李琴说，“李姐，核实一下他的不在场证明。” “是。”李琴开门出去了。 洪天峰信誓旦旦的保证，“韩警官，我说的都是真话，我绝对没有撒谎。” “秦广飞怎么联系的你？” “他给我打电话。”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找出他打电话的记录。” 洪天峰从兜里拿出手机，想要指纹解锁，但因为过度紧张，手上已经出汗了，指纹解锁打不开。 洪天峰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打开了手机，翻出了通讯记录。 “这个……就是秦广飞的号码，您看看，真是他打给我的。”洪天峰将手机递给韩彬，解释道，“他一共打过三次电话，第一次是7月29号跟我借车，毕竟是高中同学，我也不好驳他面子，就答应了。” “第二次是8月1号下午，跟我打电话要提车。” “第三次是8月2号下午，说他用完车了，让我过去取车。” 说到这，洪天峰有些气愤，“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他借车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一口一个兄弟叫的亲得很。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让我自己打车过去，然后再把车开回来。” “你从哪取的车？” “昌盛小区，他好像就在那个小区住。我到了小区后，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从2号楼下来的。也没说请我上去坐坐，直接就把车钥匙给了我，这种人真是不能深交。”洪天峰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真后悔把车借给他，不仅没好处，还惹了一身骚。” 包星皱眉，“怎么说话呢。” “警察同志，您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们。” 韩彬记下了号码，将手机还给了洪天峰，“方隆仓储公司你听说过吗？“ 洪天峰想了想，摇头，“没有。” “他有没有说借车做什么？” “他说要去机场接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车里有行车记录仪吗？” “有。” “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关于秦广飞的线索。” “是是。”洪天峰忙点头。 没多久，李琴返回了办公室，她询问了洪天峰的同事，案发时间洪天峰的确在上班，排除了洪天峰的嫌疑。 而后，韩彬让洪天峰带着自己去了他停车的地方，何英生正守在车旁。 韩彬取下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查看了一下8月2号上午的情况，早上九点钟，这辆车从一个小区里开出来，行车记录仪没有拍到小区的名字，不过车驶入了南屏街，而后到了城际路，停在了工商银行门口。 九点四十五分汽车离开了银行，又返回了之前的小区，这一次进入时拍到了小区正门的牌子，昌盛小区。 洪天峰交代的情况基本属实，这个秦广飞很可能就是取走赃款的人，韩彬开始准备布控抓捕计划…… 昌盛小区，2号楼，1002室。 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丰满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电视。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躺在她的腿上。 女人将一个葡萄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还是这种谍战剧看的比较爽，男主的制服好帅。” 男子抬起头，用撒娇的口气问道，“比我还帅吗？” 女人笑了笑，往男人嘴里放了一个葡萄，“当然是我们阿飞帅了，我们阿飞要是穿着这套制服，肯定是民国五大美男子之首。” 被称为阿飞的男子嘿嘿一笑，“世娜，咱们帮了你哥这么大的忙，你说他能给咱们多少钱？” “我哥不是说了嘛，给咱们掏个首付，让咱们在城里买个房。” 阿飞坐起身，“那是多少钱？两居和三居价格可差多了，而且市中心和郊区的房价能差出万把块钱。” “贪心鬼。”世娜嗤笑了一声，“他是我亲哥，还能亏待了咱们不成，当然是买三居了。” “对对，我也觉得买三居好，一步到位。”阿飞忙点头，“也不枉我冒着危险帮他一次。” “噌……”突然间电视关了。 李世娜皱着眉，噘着嘴，“哎呀，怎么回事，我看的正好呢。” “是不是停电了？”阿飞走到墙边，开了一下壁灯，没有反应，“停电了。” 李世娜不满道，“那怎么办，是咱家没电费了，还是整个小区都停电了。” “娜娜，你别急，我出去看看。”阿飞转身往外走，刚出了房门就看到旁边的人影一晃。 接着，他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扑倒在地。 “警察，不许动！” “你们放开我！”阿飞语气中充满了不甘，用力的挣扎着。 然而，这种挣扎根本起不到作用，包星、张顺谷、何英生死死的将他摁住了。 看到屋子里还有人，韩彬李琴立刻进了屋子。 李世娜转身就跑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菜刀，用刀尖指着韩彬等人，“放开我老公，我跟你们拼了！” 第702章 一锅端 韩彬快速抽出警棍，一手指着李世娜，“我们是警察，放下你手里的武器！” 李世娜毫不退缩，“你们为什么闯入我家？凭什么抓我男人？” 韩彬厉声警告，“我数三下，如果你再不放下菜刀，就属于妨碍执法公务！一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李世娜后退了一步，别看她表面凶悍其实心里早就慌了，“谁让你们抓我男人了，先放了他！” 这个时候，阿飞已经被戴上了手铐，由何英生负责看押。 包星和张顺谷也围了过来。 李世娜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窗户旁，迟疑了一下将手里的刀架在了脖子上，“你们别过来，谁要再往前一步，我就自杀给你们看。” 韩彬有些无语，这tm闹得哪一出呀，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现在不是跟警方对峙了，而是要自己抹脖子，李琴赶忙劝道，“姑娘，你把刀放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李世娜喊道，“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放了我男人，立刻从我家里出去。” 韩彬正色道，“我们是警察，我们不会伤害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这种对抗是毫无意义的。” “呸，我要是死了，看你们怎么交代，你们这身警皮都得扒下来。” “那你想怎么样？” “放了我男人，从我家里出去。” “这根本不可能。” 李世娜打开窗户靠在窗户边上，“那你们就杀了我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继续当警察。” 韩彬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疯了，根本不可理喻。 他参与了不少抓捕任务，虽然也有家属阻碍执法，但像她这般激烈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何英生站在门口，看的也有些着急，低头瞅了一眼阿飞，“让你女人放下刀。” 阿飞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旁。 “啪！”何英生直接抽了他一个脑瓜瓢，“听不懂话呀。” 李世娜急了，“不许打我男人。” 看到有效果，何英生又抽了阿飞一个脑瓜瓢。 阿飞被打的眼泪都出来了，“又不是我阻碍执法，你们打我干嘛？” 李世娜急的直跺脚，“不许打他。” 何英生低下头，在阿飞耳边说了几句，阿飞脸色愈发难看，犹豫了一番，“世娜……你把刀放下吧。” “阿飞，我是要救你。” 阿飞苦着脸，“我都被他们抓了，你救不了我。你这么闹反而是在害我。” “我……那我该怎么办？咱们还要买房子，咱们还要结婚呢……”李世娜语气有些哽咽。 李琴缓缓的靠近，“世娜，放下手里的刀，好好配合警方调查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阿飞，我该怎么办？” “我不想看到你受伤，把刀放下吧。” “呜呜……”李世娜哭了起来，手里的刀也掉了。 韩彬快步上前，直接将菜刀踢走。 李琴和包星一左一右控制住了李世娜，张顺谷给她戴上了手铐。 韩彬拍了拍额头，感觉有些疲惫，“李姐，把这个女人带到屋里问话。” 韩彬走到阿飞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阿飞也老实了，“秦广飞。”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何英生瞪着眼，“还敢撒谎，不知道你媳妇闹那么厉害？” 韩彬拽了一把椅子坐下，“秦广飞，你的情况可大可小，只要如实回答、配合警方调查，可以给予一定的减刑政策，希望你能把握机会。” 秦广飞犹豫了一下，“我……我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8月2号上午九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警员，秦广飞终究没敢撒谎，“我……我在银行。” “哪个银行？” “城际路105号工商银行。” “去那做什么？” “取钱。” “你取了多少钱？” “我不知道，我是帮人取钱的。” “帮谁取钱？” 秦广飞迟疑了一下，“帮李世伟取钱。” “你跟李世伟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取钱，他自己为什么不取钱？” 秦广飞指了指屋子，“李世伟是我女朋友的哥哥，让我去银行帮他取钱，我就去了。” “你知不知道那些钱怎么来的？” “不知道，我只管取钱。” 韩彬语气严厉，“你还敢撒谎，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抢劫案，而你从银行带回来的那些钱，就是赃款。” “抢劫！”秦广飞被吓了一跳，“我怎么可能抢劫，我不会没有参与这种事，我只是帮忙取钱，我也没有那个胆子。” “不管你有没有那个胆子，也改变不了涉嫌参与抢劫的事实。” “李世伟那个混蛋，是他害了我，他当初不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根本不知道还有抢劫的事。”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警方调查，警方会根据你的表现，给予一定的减刑。” 秦广飞连忙点头，“我愿意配合。” “李世伟怎么跟你说的？” 秦广飞纠结了片刻，叹了一声，“他问我需不需要钱，我说需要。然后他许诺了一些好处，让我8月2号上午要去银行取一笔钱，这笔钱是方隆仓储公司的，让我用提前准备好的箱子，换掉了装着钱的箱子。” “你知不知道这属于违法？” “李世伟是方隆仓储公司的老板，我以为这是他的钱，不算犯法。” 包星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如果钱真是他的，直接给你就是了。又何必让你调包。” 秦广飞低下头。 韩彬继续问，“钱在哪？” 秦广飞指着屋子，“在卧室的衣柜里，我没有动过，就直接放在那了。” 包星带着技术科的人进了屋子，没一会就推着箱子走了出来。 技术科的人先拍了照片，而后才打开了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红色的钞票，立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韩彬暗松了一口气，拿手机拨打了王霄的号码。 …… 方隆仓储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李世伟坐在办公桌旁，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出什么岔子。 先是换掉装钱的箱子，然后再安排人抢劫，也算是天衣无缝了吧。 又有谁能想到，自己是在银行里将钱换掉的。 想到这，李世伟也有些佩服自己了，要是早生十几年，赶上那个发展的大时代，没准也早就身家亿万了吧。 “咯吱……”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把李世伟吓了一跳。 方隆仓储公司虽然不大，但他这个总经理还是很有威严的，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敢直接闯进他的办公室了，心中不禁有几分恼火。 然而看到来人后，李世伟的火气顿时消了。 “王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王霄带人走进办公室，“李经理，您倒是好记性，还记得我。” “看您说的，怎么能忘了呢。”李世伟站起身，露出些许警惕的神色，“几位有什么事？” “我们已经抓到了抢劫的嫌犯，想请您去警局辨认一下。” “太好了，终于抓到了。”李世伟挤出一抹笑容，“警察同志，你们能先出去一下嘛，我换身衣服就跟你们走。” 王霄笑了笑，“啧啧，你心眼还挺多。” 江扬从背后拿出手铐，趁李世伟不注直快步上前，直接拷在他的手腕上，“咔，不用多此一举了，里面已经给你准备好衣服了。” 第703章 邀约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第三审讯室。 李世伟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小时候，李世伟家庭条件并不好，上到高中就辍学打工了，在餐馆当过服务员，小区干过保安、发过传单、干过传销、卖过房子，后来才进入了一家仓储公司工作。 这些经历对于李世伟很重要，他吃过没钱的苦，也不想再过没钱的日子。 几年前，李世伟从仓储公司离职创办了方隆仓储公司，当时他并没有太雄厚的资本，主要还是靠着说服了方井村村长方进山，有了方进山的支持，促成村民们用土地入股，才将方隆仓储公司办了起来。 说着简单，其间的艰辛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咯吱……”一阵开门声打断了李世伟的回忆。 韩彬、李琴、包星走进了审讯室。 李世伟回过神来，晃了晃戴着手铐的双手，“韩队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把我给抓了。” 在回来的路上，李世伟一直旁敲侧击，但王霄的口风很紧，并没有告诉他被抓的具体原因。 李世伟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只要警方没有找到切实证据，他就还有希望。 韩彬看到李世伟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李世伟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涉案人员，兜兜转转却回到了起点。 “你觉得有什么误会？” 李世伟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的事，而且是我们公司丢了钱，把我抓起来有些不大合适吧。” 韩彬翻开笔记本，不疾不徐，“听说过监守自盗这个词吗？” “我虽然没上过什么学，但字面意思我还是能理解的，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您不会以为是我抢了自己公司的钱吧。” 韩彬点点头，“不错，现在的确有证据表明，那笔钱是你抢走的。我纠正一下那笔钱并不是你的，而是用来给村民分红的。” 李世伟表情严肃，“韩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您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诬陷。” “你认识老炮吗？” 李世伟微微皱眉，“不认识。” “李世娜呢？” “我妹妹就叫李世娜，我不清楚您说的是不是一个人。” “不光是李伟娜，她的男朋友秦广飞也被我们抓了，警方在他们的住处还搜到了那笔赃款。”韩彬拿出一沓子照片放到了审讯椅上，“你自己瞧瞧。” 李世伟伸手去拿照片，先是缩了一下仿佛怕被烫到一般，而后才颤抖着拿了起来，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颓了下来。 韩彬靠在审讯桌前盯着李世伟，“李伟娜、秦广飞、老炮都已经被抓捕归案了，赃款也已经找到了，人证、物证、口供我们都拿到了，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李世伟轻叹了一声，“我以为……我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查到赃款的。” 韩彬简单的介绍，“兵贵神速，我们昨天就抓到了那伙劫匪，也发现了你用来调换现金的假箱子。根据劫匪的口供，我们怀疑现金可能提前被调包了，经过对老炮的突击审讯，我们才进一步锁定了你的嫌疑。” 李世伟有些无奈道，“我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抓到了劫匪，如果再晚一些，哪怕再晚上两三天……也会不一样。” “你是方隆仓储公司的经理为什么要策划这起案件？” 李世伟语气有些萧索，“我也是没办法的事，说的好听点我是方隆仓储公司的老板，但公司的大部分利润都被拿来给方井村的村民分红，我剩不下多少钱。” “公司的林会计和不少员工都是方井村的村民，这家公司虽然是我在管理，但用的大部分都是方井村的人，说白了，公司挣的钱大部分都用来支付这些人的工钱了。” “里里外外的钱都跑到了方井村，我就相当于在给他们打工，我……心理有些不平衡，如果不是我创办了这家公司那些地一文不值，现在一亩地至少能分一万多的分红，土地多的村民啥都不用干，一年就能拿到十几万的分红。” “我曾经提议拿出一部分分红扩大公司的规模，这样公司才能越办越好、以后还有可能成为上市公司，但很多村民目光短浅只想着自己那点分红，少拿分红就等于让他们割肉，这个提议终究没有成功。” “公司办了这么多年，虽然每年都在盈利，但规模一直没有扩大，不进则退，规模上不去、技术上不去、设备跟不上，早晚会被这个市场淘汰。” “这些只知道拿分红的村民，就像是趴在方隆仓储公司身上的吸血虫，这家公司早晚会毁在他们手里，到时候他们一文钱都拿不到，还会像之前一样变的一穷二白。” “我早就看透他们了，方隆仓储公司养了他们这么多年，早就把他们养馋了、养废了。一旦没了方隆仓储公司的分红，这群贪婪的村民只会比以前过的更惨。” 李琴反驳道，“当初你成立方隆仓储公司的时候，这些村民都是用土地入股的，现在公司盈利了，这些分红也是他们该拿的，你的这种指责太狭隘，完全是出于自身的利益。” 李世伟露出一抹苦笑，“是，我的确心眼不大，看到自己辛苦挣点钱大部分都要落到那些村民腰包里心里不痛快。” “但是，我更在意的是公司的发展，一家健康的公司盈利应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给股东的分红。还要拿出一部分给公司发展，扩大规模、改善设备、引进技术，否则这家公司根本干不长久。” “仓储公司一样是需要技术和设备的，进货、存储、出货的时间和准确性是最基本的衡量标准。现在琴岛市周围新建了不少的仓储公司竞争也越来越大。而方隆仓储公司用的还是几年前的设备，主要还是依靠人工搬运，而有的仓储公司已经大规模引进机器设备。” “这些机械设备更省事、更高效、更准确，而且短时间内虽然花费比较大，但长久来看是远小于工人费用的支出，但方井村上到村长、下到村民都不同意引进设备。” “为什么呢？”李世伟情绪有些激动，自问自答，“一是因为那些村民舍不得减少分红去购买设备，再一个，方隆仓储公司的工人大部分都是方井村的村民，一旦引进了先进的机器设备需要的人工少了，这些人就会失业了。” “跟公司的长远发展相比，这些目光短浅的村民更在乎的是分红和帮亲戚朋友谋一份工作。” “你们说说这样的公司能有什么样的前景，没希望的，没希望了。” 韩彬下意识的问，“如果你成功抢到这笔钱，你会怎么做？” “我会加持自己在公司的股份，只要拿到足够多的股份，在公司有了绝对的话语权，我就会对公司进行新一轮的改革。减少分红、引进技术、扩大公司规模带领公司上市……” “我并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一旦公司上市就会获得丰厚的利益，那些村民们得到的回报要远比分红多十数倍、甚至数十倍。”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发现对方的感情很真挚，不像作假。“不管是出于何种动机，你的做法终究是错了，不光损害了其他人的利益，同样触犯了法律。” “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谋划了很久，如果公司一直这样恶性循环下去早晚会完蛋，只有破而后立用抢来的钱增持股份，同时借着分红被抢的理由以后尽可能的减少分红比例，这样公司才可以活过来。”李世伟三句离不开方隆仓储公司，可见他对这家公司的感情很深。 韩彬话锋一转，“你是怎么策划这起案件的？” 李世伟沉吟了片刻，“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突然就有了这种想法，我就找到了我妹妹的男朋友，请他帮忙在银行调换取钱的箱子，为了能够找到银行监控死角，我前前后后去了那家银行十几次，还自己专门买摄像头试验过，最终才确定了在银行调换箱子的计划。” “老炮是秦广飞找来的，两个人沾点亲，秦广飞很信任他。我跟老炮聊过两次，感觉还算靠谱，就同意他入伙了。” “调换箱子只是第一步，老炮鼓动同伙抢劫是第二步，只要他们抢劫成功，并且警方一时半会抓不到他们，这个计划也就成功了。” “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抓到劫匪，甚至我都没来得及将赃款转移。”说到这，李世伟叹了一口气，之所以没有及时转移赃款，也是怕被警方盯上，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到自己妹妹那里或许更安全，等过段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把钱拿回来。 只可惜棋差一招。 “你许诺了秦广飞和老炮多少钱？” “我妹妹和秦广飞交往了很多年，只是一直没有钱置办婚房，我答应事成后出首付帮他们买房，也算是帮我妹妹一把。至于老炮，我许诺了他五十万元现金。”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敲了敲笔记本，“如果老炮直接参与抢劫，少说也能分七八十万，你怎么确定他就一定会帮你？” 李世伟摇了摇头，“没有我的配合他一分钱都拿不到的，他很清楚这一点。而且我还答应过他，万一事后真被警方抓住，只要他不供出我，一样会把这五十万给他留着。” “其实这跟买基金股票是一个道理的，不跟我合作就像是买股票，赚得多，赔的惨。跟我合作就像是买基金，更保险。” 韩彬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李世伟都一一作答。在充分的人证物证下，李世伟很清楚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在韩彬看来，李世伟还是有些极端了。想要获得公司的控制权方法有很多，李世伟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 有一句话说得好无yu则刚。 人的执念太强就会陷入偏执，而这个时候他往往是不自知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想要跳出来很难。 嫌疑人招了，赃款也找到了，韩彬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恭喜警员577533成功侦破持枪抢劫案。”韩彬脑中响起了警徽提示音。 或许是因为证据比较充分，嫌犯认罪态度较好，这一次的奖励来的要早一些。 唇语技能：熟练度:+7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6 观察力：熟练度+5 功勋值奖励32点。 接下来数日，案件进入了结案阶段，韩彬也开始闲了下来，每天喝喝茶、摸摸鱼，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午饭后，韩彬照例午休。 午休是很重要的，上午忙了半天，中午休息会下午才更有精力。 为了能更好的午休，韩彬买了一午休神器。 说白了就是一个折叠床，外加一个毛毯。 平常折叠起来放到桌子旁边就行了，基本上不占地方。中午睡觉的时候直接展开，这东西可比趴在桌子上睡觉舒服多了。 关上办公室门，韩彬躺在折叠床上那叫一个舒服，在办公室睡觉跟在自家床上睡觉的感觉是不同的。 如果非要描述的话，就是一种赚了便宜的感觉。 这一觉韩彬睡得很舒服，直接睡到了下午三点，因为没什么事队员们都没有叫他。 当然了，闲的也只是他一个人，队员们还要忙着办理结案手续。 韩彬正在想着是先喝杯茶水，还是先抽根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叮铃铃……”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不禁有些意外，摁下接听键，“喂，郑队。” 手机里传来郑凯旋的声音，“韩彬，听说你小子又升职了？” 韩彬笑道，“我这算什么，跟您比差远了。” “我多大了，你小子才多大了。怎么样，最近忙不忙？” “还行吧，你呢？” “我刚忙完了一个案子，有两天的假期就回琴岛看看，你要是有时间晚上咱们聚聚。” “有时间，当然有时间了。郑队请客我怎么可能不去。” 郑凯旋笑骂道，“你小子倒是会打算盘，不想着替我接风，还想着让我请客。” 韩彬打趣道，“老领导请客，我吃的心安理得。” “哈哈……”郑凯旋不以为忤，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可不许放我鸽子。” “必须的呀，晚上的酒我包了。” “你小子能喝酒？” “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得陪您喝几杯，一会我就跟领导报备。”韩彬是真的很高兴，郑凯旋这个老领导一直对他不错，当初他能当上组长，也是靠了郑凯旋的提拔。 老领导好不容易从泉城回来，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聚一聚，要是再不陪着领导喝几杯，韩彬都觉得过不去。 “好好，那今晚咱们就不醉不归，喝个痛快。”郑凯旋离开琴岛有一段时间了，也早就想跟老同事、老下属们聚一聚了。 韩彬笑道，“我是没问题，就怕嫂子不让您进家门。” “她敢，我在家里那也是说一不二的！”郑凯旋哼了一声，话说的挺硬，但音量明显较小了。 第704章 接风洗尘（两章合一） 晚上七点钟。 九门火锅店。 今晚，郑凯旋在九门火锅订了一个大包间，宴请玉华分局的老部下。 整个玉华分局三中队的人都来了。 一张桌子根本坐不下，好在包间够大摆放了两张十人圆桌。 郑凯旋、曾平、韩彬、赵英、李辉、魏子墨、杜奇、赵明一桌，其余的队员一桌。 看到一个个熟悉的老部下，郑凯旋的心情很不错，“大家都挺忙的，难得能在一块聚一聚，不容易啊。” 赵明拧开了一瓶酒，给郑凯旋倒上了一杯。 郑凯旋扶了扶杯子，“这酒是韩彬拿的，有点年头了，是好酒，一会大家多喝几杯。” 李辉笑道，“郑队请客，韩队请酒，正好让我们沾沾两位的喜气，也往上挪一挪。” 赵明轻咳了一声，“咳……烟是我拿的，大家随便抽，抽完了还有。” 魏子墨打趣道，“我说呢，以前没见郑队抽中华，我还琢磨着是不是到了省厅档次高了，原来是你小子的烟。” 李辉一本正经的说，“魏组长，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咱们三中队赵中华的名字那还是响当当的。” “哈哈……”众人哈哈一笑。 赵明不以为忤，反而挺了挺胸，树的影人的名，有名总比默默无闻的好，以后有升职的机会，好歹有人能记住你。 再说了他自家有钱，又不偷又不抢，吸中华咋了。 韩彬笑道，“魏组长，听说你成了三中队一组的组长，啥时候请我们吃饭，我可还等着消息呢。” 魏子墨笑了笑，“我这还是代理组长，本打算转正之后再请客，韩队长这大忙人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辉插嘴道，“老魏，你这就不对了，我当代理组长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起哄的，第二天就讹了我一顿大腰子。怎么到你这就转正才请客了，你这不能双标呀。” 魏子墨挤了挤眼睛，“客是肯定要请的，你别着急，这不得一个个的来嘛。” 自从郑凯旋去了省厅，玉华分局三中队也是大变样，韩彬去了市刑侦大队当副中队长。 曾平升任三中队中队长，李辉升任三中队二组组长。 当初，玉华分局将郑凯旋派遣到省厅培训，是打算让他接任玉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的职务，郑凯旋却被省厅的领导看重留在了省厅刑侦总队，重案支队。 虽然只是出任重案支队中队长的职务，但能从玉华分局调到省厅工作，可以说是蛟龙入海，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玉华分局自然没办法跟省厅抢人，将二中队队长孙承英晋升为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代理大队长。 赵英被提拔为二中队代中队长，魏子墨接替了赵英的组长职务。 除了韩彬被调到市局外，其他人的晋升都跟郑凯旋有关系。 今晚吃涮锅，各式各样的涮菜摆在桌子上，有新鲜的蔬菜、菌类、肉类、海鲜，想吃什么都有。 郑凯旋站起身，“来，我敬大家一杯，祝大家工作顺利、家庭美满、身康体健、出入平安。” 一个出入平安可谓点睛之笔，其他行业可没有这种祝酒词，但警察属于高危行业，整天要跟犯罪分子打交道，能平平安安的就是福。 正所谓无酒不成席，不喝酒就缺少一种氛围，让聚会显得有些冷清。 酒就像是一种催化剂，可以让大家的关系变的热络起来。 酒桌文化是一个中性词，只要适度可以拉近人与人的关系。 李辉问道，“郑队，您调到省厅工作跟咱们玉华分局有什么不同？“ 郑凯旋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省厅接到的案子，性质要更加的复杂一些，地域的跨度也较大，有时候今天在泉城，明天可能就会跑到蔚海调查。而且案件经过层层上报，到刑侦总队手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错过了办案的黄金时期，总体来说案件的难度更大一些，结案周期也更长。” 赵明好奇道，“郑队，您最近都办过什么大案，跟我们说说呗。” 郑凯旋犹豫了一下，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有些案子不能说，斟酌了一番后，“有一个案子你们应该比较了解，是一起跨区域性质的器管倒卖案，这个案件是琴岛市公安局上报到省厅的。” 李辉下意识的说，“对对，这个案子是131联合专案，是咱们队和市刑侦大队一起侦办的，当时韩彬还是二组组长，办完这个案子后才被调到了市局。” 既然在场的人都参与了这个案件，郑凯旋也就没那么多忌讳，“市刑侦大队发现了两名嫌疑人，一名叫宋新海已经开枪自杀，还有一名叫杨志超移交到刑侦总队重案支队。” “杨志超只是器管倒卖案的外围人员，宋新海是他的上线，宋新海一死，他跟上线基本上就断了，也没有提供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只能根据琴岛市刑侦大队提交的卷宗，将案件重新梳理了一遍，再跟其他市里的案件进行比对，发现了一些相似的线索，这个器管倒卖案的规模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甚至已经超出了鲁州省的范围。” “器管倒卖案分为三个中介，其中最下层的是供体中介，供体中介的人数不少分散在各个地区，他们会按照受体中介的要求去寻找作案目标。” “再上层就是受体中介，主要负责联系那些需要更换器官的病人，根据病人的需求寻找合适的目标，这些受体中介往往有一定的人脉和地位，否则病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再上层就是黑yi中介，他们会联系一些私人诊所和医生，给需要换器官的病人做手术。他应该是处于利益链的顶层，根据推测这个人应该不在鲁州本地，很可能在全国都有网络，很难查到具体的踪迹。” 田丽哼道，“这种人丧心病狂的人，赚这种黑心钱也不怕遭报应。” 李辉感慨道，“我当时去过现场，现在都记忆犹新，那就跟屠宰场似的，完全是把人当成动物分割。” 赵明夹了一个毛肚，咬的咯吱作响，“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抓一个枪毙一个，否则根本刹不住这股邪风。” 看到宴会的氛围有些沉闷，曾平举杯道，“来，不聊工作了，好不容易聚一次，咱们大家敬郑队一杯。” “敬郑队。” “恭喜郑队。” “郑队，您去了刑侦总队，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部下，我们也想跟着您沾沾光。” “是呀，别说是刑侦总队，能进市公安局也行呀。” 众人七嘴八舌的起哄。 “忘不了，有机会一定想着你们。”郑凯旋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他现在还有心无力，他在重案支队只是普通的中队长，想提拔别人也没那能力。 郑凯旋作为宴会的主角，有不少人找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不能喝一杯，那就喝半杯，大家都是熟人，也没人会斤斤计较。 饶是喝半杯，也架不住人多，郑凯旋依旧是喝醉了。 韩彬等人也喝了不少酒，可谓是宾主尽欢。 郑凯旋作为领导，好不容易回琴岛一趟，自然不能真的让他请客掏钱。 趁着没喝醉的时候，曾平就跑去结账了. 郑凯旋能调任到省厅刑侦总队，也是靠着一帮老部下的支持，他想请老部下吃顿饭，也是出于真心。 曾平作为他的继任者，被郑凯旋一手提拔起来，他也想为老领导接风洗尘，不是钱的事，而是一片心意。 郑凯旋在琴岛呆了两天，第二天请玉华分局的领导吃了一顿饭，第三天就返回了泉城。 几天后，韩彬站在办公室窗户旁抽烟，突然听到了一阵喧闹的声音，接着一群人走进了市公安局，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几十号人，举着横幅、拿着锦旗、敲锣打鼓十分热闹。 第一个横幅上写着，恭喜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破获持枪抢劫案。 第二个横幅上写着，感谢市局干警追回被抢的赃款，你们是人民的守护神。 第三个横幅上写着，方井村七组村民表示最崇高的谢意。 一看到这横幅，韩彬心里就明白了，立刻给丁锡锋和马景波汇报情况。 几分钟后，丁锡锋、马景波、韩彬等人下楼接待了方井村的村民。 领头的是方井村村长方进山，他手里拿着一副锦旗，‘火速破案，热心为民。’ 方进山是认识韩彬的，第一时间将锦旗送给韩彬。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了指一旁的丁锡锋，“方村长，这是我们市刑侦大队丁大队长，案件能够快速侦破，多亏了大队长的支持。” 方进山大小也是个干部，立刻明白了韩彬的意思，将手里的锦旗递给了丁锡锋。 其他村民也送来了锦旗，马景波、韩彬、李琴、王霄等参与了案件的队员，每个人手上都送来了一副锦旗。 这次虽然不是凶杀案，但涉及到数十名村民的利益，一点都不比凶杀案的动静小，市局大院多了数十号人，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宣传科的人也被惊动了，拿着照相机和摄像机走了过来，拍下了这热闹的场面，还拍摄了一些警员和村民的合照。 热闹了大半个小时，感谢仪式结束了。 韩彬将村民们送到了市局门口。 村长方进山拉着韩彬的手再次表示感谢，“韩队长，如果不是您侦破了案件，我们谁也想不到会是李世伟那个混蛋吃里扒外，这小子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想当年，他成立公司的时候一穷二白，求着我让村民用土地入股，现在公司发展起来了，按照之前的协议每年都要按收益比例给村民分红，结果这小子眼红了，还干出这种腌臜事，我都觉得丢人！” 方进山叹了一口气，转而问道，“韩队长，李世伟抢了那么多钱得判多少年？“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案子和普通的抢劫案不同，李世伟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我们警方只管办案抓人，如何审判还要法院根据综合情况考虑。” 法院的专业人士审判都需要一审二审，有时候二审还会推翻一审，量刑方面也不是固定的，韩彬自然不会越俎代庖，说一些自己没有把握的话。 方进山叹了一口气，“要说这李世伟，也算是个有能耐的，硬生生的把公司干起来了。他这两年没少跟我提分红的事，希望可以降低分红比例，将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公司的发展。” “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也询问过一些村民的想法，但村民们都不大愿意，我也就没有同意，但我真没想到李世伟会铤而走险做出这种事。” 在这一点上方进山也是有私心的，李世伟将公司的情况说的很透彻，方进山也知道李世伟的想法没错，但是村民们不是这么想，他们更看重眼前的分红。 方进山这个村长有威望不假，那也是因为有村民的支持，而减少分红触动了大多是村民的利益，万一村民下一届不选他了，方隆仓储公司以后发展的再好，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人都是有私心的。 “韩队长，我能见见李世伟吗？” “方村长找他有什么事？” 方进山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方隆仓储公司一直是李世伟负责，公司的几个大客户也只认他，现在他被警方看押了，对公司的影响很大。我想跟他见一面，争取他的支持，取得一个共赢的局面。” 方进山怕韩彬误会，补充道，“这不是为了我一个人，而是为了方隆仓储公司和整个方井村七组的村民，实话跟您说，除了李世伟本人，谁都弄不清方隆仓储公司现在的情况。” “如果李世伟直接撒手不管，公司的就像是一团乱麻，等我们将公司的情况梳理好了，公司的客户也被人挖的差不多了。方隆仓储公司的经营会一落千丈，我相信李世伟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这家公司是他一手创办的，我相信他对公司是有感情的。” 韩彬点点头，“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将这个情况向上级领导反映。” 方进山用力的握了握韩彬的手，“谢谢，那就麻烦您了。” “不客气。” 目送方进山等人离开后，韩彬将方进山的请求反映给了丁锡锋。 至于领导是否同意，那就不是韩彬能左右的了，事后会有专人联系方进山。 接下来的几日，二中队没有接到新的案件。 周六，韩彬休息。 最近，王婷一直没有工作，整天待在家里有些无聊，她知道韩彬工作比较忙，也很少去打扰他。 韩彬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也很感激王婷的体贴，准备休息的时候带她散散心。 周六两人睡到了自然醒，韩彬也懒得做饭了，直接开车带她吃肯德基。 王婷眨了眨大眼睛，“吃完饭，你准备带我去哪玩？” 韩彬看了看窗户外面，才早上九点多就艳阳高照，已经到了八月中旬，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天气太热了，商场里比较凉快，咱们逛商场吧，给你买几件衣服。” 王婷喝了一口咖啡，“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哪有钱买衣服呀。” 韩彬拿着纸巾帮王婷擦了擦嘴角，“我有钱，我这个月的奖金不少，够你花了。” 王婷笑了笑，她手里有不少积蓄，不过听韩彬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一个男人肯给你花钱，不一定是爱你，也可能是有其他目的。 但一个男人不肯给你花钱，那肯定是不爱你。 “对了，这两天一直有人打电话，想要租我的店铺，你说我要不要租出去？” 现在实体商业不大好干，很多商铺都关门了，想租也租不出去，但这种情况也是分地段的，市中心的黄金商铺永远是不愁租的。 王婷的那家店铺面积不大，却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想租出去不难。 韩彬反问，“你不打算自己开店了？” 王婷有些犹豫，“我也说不好。” “这种事情我也不大懂，你还是跟叔叔阿姨商量一下。” 王婷微微点头。 吃了早饭，韩彬就开始陪着王婷逛街。 王婷的眼光很挑剔亦或者只是单纯的享受逛街的过程，逛了不少店买的东西不多，只买了一件裙子和一双高跟鞋，给韩彬买了一件t恤衫和运动鞋。 逛累了之后，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吃午饭，这是一家主打粤菜的餐厅，每一份菜都不多，巴掌大小的盘子，因为菜量较少，价格也不是太贵，好处是两个人可以多吃几道菜。 王婷给韩彬夹了一个小笼包，“吃完饭，咱们去做什么呀？” “你想做什么？” 王婷嘟着嘴，“是我先问的哦。” “咱们去看电影吧，听说唐探3已经上映了。” “你买票了吗？” “看电影的人应该不多，现在买也来得及。” 王婷摸着光洁的下巴，“我还想着一会去给你父母买点东西呢。” 韩彬笑了笑，“决定要去我家了？” “我原本没想这么早去见你父母，但又怕再遇到你父母了尴尬，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先去拜访。” 韩彬一条大拇指，“聪明的女孩，明智的选择。” 王婷撇撇嘴，“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韩彬正色道，“婷婷，要不要我先去拜访你的父母？” “等等吧，我爸妈可不想这么早把我嫁出去。” 女方在这方面相对比较矜持，韩彬也没有强求。 王婷抓着韩彬的手，“对了，你帮我想想，拜访你父母的时候要带点什么礼物？” 让王婷空手去不大好。让王婷买东西，韩彬也不清楚该买一些什么，这事他也是头一遭。 韩彬擦了擦手，从兜里拿出手机，“逛了一上午了，你也有点累了。下午咱们就别逛了，去看场电影放松一下。” “那什么时候买，我总不能空着手去你家。” “这还不简单，下次我再休息还陪你逛街。到时候不光给我爸妈买礼物，也给叔叔阿姨买一份。不管去不去拜访，都是我的一番心意。” 王婷想了想，“那也行吧。不过先说好，给你父母买东西要花我自己的钱。” 韩彬不以为意道，“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嘛。” “那不一样哦。” 韩彬捏了捏她的脸颊，“行，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第705章 诡异的盗窃案 宝华路派出所。 警长郭天旭接到了一个奇怪的报警电话，出了办公室，在大厅里吆喝，“燕子、小眼，大憨，跟我出现场。” “是。”大憨是第一个答应的，他是一名辅警，人长得壮实，胆子也大。 燕子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警员，圆圆的脸上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警长，什么案子呀，您平常可不怎么带我。” 郭天旭笑道，“是琴岛医学院报的案，你老公不是医学院的老师嘛，没准你们中午还能一起吃个饭。” “这感情好，还是警长想的周到，我老公早就想请你们吃饭了，今天中午正好遂了他的心愿。”燕子的积极性立刻被调动了起来。 燕子佩戴上八大件，收拾的差不多了，看到一旁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还在看电脑，催促，“小眼，你怎么还看电脑，没听到郭警长叫你。” “咋了。”小眼抬起头，一脸茫然。 郭天旭走了过来，给了他一个脑瓜瓢，“好小子，我说话你都敢走神，看啥呢？” “警长。”小眼站起身指着电脑屏幕，“我刚才在看咱们警局的内网，彬哥好像在内网上又被通报表扬了。” 郭天旭来了兴致，韩彬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副队长韩彬侦破了一起特大金额抢劫案，数十名方井村村民为了表示感谢，自发赶到市公安局送锦旗……” “好小子，又破了一起大案！”郭天旭语气拔高，徒弟出息了，他这个当师傅的也有面子。 燕子也凑了过来，有些纳闷，“韩彬不是在玉华分局刑侦大队吗？什么时候跑到市局刑侦大队，还当上副中队长了。” 郭天旭呲了呲牙，“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韩彬年初就调到市刑侦大队了，前段时间市公安局授奖仪式上，这小子还获得了一个个人二等功，牛着呢。” 燕子有些羡慕，“二等功，那得不少奖金吧，我啥时候也能弄个二等功！” 小眼耸了耸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燕子姐，那是钱的事吗？荣誉呀。” 燕子板着脸，“去去，轮不你小子教训我。还不赶紧收拾出现场。” 郭天旭看一眼手表，催促，“燕子说的对，今天这个案子比较棘手，咱们还得抓紧时间。” “警长，什么案子呀？” 郭天旭欲言又止，“上车说吧。” 郭天旭的态度，反倒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四人上了车，大憨坐在驾驶室开车，直奔琴岛医学院。 燕子坐在副驾驶室，右手握着手机，扭头问道，“警长，到底报的什么案？我刚刚问过我老公，他说医学院挺正常的没什么事呀？” “你老公不知道证明消息还没有扩散，是好事。” “诶呦，您就别卖关子了，快急死人了。” 郭天旭笑了笑，“我是怕说出来吓到你们，等车开远一点你们想回头也难了。” 燕子有些不服气，“警长，可不待瞧不起人的，我燕子虽然是女人，可也是个女警，啥事没见过，有啥好怕的。” “是呀，警长，我虽然眼小，但胆子大，要不然也不当警察了。”小眼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大憨很干脆的说道，“警长，我没啥优点，就是胆子大，小时候跟人打赌，连坟地都睡过。” 郭天旭努了努嘴，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案子，琴岛医学院的一位系主任报警说东西被盗，请警方帮忙找回来。” “又是盗窃案呀。”小眼似乎有些失望，每个少年都有一颗骚动的心。 郭天旭刮了他一眼，“盗窃案怎么了？盗窃案是最贴近老百姓生活的。才是对老百姓影响最大的，别看什么凶杀案、抢劫案说的厉害，大多老百姓一辈子都遇不上。所以千万不要小看派出所的工作。” 小眼赶忙解释，“警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好奇是什么案子。” 燕子也帮着打掩护，“警长，到底什么东西被偷了？” “大体老师。” 小眼长大了嘴巴，“日了。” 燕子微微皱眉，“不是吧，还有人偷这东西。” 郭天旭语气笃定，“就是，有人把解剖用的大体老师偷走了。医学院打电话让咱们帮忙找回来。” 小眼皱摇了摇头，“偶买噶，这种东西得多恶心呀。谁会偷这种东西。” 一向少言寡语的大憨也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某个变态偷的，一般人别说偷了，吓都吓死了。” 郭天旭笑道，“刚才你们一个个可是胸有成竹，现在可别打退堂鼓。” 众人露出一抹苦笑，琴岛医学院马上就到了，想打退堂鼓也晚了。 到了学校之后，负责接待他们的是学校教务处的副处长王金良和解剖教研室主任马涛。 双方简单介绍后，郭天旭开门见山道，“大体老师是在哪丢的？” 马涛答道，“在教研楼的一间储藏室里。” “带我们去现场看一下。” “这边请。”马涛做了一请的手势，引着众人进了学校。 学校里偶尔会有学生路过，三三两两的大多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燕子四处张望，她对这个医学院很熟悉，似乎是在寻找自己老公的身影。 郭天旭一边走，一边了解情况，“谁第一个发现大体老师被盗的？” “是我。”马涛应道，“马上就要正式开学了，我们老师提前返校做准备工作，我也例行检查解剖研究所的器材。在检查过程中发现少了一个大体老师。” “被盗大体老师的体貌特征呢？” “男性，35岁，肝脏已经被摘除了，身高一米七五左右。” “存放大体老师储藏室的门锁有没有被破坏？” 马涛想了想，“应该没有吧，反正我是用钥匙打开的。” 郭天旭追问，“你们知道具体的被盗时间吗？” “不清楚。” “上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 “去年寒假吧。” “这跨度也太大了，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检查？” 马涛解释道，“生源范围比较广，因为yi情的影响一直没有开学，老师们也没有返校，就一直没有检查。” 小眼皱了皱眉，“存放了那么久，大体老师不会腐败嘛。” “这个不用担心，大体老师一直放在福尔马林池子里，在正式解剖前，本来就要经过长时间的防腐处理。” 谈话间，众人来到了教研楼，储藏室在教研楼的负二层，连明窗都没有一个，走廊里泛黄的灯光显得有些幽暗。 透过门上的窗户，可以看到屋子里摆放的骷髅，以及泡在透明玻璃罐里的各式各样的器管（非错字）。 燕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如果不是穿着这身警服，她都想转身跑了。 这种地方真不是正常人呆的。 马涛停下脚步，指着一个挂着207号牌的门，“就是这个屋子，大体老师就放在这里。” 燕子忍不住问道，“这里面还有大体老师吗？” “没有……完整的。” 燕子懵了，“啥意思？” 马涛推了推眼镜，“有的大体老师使用过后，身体就不是那么完整了，有的器管会单独存放起来，以便下一次进行其他的解剖课程。” 小眼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抓了抓头发，“好重口味。” “咳……”郭天旭轻咳了一声，他可不想希望被这些老师给看轻了，“大憨，拿着电筒照一下门锁，看看有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大憨拿着手电筒照了照，“从外表看不出来。” 郭天旭也瞅了一眼，而后推门走了进去，顿时，一股浓郁的药水味扑鼻而来。 这间屋子里有很多的玻璃罐，罐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器管，从头到脚几乎都包括了。 马涛指着一个较大的池子，“完整的尸体面积较大，不太容易保存，一般都是放在这种特制的池子里。我今天早上过来查看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大体老师没有了。” 郭天旭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池子周围也没有水渍，说明被盗的时间可能要比案发的时间早的多。 郭天旭在屋子里扫视了一眼，发现门口的顶部有一个监控，“那个监控能正常使用吗？” 马涛点点头，“可以的。“ 燕子毫不迟疑道，“那还费什么劲，调监控呗。” 燕子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这个地方谁都不想多呆。 片刻后，教务处副处长王金良领着他们去了监控室，开始查看教研楼储藏室的监控。 教研楼是新建的，设施也比较先进，监控大概能保存一个多月。 郭天旭四人分头查看监控，为了能够节省时间，郭天旭决定分段查看监控，郭天旭查看最近一段时间的监控，小眼查看时间最久的监控，另外两个人查看中间的监控。 郭天旭看的很快，因为他负责的那段监控，福尔马林池子里一直是空的，也就说明大体老师早就被偷了。 燕子看了一会，松了一口气，“我这段监控里福尔马林池子里也是空的。” 大憨也抬起头，“我这边也一样。” 郭天旭有些担忧，如果盗窃的时间超过了一个半月，监控内容就会被覆盖，这个案子的调查难度会更大。 小眼猛的喊道，“警长，我这边有发现！” 郭天旭三人立刻凑了过来，发现视频里福尔马林池子里有一具尸体，长头发、面色苍白、四肢纤细，看着像是一个女性。 郭天旭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马涛说，“马主任，你过来看一下。” 马涛走过来看了一眼，先是一愣，而后被吓了一跳，“窝艹，怎么是个女大体。” ……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二中队。 午饭后，韩彬躺在折叠床上，吹着凉风，美滋滋的睡着午觉。 “咯吱……”一声门响，马景波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折叠床上的韩彬，“韩彬，你小子倒是会享受。” 韩彬从折叠床上坐起来，“马队，您怎么突然来了，大中午的也不休息会。” 马景波坐到折叠床上，“我倒是想睡呢，刚趴在桌子上就接到了新案子。” “什么案子？” “琴岛医学院有一具男性大体老师被盗了。” 包星露出好奇之色，“靠，这么劲爆，听说过偷钱、偷珠宝的，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偷尸体的！” 韩彬摸了摸鼻子，“就算是大体老师被盗，按说也是交给派出所处理，怎么就移交到咱们市刑侦大队了。” 马景波继续说道，“派出所的人去了，也查了储藏室的监控，但是从监控里没有看到男性大体老师，却发现了一具女姓尸体。” 韩彬下意识的说，“那个女性尸体是受害人？” “目前，还没有查到女性尸体的身份，但是琴岛医学院可以肯定女尸不是他们学院的大体老师。有可能是一名女性受害人，也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转移过来的尸体，这一点派出所也不清楚。”马景波顿了顿，继续说， “现在的问题是，女性大体老师被转移走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月，大部分监控和证据都没了，调查难度非常大。至于那具男性大体老师就更不用说了，连何时被盗的都不清楚。” “新华分局刑侦大队考虑到案件难度和人手不足的原因，将案件移交给了市局。”说到这，马景波望着旁边的韩彬，“你对那一片应该挺熟悉的吧。” “何止是熟悉。”韩彬笑了笑，以前，他几乎每天都会在琴岛医学院附近巡逻。 马景波站起身，拍了拍韩彬的肩膀，“得，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 韩彬反问，“马队，您不跟我们一起去？” “你现在都是副中队长了，应该独当一面了。二组那边有个案子，我得去盯着点。你那边要是人手不足，或者有什么意外情况，我再过去。” 韩彬点点头，有宝华派出所协助，韩彬基本上不会缺人手。 “收拾一下，你们直接去现场吧，直接联系宝华派出所的郭天旭警长，你应该认识吧？” “太熟了。”韩彬露出一抹苦笑，那是他师傅，敢不认识嘛。 “那就这么着吧，我回去眯会，下去还得去二组那边盯着。”马景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低头瞅了一眼折叠床，“呦，别说，这床还挺舒服。” “那是，不舒服我也能买嘛。”韩彬拍了拍折叠床，“改天，我给您邮一个。” 马景波摆了摆手，“我也会网上购物，把链接发给我得了。” 韩彬不以为意道，“您就别费那劲了，没几个钱，您请我们吃顿饭啥都有了。” 包星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拍巴掌，“对了，上次咱们获得集体一等功，马队可是说好了请客的。”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是呀马队，我也记着呢。” “忘不了，等这个案子办完了我就请客，两个吃货。”马景波摇头晃脑的出了办公室。 韩彬收起折叠床，拍了拍巴掌，“同志们，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在警局大院集合。” 韩彬离开宝华派出所有一年多了，还是头一次跟以前的同事合作，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第706章 师徒 宝华派出所。 郭天旭站在院子里抽烟，不时向着门口张望，他已经接到了通知，这个案子移交给了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副队长韩彬负责。 得知接手案件的是自己的徒弟，郭天旭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是感到欣慰、高兴，自己的徒弟有出息了。 另一方面，他心中也不免有些羡慕，韩彬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却一直原地踏步，想到这，郭天旭难免有些黯然。 郭天旭年纪不算大，还有往上爬的想法，但派出所的工作和刑侦队不同，都是一些繁琐的工作，虽然相较于刑警更安全一些，但也少了一些立功升职的机会。 郭天旭也在反思，当上过警长这两年自己是不是过得太安逸，少了一些冲劲，照韩彬这升职的速度，没准明年就超过自己了。 郭天旭吐出一口烟圈，他是又喜又愁，高兴的是马上就见到徒弟了。愁的是以前自己带徒弟办案，现在轮到徒弟带自己办案了。 郭天旭乱七八糟的想法没能持续太久，一辆黑色suv和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派出所大院。 suv后排的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了车。 韩彬一眼就看到了郭天旭，快步走了过去，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师傅，路上来的急，没顾得上买其他的，就给您带了一些板栗。” 郭天旭笑了，板栗是他的最爱，这个徒弟没忘了自己。 “你是来查案的，还顾得上买什么板栗呀，以后不能这样了，下不为例。” 韩彬应道，“师傅说的是，我这思想觉悟还是有待提升。” 郭天旭扫了一眼韩彬身后的几人，“这几位都是市刑侦大队的同志吧，院子里热，快进屋。” 韩彬介绍道，“我之前在宝华派出所工作过一段时间，这位是我的师傅郭天旭警长。” “郭警长好。” “郭师傅好。”众人不约而同的打招呼，韩彬都这么尊敬对方，他们自然不敢拿大。 “好好，大家快进来吧。”郭天旭显得很高兴，以前他也跟市刑侦大队的人合作过，那些人都是警队精英，有本事，但也牛得很，可没现在这么尊重自己。 当然，郭天旭心里也清楚，人家八成还是看在韩彬的面子上。 众人正要进派出所的大厅时，其他警员听到动静先走了出来，燕子、小眼、大憨等一些跟韩彬熟识的警员都纷纷过来打招呼。 “呀，真是彬子回来了。” “彬子现在都进市局了，真牛。” “何止呀，现在都是副中队长了，这要是调到派出所工作，少说也能当个警长。” “彬哥，以前天天见没啥感觉，现在好久不见了，咋突然感觉你变帅了。”一个年轻的女警员打趣道。 “哈哈……”众人哄笑了一声。 除了两三个生面孔，大部分都是熟人，韩彬一一跟众人打招呼。 没一会，派出所的所长、副所长也出来了，也都跟韩彬打了个照面，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韩彬是从宝华派出所走出去的，他们都是韩彬的老领导，说起话来也没那么拘谨。 热闹了一番后，韩彬等人被带进了会议室。 韩彬现在毕竟是市刑侦大队的人，所长沈硕飞还想陪同开会，不过被韩彬婉言谢绝了，他在宝华派出所待过，知道沈硕飞年纪大了，主要是管人事、政策，除了一些大的行动，很少在去现场调查，一般都是交给副所长和警长调查。 沈硕飞和韩彬比较熟悉，也没跟他见外，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会议室只剩下韩彬一行人和郭天旭、燕子、小眼、大憨四人。 对于韩彬来说，这些都是自己人，说起话来也比较随意，“师傅，是您带人去的现场？” 郭天旭喝了一口茶水，“对，我带着他们三个货一起去的。” 燕子扁扁嘴，“警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合着韩队长一回来，我们三个就成货了。” 郭天旭一板脸，“就你话多，要不你来说。” 燕子耸了耸肩膀。 郭天旭继续说，“情况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们接到了琴岛市医学院的报警电话，他们学校储藏室被偷了一具三十多岁的男性大体老师，我就带人去现场调查，没有发现明显的被盗痕迹，储藏室的顶部有监控。” “我们查看了监控，监控视频里没有那具男性大体老师，却在福尔马林池子里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经过解剖教研室主任的辨认，这名女性尸体并不属于琴岛市医学院。更不清楚她是自然死亡，还是被杀害的。” “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也只有这些。” 韩彬摸了摸下巴，“监控视频呢？” “已经带回来了。”郭天旭指了指一旁的燕子，“燕子，你把电脑拿过来。” 燕子搬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了韩彬面前。 郭天旭坐到韩彬身边，“教研楼是新建的，设备也比较好，监控可以保留一个半月。今天是八月25号，可以回放到七月十号的监控。” “我仔细看过监控，监控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七月十号到七月十五号，这个阶段福尔马林池子里存放有一具女性尸体。七月十六号晚上女性尸体被运走。之后福尔马林池子里一直是空的。” 韩彬追问，“监控里有没有拍到偷窃画面？” “没有，监控被临时遮挡了。” 韩彬自己点开监控视频，按照郭天旭说的顺序仔细查看了一遍，基本情况跟郭天旭说的一致。 当然，监控视频还是要从头到尾看一遍的，不过，考虑到监控视频时间较长，也算是一个大工程了。 “那具男性大体老师呢？” 郭天旭摇摇头，“监控里没有发现男性大体老师的踪迹，估计被盗时间应该在一个半月以前。” 韩彬掐了掐额头，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很难判断具体的作案时间。 不光是男性大体老师的被盗时间。 女性尸体一个半月以前就被放进福尔马林池子里了，至于具体什么时间放进去的也是未知数。 更无法确定死亡时间了。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很多证据都消失了，查起来难度会很大。 韩彬想了想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楚女性尸体的身份，如果是他杀，那就立案调查。如果是意外死亡，那就是虚惊一场。” “王霄、江扬，你们两个留在派出所，一是查看储藏室的监控视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再一个将视频发给技术科，请他们找出女性尸体的高清截图，看看能不能在数据库中比对出死者的身份。” “其他人跟我去琴岛市医学院走访调查。” “是。” 郭天旭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韩彬安排任务，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种工作状态下的韩彬，他还是头一次见。 不得不承认，这个徒弟已经今非昔比了。 韩彬站起身，笑道，“师傅，咱们走吧。” “好。”郭天旭应了一声，也有了更清醒的认识，现在的韩彬不仅是自己的徒弟，同样也是市刑侦大队的副中队长。 第707章 线索 琴岛医学院。 韩彬等人赶到学校，接待他们的依旧是学校教务处的副处长王金良和解刨教研室主任马涛。 郭天旭给他们彼此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王金良主动跟韩彬握手，“原来是韩队长，失敬失敬。” “王处长客气了。”韩彬跟对方握了握手，提议，“我们想去现场看一下。” “可以，这边请。” 在王金良的带领下，一行人再次赶到了教研楼储藏室。 一进入地下室二层，周围的气压都感觉低了，昏黄的灯光下燕子、小眼、大憨三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韩彬三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们办理的案件大多是都是凶杀案，各式各样的死法都见过，对于死人的接触远比派出所的民警多。 一路上，韩彬都在观察摄像头，他发现教研楼门口、大厅、地下室二层的走廊都有监控摄像头，这些摄像头都有可能拍到了犯罪嫌疑人。 众人走到挂着207的门牌号前，马涛停下了脚步，“这就是存放大体老师的储藏室。” 韩彬反问，“是你第一个发现大体老师被盗的？” “是。” “当时储藏室的门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门锁有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马涛想了想，“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就是正常的开门进去的，我自己没发现什么异常。” 韩彬拿出警用手电筒仔细查看了一下锁子，没有看出明显被撬的痕迹，也就是说嫌疑人要么有钥匙，要么有专业的开锁工具。 “都谁有这个门的钥匙？” 马涛答道，“我这有一把钥匙，其他的都在总务处。总务处那边是怎么保管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韩彬扭头望了一旁的王金良，“王处长，您是教务处的？” “对，我是教务处副处长。” 韩彬反问，“我记得后勤应该是总务处管理，怎么总务处的人没来，您倒是过来了？” 马涛接过话茬，“后勤的确是总务处管，但大体老师他们不管，都是由我单独负责，毕竟这东西一般人都比较怕。王处长主要负责学生的课程安排，上解剖课一般都是我们两个协调、安排。” 韩彬点点头，“那就麻烦两位联系一下总务处，我想了解一下这个储藏室房间钥匙的保存情况。” “可以，我去联系。”王金良也不大想在这里待着，正好找个理由先离开。 韩彬又将目光望向马涛，“马主任，你那把钥匙平常都是怎么保管的？” “哗啦……”马涛晃了一下手里的圆形钥匙环，上面挂满了钥匙，每个钥匙上贴着白色胶带，胶带上写着门牌号。 “我的钥匙都锁在一个抽屉里，那个抽屉的钥匙我都是随身带着的，因为钥匙比较多，我也比较注意，我可以保证钥匙没有丢过，也没有被其他人用过。” 韩彬戴着手套拉开门，一股浓郁的药水味扑鼻而来，“好家伙，还真呛鼻子。” 马涛解释道，“人体器官容易腐败，只能泡在药水里防腐。” 韩彬扭头叮嘱众人，“不要乱碰屋子里的东西，李姐给技术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勘察现场。” “是。” 进了储藏室，韩彬打量着里面的环境，屋里摆满了玻璃罐，罐子里装着各式各样的器官，如果胆小的人进来非得吓个半死不可。 韩彬的目光落在门口上方的监控摄像头上，微微蹙眉，“一般的摄像头都是对着门安装，小偷进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拍到。这储藏室的摄像头对着里面，小偷进来后完全可以遮挡住摄像头再进入储藏室行窃，这摄像头安的时候你们自己不觉得别扭？” “我们也没想太多，当时为了节省费用就让学校的维修人员安装的，他们考虑这样布线会比较节省。事后，我也发现有些别扭，可监控都已经弄好了，也正常使用了，如果再重新安装还要申报，而且还不是一个部门的事……这事后来也就这样了。”马涛的语气中有些无奈。 韩彬也懒得管他的无奈是真的，还是怕麻烦。 “除了那具男性大体老师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被盗？” “应该没有。” “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 “我发现大体老师丢了，整个人都慌了，还没顾得着仔细检查。”说着，马涛开始在储藏室里查看。 过了一会，马涛语气笃定，“没有丢其他东西。” “有没有多了什么物品？” “没有。” “储藏室的其他物品有没有动过地方或者被人触碰过的迹象？” “在我的印象里没有。” “对于大体老师被盗这件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马涛叹了一口气，“我想不到。” “谁会因为这件事获得好处？” “这话怎么说呢，我要是被撤职了，那顶替我的人肯定会受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个工作成天跟大体老师打交道，也没太多人想干。” 得，这话等于没说。 韩彬在储藏室仔细搜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吩咐道，“留两个人盯着，等技术科的人过来，其他人跟我去监控室。” 小眼和大憨被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众人离去。 韩彬走了几步，停下来，“这里有后门吗？” “有。” “带我们从后门出去。” 死人是不会走路的，嫌疑人是如何将尸体运出去的，也是韩彬现在考虑的问题之一。 摸清楚教研楼的地形是很有必要的。 出了教研楼，韩彬又在学校里绕了一圈，将学校的结构和地形摸清楚了。 这才跟着马涛去了监控室。 除了教研楼之外，其他的监控设备都是以前安装的，只能存储半个月的监控视频，换句话说，只有教研楼内的监控视频能用的上。 韩彬让人将教研楼正门口、大厅、负二层走廊、后门的监控都调了出来，众人开始分头查看视频。 为了提高查看视频的效率，韩彬提醒，“女性尸体的被盗时间，是7月16号的晚上，大家可以查看一下当晚的监控视频是否有异常。” 不一会，包星喊道，“韩队，我这边有情况，走廊的监控摄像头被遮挡了。” 韩彬凑到屏幕旁，“遮挡的是否严密，有没有拍到嫌疑人的身影？” 包星将遮挡前后的视频都看了一遍，并且放慢了视频速度，“没有任何发现，遮挡的很严密。” 韩彬直起身子，“你再回放一下，看看他是怎么将摄像头遮挡住的。” 包星倒放视频，再一次放慢了视频播放速度，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气球，好像是气球挡住了摄像头！” 韩彬目光扫向其他人，“你们其他人也查看一下当晚的监控，除了储藏室和走廊外，还有哪个摄像头被遮挡了。” 众人开始分头查看，韩彬则是拿出纸和笔，画出了教研楼大致的地形图。 又过了一会，燕子喊道，“我这边，教研楼后门的监控也被挡住了，好像……也是用气球遮挡的，气球看着像是红色的。” 韩彬在教研楼地形图上画了一笔，将储藏室、走廊和后门连起来，基本上清楚了嫌疑人的偷盗路线。 第708章 抽丝剥茧 嫌疑人进入教研楼后的行踪基本上被摸清了。 但教研楼外的监控只能保存半个月的时间，无法通过监控查到嫌疑人在教研楼外的行踪。 偷盗尸体最大的难题是如何将尸体运出去。 从储藏室运出教研楼是一个阶段，从教研楼运出学校是另外一个阶段。 而且，这个案子不光是偷盗那么简单。 女姓大体老师不可能凭空出现，应该是从外面运到了学校，并在福尔马林池子里放置了一段时间，等尸体完成防腐处理后再搬走。 这个行为有些耐人寻味，嫌疑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防腐，找个隐蔽的地方就可以，又何必非要运进学校？ 嫌疑人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将尸体运进学校，而后又将尸体运走？ 韩彬觉得嫌疑人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是在学校里有内应。 “马主任，七月份的在校人员多吗？” 马涛想了想，“诶呦，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各个部门的情况也比较复杂。” “马主任，您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个案子不是简单的偷盗案，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要对学校有一个更全面的了解，想见一下贵学校的高层领导。” 马涛露出一抹苦笑，“这个情况我做不了主，需要跟校领导汇报一下。” “应该的。”韩彬拿出了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马涛接过名片，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而后离开了监控室。 之后，韩彬也离开了监控室，带着郭天旭和包星回到了教研楼后门，李琴和燕子则是留在了监控室继续查看视频，看看能否发现更多线索。 韩彬回到教研室后门，一是想看看嫌疑人是否留下了线索，再者，查看一下嫌疑人进出学校的路线。 韩彬从教研楼的门口出发，沿着学校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明显的痕迹。 其实想想也很正常，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即便有线索也被破坏的差不多了。 “韩队长，你们在这呢，总算找到你们了。”教务处副处长王金良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 “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总务处的孙月芬处长。” 孙月芬主动打招呼，“韩队长，您好。” 韩彬客气道，“孙处长，麻烦您专门跑一趟了。” 孙月芬说话很爽快，“应该的，都是为了学校的事嘛，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 “教研楼负二层207号储藏室的钥匙，你们总务处有没有备份？” “有，学校大部分房间的钥匙，我们总务处都有备份。” “钥匙在哪存放？” “总务处有一间办公室，专门用来存放钥匙和资料的，办公室的门一般都锁着，保管措施很严密。” “207房间的钥匙还在吗？” 孙月芬从兜里掏出四个穿在一个的钥匙，“在，我听王处长说了，就顺便把钥匙带来了，一共是四把钥匙，连上马主任那一把，正好五把。” 韩彬将钥匙递给了包星，“你去试试能不能用。” 包星接过钥匙麻溜的跑了。 韩彬顺势问道，“孙处长，休假期间你们总务处有没有人员值班？” “有，总务处管的事比较多，没人不行。一般都会有一到两个人值班。” 韩彬点点头，就像马涛刚才说的，学校的部门很多，每个部门分工不同，大多都有员工留守，不好统计。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是韩彬。” “韩队长，我是马涛，我在行政楼这边，今天在学校值班的陈华峰校长，听说您来学校查案，他也想见见您。” “好，我这边还有点事，等忙完了就去行政大楼。” 说明情况后，韩彬挂断了手机。 一旁的王金良说道，“韩队长，您去行政大楼有什么事吗？” “陈华峰校长约我见面。” 王金良劝道，“呦，那您赶紧去吧，我们在这等着那位包警员就行了。” 孙月芬也附和了一句，“韩队长，您去吧，我们在这等着。” 韩彬点点头，“那就麻烦两位了。” “客气了。” 韩彬给包星发了一个消息说明情况，随后跟郭天旭一同去了行政大楼。 陈华峰校长看起来大约五十岁左右，带着一个金边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有一种书卷气质，见到韩彬后显得十分热情。 “您就是韩队长吧，真是年轻有为，快请进。”陈华峰领着韩彬二人进了办公室，请他们坐到了沙发上。 陈华峰的办公室很简单，给韩彬最深的印象就是书很多，两个橱柜里装的都是书，办公桌上也摆放着两沓子厚厚的书。 马涛给彼此介绍了一番后，就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屋子里只剩下韩彬三人。 “韩队长，我听马主任说了大致的情况，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说，我和学校会尽力协助。” “谢谢。”韩彬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道，“我想要一份贵学校休假期间的值班人员名单。” 陈华峰微微皱眉，“是仅限于教研楼，还是说所有来学校值班人员的名单？” “所有来学校值班人员的名单。” 陈华峰叹了一声，“这次学校休假的时间比较长，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安排和职责，值班的人员也比较多，这可是个大工程呀。” 韩彬道，“就是因为不容易，所以才麻烦到您这，如果是小事的话，我直接请马主任和王处长帮忙办理了。” “行，我通知下去，让各个部门将值班人员的名单报上来，不过，这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什么时候弄好了，您联系我就行了。” “可以。”陈华峰应了一声，“您还有其他要求吗？” 韩彬思索了片刻，“贵学校有没有雇佣偷窃前科人员？” 陈华峰语气笃定，“没有，我们学校老师们的学历、背景都要经过严格审查，真要有前科，我们也不会用。” 韩彬解释了一下，“我指的不仅仅老师，也包括其他工作人员，比如说清洁工、保安、后厨等等，所有在学校工作的人员都包括。” 陈华峰抓了抓下巴，“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 “那就麻烦您帮忙核实一下。” 陈华峰点点头，“没问题，我会让人事处那边帮忙协查。” 韩彬话锋一转，“贵学校以前有没有发生过失窃案件？” “这个怎么说呢。学校的学生比较多，情况也比较复杂，小偷小摸也在所难免，但大体老师被偷还是头一次。” “那具男性大体老师是怎么来的？” “遗体捐赠。” 韩彬提议，“我需要一份男性大体老师的资料。” “这个没问题，一会我就让马主任发给您。” 韩彬又询问了几句，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就告辞离开了。 刚出了行政楼，就看到包星站在门口抽烟。 包星掐灭烟走了过来，“韩队、郭警长，我用钥匙试开了一下，四个钥匙都能打开门，而且应该都是原装的钥匙，没有问题。” “我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总务处的孙处长，就把钥匙还给她了。” 韩彬点点头，“技术科的人来了吗？” “来了，正在勘察现场。” 韩彬返回了教研楼负二层储藏室，技术科一共来了三个人，带队的是马希文，看起来三十多岁，带着一个厚厚的眼镜框，已经有些秃顶了。 “马哥，有什么发现吗？” 马希文用胳膊肘推了推眼镜，“现场没有明显足迹，但是采集到了一些指纹，准备拿回去进行比对。” “另外，我们提取了池子里的防腐液，会带回去化验一下成分。” 韩彬想了想说道，“学校有一部分监控视频只能存储半个月，但是嫌疑人偷窃的时间在一个月以前，能不能尝试恢复之前的视频。” 马希文抿了抿嘴唇，“我们试试吧，不过恢复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视频清晰度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辛苦了。” 第709章 传闻 琴岛医学院的调查告一段了，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韩彬召集队员们离开琴岛医学院。 跟李琴和燕子碰头的时候，燕子旁边还跟着一三十岁出头的男子，韩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男子叫周伟光是燕子的老公。 周伟光是一名琴岛医学院的老师，这也是郭天旭带燕子来调查的原因之一。 以前，韩彬在宝华派出所的时候就认识周伟光了。 周伟光是个很疼老婆的人，他下班早的时候经常会先买了菜去派出所接燕子下班，有时候休息还会买零食送到宝华派出所给众人加餐。 作为一个吃货，韩彬对他的印象不错。 “周哥，好久不见了。” “呦，这不是韩彬嘛，刚才燕子还跟我说，有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没想到是你。”周伟光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对了，你不是调到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了嘛，怎么跑到我们学校来了。” 燕子提醒道，“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人家韩彬现在调到市局了，而且还是市刑侦大队的副中队长，这个案子就是由他负责调查。” “诶呦，这可是好事呀。你咋早没跟我说呢。” 燕子白瞪了他一眼，“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好吧。” 周伟光大包大揽道，“得，今天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谁都不许走，郭警长、韩队长、还有各位，咱们找个地一边吃，一边聊。” 韩彬问道，“周哥，您是以个人的名义请我们吃饭，还是以学校的名义？” “这话说的，我当然是以燕子老公的身份请大家吃饭了。” 韩彬笑了笑，“那就不客气了，我以前也没少吃，横竖也不差这一顿。” 周伟光望向一旁的郭天旭，“这就对了，郭警长，咱们还去上次那地咋样？” 郭天旭摆摆手，“行，你还是叫我老郭吧。” 周伟光看了看包星和李琴，“当着这么多同事好吗？” 韩彬指了指包星和李琴，“这两位都是我市刑侦大队的同事，也不是外人。周哥，您也别叫我什么韩队长了，还跟以前一起样叫我名字就成。” “那还有啥好说的，老地方约着。”在周伟光的热情招呼下，众人上了车，开到了一家冰咖烤串吧。 这是一家东北特色的烤串餐厅，以前韩彬在宝华派出所的时候，也经常跟同事们在这里聚餐。 老板娘的女儿长得不错，被不少老客成为烤串西施。 众人将两张方桌拼成一个大桌子，烤串西施拿着笔和本走了过来，“郭警长来了，今天想吃点啥？” 小眼坐直了身子，眼睛比往日睁的大了些许，斜着眼睛看烤串西施。 烤串西施经过他旁边的时候，小眼还用力吸了吸鼻子。 当然了，烤串西施经常站在炉子旁烤串，除了烟熏火燎的烤串味，他是闻不到其他味道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这么做。 烤串西施将菜单递给了郭天旭，郭天旭转手给了韩彬，“你好长时间没来了，你点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韩彬拿着菜单，点了几样店里的招牌菜，烤羊蹄和田螺是必须的，也是这家店的特色，羊肉串、羊板筋、鸡胗等也都来了一些。 点完菜之后，烤串西施就去忙活了。 韩彬在路上买了一箱杏仁露分给大家，韩彬虽然也喜欢喝点小酒，但查案期间是滴酒不沾的。 在熟悉的地方跟老朋友吃饭，难免会聊起一些以前的事，宝华派出所的这几个人除了韩彬之外都没有太大的变动。 想起以前的事，韩彬也不禁有些唏嘘。 聊着聊着，周伟光就提起了案子，“对了，我们学校有什么案子呀，我问燕子，她不肯说。还把你们市刑侦大队的人都惊动了。” 郭天旭没有答话，燕子看向了一旁的韩彬。 韩彬拿起杏仁露喝了一口，放下饮料罐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来这吃饭一是叙旧，再一个，也想向周光伟询问一下琴岛医学院的事。 周伟光既然开口问了，韩彬要是一点都不肯透露，又怎么反过来询问。 “是这样的，琴岛医学院打电话说有一具男性大体老师被盗了，我师傅和燕子姐他们带人去现场查看，发现这件事并非盗窃案那么简单，所以就移交给了新华分局刑侦大队，因为案子过去的时间比较长，调查的难度比较大，新华分局刑侦大队又移交给了我们市刑侦大队。” 周伟光诧异道，“好家伙，大体老师被偷了，这口味够重的呀。如果不是要上解剖课，连我也不想接触。” “周哥，你们学校以前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吗？” 周伟光摸了摸下巴，回忆了好一会，“好像……还真有。” “五年前，我刚来学校不久，听人说起过学校丢了一具大体老师。不过都是私下传，学校一直没有承认过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准。” 郭天旭接着说，“五年前，我已经在宝华派出所了，没听说你们学校报案呀。”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就是听别人说了一嘴，当时就是听个热闹，也没当成一回事。” 韩彬微微蹙眉，他今天去行政大楼见陈华峰副校长还特意询问过，陈华峰说学校以前没有丢过大体老师。 “你们的串，五十个肉筋、二十个板筋、二十个鸡胗、两份田螺，一盘花生、一盘毛豆，先吃着，烤羊蹄一会就来。”烤串西施放下串就离开了。 小眼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周伟光招呼道，“来来来，大家别客气，开吃了。” 韩彬拿起一串放了辣椒面的羊肉筋，用纸巾擦了擦串上的碳灰，一口撸了半串，嚼在嘴里口齿留香，那叫一个爽。 韩彬一条大拇指，“不错，还是以前的味。” 郭天旭笑道，“这家店回头客不少，真要变了味，咱们也就不来了。”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起来，手机上显示的事马涛的号码。 “喂，马主任。” “韩队长，，没打扰您工作吧。” “没有，您说。” “是这样的，那具男性大体老师的资料，我已经找到了，怎么发给您方便。” “这样，一会我给您发个微信号，你发到微信里就行。” “好嘞。” “对了马主任，我还有件事要问您？” “你说？” “您是什么时候来琴岛医学院的？” “应该有十来年了，怎么了？” “我想询问一下，你们学校之前有没有发生过大体老师被盗的事？” “应该没有，我接手解剖教研室的时候，看过之前的档案，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您是什么时候调到教研室工作的？” “大概四年前吧。” “行，那先这么着，有事咱们再联系。”韩彬挂断了手机。 五年前，周伟光曾经听说过大体老师被盗的事，但只是私下谣传，他本人也无法确定。 陈华峰校长和马涛一定程度上能代表学校的态度，他们都否认了这件事。 韩彬相信周伟光不会无的放矢，但陈华峰和马涛也没有一起撒谎的道理，而且这一次大体老师被盗，他们选择了报警。 五年前，也没有隐瞒的理由。 第710章 陈珊梅 冰咖烤串吧。 燕子和周伟光站在门口，目送韩彬一行人上车离开。 周伟光挥了挥手，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中，“得，吃饱喝足，咱回家。” 燕子搂着老公的肩膀，“今天可是累死我了，以后没事可不去你们学校了。” “瞧你那点胆量还当警察呢，难怪你升不了职，看看人家韩彬，跟你一起调到宝华派出所的，现在都当上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了。” “怎么，嫌你老婆我没本事，脸上没光了。”燕子娇哼了一声，语气中有些不满。 “这话说的，我哪敢呀，我就是有些感慨，这才一年多不见韩彬就今非昔比了，没准以后你们都得跟着韩彬沾光。” 燕子摇了摇头，她虽然跟韩彬关系不错，但也没想着能沾什么光，“你想多了吧，我们两个都不再一块工作了，我能沾什么光。” “有句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韩彬以后步步高升，就凭你跟他共事过的经历，你以后的待遇也不会差。” 燕子摇摇头，“人家在学校当老师都是清高，你倒好，反倒越来越功利了。” “诶，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再说了，你可以不功利，但是有些事你不能不懂，否则肯定是要吃亏的。我这也是吃过几次亏才有的经验。” 燕子虽然嘴上不服，不过心里还是比较认同老公的话，人可以不功利，但是不能不懂功利。 翌日上午。 市公安局，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昨晚跟老朋友聚了聚，韩彬的心情还不错，一早就来到了市公安局。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站在窗户旁眺望了一会，这也是韩彬的一种放松方式。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韩彬招呼道，“大家坐过来，咱们开个会。” 韩彬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靠着桌边，“昨天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一说。” 包星道，“我总觉得这个案子里透着诡异。一般人谁会偷大体老师，而且嫌疑人不光是偷走了一具，还将一具女尸运到学校进行防腐。反正我是想不通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王霄思索了片刻，“会不会是那具被偷的大体老师本身有问题。嫌疑人害怕进行解剖事情会暴露，所以就将男性大体老师的尸体偷走了。” “这个想法倒是挺有意思。”韩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李姐，有没有通知男性大体老师的家属？” “通知了。”李琴点点头，“我通知的是男性大体老师的爱人，她说今天上午会来警局。” “你负责接待一下。” “没问题。” 王霄继续说道，“如果真是那具男性大体老师有问题，咱们要不要重新查一下他的死因？” 韩彬顺势说道，“可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办了。” 包星摸了摸下巴，“如果真像王哥说的，那具男性大体老师本身有问题，那女性尸体又如何解释？” 李琴猜测，“这两个尸体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韩彬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就算有联系也用不着都放进防腐液里吧，“先查清女性尸体的身份吧。” 李琴想了想说道，“韩队，昨天晚上咱们吃饭的时候，周伟光说五年前琴岛医学院就丢过一具大体老师，我觉得这条线索可以查一下。” 韩彬答道，“昨天在医院的时候，我就问过学校副校长陈华峰这个问题，但是陈华峰否认了这一点。昨晚，马涛给我打电话，我也询问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同样否认了。” “两位学校的领导都否认了，周伟光只是听闻又没有证据，他也不可能跟领导对峙，所以，这条线索咱们不太方便查。”韩彬顿了顿，继续说，“不过，这条线索也不能放弃，我已跟郭师傅说了，请他查一下这条线索。” “郭师傅一直在宝华派出所工作，距离琴岛医学院也比较近，调查起来要比咱们方便。” 包星笑道，“还是韩队想的周到。” “江扬，监控视频查的怎么样了？” 江扬微微摇头，“暂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继续看。” “是。” 韩彬翻了了一下笔记本，“行了，会就开到这，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话音落下，众人分头行动。 韩彬续了一杯茶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看起了男性大体老师的资料。 死者姓名，吴建飞 年龄，38岁 性别，男 籍贯，琴岛市长岛区华安镇 亲属关系，父亲，妻子，儿子 死亡原因，肝癌 死亡时间，2019年12月7日 韩彬正在研究资料的时候，李琴走了过来，“韩队，吴建飞的妻子来了，我下去接她。” “去吧。” 几分钟后，李琴领着一个中年女子进了屋子，女人皮肤白皙、短头发、中等身材、看起来有些憔悴。 韩彬请对方坐在椅子上，“您怎么称呼？” “陈珊梅。”女人坐在了椅子上，将包放在腿上，迫不及待道，“警察同志，听说我丈夫的尸体丢了？” “对，昨天我们才接到了琴岛医学院的报警。”韩彬点点头。 李琴帮忙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二中队的韩队长。” 陈珊梅招呼道，“韩队长好。” “不用客气。” 陈珊梅有些纳闷，“尸体怎么会丢呢，他都走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我们也刚接手案件，正在调查中……而且，您丈夫尸体被盗有段时间了，调查的难度会比较大。” 陈珊梅抱怨道，“他们医学院是干什么吃的，我丈夫好心遗体捐赠，他们就是这么报答的，我要告他们，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疫情期间学校一直没有开学，所以您丈夫的尸体一直被防腐保存，这不是马上要开学了嘛，学校在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您丈夫的尸体被盗了。当然，他们是肯定有责任的。” 陈珊梅语气哽咽，“你说我丈夫的命怎么就真苦。” 韩彬递给了她几张纸巾，“陈女士，对于您丈夫尸体被盗这件事，您有没有怀疑对象？” 陈珊梅擦了擦鼻子，“我想不出来，他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谁知道还会闹这么一出，我早就说过让他入土为安，可他就是不听，非要签了那个什么协议。” “现在可好，死了都不得安生。” “您请节哀顺变。” 陈珊梅露出一抹自嘲之色，“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节哀的。只是替他有些不值罢了。” “您丈夫是怎么死的？” 陈珊梅叹了一声，“喝酒喝死的。” “但我看资料上写的是得肝硬化死的。” 陈珊梅摇了摇头，“他要是不喝那么多酒能得这种病吗？” “他是爱喝酒，还是因为工作原因？” “都有吧，他爱喝酒，又是做器械销售的，每次谈生意都喝大酒，而且是喝的烂醉如泥，我都记不清……”陈珊梅眼睛发红，声音哽咽，“不说了。这些事，我真不想再提了。” “我现在只希望能早点找到我丈夫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 韩彬郑重道，“您放心，我可以保证，会尽全力寻找您丈夫的尸体。” 第711章 猜测 “谢谢。”陈珊梅露出感激的神色，“等找到我丈夫的尸体后，能不能拒绝再次捐献，我想把尸体尽早火化，也算是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韩彬以前还真没接触过类似情况，“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您最好还是跟相关部门沟通。” “只要咱们公安局不管，其他部门我不在乎，找到我丈夫的尸体后，我立刻就烧了，谁敢拦着我，我就跟他拼了。” 韩彬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丈夫生前在哪个公司工作？” “广城国际器械公司。”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临死前，他在工作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异常？” “工作的事他很少说，我也不清楚。” 韩彬拿出一张照片，倒扣着放在了陈珊梅的面前，“有一张照片，我希望您能帮忙辨认一下，不过这个照片有点恐怖，是一具女性尸体的照片，看不看在你本人。” “这个照片跟我丈夫有关系吗？” 韩彬答道，“不错，照片里的人可能跟您丈夫尸体的被盗有关。” 陈珊梅深吸了一口气，“我看。” 韩彬将照片翻了过来。 陈珊梅瞅了一眼，吓得往后一缩，“这……她也是遗体捐赠吗？” “这具尸体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暂时还不清楚她的身份，之所以让您帮忙辨认，是想看看您或者您丈夫生前是否跟她有交集？” 陈珊梅仗着胆子仔细看了看，“还有更清晰的图片吗？这个看起来有些模糊。” “没有，这是我们能找到最清晰的图片了，大概跟本人有七八成的相似，如果您见过对方，应该会有印象。” 陈珊梅将头扭到一旁，“我不认识。” 韩彬将照片收了起来，“那咱们今天先谈到这，等有消息了，我会让李警官通知你。你要是想起什么线索，也可以直接联系李警官。” 陈珊梅站起身，皱着眉，“韩队长，那些人为什么要偷我丈夫的尸体？” 韩彬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行吧，那我先走了。”陈珊梅背上包，跟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李琴将她送到了办公室外面。 黄倩倩接了一杯咖啡，感慨道，“这大姐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死了老公。现在又来了一个二次伤害，得多闹心呀。” 李琴走了回来，“人活着有几个不闹心的。习惯了就好。” 黄倩倩耸了耸肩膀，“这我可习惯不了，我还是想过的简单一些。” 韩彬吩咐道，“李姐、包星，你们两个去吴建飞生前所在的公司调查一下。”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录，而后开始查看旧案的卷宗。想看看以前是否发生过类似的案件。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咯吱……” 门从外面推开，技术科的马希文走了进来。 韩彬热情的招呼，“马哥来了，快请坐。” 马希文将手里的文件递给韩彬，“我们将那具女性尸体的截图放到了数据库比对，查到了一个容貌较为相似的失踪女性。” 韩彬接过文件翻开看。 失踪人姓名，高爱霞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90年五月8日 籍贯，琴岛市，玉华区， 失踪时间，2020年5月27号 报案人，高文君（与失踪人关系，父女）夏红旗（与失踪人关系，母女） 右上角还有一张高爱霞的照片。 韩彬放下了手里的资料，“那张截图的清晰度不是很高，有多大把握？” 马希文估算了一下，“差不多百分之八九十吧。” 韩彬点点头，用一个不太清晰的截图进行比对，这个准确率已经很高了。 “马哥，其他的检测有发现吗？” 马希文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采集了一些池子里的防腐液，原本我是想尝试一下能否从防腐液里提取到女性死者的dna，不过没有成功。” “但是却意外发现防腐液里除了福尔马林还有其他成分，至于具体是什么物质，现在还没有查出来。” “当然，你也可以直接询问一下医学院，如果他们那边能给一些提示，我们直接进行比对会更容易一些。” 韩彬想了想，“这样吧，一会我给你发一个手机号，机主是琴岛医学院负责管理大体老师的，那个池子里除了福尔马林还有什么成分，他应该比较清楚。” “那就这么着，你们忙吧，我先走了。”马希文撂下一句话，双手揣进兜里走了。 韩彬用手敲了敲那份文件，“倩倩，联系一下这名失踪人员的父母，让他们来警局辨认一下。” “是。”黄倩倩应了一声，拿着文件去一旁忙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起身去了马景波的办公室。 看到韩彬进来，马景波递给他一支香烟，“你来的正好，昨天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确定女性尸体的身份了吗？” 韩彬答道，“技术科将女性尸体的照片和失踪人口数据库进行比对，找到了一个相貌相似度较高的人，我已经让黄倩倩通知家属来认尸了。” 马景波抽了一口烟，“这案子你有头绪没？” 韩彬微微摇头，“没有。上午我给男性大体老师的妻子做了个笔录，她也没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目前，还无法确定嫌疑人的作案目的。” 马景波叮嘱道，“对了，我听说快开学了，这案子要注意保密，不要影响到学生的正常学习和生活。” 韩彬吐了一口烟，“这方面校方还是做得不错的，除了一些相关人员，学校的老师也不知道这件事。” “男性大体老师和女性尸体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 韩彬耸了耸肩膀，“除了知道两个尸体被放到过同一个防腐池里，还没有发现其他的关联。” 马景波深吸了两口，而后将烟头掐灭，“几年前，我查过一个案子，跟这个案子有那么一些类似，你想不想听听，没准能有相通的地方。” 韩彬坐直了身体，“想，当然想了，您说。” 马景波回忆了片刻，“那是一起女性失踪案，一开始是派出所负责调查，他们发现了一些线索，觉得这个女性可能出事了，就移交给了分局刑侦队。” “我当时还没调到市局，也参与了这起案子的调查，女性死者是晚上失踪的，据我们推测，很可能是被熟人约出去的。” “我们当时分成了两个调查方向，一个是寻找受害人的踪迹，再一个是排查受害人周边的关系。” “女受害人租住的小区没有监控，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一直没找到她的踪迹。不过在排查她前男友的时候，查到他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 “我们深入调查发现女受害人的男友一直不同意分手，失踪前依旧在纠缠女受害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很深，女受害人的男友甚至一度用自杀威胁她复合。” “之后，我们详细调查了女受害人前男友这段时间的行踪，发现不久前他租了一间房子，那间房子位置比较偏，跟他公司的距离也不近。” “我们申请搜查了那间出租房，在里面找到了女受害人的尸体，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女受害人没穿衣服，被泡在了装满液体的浴池里，厕所里都是防腐液的味道，差点没把人呛死。” “那个案子对受害人尸体的处理方式跟这个案子很像。” 韩彬下意识的问，“那个凶手呢？” “已经被枪毙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处理尸体？” 马景波又点了一根烟，靠在沙发上抽了一口，“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要有个度，一旦过了，那就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案子的凶手就是太爱受害人了，那种爱已经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没了女受害人，凶手就感觉这个世界是没有意义的。” “女受害人提分手的时候，凶手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完全不能接受，他还爱着女受害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特别特别爱。” “我之前说了，什么事都要有个度。” 韩彬接过话茬，“所以凶手就由爱生恨杀了女受害人，并且保存了她的尸体。” 马景波摸了摸下巴，“也不能说由爱生恨吧，在审讯的时候，他从来没说过一个恨字，只要提到了女受害人，他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眼里就像是有光一样，我觉得他还是爱着女受害人，没有恨。” “用他的话说，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女受害人回到他身边，并且两个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最后，我还问了他一句，后不后悔。” “他回答的很肯定，不后悔。” “这个案子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一是因为尸体的保存方式，再一个就是凶手对受害人的感情。他对她的爱有些过度，反而容易造成伤害。” “当然，这种危险的爱，算不算爱，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韩彬听的很认真，大致明白了马景波的意思，“您是说，这个案子的凶手，也很可能是由爱生恨。” 韩彬还是觉得，用由爱生恨更合适一些，如果用这种方式杀人还算爱，那这种爱也太可怕了。 马景波说道，“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合理的作案动机，你可以借鉴参考一下。至少除了这个理由外，暂时想不到其他原因。” 韩彬沉思了片刻，“如果像您说的那样，这个案子嫌疑人的目的也是为了保存女性的尸体，那又为何要偷那具男性大体老师？” 马景波弹了弹烟灰，“我猜有两种可能，一是尸体留在学校不好处理。再一个，他想用那具男性大体老师做实验，看看能否成功的保存尸体不腐。” 韩彬若有所思道，“这一点倒是能解释的通，但嫌疑人为何一定要将女性尸体搬运到学校进行防腐，在外面找个偏僻的地方进行防腐，岂不是更安全。” “这也不一定，安全要看从哪方面说了，外面未必就比学校安全。”马景波顿了顿继续说，“就拿当年的那个案子来说，一个浴池子里装的都是防腐液，那股子味特别大，邻居都闻到了。要是我们再晚上一两天，没准邻居也会主动反应这个情况。” “再说琴岛医学院的这个案子，感觉上将尸体运到学校比较危险，但其实琴岛医学院还真是一个藏尸体的好地方。学生和老师没开学，学校一直处于封闭状态，几乎是没什么人去。又有现成的防腐液。操作起来反而比较简单。” “而且，两具尸体不是都成功运出去了嘛，也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说明嫌疑人选择的这个地点还是不错的。” 韩彬笑了笑，“您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马景波说道，“行了，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参考，也别打乱了你自己的思路，还是要根据现有的证据调查。” 韩彬正色道，“马队，真是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呀。” 至少目前来看，马景波提出的这个作案动机还是成立的。 马景波摆了摆手，笑骂了一句，“行了，你小子就别给我戴高帽了，该干啥，干啥去。” “那您忙，我就走了。”韩彬起身离开了马景波办公室。 别管怎么着，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查清楚女姓尸体的身份。这样才能展开下一步的调查。 …… 广城国际器械公司。 李琴和包星找到了公司总经理叶汉吉。 叶汉吉五十来岁，大高个，皮肤有些黑，挺着个啤酒肚，见人三分笑，还镶了一颗金牙。 “两位同志，来我们公司有什么事吗？” “我们今天过来是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想跟贵公司了解一些情况。” 叶汉吉愣了一下，“什么案子呀？” “您认识吴建飞吗？” “吴建飞。”叶汉吉嘀咕了一句，“呦，怎么提起他来了。认识是认识，不过……他去年就没了。” “您和吴建飞是什么关系？” “就是同事关系，他来我们公司有几年了，业绩也一直不错，可惜了，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要是再干两年没准就当上部门经理了。” 包星话锋一转，“您知道吴建飞是怎么死的吗？” “得病死的。跟我们公司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琴追问，“可据我们所知，贵公司是做销售行业的，经常要喝酒，他的死会不会是跟饮酒过量有关？” “您看看，这话怎么说的。”叶汉吉叹了一声，“现在干事业哪有不喝酒的，别说是我们做销售的，其他行业也一样，你想往上爬不笼络人能行吗？” “你们看我这肚子，不也是喝酒喝的，不喝酒，我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嘛。” “吴建飞死之前，在公司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多长时间的事了，这哪记得清。”叶汉吉摆了摆手，露出好奇的神色，“警察同志，他都死了这么久了，你们怎么还在调查这件事，是不是他的死有什么问题？” 包星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叶汉吉摸了摸鼻子，“这个……不太好说。” “什么叫不太好说，你知道什么说什么。” 叶汉吉迟疑了片刻，“你们找吴建飞老婆谈过没有？” 第712章 认尸 下午两点。 韩彬躺在折叠椅上，正在跟王婷聊微信。 “咯吱……”一声门响，李琴和包星走了进来。 包星打了个哈欠，“诶呦，路上堵死了，今天也不是啥好日子，怎么那么多车。” 王霄说道，“堵车是好事，说明咱们琴岛的经济正在恢复，要是谁都待在家里不出来，那才真的出事了。” 韩彬收起手机，“查的怎么样了？” 李琴端着一杯水，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我们去了广城国际器械公司，见到了公司的总经理叶汉吉。我们给他做笔录，询问了吴建飞在公司的情况。” “据他说，吴建飞死前在公司没有异常，他也觉得挺突然的，还否认吴建飞的死跟公司业务有关。” “同时，他还提供了一个线索，据他说，吴建飞死之前跟老婆陈珊梅的关系并不好，两个人三天两头的吵架，甚至还一度闹离婚。” 江扬说道，“这只能说明夫妻感情一般，也不能说明吴建飞的死和他老婆有关呀。” 包星接着说，“叶汉吉还提供了一个线索，吴建飞死前一直怀疑他老婆外面有人，有一次喝醉了就，还骂什么奸夫yin妇早晚会有报应。” 韩彬站起身，将折叠床收了起来，“陈珊梅来过警局做笔录，你们也都见过，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包星笑了笑，“现在的女人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跟女人接触的少，也没什么经验，我是没看出来。” 黄倩倩哼了一声，“你这一棒子打死一群人呀，你要是觉得女人都有坏心眼，打一辈子光棍呗。” 包星赶忙改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倩倩，你和李姐肯定都是好女人，我是说那些不熟悉的女人。” 李琴接过话茬，“我觉得这属于两件事，首先咱们并不清楚陈珊梅是否真的有外遇。假设陈珊梅就算是有外遇，也未必一定跟吴建飞的死有关。我和陈珊梅接触的比较多，我个人感觉她应该不是这种人。” “当然，我的感觉也未必准，还是要以证据说话。” 韩彬点点头，“李姐说的对，别管可能性大与小，这都是一条线索。李姐，你再约一次陈珊梅给她做个补充笔录。” “明白。” 韩彬话锋一转，“当然，调查的重点还是要放在那具女尸上，尽快查明女性尸体的身份，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就说这么多，大家开始干活。对了，李姐和包星要是困的话，可以眯一会。” 李琴道，“我就算了，在车上眯了一会。包星一直在开车，让他休息会吧。” 韩彬出办公室洗了一把脸，人立刻精神了不少。 上午，他和马景波谈了一会，觉得马景波说的那个案子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就申请查看那个案件的卷宗。 韩彬去档案室说明了情况，申请也已经通过了，很顺利的拿到了档案。 回到办公室，韩彬开始仔细查看档案，嫌疑人的动机、作案手法、处理过程，他都一一查看、记录。 既然案件有相同之处，那么有些地方是可以借鉴的。 韩彬一边看，一边做笔录，记下一些关键的证据。 “咯吱……”一声门响，黄倩倩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这对男女五十多岁，相互搀扶着，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女人一边走，还一边哽咽。 黄倩倩介绍道，“韩队，这两位是高爱霞的父母，他们是来认尸的。” 说完后，黄倩倩又转而介绍韩彬，“这位是我们队长，也是案件的负责人。” 高爱霞的母亲一把抓住了韩彬的胳膊，“韩队长，是谁杀死了我的女儿，您一定要给她报仇呀。” 韩彬扶着她坐下来，安慰道，“您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一定会查明您女儿的死因，如果她真是被人加害的，我们也一定会查到凶手。” “谢谢韩队长，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呀。”说着，高爱霞的母亲就要下跪，韩彬赶忙扶助了对方。 黄倩倩也过来帮忙，才将高爱霞的母亲放到了椅子上。 韩彬看到高爱霞的母亲有些激动，“高夫人，您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去旁边的休息室待会，我先给高先生做个笔录。” 高爱霞语气坚定，“不，我没事，我要留在这。” 韩彬也没再劝，开门见山道，“得，那咱们就开始做笔录吧。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高文君是高爱霞的父亲。”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精神也有些低落，看起来有些憔悴。 “我叫夏红旗是高爱霞的母亲。”女人擦了擦眼睛，“韩队长，我女儿在哪，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韩彬迟疑了一下，”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那具尸体？” “啥？没找到，那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家爱霞的？”高文君说道。 韩彬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了桌子上，“我们是从监控视频里发现的，这里有一张高清截图，你们可以辨认一下死者是不是高爱霞，看之前希望两位有个心理准备……” 还不等韩彬说完，夏红旗一把抢过照片瞅了一眼，被吓了一大跳，赶忙将照片扔到了桌子上，“诶呦，怎么会这样……这也太……” 韩彬补充道，“这是死者尸体的照片，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最好不要看。” “我看看。”高文君低头瞅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照片有些模糊，还有更清楚的吗？” 韩彬摇了摇头，“我们技术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张是最清晰的照片了。” 高文君又仔细瞅了瞅，“像……真的很像。” 夏红旗拿过照片，仔细瞅了瞅，“什么像呀，这就是爱霞，你个当爹的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呜呜……” 夏红旗大哭了起来，“我的女儿，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呀，留下我和你爸，让我以后怎么过呀。” “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什么抛下我们一个人走了，呜呜……” 李琴递过来一包纸巾，“夏阿姨，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夏红旗没有答话，依旧捂着脸哭。 高文君苦着脸，一把搂住了老婆，也低声抽泣了起来。 过了还一会，夫妻两个才渐渐的平静下来。 等两人情绪稳定了，韩彬端着两杯水走了回来，将水杯放到了他们面前，“两位确定这就是高爱霞。” 确定了受害人的身份，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确定，这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夏红旗语气笃定，摇了摇头，“我想不到……再次看到她会是这样，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高文君锤了锤胸口：“我女儿怎么会这么惨……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我一想到这心里就……”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高爱霞具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我记得很清楚，是今年的5月 27号，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 “能不能再精确一下，更具体的时间？” 高爱霞回忆了一下，“她是吃了午饭走的，下午不到两点，之后就没有音信了。” “她是一个人走的，还是跟其他人一起走的，怎么走的？” 高文君答道，“我女儿是一个人走的，她说有朋友过来接她，她岁数也不小了，我们也没多问，谁知道居然出事了。” “你们家住在什么地方，高爱霞住在什么地方，她有没有说跟朋友去哪？作什么？” “我们家住在长岛区、广益小区，我女儿离婚了，跟我们一起住。她那天有些烦躁，我问她去哪，她让我别管了。孩子大了，有事也不爱跟我们说。”高文君叹了一声，继续说， “晚上她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们就有些急了。后来，她发了一个短信说今晚不回来了，住在朋友家。” “看到她回信了，我们心里也踏实了一些。再加上她也三十岁的人了。又离了婚，我们想着没准是交新男朋友了，也就没有再追问。” “第二天，我又给女儿打电话，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也没有回复短信，这下我们更加担心了。把亲戚朋友的电话打遍了，也都不知道爱霞在哪，后来，我们就打电话报警了。” “谁知道，人一直都没找到。我们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还真……” 高文君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哽咽了起来。 夏红旗喊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女儿报仇，一定要抓住杀他的凶手。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 韩彬劝道，“夏女士，我们是警察，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的义务，您不用这样。” “警察同志，你不知道，我们家就这一个女儿。女儿从小就特别听话，特别要强，她一直是我们的骄傲，也是我们老两口的精神支柱，现在她没了，我们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一听这话，李琴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阿姨，您可千万别这么想，一定要保重身体。高爱霞在天有灵，也肯定不希望看到您这么伤心。” 韩彬也劝道，“夏女士，我们现在刚接手案件，案情了解的也不多，还需要您的协助才能了解更多案情，您要是病倒了，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案件的调查。” 夏红旗抬起头，紧握着拳头，口中喃喃自语，“对，我要抓到凶手，给我女儿报仇。” “警察同志您问吧，只要我知道一定会告诉您。” 韩彬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回到正题了。 韩彬又拿出了吴建飞的尸体照片，“我还有一张照片，想请两位辨认一下，不过这张照片同样是死尸，希望两位能有个心理准备。” 夏红旗深吸了一口气，“没问题，只要能抓到我女儿的凶手，我不怕。” 高文君附和道，“我也是，只要对破案有帮助，我都不怕。” 韩彬将照片翻到正面，递到了两人的面前。 高文君先接过照片查看，一旁的夏红旗也凑过来看。 两人看的很认真，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韩彬开口道，“两位，你们认识照片里的人吗？” 夏红旗拍了拍额头，“看着有些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你在仔细看看。”韩彬提议，如果能将两具尸体联系起来，很可能找到案件的突破点。 高文君拿着照片离远了看，“我看着也有些眼熟，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呀。” “他叫吴建飞是做器械销售的。” 高文君夫妻二人仔细想了想，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高文君说道，“看起来有些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韩彬拿出手机，“高先生，一会我加一下你的微信，给你发一张照片，你可以让高爱霞的亲朋好友帮忙辨认。” “好。”高文君很痛快的答应，“这个人是干什么的？跟我家爱霞有啥关系？” 韩彬解释道，“这个人可能也是受害人之一，如果找到她和高爱霞之间的关系，或许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凶手。” 夏红旗拍着胸脯说，“行，这件事交给我们了。”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记本，继续问，“高爱霞失踪前的一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 夏红旗摇来摇去，“其他的没什么，就是脾气有些大。我当时还觉得她不懂事，都这么大人了还任性，现在想想她没准是遇到事了。” “都怨我，如果当时多关心她一下，没准她就不会死了。” 李琴安慰，“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件事更不怨您。如果一个人处心积虑的要杀高爱霞，你们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韩彬追问，“高爱霞当初为什么离婚？” “我们家爱霞是个要强的人，她丈夫却是个好吃懒惰、不求上进的人。两个人为了这事吵了多少次，最终还是没有跨过这个坎。”夏红旗长叹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都被惯坏了，一点委屈都受不了，拿感情不当回事，说离婚就离婚。” “我们那个年代离婚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将离婚当成一回事。” 韩彬转而问道，“对于高爱霞被杀害的事，你们有没有怀疑对象？” 第713章 宏建修车店 高文君和夏红旗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高文君叹道，“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遇到了事也不愿意跟我们说。” 韩彬继续问道，“高爱霞离婚多久了，她前夫叫什么名字？” “有一年了吧，他前夫叫苏邵通。” “说一下他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 “他在电信公司干，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址，不过，我倒是有他的手机号。”高文君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157238xxxx。”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高爱霞失踪前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感情上的纠葛？” 高文君想了想，“应该没有吧。这种事我也不大好问。” 韩彬扭头望向夏红旗，作为母亲应该会更min感一些，“夏女士，您知道吗？” “我女儿长得不差，性格也好，有没有男朋友我不清楚，但追她的人肯定是有的。我也问过她，但是她老是敷衍，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夏红旗叹道。 “高爱霞生前在哪工作？” “我女儿是文科生，写字特别好，作文也写的好，她之前在琴岛图书馆工作，不过，她觉得图书馆的工作没有挑战性，后来就辞职了。” “离职之后呢？又去哪工作了？” 高爱霞叹道，“我女儿离职没多久就失踪了，还没找到新的工作。” “高爱霞的手机号是多少？” “13247482xxx” 韩彬记下号码，继续问道，“高爱霞跟琴岛医学院有没有关系？” 高文君想了想，“没听说过。” 夏红旗附和道，“我也不知道。” “高爱霞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在琴岛医学院工作的？” 高文君夫妻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那行，笔录就先做到这。”韩彬合上了笔记本，“两位想起了什么情况可以再联系我们。” 高文君问道，“韩队长，我们能走了吗？” “可以。” 夫妻两人站起身，夏红旗迟疑了一下，“韩队长，如果找到我女儿的尸体，希望您立刻通知我们。” “我会的。” 高文君夫妻离开后，韩彬将众人召集了起来。 “坐过来，咱们开个会。” “刚才做笔录的时候，你们都听到了，有什么看法？” 李琴开口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死者身份，我觉得应该从她的周边查起是否有嫌疑对象？” “首先可以查一下她的前夫，不光是因为两个人感情破裂，更重要的是夫妻关系亲密，她前夫很可能知道关于她的一些事。” 韩彬点点头，“王霄，你怎么看？” 王霄答道，“我同意李姐的提议。” 韩彬安排道，“那行，这条线索就交给你和江扬去查。” “李姐还是负责给陈珊梅做补充笔录。” “包星去查一下高爱霞的通讯记录。” “是。” 众人分头行动。 韩彬继续坐在桌子旁翻看之前的笔录。 他总感觉这对夫妻的态度有些异常，但他们的伤感又不像是假的，很可能隐瞒了一些东西。 虎毒不食子，这两人杀害高爱霞的可能并不大。具体有什么问题，还需要警方自己调查。 警方给涉案人员做笔录，原本就会进行甄别。 半个小时后，包星拿着一份资料回到了办公室。 “韩队，我已经打印出来高爱霞的通讯清单。” 韩彬抬起头，“有问题吗？” “您自己看看。“包星将文件放到了韩彬的桌子上。 韩彬拿起来资料查看，通讯记录的截止日期是5月27号中午一点左右，最后一名联系人连着给高爱霞打了数通电话，除了第一通电话接通外，其余的几通电话都没有接听。 根据高爱霞父母的反应，高爱霞离开家的时间是两点之前，这通电话跟高爱霞失踪的时间很相近。 韩彬指着最后一个联系电话，“你去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机主身份。” 包星笑了笑，“韩队，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通讯清单一出来，我怀疑这个手机号有问题，我已经让技术科帮忙查了。” 说着，包星又将另一份资料递给韩彬。 姓名，靳海波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87年3月12日 手机号，1552458xxxx 地址，琴岛市，新华区，卢家镇 韩彬摸了摸下巴，这个地址是现住址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即便是现在的住址，范围依旧太大了。 “倩倩，你通知一下技术科，定位这个手机号码。” “包星，准备一下，咱们去给这个人做笔录。” “是。” 十分钟后，韩彬、包星、张顺谷、何英生四人坐车离开了市公安局。 在去卢家镇的半路上，韩彬就接到了黄倩倩的电话，定位到了靳海波的确切地址，新华区，隆源大街和金辉路交口附近。 韩彬等人距离这个地方不远，开了几分钟就赶到了。 到了附近之后，经过现场的实际比对，嫌疑人很可能在一家名叫宏建修车店的地方。 何英生被留在外面，韩彬带着包星和张顺谷进入了修车店。 修车店的面积很大，盖了一个大型的遮阳棚。 棚子里摆放着不少损坏的汽车，有几个员工在忙着修理。 一个四十岁左右，留着大奔头、穿着大裤衩的男子走了过来，“几位，是修车还是买件？”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靳海波的。” 男子愣了一下，“你们找他有事吗？” 韩彬亮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正在调查一起案件，想询问他几个问题。他在哪？” “诶呦，原来是警察同志呀。”男子挤出一抹笑容，指着院子里面的两间房，“靳海波在后面的屋子里。” “把他叫出来。” “海波，出来，有人找。” 说话间，韩彬三人也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谁找我？”屋子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随后一个三十岁出头，穿着一身蓝色工装的男子走了出来。 韩彬看过他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不过依旧例行询问，“你是靳海波？” “是我，啥事？” 包星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有个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靳海波皱了皱眉，“什么案子？” “高爱霞你认识吗？” “谁？” 韩彬重复，“高爱霞。” “不认识。” “你确定？” “确定。” “1552458xxxx是你的手机号吗？“ “对，是我的手机号。” “你说自己不认识高爱霞，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靳海波皱了皱眉，“我没给她打过电话呀，我都不认识，干嘛给她打电话。” “你翻一下手机通信记录，5月27号一点多，你是不是拨打过13247482xxx的手机号？” 靳海波拿出手机，时间过去的有些久了，翻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愣了一下，“这……我什么时候打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现在才说不知道，是不是晚了点。”韩彬夺过对方的手机，比对了一下正是高爱霞的手机号。 “可我真不知道呀。” 韩彬话锋一转，“那有没有其他人用过你的手机？”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想想……”靳海波拍着头，想了好一会，“对了，好像磊哥用过我的手机，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不接，但具体是哪一天我记不清了。” “磊哥是谁？” “是我们修车店的老板。”靳海波扫视了一眼周围，“他刚才还在这呢。怎么没了。” “磊哥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靳海波毫不迟疑的说，“文广磊，留这个大奔头，个子挺高，今天穿了个大裤衩。” 包星喊道，“我日，不就是刚才那个人嘛。” 韩彬扫视了一眼，修车店里已经没有了文广磊的身影，赶忙吩咐，“你们两个出去看看。” “是。”包星和张顺谷应了一声，直接往院子外面跑。 韩彬没有完全相信靳海波的话，还对他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心，“文广磊为什么用你的手机打电话？别告诉我他自己没有手机。” 靳海波回忆了一下，“磊哥有手机，但他说那个人欠他钱，不肯接电话，所以就用我的手机打过去。” “要是别人的话，我或许还能拒绝，但他是我的老板，我没法说不。我想着就是打个电话，也不是大事，就给他了。” 第714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市公安局，王霄和江扬没有跟着韩彬出任务，而是负责给高爱霞的前夫做笔录。 王霄在公安系统里查了一下高爱霞丈夫苏文通的情况。 苏文通身份证上的地址倒是能查到，不过这个地址在琴岛市闫家村，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 如果苏文通在市里工作，他不可能住在闫家村的。 换句话说，警方系统里的地址大多情况下都不是现住址，要找到苏文通还得想其他办法。 王霄和江扬考虑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直接给苏文通打电话。 第一通电话没有人接听，过了一会，王霄又打了第二通电话，这一次手机接通了。 “喂，您好，请问是苏文通先生吗？” 手机里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是我，你哪位？” “我叫王霄，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有个案子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男子有些不相信，“公安局的找我干嘛？你们不会是骗子吧。” 王霄话锋一转，“你认识高爱霞吗？” “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 “没关系了。” “现在是警方跟你问话，想清楚了再说，欺骗警方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诶呦，她是我前妻，不过我俩已经离婚了，确实没有关系了。” 王霄追问，“高爱霞失踪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她父母报案后，派出所的同志也找过我。找到她了吗？” “她好歹也是你前妻，你就这么不关心她？” 苏文通叹道，“您也说了是前妻，我们已经离婚了，没有什么关系了，我还怎么关心她呀。” “关于高爱霞失踪案，我们想给你做个补充笔录，你尽快来一趟市刑侦大队。” “警察同志，自从我们两个离婚后，就已经没有来往了，她的事情我真不了解，去了也没用。” “别管有没有用，笔录都是要做的，你先来吧。” 苏文通有些不情愿，“行吧，我现在上班，今天肯定是过不去，明天或者后天吧，我抽空过去一趟。” “我们现在调查的案子对你前妻很重要，你最好现在就能过来一趟。” “我正给客户家里安宽带呢，后面还等着两家，我真过不去。我要是半道跑了，客户肯定要投诉我，那公司还不把我开了呀。”苏文通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警察同志，我也挺不容易的，我也要工作呀，希望你们能体谅一下我。” 王霄想了想，“这样吧，你说个地址，我们过去找你，咱们可以在车里谈，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苏文通迟疑了片刻，拿定了主意，“那也行吧，您愿意过来，我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我在玉华区、恒滨路南华百货附近，您到了以后给我打电话，这一家差不多也就装完了。” “好，我们半个小时之内赶过去。”王霄挂断了手机，收拾了一下装备和江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在车上，江扬开着车，王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右手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提前写好了笔录的问题，到时候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江扬一边开车，一般说，“这个苏文通对她前妻还挺冷漠的，看样子未必能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王霄盖上笔帽，将碳素笔挂在了笔记本上，“这夫妻离婚能和平分手的不多，有的甚至闹成了仇人，苏文通的态度也算是情理之中。” 江扬道，“我就是觉得夫妻间的关系原本是最亲密的，就算是离婚了，一时半会也应该放不下。” 王霄摇了摇头，“刚离婚的时候或许有这种想法，但时间能改变一切，别多说，就三个月，你很可能就会找到新的生活。” “用现在一个流行的说法，想要忘掉前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虽然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事还真就是这样。” 江扬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十分钟后，两人开车到了恒滨路南华百货附近。 王霄再次给苏文通打电话，王霄将车型、颜色、车牌号告诉了对方。 不久，一个男子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男子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工装，将电动车放到了汽车不远处，而后向着汽车的方向走了过来。 王霄下了车，他已经认出来男子就是苏文通。 “苏先生。”王霄主动招手。 苏文通仿佛也听出了他的声音，“您是王警官吧。” “是我，上车吧。” 王霄将苏文通请到了后排，为了让做笔录方便一下，王霄将局里的金杯车开了出来，宽敞，更适合问话。 上车后，苏文通看了一眼手表，“王警官，一会还有一家客户要装宽带，我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行，那咱们开始做笔录吧。”王霄翻开笔记本，例行询问，“姓名、性别、年龄……” 苏文通皱了皱眉，“用得着这么正式吗？不是说就问几句话吗？” “苏先生，做笔录这种事越正式越好，您也挺忙的，省的我们再找您二次。” 苏文通点点头，清了清喉咙，“我叫苏文通，男性，今年33岁了……” “你和高爱霞什么关系？” “高爱霞是我前妻，我们已经离婚了，算是没什么关系了吧。” “为什么离婚。” “诶。”苏文通叹了一声，“夫妻间的事，一句两句哪说得清。” “那就说主要原因？” “性格不合，她比较要强，我这个人喜欢顺其自然。人就活着一辈子，那么累干啥。她觉得我太懒散，没有上进心，咋看我咋不顺眼，两个人就吵架呗，再加上我们也没孩子，吵着吵着就散了。”苏文通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可能我们原本就不合适吧，还不如不认识，省的大家耽误彼此。” 说着说着，苏文通似乎也有些动容，“我前妻找到了吗？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霄反问，“我还以为你不关心她的事呢？” “要说一点都不关心，那肯定是假的，两个人在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别管怎么吵架，她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突然离开了心里肯定空唠唠的。”苏文通双手绞在一起，“我不是说不关心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关心。这种感觉挺复杂的。” “说亲人也不是亲人，说朋友也不是朋友，见了面也只会尴尬，我能怎么关心？” “那你就不担心她的安危？” “这又不是国外，大活人一个能出什么事。”苏文通摇了摇头，“再说了，这不是还有警察同志你们嘛，一说到警察平常可能没啥好话。但真要遇到事了，我们老百姓还是很信任你们的。” 王霄笑了笑，“什么叫平常没啥好话，都说我们什么坏话了。” 苏文通讪笑道，“没有。就是瞎扯呗。就跟我们客户一样，一样说我们收费贵、网速慢、巴拉巴拉说一通，那最终不还是用我们的产品嘛。都是一个道理，哪有十全十美的。说句不好听的，各行各业哪个公司没被人骂过。” 王霄又转回到正题上，“你最后一次见高爱霞是什么时候？” 苏文通呲了呲牙，“记不清了，时间有点长。” “那就仔细想想。” “应该是领离婚证的时候，再后来就没见过了。” “最后一次联系呢？手机通信、微信、其他软件都算。” 苏文通摇头失笑，“离婚后就没再联系过，见面都不说话了，还聊啥微信呀。聊不起来。” “这么说她失踪的时候，你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那时候是她爸给我打的电话，问我有没有见过，我说没见过，就挂了。后来，第二天呀，还是第三天呀，派出所的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做了个笔录。之后就没事了。”说到这，苏文通反问了一句， “警察同志，高爱霞现在什么情况，还没找到吗？” 王霄回答，“前些日子，我们发现了一具女尸，疑似失踪人员高爱霞，想请你帮忙辨认一下。” 苏文通下了一跳，猛的起身，脑袋‘砰’的一声撞在了车顶， “啥，女尸！” 第717章 端倪 首先，那具女尸是不是高爱霞并没有明确的证据。 以前认尸都是要做dna鉴定的，现在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更谈不上做dna了。 高爱霞的父母来认尸，只能算是主观判断，算不上客观的证据。 现在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死者的确是高爱霞，那么高爱霞的死因很可能跟借款有关，她借了钱，但是没有能力偿还，债主一怒之下杀了她。 如果真像文广磊说的，高爱霞有很多债主，那么，每个债主都有一定的作案动机。 当然嫌疑最大的依旧是文广磊。 第二种情况，死者不是高爱霞。 而这种情况下又分为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高爱霞父母爱女心切，因为女儿失踪时间太久，接到警方的通知后，先入为主的认为女儿很可能死了，结果认错了女尸。 不过，韩彬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可一可二不可三，就算高爱霞的父母认错了，没有理由高爱霞的前夫跟着一起认错。 三个人都认错的概率很小。 第二种可能高爱霞的父母撒谎了，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女儿没有死，他们之所以来认尸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说逃债。 只要能拿到警方的死亡证明，人死债消。 债主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咽下贪心的苦果，高爱霞大可以换一个身份重新生活。 当然，以上都只是韩彬的猜测，还是要以证据为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今天是调查不了了。 …… 翌日上午。 来到办公室之后，韩彬就召开了一个早会。 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众人。 王霄皱着眉，“如果高爱霞父母真是故意认错女尸，那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他们这属于妨碍公务，整个案件的调查进度都会受到影响。” “我建议让技术科继续在失踪人口数据库比对照片，韩队的猜测可能性很大，咱们不能盲目的调查，如果调查到最后女尸不是高爱霞，咱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韩彬点点头，“我赞同。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 李琴沉吟了片刻，“我在想如果那具女尸真的不是高爱霞，其中一个或两个人认错是有可能的，但三个最亲近的人一起认错的概率很小，真认错尸体的人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或者过于担心。” “而那个故意认错的人，很可能是怀着某种目的，比如说他就是杀死高爱霞的凶手。” 包星摸着下巴，“李姐，我跟你的想法恰恰相反，我倒觉得凶手即便认出了高爱霞的尸体，也很可能会说死者不是高爱霞。因为一旦认定女尸是高爱霞，警方就会立案侦查，没准能抓住真正的凶手。” “反之，只要无法确定高爱霞死了，就无法立案侦查，凶手很可能就逃脱了。” 李琴想了想，“你说的这种可能也存在，不过我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的，一旦认定这具女尸是高爱霞，警方就会将这具尸体和高爱霞的案子结合起来，而这具女尸很可能会误导警方的调查，让警方无法查到高爱霞案件的真正线索。” “尸体都是假的，更谈不上证据，又如何给凶手定罪。” 韩彬沉默了片刻，总结道，“大家的猜想都有可能，目前来看四名涉案人员的口供都不足信，咱们需要对他们展开新一轮的调查。” “首先，查证一下文广磊的不在场证明，据他交代，5月27号下午一点到五点之间他都在汽车维修店，虽然时间过去的比较久，但还是要给店里的员工做个笔录，确定一下口供的真实性。” “第二私下调查一下，高爱霞死前是不是有大量的外债，除了文广磊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债主。” “第三，24小时盯着高爱霞父母和高爱霞前夫苏文通，看看他们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员。” “第四，去高爱霞失踪前工作的图书馆调查一下，跟她的同事了解一些情况。” “第五，请技术科的同事继续用女尸照片在失踪人口数据库进行比对。” 说完后，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除此之外，大家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李琴提议，“韩队，要不要查一下高爱霞父母和苏文通的手机通信？” 韩彬应道，“可以，不光是手机通讯，微信、叮叮等聊天工具一样要进行调查。” 而后，韩彬又详细安排了每个队员的任务分工。 …… 琴岛图书馆。 上午十点钟，韩彬带着包星赶到了琴岛图书馆。 琴岛图书馆位于市中心的繁华街道，也是琴岛最大的图书馆。 随着网络购物的兴起，图书馆越来越少，能开在这种繁华地界的也仅此一家。 当然，私人公司是肯定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的。 到了图书馆后，韩彬直接找到了图书馆负责人。 图书馆经理叫梁成栋，年纪四十多岁，戴着一个金丝眼镜，白衬衫，颇有几分书卷气质。 韩彬开门见山的问道，“梁经理，高爱霞以前是不是在贵公司工作过？” 梁成栋点点头，“对，她是在这工作过，文案写的不错，不过去年就已经辞职了。” “我们想找几个跟她比较熟悉的同事了解一些情况。” 梁成栋迟疑了片刻，“韩队长，能问一下她怎么了吗？” “她失踪了。” “她的情况，我还真不太了解，这样，我找个熟悉高爱霞的人，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她。” “谢谢。” “不用客气，警民一家亲，应该的。”梁成栋说完，走出了会议室。 没多久，带着一个三十多岁，带着黑框眼镜的女人走了进来。 梁成栋解释道，“她叫马丽文，也是我们这的员工，跟高爱霞接触的比较多，有什么问题，您可以问她。” “韩队长，你们先聊着，我让人给你们到几杯水。“梁成栋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门刚一关上，马丽文就迫不及待的问，“韩队长，高爱霞找到了吗？” “你知道她失踪的事？” “是，前段时间我去过她家一趟，是她父母说的，我还专门去了一趟派出所，派出所的同志也是这么说的。” “你们关系不错嘛，还挺关心她的。” 马丽文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不关心她，可她借我的钱还没还，我找谁要呀？” “她借了你多少钱？” “光本金就有五万块，算上利息都六万多了，现在呀，都黄了。一提起这事我就呕心，我一直把她当成推心置腹的好姐妹，她说借钱，我第一个给的，谁知道她不感激，还把我坑惨了。” “要是再让我见到，我真是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韩彬笑了笑，“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呀，真要遇到她，你准备用什么方式杀死她？” 马丽文似乎没想到韩彬会这么问，愣了愣，“韩队长，我也就是想想，表示一下我的愤怒，真要见了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韩彬也不是草木皆兵的人，继续问道，“除了你之外，你们公司还有人借钱给高爱霞吗？” “有，怎么没有，连上我有好几个呢。”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推门走了进来。 女子身材高挑，留着短头发，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三杯水，“各位警官请喝水。” 女子说着，将水放到了韩彬三人面前。 马丽文拉住了女子，“姚欣，高爱霞走的时候是不是也借你钱了？” 姚欣叹了一声，“是呀，我把这几年挣的钱都借给她了，现在却连她人都找不到。我男朋友知道了还说我傻，都快气死了。” 韩彬顺势问道，“你们为什么肯把钱借给她？” 姚欣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她都开口了，我们也不好意思拒绝，再说她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名牌，她老公还是电信公司的高管，我们哪想到她会借钱不还。” “既然你们觉得她条件比较优越，就没想过她为什么还会借钱？” “她说她老公的朋友创办了一家网络公司，是专门搞大数据的，以后没准会成为bat那样的大公司，越早投资越好，她想多准备一些资金，也许诺了我们不少的利息，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姚欣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想想，那时候确实挺傻，怎么就相信了呢。” 这种情况，韩彬以前在派出所工作也遇到过一些，很多骗子都会装成有钱人，去跟不如自己的人借钱，同时许诺高额的利息，只要你有了贪心，并且没有足够的警惕心，很容易就会上当。 韩彬总结了一个道理，有钱人借钱，比没钱人借钱要容易。 “你们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马丽文想了想说道，“五月初吧，我在南国商场碰到了她，看到她和一个男的一起逛街，走进一看是她老公，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离婚了，聊了几句就走了。” “谁曾想不到一个月，她人就失踪了。我找她老公要钱，她老公拿出了离婚证，才知道两个人早就离婚了。把我给气的呀。” “你确定跟高爱霞一起逛街的是她前夫？” “我确定，之前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她老公叫苏文通。” 马丽文说的和苏文通的笔录并不吻合，据苏文通交代，他和高爱霞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自然不可能一起逛商场。 姚欣抱怨了一句，“要早知道她离婚了，我也不会把钱借给她了，骗子，就是个大骗子。” 马丽文哼道，“要我说，这俩人就是假离婚，要不然怎么可能离婚后还一起牵着手逛商场。现在高爱霞玩失踪，就算知道钱在她老公那我们也要不回来，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你说气不气人？” 韩彬摸了摸下巴，如果两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苏文通肯定撒谎了，他的嫌疑也进一步上升。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那具女尸是不是高爱霞。 “两位，我有一张女尸的照片，想让两位帮忙辨认，照片看了可能会有些不舒服，希望两位能有个心理准备。” 之所以一直找熟人辨认，韩彬也是无奈之举，高爱霞父母没有保留高爱霞太多照片，韩彬也只看过一些证件照，很难凭借一张照片去确认死者身份。 马丽文缩了缩脖子，“为什么要看尸体照片？我胆子小，能不看吗？” 韩彬提醒，“照片里的尸体很可能就是你们要找到人。” “韩队长，您是说高爱霞死了！” “还在调查中，我现在也说不准，请两位看照片，就是希望你们帮着辨认一下。” 马丽文和姚欣对视了一眼。 “我看。” “我也看。” 在钱的激励下，两人鼓起了勇气。 韩彬拿出那张女尸照片，放到了两人的面前。 马丽文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娘额，这是一个泡在水池子里的女尸吧，这也太吓人了！” 姚欣也是皱着眉，扭着脖子，只看斜着眼看。 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希望你们能仔细辨认一下，这对于找到高爱霞很重要！” 马丽文到底是年纪大一些，心里素质也稍强，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的查看照片。 “像，这女尸有点想高爱霞，但是照片有些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楚。”马丽文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确定。 有了榜样，姚欣也仗着胆子看了过去，“是有点像，不过，我觉得她不是高爱霞。” 韩彬追问，“能确定吗？” 姚欣迟疑了一下，“我不敢保证，但我觉得她不是高爱霞。” 马丽文点点头，“对，刚开始看着像，但仔细瞅瞅，好像确实跟高爱霞有些不同。” 第721章 作案手法 姓名，陆月娥 性别，女 身高，162厘米 籍贯，琴岛市、长岛区、南通街道 出生日期，1994年6月11日 死亡日期，2020年5月22日 死亡原因，跳河自杀导致窒息死亡 送走了马希文后，韩彬回到办公室开始研究这个女死者的资料。 右上角有一张半身照片，从相貌上看跟死者的容貌很像。 但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韩彬也不会再武断的认为这个人就是死者。 李琴给陈珊梅做笔录，又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期间，陈珊梅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李琴一边做笔录，还要一边安慰她。 半个小时后，陈珊梅才红着眼睛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招了招手，“大家都坐过来，技术科那边有了新的线索。” 包星追问道，“韩队，是不是又比对出女尸的身份了？” 韩彬点点头，“李姐，你先说一下笔录的情况。” 李琴将笔录资料递给韩彬，“陈珊梅承认经常跟吴建飞发生争吵，不过，大多是因为吴建飞喝酒的事，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跟吴建飞离婚。” “另外，陈珊梅现在的确有个男朋友，不过据她自己说，现在的男友是在吴建飞死后通过相亲认识的，吴建飞死之前，她没有跟任何男人来往过。”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录，“既然如此，广城国际器械公司的经理叶汉吉为何会说她有嫌疑？” “在吴建飞死者后，陈珊梅曾经多次去过广城国际器械公司讨说法，她觉得吴建飞是因为工作原因饮酒过量导致的肝癌，要求广城国际公司给予相应的死亡补偿金。” “因为这件事陈珊梅和叶汉吉之间发生了冲突，最后考虑到公司的稳定，叶汉吉同意给予一定的补偿，先后给了陈珊梅12万元，条件是她以后不准在踏进公司一步。” “陈珊梅觉得是这个原因导致叶汉吉存心报复。” 包星哼了一声，“狗屁倒灶的事真多。” 王霄皱了皱眉，“吴建飞死了那么久，这件事查起来也不容易。” 韩彬将马希文带来的资料递给了王霄，“你们传着看看，这是技术科送来新的疑似女尸的身份信息。” 王霄翻看了一下，“这个陆月娥五月份就已经死了，她的尸体又为何会出现在琴岛医学院的防腐池里？” 韩彬又拿出一份资料，“这还有一份资料看了就明白了了。” 这是一份盗窃案的卷宗。 被盗物品，女姓尸体 被盗人姓名，陆月娥 被盗时间，5月23日晚 被盗地点，琴岛殡仪馆 报案时间，5月24日早上7点 报案人，殡仪馆员工杜顺 看完卷宗后，王霄基本弄清了事情的情况。 这一次的尸源不再是失踪人员，而是尸体直接被盗了，案件的性质也不同了。 王霄若有所思道，“如果尸体真是陆月娥的，那么这个案子就不是杀人案，而是尸体被盗案。” “从殡仪馆偷出尸体，再送到琴岛医学院进行防腐处理，之后又将尸体运了出来，嫌疑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包星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利用受害人的尸体做一些不正当的交易，满足一些人特殊的癖好。” 江扬追问，“比如说？” “咳……”包星轻咳了一声，“我也是猜测，具体的情况我咋知道。” 李琴摸着下巴，“尸体或许存在着利益链，但我想不出什么样的利益可以让嫌疑人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黄倩倩猜测，“会不会是器官交易？” 李琴答道，“器官移植的要求很高，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移植器官，经过防腐处理的尸体可是没办法进行器官交易的。” 江扬又仔细看了看卷宗，“这个女孩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死亡原因是跳河自杀、窒息而死。会不会是她的死有什么问题，所以尸体才会被盗走。” 王霄想了想，摇头，“尸体送到殡仪馆里应该是要火化处理，即便受害人的死亡原因真有问题，凶手也没有必要将尸体偷走，直接火化一了百了，到时候什么证据都没了。” 江扬摸了摸下巴，“我可没说偷走尸体的就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不希望证据销毁，亦或者想要用来威胁凶手。” 王霄有些不认同，“你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太想当然了。” 江扬耸了耸肩，“只要有合理的原因，未必不可能呀。” 韩彬一直在听众人讨论，大家都有不同的猜想，每种猜想都有一定的依据，但现在掌握的情况太少，无法确定哪个猜想更接近实际。 “大家收拾一下，一会咱们去趟殡仪馆，只要抓到了盗窃尸体的嫌疑人，案件自然能真相大白。” “倩倩，你联系一下陆月娥的家属，请他们来警局做笔录。” 包星露出一抹苦笑，“好嘛，前两天才去了一趟琴岛医学院的储藏室，现在又要去殡仪馆了，这案子也真是绝了。” 江扬打趣道，“小星同学，你要是害怕就留在办公室，让倩倩给你做个伴，仗仗胆。” 包星瞅了一眼黄倩倩，挺了挺腰板，“开什么玩笑，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连活人都不怕，害怕什么死人呀。” “我上中学的时候，我老爸为了给我练胆子，大晚上带我去坟地里转悠，我从小就练就了一颗铁胆，怕个毛！” 黄倩倩露出好奇的神色，“你老爸口味够重的，你那么小，他带你去坟地干什么？” 包星耸了耸肩膀，“你也说了他口味重，又有啥干不出来的，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呀。” 听了包星的话，韩彬也不禁有些好奇他老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把自己的儿子带到坟地里练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 …… 一行人开车离开了市公安局，去殡仪馆之前韩彬就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请他们协助调查。 韩彬等人先赶到了商华街派出所，负责接待他们的事警长马俊涛。 马俊涛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警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马警长，麻烦您了。”韩彬跟对方握了握手。 “韩队长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话就见外了。”马俊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咱们去里面说话。” 马俊涛将韩彬等人带进了会议室，一个年轻的警员进来给韩彬等人倒上水。 “马警长，我们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下陆月娥遗体被盗案，您对这个案子有印象吗？” “有，这个案子当初就是我负责的。”马俊涛拿出一份资料递给韩彬，“您瞅瞅，这是案子的卷宗，我们给相关人员做过笔录，但是因为线索较少，案件一直没有侦破。” 王霄下意识的问，“殡仪馆应该是有监控的吧。” 马俊涛答道，“有监控，但是作案当晚监控摄像头都被挡住了。” “用什么挡住的？” “气球。” 王霄等人都精神一阵，那具女尸被运出琴岛医学院时嫌疑人也是用气球遮挡的监控摄像头，两个案子的作案手法相似，这很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第722章 孙少平 韩彬仔细翻开了一下卷宗，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偷窃当晚殡仪馆有人值班，嫌疑人可谓是胆大包天。 韩彬看完卷宗递给了一旁的王霄，“马警长，我看卷宗上说遗体被盗那晚殡仪馆有人值班，他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马俊涛想了想，“那晚的确有四个人值班，而且都叫到警局做了笔录，那四个人晚上喝了点酒，之后又坐在一起打麻将，跟遗体并没有在同一间屋子。” “而且，他们打麻将的声音比较大，也比较专注，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这四个人有问题吗？” 马俊涛想了想，“我对这四个人也进行了一番调查，没有发现明显的问题。” 韩彬追问，“他们四个打麻将的屋子距离停尸间很远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那家殡仪馆，一楼有一个比较长的走廊，停尸间放在了最西头，他们在隔了四五个房间的屋子里打麻将。只要劫匪的动静不是太大，的确有可能听不到动静。” 韩彬还真没去过那家殡仪馆，脑子也没有什么概念，“马警长，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 “没问题。”马俊涛叹了一声，“这个案子一直没破，我心里也不得劲，还有人传谣言说尸变了，是那具尸体自己跑的，那不是扯淡嘛。” “这边挨着个殡仪馆，本来人们心里就有些犯怵，这话要是传出去了，那不就成了笑话。” 而后一行人分成两拨，王霄和江扬留在派出所查看尸体丢失当晚的监控。 虽然摄像头可能被遮挡了，但只要认真查看没准能发现一些线索。 韩彬等人则是和马警长一起去了殡仪馆。 殡仪馆这种地方没人想来，但出于警察的职责韩彬等人不得不来，还好是白天来的，氛围算不上特别压抑。 在马俊涛的联系下，韩彬见到了殡仪馆的负责人，孙少平。 孙少平看起来五十多岁，个子不高，挺着一个啤酒肚，十分热情的接待了韩彬等人。 韩彬开门见山道，“孙馆长，五月份的时候殡仪馆是不是丢了一具女尸。” “对对，是丢了一具女尸，姓陆，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孙少平露出一抹苦涩，“我记得是下午送来的，原本打算是第二天烧的，结果当天晚上尸体就被盗了。” “诶呦，这可把我难住了，女尸的家属都来了，非要我给个说法，其中有一个男性家属直接抽了我俩大嘴巴。” “我是真冤呀，挨了抽还没处说理，你说可气不可气。” “你们殡仪馆以前有没有出现过丢尸体的情况？” “没有，死者为大，丢了尸体不是小事，那天要不是警察拦着，那群家属非得把我打个半死。一回就够了，真要多闹几回，我这殡仪馆也就别开了。”说到这，孙少平反问，“韩队长，你们怎么想起问这个案子了？” 韩彬说道，“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一起案子很可能跟这个案子有关联，所以我们想过来了解一些情况。” “这么说有新的线索了。” “是。” 孙少平说道，“太好了，真要能破了这个案子，也能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我得好好感谢你们。”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只要协助我们调查，提供一些相关的线索就行。” 孙少平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我一定会尽全力协助警察同志们的工作。” 韩彬拿出了一张琴岛医学院的女尸照，“你看看这个照片像不像陆月娥？” 孙少平瞅了一眼，“像，还真像，就是照片有些模糊，还有更清楚一些的嘛。” “这已经是最清楚的视频截图了。” 孙少平又仔细看了看，“应该是陆月娥。” 韩彬问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得她的模样？” “能忘得了嘛，她家人隔三差五的来殡仪馆找麻烦，一会让我找回尸体，一会又说让我赔钱，我都头大了。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早点找到那具尸体。我敢忘嘛。晚上做梦都想着这件事。” “他们让殡仪馆赔偿多少钱？” 孙少平伸出了两个手指，“两百万。” 包星惊讶道，“这么多！” “多？”孙少平摇头感慨，“之前更多，张口就要三百万，我怎么可能给得起，真要给得起，我也不干这种活了。二百万还是讲了半天的结果。” “不过就这个数我一样是出不起，要是少个零，没准还能咬咬牙息事宁人，可这二百万块钱我去拿弄？” “对于尸体被偷这件事你有没怀疑对象？” “这事吧，我也想过……”孙少平砸吧了砸吧嘴，“正常人一般不会干这种事，那具女尸比较年轻，长得也还可以，我想着会不会是有什么不良癖好才把那具尸体偷走了。” “孙馆长，您对这个行业比较了解，据你所知跟尸体有关的行业有没有什么利益链？” 孙少平摇了摇头，“这我还真想不到，再说就算真有利益链，偷一具尸体能干什么？想不通。” 韩彬话锋一转，“听说尸体被盗那晚还有人值班？他们现在还在殡仪馆工作吗？” 孙少平想了想，“有三个人还在这工作，有一个人辞职不干了。” “他们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误，你还用他们？” 孙少平露出一抹苦涩，压低了声音，“要是把他们辞退能解决问题，我早就把他们开了。留着他们在至少那些家属不会找我一个人的麻烦，先干着吧。” “再说了，这个行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一下子把他们都辞退了，我也不好招人。” “孙馆长，麻烦你把他们叫过来，我想跟他们谈谈。” “他们都是上夜班，现在还没来，不过没关系，我去联系他们，让他们立刻赶过来。”孙少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各位警察同志，先去我办公室坐会吧。” 韩彬摆了摆手，“办公室就不去了，我想去停尸间看看。” 孙少平不由的愣了一下，他在殡仪馆干了这么多年，这种要求还是头一次。 第723 模拟现场 停尸间位于一楼的西侧，比其他的房间都要大，看起来空荡荡的。 停尸间左侧摆着几个移动停尸床，右侧放着一排排的冷柜，看起来像是储藏尸体用的。 中间位置还摆放着一个台子，台子上面有一个梳妆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 说实话，这个地方让韩彬感觉有些不舒服，倒不是说害怕，而是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孙少平，“这里的隔音效果怎么样？” 孙少平说道，“还不错，家属到了这个地方难免会哭哭啼啼，我们一般都会选用隔音效果较好的材料。” “那天晚上陆月娥的尸体放在哪了？” 孙少平指了指右侧，“就放在第一个冷藏柜里了。” 韩彬走过去看了看，“马警长，在这个冷藏柜周围有没有采集到的嫌疑人的指纹？” 马俊涛摇了摇头，“没有，嫌疑人作案时是戴着手套的。” “你怎么知道的？” “监控摄像头被气球遮挡之前，拍到了一些嫌疑人的身影，嫌疑人戴着头套、手套，再加上光线较暗，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气球呢？” “就是普通的气球没有什么特殊的，随处都可以买到。” 韩彬追问，“为什么我在案件的卷宗里没有看到气球的照片？” 马俊涛解释道，“我们赶到案发现场之前，气球已经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拽了下来，再加上有视频监控，拍不拍照片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后期，我们也对气球做过检测，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指纹。” 韩彬扫视了一眼，停尸间里只有一个摄像头，外面的走廊里也有一个摄像头，他之前进来的时候也观察到大楼门口、院子里、院门口各有一个摄像头。 “弄清楚嫌疑人的偷盗路线了吗？” 马俊涛想了想，“弄清楚了，嫌疑人是从后门进入的，而后利用停尸床将尸体运到了后门，之后就带着尸体逃跑了。” 韩彬下意识的问，“嫌疑人使用的是交通工具呢？” “一辆农用三轮车，虽然监控拍到了，但追查起来很困难，周围村子里类似的车太多了。” 韩彬皱了皱眉，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嫌疑人当时即便留下了证据，也会随着时间流失。 “孙馆长，我听说尸体被盗的时候，那四位员工正在打麻将。” “是，有这回事。”孙少平叹了一口气，“这群混蛋玩意，但凡多上点心，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一步。尸体在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了，你说这四个人得多混蛋。” 韩彬追问，“他们以前打麻将吗？” “打，怎么不打。”孙馆长说到这有些无奈，“其实吧，这事我早就知道，但殡仪馆跟其他地方不同，这地阴气重，晚上也瘆得慌，聚在一块打个麻将热闹一下，聚聚人气，也能理解。只要他们不影响工作，把事办完了，我基本不怎么管。” “当时他们四个在哪个房间打麻将？” “就在东边的屋子里，我带您去看看。”孙少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韩彬三人除了停尸间。 其实这地方，韩彬也不太想待。 走了大概二三十米，孙少平停下了脚步，“就是这个屋子。” 说话间，孙少平打开了屋门，请韩彬等人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只有二十多平米，家具也比较简单，一个饮水机、一个沙发、一个橱柜，头顶上还有一个吊扇。 韩彬打量了一番，“麻将桌呢？” “让我给扔了。从那以后就禁止他们打麻将了。以前我这么做他们肯定心里不服气、会闹意见，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也都老实了。” “包星，你去停尸间那边弄出点动静，让我听听。” 包星愣了一下，露出一抹苦笑，“韩队，弄啥动静呀？” 看到他这幅怂样，韩彬忍不住笑了，“模拟一下嫌疑人盗窃的行动，比如说打开冷柜，移动停尸床等。” “我……我也不是很懂这些……”包星眼珠子一转，落在了孙少平身上，“要不让孙馆长跟我一起去，让他帮忙操作一下，教教我。” 韩彬岂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孙馆长，麻烦您了。” “应该的。只要能抓到盗窃尸体的嫌疑人，让我干什么都行。” 两人离开后，韩彬拿出手机，找了一个打麻将的视频，播放到了正常的音量。 很多人喜欢打麻将，不仅仅是因为打麻将有趣，也是因为打麻将比较热闹，大家说说笑笑，氛围很好。 说白了，打麻将的动静还是不小的。 韩彬并没有刻意的倾听，因为那四个值夜的人但凡有一个比较负责，也不会出了这档子事。 韩彬将注意力放到打麻将的视频上，几乎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 过了一会，包星和孙少平回来了。 “韩队，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模拟了一遍偷窃的经过，停尸床也被移动到了走廊后门。” 韩彬扭头问道，“马警长，李姐，你们两个听到动静了吗？” 李琴刚才正在看手机信息，摇摇头，“没听到太大的动静。” 马俊涛距离门口较近，他当时啥都没干，一心一意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倒是听到了一些响动，不过声音不是很大，也不是特别清楚，很容易让人忽略。“ 韩彬点点头，总结道，“这也就是说，如果那四个人专心的打麻将，很可能真的听不到动静。” 马俊涛接着说，“其实，我接手案件的时候也怀疑过，这四个值夜的人里会不会有内鬼，我给四个值班人员做了详细的笔录，还专门去银行查了他们近期的经济状况，但是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李琴说道，“通常来说，盗窃案发生之前，嫌疑人都会来偷窃地点踩点，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马俊涛说道，“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也查看了监控，排查了几个陌生面孔，不过，他们都有来殡仪馆的正当理由，没有发现可疑对象。” 韩彬想了想，还是觉得这四个打麻将的人有问题，而且距离案发时间过去了三个多月，很多线索和证据都消失了，他也只能从这四个值夜的人开始着手调查。 第724章 第714章猜测 孙少平接了一通电话走了过来，“韩队长，杜顺来了？” 韩彬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就是他报的案？” “是。” “孙馆长，麻烦您找一间办公室，我们要给他做笔录。” “没问题，您跟我来吧。” 孙少平领着韩彬等人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概三四十平米，有一张大方桌。 “呦，这屋子倒是挺宽敞。” “我们一般都在这开会。”孙少平应了一声，“韩队长，您稍等一下，我去叫杜顺。” 没一会，孙少平领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杜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戴着一个黑框眼镜，对着众人微微点头，“各位警察同志好。” 孙少平主动介绍，“这位是韩队长。” “韩队长，这就是杜顺，我们殡仪馆的美容师。” 韩彬愣了一下，随后才醒悟回来，此美容师，非彼美容师。 “韩队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下说吧。”韩彬指了指会议桌的对面，“我们请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陆月娥遗体丢失的案件。” “哦，还是这个案子呀，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嘛。” “这个案子有了一些新的情况，我们需要再核实一下，请你做个补充笔录。” 杜顺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这样呀，没问题，我一定配合。” 韩彬翻开笔记本，“您是遗体美容师？” “对，我负责给客户的遗体化妆，走的时候也更体面一些。” “那你对陆月娥的相貌和体型应该很清楚吧。” “这是当然了，因为最后是我给她化的妆嘛。” 韩彬拿出了那张琴岛医学院的女尸监控截图，“您看一下这张照片上的尸体。” 韩彬直接将照片递了过去，对面这位可是一个狠人，根本不用有任何提示。 杜顺带上眼睛，看到照片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过了一会，才露出些许诧异之色，“这照片上的尸体是陆月娥，你们已经找到她了？” “你能确定是陆月娥的尸体？” 杜顺语气笃定，“错不了，这五官轮廓绝对是她。” 韩彬收起了照片，顺势问道，“这个陆月娥的尸体有没有异常？” 杜顺想了想，“因为她不是自然死亡，送过来的时候表情是有些扭曲的，我肯定要做一些整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陆月娥的遗体被盗前，你有没有感觉到殡仪馆有什么不同？” “没有。” “跟你一起值夜的其他三个人呢？” “也都挺正常的。” 孙少平忍不住插嘴，“你再好好想想，要是都正常的话尸体怎么就被偷了。” 杜顺迟疑了一下，“我……确实没发现什么。”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那天晚上是谁提议打麻将的？” 杜顺抓了抓头，“以前晚上没事我们经常打麻将的。” “天天都打？” “那也不是。” “既然不是天天都打，那就说明还是有人组了麻将局。谁组织的？” 杜顺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其实，也算不上组织，就是提了一句，大家也就不谋而合了。” “谁先提的？” 杜顺叹了一口气，“我。” “韩队长，遗体被盗案跟我没有关系的，我这个人没有其他的爱好，就是喜欢搓搓麻将，这事孙馆长也知道，不信您可以问他。” 孙少平答道，“是，这一点我可以作证，老杜确实喜欢打麻将，不是一天两天了。” 遗体美容师这工作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招聘也不容易，孙少平还是比较看重对方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询问，“嫌疑人偷盗尸体的时候，故意用气球挡住了摄像头，警方来之前是谁移动了气球？” 杜顺毫不迟疑，“不是我。” “那是谁？” “这我得想想，我当时也没太注意……”杜顺掐着额头，沉默了好一会， “好像是韩伟龙。” 韩彬记下了这个名字，“你们四个人搓麻将的时候，谁坐在了靠门的位置？” 杜顺又想了一会，“好像……也是韩伟龙。” “韩伟龙在殡仪馆做什么工作？” “保安。” 孙少平说道，“刚才韩伟龙还给我发信息，说马上就到了。我出去接他一下。” 韩彬点点头，询问下一个问题，“杜师傅，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好些年了，大概是七八年了。说实话，我这不是啥好工作，一般人也不愿意干，不过收入还可以。” “你们四个职业的人里面，有谁手头比较紧或者花钱大手大脚？” “郑健国，他跟我借过钱，不过我没借他。要说花钱大手大脚……那可能就是我了。”杜顺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花的也不是特别多，就是跟他们比，我的条件比较好，挣的钱也比他们多。” “你也算是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士了，你觉得那伙人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这事我们私下也讨论过，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偷尸体，我在殡仪馆干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遇到，尸体没有太大价值，偷了也是得不偿失。”杜顺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不过，如果非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我觉得配m.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包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还有这种事？” “一些偏远的地方思想比较落后，会有这种习俗。。” 包星皱了皱眉，“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我觉得不大可能吧，再说了，咱们琴岛是先进文明城市，应该没有这种陋习了吧。” 韩彬摸了摸下巴，他倒是觉得杜顺说的有几分道理。 尸体本身的价值并不大，一般人也不会想着偷尸体。但谜信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人，没准还真能做出这种事。 韩彬试探道，“杜师傅，你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杜顺舔了舔嘴唇，“其实吧，我也是道听途说，对这种事不是很了解。” “没关系，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杜顺迟疑了片刻，简单的说了一些情况。 第725章 缘由 上一章节被河蟹了一部分内容。关于那个习俗的剧情不能写了。 …… “咯吱……”一声门响。 殡仪馆馆长孙少平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平头，上身蓝色t恤，下身黑色的裤子。 “韩队长，他就是韩伟龙。”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指了指斜对面的椅子，“先坐下吧。” 而后韩彬又望向杜顺，“杜师傅，笔录暂时先做到这，谢谢你的配合。” “好好，要是没我的事，就先走了。”杜顺起身告辞。 孙少平也跟着他一同出了会议室。 韩彬将目光望向一旁的韩伟龙，“韩先生，今天请您过来是想了解一下陆月娥遗体盗窃案的情况。” “韩队长，这案子不是已经了解过了吗？”韩伟龙将目光望向一旁的马俊涛，“我记得当时就是这位马警长给我做的笔录。” “案子有了新的线索，需要您做个补充笔录。”说话间，韩彬拿出了那张琴岛医学院的女尸截图，“您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韩伟龙瞅了一眼，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呦，这不是个女尸吗？难不成陆月娥的尸体找到了？” “我让你看照片的目的就是请你帮忙辨认。” 韩伟龙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我……也没见过她的遗体呀，我就是一个保安，看个门、站个岗什么的。我根本没接触过她的尸体。” 韩彬收回了照片，顺势问道，“遗体被盗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韩伟龙摇头道，“没有。” “那天晚上是谁组织打麻将的？” 韩伟龙有些犹豫，往门外看了一眼。 “没关系，该说什么说什么，笔录内容都是保密的，其他人不会知道。” “我记得好像是杜师傅。” “你们从几点开始打麻将的，几点结束的？” “晚上十点多开始打的，第二天早上六点结束的，我出去的时候看到后门有个气球，心里面还有点犯嘀咕，就把气球拿下来看了看。这才发现气球刚好挡住了摄像头。我毕竟是干保安的，感觉可能是出事了，就找到其他人分头查看。”说到这，韩伟龙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 “一开始，我们几个也不怎么着急，因为这殡仪馆也没什么可偷的，下班前，孙馆长也会把现金带走，我心想能丢什么呀。” “后来杜顺把我们喊了过去，说停尸间也多了一个气球，正好也挡在了摄像头的位置。我心想，八成是停尸间里丢了东西，让杜师傅仔细检查一下，结果杜师傅发现少了一具尸体。” “再后来，杜师傅就给孙馆长打电话，之后就报警了。” 韩彬追问，“你为什么要移动遮挡摄像头的气球？” “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我是个保安，也不是警察。看到房顶上飘着一个气球，第一想法就是挪动一下，谁知道后来就出事了。” “尸体被盗那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没有。我们几个打麻将、喝啤酒，聊得热火朝天的，谁能想到会有人偷尸体，真是想不到。” 韩彬靠在椅子上，转了转笔，“其他人想不到情有可原，你可是殡仪馆的保安，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警察同志，说句实在话，我来殡仪馆工作就是图清闲，这地方没人爱来，小偷也不来。晚上有人路过都会绕道走，以前别说丢东西了，晚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哪知道有人会偷尸体，这得有多变态。我也是够点背的，这事偏偏就让我遇到了。“ “对于尸体被盗这件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没有。”韩伟龙回答的很干脆。 韩彬合上了笔记本，“韩先生，谢谢你的配合。” 韩伟龙松了一口气，“笔录做完了？” “是的。” “那我能走了吗？” “走之前，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的手机。” “检查手机？”韩伟龙露出疑惑之色，“为什么呀？” “例行检查。” 韩伟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出了手机，“什么时候能给我？” “不会太久，等我们检查完了，就会还给你。”韩彬接过对方手机，递给了一旁的包星。 包星拿着一个塑料袋装了起来。 “那您最好快一点，我就这个一个手机，还得用。” “放心吧，我们会尽快还给你。” 韩伟龙站起身，低头走出了会议室。 包星低声问道，“韩队，您怎么想起检查他手机了？” 韩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刚才做笔录的时候，我发现他有撒谎的迹象。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咱也无从查起，只能找一些还可能保留的证据进行比对。” “我一直在想，嫌疑人敢明目张胆的来偷尸体，不光是熟悉这里的地形，应该还是有内应的。否则的话，嫌疑人怎么敢保证不会被四个值夜的人发现？” “嫌疑人怎么知道四个人坐在一起打麻将。” “这个内应在作案时间段或者作案前后，应该是跟嫌疑人有联系的，这也算是一个追查的方向。” 李琴听完之后，反问，“那杜顺呢，我觉得他也有一定的嫌疑。” 韩彬没有发现杜顺有明显的撒谎迹象，但也无法完全排除对方的嫌疑，答道，“你说得对，把杜顺的手机也收了，送到技术科检查一下。看看案发前后有没有可疑联系人。” “是。” 韩彬又望向一旁的马俊涛，“马警长，还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马俊涛也一直在旁听，“什么事？” “您对着附近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我想请您帮忙查查那个习俗的事。” 马俊涛应承道，“没问题。对于这种习俗我也是深恶痛绝，我会派人去打听消息。” “麻烦您了。” “不麻烦，咱们分工合作争取早日破案。” …… 接下来，韩彬又给第三名值夜人员张丁元做了笔录。 张丁元五十来岁，在殡仪馆工作十来年了，头发有些稀疏、个子不高，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韩彬也对他例行询问了一番，跟之前两人的问题差不多，之后，也同样收走了他的手机。 第四名值夜人员叫陈文驹，已经离职了，手机号也换了，孙少平目前联系不上对方。 陈文驹只能由警方自己联系了。 给三人做完笔录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 韩彬等人离开了殡仪馆，开车去几条街外的一家餐厅吃饭。 说句不好听的，距离殡仪馆太近了，也很难让人有什么胃口。 在派出所查看监控的王霄和江扬也赶过来和韩彬等人一起吃饭。 点完餐，趁着还没上菜的功夫，韩彬问道，“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王霄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门的监控拍到了嫌疑人，戴着头套和手套，不过，当时的光线比较暗，视频也不是很清晰。” “走廊里是声控灯，嫌疑人动静很小，进来的时候灯没亮，之后就被气球挡住了。” “至于停尸间里面都没开灯，更看不清嫌疑人的特征，很难从视频中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倒是没太在意，真要那么容易查，案子早就破了，还用得着他们来？ 包星端起茶壶，给众人倒上了茶水，“这个案子也是怪了，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嫌疑人想干啥？你说他作案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就现有的证据来看，嫌疑人的作案动机的确不明确。 “咚咚……”包间的门响了，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进来。 上菜后，服务员就出去了。 韩彬招呼道，“先吃饭吧，等吃饱了饭，找到第四个值夜人员陈文驹，没准他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 饭后，韩彬等人返回了市公安局。 虽说馆长孙少平给三人准备了会议室，但殡仪馆这地大家都不愿意多待。 回到市局后，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韩彬也没有再睡觉，洗了一把脸，倒了一杯咖啡，让自己精神一些。 正喝着咖啡的时候，黄倩倩走了过来，皱了皱鼻子，“韩队，你的咖啡好香呀。” 韩彬从抽屉里拿出了一袋递给她，“给你一包。” “谢谢啦。”黄倩倩也不客气，喜滋滋的收了起来，“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联系上陆月娥的父母了，他们正在往这边赶。” “知道了，一会把他们带到办公室。”韩彬打了个哈欠，继续喝咖啡。 一杯咖啡下肚，韩彬又抽了一根烟，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这时候，黄倩倩也领着陆月娥的父母走进了办公室。 这对夫妻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神色都有些憔悴，尤其是陆月娥的母亲脸色发黄，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两位请坐吧。” 黄倩倩介绍道，“这是我们韩队，也是案件的负责人。” 中年男子说道，“韩队长，我叫陆镇友，是陆月娥的父亲。这位黄警官说我女儿的案子有了新的线索，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在调查一起其他的案件，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数据库的比对，跟陆月娥的容貌有些相似，想请你们过来辨认一下。” “找到我女儿的尸体了？”陆月娥的母亲显得有些激动。 “没有找到，只是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具女尸。” 陆月娥的母亲有些不满，“这是啥意思，啥叫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我女儿的遗体到底在哪？” 韩彬正色道，“我已经是说的够明白了，你哪听不懂？” 陆镇友拽了拽自己的妻子，“我听懂了，也就是说其他案件的监控视频里有一具女尸很像我的女儿。” “是。” “有照片吗？我想看看。” 韩彬从抽屉里拿出女尸照递给了陆镇友。 这个举动，韩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但是没有找到尸体，就无法准确的确定死者身份，他也只能用这种方法逐步锁定女尸的身份。 陆镇友用颤抖的双手接过照片，眼睛死死的盯着。 陆月娥的母亲愣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探头望向照片。 “小娥，你怎么死的这么惨，走了都不安生，什么人这么缺德，居然还偷走了你的遗体。”陆月娥的母亲哭了起来。 李琴递给了她张纸巾，将她扶到一旁休息。 韩彬对着一旁的陆镇友问道，“陆先生，您能确定这具女尸的身份吗？” “能。是我的女儿。”陆镇友声音有些颤抖，“我女儿的遗体这是在哪，为什么会放进池子里。” “池子里装的是防腐液。” 陆镇友质问，“什么人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人死了都不能入土为安，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韩彬也无法回答，转移话题道，“陆月娥生前跟什么人有过恩怨？” “哎……”陆镇友叹了一口气，“她才二十多岁，不缺吃，不缺用，从小就没有为钱发过愁，能跟什么人有恩怨。”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交的那个男朋友，是他把我女儿给害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小娥也不会跳河自杀，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您女儿是为情自杀？” “是。” 韩彬追问，“她跳河的时候都有什么人在场？” “她男朋友在场，还有我女儿的闺蜜。如果那个男人当时态度能好一些，可能我的女儿就不会……”陆镇友声音哽咽，低下头，擦了擦眼泪。 韩彬停了一会，等陆镇友情绪稳定了才追问，“陆月娥生前的男友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分手？” “他叫叶新龙，听说是朋友介绍的，至于分手的原因……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问我女儿，她也不肯说。” “陆月娥的闺蜜叫什么名字？” 陆镇友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在那种时候哪还顾得上。” 韩彬又望向一旁陆月娥的母亲，看到对方情绪稳定了一些，“陆夫人，您认识陆月娥的闺蜜吗？” 陆月娥母亲想了想，“我见过两次，姓冯，我一般都是叫她小冯，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 黄倩倩找出了陆月娥跳河自杀的卷宗，递到了韩彬的面前。 韩彬翻看了一下，只有叶新龙一个人的笔录，并没有那个所谓闺蜜的笔录…… 第726章 内鬼 叶新龙的笔录里提到了那个闺蜜的名字，冯晨曦。 当地派出所也试图联系过冯晨曦，但是没能联系到。 陆月娥的父母没有提供太多有价值的线索，倒是叶新龙和冯晨曦引起了韩彬的注意。 这两个目击证人或许更清楚陆月娥自杀的原因。 送走了陆月娥父母后，韩彬开了一个小组会议。 “刚才的笔录大家都听到了，有什么想法可以说。” 王霄开门见山道，“我觉得现在已经基本确定那具女尸就是陆月娥了。而她尸体被盗很可能跟她的死因有关。” “想要弄清楚她死亡的具体原因，还需要找到那两位目击者。” 江扬翻看了陆月娥的卷宗，“陆月娥死的时候只有叶新龙和冯晨曦在场，而做笔录的也只有叶新龙一个人，警方之所以将陆月娥定性为自杀，一是因为她身上没有防御伤，再一个就是因为叶新龙的口供。” “我觉得这个定性有些草率了，至少也要先找到冯晨曦，将两个目击证人的笔录进行比对再给案件定性。而不能只能凭借叶新龙的一面之词。”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叶新龙撒了谎，掩盖了陆月娥的死亡真相，也不是不可能。” 韩彬点点头，“当务之急是找到冯晨曦，给她做一个笔录，弄清楚陆月娥的确切死因。倩倩，你通知叶新龙到市局做笔录。” “是。” “咚咚……”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 片刻后，马希文走了进来，“呦，正开会呢。” “马哥，你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了？” “消息倒是有，是不是好消息，还得你们自己判断。”马希文将一份资料放到韩彬面前，“你们送到技术科的三个手机已经经过了技术检测，的确发现了一些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们说明一下。” “韩伟龙的手机在案发前后使用过沫沫聊天软件，5月24号早上七点钟删掉了这个聊天软件。” “我们尝试恢复了聊天内容，检测报告里有记录。” 韩彬正在查看聊天的内容，其中案发时间段韩伟龙还发过几条消息。 给他发消息的人叫老钱。 老钱，“韩，干嘛呢？” 韩伟龙回复，“搓麻将。” “想去你家玩方便吗？” “可以，不过动静别太大，免得惊扰了邻居。” “好嘞，要是有邻居走动，记得提醒我。” “放心吧。” 这段对话在普通人看来可能会觉得前言不搭后语，但韩彬却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韩伟龙很可能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嫌疑人传达一个信息，我们在打麻将，你们来偷尸体吧，只要动静小一点，就不怕其他人听到。 再加上之前给韩伟龙做笔录时，韩彬就察觉到对方有撒谎迹象，现在看来这个叫韩伟龙的嫌疑很大。 韩彬看完之后，将资料递给其他人，“马哥，这个证据太重要了，谢谢你们技术科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马希文笑道，“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当真的。” “一定，早就想请你们一起聚聚了。”韩彬笑着应下，继续说道，“马哥，能确定这个叫钱哥男子的身份吗？” 马希文想了想，“这种软件都是用手机号注册的，既然已经查到了对方的账号，只要联系软件公司应该能查到手机号。” “知道了，一会我会安排人联系软件公司。” “那就先这样，有事你们再联系我。”马希文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检测报告大家都看了吗？” 李琴答道，“看了，这个叫韩伟龙的嫌疑很大，我建议立刻对他进行拘传。” 王霄摸了摸鼻子，“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虽然有嫌疑，但是咱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软件上的聊天内容无法作为定罪的证据。” “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其他的证据很可能已经被销毁了。” 韩彬担忧的也是这一点，思索了片刻，“王霄，你联系一下软件公司，查一下那个叫老钱的手机号，确定对方具体的身份信息。” “这个叫‘老钱’的很可能是盗窃嫌疑人，查到之后不要贸然联系。先看看他是否有案底。” “好。” “李姐，你负责查一下冯晨曦的行踪，尽快请她来警局做笔录。” “其他人跟我再去会会那个韩伟龙。” …… 琴岛殡仪馆。 茶水间里。 杜顺、韩伟龙、张丁元三人都在。 杜顺拿着一个大瓷缸喝茶水，韩伟龙站在窗户旁抽烟。 张丁元靠在沙发上打哈欠，他年纪大了，一般都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今天突然被叫回殡仪馆，没能补觉，脑子现在就像是一团浆糊。 韩伟龙将烟头掐灭，忍不住问道，“你们说警察为什么要收走咱们的手机，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又换成刑侦队查了？” 杜顺将茶缸放到茶几上，“你没听说嘛，他们查其他案子的时候，发现了陆月娥的遗体照片，可能觉得这两个案子有一定的关联吧。” 韩伟龙抱怨道，“就算这样也没必要收咱们的手机呀，没个手机多不方便，我媳妇打电话都找不到我人。” 张丁元哼了一声，“谁说不是呢，我的手机宝贝着呢，万一要是被他们弄坏了，你说我让不让他们赔。” 杜顺摇了摇头，“那能怎么办，人家他们是警察，咱们要是不给的话，他们只会更加怀疑咱们。” 韩伟龙又点了一根烟用力的抽了几口，“我生气的就是这一点，他们摆明了是在怀疑咱们，觉得尸体是咱们偷的，这是抓不到小偷，要往咱们身上栽呀。” 张丁元露出诧异之色，“不会吧，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们没做过的事，他们还能硬逼着咱们承认。”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他们要是在你手机里弄点证据，你能说得清？你能懂？”韩伟龙叹了一口气，“反正，我觉得这事有点悬，这伙人别看年轻，但有股子狠劲。” 杜顺摆了摆手，“我觉得你们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也不是什么大案子，用得着吗？” 张丁元是个没主见的，一听又觉得有道理，“也对，就丢了一具尸体，也算不上什么大案子，应该没那么严重。” “再说了，咱们三个一直都在殡仪馆，就证明咱们是问心无愧，要怀疑也是怀疑那个走了的。” 韩伟龙眼睛一亮，“老张，你是说陈文驹，你有啥内幕消息？看出他有问题了？” “这道没看出来，不过你想想，他要不是做贼心虚跑什么？” 韩伟龙一拍大腿，“对呀，他摆明了是做贼心虚，警察不应该查咱们，而是应该去查他。” 杜顺摇了摇头，“你俩也别想那么多了，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哪那么容易破案，把手机要回来就得了呗，管那么多干啥？” 韩伟龙低声喃呢，“也对，都过去那么久了，能查到啥……” 三人聊了不多一会，茶水间的门突然开了，孙少平走了进来。“你三可真行，我说怎么找不到人，都在这躲清闲。” “孙馆长，您有事打个电话不就得……”话说到一半，杜顺突然反应过来手机没在身上。 韩伟龙下意识的问，“馆长，咋了，警察是不是把手机还给我们了。” 不待孙少平回答，韩彬等人陆续走进了茶水间。 江扬和包星一左一右将韩伟龙围了起来。 韩彬开门见山，“韩伟龙，我们想询问你几个问题，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吧。” 韩伟龙脸色变的有些难看，“韩队长，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嘛，还……还去警局干啥？” 韩彬反问，“你说清楚什么了？” “您问什么我都说了呀。” “你是说了，可有一句真话吗？”韩彬哼了一声，语气严厉，“从一开始你就撒谎。” “冤枉呀，我怎么可能撒谎，我跟他们说的一样要，我怎么就撒谎了。” 韩彬懒得跟他废话，“别狡辩了，我们在你手机里发现了新的证据，请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韩伟龙有些慌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得回去一趟，跟我老婆说一声。” “你现在就得跟我们走。”韩彬亮出了拘传证，不由分说道，“带走。” 而后，包星和江扬一起动手，直接给韩伟龙戴上手铐，押着他出了茶水间。 杜顺和张丁元也有些发憷。 杜顺望向一旁的孙少平，“馆长，这是啥情况呀？怎么就抓走了。” 孙少平白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想问你们呢。那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吃的，四个人在殡仪馆值夜还被人偷走了尸体。” “现在我弄清楚了，原来是有内鬼。” ……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韩伟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到了警局后，他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 这一路上韩伟龙出了不少虚汗，背心都湿透了。 不过，利用这段时间，他也想清楚了一些事。 手机里的确有一些东西，不过，他都已经删掉了，而且，那些东西应该也算不上证据，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警察也应该没有足够证据。 应该能扛过去！ 想到这，韩伟龙做了个深呼吸，多了几分镇定之色。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江扬、包星三人陆续走进了审讯室。 原本淡定了一些的韩伟龙，又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胆子一向大，要不然也不会在殡仪馆当保安，今天怎么一个劲的打颤。 韩彬也打量了韩伟龙一番，直接例行询问，“嫌疑人姓名、年龄、性别、籍贯……” “你们不是都知道嘛。”韩伟龙又做了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一些，不希望让警方看出自己心虚。 包星呵斥道，“少废话，问你就说。” 韩伟龙撇撇嘴，“我叫韩伟龙，性别谁都能看出来，纯爷们，今年38岁了吧，虚岁。至于籍贯，我老家在屏西县，但我在吉南县出生，户口也上在那了，怎么算，我也说不清……” 韩彬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vo手机，“这个手机是你的吗？” 韩伟龙瞅了一眼，“牌子和款式跟我的一样，但这种样子的手机多了，不看里面的内容，我哪知道是不是我的。” 韩彬走过去打开了手机屏幕，“韩伟龙看仔细了，是不是你的手机？” 韩伟龙看了看，微微点头。 “说话。” “是我的。” “你的手机是什么时候买的？” “记不大清了，应该是去年吧。” “有没有被其他人用过？” 韩伟龙摇了摇头，“没有。” 韩彬追问，“你有没有使用过一个叫沫沫的软件？” “应该有吧。” “准确回答。” “有。” “那你为什么又把这个软件给删了？” “感觉不大好用，而且上面也没有太多朋友，还是微信更方便一些。” 韩彬一挑眉，“怎么会没朋友呢，不是还有一个叫老钱的朋友吗？陆月娥尸体被盗那晚，你们两个还聊的挺好。” 韩伟龙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变的愈发难看，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哦，那就是一个普通朋友，也没啥事，瞎聊。” “不止吧，你们两个聊天的时间也太巧了，恰恰在陆月娥尸体被偷的时间段，而且，第二天早上你就把软件给删了，派出所的同志愣是查不到一点线索，你在隐瞒什么？” 韩伟龙咽了咽口水，嘴硬道，“我什么都没隐瞒。“ “既然已经到了这，就不要再说那些没有营养的谎话，我们能查到你，一样能查到那个老钱的身份，你不交代，他也会替你交代。” “我们就是朋友聊天有什么好交代的，您别吓唬我，我能在殡仪馆里工作，见得事多了。” 韩彬坐回到审讯桌旁，正色道，“殡仪馆再可怕，至少还有自由。我保证，你进了监狱一定会怀念在殡仪馆工作的日子。” 韩伟龙梗着脖子说道，“我不就聊了个天嘛，凭什么抓我？还有没有言论z由了。” “砰！”包星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那是聊天吗？你那是给盗窃的嫌疑人传递消息。” 第727章 搜查（两章合一） 韩伟龙急了，眼睛瞪得老大，“警察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正常的跟朋友聊天，怎么就成了跟嫌疑人传递消息了。您可不能给我戴帽子。” 包星冷笑了一声，“呵，你嘴还挺硬。”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实话。” 韩彬话锋一转，“那个叫老钱的是什么人？” “就是一朋友。” “在哪认识的？“ 韩伟龙迟疑了片刻，“在网上认识的。” “知道他叫什么名吗？” “不知道。” “你见过他本人？” “没有。” “连人都没见过就邀请他去你家？就不怕他是坏人？” “韩队长，你们警察天天跟坏人打交道，看谁都像是坏人，可我们老百姓不一样呀。我觉得自己身边还是好人多，没那么多心思。” 韩彬笑了笑，“听你的意思反倒是我们的思想不正常了。” “没有，我可不敢这么说。” “他去你家的目的是干什么？” “玩呗。” “玩什么？” “去家里转转，认认门，一来二去不就熟悉了嘛。” 韩彬转了转笔，“不错，从陌生人到变成朋友的确有个接触的过程，但问题是那天晚上你在殡仪馆值夜班，你根本就不在家。老钱即便去了你家里依旧见不到你，甚至可能连门都进不了。” “而且，你们两人聊天的内容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韩队长，人和人不一样，聊天的方式也不一样，有人爱喝咖啡有人爱吃大蒜，是不是这么个理。” 韩彬正色道，“你不要避重就轻，你当时根本就不在家，那个老钱去你家做什么？” 韩伟龙愣了一下，“是，我的确不在家，不过我老婆在家呀。” 江扬刚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兄弟，你这心够大的呀，让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去家里，还让自己的老婆接待，你就不怕出点啥事。” 韩伟龙不以为意，“警察同志，我还是那句话，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再说了，都是朋友嘛。” 包星好奇道，“那你老婆和你朋友咋相处呀，他们聊点啥？” 韩伟龙摊了摊手，“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那个朋友后来没有去。” 韩彬追问，“之后你们还联系过吗？” “没有，后来我就把那个软件删了，也就联系不上了。” “为什么要删了那个聊天软件？” “我手机内存不够了，我就想着删几个软件，结果是手误把那个软件也删了，后来就想不起软件的账号密码了，也就没再登陆过，老钱也就不联系了。” “还真够巧的。” 韩伟龙点点头，“是挺巧的。” “这么说你对那个老钱的身份一无所知。” “对，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叫啥。” 韩彬翻开了一份资料，“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那个‘老钱’只是账号名，他本人并不姓钱，他叫李占通。” 韩彬等人抓捕韩伟龙的时候，王霄已经查到了‘老钱’的身份信息，但还没有查到对方行踪。 “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韩伟龙有些结巴了，“不……不熟悉。” “那你现在知道了，想不想跟他见个面？” “见面？”韩伟龙有些慌了，“怎么见面，难道……你们已经抓到他了。” “不错，他就在隔壁的审讯室，如果他老实交代的话，现在没准已经出来了。而且，我们连你这个主犯都抓了，他想扛也扛不住呀。” “主犯？谁是主犯，我怎么就成主犯了。” 韩彬掏了掏耳朵，“既然是团伙作案，肯定是有组织者的，组织者自然是主犯。我们进来的时候李占通已经把你供出来了，说你就是盗窃案的主犯，而他只是一个司机，连尸体都没有接触过。” “按照法律规定，你的罪名和刑期要比他重得多，他可能关上一段时间就放出来了，但你……啧啧，可就有的熬了。” “韩队长，你们怎么能相信他的话，我是殡仪馆的员工，怎么可能是盗窃案的主犯，他根本就是在诬陷我。” 韩彬敲了敲桌子上的资料，“人家已经把你供出来了，还有聊天信息作为证据，你不是主犯谁是主犯？这案子总得有人扛吧。” 听到韩彬后面那句意有所指的话，韩伟龙打了个冷颤，“警察同志，我真不是主犯呀，再说，那聊天信息能证明什么，根本就是瞎聊嘛。” 韩彬哼了一声，“你还狡辩，你们的聊天根本就是在传递消息，李占通还帮我们翻译了一下。” “那句话的含义是，我和三个值夜的人在打麻将，你们可以过来偷尸体了，但是不要弄太大的声响惊动他们。我会帮你们盯着。” “李占通的这个解释，可比你那通瞎聊有说服力。” 韩伟龙低下头，用力抓了抓头发，“韩队长，我冤枉呀，那孙子就是在诬陷我。” “砰！”包星一拍桌子，“少废话，赶紧说尸体藏在哪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尸体在哪？” “你是主谋，这起盗窃案就是你策划的，你不知道谁知道？”包星语气愈发严厉，“说，你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韩伟龙敲了敲审讯椅，“我怎么就成主谋了，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呀。”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江扬说，“你去看看，可能是李占通审讯完了。就等咱们这边结案了。” “咔咔……”江扬活动了一下手指，“这案子折腾了好几天，终于能结了。” 韩伟龙双手扶着审讯椅，探着身子，“韩队长，结啥案呀，我可什么还没说呢。” 韩彬拿出手机，一边翻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的说，“团伙作案又不止你一个人，你不说，你的团伙也会说。人证、物证都在，又有人出面指证你，说不说差别不大，一样能判。” 韩伟龙喊道，“他们摆明了是在诬陷我！” “砰！”包星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喊什么！谁诬陷你了？有证据和证人，你的团伙说的明明白白，怎么诬陷你？” 韩伟龙辩解，“他们是合起伙来诬陷我，我根本就不是主谋，我才是那个放风的，偷盗尸体的主意是他们出的，是他们出钱买通我，让我当内应、帮忙传递消息。” 韩彬放下手机，“你现在说这个有啥用，早干啥了。人家他们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我也有证据，那个叫李占通的给我钱了。都是主犯给从犯发钱，你们见过从犯给主犯发钱吗？” “李占通可从来没说过钱的事，你别张口就来。” “他真给我钱了，李占通把钱转到我妹的微信号上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他转了多少钱？” “三万。” “啥时候转的？” “他分了两次转，一个是作案之前，一次是作案之后。都可以查到的。”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 韩伟龙犹豫了一下，“韩伟燕。” “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 韩伟龙用祈求的语气，“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别联系我家人行嘛，我真不想牵连他们。” 包星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连累家人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我真知道错了，我妹妹已经把那笔钱给我了，我都上缴给警局行吗？” 韩彬正色道，“这不是钱的事，既然你妹妹也参与了案件，我们同样要找她问话。” “韩队长，您找她干嘛？她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帮我收了一笔钱。” 包星有些不耐烦了，“警方该怎么查案用不着你教，说出她的联系方式和住址，我们会找她核实情况。” 韩伟龙犹豫了一番，知道躲不过这一茬了，将韩伟燕的联系方式和住址说了出来。 韩彬继续问道，“你在这起盗窃案中扮演什么角色？” “我就是帮着传递消息，其他的我都没有参与，我就属于那个放风的人。我跟那些盗窃的嫌疑人不熟悉，他们才是一伙的，所以才会合起来诬陷我是主谋。”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 “是李占通找到我的，他请我喝酒，然后问我缺不缺钱，我说这年头谁不缺钱呀。然后，他就让我帮忙盯着点，殡仪馆有年轻的女尸让我告诉他一声，到时候会给我好处。”韩伟龙叹了一声， “我那时候也有点纳闷，问他干啥，他让我不要问那么多，还说少不了我的好处费。” “过了一段时间，陆月娥的尸体就送到了殡仪馆，我借着找杜顺的机会去停尸间看了看，符合李占通他们的要求，我就联系了李占通。” “这个时候李占通提出了让我帮忙偷尸体，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毕竟，我是吃这碗饭的，万一让殡仪馆发现了，我的饭碗不就砸了嘛。” 包星反问，“那你之前还告诉他干嘛？” “我没想到他会犯法呀，我以为他是做地下婚介那一行的，他们要是跟家属直接联系，只要家属同意，那没有任何问题呀，你情我愿的，即帮了朋友的忙，我还能挣点酒钱，那不挺好的嘛。” “你后来为什么又答应他了。” 韩伟龙叹了一口气，“要说李占通也确实是个人物，直接给我妹妹打了一万块钱，还说事成之后再给两万，这一下子就是三万块钱呀。我辛辛苦苦干一年也攒不下这些钱，能不心动嘛。” “后来……我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 “你和李占通是什么关系，他怎么找到你的？” “一起喝酒认识的，我们都有共同的朋友。”说到这，韩伟龙有些感慨，“很多人知道我在殡仪馆工作，都会本能的有些抵触，甚至还有人看不起我，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李占通不一样，他知道我的工作后，不仅没有疏远我，我们两个还挺聊得来，一起吃过几次饭，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现在想想，他可能早就打着这个主意了，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韩彬追问，“李占通为什么偷尸体？” 韩伟龙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问过，他笑了笑，让我别打听，还说是为了我好。” “我一听这口气八成是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没敢多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你们这个盗窃团伙一共有多少人？” 韩伟龙说道，“韩队长，其实我跟他们算不上一伙的，我就是临时找来放风的。” 韩彬也没纠缠这一点，继续问，“除了李占通外，这个盗窃团伙里你还认识谁？” “我就知道李占通一个，没跟其他人接触过，只知道他们一共有三个人参与了盗窃。” “你和李占通都是怎么联系的？” “一般都是打电话，正常交流，反而不容易被怀疑。” “你倒是挺有经验，现在你们两个还有联系吗？” 韩伟龙摇了摇头，“没了，知道他干的活不干净，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李占通家住在哪？” 韩伟龙听着有些不对味了，“韩队长，你们不是已经抓到他了吗？” 韩彬答非所问，“我们还没有找到尸体，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陆月娥的尸体，也算是立了功，可以给予一定的减刑政策。” “这我真不知道，我跟他们本就不是一伙的，就是那天晚上跟他们提供了一下消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更不知道尸体在哪？” “李占通家呢？你去过吗？” “去过一次，是他请我去喝酒，院子挺大的，就在城南区北郊那边。” “说一下具体地址？” “西华村，村北那边，挨着一片地，院子挺大的。我也就去过一次。” “你还能找到吗？” “没问题。” 韩彬没有再多问，韩伟龙以为李占通被抓了，所以才会交代的这么快，要是再问得多了，韩伟龙肯定会起疑心。 “你先休息一会，然后带我们去李占通家，只要能找到那具女尸，你就算立了大功了。” 韩伟龙反问，“李占通没有交代尸体的下落吗？” 韩彬感觉韩伟龙应该已经起疑心了，“他现在一口咬定你是主谋，说自己不知道尸体藏在哪？” “他撒谎，不知道的人是我。”韩伟龙急了，又有些担忧，“韩警官，万一我带你们去他家真的发现了尸体，你们不会再怀疑我是主谋吧？” 韩彬道，“你也说了那是李占通家，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对，您说的太对了，我现在就带您去他家，揭穿这个孙子的老底。” “你先休息一下，出发的时候会叫上你。”韩彬说完，收拾东西离开了审讯室。 韩彬向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得到了马景波的允许后，办理了申请手续，而后押着嫌犯韩伟龙赶往西华村。 …… 一个小时后，韩彬等人赶到了西华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韩彬没有带太多的人，只来了两辆车。 除了一组的队员外，韩彬还叫来了何英生和张顺谷。 两辆车停在村们的一个宅子前，车窗降了下来，韩伟龙透过车窗往外看，两个手朝外指了指，“对对，就是这户人家，我上次去的时候就只有李占通一个人。” 韩彬独自走下车，在宅子外面转了一圈，大门从外面上着锁，韩彬在门口站了一会，听不到任何动静。 韩彬招了招手，队员们陆续从车里走了下来。 “李姐，你去周围邻居家问问，这户人家什么情况。” “是。”李琴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旁边的一户人家。 过了一会，李琴从邻居家走了出来，“韩队，据邻居说，这户人家早些年就搬到泉城了，房子已经租给了其他人。” “我给他们看了李占通的照片，他们确认就是李占通住在这，不过，据他们说这几天没见过李占通，去哪了他们也不清楚。” 韩彬问，“除了李占通外，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李琴答道，“邻居说，之前也见李占通带过外人来，不过这几天没有见到一个人进出过。” 韩彬点点头，“这个邻居提供的消息很重要，不过，也不排除嫌疑人就躲在家里不出来，故意伪造出没人在家的假象，大家进入院子时还是要牟足了小心。” “是。”众人应道。 而后，韩彬安排众人分两拨进入院子，一拨从邻居家房顶借道，另一拨从围墙上跳下去。 两拨人先后进了院子，院子很大，只有三间屋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屋门上都上了锁，从窗户里看不到有人的迹象。 韩彬吩咐道，“把门撬开，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索，注意安全。” 众人开始分头行动，一组人撬门进入，另一组人在周围警戒，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搜索。 “没有发现人，安全！” 连续三个报平安的声音，三间屋子都搜了一遍。 韩彬喊道，“查看一下是否有可疑物品。” “韩队，西头的屋子发现了一些生活垃圾。” “东头的屋子发现了好几个风扇和电暖器的空箱子。但是没有发现风扇和电暖器。” 韩彬皱了皱眉，现在正是大热天，用风扇可以理解，用电暖器做什么，而且一买还是好几个，“其他屋子有没有看到风扇和电暖器。” “没有。” “这个屋子也没有。” 韩彬扫视了一眼院子，院子西侧虽然有一堆杂物，但同样没有看到电暖器和风扇。 嫌疑人将这些东西带走了，还是藏在了院子的某个地方？ “再仔细搜一遍，看看屋子和院子里有没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是。”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有人在屋子里搜索，敲敲墙壁、看看床底、搜搜屋顶。 有人在院子里找，翻翻杂物，跺跺地面，检查厕所。 过了一会，包星喊道，“韩队，这边发现了一个地窖。” 韩彬等人立刻走了过去，低声说道，“大家小心，嫌疑人可能藏在下面。” 韩彬等人掏出了武器，做好了抓捕的准备，包星猛的打开了地窖，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飘了出来。 王霄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韩队，地窖里没有人，不过……我看到了一具棺材。” 第728章 求教 韩彬也拿着手电筒在地窖里照了照，除了最抢眼的棺材外，地窖里还发现了几台风扇、电暖器，墙角还有一堆沙子。 “江扬，你跟我下去，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韩队，我打头。”江扬没有丝毫的犹豫，收拾好了装备，就准备下地窖。 韩彬叫住他，给了他一个口罩。 江扬戴着口罩，顺着梯子下了地窖，等他下去之后，韩彬也跟着走了下去。 包星毛遂自荐，“韩队，我也下去吧。” 韩彬没有立刻回答，仔细看了看地窖，发现还算是比较宽敞，这才给包星打手势让他下来。 三人下了地窖之后，在地窖里搜索了一番，最终都汇集到了棺材旁。 韩彬掏出了手枪，在一旁警戒，“你们俩戴上手套，将棺材盖打开。” 包星做了个深呼吸，虽说下来的时候就有了准备，但事到临头心中多少还有些忐忑。 韩彬伸出手指，数到三的时候，江扬和包星合力打开了棺材。 原本韩彬已经做好了腥臭扑鼻的准备，不过当棺材盖打开的时候，却没有闻到太大的腐臭味。 韩彬拿着电筒往里面照，一眼就看到了透明的真空袋，袋子里装着一具干尸，身体已经被风干了，就像是埃及的木乃伊一般。 包星放下棺材盖，也往棺材里瞅了一眼，“日了，什么鬼东西。” 江扬皱了皱眉，“不会是盗墓团伙的从古墓盗出来的尸体吧。” “这棺材还是新的，应该不是古尸。”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风扇、电暖器和沙子，“倒像是人为将尸体风干的。” 包星指了指风扇和电暖器，“就用这些东西。” 韩彬拿着手机在棺材里拍了一张照片，“上去吧，让技术科的同志进行下一步的勘察。” 韩彬三人上来之后，王霄开口询问，“韩队，发现陆月娥的尸体了吗？” “没有发现陆月娥的尸体，但是发现了一具男性干尸。” 王霄问道，“难不成有其他的死者？” “不清楚。” 李琴插嘴道，“会不会是吴建飞的尸体？” 韩彬想了想，“尸体已经被风干了，容貌变化很大，我也无法确定这具干尸是不是吴建飞。只能等技术科的人来鉴定了。” 包星摘掉手套，拍了拍手，“尸体被放进袋子里抽真空，真tm变态。这是tm人干的事嘛。” 江扬哼了一声，“也只有人才能干出这种事。” “这个叫李占通的有重大作案嫌疑，找到他才能弄清楚真相。李姐，你给倩倩打电话，让她申请通缉令。“ “是。” “这个李占通狡猾的很，想找到他恐怕不容易。”王霄查到李占通之后，就请技术科帮忙定位手机号，结果发现李占通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根本无从寻找。 过了一会，技术科也赶到了现场，对地窖进行了全方位的搜查，那具干尸也被运回了市公安局做进一步的检测。 韩彬等人离开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韩彬在电话里跟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也就没有再回市局。 今天王婷没在，韩彬不知道几点忙完，就没让父母留饭，也懒得再自己做饭吃，干脆叫上大伙一起吃饭。 老牛家常菜。 这个饭馆是张顺谷推荐的，据说这家餐馆有两个特色，一个是肚包肉，还有一个是打卤面。 所谓的肚包肉，就是将羊肉放进羊肚里面煮，煮熟之后蘸着调料吃，这道菜做起来有一定的难度，做不好的话膻味太重，放的调料多了又失去了原本的味道，会做这道菜的餐馆不多。 打卤面比较常见，但做的好吃的地方不多，这家饭馆主打的就是打卤面，肉是好肉，面是手擀的，很劲道，用料很足，价格也比普通的面馆贵一些，一碗面要二十多块钱。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吃起来确实很地道。 吃完饭，韩彬就回家了。 到了家里，韩彬就不再想案子了，打开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跟王婷聊天。 人要懂得劳逸结合，这样工作效率才能高。 早上韩彬去的父母家吃早餐，最近王慧芳迷上了养生，早上一般都是吃粗粮，要么是全麦面包，要么是玉米面的饼子，饼子这东西韩彬有段时间没吃了，偶尔吃一次还觉得挺好吃。 吃饭的时候，韩彬问了起了舅舅王庆升的事，得知王庆升还在古玩街摆摊，不过跟以前不同的是，现在摆摊只是副业，主业是做主播，摆摊只是为了提供拍摄的素材。 韩彬一看到那具干尸，就会想到古墓、古董，很自然的会想起王庆升。 有时间的话，韩彬准备去古玩街走一趟。 饭后，韩彬赶到了市公安局。 韩彬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技术科。 马希文并不在技术科，跟同事交班后他就回去睡觉了。 不过，那具干尸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韩彬带上检测报告返回办公室。 “大家坐过来，咱们开个会。” 黄倩倩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韩队，我正准备跟您汇报呢，我已经联系上了陆月娥的男朋友叶新龙，他今天上午会过来做笔录。” 韩彬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而后将那份检测报告扔到了桌子上，“看看吧，那具干尸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根据提取的dna样本鉴定，这个人正是琴岛医学院丢失的大体老师吴建飞。” 李琴感慨道，“哎，这个吴建飞捐献遗体本是打算给医学界做贡献，也算是造福全人类的善举，现在却被人弄成干尸了，你说这些人多可恨！” 包星下意识的说，“如果这样看的话，嫌疑人只是偷窃尸体，并没有杀人，这案子是咱们自己查，还是移交给派出所的同事。” 王霄笑道，“这案子虽然不是凶杀案，可比凶杀案还诡异，有哪个派出所敢接手？接着查吧，其实我也挺好奇的，这嫌疑人的作案目的是什么？” 江扬道，“我有一种猜想，嫌疑人会不会是将吴建飞的尸体当成了试验品，最终目的是将陆月娥的尸体也弄成干尸。” 包星摊了摊手，“然后呢？他为什么要将陆月娥的尸体弄成干尸？” 黄倩倩脑洞大开，“会不会是因为太爱陆月娥了，想将她弄成干尸，这样就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了。” 韩彬摇头失笑，“倩倩，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重。这种想法可不能跟你表姐说。” 黄倩倩吐了吐舌头，“韩队，你也有怕的时候呀。” “我怕不怕不要紧，你看包星。” 包星讪笑了一声，“这种想法……确实不大好。” 黄倩倩撇撇嘴，露出一副关你屁事的模样。 韩彬将谈话引回到正题，“检测报告也看了，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王霄道，“我觉得这个案子的关键还是找到陆月娥。” “去哪找？” 王霄答道，“李占通，他肯定在这个案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而且，我查过李占通的卷宗，他有盗窃前科，而且不止一次。” “惯偷。” “算是吧。” 韩彬想了想，“其实一开始去琴岛医学院查案，我就觉得大体老师被盗很可能有内应，从殡仪馆的这个案子来看，这个猜想是成立的。医学院很可能也有被买通的内应。” 李琴皱眉道，“可现在的问题是，咱们不知道大体老师是哪一天失窃的，而且学校人员也比较复杂，想查出学校的内应要比殡仪馆难度大的多。” 韩彬点点头，“我会跟宝华派出所的郭师傅通个气，请他去琴岛医学院调查一下。” “再一个吴建飞的尸体找到了，尽快通知她老婆过来认尸。” 黄倩倩道，“韩队，都成干尸了，还让她看尸体吗？” “看她个人的意愿吧。” “王霄、李姐、江扬，今天有三个任务，你们自己看着分配。” “第一个任务接待吴建飞老婆，带她去法医室认尸。“ “第二个任务给叶新龙做笔录。” “第三个任务查找李占通的下落。” 江扬好奇道，“韩队，那您和包星干啥？” “我们俩去查查嫌疑人将尸体风干的目的。” “去哪查？” …… 琴岛古玩街。 一个胖壮的身影坐在马扎上，前面摆着一个小摊子，摊上放着各色的古玩，有铜器、玉器、瓷器、书画等。 摊主正是韩彬的舅舅王庆升。 “老铁们，咱们又见面了，昨天有很多网友在评论里留言问我书画该怎么鉴定，咱们今天就讲一讲书画的鉴定。” “先跟你们说个真实的案例，去年，有个老客户请我收一副名家的画作，我怕自己一个人看不准，就叫了我大外甥一起去，帮我掌掌眼。” “你们说啥，我大外甥也是干古玩的。不不，他可不是古玩行当的人，他有正当的工作。别看我外甥年轻，有真本事。” “咱们接着说，有一个同行正好收藏了那幅名家的画，我就带着大外甥一起去看了，那画是真不错，我有八成的把握画应该是真的。” “但是，那幅画上还题了一首诗，我看着字迹不像是那副名家的，我就有些拿不准了。” “这时候，跟我大外甥商量了一下，他劝我买下来。” “为啥呢？因为我外甥看出来了，那幅字虽然不是画家本人写的，却是另外一个书法名家写的。这等于是双剑合璧呀，那副画字画的价格绝对超过画家其他的作品，我立刻就买了下来。” “事后鉴定果然是真迹，我也发了一笔小财。” “你们问我外甥是干啥的？” “呵呵，保密，这可不能告诉你们。”王庆升笑了笑，“咱们还是接着说书画的鉴定，这名家的画很多都有题字，这字也是鉴定的一方面，还有印章和画卷的材质，这些都是必须要考虑的。” “当然这几方面只要是懂一些古玩知识的人都知道，我再跟大家说几个小窍门，这些小窍门一般人我还真不告诉他，绝对好使，也只有专业的人才懂。” 就在此时，王庆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还真是说韩彬韩彬就到。 王庆升指了指手机，示意韩彬等一会。 韩彬的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茶楼。 王庆升会意，让韩彬先过去，自己一会就到。 韩彬和包星上了茶楼的二层。 包星往下瞅了一眼，正好能看到王庆升的摊子，“韩队，这就是您舅舅呀，长得还挺‘魁梧’。” 韩彬笑了笑，还是头一次有人用魁梧这个词形容王庆升。 “他比以前瘦多了，之前可比现在胖。”韩彬看到舅舅的时候也有些意外，确实比以前瘦了不少，至少也减了二十斤以上。 韩彬还是很乐意见到舅舅瘦一些的，对他的身体好。 韩彬喝着茶水，看着楼下行人，还挺喜欢这种悠闲感觉的，暗道，以后没案子的时候，也可以出来摸摸咸鱼。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胖壮的身影走了进来。 “舅舅。” 王庆升提着两个箱子，跟宝贝似的轻轻的放到了墙边，“彬子，你怎么有时间来了，这位小哥是你朋友？” “王叔叔好，我叫包星，是韩队长的同事。” “原来是包星同志，你好。” “您叫我小包就行。” “舅舅，我过来找您，是想给您打听点事。”韩彬端起茶壶，给王庆升倒了一杯茶。 王庆升一饮而尽，拿着纸巾擦了擦头上的汗，“还是这空调屋里凉快，说吧，啥事。” “昨天我们查案子，发现了一具男性干尸，想让您帮着看看。” “干尸？”王庆升楞了一下，反问，“是盗墓案吗？” “我们也说不好，您还是自己看吧。”韩彬拿出手机找出了昨天拍的照片。 王庆升拿起来看了看，“这棺材肯定是新的，干尸怎么还用真空袋装着，这不可能是古尸呀，古尸可经不起这么糟践。你这照片拍的有些模糊，还有清楚的没？” “有。在我这。”包星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了桌子上。 王庆升拿起照片仔细瞅了瞅，“这具干尸应该不是古尸，没有出土的迹象，而且古尸身上都有饰品和衣物，不可能这么光溜溜的。” “舅舅，您说的不错，这具尸体的确不是古尸，死者也才去世了几个月。” 王庆升将照片扔到桌子上，“你小子考我呢？” “哪能呢，我是来专门跟您请教、取经的，这案子我们查了一段时间了，一共有两具尸体被盗了，但搞不清楚嫌疑人的目的，以您这么多年的古玩经验看，这种干尸能不能卖钱？” 王庆升啜了一口茶水，吃了两颗开心果，“这要看怎么说了，三分看货，七分包装。只要你包装的好，有据可查，赚点小钱还是行的。” “这么说，还真有人收干尸？” “有。那些有钱人的癖好多的去了，有人就喜欢古代的干尸，就像挨及的木乃伊，在国外收藏界都是明码标价。咱们中国历史悠久，一样有人想收藏中国古代的尸体，尤其是汉和宋两朝代，要是再多一些珍贵的陪葬品，没准能卖个天价。”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韩彬猛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舅舅，这具干尸能冒充古尸吗？” 王庆升笑了笑，“骗骗外行，赚点小钱还行，但是想要卖高价，根本不可能。” “万一客户看走眼了呢？” 王庆升摇了摇头，“古玩行当的客户分很多种，有一种就是想捡漏，想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买到真品，这就得靠自己的眼力劲了。看走眼了，也就打水漂了。” “这种情况也是不允许请人鉴定的，真要能保证是真品，人家凭啥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你，卖给拍卖行不香吗？” “但一些真正的收藏家不一样，他就是冲着真品去的，不差钱。价格随你开，我就是要真品，买之前会找专业的鉴定师帮忙鉴定。” 韩彬追问，“那鉴定师会不会看走眼或者被收买。” “会呀，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王庆升顿了顿，继续说道，“但人家收藏家也不傻，谁肯花几百万、几千万买个假货。一般购买前都会做个碳十四鉴定，这东西可没法造假。” 第729章 狸猫换太子 “舅舅，您认识收古尸的人吗？” “咱们这边因为气候原因出土的古尸并不多，无论是卖古尸，还是收古尸都不多见。说到收古尸，西北那边出土的比较多，气候干燥、容易保存。”王庆升啜了一口茶水，继续说， “据我所知，咱们琴岛只有一具比较出名的汉代女尸，就放在琴岛博物馆。那具女尸再加上陪葬的文物，少说也值个几千万。” 韩彬若有所思，“汉代的女尸？” “对，就是汉代的，我还专门去琴岛博物馆看过，尸体已经风干化了。陪葬了不少玉器，老漂亮了。” “舅舅，您说伪造古尸不好卖出去，那琴岛博物馆的那具女尸容易卖吗？” “那肯定的呀，那具古尸要是出手，喜欢古尸的收藏家肯定会疯抢，卖个几千万都不意外。” 包星砸吧了砸吧嘴，“这些收藏家还真变态，花几千万就为了买具尸体。” 王庆升又滋溜了一口茶，“在你眼里那是尸体，在他们眼里那是文化、是几千年留下的文物，是一个时代存在的证据，是人类历史的见证。” 韩彬问道，“那些收藏家既然这么喜欢古尸，有没有人打过博物馆汉代女尸的主意？” 王庆升想了想，“能收藏古尸的人都有钱有势，用钱买他们不在乎，但要说偷博物馆文物，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他们这种人也不大想惹这种麻烦。” “用他们的话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凭白惹一身骚。” “越有钱、越怕死，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韩彬下意识的说，“有钱人怕死，没钱的人可未必怕。” “韩队，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打那具博物馆女尸的主意。”包星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可是他们直接偷就得了，又何必再多弄两具尸体。” 韩彬猜测道，“没听过狸猫换太子，他们是想用假的尸体调换真的尸体，这样就能顺利通过碳十四鉴定，古尸也就能卖出一个高价。” 包星追问，“如果他们想要那具博物馆的女尸，直接偷就得了，又何必非要仿制假的尸体调换？” 韩彬分析道，“我觉得应该是两个原因，第一是博物馆尸体直接被盗，博物馆方面肯定会报警，这具尸体属于国家的财产，警方调查的力度会很大，嫌疑人能不怕吗？” “但是调包的话，就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只要博物馆的人没发现，他们就不用担心被警方追查。” “第二点，我舅舅刚才也说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也不愿意招惹麻烦。一旦博物馆的尸体被盗，警方大力的调查此事，收藏家肯定也会心里犯怵。甚至根本不敢收购赃物。他们卖给谁？” “而狸猫换太子恰恰可以消除这两个隐患。” 王庆升也听懂了，“彬子，照你的意思说，博物馆的女尸很可能被调包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较大，毕竟利益动人心。” 包星也赞同韩彬的分析，一条大拇指，“韩队，还是你厉害，咱们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嫌疑人的目的，您直接来了个抽丝剥茧，直捣黄龙。”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走，咱们去趟博物馆。” 王庆升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走，我跟你们一起去。” “舅舅，您去干啥？” “那具汉代女尸在咱们琴岛古玩圈也是赫赫有名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去看看。再说了，你们懂鉴定古尸的真假吗？” 王庆升也算是半个专家，带上他没准有用，韩彬笑道，“中午，我请您吃顿好的。” “少在这诓我了，你小子查案忙起来能顾得上我。” 韩彬讪笑了一声，好吧，还真顾不上。 包星拿了个兜子，将剩下的坚果都倒进了里面，“王叔，我拿了一些坚果您路上吃，顺便再给我讲讲古玩圈里的事呗。” 王庆升抓了一把拿在手里，笑道，“倒是个机灵的小伙。” 想想也是，不机灵韩彬能带他来？ 三人上了车直奔琴岛博物馆。 路上，王庆升又讲了一些关于古尸鉴定的知识，韩彬两人也算是受益匪浅。 琴岛博物馆。 琴岛博物馆占地面积很大，一共分为七个展厅，这家博物馆并非按照文物的种类区分，而是按照年代划分。 先秦、两汉、隋唐、宋元、明清、近代六个不同时期的展厅，第七个展厅属于红色展厅，会展览一些为国家的统一、发展做出杰出贡献人物的文物。 进了博物馆之后，韩彬没有联系博物馆的负责人，而是先买票进入了两汉展厅参观，那具女尸是东汉时期的人物，据说是鲁地的一位郡主，根据陪葬的规模来看这位郡主生前很受宠，从出土的文献看，女尸应该是在灵帝年间去世的。 韩彬亲眼看到了那具女尸，放置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身上穿着一件汉服，头上还戴着玉器，不过尸体已经风干了，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韩彬总感觉这具女尸和陆月娥有几分相像。 “包星，你怎么看？” “像……也不像。”包星也有些犯嘀咕，你说像吧，这是一句干尸，跟陆月娥的容貌差距很大。要说不像吧，他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tm诡异了。 “你小子这不等于没说嘛。” “韩队，那您怎么看？” 韩彬轻咳了一声，“我跟你的想法一样。” 包星“……” 韩彬看了看旁边的王庆升，暗道自己也是傻，这不是有现成的专家嘛。 “舅舅，您怎么看？” 王庆升摸了摸胖却不再双的下巴，“以前，我经常来这家博物馆，也见过这个东汉的女尸，看着像是没太大变化。不过，真要像你说的那样，有人想要玩狸猫换太子，那肯定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要把外形弄的像一些，想看出来也不容易。” “那怎么辨别？” “只有打开鉴定喽。”王庆升努了努嘴，“不过，我估计这里的负责人应该不会同意。” “为啥？”包星反问，“我们是来帮他们查案的，他们还不愿意配合？” 王庆升回答，“不是配合不配合的事，而是古尸的保存是有讲究的，温度、湿度、光度等等，任何一项异常都可能会对古尸造成影响，毕竟是几千年前的老物件了，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坏了。警察也赔不起呀。” “除非警方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们不会轻易答应打开保温柜。” 包星迟疑了片刻，“韩队，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你说。” “咱们认不出来，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咱们只是看到陆月娥的照片，没有见过陆月娥本人。但陆月娥父母不一样呀，他们没准能认出这具干尸是不是陆月娥。” 韩彬正色道，“这个想法不错，陆月娥的父母很可能辨认的出来。但这件事不能这么做。” 陆月娥的父母看了之后太激动，万一损坏了某件文物，韩彬可赔不起，他也不想冒险承担这种责任。 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舅舅，您认识这里的负责人吗？我想跟博物馆方沟通一下。” 王庆升愣了一下，这打哪说起呀，他一个古玩街摆地摊的小贩，怎么可能认识博物馆的负责人。 当然，话肯定不能这么说的。 “之前的负责人倒是认识，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博物馆工作了，新来的我也不大熟。” 韩彬点点头，对着一旁的包星吩咐，“包星，你去把博物馆的负责人请过来。” “是。” 包星应了一声，麻溜的找到了一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不一会，工作人员就请来了博物馆的副馆长。 “这位同志，我是博物馆的副馆长赖建华，听说你找我有事？” “赖馆长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包星，我们韩队长想请您过去说几句话。”包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赖建华问道，“什么事呀，还劳驾两位市局的同志来一趟。” 包星答非所问，“还是让我们韩队亲自跟您说吧。” 赖建华点点头，跟着包星走了过去。 “韩队，这位就是博物馆副馆长赖建华先生。” 韩彬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赖馆长，您好。” “韩队长好。”赖建华招呼了一声，反问，“您来我们博物馆是有什么事吗？” 韩彬扫了一眼周围的游客，“赖馆长，最好是能换一个安静的环境说话。” “没问题，请跟我来吧。”赖建华带着韩彬三人去了休息室，并且亲自泡了一壶龙井招待三人。 赖建华给三人倒上茶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请用。” “谢谢。”韩彬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水入口，有一股清香，味道很不错。 王庆升也忍不住赞道，“好茶。” 赖建华笑了笑，望向了一旁的韩彬，“韩队长，您来我们博物馆是有什么任务吗？” 韩彬放下茶杯，“我们接到线人的举报说贵博物馆很可能遭到了盗窃。” 赖建华愣了一下，“这不可能吧，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如果博物馆失窃了，我们员工应该会第一时间发现。” 韩彬道，“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一举报是否属实。” 赖建华追问，“那个线人还说其他的了吗？比如具体什么东西失窃了。” “据线人说，贵博物馆失窃的很可能是一个汉代的女尸。” “不可能呀，您刚才也看到了那具女尸还好好的放在那里，怎么可能失窃呢。” “您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据线人交代，盗窃嫌疑人不仅仅是偷走了汉代女尸，而且还用一具干尸伪造成了女尸的模样。换句话说，现在躺在保温箱里的女尸很可能是假的。” “不不，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赖建华连忙否认，额头上突然布满了汗水。 韩彬问道，“赖馆长，你怎么一下子出了这么多汗？” “哦……这个汉代的女尸算是我们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您刚才说它可能被调包了，我被吓了一跳。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博物馆晚上是关门的，有监控，还有保安，怎么可能被盗了。” “赖馆长，我们的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呀，考虑到安全起见，还是希望您能排查一下。” “呼……”赖建华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三位稍等片刻，我出去看看。” “可以。” “怠慢了。”赖建华撂下一句话，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包星低声问道，“韩队，当您说道东汉女尸的时候，这个赖馆长明显变了脸色，他会不会有问题？” 韩彬点点头，他也觉得这个赖馆长有些异常。 “舅舅，您怎么看？” “你要叫我看古董还行，看人，我比不上你。”王庆升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别说，这茶水还不错，比起咱们在茶楼里喝的，品质只高不低。” 过了一会，门从外面打开了，赖建华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韩队长，我刚才去核查了一下，那具东汉的古尸没有任何异常，虚惊一场。” “赖馆长，您是怎么核查的？” “韩队长，我们博物馆自然有一套检测的办法，再说了，博物馆真要丢了东西，我能不着急。用不着您上门，我亲自就去警察局报案了。” 韩彬皱了皱眉，赖建华都这般说了，他总不好再让博物馆打开保温箱检测，他可不觉得自己面子能大到这种地步。 “女尸真没有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 韩彬话锋一转，“那会不会是其他文物被调包了？” “这个……”赖建华再一次愣住了，博物馆这么多件藏品，真要检查起来可是个大工程，“应该不至于吧。” 韩彬正色道，“您敢保证吗？您要敢保证的话，我立刻就走。不过，真要出了事，可跟我们警方无关了。” 赖建华还真不敢保证，他只是一个副馆长，万一博物馆真丢了东西，他还把警察赶跑了，那这事还不得他来扛。 “韩队长，那您说怎么办？” 第730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韩彬开门见山，“我想查一下贵博物馆近期的监控。”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赖建华露出为难的神色，“韩队长，这恐怕不太方便吧，跟查监控比起来，我还是觉得我们博物馆自己核查比较好。” “贵博物馆自己核查需要多久？” “我们博物馆有不少藏品，而且都是比较珍贵的文物，核查的时间相对长一些，具体多久我也说不好。” “据举报人说，这个案子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如果你们再核查一段时间，肯定会影响案件的调查，错过最佳的破案时机。” “但我们博物馆也是有规定的，不可能随意让外人看监控，而且韩队长好像还没出示过搜查证吧，最好还是能出具一些相关的调查手续。” “赖馆长，实话跟您说，我的确还没有申请相关的手续，因为申请手续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真要是申请手续的话，我们可能会考虑封馆调查。” “这可不行呀，封馆的话影响太大了，不行不行，这是绝对不行的。” “赖馆长，那建议您还是让我查一下监控，这样对大家都方便。” 赖建华叹了一口气，“行吧，你们跟我来吧。” 赖建华带着韩彬和包星去了监控室。 王庆升继续在博物馆里溜达，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又开直播跟老铁们介绍博物馆的文物。 在去监控室的路上，韩彬询问了一下博物馆的安保情况，据赖建华说博物馆一共有十名保安，四名保安白班，四名保安夜班，每隔一个月会调换一次。 有了殡仪馆的前车之鉴，韩彬对于这些保安并不信任，进了监控室之后，一股脑的将他们请了出去。 而后韩彬和包星两人就开始了漫长的查监控工作。 就像王庆升说的，韩彬查起案子根本没时间请他吃饭。 临近中午，韩彬跟舅舅告罪了一声，改天再请客，先记着。 而后他买了两桶泡面、两根火腿，返回了监控室。 王庆升早就料到了，也不生气，在网上查了一下，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馆子，自己颠颠的跑去吃美食了。 他打定主意，这两天就在博物馆混了，自己外甥盯上了博物馆，说明这里肯定会有大新闻，自己可不能错过了。 否则，自己琴岛古玩直播一哥的风头还不得被别人抢了。 中午，韩彬和包星吃的泡面，吃完之后继续查看监控。 自从当上副中队长后，韩彬很少像现在这样亲力亲为了。 博物馆对韩彬两人的态度算不上热情，别说茶水了，连白水都没人主动倒了。 下午两点多，韩彬有些困了，正准备趴下眯一会的时候，一旁的包星开口说道。 “韩队，我这边有发现。” 韩彬抬起头，“怎么了？” 包星指着屏幕，“您看这个摄像头被遮挡了，而且遮挡物看起来像是气球。” 韩彬顿时来了精神，倒放视频重新看了一遍，果然像包星说的一样，一个蓝色的气球缓缓升起，恰好挡住了监控摄像头。 韩彬继续往前倒，看到一个戴着头套的身影走了过来，这一幕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很相似是在殡仪馆里的监控视频。 韩彬对着一旁的包星说，“查看同时间段其他摄像头的视频。” 两人继续查看其他摄像头，陆续发现了摄像头被气球遮挡的情况，作案模式跟殡仪馆里十分相似。 查看完所有的监控摄像后，韩彬划出了一条路线图，恰恰是从博物馆后面通往两汉展厅的，嫌疑人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那具汉代女尸。 一旁的包星露出喜色，“韩队，这案子八成没跑了。” 韩彬想了想，随后给马景波打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同时，请他带人过来增援。 根据视频显示，摄像头被遮挡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被遮挡是摄像头不止一个，按理说保安不可能发现不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要么保安极度不负责任，要么就是保安里面有内应。 稳妥起见，最好是将所有的保安都控制起来。 四十分钟后，马景波带人赶到了现场，第一时间控制了博物馆的四个白班保安。 嫌疑人出现的那天是8月16日，韩彬查了一下值班记录，发现其中的一个白班保安，那天晚上刚好上夜班。 换句话说，他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之一。 韩彬将他带到了一间办公室，直接对他展开了询问。 “姓名、年龄、性别、籍贯……” “我叫闫军，今年23岁了，男性，我老家是曲城那边的……”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小伙子很年轻，神色有些紧张，“8月16号晚上，你上什么班？” “我记不清了。” “我提醒你一下，你上的是夜班。” “警察同志，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当天晚上出了什么问题吗？” “这我哪记得，都过去这么些天了，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 韩彬想了想，“那天晚上有没有人邀请你们打麻将或者喝酒一类的？” 韩彬这还是借鉴了殡仪馆的案子。 闫军迟疑了片刻，“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有一天晚上我们值夜班，我们李老大招呼我们玩斗地主，那天晚上，我们大概玩了两三个小时。只有韦宏喜一个人值班。” “警察同志，我可是给您说了掏心窝子的话，您可千万别告诉博物馆的领导，要不然肯定把我给开了。” “你说的李老大是谁？” “他叫李高原，是保安队的副队长，我们值夜班的时候是他负责。他是老大，他让我们玩牌，我们也不敢不玩呀。”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仔细回忆一下，那晚有没有什么异常？” 闫军沉吟了片刻，“那晚光顾着打牌了，没注意到其他的。” “你们经常打牌吗？” “有时候吧。之所以那次记得比较清楚，是因为那晚我赢了不少钱。” “赢了多少？” “有二百多块钱吧。” “谁输了？” “李老大输了。”闫军说完补充道，“不过，李老大的人品不错，不赖账，我们也愿意跟他玩。” “李高原也住在你们集体宿舍吗？” “那没有，李老大是本地人，不跟我们一块住。” “你知道他的地址吗？” “这我还真不清楚。” 韩彬皱了皱眉，马景波带人去保安宿舍抓人了，但是这个明显有嫌疑的李高原却不住在宿舍，肯定要扑空了，没准还会走路消息。 “李高原的手机号是多少？” “我记不清，不过我手机里有。” 闫军的手机已经被收走了，包星拿着手机翻找了起来，“通讯录的备注叫什么？” “就叫李高原。” 包星翻开了一会，找到了一个号码，“是不是1880345xxx.” “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号码。“ 韩彬吩咐道，“通知技术科尽快定位这手机号。” “是。” “李高原平常都跟谁走的比较近？” “韦宏喜。” “就是那天晚上没有玩牌认真值夜的人？” “对，就是他。李老大他们两个经常一起出入。” “这个韦宏喜住在哪？” “我不知道，他也不在宿舍住。” “李高原来这工作多久了？” “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才来了半年，我来的时候他就在这。我也没问过他啥时候来的。” 韩彬追问，“李高原有没有比较可疑的地方？” “我不知道您指的哪方面？” “比如说对博物馆的那些文物感兴趣，又不如说喜欢去哪些展厅？” 闫军想了一会，答道，“李老大好像比较喜欢去两汉展厅那边，他一般值夜的时候都会去那边溜达。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带着韦宏喜一起去。” 听到了闫军这番话，韩彬愈发觉得那个李高原有问题，为了避免李高原得到消息，必须尽快的将他控制起来。 “你仔细想想，李高原平常爱去什么地方或者他有没有提过家附近有什么建筑物？” 闫军掐了掐额头，“我好像记得他提过一句，他家好像离着大世界商城不远。” “能确定吗？” “反正我听他说过这么一嘴，是真是假，我就不清楚了。” 大世界商场也算是一个标志性建筑物，韩彬对此并不陌生，那附近有不少居民区，人口居住比较密集，就算是定位成功也很难找到。 “你有李高原和韦宏喜的照片吗？” “没有，我要大男人的照片干啥，不过，我们值班室的墙上有员工的工作证件照。” “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其他线索？” “李高原有一辆黑色的现代车。” “车牌多少？” “鲁b372cd”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还有其他的吗？” 闫军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韩彬问的差不多了，估计再问，也问不出太多的线索，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包星还在一旁打电话，估计是在和技术科联系。 韩彬也没打扰他，转身去了保安休息室，查看李高原和韦宏喜的照片，想要抓人，总得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然而，当韩彬看到李高原的照片后，不由自主的愣住了，这个人跟李占通长得很像，不，应该说就是一个人。 韩彬等人正在通缉的李占通居然在博物馆工作。 这绝对不是巧合。 ‘李高原’的嫌疑再一次上升了。 就在此时，包星走了过来，“韩队，技术科那边定位成功了，李高原现在位于白石小区。” “叫上王霄他们，立刻敢去白石小区。” …… 白石小区位于大世界商城附近，小区一共有十栋楼，数年名住户，排查的范围还是有些大。 白石小区一共有东西两个门。 韩彬在路上就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请派出所的同志协助抓捕。 韩彬赶到白石小区的时候，派出所的同志也到了。 而后韩彬开始安排任务，主要分成了三个组。 第一个组守东门，第二个组守西门，第三个组守车库口。别管李高原开车还是走路，一出门就会被抓住。 韩彬等人布置好后，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依旧没发现李高原的身影。 为了避免时间拖得太久，李高原从其他地方得到消息，韩彬准备引蛇出洞。 韩彬给赖馆长打了一通电话，让他请李高原的直属领导打电话，让李高原尽快赶到博物馆。 十几分钟后，韩彬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从小区里走了出来，这个男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 不过，韩彬观察力远超常人，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李高原。 李高原走到路边伸手打车。 韩彬比划了一个手势，几名队员从四周围了上去。 李高原的警觉性不错，提前发现了异常，正准备逃跑的时候，却已然来不及了。 韩彬等人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他根本无路可逃，直接被两名队员摁在了地上。 “警察！不许动。” 李高原本能的想要挣脱，但是更多的队员扑了上去，将他死死的摁在地上。 而后，李高原被戴上手铐从地上提了起来。 韩彬走过去，确认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建设。” 韩彬皱了皱眉，“身份证呢？” “没带，落在家里了。” 韩彬可不信他的鬼话，“搜。” 片刻后，江扬从他身上搜到了一个钱包，递给了一旁的韩彬。 韩彬拿出钱包一看，里面放着一百块人民币和几张银行卡，还有一张身份证名字是李高原。 韩彬指着身份证上的名字，“这是不是你的身份证？” 李高原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是。” “你自己念出来写的什么字？” “李高原。” “我再问你一遍，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高原。” “为什么撒谎？” 李高原眼珠子一转，“我……我害怕，一紧张就说错了。”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韩彬哼了一声，“别把自己推的一干二净，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 “什么其他名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占通是不是你？” 一听这个名字，李高原身体有些发软，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第731章 巧舌如簧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李高原被拷在审讯椅上，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韩彬等人进来之后，他才缓缓的抬起头，对着韩彬、江扬、包星三人仔细打量了一番。 李高原晃了晃手腕上的铐子，“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韩彬坐在审讯桌旁，“你这认罪态度可不好，你自己做过什么应该很清楚才对。” “我承认我有错，但也不至于被抓到这吧。” “那你说说看自己犯了什么错？” 李高原想了想，“我不该用假名字，更不该欺骗警方。” “你的真名叫什么？” “李占通。” “李高原是谁？” “是我堂兄，我们俩长得比较像，我就用了他的身份证。不过，我这么做并不是有意要骗人，而是为了找工作方便。”李占通叹了一声， “您应该也知道，我有前科，用自己的身份找工作会不太方便，尤其是保安这种工作，人家一听我有前科，肯定不会用我的。” “嗯，你到挺会给自己找理由，编的还挺圆满。”韩彬哼了一声，“李高原在哪？” “他在老家种大棚，也不怎么用身份证，我就用用。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这应该也不算犯罪，不至于被抓到这吧。” 包星道，“你以为我是市刑侦大队是闹着玩的，真要为了这么点事，我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李占通反问，“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找我来有啥事？” 韩彬翻开了笔记本，“你认识韩伟龙吗？” 李占通迟疑了一下，“认识。” “你们俩什么关系？“ “说朋友吧也算不上，一起吃过几次饭，算是熟人吧。” 韩彬继续说道，“据韩伟龙交代，你曾经主动找到他，请他帮忙做内应从殡仪馆里偷出了一具尸体。” 李占通摇了摇头，“他肯定在胡说，根本没有这种事。” “你有没有给韩伟龙的妹妹转过钱？” “有。” “为什么给她钱？你认识韩伟龙妹妹吗？“ “我不认识。”李占通应了一声，继续说，“是韩伟龙跟我借钱，说他妹妹生病了需要医药费急救。我这个人也是个热心肠就借给他了呗。” “因为是他妹妹得病了，我就直接转给她了嘛。” 韩彬记录了一下，继续问，“5月23号晚上，你是不是用沫沫软件跟韩伟龙聊过天？” “对，我是跟他聊过天。” “你们两个都聊什么了？” “是这样的，我把借钱的事跟其他朋友说了，其他朋友就觉得我被骗了，我就想去他家里确认一下。他答应让我去了，说明他问心无愧，她妹妹确实生病了。”李占通说到这，有些感慨，“我还觉得自己枉作小人了，心里有些愧疚，事后，又给她妹妹汇了一笔钱。” “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心软，看不得这个。” “这么说，你非但没有指使韩伟龙协助你盗窃，反而做了一件好人好事。” “是这样的。” 韩彬反问，“那韩伟龙为什么会说你盗窃了一具尸体？” “哎……”李占通叹了一声，露出懊恼的神色，“我妈老早就跟我说过，让我不要这么心善，这个世界上有些坏了良心的人，你再帮他，都不会记你的好，升米恩斗米仇。” 韩彬重新审视了李占通一番，“你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李占通摆了摆手，“诶呦，我哪有那本事，大学都没上过，当不了，当不了。” 韩彬继续下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西华村村北租了一间宅子？” “是，咋了？这总不犯法吧。” “我们在那具宅子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你从哪弄来的？” 李占通露出诧异的神色，“我不知道呀，我有段时间没在那住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栽赃我。” “你觉得是谁在诬陷你？” “这我可不清楚。” “你租赁的那个院子里有个地窖，你知道吗？” 李占通想了想，“不知道。” “地窖里放着一具棺材，你见过吗？” “没有。” “你摸过吗？” “没有。” “地窖里有几个风扇和电热器是不是你的？” 李占通摸了摸鼻子，“不是。” 韩彬语气严厉，“我们在这三样物品上都发现了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李占通答非所问，“这也不能说明我跟那具尸体有关呀？” “但这可以证明你撒谎了，你的证词不可信。” 李占通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有意撒谎的，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怀疑我和那具尸体有关联。” “那我问你棺材、风扇、电热器上为何会有你的指纹？” 李占通愣了好一会，“这些都是我买来用的。” “做什么用？” “我想在地窖里存放点东西，又觉得地窖里太潮了，所以就想烘干一下。” “你想在地窖里存放什么东西？” “腊肉。”李占通语气愈发坚定，“对，就是腊肉，我特别喜欢吃腊肉，但是腊肉有特别贵，就想着自己做一些腊肉吃。” “但是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忙，一直没能做，谁曾想被人鸠占鹊巢了。还害的我被抓了，你说我冤枉不冤枉。” “这么说，你没见过那具尸体？” “真没有。” “地窖、风扇、电热器真的是用来做腊肉的？” “对，就是用来做腊肉的。” “那你跟我说说腊肉怎么做？” “腊肉先腌制，然后割成条，用竹竿架起来，然后我就用风扇和电热器风干，带走了多余的水分肉就不容易坏了。” “就这么着？还有其他工序吗？” 李占通摇了摇头，“我还没开始做，暂时就想到了这么多。” 韩彬追问，“我们在装尸体的真空袋上发现了你的指纹，这你怎么解释？” 李占通哑口无言。 韩彬一挑眉，“从你刚才说的制作腊肉的过程中可是用不到真空袋的。” “我……”李占通额头上布满了很水，神色凝重，仿佛是在思考对策一般。 “李占通，那具尸体是在你租住的地方发现的，装尸体的真空袋上还发现了你的指纹，你赖不掉的。” 李占通依旧没说话。 韩彬也不着急，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水。 过了十来分钟，李占通才开口道，“警察同志，如果我愿意配合警方主动调查，能不能争取宽大处理。” “当然可以，只要你主动交代，我们会考虑。” 李占通缓缓的说道，“我承认那具尸体的确是我偷的。” “在哪偷的？” “琴岛医学院的教研楼。” “你的同伙还有谁？” “有韦宏喜，还有韩伟龙。” “韦宏喜就是跟你一起在博物馆工作的保安。” “是。” “韩伟龙也参与这具男尸的盗窃？” “对，他是主谋，是他让我们偷的。” 韩彬微微蹙眉，这跟他了解的情况有所不同，“你们偷尸体的目的是什么？” 李占通答道，“我不清楚，是韩伟龙让我们偷的。” “你凭什么听他的？” “他给我们钱了。” “怎么给的？” “他给的现金，给了我十万。还给了韦宏喜七万。” “那你为什么要给韩伟龙妹妹汇钱？” “是韩伟龙让我这么做的，他说这样可以混淆视听，扰乱警方的调查视线，让警方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谋，疑罪从轻。” “好一个疑罪从轻，他倒是挺懂法律。”韩彬哼了一声。 李占通摇了摇头，“这些我也不懂，都是他说的。” 韩彬整理了一下思绪，“你和韦宏喜为什么会去琴岛博物馆工作？” 李占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们本来就在博物馆工作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李占通，那具女尸是不是你偷的？” “什么女尸呀？我真不知道。“ “殡仪馆的女尸。” 李占通说道，“我从来没去过殡仪馆，会不会是韩伟龙找其他人偷的？毕竟他是主谋，没准还有其他的手下。” “那我再问你，八月16号晚上你在哪？”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得想想。” 李占通搓了搓手，“那天我应该在上班吧，对，就是在是上夜班。” “你是博物馆的保安？” “对。” “那天晚上博物馆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你知不知道？” 李占通耸了耸肩膀，“不知道，应该没有这件事，否则，我们肯定能发现。” “那天晚上，你故意让两个保安陪你打扑克，还故意输给他们，是不是为了给偷窃古尸的同伙创造机会。” “不是。”李占通笑了笑，“韩队长，我是博物馆的保安，博物馆从来没有被丢过东西，又何来被盗一说。你总不能用莫须有的事情安在我身上吧。” “那是因为，你们用一具假的尸体换走了真的尸体，所以博物馆暂时没有发现。现在我们已经把你抓了，监控也已经看了，你觉得博物馆会发现不了。”韩彬反问。 李占通道，“您吓唬我也没用，反正我没在博物馆偷过东西。” 韩彬呵斥道，“李占通，你刚刚还说要配合警方调查，可你一直避重就轻，这就是你的认罪态度吗？” “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只是参与了琴岛医学院的盗尸案，而且还是韩伟龙让我做的，我只是在外面望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李占通露出一副无辜的神色。 “都是韩伟龙在利用我，也怨我见钱眼开，差点就帮他背锅了。你说这人有多可恨。我现在才明白有些朋友是不能交的。” 韩彬敲了敲桌子，“李占通，你不要自作聪明，跟警方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处理，你要明白犯案的不是你一个人，你不招人，其他人也会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韩彬说完，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李占通一直在避重就轻，只承认自己偷窃了吴建飞的尸体，不承认偷过陆月娥的尸体，更不承认偷走了博物馆的古尸，而且还说自己只是个从犯。 如果按照这个定罪的话，他的罪名不会太重，也判不了多久。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博物馆的汉代女尸被盗了，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能给李占通定罪。 包星追了上来，“韩队，您觉得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韩彬反问，“你觉得呢？” 包星下意识的说，“我觉得应该先找到陆月娥的尸体。” 韩彬点点头，“你去将博物馆的赖馆长请过来。” “是。” 包星离开后，韩彬又联系了队长马景波。 马景波带人去搜查李占通的家。不过手机并没有接通，韩彬也只能暂时作罢。 韩彬回到办公室后，重新看了一遍审讯记录，在脑子里梳理了一下案情，现在最首要的是要确定一点，博古馆里的汉代女尸是不是被调包了。 又过了一会，包星带着赖建华走进了办公室。 赖建华有些发福了，热的满头大汗，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韩队长，现在是什么情况呀？找到我们博物馆被盗的物品了吗？” “您请坐。”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到赃物，不过已经抓到了盗窃嫌疑人，正是贵博物馆的安保人员李占通和韦宏喜。” “对了，李占通冒用了堂兄李高原的身份证。”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赖建华点点头，追问道，“您说他是盗窃嫌疑人，他偷了博物馆的什么东西？” “那具汉代的女尸。” 赖建华愣了一下，摇头，“这不可能吧，我来的时候看过那具女尸好好的，根本没有被偷走。” “我之前说过，李占通他们做了长期的准备，伪造了一具干尸调换了汉代女尸。”说着，韩彬拿出了地窖里发现的那具干尸照片，“你看看这就是他们的试验品。”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具汉代女尸已经被调包了。” 赖建华用微微颤抖的右手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而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也不能说明我们博物馆的汉代女尸一定被盗了呀。” “你们还有其他证据吗？” 韩彬提议，“要证据很简单，只要化验一下那具女尸的dna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这不可能！”赖建华毫不迟疑的拒绝，“汉代女尸的保存要求很高，除非你们有切实的证据，否则，我们不会同意打开保温箱。” 第732章 前因后果 赖建华又用稍微和缓的语气说，“韩队长，不是我们博物馆不配合，您自己想想这古尸都快两千年了，能保存成这样多不容易，就是块铁疙瘩也早锈的不能要了。” “你看着它现在好好的，没准一打开保温箱接触外面的空气就会受到不可逆转的损坏，这个责任由谁承担？” 韩彬面色严肃，反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赖建华呀。”赖建华有些懵，“怎么了？”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琴岛博物馆副馆长，搞问文物工作的。” 韩彬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博物馆副馆长，博物馆被偷了东西，警方帮你抓小偷、找回失物，已经尽到了警方的职责。至于核实物品是否被盗，那是你们博物馆自己的事，凭什么让我们承担责任。” “韩队长，话不能这么说，那保温箱被打开之后，谁都不能保证古尸不会损坏，我们也做不了这个主呀。” 韩彬反问，“谁说一定要打开保温箱了，只要用其他方法鉴定古尸的真假，何必非得打开保温箱。” “你在博物馆干了半辈子了，自家的文物有没有调包都不知道，还非得打开保温箱才能确定？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有资格当这个博物馆副馆长吗？” “我……”赖建华被怼的哑口无言。 韩彬语气严厉，“我对于古玩和古尸有一定的了解，你说过古尸是博物馆最重要的藏品，那你们博物馆肯定有很深的研究，我不相信只有打开保温箱才能验真假。” “是真是假，只要熟悉古尸的专家仔细查看，一定能鉴别出来的。” 赖建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主要负责管理方面，鉴定古尸不是我的专业，我不太擅长。” “你们博物馆谁对古尸最有研究，这你总应该知道吧。” “知道。”赖建华应了一声，继续说，“韩队长，您看这样成嘛，我回去召集专家开个会，看看怎么在不开保温箱的情况下鉴别古尸的真假。” “早就该这样办了，你跟我扯半天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鉴定古尸的专家，还是说将责任推给警方你心里就踏实了。”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韩彬道，“尽快核实，我这边肯等您消息呢。” “那我先走了。”赖建华站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等一下。”韩彬喊住了对方，吩咐道，“王霄、江扬，你们两个跟着赖馆长去一趟，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是。” 赖建华脸色微变，有些为难，“韩队长，不用麻烦两位同志了，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韩彬笑道，“没事，让他们去吧，他们在盗窃案方面很有经验，没准能帮你出出主意什么的。” “可是我们博物馆内部开会，外人在场不太合适。” “盗窃案已经发生了，就不再是你们博物馆自己的事了。我们警方在场没什么不合适的，你真要觉得他们不合适，要不我去？” “别别，哪敢劳您大家。”赖建华露出一抹苦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韩彬表面挺好说话，遇到事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是这两位同志吧。” 不过仔细想想，警察不都这样嘛。 位卑权重，论级别自己这个副馆长能压死他，平常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 可真要遇到事了，人家说话比自己好使。 韩彬可不管赖建华怎么想的，将李琴和包星召集起来开会。 包星说道，“韩队，我总感觉这个赖建华有问题，他会不会跟李占通是一伙的。” “您舅舅也说过，古尸的保存是很讲究的，没有专业知识的人是干不了的，普通人想偷也没那技术，而且李占通那天晚上在休息室跟人打牌，他肯定是还有同伙的。” 韩彬点点头，他也赞同包星的想法，李占通肯定是有同伙的，而赖建华的态度确实有些可疑，所以韩彬才会让王霄和江扬去了博物馆。 而且，韩彬在审讯李占通的时候，发现李占通有恃无恐，似乎认定了博物馆不会承认古尸被盗的事。 如果他确定赖建华会帮他打掩护这就说得通了。 民不举官不纠，只要博物馆不承认古尸被盗，警方也没有找到古尸，盗窃案就不成立。 …… 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马景波坐在后排，正在查看视频，“前面那个路口往右拐。” “马队，再往右就进入三桥镇了。” 马景波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半个小时前，马景波带人搜查了李占通的车，调出了李占通汽车的行车记录仪。 马景波从视频里发现李占通曾经去过一个砖窑，以马景波的经验来看，这种地方经常会被嫌疑人藏赃物。 按着视频的内容，马景波等人一路追踪，十分钟后找到了一个砖窑。 砖窑已经被废弃了，没有开工，也看不到人。 马景波带人下了车，将众人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开始带人搜查砖窑。 砖窑内部是通着的，进入之后十分的空旷，砖窑口的位置停放着一辆农用三轮车，靠里面的位置放着一个集装箱。 张顺谷走过去仔细瞅了瞅，“马队，这个农用三路车很像是嫌疑人偷盗尸体用的。” 马景波点点头，径直走向了那个集装箱。 集装箱外面上着锁，马景波敲了敲，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把锁子撬开。” 一个队员麻溜的跑回车里取来了大铁钳，将锁子直接夹断了。 马景波安排了一番，嘱咐众人小心。 有专人将集装箱的门打开，张顺谷带人进去搜查。 集装箱的面积不大，打开门后就看到里面放着一个保温箱，保温箱里放着一具尸体，穿着汉代的服饰，看起来有些诡异。 马景波露出了一抹笑意，拍了拍保温箱，对着一旁的何英生，“拍个照片给韩彬发过去。” …… 收到照片后，韩彬立刻跟马景波打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 而后再次提审李占通。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韩彬打量了一番李占通，“李占通，你和赖建华是什么关系？” “赖馆长。”李占通笑了笑，“我们没什么关系，非要说的话，他也算我的领导。” “你怎么知道赖建华不愿意承认古尸被盗的事？” 李占通耸了耸肩膀，“因为古尸本来就没有被盗，没有的事，让他怎么承认。” 韩彬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一辆黑色的现代车？” “对。” “车牌号多少，在哪放着？“ “就在放在白石小区的地下车库，车牌号鲁b372cd。” “你最近都去过什么地方？” 李占通皱了皱眉，“上班呀，要不能去哪？” “我们查看了你的行车记录仪，发现你最近去过一个砖窑，我们队长带人搜查了砖窑。”韩彬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桌子上，“这具古尸是在砖窑里发现的，你怎么解释？” 李占通的手往前伸了伸，又缩了回来，低头看着照片，脸上神色愈发难看。 “李占通，你说你想争取减刑，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自己没有珍惜。现在我们找到的证据已经足以定你的罪。你一直在撒谎，你先前的证词不足为信，法院也不会采信。”韩彬语气愈发严厉， “你可以不说，但不代表你的同伙不说。等他们都交代了，一样可以定你的罪，到时候，你就踏踏实实的在牢里待着吧。” 李占通的呼吸有些急促，脸上出了大量的汗水。 “警察同志，我现在交代还能立功减刑吗？” “那就看你交代的东西有没有价值了。只要你态度够好，我会帮你争取。” 李占通沉默了好一会，似乎知道躲不过了，咬了咬牙，“我承认……殡仪馆的女尸是我偷的，韩伟龙不是主谋，我才是主谋。” “殡仪馆被盗的女尸在哪？” “在博物馆里。”李占通叹了一口气，“韩队长，我挺佩服您的，你确实很厉害，都被您猜到了。我确实用那具女尸伪造成古尸，而后将殡仪馆的古尸调包，既不会被博物馆发现，又能卖个大价钱。” “您是怎么猜到的？” “我怎么猜到的不重要，说说你还有哪些同伙，怎么将古尸运出来的？” “除了韦宏喜之外，我还有三个同伙，马小军、方勇、陈岳西。其中，马小军和方勇主要负责搬运，韦宏喜帮他们打掩护。陈岳西是博物馆的技术员，他可以提供技术支持，保证运输过程中古尸不会被损坏。” “赖建华呢？他不是你们的人吗？” “不是。” 韩彬追问，“那你哪来的底气认为博物馆方面不会承认古尸被盗的事？” “猜的。”李占通露出一抹自嘲之色，“我觉得自己挺傻的，千辛万苦选了个目标，最后却是一场空，太傻了。” “我们早就联系好了买家，古尸被盗的第二天我就联系了买家验货，谁知道……”李占通用力的拍了拍头，露出懊恼的神色，“买家验货发现古尸是假的，以为我们想要骗钱，差点把我们几个给做了。” “假的？” “是。我们从博物馆里偷了一具假的古尸，尸体上还有现代化学药品的痕迹，比我们仿造的女尸早不了几年，这些博物馆的王八蛋差点把我们坑死。” 韩彬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一点，“你是不是在撒谎，企图隐瞒真正古尸的下落？” 李占通举起了三个手指，“韩队长，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从博物馆偷出来的那具古尸的确是假的，不信您可以问其他的几个同伙，他们都可以作证。” “那个买家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别人都见他樊爷，是个狠角色，看到尸体是假的，直接就叫手下把我们几个摁住了。” “他长什么样？” “不知道，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身高一米八左右吧。” “多大年纪？” “我也不敢确定，大概有三四十岁吧。” “怎么联系上的？” “我早就听过他的大名，知道是一个有钱的买主，后来通过网上联系到的，他很小心，要了我很多的资料，但是我对他的情况了解的不多。” “他现在在哪？” “应该出国了吧，他联系我的时候一直是用的国外的手机号。交易结束后，他销毁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了。” “那个叫陈岳西的技术员不知道古尸是假的？” “不知道。” “他来博物馆工作多久了？” “应该有两三年了吧。” 李占通有些感慨，“其实我早就听说，博物馆的很多展品都是假的，所以我才没有偷那些更容易搬运的瓷器和玉器，一是他们不如古尸值钱，再一个我觉得是假的可能性很大。” “谁知道，我千挑万选的目标依旧是个假的，太恶心人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又询问了几个问题，李占通没再隐瞒，将事情交代的很清楚。 ……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打电话给马景波汇报了一下情况，不过马景波还在现场没有回来。 韩彬又去了丁锡锋的办公室当面汇报。 了解情况后，丁锡锋吩咐，“你把赖建华叫过来，咱们一起给他做笔录。” “是。”韩彬应了一声，有了丁锡锋做后盾，韩彬的底气足了不少。 半个小时后，赖建华被带到了警局，一进审讯室他就慌了。 “你们把我带到这干嘛？我是博物馆的副馆长，就算我们博物馆丢了东西，也不能审讯我呀？” 韩彬没有跟他废话，指了指坐在主位上的丁锡锋，“赖馆长，这位是我们琴岛市刑侦支队丁锡锋支队长。” 赖建华望向一旁的丁锡锋，“丁支队您好，你们把我带着干嘛？咱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嘛。” 丁锡锋没有答话，韩彬开口说道，“我倒是想跟你好好说，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我……我怎么了？” “我问你，博物馆的那具女尸是真的古尸吗？” “这……我也不清楚，还在请专家们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不打开保温箱的情况下鉴定。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相信一定能弄清楚。”说到这，赖建华反问，“你们不会以为我跟那些盗窃犯是一伙的吧。” “我冤枉呀，我真不是坏人。你们抓错人了。” 韩彬走过去，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审讯椅上，“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赖建华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不是我们博物馆的汉代女尸吗？这是在哪拍的？不是在我们博物馆呀。” 韩彬说道，“这具尸体是在废弃的砖窑里找到的，据李占通交代这具尸体是他们从博物馆里偷出来的。而博物馆现在的那具女尸是他们伪造的，尸体的主人叫陆月娥，是前些日子在殡仪馆里被盗的。” 赖建华强挤出一抹笑容，“这……这事弄的，古尸被盗了我们居然不知道，丁支队、韩队长太感谢你们了。” “你别急着谢。根据李占通的交代从博物馆里偷的汉代女尸也是假的，也是现代的仿品。赖馆长，这件事你应该早就知道吧。”韩彬语气郑重，告诫道，“想清楚了再回答，有意欺骗警方，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后果你担不起。” 赖建华长出了一口气，韩彬说得对撒谎的后果他的确承担不起，他和李占通等人不同，他不想自毁前程。 “您说对，博物馆保存的汉代女尸原本就是仿造的。” “真的汉代女尸呢？” 赖建华抓了抓头发，“早就损坏了，那具女尸出土后就开始从内部腐败，放进保温箱里也无济于事，等我们发现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 韩彬质问，“所以你们就用假的汉代女尸欺骗游客的门票钱？” 赖建华低着头，“其实，博物馆里的藏品有不少都是仿制的，倒也不是故意欺骗游客，而是一些藏品的保存要求比较高，比如光线、温度、气候、氧含量等等，不可能长时间的展览，否则文物就会损坏，这也算是行业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们当初并不是有意欺骗，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吧。我们决定制作一件仿品放在展厅里展览。虽说那具女尸是仿品，但外观跟真的古尸没有什么区别。” 韩彬追问，“你们用来仿制古尸的尸体从哪来的？” 赖建华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语。 韩彬直接吩咐道，“包星，去查一查失踪人口，尤其是博物馆附近失踪的年轻女子。” “是。”包星答应的很痛快。 赖建华赶忙阻止，“别别，韩队长，我们是文物工作者，又有铁饭碗，怎么可能杀人呢。” “那尸体从哪来的？” 赖建华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是通过遗体捐赠获得的。” “博物馆也能获得遗体捐赠？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们自然是没有的，这具尸体是从琴岛医学院借来的。” 韩彬皱眉，“大体老师？” “是。” “什么时候从医学院要来的？” “五年前吧。” 一听这话，韩彬立刻想起了琴岛医学院五年前丢失的那具大体老师，一直有这样的传闻，但学校官方一直不承认。 现在看来，五年前的那具大体老师的确没有被偷，而是被送给了琴岛博物馆仿制古尸。 韩彬问道，“你知道捐赠的尸体为什么会叫大体老师吗？” 赖建华低头不语。 韩彬继续说道，“那些尸体是给医学院的学生学习人体解刨用的，是为了推动医学事业的发展，所以才会被尊称为大体老师。捐赠者的无私奉献是为了造福全人类。” “而你们博物馆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卖更多的门票，私自将大体老师仿制成古尸展览，是对大体老师的一种亵渎，对得起他们的贡献吗？” “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吗？” 韩彬的一席话将赖建华说的无地自容，他也清楚自己这样做不对。 但有些事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第733章 拜访 赖建华本事再大也无法一个人推动整件事情进行，更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仿造的古尸放入博物馆展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众人商讨一件事肯定会向着大家都有利的方向推进。 赖建华不再说话，韩彬也懒得再问了，案件基本的情况都已经摸清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已经不再韩彬的管辖范围内了。 这也是他请丁锡锋来的原因。 这件事对于韩彬来说，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但是对局领导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吴建飞和陆月娥的尸体都被找回来了，但是他们的家属却高兴不起来，两个人都被做成了干尸，对于家属的打击是很大的。 吴建飞的老婆抱着丈夫的干尸大哭了起来。 吴建飞将遗体捐赠本是为了给医学事业做贡献，现在却被制作成了干尸，谁听了心里也不会舒服。 韦宏喜、马小军、方勇、陈岳西四人也被抓捕归案。 除了博物馆的事情外，韩彬将收藏家樊爷的事也上报给了丁锡锋，对方很可能已经离开了国内，只能移交给上级部门处理。 案件告破后，韩彬请二中队和技术科的人一起吃饭，韩彬能够破获这么多案件，技术科给予了足够的支持，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英雄。 饭后，马景波和韩彬抢着要结账，最后韩彬没争过，还是马景波掏的钱。 晚上回到家，韩彬总结了一下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在他侦破的众多案件中算不上大案，也没有死人，但因为一直跟尸体打交道，破案过程有些诡异。 案件侦破了，但博物馆的事还没有结束，博物馆的事比较复杂，已经超出了韩彬的管辖范围。 那具汉代女尸肯定是不能展览了。具体以什么原因撤展暂时还不清楚。 以被盗的理由肯定是不行的，市局的领导肯定不会同意。 因为这个案子二中队队员还获得了一笔奖金，参与了案件的队员按照功劳一千元到三千元不等。（一组队全程参与了案件的调查，都获得了三千元的奖金。二组队员获得的奖金较少。） 韩彬和马景波两人都获得了五千元的奖金。 至于被奖励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破获了这起博古馆盗窃案。跟博物馆案件有关的部门被上级点名批评，给予一定的处分。 正所谓奖罚分明。 市委则是给市公安局增加了经费，市局领导一高兴就给了韩彬等人奖金，韩彬的腰包又厚实了不少。 …… 清晨，韩彬起了个大早。 今天是周六，韩彬准备带王婷回家拜访父母。 韩彬接上王婷去附近的商场准备给父母买一些礼物，毕竟是第一次登门，空着手去也不好看。 两人进入商场后，王婷晃了晃韩彬的手，“韩彬，我该给叔叔阿姨买点什么东西呀？” 韩彬笑了笑，“买什么的东西不重要，人到了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我也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韩彬也有些犯难，“这事我也没什么经验，要不咱们在商场里转转。” “那也行，有适合叔叔阿姨的礼物，你记得提醒我。” 两人牵着手优哉游哉的在商场里逛了起来。 “婷婷，你爸妈知道你今天要去我家吗？” “知道，我跟他们说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我长大了，尊重我的想法，还叮嘱我要是去的话，记得要买点合适的礼物。”王婷摇头失笑，“我估计他们也想让我早点结婚，但又舍不得，正纠结着呢。” “那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拜访合适？” 王婷想了想，“先拜访了你父母再说吧，过了一关再说下一关。” 韩彬摸了摸鼻子，“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打游戏通关。” 王婷露出一抹狡黠，“那你觉得咱俩打了几关？” 韩彬抓着王婷的手亲了一下，“打几关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和一起打。” 王婷抿着嘴笑了笑，“走，咱们进这家店看看吧。” 两人走进了一家饰品店。 饰品店面积不小，大概有一百多平米，摆放着几排货架，都是一些小的装饰品。 王婷在里面转了一圈，拿起一条丝巾问道，“你觉得这条丝巾怎么样？阿姨戴合不合适？” “挺漂亮。”韩彬拿起来看了看，又瞅了一眼标签，“这么贵，没必要吧。买个便宜点的，是一份心意就行了。” “那怎么行呢，我第一次见你妈，肯定要买个好一点的礼物，你不懂，这种事女人能记一辈子的。”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为了以后自己不至于夹在婆媳中间，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王婷买下了丝巾，韩彬想付钱，不过被她拒绝了。 两人继续在商场里逛，看到了一家卖酒的店铺，王婷提议，“要不我给叔叔买一箱酒吧。” “别介，我爸可不缺酒，我妈都恨不得将家里的酒扔出去。” “好吧。”王婷耸了耸肩，带着韩彬继续逛。 两人也没有什么明确目标，就是一边聊天一边闲逛，临近中午的时候买了四件礼品。 一条丝巾、一个手链、一个水果篮、一条皮带。 其中前两个礼物都是给韩彬母亲的，皮带是买给韩卫东的。 中午十一点多，韩彬带着王婷去了父母家。 “咚咚……”韩彬有钥匙，但没有直接开门。 “来啦。”屋子里响起一个声音，门打开了，露出了一个胖壮的身影。 王婷愣了一下，买礼物之前她看过韩卫东的照片，知道这不是韩彬的父亲。 韩彬提醒，“这是我舅舅。” “舅舅好。”王婷点头示意。 “好好，赶紧进来。”王庆升让到一旁让两人进屋。 “舅舅，您今天怎么来了，也没跟我说一声。” 王庆升道，“你小子还欠我一顿饭呢，这两天也没消息了，我还不能自己来。” “这着啥急，我还想着啥时候有时间，咱俩出去吃顿好的呢。” 王慧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外面的饭还能比家里好吃。” 王庆升点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看到王慧芳出来，王婷赶忙打招呼，“阿姨好。” 王慧芳热情的招呼道，“哎呀，王婷来了，快进来坐。” 韩卫东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来了，去屋里歇会，马上就能吃饭了。” “叔叔好。”王婷打完招呼，将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叔叔、阿姨，我给你们买了一些礼物，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王慧芳说道，“诶呦，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来了就高兴。”王慧芳接过东西，将王婷请到了沙发上坐。 韩卫东笑道，“你们坐，我去切个水果盘。” 王婷一双大眼望着王庆升，“舅舅，不知道您今天在这，就没给您买礼物，下次我给您补上。” “不用不用，哪能让你给我买礼物。你坐下歇会，我去厨房看看。”王庆升今天下厨专门做了一道拿手菜。 王婷也站起身，“阿姨，厨房里用不用帮忙。” 王慧芳拉着王婷的手，“不用不用，让他们去忙吧，咱们坐着聊会天。” 王婷坐了下来，多少显得有些紧张，好在韩彬坐在了旁边，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第734章 冲突 王慧芳、王婷、韩彬三人坐在客厅聊了一会，主要还是王慧芳和王婷说话，韩彬更像是一个摆设。 第一次见面都不熟悉，能聊得话题不多。 聊得浅了没营养。 聊得深了不合适。 好在没多久就开饭了。 今天的菜很丰盛，王慧芳、韩卫东、王庆升三人下厨，每个人都做了自己的拿手好菜。 韩卫东拿着一瓶白酒，笑道，“王婷赶紧坐，尝尝味道怎么样，你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有什么不习惯的跟叔叔说，下次我们一定改进。” 王婷看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叔叔您太客气了，做了这么多的菜，我哪吃的完呀。” 王慧芳笑道，“吃不完没关系，每个都尝尝，喜欢吃哪个，下回阿姨还给你做。” 王庆升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这个剁椒鱼头是我做的，知道你们女孩子爱美，这个鱼肉吃了不胖，你尝尝。” “谢谢舅舅。” 看到王婷有些局促，韩彬开口解围，“爸妈、舅舅，你们都坐下吃吧。王婷也不是外人，她以后也会常来，你们要是弄得这么客气，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王慧芳招呼道，“对对，大家都坐下，趁热吃。” 韩彬给王婷夹了一块鱼肉，“你尝尝，我舅舅的手艺可不比我差。” 王庆升不乐意了，“你这话说的，强就强呗，还不比你差，你夸人咋还留一半呢。” 王婷吃了一口鱼肉，赞道，“好吃，鱼肉很嫩，也很入味。韩彬虽然手艺不错，但说到做湘菜还真比不上舅舅。” 王庆升笑了笑，“这话我爱听，爱吃就多吃点，以后常来，舅舅还给你做。” 韩彬也没反驳，他确实不会做湘菜，他拿手的是鲁菜呀。 众人不光吃的热闹还开了两瓶酒，韩卫东、王庆升、韩彬三人喝的白酒。 王慧芳和王婷喝的红酒。 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聊，跟众人熟悉后王婷也少了几分拘束。 众人齐端了一杯酒后，王庆升好奇道，“彬子，你查的那个案子咋样了？” “已经破案了。” “那个博物馆的汉代女尸到底有没有被偷？” 韩彬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这个案子说起来有些复杂。博物馆的确发生了盗窃案，我们也将那具丢失的女尸找回来了。不过我们找回来之后发现，存放在博物馆的那具汉代女尸也是仿制的，真的古尸很多年前就腐败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呀。”王庆升有些惊讶，但是没有太多的意外。 惊讶的是，他没想到那具汉代女尸是假的，之所以不意外，因为这个行业内的仿品太多了，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舅舅，这件事您知道就行了，可别往外说，博物馆方面想低调处理。” “放心吧。不过他们想怎么处理，那汉代女尸还展览不？” 韩彬微微摇头，“这件事已经藏不住了，不可能再继续展览了，博物馆方面应该会闭馆整修一段时间，再次开馆的时候就会撤掉汉代女尸。” 王庆升喝了一口茶水，点点头，“也对，要是我也会这么处理。”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一起盗窃案。”韩彬脑中响起了警徽提示音。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10 观察力：熟练度+5 功勋值奖励30点。 对于这个熟悉的声音，韩彬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可惜这一次没有奖励新的技能。 当然，这也跟案子的难度有关。 不过功勋值奖励的不少，等到功勋值积累多了，也可以自己兑换技能。 饭后，众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聊天。 王婷是第一次来，多少还有些拘束，坐了半个小时后，韩彬就带她离开了。 两人回到了楼上韩彬的房子里。 王婷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诶呦，终于完成任务了，累死我了。” 韩彬关心道，“辛苦了，要不我给你按按肩膀。” 王婷耸了耸肩，“辛苦倒是谈不上，就是有些紧张。” 韩彬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去就好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快。”王婷半躺在沙发上，“你给我捏捏腿吧，逛了一上午的商场，腿都酸了。” “乐意之至。”韩彬将王婷的腿放到自己腿上，帮她按摩着小腿。 “诶呦，轻点，你手劲真重。”王婷微微皱眉。 “还好吧，我还没怎么用劲。” “嗡……”王婷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倩倩这个丫头还真是八卦。” “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肯定是问我去你家的事呗。” “她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没跟她说嘛。” “我不跟她说，我爸妈也会问她呀。” “这倒也是。”韩彬笑了笑，黄倩倩知道了，估计二中队的其他人也瞒不住。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好事，也没必要隐瞒。 …… 傍晚，长盛公园。 一个穿着白色体恤和白色长裤的男子，牵着一条狗在公园散步，这条狗的个头不大，肩高五六十厘米，浑身都是白色的毛，脸很长，耳朵竖起，一脸呆萌像，看起来憨态可掬。 这个男子正是廖哥，外国现在不太平，他就一直留在了国内。 别说，他在这住的还挺自在，唯一的不足就是没有院子，有点憋得慌。 朋友怕他一个人闷，还专门送给了他一条狗。 他很喜欢这条狗，强壮、活泼、忠诚是一条好狗。 这条狗给廖哥带来了不少欢乐。 狗很有规矩，不会在家里拉尿，都是在外面方便。 廖哥带着狗在公园里溜了一圈，狗在一个角落拉了屎。 廖哥上一次性手套，用卫生纸将狗屎拿起来放进了垃圾桶里。 如果说养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要给狗狗打扫便便。 不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不会因为你不喜欢就不存在。 廖哥牵着狗转了几圈，而后走到了一旁的器械区，将狗栓到了一棵树上。 公园的器械不少，有健身车、椭圆仪、划船机、仰卧起坐仪、还有一些廖哥叫不出名字的器械。 在国外的时候廖哥经常健身，对这些器械并不陌生。 廖哥准备先骑会健身车、练会划船机，再做一些仰卧起坐，他比较喜欢这三个运动方式。 白毛狗很乖，就静静的趴在那里看着廖哥运动，尾巴还会不时的晃动，仿佛是在驱赶蚊虫。 廖哥开始骑健身车，骑了几圈他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这个健身车有些矮，膝盖的弯曲幅度太大，这样骑得久了容易伤膝盖。 经常运动的人都知道膝盖的重要性，膝盖一旦受伤了，这个人就等于半废了。 廖哥起身，走到了划船机旁，这种划船机跟健身房的不同，健身房的划船机有固定的重量，不会受到自己体重的影响，但是这个划船机有些不同，他是利用自身重量健身的，身体越重做起来越困难，廖哥还是头一次玩这种划船机。 廖哥尝试了一下，他的身材比较标准，算不上重，做起来到还可以。 换成身体较重的人做起来会很吃力。 “哐哐哐……”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敲打声，廖哥抬头一看，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穿着鞋站在仰卧起坐机上跳。 声音很大。 廖哥皱了皱眉，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56、57、58……” 观察了一会，廖哥才明白了过来，这种仰卧起坐机会自动报数，做一个仰卧起坐计一个数，小孩在上面蹦。 蹦一下，也算是一个数字。 “蹦蹦蹦……” 小男孩还在上面蹦。 廖哥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那个小孩蹦的位置，正好是躺在仪器上头部的位置。 本该躺在上面的仪器，小男孩却用脚踩在上面，这让廖哥看的很不舒服。 “71、72、73……” 廖哥站起身，走了过去，阻止道，“小朋友，你这样是不对的，不应该踩在仪器上。” 小男孩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别跳了，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停了下来，“关你屁事。” “这个仪器是躺着做的，你站在上面是不对的，你鞋底那么脏，你在上面踩，让其他人一会怎么用。” “呸……要你管我。”小男孩吐了一口口水，刚好吐在了廖哥的白色t恤上。 廖哥很生气。 第735章 法律程序 廖哥呵斥道，“下来，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这么不懂事！” 小孩骂道，“我吃你家的、喝你家的了，我愿意踩，关你屁事。” “你家大人呢？” “呸。”小孩又吐了一口口水。 廖哥彻底怒了，一把将小孩揪了下来，“你给我下来。” “诶呀。”小孩被拽了下来，不过廖哥还是有分寸的，小孩并没有受伤。 “你敢拽我，踹死你！”小男孩抬脚用力的踢向了廖哥的腿，在廖哥腿上踢出了两个脚印。 廖哥心下恼火，不过还是忍住了。 小男孩看到廖哥没还手，胆子大了几分，喊道，“我告诉你，我爸是卖肉的詹大山，他有好多刀，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让我爸拿刀砍死你。” 廖哥笑了。 “笑你妈。”小男孩啐了一口，再次踩到上了仰卧起坐机上。 “蹦蹦……”小男孩又蹦了起来。 “1、2、3、……”小男孩嘴里骂骂咧咧，“你麻痹，又开始从新计数了。” 廖哥皱眉，“你说什么？” 小男孩毫不畏惧，“我说你麻痹！” 这下廖哥忍不住了，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衣领，将他拽了下来，“啪啪！” 廖哥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 “呜呜……你敢打我，我要去告诉我爸妈……你等着。”小男孩哭哭啼啼的跑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廖哥继续健身，只是一想到小男孩在仰卧起坐机上踩，他就觉得有些膈应。 …… 长盛公园两条街外，有不少临街的门店，有买早餐的，有卖菜的，有卖水果的，还有卖肉的。 一家猪肉摊旁坐着一个满脸油光胖壮的男子，脖子里挂着一条湿毛巾，不时的在脸上擦一把，手里还夹着一根香烟。 卖肉的男子也没闲着，不时的招呼路过的行人。 “诶，大姐，看你又瘦了，买点肉补补吧。” “我不爱吃肉。” “你不爱吃肉，可以买给你老公吃呀，我这还有新鲜的猪腰子，大补。” 路过的女士啐了一口，“你自己留着吃吧。” 卖肉男子嘿嘿一笑，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水。 一个胖壮的女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水壶，在肉上喷了喷，责怪道，“你别老和这些女的逗趣，弄得人家都不敢来咱们摊上买肉了。” “你懂个啥，这叫情趣，没准他们来乐意呢。”卖肉男子哼了一声，“现在都开放社会了，多大点事。” 胖壮女人撇撇嘴，“你呀，就是嘴贱，有你吃亏的时候。“ “你这个女人是吃醋了吧，是不是看我撩别的女人，你心里不痛快了。” “去去，我吃啥醋，都老夫老妻了。”胖壮女人哼了一声，一扭一扭的去店里面了。 胖壮男子笑了笑，继续看着过往的行人，看到熟悉的客人，继续招呼，“老张，好长时间没来了，上好的五花肉给你留着呢。来一条吧。” 老张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摆了摆手，“现在肉价这么贵，吃不起喽。” “房子那么贵，你家都买了，肉才几个钱就吃不起了。” 老张无奈道，“就是因为买了房，所以才吃不起肉了，省着点吧。” 卖肉的男子道，“你说你咋这想不开，人活着就睡一张床，为了一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房子，你连肉都舍不得吃了，这过个啥意思。” “那有啥办法，儿子眼看就大了，现在不买房子，以后咋娶媳妇。”老张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烦躁，“你忙吧，改天过节的时候，给我留一块七重楼，我再开开荤。” 等到老张走远了，卖肉的男子啐了一口，“呸，你丫的穷疯了吧，等过节的时候七重楼还能留给你。” “娘的，狗屁房价一天天的涨，弄得老子肉都卖不出去了，啥世道。” “呜呜……”一阵熟悉的哭声传来，卖肉男子扭头望去，看到是自己儿子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儿子，咋的了。” “呜呜……”小男孩还是哭。 卖肉男子顿时有些火大，“你哭个啥，说话！” “爸，我被人打了，你看我的脸肿的。” 卖肉男子一瞪眼，喊道，“哪个狗x敢打我儿子！” “是个男的打的，我在公园里玩，他过来就打我。” “你没报老子的名字，我詹大山的儿子也敢打！”卖肉男子怒了，从自己老爸那一辈就在附近住，从来没人敢欺负自家。 “我说了。他还是打我。” “敢打我儿子，弄不死你！走，带我去找他！” 詹大山的老婆也跑出来了，“儿子，你伤的厉害不？” “我脸疼，他打我脸！” “他多大了，为啥打你！” “他是个大人，跟我爸差不多高，我在公园里玩器械，他让我下来，我不下来，他就打我！”小男孩又哭了起来。 詹大山老婆也火了，“一个大人居然大孩子，太臭不要脸了，妈也去，咱们饶不了他！” 詹大山摘掉了脖子里的毛巾，“你个女人跟着掺和啥，我自己就解决了，留在家里看摊。” 詹大山老婆看了丈夫一眼，嘴角勾起笑了笑，露出一抹崇拜之色，这才是男人。 詹大山从案板上拿起杀猪刀，“儿子，带路，砍死狗x 的。” 詹大山老婆有些担忧，“老公，打他一顿就得了，别动刀呀，要吃官司的。” 詹大山不以为意，“放心吧，我有分寸。” 詹大山对附近熟门熟路，为了避免廖哥跑了，还特意绕路堵廖哥。 这个时候廖哥也运动的差不多了，牵着白毛狗往回走。 双方人正好碰到了一块。 小男孩跳着脚，指着廖哥，“老爸，就是这个狗x打的我，呜呜，你要给我报仇呀。” 一听这话，詹大山眼珠子瞪得滚圆，怒视廖哥大步走了过去，大有一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廖哥静静的瞅着两人，已经猜出了男子来这的原因，不过，他依旧淡然的站着，没有丝毫的动作。 詹大山走到近前，用手里的杀猪刀指着廖哥，“狗x，你tm敢打我儿子，信不信我剁了你。” “你是这个小孩的父亲？” “废话，你丫的没长眼呀。” 廖哥心平气和道，“你别激动，我不是打他，而是在教育他。我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你这个儿子如果不趁早教育，长大以后肯定是要出事的。” “出你妹，老子的儿子用得着你管，你用哪个手打我儿子了，信不信我给你剁下来。” 廖哥淡淡的说，“中国是法治社会，不要一时冲动做了违法的事，这样不好。” “你在这装个毛，是他m你太飘了，还是我握不住手里的刀了！”詹大山有些不耐烦了，左手一把抓住了廖哥的衣领，“要么你丫的赔钱，给我儿子治伤。要么你跪下唱征服，否则今天这是过不去。” “你要多少钱？” “我儿子这么金贵，你打他一下一万，打了两下就得给两万。” 廖哥道，“你这是勒索。” 詹大山挥着刀，威胁，“不给就跪下唱征服！” 小男孩也在一旁咋呼，“跪下，让他给我跪下。” “呜呜……” 看到廖哥被抓住衣服领子，一旁的白毛狗发出了呜咽声。 詹大山瞅了一眼，不屑道，“哪来的臭狗，还没老子膝盖高，信不信一脚踹死你，扒了你的狗皮吃火锅。” 廖哥抓着詹大山的胳膊，“你把手放开，有话咱们好好说。是你儿子先在我身上吐口水，又踹了我一脚，我动手教训……” “教你马勒戈壁……”詹大山又是一阵口吐芬芳，挥舞着右手的刀，“我再tm说一遍，要么赔钱，要不跪下唱征服，要么我把你的手剁了！” “汪汪汪……” 白毛狗怒了，呲着牙，躬着身子，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詹大山瞪了一眼，依旧是一脸不屑，他一个天天见血的屠夫，又岂会怕一条小狗，抬脚就踹了过去。 在他看来自己这一脚的力道，足以将狗踹飞了。 然而，让詹大山没想到的是，这条狗比他想象中的要凶猛，直接冲着他的脚咬了过来。 詹大山的脚踹在狗身上的同时，狗也咬住了詹大山的脚腕，虽然狗身体飞了起来，但是狗嘴依然没有松。 “啊！”詹大山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嘶吼声。 周围有不少人围观，不过，因为詹大山手里拿着刀，大部分人都不敢靠的太近，此时，看到詹大山被狗咬了，都热火朝天的议论了起来。 一个大妈啐了一口，她本能的更倾向于斯文帅气的廖哥，“这个拿刀的太嚣张了，也活该被狗咬。”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意外道，“别说，这狗看着不大，咬起人来还挺凶！”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摘下了耳机，“大哥，这可不是一般的狗，这可是牛头梗，凶得很！” “我估计这个人的脚估计得废了。” “这狗看着不大，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这种犬一般都是禁养的。个头不大，他要不凶，能禁养嘛。” 詹大山右脚被狗咬着，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刀也掉了。 “疼死我了，我tm砍死你！”詹大山挣扎着想要拿刀去砍狗。 廖哥眼疾脚快，直接一脚踢走了杀猪刀。 “窝草，我@#￥%&……”詹大山又是一阵口吐芬芳。 詹大山挣扎着做起来想要打狗。 奈何，他面对的是一条狠狗，用力的甩头撕咬，屁股撅着往后挪，仿佛想要将詹大山拖走一般。 牛头梗虽然凶，但体型毕竟小，肯定是拖不动詹大山的。 但是用力的撕咬已经让詹大山痛不欲生了，一身的力气根本使不出一半。 詹大山咬着牙、使着狠劲，俯身前扑才抓住了斗牛梗，一只手用力的掐着斗牛梗的脖子，一只手捶打牛头梗的脑袋。 这狗有一股子狠劲，你越打，他咬的越凶。 詹大山的脚腕和小腿处已经被咬的鲜血横流了。 “啊……疼死我了！”詹大山痛苦的哀嚎着。 看到狗这么凶，围观的人手里也没家伙都不敢上前。 廖哥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一只手牵住绳子，另一只手安抚牛头梗。 “你别打了，你越打，他越咬。” 詹大山疼的身体直哆嗦，有些不甘心的收回了手。 廖哥掐着狗嘴，拽着牵引绳，呵斥了几句后，斗牛梗才松开了口。 “啊，疼死我了，我的腿断了，疼死我了！”詹大山抱着小腿哀嚎了起来。 廖哥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我要报警。这里有人持刀勒索。” “我在长盛公园这边，赶紧过来吧，有人受伤了。” 廖哥挂断手机后，又拨打了120求救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现场一眼，“廖哥，您没事吧。” “没事，小刚，你把小白带走吧，我留下来处理事情。”打了熊孩子之后，廖哥就感觉会出事，每一个熊孩子背后都有熊父母，就把自己的小弟叫了过来。 “廖哥，要不你带着小白走吧，我留下来处理。” “我是受害人，我走了，这事就说不清了。” “行，那我先带小白走了，有事您给我打电话。”小刚说完，就牵着小白狗离开。 “不能让狗走，臭狗敢咬我，我要砍死它！”詹大山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廖哥淡淡的瞅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詹大山不甘心，继续喊道，“各位老乡，我叫詹大山，就是咱们本地人，在公园前面的街道卖猪肉。咱们都是邻居，估计不少人吃过我家猪肉，我求求你们啦，帮我拦住那只狗，以后在我家买肉可以打九折。” 围观的人群里议论了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说道，“我说看着怎么有些眼熟，是那个卖肉的呀。每次我去他家买肉，称完之后都要加一块边角料凑整。这边角料做出来的肉跟其他的肉味都不一样，又柴、又老，每次我都直接扔了。” 大姐越说却气愤，“我现在都是用手机支付，我就告诉他，不用加边角料凑整了，有多少肉算多少，我微信支付一分都不少你的。” “嘿，结果可好，还是给我加边角料，根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旁边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说，“大妹子，这根本就不是凑整的事，这些卖肉的都精明着呢，那些边角料大部分都是剩肉或冻肉，谁都不愿意买，肉贩子也不愿意砸在手里。说是凑整，其实就是变相的好肉、坏肉一起卖给你。” 大姐附和道，“对呀，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就不在他家买肉了。” 其他人也跟着闲扯了几句，至于拦狗的事，都被大家直接忽略了。 开玩笑。这狗虽然不大，但凶得很，你一个拿刀的都干不过，我们上去不是找死嘛。 咬伤了咋办，你负责？ …… 十分钟后，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现场。 一共来了四个警员，两个民警，两个辅警，领头的民警看起来三十多岁，大高个，看起来有些严肃。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廖哥还没说话，坐在地上的詹大山就喊了起来，“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赶紧抓住这个穿白衣服的人，他放狗咬我。” 三十多岁的民警问道，“是你打的报警电话？” 廖哥走了过去，“同志，是我报的警。” “你放狗咬他了？” “没有，是他拿刀砍我。”廖哥应了一声，反问，“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庄。“ 廖哥指了指地上的那把刀，“庄警官，您看看，那把刀就是凶器。这个人刚才拿着刀要砍我。狗为了保护我就冲着他叫，本是想要吓跑他，谁知道他不依不饶抬腿就要踢我家狗。” “我家狗为了自保才咬的人。” 庄警官望着地上的詹大山，“是这么回事吗？” 詹大山喊道，“警察同志，他撒谎，是他先打的我儿子，我过来找他说理，他就放狗咬我。“ 另一个民警戴着手套将刀装进了塑料袋，“地上这把刀是谁的，呦，上面还沾着血。” 詹大山解释，“是我家的刀，我是卖猪肉的，一听说孩子被打了，就着急了，拿着刀就过来了，给忘了。” “忘了？”庄警官笑了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拿着刀，还有忘了这件事的。” 詹大山辩解，“我是拿着刀的，但我没想砍他呀。” 庄警官扫了一眼周围，对着围观的老百姓喊道，“你们都看见咋回事了，有拍视频的嘛。” “警察同志，我这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说道。 “咱们加个微信，你给我发过来。” “好嘞。”两人加了微信，小伙将视频发了过去。 “谢谢。”庄警官客气了一句，就开始查看视频，视频的过程很简单，不过庄警官还是看了两遍。 他看完后，基本上弄清了事情的大概。 庄警官走到詹大山身旁查看了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詹大山带着哭腔，“有，我感觉骨头都被那条臭狗咬断了。疼死了。” “叫救护车了吗？” 廖哥答道，“我叫了。” 庄警官点点头，“你们说吧，是要调解，还是走法律程序。” 廖哥正色道，“我不想和解，走法律程序吧。” 一听这话，詹大山立刻怒了，他才是受伤的那个，“我@#￥%……被狗咬的是我，你丫的凭什么说这个话。” 廖哥反驳道，“你持刀勒索，我报的案，我才是受害人。” 第736章 新案 “老公，老公……”一阵呼喊声响起，詹大山老婆推开围观人群跑了进来。 詹大山儿子跟在后面，指着一旁的廖哥，“妈，就是他放狗咬的爸爸，爸爸是不是快死了。” “滚犊子，你tm的才快死了！”詹大山骂道。 詹大山老婆指着廖哥骂道，“你这个牲口，凭什么让狗咬我老公。” “警察同志，你们快把这个牲口抓起来，让他赔钱，让他坐牢。” 庄警官叹了一口气，“再问你们一边，想和解还是走法律程序？” 詹大山老婆指着廖哥鼻子，“不和解，赶紧把这个人抓了，一定要让他坐牢。” 廖哥拨开了她的手，“这位阿姨，我也不同意和解，不过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抓我，而是抓你老公。” “谁是你阿姨，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臭不要脸，你家狗把我老公咬伤了，凭什么抓我老公！” “你老公持刀勒索，在场的人都看到了，那杀猪刀挥舞的都快赶上项庄了。” “你胡说八道！”詹大山老婆急了，抓着一旁的庄警官，“警察同志，您给评评理，他家狗咬伤了我丈夫，还说要抓我丈夫，有这样的道理嘛。” 庄警官沉吟了片刻，不着痕迹的挪开了胳膊，“在判定一个案件性质的时候，不光是要看谁受伤了，而是要看谁有犯罪动机和行为，受伤也可能是防卫造成的，不能一概而论。” “你啥意思呀，我老公腿都被咬成这样了，你们还偏袒这个凶手！” 庄警官脸色沉了下来，“这位女士注意你的措辞，你老公持刀勒索是事实，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还有视频为证，你说说看我怎么偏袒了。” 詹大山辩解，“我没有勒索他！这个家伙打我儿子了，我是在吓唬他，让他赔偿我儿子的医药费。” 庄警官问道，“哪个是你儿子，哪受伤了。” 詹大山老婆将儿子推到前面，“这是我儿子，他的脸受伤了。” 庄警官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除了红了点，我没看到伤呀。” “他抽我儿子嘴巴，这脸都被抽肿了，还不算伤呀。我丈夫过来是找他说理，根本不是为了勒索钱。” 庄警官皱了皱眉，望向一旁的廖哥，“怎么回事？你打这个小男孩了？” “警察同志，这个小男孩不懂事，我只是帮他父母教育一下。” “怎么个不懂是法，怎么个教育法，你说说。” 廖哥迟疑了片刻，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詹大山老婆不依不饶道，“警察同志，您听到了吧，他承认打我儿子了。连小孩都打，多没人性，赶紧抓了他。” 庄警官道，“你这么大个人了，打孩子确实不对。” 廖哥道，“我是为了他好，这个孩子破坏运动器械，我说了他两句，他就对我吐口水，还踢我。我只是替他父母教育他，否则以后早晚得出事。” 詹大山破口大骂，“放nm的屁，我儿子用得着你教育。” 廖哥反问，“那你怎么教育，动不动就拿刀砍人？让你这么教育早晚得进监狱。” 周围的人再次议论了起来，有人说打小孩不对，有人说熊孩子该打，早就见过这个熊孩子破坏器械，确实可恨。 庄警官了解了事情的大概，但怎么处理更犯难了。 “呜呜……”就在此时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接着远处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跑了过来，其中两人手里还抓着担架。 庄警官摆了摆手，“行了，先治伤吧，然后去派出所做笔录。” 急救大夫走了过来，赶紧给詹大山进行止血包扎，难免又是一番鬼哭狼嚎。 处理完后，庄警官问道，“大夫，他这伤重不重。” “伤口很深、跟腱被咬断了，情况比较严重。” “大夫，我丈夫的腿还能不能治好？” “抓紧手术还有治愈的可能，不过以后走路肯定会有些问题，会和正常人有些不同，也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 “啊，那我丈夫的腿岂不是废了。” 医生招呼了一声，“来，搭把手，把他抬到担架上。” 詹大山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他呀，还有那条该死的狗，一定要杀了！” “先去治疗吧。”庄警官敷衍了一句，又望向一旁的廖哥，“咬人那只狗呢？” “我朋友带走了。” “什么狗？” “牛头梗。” “你知不知道这种狗是禁养的。” “以前不知道，不过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知道了相关的规定，我会在十五日之内自行处理。至于罚款，您说多少，我现在就缴纳。” 詹大山老婆喊道，“你家狗咬人了，你一句自行处置就完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必须把狗杀了！” 廖哥反问，“是你丈夫主动攻击的我和狗，我的狗是正当防卫，凭什么杀狗？” “行了，别吵了，都跟我去派出所处理。”庄警官说道。 廖哥耸了耸肩膀，去就去吧，反正他没犯法。 正好整天闲的没事，权当是体验生活了。 这件事足足扯皮了四五天的时间，最终还是以和解告终。 廖哥放弃了起诉詹大山持刀勒索。 詹大山放弃了赔偿和杀狗的要求，伤势也要自行处理。 从来没吃过亏的詹大山这次栽了，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 晚上八点，海边。 晴空万里，月明星稀、水天相接，美的让人陶醉。 一艘灯火通明的观光船缓慢的行驶在海边，甲板上摆放着方形餐桌，桌椅、餐具都十分的精致，看起来十分的高档。 韩彬和王婷坐在甲板东侧的桌子旁，桌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海鲜和一瓶红酒、还有点燃的蜡烛，别有一番风味。 海风吹拂着王婷的秀发，让她觉得很舒服，“这个地方不错呀，你以前来过？” 这种送命题，韩彬自然不会犯错，摇了摇头，“第一次。” 王婷端起红酒杯，跟韩彬碰了一下杯，两人共饮了一杯。 “你喜欢以后咱们常来。”韩彬夹了一块龙虾肉，放到了王婷的餐盘里。 王婷拿起酒瓶给韩彬倒上酒，“你不是喜欢喝啤酒吗？今天怎么不喝了。” “海鲜和啤酒肯定是绝配，但这么吃对身体不好，年轻的时候可以不在意，我都是有老婆的人了，以后自然要注意养生。”韩彬笑道。 “想得美，我可没说过要嫁给你。“王婷娇哼了一声，话锋一转，“这几天，倩倩有没有跟你问起咱们的事？” 韩彬笑道，“这几天没有新案子，也不忙，那小丫头没事就往我跟前凑，估计她是想问，不过都被我提前给支走了。没活，也给她找点活干，后来她学乖了，就不敢往我跟前凑了。” “你可真够坏的，她问你一句，还能吃了你不成。” 韩彬吃了一个生蚝，“我也就是逗她玩，再说了，她自己的事都没弄明白，还好意思关心咱俩。” “你是说她和包星？” 韩彬点点头，“我听说包星可能要调走了。倩倩要是再不抓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王婷露出好奇的神色，“包星要调到哪去？” 韩彬指了指上面。 “他升职了？” “那倒不是，升职还轮不到他，王霄、江扬、李琴都比他有资历，哪那么容易升。不过，他可能会被调到省厅。虽然级别没变，但也算是升了。” 王婷剥了一个皮皮虾，放到了韩彬的盘子里，“调到省厅容易吗？” “当然不容易了，要么特别优秀，要么有关系。一般人想去根本没门。” “那包星属于哪一种？” “包星这小伙子挺机灵，能力也不错，是个干刑侦的料，我挺喜欢他的。两者都有吧，不过，后者应该更多一些。” 王婷下意识的问，“那倩倩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这个当表姐的都不知道，我这个表姐夫就更不清楚了。” 王婷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倩倩知道这件事吗？” 韩彬想了想，“我感觉包星应该跟她说过。” “那你说，我要不要问问她到底什么想法？” 韩彬犹豫了一下，包星这小伙不错，他也挺喜欢，但是韩彬不太喜欢做撮合别人这种事。 成了固然好，更多的时候是费力不讨好。 “你们姐妹的事，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韩彬端起酒杯，又给王婷碰了碰杯。 王婷喝了一口红酒，望着美丽的海景，脸上几分陶醉，“不管她了，回去再说吧。” 两人吹着海风、吃着海鲜、喝着红酒、聊着天，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二人世界。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两人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玩了一天，两人也累了，躺在床上聊了没几句，王婷就睡着了。 韩彬也快睡着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叮铃铃……” 韩彬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马景波的号码，韩彬出了卧室，在客厅里接了电话，“喂，马队。” 手机里响起马景波的声音，“韩彬，睡觉了吗？” “刚躺下，怎么了？” “来案子了，分局人手不足，直接报到了咱们市局刑侦大队。” “什么案子？” 第737章 现场 一辆黑色轿车里，包星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李琴三人坐在后排。 王霄打了个哈欠，“韩队，什么案子啊？” “抢劫，强健，杀人。” 包星砸吧了砸吧嘴，“这凶手太没人性了，坏事都让他做绝了。把人家姑娘祸害完，还要杀了。” 韩彬详细介绍道，“这个案件的受害人是一对情侣，女性受害人被强健，男性受害人被杀害。” 这就是为何案件一旦挂上‘入室’两个字性质和罪名就会重很多。 一个小偷进了家里偷东西，这时候危害不算太大，但如果在偷窃过程中碰到了房子的主人，势必要发生冲突，很容易会演变成抢劫、强健、杀人等恶劣的罪行。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赶到了南佛村，这边属于城中村，很多务工人员都在这边居住，生活、交通都比较方便。 案发现场在一个小街里，周围已经围起了警戒线，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在周围警戒。 现场的负责人是南佛派出所副所长，刘丁山。 双方见面后，彼此介绍了一番，韩彬就开口询问案件，“刘所长，现场有什么情况？” “女受害人受了外伤，惊吓过度，已经被急救车送到了医院。”刘所长顿了顿，继续说，“男性受害人的尸体还在现场，我们没有动过。” 韩彬点点头，“李姐，你联系一下技术科的人，去医院看一下女受害人，如果凶手留下了证据，一定要及时收集。” “刘所长，麻烦您派一名民警跟她一起去。” 刘所长痛快的答应了，“没问题。” 李琴应了一声，而后打电话去联系了。 韩彬则是带人进入了现场。 这个临街房子面积不大，也没有院子，一进门是一个客厅，家具也不多，只有电视、茶几、沙发等，客厅里面还有一个卧室，右手边有一个厕所。 电视旁边躺着一个男子，浑身鲜血，衣服破损的地方可以看到明显的伤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岁出头。 韩彬往里走进了卧室，卧室放着床、梳妆台、衣柜，柜门打开，里面被翻得乱糟糟的。 床上也是乱糟糟的，还有几件被撕坏的女性衣物。 韩彬巡视完现场后，技术科和法医也赶到了现场，技术科在收集证据，法医也开始进行尸检。 现场主要分为三部分，强健现场主要在床上，杀人现场在客厅，盗窃现场主要在橱柜附近。 韩彬在屋子里大致查看了一番，感觉屋子里少了一些物品，嫌疑人很可能清理过现场。 韩彬走到窗户旁，发现窗户是开着的，窗台上没有明显的足迹，用手指在窗台上蹭了一下，很干净，应该是专门擦拭过。 窗户外面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路灯有些昏暗，感觉还不如天上的月色明亮。 韩彬探头向着外面打量了一番，也没有看到明显的摄像头。 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除了勘察现场外，他们也做不了其他的。 韩彬又返回了男性受害人尸体旁，开始观察血液痕迹。 从伤口和喷溅的痕迹看，受害人可能是被利器割伤，而且应该是被站着割伤的，伤口不止一个，而后受害人倒在了地上，尸体的位置和周围的血迹吻合，受害人应该没有被移动过位置。 从血迹的形状和颜色来看，受害人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四小时。 尸体没有太多爬行和挣扎的痕迹，说明嫌疑人被扎伤之后，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 从现场血量来看，受害人应该是死于失血过多。 当然，以上都只是韩彬通过现场血迹分析出来的，至于受害人确切的死因，还需要法医得出最终结论。 过了一会，技术科的马希文走了过来，打了个哈欠，“韩队，现场已经勘察完了。” “马哥，有什么发现？” “房间被清理过，门把手、橱柜、茶几等等，大部分地方都被擦拭过，别说是指纹了，连灰尘都没有，嫌疑人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 “另外，窗纱有被破坏的痕迹，看着像是用刀子割开的。” 这一点韩彬也注意到了，他猜测可能是天气较热，所以受害人没有关窗户，只关着窗纱，嫌疑人割破窗纱之后，可以将手伸进来打开窗户卡槽，就可以顺利的打开窗纱扇。 马希文继续说道，“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足迹和拖拽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受害人的手机和凶器。” “不过，我们在卧室的床上发现了两根头发，长度比较短，很可能是男性的头发。” 韩彬点点头，这个线索很重要，“马哥，回市局后麻烦您将床上的短发和受害人的头发进行比对。” 马希文应道，“我明白，如果短发和受害人的头发比对不上，我会在数据库里进行比对。” “麻烦您了。” “应该的，我们收拾一下，先撤了。”马希文撂下一句话就去忙了。 就在此时，马景波也赶到了现场，招呼了韩彬一声，“现场什么情况？” “男性受害人在客厅被杀害了，正在验尸。女性受害人被送到了医院，我让李琴过去照顾了。现场被清理过，没有留下明显的线索，也没有发现凶器。” 马景波说道，“这个凶手倒是够冷静，杀了人还敢留下来清理现场。” “是呀，现在最关键的就是给女受害人做笔录，看看她是否能认出嫌疑人的相貌。” 马景波在现场转了一圈，看到法医还在忙活，对着一旁的韩彬说，“我留在现场，你去医院那边吧，没必要两个人都在这盯着。” “我知道了。”韩彬应了一声，带上包星赶往医院。 …… 琴岛市第三医院东院区。 一楼急诊外科。 市区人口密集，医院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病人。 韩彬进了急诊科，就看到一个穿制服的民警站在走廊里。 韩彬走过去，还没等他亮出警官证，对方就认出了他，“韩队长好。” “受害人呢？” 民警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在这里休息，李警官陪着。” “辛苦了。”韩彬点头示意，带着包星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只有十几平米，放着两张病床，还有一些器械。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正是李琴，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身上有大片的血迹，正抱着腿坐在床上，头埋在了膝盖上，隐隐能听到哽咽声。 李琴站起身，走过来低声道，“韩队，这位就是受害人任玲玲。” “做笔录了吗？” 李琴微微摇头，“她刚才情绪不太稳定，现在好些了。” “伤势怎么样？” “头部遭到了钝器击打导致昏迷，有些轻微脑震荡，不算太严重。”李琴又压低了声音，“医生刚刚检测过，她的确有被姓侵的痕迹，不过没发现男子的dna。” 韩彬并不意外，案发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基本上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说明嫌疑人是比较小心的，如果能在受害人身上查到嫌疑人的dna，反倒显得嫌疑人不正常了。 第738章 动机 李琴走到女受害人身旁，介绍道，“任玲玲，这位是我们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韩队长，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任玲玲缓缓的抬起头，双眼已经哭肿了，哽咽道，“韩队长，抓到杀我男朋友的凶手了吗？” 这一问让韩彬有些无语，嫌疑人早就跑的没影了，你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还没给你做笔录，我去哪找凶手？ 就算是福尔摩斯在世，也得先了解清楚情况。 考虑到对方受到了刺激，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韩彬还是温声说道，“我刚接手案件还在调查，为了了解更多关于凶手的线索，我们想先给你做个笔录。” 任玲玲抿了抿嘴没说话。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能做笔录吗？” 任玲玲微微点头。 韩彬想了想说道，“任小姐，麻烦你先介绍一下事情的经过。” 任玲玲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叫任玲玲，我男朋友叫马金路。我们是琴岛商学院的学生，我们俩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住。昨天晚上他有事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在家。后来……那个凶手就闯进来了，他把我欺负了，等我醒来之后，发现我男朋友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 “我太害怕了，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们两个都说好了，毕业之后就结婚，但……他死了。” 韩彬开口问道，“凶手有几个人？” “我就见到了一个。” “还记得凶手的长相和特征吗？” 任玲玲摇了摇头，“我当时在等男朋友回来，等着等着就有些困，准备先睡了。只留了一个壁灯，光线不是很好。而且那个凶手头上戴着丝袜，我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模样。” “衣着呢？” “上身穿着一个黑色t恤，很普通的那种，下面穿了一个裤子，什么样的我记不清了。” “身高呢？” “我记不清了，我当时吓坏了。” “仔细回忆一下。” “大概跟我男朋友差不多高吧，一米八左右。” “凶手是如何进入屋子的？” 任玲玲声音有些慌乱，“我也不知道，我听到动静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屋子。” 李琴道，“任小姐，我知道让你重新回忆案发经过会很不舒服，但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也只有你能帮着我们抓到嫌疑人。” 任玲玲沉默了好一会，“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听到门响，不过隐约听到一阵声音，像是开窗户的声音。” 嫌疑人很可能从窗户进来，这和韩彬从现场看到的情况相似。 “马金路死的时候，你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我被那个坏人打晕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马金路那天晚上为什么回来那么晚？他平常都是这样吗？” “平常不是这样的，他说在学校有点事要晚点回来。我问什么事，他不肯说，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要么出去喝酒，要么就是一起打游戏，还能有什么事？” “你仔细会回忆一下，对于那个凶手还有其他印象吗？” 任玲玲又摇了摇头。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描述一下醒过来之后的情景。” “我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衣服都坏了，我也被……”任玲玲说着就哭了起来。 李琴递给她几张纸巾。 任玲玲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我找了个外套披上，仗着胆子走出了卧室，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都是血，我吓坏了……后来才看清是我男朋友。” “我跑过抱住他的头，发现他已经没气了……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后来我就被送到医院了。” 韩彬追问，“你醒过来之后，有没有动过屋子里的东西或者清理过什么都东西？” “没有，我当时都吓傻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凶手进入你家的时间是几点？” “应该是十点多吧。” “你报案的时间呢？” “好像是十一点多。”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们两个既然是学生，为什么不在学校住，而是要在外面租房子？” “是我男朋友的想法。” “你们家都少了些什么东西？” 任玲玲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当时都吓傻了，根本顾不上这些。” “家里有没有放一些贵重物品？“ “有一千多的现金，还有我的一个金项链，还有就是手机，其他的没什么了。” “你和凶手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反抗，给对方留下一些伤痕？” 任玲玲咬着嘴唇，“他手里有刀，我没敢反抗。” “什么样的刀？” 任玲玲回忆道，“是一把尖刀，刀刃有十几厘米长，看着像是水果刀一类的。” “你们两个每天都回租的房子住吗？” “说不准，有时候也会在学校住。”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 “没有。” “对于凶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没有。我还是个学生，我哪想到会遇到这种事。我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了。”任玲玲说着又哭了起来。 韩彬再问，任玲玲只是哭着摇头，情绪有些崩溃。 无奈，韩彬只能先出了屋子。 三人出了屋子，李琴提议，“韩队，要不要通知任玲玲的家属，她的情绪很差，我怕她会想不开。” “可以，不过在她家属没来之前，你先盯着点。” “韩队，她现在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老待在医院也不是个事，您看我是把她带到学校，还是去酒店开个房间。” “看她个人的意愿吧。”韩彬又叮嘱了几句，就带着包星返回市局。 李琴还是留下来照顾任玲玲。 回去的路上，韩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皱眉沉思。 包星问道，“韩队，您想啥呢?” “我在想凶手的作案目的是什么？盗窃、强健、还是杀人？” 从现场的情况推测，凶手很可能是入室盗窃，演变成了强健、杀人。 但是，从死者身上的伤势来看，这个凶手是要致对方于死地，而按照任玲玲的说法，凶手带着面罩、光线较暗，她都没有看清凶手的容貌和特征。 按理说，如果只是盗窃的话，凶手只要将马金路扎伤就可以了，没必要连扎数刀致对方于死地。 如果杀人才是凶手的根本目的，那么现场盗窃的痕迹可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迷惑警方，隐藏真正的动机。 而一般来说，一个人要致令一个人于死地，两个人之间应该认识，才会产生如此大的仇怨。 第739章 隐瞒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马景波和韩彬等人陆续返回办公室。 马景波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大家放下手头的活，都坐过来，咱们开个会。” 众人坐定之后，马景波继续说道，“我先说一下法医那边的情况，男性是受害人叫马金路，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因失血过多而死，受害人一共身中七刀，每一刀都插的很深，应该是有意识的要致受害人于死地。” 如果嫌犯真的只是盗窃和强健，在没有留下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只需要用刀吓走或划伤受害人就可以逃走，两者的伤口肯定是不同的。 马景波的看法和韩彬不谋而合。 马景波翻开资料，瞅了一眼，“马金路今年21岁，是琴岛商学院的在读大学生，他家在外地，我已经让人通知他的家属了。” “女性受害人交任玲玲和马金路是情侣，韩彬，你给任玲玲做过笔录，具体情况你来说一下。” 韩彬清了清喉咙，“任玲玲也是琴岛商学院的在读大学生，她和马金路在外租房子住，也就是案发现场。据她说，马金路当晚有事，所以回来的比较晚。她没给嫌疑人留门，嫌疑人很可能是从窗户进去的。” “嫌疑人头上戴着丝袜，她没有看清具体的容貌，身高可能在180左右，接着她就被嫌疑人打晕了，没有见到马金路被害时的情景。” “嫌疑人可能是十点半到的现场，十一点半任玲玲醒了过来，看到男友的死尸，而后打电话报了警。” 江扬砸吧了砸吧嘴，“现在的学生真是有钱烧的，学校不住，非要出来租房子。” 马景波道，“年轻人嘛，可以理解。” “从现场来看这个案件较为复杂，盗窃、强健、杀人都可能是作案的动机，但从男性受害人身上的伤口来看，我更倾向于后者。” 黄倩倩问道，“马队，那会不会是嫌疑人在作案途中，马金路刚好回来，嫌疑人害怕走漏了消息，就将马金路给灭口了。” 马景波答道，“如果真是为了灭口而杀人，那么，女性受害人同样在现场，按理说一样可能被灭口。但被杀的只有男性受害人，所以我更倾向于后者。” “可以将男性受害人的周边关系作为调查方向，看看他生前跟谁有矛盾或者是利益冲突。” 马景波打了个哈欠，“我安排一下任务，王霄和江扬去一趟琴岛商学院调查一下马金路的周边关系。” “韩彬和包星去现场附近走访、收集监控。” “我留在市局给马金路家属做笔录。” 说完，马景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大家去宿舍休息会吧，天亮了再接着查。” “是。”众人应诺。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大家一晚上没合眼，早就又困又累了。 现场已经勘察完了，也跟目击证人做了笔录，目前还没没发现重大线索，先休息一晚上，明天接着查案效率更高。 韩彬没去宿舍，拿出了折叠床，直接在办公室睡了。 回宿舍也睡不踏实，还不如就在办公室睡，还能节省时间。 早上八点钟，韩彬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王婷的号码。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 王婷关心道，“还在忙吗？” 韩彬打了个哈欠，“昨晚忙到三点多，我就没回去，就在办公室睡了。” “这么辛苦呀。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韩彬笑了笑，“今天还得查案，不知道要忙到几点，下午再说吧。” “那行，你再休息会吧。别太累了。” “好的。”韩彬挂断了手机，又打了个哈欠，睡的晚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很难受。 再睡，估计也睡不着了。 韩彬洗了一把脸，去食堂吃早餐，吃饱了饭，韩彬的精神才好了一些。 九点左右，韩彬和包星开车赶往南佛村。 因为临街的原因，那间屋子周围有不少商铺，白天做生意，晚上是没人的。 因为是一条小街，路不是很宽敞，韩彬两人没有将车开过去，停在了一个不碍事的地方，走到了案发现场的宅子附近。 宅子周围拉着警戒线，门上、窗户上贴着封条。 路过的人不时的指指点点。 宅子周围有一个小卖部，一个修手机的店铺，一家卖鸭货的。 韩彬走到小卖部里，买了一包香烟，点着烟抽了一口，“老板娘，跟你打听点事呗。” “啥事？” “你认识旁边贴着封条的那户人家吗？” 老板娘瞥了韩彬一眼，“你是说房东，还是说租房子的人？” “租房子的？” 老板娘哼了一声，“哼，我认识那种人干嘛，早晚得出事。” 韩彬反问，“什么意思？” 老板娘撇撇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韩彬，“我这是小卖部，你要想打听点乱七八糟的事，换个地。”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你还跟我装傻？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户人家是干啥的？一到晚上就招男人，能干啥好事。去去，你去别处打听吧。” 韩彬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知道老板娘可能误会了，拿出了警官证，“您看好了，我是警察。” 老板娘有些诧异，“诶呦，警察同志呀，您不早说……我还以为您打听她家，是想找点乐子呢。” 包星皱眉道，“去去，别瞎扯了，我们队长问你啥，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猜的。” “你说说看，都知道什么？” 老板娘往外瞅了瞅，小声道，“这么跟您说吧，我们这虽然不是大街，但也是一条小街，周围的住户都在这附近买东西，我们这一排都是商铺，闹哄哄的也不适合住人。有啥商品，就卖啥商品，没有商品，那就卖人呗。” 老板娘说的隐晦，但韩彬也听懂了，“旁边的租户是卖银的？” “我也是猜测，白天一般都关着门，也不跟周围的人来往。晚上九点多、十点，就开始有陌生男子进出，有时候还能听到那种声音。”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进行举报？” “其实吧，他们做那种生意，对我的店也没啥影响，他们开业的时候，我们也关门回家了。偶尔也回来我店里买点东西，我就装不知道呗，都不容易。是不是，真要容易的话，谁干这种事。” “隔壁租房子的一共有几个人？” “两个，一男一女，看着年纪都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小伙长得挺精神，女孩也挺漂亮的。可惜了了，干点啥不行。” “您知道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吗？” 老板娘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那哪好意思问。” “不过吧，两人关系看着还不错，有时候白天也会同进同出，牵着手，搂着胳膊，看着跟小情侣似的。我要不是他们邻居，亲眼见到有不少男人进去，我也不会往那边想。” 如果老板娘说的是真的，那么任玲玲笔录的真实性就要重新判定了…… 第740章 猜测 凌晨时，韩彬给任玲玲做笔录时，并没有感觉到对方撒谎。 任玲玲悲伤和恐惧的情绪是真实、强烈、持续的，在这种强烈的情绪下，任玲玲即便撒谎，韩彬也很难看出来。 韩彬拿出两名受害者的照片让老板娘辨认了一下，确定了昨晚的两名受害人就是宅子的租客。 而后，韩彬在小卖部里转了一圈，“老板娘，你这小卖部一共有几个监控？” “两个，门口收银台有一个，里面的角落安着一个。” “门外侧没有安装摄像头吗？” “以前后，后来有孩子瞎废，拿弹弓子给我敲掉了，我就没再安装了。反正屋子里有两个，真要进了小偷一样能拍得到。”老板娘说完，露出好奇的神色， “警察同志，旁边租房的小年轻发生啥事了？房子怎么给封了？” 韩彬还想深入的询问几个问题，所以并没有隐瞒，“昨晚有人潜入了他们家，不光实施了盗窃，还将那名男子杀了。” 老板娘吓了一跳，“啥？杀了？您是说死人了？” 韩彬点点头。 老板娘有些懵逼，似乎没想到情况会如此严重。 “昨晚，您是几点关门离开的？” “九点左右，我们一般过了九点就关门了。” “这么早？” “以前都是十点、十一点，但最近一段时间过了九点就没啥人了，我们这是一条小街，外人也不来，就是周围的居民，跟市区肯定是比不了的。” “关门前，您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光顾着自己这一摊呢，我跟他们接触不多，也没咋注意。” “九点以后呢，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吗？” “那就更没有了，我这个商铺是租的，后面也不能住人。我们关了门就回家住了。我家离这有一里地呢，那咋就听到了。” “小卖部有没有被盗的迹象？” “应该没有。”说着，老板娘又在店里扫了一眼，“以前，我这店里丢过东西，烟呀，现金什么的都被偷过，所以每天开门后，我都会在店里看看有没有缺东西，今天啥也没少。” 韩彬想了想，继续问，“旁边那对情侣有没有跟其他人发生过冲突？” “没印象。” “那行，麻烦您了，这是我的名片，想起什么情况，您可联系我。” 老板娘拿起名片瞅了一眼，“韩队长，行，没问题。” 韩彬再次道谢，而后带着包星离开了。 两人出了小卖部，右手边就是被封的宅子，包星瞥了一眼，“我说怎么感觉有些别扭，原来是做皮肉生意的。可马队派人查过的，他们确实是大学生呀？” 韩彬拿出一包烟，递给了包星一根，“现在的大学生可不是十年前的大学生了。” 包星拿出打火机，先给韩彬点着烟，笑道，“这倒也是，我听过一个笑话，一个年轻人上大学的时候，大学生挺好找工作的。等大学四年毕业了，大学生太多了，工作也不好找了，好的公司都要求研究生毕业。” “年轻人又考了研究生，本想着研究生毕业了应该能找个好工作，结果毕业之后，发现研究生也不值钱了，还是不好找工作。还不如之前大学毕业后进入社会的那批同学混得好。” 韩彬扫了一眼周围的商户，“走吧，再找一会人家问问。” 韩彬两人又去了旁边修手机的店，询问了一下情况，修手机的店关门比较早，大部分时间都是八点多就关门了。 不过据老板说，有几次加班维修回去的比较晚，的确看到有陌生男子进入了旁边的屋子，而且还听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 手机店门口倒是安装监控了，韩彬收走了老板的监控存储器。 随后，韩彬又在周围走访了一圈，一是询问马金路和任玲玲的情况，再一个就是收集监控。 两人一直忙到了十一点多，周围的商铺大多都反应，一到晚上马金路和任玲玲家有陌生男子进入。 基本上可以确定，两人的确是做皮肉生意的。 韩彬两人在附近吃了午饭，这才返回了市公安局。 马景波、李琴都在局里，王霄和江扬去学校调查还没有回来。 马景波端着一个大茶杯，靠在椅子上问道，“走访调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将上午调查的情况，跟马景波和李琴叙述了一番。 听完之后，马景波露出恍然之色，“我就说嘛，怎么都觉得那房子不适合居住。” 黄倩倩瞪着大眼睛，“如果任玲玲真是做那种事的，那她做的笔录不就是假的。” 李琴摇摇头，“这样说就武断了，只能说她隐瞒了部分情况，但无法证明她的口供是假的。” 包星道，“我同意倩倩的说法，我也觉得她的口供是假的，她报案说是强健、抢劫、杀人。但她要是做皮肉生意的，嫌犯又何必要强健呢。” 马景波接过话茬，“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只要违背女方意愿的都可以算强健。跟她做什么行业没有直接关系。” 包星道，“我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嘛。” 韩彬说的很直白，“嫌疑人的目的就是抢劫，你觉得他会给任玲玲钱？” “当然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不排除任玲玲隐瞒了一些案情，咱们现在要讨论的事，任玲玲可能隐瞒了那些关键线索。” 黄倩倩举起手，“我有一个问题，我怀疑他俩根本就不是情侣，哪个男朋友会让女朋友做这种事。” “退一步讲，就算那个男人没有良心，任玲玲也不傻呀。一个肯让她做这种生意的男人，又怎么可能真爱她。” 包星附和道，“我赞同倩倩的看法，一般的男人看到女朋友私下跟别的男人吃饭都急眼，为了这种事打架、伤人的多了去了。我估计没哪个男人肯让自己的女人做这种事情。” 马景波转了转笔，“倩倩说的不错，这种可能性很大，不过还是要重新核查一下。” 人也分很多种，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守底线。” 丈夫拉客、妻子接客的事不是没有，马景波就曾经抓到过，两人不仅是夫妻，还有孩子，的确挺毁人三观，但的确存在。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非常少见的，但警方查案是讲证据的，必须确保百分之百的准确，不能因为可能性小就不去调查。 韩彬清了清喉咙，“我一直在想嫌疑人作案的动机，按照任玲玲的说法，应该是盗窃演变成的强健、抢劫、杀人。” “但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更像是在杀人泄愤，而且如果真的是做皮条生意的，晚上正是忙得时候，马金路怎么可能去打游戏或者喝酒。” “我在想凶手会不会是嫖客，交易完之后双方发生冲突，在冲突中杀死了马金路。” 李琴说道，“韩队的猜测是有可能的，但是咱们给任玲玲做笔录时，她说过凶手头上戴着丝袜，如果凶手是嫖客的话，杀人前不可能戴着丝袜，任玲玲应该见过对方的容貌。” “而且，如果任玲玲见过凶手，那么她肯定会被灭口，这说不通呀。” 第741章 端倪 韩彬想了想，说道，“马队，我觉得有必要给任玲玲做个补充笔录，看看她自己怎么说，要比咱们在这瞎猜好。” “可以。”马景波点点头，“你带上李琴和包星，任玲玲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她口供的真实性很重要，一定要弄清楚。” 韩彬三人收拾了一下，直接赶赴任玲玲所在的酒店。 …… 玺子闵酒店。 酒店五楼的一个房间内，任玲玲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腿，目光有些呆滞。 她旁边的手机开着，屏幕上显示的是她和马金路的照片。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将任玲玲吓了一跳。 任玲玲愣了一会，才缓缓的走到门口，“谁敲门？” “任小姐，我是市刑侦队的李琴。” 任玲玲抿了抿嘴，“李警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顺便在询问几个问题。” 过了一会，任玲玲才打开了房门，“进来吧。” 李琴第一个走进来，而后韩彬和包星也跟着走了进来。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任小姐，身体怎么样了？” 任玲玲微微点头，“好一些了。谢谢三位警察同志关心。你们坐吧。” 坐定之后，韩彬开口道，“任小姐，之前做的笔录不够完整，我们还想再给您做个补充笔录。” 任玲玲叹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们询问，你回答就行。”韩彬翻开笔记本，“任小姐，除了学生的身份外，你还有其他副业吗？” 任玲玲微微皱眉，“没有。” “但是根据我们的了解，你们租住的房子不是住宅，而是临街商铺。租金比一般的宅子还贵，住起来还不如普通的宅子舒适，这是为什么？” “我们还是学生，第一次租房子，不懂这些。” “任小姐，我们警方查案就是要分辨真伪，从众多的线索中找出有价值的线索，您觉得这个理由能说服我们吗？我们既然过来找你，就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我有什么问题？” “根据周围的邻居反映，晚上九点之后，你们租住的房子经常有陌生男子进入，你怎么解释？” 任玲玲脸色变的有些难看，“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承认我是有副业，而且也不光彩，但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韩彬正色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一个案件的发生有多方面的原因，跟你们所处的环境、关系、来往人员有着很大的关系。”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任玲玲把头扭到一旁，“我都说过了，没有撒谎。” “我再问你一遍，凶手进入屋子的时候，马金路在不在屋子里？” “不在。” “他去干什么了？” 任玲玲低下头，小声道，“拉客。” 韩彬反问，“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没撒谎吗？” 任玲玲无奈道，“我就是怕你们误会，所以才这样说，除了这件事之外，我说的都是真的。” “误会什么？” “怕你们觉得我从事这种行业，不是什么好人，会不用心的查案。” 韩彬摸了摸鼻子，“你和马金路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都说了是我男朋友，还能是啥关系，情侣关系呗。” 包星有些不相信，“哪个男朋友会让自己女朋友做皮肉生意？他要是这种人，你还跟着她干嘛？” 任玲玲神色有些复杂，“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这么做是没办法的事。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什么叫没办法的事？” 任玲玲抿了抿嘴，“我们两个花钱大手大脚，家里的条件又一般，给的钱根本不够花。我们借了不少网贷，加起来的本金有十几万，每年光是利息就不少。不做这种事，我们怎么还？” 包星道，“你们还不起，可以告诉父母，让两家的父母帮着还，总比你做这种事好吧。” “你说的轻巧，我们两家的条件都一般，如果让家里知道我们欠了十几万，就算帮我们还了钱，也肯定会让我们两个分手。” 包星摇了摇头，“我倒觉跟做这种事比起来，分手没什么不好的。拉皮条根本就不是一个负责人男人做的事。” 任玲玲红着眼喊道，“你懂什么？你了解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嘛，我们大一就在一起了，我们两个是真爱，经历那么多的事，有那么多的共同回忆，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他分手。”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关于杀死马金路的凶手，你有没有想起更多的线索？” 任玲玲摇摇头，“没有。我恨不得能亲手杀了那个凶手，他杀了我最心爱的人，他该死。” “警察同志，你们抓到他了，一定要告诉我。” 韩彬道，“任小姐，你是唯一的目击者，想尽快抓到嫌犯，还需要您提供更多的线索。” 任玲玲无奈道，“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做完笔录后，一行三人离开了酒店。 包星一边开车，一边问，“韩队，您相信任玲玲的话吗？” 刚才做笔录的时候，韩彬一直在观察任玲玲，“她有没有隐瞒情况或撒谎我说不准，但她对马金路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李琴点点头，“我也感觉她对马金路的感情是真的。” 包星哼了一声，“我怎么觉得她的爱更像是一种负担。活脱脱的一个傻女人。这种女人再漂亮我也不会要。” 韩彬没有接话，不过他也赞同包星的话，任玲玲的爱确实有些极端，如果让他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还债做这种事，估计他们得心疼死了。 李琴思索了片刻，“任玲玲刚才有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她说‘我宁愿死也不会跟他分手’。假设马金路跟她提分手，你们说事情会怎么样？” 包星下意识的说，“这还用说嘛，任玲玲肯定会求他不要分手。” 李琴追问，“如果马金路坚持要分手呢？” 包星答道，“任玲玲付出了这么多，恼羞成怒之下没准会一刀捅死他！” 说完，包星反应了过来，“我日，马金路现在不就是被人用刀捅死了吗？难道凶手是任玲玲？” 韩彬摸了摸下巴，顺着这个思路思索了起来，虽然这完全是猜测，现阶段没有任何证据，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反而更吻合一些…… 第742章 抓捕 市公安局。 韩彬等人返回市局后，王霄和江扬也赶了回来。 马景波召集众人开案情总结会。 韩彬将补充笔录的内容简单叙述了一遍。 马景波沉吟了片刻，“任玲玲是唯一的目击者，她的证词很重要，同样，如果她做了伪证，也会影响案件的调查方向。” “所以在调查方面咱们应该以证据为主，我查看了一下你们带回来的监控，在作案时间段有几个人在附近出现过，李琴、包星，你们两个排查一下这些人的身份。” “是。” “还有一个情况我要说一下，法医从死者指甲缝里采集到了一些皮屑组织，很可能是跟嫌疑人搏斗时留下的自卫伤。” “我已经让技术科在数据库里进行dna比对了。如果凶手有前科的话，很快就会有结果。” 马景波说完，又望向了一旁的王霄，“说说你们去学校调查的情况。” 王霄清了清喉咙，“根据我们的调查，任玲玲和马金路的确是琴岛商学院的学生，两个人也确实是情侣关系，这一点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能作证，而且两个人的感情一直不错。” “不过，这两人算不上好学生，经常逃课。因为平常出手大方，经常请客，倒是跟同学们的关系处的不错。” “我还了解到一个线索，据任玲玲寝室的舍友说，任玲玲的父亲这两天要来学校看她。到时候会带一些特产请大家吃。” 听到这，马景波插嘴道，“韩彬，你们见过任玲玲的父亲吗？” “没有。” 马景波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如果任玲玲父亲真的在琴岛，她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按理说不应该不露面。” 李琴猜测，“会不会是任玲玲不希望家人知道自己在做皮肉生意，所以就没有告诉她父亲。” 韩彬接过话茬，“她父亲是专程来琴岛看她的，不管她希不希望，她父亲既然来了，肯定是要见一面的。如果她不见父亲，反而会让她父亲更担心。” “再一个，他父亲来琴岛的时间有点巧，假设他父亲知道了自己女儿在做皮肉生意，是什么后果我想大家应该都清楚。” 马景波吩咐道，“倩倩，你查一下任玲玲的父亲，看看他有没有来过琴岛。” “其他人查看现场附近的监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人员。” “是。”众人分头行动。 会后，韩彬去了一趟技术科，请技术科的人将死者指甲缝里采集的皮屑和任玲玲的dna进行比对。 任玲玲在案件中很重要，只有排除了她的嫌疑，才能采信她的笔录。 …… 半个小时后，黄倩倩急匆匆的赶回了办公室。 “韩队，我查到任玲玲父亲的行踪了。”黄倩倩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任玲玲的父亲叫任重远，昨天，他坐火车赶到了琴岛，到达时间是晚上八点多。”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线索，任玲玲的父亲今天中午买了离开琴岛的火车票，发车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韩彬分析道，“他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父亲的却要急匆匆的离开，怎么都说不过去。” 包星摩拳擦掌，“韩队，还有啥好说的，赶紧抓人吧。”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包星，你去一趟技术科，请他们帮忙定位任重远的位置，我去给马队汇报情况。” “其他人收拾一下，准备抓捕行动。” …… 琴岛新火车站。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长凳上，双手揣着兜，目光有些呆滞，偶尔会抬头看一眼大厅里的钟表。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香烟，“大哥，借个火。”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正准备帮对方点烟的时候，旁边扑过来两个人，一把按住了他的双手。 “警察，不许动！” 中年男子懵了，他并没有反抗，等被戴上手铐后才反应过来，“你们干嘛，凭什么抓我？” 请他帮忙点烟的男子正是韩彬，“你叫什么名字？” “任重远。” “哪的人？” “南滨市人。” “来琴岛做什么？” “来……来旅游的，这不是旅游城市吗？我来这很正常呀。” “你昨晚到的，今天就走，是不是太着急了。能玩得了什么景点？” “我……我家里有事，要急着赶回去。” “你家里有什么事，任玲玲知道吗？” 任重远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孩子还在上学，有些事不想让她担心。” “任玲玲知道你来琴岛吗？” “不知道。” “胡说八道，任玲玲的同学都知道你要来琴岛，还撒谎。” 这不是问话的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韩彬一挥手，“把他带走。” 通过几句简单的询问，韩彬已经可以肯定，任重远肯定是有问题的，他的情绪十分的恐慌。 返回市局后，韩彬立刻对任重远进行了提审。 任重远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双手绞在一起。 韩彬敲了敲桌子，“抬起头来。” 任重远缓缓的抬起头，“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抓我？” “这次来琴岛，你有没有见过任玲玲？” “没有。” “你大老远的从南滨市跑到琴岛都顾不上看自己女儿一眼，你觉得说得通吗？” “我是打算看她的，这不是家里有事吗？就没顾得上。” “你家里有什么事？” “我丈母娘得了重病，我媳妇打电话，让我立刻赶回去。” “你媳妇啥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今天早上八点多。” “你媳妇手机号多少？” “我……我记不清了。” “你连自己老婆手机号都记不住？” “记不住。” 韩彬从桌子上翻开了一下他的手机，“你今天上午八点到九点之间没有通话记录，你根本是在撒谎。” 任重远手颤了一下，“我可能记错时间了。” “砰！”包星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什么叫你记错了，耍我们警方玩呢？我告诉你，别耍花招，我们这都有记录。” “我没耍花招，我是第一次来警局，可能是太紧张了。” 韩彬道，“你不用紧张，我问什么，你回答就是了。” “你认不认识任玲玲？” “认识。”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儿。” “昨天晚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你在哪？” “我在酒店。” “哪个酒店？” “艳宾酒店。” “你确定自己这段时间没离开过酒店？” 任重远低下头，“我……我记不清了。” “那就好好想想，我要准确回答。” “我好像出去过。” “出去做什么了？” “吃饭。” “在哪吃的饭？” “我记不清了。” “昨天晚上的事你就记不清了，骗谁呢？” “我是在一家路边摊吃的，我是头一次来琴岛，确实认不大准。” “说一下大概的位置。” “就在艳宾酒店不远处的一个街道。” “吃的什么？” “青椒肉丝盖饭。” “你几点离开的酒店，几点回的酒店？” “我是出来玩的，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没仔细看时间，到酒店收拾了一下，我就出来吃饭了，吃完饭就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我来琴岛的次数不多，看着啥都新鲜。” 这种敷衍了事的回答，一看就是在故意遮掩什么，真要是想洗清自己的嫌疑，肯定不会如此敷衍。 “你在琴岛这段时间，有没有同伴，都接触过什么人？” 任重远摇了摇头，“我人地生疏，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就是我一个人。” “你昨天晚上到的，今天晚上走，虽然说时间不算长，但也有足够的时间去见你女儿，为什么不去见她？” “我是想见她来着，但我媳妇不让，我丈母娘从小就亲我女儿，要是我女儿知道我丈母娘生病了肯定会担心。我也怕自己说漏了嘴，就没有去见她。”任重远叹了一声，似乎有些遗憾， “想着等我丈母娘病好了，带着我媳妇她们一起来看我女儿。” 这话韩彬越听越假，韩彬最讨厌这种撒谎的嫌犯，他说一句谎话，警方就要花费成倍的人力、物力去调查，到头来只能证明这是一个谎言，还耽误了调查的进度。 第743章 关键证据 “任玲玲的情况你了解吗？” 任重远愣了一下，低头道，“我女儿的情况，我能不了解嘛。” “那你说说看，你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任重远语气有些不满，“警察同志，你们抓我跟我女儿有啥关系？“ “砰！”包星一拍桌子，“少废话，问你什么说什么。” 任重远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一会，“我女儿是琴岛商学院的学生，她学习很好，听话、孝顺、人长得也漂亮。是个好孩子。” “还有呢？” “还有什么？” “比如说，你女儿除了学生的身份外，还有没有其他副业？” 任重远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女儿有个男朋友知道吗？” “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你女儿的男朋友叫马金路，他和你女儿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你去过吗？” “没有。” “我去过，房子在南佛村那边，你去过南佛村吗？” 任重远回答，“我在琴岛人生地不熟，我不知道南佛村在哪。”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他既不承认去过，也不说没去过，换句话说，警方即便证明他去过，他也可以说自己不认识。 “你女儿用租来的房子做生意，你知道她做的是什么生意吗？” 任重远暗暗咬牙，“不知道。” “她在卖银。” 任重远握着拳头，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你撒谎。” “我没撒谎，他就在隔壁的审讯室。没准一会出去的时候，你们还能碰个面。” “你们为什么抓她？” “她杀死了马金路。” 任重远摇了摇头，“我不相信。” “你们父女倒是有一点挺像的。都爱撒谎。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 任重远身体往前倾，“狗屁事实，她根本就没有杀人。” 韩彬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是我女儿，我当然知道。“ 韩彬道，“人死了，就她一个人在现场，不是她杀的，是谁杀的？” 任重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 韩彬盯着对方说道，“我们怀疑你也和马金路被杀案有关。” “什么叫你们怀疑，你们这么说有证据吗？”任重远双手用力敲击审讯椅，“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韩彬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照片走了过去，将照片放到审讯以上，“你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任重远瞅了一眼，哆嗦了一下，“照片太模糊了，我看不清。” 韩彬又换了一张，“这张呢？” 这一张是正面清晰照，任重远只看了一眼，就将头撇到了一旁。 “是不是你？” “是。” “你在哪？”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琴岛我总共就来过几次，每次来我都是瞎转，这哪认得清呀。” “你认不清，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监控的截图，地点就在南佛村，距离你女儿租的房子不到二百米。你去干什么了？” “她是个学生，不好好在学校呆着，我哪知道她在那租房子，我就是闲逛，我也没见到她，转了一圈就回酒店了。” “闲逛？” “是。”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你自己看看，这个视频像是在闲逛吗？” 视频中出现了一个男子，正是任重远，只见他快速的奔跑，显得十分慌乱，身上的外套也没了，只穿着里面的t恤衫。 包星质问道，“闲逛把衣服都逛丢了，还跑的这么匆忙，你骗鬼呢？” 任重远想了想，答道，“我……我遇到狗了，就脱下上衣打狗，狗把衣服咬坏了，我就丢下衣服跑了。所以当时会跑的比较匆忙。” 韩彬笑了笑，“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扯了，哪来的狗，我可没看到。” 任重远叹了一声，一脸无奈的表情，“狗后来就不追了嘛，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韩彬收回了照片，“与你这个说法比起来，我有一个更合理的解释，你要不要听听？” 任重远没答话。 韩彬继续说道，“你来到琴岛之后，得知了任玲玲卖银的事，一气之下就找了过去。不看还好，看了更气，就和马金路发生了冲突，恼羞成怒之下杀了马金路。” “你身上溅上了大量血迹，你脱掉了外套，快速逃离了下场。之后任玲玲才报警，谎称遭遇了抢劫、强健、杀人。” “你觉得我这个解释是不是更合理？” 任重远握着拳头咯吱作响，“你有证据吗？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证据别在那瞎扯，赶紧放了我。” 韩彬哼道，“我们现在审讯是为了让你自己交代，给你一个立功减刑的机会，真要等我们将证据拿出来，你想说也晚了。” 任重远干脆道，“我不需要这种机会，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 “任重远，劝你不要自悟，如果现在招认的话，还有立功减刑的机会。” “我根本没有做过，也不需要什么立功减刑的机会，你们一会说我女儿杀人，一会又说是我杀人，这跟栽赃有什么区别。”任重远义正言辞的说道。 韩彬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这种犯了罪，还死不承认、满嘴跑火车的人。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门打开了，黄倩倩在门口招了招手。 韩彬出了审讯室，“倩倩什么事？” “韩队，技术科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从死者指甲缝里采集到的皮屑并不是任玲玲的，而是一名男性的dna，不过，两人的dna相似度大于99.9%，应该是父女关系。” 韩彬接过资料看了一眼，露出满意的神色，“看他这回还怎么狡辩。” 说完，韩彬再次返回了审讯室，将资料放到了桌子上，“任重远再给你一次机会，招不招？” 任重远看了一眼韩彬，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资料，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什么可招的。” “你有没有见过死者马金路？” “我不认识他。” 韩彬走过去，拿出了一张马金路的照片，“看仔细了，你昨天有没有见过这个男子？” 任重远瞅了一眼，摇头，“没有。”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韩彬返回了审讯桌旁，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知道这是什么吗？” 任重远不答话。 “这是dna检测报告，我们从死者马金路的指甲缝里提取了凶手的皮屑，经过鉴定凶手和任玲玲是父女关系，你怎么解释？” 任重远额头冒汗，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不可能，你们骗我，我不相信。” 韩彬将鉴定结果扔了过去，“你自己看。” 任重远用颤抖的右手拿起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足足看了好几分钟，“这是假的，肯定是你们伪造的鉴定结果，就是为了哄我招供，是不是？” 包星哼了一声，“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只要杀人就会留下证据，用的着哄骗你，今天是你犯案的第一天，我们就找到了给你定罪的证据。” “你继续抵赖拖下去，警方会找到更多的证据，到时候等待你的唯有死刑！” 一听到死刑两个字，任重远吓摊在椅子上…… 第744章 认罪 九月13号晚上八点二十七分。 一个男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走下火车，这个男子四十多岁，正是任玲玲的父亲任重远。 任重远只在琴岛呆三天，袋子里的行李不多，大部分都是给女儿带的吃的。 其实女儿开学时间并不长，只是当父母的不放心，就是想亲自过来看看，给女儿带一些家乡的特产。 任重远下车后，赶到了艳宾酒店。 火车上有晚餐，但价格比较贵，看起来也不好吃，任重远就没有买，肚子早就饿了，放下行李后就出去吃饭了。 任重远来琴岛的次数不多，看哪都觉得新鲜，也想尝尝当地的美食，不过想到就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太多。 明天就跟女儿见面了，到时候再吃点好的。 任重远就要了一份盖浇饭，吃饭的时候还给任玲玲打了一通电话，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不过手机没有人接听。 饭后，任重远准备在附近溜达溜达，观赏一下琴岛的街景。 他住的宾馆附近算不上市中心，周围也没啥好景观，不过胜在价格便宜，距离女儿的学校也比较近。 任重远盘算着，等明天跟女儿见了面，再在琴岛玩两天，然后才回家。 走着走着，任重远溜达到了一个小吃街，两边各种各样的好吃的，烤串、海鲜、戳子肉等等，任重远咽了咽口水，有些后悔饭吃早了。 有时间一定要来这边吃一顿。 任重远快步离开了小吃街，看到前面有个公园，正准备进去逛逛。 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笑道，“大哥，一个人呀。” 任重远瞥了他一眼，“你干啥的？” 年轻男子打量了任重远一番，“大哥，您是外地人？” “你管我哪的人。”任重远皱了皱眉，转身就要走。 年轻男子低声说道，“诶诶，您等等，要不要找点乐子，妹子长得特别漂亮。” 任重远迟疑了一下，“不去不去，没时间。” “大哥，您别急着走呀，我介绍这位可是学生妹，年轻、漂亮、还有文化，保证您以前没见过。” 任重远道，“你这靠不靠谱呀。” 年轻男子挤了挤眼睛，“靠谱，绝对是大学生，素质特别高，保管您满意。” 任重远咽了咽口水，“有照片没？” 年轻男子拿出手机，点开图册，“您瞅瞅，这脸蛋、这身条，绝对没的说。” 任重远看了一眼照片，愣住了。 “大哥，看您头一次来，给您个优惠价，八折咋样？” “你这……是本人吗？”任重远的声音有些发颤。 “那必须的，绝对本人，妹子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离着也就几百米，您过去跟我看看，要不是本人，您扭头就走，我绝不拦您。” 任重远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咬牙道，“走，带我过去看看。” 年轻男子以为他是下定决心了，加上天色较暗，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屁颠颠的在前面带路。 任重远问道，“对了，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玲子，不光名好听，人长得也水灵，特别温柔。”说到这，年轻男子提醒道，“对了大哥，我们这一小时收费一千，您第一次来，给您大哥八折，八百，你看咋样？” 任重远只是走路，沉着脸，不说话。 年轻男子以为他嫌贵，补充道，“我跟您说实话，这妹子是我女朋友，我们俩都是大学生，要不是欠了钱，也不会干这一行。这大学生跟一般的肯定不一样，您说是不是。” 任重远拳头攥的咯吱作响，“哪个学校的？” 年轻男子信誓旦旦道，“琴岛商学院的，您要不相信，我一会让您看看她的学生证，绝对是真的。我们也是才做不久，等钱还完了，也就不做了，您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任重远经过一番询问，基本确定了，照片上的女孩应该是他女儿，心中早已怒火翻腾。 任重远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怒气，“你真是她男朋友？” “这当然是真的了。我们俩在一起好多年了，还是她追的我。” 任重远咬着后槽牙说道，“她是你女朋友，你还舍得让她做这种事？” 年轻男子耸了耸肩膀，“我们不是欠了钱嘛，不这样做，咋还债。” “女孩父母辛辛苦苦的把她养大，让她上了大学，结果就做起了这种事，对得起她父母嘛。” 年轻男子撇了撇嘴，“大哥，您管那么多干嘛，能乐呵就行了呗。我可先说好，一会见了人，您要满意，得先付钱。” 任重远依旧没答话，牙齿已经咬的咯吱作响了。 走了几百米的距离，年轻男子指了指前面的房子，“大哥，就是前面这屋子。” 任重远走到门前，反倒有些犹豫，“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马，您叫我小马哥就行，赶紧进去吧，我女朋友就在里面，绝对正点。” 任重远深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小马哥，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他tm可恨了，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是人吗？ 他鼓足勇气走进了屋子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客厅，正背对着他擦桌子，女人穿着短裙，身材婀娜，很是吸引人。 小马哥招呼道，“玲子，来客人了，好好接待。” 被称为玲子的女孩转过身，一头长发披肩，二十岁出头的模样，长得的确很漂亮。 女孩转头的时候，挤出了一抹笑容，然而当她看到任重远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手里的抹布也掉了下来。 女孩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转身就要往屋里跑。 任重远快步上前，抓住了女孩的胳膊，“玲玲，真的是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呜呜……”任玲玲哭了出来，挣扎着想要逃开，仿佛无颜面对任重远。 小马哥一看事情不对，急忙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任重远，“你到底是什么人呀，放开她。” 任重远被推到一旁。 任玲玲趁机跑进了屋子里，低声哭泣了起来。 任重远从地上站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我x死你这个牲口！” 任重远冲上去，对着小马哥狠狠的捅了几刀。 “啊……”一阵惨叫声响起。 任重远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小马哥奋力反抗，抓挠着任重远的胳膊，鲜血留了一地，很快就没了动静…… …… 审讯室内。 任重远讲到这，也大声哭了起来，老泪纵横、伤心不已。 “警察同志，你们说这种人不该杀吗？” 屁股决定脑袋，在任重远看来，马金路该死。 但是从现有的证据来看，马金路罪不至死。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任玲玲卖银是被马金路逼迫的。 韩彬在给任玲玲做笔录时，她亲口承认是自愿的。 在韩彬看来，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能说马金路人品不佳、没有担当，任玲玲遇人不淑。 当然在一个父亲看来，马金路肯定是该死的，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任重远俯身捶着胸口，“警察同志，实话告诉你们，遇到这种事情，我都快呕死了。如果不杀那个姓马的，我也会被活活气死。与其如此我宁愿跟他同归于尽。” “也求求你们放了我女儿，这件事情都是我做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无辜的！” 事到临头，任重远还想着保护女儿。 但事情不可能像他想的一般简单，任玲玲即便没有杀人，也涉嫌伪造证据、妨碍执法公务。 韩彬又仔细询问了一番，发现任重远根本没有去过卧室，也没有清理过现场。 换句话说，应该是任玲玲制造了盗窃的假象，凶器也应该是任玲玲藏起来了。 随后，警方抓捕了任玲玲，对她进行了突击审讯，得知父亲已经招认了，任玲玲也没有再隐瞒，交代了伪造现场的经过。 父女两人的口供相互应证，凶器和任重远的血衣也找到了，这起案件成功告破。 案子虽然破了，不过结果并不轻松。 任重远怒而杀人，从道义上来说他没有错，但从法律上来说他有罪，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审讯室外，父女两人碰了一面，任重远沉默不语。 任玲玲则是嚎啕大哭。 马金路和任重远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一个人死亡，一个人坐牢，对于任玲玲带来的打击要远大于牢狱之灾。 在审讯过程中，韩彬明显可以感觉到，她已经不在乎会被判多久了。 在韩彬看来，任玲玲既可怜，又可恨，因为她的不自爱，可能会让任重远面临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对于整个家庭也是灭顶之灾。 第745章 游乐场 市公安局。 案子进入了结案阶段，韩彬也能讨个清闲。 上午喝喝茶，看看新闻，下午睡个懒觉，去开个会，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晚上还能准时回家吃饭跟王婷来个烛光晚餐。 最近两天，韩彬发现包星和黄倩倩有些不对劲，两个人没事经常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谈工作，还是聊天。 韩彬感觉后者更大一些。 包星喜欢黄倩倩，也一直在追黄倩倩。 包星也找过韩彬帮忙，请韩彬撮合一下。 但男女关系这种事最是复杂，韩彬也不好说太多。 “恭喜警员577533破获一起杀人案。”韩彬脑中响起了警徽提示音。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5 观察力：熟练度+2 血迹鉴定：+3 功勋值奖励16点。 奖励来了，按理说韩彬是应该高兴的，不过这次的奖励却有些少，让韩彬有些提不起劲。 奖励跟案件的难度和影响力有直接关系。 韩彬心情也有些复杂，既希望能多获得奖励，又不希望案件的到来，因为那往往预示着死亡。 晚上回到家，王婷已经做好了晚餐。 韩彬洗漱后帮着一起布置碗筷。 王婷晚上吃的比较清淡，不过韩彬工作了一天了，王婷还是想给他做些好吃的。 王婷今晚做了三菜一汤。 牛腱子肉、清水煮虾、清炒菜心、冬瓜海米汤。 王婷做的菜都是少油少盐少糖，不缺少蛋白质和维生素，还是很健康的。 韩彬吃的很满足，并且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展开了光盘行动，几盘菜都被他吃完了。 饭后，韩彬切了一个苹果和橙子，陪着王婷看综艺节目。 只要工作不忙，韩彬两人都会这么度过。 王婷吃了一块橙子，“对了，明天你休息吗？” 韩彬点点头，“休息，咋了？” “倩倩想约我去游乐场玩，你也一起去吧。” “怎么想起去游乐场了？” “你不想去？” “那到不是，就是听说游乐场的人比较多，玩个项目还得排半天队。” 王婷道，“那是以前，现在的人比以前少多了。” 韩彬反问，“你想去？” “我还行吧，主要是倩倩非让我陪她一起去。”王婷吐了吐舌头，“你真没听到什么消息？” 韩彬听着话里有话，猜道，“包星约她去的？” 王婷笑了笑，“对啊，这个小丫头有点不好意思，就让我陪她一起去，我又不想当电灯泡，就想着带你一起去，到时候咱们可以自己行动。” “我无所谓，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都行。”韩彬说的很诚恳，“不过，他俩突然怎么有进展了，倩倩想通了。” 王婷耸了耸肩膀，“我也不清楚，谁知道他俩咋回事。” 韩彬打了个哈欠，“那就去吧，要不要准备啥东西？” “没什么好准备的，你困了？” “困到不困，就是有点累。”韩彬躺在沙发上，头枕着王婷的腿，他很喜欢这个姿势看电视。 …… 翌日上午，包星、黄倩倩、王婷、韩彬四人结伴去游乐场玩。 说实话，韩彬是不大喜欢当电灯泡的，好在包星也不是外人，倒也不觉得尴尬。 包星开车，韩彬坐在副驾驶室，黄倩倩和王婷坐在后排。 一路上四个人都在聊天，大家天天都见面，自然不会缺少话题。 “韩队，你和嫂子以前去过这个游乐场吗？” “没有，游乐场这地方，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了。”韩彬说完，提醒道，“在外面就别叫我队长了。” “也对，那我就叫您彬哥。” 黄倩倩从后排探头说道，“听说这个游乐场很大，有很多项目，过山车、雷神之锤、热气球，一个比一个刺激，咱们今天可以玩个痛快。” 韩彬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以前玩过吗？”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我一直想玩，但还没尝试过。” 韩彬微微点头，暗道，好吧，好奇心害死猫，有你好受的了。 游乐场在琴岛郊区，附近的绿化极好，空气也十分的新鲜，韩彬打开车窗，新鲜空气吹了进来，立时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游乐场的占地面积极大，老远的就能看到高高耸立的过山车。 黄倩倩一脸兴奋道，“表姐，你看那是过山车，一会咱们也上去坐坐吧。” 王婷露出犹豫的神色，似乎也想尝试，但又有些畏惧。 停放好车后，一行四人进了游乐场。 游乐场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有的是父母带孩子来，有的是情侣，还有的是几个女生作伴。 倒是很少有男生单独来。 黄倩倩吵着要玩过山车，众人拗不过她，直接到了过山车的地方。 做过山车的地方，已经等着十几个人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女生。 “表姐，咱们两个坐在一起吧。”黄倩倩搂着王婷的胳膊。 王婷看了一眼过山车，依旧有些犹豫。 韩彬笑道，“你和包星先玩吧，我和你表姐坐下一趟。” 黄倩倩不解道，“干嘛要做下一趟，这么多车厢呢，可以一起做呀。” “你表姐不是警察，没你胆子大，你先给她做个榜样，让她先看看。” 这话说到了黄倩倩心坎里，自己不是一般的女人，是警花。 “表姐，过山车没什么好怕的，你瞧我的。” 黄倩倩扬了扬下巴，直接走上了过山车，包星也屁颠颠的赶过去，跟黄倩倩坐在同一车厢，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对韩彬投来感激的目光。 韩彬仔细打量了一番，过山车的轨道不短，垂直距离也有几十米的落差，玩起来应该会很刺激。 这个当口，过山车已经缓缓启动了，黄倩倩呲着小虎牙，依旧是一脸兴奋，还挥舞着拳头，似乎在喊：“加油！” 过山车启动的速度很快，沿着轨道向上爬坡，在顶端停留了一两秒，而后快速降落，一阵尖叫声响起：“啊！” 接着，又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转弯，那叫一个爽。 王婷瞪大了眼睛，抓着韩彬的胳膊，“这个也太刺激了，感觉不适合我。” 韩彬笑了笑，安慰道，“别急，一会等倩倩下来了，看看她的状态就知道了。” “啊……”过山车上喊声依旧，有男有女，一个声音比一个声音大。 几分钟后，过山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包星和黄倩倩走下车厢，包星除了脚步有些虚浮，其他的还好。 黄倩倩则是脸色苍白，走路绕弯，连直线都走不了了。 王婷走过去扶着她，“倩倩，你没事吧。” “我……缓缓。”黄倩倩咽了咽口水，找了地方坐下，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 王婷一看她这幅模样，立刻打消了尝试的想法，暗道还是韩彬想的周到，自己可不想遭这个罪。 黄倩倩倒是个不服输的，休息了一会之后，又瞄上了一旁的战神之锤，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她原本还想拉上王婷，不过被韩彬阻止了。 雷神之锤虽然没有过山车那么大的落差，但是它摇摆幅度很大，对身体素质有一定的要求，身体一般的人可能会导致晕眩，干呕、呼吸困难。 王婷还是很听话的，韩彬不让她坐，她就不坐了。 不过，她看到黄倩倩坐在战神之锤上跟她招手，多少还是有些羡慕，拽了拽韩彬的胳膊，“咱们去玩哪个项目？” 她好不容易来一次游乐场，总不能光看不玩吧。 韩彬早就想好了，指着高处的高空观缆车，“咱们去玩高观空缆车吧，这个视野好，可以看到整个游乐场。” 王婷望向高处，这个高空观览车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风车，最高处比过山车还要高，“这个怕不怕？” 韩彬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有我呢。” 第746章 意外 高空观缆车是真的很高，坐上去也吓人，但这东西坐着不难受。 韩彬带着王婷坐高空观缆车，车厢四周都有玻璃，上去之后，王婷就抓住了韩彬的手，“这个不会掉下来吧。” 韩彬摸了摸鼻子，“几率应该很小吧，我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没有中彩票的命。” 王婷也没再说啥，车厢缓缓的上升，王婷不由自主的搂着韩彬的胳膊，半个身子都挤进了他怀里。 韩彬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没事。” 大部分人都有些恐高，王婷也不例外，坐在一个两平米大小的车厢里，缓缓的升上几十米的高空，坐的次数多了或许没感觉，但头一次坐都会害怕。 “这东西有什么意思呀？感觉没什么好玩的。”王婷的声音很小，显示出了她此时的心情。 韩彬指着玻璃外面，“高空观缆车自然是从高处看风景，透过玻璃往下看，基本整个游乐园都能尽收眼底。” 王婷只是瞅了一眼，就吓得缩回了脖子，因为动作有些大，车厢晃动了一下，吓得她死死的抓着韩彬，“我不看了，这也太吓人了。” 王婷不看还好，看过之后吓得都不敢再抬头了，一直都是低着头看着车厢下面，后来又拿出了手机翻看。 韩彬透过车窗往外看，也觉得有些瘆得慌，这个高度和韩彬家的高度差不多，但是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房子是精钢水泥铸成的，踩在上面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而此时一个两平米左右的车厢挂在空中，会让人有一种无助的感觉，害怕也是很正常的。 说实话，韩彬也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尤其是高空观览车到达最高处的时候停了一下，韩彬也觉得有些腿软。 至于王婷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动的时候会导致车厢晃动，那样会更吓人。 高空观览车下降的时候，似乎心里知道跟地面越来越近，恐惧的感觉也逐渐降低。 韩彬等人下了高空观览车后，王婷抓着韩彬的手赶忙离开，似乎生怕高空观览车会倒了一般。 在地上走了一会，王婷心里才踏实了，手心也不出虚汗了。 韩彬买了四瓶水，而后去跟黄倩倩包星碰头。 此时，黄倩倩的情况有些不太好，雷神之锤会让人有失重的感觉，过山车也有失重感，但两种是不一样的。 雷神之锤是摇摆的，会让你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从座位上飞出去，而达到一个摆幅后，又会快速转向，会让人有一种鱼仙鱼死的感觉。 找到黄倩倩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干呕，好在她肚子里没东西，并没有吐出来，只是强烈的晕眩感，让她产生了呕吐的感觉。 黄倩倩的脸已经变成了蜡黄色，一旁的包星殷勤的照顾着，他的体质比黄倩倩好，倒是没有太大的事，只是有些手足无措。 好不容易约自己喜欢的女生出来玩，好嘛，又是头晕、又是干呕，能对自己有好印象。 包星向韩彬投来求救的目光。 韩彬能咋样，无非是递给他两瓶水。 包星赶忙拧开一瓶水，“倩倩，喝点水吧，喝点水就好了。” 王婷也走了过去，关心道，“倩倩，你怎么了？怎么干呕起来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坐那个坐的。”黄倩倩有气无力，说着又干呕了起来。 韩彬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有些时候，你越不让她做，她就越想做，你让她尝试一次，知道厉害了，以后就消停了，连提都不提。 黄倩倩虚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 四个人溜达着在游乐场里转了转，玩了几个不是那么刺激的项目。 中午吃的肯德基，在游乐场吃快餐更合适一些，不光是便宜、也好吃，炒菜也有，但味道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还不如肯德基有保障。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下午玩哪些项目。 黄倩倩的食欲不佳，话不少，那些冲击性的项目，她是打定主意不会玩了，但是还想再玩点刺激的。 听说韩彬和王婷两人坐了高空观览车，那个很刺激、视野又好，黄倩倩也动心了，想要尝试一下。 饭后，众人出了餐馆，在去高空缆车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热气球，黄倩倩指着热气球，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这个挺好玩，要不咱们玩这个吧。比高空观览车可牛多了。” 看着远处高空漂浮的热气球，韩彬也有些好奇，这玩意他也没坐过，也想试试，但多少有些害怕。 “还是算了吧，这么高万一掉下来怎么办？”王婷皱了皱眉，一个高空观览车已经让她心有余悸了，这个热气球她是真不敢尝试了。 “姐，你就放心吧，上面肯定有安全带，掉不下来。”黄倩倩不以为意道。 王婷依旧有些抗拒，“反正我是不玩。” “倩倩，咱们还是先坐高空观缆车吧，一个个的玩。”包星也有些发虚，但也不想表现的太明显。 “好吧。”黄倩倩同意了，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怕，又想玩，本身就有些摇摆不定，如果大家都同意，也就去了。 现在大家都不支持，她也就泄气了。 到了高空观缆车的地方，黄倩倩还想邀请王婷再坐一次，被王婷直接拒绝了，开玩笑，上午那次从车厢里下来腿都软了，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最终，黄倩倩还是和包星坐了同一辆高空观缆车，黄倩倩毕竟是个女警，胆子要比王婷大一些，她还是敢透过窗户往下看的，还不时的拿着手机拍下面的情景。 包星指着远处，“倩倩，你看那不是热气球吗？” 黄倩倩看了过去，将手机镜头放大，“诶，热气球五颜六色挺漂亮的，上面好像有人诶，看起来挺好玩的，比咱们这个高大上多了。” 包星顺势说道，“倩倩，你要是喜欢的话，一会咱们也坐。” 黄倩倩斜了他一眼，“你不怕了。” “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说怕了？”包星反问。 “哼，你就是怕了，我刚才说玩的时候，你咋不响应。” 包星有些心虚，转移话题道，“倩倩，你看那个热气球飞的好高呀。” 黄倩倩扭头望去，果然看到热气球越飞越高，有些羡慕，“比咱们这个高多了，还在上升。” 包星指着热气球下方喊道，“你看热气球下面还挂着一个绳索。” 黄倩倩道，“那不是挂着，应该是用来固定航道的，防止热气球飞的太高。” 包星站起什么，瞪大了眼睛，“断了。“ “你别站起来呀。”车厢晃了一下，黄倩倩被吓了一跳。 “倩倩，我不是故意的，你看那个热气球的绳索真的断了。” 黄倩倩稳住身体，将手机摄像头放到最大，“靠，还真是，难怪热气球飞的那么高。热气球上的人在招手，看起来好兴奋呀！” 包星下意识的问，“热气球一会怎么降落呀？” 黄倩倩也有些纳闷，难道项目升级了。 “救命呀！” 黄倩倩隐隐能听到一阵呼救声，不过，因为游乐场比较喧闹，听的不是很真切。 “你听是不是有人呼救？“ 包星侧着耳朵倾听，“好像是有呼救声，不会是热气球上的人在呼救吧！” 别管是与否，黄倩倩两人都无能为力，高空缆车落在了地面，但热气球还在上升，不光是他们两个人注意到了，很多游乐场的人都望向天空。 韩彬和王婷也在一直关注。 王婷眺望着天空，“这个热气球有几百米高了吧，现在也就指甲盖大小了，都快看不到了，上面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噗！” 远处传来异样的声音，热气球爆了！ 第747章 现场 热气球快速坠落！ “啊！” 游乐场里的人叫了起来，像是炸了锅一般。 当降落到一定的高度后视线被遮挡了，没多久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落地了。 韩彬等人都目睹了热气球坠落的过程。 包星回过神来，“韩队，热气球上有人，从那么高掉下来，估计是没了。” 黄倩倩拍了拍胸口，一副害怕的模样，“诶呀妈呀，吓死人了，幸好我们刚才没坐，要不然出事的可能就是咱们了。” 王婷看了看一旁的高空观览车，拉着韩彬和黄倩倩就往远处走，“咱们离远点吧，这也太危险了。” 游乐场里的人也乱了，有的往外走，有的大声呼喊，有的跑向热气球坠落的地方看热闹。 场面如此混乱，作为一名警察，韩彬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婷婷，你和倩倩先去车里等着，我和包星去坠落现场看看，咱们电话联系。” 黄倩倩跃跃欲试，“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韩彬道，“你留下来陪你表姐吧，她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再说了，你一个内勤瞎掺和什么。” 黄倩倩有些不服气，“哼，内勤怎么了！” 王婷拉了拉表妹，“行了倩倩，你忍心把我一个人留在这。” 韩彬拍了拍王婷的肩膀，“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王婷点点头，叮嘱道，“你们也注意安全。” 目送韩彬两人离开后，王婷扭头望向一旁嘟着嘴的黄倩倩，“行了，别跟小孩一样了，走吧，咱们去车里休息会。” 黄倩倩一扭脖子，“干嘛要去车里，反正都是等着，还不如在游乐场里继续玩。” 王婷瞪了她一眼，“热气球都已经出事了，你还敢玩？” “也对哦，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了。” 黄倩倩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和王婷一起返回停车场。 一路上，她有些闷闷不乐，恋恋不舍的看着游乐场的器材，也不知是没玩痛快，还是因为韩彬没有让她去现场的原因。 就在此时，黄倩倩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丑，手里还提着一些动物形状的气球。 “表姐，是小丑诶，跟国外电视上的一样，咱们要不要去买个气球。” 王婷有些无语，“都多大了，你还买这个，走吧。” “真没劲。”黄倩倩小声抱怨了一句，转身一看，小丑已经跑得没影了。 …… 有人说国人喜欢看热闹，其实这句话是不准确的，全世界的人都喜欢看热闹。 韩彬等人赶去坠落现场的路上，就有三五成群的人结伴过去，一个个兴奋的不要不要的，比在游乐场里玩的都高兴。 韩彬感觉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韩彬两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外面都是游客，里面是游乐场的工作人员。 现场主要分成两部分，一个是热气球的坠落地点，还有一个是乘客的坠落地点。 热气球的篮筐是铁质的，虽然摔变形了，但整体的结构还在，喷火器已经摔散架了。最惨的事那名乘客，身体已经扭曲的不成人形，不过还是能看出来是个男性。 “呜呜……老公，你别吓唬我呀，老公……”一个女人跪在旁边大声哭泣。 女人虽然哭的伤心，不过也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跪在距离一米远的地方，倒是避免了破坏现场。 当然，她自然不会考虑这么多，韩彬觉得她只是单纯的害怕。 女人周围有几个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再外面就是看热闹的游客。 包星走过去，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你们是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吗？” “是。”一个三十多岁有些发福的男子答道。 虽然高空坠落的乘客存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出于警察的专业性，韩彬还是走过去检查了一下他的鼻息、脉搏、心跳，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 韩彬站起身，打量了一番发福男子一番，“你是这的负责人？” “是，警察同志。”男子赶忙走过来递烟。 韩彬摆了摆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畅，是游乐场的经理。” “王经理，麻烦你先让员工帮忙维持一下秩序，任何人不得靠近热气球和死者周围，员工也不能距离太近，更不能接触现场的任何物品。” “是是。我这就去吩咐。” “等一下。”韩彬叫住了对方，“打电话报警了吗？” “您不就是警察吗？” “我是警察，但出了事故、死了人，一样需要报警，明白吗？” “明白，我现在就报警。” 而后，韩彬和包星分开行动，韩彬维持乘客坠落地点附近的秩序，包星跑过去维持热气球附近的秩序。 让员工从游乐场拿来了一些排队用的警戒线，挡在了热气球和尸体的周围，员工站在警戒线外面，禁止围观的人群靠近。 保护好现场后，韩彬走到了那个哭泣的女子身旁，递给了她两张纸巾，“您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你和这名遇难者是什么关系？” 女人结果纸巾擦了擦，“他是我老公。” 韩彬看着对方岁数不大，应该比自己还小，“你们结婚了？” 女人摇摇头，“还没有。” “他是你男朋友？” “是。“ “你叫什么名字？” “张莉。” 韩彬道，“张莉，你先别哭，跟我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张莉哭了半天了，也没多少眼泪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宋博晨。” “跟你们一起来游乐场的都会有谁？” 张莉摇头道，“只有我们两个人。” “既然你们两个是一起的，为什么你没有上热气球。” “我不敢，我害怕。” 想想王婷，韩彬觉得这个理由也能说得过去，“你觉得热气球坠落是一起意外事故，还是人为所致？” 张莉十分激动的喊道，“是人为的，这是谋杀，我亲眼看到有人害死了我老公。” 包星插嘴，“你又不再热气球上，你怎么看到的。” 张莉带着哭腔喊道，“我在地上看到的，有个人拿着锤子砸断了固定热气球的钢索的开关。” “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小丑，他穿着小丑的打扮。” 第748章 小丑 如果张莉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一起谋杀案。 韩彬追问，“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张莉点点头，“有，还有负责热气球的工作人员，他们想阻止但是来不及了。” “那个小丑呢？” “我当时只顾着看热气球，一转眼他就没影了，应该是跑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距离热气球发生事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估计那个小丑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要是卸掉了小丑装扮，再去追踪小丑也不过是刻舟求剑。 就在此时，两辆警车开了过来，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走下车，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起来有四十岁左右。 韩彬走上前，亮出了警官证，“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跟朋友在游乐场玩，事故发生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维持秩序。” 中年民警跟韩彬握了握手，“辛苦了，我是走马镇派出所的副所长郑敏英，谢谢您帮我们维持秩序。” “不客气，之前我也在玉华分局工作过一段时间。”韩彬应了一声，跟郑敏英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游乐场位于玉华区，案件也是由玉华分局负责，跟走马镇派出所的民警交接后，韩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这个案子应该会交给玉华分局刑侦队负责，如果是其他分局的话，韩彬可能不会过多的干涉，但是玉华分局不同。 韩彬就是从玉华分局调到市局的，分管刑侦工作的戴明涵局长跟韩彬关系不错，也曾经提拔过韩彬。 韩彬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打个招呼。 如果戴明涵需要的话，自己可以等到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来了之后再离开， 虽说走马镇派出所的人已经到了现场，但派出所的民警和刑警不同，前者只是维持秩序、保护现场，无法对案件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说白了，可能会耽误最佳的调查时机。 韩彬走到一旁，拨通了戴明涵的号码，“喂，戴局。” “呦，韩彬，你小子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了。” “戴局，我和朋友在走马镇游乐场玩，这边刚刚发生了一起事故，估计您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对，我也是刚收到消息，那边情况怎么样？” 韩彬介绍道，“热气球发生了事故从高空坠落，当时热气球上有一名乘客已经死了，降落的地点比较空旷，没有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 “那就好。”戴明涵松了一口气，一听到游乐场发生了事故，他刚才吓了一跳，因为游乐场这种地方人口密集，还有孩子，很可能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后果不堪设想。 韩彬继续说道，“我刚才询问了一下死者的朋友，据死者的朋友说，死者很可能是被杀害的，并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事故。” “你怎么看？” 韩彬想了想说道，“当时热气球上只有那名死者一个人，热气球之所以会发生事故，是因为固定热气球的钢索的开关损坏。” “我刚才检查了一下钢索断裂处，的确像是人为破坏的，得知这个情况后，我就立刻跟您汇报了。暂时没有进一步的核查。” 戴明涵沉吟了片刻，“我明白了，我会立刻让曾平带着三队赶过去，你既然在现场就别走了。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要耽误了调查时机。” 韩彬答道，“我服从您的安排，不过，走马镇派出所那边……” 戴明涵毫不迟疑道，“我会跟他们打招呼，让他们配合你的调查工作。” “是。” 戴明涵这个老上司发话了，哪怕是义务工作，韩彬也得做。 之后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接手，肥水不流外人田，说到底还是自己人。 看着架势，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王婷的号码。 手机接通后，传来了王婷关切的声音，“韩彬，你们那边没事吧。” “没事，我和包星都挺好的，我们已经在热气球坠落现场了，不过估计一时半会走不开，我跟你们说一下。” “热气球上的人死了吗？” “死了，所以事情比较麻烦。”韩彬没有隐瞒，现场围观的人群太多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那行，你忙吧，我和倩倩在车里待着。” 韩彬提醒道，“还有一点你记住，如果看到了小丑，一定要远离对方。然后给我打电话。” 王婷有些意外，“小丑怎么了？” 韩彬小声道，“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起事故很可能是一个小丑造成的，他很危险，一定要远离。” “啊！”王婷的声音有些吃惊，又隐隐透着一丝后怕，“刚才跟你们分开后，我和倩倩返回停车场时就看到了一个小丑。” 韩彬急忙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没事。” “反锁车门，保护好自己。” “我们明白，我们哪也不去。” “那个小丑去哪了，你们知道吗？” “那个小丑拿着几个动物造型的气球，倩倩还想过去看，被我阻止了。然后一转眼就没人了。” 韩彬越听越担心，“这样，你们两个别单独在停车场了，我让包星去接你们。” 韩彬还是觉得，王婷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一些。 “好的。”王婷本就胆子不大，一听那个小丑很可能杀人凶手，心里就感觉有些发虚。 一旁的黄倩倩倒是兴奋了，“韩队刚才说啥，那个小丑是坏人吗？我就说嘛，看着就不像好人。表姐，你刚才就不该拦我，要不然没准我已经抓到他了。” 王婷挂断了手机，“行了，你就别捣乱了。” …… 而后，韩彬安排包星去接王婷和黄倩倩。 他本人则是留在了现场，准备着手进行调查。 此时，走马镇的副所长郑敏英刚刚接完电话，快步走到了韩彬面前，“韩队长，失敬失敬，没想到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刑侦队的中队长。” “郑所长，您客气了，我之前在玉华分局刑侦大队待过，咱们也不是外人。” 郑敏英的语气比之前亲切了几分，“对对，有什么安排您尽管说，我们走马镇派出所一定配合。” 韩彬点点头，正式接管了现场…… 第749 调查 韩彬捋了捋思绪，开始安排任务，“我刚才询问了受害人的女友，据她说这起事故很可能跟一个小丑有关。虽然那个作案的小丑有很大可能已经潜逃了，但最好还是在游乐场内搜索一番。” 之前，韩彬没有去搜查小丑，是因为人手不足、找到的希望不大，现在现场已经被控制住了，派出所的民警也来支援了，虽然找到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要例行搜查一番。 韩彬也没期望能抓到小偷，毕竟小丑只要卸下了装扮，也就不是小丑了。 韩彬只是担心对方是个亡命之徒，万一脑回路不正常不怕被警察抓，还有可能再次作案，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但真要出了事，韩彬也得担责。 现在人手足够了，还是要例行办案。 很多时候比起立功，不犯错更重要。 韩彬想了想，继续说道，“郑所长，你派人走访一下这些游客，看看是否有人看到了热气球被破坏时的情景。暂时就这些。” “行，我这就安排。”郑敏英说完，将几名警员叫过来安排任务。 韩彬则是找来了游乐场的经理王畅。 王畅正在一旁打电话，看到韩彬叫他，挂断手机麻溜的跑了过来，“韩警官，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们游乐场有小丑吗？” 王畅愣了一下，才点头道，“有，有的孩子喜欢小丑，看着也喜庆，所以我们隔三差五会找员工扮演小丑。” “今天有没有人扮演小丑？” 王畅皱了皱眉，无奈道，“韩警官，您也看到了，这游乐场的面积不小，项目也多，光是员工就有几百号人。今天也没有扮演小丑的节目，我也记不大清楚。不过我可以回去查一下，应该有记录。” 韩彬加了一句，“把所有扮演过小丑的员工名单报上来。” “好的。”王畅应了一声，追问，“对了，小丑跟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你就先不要问了，具体情况还需要调查。”韩彬敷衍了一句，继续说，“对了，你把负责热气球的员工叫过来，我有事要询问。” “没问题。” “还有，游乐场的监控要保存好，没有警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动监控。” “我记下了。”王畅拿着笔写在了本子上。 看到远处一辆熟悉的车开了过来，韩彬道，“行了，那你去吧。” 而后，包星、王婷、黄倩倩三人下了车。 包星快步走了过来，“韩队，情况怎么样了？” “我跟玉华分局刑侦大队联系了，事故现场暂时由我负责，等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来了，我再交接离开。” 黄倩倩凑过来，跃跃欲试，“姐夫，我能去现场那边看看吗？” “你去现场干嘛？” 黄倩倩四处张望了一番，“帮忙呀，我看这里警员不多，我也是警察，可以帮忙维持秩序呀。” 派出所的民警都被韩彬安排执行任务去了。 黄倩倩完全是一副好奇的模样，韩彬又岂不会不知她的心思，“你就别捣乱了，老老实实的跟在你表姐身边。” “婷婷，要不我让包星先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你们忙工作吧，我和倩倩自己回去就行了。” 韩彬话锋一转，“对于那个小丑，你们还有其他印象吗？” “我知道，那个小丑头上戴着一个彩色的尖顶帽子，看不出来具体的身高，手上拿着几个动物气球，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而且重点他戴着小丑面具，并非是画的小丑装。”黄倩倩急忙答道，仿佛怕被王婷抢了一般。 如果黄倩倩说的小丑正是嫌疑人的话，那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的，戴着小丑面具掩饰，只要拆下来、换一身衣服，就没人知道他是小丑了。 但如果是脸上画了小丑装，要彻底清洗掉脸上的妆容，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王婷和黄倩倩也只是瞅了一眼那个小丑，并没有太过留意，她们能提供的线索并不是很多。 了解完情况后，韩彬对着一旁的包星说，“你跟他们一起回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王婷两人很可能遇到了凶手，韩彬不太放心她们单独回去。 “好的。”包星答应的很痛快，他今天是第一次和黄倩倩出来玩，自然是想有始有终。 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自然是娶老婆更重要。 黄倩倩嘟着嘴，有些不满，“姐夫，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别忘了，我也是警察哦。” 韩彬笑道，“对，知道你是警察，麻烦你回去的时候多注意一下，一定要保护好王婷和包星的安全。” 黄倩倩愣了一下，这也行？ 王婷怕黄倩倩继续捣乱，拉着她的胳膊说道，“黄警官走吧，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王婷跟韩彬打了个招呼，就拉着黄倩倩上了车。 目送三人开车离去，韩彬心里踏实了不少，敢在游乐场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行凶，可见嫌疑人是个胆大妄为之徒。 就在此时，王畅带着两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两个年轻人都穿着游乐场的制服，一男一女，看着年纪都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神情都有些紧张。 包星走了，韩彬又找来一个民警协助做笔录。 韩彬打量了两名年轻男女一番，最终目光落在了那个女子身上，韩彬准备先给她做个笔录，那个男性员工则是先被王畅带到了一边。 韩彬做了个自我介绍，就开始例行询问，“姓名、年龄、籍贯……” “我叫王小艺、24岁、琴岛人……” “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我是第一次接待他。”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死者上热气球前有什么异常吗？” “什么异常呀，您指的哪方面？” “比如说有没有跟人发生冲突或者是谁促使他上的热气球。” 女员工想了想，有些为难道，“我发现了一个情况，但我不知道算不算异常，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如实说就行，我们警方会自己辨别。” 女员工抿了抿嘴，思索了片刻，“那个死者是跟一个女的一起来的，听着好像是他女朋友，一开始是那个女的要玩热气球，那个男的才买的票。” “结果等热气球降下来了，那个女的却不肯上去了，说自己害怕。票都买了，也退不了，那个男的就自己上去了。” “后来……就出事了。” 韩彬皱了皱眉，他曾经问过张莉为何没有上热气球，张莉说自己害怕，但却隐瞒了一开始是她要玩热气球的事。 如果是死者提议要玩热气球，张莉害怕不敢上去，那么张莉的表现自然是正常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张莉主动要求玩热气球，但是买了票她又不玩了，说简单点这叫作。但如果往深处了想，张莉的这种行为是否另有目的。 虽然这样想可能有点阴谋论，但韩彬觉得有必要核查一下。 韩彬在笔记本上标注了一番后，继续询问，“你知道热气球失控的原因吗？” 王小艺看了看韩彬，又往游乐场经理王畅那边瞄了一眼，露出了些许犹豫之色。 第750章 线索 韩彬看出了对方的纠结，“没关系，你大胆说就是了，警方的笔录都是保密的，而且目击者不止你一个人，就算你不说其他人也会说。” 王小艺咬着嘴唇，“我……我看到一个小丑，他拿着一个锤子，砸断了热气球固定钢索的闸门。” 韩彬道，“这个情况让你有什么担忧吗？” 王小艺低头不语。 韩彬试探道，“莫非你和这起事故有关？” 王小艺忙摇头，“不不，我跟这起事故没有任何关系，我都是按照员工手册去操作的，都是那个小丑干的。” 韩彬反问，“既然跟你没有关系，你担心什么？” 王小艺迟疑了一下，看到韩彬凌厉的目光，知道有些话不点明，这位可能会一直刨根问底，“出了事死了人，我怕说错话会对游乐场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很珍惜这份工作。” 韩彬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你认识那个小丑吗？” 王小艺摇摇头，“不认识。” “我听说你们游乐场也有小丑，他会不会就是你们游乐场的员工？” “不会吧，我们游乐场的员工不会做这种事的，应该不是的。”王小艺的语气听起来并不能让人信服。 之前，韩彬也一直以为小丑是外面的人装扮的，但是王小艺的态度却让他多了一种猜测，那名小丑会不会本身就是游乐场的员工。 “对于那名小丑的行为，你有什么看法？” 王小艺沉吟了片刻，“我当时都吓懵了，钢索闸门被敲断后，热气球直接升空了。我们想去补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当时有几个人在场？” “有我和另外一个同事，还有死者的女朋友。” “你们三个没想过去阻止小丑的行为或者拉住钢索？” “您去现场看一下就知道了，热气球的钢索并非固定不动的，而是有一个轨道可以移动，我们当时站在轨道外面，热气球升空过后随着风向的移动，距离我们有一段距离了，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王小艺叹了一声， “而且轨道外侧还有护栏，我们得打开护栏后才能进入，会耽误不少的时间，平常除了维修人员，也没人会进入钢索轨道附近。” “看到小丑用锤子将钢索闸门敲断后，我们也傻眼了，我们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韩彬点点头，继续问，“小丑后来去哪了？” “丢下锤子就跑了。” 这个线索很重要，韩彬确认道，“小丑当时有没有戴手套？” 王小艺想了想，“我记不清了，出事后我就一直盯着热气球，哪还顾得上什么手套。” “那个小丑什么模样，你描述一下。” 王小艺皱着眉，露出思索的神色，“他戴着一个尖顶的帽子，什么颜色我记不清了，个子看着挺高的，应该跟我男同事差不多180cm左右，其他的我就想不起来。” 韩彬问道，“他的小丑装是画的，还是戴着小丑面具。” 王小艺回忆了片刻，“好像是戴着小丑面具。” 韩彬道，“关于那个小丑，你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王小艺摇头，“我真想不起来了，热气球升空后，我的注意力都放在热气球上了，就想着怎么把热气球降下来。” 韩彬顺势问道，“热气球升到高空为何会突然炸裂坠落？” 王小艺答道，“越往上空气就越稀薄，氢气球里的氢气就会向外膨胀，一旦氢气球破裂就容易失控。我猜是这样的，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是很清楚。” 韩彬拿出了一张名片，“想到了什么新的线索，无论是关于死者、热气球或者小丑，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的。”王小艺接过名片就离开了。 片刻后，另一名负责热气球的员工也走了过来，韩彬依旧是例行询问，“姓名，年龄、籍贯……” “我叫曾少伟，今年25岁了，我老家是惠城的……” 韩彬询问了几个问题，曾少伟和王小艺的回答基本吻合。 不过，韩彬在询问关于小丑的情况时，两个人的回答却有些出入。 韩彬道，“你描述一个那个小丑。” 曾少伟回答，“他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锤，木柄的，头上戴着一个小丑帽，我记得好像是红色的。还有他的个子比我稍矮一些，应该不到一米八。” “对了，他后来扔掉了锤子，那个锤子应该就在轨道附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还有一点，他有刀。”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确定？” 曾少伟语气笃定，“确定。他敲断了钢索的闸门后，我就想在抓住他，结果我刚准备翻过围栏，就看到小丑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我就……没敢过去。” “什么样的刀？” 曾少伟摸了摸鼻子，“是刀，还是匕首一类的，我也分不清。不过看起来不大，刀刃和刀柄加起来也就二十厘米吧。” 韩彬画了一个重点符号，既然提到了刀，后期肯定要确定刀具的款式。 韩彬问，“热气球的轨道附近有摄像头吗？” 曾少伟摇摇头，“轨道附近没有，那里很少有人去，游客禁止进入，也就没有安装的必要了。不过热气球停放地点附近有监控，至于能不能拍到小丑，我也说不好。”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记本，“死者登上热气球前有什么异常吗？” 曾少伟往坠落地点的方向看了一眼，答道，“他到没有什么异常，就是他女朋友折腾了一会，一开始是他女朋友吆喝着上热气球。结果他买了票之后，他女朋友又说害怕，还以不浪费钱的名义，让他自己上了热气球。” 韩彬问道，“你负责热气球的工作有多久了？” “游乐场重开之后我就负责了，有三四个月了吧。” “你觉得像他们这种情况正常吗？” 曾少伟撇了撇嘴，“朋友一起来，有的想玩，有的害怕不敢玩，我也见了不少。但像他女朋友这么折腾的，不多见。” “呜呜……”就在此时，远处开过来了四辆车。 很熟悉。 韩彬给了曾少伟一张名片，让他想起什么线索再联系。 四辆车里陆续了下来了十几个人，前面两辆车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的人，第三辆是技术科的人，第四辆是法医科的人。 领头的人正是三中队中队长曾平。 韩彬迎上去打招呼道，“曾队，你们来了。” “彬哥。” “韩队。” 众人也跟韩彬打招呼。 曾平打趣道，“你小子运气不错呀，又碰上了一个大案子。”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曾队，您就别取笑我了，我是出来玩的，碰到这种是，闹心还来不及呢。” 曾平也知道不是说笑的时候，收敛了笑容，“情况怎么样了？” 韩彬将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说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热气球固定轨道那边，我已经派民警拉起警戒线了，不过现场就我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过去看。” 曾平点点头，“只要现场保护好，晚点查也一样。”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曾队，我带你们去坠落现场看看。” “走。”曾平应了一声，又指着杜奇说道，“你带两个人走访一下周围的游客。” 随后，韩彬带着其他人查看现场。 现场周围拉着警戒线，外面有派出所的民警看守，并没有遭到破坏。 看到死者扭曲的身形后，赵明砸吧了砸吧嘴，“啧啧，我以前来游乐场也想坐热气球，觉得挺酷，但是因为有些害怕就没上。现在……估计这辈子是没机会喽。” 韩彬笑了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死者女友张莉跑了走了过来，“韩警官，我想起了一个情况。” 韩彬看了对方一眼，跟一旁的曾平介绍道，“曾队，这位是死者的女朋友张莉。” 这个案子是要由玉华分局接手的，韩彬又向张莉介绍了一下曾平，“张小姐，这位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曾队长，现场现在由他负责，有什么情况可以跟他说。” 曾平摆了摆手，“韩队，这话你就说错了。戴局说了，即便我们到了，现场还是由你负责。” 韩彬愣了一下，这是啥意思？ 当着外人的面，韩彬也没多问，以他和曾平的关系，啥事都好商量，查案要紧。 韩彬问道，“张莉，你有什么线索？” 张莉语气有些不确定，“我……好像认识那个小丑。” 第751章 恩怨 韩彬端详着对方，“之前你怎么不说？” “我男朋友死了，我吓坏了，我整个人都是傻了，现在才想起来。” 韩彬打量着对方，没有发现明显撒谎的迹象，“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宋博辉。是我男朋友的哥哥。” 韩彬再次确认，“你能确定那个小丑就是宋博辉？” “差不多吧。” 差不多这个词在韩彬看来是差很多，他想要的是肯定回答。 韩彬追问，“你怎么认出他就是宋博辉的？” 张莉答道，“他的身高、体态、背影都很像宋博辉，而且宋博辉也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游乐场。” “宋博晨兄弟两人的关系怎么样？” “他们就是表面兄弟，其实关系并不怎么好。” “就算兄弟两个关系不好，也没有杀人的必要，他们有什么大的矛盾？” “有钱人家，还不就是争产那点屁事。他们父母比较喜欢我男朋友，宋博辉就特别嫉妒他，害怕父母将资产都给我男朋友，明面上一副兄友弟恭，其实暗地里一直针对我男朋友。”张莉露出后怕的神色，哽咽道，“肯定是他干的，他这个人心太黑了。他是想连我一起杀了。” 韩彬继续问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兄弟的关系并不好，那你男朋友为什么将来游乐场的事告诉宋博辉。” 张莉叹了一声，“怎么说呢，我男朋友是个没有心机的人，说不好听点就是没脑子，什么都不当成一回事。他知道宋博辉以前去过这个游乐场玩，就想问问这个游乐场怎么样，哪些项目好玩。” “刚才你提到了争产，宋博晨家很有钱吗？” “他们家是做生意的，听我男朋友说家里至少趁个几千万。” “他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们家是做建材生意的，后来还弄个了工程队做小区绿化，好多小区的绿化都是他们家做的。有时候开发商拖欠施工款，就用小区的房子抵，他们家光房子就有七八套。” 韩彬接着问道，“宋博晨和宋博辉之间有过直接冲突吗？” 宋家有钱，并不代表宋博辉有杀人动机。 张莉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们两个打过一次架，宋博辉还把我男朋友的鼻子打破了。” “因为什么打架？” 张莉抿了抿嘴，欲言又止道，“就是发生冲突了呗。” “什么冲突？” 张莉咬了咬嘴唇，“宋博辉这个人嫉妒心很强，知道我和宋博晨在一起后，他就去找宋博晨的麻烦，两个人争吵的时候动了手。” “你和宋博辉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妒忌？” 张莉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宋博辉是我前男友。” “咳……”李辉又燃起了八卦之心，问道，“你先跟哥哥交往，现在又跟弟弟交往？” 张莉瞪了他一眼，“不行吗？” 韩彬重新打量了对方一番，张莉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错，但是要先后拿下一对兄弟，光是漂亮的外貌可不够，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难怪兄弟两个会起冲突，这要是不冲突那才是怪事。 “你为什么跟宋博辉分手？” 张莉扁了扁嘴，“这跟案子有关吗？” “当然有关了。” 张莉耸了耸肩膀，“性格不合适就分手了呗。” “那你怎么又跟宋博晨在一起的？” “因为相爱呗。” “相爱？这么简单？” 张莉一副理所应当的口吻，“不然呢。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爱就要在一起呀。” “那你有没有想过宋博辉的感受，以后见了面不会尴尬吗？” 张莉沉吟了片刻，“会有一些吧，我也犹豫过，但是我爱宋博晨，宋博晨也爱我。在我看来跟爱情比起来，其他的都是小事。” “如果因为其他原因就放弃自己的爱人，我觉得自己会后悔一辈子，我不想这样。” “这是我的选择，我愿意承担带来的后果。不后悔。” 在场的人都盯着张莉看，这妹子的做法确实很大胆，很有勇气。 当然这种勇气并不值得提倡。 不过，韩彬倒是对宋博辉多了几分关注，他现在的确有了作案动机。 “宋博辉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张莉点点头。 “他的父母怎么说？” 张莉有些不耐烦了，“同志，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韩彬是在判断宋博辉作案动机的大小。 “他父母知道之后，不大同意我们在一起，不过，宋博晨是爱我的，他没有听父母的安排，还是选择跟我在一起，没有人能拆散我们。” “在他们父母的说和下，他们兄弟的关系才和缓了很多。” “你想过跟宋博晨结婚吗？” 张莉点点头，“当然，我们是认真的，我们真的想过一辈子。” 田丽插嘴道，“没有亲人祝福的婚姻，你觉得会幸福吗？” 张莉露出一抹自嘲之色，“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亲人的，只要有爱就能幸福。” “宋博辉以前有没有威胁过你们？” “有。”张莉张口就说，“我记得很清楚，他有一次指着我们两个的鼻子，骂我们是狗男女，还说我们会不得好死，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韩彬暗道，这话也没说错，估计很多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有这种想法。 但是想，不代表会做。 “你说一下宋博晨父母和宋博辉的联系方式。” 张莉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会，“我只有宋博辉的手机号，不知道宋博晨父母的手机号。” “那就说一下宋博辉的手机号。” 张莉报了手机号，韩彬就让她先离开了。 “曾队，这个线索您怎么看？” 曾平笑了笑，“这个张莉不是个省油的灯，而且发生了这种事情，宋博辉肯定对宋博晨和张莉心有不满，他的确有一定的作案动机，有必要排查一下这个叫宋博辉的。” “确实，换成谁遇到这种事，心里也够郁闷的。”韩彬说完，话锋一转，“曾队，既然情况您都了解了，现场就交给您了，我就先撤了。” 曾平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韩彬一支，“你先别急着跑，听戴局的意思，这个案子影响比较大，市局很可能会介入，就算你现在走了，戴局将情况跟市局一汇报，等成立联合调查组的时候，很可能还会让你加入调查组。” 曾平这般说并非没有根据的，游乐场发生了恶性案件影响要远大于其他地方的案件，首先这里的目击者很多，案件肯定是瞒不住的。 再者游乐场的游客人数众多，这个案子很可能会上新闻，会给社会上带来很不好的影响，不利于琴岛市的稳定，越早破案对于警方越有利。 而市局一旦介入案件，戴明涵肯定希望市局合作的警员比较熟悉，很可能会推荐韩彬。 再一个，韩彬是最早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警员，对于案件的情况更加了解，让他加入调查组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韩彬摸了摸下巴，照这种情况看来，曾平说的话很有可能。 韩彬对此并不排斥，他还是很喜欢跟以前的同事合作的。 “曾队，我去跟市局的领导汇报一下。” 第752章 身份 韩彬跟市局联系了，丁锡锋同意他留在案发现场协助调查。 至于市局是否会正式介入案件暂时还不得而知，还要看案件后续的发展。 韩彬也算是打个前站，如果案件的影响扩大了，市局决定介入调查，可以直接让韩彬接管案件。 韩彬还是将现场移交给了曾平，市局还没有决定介入案件，他现在只是协助调查。 在王畅的带领下，韩彬一行人赶到了热气球停放的地点。 停放地点空荡荡的，四周围起了警戒线，留下一个固定的铁柱子，前方是一个护栏，护栏下方是固定的轨道，至少有几十米长的距离，轨道的旁边放着一个大铁锤。 韩彬、曾平、李辉穿过护栏查看。 这个轨道和火车的轨道有些相似，只不过这个轨道是单轨，有一个移动的铁闸被敲断了，大铁锤就放在旁边，跟三名目击者的描述一致。 韩彬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摄像头。 韩彬仔细勘察了现场，在固定轨道的钢钉上发现了一片碎布，像是衣服被挂开了一个口子。 这片碎布是黄色的，上面还有一些红色的星星，这种颜色和造型很像是小丑的衣服。 碎布和轨道闸门的距离不远，韩彬模拟了一下现场，假装自己拿着锤子砸铁索，发现这个动作如果不小心的确可能会挂到衣服。 换句话说，这个碎布很可能是小丑衣服上的。 韩彬只是站在一旁查看碎布，不过并没有将碎布捡起来，在这方面技术科要更专业。 查看完现场后，曾平说道，“现在看来现场的情况和三个目击者的描述基本上相同。” 韩彬站起身，附和道，“这块碎布很可能就是小丑衣服上挂坏的。” 曾平指了指一旁的李辉，“你去联系一下郑所长，看看派出所的民警有没有查到小丑的下落。” 而后，韩彬和曾平也离开了轨道旁。 曾平继续安排任务，“魏子墨，你带人去查看监控，看看能否发现小丑的下落。” “是。” 等曾平安排完任务后，韩彬问道，“曾队，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宋博辉的嫌疑很大，是传唤他来做笔录，还是直接手机定位。” 对于宋博辉这个线索，曾平自然是没有忘记的，他也在想该如何排查宋博辉的嫌疑。 目前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宋博辉跟这个案件有关，但是根据张莉的笔录，宋博辉的确是有一定的作案动机。 “不是有他手机号吗？先正常传唤吧。”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宋博辉的号码，手机一直在振铃，但是宋博辉没有接听。 韩彬连着打了三次宋博辉都没有接电话。 他对着曾平摊了摊手。 曾平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田丽说，“联系技术队的人，请他们帮忙定位宋博辉的手机号。还有通知宋博晨的父母来认尸。” “是。” 田丽离开后，韩彬走到王畅的面前，“王经理，有件事还想请您帮忙。” “您说。” “贵游乐场有几件小丑服？” “两套。” “有几个人扮演过小丑？” “也是两个。” “那麻烦您将两个扮演过小丑的员工叫过来，我有问题想要询问他们，另外，再把两套小丑服取过来。” 王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那您稍等一下，我得去查查。” 王畅离开后，韩彬和曾平交流了几句。 李辉走了过来说道，“曾队、韩队，我联系了郑所长，他的人没有发现小丑的行踪。” 韩彬本就没报太大希望，递给了李辉一支烟，“这个小丑敢在闹事杀人，就是提前做好了准备，的确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李辉接过烟，没有点火，若有所思道，“你说小丑提前预谋杀人有可能，但他如何确定死者一定会坐热气球？” 韩彬答道，“据负责热气球的工作人员说，小丑身上带着一把刀，他可能原本打算用刀杀人，不过看到死者坐上了热气球就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杀人方式。” “你的这种猜测有可能。”李辉应了一句，话锋一转，“不过，小丑带着刀不一定是用来杀死者，也可能是吓退想要抓他的人。有没有可能小丑事先就知道嫌疑人会坐上热气球，所以才提前准备了铁锤，让受害人死在热气球上。” 曾平道，“照你这样说的话，那最有嫌疑的就是张莉，也唯有她能确保宋博晨会坐热气球。” 韩彬则是想到了其他的线索，沉吟了片刻，“一会让游乐场的员工辨认一下那个铁锤，是不是游乐场的。如果是游乐场的，放在那里，又是何人保管的，或许能查到一些线索。” 李辉点着烟，抽了一口，“说的不错，人是在游乐场被杀的，又是死在了游乐场的项目上，不管怎么说游乐场都是有责任的。” 就在此时，魏子墨发来了视频，“曾队，我们在监控中发现了一个小丑的身影，跟韩队长说的一样，小丑戴着尖顶小帽，手里还拿着动物气球。” 曾平问道，“查到小丑的行踪了吗？” “还在排查监控，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就把小丑的截图发过来，我让目击者辨认一下。” “是。”魏子墨应了一声，而后将小丑的视频截图发到了工作群。 曾平、韩彬、李辉等人都看到了小丑的模样。 而后又找来了张莉、王小艺、曾少伟三名目击者辨认，三人都指认砸断钢索铁闸的就是这个小丑。 韩彬仔细查看照片，发现小丑的裤子和现场发现的碎布颜色和形状一样，而后，他又让魏子墨发来了一段视频，经过了一番比对，他发现小丑右腿的裤子上有个破洞，跟现场发现的碎布形状吻合。 基本可以确定，视频中的小丑就是嫌疑人。 确定了嫌疑人身份后，韩彬又叫来了负责热气球的员工王小艺，“王小姐，听说你们游乐场也有小丑？” 王小艺抿了抿嘴，小声答道，“是，但不是每天都有。” “这个小丑是不是你们游乐场的员工。” “他戴着面具，我可认不出来。” 韩彬指着视频，“那他这身装扮呢，跟你们游乐场的小丑服饰一样吗？” 王小艺显出犹豫之色…… 第753章 任波 王小艺低头道，“我以前没怎么注意过。” “王小姐，你这个回答是不是太敷衍了。” “我这个人本来记性就差，工作也比较忙，真的很少关注其他的事。”似乎怕韩彬不信，王小艺又补充道，“再说了，小丑出现在游乐场很正常，就算他穿的小丑装扮跟我们游乐场的小丑有些不同，只要没遇到主管领导，也没有人会去过问。” 韩彬也没有为难对方，直接让她离开了，而后找来了她的曾小伟辨认。 然而，曾小伟一样推脱记不清了，这个回答依旧不能让韩彬满意。 看到他们的态度后，韩彬已经猜到了大致的情况，也没再找员工问，直接让魏子墨查之前的监控。 没多久，魏子墨调出了前几天的监控，从视频中发现了小丑的身影，四周围着一群孩子和家长，其装扮跟今天出现的小丑一模一样。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嫌疑人如果真是游乐场扮演小丑的员工，那他是否穿小丑装扮作案又有什么意义，谁都知道他在扮演小丑，看到了小丑，自然会查他，还不如带个头套安全。 当然也不排除小丑是***杀人，冲动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韩彬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渐渐西沉，王畅却是一去不回，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韩彬只是让他找来扮演小丑的工作人员，同时将两套小丑服带过来，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王畅的电话，“喂，王经理。” “韩队长，是我，您有什么吩咐。” “您在哪呢？我拜托您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我就在热气球附近马上就过去了。” “那行，一会见面谈。”韩彬挂断了手机。 没多久，王畅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大袋子，“韩队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王经理，怎么就您一个人来了。” 王畅道，“扮演过小丑的那个员工，正在跟其他人交接工作，马上就过来了。” “我记得您说过，贵游乐场有两个员工在扮演小丑。” “是，其中一个今天休息，没来上班。” 韩彬追问，“小丑服呢？” “在这。”王畅将袋子递给了韩彬。 韩彬打开袋子一看，这个小丑服跟视频中发现小丑服装一模一样，韩彬仔细检查了一下裤子，发现这个小丑服是完好的，没有挂破、损坏的痕迹。 “王经理，这里面怎么只有一套小丑服，另一套呢？” “我就找到了一套，一开始我也有些纳闷，后来询问了两个扮演小丑的员工，据休息的那个员工说小丑服脏了，他带回去清洗了。” 韩彬笑了笑，“你们这位员工还挺负责。” 王畅附和道，“是是。我们游乐场的工作氛围很和谐，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一般。” “那个休息的员工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 “他叫任波，是个男的，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六七岁吧。”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正准备要开口的时候，远处有一个穿着游乐场制服的员工赶了过来，“王经理。” 王畅指着那名员工，“韩队长，他叫沙存英，也是一名扮演小丑的员工。”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个子不是很高，短头发，显得干净利落。 韩彬将他叫到了一边问话，“你叫沙存英？” “是，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你在游乐场内的工作是扮演小丑？” “扮演小丑是我的一项工作，小丑不是每天都扮演，一般一周会扮演三次小丑，我们倒休一天，其余的三天我还要负责其他的游戏项目。” “你今天有没有扮演小丑？” “没有。我今天负责海盗船，一直在那边忙，知道王经理叫我才过来。” “热气球坠毁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说了，我们有一个同事还过去帮忙，海盗船那边就我一个人，也走不开，我就没过去。” “热气球坠落的时候，你在干嘛？” “我一直在海盗船那边。” “有谁能帮你证明？” “当时好多游客都看到了，而且还有一个同事在，海盗船那边还有摄像头，都可以跟我作证。”沙存英答了一句，好奇道，“警察同志，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没有负责过热气球项目，热气球的坠毁更是跟我一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彬将王畅拿来的袋子递给沙存英，“你看看、” 沙存英打开一看，有些意外，“这不是我的小丑服吗？怎么会在这。” “听王经理说，你们游乐场有两套小丑服，你怎么确定这套小丑服就是你的？” “我个子不高，穿的是小号的，任波个子比我高，他那一套更大一些。”说着沙存英翻出了衣领，“您瞅瞅，这里有号码。” “小丑服是由你们自己保管吗？” “一般都是放在储藏室那边，我和任波都有钥匙，要装扮小丑的时候自己去穿就行了。“沙存英感觉心里有些不踏实，“警察同志，这小丑服装怎么了？” 韩彬犹豫了一下，拿出了疑似嫌疑人的小丑视频，“你看看。” 沙存英结果手机看了看，皱眉道，“这个应该不是我，我没那么高。跟我体型不一样。” “是不是任波？” “身高倒是差不多，小丑服比较宽松，我也认不大准。“ “你们多长时间清洗一次小丑服？” “这个说不大准，夏天的话半个月一次，冬天的话一个月一次，我们都是要跟小朋友接触，身上不能有异味。” “一般你们怎么清洗小丑服？” “都是游乐场统一清洗。” “你有没有自己洗过小丑服？” “没有。” “任波呢？” “我不大清楚。不过小丑服不是私人物品，一般不让带出游乐场，如果非要自己清洗的话，也需要向上级领导打报告。” “跟谁打报告？” “王畅经理。” “任波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不清楚。我们两个虽然都扮演小丑，不过没有太多的交流。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着，要么是他待在门口，我待在游乐场内。要么是我待在门口，他待在游乐场内。有时候，我们也会单独扮演小丑，不一定是两个人同一天扮演。” 做完笔录后，韩彬让两个警员跟着他去了海盗船那边，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 而后，韩彬又找到了王畅，“王经理，你联系过另外一个扮演小丑的员工任波。” “是，我联系过。” “他现在在哪？” “他家里有点事，去办事了。” 韩彬沉吟了片刻，“你怎么跟他联系的，跟我重复一遍？” 王畅回忆了一下，“我到了储藏室，发现少了一身小丑服，就联系沙存英和任波，沙存英今天上班，在负责海盗船项目。我就联系了任波，任波说他今天休息，趁着休息的时候洗一下小丑服。” “我让他带着小丑服会游乐场，他说自己家里有事，现在过不去。明天会带着小丑服回上班。” 韩彬皱了皱，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敷衍，“王经理，将任波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告诉我。” 第754章 调查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任波有着重大的作案嫌疑。 韩彬和曾平商量了一下，曾平留在游乐场调查，韩彬则是带人调查任波。 韩彬已经通过王畅得到了任波的住址。 玉华区郊区，百景嘉园小区。 从游乐场到百景嘉园只需要十几分钟，任波填写的地址是4号楼，703室。 现在4号楼并不多见，大部分新式小区在修建的时候，3号楼下面一栋就是五号楼，直接揭过了4这个数字。 韩彬带着赵明、田丽、孙晓鹏三人赶到了4号楼703室外。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铁门上了锁，韩彬没有立刻敲门，而是站在外面倾听了一会，没有听到太大的动静。 韩彬拿出手机，准备拨打任波的电话，如果手机铃声响了，就可以确定任波在家里，可以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叮咚……”就在此时，电梯响了，电梯门打开了。 一个年轻男子下了电梯，身上背着一个皮质的挎包，******，看到韩彬四人后愣了一下，“你们有什么事吗？” 韩彬看过任波的照片，并不是这名男子，“您也在这住？” “对呀，怎么了？” “你认识任波吗？” “任波？”男子迟疑了一下，摇头。 韩彬拿出了任波的照片，“这是他的照片。” 男子瞅了一眼，“你们找他呀。他也在这住，算是我的舍友吧。” 赵明追问，“你连舍友叫什么都不知道？” 戴眼镜的男子瞥了他一眼，“你们是干什么的呀？” 韩彬将眼镜男叫到了楼梯间，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找任波了解一些情况。” “呦，警察。”眼镜男缩了缩脖子，打量了韩彬三人一番，小声问，“他犯什么事了？” 韩彬不方便透露具体情况，答非所问，“任波在家吗？” “我也不清楚，我和他就是合租舍友，都是从中介手里租的房子，你要不说他叫任波，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对任波了解多少？” “也就是碰了面说过几句话，我知道他是在游乐场工作，年纪比我稍微小一点，外地人，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你们这个房子里一共住了多少人？” “六个人。” “有和任波关系比较近的吗？” “应该没有吧，这房子一共有四个房间，任波住一个房间，我和女朋友住一个房间，还有一个单身的女孩，还有两个男的住一个房间。” 韩彬大致了解了情况，“您是要回家吗？” “对。” “能带我们一起进去吗？” “这……”眼镜男有些犹豫，“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吧。” “不会的，进去后你回自己的房间就是了，其他的我们自己会处理。” 眼镜男犹豫了一下，点头道，“那行吧。” 而后眼镜男开门进了屋子，韩彬、赵明、田丽三人进了屋子，孙晓鹏在外面盯着。 进门后，眼镜男看了一眼韩彬，就准备往自己屋子里走。 韩彬快步走了过去，小声询问，“任波在哪个房间？” 眼镜男指了指右手边的房间，而后快步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韩彬没有立刻进入任波的房间，而是在屋子里转了转，韩彬一进门就感觉有些别扭，这个房子明明有四个房间，但是客厅很小，还没有明窗。 这个房子应该是被改动过，客厅被隔开了一个单间。 客厅、厕所、厨房都没有人，但东西放的满满当当，有一辆自行车，还有一个充电的电动车。 韩彬三人走到了任波房门旁，倾听了一会，隐约听到里面有动静。 “咚咚。”韩彬敲了敲房门。 “谁呀？” “外面的电动车是不是你的？充电线冒烟了！赶紧拔了电源，要不然着火了。” “咯吱……”门开了，任波站在门口，“那不是我的电动车，我骑的是自行车，你拔了电不得了嘛。” 别管电动车是不是他的，一说着火，大家心里都犯怵。 任波出了屋子，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屋子里多了三个生面孔，“你们是什么人呀？” 韩彬没理他，往屋子里瞅了瞅，没有发现其他人。 任波不满道，“诶，我问你话呢，干嘛的呀。” 赵明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警察……”任波脸色微变，“你们来这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任波。” “你在哪工作？” “我在游乐场工作呀，怎么了？” “你今天怎么没有上班？” “我倒休，休假总不犯法吧。你们上我家有什么事？” 韩彬接过话茬，“今天下午一点半到两点半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呀。我平常工作很辛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就想在家里好好休息，哪都没去。” “你在游乐场负责什么工作？” “说不准。” 赵明亮出了手铐，“在这说不准的话，我们带你换个地说。” 任波后退了一步，“别别，我说就是了。我在游乐场扮演小丑，有时候也会负责水上项目。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先说清楚。” “你是不是从游乐场拿回来了一套小丑服？” “对呀，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是拿回来清洗的，我明天就带回去了，我可不是偷东西呀，再说了，我也没必要偷那种东西啊。而且我们经理刚才给我打电话，我都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总不会因为这种事报警吧。” “按照游乐场的规定员工不得私自将小丑服饰带回家里，你作为小丑的扮演者，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任波抿了抿嘴，“那衣服不小心被我弄脏了，明天又要穿了，我就想着清洗一下，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再说了，我都是跟小朋友们玩，穿着一身脏衣服也不太好，您说是吧。” “你可以跟经理王畅申请后再带回来清洗，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任波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拭了一下，“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洗洗自己的工装，申请的话太麻烦了。” 韩彬笑了笑，“你的理由倒是不少。” “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彬没有在纠缠这个问题，话锋一转，“小丑服装呢？” “送到干洗店清洗了。” “哪个干洗店。” “额……”任波愣住了。 田丽提醒道，“我劝你想好了再说，欺骗警察、妨碍执法公务可是要坐牢的。” “坐牢？”任波吓了一跳，“不至于吧，不就是一件衣服嘛，我又不是偷，又不是抢，只是借用了一下而已。” “怎么个借用法？” “我……我有个朋友跟女朋友恋爱一周年了，他就想送给女朋友一个惊喜，他女朋友特别喜欢小丑，他就想借一下我的小丑装。”任波叹了一口气，一脸真挚的说道， “一开始我没同意。但毕竟是朋友嘛，看他挺诚恳的，一心软我就答应了。” 韩彬拿出了笔记本，“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姓宋。” “他的全名？” 任波迟疑了片刻，“宋……宋钟。” 第755章 奇葩 这个名字可不吉利。 “你和宋钟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任波想了一会，“我们俩是朋友，喝酒认识的。” “他怎么联系你的？他现在在哪？” “他给我打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手机号多少？” “1532338xxxx” “赵明，让人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的机主。” “是。” “你有宋钟的照片吗？” 任波微微摇头，“没有。” 韩彬拿出了宋博辉的照片，“是不是他？” 任波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略有些迟疑，“应……不是。” “那你描述一下，宋钟长什么样？” 任波皱着眉，露出思索的神色，“宋钟跟我差不多高，没戴眼镜，中等身材……” “五官呢？”韩彬追问，以上的信息太笼统，见了本人也认不出来。 任波没有回答，话锋一转，“警察同志，宋钟到底犯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要找他。” 韩彬盯着对方看了一会，才开口，“今天下午，游乐场内有一名游客被杀害，凶手穿的就是你那套小丑服。” 任波张大了嘴巴，声音有些颤抖，“警察同志，这个跟我没有关系呀，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我们要找的是今天下午穿小丑服的人，而那套小丑服昨天被你带出了游乐场，我们不找你找谁？” 任波深吸了一口气，辩解道，“警察同志，您恐怕还不知道，那套小丑服不止我一个人有，游乐场一共有两套小丑服，凶手也可能是穿着另一套小丑服。” “另一套小丑服我们已经找到了，并且已经排除了嫌疑。如果你也想洗脱嫌疑，就协助警方找到那套小丑服，并且找到那个穿小丑服的人。” 任波露出了苦瓜脸，“可……可我跟他不熟呀。” 韩彬笑了，“你跟他不熟，我们跟他就更不熟了。甚至有没有你说的这个人我们都不清楚，我们找不到他，就只能调查你了。” 任波急了眼，“警察同志，我真是好人呀，什么都没干。真要有人穿着我的小丑服杀人，也肯定是那个宋钟干的，一看他就不是好人。” 韩彬答道，“那你就帮我找到宋钟，找到他就能洗清你的嫌疑。” “可，可……”任波露出为难的神色。 赵明一瞪眼，“怎么，你不愿意协助警方调查？” “不，我愿意，但我也不知道那个宋钟去哪了。” 韩彬问道，“你什么时候，又通过哪种方式将小丑服交给他的？” 任波想了一会说道，“今天早上，他骑着电动车到金华路和强盛街北面，我在那把小丑服给的他。” “之后他去哪了？” 任波低下头，“我没注意。” 韩彬语气严厉，“一说到关键情况，你就来这一套，看来你是不想协助警方找到他，说吧，你们两个是不是同伙，谋杀那名游客的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没有，我这个人胆子小，可不敢杀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都已经找上门了，你以为一句什么都不知道，就能洗清自己的的嫌疑……“韩彬哼了一声，还想继续说的时候，赵明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了韩彬，“韩队，局里来消息了，他们查到了那个号码的机主身份。” 韩彬接过手机查看信息。 机主，林红萍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74年5月23日 身份证号，13018219740523xxxx 住址，冀州省石门市新峰区小荣村 韩彬皱了皱，外地人，还是个女的？ 韩彬扭头望向任波，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拷起来，带走！” 任波挣扎道，“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要干嘛，你们凭什么抓我呀，我都说了，那个小丑服借给别人了，我跟游客被害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不许动。” “放老实点！” 赵明和孙晓鹏两人一左一右摁住了任波的肩膀，田丽给他戴上了手铐。 任波无力挣扎，对着韩彬哀求道，“警察同志，你们不能这样，我真是无辜的，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韩彬正色道，“我也想相信你，但是从我们进门后，你一直在欺骗、敷衍警方，如果我再相信你的话，那才是辜负了人民群众的信任。” “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欺骗你们，我是真的不知道宋钟在哪！” “你刚才给的手机号的机主根本就不是宋钟，而是一个女人。我们询问宋钟的长相，你闭口不答，摆明了是在包庇，不希望警方找到他！” 任波声音哽咽，咬了咬牙，“不，我没有包庇他，他真的是用那个手机号联系我的。至于长相……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也不认识他，我自然说不上他的长相。” “你刚才说过，你和宋钟是朋友关系，两个人还一起喝过酒，难不成他跟你喝酒的时候还蒙着面？” “我……对不起，我刚才说谎了，他根本不是我朋友，我就见过他一次，就是今天早上给他小丑服的时候，他当时骑着电动车、戴着头盔，我根本就看不到容貌，我真的不认识他。” 韩彬面色严肃，“你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将小丑服借给他？” “这话就说起来就有些长了。”任波叹了一口气，回忆道，“前两天，他给我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游乐场的小丑，我承认了。对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我也挺纳闷的，就问他是什么人。” “他说和女朋友的结婚纪念日快到了，想要扮演小丑给对方一个惊喜，想要借我的小丑服穿，这一点我是真没有撒谎，他这是这么说的。” “我一开始没答应，毕竟小丑服是游乐场的，带出来也不方便，更何况我也不认识他，万一弄坏了，弄丢了咋办。” “但是他态度很诚恳，还说只要我答应，就愿意给我五百元押金和五百元的租金，只用一天的时间，第二天就还给我了。” “我一听就有些心动。” 赵明质问道，“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他想要小丑服，完全可以在网上购买，价格也更便宜，为何非要租你的小丑服？” 任波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么大的漏洞，你就没想到。” “想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问他？” 任波露出一抹羞愧之色，“我……怕他想明白后，就不在我这租了。” 赵明翻了个白眼，“你也真是够了。” 韩彬有些无语，这就属于典型的贪小便宜吃大亏。 被一些小的利益蒙蔽了眼睛，殊不知这是嫌疑人布下的障眼法，后面有大坑等候你去跳。 韩彬盯着任波，“这次我能相信你吗？” “可以，这次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撒谎。”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撒谎？你既然不认识宋波，又为何说他是你的朋友？” 任波露出懊悔的神色，用力抓了抓头发，“我不是收钱了吗？要是让游乐场的领导知道我出租小丑服赚钱肯定会把我开除。”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慌乱之下就说被朋友借走了，觉得这样责任可能会轻一些。” 韩彬盯着对方，暗道，真tm是个奇葩！ 第756章 扑朔迷离 韩彬摇头，“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 任波跪在地上，抱着韩彬的大腿，“警察同志，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起来。” 赵明和孙晓鹏一左一右将他拽了起来。 这要是被有心人拍到了，有理也说不清。 韩彬拉了一把凳子坐下，“我告诉你，警方查案每一条线索都是有根据的，你撒了谎，之前的笔录都将会作废。还要重新做笔录，所有的询问都要重新来一遍。”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几百块钱将小丑服租给了嫌疑人，你并不知道他的犯罪行为，也没有参与到其中，原本是不用付法律责任的，但因为你刚才撒谎了，已经构成了妨碍执法公务罪，这是要入刑的。” “警察同志，求你们饶我一次吧，我是无心的，我真不知道这是犯罪，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改正，我有错，我一定改。”任波又要下跪，不过被孙晓鹏硬托了起来。 韩彬语气凝重道，“我也想网开一面，但你触犯了法律，我也无能为力，作为执法机关，我只能按照规定依法办案。” “同志，您一定有办法的，我相信，一定能帮我，我不要入刑，只要不让我入刑，您让我怎么办都行。” “你想要不入刑，唯有立功减刑，只有你自己能帮你。” “好，我要立功减刑，您告诉怎么样才能立功减刑，我一定做，我都听你的。” “帮我们找到宋钟，说出关于宋钟的所有线索。” “没问题，我愿意帮你们找宋钟。” “那你说吧，他在哪？” 任波懵了，苦着脸，“我是真不知道呀，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就是在利用我。” 韩彬看对方的神情不像作伪，“这样，我问你答。” “宋钟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你怎么确定他是男人？” “他打过两次电话，声音都是男人，听起来年纪也不大。而且我送小丑服的时候，也见过他一面，个子跟我差不多高，看体型绝对是男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他的口音是哪的？” “像是琴岛的，但是又带点别的口音。“ “体貌特征。” “我之前说过了，都是真的，这方面没撒谎。” “他的行踪呢？” “他拿了小丑服之后，就骑着电动车走了，好像……是去了游乐场的方向。” “他怎么付的款？” “现金，他给的现金。” “钱在哪？” “我没花，就放在抽屉里了，我去拿。” 任波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信封，双手递到了韩彬面前。 韩彬戴上手套接过信封查看，里面装了十张红色的钞票，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 韩彬拿着一个封口塑料袋将信封装了起来，“他给你信封的时候有没有戴手套？” “好像有。” 赵明提醒，“想清楚。” 任波抓着头发仔细想了想，“我记不清了，我当时只顾着检查信封了，生怕他信封里装的是假钱，就没顾上其他的。” 赵明砸吧了砸吧嘴，“啧啧，你可真行！” 韩彬沉吟了片刻，“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任波带着颤音，“去哪？” “公安局。” 任波往后退了两步，“我都告诉你们了，也配合你们调查了，为什么还要带我去公安局？” 赵明哼道，“你告诉我们什么了，又配合我们什么了，小丑服没有找到，那个叫宋钟的影子都没有，我们拿什么相信你。” “小丑服是你带出游乐场的，我们甚至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宋钟，你一直在自导自演！” “我没有！”任波大声喊道。 “行了，任先生你不要激动，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调查，只要案件查清楚了，自然能洗清你的嫌疑。在这期间还希望你能配合。”韩彬摆了摆手。 赵明和田丽押着任波离开了。 孙晓鹏则是留在了现场，等着技术队的人来勘察现场。 …… 一辆黑色的轿车里。 田丽在前面开车，韩彬和包星坐在后排看押任波。 任波皱着眉，露出一副苦瓜相，一路上都在那自言自语，“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这种事就摊在我身上了。” “我简直比窦娥还冤哦。” 赵明听的只翻白眼，“行了，别来回叨叨这两句了，有意思吗？” “警察同志，我就是觉得心里憋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就是想赚点外快，怎么就被抓了。我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事呀。” 赵明哼了一声，“你欺骗警察不算错吗？将游乐场的物品私自出租不是错吗？你还有理了？” “我一个人来琴岛打工，就是想多赚点钱，找个女朋友好好过日子，我的本心不是坏人，我也没想过欺骗警察，就是说顺嘴了。” 赵明也懒得再理他了。 任波依旧在那自言自语，“我冤呀，窦娥跟我比起来都不算啥，我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窦娥呀。” “叮铃铃……”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瞪着旁边的任波，“你给我闭嘴，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话，你妨碍执法公务的罪名就算坐实了，不要再想获得减刑了。” “好，我不说，我啥都不说。”任波道。 韩彬又指了指他的嘴。 任波赶忙用手捂住嘴。 而后，韩彬摁下了接听键，又摁下了录音键，“喂。”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你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有什么事？” “是宋博辉先生吗？” “是我，你有什么事？” “我是琴岛市公安局的，有件事要通知你。” “公安局的？我没跟你们打过交道呀。” “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宋博晨？”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片刻，“对，怎么了？” “今天宋博晨和女朋友去琴岛游乐场玩，发生了一场意外事故导致死亡，我们想请你过来认尸。” “什么玩意？宋博晨死了。” “是的，你现在在哪？大概多长时间能过来？” 手机另一头的声音有些戒备，“你们不是骗子吧，先说好，我没钱，也不会给你们汇一分钱。” “我什么时候跟你提钱了，你弟弟死了，我让你过来认尸，就这么简单。你什么时候能过来？” 宋博辉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不是，宋博晨今年才二十多岁，他怎么可能死了？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呀。” “我说了，游乐场发生了意外事故，不是正常死亡。” “我现在在外地，我得先确认一下，晚点再联系您。”说完，宋博辉就挂断了手机。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任波，“我播放一段声音，你听听。” 韩彬点开了录音，手机里传来了他和宋博辉的对话。 播放完之后，韩彬问道，“手机里这个男子的声音熟悉吗？” 任波想了想，“有点。” “再听一遍。听完之后告诉我，认不认识这个打电话的男子。”韩彬再次播放了通话录音。 录音播放完后，任波一脸懵逼的模样。 韩彬扬了扬下巴，“听出来了吗？” “这个……您能给点提示吗？” “这个说话的男子是不是宋钟？” “有点像。” 赵明喊道，“什么叫有点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任波有些为难，“听着声音和年龄差不多，但是口音又不太像，我也不敢确定。” 第757章 发自内心 玉华分局。 刑侦大队，三中队办公室。 韩彬又回到了熟悉的办公室，还特地跑到以前的座位上坐了会。 曾平、李辉、魏子墨等人也陆续返回。 曾平跟韩彬聊了几句，而后将众人叫到一起开会。 曾平扫了一眼众人，“咱们将案子的情况汇总一下，我先说几句。” “游乐场事故一共有三个现场，分别是热气球坠落地点，死者坠落地点，钢索的固定轨道。技术队已经将这个三个现场勘察完毕。” “先说一下热气球的坠落现场。”曾平打开了投影仪，播放了几张幻灯片，“这个现场主要分为四部分，热气球、篮筐、喷火器，钢索。” “热气球上发现了一个大洞，导致热气球失控，也是坠落的直接原因。篮筐是铁质的，主体结构还在，不过也已经摔变形了，喷火器已经摔散架了。” “技术队经过初步检测，热气球、篮筐、喷火器上都没有发现人为破坏的痕迹，事故的原因应该是钢索和固定轨道的连接处损毁，导致钢索无法继续固定。热气球快速升空，外面的空气愈发稀薄，内外气压失衡，热气球炸裂。” “第二个现场是死者的坠落现场，距离热气球坠落地点有十一米左右，死者呈大字型趴在地上，身上发现了身份证、手机、车钥匙，尸体周围没有被移动的痕迹，脚上只有一双鞋子，另外一双鞋子在距离尸体的七米外发现。” “第三个现场是钢索固定轨道，固定钢索的铁闸开关被敲断，发现了钝器击打的痕迹，这也是导致热气球快速升空，嫌疑人死亡的根本原因。在轨道旁发现了一个大铁锤，木柄上采集了几枚指纹，已经送到技术队进行比对。” “在轨道旁的钢钉上发现了一片碎布，很可能是嫌疑人作案时衣服被钢钉挂破留下的。另外固定轨道周围是硬化地面，没有发现明显的足迹。” “技术队那边暂时就这些情况，我再说一下法医科的情况。” “根据法医的鉴定，死者是从高空坠落到地面，导致骨骼、肌肉和器官受到严重伤害，出血过多和器官功能衰竭而死亡。” “死者身上没有发现防御伤，死亡时间是在一点半到两点半之间，跟坠落死亡的时间吻合。” “技术队和法医科的情况就这些，大家说一下你们的调查进展。” 韩彬扫了一眼笔记本，清了清喉咙，“那我说几句，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嫌疑人很可能是穿着小丑服作案，而且款式和游乐场的小丑服一样，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游乐场的小丑服。” “游乐场一共有两身小丑服，两个小丑扮演者，其中一名叫沙存英，他有不在场证明，暂时排除了他的嫌疑。另外一个小丑扮演者叫任波，他私自将一套小丑服带出了游乐场。” “据任波说，他之所以将小丑服带出游乐场，是有一个叫宋钟的男人联系他，想从他手里租赁以押金五百、租金五百的价格租赁小丑服，目前还没有找到这个叫宋钟的男子，也不知道他的具体相貌。” “对于这个叫宋钟的男子，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他联系任波的手机号，我们已经查了手机号的机主身份，机主并不是宋钟，而是一个叫林红萍的外地女性。” “目前来看，这个叫宋钟的男子嫌疑很大。” 曾平听的很认真，摸了摸下巴，“宋钟，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呀，听着就像是假名。而且跟死者宋博晨是同一个姓氏。” 韩彬点点头，“我们现在对于宋钟的了解，都是从任波口中得知的，目前是否真的有宋钟这个人还无法确定，也不排除任波自编自导的可能。” 曾平追问，“任波有作案时间吗？” 韩彬答道，“据任波自己说，作案时间段他一直在家，我们已经调了任波家小区的监控，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核实。” 曾平道，“那就先核实任波的情况，如果任波有不在场证明，那么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排除他本身的嫌疑，也可以证明宋钟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咱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还有，张莉提供的线索也很重要，宋博辉的确是有作案动机的，而且他和宋钟是同姓，很多人在用化名的时都会跟本名有一定的关系。” 韩彬接过话茬，“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宋博辉给我回了一个电话，我已经告诉了他宋博晨遇害的事。但他并不是很相信，还说自己在外地。” 李辉道，“我刚去了一趟技术科，他们已经定位到了宋博辉的手机，显示的地址在魔都。” “而且，我还让人查了宋博辉的购票记录，前天，也就是9月7号那天，宋博辉乘坐飞机赶往了魔都。暂时还没有查到返程的飞机票。” “也就是说案发时宋博辉应该并不在琴岛，他有不在场证明。” 魏子墨说道，“宋博辉是前天坐飞机去的魔都，从魔都开车返回琴岛也就十个小时左右，他完全有可能开车回来作案，至于手机定位，那只能证明他的手机号在魔都，不能证明他就一定在魔都。” 李辉反驳，“你别忘了，宋博辉在前不久刚给韩队打过电话，这说明手机号肯定在他手里，人和手机号根本没有分开过。” 魏子墨摇了摇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见过宋博辉，谁能保证打电话的就是宋博辉，也很有可能是其他人冒充的宋博辉打电话，造成人和手机号在一起的假象。” 李辉迟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他的确没有见过宋博辉，也无法证明打电话的就是宋博辉本人。 韩彬敲了敲桌子，“行了，你们两个说的都有可能，要核查这一点也不难，之前，我和宋博辉通话的时候，我已经录音了。等见到他本人后比对一下就行了。” 李辉笑道，“还是韩队想的周到。” 韩彬顺势问道，“派出所那边追查到小丑的行踪了吗？” “没有。”李辉摇了摇头，继续说，“不光是派出所，我也带人走访了一下，有些游客的确看到过小丑，不过热气球坠落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上面，即便看到小丑也没有在意，没有人能说出他的行踪。” 韩彬又望向了一旁的魏子墨，“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魏子墨想了想，“热气球的放置地点附近有个摄像头，在案发时间段内小丑的确出现在了热气球附近，不过，摄像头拍不到固定热气球轨道的位置，也没有拍下作案经过。” 韩彬转了转笔，“摄像头有没有拍到小丑的行踪？” “拍到了，案发后小丑离开了热气球附近，沿途也有几个摄像头拍到了，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停车场附近，我估计小丑很有可能是开车来的。”魏子墨说到这，望向一旁的曾平，“我建议核查一下当天进入游乐场的车辆。” 曾平赞同道，“不错，游乐场的位置较为偏僻，嫌疑人肯定是有交通工具的，停车场有监控吗？” 魏子墨答道，“有，我已经让人着手排查停车场的监控了。” 韩彬接着说道，“我从任波那里了解到一个情况，嫌疑人去拿小丑服的时候骑得是电动车，这个交通工具也得注意一下。” 魏子墨皱眉，“如果是电动车的话，那排查难度会大很多，停车场出入口都有监控，但电动车就自由多了，摄像头未必能拍得到。” 韩彬道，“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你们也可以继续排查汽车，如果看到可疑的电动车也不要漏过。” “如果停车场的监控拍摄不到电动车，可疑调取公路沿途的天网监控，没准能查到线索。” 曾平附和道，“我赞同韩彬的提议，就这么办吧。” “大家还有其他的线索或调查进展吗？” 众人都没有答话。 曾平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散会吧，明天都早点到。” 众人陆续离开后，曾平和韩彬没有走，而是去了副局长办公室给戴明涵汇报情况。 等韩彬晚上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 韩彬一进门，就看到王婷俏生生的迎了上来，“你回来啦，赶紧去洗漱吧，我去热热菜。” 韩彬中途离开本就有些歉意，听到王婷这么说，心里更觉得过意不去，暗道，等过段时间休息，一定要再带着王婷好好出去玩两天。 洗漱好之后，韩彬坐到了餐桌上，王婷已经热好了饭菜，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一个炒菜心，还有一份鸭货。 韩彬早就饿了，看到这些饭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先吃了几口牛肉面垫肚子。 “味不错，牛肉是刚炖的？” 王婷托着下巴，看着韩彬吃饭，“对呀，里面有牛尾骨、牛腩。” 韩彬喝了一口面汤，一碗面的灵魂就在汤里，“不错，要是再来点韭菜就完美了。” 王婷问道，“不是应该放香菜吗？为什么要放韭菜？” 韩彬想了想，“这个应该是个人习惯吧，一般吃炖牛肉我也会放香菜。但是如果吃牛肉面，我觉得放韭菜更出味。” 王婷点点头，一脸认真道，“行呀，下次我试试。” 韩彬夹了一筷子鸭货，笑道，“我也就是那么说说，你这碗面的味道已经做得很好了。就你这份牛肉的量和味道，在外面卖四十一碗我都吃。” 王婷笑了，“这么好赚，说的我都想去卖牛肉面了。” 当然，王婷说的也不过是玩笑话，如果是开面馆肯定是要走量的，而大部分人吃面都是图便宜，除了真正的吃货外，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四十块一碗的牛肉面贵。 “对了，那个小丑抓到了吗？” 韩彬拿起一块牛尾骨，一边啃，一边说，“游乐场面积大，人流量大，小丑把衣服一脱怎么找，没那么容易。” “这倒也是。”王婷应了一声，用筷子给韩彬夹了一根菜心，“不过，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案子应该不归你负责吧。”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主要原因还是玉华分局的戴局长想让我参与到案件中，他是我的老上司了，这个面子我得给。” 王婷嗤笑了一声，“你到成了香饽饽了。” 韩彬一本正经的说，“这证明你的眼光好呀。”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吃完饭，韩彬洗了个澡就睡了，明天还得早起查案…… “叮铃铃……” 早上七点钟，韩彬的闹钟准时响了，韩彬缓缓的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他坐起身，习惯性的往身边瞅，发现王婷没在床上。 韩彬下了床，“婷婷。” 韩彬喊了一句没回应，到了客厅之后，听到厨房里有动静，走过去一看王婷穿着睡衣，围着围裙在做饭。 “你醒了，去洗漱吧，饭马上就好了。” 韩彬心中一暖，有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夫复何求。 吃完了王婷的爱心早餐，韩彬感觉浑身都使劲。 他走到了小区门口，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一辆红色的qq车开了过来，响起了喇叭，“呜呜……” 韩彬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开车的正是李辉。 韩彬坐在副驾驶里面感受了一下，“还是以前的感觉。” 李辉叹道，“我也想给你换一个感觉，关键是我没钱，买不起新车。” 韩彬打了个哈欠，“行了，少跟我哭穷，你们夫妻俩一起挣钱，不比我来钱快。” 李辉露出一抹苦涩，“大哥，我们是俩人一起挣钱，但也俩人一起花钱呀。你是不知道，结婚以后到处都得用钱，花销比以前大多了。” 韩彬打趣道，“听你这口气，像是有点怀念以前的生活？” 李辉往四周看了一眼，“别别，这话可不能乱说，结婚有结婚的好，我还是很享受的。我喜欢结婚，喜欢跟我老婆在一起的日子。”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瞧把你吓得，你老婆又不在这，至于吗？” 李辉瞄了一眼行车记录仪，声音高昂了几分，“我是发自内心的，跟我老婆结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第758章 疑点 上午八点钟。 韩彬和李辉赶到了玉华分局。 进了警局后，韩彬遇到了不少熟人，寒暄了十分钟才进入了会议室。 三中队的不少队员都到了，曾平坐在会议桌旁看手机，面色有些凝重。 韩彬坐到了曾平身边，“曾队，怎么了？” 曾平将手机递了过来，“你自己瞅瞅吧。” 韩彬拿起手机查看，又是熟悉的头条软件，新闻标题是‘琴岛游乐场热气球坠落导致一人死亡，下面的内容有真有假，其中还提到了小丑，还有一些坠落现场的图片。’ “又是这家公司，要不要我给当地的分公司负责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停止发布相关的内容以免影响警方的调查，给公众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曾平无奈道，“发布这个新闻的不止这一家公司，很多网站都有，而且还有大量现场的图片，现在阻拦也已经晚了。” 韩彬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这个案子要控制yu论确实有些难，游乐场的游客人数太多了，其中不少还是拍短视频的主播，各个平台一散播，再想管理就难了。 韩彬会介入这个案子正是考虑到案子的影响较大，给市刑侦大队打个前站，现在案件已经传开了，还造成了不少的影响，市局的介入已经成了定局。 市局会如何介入案子，现在还不得而知，戴明涵应该会跟市局方面进行沟通，这方面也用不着韩彬操心。 昨晚下班前已经开了案情总结会，昨晚案件也没有新的进展，也就没有再开会，只是简单的安排了一下任务，大家就分头行动了。 韩彬的任务是负责给来认尸的宋博晨父母做笔录。 韩彬将办案地点选在了三中队二组办公室，还是他熟悉的地方。 韩彬从八点多一直等到了九点多，宋博晨父母还是迟迟未到。 按理说，自家儿子出了意外，做父母的应该着急才对，按照张莉之前提供的信息，宋博晨父母都是本地人，而且都比较疼爱宋博晨，按理说不应该迟迟未到。 “田丽，你和宋博晨父母约的几点？” “宋博晨父母在外地，正在往回赶。” “他们不是本地人嘛。” “他们是本地人，不过他们夫妻去外地谈生意了。”说着，田丽抬头看了一眼钟表，“按说他们也该到了，他们跟我说的是八点多就能赶到。” “我再联系一下。” 田丽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手机响了铃音，但是一直没有接听。 “得，等着吧。”韩彬坐回了椅子上，受害人家属都不急，他着急有啥用，拿出手机和王婷聊了一会。 上午十点左右，田丽接到了宋博晨父亲的电话，出去迎接了一下。 几分钟后，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进了办公室，男子衣着考究，一看就是个有钱人。 不过，他此时神态有些憔悴，嘴唇干裂，仿佛丢了魂一般。 田丽站在一旁介绍道，“宋先生，这位是我们韩队长，也是案件的负责人。” “韩队，这位是宋博晨的父亲。” 还没介绍完，宋博晨的父亲就快步走了过来，紧紧握住了韩彬的手，“警察同志，我叫宋景山，我儿子在哪，我想见他。” “您别急，我这就让人带你过去辨认，您爱人呢？” “听说博晨出事了，她急坏了，在高铁上就不行了，一下了高铁就把她送到了医院，我不敢让她来了，怕她接受不了。” 韩彬表示理解，吩咐赵明带他去认尸。 半个小时后，宋景山被搀扶着走进了办公室，他神情悲怆、目光呆滞，像是丢了魂一样。 韩彬叹道，“宋先生，请节哀顺变。” 宋景山捂着额头，抽泣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可怜的儿子怎么就这么走了。他才二十岁出头，还有大好的时光，我宁愿替他去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宋景山又哭了一会，情绪才渐渐稳定，“警察同志，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热气球为什么会突然掉落？游乐场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不是草菅人命嘛。” “经过初步调查，热气球的设备是被人为破坏的，我们正在追查杀害您儿子的凶手。” 宋景山喊道，“什么！我儿子是被人谋杀的？什么人要这么做，为什么？” “这也是我们警方调查的重点。”韩彬应了一句，反问，“您儿子有仇人吗？或者说跟谁有较大的利益冲突？” “我不太清楚，我平常工作比较忙，对孩子照顾不够。如果我能多关心他，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您知道宋博晨去游乐场的事吗？” “不知道。”宋景山摇摇头，转而问道，“他是和谁一起去的？” “他女朋友张莉。” “又是这个女人！”宋景山瞪着眼，用力的握着拳头，“这个狐狸精折腾的我们家还不够吗？现在又害死了我的儿子，臭女人该死！” “对于张莉的情况您了解多少？” 宋景山咬着牙，叹了一口气，“这个狐狸精先是跟我大儿子在一起，那时候我就见过她。后来……她和我大儿子分手了，又勾搭我小儿子，你说这叫什么事。” “我老婆和我一直反对他们在一起，丢人呀！我都没脸说，她要是个好女人能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女人进我们家门的，绝不可能！” “我老婆千方百计、连哄带骗、给博晨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前些日子，有个条件好、长得漂亮的女孩跟博晨看对眼了，博晨很喜欢她。还答应跟张莉分手，跟那个女孩在一起。” “我原本以为只要他们分手了，以后就不会有这种糟心事了，谁知道博晨还是被她害死了！” 韩彬心中暗道，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也肯定不会同意，这简直就是定时炸弹，保不住哪天就炸了，以后过年都没法吃团圆饭，不过，他还有些疑问，“你确定宋博晨要和张莉分手？” 宋景山语气笃定，“是。我老婆介绍那个女孩比张莉强一百倍。” 韩彬反问，“那他为什么又带张莉去游乐场玩？” 第759章 澄清 “这……”宋景山一时语顿，叹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老婆很宠爱博晨，他任性，也单纯，肯定又被那个女人骗了。” 韩彬反问，“张莉想骗宋博晨什么？” “我们家条件还不错，博晨花钱也是大手大脚，他们俩在一起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在那个叫张莉的女人身上花了几十万。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禁得住这么花。”宋景山有些恨铁不成钢，“我儿子是个没心眼的，被那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现在我儿子要和她分手，她肯定不会甘心，没准就是她杀了我儿子。” 韩彬道，“你有证据吗？” 宋景山摇了摇头，“我就见了那个女人两次能有什么证据。” “你爱人介绍给宋博晨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崔欣欣。” “你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爱人知道，我回去可以问问他。” 韩彬点点头，思索了片刻问道，“宋博辉和宋博晨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宋景山愣了一下，叹了一声，“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原本是挺好的，但就是因为张莉那个女人让兄弟两个产生了矛盾，前段时间闹的挺不愉快。韩警官，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据张莉说，宋博晨发生事故时，她见到了一个小丑装扮的人很像是宋博辉。” 宋景山瞪大了眼睛，“胡说八道，这个女人害死了博晨，还想着诬陷博辉，简直就是个蛇蝎女人，要我说他才是杀死博晨的凶手。” “宋先生，您别激动，我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想排除宋博辉的嫌疑，还他一个清白。” “警察同志，这么跟你们说吧，我大儿子前几天就出差了，根本就不在琴岛市，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游乐场。” “他出差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是宋博辉告诉你的？” 宋景山道，“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我让他去出差的，他的行程我很清楚。” 看到宋景山情绪有些激动，韩彬没有再追问，去了，不代表不能偷偷跑回来。现在的交通这么方便，没有足够的证据或者人证，宋博辉的不在场证明是不成立的。 韩彬宽慰了宋景山几句，就让赵明送他离开了。 田丽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韩队，这家人可真够乱的。这个张莉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韩彬从桌子上拿起口香糖的盒，往手里倒了两粒，“根据宋景山的说法，宋博晨想要跟张莉分手，换句话说张莉很可能被甩了。那么张莉的有些话就不那么可信了。” 田丽下意识的说，“您是说张莉也有作案动机？” 韩彬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如果换成田丽，分手就分手了，洒脱一点挺好的，她肯定不会有杀人的想法，但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不一样，她也说不准张莉会不会由爱生恨。 “韩队，要不将张莉再传唤到警局做个补充笔录？” 韩彬也有这种想法，不过宋景山的说法只能证明张莉有动机，但动机不代表行动，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张莉跟案件有关。 况且，张莉当时就在现场，她也不可能是小丑，反而给她提供了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张莉不可能是小丑，但不代表她没有参与案件，小丑也有可能是她的同伙。 以上只是韩彬的猜测，在没有证据之前，韩彬暂时不打算传唤张莉。 “咯吱……”一声门响，赵明推门走了进来。 “韩队，宋景山走了。” 韩彬点点头。 赵明坐到自己的位置，又补充了一句，“宋景山走的时候还说会联系大儿子，让他尽快过来做笔录。” 提到宋博辉，田丽接过话茬，“跟张莉比起来，我觉得这个宋博辉的嫌疑更大。” “为什么？”赵明耸了耸肩膀，“刚才宋景山也说了，宋博辉确实是去外地出差了。” “你不觉得很巧吗？他弟弟死的时候，他恰好不在琴岛，也就能降低别人对他的怀疑。”田丽反问了一句。 赵明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故意出差伪造不在场证明。”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田丽说完，又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您觉得呢？” 韩彬迟疑了片刻，“现在的重点是查清楚宋博辉出差这段时间，有没有可能暗中跑回琴岛作案。” “咱们可以假设一下，如果咱们是宋博辉会怎么做……” 宋博辉是有作案动机的，但他疑似作案小丑这件事，是张莉提供的线索。但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张莉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韩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和证据。 半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响了。 韩彬抬头道，“进来。” 门推开了，宋景山走进了办公室，后面还跟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 看到韩彬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宋景山赶忙介绍道，“韩队长，这是我大儿子宋博辉，我带他过来把情况说清楚。” 韩彬扭头望向宋博辉，他高个子，人很瘦、戴着一个黑框眼镜，上身衬衣、下身西裤，很标准的职业装。 宋博辉走过来，递上名片，“警察同志好，我是宋博辉。” 韩彬接过名片，“宋先生，咱们通过话，您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 宋博辉推了推眼镜，叹道，“警察同志，不是我不相信您，博晨他那么年轻，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出事了……“ “听我父亲说，你们要找我问话，不知道有什么事？” 韩彬打量了宋博辉一番，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比对了一下，不得不说，宋博辉和小丑的身形的确有些相似。 不过小丑的衣服蓬松，韩彬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宋博辉。 韩彬将照片放到宋博辉面前，“你看看这个照片。” 宋博辉拿起照片一看，“这不是个小丑吗？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韩彬答道，“宋博晨遇害的时候，这个小丑就在游乐场，并且有重大作案嫌疑。而根据目击证人张莉的说法，这个小丑的体貌特征很像你。” 宋博辉脸色微变，“这根本就是瞎说，我一直在外地出差，怎么可能去游乐场，分明是张莉这个女人在陷害我。” “她为什么要陷害你？” “前段时间，宋博晨主动找我，感觉是想跟我缓和关系，不过说的话却……”宋博辉又叹了一口气，咬了咬牙，“他想和张莉分手，但是又甩不掉，想问我当初是怎么跟张莉分的，你说这话气不气人，哎，我当时都想揍他。” 第760章 证据 “我一想，他俩分手也是好事，也就没跟他计较，毕竟是一家人，以后还要见面，没了张莉这个搅屎棍，没准我们兄弟的关系还能和好。我就把分手的原因告诉他了。”宋博辉叹了一口气， “我弟弟那个人没什么心眼，说不好听点就是没心没肺，没准就把我说的话告诉张莉了。” 韩彬反问道，“你和张莉为什么分手？” 宋博辉想了想，答道，“张莉这个人花钱如流水，又比较任性。她总让我买一些贵重的包、鞋子、饰品，一开始我也答应她了。我想着大多数女人都喜欢这种奢侈品，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太寒酸了。” “而且我觉得这种奢侈品，一样有个两三件、三四件也就差不多够用了，再多了也穿不过来。谁曾想，张莉就像个无底洞，就拿包来说见一个要一个，不同的款式、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品牌、而且每个季度还会出新款。更不要说还有鞋子、饰品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就是一味的索要。” “这家伙，搁谁谁也养不起呀，我刚开始拒绝，她给我发脾气，拒绝的次数多了，她就主动跟我提分手了。” “我当时就是这么跟博晨说的，让他少花钱，甚至不给张莉花钱，那个女人会主动离开他。” 韩彬扫了一眼笔记本，询问下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去游乐场的事？” 宋博辉皱了皱眉，思考了一会，“那天，他跟我说过这件事，说张莉想去游乐场玩，还问我他应不应该和张莉一起去。” 韩彬一挑眉，“你确定是张莉想去游乐场？”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他们俩到底咋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在这种事上，博晨是没有必要撒谎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这个线索是比较重要的，现在已知的线索是张莉要玩热气球，所以宋博晨才购买了热气球的票，结果张莉又不玩了。 如果说游乐场也是张莉想去的话，那张莉的嫌疑肯定又上升了一些。 韩彬敲了敲桌子，又将话题引到了小丑的照片上，“你认识照片上的小丑吗？” 宋博辉又瞅了一眼，“他戴着个面具，这怎么辨认。” 韩彬追问，“身高、体型像不像你熟悉的人？” “没印象。”宋博晨回了一句，又有些忐忑的说道，“不过，这个人的背影的确有些像我，难怪张莉会认错，但我当时真不在琴岛，我也不可能害我弟弟呀。” “你当时在哪？” “在魔都。” “怎么证明？” “我几天前就坐飞机去魔都了，今天上午才回来，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查我的购票信息。” 一旁的赵明说道，“现在的交通这么方便，你要是真想回来，也不一定要坐飞机，一样可以乘坐其他交通工具。你想要洗清自己的嫌疑，就拿出一些切实的证据，最好是有证人可以作证。” “有的，我去魔都不是玩，是去签合同了。我昨天上午跟一家公司谈合作，下午四点左右才签合同，中间只休息了两个小时。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开会，所以才没接您的电话。我助理、还有那家合作的公司都能给我作证的。” “你助理叫什么名字？” “冉晓东，手机号132458xxxx，您要不信可以问他。” “跟你谈合作的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他们公司有谁能给你作证？” “明耀房地产公司，当时跟我们谈合作的事项目部的王总、陈经理。”说完，宋博辉又露出担忧之色，“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您要不信可以问我助理，他可以给我作证。最好不要联系王总和陈经理。” 赵明看了他一眼，“警方怎么查案还用的着你吩咐，如果你是清白的，又何必怕警方询问证人？” 宋博辉无奈道，“警察同志，我不是怕，而是觉得影响不好。我们跟人家是合作关系，人家还是甲方，本身就是我们求着人家合作，要是留下了不好的影响，这项目八成就黄了。希望您也能理解一下我们，小公司不容易。” 一旁的宋景山附和道，“是呀，警察同志，我儿子不是怕你们问，而是怕对我们公司造成不好的影响，希望你们能理解。” 除了证人之外，可以证明一个人行踪的证据很多，比如说监控。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你们在哪里签订的合同？” “魔都，方宁路，东升大厦。” “那天中午你们在哪吃的饭？” “距离大厦不远的地方有个泰和酒楼，我们在泰和酒楼吃的，他那海鲜做的不错，跟咱们琴岛的做法不一样，但各有各的特色。”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宋博晨的死亡时间是在两点左右，如果宋博辉那天真的是在泰和酒楼吃饭，只要能查到相应的监控，再加上助理的口供，也就可以证明他没有撒谎。 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宋博辉，“宋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想起了什么线索可以联系我。” 宋博辉接过名片反问，“韩队长，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当然。”韩彬起身，送父子两人离开。 等宋景山父子离开后，韩彬吩咐道，“田丽、赵明，你们两个核查一下宋博辉的不在场证明。” “是。”田丽应了一声。 一旁的赵明凑了过来，舔着脸问道，“您觉得这个宋博辉有没有撒谎？” 赵明知道，韩彬看人一向很准，他很信任韩彬的眼光。 韩彬摇了摇头，“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撒谎的可能性不大，当然，也不能排查他早有准备，将情绪隐藏的很好。” 说到底，主观判断只能影响侦查方向，想要确定对方是否有嫌疑还得以证据说话。 …… 赵明和田丽两人开始着手调查宋博辉的不在场证明。 韩彬则是打了个哈欠，靠在椅子上打盹，偷个懒。 过了十几分钟，一阵脚步声响起，办公室的门开了，李辉带人走了进来，“彬子，我这边查到新线索了。” 韩彬坐直了身体，“什么线索？” “我去了通信公司调查，发现了一些关于林红萍的情况。” 第761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什么线索？” 李辉答道，“林红萍的名下共有十五张手机卡。” “她要这么多手机卡干什么？”韩彬嘀咕了一句，林红萍等于将三大运营商的名额都用了。 随着社会的发展手机越来越普及，用手机的地方也越来越多，很多人都不止一张手机卡。 就拿韩彬来说，他总共有三张手机卡，一张是泉城的手机卡，已经很久没用了。另外两张都是琴岛的手机卡，根据不同的需求选择了不同的运营商，一张主要用于工作接打电话，一张用于生活娱乐上网较多。 对他来说，两张手机卡基本就够用的，当然，因为工作性质的不同，有人也会办理更多的手机，三张、四张、五张都有可能，但十五张手机卡全都办了，怎么看都有问题。 如果这个林红萍只有两张手机卡，只要定位她第二张手机卡，或许就能找到她的位置。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有十五张手机卡，先不说浪费警力资源，那些手机卡未必是她本人使用，如果贸然上门查证，很可能会走漏了消息。 “有没有那些手机卡的详细使用记录？” “有。”李辉应了一声，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韩彬。 韩彬翻阅了资料，很快锁定了一个可疑的手机号。 韩彬指着1353259xxx的手机号，“让技术队帮忙锁定这个手机号的位置。” 一旁的赵明问道，“韩队，她有这么多手机号，您怎么确定这个手机号就是林红萍在使用？” “你仔细看一下就会发现，这个手机卡是最先办的，在2009年的6月份就办理了。至于其他的手机卡都是在2017年办理的，而且办理的时间间隔的很短。”韩彬又指了指后面的通话记录， “从通话记录来看，有的手机号还没使用过，有的手机号使用次数极少，而有的手机号使用次数非常多，远远超出了常人的电话量。” “这些手机号都不太正常，不像是一般人在使用。” 李辉和韩彬想的差不多，对着一旁的田丽吩咐道，“就按照韩队的意思去办吧。” 李辉一歪头，对着韩彬道，“走吧，出去抽根烟。” 两人走到走廊靠窗户的位置，李辉递给了韩彬一支烟，“你觉得这林红萍是干啥的，用这么多手机号？” 韩彬接过香烟，略一沉吟，“传销、诈骗、这两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 李辉点着烟，抽了一口，“看来，这次调查应该不会空手而归了。” 韩彬笑道，“就算抓不到大鱼，也能捞几只虾。“ 李辉反问，“你说林红萍是鱼？还是虾？” 韩彬吐了一口烟，“这么傻的鱼现在可不多见。” “那倒是。”李辉表示赞同，现在是信息发达社会，犯罪嫌疑人也是越来越精明，尤其是犯罪团伙的主谋，很少会露出这么明显的漏洞。 当然，这并不是说林红萍不重要，只要他参与了游乐场杀人案，警方就能根据她的周边线索顺藤摸瓜找到案件的主谋。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丁锡锋的号码。 韩彬摁下接听键，“大队长。” 手机里传来丁锡锋的声音，“游乐场的案子动静不小呀，都上了新闻了。” “因为目击者太多，也有不少是做自媒体的，控制的难度比较大，我正在协助玉华分局刑侦大队调查案件。” “案件有眉目了吗？” “有一定的进展了，有些线索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丁锡锋沉默了片刻，说道，“因为涉及到游乐场案件的影响会比较大，根据局领导的指示，要和玉华分局成立联合专案组，以便随时关注案件的进展，尽快破获案件。” “联合专案组的组长由戴明涵局长担任，你担任专案组的副组长，需要人手你可以直接从二中队调人，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丁锡锋又吩咐了几句，就挂断了手机。 对此，韩彬没有太多意外。 他又拿出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和李辉聊天。 两个人工作都忙，平常很少有时间聊天。 …… 半个小时后，田丽匆忙返回了办公室。 “韩队，组长，技术队已经定位到了林红萍的手机号位置。” 韩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吧，咱们去看看到底是鱼，还是虾？” …… 晨华街和焦元路附近。 两辆车停在了附近，韩彬、李辉等人陆续走下车。 韩彬扫了一眼周围，手机定位就显示在这附近，至于在哪个建筑物内就无法确定。 好在，这附近没有居民楼，否则难度会增大很多。 韩彬望着队员们，招呼道，“任务你们都清楚了，林红萍应该就在附近，照片都发到群里了，看到长相相似的人及时汇报。” “是。”众人应了一声，两人一组开始分头行动。 韩彬和李辉一组，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陕西面馆，“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此时，刚刚中午十一点钟，面馆已经开始营业了，但是还没有上客人。 两人进入面馆之后，立刻有服务员走了过来，问道，“两位先生想吃点啥？” 韩彬打量了一番面馆，墙上贴着菜单和招牌菜，这家店的招牌菜就是油泼面，一大碗宽面、上面撒着红色的辣椒面，绿色的葱花，一勺热油浇下来，看起来很有食欲。 韩彬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碗油泼面。” 他今天要早起上班，吃饭也比较早，肚子已经将饿了。 李辉愣了一下，瞪着韩彬，仿佛在说，你丫的真是来吃面的？ 韩彬翘着二郎腿，“想吃什么点，我请客。” 李辉摸了摸鼻子，也跟着坐了下来，“给我来个噪子面吧。” “两位喝什么，我们这也有凉菜。” “喝水就行。”韩彬懒得动了，对着一旁的李辉说，“你去瞅瞅有啥凉菜。” 李辉摆了摆手，“面就行，凉菜就算了。” 服务员转身走了。 李辉坐到旁边，小声道，“大哥，你没忘了咱们是来干啥的吧，咋就吃上了。” “饿了，早就想吃碗油泼面了。”韩彬耸了耸肩膀，“找人的事，他们去办就行了，没准吃碗面就有消息了。” 李辉苦笑道，“这样好吗？” 韩彬不以为意，“这点小事他们要是都干不好，还能干啥？” “再说了，咱俩先尝尝，好吃的话，一会让他们也过来。” “也行吧。”李辉似乎也想通了，确认道，“你请客？” “废话。” 李辉起身，“我去看看都有啥凉菜。” 韩彬“……” 没多久，李辉就端着一盘满满当当的凉菜走了过来，是个拼盘，有花生米、土豆丝、豆腐丝、海带丝。 韩彬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嘴里，味还不错。 因为饭店就两个客人，面很快就做好了，两个服务员从后厨端着面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女服务员引起了韩彬的注意，个子不高，四十多岁，跟林红萍长得有几分相像。 不过，林红萍证件照比较年轻，跟现在的样子多少有些差距。 韩彬对着女服务员问道，“有蒜吗？” 女服务员答道，“那边的桌子上有，吃可以过去拿。” 冀南口音也对上了。 就是她。 第762章 抓捕 韩彬不动声色的吃了几口。 一旁的李辉似乎也认出来了，一个劲的给韩彬使眼色。 韩彬放下筷子，一挑大拇指，“味不错，又香又辣、面条筋道。” 李辉小声道，“你光顾着吃了，就没注意到其他的？”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也快中午了，把他们几个也叫过来吃面吧，这家做的挺地道。” 李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晓得了。” 李辉在群里发了个信息，让他们都赶到面馆来。 不一会，赵明、田丽、杜奇、孙晓鹏、麦军五人就赶了过来。 服务员看到来了这么多客人，立刻迎了上来，“几位快进来坐，想吃点啥。” 赵明等人可不是来吃饭的，几个人的目光都往店里扫。 韩彬起身，招呼道，“都过来坐，这家的面味道不错，中午就在这吃了，我请客。” 赵明等人愣了一下，看到韩彬和李辉都在吃面，也有些摸不清状况。 杜奇最先反应过来，现在不吃饭，等抓了人，可就得直接吃晚饭了，“走走，吃饭去，填饱了肚子再说。” 几个人也坐到了桌子旁，各要了一大碗面，又来了两份凉菜。 上面的时候，疑似林红萍的女服务员又出来了，而且这一次就留在了大堂，没有再离开。 看到她，众人心里都踏实了，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面。 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几个人就把面吃完了，周围的服务员都露出吃惊的神色。 一般来说，一群人出来吃饭，有人吃得快、有人吃的慢、还有人聊天，像这样几分钟就都吃完的情况真不多见。 韩彬靠在椅子上，对着林红萍招了招手，“结账。” 林红萍走了过来，“一共是六碗面，三份凉菜，总共是九十九元。” 韩彬正要掏钱，李辉拿出了一百块递给了对方，“我来吧，能报销。” 林红萍拿着钱离开了，没一会，拿着一块钱走了过来递给李辉。 李辉接过钱，盯着对方问道，“大姐，你怎么称呼呀？” 林红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我姓林。” 说完，林红萍准备转身离开。 李辉心里已经有了九分把握，起身拦住了对方，“别急着走，你叫什么名字？” 林红萍皱了皱眉，有些戒备的看着李辉，我都快五十岁了，他想干嘛？ “我们店有规定，工作中不让闲聊，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看她神色有些异常，又急着走，李辉更觉得有问题，亮出了警官证，“我是警察！” “警……警察！”林红萍露出诧异之色，后退一步，“你有什么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红萍。” 李辉看了一眼手机，说出了定位手机号，“1353259xxx是不是你的手机号？” “是呀，怎么了？” “1532338xxxx是不是你的手机号？”李辉又读出了嫌疑人使用的手机号。 林红萍答道，“不是。” “胡说八道，这个手机号明明是用你的身份证办理的，不是你的，又是谁的？” 林红萍露出紧张之色，“我……我也不知道。”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你有多少个手机卡？” “我常用的就只有135的手机号。” 韩彬使了个眼色，让赵明等人将其他服务业带到一旁，“我问的不是你常用哪个手机号，而是你名下有多少个手机号？” “有……有……”林红萍低着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我也记不清了，其他的手机号都不是我再用，跟我没有关系的。” “不是你在用，是谁再用？” “我也不知道。” 李辉语气严厉，“你的手机号，你说自己不知道，当我们警方好骗，还是在故意隐瞒案情。你要是不想再这说，就跟我们回警局。” “我不去，我还要上班，我为什么要去警局，跟我没有关系的。” 就在此时，一个胖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警察同志，出啥事了，是你们对小店的饭不满意吗？要不我给你们重新做，再送你们几个硬菜。” 韩彬望向说话的中年男子，“你是老板？” “对，我是，有话好好说，我们是正规的面馆，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韩彬笑了笑，“面做的不错，很地道，以后我会常来的。我们是在调查一件案子，借用一下你的地方，麻烦了。” 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警察同志，你们在查什么案子呀，跟林红萍有什么关系？” 韩彬敷衍了一句，“暂时还不方便透露。” 中年男子扭头对着林红萍喊道，“林姐，你一定要好好配合警方调查，把事情说清楚。千万不能影响警察同志的工作。” “老板，我什么都没做，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红萍露出委屈的神色。 “你就别嘴硬了，真要没事，警察同志能找你，这么多人不找，就偏偏找你。” 林红萍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韩彬轻咳了一声，“老板，这没你的事了，我们单独跟她聊聊。” “好，你们聊。”老板又瞅了林红萍一眼，而后去了后厨。 林红萍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警察同志，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呀，我以后怎么在店里工作。” 韩彬道，“不是我们要干什么，而是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要么再这说，要么跟我们回警局说。” 林红萍把脸一扭，“我不知道说什么！” 韩彬脸色渐冷，“给我拷起来，带回去！” 田丽和麦军两人一左一右摁住了林红萍，给她戴上了手铐。 林红萍急了，“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呀。” “还嘴硬！”这种人李辉见多了，嘴硬、不怕事、不吃亏，总觉得警察不敢把她怎么样，等到了公安局里立刻就怂了。 林红萍挣扎着，哭喊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我就是多办了几张手机卡，这怎么就违法了，还有没有天理……” 韩彬告诫道，“我们是刑侦队的，不是派出所的，你现在涉及到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如果你不老实交代的话，不光要被警方询问，还要坐牢。” “坐牢！”林红萍被吓坏了，“我不要坐牢，我是冤枉的呀，我没有做过坏事。” 林红萍的哭喊没有起到作用，饭馆里的同事没一个人肯帮她，直接被押进了车里。 一到车里，林红萍就吓瘫了，似乎是真的知道怕了，声音都打颤，“警察同志，我不要去警察局，我交代，我愿意配合你们，我什么都说。” 韩彬从副驾驶室里扭过头，“1532338xxxx的手机号是不是你的？” 林红萍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办了那么多手机卡，只用着135一个号，其他的好都是别人在使用。我也记不清具体有哪些手机号了。” “既然你只使用了一个手机号，又为什么要办那么多的手机卡？” “我缺钱，就把手机号给卖了。” “卖了多少钱？” “一个手机号三百块，十几个号，总共赚了四千多块钱。” 韩彬追问，“手机号卖给谁了，是单独卖的，还是都卖给了一个人？” “都卖给了一个人。” “叫什么名字？” “赵哥。” “全名？” “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姓赵，比我大几岁，具体叫啥名我也记不清了。” “你们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林红萍回忆了片刻，“我以前在一家餐馆打工，他经常去那边吃饭，一来二往就认识了。有段时间我缺钱，就向同事们借钱，同事也不愿意借，就让我找赵哥，说他是有能耐的，没准能帮我弄的点快钱。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也担心他是坏人，后来他告诉我实名登记的手机号可以卖钱，我寻摸着自己也用不了那么多，就答应他了。” 赵明哼了一声，“你可真行，居然拿自己的手机号卖钱，你就没想过他们会做违法的事。” “呜呜……”林红萍哭了起来，“孩子要上学，我连学费都凑不够，我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把手机号卖钱，我也知道这么做不好，可我是真没办法。” 第763章 副组长 韩彬递给了对方两张纸巾，“你当时在哪家餐馆工作，是不是现在这家面馆？” 林红萍擦了擦眼泪，摇头，“不是。这都三四年了，我当初工作的那家餐馆早就转让了。” “那家餐馆叫什么名字，地址在哪，老板叫什么名字？” 林红萍愣住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一下子我哪里想的起来。” 赵明提出了质疑，“才三年的功夫，不至于忘了吧。” “警察同志，我们这些打工的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铁饭碗，一辈子就指着这一个工作干了。我们不一样呀，我来琴岛打工都换了好几个工作了。换的地多了，自然就记不清了。不过，给我点时间，让我仔细想想，应该能想起一些东西。” 韩彬一挑眉，“你可别撒谎。” “瞧您说的，那不能，我就是怕自己记不清了，才没敢乱说。等我回想起来，一定会告诉您。” 韩彬换了一个话题，“你能联系到那个赵哥吗？” “不能。” “你知道他的手机号吗？” 林红萍想了想，“我一直没联系过他，我也记不清自己手机里有没有存。” 韩彬给赵明使了个眼色，“查查她的手机。” 赵明拿出林红萍的手机翻找，“这有一个叫赵哥的手机号。” “有没有通话记录。” “有，是2017年的通话记录。” 林红萍凑过来，看了看手机屏幕，“对对，应该就是他了。” 韩彬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手机号只标注了赵哥两个字，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拨打。 “赵明，回去之后，让技术队查一下这个手机号。” “是。” 林红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可怜巴巴的望着韩彬，“警察同志，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我真是无辜的。” “我相信什么，你提供的这些线索还没有核实，无法证明你跟案件无关，只有你协助我们找到这个赵哥，才能彻底洗清你的嫌疑。” 林红萍苦着脸，“可我都很多年没见他了，去哪找？” “你再好好想想，回忆还有谁认识那个赵哥，比如说当初的那些同事。想起什么线索要及时告知警方。” “是，我知道了。”林红萍满口答应，又有些担忧，“警察同志，那个手机号到底涉及到什么案子了，能不能跟我说一下，让我心里有个底。” 韩彬犹豫了一下，决定跟林红萍透露一些消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或许能调动她的积极性。“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嫌疑人作案前使用过你的手机号。” 听到这，林红萍吓懵了，久久才说道，“呜呜……我冤枉呀，我怎么可能会跟杀人案有关，我平常连鸡都不敢杀……” 赵明听的有些心烦，“你别哭了，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想证明自己跟这件案子无关，想洗清自己的嫌疑，就帮助警方找到赵哥。” “我知道，我一定好好想，一定找到那个混蛋，早知道这样，我就算是卖血，也不会卖自己的手机号了。” 听到这，韩彬也不知道说啥好了，谁活着都不容易。 …… 玉华分局，会议室。 韩彬等人将林红萍押回警局后，就接到了开会通知。 韩彬回办公室倒了一杯茶水，而后直奔会议室。 韩彬进入会议室后，发现戴明涵和曾平已经到了，还有三中队二组的魏子墨等人。 “戴局。” “韩彬来了，坐。”戴明涵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边，等韩彬坐下之后，他靠了靠身子，“市局的领导跟你说过联合专案组的事吗？” “是，丁支队跟我说了。” 戴明涵笑了笑，“我跟市局那边沟通，他们可是很看好你。” 戴明涵提议成立联合专案组，市局那边也同意了，戴明涵提议让韩彬加入专案组，市局也同意了。这个时候戴明涵到也不觉得意外，毕竟韩彬比较了解这个案子。 不过，戴明涵没想到的是，市局居然会让韩彬出任联合专案组副组长，要知道韩彬只是一个副中队长，按级别来说比曾平还低一级，不过市局出于对韩彬的信任，没有再派出更高级别的警员。 联合专案不同于普通的案件，能成为联合专案组的组长，对于韩彬意义非同一般。 戴明涵清了清喉咙，“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正式开会。” “首先，我要宣布一件事，因为游乐场杀人案的影响比较大，我已经将案件向市局领导汇报，市局决定成立联合专案组，由我出任专案组的组长，韩彬出任专案组副组长。” “案件由我抓总，韩队长负责侦办，希望大家全力配合他的工作。” “是。” 听到这，在场的人都露出羡慕的目光。 韩彬就是从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走出去的，原本是他们中的一员，现在已经走到了大家的前面。 曾平不免有些失落，韩彬以前是他的手下，也是他一手提拔的，现在却成了他的领导，想要跨过这个坎还需要一些时间。 戴明涵翻开笔记本，将目光望向在场的人，“大家汇总一下案件的情况，说说都有哪些进展。” 韩彬第一个开口说道，“今天上午，我们给死者宋博晨的父亲和哥哥做了笔录。据宋博晨的父亲说，他和宋博晨的母亲都不希望宋博晨和张莉在一起，而且宋博晨的母亲还给他介绍了新的对象崔欣欣。” “宋博晨正在跟崔欣欣交往，已经准备跟张莉分手了。而且据宋博辉说，这一次宋博晨和张莉去游乐场就是张莉提议的。” “我们给宋博辉做笔录的时候，也询问了他的不在场证明，据他说他在外地出差，今天上午才返回琴岛，这一点也得到了他父亲的证实。对于宋博辉的不在场证明，我们也会做更进一步的核实。” 戴明涵继续问道，“这个张莉有嫌疑吗？”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张莉是有作案动机的，但是还没有发现她和案件有关的证据。我们会继续关注。”韩彬也有些怀疑张莉，但现有的证据还不足以传唤她。 “再一个情况，李辉查到了凶手使用手机号的机主林红萍，我们已经将林红萍押回了分局，据林红萍交代那个可疑手机号被她卖给了一个叫‘赵哥’人，我们正在追查赵哥的下落。” 戴明涵下意识的问，“你觉得这个赵哥会是凶手吗？” 韩彬想了想，答道，“目前的线索不多，还无法确定这一点，不过，这个赵哥身上肯定有案子，他从林红萍手中买走了十四个实名制手机号码，肯定不会是用来做助人为乐的好事。” “不错，这个赵哥很可疑，一定要全力追查。”等到韩彬说完，戴明涵又望向其他人，“还有其他情况吗？” “戴局，我查到了一些情况。”魏子墨站起身，走到了投影仪旁，放上了几张电动车的照片， “我们在游乐场的附近发现了一辆电车，根据韩队长的描述，我们查看了沿途的监控，找到了疑似小丑的嫌疑人，而他骑得电动车跟这辆电动车极为相似，很有可能就是同一辆电动车。” “我们怀疑凶手逃离游乐场的时候，并没有驾驶来时的电动车，而游乐场周边比较空旷、没有居民和村落，凶手在逃离现场时很可能乘坐了其他交通工具。” 第764章 推测 李辉道，“嫌疑人有没有可能是步行离开的。” 魏子墨答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嫌疑人一直戴着小丑面具，还有小丑的装扮，如果是步行离开，为了不引人注意，他肯定要脱掉小丑装扮。” “这里就有会两个问题，第一小丑装扮要想不被警方发现，要么就地藏起来，要么装进包里带走，但严格来说这两种办法都不太保险，前者很容易被警方找到，如果在面具和服装上提取到dna，等于是留下了定罪的证据。” “如果是将小丑服装放进包里带走，目标会较大，因为不光有小丑服装、还有头盔，那个背包不会太小，我在查看监控的时候，都会比较注意拿包的路人，一样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再一个，这个嫌疑人一直没有露脸，如果他要是步行离开，肯定不能再戴小丑面具，就增加了露脸的风险，一旦被摄像头拍到，很容易暴露。” “我个人认为嫌疑人应该是乘坐其他交通工具离开的，而这个交通工具很可能是汽车。” 曾平问道，“交通工具可不止电动车和汽车，你怎么确定是汽车，不是摩托车？” 魏子墨继续说，“这也是我的推测，因为游乐场的游客大部分都是乘坐汽车去的，如果乘坐摩托车反而会比较显眼，很容易被警方盯上。” 曾平靠在椅子上，皱眉道，“你的推理思路是没问题的，但这也是最大的问题，游乐场当天有数百车流量，如果嫌疑人乘坐汽车离开，排查难度会非常大。” 如果真对车主进行排查，查的可不仅仅是车牌号，还要给车主做笔录，核实车主的不在场证明，这个工作量太大，短时间内很难完成。 杜奇提议，“那咱们就增派一些人手，请当地派出所协助，没准还真能以车找人，查到凶手的身份。” 韩彬沉吟了片刻，“从嫌疑人购买其他人实名制的手机号来看，这个嫌疑人是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我觉得他就算开车，也很可能是开的套牌车。” 李辉点点头，“韩队说的有道理，如果真是开套牌车，咱们就算找到了那辆车，也未必能查到嫌疑人的身份。” 韩彬话锋一转，“有得必有失，嫌疑人用这种方法，或许能降低被查到身份的风险，同理，他也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孙晓鹏有些不解，“韩队，您这是什么意思？” 韩彬解释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汽车车主的身份排查难度较大，那咱们就直接查车牌号，嫌疑人很有可能使用套牌车，只要查到汽车和车牌不符，那这辆车很可能就是嫌疑人的车。” “只要确定了嫌疑车辆，即便车牌号是假的，无法通过车牌号找到车主，也可以通过沿途监控追踪。” 戴明涵听完后，敲了敲桌子，“韩队的提议不错，能够减少很多不必要的工作量，魏组长，就按韩队的意思去查。” “是。” 众人又开始讨论如何追查赵哥的线索。 会后，戴明涵将韩彬留下来，单独聊了一会。 戴明涵分管刑侦大队，要安排的工作太多，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这个案子上，案件的侦查主要还是靠韩彬。 ……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和曾平商量了一下，他盯着一组，曾平负责二组，有情况两个人及时沟通。 韩彬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怕曾平会别扭。 虽说韩彬现在是专案组副组长，但曾平以前毕竟是他的领导，一时半会在心态上肯定难以扭转。 大家各负责一组，也就没有谁命令谁的尴尬了。 安排完工作后，韩彬倒了一杯茶水，坐在椅子上一边翻看现有的证据，一边喝茶。 案子查到现在，一共找到了四个有嫌疑的对象，分别是张莉、任波、宋博辉、林红萍。 其中张莉和宋博辉跟死者关系较近，也有一定的作案动机。 至于林红萍和任波暂时还没有发现跟死者之间有关系。 “哒哒……”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韩彬后，忍不住笑道，“韩队，昨天光忙着勘察现场了，还没顾得上跟您打招呼。” 韩彬起身，“鲁文来了，跟我还客气啥，坐。” 鲁文将一份报告递给了韩彬，“韩队，我们按照您的要求，查了嫌疑人‘赵哥’的手机号，手机号暂时无法接通，不过，我们查到了机主的身份。” “好。”韩彬应了一声，接过资料查看。 机主，赵洽波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72年7月5日 籍贯，琴岛市，南城区，西关镇103号。 李辉站到韩彬身后，眼睛紧紧的盯着资料，“这个机主还真姓赵，年龄也符合，没准还真是林红萍口中的‘赵哥’。” 韩彬将资料递给了李辉，原本他对于这个手机号没有抱太大希望，在他看来，这个‘赵哥’就是倒卖手机号的，他使用的可能也是假手机号。 但现在来看，机主的姓名和年龄都对的上，这个赵洽波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赵哥。 李辉用手指敲了敲资料，抬头问道，“眼镜，这个赵洽波名下还有其他手机号吗？” 鲁文习惯性的托了托眼镜，“这个我没查。” “那你就查一下，如果他还有其他使用的手机号，就定位一下位置。” “知道了。”鲁文答应下来，又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您还有吩咐吗？” 韩彬想了想，“打印一份这个手机号的通话清单，最好是实名制的。” 鲁文露出一抹苦涩，“韩队，这查起来有些难度，最好还是去一趟通信公司，速度会更快一些。” 韩彬退而求其次，“那也行，你们只负责定位就行了。” 目送鲁文离开后，韩彬开始安排任务，“杜奇、麦军，你们两个去一趟通信公司，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的详细情况。” “其他人跟我去西关镇，看看能不能找到赵洽波。” “是。” 众人收拾装备，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个内勤处的警员。 “李组长，你们刚抓来的嫌犯林红萍说想起了一些线索，要求见你们。” 李辉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 韩彬说道，“先把她带到审讯室，我们一会去做笔录。” “好。”内勤警员应了一声，而后就离开了。 李辉问道，“彬子，怎么安排？” “这样，你带田丽和晓鹏去西关镇，赵明留下来跟我一起审讯。” “行。”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情况及时联系，我会去支援你。” “知道了。田丽、晓鹏收拾一下，跟我走。” 李辉等人离开后，只剩下韩彬和赵明两人，韩彬觉得人手有些不够用了，就给打电话到市局，将李琴和包星调了过来。 赵明打了个哈欠，“韩队，咱们现在干啥？” “去审讯室。” …… 审讯室内。 林红萍坐在审讯椅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脸上的神色有些局促，看起来像是快哭了一样。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和赵明走了进来。 林红萍看到两人后显得有些激动，“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我都说了自己是冤枉的了，愿意配合警方提供线索，你们把我带到这干嘛？” 韩彬翻开笔记本，“听你这意思以前来过？” “没有，我是好人，都没跟别人吵过架，派出所都没去过，我怎么可能来过这种地方。”林红萍带着哭腔，“我在电视里看过，那些犯了罪的坏人才会在这种地方问话，你们不应该在这里跟我谈话。” 韩彬正色道，“我们只是按照规定办事，你要是觉得自己委屈，就协助警方找到真正的嫌疑人，到时候我们自然会送你离开。” “现在送我离开有什么用，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抓我，你们大张旗鼓的把我从面馆里抓出来，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以后我还怎么在面馆里工作，人家都以为我犯了罪，我……我成什么了。”林红萍哭了起来。 韩彬走过去，递给了对方几张纸巾，真诚的说道，“你不用担心，只要能证明你的清白，我们会亲自送你回面馆，跟你的老板和同事说清楚，并且，当着他们的面感谢你协助警方破案，不会对你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影响。” 林红萍红着眼睛问，“真的？” 韩彬语气笃定，“当然是真的，我以后还会去那家面馆吃饭，老板要是因为这事把你辞了，我给你做主。” 林红萍露出感激之色，“谢谢警察同志。” 第765章 线索 韩彬语重心长道，“你不用谢我，我们警察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我们办案也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人身财产安全，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们的工作。” “是、是，我理解，我愿意配合咱们警方的工作。”一听自己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林红萍的积极性高了很多。 韩彬习惯性的转了转笔，“那你说说关于‘赵哥’的线索吧。” “我在那家饭店工作没多久，老板就把饭店转让了，我对那个老板并不了解，不过，我认识那家饭店的厨师，我也是他介绍过去的。” “那个厨师姓黄，叫黄存希，他也是冀州的，算是半个老乡吧，我有他手机号，他和老板挺熟的，没准能找到那个餐馆的老板。” “老板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老板姓李，叫什么我记不清了。” “那家餐馆在什么位置？” “西青路104号，斜对面有个邮政所。以前是餐馆，现在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黄存希多大年龄？” “具体多大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应该比我大，看起来和赵哥年纪差不多。” “黄存希的手机号是多少？” 林红萍答道，“我也记不清，不过我手机上存着呢，备注名应该叫黄哥，因为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手机号还有没有，我也不敢保证。” 韩彬给赵明使了个眼色，赵明出了审讯室。 韩彬继续问，“让你找赵哥帮忙的同事叫什么？他和赵哥很熟悉吗？” “算不上熟悉，她也是服务员，我估计她就是不想借我钱，才瞎出主意。”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大家各奔东西，早就不联系了。” 没一会，赵明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密封袋，袋子里装着林红萍的手机。 赵明翻找了一会，而后将手机递给韩彬。 韩彬拿起手机一看，还真发现了一个备注名叫黄哥的联系人。 要找到这个黄存希，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直接给他打电话，不过，韩彬又担心他和‘赵哥’关系亲密走漏了风声。 “这个黄存希和赵哥认识吗？关系怎么样？” 林红萍想了好一会，“黄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厨房里忙，赵哥也算是常客，他们两个应该见过，但应该算不上多熟悉。” 韩彬心里大概有数了，既然黄存希跟‘赵哥’关系不算亲密，也就不用太担心对方会包庇对方。 韩彬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黄存希的号码，“喂。” “哪位？”手机里传来一阵中年男子的声音。 “请问是黄存希先生吗？”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琴岛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韩彬，想向您咨询一些情况。” 黄存希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琴岛公安局的，我今年都没去琴岛，一直待在老家，你们找我有啥事？” “您认识林红萍吗？” “林红萍……”黄存希嘀咕了一句，过了一会答道，“认识，咋了？” “你们是不是在同一家饭店工作过，我想跟您打听一些关于那家饭店的事。” “哦，这样呀。那家饭店早就转让了，能有啥事呀。”黄存希反问。 “饭店是没有问题的，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那个案件的嫌疑人是那家饭店的常客，我们打电话是想跟您询问一些关于那个嫌疑人的情况。” 黄存希叹了一声，“诶呦，这都过去多久了，那时候有啥常客，说实话我真想不起来了。” 韩彬提示，“据林红萍说，那个嫌疑人姓赵，她一般称呼对方赵哥，年龄跟您差不多。” “姓赵……”手机那头没了声音，黄存希似乎在回忆。 林红萍插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赵哥很喜欢吃黄哥做的溜肥肠，每次来都要点那道菜。” 韩彬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过了一会，黄存希说道，“这样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但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后厨，对这个人不大熟悉。” 韩彬退而求其次，“您和那家餐馆的老板还有联系吗？” “有。逢年过节都会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老板人还不错，挺实在的。” “麻烦您将老板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 黄存希犹豫了一下，“行，老板叫李友斌，比我小两岁，手机号我查一下……180364xxxxx。” “谢谢您的配合，想起什么情况，您随时可以打电话联系我。” “诶，好。”黄存希挂断了手机。 韩彬拿出手机，再次拨打李友斌的手机号，手机响铃了，但是一直没人接听。 过了一会，韩彬又拨打了一次，这一回手机接通了。 “喂，请问是李友斌先生吗？” “是我，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琴岛市公安局的韩彬，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李友斌有些意外，“公安局的？咋回事，跟我了解什么情况？” 韩彬将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番。 李友斌恍然大悟，“这样呀，你要问的人叫什么名字，说出来看看，我认不认识。” “2017年，您在西青路开餐馆的时候，有一个叫‘赵哥’的男子，经常去你们餐馆吃饭，他经常点一道溜肥肠，您还有印象吗？” “赵哥？”李友斌想了想，“多大年纪？” “应该比您稍微大一些。” “都过去这么久了，这我可得想想……”李友斌沉默了好一会，说道，“对，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开餐馆的时候，的确有一个姓赵的客人经常去吃饭。他叫啥名我不清楚，不过见了能认识。” 韩彬想当面询问，了解更多的情况，“您在琴岛吗？” “在。” “我们想当面给您做个笔录，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李友斌询问，“需要我去警局吗？” “不需要，我们也可以直接去您家里，或者在外面约个地方。” 这种形式的笔录并非强制性的，韩彬没办法要求对方立刻赶到警局，最好的办法还是他直接去，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那行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茶楼，咱们就约在那吧。”而后，李友斌说了茶楼的地址。 “没问题，四十分钟后见。”韩彬说完，就挂断了手机。 林红萍迫不及待的问道，“警察同志，找到赵哥的线索了吗？” “暂时还不清楚，我要找李友斌当面谈谈，等事情查清楚了，会第一时间放你离开。”韩彬安抚了对方几句，收拾东西离开了审讯室。 “赵明，你去技术队找素描师，请他跟咱们一起去现场。” 赵明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林红萍也见过赵哥，韩彬也会让她描述嫌犯的长相，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年，人的记忆会有些模糊，再加上一个人在描述事物的时候会带有一定的主观判断，两个人更准确一些。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包星的号码。 “喂。” “韩队，我和李姐到了玉华分局的大院，您在哪，我们过去找您。” “你们在下面等会，我们这就下去了。” 韩彬下了刑侦大楼就看到了李琴和包星两人，跟两人聊了几句。 这时候赵明也带着技术队的人赶到了。 做笔录也没什么危险，不需要太多人去，韩彬就让赵明留在了玉华分局，他带着李琴、包星、技术队的人去做笔录。 人手充足的情况下，办公室留个人值班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766章 扑朔迷离 望家楼茶馆。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前，韩彬等人陆续走下汽车。 包星瞅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个街道不错呀，虽然是老城区，但还保留着老琴岛的味道，我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这地一直说拆迁，吆喝了十几年了，但是还是没动静。”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 这个女人叫胡悦然，是玉华分局技术队的素描师，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包星看了她一眼，“你对这附近挺了解的呀。” 胡悦然耸了耸肩，“我小姑家就在这附近住，我经常去她家玩，每次大人在一起喝酒，少不了说起拆迁的事。“ 韩彬打电话联系了李友斌，很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从茶楼里走了出来。 韩彬迎了上去，“您是李先生吗？” “对，我是李友斌。” “您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穿的很精神，留着短头发，看起来挺面善的。 “韩警官好，之前给我打电话的也是您吧。” “是。” 李友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韩彬一行人上了茶楼。 这家茶楼一楼是散桌、二楼是包间。 韩彬一行人上了二楼西侧的包间，包间二十多平米，放着一个长桌，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在清洗茶具。 包间里装扮的古香古色，朝西的窗户开着，日落的余晖洒进了屋子里，颇有几分诗意。 女服务员清洗好茶具后，韩彬就让她出去了。 包星接手茶具，给每个人倒上了一杯茶水。 韩彬笑道，“李先生，麻烦您了。” “应该的。”看到韩彬这么客气，李友斌多少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里，警察找你有事，大多是让你上派出所报道。 韩彬不光主动找上门，而且速度还很快，让李友斌有些刮目相看，也有些好奇，“韩队长，那个姓赵的到底犯了什么案子？” 韩彬这么积极的调查，主要还是害怕影响案件的进度，斟酌了一番，说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嫌疑人使用的手机号的机主叫林红萍，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李友斌想了想，“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一下子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韩彬提醒，“2017年的时候，这个林红萍曾经在您的餐馆当过服务员。” 李友斌恍然大悟，“哦，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四十多岁，挺干练的，不过来我这没干多久，我的餐馆就转让了，所以我对她的印象不是很深。” 韩彬接着说道，“据林红萍说，他的手机号都卖给了这个赵哥，而这个赵哥的经常去你家的餐馆吃饭，他们也是通过这种方式认识的。” “我们请您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些赵哥的线索。”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友斌嘀咕了一句，叹道，“不过，恐怕让各位同志失望了，我那家餐馆转让之后，也没再见过那个赵哥。而且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韩彬没有放弃，追问，“您对他还有什么印象，比如说住在哪，口音，体貌特征，以及跟你们餐馆的哪位员工比较熟悉？” 李友斌答道，“对这个赵哥，我还是有点印象的，他也算是常客了，喜欢喝点小酒。不喝酒挺沉默的一个人，喝了酒话就多了，经常吹牛他多有本事，认识什么人，有什么什么门路，一年赚多少钱。听的多了，我也就不当成一回事了。” “还有，我记得他右手的虎口有一道疤，挺明显的，我还问过他是怎么弄的。他说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被砍的。” 韩彬下意识的问，“他有案底吗？” 李友斌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韩彬想了想，问道，“他住在哪？” “西青路附近，远了，他也不去我那吃饭呀。” “知道具体地址吗？” “这不知道。” “他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我记得，他说是买的房子，不过，他这人嘴里能跑火车，是不是真话，我也说不好。”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您对他的外貌还有印象吗？” 李友斌回忆，“有，他跟我个头差不多，手上戴着个小金表，他说是个浪琴的，名牌，真的假的咱们也不知道。说到长相，也就是一般人吧，多少显点秃顶。”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胡悦然，“这位是我们玉华分局的素描师，她可以按照您的描述，大致还原出赵哥的容貌，还请您配合一下。” “没问题。” 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胡悦然了，胡悦然拿出了画架，开始询问赵哥的容貌特征。 两个人一问一答。 韩彬则是讨个清闲，坐在一旁喝茶，静静的看着。 胡悦然有着深厚的美术功底，画的又快又好，几笔就勾勒出了人物的大致容貌。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出了包间，站在走廊上摁下接听键，“喂。” “彬子，我们找到了机主赵洽波，已经给他做了笔录。”手机里传来李辉的声音。 “不错，速度还挺快。有什么发现？” 李辉道，“据这个赵洽波说，他也将自己的实名手机号卖了出去，我联系过杜奇，他在通信公司查了一下，赵洽波名下确实有十几个手机号，跟林红萍的情况很像。” 韩彬追问，“赵洽波把手机号卖给谁了？” “赵洽波说对方姓陈，他一般都叫对方老陈。” “什么时候卖的？” “2016年5月份。” “两个人怎么认识的？” “他们两个一起在公园下棋，一来二去就认识了，赵洽波手头紧，禁不住劝，就把实名手机号卖了。” 韩彬皱了皱眉，从林红萍等人的描述来看，那个收买手机号的人姓赵，但是赵洽波却说对方姓陈。 双方说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对方真正的姓氏是什么？ 韩彬问道，“赵洽波知道那个老陈的手机号吗？” 李辉叹道，“不知道。我也正发愁呢，如果赵洽波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线索到这也就断了。” 韩彬沉吟了片刻，“你把赵洽波的照片发过来，我让人辨认一下。” “好。”李辉应了一声，没多久，就发过来一个男子的照片。 韩彬拿着手机，将照片展示给李友斌，“李先生，您认识这个人吗？” 李友斌眯着眼，看了看，“没什么印象？” “他是经常去你们餐馆的‘赵哥’吗？” “不是。” “您能确定？” “确定。” “谢谢。”韩彬收回了手机，继续跟李辉沟通，“你问一下赵洽波，买他手机号的老陈身上有什么特征？” 李辉张口就来，“赵洽波说老陈右手的虎口有一道伤疤，两个人经常下棋，看手比看脸多，所以他记得比较清楚。而且年龄跟他相当。” 听到李辉的描述，韩彬基本已经确定，这个老陈和赵哥应该是同一个人。 同时也说明了这个人狡猾，收一批手机号，自己就换一个手机号使用，甚至还会换一个身份。 警方到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个人是姓赵，还是姓陈。 在当今社会，手机号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只要有手机号就能满足衣食住行，如果使用其他人的手机号，就可以掩盖自身的真实身份，也算是一种新型的犯罪模式。 第767章 恐吓 完成素描后，韩彬结了茶馆的账单，带人离开了茶馆。 李友斌本想结账，不过被韩彬拒绝了，李友斌能够协助调查，韩彬已经很感激了，又哪好意思让他自己掏腰包。 再说了，韩彬有办案经费，也用不着自己掏钱。 今天虽然调查了不少线索，但是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韩彬也没再让队员们加班。 休息好了，明天才能投入更多的精力调查。 …… 下了班，韩彬就将案子的事放到一边，总想着工作的事，人是会废的。 今天王慧芳打电话让韩彬带着王婷回家吃饭。 虽然王婷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谢绝，毕竟是第一次邀请她吃饭，不去不好。 而且，她已经正式拜访过韩彬父母了，再去韩彬父母家也少了几分尴尬。 王婷也没有空着手去，买了一些水果和熟食。 看到韩彬和王婷一起上门，韩卫东和王慧芳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不过看到王婷手里提的东西，也少不了说几句，让她当成自己家，以后不要再买东西。 王婷满口答应下来。 今天王慧芳准备了五菜一汤，爆炒腰花、清炒油麦、蒜肉大虾、手抓肉、香菇油菜、鲮鱼丸香菜汤。 王婷则是买了两只烤乳鸽，正好凑了六菜一汤。 有菜自然不能没酒，王婷和王慧芳喝了点葡萄酒，韩卫东喝了二两白酒。 韩彬有案子在身，酒是不能喝的，泡了一壶龙珠。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跟第一次来相比，王婷少了几分拘束，多了几分随意。 看到王婷和父母有说有笑，相处的很好，韩彬心里也很高兴。 作为一个男人最不希望看到老妈和女朋友之间发生矛盾。 饭后，王婷主动帮着收拾碗筷，韩彬则是和韩卫东聊了一会。 晚上九点左右，韩彬就带着王婷离开了，走的时候，韩彬还拿上了一半的水果。 韩卫东两人也吃不完，放这也是瞎了，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讲究。 回到家，两人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聊天。 王婷喝了酒，没聊几句就睡着了。 韩彬忙了一天，也早就累了，没一会也睡着了。 …… 翌日上午。 韩彬吃过了早餐，赶到了玉华分局。 照例来到了会议室开会，这次开会的除了玉华分局刑侦三队的人，还多了李琴和包星。 主持会议的依旧是戴明涵。 戴明涵昨晚似乎没睡好，打了个哈欠，“咱们正式开会，韩队、曾队，你们说一下案件的调查进展。” 韩彬捋了捋思路，说道，“昨天下午，我主要是带人调查手机号的线索。”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林红萍的手机号的确被人倒卖了，而这个倒卖的中间人很狡猾，他用的手机号也是别人的实名制手机号，追查起来十分的困难。” “不过根据走访调查，我们也发现了这个男子的一些特征，他16年自称姓陈，17年自称姓赵，今年大概五十岁左右，右手虎口有一道伤疤。” “另外，我让见过他的人协助警方做了素描，得到了他的大致画像。”说着，韩彬比划了一个手势，田丽将一副素描图放到了投影仪上。 是一个头发有些稀疏的中年男子。 “今天，我准备派人去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进行走访，另外仔细查一下他曾经使用过的手机号，看看能否通过手机号的联系人，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韩彬说完后。 戴明涵摸着下巴，“这么看起来，这个男子还挺狡猾的。你觉得他和游乐场杀人案有关吗？” 韩彬想了想，答道，“关联肯定是有的，不过跟杀人比起来，我感觉他更像是倒卖实名制手机号的，而且应该有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曾平哼道，“哼，国家让手机办理实名制，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手机做一些非法活动，这些人倒好，处心积虑的倒卖实名制手机号，为那些犯罪分子提供作案条件，要我说这种人比杀人犯还可恨。” 李辉附和道，“曾队说的是，杀人犯也就是害死了一个人，这些还不知道参与了多少案件，性质更加恶劣。” 戴明涵点点头，“韩彬，这个线索不要放松，继续追查。” “是。” 戴明涵又望向一旁的曾平，“你们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曾平扫了一眼笔记本，“昨天我们主要是查监控，按照韩队长的提议排查是否有套牌车。” “经过昨天的排查，我们在游乐场附近发现了两辆套牌车，一辆是白色丰田轿车，一辆是黑色越野车。” “这两辆车都有一定的嫌疑，我们正在沿路监控跟踪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暂时就这些情况。” 戴明涵说道，“既然找到了套牌车，就说明韩队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你们继续沿着这个方向追查，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戴明涵摘下了眼镜，“这个案件在网上传播的很广，影响也比较恶劣，我知道大家已经很努力。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加把劲，能早日破案。到时候我给大家请功，庆功宴也早就准备好了。” 李辉笑道，“戴局，您这么一说，弄得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戴明涵哈哈一笑，“你小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戴明涵又叮嘱了几句，而后就宣布散会了。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将众人召集起来，又重新安排了一下任务。 一拨人负责查手机号的联系人。 另一拨人去西青路走访。 韩彬刚安排完工作，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咚咚咚。” 敲门声十分的急促，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情。 “进来。” 宋景山推门走了进来，脸上露出了焦急之色，还大口的喘着气。 “宋先生，出什么事了？” 宋景山快步走到近前，将一个信封递给韩彬，“韩队长，我收到了一封恐吓信。” 韩彬没有立刻接信封，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套戴上，这才接过来信封。 一个白色的信封，外面写着宋景山收。 “什么时候收到的信？” “我今天早上从一楼大厅的快递柜里拿的，我看到之后就赶紧过来了。” “你别急，先坐一下。”韩彬说着，也坐到了椅子上，打开了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 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宋景山你不得好死，我迟早让你家破人亡！ 第768章 关联 韩彬拿着信件反复查看，没有看到明显的标记，信上的字也是打印出来的，无法辨认笔迹。 韩彬问道，“你上一次查看快递柜是什么时候？” 宋景山想了一会，答道，“应该是出差前，我是九月6号下午走的，九月6号早上查看过快递柜。” 韩彬算了一下，今天是九月11号，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这五天内都有可能投递恐吓信。 “这封信都有谁看过，摸过？” “就我一个人，我怕我老婆担心就没告诉他，我女儿和我大儿子也不跟我们一起住。我也就没跟他们说。” “拿信件的时候，你在周围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我当时都懵了，根本就没管那么多。我就直接到警局来了。”宋景山往前凑了凑，瞪大了眼睛问，“韩队长，您说这个写恐吓信的人，会不会就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韩彬将恐吓信放回信封，“有这种可能，以前你接到过恐吓信吗？” “有，以前还接到过一次。” “什么时候？” “大概3个月以前吧。” “具体时间还记得吗？” “好像是6月10号。”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当时你有没有报警？” “有。我是在华光路派出所报的警，警察也去我家小区调查过，但是没有找到写恐吓信的人。” “当时那封恐吓信和这封恐吓信有区别吗？” “没什么区别。”宋景山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放到了韩彬的桌子上，“您瞅瞅，这就是当初的那封信。” 同样是白色的信封，里面有一张纸，写着‘宋景山你不得好死，我迟早让你家破人亡！’ 两个恐吓信没有什么区别。 韩彬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既然已经报了警，第一封恐吓信应该作为证据被警方保管，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嘿，您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我报了警，可是没用呀，警方没抓到人，说可能是小孩的恶作剧。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这明显没把我的案子当成一回事嘛。既然派出所说是恶作剧，那也就没法立案，我怕他们把恐吓信弄丢了，就要回来了。” “当时华光派出所都采取了哪些调查手段？” “就去了两个民警，检查了一下快递柜，从物业要走了监控，说是要回去查看监控，让我在家里等通知。”宋景山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还报着不小的希望，想着第二天没准就有消息了，谁知道，等了一天有一天，过了一个星期也没人通知我。” “第二周，我就主动打电话询问，接电话的民警说他不了解情况，让我亲自去派出所找负责案件的民警询问。” “我也也对，这是给咱办事，确实得主动一点。我就又去了派出所，找案件的负责人询问，结果人家说监控已经看完了，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还问我有没有再收到恐吓信。” “我说没有再收到，那个负责案件的民警就跟我说，这可能是个恶作剧，让我回去想想最近有没有跟人发生过矛盾，还说他们会继续调查案件。” “我信你个鬼……”宋景山越说越气，不过考虑到韩彬等人也是警察，后面的话还是咽了进去。 “后来，我又等了一周，再次去了派出所。” “我还没开口，人家就问我，有没有再收到恐吓信，我说没有。” “得，人家就说这是个恶作剧，证据不足无法立案，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说到这，宋景山露出愤怒的神色，哽咽道，“如果他们早点查到那个写恐吓信的人，没准我儿子就不会死了！” 韩彬没有接话，这话他也没法接。 “除了查监控外，派出所还做过其他调查吗？” 宋景山想了想，“他们说还去我们小区走访过，但也没有下文了。” 韩彬追问，“他们有没有对那封恐吓信做过技术检测？”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完，宋景山露出一抹自嘲之色，“估计应该没有吧，他们根本就没把恐吓信当回事，用他们的话说，我既没有遭到人身伤害，也没有财产损失，根本就构不成立案的标准。” 对此，韩彬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派出所的警员也很可能是按照规定办事。如果非要追究责任，那也是li法机关的问题。 韩彬管不着，也管不了。他能做的就是认真负责的办好自己手头的案子。 “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宋景山沉思了片刻，摇头，“没有。没人找过我，也发生什么异常情况。原本我也以为是恶作剧，但谁曾想……哎……” “三个月前，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想不起来，应该没有吧。我这个人一向是与人为善、以和为贵，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情。” 韩彬道，“你再仔细想想，也可能是以前得罪过什么人，三个月前对方才有所行动。” 宋景山沉默了好一会，“我真想不起来了。” “韩队长，你说这个写恐吓信的人会不会是杀我儿子的凶手，如果他真的是为了报复我，那岂不是我害死了博晨！” 韩彬道，“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也没办法给你准确的回答。还是我之前的那句话，好好想想的罪过什么人，如果这个凶手真的是冲着你来的，你提供的线索对警方会有很大的帮助。“ 宋景山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想。” 而后，韩彬又重新安排任务，因为人手不够用，又从二组调来了两个队员。 而后将队员们分成三组。 一组负责查手机号，二组去华光派出所了解情况、调卷中。 韩彬则是带人去了宋景山居住的小区。 去之前，韩彬将两封信都送到了技术队，请技术队的人帮忙检测。 …… 荣鼎花园小区。 这个小区距离玉华分局不远，属于高档小区，绿化率高，都是大户型的房子。 韩彬在小区里转了一圈，小区内的监控设施十分的完备，小区门口、楼道门口、电梯、地下车库都有监控。 宋景山家住在六号楼。 一楼大厅内部的快递柜旁没有监控，没办法看到是谁直接放的恐吓信。 韩彬在小区转了一圈，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而后，韩彬带人去了物业公司。 物业公司的负责人叫冯连海，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得知韩彬等人的身份后，表现的十分客气。 “韩队长，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们物业公司一定配合。” 韩彬道，“我想调取从九月6日一直到今天的监控。” “没问题，我现在就能带你们去监控室。” 韩彬让李琴和包星去监控室调监控，他自己则是留在了物业大厅，“宋先生所在的六号楼一共有几个出口？” 冯连海想了想，“一共两个，一个是从单元门出来，一个是直接下了车库。” 韩彬追问，“如果走楼梯下车库，会不会被摄像头拍到。” “会的。从楼梯口进入地下车库的门正对着一个监控，只要有外人进入过单元楼肯定能拍到的。在小区安保方面，我们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 “六号楼住着多少户人家？” 马连海张口就来，“六号楼有七层，每层两梯两户，一共是住着十四户人家。” 韩彬点点头，这就是高档小区的好处，普通小区都是二三十层楼，两梯四户，这一个单元就有近百住户。 住户少还是有好处的，降低了警方的排查难度。 第769章 意外来客 韩彬跟物业公司要了一份六号楼的业主名单和联系方式，等排查监控的时候用得着。 至于六号楼的快递柜，每个柜的上方有一个缝隙，专门用来投递信件，留下dna和指纹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即便有，也未必就是凶手的。 李琴和包星拷贝完监控，现场基本上算是勘察完毕，韩彬带人返回了玉华分局。 韩彬返回办公室后，发现李辉已经从华光派出所回来了，“你小子倒是快。” 李辉道，“跟派出所的同志交接完，我就回来了。” 韩彬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他们那边有什么线索？” “接到了宋景山的报警后，他们专程去了一趟宋景山居住的小区，还拷贝了小区的监控视频。”李辉将一份资料放到韩彬面前，“这是当时的卷宗，有宋景山的笔录，有他们调查的经过。” 韩彬翻看了卷宗，宋景山的笔录跟今天的笔录大致相同。 不过有一条笔录引起了韩彬的注意，根据宋景山交代，他是六月十号早上发现快递柜里多了信件，而他上一次查看快递柜是六月八号早上，也就是说上一次的作案时间是六月八号到六月十号之间。 之前做笔录，韩彬也询问过第一封恐吓信的情况，也问过他精确的时间，但是宋景山只记得是六月10号报的警，发现的恐吓信，上一次查看快递柜的时间却记不住了。 除了这一点外，卷宗上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调查的过程也很简单。 韩彬将卷宗扔到了桌子上，扫视了一言众人，“啥都别说了，查监控吧。” “不光要查最近五天的监控，六月8号，六月9号，六月10号的监控也要查，而且要将第一封恐吓信和第二封恐吓信的监控视频进行比对，找出嫌疑人的共同特征。” “是。”众人分头行动。 没多久，杜奇也从通信公司回来了，他负责调查‘赵哥’的通话记录，看看是否能从联系人中查到赵哥的线索。 杜奇跟韩彬汇报了一番后，韩彬就让他带着麦军一起核查。 这也是一个繁琐的工作。 韩彬倒了一杯茶水，站在窗户旁想案子。 这封恐吓信看似有些突兀，但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恐吓信的时间线很可能在宋博晨死之前。 宋景山是九月6号出差的，也就是说6号、7号、8号、9号这四天，嫌疑人都有可能投递恐吓信，而宋博晨是九月9号下午死的。 凶手很可能是先发的恐吓信，而后出于报复才杀了宋景山的儿子宋博晨。 宋博晨的死也正好应征了家破人亡那句话。 不过，如果凶手已经决定要杀人了，那他发恐吓信的意义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提醒宋景山？这有点说不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凶手杀了人之后才投递的恐吓信，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宋景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两个人的仇怨可大了。 按理说，双方真有这种不死不休的矛盾，宋景山应该知道才对，但是韩彬再三询问，宋景山却说没有跟人结仇。 韩彬端起杯子喝茶，却发现杯子里的茶水已经见底了。 韩彬又倒上了一杯茶水。 韩彬还有一种猜测，这会不会是凶手的障眼法。 凶手的目标就是宋博晨，也是跟宋博晨结仇了，但是为了转移警方的视线，才会给宋景山发恐吓信，目的就是让警方追查宋景山周边的情况，从而忽略了宋博晨身边的线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说明凶手在三个月以前就开始筹划了，甚至更早…… 中午，韩彬在食堂吃的饭，吃饭的时候跟曾平交流了一下案情，他们还在追踪两辆套牌车，已经锁定了大致的方向和位置，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到嫌疑车辆。 饭后，韩彬照例午休了一会。 下午两点，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下。 监控方面一直没有什么进展，韩彬对他们的效率多少有些不满，下午他也准备投入核查监控的工作中。 “咚咚……”办公室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鲁文推门走了进来，感慨道，“韩队，每次看到您在办公室，我都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韩彬摇头失笑，“有什么发现吗？” “没线索，我也不敢登您的门呀。”鲁文递过去一份文件，“我们已经对两个信封做了检查，第二封恐吓信上只发现了一个人的指纹，经过比对是宋景山的指纹。” “第一封恐吓信上发现了四个人的指纹，一个是宋景山的，一个是宋博辉的，还有两个的指纹，暂时没有比对的样本。” 韩彬摸了摸下巴，他之前询问过宋景山，据宋景山说发现第一封恐吓信的时候，他找来了宋博辉和女儿宋博霞，也就是说除了宋景山之外，宋博辉和宋博霞都看过这封恐吓信。 宋景山和宋博辉的指纹都比对上了，也侧面应证了宋景山的话，只是不知道剩下的两个指纹中是否有宋博霞的指纹。 韩彬将情况简单跟鲁文说了一下，让他回去等消息，韩彬要先确定这两枚指纹中是否有宋博霞的指纹，如果有的话，暂时可以排除。 这样在比对数据库的时候，就会减少一半的工作量，也算是为技术队着想。 鲁文走了后，韩彬拍了拍巴掌，对着众人说，“刚才的话，你们应该听到了吧。技术科在第一封恐吓信上发现了可疑指纹，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只要你们从监控中发现了可疑人员，就可以将指纹进行比对。大家再加把劲。” 众人稀稀拉拉的应了两声。 韩彬也没再管他们，给宋景山打了一通电话，让他通知女儿宋博霞来一趟玉华分局。 然而，宋博霞没等来，韩彬却等来了另外一个客人。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 “哪位？” “请问是韩队长吗？” “是我，你哪位？” “恐吓信的案子是您再查吗？” “是的。”韩彬有些纳闷。 “我有些情况想跟您反应。” “什么情况？” 手机另一头的人有些犹豫，“我……能当面跟您说嘛，这件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 “可以，你在哪？” “我就在玉华分局门口。” 韩彬走到窗户旁，看到一个男子站在门卫室旁，“您进院吧，我让人去接您。” “好。” 挂断手机，韩彬对着赵明招呼了一声，让他下楼接打电话的男子。 不一会，赵明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穿着一身灰色t恤，低着头，看起来有些局促。 “请坐吧，您怎么称呼？”韩彬问道。 “我姓洪，叫洪建英。” “我看您有点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是，我在荣鼎花园小区物业工作。” “我想起来了，我在物业看过你的照片，你是负责打扫六号楼卫生的。” 田丽递来了一杯水，洪建英双手接住杯子，“是，您记性真好。” 对方是六号楼的清洁工，很可能见过那个投递恐吓信的人，韩彬下意识的问，“您有投恐吓信嫌疑人的线索？” “我……”洪建英咽了咽口水，做了个深呼吸，“那封信是……我投的！” 第770章 缘由 韩彬有些意外，审视了对方一番，“这么说你是来自首的。” 洪建英抓了抓头，“是，也不是。” 赵明质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是，也不是。” “我是给宋景山投过快递信，但我就是想吓唬他，真没想过杀他儿子，甚至我都不认识他儿子。而且，我只给宋景山投过一个恐吓信。” 韩彬摸了摸鼻子，“这件事，你是从哪听说的？” 洪建英答道，“物业公司，我听到他们谈这件事，听说宋景山又收到了恐吓信，而且他儿子也被杀害了。物业公司的人还说可能是写恐吓信的人杀了宋景山儿子。我一听就吓坏了，就感觉事情不对，我就想跟你们说清楚。” “你什么时候给宋景山发的恐吓信？” 洪建英想了想，“6月9号早上。” 赵明问道，“别人都是晚上干坏事，你为什么早上投恐吓信？” “主要是跟我的工作性质有关，我都是早上打扫卫生，这时候进入单元楼也没人会怀疑，我就没人的时候把信放进了快递柜里。”洪建英叹了一口气，“我也就是一时冲动，信放进去之后我就后悔了，甚至想过把信拿出来，但我没钥匙，打不开快递柜，也拿不出来了。也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韩彬将赵明叫了过来，耳语了两句，而后赵明就离开了。 韩彬继续问，“第二封恐吓信呢？” “第二封恐吓信跟我无关，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是怕你们怀疑我，这才主动投案的。” “那你知不知道，你第一次投恐吓信的时候，宋景山一样报了警。” “知道，派出所的人去过物业了解情况。” 韩彬反问，“那次你为什么不投案自首。” “那一次我也怕，但左右只是一封恐吓信，也没什么事，而且派出所的人我比较了解，未必能查出什么问题。但这一次不一样，宋景山的儿子死了，物业公司的人都在说是宋景山的儿子是被投恐吓信的人杀死的。我可不想背这个黑锅，这可是要枪毙的罪，我知道这件事后，都快被吓个半死。”洪建英身子往前靠了靠，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彬道，“那封恐吓信的内容是什么？” 洪建英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宋景山你不得好死，我迟早让你家破人亡！” “你为什么要给宋景山写恐吓信？”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你跟他有仇？” “是。” “怎么结的仇？” 洪建英叹了一声，“宋景山家开了个园林绿化公司，有了绿化项目，他们就会招施工队，我在他们家施工队干过两年。” “宋景山就是个吸血鬼，拖欠工资，克扣工资，明明靠着我们赚了很多钱，依旧要压榨我们的血汗钱。” “我给他干了半年的活，一分钱工资都没发，我老婆跟我吵架，说我没用，问我要养家钱，我去拿弄？我也没钱呀。” “我跟她吵了一架，打了她一巴掌，那是我第一次打她，真是第一次……后来，她带着孩子走了，再也没回来。” “我的家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找过他们……哪也找不到，呜呜……”说着说着，洪建英哭了起来，“从那以后，我就开始酗酒，白天喝了，晚上喝，人也喝废了，干不了重活了，只能跟老头、老太太一样打扫卫生。” “都是宋景山害的，你说这种人不该死吗？”洪建英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但我不敢，我不想死，有生之年，我还想再见一下我的老婆和孩子，我想他们……我后悔死了。”洪建英捂着脸抽泣了起来。 韩彬递给了他一包纸巾，“你什么时候去的宋景山的公司，又什么时候离开的，宋景山的公司叫什么？” 洪建英想了想，“公司叫鸿山绿化，我是15年去的，干到了16年底。” “拖欠你的工资结清了吗？” “17年5月份才给。”洪建英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可给了又有什么用，我老婆已经带着孩子走了，那些钱除了用来买酒，还有什么用？” “既然是16年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今年六月份才想着报复？” “不，我早就想报复宋景山了，从我老婆和孩子离开的时候就想了，对他的恨意一直在心里……”宋景山用力锤了锤胸口，露出复杂而痛苦的神色，“但我是一个没用的人，我不敢去报复，我只是想，只是想……我也恨这样的自己。” “今年六月份的时候，我到了宋景山居住的小区工作，我见到了宋景山，心头的恨意再次涌起，我经常能见到他，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狠。更可气的是，他根本就没认出我来。” “是不是很讽刺？”洪建英发出一声充满了自嘲的笑声，“我在暗地里恨他，恨得要死，而当事人却茫然无知，甚至已经忘记了有我这么一号人，是不是很可悲。” “我都快郁闷死了，所以才写了那封恐吓信，但我真没有杀人，我要是敢杀人，也不会等到今天。” 虽然洪建英的态度很诚恳，不过韩彬也没有完全相信，“九月9号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洪建英想了想，“那天我上班，我们是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钟上班，那个时间段我和同事们吃了饭，坐在值班室里休息，他们都能给我作证的。” “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去过琴岛游乐场？” “游乐场？”洪建英嘀咕了一句，露出一抹苦涩，“我从来没去过，倒是我儿子一直想去，可惜……”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赵明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技术队的鲁文。 鲁文熟练的采集了洪建英的指纹，用指纹采集处理比对一体机现场比对了洪建英的指纹。 “叮，指纹已采集。” “正在比对中……” “叮，指纹比对结果，完全吻合！” 这证明洪建英没有撒谎，第一封恐吓信上的确有他的指纹。 至于第二封恐吓信是不是他写的，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第771章 线索 洪建英暂时被看押了起来，在没有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前，他依旧有一定的嫌疑。 而后，韩彬安排任务，让人去核实洪建英的不在场证明，同时又找来了宋景山。 跟宋景山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女儿宋博霞。 虽然父女两人一起来的，不过韩彬没有一起问话，而是让人带宋博霞去技术队检测指纹。 “韩警官，是不是有那个写恐吓信人的线索了？” 韩彬答非所问，“你认识洪建英吗？” 宋景山微微蹙眉，露出回忆的神色，“没什么印象，这个人跟案件有什么关系？” 韩彬拿出手机，找了一张洪建英的照片，“就是这个人。” 宋景山仔细瞅了抽，摇头，“有点眼熟，但叫不上名。” “今下午，他主动来警局自首，承认了第一封恐吓信是他写的，我们验证了他的指纹，跟第一封恐吓信上的指纹相符，可以确定第一封恐吓信的确是他写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我儿子。”宋景山显得很激动。 “他只承认写了第一封恐吓信，并不承认写了第二封恐吓信，更并不承认跟宋博晨的死有关。” 宋景山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为什么要给我写恐吓信……您也看到那封恐吓信了，就要让我家破人亡呀。” 韩彬将洪建英的作案缘由描述了一番。 宋景山声音颤抖，带着些许自责，“拖欠工资，就因为我拖欠了他几个月的工资，他就要杀我儿子！我……我……” 韩彬道，“现在只能证明第一封恐吓信是他的写的，还无法证明他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而且他宣称自己有不在场证明，警方正在核实。” “不是他还有谁？我想不出谁会杀我儿子？” 韩彬摸了摸鼻子，“我之前问过你，收到第一封恐吓信的时候都给谁看过，你当时说只有宋博辉和宋博霞，我再确认一边，是不是只有这两个人？” 如果洪建英说的是真话，他只写了第一封恐吓信，而第二封恐吓信和他无关，两封恐吓信几乎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说明写第二封恐吓信的人见过第一封恐吓信。 宋景山想了想，“除了博辉和博霞外，博晨当时也在场，只是他已经……我就没提。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就只有派出所的同志知道了。” 韩彬顺势想到，如果宋博晨也在的话，那么张莉应该也知道这件事。 没多久，宋博霞也返回了办公室，宋博霞排行老二，比宋博辉年龄小，比宋博晨年龄大。 她的名字虽然有些老土，不过打扮的颇为时尚。 宋博霞的指纹比对成功了，第一封恐吓信上的第四个指纹的确是她留下的。 第二封恐吓信和第一封恐吓信内容一样，也就是说写第二封恐吓信的人很可能看过第一封恐吓信，至少是知道第一封恐吓信的内容，否则也无法的伪造。 换句话说，宋博霞、宋博辉两人也有一定的嫌疑。 宋博霞是女人并不是直接作案的小丑，韩彬现在要做的是排除她投递第二封恐吓信的可能。 “宋小姐，您看过第一封恐吓信？” “是。” “您还记得恐吓信的内容吗？” 宋博霞想了想，“大致的意思我记得，就是威胁我父亲，想要找我父亲报仇，但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具体的内容记不住了。” “这件事，你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没有。” “您是自己住，还是和宋景山先生住在一起？” “我自己在外面住，怎么了？” “只是例行询问而已。”韩彬敷衍了一句，继续说，“9月6号到9月11号之间，你有没有去过荣鼎花园小区？” 宋博霞回忆了片刻，“有。” “您什么时候返回的荣鼎花园小区？” 宋博霞脸色微变，“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回自己家总不犯罪吧。” “当然，我说了，这只是例行询问。” 宋博霞有些不满，“但你这种问话的方式让我很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我是犯人一样，现在死的是我弟弟，你们总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 “恰恰相反，我们是想证明你的清白。”韩彬正色道。 “呵。”宋博霞冷笑了一声，“证明我的清白？我有什么不清白的，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韩彬解释道，“写第一封恐吓信的嫌疑人已经来自首了，但是他并不承认写过第二封恐吓信，更不承认和宋博晨的死有关。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写第二封恐吓信的人，很可能看过第一封恐吓信，并且想用这种方式嫁祸给他。” 宋博霞据理力争，“警察同志，这个嫌犯已经写过一封恐吓信了，他就有可能写第二封，你宁愿相信一个坏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们？” “警方只相信证据，我们不会放过任何线索，不管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只要涉案，我们就会进行排查，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对死者负责。” 宋博霞把头扭到一旁，不再说话。 宋景山拉了拉女儿的胳膊，“小霞，韩队长问你什么，你回答就是了。你在这个时候犯什么轴，韩队长认真查案，不放过任何一下线索，咱们应该感谢他才是，你不也希望早点找到杀博晨的凶手。” “呼……”宋博霞长出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9月8号吧，下午我回了一趟家，去我卧室拿了一些东西就走了。” 韩彬确认，“就去过这一次？” “对。” “呆了多久？” 宋博霞抿了抿嘴，“我没看表，不过时间不长，不到半个小时吧。” “拿的什么？” 宋博霞扁了扁嘴，“拿了几件衣服。” 韩彬话锋一转，“你最近有去过游乐场吗？” 宋博霞干脆道，“没有。” 韩彬点点头，“我问完了，谢谢你的配合。” 宋博霞摇了摇头，“能找到杀我弟弟的凶手比什么都强，刚才我的情绪不太好，还请您见谅。” 韩彬点点头，表示理解。 而后，韩彬将目光望向宋景山，“宋先生，宋博辉也看过第一封恐吓信，我们想请他来做个笔录。” 宋景山叹了一声，“韩队长，我儿子现在不在琴岛，去外地了。” 韩彬有些意外，“自己的弟弟被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做哥哥的去了外地？” 宋景山摇了摇头，无奈道，“没办法的事，我爱人……情况不太好，转送京城的医院治疗了。” “您爱人得了什么病？” “过度悲伤，引发了心脑血管的疾病……让她去京城治疗，一是那边的医疗条件更好。再一个，想让她换个环境。”宋景山叹了一口气，“我老婆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博晨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非常大。” 韩彬退而求其次道，“那您告诉宋博辉一声，京城的事情安排好了，请他来警局做个笔录。” 宋博霞答道，“没问题，我已经买了今晚去京城的机票，等我到了那边后，大哥就能回来了。” 韩彬又询问了几句，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就让两人离开了。 宋景山父女离开后，韩彬陷入了思考，只有宋家三兄妹看过恐吓信，那么如果第二封恐吓信真的是伪造的，很可能就出自这三人只手。 其中宋博晨已经死了，可以暂时排除这种嫌疑。 不过，除了这三人之外，也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嫌疑。 比如，这三人很可能将恐吓信的事情告诉了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而张莉无疑是最符合这个条件的人！ “田丽，传唤张莉来警局做笔录。” “是。” 韩彬刚吩咐完，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曾平大步走了进来，“韩队，我们发现了嫌疑套牌车的踪迹！” 第772章 嫌疑车辆 阜平大街，安惠小区附近。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路边，韩彬和曾平坐在车的后排。 曾平降下车窗，望着旁边的停车场，“我们用天网监控一路追踪，发现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在这个路口附近失去了踪迹。我让队员们在附近搜查，找到了这个小区旁边的停车场。” “当时，并没有在停车场里发现疑似嫌疑车辆，不过，队员们又调取了停车场的监控，查看了一番后发现了那辆黑色越野车。” “开进停车场的时候，那辆黑色越野车已经更换了车牌。我让人查了一下车牌的信息。” 说着，曾平将车主资料发到了韩彬手机里。 车主，唐子轩 性别，男 出生年月，1993年6月7日 籍贯，琴岛市 手机号，1552339xxxx 韩彬看完资料后，反问，“既然车牌已经换了，怎么确定是同一辆车？” 曾平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图片，并将图片的局部放大，“这辆车是我们从天网监控一直追踪的嫌疑车辆，跟停车场监控发现的汽车款式、颜色、型号完全相同。” “当然，款式一样的车很多，这一点我们也考虑到了，不过这个嫌疑车辆有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前车轮上绑着两个红色丝绸，第二个特点车内放置着一个苹果装饰。” “这两个比较明显的特征，再加上车的款式、颜色，以及时间等等，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这辆车应该就是嫌疑车辆。” 韩彬也比较赞同曾平的推测，一条大拇指，“不愧是曾队，这么快就找到了嫌疑车辆。“ 曾平望着车窗外面，“希望是这辆吧。” “嫌疑车辆现在在停车场吗？” “没有。”曾平摇了摇头，继续说，“不过，我们查看了停车场的监控，已经摸清了这辆车的情况，他平常都会停放着这里。” 曾平看了一眼手表，“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车里就安静了下来。 说实话，曾平现在和韩彬坐在一起多少有些不习惯，以前都是韩彬给他汇报工作，现在可好，成了他给韩彬汇报工作了。 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肯定会有些别扭。 又过了十分钟，一个交警往这边走了过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赵明直接将车开进了停车场，免得被贴条。 在车里做的时间长了，韩彬觉得有些闷，下车活动一下腿脚。 曾平也跟着下了车，递给了韩彬一支烟，两人一边抽烟，一遍闲聊。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车开进了停车场，款式、品牌和嫌疑车辆一样，车轮上还绑着红色的丝带。 曾平猛吸了两口烟，而后将烟头掐灭，“韩队，就是这辆车。” 韩彬也注意到了这辆车，直接下达了抓捕命令。 那辆黑色越野车停在车位上，驾驶室的门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下来，刚锁好车，就被几个人一拥而上摁在了车上。 “警察，不许动！” 韩彬也走了过去，观察了男子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不答反问，“你们抓我干什么？”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看好了，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任务。我再问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子轩，我没犯法，你们抓错人了。” “你的车牌号是多少？” “这是我的车，车牌不就挂着嘛。” 韩彬冷声道，“我让你自己说。” 唐子轩答道，“鲁b371eu。” “你还有其他车吗？” 唐子轩摇了摇头。 “说话。” “没有。” “还有其他车牌吗？” “没有。” “确定？” “我确定。” 韩彬继续问道，“九月9号那天，你有没有去过琴岛游乐场？” “我记不清了。” 赵明哼道，“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告诉我记不清了，骗谁呢？” 唐子轩露出犹豫之色，咬了咬牙，“我……我没去过！” 韩彬绕着黑色越野车转了一圈，“鲁b908qw这个车牌你见过吗？” 唐子轩脸色微变，依旧摇头，“没见过。” “你确定自己这辆黑色越野车上没有挂过这个车牌？” “警察同志，你们问这种事干嘛？我挂什么车牌也不违法，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是我在问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唐子轩深吸了一口气，“没有。” “行呀，嘴挺硬。”韩彬笑了笑，“九月9号那天，你在干嘛？” 唐子轩额头见汗，摇头，“我记不清了。” “我看你是不想说吧，你要是不想在这说，可以跟我们回警局说，那地方宽敞，咱们有的是时间。” “我不去，你们凭什么带我去警局，你们想抓我，至少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吧，我都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不会是伪装的吧。”唐子轩越说，底气越足，渐渐挺起了腰杆。 “我们警方找到你，就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你越不肯配合，越不交代，说明你的嫌疑越大……”韩彬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响起了魏子墨的声音，“曾队、韩队，我们在后备箱里找到了鲁b908qw的车牌。” 韩彬和曾平走了过去，果然见到了两个伪造的车牌。 曾平拿着车牌，拍了拍唐子轩的脸，“这是什么？你不是没见过吗？睁着眼说瞎话。” 唐子轩哭丧着脸，“我认了，我是撒谎了……可我不就套了个车牌吗？至于来这么多人抓我嘛。” “就套了个车牌？”曾平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们刑侦队吃饱了没事干，这么多人抓你一个套牌车？还跟我装，你不当演员可惜了。” 唐子轩喊道，“我没装，我就套了个车牌。” 韩彬接过话茬，“我问你，9月9号那天，你有没有去过琴岛游乐场？” “有。” “用的是哪个车牌？” 唐子轩低下头，“鲁b908qw。” 韩彬一挑眉，“刚才为什么撒谎？” “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魏子墨，“有没有找到其他证据？” 魏子墨答道，“车内已经搜索完了，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线索。” “查一下行车记录仪。” “是。” 唐子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警察同志，我就是套个车牌，你们至于这样吗？” 韩彬反问，“你既然去过游乐场，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唐子轩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大变，“你们不会以为……诶呦，天地良心呀，我跟热气球坠落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我冤枉死了，我就是套了个车牌，你们不会怀疑我跟那个事故有关吧。” 韩彬道，“热气球坠落并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人为的，是一起故意杀人案。根据我们的推测，嫌疑人应该是乘坐汽车离开的，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的是身份，嫌疑人很可能使用了套牌车。” “就像你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游乐场，如果不是警方查着监控一路追踪，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唐子轩吓得脸都白了，“警察同志，我真是冤枉呀，我跟热气球坠落的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承认我套车牌了，但不代表我会杀人呀。” “那你为什么套车牌？” “我女朋友想去游乐场玩，但那天正好我限号，要是被摄像头抓拍了，还得罚我一百块钱……对有钱人来说，一百块钱可能不算啥，但对我们这些老百姓来说，谁也不愿意被扣钱，我就想着用套牌车……这样就不至于被罚款了。”唐子轩越说，声音越小。 韩彬皱眉，“就因为限号，所以你就使用套牌车？” “说到限号我就来气，我买车交税了，每年的保险钱也一分不少，凭什么限我的号。” 赵明道，“这是郭嘉规定，你跟我们说不着，我们的车一样限号。” 唐子轩嘟囔道，“别管谁规定，也不能让老百姓的利益受损呀。花多少钱，就应该享受多少待遇，光许想着限号，咋不说少让我们交点税，少交点保险。” 赵明摆了摆手，“行了，你跟我们抱怨什么，这事又不是我们规定，我们说了也不算。你现在赶紧把自己的情况交代清楚。别给我们找麻烦，也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第773章 传唤 唐子轩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就这么点事，其他的真没干过。” 韩彬反问，“刚才你也说自己没去过游乐场，没有开套牌车，结果呢？” “我……”唐子轩一时语塞，无奈道，“警察同志，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撒谎，但这次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彬盯着他，“九月9日，一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我就在游乐场。” “在游乐场干嘛？” 唐子轩想了想，“吃饭。我们去的是一家棒子国的餐厅，要的拌饭和海鲜面，结果那天人比较多，我的拌饭快吃完了，我女朋友的海鲜面都没上，我还跟老板吵了一架。” “谁能给你证明？” “我女朋友，还有她闺蜜，我们三个一起去的游乐场，她们都能给我证明。” 韩彬拿出了笔记本，“说一下她们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我女朋友叫陶宁，手机号1533848xxxx。她闺蜜叫杜思洁，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魏子墨，“魏组长，你去核实一下他说的情况。” “是。”魏子墨应了一声。 一旁的唐子轩喊道，“警察同志，我能不能求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 “能不能别说我套牌被抓的事，我不想让女朋友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您就说是因为我开车去过游乐场才会被警方盘问。”唐子轩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我先谢谢您了。” “呵呵，你小子倒是挺会盘算。”魏子墨笑了笑，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先把他带回去吧。” “啊……”唐子轩有些懵逼，“你们要带我去哪？” 赵明哼道，“当然是去警察局了，不然还请你去饭店吃大餐？” 唐子轩撅着屁股往后退，“别别，我不去警察局，我不是都交代了嘛，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清楚了，我这次说的都是真话，你们就算把我带到警察局，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了，警察同志，别浪费你们的时间了，你们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韩彬正色道，“你使用套牌车，本身就是违法行为，同时也给警方的调查带来了干扰。更重要的是你撒了谎，你的话很难再让警方相信。” 说完，韩彬摆了摆手，两个警员将唐子轩押上了车。 唐子轩挣扎着喊道，“你们放开我，我不要去警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根本就没去过热气球那边，我都是听人说的，我是冤枉的，你们不能冤枉一个好……” “砰！”车门关上了，音量陡降，清净了很多。 韩彬递给了曾平一支烟，“曾队，时间不早了，咱们收队吧。” 曾平点着烟，抽了一口，“你觉得是不是这小子？” 韩彬掐了掐额头，“如果这小子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他的话或许让人信服。但他一直在撒谎，后来瞒不住了才说自己去过游乐场，很难再让人信服。不过……我也没看出太大的问题。” 曾平摇了摇头，“折腾了大半天，别又是空欢喜一场。” “另一辆套牌车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一路追踪，也快有眉目了。” 韩彬点点头，“时间不早了，咱们一块吃点饭，再回局里吧。” 曾平道，“案子没有进展，也没啥心情，随便吃点，填饱肚子得了。” 在吃这方面，韩彬则有不同的看法，越忙的时候，越要吃好点，要不身体扛不住，也没有工作的动力了。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田丽打来的。 “喂。” “韩队，我联系到张莉了，她已经下班了，正在赶往分局的路上，估计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韩彬挂断了手机，露出一抹苦笑，“张莉收到传唤，正在赶往分局的路上，我准备亲自给她做笔录，请您吃饭的事，得改天了。” 曾平拍了拍韩彬肩膀，不以为意，“没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有的是机会。” …… 半个小时后，韩彬一行人返回了办公室。 韩彬一进门，发现屋子里除了田丽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张莉。 张莉能够及时赶到警局做笔录，让韩彬对她的印象不错。 一个案子有很多线索、也有不少涉案人员，有时候警方传唤涉案人员协助调查，对方会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到场，这会极大的影响办案的进度。 张莉起身，对着韩彬问道，“韩队长，听田警官说，案子有新的进展了，你们是不是查到那个小丑了？” “确实有一定的进展了，不过目前还没有查到小丑身份。”韩彬答道。 张莉叹了一口气，露出失望的神色，“那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 “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情况，想要请你协助调查。” “什么情况？” 韩彬斟酌了一番，“宋博晨有没有跟你说过恐吓信的事？” “恐吓信？”张莉一脸茫然，“他从来没提过恐吓信，难道有人给他发过恐吓信？是那个小丑吗？” “对了，你们确定那个小丑不是宋博辉？” 韩彬正色道，“宋博辉有不在场证明，暂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哦。”张莉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那天就是觉得他有点像，但我也不敢确定，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你说的恐吓信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不清楚，那就算了。”韩彬话锋一转，“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去过荣鼎花园小区？” “荣鼎花园小区？”张莉皱着眉，嘀咕，“名字有点熟……可我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这个小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宋博晨的父母就住在这个小区。” “哦，对对，我说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我去过一个，不过那都两三个月以前了，博晨的父母对我……不太了解，后来我就没再去过。”张莉有些纳闷，反问，“你们怎么突然问起我的行踪了？” “例行询问。” 张莉似乎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质问，“什么例行询问？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害死了博晨吧！” 第774章 走访 “你不要激动，我们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跟案子有关的每个人，我们做这些询问，就是想证明你的清白。”韩彬安慰道。 张莉不领情，“我不需要你们证明，我本来就是清白的，我爱博晨，他也爱我，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我怎么可能杀死他！你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张女士，冷静一点。”韩彬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警方查案是讲究证据的，并不是在针对谁，希望你能理解。” “证据？”张莉冷笑了一声，“行呀，那你们倒是说说，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博晨的死有关？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到了你们的嘴里怎么就变成了凶手。” 韩彬一挑眉，“你说刚才说，你爱宋博晨？” 张莉语气笃定，“是。” 韩彬反问，“宋博晨爱你吗？” 张莉毫不迟疑，“那是当然了，他肯定爱我！要不然也不会顶着巨大的压力跟我在一起。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不知道我们在一起有多不容易。” 韩彬盯着对方的表情，“可是据我们多方了解，宋博晨已经对你动了分手的心思，我不相信你会一点都没有察觉。” 张莉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是，我感觉到了，他虽然没有明说，但……的确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不过，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他是想跟我在一起的，可能是他的家庭给了他太大的压力。但我依旧相信他肯定还会选择我……” 韩彬双手绞在一起，“可是据宋博晨的家属说，他现在已经跟另外一个对象在交往了，关系也已经确定了，正在考虑如何跟你分手。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出事了。” 张莉红着眼，“你胡说，他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你在撒谎。” 韩彬摊了摊手，“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张莉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了。 韩彬也一直在观察对方，企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张莉的情绪还是比较符合现在的情况。 张莉沉默了良久，擦了擦眼睛，“韩队长，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怀疑我杀了博晨？” “那天是你和宋博晨一起去的游乐场，也是你提出的玩热气球，但买好了票，你却不玩了，只让宋博晨一个人上了热气球。之后热气球就坠落了，从客观情况来看，你的确有一定的嫌疑。”韩彬斟酌了一番，继续说，“而且，宋博晨现在有了新的交往对象，正在考虑跟你分手，从主观角度来说，你也有一定的作案动机。” “我……我冤枉死了。我怎么可能杀人，我是真的爱他，就是因为喜欢他，我才和宋博辉分的手，我也不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我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因为我爱他！”张莉猛的站起身，显示的十分激动， “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这么说我！” 韩彬安抚道，“张小姐，你不要激动，我们主动说明情况，也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洗脱你的嫌疑。” “我有什么嫌疑，爱一个人有错吗？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什么主观客观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和其他女人好上的事。是，我感觉到了他最近疏远我的事，但我以为是他的家庭给了他太大的压力，我一直想做的更好，让他跟我一样的坚定，我从来没想过跟他分手，我一直再努力。”张莉哭着哽咽道，“我也没想到去游乐场，会成为我们两个最后的……” 韩彬递给对方几张纸巾。 张莉擦了擦眼睛，“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但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只是想跟我爱的人在一起，难道我不爱宋博辉了，还要跟他过一辈子？” “我也知道，宋博辉可能没说我什么好话，我也不怨他，毕竟是我提的分手，伤了他的心。” “但我真的没有伤害过博晨，真的没有。” 韩彬沉默了片刻，张莉的这番话并不能完全洗清她的嫌疑。 但同样的是，目前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张莉参与了案件。 韩彬问了想问的问题，也没有理由将对方留在警局，“张小姐，笔录就先做到这，谢谢您的配合。” 张莉站起身，面色凝重道，“我真的没有害过博晨，别在我是身上浪费时间了，去抓真正的凶手吧。” 说完，张莉就离开了办公室。 田丽将对方送到门口，返回办公室后，开口道，“如果张莉说的是真的，那她对宋博晨的感情很深厚呀。” 赵明摇了摇头，“我不大相信这个女人。” “你的直觉什么时候准过。”田丽哼了一声，扭头看向一旁的韩彬，“韩队，您怎么看？” 韩彬没有看出张莉有明显的异常，“查荣鼎花园小区的监控，看她九月份有没有去过荣鼎花园小区，如果她去过荣鼎花园小区，就证明她在撒谎。” “是。”众人应道。 韩彬说完，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手表，“明天再查看吧。大家今天先回去，早点休息。” …… 翌日上午。 西青路附近。 李辉没有去警局，直接到了西青路这边，跟他同行的还有孙晓鹏和当地派出所的同志。 李辉来这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赵哥’的下落。 当然，这个人姓不姓赵谁也不清楚，更多的只是一个称呼。 警方目前并不清楚他的真实姓名，只是了解一些他的特征，年龄五十岁左右，虎口有一道伤疤，17年自称赵哥，就住在西青路附近。 更重要的线索是警方获得了他的人像素描图。 李辉今天一大早赶到这边，就是为了走访调查这个‘赵哥’的下落。 这个人很重要，很可能是他将嫌疑手机号卖给了‘小丑’，只要找到他，就有机会顺藤摸瓜查到小丑的身份。 西青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围有七八个居民小区，李辉将调查分成两种方式，第一种方式是调取周围小区的监控，看看是否能发现嫌疑人‘赵哥’的踪迹。 再一个，就是拿着‘赵哥’的画像在周围走访。 李辉跟孙晓鹏分头行事，李辉带着民警走访，孙晓鹏带着民警收集监控。 虽然看似监控更加准确，但李辉却觉得监控查找到的可能性不大，还不如走访更有效率。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赵哥’在附近居住的确切时间是17年，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年多，对方很可能已经换了居住地，他都不在这住了，监控又怎么可能查到。 但是走访就不一样了，人的记忆虽然没有监控准确，但人的大脑更灵活，只要见过‘赵哥’，哪怕赵哥已经离开了，一样可以认出他的素描画像。 李辉询问的第一个对象是卖煎饼的阿姨，至于将对方当成第一个走访对象的原因……是他还没吃早餐。 卖煎饼的阿姨五十多岁，短头发，瞅了李辉一眼，“你要什么面的？” “小米的。” “几个蛋？” 李辉咽了咽口口水，“一个就行了。葱花、香菜都要，少放点辣椒。” 卖煎饼的大姐麻溜的摊起了煎饼。 李辉站在一旁，陡然间想起一件事，这阿姨就在附近摊煎饼，而煎饼是很多人都会吃的一种早餐，没准那个‘赵哥’也来这吃过早餐。 李辉拿出了素描像，“阿姨，您认识这个人吗？” 卖煎饼的大姐瞅了一眼，好奇道，“小伙子，你画的不错呀，你是学画画的？” 李辉有些哭笑不得，“阿姨，我是警察，这是一个嫌疑人的素描像，他就在这附近住着，想让您帮忙辨认一下。” “哦。”卖煎饼的大姐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而后又瞅了一眼，露出思索的神色。 “阿姨，您见过这个人吗？” 卖煎饼的阿姨答道，“看着眼熟。应该来我这吃过煎饼。不过有段时间没来了。” 李辉一听靠谱，都对上了，“阿姨，您认识他吗？知道他住在哪吗？” 卖煎饼的阿姨熟练的将煎饼翻了个面，看似无意的问道，“小伙子，你家住哪呀？” 出于职业的特殊性，李辉多少有些警惕，笑道，“阿姨，您问这个干嘛？” 阿姨也笑了，“是呀，我就是一个卖煎饼的，问人家这个干啥？” 李辉“……” 第775章 真实身份 下午五点钟。 玉华分局会议室。 主持会议的是分局副局长戴明涵。 戴明涵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开会吧，还有谁没到？” 韩彬扫了一眼会议室，“李辉和魏子墨还带着人在外面调查，看这样子估计是回不来了。戴局，要不咱们先开会。” “那就不等了，我倒期待他们调查完，能带回来什么好消息。”戴明涵说完，话锋一转，“韩队，说一下案件调查的进展。” 韩彬整理了一下思绪，“我让人核实了一下洪建英的不在场证明，宋博晨出事的那天，他的确在荣鼎花园小区，有人证、有监控，他没有作案时间。另外，我对比了一下监控，他的体型和小丑相差太多，基本上可以排除他是小丑的可能。” “不过，第一封恐吓信是他写的，第二封恐吓信很可能也是他写的，换句话说，他是有作案动机的，就算没有直接作案，也不能完全排除涉案的可能。” 戴明涵想了想，“第二封恐吓信没有发现线索？” 韩彬答道，“没有发现指纹和dna，纸张和信封都是最常见的，无法追查源头。” 戴明涵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对于洪建英这个人也有了大致的印象，有明确作案动机，并且发过恐吓信，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和案件有关，但无法完全排除作案嫌疑。 不过，考虑到洪建英主动自首的情况，他的证词也多了几分可信度。 韩彬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除了洪建英之外，昨天还传唤张莉做了补充笔录。宋博晨死之前，就有跟张莉分手的打算，并且已经一脚踏两船了。但是张莉声称并不知情，而且还想挽回对方。” “如果张莉说的是真的，那么张莉的作案动机不足。如果张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她显然有着明确的作案动机。” “不过，目前并没有发现张莉和案件有直接的关系，我们也查过了荣鼎花园小区的监控，9月6号到9月11号之间，她没有去过荣鼎花园小区。可以排除她投递恐吓信的嫌疑。” “当然，还不能完全排除她的涉案嫌疑。” 无论是洪建英还是张莉，都不是直接作案的小丑，但不代表他们没有参与案件。 戴明涵问道，“那个‘赵哥’呢？” 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杜奇，“还是你跟戴局汇报吧。” “是。”杜奇精神一振，有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我们查了‘赵哥’使用的手机，并且跟几个手机号的联系人取得了联系，同时，也给这些人做了笔录。” “这些人的确见过赵哥，跟赵哥有一定的来往，据一些联系人说‘赵哥’本名叫赵金来，但我们在公安系统里查过，没有找到与之相对应的身份信息。” “经过大量的笔录证词和多方分析，我们发现这些声称认识赵哥的人，根本不知道赵哥的身份，也无法说出赵哥的准确住址和工作单位，他们所谓的认识和了解，也只是从赵哥口中得知的，没有任何官方的证明。” “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只有这些。” 戴明涵沉吟了片刻，总结道，“也就是说，这应该是赵哥的‘工作’号，即便知道了这个手机号，也无法查出赵哥的身份。” “是。” 戴明涵用笔在桌子上敲了敲，“这个人要好好的查，他背后指不定有多少猫腻。关于他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韩彬接着说道，“我们经过多方了解，得知赵哥曾经在西青路附近住过，李辉正带人在西青路附近走访。” 戴明涵点点头，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死者的哥哥也有一定的嫌疑，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答道，“死者的哥哥叫宋博辉，之前我们请他来警局做过笔录，他有不在场证明。不过，他看过第一封恐吓信，也有一定的作案动机，暂时还不能排除涉案嫌疑。” “我准备请宋博辉再做个补充笔录，看他是否有投递第二封恐吓信的可能，只是他去了京城，暂时还没有回来。” 戴明涵皱了皱眉，“这个当口去京城，你不觉得有点可疑吗？毕竟死者可是他弟弟。” 韩彬道，“之前，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听死者的父亲说，死者的母亲因为受不了小儿子去世的打击，已经病倒了，而且情况比较严重。宋博辉去京城是为了给母亲治病。” 戴明涵点点头，“要是这样，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是，所以我也就没有催促对方，想等宋博辉返回了琴岛再请他来做笔录。”韩彬汇报完情况，曾平也开始汇报。 曾平主要是负责调查游乐场方面，重点监控和追踪两辆套牌车。 “有两辆套牌车在案发时间去过游乐场，戴局，之前我也跟您汇报过，一辆是黑色的越野车，一辆是白色的丰田轿车，昨天傍晚，我们已经找到了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并且对车主进行了审讯。” “据车主说，他之所以使用套牌车是因为限号，同时，他还有两个朋友可以证明他的清白。我们也查看了游乐场的监控，案发时间他的确没在热气球附近，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至于另一辆白色丰田车，我们已经确定了它的大致位置，这辆车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塔南路，魏组长已经带人去那边搜查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就这些。” 戴明涵开会有做笔录的习惯，在本子上扫了一眼，“调查的线索倒是挺多，但关键的证据一样没有，调查要分清主次，哪些是重点线索，要加派警力调查。” “市局的领导可都盯着这个案子，你们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说到这，戴明涵语气加重了几分，“当然，我也知道大家都挺用心，也很辛苦，等案件告破之后，我给大家请功……” “嗡嗡……”韩彬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韩彬掏出手机一看，是李辉打来的电话。 “戴局，是李辉的电话。” “你接。” 韩彬走到一旁，摁下接听键，“喂。” 手机里传出李辉兴奋的声音，“韩队，我查到‘赵哥’的身份了，这老小子根本不姓赵！” 第776章 意外之喜 一个小时前。 西青路附近。 李辉正带着派出所的民警走访调查。 李辉望了一眼渐渐西沉的日头，“总算下去了，差点把我晒死。” 已经到了九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冷，不过，今天却是个大晴天，热得很，就像是夏天依依不舍的告别。 李辉灌了一口矿泉水，他还是更喜欢凉爽的天气，冬天冷了，大不了多穿一件衣服，喝一碗羊汤，身子就暖和了。 夏天热起来，除了躲在空调屋里偷闲，否则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李辉瞅了一眼旁边的派出所民警，不，确切的说是个辅警，“小代，这是最后一个小区了吧。” 小代介绍道，“对，华飞小区，这小区不大，属于老小区，户型也都偏小，很多都是对外出租的。“ “你倒是对附近挺了解。” “嗨，前段时间，有个亲戚想在附近买房子，让我帮着打听一下。我就了解了一些，不过，你别看这附近的房子不咋地，还挺贵的，也就没买。” 李辉有些纳闷，“这房子都这么旧了，地段虽然还可以，但也算不上市中心，应该不会太贵吧。” “嘿嘿，李组长，这一片您来的少，可能不熟悉。我们这一片虽然说不上有多繁华，但有一个不错的中学，这一片都是学区房，房子虽然不咋地，但能在这上学呀，很多家长都是奔着这个来的。” 李辉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这边有个四十二中，听说还不错。” “对，就是这个中学。现在的人们买房子，不光看房子本身的好坏，是不是学区房也很重要，这个小区如果不是学区房，每平米至少得降个几千块钱。”小代也是个爱说话的人，亦或者是想要给李辉留下一个好印象。 李辉点点头，压力大呀，自己家的房子也不知是不是学区房。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自己连孩子都没有，想那么远干啥。 老小区有一个特点，就是大爷大妈比较多，这正对了李辉的下怀。 李辉挨个楼道转，见了老头就发烟，见了老太太喊大妈，只要嘴甜一点，很容易就获得了他们的好感。 转了一圈，问了好几个老头老太太，但是他们对‘赵哥’都没什么印象，李辉不近有些失望。 正准备离开小区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从楼道里出来，这女的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的还挺洋气，走近还能闻到一股香水味。 “大姐，您在这个小区住？” 大姐手里拿着个簸箕，正蹲在一片空地上收黄瓜干，瞥了李辉一眼，“我在这住呀，怎么了？” 李辉没话找话，“您这是收黄瓜呢？” “今天天好，晒点黄瓜腌着吃，你有事吗？” “我是玉华分局刑侦队的，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大姐笑了笑，“诶呦，这稀罕了。你们找我能了解什么情况，我长这么大也就办身份证去过一次派出所，这辈子还没去过公安局。” “大姐您别误会，我不是查您，而是找人。”李辉拿出了‘赵哥’的素描像，“我们在找的是这个男子，我们得到消息，17年的时候他在这附近住过，大概是五十岁左右，虎口有一道伤疤，您有印象吗？” 收黄瓜干的女人瞅了一眼，“他叫什么名字？” “据我们所知，他住在这附近的时候自称是姓赵，当然，这也很可能不是他的真名。” “你拿近点让我瞅瞅。” 收黄瓜的大姐仔细看了看，摸着下巴说，“这个人看着有些熟，我应该在哪见过。” 一听这话，李辉心里一颤，估计又没戏了。 李辉在西青路调查了一天，连附近的公园都转过，不是没有线索，要是没有线索他也不会在这呆这么久。 有好几个人都说这个‘赵哥’眼熟，应该是见过。 有的知道他姓赵，有的知道他在附近住过，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说请他具体的住址和真实的姓名。 每次调查就像是隔着一层纸，那种抓耳挠腮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李辉虽然没报太大希望，不过还是例行询问，“大姐，您仔细想想，他应该就住在附近。” 收黄瓜的大姐仔细看过后，语气笃定了几分，“这个人我确实认识，他住不住在附近我也不大清楚。” “那您怎么认识他的？” “我开家长会见过他，他女儿跟我儿子是同学，我就见过一面，不过，这个人挺能说的，给人的印象不错，所以我还记得一些。” “家长会？”李辉嘀咕了一句，他询问了这么多人，这个情况还是第一次了解，而后，李辉露出了惊喜之色。 警方不是没有查到‘赵哥’的线索，也不是没找到见过、认识赵哥的人。 但是，这些都是虚假的身份，没人知道赵哥的真实身份，你再眼熟，再称兄道弟也没辙，还是找不到这个人。 但是开家长会就不一样了，这说明‘赵哥’的女儿就在学校里上学，这总不能用假身份了吧。 “大姐，您儿子在哪个学校上学？” “就在四十二中呀，不过，我儿子现在已经毕业了，考上了琴岛二中！”大姐语气中多了几分自豪。 李辉赞了一声，“啧啧，您儿子真厉害，二中可是个好学校，还有青华北大的保送名额。” “青华不青华吧，咱也不强求，考个985我就知足了，再不济来个211，说到底，咱们当父母的都盼着孩子能有个好前途，也就这点心愿了。” “对对。”李辉应了一声，指着素描画像，“这个赵哥的女儿，跟您的儿子是同学？” “是。” “您知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吗？” “这得让我想想。”收黄瓜的大姐又拿着素描像看了好一会，“我记得他自我介绍时说自己是苏冉冉的爸爸，好像是叫苏冉冉。” 李辉道，“大姐，您儿子是哪个班的？” “15-8班。” “谢谢，您提供的这个线索对我们很重要。”李辉表示感谢，而后直奔四十二中学。 到了学校之后，李辉表明了身份，请学校方面协助调查，终于查到了苏冉冉的家庭地址和她父亲的身份信息。 苏同光，手机号1882347xxxx 李辉看着手机号，暗道，这次总不会是假的了！ 第777章 人赃并获 晚上八点多，广通手机维修店。 店铺的面积不大，也就三四十平米，周围放置着半圈玻璃柜，柜子下面放着一些手机、耳机、手机壳等配件。 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在在低着头修手机，旁边还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正优哉游哉的抽着烟。 不经意间可以看到，他夹着烟的右手虎口上有一道伤疤。 过了一会，年轻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诶呀，终于修好了。” 抽烟的男子问道，“能开机了？” “没问题，我都试过了。”年轻男子道。 抽烟的男子瞅了一眼挂表，已经快九点钟了，“忙完了，你就早点回去吧。” “好嘞。”男子应了一声，麻溜的收拾完，对着抽烟的男子道，“老板，你不下班吗？” “我等会儿，你先走。”中年男子将烟头掐灭。 “明天见。”年轻的撂下一句话，离开了手机店。 中男子并不着急，又点了一根烟，唆了一口，白天有白天的生意，晚上有晚上的生意，要是光指着白天挣那点钱，也就刚好挣个房租钱，他等着喝西北风？ 男子拿出手机，点开了起点app，他最近看了一本叫神探的小说，写的真好。 他最喜欢夜深人静的时候，点上一根烟，看自己喜欢的小说，奢侈。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中年男子放下手机看向门口。 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男子戴着口罩，看不清容貌。 这个男子进了店里不看商品，而是打量着四周，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手机的的老板不以为意，问道，“要点啥？” 戴口罩的男子凑了过来，小声问道，“你们这只卖手机吗？” 老板答道，“也修手机。” 戴口罩的男子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放到了玻璃柜上，“收不？” 老板不动声色的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不错呀，手机还挺新。” 戴口罩的男子道，“华为最新款的。你们店收不收？” 老板答非所问，“密码多少，我得看看是不是水货。” “密码。”戴口罩的男子嘀咕了一句，“我也记不清了。” “哼，这年头，记不清自己爹妈生日的人不少，记不住手机秘密的还真没见过。”老板将手机推回戴口罩男子那边，“你这手机来路有问题吧。” 戴口罩的男子下意识的拉了拉口罩，“这是我前女友的手机，我给她买的，她要跟我分手。我就把手机要回来了。看了心烦，就准备卖掉。” 老板顺势说道，“既然是你前女友用的，那你就问问她密码，还能多卖点。” “我们分手后，她就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上她。”戴口罩的男子看了看身后，催促道，“你赶紧开个价吧。” 老板将他的举止看在眼里，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这手机来路不正，收不了。” “你糊弄谁呢，不收你跟我废啥话。这么好的手机，我要不是缺钱花，才舍不得卖了。”戴口罩的男子有些急了，“给个痛快话，两千块钱收不收。” 老板一瞪眼，“你还不如去抢得了，这来路不正的手机，最多给五百块钱。” “这是我给前女友买的手机，怎么就来路不正了。” 老板嗤笑了一声，“六百。” 戴口罩的男子有些不满，“你要不收就直接说，就给六百块钱，看不起谁呀。” 老板道，“这手机连密码都没有，我还得解锁，不花钱呀。没准手机里还有定位装置，我还得拆除了，不担风险呀，最多七百。” 戴口罩的男子气的直跺脚，“我冒这么大风险……你就给……七百不行，最低一千。” “行了，看你头一次来，又刚失恋，我照顾照顾你，八百，多一分，你拿走。” 戴口罩的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行吧，那就八百，赶紧给我钱。” 老板笑了，将手机放到了玻璃柜台下面，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八张红色钞票，就在戴口罩的男子要拿钱的时候，老板又把手缩了回来，“这真是你买给前女友的手机？” “是。” “钱收好。”老板这才将钱递了过去。 戴口罩的男子检查了一下现金，似乎是怕有假钱。 老板哼了一声，“别瞅了，都是真的，干咱们这一行的讲究的就是信誉，我可不会干砸自己招牌的事。” 戴口罩的男子将钱踹进兜里，“得，祝您生意兴隆，八方进宝。” 说完，戴口罩的男子转身想外走。 老板招呼道，“慢走，不送。” 戴口罩的男子走了几步，又转身问道，“老板，你这里除了手机，还卖其他东西吗？” 老板反问，“你还想买点啥？” “你这有手机号吗？” 老板道，“这卖手机号的营业厅多得是，你去办一个不就得了。出门往右走，过了路口就有个营业厅。” 戴口罩的男子环视了一眼四周，继续说道，“这大晚上的营业厅也没开门呀，再说了，我要的手机号营业厅没有。” 老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你要什么手机号？” “得嘞，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是朋友介绍过来的，他说你这有实名制的手机号，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哪个朋友介绍你来的？” “哪个朋友您就别问了，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手机您也收了，咱一回生二回熟。你要有就拿出来开个价，要是没有就算了。咱买卖不成仁义在。” 老板盯着戴口罩的男子瞅了好一会，“两千。” “啥？两千，你当我凯子呀。”戴口罩的男子冷哼一声，“咱都是出来混的，谁也别把谁当傻子。” 老板重新开价，“一千五。” 戴口罩的男子伸出一个巴掌，“五百。” 老板哼了一声，“我也不跟你扯皮了，我这的确有实名制手机号，你真想要，一千块钱拿走，少一分免谈。你只要出了这个门，我一概不承认。” 戴口罩的男子自嘲道，“得，您这生意做的真通透，我给您一手机，还得倒贴二百块钱。” 老板笑道，“兄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一行，精一行，要是没有个实名制手机号，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出来混的？干点啥事都不方便。” “你这号干净吗？” “绝对干净，出了事，别说找不到你，一样找不到我。” 戴口罩的男子犹豫了一番，“得，我要了。” 老板伸出右手，搓了搓。 戴口罩的男子将八张红色钞票栽了回去，“给你。” 老板道，“还有两张。” 戴口罩的男子道，“微信转账行吗？” 老板摇头，“只收现金。” 戴口罩的男子在身上翻了翻，“我就一百五了。” “剩下的请你喝茶了。”老板一把接过零钱，“你等会，我去给你拿手机卡。” 老板说完，走进了后间屋子，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戴着手套，拿着一个小塑料盒，递给了戴口罩的男子，“这是你的手机卡，出了店门，咱们就两清了。” 戴口罩的男子接过手机卡，打开看了看，“确定是实名制的，你不会骗我吧。” 老板面无表情，“你试试就知道了，动作快点，我该下班了。” 戴口罩的男子拿出手机，将卡装了进去，而后拨打了一个电话，“通了。” “放心用吧，我卖的东西错不了。”老板走出了柜台，看了一眼手表，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架势。 就在此时，几个男子从外面冲了进来，老板吓了一跳，“你们是什么人？” 老板还是很警觉的，亦或者是做贼心虚，说话间就想往后退，似乎想要躲进后屋。 然而，他终究是慢了一步，戴口罩的男子挡在了他的身后，右脚猛地抬起，踢在了他的后膝盖窝，老板身体前倾，双膝跪在了地上。 老板本能的想挣扎起身，却感觉自己的右手被抓住，接着被摁押在地上，戴口罩的男子喊道，“警察，不许动！” 老板听到这句话，身子吓得直哆嗦，整个人都瘫了。 旁边的男子摘下口罩，正是市刑侦大队的副中队长韩彬。 第778章 销售渠道 李辉等人围了上来，直接给店老板戴上了手铐。 韩彬将口罩放进兜里，“你叫什么名字？” 老板眼珠子一转，“我叫苏同光，警察同志，你们来我的店里有什么事？” “行了，都已经人赃并获了，你还装什么装。”韩彬哼道。 “警察同志，我没装呀，您说手机还是您前女友的，我才收的。这应该不犯法吧。” 韩彬一挑眉，“那倒卖实名制手机号呢？” “诶呦，手机号是我一个朋友的，他急着用钱，就让我帮忙卖了。我就是帮个忙，真谈不上倒卖。”苏同光解释道。 “苏同光，你是觉得我们傻，还是觉得警察好忽悠，我们既然上门抓人，就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说话间，韩彬拿出了逮捕证，“自己看，这是啥。” 苏同光瞪大了眼睛看了好一会，似乎不相信一般，“为什么要逮捕我，我犯什么罪了。” “你涉嫌收脏、倒卖实名制手机号，同时还涉嫌参与了一起谋杀案，我们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苏同光懵了，前两个在他意料之中，但涉嫌参与谋杀案是什么鬼？ “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跟杀人案有关？” 韩彬告诫道，“苏同光，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清楚，我们警方也清楚，别想着一股脑把自己撇干净。我们现在正在调查一起谋杀案，如果你能协助警方破案，我们可以给予一定的减刑政策，你要是敢撒谎，一个妨碍执法公务罪是少不了的。” “警察同志，我是真不明白，我怎么就跟谋杀案扯上关系了。我这个人天生胆小，连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去杀人。” 韩彬冷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妨碍执法公务了。” “没有，没有，我愿意配合警方工作，但没干过的事，我也不能承认呀。” “那我问你，是不是在从事倒卖实名制手机号的行为？” 苏同光犹豫了一会，咬了咬牙，“是，我是在卖手机号。”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红萍的女人？” “听着有些耳熟。” “她名下的一个手机号跟一起杀人案有关，据林红萍说那个手机号卖给你了。我们现在需要你协助调查嫌疑手机号的去向。” 苏同光知道警方是有备而来，自己再狡辩也没用，现在最好的应对就是配合警方调查。 “我得查查，那么多手机号，我也记不清楚。” 韩彬给李辉使了个眼色，示意李辉放开了苏同光。 苏同光揉了揉手腕，叹道，“同志，您怎么称呼？” 一旁的包星介绍，“这是我们市刑侦队的韩队长。” 苏同光点头哈腰，“韩队长好，那些手机号的记录都存在电脑里了，我得去查查。” “去吧，别耍花招。” “您放心，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苏同光说完，走到了电脑旁查看。 韩彬也跟着走了过去，“你平常通过什么渠道出售实名制手机号？” “主要是通过网络售卖。” “哪个平台？” “一个叫‘狗吧’的二手买卖平台。”说话间，苏同光找到了林红萍手机号的记录，“找着了，我是收过林红萍的手机号，大部分也都卖出去了。” “这个林红萍我还有点印象，她是在一家餐馆工作，我以前经常去那家餐馆吃饭，那家餐馆的溜肥肠做的不错。” 韩彬翻开了一下笔记本，“你查一下林红萍名下1532338xxxx的手机号。” 苏同光搜索了一番，答道，“这个手机号卖出去了，是今年八月份卖的，卖了一千二百块钱。” “谁买的？” “购买的账号叫‘我叫小锅巴’。“ “能不能看到她的真实信息？” 苏同光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韩彬让人核对了一下，苏同光的确没有撒谎。 而后，韩彬吩咐，“李辉，你联系一下这个叫‘狗吧’的二手平台，查一下买主的真实信息。” “是。”李辉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手表，“韩队，现在都这么晚了，那家公司的技术人员也下班了。估计只能等明天再查了。” 韩彬点点头，“明天，你就主要负责这件事，其他的可以放一放。” “是。” 韩彬摆了摆手，“把他押回警局。” “韩队长，我可是协助你们调查了，我这算不算是立功呀，您可得帮我说几句好话……” 苏同光的话没说完，就被人押进了车里。 韩彬扫视了一眼店铺，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给技术队打电话，让他们来一趟，将所有跟倒卖实名制手机号有关的线索和设备都带回局里。” 倒卖实名制手机号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影响和危害却不能忽视。 不动歪心思的人，谁会买别人的实名制手机号，苏同光倒卖了那么多的手机号，不知道帮助了多少犯罪分子作案，就凭这一条就不能轻饶了他。 针对苏同光的审讯不过才刚开始。 …… 翌日上午。 塔南路，博源商城停车场附近。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曾平从汽车后排走了下来。 魏子墨赶忙迎了过去，“曾队，您来的还挺快，我以为您还得呆会才能到呢。” 曾平往魏子墨身后瞅，答非所问道，“那辆白色丰田车呢。” “就在停车场里。”魏子墨领着曾平进了停车场，走到了一辆白色丰田车旁。 曾平在车的周围转了转，“车牌换了，能确定是同一辆车吗？” 魏子墨摸了摸下巴，“这辆丰田车没有明显的特征，不过，车型和款式跟嫌疑套牌车辆完全一样。” 曾平摇了摇头，“这款车很常见，光凭这一点可无法证明这个就是嫌疑车辆。” 魏子墨继续说道，“我们从监控一路追踪，那辆套牌车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而这辆车停放的时间跟套牌车失踪的时间吻合，是嫌疑车辆的可能性很大。” 曾平又绕着车转了两圈，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先查一下车牌，了解一下车主的情况。” 魏子墨答道，“我已经让人查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第779章 樊朋义 很快，曾平就收到了车主信息。 车主，樊朋义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0年6月23日 手机号，15184853xxxxx 地址，玉华区，胜华大街，旺达公寓， 旺达公寓距离停车场不近，开车至少需要二十分钟，将车停在这么远的位置，显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而且，根据停车场的记录，这辆车停放到这里后，就没有再离开过。 以曾平的经验来看，这辆车的嫌疑很大。 当然嫌疑归嫌疑，还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辆车就是去过琴岛游乐场的套牌车。 曾平没有让人贸然搜查车辆，而是准备先找到车主，请对方配合调查。 车主有一定的嫌疑，既然已经有了他的住址，曾平就没有打电话传唤，而是准备直接带人当面传唤。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赶到了旺达公寓。 这个一个独栋的公寓，总共有五层楼，公寓没有独立的院落，前面就是店铺。 公寓的门口写着出租信息，租赁办公室就是一楼大厅右侧的房间。 曾平直接带人进了公寓大厅，右手边的房间写着值班室。 魏子墨敲了敲门。“咚咚。” “进来。”屋子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曾平带人进了值班室。 里面放着一张床，一个书桌，书桌上放着一台电脑，旁边还有一个玻璃柜，玻璃柜上挂着两大串钥匙。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坐在电脑桌旁做表格，扭头望向曾平等人，似乎有些纳闷，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像是租房的。 曾平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公寓的负责人吗？” “对，你们是租房，还是有啥事？” 魏子墨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找人。” “警察。”男子赶忙站起身来，有些意外，“你们要找什么人？” 曾平上下打量着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褚少辉。” “这公寓是什么性质的，都归你们管，还是只管一部分？” “这公寓都是我们公司的，只租不卖。” 曾平点了点头，他看到这个公寓的结构后，就有一定的猜测，不是不想买，而是产权方面的原因。 “我们正在找一个叫樊朋义的人，他的居住地址就是你们公寓，请你帮忙查一下。” 褚少辉问道，“他手机号多少？” “15184853xxxxx” 褚少辉坐在电脑桌旁，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找到了，樊朋义住在317房间。” 曾平俯身查看电脑，“他在这住多久了？” “他住的时间不短了，去年就在这租了，还调了一次房子，他名字我叫不上来，但经常见面。” “他是跟人合住，还是一个人住。” 褚少辉摸了摸鼻子，“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现在公寓里吗？” “应该在吧，他都是上夜班，白天在公寓里休息。” “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他。” 褚少辉有些犹豫，“警察同志，你们找他干啥，他是不是犯什么事了？” “你不要多想，我们找他就是了解一些情况。” “行，那我带你们上去。” 出了办公室，褚少辉领着曾平等人走到电梯旁。 “你们这有几个电梯？” “就这两个电梯。” “楼梯呢？” “东面有个楼梯。” 曾平对着一旁的魏子墨吩咐，“你带一个队员走楼梯，另外，再让两个队员守着另一个电梯。” “是。”魏子墨应了一声，安排了一番，就带着人爬楼梯了。 “叮咚……”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了一男一女看着像是情侣，牵着手走出了电梯。 曾平等人进了电梯，直接上了三楼。 下了电梯后，褚少辉指了指东面，317室在那边。 曾平打量了一下，楼梯的两侧都是房间，加起来至少有二三十个房间。 “咔嚓……” 才走了没两步，前面就有一个房间开门了，一个男子叼着烟，走了出来。 褚少辉眼尖嘴快，“警察同志，开门这个就是樊朋义。” 叼着烟的男子扭头望了过来，看到曾平等人后，咽了咽口水，而后转身就往东面跑。 一组的孙兴追了上去，“警察，不许动！” 樊朋义跑的更快了，嘴里的烟都掉了下来。 此时，魏子墨也带人爬上了三楼，听到那句‘警察，不许动’他就明白了这里的情况。 “闪开，闪开。”樊朋义挥舞着手，示意魏子墨两人不要挡路。 魏子墨穿着便服，对方没有认出他的身份，魏子墨很听话的让到了墙边，给樊朋义让开了一条逃跑的路。 这段走廊不算太远，说话间樊朋义就跑了过来，就在他要越过魏子墨两人的时候，一条腿伸了出来，刚好挡在了他抬起的脚上。 “砰！”的一声闷响，樊朋义摔在了地上。 魏子墨和另外一名警员两步冲了上来，直接将他摁在了地上，“警察，不许动！” 樊朋义被摔懵了，听到这句声音后，又被吓的清醒了过来。 他很老实，没有丝毫的反抗。 魏子墨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曾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樊朋义。” 曾平对着一旁的褚少辉道，“你忙去吧。” “哦。”褚少辉愣了一下，看了看曾平，又望了望樊朋义，而后才离开了。 曾平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樊朋义眼珠子一转，“诶呦喂，我的腿疼，肯定摔伤了。” “啪！”魏子墨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瓢，“给你客气一句，还顺杆往上爬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樊朋义缩了缩脖子，“我就是摔了一下，有点疼，估计也没啥事。那个……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魏子墨反问，“你自己犯什么事，你不清楚？” “我没犯什么事呀，我是个好人，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魏子墨哼了一声，“没犯事你跑什么？” “我……我……”樊朋义支支吾吾了一会，也没说清楚。 “为什么跑？” “我没跑，我就是……被吓到了。” “谁吓你了？” “那楼管说你们是警察，我一听……是吧。” “是什么是，警察又不是老虎，你要没犯事，不心虚，你有什么好跑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可能是一下子懵了吧。” 显然，他这个解释，并不能让曾平等人满意。 曾平道，“你见了警察就跑，是不是藏了什么危险物品，心虚。” “没有，我能藏啥危险物品，没有的事。” 曾平给魏子墨使了个眼色，“去他屋里搜一下。” 樊朋义喊道，“诶诶，你们凭什么搜我的屋子，你们有证件吗？” “我们怀疑你在屋子里藏了危险物品，可能会危及到公寓里其他住户的安全，在紧急情况下需要搜查你的房间，有问题吗？”曾平说完，挥手道，“搜。” 樊朋义有些急了，“你们到底要干嘛？我怎么惹到你们了。” 曾平顺势问道，“你是不是有一辆车？“ “是呀，咋了。” “什么车？“ “白色的丰田车。” “车牌号？” “鲁b372xk” 这个车牌号跟停车场的车牌一样。 “车在哪呢？” “我也不知道，我借给朋友开了。”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张莉。” 第780章 兵分两路 这个名字曾平太熟悉了。 他基本上可以确定，那辆车就是去过琴岛游乐场的套牌车。 “你和张莉什么关系？” 樊朋义低下头，“朋友关系。” 曾平拿出手机，点开了张莉的照片，“是不是她？” “是。” “怎么认识的？” “我们以前在一块上班，后来她不干了，不过有时候也会约在一块吃饭，前几天她请我吃饭，说想借我的车用用，关系都不错，我就答应了。” “你们在哪上班认识的？” “无名ktv。” “你在ktv做什么？” “我是保安队长。” 一组的孙兴笑了，“就你这样子的还保安队长？” 樊朋义还有些不服气，“我……我咋了，我在那一片也算是有点面的，只要我看场子，一般没人闹事。” “张莉呢，她在ktv做什么？” “公主。“ “她为什么借你的车？” 樊朋义摇了摇头。 “哒哒。”就在此时，魏子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曾队，还真被您猜着了，看看我发现什么了。” 魏子墨带着手套，手上拿着一个报纸，报纸里半卷着一把砍刀、一个钢棍。 “啪！”曾平直接抽了他一个脑瓜瓢，“这是什么东西？” “说呀，问你呢！” 樊朋义吞吞吐吐道，“我……我防身用的。” 魏子墨指着砍刀，“这是防身用的，我看你是砍人吧。说，刚才见了我们为什么跑？” 樊朋义嘴硬道，“没什么，真没什么。” 曾平对着一旁的魏子墨说，“他认识张莉。” 魏子墨眼睛一亮，张莉有明确的作案动机，但张莉不是小丑，如果张莉参与了谋杀案肯定还有同伙，警方一路追踪到那辆套牌车，而樊朋义是套牌车的车主，也就是说樊朋义很可能就是张莉的同伙。 “曾队，咱还跟他废啥话，直接抓了吧，我看这小子八成就是凶手！” 曾平还没说话，一旁的樊朋义猛的抬起头，“啥……啥凶手，你们可不能乱说呀。” 曾平瞥了他一眼，“张莉涉嫌参与了一起谋杀案，根据我们的调查，凶手在作案时很可能开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车，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你的白色丰田车，你怎么解释？” 樊朋义喊道，“我冤枉呀，我就是把车借给了张莉，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魏子墨反问，“你没听说过，车和老婆恕不外借？张莉借你车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会有风险？” “是呀，我当时也说了这句话。张莉说要是我当你老婆，你借不借车？然后她就跟我那样了……我就答应她了嘛。” 魏子墨摇了摇头，“这理由可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我说的都是真的。” 曾平接着说道，“九月9号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樊朋义想了想，“我那天……那个时间段我没上班，我应该起来吃饭了，好几天了，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没事，跟我们回去慢慢想，我们警察局有的是地方，有的是时间。” “别别别，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个朋友请我吃饭，我们应该是去吃饭了。” “在哪吃的饭？” “就在公寓前面京巴烤肉馆，二楼，一百二十块钱一位，肉随便吃。” 曾平给魏子墨使了个眼色，“你去查查。” “是。“魏子墨拿出手机，给樊朋义照了一张相，而后带人去核查。 此时，公寓里的其他住户，不时的有人露头看热闹。 曾平吩咐其他队员将樊朋义押到了车上。 樊朋义挣扎着，喊道，“警察同志，我真是冤枉的呀。” “那你告诉我，见了警察跑什么？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就相信你。” 樊朋义苦着脸，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警察认准他犯事了。所谓的合理的解释，也是让他承认自己犯罪了，一样会被押进车里带到公安局。 而如果他不承认自己犯了罪，警察就会觉得他没说实话，一样会把他带到局里审讯，他这一遭肯定是免不了了。 …… 上午十点半。 玉华分局，会议室。 戴明涵接到曾平的电话后，立刻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曾平回到市局后，第一时间赶到会议室开会，戴明涵正坐在会议桌旁跟韩彬低声交流。 看到曾平带人进来了，戴明涵停止了谈话，“曾队长来了，咱们开会吧。” 曾平开门见山道，“戴局，我申请立刻对张莉实施抓捕。” 戴明涵摆了摆手示意曾平坐下，“韩队那边也有发现，已经让技术科对张莉的手机号进行定位。说一下你调查的线索吧。” 曾平将今天调查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其中也包括一些新查到的线索，“我们查了樊朋义9月9号的行踪，他那天在京巴烤肉店吃饭，的确没有作案的时间，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不过，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樊朋义的车很可能就是嫌疑人使用的套牌车。张莉应该参与了案件。” 戴明涵下意识的说道，“有证据吗？” “我已经让人搜查了那辆车，没有发现套牌，无法证明那辆车就是去过琴岛游乐场的套牌车。”曾平也有些郁闷，虽然各方面的线索都说得通，主观上可以断定那辆车就是嫌疑车辆，但是没有找到客官的证据。 戴明涵没有继续追问，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说说你那边的发现。” 韩彬清了清喉咙，“昨天晚上，我们已经找到了倒卖实名制手机号的‘赵哥’，他的真实姓名叫苏同光，他主要是通过一个叫‘狗吧’的二手平台出售实名制手机号，我们通过购买记录，找到了购买嫌疑手机号的账户名。” “今天上午，李辉联系上了‘狗吧’公司的负责人，请他们查到了那个账户的信息。那个账户的注册人正是张莉，注册手机号和身份证都是张莉本人的，可以证明张莉确实参与了谋杀案。” 戴明涵总结道，“你们两边调查的都不错，从不同的线索都查到了张莉身份，她的嫌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样，咱们分两路进行调查，曾平，你带人去调查张莉家和她工作的地方。韩彬你负责追踪她的手机号。” “是。” 第781章 抓捕 玉华分局，二中队办公室。 “滴滴滴……”墙上的挂表，一分一秒的响着。 韩彬坐在办公桌旁闭目养神，更准确的说是在等技术队的消息。 一旦技术科的人确定了张莉的位置，韩彬就会带人实施抓捕。 曾平已经带着另一组人行动了。 韩彬不太喜欢这种等待的感觉，出了办公室，走到了走廊的窗户旁，从兜里掏出了烟盒。 赵明也走出了办公室，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掏出了一盒中华烟，“彬哥，抽我的。” 韩彬抽出一根中华烟叼在嘴里。 赵明掏出打火机帮韩彬点着。 韩彬抽了一口烟，瞥了赵明一眼，“你小子这么殷勤，有什么事？” 赵明也点了一根烟，笑道，“彬哥，看您说的，我平常也没少给您点烟呀。” 韩彬没接话，继续‘啪嗒’‘啪嗒’的抽烟，他早就看出来，赵明这几天像是有心事。 赵明讪笑了一声，“彬哥，您还真是火眼金睛，不瞒您说，我还真是有点事想求您。” 韩彬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啥事？” 赵明看了看四周，小声道，“等案子结了，我请您吃饭，到时候咱们再慢慢说。” “还挺神秘，行吧，你想请我吃啥？” 赵明嘿嘿一笑，“吃大餐，必须大餐。” 韩彬笑了，“这还差不多。” 走廊的另一侧，鲁文快步走了过来，“韩队，手机定位成功了。” 韩彬掐灭了烟头，拍了拍赵明的肩膀，“走了，先干活。” …… 万达商城，梦华珠宝店。 这是一家专门出售钻石饰品的商店，门口站着一个女服务员，穿着及膝短裙，身材窈窕，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魏子墨带着三名队员大步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门店招牌，径直往店里走。 女店员有些疑惑，她在店里干了几个月，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四个男子结伴买饰品的，不过出于职业的要求，还是微微躬身，“欢迎光临。” 魏子墨停下脚步，在店里扫了一眼，问道，“张莉是在这工作吗？” 女服务员问道，“你们要找张莉？” 魏子墨没有耽搁，直接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女服务员瞪大眼睛，瞅了一眼证件，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警官证，对这东西也不是特别了解，更不知道是真是假，“您稍等一下，我去请示一下店长。” 女服务员说完就往柜台后面走，跟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耳语了几句。 而后，年纪稍大的女子走了过来，“您好，我姓陈，是这家店的店长。” 魏子墨再次亮出警官证，“我们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张莉是不是在你们这工作。“ 陈店长应道，“对，您找她有什么事？” 魏子墨拿出手机，点开了张莉的照片，“是不是她。” “对。” “她今天没来上班？”魏子墨已经观察过了，店里没有发现张莉的踪影。 陈店长道，“前天下午她请假了，说老家有事，要休息一段时间，昨天就没有来。” 魏子墨皱了皱眉，“谢谢。” 陈店长追问了一句，“警察同志，请问你们找张莉有什么事吗？”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想找张莉了解一些情况，如果你们知道她在哪，或者见到了她，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魏子墨递过去了一张名片。 “好，我知道了。” 魏子墨下意识的问，“对了，最近有没有其他人找过张莉？” “没有。” “那行，谢谢你们的配合。”魏子墨说完，就带人出了店铺。 他留下两名队员在附近盯守，自己带人离开了商城，同时还拨打了曾平的电话，汇报情况。 “喂，曾队。”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手机里传来曾平的声音。 “据首饰店的店长说，张莉前天下去就请假了，说是自己老家有事要休息几天，昨天就没有来店里。我留下了两个队员在附近盯守。” 曾平叹了一声，“这样看来，这个女人是早有准备，很可能已经潜逃了。我已经带人到了她的住所，现场有被翻捡的痕迹，走的时候应该比较匆忙。” “行了，你先回局里吧。现在就看韩队那条线索了。” …… 华清路，两辆汽车快速行驶着。 前面的黑色轿车里，韩彬坐在后排的位置。 一旁的李辉拿着手机在和技术科联系，实时定位张莉的手机号。 片刻后，李辉挂断了手机，韩彬问道，“怎么样？” “张莉的位置一直没动，还在华清路和久安大街交口附近。” 韩彬拿着平板电脑放大了一下地图，“这附近挺偏僻的，两边都是农田，她跑哪干嘛去了？” 李辉大胆的猜测，“她会不会已经被人灭口了？” 韩彬没有接话，虽然李辉的猜测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的确有一定的可能。 直接谋杀宋博晨的是小丑，张莉即便参与了案件，也肯定还有同伙，现在没有查到她同伙的身份，她被灭口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不过，还有一点让韩彬有些疑惑，如果张莉真的被杀害了，为什么她的手机没有停机，嫌疑人就不怕警方顺着手机的线索找到张莉的尸体？ 再一个，张莉如果真是嫌疑人之一，那她的同伙又是谁？ 二十分钟后，韩彬带人找到了定位地点。 定位地点在路边的一处树林里，虽然能确定大致的范围，但是具体的范围还需要警方自己寻找。 此时，已经到了秋天，树林里开始落叶了，虽然落叶不算很厚，不过已经可以遮掩脚印的痕迹。 李辉看了一眼树林，蹭了蹭鼻子，“韩队，这一大片可不好找，要不要调用警犬？” 韩彬没说话，拿出手机拨打了张莉的号码，很快手机接通了。 “叮铃铃……” 一阵轻微的手机铃声响起，如果在嘈杂的城市或许很难引起人们的警觉，但是在这片树林里已经足够了。 韩彬等人听着手机铃声，很快找到了手机的确切位置，李辉拿着铁锹在地下挖了两下，就挖出了一个饰品袋子。 李辉拿起袋子，将铁锹交给一旁的赵明，“继续挖。” 李辉打开袋子，里面放着一个手机，还有一封信。 韩彬接过信看了一下，跟恐吓信的信封一样，打开之后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警察同志，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不要想我哦！嘻嘻！” “渣男，都该死！” …… 赵明向下挖了三十公分，就停止了挖掘。 这种活他没少干，也算是有经验了，一看就知道下面的土层没有被挖掘过。 韩彬将信收了起来，对着一旁的李辉道，“申请调用搜索犬，把这一片都搜一遍。” “是。”李辉跑到一旁联系去了。 韩彬则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曾平的电话，“曾队，您在哪呢？” “我还在张莉家，技术科正在勘查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关她同伙的线索。”曾平说完，反问，“定位的情况怎么样，你找到张莉了吗？” “找到张莉的手机了，但是没有发现张莉本人。” “调虎离山？” “暂时还不清楚。对了，您在张莉家里有没有发现她的笔记。” “有。”曾平有些纳闷，“你要这东西干嘛？” 第782章 通缉令 半个小时候，一辆轿车停到了路边。 曾平从车里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曾队。” “曾队。”众人打招呼道。 曾平点头示意，走到了韩彬身边，“给，这是张莉的笔记。” “曾队，您来的还挺快。”韩彬接了过来，打开袋子看了一眼。 “现场有新发现吗？” “没有。”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不过，搜救犬应该快来了，现场就交给您了，我先回局里一趟。” “诶，我刚来你就要走，你小子急吼吼的干嘛？还有比现场更重要的事？” 韩彬解释道，“现场除了张莉的手机外，还发现了一封信，是以张莉的口吻写的。” 曾平明白了过来，“你让我带她的笔迹过来，是想鉴定一下笔迹的真伪。” “对。” 曾平皱了皱眉，“这笔迹鉴定需要专业机构来做，咱们分局可做不了。” “交给我就行了，这就交给您了。”韩彬说完，就带着资料离开了。 曾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难道这小子会笔迹鉴定，啥时候学的，我咋不知道？ “诶，你先别走。”曾平叫住了对方，“你能做笔迹鉴定。” 韩彬笑了笑，“懂一点。” 对于韩彬，曾平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说懂一点，那就肯定是懂，甚至是精通，“你啥时候学的，我咋不知道。” “去市局以后学的，只要没案子，我就会瞎研究，多少也有些心得了。回头再给您汇报，我先走了。” 目送韩彬离去，曾平愣了好一会，难怪这小子升的这么快，人家在刑侦技能方面是真用心，忙里偷闲还学习。 曾平暗暗想到，以后自己也得加把劲，不进则退。 不能让这个老下属把自己比下……好吧，自己似乎已经被比下去了。 但至少……也不能被落的太远。 …… 韩彬学会笔迹鉴定有一段时间了，不过用的不多。 笔迹鉴定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认真研究。 因为只要敢模仿笔迹，就说明模仿者和本人的笔迹有些相似，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辨别真伪。 一旦辨别错误就会误导案件的调查。 韩彬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不让人打扰，足足研究到下午五点钟才告一段落。 当然，之所以会这么长时间，也是因为他用的这个技能比较少，有些生疏。 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信上的笔迹和张莉家搜到的笔记是相同的，应该是张莉本人写的。 韩彬站起身，屁股坐的有些麻，嘴也有点干，活动了一下手脚，倒了一杯茶水。 田丽走了过来，“韩队，戴局通知开会，得知您在研究笔迹，就没让人打扰。”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烫，“在会议室？” “是。” “行，我这就过去。”韩彬拧上茶水杯子，拿上张莉的笔迹和信，直接赶去会议室。 “咚咚。”韩彬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进来。”里面响起戴明涵的声音。 韩彬推门走了进去，发现戴明涵、曾平、李辉、魏子墨等人都在开会。 “戴局，我来晚了。” “不晚，给你留着位置呢。”戴明涵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听曾平说，你最近在学习笔记鉴定，研究的怎么样了？” “我将那封信上的笔迹和张莉以前的笔记进行了比对，的确是同一个人写的。” 曾平接过话茬，“这跟我们的搜索结果是一样的，搜救犬没有发现其他线索，更没有找到张莉的尸体，她很有可能潜逃了。” 戴明涵沉吟了片刻，问道，“张莉家的搜索，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曾平答道，“张莉家没有发现明显跟案件有关的线索，不过，我已经将张莉的手机送到技术科鉴定了。” 对于张莉的手机，戴明涵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那个手机真要有价值，张莉也不会留下了。 “既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张莉，我决定向上级领导申请通缉令，你们也全力搜查张莉下落，绝对不能让她逃掉。” “是。” …… 吃了晚饭，回到家，韩彬就躺在床上休息。 查了半天，终于查到了张莉身上，结果却让她跑了，说实话，不失望那是假的。 田丽查了张莉的身份信息，没有发现购票记录，警方暂时失去了她的踪迹。 王婷回她父母家了，家里只有韩彬一个人。 韩彬越想越郁闷，再加上忙了一天，身体有些疲惫，很想喝点小酒睡一觉。 奈何，他现在在办案期间按照规定不允许饮酒。为了遏制住这个想法，韩彬干脆刷了牙，躺在床上听小说，同时设置了定时，听的累了，直接就睡。 …… 翌日上午。 韩彬又蹭了李辉的车。 半路上，韩彬买了早点请李辉吃，也算是抵了油费。 当然，钱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两个人都很忙，能像以前一样凑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很难得。 韩彬和李辉找了一个回民小店，每人两个烤包子，一碗羊肉汤，此时已经到了秋季，早上的小风有点凉，喝完羊汤驱寒，舒服的很。 韩彬二人到了分局，办公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田丽今天来的最早，她昨晚就被安排了任务，韩彬一到，田丽就赶忙汇报，“韩队，今天早上来了之后，我又查了张莉的身份信息，依旧没有购票记录。” 韩彬点点头，他也没抱太大希望，张莉这个女人能在警方抓捕她以前逃跑，说明她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自然不可能再冒着风险购买飞机票和火车票。 之所以让田丽去调查，也不过是例行调查。 这种线索希望不大，但如果因此没有调查，而张莉偏偏购买火车票和机票逃跑了，那时候的责任可就大了。 韩彬可不想犯这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低级错误。 田丽继续说道，“对了韩队，还有一个情况要跟您汇报。” “说。” “我刚才接到了宋博辉的电话，他已经从京城回来了，说一会来警局做笔录。”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宋博辉已经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 当然该做的笔录还是要做的，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李辉， “交给你了。” 李辉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第783章 异常 田丽拿着几分资料，递给了韩彬、李辉等人，“张莉的通缉令已经申请下来了，这是样本。” 资料的最上方写着‘通缉令’三个大字，右上角贴着张莉的照片，下面有张莉的介绍。 李辉摇了摇头，“这么漂亮的一个妹子，可惜了。” 韩彬笑了笑，“你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还这么‘怜香惜玉’，这可不好。” “咳……”李辉轻咳了一声，话锋一转， “那个……张莉是大前天下午，也就是九月12号下午请的假，今天是九月15号了。过去了两天的时间，我估计她很可能已经逃离了琴岛。就算现在给各个汽车站和出租车公司下发了通缉令，也未必能找到张莉的线索。” 赵明摸着下巴，“你们觉得张莉怎么知道警方已经查到了她。如果她早就准备作案后潜逃，那应该早就跑了，也没必要等到12号再跑。” 李辉答道，“人的心思不是一成不变的，也许她作案之前没打算要逃离琴岛，而是想要继续伪装。但是作案之后承受不了巨大的压力，又害怕警方抓到她，临时改了主意。”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及时逃跑。” 张莉已经跑了，再说这个意义已经不大了。 韩彬往嘴里扔了两个口香糖，嚼了几下，“其实，我一直在想张莉的那个同伙是谁？” 韩彬自问自答，“我自己分析应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张莉的同伙也憎恨宋博晨，所以两个人联手杀害了宋博晨。” “第二种可能，张莉花钱雇佣了一个杀手，请他协助自己杀死宋博晨。” “现在的问题是，张莉现在跑了，想要找到她的同伙更不容易。” 李辉接过话茬，“如果是第一种可能还好，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宋博晨死的也太冤枉了。” 赵明好奇道，“组长，为啥这么说？” “如果张莉真是雇佣杀人，张莉雇佣杀手的钱，很可能是宋博晨给的，也就是说，宋博晨用自己的钱杀了自己，你说冤不冤？” 李辉的推测看似有些讽刺，但还真有这种可能。 田丽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说做光棍没什么，但一定不要当渣男，否则，没准指不定哪天小命就没了。” 韩彬瞅了一眼田丽，这话听起来像话里有话，又瞅了一眼旁边的赵明，莫非跟着小子有关？ 赵明只是低着头嘿嘿傻笑。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韩彬清了清喉咙，“进来。” 门推开了，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男子戴着一个口罩，不过，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对方应该是死者哥哥宋博辉。 “各位警察同志好。” 李辉打量了对方一番，“你是宋博辉？” “对，我这两天感冒了，戴了个口罩。”宋博辉说着，就把口罩摘了下来。 李辉示意对方坐下，“请坐吧，我给你做个笔录。” “诶。”宋博辉坐到桌子对面，刚坐下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不要意思。我这两天身体有些疲惫，一不小心就感冒药，要不我还戴上口罩。” 李辉皱了皱眉，“算了，做笔录期间，就不要戴了。” 宋博辉将口罩收了起来，“警察同志，我弟弟的案子有进展吗？找到杀害他的凶手了吗？” 李辉道，“案子有了一定的进展，我们已经初步锁定嫌疑人了。” 宋博辉追问，“是谁杀了我弟弟？凶手是什么人？” 李辉话锋一转，“案情还在调查阶段，暂时不方便透露，我们今天请你过来，是有一些问题想要询问。” “哦，那您问吧，我一定好好配合咱们警方的工作。争取早日抓到杀害我弟弟的凶手。” 李辉道，“你这次倒是想的清楚。” 宋博辉叹了一声，“我知道您是啥意思，但他都已经死了，我一个当哥哥的……什么恩呀，怨呀，也就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了。”李辉打开了执法记录仪，开始给宋博辉做笔录，“有人给你父亲宋景山先生投递恐吓信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父亲收到第一封恐吓信的时候，把我们三兄妹叫到一起，我还看过那封恐吓信。不过，后来也就没动静了，我们还以为是恶作剧。谁曾想，过了三个月又有人发恐吓信了。我也有点纳闷，到底是谁这么无聊，会做这种事情。” 李辉继续问道，“看到第一封恐吓信之后，你有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其他人？” 宋博辉想了想，摇头，“没有。这是我们家的私事，我不可能跟外人说。” “你确定？” “确定。” “我们警方已经找到了投递第一封恐吓信的人，但是据他所说，他没有投递第二封恐吓信。经过警方的调查，他的话有一定的可信度。也就是说第二封恐吓信很可能是伪造的。两份恐吓信几乎一模一样，能伪造第二封恐吓信的人，肯定是在模仿第一封恐吓信。而见过恐吓信的只有宋景山先生和你们三兄妹。” 宋博辉拧着眉，“这……不会吧，我们三兄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会不会是还有其他人知道这封恐吓信。比如说那个投递恐吓信的人撒谎，或者通过其他途径……对了，张莉，她应该也知道恐吓信的事。” 李辉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是宋博晨说的，当时我还告诫过他，这是宋家的事，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张莉。但那时候他和张莉还在热恋期，根本不听我的。” 李辉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据你所知，张莉有没有来往比较密切的人？” 宋博辉往椅子上靠了靠，“她这个人比较外向，朋友也比较多，经常跟一些朋友出去吃饭、喝酒、唱歌。但要说来往特别多的，这我还真不清楚，毕竟，我当时也比较忙，不可能天天跟着她。“ “你有没有听她提过樊朋义这个人？” “樊朋义。”宋博辉想了想，“还真有，有次我下了班给她打电话，她说跟朋友在吃饭，我就过去找她了。跟她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就叫樊朋义，好像是他以前的同事，挺照顾她的。” 李辉继续问，“以你对张莉的了解，如果她知道宋博晨一脚踏两船，并且想要甩了她。张莉会不会恼羞成怒之下杀了宋博晨。” 宋博辉露出一抹苦笑，“会，这个女人平常看着嗲嗲的，但不是个好相与的，博晨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就算两个人不分手，以后也会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宋博辉有不在场证明，已经基本排除了嫌疑，再加上已经确定了张莉的嫌疑，警方叫他过来做笔录，也是例行询问。 李辉又问了几个问题，没有问出什么线索，“宋先生，谢谢你的配合，咱们今天的笔录就到这，你要是想起什么线索，可以再联系警方。” “好的。”宋博辉应了一声，和李辉握了握手，而后转身离开。 韩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直在旁听。 他目送对方离开，先是微微蹙眉，而后眉毛一挑。 “不对劲！” 第784章 发现 赵明就站在旁边，隐约听到了一些，“彬哥，怎么了？” 韩彬想了想，“去把宋博辉的笔录拿过来。” 赵明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还是麻溜的跑去将桌子上的笔录文件拿给韩彬。 李辉做笔录的时候，韩彬一直在旁听，对笔录的内容并不陌生，他也不是为了看笔录的内容，而是将目光望向了笔录下方的指纹，“宋博辉为什么没有摁指纹印，而是摁的掌纹。” 讯问笔录通常需要用右手食指，在没有的情况下会采集掌纹。 李辉走了过来，“这个我知道，他右手食指受伤了，就采集的掌纹。” 韩彬反问，“你确定他的手指受伤了？” 李辉回忆了一下，“我是没看见，不过缠着绷带呢。彬子，怎么了？” 韩彬没有说话，掐着额头，回想刚才的情景。 宋博辉刚进来的时候，他也没看出对方有什么异常，但是等宋博辉离开的时候，韩彬目送他走出办公室，却发现他的走路的姿势、步伐跟上次明显不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走路的姿势和步伐也一样。 韩彬见过宋博辉两次，但这两次走路的姿势完全像是两个人。 “你们有没有觉得宋博辉的声音跟上次有些不同？” 李辉下意识的答道，“宋博辉感冒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声音肯定会有些变化。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韩彬道，“我怀疑刚才那个人不是宋博辉！” 李辉没想到韩彬会这般说，“这怎么可能？” 韩彬下这个结论，并非张口就来，而是认真思考过的。 宋博辉的走路姿势和步伐引起了他的怀疑，当然万事没有绝对，韩彬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他’不是宋博辉，跟走路姿势比起来，指纹显然更有说服力。 所以韩彬才会查看宋博辉在审讯资料上的指纹，更巧的事宋博辉的手指居然受伤了，这一次留下的是掌纹，也就没办法进行比对了。 综合来看宋博辉很可疑。 韩彬将自己对宋博辉走路姿势的分析告诉了李辉等人。 李辉摸着下巴想了想，“宋博辉一直在京城照顾生病的母亲，会不会是因为这段时间比较累，身体的状况不太好，所以跟以前的走路姿势不大一样。” 韩彬点点头，“人的身体状态不同，步伐或许会略有变化，比如人的身体比较疲惫，走路的姿势也会比较慵懒，但是，变化不会像这般大。” “而且宋博辉不光是走路姿态的问题，他的声音也有些异常。” 田丽道，“会不会还是因为感冒？” 韩彬反问，“你不觉得他的感冒和手指受伤凑在一起有些巧？” 李辉露出赞同的神色，“还真是太巧了，声音和指纹都是能判定一个人的标准。现在他的指纹受伤了，只留下了掌纹，让咱们无从辨别。” “而宋博辉的声音有些异常，不熟悉的人也很难听出来，就算熟人听出来了，他也可以说是感冒闹嗓子。韩队的怀疑有一定的道理。” 赵明提出了质疑，“可是咱们都见过宋博辉，明明就是一个人呀，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包星靠在桌子上，猜测，“会不会是长得比较像？” “那长得也太像了一点吧。”赵明摇了摇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可能。 韩彬接过话茬，“要说长得像的人不是没有，每个几十年，都会有容貌很像的人。但既要长得像，年龄也相近，那可就不多见了。除非……他们是双胞胎。” 田丽语气笃定，“不可能，宋博晨一家的情况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宋景山只有宋博辉、宋博霞、宋博晨三个孩子，没听说有其他孩子。” 包星问道，“宋博辉是不是领养的？” 田丽耸了耸肩膀，“不是。领养肯定会有记录的。” 赵明道，“要我说，咱们直接把宋博辉叫回来，重新询问一下不就得了，何必在这瞎猜。” 李辉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你怎么看？” 韩彬指了指桌子上的笔录，“宋博辉已经有意识的掩盖自己的身份识别信息了，如果他右手食指指纹真的被破坏了，短时间内咱们也很难证明，他是否是宋博辉。” “给宋景山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李辉下意识的说，“对呀，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当爹的肯定知道。” 赵明小声嘀咕，“这也不一定。” 李辉瞪了他一眼，“那怎么办？宋景山的老婆在京城住院，我还大老远的把人家接回来问？” “我就是这么一说，我去打电话联系宋景山。”赵明讪笑了一声，麻溜的跑到了一边。 韩彬道，“李辉。” “咋了？” “宋博辉应该没走太远，你带两个人跟上去，24小时盯死了，别让他再溜了。” 想到潜逃的张莉，李辉用力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李辉离开后，韩彬陷入了思索。 如果宋博辉是假的，这个假冒宋博辉的人又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真正的宋博辉在哪？ 宋博辉是有杀害宋博晨的嫌疑的，之前警方排除他的嫌疑，是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 但如果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宋博辉的不在场证明就要打个问号。 …… 一个小时后，宋景山匆忙赶到了玉华分局，气喘吁吁的打开办公室的门，“警察同志，是不是抓到凶手了？” 韩彬请对方坐下，“宋先生，您先别急，我慢慢给您说，田丽，给宋先生倒杯水。” 宋景山喘了口气，“韩队长，我大儿子回来了，他应该来做过笔录了吧。” “是的，宋博辉早上来做过笔录。”韩彬应了一声，接着问道，“您一共有几个孩子？” “三个。” “宋博辉、宋博霞、宋博晨？” “是，怎么了？” “您确定没有其他子女？” “这我能骗你嘛。” “宋博辉这次从京城回来后，您有没有见过他？” “见过，昨晚他去看过我，这孩子瘦了不少，这些天为了照顾他妈，把自己累得不轻。我看了也心疼。让他休息两天，他不听。说还有公司的一摊事要忙，让我在家里休息。”宋景山谈起大儿子，难得露出了一抹欣慰。 韩彬不想直接打击对方，换了一种方式试探，“我今天见到一个人，他和宋博辉长得很像，差点以为他们两个是亲兄弟，您真没有其他孩子了？” 宋景山脸色微变，支支吾吾道，“韩……韩队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像我刚才说的那样，遇到了一个跟宋博辉长相、年龄都很相似的人，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宋景山沉默了片刻，“这和博晨的案子有关系吗？” “当然，如果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过问您的私事，在这方面我希望您能如实回答，否则，可能会影响到警方的调查。” “哎……”宋景山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头，“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真的不想再提了。博辉……并不是我和我爱人亲生的，是抱养的。” 田丽插嘴道，“既然是抱养的，为什么会有合法的出生手续？” 第785章 缘由 宋景山叹道，“那时候我才二十多岁，还在高城市工作，高城属于县级市，地方小、熟人多，再加上那时候管的不严，也没有电脑，托个关系就办了。” “这也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我们就是不希望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弄个干干净净的户口，孩子是从他父母那边买的，不是从人贩子手里，我们没做过违法的事。” 听到宋景山的话，韩彬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笃定，“宋博辉有没有双胞胎兄弟？” 宋景山摇摇头，“这我不清楚。我跟他的亲生父母并不熟，都是通过熟人介绍的，抱养博辉之后我们有意识的回避，就搬到了琴岛市里。” “宋博辉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不知道，我们从来没告诉过他，也没想过让他知道，我们一直对他视如己出，从来没有……”宋景山一时语塞，眼圈不由自主的红了，“警察同志，求你们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博辉，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第二个儿子。” 这句话你可能说晚了，韩彬面上神色不动，“你能联系上宋博辉的亲生父母吗？” 宋景山露出警惕神色，“警察同志，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找博辉的亲生父母，这跟博晨的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发现宋博辉这次回来，跟以往有什么不同？”韩彬的话一出口，宋景山的脸色就变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他给我的感觉的确有些不一样，难不成……博辉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也见到了自己的那个双胞胎哥哥。” 显然，宋景山没有明白韩彬的意思，他现在担心的还真是宋博辉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并没有联想到自己见到的宋博辉是假的。 “宋先生，您能提供一些宋博辉亲生父母的信息吗？” “韩队长，您还没有回答我，博辉是不是已经见到了您说的那个双胞胎哥哥。” 韩彬看出来了，自己不把情况说清楚，宋景山可能不会配合自己说出宋博辉亲生父母的身份，也就无法顺着线索查证宋博辉是否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韩彬清了清喉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您说，我想说的情况都是我自己的猜测。” 宋景山毫不迟疑，“您说，我相信您，有什么事您直接说，我都能理解。” 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今天早上，宋博辉来警局做笔录，我虽然只见过他一次，但是我发现这一次的他和之前有些不同。不同点有三，第一走路的姿态不同，第二声音不同，第三，上一次他是用右手食指摁手印，这一次却是留的掌纹。两次见面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同一个人。” 宋景山长大了嘴巴，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或许他之前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没往那边想罢了。 过了一会，宋景山才开口，“韩队长，您是说今天来警局报道的不是我儿子博辉，而是他那个可能存在的双胞胎哥哥。” 韩彬点点头，“您是宋博辉的父亲，跟他相处的时间比我长，您的判断肯定比我准确，也许，这只是我的错觉。” “不”宋景山长叹了一声，“你说得对，我昨晚见到的可能……并不是博辉。” “博辉这次回来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一开始我以为他是因为弟弟的去世，再加上这段时间照顾他妈太累了，所以变的跟以前有些不同，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 宋景山双手捂着脸，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困恼。 “所以我希望，您能帮我们找到宋博辉的亲生父母，我们好查明宋博辉是不是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如果没有，这一切只是误会，自然最好。如果有的话……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景山露出担忧之色，“韩队长，博辉不会出什么事吧，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暂时还没有证据表明宋博辉发生了意外。”韩彬敷衍了一句，继续问，“宋先生，您当初为什么会收养宋博辉。” 宋景山陷入了回忆，“我们那个年代结婚早，我和我爱人结婚在那个年代也算早的了，我十八岁，我爱人十九岁，我们两个结婚几年都没有孩子，也去很多地方看过，吃过好些年的中药，但是都没用。” “家里的老人也催，后来……有个亲戚出了个主意，让我们领养一个孩子。说是领养孩子能带来子女的缘分，或许能解决我们夫妻的生育问题。一开始我和我爱人都不同意，心里有个槛。” “又过了两年，还是没有孩子。我爱人的想法也变了。我们决定领养一个孩子，能带来子女的缘分最好。就算没有用，至少还有这个领养的孩子，后来……博辉就到了我们家。” “我们夫妻对博辉很好，视如己出，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也不知是不是感动了老天爷，两年后，我老婆真的怀孕了，有了博霞，后来又有了博晨。我心里一直是很感激博辉这个孩子，我也一直把他当亲儿子待。” 韩彬问道，“宋博辉的亲生父母有没有来找过他？” “好像……有过，但我没同意。” 韩彬追问，“您知道宋博辉亲生父母的身份或联系方式吗？” 宋景山沉默了一会，“当初是我姐姐帮忙联系的，我问问吧。” 宋景山出了办公室，过了十几分钟才返回，“韩队长，我找到博辉亲生父母的消息了。” “您说一下。” 宋景山依旧有些犹豫，“如果博辉不知道这件事，我希望不要影响到他。” “我明白。” “据我姐姐说，前些年宋博辉的亲生父亲联系过她，说想要见见博辉，不过被我姐给拒绝了。我姐多了个心眼就留下了他的手机号。”宋景山将一个纸条递了过来。 “邰汉海，15048573xxxx。” 韩彬将手机号递给一旁的田丽，“查一下这个人。” 宋景山道，“韩队长，还有什么我能帮你们的吗？” “我们需要一些宋博辉的私人物品，比如说笔记、指纹、dna……” 第786章 身份证明（中秋节快乐！） 下午一点，玉华分局会议室。 戴明涵正在吃午饭时，就接到了韩彬的电话，说案件有新的进展。 饭后，戴明涵就召开了案情总结会，除了出外勤的队员，其他专案组的队员都到了。 戴明涵喝了一口茶水，“韩彬，你急吼吼的把我们叫过来，查到什么新情况了。” 韩彬整理了一下手上的资料，“是宋博辉的情况，我怀疑他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 “怎么说？” 韩彬介绍道，“今天上午，宋博辉来警局做补充笔录，我发现这个宋博辉跟我上次见到的不同，虽然两个人外貌极其相似，但走路的姿势和步态不一样，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戴明涵猜测，“笔录上的手印不一样？” “没能比对成功，宋博辉的右手食指缠着绷带，这一次是摁的掌纹，无法跟上一次的指纹进行比对。这也是其中的一个可疑点。”韩彬继续说道， “还有宋博辉的声音跟之前的也有些不同，但是他感冒了，我们也无法判断是不是感冒的原因，这一点也有些巧，算是另外一个疑点。” “当然仅凭以上三个疑点，我也不敢确定宋博辉就一定是假的，所以我就请来了宋博辉的父亲宋景山，询问宋博辉是否还有双胞胎兄弟。” “这才得知宋博辉是抱养的，宋景山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之后通过宋景山的关系，我们找到了宋博辉亲生父亲的身份信息和联系方式。” “田丽说一下你查到的情况。” “是。”田丽起身，走到了投影仪旁，将一份资料放到了投影仪上，“根据宋景山提供的信息，宋博辉的亲生父亲叫邰汉海，手机号，15048573xxxx。” “通过手机号，我查到了机主身份。” 机主，邰汉海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67年12月3日 家庭状况，妻子，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籍贯，琴岛市，高城市，东庄镇，小孟村 田丽介绍道，“我说一下邰汉海的子女情况，邰汉海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之后又生了两个女孩，最小的一个孩子也是男孩。” “这个最小的男孩叫邰东源，跟宋博辉同岁，这是他的证件照，大家可以看一下。” 田丽在投影仪上放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子跟宋博辉长得一模一样。 戴明涵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也就是说，这个邰东源和宋博辉可能是双胞胎兄弟，邰东源伪装成宋博辉来警局做笔录。” 韩彬答道，“是。” 戴明涵摘下眼镜，“这就有意思了。这个邰东源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伪装成宋博辉来警局做笔录，真正的宋博辉又在哪？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怎么证明他是邰东源，而不是宋博辉。” 开会之前，韩彬就在考虑这个问题，“我让李辉盯着‘宋博辉’，随时可以实施抓捕，我的意思是先将他传讯到警局，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如果我看走眼了，他的确是宋博辉，但他有一个这么像的双胞胎兄弟，那他的不在场证明就很可疑了，我觉得可以重新核查一下。如果他不是宋博辉，而是邰东源伪装的，那么后者的目的就更可疑了。” “甚至可以大胆的猜测，这个邰东源和宋博晨的死是有一定关联的。” 戴明涵听完之后，望向一旁的曾平，“曾队长，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韩队的提议不错，不过，这两个双胞胎兄弟长得这么像，如果邰东源有意破坏了自己右手食指的指纹，咱们该如何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韩彬答道，“之前给宋景山做笔录的时候，我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我请他提供一些宋博辉的私人物品，比如说笔记、指纹、dna。” “另外，宋景山还提供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宋博辉喜欢运动，以前每天早上都会晨跑，因为运动过量，伤了膝盖，更换了右腿的半月板，他的病历上有记录。” 戴明涵合上了笔记本，“既然有核实他身份的办法，那就按你的办法，直接实施抓捕……不，传唤他来警局做补充笔录。” “是。” …… 远景花园小区。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小区都是大平层，均价近三万，每套房子的价格都不低于五百万。 车库入口就在大门旁，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开到了车库门口，“欢迎光临。” 车库的自动识别系统发出了一阵声音，而后栏杆抬了起来。 奔驰车飞快的驶入了地下车库。 奔驰车忽快忽慢，开车的看着像是个新手，花了好长时间才停到了车位上。 奔驰车的驾驶室里坐着一个男子，正是刚吃完午饭的‘宋博辉’。 宋博辉解开安全带，靠在了皮椅上，双手抚摸着汽车的内饰，仿佛第一次看到这辆车一般，“真好，以后就是我的了。” 宋博辉静静的坐在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他很享受这种感觉，曾几何时，他做梦都想拥有一辆奔驰车。 梦，终于实现了。 宋博辉用力的挥了挥右手，太棒了！ 足足坐了大半个小时，宋博辉才满足了，下了奔驰车，锁好车，又拉了拉车门，潇洒的将奔驰车钥匙放进兜里，挺了挺腰板，大步的走向电梯口。 宋博辉哼着小曲，摁了电梯。 就在他等电梯的时候，又走过来了几个男子，一开始他并没在意，以为是小区的住户，跟他一样在等电梯。 然而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才发现这些人有些眼熟，还不待他有反应，四个男子已经围了过来，将他挡在了中间。 为首的男子打招呼，“宋先生，您还认识我吗？” “认识，您不是给我做笔录的李警官吗？你也住在这呀。” 李辉摸了摸鼻子，“嘿嘿，这我可住不起。” “那您是来找我的？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又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想请您回警局做个补充笔录。” 宋博辉嘴角抽搐了一下，强挤出一抹笑容，“上午不是刚做了笔录吗？怎么又要做。而且我感冒又厉害了，一会还要去医院输液，能不能晚点再做笔录。” 李辉笑了，“没关系，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医院，正好再做一些其他的检查。” 第787章 真假 玉华分局，第一审讯室。 宋博辉低着头，盯着缠着绷带的右手食指，眉头紧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李辉、赵明三人进了审讯室。 韩彬将手里的资料放到审讯桌上，看了一眼对面的‘宋博辉’，“你认识我吗？” 宋博辉答非所问，“警察同志，不是要给我做补充笔录吗？怎么把我带着来了。我是协助你们调查，我可不是犯人。” 韩彬也答非所问，“你第一次来警局，是我给你做的笔录，这才几天的时间，别说你不记得了。” “记得，我当然记得了。” “我姓什么？” “我……”宋博辉沉默了片刻，答道，“那天我光想着博晨的事，脑子有点乱，没记清楚，希望您多多包涵。” “那行，咱们开始做笔录吧。”韩彬笑了笑，也没再纠缠，例行询问，“姓名、性别、籍贯……” “宋博辉，男性，琴岛人……” 韩彬靠在椅子上，再次打量着对方，“你确定自己叫宋博辉？” “警察同志，这能有假吗？我记性再差，也不会记错自己的名字呀。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我是宋景山的儿子，我叫宋博辉。” 韩彬扬了扬下巴，“你右手食指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在京城的时候，给我妈削苹果吃，不小心把手给割伤了。刚才我去医院打针，还特意换了一次伤药，您不信可以问旁边的李警官，他可是亲眼所见。” 李辉道，“我只是看到你的手指伤了，至于是不小心弄伤的，还是故意弄伤的，那我可就不清楚了。” “呵呵。”宋博辉笑了笑，“您说笑了不是，我活的好好的可没有自残的习惯。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我妈，他也能证明。” 韩彬开口喊道，“宋博辉。” “我在。” “你认识邰汉海吗？” 宋博辉用右手蹭了蹭鼻子，微微低下头，“不认识。” “邰东源呢？” “听都没听过。” 韩彬站起身，走到了审讯椅旁，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你看看眼熟吗？” 宋博辉瞅了一眼，又有些纳闷，“这不是我的照片吗？你们哪来的……不过，我没记得自己穿过这身衣服呀？这打扮也太土了，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 “这个人叫邰东源。” “诶呦，这跟我长得也太像了，差点就认错了。我还以为您拿着我的照片呢。这真是巧了。” 韩彬指着照片，“你就不好奇，你和邰东源为什么长得这么像？” “虽然两个人相貌相似的概率很低，但世界这么大，足足有几十亿人，基数大了，也不足为奇。” 韩彬收回了照片，“你倒是心挺大。” 宋博辉耸了耸肩膀，“谢谢夸奖。” 韩彬靠在审讯桌旁，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想听吗？” 宋博辉摊了摊手，“我有的选吗？” 韩彬没有回答，直接开始了。 “二十多年前，有一户姓邰的人家，男主人是个工人，女主人做点小生意，有一儿两女，虽然过的辛苦点，但是一家五口其乐融融，倒也算幸福。” “后来，女主人又意外怀孕了，考虑到家庭条件一般，又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夫妻两个就想将孩子打掉，不是他们心狠，只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但是真到了医院的时候，女主人心软了，从医院离开了。” “夫妻两个回到家又商量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将孩子生下来，想着只要辛苦一些，省省，还是能再养一个孩子的，随着临产日期越来越近，夫妻两个是既欣喜又担忧。” “欣喜的是家中又将迎来一个小生命，担忧的是以后的担子更重了，不管夫妻俩是如何想的，孩子还是如期的到了这个世界。” “然而，令这对夫妻赶到意外的是，孩子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双胞胎男孩。” “对于一般的家庭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喜事，但对于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的家庭来说，这个担子太重了，这对夫妻根本就承担不起，有心无力。” “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男主人决定将其中一个孩子送养，既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也可以让孩子有一个更好的前途。他们给孩子找了一个好人家，这户人家姓宋，男女主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家里的条件不错，孩子去了宋家肯定不会吃苦，至少要比留在邰家好，至少不会挨饿。” “二十多年后，两个双胞胎长大了，一个叫邰东源，一个叫宋博辉。他们长得很像，像到除了指纹和dna外足以以假乱真的程度。” “宋先生，我的故事讲完了，你有什么想法？” 宋博辉的脸色变了又变，过了好一会说道，“您讲的这个故事很精彩，我正在想要不要给您鼓掌。” 韩彬正色道，“故事来源于生活，有些真实的案例也是以故事的方式展示给别人。” “您不会想说，我就是那个抱养的孩子，还有一个叫邰东源的双胞胎兄弟吧。” 韩彬摇了摇头，“你不是宋博辉，你是邰东源。” “我不是邰东源，我是宋博辉！” “你有什么证据说自己是宋博辉？” ‘宋博辉’瞪大了眼睛，“我本来就是宋博辉，我爸叫宋景山，我妹妹叫宋博霞，我根本用不着证明。反倒是你，凭什么说我是邰东源，有什么证据？” “你很自信呀。”韩彬一直盯着对方的表情，“昨天你就回了琴岛，既去了宋景山的住处，又去过宋博辉的家，想来家里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都被你替换了，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吧。” “哼。”宋博辉冷哼一声，将头扭到了一旁。 “对，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除了dna和指纹外，其他的地方都很难分辨。但你们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间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总要留下一些痕迹，有好的，也有坏的。”韩彬望向宋博辉，目光落在他的左腿上， “有一个情况你应该不清楚吧，宋博辉喜欢运动，以前每天早上都会晨跑，因为运动过量，伤了左侧膝盖，他的病历上有记录。 宋博辉本能的缩了缩左腿，“我自己的事，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一到下雨的天气，我这左腿的膝盖就隐隐作痛，比天气预报还准。” 韩彬故作惊讶，“这事你还记得，我以为你忘了。” 宋博辉答道，“腿是我的，我怎么可能忘了。” “你忘没忘我不清楚，但是我记得不是太清楚……”韩彬露出思索之色，望向一旁的赵明，“我刚才说的对吗？” “对，也不对。”赵明笑了笑，“宋博辉是喜欢运动，腿也受过伤，不过他伤的不是左腿，是右腿。” 顿时，‘宋博辉’的脸色变的十分精彩！ 第788章 兄弟（第三更） 韩彬笑了，“转移了？” ‘宋博辉’强自镇定道，“诶呀，我是第一次来警局，太紧张了，居然说错话了，我伤的是右腿。” 李辉笑了，“有些事，不是你一句说错了就能改变的，之前你说感冒要去医院，我带你去体检室检查过，据检查的医生说，你左右两侧的膝盖都没有做手术的痕迹。” “而真正宋博辉的病历上写的清清楚楚，他更换过右侧的半月板。你可以把自己弄感冒，可以割伤手指，但是你改不了医院的病例。” ‘宋博辉’闭上眼睛，轻叹了一声，“博辉，看来我还是没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警察同志，您猜对了，我的确不是宋博辉，我是邰东源。” 韩彬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他表演。 看到韩彬没有反应，邰东源反倒有些尴尬，“警察同志，你们怎么看出来我不是博辉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估计博辉也没想到会被你们看出来。” “我们兄弟两个不光长得一样，身高、体型都差不多，虽说我高城市的口音更重一些，但是你们就见过我一面，怎么就确定我不是博辉了。” 韩彬不紧不慢的说，“听你的意思，宋博辉也知道你在伪装他？” 邰东源点点头，“是博辉出的主意让我来警局冒充他，我原本是不想答应的，但……这是我们相认之后他第一次求我办事，他又一直特别照顾我，抹不开面子，我就答应了。” 韩彬追问，“宋博辉为什么让你冒充他？” “我不知道，我问他，他不肯说，只是一个劲的求我，让我帮他保密，还说等事情结束后，会给我一笔钱。”说到这，邰东源补充道，“其实，我帮他不是为了钱，我们兄弟刚刚才相认，我不希望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很珍惜这位跟我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你什么时候伪装成他的？” “九月13号那天吧，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养母生病了，让我去京城一趟，我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到了京城后，他就跟我说了这件事，他当时的态度很诚恳，后来……我就同意了。” 韩彬记下了日期，“之后呢，宋博辉去哪了？” 邰东源摇头，“他要走了我的身份证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韩彬扭头，对着一旁的赵明耳语，“去查一下宋博辉和邰东源的购票信息。” 赵明应了一声，离开了审讯室。 韩彬语气加重，“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冒充另外一个人，就没想过他会利用你做一些违法的事。” 邰东源语气笃定，“他是我亲兄弟，一母同胞，我相信他是不会害我的。”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没有发现明显的撒谎痕迹，“说说吧，你和宋博辉是怎么相认的？” “是博辉找到我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我听父母说过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但我没想到会长这么想，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很奇特，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却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邰东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相认之后，我们相处的特别好，有时候也会一起吃饭，他还说要给我一些钱，让我做点小本生意，我这个兄弟人真是不赖。” 韩彬道，“你们两个具体相认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今年六月份吧，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但应该是快六月底了。” “你父母知道你和宋博辉相认的事吗？” “一开始我是打算告诉父母的，不过……博辉不希望让我父母知道这件事，他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面对我父母，毕竟，他当年是被我父母送养的，他心里还是有些转不过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这件事。”邰东源咬了咬嘴唇， “我也能理解，我设身处地的想过，如果当初被送养的是我，可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父母，我特别理解他，他也不容易。” 韩彬反问，“宋博辉接受不了你父母，为什么能接受你？” 邰东源笑了，“这件事说起来还挺好笑的，博辉一开始也没打算跟我相认，他可能也是好奇，想看看我这个双胞胎跟他长得像不像，他就想远远的看看我，结果，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跟他长得这么像，一下子就愣住了，结果被我看见了，我也愣住了。”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的情况特别好玩，我傻了，心想我是做梦吗？怎么见到另一个我了。后来看看他穿的衣服，再瞧瞧我自己，才想到可能是我那个从没见过的双胞胎兄弟。” “宋博辉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生活状况？” 邰东源答道，“说过，他说养父母对他还可以，他在那个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不过，他和那个弟弟的关系并不好，也正是因此才想见见我。” “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张莉？” “说过，她前女友嘛，我还看过她的照片，长得挺漂亮，就是……养不住。” “你知道宋博晨和张莉的事？” “是，博辉跟我说过，他前女友跟他弟弟好上了，我听到这件事很生气，还想着替他出头去揍一顿那个叫宋博晨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当弟弟的怎么能抢自己哥哥的女朋友，这不乱套了嘛。”邰东源叹了一声， “我也是通过这件事才知道，博辉在那个家里过的也不算太好，说到底他是领养的，总归跟亲生的有差别。” “就拿我们家四兄妹来说，都是亲生的，但父母一样有偏爱。更不要说领养的了。我也挺替博辉不值得，他那个弟弟真不是个东西。哎……我都不稀罕说他。” 韩彬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你知不知道宋博晨被杀的事？” “我听博辉说了，我不是个心狠的人，看到流浪狗都心疼，但听到宋博晨被杀了，我一点都不觉得惋惜，这种人渣活着都是费粮食。” “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去过游乐场？” 邰东源睁大了眼睛，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啥游乐场？我去那地方干啥，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9月9号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邰东源皱了皱眉，“这都上个星期的事了，这我一下子哪想的起来。你要问我昨天的事我能记得，前天的事我都得好好回想，再远的事，我真记不清。” 韩彬再次说道，“那你就好好想想9月9号的行踪，这件事很重要。” 邰东源显得有些紧张，“警察同志，你们问我行踪干嘛？我又没犯罪，你们什么意思呀？” “没犯罪？”李辉冷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没犯罪，你伪装成宋博辉跑到警局做笔录，还跟我们扯皮了这么久，影响了案件的调查，还敢说自己没犯罪。” 邰东源露出担忧的神色，赶忙解释，“警察同志，我没什么坏心思，我就是想帮帮博辉，我就是想帮他。” “砰！” 李辉一拍桌子，告诫道，“你这可不是帮他，而是害他，你们这属于妨碍执法公务，情节严重的话，你们两个都要坐牢！” 第789章 虚与委蛇 邰东源被吓了一跳，“坐牢，不至于吧，我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我冤枉呀。” “你还冤枉？”李辉的语气有些讽刺，“那我们呢？被你们兄弟忽悠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冤枉不冤枉？如果都像你们这样，案子还怎么查？谁保护老百姓的安全！” “对不起，我真没想那么多，我没怎么上过学，我糊涂……我……”邰东源支支吾吾，吓得说不出话来。 韩彬道，“学历的高低不是你犯罪的借口。学历低，老实本分的人多的去了。” 邰东源恳求道，“是，您说的对，我承认自己做的不对，我知道错了，求你们能网开一面，不要让我坐牢。” “那就看你的认罪态度了，如果你配合警方的调查，并且有立功的表现，可以给予一定的宽大处理。” “我想立功，我愿意配合调查。”邰东源往前靠了靠，“警察同志，只要能不让我坐牢，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 韩彬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帮我们找到宋博辉。” “博辉。”邰东源嘀咕了一句，“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呀。” “那只能说明你不想立功减刑。” “我想，我当然想了。可我真不知道他在哪。“ 韩彬退而求其次，“那就详细说一下，你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 邰东源陷入了回忆中，“九月13号早上，博辉给我打电话说他养母生病了，正在京城看病，他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想请我去一趟京城。我一听这是正经事，就赶紧买高铁票去了京城。” “我是下午五点到的京城，然后就打车去医院找他，一开始我没上楼，我们是在医院楼下碰面的。然后我们去了附近酒店里谈话，他让我伪装成他。” “一开始我没答应，但他一直求我，一直说……我最终就答应了。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他自己的事，第二天一早他就走了，打哪之后我就没见过他。” 韩彬详细询问，“哪个医院？” “京城第三人民医院。” “酒店的名字叫什么？” “槐北路万达酒店。” “他几点走的？” “我不清楚，反正十四号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就没见到他，当时应该是八点左右。他带走了我的证件，还跟我换了衣服。” “也是从那开始，我就扮演宋博辉了，说实话一开始我心里也打鼓，生怕自己露馅了。我知道自己即便装的再像，也不是博辉，他家里人肯定会发现一些不同的地方。不过，或许是因为宋博晨的死，让他家里人都忽略了我的异常。”邰东源露出一抹苦笑， “但我真没想到，我骗过了博辉的父母，却没有瞒住各位警察同志的火眼金睛，我估计博辉也想不到这一点。” 对于这一记不轻不重的马屁，韩彬并没有太在意，“你既然能扮演宋博辉，说明你很了解他，也知道他的很多事。那你帮我分析一下，宋博辉为什么让你伪装成他？” 邰东源面露犹豫之色，用力握了握拳头，又松开，随后再次握紧。 过了好一会，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砰砰！”李辉敲了敲桌子，“诶诶，想什么呢？还要不要立功减刑了。我告诉你，妨碍执法公务的罪名可不轻，可以判有期徒刑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都要待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小屋里，你可要想清楚了。” 邰东源有些为难道，“我只是觉得博辉会自己回来，我不想出卖他，毕竟，我是他兄弟。” “呵呵。”李辉冷笑了一声，“那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被他出卖了。难道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会让你伪装他，难道他就不知道这是犯法，你把他当兄弟，他可没把你当兄弟。” “你别说了！”邰东源喊了一声，双手抓着头发，“我相信，博辉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他不会害我的。” 韩彬接过话茬，“那你就更应该说了。你也说了，宋博辉没想过害你，但如果你现在什么都不说，就会以妨碍执法公务的罪名被抓，就要坐牢，到时候就等于他害了你。岂不是违背了他的本心。” 邰东源露出纠结的神色，双手绞在一起。 韩彬继续劝道，“退一步讲，我们警方也不是傻子，我们能看出你不是宋博辉，一样能调查出宋博辉是否有其他犯罪行为，你不说，害的是你们两个人。” “我……我愿意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您。”邰东源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想太多，但是这两天晚上我睡不着，一直在想这件事，我也纳闷博辉为什么让我假扮他。” “我想了很久，觉得博辉可能在担忧、在害怕……所以想先离开一段时间。” 邰东源说的含糊，韩彬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审讯的目的就是要拿到切实的证据，这般敷衍自然是不行的。 “你觉得宋博辉在担忧害怕什么？” 邰东源低下头，“我觉得博辉可能犯了错。” “什么错？” “我也是瞎猜的，可能是跟宋博晨的死有关。” 李辉下意识的说，“你是说，宋博辉杀死了宋博晨？” 邰东源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韩彬也觉得宋博辉和宋博晨的死有关，但宋博晨死的时候宋博辉在外地，他是有不在场证明的，如果那个不在场证明是真的，宋博辉不可能是小丑，那他在案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他和张莉是否是同谋？ “9月13号之前，你是否伪装成过宋博辉？” 如果宋博辉是凶手的话，那么宋博辉的不在场证明就是假的，那么代替宋博辉在外地的就很可能是邰东源。 邰东源迟疑了片刻，“没有。” “没撒谎？” “我保证。” 韩彬盯着对方问道，“9月9号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这个问题韩彬之前问过，但是邰东源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用故作生气的方式很好的转移了话题。 邰东源沉默了好一会，摇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韩彬微微皱眉，他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同样，这个回答也说明了一些问题。 邰东源肯定隐瞒了一些情况，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无辜，极有可能也参与了宋博晨谋杀案。 第790章 新任务 对邰东源的审讯暂告一段落。 警方还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无法证明邰东源和宋博晨的死有关。 同时，这次审讯也得到了不少的信息，警方也要消化一些，该核实的核实，该调查的调查，以更充分的准备面对接下来审讯工作。 审讯工作急不得，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针对新得到的线索，韩彬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戴明涵陪同领导视察，除了他之外，专案组的人都参加了会议。 韩彬将审讯的笔录告知大家。 得知宋博辉果真是‘邰东源’伪装的，在场的人神色不一。 曾平都不免赞道，“啧啧，不愧是韩队，宋博辉父母都没看出真伪，愣是被你一眼识破了。话说回来，咱们谁也没想到宋博辉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差点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魏子墨叹道，“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先是张莉有嫌疑，接着宋博辉的不在场证明也有问题，现在又多了一个邰东源，他们三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首先，张莉的嫌疑基本可以坐实了。至于宋博辉和邰东源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线索才能确定。”韩彬说完话锋一转，望向一旁的赵明， “你那边的调查有什么发现？” “我查了宋博辉和邰东源的购票记录，9月13号邰东源的确坐高铁去了京城，9月15号宋博辉坐飞机返回琴岛，跟邰东源的描述基本上是一致的。”赵明补充道， “另外，根据邰东源的供述，他9月14号就开始伪装成宋博辉了，也就是说9月15号乘坐飞机返回琴岛的其实是邰东源。” 曾平追问，“宋博辉呢？真正的宋博辉跑哪了？” 赵明答道，“据邰东源交代，真正的宋博辉拿走了他的身份证件，但是没有发现邰东源的购票记录，宋博辉最后出现的地点是9月14号早上在京城的槐北路万达酒店。” 韩彬清了清喉咙，“我要再补充一点，我再三询问邰东源9月9日的行踪，但是他声称自己记不清了，这一点很可疑。也让我更加怀疑他和宋博晨的死有关。” “案情大家都了解了，对于接下来的调查，大家有什么看法？” 曾平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宋博辉才是最关键的那个人，假设张莉和邰东源都参与了案件，而这两个人没有交集，应该也不认识，其中势必需要一个中间人，而这个中间人应该就是宋博辉。” “如果宋博晨真是他们三个合谋杀害的，宋博辉很可能就是真正的主谋。宋博辉担心事情败露，所以就让邰东源伪装成自己，如果警方查到了他身上，他已经潜逃了。如果警方没有查到他身上，等风头过了之后，他可以在悄然回来。” 魏子墨附和道，“曾队说的有道理，如果宋博辉真的潜逃了，那么他应该是14号从京城逃走的，京城四通八达，咱们人地生疏，要找到他可不容易。” 曾平道，“咱们现在的优势是邰东源被秘密抓捕，宋博辉很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一旦他使用邰东源的身份证件，咱们就可以立刻实施抓捕。” 李辉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假设宋博晨真是张莉、宋博辉、邰东源三人联手杀死的，那他们杀人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仇恨，还是为了某种利益？” “这个恐怕只有他们本人才能说得清。”曾平哼了一声，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您安排任务吧。” 韩彬是专案组副组长，现在戴明涵不在，按理说的确应该由他来安排任务，但曾平毕竟是他的老领导，韩彬还是客气道，“曾队，您有什么想法？” 曾平摇了摇头，“我现在说不好，等会议结束后，我想提审一下邰东源。” 韩彬表示赞同，亲自审讯犯人和听供词得到的信息肯定是不同的，直接跟犯人沟通不光能得到口供，还可以观察嫌犯的态度、情绪等。 韩彬审讯过邰东源，对于邰东源也有更深入的看法。 首先，他并没有完全相信邰东源的证词，他觉得邰东源肯定是有所隐瞒的。 张莉和宋博辉这两个涉案人员都失踪了，有关宋博辉的事都是从邰东源口中得知的。 其中邰东源不承认和宋博晨的案子有关，明面上，他似乎一直在袒护宋博辉，替宋博辉说话。 但韩彬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暗示过宋博辉和宋博晨的死有关，侧面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将宋博辉的失踪归结为潜逃。 但无论是张莉，还是宋博辉都逃的太干净了，就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韩彬喜欢换位思考，将自己想象成犯罪嫌疑人，用犯罪嫌疑人的思维去考虑案件。 在韩彬看来，现在的情况主要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邰东源的确涉案不深，跟宋博晨的死没有直接关系，而杀害宋博晨的主谋是宋博辉和张莉，这两个人确实已经跑了，邰东源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第二种可能，邰东源也参与谋杀了宋博晨，他和宋博辉、张莉三人联手作案。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其中两个同伙已经跑了，邰东源是没有理由不跑的。 换一个假设，如果张莉和宋博辉不是跑了，而是被邰东源杀害了，而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邰东源大可以将所有的罪名推到这两个人身上，而他自己则可以逍遥法外。 韩彬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开始安排任务，“这样，咱们分成四个方向调查，我、曾队、李辉、魏子墨各负责一个调查方向。” “第一个调查地点是魔都，由魏子墨负责调查，按照宋博辉之前的口供，9月9号那天他没在琴岛，而是在魔都谈生意，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现在看来，这个证明要打一个问号，因为宋博辉和邰东源两人长得太像了，哪怕是熟人都可能认错。” “魏组长，你去魔都的目的就是调查清楚，9月9号在魔都谈生意的人到底是谁？” “第二个调查地点是京城，由李辉负责调查，按照邰东源的供词宋博辉是在京城失踪的，但他的供词并不可信，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并不清楚。” “李辉，你去京城的目的就是调查清楚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寻找失踪的宋博辉。” “曾队，张莉这条线索不能断，依旧有您负责追查张莉的行踪。” “至于我，则是负责调查邰东源。”韩彬说完，又扫视了在场的众人，“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 “大家有什么要补充的？” 曾平摸着下巴，想了想，“韩队，按照您之前的说法，宋博辉的手机现在由邰东源使用，那邰东源的手机在哪？” 韩彬答道，“我之前问过邰东源，据他说，宋博辉拿走了他的手机。赵明也查过邰东源的手机号，目前属于停机状态，无法进行定位。” 对于这一点，韩彬也有同样的疑问，宋博辉拿走了邰东源的身份证和手机，但却从来没有使用过，亦或者他根本不敢使用，那他拿走的目的是什么？ 第791章 搜查（第三更） 翌日清晨。 韩彬将自己手下的几个人召集起来，其他的任务已经分配出去了，他现在只管调查邰东源。 韩彬手下有四个人，分别是李琴、包星、孙晓鹏、赵明。 韩彬直接分配任务，“李姐，你和包星调查邰东源9月9日的行踪。” “赵明，你去申请搜查令，一会咱们去搜查邰东源家。” “是。” …… 高城市，东庄镇，小孟村。 前几天高城市一直下雨，天气也逐渐转凉，换季的天气说冷就冷，很容易感冒。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大晴天，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不少村民吃过早饭后都拿着小板凳在外面聊天晒太阳。 现在社会上有两种论调，一种论调是农村人辛苦，不光要出去打工，还要在家里种地。依旧是中国最勤劳的一个群体。 还有一种论调说，农村人比城里人幸福，好多人的地都外包了，基本上不种地了，只是剩下一个小菜园，吃啥菜种啥菜，再养几只鸡鸭，养两头猪，这一年的菜钱就省出来了，花销比城里人小多了，还是绿色无污染食品。 更重要的一点，一年里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在家休息，这是城里人绝对不敢想，也羡慕不来的。 农村是一个小社会，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这两个论调只是表达了两种比较鲜明的现象，只代表了一小部分人，但这一小部分人恰恰是最吸引人眼球的。 小孟村村南口，孟军便利店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女人和小孩，坐在一起聊天、摘菜、做一些手工活。 农村有一个特点，就是会有一些聚集点，每天吃了饭，没事的时候，村民们就会朝着聚集点靠拢，聊聊天、吹吹牛、探讨国家大事，联络一下感情。 孟军便利店就是一个聚集点。 就在此时，三辆车开进了小孟村，前两辆是警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警车在小孟村并不多见，更何况一下子还是两辆，立刻引起了小孟村村民的关注。 众人开始谈论，是不是谁家犯事了，谁家的孩子爱打架，哪家的孩子喜欢小偷小摸，这些家长里短，是村里的女人最爱谈论的。 还有几个闲汉拍了拍屁股，拿着小马扎跟着警车去看热闹了。 不多一会，一个闲汉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扯着大嗓门喊，“西凤，你家东源是不是出事了？” 被称为西凤的女人正在摘菜，抬头瞪了一眼，没好气道，“你家才出事了，怎么说话呢。俺弟好着呢。。” “西凤，你别误会，你赶紧去过瞧瞧吧，那两辆警车都停到你弟弟家门口了，村支书都过去了。” “啥，真的假的？”邰西凤猛的站起身，把旁边做针线活的老太太吓了一跳，“诶呦妈呀，扎手了，疼死我了。” 大嗓门的男子一挺胸，“我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去瞧瞧，骗你是那个。” “诶呦妈呀，真不让人省心。”邰西凤站起身就往西边跑。 “西凤，方向差了，你弟家住在东面。” “我知道。”邰西凤撂下一句话，头也没回。 …… 小孟村，村东，邰东源家。 韩彬站在邰东源家门口，旁边站着一个穿警服的男子，这个男子是梁家镇派出所的所长。 还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男子是小孟村的村支书孟平本。 韩彬没有急着破门而入，而是先跟小马村的村支书了解情况。 只是小马村是个大村，全村几千号人，村支书也不是很了解邰东源的情况。 就在此时，邰西凤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后面还拉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 村支书孟平本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电动车后面的男子，“韩队长，那个骑着电动车的是邰东源的姐姐，后面的老头是他爹。” 孟平本话音落下，邰东源的父亲就跑了过来，“支书，咋的了，怎么跑我儿子家门口了。”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是邰东源父亲，邰汉海。” “对，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您来的正好，我正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邰汉海看着像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一听这话就有些犯怵，话都说不利索，“咋……咋了，了解啥情况？” 韩彬开门见山道，“你有邰东源家的钥匙吗？” “有，我带着呢。” “麻烦您帮我们开一下门，我们要例行搜查。” 邰汉海下意识的问，“你们为什么要搜我儿子家。” “你儿子涉嫌参与了一起刑事案件，妨碍执法公务。” “怎么会呢，我儿子一向老实，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明亮出了搜查令，“这是我们的证件，麻烦您配合一下。” 村支书孟平本劝道，“老邰，警察同志都来了，你好好配合就是了。你犟半天能有什么用，能给你儿子一个清白？” 村支书的话比韩彬的话有用，邰汉海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 “赵明，晓鹏，你们两个带人进去搜查。” “是。”两人高声应答，而后带着几名民警进了邰东源家。 韩彬没急着进去，邰汉海想了解儿子的情况，韩彬也想跟邰汉海了解一些情况。 “韩警官，我儿子到底犯什么事了，你们为什么要搜他的家。” “案件还在调查阶段，很多事情不能对外透露，我只能将能说的告诉你。你要想尽快帮邰东源洗清嫌疑，就配合警方的调查，如果邰东源是冤枉的，我们把案子查清了，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 “行，我一定配合调查。”邰汉海毫不迟疑道，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就是清白的。 韩彬将邰汉海带到了大门里面，这里还安静一些，也不担心被人听到，“你认识宋博辉吗?” “谁？” “宋博辉。” 邰汉海皱眉想了一会，“不认识。” 韩彬提示，“你确定自己不认识一户姓宋的人家？” 邰汉海长大了嘴巴，猛然间醒悟了过来，“姓宋，你说的博辉……是那个孩子，东源的双胞胎弟弟。” “不错，就是他。“ “我……”邰汉海神色变了又变，“我一直想认……但……宋家不同意，我没见过那个孩子。这和东源有什么关系？” “邰东源已经和宋博辉相认了。” 邰汉海露出震惊的神色，“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相认的，东源为什么没跟我说。” 韩彬一直在盯着对方，从对方的表情来看，他的吃惊不像是作假。 换句话说，这个邰汉海的确应该不知情。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你上一次见邰东源是什么时候？” 邰汉海用力抓了抓头发，一下子听到了这么多的信息，他有些接受不了，脑子转不过来了，“有几天了吧，具体哪天见的，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警察同志，博辉那个孩子在哪？我能见他一面嘛。” “砰砰……”就在此时，人高马大的孙晓鹏跑了出来，踩的地面‘砰砰’作响。 “韩队，我们在邰东源家发现了一些情况。” 韩彬一挑眉，“什么情况？” 孙晓鹏走过来，耳语道，“我们可能发现了尸体。” 第792章 比对 邰东源家。 邰东源家的院子比较大，中间用砖头铺着一条小路，两侧都是泥地。 院子有段时间没打理了，长了不少的杂草。 其中有一块地的草十分茂盛，明显要比周围的草高处一截，上方还飞着不少的蚊蝇。 此时，赵明正蹲在院子里，盯着那处杂草茂盛的地方。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韩彬带人走了进来。 赵明起身指着地面，“韩队，您瞅瞅，这块地不光是招蚊蝇，草也比其他的地方茂盛。” 韩彬让人将邰汉海叫了进来，指着那块地皮，“这下面埋着什么东西？” 邰汉海瞅了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东源没跟我说过，我有日子没来他这里了。” 韩彬对着赵明扬了扬下巴，“挖。” “得嘞，这活还得我来。给我找把铁锹。”赵明搓了搓手。 现场除了韩彬、赵明和孙晓鹏以外，都是附近镇派出所的民警，先不说这些派出所的民警有没有胆量挖，就是有胆量挖，赵明也担心他们破坏证据。 至于孙晓鹏，个大胆小，干体力活是一把好手，要是挖别的东西，赵明肯定让他顶在前面干，但现在挖掘的可能是尸体，这小子八成就怂了。 赵明拿着铁锹开始挖坑，挖了大概二三十厘米深，就感觉挖掘到了硬物，拨开上面的泥土一看，是一个灰色的编织袋，一些白色的小虫在上面爬，一股腐烂的味道飘了出来。 “我日，这股子味。”赵明后退了一步，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 孙晓鹏往后退了两步，“韩队，要不要通知技术队。” 韩彬没有答话，往前走了两步，观察了一下编织袋，“赵明，你继续挖，把整个袋子的形状挖出来。” “是。”赵明长出了一口气，再次挖掘了起来，将编织袋周围的泥土挖空，编制袋面积不大，只有五十厘米见方。 韩彬皱了皱眉，这个袋子太小了，根本不可能装下一个人的尸体。 赵明用铁锹拨了拨编织袋，“韩队，编织袋没有封口。” “打开看看。” 赵明往后扭头，换了换气，这次用铁锹将编织袋的口子拨开，里面露出了一些毛发和尸骨，不过看形状不像是人，倒像是动物的尸骨。 韩彬吩咐道，“用铁锹将编织袋划开。” 赵明按照韩彬的吩咐去办，将整个编织袋划开，露出了里面的尸骨——是一只狗。 韩彬摸了摸下巴，对着周围的民警喊道，“都别围在这，继续搜。” 赵明有些尴尬，讪笑道，“韩队，我也没想到会是死狗，我还以为……”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埋起来吧。” “是。” 随后，韩彬亲自带人搜查了一遍，不过，并没有在邰东源家发现什么异常。 韩彬正准备带人离开的时候，邰汉海走了过来，“韩队长，你们搜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啥犯罪证据，是不是能证明我儿子是清白的了。” 韩彬答非所问，“你儿子除了这个院子，还有其他住的地方吗？” “没有。”邰汉海回答的很干脆。 韩彬觉得就算有，这老头应该也不会说。 “那行，谢谢您的配合，等案件的调查有了结果，我们会通知你。” 看到韩彬要走，邰东源拦住了对方，“韩队长，我想见东源一面，问问他到底出了啥事，没准这就是一个误会，我不相信我儿子会犯罪。” 韩彬婉言谢绝道，“邰先生，我也很想帮你的忙，但是公安局有规定，邰东源已经被看押起来，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也没有办法让你们父子见面。当然，你要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我会帮忙转达。” “我……“邰汉海一时语塞，“我想见他！” 韩彬摇了摇头，“如果您没有想转达的话，我就先走了。” 邰东源红着眼，紧紧的握着拳头，“有，我想告诉他，我们在外面等他，一起过中秋！” “我记住了。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帮您转达。”韩彬说完，就离开了邰东源家。 所谓的合适机会，是只要在不影响审讯的前提下。 如果，邰汉海要转达的话会刺激到邰东源，而这个刺激会影响到邰东源招供，韩彬肯定不会帮忙转告。 这次在小孟村的搜查无功而返，韩彬倒是无所谓，查案本就如此。 如果每个线索都是真的，大家都成神探了。 反倒是赵明和孙晓鹏情绪有些低落，显然还没从人尸变狗尸的郁闷中解脱。 韩彬瞅了两人一眼，“行了，别郁闷了，我再给你们安排一个新任务。这个线索很可能查到一些情况。” 赵明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线索？” “你们两个去一趟通信公司，查一下宋博辉、张莉、邰东源三人的通话记录，看看三人之间有没有联系。谋杀案不是小事，如果三人是联手作案，事先肯定要经过周密的计划。” “是，韩队说的对，我之前咋没想到。”孙晓鹏挠了挠头，拍了韩彬一记马屁。 韩彬笑了。 这马屁拍直白，他刚进玉华分局那会，偶尔也会拍领导马屁，当然，他的水平肯定是孙晓鹏比不了的。 赵明问道，“韩队，咱们现在是不是直接去通信公司？” “你小子以前查案可没这么积极。“韩彬觉得赵明有些不对劲，当然对案件上心是好事，他也没深究，“咱们先去吃点饭，然后你和晓鹏开车去通信公司。” “韩队，那您呢？” “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专案组有办案经费，也不花韩彬自己的钱，没必要让赵明专门送一趟，还耽误了查案的时间。 …… 饭后。 韩彬回到玉华分局。 队里的人都出去调查了，办公室只有他和田丽两个人，倒也清净。 韩彬打了个哈欠，照例趴在桌子上午休。 韩彬这两天还真有些累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田丽轻声喊道，“韩队，韩队……” 韩彬缓缓抬起头，擦了擦眼睛，“睡误了，几点了。” 田丽答道，“不晚，才两点多，不过，李组长从京城传回来了一些监控资料。” “行呀，这小子动作到挺快。”韩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会拷贝一份，给我拿过来。” 李辉带人去了京城调查宋博辉的线索。 “已经给你拷贝好了，在这。”田丽将一个u盘放到韩彬桌子上。 “先放着吧，我去洗个脸，回来再看。”韩彬说完，出了办公室，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才回来。 韩彬将u盘插到电脑上，查看上面的资料，监控视频分了两个文件，一个是万达酒店的监控视频，一个是大兴机场的监控视频。 韩彬先点开了万达酒店的监控视频，在视频中见到了两个身形相似的男子，不过这两个男子都戴着口罩和帽子，不过，从体型和走路姿势看，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宋博辉和邰东源。 其中，宋博辉上身穿着衬衣，下身西裤。邰东源穿着灰色的t恤衫，背着一个黑色的单肩包。 两个人九月13号进入了酒店808房间，当天就没有出来。 九月14号早上七点多，808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背着黑色单肩包，穿着灰色t恤衫的男子走出了房间。 这一刻，韩彬敲下了空格键，视频定格在这一幕。 有问题。 第793章 窝点 宋博辉九月11号就带着他母亲去了京城，他在医院附近的万达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韩彬可以确定，穿衬衣的男子就是宋博辉。 穿着灰色t恤衫的男子，9月13号第一次到万达酒店，根据邰东源自己的口供，以及他走路的姿势，韩彬判断他就是邰东源。 而按照邰东源的说法，他从14号早上开始伪装成宋博辉的。 而宋博辉是在14号早上穿着他的衣服离开的，也就说，这个穿着t血衫离开的男子应该是宋博辉。 但是，从t恤衫男子走路的姿势来看，他不是宋博辉，应该是邰东源。 为了确认这一点，韩彬打开了之前的视频仔细比对，13号穿t血衫的男子和14号穿t血衫离开的男子走路姿势一模一样，绝对是一个人。 韩彬继续播放视频，早上八点多808房间又走出一个男子，这个男子穿着衬衣和西裤，从走路姿势来看这个男子应该是宋博辉。 这根邰东源之前的口供是不一样的。 至少在9月14号这天，邰东源还没有开始伪装成宋博辉。 韩彬又点开了15号机场的视频，按照邰东源的说法，是他伪装成宋博辉，并且拿着宋博辉的证件坐飞机回琴岛。 韩彬开始查看飞机场的监控，很快找到了宋博辉的身影，他仔细观察宋博辉的走路姿势，并且跟之前酒店的监控仔细比对。 韩彬足足研究了半个小时，他可以肯定，乘坐飞机返回琴岛的应该是宋博辉。 为了证明这一点，韩彬又点开了琴岛机场的视频。 这个摄像头正好可以拍到乘客取行李的监控，韩彬找到了宋博辉的身影，这一次他没有戴口罩，很容易就找到了。 韩彬仔细比对了一番，这个乘坐飞机返回琴岛的男子的确是宋博辉。 也就是说，宋博辉并没有留在京城，也没有从京城潜逃，而是返回琴岛后才失踪的。 邰东源撒谎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从9月15号开始才伪装成宋博辉的。 而宋博辉很可能还在琴岛。 韩彬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线索太重要了。 不过有一点让人费解，如果宋博辉打定了主意要潜逃，那他根本没有必要返回琴岛，会增加他被捕的概率。京城四通八达，人流量大，从京城逃跑，琴岛警方很难做出有效的拦截。 难不成宋博辉玩的是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套把戏，可能性不大。 韩彬还想到一点，之前的调查线索都指向张莉，警方并没有怀疑到宋博辉身上，宋博辉是没有理由逃跑的，就是在邰东源伪装成宋博辉的时候，韩彬才发现了端倪。 综上所述，韩彬感觉宋博辉出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宋博辉被杀害，他的尸体藏在什么地方？想要给邰东源定罪，尸体才是关键。 如果找不到尸体，根本无法证明宋博辉已经死了。 还有张莉。 如果说宋博辉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活着，那么张莉百分之九十已经死了。 因为警方调查的线索，大部分都指向了张莉，在韩彬看来，她的团伙是有意识的拿她当替罪羊，出事了，把她杀了，案件的调查也就会陷入中断。 也就是说警方要找的很可能是两具尸体。 藏尸也是个技术活，接下来调查的重点，就是围绕着藏尸地点。 “咯吱……”一声门响打断了韩彬的思路。 赵明和孙晓鹏返回了办公室。 “韩队，我们回来了。” 韩彬抬起头，瞥了他们一眼，“查的怎么样了？” 赵明答道，“您果然料事如神，他们三个还真有联系。不过联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紧密。” “你说说看。” 赵明拉了把椅子坐下，“我们将他们三人的通话记录打印出来后，先笼统的看了一遍，没发现彼此之间有直接的联系。” “后来，我们又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有一个1533844xxxx的手机号，不光和邰东源有联系，还和张莉有联系，但是这个手机号从来没有跟宋博辉打过电话，我猜测，这个手机号很可能是宋博辉在使用。” 韩彬追问，“有没有查过这个手机号的机主？” “查过，这是机主的信息。”赵明将一份资料递给韩彬。 机主，马子明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78年5月2日 籍贯，琴岛市，玉华区，西青路183号。 看到西青路之后，韩彬立刻联想到了一个人苏同光。 这个号码很可能也是从苏同光那里购买的实名制手机号。 韩彬也基本赞同赵明的猜测，宋博辉这个做法还是比较巧妙的，宋博辉和张莉、邰东源都有关系，但是张莉和邰东源没有直接关系，就算他使用同一个号码给两人打电话，只要两人不同是被捕，警方也不会怀疑这个号码有问题。 如果两人真的同时被盯上，不管有没有这个手机号，宋博辉都无法洗脱嫌疑。 韩彬盯着三人的通话记录看了好一会，发现三人联系的并不频繁，而且，每次通话的时间极短。 而谋杀案需要周密的计划，不可能草草决定，他们的通话时间显然无法制定有效的实施计划，韩彬感觉，他们私下肯定是见面商量，甚至可能有一个固定的窝点。 韩彬问道，“新发现的1533844xxxx的手机号，还有没有在使用？” 赵明道，“没有，已经停机了。” 韩彬思索了片刻，吩咐道，“田丽、晓鹏，你们两个提审苏同光，看看这个手机号是不是他卖给宋博辉的。” “赵明，你去技术队将宋博辉奔驰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复制一份，我要看。” “是。” …… 没多久，赵明就将奔驰车的行车记录仪的视频拷贝了下来。 而后，韩彬和赵明分头查看视频，并且将奔驰车的路线图画出来，看看奔驰车都去过什么地方。 并且分析宋博辉去这些地方的合理性，比如说宋博辉去公司，去荣鼎花园，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如果去偏僻的地方，而且不止去过一次，那就有问题了。 韩彬和赵明画出奔驰车的行车线路图，很快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点。 第794章 发现（第三更！） 光定街，棉纺第三小区。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小区里的车位乱停、垃圾堆在角落味道很重，破旧的楼道黑漆漆的，连个电梯都没有。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优点，那就是这个小区没有监控。 “呜呜……”数量汽车开进了小区，前面领头的是派出所的警车，后面压阵的是玉华分局的车。 韩彬下了车，观察了一下小区的环境，他和赵明查看了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宋博辉多次开车来过这个小区。 宋博辉家里有钱，也有自己的住处，按说跟这个小区应该没有交集，或许偶尔路过停一下车还说得过去，但隔三差五的来一次，那就有问题了。 这个小区一共有7栋房子，因为没有固定的车位，宋博辉也是见缝停车，从视频中看不出他住在那栋楼。 韩彬安排众人在小区里走访，拿着宋博辉和张莉的照片询问，看看是否有见过他们三人的。 小区里有不少闲坐的大爷大妈，不过询问的效果并不好，大家有的说见过，有的说没注意，有的说看着像，但是没一个人能说清他们去过哪个楼道。 韩彬猜测，宋博辉和张莉等人来的时候很可能戴着口罩。 就在韩彬不报太大希望，准备换一种查找方式的时候，赵明那边有了情况。 赵明拦住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大哥，我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想问您点事。” 男子有点胖，带着一个无框眼镜，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颇为憨厚。 男子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脖子，“我……我没犯事。” “大哥，您别误会，我知道您没犯事，我是想请您帮忙辨认一张照片。”赵明从兜里掏出两张照片，上面一张是宋博辉的，下面一张是张莉的。 赵明先拿出了宋博辉的照片，“您在这个小区见过这个男子吗？” 微胖男子看了照片，摇头，“没有。” “您确定？” “我真没印象。” 赵明又拿出了张莉的照片，“您见过这个女的吗？” 微胖男子仔细瞅了瞅，点头，“应该见过。” 赵明眼睛一亮，“您确定？” 微胖男子又摇了摇头，“不确定。” “大哥，那您到底见过，还是没见过。” 微胖男子想了想，“怎么说呢，我就见过她一次，她戴着口罩，我也不知道她具体长啥样。” 赵明哭笑不得，“就戴着口罩见过一次，您怎么就知道是同一个人。” “看身材、看气质呀，小年轻才看脸呢。”微胖男子笑了笑，一副兄弟你还太年轻的模样。 赵明翻了个白眼，暗道，你不是牛嘛，我找个有经验的跟你谈，“韩队，我这边有线索。” 韩彬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眼微胖男子。 微胖男子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赵明小声提醒，“韩队，这位大哥说见过张莉，不过张莉来的时候戴着口罩，他也不敢太确定。” 韩彬点点头，笑着问，“大哥，您怎么称呼？” “杨戈。” 韩彬问，“杨先生，您只见过张莉一次，她还戴着口罩，您是怎么认出来的？” 杨戈比划了一下手势，“就是身材和气质，那……我们这小区您也看到了，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就算是有个年轻人长得也一般，偶尔来个美女肯定比较扎眼。” 韩彬表示赞同，他还是比较相信这个大哥的眼光的，就像是饿了两天的狼，他要盯着哪块肉，肯定错不了。 “大哥，您知道她住哪个楼吗？” “五号楼吧。” “哪个房间呢？” 杨戈回忆，“应该是502吧。” 韩彬道，“大哥，您住哪个楼？” 杨戈讪笑了一声，“我住七号楼。” 赵明有些无语。 “大哥，您住七号楼，咋就知道张莉住在502？” 杨戈挠了挠头，“我也没啥事，最近在减肥，看到一个美女，就想多看两眼，跟着她爬了几层楼梯。不过我先说好，我啥都没干，我就是看她爬楼梯……都是男人，你们应该懂得。” 说完，杨戈还挤了挤眼睛。 赵明一挑大拇指，“大哥，您真有才。” 作为一个光棍，赵明还是能理解对方一些的。 杨戈嘿嘿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喜欢看美女呀。” 想想爬楼梯的角度，韩彬也觉得这个大哥是个人才。 名字也很有才，杨戈，想不被占便宜都难。 杨戈露出好奇之色，“警察同志，这美女怎么了？你们找她干嘛？” 韩彬道，“她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案件需要保密，暂时不能透露。” 杨戈缩了缩脖子，“那我就不问了，也跟我没啥关系，走了，走了。” 目送这位杨戈离开后，韩彬直接带人上了5号楼5层。 门上着锁。 韩彬跟派出所的同志了解房子的情况，如果能提前联系到房东自然最好，可以问问房子的情况，也能将危险降到最低，不过据派出所的同志说，这一片都是老房子，很多房子都已经卖了，而且管理也比较混乱，想要联系到业主并不容易。 韩彬又让人询问周围的邻居，老邻居说这个房子已经卖给了别人，他们也不认识新的业主。还有邻居说，新业主可能把房子租了，他也不了解情况。 总是说什么的都有，韩彬也不知道该信谁的。 韩彬不想耽搁调查时间，选择直接进入。 赵明走到门口敲房门，但是一直没有回应。 韩彬一声令下破门而入。 “砰！”的一声门开了。 韩彬带人冲进了屋子里，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有人在。 韩彬收起了枪，吩咐道，“搜查一下屋子，看看是否有可疑物品。” 房子里家电齐全，但是生活用品不多，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常住，也没有发现照片，不过，韩彬隐隐能闻到一股消毒水味。 而且房子的窗户都开着，屋子里的风吼吼的，一般人显然不会这么干，太招灰尘了。 “韩队，卧室的衣柜里有发现。”一旁传来了孙晓鹏的声音。 韩彬走过去一看，发现了一个黑色的单肩包，韩彬曾经见过这个单肩包，邰东源去京城的时候身上就背着这个单肩包。 韩彬戴着手套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女人的衣服，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都有。 韩彬看着衣服有些眼熟，像是张莉穿过的衣服。 “窝草！”厨房里传来了一声惊呼，听着像是赵明的声音。 赵明这小子一向胆子大，能吓到他的东西不多。 韩彬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了？” 厨房里有一个大冰柜，十分的显眼，赵明站在冰柜旁，指着里面喊道，“韩队，里面有尸体。” 韩彬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前面一看，果然发现了尸体，而且还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冻得硬邦邦的。 男子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西裤，正是15号失踪的宋博辉。 宋博辉旁边还蜷缩这一个女人，身上光溜溜的没有衣服，从韩彬的角度只能看到侧颜，不过也足以辨认出是警方正在通缉的张莉。 孙晓鹏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后退两步，倒吸了一口凉气，“娘的，这也太狠了吧。” 第795章 对峙 玉华分局，第一审讯室。 邰东源再次来到了这间熟悉的审讯室。 他已经是第三次来审讯室了，他本以为自己能熟悉，但他发现自己依旧紧张，很紧张。 他早就想到自己可能被抓，为此准备了很久，每一天都在准备，但显然还是不够。 有些事，想的再好，准备的再多，真正面对的时候也会慌了神。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带着赵明和孙晓鹏走进了审讯室。 邰东源舔了舔嘴唇，深吸了一口气，缓解紧张的情绪。 韩彬坐在审讯桌旁，将资料放在桌子上，目光望向邰东源，“怎么样？在这里面呆的还习惯吗？” 邰东源露出一抹苦涩，“警察同志，您就别开玩笑，习惯不了，这地我是真不想在呆了。” “想出去？” “那肯定的呀，我恨不得现在就能出去。” 韩彬感慨道，“案子还没查清楚，你也不配合调查，想出去可是有点难度呀。” 邰东源信誓旦旦道，“配合，我愿意配合调查。” “那我问你，9月9日你去干嘛了？” “诶呦。”邰东源叹了一声，“警察同志，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跟您说过很多遍了，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韩彬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第一次审讯你说想不起来，我还能理解。你都已经被看押一天了，有足够的时间在里面想，现在还说想不起来，摆明了是在撒谎。”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撒谎。” “你说不清楚，我们不可能让你出去的。” “警察同志，现在不都是讲究疑罪从无嘛，你们这也不对呀。” 韩彬哼了一声，“疑罪从无那是法院的事，在我们这，你说不清楚就不可能放你离开，老老实实的呆着吧，相信我，你会有足够的时间去回想9月9日自己的行踪。” 邰东源的脸色有些难看，低下头不说话了。 “砰砰……”赵明敲了敲桌子，“为什么不说话，你是认罪了嘛。” 邰东源猛的抬起头，“我没罪，我认什么罪。” “没罪你不好好交代，跟警察较个什么劲。” “我那点事，你们都知道了，这不是不知道该说啥嘛。” 韩彬接话茬，“我问，你答。” “你最后一次见宋博辉是什么时候？”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 “那就再说一遍。“ “9月14号早上。” “他怎么离开的？走的时候都带了什么东西？” 邰东源毫不迟疑的答道，“他穿着我的衣服，拿着我的黑色单肩包，还有我的手机和身份证。” “你确定之后再任何场合都没有见过他？” “确定。”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认识张莉吗？” 邰东源摸了摸鼻子，“知道她，也见过她的照片，但是没有见过本人。” “你一次也没跟张莉接触过？” 邰东源摇头，“没有。” 韩彬笑了，“这就有意思了。” 邰东源强挤出一抹笑容，“警察同志，什么有意思了？” 韩彬答非所问，“你去过棉纺第三小区吗？” 一听到这话，邰东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身子吓得哆嗦了起来。 韩彬一直盯着对方，笑道，“看样子，你是知道这个地方，去过吗？” 邰东源绷着脸，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韩彬脸色渐沉，“我最讨厌别人向我撒谎了。”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撒谎。” 韩彬拿出了几张扔到了桌子上，“自己看，这是什么？” 邰东源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扔到了一旁。 照片里有一个大冰柜，冰柜里放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正是棉纺第三小区案发现场的照片。 邰东源微微皱眉，“警察同志，您别吓唬我，这都是什么呀。” 韩彬道，“别装了，照片上是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两个人不都是被你杀死藏在冰箱里的吗？” 邰东源再次否认，“没有，不是我。” “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狡辩是没用的，耍无赖也无法帮你脱罪。” “我没有耍无赖，就算他们死了，也不能证明就是我杀的，你们有什么证据？” 韩彬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黑色单肩包，“这个是不是你的？” 邰东源低头道，“是。” “抬起头来。”韩彬又拿出一张照片，“这上面的身份证和手机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那又怎么样？” 韩彬分析道，“这些东西都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说明你去过案发现场，而你之前否认了去过棉纺第三小区，说明你有意隐瞒，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就是杀死宋博辉和张莉的凶手。” 邰东源笑了，“警察同志，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上次审讯我就跟你说过了，9月14号我和宋博辉互换了身份，我的单肩包、身份和手机都被他带走了。那些东西出现在现场很正常，不代表我去过案发现场。” 韩彬摇头道，“你在撒谎，宋博辉根本没有跟你互换身份，9月14号早上七点多，穿着灰色t恤背着单肩包离开的是你本人。这些东西也一直在你身上。” “9月15号乘坐飞机返回琴岛的是宋博辉本人，他用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证。” “你是在他返回琴岛后，将他骗到了棉纺第三小区杀害，那时候才开始伪装成宋博辉。” 邰东源语气带着一丝颤音，“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 韩彬笑道，“我不需要什么证据，你就是你，宋博辉就是宋博辉。我只要证明你现在不是宋博辉就够了。” 邰东源喊道，“我说过我们14号就已经换过身份了？” 韩彬反问，“你怎么证明这一点？” 邰东源沉默了片刻，声音陡然拔高，“我需要什么证明，查案不是你们警方的事吗？” “那我问你，你飞机的航班号是多少？” 邰东源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 “第几登机口？” “记不清了。” “你坐在飞机的哪个位置，这总该忘不了吧？” 邰东源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我恐高，一上飞机就吓坏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韩彬呵斥道，“行了，别撒谎了，你的回答到处都是漏洞，没有这段经历，你再怎么编也没用。你不光杀了宋博辉，你还杀死了张莉，而且在杀死张莉之前，还跟她发生了关系。” “我们在张莉的身上发现了你的dna，这个你怎么解释，你之前可说过从来没有见过她。” “我不舒服，我要停止审讯……我要见医生。”邰东源用手捂着额头，身体仿佛虚脱了一般，三分真，七分假。 真的是他确实被吓坏了，假的是还不到看医生的程度。 “当然可以，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休息够了，咱们再继续。”说完，韩彬站起身收拾东西，看似无意的说道，“对了，今天早上我见到你父亲邰汉海了。” 邰东源身子颤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 “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不怕你做错事，但希望你知错能改，好好配合警方调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韩彬改了内容，因为邰东源根本不可能出去过中秋。 邰东源叹了一声，“我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韩彬道，“这取决于你自己。” 第796章 结案 接下来数日，韩彬一直在审讯邰东源。 对于邰东源的审讯并不容易，虽然警方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但是邰东源就是不肯招认，每一次都会编造不同的谎言，企图蒙混过关、拖延时间。 邰东源的审讯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九月28号，距离双节还有三天，韩彬再次提审了邰东源。 审讯室内，邰东源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表情有些麻木，愣愣的坐在审讯椅上。 这次负责审讯的是韩彬、李辉、赵明三人。 韩彬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一个茶杯，赵明提着一壶水，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 这些天，韩彬和曾平轮番审讯，基本上一审就是一天的时间。 反正就是磨呗。 李辉小声道，“彬子，马上就要过双节了，你说咱们能放假吗？” “我又不是你领导，你问我干啥？” “你是市公安局派来的专案组副组长，你不说话，戴局咋说？这事得你提，戴局才好通过嘛。” 韩彬哼了一声，“你小子其他本事没见长，就长这方面的心眼了。” 李辉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给大家谋福利嘛，赵明你说对不对。” “啊。”赵明愣了一下，没想到李辉会把自己拉下水，摸了摸鼻子，“嘿嘿，我听两位领导的，怎么着都行。” 李辉瞪了他一眼，“不对呀，这可不像你小子的风格。” 韩彬打断了李辉，“行了行了，先审讯吧，审讯完了再说。” 邰东源瞪了一眼韩彬，又斜瞥了一眼李辉，似乎在说你们还记得老子啊。 “咳……”李辉清了清喉咙，问道，“开始审讯了，说你一下你的个人情况，姓名、性别、籍贯……” 邰东源翻了个白眼，“李警官，都连着审了十几天了，每次都问这个，你们烦不烦呀。” 李辉打趣道，“不烦呀，我们干的就是这活，审一回问一遍，你要是嫌烦，那就老老实实的招了，也省的天天见到我们。” 邰东源瞪了他好一会，一挑眉“我招了。” 这下轮到李辉懵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招了，宋博辉和张莉都是我杀的！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们，不要再来什么狗屁例行询问，烦死了！” 韩彬放下了茶杯，每次审讯都要磨破了嘴皮子，最近两次韩彬就不怎么问了，让李辉和赵明询问，他就在一旁听着，没曾想，邰东源今天想通了。 韩彬趁热打铁，“你什么时候杀的宋博辉？” “九月15号，他下了飞机，我们约在棉纺第三小区见面，我趁他不注意，从后面捅了他一刀。” “捅在哪了？” “大概后心的位置吧。”邰东源叹了一声，“毕竟是我兄弟，让我正面捅他，我还真不一定下的了手。” 韩彬觉得这句话很讽刺，但现在不是讽刺邰东源的时候，等拿到口供之后再鄙视他也不迟。 “你为什么要杀宋博辉？” 邰东源笑了，“博辉是被送养的，我留在了亲生父母身边，按理说他应该羡慕我才对，可偏偏他的日子过的比我好，住着豪宅、开着奔驰，走到哪都被人喊宋总，我呢，狗屁都没有，狗屁都不是。” “我承认我嫉妒，我就是想取代他，我也想过上这种日子，能睡张莉这种女人，能被人尊敬，能活的像个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很多很多，没想到我骗过了宋博辉的父亲，却没有骗过你。” “我承认，栽倒你的手里了，如果不是被你发现异常，我现在应该吃香的、喝辣的，正在享受人生。” 韩彬追问，“你为什么要杀张莉？” “张莉必须死！”邰东源语气很笃定，“这是我和宋博辉一早就定下的，因为她最容易暴露，一旦警方查到她，我们两个也会被她供出来。” “你怎么杀的她？” “我用绳索勒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勒晕了，然后……我一辈子都没跟这么漂亮的女人这么近的接触，我没忍住……就跟她睡了。后来，她求我饶了她，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确心软了，我真的挺喜欢她的。”说到这，邰东源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但是……我没得选，还是把她勒死了。” “人呀，永远都是这样，得到的人不懂得珍惜，喜欢的得不到。” “宋博晨是不是你杀的？” “也不差这一个了。”邰东源舔了舔嘴唇，“对，宋博晨也是我杀的，我装扮成小丑，破坏了热气球的固定轨道，他从热气球上摔死了。” “谋害宋博晨是不是你和张莉、宋博辉合谋？” “当然了，我都不认识宋博晨，也跟他没有交集，无仇无怨，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我怎么可能杀一个不认识的人。” “张莉为什么要杀宋博晨？” “张莉知道宋博晨有其他女人，想跟她分手，她气不过，想要报复宋博晨。而后，就被宋博辉怂恿一起谋杀宋博晨。” 韩彬顺势问道，“这么说宋博辉才是主谋。“ “不错，他还答应过我们，等他继承了宋家的遗产，会补偿给我和张莉一大笔钱，我们两个就心动了。宋博辉出谋划策、张莉提供消息，我则是负责动手。” 李辉插嘴道，“我还有一个疑点，当初我们询问张莉的时候，他说那个行凶的小丑很像是宋博辉，你们既然是一伙的，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谁都知道宋博辉和宋博晨之间的恩怨，就算她不这么说，警方也一定会调查宋博辉。而宋博辉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也不怕警方调查。”邰东源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张莉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想让警方尽早排除宋博辉的嫌疑，再一个，是为了显示他们两个人不合，你们就不会猜到他们两个是合谋了。” 李辉笑道，“行呀你们，还给警方布下了迷魂阵。” 邰东源蹭了蹭鼻子，“什么行不行的，还不是被你们警察抓到了。现在想想……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现在梦醒了。 邰东源终于招供了，整个专案组皆大欢喜。 下午，韩彬押着邰东源指认现场，案子也进入了结案阶段。 9月29号，韩彬接到了市局的通知，明天他可以带人返回市局了，结案手续则是交给玉华分局办理，都是一些繁琐细碎的工作，也用不着韩彬一直在这盯着。 晚上，戴明涵在附近的一家饭店举办了庆功宴。 专案组的人都参加了庆功宴，戴明涵订了一个大号的包间，里面放了两个十人座的圆桌，众人围坐在圆桌旁谈天说地、聊聊最近的时事新闻，十分的热闹。 戴明涵、韩彬、曾平三人一起走进了包间，庆功宴也正式开始了。 戴明涵从桌子上端起一杯酒，“各位专案组的同志，大家都辛苦了，我代表玉华分局敬大家一杯，今天晚上咱们吃好、喝好、玩好，把工作的事都放到一边去。” 众人齐声欢呼。 这里有不少警员爱喝酒，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大家平时都不能喝酒，今天是庆功宴又有领导首肯，可以敞开了喝一回。 “有酒的端酒，没有酒的端饮料，我先干为敬！”说完，戴明涵一饮而尽。 “戴局痛快！” “戴局这个样打得好。” “戴局都干了，大家还有啥好说的，喝吧。”众人纷纷起哄，都端起面前的杯子，有酒的一饮而尽，没酒的以茶代酒。 众人喝了一杯后，戴明涵又倒上了一杯酒，面向韩彬，“第二杯酒我要敬韩队长，我虽然是专案组的组长，负责全面工作，但案件的实际调查还是以韩队长为主，案件能够成功告破，韩队长绝对是功不可没，来吧韩队长，咱们走一个。” 韩彬赶忙站起身，谦虚道，“戴局，您这是要折煞我呀，我哪里敢让您敬酒，应该是我敬您才对，要是没有您的教导，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我先干为敬。”说完，韩彬一杯酒水下肚了，笑道，“戴局，您随意，咱们庆功宴刚开始，一会指不定多少人敬您酒。” 戴明涵笑了，“别管多少人敬我，你这杯酒，我肯定是要干的。” 话音落下，戴明涵也将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好。” “戴局好酒量。”众人纷纷起哄。 戴明涵摆了摆手，“不行了，年纪大了，年轻那会还能喝，那时候管的也不像现在这么严，现在喝不了喽。” 李辉看了一眼酒杯，“戴局，您说这话是在馋我们吧。” 曾平笑骂道，“你小子就是个酒蒙子，这禁止饮酒的规矩，就是专门给你定制的。” 李辉讪笑了一声。 韩彬又倒上了一杯酒，面向曾平，“曾队，我也敬您一杯，谢谢您对我的照顾和教导，我啥也不说了，先干为敬。” 韩彬将姿态放的很低，曾平是他的老领导，但这次他是联合专案组的副组长，曾平反而要听他的，要说一点都不别扭，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干了。”曾平也一饮而尽。 实话实说，这些天他的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自己一手提拔的下属，眼瞅着成了自己的领导，好在韩彬还是比较尊敬他的，这让他心里舒服不少。 现在案子结了，他也想开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韩彬这小子是个有本事的，超过他也只是时间问题，以后没准自己还得沾他的光，何必自己找不痛快。 看到三位领导都开喝了，下面的人也放开了，你敬我一杯，我跟你碰一下，庆功宴变的十分热闹。 这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其间，不少人过来给韩彬敬酒，韩彬也是来者不拒，庆功酒可没有不喝的道理。 庆功宴结束后，韩彬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虽然脑子还清醒，不过走路已经有些虚浮了。 喝酒开车这种事肯定是不能干的，田丽一早就帮大家叫好了代驾。 宴会结束，众人在饭店门口告别，目送戴明涵先离开了。 这时赵明凑了过来，带着几分酒气，小声道，“韩队，你明天有时间不，我想请您吃饭。” 第797章 邀约（第三更） 翌日上午。 包星返回了阔别多日的市公安局，他被借调到专案组的时间也不短了，这期间也没回过市局。 包星轻手轻脚的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猛的跳到了门口，“surprise！” 包星往办公室里扫了一眼，“倩倩，办公室里就你一个人呀。” 黄倩倩露出惊喜之色，“诶呀，你回来啦，韩队和李姐呢？” “韩队和李姐今天也调回来了，估计一会就到了吧。” “太好了，办公室里终于不是我一个人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快憋死了。” 包星问道，“不至于吧，王哥和江扬呢？” “你还不知道呀，王哥和江扬都被调到一中队了，好几天前的事了，韩队应该知道的。” 包星摸了摸鼻子，暗道，韩队知道也不会告诉我呀。 过了一会，韩彬和李琴也到了市局，办公室才变的热闹了起来。 王霄和江扬被借调到一中队的事，韩彬是知道的。但具体办的什么案子，韩彬也没有细问。 在办公室呆了一会，韩彬就跑到马景波的办公室，这么长时间没在，一回来肯定要跟顶头上司打个招呼。 “咚咚……”韩彬敲了敲门。 “进来。”屋子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韩彬推门走了进去，“马队，我来跟您报道了。” “诶，你小子可算回来了，坐。”马景波正在清洗茶具，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马队，您还挺悠闲的，咱们中队没有案子？” 马景波在茶壶里放了一些铁观音，“有个案子，二组的朱家旭在办，案件不是太复杂，已经进入到了后期的审讯阶段。” 韩彬话锋一转，“马队，我这次回来有什么新任务？” “咱们中队暂时没有新的案子，你们刚办完游乐场的案子，正好休个中秋节。” 韩彬笑道，“嘿嘿，还是马队体贴人。” “哼，你别高兴的太早，休假期间不许离开琴岛，随叫随到。” “是。”韩彬正色道。 马景波给韩彬倒了一杯茶水，“尝尝，我新买的茶叶。” 韩彬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不光茶叶好，您泡茶的技术也高。” “你小子。”马景波有些哭笑不得，“明知道你小子在拍马屁，偏偏我还爱听。” 韩彬端起茶壶，又给马景波续了一杯茶水，自己也添了一杯，“马队，一中队那边有什么案子，把王霄和江扬都调走了。” 马景波憋了半天，说了两个字，“大案。” 韩彬来了兴趣，“啥大案？” 马景波喝了一口茶水，“还记得之前的爆诈案吗？” 韩彬回忆了片刻，“记得，当时我还没有调到市局，案发的时候我正好在附近，还帮着维持了一下秩序，后来大队长和一中队的陶队长赶到了，我就离开了。” 马景波点了一根烟，“那个案子就是陶博在负责，前段时间案子进入了收网阶段，人手不够就把王霄和江扬调过去了，不光是他们两个，下面的分局抽调了不少人手。大队长也亲自盯着那个案子。” “你小子要是没有参与游乐场的专案，八成也得借调过去。” 韩彬点点头，大致明白了市刑侦大队这边的情况。 跟马景波聊了一会，韩彬返回了办公室，有段时间没在市局，他也有些事要处理。 临近中午，韩彬溜达着出了市局，赵明那小子说要请他吃饭，两个人约在了中午。 明天就中秋节了，晚上韩彬想早点回去陪陪父母。 庄家菜馆。 这是一家老字号菜馆，开办了有几十年了，创始人叫庄子通，曾经做过国宴，是鲁地的名厨。 庄家菜馆是个二层小楼古香古色，韩彬下了车就看到赵明在门口等着。 赵明迎了上来，打招呼道，“彬哥。” “你小子倒是来的挺早。” “嘿嘿，游乐场的案子办完了，左右也没什么事，我就跟辉哥说了一声，早点出来了。”赵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咱们进去吧。” “整这么正式，弄得我都不习惯了，你请我吃饭到底啥事？” “彬哥，对我来说是大事，对您来说小事一桩，咱们边吃边聊。” 韩彬也没再说啥，他和赵明相处了那么久，两个人关系一向不错，到不担心这小子弄啥幺蛾子。 两人上了二楼的包间，门口站着一个穿旗袍的女子，身材窈窕，挺养眼。 包间的门开了，里面飘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包间里放着一个四人圆桌，上面放着一个水果盘一个干果盘，旁边还放着四个圆凳，屋子里也是古香古色，十分优雅。 外面走进来了两个服务员，一个端着茶水，一个拿着两份菜单，放到了韩彬和赵明面前。 “彬哥，您随便点，别跟我客气。” 韩彬点点头，翻开菜单看了看，都是经典的鲁菜，韩彬点了三道菜，一个九转大肠，一个烩乌鱼蛋汤，还有一个茄汁大黄鱼。 赵明也拿起菜单点了三道菜，他还想再点，不过被韩彬叫住了。 “就这六道菜吧，够咱们吃了。点多了也吃不了。” “行，那就先点这六道，不够吃了再说。” 服务员记下菜品，核对了一遍，就离开了包间。 赵明端起茶壶，给韩彬倒了一杯茶水，“彬哥，中午咱们就别喝酒了，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韩彬摆了摆手，“行了，昨晚刚喝过，就别来这一套，说吧，你小子找我到底啥事，还不能在分局说，弄的神神秘秘。”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我想换个工作环境。”赵明笑了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想在玉华分局干了，有啥不顺心的？” “那到没有，曾队和辉哥都对我挺好，只是吧……我对田丽的心思您也知道，但这么久了没什么进展，我就想着是不是在一起工作的原因，影响了我们的发展，距离产生美，我离开了，没准我们俩还有发展的可能，总比老是这样不远不近的好。”赵明说完，忍不住叹了一声。 赵明和田丽的事，韩彬还是了解一些的，赵明一直喜欢田丽，但是田丽那边不冷不热，也不知道是咋想的，也难怪赵明会有这种想法。 办公室恋情并不是那么好成功的，尤其是女性在这方面顾虑更多一些。 一些流动性大的私企或许还好一些，但是向公安局这种单位，办公室恋情顾虑还是比较大。 这也跟工作性质有关，警察工作比较忙，接触的异性也少，忙起来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反而更容易引起办公室恋情。 这也算是个恶性循环。 韩彬问道，“你想调到哪个部门工作？” “嘿嘿。”赵明往前凑了凑，“我想调到市局刑侦大队。” 韩彬有些意外，“想法是不错，不过先说好，我可没这能力。” “彬哥，调动的事就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想办法，要是上级领导问起我来，您帮我说说好话就成。” 韩彬不以为意，“我还以为多大点事，你就算不说，领导问起来，我也一样会帮你说话。” 两人都在玉华分局工作过，赵明以前又是韩彬的手下，领导要了解赵明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征询韩彬的意见。 “这个我知道，彬哥一向最照顾我。” 赵明也清楚，以他和韩彬的交情，即便不请韩彬吃饭，甚至不提前跟韩彬打招呼，市局的领导问起来韩彬一样会给自己说好话。 但事不是这么做的，他要是连招呼都不打，那就是他不懂事。 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少一次，反正他是不差钱的主，该请客就请客，不能差了理。 跟韩彬当面说一声，即显得他懂事，他自己心里也踏实了。 至于之前不肯说，也是考虑到在玉华分局不太方便，毕竟是要离开分局了，要是让分局的同事听到了，显得自己跟个叛徒似的，赵明自己就觉得别扭。 不大一会，菜就上来了，庄家菜属于私房菜，每一道菜做的都很精致，味道也很正宗，当然价格也不便宜。 以前在玉华分局时，赵明就经常请客，韩彬也不跟他客气，大快朵颐了起来。 说实话，韩彬也希望赵明能调到市局，多一个熟人总归是好的。 第798章 过节 中秋月满人团圆。 今天是中秋，韩彬起了个大早将王婷送回家，她也要陪父母一起过节。 现在的独生子女很多，一道过节很多小夫妻都会为了去谁家过节闹矛盾，韩彬和王婷还没结婚，暂时没有这个困恼。 在韩彬看来，最好的方式就是两家一起过节，热热闹闹的，氛围也好。 要是没有这个条件，那就一家一年，谁也别争，谁也别吵。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很多人觉得这样不好，但其实也没啥。 女婿在丈母娘心里没那么重要，儿媳在婆婆心里没那么重要，人家就是想自己的孩子，各自在各自家里过节，都安逸。 为这事争个脸红脖子粗，争输了的板着脸，赢了的心里也不痛快，这节日能过好才怪。 说到底，争的还是一个面子，怕自己一个人回家别人说闲话。 夫妻重要的是心在一起，只要彼此想着，在哪家过节不一样。 送王婷回家后，韩彬就直接回父母家了。 前几天，韩卫东就将父亲接到了市里，一是让老爷子来市里过节，再一个换季了，村里温差比较大，怕老爷子感冒生病，市里还暖和一些。 韩彬陪着爷爷聊天，看了一会电视，而后就帮着老妈做饭。 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庆升也提着礼物到了。 王庆升光棍一个，也没爹妈了，就姐姐和外甥两个亲人了，他不奔这，也没地去。 当姐姐、姐夫的也不想看着小舅子一个人孤零零的。 韩彬家过节也没那么多讲究，以前韩卫东和韩彬工作忙，能不能一起过节还不一定，今年家里人全了，多做了几道菜，拿出了几瓶好酒，红酒、白酒、啤酒都有。 今年人齐，老爷子很高兴，还多喝了几杯。 韩彬也端起酒杯，敬酒道，“爷爷，我敬您一杯，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韩廷谦笑了笑，抿了一口酒。 跟自己孙子喝酒，自己随意就好。 “爷爷，您还想吃什么，这两天我有时间，买了给您做。” 韩廷谦摆了摆手，“都挺好，这两天你妈天天给我变着花样做，你平常工作那么忙，就不用折腾了，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见到没过门的孙媳妇。” 老爷子这一句话，弄得韩彬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应承，“这个好说，过两天有时间，我带她一起来看您。” “好好好。到时候我准备一个大红包！”老爷子连说了三声好，笑的很高兴。 他这么大岁数了，啥也不怕了，唯一的期待就是希望见到下一代。 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跟往年不同了，倒也没催过韩彬。 这个节日，一家人凑在一起，过的其乐融融。 …… 韩彬难得放一次假。 韩彬陪着爷爷和父母呆了两天的时间。 第三天，将王婷从父母家接了回来，跟爷爷吃了一顿午饭。 韩廷谦看到王婷很高兴，一个劲的用公筷给王婷夹菜，还给了她一个大红包。 韩彬也不知道里面包了多少钱，等到两人离开之后，才知道里面包了六千六。 王婷觉得钱太多了，要还回去，被韩彬给阻止了，这是老人家的一份心意，到他这个岁数钱不钱的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高兴就好，真要把钱还回去了，老头反而不高兴了。 在韩彬的劝说下，王婷才将钱收下了，同时也打定主意，下去再次看老爷子，一定要给老爷子买一份合适的礼物，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回到两人的小家，韩彬想要睡个午觉，却被王婷揪起来了。 王婷指着墙上的表，“都几点了你还睡觉。” 韩彬瞅了一眼，“这不才两点多嘛。” 王婷反问，“现在两点多，一觉睡到四五点，那你晚上还睡不？” 韩彬笑了，拍了拍王婷的柳腰，“晚上睡得着就睡，睡不着就做一些爱做的事，反正明天不用上班。” 王婷娇嗔道，“你这个人真是一点正行都没有，拿你没办法。” 韩彬一把将她抱到床上，“那你就跟我一起睡。” “大白天的你干嘛呀，讨厌死了。” 韩彬搂着王婷往床上一躺，“睡觉呗。” 王婷坐起身，“别闹了，我有正事跟你说。“ 韩彬打了个哈欠，昨晚和父母舅舅一起搓麻将，睡得有点晚，“啥事？” “你整天这么忙，我总是闲着也不是个办法，要是再不干个工作，就该让人说闲话了。” 韩彬虎着脸，“你瞎想什么，谁敢说我们婷婷的闲话。” 王婷耸了耸肩，“就算别人不说，我自己闲着也闷得慌。” “你想从事教育方面的工作？”韩彬问道。 王婷之前有这方面的考虑，也考察过一段时间。 王婷摇了摇头，“教育培训方面的水也很深，想做起来也不容易，前期需要很多资金，要是赔了，前面的投资都打水漂了。而且跟孩子有关的行业，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我感觉自己现在的能力还不够。” 韩彬点点头，能力不够没有关系，可以慢慢的学习和锻炼，就怕有些人觉得自己干啥啥都行，最后赔的啥也不剩，“那你想做什么？” “从资金、成本、经验和我自身的能力来看，我还是想继续做餐饮。” “哪种餐饮？” “日系烤肉，这样店铺也不用重新装修了，反正风格都差不多，我直接就可以营业。“ 韩彬微微蹙眉，“之前，你们店不是也有烤肉吗？” “那个时候主打的是日系料理，烤肉并不是主打菜系，但现在日料不好做，很多人都不敢吃了，烤肉就不一样，客人不会有太多担心，所以我就想丰富一下烤肉的食材，只做烤肉，不做其他的日料了。” 听完之后，韩彬还是有些担忧，“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店铺不用重新装修，可以直接开业，成本会小很多，就算不行，也赔不了多少钱。”王婷越说兴致越高， “更关键的是成本问题，日料需要专门的大厨制作、烹饪，请厨师的费用占了经营费很大的比例。烤肉和日料是不同的，自己吃、自己烤，只需要提前腌制好就行，一般的厨师，甚至帮厨就可以完成了，在人力方面能够节省一大半的费用。” 韩彬也赞同王婷的看法，直接将日料店改为日式烤肉店，试错的成本较低，可以尝试。 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虽然都是餐饮，但不同的菜系变化是很大的，王婷虽然经营日料不错，但不一定代表她能经营好烤肉店。 而且，不同时期的行情也不同，要多看多学多交流，不能闭门造车。 “要不这样，最近两天我休息，咱们去其他烤肉店探探店，学习一下其他烤肉店的经验，你也亲身体会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做。” 看到韩彬这么上心，王婷很高兴，搂着韩彬的胳膊，“嗯嗯，我听你的。” 韩彬一挥手，“那行，从今天晚餐咱们就开始烤肉之旅。把琴岛烤肉界排名前十的店都吃个遍。” 听到韩彬这番豪言壮语，王婷露出担忧的神色，“连着吃几天会不会长肉呀？” 韩彬笑了，“放心吧，等晚上吃完饭回来，我会带你运动，不会让你长胖的。” 王婷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红，啐了一口，“讨厌鬼！” 第799章 考察 茉莉烤肉店。 这家烤肉店在琴岛比较有名，也是韩彬和王婷烤肉之旅的第二顿。 昨天晚上，韩彬和王婷已经吃过一顿烤肉了，那家烤肉店距离韩彬家较近，味道也还不错。 这家茉莉烤肉店开在万达广场内，在网上的评分很高。 王婷本着多一个人，多一个意见的想法，将黄倩倩也约了过来。 至于黄倩倩本人，有人请客吃饭，不用她掏钱，她怎么可能不来，颠颠的比韩彬都积极。 “欢迎光临。”韩彬三人一进餐厅，就有服务员主动打招呼。 服务员穿着黑色的制服，上面印着茉莉两个字，应该是独家定制的。 韩彬望向一旁的王婷，“咱们去哪个位置坐？“ 王婷还没开口，黄倩倩就指着角落的位置，“咱们去那边吧，那边人少，清净。” 黄倩倩说完，就一颠一颠的往里跑。 没跑几步，脚一滑，整个人往后仰到。 “啊……”黄倩倩叫了一声。 “诶呀。”王婷也被吓了一跳。 韩彬眼疾手快，赶忙从后面扶助了黄倩倩，要是不扶住她，撞在自己身上，一样会摔倒。 黄倩倩抓住韩彬的胳膊，这才站稳了身体，一脸后怕的模样，“诶呦我的妈呀，差点摔成了四仰八叉的大乌龟。” 女服务员走了过来，“没事吧，地面有些滑，您小心点。” 黄倩倩没好气道，“知道地面有些滑，你们怎么不擦一擦，把人摔倒了可怎么办？” 女服务员解释，“我们今天早上擦过了，主要是烤肉店的油脂较多，地面擦过了，也一样会有些滑。” 黄倩倩有些不满，“诶呀，你们还有理了，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推开了旁边的女服务员，客气道，“真不好意思，让您受到惊吓了，我现在就让人擦地，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本店今天给您八折优惠，再次表示歉意。” 黄倩倩撇了撇嘴，她也不是想怎么地，就是对服务员的话让她有些不舒服，“行了，那就这样吧。” “您里面请。“经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婷抓着黄倩倩的胳膊，生怕她再次滑到。 三人坐下来之后，王婷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桌子，柳眉微蹙，“这也太油了，桌子都没擦干净。” 黄倩倩嘟囔道，“就是呀，我在网上看这家店的评论还不错，谁知道会这样。下次我肯定不会再来了。” 韩彬打断了黄倩倩的抱怨，“行了，还没吃呢，说这些干嘛。没准这里的烤肉味道比较好。” 黄倩倩哼道，“那也不来了。” 韩彬摇头，大姐，就算不想再来，那你也得吃完再说，还没吃就抱怨，不怕人家给你加料？你吃着心里能舒坦。 好在黄倩倩的声音不大，倒是没引起餐厅服务员的注意。 韩彬三人打开菜单，开始点肉。 要了一份小羊排、牛排、牛肉片、扇贝米饭、生蚝、大虾、鸡翅、鱼柳，还有自选小凉菜毛豆、辣白菜、海蜇丝、海带丝、醉蟹，酱料种类也很丰富，也是自选的。 两位女士坐下之后，就开始点菜、聊天。 韩彬拿着盘子先装小菜、再装小料，等忙完了烤炉也点着了，准备开始烤肉。 这里的烤肉并非明火，也不是炭火，而是电烤炉，下面是加热管，最先上来的是小羊排，小羊排切的很漂亮，也很新鲜，有肥有瘦，看起来就可口。 羊排一共有两块，这东西不太好熟，韩彬先烤了一块，又烤了两个鸡翅，剩下的一半烤炉放的是牛肉片，这个比较薄，容易熟。 王婷的饭量小，先吃了两口，就换韩彬了。 变成了王婷负责烤肉，韩彬和黄倩倩负责吃。 虽然昨晚已经吃了一顿烤肉，不过今天韩彬的胃口依然好，这家的烤肉味道的确不错，很新鲜，肉的品质也不错，算是不负网上的评价。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吃的并不快，考虑到比较油腻，王婷又点了一壶酸梅汁，很解腻。 一顿饭下来，韩彬吃的很爽，口齿留香。 黄倩倩也拍着肚子，“这家烤肉味道还可以，要是环境好一点，下次还来。” 王婷没说话，低着头仿佛在想什么。 饭后，韩彬结账，前台给打了八折，倒是给韩彬省了钱，黄倩倩这一滑，也算是做了贡献。 上了车，韩彬没有急着开车，对着一旁的王婷问，“婷婷，你觉得这家烤肉店怎么样？” 王婷没有回答，扭头对着后排的黄倩倩问，“倩倩，你觉得怎么样？” 黄倩倩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在后排，“怎么说呢，食材很新鲜、蘸料也不错，虽然算不上便宜，但也能负担的起，就是吧……感觉餐厅里太油了，不光是地面，哪都油。” 韩彬接着说，“油是肯定的呀，餐桌的距离相隔不到一米，肉在火上一烤滋滋冒油，肯定溅的到处都是。不过，这家店应该有段时间没有大扫除了，比昨晚那家店还要油一些。” 黄倩倩点点头，回忆道，“好像还真是，我去烤肉店的次数不多，但是想想……每次去似乎都比其他的餐厅油腻一些。” 王婷叹道，“一般的菜品都是在厨房做好拿出来，油腻也只是在厨房，而厨房面积小，也更容易打扫。烤肉则是客人自己烤，餐厅里自然会很油腻。” 想到这，王婷隐隐有些打退堂鼓了，她之前经营日料店，相对于其他的菜系，日料的油烟要少一些，再加上她不经常去厨房，对她的影响并不大。 但如果要经营烤肉店的话，油烟的重点就从厨房转到了餐厅，她如何也是躲不过的，一想到每天要弄一身油烟回家，她就浑身不自在。 说白了，她并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 这跟她的家庭环境有关，她父母就这一个女儿，家庭条件也不错，就算不工作，也一样过的很好，既然如此，又何必要苦了自己，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陪陪父母。 有些人工作是为了生活，哪怕再苦，也不得不做。 有些人工作是因为兴趣，想做就做。 …… 回到家，王婷给韩彬切了个果盘，还主动忙韩彬按摩。 韩彬躺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享受王婷的按摩，笑道，“王大美女，有什么事要求我，你就直接说吧。老公一定满足。” “我有什么事求你，就是看你这两天为了我的事到处跑，挺辛苦的，帮你按摩一下。” 韩彬喂了她一块苹果，“真乖，老公没白疼你。” 王婷吃了苹果，迟疑了一会，问道，“对了，烤肉店的事……你怎么想的呀。” 韩彬瞥了她一眼，基本上猜透了她的心思，“我觉得吧，你不太适合开烤肉店。” 王婷反问，“为什么？你觉得我做不好？” “当然不是了，我家婷婷这么棒，怎么可能做不好。关键是我怕你太辛苦，烤肉店的油烟那么大，你又是一个爱干净的人，我舍不得你在那种环境下工作。”韩彬正色道。 “这样子呀。”王婷松了一口气。 开烤肉店的这个主意是她提的，这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她要是自己否了，还是因为吃不了苦的原因，她总觉得有些别扭。 韩彬为了这事忙前忙后，她也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现在韩彬帮她说了，等于是给了她台阶下。 王婷一脸认真的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听你的。” 韩彬笑了笑，小样，我还不了解你。 韩彬觉得这个决定没什么，事业是长期的，如果不合适自己，就及时止损，挺好。 真要把烤肉店折腾起来，干了几个月才觉得不合适，那才叫麻烦。 第800章 评价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公安局是一个三百六十五天都不会关门的部门，休息了几天后，韩彬就跑去市局加班了。 王霄和江扬两人还在借调期间，假期都没有休息，值班自然轮不到他们了。 韩彬和包星值两天班，李琴和黄倩倩值两天班。 反正只要没案子，就歇着呗，聊聊天，唠唠嗑，一天也就过去了。 韩彬到了办公室跟包星聊了一会，而后拿着茶杯去了马景波办公室，快到中午了，叫上包星三人一起去外面吃的饭。 过节期间，食堂也是有饭菜的，不过除了十一那天比较丰盛，其余几天因为人少，菜式的种类也少。 三人去附近的一家餐馆点了一个凉菜、两个热菜，又要了三碗烩面，热乎乎的吃了一顿。 吃完饭，韩彬就会办公室睡觉了，躺在折叠床上很舒服，一觉睡到了三点多。 睡醒后，拿着个茶杯又开始转悠，去二组转了一区，二组组长朱家旭十一的时候值班，今天还在家休息，何英生和张顺谷在办公室，韩彬跟他俩聊了一会。 之后，韩彬又去了技术科，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才回办公室，跟包星打了个照面，各回各家。 韩彬也不禁想到，要是大部分时间都能这么悠闲，那就好喽。 对韩彬好，对琴岛更好。 双节休息八天，韩彬要值班两天。 翌日上午，他是踩着点进的办公室，手里还拿着一个卷饼和一杯咖啡。 卷饼里放了豆皮、肘子肉、土豆丝、胡萝卜丝、洋葱丝，煎蛋，咬一口味道绝了。 上午闲着没事，韩彬就在手机上浏览新闻，国内局势平稳，国外则是一波三折。 手机有一种魔力，你原本想着玩个十分二十分，但是真正看起来，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 日头也是越升越高，马上就要中午了。 “咚咚。”就在此时，办公室外传来敲门声，韩彬朗声道，“进来。” “咯吱……” 门推开了，宣传科的小刘走了进来，“韩队，丁支队破获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嫌疑人已经被捕，正在押送回来的途中，冯局让我通知刑侦部门和宣传科的人去大院迎接。” “知道了，我这就下去。”韩彬应了一声，他知道丁锡锋破获的案件，应该就是那起爆诈案。 韩彬和包星两人收拾了一下，锁上办公室的门就下了楼。 此时，楼下已经围了不少人，除了刑侦队，还有经侦队、缉毒队、宣传科，还有几个局领导也到了。 彼此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聊天。 韩彬找到了马景波，小声道，“这案子动静不小，连好几个局领导都惊动了，可惜咱们没捞着。” 马景波微微点头，没有答话。 看到马景波不想说话，韩彬也没再说什么，等了不多一会，人群中起了骚动，大门口开进来了几辆车。 一看车牌号，韩彬就知道是丁锡锋他们回来了。 果然，丁锡锋从第一辆车的副驾驶室走了出来，其他的警员也陆续下了车，韩彬还看到了王霄和江扬。 一中队的队员押着两个犯人从后面两个车里走了出来，两个犯人都带着头套，韩彬也看不清长啥模样。 “啪啪啪……”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韩彬也在人群中鼓掌。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怪，他很久没当看客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当主角。 这不是说其他中队没有破获过大案，而是别人破获大案的时候，他也在外面查案，站在院子里迎接的机会不多。 随后，几个局领导上前和丁锡锋说话，还有一中队的队长陶博，也跟在丁锡锋身边。 这一次负责调查爆诈案的就是陶博的一中队，他也一同受到了领导的嘉奖。 二中队也有人参与了案件，比如说王霄、江扬，多少也能分到一些荣誉，但跟一中队肯定比不了。 韩彬倒没有太大的感觉，他也不是没能力破案，只要用心办案立功的机会多得是。 不过，韩彬不经意间发现，马景波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表情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但还是没有躲过韩彬的观察。 在韩彬的印象里，马景波不是一个爱妒忌的人，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太正常。 不过，这种事韩彬也不好问，谁还没有一点私事，没必要。 韩彬没有主动询问的意思，马景波反倒主动找上了他，“韩彬，跟我去趟办公室，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诶。”韩彬应了一声，跟在马景波的身后，并没有主动说话。 到了马景波办公室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马景波拿出一盒烟，自己抽了一根，递给了韩彬一根。 “看了刚才的场面，有啥想法？” 韩彬愣了一下，没想到马景波会这般问，想了想，“看的出来局领导挺重视这个案子，不过，大队长怎么没让咱们中队参与这个案子。” 马景波抽了一口烟，“这个案子隐藏的很深，一中队盯了很长时间，如果咱们中队也加入这个案子，其他的重大刑事案件由谁负责？也就是快到了收尾的时候，大队长为了以防万一，才抽到了一些人手配合一中队抓捕。这回让陶博那老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韩彬感觉，这里面应该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不过，他也不好多问，只是坐在一旁抽烟。 马景波弹了弹烟灰，“不说这个了，今天叫你过来，是想给你打听个人。” “您说。” “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赵明，你应该很熟悉吧。” “是，以前跟我一个组。” 马景波道，“我也见过这小子，不过印象不是太深，只记得个不高，长得挺精神。” “是。” “你觉得他怎么样？” “您指的是哪方面？” “当然是工作方面了，生活方面我也管不着。” 这个问题不能答的太快，否则，就会显得没过脑子，也不想的时间太长，让人觉得自己心思太重。 其实韩彬事先就有了准备，想好了说辞，迟疑了片刻，“赵明跟我关系不错，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也能吃苦，虽说工作方面的经验不是太多，但可以培养，是个干刑侦的料。” 马景波点点头，也没再多问，话锋一转，“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马景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韩彬，“你自己看看。” 韩彬扫了一眼，文件的标题是‘民警轮岗交流制度’。 这是什么鬼？ 第801章 轮岗 琴岛市公安局大厅。 警局公示栏旁边围了不少警员，一般警局有什么大的政策，都会在这里公布展示。 此时，公示栏的中间写着一篇文章，标题是‘民警轮岗交流制度’促效能建设。 内容如下， 为进一步优化民警队伍结构，提高队伍素质和活力，市公安局在全局范围内组织开展了民警轮岗交流工作，有力地促进了全局工作的效能建设…… 此政策是针对当前队伍中存在单一警种岗位时间长、缺乏基层工作经验、在岗不在干、在干不在行以及作风散漫、纪律观念淡漠等问题进行深度触及，力求通过各警种、各地域之间民警的有序流动起到锻炼人才、优化队伍结构、激发活力…… 全局调整共涉及85人，涉及26个部门，调整面达21.6 %，而这样的调整今后每年都会进行。通过这次轮岗交流任职，彻底打破警种藩篱，城乡界限，实现人尽其才，人岗相适，进一步加强公安队伍建设…… 这一纸调令影响了不少人，韩彬也在其中，要调到其他部门进行半个月的轮岗交流。 其他人韩彬不清楚，但对他来说这个交流是有好处的，按照马景波的说法，韩彬很可能会到派出所轮岗交流，担任的职务应该是警长。 虽然只是轮岗交流，但只要做了警长，韩彬的履历上就会添上一笔，以后也会成为晋升的资本。 从马景波那里得知这个情况后，韩彬想了一下，直接就答应了，他觉得自己没理由拒绝。 这是对他来说是一种资历，换个环境待段时间也没啥不好。 当然，这个地方最好是韩彬熟悉的，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韩彬提出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广安路派出所，还有一个是宝华路派出所。 广安路派出所的所长是韩卫东，韩彬去了自然是不会吃亏，他到了那就算啥也不干，派出所的人也得把他当佛爷供着。 至于宝华路派出所，韩彬更加熟悉，他去玉华分局之前，就一直在宝华路派出所工作。 这事，马景波是做不了主的。 韩彬又找到了丁锡锋探口风，被丁锡锋笑骂了几句，也没给个准话。 不过，韩彬也算是丁锡锋的‘爱将’，三天后韩彬等来了消息，他被分派到宝华派出所轮岗交流。 这对于韩彬来说可谓是如鱼得水，宝华路派出所从上到下他都熟悉，权当是‘旅游’了。 轮岗交流的第一天，韩彬穿着警服赶到了宝华派出所，熟门熟路，也不用人带。 当然轮岗交流的手续还是有的，该有的程序不能少。 韩彬一到派出所，就受到了宝华路派出所的热烈欢迎。 派出所的院子里拉着横幅。 郭天旭带着派出所的民警出来迎接，所长也在大厅里欢迎韩彬。 韩彬很高兴，一一跟众人打招呼，往小的说，他这属于回娘家，往大的说，也算是锦衣还乡了。 谁都知道韩彬前途无量。 虽然韩彬轮岗的职务是警长，跟郭天旭一个级别，但级别和职务可不是相等的。 如果换成郭天旭轮岗到市刑侦大队，很可能职务只是普通的刑侦队员。 轮岗交流去不熟悉的部门，一般轮岗的职务都会低上一个级别，这也很容易理解，本来就是你不熟悉的部门，还给你一个更高的职务，能办好才怪呢。 真要办好了，事更大，岂不是显得原部门的人无能。 派出所的警员对于韩彬的态度热情中又带着一丝生疏，他们熟悉韩彬，但谁也不清楚他还是不是当年的韩彬。 好在，韩彬对他们的态度一如往常，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派出所的警员也渐渐消除了生疏感，韩彬还是当年的韩彬。 第一天韩彬跟同事们熟悉，晚上请大家吃了一顿便饭。 第二天才正式开始了警长的工作。 宝华派出所，警长办公室内。 这里是郭天旭的办公室，不过现在还多了一个韩彬。 郭天旭的办公室不算太大，多搬了一张桌子，放到了郭天旭的对面，二人原本就是师徒，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 韩彬坐在郭天旭对面，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 郭天旭倒了一杯茶水，看着对面的韩彬，笑道，“韩警长，感觉怎么样？” 韩彬笑了笑，他对这间办公室很熟悉，以前在宝华派出所的时候没少来，“挺好的，就是窗台的那盆花怎么蔫了，我记得以前长得挺好的。” 郭天旭喝了一口茶水，“应该是长根瘤了，该清理换土了，我最近瞎忙，也没时间捣腾。” “师傅，我该从哪学？” 郭天旭拿出一份资料，扔到了韩彬的桌子上，“自己看吧，看完了再说。” 韩彬接过来一看，资料上写着几个大字。 派出所警长职责： 1、负责警区内民警的教育管理工作。 2、指挥、安排警区内民警的治安巡逻和案件的办理工作。 3、负责警区内暂住人口和流动人口的管理工作。 …… 韩彬翻开了一下，好嘛，大大小小十几个条款。 韩彬在派出所工作过一段时间，也知道警长负责哪些工作，但如此具体的规定还是头一次看到。 既然是来轮岗交流的，韩彬也不能真的啥也不干，耐下性子仔细的查看上面的内容。 郭天旭喝着茶，翘着二郎腿，看着对面的徒弟，心里很是复杂。 徒弟有本事，他这个师傅也有面子。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被徒弟超越，自己这个当师傅的也会有些落寞。 郭天旭倒不是妒忌，只是有些不甘心，有些羡慕…… 韩彬看了一个小时，不懂就问，将大大小小的条款都研究透了，对于警长职责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韩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总算是看完了。 郭天旭抬头瞅了韩彬一眼，“看累了？” “累谈不上，不过看这种东西确实挺磨人的。” 郭天旭站起身，将对讲机别在身上，“走吧，别光坐着了。带你出去溜溜。” 韩彬装备上八件套，冷不丁的想起自己刚到派出所那会，也是郭天旭带自己第一次巡逻…… 第802章 案件 连续两天，韩彬都在跟着郭天旭学习，他也基本上弄清了警长的工作内容和流程，但是想要做好这个职位，还需要一些时间历练。 不过，他总共才轮岗半个月的时间，也不会在派出所长待，只要这段时间工作不出错，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早上，警长办公室内。 韩彬吃着手下警员给买的早餐，这也算是警长的福利吧，当然钱还得自己掏，不过是有人给自己跑腿。 早餐是豆腐脑、茶叶蛋、小笼包、一根油条，韩彬不紧不慢的吃着，一脸回味的模样。 郭天旭正在看报纸，瞅了韩彬一眼，“你小子倒是会享受，慢条斯理的，你在市刑侦大队也这么吃早饭。” “那不能呀。我这不是看派出所没啥事嘛。” “谁跟你说没事了。这种话不能说。” “对对，师傅说得对，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韩彬拍了拍嘴，话锋一转，“师傅，这家早餐店怎么变味了，我记得以前都是那种发面的小笼包，现在这小笼包的皮怎么这么薄，有点像是灌汤包。” “今年五月份就转让了，店没变，老板换了。” “生意不好做？不应该呀，这间店的老客不是挺多的嘛。” 郭天旭笑了，“老板转让前，我们去吃过一次，那时候生意其实也逐渐恢复了，我问过他，干嘛不干了。老板说，辛苦干了这么多年，在琴岛买了房子，也有积蓄了，这活太累，不想干了，怕有命赚没命花。” 韩彬道，“我记得那个老板挺犟的，这家店就是他的命，以前可没停业过一天。” “还不是这次疫情闹得，当时他感冒了，一度怀疑自己得病了，吓的在床上躺了三天，打哪之后就想开了。” 韩彬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吃饭。 虽然经营早餐店的人换了，不过早餐做的味道还不错，这种灌汤包还是很合韩彬口味的。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郭天旭抬起头，“进来。” 门开了，燕子走了进来，“郭警长、韩警长，有人来报案，说他们停在路边的车被损坏了，像是人为的。” “哎……”郭天旭叹了一声，瞪着韩彬，“瞧瞧你这乌鸦嘴，说啥来啥。” 韩彬露出一抹苦涩，他也就随口一说，谁知道碰的这么准。 郭天旭站起身，“你赶紧吃，我出去召集人，一会跟我一起出警。” 韩彬点点头，专心面对剩下的早餐。 韩彬吃饭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到三分钟，就已经将剩下的饭一扫而空，穿戴整齐的出了办公室。 韩彬跟众人会合，坐上一辆警车离开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辖区范围不大，开了几分钟就到了现场，韩彬等人陆续下了车。 案发现场在堰新路，车道并不宽，只有东西两个车道，车道两侧还有人行道，人行道上停满了车，不少人围在车旁，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看到警察来了，那些人快步走了过来，七嘴八舌道。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我的车被人砸了。” “同志，刚才是我报的警，我的倒车镜被人敲掉了。” “同志，我这有烟，您抽根烟。” 郭天旭皱着眉，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了一旁的韩彬，碰了碰韩彬的胳膊，“诶诶，韩警长，理论你都学的差不多了，今天实践一下吧。” 韩彬有些不以为意，这有啥好实践的，我又不是没办过案子。 不过，郭天旭是他师傅，他的面子肯定不能驳了。 “得，师傅，那您休息，这交给我了。” 郭天旭努了努嘴，“你来。” 韩彬扫了一眼众人，问道，“你们都是车主。” “对对。” “那辆大众车是我的。” “那个四个圈的奥迪是我的。” “警察同志，我开的是丰田车。” 韩彬摆了摆手，“一个个的说，你们一块说，我听谁的呀。” 一个头大小眼的男子举起手，“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您听我的。”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巴，叫巴平飞，我的车是丰田车，就在这边，车身被人给划了，从头划到尾，你说划车的混蛋有多可气。” 韩彬点点头，走到那辆丰田车旁，绕着车走了一圈，看到汽车的左侧车身的油漆被划坏了。 “警察同志，您瞅瞅我的车被划的，要是就一块的话，我找人补补漆就行了，可这个混蛋从头划到尾，我要想修好得把整个车身的漆都喷了。我这是去年才买的新车，诶呦，心疼死我了。”巴平飞诉苦道。 韩彬问道，“除了这刮痕，汽车还有其他损伤吗？” 巴平飞想了想，“这倒是没发现。” “车里有没有丢东西？” “应该没有，我都是在路边停车，也不敢在车里放贵重的东西。” “你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在我们单位有名的老好人，见了打扫卫生的都是客客气气，我能得罪谁，不可能的事。” “你什么时候发现车被划伤的？” “今天早上，我准备开车上班，我还纳闷这车旁边怎么停了这么多车主，走进一看才知道出事了，刚看到的时候……可把我心疼坏了。” “说一下你停放车的具体时间？” “我是昨天晚上八点左右停车的，今天早上7点左右准备开车上班。” “昨晚，你有没有发现异常？” 巴平飞忙点头，“有，我就在旁边的汇安小区住着，昨晚大概十二点多，我睡的正香的时候，听到了汽车警报声，把我给吵醒了。我当时睡的迷迷糊糊，也就没起来查看，这路边停了这么多车，也没想到我的车会出事。” 韩彬下意识的问，“你们为什么把车停放在人行道上？” “我们汇安小区是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库，院子里的面积就那么大，回来得早，还能占个位置，要是回来的晚了，院子里根本没地停，不放路边，能放到哪？” 韩彬反问，“交警不管？” “管，怎么可能不管，不过，只要早上七点以前把车开走，就不会贴罚单。” “你倒是精明。” 巴平飞听出了言外之意，露出无奈之色，“警察同志，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小区能放车，我也舍不得把车停路边呀。” 韩彬哼了一声，“你还委屈了。我不是交警，违规停车的事我也不管，但你不能把盲道也占了。” “是是，您说的对，我以后停车的时候一定会注意。”巴平飞连忙应下。 韩彬问道，“其他车主也都是汇安小区的业主。” 巴平飞压低了声音，“大部分都是，但也有一部分是周围其他小区的。” 韩彬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对着其他的车主问道，“你们几个跟他的情况一样吗？” “我和他的情况一样，昨晚，我俩前后脚停的车，我的车也被划了，倒车镜还被砸了。” “警察同志，我更惨，我的车玻璃被砸了，车里放着的烟酒也被盗了，那可值不少钱呢。” “同志，我的车被破坏的更厉害，车前脸都凹进去了……” 韩彬皱了皱眉，他大致算了一下，现场至少有七八位车主，对着身后的警员吩咐，“你们两人一组，给受害的车主做笔录，一定要问清楚车辆受损情况，以及车内物品是否被盗。发现异常情况或跟嫌疑人有关的线索，及时跟我汇报。” “是。” 第803章 矛盾 因为受害的车主较多，韩彬和郭天旭也没闲着。 韩彬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做笔录，男子戴着一个鸭舌帽，脸上的神色有些郁闷。 韩彬扫了对方一眼，例行询问，“姓名、年龄、住址……” “我姓敖，叫敖佳亮，我就在后面的汇安小区住，我今年31岁了……” “说一下你的情况。” “我的车是下午七点多停在这的，今天早上七点左右过来，就发现车玻璃被砸了，砸的还是前挡风玻璃，你说这人得有多损，我想开车去修都开不了。” “你是什么型号的车，车牌号多少？” “我的是一辆白色的现代车，车牌号鲁b4h88，就在前面停着，才买了两年多的新车，车贷都没还清呢，现在车被砸了，我都快郁闷死了。” “除了车玻璃被砸，你的车还有其他损失或者异常吗？” “没有。” “你的车经常停在这吗？” “一般回来得早了，尽量往院子里停，停在自家小区到底是安生，但一般都占不到车位，小区停不下来，就只能停到外面。我们也没辙，也跟正府反应过来，解决不了。” “你的车以前被损坏过吗？” 敖佳亮想了想，“也有，但没这次的严重。” “上次是因为什么？” “也是因为停车的事。”敖佳亮扫了一眼周围，指着前面的一棵树，“我记得上次就在这一块，有个人敲我后挡风玻璃，砰砰的敲，差点没把车窗给敲坏了。” “敲你车窗的是什么人？” 敖佳亮道，“这话说起来就有些长了，我们这一片晚上有夜市，一般都是晚上六点到七点半，那些摆夜市的人有些不守规矩，明明到了七点半还不肯收摊。有一次，我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还没停放好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有人用力在我后面敲车玻璃，听那声音玻璃都快碎了，我赶紧下车查看。” “我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身上背着个挎包，用力的敲我的车玻璃，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我就找她理论，结果她比我还凶，还骂我不长眼，为什么把车挡在摊子的前面，影响了她的生意。“ “我刚要跟他理论，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就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当时要不是我媳妇拦着，我肯定得揍他。”敖佳亮越说越气，“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这些人粗鲁的很，一旦素质都没有，真不是东西。” 韩彬总结道，“你怀疑是那个摊贩出于报复砸了你的车？” “这不光我一个人呀。这些摊贩跟我们这些停车的都不对眼，没少因为这种事发生冲突，他们是最不希望我们在这停车的，巴不得能多出会摊。” 韩彬追问，“摊位没人管吗？” “有，怎么没有，要是没人管的话，他们能开到晚上十二点，您信不信？不过，管是一回事，能多待会，他们还是想多待会，有时候一到了七点半，我们就会把车开过来，怕来的晚了没位置。”敖佳亮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 “这个时候，按说他们应该收摊了，只要他们收摊了，我们就直接停到人行道上，但是只要城管不催，他们都不会自觉的收摊，我们催也不顶用，所以我们都把车停在路边，也就是人行道下边。” “冲突就在这，我们在路边一停，他们觉得影响了客流量，他们就闹，自然而然的就发生冲突了嘛。” 韩彬大概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矛盾，顺势问道，“这一片有多少出摊的？摊位是固定的吗？” “是固定的，有多少我说不好，不过卖什么的都有蔬菜、水果、熟食的，一到了晚上人特别多，这条路基本上都堵死了。” 韩彬道，“这对你们周围的居民来说，不也是一种便利吗？” 敖佳亮撇撇嘴，“这种便利不要也罢，以前，我们小区周围也有不少店铺，现在这夜市一开，周围的店都半死不活的，倒闭了一大半，我喜欢吃的一家熟食店也关门了。这夜市上虽然也有熟食摊子，但那味道差的太远了。” 韩彬了解了他们之间的矛盾，那些摊贩有没有嫌疑不好说，但是的确有作案动机。 车放在人行道上被损坏了，只要找不到嫌疑人，车主以后自然就不敢再放了，那些摊主也能安心做生意了。 韩彬这边做完笔录后，又在四周观察了一下，人行道的旁边是一片绿化带，没有监控，过了马路对面倒是有不少店铺前面安装了监控。 韩彬吩咐燕子和小眼去搜集周围店铺的监控，看看是否能发现可疑人员。 韩彬又在现场转了转，仔细观察了受损的车辆，这些车有贵的，有便宜的，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加起来数额不小。 韩彬走到了郭天旭身旁，“师傅，好几辆车被损坏了，估计数额不小，应该算是刑事案件了吧。” 郭天旭点点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已经构成了故意损坏财物罪和盗窃罪，如果咱们派出所没能力侦办，的确可以移交给分局刑侦队，不过，你小子可是市刑侦大队的，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大案吧。” “案子本身问题不大，不过，需要现场勘察、收集指纹等，这些可都是要用到技术科的，咱们派出所可做不了。” 郭天旭想想也对，韩彬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一个人将刑侦队的活都干了。 术业有专攻。 郭天旭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等到其他几个队员做完笔录后，韩彬检查了一下笔录内容，其余的车主说的情况跟敖佳亮大致相似，也有人提到了夜市摆摊的摊贩。 半个小时候，分局刑侦大队的人来了。 领头的是一个女人，大约三十多岁，步伐矫健，英姿飒爽。 韩彬笑了，来的还是个熟人，赵英。 赵英原本是玉华分局三中队二组的组长，后来升任二中队代理中队长，韩彬刚进玉华分局的时候就认识对方。 郭天旭上前，跟赵英打了一声招呼。 韩彬也走了过去，“赵姐。” 赵英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韩彬会在这，反问，“韩队，你怎么在这，市刑侦大队也介入这个案子了？” 第804章 协助 韩彬将自己轮岗交流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赵英笑了笑，“那这个案子，是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 “我现在就是宝华派出所的警长，既然这个案件已经移交了，自然是以分局刑侦队为主，我们派出所协助调查。”韩彬把态度放的很端正。 随后，韩彬将案件的情况告诉了赵英。 赵英了解现场情况后，开始安排任务，勘察现场、收集周围的监控，又叫过来几名车主做补充笔录。 这道不是说她不信任韩彬，只是出于习惯。 分局刑侦队的人来了，现场的人手也多了，韩彬就让郭天旭回派出所休息了，他则是留下来协助刑侦队的人办案，维持现场的秩序。 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以前都是韩彬负责查案，派出所和分局的同志协助他工作，现在却是反过来了。 虽说心里有些落寞，不过他却是轻松了，站在那，基本上什么都不用干，维持现场秩序、协助收集监控的事，也是手下派出所的警员去办。 韩彬嚼着口香糖，在案发现场转悠，一会听赵英在安排任务，一会去技术队那边看看，案子移交给分局刑侦队后，他身上的压力也随之转移。 其实，很多人不理解刑侦队立功的机会多，为何会有刑警愿意调到派出所，说白了，还是工作氛围更轻松一些。 可能有些人会反驳，说派出所民警同样很辛苦，工作也很累。 的确是这样，但一般刑警调到派出所工作，大多不会是基层警员，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韩卫东。 韩卫东以前也是刑警，立过功，受过奖，在刑警队干的也不错，不过，后来还是主动调到了派出所。 他刚调到派出所时的职务是派出所的副所长，虽然不是一把手，但二把手一样过得不错，安逸的很。 就在此时，赵英走了过来，“韩队。” “赵姐，您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就是问问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韩彬想了想说道，“我感觉这个案子像是蓄意破坏，目的很可能是出于报复心理。” “何以见得？” 韩彬继续说道，“现场一共有八辆汽车遭到了损坏，但是只有一辆车有被盗的迹象，如果嫌疑人的目的是盗窃，那这手法也太糙了点，我感觉可能性不大。” 赵英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从几个受害人的笔录中可以看出，他们对夜市的摊贩意见不小，彼此之间也存在着利益冲突。” 韩彬道，“我也觉得应该查查。” 赵英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快上午十点了，“据这些车主说，那些夜市的摊主晚上五点多才会来，且等呢。” 韩彬道，“要我说，您直接去附近的居委会了解情况，最好弄个夜市的摊位名单，等晚上的时候一家家的撸呗。” “这道是个办法。”赵英应了一声，又望向韩彬，“韩队，我就带了一个组的人过来，警力不是太够，而且，我们对附近的情况也不是太熟悉。您能带着派出所的同志在附近走访一下吗？” “没问题。”韩彬直接应了下来，“要是找到了目击者，我会直接联系你。” “辛苦了。” “应该的。”韩彬说完，就叫上了几个派出所的队员在附近走访。 溜达溜达也挺好，韩彬权当是散心了，他和大憨一组。 一路上，韩彬优哉游哉的溜达，就跟散步一样，询问的事情都交给了大憨去办。 这一溜达就是一个多小时，上午十一点多，韩彬召集队员汇总线索。 走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走访的人数也不少，很多都是住在附近的村民，他们有不少人都听到昨晚的汽车警报声。 有人被吵的睡不着觉，还特意在窗户旁张望，不过因为天色较暗，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总之，昨晚的动静虽然不小，但是因为比较晚了，路上的行人也少，没有发现目击者，更没有人见过嫌疑人的行踪。 韩彬汇总情况后，又找到了赵英，将情况跟她叙述了一番。 赵英听完之后，叹道，“韩队，我们这边进展的也不是很顺利，暂时还没有发现和嫌疑人有关的线索。” 韩彬发现，“技术队那边也没有发现线索吗？” 赵英答道，“技术队在现场找到了一些物品，但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测，是否能查到跟嫌疑人有关的线索，还不得而知。” 韩彬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他现在不是刑警，也管不到技术队的头上。 两人又聊了几句，而后赵英就收队离开了，韩彬也带人返回了宝华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的大厅，就看到郭天旭端着茶杯走了过来，“韩队，哦不，应该是韩警长，感觉怎么样？” 韩彬摸了摸鼻子，“挺好呀，案子移交了，也不用我费心了。” 郭天旭笑道，“我还担心你不习惯呢。” 韩彬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开饭喽。”就在此时，管后勤的李姐吆喝了一声，警员们都拿着饭盒往食堂走。 宝华派出所也是有食堂的，韩彬以前经常在这边吃，其他的菜做的一般，但是刀削面做的特别地道，韩彬在市局的时候就经常想这一口。 而后，韩彬、郭天旭等人结伴去食堂吃饭。 刀削面上放着几块牛肉和香菜，吃一口，还是老味道，让人口齿留香。 韩彬要了一份十二块钱的菜，两荤一素，还有一大碗刀削面带茶叶蛋，价格不贵，用料很足，很实惠，比外面吃要便宜很多。 饭后，郭天旭将参与了案件的警员叫了过来，开了一个案情总结会。 案子是在派出所的辖区发生的，只要案子一天没破，他们就要协助分局刑侦队查案，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开完会，郭天旭叫上几个警员继续出去走访调查。 韩彬叫来了燕子，询问起了监控的事。 燕子和小眼协助分局刑侦队的人收集监控，他们将收集到的监控拷贝了一份交给分局刑侦队，同时，他们也自己留了备份。 韩彬没有出去走访调查，要来了备份视频，开始查看监控。 第805章 立功 跟韩彬一起查看监控的，还有燕子和小眼。 其实，跟分局刑侦队比起来，在查看监控方面他们还是有一定优势的，那就是他们比较了解附近的路况。 当然不足的地方是，派出所的警员缺少办理刑事案件的经验，可能会漏掉一些很重要线索。 当然，这一点在韩彬身上是不存在的。 韩彬可以说是集中了两者的优点，他既熟悉周围的情况，又有足够丰富的办案经验，查看监控的时候可谓是事半功倍。 如果在算上他过人的观察力，他至少可以以一顶五。 根据周围的居民反映，汽车响起警报的时间，大约在昨晚的十二点左右。 换句话说，嫌疑人的犯案时间大致会在晚上的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 韩彬也重点查看这个时间段的监控。 这些监控都只是案发现场周围的监控，没有一个监控直接拍到了案发现场的情况，所以，也只能根据监控中人出现的时间和现场的情况进行推测。 因为是晚上，行人是很少的，所以监控还是比较容易查看的。 在案发前后的一个小时，韩彬在周围的监控中发现了六个人。 案发现场在路南侧，再往南是一片绿化带，再往南就是小区的围墙，这一侧是没有监控的。 而警方搜集到的监控，除了天网路口的监控，大多都是路北侧的监控。 韩彬发现其中三个人比较可疑，其中一个人是从西往东走，出现在第一个天网监控，他是靠右，也就是靠着路南侧走的。 但是之后不久，又出现在了路北的监控中，这就说明他有意避开了那些被砸坏的汽车，他即便不是嫌疑人，也很可能是目击者。 韩彬把他命名为一号嫌疑人。 第二个人虽然一直在路的南侧，不过，他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一直低着头走路，韩彬查看了所有的监控视频，愣是没有看到他的正面容貌。 第三个人最为可疑，这个人出现在第一个监控路口的时候，没有任何随身物品，但是出现在第二个监控路口的时候，他身上背了一个黑色的包。 而警方之前做笔录的时候，那个丢失物品的车主就反映过，他丢失的香烟就装在一个黑色的背包里。 韩彬仔细比对，在视频中寻找这三个可疑人员的线索。 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个线索告诉赵英，很简单，他相信以赵英和刑侦队的能力，肯定也会发现这三位可疑人员，韩彬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退一步讲，刑侦队是拷贝了监控视频的，如果连这么明显的嫌疑对象都查不到，就这样的能力，韩彬即便主动提供线索，他们也破不了案。 韩彬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没有在视频中发现这三人更多的情况，如果想要弄清这三人的行踪，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沿途监控。 监控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韩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又泡了一杯茶水。 韩彬站在窗台旁，喝着茶水，发了一会呆。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开了，郭天旭走了进来。 “诶呦，妈呀，外面下雨了，冻死我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差。” 听到郭天旭的抱怨，韩彬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师傅，喝点茶水，暖和暖和。” 郭天旭用毛巾擦了擦，接过韩彬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不错，还是以前的味。” 韩彬笑了笑，以前在宝华派出所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帮郭天旭泡茶。 “师傅，我的手艺没长进？” 郭天旭哼了一声，“左右不过是在茶叶里加点热水，有个屁手艺。你还能指望泡出个薄荷味？” “哈哈……”韩彬笑出了声。 郭天旭也笑了，能再次喝到韩彬泡的茶，感觉很不错。 “师傅，您走访的咋样了？” 郭天旭放下茶杯，“案发时间太晚了，附近的居民有听到动静的，但目前为止还是没有发现目击者。” “对了，你那边呢，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正准备跟您汇报呢。”韩彬拿起鼠标，点开了监控视频，“您过来瞅瞅。” 郭天旭凑了过来，眯着眼睛盯着屏幕，屏幕上看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子，“你觉得这个人有嫌疑？” “案发时间段，有六个人曾经出现在附近的监控中，其中有三个人比较可疑，这是1号嫌疑人，他本来在路的南侧走，但是后来不知为何跑到了路的北侧。” “第二个可疑人员戴着帽子，一路上都是低着头，似乎在故意隐藏容貌。” “第三个嫌疑人最可疑，他一开始没有携带东西，但是在经过案发现场后，身上莫名的多了一个黑色的包。” 郭天旭仔细盯着电脑屏幕，将三名可疑人员认真的看了数遍，最终，将监控视频定格在第三名可疑人员身上。 郭天旭皱着眉，低声道，“我对这个人有印象，应该在哪见过。” 韩彬将第三名可疑人员的正面照放大，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头发较长、前额还有刘海，长得倒是老实巴交的。 “师傅，您再仔细瞅瞅。” 郭天旭又盯着放大后的截图，一拍巴掌，“错不了，我绝对见过他。” 韩彬追问，“在哪见过？“ 郭天旭露出回忆的神色，想了好一会，对着一旁的喊道，“你小子让开。” 韩彬让到一旁后，郭天旭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搜索了起来。 韩彬没说话，站在后面，点了一根烟，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郭天旭停止了电脑操作，指着屏幕，“你看看这小子像不像监控里的人？” 档案： 姓名，范翔飞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6年7月22号 籍贯，琴岛市，小马村 逮捕原因，盗窃（时间，2019年11月） 地址，琴岛市，玉华区，宝华路，体育局小区3号楼202室 右上角，还有一张男子的照片。 韩彬比对了一番，砸吧了砸吧嘴，“啧啧，还是师傅您厉害，一下子就查到了可疑人员的身份。” 郭天旭笑了笑，露出些许自得之色，“其他的我不敢说，只要这小子在我的辖区犯过事，我就一定能认出来。” 这话虽然有些夸大的成分，但也有一定的道理，派出所是公安部门最基础的部门，辖区较小、范围也比较固定，只要是在这一片混的人，郭天旭基本上都认识。 这也是为什么在办理刑事案件的时候，需要当地派出所的协助，警力只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是他们对案发现场附近的情况熟悉。 如果是惯犯的话，他们甚至一眼就能认出来，即便不认识小偷本人，也可能认识小偷的老大。 郭天旭戴上装备，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走，咱们去会会这小子。” 说完，郭天旭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吆喝道，“燕子、小眼、大憨跟我走。” 燕子有些懵，反问，“警长，咱们去哪？” “当然是查案了。” 派出所虽然是协助分局刑侦队调查，不过，这不代表郭天旭不想亲自破案。 协助破案和亲自破案，能一样？ 他也想立功啊！ 第806章 抓捕（大章） 宝华路，体育局小区3号楼202室。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坐在茶几旁自斟自饮，茶几上放着瓶半红星二锅头，放着一盘花生米、一盘黄瓜。 小年轻吃口花生米、喝口小酒，每次都是喝一小口，美滋滋的。 小年轻看着桌子上的半瓶酒，总觉得有点不够喝，依照他的酒量，一瓶白酒才是刚刚好，有点醉意，但是又不会上头。 不过，今晚他还有事，只能少喝，喝多了容易误事，脑子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 小年轻喝的很慢，因为他还在等一道硬菜。 要是硬菜还没来就喝醉了，那就扯淡了。 他打开电视，搜索着电视节目，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喜欢一边看电视，一边喝酒。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小年轻拿出手机摁下了接听键，“喂。” “您好，请问是范先生吗？” “是我。” “我是送外卖的，帮我按一下电梯吧。” “好的。”小年轻应了一声，他们小区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能摁楼层，送外卖的没办法直接上来。 小年轻又滋溜了一口酒，而后起身出了房子，走到电梯旁摁了一下电梯键。 过了一会，电梯门开了，里面有一个穿着黄色制服的男子，打量了小年轻一眼，“您是范先生吗？” ‘是我。’ “这是您点的外面。” 小年轻接过外卖，外面包着一层银白色的隔热锡纸，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羊肉串、烤腰子、鸡翅、板筋、韭菜，那股子香味问起来就让人陶醉。 “哥，麻烦您点个五星好评，谢谢您嘞。”外卖员说完，电梯门就关了。 小年轻撇了撇嘴，“切，凭啥，老子才没那闲工夫。” 小年轻从里面抽出一个羊肉串撸了一口，嘴里嘀咕道，“哼，味道还行，不过终究不如现烤的好吃。” 说到这，小年轻又觉得有些遗憾，如果不是今天他还有事走不开，肯定不会叫外卖，而是要去店里吃，现烤出来的羊肉才叫一个香。 小年轻摇头晃脑的往自家房子里走，然而，还不待他走到门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自家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小年轻愣了一下，转身就往后走，然而身子刚转到一般，就听到一阵呵斥声，“警察，不许动。” 接着，他就感到脖子一紧，似乎被人扼住了一般，接着整个人往后倒。 “砰！”小年轻摔倒在地后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后也有两个男子。 紧接着，前面的两个男子也扑了上来，摁住了他是手脚。 “不许动，警察。” 小年轻吓蒙了，这突如其来的遭遇，是他如何也没想到的，脑子还有些转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年轻依旧没反应过来。 “啪！”他脑袋上挨了一记脑瓜瓢，才清醒了过来，“我……我叫范翔飞。” “大点声音，我听不见。” “我叫范翔飞，范进的范，飞翔的翔，飞人的飞。” 接着范翔飞被揪了起来，他这才看清楚周围是几个穿着警服的人，顿时，就像是霜打了茄子一般低下头。 这一伙穿警服的人正是韩彬和郭天旭等人。 郭天旭干劲十足，将范翔飞的下巴抬了起来，“嘿嘿，别装死了，知道为什么抓你嘛。” 范翔飞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郭天旭的手上更加用力，“想好了再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真的不知道。” 郭天旭哼了一声，扭头望向房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范翔飞摇了摇头。 范翔飞回答的很笃定，不过，郭天旭却是不大相信，还是带着几名队员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 韩彬走到近前，打量了范翔飞一番，接着询问，“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范翔飞摊了摊手，“不知道呀，我就是叫了个外卖，这种不犯法吧。” “装，你接着装。” “我没装，我就是叫个了外卖，不信您自己瞅瞅，我的烤串掉在地上了，多可惜。”范翔飞叹了一声，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 “真的只是叫外卖？” “是。” “那你觉得我们警察是闲着没事干？在办公室里聊天喝茶不安逸？偏偏来抓你一个订外卖的？” 范翔飞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呀，有那么多定外卖的，你们干嘛只抓我？” 韩彬才不相信他的鬼话，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将他和视频中的可疑男子进行比较，发现面容和身形十分的相似，他应该就是昨晚背着黑色背包的男子。 “昨晚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你在哪？” 听到这个问题，范翔飞愣了一下，身子也轻轻的颤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的说道，“警察同志，这跟我点外卖有什么关系吗？我昨天晚上没有点外卖呀。” “我没问你点外卖，我问你昨晚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子在干嘛？” “我……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没有点外卖。”范翔飞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您别吓唬我，我就是一个老百姓，可经不住您这么吓唬。” “别谦虚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有前科的小老百姓了，要是这次再被抓了，你应该是二进宫，不，三进宫了吧。” 范翔飞急了，“警察同志，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能因为我有前科，您就说我歧视我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以前虽然犯过错，但我现在已经改了。” “改了？” 范翔飞一本正经的说，“真该了，比真金还真。” “行，那你就好好想想，昨晚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你在哪？” 范翔飞额头见汗，沉默了好一会，才抬头道，“我在家。” “在家干嘛？” “还能干嘛，肯定是睡觉了。” “你确定？” 范翔飞迟疑了好一会，“当然了。” 韩彬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这个照片上的男子是不是你？” 范翔飞瞅了一眼，脸色大变，“看不清。” 韩彬一挑眉，“那就仔细看。” 范翔飞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我……我想起来了，我昨天晚上有事没有睡觉，而是出去吃饭了，因为喝了点酒，脑子有些不清醒，就出去溜达了，对。” “这么说，你承认照片上的男子是你？” “应该是我吧。” “什么叫应该，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范翔飞低下头，“是，是我。” “你去干嘛了？” “我刚才不说了嘛，我出去吃饭，喝了点酒。脑子有些不清醒，就在街上溜达了，所以一时间才没想起来。” “你昨晚和谁一起喝酒，在哪喝的酒？” 范翔飞拍了拍头，“诶呦，昨晚喝的酒有些多，脑子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了……我这个人喜欢独饮，应该是我一个人喝酒。“ 韩彬又指了指照片上的背包，“这个黑色的背包呢，你从哪弄来的？” “什么叫弄来的，这就是我自己的。对，就是我自己的。”范翔飞语气逐渐加重，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一般。 韩彬呵呵笑了一声，“嫌疑人见过不少，像你这么厚脸皮的，还真是不多。” 范翔飞苦着脸，“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可能是个误会，你就放了我吧。” 韩彬没答话，一挥手，示意旁边的警员将他押到屋子里。 郭天旭还在带人搜索。 韩彬则是守着一旁的范翔飞，不过没有在询问。 他很了解范翔飞这种嫌疑人，满嘴谎言，除非找到切实的证据，否则，他们能编出一套套的谎言。 能不能拆穿他先不说，自己还得先憋一肚子火，所以说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找到切实的证据。 韩彬也没闲着，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客厅里没有太多的家具，有些杂乱。 韩彬冷不丁的问，“这房子是你买的，还是租的？” “嘿。”范翔飞嗤笑了一声，“就我这样子的，哪能买得起房子。” 韩彬没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 郭天旭还在带人搜索，看着样子有些焦急，屋子里里外外都搜了，不过依旧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难道说来晚了，范翔飞已经将赃物转移了？ 韩彬觉得可能性不大，距离案发才过了十几个小时，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销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范翔飞挤出一抹笑容，“警察同志，您看搜了这么半天了，也没搜出东西来，您看是不是先放了我。” 韩彬话锋一转，“哼，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晚你背的那个黑色背包在哪？是不是被你藏起来。” 范翔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哪能呢，我不能干这种事，我昨晚喝多了，那个包放到哪了，我也想不起来了。也没准是丢在路上了，诶呀，喝酒误事呀，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了。” 看着对方廉价的演技，韩彬撇了撇嘴，不过倒也没在说什么，抓人抓脏，如果郭天旭无法找到证据，还真拿他没办法。 好在韩彬的耐心有了结果，郭天旭大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范翔飞，你看清楚了，这个是不是你昨晚背着的包？” 韩彬瞅了一眼，笑了，“师傅，这包您从哪找到的？” “厕所的吊顶上，好家伙，藏的还真够隐秘的，我把家里的柜子、床底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合着，你藏到了厕所的吊顶上，还真有你的。”郭天旭语气加重了几分，质问，“这个背包是不是你的？” 这一下范翔飞彻底慌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个准确的回答。 韩彬呵斥道，“范翔飞，你别自以为聪明，警方也不是傻子，现在证据确凿，你要是再狡辩，等待你的结果只有牢底坐穿。” 范翔飞犹豫了好一会，低下头，“警察同志，您说的也太吓人了，这就算是我的包又咋样，我把包放在我自己家里不是很正常嘛。” “呵呵。”郭天旭冷笑了一声，“你要是放在桌子上、柜子里那叫正常，你藏在吊顶的上面，这也能叫正常。” “范翔飞，我警告你，别跟我耍滑头，我一眼就认出你小子了。我是宝华派出所的警长郭天旭，去年我就处理过你一次，别说你小子不记得我。你要是再跟我装混，哼！”郭天旭冷哼了一声，一双原本不大的眼睛瞪得滚圆。 范翔飞露出纠结之色，看了郭天旭语言，又赶忙低下头，目光闪烁，似乎有些就怕郭天旭，“警察同志，你到底想咋样呀？” 郭天旭下意识的说，“我问你，这个黑色的背包是不是你偷来的？” 范翔飞斩钉截铁，“不是。” 韩彬又拿出了一张照片，“这个监控截图，也是昨天晚上拍摄的，这个视频中你根本没有黑色的背包，是到了汇安小区附近之后才背了一个包，这段距离可没经过你的家，这个背包是你变出来的不成，想好了再说，欺骗警方也是犯罪。” 范翔飞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我……我昨晚喝多了，想不起来了。”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郭天旭冷笑了一声，打开了黑色的背包，“瞧瞧，这里面都有什么，茅台酒，中华烟，行呀，够奢侈的。” 一旁的燕子提醒道，“警长，据那辆奔驰车的车主说，他的车里就是丢失了茅台酒和中华烟，正好能对的上。” 郭天旭盯着范翔飞，“好呀，去年还只是盗窃，今年你长本事了，盗窃前先把车给砸个稀烂，一个故意损坏财物罪是跑不了了，两罪并罚，够你小子吃几年牢饭了。” 一听要坐几年牢，范翔飞吓了一哆嗦，“郭警官，您别吓唬我，这包就是我捡的，我跟本就没有犯罪。” 郭天旭笑了，“诶呦，你小子行呀，还记得我姓什么。” “我哪敢不记得您老，我给您交个实底，这个包真是我捡的，我没有犯罪。” 郭天旭反问，“没犯罪，你扯那么多慌干什么，你要是问心无愧，为什么不直接承认。” “我不是有前科嘛，我想着，我就算是说了真话，您肯定也不信，也会以为那些车是我偷的，是我砸的。”范翔飞哭丧着脸，“您现在不就是这么想的嘛，我怕呀。” 郭天旭摸了摸鼻子，好吧，他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先入为主。 韩彬道，“行了，别把自己扯得那么干净，说的自己跟白莲花似的，据我们所知这酒和烟都在奔驰的后备箱，根本就不再黑色背包里放着，这可不是一个所谓的‘捡’字就能解释的，你要想让我们相信，就如实说出当时的情况。” 范翔飞深吸了一口气，“行，那我说，您说的不错，烟和酒的确是我装进黑色背包里，这些东西也的确是从奔驰车里拿的，不过，我真的没有故意损坏车，我去的时候那些车已经被砸坏了。” 范翔飞眼睛望着上方，回忆道，“当时我还有些纳闷，这好好的车怎么就被砸了，而且一下还砸了这么多辆，后来，我老毛病又犯了，手痒，就在车里翻了翻，没曾想还真翻到了好东西。” “我承认，这些烟喝酒都是我从奔驰车里拿的，但是那些车真不是我砸的。” 韩彬一直盯着范翔飞，他发现范翔飞说话的时候，目光有些闪烁，要么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要么就是在撒谎…… 第807章 吴老二（大章） 韩彬确认，“真不是你砸的？” “真不是。”范翔飞忙点头，仿佛想要找到认同一般。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凌晨十二点钟不睡觉，刚好跑到了那附近。车也刚好被砸了，你又刚好看到了车里的酒和烟。”韩彬还有一句话没说，他又刚好是有前科的人员。 这句话可以想，但是不好说。 韩彬不是歧视有前科的人员，只是有前科的人员犯案的比例要远高于普通人。 范翔飞答道，“对，都是巧合。” 郭天旭一瞪眼，“巧个屁，你以为我们警察是傻子，这个世界哪来那么多巧合，你要不去河边走，还能掉进河里。” “范翔飞，我告诉你，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也不是第一次抓你了。别在我面前耍你的小聪明。”郭天旭指着范翔飞的鼻子， “你要是不老老实实的交代，哼……” 郭天旭一个‘哼’字，把范翔飞吓了一哆嗦，他对郭天旭是真怕。 范翔飞额头上的汗水“唰唰”的往下流，他很清楚，自己惹恼了这位郭警长，下场会有多惨。 “郭……郭警长，我要是现在说，算不算是宽大处理，能立功吗？” 郭天旭脸色和缓了一些，“那要看你的认罪态度了，你要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什么都好说。” 范翔飞松了一口气，“我……其实吧，那我就实话跟您说。” “节前，九月底的时候，有人找到我，说要雇用我砸车、偷东西，我当时……喝了酒，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后来，那不是要过节了嘛，我就回老家住了几天，这两天刚来琴岛，就想起这茬事了。” “那天晚上，我是打算去那一片偷东西的，不过，我到了那之后才发现汽车被砸了，车真不是我砸的，我看到有一辆奔驰车，就在里面翻了翻，找到了几瓶酒和几条烟。”说到这，范翔飞伸出了三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车真不是我砸的，我是在车被砸之后，才从车里‘捡’的东西。” 韩彬没有追究到底是捡，还是偷，现在抠字眼没什么意思，上了法庭该怎么判，还得怎么判。 “有人雇佣你在附近的车里偷东西？” “是。” “什么人雇佣的？” 范翔飞露出犹豫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后，又低下了头。 “砰！”郭天旭一拍桌子，“你小子什么毛病，还想不想争取宽大处理了，赶紧说。” “他叫吴老二，也算道上一个前辈，有钱、有关系、兄弟也多，可比我牛多了。您应该也认识他。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他要是知道我出卖他，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韩彬笑了，“你把心放肚子里，他要敢打断你的腿，我把他从上到下查个干净，让他把牢底坐穿了。” 范翔飞瞅了韩彬一眼，暗道，这人看着年纪不大，咋比郭警长口气还大，你干啥的呀，还能把人家以前的案子翻出来。 郭天旭露出思索之色。 韩彬问道，“师傅，您认识这吴老二吗？” 郭天旭没有立即回答，对着一旁的范翔飞问，“他是不是少根手指？” 范翔飞应道，“对，道上的兄弟称呼他九指神丐吴老二。” 韩彬笑了，“这名头还挺响，我好想也有点印象。” “狗屁的名头，就是个混子，什么东西。”郭天旭有些不屑，他记得这个吴老二，前段时间还想托人请他喝酒，郭天旭理都没理。 “吴老二为什么雇你偷车？” 范翔飞又有些迟疑，看到郭天旭又瞪眼了，赶忙说道，“他不是包了一片停车场嘛，就在汇安小区边上，他就是看中这一片是老小区车位不足才弄的，也是为了方便周围的住户，但开了一段时间了，没什么人去。他就想办法嘛。” 郭天旭追问，“想什么办法？砸车，让你偷了车里的东西？” 范翔飞道，“差不多吧，出了几次事，人们就聪明了，到时候自觉的就会去停车场停车了。” “你们倒是挺会打算盘的。” “这跟我没关系呀，都是老二说的。”范翔飞摆了摆手，继续说，“这一片有不少老小区，这些老小区都没有地下车位，现在人们都有钱了，很多人买了车没地方，吴老二才想着承包了停车场，他的初衷还是好的，也是想给老百姓提供一些方便。” 郭天旭反问，“听你的意思，你倒是觉得吴老二做对了。” “嘿，我哪知道什么对错呀，跟我关系也不大，我就是……抹不开面子，毕竟他是前辈，他张了嘴，我也不好拒绝。郭警长，您应该也懂。” “也就是说，昨晚砸车的人，也是吴老二派来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这不是回去过节了嘛，可能吴老二等不及了，又找了一拨人。我本想着今天晚上跟他联系，再把从车里拿的东西给他，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谁知道你们会来的这么快。就跟神兵天降一样，我真是没想到，你们太厉害了。” 郭天旭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别耍嘴皮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吴老二指使你的？” 范翔飞舔了舔舌头，“他给了我三千块的定金，说是给我的定金，其实，这钱我原本是不想要的，也不想接他这活，但他势力太大了，我不敢不听他的，我也是被迫的呀。” “还有其他证据吗？” 范翔飞摇摇头，“吴老二精明着呢，哪会留下什么证据。” 韩彬问道，“你们约在哪见面？” “我原本是想去他停车场的，不过，他谨慎的很，说那边谈事不方便，让我去豪哥台球厅找他。” “什么时候？” “晚上十点左右。” 韩彬看了一下手表，还要将近四个小时。 …… 豪哥台球厅。 店里的人很多，乌央乌央的，摩肩擦踵，烟雾缭绕，吆喝声、欢笑声、招呼声不绝于耳，犹如闹事一般。 豪哥台球厅的生意一向很好，在这里玩的人，很多都是跟道上有些关系的，普通人来玩的反倒不多，也算是一个小据点。 吴老二是这里的常客，只要没事，就会带着几个朋友来玩，据说，他在这个台球厅里也是有股份的。 晚上九点，豪哥带着两个小弟和一个黄头发妹子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台球厅。 “吴哥。” “二哥。” “吴老大来了。” “吴哥，来两把。” 台球厅里的人纷纷打招呼。 吴老二嘴里叼着烟，点头示意，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他很喜欢被人尊重的感觉。 吴老二是这里的常客，有自己固定的台桌，来了直接玩，根本就不用去前台，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占了地方，前台的小弟也会帮着驱赶。 总之，吴老二在这很有面。 “二哥，咱们玩一把。”一个身材胖壮、脸上有麻坑的男子走了过来。 吴老二瞅了他一眼，“郝胖子，你小子不是去外地了嘛，咋又回来了。” 被称为郝胖子的男子讪笑了一声，“这年头哪都不好混，还是在自己家里呆着安逸，二哥，您说是不是。” “那是。”吴老二拿起台球杆，直接开球了。 一颗花球掉进了网子里。 “二哥好棒。”跟着吴老二一起来的小妹兴奋的喊了起来。 吴老二嘿嘿一笑‘啪’在小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二哥，你坏死了。”黄头发小妹娇哼了一声。 “哈哈……”周围的众人也跟着笑。 郝胖子一条大拇指，“二哥，果然还是当年的二哥，牛气。” 吴老二又打了一杆，球没进，哼了一声，“少废话，胖子，该你打了。” 郝胖子搓了搓手，“好长时间没打了，手有点生，二哥，我要打得不好，您别笑。” “打吧，打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郝胖子拿起一个台球杆，对着白球一戳，“啪”的一声，球直接进网了。 “郝胖子，你可以呀。” “嘿嘿，见笑。”郝胖子又拿起台球杆，“啪”的一声，又是一杆进网。 “啪！”郝胖子打了第三杆，又是直接进网。 吴老二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娘的，你丫的还上劲了。 郝胖子瞅了他一眼，麻脸挤出了一抹笑，又打了一杆，不过这一杆偏了。 “二哥，该您了。” 吴老二嗯了一声，总算该老子了，他早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瞄了瞄白球，‘啪’的一声打了出去。 这一球用的劲不小，花球直接进网了。 “好球！”两个小弟喊道。 “二哥，你真棒。”黄头发妹子也跟着喊。 吴老二嘿嘿一笑。 就在此时，白球也跟着进网了。 众人都傻眼了。 吴老二的脸也耷拉了下来，有些挂不住。 就在郝胖子要拿白球的时候，吴老二先拿了起来，放到了台球案上，摆放了一个好的位置，俯下身，开始瞄准。 “啪！”吴老二这次一杆进网了。 “好球。”众人喊道。 郝胖子一脸尴尬，“二哥，该我打了。” 吴老二瞥了他一眼。 郝胖子以为他不知道规矩，解释道，“二哥，您的白球进网了，就不该您打了。” “谁说的？” “二哥，这是台球的规矩。” 吴老二轻笑了一声，一瞪眼，“狗屁的规矩，老子的话就是规矩！老子想咋玩，就咋玩！” “二哥牛x。”小弟起哄。 “二哥，你好威。”黄毛小妹一脸崇拜。 郝胖子脸色有些难看，不过终究是没说啥。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不管啥时代都一样。 郝胖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二哥，好球。” 就在此时，周围突然安静了起来。 吴老二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俯身又打进了一个球，但却没有听到喝彩的声响，这时他才感觉到了不对。 吴老二扭头望去，发现门口进来了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领头的一个二十多岁的警员，戴着大沿帽。 吴老二也没太当成一回事，低着头拿着球杆在台球桌上比划。 领头的警员正是韩彬，他走到吴老二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吴老二瞥了韩彬一眼，“呦，警察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吴老二打量了韩彬几人一番，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姓吴，排行老二，别人都叫我吴老二。” “我问的是真实姓名？” “吴江龙。” “我们是派出所的，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跟我们走一趟吧。” “警察同志，这年头骗子多得很，我也吃过亏，冒昧的问一下，您哪个派出所的，有证件，有手续吗？”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和传唤证，“这是证件，这是手续，你应该很熟悉吧。” 跟其他人不同，吴江龙还真拿着仔细瞅了瞅，“呦，市刑侦大队副中队长，这不对呀，你不是宝华派出所的嘛。” 韩彬懒得跟他解释，敷衍道，“我们是联合办案，你要想去市局坐坐，我可以给你当向导。” 吴江龙打趣道，“别介，那地跟我八字不合。” 大憨呵斥道，“少在这嬉皮笑脸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吴江龙还没说话，他身旁的小弟就挡在了前面，瞪着一双牛眼，“我们这么多兄弟在这，你说走就走呀。” 听到这话，不光几个警员愣住了，吴江龙也愣住了。 这个小弟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打架也猛的很，敢下手，这才被吴江龙带到了身边。 不过，吴江龙此时有些后悔了，这小子也太他妈虎了。 出来混的要有面，吴江龙也算是老江湖了，当着这么多道上兄弟的面，不可能一上来就怂，就算最后要跟警察走一遭，那也得有来有往的对几句，不能掉了份。 但跟警察打对台戏，那也是有技巧的，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要拎的清，语气也很重要。 你丫的直接跟警察顶牛，那不是找抽嘛。 韩彬笑了，看着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弟，“你俩想干嘛？妨碍执法公务。” 一听这话，吴江龙吓了一哆嗦，这罪名可不小，而且听这意思，把自己也给带进去了。 那个小弟应该不了解这个罪名，依旧不服气道，“你吓唬谁呀，我怕……” “啪！”的一声脆响。 那个小弟还没说完，就被吴江龙抽了一个脑瓜瓢，“你丫的少说两句能死呀。” 小弟被抽傻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吴二老，老大，我这可是在帮你。 吴老二挤出一抹笑容，“警察同志，这小子脑子不太好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韩彬道，“我看你脑子挺好使的，是不是你指使他妨碍执法公务？” “没有，这我可不敢，我是好公民，奉公守法。” “那就跟我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别给自己找麻烦。” “得嘞，我听您的。”吴老二见躲不过去，只能答应。 韩彬又指了指一旁的小弟，“把他也抓回去。” 大憨和小眼走过去，直接按住了那个小弟，给他戴上了银色手镯。 那小弟原本还想反抗，但想到被吴老二打的一巴掌，终究没敢。他老大都怂了，他还能咋地。 屋子里一群人，不少人都是道上混的，都能跟吴老二称兄道弟，但是没一个敢阻拦的。 那个黄毛小妹也出于懵逼状态，刚才还威风八面的二哥乖乖的跟着警察走了，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崇拜感荡然无存…… 第808章 招了 宝华派出所审讯室。 吴江龙被拷在了审讯椅上，他神色依旧淡定，没有太过慌张。 吴江龙晃了晃手上的铐子，对着韩彬问道，“警察同志，不是说找我来了解情况嘛，我来派出所的次数也不少，这可不像是了解情况的做法。” “我们怀疑你涉嫌参与了一起刑事案件，请你来配合调查。” “你们有证据吗？” “没证据我们也不会乱抓人。” 吴江龙撇了撇嘴。 郭天旭插嘴道，“吴江龙，你也算是派出所的常客了，规矩什么的你都懂，也别让我们白费口舌了，你自己老实交代对大家都好。” 吴江龙蹭了蹭鼻子，“郭警长，我是很尊重您的，这您应该知道。我给您交个实底，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我真的不干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做正当生意了，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郭天旭笑了，“那你就说说看，现在做什么正当生意，有时间我也去捧捧场。” “诶呦，您能去那是给我面子。”吴江龙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就是做了一些小本生意，那个豪哥台球厅就有我的股份，您要是去玩，直接提我的名字，绝对好使。” 郭天旭靠在椅子上，“吴江龙，你在这一片也算是混出名了，也有不少兄弟跟着，就凭豪哥台球厅的分红可不够花吧。” “您说的对，那些老兄弟都跟了我多少年了，我现在走正道了，自然也不能看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所以我又承包了一个停车场，虽然挣得不多，但也够花了。” “你开的停车场在哪？” “离着派出所不远，就在汇安小区那边，那边都是老小区，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我想着办个停车场，自己能挣点钱，住户们停车也方便了，算是一举两得。我前半辈子没干过啥好事，也想给自己积点德。” 郭天旭就像是跟熟人谈话一般，“停车场的生意怎么样？” 吴江龙迟疑了一下，“我也是今年才刚干，名气还没有打开，生意马马虎虎吧。将能保本。” “就没想点啥办法，把停车场的生意做起来？” “想，咋没想过，但我这个人也不是啥做生意的料，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说到这，吴江龙停顿了一下，暗道，莫非这个郭警长看中了我停车场的生意，想要个干股，所以才把我弄到警局来了。 吴江龙话锋一转，“郭警长，您见多识广，要不您给我想个主意，帮我把停车场的名气打出去，我一定感激不尽。” 郭天旭笑了笑，沉吟了片刻，“这还不好办，据我所知汇安小区有不少住户都喜欢把车停在路边，找人把路边的车辆砸了，自然没人敢在路边停车，到时他们没地停车，自然会去你承包的停车场。” 听到这话，吴江龙愣了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在这种场合，郭天旭说出这种话，可不像是要跟他合作的样子。 “郭警长，您就别开玩笑了，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可不会干。” “你以前还干的少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不能拿老眼光瞧我，我也是会变的。”吴江龙信誓旦旦道。 韩彬从审讯桌上拿起几张照片，放到了吴江龙面前，“自己看看吧。” 吴江龙接过照片，瞅了一眼照片，脸色微变，“警察同志，您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韩彬答非所问，“这条路你应该很熟悉吧。” 吴江龙皱着眉，没答话。 “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警，在汇安小区对面停放的数量汽车被砸坏，我们搜集到的证据都指向了你。”韩彬正色道，“你也算是派出所的常客了，你应该明白，说不清楚，你走不了。” 吴江龙脸色变了又变，而后叹了一声，“警察同志，你可是冤枉死我了，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彬靠在审讯桌旁，“看来你不愿意配合警方，想要死扛到底了。” “警察同志，您真是误会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什么都没做过，我也愿意配合警方的调查，但你们一上来就让我交代，我能说啥。”吴江龙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韩彬盯着对方，这个老油子滑的很，不拿出点实证，他肯定不会轻易松口。 “范翔飞你认识吗？” 吴江龙蹙了蹙眉，仿佛没听清，“叫什么？” 韩彬一字一句，“范翔飞。” 吴江龙摇头，“不认识。” “你确定不认识范翔飞？” “您也知道，我以前在道上混过，认识的朋友多，熟人多，有些人看着眼熟，但名字叫不上来。” 韩彬道，“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您想多了，我说的都是真的。” “范翔飞已经招了，你就别扛着了。” “警察同志，这小子绝对是在冤枉我，您可千万别上当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根本就不认识他。” 韩彬追问，“9月25号晚上八点，你在哪？” 吴江龙眼珠子一转，“九月份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韩彬拿出一张范翔飞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吴江龙瞅了一眼，舔了舔嘴唇，“不认识。” 韩彬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扔到了吴江龙面前，“那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吴江龙瞅了一眼，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照片上的内容是监控截图，上面有两个人，一个人是吴江龙，另外一个人是范翔飞。 韩彬一挑眉，“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 吴江龙沉默了片刻，又拿起照片看了看，强挤出一抹笑容，“诶呦，我说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原来是之前见过一面，瞧我这记性。” “你见他干什么了？” “偶遇，不过是偶遇而已。” “砰！”韩彬一拍桌子，“还撒谎，我去那家饭店调查过，也吊出了那家饭店的监控，你们两个不仅认识，还在一个包间吃饭。要不要我把监控调出来，咱们大家都欣赏一下。” 吴江龙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韩彬厉声质问，“吴江龙，别以为就你聪明，我们警方掌握的证据要比你想想的多，说吧，昨晚的砸车事件，是不是你在幕后指使的。” 吴江龙低下头，没有答话，从脸色的表情看，像是在努力的思索。 过了好一会，吴江龙才开口说道，“对不起，我撒谎了，我的确认识范翔飞，这小子托人要请我吃饭，我想着都是道上混的，就答应了。” “他请你吃饭？” “是。” “他请你作什么？” “说实话，一开始我也不清楚，去了以后才知道，那小子手上有一批东西，想请我帮忙处理了。”说到这，吴江龙叹了一声，“我是真的改了，早就不做这种事了，所以一口就回绝他了。” “之后，我们就离开了，我真没想到这小子心怀怨恨，居然还诬陷我，太可恶了。” 韩彬和郭天旭对视了一眼，两人口供有着明显的出入。 据范翔飞说，是吴江龙主动找他，为了能增加停车场的生意，指使范翔飞偷窃路边的汽车。警方根据范翔飞提供的线索，也确实查到了他和吴江龙见面的证据。 吴江龙一开始极力否认，见到照片后才改口，但是他的说辞却和范翔飞不同。他不承认指使范翔飞偷窃的事，反而说范翔飞主动联系他销赃。 在韩彬看来，这两个人都有撒谎的可能，而吴江龙撒谎的嫌疑要更大一些。 经过了一番权衡后，韩彬试探道，“你是说范翔飞想要请你帮忙销赃？” 吴江龙迟疑了片刻，点头道，“是，我也是去了以后才知道，我早就不敢这种违法的事了。我就直接拒绝了他了，估计把这小子得罪了，让他恨上我了。“ “他想让你帮忙销赃什么物品？” “这我根本就没问，既然已经金盆洗手，就不打算在沾这种事，我现在就是一门心思经营停车场的生意，您说放着好好的正行生意不做，我冒这种风险干嘛。” “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 “拒绝他了？” “千真万确。” “那你今晚何为约他在豪哥台球厅见面？” 吴江龙喊道，“我冤枉呀，根本没约过他去豪哥台球厅见面。” “我查过通信记录，今天上午你们两个通过话，这你怎么解释？” 吴江龙用力抓了抓头皮，仿佛想让自己精神一些，“是他主动给我打电话的。范翔飞没有放弃，还是希望我能帮着他销赃。我自然是不会答应的，而且还在电话里劝他改邪归正，还说只要他肯改，我可以给他找个正经的工作。” 郭天旭插嘴道，“你要是没约他，那他怎么知道你在豪哥台球厅。” “这我也不清楚……”吴江龙摇了摇头，而后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恍然之色，“我感觉他可能打听过我的事，只要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晚上没事的时候，我都会去豪哥台球厅玩。这小子八成摸清了我的行踪。” 韩彬摸了摸下巴，不得不说，这个吴江龙撒谎的本事还不小，故事变得很圆满，韩彬都差一点信了。 “你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吴江龙反问，“警察同志，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韩彬哼了一声，“从你做到那开始，你就在撒谎，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警察同志，您这可就冤枉我了，范翔飞那小子可是惯偷，坏的很，您不会宁愿相信他的话，也不会不信我吧。” “我只相信证据。” “那您有什么证据说，我在撒谎。” 韩彬点评道，“你很冷静，在应对警方问话的时候也很有经验，跟范翔飞接触的事也编的很圆满，如果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我也差点就信了。但假的，终究是假的。” “你凭什么说我咋撒谎。”吴江龙显得有些激动，亦或者是装成激动的样子。 韩彬笑了，“你约范翔飞见面的时候，范翔飞多长了一个心眼，将你们的谈话都录音了。你要是想不起当时的情况，我可以放给你听，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听到这，吴江龙脸颊抽搐了一下，牙齿紧紧的咬着，看了看韩彬，又望了望郭天旭，没有回答。 “行呀，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韩彬从兜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摁下了播放键，随即，录音笔响起了一阵声音。 一开始，录音笔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在饭馆里，有人点菜、有人吆喝、有人聊天。 接着，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服务员，我问你，吴二哥在哪个包间？” 听到这个声音，吴江龙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听出来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范翔飞。 “我不大清楚您说的吴二哥是谁？” “九指神丐吴老二。” “您知道他的包间号吗？” 范翔飞有些不耐烦，“废话，知道包间号，我用得着你嘛。算了算了，我自己找吧。” 随后，隐约听到了一阵声音，似乎是范翔飞在打电话。 片刻后，范翔飞再次问道，“208号房间在哪？” 服务员答道，“就在二楼最东头，我带请您去。” “不用了。”范翔飞撂下一句，就走了。 接着，录音笔里又响起上楼梯的声音，范翔飞应该是上了二楼，打开了包间的门，带着讨好的声音，“二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咔！”韩彬摁下了暂停键，对着吴江龙问道，“怎么样？你现在招还是不招，我这可是给你机会，等我把证据都拿出来，你想主动认罪，也没那机会了。” 吴江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变了数次之后才开口，“我招了。” 韩彬趁热打铁，“说。” “我承认，我是找过范翔飞，让他偷窃在人行道上停着的汽车，不过，我只是让他偷，没让他砸车。我没想到他会将车砸成这样，要是早知道他办事这么不讲究，我也不用找他了。” 听到吴江龙的话，韩彬暗松了一口气，其实，范翔飞当初根本就没有录音，而这个所谓的录音不过是根据范翔飞的回忆临时制作的，就是为了诈出吴江龙的真话！ 第809章 意外收获 韩彬问道，“你为什么指使范翔飞偷车里的东西？” “哎……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吴江龙叹了一声，继续说，“汇安小区附近是一片老小区，没有地下停车位，好多住户停车不方便。我就琢磨着在这开个停车场肯定能赚钱，以前咱们也做过啥好事，这次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了。” “谁曾想，这群业主太精了，他们将车停在路边，占不占道他们不管，反正只要不要花钱就行，一个个的沾上毛都成猴了。” 韩彬顺势说道，“是不是你把停车场的价位订的太高了。” “一点都不高，比租赁小区里的车位要便宜多了。不过，那群业主找到了不花钱的地，谁愿意去停车场停车，我也是事后才了解到的，等我知道了，也已经晚了。”吴江龙有些无奈。 韩彬道，“所以，为了让附近小区的住户去你的停车场停车，你就雇佣范翔飞偷窃附近的车辆，让他们不敢再胡乱停车。” “对，就是这么回事。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我也没辙了，我和手下的那帮兄弟都要吃饭，要是没人停车，我的承包费都得打了水漂。” “除了范翔飞之外，你还有没有雇佣其他人打砸车辆？” “没有，就范翔飞一个，而且，我没想过让他打砸车辆，就是想让他去车里偷窃，尽量弄得真实一些。如果是恶意打砸，那些停车的人很容易联想到我的停车场，我也没想到这个范翔飞会砸汽车，太没技术含量了。” 韩彬和郭天旭对视了一眼。 郭天旭板着脸，哼道，“吴江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老实。” “我没有不老实呀，我都已经交代了。” 韩彬道，“据范翔飞交代，他并没有砸车，砸车的是另一伙人，他只是再砸车后顺手牵羊罢了。” 吴江龙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小子没砸车，我就说嘛，我费半天劲找了个专业的偷，不可能干的这么糙。” 韩彬质问道，“你是不是还雇佣了其他人打砸汽车？” 吴江龙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就找了范翔飞一个人，汽车盗窃这种事比较常见，如果是派人砸车的话，很容易就联想到我的停车场，我不会干这种傻事的。” 似乎害怕韩彬两人不信，吴江龙补充道，“我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有的停车场生意不好，就派人打砸停放在路边的车辆，我是不会干这种傻事的，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跟停车场有关。真要砸到一个惹不起的人，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听到这，郭天旭冷笑了一声，吴江龙不是不想干，而是没人给他撑腰，郭天旭也有些庆幸，自己上一次拒绝了吴江龙宴请，这家伙没准是想把自己拉下水。 “吴江龙，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没有再派其他人打砸汽车。” 吴江龙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有，我敢对天发誓。” 韩彬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又仔细询问了一番，但是吴江龙只承认雇佣了范翔飞一个人。 这件事，要么是范翔飞撒谎，要么是吴江龙撒谎。 如果两人都没有撒谎，就说明砸车的另有其人。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大家都熬了一天了，审讯只能暂告一段落。 先是抓人、再是审讯，连着折腾了好几个小时，韩彬的肚子也饿了。 不过想了想，韩彬最终还是没吃饭，都这么晚了，吃了饭也不好消化，还不如早点睡，明天早上起来吃个丰盛的早餐。 虽说饿着肚子睡觉不舒服，但韩彬又困又累，睡意最终还是战胜了饿意。 翌日早上，韩彬是被饿醒的，肚子都饿扁了，咕嘟咕嘟的叫。 韩彬饿的难受，先啃了一个苹果。 而后，他开车到了一家面馆。 这家面馆每天早上六点开始营业，面是手工拉面，牛肉汤底，再放点醋和辣椒油，那叫一个香，吃到肚里热腾腾的。 一般人吃碗面就饱了，不过，韩彬可不是一般人，他又要了一个肉夹馍，一顿饭吃下来安逸得很。 吃完饭，韩彬赶到了宝华派出所，一进院里就发现了两辆车，应该是来客人了。 果然，韩彬到了派出所大厅，发现了几个玉华分局的队员，其中还有一个熟人，薛强。 薛强一直是跟着赵英，韩彬在玉华分局的时候在一个中队，两人也一起办过案。 后来，赵英被调到了二中队任代理中队长，薛强也被调了过去。 薛强笑着迎了上来，“韩队。” “呦，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薛强没把韩彬当外人，“我们是来提嫌犯的。” 韩彬愣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范翔飞和吴江龙？” “是。” 韩彬迟疑了一下，叮嘱道，“路上注意安全。” “是。” 随后，韩彬返回了办公室。 “哎……”韩彬叹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心中难免有些无奈和失落。 昨天下午抓到的范翔飞，晚上才抓到了吴江龙，对两人也只进行了初步审讯，韩彬还准备今天再次提审两人，确认这两人是否有撒谎的嫌疑。 这倒好，被玉华分局截胡了。 其实，这种事韩彬以前也没少干，只不过那时候是他截别人，只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郭天旭板着脸走了进来，小声抱怨，“娘的，又被人截胡了。” 韩彬笑了笑，“师傅，您怎么这么大火气，要不我给您倒杯水。” “茶水。”郭天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那两个嫌犯都被玉华分局的人提走了，本来还想着这次能立个头功，没想到又屁了。早知道昨晚就该连夜审讯，没准这俩小子就交代了，这下可好，人被玉华分局的人提走了，想审也审不了了。” 韩彬将一杯茶水放到郭天旭面前，“师傅，您消消气，咱完成本职工作就行了呗，他们把人提走了，咱们还乐得清闲呢。” “烫死我了。”郭天旭喝了一口茶水，龇牙咧嘴道，“你小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在市局顺风顺水，破案破到手软，自然是不缺少立功的机会。” “再瞅瞅你师傅我，整天跟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打交道，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调解上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刑事案件的嫌疑人，结果还没审讯明白，人被弄走了。我郁闷呀。” 韩彬想到以前在派出所工作的经历，“师傅，这种事咱以前也没少遇到过，也没见您这么窝火。” 郭天旭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话，他总不能说是看着徒弟步步高升，自己也想进步。 这种话好说不好听。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心态有些不对，就像韩彬说的，这种事他以前遇得多了，而处理的态度就跟韩彬说的一样，乐得清闲。 但这种事情有个积累，一次两次的没事，时间长了，看到太多立功的机会从手上溜走，心中难免会有些其他的想法。 说到底，还是郭天旭自身的心态有了一些变化，他的年级不算太大，他还有进步的想法，但是派出所一个萝卜一个坑进步的空间不大，而且立功的机会也不多。 在郭天旭内心深处，他也想过调到刑侦部门，立功的机会多，升职的可能大，但真要让他去，他又没有那个勇气，毕竟过了二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没有了那股子拼劲。 人呀，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只要有***，就会有烦恼。 韩彬也没在说啥，他相信郭天旭能自我调节好，无法就是嘴上抱怨两句，发泄一下。 被玉华分局截胡的事，韩彬也有些不痛快，干脆就直接交给玉华分局，他也不再过问。 上午，喝了点茶水，看了看新闻，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韩彬和郭天旭两人出去吃饭。 这附近有一家川菜馆做的不错，韩彬以前经常吃，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再回味一下。 两个人要了三个菜，水煮牛肉、地三鲜、麻婆豆腐，每人一份炒饼。 这顿饭韩彬吃的很满意，还是之前的味道，难得呀。 很多饭馆，一开始做的还不错，做着做着味道就偏了，虽然节省了成本，但根本留不住客人。 饭后，韩彬和郭天旭溜达着返回派出所，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嘴里还叼着烟，权当是消食了。 一路上，主要是韩彬在说，郭天旭偶尔应一句，看着像是有心事。 “师傅，您咋了，身体不舒服？” 郭天旭摇了摇头，“彬子，你觉得我要是调到刑侦队，能安排个什么职务？” “师傅，您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韩彬有些意外。 郭天旭摸了摸鼻子，“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韩彬想了想答道，“您要是调到玉华分局刑侦队，我估摸着应该能当个副中队长。” 郭天旭点点头，面露思索之色，没再说什么。 “师傅，您怎么想起这茬来了？在派出所呆的不顺心？” 郭天旭露出一抹苦涩，“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太安逸了，千篇一律的琐碎案件，让我有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说白了，当警察的有几个不想办大案的？ 韩彬没在接话，郭天旭想要调到刑侦队，也只能是调到分局刑侦队，市局他肯定是进不了的。 而且，韩彬不是很看好他，他的年纪毕竟稍微大了一些，真要调到了刑侦队，在派出所工作的经验就用不到了，想要在刑侦队站稳脚跟，肯定要付出不小的努力和艰辛。 相对来说，郭天旭的这个警长还是比较安逸的，他未必能适应刑侦队的工作。 当然，任何事都没有绝对，就像韩彬从派出所调到玉华分局可以说是如鱼得水，郭天旭未必就不能如此。 只是，韩彬的成功有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郭天旭未必学的来。 两人溜达着，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了宝华派出所大门口。 派出所大门口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低着头，踱着步子来回走，仿佛是有什么犹豫不决的事。 韩彬一开始也没当成一回事，也没打算主动问话，不过，当他走进那名男子时，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 太像了。 韩彬查看过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发现了三个可疑人员，其中一个就是已经被抓捕归案的范翔飞。另外还有一个带着帽子的男子，一路上都是低着头，似乎有意遮盖自己的容貌。 韩彬查看了沿途的监控，都没有看到这个戴帽子男子的正脸，不过，韩彬却记住了对方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势。 而眼前这个来回踱步的年轻男子，无论是身形还是走路姿势，都跟监控中的男子很像。 韩彬又盯着看了一会，几乎可以确定应该是同一个人。 “彬子，看什么呢？咋不进去？”郭天旭有些纳闷。 韩彬没答话，走向了那个年轻的男子，掏出了一根烟，“哥们，我的打火机坏了，借个火。” 男子瞥了韩彬一眼，有些不耐烦，“没有。” 韩彬出去吃饭的时候没穿警服，“哥们，你身上的烟味比我还大，怎么可能不抽烟。” 男子不满道，“我抽不抽烟，关你屁事，我正烦着呢，一边去。” “哥们，你有什么事烦恼呢，要不跟我说说。” “你干嘛的呀，跟你有屁关系呀。” “说话别那么冲嘛。”韩彬亮出了警官证，“你看看我是干嘛的。” “警察！”年轻男子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 “有那么惊讶嘛，你不就站在派出所门口，有警察出现也是很正常。”韩彬收起了警官证，追问，“说吧，你在这干嘛呢？” “我……”男子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男子连着说了三个我，愣是没说出来。 一旁的郭天旭也看出了不对劲，有意识的拦在了男子的身后。 韩彬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把你身份证拿出来？” 男子的额头布满了汗水，犹豫再三后，长叹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我不是报警的。我就是想点事，现在想清楚了，要走了。” 韩彬拦住了对方，伸手道，“身份证！” 韩彬已经认准了对方，又岂会让他离开。 自动送上门的兔子，哪有不吃的道理。 第810章 报警 男子在身上摸了摸，“我出来的匆忙没带着。”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没事，跟我们进派出所里吧，说出你的姓名和身份证号，我们可以帮你查。” 男子犹豫再三，点了点头，跟着韩彬两人进了派出所。 看到韩彬主动跟男子说话，郭天旭还有些意外，他很了解韩彬的性子，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依照他对韩彬的了解，男子不主动报案，韩彬不会主动询问。 不过，郭天旭看到男子的表现后，凭借多年的经验可以判断，这个人像是藏着事，韩彬很可能看出了问题。 韩彬将男子带到了休息室，递给了他一支烟，“您怎么称呼？” “我姓胡，叫胡佳勋。”男子摆了摆手，谢绝了香烟。 “你身份证号是多少？” 男子低头道，“我记不清。” “那你手机号呢？” “15332849xxxx” “胡先生，我刚刚看到你在派出所门口转悠，您是想报警吗？” “我……”男子右手扶着额头，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既像是苦恼，又像是无助。 韩彬看对方不似作伪，“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我们派出所就是为人民服务，帮着咱们老百姓解决问题的。” 胡佳勋沉默了片刻，依旧欲言又止，“我这个事不太好讲……”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警方的笔录都是严格保密的，不会对外泄露。” 胡佳勋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被……人……欺负了。” “有人打你了？” 胡佳勋摇头。 郭天旭也有些纳闷，“那你怎么被欺负了？” 胡佳勋再次低头不语。 郭天旭有些不耐烦了，“你一个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能不能痛快点。” 胡佳勋猛的抬头，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我被人强健了。” 韩彬愣住了。 郭天旭皱了皱眉。 两人从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从男人口中听到这句话。 韩彬和郭天旭两人都觉得有些尴尬。 看到郭天旭躲得老远，韩彬开口询问，“能说一下案发的经过吗？” “我不想说，不想回忆……”胡佳勋用力抓着头发，“那就是我的噩梦，我从来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你认识嫌疑人吗？” “不认识。” “说一下他的特征，比如长相、性别、年龄等。” “她是女的，大概四五十岁吧，一米七左右的个子，长得挺壮实，胳膊比我还粗……”胡佳勋摇头，“我不想再回忆了，真的不想……” “案发地点呢？” “北苑小区3号楼502室。” “那是你家吗？” “不。” “是她家吗？” 胡佳勋点头。 “你为什么会去她家？” “我是送快递的，我是去给她送快递，她打开门让我送进屋里，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面袭击……我再次醒来，手脚都被她捆住了，接下来……她就……把我欺负了。”胡佳勋捂着眼睛，低声抽泣了起来。 韩彬撸起他胳膊上的袖子，还能看到青紫色的捆绑勒痕。 “你是哪个快递公司的？” “小天快递。” “你什么时候去的嫌疑人家？” “前天上午九点多。” “十月十四号上午九点多？” “对。” “你什么时候离开嫌疑人家的？” “14号晚上十一点多。” “你在她家呆了14个小时左右。” “是，这期间她一直欺负我，我从来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胡佳勋咬牙切齿，“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她，要让她坐牢，一定要让她坐牢。” 韩彬和郭天旭对视一眼。 沉默了片刻后，郭天旭说道，“警方抓人是需要证据的，你提供的线索太少，如果嫌疑人否认的话，我们很难给她定罪。” “你们想要什么证据，只要能让这个女人坐牢，我都会提供给你们。” “你将案发的经过和现场的情况描述一番，警方了解的越详细，越容易找到定罪的证据。” 胡佳勋右手扶着额头，陷入了回忆中，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14号上午，大概是九点半左右，我去北苑小区送快递，我给业主打了电话，她让我送到家里，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拿着包裹送到了家门口。” “我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她开门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让我把快递放到她家客厅里。其实，我一开始是想在门口给她的，但是一想也没几步道，就给她搬进去了。” “我到了客厅，蹲下身把箱子放下，刚站起来就被人敲了闷棍，我就被打晕了。不信您可以摸摸，现在我脑袋后面还鼓着一个大包。” 郭天旭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对着韩彬微微点头。 韩彬继续问，“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九点五十左右吧。”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就躺在了卧室的床上，手和脚都被捆绑着，卧室里挂着一个钟表，我看到了。” “之后呢，发生了什么？” “之后，那个收快递的女人就开始欺负我……”胡佳勋一语带过。 郭天旭说道，“你这样不行，说的还是不够详细，她很可能不会承认，甚至反咬说是你主动的。” 胡佳勋急了，“我怎么可能主动，她长成那个样子，又老又丑，比我女朋友差远了，我吃了大亏了我。” 郭天旭正色道，“你别跟我犟，我是警察，对你那些八卦不感兴趣，但警察查案是讲究证据的，你说的过于笼统，我们警方很难帮你讨回公道。” “那你让我怎么说？” 韩彬道，“这样，我问你答。” “你怎么证明去过嫌疑人家的卧室？” “怎么证明她欺负过你？” “怎么证明你不是自愿的？” “只有把这三个问题捋顺了，我们才能帮你取证。” 胡佳勋闭上眼，开始回忆，“她家卧室的方向朝南，窗户挺大的，有一个蓝色的窗帘，床很大，铺着一个灰色的床单，还有一个白色的衣柜和蓝色的梳妆台，对了，她家床边还铺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毯子。” 韩彬听完，开口道，“这只能证明你见过她家卧室，你之前说自己去过她家客厅，只要卧室门开着，一样可以从客厅里看到，无法证明你去过她家卧室。” “我能证明。”胡佳勋咬着牙，“我……我把自己的内衣栽到了她家床下。” 韩彬一挑眉，“她知道吗？” “不知道。” “什么样子的？” “黑色，希卡莫牌子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这个线索很重要，“第二个问题，怎么证明她欺负过你？” 胡佳勋露出屈辱的神色，“她胸口有个黑痣，腰上有橘皮纹，腿上还有一个玫瑰的纹身。” “第三个问题，怎么证明你是被迫的？” 胡佳勋撸起袖子，“你看我手腕上和脚腕上的勒痕，这还不能证明吗？” 韩彬皱了皱眉，这算是一个辅证，但能不能用上还不一定，因为现在社会比较开放，有些人口味较重，偏偏就喜欢被捆绑。 “警察同志，我说这些证据能给那个女人定罪吗？” 韩彬没有回答，反问，“你怎么离开嫌疑人家的？” “我趁她睡着了，磨断绳子偷跑出来的。” “绳子呢？” 胡佳勋拿起随身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根绳索，“就是这个。” 韩彬戴上手套，结果绳索查看。 郭天旭也看了看，两人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韩彬将绳索收了起来，“离开后，你去哪了？” “我回家了。” “你家在哪？” “华业小区。” 韩彬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小区的位置，问道，“昨晚，你有没有去过堰新路汇安小区附近？” 胡佳勋愣了愣神，目光闪烁，“没有。” “你确定？“ “确定。” 韩彬笑了，这货在撒谎。 如果他坦然承认，只是顺道路过，韩彬或许会降低对他的怀疑，但他明明去了，却不承认，那肯定有问题。 只是监控没有拍到正脸，要证明他在撒谎，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第811章 嫌疑人 韩彬出了休息室，拿出手机拨打了赵英的号码，“喂，赵姐。” 赵英笑道，“韩队，您有什么吩咐？” “赵姐，我哪敢有什么吩咐，就是跟你了解一下案件调查进展。” 赵英略一沉吟，说道，“我们查看了案发当晚的监控，发现了几个在现场附近出现的可疑人员，正在追踪他们的身份。另外技术队那边勘察现场后，在一个被破坏的倒车镜上发现了疑似嫌疑人的指纹。” “能确定是嫌疑人的指纹吗？”韩彬追问道，接触过倒车镜的人，未必就一定是嫌疑人。 赵英解释道，“技术队在倒车镜上发现的是完整的掌纹，根据倒车镜损坏的痕迹和手掌用力的方向可以确定，那个指纹就是嫌疑人破坏倒车镜时留下的。” 这个线索很重要，可以确定嫌疑人的身份，韩彬下意识的问道，“赵姐，范翔飞和吴江龙的指纹是否比对了？“ 赵英叹道，“已经比对了，他们的指纹和嫌疑人的指纹不符合。” “这样，我一会让人给分局发过一组可疑人员的指纹，您尽快比对一下。”韩彬道。 赵英有些诧异，“你们又抓到可疑人员了？” “算是吧。” 赵英笑道，“什么叫算是吧，难不成是怕我去抢人？” 韩彬说道，“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我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但是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他和这个案子有关，可以说完全凭我的经验。” 赵英可不敢小瞧韩彬的经验，“那行，你发过来吧，我亲自送到技术队，催他们尽快比对指纹。” “没问题。” 片刻后，韩彬再次进入了休息室。 同时，他还找来了小眼，让小眼采集了胡佳勋双手的指纹和掌纹发给了玉华分局。 胡佳勋露出一抹期望的神色，“警察同志，我把经过都说了，你们能替我讨回公道，抓那个女人坐牢吗？” 韩彬和郭天旭对视了一眼，有点难度。 因为在现行的法律中，强健的受害人并不包括男性。 国外是啥情况韩彬不清楚，但是在国内，即便证据确凿，也很难给嫌疑人定罪。 这道不是说韩彬不作为，而是缺乏相关的法律，警察也无能为力。 警察的权力是法律赋予的，如果韩彬行使了法律赋予之外的权力，那么，他首先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没问题。”韩彬语气笃定，他这么说并非欺骗对方。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那个嫌疑人的确做了违背胡佳勋意愿的事，韩彬也有办法在符合法律的条件制裁对方。 “太好了。”胡佳勋露出激动的神色，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他鼓起勇气来报案，就是为了让那个女人受到制裁，如果那个女人没有受到制裁，他等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韩彬话锋一转，“对了，我记得你刚才说，自己逃离北苑小区后，就返回了华业小区。” “是。” “我刚才在网上查了一下，从北苑小区到华业小区，刚好要经过堰新路，你走的是不是这条路线？” 胡佳勋答道，“我……我记不大清了，我当时又害怕、又屈辱、有愤怒，脑子都快炸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是从哪条路回家的。” 韩彬追问，“那天晚上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戴着帽子？” “我……”胡佳勋额头上冒汗，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你记不清回去的路线，总不至于连这个都忘了吧。” “是，我戴了帽子。” 韩彬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视频截图，“你看看，这个戴着帽子的男人是不是你。” 胡佳勋瞅了一眼，微微点头。 郭天旭接过手机，看了看手机里的男子，又瞅了瞅胡佳勋。 他终于知道韩彬为什么会如此热情了，因为案发当晚胡佳勋去过汽车被砸的现场。 换句话说，他即便不是作案嫌疑人，也可能看到了案发的经过。 韩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胡先生，你不好奇，我们怎么会有你的视频截图吗？” 胡佳勋神色复杂道，“是呀，我也正纳闷呢。” “这张视频截图是堰新路汇安小区附近，也就是说14号晚上你去过那里。” 胡佳勋抓了抓头发，“那天晚上，我的脑子都快炸了，忽略了自己从哪条路回的家。” “知道我为什么会查那天晚上的视频截图吗？” 胡佳勋摇头。 韩彬继续说道，“14号晚上，堰新路汇安小区附近发生了一起刑事案件，有多辆停放在路边的汽车被打砸、破坏。案发时间你恰好在附近路过，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胡佳勋毫不迟疑的回答，“没有，我当时特别生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别的事。” 韩彬追问，“一般你生气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胡佳勋瞥了一眼韩彬，似乎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问，沉默不语。 韩彬自问自答，“我生气的时候喜欢把事情说清楚，捋顺了，心里也就舒服了。当然，也有人生气的时候喜欢打砸东西，越生气，砸的越狠，你见过这种人吗？” “我……我没见过，我一半生气的时候就喜欢喝酒，喝到伶仃大醉，第二天早起就什么都忘了。”胡佳勋深吸了一口气，反过来质问，“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去抓那个欺负我的女人，反过来问其他的事情算什么，你们不会是要纵容那个女人吧。” 韩彬答道，“你别急，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你说的那个女人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她的资料，等确定了她的行踪，警方自然会上门调查。” “我现在希望你能好好回忆一下，那天路过堰新路汇安小区附近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汽车被打砸的事。” “没有。”胡佳勋的回答依旧很干脆，“您别问了，我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这件事。”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铃声响了，摁下接听键，“喂。” 手机里传来了赵英的声音，“韩队，指纹比对成功了，你抓到的那个可疑人员，正是打砸汽车的嫌疑人！” 第812章 认罪 技术队的鉴定，验证了韩彬的猜想。 假设胡佳勋被强健是真的，根据韩彬的推测，胡佳勋在离开北苑小区后依旧是怒火难平，而路边的汽车成为了他的发泄对象。 他涉及到两个案件。他即是受害人，也是嫌疑人。 胡佳勋站起身，说道，“警察同志，案件的情况我都已经说了，调查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胡先生，请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问。”韩彬叫住了对方。 “您说。” “您再好好想想，那天晚上有没有去过堰新路汇安小区附近？” 胡佳勋叹了一口气，坐下来，沉默了一会，“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去过那条路。不过这也很正常吧，就像您之前说的，我回家的时候正好从那经过。” 韩彬接着说，“就因为正常，所以我才询问您，是否发现有什么异常？” “没有。”胡佳勋依旧是这个回答。 “那你自己有没有接触过那些路边的车辆？” 胡佳勋摊了摊手，“我都没有靠近，又怎么可能接触？” “确定？” “您问几遍我也是这个答案，因为我确实是这么做的，真金不怕火炼。” 韩彬笑了笑，“真金怕不怕火炼我没试过，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你肯定不是真金。” “警察同志，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来报案的，您给我扯这些有什么用，您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查那个欺负我的女人。” “你放心，那个案子我们查的，不过我们现在查的是路边车辆被毁坏的案子。”说到这，韩彬面色郑重了起来，“胡佳勋，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逮捕了你。” “逮捕我？凭什么！”胡佳勋大声质问道。 “胡佳勋，你真以为昨晚砸车的举动天衣无缝，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就是在汇安小区附近故意损坏汽车的嫌疑人。” 胡佳勋恶狠狠的瞪着韩彬，“胡说八道，你们根本是乱扣帽子，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嫌疑人？” “警方在被损坏的汽车上发现了嫌疑人的指纹，经过比对，跟你的指纹一模一样。”韩彬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胡佳勋身子颤抖了一下，“这……里没准有什么误会？” “误会，那你说说看是什么误会？” “我……有可能是不小心碰到过车辆，接触过那辆车不代表我就是损坏那辆车的嫌疑人。”胡佳勋不肯放弃，依旧试图为自己脱罪。 “你自己刚才可是明确说过，绝对没有接触过汇安小区附近的车，只要你没摸过车，又怎么可能会留下指纹。更何况经过仔细鉴定，嫌疑人留下的那些指纹，都是作案时的指纹，可不仅仅像你说的不小心接触。”韩彬哼了一声，“胡佳勋，我敢把话挑明了，警方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劝你不要自误才好。现在是你唯一立功减刑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就会加重自己的刑期。” 胡佳勋沉默了，鬓角旁的汗水滴落脸颊。 在韩彬的步步紧逼下，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胡佳勋纠结再三后，开口道，“警察同志，您是不是一开始就怀疑我，所以才让我跟着来派出所。” “是。你不要在抱着侥幸的心里了，不将事情交代清楚，你今天就别想离开。” “我……我后悔呀，怎么就跑到她家送快递，如果他不是遭受了奇耻大辱，也不会恼羞成怒之下报复，结果把自己也给害了。”胡佳勋露出懊悔的神色。 郭天旭追问道，“这么说，你承认是自己砸坏了堰新路汇安小区附近的汽车。” 胡佳勋咬了咬牙，“对，是我做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你们根本就想不到，我那天遭受到了怎样的折磨，他喂我吃药……然后就一直欺负我……”胡佳勋声音哽咽，抽泣了起来， “我原本是个精壮的汉子，我还有腹肌，自打那天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不行了，哪哪都不舒服，整个人虚的不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垮了，不仅是身体、精神上也是……” 胡佳勋说的断断续续，不过韩彬还是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但是这不代表韩彬能理解他的做法。 “就算你遭到了不法侵害，也应该是第一时间来警局报警，我们警方及时调查取证，才能还你一个清白。而不是去路边打砸汽车，你知不知道自己从一个受害人转变成了嫌疑人，在那些车主看来，你和侵害你的嫌疑人没有区别。” “不，我跟她不一样，那个女人就是变态。”胡佳勋大喊了一声，眼里满是怒意。 韩彬不想跟他争辩这个，没意思。“说一下你的作案经过吧。” “警察同志，我是来报案的，你们先查我的案子行不行，我都已经在这里了，也不会跑，可那个欺负我的女人不一样，她随时有可能逃跑。” “我刚才说过，我已经让同事去调查那个嫌疑人的情况了，等调查清楚了我们自然会采取行动。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 “我……记不清了。” “手机号呢？” 胡佳勋拿出手机翻看，“13244586xxx” 韩彬在纸条上记了一下，而后交给了一旁的小眼。“有了这些线索，我们会尽快锁定嫌疑人的位置，你先交代清楚自己的情况。” 胡佳勋看了看韩彬，又瞅了一眼旁边的郭天旭，低头道，“我想等抓到了那个女人，再说。” “砰！”郭天旭怒了，一拍桌子，“你干嘛呢，跟警方提条件。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警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代，要不然……哼……” 胡佳勋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否跟那天的经历有关，让他的胆子变小了，“我说，我说就是了。” 郭天旭又哼了一声，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 胡佳勋陷入了回忆中，“那天晚上，我出了北苑小区，心里特别的难受，我想死，想杀了那个欺负我的女人，也想过报警，但是这种事我怎么说的出口。” “我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真要是被一个长得还行的女人欺负，哪怕岁数大点，也没啥，关键那个欺负我的女人长得又老又丑又壮，我恶心死了，感觉像是掉进了粪坑里。” “我怒呀，我心里不平，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各种想法在我脑子里浮现，也没心思看路，那个时候就算火车冲过来我也敢顶，走到汇安小区附近的时候，我碰到了一辆车。仔细一瞧，才发现是路边停放的车辆，那明明是行人道，还有盲道，结果被那些车堵得严严实实，我只能走公路走才能绕过去。” “我当时就怒了，我心想，那个臭女人欺负我，你们这些破车也欺负我，我……一怒之下就把那些车砸了。”说到这，胡佳勋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都是被那个女人害了，我没想过犯罪，更不想坐牢，呜呜……” “咚咚。”就在此时，休息室的门响了，燕子走了进来，“郭警长、韩警长，嫌疑人的情况查到了。” 第813章 抓捕 北苑小区3号楼502室。 洗手间。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壮女人，一边哼歌，一边照着镜子抹脸。 女人脸上有了明显的皱纹，不过她自己感觉还挺好的，尤其是最近两天感觉皮肤明显滑嫩了，想到这，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真好。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女人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系统提示对方可能是快递或销售。 女人摁下了接听键，“喂。” “您好，请问是马女士吗？有您快递，您是下来拿，还是我送到驿站。” 这两个她都没选，“我在家，你给我送上来吧。” “你要是方便的话，还是下来拿吧，我还有其他的包裹，不太方便。” “你不方便，我还不方便呢，你们公司快递费那么贵，我买的就是这服务，你要是不送，我只能投诉你了。” “别，我现在给您送上去。” 女人挂断了手机，撇撇嘴，“小样，还跟老娘来这一套。” 女人继续站在镜子前面照。 没一会，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女人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是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年轻小哥。 “咯吱……”一声，门开了。 女人让到一旁，盯着对面的快递员看，挺年轻，长得也很精神，就是眼睛小了一点。 “您好，是马女士吗？” “是我。” 年轻的快递员问，“您的快递，用不用我给您搬进去？” 女人双手抱胸，点点头，“搬进去吧。” 年轻的快递员将箱子搬进了客厅，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侧面的女人，放下箱子起身后，女人依旧没有动静。 “您忙着，我先走了。”快递员撂下一句话，转身往外走。 此时，外面两侧站着不少人，燕子是唯一的一个女警，小声嘀咕，“哎，小眼这魅力不够呀！” 郭天旭瞪了她一眼，又给韩彬使了个眼色。 韩彬微微点头。 随后，郭天旭和韩彬带人冲了进去。 “警察，不许动！” 此时，小眼和女人也走到了门口，女人听到警察两个字被吓了一跳，楞在了原地。 看到对方没有反抗的举动，韩彬也没有给她戴手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阿姨果然很壮，像是练过的一般。 “你们这是干啥？”女人语气中有些不满。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有人报警声称遭到了你的侵害，我们是来调查的。” 女人轻哼了一声，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诶呦，您这说的什么话呀，我一个女人，能侵害什么人呀。八成是有人诬陷我。” “你叫什么名字？” “马月菊。”女人应了一声，往外瞅了瞅，“得，也别站在门口了，让人听到了不好，进去说吧。” 燕子嘀咕道，“啧啧，她倒是坦然。” 韩彬拿出了胡佳勋的照片，“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马月菊撇撇嘴，“果然是个忘恩负义没良心的小子，我没报警抓他，他到反过来害我。” 韩彬一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郭天旭也听出了言外之意，暗道，莫非这里还有其他猫腻，又或者是利益没谈妥？ 马月菊不答反问，“警察同志，说实话，我也有些好奇，他怎么报的案，都说什么了？” “他说自己是来送快递的，你让他将快递放到了客厅，而后从背后打晕了他，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遭到了捆绑，而后你强健了他。”韩彬简单的介绍了一句，并没有说细节。 “哈哈……”马月菊笑了，“他还真能编，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我倒是成了坏人，他到成了受害人。” 之前做笔录，韩彬也觉得胡佳勋的证词有些许隐瞒，“那你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马月菊沉吟了片刻，说道，“他根本就不是送快递的，而是一个小偷，跑到我家里来偷东西，才会被我打晕。” “他是小偷？”燕子惊讶出声音来，“但是，我们查过你们的通话记录，他确实给你打过电话，你也接听了。我还头一次听说，小偷打电话前会跟失主打招呼。” “他没跟我打招呼，而是故意试探我在不在家。”马月菊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那天上午，我从网上下了点片，就在卧室里看片，然后，就有人打电话说是快递。我当时正在兴头上，就说自己没在家，让他将快递放到驿站。” “谁曾想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听到门响了，我当时也有些纳闷，我自己一个人住，其他人根本没有钥匙，门怎么会响，我意识到可能是小偷。” “然后，我就悄摸的开了个门缝，往外瞅，果然瞧见进来了一个陌生人在我家客厅里翻，然后我就从卧室出去，趁他不备将他打晕了。” “我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这你们总不能抓我？” 韩彬郑重说道，“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欺骗警方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我发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那家伙就是一个小偷，他先伪装成送快递的看我在不在家，听到我不在家就趁机潜入我家偷东西，鬼得很。” 韩彬和郭天旭对视了一眼，而后，郭天旭将小眼拉到一旁，小声的说着什么。 韩彬继续问道，“胡佳勋来你家偷东西是几点？” 马月菊想了想，“14号上午九点多吧。”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记不清了。” “那就想，一直到你想起来位置。” 马月菊瞥了韩彬一眼，“警察同志你好凶哦，我怕怕的。” 韩彬打了个寒颤，后退一步，撒娇这东西也得分人，眼前这位撒娇，简直就是吓人。 看到韩彬的举动，马月菊脸上有些挂不住。 韩彬再次询问，“胡佳勋几点离开的？” “十一点左右吧？” “晚上？” “对。” “他在你家呆了将近十四个小时？” “对。” “你俩都干什么了？” “聊天呀。” “聊了14个小时？” “对。” “都聊什么了？” “我抓小偷了，自然是想着报警，他就求我不要报警，说自己有多苦，有多不容易，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就这些？” “对呀，他反反复复的说，我这个人心软，就听着呗。” “在反复的说，也不可能说14个小时吧。”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这段时间，他有没有说要离开？” “没有，他就求我一直不要报警，我就开始纠结要不要报警，最后，我还是没报警，把他放了。” 韩彬话锋一转，“胡佳勋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强健了他。” 马月菊恼怒道，“听他瞎说吧，我不是那种人。他这是在诬陷我。” “你们两个在哪聊的天？” “就在客厅。” “这期间你是不是一直捆绑着他？” “我也没办法呀，我想报警，他不让，我也不敢贸然松开他的绳子，他害了我咋办？” “他有没有去过你卧室？” “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 韩彬招了招手，“搜。” 随后，燕子、大憨等一众民警，进入了卧室搜索。 “诶，你们干嘛呀，凭什么搜我家。”马月菊也急了，抢先一步挡在了众人身前。 韩彬亮出了搜查令，“你自己看看，这是证件。” “让开。”燕子将马月菊拉倒一旁，大憨等人进入卧室搜索。 没一会，大憨就高声喊道，“韩队、郭队，我在马月菊家床下面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内衣。” 听到这话，马月菊脸色大变。 韩彬指着男士内衣问道，“这是谁的？” “我……男朋友的。” 韩彬哼道，“要不要验一下dna？” 马月菊赶忙改口，“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这是胡佳勋的内衣，你将他带到卧室内欺负，他为了保留证据，将内衣放到了床底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月菊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示弱道，“是是，你说得对，我就是强健了胡佳勋，那有怎么样？有本事你抓我呀，我在网上查过，这根本就不犯法。” 韩彬笑了，“这的确不犯法，我也没想过用这个理由给你定罪。” “你之前说，胡佳勋在你家逗留了14小时，你们两个一直在聊天，期间他没有要求离开，反倒是一直求你不要报警。从现有的证据看，你这些话根本就不可信，属于虚假供词。” “你欺负他不犯法，但是，这个行为显然是违背他的意愿，非法剥夺了他的个人自由，已经构成了非法拘禁罪。” “我们现在是以非法拘禁罪对你实施逮捕。” 韩彬话音落下，燕子和大憨走了过来，直接给马月菊戴上了手铐。 马月菊大声喊道，“我不服！你们凭什么抓我，胡佳勋是个小偷，潜入到我家偷东西，你们怎么不去抓他？” 韩彬道，“你放心，胡佳勋逃不了，他只会比你的罪名更重。” “哈哈……这个二傻子，老娘跟他困觉是看的起他，呸，什么东西。”马月菊笑了起来，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对她来说，最难过的不是被抓，而是胡佳勋宁愿冒着坐牢的危险也要报警。 自己好歹也是个女人，有那么差吗？ 第814章 缘由 宝华派出所，审讯室。 胡佳勋坐在审讯椅上，已经戴上了手铐。 胡佳勋也就二十多岁，本该是一个朝气腾博的年纪，看起来却十分的颓废，气色也有些难看。 胡佳勋一个人坐在审讯椅上足足有十几分钟，他就一直低着头，仿佛在想事情，又像是在发呆。 “咯吱……”一声门响，胡佳勋脸上才有了表情，抬起头望向了门口。 进门的有三个人，韩彬、郭天旭、小眼。 胡佳勋身子往前倾，忍不住开口询问，“警察同志，那个臭女人抓到了吗？” 韩彬拿出一张照片，“看看是不是她？” 胡佳勋只瞅了一眼，神色就变的激动了起来，“就是她，就是这个臭女人欺负我，你们有没有抓到她？” “抓到了，已经被看押在派出所了。” “太好了。”胡佳勋用力的握着拳头，咯吱作响，“警察同志，她是什么罪名，会被判多久？” “我们是以非法拘禁罪逮捕她的，至于判多久那就是法院的事。” 胡佳勋不解道，“怎么是非法拘禁罪，她明明强健了我，为什么不已强健罪逮捕她。” 韩彬解释，“依据我国现行的法律，这个罪名不包括男性。” 胡佳勋瞪大了眼睛，露出不甘之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白报警了！” 韩彬先给胡佳勋普及了一下相关法律，而后正色道，“我们就是考虑到你的情况特殊，所以才会用非法拘禁罪逮捕她，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如果性质严重罪名不会比强奸罪轻，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到时候你可以在法庭上诉说，我相信法官会按照实际情况，给嫌疑人定罪。” “这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只保护女性，不保护男性。我受到的屈辱并不比女人小。为什么？”胡佳勋用力的敲着椅子，发泄心中的愤怒。 郭天旭道，“行了，你就别抱怨了，我们已经进了最大的努力。至于这条法律为何不保护男人，我们说了也不算。我们也是男人，也觉得不合理，但是没办法，改不了。” 胡佳勋深吸了一口气，渐渐平静了情绪，郑重道，“警察同志，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抓了那个臭女人。” 韩彬话锋一转，“胡佳勋，你要是真感激我们，就将案子的真实情况说出来，马月菊已经被抓了，你瞒不住的。” 胡佳勋叹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状态也不是很好，颇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胡佳勋，你是个聪明人，可惜没用对地方，除了马月菊的口供外，我们也掌握了一些线索，你的确是小天快递公司的员工，但是那天你请假休息，公司根本没有委派你去马月菊家送快递。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胡佳勋抬起头，叹道，“警察同志，对不起，我的确撒了谎。我最近手头紧，想弄点块钱，那天去马月菊家是为了偷东西。” “你应该清楚，只要我们抓到了马月菊，这件事情瞒不住，为什么还要撒谎？” 胡佳勋有些无奈，“我怕一旦我说了实话，你们知道我是小偷，就不会再相信我的话，我真不是故意要隐瞒的，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重新交代一下自己的作案过程？” “14号那天我休息，我手里缺钱，就动了歪心思。马月菊的快递的确不是我送，不过我记下了她的电话，就试探了一下她是否在家，如果不在家，我就想着去她家里偷东西。” “我给马月菊打了电话，她说自己不在家，让我把快递放到驿站，我就顺势答应了。然后就跑到她家，用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她家的门。” “我潜入她家之后，以为她家没人，就开始在客厅里翻找，后来，我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刚准备扭头查看，就被人敲了闷棍，哎……再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跟之前说的情况一样，我没有再撒谎。” 韩彬问道，“万能钥匙可不是谁都会用的，你跟谁学的开锁技巧？” “我……”胡佳勋犹豫了一下。 “别告诉我你是无师自通。” 胡佳勋想了想说道，“这事怎么说呢。我的确算不上无师自通，但也却是没人教过我。” “我是花钱在网上买的万能钥匙，同时还买了一份开锁的技能书，试了几次，也就学会了，只要花个三五分钟的时间，一般的锁子就打开了。复杂的锁子，我还没那个能力。” 韩彬一挑眉，“网上还有卖这个的？” “是。” “你在哪个网上买的，花了多少钱？” “我在‘一块淘’上买的，这个网购平台不大出名，监管也不怎么严，有不少的好东西，只要肯花钱就能买到。万能钥匙花了两百，开锁技巧花了一千，总共加起来一千二。” “说一下卖家的店铺名和你的购买账号。” “那个店铺名叫‘白玉堂’，我的账号名是‘土家小万万’。”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这是第几次作案？” “第一次？” 韩彬盯着对方，质问道，“还撒谎？” “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这的确是第一次。我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第一次就遇到了这种事，让我去哪说理。” 韩彬之前就让人查过，这小子的确没有前科，要么真的是第一次，要么就是偷窃的本事好，以前没有被发现。 审讯到这里，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 马月菊和胡佳勋的供词基本能对的上了，案子可以宣布告破。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的门响了，接着燕子走了过来，低声道，“郭队，韩队，玉华分局的人来了。” 郭天旭先是皱眉，随后想到了什么，眉毛舒展，露出一抹笑意，“来的还挺快，不过可惜还是晚了，人已经审完了。” 这次办案，郭天旭还是很高兴，嫌疑人是宝华派出所抓到的，还一下破了两个案子，他这个警长也跟着露脸了。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的很，能顺利侦破案件，还是沾了徒弟的光。 韩彬起身道，“师傅，我出去看看。” 第815章 结案 韩彬走到了派出所大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赵姐，您怎么亲自来了？” 赵英露出一抹苦涩，韩彬已经把嫌犯抓了，她还能坐得住？ “韩队，犯人审讯了吗？” 韩彬伸了个懒腰，“审完了，那小子已经招了。” “得，不愧是韩队，有您在宝华派出所，哪还用得着我们分局刑侦大队。” 韩彬谦虚道，“赵队过奖了，这是整个宝华派出所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可不敢居功。” 赵英可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如果没有韩彬，宝华派出所不可能侦破这起案件。派出所真要这么牛，还要他们分局刑侦大队干什么。 不过，他也知道韩彬屡破大案，根本不缺这么点功劳，也就没再说什么。 寒暄之后，赵英办理了交接手续，就将嫌犯提走了。 虽然胡佳勋已经招了，但这是一起刑事案件，结案手续还需要刑侦大队来办理。 韩彬也乐得轻松，结案手续他早就办够了。 接下来几日，案件进入了结案阶段，结案手续已玉华分局为主，宝华派出所为辅。 不过，人是宝华派出所抓的，首功肯定是跑不了的，韩彬和郭天旭都受到了上级领导的嘉奖。 接下来数日，派出所没有接到大案，都是一些鸡毛蒜皮、需要调解的小案子。 韩彬也乐得清闲。 10月25日韩彬倒休。 今天是王婷的生日。 韩彬起了个大早，给王婷做了一顿爱心早餐。 这个早餐是韩彬给王婷的一个小惊喜。 王婷喜欢吃烤冷面，韩彬就在网上买了一包烤冷面，准备在家里给王婷做。 韩彬用的平底锅，鸡蛋打在碗里搅匀，而后平底锅放油，将烤冷面放到上面，过一会，将蛋液也倒在烤冷面上，为了避免烤冷面干硬，可以加入适当的清水。 过几分钟，等烤冷面熟了之后，再用刷子涂上一层酱料，看起来十分的美味。 除了烤冷面之外，韩彬还蒸了两块南瓜，两根香肠，两杯牛奶。 王婷洗漱好，看到餐桌上的烤冷面，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诶呀，烤冷面，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烤冷面是我在网上买的，刚刚现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王婷点点头，拿起叉子，插了一小块烤冷面放入口中。 韩彬做好烤冷面后，已经切成了两厘米宽，吃起来很方便。 “味道不错。”王婷一边吃，一边点评，“比外面小摊上卖的还好吃，不过就是缺少了一些配料，没有金针菇和培根，要不然就完美了。” 韩彬道，“我这是第一次做，怕自己做不好，就没有添其他东西。下一次吧，我给你做的更丰盛一些。” 王婷搂着韩彬的脖子亲了一口。 这份早餐虽然不贵，却是韩彬的一份心意。 早餐也就那几样，烤冷面这个选择也算的上新奇，更主要的是，这是韩彬亲手做的。 饭后，韩彬就带王婷去了商场，让她亲自挑选生日礼物。 以前，韩彬送女生礼物的时候，都喜欢提前买了，给女生一个惊喜，电视上也是这么演的。但实际效果并不怎么好，女人心海底针，一般的男人根本就猜不透她们喜欢什么。 花了钱，却没买到女生心仪的东西，一样无法讨女人欢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熟悉之后，关系也比较稳定的情况下，男人掏钱，让女人自己挑选。 韩彬和王婷的关系已经稳定了，而且，王婷是个很时尚、讲究的女孩，韩彬根本就摸不透她想要什么礼物，即便猜到了她想要那种物品，但买的也未必是她喜欢的款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韩彬掏钱，让她自己去挑。 定下了这个基调后，韩彬就带着王婷逛商场，包包店、衣服店、首饰店、手机店等等，韩彬带着王婷转了个遍，最终王婷买了一件大衣和一个包。 花了韩彬小半个月的工资，不算多，也不少了，还在韩彬的承受范围之内。 中午，韩彬带着王婷去了一家西餐厅，要了2份雪花牛排，一份意大利面，还有一份小吃拼盘，一份水果沙拉，两份汤，一份饭后糕点。 牛排很贵，不过品质的确好，韩彬要的七分熟，吃起来很嫩，口感的确比普通的牛排要好。 意面是韩彬和王婷分着吃的，毕竟是过生日，没有面条是不行的。 饭后，韩彬带着王婷去看了一场电影，王婷选了一部爱情片，她看的津津有味，不过韩彬觉得没什么意思，里面的男女主角都有些作，明明相互喜欢却偏要瞎折腾，最后其中一个人出了车祸，以悲剧收场。 看完后，韩彬有些后悔了，感觉浪费了时间，暗道，看来以后看电影得自己挑了。 观影结束，韩彬将王婷送到了她父母家，晚上王婷父母要给她过生日，韩彬不在邀请之列。 这让韩彬多少有些郁闷，暗道，去拜访王婷父母的事，要早日提上日程才行。 回到家，韩彬洗漱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晚上他懒得去父母那吃饭了，自己在路上买了点酱牛肉、炸小鱼、花生米和黄瓜，准备一个人喝几杯。 有时候，韩彬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自斟自饮小酌几杯，虽然难免会有些冷清，却有一份难得的悠闲自在。 “叮铃铃……”韩彬刚打开酒瓶，倒上一杯酒，没来得及喝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彬哥，我是赵明。” “我知道，你小子有什么事吗？” “您猜？” 韩彬想了想，“你调到市局刑侦大队工作了？” “啧啧，不愧是彬哥，果然料事如神，厉害。” “可以呀你，动作还挺快的。” “嘿嘿，彬哥，这还是托了您的福，要是没有您帮我美言几句，我能不能进市局还不一定呢。“ “你在哪个中队？” 赵明答道，“二中队。” 韩彬下意识的想到，赵明这小子不会分给自己了吧，随即，韩彬又觉得不可能，自己的组员要是有变动，丁锡锋肯定会提前跟自己沟通， “你调到二组了？” 第816章 跳楼 宝华派出所。 警长办公室。 韩彬拿着浇花壶给窗台上的花浇了浇水，跟市局相比起来，派出所的工作要更自在、清闲一些。 当然，这个自在也是有前提的，警长以上的职务。 至于普通的警员，同样有很多繁琐的工作。 韩彬走到墙边，在月份牌上撕下来一张，今天是9月26号了，再过两天韩彬就能回市局了。 昨晚，韩彬接到了赵明的电话，他接到了通知要调到市局刑侦大队、二中队、二组，今天交接，明天正式去报道。 有点可惜的是，赵明并没有调到韩彬的组里，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强求。 韩彬没有正当的理由，也不好跟领导要人。 “咯吱……”一声门响，郭天旭开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玻璃杯。 “师傅，我记得师娘给您买过保温杯，天凉了，你也该换上了。” 郭天旭摆了摆手，“用不习惯。” 韩彬笑了笑。 “嘿，你小子还别不信，我告你，什么304呀，不锈钢呀，保温杯呀，都没有这玻璃杯好。那些东西都是骗钱的。”郭天旭敲了敲自己的玻璃杯，“这个最好。” “对了师傅，过两天我就要回市局，咱们所里有没有什么指示？” “没有，一切按照市局的安排就行。咱们所里怎么都好说。” 韩彬点点头，他心里有底了。 “对了，你今晚有事吗？” “怎么了？” “没事的话，跟我回家吃饭吧，你也好长时间没去了，你师娘可没少提念你。” “能吃到师娘做的菜，有事也得推了。”韩彬笑道，以前他在宝华派出所时没少去郭天旭家蹭饭。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我跟你师娘说一声，让她多准备几个菜，等你这个大忙人回了市局，可就未必有时间了。” 韩彬讪笑了一声，暗道，以后就算工作再忙，也得抽时间看看老同事，尤其是师傅郭天旭，他一直对自己不错。不能因为自己不在派出所了，就不联系了。 即便郭天旭不说啥，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韩彬也盘算着自己晚上带点啥东西，首先，买的东西不能太贵了，否则郭天旭肯定不收，八成让自己拿走。 不过，韩彬毕竟很长时间没去了，带的礼物太随便会显得没诚意，还真的好好琢磨一下。 “砰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燕子快步走了进来，“接到报警电话，汇鑫小区有人跳楼自杀。” “走，路上说。”郭天旭站起身，拿上装备就往外走。 韩彬也跟了上去。 郭天旭叫上几个警员，一行人上了面包车。 在车上，郭天旭追问道，“燕子，说一下详细的情况。” “报案人叫马国明，他是汇鑫小区的保安，今天早上九点十分，他发现小区7号楼9层有人站在窗户外面，就打电话报警了。” “至于跳楼人员的具体情况，他暂时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女人的情绪很激动，一直大喊大叫，说什么我受够了，不想再见到你，不就是一个死嘛，有什么好怕的。” 郭天旭问道，“跳楼人员的身体情况怎么样？” “除了情绪激动一些外，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跳楼人员有多大？” “据说年纪不大。” 小眼哼了一声，“要我说，八成又是为情自杀。有些人呀就是想不开。” 燕子掐指一算，“算上这一起，今年我光知道的跳楼自杀案就有三起了，流年不利呀。” 小眼道，“网上不是都说了嘛，今年是保命年，不求升官发财，能吃得饱、穿得暖，没病没灾就是福呀。” 郭天旭哼道，“你小子年纪不大，说起话来怎么老气横生的。” 韩彬道，“师傅，咱们一会怎么安排？” 郭天旭反问，“你觉得呢？” 韩彬愣了一下，“这个我不擅长，还得您拿主意，我跟着学习学习。” 对于跳楼自杀这种案子，韩彬并不是很上心，他倒不是嫌案子小，只是不大喜欢面对这种情况。 在他看来，跳楼自杀通常分为两种，第一种就是比较作的，没多大点事，就闹着要跳楼自杀，说实话，这种人就是在消耗社会资源，韩彬也不想陪着他们瞎折腾。 还有一种人，他是真遇到了过不去的坎，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死对他来说可能还是一种解脱，可能是他鼓起很大勇气走出的这一步。 结果，人家死的时候，你把人家救了，人家白受苦了，还没死成，还得继续受罪。 救人本心是好的，但未必是人家需要的。 韩彬干的刑警久了，对于死有着自己的理解，他见了太多的人生悲剧，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选择死的权力。 如果一个人连选择死亡的权力都没有，这本身也是一种悲哀。 当然韩彬也只是感慨而已，他是警察，救人是他的职责，不管对方愿不愿意。 哪怕是违背对方的意愿，韩彬也要尽全力救人，哪怕对方真心想死，韩彬也不能让他死，这也是矛盾的地方。 至于对不对，韩彬说不清，估计也没人能说得清。 宝华派出所距离汇鑫小区不远，说话的功夫就开到了小区门口，隐隐能听到一阵喧闹声。 小区的大门锁着，郭天旭也懒得招呼保安开门了，直接吩咐，“下车，一会见机行事，一切以跳楼人员的安全为重心。” “韩彬，你在下面维持秩序，一会肯定有不少人在下面看热闹，别让他们瞎嚷嚷，刺激到了跳楼人员。“ “知道了。” “燕子、大憨，鹏子，你们三个跟我上楼。燕子，你是女的，容易降低对方的警惕心，一会你要主动一些。” “还有一点，如果嫌疑人真是为情跳楼，你们两个男的尽量别说话，离远一些，免得刺激到了对方。” 大憨露出一抹苦涩，这种活，他也不大爱干，“警长，要不我就别上去了吧。” “少废话，行动。”郭天旭训斥了一句，而后打开了车门。 就在此时，听到了一声尖叫，“啊！” 尖叫声高亢而充满了恐惧。 “砰！”的一声，戛然而止。 第817章 现场 “坏了！”郭天旭喊了一声，急忙往小区里跑。 韩彬也知道可能出事了，带着队员们进了小区。 此时，在7号楼下，围拢了不少人，七嘴八舌的喊着，有的人兴奋、有的人害怕、有的人则是愤怒。 “跳楼了！” “有人跳楼了。” “诶呀妈呀，怎么就跳下来了，我还以为她怂了呢。” “是呀，跳之前也不说一下，吓死我了。” “这个臭娘们，在咱们小区跳楼自杀，真是恶心人。” “谁说不是，我家房子还指着卖呢，她这么一跳，谁还敢买。” 听到这话，在场的业主也反应了过来，刚才光顾着看热闹了，都忘了这茬了。 小区里跳楼死了人，对整个小区都会受影响，卖房的困难，不卖房的心里也别扭。 “警察，让开，让开！”郭天旭喊道。 看到穿警察制服的人后，周围的业主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路。 也有业主小说的说风凉话，“啧啧，果然跟电影里演的一样，警察都是最后才来的，这人都跳下来了，还有啥意义。” 一旁有人反驳道，“你说这话就有些扯了，从这个人一开始要跳楼到掉下来，总共也就十几分钟，能这么短时间赶过来已经很快了。这警察也不是咱们小区的保安，也不可能天天守在小区里。” “嘿，你说到保安，我就有话说了，咱们小区每年收那么多物业费，这小区的保安也不顶个事，你瞅瞅，那边穿保安制服的男子，还在那看热闹呢，跟没事人一样。” …… 对于这些闲言碎语，韩彬和郭天旭根本顾不上听，人已经从楼上跳下来了，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维持现场秩序，不能让看热闹的群众破坏了现场和尸体。 韩彬高升喊道，“大家都让开一点，不要靠近尸体。” 小眼和大憨几个人赶忙拉起了警戒线，驱散了围在周围的群众。 韩彬拍了一下大憨的肩膀，“你带两个人守在大门口，除了本小区的业主，外人禁止进入本小区。” 人们都有猎奇的心里，跳楼自杀这件事肯定会快速传开，附近有闲、喜欢看热闹的人没准都会凑过来。 人越多，就越容易造成混乱。 郭天旭走过去，检查了一下跳楼人员的情况，对着周围的人道，“没有生命体征了。” 不过，郭天旭还是让人照例打了120。 跳楼自杀案，一般至少有两个现场，看到楼下现场被控制住后，郭天旭道，“彬子，你在下面盯着，我上去看看。” 说完，郭天旭拉着一个保安跑进了七号楼的大厅里。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只要围观的人不闯入警戒线，现场就不会遭到破坏，警方也不会主动驱赶，毕竟，看热闹是人的天性，你越赶人，他们越好奇，没准还会发生冲突。 韩彬将目光望向跳楼的尸体。 很惨。 九楼的高度，已经足以将人摔死，五脏六腑和骨头都摔坏了。 死者是一名女性，脑袋朝下摔在地上，容貌已经看不清了，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程度，鲜血溅落在周围数米，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个女人穿着一身黄色的裙子，此时已经染上了鲜血，看起来有些刺眼。 除了死者尸体外，旁边还放着一个铁架子，看起来像是放空调外机的铁架。 韩彬等人并没有看到跳楼的情景，也不知道她是跳下来，还是被推下来的。 韩彬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既然你们爱看热闹，那就别走了。 韩彬给派出所打电话，跟所长汇报了一下情况，而后请他多派一些警员支援。 不一会，所长亲自带人到了现场，看到了现场的情况后，一张脸板了起来，看着有些严肃。 所长开门见山道，“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我们暂时还不清楚，我请您带人过来，一是希望维持现场的秩序，再一个，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目击者，我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每个人都做笔录，没准有人看到了什么情况，也能让调查更容易一些。” 所长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随即，韩彬吩咐众人开始做笔录。 韩彬也叫了一名辅警，拉住了一个看热闹的人做笔录。 这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很瘦，皮肤有些黑，梳着一个长辫子。 “这位大姐，您怎么称呼？” “我姓黄，叫黄丽巧。有什么事吗？” “我是宝华派出所的警长韩彬，想跟你了解一下死者跳楼的情况。” 黄巧丽指了指周围的人，“这有啥好了解的，在场的人不都看到了嘛。“ “人死了，我们警方肯定要查明原因，不光是问您，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做笔录。” 一听这话，黄巧丽似乎心里平衡了不少，“是不是我先做完笔录，就可以先离开了。” “对。” “那你问吧。” “这个跳楼的人您认识吗？” “不认识，我当时准备出去买菜，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就过来看个热闹。” “她是站在哪个位置跳楼的？” “她坐在一个空调外机的铁架子上，我数了一下好像是九层，东边那户人家。” “她什么时候有跳楼举动的？” “我听到动静就过来了，应该是九点多点，具体时间我也没看。” 韩彬继续问道，“她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其他原因掉下来的。” 黄巧丽回忆了一下，“我没看到她跳，应该是直接掉下来的吧，你想想空调外机才多重，哪能禁得起一个人的重量。说句不好听，就是自找的。你要换成是我，打死我也不敢在那坐。” “在她跳楼期间，有没有人跟她交流或者影响过她？“ “有吧，她好像一直在跟谁说话，骂骂咧咧的，应该就是那个屋子里的人，具体说啥我听不清。” 韩彬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黄巧丽说的情况跟现场基本吻合，跟他的判断也相近。 跳楼的死者站在空调外机的架子上，结果承受不了她的重量，连人带铁架子都掉落了下来，是这场悲剧的直接原因。 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意外，但也无法完全确定，还需要跟另外一个现场进行比对才能得出结论。 第818章 张海桥 7号楼902室。 郭天旭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哭喊声，“老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不就是拌了两句嘴嘛，至于跳楼自杀嘛。” “老婆，你走了，让我以后怎么过，咱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白头偕老……” “你怎么这么狠心，让我一个人孤独的留在这个世界，我舍不得你……”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胜子别哭了，我已经打120了说不定还有救。” “对对，我要下楼，我要下去守着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呀。”话音落下，一阵脚步声响起，902的门开了，一个男子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郭天旭拦住了对方，“我们是警察，你是跳楼者的家属吗？” “我，是我，是我，警察同志，你们看到我老婆了嘛，她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 郭天旭叹了一声，“还请节哀顺变。” 听到这，男子仿佛明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琳琳，你怎么这么狠心，为了这么点小事就要自杀，丢下我一个人怎么活……我不能没有你，不能……” 男子痛哭流涕，在场的警员都有些动容。 郭天旭看到对方这样，知道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望向了另外一个男子。 “你和跳楼死者什么关系？” “我姓董，叫董文焕，是他们夫妻的朋友。” “把你朋友先扶到屋里去。” 董文焕和一个民警将痛哭的男子搀扶到沙发上。 郭天旭将董文焕叫到一旁，问道，“死者叫什么名字？” “刘晓琳。” “刘晓琳跳楼的时候你也在场？” “是，我一直在旁边劝，本想着趁机把她拽进屋里，再好好安抚，谁知道她就突然掉下去了，诶呦，当时真把我吓坏了。”说话间，董文焕擦了擦头上的汗，“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我现在腿肚子都打哆嗦。” “他们夫妻为什么吵架？” “这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董文焕感慨了一声，继续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为借钱的事，两个人拌了几句嘴，夫妻俩有啥不能商量，真不应该。” “他们两个几点开始吵架的？” “这我不清楚，反正我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吵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吧，具体我也没看表，一来他俩就在那嚷嚷，晓琳看起来特别激动，海桥就让我帮忙劝劝。” 郭天旭指着摊在沙发上哭的男子，“他叫海桥。” “是，张海桥。” “刘晓琳是什么时候有自杀举动的？” “我来之后不久，我越劝，她劲越大，我就不敢劝了。后来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刘晓琳一激动，就坐到窗台上了，后来就站到了空调的外机上，当时我们就吓坏了，想把她拽回来，但是我们一靠近，她就威胁要跳下去，之后装空调外机的架子突然掉了，晓琳也就摔下去了。” “在刘晓琳有自杀举动前，他们两个争执什么了？” 董文焕沉吟了片刻，“他俩说到离婚的事了，晓琳就变的激动了。” “他们两人的感情有问题？” “我一个外人也不是很清楚，平常感觉也还行吧。” “哒哒……”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韩彬也走了进来。 “师傅，情况怎么样？” 郭天旭走过去，低声跟韩彬交流了几句。 韩彬大致明白了情况，瞅了一眼还在那低声抽泣的张海桥，也没有立即问话，开始检查屋子里的情况。 这是一个两居室，客厅里有不少的杂物，“刘晓琳是从哪个房间的窗户掉下去的？” 董文焕指了指里间的屋子，“侧卧。” 韩彬走进了侧卧，窗户距离地面有六十公分，窗户外面空荡荡的，不过依稀可以看到几个钻孔。 韩彬刚才在楼下的时候，观察过一楼的空调外机架子，基本上知道大概的结构。 韩彬对着董文焕问，“这间屋子一直没有装空调吗？” “我不大清楚。” 韩彬仔细查看了掉落地点，又返回了客厅，对着张海桥道，“张先生，请节哀顺变。” 张海桥看了一眼韩彬，“警察同志都怨我，我有错，是我害了我老婆，我不该给她吵架，你们把我抓走吧。” 韩彬顺势问道，“你怎么害了她？” “我不该同意跟她离婚，我不该跟她顶牛，忍忍就过去了，我干嘛非要跟她争，有什么用呀。” 韩彬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争吵？” 张海桥一脸懊恼，“哎，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闹心呀。” “什么闹心的事，你仔细说说。” “我小舅子要买车，给我老婆借钱，我老婆就给了他五万。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你借钱跟我说一声呀，都是正经亲戚，我能不同意嘛。”张海桥又忍不住叹了一声， “可她倒好，钱已经借出去大半个月了，昨天才告诉我，你说我能不生气嘛，她把我当什么了，心里有没有我这个老公，有没有我们这个家。” “你们今天就是因为这件事吵架？” “对，警察同志，您平心而论，这是放在您身上，你生不生气？“ 这事放在韩彬身上，他肯定也生气，不过现在不是搓火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你就是因为这件事要离婚？” 张海桥沉默了片刻，“是她说的离婚，她就是这个毛病，一吵架就威胁我要离婚，每回都是这样。我一男的，不想跟他闹，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忍让，我心想咱们过日子就好好过，你提离婚这种事干嘛，这日子能够过好，所以每次我都让着她。” “但这一次不一样，我太生气了，气她根本没把我当一回事，她威胁我要离婚，我也火了。”张海桥擦了擦眼睛，“我说，离就离，谁怕谁。” “她听到我同意离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炸了，说我没良心，说我在外面有女人，还说早就看出我有二心，还问我是不是在外面找小三了。” “我越听越气，明明是她的错，是她说要离婚，结果反倒赖在我头上了，我怒了，我说谁不离是孙子。” “她听我这么说，更气了，就威胁要跳楼。” 第819章 直播 “她是怎么摔下去的？” 张海桥回忆了一下，“她一开始是坐在窗台上，后来我想把她拉进来，她不让我靠近，还翻到了墙外面，站在了空调外机的架子上……然后……就掉下去了。” “她掉下去的时候，你们两个在什么位置。” “我在侧卧的门口，她不让我进去。” “这样，你去站一下你之前的位置。” 张海桥扶着沙发站起来，走路的脚步有些虚浮，董文焕走过来扶着他。 两个人走到了侧卧门口，一前一后，挨着比较近。 这也是两人当时的站位。 韩彬看了一下，侧卧门口距离窗户大概有两米多。 “侧卧有没有装过空调？” “没有。” “这房子是你们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 “什么时候租的？” “今年五月份吧，大概有五个多月了。” “刘晓琳以前有没有过自杀的行为？” “没有。”张海桥摇了摇头，“不过，她这个人脾气比较大，我一般都是让着她，但她这次太不像话了，我……”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的门响了。 门没有关，是象征性的敲门，提醒屋子里的人。 李辉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韩彬后笑了，“我听赵姐说你在宝华派出所，结果还真碰上了。” 韩彬点点头，“是你负责这个案子。” “是呀，情况怎么样？是自杀，还是他杀？” 韩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而后指着一旁的张海桥，“这位是受害人的丈夫。” 李辉走到张海桥身边，亲自了解情况。 虽然他信任韩彬，不过该有的程序还得有。 “啊……我的女儿啊，你怎么死的这么惨，啊！老天爷呀，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韩彬皱了皱眉，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呼喊。 韩彬透过客厅的玻璃往下看，发现有围在警戒线外面哭。 “张海桥，下面是谁在哭喊？” 张海桥嘴唇哆嗦着，迟疑了片刻，“听着声音像是我丈母娘。” “是你打电话告诉她的？” “不，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她……”张海桥越说声音越小，低下了头。 “李辉，你继续问，我去下面的现场看看。” “行，一会见。” …… 韩彬下了楼，哭声愈发的响亮，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韩彬走到近前，看到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瘫坐在警戒线外面，已经哭成了泪人，他们几次想要冲击警戒线，都被民警给拦住了。 韩彬走过去吩咐道，“把大爷和大妈搀扶到椅子上去，这像什么话。” “我们不走，我要见我女儿，我要看着她，呜呜……”老太太大声喊道。 大爷老泪纵横，“不要拦着我们，死的是我女儿，我要看看她，让我们再送她最后一程。” “大爷、大妈，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靠近尸体会破坏现场，可能会影响案件的调查，导致您女儿的死因无法查清，我相信您二位也不希望女儿死的不明不白。” “我只是想见见我女儿……” “两位放心，等现场勘察完了，会给你们一定的时间。” “呜呜……我苦命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惨，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寻死，过不下去离了就是了，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做，呜呜……” 韩彬听着老太太的哭喊声，话里有话，同时，也有些好奇这两人是如何得知女儿的死讯。 张海桥没说，警方也没联系。 过了一会，哭声渐小，韩彬开口道，“大爷大妈，两位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送你们去医院。” “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我女儿，哪也不去。“ “你们有没有心脏病或者其他的疾病？” “没有，我们身体好的很。”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给你们做个笔录，了解一下刘晓琳的情况，尽快查明她的死因。” “呜呜……”两人依旧在低声哭。 燕子和小眼走过来，轻声安慰着两位老人。 这种工作很磨人，韩彬并不擅长，却恰恰是派出所最常见的。 燕子和小眼很有耐心，足足跟两位老人说了十几分钟，才将两位老人劝到了小区的木椅上。 等到两位老人情绪稳定一些了，韩彬才走过去，再次询问，“大爷大妈，方便的话，我想给你们做个笔录。” “行，你问吧，只要能查明我女儿的死因，怎么都行。” 韩彬先询问了两位老人的姓名，而后开门见山道，“你们怎么知道刘晓琳出事了。” 刘晓琳的父亲，刘礼能说道，“是我，我每天起来都会刷我女儿的视频，今天早上看到女儿在直播，我就点开一看，发现我女儿和她丈夫在吵架，我们本想打电话劝，结果她根本不接电话。” “正在我们着急的时候，发现我女儿坐在窗户上要跳楼自杀，可把我们老两口吓坏了，我们就赶紧打车过来了。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我可怜的女儿……” 韩彬确认道，“你是说，从刘晓琳和张海桥吵架到刘晓琳要跳楼都有人在直播？” “对。” “你女儿是做什么的？” “我女儿以前是开店的，偶尔也会拍一些小视频，我知道她的账号，我们一直偷偷的看。” “有人用你女儿的账号直播他们两人吵架的情景？” “是。” “能让我看一下直播的内容吗？” “行。”刘礼能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当看到手机的时候，老人哽咽道，“这个手机还是我女儿买的，她是个好孩子，特别孝顺，她还年轻，不该就这么走了。” 刘礼能点开了头条软件，找到了一个叫晓桥流水的账号。 此时，直播已经中断了，不过还是可以查看到之前直播的内容。 韩彬点开一看，画面有些熟悉，是在刘晓琳租住的房子里拍摄的，画面里有张海桥，也有刘晓琳，两个人正在客厅里吵架。 此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听着像是拍视频的人在说话，“海桥、晓琳、你们两个吵什么呢，这么大声，我刚下电梯就听到了。” 这是董文焕的声音。 韩彬接着往下看，张海桥和刘晓琳的吵架过程都被拍了下来，董文焕一边拍摄，一边劝架，而张海桥和刘晓琳两人仿佛完全忽视了镜头，旁若无人的争吵。 直播一直持续到刘晓琳要跳楼自杀，不过，并没有拍摄到刘晓琳坐在窗户外面的画面，但依旧能听到刘晓琳和张海桥的对话。 “啊……” 突然，一声尖叫响起。 “晓琳，晓琳……” “啊，咋掉下去了！” 直播戛然而止。 韩彬又从头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这个视频有问题。 首先，董文焕来的太巧了，正好赶上了张海桥和刘晓琳吵架，另外，这两人吵架还不关门，董文焕一进来就拍摄两人吵架的情景。 更关键的是，两人吵架的过程从头到尾都拍摄了下来，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刻意，就像是按照剧本在表演。 韩彬感觉，这个所谓的跳楼自杀，更像是一部拍砸了的自导自演的短片。 第820章 误导 韩彬将手机还给对方，暂时压下了心思，继续询问，“你女儿女婿的关系怎么样？” 刘礼能叹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都有个性，两个人经常吵架，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我这女儿我知道，是有点脾气，但不是不讲理的人。” 老太太接着抱怨，“就是那个张海桥，一个男人没有男人样，天天跟女人计较算个什么玩意。” “我们刚才给张海桥做笔录，据他说刘晓琳有一个弟弟，前段时间要买车，借了刘晓琳五万块钱，有这回事吗？” “有，这事我们都知道。我儿子交女朋友了，现在约会都兴自己开车出去，我儿子就想买个车，但还差几万块钱，这事也不能拖，怕黄了，就想跟她姐借点。”刘礼能说完，又补充道，“这事张海桥也知道，这小子撒谎，什么叫昨天才告诉他，扯淡。” “借钱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是我叫他们过去吃饭的，我儿子是在饭桌上说的，跟他俩一起说的，当时张海桥也是同意了，我儿子还说要给他们利息，张海桥还大包大揽说什么都是亲戚，不用给了。谁知道这小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居然拿这事跟我女儿甩脸子，还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被蒙在鼓里，狗屁。” 听到这，韩彬愈发确定，之前的直播应该是自导自演。 “你女儿女婿以前有没有提过离婚？” 刘礼能答道，“有，这两人经常吵架，我女儿是任性一些，可她结婚前就这样，你张海桥啥不知道。啊，现在结婚了，说我女儿任性了，他早干嘛去了。再说了，他张海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不信您瞅瞅视频，哪次吵架他的火气也不比我女儿小，哪有一点男人呀。” 韩彬皱了皱眉，他觉得自己这次笔录不算太成功，刘礼能显然没有将视频和现实分清楚，他一直以为视频里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并且将自己从视频里看到的一些事情交代到笔录中。 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容易误导警方办案。 韩彬接触过一些关于主播的案件，知道这些主播为了点击率经常会夸大事实，弄一些引人耳目的噱头，很多内容都是编造的，引用港剧的一句词，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韩彬就看过一个视频，标题是，‘深夜美女下面给我吃，真香’点开一看，是一名主播去面馆吃晚饭的视频。 你说欠揍不欠揍。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就在这个当口，李辉走了过来，“彬子，问的咋样了？” 韩彬走过去，轻声道，“这是死者的父母，年纪大了，一会做笔录的时候别说刺激他们的话。” 李辉讨懒道，“要不你做笔录，我在一边听。” “别介，还是你做笔录吧，我这笔录做的有点乱。” “啥意思？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吧。” 韩彬提醒，“刘晓琳是一名主播，一直有拍摄视频的习惯，刚才她跳楼自杀的情况都被直播了下来，老头老太太都看到了，他们将视频的内容都当真了，你做笔录的时候，一定要明确提醒，回答所有的问题以现实为准。” “我日，这么劲爆，自杀的过程都被直播下来了！”李辉露出吃惊的神色。 “何止，我刚才看了一下，浏览过视频的人数已经破万了，别管受害人是不是自杀，这个案子的影响力都不会小。” 李辉思索了片刻，“按说，跳楼这种负面的事不能直播吧。” “这就是他们精明的地方，我刚才看了一下视频的内容，没有跳楼的画面，只能听到彼此争吵的声音，但是镜头就卡在窗户边上，只要是看直播的人都知道是跳楼。” “够专业的呀。”李辉砸吧了砸吧嘴，“也就是说，张海桥和董文焕都撒谎了。” “看样子是。” “这俩孙子，装的还挺像。” “我再去会会这两人，你给老头老太太做笔录吧。”韩彬拍了拍李辉的肩膀，又回了七号楼。 …… 709室门口守着两名警员，看到韩彬走了过来，不约而同的招呼，“韩警长。” 韩彬点头示意，进了房间。 张海桥和董文焕两人都坐在沙发上。 看到韩彬进来，张海桥连忙起身，“韩队，我岳父和岳母没啥吧。” “你还挺关心他们？” “哎……他们都年纪大了，我怕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 “那你不下去看看，在这关心是不是有点远。” “我……我哪还有脸见他们，我宁愿死的人是我。”张海桥用力拍了拍额头。 “哦，对了，你们两个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啊！”张海桥愣了一下，不知道韩彬为何突然提起这一茬，“您刚才不是问过吗？” “我记不清了，你再说一遍。” “前段时间，我小舅子要买车，就向我老婆借钱，我老婆私自将钱给了我小舅子，昨天才告诉我这件事，我觉得她不尊重我，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你真不知道借钱的事？” “我真不知道，要知道了，我也不至于生气了。” 韩彬点点头，对着旁边的警员道，“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戴上铐子。” 张海桥懵了。 一旁的董文焕吓了一哆嗦，“警察同志，这跟我没关系呀，怎么连我一起抓？” “行了，别装了，你们那点事，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自己主动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张海桥和董文焕对视了一眼，张海桥咽了咽口水，“警察同志，您这是什么意思呀，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误会？”看到两人还是不肯招，韩彬脸色微变，“那行，你们不说，我说。” “刘晓琳根本不是跳楼自杀，这是你们两个设计的阴谋。”韩彬指着张海桥和董文焕，语气严厉道，“你们两个联手杀死了她！” 听到韩彬的一席话，两人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张海桥拳头握的咯吱作响，“我没有，你诬陷好人。” 董文焕吓的瘫倒在地上，“警察同志，我们真的没有杀人，这是意外，这真的是一起意外。” 第821章 制造题材 “呵呵，人都死了，你跟我说是意外。对你来说是意外，对刘晓琳可不是。”韩彬哼道。 董文焕喊道，“我有证据，这都是刘晓琳的主意，都是她设计的。” “文焕，你！”张海桥呵斥了一句。 韩彬对着一旁的民警扬了扬头，“把他带走。” 两个民警将张海桥带到了另外一件屋子。 韩彬目光望向了董文焕，“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设计的？” “哎呦，我实话跟您说吧，其实他们夫妻俩根本不是真的吵架，刘晓琳也不是真的要自杀，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做给谁看的？” “我们是做自媒体的，拍视频给粉丝看。” “拍什么视频不好，为什么要拍跳楼自杀的视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自媒体的门槛也越来越低，只要会用手机的都能拍，都知道这个能赚钱，都想来试试水。想要吸引粉丝，想要有人看，你就得有特点，这样才能让粉丝关注，这还只是第一步，粉丝也会审美疲劳，必须每天有新花样，有不同的拍摄题材，才能留住粉丝。” 董文焕叹了一声，“这一行的竞争力特别大，跟风的也特别多，都是同样的拍摄题材人家就不爱看。我们三个为了拍摄题材可谓是绞尽脑汁，整天想每一集的亮点、矛盾、拍摄的内容，就是想让粉丝看得爽。” “经过长期的总结，我们发现粉丝们喜欢看夫妻吵架，只要哪一集有矛盾，矛盾越大，点击率越高。有一集刘晓琳说要离婚，那家伙播放率比平常高了整整十倍，一个视频能顶半个月的收入，这谁能坐得住。” “我们尝到了甜头，就开始让他们夫妻制造矛盾、冷战、闹离婚、劝架、再和好。每次来这么一拨，都能拍摄好长时间，题材有了，点击率也高了，所以我们这段时间经常拍他们夫妻矛盾。” “不过，那些粉丝也精明着呢，看了几回，他们就熟悉了这个套路，又审美疲劳了，点击率又降下来了。我们三个商量了一番，这才想出了跳楼的题材。” “您别说，今天早上的直播收视率报表，比以前高了几十倍，粉丝关注也是噌噌的涨，看着他俩在那吵架，我心里都乐开了花，谁知道……后来突然发生意外了，刘晓琳站在空调外机的架子上，连人带架子一起掉了下去。” “当时真把我吓死了，你说本来一件好事，粉丝看爽了，我们挣钱了，怎么就弄成这样了，诶呦，冤枉死我喽……” 董文焕的供述和韩彬的猜测大致相同，有些人就是贱，你不吓唬吓唬他，根本不肯招。 “为什么要撒谎？” 董文焕欲言又止，化为一声叹息，“我……我们也是没法办的事。” “什么叫没办法，欺骗警方很好玩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妨碍执法公务，严重的话可以入刑。” “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求您宽宏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其实没想要骗人，我是想说实话的，但是张海桥有些担心……”董文焕面露迟疑之色，看到韩彬瞪着眼，才咬了咬牙继续说，“我们也知道拍跳楼自杀视频不对，但张海桥怕警方知道后会封了账号，就跟我商量……“ 李辉也上了楼，听到了刚才的话，哼道，“因为怕视频账号被封，就敢跟警方撒谎，隐瞒刘晓琳的死因，你们胆子够大的呀。” “这是张海桥的主意，我都是听他的。”董文焕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您可别小看这个账号，足足有几十万的粉丝，一个月收入好几万块钱，一年就是几十万，经营的好甚至能上百万。” 李辉有些诧异，迟疑了片刻才问道，“我刚刚联系过物业公司，据他们说那个架子是统一安装的，可以承重150公斤，刘晓琳还不到六十公斤，按理说她不可能掉下去的。” “我也不知道，这也不是我的房子，我也没在这住过。”董文焕赶忙洗清自己的的嫌疑，“对了，她掉下去的时候，我一直拿着手机直播，您不相信可以看，我根本没有靠近过窗户，她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韩彬和李辉低声交流了一番，而后，李辉进了旁边的卧室。 韩彬坐在沙发上继续询问，“张海桥和刘晓琳夫妻的感情到底怎么样？” “我也说不好。” “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实话实说。我不想听虚假的、你们编排的拍摄题材。” 董文焕想了想，“其实，视频里拍的也不全是假的，有些时候他们的确会闹矛盾，也会吵架。” “他们会为了什么事吵架？” “我也说不好，有时候就是一句话的事，可能就拌起嘴来了。” 韩彬往前凑了凑，“我倒挺好奇的，你们总是弄这些虚假的吵架题材，也谈不上多高明，那些粉丝就看不出来。” 董文焕讪笑了一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聪明的粉丝多得是，有不少都会在评论里骂，说什么太假了，整天就是吵架、冷战、回娘家、和好，把我们粉丝当傻子呀。一般遇到这种粉丝，我们都是直接拉黑了，他们就无法再发评论了，时间长了，就会筛选出一些定向的粉丝。” “这些定向粉丝不会质疑视频的真假，当然，他们也可能怀疑过，但是他们没有公开质疑，也会继续看，这种粉丝就是铁粉，我们要的就是这些粉丝。” “还有一些粉丝，他可能明知道是假的，但就是爱看，只要不乱评论，也是好粉丝。” “上网的人有好几亿，我们只要定向筛选，慢慢的就会形成自己的粉丝群，不用太多，有个几百万，我们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什么都不用干了。” “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拍摄的再好，也不可能让每个粉丝都喜欢，众口难调嘛。” 韩彬笑了，“你们倒是看得通透。” 董文焕举着手铐，“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能不能把手铐给我松开。” “着什么急呀，戴着吧，挺好看的。” 董文焕欲哭无泪。 第822章 证据 宝华派出所。 因为暂时无法确定死者是意外，还是他杀，嫌疑人被就近带回了宝华派出所。 会议室内，韩彬召开了一个案情总结会。 韩彬坐在桌子的中间，左侧是宝华派出所的警员，右侧是玉华分局的警员。 小眼和大憨走进了会议室，对着韩彬说道，“韩警长，张海桥和董文焕已经被看押起来了。” “坐吧，咱们正式开会。”韩彬扫了一眼众人，“案件的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我就不在这重复了，咱们直接说调查的进展。” “死者刘晓琳是一名主播，这个所谓的吵架、跳楼自杀其实是自编自导的闹剧，目的就是为了制造矛盾和噱头，吸引更多的粉丝和点击，他们这种行为显然是错误的，给社会带来了很恶劣的影响。” 韩彬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众人，“这是董文焕的口供，大家可以看一下，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李组长，说一下你们那边的调查情况。” 李辉整理了一下思绪，“我给死者的丈夫张海桥做过笔录，他和董文焕的口供基本吻合，可以确定所谓的跳楼自杀的确是自导自演，至于刘晓琳为何会突然掉下去，他们声称是意外。” “另外，我跟小区物业联系过，据他们说空调外机的架子很结实，只要没有人为的破坏，别说是一个女性，就是一个成年男子站在上面都没有问题。” “综上所述，我觉得这起案子很可能不是意外死亡。” 李辉说完后，韩彬望向一旁的郭天旭，“郭警长，您怎么看？” 郭天旭沉吟了片刻，“李组长的推测，我基本上赞成。不过，有一点要补充一下，这个汇鑫小区是08年左右交房的，建成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去年闹过一次质量问题，墙体脱落、地面龟裂，一些业主跟开发商之间发生了冲突，事还不小。” 郭天旭的言外之意，开发商都不能保障房子的质量，物业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要先排除质量问题，才进一步确定是否是意外事件。 他的话比较含蓄，没有明着反驳李辉。 韩彬没有那么多顾忌，“郭警长说的有道理，这两方面咱们都要考虑到，尽快确定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 韩彬的话没说完，响起了一阵手机震动音，“嗡……” 李辉摸出手机，“技术队。” 韩彬扬了扬下巴，“接吧。” 李辉摁下接听键，“喂，是我。” “嗯……嗯……能确定吗？……好……行，行……我知道了……先这样。” 李辉收起了手机，“技术队在坠尸地点发现了空调外机的铁架子和一些配件，其中还发现了三颗螺丝钉，经过检测和比对，三颗螺丝钉正是固定空调外机架子用的。” 韩彬摸了摸下巴，回忆道，“我记得外机架子上的钻孔应该是有六个才对，剩下的三颗螺丝钉去哪了？” 李辉答道，“技术队将现场仔仔细细的搜过，只发现了三枚螺丝钉。根据我的猜测，另外三枚螺丝钉的下落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掉落到了其他地方，比如说其他楼层住户的窗沿上，亦或者被某个围观的人捡走了。还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提前摘下了螺丝钉，就是为了制造这起意外事故。” 韩彬道，“按照董文焕和张海桥的供述，这次的跳楼自杀是有预谋的，是他们三个人合伙的计划，也就是说这两人都知道刘晓琳要跳楼，会站在那个空调的外机上，如果真是人为摘下了螺丝钉，那么这两个人的嫌疑很大。” 郭天旭道，“如果真像你们推测的这样，董文焕和张海桥可能是凶手，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杀人不是小事，总得有足够的杀人动机吧。” 田丽提议，“他们不是一直拍摄视频嘛，我觉得可以查看他们之前拍摄的视频，没准能找到一些线索。” 李辉摇了摇头，“我看过几条他们拍摄的视频，表演的痕迹很重，很多都是为了吸引粉丝编撰的内容，这些东西很难作为证据，要是信以为真，没准会误导警方调查。” 孙晓鹏摊了摊手，“那两人不是已经被抓了嘛，要我说，咱们就分开了审，只要两个人的说法不一致，嫌疑人就露出了马脚。” 韩彬沉思了片刻，“我之前说过，这个跳楼自杀的计划是他们三个人预谋的，也就是说在这件事上，他们三个达成了共识，很难问出什么异常。嫌疑人要做的只是提前拧下来三颗螺丝钉，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没有人证物证，对方咬死了不承认，咱们很难证明对方的嫌疑。” 李辉附和道，“韩队说的是，对方如果一味的狡辩、不肯承认，咱们根本拿不出定罪证据，现在的关键还是找到嫌疑人拧螺丝钉的切实证据。” “韩队，既然案情讨论的差不多了，事不宜迟，您安排任务吧。” 韩彬略一迟疑，说道，“李组长，你负责查找三颗螺丝钉的下落，只有找到了三颗螺丝钉，咱们才知道是被人故意摘下来，还是掉落到了某个地方。” “没问题。” 韩彬又望向一旁的郭天旭，“郭警长，您对汇鑫小区的情况比较熟悉，麻烦您去小区走访一下，看看是否有目击者。”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韩彬觉得还是要试一试。 至于他自己则是坐镇派出所，一旦有了新的线索就可以提审嫌疑人。 …… 郭天旭带人在附近小餐馆匆忙吃了点饭，就带人去了汇鑫小区。 他在宝华派出所多年，对于汇鑫小区的情况是比较熟悉的。 来之前，郭天旭专门查看了一下笔录，据董文焕和张海桥交代，他们是前天下午商量出了跳楼自杀这个拍摄题材，也就是说，嫌疑人最有可能拧下螺丝的时间是从前天下午到案发时间。 当然，这只是可能性最大，并不一定是绝对的，首先董文焕和张海桥都有一定的嫌疑，所以他们的话不能完全相信，再一个计划不等于想法，他们是在前天下午定的计划。 但是，嫌疑人很可能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也一直提前部署，比如所有意识的引导和暗示刘晓琳提出跳楼自杀的计划，也有可能在提出计划之前就已经拧掉了螺丝，成功最好，不成功也没什么损失。 想清楚这些，郭天旭对于调查的方向和范围有了大致的了解。 郭天旭带人进入小区，看到了几个领着孩子玩的家长，就顺势走访了一下，询问他们是否见过7号楼死者家的空调外机架子是否有异常，又或者说之前是否有人动过。 一连询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人发现过异常。 这种事还得碰运气，谁也不会没事盯着别人家的窗户一直看。 郭天旭在小区里一路走，一路问，他并不是漫无目的的，顺着小区的道路来到了物业公司。 物业公司的负责人叫马国祥，见到郭天旭之后十分的客气，“郭警长好，各位同志请坐，小吴，你倒几杯茶水。” “马经理不用客气。” “应该的，各位同志的工作这么辛苦，到了我这要是连杯茶水都没有，我这心里也过不去呀。” 郭天旭环视了一眼办公室，问道，“你们小区以前有没有发生过空调外机架子坠落的事。”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小区的物业维修绝对是一流的，有什么问题也会第一时间坚决，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那这次的事，你怎么看？” “我……”马经理有些尴尬，“这我也不大清楚。” “死者坠落的时候，你在不在现场？” “在，从保安那了解情况后，我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我还专门上了一趟楼，想要进入死者家里去劝说，结果里面的人根本不给我开门，没奈何，我才又跑到了楼下。”马经理一拍巴掌，“结果，我刚下楼，那女的就从楼上掉下来了。” “你确定是掉？不是跳。” 马经理想了想，“是掉。” “死者当时就站在架子上？” “是。” “她当时有没有拿其他东西，比如说改锥一类的。” “没……没注意。” “刘晓琳坠落之后，有不少人在旁边围观，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在现场周围捡过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比如说螺丝钉一类的。” 马经理有些意外，“这东西……我真不大清楚，当时人们都在看热闹，你要说掉个钱或许有人捡，螺丝钉这东西要是不对扣，捡了也没用呀。” “郭警长，莫非这螺丝钉和坠楼有关？” “详细情况暂时不方便透露，回头帮我问问，尤其是7号楼的住户，也有可能掉落到了住户的窗台上。” “没问题，我一会就让人上门询问。” 郭天旭对马经理的态度很满意，接过女工作人员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对了，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你们小区有没有高空监控恰好能拍摄到死者家的？” 马经理迟疑了一下，“诶呦，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去年就有人反应七号楼上面有人扔垃圾，差点砸到人，我们就安装了一个高空监控，就是想看看哪一户丢垃圾，没准能拍到。” 小眼瞪大了依旧不大的眼，“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忘了这一茬了，我也不懂刑侦方面的事，您要不说，我现在还想不起来了。” 郭天旭也懒得刨根问底，这物业公司和派出所的立场不同，他们是能少一事绝对不会多一事，“带我们去看监控。” “好好，几位请跟我来，监控室在旁边的屋子。” 随后，郭天旭一行人进了监控室，监控室里坐着一个保安，正拿着一个大茶杯喝水，看到一行人走进来，赶忙站起身，“郭经理。” “老赵，你把七号楼的高空监控调出来，给警察同志们看看。” 被称为老赵的保安不敢怠慢，在电脑前啪啪啪一顿操作，很快调出了7号楼的监控。 郭天旭俯身问道，“你们小区的监控视频能保存多久？” “我们小区上的都是新设备，一般路面上的监控都是一个月，高空监控对清晰度的要求比较高，相对来说视频也比较大，只能保存半个月左右。” 而后，郭天旭安排警员分段查看监控，先查看的是最近三天的监控，嫌疑人在这三天动手的可能性最大。 高空监控查看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因为高空监控是固定的，只需要盯着死者家的位置。 在郭天旭的带领下，几名警员开始了枯燥的查监控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郭天旭人到中年，坐上半个小时就得站起来活动下。 一个小时后，他有些坐不住了，刚站起身来活动，旁边就传来了小眼的声音，“警长，您快看，露头了。” 郭天旭凑了过去，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果然看到死者家卧室的窗户有人影，接着探出了半个身子，俯身正好能够着空调外机的架子。 “把视频放大，看看他干嘛呢。” “哒哒哒。”在小眼的操作下，视频局部放大，看的也更清晰了几分。 大憨也凑了过来，“这人手里好像拿着东西，在墙上撬。” 郭天旭又往前凑了凑，生怕距离屏幕不够近，“再放大点，看看是什么东西。” 小眼又操作了一番，道，“已经放到最大了。” 三人盯着屏幕又瞅了好一会。 小眼说道，“好像是改锥！” “屁个改锥，外机架子上的螺丝用扳手还差不多。”郭天旭语气有些兴奋，“看动作像是在拧螺丝，这小子八成就是凶手了。” “小眼，把视频往后放，看看这小子的正脸。”高空监控是放在了7号楼的对面，从现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大致身形，看不清脸。 小眼继续播放监控视频，‘啪’的一声摁下了空格键，“露脸了。” 郭天旭定睛一看，依稀可以辨认出这名男子正是死者的老公张海桥。 杀妻呀，还真是个狠人。 郭天旭用力拍了一下小眼的肩膀，“好小子，干的不错，有了这个证据，我看他怎么抵赖。” 第823章 巧舌如簧 宝华派出所。 韩彬接到了郭天旭的电话，亲自查看了一下带回来的监控视频，视频的清晰度算不上太高，韩彬将视频发给了玉华分局，让技术队帮忙提高视频清晰度。 韩彬给李辉打了一个电话，将案件的进展告诉他，同时两人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韩彬对张海桥进行初审，李辉继续寻找螺丝钉的下落。 从视频监控可以看出，张海桥应该是在拧螺丝，那么，螺丝应该不是掉落，而是被张海桥处理掉了，进一步确定了寻找的方向。 派出所审讯室。 张海桥被拷在审讯椅上，目光环视着屋子。 过了一会，审讯室的门开了，韩彬和小眼走了进来。 小眼是郭天旭派回来给韩彬送视频的。 张海桥一看到警服，身子前倾，声音有些伤感， “警察同志，我们就是拍视频出了意外，我已经知道错误了，什么时候可以放我离开，我也好准备妻子的后事，希望能送她最后一程，否则我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韩彬坐在审讯桌后，将水杯放到桌子上，不紧不慢的说，“你不用急，你妻子的死因查不清，尸体不会交给家属，我们会妥善保管，你踏踏实实的将案子交代清楚才是正事。” “可……可我已经都说清了呀，就是跟那个李警官说的，都交代了，没有其他的可以说了。” “都说了？” “真的都说了，您再让我说，我真不知道说啥了。” 韩彬往椅子上靠了靠，“我问，你答。” “好的。” 韩彬例行询问，“姓名、性别、年龄……” “我叫张海桥，弓长张，大海的海，桥梁的桥。男性，今年三十三岁了。”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拍摄视频的？” 张海桥舔了舔嘴唇，“从去年就开始了，当时注册的是另外一个号，不过那个号经营的不是很好，还跟其他的公司签过协议，后来我们就换成了现在用的号，拍摄的内容主要是以我们夫妻为主，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没想到还真做起来了。” “账号名叫什么？” “晓桥流水。她叫刘晓琳，我叫张海桥，我们两个各占一个字。”说到这，张海桥叹了一声，“现在她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过，就算是为了她，我以后也会好好经营这个账号。” “经营这个账号的一共有几个人？” “就是我和晓琳，还有董文焕，我们三个。” “你们都负责哪些工作？” “我和晓琳负责策划和演出，董文焕主要是负责拍摄，他一般不会出镜。” “跳楼自杀这个题材是谁第一个提出的？” 张海桥想了想，“是晓琳。” “你之前有没有过类似的想法？” 张海桥摇头，“没有，我这个人比较谨慎，这个题材是挺好，噱头很足，能够吸引不少的粉丝观看，但是也有一定的风险，如果被人举报了，视频就有可能会下架。我之前经营的那个账号，就经常性的被人举报，那时候第一次拍摄也不太懂，吃了不少亏。” “刘晓琳什么时候提出这个想法的？” “昨天下午。” “具体时间？” “这我还真记不得了，我们是下午三点开的会，就讨论拍摄的题材和一些视频的剪辑，大概讨论到四点左右，我估摸着她提出这个题材的时候，应该是三点多。” 韩彬本子上记了一下，放下笔，“你们两个是夫妻，她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想法。” “没有。” “昨天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家里都有谁？” “就我和我老婆两个人。” “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 “当时，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一开始，我老婆在做饭，我在回复网友的评论，做好饭之后，我们就一起吃饭了。” 韩彬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照片，放到了张海桥面前，“你看看这张照片。” 张海桥只看了一眼，脸色立时就变了，“这……这是。” “这个是你们小区安装的高空监控，目的是为了防止住户从楼上扔垃圾，刚好能拍到你们家窗户。”韩彬指着照片上的人，“这是谁？” 张海桥抿了抿嘴，“是我。” 韩彬刚才的问题，已经将他的话堵死了，他自己已经说了，昨天中午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 “当时你手里拿着什么？” 张海桥咬着手指头，陷入了沉默。 一秒钟，十秒钟，一分钟……张海桥低头不语。 韩彬扭头看了一眼小眼，这货也太不默契了，也只能自己来了。 “砰！”韩彬拍了一下桌子，质问道，“张海桥，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张海桥又沉默了片刻，才抬头说道，“没有，我有低血糖的毛病，刚才有些头晕。” “现在呢？” “现在好了。”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我记得当时拿的是一个扳手，对，就是一个铁板手。” “什么颜色的？” “银色的。” “你拿扳手做什么？” “拧螺丝呀，我老婆提出了跳楼自杀的计划，她让我提前检查一下空调外机的架子，看看结不结实，我就拿着板子将螺丝紧了紧……”说到这，张海桥有些哽咽，“我记得很清楚，我检查过外机架子上的每一个螺丝，而且每个螺丝都用力拧紧，就是怕她出现什么意外……可是没想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说到这，张海桥哭了起来，“都怨我，我应该早就想到危险，应该劝她不要这么做，我真没想到自己拧紧了螺丝，外机的架子还会掉，这个破开发商弄得什么豆腐渣工程，我要告他们，我要给晓琳讨个公道。” “哼。”韩彬冷哼了一声，暗道，这货还真是个人才，“编，接着编，明明是松螺丝，愣是让你说成了拧紧螺丝，你呀，不去当相声演员可惜了，没准郭老师还能多个衣钵传人。” “警察同志，天地良心呀，我当时是在拧紧螺丝，怎么可能松螺丝，您可不能诬陷我呀。”张海桥显得十分的激动，仿佛真的受到了误解。 第824章 关键证据 “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韩彬走到审讯桌旁，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要比你想象得多，你如果坦白交代，认罪态度好，没准还能争取到宽大处理，你要是一条道走到黑，没人能救得了你。” 张海桥梗着脖子，“我用不着别人救我，我问心无愧。” 韩彬笑了，反问，“你知道高空监控的意思吗？” “当然知道了，我又不傻，不就是视频嘛。” “没错，就是视频。”韩彬正色道，“我们拥有的证据可不仅仅是这张照片，而是完整的视频，从你在窗户里探出头、到你拧到螺丝的整个过程，监控都完整的记录了下来，拧紧螺丝和松螺丝的动作是不一样的，一个正向使劲，一个反向使劲，只要是脑子清楚的人都能分辨出来。” “我……”张海桥愣了一下，“警察同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是在拧紧螺丝。” 韩彬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这里面有你拧螺丝的视频，我看了好几遍，我可以确定是你在松螺丝。” “不，我是在拧紧螺丝。”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在狡辩。” “警察同志，我没有狡辩，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是在拧紧螺丝。” 韩彬笑了笑，“行呀，还嘴硬，那你就继续扛着，等上了法庭让法官亲自看看，你是在拧紧螺丝，还是在松螺丝。” 张海桥有些急了，用力的抓了抓头，“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是在拧紧螺丝，就算是到了法院，我也一样会这么说。” 韩彬迟疑了片刻，扬了扬下巴，“那你笔划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拧螺丝的，往哪个方向？” 张海桥敲了敲头，“我是……我也记不清了，我紧张死了，我一坐到这个椅子上，脑袋都锈了。” “那我问你，外机架子上的螺丝呢？” “肯定在外机架子上固定着呢，我都拧紧了。” “你确定没有摘下来？” “没有。” “扳手呢？” “这个……我记得……哎呦，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放到哪去了。”张海桥按压着头，做了个深呼吸，“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将拧紧了螺丝之后，刚出了侧卧的门，我老婆就做好饭了，喊我洗手吃饭，我就顺手将扳手给了她，我也记不清她放哪了。” “你觉得她会放哪？” “我也不大清楚，没准是放到工具箱了吧。” “你们家工具箱在哪放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工具箱，就是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般都是她安置，我也不知道她放哪了。” 韩彬靠在椅子上，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行呀，你这是摆明的不想合作呀，就你这态度，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嘛。”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家里的东西的确都是我老婆安置的。” “扳手从哪拿的，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是在门口的置物柜里拿的。对，对，工具箱很可能就放在那了。”张海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应该能想到的，就是太紧张了，一害怕什么都忘了。” “你说你没有拧掉空调外机架子上的螺丝，但是我们在现场只找到了三个螺丝，剩下的螺丝在哪？” “这我哪知道，没准是掉在那个地方了吧。” “你说自己不是松螺丝，而是去拧紧螺丝，那为何空调外机的架子还会掉下来，刘晓琳还会摔死。” “我……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是专门修空调的，我也不懂这方面……可能是架子本身有问题，我也没看出来，都怨我……“ 韩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张海桥就是死鸭子嘴硬，证据已经摆出来了，他还是不肯招。 面对这些死硬的嫌犯，韩彬也有了一些经验，在他看来，张海桥就是在赌，哪怕希望渺茫，还是有一定脱罪的机会。 高空监控的确是有，但是因为距离较远，拍摄的并不是很清晰，这也是韩彬没给他看视频的原因。 张海桥的确有拧螺丝的举动，如果是维修的专业人员，可以凭借经验判断他是在拧螺丝还是松螺丝，但如果是经验不足的人，加上视频本身不清晰，一时间也很难判断。 换句话说，视频拿到了法庭上，谁也不敢保证法官会百分之百的采用。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一问一答，你来我往，张海桥始终不肯松口，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实在说不过去了，就推脱自己记不清了。 韩彬也懒得在跟他嚼舌根了，出了审讯室。 小眼跟在后面，问道，“警长，你说咱们都拿到视频了，他为什么还不肯招？” 韩彬将刚才的分析，简单的说了一下。 小眼听完后，皱了皱眉，“还真是这么回事，那视频的确有些不太清楚，那会不会是咱们真误会了他？他的确是想要加固螺丝。” 韩彬哼道，“加固了半天，结果他老婆掉下去了？” “那会不会有这种情况，他自己以为自己在拧紧螺丝，其实是在松螺丝。”小眼皱着眉，分析道，“就拿我来说吧，我们家用的是地暖，有时候我妈觉得不暖和，就让我将地暖放大一些，可是我也分不清正反，有时候反而将地暖变小了，好心办了坏事。” 韩彬想了想，“你说得对，很多人都分不清螺丝的正反，我也犯过类似的毛病。但是，松紧螺丝和地暖不是一道理，在拧螺丝的时候，一开始可能会搞错方向，但是你要知道一点，螺丝是活动的，你越拧越紧，方向反了，它会变松。方向可能分不清，拧螺丝的手劲大小却做不了假。” “对对。”小眼一拍脑袋，“还真是这么回事，是我想错了。照这么分析的话，这小子肯定在撒谎，咱们的证据应该能定他的罪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眼也有些底气不足，因为视频的确有些模糊，当初他看的时候，还把扳手当成了改锥。 韩彬没有回答，他在想那三颗失踪的螺丝和扳手，这才是最关键的定罪证据…… 第825章 认罪 汇鑫小区。 张海桥家。 得到了韩彬的提示后，李辉就开始在张海桥家搜查扳手和消失的螺丝钉。 李辉带着队员里里外外搜了一个小时，别说螺丝钉了，扳手也没有见到。 在李辉想来，张海桥很可能是处理掉了，这玩意就跟杀人的凶器一样，在定罪时能起到关键作用。 家里没有搜到，螺丝很可能被丢了或者藏到了某个地方。 李辉去物业调监控，查看张海桥从昨天中午到案发时间段的监控。 经过排查发现，张海桥昨晚九点左右乘坐电梯出门，手上还提着两个黑色的塑料袋，看起来像是装垃圾用的。 一分钟后，张海桥再次乘坐电梯返回了家里，这时候他手上已经没有了袋子。 李辉回忆了一下，7号楼单元门口放着两蓝一红三个垃圾桶，张海桥应该是下楼扔垃圾了，昨天他只出过这一次门，扳手和螺丝钉很可能就放在垃圾袋里被一起丢弃了。 李辉找到了物业公司的经理马国祥，询问了小区垃圾清理的情况，得知每天清理垃圾的时间上午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也就是说，如果张海桥昨晚将扳手和螺丝钉扔进了垃圾箱，很可能已经被垃圾车拉走了。 在马国祥的帮助下，李辉联系了清理垃圾的工作人员，证实了他的猜测，小区的垃圾已经被运到了垃圾站。 虽然有些郁闷，但垃圾不等人，李辉还是赶忙带人去了垃圾站。 垃圾站位于郊区，一下车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顺着鼻子直往脑门冲，李辉不禁有些佩服在垃圾站工作的人员，换成自己恐怕坚持不了几天。 李辉在这里见到了负责清理汇鑫小区垃圾的司机，司机姓李，叫陈明杰。 李明杰穿着蓝色的工装，快步走了过来，“您是李警官吧。” “是我。”李辉也听出了对方声音，刚才他们在电话里联系过。 李明杰继续说道，“我今天上午从汇鑫小区清理的垃圾还没有处理，就堆放在垃圾站的东面，我带您过去。” “好。”李辉应了一声，戴上了口罩，垃圾站门口就够让人呛鼻子了，要是进了垃圾站里面味道绝对更大。 李明杰领着李辉等人进了垃圾站，里面的面积很大，密密麻麻的垃圾堆成山，味道自然就不必说了。 李明杰停下了脚步，指着前面的一堆垃圾，“李警官，就是这一片都是我从汇鑫小区拉过来的垃圾。” 看着如小山一般的垃圾堆，李辉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李明杰问道，“李警官，您要找什么东西，用不用我帮忙？” 李辉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李辉扭头望着几个手下，“老铁们，戴上你们的手套，开始干活吧！” 杜奇、孙晓鹏、麦军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不过，还是按照李辉的吩咐戴好口罩、手套开始翻捡垃圾。 翻垃圾不是什么好活，为了提高队员们的积极性，李辉只能带头做表率，蹲在垃圾堆旁翻找了其他，他的第一目标就是黑色的垃圾袋。 居民们使用的垃圾袋通常有两种，一种是印着某某超市的透明垃圾袋，还有一种专门买的垃圾袋，大多都是黑色的垃圾袋。 李辉等人的工作量并不小。 他打开了一个黑色的垃圾袋翻找，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剩菜、剩饭、烂水果、卫生纸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翻不到的。 痛苦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李辉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黑色垃圾袋，翻一翻，找呀找…… 垃圾的味道也渐渐的淡了，当然并不是真的淡了，只是他渐渐的适应了。 在这种臭气熏天的环境下，李辉发挥了敢拼敢打的精神，每一个经手的垃圾袋都被他检查的仔仔细细。 皇天不负有心人，再翻检了了几十个垃圾袋后，李辉终于发现了目标。 撕开了黑色垃圾袋后，里面有一些烂菜和剩饭，袋子里还放着另外一个袋子，里面没有打开，从外形看就像是一个扳手，同时还能摸到三颗螺丝钉。 李辉露出一抹喜色，他知道自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李辉像是发现了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拿出来那个垃圾袋，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拿了过来，李辉还从袋子里找到了一个快递包装，上面写着收件人姓名，张海桥。 拿到了证据后，李辉让人将证物送回玉华分局，请技术队的人帮忙鉴定，他则是去了宝华派出所。 …… 下午六点钟，宝华派出所。 警长办公室。 韩彬坐在办公桌旁吃外卖，中午他就没好好吃，晚饭再不垫吧垫吧，晚上也没精力办案了。 韩彬要了一份剁椒鸡蛋、一份鱼香肉丝、还有两份米饭，这两道菜都很下饭，一份米饭根本不够吃。 今天晚上还不知要忙到几点，多吃点准没错。 韩彬没有要汤，喝的是茶水。 吃饭的时候，韩彬还忙里偷闲跟王婷聊了会微信。 六点半，韩彬刚吃完饭，将桌子收拾干净，警长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进来。” “咯吱……”门推开了，李辉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日了，这什么味呀，你掉臭水沟里了。”韩彬皱着眉，李辉刚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李辉露出郁闷之色，“你要是去垃圾站翻半个小时的垃圾，身上没准比我还臭，我容易嘛，为了查案，连澡都没顾上洗就来了。” “得，当我啥都没说。”韩彬耸了耸肩膀，“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李辉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韩彬一抬手，准备习惯性的拍拍李辉的肩膀，不过，手还没落下就缩了回来，“你小子行呀，这次要是破了案，你绝对是首功。” 李辉露出一抹苦笑，这个首功他宁愿不要，好嘛，一个翻垃圾翻出来的首功，这要是让人听说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想到这额，李辉瞅了韩彬一眼，暗道，早知道就应该跟彬子换换，我留下来审讯，让他去翻垃圾。 想到翻垃圾的经历，李辉打了个哆嗦，那个酸爽…… 晚上七点二十分。 宝华派出所，第一审讯室。 张海桥再次被带到了审讯室。 对于这件审讯室，他已经很熟悉了，打了个哈欠，一幅混不在意的模样。 仿佛再说，你审吧，反正我啥也不会说了。 一声门响，审讯室的门开了。 韩彬和李辉走进了审讯室，伴随着李辉的还有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张海桥皱了皱眉，暗道，这是啥意思，哪来那么大的臭味，难道是嫌我不肯招，想要用臭味熏我。 “警察同志，你们派出所的厕所是不是坏了？这味也太大了。” 李辉的脸立刻就耷拉了下来。 “砰！” 李辉一拍巴掌拍在桌子上，气不打一处来，暗道，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翻垃圾堆，会弄得身上臭气熏天。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知不知道叫你来干什么？你现在有心思管那些闲事，还不如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 张海桥叹了一声，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警察同志，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是无辜的，是你们误会我了。”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毫无意义的对话，“张海桥，你用来松螺丝的扳手放哪了？” “警察同志，我纠正您一些，我没有松螺丝，而是用扳手加固螺丝，我的行为都是出于对老婆的保护和热爱，我老婆的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那我问你，扳手在哪？” “我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吗？我们家是我老婆管家，我也不知道她放哪了。” “你们家有几个扳手？” “就一个。” “确定。” “这是当然了，我们家的扳手，我还能记错了？” 韩彬身体前倾，继续问道，“空调外机架子上有三个螺丝被卸了下来，你放哪了？” “警察同志，您就别逗我玩了，我都跟您说了好几遍，我不是去到螺丝钉，而是在加固螺丝钉，让外空调外机不会掉落。” “我之前说过，空调外机架子有六个钻孔，也应该有六个螺丝钉。而我们搜查过现场后只发现了三个螺丝钉，另外的三个螺丝钉去哪了？” 张海桥叹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也不知道螺丝钉去哪了。您想想铁架子从那么高掉落，保不齐有零件掉到了远处，随缘吧。” “你倒是挺佛系，可警察不是和尚，案件必须查清，证据必须找到。”韩彬踱着步子走了两圈，“我再问你一遍，你们家扳手和螺丝钉在哪？” “我真记不清了，那天中午吃饭喝了点小酒，脑子有些懵，那天的事都记不清了。” 韩彬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照片，放到了张海桥的面前，“这个照片看着熟吗？” 看到照片上的黑色塑料袋，张海桥哆嗦了一下，低下了头。 “说话呀。” 张海桥沉默了片刻，“这个垃圾袋有些眼熟，可能是跟我家同款的。” 韩彬笑了笑，“这个垃圾袋不是跟你家同款，原本就是你家的。我们还在垃圾袋里发现了扳手和三颗螺丝钉，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是在哪找到的？” 李辉的声音有些不善，“垃圾站！” “垃圾站的垃圾多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扔的。” “我们将发现的扳手和螺丝钉送到了技术队，他们在上面发现了指纹，经过比对和你的指纹一模一样。” 张海桥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韩彬继续说，“那三颗螺丝钉就和扳手放在一起，你之前说自己在加固空调外机的架子，那为何会将螺丝钉摘下来？” “我……我……”张海桥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韩彬正色道，“张海桥，我们现在有了足够的证据给你定罪，你摘下螺丝钉的目的已经十分明确了，就是为了杀死刘晓琳。就算你不主动招供，我也有把握给你定罪，而且证据链十分的充分。你自己犯的罪有多严重，你应该很清楚，已经够的上死刑了。” 张海桥低着头，依旧不说话。 韩彬继续劝，“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不配合警方的调查，面对你的唯有死刑。” 张海桥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警察同志，如果我都招了，能保证我不会判死刑吗？” “这个没法保证，不过，如果认罪态度好，我可以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连一天的时间都不到，就被你们查清了。”张海桥露出一抹嘲讽之色，给了自己一巴掌，“我叫你自以为是，我叫你把别人当傻子，你自己才是傻子，大傻子。” 张海桥语气有些哽咽。 韩彬趁势问道，“张海桥，我再问你一遍，刘晓琳是不是被你谋杀的？” 张海桥咬着嘴唇，看到韩彬拿出的证据，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机会了，“对，是我杀的。” “说一下你的作案过程。” 张海桥向韩彬要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之前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跳楼自杀这个题材的确是刘晓琳提出的，之后我就有了这个杀人计划。” “昨天中午，我拿着家里的扳手，拧掉了三颗螺丝钉，其他的螺丝也都松了松，这个时候架子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坚固，别说是成年人了，小孩都未必经得住。” “我本以为只要将扳手和螺丝钉扔了，谁也不会查到是我做的，谁知道还是百密一疏，居然没有发现那个高空监控。” 韩彬问道，“董文焕是否知道你的计划？” “不知道，别说是他了，这事就算是我爹，我也不会说。” 韩彬在本子上划掉了董文焕的名字，“你为什么要杀刘晓琳？” 张海桥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其实，干我们自媒体这一行的，如果不成的话，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如果成了，可能会一夜暴富。” “我和刘晓琳可能就属于后者，没钱不好过，有钱也不一定是好事，人会变的膨胀，飘了，离婚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其实刘晓琳也有离婚的想法。” “既然你们两个都有离婚的想法，和平离婚不就得了，何必非要铤而走险的杀人？” 第826章 消息 “哪有那么容易。”张海桥摇了摇头。 韩彬追问，“这是一个自由的社会，结婚自由，离婚也是自由的，你说说有什么难的地方。” 张海桥沉默了片刻，“我们两个原本的条件差不多，所以才能走到一起，拍视频改变了我们原有的生活，大家都有钱了，谁也看不上谁了。” “其实，不光我们两个这样，很多拍视频的主播大红之后都离婚了，都觉得自己了不起，有能耐了，想找个更好的。” “离婚就涉及到分割财产，我俩在一起这些年没置办下啥东西，值钱的就是这个主播账号，号只有这一个，两个人都想要，怎么分？” “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们两个早就分了。” 归根到底，夫妻两个人的问题就是因为这个主播号，因为这个主播号让他们变的有钱，也间接导致了他们婚变，但也正是因为主播号两个人不敢轻易的离婚。 韩彬追问，“如果你们夫妻铁了心要离婚，这个主播账号最终会怎么样？” 张海桥说道，“我咨询过律师，这种案件相对来说比较复杂，有很多种可能性，比如说共同持有，也有可能会判定给一方，另一方获得一定的经济补偿。” “相对来说，我的情况会比较不利，我们一共有两个账号，最先开始的那个账号是我名下的，结果运营的不是很成功。现在的这个账号是用我老婆的身份证登记的，所以从这方面考虑，有很大的可能性法院会判给她。” 张海桥叹了一声，“到时候我可能会一无所有。” 李辉哼了一声，“所以对于你来说，丧妻是最好的结果。” “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运营成功了这个主播号。虽然注册主播号是用刘晓琳的身份证号，但其实一直都是我在费心费力的运营，这个主播号能做到几十万粉丝，大部分都是我的功劳，这个账号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韩彬追问，“扳手和螺丝钉，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也怕被警察发现，就将扳手和螺丝钉放进垃圾袋里扔了。” “什么时候扔的？扔到哪了？” 张海桥反问，“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例行询问，我问，你答。” “昨晚九点左右，我扔到楼下的垃圾桶了。” 口供对上了，审讯到这基本也差不多了。 这个案子虽然不复杂，却给韩彬带来了一些启发，人这种动物永远不知道满足，要么是在追逐的路上，要么是沉浸在不知足和抱怨中，回过头来想想挺不值的。 就拿张海桥来说，他没有当主播前虽然不富裕，但至少是自由的，对自己的老婆也很满意，有了钱膨胀了，啥都想要换新的，换好的，老婆也一样。 最终，他铤而走险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 翌日上午，李辉打了一声招呼，就将张海桥提走了，因为是刑事案件，结案手续由玉华分局办理。 今天，是韩彬轮岗培训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要返回市局了。 韩彬提前跟宝华派出所的同事作了道别，本想着晚上请同事们吃饭，不过被郭天旭拒绝了。 昨天，郭天旭就邀请韩彬去自家吃饭，不过因为查案耽搁了，正好放在今天。 当然，今天就不止邀请韩彬一个人了，其他派出所的同事也在邀请之列。 郭天旭家住在郊区一个老式的小区，小区面积不大，也没有电梯，不过好处是楼层低，住户少，一楼还带了一个小院子。 郭天旭家就住在一楼，门口也有一个小院子，面积虽然不大，也够用了，朋友来聚餐的时候很方便。 下班后，韩彬等人买了一些菜就去了郭天旭家，人多，炒菜也不方便，干脆大家一起烧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有聚餐的氛围。 郭天旭是个爱热闹的人，也经常会邀请同事来自家吃饭，类似的同时聚餐，韩彬也参加过不少次。 众人一起吃烧烤、一起聊天、一起喝啤酒，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韩彬在市局工作，跟老同事聚会的机会不对，他很珍惜这次相处的机会。 今晚众人没有聊工作，而是扯了不少闲话，小到家长里短，大到国际形势，几杯啤酒下肚没什么不能说的。 现在管的越来越严了，普通警员能喝一次酒不容易，今晚大家能在一起喝酒还是所长特批的，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韩彬的原因，其他人可没这么大面子。 作为今晚的主角，韩彬喝了不少酒，好在他酒量不错，并没有喝醉。 散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韩彬洗了个澡，带着几分酒意准备上床睡觉。 “恭喜警员577533完成轮岗培训，在新的岗位上获得了领导和同事的一致认可。”韩彬脑中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15 观察力：熟练度+10 笔迹鉴定：熟练度+10 功勋值奖40励点。 “警员577533，连续破获了三起案件，累计获得大礼包一份。” 技能：训犬 等级：中级 作用：通过培训和管理让犬类获得一些专业技能，如搜索、追踪、鉴别、防暴等。 看到这个技能，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训犬员，就算学会了训犬技能也无处施展呀。 不过，正所谓技不压身，多学会一个技能，总归是让人开心的一件事。 同时，韩彬还注意到一件事，之前的两个案子都没有给予奖励，三个案子累计获得了一个新的技能，这可比只奖励功勋值给力多了。 只是，暂时还不清楚这是个例，还是会成为惯例。 …… 第二天，韩彬起晚了一些，至于原因，多少和喝酒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对于禁酒的决定，韩彬是拥护的，作为一名警员，经常会有突发性的任务，大部分时间不让喝酒是完全正确的。 当然，凡事不可太过，偶尔喝一些酒，放松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人不是机器，不可能天天绷着弦。 就像昨晚一样，那种氛围大家喝一点酒，可以联络同事间的感情，对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 为了避免迟到，韩彬没有在家吃饭，而是在路上买了早餐去市局吃。 回到市局，韩彬又有一种熟悉感和亲切感，大半个月没回来，还怪想的。 一进办公室，韩彬受到了队员们的热烈欢迎，韩彬跟每个队员都寒暄了一会。 队员们也询问韩彬这段时间的经历，韩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也算是给他们传授一些经验，这种轮岗培训一旦成为惯例，其他的队员也可能会参加。 这也是一个进步的机会。 聊了一会，韩彬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一会吃完饭，他还要去中队长办公室一趟，轮岗培训结束了，他肯定要跟顶头上司汇报一下。 就在此时，包星走了过来，笑道，“队长，你没来这些天，我每天都会帮您擦桌子。” 韩彬瞥了他一眼，我信你个鬼，平常你自己的桌子都不擦。“找我有事？” “有件事，不知道您清不清楚？” “说吧。“韩彬在派出所这段时间也是瞎忙，还真没太关注市局这边的事。 包星看了一眼左右，低声道，“一中队的陶队升职了，成为咱们市局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了。” 第827章 乌龙 “这就难怪了。” 韩彬若有所思，想起了前段时间马景波的反应，就说得通了。 包星的这个提示很及时，一会他就要去见马景波了，这个当口说错话，很容易触霉头。 饭后，韩彬还是去了马景波的办公室，这一遭是免不了的。 “回来了，坐吧。”马景波递给了韩彬一支烟。 韩彬拿出打火机，帮马景波点着了烟，“马队，半个月没见，您可瘦了不少。“ “瘦点好，到了我这个岁数，瘦点身体更健康。” “最近，咱们队有新案子吗？” “暂时没有。”马景波抽了一口烟，“这次轮岗培训感觉怎么样？” 韩彬正色道，“挺好的，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经历。” 马景波瞥了他一眼，“行了，你小子就别在我面前扯了，你以前就在宝华派出所工作，现在又回到宝华派出所培训，不就跟回家一样嘛，还什么难得的经历。” 韩彬嘿嘿一笑。 马景波继续说道，“针对这个问题，前两天市局开了一次座谈会，市局领导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很多轮岗培训的警员都希望往熟悉的部门调，轮岗培训的意义大打折扣，上级领导发话了，以后要杜绝这种行为，既然是轮岗培训就应该去新的岗位学习，而不是去一个安逸的环境糊弄事。” 韩彬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这事不是说你一个人，很多警员都是这种情况，毕竟是第一次组织这种培训，算是一个教训。领导也说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在发生这种情况，一定会追究到底。” 韩彬朗声应道，“是，下次一定服从组织的安排。” 马景波嗤笑了一声，“行了，别净想好事了，哪能每次都轮到你，也得给其他同事一些机会。” 两人又聊了一会，韩彬就出了中队长办公室。 马景波明显有心事，没有以前健谈了，如果放在以前，喝着茶水、抽着烟，能跟韩彬扯上一个小时。 韩彬又去了大队长办公室，不过丁锡锋没在。 调头又去了二中队二组办公室。 “砰砰。”韩彬象征性的敲了敲门，直接进了办公室。 “韩队。”几名队员招呼道。 “韩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朱家旭起身迎接。 韩彬笑道，“今天上午刚回来，有段时间不见了，正好来看看你们。” 张顺谷给韩彬搬了一把椅子，“韩队，您坐。” 朱家旭问道，“韩队，这次轮岗培训感觉怎么样？” 如果马景波没说那番话，韩彬或许会详细说一下，不过，被马景波点破之后，他还真不好意思再说了，敷衍道，“还行吧，走到哪不是为人民服务。” 韩彬话锋一转，“我记得，你们组也有一次轮岗培训的名额吧。” 朱家旭笑道，“何英生，这小子去了交警大队，回来整个人胖了一圈。” 何英生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晚上经常查车，下班晚，吃饭比较晚，不小心就胖了。” 众人一脸鄙视，鬼才信你。 寒暄了几句后，韩彬将目光放在赵明身上，他这次来二组，一个目的是跟二组的同事打招呼，再一个就是看看赵明。 “赵明，你小子怎么不说话，来市局还习惯吗？” 赵明连忙走过来，给韩彬递了一个华子，还殷勤的点着火，“彬哥，挺好的，大家伙都挺照顾我。” “你好好干，不懂就问，这里都是你的前辈，好好学习。” “是。” 朱家旭早就知道韩彬和赵明的关系，对他也颇为照顾，拍了拍赵明的肩膀，“韩队，赵明在我们组您就放心吧，这小伙子是个干刑警的料，不比这几个货差。” 其他队员也笑着说了几句，看的出来，赵明在组里混的还行。 一方面是有韩彬的面子，另一方面自然是华子的功劳。 当然，华子开路只是一个比喻，赵明有钱、人也大方，没事了就请同事们聚个餐，这种人到哪都能吃得开。 中午，韩彬和赵明一起吃的饭，有韩彬这位刑侦大队的精英罩着，赵明用不了多久就能融入市局。 接连数日都没有新案子，韩彬也乐得轻松。 趁着空挡，还陪着王婷看了一场电影，是一个军事题材的电影。 韩彬不大爱看军事题材的电影，在他的印象里军事题材的电影只有两部，一是地道战、二是地雷战，什么建国、建军呀，他都没看过，他总觉得这种题材有些沉重，看电影不就是图个轻松嘛。 不过，今年有些不一样，这个题材的电影比较火，王婷听不少朋友提过，韩彬也就陪着她一起看了。 电影拍摄的不错，剧情也很紧张，演员的演技在线，不过看完之后心情有些沉重，韩彬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两天后。 上午十点多，韩彬正在和包星、黄倩倩讨论午餐问题的时候，马景波走进了办公室。 “啪啪。”马景波拍了拍巴掌，“大家都过来，有新案子了。” 包星好奇道，“马队，什么案子呀？” “半个小时前有人报案，新华区、建华小区发生了一起强健案，新华分局刑侦大队人手不足，而且案发地点刚好距离市局较近，就移交给咱们市局刑侦大队了。” “行了，收拾一下装备，五分钟后，在院子里集合。” “是。” …… 建华小区是经济适用房，相对于周边的小区来说，这个小区的环境要差很多，房间也差了不少。 另外，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区，警车直接开进了院子里。 韩彬和马景波等人下车后，就看到两名警员迎了上来，为首的男子四十来岁，姓程，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 “马队，你们来的还挺快，我正准备联系您呢。” “老程，这里什么情况？受害人在哪？” 程所长露出一抹苦笑，“我接到报警后，就带人赶了过来，也找到了报案人吴玉。不过，她现在又改口了，说是一场误会，没有被强健。” 马景波皱了皱眉，“这种事还能误会？” “吴玉和男朋友闹矛盾，男朋友要同房，她不愿意，一气之下就报了警。看到我们来了，怕我们真抓走她男朋友，就改口了。说是自愿的。你说这叫什么事？” 第828章 可疑的邻居 “别管是真是假，该做的笔录不能少，咱们来了这么多人，她一句误会就完事了。”马景波冷声道，“要么是强健，要么是报假警，总之今天得抓一个。” 马景波这些日子本就心气不顺，现在撞到了他的枪口上还能有好。 韩彬也同意马景波的想法，报假警这个问题必须要严肃对待，警力资源就那么多，同时发生了两个案件，如果是一假一真，警察都跑去调查假案了，没有足够的警力调查真的案子，受害人得不到及时解救，责任由谁承担？ 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报假警的人等于是间接害死了另外一个案子的受害人，必须要严厉惩治。 韩彬道，“马队，要不我上去看看？” 一听说是报假警，马景波也没什么兴趣了，点头，“去吧。” 报警的人住在5号楼15层1508室。 这是一栋塔楼，每层有十户人家，每个房子的面积都不大，楼道里黑漆漆的，用力跺脚才会亮灯。 毕竟经济适用房是为了解决低收入人群住房困难，不是让你享受用的，你有钱了，想换好的房子，可以去买商品楼、板楼，肯定要比塔楼住着安逸。 1508室的门口站着一个警员，韩彬出示了警官证后，带人进入了房间。 1508是个两居室，西北朝向，客厅里有些昏暗，空荡荡的，家具并不多，一对男女坐在木制的沙发上。 韩彬打量着这对年轻的男女，男子看起来二十七八岁，坐在沙发上抽烟，看到韩彬等人进来后，才赶紧站起身。 女子大概二十四五岁，低头坐在沙发上，看不清表情。 “你们是……警察吗？”看着穿便服的韩彬几人，男子有些不确定。 韩彬亮出警官证，“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是谁报的案？” “我女朋友报的案，警察同志，其实这是一个误会，我们小情侣闹矛盾，她有点任性，没啥大事，真不好意思。”说话间，男子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条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跟兄弟们分一下，添麻烦了，还让你们专门跑一趟。” 韩彬拿起烟掂了掂，而后放回到茶几上，“心意领了，烟就算了，你叫什么名字，跟报案人什么关系？” “我叫窦向荣是她男朋友。” “身份证。” 窦向荣从兜里摸出一张身份证递给韩彬。 韩彬没有接，一旁的王霄接过来查看。 韩彬望向一旁的女人，“你是报案人？” 女人微微点头，“我是。” “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念巧。” “为什么报警？” “我……”傅念巧看了看一旁的男子，“我和男朋友吵架了，他跟我那样，我不愿意，就打电话报警了。” “哪样？”韩彬是来查案的，有些话必须问清楚，不能因为涉案人员不好意思就糊弄事，真要到了后面掰扯不清，那就是警方的责任了。 “他要跟我困觉，我不愿意，就报警了。” “这么说他确实违背了你的意愿，强健事实是存在的。” 窦向荣摆手道，“不不，警察同志，我们是情侣，我们昨晚还困觉了，她今天就是闹了点脾气，哪能算强健呢。” 包星呵斥道，“闭嘴，没问你。” 韩彬继续问道，“他是不是违背了你愿了？” 傅念巧犹豫了一番，咬牙道，“没有，我们是情侣，就是吵架了，我报警吓唬他。” “这么说，强健的事是假的？你报假警。” “我……我当时……的确是假的。” 韩彬摸了摸鼻子，指了指傅念巧，“把她拷起来。把那个男的带到其他房间。” 韩彬分开这两人是为了避免他们串供，相互打眼色。 傅念巧挣扎了一下，“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你报假警，属于妨碍执法公务，不抓你抓谁？” 傅念巧哭丧着脸，“我冤枉呀，我……” “怎么冤枉你了，不是你自己承认报假警嘛，说清楚。” “呜呜……”傅念巧没有回答，反倒哭了起来。 韩彬一直在观察傅念巧的表情，她的委屈不似作伪，而且整个人的情绪比较恐慌，韩彬推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傅念巧不愿意说，韩彬也没办法强迫，只能是自己查。 安排好两个涉案人员后，韩彬就开始在屋子里转悠，屋子里空荡荡的，不像是那种常住的感觉。 这应该是一个两居室，但是客厅的角落多了一个门，韩彬尝试打开，但门上了锁。 韩彬对着窦向荣问道，“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 “这怎么会有一个门？” 窦向荣低声回答，“我也不大清楚。” “你能打开吗？” “不能。” “这个门通往哪？” “应该是隔壁吧。” “你在这住了多久了？” “就几个月了吧。” “确切时间。” “三个月了。” “都三个月了，你还不知道这个门是干嘛的？” “我这是租的房子嘛，我问房东，他也没细说，反正门是锁着的，我也就没当成一回事。” “你开过这个门吗？” “没有。” “胡说八道，门把手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肯定经常使用。”韩彬哼了一声，他大致看了一眼房子的结构，这哥们应该是通往隔壁房子的。 “旁边住户有人吗？” 窦向荣脸色微变，“我不清楚，我跟邻居们来往不多，我就是租个房子，也没打算常住。” 韩彬对着一旁的王霄说，“把这个门给我盯死了，其他人跟我走。” 韩彬带人出了房间，走到了1507室的门口，韩彬还没靠近，只是瞅了一眼，就知道屋子里是有人的。 猫眼是双向的，里面看外面更清楚，但从外面一样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虽然不清楚，但是光线的晃动还是能发现的。 “咚咚。”韩彬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韩彬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其他人警戒起来，“开门，我们是警察。”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我们是警察，你们房子的隔壁发生了一起案子，我们是来例行询问的，麻烦开一下门。” 过了一会，里面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警察同志，我刚才在睡觉，什么都没听到。“ “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你先把门打开，好吧。” “咯吱……”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男子，又将门掩上了，强挤出一抹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紧张，“警察同志，有什么事，您说吧。” “把门打开。” “啊……” 韩彬一字一句道，“我让你把门打开。” 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将门打开，韩彬往客厅里瞅了一眼，好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的满满当当，跟空荡荡的隔壁刚好相反。 “你们家是做什么的呀，怎么客厅里放着这么多东西。” “做点小生意，比较忙，也没时间收拾。” “怎么称呼呀？” “我姓陈，叫陈明贵。” 韩彬笑着说道，“陈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去你家看看。” 陈明贵脸色微微一变，有些为难道，“我老婆身体不舒服，在里面休息，不大方便。” 第829章 屋里不是一个人 “我们动作轻一点，就在客厅里看看，尽量不惊动您夫人，您看行吗？” 陈明贵摇头，“警察同志，不是我不配合，是真的不大方便。” 陈明贵越不让进，在场的警员越觉得他心里有鬼，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心。 韩彬没有手续也不好硬闯。 就在此时，江扬走了过来，耳语道，“韩队，我刚才联系了1508的业主，据业主说1507和1508都是他的房子，他租给了同一个人。” 经济适用房五年后可以买卖。 “租房的人叫什么？” “陈明贵。” 这就对了，那道门将两个屋子连通了。 有了房东这句话，韩彬就有了进去调查的依据。 “陈明贵，你认识住在1508的人吗？” 陈明贵迟疑了一下，“谈不上认识吧，就是见了面打个招呼，混个脸熟。” “有经济来往吗？” “没有。” 韩彬道，“拷起来。” 江扬和包星直接冲上去将陈明贵拷了起来。 陈明贵大声喊道，“你们要干嘛？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去告你们！” “少废话，老实待着。李姐，你看着他，其他人跟我进去。”韩彬掏出了手枪‘咔’的一声，直接上膛了。 看到这一幕，陈明贵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警察来了，警察手里有枪！” 韩彬叮嘱道，“大家小心点，这货在跟同伙示警。” 众人都点头回应，在场的警员除了江扬和包星外，还有三名派出所的同志。 韩彬手里拿着枪，第一个冲进了屋子里，客厅里有不少乱七八糟的家具，但是看不到人。 客厅的右手边，就是通往1508的门，左手边有两间卧室。 韩彬扬了扬下巴，示意包星打开跟客厅垂直的卧室门，这样队员们更容易施展。 包星悄摸的走了过去，韩彬和江扬站在他身后不远，韩彬手里拿着枪，江扬手里握着警棍。三名派出所的警员也都拿出了警棍。 韩彬用手指比了三个数，而后包星猛的推开了房门，包星用力比较猛，门被推开了一半，接着里面的人似乎反应过来了，又用力的将门关上了，包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回来。 “砰！”门又关上了。 门刚才露出了一个十几公分的缝，已经足够韩彬和江扬看到里面的情况，两个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不约而同的后退了数步，距离房门远远的。 江扬脱口而出，“窝草，什么情况，里面怎么那么多人！”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警察，手里有枪，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谁要是敢乱来……哼……”韩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他这也是无奈之举，刚才那一眼他至少看到了十来个人，甚至可能更多。 一个屋十来个人，这两个屋子至少藏了三十号人，就凭他们六个人很难控制。 “什么情况，怎么连枪都动了！”马景波和程所长也赶到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三名派出所的警员。 警员的人数翻了一倍，韩彬心里也踏实了一下。 韩彬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妈的，搞什么呢。”马景波皱眉，指着门外的陈明贵，“你说，里面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陈明贵道，“我……那些都是我同事，我们都是好人，你们千万别误会。” “十几个大老爷们挤在一个屋子里，警察来了连头都不敢冒，还让我们别误会，你当警察是三岁小孩，说吧，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说话间，马景波也掏出了手枪。 陈明贵连忙说道，“别别，别动枪，我们真的是在开会，我们都是一家公司的员工，谁知道警察突然上门了，我就让他们在屋子里呆着，我出来看看有什么事。” “你丫的正常开会用得着怕警察？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明贵咬牙道，“我们是做销售的，卖东西的，是正经生意。” 韩彬看出来了，这个叫陈明贵的肯定藏着事，你让他说，他也未必说，说了也未必是真的，与其浪费那个时间，还不如问点更靠谱的。 “这个房子里有多少人？” “四……四十来个吧。” “四十多个！”这一下，派出所的程所长也惊了，就这么两个房间藏了四十号人。现场的警察也才十来个，这四十号人要是一股脑的冲出来，还真是一个麻烦。 马景波直接抽了陈明贵一个脑瓜瓢，“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我们真是做销售的。” “卖什么产品？” “化妆品和保健品。” “公司名字叫什么？” “鸿贵国际有限公司。” 问到这，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了一些猜测，这些人很可能是搞传销的。 当然，这也只是推测，谁也无法排除他们是不是在从事更危险的活动，保险起见，还是要谨慎行动。 韩彬道，“马队，咱们就是查个强健案，这屋子里藏了四十号人算什么事？” 马景波没好气道，“鬼才知道。” 一旁程所长提议，“马队，要不咱们呼叫支援吧。” 马景波小声问道，“贵派出所还能抽调多少人，多久能过来？” 程所长估算了一下，“能来的差不多都来了，其他人都有事，赶过来至少也得二十分钟。” 马景波也想呼叫支援，但时间不等人，这些人真要想冲出去，二十分钟黄花菜都凉了。 “彬子，你怎么看？” “请求支援肯定是最稳妥的，但时间可能会有些长，四十多号人窝在屋子里随时可能有行动，等不了。”韩彬话锋一转，“我觉得，咱们可以先堵住一个房间的门，控制住另外一个屋子里的嫌犯，这样难度会小一些。” 在韩彬看来，这些人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否则的话早就冲出来了，也不会给他们这么长的准备时间。 马景波最终决定两手准备，呼叫支援的同时，按照韩彬的方法逐步分化控制，防止屋子里的人突然暴动。 这么多人手铐肯定是不够用了，不过好在他们还带着不少塑料手铐，这东西不占地方、也方便。 在韩彬的安排下，几个警员推着茶几、冰柜、桌子，挡住了其中的一个门。 韩彬对着另一个房间喊道，“西屋的人听着，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靠近门的一个人将房门打开，谁要是敢乱动，我就开枪了！” 韩彬连着喊了三声，房门才缓缓的打开，屋子里的密密麻麻的都是抱头蹲在地上的人，大部分都是男性，年纪不大，都是二三十岁。 屋子里的人太多了，韩彬粗略输了一下，应该有二十号人，屋子里连个床都没有，到处都蹲着的人，下脚都难。 “穿白衣服的，你第一个过来，其他人蹲着不许动！” 门口穿白衣服的男子，缓缓的站起身，有些畏惧的看着韩彬等人，向外走了出来。 江扬呵斥道，“双手抱头！” 白衣服男子哆嗦了一下，赶忙抱住了头。 白衣男子走出客厅后，立刻有两名警员冲了上去，给他戴上了手铐。 如法炮制，很快屋子里的二十号人都戴上了手铐，其间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韩彬打开了通往1508的门，将这二十多号人先押到了1508的客厅。 而后，又用同一种方法，让另一个屋子的人双手抱头一个个的走出来。 等给屋子里所有人都戴上手铐后，现场的警员才松了一口气，韩彬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不觉已经湿透了。 只有十来个警员，要控制住四十多号人，不紧张才怪。 人都控制住后，支援的警力陆续赶到，既有周围派出所的同志，也有市局的人，足足来了二十多号人。 支援的人还不止这些，还有一些人可能在路上，不过，人既然已经控制住了，现场的人也够用了，马景波联系了一下上级领导，还没赶到支援的警力都返回了。 在场有三十多名警员，彻底对屋子里的人形成了压制。 这层楼聚集了七十多号人，现场的情况十分混乱。 韩彬和马景波商量了一下，由马景波和程所长负责看押和询问这些人，看看这些人到底是干啥的。 韩彬则是继续调查强健案。 第830章 恶劣 韩彬带人将陈明贵、傅念巧、窦向荣三人押回了市公安局。 首先韩彬要搞清楚一件事，这三个人在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韩彬回到市局后，没有直接审讯三名嫌疑人，而是调出了傅念巧的报警电话录音。 这伙人里不止傅念巧一个人，韩彬要先搞清楚报警的人是不是傅念巧。 报警的内容很简单，一个女人打通电话后，声称自己被强健了，还说出了案发地点，随后电话就挂断了，报案人甚至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 韩彬调出了报警录音后，反复倾听，虽然没有进行专业的声纹鉴定，但基本可以确定应该是傅念巧打的报警电话。 至于她和窦向荣先前的供述，八成是假的，两个人应该也是传销人员，至于是否真实情侣，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得而知。 韩彬考虑了一番后，决定先提审傅念巧，傅念巧既然报警，肯定是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韩彬也通过微表情观察发现她一直处于惊恐状态。 至于为何改口，很可能是受到了传销人员的威胁。 想清楚后，韩彬带着李琴和包星进了审讯室。 傅念巧坐在审讯椅上，已经被戴上了手铐，身体微微的颤抖，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审讯方式，傅念巧一直处于恐慌状态，韩彬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善一些，“傅小姐，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有什么事警方可以给你做主，你不要再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要你将实际情况说出来，不管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帮助你。” 傅念巧缓缓的抬起头，“你……你们真的是警察吗？” 这句话把韩彬说懵了，“当然了，这还能有假，你现在就在市公安局，刚才在院子里你应该能看到公安大楼和警徽。” “呜呜……”傅念巧低声哭泣了起来。 李琴拿着纸巾走了过去，安慰道，“姑娘别哭了，有什么事跟大姐说，我给你做主。” “警察同志，我……真的想死，呜呜。”傅念巧哭的很伤心。 “哭出来就好了，没什么事过不去的，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 傅念巧擦了擦眼泪，随后陷入了回忆中。 …… 昨晚十一点。 建华小区5号楼，1508室。 客厅和屋子里都铺着垫子，一群人在垫子上打地铺，整个屋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陈明贵嘴里叼着烟，扫了一眼众人，“还有人区厕所吗？没人的话熄灯了。” “陈经理，我想要去。”窦向荣站起身。 “你小子刚才不是去过了嘛，怎么又去？” “我喝水多了。” 陈明贵训斥道，“以后晚上少喝点水，别一关灯你就上厕所。” “还有你们几个，晚上早点睡，别关了灯还嘀嘀咕咕的影响其他人休息。” “陈经理，我是个夜猫子，这个点根本睡不着。” “睡不着你就想想咱们白天讲的课，你都记住了吗？你能把产品卖出去吗？能拉来更多的下线吗？你想发财就得多用心思，睡不着就想。” “还要你们几个，别老往女生的屋子跑，脑子里老想着那些烂七八糟的事，你能挣到钱、能光宗耀祖、锦衣还乡？”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陈明贵的训话。 陈明贵有些意外，这么晚了，谁回来？ “谁呀？“ “开门，我们是楼下的住户，你们家漏水了，我们家厕所跟下雨一样，到底啥情况呀。” 陈明贵皱眉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没漏水呀。” “搞错你个鬼，没漏水我找你干嘛，我大晚上不用睡觉呀。” 陈明贵对着厕所吆喝道，“窦向荣，厕所里漏水了吗？” 窦向荣挠了挠头，“没有吧，我没看到漏水，我都没洗手。” 陈明贵回应道，“你搞错了，我家没漏水。” 楼下的邻居也火了，“老子跟你说了，你家的马桶漏水了，你丫的不信钻进马桶眼里瞅一瞅。” “我瞅你妈。”陈明贵也火了，“你丫的大晚上不睡觉，折腾你妈。” 陈明贵叫上两个壮汉，就想出去理论。 屋里这么多人，他怕谁？ 不过，开门前他还是让在众人先回避，同时关了屋子里的灯。 “咯吱……”陈明贵刚打开一个门缝，一股大力涌来，直接将门拉开了。 “警察，不许动！” 两边窜出几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手里还拿着枪，直接顶住了陈明贵三人的头。 “警察！”陈明贵的双眼盯着黑黝黝的枪杆，腿都软了。 陈明贵三人被戴上手铐，而后又推进了屋子里。 “警察，所有人都不许动！谁敢乱动，我们就开枪了。” 灯开了，客厅里的人看到警察手里拿着枪，谁都不敢乱动，屋子里的人也躲着不敢出来。 1507房间的人听到了动静，有人过来查看，也被警察控制住了。还有人想要从1507的门逃走，被守在外面的警察堵了个正着，警察虽然不多，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没有人敢乱动。 屋子里四十多号人愣是被六名持枪警察控制住了，他们是搞传销的，又不是争勇斗狠的凶徒，看到拿着手枪的警察立刻就怂了。 陈明贵问道，“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嘛？为什么抓我们？” 为首的警察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答道，“有人举报你们涉嫌传销。” “这根本就是诬陷，我们不是传销，是销售。” 另一个穿警服的男子一脚踹在了陈明贵的身上，“销你妈，四十多人睡一个屋子，你当老子傻，还是做销售的傻，除了那群脑子被忽悠傻了的传销仔，谁会像狗一样被关在这种地方。” “你怎么骂人呀。”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传销？有什么在证据？” “你们凭什么打人，现在是法治社会，警察也不能乱打人。”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说道。 为首的警察挥舞着枪，“都给我闭嘴，我们为什么来这，你们应该很清楚？不要抱着侥幸的心里了，你们犯的事我们查的一清二楚，都给我拷起来。” 看到那黑洞洞的枪屋子里的人都闭嘴了。 很快，屋子里四十多号人都被戴上了塑料手铐和脚铐。 当所有人被控制住之后，为首的男子问道，“你们这谁是负责人？” 没人回答，不过，很多人将目光望向陈明贵。 为首的男子摘了警帽，一把揪起陈明贵，将他带进了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接着，屋子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声音，“说，你把钱藏哪了？” “保险柜的密码是多少？” 接着，又响起一阵‘呜咽’声，声音虽然不大，不过还是能听出来是陈明贵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的痛苦。 外面的看守中，有两个人也开始不老实了，对着几个被捆绑的女人动手动脚，随后，挑了两个女人往屋子里拖，其中一个女人就是傅念巧。 她在这些女人里算是年轻漂亮的。 说到这，傅念巧又哭了起来，哽咽到不能自己，“我被那个男的拽进屋里……然后……就被他欺负了。” “警察同志，我没有报假警，我真的没有，呜呜……” 听到这，韩彬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傅念巧情绪有些激动，说的也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弄清楚了大概的情况。 有一伙人冒充警察抢劫了这伙搞传销的。 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了！ 第831章 审讯 “你们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韩彬虽然猜到他们应该是搞传销的，但是光猜没用，还需要找到足够的证据，让他们自己承认。 傅念巧带着哭腔说，“就是做销售的嘛。” “销售我见过不少，但像你们这种四十多个人住在一起的销售，还是头一次见。”韩彬正色道，“我们警方可以给你做主，但有个前提，你必须说实话。” “再问你一遍，你们是不是搞传销的？” 傅念巧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说话。” “是。”傅念巧点头，又摇头，“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是我男朋友介绍我来的，说是卖化妆品做销售，一个月都能赚好几万，我就相信了，谁知道……来了之后就走不了了，我的钱都给他们了，他们还整天上课，让我们发展下线，还说有了下线就能赚钱了，甚至下线还会有下线，以后我们啥也不干，躺在家里就能赚钱了。” “你男朋友是谁？” 傅念巧咬着牙，“窦向荣。” “他是你的上线？” “是。” “你有发展下线吗？” “我……我不敢告诉家里人，跟同学打电话，他们也不肯来。还没有下线。” “谁是你们的负责人？” “陈明贵。” “他都负责什么？” “我们的一切他都管，吃喝住、讲课、工作，都是由他负责管理，我们谁要是做的不好，违反了规定，就会被罚站、没饭吃、写检讨书。” 韩彬追问，“你是自愿留在那的？还是被迫的？” 傅念巧犹豫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你摇头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想过离开，但他们不让，后来，我的钱被陈明贵收走了，我也就不想走了，我要挣钱，要不然我就亏死了，而且还有人偷跑被抓回来的，陈明贵手下有好几个打手，我挺怕他的。” “你真觉得跟着陈明贵搞这个能赚到钱？” “我也不知道，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你报警之后，为什么又改口？” “是陈明贵让我改口的，他说真警察来了会把大家抓走，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要坐牢，我男朋友也要坐牢，我就成了害死大家的罪人了。还说我们之前投资的钱也赚不回来了，什么都没了。听他这么说，我就不敢说实话了，我真的特别害怕，真的。他们都这么说，都劝我，我……”傅念巧露出无助的神色，越说，哭的越伤心。 “那些歹徒用的是什么样式的枪？” “手枪，什么样式的我不懂，反正看着挺吓人的，我都吓坏了，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那些歹徒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他们都穿着警服，还有手铐。” 韩彬停下手里的笔，“我问的是长相？” “当时光线比较暗，本来视线就不好，而且他们还不让我们抬头，再后来他们都戴上了口罩，我也记不清了。” “强健你的男子有什么特征吗？” 傅念巧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摇头。 “你仔细想想，这样警方才能抓到嫌疑人。” “他……他的口音像是外地人，身高大概一米七多，身体比较壮，其他的我都记不清了。” “你有保留证据吗？” “他用了避运套，我没什么证据。” “另外一个被强健的女人叫什么？” “徐月华。”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他们一共有几个？“ “我不知道，我就见到了六个。” “除了陈明贵外，你们传销组织还有其他负责人吗？” “还有几个组长。” “叫什么名字？” “张孝思，马晓宇，赵鼎山，马思涵，胡云鹏。他们都是业务骨干，马思涵是窦向荣的上线，我也归她管。” “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自从我加入传销后，我就从来没吃饱过，天天都是清水白菜、馒头，我都已经半个月没吃过肉了。” 李琴叹道，“姑娘，你说你傻不傻，要是让你父母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们得多伤心。” “都是窦向荣，我特别信任他，我是想跟他结婚，跟他过一辈子的，我没想到他会把我骗到这。”看的出来傅念巧是真后悔了，有些担忧道，“求求你们，不要告诉我的父母，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李琴无奈道，“姑娘，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们也有规定，像你这种情况不严重的，可以不用拘留，但是必须由家属领走。” “呜呜……我现在都这样了，我根本没有脸见我父母。我们家就我一个大学生，我父母一直特别的骄傲，觉得我是个有出息的，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样……” “李姐，这交给你了。”韩彬弄清楚了情况，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了，这个案子比想象的复杂，他要审讯的人还很多。 出了审讯室，韩彬点上一根烟抽了几口，而后拨打了马景波的手机。 “喂，马队。” “是我，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傅念巧已经承认了他们是传销组织，另外，据傅念巧说昨晚有一伙人冒充警察抢劫了他们，同时还将她和一名叫徐月华的女子强健了。” 马景波道，“这件事我也问出来了，这伙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冒充警察犯案，如果再有类似的案件发生肯定会影响咱们警方的声誉，这件事我会跟大队长汇报，你继续调查强健案。” “我知道了。” 韩彬收起了手机，其实他对傅念巧的话也没有完全相信，这个女人已经骗过警方一次了，谁敢保证她不是演技好，想要欺骗警方第二次？ 此时，李琴和包星也从审讯室走了出来，韩彬让李琴去整理审讯笔录，他则是带着包星去提审陈明贵。 陈明贵被带到了审讯室，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身上多了一种颓废之气。 韩彬没有问话，走到近前，“把你的上衣脱掉。” 陈明贵愣了一下，还是按照韩彬的吩咐将上衣脱下来。 陈明贵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明显的被殴打的痕迹，韩彬还从他身上发现了不少针孔。 “你身上的伤痕怎么来的？” 第832章 太善良 “被人打的。” “被谁打的。” 陈明贵瞥了一眼，“被警察打的。” “把话说清楚，你被打的时间、地点。” “昨天晚上十一点多，一伙警察冲进我的家里，殴打我，让我说出公司的财物藏在哪，我身上这些伤都是他们打的，我们公司的钱也被他们抢走了，我的两个女员工也被他们强健了。” “他们怎么打你了？” “用拳头打，用脚踢，还用针扎我。还威胁我，要是我不肯说出财物在哪，就整死我。”陈明贵捂着眼睛哭道，“我被那个混蛋用针扎了几十个眼，他简直不是人。” “这些事，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们都是警察，我不敢说。” “砰！”包星一拍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还有理了，别在那血口喷人，我问你，你怎么证明昨晚那伙人是警察？” “他们穿着警服拿着枪，不是警察是谁？” 韩彬道，“他们抓人的时候出示证件了吗？” “没有。” “他们有抓人去警局吗？” “没有。” “他们是哪个分局的？” “没说。” “他们的警号是多少？” “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在网上几十块钱就能购买假警服，再加上一把假枪，充其量也不过一百块钱。” “那我不清楚，他们自己声称是警察，我就相信了呗。” “那他们为什么会抢你？” 陈明贵恼怒道，“我是受害人，我被抢了，难不成还是我的错。” “砰！”包星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告诉你，你犯那点事我们都清楚，别在那给我装无辜。” 陈明贵嘴硬道，“我没犯事，我是受害人。” 韩彬道，“那行，受害人，说说你都被抢了什么东西？” 陈明贵犹豫了一下，“大概一百五十多万的现金。” 包星砸吧了砸吧嘴，“啧啧，可以呀，居然在家里放那么多现金，这年头看到现金可不容易，不抢你抢谁？” “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陈明贵摸了摸鼻子，“都是我们公司的钱。” 韩彬顺势问道，“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说了嘛，做销售的。” “销售？我看是传销吧。” 陈明贵喊道，“警察同志，您可不能诬赖好人，就是销售！” 包星道，“喊那么大声干嘛，喊得声音大也不代表你有理。我告诉你，你的同伙已经招了，你们就是传销组织，而你正是传销组织的负责人。你们被抢的钱也都是传销得来的不法赃款。” 陈明贵摇头，“我是销售。” 包星呵斥道，“你还敢嘴硬。” “我没嘴硬，我就是销售。”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包星停止争执，“那些嫌犯的长相你还记得吗？” 陈明贵迟疑了片刻，“记不清了。” “打你那个呢？这个人你应该忘不了吧。” 陈明贵低头不语。 看到对方不像配合，韩彬添了一把火，“就这么白打了，就这么白扎了，让那个抢了你的人拿着本该属于你的钱逍遥法外，而你却要在监狱里坐牢，甘心吗？” “不甘心！”陈明贵低吼了一声，“我tm恨不得杀了他，别让我再看到他，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他。” “你放心，他早就拿着你的钱跑了，你这辈子再见到他的机会比中彩票几率都低，现在能抓到他的，也只有我们警方了。” 陈明贵叹了一声，似乎想通了，咬着牙说道，“打我的那个人三十多岁，长得有点黑，毛刺头，外地口音，身高一米八左右。”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继续问道，“傅念巧是不是被强健了？” “是。” “我们到的时候，你们为什么撒谎？” 陈明贵张口就来，“我不信任你们，怕你们跟昨晚的警察是一伙的。” 包星哼了一声，“胡说八道，你是怕被警方识破搞传销的事吧。” 陈明贵道，“我们是在做销售。” 韩彬问道，“劫匪是几点离开的？” “十二点多。” “具体时间？” “十二点四十分左右。” “案发的前一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说被人暗中窥视，亦或者来过什么可疑人员。” “没印象。” “那你觉得嫌犯为何会选择你做目标？” “可能……因为我们公司有钱吧。” “你在屋子里放了一百多万现金的事，都有谁知道？” “除了我，还有几个骨干知道。” “他们叫什么名字？” “张孝思，马思涵，胡云鹏，马晓宇，赵鼎山。” “这些人有没有可能串通劫匪抢劫你？” “不可能，这些钱也有他们一份，跟那群劫匪分，还不一定有我给的多，再说了，我们公司以后还会赚大钱，他们不会傻到自毁前程。” 韩彬笑了笑，“你倒是想的挺通透，那你说劫匪为什么会盯上你？” “我tm想了一晚上，能想通也不会在这坐着了。” “你呀，既然进来了，就放聪明点，别带着情绪说话，给自己找不痛快。”韩彬靠在椅子上，继续说道，“我们抓的不止你一个人，就算你不承认传销的事，你能保证同伙不招。死扛下去只会让你的罪名更重。” 陈明贵摊了摊手，“别管你怎么说，我就觉得自己是在做销售，我没犯法。” “行，你不着急，我也不急，看咱们谁耗得过谁？”说完，韩彬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韩彬在楼道里抽了一支烟，随后又进入了另一间审讯室审问窦向荣。 窦向荣三十岁左右，皮肤有些白，梳着一个分头，被拷在审讯椅上，低着头不敢看韩彬两人。 韩彬将资料往审讯桌上一摔。 “窦向荣，你是自己招？还是怎么着。” “警察同志，我没什么可招的呀，我之前都说过了，这是误会。” “呵呵。”韩彬笑了笑，“傅念巧可不觉得这是误会，她已经改口供了，说是你强健了她。” “啥？我没有，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两个早就睡过了，我干嘛要强健她！” “别管你们以前睡没睡过，只要你有一次违背她的意愿，也算强健。”韩彬劝道，“你还是自己招了吧，给我们省点麻烦，也能减轻自己的罪行。” 窦向荣急了，“我招什么呀我招，我昨晚根本没有碰她，我们几十号人住一个房子，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傅念巧说了，就是因为人多，所以她才不愿意，你就用强。” “她胡说，她故意害我。” “你们既然是情侣，她为什么要害你？以我做警察多年的经验来看，她的话比你的话要可信。”韩彬说完，望向一旁的包星，“你觉得呢？” 包星附和道，“您瞅他那样，长得就跟强健犯一样，错不了。” “你们不能冤枉我呀，我长得咋样跟我做过什么事没关系。警察同志，你们不要被傅念巧骗了，她是故意撒谎要害我。” “为什么害你？” “因为……是我把她骗过来的。” “骗过来什么意思？” “我们是搞传销的，我买了产品，需要下级代理商，就把傅念巧骗过来当我的下线。” 韩彬反问，“你知道是搞传销的你还这么做？” “我没得选，我的钱都砸进去了，要是不发展下线，我的钱连本都收不回来……我是想……” “你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我都已经进来了，我能怎么办。” “这么说傅念巧被强健是假的？” “不，不是假的，昨天晚上来了一伙人，他们伪装成警察把我们控制住，然后抢了钱，还欺负了念巧。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欺负，我恨不得杀了那个人……”窦向荣抱头哭了起来。 “那你还阻止傅念巧报警？” “是陈明贵的主意，他说报了警也没用，警察的破案率很低，引来了警察会给公司带来麻烦。还说事后会赔偿给我们一些钱，我一想也有道理，就答应了。” “啧啧。”包星有些酸，“真行，就你这种人还有女朋友，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我呀，就是太善良喽。” 第833章 形象 下午四点半。 市刑侦大队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参加会议的有副局长冯保国，副支队长丁锡锋，中队长马景波，以及二中队的队员和技术科的人。 冯保国扫了一眼会议室，“人来的差不多了，开会吧。案情紧急咱们就不说废话了，直接说案件的情况。” 丁锡锋接着说道，“这个案子是二中队负责的，马队长，你先说吧。” “我们二中队接到了一起案件，建华小区的一个住户声称被强健了，我带人过去查看。刚到现场受害人就改口，说一切都是误会，是她和男朋友闹矛盾才报的警。我们当时也是半信半疑，还是仔细调查一番。” “我们发现住户家客厅有一个门可以通往隔壁，报案人和报案人男友都说不清楚这个门的作用，我们就去隔壁调查，发现这两户的业主是一个人，也租给了同一个租户，我们意识到这里可能有问题，就进屋搜查。” “结果意外发现了一个传销窝点，传销人员一共有四十二人。” “之后我就和韩彬分开调查，他继续负责强健案，我则是控制现场。经过一番突击审讯，我们从传销人员口中得知，昨晚有一伙人假冒警察抢劫了传销窝点，还强健了两名女性传销人员，但因为他们本身就从事违法勾当，所以他们不敢报警。” “我让人走访了一下周围的住户，同楼层的住户也有听到动静的，不过，他们以为真是警察来办案，并没有多管闲事。” “我已经让人收集了小区的监控，只是暂时还没来得及查看。建华小区调查的情况目前就这些。” 丁锡锋又望向韩彬，“韩彬，你那边的情况呢？” “我将陈明贵、窦向荣、傅念巧三人带回警局后，已经对三人进行了审讯，其中窦向荣和傅念巧已经承认了传销的事实，并且指认陈明贵是传销头目。陈明贵自己不肯承认，一口咬定他们是在做销售。” “三人也都承认昨晚遭到了一伙歹徒的洗劫，其中陈明贵遭到了殴打、虐待，傅念巧和另一名女性徐月华遭到了强健，陈明贵出于自身的利益威胁两人不要报警。” “傅念巧趁着混乱偷了一名传销骨干的手机，才拨打了报警电话，不过，报警电话打到一半就被发现了，傅念巧还没来得及说出姓名就被挂断。” “随后，傅念巧再次被陈明贵威胁，让她不要承认被强健的事，同时，将所有的传销人员转移到了另一个房子里，企图蒙骗调查案件的警员。所以派出所上门的时候，傅念巧才会突然改口。” “李琴带傅念巧去法医科做过检测，她下身的确有遭受强健的痕迹，基本上可以确定案件的真实性。” “至于作案的嫌疑人，陈明贵和傅念巧都有一些描述，稍后，会让他们配合技术科做素描画像。目前，我了解的情况也只有这些。” 丁锡锋继续问，“技术科那边有发现吗？” 技术科的马希文起身道，“我们去勘察过现场，被人为破坏的很严重，那些传销人员根本没有想过报警，就算嫌疑人留下了证据，也被他们破坏的一干二净。再一个，两名女受害人都洗过澡了，她们身上很难发现嫌疑人的线索。” 丁锡锋哼道，“这群搞传销的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冯保国道，“这些搞传销的虽然可恨，但已经被控制起来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那伙歹徒，他们伪装成警员作案，性质太恶劣，影响太恶劣，绝对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丁锡锋赞同道，“冯局说得对，这群歹徒是在败坏咱们警队的形象，如果不能及时抓捕归案，抽的是咱们整个琴岛公安系统的脸。” “景波，韩彬，案子是你们两个亲自调查的，你们应该对案子的感触更深，对于这货嫌疑人的情况，你们有什么看法？” 马景波沉吟了片刻，“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劫匪应该是有六个人，他们都穿着警察的制服，而且据传销人员说其中四人拿着手枪，至于是真枪、还是假枪，他们也无法确定。” “这伙歹徒如果只抢劫，说明他们是求财，但还有两名女性遭到了侵犯，说明他们作案没有底线，很可能是一伙穷凶极恶之徒。如果他们再作案，一旦遭遇了受害人的反抗，很可能会演变成凶杀案。” “根据多方审讯，几名劫匪都是外地口音，很有可能是流窜型作案，不排除他们之前有案底，从其他省市潜逃到本地作案。” “我的分析暂时就这些。” 丁锡锋听完后，对着一旁的韩彬说，“你怎么看？” 马景波刚才已经说了不少，很多观点和韩彬相同，韩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补充道，“我觉得这伙劫匪作案节点十分的准确，一出手就抢劫了一百多万的现金，现在跟前些年不同了，无论是公司还是家里都很少放巨额现金，劫匪应该是详细调查过的。” “另外，传销这种组织管理比较严密，外人想打探里面的情况并不容易，我猜测那伙劫匪很可能有内应，知道什么时候有大额现金，也吃准了他们不会报案。” “傅念巧的报案行为只是一个意外。” 冯保国听完了两人的分析，开口说道，“这个案子看似复杂，说白了就是一伙人伪装成警察抢劫了搞传销的，传销头目害怕被抓不敢报警，典型的黑吃黑。” “俗话说得好，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传销案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会派人接手案子。你们把调查的重点放在那伙劫匪身上，这伙人必须给我打掉。” “这个案子涉及到了枪支，大家务必要小心，外出调查的队员一律发放枪支。不管他们用的是真枪假枪，咱们自己要做到有备无患。” “另外，我也会跟省厅刑侦总队联系，看看是否有其他地区发生过类似的案件，有什么需要，你们可以直接跟我说，要人给人、要经费给经费，我只有一点要求，务必要尽快破案，决不能让这伙人败坏警队的形象。” “是。” 众人应了一声，士气高昂。 他们也是警队的一份子，对于这种败坏自己声誉的嫌犯，心里也憋着一口气，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抓捕归案。 第834 重大线索 开完大会开小会。 马景波和丁锡锋谈了一会，将众人召集起来，详细安排了一下任务。 丁锡锋安排嫌犯进行刑侦素描，马景波负责查内应，韩彬负责查监控，朱家旭带人去建华小区走访。 自从当上副中队长后，韩彬很少在亲自查监控了，这工作虽然不难但是十分繁琐，很多警员都不爱干。 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同，关系到整个琴岛公安系统的形象，为了提高工作效率，韩彬也加入了排查监控的行列。 建华小区是经济适用房，还是开放式的小区，周围四通八达，保安措施很差，监控也不多。 电梯和单元门口都有监控，不过单元门口的监控已经坏了，据物业人员说是因为物业费难收，没有足够的经费去维修。 这是实情还是不负责任的推脱，韩彬也不清楚，但不管是那个原因，单元门口的监控也不会失而复得。 好在电梯内的监控还能正常使用，韩彬亲自查看了电梯内的监控，昨晚十点五十四分，六名穿着警服的男子进入电梯，每个人都带着大檐帽，刚好遮住了容貌。 电梯停在了十五层，六个人陆续走下了电梯，其中有一个人身上背着黑色的背包。 随后，电梯里就一直没有人上下，直到晚上十二点四十一分，电梯再次停在了十五楼，六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陆续上了电梯，这时候除了那个黑色的背包外，他们还多了两个推杆箱。 电梯到了一层，六个人陆续下了电梯，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像。 虽然有了六名嫌疑人的监控，但是影像很少，再加上视角原因，几乎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这群人在进入电梯后，几乎没有走动过，韩彬也无法观察他们的走路姿势。 凭借这个视频想要抓到嫌疑人是远远不够的。 韩彬反复查看，足足看了五遍，除了黑色背包和行李箱外，依旧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你们那边有发现吗？” 江扬答道，“韩队，我在查看小区西侧出口监控时发现了一个可疑车辆，这辆车是凌晨十二点五十八分离开的小区，跟嫌疑人作案的时间十分接近。” 韩彬起身走过去，查看了一下屏幕，是一辆黑色三菱的越野车，“这辆车什么时候来的？” 江扬把视频往前倒，将视频时间推前了半个小时，找到了那辆车进入小区时的监控。 韩彬吩咐道，“把图片局部放大，看看是否能看清前排人员的相貌。” 江扬将视频放大，皱眉道，“不行，车的前方放下了遮阳板，看不清驾驶员和副驾驶的容貌。不过能够看到两个人上半身的衣服，司机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副驾驶室是黑色的羽绒服。他们很可能还没有换警察制服。” 王霄说道，“从这个举动来看，这辆车很可疑，如果因为灯光晃眼，司机有可能会放下遮阳板，副驾驶应该极少有这种操作吧。” 黄倩倩眨了眨大眼睛，“如果副驾驶坐的是女人，她也有可能是在化妆。” 韩彬重新查看汽车离开小区的视频，将汽车前方局部放大，发现正副驾驶的遮阳板依然是放下来的。 黄倩倩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就有些过于巧合了，就算副驾驶的人是在化妆，也不可能进来的时候化妆，离开的时候还在化妆吧。 “王霄，查一下这辆车的车牌号。” “好。”王霄应了一声，直接去了交警大队那边。 很快，王霄就打来了电话，“韩队，您猜的不错，这的确是一辆套牌车。原本牌照的车是一辆红色的本田车。”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交警大队。”韩彬挂断手机，对着一旁的李琴和黄倩倩说，“李姐、倩倩，你们两个继续查看小区监控，看看是否能发现其他线索。其他人跟我去交警大队追踪嫌疑套牌车。” “是。”随后，众人分头行动。 …… 交警大队监控室。 到了交警大队后，韩彬四人开始查看天网监控追踪嫌疑车辆的下落。 嫌疑车辆离开建华小区后，沿着新城大道行驶，过了三个路口，在第四个路口时副驾驶室的遮阳板收了起来，副驾驶里也没有人了。 换句话说，嫌疑车辆应该在这段区域停过车，并且将同伙放了下来。 韩彬找出了两个路口之间的地形图，这两个路口之间有三个小区，嫌疑人下车后很可能进入了这三个小区。 嫌疑车辆则是继续前行，在第五个路口右转，之后，在第三个路口消失了，嫌疑车辆很可能停在了这段路上，之后再没出现过。 摸清了嫌疑车辆当晚的行踪后，韩彬立刻安排任务，王霄和江扬去调查半途下车的嫌疑人，韩彬带着李琴和包星调查嫌疑车辆。 嫌疑车辆消失在隆平街的西沙路和平津路之间。 韩彬三人开着车在这段路绕了两圈，这段路有两个小区，一个露天停车场，汽车有可能出现在这三个地点。 韩彬三人现在停车场里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嫌疑车辆，而后将目标放在了两个小区。 在两个小区查就更简单了，韩彬找到了小区的物业，将嫌疑车辆的车牌号告诉了物业，只要在地下车库的门禁系统里一搜，就知道是否有嫌疑车辆。 查询很快就有了结果，宏江小区的地下车库系统里搜出了这辆车的进出记录。 随后，韩彬让物业的人调出监控，经过比对正是嫌疑车辆，嫌疑车辆停放的车位是805车位。 车位的持有人叫马国恩，也是本小区8号楼1102室的业主。 车还在车位，说明嫌疑人可能也在家。 ……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8号楼1102室外。 考虑到对方可能有枪，韩彬呼叫支援，市刑侦队二中队大部分队员都到了。 一众警员站在楼道里，有的检查枪械，有的在穿防弹衣，面对持枪的歹徒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韩彬和马景波两人站在楼梯角落，正在商量着怎么叫开房门，既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又能第一时间控制住嫌疑人，越是凶恶的歹徒，往往越是警惕。 “叮咚……”就在此时，电梯的门响了。 王霄、江扬、赵明三人跑到了电梯口，电梯门开了，一个外卖小哥站在电梯里，手里拿着一份外卖，看到严阵以待的队员，愣住了。 王霄比划了一个轻声的手续，压低了声音，“我们是警察，正在办案。” “哦哦……那……那我先回避一下。”说话间，外卖小哥就要摁向下的电梯。 韩彬也走了过来，低声问道，“谁家的外卖？” “1102室。”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韩彬正愁找不到合理的叫门借口。 …… 几分钟后，赵明换上了黄色的外卖服，手里提着饭，做了个深呼吸。 韩彬又对他轻声叮嘱了几句。 而后，众多警员藏在门的两侧，赵明做了个深呼吸，提着外卖走到了门口，“咚咚……” “谁呀？” “外卖。” 第835章 抓捕 “咯吱……”一声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蓝色的睡衣，抱怨道，“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赵明将外卖递了过去，“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您多担待，有垃圾嘛，我帮您捎下去，麻烦您给个五分好评。” 男子接过外卖，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旁边闪过一个人影。 韩彬冒了出来，将接外卖的男子吓了一跳。 然后，还不待男子有反应，一杆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头上，赵明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接外卖的男子吓得手都哆嗦，张了张嘴，愣是不敢出一点声。 之前，韩彬检查过外卖，从饭量来看像是寻常两人份的。 不过，饭量这种东西因人而异，谁也不敢保证里面就一定藏着两个人。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外卖，所以从外卖的饭量只能做个大概的估算，还是要做好十足的防备。 这名男子直接被拽出了屋子，韩彬轻声问道，“家里有几个人？” “两个。” “另外一个人在哪？” “在客厅里看电视。” “真的？你可别撒谎，否则有你小子好受的。” “我没撒谎，屋子里的确就我们两个人，您别开枪。抽屉里有五千块钱的现金，还有一些首饰，你们可以全都拿走，都拿走。” 韩彬等人都穿着便服，对方没有认出韩彬等人的身份，不过，现在时间紧急韩彬也没时间解释。 “赵涛，你干嘛呢？拿个外卖都磨磨唧唧，老娘都快饿死了。”屋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韩彬小声问道，“她是谁？” “我女朋友。” “有武器吗？” “没有，我们都是好人，能有啥武器，你们要钱都拿走，别伤害我们就行。” 屋子里的女人似乎等不及了，响起了一阵拖鞋的踩踏声，“干嘛呢？拿个外卖把你的魂都弄丢了。” 女人走过来查看，刚走到门口，门突然开了，韩彬再次举起手枪，指着女人的额头。 “啊！”女人吓的大喊了一声。 “警察，不许动！”韩彬冲上去制服了对方。 为了避免屋子里还藏着人，马景波也带人冲了进去，搜索其他的房间。 这是一个两居室，屋子算不上太大，很快就搜索完了。 “安全。” “主卧没人。” “厨房安全。” “厕所没人。” 韩彬松了一口气，将枪收了起来。 韩彬让李琴先将那个女人带进屋里，两个嫌犯要分开询问，避免他们串供。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对着那个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赵涛，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嘛呀，吓死我了，怎么连枪都用上了。” 马景波哼了一声，“我们干嘛你心里没数。行了，别装了，你犯得那点事我们早就查的一清二楚。” 赵涛一脸无辜道，“我没干啥呀。” “这房子是你买的，还是租的？” “租的。” “805车位是不是你租的？” “是。” “那辆黑色的三菱越野车是不是你的？” “对。” “为什么使用套牌？” 赵涛眼珠子一转，“我……我开车技术不好，怕被拍照罚款。” “昨天晚上十一点你在哪？” “我……记不清了。” 韩彬正色道，“昨天晚上十一点你在建华小区，如果你记不清了，我们可以调监控给你看。” “哦，对，我想起来了，我是去建华小区了。” 韩彬追问，“去哪做什么？” “去朋友家串门。”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一户？” 赵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警察同志，你们突然间上门，到底要干嘛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哼，你使用套牌车叫误会？”韩彬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不要在抱着侥幸的心里了，你的事情和行踪我们查的一清二楚，你不肯说，能保证你的同伙不说？” “如果你的同伙指证你撒谎，你的罪名只会更重。” “让我想想……”赵涛呼吸急促，看起来有些紧张。 “啪！”赵明给了他一个脑瓜瓢，“哪那么多废话，我们警察可没时间跟你耗，赶紧老实交代。” “我们是去那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 “做……那种生意。” “哪种？” “就是……皮肉生意。” 韩彬有些意外，“你是拉皮条的。” “是。” “昨晚是谁开车？” “是我。” “坐在副驾驶室里的人是谁？“ “我女朋友，就是被你们带进屋子里的那个。” “为什么你中途将她放下了？” “第二个客人包夜，我总不能等一晚上，她早上打车回来的。” 韩脸色有些难看，“你为什么放下遮阳板？“ “这也不是啥光彩的事，我用了套牌车，想着只要用遮阳板挡住，你们找不到车，也见不到人，就抓不到我了。” 韩彬有些无语。 马景波摆了摆手，“把他带进屋子里去。” 而后，那个女人又被带了出来。 那个女人一出来就喊道，“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我男朋友呢，你们把他弄哪去了？” 韩彬道，“你要搞清楚情况，现在是我们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们，明白吗？” 女人瞪了韩彬一眼，没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林梦娇。” “昨晚十一点，你在哪？” 林梦娇低头扣着指甲，“我忘了。” “你忘了？”韩彬冷哼了一声，“赵涛可没忘，他将情况说的一清二楚，你要是敢隐瞒、撒谎只会让自己的罪名更重。” 林梦娇咬着牙，“这个混蛋，又出卖老娘，渣就是渣。” “你想减轻自己的罪名，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配合警方调查，明白吗？” “问吧，我说就是了。” “昨晚十一点你在哪？” “建华小区。” “在干嘛？” “接客。” “昨晚，你接了几个客人？” “三个，建华小区的是第二个，还有一个包夜。” “你坐车的时候为什么一直放下遮阳板？” “化妆。” 包星追问道，“你进建华小区之前化妆，出建华小区的时候还化妆？” 林梦娇哼道，“我也不想呀，那个客人不讲究，把我的妆都弄花了，我不重新化妆，怎么见包夜的客人。” 包星“……” 韩彬道，“你昨晚穿的什么衣服？” 林梦娇瞥了韩彬一眼，轻哼了一声，“外面穿着黑色羽绒服，里面是比基尼。” 韩彬“……” 第836章 老年代步车 韩彬没有尽信两人的话，去地下车库查看了黑色越野车的行车记录仪，结合一些拍摄的影像和两人的对话，证明两人没有撒谎，他们并不是那晚的劫匪。 韩彬郁闷呀，出动了这么多人，连手枪都用上了，居然只抓了两个卖银的。 不过，这两人虽然不是嫌疑人，却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很有可能也是目击者。 “你在建华小区的客人在几号楼？” 林梦娇想了想，“六号楼，1单元2101室。” “那天晚上，你在小区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林梦娇嘀咕了一句，想了想说道，“有，我从客人家离开的时候，在小区里看到了几个警察，诶呦，我还以为是来抓我的，可把我吓坏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警察？” “他们穿着警服，那我能看不出来嘛、” “他们有携带其他东西吗？” “他们拿着两个拉杆箱，一副急匆匆的样子，我也没敢靠太近。” “他们去哪了？” “他们也往停车的地方走。” “什么样的车？” “是一辆红色的小车。” “几人坐的？” “我也不知道，比一般的车小，看着像是老年代步车。” “六个人都坐进去了？”韩彬觉得有些不大可能，这也占不下呀。 “我没敢细看，反正看到他们打开了那辆车门。” “你回忆一下有没有车牌？“韩彬问道，有些两厢车也比较小，要分辨是否是老年代步车，关键是看是否有车牌。 “好像是没有车牌号。” “那辆车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知道，我当时看到警察吓坏了，我们立刻开车跑了，哪还会等着看热闹。” 马景波插话，“他们乘坐的是哪一款的代步车？” “这我也说不好，我对车也不是很了解。” 韩彬找出了几款老年代步车让她辨认，最终女人选择了一款四轮两厢红色老年代步车。 这个线索很重要，给调查指明了新的方向。 马景波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今晚就先到这吧，明天再继续查。” 韩彬点点头，这次的乌龙线索让他也有些泄气。 案件有了新的线索，为了能够提高破案的效率，朱家旭留在警局继续调查老年代步车的行踪。 …… 韩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王婷今天去父母家了。 这么晚了，韩彬也懒得做饭了，在路上买了一份饭带回家吃。 韩彬要了一份青椒肉丝炒饭、二十块钱的卤牛肉、一份凉菜拼盘。 这家餐馆虽然不大，但是菜做的很地道，饭馆里一共有三个人，一对夫妻，还有丈夫的兄弟。 韩彬刚上班的时候就在这吃，一晃已经好几年了，还是那个味道。 吃完饭，韩彬跟王婷聊了会语音，又看了一会电视剧就睡觉了。 一般下班之后，韩彬就不会再想工作的事，劳逸结合。 …… 翌日清晨，韩彬去父母那边吃饭。 刚一坐到饭桌上，韩卫东就忍不住问，“儿子，那个假冒警察抢劫的案子，是不是你们在办？” 韩彬笑道，“爸，您的消息倒是挺灵通呀。” 韩卫东喝了一口粥，放下碗，“这跟消息灵通没啥关系，昨天下午分局召开了紧急会议，跟我们说了这件事，让我们这几天加强辖区的巡逻，一旦发现了异常情况及时汇报。看情况这个案子的影响不小呀。” 韩彬道，“是啊，几个人穿着警服把搞传销的给抢了，如果不是其中一个受害人偷了手机报警，这件事根本不会暴露，警方也不会知道。” 韩卫东关心道，“我听说嫌疑人还有枪，你办案的时候可要小心点，安全第一。” 王慧芳附和道，“对对对，一定要注意安全，破不破案是次要的，这琴岛公安局又不是一个警员，总是会有能人的。” 韩彬郑重点头，“我会小心的。” “今天晚上啥时候回来，提前跟我说一声，妈给你做好吃的。” “妈，不用麻烦了，要是回来早了我就吃，晚了，我就在外面买点，挺方便的。” “你中午就在外面吃，晚上还在外面吃，多不健康，听妈的，想吃啥，跟妈说。” 韩彬拗过不，笑了笑，“那行，您做什么，我吃什么，您做的饭，我都爱吃。” 一听儿子这么说，王慧芳做饭都觉得有劲。 …… 上午八点多，韩彬神清气爽的赶到市公安局，朱家旭那组人则是眼睛红肿，哈欠连天。 昨晚，朱家旭那组人没有休息，查了一夜的案子。 返回市局后，朱家旭就带人查建华小区的监控，搜寻那辆老年代步车的踪迹。 随后，二中队召开了一次早会。 朱家旭第一个发言，“根据监控显示，那辆老年代步车是昨晚九点半开进了建华小区，早上七点钟离开了建华小区。随后，那辆老年代步车沿着新城大道开，右拐到了栗康街，之后离开了市区。他们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是在栗康街和盐城路的路口，之后那辆老年代步车就消失了。” “那附近有不少的村子，夜晚的排查难度极大，我们只能终止了调查。目前的情况就这些。” 马景波有些意外，“啧啧，这伙嫌犯的胆子还挺大，晚上十二点多做完案，居然早上七点才离开，如果换成普通的劫匪，肯定会第一时间逃离案发现场。他们却在案发现场停留了六七个小时。” 王霄说道，“会不会像昨天一样搞错了，从代步车离开的时间来看没有太大的嫌疑。现在能证明代步车有些嫌疑的也就是林梦娇的口供。谁也不敢保证她说的就是实话。而且这辆代步车这么小，根本装不下六名嫌疑人和两个拉杆箱。” 王霄的话不无道理，马景波望向一旁的朱家旭，“朱组长，你怎么看？” 朱家旭沉吟了片刻，答道，“一开始，我也有这方面的怀疑，之后，我让人反复查看建华小区的监控，发现那辆代步车半个月内只来过建华小区一次，就是作案的前天晚上，从这一点来看代步车的确有一定的嫌疑。” 第837章 新线索 马景波望向一直沉默的韩彬，“韩队，你怎么看？” 韩彬清了清喉咙，“这辆代步车没有嫌疑，恰恰是最大的嫌疑。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嫌疑人，很可能也会用代步车运赃款，代步车空间太小，不可能供所有的嫌疑人乘坐，所以，它不会是警方怀疑的第一目标。再一个就算警方怀疑，也很难追踪到车主的身份。” “从这一点来看，这些劫匪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一百多万的赃款不是一笔小数目，很容易被警方盯上，所以他们采用了人赃分离的方式逃离，同时，他们没有立即运走赃款，而是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大量的汽车离开小区，警方很难辨别赃款在哪一辆车上，而他们也可以浑水摸鱼的运走赃款。” “退一步讲，别管这辆代步车的嫌疑有多大，它只要有嫌疑，咱们肯定要进行调查。” 马景波点点头，“既然这辆车有嫌疑，那咱们就先找到它，我来安排一下任务，韩彬继续追踪红色代步车。我留在市局继续查看案发当晚建华小区的监控，看看是否有其他线索。朱组长，你和昨晚值夜班的队员回去休息。” “是。” 马景波安排完之后，众人分头行动。 朱家旭跟韩彬交接了一下工作就带人离开了。 韩彬查看了昨天清晨代步车的行驶路线，带人赶到栗康街和盐城路的监控路口附近。 这里已经是琴岛市的郊区了，除了主路之外，还要不少的村路，而村路上是没有监控的，调查起来相对比较困难，这也是朱家旭没有带人来追踪的原因，大晚上连个村民都没有，想问，也没得问。 韩彬等人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了解了周围的情况，大致推断出了红色代步车的逃跑路线。 既然下一个监控路口没拍到，那就说明红色代步车是在这段路程离开了主路，而除了主路之外周围还有三个岔口。 第一岔口通往任家村。 第二个路口是平安镇。 第三个路口是一条乡间小路，位于北马村村外。 农村的村路都是四通八达的，想要找到一辆红色代步车并不容易。 韩彬和队员们商量了一下，最终也只想出了两种笨方法，一是查监控，二是走访。 方法虽然笨，却是最实用的。 韩彬四人开车在这三条路上转了一圈，收集了这三条路上的监控，而后都发给了留在市局的马景波，由马景波带着队员查看视频。 韩彬则是带着队员们在附近走访。 说到走访，难度最大的应该是北马村村外的那条路，白天都很少有人，大晚上的鬼才会跑到村外溜达，找谁去走访？ 韩彬将走访的第一目标放在了任家村，相对于平安镇，这个村的人口流动更小一些，走访起来也更容易。 至于平安镇，韩彬准备等到后面再走访，到时候可以请平安镇派出所的同志协助。 韩彬等人赶到任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大家跑了一上午，也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 村东口有一家叫无极饸烙的餐馆。 店门口支着一口大锅，下面条的方式有些特殊，既不像普通的面条直接放到锅里，也不像刀削面，而是用一种特制的机器，押进锅里。 韩彬在泉城的时候吃过，味道很不错。 韩彬等人进了店，坐在门口的一个四人方桌上，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走了过来，“四位吃点啥？” “饸烙是啥玩意？”包星还真没吃过。 老板娘说道，“就是外面锅里煮的，有荞麦面的，有白面的，有牛肉卤，有素卤，还有凉菜。” “给我来个大碗的荞麦饸烙面，牛肉卤。”韩彬搓了搓手，望向墙上的菜单， “凉菜来个腐竹、花生米、黄瓜、猪头肉、海带丝。” 包星也点了一碗荞麦饸饹面。 江扬和王霄都是吃的白面饸烙。 很快凉菜和面条就端上来了，荞麦饸饹面上撒着一把韭菜看起来很有食欲，韩彬喝了一口汤，味道还不错。又吃了一口饸饹面，很劲道，跟记忆中的味道差不多。 包星也吃了一口，“呦，这就是荞麦饸饹面，我还是头一次吃，味道不错呀。” 江扬和王霄吃的是白面的，这东西就跟普通的面条没太大区别了，只是用机器押出来的，吃起来的口感有些不同。 吃完饭，韩彬擦了擦嘴，“老板娘，您这饸饹面做的不错呀。” “合口味你就经常来，我们这天天开门，都是用的好料，也实惠。” 韩彬笑道，“您家店早上几点开门呀。” 老板娘道，“十点多营业。” “那也挺早的，岂不是八九点就得来店里准备。” 老板娘道，“是呀，一大早就得出去买菜、和面，这一天累着呢。” 韩彬顺势问，“我跟您打听点事，昨天上午八点左右，您有没有见到一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路过？” 老板娘有些意外的看了韩彬一眼，“你打听这个干啥？”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来这调查一起案子。” 老板娘往后退了一步，“诶呦，是警察同志呀。你们……咋没穿警服。” “我们是便衣调查。” “对对对，我在电视上看过，便衣。” 包星拿出手机，“大姐，您昨天有没有见过一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这是照片。” 老板娘瞅了一眼，“昨天我们是八点半开门的，八点的时候还没来，而且我们来了以后，就在店里忙活了，外面刮着冷风，谁有工夫盯着路面瞅。” “这么说，您没有见过类似的车？” 老板娘拿过手机仔细瞅了瞅，“这车……倒是看着有些眼熟。” “您在哪见过？” “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好像就有一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他经常开着这个车去接孩子，是不是同一辆车我也不敢保证。” “您说的那户人家在哪，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吗？” “那不行，我要带你们去了，我以后还咋在这开店。”老板娘赶忙拒绝。 韩彬退而求其次，“这样，您说一下他叫什么名字，我们去别处打听，不让您为难。” 老板娘往店门口瞅了瞅，见没有其他客人，小声道，“他叫任国梁，就住在村西那边。” 第838章 人口普查 一个村子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人情世故也比较多，韩彬也没有为难老板娘。 结账后，韩彬等人直接去了村委会。 村支书也姓任，叫任国强。 一听这个名字，韩彬就感觉这位村支书应该和任国梁是一辈人，甚至可能还沾点亲。 任国强拿出一包烟，一边递烟，一边问，“韩队长，您来我们村是有什么任务吗？” 韩彬婉言谢绝了对方的香烟，“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嫌疑人驾驶的车辆是红色的老年代步车，根据监控显示那辆车昨天早上八点左右来过贵村，我们想请您帮忙协助查找那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 “我们村的老年代步车还是比较多的，这种车不用上牌，没有乱七八糟的费用，老人和妇女都能开，平常接个孩子什么的都挺方便。您要找什么样式的？”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嫌疑车辆的截图，“您看，就是这辆老年代步车。” “哦，这样的呀，别说，我好想还真见过。“任国强拍了拍头，叹了一声，“不过，我年纪大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没事，您仔细想想。” “谁家来着。”任国强点着一根烟，用力的抽了两口。 韩彬站在一旁看着对方，任国强正在皱眉思索，不过，是在想在哪见过那辆老年代步车。还是原本就知道任国梁有一辆这样的老年代步车，只是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警方，韩彬就不得知了。 韩彬还需要对方的协助，也不想老头走了错路，提醒道，“您认识一个叫任国梁的人吗？” “国梁，我们村的？” “对。” “认识，他是我本家的堂哥，咋了？” “我们得到了线索，据说任国梁也有一辆类似的红色老年代步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任国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诶呦，对了，我说这辆车怎么看着有些熟，您这么一说还真是，他家也有一辆。” “不过，他都六十岁的人了，老老实实了一辈子，不可能做什么坏事。” “任支书，我们是来调查的，并不是说任国梁就一定的嫌疑人，也很可能只是同款的老年代步车。就像您说的任国梁已经六十来岁了，并不符合嫌疑人的特征。但我们得到了这个线索，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总得要调查一下，您说是不是？” “对对，我理解，那到底是什么案子？” 想要尽快核实那辆嫌疑车辆，韩彬还需要这位任支书的协助，说道，“是一起抢劫案。” “那就更不可能了，任国梁那个人我清楚，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更不要说是抢劫了，而且，他家就一个小孙女，根本就不缺钱，没那个必要。” 说到家庭成员，韩彬顺势问道，“任国梁家都有什么人呀？” “任国梁一家五口，他和老伴，还有儿子、儿媳、孙女。” “他们都住在一起？” “没有，任国梁和老伴带着孩子在村子里住，他儿子和儿媳去京城打工了，今年十一都没回来，估计得等到过年了，也不容易。” “您确定他儿子这段时间没有回过村？” “确定，这村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都认识，他要回来早被人看到了。” 韩彬想了想，说道，“任支书，我们想去任国梁家看看，亲自辨认一下是否是嫌疑车辆，您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 任国强苦笑道，“警察同志，你们要办啥事，直接亮身份就是了，那还用得着我。” “任支书，我们不了解本村的情况，也不知道任国梁家在哪，还需要您帮忙带路。我们要是直接进去查，弄得大家都听别扭，对您也影响不好，所以还是换一种方式的好。”韩彬更担心的是对方有枪，真要是直接亮明身份对方来个图穷枪见，太危险。 “那您有啥好办法？”任国强也觉得直接带警察去堂兄家不好。 韩彬提议，“最近一段时间在人口普查，我们就装作人口普查的工作人员，看看那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也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任国强不认为任国梁是嫌疑人，也不觉得警方能发现什么线索，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 村西口，任国梁家。 任国梁家盖着二层小楼，院子里铺着砖头，打扫的很干净，院东头搭着一个遮阳棚，下面放着一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任国梁披着一件厚衣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任国强应了一声，“是我。” “咯吱……”任国梁快步走到大门口，将门打开了，笑道，“国强，你这个大忙人咋来了？” 任国强指了指后面的韩彬等人，“镇上的同志，来你家人口普查。” 任国梁反问，“不是说到时候去村委会集体人口普查吗？” “您家勇子不是在外地打工嘛，家里都是老人腿脚不方便，镇上照顾，上门普查。” “诶呦，那太好了，谢谢领导的关心。” 韩彬笑道，“大爷，您不用客气，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快请进，屋子里暖和，咱们去屋子里说。”任国梁领着一群人进了院子。 韩彬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果然和监控视频里的是一模一样。 不过，为了不引起任国梁的怀疑，韩彬没有在院子里停留太久，跟着任国梁一起进了屋子。 韩彬以前在派出所工作过，对于人口普查的工作也有一些了解，做起来也像模像样的，至少，糊弄一下老头和老太太还是没问题的。 屋子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任国梁的老婆，还有一个是任国梁的孙女，韩彬没有看到其他人。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毕竟，嫌疑人就算真藏在任国梁家，也不会轻易露头，没准就藏在暗中。 此时，任国梁家虚掩着的大门被推开，包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在院子里瞄了一番没有看到人，而后走进遮阳棚仔细打量着那辆红色的老年代步车。 第839章 突发 像，真像。 包星可以确定是同一个款式的车，但是不是嫌疑车辆还需要更加仔细的辨认。 包星进了遮阳棚里，找出视频截图仔细比对，发现了两个不同点。 第一点，任国梁家前车的轮子上绑着红色丝带，包星不知道这代表着啥，不过看着丝带的颜色，应该是捆绑了很长时间了，而监控视频上的嫌疑车辆是没有的。 第二点，这辆车的左前方有一块剐蹭的痕迹，并没有修理过，看着也有一段时间了，视频里的嫌疑车辆也是没有的。 经过一番查看，包星觉得这辆车只是款式和嫌疑车辆相同，但不是嫌疑车辆。 对于这个结果，包星有些失望，悄摸的离开了任国梁家，而后给韩彬打电话，将这个情况告诉他。 听到包星的汇报后，韩彬没有心思继续做人口普查了，简单的问了几句就起身离开。 任国梁将韩彬等人送了出来。 走到遮阳棚边上的时候，韩彬瞅了一眼老年代步车，“这车不错呀，我一直想给我爸买一辆，就是不知道质量咋样？” 说到自己的车，任国梁露出一抹骄傲的神色，“嘿嘿，这车挺好的，我去年买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是嘛，那我可得瞧瞧，要是好的话，也给我爸买一辆，老头早就想换个好车了。”刚进来的时候，韩彬不知道任国梁是不是嫌疑人，也不敢盯着红色老年代步车看太久，怕对方发现了端倪。 但是，包星刚刚已经查看过了，说这辆车只是款式相同，但并非嫌疑车辆，韩彬放心了，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韩彬仔细瞅了瞅，将包星说的两点比对了一下，的确不是嫌疑车辆。 “大爷，您这车不错，里面也挺宽敞的。” “那是，我天天开，一天开好几趟，接送我孙女上下学，顶了大事了。” “你这车是从哪买的？” “平安镇买的，我记得好像是叫康嘉汽车专卖店，我买的时候搞活动，便宜了五百块钱，还送了车垫，挺好的。” “这家店现在还看着吗？” “开，咋不开，前两天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还搞活动，好像是到双十一了，你要买，就趁这个时候买，也便宜。” “行，那我去瞧瞧。”韩彬笑着应了下来，而后离开了任国梁家。 上了车后，任国强擦了擦额头的汗，“诶呦，我的妈呀，弄了我一身汗。咋样警察同志，没啥问题吧？” 虽说任国强相信自己这位堂哥，但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两家沾亲带故，警察又是自己带来的，真要把任国梁带走了，自己也不好交代。 “任支书，您放心吧，任国梁家的并不是嫌疑车辆，只是同款车。”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了，我这个堂哥不是那种人。” 韩彬将村支书放到了村委会，而后接上包星离开了。 坐在驾驶室里的江扬问道，“韩队，咱们现在去哪？” “去平安镇。” 包星道，“韩队，您是想请平安镇派出所的同志协助调查嫌疑车辆？” 韩彬解释道，“这只是其一，再一个我问了任国梁，他的车是在平安镇康嘉汽车专卖店买的。嫌疑车辆既然来过这一片，很可能就住在这附近，他要是买车也很可能去这家专卖店，只要从康嘉汽车专卖店要到购车名单，就可以逐一排查。” 包星一条大拇指，“啧啧，还是韩队高明，这么办可比挨村挨户的寻找省事多了。” 到了平安镇后，四人分兵两路，王霄和江扬去了康嘉汽车专卖店。 韩彬和包星去了平安镇派出所。 接待韩彬的是派出所的所长宋新桥。 宋所长虽然级别比韩彬高，但韩彬是市局来的，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高看一眼，对韩彬两人十分的热情。 宋新桥这位所长的级别和含金量跟韩卫东肯定是比不了的。 韩彬说明了来意之后，宋所长立刻组织警员在周围的村子里协助调查，韩彬自然是十分感激。 下午四点钟，王霄和江扬也从康嘉汽车专卖店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了那款车红色代步车的购买名单。 从康嘉汽车专卖店购买那款红色老年代步车的一共有十七个客户，名单上记录了客户的姓名、身份证号等。 有了这份名单，调查起来可谓是事半功倍。 韩彬在宋所长的协助下，开始调查这些人的住址，而后准备逐一的上门排查，不过鉴于这些车主中的一位很可能是劫匪，而劫匪可能有枪支，排查起来要十分小心才行。 其中，有两户人家就住在平安镇，韩彬等人再次以普查人口的名义去家里摸底调查，先后排除了这两家人的嫌疑，等查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人口普查的借口也用不了了。 考虑到暂时没有新的线索，韩彬给马景波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就带人返回市里。 …… 第二天早上。 韩彬在父母家吃的早餐，而后直接赶到了市局。 韩彬去了一趟中队长办公室，将昨天的调查情况详细的跟马景波汇报了一番。 汇报完后，两人商量了一番，韩彬继续负责调查嫌疑车辆。 韩彬返回办公室，收拾好装备，叫上队员准备出发时，马景波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办公室。 韩彬有些纳闷，自己十分钟前刚去过，又能有啥事？ 带着疑问，韩彬敲开了马景波的办公室，看到马景波和丁锡锋两人坐在沙发上。 “大队长，您也在。”韩彬有些意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如果不是有新的情况，马景波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再次将自己叫来。 丁锡锋面色严肃，掐灭了手里的烟，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韩彬坐下来，反问，“大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丁锡锋开门见山道，“滨海国际小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据小区的保安反应，昨天下午有穿警服的人去过这户人家，我怀疑可能跟咱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一定的关联。” “能确定吗？”韩彬微微皱眉，终究是闹出人命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确定的话，让你来干嘛？”丁锡锋哼了一声，起身道，“叫上你们组的人，跟我去现场！” 第840章 身份 滨海国际小区。 这是一个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前面就是万达广场，隔着一条街是市医院，南边还有一所精英中学，能住在这的都是有钱人。 这个小区和建华小区形成了鲜明对比，建华小区属于经济适用房，如果用六个字形容就是脏乱差、老破小，而滨海国际小区则是高大上。 丁锡锋、马景波、韩彬在小区门口下了车，他们想查看一下这个小区的监控和安保情况。 大门口有两名保安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比起普通小区五六十岁的看门大爷看起来要可靠的多，当然这种保安的薪资也肯定要比大爷高得多。 进入小区后，隔着不远就有一个监控，小区的环境不错，铺着绿色的草坪，还有一些树木植被，房子都是低层洋楼，虽然比不上别墅，但是要比高层楼安逸的多，跟塔楼比起来更是天壤之别。 案发现场在6号楼1单元501室。 韩彬等人直接去了六号楼，六号楼单元门口和电梯里都有监控，韩彬发现这栋楼是没有四层的，也就是说死者家实际上是住在四层。 韩彬一行人从五楼下了电梯，一梯两户，501室的门开，周围站着不少人，门口拉起了警戒线，有穿制服的警员守着。 丁锡锋朗声道，“这里谁是负责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留着小平头，右脸上有一道伤疤，答道，“我是滨海路派出所所长张华义。” “我是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丁锡锋。” 张华义赶忙走过来，握手道，“丁支队好，真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 丁锡锋又指着一旁的马景波、韩彬，“张所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马景波，副队长韩彬。” 三人彼此认识了一下。 随后，丁锡锋引到了正题上，“张所长，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张华义道，“现场发现了一名女性死者，暂时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马景波问道，“案发现场不是在室内吗？会不会是女业主或者女租客？” 张华义道，“我们查看了室内的照片，女死者跟照片上的不是同一个人。” 马景波追问，“会不会是保姆？” 张华义道，“死者穿着名牌衣服，还戴着贵重的饰品，光是手腕上的表估计就能顶保姆一年的工资了。” 丁锡锋道，“张所长，麻烦你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好的。”张华义做了一请的手势，领着丁锡锋等人进入了玄关。 死者就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没有血迹，颈部有明显的勒痕，看模样大约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手腕上戴着名牌手表，已经能隐隐闻到一股腐臭味了。 韩彬蹲下身，盯着地上一枚晶莹剔透的物品，“大队长，死者身旁有一颗钻石。” 丁锡锋也蹲下身，仔细看了良久，“看款式像是项链上的镶钻。” 韩彬仔细查看了现场，说道，“现场没有发现项链，很可能被凶手带走了。” 马景波查看了死者戴着的手表，说道，“死者的表带没在扣环里，很可能凶手也想带走手表，但是因为杀人后恐慌，手忙脚乱之下没有解开，所以就放弃了。” 丁锡锋点点头，也赞同两人的分析，“张所长，报案人在哪？” “报案人是这个单元的清洁工，她今天早上打扫卫生的时候，发现死者家的门虚掩着，她担心可能会招小偷，就敲了敲房门，但是没有人回应。就进了屋子查看，结果发现人没气了。吓得赶紧打电话报警了。” “我们接到报警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当时物业也知道了这件事，还派保安在屋子外面警戒，我当时听到其中一个保安说昨天下午有警察来拜访过这一户人家。我就赶紧上报了这一情况。” 丁锡锋听完之后吩咐道，“韩彬，你一会给报案人做个详细笔录。” “是。” 趁着报案人没来的功夫，韩彬在屋子里转了转，屋子里摆放着不少的照片，都是一对男女的照片，给人的感觉像是屋子里的主人，而死者更像是多余的人。 弄清死者的身份也是当务之急，韩彬走到死者身旁，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想从死者身上看出一些端倪。 没多久，技术科和法医科的人来了，韩彬退到了一旁。 又过了一会，一名警员走了过来，说报案人来了。 韩彬带着包星过去做笔录。 报案人是一个阿姨，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穿着一身清洁制服，短头发，长得很富态。 韩彬笑道，“阿姨，您是报案人？” 阿姨连忙点头，“我是，我是打扫卫生发现的。” “您别紧张，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想给您做个笔录。” “行。” “您怎么称呼？” “我……我叫王启梅，您叫我老王就行了。” “王阿姨，您是几点发现尸体的？” “七点多。” “您记得具体时间吗？” “七点四十左右吧。” “当时除了您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没有，这栋楼就是我负责清扫的，我们都是一个人负责一栋楼的，我当时看到她家的门开着，也没个人进出，我就担心招了贼，就是想提醒她家，就敲了敲门，谁知道一直没人回应，我就更担心了，开门看了一眼，发现有个人躺在地上，我以为她病倒了，想着赶紧把她扶起来，结果一摸人是凉的，吓死我了。”说到这，王启梅拍了拍心口， “我的妈呀，我这辈子是头一回见死人，我还摸她了。现在我的手还哆嗦呢，腿都是软的。” 韩彬思索了片刻，问道“你当时打开门，从门缝里就能看到死者躺在地上？” “没看到整个人，就看到了半条胳膊耷拉在地上。” 韩彬点点头，从门口的确只能看到死者的半条胳膊，“你认识死者吗？” 王启梅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见过她，知道她在这个楼住，但没说过话。不过，我对她家印象还不错，她家经常在网上买东西，门口经常堆着好多箱子，有时候箱子里装着垃圾，也都不要了。我想着箱子也能卖个钱，就帮她家把垃圾倒了，箱子我也就拿走了。” 韩彬家也有这种情况，王婷也喜欢在网上购物，拆了的箱子都会放到家门口。 拿了箱子，帮忙倒垃圾的是好清洁工。遇到拿了箱子不帮忙倒垃圾的，你也没辙。 第841章 上门 “你知道死者和这户人家是什么关系吗？” 王启梅摇头，“这我不清楚，我就是个打扫卫生的，一般也不跟楼里的住户说话。” “这两天，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员？” “没有。” “你们小区以前有没有发生过类似情况？” “没有，反正我是没听过，要是有这么吓人的事，我们也得小心着，您说是不是。” 韩彬继续问道，“听张所长说，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小区的保安也在，是你通知保安的？” “对，出了这种事，我第一时间就是想到的报警，然后又给物业公司打了电话，没多久，物业公司的秦经理就带着保安过来了……警察同志，我这么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韩彬应了一声，递给了对方一张名片，“王阿姨，谢谢您的协助，这是我的名片，想起什么新的线索，您可以联系我。” “诶，好。” 韩彬找到了丁锡锋，将笔录内容简单汇报了一下。 丁锡锋听完后，反问，“报案人既然是这个楼的清洁工，她应该经常见死者，她知道死者的身份吗？” 韩彬答道，“报案人虽然见过死者，但是彼此没有说过话，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只知道她的确是在这个楼住。” “大队长，物业应该有业主的电话。” 丁锡锋点点头，“我知道，我让马队联系了，但是那个电话一直处于停机中。” 对于死者的身份，韩彬有些猜测，但有些地方也说不通，有些矛盾。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死者是房子业主的可能性不大，如果不是业主的话，那很可能就是保姆，但是死者的衣着华丽，还戴着名贵的手表，一般的保姆可穿戴不起这些东西。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死者最有可能是借助在业主家的朋友或亲戚。 只是业主去哪了，他们是否知道死者被杀的事？ 过了一会，技术科的马希文走了过来，说道，“大队长，现场已经勘察完了。” “有什么发现？”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拖拽痕迹，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足迹。”马希文顿了顿继续说， “我们搜遍了屋子，也没有发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手机和其他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很可能已经被凶手带走了。” 丁锡锋问道，“现场有没有被清理过？” 马希文想了想，“现场没有留下明显的作案痕迹，但是也没有明显清理过的迹象。” 丁锡锋下意识的说，“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可能是戴着手套作案的。” “有这种可能。”马希文应了一声，继续说，“另外，死者的手表和地上的碎钻，我们会带回警局检测，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马希文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技术科这边完工了，法医估计也差不多了，韩彬等人都将目光望向了法医。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嚣。 “放开我。” “你们别拦着我。” “我要找我老婆，找我老婆！” 丁锡锋皱眉，对着韩彬扬了扬下巴，“出去看看。” 韩彬转身出了屋子，看到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被两名警员拦在门口。 “你们别拦着我，我是要找我老婆。” 韩彬走了过去，质问道，“你喊什么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呀。” 男子反问，“你是干啥的？” 韩彬亮出警官证，“我是市刑侦队的，把你身份证拿出来。” “我……我没带着。”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彭志成。” “你说你要找老婆，你老婆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我老婆在这家做保姆，她叫刘玉芬。” “你有她的照片吗？” “有。”男子拿出手机，找出了一张照片，“这个，这就是我老婆。我联系不上她了，打了好多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不接也不回，我担心她。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拦着我，到底怎么了？” 韩彬叹了一声，“彭先生，还请节哀顺变。” 彭志成脸色顿时就变了，“什么节哀顺变，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在骗我。你们是不是在拍电影，我老婆呢，我要见我老婆，玉芬、小芬，你在里面吗？回答我。我是志成，我是你老公！” 彭志成越喊，声音越大，“老婆，老婆，求求你回答我，求你不要丢下我！” 彭志成先是被两名警员拦着，而后整个人瘫软了，变成被两名警员搀扶着。 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撕心裂肺的吼声引来了不少人，都被警员挡在了电梯口。 不过，此时还没有尸检完成，为了避免他破坏现场和尸体，韩彬暂时不能放他进去。 彭志成蹲在墙角哭了好一会，才渐渐的缓过神。 韩彬递给了他几张纸巾。 彭志成接过纸巾，胡乱的擦了一把，“警察同志，我要见我老婆，求求你了。” “您别急，人肯定会让你见，但你现在太激动了，还需要稳定一下。” “我老婆是怎么死的，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我想不通，想不通。” “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报警，今天早上才发现了她的尸体，案件还处于调查初期阶段，也不清楚她的具体死因。” 彭志成抹着眼泪，“什么人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杀她，我苦命的老婆，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 “你认识这个房子的业主吗？” “不认识，只知道是我老婆的雇主，听我老婆说很有钱，但我没见过。”彭志成一边说着，一边锤着胸口，“警察同志，求求您了，让我见见我老婆吧，没有亲眼见到，我心里……” 韩彬犹豫了一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可以让你看一下现场的照片，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好，我有准备，我知道。”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了死者躺在客厅的照片，彭志成看了一眼照片，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老婆，你死的好惨，老婆……呜呜……” 彭志成抱着韩彬的手机又哭了起来，看到他情绪上来了，韩彬也不好立刻夺回来。 过了好一会，彭志成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韩彬拿回手机，“彭先生，您知道房子业主的下落吗？” “不知道，你们没找到业主吗？” 韩彬没有回答。 彭志成继续说道，“我老婆都死了，业主怎么会不在，会不会是他们杀的我老婆！” “彭先生，你别激动，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起案件跟房子的业主有关。” “我老婆死在了他们家，怎么可能跟他们无关，肯定是他们杀了我老婆，自己畏罪潜逃了。“ 韩彬看他情绪激动，知道自己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话锋一转，“彭先生，刘玉芬身上穿的这身衣服是她自己买的吗？” 彭志成看了一眼，摇头，“我不知道，这衣服挺漂亮的，但以前没见她穿过。” 韩彬放大图片，“她手上戴着的手表，是她买的吗？” 彭志成皱着眉，“这表……我也是头一次见。” 第842章 相似点 保姆穿着不属于自己的华贵衣服意外死亡，而业主却联系不上，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透着古怪。 难道真像彭志成猜测的一般，保姆刘玉芬的死和业主有关？ 那穿着制服的警员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些疑点需要一个个去调查。 “刘玉芬身上的衣物和手表，是她自己买的吗？” “我想应该是刚买的吧。” “她有买奢侈品的习惯吗？“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条件，怎么买得起那些东西。” “她平常买多少钱的衣服？” 彭志成答道，“便宜的几十，贵点的一两百，冬衣的话四五百，再贵了，她也舍不得。”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她最贵的饰品价值多少钱？” “她有一个金项链，大概三千多吧。那还是我前几年送给她的，平常她都舍不得戴，生怕丢了、坏了。警察同志，您问这些做什么？” “例行询问。”韩彬敷衍了一句，话锋一转， “刘玉芬属于住家保姆？” 彭志成答道，“是。她每周日回一次家。“ “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 “我昨天下午给她打电话，但她一直没有接，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主家在的时候她不方便接电话，等有时间了她会给我回。但这次不一样，她一直没跟我回电话，我今天早上再联系她，手机居然打不通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她真出事了。“ “你昨天下午几点打的电话？” “下午四点半打了一次，五点左右打了一次，但是都没有人接听。” “晚上，你有没有联系过她？” 彭志成露出了懊悔的神色，“晚上有人请我喝酒，结果喝多了……都怨我，我要是没喝那么多酒，没准她就不会出事了。” 彭志成用力的拍着头，“我早就不想让她干保姆了，伺候人的事能是什么好工作，可她不听，说这个挣得多，主家人少，也轻松。别的她也干不了。” “都怪我没本事，我要是个有本事的男人，也不会……” 韩彬劝道，“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你也无需太过自责。” “你最后跟刘玉芬沟通是什么时候？” 彭志成叹了一声，“前天晚上，我们两个视频了一会，当时她还好好的，谁知道这才过了一天……” “当时，她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跟你说过什么？” 彭志成回忆了片刻，“没感觉有什么异常，我们当时就是说了一些家长里短和孩子上学的事，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你们家有几个孩子？” “就一个女儿，今年上高三了，原本还想着孩子大了，以后我们也清闲了，再过两年就好好歇歇，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刘玉芬之前跟谁有过矛盾吗？” “没有，我老婆这个人是个蔫性子，出了名的好脾气，这么多年都没跟人红过脸。” “刘玉芬和雇主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关于雇主的事。” “雇主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没有孩子，我老婆跟他们相处的还行，听说雇主是开公司的特别有钱，光房子就买了好几套，在郊区还有一套别墅。” “业主平常在这住吗？” “住呀，业主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要不然也不会请保姆了，我老婆除了打扫卫生、还要做饭，有时候我们晚上聊天雇主还要吃夜宵，我老婆还要临时给他们做。” “我暂时要问的情况就这些，这是我的名片，想起了新的线索可以联系我。”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 “警察同志，我想见见我老婆，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你先回去，稍后我们会联系你。”等到法医检测完成后，韩彬会安排人联系彭志成认尸，不过有些话不方便说，省的刺激到对方。 彭志成言辞恳切，“警察同志，我老婆都死了，你让我回去，我能去哪，我现在就想见我老婆，求求您了，就答应我吧。” 韩彬迟疑了一下，“这样，你稍等一下，我进去看看。” “好，我等您，我只是想看一眼我老婆，绝对不会破坏现场的，我也希望能早点抓到凶手。” 韩彬转身去了屋子，向丁锡锋汇报了笔录内容，同时，也将彭志成的请求转达。 “一会看看法医怎么说吧。”丁锡锋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对于家属要见死者的时间没有硬性规定，主要是担心家属情绪激动会破坏现场和尸体上的证据，只要等法医完成了尸检，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几分钟后，法医李灿摘掉手套走了过来，“丁支队，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 “说一下死者的情况吧。” 李灿组织了一下语言，“死者的年龄在四十到四十五岁之间，女性，她被人勒住颈部窒息而死，从伤口的痕迹来看，凶器有点像是登山带，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两点半到六点之间。除了颈部的致命伤外，右脚的脚腕扭伤，很可能是跟凶手搏斗或逃跑造成的。” 丁锡锋问道，“死者生前是否有姓行为？” “没有。” “死者的丈夫就在外面，他想见见死者遗体，方便吗？” “现场条件有限，我只完成了初步尸检，还需要将尸体带回去进一步的检测，家属可以认尸，但是不能跟尸体接触。如果能保证这一点，没有问题。” 丁锡锋想了想，“那就等到完成尸检后再说吧。” 没人能保证家属看到死尸后不激动。 现场勘察完毕，丁锡锋带人返回市局。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众人去餐厅吃饭。 下午一点钟，众人赶到会议室开会。 丁锡锋扫视了一眼会议室，敲了敲桌子，“行了，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开会吧。” “现场勘察完了，案情大家也都了解了，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马景波放下了笔，道，“那我就先说两句，咱们接手这个案子的初衷，是因为这个案子和正在调查的传销抢劫案有些相似，据保安说，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有两名警员去过死者所在的房子。” “我去物业公司查看了六号楼的监控，昨天下午3点五分左右的确有两名穿着警服的男子到过6号楼1单元5层。而且我问过502室的业主，昨天并没有警察拜访，基本可以确定死者跟穿着警服的人接触过。” 第843章 关联 马景波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这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到底是不是警察，如果他们真的是警察，又为什么要去死者工作的那户人家？” “如果是伪装的警察，我觉得很可能跟之前的劫匪案有关。” 丁锡锋追问，“那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死者工作的那户人家呆了多久？” “十五分钟左右。” “两个男子要对付一个女性，十五分钟也足够了。”丁锡锋皱了皱眉，又望向一旁的韩彬，“韩彬，你有没有看过监控视频？” 丁锡锋知道韩彬的观察力要比一般人强，能够凭借走路的姿势确定嫌犯。 韩彬答道，“马队给我发了一个小视频，我看过他们乘坐电梯的录像，因为摄像机的角度原因很难辨认。” 丁锡锋继续问道，“你那边还有其他发现吗？” “我给死者的丈夫做了笔录，据死者的丈夫说，死者刘玉芬在那户人家做住家保姆，只有周日才会离开。昨天下午四点半他联系过死者，但是死者一直没有接听电话。我感觉死者当时很可能已经遇害了，死亡时间可以进一步的精确。”韩彬低头扫了一眼笔记本，继续说， “还有一点，据死者丈夫说，刘玉芬生前是比较节俭的，衣服不会超过五百块钱，最贵的首饰也不过三四千，并不是一个会买奢侈品的人。” “而且死者死时穿的衣服、戴的手表，死者丈夫之前从未见过。而且这些东西也不符合一个保姆的身份。想要搞清楚如何来的，还是要从业主身上下手。” 马景波清了清喉咙，“我一直在调查房子的业主，身份已经查清了，但是人联系不上。” “越是联系不上，越说明业主有问题。”丁锡锋哼了一声，话锋一转，“这样，我安排一下任务，马队，你继续调查业主的情况，一定要尽快找到业主的下落，人就死在他们家里，他们也有一定的嫌疑。” “韩彬，你负责调查那两名警察，查清他们是否是真的警员，还是劫匪冒充的。” “朱家旭，你继续调查之前的传销抢劫案。” “是。” 丁锡锋起身道，“散会吧，有了新的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将手下的队员召集了起来，要调查那两个警员的身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查看监控。 滨海国际小区和建华小区不同，这个小区属于高档小区，监控十分的严密，除了电梯内的监控，还可以查看单元楼门口的监控，还有小区内部和小区门口的监控。 之前，马景波已经将小区的监控都带回来了，韩彬开始带着几个队员查看监控。 两个穿着警服的人是3点二十分离开的，离开时和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沿着小区的路走到大门口，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两个警员去了附近的停车场，小区的监控只能拍到这，要想看到更多的视频只能去查看停车场的监控。 而后，王霄和江扬两人去了停车场调查。 韩彬留在办公室反复查看监控，想要看出两名警员有什么特征。 四十分钟后，王霄传回来了一段视频。 韩彬点开查看，是两名穿着警服的男子在停车场内的视频，他们两人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车牌号鲁b344nv。 韩彬直接去了交警大队查了这辆车，一查不要紧，居然还真是一辆警车。 不过，这辆车既不是刑警队的，也不是派出所的，而是新华分局经侦大队的。 这让韩彬有些意外，难不成警察上门真的只是意外？ 韩彬让李琴和包星留在了办公室，继续查看案发时间段的监控，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可疑人员。 韩彬则是去了新华分局。 半个小时后，韩彬和王霄、江扬在新华分局会合。 来之前，韩彬已经将这个情况上报给马景波，请马景波提前跟分局领导沟通一下，也省的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韩彬等人去了经侦大队的办事处，拿出了证件，说明了来意。 没多久，接待的警员领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表现的很热情，一把握住韩彬的手，“您是市刑侦大队的韩队长吧，真是年轻有为呀。我叫周杰明，是咱们新华分局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 “周队，幸会幸会。” 周杰明笑道，“您的来意我都知道了，这两名警员的确是我们经侦大队的人，走，咱们去会议室说。” 到了会议室后，接待处的警员倒上茶水。 韩彬喝了一口茶，开门见山道，“周队长，那两名警员去滨海国际小区是为了查案。” “对，是查案。这个案子我也知道，滨海国际小区的业主是涉案人员，我们打电话传唤一直不到场，所以才派人上门调查，结果连涉案人员的面都没见着。” “您说的涉案人员是滨海国际小区6号楼1单元501的业主曹俊豪。” “对，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诈骗案，金额不小，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曹俊豪是嫌疑人，但他肯定是知情人。我们一直想请他做个笔录，但他一直推脱，后来干脆联系不上了。” “咚咚。”会议室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外面进来了两名青年男子，韩彬一眼就认出来，这两人正是昨天去过滨海国际小区的警员。 周明杰介绍道，“你们来的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在咱们市局刑侦大队的韩队长，他正在调查的案子跟咱们的案子有些关联，想跟你们了解一些情况。你们也不用紧张，如实说就行了。” 说完，周明杰为了避嫌，起身道，“韩队长，这两位就是昨天下去去滨海国际小区调查曹俊豪的警员，您该怎么问，就怎么问。我去外面打个电话，有事您招呼。” 韩彬起身相送，“行，您去忙吧。” 周明杰离开后，韩彬将目光望向两名经侦队的警员，这两人的年纪都不大，一个三十岁左右，一个和韩彬年纪相仿。 韩彬笑道，“两位不用紧张，咱们调查的案子有些重合，我只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死者的情况。” 三十岁左右的警员露出惊讶的神色，“韩队长，您是说曹俊豪死了！” 韩彬不答反问，“你怎么称呼？” “我姓林，叫林威。” 另外一个警员也跟着说道，“我叫崔少武。” 韩彬道，“崔同志，你先去休息室坐会，我想先跟林威聊聊。” 林威和崔少武相视一眼，这种情况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 林威道，“韩队长，我们两个是一起出警的，我知道的情况他也都知道，没必要分开谈吧。” 韩彬迟疑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咱们还是按规矩办，这样对大家都好。真要问的不清不楚，对你们来说未必是好事。” 崔少武急了，“韩队长，可是我们昨天根本没有见到曹俊豪，我们没有任何问题的。” 韩彬盯着对方看了一会，“死的不是曹俊豪。” 林威和崔少武不约而同的问道，“那是谁？” “刘玉芬。” 顿时，林威和崔少武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第844章 行踪 林威和崔少武是警察，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崔少武很配合的暂时离开了。 就像韩彬说的，按照规矩例行询问做笔录，可以证明他们两个人的清白，真要是一起询问不清不楚的，到时候反而说不清了。 看到崔少武出去了，林威忍不住问，“韩队长，到底怎么回事？刘玉芬怎么就死了。” “你先不用急，刘玉芬的情况我稍后会告诉你，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行，您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去曹俊豪家？”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诈骗案，曹俊豪跟这个案子有一定的关联，很可能知道一些线索，我们想请他做个笔录。我们打电话传唤他，一开始他答应的挺好，但是到了约定的时间却没有来警局。我们第二次打电话，他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所以我和崔少武才会上门调查。”林威说着，一脸期待的望着韩彬，似乎想要获得他的认可，“韩队长，我们都是按照规定查案的，您应该很清楚。” “你们几点去的曹俊豪家？携带证件和手续了吗？” “带了。这些在局里都有记录。” “你们几点到的滨海国际小区？” 林威想了想，“应该是三点左右，我们是开车去的，把车停在了小区旁边的停车场。” “谁给你们开的门？” “刘玉芬，她自称是曹俊豪家的保姆。” “她当时穿着什么衣服？” “当时……”林威回忆了片刻，“她上面好像穿着一个绿色的毛衫，下面穿着黑色的裤子。”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这跟刘玉芬死时的衣着是不同的，“她当时佩戴首饰了吗？” “好像没有吧。” “手表呢。“ “没印象。”林威摇了摇头，“因为我们当时是找曹俊豪的，也没多在意他家里的保姆。” “你们见到曹俊豪了吗？” “没有。”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我们进去搜查过。不光没找到曹俊豪，甚至连他老婆都没见过。” “当时，刘玉芬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没有明显异常。” “曹俊豪家有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员？” “没有。” “你们几点离开曹俊豪家的？” “三点二十左右。我们没找到曹俊豪夫妇，保姆也联系不上，我们也只能先走了。刘玉芬还把我们送到了门口，当时还还好好的，真没想到她会出事……”林威忍不住叹了一声。 “你们一直在调查曹俊豪的下落？” “是。” “知不知道他可能藏在什么地方？” 林威答道，“曹俊豪夫妻名下有四套房产，一套滨河国际小区的房子，两套鑫苑小区的房子，还要一套郊区的卧龙别墅。这四处房产我们都查了，除了滨河国际小区的房子外，其他的三处房产都叫不开门。我们暂时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韩彬问道，“有没有调查过他们的直系亲属或者是通话记录？” 林威说道，“还没有。他们两人只是涉案，不是重点嫌疑人，我们的调查重点还是放在案件的嫌疑人身上。” 询问完林威后，韩彬又将崔少武叫了进来，也询问了类似的问题，两个人的回答大致相同，也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异。 比如，崔少武明确的记得，刘玉芬当时没有佩戴手表，而且他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到了一款op手机，这跟刘玉芬丈夫的描述是相同的，刘玉芬的确有一款op的手机。 做完笔录后，韩彬带人返回了市局，跟马景波和丁锡锋汇报了情况，毕竟是关系到兄弟部门。 同时，马景波那边也有了新的线索。 现在是科技时代，大多是人都是机不离手，手机也成为了人们生活的一部分，曹俊豪夫妇的手机都停机了，警方也无法锁定他们的位置。 但是，只要曹俊豪夫妻还活着，他们肯定还是要用手机的，自己名下的手机不敢用，只能用其他人名下的手机。 马景波调查了曹俊豪夫妻的直系亲属，发现曹俊豪弟弟曹俊恒名下有两个手机号，这两个手机号都在使用，但手机号的定位地点不同。 很多人使用两个手机号都是双卡双待，就算一个人使用两部手机，通常定位地点也会相同，像这种两个号码都在使用，却分开两地的情况并不多见。 随后，马景波和韩彬分头行动，两人各自追踪其中一个手机号。 马景波追踪的手机号在新华区，韩彬追踪的手机号在长岛区。 …… 长岛区，温泉别墅小区。 这个别墅小区距离市中心较远，不过它的噱头和卖点是温泉，这里的温泉主要针对别墅小区的业主和租客，外面的人如果要泡温泉需要办年卡，价格不菲。 一个铺满鹅卵石的温泉池子里，一男一女躺在里面泡温泉，旁边还放着果盘和红酒。 这个季节，外面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泡在温泉池子里别有一番风味。 女人喝了一口红酒，对着一旁的男子问，“老公，咱们住在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你不是喜欢泡温泉嘛，养颜美容、还能减肥。” “那也不能天天泡呀，我都好长时间没逛过商场了。” “想逛商场还不容易，改天我开车带你去。” 女人叹了一口气，“我是有点想家了。” 男人反问，“你在这住的不舒服？” “舒服，不过到底不是自己家，有句话怎么说来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男子摇头失笑，“等等吧，等案子过去了咱们在出面，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女人抱怨道，“这案子本就跟咱关系不大，至于一直这么躲着嘛。” “那你说怎么办，警察把咱们叫到警局肯定是一通问，我到时候说还是不说，别管怎么做都是错，还不如玩个失踪，等案子结了，咱在安安生生的回家。” “天天窝在这，心里呕得慌。” 男人宽慰道，“你想开点，这环境不是挺好的嘛，权当是旅游了。” 女人哼道，“再好的景，也不能天天呆在一个地方，哪有这样旅游的。” 此时，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你们要是在这呆烦了，我给你们换个地方旅游。包吃包住、还不要钱。” 第845章 缘由 听到这个突兀的声音，夫妻俩都被吓了一跳，猛的扭过头去，看到五个人走了过来，四男一女，正是市刑大队的韩彬等人。 男子有些慌乱，“你们是干啥的？”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女人脱口而出道，“警察，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 韩彬不答反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曹俊豪。” “孙小茹。” 韩彬笑道，“你们还真会跑，选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躲避，还真是让人羡慕。” “警察同志，我们没有跑，就是来这玩的。” “你们夫妻的手机为什么停机了？” 曹俊豪眼珠子一转，“警察同志，您是不知道，那些中介烦死人了，天天给我打电话问我卖不卖房，租不租房，我是出来旅游的，都被他们搞的没心情了。后来我跟老婆一合计，干脆把手机关机了，图个清静。” “你是图清净了，我们警察找你可费劲了。” “同志，你们找我有啥事呀？” “你们犯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我们都是好人，能犯什么事，误会，这肯定是有误会。”曹俊豪敷衍了一句，“同志，我们在水池里泡着，这也不是问话的地，能不能换个地方。” “行呀，那就换个地吧。” 曹俊豪提议，“你们能不能先出去，让我们夫妻换一下衣服。” “换衣服可以，不过要分开换，你们夫妻从现在开始不能单独接触。”说完，韩彬给李琴使了个眼色? 让她带着孙小茹换衣服。 等孙小茹换了衣服，包星也跟着曹俊豪换衣服，随后夫妻二人被带上警车。 被押到警车前? 曹俊豪还有些抗拒? “警车同志? 咱们这是要去哪？” “市公安局。” “公安局？”曹俊豪有些紧张，“不至于吧，我们就在这个小区住? 要不去我家坐会? 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在我家里问。” “这里的房子是你买的，还是租的？” “都不是? 是我一个朋友的? 我们借住。” “既然是借住? 就别给人家找麻烦了? 还是去警局方便。” “那能不能让我们回家换身衣服？” “到了警局穿啥衣服都一样? 没那么多讲究。”韩彬有些不耐烦? 摆手让人将他们两个押上车。 上车后，曹俊豪冷不丁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呀，我看您刚才的证件? 好像是市刑侦大队。” “不错?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人? 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 跟我们联系的好像是新华分局经侦大队，怎么又换成了贵部门？” 韩彬不答反问，“昨天下午两点到六点之间? 你们在哪？” “我们哪也没去，就在温泉别墅呀。” 韩彬示意包星先不要开车，追问道，“说一下你们昨天下午两点到六点之间的具体行踪，越详细越好。” 曹俊豪有些懵了，“昨天下午有什么事吗？” 包星呵斥道，“哪来那么多话，问你什么就答什么，你要是心里没鬼，有什么好怕的。” “我想想，昨天中午吃完饭，我和老婆午休了一会，大概两点半起来了，收拾了一下，三点左右就开始泡温泉，泡到下午五点就去餐厅吃饭，六点多我们吃完饭就回家了。餐厅也在别墅区里面，是二楼的西餐厅，不信你们去问。” 韩彬吩咐道，“王霄、江扬，你们两个去核实一下。” 等两人离开后，韩彬继续问道，“曹俊豪，滨海国际小区6号楼1单元501是不是你的房子。” “是。” “你上一次回去是什么时候？” “有几天了吧。” “具体几天？” “十一月4号上午，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搬到这边来了。” “从那之后就没有回去过。” “没有。”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个住家保姆。” “她叫什么名字？” “刘玉芬。” “你最后一次见刘玉芬是什么时候？” “就是14号上午呀，怎么了？” “刘玉芬死了。” “啊！死了！”曹俊豪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真的假的。” 韩彬拿出了一张照片，“自己看看吧。” 曹俊豪拿起照片看了一眼，顿时被吓了一跳，“我的妈呀，这是死在了我家呀，她那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这也是我们想问你的，人死在你们家了，她丈夫还想跟你们要说法。” 曹俊豪拍着大腿，“警察同志，我们冤枉呀，这跟我们有啥关系，她死在我们家了，我还觉得晦气呢。” “人死在你们家了，你们夫妻俩玩失踪，手机停机，还躲这么老远。不怀疑你，怀疑谁？” “天地良心呀，刘玉芬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好几天前就搬过来了，打哪之后就没见过她，她什么时候死的我们都不知道。” “那你们为什么躲在这？” “我……之前，新华分局经侦队的人找过我们，我们怕麻烦，不想去警局做笔录，就躲个清闲。“ “做个笔录，也花不了你半天时间，你在这一躲就是好几天，你要是心里没鬼，谁信呀。” “警察同志，您听我说。我和刘玉芬的死是真没关系，至于经侦队那边的案子，我是知道一些情况，但人在商场身不由己，真要做了笔录事就多了，我是真不想招惹那个麻烦。” “经侦队的事，我们管不着，也不想管，你把刘玉芬的事说清楚就行。” 曹俊豪用力抓了抓头发，“我说什么呀，我们也不在家，也不知道她咋死的，她不会是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带到我家了吧。” 韩彬指着手机上的照片，“你看清楚，刘玉芬死的时候穿的衣服，是不是她自己的？” 曹俊豪瞅了瞅，一瞪眼，“不是，这是我老婆的衣服，那个手表是我去年在国外给老婆买的，花了我好几万块钱呢，刘玉芬怎么可能买得起。” “你说这是你老婆的，那手表和衣服为何会穿戴在刘玉芬身上？” “这我哪知道呀，让我老婆看到了，那还不得炸了。” 韩彬看他不似作伪，继续问，“刘玉芬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发觉她有什么异常，至于有没有得罪过人，那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和你老婆呢，你们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我们生意人以和为贵，我和我老婆的为人都特别好，朋友没有一个说我们的不是。” “都谁有你们家的门钥匙？” “就我和我老婆还有保姆刘玉芬。” “据你所知，昨天有没有人去过你家？” 曹俊豪想了想，“应该没有。” “你们家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老婆的珠宝首饰，再加上一些现金，应该值几十万块钱吧。”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再想想还有其他线索吗？” “没了，警察同志，我们这些天一直都在温泉别墅住，根本就没有回过家，你们来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刘玉芬死了。” 韩彬没在说什么，转身去了另一辆车。 曹俊豪老婆孙小茹就在这辆车上，李琴坐在旁边看管。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孙小茹三十多岁，长得挺漂亮，打扮的也很时尚。 韩彬开门见山道，“孙小茹，你昨天见过刘玉芬吗？” “没有，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她了。”孙小茹回答之后，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警察同志，难道是刘玉芬出卖了我们……不对呀，她应该不知道我们在这。” “刘玉芬死了。” 孙小茹吓了一跳，“什么，死了！不会吧，前几天我们还见过。” 韩彬拿出照片，“你自己看。” “诶呦，还真死了，不对呀，她怎么穿着我的衣服，还戴着我的手表。”跟刘玉芬的死比起来，孙小茹似乎更关心这些， “这个连衣裙是我刚买的，我自己才穿过一次，她凭什么穿我的衣服。还有我的限量款手表，平常我都舍不得戴，她居然戴着我的表死了，这不是恶心人嘛，让我以后怎么戴。” “我说自己的衣服怎么经常动地方，版型还变了，原来是她给我撑大了，这个坏女人肯定不止一次偷穿我的衣服。” 第846章 嫌疑对象 孙小茹的话可谓是一语道破。 韩彬之前一直想不通，刘玉芬死前为何会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 现在听到孙小茹的抱怨，他有了一种猜测，女人没有不喜欢漂亮衣服的，自己买不起不代表不想穿。 刘玉芬很可能是趁着孙小茹外出，试穿了她的衣服，从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而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她被人杀了，才会发生了这一幕。 当然，这也只是韩彬的推测，是否是实际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孙小茹停止抱怨后，韩彬问道，“对于刘玉芬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哎……”孙小茹叹了一声，“她在我们家做了两年，也算还不错，原本听说她死了，我心里还有些难过，但是看到她穿着我的衣服，心里别提多膈应了。” “你觉得是谁杀了她？” “这我哪知道，我好几天都没回家了，一直住在这。她虽然死在了我们家，可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 “刘玉芬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看出来。” “刘玉芬死在了你的家里，你觉得谁会是凶手？” “我真不知道，刘玉芬敢趁我不在穿我的衣服，没准也会趁我们不在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带进我家里，我跟您说实话，如果我早知道她偷穿我的衣服，绝对不会让她在我家里干。这种人道德是有问题的，主人家的东西你能随便用，这和小偷有什么区别。” 韩彬询问了几个问题，孙小茹除了一通抱怨，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也懒得跟她废话了，出了警车，点了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包星一直旁听，也叼着一根烟走了过来，“韩队? 您觉得这两个人有问题吗？” 韩彬摇了摇头，“不好说。” 至少就目前来看，他没看出两人有明显的撒谎迹象。 包星瞅了一眼汽车的方向? “这个孙小茹看到照片后那么激动? 如果她要是撒谎了? 昨天回了一趟家，一开门刚好看到刘玉芬穿着自己的衣服和手表，她会不会气的杀人？” 韩彬摸了摸下巴? 想着孙小茹刚才的表现? 还真有这种可能。 不过，这个假设的前提是孙小茹昨天回家了，如果孙小茹昨天没回家? 这个前提自然是不成立的。 而且以韩彬的经验来看? 如果真是孙小茹恼怒杀人? 刘玉芬身上的伤痕不会这么干净? 肯定会留下一些搏斗的痕迹。 刘玉芬是被勒住颈部窒息而死? 不像是孙小茹会使用的杀人手段。 半个小时后? 王霄和江扬回来了。 王霄开门见山道，“韩队，我们查看了温泉别墅小区的监控，也询问了小区的工作人员，昨天下午曹俊豪夫妻的确没有离开过这里? 他们没有作案时间。” 韩彬掐灭了烟头? “上车? 回市局。” “韩队? 这两个人怎么办？” “通知新华分局经侦队来领人。” “是。” …… 回到市局，韩彬跟马景波汇报了一下调查进展，曹俊豪夫妻的嫌疑基本被排除了? 暂时失去了新的调查方向。 回到家，王婷已经做好了饭。 王婷今晚做的是西餐，煎牛排、煮大虾、蔬菜沙拉。 偶尔吃顿西餐感觉还是不错的，王婷买的是原切牛排，韩彬吃的是七成熟的牛排，很嫩。 对于牛肉，中餐和西餐有着截然不同的做法，很多人非要分个高下，喜欢一种，就贬低另一种。 韩彬看来是没有必要的，再好吃的东西，也不可能天天吃，相同的食物、吃法不同，味道也各有特色。 中国人大多更喜欢吃炖牛肉，韩彬也是，那就多吃几次。 煎牛排也有它的特色，偶尔吃一次也不错。 饭后，韩彬刷的盘子和刀叉，又切了一份果盘。 两人一边吃果盘，一边看电视。 电视上演的是综艺节目，韩彬本身不太喜欢看，不过是陪着王婷看，看个气氛，他主要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这种轻松的氛围能让韩彬忘掉工作的紧张和烦恼，也算是一种充电。 …… 翌日上午。 韩彬起床做的早餐，跟王婷一起吃完早餐后，就开车上班去了。 一到市局，丁锡锋就召集众人开会。 朱家旭也参加了会议，他还在负责之前的传销抢劫案，同时，他也接手了平安镇红色代步车的排查工作，不过，目前还没有查到可疑人员。 韩彬和马景波也汇报了滨海国际小区的案子，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两个案子没有直接的关联，应该不是同一伙劫匪所为，警察上门也只是一个巧合。 不过，既然已经接手了案件，丁锡锋也不准备再移交给新华分局了，让马景波和韩彬继续负责。 案件的线索都断了，只能从头梳理。 韩彬和马景波商量了一番，还是从监控视频开始调查。 凡是在案发时间段进出过滨海国际小区6号楼1单元的人，都会被列入嫌疑对象，到过五层的人会被列为重点好怀疑对象。 在案发时间段，只有两名新华分局的警员上过6号楼1单元的五层。 不过，这两人有去的正当理由，他们两个是下午3点20分离开的曹俊豪家，假设当时刘玉芬还没有死，那么刘玉芬确切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下午3点20分到下午六点。 韩彬带着队员排查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一个重点嫌疑人。 这个人看衣着像是维修工，下午三点半左右他乘坐电梯上了六号楼1单元7层，下午四点二十分又坐着七层电梯下了楼，单从电梯的监控来看，他是没有去过五层的，但因为他进入单元楼的时间比较吻合，再一个逗留的时间有些长，韩彬觉得有必要排查一下。 为了避免走路消息，韩彬直接带人去了滨海国际小区物业公司。 物业公司的经理秦明接待了韩彬，“韩队长，案件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些进展了，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来找秦经理帮忙的。” “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你们物业公司有专门的维修人员吗？” “有。”秦明领着韩彬走到一面墙边，墙上贴着工作人员得照片，“最下面这一排都是物业公司的维修人员，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扫了一眼，就看到了监控中出现的男子，“这个叫易飞章的人今天上班了吗？” “哦，他昨天早上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想请几天假，正好最近这段时间不忙，我就答应了。” “你们小区维修有什么程序吗？” 秦明说道，“业主家坏了设备，可以来我们这报修，我们会按照市场价报价，如果业主能接受价格，我们会安排维修人员上门。毕竟是我们小区自己的工作人员，也更安全更方便。” “昨天易飞章都维修过哪几乎人家？”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得查一下记录。”秦明说完，走到电脑旁查了一下，“昨天有有四个报修，一号楼有一户，3号楼有一户，6号楼有两户。” 韩彬追问道，“6号楼是那两户人家报修？” “一户是一单元702，一户是一单元5……”秦明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第847章 温馨 “秦经理，怎么不说了，有什么问题吗？”韩彬直接凑了过去查看，念道，“1单元501。” 一旁的包星哼道，“案发时间段，你们物业公司的人去过死者所在的那户人家，为什么不说？” 秦明有些慌了，“我不知道呀，一个小区那么多事，都要我们物业来管，这件事我根本就不清楚。”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韩彬继续说道，“秦经理，你再确认一下维修人员易飞章有没有去过死者所在的人家。” “好，我再核对一下。”秦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暗暗祈祷这个案子跟易飞章无关，否则物业公司就有麻烦了，他这个经理也做到头了。 秦明盯着屏幕瞅了一会，松了一口气，“只有报修记录，没有维修记录。” “什么意思？” “说明物业已经下了维修通知，如果易飞章去业主家维修了，就会跟物业公司上报，我们这边会有维修记录。现在物业没有维修记录，就说明易飞章还没有去死者工作的那户人家维修。” 韩彬追问，“另外报修的三户呢？” 秦明又查看了一下，“其他三户都有维修记录。” “他们都是同一天报修的吗？” “是。” 韩彬盯着电脑屏幕核对了一番，“那既然是同一天报修的，为什么易飞章只修其他三户人家，却没有维修曹俊豪家。” 秦明愣了一下，“这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当时保姆已经死了，所以没人给他开门。” “有这种可能。”韩彬点点头，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易飞章就是凶手，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去过曹俊豪家，更不会填写相应的维修记录。 “韩队长? 还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吗？” “帮我查一下易飞章家的住址，我想去拜访一下。” “韩队长，您还是怀疑他？” “只是去做个例行询问。”韩彬望向秦明? “我调查他? 你怎么显得有些紧张。” “没有。我紧张什么? 我就是怕会影响到物业公司的工作，让业主对我们产生不信任，所以我希望在没有查清楚之前? 您能不能帮忙保密? 没准这只是一个误会。” “秦经理，这一点你放心，我们查案本就不会对外透露? 我也希望您不要告诉其他人? 包括易飞章。” “当然? 我明白? 出了这个屋子? 我什么都忘了。” 韩彬笑了笑? “在忘之前，您先帮我们查一下易飞章家的地址，以及他的手机号。” “好好，我这就查。” …… 中午，金实小区。 1号楼1单元201室。 厨房里烟气缭绕? 男主人正在厨房里做饭? 女主人刚刚接两个孩子放学? 正催着孩子们洗手吃饭。 厨房的门开了? 男主人端着一盘鸡翅走了出来，“可乐鸡翅好了，谁要吃！” “我吃！”一个七八岁的胖男孩喊道。 “小馋猫? 手洗干净了嘛，没洗干净，不许吃。” “我洗了，我洗了，我就要吃嘛。”胖男孩挥舞着小手，喊道。 “爸爸给你拿筷子去。”说着，男子返回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左手拿着筷子，右手端着一盘菜，“地三鲜谁要吃？” “我吃。”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举起了手。 “好好，搬着你们的板凳过来吃饭。”男主人笑的很开心。 女主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抱怨道，“你身体不舒服，好不容易休息两天，还折腾这么多菜干什么。” 听到女主人的话，男子感觉心中一暖，“没事，一想到给你们做吃的，我浑身都是劲，还有两道菜，我去端。” 不一会，男子又端着一盘炖排骨和一盘拍黄瓜走了出来，“你最爱吃的排骨，还有我的最爱黄瓜。” 一看到黄瓜，女人下意识的说，“不许喝酒，你现在喝着感冒药，等病好了再说。” “诶呦，没事，我早好了。”男子将菜放到桌子上，从一旁的柜子上取出了一瓶二锅头，“少喝点，舒筋活血，挺好的。” 一家四口围坐在桌子上，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小男孩吃的满嘴都是油，含糊不清道，“爸，你做的可乐鸡翅真好吃。” 小女孩反驳道，“地三鲜才好吃呢。” “你们喜欢吃，爸爸以后还给你们做。”男子倒了一杯酒，美滋滋的喝了一口。 小男孩又夹了一块鸡翅，“爸，你以后不上班就好了，天天能给我们做好吃的。” 小女孩哼道，“净想好事，爸要是不上班，谁给咱们交学费，谁给咱们买衣服。” 小男孩不甘示弱道，“妈也可以上班呀，她可以给我交学费，买好吃的。” 女人摇了摇头，“行了，你们别吵了，吃东西都堵不住嘴……”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男人放下筷子准备起身。 女人道，“还是我去吧，外面冷，一开门有风，别再把你吹感冒了。” 女人走到门口，“谁呀？” “居委会的，我们是来做人口普查的。” 女人打开了门，看到外面站着一男一女。 敲门的两人正是韩彬和李琴。 李琴是女性，虽然抓捕嫌犯不如王霄和江扬，但亲和力更强，不容易让嫌疑人引起怀疑。 韩彬和李琴进了屋子，打量了一下客厅的环境，一家四口吃饭的情景映入眼帘。 男主人站起身，看向韩彬两人的目光中有些警惕。 女人问道，“怎么普查呀。” 李琴道，“填个表，谁是户主？” 男主人答道，“我是。” “那你来填吧。” 男主人迟疑了一下，“老婆，你继续吃饭，我来吧。” 男子走了过去，“在哪填？” 李琴拿出了一张表，“在这吧，姓名，几口人，最近两年有没有新增人口……” 李琴的举动很专业，男子渐渐放松了警惕。 男子低下头，拿着笔开始填写。 就在此时，外面的门悄然打开，江扬、王霄、包星三人悄摸的走了进来。 在一家四口还没发现的时候，韩彬猛的出手，夺走了男子手里的笔。 “诶，你干嘛……”男子喊了一声，猛的抬起头，发现身旁又多了三个男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仿佛明白了什么…… 第848章 对峙 韩彬说道，“易先生，咱们还是出去做普查吧，免得影响到您家人吃饭。” 易飞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正在吃饭的老婆和孩子，默然点头。 易飞章的老婆看着没打招呼就进来的王霄等人，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来我家了？” “他们是我的同事，刚给旁边那户做完笔录，跟我们会合来了。”韩彬敷衍了一句，对着旁边的易飞章使了个眼色，“易先生，走吧。” 易飞章站起身，瞅了一眼老婆和孩子，声音有些颤抖，“你……你们好好吃，我出去一下。” 小女孩提醒，“我们老师昨天还说过人口普查，爸，你别写错我的名字呀。” “爸爸，你快点回来，要不一会我就把鸡翅吃完了。”小男孩道。 两个孩子年纪不大，没有发觉异常。 “我知道了，你们多吃点，不用管爸爸了。”易飞章双眼通红，叹了一声，“老婆，你好好看着孩子，我出去一下。” 易飞章老婆已经察觉了异常，“你咋了，人口普查在家里填单子就行了，你出去干嘛？还有你们这么多人来我家干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韩彬没有回答，直接押着易飞章出了屋子。 易飞章的老婆也追了出来，喊道，“你们要干嘛？老公到底咋了，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易飞章咬着牙? “你别问了，先回去吧。” 易飞章老婆大喊了起来，“不行? 你们不能带我老公走? 来人呀? 快来人呀，着火啦！” 韩彬没有在屋子里直接抓捕，是考虑到有两个孩子在现场? 不想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回忆? 易飞章也明白这一点，他更不想给孩子造成影响，才会乖乖的跟着出来。 韩彬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易飞章的老婆要闹? 他也没办法? 能做的他已经做了? 他毕竟是警察? 责任是抓嫌疑人? 不可能一直迁就对方。 李琴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找你老公了解一些情况，别大喊大叫了，引来了外人? 自家没脸? 还给孩子造成影响。” 易飞章老婆露出惊讶的神色? “警察? 你们为什么抓我老公？” “案件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韩彬敷衍了一句，给易飞章戴上了手铐? “东西藏在哪？” 易飞章反问，“什么东西？” 韩彬低声呵斥，“别装傻了，我们既然来抓你，就是有了足够的证据。你的两个孩子都在家，真要搜查起来，没脸的事你！” 易飞章的脸色变了又变，“我……真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 “我没有直接对你实施抓捕，就已经是给你留了面子，你自己不想兜着，我也没办法。”韩彬一挥手，“给我搜！” “是。” 韩彬一声令下，几个队员就往屋子里闯。 易飞章的老婆低声质问，“你们已经抓了我老公，凭什么还去我家里，我的孩子都在家，你们到底要干嘛？” 韩彬亮出了搜查证，“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是合法搜查，麻烦您先看着孩子，等搜查了屋子，我们立刻就走。” 易飞章的老婆瞅了一眼搜查证，有些无奈，又望向一旁的易飞章，“老公，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老婆，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 “你到底干什么了，你回答我，到底做什么了？” 韩彬没有阻拦两人的对话，有时候，自己家人的一句话，比警方磨破嘴皮子都强。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队员们先等等。 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了异常，走到门口，“爸妈，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易飞章的老婆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小雅，你先回去吃饭，爸和妈有点事情要说，一会就回去了。” “哦。”小女孩应了一声，瞅了韩彬等人一眼，又返回了屋子。 易飞章的老婆想要将门关上，不过被李琴阻止了，门只是虚掩着。 韩彬劝道，“孩子是无辜的，如非必要，我们也不想强行搜查，不想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易夫人希望你能劝劝自己的老公，让他交出赃物，争取宽大处理。” 易飞章的老婆走到老公的面前，抓着易飞章的衣领，“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你不要问了，什么都不要说，把孩子看好就行。” 易飞章老婆低声抽泣了起来，“他们要进去搜查，我怎么把孩子看好，孩子问起来我怎么说，你告诉我。” “我也不想的，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不想什么，你是不是做违法的事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嘛。” “我是想好好过日子，我……只是一时的冲动。” “你做什么了？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说。我不希望自己是最后知道的，更不希望从警察嘴里听到。” “我……我……”易飞章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口。 “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说……” 易飞章身子颤抖了起来，望向一旁的韩彬，“警察同志，你带我走吧，带我走。” “没有找到赃物，我们要例行搜查，还不能走。” “你们不要逼我，都不要逼我……” “没人逼你，我们是警察，我们有自己的职责。她是你老婆，她也有权力质问你。你不肯说，没人能帮的了你。” 易飞章的老婆旁若无人的问，“你告诉我，警察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做了违法的事？” 易飞章不敢看她，只是摇头。 韩彬叹道，“易飞章，如果你不说出赃物的下落，我们也只能按照规矩搜查了。” 易飞章的老婆低声喊，“你们不许进去，不许。” 易飞章哽咽道，“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不能再等了。那两个孩子虽然不大，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回帮忙转移赃物，“搜！” “不要进去，不行。”易飞章的老婆挡在门前。 李琴和包星二人上前，直接将她控制了起来。易飞章的老婆想要反抗，又如何是警察的对手。 “你们放开我老婆！不要进我家。我说……那些东西没有藏在我家，我没有拿回家。” 韩彬顺势问道，“你放在哪了？” 易飞章红着眼，他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语气中满是无奈，“带我走，我什么都说！” “找不到赃物，我们不可能走。” 易飞章老婆喊道，“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此时，门突然打开了，两个孩子站在门口，“爸爸、妈妈，你们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吵架。” “爸爸妈妈别吵了，我还给你们剩着鸡翅呢，赶紧回家吃饭吧。” 易飞章红着眼，带着哭腔，“好孩子，爸爸妈妈没有吵架，你们先回去吃饭，妈妈一会就回去了了。“ “呜呜……”易飞章老婆抱着两个孩子大哭了起来。 易飞章对着韩彬喊道，“你们不是要抓我嘛，赶紧带我走呀。” 看到两个孩子已经出来了，易飞章依旧不肯说出赃物的下落，韩彬再次下命令，“搜！” 这下小女孩也急了，“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我家。” 小男孩喊道，“你们是坏人，不许欺负我爸爸妈妈，我要打你们。” 看着两个孩子的举动，易飞章更加的痛苦，“不要搜了，我告诉你们，那些东西就在我家沙发垫子下面。” 包星哼了一声，“你刚才不是说赃物没藏在你家吗？” “看着他们。”韩彬撂下一句话，带着江扬进了屋子，观察了一下屋子的沙发，沙发垫子很厚，上面盖着一层沙发巾，揭开沙发巾之后，下面有四个垫子。 韩彬掀开第一个垫子，下面没有任何东西。 江扬也掀开了一个垫子，眼睛一亮，“韩队，这里有发现。” 韩彬走过去一看，沙发垫子下面有被线缝补过的痕迹。韩彬先拍了现场的照片，而后挑开了缝补的线，里面的沙发被掏空了，韩彬从里面找出一个黑色的袋子。 他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装着一些珠宝首饰和几万元的现金…… 第849章 绝路 琴岛公安局。 第三审讯室。 易飞章一脸麻木的坐在审讯椅上，仿佛已经丢了魂，韩彬、包星走进审讯室，他都毫无察觉。 韩彬坐在审讯桌旁，喝了一口茶水，望着坐在审讯椅上的易飞章，对于之前的抓捕行动，韩彬也感觉很无奈。 进入易飞章家的时候，韩彬也没想到会是那么一幅温馨的画面，为了不影响易飞章的妻儿，韩彬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让易飞章先出了屋子再控制对方。 但后续的发展就不再韩彬的控制之内了，说白了，易飞章还是心存侥幸，如果在被抓捕时他就说出了藏匿赃物的地点，或许能给他的妻儿造成更小的影响。 韩彬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就不再纠结，敲了敲桌子，“砰砰！易飞章。” 易飞章依旧颓然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包星呵斥道，“没听到叫你呀，抬起头来。” 易飞章依旧没有反应。 韩彬站起身，走到了审讯桌前面，“易飞章，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不舒服，换成是谁面对这种情况都不会好受。但是你应该明白，你越早交代，对你越有利。你的家人还在外面等着你。” 易飞章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等我，呵呵，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韩彬语重心长道，“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你好好配合警方调查，就有立功减刑的机会，我不是法官，不能给你定罪，但只要你老实交代，还是有立功减刑的机会。” “减刑? 减刑……”易飞章喃呢着，眼中多了一丝神采，“对? 我不要死? 我要减刑? 我还要见我老婆和孩子，我要看着他们长大，看着他们上大学。” “警察同志? 您实话告诉我? 只要我老实交代，真的能免除死刑嘛。” “我刚才说了，我不是法官? 我无法做出最终的裁决? 但是类似你这种情况? 只要主动认罪、配合警方调查? 还是有机会的。” “多大机会？” “法官在定罪时会考虑多方面的因素? 甚至还要考虑受害人家属的意见? 不到最后一步，谁也说不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协助警方调查，警方也会给予你最大的减刑政策，你也就多一分机会。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易飞章小声嘀咕? “我明白?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韩彬没有继续催促? 该说的他都说了? 现在留给易飞章时间让他自己想。 已经从易飞章家搜出了赃物，他就算不承认一样能定罪，只是从办案程序上来说? 易飞章还是自己招认的好，对他自己好，警方也能省点事。 韩彬坐回办公桌旁，静静的喝着茶水，这几天已经放暖气了，屋子里又热又燥，一会不喝水就口干舌燥。 昨天晚上，热的韩彬半宿没睡着。 韩彬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易飞章开口了，声音沙哑道，“警察同志，我说，我都招了。” 易飞章长叹了一声，陷入了回忆中，将案发时的情景叙述了一遍。 时间回到前天下午三点半。 易飞章进入了六号楼1单元，这个单元有两户人家报了维修，一户是七楼，还有一户是501. 易飞章坐电梯先上了七楼，帮着7楼的住户维修了水管，之后爬楼梯下到5楼，敲开了501室的门。 “咯吱……”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衣着华丽的女人站在门口，正是刘玉芬。 易飞章问道，“是你家要修下水管道吗？” “对，你是物业的维修人员吧。” “我是。”易飞章戴上了鞋套。 “进来吧。”刘玉芬让到一旁，请易飞章进了玄关，“怎么称呼？” “我姓易。” “易师傅，我们家厕所洗手池的下水管漏水，而且经常有小飞虫，您帮我换个管子，弄严实一些。” “没问题。” 说话间，两个人就往厕所的位置走，这是一个四居室，一共有两个厕所，坏掉的是主卧的厕所。 刘玉芬领着易飞章走到厕所门口，指了指华丽的洗手台，“就是这个洗手台，下面漏水，您帮我好好瞅瞅。” “行。” “叮铃铃……”就在此时，卧室外面响起了手机铃声，“您先修着，我接个电话。” 易飞章点点头，打开了洗手台下面的柜子，柜子里放置着一个精美的盒子，易飞章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盒子，鬼使神差的将盒子打开了。 顿时，他感觉眼前一亮，有些晃眼，盒子里装着各种首饰，金项链、钻石戒指、玉镯子、翡翠扳指等，各式各样的珠宝让易飞章看呆了。 “这么多……随便一件都比我老婆的漂亮，应该很值钱吧” 易飞章咽了咽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箱子，手不由自主的往前伸，心中暗道，“这么多珠宝，我拿一件，她应该看不出来。” 易飞章将一个金项链踹进了衣服兜里，但箱子里的首饰并不减少。 “我再拿一件，不两件，应该也看不出来吧。”想到这，易飞章又拿了一个玉镯子和一个金镶钻的耳环。 就在此时，刘玉芬走了回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你干什么？那是我们家的首饰，你怎么踹进自己兜里。” “我……我……没……没有……”易飞章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 “你没有什么，我都看到了，赶紧把首饰拿出来，要不我就报警了！” “别报警，别报警，我不是小偷，我就是觉得好看……想看看。”易飞章赶忙从兜里掏出了三件首饰放回了盒子里。 看到易飞章怂了，刘玉芬胆子大了几分，“好家伙，你居然藏了这么多。还有呢，拿出来。” “没有了，只有这三件。” “胡说，肯定还有，赶紧拿出来。” 易飞章急的一脑门子汗，“真没有了，不信的话，你自己检查，都在盒子里了。” 刘玉芬愣了一下，因为她也不知道女主人到底有多少首饰，要是让易飞章就这么走了，丢了首饰算谁的？“不行，你肯定没说实话，我得打电话报警！” “不要报警，我求你了。” 易飞章快步走过来，祈求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两个孩子都在上学，我不能被抓，我不能呀。” 刘玉芬不为所动，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摁电话。 易飞章追了上去，看到她摁了110，一把抢过来手机，“不许打电话，我真的已经把首饰都给你了，你就饶我一回吧。” “我饶你，谁饶我呀。“刘玉芬现在也为难，她穿着女主人的衣服、戴着女主人的手表，心里也怕的要死，更恨易飞章了。 “你给我手机。” “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 刘玉芬手机被夺了，心里也有几分害怕，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啊，有小……” “嗡！”易飞章感觉脑中要炸了一般，血气冲头，他不能让刘玉芬喊，不能让刘玉芬报警，否则，他就完了。 易飞章本能的追了上去，勒住了刘玉芬的脖子，堵住了她的嘴，他力气很大，刘玉芬渐渐不再挣扎，没了声音…… 等易飞章脑子清醒过来时，刘玉芬已经死了，他也没了回头路。 第850章 立功减刑 “呜呜……”讲到这，易飞章大哭了起来，留下了悔恨的眼泪。 “就因为一时的贪念，你就杀人。”包星叹了一声，“如果你当时冷静面对，不至于此。” 易飞章摇了摇头，“在那种情况，我怎么冷静，我也后悔，我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动别人的东西，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韩彬问道，“你以前偷过东西吗？”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在道上混过两年，后来有了孩子，我就没再混过。我一心一意的想过好日子，工作中的苦和累，从来没有抱怨过。” “你既然想好好过日子，又为何要偷东西？” 易飞章露出一抹苦涩，“以前总听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长大了之后才知道这句话是骗人的，死容易，活着难。” “我是真想努力的过好日子。我和老婆每天都上班，一年到头也很少请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们真的很努力的工作，钱却挣不了多少，我们两个加起来才八千多，每个月都要交四千块钱的房贷，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家一分钱存款都没有，我还借了不少信用卡，我们真的很需要钱。” “我拿金银首饰不是因为我想偷，而是我真的没办法，我需要钱。我努力的活，努力的挣钱? 但还是不够养家，我有房贷要交，我的孩子要上学、要买衣服、要吃饭? 这些都是钱? 我能怎么办？” 包星问道? “你就没想过换个工作？” “我想过，也打听过，也有收入更高一些的工作? 但有的收入不稳定? 有的没有五险一金。我现在的工作只要不休息、多加班，一个月也能挣五六千块钱，我就这么大的能力? 对我来说不少了。” “那为什么不让你老婆换个工作？” “我老婆一个月三千左右? 工作相对轻松一些? 但她要照顾孩子。如果她要换个工作? 或许能赚的多一些? 但谁照顾孩子？又想轻松? 又想赚钱，哪有那么好的事。”易飞章脸上写满了无奈。 “外人都觉得我们家很幸福，买了房子，虽然不大，但不用租房了? 这比很多人都强。又生了一儿一女凑成了一个好字? 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幸福之家。但谁能了解我们的压力……我一直很后悔? 如果我们只有一个孩子? 花费就能小得多，也能更省心。” “什么多子多福，那都是假的? 都是给别人看的。” 包星皱眉道，“你现在说孩子多了不好，早干什么了，孩子也没求着你生。你觉得这样对孩子公平？” 易飞章摇头，“当然不公平了，我最心疼的就是孩子，明明自己没有本事，还让孩子跟着我受苦，是我没用，没让他们投胎到好的家庭。” “如果能再活一次，我一定不要这么累了，不想这样活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易飞章再后悔也改变不了现实。 韩彬办过不少杀人案，但这个案子让他感触很深。 不是说案件的性质有多恶劣，恰恰相反，韩彬觉得这个案子有些惋惜。 易飞章有一个完美的家庭，夫妻恩爱，还有两个听话的孩子，他没有主观的偷窃意识，但却阴差阳错、一步一步的走上了绝路。 易飞章即便不会判死刑，也会在狱中被看押很久，他可怜，但他的家人更可怜。 他的老婆还要带着两个孩子讨生活，两个孩子从小没了父亲，以后的道路会更加艰难。 这个家完了。 案件侦破后，马景波和韩彬去了大队长办公室，向丁锡锋汇报工作。 听取了汇报后，丁锡锋很满意，“不错，你们能在两天之内侦破案件，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马景波笑道，“大队长，都是您领导有方。” “行了，就别谦虚了，不错就是不错。”丁锡锋笑了笑，拿出一包烟递给两人，“传销被抢的案子，朱家旭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马景波整理了一下思路，“今天中午，朱家旭给我汇报了一下，他一直在平安镇调查那辆红色的代步车，按照韩彬给的名单逐一排查，大部分车主的嫌疑都排除了。” “现在有两个车主比较可疑，一个车主说子自己的车被偷了。还有一个车主说，自己的车在外地，是一个亲戚在使用。” 丁锡锋听完后，问道，“车子被偷那个车主有没有报案？” “有，我们也在当地派出所查过，的确有报案的记录。现在朱家旭还在继续调查这两个线索，估计也快有消息了。” 丁锡锋抽了一口烟，“易飞章这个案子的结案手续，交给其他人办，你们两个继续调查传销抢劫案。” “是。” 丁锡锋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份资料，扔在了茶几上，“我这里也有一个线索，应该对案件的调查有帮助。” 马景波等不及看资料，直接问道，“大队长，什么线索，您还是直接说吧，这东西我拿回去再看。” 丁锡锋弹了弹烟灰，“昨天，西华路派出所扫皇，抓到了一名组织卖银的嫌疑人董建飞，这个人想要戴罪立功，提供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半个月前，他参加了一次ju众赌博，手气不错，赢了不少钱。就在赌博快结束的时候，突然间冲进来了一伙警察，警察一共有六名，其中还携带着枪支，现场的赌徒虽然多，但在枪支的威胁下，这些赌徒都被控制住了。” “赌场的钱都被穿警服的人收走了，至少有一百多万的现金。接下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群穿警服的人直接拿着钱走了，赌徒都被搁在了原地，并没有被带回警局。现场的人都懵逼了，钱没了，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是四散逃跑了。” “董建飞逃回家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那群人真是警察，收走赌金的同时，也肯定会把人抓走。但这货穿着警服的人却只拿钱，不抓人，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题。” “董建飞跟其他赌徒联系，其他赌徒也怀疑这伙警察是假的，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们本身就不干净，根本不敢报警。” “直到董建飞被抓，他才想着立功减刑。” 第851章 辨认 翌日上午。 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韩彬坐在办公桌旁看文件，说起来这个董建飞也够倒霉的，前不久赌博被抢了，前两天组织卖银被抓了。 这个人之前也有案底，算是在道上混的。 说起警方调查的方法，最主要的自然是警员查案。不过，有时候线人也会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警方有自己的查案方法，涩会人也有自己的渠道，两者就像是两条平行线，警方查不到的，没准线人反而能打听的到。 也就是所谓的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韩彬看完了派出所传过来的笔录，其中的侧重点还是组织卖银，赌博案也有一些笔录内容，但是在韩彬看来，远远不够，也不具体。 韩彬已经让王霄和江扬去派出所提审董建飞了，韩彬准备亲自询问对方赌博现场的情况。 如果抢劫赌场的嫌疑人和抢劫传销的是同一伙人，那么就可以进行比对，更容易找到案件的关键线索。 以韩彬的经验来看，这两个案子有很多的共同特征，有很大的可能是同一伙嫌犯所为。 首先，这伙人都是假冒警察，一般这事情是比较犯忌讳的，因为一旦冒充警察作案，势必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加大调查的力度，所以这种情况很少发生。 第二选择的作案目标，赌博和传销都是违法的，为了不留下证据通常都会使用现金，而且金额都比较巨大，抢劫这两种组织收益较大。 再一点，这两种行为都属于犯罪，一般来说参与人员都不敢报警，因为就算报了警，钱一样会被没收，没准还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半个小时后，董建飞被带到了市公安局，韩彬在第三审讯室对他进行审讯。 董建飞看起来三十多岁，又高又胖，脸上挂着笑容? 看起来倒是很和善，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眼角带着一丝狡黠。 看到马景波、韩彬、包星三人进来? 董建飞连着点了三次头? “领导好！领导好！领导好！”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韩彬也更喜欢听话的嫌疑人。 韩彬坐到审讯桌旁，望向一旁的马景波，马景波扬了扬下巴? 端起茶杯? 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水。 韩彬例行询问，“姓名、年龄、籍贯……” “领导好，我叫董建飞? 建设银行的建? 飞翔的飞。我今年33? 长得有些老像? 您别笑话我。我是咱们琴岛人? 就在城南郊区那一片长大……” “砰砰。”包星敲了敲桌子?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问你什么答什么，你自己犯了啥事还不清楚。” “是是，我有错，我以后一定改? 绝对不会再给我们老董家丢人。” 韩彬一看就知道这是老油子? 也懒得跟他废话? 正色道?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知道，我就是来协助各位领导工作的，我一定端正态度? 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实话实说。” 韩彬点点头，想让马儿跑得快，自然得让马儿吃草，“只要你能协助警方破获那起抢劫案，我们会给予相应的立功减刑政策。” “谢谢领导，谢谢各位领导。我一定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绝不辜负各位领导的期待和信任。” “你们在哪进行赌博的？” “在进贤路，宏源酒店，那边属于老城区，房子都比较旧了，住了不少的务工人员，宏源酒店也好多年了，设施也跟不上了。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一般人都不住小酒店了。他那基本上算是荒了。所以就选在那开赌了，而且那毕竟是酒店，有陌生人也不会引起怀疑。”董建华说的很详细。 “你倒是挺会分析。” “嘿嘿，这毕竟是违法的事，我也怕抓住，这地方要是不合适，我也不敢去。” “既然这地方够偏僻，也不容易引起怀疑，那你们怎么就被劫匪给盯上了。” “娘的。”董建飞爆了一句粗口，赶忙道歉，“领导，我不是说你们，而是说那伙劫匪太不是东西了。做事也太不地道了，不光把钱抢走了，我们身上的首饰也被收走了。有几个女赌友还被揩油了。” “至于咋被盯上的，我们也不晓得，没准是赌博的组织者不严密，走路了消息，让有心人听到了。毕竟敢参加这种赌局的人，都算不上特别干净，我还算是好的。” 韩彬没有理会对方的自卖自夸，继续问道，“你们是几点开始赌博的，劫匪是几点到的？” “我们是十月17号晚上十一点到的，十一点半正式开始玩，我们玩的兴致更高的时候他们到了，我记得大概是十月18号的凌晨两点多，好像是这么个时间点，再具体，我也就记不住了。” “他们几点走的？” “三点二十分左右，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当时还挺高兴，不用被抓了。等彻底安全下来，我心里又难受起来了，不光赢的钱没了，我的老本也被那伙歹徒带走了，还有我的金链子也被抢了，真tm不地道。跟鬣狗似的，不光吃肉，连骨头都啃干净。” 董建飞说的很详细，一问三答，韩彬很满意他的态度，“既然是在酒店赌博，有没有监控？” “酒店原本是有监控的，不过在组局前就已经掐了，要不然我们也不敢去呀。” “一共有几个劫匪？” “六个，都是男的，听着像是外地口音。” “你还记得他们的相貌吗？” “咋说呢，见了，兴许能认出来，但你要让我说，我一下子还真说不上来。领导，不是我不配合，而是过去的有些久了。” “那些人有什么明显特征吗？” 董建飞摇头，“不敢看呀，我们都是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谁抬头就得挨揍。我就记得那枪黑洞洞的，跟真枪一模一样，怪吓人的。” “你也算是道上混得，你觉得他们拿的是真枪，还是假枪？” “那东西我也是头一次见，说不好，不过，确实挺唬人的，没一个人敢动。” “组织赌博的有多少人？” “组织者加上小弟，应该有六七个人。” “赌徒呢？” “二十多号人。” “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咋说呢，有几个比较熟的，其他的不认识，不过，见了面能认出来。” “说一下那几个比较熟悉的身份。” “诶呦，我就知道一个叫沈华龙，其他都知道绰号，真名我也叫不上来。” “你不说这几个人都挺熟悉吗？” “见过几面，了解一些，但真名不晓得。” 韩彬迟疑了一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打开袋子里面装了一沓子照片，“你仔细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董建飞拿起照片，反问，“领导，这些都是啥照片呀？“ “让你看，你就看，哪那么多问题。” “是是。”董建飞拿起照片，仔细看了起来，来回翻看了好几遍，挑出了其中一张照片，“领导，我见过这个女人，她那天晚上也参加了赌博，还输了不少钱。” 第852章 入户调查 韩彬拿出的照片，都是被抢劫的传销人员。 一开始调查这个案子时，韩彬就怀疑过传销内部很可能有劫匪的内应。 只是因为传销人员太多，没有排查出明显的嫌疑对象。 看到董建飞拿出的这张照片，韩彬多少有些意外。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三十多岁，长得还算漂亮。 韩彬对这个女人的印象比较深刻，她叫徐月华，是两名被强健的女受害人之一。 另一名被强健的女受害人叫傅念巧，也是报案人。 因为徐月华和傅念巧一样遭到了劫匪的侵犯，很容易被人归为受害人的行列，让人产生同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并没有被列入为重点怀疑对象。 现在看来，徐月华被强健更像是一场苦肉计，是劫匪给徐月华的一层保护色，就算怀疑传销组织里有内应，也没人会认为是她这个被劫匪侵害的女子。 “你知道她的叫什么吗？” “不知道。”董建飞摇了摇头，“我就是跟她玩了两把，感觉她长得还行，就多看了两眼，也没细谈。” 马景波坐直了身子，“你再仔细瞅瞅这些照片，还有没有其他看着眼熟的？” “是，领导。”董建飞态度很端正，他是个有眼力劲的人。马景波进门后，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看人家那坐姿，那旁若无人的喝水姿势，一看就是真正的领导。 董建飞拿起照片，又仔细查看了好一会，才说道，“领导，我就认识那个女人，其他没认出来。” 马景波站起身，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这交给你了? 我去准备一下。” “好。”韩彬应了一声，既然知道徐月华有嫌疑，为了避免对方逃脱? 要尽快控制起来。 马景波去安排抓捕事宜。 韩彬继续审讯? “那伙劫匪一共有几把枪？” “好像有四个人是拿枪的。” “什么款式的手枪？” “就是那种常见的手枪? 我也分不清是54，还是64。” “枪是新的，还是旧的？” “当时光线有些昏暗? 我也没敢看。” “嫌疑人乘坐的什么交通工具？” “不知道。” “酒店附近有监控吗？” “这……我也没怎么注意。” 韩彬暗自盘算了一下? 距离赌场抢劫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很多证据都已经消失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查看周围的监控，同时审讯参与了赌博的人员。 据韩彬所知? 西华路派出所已经在传唤、抓捕参与赌博的人员? 等到派出所将参赌人员抓获后? 韩彬直接去问话就是了? 还能省不少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收集聚赌酒店周围的监控? 查看是否拍到了嫌疑人的影像。 审讯完后? 韩彬去跟马景波碰头。 此时，马景波已经跟上级领导汇报，并拿到了逮捕证，正准备带人去抓捕嫌犯。 听到了韩彬的汇报后，两人分兵两路? 马景波去抓捕徐月华? 韩彬则是去搜集聚众赌博酒店附近的监控视频。 因为对那边的情况不熟悉? 韩彬先联系了西华路派出所? 想请他们协助办案。 负责接待韩彬的是西华路派出所警长廖明宇，廖明宇三十岁出头，个子不高? 言语举止颇为干练。 “韩队长，欢迎欢迎，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您尽管说。” “廖警长，麻烦贵所的同志了。” “谈不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您千万别客气。” 在查案这件事上，韩彬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廖警长，经过我们的初步审讯，这伙抢了赌场的劫匪和之前冒充警察抢劫传销组织的应该是同一伙人，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 听到这，廖明宇也露出些许喜色，扫皇就是他带队去的，阴差阳错的帮了市公安局的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功劳。 “董建飞提供了一些线索，但他了解的情况也不多，我们希望能给更多参与了聚赌的人员做笔录，不知道贵所现在传唤了几人到场。” 廖明宇答道，“根据董建飞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确定了两名参赌人员的身份，也已经传唤他们到警局做笔录，但是目前还没有人到场。如果到规定时间还没来，我们会申请拘传。” “至于更多参赌人员的身份，我们还在调查中，董建飞虽然提供了一些线索，但是他也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排查起来有一定的困难。” 韩彬点点头，“等贵所抓到了参赌人员，希望可以通知我们一声。” “没问题。” 韩彬继续说道，“另外，这次我过来是想去聚赌的宏源酒店查看一番，再搜集周围的监控，看看是否拍到了嫌疑人的踪影。” 廖明宇笑道，“韩队长，聚赌事件过去了二十多天，那附近也没什么线索了，至于酒店附近的监控，我已经带人搜集了，您要是想查看，可以直接去派出所。” 韩彬暗道，这次倒是省事了，这个廖警长倒是个做事的人，监控肯定是要看的，不过在看监控之前，韩彬还是想去宏源酒店周围查看一下。 老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有实底查看了，才能对当时的情况有个切实的了解。 …… 徐月华作为传销人员，在警局做了详细的笔录，再释放之前，她的联系方式、家庭住址、亲属关系都写的明明白白。 领走徐月华的是她的父亲徐金宝，就住在慧子湾小区，1号楼301室。 马景波带着二组的人直接赶到了慧子湾小区。 到了抓捕地点，马景波和朱家旭合计了一番，准备使用‘人口普查’的借口，这个借口虽然用的次数不少，但每次都是针对不同的人，也确实比较好用。 “咚咚。”朱家旭敲了敲门。 “谁呀？”屋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物业的，人口普查。” “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站在门口，瞅了朱家旭一眼，“进来吧。” 这个女人不是徐月华。 “您稍等，我带上鞋套。”朱家旭敷衍了一句，趁机往屋子里瞅，问道，“您家几口人。” “三口。” “都有谁呀？” “我，我老伴，还有我女儿。” “他们都在家吗？”朱家旭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和徐月华有几分肖像，很可能是徐月华的母亲。 “就我和我老伴在家，我女儿不在这住。” 这个情况，有些超出朱家旭的预料，但是他也没完全相信对方的话，要是老太太撒谎，徐月华就藏在家里，而他轻信了对方的话，很可能会让嫌犯跑了。 朱家旭和马景波两人跟着进了屋子，陈老太太转身之际，马景波留了门。 进了客厅后，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朱家旭主动打招呼，“叔叔，我们是来做人口普查的。” 男子瞅了朱家旭一眼，问道，“又要人口普查了，这两年放开二胎了，人口是不是增加了。” “这我说不好，我只负责咱们这一片的，大数据只有上级领导才看得到。”朱家旭应了一声，话锋一转，“你们谁是户主？” 男子答道，“当然是我了。” “您怎么称呼？” “我叫徐金宝。” “听说您还有个女儿？” “对，她叫徐月华，户口还在这，不过她自己租房子，不再这住了。” 确定了身份后，朱家旭开始假模假样的做人口普查。 马景波则是在屋子里转悠，“阿姨，您家房子的户型不错呀？我就想买个这样子的房子。” “还行吧，这房子好多年了，虽然旧了点，但买的时候便宜，还赠送了不少的面积。” “我能在屋子里看看吗？我家最近也打算买房，这户型我挺喜欢的。” “没事，看吧。” “谢谢您了。”马景波踱着步子，开始在房子里转悠，仿佛真相中了这套房子。 这套房子不大，也就两个卧室，厨房和厕所，马景波以看户型得名义，将房子转遍了，甚至趁对方不注意，还查看了卧室的衣柜。 马景波确认了一番，屋子里的确没有其他人，顺势问道，“阿姨，您女儿在哪住，我们还得给她做个登记。” 第853章 意外 徐金宝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她啥情况我们都知道，我们告诉你就行了。” 马景波换了一种问法，“那您说一下她的居住地址吧，我们得登记一下。” “她住的地方离着不远，隔了两条街，小区名叫时代方舟。” “哪栋楼，几单元几零几？” “2号楼2单元1103。” 马景波继续问道，“她结婚了吗？一个人住，还是和丈夫一起住？” 徐金宝哼了一声，“她还没结婚，就一个人住，家里明明占的下，非要乱花那个钱，你说她也不听，还说什么她长大了，要自己的空间，啥空间？那就是糟钱。” 问清了徐月华的情况，马景波迟疑了一下，正色道，“徐先生、徐夫人，有件事要跟两位说明一下。” “什么事？” 马景波亮出了警官证，“其实我们是警察，我们是来找徐月华的。” “啥！警察。”徐金宝猛的站了起来，盯着马景波手中的警官证看了又看，“你们咋的又来了？又有啥子事。” 徐金宝老婆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你们是警察就警察嘛，为什么要骗我们说是做人口普查的，再说了，我女儿不是已经被你们放了嘛，你们怎么又来了。” “徐月华没有将案情交代清楚，我们还得请她去警局做个笔录。” 徐金宝追问道，“什么没交代清楚，她不就是被骗进传销了嘛，还能有啥情况。” “这样，两位跟我去派出所一趟，到时候我们会详细的说明情况。”听到马景波的声音，几名二组的队员也走了进来。 徐金宝后退了一步，“咋的，连我们也想抓呀，我们可没加入什么传销，你凭什么抓我们。” “不是要抓你们，而是请你们去警局协助调查。” 徐金宝老婆喊道，“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 你们这不是胡乱抓人嘛，我今天就不走了，有本事你就把我们抬走。” 马景波语重心长道? “叔叔、阿姨? 我不是针对你们? 而是没有办法的事。徐月华身边有一伙很危险的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我怕你们不了解情况? 私下给徐月华打电话? 到时候不光害了我们警方，也会害了徐月华。” “啥危险的人呀，到底咋的了。我带她回来? 已经跟她说过了? 传销都是骗人的? 她也说会改正? 以后好好的干活? 绝对不会再碰传销了。你们到底再说啥？”徐金宝露出焦急的神色。 马景波道? “如果你们不想去警局，我也不强迫你们，但是你们要交出手机和其他通讯工具，我会留下两名警员，等到我们传唤徐月华去了警局? 他们会自行离开? 手机也会还给你们。” 徐金宝老婆大声质问? “你们又要抓我女儿? 为什么呀，她到底咋的了？” 马景波语气郑重，“阿姨? 您别喊，我们是警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咱们老百姓好，我们不是要害你女儿，而是要帮助她。如果她继续跟那伙人待在一起，等待她的唯有死刑。” 徐金宝声音哽咽道，“同志，您给我交个实底，我女儿到底犯了什么事？” 马景波犹豫了一番，“案件还在调查阶段，不方便对外透露，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徐月华越早归案，对她的情况越好。” 徐金宝颓然的坐在沙发上。 徐金宝老婆低声抽泣了起来。 过了一会，徐金宝缓缓抬起头，“警察同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要做，什么人都不要联系，交给我们警方，也请相信我们。” “好，我相信。”徐金宝双眼通红，“但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等抓到我女儿之后，我想见她一面，我要劝她好好配合警方，将她的情况交代清楚，跟那群人划清界限。”徐金宝紧紧的握着拳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她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 “谢谢你们的信任。”面对这两个通情达理的老人，马景波内心有些不忍，但他也只能这么做。 安排了两个人留下，马景波带着其他人直奔徐月华居住的时代方舟小区。 到了小区之后，马景波先去了物业公司，查看了一下2号楼2单元的监控。 果然从电梯监控中发现了徐月华的身影，查看了近两天的监控后，发现徐月华都是一个人进出。 为了不引起徐月华的戒备，马景波请物业的公司的人帮忙叫开门。 二十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个穿着物业制服的女子站在徐月华家门口，“咚咚……” “物业，我是来人口普查。” “等一下。”过了一会，门内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站在门口，正是徐月华。 说时迟，那时快，何英生猛的拉开了门，徐月华被吓了一跳，还不带她喊出声来，朱家旭举起枪指着她的头，低声道，“不许出声！” “啊！”徐月华还是本能的叫喊。 “闭嘴，家里还有人吗？” 徐月华摇头，“没有，就我一个人。“ “赵明，你盯着他，其他人跟我进去搜！”马景波撂下一句话，拿着手枪冲进了屋子。 虽然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只有徐月华一个人住，不过小心起见，还是要搜查一番。 马景波、朱家旭、张顺谷、何英生等人都持枪冲进了房子里。 这是个一居室，一进门左手边就是厕所，厕所门关着，马景波带人守在厕所门两侧，朱家旭带人守在客厅口戒备，要排查完一个屋子，再排查另外一个屋子。 马景波比划了一个手势，而后猛的打开了厕所的门，张顺谷第一个冲了进去，“警察，不许动！” 厕所里没有人，张顺谷松了一口气，不过，洗手台下面有个柜子，张顺谷走到柜子侧面，笔划了一个手势，而后猛的打开柜子，马景波和何英生将枪口对着柜子里面。 没人。 搜索完厕所后，朱家旭也搜完了客厅。 此时，还剩下卧室和厨房。 马景波比划了一个手势，朱家旭带人搜查卧室，他带人搜查厨房。 张顺谷拧开了厨房的门，马景波和何英生持枪警戒，厨房里没有发现人，有不少的柜子。 厨房面积不大，只能容下两个人，张顺谷和何英生进了厨房，何英生负责开柜子，张顺谷持枪搜查，马景波在厨房门口持枪警戒。 何英生打开了洗手台下的柜子，里面没有人。 何英生又打开了右侧储物柜，里面的光线较暗，不过，还是能看清一个人影蹲在里面。 “有人！” “警察，不许动！”张顺谷拿枪指着储物柜。 马景波也进了厨房，指着储物柜的位置，“放下武器！” 蹲在储物柜里的是一个男子，他手里也握着一把黑枪，没有丝毫的畏惧，骂道，“我@#$%&……你们给我滚出去，你们这群臭警察，要不然我就开枪了，老子也有枪！”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马景波喊道。 男子针锋相对道，“呸，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凭什么让老子放下武器，有本事你们就开枪，大不了跟你们拼了！谁怕谁！” 马景波劝道，“你的罪名还够不上死刑，只要你放下武器，我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是警察的头？” “不错，只要你配合警方调查，我们会给予你一定的减刑政策，想想你的家人和朋友，你要是这么死了，以后谁照顾他们。” 男子啐了一口，“呸，少tm忽悠我，一会老子先打死你，狗日的，老子最恨当g的。” “你不要嚣张，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你是逃不了的。” “老子才不怕呢，大不了跟你们同归于尽，你们谁敢开枪，我就打爆天然气管道，让你们跟我一起陪葬。”说话间，男子枪指向了天然气管道，“我数三下，你们立刻滚出去，否则我就开枪了。” “三！” “二！” 男子大吼一声，“我要开枪了！“ “一！” “我真开枪了！” 此时，马景波顶着巨大的压力，额头布满了汗水，他不能用警员的生命去赌对方的胆量，咬着牙喊道，“退出屋子！” 第854章 悍匪 持枪男子喊道，“都给老子退干净，屋子里要是敢留人，我就开枪杀人啦，我是真枪，不怕你们。” “你们不光要离开我家的房子，还要离开这栋楼，我在楼上看着你们离开，你们要是不走，我就杀人了。” “我告诉你们，我不怕死，你本事你们就跟我拼，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面对疯狂的持枪歹徒，马景波也只能暂避锋芒，如果真的把歹徒逼急了，引爆了天然气管道，后果不堪设想，马景波不敢让手下的人冒风险。 不过跟歹徒斗，肯定不能太老实，马景波带人退出了房间，朱家旭却悄然留在了屋子里，躲在一个角落。 慌乱之下，歹徒也无法确定警方的人数，马景波也默认了朱家旭留在屋子里的事实，同时，对他的安危也多了几分担忧。 但作为警察，为了抓捕歹徒、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有时候不得不冒风险，你是警察，你不上谁上？ 你怕，我怕，他也怕，难道就看着歹徒逃跑？ 马景波退出房间后，并没有关上房门，将几个队员叫到一旁，吩咐，“张顺谷? 你带人警戒，防止嫌疑人逃跑。” “何英生，你对着嫌疑人喊话? 让他放下武器? 争取宽大处理? 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对了，把徐月华也叫过来，问问她嫌疑人的情况? 让她帮着一起劝降。” “赵明? 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关了天然气总阀。” “是。”众人分头行动。 马景波走到一旁，立刻给丁锡锋打电话汇报情况? 同时请求特警支援。 马景波的一通电话? 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丁锡锋也立刻跟冯保国汇报? 请求特警支援? 而后联系韩彬? 让他带人赶去现场支援。联系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封锁整栋大楼? 协助抓捕。 丁锡锋也带着一中队的人立刻赶赴现场。 只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嫌疑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等着支援的人来了再逃跑。 何英生依旧在门口喊话，“胡定荣，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 你是逃不出去的? 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武器接受法律的制裁。” “放你m的屁? 老子宁愿死? 也不坐牢。” 何英生给一旁的徐月华打眼色，徐月华已经被吓坏了，带着颤音说道? “胡哥，你不要做傻事，外面都是警察，你跑不了的。我不想你死，你放下枪吧。” “呸，你个臭女人，要不是你暴露了，我能被连累了。你还有脸替警察说话，滚一边去。” “呜呜……”徐月华放声哭了起来。 何英生低声道，“大点声音，继续劝。” 徐月华擦了擦眼泪，“胡哥，只要咱们配合警方调查，老老实实的交代还是有希望的，我会等你出来，会给你生猴子……” “呸，让老子背叛兄弟，你tm想都别想，我用不着你等，我现在完了，跟我也不会有啥好结果了。你过自己的日子吧……”胡定荣叹了一声。 “嗷嗷……”徐月华哭的更伤心了。 听这话，胡定荣对徐月华应该是有感情的，何英生催促道，“你继续劝他。” “胡哥，我……”徐月华哽咽的说不出话。 屋子里也没了动静。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呵斥，“警察，不许动。” “砰砰……”接着一阵枪声响起。 “啊！”徐月华吓得蹲在地上大叫。 屋子里响起了朱家旭的声音，“嫌疑人要从窗户逃跑！” 一听这话，马景波也急了，一是担心嫌疑人真的跑了，再一个担心朱家旭的安危。 “掩护我！”马景波招呼了一声，就带人冲了进去。 张顺谷何英生等人也紧随其后。 赵明急得抓耳挠在，他是个大胆的，也想跟着一起冲进去抓嫌犯，奈何他没有枪，只能留下来看管徐月华。 赵明拿出手机，给韩拨打了电话，“韩队，您快来吧，嫌疑人和朱组长发生了枪战，马队也带人冲进去了……” “我知道了，我正在往那边赶，保护好自己……江扬再快点，直接冲过去！” 韩彬再着急，也没长翅膀，不可能立刻飞到抓捕现场。 而马景波、朱家旭等人已经跟嫌疑人胡定荣发生了枪战。 胡定荣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也知道警察会越来越多，所以趁着马景波等人退出房子的时候，准备悄摸的逃跑。 他很清楚警方就堵在门口，从大门肯定是跑不了的，他只能爬窗户逃跑。 他家住在十一楼，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但这是他唯一逃跑办法，而且他身体强健，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攀爬能力要比一般人强。 胡定荣从橱柜里爬出来，悄摸的往客厅里走，他走到了客厅的南面，刚打开玻璃就听到有动静，扭头一看，卧室里走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手枪。 接着，就发生了枪战。 靠近南面窗户的位置，有五十公分宽的墙体，胡定荣以此作为掩体，藏在了后面。 朱家旭躲在卧室门口和客厅之间。 马景波带人冲了进来，他第一个冲进了，躲在了厨房，张顺谷和何英生则是躲在了厕所，其他人躲在了大门口。 马景波喊道，“胡定荣，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砰！”回应他的是枪声，厨房的墙上被打了一个洞。 “呸，你们再敢往前，老子就跟你们拼了！” 马景波继续劝道，“胡定荣，外面是十一楼，就算我们让你跑，你又能跑到哪去。” “呜呜……”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两辆警车开了过来，派出所的人率先赶到了。 这一下，胡定荣被刺激到了，他知道，再不跑，自己就真的被包围了。 胡定荣一咬牙，一手拿着枪，直接就往窗户外面爬。 “不许动，你再爬，我就开枪了！”朱家旭喊道。 胡定荣没有回答，直接摁下了扳机，“砰！” 朱家旭赶忙躲避。 马景波担心朱家旭的安全，也跟着开枪了。 “砰砰！” 马景波连开两枪，一枪打在墙上，一枪打在胡定荣腿上。 “啊！老子跟你拼了！”胡定荣大叫一声，一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心中的绝望，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砰砰砰……”胡定荣拿着手枪，对着马景波一阵猛射。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胡定荣连开数枪，大部分都打偏了，有一颗子弹击中了马景波的肩膀。 “呃！”马景波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马队！” “马队！” 马景波捂着肩膀，忍者疼喊道，“我没事，他没子弹了，抓活的！” “想抓老子，呸你丫的。”胡定荣狂笑了一声，下了旧弹夹，从兜里又掏出一个新弹夹。 “大家小心，他在更换子弹！”朱家旭大喊一声，直接对着胡定荣开枪了，“砰！” 看到老领导受伤何英生和张顺谷也是怒意上头，对着胡定荣一顿猛射，“砰砰！” 马景波大喊，“留活口！” 听到了马景波的喊声，众人还是留了余地，只是持枪警戒，没有再开枪。 此时，胡定荣大腿、左胳膊、肩膀上各中了一枪，然而，他并不打算束手就擒，换好了弹夹，再次举起了手枪。 “老子，跟你们拼……”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枪声响起。 胡定荣身中数弹，右手颓然落下，枪掉在了地上…… 第855章 轩哥 枪声、惨叫声将整个小区的人都惊动了。 好在派出所的人及时赶到，开始维持小区的秩序，安抚小区的居民。 韩彬、丁锡锋、冯保国等人陆续赶到现场。 韩彬第一时间往楼上冲，急着查看马景波的伤势。 丁锡锋和冯保国虽然担心，但是他们还要维持现场秩序，安抚小区的居民。 马景涛和胡定荣都受了枪伤。 马景波还好，只是肩膀受伤，赵明帮他紧急包扎了一下，暂时止住了鲜血。 胡定荣的情况就比较惨了，他一共中了五枪，朱家旭、张顺谷、何英生等人都在帮他止血。 马景波脸色苍白，还在一旁指挥，“先止血，别管他疼不疼，先把伤口摁住，千万别让他死了。” “马队，您好好休息。”赵明劝道。 韩彬也带人赶到了现场，“马队，您没事吧。” “扛得住。” 韩彬蹲下身查看了一下马景波的伤势，“救护车到哪了，要不我带人送您去医院，跟救护车碰头走。” 马景波摇了摇头，“别折腾了，已经止住血了。” “妈的，幸好那个子弹不是直接打中，否则，我就真废了。” 胡定荣的一枪，先打中了厨房的墙角，之后才打到了马景波的肩膀，否则他的伤势会更重。 韩彬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胡定荣，“md，真是个亡命之徒。” 马景波咬着牙，小声道，“是呀，这狗日的中枪了，还敢换弹夹，我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也没见过这么凶悍的歹徒。” “您还是别说话了，休息吧。” “别介，跟我说话，还能转移注意力。“马景波深吸了一口气，“这伙歹徒敢冒充警察，本就是胆大妄为之徒，再加上他们有枪，剩下的几个同伙一样很危险。这个案子我是没法办了? 剩下的就看你们了。” “马队，您别想那么多了，这点小伤? 用不了多久您就好了。” 马景波呲牙咧嘴? “去你的? 有这么安慰人的嘛，快疼死我了，还小伤。”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 丁锡锋从外面赶了进来? “老马，你没事吧，伤势怎么样了？” “大队长? 我就是肩膀挨了一枪? 没什么大事。” 丁锡锋查看了一下伤口? 吩咐道? “不能再等了? 我让人带来了一副简易担架? 朱家旭，你带人把马队抬下去，尽快送达救护车上。” “是。” 韩彬道，“大队长，我也跟着去吧。” “你留下来勘察现场吧? 小区乱成一团了? 一会我还要下去。” 随后? 两个警员抬着担架进了屋子? 众人将马景波抬上了担架。 马景波瞅了一眼胡定荣，“大队长，嫌疑人比我的伤势严重? 要不先抬他吧。” “他伤势太重了，医务人员到场前最好不要动他。先紧着你吧。”丁锡锋一抬手，示意众人将马景波抬走。 又过了几分钟，救护车赶到了小区，三个急救医护人员到了现场，将胡定荣放到担架上，抬走了。 韩彬目送担架离开，“也不知道嫌疑人能不能活下来。” 丁锡锋哼道，“你就别打他的主意了，别管是死是活，都别想从他嘴里套出有价值的线索。” 看到现场的情况后，丁锡锋就知道这个嫌犯是个硬骨头，他但凡肯妥协，也不会发生这么激烈的枪战。 丁锡锋拍了拍韩彬的肩膀，“现场交给你了，我下去瞅瞅。” 丁锡锋离开了房子，嘴里嘀咕道，“开枪一时爽，善后可不容易呀。” 这里是居民区，小区里有上千个居民，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枪声，肯定得乱上一阵子。 韩彬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只不过才分开了两个小时，就会发生这种事情。 韩彬在房子里查看了一番，而后技术科的人也赶到了，开始详细的勘察现场，收集弹壳。 韩彬看过现场，这个现场没有太大的价值，真正有价值的是两名嫌疑人，他们知道其他同伙的下落。 胡定荣被送到医院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徐月华。 …… 小区的情况稳定了下来，丁锡锋陪着冯保国上楼查看现场，韩彬也陪着两位领导转了一圈，而后跟丁锡锋提出想要带徐月华回警局审讯。 丁锡锋略一考虑就同意了，他很清楚徐月华的作用。 随后，丁锡锋亲自坐镇现场，韩彬带人返回市局。 一到市局，韩彬立刻提审了徐月华。 经过了之前的枪战，徐月华已经被吓懵了，脸上的妆容也哭花了。 负责审讯她的有韩彬、江扬、赵明三人。 之前，赵明一直跟着马景波行动，对于抓捕徐月华的经过很清楚。 兵贵神速，韩彬直接开口问道，“徐月华，你其他的同伙在哪？” 徐月华摇头，“我不知道。” “砰!”赵明一拍桌子，呵斥道，“都已经被抓进来了，你还不肯说，你也想学胡定荣。” “我不知道，你们让我去哪找。”徐月华带着哭腔。 韩彬盯着对方，神色渐冷，“徐月华，你已经说了一次谎话，导致我的领导受了枪伤，知不知道你那一句谎话，让警员承受了多大的危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胡哥让我这么说的，我特别怕他，我没想到你们会找到他，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对不起，真对不起……”徐月华不停的道歉。 “你如果真心悔改，就协助警方抓到其他嫌犯。” 徐月华摇头，“我是真不知道。” 韩彬观察她的表情，徐月华显得很惊恐，至于她是否在撒谎，就很难说了。 韩彬只能换一种方式询问，缓和了语气，“徐月华，你的父母也在市公安局，想不想见见他们。” 徐月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爸妈，他们怎么会来的？” “你父母不仅来了，还有话要告诉你。”韩彬站起身，走到审讯椅旁，用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月华，我是爸，你到底犯什么事了，为什么那么多警察来抓你。闺女，咱不能这样呀，咱老徐家祖辈都是老老实实的人，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答应爸，好好协助警方调查，好好配合警方的工作，早点出来团聚。” “爸，爸……”徐月华哭了起来。 接着，录音里又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月华，妈想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以后可怎么活呀。你千万不要有事，妈等你，不管多久，妈都会等你。” “妈，爸！”徐月华捂着脸痛哭了起来，哭的撕心裂肺，如果不是审讯室有隔音处理，恐怕整个市局的人都能听到。 过了好一会，徐月华的哭声才停止。 韩彬语重心长道，“徐月华，只要你老实交代，配合警方抓到其他嫌犯，就能立功减刑，早日跟你的父母团聚。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的罪名不会太重。” 徐月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警察同志，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 “那你怎么跟他们联系？” “胡哥，都是胡定荣联系的，他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胡定荣？” “是。” “你和胡定荣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我特别信任他，我也是通过他认识那些人的。” 韩彬退而求其次，“你就算联系不到他们，也应该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吧。” “我知道一个，在杨马村他们有个据点，以前分赃都是在那里。” “你知道具体的位置吗？” “我知道，但是……我估计他们应该不会在那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被他们孤立了，他们知道那伙搞传销的报警了，怕我暴露了，就撇清了跟我的联系。胡哥为此抱怨了好几回，还说他们已经有了新的目标，很可能已经在行动了。” “什么目标？” “不知道，轩哥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一方面让胡哥看着我，另一方面知道我和胡哥联系紧密，怕警方追查到胡哥身上，也没让胡哥参与新计划。” “轩哥是谁？” “轩哥是我们老大，所有行动都是他策划的。” 第856章 线索 “轩哥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他叫轩哥，按照道上的规矩，打听人家的本名是有些犯忌讳的。” “除了胡定荣之外，你还知道其他人的真实身份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绰号。” “你说一下。” “我们老大叫轩哥，听说是个很有能量的人，枪也是他找来的。还有蛇仔，他这个人很好色的，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傅念巧就是被他欺负了。还有角头，四娃，老薛。” “你们上次去杨马村集合是什么时候？” 徐月华回忆了片刻，“十月27号，那天轩哥把我们召集起来开会，策划了抢劫传销组织的计划，他让我去当卧底，一开始我是有些不愿意的，毕竟不是一天两天，要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还要想办法传递消息。我怕自己做不了。” “但是，胡哥一直劝我，说只要我这次完成了任务，轩哥就会把我当成自己人，以后的分成也会跟大家一样。更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了这个计划，就代表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我不愿意当卧底，就只能拿着枪抢劫。” “那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但是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我只能听他们的，去传销组织当卧底，想办法给他们传递消息。后面的事情你们就知道。” “你被强健的事，也是苦肉计？” “对，这也是轩哥的主意，他说这样做警方和传销组织的人就不会轻易怀疑我了，也是为了我好。但是谁也没想到傅念巧会打电话报警，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受我们控制了。” “我被父亲从警局领回来后，胡哥就找到了我，说为了安全起见暂时不要联系轩哥他们。等风头过了，轩哥会把钱分给我们。那之后我就没有见过轩哥了。” “胡定荣是怎么联系轩哥的？” “打电话。” “轩哥号码多少？” “胡定荣手机上有备注。” 韩彬从桌子的证据堆里找到了胡定荣的手机，翻看了一下? 果然发现了一个标记为轩哥的号码。 不过，韩彬对这个手机号没有报太大希望，从徐月华目前的供述来看? 这个轩哥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而且已经有意识的和徐月华、胡定荣两人作切割? 他很可能已经不再使用这个手机号了。 “你们从传销组织抢了多少钱？” “一百四十六万。” “那些钱怎么运出建华小区的？” “用一辆老年代步车。” “红色的？” “是。” “那辆车是怎么来的？” “是角头弄来的。” “听说好像是他偷的，还说就算警察找到了车，也查不到他们身上。” “这角头是哪的人？” “他就是琴岛人? 不过他家不是市里的。” “他在哪一块住？” “这我不清楚。” 韩彬记下了角头这个绰号? “除了之前说的杨马村据点，你还知道他们其他的据点吗？” “不知道，因为我也是刚加入他们? 很多事情他们都不告诉我? 就像这次一样? 知道警方盯上了传销组织? 他们就立刻抛弃我了。”想到这? 徐月华忍不住问道? “警察同志，你们是怎么发现我是卧底的？” 韩彬不答反问，“除了传销案子之外，你之前还参与过其他案子吗？” 徐月华犹豫了，双手交织在一起? “是? 他们之前还抢过一个聚赌的据点? 那次也是让我当卧底。” 韩彬点点头? 对徐月华的态度还算满意，“你们抢了赌场，参赌的人也报警了? 赌徒中有人认出了你。” 徐月华脱口而出，“啊，他们也报警了。” “你好像很惊讶。” “是轩哥说的，他说这伙赌博的人都不干净，一旦报警了，他们落不到任何好处，抢了也是白抢。这也是他选定目标的原则。” 韩彬道，“一般情况下，的确没有人会报警，但是，报案的这个参赌人员情况有些特殊。” 徐月华叹了一声，“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这伙人一共有几把枪？” “两把真枪，两把假枪。轩哥和胡哥各有一把真枪，剩下的两把是假枪，他们换着用。” “你能确定吗？”韩彬郑重说道。 他必须小心，这伙人都是悍匪，一个胡定荣就已经很难抓了，剩下的五个人恐怕更难对付，必须要搞清楚对方有多少武器。 “能，是胡哥亲自跟我说的。” 听到这，韩彬松了一口气，如果两真两假，那么剩下的三把枪只有一把是真的，抓捕的风险小了很多。 “你也参与了两起案件，对他们选择目标的方式应该有所了解，你觉得他们下一个目标会选择谁？” 徐月华想了一会，说道，“轩哥，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他选的目标都比较特殊，比如说赌场、传销，用他的话说这些组织本身就不干净，一般都是使用现金交易，而且还不敢报警，所以，我觉得他们选的下一个目标，应该也是符合这三个条件的。” “如果让你做刑侦素描，你能描绘出轩哥他们的长相吗？” “应该可以。” “行了，你先休息一下吧。”韩彬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警察同志，我……我想请您帮个忙。” “你说。” 徐月华哽咽道，“我想请你帮忙转告我父母，就说我对不起他们，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和期待，我一定会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尽孝，让他们好好保重身体，不要为我担忧。” 韩彬点头，“我会转达的。” 审讯完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韩彬到现在还没吃午饭。 韩彬回了一趟办公室，喝了一杯温开水，得知丁锡锋已经返回了市局，他顾不上吃饭，直接去了丁锡锋办公室汇报。 韩彬敲门进了办公室，“大队长。” 丁锡锋坐在办公桌后面，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吧。问出线索了吗？” 韩彬将笔录递了过去，并且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介绍了一下审讯重点。 丁锡锋一边翻笔录，一边听韩彬介绍。 韩彬说完后，丁锡锋也大概了解了审讯内容，说道，“这个轩哥像是个惯犯。”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据徐月华交代，他们很可能在谋划新的目标。” “知道是什么目标吗？” 韩彬摇头，“传销组织报警后，徐月华和胡定荣就被排除在组织之外，就是怕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他们。” 丁锡锋皱眉，“这伙人还真是够大胆的，明明知道警方在查传销被抢的案子，居然还敢策划新的案子。” 韩彬分析道，“我感觉，这个轩哥应该从很早就开始布局，从赌场案和传销案来看，他绝对不是临时起意，应该是早就盯上了这些目标，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提出。” 丁锡锋靠在椅子上，掐了掐额头，“这伙歹徒太能折腾了，光是一个胡定荣就闹出了这么大得乱子，必须尽快抓住其余的团伙，否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丁锡锋还有另外一个担忧，胡定荣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的同伙很可能已经知道了。 第857章 搜查 丁锡锋拿出两桶方便面和两根火腿，“先垫吧垫吧，等案子结了，请你吃好的。” 韩彬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麻溜的撕开了方便面的包装，“现在不求别的，能吃饱就行。” 两人用开水泡上面，接着谈案子，“你觉得案子接下来应该从哪方面着手调查？” 韩彬想了想，答道，“胡定荣和犯罪头目轩哥一直有联系，我觉得可以查一下他们的手机号，看看是否能追踪到嫌疑人的踪迹，不过考虑到轩哥这个人比较狡猾，可能性不会太大。” “再一个，根据徐月华交代，他们在杨马村有个据点，我觉得可以去搜查一下，或许能发现跟其他同伙有关的线索。” “还有一点，徐月华已经确认了，运走赃款的的确是一辆红色的代步车，据她说代步车是一个绰号叫‘角头’的人偷的，我觉得可以从这个绰号下手，看看是否能查到他本人。” 这几个嫌犯都有绰号，但谁也说不清他们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就算是本地人琴岛这么大，也不好查。 但是角头不一样，他选择在平安镇偷代步车，说明他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很可能在那一带混过，韩彬觉得应该以此为侧重点调查。 对于韩彬说的举措，丁锡锋是比较赞同的，吃了几口泡面，先垫了垫肚子，说道，“那咱们就分兵三路，胡定荣和轩哥的手机号我来查，朱家旭一直在安平镇调查? 相对比较熟悉，让他去打听绰号角头的嫌疑人。你带人去杨马村据点搜查。” 韩彬喝了口面汤，顺了顺? “行? 我吃完饭? 就带人去。” “一定要小心，马队已经受伤了，我可不希望再有人受伤。” “我会小心的。” “你先带去人去看看? 如果情况不对的话? 立刻呼叫支援，安全第一。” “是。” …… 韩彬没去过杨马村，对那边的情况不熟悉? 考虑到嫌疑人有枪械? 也不敢贸然搜查。 韩彬先带人去了平安镇派出所? 接待韩彬的依旧是所长宋新桥。 韩彬和宋新桥谈了一会? 了解了一下杨马村的情况? 同时将轩哥、角头等人的绰号告诉对方? 请他帮忙打听一下。 派出所的同志常年在一线，虽然辖区较小，但是对辖区的情况更了解，辖区内有什么刺头都在他们那备了案。 宋新桥叫来几名熟悉地方情况的民警询问，可惜没人知道这几个人。 不过宋新桥还是答应了下来? 会帮着继续打听消息。 随后? 宋新桥亲自带着韩彬等人去了杨马村。 说起杨马村的来历? 很多人一听这个名字? 都会以为这个村子养马的人比较多，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杨马村最开始有两户人家? 一户姓杨、一户姓马，随着人口的繁衍和迁入，渐渐的成了一个村落，得名杨马村。 徐月华也被押着来到了杨马村，需要她帮忙指认地点。 对于徐月华这个人，韩彬依旧是不信任的，别看她在审讯室痛哭流涕，悔过自新，但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徐月华蓄意包庇胡定荣，导致了马景波被枪击，这个坎别想轻易过去，徐月华如果能提供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或许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否则，一个妨碍执法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的。 韩彬带人看管徐月华，宋新桥所长去村委会请来了村长杨绍安。 随后，在徐月华的带领下，一行人找到了犯罪团伙的据点，位于杨马村村南口的一户民宅。 韩彬不敢冒进，请村长杨绍安出面，询问周围的邻居，了解这户宅子的情况。 根据周围村民的反应，这户宅子的主人叫马国贤，本村人，家里有两处宅子，现在正居住在村东，因为这处宅子一直空着，就租了出去。 邻居还反应，租户不经常住在这，只是偶尔会来，每次来人数都不少。但是最近两天，却没见到有人进出。 韩彬走进查看了一下，大门是锁着的，根据周围邻居的反应，里面应该没有人。 不过，有了胡定荣的前车之鉴，韩彬不敢大意，制定了严密的搜查计划。 韩彬让派出所的人守在外面，自己亲自带着队员进入搜查，搜查的人都拿着枪、穿着防弹衣，王霄和包星一组，江扬和李琴一组，韩彬和赵明一组。 朱家旭危险程度较低，韩彬就将赵明调了过来，同时还给他配了枪。 赵明显得很兴奋，因为他资历比较浅，摸枪的机会一直不多。 这处宅子面积不小，院子大，但房屋不多。只有两间北屋和一间南屋，西面有一个猪圈。 韩彬等人从邻居家上了房顶，在房顶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随后，韩彬等人爬下了梯子，北屋和南屋的门都锁着。 韩彬观察了一番后，将江扬和李琴留在了南屋外面戒备，他和王霄、包星、赵明四人先搜查北屋。 赵明拿着大铁钳，夹断了北屋的门锁，快速的闪到一旁，包星一脚踹开门，韩彬和王霄一左一右冲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人，也没有太多家具，而后四人在北屋仔细搜索。 “安全！” “安全。” “韩队，我这里发现了一个包，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韩彬没有查看，吩咐道，“先放到一边，搜查了南屋再看。” 而后，韩彬带人搜查南屋，破门而入后，右手边放着一个桌子，上面有明显的灰尘，这个屋子应该很久没进人了。 不过，韩彬还是带人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嫌疑人。 韩彬放心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失望。 韩彬收起枪，吩咐道，“王霄，你带人在屋子里搜一下，看看嫌疑人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赵明，把北屋发现的包拿过来。” “是。” 赵明将发现的包拿了过来。 包是黑色的，是比较常见的手提包，韩彬先拍了几张照片，戴上手套打开了包，里面装着蓝色的警服，韩彬将警服从包里拿了出来。 赵明也站在旁边看，他眼尖嘴快，惊讶道，“枪，这里面放着两把枪。” 韩彬拿起枪，掂了掂，“假的。” 第858章 角头 6身假警服，2把假枪。 韩彬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疑惑，是嫌疑人藏在这的，还是丢弃不用了。 如果还是前者的话，嫌疑人可能还会回来取东西。 如果是后者的话，嫌疑人是打算洗手不干了，还是改变了原有的作案方式。 韩彬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给丁锡锋打电话汇报情况，请他派技术科的人来勘察现场。 同时，韩彬找来了房东，给房东做了个笔录，原本他还希望房东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线索，结果，除了一张租房协议外，房东拿不出任何跟嫌疑人有关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技术科赶到现场将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北屋有明显被清扫的痕迹，没有发现一枚完整的指纹。南屋有着厚厚的灰尘，嫌疑人很可能根本没有使用。 技术科没有搜查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从这一点来看，嫌疑人应该是早有防备，对这个据点弃之不用了。 换句话说，6身假警服和2把假枪，应该是他们故意丢弃的，枪也被擦拭的很干净，没有发现指纹。 杨马村没有线索，韩彬只能寄希望于另外两个调查方向了。 从杨马村回来后，韩彬跟丁锡锋汇报了一番，随后跟丁锡锋提出想要去医院看望马景波。 丁锡锋想了想，就答应了，不过，不能带太多人去，一是怕影响马景波休息，再一个他还在调查手机通讯的线索，需要人手。 韩彬到了医院，得知马景波刚刚做完手术，正在重症监护室休息。 在重症监护室外，韩彬见到了冯保国。 韩彬有些意外，“冯局，您也在这？” “局里的警员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得有人盯着，你们大队长还要办案? 我这个闲人自然得多上点心。”冯保国一直把韩彬当晚辈看，说话也比较随意。 “冯局，您这是体恤下属? 有您这位定海神针站在这? 我都觉得心里踏实。” “我刚才问过医生了? 你们冯队的手术很成功，子弹成功取出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韩彬松了一口气。 “假冒警察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有新线索吗？” 韩彬将案件的进展? 简要的汇报了一番。 冯保国听完后，“这个案子的影响很恶劣，从上到下都在关注? 你们马队受了枪伤? 少说也要休息三五个月? 这个案子他是参与不了了? 你小子要好好干? 早点抓住这伙嫌犯。” “您放心? 我保证不会给咱们市局丢人。” “嗯，你回去吧，这有我盯着就行了，早点把案子破了，才是对你们马队最好的帮助。”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 冯保国都开口了? 他还能咋地? 麻溜的返回了市公安局? 协助丁锡锋一起调查手机通信的线索。 丁锡锋已经查了胡定荣和轩哥的手机号，其中轩哥的手机号已经停机了，无法进行实时定位。 丁锡锋又查了轩哥手机号的机主身份? 发现正是个不记名手机号。 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打印了两个手机号的联系人清单。 韩彬回到市局后，就带人核实这些联系人的身份。 轩哥手机号的联系人并不多，还有两个不记名手机号，核实起来倒是比较容易。 以韩彬的经验来看，这个手机号应该是轩哥专门用来犯案的。 而那两个不记名手机号就显得很可疑了，韩彬试图定位那两个不记名手机号，发现两个手机号已经停机了。 胡定荣的手机号联系人较多，排查起来也比较麻烦，既有胡定荣的家人，也有胡定荣的朋友，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电话。 韩彬等人忙到了晚上九点多才回家。 …… 翌日上午八点。 韩彬等人结伴赶到了医院，马景波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从重症监护室搬到了普通病房，韩彬等人也见到了他。 马景波的精神还不错，看到韩彬等人后很高兴，跟他们热络的聊了起来，还不时的询问案件的进展，不过医院对探视时间有规定，韩彬等人逗留了不到十分钟，就被医护人员赶出来了。 看到马景波恢复的不错，众人心里也就踏实了。 胡定荣就没这么幸运了，两个人虽然是一起送到医院的，但胡定荣身上可不止一处枪伤，伤势更严重，失血较多，做完手术就送到了重症监护室，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韩彬专程过去看他，不过只能隔着病房的玻璃看，不允许进入。 返回市局后，韩彬等人再次投入到了紧张的核查工作中，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也没发现可疑人员。 下午，平安镇派出所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查到了那个绰号‘角头’的男子，并将他的资料发了过来。 角头，真名，潘修杰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93年6月2日 籍贯，琴岛市，平安镇，义北村人 手机号，1553849xxxx 犯罪前科，盗窃罪，聚众斗殴 得到了疑似嫌犯人员的信息后，丁锡锋立刻召集众人开会。 丁锡锋道，“潘修杰的资料大家都看到了，他是平安镇人，有盗窃前科，极有可能就是盗窃红色代步车的嫌疑人，只要能找到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抓到其他的嫌犯。” “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看。” 韩彬说道，“平安镇那边传过来资料后，我就让徐月华辨认了，她确定这个男子就是犯罪团伙中的‘角头’，我建议定位跟踪他的手机号，如果能够定位成功，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手机停机了，就说明徐月华没有撒谎，潘修杰应该就是角头。” 丁锡锋赞道，“这伙劫匪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作案前很可能将手机停机。其他人还有什么看法？” 朱家旭说道，“我觉得应该去他家附近走访一下，查一下他的周边关系，看看他和胡定荣之间有什么联系和共同点。” 丁锡锋点点头，“可以去调查一下，不过尽量不要引起嫌疑人的注意。” “是。” 丁锡锋话锋一转，“对了，你们今天上午去医院了？” 韩彬道，“是的，马队恢复的还不错。” “胡定荣呢？”丁锡锋昨天晚上十点多去过一趟，那时候马景波和胡定荣都在重症监护室。 韩彬说道，“胡定荣还在重症监护室。” 丁锡锋哼了一声，“哼，估计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了，从他拼命拒捕的程度来看，身上可能还背着其他案子，他就算脱离了危险，也未必会协助警方调查。重点还是放在这个潘修杰身上。” “先散会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而后，众人分头行动，韩彬去查潘修杰的手机号，果然如他猜想的一般，潘修杰得手机停机了，根本无法进行定位。 这也更一步的增加了潘修杰的嫌疑。 排查胡定荣和轩哥手机号的联系人一直没什么进展，对于排查潘修杰手机号，韩彬也没抱太大希望。 韩彬将排查手机号联系人的事交给其他队员，而后去了一趟交警大队，查到嫌疑人潘修杰名下有一辆汽车。 车主，潘修杰。 汽车外观，黑色轿车 汽车品牌，现代 车牌号，鲁b23d94v 购车时间，2018年5月21日 这个线索很重要，既然找不到人，那就以车找人。 韩彬立刻将这个线索汇报给丁锡锋，得到了丁锡锋的授意后，将消息通知给其他队员。 多一条线索，就多一条抓捕的希望。 第859章 蒋康明 案件的调查重点变为以车找人。 寻找的方向主要为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从天网监控排查，再一个，朱家旭收集了潘修杰家附近的监控视频。 同时，根据朱家旭在平安镇义北村的调查，潘修杰十一月十一日回过家，十三日有村民见他开车走了，他驾驶的车辆正是车牌号为鲁b23d94v的黑色现代车。 从那之后就没有人咋见过他。 这条线索很关键，帮着警方确定了潘修杰近期的行踪。 警方以这个时间为节点展开调查，果然在义北村村口的监控发现了潘修杰的黑色现代轿车，汽车经过了沿途的几个村子，从方向来看应该是开往市区。 然而出了平安镇范围后，这辆车神秘的消失了，平安镇通往市区沿途的天网监控，都没有再查到这辆车的行踪。 为此二中队还召开了一次案件总结会，经过一番讨论，众人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嫌疑人在平安镇和市区之间有一处落脚点，很可能是嫌疑人的另一个据点。 第二种可能，嫌疑人在进市区之前更换了汽车牌照。 随后，二中队再次分成两组行动。 朱家旭调查第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韩彬调查第二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韩彬再一次去了交警大队，查看从安平镇通往市区的几个交通要道，按照时间进行推测，卡点。 每一个在大致时间内通过监控路口的黑色现代车都列为可疑车辆，韩彬会核查这些车辆的车牌号。 经过了一番核查后，韩彬发现了三辆可疑黑色现代车，跟潘修杰的汽车款式相同，其中有一辆挂着鲁b849ue的车为套牌车，这辆车被列为了重点怀疑车辆。 警方接下来的调查，都将围绕着这辆汽车展开。 …… 一天前。 十一月13日。 潘修杰开着黑色现代车，从义北村赶往市区，出了平安镇的范围后，他将车停在偏僻的地方，换上了鲁b849ue的假车牌。 潘修杰又绕了一段路，随后才开进了市里，进了琴岛市区后，他又开着车绕了一大圈，最后到了安桥市场。 安桥市场属于城中村，周边的情况比较复杂，很多外来务工人员都在这边住。 潘修杰将车停在了一个胡同里，走到旁边的一户人家敲了敲门，“咚咚咚。” 敲门声两快一慢。 “谁呀？” “我角头。” “咯吱……”门开了，门缝里露出一个人头，四周观望了一番，见到没后其他人? “快进来。” “老薛，轩哥呢？” “在二楼，就等你开会了。” “嘿嘿? 我为了保险就多绕了几圈路。” 两人上了二楼? 屋子里还有三个人? 分别是轩哥、四娃、蛇仔。 角头立马打招呼，“轩哥。” 轩哥打量了他一番，“没出意外吧。” “没有? 挺顺利的。” “那就好? 咱们现在开会，然后演练一遍，七点钟吃饭? 八点钟行动。” “轩哥? 咱们这次的目标到底是啥呀? 我到现在还两眼一抹黑。”潘修杰好奇道。 轩哥笑了笑? 打开了一旁的橱柜? 从里面搬出了几套衣服? “都试试吧，看看合不合身?” 潘修杰瞅了一眼，“轩哥，这不是警服呀。” “咱们的警服都丢在杨马村据点了。” 四娃展开衣服试了试，“轩哥? 这东西不如警服带劲? 要不我去杨马村那一趟? 应该还能赶上行动。” 轩哥面色严肃道? “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去杨马村据点了，那伙搞传销的报警了? 很可能顺藤摸瓜查到那个据点。” “那老胡和徐月华咋办？” 轩哥右手摸了摸鼻子，“我只是防范于未然，徐月华未必会被警方盯上，就算被警方盯上了，老胡也知道该怎么办。” 潘修杰道，“那这次就咱们五个呗。” “先换上衣服熟悉一下，免得行动的时候不自然。” 潘修杰将衣服展开，看到上面有法院的标志，笑道，“这衣服虽然没有警服威风，但也挺得劲呀。” …… 荣国府小区。 这是一个位于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小区都是11层的小高层，绿化也做的不错，而且还是双学区房，周围有医院、有商场，很方便。 3号楼1单元802室。 一户人家正在吃晚饭，夫妻俩带着一个男孩在餐厅吃，保姆一个人在厨房吃。 餐厅的桌子上十分丰盛，有红焖羊肉、大黄花鱼、鲍鱼、老鸭汤、清炒菜心、芹菜虾仁。 小男孩大概十几岁，穿着一身名牌，有些瘦，扒拉了两口米饭，说道，“爸，我想换个手机。” 女人抱怨道，“儿子，你早干嘛去了，双十一咋不说？” “嘿嘿，我就是双十一买的，只是还没寄回来。” 男子笑了，“行呀，都会先斩后奏了。说说，你买了个啥牌子的？” “华为的。” 男子皱了皱，“干嘛不买苹果的，你老爸也不差那点钱，要买咱就买最贵的。” “我们好多同学都买的华为。” 男子摆了摆手，“儿子，你就记住一句话，贵的肯定比便宜的好，以后不买是不买，买就要买最贵的。” 女人叹道，“行了，家里都啥样了，你还让孩子乱花钱。” “啥叫乱花钱，你个女人懂啥，能花才能挣，你省那几个钱，还能省出一套房子，净整那没用的。”男子压低了声音，“再说了，咱家有没有钱，你还不清楚，那都是骗骗外人。” 女人又忍不住叹了一声，“那欠账也不是啥好事，啥时候能把欠债还清了，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男子挤了挤眼睛，“你懂啥，这年头能欠债是本事，一般人想欠，还没人借呢。”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呀？” “物业，人口普查！” “田阿姨，你去开一下门……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去了也没用。”女人站起身，走到了门口。 “咯吱……”一声门开了，外面冲进来几个穿制服的人。 女人诧异道，“你们干嘛呀？” “我们是法院的，蒋康明、卢翠峦是不是住着？” 女人微微皱眉，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男主人率先开口，“同志，你们找错人家了，我们家姓田。” 一名穿着制服的男子走了过来，翻开了一下手中的资料，其中有一张是蒋康明的资料，右上角有蒋康明的照片，“你什么时候改名了，我怎么不知道？” 男主人看到自己的照片，露出一抹苦笑，“你们是哪个法院的？” “我们是琴岛市人民法院的，这是我们的手续，法院三次向你下发执行通知书，你拒不执行，按照规定我们可以依法对你实施拘留。” 蒋康明摊了摊手，“法官同志，你们真是冤枉我了，我不是不想执行，而是真没有钱，要是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搜查，你们在这个家里找到的财产都可以拿走。” 女主人卢翠峦说道，“我们不是不还钱，而是手头太紧，再宽限我们一段时间，等我们有钱了一定还。” 领头的执行人员不为所动，“有人举报，说你们涉嫌转移财产，如果你们拒绝执行，只能将你们暂时拘留。” 蒋康明凌然不惧，主动伸出双手，“你们要抓就抓我，我们家孩子还小，需要我老婆照顾。” 第860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作为一个资深老赖，这种情况蒋康明见多了，大大小小的法院他都打过交道，反正他是没钱，爱咋咋地，大不了关一段时间，权当是减肥了。 反正一句话，要钱没有，命法院也不敢要。 拖着呗，谁怕谁？ 等再过几年儿子成年了，嘿嘿。 领头的男子一声令下，“拷起来，抓走！” “你们这是干嘛？怎么说抓人就抓人。”卢翠峦挡在蒋康明身前，“再给我们几天的时间，让我们想想办法。” “执行通知早就下发了，留给了你们充足的准备时间，你们要真想还钱，早就准备好了。要么现在把钱拿出来，要么我们现在把人带走。” 蒋康明拍了拍路翠峦的手，“老婆没事，我跟法院的同志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要不他们也不好交差。” “可是……”卢翠峦叹了一口气，这种日子她真是过够了，“要不咱们就先还……” 卢翠峦的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丈夫打断了，“行了，别说了，你把孩子给我弄好，其他的不用管。” “儿子，你好好上学，听妈妈的话。” “爸，我不要你走。”蒋康明的儿子带着哭腔，走上前推着执行人员，“你们这群烦人的家伙，怎么又跑到我家来了，给我滚出去，滚……” 领头的执行人员脸色微变，呵斥道，“还愣着干嘛，把人抓走。” 两个男子走上前，将蒋康明拷了起来，其中一个男子还多瞄了蒋康明老婆两眼。 蒋康明被押着出了屋子，母子两人抱头哭了起来。 蒋康明在电梯里听到哭上，情绪有些低落? “哎，又是这样……” 一个执行人员忍不住问道，“轩哥? 咱们刚才为何不搜他家? 没准家里藏着钱。” 轩哥哼了一声? “你想什么呢？他这种人会把钱藏在家里，就不用等咱们上门了。” 这些人正是轩哥一伙。 蒋康明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也不知是真的? 还是装的? “几位同志，我是真没钱，有钱的话? 谁不愿意无债一身轻。” “呵呵。”潘修杰笑了笑? “住这么好的房子? 你说没钱? 鬼才信。” “我这套房子是租的? 签了好几年的合同。我倒是想把这套房子抵给法院? 人家房东也不干呀。” 潘修杰道，“租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说明你家还是有钱。再瞅瞅你家餐桌，还有鲍鱼吃，我这辈子也没吃过那么大个的。” 蒋康明讪笑了一声? “一个渔民朋友送的? 不吃就坏了。” 老薛笑道? “我也想要个这样子的渔民朋友。” 谈话间? 电梯到了地下室，蒋康明被押进了汽车里。 老薛开车，轩哥坐在副驾驶室? 潘修杰和蛇仔一左一右夹着蒋康明，四娃开另一辆车跟在后面。 上车后，老薛脱了外套，解开了衣领的袖子，“这衣服不得劲呀，快憋死我了。” 蛇仔笑道，“还是穿警服威风。” 轩哥道，“可一可二不可三，穿两次就行了，再穿，一露头就得被抓。” 潘修杰拍马屁道，“还是轩哥想的通透，要是就我们几个人，没准早就被警察抓了。” 蒋康明越听越不对味，这伙人的谈话，不像是法院的人，到更像是劫匪。 蒋康明瞅了一眼外面，“各位同志，这条路好像不是去琴岛市人民法院吧。” 轩哥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你不是都听明白了嘛，还装什么傻。” 潘修杰抓着蒋康明的头发，发出一阵冷笑，“姓蒋的，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活，我当然想活。” “那就把你的钱拿出来吧，让哥几个也租个好房子住，吃大鲍鱼。” 蛇仔露出一抹坏笑，“你媳妇也听得劲，早知道就该把她一起抓来，那才有意思。” 蒋康明呲牙咧嘴，“疼疼，您手上轻点。” 此时，他心中有些慌乱，感觉这伙人像是劫匪，但是心里又多少有些怀疑。 他在外面欠了不少钱，债主也想过各种五花八门的要债方式，他在想，这些人会不会是某个债主请来要钱的，他们不是真的劫匪，而是想伪装成劫匪，逼迫自己说出藏款的下落。 蒋康明可不是一个轻易松口的人，否则也不会欠了这么多钱不还。 “啪！”蛇仔抽了蒋康明一个嘴巴子，“说，你家的钱藏在哪了？” 蒋康明苦着脸，“各位大哥，我哪有钱呀，有钱的话也不会自愿被抓了，求各位大哥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 “啪啪！”蛇仔在他脸上拍了两巴掌，“想什么呢，我们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折腾，不把你这老小子榨干净，怎么可能放了你。” “可我是真没钱，就算你们把我杀了也没用。” “嘿嘿，这话你说着了，如果你拿不出足够的钱，我们的确会把你杀了。” “各位大哥，杀人是犯法的，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害了我，又害了你们自己。” 轩哥扭过身来，掐着蒋康明的下颚，将烟头扔进了他的嘴里，“我们不是再跟你闹着玩，不要试探我们的底线，拿不出钱，你就得死。而且，我会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啊！烫……烫死我了。” “从现在开始，你的早餐、午餐、晚餐都是烟头。”说到这，轩哥扫了一眼手下，“你们可别忘了喂他。” “放心吧轩哥，忘不了。” 蛇仔阴笑了一声，“轩哥，光吃烟头也太便宜他了，等到了地方把他交给我，看我怎么炮制他。” “你小子悠着点，别把人玩死了。” “您放心吧，我晓得，没捞到足够的钱，我可舍不得他死。”蛇仔脱了自己的袜子，卷成一团栽进了蒋康明的嘴里。 “我日了，你这袜子穿多久了，这股子臭味能把人顶死。”潘修杰捂着鼻子，将头扭到了另一侧。 再看蒋康明，已经翻白眼了，连连作呕。 蛇仔讪笑了一声，“我这个人最讨厌洗袜子了，身边也没个娘们，穿脏了就直接扔了。这不是本着节省的原则，多穿几天嘛。” 潘修杰摇头，“你丫的要是节省，几分钟功夫就能洗一双袜子，没听说过你这种穿法。” “老潘，这你可就是落伍了，我告诉你，美利坚人都是这么穿。人家不光袜子穿脏了要扔，衬衣也是一样的。穿脏了就扔了，洗都不洗。” “人家花的是美刀，你花的是啥？”轩哥摇了摇头，美利坚物价便宜，买一件衬衫比干洗费贵不了多少。 当然，这也不能一概而论，你要是买名牌衣服，那肯定就不同了。 一行人开车返回了安桥市场，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小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轩哥选的这个据点，从外面看是一个二层小楼，其实还有一个负一层地下室，将人往里面一关，能够起到隔音的效果。 轩哥等人待在一楼和二楼，蛇仔带着蒋康明进了地下室。 很快，地下室里响起了一阵阵呜咽声，好在地下室的隔音好，也不担心会被邻居听到。 对于被抓这件事，蒋康明一直是有恃无恐的态度，只是这一次抓他的人并非法院的执行人员，而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歹徒…… 第861章 真假 十一月14日，下午。 韩彬一直在追踪潘修杰的车，在追踪到安桥市场后，汽车失踪了。 韩彬向丁锡锋汇报了这个情况，丁锡锋考虑了一番，让朱家旭去安桥市场走访调查。 韩彬则是继续留在交警大队查看监控。 因为潘修杰有换车牌的前科，韩彬再次排查黑色的现代车，随后又有了新的发现。昨天晚上八点钟，有两辆贴着法院标志的车驶离了安桥市场，其中一辆就是黑色的现代轿车。 韩彬查了这辆车的车牌号，发现是套牌。 这个发现让韩彬立刻警觉，之前在杨马村据点发现了六套丢弃的警服，韩彬就怀疑嫌疑人可能改变了作案方式。 现在看来，他只猜对了一半，嫌疑人依旧是在冒充公职人员，只是从警察变成了法官。 韩彬继续追踪，发现两辆贴着法院标志的嫌疑车辆去了荣国府小区。逗留了几十分钟后才返回安桥市场，随后再一次消失了。 韩彬将这个消息立刻上报给丁锡锋，同时还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对方。 丁锡锋当机立断让韩彬赶赴荣国府小区调查。 下午五点多，韩彬带人赶到了荣国府小区。 韩彬先去了物业公司，查看了小区的监控，发现那辆车从地下车库进入了小区。从嫌疑车上下来了四个人，都穿着法院的制服。 韩彬猜测，应该还有一名嫌疑人留下来望风。 这些人进入了三号楼1单元，坐着电梯上了八层。 他们再次下来时押着一名男子，可以明显的看到那名男子戴着手铐。 之后，男子被押上车，两辆汽车驶离了小区。 韩彬翻开之前的监控，发现这个被押走的男子应该是小区的住户。 凭借监控视频中的内容，韩彬基本上分析出了大致的情况，嫌疑人伪装成法院的人员绑架了一名男子。 韩彬通过物业，联系到了802室的业主，据业主说这套房子他租出去了，而那个被押走的男子，正是他的租户。 这一点应证了韩彬的猜测。 韩彬要来了租户的手机号，通过公安系统查到了对方的身份，发现这名男子有前科，被限制消费了，是一名老赖。 赌场、传销、老赖。 老赖有违法行为，不正当收入，而且很可能藏着大量现金，同时，即便被抢了也未必敢报警? 符合嫌疑人选择目标的规律。 通过以上种种证据，韩彬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不过安全起见，韩彬先打探一下情况。 …… 3号楼1单元802室。 卢翠峦正坐在沙发上打毛衣?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 只要心烦就喜欢打毛衣? 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保姆走了过来，“太太，晚上您想吃什么？” “啊? 田阿姨? 您说什么？” “我说，您晚上想吃什么？” “你看着做吧，我没胃口。” “那我就给您熬点小米粥。” “行。”卢翠峦叹了一声? 想起了被抓走的老公? 轻声道?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在里面习不习惯? 能不能吃饱。” “咚咚……” “谁呀？” “燃气公司的? 抄燃气表。” “田阿姨? 你去开门吧。” 田阿姨犹豫道，“夫人，会不会又是那伙法院的人？” 卢翠峦放下了手里的毛衣针，“是也好，不是也罢。不开门又能怎么滴。” 田阿姨打开了门? 还不待她说话? 就有一群人冲了进来? “警察? 不许动。” 田阿姨和卢翠峦都被控制了起来。 “你们干嘛呀？凭什么闯到我家里。” “我们是警察，这是搜查令。”韩彬出示了搜查证，开始带人搜查房子。 韩彬等人手中还有枪? 卢翠峦和田阿姨吓得哆嗦，大气也不敢出。 “安全。” “安全。” “这个屋里也没人。” 韩彬带人搜查完，又返回了客厅，他打量着卢翠峦和田阿姨，“你们是什么人？” 卢翠峦愣了一下，大声质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不是警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搜查我们的房子。” 韩彬解释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这起案件的嫌疑人十分的危险，搜查房子也是不得而已而为之。”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了监控截图，“这伙人就是我们要追踪的嫌疑人，被他们抓走的男子，你们认识吗？” 卢翠峦的脸色顿时就变了，“那是我老公！他们不是法院的人嘛，到底怎么是怎么回事。” “先拿出你们的身份证，让我们验明了身份，会告知你们详细的情况。” 随后，两个人在警员的陪同下，回各自的卧室拿身份证。 卢翠峦越慌越乱，“我的身份证呢，跑哪去了，怎么找不到了。” 保姆田阿姨先找到了身份证，交给了韩彬，“警察同志，我就是个保姆，这件事跟我没啥关系的。” “被抓走的人是不是叫蒋康明？“ “是。” “他是不是被那伙人抓走了？” “昨天晚上，那伙人自称是法官，把蒋先生带走了。” 韩彬点点头，让两名警员带她去一旁的卧室做笔录。 卢翠峦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将身份证递给了韩彬，“警察同志，这是我的身份证，到底怎么回事，您赶紧告诉我。” 韩彬将身份证递给一旁的包星查验，问道，“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蒋康明。” “他在哪？” “他被那伙自称是法官的人带走了，昨天晚上八点多带走的，应该是去法院了。” “你真相信他们是法官？”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家的确欠钱了，也的确吃了官司，而且法官上门抓人，这也不是头一次了。我也没想到会有人冒充法官。”卢翠峦带着哭腔，“警察同志，你们会不会是搞错了，没准他们真的是法官。” 韩彬笑了，“你还真是……你老公被抓走了，你就没去法院问问。” “今天上午，我老公给我打电话，说他没事，在法院关两天就放回来了，还说让我放心，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就行，不让我去法院折腾，这时候闹的越欢，越不好收场。”卢翠峦似乎也察觉到了问题，越说声音越小， “我就听了他的话，没去法院。” 韩彬摇了摇头，“他真要被法院抓了，还能这么容易的给你打电话？” 卢翠峦抓着韩彬的胳膊，一脸紧张的问，“警察同志，这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他们不会伤害我老公吧。” “这还得问你们自己，有没有做过违法的事，是不是有大量见不得光的赃款。” 卢翠峦声音发颤，“没……没有呀。” 韩彬耸了耸肩膀，“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作案目的了。” “警察同志，我……不是……到底……”卢翠峦慌了，拳头紧紧的握着，露出挣扎的神色。 韩彬继续说道，“这伙嫌疑人无利不起早，他们的作案目标是一些从事违法行业或者灰色收入的人群，这些人不敢将钱存在银行，更不敢放在自己的名下，有着大量的现金。而且就算钱被抢了，一般也不会报警。因为那些钱都是非法所得，就算被警察找回来，也要还给其他的受害人。” “如果你老公真被这伙人抓走了，那他的情况很危险。” “呜呜……”卢翠峦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还会有这种人，我到底该怎么办……” 韩彬道，“抓走你老公的人是哪个法院的？” “他们说是琴岛市人民法院。” 韩彬吩咐道，“李姐，你查一下。” 虽然韩彬已经有九成把握，蒋康明肯定是被那伙嫌疑人劫走了，不过，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这件事必须要通知法院那边，也能了解更多关于蒋康明得情况。 韩彬正色道，“卢女士，情况我已经跟您说明白了，你老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必须尽快将他解救出来，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卢翠峦擦了擦眼睛，“怎么协助你们，我该怎么做？” “这伙劫匪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财物，如果你们真有大量的现金或值钱物品，那就是他们的目标。告诉我存放的地点，我们就可以守株待兔。” 卢翠峦抬起头，有些警惕的望着韩彬，“我要去公安局，我不要在这说……” 第862章 赛跑 “去公安局干什么？你丈夫现在很危险，在路上多浪费一分钟，他生存的希望就少一分。” 卢翠峦露出警惕之色，“你说那些法官是假的，我又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 卢翠峦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的话干脆没说，不过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江扬亮出了警官证，“我们的警官证和搜查证都在这，能是假的吗？” “我跟法官打过交道，可没跟警察打过交道，再说了，现在假证那么多，我分不出来。” “行呀，你那点心眼都用在我这了。”韩彬告诫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不相信我们，那就只能去公安局了。但劫匪会不会给咱们相互信任的时间，那就不知道了。” 卢翠峦咬了咬牙，“反正，不到警察局，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走吧，咱也没去公安局了，去就近的派出所得了。省点时间。” “可以，但我要自己去。” “那不行，现在失踪的是蒋康明，而你作为她的妻子，一直没有报案。你不相信我，我也不信任你。” 卢翠峦急了，“你啥意思，难道以为我和那群嫌疑人是同伙，一起绑架我老公！” “我怎么想不重要，为了蒋康明的安全，我必须按照规定去办，从现在开始，你不得脱离警员的视线。” “你们跟那群法官有什么区别，我老公都被抓走了，我能不怕嘛。” 包星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手里拿着枪呢，真要是劫匪的话，还跟你费什么话，早把你抓走了。你这人说什么好……该精明的时候不精明? 不该精明的时候瞎精明，把那点精明劲都用到警察身上了。” “呜呜……”卢翠峦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咯吱……”一声门响，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 来我家干嘛？” “妈? 妈，你怎么哭了。” “你们这群坏人，昨天抓走了我爸? 今天又来欺负我妈? 我跟你们拼了。”少年怒了，拿着书包就往韩彬身上砸。 一旁的江扬眼尖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书包? “别动? 我们是警察?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解救你爸爸。” “儿子……”卢翠峦赶忙抱住了自己的儿子。 “妈? 到底怎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年也跟着哭了起来。 面对这种情况? 韩彬也有些无语，正色道，“卢女士，我们已经表现了足够的诚意，如果你还是不信任我们? 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 再磨蹭下去? 蒋康明就有被撕票的可能。” 卢翠峦看了看儿子? “好，我跟你们去。” “妈，我不要你走? 爸爸被抓走了就没有回来，你要是也被抓了，我以后怎么办呀，呜呜……咱们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你们就把钱还了吧。我已经把手机退了，我以后再也不买手机了，我过年的压岁钱也给你们，还了人家钱吧，我不想当老赖的儿子，我不想被别人喊小老赖……”少年的情绪有些崩溃。 卢翠峦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卢翠峦安抚了好一阵，才让少年平静下来，少年跟着保姆留在家里，卢翠峦跟着警方去了派出所。 这个时间点有些堵车，除此之外一切顺利，韩彬等人到了派出所后，跟派出所的同志说明情况，派出所很配合的腾出了一间办公室给韩彬等人使用。 一进办公室，卢翠峦又哭了，“呜呜……你们真是警察呀，我早点相信你们就好了，我老公现在到底咋样了。” 折腾了这么久，韩彬也没有那个耐心安慰她了，“你老公现在怎么样了，只有那伙劫匪才知道，想救你老公，告诉我们，你家钱都藏在哪了。” “我……我们家钱……”说到这，卢翠峦又犹豫了，“警察同志，你们直接去解救我老公不行嘛，为什么非要问我家钱在哪，你们这不是舍近求远嘛。” “我们要是知道你老公在哪，还在这跟你费什么话，早就请特警去解救了。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你老公被藏在哪，而那伙劫匪的目标就是你家藏匿的财产，他们肯定会去找。”韩彬叹了一口气，“都到了现在，你还舍不得那些钱，你老公重要，还是钱重要？” “都……重要，没了钱，我们家以后怎么活？再说了，我了解我老公，他是个死要钱的人，嘴可比我严多了。” 韩彬将事情刨开了说，“那伙劫匪可不会像我们这么温柔，跟你一遍遍的讲道理，你老公现在可能已经被打的体无完肤了，他能一直扛下去？一旦那伙劫匪拿走了钱，你们家不光没了钱，你老公也会被杀。” “但我要是说了，我老公反倒没说，他肯定会骂死我。我太了解他了，他经常说，人可以死，但是绝对不可以穷死。” 韩彬有些无奈，“得，我说了这么长时间，对牛弹琴了，那你就等着他被打死吧。” “我……”卢翠峦露出了纠结之色，挣扎了好一会，“好，我告诉你们。我们家的确藏了一些钱。” “在哪？” “达信小区，1号楼902室。” “藏了多少钱？” “大概一百万左右吧。” “具体藏在什么地方，用什么东西装的？” “藏在卧室的衣柜里，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除了信达小区外，还有其他藏钱的地方吗？劫匪可能去的地方，我们都要布控。” 卢翠峦摇头道，“没了。” “真的？” “真没了，我们家要是还有钱，早就吧欠款还了，也不至于过这样的日子了。” 韩彬立刻打电话向丁锡锋汇报，得到了丁锡锋的允许后，带着卢翠峦赶赴达信小区，只有赶在劫匪拿钱之前才有意义，如果劫匪拿着钱跑了，他们只能跟着人家汽车后面吸尾气了。 到达了信达小区，韩彬先安排王霄和江扬守在一号楼门口，他去物业公司查看监控。 监控中显示，两个小时前有两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乘坐电梯上过9层，十分钟后，他们再次下来时还拽着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韩彬立刻将卢翠峦叫了过来，“你仔细看看，这个箱子是不是你家的？” 卢翠峦有些近视，凑到电脑屏幕近前，“这箱子……跟我家的一模一样，对，我记得很清楚，是我买的。” 韩彬叹了一声，照这样看，嫌疑人很可能先一步取走了箱子。 “李姐、包星，你们两个继续查看监控，查看那两个嫌疑人的逃跑路线。”韩彬吩咐完，带上卢翠峦和赵明去查看藏钱地点。 1号楼下，韩彬和王霄两人碰头了，一行五人上了9层。 韩彬查看了一下902室的锁子，没有明显被撬的痕迹，不过随即他又释然了，这伙人本来就是鸡鸣狗盗之徒，有会开锁的并不奇怪。 进了屋子，卢翠峦第一个跑进了卧室，看到柜门开着，瞅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顿时大哭了起来，“我的钱呀，我家的钱没了，这群杀千刀的劫匪，怎么就这么狠呀，都拿走了，呜呜……” 第863章 狡兔三窟 “别哭了，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晚了。”卢翠峦的哭声让韩彬有些心烦，终究是差了嫌疑人一步。 “我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我哪能想到这么多。”卢翠峦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她虽然是老赖，但一直都是她丈夫顶在前面，现在她丈夫被抓走了，她也没了主意。 “你想不到没关系，只要你听警方的安排，我们自然会帮着你救出蒋康明，你要是不肯协助警方，那我也没有办法。” “我愿意协助你们，我愿意。” 韩彬摇头，“你现在愿意还有什么用，嫌疑人都拿钱跑了，你知道他能去哪？” 卢翠峦脱口而出，“我知道。” “什么意思？” “我们家……藏钱的地方不止一个。” 韩彬抓了抓头发，“之前我问过，你可是明确的说只有这一处藏钱地点。” “我老公说过狡兔有三窟，如果实在是需要钱，可以来这里拿。剩下的一处藏钱地点打死也不能告诉别人。我以为只要说出这一处，就能抓到那伙劫匪。” “显然，你老公没你想的那么硬骨头，甚至另一处藏钱地点，可能已经被嫌疑人光顾了。” “不可能，我了解我老公，他不会轻易说出另一个藏钱地点的。” “另一处地方在哪？” “百通小区，2号楼703。” “藏了多少钱？” “大概两百万现金和价值几十万的金条。” “呵呵。”韩彬笑了笑，“真行，你们是真有钱，还当什么老赖呀，把钱还给人家，好好过日子不踏实？” “这些钱也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们要是还了债，剩不下多少，放在谁身上……也不甘心呀。” 韩彬摇了摇头，还是头一次见到欠债能欠的这么心安理得的人，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被你欠钱的人就不辛苦？ …… 安桥市场。 潘修杰停好车，走到了黑色铁门旁? 两快一慢，敲了三下门。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谁呀？” “我角头。” “咯吱……”一声? 轩哥打开了门? 向着外面张望了一番，“进来吧。” 角头、老薛、四娃三人提着箱子进了门。 轩哥打量了一番，“怎么样? 还顺利吗？” “轩哥?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顺利的很。”角头拍了拍黑色拉杆箱，“我们把钱带回来了? 不会少于一百万。” 老薛也露出欣喜之色? “轩哥? 咱们这次又捞了一大笔? 啥时候分呀。” 一听这话? 角头和四娃也露出期待的神色。 “放心吧? 少不了你们的。” 三人都是嘿嘿一笑。 角头将拉杆箱推到轩哥面前，“轩哥，家里没啥事吧。” “没事。” “那您咋亲自开门，蛇仔那小子呢，不会又出去找女人了吧。” “他敢。”轩哥哼了一声? “他还在地下室审讯蒋康明呢。” 四娃小声问道? “轩哥? 钱咱们都已经拿到了? 蒋康明该怎么处理？” “拿到了。”轩哥冷笑了一声，“这才哪跟哪，这货可是个出了名的老赖? 不可能只藏了一百万。” 角头诧异道，“轩哥，您说那老小子还有钱。” “那就看蛇仔的本事了。” 四人进了屋，隐隐能听到地下室传来的呜咽声。 …… 半个小时候，蛇仔骂骂咧咧的上了一楼。 “轩哥，果然被你猜对了，那老小子没憋着什么好屁。” “他说什么了？” 蛇仔嘿嘿一笑，“他说了另外一处藏钱地点？” “多少钱？” 蛇仔伸出两根手指，挤眉弄眼，“两百多万！” “喔！” “耶耶耶。” “发财啦。”几个人欢呼了起来。 轩哥也十分欣喜，不过还保持着一丝理智，“钱藏在哪？” “百通小区，2号楼703室。” “你们三个听清了吗？” “听清了。” 轩哥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你们立刻赶到百通小区取钱，一定要小心，另外，每隔半个小时，记得给我报平安。” “放心吧轩哥，我们也不是头一次了。” “那也得小心，只要干完今晚这一票，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好嘞。”说完，角头三人收拾东西离开了。 蛇仔擦了擦手上的鲜血，“轩哥，我干点啥？” “你之前干啥，现在还干啥。” 蛇仔惊讶道，“啊，还打呀，那小子不是已经把两处藏钱的地方都说了嘛。” 轩哥撇撇嘴，“你怎么知道就两处藏钱的地方？” “对呀，这老小子就是个守财奴，没准还有其他藏钱的地方，我去。”蛇仔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这老小子被打的不轻，再打下去，很可能就扛不住了。” 轩哥淡淡的说道，“这几个人里面，他对你的印象最深刻，你还打算送他离开？” “嘿嘿，轩哥，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蛇仔狞笑了一声，转身下了地下室。 没多久，地下室再次传出呜咽声…… …… 百通小区。 一辆车开到了百通小区，这是一个开放式小区，车径直开到了二号楼下面。 角头和老薛从车里走下来。 角头手里夹着烟，猛抽了两口，而后扔到地上，踩灭了，“四娃，你在这等着，我和老薛上去。” “知道了，有情况记得喊一声。” “你也是。” 角头和老薛进入单元楼，摁了向上的电梯，在等电梯的时候，两人警惕的望着四周，此时，他们也有些紧张，也怕警察会设埋伏。 “叮。”电梯来了，两人上了电梯，摁了七层。 角头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放进了怀里，枪，他没有，但他随身带着一把刀，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他一直觉得，如果自己生在古代，一定能成为带兵打仗的将军。 “叮。”电梯到了七层，门开了。 角头右手的刀握得更紧了，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老薛也差不多，也是一脸紧张的神色。 两人走到了703门口，没有看到人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角头给老薛使了个眼色，“你盯着点，我干活。” “行。”老薛应了一声，转身背对着角头。 角头打开随身包，从里面拿出了开锁工具。 角头不光能偷车，开门锁一样难不倒他，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门锁‘咔’一声开了。 老薛扭过头，一条大拇指，“可以呀，比上一次时间还短。” 角头收好了工具，将刀从怀里掏了出来，真要遇到事了，也更容易挥砍，“走，进去。” 两人进了门，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刚走到客厅口，角头就愣住了。 “走呀。”老薛催促了一声。 话音刚落下，客厅里冒出了三名拿着手枪的男子，“警察，不许动！” 角头握着刀的右手颤了一下。 老薛感觉自己的双腿发软，他还是头一次被三把枪指着。 韩彬呵斥道，“不许说话，不许有小动作，把你们手里的刀放到地上踢过来。” 角头和老薛都不敢违抗，按照韩彬的吩咐，将刀踢了过来。 韩彬再次吩咐，“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角头和老薛再次照办，他们俩虽然有一股狠劲，敢拼敢打，但面对三个黑洞洞的枪口，谁也不愿意白白送死。 第864章 顺藤摸瓜 韩彬将两名嫌疑人控制起来以后，立刻将他们分开审讯。 韩彬和赵明负责审讯角头，李琴和包星负责审讯老薛。 赵明仔细搜了搜角头，对着韩彬微微摇头。 韩彬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你叫什么名字？” “潘仁杰。“ “嘴挺硬呀。”韩彬笑了，“我们早就了解了你的情况，我是该叫你角头，还是潘修杰？“ 潘修杰脸色微变，“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啥？” “照你的意思，我啥都知道，不用问就可以给你定罪了，直接把你枪毙好不好。”韩彬的语气陡然拔高，“告诉你，问你话，是在保障你的权益，别不知好歹。” 潘修杰低下头，不敢跟韩彬对视。 “你们来了几个人？” 潘修杰犹豫了一下，“三个。” “另外一个人呢？” “在车里放风。” “另外一个同伙是谁？” “四娃。” “你们戴手枪了吗？” “没有。” “另一把枪在哪？” “在轩哥手里。” 韩彬拿出对讲机，“据嫌犯同伙交代，车里只有一名嫌疑人，没有枪，可以行动了，注意安全。”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了王霄的声音，他和江扬带着几名派出所的警员一直在楼下盯着。 抓捕另一名嫌疑人的任务，只能交给王霄了，韩彬对王霄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 再一个，韩彬也分不开身，还要在其他同伙未警觉前撬开潘修杰的嘴。 “轩哥在哪？” 潘修杰低头不语。 “警方已经查到了足够的证据，就算你不说，一样可以抓到轩哥和蛇仔，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我现在问你，是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不会出卖自己兄弟的，轩哥没你想的那么好抓，我真要背叛了，他不会放过我。” 韩彬笑了，“你不说，不代表其他两个同伙不说，立功减刑的机会只有一个? 我想老薛和四娃应该很愿意争取这唯一的机会。” “轩哥跑不了，警方一定会抓住他，你的担忧根本是杞人忧天。” “呲啦……”对讲机响了一声? “韩队? 盯梢的嫌疑人已经抓住了? 只发现了一把刀，没有发现枪支。” “有没有人员受伤？” “没有。” “做得很好，就地审讯? 尽快问出其余同伙和蒋康明的下落。” “是。” 韩彬放下了对讲机? “对讲机的内容你应该听到了，四娃也被抓了，你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潘修杰头上布满了汗水? 脸上露出了纠结之色。 “别犹豫了? 轩哥很快就会被抓? 不管他许诺了你什么? 都无法实现。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警方合作。” 潘修杰舔了舔嘴唇? “能给我一支烟吗？” 韩彬微微点头。 赵明点着了一根烟? 递给了潘修杰。 潘修杰用力的抽了两口，“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知道这处藏钱地点的可不止蒋康明一个人。”韩彬道。 “是了，应该是蒋康明的老婆说的，早知道就应该把她一起抓了。不，应该是把她儿子和保姆也一起抓走? 这样就能在做到真正的保密了。” 韩彬道?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你抓了他们? 一样会增加其他的隐患。” “也是，轩哥肯定比我考虑的周到。” “说吧，轩哥在哪？” 潘修杰吐了一口烟? “如果我说了真能减刑？” “这是当然了，在这一点上我没有必要骗你。” “好。”潘修杰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安桥市场，轩哥他们就藏在安桥市场。” “我知道你们的据点在安桥市场，我要的是详细的位置。” 安桥市场的面积不小，要是一家一家的搜肯定会走漏风声，剩下的嫌疑人肯定会逃跑，而蒋康明也会被杀害。 更危险的是，轩哥手里是有枪的，一旦轩哥拒捕，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乱子，甚至伤及无辜。 韩彬拿出一幅安桥市场的地图，让潘修杰辨认。 …… 丁锡锋接到韩彬的汇报后，带着特警第一时间赶到安桥市场。 最先到达安桥市场的人是朱家旭，他一直带人在附近暗中调查，对周围的情况比较熟悉。 此时，韩彬在问清楚状况后，也带着三名嫌疑人赶赴安桥市场，同时，老薛还交代了一个很重要的情况。 轩哥跟他们事先约定，每隔三十分钟要报一次平安。 这一点，潘修杰是没有说的，这也是分开询问的好处，否则两个人一串共，可能会隐瞒这一很重要情况，等于是向轩哥示警了。 在警方的监督下，老薛给轩哥打了报平安的电话，告知对方已经安全的拿到了赃款，正准备返回安桥市场。 半个小时后，韩彬押着嫌疑人赶到了安桥市场，见到了丁锡锋和特警大队的副大队长郑明勋。 抓捕现场由丁锡锋负责，不过，具体的抓捕行动还是以特警队为主，这也是他们来的主要作用。 能够不用冲锋在第一线，韩彬也乐得轻松，毕竟，谁也不愿意面对一个持枪的歹徒。 韩彬作为案件的具体负责人之一，也参与到了抓捕行动的策划中。 从整个案件的qing看，轩哥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一旦强攻就是敌暗我明，风险较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三名嫌疑人叫开门，这样可以降低轩哥的警惕，只要成功制服了轩哥，没有了手枪的威胁，风险就会降低很多。 不过，根据三名嫌疑人的供述，蒋康明是由蛇仔负责看管的，一旦他听到了动静，很可能会用蒋康明当人质，这同样是一个麻烦。 最终具体的抓捕方案，还是特警大队副大队长郑明勋敲定的，具体的抓捕行动也由他负责。 韩彬等人则是在一旁打辅。 抓捕行动准备就绪后，老薛走到门口敲门，“咚咚咚。” 同样是两快一慢。 “谁呀？”片刻后，屋子里传出了轩哥的声音。 “是我老薛。” “咯吱……”门打开了，轩哥探出头，正准备往外观察一番的时候。 突然，一道黑影冲了过来，速度极快，还不待轩哥做出反应，他就感觉胸口遭到一记重击，就像是一头野猪撞了上来，接着他两眼一黑，飞出去了两米多，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老薛都吓懵了，脑中回放之前得情景。 轩哥开门的一刹那，一个特警冲了过来，来了一招当胸脚，直接把轩哥踹飞了。 那一脚势大力沉，一下子把轩哥踹懵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而就在同一时间，两名特警从外墙翻进了院里，轩哥刚一躺在地上，还没有恢复神智就被两名特警控制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根本没有掏枪的机会。 胸口依旧疼痛，肋骨肯定是断了。 他想要喊，想要示警，但嘴里被栽了一团布，只能发出一阵呜咽声。 这让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以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他是施暴者，他会把这种感觉带给别人。 但这次不同，他成了受害者。 ‘咔咔。’两声脆响，轩哥感觉手腕一凉。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 第865章 记吃不记打 抓捕行动并没有随着轩哥的被抓而结束。 几名特警已经冲进了屋子里，准备解救人质。 在老薛、角头、四娃三人的供述下，他们已经摸清楚了房子的结构。 …… 负一层地下室。 地下室的隔音效果不错，上面的动静没有影响到蛇仔和蒋康明。 蒋康明被捆绑在一个柱子上，身上没有穿衣服，全身上下都是血污，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了。 口中不是发出‘呜咽’声，蛇仔站在一旁嘿嘿傻笑，乐此不疲。 “老蒋，你说你咋就这么无耻捏，明明有钱还当老赖，我都替你丢人。我这辈子没干过啥好事，这次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蒋康明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老蒋，我说的，你也别不爱听，其实你也比我们强不到哪去，我是混蛋，我是恶棍，但你又能好到哪去，你欠了人家那么多钱，跟钝刀割肉有啥区别。” “非要说区别，就是你比我们聪明，你属于慢性杀人，法律拿你也没办法。我们不一样，被警察抓到就是一个死，严格的说，你这种人比我们更适合这个社会。” “嘿嘿，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听没听见。”看到蒋康明一直没反应，蛇仔有些懊恼，又隐隐有些害怕他真死了。 “啪啪。”蛇仔抽了蒋康明两巴掌，后者依旧没反应。 “娘的，你可得打起精神，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来，我给你提提劲。”蛇仔又露出一抹坏笑，走到桌子旁边拿起一包深海食用盐，用一个带着血的剪刀剪开了盐袋子，径直撒在了蒋康明的伤口。 “呜呜……”蒋康明猛的抬起头，脖子上青筋暴起，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只是他嘴里堵着臭袜子，只能化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哈哈，又活过来了? 看看? 我又救了你一命不是。你想怎么感谢我? 要不把你剩下的藏钱地点也告诉我。” 蒋康明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嘴里还发出呜呜声? 仿佛有话说一般。 蒋康明连忙点头。 蛇仔摘下了蒋康明嘴里的袜子? 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丫的，真臭? 说吧? 你剩下的钱藏在哪了。” “老大? 饶了我吧? 我拢共就那两处藏钱的地点? 三百多万都给你们了? 求你们饶了我这条狗命吧。”蒋康明有气无力的说道。 蛇仔撇撇嘴，“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说着，蛇仔又将袜子栽了回去，拿着盐袋子继续往蒋康明身上撒盐。 “呜呜……”蒋康明发出痛苦的哀嚎。 蛇仔笑道，“哈哈? 臭丫的? 你要想活命? 就再给老子弄两百万? 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咚咚。”地下室门外响起敲门声。 蛇仔从地下捞起一根棍子，“谁呀？” “我老薛，我们把钱取回来了? 轩哥让你上去分钱。” “行呀哥几个，这么快就取回来了。”蛇仔露出兴奋的神色，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蒋康明，“那这老小子咋办，要不要弄死。” “关我屁事，话我带到了，你爱去不去。”老薛撂下一句话，响起一阵脚步声。 蛇仔急了，“丫的孙子，一说分钱，比谁都积极。” 蛇仔将铁棍丢在一边，对着一旁的蒋康明说道，“记着，二百万，只要你再吐出二百万，我就饶了你，要不然，下次我直接弄死你。” 说完，蛇仔急吼吼的打开门，准备上去分钱。 门刚一打开，一个当胸脚踢了上来，直接将蛇仔踹飞了。 “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 两名特警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枪，“警察，不许动！” 蛇仔只感觉胸口一痛，有些喘不过气，大脑缺氧。 等他清醒的时候，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蛇仔长出了一口气，“我日尼玛，差点踹死老子。” 几名特警直接无视了他，赶过去解救蒋康明。 蒋康明留下了眼泪，是激动的，就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 他嘴里的袜子被拿出来之后，大声哭了起来，“啊啊，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我差点被这伙人给弄死。你瞧瞧我身上的伤，都是被他们折磨的。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要是早点来的话，我也不会被折磨的这么惨了。这伙人简直就是牲畜，一定要杀了他们，给他们判死刑。” 听到他的喊声，几个特警队员心里踏实了，一时半会是死不了，救护车已经往这边赶来了。 蒋康明松绑后，一把抱住了特警队员，“警察同志，这群劫匪抢了我几百万的财产，你们一定要帮我要回来，一定要帮我找回来，那是我们全家人的积蓄，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让他们跟我一起挨饿呀。” 特警队只负责突击行动，查案不归他们管，让蒋康明先坐在一边休息，他身上的伤势不轻，需要救护人员来处理。 这时候，韩彬带人进入了地下室，他快步上前，握住特警大队副大队长郑明勋的手，“郑队长，这次抓捕行动太漂亮了，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 “韩队长，你客气，咱们术业有专攻，相互学习才是。”郑明勋笑着应了一声，“这里就交给你们，我们撤了。” “辛苦各位了。” 特警队来得快，去的也快，他们只负责突击、强攻，其余的情况一律不管。 韩彬走到蒋康明面前，他看过蒋康明的照片，但一时间没敢认，仔细辨认了一会，“你是蒋康明？” 蒋康明用沙哑的声音说，“是我，警察同志，我的钱被那伙劫匪抢走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回来。” “你不用担心，好好养伤，钱我们已经找回来了。” “真的？” “不光现金找到了，人也抓了。” “那就好，这群劫匪太坏了，您看看他们把我折磨的，我这两天就是度日如年，身上没一块好肉，连死的心都有了。”蒋康明带着哭腔，但是没留眼泪，这道不是他装腔作势，而是眼泪已经流干了。 “警察同志，既然那些钱已经找回来了，能不能还给我。” 韩彬愣了一下，没想到刚刚脱离危险，对方就想着要钱。 “你别急，钱虽然找到了，但是我们还要走个程序，证明这些钱确实是你的，才能还给你。” “是我的，真是我的。一共是三百多万现金和几根金条。” “我会跟上级领导申请，尽快将钱还给失主。你安心养伤吧。”韩彬说完，让到了一旁。 几名急救人员走了过来，将蒋康明抬上了担架，蒋康明还不忘了提醒，“警察同志，那就麻烦您了，一定要尽快帮我申请。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急着用钱。” 韩彬没理他，他的责任是营救人质，至于其他的屁事他懒得管。 韩彬出了地下室，跟丁锡锋碰头，看到对方脸色有些难看，问道，“大队长，怎么了？” 丁锡锋哼了一声，“记吃不记打，二话不说就跟我要钱。” 韩彬笑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那他是别想了，这些赃款，他一个子也别想拿回去。”丁锡锋道 法院一直想查封蒋康明的资产，但一直没找到，这回提前打了招呼，只要找回那些赃款，法院会启动资产冻结程序，将这些赃款用于偿还债务。 第866章 结案 勘察完现场，将嫌犯押回市局，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 韩彬中午就吃了一桶泡面，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其他队员比他强不了多少。 大家忙了一天，又累又饿，已经没有精力继续审讯了。 审讯也是一个很费精力的活，必须要做到严谨，如果在大脑不清楚的情况下进行审讯，一旦出了问题会给结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反而会事倍功半。 是以，丁锡锋决定当晚不再审讯，让队员们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审讯。 韩彬带着几名组员吃了顿烤串，就各自回家睡觉了。这个点想吃别的也没有了。 这一觉，韩彬睡的格外踏实。 早上醒来，已经是八点多了，韩彬简单洗漱了一下，匆忙赶去警局。 路上，他给黄倩倩打了一通电话，请她帮忙购买早餐。 黄倩倩这个妹子，其他的本事稀松平常，但在吃上还是有些天赋的。 黄倩倩给韩彬买了两个石头饼，一个加的尖椒炒蛋、火腿，一个加的猪头肉，再配上一杯豆浆，那叫一个香。 吃完两个石头饼，喝了一杯豆浆，韩彬感觉又暖和，又踏实，浑身都是劲。 随后，他叫上了包星去了审讯室。 韩彬提审的是轩哥，韩彬对这个嫌疑人还是挺赶兴趣的，胆大、心细、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很不好对付。 韩彬进了审讯室，轩哥已经被拷在审讯椅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韩彬将审讯资料和水杯放在了桌子上，水杯里放的既不是白开水，也不是茶叶，而是用于提神的咖啡。 韩彬稍微整理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清了清喉咙，“我们现在要对你进行审讯? 把头抬起来。” 轩哥缓缓抬起头，瞅了瞅韩彬和包星，皱了皱鼻子? “我也想喝咖啡。” 韩彬冲泡了一大杯咖啡? 晃了晃杯子? “介不介意？” 轩哥嗤笑了一声，“我现在还有啥好讲究的。” 韩彬将咖啡倒进一次性纸杯里，递给了对方? “尝尝吧? 我自己泡的。” 轩哥喝了一口，回味了一下，“这咖啡……喝起来还不错。我以前还真没喝过。” 韩彬笑了笑? 这咖啡是他用两种咖啡混合的? 王婷给他买了不少的黑咖啡? 但黑咖啡无糖、无奶? 一般人会有些喝不惯。如果再配上雀巢的袋装咖啡? 既不会太甜? 咖啡味又够浓，味道很不错。 “咖啡也喝了，咱们开始吧。”韩彬例行询问道，“姓名、性别、出生日期……” 轩哥放下一次性纸杯，蹭了蹭鼻子? “我叫邹国轩? 男性? 我是85年生的……” “十月17号晚上? 宏远酒店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是不是你策划实施的？” “是我。”轩哥回答的很痛快。 “为什么选择他们做目标？” “很简单，他们在道上散播消息? 说宏远酒店要举办赌局，像他们这种见不得光的赌局，一般都会使用现金，大量的现金，而且被抢了也不敢报警。我没有理由不选择他们。” “当时参与抢劫的都有谁，我、胡定荣、角头、老薛、蛇仔、四娃，徐月华，其中徐月华是卧底，我们几个伪装成警察实施抢劫。” “为什么要伪装成警察？” 轩哥想了想，答道，“两个原因，一个是警察有威慑力，容易控制住局面。第二个原因，警察有底线，只会依法抓人，但劫匪不一样，如果我们直接以劫匪的身份出现，他们不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 “十一月七号晚上，建华小区发生了一起抢劫、强健案，是不是你策划实施的？” “对，不过我只是抢劫，没有强健，那是蛇仔干的。这小子是个彻头彻底的坏胚。” “为什么选择他们做目标？” “跟之前的原因一样，他们是搞传销的，有大量的现金，也不敢轻易报警。“ “这么说，你承认是三起案件的主谋？” “我承认。” “你倒是挺痛快的。” “我想不配合也不行呀，那几个货都长着嘴，我自己承认，总比被人指认的好。我可不想被人当成戴罪立功的踏脚石。” 韩彬摸了摸下巴，是个明白人，“那两把枪是哪来的？” “是胡定荣弄来的。” “他从哪弄的？” “你们可以问他呀。” “我们会问他，但现在我们在问你。” “问我也没用，我不清楚，买枪的事都是他一手操作的。” “之前抢劫的赃款在哪？” “已经分了，我们都是做一单，分一单，他们也不是完全信任我，也怕我卷钱跑了。” …… 针对邹国轩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邹国轩一直很配合，说出了三个案子的详细作案过程。 邹国轩的选择也是明智的，因为在同一时间，朱家旭、王霄、李琴、张顺谷等人也在分头审讯其他的嫌犯，邹国轩不说，其他人也会指证他。 下午审讯结束，韩彬等人押着嫌疑人指认现场，卢翠峦见到邹国轩一伙人后显得十分激动，原本挺漂亮的一个女人，跟泼妇骂街一般，还脱了鞋丢向邹国轩。 直到被警方控制住，卢翠峦才老实了下来。 趁着这个当口，卢翠峦将韩彬叫到一旁，询问那两笔赃款的下落，想要将‘自家的钱’取回来。 韩彬打了个哈哈，说这事不归自己管，让她去别的部门询问。 指认完现场后，案件正式进入了结案阶段，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有人证、有物证、也有监控，几个嫌疑人相互指认，根本赖不掉。 案件告破，韩彬没有打电话给马景波汇报，而是准备当面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下班后，韩彬叫上几个同事，买了一些烤串、大盘鸡给马景波带上。 看到韩彬等人突然来了，马景波显得很惊讶，“你们不好好办案，都跑我这干嘛来了？” “马队，我们是来给您报喜的，嫌疑人已经抓到了，也已经招认，案件已经进入了结案阶段。” 马景波有些意外，“可以呀你们，快跟我说说，案子是怎么破的。” 包星和李琴将买的吃食放到了桌子上。 马景波皱眉，“你们来就来吧，还买啥东西，我这啥也不缺。” 韩彬笑道，“马队，我听说医院的饭菜比较清淡，怕你吃不惯，买了点烤串、大盘鸡、水煮鱼……” “诶呦呦，别说了，赶紧拿过来，馋死我了。”马景波咽了咽口水，“放桌子上，大家一起吃，我一个人吃有啥意思。” “咱们一边吃，一边说案子，这两天可把我给憋坏了。” 马景波拿起一根羊肉串，一口撸了下去，“嗯，好吃，香。要是再来杯啤酒就爽了。” 韩彬笑道，“肉好说，酒我可不敢带。免得下次嫂子把我们轰出去。” 马景波往病房外瞅了瞅，“切，说她干嘛，都别愣着了，一块吃。” 马景波精神状态还不错，伤势基本已经稳定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在病房里啥事也不能干，早把他憋坏了。他恨不得能逃出医院，跟韩彬等人一起办案。 马景波拉着韩彬等人扯了两个小时，直到九点钟才让其他离开。 至于韩彬，则是被他留了下来。 第867章 一物降一物 韩彬关上了病房门，“马队，您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有些事要跟你交代一下。”马景波叹了一声，面色复杂，“我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怎么也得休养几个月，一时半会是没法归队了……我向领导推荐你接任中队长的职务，成不成我也说不准，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听到马景波的话，韩彬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伤感、又有感激，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激动。 “马队，我看您恢复的不错，我也问过医生，枪伤养三四个月了就好的差不多了，您就可以归队了。” 马景波道，“咱们市刑侦大队工作紧、任务重，中队长这么重要的职务不可能长期空缺。别说三四个月了，就算一个月也等不了。” “你小子要好好争取，把二中队交到你手上，我放心。” 韩彬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马景波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余的话就别说了，我看好你，好好干吧。” 韩彬点点头，“是，马队，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一定把二中队带好。” 马景波轻叹了一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看到马景波有些累，韩彬就告辞离开了。 马景波走到窗户旁，望着窗外的灯火，习惯性的摸了摸兜，可惜是空的，这地方可不允许抽烟。 此时，马景波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他也舍不得现在的职务? 就像他说的，一个萝卜一个坑，等他的伤好了? 这个坑早就被占了。 马景波跟韩彬说这番话? 并非他高风亮节、铁面无私? 而是没办法的事，就像他刚才说的，市刑侦大队的工作太重要了? 不可能长期空缺? 总要有人填上这个坑。与其调外人进来，还不如交到自己人手上，至少? 韩彬是他带出来的。 …… 翌日上午。 韩彬来的比往常早一些? 马景波的话他听到心里去了? 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关键时刻得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 结案手续? 忙而有序的进行着。 王霄和江扬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江扬跺了跺脚? “冻死了，今天的风真冷，还是屋里暖和。” 李琴道，“这才几月份，且冷呢。” 王霄走到了韩彬办公桌旁? “韩队? 我们去了医院? 先去看了一趟马队。而后又去了胡定荣的病房? 他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也能说话了。但是，不管我们怎么问? 他什么都不肯说。” 韩彬反问，“他求生的意愿强烈吗？” 王霄摇摇头，“不管是软话还是硬话，他都不接。” 韩彬沉吟了片刻，“这个案子不管他说不说，有其他人指证都可以定罪。但是，购买枪的渠道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才是审讯的重点。” “我问过了，他没有任何反应。” 韩彬摸了摸下巴，“那就磨，只要把他的心气磨平了，他自然会跟警方合作。逼的太紧，反而会产生反效果。” “明白了。”王霄应了一声，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黄倩倩跑了进来，“韩队，外面来了一个女人，说是受害人的家属，要找蒋康明案件的负责人。” 韩彬大概能猜到是谁，马景波不在，也只能是他出面。 “你们该忙啥忙啥，我出去看看。”韩彬起身出了屋子，果然看到卢翠峦站在楼道口。 一看到韩彬出现，卢翠峦立刻迎了上来，“韩警官，我正要找您呢。” “卢女士，有什么事吗？” “我老公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挺顺利的，已经进入了结案阶段。” “那我们家的钱呢，什么时候还给我们。” 韩彬道，“这事我说了不算，还得按照相关的程序办，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跟你联系。” “别呀，您办的我丈夫的案子，我就认您。要不您再跟领导说说，早点把钱还给我们，不瞒您说，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用钱的地方多了。“ “我只负责查案，其他的不归我管。” “那归谁管，您带我去找他，我亲自跟他说。” “我不是说了嘛，市公安局有你的联系方式，需要你过来办理相关手续时，自然会给你打电话。” “诶呦，那得等什么时候，好几百万块钱，我心里也不踏实呀。” “那我也没辙。” 卢翠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你知道局长办公室在哪吗？我去找他说说，求求情。“ “你这是为难我？” “看您说的，您救了我老公，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为难你。我去了局长那，也只会说你的好话。” 我信你个鬼，韩彬冷着脸，他算看出来了，只要拿不到钱，这个女人就会一直闹。 “这样，你去休息室坐会，我去帮你问问。” “好好，那你可得问清楚，早点帮我们把钱要回来。”卢翠峦笑了，小样，还治不了你。 韩彬吩咐了黄倩倩一句，让她看着卢翠峦。 韩彬去了大队长办公室，“咚咚。” “进来。” 韩彬进了办公室，看到丁锡锋在浇花，“大队长。” “有事吗？” “蒋康明的老婆卢翠峦来了，非要将那笔赃款取走，我说这是不归我负责，他就要去局长办公室。我实在没辙，就来找您了。” 丁锡锋笑了，“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这话说的真没错，绝对原配。” “大队长，您看这事怎么办？” “你小子办案不是挺有一套嘛，现在怎么没主意了。”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赖比嫌疑人还难对付。” “哈哈……”丁锡锋笑了，“这话说的没错，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咱还真管不了人家。” “大队长，我是没辙，您肯定有主意呀。”看到对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韩彬觉得丁锡锋应该有应对的办法。 丁锡锋拿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敲了敲，“这样，你把卢翠峦带到三楼会议室。” “能行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得，我听您的。”韩彬出了大队长办公室，去休息室叫上卢翠峦，随后上了三楼的会议室。 “咚咚。”韩彬敲了敲门。 “进来。”屋子里响起了丁锡锋的声音。 韩彬推门进去了，露出些许意外之色，会议室除了丁锡锋和几名警员外，还有几名穿着法官制服的人。 丁锡锋望向韩彬的身后，“你是蒋康明的夫人卢翠峦？” “对。”卢翠峦不怕警察，但看到法院的人，肝颤了一下。 “听说你是来要钱的。” “是，劫匪抢了我家的钱，我们家老人生病了，急着用钱，也是没法的事，就想先把钱取回来。” 丁锡锋道，“这几位法官也是来要钱的，要不你跟他们聊聊。” 卢翠峦咽了咽口水，“我跟他们有什么好聊的，我老公都被假法官抓走一回了，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中一名穿制服得法官站起身，“卢翠峦，你仔细看看，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去你家下达执行通知可不止一次了。这次总算是见到你家的钱了，不容易呀。” 卢翠峦脸色变的愈发难看，“这……这不是我家的钱，你刚才听错了。” 丁锡锋一瞪眼，“你说啥，不是你家的钱，那你来这干嘛了？” 韩彬一撇头，“卢女士，请吧。“ 卢翠峦要哭了，她既不敢承认，也不敢说不是…… 第868章 另辟蹊径 卢翠峦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钱，她想要。 但看到法院的人她就发憷。 一个法官招呼道，“卢翠峦，你先别走，这有个文件需要你签字。” “啥文件？” “执行财产冻结手续，需要你本人签字。” “啊！”卢翠峦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就冻结了，那是我们家的钱呀，是我们家的血汗钱，你们凭什么说冻结，就冻结。” “你们把钱冻结了，我们家以后怎么活。” 韩彬将她搀起来，扶到会议桌旁，周边围了半圈的法官，“卢女士，你别急，有什么想法、诉求，慢慢跟这几位法院的同志说。他们是专业的，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韩彬说完，跟着丁锡锋出了会议室。 韩彬笑道，“大队长，还是您厉害，一出手就摆平了。” 丁锡锋摆摆手，“我这也是赶巧了，法院的同志要是不在，我也一样头疼。结案的手续办的怎么样了？” “我正准备跟您汇报呢。” “去我办公室吧，正好我也有点事要跟你说。” 片刻后，两人去了大队长办公室。 丁锡锋示意韩彬先坐下，自己泡了一壶茶水，“天冷了，喝点红茶吧。” “我来吧。”韩彬接过茶壶，先给丁锡锋倒上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韩彬端起杯子闻了闻，啜了一口，味不错，到了丁锡锋这个级别，肯定是不缺好茶的。 丁锡锋放下杯子，“结案手续方面有问题吗？” “其他嫌疑人都挺配合，唯独这个胡定荣软硬不吃? 偏偏他又受了枪伤，还住在医院的病房，也没办法进行高强度的审讯。” 丁锡锋从兜里掏出一盒烟? 自己拿了一根? 将烟盒扔到了韩彬面前? “这胡定荣什么情况，他老大轩哥都招了，他还犟个什么劲。” 韩彬先给丁锡锋点着火? 自己也从烟盒里抽了一根? “我也想过这事，这胡定荣一开始就很抗拒警方，敢跟警察持枪对射? 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案底？” 丁锡锋抽了一口烟? “有这个可能? 你打个申请? 将胡定荣的指纹和dna样本送到数据库进行比对。” “行? 胡定荣的审讯我会亲自负责。” 丁锡锋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你们马队受了枪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而且警员受了枪伤后，需要进行一定的心理辅导……一时半会是无法归队了? 二中队的工作不能落下? 我准备推荐你接替中队长的职务。” 韩彬深吸了一口气? “多谢大队长的推荐。” “有信心把二中队带好吗？” 韩彬朗声道? “有。” “我希望你不光是说得好，也要做得好。” “是，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丁锡锋道? “这些天也够你忙了。周末好好休息一下，估计下周就有结果了。到时候又有的忙了。” 一听能休息，韩彬不由自主的笑了，“我听您的。” 两人又喝了一会茶，丁锡锋手机铃声响了，韩彬就告辞离开了。 出了屋子里，韩彬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有了丁锡锋这番话，他的晋升算是稳了。 能力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要有欣赏你的领导。 韩彬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欣喜，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低调。 …… 中午，韩彬和包星去医院探望马景波，路上还去饭店打包了一些饭菜，都是马景波平时喜欢吃，但在医院绝对吃不到的。 当然，一些对伤口有刺激性的食物，韩彬一道也没点。 看到韩彬两人来医院，马景波很高兴，又能吃一顿合心意的饭了。 以前工作虽然累，但在吃的方面没亏过，现在不一样，医院的饭菜都比较清淡，他是一个重口味，这哪受得了。 马景波吃了几口菜，打住了心花，“你俩怎么中午来了？来审胡定荣的？” 对于韩彬和包星来探望自己，马景波不意外，不过今天不是周六日，他们就算是来，也是晚上来。大中午过来肯定是有其他的事。 韩彬放下筷子，“对，案件的其他嫌疑人都招了，就这个胡定荣软硬不吃，我想亲自会会他，正好赶着饭点过来，请教您。” 马景波哼了一声，“我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是个不要命的主，抓捕那会你是没见，这小子彪的很，开起枪来一点也不手软，十几层楼高，他居然敢往外爬。” “他现在的情况来硬的也没用，根本吓不着他，而且还要严加看管，只要有机会这小子肯定会逃跑，哪怕是冒着被击毙的危险。” 韩彬深以为然，“我会跟大队长转达，请他增加病房的警卫。” 马景波又吃了几口菜，说道，“对了，今天上午，我去胡定荣病房那边转了一圈，见到了胡定荣的亲属，确切的说是胡定荣的母亲，不过，负责守卫的警员没让他母亲进去。” “胡定荣母亲还在吗？” 马景波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胡定荣的母亲怎么知道他在这住院？” 马景波道，“胡定荣当时的情况很危险，院方下了数次病危通知，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可能会通知嫌疑人家属。” 韩彬吃完饭，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包星离开了。 两人直接来到了胡定荣的病房外，向守的民警出示证件外，直接进入了病房里。 胡定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的方向，对于韩彬等人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韩彬走到另一侧，打量了对方一番，胡定荣左手输液，右手被拷在了病床上，“胡定荣。”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要给你做个笔录。” 胡定荣瞅了韩彬一眼，依旧没说话。 包星道，“胡定荣，知道你现在什么处境吗？你那几个同伙轩哥、角头、蛇仔、老薛、四娃都被抓了，你不说，他们一样会指认你。你绷着给谁看，只会害了你自己。” 胡定荣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你……”看到他这幅态度，包星就来气。 “那行，你先休息，我们晚点再来看你。”说完，韩彬带着包星出了病房。 “韩队，咱们就这么走了？他都已经被抓了，还神气个啥。”包星有些不甘心。 韩彬没说话，对着一旁守卫的民警问，“你们见过胡定荣的家属吗？” 看守的民警犹豫了一下，“胡定荣离开重症监护室后，被偷偷的运到了这个病房，一开始是完全保密的，胡定荣的家属根本就不知道，后来胡定荣母亲不甘心，可着医院找，每个病房都转遍了，这才找到了胡定荣，今天上午还来了一趟，我们已经跟上级领导汇报了，申请了更换病房或者更换医院。” “你们有胡定荣家属的联系方式吗？” “他母亲想见见胡定荣，但上面不允许探视，胡定荣母亲一直求我们，让我们帮她申请一下，我们劝了很长时间才把她劝走，她还留了一个联系方式，说如果领导同意了，让我们联系她。” “把联系方式给我吧，我跟她沟通。”韩彬看出来了，这个胡定荣很难再沟通，韩彬也不想再浪费那个时间，干脆另辟蹊径。 第869章 缘由 韩彬联系上了胡定荣的母亲，两人约在一间茶馆见面。 胡定荣的母亲六十岁左右，衣着很简朴，头发有些花白，身上背着一个灰色的皮包，已经有些掉皮了。 韩彬打量着对方，“您是胡定荣的母亲吧？” 女人显得有些紧张，“是我，您是韩警官？” “对，咱们去二楼包间谈吧。” 女人点点头，跟着韩彬进了二楼。 包星给两人倒上茶水，打开执法记录仪。 韩彬问道，“阿姨，您怎么称呼？” 似乎没想到韩彬会这么亲切，女人有些不习惯，“我姓刘，刘盼娣。” “刘阿姨，您今天下午去医院找过胡定荣？” “是，我想见见儿子，他虽然犯了法，但他毕竟是我儿子。”刘盼娣用力的握着灰色皮包，“韩警官，求求你帮帮我，让我见我儿子一面。” “您应该也清楚，胡定荣犯了法，警方在抓捕他的时候，他开枪拒捕，还打伤了一名警员，这个性质是极为恶劣的，一般情况是不会让家属探视的。” “我知道，是我没有管教好他，让他走了歪路，都怨我，是我的错。”刘盼娣从灰色皮包里拿出一沓子红色钞票，“韩警官，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帮帮我? 走走关系。” “阿姨，您这是干什么，我们警方是不会收您钱的。” “我不是给你钱? 是请你用这些钱帮我打点一下? 我想见我儿子。” “阿姨? 您要是不把钱收起来，可就是公然行贿，到时候您不光见不到胡定荣? 我还得把您抓起来。” “我……我……”刘盼娣显得手足无措? 包星将钱装回了灰色皮包，又将皮包栽进了刘盼娣怀里，“阿姨? 您把钱拿回去? 有什么想法诉求可以跟我们韩队长说? 他来这就是帮您解决问题的。” “谢谢? 谢谢你们。”刘盼娣用力抓了抓灰色皮包? 一脸期待的望向韩彬? “韩队长，我想见我儿子一面，求求您一定要帮我。” 韩彬沉吟了片刻，“这样，我先把胡定荣的情况跟你说一下? 你如果还想见他? 我可以帮您申请一下? 能不能成功我也不敢保证。” “好好? 您说，我听着。” “胡定荣对警方很抗拒，一直到现在还不愿意跟警方沟通? 他的这个态度也是家属无法探视的原因之一，如果他愿意配合警方调查，很多事情都可以谈，警方也不会不近人情。” “您想见胡定荣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帮着您申请，但是我也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刘盼娣忙点头，“您说，我都答应。” “我希望您见到胡定荣之后，可以劝一下胡定荣，让他配合警方调查，把事情都说清楚了，这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如果他一直是抗拒态度，肯定会影响到最终的定罪。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判死刑。” “死刑！”刘盼娣吓了一哆嗦，握着韩彬的胳膊，“韩警官，我就这个一个儿子，希望您帮帮他，千万不能给他判死刑呀。” “刘阿姨，您别激动，我也想帮他。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不和警方沟通，我想帮他也无从下手。“韩彬话锋一转，“您是他的母亲，应该是最了解他的人，您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哎……”刘盼娣叹了一声，“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因为他父亲的原因。” 刘盼娣红着眼睛，回忆道，“他父亲当年也是因为抢劫罪被抓，判了十年，我们一家人都在等他出狱。尤其是我儿子，他一直都很崇拜自己的父亲，一直期盼着父亲早日回家。” “等呀等呀，一直等到第七年，我收到了警局的通知，我丈夫在监狱得了重病，已经去世了。” 刘盼娣哭了起来，“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我等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出狱了。谁曾想人没了。” “我不敢告诉孩子们，我把这件事一直憋在心里，怕他们接受不了。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瞅着就要十年了，我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我只能把这件事告诉孩子们。” “当时，孩子们都接受不了，尤其是定荣，他一直期望着父亲出狱，这已经成为了他一种执念……从那之后，他就变的更加叛逆，最终还是走了他父亲的老路。” “韩警官，我知道定荣对警方的态度不友好，他心里有气，我替他给你们道歉了，希望你们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您放心吧。”韩彬现在理解了，胡定荣为什么要持枪拒捕，为何对警方如此的抗拒，很可能是因为他父亲死在了监狱里。 “刘阿姨，当年的事情我不了解，我不好多做评论。但是胡定荣的情况显然是不同的，他持枪拒捕，受了那么重的伤，警方都把他救活了。但凡我们有一点其他心思，哪怕只是拖延几分钟，他很可能已经没了。” “我希望，您能把这个道理给他说明白，他协助警方调查可以立功减刑，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如果他一味的抗拒警方，只会让自己的罪名更重。” “韩警官，我明白，我会告诉他的，只要能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会劝他好好配合警方，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重新做人。” “那行，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我会把您的诉求向领导汇报，如果领导同意让您探视，到时我会在联系您。” “好，谢谢您，太感谢您了。”刘盼娣千恩万谢。 韩彬将她送出了茶楼，刘盼娣还想着结账，不过包星之前已经结过账了。让刘盼娣又感激了一番。 随即，韩彬联系了丁锡锋，将胡定荣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同时建议同意刘盼娣的探视请求，让她劝说胡定荣协助警方调查。 …… 翌日上午。 胡定荣的病房外。 刘盼娣一大早就来医院等候，看到韩彬下了电梯，立刻就迎了上来。 “韩警官，谢谢，太感谢您了。”刘盼娣握着韩彬的手。 “阿姨，您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一会见了胡定荣，希望您能多劝劝他，好好配合我们调查。” 刘盼娣点点头，“是，我一定会的。” 随后，韩彬一行人走到病房门口，守卫的警员验明了手续。 韩彬推门进了病房，“胡定荣。” 躺在床上的男子裹着被子，没有丝毫的反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胡定荣，你看谁来了？” 胡定荣依旧没有反应。 “小荣！”刘盼娣的声音沙哑，又充斥着一种温情。 胡定荣身子颤了一下，缓缓的扭过头来，看到刘盼娣的时候，他整个人愣了。 “小荣！”刘盼娣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儿子，“让妈看看，你好点了吗？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妈，你怎么来了？”胡定荣终于开口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双眼通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刘盼娣望着儿子，此时她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了一句话，“妈想你了。” “妈！”胡定荣放声哭了起来。 如果说，这个世界他还有什么割舍不下，就是眼前这个生养他的女人了。 第870章 老猫 胡定荣那颗冰冻的心，最终还是在亲情的温暖下融化了。 经过刘盼娣的劝说，胡定荣的态度和缓了很多。也答应协助警方做笔录。 二十分钟后，刘盼娣的探视时间到了，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此时，病房里只剩下胡定荣、韩彬、包星三人。 胡定荣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我没耐心应付你们，只是答应了我妈。” 韩彬正色道，“胡定荣，你母亲刚才说的很清楚了，你跟你父亲的情况不一样，你的伤势那么重都被警方救过来了。只要你协助警方调查，我们也会给予一定的减刑政策。” 胡定荣笑了，“你说的话或许对别人有用，但我不一样。我不希望等了一年又一年，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是一个悲观的人，我没有勇气等到那一天。我的想法很简单，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这个人信命，如果我没被抓，那这些钱就是我该得的，我可以拿着这笔钱逍遥快活。” “如果我被警察抓了，那也是我的命，我栽了，我命贱，我认。你们不要以为我现在是斗气，没有，我现在的心情很平和，我接受了自己的失败，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明天枪毙，我也一样能坦然面对。” “我跟你说这些，一是因为我想把话说清楚，让你们别来烦我了，我希望在我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可以安静的离开。再一个，能见到我母亲……能再见她一次……我感谢你。” 胡定荣深吸了一口气，“有什么问题，你尽快问，我也不清楚自己的耐心有多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韩彬没再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也没有再说善意的劝告? 他看出来了，对方是真的无所谓。他这种心思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一句话两句话根本改变不了。 韩彬也从来没想过能够去改变一个犯人? 很难? 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个能力和韧性。 “据邹国轩说? 那两把枪是你买来的，从哪买的？” 胡定荣想了想，“我是从一个叫老猫的人手里买的？” “你确定是老猫？”韩彬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他曾经侦办朱为超越狱案时? 一个叫侯建生的嫌疑人就从老猫手里购买过枪械。 “确定。” “你什么时候从老猫手里买的枪？” “两个多月前吧，具体哪天我也记不大清了。” “交易地点在哪？” “泉城。” “这个交易地点是谁提的，是你还是老猫？” “老猫提的。” “你怎么去的泉城？” “去的时候做高铁? 回来的时候租了一辆车。” “老猫长什么样？” 胡定荣想了一会? “都过去这么久了? 我记不清了。” “你好好想想? 这个人很重要。” 胡定荣沉默了片刻? 开口道? “他这个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个子比我矮一些，戴着一个蓝色的口罩，其他的我就记不清了。” “你们具体的交易地点在哪？” “泉城，金海路? 一个小旅馆。” “旅馆叫什么名字？” 胡定荣回忆了片刻? “具体什么名字我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有一个盛字。” “你是怎么知道老猫手里有枪的？” “老猫的名气很大? 很多人都知道他有枪，只是不大好联系，我也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联系到的。” “怎么联系的？”韩彬对这个老猫很感兴趣。 “我在道上放出消息? 说我要买枪，等了半年的时间，这个老猫的才联系我。他谨慎的很，要找到他很难。更确切的说，不是你找他，而是他选择是否跟你交易。如果他觉得你有问题，可能永远不会联系你。” “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从老猫手里购买过枪吗？” 胡定荣笑了，“谁也不是傻子，真正买到枪的反而不知声了。那些没有枪的，反而有可能唬人，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恐怕也只有老猫自己才知道。” “除了抢劫赌场和传销组织外，你们还有没有犯过其他的案件？” 胡定荣瞥了韩彬一眼，笑道，“我说没有，你也未必信，所以，你还是自己去查吧。” “警察同志，我有点累了，你要是还有其他问题，就赶紧问，要是没有就离开吧。” “十月17号晚上，宏远酒店发生了一起抢劫案，你是否参与了这起案件？” “参与了。” “谁是主谋？” “邹国轩。” “十一月七号晚上，建华小区发生了一起抢劫、强健案，你是否参与过？” “我是抢劫了，不过强健是假的，徐月华本就是我的女人，她很配合的，而且那种场合很刺激，是个不错的回忆。” 韩彬“……” 这次的审讯很顺利，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询问的时间长了，韩彬也担心胡定荣犯轴，到时候反而不好办了。 见好就收，有其他几名嫌疑人的证词，给胡定荣定罪不难。 韩彬跟马景波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医院。 回到市局后，韩彬向丁锡锋汇报了一下情况。 丁锡锋对于这个老猫也很感兴趣，犯罪嫌疑人一旦有了枪支，危险程度要大大增加，对办案的警员也是一种威胁。 丁锡锋道，“咱们调查的两起刑事案件都跟这个老猫有关，可惜他们是在泉城交易，否则调查起来会更容易一些。” “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个老猫的交易范围很广，琴岛和泉城很可能都有他的生意网。”韩彬毛遂自荐道，“大队长，要不我去一趟泉城，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个老猫的线索。” 丁锡锋想了想，“是要派人去调查一下，不过，你就不要去了，二中队这边还得你盯着，让王霄带人去吧，他也是个老刑侦了，能力还是有的。” 说实话，韩彬也不想去外地出差，领导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顺坡下驴，“行，一会我就通知他。” 丁锡锋道，“我会提前联系泉城警局的同志，到时候，他们可以请当地警局的协助。再一个，鉴于这伙人有枪械，允许王霄他们携带枪支行动，务必要小心，以打探消息为主，不要贸然的行动。” “我会叮嘱他们的。” 随后，韩彬回到办公室，安排王霄和江扬赶赴泉城调查。 第871章 围棋 周末。 韩彬在家休息。 以前韩彬上班的时候，都是王婷起来给他做早餐，今天韩彬在家休息，就让王婷睡个懒觉。 晚上睡觉前，韩彬就想好了第二天早上吃什么，自己在家做也就那几样，韩彬准备出去买。 早上八点，韩彬就下楼出去买饭了，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下半旬，温度已经接近零度，尤其是早晚会比较冷一些。 跟温暖的屋里相比，外面格外的冷。 韩彬去了附近的小餐馆，买了一屉小笼包、两根油条、一个茶叶蛋，一碗豆腐脑、一碗豆浆，一份小咸菜。 早餐很丰盛，不过王婷吃不了多少，剩下的都是韩彬的。 饭后，两人也没出门，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最近，有一部不错的美剧，王婷很喜欢看，就推荐给韩彬。 韩彬看了一集觉得还不错，就跟着王婷一起追剧，两个人一起讨论剧情，也是很有意思的。 中午，两个人准备吃烤肉。 昨天下班，韩彬就买好了烤肉的食材，五花肉、羊肉、韭菜、香菇、鸡翅、茄子、生蚝、扇贝，这么好的菜自然要喝上一杯，韩彬又开了一瓶红酒。 大冷天很适合吃烤肉，不过屋子里开着暖气，温度很高，前几天有28度29度，韩彬将暖气关了一半，现在大概是25度26度左右，这个温度就比较舒服了，韩彬在家穿个半截袖都可以。 不过，阳台上相对较冷一些，还不到二十度。 韩彬准备在阳台上烤肉，一是因为比较凉爽，吃烤肉更有感觉。更重要的是便于通风，要是在屋子里吃烤肉，到处都是烤肉的味道，很难散去? 阳台就方便多了，把窗户一开就能散味，也不影响屋里。 韩彬放好了烤炉? 摆上了食材? 一边喝红酒? 一边烤肉。 王婷打开了平板电脑，一边看剧，一边吃烤肉? 这种感觉很爽? 很安逸。 韩彬很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难得清闲。 韩彬先烤的五花肉，油脂较多? 再烤其他的食材就不用放油了? 五花肉烤的焦焦的? 吃起来? 口感很好。 韩彬最喜欢吃的是烤羊肉? 羊肉是手切的? 厚厚的，很有嚼劲。 王婷喜欢吃的是烤扇贝，放点蒜蓉酱和粉丝，味道很赞。 今天有的是时间，两人一边吃烤肉、一边看剧、一边闲聊? 很是惬意。 说着说着? 就提到了王婷的父母。 韩彬道? “婷婷? 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拜访过叔叔阿姨，我总觉得有些欠周到? 要不选个好日子，咱们去一趟。” 王婷想了想，“你这么忙，说的准时间？” “要不下周吧，我提前请假应该没问题。” 王婷点点头，“那也行。” 看到王婷同意了，韩彬反倒有些紧张，“那个……到时候咱们买点啥东西？” 王婷无所谓道，“我家里什么也不缺，买个果篮意思一下就行了。” “那可不行，不是缺不缺的问题，我第一次去，肯定要表示一下诚意，礼物肯定是要精心准备的。”在韩彬看来礼物不一定要多贵重，但一定要用心，不是对王婷父母用心，而是对王婷用心。 男人对女朋友父母的用心程度，绝大部分是取决于自己的女朋友，说白了，你在乎自己的女朋友，就会在意她父母，反之亦然。 王婷眨了眨大眼睛，俏皮的说道，“那你想买点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婷婷，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要不，你帮我参谋一下叔叔阿姨都喜欢什么。” “我爸喜欢下围棋，我妈喜欢逛街，买衣服。” 韩彬喝了一口红酒，“知道叔叔阿姨的喜好就好办了。不过，帮阿姨买衣服的事情，你还得费费心，我可不知道阿姨喜欢什么样子的。” “没问题，我经常陪她逛街，她喜欢什么样的衣服，我比她自己都清楚。”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姨的礼物，你负责准备，我掏钱。叔叔的礼物，就交给我了。” “你不会想给我爸买一副棋具吧。”王婷下意识的猜道。 “他应该会喜欢吧？” “这个呢……我也说不好，他是喜欢围棋，你要是买了，他应该会高兴。不过，你会下吗？”王婷反问，“你要是买到他中意的棋盘，一旦他下围棋的瘾上来了，让你陪着下，你怎么办？” 韩彬挠了挠头，这还真是个问题，他会下象棋，围棋还真没怎么接触过。 “你会吗？要不你教我？” 王婷摊了摊手，“我只懂围棋的规则，但不怎么会下，下一会就头疼，我怎么教你？” 韩彬觉得王婷说的有道理，买棋盘只能让王婷父亲高兴一时，会下围棋才能赢得未来老丈人的欢心。 …… 翌日上午，韩彬顶着一个熊猫眼到了市公安局。 昨天下午拿定主意后，韩彬就开始学习围棋，先让王婷教了他围棋的规则，然后开始在网上看教材。 到了晚上，基本上就大致弄懂了。 韩彬拽着王婷连下了三盘围棋，前两盘都输了，第三盘则是赢了。 玩着玩着，韩彬也找到了感觉，这个围棋还挺有意思。 王婷的技术很一般，还真教不了韩彬什么，韩彬下载了一个玩围棋的软件，没想到这一玩上瘾了，玩到了晚上一点多钟才睡，弄得早上起来都无精打采的。 韩彬打了个哈欠，他现在也只算是初学者，想要底气十足的说自己会下围棋，还得学习上一段时间。 上午九点半，丁锡锋召集众人开会，整个二中队的人都参加了会议，唯独缺少了中队长马景波。 丁锡锋端着茶杯进了会议室，扫了众人一眼，“人都齐了，咱们开会吧。” “今天要说两件事，第一件事117假冒警察抢劫案成功告破，这个案件的影响很恶劣，上级领导格外关注，对于咱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获案件，上级领导给了高度赞扬，给咱们记了一个集体二等功，同时，每位参与了案件的警员还会有额外的奖金。” 听到这，众人都露出了兴奋的神色，不光能记功，还能获得奖金，谁不高兴？ 他们冒着危险、不辞辛苦的查案，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第二件事，是关于你们马队长的，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但短时间内伤势无法痊愈，还需要安心的养伤，无法继续负责队里的工作。上级领导决定安排一位代理中队长，负责二中队的日常工作。” 丁锡锋将目光望向了韩彬，“代理中队长的职务暂时由韩彬接任，韩彬，你跟大家说几句吧。” 虽然，众人都想到了这种可能，也知道韩彬是中队中有力的竞争者。但正式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惊讶。 大多数人都是露出欣喜的神色，让一个熟悉的人当领导，总比外调一个陌生人好。 而且，韩彬在二中队的人缘不错，大家还是比较拥护他的。 至于二组组长朱家旭，也没有丝毫的不满，上次和韩彬竞争副中队长，他就已经输了，也失去了跟韩彬竞争的资格。 现在韩彬升任中队长，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一旦韩彬的代理中队长成了正式的，自然不会再挂副中队的长头衔，到时候他也有机会更进一步。 这也是内部提拔的好处，韩彬升了官，他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大家都能跟着喝口汤。 872章 韩超越 韩彬成为市刑侦大队代理中队长的消息不胫而走，在琴岛警察系统内传开了。 市刑侦大队是琴岛警察系统最重要的部门之一，中队长级别在琴岛市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力，有资格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当天下午，韩卫东就从其他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比自己升职还高兴。 他已经年过五十，也干不了几年了，现在升职的意义不大。 但是韩彬不一样，韩彬今年才二十六岁，大好的前程，据韩卫东了解，他应该是琴岛市最年轻的中队长，更重要的是他是市局编制，本身就比区县的中队长级别高。 韩卫东就像是中了彩票一般，很想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其他人，但同样的道理，真要是中了彩票，这种事也不好告诉别人。 平心而论，如果真有了什么好消息，第一时间应该会告诉自己儿子。但儿子现在本身就知道，刚上任，没准正在忙工作，他也不想打扰对方。 这个消息肯定是要告诉老婆的，也让她高兴一下，不过，韩卫东想要回家亲口跟她说。 最终想了一圈，韩卫东就给自己老爹打了个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至于王庆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打电话。 原因很简单，他知道了这个好消息，都想着急于跟别人分享。他老婆知道了也一样会这样，自己要是告诉了小舅子，自己老婆不就抓瞎了，连个报喜的人都没有了。 半个小时后，韩卫东才冷静了下来，低调，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低调，自己平常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 自己可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韩卫东点了一根烟，倒了一杯茶水，坐在办公室里偷着乐? 想着等晚上回家? 弄几道小菜? 再来瓶五粮液，跟儿子好好喝几杯。不对，儿子今天八成是没时间? 给小舅子打个电话? 让他晚上过去喝酒。 …… 就像韩卫东猜测的那样，韩彬现在确实很忙，虽然他以前也从组员升任组长和副中队长? 但是跟中队长职务显然是不同的。 中队长的职务更加正式? 也更加重要? 需要办理的手续也更多。 中队长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韩彬想了想没有立刻搬进去? 一是因为马景波还在住院? 办公室里还有他的东西，出于对老领导的尊重，韩彬也不想将他的东西搬出去，更不想给人留下一个急不可耐的印象。 再一个，他这个中队长的职务还是代理的? 等代理两个自己去掉后? 自己再名正言顺的搬进去? 到时也就没人说闲话了。 至于晚上怎么安排? 那也是有讲究的，韩彬第一时间自然是想请领导吃饭，但是马景波还在医院? 丁锡锋今天晚上有事。 至于一中队队长陶博，现在是市刑侦队副大队长，也算是韩彬的半个领导，如果要请客的话，自然得叫上他。但现在丁锡锋没时间，只能等改天了。 领导没时间，但架不住手下起哄，包星、赵明、朱家旭、张顺谷等人都吆喝着让韩彬请客。 这些人以后都是自己的直系下属，韩彬自然不会小气了，再加上这几天也不忙，手头没有要紧的案子，韩彬很痛快的答应了。 晚上七点，老柳家羊蝎子火锅。 冬天，天气冷了，还是吃火锅过瘾，羊蝎子火锅也算是火锅的一个分类，锅里煮着羊脊骨，软烂入味，先啃骨头吃肉，剩下的骨汤涮菜，吃完后浑身暖融融的。 今天庆祝韩彬升职，是个高兴事，不过考虑到影响，韩彬并没有让大家喝酒，吃饭可以，大家热闹一下，喝酒就免了。 这是他的升职宴，不是庆功宴，真要有个紧急任务，大家都喝了酒，就说不过去了。 酒不让喝，饭管够。 赵明从车里拿出来两条中华烟，一个桌子上一条，吸不完带走，阔气的很。 韩彬这个老领导升职，他无疑是最高兴的，有了这个靠山，他以后在市刑侦大队还不是如鱼得水。 有烟无酒，虽然少了几分气氛，不过，大家聊得还是很开心的，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 韩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王婷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站起身来，“你回来啦，诶呀，好大的烟味。把衣服给我，我放到阳台上晾晾。” “我自己去吧，你就别沾手了。” “我去给你切个果盘，你想吃什么？” “晚上吃的火锅，来个火龙果吧。” 韩彬洗漱完，王婷已经切好了水果，拿了两个牙签插在上面，“你们怎么想起聚餐了，谁请客呀？”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指了指自己。 “你为什么请客？” 韩彬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婷同志，正式介绍一下，站在你面前这位是市局刑侦大队二中队代理中队长韩彬同志。” 韩彬突然来这一出，王婷一开始有些懵，听到后面俏脸上露出惊喜，“代理中队长，你升职了？” “我们马队不是受了枪伤嘛，暂时不能主持队里的工作，就向上级领导推荐我接替中队长的职务。” 王婷追问，“那这代理算什么意思？临时的，还是以后能转正。” “只要工作方面不出问题，可以胜任中队长的职务，转正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王婷笑了，“那你这个韩队长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未来的中队长夫人，咱们要不要开瓶红酒庆祝一下。”韩彬回家自己偷着喝点小酒跟带着手下喝大酒性质是截然不同的。 “正好，我今天逛街买了一瓶好酒，本想等到圣诞节喝，先便宜你了。” “这感情好，我去看看冰箱有啥事下酒菜。”韩彬今天高兴，不喝酒，总感觉缺点什么。 …… 翌日上午，玉华分局，刑侦大队。 曾平刚开完会，拿着一份资料进了二组办公室。 “曾队。”“队长来了。”众人招呼道。 “大家过来一下，我说点事。” 听到曾平的招呼，众人都走了过来，唯独李辉坐在电脑前没动。 曾平走过去，敲了敲李辉的桌子，“嘿嘿，干嘛呢，看那么入迷。” 李辉回过神来，探头道，“曾队，韩彬那小子又破了大案。” 曾平并不是太意外，“就是那起假冒警察抢劫的案子？” “不止，除了这起连环抢劫案外，他们还破获了另外一起入室杀人案，估计这次怎么也能评个二等功。” 曾平趁势给众人打气，“行呀，这小子到了哪都能发光，咱们也要奋发图强，不能叫这小子给落下了。” 李辉道，“曾队，您别抢话，重点我还没说呢。” 曾平笑骂道，“反了你小子，还敢嫌我抢话。说不出个一二三，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辉笑道，“韩彬这小子又升职了，成了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代理中队长，您说，这算不算一二三。” “啥……你再说一遍，中队长……让开，我自己看……”曾平张大了嘴吧，直接把李辉扒拉开，凑到屏幕前自己看，“好嘛，还真是中队长。” 其他队员也凑了过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韩彬的老部下，新来的队员也听过韩彬的名字。 孙晓鹏露出羡慕的神色，“曾队，韩队是不是跟您一个级别了？” 曾平露出一抹苦笑，没有回答。 他倒是想跟韩彬一个级别呢，他是区刑侦大队的中队长，韩彬是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 曾平心中五味俱全，他知道韩彬能力出众，以后很可能会超越他，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873章 打探 四季云顶小区。 这是一个高档小区，环境优美、绿化率高，都是低层的花园洋房。 王婷将车停在外面的停车场，背着一款红色的包走进了小区里，碰到熟悉的邻居也会打个招呼。 小区一共有八栋楼，王婷家住在7号楼7层，是个顶楼，三居，带一个二十多平米的露台，种个花、养个鸟，安逸的很。 王婷打开了701室的房门，看到她老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择菜，前面的电视还播放着电视剧。 王婷的母亲叫宋敏，看起来四十多岁，长得挺漂亮，眉眼间和王婷有几分肖像，个子要比王婷稍矮，“回来了。” 王婷放下皮包，脱了外面的大衣，“妈，你叫我回来有什么事？” “这话说的，这不是你家呀，没事就不能回来吃饭了。” 王婷笑道，“您说的对，这是我家，我就当您没事喽，一会可不许吩咐我做这做那。” 王婷母亲哼了一声，“你这个丫头，还跟妈耍心眼。” 王婷简单洗漱了一下，回到客厅，“老王呢？” “在这呢，我们家大宝贝回来了，好几天没见了，想没想爸。”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卧室走了出来，男子叫王延，正是王婷的父亲。 “哪有好几天呀，我前天不是刚走嘛，爸，您穿这么整齐是要去哪？” “出去有点事，中午不用等我了，你们自己吃吧。”王延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妈，我爸这是干嘛去了，我刚回来他就走? 还没说两句话呢。” 宋敏不以为意道，“走就走吧，中午咱娘俩一起吃? 还省一双碗筷。”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要出去吃饭? 又不愿意一个人吃饭? 所以就把我叫回来了。” “我可没那么无聊，还巴不得一个人清闲呢。”宋敏话锋一转，“对了? 你不是说这周日要带男朋友回家吗？我们到时候准备点啥？是在家里吃? 还是去外面定个好点的餐厅。” “在家里吃就行了，人家就是想拜访一下你们，认认门。” “他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 妈到时候提前准备。” “妈? 不用那么兴师动众? 家常菜就行了。” “瞧你说的? 人家第一次来咱家? 可不能太敷衍。”宋敏想了想说道? “要不把你小姨一家也叫来，他和倩倩不是同事嘛。” “诶呦妈，真不用那么麻烦，咱们一家人就行了，你还不知道倩倩那个大嘴巴? 她要是到处去说? 影响了韩彬工作怎么办？” 宋敏撇撇嘴? “你瞅瞅? 这还没怎么滴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我哪有。”王婷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而后话锋一转，“对了，大中午的我爸干嘛去了，是不是又找别人喝酒。” …… 王婷猜对了一半，王延的确是找人吃饭，请的还是一位市公安局的朋友。 市公安局附近。 景云饭店。 二楼的包间内，王延和一名男子相视而坐。 这名男子叫孔兴昌，是市公安局经侦大队的副大队长，跟王延有些交情。 王延端起茶壶，给孔兴昌倒了一杯茶水，“孔队长，咱们好久没见了，我还说晚上请你喝几杯呢。” 孔兴昌摆了摆手，“王总，咱们都是老朋友了，我也不瞒你。前些日子体检，我有好几项不达标，我现在晚上吃的比较清淡，喝碗粥、吃点青菜。别说酒了，肉都不吃，也就是中午还能解解馋。” “一样一样，我现在也很少喝酒了。咱们就以茶代酒。你看看菜单，想吃什么尽管点，酒不喝了，肉得管够。” 孔兴昌和王延认识很多年了，也不矫情，又点了两道喜欢吃的菜，“得，差不多了，不够了再说。” 服务员确认了菜单，而后离开了。 孔兴昌笑道，“王总，您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请我吃饭了。” “这不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嘛，正好聚一聚，再一个，我想跟你打听点事。” 孔兴昌知道正题来了，放下茶杯，“啥事？” “确切的说，是给你打听个人。你们市公安局有个叫韩彬的，认识吗？” “韩彬。”孔兴昌嘀咕了一句，“你说的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 “对对，他好像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副中队长。” “认识，不过接触不多。前两天我还听说了，他现在好像不是副中队长了。” 王延一皱眉，“咋了？他犯错了。” “那倒没有，他又升了。现在是二中队的代理中队长。” 王延愣了一下，“啥时候的事呀，前几天我听说他还是副中队长。” “那没错，也就这两天的事。”孔兴昌反问，“王总，你怎么打听起这位韩队长了，难不成是家里有人出事了？” “没有，没有。”王延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不是有个女儿嘛，他们两个谈朋友，过两天说去我家里拜访，我就想多了解一下，当父母的都是瞎心。” 王延就这么一个女儿，总想通过自己的渠道多了解韩彬。 孔兴昌一拍桌子，“诶呦，原来是这层关系，你不早说，我以为你要托他办事呢。这市刑侦大队的人可没我们经侦口好说话。” “孔队长，让您见笑了。” “啥笑不笑的，当父母的都一样，我一儿一女，比你还费心。” “您那龙凤胎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孔兴昌摇头苦笑，“都说一儿一女好，其实都是给外人看的，闹不闹心，只有自己才知道。” 王延又转回了正题，“孔队长，这个韩彬人怎么样呀？” “挺好的，小伙子一表人才，二十多岁就成了中队长，听说刑侦口的领导都挺看重他，以后前程似锦。” 王延虽然不是警察系统的，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知道二十多岁能当上市刑侦大队中队长的人不简单，“你说不少领导都看重他，他是不是有啥关系？” 孔兴昌想了想，“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听说他爸也是警察，新华区那边的一个所长，人脉关系肯定是有点。但主要还是个人能力，毕竟，他现在的级别跟他爸差不多，职务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所长，他爸就算有心，也使不上太大劲。” 王延暗暗点头，这个韩彬还是很优秀的，甚至超出了他的预期。 孔兴昌端起茶杯，“王总，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恭喜你找了个好女婿。” 王延端起茶壶示意，“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就是帮着把把关，孩子们的事，还得看他们自己。” “对对，现在的孩子都有主意，我想让我儿子考警校，人家不愿意，说破了天也没用。问人家为啥不愿意，人家就说不喜欢，嫌当警察被管束，太辛苦，想要干点不一样的。最后跑去学画画了，说要当画家。”说到这，孔兴昌也有些感慨， “反倒是我女儿考了警校，算是走了我的老路。我现在也想通了，儿女自有儿女福，我把他们养大，让他们上完大学就得了。至于以后的事，能帮多少算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王延的心情不错，得知女儿的男朋友有本事，他也觉得有面子。 不过，韩彬升职的事，他还是从外人嘴里听到的，让他对女儿有些埋怨，咋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874章 拜访 韩彬逐步接手中队长的工作，因为他现在还身兼一组组长的职务，要比往常忙上不少，可以说是累并快乐着。 这些天都没有新案子，韩彬主要的任务就是结案和开会，他升任中队长后，开会的次数明显增多。 上午十点，韩彬刚开完会，正在办公室整理会议记录，等捋出一个头绪后，再将会议的内容传达给二中队的队员。 “咯吱……”一声，办公室的门推开了。 王霄和江扬走进了办公室，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这两位去泉城调查，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包星起身相迎，“呦，王哥、江哥，你们可算回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们了。” 王霄笑道，“我们以前天天在家，也没见你对我们有多好。” “韩队。” “韩队。”王霄和江扬走到韩彬的办公桌旁打招呼。 韩彬点点头，“回来的时候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坐高铁快得很。”王霄答了一句，笑道，“韩队，恭喜您升任中队长。” 江扬道，“听说您升任中队长，我们恨不得立马赶回来，结果还是没赶上您的升职宴。”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我请客你多吃点，争取补回来。” 江扬一本正经的敬了个礼，“是。” 韩彬笑道，“休息会，暖和一下，再说说泉城那边的情况。” 回来的路上，他们两个倒是不觉得累，就是冻得慌，喝了一杯热水才缓过劲来。 王霄开始说这几天在泉城的经历，“我们到了泉城之后? 就去了泉城市公安局，请当地警局的人协助调查老猫。但老猫只是一个绰号，我们不知道他真实姓名? 一开始调查起来有些难度。” “直到第二天下午? 我们才查到了一些关于老猫的情况。有一个警方的线人见过老猫? 这个线人以前跟过的老大从老猫那里买过枪支，这个线人当时也跟着一起去的，不过是去年的事了? 这条线也无法再查到老猫。” “不过? 根据那个线人的记忆，泉城警方画了一张老猫的素描画像。”说着，王霄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素描画像递给韩彬。 韩彬仔细看了看? 挺普通的一个人? 年龄和长相跟之前见过老猫的人描述相似? 只是想要凭借一张素描想找到嫌疑人? 难度太大。 王霄继续说道? “这个线人是今年才开始跟警方合作的? 当时他也没有刻意收集老猫的线索。但是他说能试着帮警方找到老猫。” 韩彬问道，“怎么找？” “他会在道上放出消息，说自己想要购买一把枪，据他说老猫得到这个消息后会进行确认，如果确定他的身份没有问题? 就会主动联系他卖枪? 他以前跟过的老大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找到老猫的。” “他有多大把握？” 王霄摇头? “他自己也说不好。” “泉城警方那边怎么说？” “他们说会密切关注这个情况? 跟那名线人保持联系。” “这么说，如果那个线人发现了情况，也会先联系泉城警方? 而不是直接联系咱们？” “对。” “辛苦你们了。”韩彬大致明白了情况。 从泉城警方的安排来看，他们似乎想要主导追查老猫的线索。 老猫这个线索是琴岛警方提供的，但老猫的藏匿地点很可能在泉城，而线人也是泉城警方提供的，泉城警方确实占了地利和人和。 对此，韩彬也没太大的意见，他又不是工作狂，也不缺少功劳，他刚成为代理中队长，现在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劳，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升职，之前他之所以要查老猫，是因为对方很危险，是琴岛市的不稳定因素，出于警察的职责，他必须查。 现在泉城警方想接手，那就给他们呗，韩彬本身也不想跟枪贩打交道，太危险了。 老猫的线索是琴岛警方先发现的，泉城警方就算真抓了老猫，也要分韩彬等人一份功劳，何乐而不为。 …… 周末。 韩彬起了个大早，今天他不用上班，但是有一个特殊而艰巨的任务。 他要去王婷家拜访未来的岳父岳母，这关系到他下半辈子的幸福，自然不能含糊。 韩彬穿戴整齐，拿上礼物，就准备出发了。 …… 四季云顶小区。 王婷家。 王婷家也是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了，王婷还想睡个懒觉，被老妈宋敏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此时，宋敏和钟点工阿姨在厨房里忙，王延在露天浇花，王婷坐在茶几旁摆放干果。 钟点工保姆姓陈，已经在王婷家做了很多年。 宋敏不大希望外人住在自己家，没有请全职保姆，而是请的钟点工，每周会来家里两三次，打扫卫生，改善一下伙食。 这样既不会影响一家人的生活，也能减轻一些家务。 宋敏从厨房走了出来，“婷婷，你联系韩彬了吗？” “联系了，他已经出发了，估计十来分钟就到了。” 王延打开露台的玻璃门，“那里你不出去接接人家。” “我说了，他说今天外面特别冷，怕我在外面冻着，让我在家里等着。” 宋敏反问，“那他能找到咱家？” “妈，您放心吧，他这刑警也不是白干的。” 王延猛的想起了什么，“婷婷，韩彬升任了中队长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我不是说了嘛。” “你上次回家的时候，为啥不跟我说。” 王婷白瞪了一眼，“我倒是想跟您说呢，还没说两句话，您就急吼吼的跟朋友喝酒了，给我机会了嘛。” 王延一时语塞，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我那天没喝酒，是去办正事了。” 宋敏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俩别吵了，该干嘛，干嘛去。” 王延撸起袖子，“小敏，要不要我去厨房帮忙。” “别介，你越帮越忙，一会韩彬来了，你招待他就行了。” 王延坐到了沙发上，他在商场这么多年，经常跟人打交道，虽然谈不上长袖善舞，但从来没怯过场。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了，他总觉得有些紧张。 因为对方是警察，那不能，自己又没犯过事。 因为对方是婷婷的男朋友，不对呀，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对方紧张吗？ “叮咚……”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凝固。 王延手里端着茶杯，眼睛往门口瞟。 宋敏站在餐厅往外瞅。 王婷也有些小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虽然她对韩彬有信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父母不同意咋办。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王婷回过神来，走向了玄关，“我去开门。” “咯吱……”一声门开了。 一阵寒气袭来，果然是韩彬站在外面。 韩彬今天打扮的很帅气，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手里提着带给王婷父母的礼物。 此时，韩彬也有些紧张，手心都有些出汗了，他以前虽然交过女朋友，但还是头一次见女方父母。哪怕是抓捕歹徒时，也没有现在的心跳快，这两种紧张的感觉截然不同的。 875章 款待 “你来了，快进来吧。”王婷把韩彬拉近了屋里。 韩彬深吸一口气，看到王延坐在沙发上，主动打招呼道，“叔叔好。” 喊人之后，韩彬的紧张感消失了不少。 王延露出一抹笑容，“哦，好，是韩彬，快进来坐。” “阿姨呢？” “你阿姨在厨房呢。” “来了。”宋敏摘下围裙，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是韩彬吧，小伙子真精神。” “阿姨好，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第一次买，也不知道合不合两位的心意。” 宋敏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王延笑道，“以后别这么客气了，我这什么都不缺，一会能陪我喝几杯就成。” “那肯定的，早就听王婷说叔叔藏了不少的好酒，我也想开开眼界。” 王婷接过礼物，递给了自己的父母，“爸妈，这可是韩彬精心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王婷都这般说了，王延两人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宋敏先打开了自己的礼物袋，里面装着一款灰色的羊毛大衣，正好适合宋敏这个年龄段穿，质地很好，一看就价格不菲。 宋敏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这个大衣可是今年最新款的，我在商场里见过，不过价格有些贵，当时还没舍得买。” 王延笑道，“还有你舍不得买的衣服，那肯定是不便宜了。” 宋敏白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我也不是乱花钱的人。” “爸，你也打开看看? 喜不喜欢。” “好。”看到老婆的欢喜劲，王延也多了几分期待，其实单从礼物盒的形状? 他就已经猜到了应该是棋盘? 当然棋盘和棋盘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王延放到茶几上打开一看? 棋盘的外包装十分的精美，棋盘的整体是木制的，呈浅棕色、棋盘下面还有一个小方桌? 雕刻着繁复的图案? 十分精美。 还有另外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个木盒，木盒里有两个木制圆筒? 里面放着黑白两色的棋子? 棋子打磨的十分细致? 王延忍不住拿起来放在手里? 入手冰凉? 应该是玉质的。 “不错? 这个棋盘和配套的棋子，比我之前那副还好，一看就是懂行的人，要不然可买不到这么好的。”说到这，王延反问? “韩彬? 你也喜欢下围棋？” “我只是会个皮毛? 听说叔叔是个围棋高手? 正想着有时间向您学习学习。“韩彬自然是不懂棋具的，这是他请舅舅帮忙买的，得知韩彬是给未来老丈人买的? 王庆升十分上心，至于花了多少钱，王庆升不肯说，也不要韩彬的钱。 用王庆升的话说，这钱他花的高兴， 韩彬从小到大经常收到舅舅的礼物，也习惯了，没跟他客气。 王延笑着招呼，“我也是瞎玩，有时间赞切磋一下，来来坐下说话，别站着了。” 王延不缺钱，也不在乎礼物本身的价值，而是在意韩彬的心意，钱不能代表一切，但却能代表一个人的态度，未来女婿肯花钱，说明他对自己的女儿上心，这才是他最看重的。 就像有些人说的，钱能买到爱情吗？不能。钱能买到生命吗？更不能。 正因为钱不是最珍贵的，如果对方连钱都舍不得给你花，又何谈爱情和生命？ 宋敏又去厨房忙活了，韩彬在客厅陪着王延喝茶，聊天。 第一次见，聊得也不是太深，王延就是询问了一些韩彬工作上的事。 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韩彬也不会说的太深，简单的说了一下工作状态。 喝了一会茶，两人去了露台抽烟，露台上养着几盆花，不多，但每一盆都长得很好，看得出是精心照顾的。 露台上还放着一个小圆桌，使用竹子编的，旁边还放着三个凳子，桌子上面撑着一个圆伞，可遮阳挡雨。 靠近露台的边缘还放着鱼缸，鱼缸里养着几条小鱼和乌龟，上面放着几根加热棒和供氧器，下面铺着鹅卵石和海草。 韩彬还挺喜欢这个小露台，看起来清净安逸。 “叔叔，天气冷了，这鱼放在外面养没问题？”韩彬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阿姨今年说什么也不让养在屋里，嫌有味，没办法我只能搬到外面了，这不，我又换了两个大功率的加热棒，希望能活过冬吧。”王延露出一抹苦笑。 韩彬瞅了一眼游动的还算欢实的小鱼，得，你们自求多福吧。 “老王，韩警官，吃饭了。”屋子里响起王婷的声音。 王延掐断了烟头，招呼道，“走，吃饭去。” 韩彬跟着进了餐厅，餐厅里放着一个木桌，平常的时候是方桌，人多的时候可以拉成长桌，只有韩彬四个人吃饭，一般情况下方桌也占的下，但是今天做的菜多，方桌根本占不下，拉成了长桌。 桌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菜肴，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蒸的、煮的、炸的、炒的都有，一看就是色香俱全，不比一般的大厨差。 “阿姨，您真是好厨艺，原来王婷做饭的手艺是遗传了您。”韩彬赞道。 “你可别夸我了，这里面大部分的菜都是陈阿姨做的，她有高级厨师证，我都是跟着她学的。” 韩彬望向一旁正在端菜的钟点工，“陈阿姨好厨艺。” 陈阿姨腼腆的笑了笑，“我在这做了这么多年，婷婷第一次带朋友回来，这些菜您都尝尝，下次喜欢吃什么，我还给您做。” “先谢谢您了。” “不客气，你们吃，我还有个汤在锅里。” 王婷道，“坐下吃饭吧。这么多年了，不管我们怎么邀请，陈阿姨都不会上主桌的。” 等到王婷父母都坐下，韩彬才入座，拿起桌子上摆放的茅台，先给王延倒了一杯酒。 “阿姨，给您也倒一杯吧。” “今天高兴，我也来一杯。” 最后，韩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王婷则是喝饮料。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的款待，我敬你们一杯。”三人碰了一杯。 王延招呼道，“韩彬，别客气，吃菜。” 一杯酒下肚，韩彬也放开了，该吃吃，该喝喝，太拘束了反而显得不好，你不把自己当客人，人家也会觉得亲切。你一直端着，人家不自觉的就会把你当外人。 韩彬休息前，是向丁锡锋报备过的，今天可以敞开了喝，醉了也不怕。 王延也是个爱喝酒的，只是这两年岁数大了，才逐渐喝的少了，越是这样，其实他心里越馋酒。 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个好借口，他可以敞开了喝。 韩彬吃了几口菜，味道确实做的不错，刀工和火候都有饭店大厨的水准，只是少放了些调味料，口味更清淡，更偏向家常做法。 这种做法其实更养人，饭店得菜调味料多，偶尔吃一次会觉得好吃，吃多了容易腻，对身体也不好。清淡一些更健康。 宋敏只喝了两杯酒，就不喝了。剩下的酒都是王延和韩彬喝的。 喝完一瓶，两人不过瘾，王延又开了一瓶，茅台虽然是好酒，但喝多了一样会醉。 一顿饭吃完，王延已经有些醉了，韩彬和王婷将他扶到沙发上，眯着眼睡着了。 宋敏气的直瞪眼，但这种场合也不好说他。 韩彬也有几分醉意，不过大脑还是清醒的，倒是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计划赶不上变化，王延睡着了，韩彬买的围棋，这次是用不着了。 876章 新案 琴岛市，长岛区，五华山。 五华山位于长岛区的东部，算不上出名，山势也不算太高，只有一千多米，外地人鲜少有知道的，却是附近居民爬山、游玩的好地方。 早上七点钟，一个三十多岁、有些肥胖的男子正在爬山，他爬一会，停一会，饶是如此也已经满头大汗了。 “我滴娘诶，减肥咋这么难呢，我这都运动一个月了，才瘦了不到三斤。完蛋玩意。”男子叫马昌杰，就住在附近。 马昌杰爬到了半山腰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在网上查看过减肥资料，据说出汗只能排水，脂肪的燃烧要通过呼吸来完成。 所以只要马昌杰运动累了，就会大口的呼吸。同时习惯性的看一眼运动手表，消耗了多少的热量，即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督促。 马昌杰休息了一会，准备继续往山上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白花花的。 马昌杰走过去查看，不远处躺着一个女人，没有穿衣服，周围还有一片暗红色的血迹。 他被吓了一大跳，“妈呀，死人啦！” …… 市公安局。 韩彬坐在办公桌旁，美滋滋的吃着豆沫和油酥烧饼。 这两种小吃都属于小众美食，油酥烧饼韩彬从小吃到大，吃过很多家，每家的做法大致相同，但是做出来的味道、口感、层次却是千差万别。 韩彬吃了那么多家? 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家，外皮酥脆，烧饼比较厚? 口感十足? 韩彬一顿能吃俩? 外加一碗豆沫。 豆沫这种小吃很多人都没吃过，一听名字，很多人就能猜到是豆面做的。 错了。 这种小吃的主料是小米面? 还有黄豆、花生、豆腐、海带丝、粉条、木耳、芝麻等配菜? 口感十分的丰富，很有特色。 油酥烧饼配豆沫，味道还是很赞的。 黄倩倩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小声道? “姐夫? 听说昨天你去我表姐家了。” 韩彬瞥了她一眼? “你听谁说的？” “那你就别管了? 感觉怎么样呀？” “挺好的? 叔叔阿姨人不错，菜做的也很合口味，我都恨不得住那了。”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狡黠道，“嘿嘿? 那感情好? 姨姨和姨夫都没有儿子? 你要是想当上门女婿? 他们还不得乐坏了。” “砰！”韩彬给了个她一个脑瓜崩，“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呀。哦，我说你怎么不找男朋友?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要不我去帮你问问包星，看看他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黄倩倩嘟囔道，“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韩彬扬了扬下巴，“去，我口渴了，给我倒杯茶水。” 黄倩倩撇撇嘴，虽然不情愿，还是拿起韩彬的杯子去倒茶了，谁让韩彬即是她表姐夫，又是领导，她能说不嘛。 韩彬吃完早餐收拾了一下，他的手机就响了，“叮铃铃……” 韩彬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丁锡锋的号码，“喂，大队长。” “来我办公室一趟，有案子。” “是。”韩彬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来了，这是他当上代理中队长的第一个案子。 …… 长岛区，五华山。 四辆车开到了五华山附近，韩彬从第一辆车里走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伸了个懒腰。 “这山里的空气就是好。” 李琴右手遮头，向着山上眺望了一番，“韩队，案发现场在山上吗？” “对，早上有人爬山健身的时候看到的。” 包星皱了皱，“什么人呀，居然还跑到山上杀人。” 王霄道，“这地方偏僻，又没有摄像头，这不是挺适合的嘛。” 韩彬招呼道，“走吧，能用上班的时间爬爬山，一般人还没这待遇呢。” 这段时间没有案子，韩彬要么是窝在办公室，要么是在开会，早就憋烦了。 山不高，也算不上陡，已经被人踏出了一条路，爬起来倒是不费劲。 往上爬了一百多米后，就能看到高处有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那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 快到现场时，一个穿警服的男子迎了上来，男子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跟韩彬握了握手，“是市局的同志吧，我是五华山派出所所长盛金海。” “盛所长您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 盛金海有些意外，“韩队长您好，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盛所长，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报案人叫马昌杰，他还在现场，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尸体是一名女性死者。”盛金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走，我带你们过去看。”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旁边有不少人围观，看衣着打扮都像是来爬山的。 “朱组长，你带人走访一下周围的群众，看看有没有认识死者或者能提供一些线索的。” “是。” 二中队的两个组都没有案子，韩彬就把他们都带来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带两个组办案，压力还是有一些的。 韩彬带着其他组员进入了现场，一个年轻的女性死者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任何衣物，头部周围有一摊鲜血，胸口和大腿有瘀伤，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物品。 赵明小声嘀咕，“哎，又一个年轻漂亮的妹子，可惜了。” 一旁的包星也暗暗点头，这也许是单身狗的共识。 韩彬目光扫视周围，案发现场属于山地，凹凸不平、地面上有小石块，没能发现明显的脚印。 技术科和法医科的人也来了，跟韩彬打了一声招呼，就开始勘察现场，处理尸体。 韩彬勘察完现场后，目光扫视周围，“哪位是报案人？” “我，是我。”一个三十多岁胖胖的男子走了过来。 韩彬打量着对方，“您怎么称呼？” “我叫马昌杰。” “马先生您好，我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韩彬。想给您做个笔录。” 马昌杰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韩彬，问道，“韩警官，我是不是在这做了笔录，就不用去警局了。” “对。” “那我做完笔录后，就能走了吗？” “可以。” 马昌杰松了一口气，“那赶紧问吧，我这都耽搁一上午了，好好的心情也给整没了。我得找个澡堂好好搓搓，太晦气了。” 877章 现场 一旁的包星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韩彬正式讯问，“马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今天早上，我这不是爬山减肥嘛，爬到这有点累了，就找了个石头坐会，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当时把我给吓坏了，差点从这翻下去。”马昌杰拍了拍胸口，“等下山了，我得拍个片子，我感觉现在心跳都有点快。” 包星道，“您不用担心，我第一次见尸体也是这样，过两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花那些冤枉钱。” 听到包星的话，马昌杰心里踏实了不少，向包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马先生，你每天都会来山上跑步吗？” “以前是每天都爬，后来爬了一段时间，我的膝盖老是疼，就不敢天天爬了，我现在都是隔一天爬一回，虽然减肥慢一点，但膝盖不会那么疼了。我也想通了，这减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真要把身体练坏了，以后没准发胖的更厉害。” 韩彬对他的减肥心得并不感兴趣，继续问，“您发现尸体的具体时间是几点？” “七点多吧。” “还能在具体一些吗？” “应该是七点三十分左右。” “当时周围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马昌杰应了一声，猛然想到了什么，“韩警官，您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这跟我可没有关系呀。” “您不用担心，我们没有怀疑您，只是想知道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员？” 马昌杰摇头，“早上除了我，肯定还有其他爬山的人，不过当时我累得跟狗一样，坐在这喘气? 也没注意到其他人。我大喊了一声后，其他人才过来看热闹。” “警察来之前，有没有人破坏过现场或从现场拿走过什么物品？“ “围观的人不少? 但没人敢靠的太近? 毕竟是死人? 多少有些晦气。” “你以前在附近见过死者吗？” “没有，我就是早上来运动，其他时候也不怎么上山? 毕竟? 一天爬一次就够累了，再来一次，我也受不了呀。” “行? 谢谢您的配合? 这是我的名片? 想起什么新线索? 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马昌杰接过名片? 反问? “韩警官，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当然。” “谢谢。”马昌杰撂下一句，快步离开了现场，心里也打定主意，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这爬山了。晦气。 “韩队长? 这边有发现。” 远处传来了马希文的声音? 韩彬走过去查看。 距离案发现场三十多米的地方? 挖开了一个小坑? 里面裹着一团沾血的衣服。 马希文先拍了几张照片，而后在地上铺了塑料纸，将衣服放到了塑料纸上。 衣服皱巴巴的? 外面是一件红色羽绒服，下面是保暖的打底裤，内衣已经被撕扯坏了。 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个卡其色的皮包，马希文将包里的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有唇膏、补妆粉、纸巾、发卡，但是没有发现手机、身份证。 韩彬下意识的问，“有没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 马希文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一旁的包星问道，“既然这些随身物品都无法证明死者的身份，那嫌疑人为何又要多此一举的埋起来？” 马希文答道，“这些物品虽然不能证明死者的身份，但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出死者的死亡方式，还有这些物品也可能留下嫌疑人的指纹和dna，对于鉴定人员来说还是很有价值的。” 韩彬追问，“现场的勘察怎么样了？” 马希文道，“现场发现了两处血迹，尸体有被拖拽的痕迹，不过这个距离不长，大概只有一两米，没有发现其他明显的作案痕迹和线索。” 韩彬叮嘱道，“现场比较空旷，你们再扩大范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足迹、毛发和dna。” “是。”马希文应了一声，继续去忙了。 就在此时，朱家旭走了过来，“韩队，围观的人群已经走访完了。” “有发现吗？” “大部分人都是看热闹的，都说没有见过死者。但是有一个叫张连桥的人声称昨天下午，见到死者上山。” “什么时间？” “据他说是下午三点左右，看到死者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独自一个人上山，身上好像还背着一个包，包的颜色和款式他记不住了。” “张连桥认不认识死者？” “不认识。他声称只见过死者一面，再后来就没见过了。” “他在哪见到的？他在那干嘛？” “他是在山脚下见到的，当时他是刚下山，死者正好往山上走，因为女死者年轻、漂亮，所以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还是有印象的。” “当时死者精神状态怎么样？” “他看不出来。” 韩彬点点头，继续说道，“技术科已经勘察完现场了，没有发现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到死者的身份，你先负责这方面的调查。” “是。” 朱家旭接到任务后，叫来了手下几个人，又详细的安排了一下任务。 他将人分成两拨，一拨人去派出所调查附近的失踪人口。另一波人拿着死者的照片去周围走访，看看是否有认识死者的。 韩彬则是继续在现场坐镇，同时将现场围观的人驱散，在山脚下设立警戒线。 韩彬本人也不想这么兴师动众，但是没办法，这里太空旷了，必须扩大警戒线的范围，否则，凭借着妙龄女子赤身螺死在山上的噱头，看热闹的人会来越来越多。 要光是围观也无所谓，但关键是现在科技太发达了，人手一部手机，要是发到了网上，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到时候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退一步讲，警察查案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直播，犯罪分子还不得笑掉大牙。 围观的人被驱散后，现场清净了不少，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法医李灿穿着白大褂，沉着脸走了过来，“韩队长，我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 韩彬开门见山道，“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十一月30号，也就是昨天下午三点半到五点半之间。” 韩彬点点头，据目击者张连桥说，死者是下午三点左右上山的，正好能跟死亡时间对的上。 李灿继续说道，“死者的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死前不久有过姓行为。致命伤在后脑，凶器很可能是地上的一块尖锐的石头。” 说话间，李灿带着韩彬走到了死者尸体附近，指着一米多远的一块尖锐石头，石头周围也有一摊血迹，“这块石头很可能就是杀死死者的凶器，死者头部被扎破导致失血过多而死。之后尸体被移动到了现在的位置。”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下，问道，“有没有发现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特征？” “暂时还没有，不过通过对死者尸体得检测，她死前应该已经怀孕了。” “多久了？”韩彬望向女受害人的肚子，果然发现小腹微微隆起，只是还不太明显。 “不超过三个月，更精确的时间，需要进一步尸检。” 李琴叹道，“这歹徒居然连孕妇都杀，也太没人性了。” 其余的队员也面色微变。 878章 身份 市公安局。 二中队办公室。 勘察完现场后，韩彬就带人返回了市公安局。 韩彬将案件的线索汇总起来，乍一看不少，但还没有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目前调查的中心还是尸源。 从常识来推测，一个孕妇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肯定不会独自一个人爬山，换句话说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只有查明了死者身份，才能从她的周边关系查起。 回到市局，韩彬去了一趟大队长办公室汇报情况。 丁锡锋听完汇报后，说道，“本来我还打算去趟现场，但是有事情耽搁了。这是你升任中队长后的第一个案子，好好办，戒骄戒躁，你的能力我是信任的。有什么需要或不懂的地方，及时跟我说，不要不好意思。每个职务都有一个从生疏到熟悉的过程，慢慢来。” “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会及时跟您汇报。” “行，你先去吧。” 韩彬拿着资料出了办公室，就像丁锡锋说的，这是他升任中队长后的第一个案子，要说没有一点压力是不可能的。 别管以前他多优秀，破了多少案子，那时候他毕竟是副职，上面还有马景波盯着案子，如果这次无法顺利破案，少不了被人扣上一个无法独当一面的帽子。 其实，要查尸源并不是十分困难，死者的容貌没有被破坏，而且死者生前怀孕了，有了这两个明显的特征，查到死者的身份只是时间问题。 而时间恰恰是破案的关键，如果这段时间太长，很可能会延误了其他的调查时机。 所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缩短查找尸源的时间。 等着受害人家属报警太被动，如果受害人家属一直不报警，后续的调查也就无法展开。 韩彬考虑了一番? 除了在五华山附近走访外? 韩彬准备从医院着手调查。 受害人既然已经怀孕了? 很有可能去医院做过检查，那就以五华山为中心，排查周围的妇产科医院? 或许能尽快查清受害人的身份。 韩彬派出两拨人去医院排查? 一拨李琴带队，一拨王霄带队。 韩彬则是倒了一杯茶水，坐在办公桌旁翻看资料? 也可以说是发呆。 这时候就知道领导有办公室的好处了? 领导把工作一安排? 自己往办公室里一钻? 大家都以为他在忙工作? 没准他只是在喝茶发呆? 悠闲得很。 下午三点钟，韩彬正望着窗外发呆时，他的手机响了。 韩彬摁下接听键，“喂。” “韩队，我是王霄? 我们在琴岛市第四医院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信息。” 琴岛市第四医院又叫琴岛市妇产科医院? 主要就是为孕妇产检、接生的医院? 因为比较专业? 哪怕是距离较远，很多人也会选择这家医院生孩子。 “死者名叫董俞蓓，今年23岁? 前天上午，也就是11月29号上午十点钟去过市四医院检查，据接诊的大夫说，她已经怀孕9周了。我们查看监控确定了死者身份，当时她是一个人来的。” “把具体的个人信息发到群里。” “是。” 片刻后，王霄在群里发布了董俞蓓的个人信息。 董俞蓓，女 手机号，1583737xxxx 身份证号，3702021372038xxxxx 韩彬对着一旁的黄倩倩吩咐，“倩倩，通知董俞蓓的家属认尸。” …… 查到了死者身份，韩彬的心情不错，先去丁锡锋办公室汇报了一下。 出来之后，又去技术科和法医室转了一圈。 法医室那边也有进展，李灿从死者体内找到了男子的dna，已经送去技术科比对数据库样本了。 在联系死者父母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些问题，死者的父亲早年就去世了，死者的母亲在警局的身份证地址是十年前留下的，现在找起来难度很大。 张顺谷带着人去了死者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结果死者家的房子已经卖给了别人，几年前已经从这里搬走了。 张顺谷又在四周走访了一番，才通过一位邻居联系到了死者的姐姐。 …… 翌日上午，韩彬召开了一个早会，丁锡锋也参加了会议，不过只是旁听，主要还是由韩彬主持会议。 韩彬对于查案的进度有些不满，督促众人尽快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会议只开了二十分钟，而后众人分头查案。 上午九点钟，死者的姐姐来到了警局认尸。 手下的人，已经被韩彬撒出去调查了，韩彬亲自给她做笔录。 韩彬打量了女人一番，容貌和董俞蓓有几分相似，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背着一个蓝色的包。 韩彬请对方坐下，“您怎么称呼？” “我叫董俞芹，是董俞蓓的姐姐。警察同志，听说我妹妹死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如果你要认尸，我可以带你去。” 女人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我这个人胆子小，能先看看她的照片嘛，等下次让我老公一起来，我们再去认尸。” 韩彬微微侧目，这种情况还真不多见，不过他也没理由拒绝，找出了一张董俞蓓的照片给对方看。 董俞芹看到照片后，眼圈有些发红，捂着嘴，抽泣了起来，“是她，是我妹妹。她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警察同志，她是怎么死的？” “案件还在调查中，以现在情况来看，很可能是他杀。”韩彬话锋一转，问道，“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董俞芹擦了擦眼泪，“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这段时间有没有联系过。” “一周前，我们打过一次电话，她那时候还好好的，说圣诞节要来看我女儿，谁知道这才几天就出事了。” “你和你妹妹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但也算不上特别亲密，前些年我爸妈离婚了，我跟着我爸，我妹跟着我妈。我们姐妹走动的也不是特别多。” “你母亲呢，她和你妹妹关系怎么样？” 董俞芹叹道，“哎，别提她了。早就改嫁到外地了，也不怎么管我妹妹。我们之间也早就没了联系。但凡她当年有点责任心，我们这个家也不会散了。” “董俞蓓住在哪？” “她以前租房子住，那房子还是我跟她一起租的，后来房子到期了，她就搬走了，听说是跟她朋友一起住，我只知道是在长岛区，但是也没去过。”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怀孕的事？” “怀孕。” 董俞芹露出诧异之色，“没有，我不知道呀，她从来没跟我提过。诶呦，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个歹徒是不是人呀，连怀孕的女人都杀，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替我妹妹讨回公道，她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我们会尽全力追查凶手。”韩彬安慰了一句，顺势问道，“董俞蓓有没有比较亲密的异性朋友？” “有，她有一个男朋友，去年还带我见过一次，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小伙子看起来挺老实的。”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董俞芹掐着额头仔细回想，“我妹妹好像提过一嘴，好像是姓娄，叫……娄……什么翔。” 879章 可疑人员 韩彬道，“娄鹤翔。” “对对，就是娄鹤翔。”董俞芹语气愈发笃定，又有些纳闷，“警察同志，您是怎么知道的。” 查到董俞蓓的身份信息后，韩彬就让人查了她的通话记录，昨天上午董俞蓓就和一个叫娄鹤翔的人通过话。 “娄鹤翔和董俞蓓的关系怎么样？” “应该挺好的吧，没听说他们两个有什么矛盾。” “你觉得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如果他们没有分手，那肯定就是娄鹤翔的，我妹妹从小就很懂事，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 问到这，韩彬有了个大概的了解，董俞芹和她妹妹联系的不多，并不是很清楚她妹妹的现状。 “除了娄鹤翔之外，你妹妹还有没有比较亲近的人？” “自从我父母离婚后，我妹妹就跟着我母亲，与我父亲这边的亲戚联系的不多，而我母亲那边的亲戚走动的也不多，所以除了我之外，她没什么亲人。至于来往较多的朋友，我也不大清楚。” “谢谢您的协助。”韩彬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想起了什么新的线索，您可以联系我。“ “韩警官，我可以走了？” “当然。” “我……”董俞芹站起身，露出纠结的神色，“我……我想去看看我妹妹。” 韩彬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害怕了？” “我是胆小，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在家睡觉，但……她毕竟是我妹妹，自从我爸离开后，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现在也走了……我要去见她，送她最后一程。”董俞芹的语气愈发笃定。 韩彬点点头，“包星，你带董小姐去认尸。” “是。”包星应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董小姐，您跟我来吧。” 董俞芹对着韩彬点头示意，而后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翻了一下审讯笔录，而后拿出了董俞蓓的近期通话记录。 这个通话记录，是今天早上刚刚打印出来的。 其中，有两个联系人引起了韩彬的注意，第一个人就是娄鹤翔。 昨天上午，董俞蓓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过。 如果真像董俞芹说的，这两个人是情侣，而且董俞蓓还怀了娄鹤翔的孩子? 那就说不通了。 首先? 如果董俞蓓怀的是娄鹤翔的孩子? 说明两个人是住一起的，董俞蓓昨天就死了，娄鹤翔不可能发现不了异常? 更不会一直不打电话。就算两个人没住在一起? 情侣之间也不可能隔这么久不联系，更不用说董俞蓓还怀孕了。 所以，韩彬猜测董俞蓓和娄鹤翔之间的关系应该已经破裂了。 反倒是另外一个联系人引起了韩彬的怀疑。 还有一个人叫钟修远? 这个人从11月30号下午到今天上午? 一共给董俞蓓打了五通电话? 一直没打通就一直打? 这才更像是情侣之间的相处模式。 单从联系时间看? 韩彬觉得钟修远的嫌疑更小? 如果他是凶手，他知道董俞蓓已经死了，又何必一直打她的电话，这样只会暴露他们之间有关系。 当然，也不排除他在跟警方耍心眼? 韩彬综合考虑了一下? 觉得可以直接给他打一通电话? 试探一下。 韩彬拨打了钟修远的号码。 “喂? 哪位？”手机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我，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是谁呀？” 韩彬声音陡然拔高，“你说我是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你可真行。” “你是杜小帅？” “你咋这半天才听出来? 喝酒了？” “没有，喝啥酒呀。我上班呢。你有事？” 韩彬略一迟疑，道，“昨天下午，我好像看到你了。” “在哪呀，那你不跟我打招呼？” “在五华山那边，我也没看准，是不是你呀？” “五华山？”钟修远嘀咕了一句，“那你看错了，我没去过五华山？” “不能吧，你昨天真没去过？” “诶呦，我骗你干啥，还有事不，没事我上班了。” “等会，我还没说正事呢。” “啥正事，赶紧说。” “给你打听个人？” “谁呀？” “董俞蓓，你认识吗？”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一会，钟修远才答道，“哦，认识，怎么了，你跟她什么关系，问她干吗？” 韩彬反问，“那你跟她啥关系？” “我不是有一个空置的房子嘛，租给她了。你咋认识她的？” 韩彬没有继续伪装，正色道，“钟先生，正式像你介绍一下，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有个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钟修远喊道，“窝草，杜小帅，你小子是不是疯了，玩我呢？” “我不是杜小帅，我是警察。” “警你……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警察？” “从11月30号下午到今天上午，你是不是给董俞蓓打过五个电话？” 钟修远诧异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我是警察。” “你是骗子吧，警察可不会闲着没事监听别人电话。你要真是警察，我也可以告你的。” “我不是监听你的电话，而是在查董俞蓓的电话，你联系过她，也属于涉案人员，我要排除你的嫌疑。” “啥嫌疑？小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韩彬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钟修远叹了一声，“我不是说了嘛，她租了我的房子，就这么简单。” “如果仅仅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你用不着连着给她打五个电话吧？” “大哥，她欠我房租没给，我能不着急嘛，我不给她打电话，难道给你打。你会帮她交房租？” 韩彬“……” 钟修远继续说道，“警察同志，董俞蓓到底咋了？出什么事了，我的房租她还能不能给？” “你租给她的房子地址在哪？” “长岛区，滨园路，和景小区，3号楼1802室。” “除了她之外，房子还有其他人吗？” “那我不清楚，我就租给她一个人了。”钟修远无奈道，“您说说，我咋这么倒霉，租个房子也租出事了。她到底咋了，不会影响到我的房子吧。” 韩彬觉得这通电话打得有点憋屈，算是跟房子干上了，“这样，你先来警局一趟，到时候会有人给你说清楚。” 880章 上门 钟修远答应了来警局，不过上午没时间，要下午才能过来。 韩彬找来朱家旭，让他带人去和景小区查看死者生前租住的房子，看看能否发现嫌疑人的线索。 韩彬则是带人调查娄鹤翔。 娄鹤翔的身份证和手机号地址是相同的，都是国贸小区，1号楼301室。 上午十一点钟，韩彬带人赶到了国贸小区。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小区不大，一共只有六栋楼，每栋楼也是六层高，其中有一栋楼的外面安装了电梯，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韩彬环视了一下小区，指着一旁的王霄，“王霄，你带人在小区里盯着。其他人跟我上去。” 一行人上了三楼，包星敲了敲301室的门。 “咚咚。” “谁呀？”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是公安局的。” 不是每次去涉案人员家中都需要伪装身份，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咯吱……”一声，门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口，有些纳闷的瞅着韩彬等人，“你们咋没穿警服呀？”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刑警。”包星亮出了警官证。 “你们刑警不是抓罪犯的嘛，跑我们家干嘛来了？”女人堵在门口，没有让韩彬等人进去的意思。 包星答非所问，“娄鹤翔在这吗？” “那是我儿子，你们找他干嘛？” “您怎么称呼？” “我叫娄月楠。” 韩彬笑道，“娄阿姨，您儿子在吗？我们想见见他。” “在，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想让你们管管他呢。” “他怎么了？” “怎么了？”娄月楠哼了一声，“天天啥也不干，就坐在电脑前面玩游戏，您去瞅瞅，一点人样都没有了。我是管不了了，你们帮我管管吧，实在不行就抓走他关几天，只要能帮他戒了网银，我给您送锦旗都行。” 包星“……” 韩彬等人也是一脸懵逼。 阿姨，大妈? 我们可是刑警，你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你儿子要是让我们带走了? 那可就不是关几天的事了。 韩彬道? “阿姨? 我会帮您劝说的，前提是你得先让我们见到他。” “可以呀，不过你们到底找他啥事？我这当妈的总得知道吧? 这邻居们问起来我也不好说呀。”娄月楠双手抱胸? 依旧挡在门口。 韩彬也不能用强，退而求其次，“您认识董俞蓓吗？” “哼。”娄月楠哼了一声? “什么阿猫阿狗? 我不认识。” 一听这语气就知道? 不光是认识? 估计彼此还有点矛盾。 “阿姨? 您儿子和董俞蓓是什么关系？” “哎呦? 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一提她我就头疼，要不是她把我儿子甩了，我儿子能这样嘛，整个人都废了。我跟你说? 你要让我见到她? 我非得‘啪啪’抽她几个大嘴巴。” “您儿子和董俞蓓什么时候分手的？” “他俩具体啥时候分的我也不清楚? 不过? 我猜得有小半年了吧，那时候我儿子就开始不对劲了。也不上班了，就开始在家玩电脑。”娄月楠反问? “警察同志，你们要找这个女人，来错地了。她跟我儿子早就分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韩彬笑道，“阿姨，您不是想让我们劝劝您儿子不要整天沉迷于电脑嘛，现在怎么又让我们走了。” “我倒是想让你们劝呢，你们见了他，一问董俞蓓的事，得，他毛病更严重了，我找谁说理去。” 韩彬也不想再墨迹，径直说道，“董俞蓓死了。” “啥，死了！”娄月楠似乎被吓到了，后退了一步，“她怎么死的？” “案件还在调查中，暂时不方便透露，阿姨，我们跟你说了这么多，应该让我们见见娄鹤翔了吧。” 娄月楠将门堵得更严实了，“那我更不能让你们进了，董俞蓓死了跟我儿子啥关系，他们半年前就分手了。” “如果你不让我们在家里做笔录，我们也能理解，我们会带他去警局调查。” “不行，不能去警局。” 娄月楠的声音不小，如果娄鹤翔真的在卧室里，按理说应该能听到才对，但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韩彬感觉有些不对劲。 “阿姨，要么你把娄鹤翔叫出来，要么我们进去，如果您在阻拦我们，就属于妨碍执法公务，到时我们会将您一起带走。” “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乱抓人呀。” 该说的都说清了，韩彬懒得再跟她墨迹，对着一旁的李琴使了个眼色。 李琴会意，走上前将娄月楠拉开，韩彬等人进屋了客厅，这是一个两居室，主卧的门开着，里面没人，侧卧的门关着。 韩彬走过去，尝试着拧开门，门并没有锁，直接打开了。 一股浓郁的汗臭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一个男子正坐在书桌旁玩电脑，头上还戴着耳机。 韩彬走进卧室后，男子才反应了过来，“你们谁呀？怎么来我家了。” “我们是警察。” 男子没有反应，摘下了耳机，又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察！”包星喊道。 “你喊那么大声干嘛，警察了不起呀。不对，你们来我家干嘛？” 韩彬没有回答，拿起娄鹤翔的耳机听了听，声音的确很大，难怪对方会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包星亮出了警官证，“娄鹤翔，昨天下午三点到六点之间，你在哪？” “跟你们有啥关系？你们到底来我家干啥？” 韩彬正色道，“我们是来调查一件跟董俞蓓有关的案件。” 娄鹤翔瞪大了眼睛，“蓓蓓，她怎么了？” “董俞蓓死了！” “蓓蓓死了！”娄鹤翔喃呢了一声，露出了伤心的神色，“不会的，你们骗我，不会的，蓓蓓怎么会死，我们昨天才通过电话。” “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一开始什么都没说，都是我在说，后来……她跟我借钱……我……对不起她。” “为什么这么说？”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工作了，我哪来的钱借给她，如果我有的话，我一定会借给她，可惜我没有。然后她就把电话挂了。”娄鹤翔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我当时有钱，把钱直接给了她，或许她就不会出事了。” “蓓蓓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 “案件还在调查中，我们暂时也不清楚，我们过来找您，也是希望您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这样才能尽快破案。” 娄鹤翔抱着头，“你们让我缓缓，蓓蓓怎么就死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她那么好，那么年轻，她不该就这么死了。” 过了一会，韩彬继续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不……是前女友。”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分手的？” “今年的8月24号。” 韩彬有些意外，“记这么清楚？” 娄鹤翔叹了一声，悲伤中带着一丝无奈，“那一天我永远都不会忘，想忘也忘不了。” “你们两个为什么分手？” 娄鹤翔摇了摇头，“怨我，是我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韩彬顺势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钟修远的人？” 881章 实力派 “谁？” “钟修远。” “不认识。”娄鹤翔反问，“怎么了，他和蓓蓓是什么关系？” “他是董俞蓓的房东。” “房东。”娄鹤翔嘀咕了一句，“蓓蓓跟我借钱，我问她干什么用，她不肯说。是不是她没钱交房租了，所以才会跟我要钱。” 娄鹤翔懊悔道，“我真浑，为什么没有把钱给她，早知道这样我宁愿挨老妈骂，也要借钱给她交房租。” “董俞蓓跟你借多少钱？” “五千。” “董俞蓓和你分手后，有没有交往其他男朋友？” “应该有吧，蓓蓓那么漂亮，追她的男人一大把，肯定有比我更好的。” 韩彬确认道，“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你知道她交往了新的男朋友？” “我猜的，自从我们分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我也没了蓓蓓的消息。昨天接到她的电话，我高兴死了，我还以为她要跟我复合。”娄鹤翔用力的抓了抓头发， “都怪我自暴自弃，这几个月一点钱都没挣到，如果这几个月我好好干，蓓蓓跟我借钱，我痛痛快快的给她，没准我们就能复合了。” 韩彬可不这么认为，董俞蓓已经怀孕了，她的问题可不是钱就能解决的，当务之急要弄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和董俞蓓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就是分手那天，分手之后就没见过。” 韩彬算了算，如果娄鹤翔说的是真话，八月份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那么董俞蓓怀的孩子就不是他的。 当然，韩彬也没有完全相信他的一面之词，“11月30号下午三点到六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在家做什么？” “玩电脑。” “你确定自己没出去过？” “没有。” “谁能给你证明？” “我……我妈也在家，她能给我证明。”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去过五华山？” “没有。” 随后，韩彬出了屋子，娄月楠一脸紧张的坐在沙发上，赶忙站起身? “警察同志，你们都问我儿子什么了，他怎么说的？” 韩彬不答反问? “11月30号下午三点到六点之间? 你儿子在哪？” “在家。” “你都不用想想？” 娄月楠哼了一声? “想什么呀，他不在家能去哪，他不玩游戏能干啥？我倒希望他能出去? 整天呆在家里算什么事。” 韩彬拿出一张名片? “阿姨，这是我的名片，您和娄鹤翔想起什么线索? 可以联系我。” 娄月楠接过名片? 感慨道? “你说这个女人? 活着的时候把我儿子迷得晕头转向? 死了还来折腾我们家? 算什么事。” 韩彬准备带人离开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王霄的号码。 “喂。” “韩队，我在楼下走访了一下，据小区的邻居说? 11月30号下午两点左右娄鹤翔开车离开了小区。” 韩彬微微蹙眉? “几点回来的？” “邻居没见着。” “知道了。”韩彬挂断了手机? 又回到了客厅里。 王霄的这个电话很及时? 否则，他差点被这对母子给骗了。 娄月楠问道，“警察同志? 还有什么事吗？” “阿姨，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呀？怎么又问起我了。” “好奇。” “我是做销售的？” “那种销售？” “房地产中介。” “娄鹤翔，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娄月楠回答，“他现在没工作。” “以前呢？” 依旧是娄月楠回答，“他以前也是做房地产销售的，不过他卖的是一手房，咋了？” 韩彬笑道，“我看呀，以后那些导演找演员，别去什么北影、中戏了，直接找房地产销售就行了，演技差不了，一个个的绝对都是实力派。” 娄月楠不满道，“警察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我们在骗你。” 韩彬没有理会她，径直望向娄鹤翔，“我再问你一遍，11月30号下午你有没有出去过？” “我……我……”娄鹤翔额头见汗，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为什么不回答？” 娄月楠挡在儿子身前，“警察同志，我儿子刚才不是说了嘛，他那天下午在家，哪都没去。” 韩彬依旧无视了娄月楠，对着一旁的娄鹤翔道，“娄鹤翔，你是不是有一辆车？” “是。” “带我去看看。” “车怎么了？你们不会怀疑董俞蓓的死跟我儿子有关吧，诶呦，冤枉死了，我儿子连个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杀人。” 韩彬指着娄月楠，“除非我主动问你。否则你再说一句话，我就以妨碍执法公务的罪名抓你。” 娄月楠声音陡然拔高，“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做假口供！”韩彬厉声说道，“有证人证明11月30号下午，娄鹤翔开车离开了小区。” “我……我也不知道，我那天不在家。”娄月楠嘴唇有点哆嗦，转而望向娄鹤翔，“儿子，你那天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去洗车了。” “对对，我想起来了，我去洗车了。”娄鹤翔附和道。 韩彬道，“那行呀，带我们去看看你的车，看看洗的干不干净。” 娄鹤翔犹豫不前。 包星推了他一把，“走哇，你还愣着干嘛。” 娄鹤翔心中即便一百个不情愿，在一众警察的看押下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带着韩彬一行人下楼找车。 娄鹤翔的车就在小区里停着，王霄已经带人守在了车旁。 韩彬走进一瞧，是一辆棕色的日产车，车前的挡风玻璃上还挂着行车记录仪。 “打开车门。” 娄鹤翔走到车门前，扭头望向韩彬，“警察同志，我昨天真的是去洗车了。” “听不懂话嘛，让你打开车门。” “嘀嘀……”娄鹤翔摁了一下车钥匙。 韩彬和王霄两人上了车，摘下了行车记录仪，开始查看里面的视频。 视频显示，11月30号下午两点多钟，汽车缓缓的驶出小区，沿着滨海路到了长岛区，而后车开到了五华山附近，老远的就能看到高耸的山峰，最后汽车停在了五华山脚下。 娄鹤翔的谎言不攻自破。 韩彬质问道，“娄鹤翔，行车记录仪上面的视频显示的很清楚，11月30号有人开着这辆车去过五华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娄鹤翔低头不语。 娄月楠闯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望向韩彬，“就算真有人开这辆车去过五华山，也不一定就是我儿子呀。没准是有人为了栽赃给我儿子，开着我儿子的车去的五华山。” 行车记录仪只能拍到汽车前方，无法直接拍摄到司机，如果司机一路上没说话，单凭行车记录仪无法确定司机身份。 包星哼道，“你是不是谍战片看多了，没有车钥匙，别人怎么开走你家的车？” 娄鹤翔说道，“这车一共有两把车钥匙，一把在我手里，还有一把在董俞蓓那。我们分手之后，我一直对她抱有期待，就没有把车钥匙要回来。” 王霄呵斥道，“娄鹤翔，你还敢撒谎，昨天有邻居亲眼看到，是你开车离开的。” 娄月楠瞪大了眼睛，扫视周围，语气陡然拔高，“哪个邻居看到了，让他出来作证。” 都是邻居，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谁愿意得罪人？ 韩彬笑了，这对母子还真是难缠，“娄鹤翔，从这到五华山距离可不近，沿途有不少监控摄像，你能确定自己没有被拍到？” 882章 坦白 娄鹤翔的脸色立时变了。 “我……我冤枉呀，警察同志，我承认那天我开车出去了，但董俞蓓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为什么撒谎？” “我害怕，我昨天刚见了董俞蓓。听到你们说她死了，我怕你们会怀疑我，我真是无辜的，不想惹麻烦。” 经过刚才那番折腾，韩彬对他的信任度很低了，“恭喜你，现在惹上大麻烦了。” 韩彬一挥手，“把他们两个都抓走。” 娄鹤翔急了，“警察同志，这个我妈没关系呀，你们抓她做什么？” “她涉嫌给你作伪证，警方有权对她依法实施拘捕。” 娄月楠喊道，“你们抓我没关系，但不能抓我儿子，我儿子他是冤枉的。他最善良了，根本不可能杀人。” 韩彬正色道，“原本我是抱着诚意来的，一开始就表明了身份，也很愿意相信你们，但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警方不会再轻易采信你们的证词。” 韩彬指着一旁的王霄，“你带人留在这，等着技术科的人勘察现场和汽车。” “是。” 韩彬押着两名嫌犯返回市局。 回到市局后，韩彬让人采集了娄鹤翔的dna样本送到技术科进行比对，娄鹤翔母子也被暂时看押。 忙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韩彬等人连午饭都没吃。 抓到了娄鹤翔这个有重大嫌疑的涉案人员，韩彬的心情不错，带着几个手下去附近的餐馆吃饭。 这个点去了食堂也都是残羹剩饭，泡面也不能天天吃。 韩彬等人去了一家叫‘蜀香斋’的川菜馆，此时已经过了饭点，饭店里虽然还有两拨人，但已经停止了要菜。 韩彬几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个毛血旺、辣椒炒肉、麻婆豆腐、干煸豆角、地三鲜? 菜做的很快，不到十几分钟菜就上齐了。 除了地三鲜之外，其他四道菜都是辣的? 越吃越辣、越辣越爽? 立刻将身上的寒意驱散了。 从进饭馆到出饭馆? 这顿饭不到半个小时就解决了，韩彬带人返回了市局，休息一会? 下午接着审讯。 …… 市公安局? 第三审讯室。 娄鹤翔被押进了审讯室，手脚都被拷在审讯椅上，不时的咬着右手食指的指甲? 紧张、恐惧、担忧都写在脸上。 “咯吱……”一声? 审讯室的门开了? 韩彬端着茶杯? 包星提着暖壶走了进来。 中午吃的太辣? 今天得多喝水? 不然明天准上火。 看到韩彬两人，娄鹤翔深吸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我妈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韩彬收拾了一下审讯桌，拧开茶杯喝了一口? “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的情况可比你妈严重多了。” “警察同志? 我真是清白的? 我是去过五华山，但不代表董俞蓓是我杀的。” “还是那句话，不是你杀的? 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是怕你们怀疑我。” 韩彬道，“你这个理由可没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你看看，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一旦你们知道我去过五华山，肯定会下意识的认为我是凶手，我才不敢说自己去过。” “错。”韩彬纠正道，“警方之所以怀疑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去过五华山，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撒谎，辜负了警方对你的信任。” 娄鹤翔露出懊悔的神色，“我知道错了，我愿意配合你们把事情说清楚。” “行吧，那你说吧，为什么去五华山？” 娄鹤翔沉默了片刻，说道，“董俞蓓给我打电话，向我要钱。如果我有钱，我真的会给她。但是我真的没有，我这几个月都没工作，去哪给她弄钱。” “董俞蓓让我向我妈要钱，这我哪敢，自从上次分手后，我妈就对她印象特别不好，要是我跟我妈要钱，她不光不会同意，非得骂我一顿不可。” 韩彬追问道，“你妈为什么对董俞蓓印象不好？” “我做房地产销售的时候也赚了不少钱，后来我认识了董俞蓓，钱都花在她身上了，基本上没剩下什么钱。我妈知道了就有些不高兴了。不过，我妈这个人是做销售的，虽然心里可能不痛快，但从来没有当着董俞蓓表露过。” “不过，我妈也跟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真的喜欢董俞蓓，就让我赶紧跟她结婚，用我妈的话说，女人一旦结了婚就知道攒钱了，到时候你让她花，她都不舍不得。” “我是真心喜欢董俞蓓的，也想跟她结婚，我就跟她求婚了。但是董俞蓓一开始并没有接受，说她还没想好，就这么一直拖着。” “后来，拖得时间长了，我妈就有些不高兴了。劝我赶紧跟董俞蓓分手，说她不是一个过日子的女人，没准哪天会把我踹了。” “当时我不信。我爱董俞蓓，我们两个在一起特别合适，我甚至愿意为了她去死。谁知道……八月份的时候，她跟我提了分手，当时……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了。”娄鹤翔双眼通红，习惯性的咬了咬右手食指的指甲盖， “我当时真的接受不了，工作辞了，整天什么都不想干，就是呆在家里玩游戏，只有玩游戏的时候，才能让我忘记她，忘记现实中的烦恼……”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知道自己应该坚强，但我真的做不到。看到我这样……我妈别提多伤心了。她觉得是董俞蓓害了我，就禁止我跟她有任何来往。” 韩彬大致了解了两人的感情经历，追问道，“你既然拒绝了她借钱的请求，又为何要去五华山见她？” “她说……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我一听……我不能不去呀。我当时特别高兴，我觉得这可能是我们复合的契机，所以我想亲自见她一面。如果她真的怀孕了，我会负责任，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会给她钱，让她安心养胎。”娄鹤翔紧紧的握着拳头， “谁知道……她居然被人杀了。我是真的特别伤心，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杀她，我怎么可能是凶手！” 韩彬捋了捋思绪，继续问道，“你几点见到的她？” “三点半左右。” “当时她的状态怎么样？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还是那么漂亮、自信，还是那么美。她给我看了孕检的报告，她确实怀孕了。我当时特别高兴，告诉她一定要把孩子上下来，我会好好挣钱，我会养孩子。”说到这，娄鹤翔忍不住叹了一声， “董俞蓓说不想要这个孩子，让我给她一万块钱，她会自己把孩子打掉。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我求她不要打掉孩子，我给她跪下，希望她能重新跟我好，我会好好赚钱，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当时我跟她说了各种保证。” “最后，董俞蓓同意了生下孩子，不过，她向我要二十万块钱，说这样她和孩子才有保障，她不希望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如果我拿不出这些钱，她还是会把孩子打掉。” “我当时就傻了，二十万，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告诉她，以后我会努力赚钱，一定让孩子过上好的生活，一定不会辜负了她。但是她不同意，她现在就要。” “我说我没钱，她让我跟我妈要。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我都已经这么大了，还要因为这种事跟我妈要钱，我开不了这个口。当时实在没办法，就让她给我一些时间，我去筹钱。她答应了，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 “然后，我想送她走，她拒绝了。说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跟我复合。没办法，我就一个人先下山了。” 娄鹤翔伸出三根手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走的时候董俞蓓还好好的，我绝对没有杀她，更不会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虎毒不食子，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 娄鹤翔得这番话很真挚，让韩彬都有些动容了。他也觉得娄鹤翔杀死自己孩子的可能性不大。 但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董俞蓓怀的确实是他的孩子。 883章 钟修远 韩彬捋二捋，“可们两为为会义约过什华山见面？” 娄鹤翔露小那杂神色，“们一约会还方，义。” “像于，它跟可认一不，可们经一见面会义时回？” “8月不旬，们山手时回，这会义问吗?” “可两，高怀孕里久二？” “4为月二。” “可怎义高怀孕说为月二？” “高告诉呀。” “可们尸检结，高肚子里孩子生9老。” “警察着，可会义？”娄鹤翔掐着手一，“两为里月，这两可呀。们至少上为月没见面二。孩子怎义可生了老。” 韩彬色，“尸检报告可两会骗人。” “高骗……高又骗二！”娄鹤翔捂着脸，哭二来，“孩子两，高能开男人生，高为会义骗，为会义这义对……为会义……” 韩彬拧开茶叶杯，又喝二一会茶水，作哭差两里二，继续说，“可刚虎毒两食子言论说，生用过可身下两大眼。” 娄鹤翔摇头，“两可两和，到没在过。” 韩彬，“现过问两和两和，而可拿小，来自身白。可很过案点现场，可只案动，可还对警方撒谎，现过况对可两年。” “说二，离开时回，董俞蓓还没死。” “可拿小，这一点。” 娄鹤翔用力掐着额头，“该怎义，怎义……” 韩彬说，“可离开现场时回，董俞蓓过在会义，老围会义异，还没子作人过现场……” “让，让……白? 一来，一……”娄鹤翔动声喃呢。 韩彬没催促，靠过椅子下静静喝茶水。 过二一会? 审讯室门响二? “咚咚……” 李琴推门走二进来? 动声，“韩队，钟修远来二。” 韩彬站来? 伸二为懒腰? “可们两为继续审讯，小正动一不。” 韩彬小二审讯室，动二一不手脚? 这返走办她室? 时? 办她室里坐着一为陌生男子? 来大约上十什好岁? 戴着一为黑框镜? 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手里还拿着一为她文成。 黄倩倩走二过来，介绍，“韩队，这前钟修远声生。” 韩彬二对方一番? “钟声生? 您。” 钟修远愣二一不? 随是没应二过来? “像可给电话吧。” “。” “董俞蓓很底小会义于二，可现过总该告诉二吧。” 韩彬，“董俞蓓死二。” 钟修远神色微变? “死二！高会义时回死？” “11月30号不午。” “高死过哪二，两会死过二吧。” “倒没，这一点可两用担心。” 钟修远长叹二一声，额头下满二汗水，“面突二，面突二……” “董俞蓓会义时回租可房子？” “上为月二吧。” 韩彬过子下记二一不，“可们两为会义关？” “两告诉您二嘛，高房东，作租客。” “这义简单？” “当二，这义简单。” 韩彬话锋一转，问，“11月30号不午上点很好点也间，可过哪？” 钟修远喊，“可问这为干嘛？可们两会怀疑杀二高吧。怎义可在这于，高生租客而已。它说二，高两给租金，大两二扣二高押金，事两吃亏呀。” 韩彬盯着对方二一会，“可演两错，到吧，演它，从事无变。” 钟修远轻笑二一声，“呵呵，会义，两可过说会义？” 韩彬一挑眉，“们调董俞蓓时，印二高话记录，二高死经什电话都，高死也心，可们两为问命话，可们这对房东能租客关事面二吧。” 钟修远咽二咽口水，“给高过两少电话，起为高没缴纳房租，过催缴。” 韩彬喝二一口茶水，“跟警察说话两张口来，楚二它说。跟普人撒谎，人识破二，事两过尴尬一不。到给警方撒谎，可坐牢。妨碍执她务这条罪知可听说过吧，严话可候入刑。” 听很这句话，钟修远哆嗦二一不。 “咚咚……”过时，办她室门响二，马希文推门走二进来。 “韩队……”马希文瞅二一钟修远，“哦，您这客人。” 韩彬身，跟马希文一小二办她室，“马哥，结二。” 马希文点点头，“可催这义紧，为二这份检测报告，连饭没顾下吃，给，可自己吧。” “马哥辛苦二，问请可吃饭。”韩彬过检测报告，瞅二一，“这检测报告几页，还可跟说说吧。” 马希文干脆，“娄鹤翔dna检测报告小来二，跟死又内点现dna两吻眼。” 韩彬露小若也色。 “，没于声走二，可顿饭记不二。” 韩彬拍二拍对方肩膀，“马哥，既来二，您开急着走，办她室里还一为呢。” 马希文摇头苦笑，“哎……说啥，走吧。” 两人进二办她室，韩彬开门见山，“钟声生，这前们术着于，可纹能dna。” “啥？为会义dna，说二董俞蓓死跟无关。” 韩彬没问，“董俞蓓肚子里孩子，跟可没关？” 钟修远张二张嘴，没答话。 “马哥，辛苦可二。” 马希文走下心，二钟修远dna能纹。 马希文离开时回，钟修远瘫过二椅子下，仿佛带走二魂一。 韩彬作脸色两，关心，“钟声生，您没于吧。” “韩警官，……现过说还来水嘛。” “说会义？” 钟修远压动二声音，“生您两告妨碍执她务，可候给您坦白，又得内人，两这方面记录。” “可为聪人，喜欢跟聪人他，生可两它撒谎，可候两追可也心行为。” 钟修远松二一口气，“，您问吧，说。” “可能董俞蓓会义关？” “高女朋友。” 韩彬没问，“女朋友会义隐瞒？” 钟修远迟疑二片刻，压动二声音，“结婚二，老婆。” “这难怪二。” “怕响两，没敢承认能高关，到跟高死没一点关。听很高死二，事开伤心。”钟修远摘不睛，擦二擦镜片。 “可能董俞蓓经一见面会义时回？” “11月30号下午。” “们过董俞蓓又内点现二男子dna，两可？” “对，问下午正找过高，们两为亲热过。” “董俞蓓肚子里孩子两可？” 钟修远默点头。 “可能董俞蓓过一里久二？” 钟修远走忆二片刻，“大概方二吧。” 884章 新线索 韩彬道，“那你知不知道，她之前还有交往对象？” “我知道，但我自己也有家室，我也不好说人家。”钟修远叹了一声，“人呀，都是相互的，以前她身边有别人，我也只当跟她玩玩。后来，她和那个男的分手了，我也是真心对她的，要不然也不会把房子给她住。” “你把房子给她住，你老婆就不会怀疑。” “租房子的事，我老婆从来不管，我会按时帮董俞蓓交房租，她发现不了。” “呵，你倒是挺心大的。” 钟修远无奈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是没办法。” “听你这意思，出轨还有道理了，你说说看，怎么就没办法了。” 钟修远舔了舔嘴唇，“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结婚前，房子、车子、工作他们都给我安排好了，唯一的心愿就是我成家立业好好过日子。我老婆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两个属于自由恋爱，我父母也没有反对过。” “原本我的生活还算幸福，但是三十岁以后，我爸妈就催我要孩子，我也觉得岁数差不多到了，就跟我媳妇商量要孩子的事。但她不愿意，说她正在拼事业的阶段，现在要孩子，等于是自毁前程。” “我媳妇有她的追求，她是个特别独立的人，也不能说错。但我爸妈年纪都不小了? 就是希望我早点要孩子，他们还能帮着看看孩子。用他们的话说，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 活一天少一天? 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见到下一代。” “我夹在两头为难? 我今年三十多了，我也觉得是时候要孩子了。备孕加上怀孕又得两年，等孩子生下来? 我们俩也快四十了。我一男的还好? 女人过了四十，生孩子都会比较难。” “跟我媳妇说了好多，她就是不听? 越说? 她越觉得我偏向父母? 跟我父母是一条心? 心里越是抵触。还说什么要是想要孩子? 让我跟其他女人去生? 她无所谓。” “我算是看透了，女人不能惯着，你越老实，她吃的你越死，还不把你当回事? 觉得你没本事。” “我有几个朋友? 特别喜欢去外面玩? 花天酒地。他们的老婆反而看得越紧? 捧着、敬着、宠着，想吃什么给做什么，晚上还特别主动? 生怕老公不着家。” “我老婆就不一样了，她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有时候我想亲热，她说工作累，没心情。还说我脑子里整天就知道想那种事，想做就找别的女人，她不在乎。说我没本事，一点都不爷们，也没女人能看上我。” 韩彬坐在一旁都听懵了，老子只是在给你做笔录，你丫的整成家庭吐槽大会了，能不能严肃点。 不过，韩彬也没打断他，虽然大部分都是废话，但这种抱怨恰恰是真情流露，没准能说出一些重要的线索。 钟修远感慨道，“警察同志，我跟您说句实话，我是真呕得慌，这么长时间憋在心里，您是我第一个倾诉的对象，说出来我舒服多了。” 韩彬道，“你是出于对妻子的报复，才会和董俞蓓在一起？” 钟修远愣了一会，“我也说不好，各方面原因都有吧。别说，自从我和董俞蓓在一起后，在家里呆的时间就比较少了，也不主动贴着我老婆了。一开始我们两个都不主动理对方，后来我老婆反而忍不住了，主动跟我示好，晚上回家主动做饭，前些日子还破天荒的买了qing趣内衣。你说她要是早这样，我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嘛。” “你和董俞蓓是怎么认识的？” “租房认识的，董俞蓓是做房产中介的。我不是有一套房子在出租嘛，正好上一个租客不租了，董俞蓓就主动联系我看房，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说到这，钟修远露出惆怅之色， “自从她和男朋友分手后，我就开始真心对她，知道她怀孕了，我特别高兴，甚至还想过跟我老婆离婚，谁知道……她就这么走了。” “警察同志，蓓蓓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害了她？” “案件还在调查中，请你过来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协助警方尽快破案。” “11月30号，我离开蓓蓓家之后，就没再见过她了。我根本想不到她突然会出事。” 韩彬话锋一转，“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五华山？” “没有。” “11月30号下午3点到6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上班，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钟修远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紧张，“警察同志，你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我都跟您如实说了，这次说的都是实话，再说了，蓓蓓怀了我的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了她。” “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钟修远犹豫了一下，“我是房管局的。” “好单位呀。” “还行吧。”钟修远露出担忧的神色，“警察同志，这事能不告诉我们单位吗？” “我们不会随意透露你的隐私，但是，我们需要核实你的不在场证明。” 钟修远露出祈求之色，“那您就说是我的租户死了，我只是协助调查，别说我跟她的关系可以吗？” 韩彬敷衍道，“我会叮嘱调查人员的。” “谢谢，太谢谢您了，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您尽管说。” 韩彬捋了捋思绪，“据我们目前的了解，你和董俞蓓的关系最为密切，你觉得她最近有没有异常？” “她最近还挺高兴的，没什么特别的异常。不过，前段时间她跟人发生过冲突，还差点流产了，可把我给吓坏了。” “什么时候的事？” “十一月20号吧，我还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用大夫的话说，孩子差一点就没了。让我们以后注意点，千万不要再磕着碰着。” 韩彬追问，“详细说一下冲突的过程？” “那天她去逛超市，从超市出来之后，有个人倒车碰了她一下，幸好她躲开了。然后她就和开车的司机理论，那个司机就是个无赖，自己撞了人还不道歉，反而说蓓蓓不长眼，蓓蓓就骂了他几句。那个男的火了，抽了蓓蓓两巴掌，还踹了她一脚，之后就开车跑了。” “报警了吗？” “当时把我气坏了，怎么可能不报警。不过派出所的人说司机用的是套牌车，人早就跑了，根本就找不到。”钟修远抽了自己两巴掌，“都怨我，太粗心了。当时我还以为是意外，虽然心里气，也没想太多。现在想来，当时撞了蓓蓓的人，没准就是杀害蓓蓓的凶手。” “你说一下案发地址和报案的派出所。” “兴海路，南国超市，我们在兴海派出所报的案。” 韩彬用笔记了下来，话锋一转问道，“你确定董俞蓓怀的是你的孩子？” “确定。”钟修远点点头，反问，“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韩彬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今天的笔录先做到这，想起什么线索，你可以再联系我。” 钟修远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警察同志，这事……我愿意协助你们调查，但是请你们别告诉我老婆，行吗？” 韩彬既没同意，也没拒绝，“看你的表现吧。” 885章 美酒当前 钟修远离开后，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已经找出了有四个作案动机的人，第一个人是娄鹤翔，第二个人是娄鹤翔的母亲，第三个是钟修远，第四个是钟修远的老婆。 其中娄鹤翔的嫌疑最大，他在案发时间去过现场，也是已知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 关于娄鹤翔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那就是他是否知道董俞蓓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如果他不知道这一点，以为董俞蓓怀的是他的孩子，那么他的嫌疑要小一些。 反之，他明确的知道董俞蓓怀的不是他的孩子，还敢欺骗他的钱财，那么他的杀人动机肯定要强烈一些，没有哪个男人想当傻子。 是以，韩彬感觉调查的重点还在娄鹤翔身上。 另外，钟修远提供的这条线索也很重要，以韩彬的经验来看，11月20号左右董俞蓓被人殴打可能不是一个意外，派出所的人查不到套牌车，但是刑侦队可以。 “咚咚……”办公室的门响了。 还不待韩彬说话，门从外面推开了，朱家旭带人走了进来。 “韩队，我已经带人勘察完 董俞蓓租住的房子了。” 韩彬反问，“有什么发现？” “董俞蓓住的是一个两居室，一个屋子住人，另外一个屋子装的都是衣物。而且我们还发现董俞蓓家有男人的物品，比如说牙刷、睡衣、拖鞋、烟酒等。” “我们没在董俞蓓家发现男子的照片或是能证明男子身份的物品，我就去物业查看监控，发现了一名可疑男子经常出入董俞蓓家所在的楼层。” 朱家旭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图片，“您看看，这就是那名男子的监控截图。” 韩彬瞅了一眼，照片上的男子正是钟修远，刚好应征了钟修远的供词。 韩彬将手机还给朱家旭，说道? “这个男子叫钟修远是房子的业主，同时，他也是董俞蓓现在的男朋友。下午? 他已经来警局做过笔录了? 他声称11月30号上午和董俞蓓发生过关系? 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也是他的。” 朱家旭露出一抹恍然之色，“这个叫钟修远的是11月30号早上八点到的董俞蓓家，上午十点钟离开的? 之后就没有再去过董俞蓓家。而董俞蓓本人是下午两点二十离开的家。” 韩彬道?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钟修远并没有撒谎。” “韩队，钟修远有不在场证明吗？” “他声称11月30号下午在上班? 他在房产局工作。你带人去核实一下。” “好? 我现在就去。” 朱家旭前脚走? 王霄后脚返回了办公室。 “韩队? 娄鹤翔家勘察完 了。” “有发现吗？” “没发现与死者有关的线索? 同时? 我们把娄鹤翔的电脑搬回来了，送到技术科检测去了。” 韩彬站起身，踱了几步，递给了他一支烟，“娄鹤翔这个人你怎么看？” 王霄给韩彬点上烟? 自己也点了一根? “目前来说? 他的嫌疑是最大的? 他在案发时间去过犯罪现场，想不让人怀疑都难。但是，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证据给他定罪。” “是呀? 咱们手里的线索还是太少。”韩彬摆摆手，示意王霄坐下，将钟修远的笔录简单的说了一下。 “你觉得这钟修远可信吗？” 王霄想了想，答道，“人心隔肚皮，猜不准，就算董俞蓓怀的是他的孩子，也无法证明他不是凶手。我倒是觉得董俞蓓之前被人殴打的事，很可能不是一个巧合，有必要重新调查一下。” 韩彬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纸，写下了一个地址，“案发现场在超市门口，报案地点是兴海路派出所，你带人去调查一下。” “是。”王霄应了一声，灌了一杯白开水，就带着人走了。 韩彬已经升任中队长了，王霄有了盼头，干劲很足。 把手下撒出去了，韩彬也乐得轻松，下班前如果有新的线索，晚上就加班调查，如果没有就直接下班。 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想调查的时候就亲临一线，不想外出调查的时候，就指挥手下去调查，自己躲在办公室里喝茶。 晚上回到家，王婷正在厨房里做饭，“马上就好了，你去洗漱吧。” 韩彬洗手、脱掉外衣，“婷婷，今天晚上吃什么？” “火锅。” “不错呀。”火锅这种美食，又有几个人不喜欢。 韩彬一走进餐厅，就看到餐桌上摆放着各色食材，羊肉、大虾、毛肚、油麦菜、茼蒿、木耳、金针菇、宽粉。 在韩彬的协助下，火锅很快准备好了，两个人一边涮火锅一边聊天。 王婷夹了一筷子羊肉放进韩彬碗里，“你们有新案子了，这两天是不是很忙？” “是挺忙的。”韩彬点点头，男人在外面上班，别管是真累还是假累，都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很闲。 “那你就多吃点。”王婷剥了一个虾放进韩彬碗里。 “婷婷，别光给我，你自己也吃。” 两人刚谈恋爱的时候，还是韩彬主动给王婷夹菜，但是认识久了，就反过来了。 这倒不是说韩彬变了，而是彼此更加了解，选择了更合适的相处模式。 王婷饭量小，吃不了多少就饱了，总不能在餐桌上干坐着。 王婷给韩彬夹菜，她吃饭的速度慢了，两个人还能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对了，昨天我爸还提起你，说等你不忙了，让我再带你回家吃饭，到时候要和你好好下几盘棋。” 韩彬笑了笑，“等我忙完 这个案子吧，上次就想着跟叔叔下棋，结果计划只实施了一半，正好补上。” 王婷嗔怪道，“还说呢，下次可不能喝那么多了，要不然你可就上我妈的黑名单了。” “这不是第一次去高兴嘛，而且不喝痛快一次，我哪知道叔叔的酒量，这次心里就有数了，以后就喝一瓶酒，多了不喝。” “希望吧。”王婷叹了一口气，她到不是不相信韩彬，而是不相信自己老爸。 美酒当前，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持的住，有些人见了酒比媳妇和闺女都亲。 886章 追踪（第三更，为盟主彼岸氷莲加更！） 翌日上午。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会议室。 上午九点钟，韩彬召集众人开会。 韩彬开会一向是越短越好，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 今天开会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汇总案情，一是核查钟修远的不在场证明，二是调查董俞蓓被殴打事件。 韩彬将案情大致说了一遍，朱家旭开始汇报案件的调查进展。 朱家旭道，“昨天傍晚，我带人去房产局调查，给朱家旭的几个同事做了笔录，还查看了房产局的监控。11月30号下午钟修远的确在单位，下午六点钟才下班，之后就开车回家了，他没有作案时间。” 韩彬站起身，在一旁的白板上划去了钟修远的名字，“他的嫌疑暂时可以被排除了，目前的调查重点还是娄鹤翔。” “李姐，娄鹤翔那边有没有松口？” 李琴道，“没有，娄鹤翔承认去过五华山，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下山时，董俞蓓还活的好好的。” “同时，他还提供了另外一条线索，据他说，当时山上应该不止他们两个人，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目击者。” 朱家旭哼道，“要我说，八成就是这小子干的，他有作案动机，案发时间又去过现场，哪有这么巧的事。只可惜咱们还没有找到给他定罪的证据。” “五华山。”韩彬嘀咕了一句，“朱组长，今天你带人去五华山走访，查看一下是否真的有娄鹤翔说的目击者。” 朱家旭点头，“我知道了。” 韩彬又指了指一旁的王霄，“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王霄早就准备好了，清了清喉咙，“昨天，我去兴海派出所了解情况，11月20号那天，董俞蓓和钟修远的确去报过案，我查看了南国超市门口的监控，董俞蓓那天的确跟一名男子发生过冲突。” “那名男子开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车牌号是鲁b384cv3。我查过了，是一辆套牌车。” “套牌车的车主戴着鸭舌帽? 监控拍不到他的相貌，追查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所以兴海路派出所一直没有追查到嫌疑人。” “查到这一情况后? 我去交警大队查看监控? 套牌车沿着兴海路往西走一直过了红旗大街? 下一个监控路口就没有再出现。”王霄起身走到前面，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 “这条路周围有四个小区? 嫌疑车辆很可能开进了这四个小区? 今天我正准备带人去核查。” 韩彬点点头，“可以，多带点人去? 尽快找到嫌疑车辆。” 王霄朗声道? “是。” “会就开到这? 散了吧。” …… 其他人都撒出去调查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韩彬和黄倩倩两人。 韩彬几名嫌疑人和线索都梳理了一番? 想看看是否有其他遗漏。 黄倩倩端着一杯咖啡放到韩彬面前? “韩队，娄月楠是昨天抓进来的，今天中午就24个小时了，是继续看押还是放她离开？” “先关着吧，等李琴回来了? 让她再审审。” “知道了。” 韩彬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对了? 包星已经打了报告? 这个月就要调去省厅了，倩倩，你有啥想法？” 黄倩倩扁扁嘴? “我能有啥想法，跟我也没啥关系。” 韩彬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黄倩倩耸了耸肩膀，“我不知道。” “得，你们两个的事，我也懒得多问了。不过他真去了省厅，你们离得可就远了。” 黄倩倩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过了一会才慢悠悠的说道，“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挡了人家的前程。” 韩彬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什么。 包星要调到省厅的事，韩彬早就知道了，也跟黄倩倩说过一回。 如果两个人有缘分，趁着这段时间应该能走到一起，包星的老爹是省厅的领导，调一个内勤去省厅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前提是两人确定了关系，现在两人八字还没一撇，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 中午，韩彬在食堂吃的饭。 今天的伙食不错，有韩彬喜欢吃的羊肉泡馍，天气冷了，喝点羊汤浑身舒坦。 “叮铃铃……” 韩彬刚吃到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王霄的号码。 “喂。” 手机里传来了王霄的声音，“韩队，我们查到了嫌疑车辆。” “在哪呢？”韩彬赶忙扒拉了两口饭。 “在红旗大街附近的荣鑫园小区。” “能确定吗？” “我排查了荣鑫园小区的监控，发现十一月20号下午，有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开进了地下车库。不过车牌号跟那辆套牌车不同，但是根据时间和地点推测，这辆车很可能就是嫌疑车辆。” “你把车牌号发给我，我去查一下车主信息。”韩彬喝了一口羊汤。 “是。”王霄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那是11月20号的监控，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几天了，凭着当时的监控很难确定嫌疑人现在的行踪。” “我知道，我会定位嫌疑人的手机号，等我消息吧。”韩彬挂断了手机，喝完 了最后一口羊汤，而后大步离开了食堂。 …… 红旗小学。 宋方是红旗小学的一名数学老师，他家就住在附近，下学后他通常都是骑着自行车回家。 宋方骑着自行车走到门口，看到门口拥挤的人群，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些堵在门口的人都是学生的父母，专门来接孩子下学的。 其中有几个人认出了宋方，赶忙打招呼。 “宋老师，您下班了。” “宋老师长得一表人才，教学能力也特别强，我儿子特别喜欢听他的课。” “宋老师，我是开车来的，正好顺路，我送您一道吧。” 一个家长快步走过去，啪，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宋老师，我是刘欣欣的妈妈，我一看您就感觉特别近亲，我们家是开饭店的，就离着咱们小学不远，您可以带朋友去试菜，我谢谢您了。” 宋方点头示意，脸上带着些许矜持，在众多家长的注视下骑自行车离开了。 宋方以前没什么本事，也经常被人瞧不起，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但自从当了老师之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刚开始宋方还有些不适应，大部分家长还是比较正常的，但有一些舔狗型的家长，恨不得跪着跟你说话，放个屁他都能夸出花来，让宋方都觉得有些恶心，不过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 几个家长的一番夸赞，让宋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自行车也感觉轻了不少。 一辆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也不打转向，直接往右一靠，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自行车道前面。 “沃日尼玛！”宋方被吓了一跳，差点撞上车尾，他气的直跳脚，几步走到汽车前方，用力的拍打驾驶室的窗户， “咚咚咚……开门，你丫的会不会开车，以为就你有车，开个车就牛叉了，给老子出来。” “咔！”汽车的四个门都开了，四名男子从车里走下来，直接将宋方围在了中间。 宋方懵逼了，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们……人多了不起呀，那也得讲理吧……那样开车是不对的，很容易容易出事知道嘛，你们要注意安全嘛。” 887章 缘由 从车里下来的四人，正是韩彬一行人。 韩彬笑了笑，“宋老师，谢谢您的关心，以后我会督促他们安全行车。” 宋方的声音大了几分，“你认识我，你也是学生的家长吧。我怎么没见过你，看你还挺年轻的。” “我不是学生家长，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韩彬亮出了警官证。 “刑侦队的？”宋方呼吸有些急促，“我是个老师，跟你们公安系统也没关系，找我了解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有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 “对，这车是我从4s店买的，各种手续齐全，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们是刑侦队，不是交警大队，别说你的车没问题，有问题也不归我们管。”韩彬话锋一转，“十一月20号下午，你是不是去过南国超市？” “什么超市？” “南国超市。” 宋方故作思索道，“十一月20号的事呀，都快过去半个月了，这我一下子哪想得起来。” 韩彬提议，“这样，要不您跟我们去警局做个正式的笔录，也省的我们以后再麻烦您。” 宋方犹豫了一下，拒绝的很干脆，“我不去，我是一名老师，你们随随便便把我抓到警局，我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学生。” 韩彬道，“清者自清，你只要身正不怕影子歪，去哪都没问题，带走。” “别，别动手，你们又没穿警服，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 “我刚才已经给你出示过证件了。” “现在证件造假的这么多，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我没有犯过法，我不会跟你们走的。”宋方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韩彬正色道，“我现在是请你协助调查，一没有强制抓捕? 二没有给你戴手铐。已经是给了你极大的尊重，我也希望您能尊重我们，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宋方有些发虚? “我……我再看一眼警官证? 刚才你收的太快了。” 韩彬拿出警官证? 递给了他，“看仔细了。” 宋方拿着警官证，仔细端详了一番? 又还给了韩彬? “那个……要不我骑自行车去吧，我这车子不便宜呢，要是停在路边被人偷了怎么办？” “你坐我们的车去? 我会派人骑着你的自行车? 放心? 要是你的自行车损坏了? 我赔。” 宋方张了张嘴? 终究没在说什么? 坐进了汽车的后排，江扬和韩彬一左一右坐在他两侧，王霄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 汽车开了一段路，宋方觉得有些不对劲，“诶? 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吗？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韩彬道? “你不是说11月20号那天? 没有开车去过南国超市嘛? 我们要检查一下你的车，排除你的嫌疑，还你一个清白? 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配合一下。” “警察同志，你们查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我真的开车去过南国超市又能怎么样？开车去超市总不犯法吧。” “11月20号下午，一个开黑色大众轿车的男子在南国超市门口殴打了一名孕妇，是不是你？” “当然不是了，我是一名老师，怎么可能殴打孕妇。你们可不能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既然不是，你就更应该配合我们调查了，这样才能还你一个清白。” 宋方自顾自的说道，“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那行，我问你，十一月20号下午你在哪？” “那天是星期几？” “周五。” “周五，那我肯定在学校上课，你们找错人了。” “撒谎，我们去你的学校调查过，那天下午你有事请假了，不在学校。” 宋方脸色微变，“都这么久的事了，我哪里记得清。” “记不清就不要乱说，等想清楚了再说，说错话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韩彬告诫了一番，继续问，“11月20号下午，你在哪？在做什么？” 宋方摇头，“我记不清了。” “我看过你的考勤记录，最近三个月你只请了这一次假，说明你应该是有特殊的事情要办，怎么可能记不清楚。” “我是真的记不清了嘛，可能是我看到你们有些紧张，就给忘了。” “行呀，还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了。”韩彬笑了，“警方既然找到你，就是有了足够的证据，你在这扯东扯西，拒不交代，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汽车开到宋方所住的小区，包星跟门卫打了一声招呼，门卫很配合的打开了栏杆，汽车直接下了地库。 此时，宋方显得愈发紧张，双手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 “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是误会我了，咱们还是去警局吧，去了警局，我会跟你们说清楚。” “着什么急，既然来了，就先查查你的车。” “没什么好查的，就是一辆大众车，开我这种车的人很多，而且很长时间没洗了，别弄脏你们的衣服。” “没看出来，宋老师还挺关心人的。” 说话的功夫，汽车已经开到了一辆黑色大众轿车旁。 “宋老师，证明你清白的时机到了，把车门打开吧。” 宋方咽了咽口水，“我……我没带车钥匙，打不开。” “包星，江扬，你们两个陪他去拿钥匙。” 宋方在两人的陪同下走到电梯口，似乎知道躲不过了，从兜里掏出了车钥匙，“诶呀，我又找到了，你们瞧我这记性，带在衣服兜里居然还忘了。” 江扬冷笑了一声，“既然找到了，就把车门打开吧。” 这时候，王霄也赶到了汽车旁，正跟韩彬低声交流着什么。 “韩队，他又说找到了钥匙。” 韩彬瞥了一眼宋方，扬了扬下巴，“开车门。” “咔……”的一声，汽车解锁了。 韩彬和王霄盯着宋方，包星和江扬负责搜车。 没一会，包星就找到了东西，“韩队，我在汽车前面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鸭舌帽，跟嫌疑人佩戴的帽子一模一样。” 韩彬接过帽子，问道，“宋方，这是不是你的帽子？” 宋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是，是我的。” 韩彬再次问道，“11月20号下午那天，你去南国超市戴的是不是这顶帽子？” 宋方低下头，沉默不语。 此时，正在搜查后备箱的江扬喊道，“后备箱下面发现了一副鲁b384cv3的车牌，正是嫌疑人使用的套牌号码。” 韩彬检查了一番，果然是嫌疑车的套牌号码，他用车牌拍了拍宋方的胸口，“这个怎么解释？” 此时，宋方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嘴唇也跟着打哆嗦。 包星推了他一把，“你这是干嘛呢，犯病了还是咋的？” 宋方的双腿有些软，身子靠在汽车上，“警察同志，真对不起，我刚才得确没有说实话。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我只是怕这件事会影响我的工作。” 韩彬质问道，“你承不承认十一月20号开着套牌车去南国超市殴打了一名年轻孕妇？” 宋方解释道，“我是开着车去了超市，不小心跟人发生了冲突，但我不知道她是孕妇呀，我要是知道她是孕妇，我绝对不会打她。” “照你的意思说，这是意外？” 宋方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一场意外冲突嘛。” “那我问你，你那天为什么请假？” “我家里缺东西，我要去趟超市购物。” “那天是周五，你们可是周六日双休，晚半天去超市就不行？”韩彬一挑眉，“再说了，你为什么要开着套牌车去超市？” “我……我……”宋方连说了几个我，依旧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 “宋方，你不要再隐瞒了，警方不是傻子。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你殴打董俞蓓的行为肯定是有预谋的，如果你还是不肯配合调查，我们也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 宋方慌了，“别别，我承认是打了董俞蓓，但我不知道她是孕妇，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她是个臭小三，她该打。” “你怎么知道她是小三？” “是我表姐说的。” “你表姐是谁？跟董俞蓓什么关系？” “我表姐叫岑云娜，董俞蓓勾引她老公。” 王霄追问，“岑云娜老公叫什么名字？” “钟修远。” 888章 对峙 韩彬道，“岑云娜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这我也不清楚，十一月十七号那天，她跟我说的这件事。我当时也感到特别的气愤，就想着替她出头，不过，我没想着打董俞蓓，而是想找钟修远麻烦。但是我表姐不同意，她让我不要管钟修远的事，她自己会处理。” 说到这，宋方叹了一声，“后来我就主动询问，我能帮什么忙，她就让我教训董俞蓓。” “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董俞蓓怀孕了，她也没说过，我才稀里糊涂的打了董俞蓓。现在想想我就是替人出头，冤死了。” “你是一个老师，又不傻，她让你打人，你就打？” “我表姐对我有大恩，她受了委屈，我肯定要帮她呀。” “她对你有什么大恩？” “我表姐在教育部门工作，我的工作就是她帮忙找的，我和我的家人都特别感激她。我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大本事，以后没准还得求她帮忙，就想着替她出口气，打臭小三一顿。” 宋方露出紧张的神色，“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她怀孕了，否则我就不会打她了。她身体没事吧，应该不严重吧。我没下太狠的手，就是打了她两巴掌，踹了她一脚。” 韩彬道，“她死了。” “啥？你说什么？”宋方猛的抓住韩彬胳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包星重复道? “董俞蓓死了，这回你听清楚了吧。” 宋方懵了，木木的站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 “死了? 她怎么死了，是谁杀的她？” 王霄笑道，“这话你不该问我们吧? 你应该更清楚才对。” 宋方大声喊道? “我就是打了她两巴掌，踹了她一脚，她怎么可能死了? 跟我没有关系? 不是我做的? 真的不是我！” 韩彬反问? “如果你之前配合警方的调查? 我们或许会相信你的话? 但你之前一直在撒谎，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可那天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表姐也没跟我说过她死的事，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11月30号下午3点到六点之间? 你在哪？” “那天是周一? 我在上班? 对? 那天我在上班。” “我们查过学校的监控，你下午四点就离开了学校，去哪了？” “我想想……让我想想……”宋方思索了片刻? 露出焦急的神色，“我太紧张了，我想不起来了，警察同志，那天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董俞蓓是十一月30号被人杀害的，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要提供不在场证明。” “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想。”宋方深吸了一口气，又过了一会，答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是提前离开的，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我提前赶过去跟她见面。” “你对象叫什么名字？在哪见的面？” 宋方祈求道，“警察同志，能不打扰我对象吗？我挺喜欢她的，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王霄指着宋方的胸口，“你不说，我们警方也会自己调查。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宋方哭丧着脸，犹豫了好一会，“我说，我们是在玉华区、迎宾路‘马哥孛罗咖啡厅’见的面，我对象叫林夕，她手机号是18847489xxx。” “警察同志，我是11月20号打的董俞蓓，她既然是11月30号死的，那说明她和我的死没有关系。” 王霄哼道，“只要你有作案动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想尽快洗清自己的嫌疑，就必须协助警方调查。” “是，我一定协助，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配合你们调查。”宋方信誓旦旦的说。 …… 房产局家属院。 小区的绿化极好，都是低层板楼大四居，这种房子在周边至少能卖两万一平米。 钟修远家住在三楼，不高不低，楼层正好。 钟修远下班后，去超市买了菜，直接回了家。 岑云娜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走进餐厅一看，桌子上摆放着两道菜，钟修远还在厨房里忙活。 “诶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钟副科长居然亲自下厨。” 钟修远挤出一抹笑容，“我这不是看你工作忙，想给你补补身子嘛，一会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菜。” 岑云娜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转身出了餐厅。 过了一会，钟修远吆喝吃饭时，岑云娜才不紧不慢的进了餐厅，直接坐到了餐桌旁。 钟修远指着桌子上的菜，“清蒸海鱼、葱爆海参、清炒娃娃菜、老鸭粉丝汤都是你爱吃的，尝尝我的手艺退步了嘛。” 岑云娜扫了一眼，指了指老鸭粉丝汤，“外面冷得很，先给我盛一碗汤去去寒。” “好嘞。”钟修远拿着勺子，麻溜的盛了一碗汤，递给了岑云娜，“给汤勺。” 岑云娜接过汤勺，喝了一口汤，品了品味。 钟修远笑着问道，“味道怎么样？” “凑合吧。”岑云娜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钟修远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也没说什么，低头吃了起来。 “咚咚……”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钟修远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木然的坐在桌旁。 岑云娜问道，“谁呀？” 也不知是不是岑云娜声音小，外面的人没听到，没人回答。 岑云娜瞪了一眼丈夫，“你愣着干嘛，开门呀。” “诶。”钟修远应了一声，咽了咽口水，起身走到了门口，“谁呀？” “钟修远，开门。” 钟修远打了个哆嗦，他听出了这个声音。 钟修远愣了一下。 岑云娜也走出了餐厅，“外面是谁呀？怎么不开门。” 钟修远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门，“韩警官，您怎么来了。” 韩彬往屋里瞅了一眼，看到一个女人站在餐厅门口，“不请我们进去？” 钟修远用力眨眼睛，给韩彬使眼色，脸上露出祈求之色。 韩彬道，“别紧张，我们不是来找你的。” 钟修远更懵了，在韩彬气场的压迫下，还是不由自主的让开了门。 韩彬走进玄关，打量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女人。 岑云娜皱了皱眉，语气生硬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家做什么？” 韩彬亮出警官证，“你叫什么名字？” 岑云娜反问，“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来我们家干什么？” 韩彬哼了一声，“把他带进了。” 门外的包星呵斥了一句，“进去。” 宋方畏畏缩缩的走进了玄关，看了看钟修远，又瞅了一眼岑云娜，赶忙低下了头。 “你是……”钟修远望着宋方，感觉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对方的身份。 岑云娜脸色微变，“宋方，你怎么来了？” “表姐，我……我做的事被他们查到了。你让我打的那个女人出事了，我没办法……就说了。”宋方说的有些含糊，不过，岑云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钟修远也想了起来，“你是云娜的表弟宋方吧，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打谁了？” 韩彬扬了扬下巴，“岑云娜，你是在这说？还是跟我们回警局？” 889章 女强人 岑云娜很快镇定了下来，也不怯场，“警察同志，有什么事进来说吧，把门关上，免得影响到邻居。” 钟修远望向妻子，“云娜，难道你……” “是，我已经知道了你跟那个女人的事，就让宋方去跟她理论，可能这期间产生了什么误会。不过，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的老公被抢，我总不能当缩头乌龟吧。”岑云娜说的底气十足。 韩彬顺势说道，“你承认自己指使宋方殴打董俞蓓。” “我不承认，我只是让宋方帮我讨公道，让那个女人离开我老公，没让宋方打人。可能是他自己理解错了。”岑云娜说道。 “表姐，是你说让我教训那个女人的。” “教训分很多种，我指的是口头教训，没说让你打人。”岑云娜望向一旁的韩彬，“警察同志，你们工作这么忙，为了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兴师动众吧。” “小事？”韩彬笑了，“你觉得死人算小事？” “死人！”岑云娜露出惊讶之色，“谁死了？难道……董俞蓓死了。” “这就要问你了，是不是找其他人教训过董俞蓓。” “我没有，我只是让我表弟口头教训他，没再找其他人。”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岑女士，跟我们走一趟吧。” 岑云娜也有些慌了，“我是冤枉的，董俞蓓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韩彬道，“我相信，请你会警局协助调查，就是想尽快查明，还你一个清白。” 王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岑女士，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带你走。” “等一下? 我要跟单位请个假。” 韩彬说道，“不行，你的情况没有调查清楚之前? 不能单独跟外界联系。” 岑云娜瞪着自己的老公? “都是你惹的麻烦? 记得帮我请假。” “我……老婆……对不起……”钟修远支支吾吾，也不知该如何表达。 “少废话，记得帮我请假。”岑云娜撂下一句话? 对着一旁的韩彬道? “警察同志，咱们走吧。” …… 返回市局，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韩彬直接提审了岑云娜。 岑云娜坐在审讯椅上? 望着审讯室的四周? 又望向坐在审讯桌旁的韩彬? “警察同志? 您贵姓？” “我姓韩。” “韩警官? 能给我一杯咖啡嘛，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来公安局。” 韩彬点点头，包星起身去倒咖啡，李琴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韩彬开门见山道，“岑云娜? 你什么时候知道董俞蓓的？” 岑云娜想了想? “怎么说呢? 是一个逐渐的过程吧。原本我对钟修远很放心? 从小他们家的条件就比较好，他没什么上进心，在外面的应酬也不多? 下了班就直接回家了。” “从前几个月开始，钟修远就开始隔三差五的有应酬，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而且他也不催我生孩子了，晚上也不主动了，我猜测他可能外面有人了。” “十一月初的一天，我跟踪了他，发现他开车去了和景小区，我们家在那有一套两居的房子，一直没人住就租了出去。一开始我也有些纳闷，他去那套房子里干嘛。” “后来，我才发现房子里住着一个女人，我老公经常会去找那个女人，我就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起初我也很生气，但是考虑到影响，我忍了。”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我就让宋方去口头教训她，希望她能知难而退离开我的老公。韩警官，我只是在捍卫自己的家庭，这样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你的解释说不通。”韩彬摇了摇头，“我查看过当时的监控，宋方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董俞蓓不知道自己被打的原因，又怎么会因为被打离开你老公。” “我更相信宋方的说法，是你派他去殴打的董俞蓓。” “你是个很理性的人，得知老公出轨也没有自乱阵脚，更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歇斯底里，因为你怕影响不好，你知道钟修远不会轻易跟你离婚。但是，有一天你发现董俞蓓怀孕了，这时候你才慌了神。” “你很了解钟修远，知道他现在的心愿就是要个孩子。如果董俞蓓生下了这个孩子，你所有的优势荡然无存，你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就指使宋方去殴打董俞蓓，一旦董俞蓓流产了，她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 岑云娜双手绞在一起，眼中透出一抹恐慌之色，随即又镇定了下来，“啪啪。” 岑云娜拍了拍巴掌，“韩警官，您分析的真好，脑洞也很大。但您有证据吗？” 韩彬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手机里响起宋方的声音，“表姐，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给你发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叫董俞蓓，这个女人勾引你姐夫，你替我教训她一顿。” “教训，怎么教训？” “扇她几巴掌，踹她几脚。记着戴个帽子和口罩，别让人认出来。” “表姐，我……” “小方，姐现在只能信任你了，要是连你都不肯帮忙，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就眼看着这个女人欺负你姐？” “好，我帮你。” “小方，姐谢你了。记住，一定不要被人认出来。” 韩彬关掉了录音，看着一脸惨白的岑云娜，“够不够清楚，要不要再听一遍。” 岑云娜叹了一声，“不用了，我没想到宋方这个混蛋会算计我。” 韩彬道，“我给了你主动坦白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从来都不是虚话，只是很多人都喜欢自作聪明。” “11月30号下午三点到六点之间，你在哪？” 岑云娜低头道，“我在上班。” “抬起头来。”韩彬敲了敲桌子，追问道，“你有没有派人谋杀过董俞蓓。” “我没有，就像您说的，我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我不会做这种傻事。”岑云娜喝了一大口咖啡，继续说道， “您猜的对，我不想和钟修远离婚，像我这样的年纪，离了婚也是找个二婚的，还得替别人养孩子，再找一个恐怕还不如钟修远。我了解钟修远，他只是一时的糊涂，只要我对他多一点关心，只要我答应给他生孩子，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韩彬接过话茬，“我之前说过，你最大的威胁是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你让宋方去殴打董俞蓓，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你知道只要有这个孩子，钟修远就不可能回到你身边，所以你就派人杀了董俞蓓，以绝后患。” “我没有。”岑云娜大喊了一声，终于没了之前的淡定，“我不会杀人的，我有大好的前途，退一步讲，就算钟修远因为孩子离开我，但我还有事业。” “我不会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韩警官，请您相信我，我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不会做这种傻事。” 审讯持续到晚上十点，在音频的证据下，岑云娜承认了派人殴打董俞蓓的事，但是依旧不承认董俞蓓的死跟她有关。 韩彬暂时中止了审讯，准备明天调查岑云娜的不在场证明和通信记录，看看能否查到新的线索和证据…… 890章 认罪 翌日上午。 市刑侦大队会议室。 为了节约时间，韩彬召开了早餐会议。 顾名思义，就是开会的时候可以吃早餐。 这也是韩彬的一次尝试，主要目的是为了节省时间。 刑侦工作要经常加班，昨晚韩彬回到家就已经十一点多，洗漱完 都凌晨十二点了，第二天早上肯定会起的晚一些。 刑侦队基本上每天都要开会，如果每天节省一些时间，累计起来会非常可观。 当然，现在还是试行阶段，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如果成功就继续施行，如果不成功就终止，范围只限于二中队，船小好调头。 至于成功的标准，主要是看开会的效率，如果影响了开会的效率，立即终止。 为了起到带头作用，韩彬也带早餐来了，一袋牛奶、一个石头饼、一个大饼卷肉，韩彬要了一份肘子肉，咬一口贼香。 韩彬将早餐放到桌子上，开门见山道，“大家汇总一下案情进展，我就不一一点名了，谁有情况谁就说。” 朱家旭还不太习惯早餐会议，没有带吃得来，只是拿了一杯咖啡，他清了清喉咙，“那我就先说说。” “昨天我去五华山走访，询问了不少爬山的行人和住在附近的居民，对于那边的情况有了一个更详细的了解。五华山距离琴岛市比较近，山势也比较平坦，很多居民都会去那里健身、游玩。” “据五华山附近的居民说，11月30号下午那天有好几拨人登山，的确可能有目击者存在，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同时? 我查看了附近的监控视频，准备以车找人。” 之前，韩彬就让人收集了五华山附近的监控视频? 但是那些视频距离案发现场都很远? 没办法作为直接的证据使用? 不过一些路口监控视频，或许能够拍到一些路过的车辆，其中就可能有去过五华山的车。 “可以? 你继续朝这个方向调查? 不要将嫌疑目标局限在娄鹤翔身上，如果发现了其他可疑车辆，也要列入排查目标。” 朱家旭应道? “我知道了。” 韩彬扫视了一眼众人? “其他人还有新情况吗？” 众人没有回应。 过来一会? 韩彬说道? “那我安排一下今天的任务? 朱组长还是负责五华山那边的调查。王霄去核查岑云娜的不在场证明。李琴? 你负责调查岑云娜的手机通信。” “是。”众人分头行动。 …… 散会后，韩彬的早餐也吃完 了，他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丁锡锋办公室汇报。 刚走出会议室，黄倩倩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韩队? 在押嫌犯娄月楠要见您。” “她有什么事？” “她要自首。” …… 几分钟后? 韩彬带着包星赶到了审讯室。 娄月楠坐在审讯椅上? 看起来有些憔悴。 韩彬开门见山，“娄月楠，你要自首。” 娄月楠迟疑了一下? “是。” 韩彬反问，“你犯了什么罪？” “我想见我儿子一面，等见过了我儿子，我会如实招供。” 韩彬没有拒绝，也没同意，委婉道，“你和你儿子都是在押犯，让你们见面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也需要跟上级领导申请。只要你愿意配合警方调查，我也会尽量满足你的心愿，让你们母子早日见面。” 娄月楠道，“你没有骗我吧？” “我没有必要骗你。” “那行吧，我认了。” “认什么了？说清楚。” 娄月楠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我承认董俞蓓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杀她？” “韩警官，您不觉得她这种女人该死嘛。她一直在耍我儿子，把我儿子当傻子。她都已经跟我儿子分手几个月了，现在跑回来找我儿子，说他怀孕了。你觉得可能吗？” “你认为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儿子的。” “我是一个女人，我也更了解女人，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事，真要是怀孕的话，一两个月就知道了。如果想要这个孩子，自然是好好保护。如果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会尽快打掉孩子。怎么可能一直拖到第四个月？”娄月楠轻哼了一声，继续说， “假设娄月楠第二个月就确定自己怀孕了，当时她不来找我儿子，又等了两个月才来找我儿子，您觉得可能吗？” 韩彬道，“这就是你杀她的原因？” “这还不够吗？她就是想骗我儿子的钱。” “你在哪杀的她？” “五华山。” “用什么工具杀死了她？” 娄月楠叹了一声，“死了就死了，我也已经承认了，你们还一个劲的问什么，我也不是杀人狂，不想再回忆一遍了。” “警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案件定罪需要查明嫌犯的详细作案过程，希望您配合一下。” 娄月楠露出一抹狠色，“我是用刀捅死她的。” “捅在哪个位置？” 娄月楠想了想，“就是胸口这一块嘛，我当时太紧张了，哪里记得清具体的位置，就是那么胡乱的一捅，看到她留了好多血，我也吓坏了，就赶紧跑了。” 韩彬皱了皱眉，董俞蓓的确是失血过多而死，但不是被到捅死的，而是后脑勺碰到了锐利的石头上，董俞蓓的胸口根本就没有刀伤。 另外，董俞蓓死后没有穿衣物，生前很可能遭受过qin犯，衣服也被嫌犯藏起来了，跟娄月楠的描述并不吻合。 韩彬追问道，“你在哪杀的董俞蓓？” “五华山？” “我问的是具体位置？山顶还是山脚？” 娄月楠用手搓了搓脸颊，“我当时吓坏了，让我想想……好像是在山脚附近。” “刀呢，你杀死董俞蓓的刀放到哪了？” “我扔了。” “扔在哪？” “我是第一次杀人，我当时太紧张了。就把刀随手扔掉了，我真想不起来了。” “你怎么去的五华山？” “我是打车去的。” “车牌号是多少？” “我记不住。” “怎么付款的？” “我用的是现金支付。” “你怎么知道，你儿子要去五华山见董俞蓓？” “我儿子向我要钱，我没给他，就多了一个心眼，跟着他去了五华山。” 韩彬道，“可是根据你儿子的说法，他去五华山之前并没有跟你要钱。” 娄月楠目光闪烁，“韩警官，我儿子的话也能信，他连个工作都没有，不跟我要钱，他能跟谁要钱？” “你确定是用刀杀死的董俞蓓？” “对。” “你有没有移动过尸体？” “没有。” “有没有脱掉尸体身上的衣物？” “我当时都吓死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再说了，我又不是变态。”娄月楠说到这，忍不住问，“韩警官，您问这个干嘛？” “行了，你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会进一步核实。” 娄月楠喊道，“还核实什么呀，我都说了，我就是凶手。” 韩彬道，“你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 韩彬整理了桌子上的材料，“今天的审讯先到这吧。” 看到韩彬要起身离开，娄月楠赶忙叫住对方，“等等……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儿子？” “等消息吧，我会尽快向上级领导申请。” 891章 目击者 包星从审讯室追了出来，“韩队，娄月楠嘴上说认罪，但她交代的情况跟现场根本不吻合。” 嫌疑人认罪不光是凭口供，更重要是形成证据链，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娄月楠跟董俞蓓的死有关。 韩彬道，“这个女人应该是在干扰警方调查。” 包星猜测，“她是想希望吸引警方的注意力，让警方不再调查她儿子，帮她儿子脱罪。” “有这方面的可能。”韩彬点点头，“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依旧还是娄鹤翔的嫌疑最大。” “韩队，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还是根据线索和证据查。” “是。” …… 上午十一点，王霄风尘仆仆的返回公安局。 一进办公室，就立刻向韩彬汇报，“韩队，我们去了岑云娜的单位，我询问了她的同事，查看了监控，11月30号下午她的确在上班，有不在场证明。” 这一点，其实韩彬早就料到了，从岑云娜指使宋方殴打董俞蓓的事来看，这个女人亲自动手的可能性极小，她就算要杀人，也会选择雇佣或指使他人动手。 韩彬沉吟了片刻，吩咐道，“你带人去银行一趟，查看一下岑云娜的银行账户，最近是否有大额资金变动。” “是。”王霄暖和了一下，喝了一杯热水，就带人离开了。 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至于李琴，她比王霄回来的还早，大概十点多就从通信公司回来了。 但回来了，不代表调查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调查，她要一个个的核实岑云娜的手机联系人，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 …… 下午三点多，长岛区，五华山。 朱家旭带着二组的人在五华山调查，他将手下都撒了出去，两人一组在五华山周围走访。 朱家旭和赵明一组，两人吃过午饭后? 就从山脚往山上爬，见了人就询问走访。 一边走，一边问? 下午两点钟爬上了山顶。 五华山虽然不是很高? 但举目眺望依然让人心旷神怡? 心情舒畅。 赵明指着下方一个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组长，您看那边有人在拍照。” 朱家旭扭头望去? 果然看到一个人在摆弄相机照相? “这五华山还有摄影爱好者，走，过去看看。” 朱家旭走进一瞧? 这人四十多岁、戴着墨镜、留着胡子? 看起来还挺专业的? 长枪短炮挂在身上? 后面还背着一个专门摄影用的包。 朱家旭笑着打招呼? “大哥? 您选这个地方风景不错呀。” 男子瞅了一眼朱家旭，“哥们，你也喜欢摄影。” “我不懂这个，就是看个热闹。”朱家旭走过来，递给了他一支烟。 男子接过烟? 不过没有立即抽? “哥们? 看你们也不像是游玩的? 怎么爬这么高呀。” 朱家旭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正在调查一起案件。” “诶呦? 我说呢，看着你们不像一般人，吓得我连烟都不敢抽。”男子瞅了警官证一眼，这才点着烟抽了起来。 “大哥，您怎么称呼？” “我姓金，您叫我老金就行了。” “您经常来五华山拍照吗？” “也算不上经常吧，我在一个地方拍上几天，然后再换下一个地方，这么跟你说吧，咱们琴岛大大小小的山我都去过。这五华山我前些年就来过，当年那一片都是农田，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您最近几天都在五华山拍照吗？” “那不能，我还有其他的事，不可能天天都来，隔个一两天吧。” 朱家旭追问道，“十一月三十号下午那天，您有没有来过五华山？” 老金掐着手指一算，“那天……我好像是来过。” “你有没有见过一名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 老金抽了一口烟，“是不是背着一个卡其色的包？” “对，您见过她？” 老金指着山下的方向，“见过，她那天下午也爬过山，不过没这么高，应该就在半山腰的位置。” “金大哥，您怎么记这么清楚？”朱家旭问道。 “这怎么说……确实给我印象挺深的吧。那女的和一个男的在半山腰谈话，那男的看起来有些激动，说着说着就给那女的跪下了。我当时就懵了，这种剧情只在电视剧里看过，长这么大了还是头回见，能不稀罕嘛。” 赵明笑道，“这么有意思的事，您就没拍张照片。” 老金瞅了赵明一眼，嘿嘿一笑，也没答话。 朱家旭追问道，“后来呢？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后来，那男的就下山了。我一看男的走了，女的也没啥折腾头了，也就跟着下山了。” 朱家旭拿出了娄鹤翔的照片，“你说的那名男子是他吗？” 老金瞅了一眼，“应该是这小伙子。” 朱家旭又拿出董俞蓓的照片，“您看红色羽绒服的女人是她吗？” 老金接过照片，看了好一会，“就是她。” “您确定那个男的下山之后，女的没有发生意外？” “没有呀，怎么了？” “那个女的死了，这个男的就是我们正在调查的嫌疑人。” 老金露出了紧张的神色，“窝草，我想起来了，我今天在山脚下的时候，还听人说山上死人了……就是这女的。” 朱家旭点点头，“当时，您还看到其他可疑人员了吗？” 老金摇头，“没有。” 朱家旭话锋一转，继续询问赵明刚才的问题，“您有没有拍到他们两个的照片？” 老金犹豫了一下，“得，人都死了，我就给你们吧，晦气。” 老金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平板，双击照片文件夹，点开了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就在五华山上，一个男子跪在一个红衣羽绒服的女人面前。 老金指着照片说道，“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我当时觉得挺震撼，就给拍下来了，警察同志，这应该不算犯法吧。” “当然不算了，我们谢谢您还来不及。”朱家旭深吸了一口气，这张照片太珍贵了，一定程度上可以帮他们还原案发现场的经过。 “那就好。” “金先生，照片里的这个女子叫董俞蓓，当天下午就被人杀害了，您还能想起其他的线索吗？” 老金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是跟您说了嘛，那男的前脚走，我后脚就下山了。我在山下面也看不到山腰的情况。” 朱家旭确认道，“也就是说，您可以证明，这个男子并不是杀害董俞蓓的凶手？” 老金微微蹙眉，似乎意识到自己卷进了一件麻烦事，“警察同志，这种刑侦案件的东西我都不懂，我也不敢说他不是凶手，我只是说把我看到的情景告诉你们，他下山那会穿红色羽绒服的女人还没死。” “不过，下山不止一条路，我也没一直盯着他，他后来去哪了我也不清楚。” “金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请您去警局做个笔录。”朱家旭走访了两天，把五华山周围的人都问遍了，这是他找到最靠谱的目击者，自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 “不方便，我早知道这么麻烦……”老金叹了一声。 “金先生，这个男的叫娄鹤翔，今年才二十岁出头，现在被当成犯罪嫌疑人关在警局，您的证词对他很重要，希望您能去一趟警局，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很可能会改变他的一生。” 892章 定位 见到摄影爱好者老金，韩彬也有点懵，他的证词推翻了警方之前的判断。 娄鹤翔离开时董俞蓓还没有死，他的嫌疑大大的降低了。 之所以没有完 全洗清嫌疑，是因为嫌疑人还有返回现场作案的可能。 韩彬将老金请到办公室，准备亲自给他做笔录。 韩彬见到了对方，十分客气的问道，“大哥，您怎么称呼？” “我叫金志文。” “您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以前在报社工作，后来我们单位破产了，我就成了自由职业者，在一家婚庆公司做摄影工作，这婚庆不是每天都有活，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采风、旅游、到处转悠。” “十一月30号那天，您几点钟去的五华山？” “这我得想想。”金志文露出思索之色。 黄倩倩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 “谢谢。”金志文右手扶了扶水杯，“我记得29号那天有结婚的，我从凌晨开始整整忙了一天，那天晚上喝点酒，解解乏。第二天睡了个自然醒，等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我在一家小餐馆吃了点饭，到五华山的时候应该是十一点左右，那时候天气也暖和了，挺适合爬山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时间，让他辨认了董俞蓓和娄鹤翔的照片，接着问，“您见到他们的时候是几点？” “三点半，这个我记得比较清楚，因为我当时照相了。” “娄鹤翔是几点离开的？” “三点四十分左右，当时我也跟着离开了。” “你们两个是从哪段路分开的？” “这个我记不清了，因为我是走走停停，看到喜欢的景色就停一会、拍个照，娄鹤翔走的要比我快。” “你最后见到他是几点，越精确越好？” “三点四十五分吧。” “你最后见到董俞蓓是几点？” “三点四十分。” “当时她的情况怎么样？” “挺正常的吧，没发生什么事情。” “您是几点离开的五华山？” “五点半左右吧。” “怎么离开的？” “我是坐班车走的，五华山有专门的班车，五点半定点发车，挺方便的。” “您以前见过娄鹤翔和董俞蓓吗？” “没见过。” “离开五华山之后，您有再见过娄鹤翔吗？” “没有。” 韩彬的问题看似比较零碎，却是案件发生的节点，对接下来的调查很重要。 “金先生，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 “我想留下您的相机和平板电脑。” 金志文瞪大了眼睛，有些抗拒，“这是为什么呀? 我就拍了那一张照片，没有其他的了。再说了，这种人命关天的事? 我就算拍了其他照片? 也会无偿的提供给警方? 不会想着据为己有，我要这些东西也没用呀。” “我明白，我不是不信任您? 而是做一个例行调查? 免得以后再麻烦您。” “我的相机可是专业的，好几万块钱呢，万一弄坏了咋办？” “这个您不用担心? 如果相机损坏了? 警方会原价赔偿? 绝对不会让您吃亏。” “这……”金志文紧紧的抓着包? 脸上的不舍显而易见。 韩彬做了一番思想工作? 金志文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金先生? 谢谢您协助。”韩彬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对方，“想起什么线索，您随时可以联系我。” 金志文接过照片，站起身，又有些不舍的说道? “这个镜头很容易损坏? 你们检查是要小心? 千万不要弄花了。” “一定。” 金志文叹了一声? 若有所失的离开办公室，朱家旭将他送到办公室门口。 关上办公室的门，韩彬召集众人开会。 “刚才的情况都听到了吧? 说说你们的看法。” 朱家旭说道，“金志文是我们偶然在山上碰到的，而且是我们主动询问的他，我觉得他做伪证的可能性极小。他拍的那张照片可以证明，他当时确实在案发现场附近。”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有撒谎，娄鹤翔离开时董俞蓓还没有死。” 王霄接着说道，“就算金志文说的是真的，也只能代表娄鹤翔当时没杀人。有没有这种可能，他拍照时娄鹤翔也发现了他，所以没有立即动手。等金志文离开后，娄鹤翔再次返回现场杀人。” 王霄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众人都没有反驳。 其他人不再说话，韩彬总结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我觉得可以分为两个问题来看。” “第一金志文有没有撒谎；第二娄鹤翔有没有可能返回现场作案。只有排除了这两种可能，才能证明娄鹤翔是清白的。”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我现在安排一下任务，朱组长负责核实金志文是否撒谎。看看金志文和娄鹤翔是否有联系，是否存在利益关系。另外，将金志文的平板电脑和照相机送到技术科检测。” “王霄负责调查娄鹤翔是否有返回现场作案的可能，将我刚才询问的几个时间点记住，另外，通过道路监控确定娄鹤翔离开的时间，让队员按照娄鹤翔的路线往返，看看这段时间是否足够杀人埋衣。模拟现场时要考虑实际地势，多做几次试验。” “是。” 韩彬安排完 后，众人分头行动。 韩彬也没闲着，他和李琴、包星留在办公室继续调查岑云娜。 他已经让人调出了岑云娜的手机通信记录和银行账户信息，现在的任务就是从这些资料中找出可疑的联系人。 …… 翌日上午。 排查岑云娜的银行账户信息时，韩彬发现了一个可疑的账户，从十一月10号开始，岑云娜陆续给这个账户转钱，累计金额已经超过了五万。 账户注册人，林保国 性别，男 出生日期，1988年5月22日 手机号，1555864xxx 地址，琴岛市、长岛区、昌盛路302号。 一大早，韩彬就来到市局，请技术科的同事跟踪定位。 上午十点，韩彬带着包星、李琴、赵明赶到了定位地点。 包星负责开车，李琴跟技术科保持联系确定嫌疑人的位置。 赵明坐在车里，打开车窗向外张望，“李姐，嫌疑人具体在哪个方位？” “应该就在这附近，无法更加精确了。” 韩彬问道，“目标现在是什么状态。” “静止状态。”李琴说完 没一会，继续道，“开始移动了，沿着昌盛路往东走了。” 韩彬坐在副驾驶室，目光望向前方，“注意向东面移动得人或汽车。” 赵明眼尖，指着前方，“彬哥，有个骑电动车的往东边走了。” 韩彬顺着赵明指的方向望去，确切的说是个外卖员，穿着一身黄色的制服。 包星也开车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李琴提醒道，“目标往右拐了，进入了南侧的车道，移动速度较快，可以排除步行的可能。” 韩彬一直盯着前方，那个骑着电动车的外卖员也往右拐了。 赵明瞪大了眼睛，“我靠，难不成咱们要抓的是个外卖员，这岑云娜吃的啥山珍海味，居然花了五万块钱！” 韩彬环视周围，确认没有其他可疑车辆，“下一个路口实施抓捕！” 893章 可疑的外卖员 赵明下了车，到路边刷了一辆电动助力车，骑着电动助力车在后面跟踪。 可疑的外卖员电动车骑得很快，再加上有红绿灯的限制，速度并不比汽车慢多少。 一个路口刚好是红灯，外卖员停在了斑马线前，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砰！”后面一辆电动助力车撞了上来，把外卖员吓了一跳。 “草。”外卖员有些郁闷，下车检查。 好在电动车的损坏并不大，外卖员瞪了一眼撞他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不高，正一脸歉意的望着他。 “大哥不好意思，我是头一次骑这种共享的助力车，有点控制不住，不小心撞上去了。我给您道个歉，您有没有受伤呀。” 外卖员面色和缓了一些，“下次注意点。” “好好。”年轻男子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烟，“这盒烟给您，压压惊。” “华子。”外卖员有些意外，正准备伸手拿时‘咔咔’两声，一双冰冷的手铐戴在了手腕上。 “警察，不许动！” 外卖员有些懵了，扭头向后望，才发现身后多了三个人，为首的一名男子亮出了警官证。 外卖员吓了一哆嗦，强挤出一抹笑容，“警察同志，我的电动车被人撞了，你们抓我做什么呀？” 包星笑道，“我们是刑警不是交警，你的车就算撞飞了，也不归我们管。自己犯了什么事，心里没数。” “我没犯什么事呀，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韩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保国。” 韩彬望向电动车后面的箱子，“把箱子打开。” “这里面都是外卖。” “装外卖的箱子还挂锁。” 林保国叹道，“警察同志，您是不知道，现在有些厚脸皮的人就喜欢偷外卖? 我也是被偷怕了，才会安了锁子。” 包星呵斥道，“打开！” 外卖员从兜里掏出钥匙? 打开了上面的锁子。 包星害怕里面有危险物品? 示意外卖员退后? 他亲自打开了箱子，里面装着不少的东西，但是就是没有饭盒。 墨镜、电棍、手枪、照相机等? 将箱子装的满满当当。 “这就是你说的外卖？”包星指着箱子里的东西? 呵斥道，“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林保国吞吞吐吐道? “我……我就是个私人侦探? 帮人调查一些东西? 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呦? 还有手枪? 装备够齐全的? 跟拍电影似的。”韩彬戴上手套，从箱子里拿出枪，掂了掂。 林保国有些尴尬，“假的，就是个玩具枪。” 韩彬将枪放回箱子里? “你穿这身行头是准备去干嘛？” “不? 不干嘛呀? 就是溜达溜达。” “呵呵。”韩彬笑了笑? “那行，跟我去警局溜达溜达吧。” “警察同志，警察大哥? 我就是个私人侦探，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岑云娜你认识吗？” “不认识。” 韩彬拿出了董俞蓓的照片，“这个女人呢？” 林保国立刻蔫了，“我认识，但她不叫岑云娜呀？” “她叫什么？” “董俞蓓。” “你怎么认识她的？”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有一个客户联系我，让我调查和景小区的一个住户，董俞蓓就是那个住户，我发现董俞蓓跟一个男人有不正当关系，就把这件事告诉客户了。” “你说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他在房产局工作叫钟修远。” “你真不认识岑云娜？” 林保国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这一行有规矩，不可能打听客户的身份，不过我也能猜到，她应该就是钟修远老婆。” “警察同志，我就是调查一下这个叫董俞蓓的，也没有接近过她，应该不算违法吧。” “董俞蓓死了。” “啥！死了！”林保国露出震惊之色，嘴巴张的老大。 韩彬通过微表情观察，他惊讶的表情不像是伪装的。 “她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包星用右手食指点着对方的胸口，“我们还想问你呢，说吧，你怎么杀的董俞蓓？” “我没有，警察同志，我就是一个私家侦探，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岑云娜曾经雇用我殴打董俞蓓，也被我拒绝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这一行有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分的很清楚，否则干不长久。” “你既然不想在这招，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带走。”看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韩彬等人将林保国押上了车。 林保国没有挣扎，只是不住的扭头，“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别丢了，那些都是我吃饭的家伙。” 包星推了他一把，“放心吧，那些都是证据，即便你想丢了，我们也舍不得，宝贝着呢。” 林保国被押回警局后，韩彬感觉对方的嫌疑不大，就交给了李琴和包星审讯。 朱家旭和王霄那边的调查也陆续有了结果。 朱家旭回到办公室，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韩队，我对金志文的情况做了详细调查。” 韩彬递给了他一支烟，“怎么样？” 朱家旭接过烟，答道，“我查过金志文和娄鹤翔的通讯记录，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联系。也没发现两人之前有什么交集。技术科也没有从金志文照相机和电脑中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经过这几个方面的调查，我觉得金志文的供词是可信的。” 韩彬点点头，将抓获私家侦探林保国的事，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 听完 后，朱家旭皱眉道，“这个岑云娜能雇佣私家侦探调查董俞蓓，还能指使她表弟殴打董俞蓓，就有可能雇佣杀手除掉董俞蓓。我认为她的嫌疑不小，还需要继续调查。” 韩彬道，“李琴和包星在审他，希望能有新的线索。” 两人聊了一会，就去食堂吃饭了。 韩彬刚打完 饭，就看到王霄、江扬、何英生进了餐厅。 这三个人去五华山调查了，他们既然回来了，说明那边的调查应该有了结果。 韩彬对着三人招了招手，他们三个打完 饭，也坐到了韩彬身旁。 “韩队。”三人不约而同的打招呼。 韩彬问道，“五华山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 王霄答道，“是的，我正准备跟您汇报呢。” “先吃饭，吃完 再说。”皇帝不差饿兵，反正娄鹤翔还在关押中，也不怕他逃跑。 吃完 饭，韩彬召集众人开会。 二中队的人都参加了会议。 李琴和包星那边的审讯也有了结果，李琴转了转笔，说道，“林保国承认受到过岑云娜的雇佣，但只限于调查董俞蓓，林保国拒不承认跟董俞蓓的死有关。 同时，林保国声称有不在场证明，11月30号下午他一直在家，需要进一步的核查。” 韩彬道，“李姐，林保国的不在场证明，还是由你负责核查。” “是。” “王霄，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王霄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韩彬，“通过几名嫌犯和金志文得描述，我们大致模拟出了案发现场的情况，他是三点四十分从半山腰下山，五点十分出现在山脚下的停车场，五点三十分钟路过金星村村口，之后一路返回市区都有监控证据。 我、江扬、何英生都模拟了娄鹤翔的路线，发现他没有返回现场重新作案的时间。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894章 重新排查 韩彬没有立即说话，仔细查看王霄写的报告和模拟现场的经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遗漏，“对于娄鹤翔的情况，你们怎么看？” 沉默了片刻后，朱家旭开口道，“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娄鹤翔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韩彬扫视其他人，“你们呢？关于娄鹤翔是否存在其他疑点？” 看到众人摇头，韩彬继续说道，“那行，一会我跟大队长汇报，申请释放娄鹤翔。” 包星舔了舔嘴唇，“韩队，那娄鹤翔的母亲娄月楠咋办？要不要一起放了。” 韩彬哼了一声，“她不是承认自己是凶手嘛，那就多关一段时间。” 李琴道，“我怎么觉得她像是在刻意包庇自己的儿子，才招认自己是凶手。” 赵明答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是她知道什么内幕，董俞蓓的确是娄鹤翔杀的，只是娄鹤翔用了某种手段，给警方造成了没有作案时间的假象。” 王霄想了想，答道，“应该不可能，我们三个人模拟了多次案发经过，如果金志文没有撒谎，娄鹤翔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朱家旭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金志文的证词应该是可信的。” 包星笑了笑说道，“其实还存在一种可能，娄鹤翔去过案发现场，娄月楠也以为他是凶手。咱们突然出现在娄鹤翔家，让他们两人没时间对口供。娄鹤翔知道自己不是凶手，但娄月楠以为他是凶手。” 韩彬说道，“不管娄月楠是不是凶手，案件没有查清前都不能放了她。” 按照韩彬的想法，如果娄月楠是凶手，肯定是不能放她的。如果娄月楠不是凶手，那么她先前的行为是在干扰警方调查? 同样不能轻易释放，否则以后大家都效仿她的行为，会给警方调查带来很大的阻碍。 韩彬跟丁锡锋汇报后? 丁锡锋又核查了一遍资料? 这才同意了释放娄鹤翔。 …… 翌日上午。 五华山杀人案召开了一次案情总结会? 参加会议的有副局长冯保国、大队长丁锡锋，以及二中队的所有成员。 会议室，韩彬将案件的进展向两位领导做了一个报告。 随着娄鹤翔被释放? 调查的重点转到岑云娜身上? 岑云娜本身有不在场证明，但鉴于岑云娜雇佣私家侦探调查和指使表弟殴打董俞蓓的前科，岑云娜同样有可能雇佣杀人。 经调查? 私家侦探林保国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 暂时排除了他的嫌疑。 两位领导了解案件的详情后? 也帮着一起分析案件的种种可能? 重新梳理案件的线索? 冯保国和丁锡锋刑侦经验丰富? 指出来一些调查中的不足。 韩彬虚心接受，仔细记录会议内容。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散会后，丁锡锋又跟韩彬单独谈了一会，才让韩彬离开。 韩彬返回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办公室内有喧嚣声? 隐隐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韩彬推门进了办公室? 果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马队，您回来了。” 马景波坐在椅子上，二中队的队员们围在四周。 “医生说我的伤势稳定了? 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我是一刻也不想在医院呆了，顺路过来看看你们，大队长呢？一会我得去他那一趟。”马景波来到市局后，本是想先去丁锡锋那报道的，但是丁锡锋正在开会，他就先跑到二组的办公室了。 “大队长刚回办公室。” 马景波扶着椅子站起来，“我不跟你们扯了，我先去大队长那一趟，回来咱们再聊。” 看到他的架势，伤势还没好利索，走路都有些费劲，韩彬道，“马队，我跟您一起去吧。” “不用，你先带他们办案，我自己能过去。中午咱们一起吃饭，到时候在好好聊。”马景波摆了摆手，也拒绝了其他人的搀扶。 开什么玩笑，在警局他可丢不起这个人，要是被别人看到搀扶才能走路，他宁愿不回来这一趟。 中午，马景波跟韩彬等人一起去食堂吃饭，马景波的枪伤还没好利索，但因为受伤的位置是肩膀，只要不是走的太快，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二中队的人占了一整排，也算是马景波受伤以来第一次聚餐。 警局其他同事看到马景波后，也会过来打个招呼。 马景波是受伤，又不是离职，受了伤也算是一种荣誉和资历，只要伤势养好对身体没影响，只要心理上没有问题，回警队只是时间问题。 吃饭时，众人没有聊太多关于案件的事，而是聊起以前工作中的一些趣事，用餐的氛围很好，不时的传来几声欢笑。 饭后，马景波赶其他人去查案，单独留下了韩彬。 马景波这次回来，一是看看老同事，再就是收拾一下个人物品，得知韩彬一直没有使用中队长办公室，马景波心中有几分感动，韩彬是个念旧情的。 他见过很多人走茶凉的情景，让人看起来唏嘘不已，不过好在没发生在自己身上。 马景波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扫了一眼这熟悉的办公室，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丝毫都没有动过。 “韩彬，我的个人物品一会就收拾了，办公室你就踏踏实实的用。” 韩彬默然不语。 马景波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中队我就交到你手上了，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好好干。” “是，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马景波点点头，“得，我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就走了。你回头让人打扫一下。” “马队，一会我送您吧。” 马景波笑道，“不用了，你嫂子一会就过来了，收拾东西她是一把好手，准比你强。” “那我陪您喝茶，聊会天。” “去去，我又不是不回来，以后聊天的机会多得是，回去查案吧。这可是你上任以来的第一个案子，你小子可别办砸了。” 韩彬正色道，“那不能，我要是第一个案子都办不好，以后哪还有脸见您。” “去吧。” “是。”韩彬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到了门口又转身道，“嫂子来了，您跟我说一声，我去送您。” 马景波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别磨叽了。” 回到办公室，韩彬静下心来，重新投入了案件的调查。 上午的会议，冯保国和丁锡锋给出了不少的指导建议，其中有一条建议是重新回到案发现场，扩大可疑人员的调查范围，如果调查的方向错了，再努力的调查也是无用功。 随着娄鹤翔被释放，现在只有岑云娜一名重点嫌疑人员，而岑云娜本身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暂时也没发现她雇佣杀人的证据。 假设岑云娜并非是案件得真凶，韩彬再努力的调查她也是无济于事。 案发当天去过五华山的也不止娄鹤翔，还有一些游客也去过五华山，这些人虽然没有作案动机，但也有临时见色起意的可能。董俞蓓死的时候没穿衣服，一定程度上也证明了这种可能性。 想到这，韩彬确定了新的调查方向，采用所有手段排查案发当天可能去过五华山的人…… 895章 意外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办公室。 马景波搬走个人物品后，保洁人员清理了房间，韩彬就搬进了中队长办公室。 到了中队长这个级别，跟之前的工作方式有些不同，手上的资料和文件也是成倍增长，再呆在公共办公室反而有些不方便。 桌子上摆放着董俞蓓的尸检报告，董俞蓓的确是死于脑后的致命伤，凶器也是地上的那块石头，董俞蓓体内的dna和钟修远dna样本吻合，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钟修远的。 根据这份尸检报告，结合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钟修远也是有一定嫌疑的，但是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这几日，韩彬一直在排查案发当日去过五华山的人，扩大嫌疑对象的名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线索都在逐渐消失，调查也没有太大进展。 针对嫌疑人员岑云娜的调查也一直没有进展，韩彬已经准备放人了。 但同时，他又面对着一个新的难题，如果岑云娜被释放后，这个案件就没有了重点嫌疑人。 韩彬点了一根烟，用力的吸了几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以前，案件也有不顺利的时候，但那时候上面有人顶着，在玉华分局有曾平，到了市局后有马景波，现在韩彬接替了中队长的职务，没人能再替他遮风挡雨了，这份压力也要由韩彬来承担。 针对这个案件，韩彬和丁锡锋讨论过很多次，这个案件的难点在于五华山面积较大，案发现场周围没有监控，再加上周围的环境比较空旷，除了一些游客外，很少有人会在山上。 警方也在五华山收集了一些监控，但与五华山的广阔环境相比终究是杯水车薪，这已经不是死角的问题了，而是只有部分区域有监控。 当地派出所也一直在协助走访调查，但是一直没有新的线索。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将韩彬的思绪打乱了。 韩彬拿起手机一看? 屏幕上显示的是李辉的号码，“喂。” “彬子忙啥了？” “在办公室里坐着呢，你有事？” “瞧你这话说的? 你现在升职了? 成了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 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韩彬笑骂道，“别矫情了，说吧? 到底什么事？” “咳。”李辉清了清喉咙?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金志文的人？” “摄影爱好者……不，他应该是搞婚庆的。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他死了，我在他家里发现了你的名片。” “死了！”饶是韩彬见惯了生死? 也是感到有些突然? “他什么时候死的? 怎么死的？” “他死在了家里?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像是抢劫杀人。” 韩彬沉默了片刻? “我现在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 金志文是案件的关键证人，他的死可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这样，你先不要收队，我现在就赶去现场，看看两个案件是否有联系。” “ok? 我把地址发给你。” 没多久? 韩彬就收到了李辉发来的微信。 上面有金志文的身份信息、照片、地址? 韩彬确认了是同一个人? 立刻去大队长办公室向丁锡锋汇报。 …… 半个小时后。 广河小区，8号楼702室。 韩彬带人赶到现场，702室外面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包星向负责警戒的民警出示了警官证。 李辉听到动静? 也从屋里迎了出来，笑着招呼，“韩队，你们倒是来的挺快。”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五华山案件的调查陷入了死胡同，金志文的死很可能跟五华山杀人案有关联，韩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重要线索。 “曾队来了吗？” “在里面呢。” 韩彬进了玄关，扫视了一眼屋子，曾平正站在窗户旁查看。 韩彬主动打招呼，“曾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曾平扭过头，笑道，“韩队来了。” 曾平的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自己曾经的下属，现在比自己的地位还高，按理说自己要出去迎接才对。但一时间还有些转不过来弯，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韩彬并不在意，笑道，“曾队，您这么称呼我，让我都有些不熟悉了，还是叫我名字吧。” 曾平道，“咱们私下的交情是私下的事，工作时还得这么叫。” “得，随您吧。” 李辉接过话茬，“韩队，我给你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 “这套房子是一居室，受害人死在了卧室的床上，胸前和背后都有明显的刀伤，受害人应该是失血过多而死。我们还在受害人嘴里发现了一条毛巾，应该是用来防止受害人呼救用的。” 韩彬听着李辉的描述，查看了案发现场，他在卧室门口发现了鲜血，血迹还呈喷溅形态，韩彬精通血迹鉴定，从现场遗留的血迹能分析出案发时的情景。 受害人应该是在门口被凶手正面捅伤，转身跑回卧室，身体受伤重心不稳栽倒了床上，接着凶手追了上去用刀刺向受害人的背部，导致金志文失血过多而死。 韩彬走近前查看金志文的尸体，的确是他本人。 他心中也不免有些唏嘘，前几天还是去警局做笔录的证人，转眼间就变成了受害人。 韩彬在卧室查看了一番，跟外面的情况差不多，屋子被翻的很乱，很像是嫌疑人在翻找财物。 “凶手是怎么进入屋子的？” 李辉答道，“我们勘察完 现场，发现门窗都完 好，没有损坏的痕迹，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是专业的盗贼。” 韩彬扫了一眼周围，“报案人呢？” “报案人是金志文女朋友，她的情绪不太稳定，我让田丽带她去警车里休息了。” 韩彬道，“让田丽将她带上来吧，我想给她做个笔录，顺便让她辨认一下家中的失物。” 李辉道，“我去联系。” 十分钟后，田丽带着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齐耳短发、双眼通红，还在低声的抽泣。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您怎么称呼？” “我叫……”女人有些哽咽，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刘燕妮。” “刘女士，您和金志文是什么关系？” “老金……他是我男朋友。” “你们交往多久了？” “两年多，不到三年。”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出事的？” “今天早上我给他打电话，但一直打不通，他从来没这样过，我不放心就来他家看看，门也敲不开。他就一个人在家，平常又爱喝点小酒，我真怕他出什么事。就自己开门进来了，然后我就发现……”说到这，刘燕妮又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情绪才平静下来，“我看到卧室门口有血，赶忙卧室查看，他就趴在床上，浑身都是血，我吓死了。我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从来没有……” 韩彬道，“你检查一下，他家都丢失了什么物品？” 刘燕妮摇头，“我虽然有他家钥匙，但也没翻过他家东西，我也不清楚他家都有啥，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脑子都懵了，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了。” “你最后一次跟他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晚七点多，他主动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正在做饭，晚上收拾好了，我再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我还以为他睡了，就想着第二天早上再说。” “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几点钟？” 刘燕妮想了想，答道，“晚上九点左右吧。” “你今天早上几点到的金志文家？” “不到八点。” “当时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刘燕妮摇头，“我想不起来了，我看到他死在卧室，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韩彬了解金志文的情况，知道他父母都去世了，以前也没结过婚，这个刘燕妮应该是他最为亲近的人了，“金志文最近有什么异常？” “没有呀，他还是老样子，有活的时候就忙婚庆，没活的时候就出去摄影……”说到这，刘燕妮仿佛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他前两天跟我提过一句，说他最近会赚一笔钱，到时候会换个大一点的房子，把我和我女儿接过来一起住。” “他说多少钱了吗？” 刘燕妮答道，“没有。” 韩彬虽然不知道具体数额，但是关系到换房，显然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有没有说这笔钱是怎么赚的？” “一开始，听他说要赚一大笔钱，我也担心他做什么歪门邪道的事，就询问他怎么赚得。他说自己拍的照片获了奖，一个大老板非常喜欢那张照片，已经有购买的意向了，正在商谈中。” 刘燕妮顿了顿，继续说，“我一听这是好事呀，他热爱了这么多年摄影，终于是熬出头了。心里还挺为他高兴呢。” 刘燕妮抓着韩彬的胳膊，“警察同志，你说是不是那个老板不想出钱，但又想要照片，就把他给杀了！” 韩彬没有回答，因为他本身就不相信所谓的照片获奖，有大老板要买金志文照片的事。 这种事听听就行了，别当真，大老板又不是傻子。 韩彬联想到五华山的案子，如果金志文不仅仅是拍了董俞蓓和娄鹤翔的照片，还恰巧拍到了凶手的作案过程，那么凶手肯定会用一切办法夺回照片…… 896章 可疑的身影 按照韩彬的推测，这两个案子应该是有关联的。甚至杀死金志文的凶手很可能和杀死董俞蓓的是同一个人。 董俞蓓被杀案陷入了死胡同，一直没有找到新的突破口，金志文被害给韩彬指明了新的调查方向。 韩彬将推测告诉了曾平，同时提出了成立五华山专案联合调查组的想法。 曾平对此没有意见，他和韩彬合作默契，也不存在什么问题。退一步讲就算有意见，他们也争不过市局。 随后，韩彬向大队长丁锡锋汇报，得知两个案件的凶手很可能有关联，丁锡锋当即同意了成立专案联合调查组的提议。 这个案子他也一直在关注，案件迟迟无法找到突破口，他也一样着急。 得到了丁锡锋的支持，韩彬带着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人加入了案件的调查中。 金志文去警局作证的时候，朱家旭就调查过他的周边关系，是以二中队的人对金志文的情况都不陌生。 刘燕妮情绪稳定后，韩彬开口道，“刘女士，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现在的情况特殊，我们需要您的协助才能尽快侦破案件，给金志文讨回一个公道。” 刘燕妮擦了擦眼睛，“警察同志，您想让我怎么做？” “金志文经常使用的摄像器材您应该见过吧。” “这个我知道。” “那您描述一下，他都有哪些摄像器材？” “他有一个照相机、一个小型摄像机、还有一个平板电脑，一般他外出采风都会带着这三样器材。” 朱家旭说道，“我在五华山遇到金志文的时候，他只携带了照相机和平板电脑，没见过小型摄像机。” 韩彬望向曾平，“曾队，现场有没有发现小型摄像机？” “没有。” 韩彬对着刘燕妮问道，“刘女士，您描述一下摄像机的品牌和款式？” “那是一个国外的品牌，都是英文，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摄像机的颜色是黑色的。金志文平常宝贝的很，连我都不让动。” 韩彬拍了拍李辉的肩膀，“你带人仔细搜查一下，有没有小型摄像机的说明书或保修卡。” 刘燕妮认不出品牌，韩彬只能自己寻找线索确定摄像机的品牌。 韩彬继续安排道，“朱组长，你对金志文的情况比较了解，你去调查金志文的照片有没有获奖，是否真有他说的大老板。” “是。”朱家旭应了一声，叫上几个人离开了现场。 技术队和法医也忙得差不多了。 技术队的鲁文走了过来，打招呼道? “曾队、韩队，现场已经勘察完 了。” “有什么发现？” 鲁文答道，“从现场采集了一些指纹、毛发? 我们需要带回去鉴定。另外? 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一组血脚印? 这个韩队是专家，等我拿回去处理后，会将清晰的鞋印照发给韩队。 另外? 从现场血迹喷溅和滴落的痕迹来看? 受害人最先中刀的位置应该是在卧室门口，之后转身逃回卧室倒在了床上，就形成了现在这样的现场。 我们还从死者口中拿出了一个毛巾? 应该是凶手防止受害人呼喊用的。目前发现的情况就这些。” 韩彬道? “辛苦了? 等你的鉴定结果。” “ok。”鲁文招呼了一声? 就收拾工具箱去了。 金志文的尸体装进裹尸袋后? 吴霞也走了过来? 将手套和口罩摘了下来，“呼，总算是忙完 了，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怎么了，凶杀案明显比以前多了。” 曾平道? “疫情刚过去? 很多人都丢了工作? 社会矛盾增多了。人一冲动就容易发生事故? 等明年应该就好了。” “希望吧。” 吴霞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初步时间我已经完 成了? 死者的死因就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他胸前中了一刀，背后中了五刀，致命伤是从背后扎进了肺部，再加上失血过多导致缺氧休克而死。 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八点半到十一点之间，凶器是一把锋利的尖刀，刃长七到十厘米。至于详细的尸检报告，还需要回到分局后进一步鉴定。” 吴霞说完 后，就指挥警员将裹尸袋抬上担架，从电梯运了下去。 韩彬听完 后，对着一旁的王霄吩咐道，“你走访一下周围的邻居，询问昨晚八点到十一点之间，他们是否听到了异常的声音。” 据法医吴霞说，金志文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八点半到十一点之间，而受伤的时间肯定要提前一些，考虑到金志文的伤势较重，撑不了太久，韩彬将嫌疑人作案时间推前了半个小时。 “哒哒哒……”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孙晓鹏走进了客厅。 孙晓鹏正准备跟曾平汇报的时候，突然有些诧异的望向韩彬，“韩队，您怎么来了？” 韩彬笑道，“我刚才还在想，你小子跑哪去了，怎么一直没见着。” “嘿嘿，曾队吩咐我去查监控。”孙晓鹏讪笑了一声，汇报道，“曾队、韩队，我去物业公司查看了监控，发现昨天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左右，有一个可疑人员乘坐电梯上了这层楼，九点四十二分左右乘坐电梯离开。” 李辉问道，“是不是这栋楼的业主？” 孙晓鹏摇头，“不知道。” “物业公司也不知道？” “组长，您看一下监控就知道了。”孙晓鹏拿出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从画面上看应该是电梯内部的视频。 九点三十五分电梯门打开，一个人上了电梯，这个人的打扮很严实，头上戴着帽子，嘴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一个黑色的大衣，身后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从衣服的款式来看像是一名男子。 赵明凑过来看了一眼，“这穿的也太严实了吧，一看就心里有鬼。” 田丽反驳道，“这也不一定，现在都冬天了，很多人出门都戴口罩、戴帽子，在大街上都常见的很。” 赵明讪笑了一声，没说话。 包星仔细瞅了瞅，摇头，“裹得这么严实，连脸都没拍到，有监控也抓不到人呀。” 韩彬也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疑，不仅仅是以因为衣着，他出现的时机也有些巧，既然他在作案时间段来过现场附近，自然要排查一番。 “查看小区周边的监控，继续追踪这个人的行踪……” 897章 榜样 五华山专案联合调查组的办公地点选在了玉华分局，选择这里有两个主要原因，第一个原因是这里距离犯罪现场较近，其次，勘察现场的技术队和尸检的法医都是玉华分局的人，在这边办案沟通起来也更方便。 联合调查组的办公地点在一间大会议室，韩彬以前经常在这办公，也省去了熟悉环境的时间。 回到分局后，韩彬倒了一大杯茶水，把曾平、李辉两人叫到会议室，将董俞蓓的案件情况告知两人。 了解了董俞蓓被杀案的情况，曾平也认为两个案件有着直接的关联，但是否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之后，韩彬去了一趟副局长戴明涵的办公室，跟老领导汇报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和五华山的案件。看到韩彬的成长，戴明涵十分高兴，对他勉励了几句。 至于五华山的案件，戴明涵倒是没有太多的过问，这个案子还是以市局刑侦大队为主，他们只是负责协助，他虽然是分局副局长，也不好干涉韩彬的调查方向。 中午，韩彬一行人在玉华分局吃的饭，韩彬见到了不少老同事，韩彬升任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的消息在玉华分局已经不是秘密了，不少人都向他道喜。 韩彬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不过在以前的领导和同事面前，韩彬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谦逊，态度和之前也无甚差别。 除了一些熟悉的人，还有一些年轻的面孔频频注视韩彬。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警员对着同伴招呼，“快看，那位就是调到市局的韩彬队长，长得还挺帅的！” “这位韩队长破了不少大案，我去年在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事迹，当时教课的老师还分析过他的办案经验，我听说他不光刑侦技能厉害? 还精通足迹鉴定。” “啧啧，真是厉害，看起来他跟我年纪差不多? 都是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了? 我现在连个组长都不是? 娘的，啥时候我才能熬出头。” 这些警员来玉华分局的时间不长，都听说过韩彬的事迹? 有的人看热闹? 还有的人将韩彬当成榜样。 如韩彬这样屡破大案，短短两年内连升数级，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刑侦队中队长的人? 在整个琴岛公安系统都是凤毛麟角。 下午外出调查的队员陆续返回? 韩彬在会议室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韩彬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 左侧是市局的同事? 右侧是玉华分局的同事。 韩彬扫了一眼众人? 朗声道? “案件的情况大家都了解，我在这就不多做赘述了。勘察完 现场后大家都分头调查了，说一下调查的进展。” 李辉轻咳了一声，“我的情况比较简单，那我就先说一下? 给大家抛砖引玉。 经过韩队的提醒后? 我又带人仔细搜查了现场? 在衣柜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堆的说明书? 其中也发现了一个小型摄像机的说明书。 这个摄像机的品牌叫卡默尔，是美利坚出产的一款小型摄像机，型号是v11? 我在网上查到了这款小型摄像机的照片，大家可以看一下。” 李辉走到会议桌后面，打开了投影仪，播放了一套小型摄像机的幻灯片。 韩彬道，“一会把照片发到办案群里，大家在查案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嫌疑人丢失的这款摄像机很可能有关键证据，非常重要。” 朱家旭接着汇报，“我去琴岛摄影协会调查过，金志文是协会的会员，经常参加协会举办的活动，也参加过一些协会的优秀作品展览，但是并没有获奖记录，他在摄影协会的朋友中，也没人听说有老板要高价购买他拍摄的作品。 另外，我还去了一趟通讯公司，打印了金志文近期的电话通讯记录，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详细核对。” 接下来汇报的是王霄，他负责走访周围的邻居。 王霄手上拿着一份资料，“金志文所在的楼每层有四户人家，我走访了六层、七层、八层的十一户居民，其中有两户居民联系不上，还有三户居民昨天并没有住在家里。实际走访了六户居民。 三户居民声称昨晚没有听到异常情况，剩下的三户居民都称自己听到了异常喊叫，但是这三户居民对异常喊声的描述又有些不同。 其中，701室的业主声称，自己晚上八点多听到了一声男子的呼喊，声音比较大，还把他吓了一跳，他本打算出来看看，但是后来又听不到声音了，也就作罢了。 802室租客声称，自己晚上九点多听到了一声呼喊，是男是女他记不清了，因为他当时在洗澡，流水声比较大，听的不是很清楚。 704室的业主声称，自己听到了两次叫喊声，具体时间她记不清了，应该是八点到十点之间。不过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又是一名女性，所以没有外出查看。” 李辉笑道，“这不就是盲人摸象嘛。” 韩彬思索了片刻，“虽然每个人的说法不同，但是结合其他的证据，这些证词还是很有价值的。比如说和这栋楼的监控视频进行比较，证据链会更加充分。” “咳。”曾平清了清喉咙，“监控是我亲自带人调查的，其中嫌疑最大的人还是九点35分乘坐电梯上了七层的嫌疑人，我让人搜集了小区的监控，找到了更多关于他的视频。 孙晓鹏，你把视频播放一下。” 孙晓鹏站起身，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大步走到了投影仪旁边，播放视频监控。 监控中的主角依旧是那名戴着帽子、口罩、穿着黑色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视频监控都是阶段性的，走过了这段路，人的影像就会消失。 第一个视频依旧是在电梯里的视频，第二个是小区里的视频，第三个是小区外面街道上的视频，每个视频都不长，有的几秒钟，最长的也不过十几秒钟。 孙晓鹏总共播放了六段视频，说道，“嫌疑人离开小区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一直是步行。之后，他拐进延滨路的一条小巷里，然后就失去了踪迹。 之后，我们又沿着视频监控往回查，反向追踪，发现嫌疑人来的时候也经过了这条小巷，之前的踪迹也追查不到了。目前查到的情况就这些。” 曾平接着说道，“从现有的视频来看，这名男子有意识的遮掩自己的行踪，嫌疑也进一步的上升，因为他包裹的比较严密，根本就分辨不出容貌。我将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从对方的走路姿态和体型来看，他应该是一名男子，除此之外，暂时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市局的同志对这个案件较为了解，或许能认出视频中的男子。” 说着，曾平将目光投向会议桌的对面。 朱家旭和王霄等人也一直盯着视频看，但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视频中的男子不光遮住了容貌，身上得大衣也比较肥大，体型不是很明显。 怎么辨认？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坐在主位的韩彬开口了。 898章 是他 韩彬清了清喉咙，“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朱家旭摇头苦笑，“韩队，这人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连手都没露在外面，我是瞧不出来。” 王霄等人也跟着摇头。 赵明好奇道，“韩队，您觉得他像谁？” 韩彬答道，“钟修远。” “钟修远！”朱家旭露出差异之色，他是见过钟修远的，对钟修远的体貌特征也有印象，但视频中的人包裹的那么严实，他着实看不出哪点像钟修远。 “韩队，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张顺谷也有些纳闷，这都能瞧出来，难不成会透视？ “之前，孙晓鹏让我看电梯监控的时候，我也没认出对方。但是看过他走路的视频后，我觉得他走路的姿势和钟修远极像，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朱家旭知道韩彬精通足迹鉴定，但没想到他还能分辨人的走路姿势，这也太牛了吧。 大部分队员都没有质疑，他们和韩彬共事的时间比较久，早就见识过韩彬足迹鉴定的神奇。 包星笑道，“韩队，您既然说他是钟修远，那准错不了，咱们直接抓人吧，免得让这小子跑了。” 王霄考虑的更全面一些，“钟修远本身就是涉案人员，他老婆是重点嫌疑对象。如果金志文手中真有他老婆杀人的影像，他的确有作案的动机。” 李琴道，“钟修远都已经出轨了，你确定他还在乎岑云娜的死活？” 王霄道，“出轨不代表他想离婚，更不代表他对自己的老婆没有感情，这是两码事。” 韩彬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王霄，你联系市局技术科的同事，请他们定位钟修远的手机号。” “是。” “曾队，您带人继续查看监控视频，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可疑人员。” “好。” “朱组长，你核查金志文的通讯方式，不限于手机通信。” “是。” 韩彬起身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大家分头行动，查到了新线索，及时沟通。” …… 房产局家属院，钟修远家。 钟修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瓶五粮液、一根黄瓜、一盘牛肉。 黄瓜啃了一大半，肉基本上没动，酒倒是下去了大半瓶。 钟修远叹了一口气，又灌了一大口酒，目光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钟修远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的望向门口，不过并没有说话。 “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 钟修远缓缓的站起身，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谁……谁呀？” “小钟，是我。” 钟修远认出了声音，是他们单位的科长老王，算是他的半个领导。 钟修远用手搓了搓脸，走到了门口，从猫眼往外照了照，的确是老王，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咯吱……”门开了，钟修远挤出一抹笑容，“王科长，您找我有事？” “好家伙，好大的酒味。”老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是，少喝了两杯。” “知道你媳妇不在家，我老婆包的饺子，给你送过来一盘，省的你自己做饭了。” “谢谢王科长。” “客气啥，咱们即是同事、又是邻居。”老王将饺子递了过去。 “您进来坐吧，我去给您腾盘子。” “我就不进去了，还得回家吃饺子呢。” “那行，您稍等下。” 钟修远转身回了屋子，将盘子里的饺子倒进自家盘子里，而后快步走出来，“王科长，给您盘子。” “行了，你先吃着，不够了打个电话，我再给你送。” “够了，够了，太谢谢您了。替我谢谢嫂子。” “别客气，远亲不如近邻，有事招呼一声。” “好好，您慢走。”目送老王离开，钟修远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关门时，旁边突兀的伸出一个手将门拽开，门后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钟修远睁大了眼睛，“韩……韩队长，您怎么来了？” 韩彬笑了笑，“我想给你做个补充笔录，正好门开着，也省得叫门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 钟修远愣了一下，让到一旁，“啊……您请。” 韩彬第一个走了进来，而后是江扬、王霄、包星、李琴，看到一下子进来了五个人，钟修远已经懵逼了。 “韩队长，你们怎么都来了。我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嘛，怎么又要做笔录？” 韩彬没有回答，看着桌子上的酒瓶，“五粮液，钟先生，您倒是好兴致呀。” “啥好兴致，我老婆这不是还没放出来嘛，心里麻烦，就喝点酒。” “钟先生，您觉得您老婆是不是杀害董俞蓓的凶手？” 钟修远摇头，“不是，肯定不是，我老婆不会做这种事的，我了解她。” “那你觉得是谁杀了董俞蓓？” “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告诉你们那了。我也想替俞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讨回公道。” 韩彬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话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金志文的人？” 钟修远目光闪烁，“我不认识，从来没听说过。” “你有没有去过广河小区？” “没有。” “确定？” “确定。” “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撒谎！”韩彬厉声喝斥，“我们在金志文家发现你留下的证据。你别忘了，你的指纹和dna在警局可是有备案的。” 其实韩彬在诈他，韩彬用足迹鉴定判断出监控视频中的男子就是钟修远，但这是他个人的经验判断，无法作为定罪的证据。 人只要到过现场，就有可能留下痕迹，韩彬也正是凭着这种可能，含糊其辞，唬诈对方。 钟修远脸色大变，双手不由自主的绞在一起。 韩彬眉毛一挑，显然，他的计策起作用了。 “钟修远，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有跟警方合作才是你唯一的出路。”韩彬加重了语气，质问道， “金志文是不是你杀的？” 钟修远脸色变了又变，终于绷不住了，“韩队长，我承认自己去过金志文家，但他不是我是杀的，我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话，钟修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仿佛虚脱了一般。 899章 价值 韩彬趁热打铁，“你昨晚几点去的广河小区？” “我应该是九点半左右到的。” “说一下你当时的打扮？” “我……”钟修远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咽口水，“我带着帽子、口罩、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还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应该就这样，其他的我记不得了。”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这个是不是你？” 钟修远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是我。” 听到钟修远的话，其他队员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是唯一能跟钟修远联系起来的证据。 韩彬面色严肃，继续唬诈道，“钟修远，你的行踪，你犯的事，警方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让你主动交代，是给你一个立功减刑的机会。” “是是，我一定好好配合警方的调查。” “你昨晚为什么去金志文家？” 钟修远轻叹了一声，“金志文说，他知道谁杀死了董俞蓓，还说他手里有凶手杀人的证据，让我带着钱去买证据。” “他说的你就相信。” “他给我看过一张照片，是娄鹤翔跪在董俞蓓面前的照片，背景就是董俞蓓被杀的现场，我就相信他了。” 韩彬追问，“你认识娄鹤翔？” “是，董俞蓓让我看过他的照片。” “你怎么认识金志文的？” “我……”钟修远指了指桌子上的烟盒，“韩队长，我能抽根烟吗？” 韩彬从兜里掏出自己的烟，点着一根递给他。 “谢谢。”钟修远深吸了两口烟，神态放松了些许，“我这段时间挺郁闷的，俞蓓死了，孩子也没了。我老婆也被当成嫌犯关了起来。一直在走背字。 这是家属楼，周边住的都是同事，机关单位里屁大点事就传开了，说实话，我连上班都懒得去。 前几天，我想去祭拜一下俞蓓和孩子，我给他们烧了点纸钱、还有一些水果、我自己也揣了一瓶酒，一边烧纸、一边喝酒。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觉得心里会好受一些。” 钟修远擦了擦眼睛，用手掌将烟头攥灭了，陷入了回忆中…… 数日前，五华山上。 距离警戒线不远的地方，钟修远坐在地上烧纸，拿着一瓶五粮液直接往嘴里灌。 金志文走到他身边，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哥们，前几天这有个女人被杀了，你是不是在祭拜她？” 钟修远扭过头，瞅着他，没答话。 “我见过被杀害的女人，也算是个缘分，可惜呀，那么年轻、漂亮就死了。对了，你和她什么关系呀？” 钟修远依旧没理他。 金志文点了一根烟，坐在了钟修远身边，“你也别嫌老哥我话多，我一直觉得遇到就是一种缘分，就跟我和董俞蓓一样，虽然没说过话，但她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钟修远终于有了反应，“你认识董俞蓓？” “谈不上认识，她上山那天，我正好在山上摄影，就随手拍了一些她的照片和视频，后来警方走访的时候，也主动找我谈过，我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些证据。” 钟修远追问，“什么证据？你见到董俞蓓被杀的情景了？” 金志文不答反问，“询问别人之前，是不是先回答对方的问题，你和董俞蓓是什么关系？” “我是……”钟修远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金志文猜测道，“你是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的亲生父亲？” “你……你怎么……”钟修远露出震惊之色。 金志文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的远比你想想的多，甚至超过了警察。”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钟修远露出警惕的神色。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一个摄影爱好者，我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认可，获得应有的价值。”钟修远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看看。” 钟修远看了一眼屏幕，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激动道，“这是娄鹤翔，他跪在蓓蓓面前！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的，你从哪弄来的。” “我说了，我是一名摄影师，照片是我自己拍摄的。” 钟修远深吸了一口气，“这名重要的证据，你为什么不交给警方，娄鹤翔在过案发现场，他肯定就是杀死蓓蓓的凶手。” 金志文哼了一声，“照片我已经交给了警方，可我又得到了什么，我的相机和平板电脑都被警方收走了。” 金志文语气中有些许的不满，“不过，我也没那么傻，我还留了一手，最重要的证据被我藏了起来。” “什么证据？” “董俞蓓被杀的证据？” 钟修远抓着金志文的胳膊，“你拍到了凶手的照片？” 金志文没有给与明确回答，反问，“你想要吗？” “你应该交给警察，他们破案需要这些证据。” “是，你说的对，我应该交给警察，但我又能得到什么？一声谢谢，一声感激，然后将我视为生命的其他摄影器材也收走，狗屁！” 钟修远往旁边靠了靠，“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被人认可，我希望自己拍摄的作品被人重视，体现出它应有的价值。” “帮助警方破案不也是一种价值的体现吗？” “呵呵。”金志文轻笑了一声，拿过钟修远手里的五粮液，灌了一大口，“好酒，这种价值可喝不上这种好酒，你呀，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钟修远微微皱眉，“你要钱。” “不是我要，而是现在的主流社会就是这样，有钱的就是大爷，没钱的屁都不是。我只是希望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让我的照片获得应有的价值。”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想怎样？”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证据？” 金志文笑了，“你以为我傻呀，我现在让你看了，你回头跟警察一说，警察把我抓走了，我屁都得不到。” “那我怎么才能相信你？” “这张照片还不够吗？这说明我当时就在先行，除了凶手意外，没人比我更了解当时的情况。”说到这，金志文话锋一转， “哦，对了，还要提醒你一句。凶手也很想从我这里买回证据，他很有诚意的。” “你跟凶手接触过？就不怕他把你一起杀了？” “一看你就是有钱人，生活的太安逸，怕这怕那。像我们这种穷光蛋，现在只信仰一句话，富贵险中求。” 钟修远露出祈求之色，“凶手是谁？蓓蓓到底是谁杀死的？” “想知道，你就拿出诚意来，我自然会把证据给你，你就能抓到杀死董俞蓓的凶手了。” “你要多少钱？” “那就看你有多少诚意了？价高者得。” 钟修远想了好一会，“十万，只要你把证据给我，我可以给你十万块钱。” “十万，呵呵，你糊弄小孩呢，你要是没诚意就算了。凶手出价可比你高多了。” “到底多少钱，你才肯把证据给我？” “三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我没那么多钱。” “你不承认我作品的价值，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金志文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买卖不成仁义在，别想着报警，到时候我什么都不会承认。” 看到他真的要走，钟修远急了，“等等，我承认你作品的价值，三十万我出！” 900章 搜查 钟修远回过神来，“情况就是这样的，这就是我跟他相识的经过。” 韩彬正色道，“你有没有见过金志文口中的证据。” 钟修远摇头，“没有。” “那你就舍得买三十万？” “他给我看了那张照片，俞蓓死的时候他的确在现场，我就选择相信他。我需要抓住凶手的证据，我想给俞蓓和孩子报仇，想还我老婆一个公道，我欠他们的太多了，不是用钱可以买来的。” 王霄撇了撇嘴，显然不认可他这种行为，“你就没想过告诉我们，让警方跟他去沟通。” 钟修远叹道，“我想过，但是他说了，如果我通知了警方，证明我不认可他的作品，他宁愿将证据毁了，让警方什么都查不到。” “金志文有没有告诉你凶手的身份？” “没有，他只是说凶手要买证据。不肯说出凶手是谁。” “除了那次见面，你们私下还有联系吗？” “有。” “怎么联系的？” 钟修远舔了舔嘴唇，“他告诉了我一个网站，叫摄影爱好者论坛，他在网站上的账号名叫金大牙，我注册了一个账号叫小钟，我们都是通过那个网站联系的。” 韩彬对着一旁的王霄吩咐，“联系网站方核查一下。” “是。”王霄转身去了一旁。 韩彬继续问道，“说一下你昨晚的详细经历。” 钟修远叹了一声，“我和金志文约好了，昨晚九点半我去他家，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是晚上九点钟出门的，到了广河小区差不多九点半。之后，我做电梯上了金志文家，金志文家的门是虚掩着，我以为是他给我留的门，我就开门进去了。” “屋子里没开灯，我叫了他的名字没人回应，我用手机照明打开了客厅的灯，就看到……” 钟修远嘴唇颤抖，“卧室的门口有血迹，我吓坏了，我往里瞅了一眼，看到有个人躺在床上、到处都是血……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我当时吓得什么都顾不上，转身就跑了。” 韩彬确认道，“发现尸体后，你真的什么都没干就跑了？” “是的。” 韩彬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调查，昨晚九点35分你上的电梯，不到九点三十六你就下了电梯。再次乘坐电梯离开是九点42分，当时是晚上，等电梯的时间不会太长，就算等电梯需要一分钟，你进入屋子的时间也有五分钟，这五分钟你就开了个灯，看了一眼尸体，然后就跑了？这时间过的也太慢了吧。” 钟修远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起来了，我跑到门外后，想到自己摸过门把手和灯的开关，我又返回屋子里将灯的开关和门把手擦拭了一下，确保自己没有留下指纹。可能这个期间花了一些时间，其他的我是真没有做过。” 韩彬反问，“你就没有顺便找一下金志文所说的证据？” “我当时是有过这个想法，但是我没敢，到处都是血。我觉得应该是杀死董俞蓓的那个凶手干的，他肯定已经抢走了证据，再一个，我也怕他返回来把我也杀了，就赶紧走了。”说到这，钟修远露出些许后怕的神色。 韩彬道，“你怎么证明人不是你杀的？你大可在交易的时候将人杀了，伪造成抢劫现场，而后带着证据跑了。” “我身上没有血呀，我要是杀了他，身上肯定会溅上血，你们可以去查监控视频，我下电梯时穿的是同样的衣服，一滴血都没沾上。” 韩彬道，“不沾血的杀人方式多的很，外面套个雨衣、围裙、大衣都可以，这可算不上你的证据。如果人不是你杀的，你当时为什么不报案？” “我害怕，看到死人都吓傻了。我……我也怕警方会怀疑我。” 韩彬顺势说道，“你自己都这么想了，警方要排除一切犯罪的可能，自然也会这么想，你要想尽快洗清自己的嫌疑，就要配合警方的调查。” “我愿意配合，您说吧。” “你昨晚去金志文家穿的衣服、鞋子、帽子、口罩和背包在哪？” “我都藏在柜里了，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去拿。” “哪个柜？” 钟修远指着右侧房间，“主卧的衣柜。” “你不用去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搜查一下你的房间，这也是证明你清白的最好办法。” 钟修远犹豫了一下，“你们有证件吗？” “你需要我们可以申请，不过耽误了调查的时间、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要洗清你的嫌疑就更难了。”韩彬语重心长道。 来之前，因为证据不充分，很难申请搜查证。但现在不一样了，钟修远承认自己去过现场，有了他的笔录，申请搜查证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如果钟修远自愿让警方搜查，既可以节省时间，也能证明他协助调查的态度，对他和警方都有好处。 “我问心无愧，你们搜吧。我就算从金志文那里买到证据，也一定会交给警方的。”钟修远下定了决心。 韩彬一挥手，李琴等人开始搜查房间，韩彬则是继续盯着钟修远，“如果金志文所谓的证据，证明是你老婆杀的人，你还愿不愿意将证据交给警方？” 钟修远愣了一下，“不可能的，我了解我老婆，她是一个很理性的人，我不值得她做这种傻事。” “我只是假设，如果……” 钟修远露出一抹苦笑，“如果有如果的话，我一定不会再跟董俞蓓走在一起，这样董俞蓓就不会死了，我的生活也不会一团乱麻。” 钟修远没有直接回答，但韩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夫妻本是同林鸟，有能力的情况下，男人首先想到的还是维护好这片林子。 谈话的功夫，几名队员陆续返回了客厅。 包星戴着手套，手里提着一件大衣和一个背包，“韩队，看我发现了什么？” 韩彬一眼就认出来，大衣和背包正是昨晚钟修远穿戴过的，“打开看看。” “是。”包星将书包和大衣放在茶几上，看了旁边的钟修远一眼，瞪着眼睛，“钟修远，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钟修远咽了咽口水。 包星试探道，“你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我是清白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韩彬扬了扬下巴，“打开吧。” 王霄和李琴走到了钟修远两侧，防止在搜查过程中，他有什么过ji行为。 包星嘿嘿一笑，打开了背包的拉链，里面装的都是一沓沓的红色钞票，“嚯，这可有不少钱呢。” 包星将一沓一沓的钱都拿了出来，总共有二十份。除了钱之外，还有一个帽子。 “不是说三十万吗？” 钟修远答道，“我准备先给他二十万，等确定证据是真的，再给他另外十万。” 包星又开始搜那件黑色大衣，他先摸的左侧衣服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蓝色口罩，而后又去摸右侧的兜，这时候他面色微变，“卧槽，瞧我发现什么了。” 话音落下，包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刀子，刀子不大，刀把和刀鞘都是黑色的，总共只有二十厘米，大衣兜堪堪能装下。 韩彬拿过刀子，打开看了看，刀刃长约十来厘米，符合尸体初检报告的尺寸，不过刀身上比较干净，看不到血迹。 韩彬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望向一旁的钟修远，“这是你杀死金志文的凶器？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藏好。” 钟修远吓懵了，额头上满是汗水，“警察……韩队长冤枉呀，我真没有杀金志文，这把匕首也不是凶器，而是我买来防身用的。 我……我带了那么多的钱，又是晚上，我既担心路上有坏人，又担心金志文会伙同他人抢了我的钱，我就拿了个匕首防身，我根本就没有用过，您看看匕首是新的。” 韩彬拿着匕首仔细瞅了瞅，对钟修远的话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匕首一旦沾了血，就会残留一些血气味，清洗起来十分苦难。 再一个，这个匕首还没有开刃，算不上特别锋利。人体不是豆腐，这种薄刃小刀碰到了人的骨头，很容易造成一些损坏。 但这把刀没有卷刃和破损的痕迹。 当然，也不排除刀的质量好或者用特殊的药水清洗过，韩彬将刀递给了包星，“送到技术的检测一下，看看是不是凶器。” 901章 扑朔迷离 钟修远被押回了警局，虽然现有证据没办法证明他是杀人凶手，但同样也无法洗清他的嫌疑，他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下班后，韩彬和李辉二人一起吃的饭。 两人有段时间没有单独聚了，干脆谁也不叫，就两个人随便吃点。 天气愈发的冷，晚上已经到了零下，这时候最适合吃火锅了。 韩彬和李辉两人点了几样爱吃的菜，一边吃火锅，一边聊天。 不过，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聊工作上的事，说了一些生活上乱七八糟的琐事。主要还是李辉说，韩彬听着。 李辉作为一个已婚男人，作为韩彬的好兄弟，他就觉得有义务给韩彬提前上上课，让他熟悉一些婚后的生活。 李辉是先上车、后买票，结婚时老婆已经怀孕了，临产期也是越来越近，李辉也感觉越来越没有自由。其他的不说，他现在只要下了班，就会跑回家照顾老婆，能跟韩彬一起在外面吃顿饭，对他来说是很幸福的事。 李辉已经很久没吃火锅了，原因很简单，他老婆现在不能吃，甚至不能闻，在家里是别想了。再加上老婆临产期将近，他也很少在外面吃饭。 李辉当了多年的单身狗，突然间进入了婚姻状态，说实话，他自己也有些不适应，也早就想找个人聊聊，但找来找去能听他发发牢骚的人，也就是韩彬了。 “彬子，哥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结婚可以早一点，但一定不能着急要孩子，一定要做好准备后再考虑孩子的事，不光是物质和人力方面的准备，更重要的是心理准备。”李辉压低了声音， “实话告你，我现在想到自己马上要做爸爸了，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是我不负责任，而是太负责任了，时时刻刻、各个方面都要考虑到，心很累。” 韩彬倒了一杯菠萝啤，跟李辉碰了一下，“敬你一杯。” 李辉灌了一大口，有些意犹未尽，“可惜呀，这要是酒就得劲了。” 韩彬笑了笑，“这有什么可惜的，等破案后我请你喝酒。” 李辉怒了努嘴，“那得看我老婆同不同意。” “不要这样消极，放松点，有孩子也是一件好事，人家当爸爸都是开开心心的，瞧瞧你，让嫂子看到了得多伤心。” “我没说自己不高兴，我也高兴。但任何事情都是两面的，有些人光顾着欣喜了，未必就负责。而我先看到的是责任。”李辉哼了一声，“你呀，别老是看电视剧上演的，男的一听说老婆怀孕了，一个个高兴的又蹦又跳，那都是扯淡，瞎演。 我跟你说句实话，当我第一次听到老婆怀孕，我是懵逼的。甚至还有点害怕和担忧，只是表面要显得自己很高兴，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但说句实话，除了那些一心想要怀孕，计划着怀孕的人，大部分人得知老婆怀孕后，估计都跟我的状态差不多，因为孩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首先意味着责任。” 韩彬点点头，他能明白李辉的意思，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有孩子是令人高兴的事，但同时也代表着巨大的责任，会给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带来巨大的改变。 饭后，两人各回各家，李辉又成了那个满脸活力和乐观的人，至少再他老婆面前，他一定要表现的十分开心……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 翌日上午。 韩彬赶到玉华分局后，先去了一趟技术科，之后，在会议室召开案情总结会。 看到专案联合调查组的人来的差不多了，韩彬轻咳了一声，“人来的差不都了，咱们开会。 我先说一下钟修远的情况，昨天我带人去钟修远家搜查，他承认了去过金志文家，但不承认自己杀死了金志文。他家中也没有发现丢失的摄像机。 我们从他的衣服兜里发现了一个匕首，经过技术科的鉴定，匕首上没有血迹。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他有一定的嫌疑，但是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金志文的死跟他有关。” 朱家旭说道，“我查过金志文的通讯记录，他并没有跟钟修远打过电话。” 王霄接着说，“据钟修远交代，他和金志文是通过一个名叫‘摄影爱好者论坛’的网站联系的，金志文的账号名叫金大牙，钟修远的账号叫小钟。 我已经联系了网站的负责人，核实了他们的身份，以及聊天信息，跟钟修远交代的情况基本相同。” 韩彬道，“据钟修远说，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买家要买金志文手中的证据，金志文有没有通过这个网站联系其他买家？” “暂时还没有发现。”王霄摇了摇头，话锋一转，“我也想到了这一点，考虑到金志文的狡猾程度，他很可能会利用其他网站和另一个买家联系。我准备再调查一下，他近期还登陆过哪些网站。” “可以。”韩彬表示赞同，站起身，在旁边的白板上写下了钟修远的名字，“昨天，我亲自给钟修远做的笔录，结合现有的情况来看，我个人觉得钟修远杀人的可能性不太大。 第一，是我觉得他的杀人动机不强。第二，他家里发现了当晚穿过的衣服，但并没有发现金志文丢失的摄像机，如果有意识的处理掉，会将衣物和背包一起处理，但钟修远并没有这么做。 第三点，根据王霄昨天的走访，有两名住户反应昨晚八点多也听到金志文家疑似传来呼叫声，而钟修远是九点多到的金志文家，时间上是不吻合的。 反而跟他的口供一致，八点多的时候真正的凶手去了金志文家，金志文被杀的时候发出一声呼喊，凶手抢走了金志文手中的证据。接着九点多钟修远赶到了金志文家，见到尸体由于紧张害怕，发出了第二声呼唤。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钟修远是否是凶手，还要看接下来的调查和证据。” 曾平附和道，“我赞同韩队的推测，我带人又仔细核查了一遍监控，尤其是八点半左右的监控，发现那段时间有一个可疑的身影进入了金志文家那栋楼。 只是，那个人并没有直接去7楼，而是坐电梯上了10层，所以咱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这个可疑人员是八点二十五分进入电梯的，之后八点四十四分再次乘坐十楼的电梯离开，他只在这栋大楼里停留了十九分钟。 更可疑的是他的装扮。” 说到这，曾平走到投影仪旁，播放了一段电梯里的视频，视频中的男子穿着一身蓝色的羽绒服，羽绒服后面有帽子，直接戴在了头上，脸上还戴着口罩和墨镜，身后背着一个棕色的单肩包，身上包裹的比钟修远还要严实。 “这是他来的时候的装扮，他离开的时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这也给查看监控的警员造成了一些误导，后来经过仔细比对才发现是同一个人。” 朱家旭说道，“我到觉得这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他越是刻意伪装，越会让人发现异常。” 曾平点点头，“不错，我也想到过这一点，后来我仔细考虑觉得他离开时穿上呢子大衣，很可能不是有意的伪装，而是因为他杀人后，衣服上沾染了死者的血迹，所以才在外面套一件死者的衣物遮挡血迹。” 在场的众人都暗暗点头，觉得曾平的这种猜测更靠谱。 但不管是穿羽绒服还是穿呢子大衣，嫌疑人都裹得的跟熊一样，普通人根本无法识别出可疑人员身份，想到这，不少人都将目光望向韩彬，恐怕也只有他能够辨认出他的身份。 韩彬道，“增队，还有其他视频吗？” 这个可疑人员裹得这名严实，韩彬一样认不出来，他是通过走路姿势辨认的，但电梯里的监控就是站着，韩彬也无从辨别。 ”有。”曾平换了一个监控视频，看背景是在小区内，路灯的照射下视频拍摄的还算清晰。 韩彬没让众人失望，接连看了数遍，说出了一个名字。 “娄鹤翔！” 902章 抓捕 看到韩彬又认出一名嫌犯，众人都不禁感叹，这也太牛了吧。 通过嫌疑人的走路姿势就能抓到凶手，嫌犯别管如何易容、装扮都无法逃过韩彬的双眼。 不过针对这个嫌疑人的名字，也有人提出了疑问。 何英生皱眉道，“娄鹤翔不是已经被排除嫌疑了嘛，咱们警方也把他释放了，按理说他不可能是凶手，又为何要杀死金志文。” 包星笑道，“你别忘了，娄鹤翔的母亲还在关押中，他会不会是为了救他妈。” “不对，他是为了自救！”朱家旭摇了摇头，分析道，“大家还记得当初咱们为什么放掉娄鹤翔吗？” 张顺谷道，“娄鹤翔虽然有嫌疑，去过案发现场，但没有足以给他定罪的证据。更关键的是有金志文的口供。” “不错，金志文的口供才是关键。”朱家旭继续说道， “就是因为金志文给娄鹤翔做了无罪证明，娄鹤翔才被咱们给放了。如果金志文一开始说的就是假话，就是在替娄鹤翔作伪证，等到娄鹤翔被放出去之后，他向娄鹤翔讨好好处，但是两个人谈崩了，娄鹤翔就将金志文杀了。” 王霄道，“如果照你这样分析，金志文要卖给钟修远的凶手证据，就应该是他协助娄鹤翔作伪证的事，可这件事一旦被警方知道，金志文也是有罪的。” 朱家旭道，“金志文敢和犯罪分子索要好处，又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只要还没有结案，金志文再主动来警局自首，他的罪名不会太重，甚至可能是缓刑。从他的角度来看这笔买卖不亏。” 朱家旭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最终还是要看案件的证据。 曾平望向韩彬，“韩队，既然这个娄鹤翔是涉案人员，在作案时间段内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嫌疑，我建议立即实施抓捕。” 韩彬点点头，“曾对，麻烦您申请拘传证。 朱组长，联系市局技术科请他们定位娄鹤翔的手机。 李辉，你继续查看监控，查清娄鹤翔作案离开后的行踪，我怀疑他会掩埋或销毁作案相关证据。 王霄，你带人和我去娄鹤翔家布控。” “是。”众人应答，开始分头行动。 …… 娄鹤翔家。 娄鹤翔正拿着手机玩游戏，一边玩，一边骂。 “草，你呀的怎么这么贱，你呀的一个辅助抢我的野，让老子咋么发育。” “中路，狗x，别抢我的蓝。” “射手，红红红，是我的。” “妹子，老子再也不打野了，什么玩意。” 娄鹤翔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不过还是玩的很起劲，经济不够他就去抢一波队友的小兵，这可比野怪值钱多了。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没准还能收一波对面的人头。 “我日，怎么不动了！”娄鹤翔感觉手机卡了，仔细一看是没网了，娄鹤翔望向前面的路由器，发现路由器不亮了，走到一旁打开灯，也没反应。 “操，停电了。不会是傻逼邻居又关错电闸了吧。” 娄鹤翔家的电表在楼道里，电表箱里除了自家电闸还有邻居家的，每次邻居家出远门或擦洗电器都会关错电闸，这让他觉得很无语，邻居看起来也不傻，咋就老干这种蠢事。 娄鹤翔打开门，走到门口就愣住了，楼梯下面都是人，楼梯上面也走下来两个人，娄鹤翔有些懵逼，“我草，这是咋的了，世界末日了。”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娄鹤翔，你还记得我吧。” “记得，您不是韩队长吗？怎么又来我家了，我还正想找你们问问，啥时候把我妈放了。” 韩彬扬了扬下巴，“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不是，你们到底有啥事呀？” “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你不是也想尽快找到杀死董俞蓓的凶手嘛，这样你妈就能早点被释放了。” “进来吧。”娄鹤翔转身进了屋子，又停住了脚步，“记得把电闸给我合上。这家伙，你们警察还喜欢玩这一出，敲门不行嘛。害的我又得掉星了。” 包星笑道，“你倒是挺有闲心，警方都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有心思玩游戏。” “我问心无愧呀，你们不是已经把我放了嘛，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韩彬道，“那我问你，昨晚八点到九点之间，你在哪？” “在家。” “有谁能给你作证。” “韩队长，您又不是不了解我家的情况，我妈被你们抓了，还能有谁？” “撒谎，昨天晚上八点半你去了金志文家？” “金志文是什么鬼，我都不认识。” “不认识你去他家干吗？” “谁看到我去他家了？” 韩彬拿出手机，点卡一张监控截图，“这张照片是在金志文家电梯里拍到的，是不是你？” “哈哈，您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是我，穿的跟个熊似的，凭什么说就是我。” 韩彬又换了一张照片，“这是你家小区门口的监控截图，上面显示是前天晚上八点离开的小区，跟去金志文家男子的衣着、背包、体型一模一样。” 娄鹤翔抿了抿嘴唇，“这个小区里的住户多的是，凭什么一定就是我，再说了，也可能是外面的人路过。你们这算什么证据嘛。” 韩彬没说话，走到了玄关的鞋柜旁，拿起一双男式的鞋子询问，“这是谁的鞋子？” “我的呀，怎么了？” 韩彬拿起鞋子，对着鞋子的底纹研究了起来。 娄鹤翔有些懵逼，“韩队长，您这是干嘛呢，虽然我这鞋子挺漂亮的，但鞋底有啥好看的。您要是真喜欢的话，我送给你也行。” 韩彬放下了鞋子，正色道，“你不不记得，你杀死金志文后，鞋上踩到了血迹，在现场留下了一组血脚印。” 娄鹤翔怒了努嘴，“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韩彬自顾自的说道，“我刚才检查过了，你的鞋子的磨损痕迹和现场留下的脚印十分吻合，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去过案发现场。” “呵呵，真是搞笑，啥血脚印，你让我瞅瞅。我这双鞋子宝贝的很，可从来没沾过血。” “我没说过是这双鞋子，你当时穿的是一双胶底休闲鞋去的现场，那双鞋你很可能处理掉了。但是血脚印却留了下来。” 娄鹤翔哼道，“你也说了，我这双鞋和现场的鞋不同，那能看出什么？” 韩彬道，“每个人的身高、体重不同、走路的姿势不同，踩踏的脚印也不同。鞋穿的时间长了，会因为人的走路特征，留下一些特有的磨损痕迹，从鞋印的痕迹可疑反推出鞋子的磨损痕迹，这叫足迹鉴定。 有了监控视频和血脚印足以证明你去过作案现场，再加上你本身就是涉案人员，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对你进行拘传和搜查。” “呵呵。”娄鹤翔轻笑了一声，讽刺道，“说了半天，你们不就是要抓我嘛。你们之前放了我，就证明我没有嫌疑，现在你们又来抓我，是不是你们抓不到真正的凶手，就想找我来顶。” 韩彬没有理会他的讥讽，只要找到了切实证据，他再狡辩也没用，一挥手，“搜！” 903章 目击者 韩彬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分头搜查。 娄鹤翔坐在沙发上，目光望着前面的墙，不知是在想事情，亦或是在发呆。 众人足足搜查了半个小时，将整个屋子翻遍了，依旧没有发现跟金志文被杀案有关的证据，也没有发现娄鹤翔当天所穿的衣物。 娄鹤翔摊了摊手，“韩队长，您看我说过吧，清者自清。” 韩彬神色如常，嫌疑人在犯案后将作案工具带回家的可能性不大，韩彬也破获了不少案件，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抓人前，韩彬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让李辉负责调查娄鹤翔离开金志文家的行踪，就是怀疑他可能会将作案工具处理掉。 在押送娄鹤翔的半途中，韩彬就接待了李辉打来的电话。 “韩队，娄鹤翔作案之后没有原路返回，我查看了沿途监控发现他去了民心河附近，很可能将作案工具丢尽了民心河。” “给我发个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 二十分钟后，韩彬赶到了民心河，这附近比较空旷，风也较大。 李辉迎了上来，“韩队。” “查的怎么样了？” “我沿着监控一路追踪，娄鹤翔步行到了民心路和昌盛街口，之后就没了踪迹，我怀疑他应该来过这一片。” 韩彬道，“他就算来过这丢弃作案工具，也肯定会离开，有没有查到他离开的监控，这样可以尽快确定丢弃作案工具的确切地点。” 李辉道，“暂时还没找到。” 韩彬道，“我们在娄鹤翔的家中，没有发现他作案时穿的衣物，说明他不光丢弃了作案工具，也丢弃了衣物，甚至离开的时候可能做过伪装。 你把周围的监控调出来，我看看。” 查看监控前，韩彬已经有了个大致的推测，娄鹤翔丢弃作案工具后可能会直接回家，以此可以推测出大致的时间和他出现的地点，只要有一定的刑侦经验，这并不难。 娄鹤翔最后出现在民心路和昌盛街口是晚上的九点十五分，在民心河丢弃作案工具和衣物，大致有5到30分钟的时间。 韩彬实际考察了一些昌盛街附近的民心河，大致找到了几个娄鹤翔可能出现的地点，在根据路程推测时间，有针对性的查看监控，这样比起盲目的查看监控，能够节省不少的时间。 韩彬的观察力远超普通人，查看的监控的速度也比别人快得多，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在民心路和东安街的交叉口，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出现了一名男子，这个男子戴着口罩穿着一件皮夹克，下身是牛仔裤，身上没有背包。 这个男子的打扮跟之前监控视频中娄鹤翔的打扮差距有些大，但或许是因为天气冷，他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来回走了几步。 韩彬仔细观察了一番，他和娄鹤翔的走路姿势一模一样。 “啪！”韩彬敲下空格键，“就是他了。” 韩彬总结道，“娄鹤翔从民心路和昌盛街附近消失，应该是在附近的民心河丢弃作案工具和衣物，而后步行到东安街口，他应该是准备乘坐出租车回家，作案工具很可能被丢弃在昌盛街和东安街之间的民心河段。” “李辉，你负责联系相关部门在民心河打捞作案工具。” “朱组长，你去调查娄鹤翔接下来的行踪。” “是。”两人分头行动。 韩彬则是返回市公安局，向丁锡峰和冯保国汇报工作，同时，申请打捞手续。 …… 在河里打捞作案工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冬天，河水很冷，加大了打捞的难度。 倒是朱家旭那边下午就有了消息。 正如韩彬的猜测，娄鹤翔的确是乘坐一辆出租车离开的，王霄找到了那名出租车司机，请他来警局做笔录。 下午两点钟，司机师傅准时到了玉华分局。 韩彬正好有空，就亲自给他做笔录。 司机师傅看起来四十多岁，手里提这个大水杯，外面穿着一个黑色的羽绒服，笑起来满口黄牙，应该是个老烟枪。 “警察同志好，我叫沈斌龙，是金飞出租车公司的员工，我前天晚上在民心河附近拉过一个乘客。” 韩彬打量了他一番笑道，“沈师傅您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由我来给你做笔录。” 沈斌龙愣了一些，“这不是玉华分局嘛？您怎么是市局的同志？” “我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比较复杂，成了了专案联合调查组，既有市局的同志，也有玉华分局的同事。” “明白了，您说吧，既然是大案子，那我肯定要参与一份，关键时候咱们不能露怯，不能给出租司机丢脸不是。” 韩彬笑了笑，“那我就先谢谢您了，一会我会询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行。” “没问题，问吧。” 韩彬整理了一下思绪，“前天晚上九点四十分，您是不是在民心路和东安街口拉过一个男性乘客。” “对，是拉过一个，听着年纪还不大。” “您见过他的长相吗？” “没有，他一直戴着口罩，我对他印象挺深刻的。按理说戴口罩的人都是比较讲究，也比较会照顾自己的人。但他不一样，他那天穿的衣服比较薄，上面就穿了一个黑色皮夹克，冻得跟个孙子似的，说话都打哆嗦。” 这跟韩彬的猜测是一致的，娄鹤翔作案经验不足，考虑的不够充分，没有带太多的衣物，所以扔掉了沾血的衣服后，剩下的衣物肯定会比较单薄，这也是他没在走回家，而是打出租车的原因。 “这个乘客是从什么地方下车的？” “好像是在国贸小区附近。” “您看到他进小区了吗？” 沈斌龙摇头，“那倒没有，我放下他就开车走了，没注意。” 国贸小区正是娄鹤翔家的小区，小区门口有个监控，韩彬查看过那个监控，但是一直没有发现娄鹤翔返回那个小区。 娄鹤翔返回国贸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左右，那时候小区里应该已经没人了，韩彬猜的对方有可能是翻墙进了院子，这样就可以躲避监控摄像头。 韩彬追问道，“沈师傅，您还记得那个乘客的长相吗？让您看照片能认出来嘛。” 沈斌龙犹豫了一下，摇头，“不行，他当时戴着口罩，而且车里光线较暗，本来就看的不是很清楚，再加上我开车往前看，也不能往后看，认不出来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但在场的人多少还是有些失望，如果沈斌龙能够指认娄鹤翔，案件的调查会容易很多。 沈斌龙露出好奇的神色，“韩警官，我拉的那小子到底犯什么事了？是不是个很茬子。”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算是吧。” 沈斌龙自嘲道，“都说当警察危险，其实我们出租车司机也挺危险的，至少你们知道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我这跟人家做一个车里还瞎唠嗑呢。” 韩彬下意识的问，“沈师傅，您的车里有录音设备吗？” “有呀，我的行车记录仪开着录音呢。” 一听这话，韩彬心中一喜，紧接着又多了一个担忧…… 904章 招认 喜的是，如果录下了嫌疑人的声音，经过技术科的声音检测，同样可以确定嫌疑人身份。 担忧的是，这可是出租车的行车记录仪，跟普通的私家车不同。一天至少要开个几百公里，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未必有那么大，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的时间，前天晚上的音频很可能已经被覆盖了。 这就像一个饿了几天的人，突然捡到了一份盒饭，但是又发现盒饭可能过期了，能不能吃还不一定。 “沈师傅，你的行车记录仪能保存前天晚上的视频吗？” 沈斌龙想了想，“这我也说不大准，一般这行车记录仪都是发生车祸后立刻查看，这都过了两天了，内存卡够不够用我也说不好。” 韩彬道，“沈师傅，如果方便的话，让我们技术科的同事去检测一下。” “可以，这都不叫事。我的车就停在院里了。” 韩彬吩咐道，“晓鹏，你叫上技术科的同事，跟着沈师傅走一趟。” 二十分钟后，技术科那边传来了消息，前天晚上的视频的确被覆盖了，暂时无法查看娄鹤翔乘车的视频。 不过，技术科会尝试恢复前天晚上的视频，至于能不能成功，是否会破坏原视频，谁也说不准。 韩彬内心可谓是喜忧参半。 …… 接下来两天，韩彬一直关注着民心河打捞队和技术科那边的情况，但进展一直不大。 针对娄鹤翔的审讯，也是迟迟没有进展。 虽然现场发现了娄鹤翔的血鞋印，但娄鹤翔依然抱着一丝侥幸，他觉得警方这是在诓他，他不认为鞋印和指纹一样具有法律效力。 其实，韩彬并没有诓他，鞋印也能作为证据。 但前提是要有省厅刑侦总队的专家出具的足迹鉴定书才行，虽然市公安局和玉华分局的人都知道韩彬是足迹鉴定方面的专家，但是韩彬没有证，在法律层面就不好使。 但想要从刑侦总队获得足迹鉴定书，这个流程是比较长的，至少也要等一周。 没办法，任何事情都要走程序，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事。 …… 十二月十五号，中午。 民心河岸边。 李辉站在河边，一边啃煎饼，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民心河。 这两天，天气愈发的冷，打捞工作也很困难，因为民心河早晚温度较低、光线较暗，所以打捞工作在上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之间，其余的时间无法进行打捞作业，这也是迟迟没有找到证据的原因。 这是客观自然原因，也非人力所能改变。 “嘭……”的一声，打捞人员浮出水面，李辉将剩下的煎饼栽进嘴里，一溜小跑的赶了过去。 打捞人员爬上岸边，左手关掉头上的探照灯，摘掉了手上的面罩，右手拿着一个背包。 李辉快步走过去，戴上手套，接过打捞人员的背包，拿在手里仔细查看，跟视频中娄鹤翔背着的包一模一样。 李辉深吸了一口气，将背包打开，里面装着蓝色羽绒服和一个损坏的小型摄像机，已经被摔的不成样子了。 羽绒服的颜色和嫌疑人穿的一样，上面还沾了血迹。 摄像机颜色、品牌、款式和金志文丢失的一样。 “这个混蛋！”李辉骂了一句，背包里有不少小型摄像机的零件，没有发现内存卡。 打捞人员喘了口气，问道，“李组长，这个背包是不是你们要打捞的证据。” “不错，应该是嫌疑人丢弃的，下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比如说刀子、鞋子一类的。” 韩彬再搜查娄鹤翔家里的时候，没有发现娄鹤翔作案时穿的鞋子，应该是一并处理掉了，还特意叮嘱了李辉，鞋子也是很重要的证据。 “河底的淤泥很厚，这个包还比较容易找，如果是刀子的话，很可能会掉入淤泥里，找起来难度会更大。” “这样，你先在岸上休息会，然后在找到背包的附近打捞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发现其他作案工具。” “好。”打捞人员应了一声，一旁的工作人员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水，还有人拿着被子和电暖器走了过来。 打捞人员休息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半个小时后再次下水打捞…… …… 翌日上午。 韩彬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后，再次提审娄鹤翔。 玉华分局审讯室。 娄鹤翔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抓了，跟上次一样，依旧是坐在审讯椅上咬右手食指的指甲。 韩彬坐在审讯桌后面，不紧不慢的收拾文件，过了一会才说道，“娄鹤翔，你在这也带了两天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警察同志，你们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赶紧放我走吧，我真是清白的。” “娄鹤翔，自从你这次被抓进来，我已经审问了你两次，但这两次你都不肯招供，事不过三，这次我坐在这里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呵呵。”娄鹤翔笑了，“那您说说看，您到底有什么证据，您要真是铁证如山，那我想不认也不行呀。” “十二月十一日晚上八点，你离开了国贸小区，步行赶到了金志文家，而后进入他家中将他杀死，抢走了金志文的小型摄像机，并且伪造了抢劫杀人的现场。 在杀死金志文的时候，你身上沾了不少的血。为了遮掩身上的血迹，你穿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还拿走了一件皮夹克。 离开金志文家，你步行去了民心河，将作案工具、小型摄像机、衣物、鞋子都扔进了民心河，然后穿上了黑色的皮夹克，这时候你很冷、还没穿鞋，没办法再走回家，就在东安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将你送回了国贸小区。 而后，你翻墙进入了小区里，将黑色的皮夹克扔进了垃圾桶，这才返回了自己家中，所以我们赶到你家后，没有搜出任何跟金志文案件有关的线索。” 娄鹤翔露出紧张的神色，咬着右手食指的指甲，他似乎没想到韩彬会把他的行踪摸得这么清楚。 韩彬继续说道，“我们警方既然敢第二次抓你，就说明我们有了充分的证据。” 韩彬拿出了一张娄鹤翔行凶当晚的照片，“这张照片里，你虽然穿的很严实，但我还是可以用专业的刑侦手段，一眼认出你的身份。” 韩彬又拿出了一张照片，“这是我们从民心河中打捞到的物品，一件带血的蓝色羽绒服，还有一个小型的摄像机，羽绒服上有金志文的血迹，摄像机上有你的指纹，幸好我们打捞的够及时，否则，上面的指纹很可能被水溶解。” “对了，我们还有一位人证，就是你当晚乘坐的出租车司机，他车里安装了行车记录仪，没拍到你的人，但是却录了你的声音，只要将音频文件拿到技术科做鉴定，足以证明你的身份。 以上的种种证据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你赖不掉的。” 随着韩彬的描述，娄鹤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韩彬语重心长道，“娄鹤翔，你犯的罪，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认罪态度好，或许还有活着的希望，如果你一意孤行，警方也一样能给你定罪，只是到时没人能救得了你。” 娄鹤翔脸色变了又变，长叹了一声，无奈道“我没想到自己计划这么严密，还是被你们抓到了！我认了，金志文是我杀的。” 905章 前因后果 “为什么要杀金志文？” 娄鹤翔露出一抹狠色，“因为他该死。” “说说看，他怎么就该死了。” “他帮过我，原本我还挺感激的，也愿意给他一些报酬，但他太贪婪了，想要的太多。”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娄鹤翔，你想招供，就要摆正态度，别我问一句，你自己答一句，自己主动详细交代和金志文之间的关系。” 娄鹤翔又习惯性的咬着右手食指的指甲。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董俞蓓是不是你杀的？” 娄鹤翔低头不语。 “砰砰！”李辉敲了敲桌子，“干嘛呢，没听到问你话？” 娄鹤翔深吸了一口气，“再问一遍，我没听听。” “董俞蓓是不是你杀的？” 娄鹤翔点点头。 “说话。” 娄鹤翔点点头，咬牙道，“是，俞蓓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杀她。” “我承认是我干的，但我不想说。” “既然承认了为什么不说？” 娄鹤翔捂着头，喊道，“因为我不想回忆，我爱她，我根本没想过杀她。” “那她怎么死了？” 娄鹤翔抓着头，露出痛苦的神色，“那是一个意外。 我得知她怀孕后，想带她回家照顾，她不肯，我们就发生了争执。我不小心把她推倒了，她就……那是个意外，完全是意外……我从来没想过杀她，从来没有。” “杀了她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 “我当时吓坏了，我整个人都傻了，我恨、我悔、我甚至想过陪她一起去死，我当时还以为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我是不是太傻了。”娄鹤翔又哭又笑，而后露出一抹狠色， “后来，求生欲还是占了上方，我开始查看周围是否有目击者，结果，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男子，正拿着摄像机拍摄，我当时脑袋要炸掉了。” “接着，我拿起董俞蓓的手机，就走向了那个男子，我知道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我追、他就往山下跑，我越追、他就越跑，我使出了浑身的劲追，我比他年轻，比他跑得快，终究是追上了他。 那个男子就是金志文。 隔着几米的距离，金志文不跑了，他威胁我，再靠近一步，就喊人，告诉所有人，这里有人杀人。 我让他把摄像机给我，我告诉他，只要他把摄像机给我，我就让他离开，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他同归于尽。” 娄鹤翔擦了擦眼泪，继续说，“他不肯，他说自己的摄像机很贵，买的时候花了好几万，如果把摄像机给了我，他不就吃亏了嘛。 我让他把摄像机内存卡给我，他还是不肯。我问他想怎么样？他向我要钱，说给他五万块钱，就把内存卡给他，同时，也答应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我当时没有其他办法，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死他，就只能同意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追问，“你知不知道金志文和警方接触过？” “知道。”娄鹤翔叹了一声，“下山后，我冷静了下来，我知道凭我和董俞蓓的关系，就算金志文不去举报我，警方一样会调查我。 所以我就请金志文帮忙，如果警察把我抓走了，就请他帮我作伪证，只要能放我出来，我会再给他一笔钱。 金志文答应了，但条件是再加五万块钱，我当时没办法就答应他了。” “既然你们已经说好了，你被释放后，又为要杀死了金志文？” “哼。”娄鹤翔哼了一声，“那老王八蛋变卦了，他跟我要二十万，还说他冒着巨大的风险给我作伪证，如果没有二十万的话就把视频卖给别人。” 娄鹤翔伸出两根手指，“二十万，我从哪弄来那么多钱，我要是有那些钱，董俞蓓当年也就不会跟我分手，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了。” “我不想再被警方抓了，我必须拿到那天的视频，就只能把他杀了。” “你知不知道金志文要把视频卖给谁？” “知道，他跟我说了，是董俞蓓那个相好的，哼，什么玩意，没一个好东西。”娄鹤翔啐了一口。 韩彬追问道，“你把摄像机的内存卡扔到哪了？” 娄鹤翔瞥了韩彬一眼，“你们没找到。” “我问你什么，回答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我用砖头砸烂，也一块扔进河里了。”娄鹤翔耸了耸肩膀。 “你怎么杀死金志文的？” “用刀捅死的。” “捅了几刀？” “六七刀吧。” “描述一下具体的位置。” “第一刀是捅在了前面，胸口和肚子的位置，然后他就倒在了床上，我又捅了五六刀，怕他出声，还在他嘴里堵了个毛巾，他身上到处都是血，我看着刀刃也卷了，就没有再捅，估计也不行了。”娄鹤翔摸了摸下巴，继续回忆， “然后，我就把他家弄乱，伪装成抢劫的现场，拿着摄像机我就跑了，走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上沾了大量的血迹，我就拿了金志文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和一个皮夹克，可惜忘了拿他一双鞋。” “你杀死金志文用的刀呢？” “也扔进民心河了。” “刀是什么样的？“ “就是小刀子，也就是二十多厘米长吧。” “你和金志文是怎么保持联系的？” “为了不被警方发现，我们都是见面联系的。” “除了五华山外，你们还在哪见过面？” “都是在玉华区一些比较偏僻的地方，我也说不上名字。” 韩彬画了个重点标记，“你母亲知不知道这件事？” 娄鹤翔摇了摇头，“我怕她担心，没敢告诉她。” 韩彬查看了一下笔录重点，问道，“你杀死董俞蓓之后，还做过其他的事吗？” 娄鹤翔摇头，“没有。” 韩彬一挑眉，“董俞蓓随身带着的包，你有没有拿走？” “没有。” 韩彬试探道，“那为什么警方在她尸体旁，没有看到她的背包？” “没准被其他路过的人拿走了，现在见财起意的人还少嘛。” “你有没有脱过董俞蓓的衣服？” “没有，她都已经死了，我还做那种事情干嘛？” “可警方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物？” 娄鹤翔脸色变的有些难看，“难道……我走之后，还有人接触过她的尸体，不会是某个变态做的吧。” “除了金志文外，你有没有在案发现场见过其他人？” “没有。” “你再想想。” 娄鹤翔用力的敲着审讯椅，“我说了，我不想再回忆那天的事。” 看到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韩彬不想刺激到他，“行，今天的审讯就先到这吧。” 娄鹤翔没有回话，望着审讯室屋顶发呆。 出了审讯室后，一旁的李辉说道，“啧啧，这小子总算是招了，再也不用去民心河边吃风了。” 包星更了解董俞蓓被杀案，说道，“韩队，按照娄鹤翔的说法，他杀死董俞蓓后就发现金志文再拍他，随后他就去追赶金志文了，根本没时间脱掉董俞蓓的衣服，再将她的衣服和包掩埋起来。 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去过现场？” 韩彬也在考虑这一点，按理说娄鹤翔已经招供了，也没有再撒谎的必要。 但他描述的作案经过，确实和案发现场有些不同。 要么是他在撒谎，要么是这期间又发生了其他的事。 李辉脑洞大开，“会不会娄鹤翔离开后，有人对尸体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906章 一波三折 下午两点，韩彬将众人召集到会议室，将审讯的结果告诉了大家。 听到娄鹤翔招认了，众人显得都很高兴。 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了回报。 等众人的兴奋劲下去后，韩彬又说出了审讯的疑点，娄鹤翔供述的作案方式和案发现场的情况不吻合。 曾平是最早看过审讯记录的人，韩彬也给他提过这个问题，对此他也有过一番思考，说道，“从已知的线索和证据推断，董俞蓓被害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而报案人发现尸体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这期间过去了十五个小时，有人接触过尸体也很正常。 我们可以称之为案件的第四人。 至于这个人接触尸体的目的，我觉得可以根据凶手的作案方式和案发现场的差异去分析，根据娄鹤翔的供述，他承认将受害人推倒致其死亡，但是只承认拿走了手机，既没有脱掉死者衣物，也没有拿走死者的包。” 曾平起身，走到白板平，写下了衣物和背包两个词，“我觉得，这两个词是重点，也是案件的第四人接触尸体的原因。” 李辉附和道，“我赞同曾队的分析，我见过一些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别说是大活人了，地上看到一毛钱他也会捡起来。 真要见到董俞蓓躺在地上，身边还放着一个包，那种人肯定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如果是女人，或许只会求财。 如果是男人的话，没准还会财se兼收，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第二种。” 田丽皱了皱眉，提醒道，“董俞蓓当时不是已经死了吗？那个所谓的第四人还怎么劫se，一般人有这么大胆子嘛。” “嘿嘿。”包星嘿嘿一笑，“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们以前办过一个案子跟这个情况很类似，女受害人被人杀死不久，就被另外一个男子侮ru了，幸好韩队及时发现，否则案件的调查都会陷入混乱。” 李辉顺势问道，“那个人是怎么抓到的？” 包星道，“他是那里的保安，也是报案人。” 李辉砸吧了砸吧嘴，“啧啧，还真够讽刺的。” 赵明问道，“那董俞蓓被杀案的报案人，有没有这种嫌疑？” 朱家旭答道，“可能性不大，他发现尸体的时候，董俞蓓都死了十几个小时了，尸体早就僵硬了。” 赵明追问，“那会不会是见财起意？” 曾平提议，“韩队，我建议把报案人找来，再请他做个笔录，看看是否遗漏了什么线索？” “可以。” …… 会后，韩彬带着包星返回市局，准备当面向丁锡峰汇报情况。 韩彬准备先回一趟办公室，习惯性的就去了一组办公室。 进了门，发现自己的桌子空了，才想到自己搬到了中队长办公室。 一组办公室只有黄倩倩一个人在，看到韩彬和包星两人回来，她显得很高兴，“诶呀，你们可算回来了，这两天就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马上结案了，到时候就有人跟你说话了。”韩彬说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黄倩倩叫住了。 “韩队，娄月楠吆喝着要见您。” 韩彬道，“她又有什么事？” “她得知自己的儿子被释放了，要求警方也释放她，还说自己没有杀人，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不敢撒谎了。” “娄月楠。”韩彬嘀咕了一句，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看到韩彬愣住了，一旁的包星关心道，“韩队，您怎么了？” “额……”韩彬回过神，对着包星吩咐道，“你去把娄月楠带到第三审讯室。” 包星有些意外，“韩队，您不是要跟大队长汇报吗？” 韩彬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娄月楠应该还知道一些情况，再审审她。” 包星迟疑了一些，金志文死的时候，娄月楠一直被关在公安局，两者之间应该没有关系，他虽然有些纳闷，还是按照吩咐去提审娄月楠。 …… 第三审讯室。 娄月楠坐在审讯椅上，屋子里的光线较为昏暗，她的眼中却透发出一丝光芒。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和包星两人进了审讯室。 韩彬左手拿着资料，右手拿着茶杯，走的很慢，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娄月楠身体往前靠了靠，迫不及待的说道，“韩队长，您终于来了。我早就想见您了。” 韩彬笑了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娄月楠抿着嘴，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我……我想跟您道歉。” “呵呵，你跟我道什么歉，我活得好好的，你应该跟死去的董俞蓓道歉，你不是把她杀了吗？” “我没杀她，我撒了谎，我欺骗了您。我现在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 韩彬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晚了，都已经定罪了，你既然认了，那就是认了。” “韩队长，您别吓唬我，我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欺骗您。但我也是没办法，我之前还以为我儿子是凶手，所以才主动替他顶罪，既然他已经被警方放了，我也就没必要再瞒下去了。 我不该骗警方，我不该提供假口供，你们怎么罚我都认了，但我真的没杀人，你们不能把杀人的罪名安在我身上呀。” “你没杀董俞蓓？” 娄月楠摇头，“我连五华山都没去过，我怎么杀她？” “那你觉得是谁杀了董俞蓓？” 娄月楠一脸真挚的说，“我不知道。你们去我家的时候，我才知道董俞蓓死了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谁杀了她。 那个女人私生活很乱的，没准是去勾引其他的男人，被哪些男人的老婆给杀了。” 韩彬正色道，“我再问你一遍？董俞蓓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 “真话？” 娄月楠伸出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董俞蓓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好。”韩彬站起身，走到了审讯桌前，“你认识金志文吗？” “谁？您说谁？” “金志文。” “不认识。” “这次没骗我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韩彬摸了摸鼻子，话锋一转，“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放你离开的。我们已经抓到了杀死董俞蓓的凶手？ 娄月楠愣了一些，露出好奇之色，“凶手是谁？” 韩彬扬了扬下巴，“你猜猜？” “我跟那个女人也不熟，我不知道。” 韩彬一字一句道，“娄鹤翔。” 娄月楠脸色大变，“韩队长，您别骗我了，我都听说了，鹤翔前几天已经被无罪释放了。他不是凶手。” “上次之所以放了娄鹤翔，是因为金志文给他作伪证，但事后两人因为好处费发生了矛盾，警方发现了他们有利益往来，金志文的证词也就无效了。”韩彬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今天上午经过突击审讯，娄鹤翔已经招认了杀害董俞蓓的事实。” 娄月楠摇头，“不不……这不是真的，你肯定是在骗我。” 韩彬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审讯娄鹤翔的视频。 娄鹤翔坐在审讯椅上。 “董俞蓓是不是你杀的？” 娄鹤翔点点头。 “说话。” 娄鹤翔点点头，咬牙道，“是，俞蓓是我杀的。” 韩彬关掉了手机，对着娄月楠说道，“我没骗你吧。” “假的！”娄月楠带着哭腔，用手指着手机，“他撒谎，我才是凶手。 董俞蓓是我杀的！” 907章 真凶 韩彬哼了一声，“又来了，上次你就撒谎，说董俞蓓是你杀的，但你交代的情况跟案发现场根本就不吻合，纯属跟警方捣乱。 现在一听娄鹤翔是凶手，你又改口说自己是凶手，你是当我们警方傻，还是以为我们没记性。” 娄月楠叹了一声，“这次我一定好好交代，我不会再捣乱了。” 韩彬回到办公桌后面，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行呀，那你就说吧，我听着。” 娄月楠沉吟了好一会，“董俞蓓是我杀的，真是我杀的。 那天，我儿子说要出门，一开始我还挺高兴，一个男的天天在家里蹲着算什么事，但他没有直接出门，而是洗了个澡、好好的打扮了一下，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平常让他出个门都难，什么事突然间让他有了这么大的动力。 我猜到了，他很可能是见那个女人。我就假装先出门，租了一辆车在路边等着，等他开车出来的时候，一路跟踪。” 娄月楠靠在审讯椅上，露出一抹苦笑，“一开始我还有些担心，那个小子会察觉到，结果他一路上都沉浸在欣喜激动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后面有人跟踪，我也跟着上了五华山，当我看到果然是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气坏了。 但……我忍了，我如果就这么出现，我儿子会更加尴尬，事情也不会顺利的解决。不过，后面发生的事让我忍无可忍，我儿子居然跪在了那个女人面前，我气炸了，我当时差点就冲上去狠狠的抽那个女人。 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这样没用，我当着儿子的面打那个女人，儿子会越心疼她。后来我儿子一个人下山了，我终于等到机会了，我走到那个女人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联又联系我儿子。 那个女人看到我显得很慌张，想要躲开我下山，但是被我拦住了。不得已之下，她才告诉我怀孕的事，还让我看了她的孕检单，孕检单上写着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但她的身形根本不像四个多月的，我是女人，我知道她在骗我儿子。 但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让她离开我儿子，她居然还说是我儿子缠着她，还说我要是有本事，就自己看住儿子。” 娄月楠咬着牙，紧紧的握着拳头，“我生气了，就跟她扭打在一起，不知怎么的推了她一些，她就倒在了地上，脑袋磕破了，我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 韩彬打断她，“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是用刀捅死董俞蓓的。” “那是我瞎说的，我怕你们怀疑我儿子，所以就主动承认我杀了董俞蓓，但是又怕你们真的怀疑我，说的那些情况跟现场根本就不符合。” 韩彬继续问道，“董俞蓓死后，你又做了一些什么？” 娄月楠露出回忆之色，“一开始我想拿走她的包，让她的死看起来像是抢劫，我就在远处挖了一个坑，准备将那个包埋起来。等挖好后，我回到董俞蓓身边拿包，鬼使神差的多了一个想法，我把董俞蓓的衣服脱了，跟那个包一起埋了起来。” 韩彬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伪造成强健现场，这样警察就不会怀疑是一个女人杀了她，我就能脱罪了。”娄月楠叹了一声，“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我把一起都收拾好，却发现远处有一个男子正拿着摄像机拍摄，我吓傻了，整个人都虚脱了，以为自己要完了。” 娄月楠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那个人就是金志文，他看到我是一个女人，也并不是很害怕我，反而走了过来。那时候我回过神来，我知道不能让他报警，我求他放过我，我愿意花钱买他拍摄的视频。” 说完之后，娄月楠仿佛泄气了一般，“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董俞蓓的手机呢？” “被我扔到山上了。” “你还能找到吗？” “应该可以，我埋起来了，还记得大概的位置。” “金志文为何会替娄鹤翔作伪证？” “是我告诉他的，鹤翔和董俞蓓关系密切，我知道警方一定会怀疑鹤翔，所以我就提前告诉金志文，如果我儿子被警方抓了，请他帮我儿子作证。那不是伪证，那是真的，我儿子没杀人，杀人的是我。” “你和金志文之间一直有联系？” “是的。” “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联系的？” “电子邮件，189的电子邮件，他说这个邮件不常用，警方也不会怀疑。我都是使用网吧的电脑和他联系，这样更安全一些。” 韩彬问道，“邮箱里都有什么内容？” “有我们两个谈话的内容，还有他发来的一段视频，视频上的内容是我在脱董俞蓓的衣服。他想要用这段视频威胁我，让我出高价购买。这个混蛋贪得无厌，我早知道……就该把他一起杀了。” “你有没有告诉娄鹤翔，你杀死董俞蓓的真相？” 娄月楠点点头，“我说了，我告诉他董俞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也说了失手杀死了董俞蓓的事，但是没有告诉他具体的作案过程。 他不知道我脱光了董俞蓓衣服的事，他是个傻孩子，也是个好孩子。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替我顶罪。” “你之前说，你租了一辆车跟踪娄鹤翔，那是什么车，车牌号多少？” “是一辆出租车，我记不住车牌号，但我当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到了司机的名字叫黄伟清。” “你是怎么离开五华山的？” “也是打了一辆出租车。” “车牌号呢？” “记不住，我不小心杀了人，整个脑子都是乱的，对于那个车的情况，我一点印象都没了。”娄月楠用力的抓了抓头，“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案发现场了。凶手是我，求你们放了我儿子吧。” 韩彬合上笔记本，“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进行核实，我们会带你去指认现场，到时候需要你找到董俞蓓的手机。” “没问题，我会配合你们的。”娄月楠点点头，哽咽道，“韩队长，我想见见我儿子，可以吗？” “这个要看他个人意愿，如果娄鹤翔也愿意见你，我会尽量促成这件事。” 审讯完后，韩彬离开了审讯室，心里多少有些压抑。 他很清楚，娄月楠之所以会主动承认罪名，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帮她顶罪，这种结案方式总归让人有些别扭。 包星也忍不住感慨，“真没想到，案子的真相会是这样，娄月楠居然真的是凶手。我之前一直以为她是在瞎胡闹，原来咱们早就抓到了杀死董俞蓓的凶手，而咱们自己竟然不知道。” 说到这，包星一条大拇指，“韩队，还说您英明，咬死了娄月楠不肯释放，否则还真让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了。” 韩彬摇头失笑，他也是乱棍打死老师傅，一开始他也没想到娄月楠会是凶手，之所以关着娄月楠完全是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挠警方调查。 谁知道居然歪打正着，把案件的真凶一直关在市公安局。 908章 转正 以韩彬的经验来看，娄月楠这一次没有撒谎，因为她描述的作案方式和案发现场一模一样，要比娄鹤翔准确、详细的多。 但鉴于娄月楠有一次撒谎的经历，保险起见韩彬决定还是先指认现场，找到董俞蓓丢失的手机。 翌日上午，韩彬亲自押着娄月楠去五华山，一夜之她仿佛苍老了许多，走起路来也有些蹒跚，为了加快速度，韩彬让两个人架着她上山。 这种情况韩彬也见多了，很多嫌犯刚进警局的时候表现的无所畏惧，真正被定罪之后又是另一番情景，很多嫌犯都是被搀着指认现场的，不是因为警方虐待他们，而是吓得腿肚子发软。 在一群警察的看押下浩浩荡荡的去指认现场，这种情况没几个嫌犯不发憷。 在警方的带领下，娄月楠先去了案发现场，她准确的指认出董俞蓓被害的地点，以及埋放董俞蓓衣物和背包的地方，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说明她曾经到过现场。 在警方的督促下，娄月楠开始寻找董俞蓓的手机，因为没有明显的参照物，娄月楠一开始也看不准确切的地点，寻找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埋藏手机的地点。 这个证据无疑是新的突破，包括警方在内没人知道董俞蓓的手机藏在哪，进一步确认娄月楠凶手的身份，证据链也愈发的充分。 …… 下午，市公安局会议室召开了五华山专案会议。 冯保国和丁锡峰两位市局的领导也参加了会议。 韩彬在会议上发言，将案件的经过描述了一遍，同时，也增加了一些新的证据。 根据娄月楠的交代，她曾经跟踪娄鹤翔去过五华山，为了确认这一点，朱家旭找到了那名出租车司机，并且从他口中得到了证实。 第二条证据，按照娄月楠的说法，她和金志文是通过电子邮件联系的，王霄找到了两人通信的电子邮件，里面有两人的对话记录，还有一段娄月楠作案的视频，虽然视频不全，但足以证明娄月楠就是杀害董俞蓓的凶手。 众多线索汇聚，五华山专案的证据链完善了，案件正式进入了结案阶段…… …… 12月19号上午。 早上，韩彬踏着点赶到了市公安局，案件已经进入了结案阶段，韩彬这位代理中队长也清闲了下来，能逃会懒，他肯定不会早到一分。 昨晚睡得晚，韩彬早上也起得晚了，早餐都没顾得上吃，在路上买了点吃的，带到办公室躲着吃。 反正他现在有了独立的办公室，也不怕影响不好。 虽然搬到中队长办公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五华山专案，工作忙、压力大，一直没有机会享受独立办公室的好处。 今天总算是闲下来了，韩彬可以躲在办公室里，自由的打发时间。 签完了几分文件，浏览了一些市局的内网，他也就没什么事了，泡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玩手机，坐着看累了，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会。 韩彬躺在沙发上，拍着沙发垫子，“难怪大家都想当领导，光是一间独立办公室就提升了工作质量。” 韩彬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 韩彬溜达着去了食堂，吃过午饭，又回办公室睡午觉了。 下午三点钟，韩彬端着茶杯去了一组办公室，查看结案的进展。 看到韩彬来了，队员们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纷纷打招呼。 包星笑着说道，“韩队，虽然您的办公室只隔着几步道，但您这一搬走我就觉得心里空唠唠的，今天见到您感觉特别亲切。” 黄倩倩附和道，“还真是，我说今天来了，总觉得缺点什么，现在才醒悟过来，原来办公室里少了韩队。” 韩彬指着黄倩倩笑道，“这充分说明你太忽视我了，都过了大半天了，还没想起我来。” 李琴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韩队，我这有个文件需要您签字。” 韩彬接过文件，浏览了一下内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韩彬叮嘱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和玉华分局那边多沟通，卷宗笔录一定不要出现漏洞。” “是。”众人应了一声。 一个人在办公室呆久了，韩彬也有些无聊，就待在一组办公室跟大家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案件。 江扬有些好奇道，“韩队，在玉华分局的时候，娄鹤翔明明已经招认了，大家都以为他是杀死董俞蓓的凶手，您怎么就怀疑到娄月楠身上了？” 对于这个问题，不光是江扬，在场的人都有些好奇。 韩彬回忆了一下，“我记得当时娄鹤翔描述的作案经过和案发现场有些出入，针对这个情况大家也各抒己见，普遍都认为有第四人接触过现场，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我又想到了娄月楠，娄月楠也承认过自己是凶手，但是她描述的作案经过和案发现场差别很大，当时大家都以为娄月楠在撒谎。 当时我就顺势分析，娄鹤翔会不会也在撒谎，他会不会也不是真凶。” 说到这，韩彬站起身，走到白板平画了两个圈，“但这就涉及到了两个问题，第一问题娄鹤翔为何要撒谎，第二个问题，娄鹤翔为何要杀死金志文？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金志文的确有真正凶手的犯罪证据，娄鹤翔去杀死金志文就是为了销毁证据。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真正的凶手。 接下来的结论就很明显了，只有一个人值得他这么做，他的母亲娄月楠。” 其实，当时韩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恰恰推理的通，索性就去见娄月楠一面，没想到还真被他猜对了。 听到韩彬的话，众人都露出了恍然之色，很多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觉得儿子是嫌疑人的情况下，母亲主动承认自己是凶手，一般都是为了替儿子定罪，当然，一定程度上也是受到了影视剧的影响。 这个案子恰恰相反，娄月楠的确是凶手，她第一次承认招供并不是真心的，故意描述了与现场不符合的作案模式，反而让警方排除了她的嫌疑。 “咯吱……”一声门响，丁锡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呦呵，挺热闹呀，都聊什么了。” “大队长。” “大队长，您来了。”众人纷纷打招呼。 丁锡峰拉了把椅子坐下，“我刚开完会，顺路过来看看你们，这次的案子办的不错，值得表扬。” 董俞蓓被杀属于一尸两命，如果不能及时破案，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丁锡峰望向韩彬，笑道，“尤其是韩队长，五华山专案能够成功告破，你的功劳有目共睹，市局领导对你的领导能力很满意，也相信你有能力带领好二中队。” 韩彬正色道，“谢谢大队长和各位领导的信任。” 丁锡峰摆了摆手，“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的办案能力毋庸置疑，这次你作为二中队队长独力侦办案件，证明了你的领导能力。组织上决定给你转正，正式任命你为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 909章 月有阴晴圆缺 这个消息对众人来说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之前，韩彬就和丁锡峰谈过，如果自己接任了中队长的职务，一旦马景波伤势痊愈会如何安排。 当时的情况韩彬记得很清楚。丁锡峰点了一根烟，不以为意的说道，“老马暂时不会回市局了，应该会调到区分局任大队长。” 当时韩彬还有些不理解，马景波为何要调到区分局，但是也不好多问。 等回到家才想明白，市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职位只有一个，现在由一中队队长陶博兼任。马景波在市局已经没有了上升渠道，还不如调到区分局任刑侦大队大队长。 虽然从市局调到区分局看似降了一级，但职务和级别却是高了，实打实的管理一个刑侦大队，更重要的是他在市局有人脉，只要干的足够好，未必没有直接升任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的机会。 从某种角度而言，这对于马景波也是一个机会，如果他一直呆在市局，那么就会被陶博这个副大队长压的死死的，哪怕丁锡峰不再兼任大队长的职务，他也无法越过陶博这个副大队长直接升任。 但现在不一样了，马景波调到区分局任大队长，只要干得好，还是有机会跟陶博竞争的，这对于马景波来说也算是因祸得福。 听到韩彬转正了，众人都起哄让他请客，韩彬之前当上代理中队长的时候已经请客了，这次自然是不肯。 找了个借口就跟丁锡峰溜出了办公室。 出了一组办公室，韩彬将丁锡峰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亲自给他泡了一壶茶水。 韩彬先给丁锡峰倒上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大队长，这是从我爸那弄的茶，您尝尝味道怎么样？” 丁锡峰笑了笑，“从韩所那淘来的肯定差不了。” 丁锡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茶，味道很正。” “我这还有不少，一会给您拿点。” 一点茶叶，丁锡峰也没矫情，说道，“说吧，你请我过来有啥事？” “大队长，我现在升任中队长了，也不能老待在一组，您看一组以后由谁负责？” 丁锡峰又啜了一口茶，“你觉得呢？” 韩彬想了想，说道，“我来二中队有段时间了，但是肯定没有您了解二中队。这件事还是您拿主意吧，我没意见。” 丁锡峰点点头，沉吟了片刻后，“您觉得王霄怎么样？” 韩彬道，“他的刑侦技能和组织能力都不错，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丁锡峰道，“我会向冯局推荐他，到时候你也写份推荐信。” “是。”韩彬应了一声，仿佛想起来什么，“大队长，我升职了，包星也快调走了，到时候一组的人手肯定不够，是不是再给我们配两个人。” “可以，我会去跟人事科那边说。” …… 两个人谈完后，韩彬刚将丁锡峰送出房间，就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恭喜，警员577533连续侦破三起刑事案件。”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12 观察力：熟练度+10 足迹鉴定：熟练度+12 功勋值奖43励点。 “警员577533晋升为中队长，奖励技能大礼包一份。” 技能：犯罪心理侧写 等级：高级 作用：通过观察嫌疑人的行为和心理，分析推测出嫌疑人的特征。 （注，本技能需要过人的观察力辅助。） 韩彬今天不仅转正了，还学会了新的技能，心情不错。 这段时间以来都是王婷照顾他，现在二中队没有要紧的案子，韩彬也闲下来了，晚上带着王婷一起出去吃饭。 韩彬选了一家西餐厅创意菜，餐厅的风格比较浪漫，菜品也很新颖。 开胃小菜是干贝松露卷，菜品呈金黄色，外面裹了面包糠，一看表皮就知道非常酥脆。内馅儿饱满，软糯，很不错的开胃小食。 第二道是青口沙拉，沙拉的摆盘很漂亮、五颜六色，有黄瓜、西红柿、生菜、胡萝卜等，没有放沙拉酱，十分清口。 第三道是焗烤黑椒饭，里面的食材很丰富，有虾仁、香菇、牛肉丁、扇贝、柿子椒、洋葱、黑胡椒等。 第四道是意大利烤羊腿，第一口吃下去外焦里嫩，第二口，则会更多的体会到羊肉的鲜香。烧烤的方式跟国内不同，味道也与众不同。 第五道是香烤三文鱼，配菜有芦笋、小番茄、口蘑，摆盘很漂亮，鱼肉新鲜滑嫩，上面撒上了百里香和松子碎。 最后一道菜是甜点，比较常见的黑森林，中规中矩，比较适合喜欢巧克力口味的人。 在外面吃饭的好处就是吃完饭不用收拾，韩彬一直觉得洗碗刷盘子要比做饭更麻烦，吃饱喝足了就想坐着休息。 回到家时间还早，韩彬提议下围棋，王婷对围棋兴趣不大，不过她清楚韩彬要下围棋的原因，自然不会扫了对方的兴致。 两人连下了两盘，韩彬都赢了。 不得不说，韩彬的围棋技能增长的很快。 王婷连输了两盘，心里也有些小不服气，又提议跟韩彬下了第三盘，也不知是韩彬放水，还是王婷认真了，这次两人以和棋告终。 …… 数日后，雪城农家菜。 这是一家主打农家菜的餐馆，桌子中间是两口大锅，一口大锅是五花肉炖鱼，配菜有白玉菇、豆皮、宽粉。 另一口锅里有排骨炖大鹅，有白菜、干豆角、粉条、香菇、豆腐等配菜。大锅周围还摆放着几盘凉菜和炒菜。 冬天很适合围坐在大锅旁吃饭，越吃越暖和。 市刑侦队二中队的人围坐在四周，今天的主角既不是韩彬也不是王霄，而是包星。 今天这顿饭算是包星的送行宴。 五华山专案的卷宗和结案手续已经整理完，包星要调任到省厅刑侦总队工作。 对于包星的调动，在场的人为他高兴的同时，也有几分羡慕。 想要从市局调到省厅绝非一件容易的事，就拿马景波来说，当陶博成为副大队长的时候，就已经卡死了他的晋升途径，他只能去下一级的区分局曲线升职。 如果是在省厅的话，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省厅的级别更高，升职的空间也更大，但市局和省厅是不同的编制，两者之间有一条鸿沟，一般的警员一辈子也很难跨过。 韩彬的熟人里面，除了郑凯旋之外，包星是第二个调任省厅的。 来之前，韩彬已经跟领导申请了，今天可以破例喝酒。 今天，包星的情绪有些激动，喝了不少的酒，看得出来他有些不舍。 包星端起酒杯，“韩队，还有各位同事，谢谢你们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这个人有很多的不足，也谢谢你们的包容，啥也不说了，我敬你们一杯，都在酒里了。” 包星一饮而尽。 韩彬等人也举起酒杯干了一杯。 韩彬笑道，“包星，调到省厅工作是好事，高兴点，以后咱们又不是不见面了。没准我们哪天去泉城玩，还得找你。” 王霄跟着打趣道，“是呀，到时候你就是省厅领导了，可别装不认识我们。” 包星也笑了，“哪能呢，到时候我包吃包住，一定把大家陪好了。” 韩彬端起酒杯，“来包星，我也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在新的岗位做出一番成绩，琴岛市刑侦大队永远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来看看，我们都欢迎你。” 包星红着眼，端起酒杯，“谢谢韩队，倩倩，还有大家，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我干了……” 910 拜访 包星走了。 整个二中队都冷清了很多。 包星是个活泼的性子、爱说、爱闹，有时还有些没大没小让人觉得烦，但真没了他，反而让人有些不习惯。 尤其是二中队一组现在只剩下黄倩倩、王霄、江扬、李琴四个人，有时候半天也说不了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包星走了，黄倩倩这些天情绪也有些低落。 韩彬也感觉到了一组的气氛有些沉闷，经常会来一组转转，增加点人气。 现在二中队一共有十名队员，其中一组有四人分别是王霄、江扬、李琴、黄倩倩。 二组有六名队员，分别是朱家旭、张顺谷、何英生、赵明、冯娜、齐尚海。 韩彬找来了朱家旭，跟他商量了一些，先将赵明调到二中队一组，等人事科那边安排了新人，两个组再各增加一名队员。 一组短时间内少了两个人，查案都有些捉襟见肘，这属于队内的正常调动，韩彬已经开口了，朱家旭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工作的事情暂告一段落，韩彬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双休，这个月他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周六，韩彬睡了个自然醒，家里就他一个人，王婷去父母那边了。 韩彬一觉睡到了九点，解乏又解累。 起床后，韩彬简单的洗漱，煮了点冻饺子吃，这饺子是王慧芳包的，她知道儿子工作忙，有时候不想做饭，就多包了一些饺子，想吃的时候就煮一盘，既方便、又实惠，比外面卖的干净的，吃着心里踏实。 韩彬煮好了饺子，坐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饺子，悠闲得很。 韩彬最大的希望就是每周能享受一个双休假日，好好的放松一下，缓解工作中的疲惫。 就目前来说这还是一个奢望，一旦有了棘手案件，别说休息了，有时候睡觉都顾不上。 早上十点钟，韩彬收拾了一下，买了一些新鲜的水果、提上了两瓶好酒，开车赶去王婷家。 上次去王婷家拜访，她的父亲王延喝多了，没能跟韩彬下围棋，王延总觉得耿耿于怀，一直让韩彬有时间再去家里玩。 趁着这次休息，韩彬准备再去一次，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学习围棋，总得学以致用。 这次韩彬可谓是轻车熟路，很顺利的赶到了王婷家，王婷的父母和钟点工陈阿姨也在。 韩彬跟三人打过招呼后，就被王延拉到露台上下围棋。 露台跟上次不同，多了一个塑料做的小暖棚，暖棚是长方形的，大概十平米见方，虽然不大，但是喝个茶、下个棋绰绰有余，也算是王延的一个私人空间。 刚开始跟王延下棋，韩彬多少有些紧张，他自家事自家知道，他就是个半吊子，他以前根本不会下围棋，根本属于临时抱佛脚，虽然懂规则、会下了，但水平根本谈不上。 韩彬和王延下的第一盘围棋，很快被对方吃了一大片的子，杀了个片甲不留，韩彬只得认输。 第二局韩彬吸取了教训，倒是和王延有来有往的下了起来，但还是因为经验不足被王延围死了。 第三局两人下到一半，韩彬棋局落入了下风，已经显现了败势，就在此时王婷赶来救场，“老王，韩彬吃饭了。” “等会，下了这一局。”王延倒是不嫌韩彬水平次，在他看来只要认真下棋的就是好对手，水平次可以慢慢练习，谁都是从生手过来的，关键是态度。 就像王婷一样，王延很早就教会她下围棋了，但她就是不感兴趣，这么多年了围棋水平也没有进展。 王婷插着腰，狐假虎威道，“吃完饭再继续下，要不然我妈该生气了。” 王婷这番话还是很有用的，王延放下了手里的旗子，“走吧韩彬，咱们先去吃饭，等吃完再继续。” 韩彬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下围棋是个技术活，脑力劳动也很累。 今天的饭菜依旧很丰盛，有鲫鱼炖豆腐、兔肉烧青豆、羊肉白菜炖粉条、韭菜炒花胗、塌锅豆腐、鲍鱼焖鸡。 这些菜并不常见，光是看品相、闻香味就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咽口水。 王婷的母亲宋敏招呼道，“韩彬，动筷子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韩彬应了一声，他知道王婷喜欢吃鱼，先给她夹了一块鱼肉。 虽然是在自己家，但看到韩彬主动给女儿夹菜，王延和宋敏还是相视一笑，他们就这一个女儿，唯一的期盼就是她能开心快乐。 不得不说，这顿饭很合韩彬的口味，鲫鱼肉嫩，汤汁鲜美，豆腐也很入味，韭菜炒花胗很有嚼劲，韩彬最喜欢的还是兔肉烧青豆，这道菜他还是头一次吃，却是难得的美味。 王延没有提喝酒的事，估计是被老婆提前做了工作，韩彬自然不会去主动提。 饭后，韩彬想帮着收拾餐具，不过被宋敏赶了出去。 王延叫上韩彬喝茶，休息了一会，又拉着韩彬去露台下围棋。 以前听王婷说她爸喜欢下围棋，韩彬只以为是个兴趣，今天才见识到他有多喜欢，两人坐在暖棚里一边喝茶一边下围棋，足足呆了一下午的时间。 韩彬第一次和高水平的人下棋，跟着王延学习了不少东西，王延也有心教他，会告诉他一些下围棋的技巧和小窍门，虽然仅仅是一下午，韩彬感觉自己棋艺大涨，受益匪浅。 不知不觉，两人一直下到了五点钟，韩彬正准备告辞，却被拦着不让走，非让他吃过晚饭才离开。 “叮铃铃……”就在此时，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告罪了一声，拿着手机去一旁接听，“喂。” “彬子，是我。”手机里传来了李辉的声音。 “咋了，找我有啥事，你今天休息吗？” “我老婆生了！” 李辉这一句话，把韩彬说愣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恭喜恭喜，我们李组长终于当爸爸了。” “诶呦妈呀，这次可把我吓坏了，我媳妇早产，羊水破了，我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总算是生下来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好好休息，给我打电话干嘛？” “我兴奋过头了，现在睡不着。就想找个人喝点酒，你没忙案子吧。” “我今天休息，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吧。” “得了，上次查案期间就没能好好喝，这次可得好好喝一杯。市妇产医院旁边有个粤菜馆听说不错，咱们去那尝尝，我给你发个地址。” “我一会就到。”说完，韩彬挂断了手机。 王婷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有新案子了？” “没有，是李辉那小子，他媳妇生了，他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兴奋的睡不着觉，让我陪他去喝几杯。” “这么快呀。”王婷有些意外。 “听说是早产，把他吓得不轻。” “男孩还是女孩？” 韩彬想了想，“我忘问了。” 王婷知道他和李辉的关系，笑道，“那你赶紧去吧，替我给他道个喜，车就别开了，回头我给你开过去。” “好。” 韩彬辞别了王婷父母，打车赶去粤菜馆。 911章 回家 东星阁。 这是一家主打粤菜馆的餐厅，今天是周六人不少，来的晚了还需要等位子。 好在市妇产科医院离这里比较近，李辉提前过来等位，韩彬到餐厅时正好有了空位。 “彬子，这边这边。”李辉坐在靠窗的位置招手，顶着两个黑眼圈，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像是两天没洗了，不过精神到不错，确切的说有些亢奋。 韩彬笑着走了过去，“恭喜呀，我们的李组长终于当爸爸了。” “光嘴上恭喜不行，今天得陪我好好喝几杯，咱们一醉方休。”桌子上放着两瓶酒，李辉说话间就拧开了一瓶。 “一醉方休没问题，不过你得多喝点，要不然你还没喝尽兴，我就先倒了。”韩彬虽然酒量不错，但跟李辉却比不了。 “闲话莫说，先走一个。”李辉端起酒瓶倒了两杯酒。 “毛线，菜都没点就开喝，好歹先来个花生米呀。” “菜我都点了，保准是你爱吃的。来来来，走一个。” 看到李辉这猴急样，韩彬也有些哭笑不得，“大哥至于吗，又不是你生孩子，弄得跟劫后余生似的。” 李辉先干了一杯，“痛快，爽。” 韩彬也陪着他喝了半杯，肚子里没东西，他不敢猛喝，要不然酒量没到就醉了。 “彬子，我跟你说，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我也老紧张了，这玩意比查案都紧张。你是没经历过，等到时候你遇上了，没准比我还激动。” 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您的菜。” 服务员放下一盘金钱肚，一道白灼菜心，就离开了。 韩彬尝了一口金钱肚，有一股咖喱味，挺地道的。 “彬子，这女人生孩子真跟劫后余生一般，我老婆被推进产房后，我们这些产妇家属都在一个屋子里等着，不是我们一家，是好多家。 前面有个小窗口，护士会在那边叫人，诶呦，乱七八糟的什么事都有，有的还好是缺东西，有的等了很长时间生不了，让买一些吃的，比如说小米粥、巧克力。 还有的是难产，等了半天生不了，让家属签字剖腹产，我看到一个哥们，拿起笔都打哆嗦，老半天写不出来一个字。” 李辉吃了一口菜，继续说道，“只要那个窗口有护士走过来，大家都会不由自主的盯着，护士喊谁家的名字，某某生了，是个儿子。那家人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就跟中了奖似的，其他人还得等着。 有一户人家，一听说的是女儿，老公公不说话了，老婆婆哭了起来。女儿凑过去问咋了。老婆婆哭着说，人家别人生的都是儿子，咋到了我们家就成女儿了。 我听着还挺气愤的，女儿咋了，我家也生了一个女儿，我觉得挺好，女儿懂事、孝顺、压力也小。” 服务员走了过来，上了一盘虾饺、一盘芋头蒸鸡。 一般粤菜的分量都不大，都是小盘，好处是可以多吃几道菜。 李辉吃了一个虾饺，继续说道，“我告诉你，虽然在产房外面就到等了几个小时，但人间的悲欢离合可以说看了个遍。而且，为了给我老婆打气，我还进产房陪产了。” 李辉露出一副我很厉害，快夸夸我的表情。 韩彬笑了笑，“生了孩子，我咋感觉，你比你老婆还骄傲。” “骄傲谈不上，反正我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只要这一个孩子，太折腾了，一个就够了。”李辉颇为感慨。 韩彬听得很认真，李辉说的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对他来说也算提了个醒。不过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终究是无法理解的。 韩彬现在还没结婚，李辉说的这些，他总觉得还有些远。 李辉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看，这就是我女儿出生时的照片，漂亮吧。” 韩彬凑过去瞅了一眼，好丑。 当然，这话不能明说，韩彬摸了摸下巴，“嗯，挺像你的。” 李辉嘿嘿傻笑，“嘿嘿，那是，我女儿嘛。” 韩彬一边喝酒，一边听李辉唠叨，他今天的角色就是一个听客。 一顿饭吃完，韩彬大概喝了六七两，剩下的都让李辉喝了，他不光喝痛快了，也说痛快了，这嘴就没有停过。 饭后，两人打车回家，韩彬先将李辉送到家门口，才让出租车送自己回家。 到家后，韩彬给王婷打电话报平安，就趁着酒劲睡觉了。 …… 翌日上午。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打了个哈欠，“喂。” 手机里传来了韩卫东的声音，“都几点了，怎么还睡觉呢。”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昨晚喝酒了，睡了个懒觉。” “少喝点酒，你刚当上中队长，可别喝酒误事，把前程给耽搁了。” “我知道，昨天不是有事嘛。” “行了，你赶紧下来吧，我们在小区门口等你。”韩卫东挂断了手机，对着一旁的老婆抱怨道，“咱都跑了一趟菜市场了，这臭小子还没起床。” “儿子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休息个周六日，肯定得睡个懒觉，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不睡懒觉的。”王慧芳不以为意道。 “这小子是昨晚喝多了才没起床，这要是有了紧急案件，不就耽误工作了嘛，等一会他来了，我可得说说他，免得他喝酒误事。” “儿子心里有数，既然他喝酒，昨天肯定是有正经事，你少说两句就行了，说多了，他又该烦了。” 韩卫东不满道，“你瞅瞅，我这还没说呢，你到先拦起来了。我好歹是他爹，是他工作中的前辈，以我的人生阅历和经验，说说他还不行了。” 王慧芳撇撇嘴，“爹是没错，但说到工作中的经验，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半辈子就混了个所长，我儿子现在都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中队长了，要是学习你的工作经验，以后还怎么进步？” 韩卫东“……” 韩彬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本以为会挨老爸一顿训，结果坐进车里后，发现老爸安生的很，没有丝毫说教的意思，这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这要是放在以前，那肯定得教训几句。 “妈，我爸咋了？” 王慧芳知道儿子是啥意思，笑道，“没咋呀，这不是挺好的嘛。” “咳……”韩卫东轻咳了一声，他是想教训儿子几句，但是老婆刚才那番话，让他底气有些不足，不过要是一句都不问，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你昨天不是去王婷家了吗？喝酒也该是中午，怎么晚上还喝上了。” “没有，那天中午没喝，估计是王婷妈给她爸打了预防针。傍晚的时候，李辉打电话找我喝酒。” “你俩喝酒，也不至于喝那么多呀。” “李辉老婆生了，把他激动坏了，我就喝了六七两，他喝了一斤多。我估计这会还睡着呢。提醒我了，一会得给他打个电话，别出了啥事。” 王慧芳声音陡然拔高，“李辉老婆生了？” “昨天下午生的，他两天一夜没合眼，兴奋坏了。” “生的啥，儿子还是女儿？” “女儿。” “女儿好，贴心。李辉家条件一般，以后生活压力也小。”王慧芳道。 一家人面前，王慧芳说的比较直，但也确实是这个理，李辉两口子都是工薪一族，还供着房贷，买一套房子就不容易了，买第二套肯定会有压力。 韩彬道，“他也是这么说的，还说就要这一个，以后肯定是不生了。” 韩卫东哼道，“你们这代人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们那个年代是想生不能生，你们现在是让生不肯生。” 王慧芳反驳道，“那能一样嘛，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多大。咱俩结婚的时候你有房吗？你有车吗？就你这条件放到现在准打光棍。还生一个、生俩，躺在被窝里做梦吧。” 韩卫东“……” “哈哈……” 韩彬笑了，这话怼得好。 韩卫东蔫了，憋了半天，喃呢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谈话间，一家三到了老家。 天气冷了，他们回来看看老爷子，想接老爷子去市里住，不过老爷子一向自由惯了，未必舍得自己的小院。 得知韩彬他们今天要回家，韩廷谦一早就坐在大门口等着，老远就看到了韩卫东的车，走到路边去迎接他们。 “爷爷！”韩彬下了车，走过去搀扶老爷子。 “彬子回来了，冷不冷，赶紧回家。”老爷子显得跟高兴，往车里瞧了瞧，“王婷咋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没叫她。” “改天带她回家看看。” “行，下次我一定叫上她。” “走走，快回家。”一家人团聚，老爷子显得十分高兴。 韩彬也有段时间没来了，别说，还挺想自家的小院， 狸花猫在门洞里盘了个窝，看到韩彬后‘喵喵’叫了两声，算是跟韩彬打招呼了，依旧傲娇的不肯靠近。 两只鸟、金鱼、乌龟都挪到了储藏室，那里暖和一些。 冬天的院子比夏天冷清了许多，不过阳光洒在院子里暖融融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家四口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团圆饭，老家已经烧了天然气，比往年要暖和，也更干净了。 下午韩彬也不嫌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葡萄树下晒太阳、喝茶，这个小院承载了很多他幼年的记忆，虽然不常回来，但这里却是他的根。 912章 冲突 休息了两日后，韩彬再次投入了工作中。 早上，韩彬参加了一个市局的会议，下午睡了个午觉，签了几个文件，就开始研究犯罪心理侧写。 而要学习这个技能有一个前提，就是要有很强的观察能力，而韩彬的观察力远超常人，用这个技能可谓事半功倍。 犯罪心理侧写来源于国外，确切的说是美利坚，而精通这项技能的人被称为侧写师。 侧写师通过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犯罪特征的分析，勾画案犯的犯罪心态，从而进一步对其人种、性别、年龄、职业背景、外貌特征、性格特点乃至下一步行动等做出预测，以便警方缩小搜捕范围，及时制止犯罪行为的延续。 在国内也有类似的研究，但还不太成熟，分工也没有那么详细，属于犯罪心理学的分支，知识储备很复杂，通常是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在扮演侧写师的角色，但因为知识储备不足，侧写的准确度也有待提高。 说到底，国家对这方面不是特别重视。 想完善侧写师这个职业，必须要满足四个条件，第一需要庞大的知识体系，第二在犯罪心理学方面极深的研究，第三在前两者的基础上亲临一线调查真实案件，第四要进行系统的归纳总结，以上四点绝非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成，必须依靠国家的组织力。 能够学会犯罪心理侧写技能，对于侦破连环案件有着巨大的帮助。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韩彬拿起手机一瞧，是老领导郑凯旋的电话。 韩彬摁下接听键，笑道，“领导好。” 手机里响起郑凯旋的声音，“韩队长，咱俩现在是一样的职务，我可不敢当你的领导。” “郑队，您就别开玩笑，有什么吩咐，您直接说。” “最近忙不忙，手里有没有要紧的案子?” “前段时间挺忙，现在有个案子正在结案阶段，倒是不怎么忙。” “那太好了，我这边有个案子正好想请你帮帮忙。” “什么案子？” 郑凯旋说道，“我们正在调查一个十几年前的旧案，最近抓到了一个疑似涉案人员，但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我们也不确定他是否参与了案件，其中的关键线索是嫌疑人当年留下了一组脚印，我想请你帮忙鉴定这组脚印跟他的足迹是否吻合。” 韩彬很痛快的答应了，“行呀，老领导发话了。我就算是晚上加班，也得给您把事办了。” “得，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等我回到琴岛请你喝酒。” 韩彬笑道，“那可不行，回了琴岛得我请客，去了泉城算您的。” 郑凯旋爽朗道，“没问题，我早就想你们这帮老同事了，啥时候来我都高兴。” 韩彬疑惑道，“对了郑队，省公安厅不是有足迹鉴定专家吗？按理说您应该找他们才对，他们还能出具相关的鉴定报告，我这可没那个资格。” “诶呦，别提了。省公安厅的足迹鉴定专家马老生病住院了。还有一位足迹鉴定专家是他的徒弟姓刘，我们在抓到疑似涉案人员后，立刻采集了他的足迹和十几年前的那组脚印一起送到了技术科，等了大概三天的时间才会回信。 那位姓刘的专家亲自来了一趟，态度挺好的。但是否是同一个人的脚印他也看不准，还说估计得等他师傅马老出院，请他老人家鉴定才行。 我就急了，问他马老什么时候能出院。他也不清楚。那我不傻眼了嘛。我问刘专家还有没有其他人能鉴定。刘专家说送到京城或许能成，但在整个鲁州除了他师傅没有第二个人了。 我一想，得，估计省厅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京城咱也没关系呀。送到省厅都得排三天，送到京城不得排三个月，所以还得请老弟你帮忙。” 韩彬道，“郑队，您把涉案人员的信息和那组脚印发过来吧，我帮您看看。” “好，麻烦你了。” “您跟我就别客气了。” “彬子，大概啥时候能有结果。” 韩彬想了想，“明天吧，别管成不成，我给您一个信。” “好，还是老弟痛快。”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没多久，韩彬就收到了郑凯旋发来的文件，开始研究…… …… 荣苑小区。 今天天气格外冷，还有东北风四级，吹在脸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吹的头顶如针扎一般刺疼。 一对夫妻抱着孩子跑了过来，男子打开单元门，先让老婆抱着孩子进去。 “冻死了，宝宝冷不冷。”女人关心道。 “冷。”小孩太小，还没太学会说话，只是说了一个字。 男子搓了搓双手，捂住孩子的脸，“宝宝的脸都冻红了，以后咱不出来了，等天气暖和了再说。” 女人道，“冷是冷点，孩子老憋在家里也不行，也容易生病。” 男子觉得老婆的话也有道理，让他一天不出门他浑身难受，“那下次出来给孩子戴口罩，不至于直接吸冷气。” “咱家没有小孩的口罩，都是大人的。” “买呀。” “买买买，就知道买，说的好像咱家很有钱似的。” 男子有些心虚，“没钱也不能亏了孩子，该买还得买。” 女人点点头，“明天我去药店看看吧，哎，早知道就早点买了，双十一，双十二都过了，也不知道下次啥时候有折扣。” 男子轻叹了一声，没说话。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了。 “进去吧。”男子用手挡着电梯门。 一家三口进去后，单元门外跑过来一个人影。 女人上电梯的时候瞥了一眼，顺手摁了开门键，防止电梯门关闭。 过了一会，一个男子快步跑了过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又高又瘦，长得有点小帅，身上还有一股子怪异的味道，像是烟味和香水味混合在一起。 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烟，关上了电梯门，美滋滋的抽了一旁。 小男孩父亲皱皱眉，脸上露出些许不豫之色。 “咳咳……”孩子小受不了烟味，咳嗽了起来。 小男孩的父亲忍不住了，“哥们，能不能把烟掐了，孩子小，闻不了烟味。” 吸烟的男子瞥了一眼，没说话，依旧自顾自的抽着烟。 男子的声音大了几分，“哥们，把烟掐了，谢谢了。” 吸烟男子不悦道，“我吸烟关你屁事。” 小男孩父亲道，“你想吸回家吸，在我孩子面前吸烟就是不行。” “我tm就吸了，你能咋地，不想闻下去，丫的臭矫情。” 小男孩父亲怒了，指着抽烟的男子，“你再给我骂骂咧咧的，信不信我抽你，你爸妈没教你说人话？” “啪！”抽烟的男子伸手扇开小男孩父亲的手，“你tm可以说我，不许说我妈！” 说完，还用力吐了两个烟圈。 “你丫的找打吧！”小男孩父亲骂道。 抽烟男子一脸挑衅的望着对方，指了指自己的头，“你动我一些试试，来，试试，试试，吓不死你。” “叮咚……”电梯门开了。 “老公咱们走吧。”小男孩的母亲拽了拽老公的衣袖。 小男孩父亲将老婆孩子送出电梯。 “呸！”抽烟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小男孩父亲转身冲了过来，照着抽烟男子脸上砸了一拳，“草你个龟孙子……” 913章 鉴定 翌日上午。 市公安局，韩彬办公室。 办公桌上放着一桌的资料，都是郑凯旋发来的资料，韩彬亲自打印成了文件，虽然在电脑上也可以查看，但纸质的资料更方便研究。 这名涉案人员叫鲍建生，今年45岁，泉城郊区人，14年前涉嫌参与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但是证据链一直不充分，无法定罪。 其中，有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是在现场发现的一组鞋印，那组鞋印已经被韩彬打印出来仔细研究，这是一个胶底鞋，现在不多见，但是十几年前很流行。 鲍建生的足迹也被警方采集了，为了方便识别，同样是穿着胶底鞋扩印出来的，只是过去了十几年找不到完全相同的鞋子，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纹路类似的鞋印。 从昨天下午就开始研究，一直研究到了今天上午，这两组鞋印的比对还是挺有意思的，为了增加准确性，韩彬还让郑凯旋拍了几张鲍建生旧鞋鞋底的磨损痕迹。 上午十点多，韩彬终于有了结果，拿起手机拨打了郑凯旋的电话。 手机里响起了郑凯旋的声音，“彬子，有结果了吗？” “是的，我已经研究完了。” 郑凯旋追问道，“十几年前案发现场的那组脚印和鲍建生的脚印吻合吗？” “不完全吻合。” 郑凯旋语气有些失落，“这么说我们抓错人了。” 韩彬不答反问，“郑队，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叫鲍建生的是不是右腿受过伤？” 郑凯旋迟疑了一下，“对，的确是受过伤，据我的了解他的腿断过，还做过手术。” “他的腿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大概是五年前。” 韩彬正色道，“根据我的研究，十四年前案发现场的脚印应该是鲍建生留下的。” 郑凯旋有些懵了，“你刚才不是说，这两组脚印并不完全吻合吗？” 韩彬话锋一转，“虽然足迹并不完全吻合，但的确是同一个人留下的鞋印。” “彬子，你详细说说，到底啥意思？” 韩彬解释道，“足迹鉴定与dna、指纹等证据不同。人的dna和指纹是不会改变的，但足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年龄、身体状况、以及心态的变化，人的足迹也会产生变化。 这两组脚印足足间隔了十四年，这些年发生的事都会影响、改变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一成不变。” 郑凯旋追问道，“如果照你的说法，在过去的十四年里鲍建生的足迹已经改变了，那你又怎么知道是同一个人的足迹。” “这个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我简单的举几个例子，首先就是脚的长度，这个基本上是不会改变的。再一个足迹的改变是有迹可循的，从人身体上也可以反映出来。 从你给我的资料可以看出来，鲍建生现在的体重有一百八十斤左右，而十几年前他的体重只有一百二十斤，他的体重增加了二分之一，六十多斤的肉背在身上，走路的姿势、步距、步态都会改变。 而且五年前他的右腿受过伤，也会影响走路的姿势，这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辨别的难度。 再加上随着年龄的增长足迹的落脚点会向后移动，这些变化都是有迹可循的。”韩彬顿了顿，继续说， “只要将这些改变足迹的条件进行反推，就会发现鲍建生的脚印和当年案发现场的足迹特征基本吻合。” 郑凯旋大致听明白了韩彬的意思，“有你这番话，我心里就踏实了，你可是给我帮了大忙。” “郑队，这毕竟只是我个人的经验分析，您最好还是请省厅的专家帮忙鉴定，他们的话可比我有用的多。”韩彬笑道。 郑凯旋露出苦笑，他确实想请省厅的专家帮忙出具足迹鉴定书，还能当证据使用，可那位刘专家看不准，马老还不知道等啥时才能出院，总不能一直拖下去。 “鉴定书晚点没事，我可以等马老出院。关键是你的鉴定结果让我心里踏实了，明确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要不然警力撒出去了，最终弄了个乌龙，我也没法交代呀。” “老弟，要我说以你的本事弄个省厅足迹鉴定专家的资格绰绰有余，以后老哥我找你出鉴定报告，那得省多少事呀。” 韩彬笑了，“郑队，您就别抬举我了，专家的名头哪是那么容易弄的，我还是踏踏实实的查我的案子。” “你倒是想的清楚。”郑凯旋想想也是，韩彬是刑警，足迹鉴定属于技术部，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部门，警察系统是讲究编制的，一个外部门的人想要获得其他部门的专家头衔，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你真有能力又怎样？有能力的人多的去了，你得先跨过那道门槛成为自己人，否则一切都白搭。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当一个人站的足够高，所谓的门槛就会变成他的垫脚石。 换个思路想，韩彬这么年轻就是中队长了，再过几年成就更高，再侦破几个知名的大案要案，他精通足迹鉴定的事也会不胫而走，到时就不是他主动求省厅的专家头衔，而是省厅技术部门主动请他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韩彬提起了包星，“郑队，我在市局有个同事叫包星，小伙子不错，一直在我手下办案。前几天调到省厅了，应该是在刑侦总队，您要是见到了，帮我照顾一下。” “包星是吧，我记下了。等回头见到了，我跟他聊聊。”郑凯旋手机的另一头似乎有人喊他，“老弟，我正忙着呢，回头咱们聊。” “好。”韩彬应了一声，而后挂断了手机。 他之所以提起包星，倒也不是临时起意，毕竟都是琴岛出去的，而且两个人跟韩彬的关系都不错，一个是韩彬的领导，一个是韩彬的手下，他们两个搞好关系对韩彬也有好处。 这两人都在省厅，没准韩彬以后能用得着他们。 至于请郑凯旋照顾包星，只是给两人牵线搭桥的说辞，包星是凭着他老爹的关系调去省厅的，他老爹职务可比郑凯旋要高，以后谁照顾谁还真说不准。 忙完后，韩彬收拾了一下桌子，将上面的文件全部粉碎，省厅刑侦总队都是办的大案，韩彬可不希望这些资料从自己手中流传出去。 914章 新人 今天是圣诞节，也没什么案子，韩彬踏着点下班，准备和王婷一起过圣诞。 圣诞是西方的节日，韩彬也没怎么准备，圣诞树什么的他嫌麻烦。 但毕竟是谈恋爱，女孩都爱过个节，韩彬也不能一点没有表示。 下班后，韩彬约王婷去万达吃饭、看电影。 到了万达后，韩彬停好车，在广场上等候王婷，正好广场上有卖鲜花的，韩彬就买了一支鲜花。 跟那些买一束鲜花的人自然比不了，但一朵已经能代表韩彬的心意，而且也容易携带。 在韩彬看来，买一束鲜花的人，大多是刚刚交往恋情还不稳定的，韩彬刚认识王婷的时候，也送过她一整束鲜花。 等恋情稳定后，男人很少会再送一整束鲜花，大部分女人虽然喜欢花，但这个喜欢不代表要买一束，买一支欣赏一下就行了。买一束鲜花有时候反而会比较尴尬。 这么说吧，两个人出去玩，一见面男的就送一束鲜花，女的抱着花吃饭、逛街也不方便，还会被路过的人注视，韩彬觉得送一支鲜花挺好，既能表达心意，又方便携带。 至于是否会显得抠门，其实更多的是平常的表现，也不在一束花，韩彬也送过王婷很多礼物，都是王婷喜欢的，其中也有价值不菲的，够买一辈子的花了。 王婷是打车过来的，穿着一身浅粉色的呢子大衣，窈窕的身材、娇美的容颜，一下车就吸引力周围人的目光。 韩彬快步走了过来，将鲜花递给了王婷，“婷婷，圣诞快乐。” “谢谢韩警官。”王婷接过鲜花闻了闻，还挺香的。 “咱们走吧。”王婷主动揽着韩彬的胳膊，两个人一同进了万达广场。 “婷婷，你想吃什么？” “你想带我吃什么？” “听说万达开了个室内美食街，要不咱们去逛逛？” “好呀，我也听朋友说了，听说里面有全国各地的小吃，今天肯定会很热闹。” 万达美食城虽然是刚建的，韩彬也是头一次来，不过，韩彬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知道大致的位置，领着王婷去了美食街。 果然，这里十分的热闹，各式各样的小吃都有，港式的、川味美食、北疆美食、京城美食、魔都美食、岛国美食、小韩民国的美食，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两个人走了一路吃了一路，买的种类不下十种，王婷都只是尝了尝味道，大部分都进了韩彬的肚里。 韩彬这个吃货，还是感觉很满足的，有一种游历了大江南北的错觉。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旅游的意义不就是吃嘛。 逛小吃街的时候，韩彬还订了两张电影票。 现在上映的电影不少，王婷选了一部港片拆弹专家2，有第一部打底，虽然不敢说有多好，但总归不会差。 电影的主演是华仔、买菜市民刘先生和倪妮，演技方面还是不错的，不过剧情方面有些老套，有点类似于好莱坞前几年的套路，缺少一些新意。 总体来说，就是一部爆米花电影，还是可以一看的。 …… 翌日上午，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会议室。 丁锡峰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韩彬坐在他的身侧，两个人低声交流着。 二中队的组员也陆续到场，一组坐在左侧，二组坐在右侧，在稍远的位置上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韩彬请示道，“大队长，要不咱们开会吧。” 丁锡峰看了看手表，一会他还要参加其他会议，“开始吧。” “咳……”韩彬清了清喉咙，“大家安静一下，咱们开会了。” 众人都坐直了身体，望向了主位方向。 韩彬指着远处的陌生面孔，道：“大家应该都注意到了，会议室里多了一个人，他叫祖大伟，刚调到市公安局，以后就是咱们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一员了，大家欢迎。” “啪啪……”大家一边鼓掌，一边往后排望去。 韩彬扬了扬下巴，“祖大伟，你做个自我介绍，让大家都认识一下。” “是。”祖大伟站起身，做了个深呼吸，“大家好，我叫祖大伟，之前在南城区分局刑侦大队工作，很荣幸可以调到市局刑侦大队成为大家的同事，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祖大伟刚介绍完，朱家旭就迫不及待的说，“大队长、韩队，我们组还缺个人，要不就让祖大伟去我们组吧。” 韩彬笑了笑，“大队长，您说呢。” “我没意见，你看着办吧。” 韩彬望向朱家旭，“人呐，可以给你。不过，你可得给我带好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朱家旭站起身，敬了个礼。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大家都安静，现在请大队长跟咱们讲几句。” 丁锡峰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咱们长话短说，队里的情况你们都清楚，老马还在养伤，你们韩队正式接手了二中队的工作。他现在的工作也比较忙，不适合再兼任一组组长的职务。 我跟你们韩队商量了一下，觉得王霄刑侦经验丰富、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向市局领导推荐他接任一组组长的职务，市局领导经过一番研究，同意了我们的提议。” 丁锡峰语气郑重了几分，“我现在任命王霄为一组代理组长，暂时接手一组的工作，也希望大家可以配合他的工作，王霄，你也要好好干，别辜负了市局领导的信任。” “是。”王霄站起身，朗声应道，“我一定不辜负大队长、韩队和各位领导的信任，一定要把一组带好，带出成绩来。” 王霄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笑容，其实在韩彬升任代理中队长后，他就想着自己能进一步，而接下来，韩彬有意识的让他独当一面，他心里感觉更有希望。 但在今天会议之前，无论是丁锡峰还是韩彬，都没有跟他私下透露，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的。 虽然他在队内没有明显的竞争对手，但万一领导要从外面调人呢？当初韩彬可是直接从区分局调任过来当的组长。 好在，这一刻石头落地了，他难掩内心的激动，对丁锡峰和韩彬也充满了感激。 王霄升职了，晚上自然少不了要破费一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915章 现场 上午，九点十分。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江扬随手撕掉墙上的月份牌，“今天都27号了，还有五天就是2021年了，过的可真快呀。” 赵明伸了个懒腰，“又长了一岁，都说是今年是保命年，能安安稳稳的到年底就不错了，希望明年能顺畅一些。” 王霄道，“这话用在普通人身上合适，咱们当警察的常年跟嫌疑人打交道，无所谓了。” 李琴笑道，“王组长，老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马上就2021年了，新年新气象，咱们组有啥福利不。” “李姐，昨晚那顿饭你们就把我的小金库吃光了，我现在都一穷二白了，还上哪给你们发福利。” 李琴打趣道，“你瞅瞅，这当了领导，反倒变抠了。” 江扬挤了挤眼睛，“要我说呀，没变，一直都这样。” 王霄“……” “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咯吱……”一声门响，韩彬推门走了进来，“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韩队。” “队长。”众人招呼道。 黄倩倩有些意外，“韩队，您不是去开会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韩彬开门见山道，“有新案子了，大家准备出现场。” …… 广安路，荣苑小区。 负二层，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的一个角落拉起了警戒线，警戒线外面围了不少人，几名穿警服的男子在维持秩序。 两名中年男子站在稍远的地方低声交流，其中那名较为年长的男子和韩彬有几分肖像，正是广安派出所的所长韩卫东。 另一名男子是新华分局刑侦大队一中队中队长廖平思。 警长崔浩走了过来，提醒道，“所长，廖队长，市局的同志到了。” 廖平思问道，“带队的是哪位？”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韩队长。” 廖平思笑道，“韩所，老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您和韩队长正好应了这句老话，都是咱们琴岛警界的砥柱中流。” 韩卫东笑了，这记马屁拍到了他的心坎里。 廖平思问道，“韩所，咱们要不要去迎接一下？” “几步道的事，算了。”韩卫东摇摇头，他到不是有意托大，而是他的级别本就比中队长要高。 廖平思和韩彬都是中队长，但廖平思毕竟只是区分局，自觉比韩彬矮了半头，看到韩彬等人过来，还是象征性的迎了几步，“韩队长，好久不见了。” 上次一起合作调查水塔女尸案，韩彬还只是一个组长，现在已经晋升为中队长了，廖平思也不禁感慨韩彬的升职速度，下次见面没准就得叫领导了。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就想起来两人之前有过合作，“廖队长您好。” “您好您好。”廖平思十分热情。 韩彬望向父亲，打招呼，“韩所。” 韩卫东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韩彬问道，“廖队长，现场什么情况？” 廖平思望向一旁的韩卫东，“韩所，要不您先说，你说完了我再说。” 韩卫东指了指崔浩，“接到报案后，是崔警长第一时间带人赶到现场，他对现场的情况更熟悉，还是让他说吧。” 崔浩清了清喉咙，“今天早上八点，我们接到了报警指挥中心的任务，荣苑小区地下室有一名男子被困在车里，目前处于昏迷状态。我立刻带人赶往现场。 到了现场后，车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保安和物业公司的人员正在维持秩序，另外，保安已经敲破了车玻璃，打开了车门。他们试过鼻息，已经没气了，就没敢动尸体。 看到人已经死了，我们立刻将情况上报分局。” 韩彬一边听着崔浩的描述，踱着步子走到汽车旁，查看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 一走近汽车，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烟味，像是汽车里散发出的。 死者是一名男子，年纪不大，看起来二十多岁，又高又瘦，身上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衣服上散落着不少的烟头，光是扫了一眼就有二三十个。 男子的嘴微微张开，脸上有淤青，腮帮子鼓胀胀的像是有什么东西。 韩彬换了个角度观察，发现男子嘴里栽满了烟头。 男子颈部右侧有一道伤口，鲜血渗透了周围的衣服。 韩彬问道，“接下来的情况呢？” 廖平思接着说，“我到达车库后开始查看现场，法医也准备尸检，在拍照的时候，法医在男子颈部右侧发现了一道伤口，这个伤口的形状有些特殊。 这有照片，您看一下。” 韩彬刚才就注意到了死者颈部的伤口，只是伤口的一部分被毛衣遮挡了，并没有看到完整的伤势。 照片是法医拨开了死者毛衣拍摄的，拍到了完整的图案，看起来像z或阿拉伯数字2的形状。 伤口平整，看着像是用利器划伤的。 廖平思继续说道，“我看到这个伤口后感觉有些眼熟，后来才想起来，几年前城南区就发生过一起杀人案，受害人身上发现了这个图案。 考虑到两个案子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加上又在不同的区域，我们就上报到市局了。” 韩彬道，“廖队长，你对城南区的那个案子了解多少？” 廖平思想了想，“我记得那是18年的夏天，城南区刑侦大队调查一起杀人案，当时有一个涉案人员是新华区的人，这个人也属于道上混的，他们一直没找到那名涉案人员，就请求我们协助调查。 我当我负责这件事，所以对案件有一定的了解，之后，我们也帮忙找到了涉案人员，但是据我所知那个案件一直没有侦破。” “我之所以觉得这两个案件有联系，是因为两点，第一点，城南区的案子死者身上也发现了z标志。第二点，那个死者死的也很蹊跷，并不仅仅是将人杀死，虐待的痕迹很明显。” “咳……” 崔浩咳嗽了一声，“两位队长，说到死者的死亡方式，还有一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我认识这名死者，他叫张浩楠，前几天他因为吸烟的问题和人发生冲突，两个人打的很凶，都被带到派出所问话。” 916章 林宏广 韩彬追问，“怎么处理的？” 崔浩答道，“两人都拘留了一天，双方达成和解，因为是对方先动手，而且张浩楠伤势较重，获得了五百元的赔偿。又因为他在公共场所抽烟违反了消防法，被处以五百元的罚款。 12月24号进的派出所，25号下午放出来的。今天是27号，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廖平思也不知道这个情况，忍不住问道，“跟张浩楠打架的叫什么人，为了什么事打架的？” 崔浩说道，“另一名男子叫林宏广，跟张浩楠算是邻居吧，两个人都住在同一栋楼，24号那天，林宏广带着老婆孩子串亲戚，回家的时候和张浩楠乘坐同一辆电梯。 张浩楠在电梯里抽烟，熏的林宏广的孩子咳嗽，林宏广让他掐了烟，但张浩楠不肯，言语上可能也骂骂咧咧的，两人就发生了冲突。按理说林宏广是对的，张浩楠不该在电梯里抽烟。 但林宏广错就错在不该动手打人，张浩楠脸上和身上有不少淤青，别看这小子说话挺横，平常抽烟太多，身上没几两肌肉，不抗打，被林宏广给揍了一顿。 这小子也是个滚刀肉，不依不饶非要林宏广坐牢。我也觉得这小子做事不地道，就劝他和解，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把人家孩子熏到了。而且按照消防法也可以对他进行五日以下的拘留。 张浩楠一听自己也要被拘留，就同意了和解，但他跟林宏广要一万块钱的治疗费，那林宏广肯定不愿意呀。最后我给他们两头做工作，其实主要还是给张浩楠做工作，再加上两人都拘留了一天，张浩楠也不想在里面待了，赔偿金额就降到了五百块。意思一下的事。 林宏广那边也挺满意，一直对我们表示感谢，也就那么着了。” 廖平思说道，“24号张浩楠因为吸烟和人发生冲突，27号被杀，死亡现场和死者口中发现了大量的烟头，这两起案件会不会有一定的关联。” 崔浩反问，“廖队长，您怀疑杀死张浩楠的人是林宏广？”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有一定的嫌疑。但反过来讲，只要他头脑够聪明就不可能做这么明显的事。”廖平思回应了一句，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您怎么看？” 韩彬道，“先跟他谈谈吧，不管他是否有嫌疑，总归是要做笔录的。” 王霄问道，“韩队，照廖队长说的情况，死者身上发现的z的标志和两年前城南区发生的凶杀案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要不要联系一下城南分局刑侦大队。” “等等吧，先把这个案子的情况摸清楚。”韩彬不希望受到其他案件的影响，免得造成一种先入为主的意识。 既然他接受的是这起案件，就先把这个案子理顺了，至于两年前城南区的悬案只能作为一个参考。 就在此时，崔浩拿着对讲机走了过来，“韩队，林宏广一家三口要离开小区，被咱们所的民警给拦住了。” “他要去哪？” “他说是去亲戚家。” 韩彬沉吟了片刻，“廖队长、王霄，你们两个在现场盯着，我去跟林宏广聊聊。” “崔哥，麻烦你带我过去。” “这边。”崔浩引着韩彬往前走。 因为韩卫东的关系，崔浩和韩彬很早就认识，关系也一直不错，崔浩一直将韩彬当成弟弟，很照顾他。 自从韩彬去了刑侦系统，职务噌噌的往上涨，两人私下见面还好，在工作场合见面，他也只有站在一旁协助的份。 电梯上了一楼，韩彬见到了林宏广一家三口，林宏广正在跟警员交涉，她老婆抱着孩子站在一旁。 林宏广是认识崔浩的，知道他是能做主的人，立刻迎了上来，“崔警长，您来的正好，这两位警员拦着我不让走，到底有啥事呀？” 崔浩反问，“你不清楚有什么事？” “不知道呀，怎么了？” 崔浩没回答，指了指一旁的韩彬，“这位是市刑侦大队的韩队长，他想和你谈谈。” 林宏广挤出一抹笑，“跟我……能谈什么？”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您怎么称呼？” “我叫林宏广。” “林先生，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我们……我老婆要回娘家串亲戚，我送他们过去。” 韩彬道，“林先生，方便的话，我想占用您几十分钟的时间，跟您谈谈。” 林宏广的老婆说道，“不方便，我们都已经约好了，中午要去我妈那边吃饭，去晚了不大好。” 韩彬直接无视了林宏广的老婆，问道，“今天早上有人发现张浩楠在车库被杀，这件事你知道吗？” 林宏广神色微变，目光闪烁。 林宏广老婆答道，“他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想打听，也不清楚。” 韩彬正色道，“有些事最好还是说清楚，有时候越是闪躲，越容易被人怀疑。就算我让你们你走了，就算你们赶上了饭点，你们能吃的踏实吗？” 林宏广咽了咽口水，叹道，“老婆，你带着孩子下去吧，我晚点去找你们。” “不，不行，我们要跟你在一起。这都叫什么事呀，他活着害我们，死了也不让人安生。早知道我就不帮他按电梯了，都怨我手贱，我帮了不该帮的人，呜呜……”林宏广老婆哭了起来。 “妈妈……呜呜……”小男孩也跟着哭了。 韩彬一向怕麻烦，也不喜欢小孩，更不喜欢哭闹的孩子，皱眉道，“林先生，你既然不愿意跟我谈，那就走吧。别让孩子哭了，大冬天的，把脸冻坏了。” 林宏广愣了一下，“我……我真的能走了。” 韩彬摆了摆手。 林宏广的老婆赶忙拽着老公，“老公，你还愣着干嘛，他都说让咱们走了，快走哇。” 林宏广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韩队长、崔警长，张浩楠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韩彬笑了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林宏广心里越发的没底，被他老婆拉到了单元门口，门开着，但他的脚仿佛定住了一般，无论如何都他不出去那一步。 917章 疑点 “老公，走哇。” “我我……”林宏广连说了几个我字，脸上愈发的纠结，“我现在走了算什么事，警方肯定会怀疑我。” 林宏广老婆急了，“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怀疑你？” “就因为跟我没关系，我更要说清楚了。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们肯定会更怀疑我，再说了，我能走到哪？我去了你爸妈家，我心里也踏实不了，我人走了，心也想着这件事。”林宏广摇头，“我不能，我要跟他们谈谈，我要说清楚。” “你……”林宏广老婆用力的抱了抱孩子，“那我们也怎么办？” “你们去吧，我晚点找你们。”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就被派出所给关起来了，这次……我怕……” “你怕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走吧，我去跟警方谈谈。你整这么一出，警方还以为我真做了什么。” “什么叫我整这一出，你怎么又怪在我身上了！” “行了，行了，你们先走吧，我说清楚了，心里就踏实了。你把孩子管好就行。”林宏广有气无力的说着，而后又摸了摸儿子的脸，“儿子，好好听妈妈的话，爸爸晚点去找你们。” 小男孩太小，还弄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点了点头，看起来又要哭了。 林宏广关上单元门，目送老婆和孩子离开，这才转身回去，“韩队长、崔警长，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韩彬道，“没关系，我刚到案发现场，听说警员碰到你了，就想跟你谈谈，不是强制性的，你有权拒绝。” “我不拒绝，我想清楚了，愿意跟您谈。” 崔浩点点头，“这才对吧，你主动协助警方调查，警方才会信任你，你跟警方对着干……那是自找苦吃。” 林宏广连忙道，“您说的对，我就是一听说死人了，就慌了。” 看到有人下电梯，韩彬道，“咱们换个地方谈吧，在大厅里总不合适。” “对对，去我家吧，我家现在没人，也安静。”林宏广也不希望邻居看到自己和警察在一起。 林宏广家住在1902室，两居室，屋子里很暖和，估计有二十五六度。 “韩队长、崔警长，你们先坐，我去倒几杯茶水。” 韩彬婉言谢绝，“不用麻烦了，做个笔录我们就走了。” “那好。”林宏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显得有些拘谨。 “你和张浩楠事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就是住在同一栋楼的邻居。” “据崔警长说，12月24日你和张浩楠发生过冲突？” “是，我们一起乘坐电梯，当时我儿子也在，张浩楠抽烟呛到了我儿子，我劝他把烟灭了，他不听，还骂我，我们两个就打起来了。后来……是崔警长处理的，我们关了一天。我特别感谢崔警长，因为是我先动的手，如果不是崔警长帮忙协调，张浩楠可定会不依不饶，事情肯能不会这么顺利的解决。” “之前，你和张浩楠有见过面吗？” “有，都住在同一栋楼，上下班难免会见到，不过不熟悉，也没说过话。” “你最后一次见张浩楠是什么时候？” “25号，我们在派出所最后一次调解，打哪之后就没见过。”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你什么时候知道张浩楠被杀的？” “早上，八点多点，我出去买早餐，听到邻居们说了。我当时也是好奇，就下去看了一眼，看到张浩楠坐在车里，我当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就这么死了。”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去过案发现场？” “我是和邻居们一起去的，当时物业和保安也在那，好多人呢，我当时离得比较远，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你有车吗？” “没有。” “除了今天早上看热闹，之前你去过地下车库吗？” “没有。” “确定？” “确定，我真没去过，我没车，也没地下室，去那干嘛。” “对于张浩楠你了解多少？” 林宏广摇头，“不怎么了解。” “对他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我……我跟他不熟，如果不是因为打架的事，我们两个完全就是陌生人，不过，他这个人没素质、不行，说句实话，看到他死的时候，我有点害怕，也觉得挺解气的，像他这样的恶人就应该被坏人收拾。 “昨晚八点到今天早上八点之间，你在哪？” 韩彬虽然还不清楚死者具体的死亡时间，但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推测，死者应该事昨天晚上死的。 “我在家，我不是被拘留了一天嘛，我老婆吓坏了，哪也不让我去，就一直在家里呆着，今天早上出来买早餐，是我从派出所放出来后第一次出门。” “都有谁能证明？” “就我媳妇和我儿子。”林宏广顿了顿，继续说，“韩队长，他的死真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您想想，我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我不可能就为了那么点小事杀人，您说是不是？” “你呀，也不要多想，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说清楚了就行。”韩彬拿出一张名片，放到了桌子上，起身道，“行了，今天就谈到这，这事我的名片，你想起了什么线索，可以联系我。” “好好。”林宏广拿起照片，“我送送你们。” 崔浩摆了摆手，“不用了，你收拾一下，去找老婆孩子吧。” “欸，说清楚了，我心里也就踏实了，就像您说的，我之前要是直接走了，心里藏着是，估计午饭也吃不香。现在我觉得轻松多了。” 随后，韩彬一行人上了电梯，崔浩摁了负二层，“韩队，您觉得他有嫌疑吗？” 韩彬道，“他虽然和死者有矛盾，但是单凭那点矛盾算不上强烈的杀人动机。 但案发现场和死者口中发现了大量的烟头，说明凶手有意将张浩楠的死跟吸烟联系起来。 林宏广又因为吸烟的事和张浩楠发生冲突，这才是我主动找林宏广谈的原因，根据林宏广的描述，两个人之间没有太多的关联，凶手的杀人动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说到这，韩彬想起死者颈部右侧的z标志，这又代表了什么？ 918章 死因 荣苑小区。 韩彬再次返回地下二层，为了避免阻碍现场勘察，围观的居民已经被驱散了。 技术科的人已经勘察完现场，正在收拾工具箱，马希文看到韩彬后走了过来，“韩队，现场已经初步勘察完了。” “有什么发现？” 马希文答道，“车的周围很干净，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地面都是水泥地，也没有明显的痕迹，作案现场应该是在汽车内。 这是一辆长城suv，车身较为宽大，有足够的作案空间。没有发现移动尸体的痕迹，座位周边有绳索的勒痕，但是车内没有发现绳索。 同时，车内发现了46枚云烟的烟头，也发现了不少被烟头灼烧的痕迹，现场发现了血迹和指纹，还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的鉴定。 另外汽车内的情况较为复杂，为了较好的保存作案现场，我们准备将汽车带回市局，做更进一步的勘察和检测。” 韩彬问道，“行车记录仪有发现吗？” 马希文道，“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被取走了。没有找到死者的手机，不过行驶证和驾驶本都在，可以确定是死者的车辆。目前就发现了这些情况。” 韩彬点点头，“马哥，辛苦了。” “应该的，我们先收队了，等有了进一步的鉴定结果，我再通知您。” “好。” 赵明啧啧称奇，“啧啧，就汽车这么大的空间，居然发现了46根烟头，受害人不会是被烟熏死的吧。” 江扬摇头，“你还挺会想，我还没听说过谁会被烟熏死。” 赵明道，“他身上也没有发现致命伤口，那他是怎么死的？” 江扬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很有可能是车内的一氧化碳含量太高导致死者窒息而死。” 江扬从警这些年，见过、听过不少死在车里的案例，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发动机怠速高，汽油燃烧不充分产生了大量的一氧化碳，如果车内门窗紧闭很容易造成一氧化碳中毒，一氧化碳无色无味，这种情况会十分的危险。 赵明也没反驳，因为江扬说的情况的确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这个悬念没有保留太久，法医那边也完成了初步检测。 李灿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韩队，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这个受害人的死亡方式还真是挺特殊的。” 韩彬追问，“他是怎么死的？” “他吸入了大量的尼古丁导致血管收缩、痉挛，引起心肌梗塞，猝死。” 赵明惊讶道，“我日，他真是被烟熏死的？” 江扬也诧异道，“靠了，吸烟还真能死人，我以后得戒了。” 李灿道，“他的情况和普通的烟民不同，他是短时间内吸入了大量的尼古丁，我从他口腔中找到了19枚烟头，据我估计，他甚至可能将一些烟头吃进了肚里，他在短时间内至少吸了几十根香烟，量变引起了质变，才导致了他的死亡。” “娘的，这凶手也太狠了，居然用烟把人熏死，弄得我都有心里障碍了。” 赵明从兜里掏出一盒华子，“彬哥，估计我最近一段时间不会抽烟了，这盒烟您留着抽吧。”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就你话多，好好听李法医讲。” 李灿继续说，“受害人的颈部有一个类似于z的图案，伤口平滑、并不深，应该使用利器划伤的，伤口虽然留了一些血，但没有划伤动脉，只是皮外伤。 另外，我还在死者身上发现了捆绑的勒痕，受害人死前应该是遭受过捆绑的，死亡时间在昨晚的九点到十二点之间。” 说完，李灿将文件递给韩彬，“这上面还有一些受害人的资料，您可以看一下。” 韩彬扫了一眼，上面都是一些尸检数据。 受害人，张浩楠 身高，181cm 死亡时间，12月26日晚九点到十二点之间。 死亡地点，荣苑小区，地下车库 死亡方式…… 看完后，韩彬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现场勘察完后，韩彬带人返回市局，张浩楠的车也被带了回来。 韩彬召开了临时案情分析会。 参与会议的有，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和新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 韩彬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廖平思和王霄两人坐在他的下首，其他的队员依次排开。 韩彬扫了众人一眼，朗声道，“现场勘察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针对这个案件有什么想法和调查的进展，大家都可以说。 廖平思说道，“韩队，我走访了一些围观的居民，并没有找到案件的目击者。不过倒是了解了一些张浩楠的情况。 据其中一位居民说，那辆车是张浩楠的，但那个车位并不属于张浩楠，这个张浩楠经常占别人的车位，有一次他家的车位就被占了，更可气的是张浩楠还没留手机号，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蹲到了张浩楠，对方还一脸不以为意，对占车位的事没有丝毫的内疚。 还有一位居民说，张浩楠经常带着一个女人回家，那个女人戴着口罩，看不清长什么模样，不过身材很好，衣着也很时尚，看两个人的举止动作，像是情侣关系。” 韩彬问道，“张浩楠是这个小区的业主吗？” “是的。” “有联系到他的直系亲属吗？” 廖平思摇头，“还没有。我会尽快想办法联系家属认尸。暂时就发现就这些情况。” 韩彬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线索？” 王霄清了清喉咙，“我带人搜集了小区的监控，这个小区的电梯和车库进出口都是有监控的，根据监控显示嫌疑人是昨晚九点五分下车库的，和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基本吻合。 更多的监控视频，暂时还有没有来得及查看。” 赵明好奇道，“都那么晚了，一般人都该回家睡觉了，他去车库干什么？又恰好遇到了凶手？总归不会是偶然吧。会不会是凶手把他约到地下车库，熟人作案。” 廖平思接着说，“我也觉得是熟人作案，首先，凶手对受害人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死者和林宏广因为吸烟在电梯里发生了冲突。再一个，能在大晚上将死者约到车库，两人的关系很可能不一般。 我建议查一下死者的通信方式，没准会查到凶手的相关线索。” 919章 关联 韩彬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廖平思的建议，这个提议中规中矩，算不上什么新意，韩彬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大家对于死者颈部的z标志有什么看法？” 王霄说道，“我看过一部国外的电影叫佐罗，这部电影讲述了十六世纪中叶，军阀官僚盘据，民不聊生，蒙面的义侠佐罗以神出鬼没的姿态为铲除恶霸而努力的故事。 这个佐罗有一个特点，他喜欢在坏人身上留下z标志，和受害人身上的情况很相似。 另外，电影佐罗的外文名zorro，这个词在西班呀语中代表着狐狸。而狐狸的天性代表着狡猾。 我猜测凶手在受害人身上留下这个标志，是不是在向佐罗致敬或模仿。” 韩彬站起身，在白板上写了一个z字，“佐罗这部电影我小时候也看过，用我国的一个词语形容就是替天行道。凶手觉得张浩楠是坏人，就用自己的方式审判、制裁他。 这一点倒是符合受害人的死亡方式，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受害人在遇害前已经被凶手控制住了，凶手要杀死他很容易，直接用利刃刺破他的喉咙即可，亦或者用绳索勒死他。 但凶手没有选择这些简单的杀人，而是选择更为复杂，更有仪式感的方式，用香烟将受害人熏死。烟这种东西虽然不利于健康，但本身并没有毒性，国内大部分人都抽烟，一根烟、甚至几根烟都不足以影响人的安危。 凶手为了能够杀死受害人，让他吸食了数十、甚至上百根香烟，这极大的增加了作案难度和暴露的风险。从这一点来看，凶手的仪式感很重，的确有一种替天行道的做派。 但是话说回来，受害人在电梯内吸烟虽然不道德，但也算不上穷凶极恶之徒，凶手的制裁手段有些过激，如果按照这种标准来定罪，很多人都会成为凶手的目标。” 韩彬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咙，继续说，“另外还有一种可能，凶手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替天行道，而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杀人目的，佐罗只是他找的掩护，就是为了干扰警方的调查方向。” 等韩彬说完，王霄附和道，“韩队分析的很全面，我也觉得应该从受害人周边关系查起，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杀人，肯定是某个原因导致了这次凶杀案。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烟很可能是触发凶杀案的直接原因。当然，也可能想韩队分析的那样，这只是一个掩护。” 韩彬将目光望向后排的祖大伟，“祖大伟，你之前在城南分局刑侦大队工作，2018年夏天城南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的颈部右侧有一个z型的标志，你有没有印象？” 祖大伟答道，“有，当年我也参与了这个案件的调查，可惜因为缺失了关键线索和证据，案件一直悬而未破，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那个案子是八月21日案发的，被命名为821案件。” 祖大伟之前没有参与荣苑小区的现场勘察，韩彬给了他一份卷宗，上面有一些相关的资料，祖大伟已经看过了，“死者张浩楠颈部右侧的z图案和当年821案件的死者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被害的方式则有些不同。 祖大伟叹了一声，“其实我不大愿意回想这个案子，凶手的作案手段很残忍，受害人死的极惨，不光是我……很多老刑警看到现场后都觉得触目惊心。 受害人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舌头被人割断了，嘴也被堵住了，最后因失血过多导致窒息而死。受害人死前十分的痛苦，为了能够挣脱绳索，把皮肉都磨破了。” 王霄道，“如果按照你的描述，受害人死之前应该动静不小啊，邻居没有听到动静吗？” “受害人家是城中村的，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一个地窖，尸体是在地窖被发现的，受害人是一名女性，被捆绑在椅子上，等家人发现她的尸体时，已经是两天之后，尸体都已经臭了。” 韩彬问道，“受害人被害的原因呢？” 祖大伟沉默了片刻，“当时有两种说法，这个受害人上了点岁数，根同村的人聚在一起，最喜欢说一些家长里短。同村的一个女孩，那时候还在上高中，怀孕了，打胎后在家里养身体。 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个女孩的家里人一直瞒着，但不知道受害人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在村子里传了出去。 女孩听到后，觉得听没脸，家门都不敢出。家里的父母、亲人也跟着抬不起头，这件事在村子里动静不小。 后来，那个女孩没扛住，就从家里的三层小楼跳了下来，人没有生命危险，但腿瘸了。村子里很多人都说是她害了那个女孩。 没多久，受害人就被以割舌的方式杀害了。颈部的右侧被割出了一个z图案。” 祖大伟停顿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另外一种说法，死者被害是有其他的原因，凶手之所以用这种方式杀害死者是为了掩盖真正的原因。” 韩彬问道，“这个案件迟迟没有告破，为何没有移交给市局？” 祖大伟犹豫了一下，“当年案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抓到了一位有重大嫌疑的目标，一直想找到足够的证据给他定罪，当时破案的希望比较大，分局领导觉得有能力侦破821案件。 调查的结果却事与愿违，证据是找到了，但却不是定罪证据，反而证明了那个嫌疑人的清白。当时的调查也陷入了死胡同，这时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多案件的线索都断了。” 韩彬听的很认真，等祖大伟讲述完后，扫了一眼众人，“大家听了821案件再对比荣苑小区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廖平思说道，“这两个案子看起来作案方式不同，但本质上都是在惩罚受害人，821案件的受害人喜欢嚼舌根，就被割了舌头。荣苑小区的案件受害人喜欢在公共场合吸烟，就被烟熏死了。借用金庸大师的一句话，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旁的赵明说道，“这两个案件联系起来，让我想起了一部叫‘七宗罪’的电影，不知道大家看过没有？” 920章 家属 赵明继续说道，“说起这部电影，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看完之后让人很压抑，嫌疑人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杀人的目的并非仇怨，而是根据西方zong教的七种原罪，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暴食和yinyu。 一些详细的剧情我记不清了，但是有一幕我记忆犹新，有一个特别肥胖的受害人，在凶手的逼迫下吃了大量的东西直到胃被撑破而死——原罪暴食。 荣苑小区的案子和2018年的821案件也有点类似的感觉，会不会也跟zong教有一定的关联。 另外，我再补充一句，一旦涉及到了zong教，这类的凶手会十分的危险，电影中的凶手不仅对受害人残暴，对自己也一样够狠，他因为妒忌杀害了警员的妻子，他代表了原罪嫉妒。 在他的观念里自己同样该死，他故意激怒那名办案警员，让警员将他杀死，警员在杀人的一刻也犯了愤怒的原罪，将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韩彬说道，“就目前来看，荣苑小区的案子还没有发现和zong教有关的线索，不过赵明刚才的话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凶手杀人可能是遵循某种规律，只要咱们摸清楚他杀人的规律，就能尽快的将他绳之以法。” “除此之外，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的看法？” 过了一会没人回应，韩彬继续说，“那我安排一下任务。” “廖队长，你负责通知受害人张浩楠的家属认尸和调查受害人的通讯记录，有问题吗？” “没有。” “王霄，你负责查看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 “李姐、祖大伟，你们去一趟城南分局刑侦大队，我会提前跟城南分局那边联系，你们去把821案件的卷宗带回来，有什么问题联系我。” “是。”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一点多了，“散会吧，大家赶紧吃点东西。饿着肚子办案可不行。都别将就，老吃泡面可扛不住。” 韩彬升职不久，之前也是低层办案人员，他很可清楚办案人员的辛苦，有时候上面催的急，为了办案根本顾不上吃饭，吃饭也只敢吃点简单的，要么泡面、要么面包，韩彬自己都快吃吐了。 在场的警员心中一暖，如果韩彬不开口，为了节省查案的时间，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会吃泡面。现在有了韩彬的话，他们可以踏踏实实的吃顿饭。 散会后，韩彬先去了一趟丁锡峰的办公室，将案件的情况向丁锡峰汇报。 得知这起案子很可能和2018年的一起凶杀案有关，引起了丁锡峰的足够重视，并且表示他会跟城南分局刑侦大队联系，让他们提供821案件的卷宗和证据。 有了丁锡峰的话，韩彬省了不少事，汇报完工作，韩彬就离开了丁锡峰的办公室。 韩彬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一组办公室，赵明已经帮他买好了饭菜。 这个点，食堂也快关门了，都是一些剩菜，赵明就去公安局附近打包了几分盖饭，韩彬吃了一份青椒肉丝盖饭，一份老鸭汤。 饭后，众人都投入了紧张的调查工作中…… 下午，廖平思联系上了张浩楠的家属，四点钟，张浩楠的母亲和姐姐来警局认尸。 赵明带着张浩楠母亲和姐姐去辨认尸体，两人抱着尸体痛哭了半个小时，下午四点四十分才回到二中队做笔录。 韩彬准备亲自给两人做笔录，让赵明将两人带到一组办公室。 张浩楠的母亲头发有些花白了，看起来大约六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灰袄，带着一个浅灰色的毛线帽子，不时的用袖子擦拭眼睛。 张浩楠的姐姐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羽绒服，******，又高又瘦，跟张浩楠的容貌有几分神似，露出哀伤的神色。 韩彬请两人坐下，望向张浩楠的母亲，“阿姨，请节哀顺变。我叫韩彬负责调查张浩楠的案子。” 张浩楠母亲臭了韩彬一眼，显得有些诧异，“你才多大了，跟我儿子差不多的年纪，你也太年轻了，你们公安局上岁数有经验的人咋不管。” 赵明赶忙说道，“阿姨，这位韩队长是我们二中队的中队长，您别光看年纪，他破获了不少大案，查案的本事在琴岛是数一数二。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 张浩楠的姐姐赶忙道歉，“韩队长不好意思，我弟弟的死对我母亲的打击太大了。她脑子现在是乱的，说的都是无心的。” “没关系。”韩彬不以为意，“大姐，您怎么称呼？” “我叫张翠兰，是张浩楠的二姐，我们知道浩南出事了，就赶紧过来了。”张浩楠的姐姐哽咽道，“韩队长，杀我弟弟的凶手找到了吗？” 韩彬摇了摇头，“张浩楠的尸体上午才被发现，很多线索还在调查中。” “我儿子是咋死的呀，到底是咋死的？”张浩楠母亲带着哭腔问道。 “他是被烟熏死的。” 张浩楠母亲瞪大了眼睛，“啥？被烟熏死的！啥烟这么厉害，把我儿子熏死了。” “就是平常抽的香烟。” “这不可能，我儿子天天抽烟，没见他有事呀。而且我家那口子抽了一辈子烟，现在都六十多岁了还没死，我儿子咋就被烟熏死了。” “如果事正常抽烟，张浩然自然不会被熏死，但他在短时间内抽了上百根香烟，导致血管收缩、痉挛，引起心肌梗塞、猝死。” “为啥呀，我弟弟又不傻，为啥一下子抽那么多的烟。”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他可能遭到了凶手的劫持被迫抽了大量的香烟。” “啊！”张浩楠母亲大喊了起来，“这是谋杀呀，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抓到凶手，一定要给我儿子报仇。” 韩彬点点头，“当然，这是我们的工作，也是请你们来的目的，希望你们可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协助警方尽快抓住杀死张浩楠的凶手。” “警察同志，我有线索，前段时间我儿子受过伤，我问他是被谁打的，一开始他不肯说，后来才说是被一个姓黄的王八羔子打的。” 921章 秦妍雪 韩彬追问道，“他当时的伤势严重吗？” 张浩楠母亲擦了擦眼泪，“挺严重的，他脸都被打肿了，胳膊也被划了一刀，可把我吓得不轻，我让他去报警，他不去，还说他把对方打的更狠，如果要报警，警察一样会抓他，我就不敢再劝了。” “什么时候的事了？” “好像有十来天了吧。” “最好再具体一些。” 张浩然母亲对着一旁的女儿问，“上次你弟回家的时候是哪天？” “好像是十二月十一号那天，对，好像是这一天，第二天是双十二，我还在网上买了一些东西。” 张浩楠母亲接着说，“那就错不了了，应该就是十二月11号。” “他和那个姓黄的什么关系？” “这我不清楚。”张浩楠母亲说完，又问女儿，“你知道吗？”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韩彬退而求其次，“那个姓黄的全名叫什么？” “不知道。” “他们两个因为什么事打架？” 张浩楠母亲答道，“我问过，浩南说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但具体的经过他没说，没问几句他就不耐烦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他从事什么工作？” “他是做金融行业的。” “金融行业比较广泛，能说具体一点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懂。” “那他在哪个公司工作？” “他说过一次……叫什么来着。”张浩楠母亲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又对着一旁的女儿问，“你有印象不？” 张翠兰说道，“好像是叫什么华腾世界国际金融有限公司。”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张浩楠母亲附和道，“我儿子毕业之后就去了这个公司，前两年收入一般，不过去年他当了经理，收入一下子翻了好几倍，这不，前段时间还在琴岛买了房，还说以后要带我来琴岛享福，谁知道……呜呜。” 张浩楠母亲越说越伤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快四十上才生的，他是全家人的希望，谁会知道就这么没了，我可怜的孩子。” 张翠兰赶忙在一旁安慰母亲。 韩彬捋了捋头发，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束手无策，只能等家属稳定了再继续询问，趁着这个空挡，韩彬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张浩楠所在公司的名字，然而让他意外的事，虽然搜到了几个叫华腾公司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一个叫华腾世界国际金融有限公司，这些公司里也没有搞金融的，跟张翠兰两人的描述并不吻合。 韩彬顺势问答，“张翠兰，你确定张浩楠所在的公司叫‘华腾世界国际金融有限公司’。” “我是听他说过一次，好像是这个名字，但是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也可能记错了吧。”张翠兰语气里有些不确定。 韩彬继续说道，“我们想去张浩楠家里调查一下，你们有他家里的钥匙吗？” 张浩楠母亲擦了擦眼泪，“没有，我就去过一次。”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只能找人开锁了。” 张浩楠母亲说道，“对了，浩南有个女朋友经常去他那边，没准她会有钥匙。” “张浩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姓秦，叫秦妍雪，长得挺漂亮，比我儿子大个两三岁，挺懂事的一个女孩，我感觉挺好的，会照顾人，能过日子，我还挺希望他俩能早点结婚，谁知道……”张浩楠母亲又开始抹泪了。 韩彬记下了这个名字，继续问，“张浩楠有什么仇人？” 张浩楠母亲道，“他这个孩子比较皮，前些年也没少跟人打架，可那都过去了，也算不上什么仇人。你说谁还没有个年轻不懂事的时候，我真想不出什么人能杀他。” 张翠兰道，“我弟从小被宠坏了，一家人都惯着他，确实脾气不大好，但他也就是跟人斗个气什么的，真不至于招来这么大的仇恨呀。” “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张浩楠母亲答道，“就是上次，他回家的时候，十二月十一吧。” “我也是。” “那你们最后一次联系他是什么时候？” 张翠兰说道，“他很少跟我们打电话的。” 张浩楠的母亲摇头，“他最近也没联系过我。” “也就是说你们并不清楚他的近况，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麻烦？” 张浩楠母亲说道，“我们不是不关心他，而是知道他工作忙，怕打扰到他工作。他很努力的，有时候过年都要加班工作，他这次在琴岛买房，我们一家人总共才给他凑了十万块，其他的钱都是他自己挣得，你说他多有本事。” 张浩楠才二十多岁的年纪，靠着自己的努力买房确实不容易，至少韩彬自己现在还做不到。 就在此时，黄倩倩走了过来，低声道，“韩队，刚才来了一个女的，说是张浩楠的女朋友，要来认尸。” 韩彬起身，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赵明，你继续做笔录。” “是。” 随后，韩彬和黄倩倩出了办公室，韩彬低声问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秦妍雪。” “她在哪？” “我把她请到休息室了。” “我知道了，我去见见他。”而后，韩彬从二组喊上张顺谷，一同去了休息室。 打开门后，休息室坐着一个女人，衣着时尚，身材丰腴，长得挺漂亮。 看到韩彬两人进来，女人赶忙站起身，“警察同志，我是张浩楠的家属，我想想见见她。”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坐下说，“你叫秦妍雪？” “是。”女人脸上挂着泪痕，像是哭过。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和张浩楠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朋友。” “你们两个在一起多久了？” 秦妍雪想了想，“一年多了，不到两年。” “我能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吗？” “哦，可以。”秦妍雪打开了皮包，犹豫了一下，才从里面翻找出身份证。 韩彬接过身份证，先分辨了一下真假，他在派出所工作过，身份证是真是假一看、一摸就能分辨出来，身份证上写着秦妍雪的名字，出生日期，1981年8月27日。 韩彬一挑眉，张浩楠是1997年出生的，两个人的年龄差了十六岁，这对姐弟恋的年龄悬殊可是有点大…… 922章 撒谎 韩彬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之前跟张浩楠母亲做笔录，据她说秦妍雪只比张浩楠大两三岁，但两人实际的年龄相差了十六岁，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而矛盾就容易引发冲突。 韩彬将身份证还给对方，“秦女士，我看您身份证上的年龄可比张浩楠大不少？” 秦妍雪想了想，答道，“是，我们是有一定的年龄差，但爱情不分年龄，只要彼此真心喜欢就可以在一起，不是吗？” “当然。”韩彬点点头，“身份证上是你的真实年龄？” “对。” “您看起来要比实际岁数年轻不少。” “谢谢，可能是我的心态比较好吧。” “张浩楠知道你的真实年龄吗？” “他知道。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瞒他的，那样太累了。” “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秦妍雪回忆道，“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聊着聊着觉得挺投缘，又都在一个城市生活，就约出来见面了，彼此的印象都不错，就走到了一起。” “张浩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他是网络作家，就是写小说的。” “他都写过什么小说？” “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就是玄幻小说一类的，什么打打杀杀的，我不爱看，也就没有详细的问过。” “他笔名叫什么？” “挺长的，好像叫‘单手码字我最帅’。” 韩彬记下这个笔名，“我见过张浩楠的母亲，据张浩楠的母亲说，张浩楠是在华腾国际世界金融有限公司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 “那都是他瞎扯的，他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写小说的，我很了解他，我们两个经常会谈心。”秦妍雪声音有些哽咽，回忆道，“每回他心情不好，我都会做几个小菜，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我知道外人觉得我们有年龄差，以为我们两个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其实真不是，我们两个真的是心在一起，人才走到一起。 我敢说百分之就九十的情侣都没有我们两个了解彼此。” 韩彬道，“写小说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也不违法，而且还挺挣钱的。他为何不实话实话，而是编造一个其他的工作。” “挣钱？”秦妍雪反问，“您听谁说他挣钱了，一个月三四千，没有休假，没有五险一金，也能叫挣钱。” “他不是刚在琴岛买了一套房子吗？钱是哪来的？” 秦妍雪无奈道，“那套房子只付了首付，他从家里要来了十万块，剩下的都是我掏的钱，房子也是写的我们两个人的名。其实他根本没什么钱，都是我在还房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有钱。这算理由嘛。” “秦女士，您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我是做化妆品的，代理商。” “张浩楠发生意外前有什么异常吗？” 秦妍雪说道，“有，前几天，他在电梯里跟邻居发生了冲突，被邻居打了一顿，两人还被派出所抓走了。我记得那个男的姓林，你们可以调查他。” “你说的是林宏广吧。” “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除了他之外，张浩楠跟其他人还有仇怨吗？” 秦妍雪沉吟了片刻，抿了抿嘴，“他一个写小说的，平常也很少出门，不太可能跟别人结仇，我也没听他提起过。” 韩彬给张浩楠母亲做笔录时，据张浩楠母亲说他半个月前受过伤，脸被打青了，胳膊上也划了一刀，如果秦妍雪真的和张浩楠关系那么好，她不可能不知道。 “据我们了解，张浩楠前段时间还受过一次伤，你知道吗？” 秦妍雪愣了一下，仿佛刚刚想起一般，“哦，对了，有这么回事，您不说我都忘了。好像是双十二前后吧，他跟人打过架。脸被打青了一块。” 韩彬继续问道，“和他打架的人是谁？” 张浩楠的母亲说他是在跟同事打架，但张浩楠连个正经公司都没有，更不会去公司上班，这很可能是一个借口，就像他编造工作一般。 秦妍雪眨了眨眼睛，“我……我也不大清楚。” “你们两个不是经常谈心吗？他没告诉你。” “我是问过，但他不肯说。” 韩彬仔细观察秦妍雪的表情，“张浩楠周边关系中有没有姓黄的人？” 秦妍雪咽了咽口水，”没听他提起过，我也不太清楚。” 韩彬一直观察对方，从秦妍雪的反应来看，她极有可能撒谎了。 也就是说，秦妍雪很可能知道和张浩楠打架的人是谁，甚至这个姓黄的可能跟秦妍雪有一定的关系？ 韩彬话锋一转，“你身边的人里面有没有姓黄的？” “我……”秦妍雪强挤出一抹笑容，“警察同志，你不会是以为我跟他打架吧，我可打不过他。” 韩彬面无表情的重复，“回答我的问题。” “我前夫姓黄。”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你前夫叫什么名字？” 秦妍雪答非所问，“这件事应该跟我前夫没关系，我们已经离婚好多年了。我前夫是一个特别冷静的人，不可能为了我跟别的男人打架。” 韩彬再次确认，“张浩楠真的没有告诉你和他打架的人是谁？” “真的没说。” “你前夫叫什么名字？” “黄桂祥。”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离婚的？” “有四五年了吧。”秦妍雪的语气有些不满，“警察同志，我还是要说一下，这件事跟我前夫没关系，我们两个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如果你们因为浩南的事去调查他，会让我很为难。” “在你看来，这比张浩楠的死还重要？”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们完全查错人了，我觉得没有必要。” “谢谢你的建议，我们会考虑的。”韩彬态度很好，虚心接受，不过该问的还得问，“黄桂祥知道你和张浩楠的关系吗？” 秦妍雪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知道。” “黄桂祥和张浩楠有没有见过面？” 秦妍雪想了想，点头，“有次我们去逛商场偶然间碰到了。就是打了个招呼，没说几句话。都已经离婚了，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923章 黄桂祥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妍雪拍了拍额头，“我记不大清了。” “你很抗拒我们调查你前夫？” “谈不上抗拒，我确实记不大清了。当然，我是不大喜欢你们将我前夫牵扯进来，如果换成你，我相信你会跟我有同样的选择。” “我能理解，你前夫和张浩楠之间的关系确实有些尴尬，不过，警方查案不会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就算你不配合警方调查，警方一样能通过其他渠道调查。那种情况更不是你想见到的。” 秦妍雪抠了抠指甲，沉默了片刻，“好，我愿意协助你们调查。” “那你就好好想想，张浩楠和黄桂祥见面的时间。” 秦妍雪想了好一会，答道，“应该是十一月份中旬，过去了大概一个多月。” “还能更具体一些吗？” “我得看一下消费记录。” “可以。” 秦妍雪拿出手机翻找查看，“应该是十一月9号。” “你们在哪见的面？” “万象广场，三层。” 韩彬记下地址，“当时除了你们三个外，还有其他人在场吗？” “还有我前夫的现任，他现在有女朋友，比我年轻，两个人腻歪的很，所以说他根本不会在意我有没有找新的男朋友。” “你最后一次见张浩楠是什么时候？” “前天，我去派出所接他回家，在他那边住了一天，昨天早上走的。” “我们想去张浩楠家调查一下。” “可以，我也希望能早点查到杀死浩南的凶手。”秦妍雪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我家的钥匙，你们先拿去用吧，我想……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去了。” 韩彬接过钥匙，话锋一转，“你知道黄桂祥的联系方式吗？” 秦妍雪迟疑了片刻，在手机里翻找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写下了一个手机号。 韩彬递给对方一张名片，“想起什么线索，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秦妍雪站起身，“我想去看看浩南。” 韩彬点点头，“你先休息会，一会我会让人带你去过。” “谢谢。” …… 回到办公室后，张浩楠的母亲和姐姐已经离开了。 韩彬让赵明负责联系黄桂祥，请他来警局做笔录。 随后，从二组叫了几个人去了张浩楠家。 到了张浩楠家，韩彬先检查了一下门锁，没有被撬或破坏的痕迹。 韩彬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客厅里有些乱，右手边是厨房，飘来一股杂味，韩彬走进去一瞧，洗手池里放着一些没有刷的碗筷，厨房的垃圾桶里还有残羹剩饭，倒是符合一个独居宅男的生活方式。 走进客厅后，客厅里有些杂乱，但这种杂乱反而是正常的生活环境，并非因为偷盗翻找造成的，柜子和抽屉也没有被盗的痕迹。 韩彬在客厅转了一圈，在茶几上看到了张浩楠和秦妍雪的合影，从背景看像是两个人旅游时的照片，两个人笑得很开心、甜蜜。 这是一个两居室，韩彬先去了主卧，主卧的被子还没有叠，乱糟糟的，还杂乱的放着几件衣服。 侧卧的东西不多，有一个衣柜和一个书桌，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还堆着几本书。 新人作者入门篇。 如何成为一名大神作者。 从稿费两千到稿费十万。 教你如何写大纲。 何英生带上手套，翻了翻桌子上的书，“可以呀，这书都有看过的痕迹，上面还有标注。死者在这方面还挺下功夫的。 张顺谷哼道，“那有毛用，还不是个扑街。” 何英生问道，“你说咱们也办过不少案子，肯定比那些作者知道的多，我要是写本刑侦题材的小说，能不能挣钱？” 韩彬瞥了他一眼，“你对作家和小说挺感兴趣呀。” 何英生嘿嘿一笑，“韩队，我就是瞎看。”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兴趣就好，你查一下他的电脑，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另外找到他写小说的网站，看看他的死是否跟工作有关。” “啊！”何英生有些意外。 韩彬反问，“有问题。” “没有没有。”何英生摇头。 韩彬又仔细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跟案发现场有关的线索，就带人离开了张浩楠家，走之前，还带走了张浩楠的笔记本电脑，对于一个网络作家来说，电脑就是他的全部。 …… 回到市局，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韩彬陆续收到队员们的汇报，但都没有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晚上回家，父母给他留了饭。 韩卫东很关心荣苑小区的案子，毕竟这个案子发生在他的辖区。 晚饭是王慧芳做的大盘鸡，又煮了点面条，先将面条盛放在盆子下面，上面浇上大盘鸡，等吃完了肉，面也入味了，甚至比肉的味道更好。 韩卫东回来的比较早，已经吃过饭了，给韩彬剥了几瓣蒜，“彬子，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有眉目了嘛。” 韩彬吃了一块鸡肉，摇头，“哪有那么快，勘察完现场都中午了，下午才正式开始调查，今天先把案子弄清楚就不错了。” 韩卫东道，“也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接说一声，我们所一定好好配合。” “老爸，要是派出所都像您这么支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估计琴岛市的破案率还能提高一个台阶。” “行了，你就被拍我马屁了，明天我让崔浩再去荣苑小区走访，看有没有其他遗落的线索。” “可以，您是那边的地头蛇，查起来肯定比我们容易。” “去去去，有你小子那么说话的嘛，那是什么好词嘛。” 王慧芳插嘴道，“你就少说几句吧，让儿子好好吃饭，早点回去睡觉。都累了一天了。” 韩卫东哼道，“这个案子在我们辖区，我还累了一天了呢。” 王慧芳道，“你又不用查案子，你累什么。” 韩卫东反驳，“你又不是警察，怎么知道我没查案。” “我是不懂查案，但是微信运动的步数做不了假，你这一天也没走多少步，你累什么呀，还没我在家里走的步数多呢。” 韩卫东“……” 924章 线索 翌日上午。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会议室。 丁锡峰坐在主位上，韩彬坐在他的下首，廖平思坐在韩彬对面，其他的队员依次排开。 丁锡峰虽然没有去现场，不过他一直关注着这个案件，韩彬也一直在跟他汇报案件的进展，他对案件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当然，和在一线办案的韩彬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丁锡峰还是让韩彬主持会议，他会在适当的时候提出意见。 韩彬和丁锡峰低声交流了几句，清了清喉咙，“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开会吧。” “我先说一下技术科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从现场采集的血迹经过比对是张浩楠本人的，车里采集的指纹既有张浩楠的，又有他的女友秦妍雪的，并没有发现疑似凶手的指纹，车内也没有被清理的痕迹，说明嫌犯作案时应该是戴着手套。” “另外，法医从死者的肠胃里找到了35枚烟头，加上死者口腔里的19枚和车内发现的46枚烟头，受害人总共吸食了一百支香烟，品牌是云烟。这也是一条线索，大家在查案的时候注意一下。” “张浩楠的母亲来警局认尸，我从她的口中了解到一条线索，12月11号左右，张浩楠和一个姓黄的人发生过冲突，根据我的分析这个姓黄的人很可能是张浩楠女友的前夫黄桂祥。大家在查案的时候留意一下这个名字。” 听到韩彬的话后，廖平思低头翻看了一下资料，接着说，“韩队长，对于黄桂祥这个人我还真有点印象。我负责调查张浩楠的通信记录，12月10号，张浩楠和黄桂祥有过通话记录。 如果按照您之前说的，张浩楠12月11号左右和人发生过冲突，那么之前很可能有联系，黄桂祥12月10的通话就显得更加可疑了。” 韩彬点点头，这两条线索等于是相互应证了，“赵明，你联系上黄桂祥了吗？” “联系上了，他说12月25号那天把脚摔伤了，腿脚不方便，暂时来不了警局。” “腿受伤了，这倒是个不错的不在场证明。”韩彬反问，“他现在在哪？” “在家休养。” “他来不了警局，咱们就上门拜访，毕竟是咱们请人家协助调查。”韩彬扫了一眼众人，“大家都说说自己调查的情况吧，我就不一个个的询问了。” 王霄接着说道，“我带人查看了荣苑小区的监控，因为案发现场在地下车库，属于公共区域，进出的通道比较多，排查起来有一定难度。 荣苑一共有十栋楼，每栋楼都能通往地下车库，地下车库有一个进口、一个出口，这样算起来总共有十二个通道可以进入地下车库。 我们现在主要查看的通道有三个，第一个是张浩楠所在的单元楼，第二个是地下车库的进口，第三个是地下车库的出口。 因为时间较短，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丁锡峰道，“你们的调查方向是没问题的，但调查的过程要更仔细，更有侧重点，这样才能更快的出成绩。” “是。”王霄虚心接受。 李琴接着说道，“昨天我和祖大伟去了城南分局，找到了分局刑侦大队的陈队长，陈队长很配合我们的工作，将821案件的情况跟我们详细说了一遍，同时也将案件的卷宗和资料移交给我们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案件已经过去了两年，很多涉案人员都更换了居住地址和联系方式，要找到他们，请他们来警局做笔录，有一定的难度。” 丁锡峰道，“要是没难度这个案子当年就侦破了，凶手也不会再犯下新案，也用不着咱们市刑侦大队接手了。多下点功夫，一定要找到821案件的关键证人。” “是。” 李琴说完，会议室沉默了片刻，韩彬问道，“何英生，说说你调查的情况。” 何英生讪笑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韩队，我按照您的吩咐，联系到了张浩楠写小说的网站，也查到了他写的三部作品两本玄幻题材、一本科幻题材，这三本小说成绩都一般，他每月的收入在2000到5000之间，不太稳定，有网站推荐收入会高一些，没有推荐收入比较低。 我查看了他正在连载的小说，12月24号和12月25号两天出现了断更情况，估计是因为被派出所拘留的原因，12月26号复更了，也是最后一次更新。 因为昨天又没有更新，有几个书友已经开骂了。说他是死太监，能更赶紧更，不能写说句话，别在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吊人胃口。 我觉得这哥们也挺惨的，人真的死了，还被骂的这么惨，他的小说也确实得太监了。” 韩彬说道，“你跟网站方联系一下，让他们暂时不要将张浩楠被害的事传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何英生道，“我已经跟他们沟通过了，让网站方面保持沉默。等咱们的通知。” 汇总了各方案情后，韩彬对案件有了更准确的判断，及时的调整了任务的安排。 …… 琴岛，同舟小区。 3号楼1202室。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瓶白酒和几个小菜，一盘猪头肉、一盘黄瓜、一盘花生，这三道菜虽然简单，但还是很下酒的。 男子看的是一个求生类节目，节目的主持人有个绰号叫德爷，还有网友叫他挨饿德，每当看到对方没吃没喝只能挨饿，他就觉得自己喝点小酒、吃点小菜很幸福。 电视里挨饿德身处一片沙漠中，刚刚找到了饮水，正在解决食物问题，找了半天的时间只抓了一只巴掌长的蜥蜴，挨饿德将蜥蜴放到火堆旁烤，当烤熟的一刹那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那是一种对食物的渴望，很纯粹，一看就知道是真的饿了很久。 挨饿德咬了一口蜥蜴，虽然不好吃，但满满的能量。 男子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猪头肉，真香。 人呀，就怕对比，有一种幸福叫我比你幸福。 ”咚咚……“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925章 遮掩 男子放下了筷子，“谁呀？” “咚咚……”回应的依旧是敲门声。 男子快步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发现一个男子站在门口，“你是谁呀？” “这是黄桂祥家吗？” “是，你哪位？” “我叫赵明，是市刑侦大队的，之前跟你联系过。你开一下门。” 黄桂祥愣了一会，才缓缓的打开了门，这才发现外面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赵警官，您怎么突然来了？” “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既然没办法去警局做笔录，我们就亲自上门给你做笔录。”赵明道。 “哦，那你们进来吧。”人都已经到了，黄桂祥也只能认了，让到一旁，请赵明等人进来。 黄桂祥一拐一瘸的走到客厅，“几位同志随便坐，有点乱，让你们见笑了。” 赵明指着一旁的韩彬介绍，“黄先生，这位是我们市刑侦大队的韩队长。” “韩队长，您好。”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黄先生，听说您的腿受伤了，不知道严不严重？” “谢谢您的关心，我是不小心摔伤了脚腕，走路的时候有些疼，也没什么大事，估计养几天就好了。” “您是什么时候摔伤的？” “25号早上，我们这个单元的电梯坏了，我爬楼梯下楼，不小心摔了一跤，人没什么大事，就是脚腕扭伤了，也怪我倒霉，摔伤之后没多久，电梯就修好了，您说背不背。我当时要是等等，估计也就没这事了。” 韩彬关心道，“脚扭伤了，很可能是错位，您有没有去医院看过？” 黄桂祥笑了笑说道，“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个人最怕去医院了。所幸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着先养养，不行了再去医院。” 韩彬瞅了一眼茶几上的酒菜，“看来您的心情不错呀，大中午就开始喝酒了。” “这不是脚受伤了，也出不去，反正是闲着，就喝几杯。我平常也没啥爱好，就是喜欢喝点小酒。”黄桂祥关了电视机，反问，“韩队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呀？我平常也没跟市公安局打过交道。” “你认识秦妍雪吗？” “认识，她是我前妻，怎么？难道是她出事了？” 韩彬没有回答，继续问，“你认识张浩楠吗？” 黄桂祥笑了笑，“您要说陈浩南我有印象，你要说张浩楠，我真没听过。” 韩彬提醒，“他是秦妍雪的男朋友。” “哦，是那个小伙子呀，二十多岁，又高又瘦。我想起来了，我们上个月见过一面，不过我真不知道他叫什么。” 韩彬道，“你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们两个就见过一面，当时我前妻秦妍雪也在场，打那之后就没见过了。韩队长，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秦妍雪和张浩楠的关系，你怎么看？” 黄桂祥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一会，“我们都离婚了，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她想怎么过，想找什么人是她的自由，我没什么看法。” 韩彬盯着对方，“说实话。” 黄桂祥讪笑了一声，“您应该了解他们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那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嘛，她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找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好吃也不好说呀。也不怕被人笑话，反正我是觉得……不大好。” 这才像是一个男人正常的反应，韩彬追问，“怎么个不大好法。” “您想想，她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虽然长得还行，但毕竟是老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能看上你啥，还不是觉得你有几个钱，现在两人是浓情蜜意，等再过几年，秦妍雪年老色衰、钱也没了，不用说人家就把她甩了。 我都不稀罕说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人家给几句好听话，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哎……有有她哭的时候。” 韩彬下意识的说，“这话你和秦妍雪说过吗？” “我说的着嘛，我们都已经离婚了，再说了，她要真听我的，我俩当年也不会离婚了。”黄桂祥摇头，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你确定只见过张浩楠一面。” “确定。” “你有没有去过荣苑小区？” “没去过。”黄桂祥拿出一盒香烟，递给了韩彬一支，“韩队长，到底怎么回事，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我家，是不是我前妻出事了。” 韩彬推掉香烟，开门见山道，“你前妻没事，是她男朋友张浩楠死了。” “死了，诶呦，他才二十多岁咋就死了，乖乖，还真应了那句话，谁也说不准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黄桂祥感慨完，反问，“韩队长，就算他死了，跟我也没啥关系，我跟他也不熟呀。” “你私下有没有联系过张浩楠？” “我？这怎么可能，我和前妻都不怎么联系，我联系他干嘛呀。再说了，我和秦妍雪已经离婚了。她找了其他男朋友，我也管不着呀，我凭什么给人家打电话。” “你再好好想想，十二月10号那天，有没有联系过张浩楠。” 黄桂祥毫不迟疑的说，“没有。” “15739305xxx是不是你的手机号？” 黄桂祥愣了一会，点点头。 “说话！” “是，是我的手机号。” “我们去通信公司查过，12月十号那天，这个手机号和张浩楠有通话记录，是不是你打的？” 黄桂祥拿出打火机，点着香烟抽了一口。 韩彬望着他手里的烟，“不错呀，中华。” “瞎抽。” 韩彬试探道，“你喜欢云烟吗？” 黄桂祥迟疑了片刻，“还行，有时候也会吸。” “你还没回答呢，这通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黄桂祥深吸了两口烟，“是，是我打的。” “你刚才不是说没跟张浩楠联系过吗？” “我……我是不大喜欢这个人，毕竟，我俩的关系有点尴尬，就不想掺和他多他的事。” 韩彬告诫道，“你以前不想掺和他的事，我管不着。但现在是我在问话，你必须如实的回答，你要是敢撒谎，就是妨碍执法公务，情节严重是需会坐牢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黄桂祥露出紧张的神色，信誓旦旦的保证，“是是，我知道错了，韩队长，我一定改。” 韩彬不会轻易相信他，顺势问道，“你给张浩楠打电话做什么？” 926章 猜测 “也没什么，就是好奇他和秦妍雪到底是啥关系？”黄桂祥说道。 “然后呢？” “我们就聊了一会，张浩楠说他和秦妍雪是真爱，还说他以后会好好照顾秦妍雪，让我以后不要再管他们的事。”黄桂祥说完，叹了一声，“其实打完这个电话我就后悔了，您说我这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嘛，我都跟秦妍雪离婚了，他和什么人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韩彬继续问道，“跟张浩楠打过电话后，你还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 “确定？” “是的。” “12月10号到12月11号之间，你在哪？” 黄桂祥想了好一会，“我好像是出差了。” “去哪出差？” “泉城。”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谁能给你证明？” “我是做水产生意的，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去泉城那边存了不少货，我是12月9号下午去的，十一号下午会来的，我在那边一直有供货商陪着，他们都能给我作证。” “你说一下供货商的名字？” “一个姓王，一个姓赵，还有一个姓牛。” “说一下他们具体的名字。” “我只知道那个姓王的叫王鑫山，另外两个叫啥名不清楚。” “王鑫山的联系方式呢？” “18823387xxxx。不相信您可以打电话，我绝对没有撒谎。” 赵明记下手机号，去旁边的房间打电话，验明黄桂祥证词的真假。 韩彬没有继续询问，他总觉得黄桂祥有些不对劲，很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亦或者他刚才说的都是谎话。 韩彬站起身，在客厅里转了转，他发现电视柜上面摆放着一张照片，是黄桂祥和一个少年的合影。 韩彬拿起相框，“照片上的这个小孩是谁？” “是我儿子。” “你和秦妍雪的儿子？” “对。” “他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了，现在上高中。”黄桂祥站起身，又递给韩彬一直香烟，“韩队长，张浩楠是怎么死的呀？” 韩彬再次谢绝了他的香烟，“被香烟熏死的。” 黄桂祥笑了，“诶呦，您别开玩笑了，烟怎么能熏死人。我天天抽烟，这不是好好的嘛。” 韩彬没有接话，反正他回答了，爱信不信。 过了一会，赵明走了过来，对着韩彬耳语，“韩队，我打通电话，也联系到了王鑫山，据他说12月9号到11号之间，黄桂祥的确在泉城出差，他们基本上每天都会在一起，黄桂祥应该没有返回琴岛的时间。” “有没有打听到另外两个人的联系方式？” “打听到了。” “跟他们也核实一下。” “是。”赵明应了一声，又转身出去了。 一旁的黄桂祥走了过来，“韩队长，我没骗您吧，我那段时间真没在家，我也不可能为了我前妻跟别人发生冲突，说句不好听的，真不值当。” 韩彬没有应答，反问，“12月9号那天，你给张浩楠打电话的手机卡在哪？你还在使用吗？” 黄桂祥皱了皱眉，“我是做生意的，有好几个手机号码，那个是备用的，您这么一问，我一下子还想不起来放哪了。” 韩彬走到外面，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号码，手机的另一头响起了铃音，但是他并没有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手机很长时间都没有接听，就在快挂断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确切的说是一个男孩的声音，“谁呀？” 韩彬反问，“你是谁？” “你是不是傻，不知道我是谁，你打个毛电话？” “这不是黄桂祥的手机号吗？” “黄桂祥是我爸，这个手机号是我在用，你打他其他手机号吧。” “这个手机号一直是你在使用？” “对，我都用了两年了，没其他事我挂了。” 挂断手机后，韩彬沉默了片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跟张浩楠发生冲突的的确不是黄桂祥，而是黄桂祥的儿子。 韩彬之所以会联想到黄桂祥的儿子，主要因为三方面的原因，第一就是张浩楠母亲的描述，张浩楠自称是被一个‘姓黄的王八羔子打的’。 这其中包含了两个信息，一个比较明显的信息是打人者姓黄，再一个信息比较隐蔽‘王八羔子’。 王八羔子可以分开理解，王八指的是乌龟。 羔子，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小羊，一种是动物的幼崽，在这里应该是后者。 王八羔子可以理解为，小王八蛋。 换句话说，这个姓黄的打人者年纪比较小，很可能没成年。 第二个原因就是黄桂祥本人，黄桂祥一开始不承认跟张浩楠打过电话，韩彬看他表情不似作伪，这种事一旦警方查出来他抵赖也没用。 当韩彬说出他的手机号码后，黄桂祥犹豫了一会就承认了，没有再进行狡辩。这显然也是不正常的，既然这么简单就承认了，之前又何必撒谎。 第三个原因也是直接原因，韩彬看到了黄桂祥和他儿子的照片，黄桂祥的言语中一直对前妻找男朋友并不在意，韩彬也无法确定他是真不在意，还是伪装的。 但是韩彬相信他和秦妍雪的儿子应该会比较在意，黄桂祥的儿子都已经十六岁了，而张浩楠比他才大个七八岁，看到自己母亲找了个这么年轻的对象，当儿子的心里肯定会不痛快。 是以，韩彬猜测黄桂祥的儿子嫌疑更大一些，才会打了之前的那通电话，结果真被他猜对了。 看到韩彬回到了客厅，黄桂祥迎了上来，“韩队长，既然有人能给我作证，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韩彬看了他一眼，“对，经过我没的一番调查，您的确是清白的。对于刚才的误会，我向您表示歉意。” 黄桂祥笑了，“没关系，我能理解。都是为了工作嘛。这说明警察同志认真负责，也是我们老百姓的福分嘛。” 韩彬客气道，“谢谢您的配合。” “应该的，协助警方查案，也是我们老百姓的义务。我作为琴岛的一员，也愿意贡献一份力量。” 韩彬话锋一转，“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请您协助。” 黄桂祥眼珠子一转，“什么事？” “我想见见你儿子。” 话音落下，黄桂祥脸色大变。 927章 团聚 “我儿子……他还是个孩子，您和他有什么好谈的。” 韩彬不答反问，“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黄江熙。” “你们离婚后，黄江熙判给了谁？” “我和秦妍雪共同抚养。” “他知不知道秦妍雪和张浩楠交往的事？” 黄桂祥略一迟疑，“应该是不知道的。” 韩彬道，“假设黄江熙知道了这件事，你觉得他会反对吗？” “我也不大清楚，没跟儿子谈过这件事，毕竟他还小，说这些不大合适。”黄桂祥挤出一抹笑容，“韩队长，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没必要跟一个孩子说。” “我倒是想跟你说。可你刚才自己也说了不清楚他的想法，那我问你也没用呀。” 黄桂祥语气有些不满，“韩队长，我就不大明白了，他一个孩子的想法，跟张浩楠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12月9号那天，你有没有给张浩楠打电话？”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我之前不是已经回答了，我承认给他打过电话，但这不代表我见过他，更不代表我跟他发生过冲突，您不会以为他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吧。”黄桂祥摇了摇头，“如果你们怀疑我，大可以去查，我清者自清。”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如果你再敢撒谎，我就以妨碍执法公务的罪名把你抓起来。” “我……我没有骗你呀，我骗你什么了。” 韩彬扬了扬下巴，“把他铐起来。” 赵明和张顺谷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按照了黄桂祥。 “你们这是干嘛？你们凭什么抓我？” 赵明呵斥道，“少废话，老实点。” 张顺谷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韩彬道，“15739305xxx这个手机卡在哪？” 黄桂祥露出紧张的神色，“我记不清了，我都跟你说了，我有很多手机卡，说不准用哪个。” 韩彬语气笃定，“你不清楚，那我来说，这个手机号虽然是你办理的，但你并不是真正的持有人，这个手机号一直是你儿子在使用，那天给张浩楠打电话的也是黄江熙，同样，跟张浩楠发生冲突的也是黄江熙。” 黄桂祥彻底慌了，“韩队长，我儿子他还是一个学生，他什么都不懂，也做不了什么坏事。” 韩彬道，“他有没有做过坏事我不知道，但你蓄意欺骗警方，已经构成了妨碍执法公务罪，情节严重的话可以入刑，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黄桂祥咽了咽口水，“我……韩队长，我不是有意要骗您，我只是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江熙，说到底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我不希望大人犯的错让他去承担。” 韩彬正色道，“我能理解你作为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护，但现在的问题是张浩楠死了，这个案子必须要查清楚，所有跟案件有关的人员都要进行排查，黄江熙现在也属于涉案人员，警方也要给他做笔录。你作为黄江熙的监护人，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协助。” “让我考虑一下。”黄桂祥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过了好一会，黄桂祥问道，“韩队长，我儿子在上高中，属于全封闭的管理，一周才能回一次家，您看能不能等他回家休息的时候，我再带他去警局做笔录。” “不行。这是一起凶杀案，我们拖不起。更何况，我们不会占用你儿子太多的时间，我们只要跟他谈一个小时就够了。” “那我能跟秦妍雪联系一下嘛，我们是共同监护人，关于孩子的事情，我们需要进行协商。” 韩彬说道，“这样，我让人带你去学校接黄江熙，我会请秦妍雪去警局，到时候你们可以去警局会面。” 黄桂祥无奈道，“行吧。” 随后，韩彬叫来队员安排了一番，众人分头行动。 …… 下午一点半，市公安局。 黄桂祥、黄江熙、秦妍雪都被带到了警局。 黄桂祥和秦妍雪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有秦妍雪陪着黄江熙做笔录。 韩彬在会议室里见到了黄江熙，十几岁的少年，戴着一个无框眼镜，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已经跟成年人无异。 黄江熙坐在会议桌旁，翘着二郎腿，低头看着手机。 韩彬敲了敲桌子，“你叫什么名字？” 黄江熙收起了手机，看了韩彬一眼，“我叫黄江熙，你是谁呀？” “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 “是你叫我来的？” “对。”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好不容易从学校出来一趟，一会还有事呢。” 韩彬笑了笑，“你到底挺淡定呀。” 秦妍雪拽了拽儿子的胳膊，“江熙，你好好跟韩队长说话。” 黄江熙耸了耸肩。 “你想早点走，可以。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就赶紧问吧。” “你认识张浩楠吗？” 黄江熙撇撇嘴，不屑道，“张浩楠什么狗东西，我只认陈浩南！” 秦妍雪皱眉道，“江熙，我不是说了嘛，让你好好说话。” 赵明厉声呵斥，“黄江熙，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耍什么横，我告诉你，你这个年龄什么都懂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秦妍雪赶忙说道，“警察同志，他还是个孩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黄江熙反驳，“我不是孩子了，我已经长大了，你少拿我当孩子看。” 韩彬顺势说道，“你说你长大了，那就表现的成熟一点。好好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只要我们排除了你的嫌疑，自然会放你离开。” “什么嫌疑？”黄江熙反问。 “我问，你答。”韩彬不容置疑道，“你认不认识张浩楠？”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不想说。” 韩彬提起头，瞅了他一眼，“你不是长大了嘛，还耍这种小孩子脾气，脸红不？” 虽然明知是激将法，但黄江熙偏偏吃这一套，“我爸说的，他是我妈的男朋友。” “你……你爸跟你说这些干嘛？”秦妍雪叹息了一声。 黄江熙露出一抹嘲讽之色，“你还打算瞒我一辈子，你要是自己都觉得丢人，那你还跟他在一起干啥？” “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你……”秦妍雪又气又恼，指着黄江熙说不出话。 韩彬继续问道，“你见过张浩楠吗？” 黄江熙哼道，“我不只见过，还揍了他一顿！” 928章 前因后果 “你什么时候揍得他？” “十二月10号那天。” “具体时间？” “十二月10号下午，三点左右吧。” “在哪打的？” “就在我们学校附近，我九号给他打的电话，约他在学校附近见面，向老师请了个假出去揍了他一顿。” “怎么打的？” 黄江熙不屑道，“我一拳就把他的脸打肿了。那小子瘦了吧唧的根本不抗揍。” “江熙，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秦妍雪嘴唇有些颤抖。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你说你想找个年轻的，我理解，我也不想管，就跟我爸一样爱咋咋地，那是你们的自由。但你花钱给他买房子、还房贷，你是不是傻？”黄江熙讪笑了一声， “都说女人恋爱的时候没脑子，我以为这句话说的是不懂事的年轻女孩，谁知道你也这样。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这番话，不仅让秦妍雪懵了，在场的人也有些愣神。 不过仔细想想，黄江熙说的也没毛病。 秦妍雪不仅出钱帮张浩楠买房，每个月还帮着他还房贷，图什么？ 韩彬继续问道，“你和张浩楠斗殴时有没有使用武器？”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黄江熙舔了舔嘴唇，“我不想回答。” 韩彬道，“张浩楠已经死了，当时他并没有报警，我们也不是想追究你和他打架的事，只是要例行询问做笔录，把他的人际关系查清楚。你大胆的说就行了，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真的？” 韩彬道，“据我们了解他当时的伤势并不重，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是拿了一把刀防身，我不是要伤害他，而是防身。我是抱着跟他讲道理的心态去的，但也担心一言不合打起来，我毕竟小，万一不是他的对手咋办。” 韩彬追问，“你准备给他讲什么道理？” “很简单，就是让他离开我妈，不要影响我们一家人的正常生活，也不要再骗我妈的钱了，否则，我就见一次打他一次。” 韩彬道，“他当时怎么说的？” 黄江熙脸色有些难看，“他笑了，还说我妈是自愿的，很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感觉，让我滚蛋，不要管大人的事。大个毛，他也不过才二十多岁，看他那损色样，也未必上过什么学，没准还没我学历高呢。垃圾。” “之后呢。” “还能咋样，我们就打起来了呗。” “谁先动的手？” “张浩楠先动的手，他用力推了我一把，然后我才反击的。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我也没吃亏。等再过两年，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你动刀了吗？” 黄江熙点点头，“动了。” “扎伤他哪了？” 黄江熙犹豫了一番，答道，“也没扎伤，就是不小心在他胳膊上划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小口子，贴个创可贴就行了。” 秦妍雪急了，“江熙，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还动刀了，这要真出了事可怎么办？你把刀放哪了，给我交出来。” 黄江熙顶嘴，“我给你干啥，我要给也是给警察。你还好意思训我，你自己是啥明白人呀。” 秦妍雪质问道，“你爸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处处跟大人顶嘴，这么多年的学你都白上了。” 黄江熙哼道，“说我的时候，你先想想自己，你也是上过学的人，我只听说过男人给女人买房子、还房贷，还头一次听说女人上赶着给男人买房子、还房贷，你上学的时候，你们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秦妍雪用右手食指指着黄江熙，气得说不出话了。 韩彬伸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秦女士，你先不要争了，你想要教育孩子，等到回家再教育，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旁听，由我们警方来问话。” 秦妍雪叹了一声，现在让她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黄江熙的笔录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的确是12月10号和张浩楠发生冲突的人，当然张浩楠被害时间是12月26号晚上，两者没有直接的关联，只能说明黄江熙有一定的作案动机。 韩彬问道，“12月26号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学校呀。” “确定？” “我倒是想出来，可关键出不来呀。警察同志，你们这案子得查多久？” “抓到嫌疑人为止。” “嘿，那估摸着时间也不短，案件有啥不清楚的地方，你随时可以把我叫来，没事，我一定好好配合你们的调查。那破学校我早就待烦了，早想出来透透气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除了12月10那天以外，你还有没有见过张浩楠？” “没有。” “还有没有再联系过他？” 黄江熙耸了耸肩，“没有。” 韩彬追问，“为什么不联系了，这件事你不打算管了？“ 黄江熙拽了拽自己的耳朵，“也不是不打算管，怎么说呢。打了一架，打明白了吧。只要我妈脑子不清楚，我这边使再大劲也没用。” “你和张浩楠打架用的刀子放在哪了？” 黄江熙低头道，“我记不清了。” “那就好好想。” “好像是被我扔了。” “扔到哪了？” “随手扔到学校附近的垃圾桶里了。” “黄江熙，我答应过不追究你的责任，但前提是你说真话，你要是对警方撒谎，我一样可以抓你。” “我真的扔了，那把刀不是划破他的胳膊了嘛，我觉得脏就扔了。” 韩彬一直盯着他，感觉他的神态不似作伪，合上了笔记本，“行了，笔录就做到这吧。” 秦妍雪赶忙问道，“韩队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吧。”韩彬应了一声，指着黄江熙告诫道，“以后跟别人打架不许动刀。” “知道了，以我的实力，也不稀罕动刀。”黄江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露出好奇之色，“韩队长，那个张浩楠是怎么死的？” “想知道？” “想，当然想了。” 韩彬反问，“你抽烟嘛。” 黄江熙瞥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不抽。” 韩彬一本正经的说，“不抽就好，张浩楠是被烟熏死的。” “哈哈……您别逗了，我认识的抽烟的人多了，没听说一个被熏死的。你们当警察的是不是都爱说教，觉得我还在上学，不想让我抽烟，就吓唬我。” 929章 唐婕芙 韩彬懒得跟他争，“你说是就是吧。” 秦妍雪拉着自己的儿子，“行了，韩队长是为了你好，赶紧跟我走吧，你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母子出了会议室，走了不远就碰到了黄桂祥。 “你们可算是出来了，都问清楚了嘛，儿子没事了吧。” “爸，我都说清了，本来就没什么事，不就是跟那个王八蛋打了一架嘛，我今天不想回学校了，晚上咱们去吃海底捞吧。” 黄桂祥松了一口气，“行，你想吃啥，爸就带你吃啥。” “yes，我早就想吃海底捞了。” 秦妍雪板着脸，“吃什么吃，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你跟学校外面那些小混混有什么区别，越来越不像话了。” 黄桂祥道，“妍雪，别在训孩子了，这是警局，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 “黄桂祥，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教育儿子的，为什么把我的私事告诉他，是不是只要一有机会就说我的坏话，把我渲染成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研雪，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没在孩子面前说你的坏话。” “还说没有，你不说他怎么知道张浩楠的？还教唆他找张浩楠的麻烦，你知不知道他是带着刀去的，真要出了事，你承担得起责任嘛。” 黄桂祥哼道，“你说起我来一溜一溜的，你自己呢，你要是身正不怕影子歪，至于怕我说嘛。” 秦妍雪恼羞成怒道，“黄桂祥，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看上你这种人了，我真庆幸跟你离婚，这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 韩彬呵斥道，“喊什么呢？比嗓门呀，要不要去审讯室，那边隔音效果好，随便你们怎么喊，也不怕影响别人。” 黄桂祥赶忙露出讨好的神色，“韩队长，不好意思，我们不喊了，我们现在就走。” “黄桂祥，你涉嫌妨碍执法公务，我让你走了嘛。” “韩队长，我当时是一时糊涂，我后来不是说了实话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我一次吧。” “最近一段时间不许离开琴岛市，随传随到！” “是是，您一个电话我立刻过来。”黄桂祥信誓旦旦的说，看到韩彬松口了，赶忙拽着儿子一溜烟的跑了。 秦妍雪满脸愁容，嘴上已经起了口疮，“韩队长，浩楠的案子有线索了吗？” “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 “辛苦了，那我就先走了。”秦妍雪说完，也离开了。 赵明摸了摸下巴，嘀咕道，“这一家三口还真是奇葩。” 韩彬哼道，“有些奇葩是真的，有些奇葩是装的。” “韩队，您的意思是说，这一家三口在演戏。” “半真半假吧。” “怎么说？” 韩彬回忆了一下，分析道，“其他的不好说，但我觉得黄桂祥和秦妍雪之间是有联系的。” “您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觉得黄桂祥脚腕受伤有些巧嘛。” 赵明顿时醒悟了过来，“您是说秦妍雪提醒过黄桂祥，警方有可能会联系他。” “不错。” “那他们两个会不会跟张浩楠的死有关？” 韩彬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到不至于，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个应该是真的离婚了，但他们之间肯定还有联系，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抚养的儿子，这是他们之间的桥梁，也是他们两个都在乎的。 秦妍雪跟警方做过笔录后，知道一个姓黄的人可能和张浩楠发生过矛盾，她很可能询问过黄桂祥，这种事情也很难避免。毕竟，很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儿子。 至于他们刚才是真的吵架，还是在演给警方看，我觉得应该是一半一半吧。” 只要和案件的调查无关，韩彬也懒得深究。 有些事，只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被韩彬这么一点，赵明也醒悟了过来，一条大拇指，“韩队，还是您厉害，差点被他们给骗了。”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办公室吧，说了半天，我也口渴了。” 韩彬两人下了楼，韩彬正在考虑去一组办公室，还是回自己的办公室时，李琴走了出来，“韩队，我正准备去找您呢。” “有事？” “我们联系了821案件的一名涉案人员，她已经到警局了，我们正准备给她做笔录。” “什么人？” “她叫唐婕芙，就是那个怀孕的高中生，当年821案发后，因为她也有作案动机，被当成了嫌疑对象调查。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821案件的受害人诋毁她的名声，结果821案件的受害人被杀，她也被卷入了这起案件。” 韩彬看过821案件的卷宗，对于这位年纪不大的涉案人员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韩彬和李琴一起进了办公室，看到一名年轻的女子坐在椅子上，衣着时尚，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要比实际年龄成熟一些。 李琴介绍道，“唐小姐，这位是我们韩队长，也是案件的负责人。” 唐婕芙站起身，打量了韩彬一番，“韩队长，听说你们想了解821案件，是想重新调查吗？” “唐小姐，坐下说。”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道，“唐小姐，前两天琴岛市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作案方式和当年的821案件有些像，我们请您过来是想了解一下821案件的详情，看看两个案子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唐婕芙皱眉道，“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凶手？” 韩彬点点头。 唐婕芙叹了一声，用力的抓了抓手里的背包，“如果两个案件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你们还会继续调查821案件吗？” “我们肯定会以现在调查的案件为主，这个案子刚刚发生，线索还比较容易调查，等错过了这个时间，想再调查就困难了。至于821案件还要看上面领导的安排，以及是否能发现案件的新线索。” 唐婕芙抿了抿嘴，继续说，“821案件对我和家人影响很大，我期望你们能够侦破这起案件，还给我和家人一个清白。但如果……你们没有找到新的线索，没有把握调查清楚这个案子，我求你们不要再继续……我不希望给家人造成第三次伤害。 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 930章 恩怨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就算案件有了新的线索，我也无法保证案件一定能侦破。我只能说尽最大的努力去查案。”韩彬语气和缓了一些， “你既然愿意来警局做笔录，说明在你的潜意识里也希望查清此案，咱们的目标是相同的，警方也确实需要你的协助。 至于你说的怕案件会影响到你家人的生活，其实你既然有这个担忧，就说明这个案子的影响一直没有消除，你和家人一直在试图逃避。但这种逃避是没用的，只要警方一天抓不到案件的真凶，这种影响一直不会消除。 你想做一只鸵鸟，一辈子都把头扎进沙子里。” 唐婕芙喊道，“我不想，我凭什么呀，我才是真正的受害人，是那个女人到处说我的坏话。我根本就没有伤害过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她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韩彬道，“正因为跟你没有关系，你更应该协助警方调查，这样才能洗清你的嫌疑，你和家人才能不受这个案子的影响。 道理你都懂，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我希望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查案上。” 韩彬清楚，唐婕芙既然主动来警局做笔录，就说明对方已经拿定了主意，只是事到临头有些犹豫，希望能从警方这里获得更多的保障。 唐婕芙低着头，咬着嘴唇，双手绞在一起，她刚刚成年，还不到二十岁，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踏进了警局的大门。 她知道韩彬说的有道理，但她依然心绪不宁、十分纠结。 这个案子不仅影响了她，甚至影响了她们一家人的生活，就像韩彬说的那样，她还年轻，不希望后半辈子这个阴影如影随形。 唐婕芙想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韩队长，我愿意协助你们调查，就像您说的，不管最终能否破案，但至少我努力了，以后想起来也不会再后悔。” 韩彬点点头，一脸真诚的说，“821案件过去了很久，很多线索都已经断了，我想听你亲口叙述一遍当年的事。” “从哪开始说？” “就从你和821案件死者之间的矛盾开始说。” “821案件的死者叫姜素丽，我们是一个村子的，我们家和他老公还沾点亲，以前见了面我还会叫她婶子，两家不仅没有仇怨，有时候还会串门。” “我上高二那年交了个男朋友，他对我很好，经常送给我礼物，还陪我一起学习。后来我们两个就……“唐婕芙露出懊悔的神色，“那时候我不懂的保护自己，不小心就怀孕了，我确认怀孕后都快吓死了，我不知道该告诉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男朋友，他也慌了，他说会负责的。但……他也是个学生，他什么都做不了，事情还是没办法解决，他开始躲着我，我只能一个人继续扛。 我拖了一段时间，怀孕的反应越来越大，我实在拖不下去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我母亲的反应，她那种伤心、无助、绝望的表情，她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就是一直在那哭，不停的哭……” 唐婕芙擦了擦眼泪，“后来，我妈就带我去医院打胎，还把我接回家里养病，有次姜素丽去我家串门，看到我躺在家里的床上，还问我为啥没上学，是不是生病了。 我妈自然不可能告诉她实情，就敷衍了几句，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谁曾想，没几天村子里就传出了我怀孕打胎的事。 我就想不通了，我跟她无冤无仇，就算我真的做了错事，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韩彬道，“这就是你们两个结怨的经过。” 唐婕芙摇头，“这还只是开始，这件事传到了我父亲的耳朵里，我父亲气坏了就上门讨说法，结果反倒被姜素丽骂了一顿，姜素丽家人多，我爸也不敢动手，回家后心里憋屈，反倒把自己气病了。 村里说闲话的人更多了，我爸妈连门都不爱出，也不跟村里人说话了，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我觉得这一切的不幸都是我带来的，我死了或许就能一了百了，我从家里的三层楼跳了下来。 姜素丽摸了摸自己的腿，“我的腿摔断了，但人没死，我父母赶紧将我送到了医院治疗。我又活过来了，这下子我哥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哥在外地上大学，我父母一直瞒着他，但我跳楼这件事瞒不住了。我哥哥得知这件事，立刻从外地赶了回来，他从小就照顾我、爱护我，是个好哥哥。 他看到我躺在病床上特别心疼，在医院里照顾了我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人没了。我爸妈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我哥哥跑到姜素丽家讨说法，跟姜素丽一家人打了起来，还把姜素丽的儿子打伤了。 因为这件事，我哥还被拘留了几天，后来我爸去姜素丽家讨说法，在唐家长辈的撮合下，姜素丽的老公才答应和解，把我哥哥从派出所放了回来。” 唐婕芙眼睛都哭红了，语气哽咽，“没多久姜素丽就出事了，警察在调查的时候，有人说姜素丽死的那天见到我哥去过她家，所以我哥就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但其实他是冤枉的，他根本就没做过。” 韩彬接着问，“我看过案件的卷宗，根据城南分局警方的调查，姜素丽出事那天，你哥哥刚好离开了你们村，去向不明、手机也暂时无法接通，警方也联系了他的学校，但是学校的老师说他并没有返校。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正是因为他有作案动机，有目击者见过他去姜素丽家，并且他行踪不明，一直没有主动去警局做笔录，才会将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唐婕芙解释道，“那都是误会，后来我哥联系上了，他也去警局做了笔录，他和犯罪现场留下的指纹并不吻合，警方就把他放了，说明他不是凶手。 城南分局刑侦大队抓错人了。” 韩彬纠正道，“根据卷宗显示，警方释放他是因为证据不足，他并没有交代清楚失踪那段时间的具体行踪。” 唐婕芙道，“可是，现场凶手的指纹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嘛。” 韩彬道，“谁能证明只有一个嫌疑人？” 931章 重大线索 唐婕芙皱眉道，“你也不相信我哥是清白的。” “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证据。”韩彬道。 “我哥哥说的很清楚，那段时间他心里很难受，就借住在邻村的同学家。这不代表他和姜素丽的死有关。” 韩彬道，“我看过城南分局的笔录，你哥哥的那个同学是高中同学，而那个同学本人在外地打工，同学家只有你哥哥一个人住。那我问问，他不在自己家里，不返回学校，为何要独自借住在同学家？又恰巧是在姜素丽出事的时候。” 唐婕芙道，“我哥哥说他心情不好，不想呆在家里。就想找个地方清净一下，他也不想回学校，就借助在了同学家，喝了几天的闷酒。等警方找到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姜素丽被杀的事。” “你哥哥的说辞很难让警方取信，才会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可警方最终还是排除了他的嫌疑。” 韩彬道，“我也希望你哥哥是清白的，但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只要一天没有抓到真凶，你哥哥始终是嫌疑对象，甚至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 唐婕芙叹了一声，“你说得对，这件事的确影响了我哥哥，自从出了这件事，他就再也没有回过琴岛。我父母也不在村子里住了，我也辍学了。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归根结底，还是我害了大家，如果当初我没有怀孕，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不会……” 韩彬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追求谁的责任没有任何意义，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忆当年的案件，尽可能多的向警方提供线索。 当年我们市刑侦大队并没有参与821案件的调查，虽然我查看过案件的卷宗，但卷宗是死的人是活的，由你们来描述案情，可以让我们更直观的了解案情。” “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想问的？” “姜素丽在村子里的人品怎么样？有没有其他仇家？” 唐婕芙道，“她比较爱说闲话，张家长、李家短的到处嚼舌根，村里很多人都不待见她。但要说仇怨特别大的，动刀子杀人那种，这我也说不上来。” “姜素丽死了之后，有谁获得了直接利益？” “不知道，我听到她的名字就烦，很少打听她家的事。” “八月19号下午一点到五点之间，你在哪？你不要多想，这只是例行询问。” 姜素丽是在19号被杀，尸体是21号被发现的，所以被命名为821案件。 “我在医院，我的腿伤还没有好，医院的医护人员都能给我作证。” 韩彬的确只是例行询问，按照卷宗里的描述她当时腿部受伤，连行动都不方便，几乎没有作案的能力。 “你哥哥现在在哪？” “他已经大学毕业了，在外地打工。” 韩彬一脸真诚道，“我希望你能劝他回来，到警局做个笔录。” 唐婕芙露出为难之色，“韩队长，我哥哥……因为姜素丽的案子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我不能保证劝他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们警方也会去联系他，请他回琴岛做笔录，如果他向你询问，也希望你能劝一劝。” 唐婕芙犹豫了一番，答道，“好，我知道了。” 韩彬又询问了一些问题，而后将唐婕芙送出了办公室，从唐婕芙走路的姿势看，终究是留下了后遗症。 唐婕芙之前的描述，让他对案件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识。 不过可惜的是案件过去了太久，重新调查有很大的难度。 针对唐婕芙的叙述，韩彬开始研究之前的卷宗，两者结合更容易摸清当年的案件，韩彬希望在摸清楚821案件后将两个案件进行比对，对案件的凶手进行心理侧写。 …… 翌日上午，韩彬敢到办公室，王霄后脚就来汇报工作。 韩彬挥手，示意他坐在沙发上说，“有什么新线索？” “韩队，昨天我们一直在查件荣苑小区的监控，在查看地下停车场监控时，我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王霄打开电脑，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时地下车库的进口监控，王霄指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车，“韩队，您看这辆车，它是晚上八点二十到的车库门口，但是它没有立刻下车库，而是停在车库的旁边。等到有车辆经过的时候，它跟着前面的白车进了车库，它在蹭门禁。 您再看这个出口的监控视频，大概是晚上九点四十左右，他又跟着一辆红色本田车出了地下车库，同样是在蹭对方的门禁，而且，它停留在车库的时间跟张浩楠的死亡时间完全吻合。” 韩彬拿着鼠标操作电脑，又仔细查看了一番，“还有其他这辆车的监控视频吗？” “小区的监控只有这两个，不过可以查看天网监控，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车主身份查到了吗？是不是套牌车。” 王霄答道，“车的牌照和车型、颜色吻合，也查到了车主的信息，至于是不是套牌车暂时还无法确定。” 套牌车分为两种，一种是胡乱套牌车，就是随便找了个牌子，只要一查这个号牌，车的品牌和颜色、车型都对不上，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 还有一种套牌车比较讲究，他套的车是同一个品牌、颜色、车型的汽车，你就算查到了，也很难发现是套牌车。真要是违章了或犯了事，倒霉的也是真正的车主。 嫌疑车辆。 车型，别克 颜色，黑色 款式，2012款 车主，靳小山 车牌号，鲁b32v97 手机号，13348573xxx 地址，琴岛市、新华区长丰路，长丰小区。 韩彬查看完车主资料后，吩咐道，“你带人去查天网监控，查看嫌疑车辆离开荣苑小区后去了哪。我带人去长丰小区布控。” “是。”王霄应了一声，准备离开办公室。 韩彬叫住他，吩咐道，“你让黄倩倩去一趟技术科，请他们定位车主的手机号。” “我记住了。” 王霄离开后，韩彬去了二组办公室，叫了几名队员直接赶赴长丰小区。 这个线索很重要，他不敢有丝毫耽搁，一旦查到了作案车辆，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932章 车主 长丰小区。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小区都是低层板楼，优点是楼层低，缺点是小区太小，几乎没有绿化面积，也没有地下车库，都是随意的停放。 小区一共有六栋楼，韩彬带人在小区里转了一圈，还真发现了一辆黑色的别克车。 韩彬没敢靠太近，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抽烟，将这辆别克和视频中的嫌疑车辆仔细比对，车牌号、款式、颜色完全相同。 基本可以确定这辆别克车应该就是嫌疑车辆。 嫌疑车辆大张旗鼓的放在小区里还真是不多见。 在锁定嫌疑车辆的位置后，下一步的问题就是找到车主。 车主的身份已经查明了，韩彬也看过他的照片，知道他就住在长丰小区3号楼402号房。 像这种汽车信息的登记地址，未必一定是现住址，这也是韩彬没有直接上门抓人的原因，但是现在车找到了，证明人应该还住在这个小区住。 片刻后，韩彬一行人上了3号楼402室。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钟，韩彬站在门外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韩彬让警员在周围布控，他则是在考虑如何叫开对方的门，如果屋子里的人真是杀害张浩楠的凶手，绝对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 叫门这种事也是有讲究的，前提是不引起对方的怀疑，尤其是面对较为危险的嫌犯时，一旦让他有了准备，很可能会给警员造成危险。 一般嫌疑人作案后很少会住在自己家中，很多时候都是租的临时住房，周围的邻居都是陌生人，这时候让邻居叫门也不合适，一样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但是嫌疑车主靳小山不同，从他留下的别克车车主资料来看，他应该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如果是是老住户，很可能跟周边的邻居熟悉，彼此有来往，叫门时也会放松警惕。 想到这，韩彬敲开了隔壁邻居401室的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韩彬，“你找谁呀？” 韩彬亮出警官证，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能进屋里说话嘛。” 男子仔细看了看韩彬的警官证，“行，您进来吧。” 韩彬一挥手，两名队员跟着他进了屋子，其他人的人依旧在外面布控。 进了屋子后，韩彬打量了一番，“您家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我爱人上班了，孩子上学了。您要是在晚来一会，我也就出门了。”男子望着韩彬三人，露出些许警惕之色，“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大哥，您怎么称呼？” “我叫陈军，您叫我老陈就行。” “陈先生，您不用紧张，我们不是来找您的，而是来贵小区调查一个案子，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哦，什么案子呀？” “你们小区楼下有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车牌号是鲁b32v97，你知道是谁的车吗？” “知道，就是我家对门靳小山的。对了，前两天他家的车好像还被人偷过，你们是来查这件事的吧。” “你和靳小山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几个关系不错的老邻居就会在一起聚聚，喝点酒，热闹热闹。” “靳小山的车什么时候被偷的？” “具体啥时候被偷的，他自己也说不清，12月27号早上，他准备开车出门的时候发现了异常，后来还送到汽车维修店检查了一下。” “靳小山有没有报警？” “这我不清楚。”陈军摇了摇头，继续说，“27号那天，他发现车被人动过后，还问了我们一些邻居，有没有看到是谁动了他的车。好在他车里没有贵重的东西，也没太大的损失。” “12月26号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靳小山在不在家？” 陈军摇头，“这我记不大清了，他家就住在隔壁，要不您去问他。” “陈先生，您能帮我们叫一下门吗？” 陈军觉得有些不对劲，追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找靳小山有什么事吗？” 韩彬道，“我们想找靳小山了解一些情况。” 陈军反问，“那你们自己为啥不叫门？” 韩彬想了想说道，“我们正在调查的是一起案件，作案时间是12月26号晚上，嫌疑人驾驶的就是这辆黑色别克，我们还没有确定嫌疑人的身份，也不知道靳小山是否跟这个案件有关。” “警察同志，据我多年的了解，靳小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绝对不可能做违法的事。要我说肯定是有人偷走了他的车，然后开着他的车作案。” “你了解他，我们可不了解，所以还是希望您能帮忙叫开门，在他开门之前，您最好不要提我们的身份，免得引起他的怀疑。” “没问题，我相信他，绝对跟这个案子无关，他反倒是汽车被盗的受害人，没啥好怕的。”说着，陈军披了一件衣服，“走吧，我去给您叫门，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他一定在家。” “麻烦您了。” “举手之劳。” 陈军出了门，没走几步就到了靳小山家门口，“咚咚。” “谁啊？”屋子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我。” “咯吱……”靳小山打开了门，“陈军，找我有事，进来说。” 陈军让到一旁，指着韩彬等人说道，“老靳，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公安局的同志，来调查你汽车被盗的事。” 靳小山愣了一下，“我好想没报警呀。”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靳先生，楼下的黑色别克车是您的吗？” “是我的。”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方便的话，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行，警察同志请进。” 韩彬带人进了屋子，打量了一下客厅的环境，问道，“靳先生，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就我一个人。” 韩彬一挥手，几名队员开始分头搜查房间。 靳小山急了，“诶诶，你们这是干嘛，怎么闯进我家卧室了？” 韩彬亮出了搜查证，“靳先生，这是搜查证，请你配合一下。” 靳小山喊道，“这叫什么事呀，我的车被盗了，你们还搜我的家，我才是受害人呀，怎么搞得我跟坏人一样。” 韩彬问道，“靳先生，您说自己的车被盗了，有没有报警？” “没有。” “为什么不报警？” 933章 盘问 “我一开始是想报警来着，后来发现车也没太大损失，而且我车里没放值钱的物品，我想着警察来了也没啥用，凭白耽误些时间。我就直接去了维修厂，把车检查了一下。”靳小山依旧是一脸懵逼， “这有什么问题？” “安全。” “安全。” “韩队，家里没有发现其他人。”队员们陆续汇报。 韩彬点点头，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一辆黑色的别克车停在地下车库门口，跟着另外一辆车进入了地下车库。 靳小山看着视频，忍不住皱起眉，“这……是我的汽车呀。” 韩彬道，“开车的人是不是你？” 靳小山嘀咕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没记着自己下过地库呀，这车牌号也是我的，但我对周边的环境有些陌生，没记得开车去过那里。” “你的车有没有外借过？” “没有，车我是从来不外借的，真要出了事，还得是我的责任。” “这份监控视频是十二月26号晚上拍摄的，地点是荣苑小区，开车的人是不是你？” 靳小山急得冒汗，“不是，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家。我的车被人偷了，我还以为只是偷车里的东西，没想到对方会开出去。” “你几点把车停在小区的？” “晚上七点左右。” “是不是你停的车？” “是的。” “那车有没有动过位置，你看不出来？” “我看了……我也觉得车的位置有些变动，但是变动的不大，我也不敢确定。再说，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小偷是进入车里偷东西，而我的车没什么贵重物品，车也没太的损坏就没有多想。” “你的车里有行车记录仪吗？” “原先是有的，但那天晚上也被小偷给偷了，也是我丢失的最贵重的物品。” “你还丢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我平常不怎么在车里放东西，只有一些证件和零钱。”靳小山停顿了一下，继续问，“警察同志，偷车贼开我的车做什么了？” 韩彬瞥了他一眼，“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靳小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真跟我们没关系，我的邻居都知道我汽车被盗的事，您不信可以问。” “是是，我可以证明。”陈军道。 韩彬问道，“12月26号晚上九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 “谁能证明？” “我老婆和我女儿。” “你在家干嘛？” “看电视，对，我看的节目是巡视检查组。” “哪个台演的？” “我记不清了。” “你从九点一直看到十二点？” “我看的是重播，连着看了好几集。” 韩彬记录了一下，看似不经意的问，“你抽烟吗？” “抽烟。” “什么牌子的？” “我一般都是抽红塔山和云烟。” “你发现汽车被盗后，都有谁接触过你的车？” “我，还有一个邻居，还有修车厂的员工，我把车放到那让他们检查，有没有其他人接触过我就不清楚了，我是昨天上午才把车拉回来的，换了换机油和门锁。” 韩彬沉吟了片刻，“你把接触过别克车的人员名单给我一份，要详细的信息。” 靳小山露出为难之色，“警察同志，有不少人坐过我的车，每个人都要查吗？” “不错，嫌疑人开着你的车，犯下了严重的刑事案件，车上很可能留下了他的线索，我们不光要排除接触过车的人，还要将车带回市公安局进行检测。” “啊，你们要把我的车带走？” “你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请你协助警方调查。” 靳小山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韩彬走到窗户旁，向外面张望，“你不是询问过周围邻居嘛。26号晚上，有没有人发现过异常情况？” “没有，那天晚上特别冷，还下着点雨夹雪，我们小区又没个路灯，黑灯瞎火的谁会呆在外面，哎……这破小区，我早就住够了。” 韩彬道，“你们小区有几个出入口，有没有监控？” “原本小区是有两个门，后来为了节省费用，就关了一个门，现在只有东面的门进出。东门口是有监控的，您可以查看一下监控。” “张顺谷，你带人去收集大门口的监控视频。” “是，韩队。”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出了房间，摁下接听键，“喂。” 手机了响起王霄的声音，“韩队，我沿着天网监控一直查看，发现那辆嫌疑车辆的确是去了长丰小区。而且我拍了一张天网高清截图，发到了您的手机里。” 韩彬追问，“拍到司机的相貌了吗？” 王霄叹道，“没有，司机裹得比较严实，黑色羽绒服、戴着口罩、还放下了遮阳板，别说是容貌了，连性别都很难辨认。” “我知道了，我先看看照片再说。”韩彬挂断手机，打开了王霄传过来的照片，照片拍摄的比较清晰，但就像王霄说的那样，司机遮挡的十分严实，几乎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将照片拿给靳小山，“你认识这个人吗？” 靳小山拿着照片看了又看，“警察同志，您让我看啥呀，这啥也看不见呀，连手上都戴着手套，我咋辨认呀。” 韩彬退而求其次，“车是不是你的？” 靳小山语气笃定，“对，车是我的。原来是这个王八蛋偷的我的车，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认识张浩楠吗？” “谁？” “张浩楠。” “不认识，他是干什么的？” 韩彬没有回答，继续问道，“秦研雪呢？” “也不认识。” 韩彬递给了对方一张名片，“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直接联系我。” “诶，好好，警察同志，那我的车？” “一会市局技术科的同志会过来，将你的车带回市公安局检测，等检测完了会通知你领取。”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行，我知道了。”靳小山叹了一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无法拒绝，只能配合。 …… 长丰小区，大门口。 张顺谷和齐尚海两人走到门卫室，一个看门的老大爷正端着茶杯听收音机，桌子上还放着一些花生壳，小日子还挺滋润的。 张顺谷敲了敲门，“大爷，您好啊。” 看门大爷问道，“有事吗？” “是有点事，您怎么称呼？” “我姓宋，你叫我老宋就行了。” “宋大爷，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问您一些情况。”张顺谷亮出了警官证。 “公安局的，啥事呀？” “我们想查看小区的监控。” “监控。”宋大爷咽了咽口水，“这监控坏了。” “什么时候坏的？” “刚坏的。” “具体是什么时候？” 宋大爷迟疑了片刻，“昨天，昨天刚坏的。” “没事，我们不看昨天的监控。” “那你们查看哪一天的？” “你们监控在哪，我们自己查就行了。” 宋大爷露出为难的神色，“警察同志，这……这监控已经坏了一段时间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昨天才坏的嘛。” “我们经理说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刚……”宋大爷声音越说越小。 张顺谷哼了一声，“诶呦，还真是什么事都有。” 934章 缘由 案发现场周围有监控，但查案的时候监控偏偏坏掉了，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监控真的是坏了，那很可能是个意外。 如果监控是被嫌疑人破坏的也情有可原。 但如果是监控拍到了案发现场的情况，被人蓄意隐瞒证据，那问题就大了。 韩彬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刻赶到了现场。 看门的宋大爷已经吓得满头大汗了，不停的在哪解释，“警察同志，这监控确实是坏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张顺谷道，“我问你什么时候坏的，你说昨天坏的，我说不看昨天的视频，你就说前一段时间坏的，你让我相信哪句话？” “我……我们领导让我这样说的。” “你们领导为什么让你这么说。” 宋大爷低下了头。 张顺谷皱了皱眉，“你看看，又是这样，哪次问到这你就卡壳。你到底藏着什么事？” “我没藏着事呀。”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 宋大爷又低下了头。 韩彬在旁边观察了一会，也算是摸清楚了状况，这个宋大爷有些倚老卖老，虽然看着有些紧张，但也不相信警方能把他怎么样，一直没有认真说明情况。 “费什么话，先拷起来。” “是。” 张顺谷也有些憋屈，听到韩彬发话了，哪里还会跟他客气，直接将宋大爷摁住了，齐尚海给老头戴上了手铐。 宋大爷懵了，“你们这是干嘛？凭什么抓我？” 韩彬道，“妨碍执法公务，有问题吗？” 宋大爷质问道，“啥叫妨碍执法公务，我就是一个看门的，就没有打你们，又没有骂你们，更没拦着你们，怎么就妨碍你们执法了。” 张顺谷答道，“你对警方撒谎了，我这执法记录仪拍的一清二楚，要不要回放一下。” 宋大爷怂了，“我都说了，是我们经理让我这么说的。” “你是你，你们经理，是你们经理，先把你的情况交代清楚，你们经理那边，我们自然会找他谈话。” “我……我要是说清楚了，估计这工作就没了。” “工作没了还可以再找，你要是被抓进了公安局，一样会丢工作，到时候能不能找到就不一定了。” “我……我说……”宋大爷被吓住了，他年纪不小了，重活干不了，也就是当个门卫还行，要真像韩彬说的那样，被抓进公安局就没人要自己了，那可就亏大发了。 “我们这个小区的监控，真的老早就坏了，我也跟经理反应过，可经理说这小区根本收不上几户物业费，刨除乱七八糟的费用刚够给员工发工资，根本就拿不出多余的钱换监控摄像，所以就一直在这摆着，用我们经理的话说，这玩意就是个吓唬人的东西，有就行了，能不能用并不重要，还省电。” 张顺谷道，“你们觉得重新买价格贵，不会拿去修一修？” “以前就坏过，已经送去修了一会。这次坏了以后，也找人修过，不过那个维修人员说有零件坏了，要重新更换零件。而且那个维修人员也不建议我们修了，用他的话说，这个摄像头已经整体老化了，就算这个坏掉的零件换成新的，下次没准还会换其他零件，还不如买个新的，比维修划算，还跟我们推荐了一款新的摄像头。” 张顺谷说道，“那你们也不能一直欺骗住户呀，钱不够，可以找住户筹集，就像现在一样真出了事谁负责？” “警察同志，您是不知道。要真能收上钱来，也不差这个摄像头的钱了。一个摄像头不贵，有的个别住户还在自家门口安装了摄像头，但你让他们筹钱购买摄像头，那就困难重重，钱就是收不上来。”宋大爷叹了一声， “其实，我也知道骗人不好，我也跟经理反应过，让经理尽快更换新的摄像头，但用经理的话说，物业公司收不上钱，公司的情况很困难，如果真要更换摄像头，那可能某些员工的工资就要拖延一段时间。 那我一听就不干了，我又不傻。这话是我提的，真要扣员工的工资，那我肯定跑不了呀。这小区的住户自己都不肯掏钱买摄像头，我凭啥帮他忙买。” 韩彬道，“真是这样？” 宋大爷伸出三根手指，“是真的，警察同志，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一句假话。” 韩彬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追问道，“你说的那个经理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物业公司的？” “他姓董，我一般都叫他董经理，具体叫啥名字我也不清楚。我们是华翔物业公司的。” 韩彬对着一旁的张顺谷说道，“你找那个董经理核实一下，另外技术科的人来了，让他们检查一下门口的摄像头，看看是什么时候坏的，是自然损坏，还是人为破坏。” “是。” 韩彬继续吩咐，“何英生。” “韩队。” “你负责搜集小区周围的监控，看看是否能找到嫌疑人的踪迹。” “是。” “你们两个带人留在这，其他人跟我回市局。” 回到市局，已经快中午了，韩彬在外面跑了一上午。 在食堂简单吃了点饭，韩彬就回了办公室。 办公桌上，摆放着两个案件的卷宗，韩彬用犯罪心理分析的方式在给两个案件的凶手做侧写。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使用这个技能，效果并不理想，这两个案件存在着一些共同点，但侧写的结果也并不十分吻合。 首先一点，作案时间间隔了两年多，而且暂时还没有找到两个案件受害人之间的联系。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如果真要说两个案件的受害人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受害人都做了不道德的事，一个爱嚼舌根、说别人的闲话。一个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在公共场合抽烟。 这两个理由虽然招恨，但还不至于到杀人的程度。 如果真是因为这两个理由杀人，那么这个凶手很可能有一些道德洁癖，想要成为佐罗那种替天行道的人，在程度上要更激进一些。 但这和韩彬通过犯罪现场分析得出的侧写结果并不吻合，嫌疑人在一些作案细节方面并不像是偏执的杀人狂。 想到这，韩彬想去821案件的现场查看，以他过人的观察力，没准会有新的发现…… 935章 崔绍海 南塘村位于城南区城郊。 下午三点，韩彬带人赶到了南塘村。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南塘村这一片人口流动较大，有很多进城务工人员居住，公交车不少，交通也比较方便。 韩彬来之前，联系了南塘村的村长唐文杰。 唐文杰大约五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长款的黑色羽绒服，手上还戴着一块浪琴的手表。 双方见面后，韩彬主动招呼道，“唐村长您好。” “听声音，您就是韩队长吧，您这么年轻，我都不敢认。”唐文杰走上前，跟韩彬握了握手。 “唐村长，今天麻烦您了。” “韩队长，您这话就见外了，我这村长虽然官不大，但好歹也是个党员，协助咱们公安机关工作，那是分内的工作。”唐文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队长，咱们村委会有暖气，进屋里暖和暖和吧。” “不用了，我们车里也开着暖风，不冷，咱们还是直接去姜素丽家吧。” “没问题，我给您带路。” 而后，唐文杰上了警车，给韩彬等人带路。 韩彬问道，“唐村长，您对姜素丽的家的情况了解吗？” “了解，姜素丽的老公叫唐文耀，跟我是一辈人，我们多少沾点亲。还有唐婕芙他爸，也跟我们是一辈的，往上数都是一个老祖宗。你瞅瞅闹成这样子，我都跟着脸上没光。” “唐文耀家现在有人住吗？” “出了那样的事，谁还敢住？一家人早搬到城里去了。房子租也租不出去，空着呢。”唐文杰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在邻居家留了一把钥匙，一会咱们去邻居家拿钥匙，直接进去就行了。” 韩彬点点头，李琴也跟唐文耀联系过，但据唐文耀自己说，他最近身体不好在住院，暂时没办法去警局做笔录。 很快，汽车开到了唐文耀家附近，里面是一个胡同，车不好掉头，停在了外面。 韩彬等人下了车，步行进入胡同。 唐文杰走到胡同口，指着第三家，“那个就是唐文耀家，他把钥匙放在前面这户人家了，我去拿。” 韩彬道，“唐村长，我跟您一起去吧，正好询问一些情况。” “也行。”唐文杰走到第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咚咚。” 过了会，没人回应。 唐文杰又用力的敲了敲门。 “谁呀？”这回屋子里传出来了一个大嗓门，听着像是个老头。 “老伍叔，是我。” 片刻后，‘咯吱……’一声门开了。 一个七十岁左右，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门口，“呦，村长来了，稀客呀。快请进。” “老伍叔，你叫我名字就成了。” “文杰，你个大忙人，有啥事呀？” “文耀家的钥匙在你这不？” “你说啥，大点声，我这耳朵不好使了。” 唐文杰大声重复了一遍。 “在呢，他走的时候把钥匙留在我家了，你有啥事？” 唐文杰指着一旁的韩彬，“这位是市公安局的同志，他们是来查文杰那口子的案子的。” “诶呦，都过去两年多了，这时候查有啥用？” 韩彬说道，“大爷，案件有了新的线索，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老头笑了笑，“上次来调查案子的领导，看起来都四十来岁了，都没把案子查明白。你这才二十多岁能行吗？” “老伍叔，这您就不懂了，上次查案的是城南分局的，这位韩队长是市公安局的。” 老头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了韩彬一番，“呦，是市里的领导呀，这就难怪了，我去拿钥匙。” 没一会，老头拿着钥匙走了过来，“走吧，我给你们开，他家的锁子不大好使，还真不好开。” “大爷，他家一共几口人？” “姜素丽死了，现在还有三口，文耀，还有两个孩子。” “唐文耀一家三口有多久没回来了？” 老头想了想，“得小一年了。” 谈话间，一行人走到唐文耀家门口，老头拿着钥匙上去开门。 韩彬在周围观察了起来，唐文耀家的大门是绿色的，看起来用了不少年了，门上有不少损坏的地方，像是用石头砸的。 “咯吱……”老头推开门，指着门洞里面，“进去吧，院子里有点乱。” 韩彬进了院子，里面乱糟糟的，摆放着不少的杂物，院子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的石头，几面窗户也被砸坏了。 韩彬看到大门上的损坏，还以为是孩子们胡闹砸着玩，但是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很可能有其他原因，“大爷，这窗户是谁砸的？” “嘿，这……不大好说。” 韩彬猜测道，“是不是跟唐婕芙有关？” 老头摆了摆手，“不不，跟那孩子家没啥关系，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听说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可惜了了。” “那是谁砸的？” “是姜素丽的儿子。” 唐文杰有些诧异，“唐定远，他砸自家的房子干啥，他傻了？” “不是文耀的儿子，是姜素丽和前夫生的儿子。” “哦，是那小子呀，这就难怪了。”唐文杰露出一抹恍然大悟之色。 韩彬问道，“唐村长，您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这个唐文耀和姜素丽是二婚，他们两个之前都结过婚，都有一个儿子。不过姜素丽的儿子一直跟着她前夫。唐文耀和姜素丽结婚后又生了一个女儿。” 韩彬追问，“姜素丽和前夫生的儿子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砸唐文耀家的房子？” “叫崔绍海。至于为什么砸他家房子，我还真知道一些。”唐文杰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我们村快拆迁了，唐文杰家一共有两块宅基地，按照我们村的规划，他们家可以分三套拆迁房，崔绍海就想着要一套，但是唐文耀不同意，这两人都找过我，所以我对这个崔绍海印象比较深刻。” 韩彬有些诧异，这个情况他还真不知道，“你们村什么时候拆迁？” “嚷嚷了好多年了，原本说今年年初开始测量，结果因为疫情是拖到了下半年，现在村西那边已经开始拆了，也算是彻底落实了。 幸好您来得早，您要是明年再来。没准唐文耀家都拆了，您想看现场也看不了了。” 韩彬略一思索，问道，“唐村长，按照村子里的政策崔绍海能分到房子吗？” “分啥呀，他都不是我们村的人，户口也没在我们村。说句不好听的，他妈已经死了，他跟我们村有啥关系？我把房子分给他，别说唐文耀不同意，其他村民也不答应。这是我们南塘村的福利，跟他一个外村人有啥关系。” 936章 模拟现场 “唐村长，您有崔绍海的联系方式吗？” 821案件的卷宗也提及到了崔绍海，警方也试图联系过他，只是当时留的手机号已经停机了。 “有，前几天他还给我打过电话，我一翻就能找到。”唐村长翻看了手机，果然找到了崔绍海的手机号。 韩彬将手机号记了下来。 崔绍海的事暂告一段落，韩彬开始查看当年的案发现场。 唐文耀家院子的东面有个地窖，周围还拉着警戒线，韩彬检查了一下，警戒线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一行人越过警戒线后，赵明打开了地窖门，一股潮湿、腐烂的气味传了出来。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我日，这股子味。”赵明闪到了一旁。 韩彬等人也跟着退后，“大家在周围查看一下，等地窖换气后再下地窖。” “是。”众人应声，而后开始在院子里查看。 韩彬则是走到一旁和唐文杰聊天，“唐村长，您知道姜素丽生前跟谁有仇怨吗？” 唐文杰想了想，“姜素丽这个人比较爱说闲话，属于那种事比较多，爱占便宜的人，村子里没几个人跟她对付。但要说仇恨，我觉得也谈不上。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唐婕芙一家，跟姜素丽家闹得比较厉害。” “他们夫妻的关系怎么样？” 唐文耀摇头，“这我不大清楚，毕竟是他们的家室，我也不好多问。” 韩彬望向一旁的邻居老头，“大爷，您和姜素丽家室邻居，您应该对她的事比较了解吧。” “啥？你说啥？”邻居大爷仿佛没听清一般，也不知是真的没听清，还是不想回答。 韩彬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邻居大爷这次没有回避，道，“她是个娘们，我是个爷们，她的事我也没咋打听过。不过，多多少少也听别人说过。 姜素丽啥都好，也是个干活的人，这一年到头很少闲着，天天就是赚钱、打工、赚钱打工。但唯一的缺点就是爱说闲话，谁家的闲话她也说，我家的闲话她也说过。但她这个人也没啥坏事，咋说呢，人无完人吧。” 韩彬追问道，“姜素丽和唐文耀的夫妻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一般的夫妻过日子，有时候也会吵吵闹闹。有几次吵得还挺厉害，把我和老伴都惊醒了。” “他们吵什么呢？” “具体吵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和拆迁有关系。”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继续问道，“大爷，姜素丽没死之前，这个崔绍海来过唐文耀家吗？” 邻居大爷想了想，“来过，尤其是姜素丽死那两年来的比较多，光我碰到的就有四五次。每次来也不空手，就当亲戚走呗，虽然跟唐文耀没有血缘，但毕竟是姜素丽的儿子。” “大爷，您怎么称呼呀？” 老头一愣，“咋了，我跟这个案子可没关系。” “我知道您没关系，您协助警方查案，为案件的侦破做出了贡献，我要写到卷宗里，总不能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老头一听，笑了，“就是说，这个案子要是侦破了，还有我一份功劳呗。” 韩彬笑道，“那肯定的呀。” “那感情好。”老头搓了搓手，“我姓郑，叫郑援朝。” 大爷害怕韩彬写错字，还特意叮嘱，“我是郑成功的郑，援助的援，朝向的朝。” “您放心吧，我记下了。” 又过了一会，韩彬感觉潮气散的差不多了，吩咐道，“准备下地窖。” 赵明是个胆大的，再次自告奋勇走在前面，对于一名刑警来说，胆大也是一种优势。至少能给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有啥事领导也会想着你。 赵明看过不少盗墓影视剧，自认为还是有一定经验的，他走到地窖口看了看，地窖口能容一人下去，口比较窄，地窖里比较昏暗，里面的情况看的不是很清楚。 赵明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物品，而后将手电筒交给了后面的江扬，他自己则是掏出打火机，顺着地窖口的梯子爬了下去。 唐文杰有些纳闷，“韩队长，这手电筒照的多亮，这位同志咋不拿着手电筒下去，而是拿着打火机。” 韩彬笑了笑，他感觉赵明应该是受到了影视剧的影响，一般盗墓的人在下墓前都会点着明火，因为地下处于封闭的环境，谁也不知道氧气够不够，是否有对人体有害的气体，而明火能起到一定的示警作用，火的燃烧需要氧气，一旦地窖的氧气含量不够，火就会熄灭，赵明也能提前警觉。 就在此时，地窖里传出了赵明的声音，“下面一切正常，可以下来了。 听到了赵明的提示后，韩彬和江扬也跟着下了地窖，其他人留在上面。 三个人，三个手电筒，再加上李琴在地窖口也拿着手电筒帮忙照明，一共是四个手电筒，将本就不大的地窖照的十分清楚。 地窖里空荡荡的，应该是案发后被技术科的人清理过。 不过，地窖里还画着一些白线，记录着案发时的情景，再结合卷宗里的描述和案发现场的照片，韩彬脑子里已经模拟出案发现场的大致情况。 在案发现场实际勘察的感觉，是卷宗和照片无法相比的，让韩彬对821案件有了更加直观的了解，有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韩彬指着人性白线说道，“当时死者应该就是躺在这里，按照卷宗里的描述，案发后姜素丽的老公和女儿晚上都回家住，而按照卷宗里的推测，嫌疑人下午受伤后没有立即死亡，很可能是晚上才死的，而那时她老公和女儿很可能就在家里。” 说到这，韩彬对着李琴喊道，“李姐，你站远一点，看看能否听到地窖下面的动静。” “好，你们注意安全。”李琴将地窖的门关上了。 地窖的门是铁质的，关上之后，阳光照不下来，地窖里昏暗了不少，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韩彬望向一旁的赵明，“堵住自己的嘴，喊几声。” 赵明露出一抹苦涩，不过还是按照韩彬的吩咐，拿出一团纸裹在口罩里，而后将口罩栽进嘴里，口中发出一阵呼喊， “呜呜……” 937章 时间问题 韩彬也听不出赵明说的是啥，不过，呼救声还是很清楚的，当然地窖外面能否听到，就看地窖的隔音效果了。 过了一会，韩彬喊道，“好了，把地窖门打开吧。” 没回应。 江扬又扯着嗓门，大喊，“打开地窖的门。” 过了一会，地窖的门被打开了，阳光洒进了地窖里，压抑的感觉顿时被驱散了。 赵明从嘴里掏出口罩，“我的妈呀，憋死我了。” 韩彬对着地窖口喊，“怎么样，能听到吗？” 李琴答道，“江扬的声音能听到，他之前似乎还有一个声音，不过听得不是很清楚。至于其他的声音就听不到了。” “李姐，你刚才站在哪里？” “站在房子的墙根旁。” “知道了。”韩彬应了一声，墙根旁虽然离着地窖口稍远，但毕竟还没有进屋子，如果是呆在屋子里的话，很可能听不到地窖里的呼救声。 不得不说，这个地窖的隔音效果确实不错。 韩彬从地窖上来之后，对着一旁的唐文杰问，“唐村长，您之前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唐文杰答道，“我站的比较近，听到了两个喊声，第一句没听清楚，第二句说是让打开地窖门。” 韩彬点点头，“唐村长，唐文耀家的这个地窖是什么时候挖的？” “这我不清楚。” “那案发前，您知不知道他家有地窖的事？” “我也不经常来他家，还真没什么印象。”唐文杰望向一旁的郑援朝，“老伍叔，您应该知道吧。” 郑援朝道，“我知道，他们家地窖挖了有几年了。施工的时候我还听到动静了，不过，他家这地窖一般都盖着，上面有时候还压个东西，外人来了，不注意观察，也不容易发现。” 韩彬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如果凶手早就想好了杀人的方式，那说明凶手早就知道这个地窖的存在，而唐文杰这个沾亲的本村人都不清楚，凶手却摸得一清二楚，说明，凶手要么提前踩点，要么是熟人作案。 韩彬又和郑援朝聊了几句，没有问出更多的线索，就带人返回了市局。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快下班了，陆续有人找韩彬汇报情况。 趁着一个空档，韩彬拿出手机，亲自拨打了崔绍海的手机号。 通过这一次去现场走访，韩彬觉得崔绍海这个人很关键，姜素丽被杀很可能是有其他原因。 手机响铃了，但是一直没人接听，直到手机自然挂断。 还不等韩彬继续再次打电话，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咚咚。” “进来。” 门开了，何英生从外面走了进来，“韩队，我想给你汇报一下长丰小区附近的情况。” 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何英生理了理思路，“我分析嫌疑人既然是偷车作案，那么他进出长丰小区肯定会留下痕迹，而他进出长丰小区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有交通工具，这样就需要查看天网监控。 第二种情况，嫌疑人是步行进入的小区，如果是这种情况道路天网很难拍摄到，我将长丰小区周围的私人商铺监控都收集了。” 韩彬道，“有发现吗？” “暂时还没查到。”何英生摇头，继续说，“韩队，我一直在想，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韩彬略一思索说道，“你是说嫌疑人本身就住在长丰小区，作案前后根本不需要进出小区。” “对对，不愧是韩队，想的就是周全。” 韩彬想了想说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会请当地派出所协助，调查一下长丰小区是否有盗窃汽车前科人员。你就负责继续查看长丰小区的监控就行。” “是。”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拿起手机一看，是崔绍海的手机号，“喂。” “你哪位？”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何英生起身要离开。 韩彬点头。 何英生关门，离开了中队长办公室。 韩彬继续打电话，“你是崔绍海吗？” “是我，你谁呀？” “我叫韩彬，是市公安局的。” “公安局的，你找我有啥事？” “你认识姜素丽吗？” “认识，那是我妈。” “我们正在重新调查她的案子。”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片刻，“案子有新线索了。” 韩彬道，“电话里说不方便，你来一趟市公安局吧，咱们当面谈。” 崔绍海迟疑了一会，“那明天吧，明天早上我过去。” “可以，到了市公安局，给我打个电话，我派人去楼下接你。”说完，韩彬就挂断了手机。 晚上七点，韩彬汇总完案件的情况，手头的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跑到大队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丁锡峰拿着一个大茶缸，刚刚泡了一缸子茶水，“你来得正好，我刚开会回来，市局的领导还谈起了荣苑小区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大队长，我正准备跟您汇报呢。”韩彬将案件调查的进展简洁明了的汇报了一番。 丁锡峰一边听，一边做笔记，听完之后，又看了一遍自己记录的笔记。 过了一会，丁锡峰问道，“你怀疑821案件的凶手杀人是另有目的？” “是。” “有证据吗？” 韩彬摇了摇头，“暂时还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已经邀请了一位涉案人员来警局做笔录，或许他能提供一些新线索。” 丁锡峰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821案件的现场你也去了，你觉得两个案子有关联吗？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韩彬沉吟了片刻，“关联肯定是有的，至少也是模仿作案，至于是不是同一凶手，暂时还无法确定。” 丁锡峰用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那我就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你觉得凶手还会不会继续杀人？” 韩彬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丁锡峰会这么问，从案件现有的证据来看，如果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所为，那他杀人的目的很可能真的是‘替天行道’，而他所谓的‘道’，就是道德标准。 这个杀人的标准是很低的，只要违反了道德标准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 他再次杀人只是时间问题。 韩彬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接手了这个案件，如果凶手再次作案，他的压力会很大…… 938章 隐情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翌日上午。 韩彬在市刑侦大队接待了崔绍海。 崔绍海二十多岁，大高个、头发有些稀疏，皮肤微黑，和姜素丽的容貌长得有几分像。 崔绍海显得有些局促，望了望韩彬，又看了看一旁的赵明，“请问韩队长在吗？” “我就是，坐吧。”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就是崔绍海。” “对，咱们昨天通过电话，您让我今天过来做笔录。” 韩彬道，“崔绍海，姜素丽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母亲，是我亲生母亲。虽然她和我爸离婚后，我被判给了我爸，但我和我妈一直是有联系的。” “我们准备重新调查姜素丽被杀的案子，想请你协助调查。” “太好了，我就等这一天了，自从我妈去世后，我没有一天不想她，都已经过去两年了，我妈的案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警方已经放弃了。” 韩彬道，“警方并没有放弃，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案件，只是有些案子陷入死胡同，即便投入再多的警力也难以侦破。但这不意味着警方放弃，只要发现了新的线索，警方还会重新调查。 就像姜素丽的这个案子，当时城南分局投入了大量的警力，但是案件迟迟未能告破，整个分局上下都承担了很大的压力。但案件的几条线索都断了，他们想继续调查，也难以为继。” 崔绍海追问，“韩队长，按照您的意思，我母亲的案件是不是出现了新的线索？” 韩彬点点头，“不错，前段时间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很可能和姜素丽的案子有关。我们请你过来也是想更深入的了解821案件，如果两个案子真有关联，很可能会成为侦破821案件的契机。” 崔绍海露出兴奋的神色，“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协助警方，只要能抓到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一切都值了。” “谢谢你的理解，我现在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您问吧。” 韩彬开门见山道，“你和姜素丽的关系怎么样？” 崔绍海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韩彬会这般问，“我们母子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我妈还是很疼我的，经常会给我打电话，偷偷的给我汇钱，我们的关系和普通的母子关系没什么不同。” “你最后一次联系姜素丽是什么时候？” “就是我妈死的那天，她发短信说让我去一趟，有事要跟我说。” “去哪？” “去她家。” “她发短信的具体时间是几点？” “下午一点四十分。之前城南分局的警察也问过，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 “你去了吗？” “去了。” “你几点到的姜素丽家，几点离开的？” “我是下午三点左右到的，她家关着门，我就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听。然后给我发短信说她老公在家，让我先离开，改天再说。” 韩彬有些纳闷，“姜素丽是你母亲，你们两个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为什么她老公在家，你连门都不进了。” 崔绍海说道，“要是放在平常我就进去了，但那段时间的情况有些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我那时候处了个对象，我俩是自由恋爱，我是真喜欢她，但她家那边彩礼比较多，我爸拿不出那些钱。我就想着从我妈这要点钱，先把婚给结了，就算是借的也行，等我结婚后慢慢还。”崔绍海摸了摸鼻子， “我跟继父唐文耀的关系一般，他也不怎么待见我，这事当着他的面说肯定没戏，我就想着先跟我妈商量，让我妈再跟唐文耀沟通。” “你准备借钱结婚这事，是什么时候告诉你妈的？” “八月十号左右，应该是我妈死的一周前。” “你准备向你妈借多少钱？” “五万块钱吧。” “姜素丽同意了吗？” “我妈肯定是没问题呀，不过她说自己手里没那么多钱，还得跟唐文耀商量一下，让我等她的消息。” “那姜素丽死之前，她有没有跟唐文耀提过借钱的事，唐文耀有没有答应？” “这我也不清楚呀，8月19号，我妈让我去南塘村，我还以为她要跟我说这事，甚至以为她要直接给我钱。我心里还挺激动的，谁知道去了吃了个闭门羹。”崔绍海叹息了一声，无奈道， “更郁闷的是，第二天警方就找到我，说我妈昨天被人杀了，甚至因为我去过唐家的事，还一度怀疑到我身上，你说这不是扯淡嘛，我能杀自己的亲妈嘛。” 韩彬看过关于崔绍海的卷宗，因为有目击者见过崔绍海在作案时间段去过唐文耀家，崔绍海也一度被当成案件的嫌疑人之一。 后来，警方之所以排除他的嫌疑是因为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短信，短信的内容显示，崔绍海应该并没有进入唐家。 第二个原因就是指纹，警方在地窖内发现了疑似嫌疑人的指纹，崔绍海的指纹并不吻合。 “对于821案件，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有。”崔绍海语气笃定，“我觉得我妈很可能是被唐文耀杀害的。” 韩彬回忆了一下，“当年城南分局的警员给你做笔录，你似乎没有提过这一点。” “因为唐文耀伪装的太好了，我当时根本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他是在我母亲死后才一点点的暴露的。” 看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韩彬一挑眉，“你有证据吗？” “嗯……”崔绍海迟疑了一下，“我又不是警察，也不知道什么算证据，但我有我的根据。” “那行，说说你的根据。” 崔绍海话锋一转，“您知不知道南塘村要拆迁的事？” “知道。” 崔绍海往前靠了靠，显得有些激动，“唐文耀家有两处宅基地，按照村子里的政策，可以分到三套拆迁房，您觉得是不是应该有我一套。” 韩彬摇头，“分房子的事，我说了不算。” “我知道您说了不算，但我就是想让您评评理，我妈死了，我是她的儿子，按理说我也能够分到她的一部分财产，但唐文耀却算计我，别说是一套房子了，一个厕所都舍不得给我。” 韩彬反问，“这跟他杀死姜素丽有什么关系？” 939章 一语成谶 崔绍海显得有些激动，“我妈曾经许给我，如果南塘村的房子拆迁，要给我一套当婚房。” 韩彬道，“姜素丽什么时候许诺你的。” “就是我借钱的时候，她让我别着急，说好姑娘多的是。以后南塘村的房子拆迁，就给我一套房子，到时候啥样的姑娘找不到，还不得排队让我挑。”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这个线索很重要，当时城南分局查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我没想到呀，我们村子还整天吆喝征地的事了，都吆喝了好多年了，不也没影的事嘛，谁知道南塘村说拆迁，就真的拆迁了。我还以为我妈当时在敷衍我，现在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是真疼我。”崔绍海露出懊恼的神色，用力的捶了捶大腿， “我真笨，直到现在才想明白。唐文耀之所以杀我妈，肯定是我妈跟他提过，等拆迁后想将其中一套房子给我。但是唐文耀不愿意，才会对我妈痛下杀手。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我分拆迁房。” 韩彬沉吟了片刻，“虽然你的分析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毕竟只是推测，属于空中楼阁，你得拿出相关的证据才行。” 崔绍海无奈道，“我能有什么证据，唐文耀那个老狐狸，可比我聪明多了。 其实，我妈当初死的时候，我就曾经怀疑过唐文耀，是不是因为钱的事跟我妈发生了争执，才将我妈给杀了。 但后来唐文耀这个老狐狸找过我，主动提及了我妈的遗产，还说我也是我妈的儿子，她的遗产也有我一份。” 这一点在卷宗上没有记录，韩彬追问道，“你当时分到了多少遗产？” “哎，其实我哪知道我妈有多少钱，我一开始也怕唐文耀糊弄我，还请来了我母亲那边的长辈，当着他们的面分了遗产。 唐文耀和我妈一共有六万块钱的现金，唐文耀主动说将这些现金都给我，至于其他的财产则是归他和他的两个子女继承。”崔绍海叹了一声，懊恼道， “不怕你们笑话，我当时还有点感激唐文耀，觉得他这是照顾我，毕竟我母亲名下也没有太多的财产，除了这些现金外，也就是和唐文耀共有的宅基地了，但这宅基地毕竟是南塘村的，我又带不走，还是现金实在。 哼，谁知道这老头在后面憋着坏，第二年我就听说南塘村要拆迁，一户能分好几套房子。我当时还专门来过唐家，问唐文耀是不是真的，唐文耀还笑着说，都是外面的人瞎传的，传了十几年了，要拆早拆了。 我也就信了他，也没当成一回事。 谁知道，今年南塘村真的拆迁了，我才傻眼了，知道上了唐文耀的当了。两处宅基地能分三套拆迁房，都是大三居的，一套就算一百万，三套就是三百万，我呢，就分了六万块钱，你说唐文耀是不是把我当傻子。” 崔绍海越说越气，脸都憋红了。 唐文耀有没有故意算计崔绍海，韩彬也说不准，但既然已经分过遗产了，崔绍海现在才追要房子，已经有些晚了。 之前，韩彬在南塘村听到了拆迁的事，知道这里面涉及到了巨大的利益，就猜测姜素丽的真正死因是否跟拆迁有关，现在看来，他的猜测并非毫无根据。 “唐文耀和姜素丽的关系怎么样？” 崔绍海想了想，“哎，也就那样吧，凑合过呗。我妈还说过，以后等我结了婚，就帮我带孩子，她也早在那个家里呆烦了。 韩队长，肯定是唐文耀杀了我妈，您一定要抓住他，给我妈讨回一个公道。” “放心吧，我会的。”韩彬应了一声，继续问道，“你认不认识张浩楠？” 崔绍海摇头，“不认识。” 韩彬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会进行核实。” “韩队长，唐文耀就是个老狐狸，您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 “对了，你了解他的近况吗？” “哎，我倒是想了解呢，他从南塘村搬走了，我连他的人都找不到。” 韩彬张了张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会议室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黄倩倩推门走了进来，“韩队，大队长有事找您。”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韩彬递给崔绍海一张名片，“今天先聊到这，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可以再联系我。” 崔绍海一脸诚恳的说，“那行，我就先走了。韩队长，谢谢你们重新调查我妈的案子，我真的特别感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韩彬说完，将崔绍海送出了办公室。 韩彬望向一旁的黄倩倩，“大队长在哪？” “大队长先去了您的办公室，没人，就去了一组办公室。” “大队长说什么事了吗？” “还没，说等您过去了再说。” “走吧。”韩彬快步走向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会议室距离办公室不远，也就是上下楼的事，韩彬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到丁锡峰正站在窗户旁抽烟，“大队长，您找我。” “嗯，听说你在给崔绍海做笔录？有新线索吗？” “崔绍海说了一些情况，他怀疑自己的继父唐文耀是杀害姜素丽的凶手。” 丁锡峰追问道，“有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韩彬应了一声，反问，“大队长，要不要去我办公室谈。” “不用了。”丁锡峰掐灭了烟头，叹道，“今天上午长岛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颈部的右侧发现了一个z标志，很可能跟荣苑小区的案件有一定的关联，分局的同志就报上来了。” 韩彬皱眉，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什么时候死的？” 丁锡峰答道，“昨天晚上，受害人死在了自己的家中，今天早上被发现了，除了死者外，家里的狗也被杀害了。” 赵明好奇道，“大队长，受害人是怎么死的，不会也是被烟熏死的吧。” 丁锡峰摇头，叹道，“这个……更惨。” 韩彬下意识的猜测，“不会是跟狗有关吧。” “的确是跟狗有关。” 王霄问道，“难道是被狗咬死的？” 丁锡峰摇头，“收拾一下装备，去了案发现场就知道了。” 940章 汤凯迪 长岛区，墨香书院小区。 警车到了小区外，韩彬一行人下了车，步行进入了墨香书院小区。 领头的是琴岛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丁锡峰。 荣苑小区的案子就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牵连的案件也越来越多，他也有点坐不住了。 韩彬一边走，一边观察小区的环境，“大队长，这小区的环境还挺有意思，有一个独栋别墅，八栋高层住宅楼，两套公寓楼，阶级划分的还挺明显。” 丁锡峰摇头，“乱七八糟的，这种小区的房子最好不要买，事多。” 韩彬赞同道，“还真是，一个小区里住着不同性质房产的业主，再牵扯到绿化率、容积率，都觉得自己吃亏了。” 韩彬一行人走到了5号楼下，这是一套住宅楼，下面已经有警员提前等候。 领头的是当地派出所的所长马有恩。 双方简单的寒暄了一番，马有恩带路请丁锡峰一行人上楼。 受害人家住在5号楼1402号房。 下了电梯，长岛分局刑侦大队的人已经等候在了电梯旁。 一名中年男子敬礼道，“丁支队，您好。” 丁锡峰看了对方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长岛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李启华。 “李队长，有段时间没见了。” “早就想请您来我们长岛分局刑侦大队视察指导，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两人寒暄了一番，丁锡峰引到正题上，“李队长，现场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启华略一思索，答道，“死者是一名男性，95年出生，平常一个人居住，家里有一条狗。他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但是朋友一直联系不上他，就开门进去查看，发现人和狗都已经死了。” “查清楚具体的死因了吗？”丁锡峰追问。 “我们看到他颈部的z标志后，就暂时停止了尸检，从外表看没有发现致命伤，具体的死因还不清楚。” 丁锡峰点点头，“去现场看看吧。” 李启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韩彬一行人进入了房子。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臭味，客厅里躺着一条黑色的阿拉斯加，狗腿被捆住了。还有一名被五花大绑的男子，房间有些乱，地方还有不少的污秽物，看起来像是大便。 赵明观察了一下，说道，“我家养过狗，这应该是狗的大便，估计狗死的时候被吓得不轻，大小便失禁了。” 李启华瞅了他一眼，“的确是狗的大便，不过，狗并不是被吓死的，而是被撑死的。” 韩彬望向阿拉斯加的肚子，果然发现狗的肚子很大，就像一只长毛猪。 狗是被撑死的人，那人呢。 韩彬望向死者，发现死者嘴上、脸上、衣服上有不少污秽物，应该也是狗的大便，皱眉道，“死者生前不会是吃过狗屎吧？” 李启华说道，“观察力不错，法医查看过死者的嘴部，里面栽了不少的狗屎。” “哦，买噶的。” “恶心死了。” “这凶手……还真是变态。”在场的不少人都发出了感慨。 丁锡峰吩咐道，“行了，都别愣着了，法医开始尸检，尽快查清死者的死因，技术科的人勘察现场。” 韩彬走到近前，观察了一下死者的尸体，尸体周围有不少的血，腿上也有几个伤口，但都不是致命伤，而流血量也不足以致死。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反倒是狗屎对死者的威胁更大。 这东西哪怕没毒，吃进嘴里，也能把人恶心死。 一旁的赵明嘀咕道，“诶呦妈呀，这得是多大仇恨，杀人前还给人喂狗屎，看这狗被撑死的模样，死者可能吃的是自家狗的狗屎，太特么的惨了。” 江扬附和道，“谁说不是，反正我以后是不敢养狗了。” 丁锡峰查看现场后，将韩彬叫了过去，“韩彬，报案人现在在侧卧，你去给他做个笔录。” “是。”韩彬应了一声，叫上赵明去了侧卧。 “呜呜……” 一开门，就看到一个男子趴在床上抽泣。 韩彬愣了一下，有些不适应这个场面。 “咳……”赵明轻咳了一声，“你好，你怎么称呼？” 男子坐起身，从兜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眼睛，看了看赵明，又望向一旁的韩彬，“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了。” 赵明亮出了警官证，“我们是警察。” “警察同志，你们抓到杀死贺俊的凶手了吗？” 韩彬反问，“外面的死者叫贺俊？” “对，你们抓到杀死贺俊的凶手了吗？”男子再次重复道。 韩彬有些无语，我又没有内裤外穿，真以为警察是超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抓到凶手。 赵明打开了执法记录仪，“你怎么称呼？” “我姓汤，叫汤凯迪。” 韩彬正色道，“汤凯迪，我们是市公安局的，刚接手案件，凶手早就跑的没用了，你作为报案人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你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你了解的情况比我们多，我们需要你的协助才能尽快侦破这起案件。” 汤凯迪将纸巾揣进兜里，哽咽道，“我把知道的事都已经给跟外面的警察说了。” 韩彬道，“他们是长岛分局的，我们市公安局的，我们既然接手了案件，本着对死者案件负责的态度，我们要掌握案件的一手资料。” “你几点到的死者家？” “八点左右。” “几点打电话报警的？” “我一进门看到……就报警了。”汤凯迪脸上露出后怕的神色。 “你有他家的钥匙？” “对。” “你们是什么关系，来他家做什么？” “我们是朋友，我们今天约好了一起去买狗，我到了他家楼下跟他联系，但是他的电话一直无法打通，我就上来查看。” “买什么狗？他不是有狗嘛。” “是我买狗，但是我又不懂，就让他跟我一起去，至少不会被人给骗了。”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七点多。” “去哪买狗，买什么样的狗？” 汤凯迪答道，“我们去贝塔宠物店，我想买一只哈士奇，我特别喜欢那种狗，而且跟阿拉斯加的血统比较相近。以后两只狗也能玩到一起，我们就能一起出去遛狗了。” “你们两个只是朋友关系。” “对呀。” 韩彬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有他家钥匙？” 941章 死因 “我们是朋友呀！有钥匙不是很正常嘛。”汤凯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韩彬也有不少朋友，但从来不会将自家的钥匙交给朋友。 当然也可能两人关系比较好，韩彬也没有继续深究。 “你进门的时候，门锁有没有被破坏？” 汤凯迪想了想，“因为他一直没有接电话，我心里比较急，当时就没有注意。” “你进来之后有没有动过屋子里的东西？” “没有，我当时都吓傻了，赶紧跑过去看贺俊，我发现贺俊已经没气了，我试图救活他，但是人没救活，我自己摸了一手狗屎。”汤凯迪说到这，又忍不住拿出纸巾擦了擦，“恶心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养狗了。” 韩彬顺势问道，“那条阿拉斯加是贺俊的吗？” “对，是他的。那只阿拉斯加叫lucky，贺俊特别疼爱lucky，买最好的狗粮、最好的衣服，都是名牌的，一点都不比人的便宜。” “这只狗贺俊养了多久？” “大概有三年了吧，贺俊是从小开始养的，所以lucky特别听他的话，特别的乖，lucky会作揖，会提篮子，还认识钱，我就是看它这么可爱，才想养一只哈士奇。” “你和贺俊经常见面吗？” 汤凯迪点点头，“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虽然案情还不是特别清楚，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贺俊应该是被人杀害的，以你对贺俊的了解，他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汤凯迪叹了一声，“你不了解贺俊，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特别有爱心，特别喜欢小动物。他不会想着去伤害谁，也很少跟人发生矛盾，我到现在还不敢置信，谁会这么残忍杀死他。” 人是片面的，选择性的看到自己喜欢的那一面。 韩彬根据荣苑小区的案件，推测道，“贺俊有没有因为狗和人发生过冲突？” “狗。”汤凯迪想了想，“还真有，我想起来了，前几天一个男的非要打lucky，贺俊拦着不让，他们两个人还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物业的人帮忙调解，贺俊才没有报警。这不过是一件小事，总不会有人因为这种事杀人吧。“ “贺俊和另外一个男子为何发生冲突，我要知道具体原因？” “那个男的自己不长眼，也不知道从哪踩到了屎，也不知道是人屎，还是狗屎，非要诬陷lucky，说是lucky的屎。还让贺俊赔偿他一千块钱，说他那是一双名牌鞋。贺俊自然是不肯了，先不说那双鞋是什么牌子的，都已经穿旧了，别说一千块了，一百块都不值，那个男的就是勒索。 看到贺俊不给，那个男的就要打lucky，还说要把lucky打出屎来拿去化验，如果鞋子踩得屎是lucky的，就让贺俊吃了。如果不是lucky的他吃了。 你说这不是变态是什么，贺俊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要带lucky离开。那个男的就急眼了，动手打了贺俊。 如果不是物业公司的人说和，贺俊肯定会报警的。” “那据你所知，那个男的踩得屎，是不是lucky的？” 汤凯迪笃定道，“肯定不是呀。小区里那么多狗拉屎，他凭什么说是lucky。一看就是诬陷，再说了，人也会拉屎。就因为狗不会说话，就硬往狗身上栽，那不是欺负狗嘛。” “跟贺俊发生冲突的男子叫什么？”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个人也是小区的住户，你们可以去问物业，他们应该知道。” 韩彬叫来了江扬，吩咐他去物业了解情况，找到那个和贺俊发生冲突的人。 “除了这个踩狗屎的男人，贺俊还有没有跟其他人发生过冲突？” “没有，贺俊特别乖，特别好的一个人，见了谁都很热情，没有人不喜欢他。” “贺俊家的狗平常都在哪大便？” “有时候在家里，当然，要是出去遛狗的话，也有可能在小区。” “小区的什么位置？” “大部分时候是在草坪上吧，lucky喜欢在草坪里跑。” “那只狗大便后，贺俊会不会清理掉？”韩彬问道。 “这种事不应该是清洁工做吗？贺俊都有交物业费的。物业公司总不能光拿钱，不办事吧。”汤凯迪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赵明撇了撇嘴，“清洁工有固定的清洁时间，你家狗拉了屎，清洁工不可能24小时跟在后面清理。万一小朋友去草坪里玩踩到了狗屎，算谁的责任？” “那也不能怪狗狗呀，他们也不懂这些。” 赵明哼道，“狗是不懂，人也不懂嘛。狗不会清理，人不会清理嘛。养狗没问题，但前提是不要妨碍其他人的自由，要是别人家的狗天天在你家门口拉屎，你高兴吗？” 汤凯迪白瞪了赵明一眼，把头扭到一旁，不说话了。 韩彬继续问道，“你知道死者家属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 “贺俊家有几把钥匙，有没有将钥匙给其他人？” 汤凯迪迟疑了一下，“他没跟我说过。” 韩彬递给对方一张名片，“今天咱们就谈到这，想起什么，你可以联系我。” “韩彬，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汤凯迪看了韩彬一眼，露出一抹诧异，“看不出来呀，你这么年轻都当中队长了。” 韩彬转身离开了侧卧。 赵明出了屋子，耸了耸肩膀，“这个货，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韩彬走到丁锡峰面前，将笔录的内容简单的说了一遍。 丁锡峰听完，若有所思道，“张浩楠因为吸烟发生冲突，结果被烟给熏死了。这个贺俊死前吃过狗屎，很可能也跟狗有一定的关联。找到那个和贺俊发生冲突的人，给他做个笔录。”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谈话间，法医李灿走了过来，韩彬很清楚的看到他从手上摘下来一层手套，上面还戴着一层手套。以前哪怕是面对腐尸，他也只是戴一层手套。 “大队长，韩队，我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 “说吧。”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李灿指着一旁的死狗，“那我就按照顺序，先说狗的情况。这个狗死前吃了大量的食物，应该是被活活撑死的。” 韩彬道，“几个月的小狗，可能因为贪吃、不懂事，把自己撑死。这么大的狗，只要不傻，应该不会吃到撑死吧。” 李灿继续说道，“以我的推测，这个狗一开始吃了很多比较干、比较咸的食物，之后再给狗喝水，胃里的食物就会膨胀，将狗的肠胃涨破了。” 韩彬道，“如果照你的分析，这只狗死的时候应该非常痛苦，而且从喝水到肚子里的食物膨胀的过程，应该有一定的时间。如果狗的哀嚎声太大，不可能不惊动周围的邻居。甚至惊动整个小区的邻居。” 李灿说道，“有这种可能。” “这只狗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初步估计是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 韩彬问道，“狗和受害人的死有关系吗？” “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李灿的脸色有些古怪，捋了捋思路，“狗属于直肠子，吃了食物之后，大概一个小时就能排泄。这只狗死前应该有不少的排泄物。 而这些狗屎应该都被栽进了死者的嘴里，最终导致死者堵塞气管窒息而死，至于死者到底吃了多少狗屎，还需要解刨尸体之后才知道。” 942章 潘同海 李灿的话结合现场的情况、气味，让赵明有一些作呕，“草，真是个变态，恶心死了。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 李启华说道，“一些连环杀手，之所以会不间断的杀人，就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脑子本就变得不正常。他们喜欢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杀人，对他们来说，这样才是有意义的。” 丁锡峰道，“说起连环杀手，死者颈部的z标致和张浩楠的z标致，是否完全相同。” 李灿答道，“从肉眼观察两个z形标致十分相似，都是使用利刃划伤的，而划伤位置也完全相同。等我回到了法医室，会将伤口上的z标致临摹下来详细分析。” 韩彬追问道，“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几点？” 李灿道，“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韩彬总结，“也就是说，凶手的作案时间应该是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 “是的。”李灿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另外死者死前遭到了捆绑，受过多处外伤，很可能遭到了酷刑。 初步尸检的情况就这些，等完成尸检后，我会把尸检报告送过去。” “辛苦了。” 李灿点头示意，而后处理尸体去了。 朱家旭一直在旁听，说道，“我刚才看过尸体，死者所受的是一些外伤，都属于不致命、但疼痛感很强的地方。会不会真像李法医猜测的，凶手很可能想从死者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而这个消息就是死者被杀的真正原因。” 韩彬道，“有这种可能，不过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酷刑逼吃。想要一个正常人吃狗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嫌疑人为了强迫受害人实用大量的狗屎，很可能会对他使用酷刑。” 赵明小声感慨，“这tm凶手也真是个人才，他自己不也得动手嘛，这不就是杀敌一万，自损八百嘛。” 不一会，技术科勘察完现场，马希文走了过来，推了推厚厚的眼睛，“丁支队、韩队，现场已经勘察完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狗嘴套和一双沾着狗屎和血迹的手套，很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 丁锡峰道，“这个狗嘴套应该是给死狗戴的，这就解释了为啥狗死的时候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至于沾着狗屎和血迹的手套，应该是凶手使用过的，有没有发现指纹？” 马希文晃了晃手，“没有。我猜测凶手应该是戴了双层手套，甚至可能是三层。我也是这么做的。” “还有其他发现吗？” “还采集了一些血迹和指纹，至于是否跟凶手有关暂时还不清楚，剩下的大多是一些狗毛和狗屎，这是个大工程。”马希文露出无奈的神色。 丁锡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等这个案子侦破了，让韩队长请你吃饭。” 马希文露出一抹苦笑，挥着双手，“心意领了。这个案子我是真没有胃口。” 韩彬摇头失笑，“马哥，你这是帮我省钱呀。” “随你咋想吧，反正我是没有这个口福了。” 就在此时，江扬走了过来，在韩彬身边耳语了几句。 韩彬点点头，对着一旁的丁锡峰说，“丁支队，江扬找到了前段时间因为狗和死者发生冲突的人。” 丁锡峰略一思索，“你亲自去给他做个笔录吧，虽然从荣苑小区的案子来看，他的嫌疑并不大。但不要放松警惕。” “我知道了。”韩彬说完，跟着江扬走出了房子。 走廊里，一个男子满脸焦急的踱着步子，口中不时的发出叹息声。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么倒霉……” 看到江扬和韩彬走了过来，男子赶忙迎了上去，“江警官，请您相信我，我真是清白的，我如果是凶手的话早就跑了，也不会等着您来着抓我了。 江扬纠正道，“我没有抓你，只是请你来做个笔录，将你们之间的矛盾说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俩都是一些小事，没什么说不清的，真犯不着杀人。退一步讲，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呀。” 韩彬打量了男子一番，三十多岁，留着一个寸头、一米八多的个子、膀大腰圆，很有震慑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潘同海，就住在这个小区，不过不是这栋楼。严格说起来，我跟姓贺的还是邻居，您说我犯得着为那点小事杀人嘛。不可能的。” 韩彬开门见山道，“昨晚八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潘同海哭丧着脸，“警察同志，我都跟您说了，这个案子跟我无关，您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也跟你说一遍，我现在是例行询问，这并不代表你有罪，你也不用瞎想。”韩彬道。 “那咱们换个地方问吧，让邻居看到我成什么了。” “可以，那就跟我们去一趟警局，把你们之间的情况说清楚。” 潘同海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的点头，“行吧，我听您的。” …… 一个小时后，韩彬等人返回了市公安局，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众人都还没有吃饭。 潘同海也一样没吃饭，韩彬也让人帮他打了一份饭。 看到自己和警察吃的饭一样，潘同海松了一口气，“谢谢韩队长，多少钱，我给您转过去。” “不用客气了，就当是我们市刑侦大队请你吃的。你协助警方查案总不连顿饭都不管。”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倩倩，给潘先生倒杯热水。” “谢谢，太感谢了。”潘同海连连感激，虽然他现在没什么食yu，但警察都已经帮忙买了，他又怎么能不给面子。 饭后，韩彬喝了半杯茶，润了润喉咙，“潘先生，咱们开始做笔录吧。”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好，您问吧。” “你和死者贺俊之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是前几天。” “具体时间？” “应该是十二月26号，那天我休息中午约了朋友一起吃饭，饭店就在附近，我朋友已经到了，我急着赶过去，就从小区的小路过。”说到这，潘同海露出懊恼的神色， “你说巧不巧，就一脚踩在了狗屎上，你说这人得多缺德，居然让狗在路上拉屎。 他怎么自己不吃了！” 943章 知情者 赵明忍不住笑了，他很想说，死者确实把自家狗的狗屎吃了。 韩彬追问，“你怎么知道，那就是贺俊家的狗？” 潘同海道，“我看到旁边草坪上有个遛狗的大爷，牵着一只小柯基，我就问他是不是他家狗拉的，大爷说不是他家的狗小，可没那么大的肚量。 我瞅了瞅还真是那么回事，他牵的是一只小狗，而我踩到的明显是大狗留下的。我就问他有没有看到是谁家狗拉的。 那个大爷还真看到了，给我指了方向，说是一只阿拉斯加的排泄物，还说他虽然也养狗，但是最讨厌这种没有素质的养狗人，就是这种人害的宠物狗过街人人喊打。 后来我就追上去了，果然看到一个男子牵着一条阿拉斯加，就是那个叫贺俊的，我和他对峙，他还不承认，非说我诬陷他家的狗。我一气之下就和他打起来了。”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韩彬问道，“是你先动的手？” “对。” “他为什么没有报警？” “他心虚呀，那明明就是他家的狗，除了他家的狗，附近也没有其他大狗了。我当时就撂下话了，如果他说不是他家的狗可以去做dna鉴定。” 韩彬追问，“那你有没有说过，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如果贺俊家的狗，就让他把狗屎吃了。” 潘同海讪笑了一声，“我就是那么一说，我想让他吃，他也不肯呀。我是真被这群养狗的人气坏了，其实我以前也挺喜欢狗的，后来我发现很多养狗的人太不文明了。 你就说这次的事，我约了朋友吃饭，踩了一脚狗屎。我怎么去赴约，我郁闷死了。” 韩彬道，“昨晚八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我在家，大冬天的能去哪，您说是不是。” “有谁能证明？” “我妈，还有我媳妇，他们都能给我作证。不过，我媳妇已经怀孕了，希望您尽量不要惊动她，来警局的事我都没敢跟她说，就是怕她担心。”潘同海叹了一声， “韩队长，我跟您说句实话，我是跟那个小子发生过冲突，但是真不至于杀人呀，我马上要当爸爸的人了，不会干那么傻的事，他没准还的罪过别人，您还不如多调查一下其他方向。” 韩彬摸了摸下巴，“你和贺俊之间的矛盾的确不算太大，但是……他的死却跟你有一定的关系。” “怎么就有关系了，您说说看。” “贺俊的狗死了。”韩彬道。 “那没准是凶手嫌那只狗碍事。” 韩彬继续说道，“那个狗是被撑死的，死前有很多的排泄物，你猜猜贺俊是怎么死的？” “他……”潘同海露出紧张的神色，“我猜不到呀。” “大胆的猜。” “我猜不出来……”潘同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磨磨唧唧的不敢说。 韩彬没有再卖关子，“凶手，逼迫他吃下了大量的狗屎，狗屎堵塞了气管，憋死的。” 潘同海张大了眼睛，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韩彬一直在观察他，通过微表情观察，他的惊讶应该是真的。 这说明，他很可能不是凶手，至少没有亲自动手。 “这……这也太……变态了吧！”潘同海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几个字。 韩彬道，“你现在清楚了吧，警方之所以找你做笔录，不仅仅是因为你和他之间的矛盾，更重要的事，凶手作案的方式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 潘同海连忙挥手，“不不不，我从来没想过杀人，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不会真的让他吃哪种东西，我没有那么变态，我冤枉死了。 韩队长，我跟您说实话，您别看我长得五大三粗，其实我胆子不大，长这么大连鸡都不敢杀，我这是头一次来公安局，以前连公安局在哪，门朝哪开都不清楚。” 韩彬摊了摊手，“那你怎么解释，你刚和贺俊发生冲突，他就死了。而且死的方式，恰恰跟你想的一样。” 潘同海随口说道，“我不清楚，也没准是他家的狗太招恨了，也的罪过其他人。” “照你的说法，凶手和你的动机也是相同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潘同海也懵了，急的抓耳挠腮。 “这样，我问你答。”韩彬略一沉吟，“你和贺俊之间的冲突都有谁知道？” “就我们两个当事人，还有一个物业公司的人，他帮忙出门协调。” “那个物业公司的人叫什么？” “我有他的电话，只知道他姓陈，叫什么名字不清楚。” “你确定这件事没有告诉其他人？” 潘同海目光闪烁，“没有。” 韩彬感觉他在回避什么，“你母亲、老婆都和你住在一起，她们能不知道？” 潘同海叹道，“她们一个年纪大了，一个怀着孕，我跟她们说不是让她们干着急嘛。” “那你跟谁说了？” 潘同海摸了摸鼻子，“我谁都没说呀。” 韩彬靠在椅子上，目光犀利的瞪着潘同海，他的一些小动作很像是在撒谎。 “潘同海，有一条罪名叫妨碍执法公务，严重的话可以入刑。撒谎也属于妨碍执法公务，我希望你别自误，更不希望你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潘同海的身体和嘴唇一起抖起来，脸色变了又变，一拍脑门，“韩队长，你看我这记性，我又想起来了一个情况。我真是忘了，我现在说还行吗？” “当然。” “那不算是妨碍执法公务吧？” “只要没出这个门，就不算。” 潘同海松了一口气，“我和贺俊发生冲突那天，不是请朋友吃饭嘛，我因为那事就没去，事后，朋友们把我一顿损，我又回请了他们一次。” “哪一天回请的？” “12月27号晚上。” “你们在哪吃的饭，都说了些什么？” 潘同海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我们在老赵羊拐骨火锅店吃的饭。那天的事把我郁闷坏了，但我也不敢跟我妈和媳妇说，怕他们着急，我这心里憋的难受。 其实，我也没打算告诉别人，毕竟也不是啥光彩的事，但您也应该知道，人喝了酒口就松了，话也多了。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几个喝酒的朋友了。 我真不是有意要骗你们，而是喝多了，那天的事都记不清了。“ 944章 新线索 韩彬道，“你怎么跟朋友说的，向我描述一遍。” 潘同海叹了一声，“其实都是一些酒后的醉话，当不得真。” “你不当真，没准对方会当真。你描述一遍就行了，我们会自行判断。” 潘同海掐了掐额头，“连上我，那天晚上吃饭的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朋友叫闵辰杰，一个朋友叫边弘毅。我们三个是高中同学，一直关系不错。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问起我为什么会爽约，我一开始是不想提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后来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就跟他们说了踩狗屎、打架的事。一开始他们两个还笑话我，后来看到我脸色变了，也跟着我一起骂贺俊。” 韩彬问道，“他们有没有提过要帮你报复贺俊？”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潘同海低头、咬着嘴唇。 韩彬提醒，“说之前想清楚，不要想着撒谎，你们是三个人。你不说，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说。” 潘同海为难道，“韩队长，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要是说了，那以后怎么见他们，不就成了出卖他们了嘛。” 韩彬正色道，“我能理解你的担忧，但人已经死了，警方肯定会追查到底，你就算不说警方一样会调查他们。如果他们真的做了违法的事，谁也救不了他们，你们也不可能再见面。 如果他们没有做违法的事，这件事不会对他们有任何影响。反倒是你，如果再次用谎言敷衍警方，阻碍了警方查案，很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潘同海沉默了好一会说道，“我记得说了这件事后，他们两个一开始笑，后来也帮着我一起骂贺俊。边弘毅是个暴脾气，而且为人比较讲义气，他当时就说了，要给我报仇。 另一个朋友闵辰杰就问怎么报仇。 边弘毅说要把贺俊抓起来，然后先打一顿边弘毅的狗，一定要把那只狗打出翔来，然后逼迫贺俊将狗屎吃干净，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不道德的事。 我当时听着挺爽，但只以为他说大话，也没太当成一回事，毕竟是酒场上的话，十句话里面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错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录了一下，问道，“说一下边弘毅和闵辰杰的联系方式。” 潘同海用力的抓着头发，“韩队长，我这两个朋友没啥大的本事，也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平常就是爱喝个酒，说个大话。他们两个不可能是凶手的，我可以给他们担保。” “我相信，但按照警局的规定需要例行调查，只是谈个话而已，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嫌疑人。就跟你的情况一样，我们也就是找你谈谈话，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你就可以走了。 “我知道了。”潘同海迟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了两个朋友的联系方式。 韩彬确认道，“你确定没有将这件事再告诉别人？” “没有，绝对没有。”潘同海语气笃定。 韩彬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潘先生，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能走了吗？” “当然。” 潘同海松了一口气，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扭头问道，“韩队长，我能将这件事告诉那两位朋友吗？让他们有个准备？” 韩彬一挑眉：“你说呢？” 潘同海缩了缩脖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不会告诉他们，不会跟他们提前透露。” 韩彬告诫道，“记住了，你说的越多，事情越麻烦。对你、对他们都不是好事。” “是，我记住了。”潘同海应了一声，赶忙出了办公室。 送走了潘同海，赵明凑了过来，问道，“韩队，您觉得这个潘同海有没有嫌疑？” 韩彬反问，“你觉得呢？” 赵明傻笑了一声，“我看不出来。” 韩彬也不是全知全能，已知的线索就这么多，他同样说不准，“潘同海两个朋友的联系方式记下了吗？” “记下了。” “你去查一下他们的情况。” “没问题。” 韩彬点点头，他最欣赏赵明的一点就是有活力、干劲十足。 黄倩倩挥了挥手机，“韩队，大队长在群里通知开案情总结会，让我告诉您一声。” “在哪？” “四楼会议室。”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都停一下手头的工作，去四楼会议室开会。倩倩，你去二组通知一声，让他们也过去。” …… 四楼，会议室。 虽然是丁锡峰通知要开会，不过等韩彬带着一众队员坐好，他才赶到。 他和韩彬低声交流了几句，清了清喉咙，“人齐了，咱们开会吧。 大家都去过现场，有什么看法可以直接说。” 丁锡峰说完，会议室安静了片刻。韩彬继续说，“那我说一下吧。贺俊死前和一个叫潘同海的人发生过冲突……” 韩彬将潘同海做笔录的内容，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韩彬说完，朱家旭接着说，“我负责调查小区和单元楼的监控，因为排查的时间较短，暂时还没有发现可疑对象。” 王霄道，“我负责走访周围的邻居，据邻居反映确实听到过一些动静，比如狗叫、物品掉落的声音、还有一些异常响动，时间跟嫌疑人作案时间吻合，但是并没有邻居上门询问。” 丁锡峰转了转笔，“按理说闹得动静较大，应该会有邻居找上门，为什么会没人理会？” 王霄摊了摊手，“我也询问过死者的邻居，据他们说邻居家经常会有狗叫和异常响动，他们以前也找上门过，但是都没有什么效果，也就只能忍着了。” 韩彬道，“看来贺俊在邻居中的口碑并不怎么好，如果平常不扰邻，没准还能侥幸活下来。” 王霄道，“谁说不是呀，我走访了不少邻居，没一个人说他好话，不少人都抱怨他家晚上经常传来狗叫声，把熟睡中的孩子吓醒。” 最后一个汇报情况的是张顺谷，他负责调查受害人的通信记录。 张顺谷翻看了一下笔记，说道，“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嫌疑人的手机，我去通信公司查过嫌疑人的手机号，昨天晚上七点46分受害人有过一次通话，也是最后一次通话记录。而这个时间点和嫌疑人的作案时间十分吻合，我觉得这通电话十分可疑。” 945章 卢志存 韩彬道，“查清机主身份了吗？” “查到了。”张顺谷走到投影仪旁边，放上了一份资料。 机主，卢志存 手机号，1583423xxxx 身份证号，370202199308221125 地址，琴岛市城南区九华路五冶小区。 张顺谷继续说道，“还有一个情况要说明，卢志存的这个手机号还在使用当中，可以实施定位。” 丁锡峰道，“那就尽快确定他的位置，把他带到警局做笔录。” “是。” 韩彬接着说道，“另外，朱组长在调查监控的时候，要注意一下7点46这个时间节点，以它为参照确定重点排查时间。” “知道了。” 韩彬望向一旁的丁锡峰，“大队长，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丁锡峰道，“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嫌疑人进入受害人家中的大致时间很可能是七点半到八点左右，这个时间如果是放在夏天，还不算太晚。但冬天五点多天就开始黑了，七点半这个时间已经算是晚上了。 当时受害人在家中还有一只狗陪伴，嫌疑人撬锁的情况几乎不可能，肯定会被发现。我认为应该是受害人主动开的门，而当时已经是晚上了，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受害人未必会开门。 所以，有很大可能性是熟人作案。在排查嫌疑人周边关系时，要多关注那些有作案动机的人。” 丁锡峰看了一眼手表，“对于这个案件，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有的摇头，有的沉默不语。 “那行，会就先开到这，大家分头调查吧，具体的任务由韩队负责。”丁锡峰说到这，又望向一旁的韩彬，“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是。” 丁锡峰合上笔记本，“行了，散会吧。” …… 韩彬详细安排了一下任务，而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将三个案件的卷宗又详细查看了一遍，看的很细、很认真。 这三个案件的受害人都有道德瑕疵，但都算不上违法，法律也制裁不了他们，从表面来看也是凶手寻找作案目标的条件。 韩彬根据犯罪现场留下的痕迹来推断犯人的行为模式，进一步推断出心理特征，再推断出嫌疑人的下一步行为特征。 但是，韩彬通过对三个案件的分析，发现除了道德瑕疵的表象和z标致外，三起案件并不符合连环凶手的心理侧写。 他更倾向于是模仿作案或雇佣杀人。 首先说模仿作案，821案件发生后，一些案情和作案手法被透露出来，后者会按照821案件的模式继续作案，目的就是为了将罪名和警方的调查方向转移到821案件。 模仿作案模仿的只是一些表象，但他和真正凶手的心理特征并不吻合，行为表现也会有差别。 至于雇佣杀人，杀人的方式相同，但杀人的目的是为了钱，谁给钱，凶手杀谁。选择目标并非以凶手的主观意识为准，心理特征自然不符合连环凶手。 韩彬用排除法，假如是模仿作案，那么被模仿的将会是第二起案件和第三起案件。 第一个凶手被称为原凶手，模仿着被称为仿凶手。 这三起案件的杀人模式相同，说明其中一个凶手犯了两个案件。 那么只有以下三种可能。 第一个案件和第二个案件是原凶手所为，仿凶手只实施了第三起案件。 第一个案件和第三个案件是原凶手所为。第二起案件是仿凶手所为。原凶手觉得遭到了冒犯，又实施了第三起案件。 第一个案件是原凶手所为，后面两起案件都是仿凶手所为。 针对这三种可能，韩彬再次分析三起案件的痕迹，但是发现这三种可能依旧不成立，任何两起案件都不符合连环凶手的本质特征。 而这种结果下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还存在第二个模仿凶手，三个凶手各做了一起案件。 第二种可能，这三起案件并非模仿作案。 韩彬觉得出现两个模仿凶手的可能性极小，它更倾向于后者。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雇佣杀人。 这个雇佣杀人很聪明，他故意伪装成连环杀手，就是为了掩盖杀人的真正目的，为了保护雇主。只要雇主不暴露，他的生意网就不会暴露，他也能继续隐藏起来。 凶手在接到任务后，会寻找目标身上的道德瑕疵，并以这个道德瑕疵为理由杀死受害人，将警方的调查方向引到其他方向，防止警方追查到幕后雇佣者。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凶手的三个目标都有道德瑕疵，也太巧了吧。 其实，这种情况可以反推，你在普通学校找学习好的同学不容易，但你要去清华北大，闭着眼也能找到。 同理，一个人被深深的嫉恨，甚至不惜危险雇佣杀人，被杀者身上肯定会有一些不足之处，一个巴掌拍不响。 杀手要找到一个理由并不难。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韩彬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准备调整调查方向，不能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以雇佣杀人的方式调查案件。 雇佣杀人和激情杀人不同。 受害人和凶手会有很深的联系，要么是情感、恩仇、要么是有巨大的利益冲突。 专业杀手都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要找到他们的行踪不容易。 受害人肯定是和幕后雇主认识，可以从受害人的周边关系查起。 …… 下午五点钟，韩彬接到了汇报电话，卢存志已经找到了。 韩彬赶到二组办公室时，张顺谷已经在做笔录了。 “韩队。” “队长，您来了。” “你们继续。”韩彬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张顺谷和冯娜在给一个年轻男子做笔录，男子穿着一身工装，像是京东快递公司的员工。 张顺谷继续问道，“卢志存，1583423xxxx的手机号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但我的手机被偷了。今天上午又重新补办的号码。” “你的手机什么时候被偷的？” 卢志存想了想，“应该是昨晚七点左右吧，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 “你在哪丢的？怎么丢的？” “我是在长岛区、农业路、永喜小区门口丢的。我是送快递的，那个小区的快递都是我负责，我当时拉着一车货停在东门口，给拿快递的人打电话，我把货从车里搬下来，就等着他们来东门口取。” “我有两个手机，一个是智能手机，跟家里人联系。还有一个是老人机，充电话费送的，当工作手机用。我记得当时联系完拿快递的人，我就把工作手机放到三轮车上了，我用智能手机看视频。” “因为工作性质原因，我的工作手机经常有电话打进来，但是我看了一会视频，发觉有段时间没来电话了，觉得不对劲，就找我的工作手机，结果三轮车上的手机没了。 当时，我没想到手机会丢，那破手机卖都卖不了几十块钱，谁会偷？但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就打那个手机号，发现打不通了。我就知道手机真的被偷了。 说到这，卢志存叹了一口气，懊恼道，“您说谁这么缺德，这破手机都有人偷，我当时真被气坏了，因为这是我的工作手机，没了这手机，我怎么跟客户联系。 但当时已经七点钟了，营业厅也关门了，我想补办号码也办不了。我只能挨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去补办号码，中午饭都没顾上吃，终于把剩下的快递送完了。” 张顺谷问道，“昨天，你有没有去过墨香书院小区？” “没有。”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贺俊的人？” “不认识。” “昨天晚上七点46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 “我七点多回了公司，跟我们主管说明情况，又请主管吃了顿饭，晚上九点多才回家。” 张顺谷追问，“你们主管叫什么名字？你们家里还有谁……” 韩彬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倾听，对于卢志存的情况基本摸清楚了。 首先，这个案件如此的复杂，除了那个手机号外，卢志存跟这个案件没有任何关系，他如果真是凶手不可能用这么低劣的手段暴露，没有任何的意义。 韩彬更倾向于相信他的话。 946章 原因 做完笔录后，卢志存就离开了。 当然，虽然韩彬主观上认为他的嫌疑不大，但是还是要派人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 越是低级的错误、越不能犯。 张顺谷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韩队，这是卢志存的笔录内容。” 韩彬大致翻看了一遍，“关于他的口供，你们怎么看？” 张顺谷说道，“从我开始和他接触，到给他做口供，他一直表现的比较正常，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 齐尚海说道，“我也觉得他的表现很正常，而且不在场证明也比较完整，但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嫌疑人为什么要偷他的手机，目的是什么？” 韩彬想了想，“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嫌疑人偷走他的手机，并且用他的手机给受害人打电话，就是为了骗开受害人家的门？” 齐尚海追问，“那为什么一定要用他的手机？有什么特殊原因？” 韩彬道，“现在的科技越来越发达，你在接听电话的时候，手机都会自主识别号码，如果是熟悉的人，就会显示名字。如果是陌生人，也会显示陌生人。如果是广告、推销、诈骗、快递，有的手机上也会有提示。 卢志存是个快递员、用他的手机打电话，接到电话的人就会被提示对方快递员的身份。这个时候受害人就会降低警惕心，很自然的打开门，拿快递。 门一开，嫌疑人就会尽快的控制住受害人。” 冯娜问道，“受害人家里还有一只狗，嫌疑人在控制受害人的时候，那之后要是攻击他怎么办？” 韩彬笑道，“这个问题很好解释，狗的天性比较活泼，根本不适合养在楼房里。除了一些特别懒或者特别听话的狗，其他的狗一听到开门声或者见到了外人，都会显得十分激动，甚至直接趁着主人不备从门缝里跑出去。 我有个朋友也养狗，他家狗就是这种毛病，如果是有人上门或者快递员，他通常会将狗先关进卧室里，等拿完了快递再开门。 嫌疑人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先制服了受害人，在制服狗。” 张顺谷顺着韩彬的思路反推，“韩队，那嫌疑人如何知道受害人一定有快递？如果没有快递，他不就暴露了吗？” 冯娜举起了手，“这个问题我能回答，真正爱网购的人，经常会在网上买东西，要么是快递在运送的路上，要么是在拿快递的路上，只要你不给他足够反应时间，他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他的快递。 如果我是受害人的话，我也有可能会开门。 当然，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制服的。” 韩彬赞同道，“不错，受害人喜欢网购，嫌疑人就投其所好给他送快递，可谓是正中下怀。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凶手很了解受害人。” 齐尚海露出敬佩的神色，“厉害，不愧是韩队，您的一番解释，让整个作案过程都明朗了。” 张顺谷接着说道，“是呀韩队，您以后得常来我们组，这样我们的业务水平才能提高。” 冯娜附和道，“就是就是，韩队，我们的办案能力是否能提高，就看您的了。” 面对三人的马屁，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行呀，只要你们不怕我安排任务，我倒是乐意多来。” “瞧您说的，您安排任务，那是信任我们，我们还巴不得呢。”齐尚海又是一记马屁。 “我可是会当真的。”韩彬正色道，“卢志存的不在场证明还是要核查一遍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另外再查一查受害人贺俊是不是喜欢网购，有问题吗？” “没有。” “保证完成任务。”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行了，今天时间不早了，先下班吧，明天早点来，接着查。” 他还是很体恤下属的。 …… 翌日上午。 韩彬到了市公安局后，去了一趟大队长办公室，将他昨天的推测告诉了丁锡峰。 丁锡峰皱眉道，“雇佣杀人？你有证据吗？” 韩彬如实说道，“之前的推测都是我的分析，暂时还没有实证。” 丁锡峰站起身，踱着步子走了一会，“按照你的推测，杀手之所以在死者留下z标志，就是故意伪装成连环杀手，目的是为了保护身后的雇主。” “是。” 丁锡峰拿出一盒烟，给了韩彬一根，自己也点着烟抽了一口烟，“如果真是雇佣杀人，那肯定有雇主，而这个雇主应该是死者较为熟悉的人，关于雇主的身份你有推测吗？” “笼统的推测有，无非是利益、情杀、仇杀，至于具体的嫌疑对象暂时还无法确定。” 丁锡峰弹了弹烟灰，“既然没有证据，也无法确定嫌疑对象，那这个推测就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你可以私下进行调查，你是案件的直接负责人，操作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我知道了。”韩彬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大队长，我还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其他地区有没有类似的雇佣杀人案，不仅局限于z形标志，这个杀手背后很可能不是一个人，还有可能用其他的形式犯案。”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跟省厅那边沟通。如果真像你推测的这是一起雇佣杀人案，这个杀手背后肯定有一个严密的组织，一定要谨慎对待。”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我会小心的。” 丁锡峰叮嘱道，“如果真是职业杀手，肯定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要找到他们的行踪不太容易。我建议从雇主的身份查起，雇主和受害人肯定有很深的羁绊。” “我记住了。” “那行，你先去吧，等省厅那边有了消息，我会告诉你。” 韩彬回应了一声，离开了大队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韩彬在白板上画出了三起案件的树形图，韩彬和丁锡峰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也觉得应该从雇主的身份查起。 韩彬将三起案件中跟死者有感情纠葛、仇怨、利益关系的人都罗列了出来，这些都是重点的排查对象，这些人要联系杀手肯定有共同的渠道，只要能查到他们的联系渠道，案件就会明朗起来…… 947章 直觉 中队长办公室内。 韩彬站在白板前，白板上已经写满了涉案人员的名字，韩彬正在筛选嫌疑较大的人员，还有一些人员韩彬只从卷宗上看过，并没有进行询问。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韩彬将白板翻了过来，“谁？” “韩队，是我。”外面响起了黄倩倩的声音。 “进来。” “咯吱……”黄倩倩推门走了进来，“韩队，贺俊的女朋友来认尸了。您要不要去见一下。” “女朋友。”韩彬微微蹙眉，“贺俊的直系亲属呢？他不是有父亲和姐姐吗？” “贺俊家是南方的，离琴岛还挺远的，我们之前联系了她姐姐，据他姐姐说，他父亲的身体不好，暂时不敢将贺俊的事情告诉他。贺俊姐姐安排好家里的事，才能来琴岛这边，需要一些时间。” “走吧。”韩彬站起身，和黄倩倩一起出了办公室。 韩彬正准备调查和受害人关系密切的人，贺俊的女朋友也在其中。 进了一组办公室后，韩彬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衣着时尚、打扮的也很漂亮，披肩长发，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 “韩队。” 看到韩彬走进来，众人连忙打招呼。 韩彬摆了摆手，对着年轻的女子问道，“您怎么称呼？” “我叫姚文熙，是贺俊的女朋友。” “我叫韩彬，是贺俊被杀案的负责人。”韩彬准备亲自做笔录，她觉得这个女人算是重点嫌疑对象之一。 至于原因，就是那个汤凯迪，他给韩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姚小姐，请坐吧。” 姚文熙脸上挂着泪痕，声音哽咽，“韩队长，贺俊是怎么死的，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见过他的尸体了？” “是的，我见了。我真没想到，我们两个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姚文熙说着又哭了起来，“还有我可爱的小lucky，它还是个孩子，今年才两岁多……呜呜。” 韩彬递给了她两张纸巾，“你最后一次见贺俊是什么时候？” “12月28号，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的饭，当时lucky也在，我真没想到，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你们两个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12月29号傍晚六点多，我们在微信上聊了一会，那天我们公司聚餐，我就没有找他。”姚文熙摇头，“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没有聚餐，而是去了贺俊家，他和lucky可能就不会死了。 我后悔死了。” “贺俊生前有跟别人发生过冲突吗？” “有，就在前不久，有个人非要杀lucky，贺俊为了保护lucky，还和对方打了一架。听贺俊说那个人特别的粗鲁，会不会就是他做的。” “你见过那个人吗？” “没有，我是听贺俊说的。” “贺俊怎么跟你说的？” “贺俊说，他们小区里有个不长眼踩了屎，就拿lucky出气，非说是lucky的狗屎，还要动手打lucky。贺俊过去跟他理论，那个人说不过贺俊，就开始动手打人了。”姚文熙露出愤怒的神色， “你说这个人有多垃圾，居然会跟一个狗过不去，自己不看路还赖在狗身上，他一把年纪都活到猪身上了嘛，一点人事都不懂。” 韩彬下意识的问，“贺俊当时是不是跟你一样的反应？” “当然了，贺俊很疼爱lucky的，肯定不会让它吃亏。” 韩彬暗道，这就难怪会挨揍了。 “贺俊有没有网购的习惯？” “有呀，他经常会在网上买东西，有时候是衣服和鞋子，更多的时候是给lucky买狗粮和零食。” “贺俊家有几把钥匙？” 姚文熙迟疑了一下，“这我不大清楚。” “你有没有他家的钥匙？” “我没有。” 韩彬一挑眉，“真的？” “我这个人经常丢三落四，就没跟他要过家里钥匙，而且他经常在家，也不用我带钥匙。再说了，他要是不在家，我一个人去了干啥。” “据你所知，除了贺俊本人，还有没有其他人有贺俊家的钥匙？” 姚文熙咬了咬嘴唇，“应该没有吧，连我都没有他家钥匙，他怎么会将钥匙给外人，不可能的。 韩队长，莫非还有其他人有贺俊家的钥匙？”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不用多问。”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继续问道，“贺俊有没有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 姚文熙想了想，“贺俊在苹果专卖店工作，除了同事之外他的朋友不多，也没听他说过有特别好的朋友。”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汤凯迪的人？” “凯迪，你是说凯迪吗？” “你认识？” “我……我见过贺俊和这个凯迪的人聊微信，好像是他的一个朋友，不过我没有见过凯迪本人。” 韩彬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和贺俊交往多久了？” “两年多了，我们两个正式交往的时候，一起养了lucky，lucky就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它见证了我们的一切，所以，它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现在贺俊和lucky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姚文熙露出悲伤的神色。 “你有没有见过贺俊家里人？” “没有。” “你知道贺俊家都有什么人吗？” “他父亲，还有他姐姐。”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吗？” “韩队长，您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会怀疑我的身份吧，我真是贺俊的女朋友。” “我们去贺俊家勘察现场，并没有发现过你的照片，我并非质疑，只是想确认一下。” “有的，我们有拍照片的，只是贺俊不太喜欢在家里摆放照片，我手机里就有。”姚文熙拿出手机翻出了照片，“您看看，这就是我和贺俊的照片，都是我们两个一起拍的，我真是他女朋友。” 韩彬接过手机翻看。 姚文熙望着韩彬，“韩队长，您是不是见到小三了？” 这句话把韩彬说愣了，“什么玩意？” 姚文熙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一直都怀疑，贺俊背着我跟其他女生来往，她是不是找小三了，是不是有其他女人自称是他的女朋友？” 韩彬将手机还给她，“你有证据吗？” “直觉，我是凭借女人的直觉。” 948章 比对 韩彬道，“直觉算不上证据，警方也无法直接采信，你要是有证据的话，最好还是直接拿出实证。” “我又不是警察，我哪有什么证据。”姚文熙摇了摇头，继续说，“韩队长，有其他人自称是贺俊的女朋友吗？ “没有。” “如果有的话，您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被骗。” 韩彬没有回应，这并不是他的责任，他也没有理由管别人的私事。 “你确定自己没有见过汤凯迪？” “没有呀，有什么问题吗？”姚文熙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不成汤凯迪就是那个小三？” 韩彬转了转笔，“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小三身上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贺俊有小三，并且私下调查过？” “没有，我没调查过，真的只是直觉。” 韩彬道，“那行，今天先谈到这，想起什么新的线索，你可以再联系我们。” 姚文熙双手绞在一起，“韩队长，我想见见贺俊，我想他……” 韩彬点点头，跟旁边的队员吩咐，“带她去法医室认尸。” …… 中队长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将汤凯迪和姚文熙的笔录拿出来进行比对，愈发感觉贺俊三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汤凯迪自称和贺俊是普通朋友，却有贺俊家里的钥匙。 姚文熙自称是贺俊的女朋友，两人还有一条象征着爱情结晶的狗，交往时间长达两年多，但是却没有贺俊家的钥匙，而且，贺俊家也没有发现两人的合照。 韩彬又找出了一份通讯记录，上面记载着贺俊近一个月的联系电话，其中既有姚文熙的手机号，也有汤凯迪的号码，这两人跟贺俊的联系都比较频繁。 韩彬对这三人的关系很感兴趣，还会进行下一步的确认。 汤凯迪与贺俊的关系不一般，听他的口气两人像是有什么亲密关系，如果两个人真有超友谊关系，姚文熙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种关系也是最容易出事的。 在韩彬看来，汤凯迪和姚文熙两人都有一定的嫌疑。 …… 中午，韩彬去食堂吃饭。 入冬了，食堂里经常会熬羊汤，吃上一碗羊肉汤，身上的寒意立时被驱走了，浑身上下暖融融的。 韩彬要了一碗羊肉汤，一碗面米饭，打了一份两荤两素的菜。 羊肉汤的肉不多，不过羊汤味很浓，下面有很多的细粉，再放一些特质的辣椒油和胡椒粉，味道很棒。 几口羊汤下肚，韩彬感觉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赵明也端着饭盒坐到了韩彬的对面，“韩队，那边有新出锅的韭菜盒子，我给您带了一个。“ 韩彬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明夹了起来一个韭菜盒子，放到了韩彬盘子里，“韩队，您让我调查潘同海的两个同伴，我已经查了。” “先吃饭，一会去我办公室说。” 赵明咽了咽口水，他查了一上午的案子，早就饿了。 饭后，中队长办公室。 韩彬坐在沙发旁，泡了一壶热茶，给赵明倒上了一杯。 “喝杯茶，消消食。”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赵明闻了闻茶香，喝了一小口，茶水有些烫嘴，先放下了茶杯，说道，“韩队，我已经找到了潘同海的两个酒友。” 韩彬手里把玩着茶杯，“有线索吗？” “我给他们做了笔录，作案时间段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据他们称那都是酒场的醉话，算不得数，也不可能为了潘同海的事杀人，不值得。” “你觉得他们两个人嫌疑大吗？” 赵明想了想，摇头，“从目前的的证据来看，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死者贺俊，彼此也没有交集和恩怨，我觉得他们杀人的可能性不大，连基本的动机都没有。很可能就是醉酒后扯几句大话，吹吹牛皮。” 韩彬又啜了一口茶水，“这条线索你先放一放，我交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什么任务？” 韩彬吩咐道，“你去调查一下这三起案件涉案人员的经济状况，尤其是案发前后是否有大额资金流动。” 赵明略一沉吟，反应了过来，“韩队，您觉得这三起案件是雇佣杀人？” “这种事我的个人猜测，暂时还没有足够证据，你去查一下吧。” “是，我现在就去调查。”赵明对韩彬的判断一项很信服。 …… 翌日上午。 韩彬提着公文包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朱家旭等在外面，“有事？” 朱家旭开门见山道，“韩队，我们在查看监控的时候，在案发前后发现了可疑人影，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走，带我去看看。”韩彬没进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二组办公室。 韩彬进了二组办公室，队员们纷纷打招呼。 朱家旭说道，“齐尚海，把你查到的视频调查来，请韩队看看。” 齐尚海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操作了一番。 朱家旭在一旁解释道，“韩队，我们一直在查看张浩楠与贺俊两个案件的周边监控，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后来就将两个案发现场的视频进行比对，齐尚海发现其中一个可疑人员很可能同时去过两个案发现场。” 谈话间，齐尚海也调出了视频，“韩队，您看，这就是我发现的视频。上面这个视频是长丰小区周边街道的视频，您看视频的右上角有个人穿着快递的员工服，这个人看起来比较胖壮，还戴着一个鸭舌帽。 您再看下面这个视频，这个是墨香书院小区外面的视频，视频的右下角也有一个穿着快递服的男子，身形同样比较胖壮，跟长丰小区出现的快递员身高相仿，而且这一次他没有戴帽子，留着一个普通的平头。我怀疑这两个快递员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韩彬仔细观察，从截图来看两个快递员的身形的确有些像，但因为监控视频较远，也没有拍到正脸，很难判断是否是同一个人。 “播放一下视频。” “是。”朱家旭应了一声，播放监控视频。 视频以正常速度播放，韩彬先看了长丰小区周围的监控视频，仔细观看了三遍。 他又让齐尚海播放了墨香书院小区附近的视频，同样是看了三遍，随后直起身子，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过了一会，朱家旭忍不住问道，“韩队，这两个快递员是同一个人吗？” 韩彬摇头，“从走路的姿势来看……不是一个人。” 听到这话，周围的众人都有些泄气。 何英生道，“韩队，我也在监控视频中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影，您也帮我看看呗。” “嗯。”韩彬应了一声，扫了一眼其他人，“你们谁在监控中发现了可疑情况，都可以找出来让我看看。” 众人分头开始调视频。 视频中的影像都是作案时间段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可疑人员。 韩彬看的很仔细，将视频中的影像横向对比，连续看了数段视频监控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韩彬在冯娜的电脑上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敲下了空格键，“齐尚海，把你在墨香书院小区找到的那个可疑快递员的监控发过来。” “是。” 看到韩彬有发现，其余的人都凑了过来，目光望向电脑屏幕…… 949章 唐文耀 两个监控视频在同一个电脑屏幕上显示，左侧的是冯娜发现的可疑人员，地点位于长丰小区附近的街道。右侧的是齐尚海发现的可疑人员，地点位于墨香书院小区周围，一个胖壮的快递员在案发时间出现。 韩彬仔细观察、比对两个视频，研究了一番后，语气笃定道，“视频中的这两个可疑人员应该是同一个人。” 冯娜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皱眉道，“韩队，您确定吗？长丰小区附近的可疑人员头发比较长，人也比较瘦，看起来个子也高一些。跟墨香书院小区的那个胖壮快递员外形差很多。” 韩彬指着视频，“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视频一直没有拍到正脸，说明嫌疑人是有意识的躲避摄像头。你所谓的外形差很多，并不是外貌诧异，而是指的体型差异。 咱们先从发型说，头发长一点很简单，戴个假发套就行了；至于身体更加胖壮，大冬天的，多穿一件羽绒服，多套一条棉裤，身形就会显得臃肿很多；至于身高就更简单了，只要换上一个鞋跟稍高一些的鞋子，再加上体型瘦一些，就会显得偏高。 以上这些都不过是表象，只要稍微的伪装一些就能做到，一个人的走路姿势很难改变，你们仔细的观察，这两个人的走路姿势、步频、幅度完全一样。 从足迹鉴定的专业角度来说，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是同一个人。” 朱家旭俯下身，拿着鼠标点开视频，观察两个人的走路姿势，他看的很认真，连续播放了数次，两次正常速度，三次放慢了速度，直到腰有些酸的时候才站起身，“虽然我不是很懂足迹鉴定，不过我仔细对比两个视频中的可疑人员，发现他们的走路姿势的确很像，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周围的队员也一直盯着屏幕看。 张顺谷附和道，“我也觉得这两个人的走路习惯有些像。” 何英生道，“对对，他们走路的时候都习惯性的去摸裤兜。” 齐尚海点点头，“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两人的确有几分相似……” 韩彬伸了个懒腰，“行了，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查清楚这个人的行踪后，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看到韩彬要走，朱家旭客气道，“韩队，我送您。”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你带着他们查吧，这个线索很有价值。” 说完，韩彬出了二组办公室。 这个线索对于韩彬来说的确是意外之喜，之前，他推测出很可能是雇凶杀人后，知道杀手是专业的，行踪很难被追踪到，就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将调查的方向转移到雇主身上。 现在成功找到了可疑人员的踪迹，等于是多了一个希望。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条条大路通罗马，别管是哪个线索有了突破，对于案件的调查都有重大的帮助。 …… 关于821案件，有一个重点涉案人员韩彬还没见到，就是死者姜素丽的丈夫唐文耀。 现在南塘村拆迁，唐文耀家可以获得三套房产，可以说是姜素丽死后的最大获益人。 获利者并不一定的凶手，但绝对有着巨大的嫌疑。 李琴和祖大伟两人负责调查821案件，唐文耀也是他们联系的，据唐文耀自己说他最近身体不好，在住院。 下午四点左右。 韩彬、李琴、祖大伟三人来到了琴岛市第五医院。 来之前，李琴已经跟医院方面核实过了，唐文耀的确在住院，不过他的身体没有太大的事情，只是冬季预防性的输液，可住院，也可以不住院。 在医生的带领下，韩彬三人找到了唐文耀的病房。 看到屋子里来了三个陌生人，唐文耀有些意外，得知韩彬三人的身份后，更多的则是惊讶。 李琴一直负责跟唐文耀联系，主动开口道，“唐文耀，我是琴岛市公安局的李琴，之前咱们联系过，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李警官您好，我还想着等出院后去趟医院，没想到您先来看我了，惭愧，为了我老婆的案子，还专门让您跑一趟。”唐文耀大约五十多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有些慌忙的站起身。 李琴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韩队长，也是821案件现在的负责人。” 唐文耀赶忙走过来跟韩彬握手，“韩队长，您真是年轻有为，我爱人的案子麻烦您了。” 韩彬看到他手上还扎着输液管，挥了挥手，“唐先生，您坐下说。” “韩队长，你们也别站着，那边有凳子，都坐。大冷天让你们跑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唐文耀招呼道。 韩彬开门见山道，“唐先生，我们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些821案件的情况，不知道您现在的情况方不方便做个笔录。” “方便，方便，有什么想问的您尽管说，能找到杀死我老婆的凶手，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韩彬问道，“您家一共有几口人？” “四口人。” “都有谁？” “我，我老婆姜素丽，我大儿子唐炳辉，我女儿唐彩叶。不过我儿子平常不在南塘村住，那离他工作的地方比较远，他就近租了个房子。” “就你们四口人？” “对。” “那崔绍海呢？” “他……他是我老婆和前夫生的孩子，他被判给了我老婆前夫，没跟我们一起住，来往的也不多。我就没把他算进去，要是打我老婆那边算，我们也算是一家人。” 韩彬道，“姜素丽死后，她的遗产是怎么分配的？” “其实都是我们夫妻共有的，六万块钱的现金，还有南塘村的两处宅子。考虑到崔绍海不是南塘村的人，也不会在那边住，我就没分给他南塘村的房子，而是将我们夫妻共有的六万多块钱现金都给他了，也算是给他的补偿吧。”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了一下，“你觉得这么分合理吗？” 唐文耀答道，“没问题呀，您想想他就占一个股，最多能分到四分之一套的宅子，他也没法住呀。我把属于我本人的三万块钱现金也给他了，等于是给了他补偿，他自己当时也挺高兴的，我媳妇娘家那边也没说啥。” “可是据我所知，南塘村的房子拆迁了，你们那两个宅子可以换三套房子，这里面的价值可远远高于六万元的现金。” 唐文耀笑了笑，“感谢国家的政策吧，给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一个翻身的机会，也算是运气好。” 韩彬道，“崔绍海可不太认同你的说法，他觉得自己受骗了。” 唐文耀耸了耸肩膀，“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要是不满意，他可以去告呀，我没问题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韩彬追问，“除了那六万元的现金和两处宅子，你和姜素丽还有其他的财产吗？” 唐文耀摇头，“没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姜素丽出事的？” 唐文耀露出回忆的神色，“那是18年的8月21日，对，那天我出去上班，回到家就发现我老婆没在，只有我女儿一个人，打哪之后我就没见过她。” “你几点到的家？” “晚上六点多。” “你女儿几点回的家？” “晚上五点多。” “确切时间？” 唐文耀迟疑了片刻，“这我记不清了。” 韩彬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报的警？” “八月20号下午报的警。” “详细时间？” “八月20号下午三点多，对，三点二十吧。” “为什么隔了二十多个小时才报警？” 唐文耀叹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事怎么说呢，也怨我吧，那两天跟她吵架了。我以为她是故意气我才离家出走，真没想到她会出事。” “你们两个为什么吵架？有什么矛盾？” 唐文耀拍了拍脖子，露出一抹苦涩，“还不是钱闹的，她儿子……也就是崔绍海要结婚，她前夫没那么多钱。姜素丽就想着拿我们家的钱补贴崔绍海。 其实，一开始我也能理解，我也不是那种自私的人，但她要的钱太多了，一开口就是五万块，我们总共才六万块钱，都给了崔绍海。我们以后花啥，我还有一儿一女，儿子也快结婚了。女儿还在上学，都要花钱。 我也有我的难处，就不同意嘛，姜素丽就挺不高兴的，我们就吵起来了。” 950章 排除法 “其实吧，夫妻俩吵架很正常，两口子哪有不拌嘴的。以前我们也吵过架，她也是个有脾气的，一吵架就爱往外跑，一般都是住在朋友家。我以为这次又是那样，也就没有太当成一回事。 第二天我给她的朋友打电话，结果没有一个人见过她，我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打电话报警了。” 韩彬听得很认真，追问道，“她是十九号失踪的，当天你为什么不联系她的朋友？” 唐文耀摸了摸鼻子，“我老婆这个人吧，挺倔的。我们两个吵架的时候，你当时给她道歉，说多少好话也没用。等她过上一两天自己就消气了，也就没事了。 这也算是我总结的经验吧，吵架的时候啥也别说，因为道不道歉她都会生气，我自己说半天好话，她无动于衷，我得不到回应，我也觉得委屈，没准也生气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冷处理，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再主动找她说好话，也就没事了。 这是我的经验，放在别人身上我不清楚，但在我老婆身上指定好使。” 韩彬道，“你就没想过姜素丽会藏在地窖里？” “那不能，她这个人胆不大，那地方黑洞洞的还憋屈，有人在的时候她还不下去呢，更何况是她一个人。再说了，那地方不透气，人呆的时间长了就不行了，谁能想到……”唐文耀叹了一声。 “对于杀害姜素丽的凶手，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唐文耀想了想，“有呀，唐婕芙她哥，警方之前不是抓过他嘛，不知道后来为啥又给放了。我承认跟唐婕芙结怨的事是我媳妇不对，她爱说闲话的臭毛病我也说过很多次，但……也不至于把人杀了吧，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段。 您说不是唐婕芙的家人还有谁？” “你家和唐婕芙家之前有过矛盾吗？” “没有，我和他爹算是同辈的远亲，往上数都是一个老祖宗，她见了我还叫一声叔，都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矛盾，就是我老婆那张臭嘴，把两家人的关系说成了仇人。 哎……怎么说呢，我老婆把人家闺女害的不轻，就是一笔糊涂账吧。” “您儿子和女儿现在在哪？我也想跟他们谈谈这个案子？” “我儿子在京城工作，我女儿也在南方上大学，现在还没有放假。您要见他们还真不容易，不过您可以给他们打电话，我可以告诉您联系方式。”说到这，唐文耀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我输液的事，您就别告诉他们了，也省的他们瞎担心。” 韩彬点点头，“唐先生，咱们今天先谈到这吧，想起新的线索您可以再联系我。” 唐文耀起身，跟韩彬握了握手，“好好，再次感谢您重新调查我老婆的案子，我也希望她的案件能早日侦破，这也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愿。” 随后，韩彬带人离开了医院，在车里给李琴和祖大伟安排了任务，“李姐，你和大伟联系一下唐文耀的子女，能回琴岛做笔录最好，如果不方便的话，就让他们开视频做个笔录。” 李琴应道，“好，等回去我就联系他们。” …… 晚上七点，案件没有新的进展，韩彬就让队员们先下班了。 今天是元旦，因为有案件的原因，二中队的队员都不能休假，韩彬能做的也仅仅是让队员们早点回去吃个团圆饭。 王婷也回家陪自己父母过节了，韩彬下班后直接去了父母家。 王慧芳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韩彬爱吃的。她知道韩彬最近工作辛苦，一个劲的给儿子夹菜，让他多吃点。 韩彬暂时放下了工作的压力，陪着父母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后，他主动帮助刷碗扫地，又陪着父母聊了一会天才回家。 翌日，韩彬再次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上午十点钟，朱家旭匆忙走到中队长办公室，敲了敲门，“咚咚。” “进来。”屋子里传来韩彬的声音。 朱家旭推门走进办公室，对着韩彬汇报道，“韩队，我们发现了嫌疑人的住所。” 韩彬招了招手，“坐下，详细说说看。” 朱家旭坐到办公桌对面，“昨天，在您的帮助下确定了嫌疑人身份，我将手下的人分成两组，各自从一个案发现场沿途追踪，经过了大量的监控视频排查，发现嫌疑人的最终目的地都是广成街和四纬路附近的明月小区。 这说明您的判断是准确的，出现在两个案发现场的可疑人员的确是同一个人，而且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排查到他的身份了吗？” “我已经派人去了明月小区，相信很快就能确定他的住址和身份。” “明月小区。”韩彬嘀咕了一句，“准备一下，咱们一起去现场。” “韩队，咱们带多少人？” “二中队手上没有紧急任务的人都叫上。另外，我会通知当地派出所协助抓捕。” “是。” …… 明月小区。 韩彬带人赶到的时候，张顺谷、何英生、冯娜三人已经调查了一段时间。 得知韩彬带人支援，张顺谷三人立刻赶过来汇合。 “韩队，朱组长。”张顺谷三人打招呼道。 “情况怎么样？” 张顺谷捋了捋思绪，“我们到了明月小区后，直接去物业调监控，很快就发现了可疑人员的踪迹，顺着小区监控追踪，发现可疑人员坐电梯去了1号楼11层。我又翻看了最近一周的监控，发现了嫌疑人有四次进出的记录，可以确定他的确住在这里。从最后一次的行踪记录来看，他现在应该在家里。 随后，我们请物业公司的人调出了业主资料，11层一共有四户人家，其中一户人家自住，一共有一家四口。还有另外两户空置，不仅没有装修过，水电也没有使用。剩下的一户是1102，据物业的人说很可能在出租。” 韩彬道，“光是‘可能’不行，嫌疑人是个危险分子，在抓捕前必须做好十足的把握。” 张顺谷无奈道，“我觉得1102的嫌疑比较大，但也不敢联系业主确认，怕走漏了消息。” 韩彬沉吟了片刻，“那就使用排除法。” 951章 抓捕 所谓的排除法很简单，不走水电几乎不可能住人，两个空置的房子可以排除。现在有疑问的就是1101的自住房和1102疑似出租的房子。 韩彬将调查的重点放在1101这户人家，这户人一共有四口人，业主是一对夫妻，还有一儿一女，业主夫妻的证件照和监控视频吻合。 韩彬仔细观察视频，根据走路的姿势、步态排除了男业主是嫌疑人的可能。 这样嫌疑人的藏身地点就剩下1102。 得出这一结果后，韩彬立刻安排人手布控。 布控分成三组，韩彬带人抓捕，朱家旭带人守住地下车库出口，王霄带人守在一楼大厅，确保整栋大楼都在警方的控制之内。 至于如何叫开嫌疑人家的门，也有队员毛遂自荐伪装成物业公司的人叫门，不过被韩彬否定了。 以韩彬的推测，这名嫌疑人很可能是职业杀手，他在作案前肯定会切断周围的联系，警觉性很高，贸然敲门肯定会被察觉。 综合考虑，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其不意的冲进去制服对方。 但问题又来了，如何又快又好的破门而入，这是警方面临的实际问题。 常见的手段有三种，第一种是破门桩，用武力手段破坏锁子，但这存在一个问题，嫌疑人住的屋子是铁门，谁也不敢保证能否一击而破。 第二种手段是找开锁专家，但能否在嫌疑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打开锁子，暂时还不得而知。 第三种手段找到业主，用备用的钥匙打开门，这个是最快的开锁办法，但这里又存在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谁也不敢保证嫌疑人住进去后是否更换了锁芯。如果嫌疑人已经更换了锁芯，原来的钥匙是打不开门的，反而会暴露了警方。 韩彬仔细斟酌后，还是请来了一位开锁师傅，请开锁师傅实地来查看。 据开锁师傅说要打开这个锁子并不难，他在一分钟内肯定能打开。 但是对警方来说，一分钟的时间还是太长了，已经给了嫌疑人准备的时间差。 前前后后又折腾了一个小时，在开锁师傅的协助下，终于确定了开锁的方式。 最快的方式，依旧是使用破门桩，不同的是在开锁师傅的指点下精确破门，保证一击之下能破坏锁子，以最快的速度破门而入。 开锁师傅研究了铁门口，找出了两个关键点，而后找来两个力气大的队员，同时砸向门锁的两个关键点。 准备充分后，随着一声爆响，“砰！” 门应声而开。 韩彬带着全副武装的队员冲了进去。 “警察，不许动！” “客厅安全！” “厨房安全！” “厕所安全！” “卧室安全！” 队员们快速有序的将房子搜查了一遍。 张顺谷收起了手枪，“韩队，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迹。” 韩彬走到茶几旁用手指摸了一下，手指上沾了一层灰尘，随即他环视四周，屋子里很整洁，不像是有人居住的。 赵明走了过来，“这不对劲呀，怎么看着像是空房子，不像是有人在居住。” 张顺谷语气笃定，“这个房子应该有人居住，我让物业查过水电，都有使用的痕迹。嫌疑人会不会是外出了？” 韩彬反问，“你不是查过监控，没见到嫌疑人离开小区？” “我……”张顺谷一时语塞。 韩彬掐了掐额头，回想着每个细节，到底是哪里出现了漏洞，“大家在屋子里仔细搜查，看看是否有居住的痕迹或可疑物品。” “是。”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调查。 没多久，何英生汇报道，“韩队，厕所的水龙头是开着的，在滴水。” 韩彬走过去查看，水龙头的确开着，但水流极小，一滴一滴的往下流，仔细倾听还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 韩彬愣了一下，猛然想到了什么，“大家仔细查看所有的电器，看看是否有正在使用的电器。” 众人一时间没明白韩彬的意思，但依旧分头行动。 “厨房没有使用电器。” “卧室没有使用电器。” “厕所没有使用电器。” “客厅没有使用电器。”众人纷纷汇报。 韩彬思索了片刻，吩咐道，“把屋子里所有门和窗帘都关上。” 众人又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按吩咐办。 韩彬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客厅里照了起来，他搜查的都是一些比较隐蔽的地方，空调孔、窗帘的角落、灯罩、插座。 韩彬很快发现了异常，对着玄关方向的一个插座用手电筒一照就会反光，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把这个插座卸了，快点。” 赵明从开锁师傅那里拿了一把改锥，将插座卸了下来，“这是……摄像头吧，而且还通着电，咱们被监视了。” 韩彬拿出对讲机说道，“我是洞幺。我命令封锁整栋大楼，嫌疑人不在1102室，他很可能会伪装逃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任何人离开这栋楼。” “洞两收到！” “洞三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张顺谷明白了过来，说道，“韩队，这摄像头应该是嫌疑人安装的吧，他虽然没住在这，但是一直监视这个房子的情况。” 韩彬点点头，“不错，嫌疑人的确是住在这栋楼，也确实租下了这个房子，但他本人并不住在这，而是将这里当成了一个预警地点。他虽然住在别的楼层，但每次上下楼故意跑到11层坐电梯，就是为了给自己多一道保障。 一旦他的行踪被警方发现，警方就会查监控顺藤摸瓜查到这个房子。而警方一旦实施抓捕行动，监控摄像头就会拍下来，警方的行动就会暴露在他的面前，他就能趁机逃脱。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现在应该在伪装打扮准备逃离这栋大楼。” 张顺谷顺势分析，“厕所里开着水龙头滴水，也是为了欺骗警方，制造出他住在这里的假象。” 韩彬微微点头，当即吩咐道，“张顺谷，你带人去一楼大厅支援，我带人去地下车库支援。记住，嫌疑人很危险，一定要小心。他很可能会伪装逃跑，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任何人离开。” “是。”张顺谷应了一声，随后带人出了屋子。 韩彬留下了两个人看管现场，带着其他队员去地下室支援。 这名嫌犯要比他想象的更加狡猾…… 952章 封锁 明月小区，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守着八名警员，领头的人是朱家旭，其中四名是市局刑侦大队的人，剩下的四名是当地派出所的同志。 朱家旭又将八个人分成了两波，他带着冯娜和两名派出所的民警守电梯口，齐尚海带着剩下的三人守楼梯口。 地下车库的电梯和楼梯隔得不远，也就是挡着一堵墙，几米的距离，相互之间可以随时支援。 对讲机里不时传出韩彬的命令，朱家旭大概摸清了情况，嫌疑人很狡猾，1102只是他的其中一个据点，并且安装了摄像头，嫌疑人应该就藏在这栋楼，很可能会趁机逃跑，他要做的就是阻截嫌疑人。 “叮咚……”电梯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蓝色口罩的男子走下了电梯，看到外面围着四个人，他愣了一下，而后下电梯准备离开。 朱家旭打量了男子一番，看身形跟视频中的嫌疑人并不像，但想到嫌疑人有可能伪装逃离，他也不敢大意。 朱家旭亮出了警官证，“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 穿黑色羽绒服的男子有些诧异，“公安局的，你们有啥事？” “我们正在执行任务，请摘掉您的口罩，出示身份证。” “不是，我啥事都没犯呀，你们执行任务跟我有啥关系？” 朱家旭解释道，“这栋大楼已经被封锁了，只许进，不许出，为了确保小区居民的安全，我们要核查每一个试图离开大楼人员的身份，谢谢您的配合。” “配合啥呀，你说自己是公安局的，你就是公安局的呀，我凭什么把身份证给你，万一你是骗子咋办，我的身份证信息泄露了咋办，你们拿着我的身份证办坏事了，谁负责？” 朱家旭再次亮出警官证，“这是我的证件，您怀疑我的身份，可以自行从查看。” “我不看，我没见过警官证，我也分不出真假。”男子撇撇嘴，转身要返回电梯，“你们不是要封锁大楼嘛，封锁吧，我不出去行了吧。” 冯娜拦在了他身前，“请您出示证件。” “我没带，谁出门天天带身份证。” 朱家旭也能理解，退而求其次，“您怎么称呼？” “我姓刘。” “具体姓名？” “刘殿兴” “说一下身份证号？” “我记不住。” “你连自己的身份证号都记不清？” “我真记不清，谁没事记那玩意。” 朱家旭皱了皱眉，身份证号看着长，但前面都是固定的，中间是出生年月日，需要记住的只有后四位。 不过，朱家旭也没有继续跟他纠缠，耐心的问，“你说一下手机号吧。” “155484xxxxx。” 朱家旭掏出手机，拨打了这个手机号。 片刻后，手机接通了，但是刘殿兴身上并没有响铃声。 手机里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你谁呀？” “请问您认识刘殿兴吗？” “什么人？” “刘殿兴。” “不认识，你哪的人呀？” “他住在琴岛市明月小区。” “没听过这个小区，我也不认识什么刘殿兴，你打错了。” 手机挂断后，朱家旭目光犀利的扫向刘殿兴，几名警员也将刘殿兴围在了中间。 朱家旭晃了晃手机，“好玩吗？想不想度假，管吃管住的那种。” “不，不，警察同志您别误会，我刚才一紧张说错了。我重新报手机号行吗？155327xxxxx。” “好几个数字都不一样，你这可不像是紧张说错了。”朱家旭用手机拨打了第二个号码。 “就这样被你征服……”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刘殿兴从兜里掏出手机，“我的，这次真是我的。” “你是这个小区的业主吗？” “我是。” “说一下房间号。” “1号楼1503。” 朱家旭对着一旁的冯娜说道，“跟物业核实一下，业主信息和联系方式是否一致。” “是。” 冯娜走到一旁核实去了。 刘殿兴叹道，“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出去了。” “你要去干嘛？”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我想去趟超市买点年货。” 过了一会，冯娜走了过来，“组长，他说的情况跟物业那边的信息一致。” 朱家旭扬了扬下巴，“行了，你回去吧，等任务结束了，我们会让物业在群里通知。” “知道了。”刘殿兴麻溜的上了电梯，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像是在抱怨着什么。 就在此时，隔壁响起了齐尚海的声音，“女士，请等一下。” 朱家旭走过去查看，发现有一个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怎么了？有事吗？”女人问道。 齐尚海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正在执行任务，按照上级领导的指示，暂时封闭这栋大楼，任何人不不得出去。” “哦，我知道了。”女人应了一声，转身要往楼上走。 “等一下。”朱家旭喊住了对方，“您怎么称呼？” “我叫马艳艳。” “马女士，请您摘下口罩，出示身份证，我们要例行检查。” “我……没带身份证。” “那报一下身份证号，手机号，门牌号……” 马女士犹豫了一下，“我身份证号记不清了，手机号是1373838xxxx，门牌号是602。” 朱家旭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别扭，“你把口罩摘了说话。” 马女士咳嗽了一声，“我……我感冒了，怕传染给你们。” “没关系，我们戴上口罩，你摘了。”说着，朱家旭从兜里拿出口罩戴上，眼睛一直盯着马女士。 马女士对着前面招了招手，“老公，你总算来了，带我的身份证了吗？” 几名警员本能的往后看。 就在此时，马女士猛的转身往楼梯上面跑。 “站住，别跑！”朱家旭一直盯着对方，立刻追了上去。 这个马女士的动作十分的敏捷，身形十分灵活。 其他队员也反应过来，紧跟着追了上去。 朱家旭等人使劲追赶，但马女士跑的很快，始终隔着半层台阶。 双方从负二层跑到了一层，又从一层跑到了三层，这时候无论是逃跑、还是追赶的人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一开始，还有警员在后面喊话，但跑楼梯很消耗体力，很快就喊不出来了，为了不掉队只能尽全力追赶。 就在马女士跑到第四层的时候，楼梯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直接将他扑倒在地，“警察，不许动！” 接着，几个人陆续冲了过来，将马女士死死的跟在地上，“不许动，老实点。” “铐起来！” 一阵吆喝下，马女士被几名警员摁住了。 朱家旭等人这才看清楚，刚才扑倒嫌犯的是赵明。 韩彬等人也陆续赶了过来。 韩彬拍了拍赵明的肩膀，“干得不错！” 赵明嘿嘿一笑，“这小子劲还挺大，差点就摁不住他。” 冯娜也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她不是个女人吗？” “女人？”赵明笑了笑，一把扯下了马女士的口罩。 众人这才看清，马女士分明是一个男子的面孔，还能看到胡子茬。 朱家旭一把扯掉了他的假发，“我说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别扭，居然还玩起男扮女装了，要不是韩队及时提醒，险些被你跑了。” 953章 赃物 韩彬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男扮女装的男子瞥了韩彬一眼，没答话。 “啪！”赵明给了他一个脑瓜瓢，“你聋了，问你话呢。” 男子瞪了赵明一眼，吐出了两个字，“马山。” 韩彬扬了扬下巴，“站起来，走几步。” 马山愣了一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让你走，你就走，别愣着了。”赵明推了他一把。 马山双手已经被铐住了，周围站着大量的警察，他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能按照吩咐走路。 马山在楼道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次，走路的姿势和步态跟视频中的一模一样，韩彬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的身份。 “你住在哪？” “1102。” 韩彬追问，“还有呢？” 马山迟疑了一下，低下头，没回答。 韩彬劝道，“这一栋楼就这些房子，就算你不说我们一样能找到，无非就是浪费一些时间。你想戴着女人的假发套跟我们一起串楼道？” 马山舔了舔嘴唇，低声道，“703室。” 一旁的齐尚海说道，“韩队，从嫌疑人身上搜出了一把钥匙，一部手机，还有一个钱包，里面有身份证和一些零钱。” 韩彬拿过钥匙链，上面有一个通用门禁，两把钥匙。 “哪把钥匙是703的？” “贴着白胶布的。” 韩彬试探道，“其他的团伙藏在哪了？” “我没什么团伙。” “撒谎，你一个人可做不了这个案子。” 马山反问，“警察同志，我做什么案子了，您不会抓错人了吧。” “犯了什么案子，你自己不清楚？” “我不就女扮男装嘛，这应该是不犯法吧。” 赵明道，“行呀，都抓住你了，还装无辜呢。” “我没装无辜，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跑什么？” “我……”马山叹了一声，用力的拍了拍头，“得，我说实话，我承认我是犯法了，我怕你们是来抓我的，所以就跑了。” “你犯什么法了？” 马山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手里没钱都没脸回家，就想着弄点钱回家过年。所以就偷了点东西。” 韩彬哼了一声，“行呀，开始玩避重就轻这一套了。”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偷了一点东西，我没想过害人，就是想弄点钱回家过年。” “你偷过几户人家？” “就一户。” “在哪？” “长丰小区。” “那你有没有去过墨香书院？” “去过，不过我是去踩点，没进去偷东西，我真的就偷过一次。”说到这，马山似乎有些纳闷，“警察同志，这两个地方我都去过，但是做了不同的伪装，您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多。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别耍乱七八糟的花招。” “看您说的，哪能呀。我就是想弄俩钱过个肥年。” “你在长丰小区偷了什么东西？” “就偷了几百块的现金吧，也就吃顿饭的事。” “偷的哪户人家的？” “这我也记不大清了。当时是晚上，我也是头一次去那个小区，就给忘了。” “就为了这几百块钱，你租了两套房子，你不觉得亏吗？” “我这不是还没开始就被抓了嘛。”说到这，马山一挑大拇指，“警察同志，你们还真厉害，一下子就把我抓了。我没想到你们能反应这么快。”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韩彬望向一旁的朱家旭，“朱组长，你带人把他押回警局，我上去看看。” “是。”朱家旭应了一声，推了马山一把，“走吧。这边，坐电梯下去。” 马山一边走，一边嘀咕，“诶呦喂，我真是倒霉，才偷了一次东西就被你们抓到了，早知道我就干点别的了，这还亏本呢。” 韩彬皱着眉，没说话。从现有的情况来看，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马山说的是真的，他的确是一个小偷，在案发现场出现也确实是巧合。第二种可能，马山在撒谎，企图以轻罪掩盖自己不正常的行为，从而躲避杀人罪。 以现有的情况来看，韩彬更倾向于第二种可能，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给马山定罪的证据。 韩彬带着几名队员上了703，现在谁也不敢保证马山说的就是真话，王霄和派出所的民警依然在楼下封锁大楼。 韩彬也不确定马山是否有同伙，所以搜查的过程还是存在一定危险的。 韩彬让队员全副武装，而后用钥匙打开703的门，快速冲进了屋子，将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身影。 韩彬环视四周，吩咐道，“把房间仔细搜索，找出有价值的线索。” “是。”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行动。 韩彬也在屋子里查看了起来，703和1102的户型一样，只是东西方向相反，屋子里的东西不多，收拾的比较干净，不过还是能看出人居住的痕迹。 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杯，韩彬隔着手套摸了一下，还有温度。 茶几旁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白色手套，一般人很少在自己家里戴手套，除非他不想留下指纹。 韩彬又在周围查看了一番，可以看出嫌疑人逃跑的时候十分匆忙，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像茶几上的茶杯，一样会留下dna，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清理。 就在此时，李琴走了过来，“韩队，我在卧室里发现了一些衣物和化妆道具，其中就包括快递员的衣服。” 赵明说道，“韩队，我发现了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不过手枪很轻，很可能是假的。” 韩彬接过手枪查看，又丢给了赵明，“假的。” 张顺谷说道，“厨房里除了一些生活垃圾外，没有发现跟案件有关的线索。” 韩彬皱了皱眉，单凭现在搜到的证据，很难给马山定罪，“继续搜，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在韩彬看来嫌疑人逃跑的很匆忙，不可能将所有的线索都销毁。 队员们再次分头搜查，韩彬也没有闲着，也仔细观察可以藏匿赃物的地方。 韩彬认真观察屋子的每一个地点，试图找出不合理的地方。 韩彬走到了客厅的窗户旁，发现有一处窗户是开着的，窗纱也是打开的，这就有些不对劲了，现在已经是冬天了，琴岛的冬天还是很冷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开窗户。 韩彬将窗户开大，探头向外面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窗户的下面是一片绿化带。 韩彬将赵明叫了过来，“你带上两个民警，去楼下的绿化带搜搜，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物品。” 赵明猜测，“韩队，您怀疑嫌疑人将赃物扔到外面去了？” “嗯。” “我知道了。”赵明应了一声，麻溜的离开了。 很快，赵明就带着两名民警出现在了楼下的绿化带，韩彬则是带人继续在屋子里搜查。 没一会，韩彬的手机响了，“喂。” 手机里传来了赵明的声音，“韩队，您真是神了，我真在楼下发现了疑似赃物的物品？” “什么物品？” “一台笔记本电脑，款式还挺新，从损坏的痕迹来看应该是从楼上扔下来的。很可能就是嫌疑人丢的赃物。” 韩彬追问道，“能开机吗？” 赵明苦笑，“我不敢动呀。” “那就别动了，直接交给技术科的人。”韩彬也觉得这样更靠谱，嫌疑人故意将电脑丢弃，说明这是很重要的证据，万一真要操作不当损坏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954章 招供 下午四点。 琴岛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马山坐在审讯椅上，目光四处打量着审讯室。 韩彬站在旁边的观察室，隔着一层玻璃观察，足足看了他好几分钟，马山的状态一直很冷静，没有太过慌张的表现。 过了一会，韩彬推门进了审讯室，马山打招呼道，“警察同志好。” 韩彬将资料放到桌子上，笑道，“你对着的环境很好奇呀。” 马山答道，“是，警察同志不瞒您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这种地方。” 韩彬让人查过他的档案，很干净，没有前科。 “你什么时候开始干偷窃的？” “第一次，确实第一次。” “第一次就这么有经验，还知道狡兔三窟，在1101室安装了摄像头，要不是我们及时发现还真被你跑了。” 马山嘿嘿一笑，“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你们还真厉害，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抓到我。” 韩彬道，“我们厉害的地方还不止于此，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别给自己找麻烦。” “韩警官，我都交代了呀，您在明月小区的时候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嘛。” “我是问过你，但是你没有说实话。” 马山一本正经的说，“我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我问你，12月26号，你有没有去过荣苑小区？” “哪个小区？” “荣苑小区。” 马山想了想，“我记不清了，我的确去过不少小区踩点，也没准去过。但我真的只实施过一次盗窃，就一次。” 韩彬笑了笑，“别说，你这演技还真不错，如果不是我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就还真信了。” 马山一脸茫然，“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就是一个小偷，我已经承认自己去长丰小区偷窃过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韩彬往上捋了捋袖子，“你认识张浩楠吗？” “不认识。” “确定？” “确定呀。” “你有没有去过荣苑小区的地下车库？” 马山舔了舔嘴唇，“我……我记不清了。” “你抽不抽烟？” “不抽。”马山答了一句，反问，“韩警官，您问我这些做什么。” “12月26号那天晚上，荣苑小区地下车库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一个叫张浩楠的男子死在了自己的车里。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不是警察，也没人跟我说过，我怎么可能知道。” 韩彬点点头，“很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去过墨香书院小区吗？” “您不是问过吗？我也告诉您了，我去那个小区踩过点。” 韩彬翻看了一下笔记，继续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贺俊的人？” “男的女的？” “男的。” “没印象，应该是不认识。这个人又咋了，跟我偷东西有啥关系？我上次说的可都是实话，我真的只在这个小区踩过点，没偷过东西。” 韩彬没有理会他，继续说，“12月29号晚上，墨香书院小区发生了一起命案，一个叫贺俊的男子被人杀害，同时被杀害的还有他的狗，是一只阿拉斯加犬。这个案子你知道吗？” 马山摇头，“不知道。韩警官，我就是一个小偷，真的只是一个小偷。” 韩彬哼了一声，“别装了，小偷只是你的伪装，就像你男扮女装一样，只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罪行。你就是这两个案件的真凶。” 马山倒吸了一口凉气，“韩警官，我胆子小，您可别吓唬我。说话得讲证据，我承认我偷过东西，但您说的这两个命案，我可是一概不认，他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看来你很有自信呀。你就那么确定，我们在你租住的地方无法找到案件的相关证据？” “我不是自信，而是我真没做过。” 韩彬走到审讯桌旁，打开了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照片，“你看看这个笔记本电脑，眼熟不？” 马山左手扣了扣右手的指甲，“您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你的电脑。” 马山敷衍道，“这电脑都是一个厂子造的，一个款式的多的是，那我哪知道。” “那你有没有这个款式的电脑？” 马山脸色变了数遍，“我……没有。” “那你有没有接触过这个款式的电脑？” “没有。” “我给过你机会了，为什么就不珍惜。”韩彬叹了一声，收回了笔记本照片，“你很小心，大部分时间都戴着手套，操作电脑的时候也一样。但人一旦慌了，就容易出现错误，甚至犯低级的错误。我们还是在电脑上发现了一组指纹，仅有的一组指纹。 根据指纹的握痕来看，应该是你从监控中发现警方实施抓捕时，为了处理掉电脑，慌乱之下用手握着电脑扔到了窗户外面。当时你是没有戴手套的，亦或者你刚刚摘掉手套。 不管怎么说，你的指纹留在了电脑上。” 马山用力的握着拳头，深吸一口气，“所以说呢，就算电脑是我的又怎么样？” “承认就好。”韩彬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将电脑从窗户扔下去？” “因为……”马山咬着嘴唇，想了一会，“那个电脑有一些东西，我不希望被警方看到。” “什么东西？” “就是我偷窃的计划，不过我现在已经认罪了，你们找到也无所谓了。”马山耸了耸肩膀。 “真的无所谓？”韩彬笑道。 马山点点头。 韩彬继续说道，“那我就再告诉你个消息，你的笔记本电脑从高空坠落，已经损坏了，甚至无法正常的开机。 但是，经过市公安局技术科的处理，硬盘的文件被保存了下来，而且，已经通过技术手段将硬盘的文件拷贝了下来，从中我们发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线索，你要不要看看？” 听到这，马山的额头布满了汗水，“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些偷窃的计划书，我都已经承认了偷窃的事。” “看来你并不是很懂电脑，我没有诓你，电脑摔坏了，但不代表文件就一定会损坏。”韩彬语气郑重道，“我们找到了你存在电脑的文件，里面的确有一份作案计划书，不过不是偷窃案，而是杀人案。 更关键的是，我们还在里面发现了张浩楠和贺俊的照片。你在杀害他们之前做了大量的跟踪调查，那些照片和资料都保存在了硬盘里，现在都将作为你定罪的证据。” 听到韩彬的话，马山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一抹苦笑，“哈……我还是不够冷静，老毛病了，遇到事了就慌，随机应变能力太差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慌乱，绝对能把电脑这个证据销毁，绝对的……” 韩彬道，“这是人的通病。如果想改就改的话，罪犯都成精了，我们警方岂不是更难破案。” 马山沉默了片刻，做了个深呼吸，“韩警官，我现在主动认罪，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吗？” “那就看你的认罪态度了，如果你认罪态度好，我会帮你争取。”韩彬没把话说的太满，他总觉得对方还有所保留。 马山咬着牙，“我承认张浩楠和贺俊是我杀的。” “为什么杀他们？” 马山迟疑了片刻，憋出了四个字，“他们该死。” 955章 缘由 韩彬顺势问道，“他们怎么就该死了?” 马山不答反问，“韩警官，您知道我最喜欢哪部电视剧吗？” 韩彬没有回答，这个世界上的电视剧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猜的到。 看到韩彬面无表情，马山自问自答，“我最喜欢的电视剧是包青天，‘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 我估计您应该也看过，那里面的人恩怨分明、行侠仗义、义薄云天。这是我所向往的人生，清除道德败类，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那我到是想问问，他们都犯了什么罪，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 “我既然杀他们，肯定是有足够的理由。” “你说，我听着。” 马山沉吟了片刻，“那个叫张浩楠的喜欢抽烟，这没什么问题，间接的为国家税收做贡献。很多人都抽烟，我自己也抽烟，这只是个人的爱好。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你不能影响别人，有些人是不喜欢烟味的，你抽烟熏到别人就是不对。 电梯是公共场所，在电梯里抽烟本身就不对，更何况是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人家已经明确告诉你不要抽烟了。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停止抽烟，说声对不起。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他呢，不仅不肯掐灭烟，还因为这事跟人家发生冲突。 这种人是很令人讨厌的，但偏偏法律不管，没有严格的形成制度，间接纵容了这种行为，说实话，张浩楠这种人就属于社会垃圾，这种人一旦多了会影响到社会秩序，必须有人清除。 法律不管，我管，我来替天行道，杀一儆百，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韩彬问道，“那你觉得是这种不道德的人对社会的危害大，还是杀人对社会的危害大？” 马山笑了，反问，“韩警官，你觉得是你们局长大，还是美利坚统领大？” 韩彬也笑了，“当然是我们局长大了。” 马山耸了耸肩膀，“你和我的答案是一样的，美利坚总统再厉害，那也是隔着一个太平洋，管不到你的头上。你们局长却就在你的身边，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到你的工作。 同样，不道德的行为也一样，不道德的行为有很多种，故意插队、随地吐痰、随地大小便等等，这种情况很多人都遇到过，事虽然不大，但能让你郁闷一天，你不去计较，心里会觉得憋屈。你要跟他计较，打一架，赢了拘留所，输了医院。 谁敢说自己没有被不道德的行为恶心过，当然，如果你本人也是不道德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马山说到这，摸了摸鼻子，继续说，“咱们再说杀人犯，这种事虽然看似影响大，但实际上只是少数，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碰到过，也只是在影视剧和新闻里出现。 就跟美利坚统领一样，天天在新闻上看，感觉很牛气。但实际上你一辈子也遇不到，他说的话，还没你的领导说句话顶用。” 韩彬打趣道，“你这么能说，不当老师可惜了。” 马山一条大拇指，“韩警官，还真被您猜对了，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老师。” 韩彬话锋一转，“你怎么杀的张浩楠？” “我跟踪过他几天，摸清楚了他的情况，知道他有一辆车停在地下车库，我就把车停在了他车位旁，那天晚上他开车要出去，我趁他打开车门时拿枪威胁，将他控制了起来。 然后，我就把他捆绑了起来，让他抽烟，一把一把的抽，其实我也是抱着好奇心，看看吸烟会不会致死。嘿，没曾想，他还真被烟熏死了。我相信他应该会很喜欢这种死法。” “你给他抽的是什么烟？” “云烟。” “多少根？” “一百多根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张浩楠在电梯里抽烟的？” 马山答道，“其实，我之前没有骗你们，我的确是一个小偷，也确实去荣苑小区踩过点，恰好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听这人真可气，就把他当成了惩奸除恶的对象。” 韩彬道，“杀人不是小事，从了解张浩楠的事，到你打听、跟踪他的行踪，要耗费很大的精力。如果你真是小偷，将这些精力用在偷窃上，都够你偷好几家东西了，值吗？” 马山摊了摊手，“你还是不理解，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这个社会。钱算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有什么意义。但我现在做的事是有意义的，假以时日，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素质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会理解我这种行为，他们会崇拜我，将我当成21世纪的佐罗。 当然，我说这些你们未必懂，也未必会相信。就像几百年前，有人希望像鸟一样飞上天空。你们觉得我是个疯子，但其实……” 韩彬静静的看他表演，没有自讨没趣的接话，换了一个问题，“贺俊呢，为什么杀他？” 马山问道，“韩警官，您喜欢狗吗？” 韩彬点头，“还可以。” “我以前也喜欢。但，我不喜欢踩狗屎。如果你有过踩狗屎的经历，我相信，您可能也不会再喜欢狗。”马山叹了一声， “狗也是生命，是主人的好朋友。但也仅仅是主人的好朋友，对外人来说还是很危险的。遇到一个有素质的主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牵狗绳、帮狗清理大便，我觉得这挺好。这些人是真正有素质的养狗人，我从不反对这些人养狗。 但是这个叫贺俊的不一样，我在他们小区里打听过，这个叫贺俊的人素质很低，遛狗不牵绳，经常让大狗在小区里乱跑，那狗站起来比人都高，你说别人怕不怕，更可气的是让狗随地拉屎。 被其他的住户踩到得多恶心，所以我决定惩罚他，替天行道！” 韩彬追问，“你怎么惩罚的？” 马山笑了笑，“很简单，借用金庸老先生的一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喜欢让狗到处拉屎嘛，我就让他吃自家狗的屎。他也算是恶有恶报，被狗屎给噎死了。” 韩彬正色道，“让狗在小区里随地大小便的确不对，但你不觉得这样就把人杀了，有些残忍。” 马山道，“人呀，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你说他几句根本不听，也无法对其他养狗的人起到警示作用。我这样做虽然残忍一些，但是可以起到杀一儆百效果。我不敢说其他的地方，但是我相信墨香书院小区的业主，没有一个人敢让自家的狗随地大小便，甚至对周围的几个小区也能起到警示作用。 假设，其他的人跟我一样有替天行道的想法，他们也模仿我的行为，琴岛市只要多几个案例，动静再大一些。我相信整个琴岛养狗的人都不敢让狗在小区随地大小便，整个琴岛的环境都会得到改善，用几个不道德人的性命净化整个琴岛的环境，不是很值得吗？” 马山说的虽是歪理，却有几分慷慨激昂，能不能感动别人不清楚，但他自己很投入。 韩彬审讯的同时一直观察马山，给他做了一个犯罪心理侧写，他的犯罪行为、手段和所表露的想法、态度并不吻合，更像是给自己披了一层伪装，21世纪或许真有行侠仗义、替天行道的佐罗，但绝对不是马山…… 956章 商铺 马山认罪了，但他的供词并不能让韩彬满意。 韩彬通过犯罪心理分析得出，这应该是两起雇佣杀人案，而这个马山应该就是杀手，他杀人并不是为了替天行道，而是受到了别人的雇佣。 当然，这仅仅是韩彬个人的推测，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马山也不会轻易交代出幕后的组织和雇佣者，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雇佣者的身份。 想要撬开马山的嘴，必须找到新的证据，空口审讯对他这种重刑犯效果不大。 晚上八点钟，韩彬回到家，王婷正在厨房做饭。 王婷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披肩长发，俏丽中带着一丝妩媚。 韩彬洗漱后，进了餐厅闻到一股香味，有些意外，“婷婷，你在蒸包子？” 王婷看了一眼表，“还有两分钟关火，你先坐下，一会就知道了。” “还挺神秘。”韩彬笑了笑，他闻着味，应该差不了。 除了锅里的包子外，餐桌上还放着一盘凉菜，土豆丝、萝卜丝、豆腐丝拌在一起，维生素、碳水化合物、蛋白质都有了，这道菜虽然简单，营养很全面。 王婷关了火，“在等两分钟，热气散了就能掀盖了。” 韩彬笑道，“还挺专业。” “那是，我以前好歹也开过餐厅。”王婷一脸傲娇的说，随后又有些落寞，“哎，本想着过了年疫情就没影响了，21年好好的做一番事业，但现在各地又有了疫情。过了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韩彬耸了耸肩，“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你又不缺钱花。” “不是钱的事，我总在家里歇着，都快闷死了。” “等不忙了，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王婷娇哼了一声，“你还有不忙的时候？” 韩彬尴尬的笑了笑，指着蒸锅，“散气了，应该可以掀盖了。” “开盖喽。”王婷有些期待，将锅盖打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好香呀。”韩彬望向锅里，他猜对了一半，不是包子，是蒸饺。 韩彬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味道不错。” 他早就饿了。 韩彬拿着小碟倒了一些醋，王婷也将蒸饺放到了桌子上。 韩彬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好吃，牛肉馅的吧。” “牛肉大葱的。”王婷也夹了一个蒸饺，尝了一口，“还可以，也不枉我忙了一下午。” 韩彬亲了王婷一口，“老婆辛苦了，等忙完了这个案子，我一定陪你好好玩几天。” “诶呀，你嘴上都是油，吃你的包子吧。”王婷嗔怪了一声，美眸一转，“对了，我跟你说个正事。” “什么事？”韩彬又咬了一口蒸饺。 “我大学的同学要结婚了，她是泉城的，邀请我去参加婚礼，你跟我一起去吧。” “你的同学结婚，我也不认识人家，我去会不会不好。” “她是我的舍友，大学四年跟我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知道我交了男朋友，就想见见你。我们两个也很久没见了，她就想让我带你一起去。” “泉城是个好地方，我也好久没去了。你同学什么时候结婚，我得提前跟领导请假。”韩彬现在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中队长，离开琴岛需要提前报备。 “1月16号，你能去吗？” 韩彬掐指一算，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说道，“应该没问题吧，半个月的时间，我手头上的案子怎么也能办完，到时候我跟领导提前请假。” “真的？”王婷露出一抹喜色，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家休息，早就憋坏了。 韩彬有些心虚，“我尽量。” 王婷娇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这样。” 韩彬也有些无奈，他从事的这个工作和职位要对琴岛市和老百姓负责，的确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不过话说回来，牛肉大葱馅的蒸饺确实很美味，这顿饭韩彬吃的很满足。 …… 翌日上午。 赵明快步走到中队长办公室外，敲了敲门，“咚咚。” “进来。” 赵明推门走了进去，“韩队，我是来给您汇报工作的。” 韩彬递给他一支烟，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下说吧。” 赵明拿出打火机，帮韩彬点着香烟，这才开始汇报，“之前，您让我调查三起案件涉案人员的经济状况，已经有眉目了。” “你说。” 赵明道，“在张浩楠被杀前后，秦研雪的账户都有大额资金流动，第一笔资金是12月二十号，有五万块钱的大额消费，第二笔资金是12月27号，有二十五万元的大额消费。而张浩楠是12月26号被杀害的，这两笔资金的流动显得十分可疑。” 韩彬道，“资金去向呢？” “两次消费都是在同一个网上购物平台，购买了同一个商户的商品，第一次是拍了一件，第二次是拍了五件。”说着，赵明拿出了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个叫‘快买吧’的购物平台。 韩彬开始查看电脑，这是一个卖大型机械的商铺，产品是食品加工机器，每个机器的价值五万，客流量很少，但金额较大。 “有没有查到这个商铺的法人？” “有。这个人叫封元华，是琴岛本地人，身份证登记的地址是姚滨路103号食品厂家属楼2单元201室。” 韩彬道，“秦研雪是做化妆品店里的，按理说没有必要买这些机器，而且付款的时间恰恰是张浩楠被杀前后，的确有很大的嫌疑。” 赵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和张浩楠是情侣，还帮张浩楠买了房子，我真没想到会是她。” 韩彬伸手拍了拍赵明的肩膀，“你干的不错，这两个人都有很大的嫌疑。尤其是这个封元华，他很可能才是案件的关键。” 韩彬掐灭烟头，吩咐道，“我一会要开会，你去通知二中队的人，十分钟后到三楼会议室开会。” “是。”赵明应了一声，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收拾了一下，也出了办公室，他没有立刻去会议室，而是先去了大队长办公室，将这个情况先汇报给丁锡峰，如果封元华真像韩彬猜测的那样是整个案件的关键，要抓到他肯定不容易。 韩彬想请丁锡峰帮忙调查这个人…… 957章 扑朔迷离 琴岛机场，候机大厅。 秦研雪坐在椅子上，不适的低头看一眼手机，身边还放着一个蓝色背包。 也不知是不是坐的时间长有些不舒服，秦研雪站起来走动。 突然，秦研雪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身子一软，后退两步，坐到了椅子上。 警方在网上查到了秦研雪的机票信息，韩彬立刻带人赶到机场。 “韩队长，您怎么来了？”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秦女士，您这是要去哪？” “哦……我要去趟澳洲。” “前几天可没听说您要去国外，有什么事？” “生意上的事，供货商那边出了点问题，我要去看看。”秦研雪显得有些紧张，“韩队长，您怎么也来机场了，好巧呀。” “不巧，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秦研雪露出吃惊的神色，“您找我做什么？” “张浩楠的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想请您回警局做个补充笔录。” 秦研雪露出为难之色，“诶呦，太不巧了。我的飞机马上就要登记了。您看等我回来再做笔录行吗？我到时候下了飞机会自己去公安局。” 韩彬说道，“秦女士，这个线索很重要，对于侦破张浩楠的案件有很大帮助，我相信您也希望张浩楠的案件能早日侦破。我建议，您还是改签，等张浩楠的案件查清楚了，我亲自送您登记。” “这……我的生意……我跟供货商那边都约好了，我要是不去的话，那影响太不好了。” 韩彬道，“供货商有什么意见，您让他联系我，我可以帮您解释。证明您不是毁约，而是在协助公安局办案，承担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国外的法治观念较强，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秦研雪咬着嘴唇，犹豫再三，“行，我跟您去警局。”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谢配合。” “我能打个电话吗？” 韩彬反问，“你要打给谁？” 秦研雪有些不满，“我打电话还要向警方报备？” “秦女士，我希望你现在是和警方合作的态度，而不是跟警方对着干。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查案，并不是要针对谁，而且协助警方查案并不是一句空话，希望您以实际行动为主。” 秦研雪叹了一声，“行吧，这电话我不打了，这算是配合吧。” “随你。”韩彬做了个请的手势。 ……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秦研雪被带进了审讯室，虽然没有戴手铐，但依然让她感觉不舒服。 “韩队长，有什么话，您可以去办公室问，我一样会回答，没必要带我来这里吧。” “秦女士，我们发现的证据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你的嫌疑，只要您能解释清楚，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谈。” “什么证据？” 韩彬翻看了一下日记本，“你是不是有一张工行尾号9845的银行卡？” 秦研雪想了想，答道，“我是做生意的，有很多张银行卡，也有工商银行的卡，至于是不是9845，我也记不大清了。” “你把那张银行卡放哪了？” “记不清了。” “那张卡有没有绑定手机软件？” 秦研雪摇了摇头，“我说了，我有很多张银行卡，有的绑定了，有的没绑定，具体哪张绑定了，我真记不清。” 韩彬皱了皱眉，“你说要配合警方查案，我相信了。也将案件的新线索告诉你了。但是你态度敷衍，一问三不知，让我怎么相信你。就凭你这个态度，把你带到审讯室一点也不冤。” “韩队长，我不是敷衍，我是真记不清了。” 韩彬盯了她一会，“那行，我再问你。十二月份下旬，你工商银行卡上有没有大额资金变动。” 秦研雪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有段时间没用过工商银行的卡了。” 韩彬一挑眉，“确定？” “是的。” “那为什么你名下的工商银行卡最近有大额资金变动？” 秦研雪摇头，“我不清楚。” “不清楚，还是不想说？” “韩队长，我是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您就直说嘛。” 韩彬道，“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该给的提示已经告诉你了。你的反应警方都看在眼里，不要敷衍警方，我们不是傻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最近真的没有用过工商银行卡，要么是你们搞错了，要么是有人偷偷用过我的卡。” “银行卡是通过网络转账使用的，如果没有你的授权银行卡根本无法绑定。” “你是说手机绑定银行卡？”秦研雪嘀咕了一句，回忆了片刻，“我的银行卡除了自己使用之外，还有一个人曾经绑定过？” “谁？” “张浩楠。” 韩彬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张浩楠使用了你工商银行卡里的钱？” 秦研雪语气笃定，“我不知道。但我的银行卡只绑定过他的手机。” “你怎么证明这一点？” 秦研雪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但……我连房子都给他买了，一张卡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就算我杀了他，属于他名下的房产也不会被我继承，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韩队长，您说的这笔钱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韩彬摸了摸鼻子，根据他的推测，这笔钱很可能是雇佣杀人的费用，张浩楠不可能自己雇人杀自己吧，难不成他脑子有病？ “张浩楠的精神正常吗？” “啊！”秦研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正常呀，他要是脑子有问题，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不过……他是写小说的，脑子里经常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用他的话说就是脑洞。 他们那个行业也比较奇葩，据说脑洞越大、书越火、越赚钱。所以，他确实会有一些千奇百怪的想法，还说有一天他成神了，要带我出国旅游。 哎呦，不瞒您说，我经常要出国，美利坚、小韩民国、澳洲到处跑，早就看腻了。但我也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 他花那笔钱难不成是报了旅游团？要给我一个惊喜。” 韩彬没有答话，虽然可以确定那个网络商铺有问题，但在没有找到封元华之前，还没有证据证明商铺就是杀手组织用来收钱的…… 958 线索 秦研雪不承认，审讯暂时中止。 至于释放秦研雪自然是不可能的，韩彬已经派人分头调查，陆续会有新的调查进展和线索，秦研雪是否是清白的，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将一同审讯的李琴和赵明叫了过来，“对于秦研雪的供词，你们怎么看？” 李琴道，“这个秦研雪不声不响的要出国，恰好被咱们抓了个正着，明明是她自己的银行卡却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我不相信她的话，她的嫌疑很大，极有可能就是雇佣杀人的幕后真凶。” 赵明道，“那秦研雪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她就算杀了张浩楠，房子的产权也不可能都归她。而且从目前调查的线索来看，两个人没有明显的矛盾。秦研雪也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李琴道，“那咱们就假设，如果秦研雪不是凶手，也没有撒谎的话，那张卡片的真正持有者的确是张浩楠，张浩楠怎么可能花钱雇人杀害自己，这是说不通的。 反推，秦研雪撒谎了，至于撒谎的原因，很可能她就是幕后雇佣者，而她急匆匆的去澳洲，可能就是为了躲避警方的调查。” 赵明道，“虽然那个网络店铺很可疑，但也不一定就是杀手组织的联系点，暂时还无法证明那两笔大额资金就是雇佣杀人的费用。会不会是张浩楠偷偷挪用卡里的钱，结果被秦研雪发现了，两个人闹掰了，秦研雪才雇佣人杀了他。” 韩彬总结道，“你们两个人的分析都有道理，不管银行卡里的钱是谁转走的肯定会留下操作记录，张浩楠的手机暂时没找到。可以调查秦研雪的手机和电脑。 赵明，你去一趟技术科，看看秦研雪的手机里是否有操作记录。李姐，你去申请搜查证，对秦研雪家实施搜查。” “是。”两人应声，分头行动。 …… 下午四点。 刑侦大队会议室。 二中队外出调查的队员陆续返回，韩彬召开了一次案情总结会，丁锡峰也参加了会议。 丁锡峰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韩彬坐在他的身侧，低声道，“大队长，打听到封元华的消息了吗？” 丁锡峰道，“我已经跟省厅那边联系过了，是不是真名还不知道，哪有那么快，等着吧。” 韩彬点点头。 丁锡峰继续问道，“秦研雪的那边有新的进展吗？” 韩彬答道，“我派人搜查过秦研雪家，但没有发现案件相关的证据。另外，技术科那边也检查了秦研雪的手机，没有发现转账和操作记录。” 丁锡峰道，“弄清楚秦研雪去澳洲的目的了吗？” “据她自己说澳洲供货商出了问题，我们也跟澳洲那边核实过，对方却说并非供货出了问题，而是秦研雪主动提议要去澳洲考察新产品，他们才发出了邀请函。所以，我认为不管秦研雪是不是雇佣者，她都有所隐瞒。” 丁锡峰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扫了一眼会议室的人，道，“人来的差不多了，开会吧。” 韩彬点头示意，咳嗽了一声，“咳，行了，咱们准备开会。” 韩彬翻开笔记本，目光落在朱家旭身上，“朱组长，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朱家旭略一沉吟道，“我找到了封元华身份证上登记的地址，但是并没有找到封元华本人。封元华的母亲还住在原来的地址，据她说，封元华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她也三年没有见过对方。 对于她的口供，我们也没有完全相信，就走访了一下周围的邻居。那些邻居大多是食品厂的员工，封元华母亲以前也是食品厂的员工，所以邻居对他家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邻居普遍对封元华的印象还不错，说他挺老实的一个人，一直在外地做些小生意，以前就经常在外地跑，这两三年没怎么回过家。封元华具体在哪，邻居们也不清楚，也没人见过他。” 丁锡峰下意识的问，“封元华和他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朱家旭答道，“据邻居们说还行吧，虽然封元华这两年没回来过，但逢年过节都会给他母亲邮寄东西，很多邻居都见过，据说大包小包的什么都有。 我们也试图追查过邮寄地址，但是封元华的母亲一直推脱自己记不清了，邮寄的东西包装袋也丢了，他也不知道封元华是从哪里邮寄来的。开会前，我让张顺谷去当地邮局调查，相信很快就能追查到快递的线索。” 韩彬点点头，“这个封元华很可疑，你继续追查，查到新线索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对了。”丁锡峰追问道，“你在封元华母亲家，有见过封元华的照片吗？” 朱家旭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 “回头，你再带人去一趟封元华母亲家，找几张封元华的照片。”根据丁锡峰的推测，封元华常年不回家，很可能是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没准已经换了身份和名字，只要稍微伪装光凭一张证件照很难寻找。 “我知道了。” 朱家旭汇报完，韩彬将目光望向了王霄，“王组长，说一下你调查的情况。” 王霄清了清喉咙，“之前，您派赵明调查涉案人员的经济状况，他发现了秦研雪的账户有问题。我就加派人手扩大的调查的范围，其中贺俊被杀案中的涉案人员汤凯迪有些可疑。这个汤凯迪有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这个朋友在贺俊被杀前后有两笔大额的转账，一次是十万元，还有一次是三十万元，总共加起来有四十万。 我觉得这个情况十分的可疑。就继续追查资金的流动去向，发现这两笔钱都是网络消费，在一个叫‘快买吧’的购物平台购买的物品，商铺名叫神农药铺，里面出售的都是一些药材，有千年野山参、冬虫夏草、何首乌等等。 我们联系过网站负责人，调出了商铺法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朱晓红 性别，女 出生日期，1966年5月14日 手机号，1854737xxxx 店铺的注册时间是2020年7月13日。 王霄刚说完。 一旁的朱家旭拍桌子道，“这个人我认识，她就是封元华的母亲，我今天还给她做过笔录。” 959章 宋韵珊 这个线索将两个案件更紧密的联系了起来。 之前，封元华在‘快买吧’购物平台也有一个商铺，韩彬让人联系过购物平台公司，封元华的身份证号只开了一个商铺，而商铺的购物和付款信息极少，只能追查到秦研雪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当时韩彬就怀疑，马山背后的组织应该还有其他收钱的渠道。 现在看来封元华是借用他母亲的马甲开了另外一个店铺收钱，他跟两起案件都联系了起来，嫌疑也进一步上升。 丁锡峰开口道，“这个线索很重要，进一步说明封元华是有问题的，另外朱晓红也要控制起来，不管她有没有问题，她已经牵扯到了这个案件中。更何况，她很可能知道封元华的下落，只是没跟警方说真话，极有可能会私下联系封元华。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个网络商铺就是杀手组织用来收钱的渠道，那么给他们转账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幕后雇佣者。其中一个人转账者是秦研雪，另外一个人叫什么？” 王霄答道，“他叫宋韵珊，是汤凯迪的朋友。” 丁锡峰扭头望向一旁的韩彬，“你亲自查一下这个宋韵珊，看看他和死者贺俊有没有直接联系。” “我明白了。” 丁锡峰看了一下手表，指了指一旁的韩彬，“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具体的任务有你安排。” 韩彬起身送丁锡峰离开，又坐回到位置上，沉默了片刻，道，“刚才大队长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就不赘述了。朱组长，你带人将朱晓红控制起来，同时，继续追踪封元华的下落。” “王霄，你去查汤凯迪的行踪，把他给我盯死了。” “赵明、何英生、祖大伟，你们三个跟我调查宋韵珊。” 韩彬安排好任务后，众人分头行动。 …… 万象广场。 这是一个大型的商场，商场地下四层、地上五层，一层主要销售金银首饰和化妆品，而这一类销售人员一般都选择年轻漂亮的女士。 韩彬穿着一身便服、戴着黑色墨镜走进了商场里，他在一楼的商场四处的打量，不像是购买商品，倒像是来找人的。 一楼大厅的客人女人居多，要么是三三两两的女人结伴逛，要么是一男一女的小情侣，像韩彬这种一个男人单独逛的情况很少见。 韩彬走到一个卖化妆品的柜台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售货员走了过来，“先生您好，想要点什么化妆品，是自己用，还是送给女朋友？”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女人梳着一个马尾辫，长得挺漂亮，身材高挑，也算的上是个美女了。 “美女，怎么称呼？” “我是这里的导购，我姓宋。” 韩彬笑道，“你全名叫什么？” 宋导购犹豫了一下，“先生，您是要买化妆品吗？” “你猜？” 宋导购皱了皱眉，轻叹道，“先生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韩彬笑了，“我也有女朋友了。” 宋导购耸了耸肩，“先生，那您是什么意思呀？” “呵呵，我是熟人介绍过来的，你是不是叫宋韵珊？” “诶呦，原来是这样呀。您早说呀，我一定给你打个最低折。”宋韵珊也放松了下来，“对了，你是谁介绍过来的呀？” “汤凯迪。” “原来是汤汤的朋友，他没说过要介绍朋友来呀。” 韩彬随口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俩啥关系呀。” “他是我男朋友呀，他没跟你说嘛。” 韩彬摊了摊手，“那小子弄得还挺神秘，让我自己问。还说等我回去了，让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宋韵珊扁了扁嘴，嘀咕道，“把我当什么了，居然还让朋友试我，讨厌……” 韩彬笑道，“你俩啥时候认识的，保密工作做的还挺好，这就好上了。” “我们早就认识了，只是最近才确定关系。” 韩彬闲扯道，“早就认识了，不能吧，我咋没见过你呢。汤凯迪带你见过其他哥们吗？” “见过呀，贺俊呀，你应该认识吧。前段时间我们还一起吃饭呢。” 韩彬打趣道，“认识。我最得意他家的狗了，就是没想好该清炖还是红烧。” 宋韵珊笑道，“你也是够坏的，贺俊把他的狗当宝贝，要是被你吃了，还不跟你拼命。” 韩彬试探道，“你觉得贺俊这个人怎么样？” “我也就见过几面，算不上特别了解。也还行吧，跟汤汤的关系挺好的。”宋韵珊说完，话锋一转，“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化妆品，是送给女朋友的吗？” “我确实想送女朋友化妆品，不过不是今天。”说话间，韩彬从兜里掏出警官证，“我是市公安局的，这是我的证件。” “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贺俊死了。” “啊！”宋韵珊露出吃惊的神色。 “你不知道？” “我有好些天没见他，他什么时候死的，也没听汤汤说过呀。” “你既然认识贺俊，又是他的朋友，我想请你去警局做个笔录。” 宋韵珊有些犹豫，“我现在还工作呢，我要是走了，柜台就没人了。” “这个好说，我会跟你们领导沟通，不会让你为难的。” 宋韵珊依旧有些不情愿，“其实，我跟贺俊并不熟悉，我们只是通过汤汤认识的，总共也就见了四五次，我对他的事情真不了解。您还是问其他人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就在此时，赵明等人也围了过来，都在等候韩彬的命令，宋韵珊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韩彬正色道，“宋小姐，这是你工作的场所，我们也不想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才采用这种方式请你去警局。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们也可以出示拘传证，到时候……” “别别，我跟你们去就是了。但我跟贺俊真的不熟悉，你们真的找错人了。” “您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宋韵珊叹了一口气，跟旁边柜台的同事说了一声，就跟着韩彬等人离开了。 返回市局后，宋韵珊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 宋韵珊坐在审讯椅上显得愈发紧张，加上她相貌清秀，到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韩彬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开门见山道，“宋韵珊，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吗？” 宋韵珊想了想，“因为我认识贺俊，你们带我来了解情况。” “还有呢？” 宋韵珊愣了一下，“还有什么？” “贺俊认识的人多了，认识贺俊的人更多，我们不可能把每个人都请到警局协助调查，更不会轻易将人带进审讯室。宋韵珊，你仔细想想之前做过什么？” “韩队长，您别吓唬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贺俊的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连他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再说了，我一个女人怎么杀得了一个男人。” 韩彬翻看了一下笔记，“你是不是有一张尾号4840的农行卡？” “是呀，怎么了？” “那张卡在哪？” “在我家里，我平常只带信用卡和手机就够用了，不带银行卡。” 韩彬继续问道，“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使用过这张卡？” “没有，我不怎么用农行卡，我的公司卡是工行的。” “砰！”赵明一拍桌子，呵斥道，“撒谎，我们查过你的银行卡记录，最近半个月你有两笔大额资金转账，一笔是十万元，还有一笔是三十万元。总共加起来是四十万元，这不会有假吧。” 宋韵珊咬了咬嘴唇，迟疑了好一会说道，“我……我想起来了。我虽然没用过那张银行卡，不过，汤汤曾经使用过那张卡，我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汤汤是谁，审讯的时候说全名。” “汤凯迪。” “你不是说那张农行卡在你家吗？什么时候给汤凯迪用的？” “大概两个月前，汤凯迪问我有没有农业银行卡，我正好有一张空卡，就借给他用了。他在卡上存了一些钱，就绑定到他的手机上了。卡虽然在我那，但是他可以用手机消费。” “他为什么用你的卡？” 宋韵珊红着眼睛说，“他说是做生意用，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卡里也没有钱，就借给他用了。我特别喜欢他，不好意思拒绝。 韩队长，求你不要告诉凯迪是我说的，他刚刚答应跟我交往，我不想失去他。而且，汤凯迪只是用了我的银行卡，跟贺俊的死没有任何关系。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韩彬反问，“你也觉得是汤凯迪杀死了贺俊？” 宋韵珊连忙摇头，“不不，我没有这样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汤汤是最善良的，不可能杀任何人。” 韩彬盯着宋韵珊看了一会，“你和汤凯迪真是情侣？” 宋韵珊连忙答道，“是。” “那贺俊和汤凯迪是什么关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宋韵珊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道，“朋……朋友呀。” 韩彬一挑眉，“警方现在怀疑贺俊是被人雇佣杀害的，我们通过对贺俊周边关系排查，你银行卡里的那两笔转账很可疑，极有可能就是杀害贺俊的雇佣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汤凯迪不承认使用过你的银行卡，你会是什么下场？” 960章 说谎者 “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使用过那张农业银行的卡，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宋韵珊声音哽咽，感觉要哭了一般。 韩彬语重心长道，“但那张卡就是属于你的，用你的身份证办理的，卡也在你的家里，如果你无法自证清白，我们只能按照证据办案。” 宋韵珊道，“可是，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那张银行卡绑定在汤凯迪的手机上，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我再问你一遍，汤凯迪和贺俊是什么关系？” 宋韵珊擦了擦眼睛，“他告诉我是朋友关系，但我觉得他们不仅仅是朋友，还有点……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你懂得？” “我不懂，说清楚。” “我觉得他们两个可能是gay。” “那你还跟他在一起。” “我一开始不知道的，后来……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我从来没问过他，他也没跟我说过。” “你怎么猜到的？” 宋韵珊露出一抹苦笑，“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韩彬只是看着她，没有作答。 宋韵珊自问自答道，“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跟咱俩的情况挺像，他来我的店里买化妆品，他长得挺帅，也会打扮，花起钱来也特别潇洒。他买了很多香水、化妆品，我问他是是不是送给女朋友，他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后来，我们两个加了微信，一般店里有活动和折扣的时候，我都会发朋友圈，一些老客户都会趁着活动价购买，我们两个也就这样认识了。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得知他没有女朋友。 他符合我找对象的标准，我还挺喜欢他的，就主动的跟他联系，一开始他比较冷淡，后来渐渐的也接受我了。还带我去见了贺俊，他说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一开始，我也想跟贺俊搞好关系，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没准还能帮我在汤凯迪面前说句好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贺俊给我的印象还不错，他长得也很帅，很干净，而且还化了妆，刚好是我们专柜的牌子。 第一次我也没想太多，还觉得他挺有眼光。第二次见面我闻到贺俊身上喷了香水，那个味道我很熟悉，还是我们公司的牌子。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回到家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无论是第一次贺俊使用的化妆品，还是第二次喷的香水，都是汤凯迪在我的专柜买的，这也太巧了吧。 那时候我就起了疑心，后来又接触了三次，我就愈发确定心中的猜测，他们的行动、举止、神态都太过亲密，两人的关系绝对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我是女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想到他俩可能是gay，我也有些接受不了，我甚至想过要分手。但也就是这个时候，汤汤对我的态度转变了，开始主动的联系我，还买礼物送给我。这让我的心始终无法放下他……我就想着双姓恋也不是没有，而且gay终究不是长久的，只要他们两个分开了，汤凯迪还是不错的。 我相信自己女人的魅力，男人是比不了的，我有信心汤凯迪跟我在一起，一定能够忘记那个贺俊，我就……又跟汤凯迪在一起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汤凯迪提出要用我的银行卡，我也没多想就给他了。” “汤凯迪绑定你银行卡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11月中旬吧。” “你有没有上过一个叫‘快买吧’的购物平台。” “没有，我平常只逛淘包和京洞。” “贺俊和汤凯迪之间关系怎么样？有没有矛盾？” 宋韵珊想了想，摇头，“汤凯迪可能自己也心虚，很少在我面前提起贺俊，他们两个有没有矛盾我也不清楚。” “贺俊有女朋友吗？” “有。” “你见过她吗？” “见过一次。” “你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一个词叫形婚，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但我觉得这个比喻很形象。”宋韵珊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你觉得汤凯迪有没有杀死贺俊的动机？” 宋韵珊沉默了好一会，摇头，“我不清楚。” “咚咚……”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黄倩倩推门走了进来，轻声道，“韩队，王组长已经抓到了汤凯迪，正在押回市局的路上。” “嗯，我知道了。”韩彬在控制住宋韵珊后，就下令让王霄抓人了。 韩彬起身，“宋小姐，基本的情况你都清楚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爱情固然可贵，但爱情是相互的，你爱人家，人家未必在意你。命才是你自己的，别把自己陷得太深。” “韩队长，我会好好想的，想起什么新的线索，一定会告诉您。” 韩彬点点头，离开了审讯室。 出了审讯室，赵明追了上来，低声问道，“韩队，您觉得这个宋韵珊有没有作案动机？” 韩彬瞥了他一眼，反问，“你觉得呢？” 赵明答道，“我觉得她的作案动机不大，另外四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只是一个化妆品专柜的销售员从哪弄这些钱？” “你说的有道理，四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去查一下宋韵珊的经济状况。如果她没有支付雇佣金的能力，等于是间接排除了她的嫌疑。” “是。”赵明应道。 韩彬在商场见到宋韵珊的时候，告诉了她贺俊的死讯，当时宋韵珊显得十分惊讶，韩彬通过微表情分析她的惊讶不像是伪装的，韩彬也降低了对她的怀疑，就联系王霄对汤凯迪实施抓捕。 虽然还没有审讯汤凯迪，但是以韩彬的推测，汤凯迪的嫌疑要更大。 半个小时后，韩彬在第四审讯室见到了汤凯迪。 汤凯迪依旧是老样子，见到韩彬后不紧不慢的说，“韩队长，你怎么突然间把我抓到警局来了，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干嘛把我带到这种地方问话。” 韩彬正色道，“汤凯迪，你案发了。” “什么案发了，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警方查到了你雇佣杀人的线索。” 汤凯迪哼了一声，“我雇佣杀谁了？贺俊？你们别开玩笑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杀他。” 韩彬走到审讯桌前，盯着汤凯迪问道，“你认不认识宋韵珊？” 汤凯迪舔了舔嘴唇，“认识。” “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 “你们两个交往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吧。” “宋韵珊有一张尾号4840的农行卡是不是你在使用？” 汤凯迪皱眉道，“啥，什么农行卡，我自己也有农行卡，为什么要用她的？” 韩彬继续说道，“这个银行卡上有两笔大额消费，根据警方调查很可能是杀死贺俊的雇佣金，据宋韵珊说这张卡是你在使用。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就是杀死贺俊的凶手。” “我……” 汤凯迪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显得有些激动，“怎么可能会是我，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也不希望贺俊被杀。你们不要听那个女人乱说话，她早就妒忌贺俊了，真正想害死贺俊的人是她。” 961章 疑点 韩彬顺势问道，“宋韵珊为什么要杀死贺俊？” “我……我不是说了嘛，她妒忌贺俊。”汤凯迪脸色微变。 “妒忌他什么？” “妒忌……我和贺俊的关系。” “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汤凯迪低头叹了一声，“哎……这是我们两个的私事，跟这起案件没有任何关系。” “贺俊死了，跟他有关的线索，他周边的关系，警方都可以进行调查。” 汤凯迪用力的揉搓着脸，“贺俊是我的爱人，我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对...” 王霄哼道，“不喜欢，你还和人家在一起，还说宋韵珊是你女朋友。” “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也想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想像正常的情侣一样牵着手逛街，但……”汤凯迪说不下去了，摇头道， “不可能的，你们不明白这种感觉，我们两个一起逛街，只要有稍微亲密一点的态度，就像过街老鼠一样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我们。” 韩彬问道，“你和宋韵珊在一起就是怕被人歧视，用她当挡箭牌。” “她是自愿的，是她主动追求我的。而且我能感觉的到，她知道我和贺俊的关系，虽然她没有挑明，但她心里很清楚。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又是成年人，我觉得这就可以了，至少我没有成心欺骗她。”说到这，汤凯迪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你们也不要被宋韵珊的外表骗了，她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漂亮女孩，其实心里精明着呢，一般的男人都没她心眼多。也就是遇到了我，否则一般男人早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了。” 韩彬问道，“你觉得是宋韵珊雇人杀死了贺俊？”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没有用过宋韵珊的银行卡。” “但是宋韵珊说的很清楚，除了她之外，只有你能使用那张农行卡。” 汤凯迪语气笃定，“她在撒谎，她这是污蔑，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就是她雇人杀了贺俊。” 韩彬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呢？” 汤凯迪哼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她妒忌贺俊和我的关系，想要杀了贺俊，就可以彻底的跟我在一起。” 韩彬道，“看不出来，她对你的爱还挺深。” 汤凯迪有些不屑道，“女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我也不认为她杀贺俊就是因为爱我。” “那是为了什么？” “也没准是为了我的钱。” “你很有钱吗？” 汤凯迪耸了耸肩膀，“我们家条件还不错，我没钱，但我父母有钱。”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自从你和宋韵珊交往，你给她花过多少钱？” “大概有四五万吧。” 韩彬笑道，“宋韵珊就为了你这四五万，不惜花费几十万雇佣杀害了贺俊，她是脑子有毛病吗？你自己觉得合理？” 汤凯迪低头扣了扣指甲，“那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准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又或者她是真的喜欢我，总之，我没使用过她的银行卡，更不可能雇人杀害贺俊。”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 “咯吱……”一声，江扬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资料袋放到审讯桌上，跟韩彬和王霄小声说了几句。 韩彬点点头，示意他坐到旁边。 韩彬从资料袋里拿出一个苹果手机，而后走到了汤凯迪面前，摁了一下手机屏幕，“这是不是你的手机？” 汤凯迪瞅了一眼，“对，是我的。” “你这手机是什么时候买的？” “有一个月了吧。” 韩彬追问，“之前的手机呢？” “丢了。” “丢哪了？” 汤凯迪耸了耸肩膀，“这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就捡回来了，也没准是被人偷了。” 韩彬将手机放回了桌子上，这个手机是一个新款手机，购买时间还不到两个月，肯定不是绑定宋韵珊银行卡的手机，技术科那边也查了，这个手机很干净。 但也正是这个手机引起了韩彬的怀疑，汤凯迪换手机的时间太巧了。他很可能是手机绑定银行卡后，已经做好了丢弃手机的准备，又购买了新的手机。 汤凯迪指了指桌子上的手机，“韩队长，这是我刚买的新款苹果手机，老贵了，能不能还给我。” 韩彬起身道，“当然可以，等你离开公安局的时候就可以带走。” 说完韩彬离开了审讯室。 王霄和江扬也跟了出来。 韩彬走到楼道的尽头，拿出一盒烟递给王霄和江扬一根。 王霄拿出打火机，给韩彬点着烟，哼道，“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韩队，我觉得他的嫌疑很大。” 韩彬抽了一口烟，对着一旁的江扬说道，“江扬，给你一个任务，找到汤凯迪之前使用的手机，那个手机很可能绑定了宋韵珊的银行卡，即便解绑了，也会有操作记录。” “是。”江扬应了一声，担忧道，“韩队，汤凯迪一个月前就购买了新手机，会不会早就将旧手机扔掉了。” 韩彬摇头，“不可能，贺俊刚死不久，雇佣金支付的时间也不长，汤凯迪就算处理掉手机，也应该是贺俊死者后的事，还有机会找到。” “是，我现在就立刻带人寻找。” 一旁的王霄问道，“韩队，我要不要一起去？” 韩彬想了想，“不用，我还有其他任务要交给你。” 目送江扬离开后，王霄忍不住问道，“韩队，您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 韩彬弹了弹烟灰，望着窗户外面，“其实，抓捕秦研雪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蹊跷，这个女人是做生意的，应该很精明才对，就算要雇佣杀人，也不应该用这么明显的支付方式。 再看看汤凯迪就聪明多了，他用的是宋韵珊的银行卡，如果不是我怀疑是雇佣杀人的可能，而你扩大了排查的范围，根本查不到宋韵珊和汤凯迪身上。 我可不觉得秦研雪比汤凯迪傻。” 王霄隐约听出了韩彬的言外之意，“您觉得雇佣杀死张浩楠的另有其人？” 韩彬点点头，“你觉得秦研雪会将银行卡给谁使用，事后还会极力替他掩护？” 王霄脱口而出，“黄江熙。” “不错，你把他带到警局，我要跟他谈谈。” 962章 试探 食品厂家属楼，2单元，201室。 朱家旭一直派人在小区里盯着，朱晓红并没有离开过家，也没人来过她家。 朱家旭按照韩彬的吩咐，再次来到了朱晓红家，“咚咚。” 敲了两声没反应。 “咚咚……” 又是一阵敲门声。 这时候，屋子里才想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朱阿姨，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之前来过您家里。“ 过了一会，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戴着一个棕色的眼镜，看厚度像是远视眼镜。 “朱警官，你们怎么又来了？” “朱阿姨，我们想跟您了解一些情况。” 朱晓红眉毛耷拉了下来，“你们不是刚了解完情况吗？怎么又来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我们还有一些新的情况要跟您了解。” “哎呦……”朱晓红叹了一声，“那你们进来吧，让邻居看到又该说闲话了。” 一行人进入房间后，朱家旭打量着屋子里的环境，他之前就来过一次，也查看过屋子的情况，现在是想看看有没有变动。 房子是老式的三居室，客厅不大，只有一个厕所，南北两侧都有阳台，厨房和餐厅连在一起较为宽敞，总体来说没有太大的变动。 “朱警官，有什么新情况您说吧？” “我们离开之后，封元华有没有联系过您？” 朱晓红道，“没有，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再说了，儿子跟女儿不一样，不会经常打电话的。天天都是这样过日子，哪有那么多话可说。” “他上一次给你打电话是什么时候？” 朱晓红答道，“我记不清了。” “他的手机号是多少？” “我这么大岁数了，这哪记得住。” 其实，警方早就查过封元华的情况，他名下有两个手机号，但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警方也无法通过定位寻找的封元华，根据朱家旭的猜测，封元华即便联系自己的母亲，也可能会使用其他的手机号码。 警方也排查过朱晓红的手机号码，朱晓红的手机联系人不多，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 “朱阿姨，我们想要几张封元华的照片。” 朱晓红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朱家旭会有这般要求，“诶呦，这还真没有，我们好些年没照过相了。以前他小时后的照片也找不到了，应该是放到楼下小屋，卖废品的时候没注意，给当成废品卖了。” “您再找找。” “我找不到了。”朱晓红摆了摆手，又一脸郑重的问道，“朱组长，您给我说句实话，到底为啥找我儿子，我儿子这个人一向老实巴交，他能有什么事？” 朱家旭也不清楚对方了解多少，还指望对方能提供一些封元华行踪的信息，所以不想把对方吓到，敷衍了一句，“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案件可能和封元华有一定关联。具体情况还要跟他谈过才知道。” 朱晓红摊了摊手，“那我帮不了你们，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朱家旭拿出一张搜查证，“这是搜查证，我们要亲自搜查您的家。” “搜查证！”朱晓红有些诧异，“你们凭什么搜我家，我都说了封元华很多年没在我这住了，我没联系过他，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你们不信可以问邻居呀。” “我们今天过来不仅仅是因为封元华的问题，还要查一下你的情况？” “我？我怎么了？” “你有没有在一个叫‘快买吧’的购物平台注册了一个商铺。” 朱晓红有些懵，似乎一时间没明白啥意思，“啥？啥东西。” “快买吧是一个购物平台，我们查到了你的身份证在平台上开了一个商铺，而这个商铺很可能从事一些不法活动，我们有权对你进行调查。” 朱晓红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购物平台，我从来没弄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朱家旭追问，“你有没有将身份证或身份证照片交给其他人使用？” 朱晓红回答的很干脆，“没有呀，我又不傻，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外人。” 朱家旭提醒，“你好好想想，不仅仅是外人，包括自己的亲朋。” 朱晓红沉默了片刻，而后脸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朱家旭微微蹙眉，“朱阿姨，这件事很重要，希望您如实回答。” “没什么好说的，我的身份证没给过别人，一直是我自己用。” “是吗？” “是的。”朱晓红毫不迟疑。 “那您将身份证拿出来，我们要例行检查。” 朱晓红拍了拍额头，“诶呦，看我这记性……年纪大了，一下子还真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你想不起来，我们可以帮你找。”朱家旭再次亮出搜查证，而后对着一旁的队员吩咐，“搜！” “诶……你们……怎么随便去我家屋里……”朱晓红相阻拦，但这么多人在场，她根本无力阻拦。 “朱阿姨，你的手机呢，我想看看你的手机。” “我看……你们是把我当成坏人了吧。给你们……看吧，看吧，直接把我抓起来，也省事了。”朱晓红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扔给了朱家旭。 朱家旭接过手机，也有些懵逼，是一部黑色的老人机，他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现代这个网络信息社会，这种手机除了接打电话还能干啥？ …… 市公安局。 在会议室里，韩彬再次见到了黄江熙。 黄江熙的个头和韩彬相当，只是容貌稍显稚嫩。 双方见面后，韩彬还没说话，黄江熙率先开口了，“韩队长，你们是不是抓了我妈？” 韩彬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你就别管了。现在是我问你，为什么要抓我妈。” 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先坐下说。” 黄江熙有些没好气，用力拽了一把椅子坐下。 “知道我们请你来的原因吗？” 黄江熙一瞪眼，“不知道。” 韩彬如实说道，“我们查到张浩楠被害的关键线索，并且顺藤摸瓜查到了秦研雪的银行账户，如果这条证据属实的话，那么雇人杀害张浩楠的真凶很可能就是秦研雪。” 黄江熙握着拳头，“胡说八道，我妈不可能杀人，你们别冤枉好人。” “你凭什么说我们冤枉好人，莫非你知道一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哼……”黄江熙欲言又止。 韩彬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快买吧’的购物平台？” 黄江熙把头扭到一旁，“没听说过。” 韩彬点点头，“秦研雪就是通过这个平台雇佣杀人的，我们已经查到了她交易记录。” 黄江熙嘴唇微微颤抖，“你……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你是秦研雪的儿子，我们只是跟你了解一些情况，看看你是否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黄江熙猛的起身，喊道，“我不能！你们根本就是在冤枉好人，我妈不是幕后凶手。” 韩彬摊了摊手，“我知道在感情上你很难接受，但查案是以证据说话，而且，她已经认罪了。” 黄江熙握紧拳头，用力的砸着会议桌，“这不可能呢……她怎么能认罪……我妈不是凶手，她不是。” 韩彬道，“你喊的声再大也证明不了她的清白，除非……能拿出切实证据！” 963章 真凶 黄江熙双眼通红，怒吼道，“你们为什么要逼我？” 韩彬道，“逼你？这从何说起？你作为涉案的相关人员，我们只是找你了解情况，例行询问。如果你了解一些案情如实告诉警方即可，如果你不知道，大可以不说现在就走。” 黄江熙咬牙切齿道，“你们就是在逼我，如果我拿不出证据，你们就将罪名栽在我妈身上，是不是？” “警方和秦研雪无冤无仇，不会去针对她，更不会在针对任何人，根据现有的证据调查秦研雪有巨大的作案嫌疑。她的银行账户给嫌犯转过钱，我们不可能无视。我们已经将证据告诉她了，银行账户的注册人和持有人是她，如果她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只能交给法院去判决。”韩彬语重心长道， “你虽然还没有成年，但我相信这些你都能理解，不用我多说。” 黄江熙低声抽泣了起来。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黄倩倩推门走了进来，轻声道，“韩队，黄江熙的父亲黄桂祥来了。” “请他进来吧。” 片刻后，黄桂祥走了进来，看到坐在会议桌旁抹眼泪的儿子，黄桂祥露出恼怒的神色，“韩队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还不到十八岁，按照规定审讯他的时候需要我在场，你怎么可以单独审讯是他。” “审讯。”韩彬笑了笑，“听你的意思，好像觉得你儿子犯了罪。”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按照规定有监护人在场的情况下您才能询问我儿子。”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我一个小时前就让人通知你了，是你自己迟迟没有赶到。在这个空档，我只是跟黄江熙聊会天，说了说她母亲的情况。既不算是证据，也没有做记录，有什么问题？还是你担心黄江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黄桂祥语气和缓了一些，“我只是看到儿子哭了，有些激动，没有指责您的意思。” 说着，黄桂祥拍着黄江熙的肩膀，“儿子，坚强一点没事的。” 韩彬对着黄桂祥问道，“黄先生，秦研雪被警方抓捕的事，你知道吗？”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黄桂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韩彬作为微表情分析专家，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惊讶表情有些假。 “黄先生，既然你到场了，审讯是不是该开始了。” 黄桂祥低头看了一眼儿子，“韩队长，黄江熙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韩彬道，“可以，等我问完话，你们回家，想怎么谈就怎么谈。” “我是想……”黄桂祥还想再争取，却被韩彬直接打断了。 “黄江熙，我们现在开始做笔录，你的话都将作为证据被记录下来，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韩彬露出郑重的神色，翻开笔记本，开始询问第一个问题，“关于张浩楠的案件，你是否还知道其他的情况？” “我……”黄江熙握紧拳头，脸色变了又变，似乎在挣扎，再犹豫。 黄桂祥急了，生怕儿子说出了不该说的话，“江熙，你告诉韩警官，你什么都不知道。” 王霄厉声呵斥，“谁让你说话了。再敢说一个字，你就给我出去！” 黄桂祥辩解道，“我儿子还小，他紧张了，我只是再提醒他。” 王霄站起身，揪着黄桂祥的肩膀，“我刚才说什么了，你给我出去，立刻出去。” 黄桂祥双手合十，“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让我留在这吧，我再也不说了。” 韩彬指了指黄桂祥，正色道，“这是第二次警告了，可一可二不可三，下一次就是妨碍执法公务了。你应该明白这个罪名的意思。” 黄桂祥不敢说话了，只是不住的点头。 韩彬摸了摸鼻子，望向一旁的黄江熙，“黄江熙，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黄江熙瘪了半天，吼道，“我妈是冤枉的。” “她怎么冤枉了？你怎么知道她是冤枉的。” “我……我妈是真的爱那个软饭男，她不可能杀他的……” “爱情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是最不靠谱的，有句话说的好，爱的越深，恨的越深，由爱生恨的事情太常见了，我们警方见过太多的案例了。这只是你的主观想法，说明不了什么。”韩彬摊了摊手，继续说， “况且，秦研雪已经承认了雇佣杀人的事实，没有切实证据很难推翻。” 黄江熙脸色扭曲，吼道，“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 “我……” 黄桂祥猛的推了儿子一把，“江熙，你不能说呀！” “黄桂祥第三次警告，我们在给黄江熙做笔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捣乱。你干扰了笔录的正常进行，我有权将让你离开会议室。”韩彬给一旁的手下使了个颜色。 随后，两名队员走了过来，十分客气的请黄桂祥离开会议室，黄桂祥自然不肯，直接被两名警员架了出去。 黄江熙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韩队长，我今年十七岁，我还是未成年人，如果我犯了罪，可以免去刑事处罚吗？” “我不是法官，没办法给你准确、详细的回答，但按照惯例未成年人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我是未成年人，我是未成年人……”黄桂祥小声嘀咕，仿佛是在给自己鼓气，“韩队长，我妈真的没有雇佣杀人，雇人杀死张浩楠的人……是我。” 韩彬一挑眉，“这话可不能乱说，查案是讲究证据的，不是你说是就是。” “我有证据……”黄江熙说话的同时，双手不停的颤抖。 “什么证据？” “我妈的那个银行账号一直是我在使用，绑定再我的另一个手机上，那个手机就藏在我学校的床铺下面，不信你们可以去找。手机里有我雇佣杀人的记录，都是我自己联系的。那两笔‘快买吧’的购物款也是我消费的。” “什么商铺？” 黄江熙想了想，“是一个卖机器的商铺，法人叫封元华。我当时有点紧张，其他的记不清了，就记得商铺的这些信息。” 韩彬顺势问道，“你见过这个封元华吗？” “没有。” “你怎么跟杀手联系的？” 黄江熙推了推眼镜，“比较复杂吧。”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 “我在网上找了一个杀人网站，跟网站联系上之后，他们根据目标的地域分配下级联系人，跟下级联系人沟通好了之后，直接在‘快买吧’平台付费。” 韩彬有些诧异，“什么网站，你凭什么相信这个网站不是骗人的？” 黄江熙笑了笑，“国内的网站我自然是不信的，基本上都是骗子，我联系的是一个国外的网站，信誉度很高。”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你怎么上的国外网站？” 黄江熙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翻墙呀。我从小就对电脑感兴趣，还上过专门的培训班，接触过很多类似的知识，这对我来说很简单，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翻过去，你就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哇哦……” 964章 落网 “那个外国网站叫什么名字？” “ruavjia.” 韩彬用笔记本详细的记了下来，“你之前说，网站根据目标的地域分配下级联系人，你的下级联络人是谁？怎么联系的？” “我们是通过一个叫‘闪波’的软件联系的，联系人的账户名叫陈三目。” “你的账户名叫什么？” “车裂哥。” 韩彬瞥了他一眼，“小小年纪戾气不小呀。” 黄江熙哼了一声，“你们去查吧，上面有我们的联系记录，可以证明雇佣杀人的是我，跟我妈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清白的，赶紧放了她。” 韩彬追问道，“你不会是为了救你妈，故意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吧。我告诉你虽然还没有成年，但如果犯了雇佣杀人罪一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黄江熙叹了一声，“韩队长，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这些作案的细节除了凶手本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包括我妈。” 韩彬也叹了一声，“你还年轻，有大好的人生，值得吗？” 黄江熙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问我，我tm问谁呀？我怎么知道值不值得，我就觉得憋屈，就想着报仇，当时哪想的了那么多……” “你父母什么时候知道是你雇人杀死了张浩楠？” “他们不知道。” 韩彬语气笃定，“他们肯定知道。” 黄江熙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懊悔，又有一抹温情，“他们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只是猜测，他们没有证据。用你们警察的话来说，他们没有证据，就没办法确定我是凶手，也就没有责任了。” “你想保护他们？” “他们把我养大不容易，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估计以后也没机会了。我不希望……再连累他们，这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黄江熙擦了擦鼻子和眼泪，“韩队长，我求您，不要去为难我的父母。他们……也不容易，我愿意配合您，我可以将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们，帮你们查清案件。 我父母无关紧要。” 韩彬微微点头，但并没给予明确答复。 …… 翌日上午。 市刑侦大队会议室。 二中队再次召开了案情总结会，丁锡峰坐在主位上，韩彬负责主持会议。 韩彬已经将案件的进展汇报给了丁锡峰，针对种种可能两人也做过一番讨论。 在场的一些队员只负责调查案件的某个线索，无法像韩彬一般掌握案件的全部进展。 会议开始后，韩彬将黄江熙招供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得知这个消息后众人显得很兴奋，并且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韩彬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行了，别高兴的太早，这只是其中一个案件，黄江熙招认了，不代表其他嫌疑人也会招认。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黄江熙的认罪态度比较好，他自己主动交代了手机的下落，以及雇佣杀人的方法。对其他两个案件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其中，黄江熙提到了一个叫‘闪波’的软件，他用这个软件和杀手组织联系。而联系人账号名叫‘陈三目’。 我已经联系了这个软件公司的负责人，让他们调出了‘陈三目’的信息，可惜的是注册手机号是不记名卡，无法找到联系人的身份。” 韩彬说完后，何英生提出了疑惑，“这个杀手组织的联系人在注册‘闪波’软件时使用了不记名手机号，那跟他同一个组织的封元华为为何不使用不记名手机卡？” 韩彬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闪波软件负责联系雇佣者，只是起到一个沟通的作用。但‘快买吧’平台不同，这个平台是用来收钱的，必须跟银行卡绑定，即便使用了不记名卡，一样可以查到银行卡的身份信息，而且这样反而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只要事后一想就能明白，只不过在这个档口会有些绕不过弯。 韩彬继续说道，“虽然无法查到‘陈三目’的身份，但不代表这个线索不重要，我让那家公司锁定了跟陈三目有联系的账号，发现陈三目的账号联系人极少，一个就是黄江熙的账号，另外一个账号叫‘雪里红’。 雪里红极有可能也是杀手组织的客户，我让闪波公司调出了‘雪里红’的注册信息，查到了一个实名制的手机号，机主正是贺俊被杀案的涉案人员汤凯迪。” 听到这，众人显得愈发兴奋。 赵明忍不住问道，“韩队，那汤凯迪招了吗？” 韩彬道，“我也是今天上午刚刚得到‘闪波’公司的回复，还没有对汤凯迪进行审讯。汤凯迪和黄江熙不同，这个线索虽然重要，能证明他有巨大的作案嫌疑。但以我对汤凯迪的了解，他不会轻易的认罪。所以，搜查汤凯迪的手机的任务不能放松。 只要嫌犯没有招供，咱们就必须做好十足的准备，不要妄想着嫌犯能及时悔悟、主动交代，证据才是警方办案的根本。” 韩彬说完，目光望向一旁的丁锡峰，“大队长，您还有什么指示？” 丁锡峰放下手里的笔，“在你们韩队的基础上，我再补充两点。第一点，无论是‘快买吧’还是‘闪波’网都没有发现跟南塘村姜素丽被害案有关的线索。当然，这并不代表姜素丽被害案跟另外两个案子没有关系，主要还是姜素丽被害案已经过去了两年之久，很多线索都随着时间流逝。 但这个案件同样要重视，虽然跟前两个案件没有直接联系，但作案的方式肯定会有相似之处，根据前两个案件来推测，嫌疑人很可能跟姜素丽有很深的交集，同时会使用亲朋的账号支付雇佣金。 所以重新排查姜素丽案件还是很有必要的，所有涉案人员的周边关系都要查清楚，只要在姜素丽死亡前后的时间段内有大额资金变动的人，都要进行详细的排查。 第二点，封元华的踪迹我已经查到了，他人在泉城，已经被当地警方拘传，我正在跟泉城警方沟通移交的具体事宜。” 965 封元华 会议结束后。 丁锡峰和韩彬聊了几句，决定让朱家旭带人将嫌犯封元华押回琴岛，韩彬则是负责审讯汤凯迪。 韩彬没有意见，休息了一会，提着一杯茶水赶往第三审讯室。 跟韩彬一同审讯的还有赵明和李琴两人。 汤凯迪坐在审讯椅上，看着墙上的钟表，打了个哈欠，“韩队长，马上就24个小时了，您是不是该把我放了。” 韩彬道，“我倒是想放你离开了。可你一直不肯交代，事情说不清，我怎么放你离开。” 汤凯迪露出无辜的表情，“韩队长，我什么都没做，您让我交代什么呀” 韩彬翻开笔记本，快速扫了一眼，“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汤凯迪略一沉吟，“15528374xxx” 韩彬一挑眉，“这个手机号什么时候办理的？” “有两三年了吧。”汤凯迪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没有回答，追问道，“这个手机号一直是你自己在用？” “对呀。” 韩彬点点头，“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闪波的软件？” 汤凯迪脸色微变，低头没有回答。 赵明敲了敲桌子，“把头抬起来，回答问题。” 汤凯迪深吸了一口气，“我没听清你在说什么？” 赵明重复道，“一个叫闪波的聊天软件。” 汤凯迪摇头，“没听过。” “确定？” 汤凯迪低头看着手指，弹了弹指甲，“确定呀，没印象就是没印象。” 韩彬问道，“11月14号，你的手机号在软件闪波上注册了一个叫‘雪里红’的账号。你怎么解释？” 汤凯迪毫不迟疑道，“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注册过。” “我们通过闪波公司查到了你的手机号的注册信息，这可是切实的证据，不是你一句没有注册过就能解释的通。如果你无法给出合理解释，我们只能将你当成案件的嫌疑人。” 汤凯迪无奈道，“可是我真没有注册过，我以前甚至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软件。” 韩彬反问，“等你上了法庭这么说，你觉得法官会相信吗？” 汤凯迪瞪大了眼睛，语气急促，“他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这就是事实呀。” “我告诉你什么是事实。”韩彬正色道，“这个手机号是属于你的，你也一直在使用。你用这个手机号在软件‘闪波’上注册了一个账号用于联系杀手组织，而后将贺俊杀害了。” 汤凯迪喊道，“我都说了一百遍了，贺俊不是我杀的，是宋韵珊杀的。宋韵珊经常去我家，她完全可以用我的手机号注册闪波软件，为什么你们不去怀疑她？” 韩彬道，“我们怀疑一切有嫌疑的对象，包括宋韵珊。只是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你的嫌疑要更大一些。” 汤凯迪质问道，“为什么是我的嫌疑更大？” “警方得到的线索远比你想象的多。”韩彬这么说并不是在诓他。 在审讯黄江熙时，黄江熙提到了一点引起了韩彬的关注，据黄江熙说他在和杀手组织联系的时候，杀手组织的联系人曾经提醒过他，在转账的时候尽量不要使用自己的银行卡，因为一旦被警方认定为案件嫌疑人，警方很可能会调查财务状况。 黄江熙是未成年人，他没得选，只能用自己母亲的银行账户。 这也是为何韩彬觉得汤凯迪的嫌疑要比宋韵珊更大。 韩彬怀疑这是一起雇佣杀人案后，第一时间让人调查了黄江熙等涉案人员的经济状况，如果不是发现了秦研雪的银行账户有问题，也未必会扩大搜查范围，也就未必能查到宋韵珊，汤凯迪也能逃过一劫。 换句话说，如果宋韵珊是幕后凶手的话，她使用自己亲朋的银行账户，警方第二次扩大范围搜查，很可能也会漏掉她。综合分析来看汤凯迪的嫌疑要更大。 汤凯迪轻笑了一声，用嘲讽的语气道，“什么更多的线索，你们这就是偏见，就因为宋韵珊是女人，就因为我是男人偏偏又喜欢男人，你们就瞧不起我。” 韩彬道，“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你自己的自由，这不会影响到案件的调查。警方为什么怀疑你，我相信你应该更清楚。” “是，我更清楚，像我这种人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哈哈……我就是多余的。”汤凯迪露出一抹癫狂之色，耸了耸肩膀，“随你们的便吧，你们要是有证据就直接给我定罪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明知道汤凯迪在狡辩，但韩彬苦于没有定罪证据，也只能中止审讯。 离开审讯室后，韩彬再次布置任务，将调查的重点放在寻找汤凯迪丢失的手机上，只要能找到汤凯迪的另外一部手机，就能够找到他的操作记录，很可能就是汤凯迪的定罪证据。 然而，努力和收获并不总是成正比的，直到第二天上午，韩彬等人依旧没有搜查到汤凯迪的旧手机。 同时，王霄带人去调查姜素丽被杀案涉案人员的经济状况，暂时也没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朱家旭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将封元华从泉城押回了琴岛市公安局。 琴岛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韩彬在审讯室里第一次见到了封元华。 封元华今年三十多岁，个不高，有点中年肥，肚子圆滚滚的，右下巴上有一道疤。 韩彬、朱家旭、张顺谷三人负责审讯。 韩彬先看了一遍封元华的资料，才开口问道，“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封元华，男，34岁，我是琴岛人……” 韩彬试探道，“知道警方为什么抓你来吗？” 封元华摇头，“我不知道。” 韩彬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是上过一个叫‘快买吧’的购物平台。” “没有。”封元华回答的很干醋。 “这个购物平台有一个商铺是用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注册的，你怎么解释？” 封元华道，“警察同志，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您抓错人了。” 朱家旭哼了一声，“行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我们要是没有证据，会千里迢迢把你从泉城抓来。” 封元华有些不满，“说到这，我还憋屈呢，我在外地打工本来就不容易，现在我的同事都知道我被警察抓了，那以后我咋工作呀。诶呀，眼看就快过年了，这闹心呀。” 朱家旭笑道，“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倒是跟我们抱怨起来了，知道这是什么地吗？” “朱警官，我真是冤枉的，我都跟您说了一路了，可您就是不相信。” “那你解释一下吧，你的银行账户和身份证为何会绑定‘快买吧’这个购物平台。” “哎……”封元华叹了一声，“我只能说你们抓错人了。” 韩彬皱眉道，“尾号4537的工商银行卡是不是你的？” “是我的。” “是不是你在使用？” “不是。” “那是谁在使用？” “这个卡的确是我办的，但我很多年没用过了。您要是不说的话我自己都忘了。“ 韩彬追问，“这张卡在哪？” “时间过了这么久，具体在哪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应该在琴岛的家里……”封元华欲言又止。 韩彬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什么意思？” 封元华轻叹，“你们真的抓错人了。” 韩彬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抓谁？” 封元华低头不语。 韩彬试探道，“朱晓红。” 封元华抬头望了韩彬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之前警方调查，第一时间查到了封元华的身份证，警方将他当成了第一嫌疑人，而他恰恰又不在琴岛，行踪极其可疑，让警方对他愈发怀疑。 后来，再查到朱晓红的嫌疑后，朱晓红又有意隐瞒，警方以为封元华用了朱晓红的身份证，依旧将封元华当成第一嫌疑人。 但从封元华现在的态度和抓捕的过程来看，韩彬觉得之前的推测可能有误。 假设，朱晓红才是真正想犯罪嫌疑人，她同样可以使用封元华的银行账户和身份证，同样有着巨大的嫌疑。 从这一点来看，警方有些先入为主了…… 966章 缘由 不过，朱晓红是封元华的母亲，即便朱晓红才是真正的嫌疑人，封元华也不太可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换了一个方式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琴岛的？” “有两三年了吧。” “具体时间。” “一八年过了年，我就去泉城那边了。后来工作稳定了，暑假就把老婆孩子也接过去了。” “你去泉城从事什么工作？”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 “你之前在琴岛做什么工作？” “也是设计。” “琴岛这边的发展也不比泉城差，离家又近，你为什么要中途跑去泉城？” 封元华沉默了片刻，“想出去闯闯吧。” 韩彬追问，“我看不出这两个城市有多大区别，你要真想去外面闯闯，远一点的可以去魔都，那边的经济最发达。近一点的也可以去京城，工作机会可比泉城要大。而且坐高铁也并不远，为什么偏偏去泉城。” 封元华摸了摸鼻子，“可能是单纯的喜欢吧。” 韩彬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知道我们为什么不抓你吗？” 封元华看了看一旁的朱家旭，“我听朱组长说是怀疑我涉嫌参与了一起刑事案件，具体是什么案件就不知道了。” 韩彬语气凝重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连环凶杀案，你现在是这个案件的重大嫌疑对象，如果你的罪名被坐实了，你很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封元华慌了，“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们凭什么怀疑我。” 韩彬冷声道，“你现在才知道喊冤是不是晚了点，我刚才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告诉你，如果你自己交代不清楚，没人能帮得了你，等候你的唯有死刑。” 封元华手颤抖着，“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在‘快买吧’平台注册店铺。” 韩彬反问，“那为什么嫌疑人会将赃款打入你的银行卡？是他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封元华道，“我也不知道。” “你如果是这个态度，那就没必要谈了。你自己解释不清，谁也帮不了你。”韩彬收拾了一下物品，准备起身离开。 “警察同志，您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什么话？” “我……其实，那张工商银行的卡一直是我妈在使用。” “朱晓红。” “对。”封元华长叹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将银行卡给她？” “很多年了。我当时也没多想，后来……就一直给她用了。” “封元华，警方不是傻子，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她毕竟是我妈，我……”封元华用力的抓了抓头，依旧有些犹豫。 “警方查案是讲究证据的，你真以为你说什么警方就相信什么，你现在依旧是重大嫌疑人，在考虑别人之前，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你说银行卡一直给朱晓红使用，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与朱晓红这种上了年纪的妇女比起来，你更容易被警方怀疑。” 一听韩彬这番话，封元华显得愈发紧张，“警察同志，我跟您说实话，我真是冤枉的，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早就知道她得出事，所以我才搬到了泉城，要不然谁愿意背井离乡，我在泉城人地生疏哪有咱琴岛好。但是没办法呀，我怕她连累我，我离开琴岛不是为了躲避警方，而是为了离她远点。” 韩彬确认道，“你说的她指的是谁？” 封元华叹道，“我妈，朱晓红。” “你说离开琴岛是因为朱晓红，她犯了什么事，你怕被她牵连？”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想掺和那么多。但我知道……她确实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您瞅瞅我脸上的伤疤，就是有仇人上门，我帮她挡的刀。我知道她早晚得连累我，所以才跑到了泉城，谁知道，你们还是找到我了。”封元华脸上写满了无奈。 韩彬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朱晓红在从事违法的事，就从来没有劝过她？” “劝过，我怎么可能不劝，但……没用……谁活着都不容易。”封元华露出一抹苦涩，“我爸走得早，我妈他们单位早就破产了，大家都是自己找活干。用我妈的话说，现在开始嫌弃她的工作了。她当年就是靠着这种工作养活我，送我读了大学，我还能说啥，也只能认了。” “你和你妈之间多久联系一次？” 封元华想了想，“半个月吧。她毕竟是我妈，别管她做什么，从来没有亏待过我。我这个当儿子的也担心她有什么事，过段时间都会跟她联系。” “她的手机号是多少？” “我们一般都是微信视频或语音。” 朱家旭猛然想到了什么，“你母亲用的是什么手机？” “好像是苹果手机。” 朱家旭跟韩彬轻声耳语了一番。 韩彬点点头，起身道，“你们两个继续审讯，我先出去了。” “是。” 随机，韩彬离开了第三审讯室。 在审讯过程中，韩彬一直在观察封元华的表情，对方的表情很正常，也没有明显的撒谎迹象。 韩彬返回一组办公室，让人将朱晓红带进第四审审讯室。 半个小时候，韩彬、李琴、赵明三人对朱晓红进行审讯。 朱晓红今年五十多岁，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衣服也是朴实无华。 韩彬盯着对方，“朱晓红，考虑的怎么样了？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让我们替你说？” “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朱晓红一脸无辜的神色，“韩警官，您让我交代什么呀，我就是一个退了休的老太婆，我能干什么呀？” “你干的事，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了。谁要是把你当成普通的老太太，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您别吓唬我呀，我胆小，身体也不好。“朱晓红做了个深呼吸。 韩彬笑了笑，“你可比封元华镇定多了。” 朱晓红神色微动，“您说什么？” 韩彬指了指外面，“这是第四审讯室，封元华就在隔壁的第三审讯室。我刚才那边过来，你们母子两个这么久没见，也算是难得的团聚了。” 朱晓红嘴角抽搐了一下，脸色变了。 967章 陈三目 朱晓红问道，“你们在哪找到元华，他现在怎么样？” “你还是先关心你自己吧，把你的情况交代清楚。” 朱晓红道，“我交代什么呀，你们不是要找封元华吗？现在你们找到了，你们直接问他去就得了。” 韩彬一挑眉，“听你的意思，你也觉得封元华犯罪了。” “不是呀，元华这个人我很清楚，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再说了，我都两三年没见他了，他干什么我也不清楚。” 韩彬问道，“我们查到你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在一个叫‘快买吧’的网购平台注册了一家店铺，是不是你自己注册的？” “不是，我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网上店铺，我之前就跟朱警官说过的。” “那你告诉我，如果不是你本人注册，还有人能使用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朱晓红愣了愣，摇头，“我也不知道呀。” 韩彬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包庇他，你知不知道包庇同样是犯罪。” “你什么意思？我包庇他什么了？” 韩彬起身，踱着步子说道，“我们警方掌握的线索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警方早就盯上封元华了，他先是用自己的银行账户在‘快买吧’注册了一个商铺，之后为了作案方便又使用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在‘快买吧’平台注册了商铺。据警方了解他至少和三起凶杀案有关，并且他已经承认了罪名。 而你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但一直不配合警方的工作，往严重的说你这属于包庇。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提供封元华的犯罪证据，或者愿意出面指证他，我可以不追究你的包庇行为。” 朱晓红懵了，足足愣了好一会，“韩警官，你们有什么证据说封元华参与了凶杀案？”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协助警方，将你所知的封元华的不法行为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不不，我了解我儿子，他不会做违法的事的。” “你们母子已经有两三年不见了，你根本不了解现在的封元华。如果他不是心虚的话，又为何躲到泉城。”韩彬语气愈发笃定，“他的这种行为就是在逃避警方的抓捕。” 朱晓红有些慌了，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咚咚……”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咯吱……”一声，张顺谷揉着手腕走了进来，拳头上还有些发青，走到韩彬身边低语了几句。 韩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张顺谷的肩膀，“干得不错，收拾的干净点。” “是。”张顺谷应了一声，挥了挥拳头，离开了审讯室。 朱晓红脸色愈发难看，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旁的赵明问道，“韩队，怎么了？” 韩彬轻声道，“那小子没抗住，招了。” 赵明嘿嘿一笑，“那咱不就能结案了嘛。” 韩彬摆了摆手，示意赵明不要太激动。 “咳……”韩彬清了清喉咙，正道色，“朱晓红，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指认封元华或者拿出封元华的犯罪证据，警方不会追究你的包庇行为。” 朱晓红犹豫了好一会，说道，“韩警官，封元华根本没做过违法的事，您让我指认什么？” “砰！”赵明一拍桌子，呵斥道，“还在那给我装，要不是看在你年纪大了，直接给你定了包庇罪，问都不用问了。” 韩彬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朱晓红，我知道你爱子心切，不愿意让封元华坐牢。但是封元华自己刚才已经招认了，你没必要再替他扛了。” 朱晓红眼睛圆睁，用力的握着拳头，“招认？他招认什么了？他根本没做过违法的事。” “这你就不用管了，他已经承认曾经使用过你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在‘快买吧’平台注册商铺，也承认加入了杀人组织，对收受赃款的事情也是供认不讳。退一步讲，你是否出面指认对于定罪结案的影响都不大，我这是再给你机会，你别不识好歹。”韩彬压低了音量。 朱晓红用颤抖的手指着韩彬，“你们是不是对元华做了什么……” 韩彬之前的举动，让朱晓红自己脑补了一些画面，就像是电视剧中演的情景，让他对自己的儿子愈发担心。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起身道，“行了，你们两个再审一会，她要是实在不肯说，就结案吧。” “是，韩队。” 韩彬伸了个懒腰，转身要离开审讯室。 朱晓红急了，他知道韩彬才是做主的人，韩彬要是走了，没准真的结案了，自己的儿子也就完了。 “等等，韩队长，您先别走，我招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韩彬笑了笑，“你肯出面指认封元华了？” “不，不是，我还是那句话，封元华根本没有犯罪。” 韩彬哼了一声，“我们警察也不是天天没事干，别跟我这逗趣了。” 朱晓红长叹了一声，说了两个人名，“张浩楠，贺俊。” 韩彬愣住了，一脸诧异的看着朱晓红，“你怎么知道这两个名字的，封元华告诉你的？” “哈哈……”朱晓红发出一声惨笑，“亏你还是警察，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才是杀手组织的一员，代号‘陈三目’” 韩彬又坐回了审讯桌旁，眉头拧成了山子，“你不会是为了包庇儿子，想故意揽下责任吧，警方可不傻，不是你想顶罪就顶罪的。” 朱晓红用嘲讽的语气说，“顶罪，哼，根本不存在，我了解的情况远比你们多，你们从封元华那根本问不出什么，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又能告诉你们什么？” “无论是‘快买吧’，还是‘闪波’都要用网络操作，这些东西光凭一个老人机可办不到。” “那个老人机只是忽悠你们的，我还有一个苹果手机，注册网络商铺和闪波软件都是用苹果手机操作的。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觉得我这么大岁数的人根本就不懂这些，所以才去怀疑封元华。”朱晓红不屑道， “其实五十多岁并不老，只要想学手机、电脑、网络支付都不难。那些所谓上了年纪不会用手机的人，说白了就是懒，就是愚昧，不愿意接受新鲜的事物，我跟他们不一样。” 韩彬追问道，“杀害张浩然你们收了多少钱？” 朱晓红想了想，“定金五万，尾款二十五万。” “贺俊呢？” “贺俊那个要多一些，定金十万，尾款三十万。” “凶手是谁？” “你问的是幕后雇佣者，还是杀手？” “我都想知道。” “我们这一行有规矩，只收钱不问雇佣者是谁，我也不清楚雇佣者的身份，只要钱到位就行。”朱晓红掐了掐额头，至于杀手身份，“他叫马山，不过你们即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未必会轻易的招认。” “为什么？” 朱晓红反问，“你们不会已经抓到他了吧。” “现在是我再问你。” 朱晓红摊了摊手，“因为他是个亡命之徒，跟我一样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虽然简单的聊了几句，但是韩彬基本能够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杀手组织的人员‘陈三目’。 968章 冰山一角 韩彬道，“我对你们这个组织挺感兴趣的，你详细说说。” “我可以说，但我既然已经认罪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封元华放了。”朱晓红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只要你能交代清楚，自然能还封元华一个清白。”韩彬道。 朱晓红松了一口气，脸上多了一抹坚毅，“那我呢？” “只要你协助警方查案，我们会给你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 朱晓红轻哼了一声，“我可没那么好糊弄。我现在认罪了，如果我没有老实交代，你们判我死刑，我也认了。但如果我协助警方调查，你们还是判我死刑，那我折腾个什么劲。” 韩彬解释道，“减刑是在罪名确定的基础上，你不把情况交代清楚，我们怎么帮你申请减刑。我们警方只负责查案，判决是法院的事，我也不能在这大包大揽。我能保证的是只要你积极协助警方调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减刑。” 朱晓红沉默了好一会，“您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会积极协助你们。” “你们组织的名字叫什么？” 朱晓红说了一句英文，“ruavjia。“ 韩彬翻开本子，“你拼一下。” 朱晓红将单词的字母一一说出，韩彬跟笔记本上的对照了一番。 “你怎么加入这个组织的？” 朱晓红望向房顶，“很多年前了……大概有十五年了。” 韩彬有些诧异，“你零五年就加入这个组织了。” 朱晓红陷入了回忆中，“当时，我丈夫已经去世了，我儿子刚刚考上大学，我们公司也破产了。我一个人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后来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我就加入了这个组织，每季度都会给我一笔生活费。”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毛小芳。” 韩彬追问道，“她是哪的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以前也是我们单位的，后来就移民去了国外，我已经有几年没见过她了。” 韩彬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人在国内还好说，国外就有些鞭长莫及了。“她去哪个国家了？” “澳洲。” “你在ruavjia里负责什么工作？” “我就是个联系人，跟房屋中介差不多吧。先跟雇主联系，弄清楚他的诉求，报价、收费、联系杀手。” “怎么个分成比例？” 朱晓红想了想，“假如佣金是40万，我拿十五万，杀手拿十五万，剩下的十万上交给ruavjia。” 韩彬有些意外，“你们这个组织到是挺良心的，给你们的分成比例还挺高。” 朱晓红指了指下面，“我们挣这点辛苦钱，ruavjia根本就看不上，他们真正需要的只是我们在这。” 韩彬一挑眉，“什么意思？” “具体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朱晓红斟酌了一番，“上面也没人跟我说这些，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想的。ruavjia远比你想想的强，它的触角遍及道整个世界，只要我们在这，只要我们能在这片土地上扎根，ruavjia就能从其他地方获得利益。具体什么利益我也不清楚，但肯定要比眼前这点雇佣金更有价值。” 朱晓红耸了耸肩膀，“你也可以把我们公司当成一个网络公司，你去看看近些年上市的那些网络公司有几个挣钱的，哪个不是靠投资人给的资金烧钱，只要公司能维持一个成本，不需要盈利，报表再好看一些，上市就能捞钱，老鼻子了。” 朱晓红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韩警官，我劝您一句，我们ruavjia公司远比你想象的要强，成员遍布全球，你抓不完的。” 韩彬转了转笔，不以为意道，“这个不用你提醒，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很清楚。我有多大本事使多大劲，你们ruavjia组织有多大我管不着，但琴岛的成员一个都别想跑。” 对于ruavjia组织韩彬没有丝毫畏惧，就像朱晓红说的那样，ruavjia组织很大，遍布全世界，也正因为如此，在琴岛的人数不可能太多，甚至超不过一个巴掌，根本没有跟韩彬叫板的资格。 这种所谓的杀手组织听起来很唬人，但只要找到了他们的联系网，韩彬所属的中队就能把他们连窝端。 至于国外的成员，韩彬管不着，也不大想管。 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 换句话说，你端着琴岛的饭碗，何必替外国人操心。他们想嚯嚯外国人，就嚯嚯呗。 韩彬问道，“你一共参与了几起凶杀案？” 朱晓红低下头，沉默了片刻，“两起。” “不止吧。” “真的只有张浩楠和贺俊这两起杀人案。” 韩彬仔细打量着朱晓红，他很清楚，朱晓红这种犯人不好对付，也肯定不止犯了两起案件，但想要让她交代，警方必须拿出一些证据，否则她不会主动去承认。 “姜素丽。” 朱晓红皱眉，“谁？” “南塘村，姜素丽。” 朱晓红摇头，“我不认识。” “先不要急着回答，我帮你回忆一下。”韩彬顿了顿，继续说，“姜素丽是一个中年妇女，2018年被人杀害，她有一个毛病喜欢说八卦传闲话，她临死前的一段时间曾经传过一个女孩的八卦，把女孩一家害的不轻。 没过不久，她就被人杀死在地窖里，舌头也被人割了下来。你不觉得这种作案方式很熟悉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朱晓红抿了抿嘴唇，“这种作案方式的确跟我们杀害张浩楠和贺俊的方式相似，但是我真没有参与过这起案件，我已经承认了两起案件，也不在乎第三起了。” 韩彬继续试探，“你不认，不代表马山不会认？” 朱晓红答道，“韩队长，这个案件真跟我没有关系，而且当时我也不认识马山，张浩楠是我们合作的第一起案件。” 韩彬将这个案子的卷宗放到一旁，打开另外一份资料，“那就说说贺俊的案子吧。” 朱晓红点点头，“贺俊是我们杀的，我接的雇佣，马山是执行人。” 韩彬提议，“希望你能协助警方查到杀害贺俊的幕后雇佣者，或许你之前没有刻意查过雇佣者身份，但是我相信你肯定有一些警方不知道的线索，没准能够帮助警方确定对方身份。” “你们想抓住幕后主使者？” “当然。” “也对，这样你们才能结案，否则这不是一个完整的案件。”朱晓红嘀咕了一句，反问，“如果我协助警方查到雇佣者的身份，应该算是立功了吧。” “当然算。” “让我想想。”朱晓红低头，陷入了回忆中。 韩彬也没有催她，虽然贺俊被杀案已经逐渐明朗，但却缺少给幕后主使者定罪的证据。 虽然韩彬更加倾向汤凯迪是凶手，但宋韵珊同样无法完全排除嫌疑。 过了一会，朱晓红说道，“之前，我确实没有刻意查过幕后主使者的身份，不过，我们一直用闪波软件联系，为了避免软件公司查到‘min感’字，我们一般都是用语音沟通。虽然我没见过他的长相，但他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969章 证据 韩彬又拿出另外一份资料，“咱们再谈谈马山。我要知道你们之间的联系方式和资金往来。” 朱晓红道，“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神秘，我们就是用微信联系，微信转账，这样简易、快捷，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麻烦就代表着暴露的可能，能避免尽量避免。” “马山的微信账号名叫什么？” “神马东西。” “什么？” “您没听错就是神马东西。” 韩彬笑道，“这个账号名到是好记，也不担心有重名的风险。” 有了这个线索，要撬开马山的嘴就容易了。 之前，马山虽然承认了杀害贺俊和张浩楠的事实，但并不承认是受到了别人的雇佣，自称是替天行道。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马山既然承认了杀死受害人的事实，肯定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还有必要隐瞒杀人的原因嘛。 这里就涉及到一个雇佣金的问题，如果是替天行道杀人，马山是没有非法收入的，但如果是雇佣杀人，那么警方不仅要抓住凶手，还要找回雇佣者支付的赃款。 韩彬猜测，这也是马山不说实话的原因。 审讯结束后，根据朱晓红的供述，韩彬立刻展开调查。 …… 翌日上午。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韩彬再次提审了汤凯迪。 汤凯迪舔了舔嘴唇，目光扫视周围，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这里依旧让他感觉不舒服。 汤凯迪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审讯桌的后面，“韩队长，您都关了我这么久了，早就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是不是也该放我走了。” 韩彬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想去哪？” “哎……”汤凯迪叹了一声，“不瞒您说，我有点想贺俊了，想去看看他，您应该能帮我这个忙吧。” 韩彬轻哼了一声，“这个忙我还真帮不了，不把情况交代清楚，你哪也去不了。” 一听这话，汤凯迪急了，“韩队长，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还让我说什么，难道非得让我承认才算完。这件事分明不是我做的，我都说了很多遍了，如果你们非要说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证据来。” 韩彬拍了拍巴掌，“你的情绪很饱满，连我差点都相信了。” 汤凯迪握着拳头，用力的砸了砸审讯椅，“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就这么自信警方找不到你的定罪证据？” “呵……因为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根本就没做过。”汤凯迪双手抱胸，不以为意道。 韩彬语气凝重，“汤凯迪，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了，贺俊就是被你雇佣杀死的，我们不光抓了你，联系人陈三目和杀手都已经被抓捕归案，而且，他们两人都已经认罪了，还提供了很多对你不利的证据。” 汤凯迪愣了一会，挤出一抹笑容，“你们找到了更多的证据，那就更好了，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韩彬继续说道，“根据陈三目的供述，她和你是通过聊天软件联系的，而且为了避免被软件公司发现m感字，你们都是用语音聊天的。我们已经找到了陈三目的手机，上面还有你们的聊天记录，我已经听过了，很精彩。 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汤凯迪的汗水从额头顺着脸颊流下，依旧在死扛，“什么语音聊天，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彬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喂，你是ruavjia的联系人吗？ 是我。 你怎么称呼？ 我叫陈三目。你找我做什么？ 我要是杀人。 杀谁？ 一个叫贺俊的人。 你想让他怎么死？ 我要让他痛苦的死去，还要让他后悔，对了，还有他那只臭狗。 可以，雇佣金五十万。 这么贵！能便宜点吗？ 不能……” 听着录音，汤凯迪面若死灰，录音里正是他的声音。 之前，他一直在赌，赌那个叫陈三目的没有保留语音，很显然他赌输了。 “咔。”韩彬关了语音，“听清了，还要不要我再放一遍。” 汤凯迪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不用了，我承认是我雇人杀死了贺俊。” 韩彬顺势问道，“为什么杀他？” 汤凯迪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有些空洞，“他……违背了当初的诺言，他是一个叛徒，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什么诺言？” “他说会永远爱我，只爱我一个人，说他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还说要永远保护我，要永远跟我在一起，哪怕是死？”汤凯迪哭了起来，哽咽道，“谁知道，才过去了一年，他就反悔了，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 “贺俊怎么反悔了？” 汤凯迪眼中含着泪水，“他要和我划清界限，跟那个姓姚的女人结婚。” “姚文熙？” “对，就是那个女人，原本贺俊并不喜欢她，之所以和她交往，是怕别人怀疑我们，想找个挡箭牌。”汤凯迪露出懊恼的神色，“前段时间，贺俊突然告诉我，他要结婚。 当时我就懵了，还一脸天真的问他，你是在跟求婚吗？贺俊愣了，之后才说要和姚文熙结婚，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我没想到他会背叛我。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活着太难了。跟姚文熙结婚能活的轻松一些，而且他也不想让他父亲和姐姐失望，所以他选择了和姚文熙结婚，还劝我也找一个女朋友。” 汤凯迪用拳头捶着胸口，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当时连死的心都有了，我不敢相信这番话居然是从贺俊的口里说出来的，这还是我爱的那个人吗？ 我当时接受不了，我求他不要离开我，不要跟那个女人结婚，但是贺俊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还说两个人以后只能做朋友，如果我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他就跟我断交。 他那冷漠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我就绝望了，我知道他不再是我认识的俊，不再属于我。” 汤凯迪深吸了一口气，笑中带泪，“我也试图去忘记他，但我发现自己忘不了，我无法原谅他的背叛，每天都过得很痛苦，我要报复……要用c忍的方式杀死他，还有他和姚文熙一起养的狗。” 970章 救助站（第一更） “宋韵珊呢，她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呵呵……”汤凯迪虽是在笑，却给人一种凄苦感，“她和我一样，也是一个倒霉的人，在这一点我和贺俊没什么区别，是我对不起她。” “她有没有参与这起谋杀案？” “没有。”汤凯迪摇头， “她并不清楚我借用银行卡的目的，她很好骗，我给她买过几件礼物，一起吃过几次饭，她愿意相信我，虽然不一定是天真，但确实有点傻。 我一开始没想到警方会查到她身上，也没想过栽赃给她，但被你们查到后，我为了保全自己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听到这，本案基本已经没有悬念了，韩彬离开了审讯室，将后面的工作交给了其他队员。 张浩楠被杀案与贺俊被杀案都已经告破，现在只剩下两年前的姜素丽被害案，因为隔得时间较长，取证有一定的困难。 关键还在马山身上。 …… 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韩彬坐在汽车的后排，赵明负责开车，王霄坐在副驾驶跟韩彬汇报情况。 “我们调查了马山的微信账号‘神马东西’，这个微信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转账，每次的转账对象都是一个固定的微信号，我已经查到了实名制信息。 微信号使用人叫孙晓丽，她是八六年出生的，没有查到固定工作，只查到了她的居住地址，玉华区郊区的一个厂房里。” 说到这王霄看了一眼手表，“大概还有十分钟的车程。” 韩彬问道，“一般人可不会住在厂房，跟当地派出所了解情况了吗？” “据派出所的民警说，周围的好多居民反应过这个情况，说那个厂房里养了很多狗，经常能听到狗叫声，具体干什么的他们也没有了解过。毕竟国家在这方面管的不严，也没有出台相关的法律，他们想管也管不了，折腾到最后也是和稀泥，自己受累不说，还两边不讨好。” 十分钟后，汽车开到了厂子附近，门口挂着一个牌子写着七个字‘爱犬救助站’，韩彬等人没有直接进入厂房，而是先见了附近派出所的同志。 见面后，双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派出所方面的负责人是副所长宋绍辉。 “韩队长，您好。” “宋所长，麻烦贵所的同志了。” “韩队，您这话就见外了，协助市局同志查案本来就是我们地方派出所的责任嘛。”宋绍辉笑了笑，继续说，“王组长联系我们之后，我又亲自带人在附近走访，据附近的居民说厂房里确实养了不少的狗，有很多都是附近的流浪狗，厂房附近也经常会有一些爱犬志愿者，不过，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白天献爱心、帮着喂狗，晚上一般都离开了。常在这住的只有一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应该是姓孙，很多爱犬志愿者都叫她孙姐，大概有三十多岁。” 韩彬想了想说道，“宋所长，麻烦您跟我们进去一趟，如果对方问起来，你就说接到了附近居民的投诉，等我们将情况摸清，掌握了现场的情况，再跟对方进一步的沟通。” “没问题，附近确实有不少居民投诉，今天正好一并解决。”说到这，宋绍辉反问，“韩队长，你们来这到底是查什么呀？”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其中有一个涉案人员叫孙晓丽，她的居住地址就填写的这间厂房。” “明白了，咱们走吧。”宋所长应了一声，又看到韩彬等人在检查枪械，知道事情恐怕不像韩彬说的那么简单，心中也不免多了几分紧张。 不过事到临头，他也没有退缩的道理，只能给韩彬他们打掩护。 宋所长和韩彬一行人刚靠近厂房，就传来了一阵阵狗叫声，狗和人一样也爱凑热闹，一只狗叫往往会引来一群狗叫。 宋绍辉偷过铁栅栏门往里看，发现院子里到处都是狗，有的狗装在笼子里，有的狗关在围栏里，还有的狗在院子里散养，林林总总至少有几十条狗。 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顿时有些头皮发麻，只能下意识的敲了敲铁门。 其实，他敲不敲门都一样，狗叫声已经将厂房里的人吸引了出来。 厂房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韩彬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正是他们要找的孙晓丽。 韩彬给一旁的宋绍辉使了个眼神。 孙晓丽也走到了门口，大声问道，“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让厂子里的狗别叫了，这附近的居民天天去派出所投诉，好家伙，你养这么多的狗，这么大的叫声，属于扰民知道嘛。”孙晓丽赶忙说道，“不好意思，狗狗怕生人，他们没什么恶意，我这就让它们安静。” “嘘嘘……都别叫了……”孙晓丽呵斥了几句，虽然狗叫没有完全停止，但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犬吠声明显小了。 厂房里又出来了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协助孙晓丽将几只散养的狗关进了栅栏里。 孙晓丽这才打开门，请宋绍辉一行人走了进去。 其实，韩彬早在叫门之前，就已经吩咐王霄带人去了厂房的另一侧，趁着韩彬等人吸引注意力，王霄已经带人进入了厂房，搜查是否有可疑人员和物品。 门开了，韩彬也带人进入了厂房，大致扫视了一眼，没有在院子里发现异常。 韩彬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晓丽。”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是呀，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有多少人，怎么养了这么多狗？” 孙晓丽答道，“这厂子就我一个人负责，平常也有不少爱护动物的志愿者和好心人来帮忙，他们两个今天就是来帮忙的。警察同志，我知道狗狗可能会有点吵，但我们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会尽量的安抚他们。” “把你的营业执照和相关证件拿出来，我们要进行检查。” 孙晓丽有些为难，“警察同志，我们这不是盈利机构，是一个收养流浪狗的爱心救助站，这些狗狗也不是买来的，都是被那些不负责任的宠物主人丢弃的。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看它们可怜，不希望看它们冻死、饿死。” 旁边的女志愿者也说话了，“警察同志，你们就别难为孙姐了，她真是一个好人，特别的有爱心。她把自己的爱都奉献给狗狗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好的人。如果没有她的话，这些狗狗还得去流浪，太可怜了。” 男志愿者附和道，“是呀，孙姐做这些都不是为了钱，自然就没有营业执照。你们看看这些狗，每天的伙食费就要几百块。虽然有我们这些志愿者捐助，但有时我们捐助不及时，还得孙姐自己掏腰包。她真是个好人，真的不容易。” 就在此时，韩彬收到了王霄的提示，他已经带人搜查了厂房，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韩彬开门见山道，“孙女士，你认识马山吗？”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马山，马山”孙晓丽嘀咕了两句，皱眉道，“我……不认识。” 韩彬暗道，“你不认识，他还屡次给你汇钱，骗鬼呢？” 971章 热心人（第二更） “汪汪汪……”犬吠声依旧彼此起伏，吵得人有些心神不宁，执法记录仪的收声设备也受到影响。 韩彬提议，“孙女士，换个地方谈话吧，这里太吵了。” 孙晓丽看了看周围的狗，又对着两个爱犬志愿者说了几句，而后跟着韩彬等人离开了。 一行人上了警用面包车，开出了几百米远，犬吠声才渐渐小了，至少不影响沟通了。 警用面包车较为宽敞，可以作为临时做笔录的场所。 韩彬开门见山道，“孙女士，我们今天过来一共有两个原因，一是附近居民的投诉，您献爱心的行为，我们也很佩服。但犬吠声确实很大，周围的住户没少投诉，这个事看起来不大，但滴水石穿、积少成多，如果一直这样对周围居民的生活影响很大。” “是，我明白，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我当时选这个厂房，也是看到距离市区比较远，比较偏僻。但也不算特别远，爱犬志愿者过来也比较方便，确实想的不够周全。这段时间我也打算重新租个厂子养这些流浪狗，这一次会选在村外，这样就不会影响其他人了。” 宋绍辉听到问题解决了，当即道，“谢谢你的配合。” “应该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孙晓丽露出一抹歉意，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孙晓丽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属于耐看型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韩彬继续说道，“我们来的第二个目的，是想跟您了解一些马山的情况。” 孙晓丽迟疑了片刻，“虽然我接触过不少志愿者，但确实没有听过一个马山的，警察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 韩彬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张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孙晓丽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双眉蹙起，“这……这不是柯伟成吗？” 韩彬意识到马山可能用了假名，“你确定他叫柯伟成？” 孙晓丽语气笃定，“对，我确定，他也是一名爱犬志愿者，经常会来我的救助站帮忙。” 韩彬摸了摸下巴，想到那只被杀的阿拉斯加犬，这可不像是爱犬志愿者所为，要么马山不是真正的凶手，要么马山根本不喜欢狗，那他来犬舍的目的是什么？ “马山是不是用微信给你转过账？” “对，他是特别有爱心的一个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狗狗们捐款捐物，基本上每周都会来两三次，不过这段时间比较忙，有些日子没来了。” ‘特别有爱心的杀手？’韩彬觉得有些讽刺。 用杀人赚来的钱买狗粮，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所为。 韩彬问道，“你对这个柯伟成了解多少？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孙晓丽想了想，“因为他经常来帮忙，我也问过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他说自己是自由职业者，工作时间相对自由，有时候工作累了，就愿意跟狗狗们在一起，能让他感觉到很轻松。听到他这样说，我也就没有详细问了。” “他一共给救助站捐过多少钱？” “这……我也记不清了，不过，我都有记录的，回去查一下记录就知道了。” “大概有多少？” “加起来应该有十来万吧。” 赵明有些诧异，“这么多钱，这还只是一个志愿者捐款，狗粮有那么贵吗？” 孙晓丽面色严肃，“警察同志，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但狗狗救助站的每一笔捐款都记得清清楚楚，我从来没有挪用过一分钱，我敢对天发誓所有的钱都用在了狗狗身上，甚至有时候捐款少了，我还会倒贴自己的钱。 狗狗的饭量比较大，体型稍大一些的狗就比人吃得多，大型狗的饭量甚至超过了正常人的饭量，几十条狗每天的伙食费就不便宜。而且这还只是最基础的费用，狗狗生病了我们要给他们看病、吃药，平常还要打疫苗、买一些玩具，林林总总的费用加起来真的不便宜。“ 韩彬问道，“孙女士，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以前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算是白领吧。” “你什么时候，又是出于什么想法建造了这个流浪狗救助站？” “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我们家养过猫，狗、兔子、金鱼、鸟，我最喜欢的就是狗了。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有一只大狗，叫豆豆，看起来很凶，但是它对我特别好，从来不会对我叫，经常摇着尾巴在我身上蹭……”说着说着，孙晓丽露出一抹伤感， “后来，它被车撞死了，我现在还记得那个情景，它躺在血泊里，特别的无助，眼睛里还流着眼泪。我当时特别的伤心，它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伙伴，我直接哭晕了过去。 再后来，我就不敢养狗了，不是不爱，是太爱了。不想再经历那种离别，太痛苦了。” 孙晓丽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我真的将豆豆当成亲人，真的。” 韩彬递给她一张纸巾，“没关系，你继续说。” “其实，我的人生很普通，就是上学、上班，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我虽然不养狗了，但我有同学和同事养狗，我去了他们家也会跟狗玩会，感觉很亲切，但我还是没能走出来，还是不敢养狗…… 直到五年前，我在路边看到了一条流浪狗，它很像我小时候的那只狗豆豆，它身上很脏、很瘦、还有皮肤病，在垃圾桶旁边翻找垃圾吃，我看到这一幕，感觉心都要碎了。 我在便利店买了一包火腿肠，它吃的很开心，大口大口的吃，就跟我们家豆豆一样，一边吃、一边摇尾巴。当时……我说不出心理是什么滋味，它饿坏了，将火腿肠都吃完了。” 孙晓丽泪中带笑，继续说道，“它吃完火腿肠，我就挥手告别了，走了没多远，我就发现它跟上来了。我当时也没在意，就继续走，走了一段路发现它还跟着我。它当时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就像是一个没有了母亲的小孩子，它渴望被爱，渴望被收留。 它一直跟着我，跟我一起到了家门口，我当时犹豫了很久，但看着它渴望的眼神，还是不忍心将它赶走，我就把它带回家抚养了。这也是我收养的第一条流浪狗，我给它取名叫小豆。 后来，我发现这个城市的流浪狗远比我想想的多，我知道很多人都不喜欢流浪狗，但狗狗是无罪的，它们也不想成为流浪狗，它们被自己的主人抛弃了，它们真的很可怜。 就这样，我就开始收养流浪狗，从小豆开始我又收养了五六只流浪狗，这时候我男朋友就有意见了，让我不要再继续收养了，因为家里到处都是狗毛，邻居们也开始投诉，嫌我家狗叫声太大。 但这些流浪狗太可怜了，我不救助它们，它们可能会死在某个角落，我就继续收养流浪狗，后来，我的男朋友离开了。邻居们的投诉越来越多，经常有人上门吵架，我住不下去，就从小区搬了出来。 再后来，我就租下了这个厂房，还有很多跟我一样的爱狗志愿者，他们也遇到了跟我一样的问题，想收养狗狗，但因为种种原因无法收养，他们就将狗都送到了我的救助站，我收养的流浪狗也越来越多。为了更好的照顾他们，我把工作也辞了。 我知道，你们会觉得我很傻。但是……没办法，这群狗狗需要我，如果我放手……他们很可能都会死。” 韩彬虽然理解不了她的这种行为，但世界这么大，总有些不一样的人，“你和马山，也就是柯伟成是怎么认识的？” 孙晓丽回忆道，“我们也算是因狗结缘吧，有一天我正在厂子里喂狗，他自己找了过来问这里是不是流浪狗救助站，还说想捐一些狗粮，当时是我接待了他，打那开始我们就认识了。他经常来救助站帮忙，有时候捐钱、有时候直接买狗粮，他是特别热心善良的一个人，我也非常感激他。 警察同志，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热心？ 善良？ 如果不是让对方辨认过照片，韩彬都怀疑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972章 缘由（第三更） 经过了一番排查工作，韩彬并没有发现救助站和孙晓丽有什么问题。 但她口中的马山和韩彬所认识的杀手马山就像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 韩彬也进行了一番旁敲侧击，但都没有从孙晓丽口中得到合理的解释，估计也只有马山本人能说的清楚。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为何一个冷血的杀手会对狗如此的热情。 不，鉴于阿拉斯加被杀害的情况，确切的说是对孙晓丽收养的流浪狗如此热情。 是因为流浪狗，还是因为孙晓丽本人，恐怕也只有马山自己才知道。 雇佣金的去向查清了，虽然还不清楚马山为何将钱捐给流浪狗救助站，但流浪犬救助站对马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些都是用命换来的钱，虽然是别人的命，但依然是人命，用杀人的钱去养流浪狗，虽然听起来有些讽刺，但却真实的发生了。 回到市公安局，韩彬再次提审了马山。 跟上一次见面，马山没有太大的不同，神色间还多了一抹坦然，仿佛他已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韩彬开门见山道，“马山，你承认杀害张浩楠和贺俊的事实吗？” 马山答道，“我承认。” “你为什么杀他们？“ 马山长叹一声，“韩队长，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两个人自己犯了错，我只是替天行道，虽然手段激烈了一些，却也是为了警醒世人。” 韩彬哼了一声，“你喜欢狗吗？” 马山愣了，“韩队长，您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还行吧。” “那你还将贺俊的狗杀了？” “狗和人一样，犯了错就应该惩罚。” 韩彬冷不丁的问道，“爱犬救助站的流浪狗有没有犯过错？” 马山张大了嘴巴，迟迟没有回答。 韩彬继续问，“你和孙晓丽是什么关系？” “谁……你们……”马山露出了紧张的神色，脸色变了又变，叹息道，“你们怎么查到的？” “朱晓红，哦，应该叫陈三目已经落网了，他也把你供出来了，我们不仅查到了孙晓丽，还发现你将杀人获得的赃款都转给了她。”韩彬话锋一转，语气犀利，“孙晓丽也是你的同伙？” 马山赶忙否认，“不是，孙晓丽和这两起案子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你承认收到了陈三目的转账？” 马山右手颤抖了一下，“你们既然都查清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但我想求你们一件事，只要你们肯答应，我一定配合警方的调查，将我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什么事？” “那些赃款大部分都被我花了，还有一小部分捐给了流浪狗救助站，我账户里剩下的钱你们随便处理，但是我捐给流浪狗救助站的钱，希望你们不要再追讨。” “给我一个理由？” “那些钱都已经给流浪狗买了狗粮，也算是做了好事，狗都已经吃进肚里了，这就是一笔烂账，你们追不回来的。” “据我所知，孙晓丽是那个救助站的负责人，狗没钱，我们可以找她要。” “不行。”马山瞪大了眼睛，“孙晓丽是无辜的，她根本不清楚这些钱的来源，我求你们不要为难她。” “你为什么将钱捐给流浪狗救助站？” “我……我喜欢狗！我不忍心看流浪狗饿死。” 韩彬笑了笑，“你杀死贺俊的阿拉斯加犬时，我可没看出你有多喜欢狗，我们警方不傻，如果你不肯如实交代，案件没有合理的解释，警方也会追查到底。我们已经将孙晓丽请到了市局，至于她什么时候离开，审讯到什么程度，还要根据案件的实际进展。” 马山听出了韩彬的言外之意，他明白韩彬已经看透了，知道他在乎的根本不是流浪狗，“我喜欢孙晓丽，喜欢她的一切，看到她那么努力的救助流浪狗，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那些钱真是捐给了流浪狗救助站，孙晓丽没有花过我的一分钱。 如果她真的用了我的钱，也就不是我喜欢的孙晓丽了。” “你和孙晓丽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我经常去流浪狗救助站帮忙，但从来没有更近一步的接触，在救助站时我们谈的也是狗，她真的很有爱心，很善良，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也没想过能跟她怎么样，我甚至都不太敢跟她说话，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我就觉得挺好了。”马山露出一抹苦笑，“我这样是不是很傻，很可笑。” 傻不傻韩彬不知道，但他确实理解不了对方的这种行为，“你和孙晓丽是怎么认识的？” 马山陷入了回忆中，“去年夏天，外面下着大雨，我在一个烧烤店吃串喝酒，那时候的我对人生很迷茫，甚至一度有轻生的想法，这个时代活着容易，但生活很难，我没有什么朋友，家人联系的不多，我每天的消遣就是喝酒，清醒了就想自己为什么活着，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很孤独。 我不知道说的这些你们能不能懂，也可能我自己就是个混乱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活的这么可笑。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晓丽，她在对面的街道救助一条流浪狗，那只流浪狗腿部受了伤，它给流浪狗包扎，还喂它吃的，宁愿自己淋雨也要用伞遮住流浪狗。这一刻……我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温暖，仿佛我就是那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虽然这种经历有些可笑，你们也未必能理解，但……只要晓丽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到温暖，不再像之前那般孤独，我……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但我也明白，我配不上她，我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也给不了她幸福，我能做的就是在她身边默默的守候、祝福、去帮助她、只要能经常看到她，也就够了。” 韩彬道，“你为什么隐藏自己杀人的目的？” 马山答道，“我不希望你们查到那笔赃款，更不希望牵连到孙晓丽，我不怕死，只是希望死前能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不是一个杀人凶手的恶名。” 韩彬盯着马山，冷不丁的问道，“你认识姜素丽吗？” 马山舔了舔嘴唇，“南塘村的那个女人？” “果然是你做的。” “是我……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说说看，你为什么杀害姜素丽？” “您能答应不在追究那笔赃款，不把我的事告诉孙晓丽吗？” 韩彬如实回答，“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我会帮你去申请，按照现在的情况，即便追究钱也追不回来了。如果你协助警方调查，有立功表现，我们可以不再追究赃款去向，甚至不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孙晓丽。” 马山感激道，“谢谢，太感谢您了，只要您能帮我这个忙，我什么都答应您。” 韩彬点点头，“你什么要杀姜素丽？” “我是受人指使。” “ruavjia公司的朱晓红？” “不，那时候我还没有加入ruavjia公司。” 韩彬有些意外，“那是谁？” 973章 结案 “张腾冲。” 韩彬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在本子上记下，“他是干什么的？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以前的工友，我们也是在工地上认识的。” “他现在在哪？”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出国打工了。” “去的哪个国家？” “澳洲。” “是正常渠道吗？” 马山耸了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 “你怎么加入的ruavjia公司？” 马山道，“一次偶然的机会吧，张腾冲出国后，也会偶尔联系我，向我介绍了这个网站，还说如果我缺钱的话，可以去网站申请当杀手。还说这在国外很常见，就跟应聘普通的工作一样。 一开始，我也没怎么相信，就是抱着玩的心态，结果还真被网站应聘了。就算那个时候我也没太当成一回事，直到后来这个公司开始给我发钱，一开始是每个月发五千，后来是每个季度发两万，过年还有两万块钱的年终奖。 我当时都懵了，还什么都没干就给发钱，一年加起来有十来万，这比我以前打工挣的都多。他们要求的很简单，就是给我发了一个学习手册，让我按照上面的知识训练，其实我要想偷懒，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些不踏实，我从小到大就没过什么好日子，根本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心理反而有些害怕。 果然，前段时间陈三目联系我，让我去杀张浩楠和贺俊，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韩彬思索了片刻，“你和张腾冲为何要杀姜素丽？” “张腾冲和姜素丽老公认识，我记得好像是叫唐文耀，以前，他们两个也在一个工地上打过工，有一次喝酒的时候，唐文耀就开始抱怨说姜素丽吃里扒外，居然打他家拆迁房的主意，还说要是敢将房子给了那个野种，就把姜素丽杀了。 张腾冲就听到心里去了，就带着我干了这一票，还从唐文耀那弄了十万块钱。” 韩彬道，“说一下你们的作案经过。” 马山回忆道，“我们提前去唐文耀家踩过点，也知道唐文耀家有个地窖，那天下午我们翻墙进了唐文耀家，将姜素丽抓进了地窖里，把她固定在椅子上，剪断了她的舌头，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在地窖里自生自灭。”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唐文耀雇佣杀妻？又是怎么支付的费用？” “现金支付，为了避免唐文耀不认账，张腾冲当时录音了。” “录音材料放在哪了？” 马山犹豫了一下，“跟作案工具一起掩埋了。” “埋在哪？” “南塘村村北，有一个小公园，我们将作案工具埋在公园里了。” “公园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好像没名字吧。” “具体埋在公园的什么位置了？” “那公园有个假山，也算不上假山，就是一个大点的土坡，上面修了个亭子，我们在山坡的东面挖了个坑，就埋进去了。” “都埋藏了哪些东西？” “刀子，剪子，带血的外套，移动硬盘，手套，其他的我也记不清了，张腾冲才是主谋，我就是打打下手。” 韩彬追问，“你觉得张腾冲和ruavjia公司有没有关系？” “我不清楚，之前我也怀疑过，但他不肯承认。他说是因为杀了人，才会对ruavjia公司感兴趣。之后我也没发现他和ruavjia公司有直接联系。” 韩彬陷入了思索中，他一共接触过两个ruavjia公司发人员。 一共是朱晓红，另外一个就是马山。 朱晓红加入ruavjia公司的过程很明确，她以前的同事毛小芳推荐她加入了这个公司，可以说是熟人推荐。 毛小芳算是朱晓红的领路人。 在韩彬看来，张腾冲扮演的角色和毛小芳类似，只是要更加隐晦一些，杀害姜素丽更像是一场试炼，后面的申请只是一个过程，否则哪个公司也不傻，不会轻易的给你发钱。 当然，这些都只是韩彬的猜测，张腾冲已经跑去了国外，想要证明这一点很难，当务之急还是将案件理清。 拿到马山的口供后，韩彬和朱家旭分兵两路，韩彬带着马山寻找作案工具和录音，朱家旭带人抓捕唐文耀。 去的路上，韩彬多少有些担心，毕竟已经时隔两年，谁也不敢保证埋藏在地下的作案工具是否遭到了破坏。 韩彬第一时间赶去公园，公园里也有一些散步的人，都是居住在附近的老人，在当地派出所的协助下，公园很快被清场、警戒。 在马山的指认下确定了大概的位置，韩彬带领队员在现场挖掘，技术科的人在一旁指导。 十分钟后，一组队员发到了疑似作案工具的物品，外面用编织袋装着，已经有些腐烂了，里面有两件男性的外衣，衣服里面似乎还包裹着东西。 马山看到这些东西后，头立刻耷拉了下来，“是，就是这。” 韩彬松了一口气，挥手道，“将现场交给技术科的同事。” 很快在技术科队员的专业操作下，一件件作案工具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了这些铁证，尘封两年的案件也宣布告破。 …… 翌日上午。 市公安局会议室。 副局长冯保国坐在主位上，丁锡峰和韩彬坐在两侧。 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队员都参加了这次的会议。 随着案件嫌疑人陆续归案，这起复杂的雇佣杀人案也进入了结案阶段。 会议开始，冯保国说道，“针对这个系列案件，市局的高层一直在关注，为了避免给一线调查人员更多的压力，我很少参加案情总结会，但也一直通过各方面渠道了解案情，对案件的进展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次是本案的最后一次案情总结会，我在这里代表市局的领导向大家说一声‘辛苦了’。” “啪啪……”众人鼓起了掌声。 丁锡峰接着说道，“这次能够成功侦破案件，除了一线队员的努力，同样离不开市局领导的支持，我这个位置算是承上启下，看的比较清楚，如果没有市局领导做后盾，我们的调查工作也很难顺利开展。” 韩彬笑道，“大队长说的是，我代表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队员感谢两位领导和市局各位领导的支持、帮助。” 冯保国笑道，“我会转达大家的谢意，行了，咱们正式开会吧。” 丁锡峰给韩彬使了个眼色，“韩彬，你来说吧。” “是。”韩彬组织了一下语言，朗声道，“之前的案情大家都比较了解，我就不多做赘述了，我说一下最新的调查进展。 马山承认了自己是ruavjia公司的一员，也承认了雇佣杀人的事实。其中姜素丽被害案又有些特殊，还有另外一名凶手叫张腾冲，我们怀疑他有可能也是ruavjia公司的一员，只是目前还没有证据，只知道这个人去了国外。 还有一点，姜素丽被害案现场遗留的指纹和马山的指纹不符，所以那枚指纹很可能是张腾冲留下的。 姜素丽被害案的雇佣者是她的老公唐文耀，在充足的证据面前，唐文耀昨天已经招认了，他确实认识张腾冲，也确实支付了一笔所谓的‘雇佣金’，但他依旧拒绝承认自己雇佣杀人的事实。 用他的话说，有一次他和张腾冲喝酒，的确说过想要杀死姜素丽的话，只不过那都是醉话，他也没想到张腾冲会当真，更没想到张腾冲会杀人。事后张腾冲以此为威胁，他不得不拿出一笔钱息事宁人。 至于这一笔钱的来路，据唐文耀自己交代，大部分是他自己存的，还有一部分是从亲戚那里借的。因为唐文耀和姜素丽是半路夫妻，唐文耀并不是很信任姜素丽，也一直在藏私房钱。当年负责查案的城南分局并没有查到这笔私房钱，也就没有怀疑到唐文耀。” 冯保国问道，“唐文耀雇佣杀人的事实是否成立？是否真像他说的一般都是醉话？” 丁锡峰接着说，“那段录音我也听过，唐文耀的确是喝了酒，两人也是在酒场上说的。至于是否是醉话，外人也不大好判断。但有一点很关键，事后唐文耀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支付雇佣金，这就显得十分可疑。别管他是出于何种目的，从结果来看已经形成了雇佣关系。” 韩彬附和道，“不错，唐文耀也承认事后给了张腾冲和马山十万元钱，我们也跟唐文耀借钱的那个亲戚核实过了，确有其事。” “查清了就行，至于最后如何判决，那就是法院的事了。”冯保国翻了一下笔记本，问道，“ruavjia公司查的怎么样了？” 丁锡峰答道，“技术科的人翻墙上了外网，通过朱晓红提供的线索，他们的确查到了一个ruavjia公司，这家公司的ip地址都在国外，很难追踪到具体的线索，已经超出了咱们市公安局的追查能力。” 冯保国皱眉道，“我会上报给省厅，对了，另外两个ruavjia公司的成员查清了吗？“ 韩彬答道，“身份已经查明了，也查到了他们的出入境记录，毛小芳2017年去了澳z。张腾冲2019年去了澳z，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在国外的行踪暂时查不到。” 冯保国叹了一声，“整理一下他们的卷宗，我会向省厅上报，请他们协助通缉两名在逃人员。” “是。” 冯保国整理了一下面前的文件，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这起系列雇佣杀人案你们二中队办的不错，市局领导决定给你们申报一个集体二等功……” 一听这话，队员们立刻兴奋了起来，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立功不仅代表着荣誉，同样代表着奖金。 “咳……安静点，冯局还没说完呢。”丁锡峰板着脸。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冯保国不以为意，脸上还挂着笑，继续说，“这段时间大家都没有休息，等结案后，大家可以轮休几天。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市刑侦大队自己协调。” 话音落下，在场的众人又兴奋了，这段时间高强度的查案把大家累得不轻，自韩彬以下哪个队员不想睡个懒觉、看场电影、好好放松放松…… 974章 泉城 1月16日上午。 一辆琴岛市开往长安市的高铁快速驶过。 韩彬和王婷坐在17号车厢内，这个车厢大多人都会在泉城下车。 王婷的大学舍友明天结婚，邀请王婷带着男朋友一起参加婚礼。 韩彬不认识王婷的大学舍友，也不是很想去，他这次来泉城的目的主要是陪王婷散心，权当是旅游了。 坐高铁从琴岛到泉城需要两个多小时，两人为了避免误车，一早就赶到了泉城火车站，早饭都没顾上吃。 好在王婷早有准备，提前买好了吃的东西。 上车后，王婷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包吃的，有瓜子、2根火腿肠、速热米饭、曲奇饼干、两瓶矿泉水。 王婷自己只吃了一根火腿肠和几块奇趣饼干。 韩彬用热水冲泡了一个速热米饭，这个米饭吃起来很简单，只要将米包和干蔬菜包倒进去，加入热水，八分钟后就熟了，再将酱包倒进去就能直接吃了。 操作简单，味道也还不错，对于韩彬这种经常性加班，又吃腻了方便面的人来说，很合适。 速热米饭的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辣，韩彬又吃了几块曲奇饼干，用甜味缓解辣味。 吃完饭，高铁已经行驶了半个小时，停到了第一站，因为停车的时间较短，两人都没有下车。 两人坐在车上，一边吃瓜子、一边聊天，声音不大，也不会影响其他人。 “婷婷，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先跟我说说，省的我去了一脸懵。” “她叫潘悦可，和我一样是从外地去泉城上大学，毕业后我回了琴岛，她则是留在了泉城工作，她在泉城也没什么亲戚，我去参加她的婚礼，也能帮她撑撑场子。” “你们关系这么好，她没请你当伴娘？” 王婷耸了耸肩膀，“我长这么漂亮，谁敢找我当伴娘。” 韩彬点点头，“倒也是，你还真不适合当伴娘。要不然抢了新娘的风头，新郎新娘都郁闷。” “对呀，新娘才是婚礼的焦点，找个比自己身材好、漂亮的人当伴娘，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两人聊了一会，王婷有些累了，靠在韩彬肩膀上休息。韩彬难得悠闲，正好拿出手机看小说。 韩彬这段时间比较忙，也没时间看小说，存了不少的章节，一下子看得很爽。 看了一个多小时，广播响了，还有半小时就到了泉城站。 韩彬也是在泉城上的警校，毕业后回到了琴岛，他在泉城有不少的同学，对这个城市并不陌生，只是因为工作比较忙，这是他毕业后头一次回泉城，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上午十一点25分，高铁进入了泉城站，韩彬和王婷带着行李下车。 泉城一共有五个火车站，两人所在的是泉城东站。 韩彬刚走出站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挥舞着手。 “韩队，韩队，我在这！”远处传来包星的声音。 韩彬笑着招了招手，跟王婷一起走了过去。 “韩队，嫂子，欢迎你们来泉城。”包星一边说着，一边从韩彬手里接过拉杆箱。 韩彬婉言谢绝，“也不重，我自己来吧。你们重案支队不忙吗？还大老远的接我们。” “我请了会假，下午回去上班就行。您和嫂子第一次来泉城，要是都没人来迎接，成什么了。” 王婷跟包星也比较熟悉，笑道，“包星，你来泉城这边还顺利吗？有没有谈对象呀。” 包星讪笑道，“嫂子您别逗我了，我刚来泉城没多久，工作还没理顺呢，哪有时间谈恋爱。再说了，我喜欢的是倩倩，您也不是不知道。” 王婷也觉得挺可惜，跟包星接触了几次，感觉他人还不错，对黄倩倩也挺用心，但不知道黄倩倩咋想的，两个人一直没有进展，现在一个人在琴岛，一个人来了泉城，两个人天各一方，现在时间短或许不明显，时间长了也就淡了。 韩彬道，“工作得上心，但也不能着急，我相信你的能力，慢慢来吧。” 包星叹了一声，“重案支队这边也还行……不过，我还是会怀念咱们市局。”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再多说什么，别管到了什么地方，都需要有个适应个过程。他远在琴岛，鞭长莫及，就算有心也帮不上忙。 出了火车站，包星开车带着两人去了一家泉城当地的特色饭店。距离火车站大概有十来分钟的车程，距离火车站比较近的餐厅，贵暂且不说，关键菜做的也不行。 韩彬很久没吃泉城的菜了，他最想吃的还是泉城当地的小吃，草草包子、扒蹄、把子肉、烤全羊等。 一家饭店肯定是吃不全，不过好在包星选的这家饭店有把子肉，韩彬也算是解了馋。 饭后，包星将韩彬两人送到王婷家，随后就开车上班了。 王婷父母是生意人，在王婷上大学的时候，为了方便看女儿，就在泉城荣文轩小区买了一套房子，这几年房价足足翻了一倍，也算是一笔成功的投资。 荣文轩小区是一个新建的小区，绿化和设施都很全面，楼层总高十一层，王婷家住在8层。 房子是一套三居室，装修的比较简单，也没有太多的家具，因为长时间没有住人，需要开窗通风、简单的打扫一下。 住自家的房子，总比酒店舒服。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打车去了王婷的同学潘悦可家。 潘悦可现在住的地方是租的，王婷以前也没去过，两人按着地址找了过去。 单元门口、电梯里都贴着喜字，找起来倒是不难。 两人下了电梯，就听到一阵噪杂声，潘悦可家的门开着，里面传来一阵阵笑闹声。 进了潘悦可家，王婷见到了不少大学同学，从毕业到现在也有一两年没见了，现在见面少不了寒暄一番。 韩彬站在王婷身边，等王婷介绍到他的时候，就含笑点头。 王婷跟同学们聊了一番，正主潘悦可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潘悦可比王婷稍矮一些，身材有些单薄，皮肤微黑，不过长得也挺漂亮。 潘悦可和王婷亲热的聊了几句，望向了一旁的韩彬，“这位帅哥就是你男朋友吧。” 王婷落落大方的说道，“对，你不是想见他嘛，我带来了。” “您好，我叫韩彬。” 潘悦可打量了韩彬一番，笑道，“嗯，不错，长得还挺帅，气质也好，难怪能把我们的王校花拐走，我们班的男同学可是有不少暗恋婷婷的，这下不知道有多少要心碎了。” “讨厌。”王婷嗔怪了一句，关心道，“小可，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新郎官？” “今天你是见不着了，估计得等明天了。” “明天几点接亲？” “应该是九点吧。” “婷婷，今晚你可不能走，都这么长时间不见了，咱们得好好聊聊……” 潘悦可拉着王婷在一旁叙旧，韩彬在一旁也插不上嘴，跟王婷说了一声，干脆去外面抽根烟。 韩彬走到了楼梯间，点着了一根烟，抽了几口，拿出手机拨打了郑凯旋的电话。 郑凯旋也在省厅重案支队工作，韩彬好不容易来泉城一趟，自然要见见以前的老领导…… 975章 冲突 晚上九点多，韩彬两人回到了荣文轩小区。 新娘凌晨三点要起来化妆，今天得早点睡，别管能不能睡着，也得眯会。 结婚是个体力活，明天会更累。 早上六点钟，王婷和韩彬就起床洗漱，到了潘悦可家正好赶上了吃早餐，烧饼和豆腐脑。 烧饼是老周家的牛肉烧饼，韩彬以前也经常吃，豆腐脑味道也不错，他吃的那份加了辣油，吃完之后浑身暖融融的。 饭后，接亲的准备紧张而有序的开始了，王婷一直陪在新娘身边，跟那群女同学聊得火热。韩彬帮着干了一些活，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角落玩手机。昨天他联系过郑凯旋，约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顺便也把包星叫上。 上午八点钟，男方就赶来接亲了，新郎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比韩彬还要小一些，戴着眼睛，看起来挺斯文。 新郎一到，新娘家的门就被堵上了，想要顺利的接走亲娘，少不得一番考验，要么做点小游戏，要么出个难题，红包更是不能少。 韩彬是陪着王婷一起来的，跟男方女方都不熟悉，也不想参与这种事，闹火了咋收场，索性就坐在一旁看热闹。 隔着外门，潘悦可的亲戚和同学开始讨要红包，伴郎们也很配合从兜里掏出一沓子红包，让新娘的家人开门收红包。 潘悦可的几名亲戚和同学原本打算开个门缝，让新郎将红包递进来，红包里的钱如果满意，就放他们进来，如果不满意，就在要一回。 谁曾想，门刚打开一个缝，新郎身边的几个小伙子就直接把门拽开了，守门的都是一些女孩，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有一个女孩差点被拽出去。 好在这是个喜庆事，也没人计较。 新郎带着一拨人一拥而入，小伙子就有十来个，四个伴郎，往那一站，排场不小。 潘悦可的一个表妹点完红包，挡在了新郎的面前，“这红包也太少了吧，每个里面才栽了五块钱。我抢了三个红包，还凑不够二十呢。” 周围的人都跟着哈哈笑。 新郎也有些不好意思，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潘悦可表妹。 其他几个女生看到这副场景也凑过来讨要。 新郎立刻缩了，在一众伴郎的簇拥下来到了卧室门口。 新一轮的叫门又开始了，叫开了卧室门才能见到新娘。 新郎站在门口喊，“老婆，我来接你了。” 周围的年轻人跟着起哄，喊道，“老婆，开门呀。” 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 几个长辈站在稍远的位置，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他们在把控着时间，上午九点新娘要准时上车。当然了，也不能走的太顺当了，闹一闹才有结婚的氛围。 王婷也是头一次见新郎，也不好意思要红包，同学给她分了一个红包沾沾喜气就得了，坐在韩彬身旁也跟着看热闹。 一个大嗓门的伴郎喊道，“嫂子，各位伴娘姐姐，快开门呀，马上就要误点了。” “你骗谁呀，还早着呢，想让我们开门，先把红包拿出来。” “诶呀，早说呀，红包早就准备好了，打开门，我给你们。” 潘悦可的表妹喊道，“别被他们骗了，门一开他们就不认账了，先要红包。” 里面的伴娘喊道，“就是，我们也不傻，你们把红包从下面的门缝里栽进来，让我们点清楚了再说。” 经过了几番讨价还价，连着要了两波红包门才打开，在伴郎的簇拥下，新郎和新娘终于见面了。 就在这个时又出现问题了，新娘的鞋没了。 几个伴郎分头找，愣是没找到。随后就开始求助伴娘。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几个伴娘自然不肯轻易帮忙，给了两个选项，一个是给红包，每人两百块钱的红包，二是做游戏，要经过考验才能找到鞋子。 四个伴娘，八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新郎并没有拿红包，而是选择了做游戏，还能活跃一下婚礼的气氛。 第一个游戏是深蹲，不过不是普通的深蹲，而是伴郎抱着伴娘深蹲。 众人纷纷起哄，一个伴郎大喊一声，“我来！” 四个伴娘中有一个较丰满的伴娘被推了出来，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伴郎抱起丰满的伴娘，下蹲的时候重心不稳，两人一齐摔倒了。 伴郎打了个滚，“诶呀妈呀，我的老腰断了，不行不行，换人。” 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其余的伴娘起哄道，“你们行不行呀，还想不想接走新娘。” 一个高个子伴郎站出来，“我来试试。” 丰满的伴娘插着腰，一副老娘等你的做派。 高个子伴郎摆了摆手，笑道，“我先说好，这个妹子不行，得换一个。” 众人又是一番哄笑。 “哼。”丰满的伴娘有些不高兴了。 但没办法，这丰满的伴娘大家确实抱不起来，僵持了一会，男方的一个长辈看了看手表，推了一把高个子伴郎，“你自己去选一个伴娘。” 高个子伴郎早就看准了，挑了一个身材窈窕的伴娘。 这个伴娘陈子雅，也是潘悦可的同学，长得还算漂亮，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捂着脸，“我不行，我做不了的。” “没事，没事，做游戏嘛。” “就是，摔不着，我们在旁边接着。” 众人劝了几句，伴娘也就接受了。 伴郎抱起陈子雅开始做深蹲，要做五个才算通过。 “一个。” “两个。” “三个。”众人在旁边数。 接亲的氛围也达到了顶点，不少男嘉宾都有些羡慕高个子伴郎能抱着漂亮的伴娘。 做到第五个的时候，高个子伴郎坚持不住了，身子一歪，抱着陈子雅摔倒了。 两人滚做一团，陈子雅倒在了高个子伴郎的怀里。 “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在这欢乐的氛围下，突然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推开众人冲进了屋子里，一把拉开了陈子雅，挥着拳头打在了高个子伴郎脸上。 高个子伴郎可谓是乐极生悲，一下子被打懵了。 “砰砰……”风衣男子对着高给子伴郎一顿猛揍。 高个子伴郎反应过来，也开始反抗，两个人打成了一团。 其余的伴郎看到这架势，也开始过来帮忙，免不了有人拉偏架，将风衣男子一顿拳打脚踢，整个卧室乱成了一团。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伴娘陈子雅哭着劝架。 新娘潘悦可也喊道，“你们干嘛呀，赶紧停手，今天是我结婚，谁都不许打架。” 新郎也反应了过来，虽然自己的兄弟被打，他一开始也有些气愤，看着同伴打风衣男子也没劝，但潘悦可这一喊让他反应了过来，现在打架，别管谁赢谁输，不都是砸自己的场子嘛，真要把人打坏了，自己这婚礼还能顺利举行？ 韩彬和王婷站在客厅，透过卧室的门看热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俩也有些懵。 王婷拽了拽韩彬的胳膊，“哎呀，打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呀。” 韩彬不以为意道，“小事，打不起来。” 男方女方的长辈也进了屋子，将双方拉开。 风衣男子被打的不轻，脸肿了，嘴角也打破了，几个伴郎依旧是骂骂咧咧。 女伴娘陈子雅还在低声哭泣…… 在场的人都有些懵，这叫什么事？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976章 职业病 韩彬并没有表明身份。 这种大喜日子以警察的身份出面并不合适，在场既有男方长辈，也有女方长辈，由他们处理，更容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者，韩彬是琴岛市公安局的，这是泉城，处理起来也不大方便。 他总不好站出来说，“都别打了，我是琴岛市公安局的。” 没准还会被打急了眼的人一顿臭骂，你丫的琴岛的跑我们泉城耍威风？ 本着警察的责任心，韩彬还是挤进了卧室里，旁观的同时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只要双方不动用管制刀具，他也不会插手。 男方的管事站出来，指着一旁的高个子伴郎，质问风衣男子，“小伙子，你为什么打郝广义，你们认识吗？” 高个子伴郎啐了一口，“我不认识他，王八蛋，上来就打我。” 风衣男子瞅了瞅伴娘陈子雅，骂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个臭流氓。” “你丫的才流氓，老子碍你什么事了，犯贱吧。” 风衣男子指着陈子雅，“她是我女朋友，你tm不是耍流氓是啥？” 高个子伴郎郝广义道，“我们在做游戏，你丫的是男人嘛，心眼就指甲盖那么大？” “你心眼大，让我抱着你女朋友在地上打滚。” 郝广义骂道，“滚犊子，伴娘她自己乐意，你不服气跟她说，跟我说不着。” 陈子雅哭喊道，“你们别吵了，我我……” 陈子雅看了看男朋友，也不知道该说啥，捂着脸跑出了了卧室。 到这，事已经基本清楚了，但麻烦还没完全解决。 伴娘陈子雅哭哭啼啼的跑了，估计也参加不了接下来的婚礼了，还得临时想办法，伴郎郝广义脸也被打肿了，也没办法露面了。 更关键的是，接亲的时间到了，再磨蹭下去就得错过吉时了。 男方管事和女方管事商量了一下，男方正常接亲，女方管事留下来处理事情。 另外伴娘和伴郎都少了一个，临时补也不太好安排，干脆去掉两对，只剩下两个伴郎和两个伴娘。 仓促决定后，接亲继续，新娘主动让人拿出鞋，跟着新郎走了。 王婷和陈子雅也是同学，本想去安慰一下她，但是看到她男朋友追了过去，也就没有过去。 这时候让他们两个自己谈谈挺好，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外人去了反而不方便。 原本，王婷还打算去男方家看看，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王婷也没那个心思了，索性和韩彬一起离开了。 两个人去了附近的咖啡厅，准备喝杯咖啡休息会，临近中午直接去宴会厅吃饭。 王婷点了一杯美式，要了一块蛋糕，吃了几口，将蛋糕推给了韩彬，“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呀？大喜的日子弄成了这样。” 韩彬吃了一口蛋糕，不紧不慢的说，“这种事很难说谁对谁错，到了派出所也是扯皮。” 王婷点点头，“也是，虽然陈子雅男朋友先动的手，但看到女朋友被别人抱，心理肯定不舒服，也算是情有可原。至于被打的那个伴郎，他也不知道陈子雅有男朋友，而且本身就是做游戏，也不能说他错。 至于陈子雅，她一开始也没有准备，被抱的是另外一个伴娘，她是被伴郎临时选中的，架不住众人起哄才答应，也是抹不开面子。” 韩彬回忆了一下，“刚开始做游戏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陈子雅的男朋友，他应该是后来才到的。我估计陈子雅也报了侥幸的心里才答应做游戏的，没想到自己男朋友恰好赶来了，结果就发生了那一幕。” “这你都记得？” 韩彬笑道，“我可是专业的。” 王婷笑了笑，随后又有些伤感，“哎，可惜了，潘悦可今天结婚，本来应该高兴呢。结果陈子雅出了这样的事，没准会闹分手，这一合一分多闹心，也不知道会不会伤了同学情分。” “别多愁善感了，明天咱们就回琴岛了，这事你也掺和不上。” 王婷叹道，“我们几个同学关系都不错，就怕因为这件事生分了。” “等婚礼结束了，让潘悦可和陈子雅好好谈谈，把误会说开了就好。” “但愿吧。” 两人在咖啡厅坐了一个多小时，十一点左右打车赶往宴会厅，宴会厅门口挂着红色的横幅，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 潘悦可和新郎站在门口迎接宾客，王婷走过去跟潘悦可聊了几句，因为还要接待其他客人，王婷和韩彬就先入席了。 王婷在宴会厅看了一下，没有发现陈子雅的身影，其他同学也没有见到她，王婷发了微信，对方也没回。 韩彬到没想那么多，看会手机、吃会花生瓜子，乐得轻松。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宴会厅的人越来越多，韩彬习惯性的扫视周围，一个中年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子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棕色的高领毛衣，椅子上搭着一件羽绒服，男子从接过别人递来的烟，习惯性的将烟嘴掐掉，点着后，叼着另一头抽了起来。 这道有点意思。 掐掉过滤嘴抽烟，烟劲会比较大，危害也比较大，除了烟瘾比较大的人，一般人很少这么做。 看在韩彬眼里又有些不同，在犯罪现场烟嘴是很重要的证据，很可能留下嫌疑人的dna，有一些惯犯为了避免留下证据，都会掐掉烟嘴再抽烟，这样的话就不会留下指纹和dna。 虽然对方很可能是烟瘾比较大，习惯不用过滤嘴，但韩彬还是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下。 十二点钟，婚礼正式举行，宴会厅里响起了音乐和灯光，潘悦可在父亲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台上，新郎穿着黑色的西装从对面走了过来，从新娘父亲手中接过了新娘。 宾客们都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王婷也显得很激动，跟几个女同学兴奋的说着什么。 韩彬看婚礼的同时，眼角也留意着那名男子，那名男子抽完烟后，用手指捻灭了烟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烟头的温度，混不在意。 韩彬微微皱眉，更加觉得这名男子可疑，一般人可不会有这种骚操作，他也拿出手机拍了一段婚礼视频，顺便将那名男子也拍了进去。 以韩彬的经验来看，这名男子很可能有前科，甚至可能是在逃人员。 当然，更有可能是他的职业病又犯了…… 977章 相聚 韩彬抽了一根烟，仔细想了想，自己一个琴岛的警察，不过是来泉城玩的，何必管这种闲事。 但完全不管也不是他的风格，索性将视频截图发给了包星，让他去处理。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包星隶属于省厅刑侦总队，在整个鲁州都有执法权。 至于能不能查到？这个人有案底，还是虚惊一场，那就是包星自己的事了，韩彬不过是一个过客，也懒得多管。 宴会结束后，王婷和几个同学聚在一起聊天，她们很长时间没见了，潘悦可邀请同学们晚上聚一聚。 韩彬则是自己回到了荣文轩小区睡了一个午觉。 起床后，韩彬洗了把脸，出门溜达，虽然已经几年没来过泉城，但是泉城的变化不大，依旧给韩彬一种熟悉的感觉。 韩彬在泉城也有不少同学，大部分都进入了公安系统，不过这次来韩彬没有联系他们。 一是他呆的时间比较短，比较赶。再一个，他和同学们很多年没见了，也不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你联系人家，人家也未必有时间来，到时候尴尬的还是自己。 他今晚只约了郑凯旋和包星一起吃饭。 这两位一个是他的老上司，一个是他的下属，大家都来自琴岛公安系统，韩彬比较了解他的情况，知根知底。 韩彬请两人一起吃饭，也是有意介绍他们认识，虽然在外人看来郑凯旋的职务要比包星高得多，这个宴请有些不伦不类，但实际上韩彬还是仔细考虑过的。 一是两人都是从琴岛调来的，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再一个，包星的父亲是刑侦总队的领导，彼此多联系、相互关照，也算是双赢。 晚上七点钟，好汉餐厅。 二楼的包间内。 郑凯旋、韩彬、包星三人围坐在一起。 公安系统比较忙，郑凯旋和包星能准时赴宴，可以说是给足了韩彬面子。 韩彬端起酒杯，“郑队，包星，好长时间没见了，咱们干一杯。” 郑凯旋笑道，“喝酒没问题，但咱们先说好，这顿饭我买单，谁跟我抢，我跟你们急。” 包星道，“郑队，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您是韩队的老领导，也就是我的领导，这顿饭应该是我请。” 郑凯旋摆手，“小包，咱们都在泉城，以后还有聚的机会。但韩彬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这个‘老领导’必须得安排好了。你想请客后面排队去。” 韩彬笑道，“包星，你这次就别跟郑队争了，让他请客。能吃老领导一顿，我回琴岛也有面子，非得给他们好好吹吹。” 郑凯旋大包大揽道，“说的没错，你回去就告诉曾平他们，只要是咱们三中队的人，别管是谁来了，我都安排。” 韩彬端起酒杯，“有您这句话，我还客气啥，来，我敬您一杯。” 郑凯旋挥手，“咱们齐端一个。” 三人一饮而尽，包星也是个有眼力劲的，立刻站起来给郑凯旋和韩彬倒酒。 郑凯旋虚扶了一下，“彬子，上次请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那个鲍建生的确是案件的嫌疑人，我原本就想好好谢谢你，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敬你一杯酒。” “郑队，您这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小事。” “来吧。”郑凯旋端起酒杯，跟韩彬的碰了碰，随后一饮而尽。 郑凯旋都干了，韩彬还有啥好说的，也跟着干了。 韩彬放下酒杯，吃了一口菜，对着一旁的包星问，“包星，我给你发照片上的人的身份查到了吗？” 包星摇头，“还没呢，韩队，您觉得他身上可能有案子？” 韩彬笑了笑，“我也就见了他一面，只是觉得他抽烟的方式有些可疑。你看着查吧，能查到是你小子的本事。要是不好查，也就别费那劲了。” 郑凯旋放下筷子，“啥情况，跟我也说说。” 韩彬将宴会厅看到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郑凯旋略一思索，“这么看起来，这个人的确有些可疑，吸烟不用过滤嘴的人虽然少，但也有。不过，徒手掐灭烟头可不常见，很可能是有意识的破坏指纹。 你当时就没有查查对方的身份？”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当时是在宴会厅，人家上面正举行婚礼呢，我去调查人家宾客也不合适。再说了，这也不是琴岛……” 郑凯旋点头，“也对，你的确不太方便出面。” 包星拍着胸脯，“韩队，您放心吧，这个人交给我，肯定将他的老底摸清了。” 郑凯旋又端起酒杯，“行了，咱们今晚少说案子，多叙情谊，多喝酒，不醉不归。” “干。” “干杯。” …… 三个人点了八菜一汤，喝了两瓶酒，直到晚上九点多才散场。 韩彬今天也喝爽了，有了几分醉意，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他先打车去接王婷，一起回了荣文轩小区。 两人今天都累了，回家后洗了澡躺在床上聊天。 王婷搂着韩彬的肩膀道，“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韩彬笑道，“挺好的，跟郑队和包星一起喝了酒，这顿酒喝得瓷实，一周不会馋酒了。你呢，跟同学们聚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下午潘悦可找到了陈子雅，原本想跟她男朋友解释清楚，谁知道陈子雅和男朋友闹掰了，两个人现在在谈分手。潘悦可觉得很内疚，一直在和陈子雅道歉，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本来潘悦可结婚是一件喜事，谁知道现在闹成了这样。” 王婷扭头看向韩彬，“你说陈子雅的男朋友是咋想的？真的要和子雅分手吗？” 韩彬摊了摊手，“这我哪清楚，我也没什么恋爱经验。” “切。”王婷撇撇嘴，一副我才不相信你鬼话的模样。 “咳……” 韩彬轻咳了一声，“我虽然谈恋爱不多，但男人的心理还是了解一些的。再加上我的一些职业经验，我觉得他们之间除了今天的事，应该还有其他的矛盾。只是今天的事恰好成了爆发点，至于以后是分是和，主要还是看两人的感情基础和信任度。” “哦……”王婷嘟着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这番经验之谈听起来还是很靠谱的。” 韩彬嘿嘿一笑，纠正道“我哪有什么经验之谈，就是瞎说的。” “韩队长就不要谦虚了，一听就是过来人。” “婷婷，明天下午咱们才坐车回琴岛，上午还有时间，你想去哪玩？”韩彬转的虽然生硬，但还是很有必要的，这个话题太危险了，他可不想睡沙发。 978章 年货 早上，两人起床后，就去泉城大街上溜达。 早饭，两人吃的草包包子，自从大学毕业离开泉城，韩彬就没再吃到过，早就想这一口了。 草包包子用的是中筋面粉，这样做出来的包子皮儿比较薄，使用的食材包括猪肉，淀粉，白糖，老抽，甜面酱等，最重要的是准备一些猪皮冻，这是草包包最关键的一个材料，没有了猪皮冻的草草包也就没了灵魂。 饭后，王婷带着韩彬去了自己的大学，大学校园依旧，只是学生换了一茬，王婷带着韩彬在校园里漫步，回忆着当年校园里的一些趣事。 中午两人去会仙楼饭庄吃饭，算是给泉城之旅画上了一个句号。虽然有些小插曲，但也算圆满。 下午，两人乘坐高铁返回琴岛。 车票是王婷订的，两车票是连号的，但是等上车后才发现中间隔了一条过道，虽然距离并不远，但不时有人路过，多少让人有些不爽。 两人上车安置好行李，韩彬右手边靠窗户的位置坐着一个男子，四十多岁，气质儒雅，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韩彬笑着说道，“大哥，您也去琴岛？” 男子看了一眼韩彬，“对，听你口音就知道，咱们是老乡。” “您怎么称呼？” “我姓肖。” “我叫韩彬。肖哥，有点事想麻烦您。” “你说？” 韩彬指了指旁边的王婷，“这是我女朋友，我们两个想坐在一起，您能不能跟她换个位置。” 姓肖的男子微微点头，“行呀。” “大哥，谢谢您了。”韩彬颔首示意。 男子也是个干脆人，站起身，直接跟王婷换了换位置。 王婷客气道，“谢谢。” “都是老乡，举手之劳。” 换了位置，王婷和韩彬说话方便了很多，韩彬心里很感谢那位大哥，人家要不想换，你也没辙。 两人聊了会天，王婷就有些累了，靠在韩彬肩膀上休息。 泉城这两天事比较多，她也比较认床，昨晚失眠了。 韩彬看了一会手机，也开始闭目养神。 回到琴岛，又该上班忙碌了，到时候可没这么悠闲了。 “嗡……”韩彬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包星发来的微信。 包星要上班，不能给韩彬两人送行，询问韩彬是否顺利登车了。 韩彬和他聊了几句。 临了，包星祝韩彬一路顺风，还邀请韩彬再次来泉城。 收了手机，韩彬看了一眼旁边的佳人，王婷还在睡觉，韩彬将她身上搭着的外套拽了拽。 旁边那位姓肖的大哥一直很沉默，韩彬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发现他有些出神，手里拿着一张旧相片，看的很认真，不时的用手摩擦。 韩彬的这个角度看不清楚，隐约感觉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姓肖的男子嘴唇微动，似乎在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闻。 韩彬懂唇语，姓肖的男子似乎在喊‘蓉蓉’。 韩彬收回了目光，谁还没有点故事，他也不想探究别人的隐私。 下午五点，高铁达到了琴岛站，韩彬再次向姓肖的男子表达谢意，带着王婷下车回家。 泉城距离琴岛并不远，坐高铁还挺方便，只不过因为工作比较忙，韩彬很少走动。 这次外出散心感觉还不错，以后有时间，有机会了，还要多走动，否则等有了孩子，就更没时间了。 …… 翌日上午。 琴岛市公安局。 韩彬到了公安局，先擦了擦办公室的桌子，而后去了大队长办公室报道，之后又顺道去了一组和二组的办公室，听队员们汇报工作。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下午两点，参加了市局召开的会议。 下午四点，刑侦大队内部会议。 会议结束，韩彬收拾了一下，也差不多该下班了。 晚上下班，韩彬去父母家吃饭，原本王慧芳也想让王婷来，不过王婷也回父母家了，只有韩彬一个人来。 一进门，韩彬就闻到一股香味，这味道跟平常的菜香味不同，是韩彬记忆中的味道——炸丸子。 餐厅里放着三个大盆都是刚刚煮好的肉，有牛腱子，牛肚，猪肘子，五花肉等，王慧芳正站在厨灶旁炸丸子。 距离过年还有十几天，每年这个时候韩彬家都会准备年货煮肉，肉汤会用来灌丸子、炸丸子，虽然听起来名字差不多，但却是两种做法和形状完全不同的美食。 这两种美食韩彬都喜欢，最喜欢的还是炸丸子。 “妈，怎么今天煮肉，不等我休息的时候给你们帮忙。” “你平常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就好好休息。这点事我和你爸就办了。” 韩卫东招呼，“过来尝尝。“ 韩彬用手拿起一个炸丸子直接扔进嘴里。 王慧芳提醒，“刚出锅的，烫。” 韩彬吸了口凉气烫的呲牙咧嘴，“好吃，香。“ 韩卫东道，“知道你爱吃，今年我放的肉多。” 韩彬一挑大拇指，“做一次不容易当然要多放点肉。”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韩彬道，“谁来了，我去敲门。” “应该是你舅舅。” 王庆升也喜欢吃肉，自己一个人又懒得做，每年过年前都是王慧芳多做点，让他带走。 “咯吱……”一声，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韩彬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喊道，“舅舅，你怎么这么瘦了。” “嘿嘿，还行吧，也就瘦了二十多斤。” 韩彬诧异，“咱们才多久没见，您就瘦了这么多。” “也就两个多月吧，大基数，好减。” 两人进了屋子，王庆升换上拖鞋直奔厨房，“真香呀，瞧瞧这肉上的颜色多好，这大肘子真喜欢人。” 王慧芳看了看弟弟，“你又瘦了，减肥是好事，但也别减的太快。” 韩卫东道，“肘子给你煮着呢，一会带着一个。” “那太好了，大肘子可是我的最爱。” 王慧芳提醒，“你好不容易才瘦下来，过年吃肉多，可别又胖了。” “姐，这您就不懂了，想要瘦先吃肉，我天天都吃肉，要不然瘦不了这么快。” 王慧芳有些不信，“还有这说法，你不是运动瘦的嘛。” “运动只占两三成，剩下的就得靠吃，你得调整饮食结构，会吃，懂吃才能瘦。”王庆升说起来头头是道。 韩卫东拍了拍肚子，“吃肉还能减肥，这不错，我最近也胖了，一会得跟我好好说说。” “太没问题了。” 韩彬洗了洗手，给老妈打下手。 韩卫东和王庆升去客厅喝茶水，探讨吃肉减肥之道了…… 979章 新案 一到年根就忙了起来，有案件自然是先办案，没有案件依旧忙。办了一年的案子，证据不足的补充调查，该总结的总结，该归档的归档，都要在年前完成。 除了这些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总之就是一个字，忙。 转眼间就进入了二月，距离过年还有十一天。 琴岛逐渐有了过年的氛围，各大商场开始做活动，街道上也张灯结彩。 警员们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一组又增加了一名新人叫马焦旭。 虽然是新人但是年纪不小了，今年已经三十岁，之前在高成县刑侦大队工作，以他这种情况调到市局工作并不容易。 从日常的工作中就能看出，马焦旭很珍惜这次调职的机会，比早来一段时间的赵明可勤快多了，经常是早上第一个到，下班最后才走。 当然，赵中华也有自己的优点，到是不用跟他比勤快。 这不，赵明拿出了一包中华烟分给大家，“王组长，眼看就要过年了，咱们队应该没有案子了吧。” 王霄拿着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事我说了不算，你得去问大队长和韩队。” 赵明点着烟抽了一口，“大队长那边我可不敢问，至于韩队，这些天老是开会，我想问，也找不着人。” 李琴道，“你呀，就消消停停的，别找骂了。有没有案子这事，大队长和韩队说了都不算。” 黄倩倩下意识的问，“那谁说了算？” “当然是嫌疑人了。他什么时候犯案，咱们什么时候查，他消停，咱们也能跟着过个好年，就这么点事。领导在上面说一千道一万，许诺的再好，真来了案子，你上不上？” 赵明砸吧了砸吧嘴，“啧啧，还是李姐看的明白，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整个人都通透，厉害。” “少拍马屁了，我这有份资料，一会你帮我送到韩队办公室。” 赵明应了一声，拿起资料翻看了一下，是某个案件的补充证据。 马焦旭好奇道，“赵明，你不是也刚调到市局吗？怎么看着你跟韩队很熟悉。” “韩队和我都是从玉华分局调来的，他是我老领导了。” “这就难怪了。”马焦旭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我在高城刑侦大队的时候就听过韩队的大名，有一次联合办案我还见过他，以前的同事知道我调到二中队都羡慕的很。” 赵明笑道，“这话说的不差，调到二中队以后立功的机会多的是，你来之前，我们刚破了一个连环凶杀案，市局给咱们中队申报了一个集体二等功。你要是早来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马焦旭追问道，“啥案子呀，跟我说说呗，我还真不清楚。” “咯吱……”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开了，韩彬大步走了进来。 “韩队。” “韩队来了。” 韩彬扫了众人一眼，“你们倒是挺悠闲呀。” 王霄给韩彬搬了一把椅子，笑道，“我们想参加会议，级别也不够呀。” 韩彬笑了笑，“别急，立功升职的机会多的是，这不，我又给你们争取了一个。” “来新案子了？” 韩彬点头道，“收拾一下装备，十分钟后出发。” …… 柏翠小区。 小区距离市公安局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个老式的小区，房龄有二十多年了，小区位于市中心位置，周边的商场、医院、学校一应俱全。 【领现金红包】看书即可领现金！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金/点币等你拿！ 韩彬下车后，打量了一下四周，院子不大，周围停放着不少车，这种情况在老旧小区很常见。 柏翠小区一共有六栋楼，三号楼下围起了警戒线，几名穿着制服的民警站在外面。 负责维持现场的是当地派出所的副所长林国凯，双方简单介绍后，韩彬开始询问正题。 “林所长，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死者叫肖炳天，住在三号楼201室，也是案发现场，报案人是他的弟弟肖国栋。我们是中午十二点三十分钟接到的报警电话，十二点四十赶到现场。肖国栋当时已经打开了死者家的门，周围还有几个邻居旁观，我们到达后立刻控制现场，拉起了警戒线。” 说话间，韩彬一行人上了二楼，楼道口并没有安装监控。 201室是个老式的铁门，韩彬观察了一下门锁，没有明显被撬和破坏的痕迹。 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个中年男子靠在茶几上，他的下半身都被血迹染红，地板上也有一大滩血迹，已经凝固了。 韩彬精通血迹鉴定，以他的经验来看死者遇害时间应该是在十二小时以上。 看到这名男子后，韩彬皱了皱眉，露出些许诧异，他见过这名男子，正是高铁上那位好心的换座大哥。 韩彬没想到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韩彬愣了片刻后，问道，“他弟弟呢？” 林所长说道，“他弟弟是开车来的，看到案发现场的情况有些激动，我让他回车里等着了。” 韩彬点点头，开始查看案发现场，肖炳天穿着一身家居服，左胸口有一道明显的伤口，刀就掉落在他的身边，血迹的周围还留下了一组鞋印，从款式和鞋印大小来看，这很可能是一名男子留下的。 当然，这只是韩彬粗略的观察，要得到准确的鉴定结果，还需要回到市局详细研究。 韩彬在尸体周围查看了一番，没有看到死者的手机，他在高铁上记得很清楚，肖炳天是有手机的，应该是一款华为手机。 韩彬继续在屋子里勘察，发现厨房的地上有一个破碎的杯子，垃圾桶里放着一个削了一半果皮的苹果。 韩彬只是大略的查看，以目前的现场特征来看，这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肖炳天主动打开门，请客人进了屋子，还给他倒了水，削苹果，苹果还没有削完，凶手就动手杀人了。 既然很可能是熟人作案，那排查死者的周边关系就很重要了。 技术科和法医也来到了现场，韩彬打了一声招呼，就径直下了楼。 韩彬虽然认识肖炳天，但也只见过一面，对他的情况并不熟悉。 很快，韩彬见到了肖炳天的弟弟肖国栋，准备从他口中了解更多关于肖炳天的情况。 980章 线索 肖国栋和肖炳天有三分神似，个子要稍矮一些，双眼通红，脸上露出焦急神色。 “警察同志，查的怎么样了？我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肖先生，请节哀顺变。我是市公安局的韩彬，负责调查这起案件。” “韩警官，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我哥？” “您是报案人，应该清楚警方也是刚刚接手案件，我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查案需要时间，急不得。” “是，我知道，我只是……就这么一个哥哥，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肖国栋泣不成声。 韩彬递给他两张纸巾，“肖先生，我想跟你了解一些肖炳天的情况。” “好，您问吧。” “肖炳天结婚了吗？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直系亲属？” “没有，我哥这个人比较散漫，有点文艺青年的感觉，喜欢自由，不喜欢被家庭束缚，就一直没有结婚。我父母都已经去世了，除了我这个弟弟，也没有太近的亲人。” “肖炳天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我哥哥一直在外地工作，半个月前才回琴岛。感情方面的事，我这个当弟弟的也不好问。” “肖炳天之前在哪个城市工作，去了多久？” “之前，我哥一直在长安工作，他去了将近二十年，因为隔得比较远，也不怎么回琴岛。上一次回来还是17年，那年我母亲去世了，打那之后我哥就没回来过。” “肖炳天是做什么工作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到的琴岛？” “我哥从事文物的鉴定工作，长安是两千年的古都，有很多的古迹、文化、风俗，是他一直都向往的城市。” “你知道他的具体工作单位吗？” “诶呦，这我还真记不清了，只知道他在一家拍卖行工作。”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肖炳天在琴岛还有没有来往比较密切的朋友？” “我没问过，但应该有吧，我哥人挺好，特别容易相处，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很容易和人成为朋友。” 对于这一点韩彬深有体会，他虽然只见了肖炳天一面，但肖炳天给的印象很好，对于肖炳天的死颇为惋惜。 回想起高铁上的情景，韩彬想到肖炳天手里拿着的那张照片，照片一看就有些年了，当时的年轻女子，现在也很可能不在年轻，但有一点不会改变，那就是这个女人对肖炳天很重要。 “肖炳天以前有没有谈过对象？” “您说的以前指的是多久？” “不限时间，只要你知道的都可以说。” 肖国栋说道，“我哥离开琴岛将近二十年，这期间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呆的时间不长，要么是回来看看我父母，要么是将我父母接到长安居住一段时间，他每次回琴岛都超不过一个月。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陪着我父母，也没时间去谈什么恋爱。 要在往前说，他去长安之前到是谈过一个女朋友，两个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成，说实话挺可惜的，那个女孩挺不错的，我一直觉得当年我哥离开琴岛应该跟她有一定的关系。” 韩彬追问，“她叫什么名字？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她姓宋……叫什么名字，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小二十年。我只见过她两三次，知道她和我哥是同校，其他的也不是很清楚。” “你哥回到琴岛后，就一个人住在这里？” “对，这是我爸妈的老房子，我爸妈去世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和我哥商量准备将这套房子卖了。他这次回来也是处理这件事的，我想着他回来一次不容易，让他多住一段时间，等过了年再说。 我哥也想在老房子卖之前住一段时间，也算是一个念想吧。谁知道……才十来天就出事，早知道我就不让他回来了，这房子的事我一个人也能处理，哎……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 “在卖房这件事上，你和肖炳天有没有分歧？” “没有。我哥这个人年纪不小了，但还是有点文艺青年的感觉，他不怎么在乎钱，之前我说要卖房子，他是有点舍不得，毕竟是我爸妈住的地方，也算是一个念想。 后来，他考虑了一段时间也就同意了，毕竟老人家都已经去了，房子算是念想，但有时候也是一种牵挂。他原本没打算回来，让我看着卖就行了，也不提钱的事。 但这房子不是小事，这房子虽然老了，但是地段好，至少能卖个一百三四十万，我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我想着让我哥回来，我们兄弟一起把这个房子处理了，这样比较好，我们兄弟也能聚聚。 我哥也就同意了，可能他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这套老房子，想要住一段时间再卖。” “据你所知，你哥在琴岛和其他人有没有矛盾？” 肖国栋摇头，“他1月18号回来的，这才十来天的时间，能跟谁有这么大的矛盾，我是真想不出来？” “你最后一次见肖炳天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他出事了？” “最后一次联系是昨天下午，他给我打电话，但是我没有接到，我是开饭店的，当时正在后厨忙也没顾上，后来打给我老婆，说后天要在饭店订个包间，想请几个朋友吃饭，我老婆问他几个人，什么档次的。我哥说连上他四五个人，一千块钱左右就行了。 我老婆跟我说了以后，我当时也没顾上回他，今天上午，我想着让他过去吃饭，顺便问清楚，结果我打电话，他的手机打不通。我当时也没太在意，他一大老爷们能有啥事，我就继续打电话，后来一直到中午他都没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让我老婆看着店，我赶紧过来看看，敲门也没人应，我打开门一看，哎……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哥比我大不了两岁，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早走了。” “你进门之前有没有发现异常？” “没有，我当时就有些着急了，也没仔细看。” “你怎么开的门？” “我哥平常不在琴岛，房子的钥匙都在我那，我有钥匙，自己开的门。” “开门后，你有没有进入案发现场？” “有啊，我看到我哥受伤了，我肯定要进去查看，我走进一看才知道人死透了，没治了，我就赶紧打电话报警了。” “你有没有触碰过现场的东西？” 肖国栋回忆了片刻，“没有，我记得是没有。” “有没有在屋子里踩过血迹？” “应该没有吧。” “从你打开门到警察来之前，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有，我当时吓懵了，大声的叫我哥，有邻居听到动静也来了，不过他们最多就是在玄关站着看，没人进客厅，也没人接触过我哥。” 之前韩彬推测可能是熟人作案，既然是邻居，没准也和死者认识。 而且嫌犯在作案后，出于各种原因和目的很可能会再次返回现场。 “你还记得有哪些邻居来过现场吗？” 肖国栋点头，“大概记得。” 韩彬翻开笔记本，“你说一下。” “杨哥，老林，刘姐，老吴，应该是这四个人。” “说全名。” “杨柏仁，林春华，刘蓉，吴海波。” 981章 刘蓉 四个邻居中，刘蓉引起了韩彬的注意，“这个刘蓉多大年纪，门牌号是多少？” “我哥今年43岁，刘蓉应该比我哥大个五六岁，应该不到五十岁吧。刘蓉就住在我们单元的302，她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记得，肖炳天在高铁上拿着一张照片，默念着一个叫‘蓉蓉’的名字。 至于彼蓉蓉是否是此蓉蓉，那就不得而知了。 “肖炳天有手机吗？” “有。” “什么手机？” “一款华为手机。” “肖炳天有没有说明天包桌请什么客人？” “不知道，我今天叫他过去吃饭，就是为了问这事，谁知道还没来得及……”肖国栋摇头叹息。 “肖炳天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离开琴岛？” “年后吧，卖了房子他就走了。其实我也劝过，想让他搬回琴岛，他虽然喜欢长安，但在那边也没什么亲戚，还不如搬回琴岛来，老了相互也有个照应。” 韩彬翻看了一下笔记本，“那行，咱们先谈到这，您想起什么情况，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韩警官，我哥的案子就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目送肖国栋离开，韩彬将王霄找了过来。 “韩队，你有什么吩咐？” “你去一趟3号楼302，找一下叫刘蓉的邻居，案发后她也去过现场，我要亲自给她做笔录。” “那其他去过现场的人呢？” “其他人由你负责做笔录？” 王霄点点头，有些好奇道，“韩队，这个刘蓉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道，“现在还不好说，等回局里再告诉你。” 打发走王霄后，韩彬回到了案发现场，法医李灿已经完成了初步尸检。 “韩队，您来的正好，初步尸检完成了，我正想跟您汇报。” “你说。” “死者的身份您应该知道了，年龄应该在40岁左右，死因是被锐利的尖刀插进了左胸口，这个位置十分的危险，直接扎住了心脏大动脉，除非立刻得到救治，否则，送医院的路上估计人也就不行了。 除了这处致命伤外，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其他伤口，也没有被捆绑的痕迹。” 李灿顿了顿，继续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下午四点到八点之间，因为屋子里烧着暖气，温度较高，一定程度加速了尸体的腐化。” 韩彬问道，“死者生前有没有中毒迹象？“ “暂时没有发现，等回到实验室，我会进一步的检测。” “辛苦了。” “应该的。”李灿汇报完情况，跟技术科沟通了一下，就将死者尸体装入裹尸袋，准备运回市公安局。 王霄回到了现场，“韩队，刘蓉就在家里，我请她过来做笔录，她说怕死人，请您去她家里。” 韩彬摸了摸鼻子，“警察到之前她就来过现场，现在却说怕死人？” “谁知道呢，要不把她请到市局做笔录？” “算了，我去一趟吧。赵明、马焦旭跟我走一趟。” “是。” 爬了一层楼梯，三人就到了刘蓉家。 “咚咚……”赵明敲了敲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打开了门，女人个子高挑、很瘦、梳着一个马尾辫，已经有不少白头发了。 “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韩彬，这是刘蓉家吗？” “对，我就是刘蓉，三位同志请进吧。” 韩彬进了屋子，这是一套三居室，进门的右手边就是厕所，飘来一股尿骚味，屋子里算不上太干净，乱七八糟的堆了不少东西。 刘蓉有些不好意思，“家里人比较多，屋子也比较乱，您别介意。” “您家一共几口人？” “我爸妈，我和丈夫，还有一个女儿。我丈夫和女儿不在家，我爸妈在他们屋里。”刘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位同志先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韩彬坐到沙发上，“刘女士不用麻烦了，我们不渴，咱们直接做笔录吧。” “那也行。” “刘女士，您认识死者肖炳天吗？” “认识，我们都是邻居，年轻时他在这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听说去了长安，这些年也没怎么见过。” “您是不是去过案发现场？” “对，我是去过一趟，肖国栋看到他哥死了，吓了一大跳，把我们楼上的邻居也惊动了，我就过去看看。我这个人胆子不大，就从门缝里瞟了一眼，诶呦妈呀……可把我吓得不轻。” “肖炳天从长安回来之后，你们有没有见过面？” “见过，都是邻居，上下楼的时候难免碰到，也就说了几句话。” “你去过他家吗？” “没有。” “今天也没进过案发现场？” “真没有，我就在门外面瞅了一眼，那血琳琳的，我哪敢进去。” “昨天下午四点到八点之间，您在哪？” “我在家。” “出过门吗？” “没有，我一直在家里。” “谁能证明？” “我爸妈呀，他们就在屋里，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 “您在家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可疑动静？” “没什么印象。”刘蓉摇了摇头，追问道，“肖炳天不是今天在死的吗？” “案发时间是今天中午，但肖炳天被害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到八点之间，您和他住的比较近，这段时间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去他家？” 刘蓉道，“我昨天下午门都没出，除了我爸妈，谁也没见着。” “据你所知，肖炳天有没有仇人或者跟谁发生过矛盾？” “这我不清楚，他回来也没多久，我也没跟他见过两面，就算有仇人，他也不会跟我说呀。您说对不。” 韩彬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桌子上，“咱们先谈到这，这是我的名片，想起什么可以直接联系我。” “诶。”刘蓉跟着站起身，有些担忧道，“韩警官，肖炳天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韩彬停下脚步，“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就住在一个单元，家里有老人和孩子，我也害怕呀。这要是仇杀还好，要是家里遭了贼，我们家不也有风险嘛。”刘蓉叹道，“一到过年就容易出事，咱们老百姓要过年，贼也要过年，万一偷到我家咋办。”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韩彬宽慰道，“刘女士，您放心，我们警方会尽全力侦查案件，不会影响到你们正常的生活。” 刘蓉眉头依旧没有展开，“诶，这上下楼的，但愿吧……” 982章 照片 韩彬和刘蓉谈话时，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刘蓉没有出现什么感情波动，情绪一直比较平稳。 如果刘蓉真是肖炳天口中的蓉蓉，那么两个人的感情一定很深厚，刘蓉真是凶手，不可能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再一个，刘蓉的年纪要比肖炳天大，再加上肖炳天长得比较年轻，两个人的外貌差了将近十岁，至少在韩彬看来刘蓉是配不上肖炳天的。 当然，韩彬的这种想法有些主观了，他毕竟只见到了现在的刘蓉，并没有见过年轻时的刘蓉，也没准刘蓉年轻时长得比较漂亮，很多男人都喜欢成熟一些的女人。 总的来说刘蓉的嫌疑不大，但有一点让韩彬想不通，那就是死者虽然被刀重伤没多久就死了，但现实的生命和玩游戏不同，不会立刻消失，即便受伤比较重，也能坚持一段时间，足够用来呼救了，这才符合一个人死前的特征。 但是住在楼上的刘蓉却声称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声音。 假设刘蓉说的是真的，那么肖炳天在重伤后，应该被嫌疑人堵住了嘴，所以才无法呼救。 嫌疑人堵住了肖炳天的嘴，肖炳天肯定是要反抗的，而且临死前的挣扎会很激烈，身上一定会留下一些反抗伤。 根据法医李灿的说法，除了胸口的致命伤外，肖炳天身上没有其他伤口，也没有被捆绑的痕迹，也就是说在肖炳天清醒的情况下，这个假设是不成立的。 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肖炳天处于昏迷状态，即便遭到了致命攻击也无法呼救，这种情况倒是成立。想要应证这一点需要法医后期的尸检提供更切实的证据。 这属于物证，还有一种更快捷的办法，就是询问其他邻居昨天是否听到了呼救声，如果其他邻居也没有听到异常声音，那就证明刘蓉没有撒谎。 韩彬下了楼，技术科也完成了现场勘查。 马希文道，“现场刚刚勘查完毕，我们准备收队了。” “有什么发现？” “现场发现了一把尖刀，刀刃也就十厘米左右，应该是普通的水果刀，不过刀子的质量不错，很锋利。从现场的情况和尸体的伤口来看，极有可能是凶器。 另外，我们在厨房发现了一个摔碎的杯子，我们收集了玻璃碎片，我在碎玻璃上看到了残缺的指纹，准备带回实验室拼接，看看是否能将指纹恢复。 另外一个发现您应该也注意到了，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组血脚印，我们已经采集了鞋印，整理一下会送到您的办公室。 还有一点，现场的情况给我的感觉有些乱，我不太确定这是否是第一现场。” 韩彬点点头，“我刚才查看过现场后，也觉得现场有些问题，从血量来看，这应该是第一现场，我更倾向于受害人在受伤后移动过。至于是他自己移动，还是被嫌疑人拖动，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马希文道，“也有这种可能。” “有没有发现受害人的手机？” “没有。” “有没有找到一张年轻女士的照片，死者很可能会随身携带，而且这张照片应该有些年头了。” 马希文摇头，“没发现，不过卧室里倒是有一些老照片，你可以去看看。” “那行，你们先回去，我进去瞧瞧。”韩彬拍了拍手，对着几个队员吩咐，“手头上没活的人帮我搜集屋子里的照片。” “是。” 自从当了中队长，这种基础工作韩彬很少在亲力亲为。 就在此时，王霄带人回来了，汇报道，“韩队，我带人给其他几个来过现场的邻居做了笔录。” “有什么发现？” “他们虽然在这个小区住了很多年，但是对死者并不熟悉，也没有靠近过尸体，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案发时间段，他们有没有听到受害人呼救？” 王霄道，“没有，我也正纳闷这一点，死者虽然伤的重，但也不可能立刻就死，按理说应该会呼救才对，但所有邻居都没有听到异常声音。” 韩彬摸了摸下巴，“等李法医进一步的尸检结果吧。”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肖炳天受伤时很可能已经失去了呼救的能力，既然没有反抗伤，也没有捆绑，那就说明很可能是药物导致受害人无法动弹。 赵明走了过来，“韩队，我将主卧的照片都搜集了起来。” 韩彬接过照片开始翻看，同时脑中回忆着他在高铁上见到的那张照片、大小、款式、模样。 韩彬翻看了两遍，都没有找到肖炳天在地铁上看的照片。 韩彬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他应该跟刘蓉要一张年轻时的照片。 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如果刘蓉是凶手，她肯定不会拿出肖炳天珍藏的照片。 而韩彬只记得那张照片的尺寸，只知道那是一张女子的照片，但因为角度原因，他没能看清照片上女子的容貌，就算刘蓉拿出了自己年轻时的照片，韩彬也无法分辨。 韩彬继续查看照片，很快就看完了队员们搜集的所有照片，但并没有发现跟自己记忆中相同的那张照片。 韩彬也没有放弃，虽然没有找到肖炳天随身携带的照片，但肖炳天未必只有一张那名女子的照片，这些照片里很可能就藏着那名女子的其他照片。 韩彬将赵明叫了过来，“给你安排一个任务，查清这些照片上所有女性的身份。” 赵明露出一抹苦涩，“韩队，这上面有好多老照片，都过去几十年了，相貌早就变了，这让我咋查。” “那就是你的事了，自己想办法。” 安排好任务后，韩彬继续观察屋子里的情况，用犯罪心理分析、还原案发的经过。 韩彬将所有的线索和证据汇总了一遍，他依旧觉得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比较大，但在某些细节方面又有些异常。 例如杯子在厨房里碎裂，应该是嫌疑人想要清洗杯子上留下的dna和指纹，韩彬一开始以为是清洗之后才摔碎的，但刚才技术科勘察现场时，马希文发现了玻璃杯上有指纹，这就说明应该是清洗杯子之前摔碎的。 摔碎了不代表dna和指纹会消失，按理说凶手应该收集玻璃碎片带走，这样才能销毁自己的证据，但是嫌疑人却将杯子碎片留在了现场，这一点就有些不合情理。 当然，如果嫌犯作案时比较匆忙，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也有可能来不及清理地上的碎玻璃。 但是，案发时间在受害人死亡之后的第二天，按理说凶手有足够的逃跑时间。除非，当时有外在的原因或人干扰、惊吓到了嫌疑人。 还有一点，凶手带走了受害人的手机，这说明受害人的手机上可能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但作案工具同样重要，嫌疑人带走手机的同时，却没有将杀人的刀带走。 韩彬拍了拍额头，又想起了一个线索，死者家里只发现了一把刀，而这把刀可能是受害人用来削苹果的，也可能是杀死受害人的凶器。 那么问题来了，凶手来死者家是否携带了其他凶器，亦或者只是临时起意，两人在交谈中发生激烈冲突，凶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苹果刀捅死了受害人。 983章 暴露 2月1日下五点，外出调查的队员陆续返回，韩彬召开了第一次案情总结会。 丁锡峰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会议前，他听取了韩彬的汇报，基本了解了案情。 丁锡峰扬了扬下巴对着韩彬说，“你主持会议，我旁听。” 韩彬清了清喉咙，“大家安静一下，咱们现在开会。” “我已经将案情向大队长汇报了，经过一番讨论，案件暂时命名为柏翠小区21杀人案，死者叫肖炳天，籍贯琴岛，长期工作生活在长安，1月18日返回琴岛，1月31日下午遇害，2月1日中午案发，现在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咱们汇总一下案件的调查进展。 在这之前我要说明一个情况，大家应该都记得1月16日、1月17日、1月18日这三天我休假，因为一些原因我去了泉城，1月18日下午乘坐高铁返回琴岛，当时死者肖炳天也从长安返回琴岛，我们两个正好坐在同一排座位。 当时，我们简单聊了两句，我只知道他姓肖，随后的旅途中没有更多的沟通，但因为我们两人坐的比较近，多少还是能看到他的情况。他拿出了一张老款照片，看着应该有些年头了，照片大概是六到七寸左右，照片上是一名年轻女子。 因为是人家的私人物品，我当时没有细看，也没看到具体容貌，只记得穿着一身白色衬衣，下面是深色的裙子。死者当时一边抚摸照片，一边轻声呼唤着一个名字‘蓉蓉’。 据我分析，这张照片，以及照片上的人，对死者应该尤为重要。” 韩彬说到这，不少人都露出恍然之色。 这解释了韩彬为何单独给那名叫刘蓉的邻居做笔录，同时还让队员们收集死者家的照片。 “朱组长，说一下你们的调查进展。” “是。” 朱家旭朗声道，“我带人调查了柏翠小区的周边监控，柏翠小区是个老旧的小区，只有前后两个门，后门一般都上锁，只有前门开着，也只有前门安装了摄像头。 为了能够搜集到更多证据，除了这个摄像头外，我们又在小区周边搜集了一些监控。排查作案时间段进出小区的车辆和人员，其中我发现了一辆可疑汽车。” 朱家旭走到投影仪旁，放上了汽车的资料。 车主，肖国栋。 车型，丰田轿车 颜色，白色 车牌号，鲁b238dh 联系电话，1837373xxxx 韩彬微微皱眉，“肖国栋的车辆在作案时间段出现过？” “是。监控显示肖国栋的车是下午五点进入的柏翠小区，五点三十分离开的小区。车辆在小区里停留了三十分钟。” “能确定驾驶汽车的是肖国栋本人吗？” “可以。”朱家旭将一张照片放在投影仪上，照片内容是一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可以拍到驾驶室的情况，驾驶汽车的正是肖国栋。 韩彬道，“之前我给肖国栋做笔录，他说自己昨天一直在自家饭店，并没有去过柏翠小区，今天中午才去的柏翠小区，很显然他撒谎了。根据现场的情况看，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肖国栋恰恰符合这一特征。” 丁锡峰道，“黄倩倩，你去申请拘传证。” 黄倩倩应了一声，起身离开。 丁锡峰加快了语速，“其他人还有要汇报的吗？”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张顺谷答道，“我带人去调查了肖炳天的手机号，调出了他近期的联系人名单，其中就有肖国栋的名字，昨天下午两点左右，肖炳天给肖国栋打电话，但是肖国栋没有接听。下午四点四十分，肖国栋给肖炳天打电话，肖炳天也没有接听。 今天上午肖国栋也打过肖炳天的电话，但肖炳天的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其他的联系人还没来得及核查。” 丁锡峰继续问，“其他人还有要汇报的情况吗？” 等了一会，众人没有说话，丁锡峰吩咐，“韩彬，你带队抓捕肖国栋。” “是。” …… 下午六点。 云之味饭店。 原本这个时间，饭店已经陆续上人了，但今天的情况有些不同，饭店门口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饭店的厨师和服务员也都陆续离开，不少人手里都拿着一些食材，都是一些无法放到冰箱冷冻的食材。 这家饭店的老板叫肖国栋，他刚刚跟员工开完会，饭店要关闭一段时间，工资照常给，一些提前准备好，又无法长时间保存的食材都分给了员工，让他们带回家吃。 餐厅的员工陆续离开，只剩下肖国栋和他老婆赵文怡。 肖国栋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目光环视着自家的饭店，最终目光落在自己老婆身上，眼中满是不舍。 赵文怡站起身，“都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肖国栋点点头，拿起了旁边的外套，还没来得及穿上，门外进来了几个人。 赵文怡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营业。” 肖国栋则是露出诧异之色，“韩……韩警官，您怎么来了？” 韩彬没有回答，打量着饭店内的情况，望了望肖国栋，目光落在赵文怡身上。 赵文怡大约四十岁左右，身材高挑，气质不俗。 “您怎么称呼？” “我叫赵文怡。” “你和肖国栋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爱人。” 韩彬道，“这家饭店有多大面积？” 肖国栋答道，“上下两层，加起来有两百平米，韩警官，您有什么事？” “这么大的饭店，不可能只有你们夫妻两个人经营吧，其他人呢？” “哎……我哥这不是出事了嘛，我哪还有心情开店，就暂时停业了。等处理完他的后事再说吧，钱是赚不完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对。”韩彬应了一声，话锋一转，“肖先生，关于肖炳天先生的事，我们还想问您几个问题。” “您说吧。” “在饭店说不大方便，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去哪？” “去警局吧，那里还正式一点，问清楚了，免得以后再麻烦您。” 肖国栋迟疑了一下，还不等他开口，赵文怡先说道，“韩警官，有什么事就在这问吧，这饭店就我们夫妻两个人，没什么不方便的。” 韩彬略一沉吟，对着旁边的李琴吩咐，“李姐，你先请赵女士到楼上休息。” 李琴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文怡看了自己老公一眼。 肖国栋点头，“你上去吧，我回答韩警官几个问题就来。” 目送赵文怡离开，韩彬指着外面的白色丰田，“饭店门口的车是谁的？” “是我的。” “这辆车你有没有外借过？” “没有，车和其他东西不一样，真要出了事，不但害了别人，自己也要负责任。” 韩彬追问道，“昨天下午五点，你有没有开车出去过？” 肖国栋脸色微变，双手绞在一起，低下头，没有回答。 赵明呵斥道，“抬起头来，问你话呢。” 肖国栋拍了拍头，“我这两天忙坏了，脑子都记不清了。” “那我提醒你一下，昨天下午五点钟，你有没有开车过柏翠小区？” 肖国栋呼吸急促，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我……我想起来了，我是去过。” “你去柏翠小区干什么了？” “我去见我哥了，当时他还没有死，我怕你们怀疑，就没敢说真话。” 984章 隐瞒 韩彬冷声道，“现在我们更怀疑你了，你不仅作案时间段去过现场，还涉嫌欺骗警方，如果你无法给出合理解释，我们只能依法将你拘留。” “我是去过柏翠小区，但我真没杀我哥，去过柏翠小区的人多了，那里的住户也不少，你们凭什么抓我？” “因为你对警方撒谎了。如果你不是做了亏心事，为什么要撒谎？” 肖国栋辩解，“我都说了，那是因为我去过柏翠小区，怕你们怀疑我所以才没说。” “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去过柏翠小区的人多了，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又有什么不敢说的。你去过现场、见过肖炳天，能给警方提供更多的线索，帮助警方确定肖炳天的被害时间。 但你不仅没有如实交代，反而刻意隐瞒自己的行程，你的动机、所作所为已经表明，你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无辜。” “唉……”肖炳天叹了一声，双手抱头，懊恼道，“我也是一念之差，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反正你们也不会相信我了。” 赵明哼道，“瞧瞧你那模样，一个大老爷们整的跟怨妇一样。我们警方讲究的是证据，只要你配合警方调查，证明自身的清白，自然能洗清嫌疑。” 肖炳天抬起头，“我愿意配合调查，我是清白的。” 韩彬道，“那我问你，去肖炳天家做什么了？” 肖炳天回忆了片刻，“昨天我哥打电话，一开始我没有接到，后来他又给我媳妇打电话，让我去柏翠小区一趟。” “去做什么？” “他让我去拿钱？” “拿什么钱？” “这不是又闹yi情了嘛，饭店的生意不好做，我……已经周转不开了。他也知道我的情况，一开始要给我转账，我不要，也没给他账号。昨天下午他打电话说取了一些钱，让我过去拿。 一开始我并不想用他的钱，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就开车过去了一趟。我进去之后，他就拿出一个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八万块钱，说让我先用着，等卖了房子再给他。 哎……我这个人要强，不喜欢借钱，我就没拿那笔钱，等他聊了几句就走了。警察同志，我对天发誓，我哥真不是我杀的，他是我亲哥，我要是杀了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明道，“既然你缺钱，你哥又愿意借给你，你就用呗，又不是外人？” “您说得对，我当时就应该接住那笔钱，可能就没这事了。”话音落下，‘啪啪’两声，肖国栋抽了自己两巴掌，“我这个人的臭毛病就是爱面子，这不是过年了嘛，亲戚朋友来往也多，我怕让人知道了借钱的事，到时候得多没面子。 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个人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自以为开了个饭店就真是老板了，也没少跟人吹牛一年赚多少钱。前几年倒也还行，但yi情一闹，饭店的生意一落千丈，我这一年房租、带人工都亏了几十万了。 我知道我哥是为我好，主动拿钱给我，我还死要面子不肯要，我真不是个人……” 肖国栋说完，又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韩彬道，“昨天下午你哥家里有八万块钱？” “对。” “你离开时那笔钱在哪？” “就在茶几上放着，我没拿走。我想着反正年后就卖房子了，咬咬牙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拿我哥的钱。” 韩彬摸了摸下巴，警方在现场并没有发现大额现金，难道这才是肖炳天被害的真正原因？ “肖炳天要借你钱的事，谁能证明？” “我老婆能证明，当时我在后厨忙，没接到电话。我哥又给我老婆打电话，让我过去拿钱。她可以给我证明。” “除了你老婆，还有其他人知道吗？”韩彬追问，夫妻间的证词，可信度并不高。 “那就没了，借钱又不是啥光彩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到处去说。” “肖炳天有没有支取过大额现金，我们一查就知道。如果你再欺骗警方后果会很严重。” “不会的，我这次真不敢再撒谎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的肖炳天家？” “五点半左右吧。” “当时肖炳天是什么情况？” “挺好的，我们哥俩关系一向很好，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借钱给我。走的时候还把我送到门口，叮嘱我用钱就过来拿。” “你去他家，他是怎么招待你的？” “那本来就是我俩的家，我也不是外人，也没啥好招待的。” “你走的时候他的手机在吗？” “在。” “那他为什么不接你电话？” “他当时在睡觉。” “他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应该没有，不过，侧卧的门关着，我也没进去瞧。” 肖国栋猜测道，“韩警官，您怀疑凶手就在我哥家，我离开之后对方杀害了我哥。” “你别顺杆爬，我现在问的是你的情况。” “我是他亲弟弟，他主动给钱我都不要，我又怎么可能杀他。” “如果真像你说的，肖炳天是你走后才被杀，他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 肖国栋想了想，“我没印象。” “他有没有说过有人要来家里做客，或者有要接待客人的表现。” “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一点，他和我说话时一直看墙上的表，我说要走，他也没留我多坐会。要是放在以前肯定会让我留下来喝点。” “那你走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没有注意。” “你是肖炳天最亲近的人，也是最后见过他的人，你认为他是被谁杀害的？” “呼……”肖国栋长出了一口气，“不瞒您说，自从我哥出事后，我也一直在想是谁杀了他。他离开琴岛那么多年了，按说也不可能和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难不成是长安市的人来寻仇？” “他在长安市有仇家？“ “他在拍卖行做鉴定工作，负责鉴定的物品都不便宜，有时候也会发生一些利益纠葛。他平常报喜不报忧，也就是喝酒之后会说一些工作上的事，之前他还被一位拍卖物品的客人殴打过。” 韩彬盯着对方，“肖国栋，长安市虽然远，但警方想查一样能查到。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警方感谢你提供线索，但你要是为了转移警方视线故意撒谎，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都是我哥亲口告诉我的，就是这次回来说的。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调查。” “打他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没有细说。” “什么时候的事了？伤的严重化吗？” “好像是去年十月份的事，他专门去医院检查过，属于轻微脑震荡，还让那个人赔了钱。他们公司也给了一些补偿，这些都是我哥亲口说的，您可以去他的公司求证，我绝对没有撒谎。”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没了，我就知道这些。” 韩彬合上了笔记本，向一旁的队员吩咐，“带他回警局。” 肖国栋懵了，“韩警官，我都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去警局。” 韩彬亮出了拘传证，“第一次做笔录，你对警方撒了谎。警方不会再轻易相信你的证词，你先跟我们回去，等核实清楚，自然会放你离开。” 985章 新方向 韩彬道，“你是想自己走，还是被我们带走？” 肖国栋脸上写满了无奈，“我想……跟我老婆说几句话，再走。” “说什么，我可以帮你转达。” “没什么紧要的，就是打声招呼，说完我就跟你们走，我是清白的，我不怕。” 韩彬对着一旁的赵明说，“让她们下来吧。” 片刻后，赵明将李琴和赵文怡带了下来。 赵文怡走到肖国栋身边，“国栋，说清楚了吗？” “说清了，但是警方要核实，我跟他们走一趟。你先回家吧。” 赵文怡有些激动，“核实什么呀，不是都已经说清楚了嘛。” “他们不相信我。” “哈……”赵文怡冷哼一声，“你是肖炳天的弟弟，你们兄弟的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杀他，这还有什么好查的？” “老婆，你先回家，估计明天我就回去了。” 赵文怡瞪着韩彬质问道，“韩警官，你们凭什么抓我丈夫，他明明就是清白的，你们这不是冤枉好人嘛。” “你丈夫欺骗警方在先，我们是依法抓人，按照程序办案。我们会尽快将事情核实清楚，如果肖国栋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会将他放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们抓不到真正的凶手，就找我丈夫当替死鬼。” 李琴呵斥道，“赵文怡，注意你的言行，如果你再出言不逊、阻挠执法，我们可以用妨碍执法公务的罪名抓你。” “抓我，行呀，有本事你们把我一起抓了。” 赵明呵斥道，“赵文怡，第一次警告，注意你的言行。 肖国栋，话说完了赶紧走，还真想去局里和你老婆团聚。” “老婆，你听我的赶紧回家吧。” 赵文怡怒急攻心，看起来有些喘，做了个深呼吸，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老婆，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赵文怡没有回答，低声抽泣。 “哎……”肖国栋叹了一声，恋恋不舍的出了饭店。 赵明道，“肖国栋，别弄得跟生离死别死的，显得你很心虚。你要真是问心无愧，警方调查清楚自然会放你回来。” 肖国栋瞥了赵明一眼，没有答话，低头上了警车。 很显然，赵明这个小年轻的话，并没有引起他的共鸣。 肖国栋被带走了，饭店里只剩下韩彬、李琴、马焦旭和赵文怡四人。 “赵文怡，我们想请你做个笔录，希望你能协助。” 赵文怡声音沙哑，“我们一家人都被折腾这么惨了，你们还想把我也抓了。” 李琴道，“赵文怡，你不要抱有抵抗情绪，警方给你做笔录，也是为了核实你丈夫的证词，只要将你丈夫的事调查清楚，你们一家人自然能够团聚。” 赵文怡沉默了片刻，“问吧，我就算不答应，你们也不会走。” 韩彬开门见山道，“肖炳天和肖国栋兄弟的感情怎么样？”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他们兄弟虽然在两个不同的城市，见面不多，但是一直都有联系，关系很好，没有什么矛盾。” “昨天下午，肖国栋为什么去柏翠小区？” “是肖炳天打电话让我老公去的。” “去干什么？” “去拿钱。店里的生意不是很好，有些周转不开，大哥主动借钱给我们，让国栋过去拿。”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国栋当时在后厨忙，没有接到大哥的电话，后来，大哥又打给了我。” “肖国栋几点去的柏翠小区？” “我记不大清了，饭店的事忙完后，又给员工开了个会，应该是四点多走的吧。” “肖炳天给了你们多少钱？” “哎……我老公这个人爱面子，不愿意借别人的钱，我大哥虽然是好意，但他还是没有收钱。” “肖国栋几点回的饭店？” “我不知道，我当时不在店里，我回家了。” “肖炳天最近有没有说过要来你们饭店吃饭？” “没有。” “对于肖炳天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哎，挺可惜的，大哥这个人不错，谁能想到就这么没了。” “据你所知肖炳天有没有仇人？” “这我不是很清楚……大哥长期呆在长安市，很少回琴岛，在琴岛应该不会有什么仇人，就算有仇人，也应该是长安市的。” 韩彬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这是我的名片，想起什么线索，您可以联系我。” 赵文怡看了一眼名片，“韩队长，我丈夫什么时候能放回来？” “警方调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了他，等消息吧。”韩彬说完，就带人离开了饭店。 回到警局，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安排好看押嫌犯的事宜，韩彬就让队员们先回家休息了。 …… 翌日上午。 到了警局，韩彬就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为了不耽误调查的时间，这次的会议较为简短。 韩彬朗声道，“我先说一下昨天的调查情况，我们重新给肖国栋做了笔录，肖国栋承认去过柏翠小区，但他不承认杀害了肖炳天。据他交代，是肖炳天主动让他去的，至于去的原因，涉及到一笔大额现金。 肖国栋店里的生意不太好，资金周转不开，肖炳天主动借钱给弟弟，那天打电话就是让他去拿钱。肖国栋去了柏翠小区，当面和肖炳天说清楚了，但他并没有拿走八万现金。” 韩彬话锋一转，“我们假设肖国栋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八万块钱，而案发现场又没发现这笔钱，那么肖炳天的死又多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人因为这八万块钱心生贪念杀害了肖炳天。 这是一条线索，还有一条线索是肖国栋主动提供的。 肖炳天在长安市的一家拍卖行工作，工作期间和一个拍卖行的客人发生过冲突，那个客人还殴打过肖炳天，这条线索给我提了一个醒。 肖炳天一直在长安市工作生活，在琴岛呆的时间屈指可数，凶手会不会是他在长安市的仇人。” 朱家旭说道，“韩队的这个想法给案件提供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我觉得这种可能是存在的。随着网络日渐发达，凶手们也愈发的狡猾。本地结仇、异地杀人会给警方的调查带来很大的难度，就拿现在的情况来说，肖炳天一直在长安市工作、生活，他回琴岛还不到半个月，咱们对他的了解也仅限这半个月，既不清楚他的工作，也不了解他的朋友圈，调查的难度极大。从琴岛到长安可是隔着好几千里。” 韩彬道，“距离远，不能作为查案的借口。肖炳天在长安市的情况还是要摸清楚的，这一点我会和大队长商量，再做具体安排。 王霄，大额现金的线索就交给你调查了。” “是。” 韩彬安排完，扫视众人，“还有谁要汇报？” 张顺谷看到没人说话，举手道，“韩队，我想汇报一下死者手机通讯方面的线索。” “说。” “死者的通信联系人中有一个姓宋的女性，今年42岁，年龄和死者相仿，死者遇害当天两人有过通话，在作案时间段她还拨打过死者的手机，但是手机没有接通。”张顺谷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看过您之前给肖国栋做的笔录，肖炳天有一个姓宋的前女友，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但年龄和姓名都对得上。” “她全名叫什么？” 986章 宋小冬 环保局家属院。 2号楼402室。 上午十点半，厨房里就飘出一股油烟味，一对中年夫妻正在炸鱼。 旁边放着一口大锅，锅里放着已经炸好的酥肉和排骨。 男子身材高壮、留着一个平头，“老婆，你看这鱼炸的多好，金黄金黄的，中午要不要吃一条。” “这烟熏火燎的，中午没啥胃口，吃点清淡的吧。”女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鱼刚出锅的好吃，你过了这个时候，就吃不出味了。”男子说着将一条鱼从油锅里捞出来。 “行。”女人敷衍道。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呀？” 没有回应，敲门声还在响，“咚咚……”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我去开门。” 女人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发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外面，暗暗松了一口气，将房门打开。 “你找谁？” 门口的女人正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李琴，“你是宋小冬？” “我是呀，怎么了？” “我是市公安局的。”李琴亮出了警官证。 宋小冬后退了半步，“公安局的同志呀，有什么事吗？”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你认识肖炳天吗？” “谁？我没有听清楚。” “肖炳天。” “哦，认识，我们以前是校友。” “我们正在调查的一起刑事案件和肖炳天有关，想请你协助调查。” 就在此时，宋小冬看到门两侧闪出了更多的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是我的同事。”李琴指着旁边的韩彬，“这是我们韩队长，肖炳天的案件就是由他负责。” “您好，我叫韩彬。宋女士，如果方便的话，请跟我们去警局一趟。” “谁来了？”厨房里传来宋小冬丈夫的声音。 宋小冬有些慌乱，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婆，什么事呀？” 宋小冬反应了过来，“没事，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这个点了，你出去干嘛，我这还没炸完呢。”宋小冬的丈夫从厨房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沾着油渍的围裙。“呦，怎么这么多人，干嘛的呀？”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找宋女士了解点情况，你和宋女士什么关系，怎么称呼？” “我是她老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找她能了解什么情况。” 韩彬没有理他，转而对着一旁的宋小冬问，“宋女士，方便的话，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是哪部门的呀？有证件和手续吗？不能说把人带走就带走呀，我是环保局的，也有不少朋友在公安局，没准大家都认识。”宋小冬的丈夫拿出一盒烟，分给韩彬等人。 韩彬挥手婉拒，“你怎么从称呼？” “我叫王俊柳，环保局综合处的。” 韩彬掏出了警官证和传唤证，“这是我的证件和传唤的手续。” “呦，市刑侦大队中队长！”王俊柳只看了警官证就愣住了。 韩彬这么年轻，他没想到韩彬职务这么高。 再一个，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亲自上门，他老婆到底扯上多大的案子了。 “韩队长，失敬失敬。我老婆涉及到什么案子了，劳驾您亲自跑一趟。” “宋女士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我们想请她去警局做个笔录。” 王俊柳看到韩彬不肯细说，望向一旁的宋小冬，“老婆，到底怎么回事呀？” 宋小冬咬着嘴唇，“我也不知道呀，我怎么就跟刑事案件扯上了。” 李琴道，“宋女士，您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问完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韩队长，有什么话，您先进来说，既然是了解情况，在我们家谈也一样。”王俊柳殷勤道。 韩彬顺势进了屋子，一是他也想看看宋小冬家的情况，最好能看看她年轻时的照片。再一个，一会询问宋小冬笔录的时候，没准会涉及到他的丈夫，正好一并询问了。 韩彬等人进门后，王俊柳客气道，“韩队长、各位同志，你们请坐，我去给你们倒茶，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上等的龙井。” 韩彬婉言谢绝，“王先生，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茶就不喝了。如果是在家里做笔录，您恐怕得回避一下。” “行行，我懂，正好我厨房里还有些活，你们谈，我去厨房。” 目送王俊柳离开后，韩彬再次望向宋小冬，自从警方来了宋小冬就一直显得有些紧张。 “宋女士，如果你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开始做笔录。” 宋小冬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 “你和肖炳天是什么关系？” “我之前说了，就是校友关系。“ “你们两个最近联系过吗？” “应该有吧。” 赵明对她的回答语气有些不满，“什么叫有吧，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最近的事，你都记不清了。” “是，我是跟他联系过，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和他联系？” “我们最近准备召开一个校友聚会，我跟他关系还不错，就负责联系他了。” “校友聚会？” “是。” “什么时候聚会，参加的都有谁？” “也就是瞎组织的，没有那么正式。” “别管正不正式，总得有人参加吧，难不成这个所谓的校友聚会只有你们两个人。” “不不，当然不是了，还有其他人的。” “都有谁？” 宋小冬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其他人我还没来的及通知。” “这个校友聚会的组织者是谁？你本人？” “我是有这个想法的，算是我吧。” “既然你是组织者，那你说说看，你都打算邀请哪些人？” “我真的还没想好，这不是距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嘛。” 韩彬笑了，“其他人还没想好，就联系肖炳天一个人了。这样看来你俩的关系不一般呀，应该不像你说的，仅仅是校友关系吧。警方对你客气，但不代表好糊弄，更不要把警方当傻子。”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宋小冬的目光瞥向厨房，压低了音量，“是，我和肖炳天的确不仅仅是校友，年轻时我们经常来往，算是不错的朋友。” 韩彬追问，“朋友有很多种，哪种朋友？” 宋小冬有些为难，不过在韩彬逼问让她无法躲避，用轻微的声音道，“我们以前处过对象。” 987章 漏洞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宋小冬承认和肖炳天交往过，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一直有联系。 那么，宋小冬会不会就是肖炳天念念不忘的蓉蓉。 宋小冬的名字里虽然没有蓉字，但是绝大多数人小时候都会有小名，长大后外人不清楚，但比较亲近的人还是会叫小名。 “宋女士，你有小名吗？” 宋小冬有些疑惑，“有，怎么了？” “你的小名叫什么？” “二丫。我上面还有个姐姐。” 韩彬略有些失望，“你以前改过名字吗？” “没有呀，怎么了？” “你们处对象的时候，肖炳天一般怎么称呼你？” 宋小冬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这么多年，我都忘了。” “那就回忆一下。” “二丫这个小名比较土，我也不好意思告诉他，他都是叫我小冬。而且炳天很喜欢听京剧，他说我的名字和一位京剧大家同名，他很喜欢。” 肖炳天的前女友找到了，却不是蓉蓉。 “你知道肖炳天回琴岛了。” “啊，对，前段时间我们偶然通电话，得知的。” “回琴岛后，你们两个见过面吗？” 宋小冬张口就答，“没有，我给他打电话，就是想约他见一面。” “你找肖炳天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老朋友叙叙旧，聊聊现在的生活和工作，再回忆一下当年学校里的事。我们这个年纪……也就只剩回忆了。” “您丈夫知道肖炳天吗” 宋小冬摇头。 “前天下午四点到八点之间，你在哪？” “我们单位是下午五点下班，之后我逛了会商场，晚上八点多才回家。” “你在哪个单位工作，不错呀，下午五点就下班了。” “我在体育局。我们单位事不多，肯定跟公安局比不了。” 韩彬记了下来，“下班后，你去逛哪个商场了，跟谁一起去的，买了些什么东西，在哪吃的饭？” 宋小冬想了想，“我去的南国商场，就我一个人，也没买什么东西，就是瞎逛。我减肥，一般晚上不怎么吃。” “南国商场。”韩彬也去过这个商场，记得这个商场的位置，“这个商场距离体育局可不近，体育局周边也有商场，为什么跑那么远？” “听说那边开了几家新的服装店，我就想去看看。” “那为什么不买？” “没合适的。” “几点到的南国商场？哪个门进的？” “我记不大清了。” “不着急，我们等你，慢慢想。” 宋小冬抓了抓头发，习惯性的咬着手指，“东门，我到的时候好像是六点钟。” “几点离开的，走的哪个门？” “也是在东门吧，我逛商场的时候没看具体时间，真记不清了。” “能看一下你年轻时的照片吗？” “我们搬家的时候不小心遗失了。” 韩彬道，“对于肖炳天的情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了，我们两个虽然谈过，但是他一直在长安市，我们是真的很久没见面了。联系也不多，我也不太清楚他的近状。” 韩彬起身，“宋女士，谢谢您的协助。” “问完了。”宋小冬松了一口气。 “不过，麻烦您回避一下，我想跟您爱人聊几句。” “我丈夫……”宋小冬瞪大了眼睛，有些焦急道，“我老公不认识肖炳天，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用找他了解情况。” “我们不是找他了解肖炳天，而是核实一下你前天的行踪。” 宋小冬握着拳头，低声道，“韩队长，我求您了，千万别说我和肖炳天的关系，我老公这个人爱吃醋，我不想让他误会。” 韩彬道，“你放心，我明白。” 这种事，宋小冬又怎么可能放心，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卧室。 李琴将王俊柳从厨房里叫了出来，他扫了一眼客厅，“韩队长，我老婆呢？” “去卧室了，我让她回避一下，想问你几个问题。” “啊……这里面也有我的事？” “我们想核实一下宋女士前天下午的行踪。” 王俊柳坐在沙发上，凑过头问，“韩队长，我媳妇到底咋了，你们为什么调查她？” “我之前说了，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您爱人是涉案人员，当然……我们只是想从她这里侧面了解一些情况，并不代表她有问题。至于具体是什么案件，我们警局有规定，不方便透露。” 虽然王俊柳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他也无可奈何，“哦，那您问吧。” “前天下午四点到八点之间，你知道宋小冬在哪吗？” “算是知道吧。他们单位一般都是五点下班，不过那天她有事，她早上走的时候就说下班要逛商场，会晚点回来。我记得她是晚上八点多到的家。” “她逛商场回来带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她说没看上。” “她上班前和下班后有什么不同吗？” “您什么意思？” “她有没有换过衣服？” “这……我还真得想想，好像……没有。”说到这，王俊柳又不淡定了，“韩队长，这到底啥事呀，怎么还关系到我老婆的衣服，难不成……我老婆在外面……” 韩彬摆手，“我们就是例行询问，你不要多想。” “那到底是什么事呀？我有个同学在新华分局工作，没准您和他还认识，咱也不算是外人……”王俊柳从兜里掏出烟，再次递给韩彬。 韩彬站起身，“王先生，谢谢你的协助，我们已经做完笔录了，也该走了。” “这……”王俊柳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韩彬会走的这么快，也轻松了少许，他刚才还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那行，我送你们。” “不用客气，留步吧。”韩彬说完，就带人离开了。 离开了宋小冬家，韩彬带人下了楼，坐在车里透过车玻璃看宋小冬家，发现宋小冬夫妻也在透过玻璃往外看。 韩彬收回目光，对着车里的人吩咐道，“李姐，一会车出了小区，你就带人下车，把宋小冬夫妻盯死了。” “张顺谷，你去核实宋小冬的行踪，看她有没有去过商场，都干了些什么，几点离开的。” “赵明，你给倩倩打电话，让她申请逮捕宋小冬的证件。” 赵明下意识的问，“韩队，刚出宋小冬家门，您就要申请逮捕证，您觉得她有问题？” 张顺谷道，“是呀韩队，我这还没核实宋小冬的不在场证明，您怎么知道她在撒谎。” 韩彬解释道，“从咱们进门到离开，王俊柳一直在打听警方为何调查宋小冬，想知道宋小冬牵扯了什么案件。” 张顺谷道，“这不很正常吗？要是我老婆，我也会担心呀。” “的确正常。”韩彬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 “再看看宋小冬，从见到咱们就表现的有些紧张，一开始还试图遮掩和肖炳天的关系，当然，考虑她和肖炳天的关系，加上她丈夫也在家，也可以理解。但你们有没有发现，她自始至终没有询问警方为何调查肖炳天的事，又为何因为肖炳天而调查她？ 这可不像是正常人的反应。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知道肖炳天出了什么事，也知道警方为什么调查她，所以她潜意识里并没有询问，这也是她最大的漏洞。” 988章 摊牌 回到警局，韩彬去了大队长办公室。 一是向丁锡峰汇报情况。 再者，跟丁锡峰商量一下派队员去长安市调查的安排。 丁锡峰的工作经验远比韩彬丰富，他不倾向于立刻派队员赶往长安市调查。一方面队员们并不了解长安市的情况，去了也是一抹黑，还不如请当地的警方协助调查，真发现了跟案件有关的线索，再派队员前往调查。 另一方面涉及到经费问题，派去的队员少了，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派的队员多了，经费又高。更关键的是去一趟要是什么都没查到，上级领导可能会有看法，队员的士气也会遭到打击。 丁锡峰说的有理有据，韩彬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至于和长安市公安局接洽的人选，职务不用太高，但也不能太低。 最终决定由丁锡峰牵头联系，详细的情况让朱家旭去沟通。 两人商量好之后，韩彬直接给朱家旭下达了任务。 朱家旭也不敢怠慢，长安市虽远，却是肖炳天生活和工作的地方，很可能留下了某些重大线索，没准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韩彬自己也没闲着，技术科已经送来了案发现场发现的沾了血迹的鞋印，韩彬返回办公室研究鞋印的特征。 韩彬在案发现场看到这组鞋印时，就粗略的判断应该是一名男子的鞋印，经过仔细的研究、比对，证明他的这个判断。 至于这名男子的走路姿势、年龄、身高等详细特征，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分析…… 下午四点，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韩彬的思绪。 韩彬将鞋印资料收起来，“进来。” “咯吱……”赵明推门走了进来，“韩队，宋小冬抓回来了，李姐准备提审她，您要不要去？” “哪个审讯室？” “第四审讯室。” …… 宋小冬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牙齿不停的咬着右手指甲盖，以李琴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她应该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李警官，你们不是已经在我家问过了吗？怎么又把我带到警局来了。” “问是问过了，可你说实话了嘛。” “说了，我说的都是真话，可不敢欺骗你们。” 李琴轻哼了一声，“你这话听听也就行了，你要是没有撒谎，我们警方闲着没事干，还把你带到警局。” “我是在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琴反问，“你觉得有什么误会？” “我……我也不清楚。” “咯吱……”一声，审讯室的门开了。 韩彬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琴和马焦旭打招呼道，“韩队。” 韩彬点头示意，将手里的资料放到了桌子上。 宋小冬深吸了一口气，她清楚，别看眼前的男子最年轻，却是真能能做主的人。 “韩队长，您之前不是给我做过笔录了吗？怎么又把我抓进警局了。” 韩彬反问，“你觉得警方为什么抓你？” 宋小冬露出无辜的神色，“我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警方为什么调查你吗？” “不是说因为肖炳天吗？” “是因为肖炳天，但是你从来没有问过警方为什么因为肖炳天而调查你。” “我……我太紧张了，忘记问了。肖炳天他怎么了，还好吗？” “肖炳天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宋小冬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韩彬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的惊讶是伪装的，“你早就知道肖炳天死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呀，我是刚刚才听说，太惊讶了，前两天我们还通过电话，他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 韩彬摇头，“你撒谎的水平并不高。你怎么知道肖炳天死了？”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是不是你杀了肖炳天？”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杀他。”宋小冬有些绷不住了，带着哭腔，“我冤枉死了，我就是想见他一面，又怎么可能杀他。” 韩彬顺势问道，“你什么时候见得肖炳天？” 宋小冬身子一颤，“我没见过他，我只是想见他。” 韩彬哼了一声，“你已经欺骗过警方一次了，如果再撒谎，后果是很严重的。” “不会的，我不敢再撒谎了。” 韩彬从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之前给你做笔录，你说前天下班后去了南国商场，我派人去查过，那天你的确去了南国商场，从监控中的情况来看，你应该是在等待什么人，但是你并没有等到，晚上七点钟你离开了南国商场。 但是之后你并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柏翠小区，肖炳天就住在这个小区，你还敢说自己没有撒谎！” 宋小冬面色大变，抖得更加厉害了，“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我……我是没有办法。” “怎么个没办法，有人拿枪逼着你撒谎？” “不是……我老公当时就在家，我不想让他知道……肖炳天的事。”说到这，宋小冬赶忙解释，“其实我和肖炳天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怕我老公误会，所以才不敢说。” “你承认前天下午去过肖炳天家？” “是，我是去了。” “你几点到的肖炳天家？” “七点半左右。” “当时肖炳天在干嘛？” “他……他已经死了。我当时都吓傻了，他靠在茶几上，地上都是血，还有一把掉落的刀子。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查看过尸体？” “我没有，我就是站在门口，我可不敢进去。那一幕太可怕了。” “你怎么开的门？” “门只是虚掩着，没有关。” “你确定？” “我确定，门真的没有关，否则我也进不去。” “是不是肖炳天给你开的门，然后你把他杀了。” 宋小冬连忙反驳，“我没有杀他，我到他家的时候，他真的已经死了。” “你那天为什么去他家？” “我约他在南国商场见面，他也答应了，我们约的是晚上六点，但是我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他也没到，我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就想去他家看看，谁知道……他居然死了。”宋小冬哭喊道。 “真不是你杀的？” “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我杀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怕警察会怀疑我，更怕被我老公知道，我有家庭，有孩子。要是被我老公知道我去见肖炳天，他一定会跟我离婚，到时候我……”宋小冬露出痛苦而复杂的神色， “看到肖炳天死了，我也很伤心，我也很想报警，但他已经死了，我还要活着。我要是报警，我以后的生活也就完了，我的家人、孩子会怎么看我。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很自私，但我……” 韩彬一直在观察她，继续问道，“你为什么约肖炳天见面？” 宋小冬擦了擦鼻子，“我……我就是想见见他，他是我的初恋，我们两个有很多美好的回忆，虽然我们没能在一起，但我一直都很惦记他……尤其是最近几年，经常会想起他，我就是想见见他，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想跟他聊聊天、吃顿饭，真的就这么简单。” “你当初为何跟肖炳天分手？” “哎……当时年轻不懂事，我们两个吵了一架，说来挺可笑，我甚至记不清吵架的原因。后来他去了长安市……我们两个也就断了。” “详细描述你在肖炳天家看到的现场。”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宋小冬想了想，不由自主的晃着手，“我想不起来了，我当时太紧张，太害怕了。我是第一次见到死人，还是我的初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做个深呼吸，你不要害怕，你对现场回忆的越清楚，越能协助警方破案，这样才能证明你的清白。更不要害怕死人，你现在在警局，周围都是警察，我们会保护你的。”韩彬引导对方，“你仔细想想，打开肖炳天家的门都看到了什么？” 宋小冬用力抓着头，“我就看到了血，好多的鲜血。” “当时客厅里有没有一组血脚印。” “我记不清了，我当时根本没敢细看。那摊血把我的眼都晃花了。” “肖炳天家有没有放着现金，大量的现金？” “没有……我没有看到。” “你确定？” “我真的没有看到。我们家不缺钱，就算有，我也不会拿钱。” 韩彬放缓了语气，“你到肖炳天家时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在院子里有路过的居民，但楼道里没看见。” 看到她无法回忆更多的现场细节，韩彬递给她几张纸巾，转移了话题，“当年，肖炳天为什么离开琴岛，千里迢迢的去了长安市？” 宋小冬露出一抹苦涩，“我也想不通，他好端端的怎么就走了。如果……他当时没有走的那么突然，或许我们还有可能符合。” “除了你之外，肖炳天当时还有没有其他女人？”在韩彬看来，女人在这方面是比较敏感的，如果那个‘蓉蓉’真是肖炳天在琴岛的旧情人，宋小冬很可能知道对方的身份。 宋小冬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韩彬会这般问，“应该没有吧，我们那个年代的人还比较朴实，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今天跟这个在一起，明天又跟那个好了。而且，我认识的肖炳天是一个比较长情的人，不是那种会乱来的。” “你和肖炳天接触的过程中，有没有见过或听过一个叫蓉蓉的女人？” “没有。”宋小冬皱着眉，想了很久，神色复杂道，“韩队长，您觉得肖炳天当年离开琴岛，是为了这个叫蓉蓉的女人？” 989章 抽丝剥茧 是与否，韩彬也不清楚，但很明显这个蓉蓉对肖炳天很重要。 肖炳天保持那张老照片，并且随身携带，说明他很珍视那张照片。 按理说这种照片应该是没人的时候再拿出来看，比如说自己家中或车里，肖炳天却是在高铁上看，邻座有不少的人，这种场合并不适合看私密的照片。 这种不合理的情况，肯定是有原因的。 在韩彬想来，很大的原因就是那个叫蓉蓉的女人就在琴岛，随着高铁不断的临近琴岛，肖炳天的内心愈发激动，才会忍不住心中的思念拿出对方的照片。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只能说明照片上的人对肖炳天很重要，无法证明肖炳天的死和对方有关。 但肖炳天被害后，那张随身携带的照片却消失了，这才是关键问题。 如果凶手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又何必拿走一张无关紧要的照片。 对宋小冬的审讯韩彬并不是很满意。 宋小冬虽然承认作案时间内去过肖炳天家，但是并不承认是自己杀害了肖炳天。 以现有的证据，韩彬也无法证明她就是凶手。 而宋小冬自己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没有新线索的情况下审讯很难有进一步突破。 韩彬离开了审讯室，留下李琴和马焦旭继续补充一些细节问题。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继续研究案发现场的血脚印…… 翌日上午。 市刑侦大队会议室。 一早，韩彬召开了第三次案情总结会，法医科和技术科的人也参加了会议。 韩彬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咱们正式开会，案件的线索比较多，大家各自汇报调查的进展。李琴，你先说说宋小冬那边的情况。” 李琴整理了一下思绪，“宋小冬承认去过肖炳天家，但她并不承认杀死了肖炳天，我查看过小区的监控，宋小冬是晚上七点三十二分到的柏翠小区，七点五十分离开的柏翠小区。她在柏翠小区逗留了十八分钟，具有足够的作案时间，只是还没有找到明确的作案动机。” 韩彬问道，“十八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柏翠小区属于老旧小区，面积不大，如果真像宋小冬说的那般，她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肖炳天家，根本就用不了这么久。这一点宋小冬是怎么解释的？” 李琴答道，“我们昨晚结束后才核查的监控，因为当时比较晚了，今天又是一早开会，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再次提审她。”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散会后记得提审。” “是。” “还有谁要汇报情况？” 法医李灿清了清喉咙，“韩队，我说一下尸检的情况吧。肖炳天的尸检已经完成了，跟初检情况没有太大的出入，有一点要说明一下，我并没有在死者体内发现任何药物成分。”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韩彬确认道，“也就是说肖炳天受伤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 “是的。” 王霄当即提出了疑问，“肖炳天如果没有被药物迷晕，又被没有捆绑和反抗伤，他为何不呼救，他又不是哑巴。” 江扬猜测，“会不会是被人威胁了，如果是敢乱叫就杀了他。” 王霄道，“这种可能是存在的，但是威胁一时可以，肖炳天不可能一直被威胁，尤其是肖炳天意识到伤势可能会致命的情况下，他还会在乎凶手的威胁？而且从肖炳天受伤到死亡，应该有一段时间，凶手不可能一直站在旁边威胁吧。” 李琴道，“会不会是凶手用其他东西或人威胁死者，死固然可怕，但也不是最可怕的。如果凶手用肖炳天更珍视的东西威胁肖炳天放弃呼救，有没有这种可能。” 赵明下意识的答道，“比如说韩队见过的那张照片亦或者照片里的人？也就是说肖炳天死时除了凶手在场，很可能还有其他人。” 韩彬听得很认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队员们的分析和讨论，没准能给案件提供新的调查方向。 “对于案发现场的情况，技术科有没有新的发现？” 马希文答道，“我们收集了现场分散的血迹，所有采集的血迹样本都和死者的dna吻合，没有发现第二人的血迹样本。我们查了凶器刀柄上的指纹，也是受害人本人的。那个玻璃杯还没有拼接完整，暂时还无法进一步检测。” 朱家旭追问道，“受害人又不是自杀，凶器上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的指纹。难不成掉落在现场的水果刀并不是凶器？” 马希文耸了耸肩膀，“这一点我觉得李法医更有发言权。” 李灿道，“我将那把刀的形状、尺寸和受害人的伤口做了详细的比较，可以确定那把刀就是凶器。” 张顺谷下意识的说，“难不成受害人是自杀？” 王霄答道，“不可能，如果是自杀的话，摔碎的水杯怎么解释，门为什么开着，死者又为何约宋小冬见面，还有一点死者的手机和八万块钱可不会凭空消失。” 王霄拿出了一份资料，“我查过肖炳天的银行账户，1月31号上午，他的确从银行取出了八万元现金，这和肖国栋的说法是相同的。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凶手很可能带走了这笔钱。” 祖大伟道，“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擦掉了刀柄上属于自己的指纹，又将刀放进死者手中，从而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何英生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凶手真要伪造成受害人自杀的假象，应该不会拿走受害人的手机，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漏洞。” 韩彬摸了摸下巴，顺着何英生的思路，“根据宋小冬的交代，死者家的门是开着的，假设她说的是真话。那就说明除了凶手以外，其他人也能进入现场，杀死肖炳天的和拿走现金手机的也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祖大伟连忙附和，“对，按照韩队说的假设，凶手伪造自杀现场的漏洞就能说得通了。” 何英生道，“这种可能虽然存在，但会不会太巧了，凶手前脚走，小偷后脚就光顾了。” 朱家旭道，“其实也不一定是小偷，肖炳天家的门开着，邻居可能从门缝里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原本想要救助肖炳天，但仔细查看才知道肖炳天死了，而茶几上就放着八万块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抵制不住眼前的you惑，顺手牵羊拿走了手机和钱，也是有可能的。” 韩彬道，“我同意朱组长的推测，这种可能的确存在。我考虑对柏翠小区的住户进行一番摸排调查，看看能否找到那八万元现金的线索。” 朱家旭道，“如果要摸排调查的话，我觉得肖炳天所住的那栋楼的居民嫌疑更大一些，其他楼的居民没事应该不会串楼。摸排的范围进一步缩小了，但是调查的难度依旧很大，咱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入户搜查。” “一栋楼的居民的确有些多，还可以一进步缩小范围。”韩彬拿出了一份资料，“这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血脚印，我通过足迹鉴定，大致能推测出鞋印主人的身体特征，男性，四十岁左右，体型偏瘦，身高一米七五上下，走路有点外八字。” 听完韩彬的介绍，王霄脱口而出，“林春华，我给他做过笔录，他今年41岁，身高一米七多，很瘦，走路有明显的外八字。就住在肖炳天家楼上402室。” 990章 搜查 柏翠小区，402室。 林春华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桌在上还放着一瓶酒、一盘花生和猪头肉。 林春华不时吃口菜，再闷一口酒。 林春华没有其他的爱好，就是喜欢喝个小酒，抽个烟。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呀？” 没人回答，又是一阵敲门声。 林春华闷了一口酒，走到了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瞧。 外面站着一个男子，林春华虽然只见过对方一次但印象深刻，他颤抖着手将门打开。 “咯吱……”门开了，林春华挤出一抹笑容，“王警官，您怎么又来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王霄，而墙壁两侧还藏着更多的警员，韩彬也一同赶到了。 “林春华，我们想请你做个补充笔录。” “王警官，我上次都已经说清楚了，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呀。” 韩彬道，“你不用紧张，就是问你几个问题。” 王霄介绍道，“这是我们韩队长，也是肖炳天被害案件的负责人。” “韩队长好。”林春华赶忙跟韩彬握手。 韩彬打量着对方，“林先生，打扰你了，您是想跟我们回警局做笔录，还是在这做笔录。” “我……”林春华有些犹豫，往客厅里瞅了一眼，正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韩彬直接走了进来。 “咱们抓紧时间做笔录吧，一会还要询问其他人。” 听到韩彬的话，林春华反而松了一口气。 “那行，就在我家里问吧。”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韩彬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林先生，能帮我倒杯水吗？” “好。”林春华转身去了餐厅。 韩彬盯着对方的走路姿势查看。 林春华返回客厅时，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几杯水。 看到茶几上还有酒瓶和餐盘，林春华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没什么事，就喝了几杯。” 林春华端起酒瓶和下酒菜去了厨房。 韩彬的目光依旧盯着他。 一个人的走路姿势能够影响人的足迹，韩彬也可以通过走路的姿势，判断对方的足迹是否和案发现场的足迹吻合。 经过了一番比对，韩彬心中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 林春华收拾完，坐到了沙发的另一次，“韩队长，您问吧。” 韩彬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林春华，1月31号下午四点到八点之间，你在哪？都做过些什么？” 林春华瞅了瞅旁边的王霄，“上次王警官做笔录，我都告诉过他了。” “那就再说一遍。” “我在电信公司负责安装宽带的工作，那天正好不忙，也没什么活，大概五点钟就下班，然后我就回家了。” “你和肖炳天住同一栋楼，而且还住在他家楼上，也就是说你回家的时候要经过他家门口。” “是。” “当时，他家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我没什么印象。” “当时肖炳天家的门是关着的吗？” “应该是吧。” “我要的是准确回答？”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真记不得了。” “我再问你一遍，1月31号下午你有没有去过肖炳天家？” “我们虽然是邻居，但我和他不熟，没去过。” “我们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在肖炳天家发现了一组血脚印，是一名穿着皮鞋的男子留下的。”韩彬拿出了几张采集的鞋印照片，“林先生，你认不认识这些脚印？” 林春华嘴角抽搐了一下，在韩彬目光的注视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过去查看，只看了一眼就缩回了脖子，“这血淋淋的，我可认不出来。” “你平常穿皮鞋吗？” 林春华想了想，“偶尔吧。” “我们警方有一门学问叫足迹鉴定，很容易理解，就是通过足迹辨认凶手的特征。这组血脚印对你来说可能看不出什么东西，但对警方来说却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韩彬指着血脚印说道，“通过这一组脚印，我们可以推测出脚印主人的大致特征。 男性，四十岁左右，体型偏瘦，身高一米七五上下，走路有点外八字。” 林春华的脸色愈发难看，“韩队长，您不会是怀疑我吧。” “不仅仅是你，符合这些特征的人我都怀疑。” “这些特征不是很普遍嘛，咱们琴岛没有一万也能找出八千。” 韩彬一挑眉，“你说的没错，这个条件放到琴岛确实多的去了，但是放到柏翠小区，放到这栋楼，符合的人可不多。” 林春华露出一抹苦涩，“得，您还是在怀疑我，清者自清，我什么都没做过。” “林先生，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欺骗警方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林春华语气笃定，“韩队长，这些鞋印真不是我的。” “那八万块钱也不是你拿的？” “什么八万块钱，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呀，既然你问心无愧，不如让我们搜搜你的家。” “那不行，我老婆这个人有洁癖，要是知道家里被人翻过，还不跟我拼命呀。” 韩彬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了桌子上，“这是搜查令，你老婆如果有意见，可以让她去警局找我。” “这……”林春华声音有些发颤。 韩彬挥手道，“开始搜。” 随后，王霄带着众多队员开始搜查，韩彬则是坐在沙发上休息。 看过林春华走路的姿势后，韩彬基本上可以确定，案发现场的血脚印肯定是他留下的。 警员们分头搜查，林春华一开始也有些慌乱，“警察同志，你们不要乱翻。” “那是我老婆的衣柜，里面还有内衣。” “诶诶，那是我小孩的……” 林春华跟在警员屁股后面转了几圈，想阻止也无能为力，只能又坐回了沙发上。 半晌后，队员们都搜查的差不多了，陆续向韩彬汇报。 “韩队，厨房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厕所也没有发现。” “主卧没有可疑物品。” “客厅也没发现……” 林春华就坐在一旁，他也能听到队员们的汇报，暗松了一口气，“韩队长，我早就说过了吧，这血脚印真不是我的。” “林春华，你站起来。” “啊……怎么了？” 韩彬指着一旁的赵明，“搜一下他坐着的沙发。” “是。”赵明应了一声，走到了林春华身边，示意他让开。 林春华有些不情愿的站起来，“刚才有个警察同志已经搜过了，我这沙发下面什么都没有。” “让开。”赵明道。 两名警员将林春华搀扶到了一旁。 赵明将沙发推开，沙发下面的确没有东西，不过出于对韩彬的信任，赵明搜查的很仔细，发现沙发后面有一处缝补过的痕迹。 缝补处并不是很结实，赵明直接撕开了一个口子，探头往里看，“韩队，沙发里藏着一个背包。” 991章 自杀 赵明戴上手套，将背包从沙发里拽了出来，“呦，还挺沉。” 韩彬指着背包问，“林春华，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春华身体可见的颤抖了起来。 赵明呵斥道，“说呀。” 林春华摇了摇头，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韩彬对着赵明扬了扬下巴，“打开。” 赵明将背包放到茶几上，拉开了背包的拉链，映入眼帘的是一捆捆红色的钞票，“好家伙，钱不少呢，让我数数，一沓、两沓、三沓……加起来有八沓。这一沓子差不多一万，也就是八万块钱，跟肖炳天家被抢的赃款金额一致。” 赵明将钱都放到茶几上，发现背包里还有其他东西，顺手掏了出来，一部手机和一张手机卡。 “韩队，您瞅瞅。” 韩彬接过手机，品牌是华为的，型号和肖炳天所用的手机型号相同。 “这是谁的手机？” 林春华跟傻了一样坐在地上，依旧没有回答。 “啪！”赵明一拍桌子，“林春华，没听到问你话，这些钱是哪来的，手机是谁的？” “我捡的，是我捡来的。” “你从哪捡的？” “我在垃圾桶里捡的。” “说清楚，哪个垃圾桶？” “就是我们小区的垃圾桶，下了楼往东门走就看到了。” 韩彬哼道，“你还敢撒谎，我们之所以来你家搜查，就是在肖炳天家发现了你的脚印，这个背包就是铁证，收起你的侥幸心理。警方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再敢撒谎，只会让你的情况更严重。” 林春华握紧拳头，大口呼吸。 韩彬道，“把他拽起来，扶到沙发上去。” “呜呜……”林春华哭了起来，“我是个好人，我没有做坏事，这些钱真是我捡的。” “在哪捡的？” “肖炳天家。” 赵明撇撇嘴，你丫的咋不去银行金库捡。 韩彬道，“这么说你承认去过肖炳天家？” “是，我是去过。”林春华叹了一声，陷入了回忆中，“那天下午，我下班后往家里走，看到肖炳天家的门开着，我就感觉有些不同寻常，因为肖炳天家一直没人住，我想着是不是进小偷了。都是邻居，遇到这种事也不能不管，您说是不是。” “然后呢？” “敲门没人应，我怕出事就开门进去了，一进门就把我吓坏了。肖炳天倒在血泊里，我第一反应就是救他，但走近一看，他已经没气了。然后，我就想打电话报警，但我刚拿起手机就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堆钱，我当时……被镇住了。八万块钱，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林春华有些感慨，叹了一声，“我们公司属于外包，最近的效益不大好，前些天我将一些旧猫和路由器以次充好卖给客户被举报了，公司还扣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我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哪哪都要用钱。 我没忍住就把钱拿走了。钱拿回来之后，我就怕的要死，我特别的后悔，但我也不敢放回去，我一分钱都没花，都藏在沙发里了。哎……我现在也算是解脱了。” “这手机和手机卡也是肖炳天的？” “对，我从肖炳天家拿的。“ “为什么要拿他的手机？” “鬼迷心窍了呗，以前是没钱用华为，现在是没钱用华为。我的手机用了好几年了，特别卡，我当时也不知咋想的……就拿回来了。” “你进入肖炳天家的时间是几点？” “五点半。” “你确定当时肖炳天已经死了。” “是的，我发誓，他当时真的死了。身体周围流了大量的血，那个血脚印应该也是我不小心踩到的。” 韩彬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你和肖炳天熟悉吗？” “不熟，他一直在外地，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就是陌生人嘛，谈不上什么关系、” “那天，你有没有在肖炳天家附近发现可疑的人？” “没印象。” “你有没有动过肖炳天家其他的东西？” “没有，我只拿走了钱和手机。” “有没有见过一张年轻女人的老照片？” “没有。” 林春华既然承认作案时间段去过现场，还偷了肖炳天的手机和现金，那说明他也有机会杀死肖炳天，在没有完全排除他杀人的可能前，韩彬不可能轻易放走他。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林春华被看的有些发毛，不光是韩彬，周围的警员都盯着他，就像是狮群盯着猎物一般。 “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到肖炳天家的时候，他真的已经死了。” “我也想相信你，但查案是看证据的，你怎么证明这一点？” “我有证据，我可以证明。” “拿出来。” “肖炳天的手机上有他的自杀遗嘱视频，可以证明他是自杀的，跟我没有关系。” “自杀遗嘱？”韩彬有些怀疑，不过还是拿起肖炳天的手机，交给了一旁技术科的队员。 技术科的队员操作了一番，手机没有密码，很快被打开了，找到了一个1月31号下午拍摄的视频。 技术员点开视频后，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几个队员都凑过来查看。 屏幕上一个男子靠在茶几上，右手捂着胸口，鲜血已经湿透了衣襟，正是案件的受害人肖炳天，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呼……好疼呀，我快不行了，临终前有几句话要说，我胸口的刀伤是……我自己捅的，我是自杀！ 我父母已经过世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所以我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可能会有人不理解，但我觉得这样挺好，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说到这，肖炳天停顿了片刻，身体愈发虚弱，声音也更小了， “我不行了，我是自杀的。能死在这，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关于我的遗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弟弟一个亲人，我的房产、现金、收藏品都给他，国栋，哥走了，好好过日子……” 肖炳天的声音越来越弱，一歪头，昏死了过去。 韩彬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视频的录制时间1月31号下午4点52分。按照林春华的说法，他那个时间还没有下班，有合理的不在场证明。 更重要的是，肖炳天在视频里承认了是自杀，如果视频的内容是真的，也就没有再调查的必要了…… 992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怎么可能是自杀，咱们调查了这么久，难道都是无用功！”赵明有些不甘心。 王霄也觉得自杀的可能不大，“韩队，这个视频会不会是假的，比如说是后期配音？” “不是。”韩彬语气笃定。 他有两个判断标准，第一他听过肖炳天的声音，的确是本人的声音。 第二韩彬精通唇语，肖炳天的声音和嘴型表述的内容是一致的，这个视频几乎不可能作假。 王霄道，“但现场的情况和受害人的伤口都不像是自杀，我从警这些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自杀的人敢往胸口捅刀子。” 李琴道，“会不会是死者被人胁迫才这么说的。” 王霄道，“他都快死了，谁还能胁迫他，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呼救报警，而他却选择录遗嘱视频，说明他已经放弃了呼救。” 李琴道，“如果有人用我亲人的生命作为威胁，我可能也会和肖炳天一样的选择。” 王霄摇头，“李琴，你这说法就太不专业了。假设凶手将你重伤，又用你亲人作为威胁让你录自杀视频。这说明你的亲人也在现场，属于目击者，你觉得凶手真的会放过他？退一步讲，就算凶手悲天悯人饶了你的亲人，你的亲人也肯定会去报警，协助警方抓到凶手。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说明你的假设不成立。” 林春华喊道，“警察同志，那个肖炳天都说是自杀了，你们咋就不相信，可能他真实自杀呀。” 韩彬再次回忆现场，以及案件相关的种种线索和证据，肖炳天并不符合一个自杀者的特征，他自杀的可能性极小。 肖炳天这个年纪，如果要自杀，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事先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肯定会将自家的后事安排好。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不是录个自杀遗嘱，就一定会被定为自杀。肖炳天的致命伤在心脏位置，韩彬看过大量的自杀案例，几乎没有捅心脏自杀的案例，这种自杀方式的难度较大。 而且1月31号晚上，肖炳天还约了宋小冬见面，他如果真的想下午自杀，又何必约对方一起吃晚饭。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肖炳天不是自杀，他为何要录这个视频，难道真像李琴说的是被人胁迫，但王霄说的同样在理，胁迫一个将死之人是很困难的，现场也没有发现其他受害人。 韩彬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一种情况或许能解释这种情况。 “肖国栋去柏翠小区的具体时间是几点？” 赵明张口就答，“下午五点整到的，五点三十分钟离开的。在小区逗留了三十分钟。” “对不上呀。”韩彬嘀咕道。 李琴接着说，“不光是肖国栋的时间对不上，如果这个视频是真的，那么肖炳天是在四点五十二分之前受伤的，林春华和宋小冬进入案发现场的时间更晚，他们也没有作案的可能。” 韩彬道，“我说的不仅是时间问题。” “韩队，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王霄和李琴的话，我觉得他们两个人说的都有道理，但他们的结论又是相互矛盾的，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恰好能说得通。”韩彬道，“假设，肖炳天的确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捅伤的，但为了保护某个人，他又录了自杀遗嘱的视频。” 王霄道，“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被保护的目击者如何处理？凶手可能放了他？不怕他报警。” “他不会报警的。” “为什么？” “因为他本身就是凶手。”韩彬的话一出口，众人都懵了，反而是赵明第一个反应过来，“韩队，您的意思是说，肖炳天之所以录自杀遗嘱，就是为了保护凶手。” “不错。”韩彬继续说，“肖炳天很可能是被自己亲近的人捅伤的，他知道自己快死了，又不想让对方坐牢，才录下了这个视频。案发现场也符合这种推测，首先是那个凶器，擦掉刀把上指纹的人很可能不是凶手，而是肖炳天本人，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凶手。 还有那个玻璃杯，肖炳天应该是想拿到厨房清洗，但他受伤太重，玻璃杯中途摔碎了，以他当时的身体状况，也没有能力再清理。 这也解释了，为何凶手没有及时清理玻璃碎片，因为这些都是受害人肖炳天做的。” 李琴也明白了过来，“所以您才会第一时间怀疑肖国栋，从肖炳天的周边关系来看，他最亲近的人就是肖国栋，也最有可能为了肖国栋去死。” 韩彬摇头，“肖国栋是我的第二人选。” 王霄接着答道，“蓉蓉。” “不错，从现有的调查来看，这两人是肖炳天最关心的。” 赵明惊叹道，“这也太不可思议。” 王霄沉吟了片刻，“如果真像您猜测的那样，那肖炳天会不会故意更改录视频的时间。假设凶手就是肖国栋，肖炳天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故意将自杀视频的时间修改到肖国栋来之前，为肖国栋制造不在场证明。” “这种可能理论上是存在的，至于是否能实施，那就是技术科的事了。”韩彬指了指旁边的马希文。 马希文略一思索，“交给我们吧，如果视频时间真被修改过，肯定能检测出来。” 林春华松了一口气，“韩队长，我和肖炳天不熟，他也不会保护我，证明我绝对是清白的，也没可能杀他，是不是就可以把我放了。” “啪！”赵明给了他一共脑瓜瓢，“你想什么？知道什么叫入室偷窃吗？就你这数额都能入刑了。踏踏实实的跟我们走吧，管吃管住。” …… 下午三点，技术科出了检测报告，遗嘱视频并没修改痕迹，视频内容也是真实有效的。 因此，作案时间也缩短为1月31日下午四点到四点五十二之间，这段时间肖国栋、林春华、宋小冬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换句话说，三人不可能是杀人凶手，韩彬当即向丁锡峰汇报。 丁锡峰核实情况后，同意将肖国栋和宋小冬释放。 新的问题来了，三人的嫌疑都被排除，韩彬需要带着队员重新梳理案情，寻找到新的线索和调查方向。 韩彬去了一组办公室，正准备召集队员讨论案情，李琴进了办公室，“韩队，肖国栋想要见您。” 王霄问道，“他不是已经被释放了吗？还找韩队干什么？” “他想问问肖炳天的事。” 韩彬点点头，肖国栋不仅是嫌疑人，还是死者肖炳天的弟弟和遗嘱继承人，肖炳天的后事也需要他处理，“带他过来吧。” 片刻后，肖国栋进了办公室，打招呼道，“韩队长好，各位同志好。” “肖先生请坐吧，对于您被拘留的事，我代表市公安局向您道歉。” 肖国栋坐到椅子上，“韩队长，您不用客气。刚才李警官已经向我道歉了，我很感谢你们用心调查我哥哥的案子。我今天过来是想了解一下案情的进展，有没有抓到杀害我哥哥的凶手。” 韩彬迟疑了一下，“案件还在调查中，具体的情况暂时不方便透露，希望您能理解。” 肖国栋点点头，“我想再见我哥一面。” “可以，一会我让人带你去。另外，我们已经找到了你哥哥被盗的那八万块钱，等案件告破之后，您可以来警局领取。” “哎……人都没了。”肖国栋叹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韩队长，偷我哥钱的人会不会就是杀死我哥的凶手。”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杀死肖炳天和偷钱的很可能不是一伙人。” 肖国栋抽了自己一巴掌，“都怨我，非要什么面子，如果当初同意了我哥给我转账，没准……就没有现在的事了，他也不会……” “事情已经发生了，您也不要太自责……” 就在此时，黄倩倩走了过来，“韩队，肖国栋的家属来接他了。” “带进来吧。” 黄倩倩应了一声，没多久就带着肖国栋的老婆走进办公室。 赵文怡背着包，快步走到近前，“国栋，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可吓死我了，你哥刚死，我真怕你也出事。” “放心吧蓉蓉，警察已经查清了，这案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那抓到凶手了吗？” “我来这就是想问问韩队长，等我问清楚了，咱们就回家。” “好。”赵文怡点点头，默默站在肖国栋身边。 韩彬瞅了一眼赵文怡，又望向肖国栋，“肖先生，我听着您刚才好像是叫蓉蓉。” “对，那是我老婆的小名，韩队长，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笑了笑，“没事，我女朋友也叫蓉蓉，刚才听你那么一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肖国栋也没太在意，继续问道，“我哥的尸体是不是已经尸检了，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把他领回家，给他办丧事。” 韩彬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蓉蓉，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事，对一旁的王霄使了个眼色，“王组长，法医科那边不是你负责联系吗？你跟肖先生详细说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听到蓉蓉这个称呼时，王霄也是精神一振，只是没敢表露出来，当即明白了韩彬的意思，“韩队，您放心吧，这里交给我。” 993章 对峙 韩彬带着几名队员返回了办公室。 韩彬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自己拿了一根，将烟盒扔到茶几上，“自己动手。” 众人也不客气，各自拿了一根烟，点上。 韩彬抽了两口烟，“肖国栋说的你们应该听到了，怎么看？” 赵明夹着一根香烟，有些感慨，“蓉蓉，真想不到咱们找了那么久的蓉蓉，居然是肖国栋的老婆。” 李琴也是个老烟枪，吐了一口烟，“会不会是重名，这也太狗血了吧。当大哥的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弟媳？” 赵明不以为意，“这算啥，我在电视上看过更狗血的，尤其是港剧，怎么乱，咱们来。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李琴道，“港岛地方太小，来来回回就那么点事，也只能往乱七八糟的关系上演，什么三角恋，多角恋，弟弟的现女友是哥哥的前女友等。但国内不一样，地大物博，没那么大的局限，这种大哥和弟媳的事，还是很忌讳的。” 赵明道，“忌讳归忌讳，但现在的实际情况是，肖炳天心心念念的名字正是自己弟媳的小名。” 李琴说不过对方，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您怎么看？” 韩彬弹力弹烟灰，“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肖炳天为何二十年前突然去了长安市，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肖炳天对他父母还是很关心的，跟他弟弟关系也不错，老话说得好，父母在不远行。我觉得除了长安市特有的人文、环境因素，应该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促使他不得不离开。 针对这个原因，我之前也询问过肖国栋和宋小冬，这两个人和肖炳天关系亲近，也是最有可能知道肖炳天二十年前离开琴岛真正原因的人。但是这两人却都不清楚，也就是说这个原因很可能无法对外人明言。 不能和女友说，证明他可能有了其他女人，不能和弟弟说，说明这个女人的身份……” 李琴道，“您也认为赵文怡就是肖炳天口中的蓉蓉。”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韩彬站起身，踱着步子说道，“1月31号下午，肖炳天先给弟弟肖国栋打了一通电话，但是肖国栋在后厨忙，顾不上接听电话，而后肖炳天打给了弟媳赵文怡。电话的内容很可能跟他们描述的一样，让他们去一趟柏翠小区拿钱。 但去拿钱的人未必就是肖国栋，很可能是接听电话的赵文怡，从时间上来说这个推测也成立，赵文怡很可能先一步去了柏翠园小区，恰恰符合作案时间。” 李琴掐灭了烟头，“假设韩队的推测是成立的，肖炳天口中的蓉蓉正是赵文怡，但肖炳天离开了琴岛这么多年，两个人几乎没了交集，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制对方于死地。” 韩彬道，“假设我的推测成立，结合案发现场的情况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起案件并非蓄谋杀人，很有可能是一场意外或者说是***杀人，这也符合两人之间的关系。 至于杀人的具体原因，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赵明对韩彬的判断力十分信服，“韩队，您说吧，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调查？” 韩彬思索了片刻，“第一，找到她在案发时间段去过柏翠小区的证据。第二，搜查她的住所是否有肖炳天的物品，例如，肖炳天丢失的那张老照片。第三，肖炳天受伤的位置很容易大出血，肯定会有喷溅的血迹，如果赵文怡真是凶手，她的衣服上肯定沾了血迹。第四，摔碎水杯上的指纹和dna是否是属于赵文怡的。” 李琴顺势说道，“检测dna和指纹是技术科的事，咱们能做的就是帮他们弄到赵文怡的指纹；要搜查赵文怡的住所需要证据证明他和本案有关，否则咱们根本申请不下来搜查令；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调查赵文怡是否在作案时间去过柏翠小区，只要能证明这一点，也就有理由获取她的指纹，并且对她家进行搜查。” “说的不错，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弄清楚赵文怡1月31号下午的行踪。”韩彬定下基调，叫来了朱家旭和王霄分配具体任务。 朱家旭带人去柏翠小区走访，看看当天是否有人见过赵文怡。 王霄带人盯着赵文怡。 韩彬带人查看柏翠小区周围的监控。 在查看监控方面，韩彬有个别人不具备的优势，他可以通过目标任务走路的姿势、步伐、步态来确定对方的身份。 再者，作案时间已经精确到了下午四点到四点五十二分之间，查看监控的时间段也大大缩短。 很快，韩彬就在监控中锁定了一名嫌疑人，下午四点十二分，一个女人进了柏翠小区，这个女人是步行进入的小区带着口罩和丝巾，在加上小区门口只有一个摄像头，清晰度也不高，几乎很难辨认对方的身份。 不过，韩彬根据她走路的姿势和步伐分析，她应该就是赵文怡。 韩彬又带人查看了周边的监控，但是并没有发现赵文怡的踪迹，韩彬推测对方可能是打车来的。 韩彬又让人查看相应的时间节点，路过附近的出租车，查到了出租车的车牌号，从而联系出租车公司，确定是否有司机拉过赵文怡…… 晚上十点半钟。 松苑小区。 赵文怡家。 赵文怡和肖国栋离开饭店后，去了附近的火锅店大吃了一顿，公安局的伙食比较清淡，肖国栋本身也没什么胃口，进了公安局每顿饭都只吃了个半饱。 从火锅店回来，身上的火锅味不小，赵文怡先洗了澡，坐在沙发上发呆。 肖国栋现在也去洗澡了，他被拘留期间早就一身臭汗，得好好搓搓才行，一时半会出不来。 “嗡”屋子里的灯黑了，电器也关了。 卫生间里传来肖国栋的喊声，“老婆，灯怎么黑了，是不是停电了。” 赵文怡反问，“外面的灯也黑了，估计是停电了吧。你这个月交电费了吗？” “交了，电费肯定够，你去外面看看是不是掉闸了，推上去就行了。” “知道了。”赵文怡拿上手机，披了件衣服，准备去外面看看。 “咯吱……”一声打开门，走廊里的灯亮了。 赵文怡一只脚迈出去，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 灯光下，门的两侧站满了人。 “咔”电闸响了一声，赵文怡家又来电了。 这个声音打破了沉默，赵文怡道，“韩警官，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躲在我家门口。” 韩彬笑道，“赵女士，我们正想去您家拜访，您突然间打开门，把我们也吓了一跳。干我们这一行的比较危险，本能的就躲了起来。” “韩队长，刚才我家掉闸了，不会就是你们拉的吧。” “什么意思？”韩彬皱着眉，“掉什么了？” “呼……”赵文怡叹了一声，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们想请您去警局做个笔录。” “请我做笔录，为什么？” “赵女士，在楼道里影响不太好吧，要不咱们还是进去说。” 赵文怡犹豫了一下，“你们在外面等一下吧，我老公在洗澡，我提醒他一声。” 好不容易叫开门，韩彬自然不会再让她独处，“赵女士，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可以跟我们去警局。” “算了，你们进来吧。”赵文怡转身进了屋子，脸上带着些许不满。 “老婆，你和谁说话呢？”卫生间里传来肖国栋的声音。 “是警察，他们又来了解情况。“ “怎么又来了，我的情况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嘛。” 韩彬答道，“肖先生，我们不是来找你的，你可以继续洗澡，不影响。我们是来找赵女士的，例行询问她几个问题。” “我老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会怀疑她吧。”肖国栋有些急了。 韩彬道，“我说了，是例行询问。肖先生，你大可不必紧张，该干什么干什么。” 肖国栋哪还有心情洗澡，赶忙擦了擦就穿着睡衣出来了，“韩队长，你们到底是咋回事，先是怀疑我，现在又怀疑我老婆，还有完没完。” 韩彬亮出来传唤证，“肖先生，警方查案是看证据的，这是我们的合法手续，请你注意言行，回避一下。” “这是我家，我干嘛要回避。” “那行，你不走，我们走。”韩彬一挥手，“带赵文怡回警局。” “别别。”肖国栋慌了，他被关押过，知道里面的苦，“这大晚上了，还去什么警局，就在做笔录吧，我回避，回避还不行嘛。” 说完，肖国栋看了老婆一眼，“老婆，我先回卧室了，有事你叫我一声。” 赵文怡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 肖国栋回了卧室后，韩彬正式开始询问，“赵文怡，你和死者肖炳天是什么关系？” “我是肖国栋老婆，肖炳天是肖国栋的哥哥，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李琴呵斥道，“赵文怡，注意你的态度，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跟警方对着干，没你的好处。” 赵文怡把头扭到一旁，低声道，“肖炳天是我大哥，我是他弟媳。” “你和肖炳天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清了。” “那就想。” “应该是1月29号，中午他来我们店里吃饭，我和国栋、肖炳天三个人一起吃的。” “1月31号，你有没有见过肖炳天？” “没有。” “1月31号下午，你有没有去过柏翠小区。” 赵文怡犹豫了一下，低头道，“没有。“ “1月31号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你在哪？” “都过去好几天了，这么详细的时间，我哪能记得？“ “那我提醒你一些，那天肖炳天给你打过电话，没多久肖炳天就死了。这种日子，只要你回忆应该能想起来。” “那个时间，我应该在家。” “有谁能给你证明？” 赵文怡摇头，“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家。” “你什么时候从饭店返回的家？” “具体时间我哪记得清。” 韩彬翻看了一下笔记本，“你记不清，我来告诉你，你是傍晚五点半回的松苑小区的家。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你根本就不在家。” 赵文怡脸色微变，“你们有什么在证据？” 韩彬继续说道：“1月31号下午3点五十分，你打车离开了自家饭店，4点12分进入了柏翠小区，4点49分离开了柏翠小区。你当天所有的行踪我们都掌握了，不知道这算不算证据？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还有人证。” 赵文怡慌了神，低下头，不敢跟韩彬对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赵文怡，我们都已经找上门了，你还要再逃避吗？”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过了良久，赵文怡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是，我承认自己去过柏翠小区。” “你为什么撒谎，说自己在家？” “柏翠小区也是我的家呀，那是我公公婆婆的房子，他们都去世了，也有我老公的一份，也算是我家。” 韩彬微微皱眉，赵文怡还在找借口。 “我刚才问的很清楚，1月31号你有没有去过柏翠小区，你回答的很明确，没有。这说明你指的是松苑小区的家，不要跟警方玩文字游戏，我们不比你傻。 说，为什么撒谎？” “我没有撒谎，你们突然间来我家，我有些紧张，说错话了。” 韩彬盯着对方，“那你现在还紧张吗？如果你还紧张，我们可以带你回市局，等你什么时候不紧张了，咱们再继续做笔录。” 赵文怡摇头，“不用了，我现在不紧张了。” “确定？” “是的。” “好。”韩彬语气犀利，“那我问你，为什么杀肖炳天？” “我没有杀他，我离开的时候，肖炳天活着。” “他当时的确没死，只是受了致命伤，你捅他那刀可够狠的。” 赵文怡喊道，“我没捅他，我走的时候，他也没受伤。” “那你在柏翠小区的这三十多分钟都做了些什么？” “是肖炳天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去他那一趟，去了才知道是让我拿钱。他知道我们店里生意不好，想要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先用着。但我没要，因为我了解自己的丈夫，肖国栋要强，爱面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借钱。我们两个一直谈这件事，谈完，我就走了，他还把我送到门口。” “你觉得这个理由警方会相信吗？”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 “针对这个案件，我们做了大量的调查，也搜集了很多证据，可以确定凶手的作案时间在下午四点到四点五十之间，而这段时间你恰恰和肖炳天在一起，这你怎么解释？” 赵文怡强作镇定，“也没准我前脚走，后脚有人进门把他杀了。” “这么说，你离开的时候看的可疑人员了？” “那没有，我有点近视，看不清。” “我本想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但你的态度让我很失望，不要以为你不承认，警方就拿你没办法。”韩彬从兜里掏出搜查证，对着周围的队员吩咐， “给我搜！” 韩彬一声令下，队员们分头行动。 赵文怡站起身，显得局促不安，脸色愈发的难看。 994章 袒护 赵文怡家住的是三居室，几名队员分头调查，韩彬则是留在了客厅里。 赵文怡低头抠指甲。 韩彬道，“赵文怡，知道我为什么怀疑你吗？” “因为你们没能抓到真正的凶手，只能广撒网。” “不，你和别人不同，从案发时我就在找你，确切的说是找一个叫蓉蓉的人。” 赵文怡一脸狐疑的望着韩彬。 “如果我没猜错，你杀死肖炳天后，应该从他身边带走了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应该是你年轻时拍的。” 听到这，赵文怡脸色大变，“你……” 她做了个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心情。 韩彬继续说道，“1月18号下午，肖炳天乘坐从长安市开往琴岛市的高铁，我和女朋友是在泉城上的车，肖先生就坐在我旁边的位置，虽然我们见面的时间不长，但我也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优雅，很好相处的人。因为我和女友之间隔着一个过道，我请肖先生跟我女友换位置，他很痛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旅程，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轻轻的用手抚摸照片，口中还含着蓉蓉的名字。当时我就猜到，这个叫蓉蓉的女人对他很重要。 很巧的是，他出事后，恰巧是我负责这个案件，我当时也很意外。冷静下来，我就开始回想跟他的接触，想到了那个叫蓉蓉的女人和他手里的照片，但是我在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那张照片。” 赵文怡叹了一声，“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不管他喊得是谁，照片是谁，那都是他的事，跟我无关。” “赵文怡，我说这些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和其他的嫌犯不同，我们勘察过现场，根据我的推测肖炳天的死很可能是意外，只要你如实交代，我可以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赵文怡看了韩彬一眼，半晌后，“谢谢你的好意，但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 韩彬语重心长道，“如果你一意孤行，只会让自家的罪名更重。” 赵文怡没回答，再次发出一声轻叹。 谈话的功夫，队员们陆续完成了搜查工作。 王霄走了过来，轻声道，“韩队，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韩彬皱了皱眉，“赵文怡，你是个成年人，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辨别能力，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赵文怡带着一丝颤音，“搜查完了，就请你们离开吧。” 韩彬不紧不慢的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赵女士，这是拘传证，作案时间内你去过受害人家中，在没有洗清嫌疑之前，还得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呵。”赵文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先是传唤、然后是搜查，现在又要拘留我，你既然带着手续，干嘛不一起拿出来。” “我也希望你能解释的清楚去柏翠小区的原因，如果你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后面的两道手续也就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韩彬伸了伸手，“请吧。” 赵文怡略有些迟疑，“我要换身衣服。” “李姐，跟她去换衣服。” “走吧。” 没多久，赵文怡换好衣服，准备离开。 肖国栋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赵文怡的打扮，“老婆，你这是要去哪？” “警方让我去警局协助调查，国栋，你不用等我了，早点睡吧。” “调查？调查什么，笔录也做了，屋子也搜查了，为什么还要带走你。”肖国栋露出恼怒之色，走到韩彬面前，“韩队长，你要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彬反问，“你想要什么解释？” “之前，你们抓走我也就算了，现在又要抓我老婆，还有完没完。” “1月31号下午，你老婆几点离开的饭店？” “下午三点多。” “她去哪了？” “已经没客人了，她回家休息。” “她告诉你的？” “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盯着他，一挑眉，“你也在撒谎。” “我撒什么谎了？” “你应该知道赵文怡去过柏翠小区的事吧。” 肖国栋目光闪烁，张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了，你不光知道赵文怡去过柏翠小区，还知道她就是杀死肖炳天的凶手。” 肖国栋急了，高声喊道，“你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 韩彬回忆了片刻，“难怪你之前的口供有些对不上，我还以为你是怕警方怀疑，所以才撒了谎，现在看来你是在袒护赵文怡。你哥哥死的还真够冤的，真是好兄弟呀。” 肖国栋双眼通话，“你闭嘴！我不许你这么说。” 韩彬感慨道，“你是一个好丈夫，但你对得起你哥哥，对得起你父母吗？” 肖国栋咬牙切齿，紧紧的握着拳头，“我让你闭嘴。” 赵文怡眼中含着泪水，“行了，韩队长，我跟你们走，这件事和我老公没关系。” “之前或许没关系，但现在有关系了。”韩彬道，“肖先生，你之前的笔录和赵文怡的口供有些出入，我想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将两名嫌犯押回警局，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韩彬让队员们先回家，明天继续调查。 …… 翌日上午。 市刑侦大队会议室。 柏翠小区21杀人案再次召开案情总结会。 丁锡峰也出席了这次会议，技术科和法医科也有人到场。 韩彬和丁锡峰低声商量了一番，而后开口道，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咱们开会吧，我先说两句，昨晚我将涉案人员赵文怡押回了警局，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她很可能就是杀死肖炳天的凶手，但现在的问题是凶器上的指纹被擦除，也没有找到足以给她定罪的证据。咱们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就是汇总各方面的线索，找到给赵文怡定罪的证据。 我这也算是抛砖引玉，大家都说说吧。” 法医李灿轻咳了一声，“我先说一句吧，那个自杀遗嘱视频我看过，虽然受害人自称是自杀，但从受害人的伤口和法医学角度来看，他自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技术科的马希文道，“我赞同这一点，我虽然不是法医，但是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受害人死前流了大量的鲜血，在案发现场却没有找到喷溅的血迹，这很不正常。 假设，受害人用刀子插自己胸口，鲜血会喷到他的衣服袖子上。受害人身上虽然有血，胳膊上也沾了一些血迹，但都不符合喷溅痕迹。 另外，受害人如果将刀固定起来，自己的胸口往上撞，一样会有喷溅血迹的痕迹，但我们同样没有发现。” 韩彬赞同道，“两位说的不错，我仔细查看过现场，现有的证据和线索都不支持自杀这种假设。” 丁锡峰道，“如果不是自杀，那么赵文怡的嫌疑最大，从她的笔录来看，作案时间段她一直在受害人家。不过肖国栋的反应有些耐人寻味，如果肖炳天是赵文怡杀的，肖国栋赶去柏翠小区时肖炳天应该是重伤或死亡状态，他居然没有任何的作为，怎么看都不符合情理。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一些案情，能不能将他作为案件的突破口。” 韩彬道，“很难，昨晚押送肖国栋回警局的路上，我再次询问他去柏翠小区的情景，他依旧说离开时肖炳天还是好好的，还在袒护赵文怡。” 995章 认罪 朱家旭感慨道，“这个女人还挺有本事的，一个被她杀了还伪装成自杀，另外一个还愿意帮她作伪证。更关键的是，这两个人还是兄弟。 凶器上只有受害人的指纹，要给赵文怡定罪并不容易。” 韩彬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杀死肖炳天时应该有大量的血迹喷溅，我带人搜过赵文怡家并没有发现带血的衣物。同时，1月31号下午赵文怡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大衣去的柏翠小区，这件衣服也没有找到。 据我估计，赵文怡在杀死肖炳天后很可能将沾血的衣服处理掉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也是给赵文怡定罪的关键。” 对于韩彬这番话自然是没人反对，同时也没人能提出更多的线索。以此为基调，韩彬重新分配了任务。 王霄带人寻找血衣。 朱家旭负责审讯肖国栋。 韩彬负责审讯赵文怡。 …… 第三审讯室。 赵文怡坐在审讯椅上，原本优雅漂亮的形象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韩彬开门见山道，“赵文怡，想清楚了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杀肖炳天，我走时他还好好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嘴硬。也难怪肖炳天那么爱你，你都能痛下杀手。” 赵文怡面无表情，“我没杀人。” “肖炳天口中心心念念的蓉蓉是不是你？” “不是，你听错了。他就是我老公的哥哥，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看来这一晚上你想的很清楚了，不是想着坦白从宽，而是想着怎么应付警方的询问。”韩彬哼了一声，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 “这个是不是你？” 赵文怡看了一眼，“你们不是都查清楚了吗？” “我们是查清楚了，我现在让你说。” “是我。”赵文怡点点头，补充道，“不过那有怎么样，我已经承认自己去过柏翠小区，就算我见过肖炳天，也不代表是我杀了他。” “你别着急，肖炳天的事先不说，就说你穿的这身衣服，你放到哪了？” 赵文怡嘴角抽搐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我记不清了，应该在我家吧。” “哪个家？” “松苑小区的家，你们昨天晚上不是去了吗？” “我们是去了，还搜查了你的家，但是并没有发现这件衣服。”韩彬指着照片上的衣服，再次问道，“在哪？” 赵文怡双手绞在一起，“出了这么多的事，这我一下子哪想的起来。” “你不是想不起来，而是你杀死肖炳天时衣服上沾了血迹，你害怕被警方查到，就将衣服藏起来了。” “我没有。”赵文怡摇头，“你们不是查过监控吗？我走的时候也是穿的这件衣服，如果沾了血不就看到了嘛，我总不会穿着血衣在大街上逛吧。” “我去过肖炳天家，暖气烧的不错，屋子里的气温至少能达到二十二三度以上，进了屋里根本穿不住外套。你很可能是穿着里面的衣服杀人，走的时候再套上外套，路人根本就看不到。” “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那两件衣服在哪？” “记不清了。”赵文怡摆明了一副不配合的态度。 韩彬收走了照片，从另外一个文件夹里取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把匕首，正是杀死肖炳天的凶器。 “这把刀，你看着眼熟吗？” 赵文怡瞅了一眼，“是有点眼熟。” “当然，你就是用这把刀杀了肖炳天。” “诶呦，您可别吓唬我。我确实用肖炳天家的水果刀削过水果，但杀人我可不敢。”赵文怡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之前就说过，肖炳天住的房子是我公公婆婆的，肖炳天没回来之前，一直都是我和我老公打理，如果我记得不错，这把刀应该是我买的。” 韩彬摸了摸鼻子，其实这把刀上并没有赵文怡的指纹，因为肖炳天死前已经将指纹擦掉了，但赵文怡并不知道此事，韩彬原本想诈诈她，看看她是否会做贼心虚说真话，然而效果却并不理想。 赵文怡已经提前想好了借口，用她的话说，刀是她买的，她也用来削过水果，就算刀上有她的指纹，也不能证明她就是凶手。 韩彬靠在审讯桌前，“之前我一直觉得你是***杀人，只要你配合警方调查，我也会帮你争取减刑，现在看来，我小看你了，你是早有预谋呀。” “韩队长，有证据您就给我定罪，但请别诬陷我，我为什么要杀肖炳天，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 “赵文怡，你真以为警方没找到证据，我只是在给你机会。” 赵文怡带着一丝挑衅的口吻，“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没证据就趁早把我放了。” “有件事你可能不清楚，你虽然捅了肖炳天一刀，但他没有立刻死，他在死之前留下了证据。” 赵文怡神色微动，依旧没有说话。 “你应该在想肖国栋去过现场，根本就没发现我所谓的证据，对不对？”韩彬又拿起了另一个塑料袋，是一部华为手机，“肖炳天死前录了一段视频，将他被害的真像说了出来，也指出了凶手的身份。” 赵文怡咬着嘴唇，露出些许紧张之色。 韩彬打开手机找到了肖炳天的视频，摁下了播放键。 视频中肖炳天坐在地上，背靠着茶几，右手捂着胸口，鲜血已经湿透了衣襟，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呼……好疼呀，我快不行了，临终前有几句话要说……” 韩彬按下了暂停键，“你还想在看吗？看看这个深爱着你的男人在临终前说了什么？看看他是否对你还有眷恋。” “你闭嘴，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看，也不想听……” 看到视频的一刹那，看到肖炳天倒在血泊里，赵文怡的情绪就崩溃了，眼泪不住的往下流，“炳天，我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怪我。我没想到会伤到你，对不起……” 韩彬追问道，“你承认用这把水果刀捅伤了肖炳天？” “是，是我捅伤的他。” “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没想过要伤害他，这真的只是个意外。” “什么意外？”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我拿刀是想用自杀威胁他？他怕我伤到自己，就过来抢刀，我不小心捅伤了他，我真不是有意的。” “你为什么要威胁他？威胁他什么？” “他又要离开琴岛，说不想再打扰我们的生活，要回长安市，我听到他又要离开，我就忍不住了，我不想让他走……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你捅伤肖炳天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没有。” “你当时穿的衣服有没有沾上血迹？” “有。” “你把衣服藏在哪了？” “我们家是开饭店的，为了方便存放东西，我们在饭店附近租了一个小仓库，平常都是我负责管理，也只有我有钥匙，我把沾血的衣服藏在那了。” “说一下具体地址。” “梅新路103号，28号仓库。” 韩彬将地址记在纸上，交给了一旁的赵明，低声吩咐，“通知王霄。” 只要能找到赵文怡作案时穿的血衣，再加上她今天的口供，警方就有了足够的定罪证据。 996章 谜团 案件出现了新的重大线索，韩彬暂时中止审讯。 如果赵文怡提供的线索是真的，警方找到了那两件血衣，也就足以给她定罪了。 如果赵文怡提供的线索是假的，那么继续审讯同样没有意义。 …… 翌日上午，韩彬再次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丁锡峰和技术科的马希文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会议的重点就是围绕着赵文怡的血衣。 韩彬作为案件的实际负责人，依旧是第一个发言的，他简单的介绍了赵文怡的审讯进展。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韩彬说完后，王霄接着汇报，“收到了韩队提供的地址，我带人赶到了梅新路103号，28号仓库。在仓库里找到了两件血衣，一件米黄色的外套，一件粉红色的毛衣。 另外，我查看了仓库的监控，1月31号下午五点二十分钟左右，赵文怡穿着一件米黄色大衣进入仓库，离开的时候穿了一件蓝色的工装，从这一点可以推测出，这两件衣服应该是她作案时穿的。 之后，我将两件衣服交给了技术科的同事。” 马希文接着说道，“拿到两件衣服后，我们立刻对衣服进行检测，米光色的大衣外部没有明显血迹，内部沾了不少血迹，不像是喷溅血迹，更像是蹭上去的。另一件粉红色毛衣血迹更多，形状呈喷溅型，符合凶手作案的特征。 另外，我们还对血衣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测，在衣服表面发现了赵文怡皮肤碎屑和毛发，可以确定是她穿过的衣物。而毛衣和大衣上的血迹和死者肖炳天的dna完全吻合。可以确定这两件衣服正是凶手作案时穿的衣物。 除了两件衣服外，我们还在外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不是现在拍摄的，应该是一张老照片。我们从照片上提取到两个人的血指纹，一个是受害人肖炳天，一个是嫌犯赵文怡。照片上的血迹和肖炳天的dna完全吻合。” “好。”丁锡峰笑了笑，“有了这个鉴定结果，再加上赵文怡的口供，基本上可以给嫌犯定罪了。案件的具体情况还是由韩彬负责，争取年底结案，大家都过个好年。” “是。”众人齐声应道。 提到过年，在场的人都是干劲十足。 韩彬拿到了技术科的检测证据，可以说已经十拿九稳。 第三审讯室。 再次见到赵文怡时，赵文怡有些憔悴，不过，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坦然。 赵文怡见到韩彬后，主动问道，“韩队，我这个案子什么时候能判？” 韩彬愣了一下，案件从侦查到判决要经过多个部门，现在还没有进入结案阶段，说这个有些太早了，“按程序来吧。” “我会被判死刑吗？” “那要看你的认罪态度了，只要你认罪态度好，我会帮你争取减刑政策。” 赵文怡道，“我也就是问问，想早点知道结果，至于减不减刑，其实也无所谓了。” 韩彬放下手头的资料，语重心长道，“赵文怡，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这种情况我见过不少，很多嫌犯刚刚认罪时都会有和你类似的想法。觉得自己杀了人，即便不是判死刑，也会被判很多年，感觉人生失去了希望，甚至想过直接判死刑得了，枪毙了，一了百了。 有些嫌犯就因为这种想法，初期并不配合警方的调查，也因此没能获得较多的减刑政策。他当时可能觉得无所谓，过后冷静下来大多会后悔。 说白了，初逢大难，心理上无法接受，自暴自弃。 但人是一种适应能力很强的动物，等过段时间，你就习惯了，慢慢能接受了，就开始重新思考、规划自己的人生，希望可以免除死刑，希望可以减刑，为此会付出很多努力。 但那时候已经晚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减刑时期，甚至可能要付出十倍的努力。” “呼……”赵文怡叹了一声，“也许吧，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我现在就像您说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我给你的建议，想要自暴自弃很容易，想要上进很难，好好协助警方调查，可退可进。” 韩彬猜测的很准确，赵文怡现在的确有一种无y无求的状态，她不仅不怕死，反而隐隐有些期待，想要一走了之。但她也觉得韩彬说的有道理，突然遭遇着一切让她无法适从，但人的心境是会改变的，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就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杀死肖炳天一般，她有时依然觉得这似乎是一场梦，期待着早日醒来。 “韩队长，您说吧，我该怎么配合警方？”赵文怡现在脑子很乱，她只想早点结束审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我会再询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就行。” “您问吧。” “你和肖炳天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文怡盯着韩彬看了一会，“这件事说起来就有些长了，我还真不知道该从哪说。” “那就从你们认识开始说，你们两人的关系和杀人原因有直接联系，这些都是要写到卷宗上的，如果我们记录的不够详细，监察机关还会驳回，到时候还得让你做补充笔录。” “行，那我就都告诉你们，但愿这一切能早点结束。” 赵文怡陷入了回忆中，“我和肖炳天认识二十年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和肖国栋的订婚宴上，在和国栋交往时，我见过国栋的父母，但还是头一次见肖炳天，那一次见面我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也喜欢我。我们两个就像磁石一样，被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我和炳天都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是他弟弟的未婚妻，我们两人注定不会有未来，双方的家人也不会接受我们。但爱情的魔力仍然让人无法自拔，我是真的特别特别爱他。 我们两个特别的合拍，只要我们在一起，哪怕是各忙各的、哪怕不说话、不沟通，我都感觉是幸福的。我们两个甚至想过一起私奔，但……最终还是没能扛住各方面的压力。 炳天觉得对不起国栋，他不想失去这个弟弟，也不想让父母失望，就选择了一个人离开了琴岛。” 听到这，韩彬心中第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 997章 错爱 “肖炳天去了长安市，我们两个人天各一方，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包括我们的感情……但越是得不到的，越容易让人留恋，越是压抑，越容易爆发。 每次肖炳天从长安市回到琴岛，我对他的爱就多一分，每次他离开的时候，我都觉得心如刀绞，就像是在滴血，真的很痛。 肖炳天是个孝子，他父母在的时候，他几乎每年都会回来。但现在他父母都走了，他这次回来就是处理房子的事，我很清楚，他这一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赵文怡哭的很伤心，“我不想让他走，我怕再也见不到他，我是那么的爱他，比起二十年前更爱，我知道他也一直爱着我。我们两个就像是牛郎织女，这次分开很可能永远也见不到。 那天他让我去拿钱，我再次求他，带我一起走。他拒绝了，他说自己只有肖国栋一个亲人了，不想伤害他，也不能伤害他。我看得出来，他也很爱我，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也十分的痛苦。 可那又怎样？他还是抛弃我了，要一个人走了，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我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威胁他，如果不带我走，我就死在这。 我当时是真的想死，因为每一次和他离别，我都像是经历了一次死亡，我不敢再面对这一次的诀别。 肖炳天吓坏了，他怕我伤到自己，就过来抢刀。结果……我……我也不清楚当时怎么回事，就一下子捅伤了他，是我，是我杀了他。我愿意一命赔一命，我要去下面陪他，或许……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永远不分开。” 听到这，韩彬心中也有些触动，他相信这两个人是真心爱着彼此，同时，他们两个人注定会是一场悲剧，哪怕他们两个真的私奔了，一样无法为这个世道所容。 “赵女士，我虽然和肖炳天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可以确定，他也是爱你的，甚至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 “谢谢，谢谢你的安慰。”赵文怡露出一抹似哭似笑的表情，“或许在大部分人眼里，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喜欢上了自己老公的哥哥，还好意思说爱。但……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它一旦来了，谁也阻挡不了。 我经常会幻想，假如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要先认识肖炳天……那样，就没人会再指责我们了，我们的爱情也不用再背负那么多，我不要富贵、不羡长生，只愿和炳天白头偕老。” “肖国栋呢？他知道是你杀了肖炳天吗？” 赵文怡迟疑了片刻，“不知道，我没告诉他。他跟炳天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他是个好人，是我对不起他，辜负了他。”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不过，他觉得赵文怡这番话是有水分的，肖国栋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肖国栋的罪名和赵文怡比起来不值一提。 “杀死肖炳天后，你是不是拿走了他随身携带的那张照片？” “是。”赵文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是我年轻时候的照片，我没想到他还会留着。” “到了肖炳天家之后，你们两个都做过什么？” “打他这次回来，我们第一次独处，我进来后，他给我倒了一杯水，他还记得我爱喝蜂蜜水，特意为我加了一勺蜂蜜，我一边喝蜂蜜水，一边说这些年的经历。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笑，一边听我说，他知道我爱吃红富士的苹果，还专门给我削了一个苹果，可惜……苹果没削完，我们就发生了争执……” 赵文怡描述的细节和现场的情况完全吻合，这些细节对于定罪至关重要，因为有些线索和证据只有凶手和警方才知道，外人根本无法了解，比如说摔碎的玻璃杯和垃圾桶里削了一半的苹果。 “韩队长，我有一个要求，不……应该说是请求。” “你说。“ “我想看看炳天弥留之际拍的视频，我想看看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眼。我不该跑的……我应该守着他，送他离开。” “你确定要看，内容可能会让你很难过。” “我要看……我现在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是我杀了他，哪怕他指责我，我也不怪他，那个时候我确实是疯了，居然会对我最爱的人动刀子。” “我劝你，不要看。” “求您了……我放不下。” 韩彬犹豫了片刻，长叹了一声，从文件夹里拿出了肖炳天的手机，摁下了播放键。 肖炳天靠在茶几上，右手捂着胸口，鲜血湿透了衣襟，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呼……好疼呀，我快不行了，临终前有几句话要说，我胸口的刀伤是……我自己捅的，我是自杀！ 我父母已经过世了，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所以我选择离开这个世界。可能会有人不理解，但我觉得这样挺好，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我不行了，我是自杀的。能死在这，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关于我的遗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在这个世上只有我弟弟一个亲人，我的房产、现金、收藏品都给他，国栋，哥走了，好好过日子……” 看得出来，肖炳天的遗嘱中对弟弟充满了内疚，他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赵文怡，这也恰恰是他对赵文怡的保护。 赵文怡呆呆的看着屏幕，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她的表情异常痛苦，仿佛生无可恋一般。 李琴赶忙走过去，递过去一包纸巾，“痛就哭出来，不要别憋在心里。” 李琴怕她受不了这种打击，真要出了什么问题，警方还得负责。 韩彬劝道，“肖炳天录这个视频就是为了保护你，我知道你很痛苦，但哪怕是为了肖炳天也要活下去，如果你死了，就彻底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呜呜……” 赵文怡终于哭了出来，用嘶哑的声音喊，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是我杀了你，你居然临死前还帮我作伪证。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 998 结案 半晌后，赵文怡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哽咽道，“韩队，谢谢，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一切。 有他的爱陪着，我哪怕是死，也值了！” …… 韩彬离开审讯室后，内心也是久久无法平静。 虽然赵文怡已经认罪了，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对真心相爱的人确实是有些惨。 有些爱注定不为世人所容。 赵文怡如数交代了作案经过，案件进入了结案阶段。 下午，韩彬带着赵文怡回柏翠小区指认现场。 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黄倩倩的汇报，肖国栋要见他。 对于肖国栋的审讯一直没有停止，他一直坚称赵文怡没有杀人，还说自己去肖炳天家的时候，肖炳天还没死。 朱家旭也告诉对方，赵文怡已经认罪了，他的包庇毫无意义，但是他依旧不肯改口。 不得不说，这也是个痴心人。 韩彬也想尽快撬开他的嘴，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案件，却和案件有一定的间接关系，结案同样需要他的口供。 第三审讯室。 也不知是不是韩彬的错觉，再次见到肖国栋，感觉对方多了很多白发。 一看到韩彬，肖国栋就迫不及待的说，“韩队长，我想见我老婆。” 韩彬靠在审讯桌旁，“你觉得可能吗?” “只要让我见到蓉蓉，我一定如实交代。” “赵文怡已经承认了杀害肖炳天的事实，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和工作需要，警方都不能轻易提审，更何况是你？” 肖国栋喊道，“蓉蓉不可能杀人的，我不相信！” “梅新路103号，28号仓库。是不是你家在租用？” “我们在仓库里发现了两件血衣，经鉴定上面都有你哥哥的血迹，这是赵文怡主动招认的。你自己回想一下，1月31号后，是不是再也没见到赵文怡穿当天那套衣服？” 肖国栋脸色变了又变，“我……我真的很想见她。” “只要你如实交代情况，你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她。” “韩队长，我老婆会不会被判死刑?” “这个我说了不算，不过，她的认罪态度比较好，我会尽力帮她争取缓刑。她的情况已经交代了，但和你这边的口供一直对不上，说明你们两人有一个在撒谎，这种情况对赵文怡很不利，也会影响到她的减刑政策。” 肖国栋听懂了韩彬的意思，再次确认，“韩队长，文怡真的交代了，您没有骗我吧。” 韩彬笑了，“我骗你有什么意义，你觉得自己的证词在这起案件能有多大影响。真正能给赵文怡定罪的是那两件杀人时穿的血衣。” 肖国栋叹了一声，“韩队长，我愿意协助您调查，我知道自己有错，我也不奢求您帮我减刑，只希望您能帮我老婆多争取减刑政策。”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 “谢谢，您问吧，我一定如实交代。” 韩彬翻开笔记本，问道，“肖炳天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他是我亲哥，我怎么可能杀他。” “你赶到柏翠小区的时候肖炳天是否还活着？” 肖国栋想了想，“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根本就没有上楼，也没见到我哥。” “你在柏翠小区停留了三十分钟，没上楼，那你在干嘛？” “我一直坐在车里。” “为什么不上楼？” “我不敢。” “你在怕什么？” 肖国栋沉默了良久，“我忙完后才知道文怡去了柏翠小区，我打她电话没人接，打我哥的电话也没人接。我不放心就去柏翠小区，但到了楼下……我又有些犹豫，我怕上去之后…… 哎……这叫什么事呀，明明我带是被欺瞒的，反倒不敢去面对。” 韩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知道肖炳天和赵文怡彼此爱慕？” “是，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事说起来就长了，他们两个很默契，默契的让我妒忌，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才是电灯泡，久而久之我就感觉到了不同。但我也没有勇气去戳破，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更害怕失去文怡。 一开始我还有些怨恨我哥，后来，我哥去了长安市，很少再回琴岛，我才渐渐明白了我哥的良苦用心。我能感觉到他们两个是真心爱慕，但我也深爱着文怡，我无法放弃和她的感情，我只能装成自己毫不知情。” 肖国栋继续说道，“当看到我哥死了，我的内心很复杂，我很痛苦，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很在乎他。但我也感觉到一丝轻松，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也终于可以画一个句号。 一开始，我没想到会是文怡杀了我哥，她也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只是本能的想要保护她。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亲人，不想再失去另一个。 韩队长，您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 “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早就该放手，成全他们。或许这样对我们三个都好，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局面。” “这个世界没有或许，他们即便真的在一起了，也未必会幸福，很可能还会遇到其他的困难。” “你说得对，这根本就是无解的。”肖国栋露出一抹苦笑，抬头向上望，“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们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 …… 半个小时后，韩彬离开了审讯室。 肖国栋没有去过案发现场，他和这起案件的直接关系，仅仅是作为报案者的身份。 不过，因为他涉嫌包庇赵文怡，并且有欺骗警方的行为，同样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接下来的几天，二中队主要任务就是办理结案手续。 经过数日加班加点的工作，二月9号终于将案件完结。 二月十号刑侦大队召开了年终工作汇报总结会议。 散会后，除了值班的队员外，其他人都放假过年。 …… 二月11号，大年三十。 韩彬睡了个懒觉，直到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才起床。 王婷已经做好了早餐。 看到韩彬起床，王婷招呼道，“赶紧洗漱吃饭，一会把对联贴上。” 韩彬伸了个懒腰，“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年是大年三十。” 韩彬打起精神来，明天就是新年，今天可有的忙了。 早餐很简单，面包、煎蛋、牛奶、培根、西红柿片和苹果。 吃晚饭，韩彬在门口贴上对联，而后开车送王婷回家。 两人的关系虽然很稳定，但毕竟还没有结婚，王婷还是要回自家过年的。 出于礼节和对王婷父母的尊重，韩彬也买了一些年货去拜访王婷父母。 上午十点，韩彬二人到了王婷父母家。 王婷老妈正在厨房里忙，王婷老爸也被指挥的团团转，打下手。 陈阿姨过年也要回家，过年期间的饭菜都是王婷老妈宋敏主勺，王婷父亲和王婷帮厨。 宋敏打开门，笑道，“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韩彬道，“叔叔阿姨，给你们拜个早年。” 王婷的父亲王延道，“来了就好，还拿什么东西。” “这不是过年了嘛，礼物不多，就是一点心意。”韩彬带了一箱茅台、两盒茶叶、还有一些美容养颜的补品。 东西确实不多，但也拿得出手。 韩彬的到来，也将王延解放了，他早就不想在厨房当帮厨了。 这倒不是辛不辛苦的问题，而是被自己老婆指挥着干这干那，还会时不时的挨骂，着实不是什么好活。 王延将韩彬叫到客厅喝茶聊天。 王婷则是去了厨房当帮厨。 韩彬端起茶壶，给王延倒了一杯茶水，“叔叔，您今天下午有事吗？要是没事，咱们中午一起喝点。” “这大过年的能有啥事，喝点。”王延笑了，到了他这岁数，能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喝酒，也是一件美事。 “对了，你最近的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前天刚办完一起案子，还算顺利吧。好在年前结案了，要不然这个年都过不安生。” “这倒是，当警察确实辛苦，也正是靠着你们的辛劳，老百姓才能过个平安年。” 韩彬笑道，“叔叔，这段时间光顾着忙了，也没来拜访您，一会吃了饭，咱们来几局围棋，有段时间没玩了，还怪想的。” 王延看了看手表，“这才十点多，距离吃饭还早呢，还等啥呀，现在就去搓两盘。” 说完，两人就端着茶壶去了外面的阳光房。 这是属于王延的小天地，在这里可以下棋、喝茶、吸烟，也不担心会被宋敏骂。 韩彬学会下围棋的时间不长，但他还挺喜欢下围棋的，查案累了，下围棋换换脑筋挺好。 围棋和查案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都需要动脑筋。韩彬的棋术进步很快，王婷跟他下棋，已经是败多胜少了。 两人下棋都很投入，一下就是一个多小时。 “爸、韩彬，吃饭了。”王婷的一声招呼，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王延依旧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想到自己老婆，还是很识趣的暂停了，伸了个懒腰，“走，咱们先去吃饭，这盘棋先放这别动，等吃完饭接着玩。” 韩彬跟着起身往屋里走，王婷落后一步，轻声道，“韩彬，今天少喝点，大过年的，可别又把我爸灌醉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喝酒这事，如果喝得不尽兴，王延可能会不高兴。但要是喝多了王婷和王婷母亲也该不高兴了，既要喝好，又要喝少，这个度可不好把握。 宋敏和王婷一共做了六菜一汤，清蒸鱼，蒜蓉龙虾、炒银耳、清炒油麦、炖羊排、白切鸡，主食是墨鱼馅的饺子。 这几道都是宋敏的拿手菜，味道偏向于家常，比饭店的要清淡一些，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另外，韩彬最中意的还是墨鱼馅的饺子，鲜鲜可口、皮薄馅大、绝对美味。 王延和韩彬两人开了一瓶茅台，宋敏也喝了两杯，喝完后，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看王延的表情似乎还想再开一瓶，不过，被宋敏一个眼神扼杀了。 韩彬装作没有看见，只是低头吃饺子，他一个人就吃了两盘饺子。 喝完酒，王延就拉着韩彬去下之前的围棋残局，不过，王延的酒劲逐渐上来了，不时的打哈欠，下完围棋残局后，王延就借着酒劲睡觉去了。 韩彬也回了自己家，睡了一会。 不得不说，喝了酒，睡一觉，也是难得的美事。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酒醒后，韩彬下楼去了父母家，今天是除夕，晚上还要陪着爷爷、老爸和舅舅喝一杯。 按理说，除夕这天王庆升是不该来的，但没法，韩彬姥爷和老娘去世早，王庆升也没结婚，平常就是一个人生活，过年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只留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除夕，也太惨了点。 所以，除夕这天王庆升都会来韩彬家，现在是新时代了，也没那么多讲究了，热热闹闹的挺好。 晚上，一家人弄了几道下酒菜，一壶茶、两瓶酒，围坐在茶几旁看春晚。 与前些年相比，现在的春晚更多的是象征意义，失去了几分原本的味道，很多人看完之后不是赞美，更多的则是吐槽。 就拿韩彬来说，春晚的舞蹈类节目，他基本上是不看的，他就是一个俗人，欣赏不来。 他更喜欢看语言类节目，小品和相声。 但近年来小品也有些变味了，不说千呼万唤的本山大叔，开心麻花也没上，唯一还算出彩的就是小岳岳的相声。 小品原本是让人高兴，逗人笑的节目，现在到了结尾要么是煽情，想要把人弄哭，要么是说教为主。 大哥，我看春晚就是图个高兴，就是想笑，你整那么高雅干啥。 想要煽情和说教，我干嘛不去看法制节目，人家不比你的专业。 总之，韩彬也觉得春晚有些变味了，他更希望看那种从头笑到尾的节目，平常的生活工作中已经很累了，新年痛痛快快的笑一场不好吗？ 虽然，春晚算不上精彩，不过韩彬一家还是看完了，更多的是当成背景音乐，一家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图的就是一个热闹。 过年，其实就是一家人团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知足常乐！ 凌晨十二点，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2021年到了…… 999章 撑场 大年初一，韩彬在家休息，亲自下厨给家人做了一顿丰盛大餐。 初二，王庆升请客，韩彬一家人在外面搓了一顿。 初三初四，韩彬在单位值班。 初五，韩彬和朋友同事们聚了聚。 初六，韩彬陪着王婷玩了一天，看了电影‘唐人街探案3’。至于另一部李焕英，王婷要陪着宋敏一起看。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初七，韩彬开始正式上班。 一般来说，年末的案件较多，年初的案件相对少一些。 上班后，虽然不忙，也没闲着，韩彬大部分时间都在开会。 城北区公安分局。 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开进了城北分局。 韩彬从车里走下来，站在车旁边抽烟。 城北分局韩彬来的不多，城北区属于老区，大楼和配套设施也有些老旧了。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傍晚六点三十三分。他来这不是为了工作，而是来接马景波的。 一根烟抽完。 韩彬看到马景波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旁边还簇拥着几个人。 韩彬笑着迎了上去，“马队，您下班了？” 马景波停下脚步，指着韩彬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韩彬。” 介绍完韩彬后，马景波又介绍身边的人，“这位是城北刑侦大队一中队中队长郝建波，副中队中赵仁奇。” “韩队长。” “韩队好。” 韩彬也招呼道，“郝队长，赵队长。” 其余职务较低的人，看到几位领导要谈话，自动闪到了一旁。 马景波的伤势已经痊愈了，现在调任城北分局刑侦大队任大队长。 韩彬是马景波的老下属，郝建波和赵仁奇是马景波的新下属。 马景波刚上任不久，韩彬牵头叫上几个市局的同事攒了个局，算是给马景波庆祝。 第一次见，韩彬也不清楚这两位是不是马景波的心腹，不过双方寒暄了一番后，还是客气的邀请两人一起赴宴。 马景波问道，“今天都有谁来了？” “丁支队和陶大队都去，还有朱家旭、王霄几个，没外人。” 马景波笑道，“你面子不小呀，丁支队和老陶都请到一块了。” “这话说差了，应该是您面子大，这两位平常我可请不动，都是奔着您来的。” 马景波心里清楚，韩彬这个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亲自来接他，赴宴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给他撑撑场面。 马景波从市局调任到城北分局，虽然级别高了，但毕竟是调到了下级部门任职，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韩彬是市刑侦大队现任中队长，也算是有些分量，他亲自来接马景波就是要告诉城北分局的人，马景波虽然不在市公安局了，但人脉关系还在，要想排挤他，得先掂量掂量。别哪天被市局穿小鞋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人的地方就会都竞争，有猫腻，别管是哪个单位都一样。 韩彬这么做也是防范于未然，替新上任的老领导开开路，虽然他的级别比不上马景波，但市局的虎皮还是很好用的。 万事开头难，马景波刚到城北分局上任，确实有些不适应，也需要笼络几个手下，郝建波和赵仁奇都算是用的比较顺手的。 马景波也顺势说，“你们两个晚上有事吗？没事的话也一起去吧。” 听到丁锡峰今晚也要去，郝建波和赵仁奇自然不会拒绝，这可是开阔市局人脉的好机会，即便真有事，也得推了。 晚上七点钟，金逸轩饭店。 这家餐厅主营鲁菜，海鲜、少量川菜、湘菜，味道很地道。 参加聚会的一共有八个人，市局有丁锡峰、陶博、韩彬、朱家旭、王霄，城北分局三人，马景波、郝建波、赵仁奇。 这次聚会级别职务最高的是丁锡峰，但主角却是马景波。 丁锡峰是马景波的老领导，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马景波调任城北分局任刑侦大队大队长，也有他在后面出力。 陶博和马景波的关系有些复杂，两人并没有什么矛盾，但是一起竞争过副大队长的职务，现在两人一个是市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一个是城北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也没有了之前的竞争，关系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韩彬、朱家旭、王霄等人不必多说，都是马景波的老下属。 马景波伤愈复出，自然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大家也都频频向他敬酒。 不过因为郝建波和赵仁奇在场，大家都聊得不深，这两位虽然是马景波的下属，但时间尚短，还没融入这个圈子。 这次聚会到场的都是市局刑侦大队的骨干，相信通过郝建波和赵仁奇两人的关系很快就能传到城北分局，对于马景波接下来开展工作会很有好处。 至少要让城北分局的人知道，马景波不是被下放的，而是正常的工作调动，他依然和市局领导、同事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说到底，韩彬接替马景波的职务后，从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有些亏欠对方，所以才会竭力组织了这次聚会，目前来看这次聚会还是很成功的。 而且，韩彬相信马景波的能力，应该很快能在城北分局站稳脚步。 …… 时光一晃，很快进入了三月，市局依旧没有什么重要的案件。 市公安局组织了一次为期半个月的业务骨干培训，韩彬也参加了这次培训。 这也是他升任中队长后，参加的第一次培训。 这次的培训跟以前不同，无论是授课老师、环境、待遇都比之前强很多，标志着韩彬进入了市局管理层。 虽然他的级别不算太高，但在琴岛市刑侦系统也能独当一面了。 参加培训的有不少熟人，其中就包括广安派出所所长韩卫东，父子俩同在一个培训班，但是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主要还是韩卫东不愿意搭理韩彬，觉得跟自己儿子一起培训有些尴尬。 韩彬倒是无所谓，反正公安系统内部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当所长的爹。 韩卫东心情要复杂的多，认识他的人大多知道韩彬也考上警校、当了警察，也算是子承父业嘛，早几年大家一起聚餐喝酒就聊过，这没什么稀奇的。 可关键是，韩彬这两年的职务变动很大，除了来往较多的同事、朋友，大部分人不知道韩彬升任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中队长，自己的儿子有本事，韩卫东也觉得脸上有光。 但另一方面，儿子的晋升速度着实有些快，虽然级别还没自己高，但市局刑侦大队中队长的职务很重，绝不亚于自己这个派出所所长，要不然两人也不会被分到同一个培训班。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在领导心中两人的地位是一样的，他级别高、资历重，韩彬则是职务重、有前途。 儿子超过老子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可能不会太久…… 1000章 合伙人 培训结束不久，就迎来了清明节小长假。 吃完早饭后，韩彬带着王婷来到了古玩街。 以前，他经常跟着舅舅一起来，最近工作比较忙，他有几个月没来了。 前段时间，王庆升盘了一家古玩店，一直邀请他过来参观，当时韩彬正参加培训没时间，正好今天休息，他带王婷一起来这边玩，中午还能蹭舅舅一顿饭。 到了古玩街，时间尚早，韩彬没急着去舅舅店里，而是带着王婷在古玩街闲逛。 古玩街卖什么的都有，王婷看的眼花缭乱，她还是头一次来这里。 王婷眨了眨大眼睛，“这些古玩有真的吗？” 韩彬笑道，“你这问法可是会得罪人的，古玩比的就是眼力劲，能不能买到品相好的东西，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王婷撇撇嘴，“说的还挺专业，你懂吗？” 韩彬干脆道，“不懂。” “听你的口气还挺骄傲的。” “不懂没关系，这行业最怕的就是半懂不懂，坑的最多的就是这种人。” 王婷好奇道，“为啥呀？” “很简单，因为咱们不懂，所以不会轻易的买，即便想买也会找个懂行的掌掌眼。就拿我来说，我不懂，但是我舅舅懂，我要是看中了什么东西，肯定不会立即买，就算再喜欢，也会让我舅舅帮忙掌掌眼。”韩彬顿了顿，继续说， “至于初入古玩行的人，他们懂一些，也觉得比一般人厉害，真要遇到喜欢的东西，抱着捡漏的心理就买了。这一买没准就入坑了。 这东西就跟赌博一样，是有瘾的，被坑了一回，还想捡漏赚回来。如果真有长进，或许还能捡个漏，但更多人只会被再坑一次。” 王婷点点头，觉得有几分道理，“你懂的倒是挺多。” “我小时候经常跟着我舅舅来这边玩，不用刻意的学，也听了不少关于古玩行当的事。” 两人一边聊，一边逛，王婷也看到了几件喜欢的东西，让韩彬帮他瞧瞧。 韩彬虽然来古玩街的次数不少，但他对古玩的确不精通，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标准，那就是本着买工艺品的态度，超过二百块钱了一律不买，这样也不用担心上当受骗。 最终，韩彬花了 99块钱给王婷买了一个手串。 这点钱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图的就是一个乐子。 王婷也没想着捡漏，也不在乎是啥材质的，只要款式漂亮就够了。 两人溜达着，到了一家叫玉升堂的店铺。 店铺位于古玩街的中间，上下两层两层加起来大概一百多平米，店铺里装修的古香古色，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收藏。 店里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容貌跟韩彬有几分神似，身材微胖，穿着一身长袍马褂。 “舅舅。” “韩彬和王婷来了，快进来，进来。” 韩彬进了大堂，四处看了看，“舅舅，你这弄的不错呀，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比上次咱俩瞧那个店强吧。” “啥时候的事了，我都快忘了。”韩彬走的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问道，“舅舅，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古玩生意不好做吗？怎么突然又想着盘店了？” 王庆升道，“做生意没有绝对的，生意好，有生意好的做法，生意不好，有生意不好的做法。其实就跟买房一样，很多人都说买涨不买跌，但房价也要遵循经济规律，不可能一直涨，等房价下跌的时候，一样可以买。 就拿我来说，贵的时候盘不起，等生意不好做了，房租和转让费也降了，我那点闲钱正好够用。你说对不对？” “得，你是专业的，你说对就对。”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中等个，长得还算漂亮。 “老王，你朋友来了？” 王庆升笑道，“乔霏，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韩彬，还有他女朋友王婷。” “彬子，这是我的合作伙伴乔霏，这店是我们一起盘的。” 韩彬有些意外，打量了女人一番。 “韩彬你好，可没说听你舅舅说起你。” “乔姐你好。” 王庆升微微蹙眉，“彬子，你这叫法有问题，你叫我舅舅，叫她姐，这不就差辈了嘛。” “别别，各论各的，叫姐挺好的，我喜欢。”乔霏笑道，她今年才三十七岁，也就比韩彬大十岁，要是叫阿姨，还不得叫老了。 “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水。”乔霏说走就走。 韩彬看了看乔霏，又瞅了瞅王庆升，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舅舅，你怎么想起跟人合伙盘店了，你要是钱不够，我妈那肯定有。” 王庆升摆了摆手，“不是钱的事，一个人在店里忙不过来，我有事出去连个看店的也没有。雇个人吧，也不是不行，但合适的真不好找，懂行的要价高，不懂行的也不敢找。所以干脆和朋友一起盘店，多挣多分，少挣少分，成本和风险也更低。”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王庆升的理由看似说得通，但韩彬依旧不信，在他看来这里面依旧有事。 韩彬听过一句话，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哪怕有缺点，甚至带着孩子都没关系，只要男人足够爱你，自己会找理由说服自己。 王庆升被韩彬看的有些发毛，站起身，“你们坐回，我进去看看。” 王婷似乎也看出有些异常，“韩彬，你舅舅和乔姐是不是……处对象了？” “不知道，不过有这种可能。” 王婷轻声道，“舅舅现在瘦了，形象也好了，人也不错，有女人喜欢也正常。” 韩彬瞥了王婷一眼，轻声道，“你说反了。” “什么反了？” “我之前就有些好奇，我舅舅都胖了这么多年了，哪来那么大的动力，突然间就瘦了。现在看来要感谢这位乔姐呀。” 王婷醒悟了过来，“哦，你是说舅舅早就喜欢上乔姐了，所以才会努力减肥。” 具体啥情况韩彬也不清楚，这只是他的猜测。 韩彬惊讶过后，对于舅舅可能找到对象这件事还是很高兴的，只要他喜欢，只要他过得好，韩彬就支持。 话说回来，其实他的态度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他妈的态度。 韩彬舔了舔嘴唇，莫非舅舅今天让自己来，就是希望通过自己探探母亲的口风？ 韩彬也懒得多想了，看舅舅怎么安排吧，舅舅需要马仔，自己就冲锋陷阵。 舅舅不需要自己多事，韩彬也乐得轻松。 “茶泡好了！” 乔霏端着茶盘走了过来。 王庆升端着一盘干果跟在后面，脸上还挂着一抹笑意。 1001章 大事 王庆升和外甥的关系一直很好，他本身就是个吃货，遇到了什么好吃的店，有时间都会带韩彬尝尝。 大外甥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没吃中午饭，王庆升肯定不会放他走。 当然韩彬也没想走，他也喜欢跟舅舅一起吃饭，倒不是因为舅舅买单，而是从小养成的习惯。 在吃方面，他是很信任舅舅的，绝对差不了。 韩彬一直在想，如果哪天古玩行当干不下去了，可以让舅舅当个美食主播。 之前没提，是因为王庆升太胖了，怕他当了美食主播吃的更多影响健康。现在王庆升瘦了下来，到没那么多顾忌了。 在王庆升的带领下，一行四人步行去饭店吃饭。 “舅舅，咱们今天中午吃啥？” 王庆升笑了笑，不答反问，“王婷有没有什么忌口？” “没有。” “那就好。这个外甥媳妇找的好，不光漂亮贤惠，吃上也没有忌口。这以后过日子没的说。”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有没有忌口都被提到了这种高度，俨然成了择偶标准之一。 王婷和乔霏走在后面，也会时不时的聊几句，乔霏的年龄虽然要比王婷大十几岁，不过还是比较时尚的，说起衣服和化妆品也是头头是道，倒是能跟王婷谈在一块。 这家火锅店上下两层楼，一楼散桌，二楼有包间。 王庆升要了一个二楼的包间，吃着安逸，方便谈话。 进了包间，韩彬发现这的火锅比较有特点，并不是一桌人吃一口火锅，而是每人面前一个小火锅，各种涮菜放在桌子的中间，想吃什么自己涮，而且小火锅都是铜的，很讲究。 “舅舅，这地方不错呀。” “那是，要是不好能带你们来。”王庆升把外套搭在椅子上，对着一旁的韩彬道，“咱俩去弄小料，两位女士点菜。” 出了包间，韩彬小声道，“舅舅，您和这位乔阿姨啥关系?” “你不是叫人家乔姐吗？” “就是一个称呼，怎么方便怎么来呗。我到想叫人家舅妈呢，行吗？” 王庆升往包间里瞅了一眼，“去去，净扯这个没用的，一会别乱说。” 韩彬小声道，“乔阿姨结婚了吗？” “人家现在是单身。” “有孩子不？” 王庆升挠了挠耳背，“有个上小学的女孩。” “女孩，挺好的。这年纪要是没结过婚，反而靠不住。” 王庆升眼睛偷瞄着包间，压低了声音，“这些乱七八糟的一会可别说。” “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嘛。” 王庆升笑了笑，他对大外甥还是很放心的，真要是个不靠谱的，也当不了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 “要不要我给我妈透透风声？” 王庆升拍了拍外甥的肩膀，“你这么聪明，还用得着我教？” 韩彬点点头，“也是。” 王庆升端着两盘小料美滋滋的走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其他的不提，单说智商这方面，大外甥随他。比他姐姐和姐夫都聪明。 韩彬回到包间后，他们点的涮菜已经开始上了，牛肉、羊肉、蔬菜、菌类、海鲜、内脏等等，各式各样的涮菜因有尽有，每一份的量都不是很大，可以品尝的种类较多，好吃还可以再要。对于这一点韩彬还是很喜欢的。 乔霏以前来吃过，涮菜一上来，就热情的招呼王婷和韩彬涮火锅，还介绍了各种涮菜的口味和特点。 王庆升开了一瓶酒，因为要开车的原因王婷没有喝酒，乔霏倒是喝了几杯。 一顿饭下来，乔霏和王婷、韩彬的关系熟络了不少，总体来说，韩彬对她的印象还不错。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只要王庆升喜欢，他就不反对，只要王庆升幸福，他就支持。 因为下午还要开店，三人没有多喝，只喝了一瓶酒。 饭后，开车回去的路上，王婷愈发的好奇，“你说舅舅和乔姐是不是真的在谈对象？” 韩彬喝了点小酒，迷迷瞪瞪的，靠在汽车椅子上正舒服，“应该是吧。” “那你妈知道吗？” “看这样子应该是不知道。” “看他俩的样子，应该是相处一段时间了，舅舅的口风够紧的。” “我妈想让舅舅结婚的想法，比想让我结婚都强烈，舅舅不想让我妈太早知道估计有自己的考虑，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舅舅应该是想通过我，间接的给我妈透透风。” “那你回去准备告诉你妈吗？” “看情况吧。” “那我把你送回小区，就去我爸妈那边了，省的我在那不方便。” “也行，舅舅的婚姻，也算是我爸妈的一个心事了。” “乔姐岁数不小了，她以前结果婚吗？” “我偷偷的问了问，乔姐结过婚，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 “那你妈会不会不同意？” “谁知道呢。”韩彬耸了耸肩，他就是一个传信的，这事他也没资格参与。 …… 回到家，韩彬先睡了一觉。 睡醒了，韩彬才下楼去了父母家。 王慧芳看到只有韩彬一个人，“王婷呢？” “去她父母那边了。” “中午，你舅舅带你们吃的啥？” “吃的火锅，每人一个小火锅，味不错，下次你们也可以去尝尝。” “大老远的，去那吃个啥劲。” 韩彬没答话，帮着王慧芳忙活晚餐，同时也在找机会将今天看到的事告诉老妈。 当然，这个也是讲究时机的，韩彬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然而，等饭快做的差不多了，韩彬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她也担心老妈太激动。 “行了，没什么收拾的了，你把碗筷拿出去吧。” “诶。”韩彬应了一声，乖乖的跑出去了。 韩彬布置好碗筷，韩卫东也走了进来，瞅了一眼墙边的酒柜，“中午你们吃的啥，喝酒了不？” “吃的火锅，喝了二两。” “我还想着咱爷俩再整点呢。”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韩彬凑了过来，“昨晚你不就喝了嘛，今天我妈还能答应？” 韩卫东哼了一声，“哼，管她干嘛。” “那我去给您拿酒。” 韩卫东摆手，“算了，我一个人喝也没意思。” 韩彬笑了笑，“爸，跟您说点事。” “啥事？” “我舅舅好像谈对象了？” “啥？”韩卫东以为自己听错了。 韩彬瞅了一眼厨房，“今天我去舅舅的古玩店，才知道他是和别人一起盘的店，合伙人叫乔霏，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饭，我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 “我滴乖乖，这可是大事呦。”韩卫东一拍桌子，来了精神，“去，给我拿瓶酒！” 1002章 新案 八卦配酒越喝越有！ 中年男人上有老、下有小，花钱的爱好消费不起，很多人的爱好就是安安静静的喝点小酒。 偏偏这个爱好，一样要受到限制，喝酒之前还得看老婆的脸色。 老婆不同意，喝着也不是滋味。 想要痛痛快快的喝顿酒，就得找一些光明正大的理由。 比如说，来客人了，有事了，男人才能堂堂正正的喝顿酒，女人通常也不会管。 就像今天这样，王庆升有对象了，对王慧芳来说绝对是大事，王慧芳的大事，也就是韩卫东的大事。 这个喝酒的理由，绝对够充分。 韩卫东熟练的打开酒瓶，倒了一杯酒，滋溜了一口，“儿子，你仔细说说，到底啥情况。” 韩彬将今天的情况，以及和王庆升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韩卫东笑道，“行呀，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他要是成了家，我和你妈也能省省心。” 王慧芳从厨房走了出来，皱眉道，“你怎么又喝酒了，昨天不是刚喝的嘛。” “坐坐，我给你说点事。这酒不是给我开的，是给你开的。我说完，你保准得喝两杯。” 韩彬暗叹，老爸为了喝酒，转眼就把舅舅给卖了，一点都不带含蓄的。 “什么事？” “庆升有女朋友了。” 王慧芳瞥了他一眼，“这么快就喝醉了。” “你瞅瞅，还不信，彬子，把你今天见到的情况，跟你妈说一遍。”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毕竟是亲舅舅，老爹可以管，自己不能不认呀，委婉道，“也不一定是女朋友，就是可能彼此有好感吧。” 王慧芳上心了，“到底怎么回事，别吞吞吐吐的了，赶紧说。” 韩彬将今天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听完，王慧芳乐了，“这么说，庆升真有可能处对象了。” “那可不。”韩卫东笑了笑，给王慧芳也倒了一杯酒，“大喜事，喝两杯。” 王慧芳喝了一杯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一点信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这小子隐藏的够深的。” “我偷偷照了张照片，您瞅瞅。”韩彬将手机递给了老妈。 “长得倒还行，多高呀？” “比王婷矮一些，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吧。” “那也可以了。”王慧芳将照片局部放大，“她看着岁数不大，得比你舅舅小不少。” “应该是三十七了吧。” “那比你舅舅要小四岁。”王慧芳转而问道，“结过婚了吗？” “离婚了，带着一个上小学的女儿。” 王慧芳闷头喝了一口酒。 韩卫东劝道，“只要庆升喜欢，就算有个女儿，也没啥大事。” 王慧芳似乎觉得一问一答有些不过瘾，毕竟儿子不是当事人，说的也不详细，“不行，我得把他叫过来。” “妈，您怎么说风就是雨，先等等，明天再说也不晚。” “现在也不晚呀，才六点钟，好些日子不见了，正好过来吃晚饭。” “我中午才知道这事，你晚上就把舅舅叫来，那显得多不好。” “那有啥不好，我想我弟弟了，叫他过来吃顿饭咋了？”王慧芳说干就干，出去打电话了。 韩卫东笑了笑，小舅子来了，正好有人陪他喝酒。 “得，我就不蹚这浑水了，吃了饭，先走了。”韩彬毕竟是小辈，舅舅的婚事轮不到他说话，扒拉了几口饭就回家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就让他们三个解决吧，跟韩彬没啥关系了。 …… 翌日，韩彬要去局里值班。 早上来父母这边吃饭，顺便打探一下昨晚的情况。 趁着王慧芳进厨房的档口，韩彬轻声问道，“爸，昨晚谈的怎么样了？” 韩卫东打了个哈欠，“谈的挺好，你舅舅也承认了，你妈让他尽快带女朋友回家吃顿饭，想见见对方。” “这么着急呀。” 王慧芳端着煎蛋和培根走了进来，“都是奔着过日子去的，磨磨蹭蹭的干嘛，又不是年轻人了。” “妈，您这么说也不对，我舅舅都这么大的人了，他有自己的主见，您不能催的太急。” 王慧芳道，“道理我都懂，你妈也不是老封建，但女方的年龄有些尴尬，你说她要是过了四十岁，我也就不催了。她要是三十郎当岁，我也不着急。可她这个年龄有些尴尬，三十七岁了，结婚一年、怀孕一年，等孩子出生也就四十了，算是高龄产妇了。这是很实际的问题，我是为他们考虑，他们现在可能想不到，等他们想到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 “我也同意你妈的话，男方年纪大点没事，女人一过四十就成了大龄产妇，生孩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韩卫东道。 韩彬也不再说啥，舅舅的事，就让他自己面对吧。 饭后，韩彬去了市局值班。 韩彬先到一组、二组转了一圈，都留下了值班人员。 随后，韩彬窝在办公室里玩手机，同时想着中午吃点什么好，今天市局的食堂不开门，吃饭还得去外面。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拿起手机，打电话的是丁锡峰，正色道，“大队长。” “在哪呢?” “办公室。” “嗯，我过去一趟。” “要不我去找您吧。” 【看书领现金】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还可领现金！ “我不在办公室，一会见面说。” 没多久，丁锡峰推门走了进来，韩彬已经泡好了茶水，先给丁锡峰倒了一杯。 丁锡峰将手里的文件扔到茶几上，端起茶杯，吹了吹，一口喝完。 “大队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渴死我了。”丁锡峰嘀咕了一句，继续说，“昨天傍晚城北区发生一起抢劫案，一家叫玖福金店的商铺被抢了，我准备成立专案联合调查组，让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也加入调查。” 韩彬问道，“被抢饰品价值多少？有人员伤亡吗？” “据金店的老板说，被抢的饰品价值七十万左右，有一名店员被铁锤砸伤了头部，还在医院进行治疗，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韩彬有些疑惑，“马队不是刚调到城北分局嘛，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而且他的办案经验丰富，怎么这么快就将案件移交市局。” “如果只凭这一起案件，的确不会这么快成立专案联合调查组，但这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和七年前两起抢劫案极为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伙嫌犯。 三起案件分布在不同的区，由市局牵头调查更适合。”丁锡峰目光犀利，轻叹， “这次……不能再让他们逃了！” 1003章 七年前的线索 之前，上一章关于新案的内容被河蟹了。 案件不能写，跑盘只能修改大纲，重新想一个案件。 上一章的结尾部分已修改，大家可以重新看一下。 …… 上午十点半，韩彬赶到了定西路玖福金店，他身边只带着赵明和张顺谷，其他人都还在休假。 韩彬已经通知了王霄和朱家旭，让他们召集队员尽快赶到案发现场，至于休假只能临时取消。 403金店抢劫案作案时间是昨晚九点，因为当时光线较暗，现场勘察会有一定的影响，第二天很可能会再次勘察现场，为了避免现场被破坏，警方一直都派人保护现场。 店门口拉着警戒线，两名派出所的民警站在门口。 韩彬出示警官证，站岗的警员赶忙敬礼。 韩彬没有急着进店，而是观望了一下四周，这家店位于琴岛市中心区域，在城北区属于比较繁华的地点，周围安装着不少摄像头，距离不足一公里的地方就是定西路派出所。 韩彬收回目光，金店门口同样安装着监控摄像头，看样子设备应该还能使用，不得不说，这些抢劫金店的匪徒确实很胆大。 韩彬翻过警戒线走进金店，金店的面积大概有七八十平米，放置着一排排的玻璃柜台。柜台已经被损坏了，地下散落着不少的碎玻璃，柜台里面的金银饰品也被一扫而空。 柜台和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零星的血迹，看起来有些吓人，同时也是重要的证据。 从丁锡峰描述的情况看，这些血迹很可能是那位受伤的店员的留下的。但事无绝对，嫌犯在砸柜台的时候，也可能会被柜台的玻璃划伤，大量散落的血迹中很可能也混杂着他的血迹。 如果真的发现了嫌犯的血迹，对案件的侦破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总体来说，这个金店的抢劫现场跟大多数金店的抢劫现场没有太大区别。 金店内部也安装着四个监控，其中三台监控面向玻璃柜台，还有一台监控面向收银台，只要在抢劫发生时这些监控没有遭到破坏，就能利用监控视频完美的还原案发经过。 这一点对于案件的侦破至关重要。 在韩彬查看现场的同时，二中队的队员陆续赶到，这些队员都是琴岛市刑侦系统的精英，很快从休假转入了工作状态。 “呜呜……”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金店附近，马景波从车里走了下来。 何英生眼疾嘴快，提醒道，“马队来了。” 韩彬也走出了金店，招呼道，“马队。” 马景波拍了拍韩彬的胳膊，扫视了一眼二中队的人，笑道，“大家都来了。” “马队。” “马队好。” “马队，听说您升任城北分局市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了，咋也不请我们吃顿饭呀。” 马景波笑了笑，“我这刚上任没多久，工作都没捋顺，哪有时间请你们吃饭。等这件案子办完了，我请你们吃大餐，一个都不能少。” “好。” “马队请客，我们哪敢不去。”队员们纷纷起哄。 韩彬道，“马队，您怎么亲自来了，我还说查看过现场后，再去城北分局见您呢。” “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嘛，好长时间没跟你们一起出任务了，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在怀念一下。”马景波挥了挥手，“走，我给你们介绍一下现场。” “作案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钟，两名嫌犯骑着摩托车来到金店门口，将摩托车停在门口，两人直接进了金店，两名嫌犯手里有枪，很快控制住了金店的员工，并立即关上店门的卷闸。 其中一名店员趁乱之下想要逃跑，被拿着一名嫌犯用铁锤砸伤了头部，随后卷闸门被拉下来，持枪嫌犯控制店员，另外一名嫌犯负责砸碎柜台、抢走金饰。 整个作案时间极短，从拉下卷闸门到拉起卷闸门的时间不到四分钟，随后，两名嫌犯骑着摩托车离开了金店，店员这才有时间报警，等派出所的同志赶到时，嫌疑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韩彬问道，“嫌疑人拉下卷闸的时候就没人怀疑，周围的邻居就没有帮忙报警的？” “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周围的行人本就不多，有些店也关门了，就算没关门的店铺，店员也不会站在门口盯着。嫌犯进入金店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注意，事后，我们也走访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 作案时，便利店是有两名员工的，不过这两名员工正在交班，当时并没有看到嫌疑人进入金店，不过，他们说在作案时间段听到了一声呼喊，很可能是那名受伤的店员发出的。 其中一名便利店的店员也站在门口查看，但是街道上当时并没有异常，金店已经拉下了卷闸，他们还以为要关门了，也就没有多想，又返回了店里。” 韩彬道，“只有两名嫌犯？店铺外面没有望风的吗？” “从现有的监控和线索暂时还没发现第三名嫌疑人。” “那现场的血迹呢？” “应该都是店员的血迹，目前还没有发现第二人的血迹样本。” 因为城北分局刑侦大队的人已经勘察过现场了，所以韩彬再次带人勘察现场简单了很多，只是实地了解现场的情况，脑子里有一个确切的印象。 随后，韩彬等人跟着马景波回了城北分局。 在城北分局会议室，韩彬再次见到了郝建波和赵仁奇，因为大家一起喝过酒，熟悉了不少，也方便合作。 随后，韩彬查看了案发时的监控，视频内容很清晰，两名嫌犯骑着一辆红色摩托车停在金店门口，戴着头盔进入了金店，之后切换到了金店内的监控。 从体型来看，嫌犯应该是两名男子，其中一名穿着黑色外套、深蓝色裤子，另一名男子穿着毛领外套、黑色的裤子，骑摩托车的男子戴着黑色皮手套，另外一名男子进店后戴上了透明的塑胶手套。 从这一点来看，嫌犯事先是做过功课的，在闹市抢劫的风险很高，行动必须要迅速，而抢劫金店最消耗时间的地方就是收集金店内的金银首饰，越是宽大、厚实的手套，收集起来越不方便，贴身的塑胶手套轻薄，又不会留下指纹，是最为合适的。 这两名男子身上都背着包，进店后，骑摩托车的男子从包里拿出一把土制手枪，另一名男子拉下了卷闸门，就在这个档口，靠着门较近的店员，试图从两名嫌犯身后逃跑。 只可惜这一举动被拉闸门的嫌犯看到了，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铁锤，毫不迟疑的砸向了逃跑店员的头部。 “砰！”的一生，鲜血喷溅，店员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持枪男子赶过来帮忙，一脚踢在受伤店员的身上，另一名嫌犯继续拉下卷闸门。 卷闸门落下，两名嫌犯分工合作，持枪男子负责警戒，另外一名男子拿着铁锤砸玻璃柜台，快速收集店铺内的金银饰品。 “砰砰砰！”砸玻璃的声音不绝于耳。 几名店员吓得躲在一旁，有了前车之鉴，不要说呼救了，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将金银饰品收走后，两名嫌犯离开了金店，画面再次转到店外的监控。 两名嫌犯骑上摩托车，快速消失在监控中…… 看完之后，韩彬脑中剩下三个词，干净、利落、凶残…… 韩彬看完视频后，一旁的马景波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韩彬沉思片刻，“敲碎玻璃的声音这么大，而那家便利店距离不过二十多米，按理说店员不可能听不到。” 马景波道，“不错，这一点的确有问题，回头再给他们做个笔录。如果这两人真的有意隐瞒，一定要查清楚原因。 韩队，还有其他发现吗？” 韩彬继续说道，“据我观察，持枪男子的腿部应该受过伤，年龄应该在四十五岁左右，手持铁锤的男子比较年轻，年龄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当然这只是通过视频粗略观察，如果技术科能够采集到嫌犯的脚印，还能判断的更准确一些。” 马景波摊了摊手，“可惜，现场并没有发现嫌犯的足迹。” 赵仁奇有些诧异，“韩队长，凭着视频判断身高的技术我听过，这嫌疑人连脸都没露，您就能判断他们的年龄?” 韩彬道，“我学过一些足迹鉴定的技巧，可以根据嫌疑人走路的姿势、步态、特征大致判断出嫌疑人的年龄。”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二中队的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城北分局的人则是抱着几分怀疑的态度，虽然他们都知道足迹鉴定，但也清楚这门学问很复杂，没有亲眼见到，很难相信。 马景波笑了笑，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是骡子是马，等抓到了嫌犯，自然就知晓了。 韩彬道，“马队，我听丁支队说，七年前也发生过两起金店劫案，不知道那两起案件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共同点。” 马景波拿出了两份牛皮纸袋递给韩彬，“这是另外两起案件的部分资料，我也是跟丁支队要来的。详细的卷宗还存放在市局，你要想查看可比我方便。” 这也是马景波想成立专案联合调查组的原因，下级部门要从市局调卷宗可不容易，他虽然以前在市局工作，但现在毕竟调到了城北分局，少了一层身份，终究是不方便。 “我也参与了七年前两起抢劫案的调查工作，可以简单的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起抢劫案都发生在玉华区，第一起案件中还有一名店员被枪杀，使用的正是视频中的土制手枪，一样的款式、大小、颜色，因为有别于普通的手枪，做工粗糙，所以我记得格外清楚。 另外还有几个共同点，比如参与案件的嫌犯都是两人，交通工具都是摩托车，都是用了塑胶手套收集金银饰品，作案时都戴着头盔遮盖容貌，这些鲜明的作案特征跟先前两个案件完全相同。” 韩彬大致翻看了一下卷宗，问道，“另外两起案件有监控视频吗？” 马景波道，“有，应该是保存在市局档案室，你想看得自己想办法了。” 韩彬点点头，开始查看前两起案件的资料，成立专案联合调查组的前提是这起案件和七年前的两起案件有一定的关联，在没有一定证据的情况下，韩彬也不能因为马景波的一面之词就相信。 半晌后，韩彬将七年前的两起案件都仔细看了一遍，跟403抢劫案的确有很多共同点，其中有一张嫌犯手中土制手枪的图片，跟403案件嫌犯手中的手枪几乎一模一样。 随后，韩彬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了会议室，用电话向丁锡峰汇报情况。 …… 四十分钟后，丁锡峰亲自赶到了城北分局。 马景波和韩彬提前到院子里迎接，还惊动了城北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陈伟雄。 陈副局长得知丁锡峰要来，也到院子里提前迎接，引起了不少警员的围观注视。 丁锡峰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下车后简单寒暄了一番，开门见山道，“陈局长，403金店抢劫案有新的调查进展吗？” 陈伟雄望向一旁的马景波，“马队长，你是案件的实际负责人，还是你来跟丁支队汇报吧。” “好。”马景波应了一句，他对自己的老上司，要比新上司更了解，沟通起来也更习惯。 随后，马景波将案件的进展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同时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丁锡峰听完，“韩彬，你怎么看？” “我带人勘察过403案件的现场，但是我对七年前的两起案件了解的不多，需要看过详细的卷宗才能确定三起案件是否是同一伙嫌犯所为。” “行，卷宗我带来了，咱们一起去看看。” 一行人再次返回了会议室，在韩彬的提一下，播放了七年前两起案件的监控画面。 因为时代和技术的局限，七年前监控视频的清晰度远比不上403案件视频的清晰度，但嫌犯作案的经过还是能清楚看到的，就像马景波讲的那样，三起案件有些鲜明的共同特征。 两名嫌犯，土制手枪、头盔遮面、塑料手套等等，从这些线索来看，三起案件的特征十分吻合，要么是同一伙嫌犯，要么是模仿作案。 与其他的队员不同，韩彬看的要更加的仔细，除了以上细节之外，他也在观察嫌犯们的体型、走路的姿势、步态等特征，进一步的判断是否是同一伙嫌犯。 半个小时内，韩彬连续回放了十数次视频，经过仔细比对找到了一个新线索…… 1004章 保险公司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韩彬道，“丁支队，我建议将三起案件串案调查，成立专案联合调查组。” 丁锡峰反问，“你有什么发现？” “经过视频比对，玖福金店劫案的持枪嫌疑人和七年前两起案件的持枪嫌疑人是同一人。” “能确定吗？” “可以。” 城北分局副局长陈伟雄面露疑惑，“视频我也看了，嫌疑人都戴着头盔，衣着宽大，而且玖福金店案件的持枪男子走路不稳，很可能腿脚有问题，韩队长怎么就看出是同一个人了？” 马景波解释道，“陈局长，韩队长精通足迹鉴定，不光能通过鞋印寻找嫌疑人，也可以通过走路的姿势和步伐确定一个人的身份，他凭借这个技能曾经破获多起大案。” 陈伟雄赞道，“不愧是咱们琴岛市刑侦系统的精英，厉害呀。” 丁锡峰总结道，“时隔七年嫌犯再次犯案，三起案件位于不同的分区，我认为有必要成立专案联合调查组。陈局长，您怎么看？” “我同意。” 随后，丁锡峰和陈伟雄低声商议了一番。 丁锡峰继续说道，“403专案联合调查组由我出任组长，马景波、韩彬出任调查组副组长。案件由我抓总，具体的调查任务由你们两位副组长协商分配，有问题吗？” “没有。” 丁锡峰点点头，“马队长，你说一下玖福金店劫案的调查进展。” 马景波拿出一份资料，“报案人叫林安琪，是金店的一名员工，4月3号晚上九点五分她拨打了报警电话，定西路派出所的人九点十二分赶到现场，嫌犯当时已经逃走了，定西路派出所所长带人控制了现场，晚上九点四十分我带人赶到现场。 随后安排队员们搜集监控，给店员做笔录，走访周围的店铺，技术科的人也赶到现场进行勘察。根据便利店的一名员工反映，九点五分钟左右，他见到一辆摩托车快速驶过，方向应该是自东向西。因为当时已经是晚上了，街上的行人不多，目击者更少，我们只能以监控排查为主。 另外，从作案的过程来看，这两名劫匪很熟悉店内的情况，他们事先应该踩过点。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应该以走访和排查监控为主要调查方式，摸排近期出现在金店附近的可疑人员。” 丁锡峰点点头，“我还要补充一点，七年前嫌犯作案之后销声匿迹，警方一直没有追查到他们的行踪，现在时隔七年他们再次作案，这个时间点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同时，根据韩彬的观察，三起案件有一名共同的嫌犯，但七年前两起案件的另外一名嫌犯和403案件的另外一名嫌犯很可能不是同一个人，说明咱们要调查的至少是三名嫌疑人。” 副局长陈伟雄道，“丁支队说得对，嫌犯沉寂了七年没有作案，不管是因为自身原因，还是外在原因，都说明他有改过自新的想法。七年后再次犯案，很可能是受到了某些刺激或特殊原因。 我们大胆的假设，嫌犯有没有可能是刑满释放人员，因为不适应社会的变化，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收入，才会铤而走险再次犯案。” 陈伟雄补充道，“我知道七年前并没有抓到嫌犯，但嫌犯也可能因为其他的案件被抓，而且新加入的嫌犯也可能有案底，我建议对近期刑满释放人员进行一番摸排。” “陈局长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这也是一个排查的方向。”丁锡峰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大致的划分一下工作任务，玖福金店抢劫案由市局二中队负责。城北分局负责排查刑满释放人员，以及玖福金店和七年前两起金店被劫案的比对工作，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员在三个现场出现过。” 丁锡峰之所以如此安排，主要是因为马景波也参与了七年前两起金店抢劫案的调查，他对七年前的案件了解更深入，让他去找三起案件的共同点可谓事半功倍。 举个简单的例子，嫌犯在抢劫金店之前都会踩点，如果时隔七年的两起案件中出现同一人，对方很可能就是嫌疑人。 会议结束后，丁锡峰、马景波、韩彬三人开了个小会，三人一起工作了这么久，早就培养出了默契，很快划分好了具体任务。 三人谈完后，韩彬又召集二中队的人安排具体工作任务。 王霄负责排查监控。 朱家旭在金店附近走访。 韩彬准备给金店的员工做笔录，他们亲身经历了作案过程，或许能提供一些监控中无法发现的细节线索。 …… 下午两点，韩彬再次来到了玖福金店。 刚一下车，就看到金店门口围着七八个人，似乎正在跟负责警戒的民警沟通。 韩彬带人走到近前，“怎么回事？” 负责警戒的民警认得韩彬，赶忙敬礼，“韩队长，您来的正好，这些人想进入现场，被我拦下来了。” 韩彬道，“我是市刑侦大队的韩彬，也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事？” 一名中年男子答道，“韩警官您好，我叫裴鹏飞，是这家店的老板，之前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让我带着店员来店里，这几位都是我的店员。” “裴先生你好，是我请你们来的，我要给你们做个笔录，你们店里一共几名员工，案发时有几人在场。” “我们店里一共有五名员工，当时有三名员工在场。” 韩彬扫了一眼，“人数不对呀，你怎么带着七个人来了，应该有个人还在医院吧。” “是是，这两位是保险公司的人，他们知道我的金店被抢了，所以就派人来查看情况，商量理赔的事宜。” 一名保险公司的男子递来一张名片，“韩警官，我是保险公司的经理宋培鑫，想跟你了解一些这个案件的情况。” 韩彬看了一眼名片，“案件正在调查中，暂时不方便透露，等消息吧。” 宋培鑫道，“我们想进入现场查看一下。” “暂时不行，等消息吧。” “不是，韩警官，我的工作需要……” 韩彬打断了他的话，对着一旁的马焦旭说，“你接待一下这位宋经理。” “是。”马焦旭应了一声，将两名保险公司的人带走了。 裴鹏飞站在旁边欲言又止，对着身侧的女人耳语了一番，又将她拉到韩彬面前，“韩警官，这是我老婆，她也经常在店里盯着，有什么事您问她。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 说完，裴鹏飞去找那两名保险公司的人了。 赵明哼了一声，“有意思。” 1005章 可疑人员 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过来，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韩警官您好，我叫蒲艳秋，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韩彬点头示意，直接越过了她，望向几名年轻的女店员，“案发时谁在场？” “我。” “还有我。” 两名女店员看着都不大，一个中等个，身材微胖，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皮肤有些黑。 韩彬指着身材微胖的女店员，“你跟我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女店员应了一声，跟着韩彬、赵明、李琴三人进了店里。 韩彬打量了她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安琪。“ “是你报的案？” “对。” “来这工作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吧。” “你们店里一般几点关门？” “晚上九点半。” “昨晚案发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 “你当时在做什么？” “我在用手机聊天。” “林小姐，请你描述一下案发时的经过。” 林安琪深吸了一口气，回忆道，“当天，店里突然进来了两个人，我第一反应是要接待他们，但看到他们戴着头盔和手套，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感觉到不好，结果很快就应验了，领头的男子拿出了一把手枪，让我们不许动、不许出声，我当时被吓呆了，举着双手没有任何动作。 有一个同事距离店门口不远，正好背对着嫌疑人，她也被吓坏了，慌乱下就往外跑，后面进来的那个嫌犯好凶呀，拿着锤子就往她头上砸，‘砰’的一下她就倒在地上了，我的妈呀，那血‘哗哗’的往外流，吓死人了……” 林安琪描述的很详细，跟韩彬从监控中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 等她描述完之后，韩彬继续问道，“那两名嫌犯有没有沟通过，他们的口音有什么特点？” “两个嫌犯之间有没有沟通我记不清了，但是那个拿锤子的嫌犯说过话，我记得很清楚，他打伤我的同事后，拿着锤子威胁我们，说他们只是求财，不要逼他再杀人，谁在敢动一下就用锤头砸烂她的脑袋。”林安琪说话带着一丝颤音，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他这番话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还做了噩梦，他的口气很凶，听口音应该是琴岛本地人。” “你确定？” “我确定，应该是高城市那边的人，我在那边上的高中，很熟悉高城那边的口音。”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这个线索很重要，说明劫匪很可能是本地人，而非流窜作案。 韩彬又询问了几句，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后韩彬让林安琪出去了，将另外一个店员叫了进来。 韩彬打量着另外一名较高的店员，“你怎么称呼？” “我叫孔心语。” “孔小姐，昨晚案发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 “劫匪进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当时有些困了，就坐在那打盹。”孔心语往外瞅了一眼，补充道， “我平常不这样的，那天我其实是上早班，我快下班的时候一个同事跟我换班，说有事，让我临时替她一下。我早上六点多就醒了，实在是熬不住了，就眯了一会。谁知道就出事了。” “哪个员工让你替她值班？叫什么名字？” “她叫潘茹，就站在外面。” “潘茹有什么事？为什么让你替她？” “她说身体不舒服，想早点回家休息，还说下次会替我值班，我一想谁还没有点事，就答应了。” “她离开前有什么异常吗？能看出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下午她有些心不在焉，跟顾客说话时还走神了，不过，具体哪不舒服我也瞧不出来。” 韩彬沉吟了片刻，话锋一转，“你们金店投了保险？”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老板没跟我们说过。” 韩彬递给对方一张名片，“想起什么线索，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的。” 随后，韩彬一行人出了玖福金店。 刚到门口，金店老板娘蒲艳秋走了过来，“韩警官，还需要给我做笔录吗？” “你有什么线索？” “也算不上什么线索吧，就是想跟您谈谈，我们家金店被抢了，几十万块钱没了，我也着急呀。” “你们家金店不是投保了吗？我看你老公就很淡定。” “诶呦，瞧您说的，这保险能不能赔还在两可之间，我老公也着急，他就是假装镇定，刚听到金店被抢比我还怕，腿都吓软了。” 赵明追问道，“这金店被抢，你们家能赔偿多少钱？” “这我也不大清楚，都是我老公去弄的，我对做生意的事一窍不通。” “案发时你在哪？” “我在家看电视。” “谁能证明？” “你这话问的，我干嘛要别人证明，我们家金店被抢了，又不是我抢了别人家的东西。” 赵明瞪眼道，“你喊什么？你查案还是我们查案？要不你来问话得了，看看能不能破案。” 蒲艳秋蔫了，“警察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警方问题。” “那您问吧，我说就是了。” 韩彬正色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当时就我一个人在家，没人能证明。” “你老公呢?” “朋友请客，他出去喝酒了。” “去哪喝酒了？” “我也不清楚。” “案发前的这段时间，你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可疑人员吗？” “异常情况，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吧。” “你只要如实说就行了，算不算警方会自行判断。” 蒲艳秋沉吟了片刻，“那个……我们店刚进了一批金饰，这还没几天就被抢了，您说是不是有点巧。” “你怀疑店里有内鬼？” “这个……我也说不好。” 韩彬追问，“有怀疑的对象吗？” 蒲艳秋往旁边瞅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有一个店员来的时间不长，对店里的业务也不是很上心，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总感觉她鬼鬼祟祟的像是藏着什么事。” 韩彬顺势问道，“你说的那个店员叫什么名字？” 蒲艳秋努了努嘴，“她叫潘茹，就站在那边，原本昨天她应该上晚班，结果案发前她跟人换班了，您说巧不巧？” 又是潘茹，已经连续两个人反应她的情况了。 1006章 闲人 片刻后，赵明将潘茹叫了过来。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又白又瘦，长得挺漂亮。 “怎么称呼？” “我叫潘茹。” “金店被抢时你在哪？” “我在家。” “我听说，你那天应该上夜班，为什么突然间离开了？” “哦，我不是突然间离开，是身体不舒服。” “哪不舒服？” “女人嘛，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的时候，可能是我那个快来了，就回家休息，喝了点红糖水。” “你家住在哪？” “城北区，文荣小区，3单元202室。” “几点到的家？除了你以外，家里还有谁？” “我一个人住，大概是晚上七点多到的家。” “具体时间？”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我记不大清了。” “最近几天，你在金店附近有没有发现异常？” “我想想……”潘茹抿了抿嘴，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好像有一个人挺可疑的，案发前来过金店两三次。”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清楚，我在金店见过他一次，在金店外面见过一两次，不过……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我当时也就没多想。” “他什么时候来的金店？” “好像是三四天前吧。” “当时是谁接待的他？” “是我。” “他有没有购买过金饰？” “他看过几件金饰，但没有购买。当时是他一个人来的，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大部分买金饰的人都是情侣或两三个闺蜜一起来。一个男人单独来买金饰的情况不多，即便有也是在情人节那段时间。” “你回忆一下具体时间，如果他真的是嫌犯，对破案会有很大的帮助。” “好。”潘茹点点头。 韩彬对着一旁的李琴，“李姐，等她想起来了，让她帮忙辨认一下可疑人员。” “是。” …… 韩彬给潘茹做完笔录后，又找到了裴鹏飞。 “裴老板，贵店保险的赔偿事宜谈的怎么样了？” “哎，您别提了，提起这事我就闹心，当时入保险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像孙子一样跟在我屁股后面，请我、劝我、求我，让我入了他们公司的保险。还说只要金店发生了事故都可以理赔，别管是意外、火灾、抢劫、偷窃都可以赔偿，现在可好，真正到了理赔的时候就开始抠字眼了，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把我恶心坏了。” “如果按照合同保险公司应该给你多少赔偿？” 裴鹏飞讪笑了一声，“这个不大好说。” “合同上没写？还是不方便跟我说？” “嘿嘿，这个……保险说的是损失了多少金额的物品，赔偿多少金额，但实际能赔多少我心里也没底，这不……刚才那两个保险员还要求查看现场，我都觉得他们烦，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警察同志正在办案，哪轮得着他们在那捣乱。” 韩彬追问，“你什么时候入的保险？” “不到一年吧。” “具体时间。” “好像是2020年11月份。” 赵明哼道，“这何止不到一年，连半年时间都不到。你还挺幸运的，赶了个投保的好时机。” “哎，这事谁能想到，我的店干的好好的，谁愿意发生这种事情，很影响生意的，还破坏了我店里的风水。等营业前，我得请个大师驱驱x，再请一尊财神爷，保佑我这小店财源广进。” “金店被抢的时候你在哪？” “哦，我当时不在店里。” “我知道你不在店里，你在哪？” “我出去喝酒了。” “去哪喝酒了？跟谁一起喝的？” “在离我们家不远的一个小饭店，就我一个人。” “你老婆可不是这么说的。” “诶，我那是骗她的。”裴鹏飞叹了一声，“岁数越大，朋友越少，各有各的事，所以我现在就喜欢一个人喝酒，自斟自饮也挺好。” 赵明反问，“一个人喝酒也不丢人，你干嘛不在家里喝？为什么要对你老婆撒谎？” “同志，你还没结婚吧，等你结了婚就懂了。”裴鹏飞瞅了一眼赵明，自问自答，“结婚就是两个人过日子，遇到懂情趣的老婆还好，她能陪你一起喝点。但是大部分女人都不喜欢老公喝酒，尤其是到了我这个年纪，想要踏踏实实的喝顿酒，没有个正当理由，想都别想。” “你喝酒的饭店叫什么名字？” “哲别居，一家烤串店，店不大，羊肉弄的不错，是真羊肉。” “几点去的，几点走的？” “韩警官，我家的店被抢了，您问我行踪干嘛？” “例行询问，每个涉案人员都要询问。” “哦。”裴鹏飞应了一声，回忆道， “七点多去的吧，快九点的时候我溜达着回家，还没到家就接到了店员的电话，我赶紧打车到了金店，看到店里被破坏的模样，诶呦……我这心呀。这家店从无到有都是我一点点打拼出来的，看到店里被砸的稀烂，我死的心都有了。” “案发的前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我得给您说一下，我这金店已经上了正轨，平常有店员看着，我老婆也经常来，我就不常来店里了。我就琢磨了点新的生意，准备开一家火锅食材店，您应该也吃过叫锅圈，我最近正在研究这个项目，前景特别好，肯定能赚钱。” “听你老婆说，你们店里最近刚进了一批新货。” “对对，我们是刚进了一批首饰，花了我小三十万呢，款式比较新，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批货肯定好卖，哎……谁知道赶得这么巧，突然就出事了。” 韩彬道，“刚进货就出事了，你不觉得有点巧吗？” “一开始我也觉得有点巧，后来仔细一想，劫匪也不傻呀，抢之前应该来店里踩过点，肯定是捡着金饰多、值钱的店抢，这说明我的店还是比较不错的。” “你倒是挺想得开。”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不开也没办法呀。” “对于店里的几名员工，你怎么看？” 裴鹏飞反问，“您指的是谁？” “潘茹。” “她呀，来的时间不长，业绩也不怎么行，平常我也注意过她，踏着点来，到点就走，没什么上进心。”裴鹏飞压低了声音，“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是在混日子，这个月底业绩还上不来，就不让她干了。 我这不是吃g家饭碗，养不了闲人。” 1007章 裴鹏飞 裴鹏飞道，“其实，这几个店员里我最看好的是林安琪。她业绩最好，经常是第一个来店里，也特别有责任心，过段时间，我准备把她提成店长。” “你们金店之前为什么没有店长？” “店小，刚开始的时候是我看着，我想着没必要找个店长，还得多给钱。后来我不经常驻店，也想过找个店长，但我老婆不同意，说店里有她看着，没必要多花那个钱。 但说实话，我老婆根本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料，这家店她根本管不了，所以我就考虑提拔一个店长，虽然多发点工资，但只要销售额上去了，这点钱也不算啥。” 韩彬对他店里的安排并不感兴趣，继续说道，“今天先谈到这吧，想起什么新的线索，你可以联系我。” “是是，我有您电话。” …… 下午六点，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人陆续返回临时办公室。 韩彬召集二中队的人开案情总结会。 除了二中队的人，马景波也受邀参加了会议。 韩彬和马景波聊了几句，望向其余的队员，“时间不早了，大家说一下今天的调查进展吧。” 王霄道，“我负责追踪嫌疑人的行踪，主要的追踪模式是通过监控道路排查，嫌疑人离开金店后，沿着定西路一直往西跑，最后一次出现在天网监控中是定西路和柳青街交叉口。 我怀疑嫌犯可能逃到了周边的村镇，因为嫌犯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追踪起来有一定的困难，还需要一些时间。” 韩彬道，“摩托车体积较小，的确不容易追踪，排查的时候仔细一些。” “是。” “朱组长，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朱家旭答道，“我带人在金店四周走访，重新给便利店的员工做了笔录，其中一个叫孙明的店员仔细回忆了一番，想起了一些新的细节，据他说那天晚上的确听到了敲击声，像是从金店那边传过来的。” 马景波追问，“他既然听到了异常响动，为什么没有查看，又为何没有报警？” “用他的话说，我只是便利店的员工，又不是金店的员工，就算金店真出了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没有义务冒着危险去查看，万一受了伤金店的老板也不会管我，何必多此一举。”朱家旭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 通过朱家旭的描述，韩彬就能感觉到，这个孙明应该属于那种‘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人。 他这种行为算不上违法犯罪，但却属于间接的纵容，会给社会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人有不测风云，今天金店被抢，明天便利店也有可能被抢，你这次没帮助人家，人家也肯定不会帮你。 如果大家都这么做，只会让犯罪分子更加的嚣张。 朱家旭继续说道，“另外，孙明还交代了另外一个情况，据他说在案发的前几天见到一个可疑男子经常在金店附近徘徊，那个男子还来过便利店买东西，买完后就坐在窗户旁盯着斜对面的金店。当时他也没想太多，现在感觉这个人很可能有问题，甚至还觉得有些害怕。” 韩彬问道，“有那名男子的监控视频吗？” “有。”朱家旭走到了投影仪旁，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中有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进入便利店，挑了一包泡面，要了一根烤肠，就坐在窗户旁吃泡面和烤肠，而便利店的斜对面就是金店。 “经过店员孙明的指认，这个戴鸭舌帽的就是可疑男子。” 马景波皱眉道，“这也没看到正脸呀，有没有不戴帽子的监控。” 朱家旭摇了摇头，“便利店的监控中这名可疑男子一直戴着帽子。我已经让人收集便利店和金店周边的监控视频了，或许能找到更清晰的正面监控。” 李琴走过去，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我查看过金店的监控，这名男子的确有些可疑，金店的员工潘茹在店铺周围见过他两三次，其中还进过金店看首饰，但是并没有购买商品。 我这里有一段比较清晰的视频。” 视频中，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进入了金店，四周打量了一番，走到了右侧的玻璃柜旁，将自家的帽子摘了下来放到玻璃柜台上，就开始查看柜台下面的首饰，他逗留了将近十几分钟，将几个柜台内的首饰都看了一遍，但始终没有购买，之后戴着鸭舌帽离开了金店。 马景波盯着视频仔细看，“这个人的确有些可疑，但身形和两名劫匪并不是很像，很可能是负责踩点和望风的嫌犯。”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韩彬问道，“马队，根据您的印象，七年前的两起抢劫案中，有没有类似的案子出现过。” 马景波回忆了片刻，答道，“这名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岁上下，七年前也不过才十八九岁，没什么印象。不过这个男子的举动十分可疑，也可能是新加入犯罪成员。 我建议尽快追踪到这个男子，摸清他的底细。” “马队说的不错。”韩彬应了一声，对着一旁的朱家旭吩咐，“朱组长，你负责追踪这名可疑男子。” “是。” “谁还有新的调查进展？” 赵明道，“韩队，咱们给裴鹏飞做完笔录，我带人核查了他作案时间段的行踪，找到了他说的那家叫哲别居的饭店，但据饭店的老板说，当晚并没有见到过裴鹏飞。” 江扬道，“饭店的客人那么多，老板会不会忘记了？” 赵明道，“我一开始也这么想，想查看监控，但哲别居又没有安装。我在四周观察，发现哲别居对面的一家饭店安装了监控，我调查监控发现刚好能拍到哲别居的远景，我反复查看了几遍视频，都没有见到裴鹏飞的身影。他昨晚的不在场证明很可能撒了谎。” 何英生问道，“裴鹏飞不是金店老板嘛，他属于受害人，为何要在这方面撒谎，他总不会抢劫自己的金店吧。” 赵明笑了笑，“这还真说不准。” “什么意思？” 赵明道，“去年十一月份，金店老板裴鹏飞买了一份保险，如果金店被抢，他可以获得相应价值的赔偿，我们去现场勘查时正好碰上了保险员。那个裴鹏飞一直陪在身边，可比对我们的态度热情多了。” 1008章 苦衷 朱家旭追问，“你怀疑他们骗保？” “这我没有证据，但他如果不是心虚，又何必谎报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赵明说的有一定道理。”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马景波，“马队，您怎么看？” “既然存在这种可能，那就带回来问问。别等查到最后才发现是金店老板监守自盗，那就傻眼了。” 韩彬点头，“就按马队的意思办，赵明，一会你把人带回来。” “是。” “李琴，你去核实一下潘茹的不在场证明。” “我知道了。” 二中队的情况汇总完后，韩彬望向一旁的马景波，“马队，您那边的调查有进展吗？” 马景波道，“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七年前金店抢劫的目击者，请他们来警局辨认玖福金店的劫匪。三起案件的视频也开始进行比对了，暂时还没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案件过去了七年，很多事已经物是人非，重新调查困难很大。 “七年前的两起案件已经很难查到新的线索，现在主要还是玖福金店的案子，你们查到的证据越多，能够比对的线索也越多，咱们两队要及时沟通、信息共享，这样才能尽早破案。”此时，马景波的心情是有些郁闷的，以前他也是市刑侦大队的人，在专案联合调查组中也能占主导地位，但现在不同了，他调到了城北分局，只能打打辅助。 “马队说的是，这也是咱们成立专案组的目的。”韩彬也能看出马景波的情绪有些低落，双方虽然关系好，但马景波毕竟不是市刑侦大队的人了，他代表的是城北分局刑侦大队，自然要替城北分局争取功劳，不过，市刑侦大队既然介入了案件，就肯定要打主攻，这一点韩彬不会退让。 会后众人分头行动。 …… 七点二十分。 城北分局，第一审讯室。 裴鹏飞被带进审讯室时，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赵警官，您不是说案件的调查有进展，让我来警局协助调查吗？咋把我带到这了。” 赵明笑了，“这怎么了，不是挺清净的嘛。” “赵警官，这玩笑可不能乱开，我是个守法公民，虽然第一次来这里，但也在电视上看过，这不是审讯室嘛，犯人才来的地方。我家金店被抢了，我是受害者，你带我来这可不合适。”裴鹏飞说完，指着旁边的椅子， “这东西叫审讯椅吧，我在电视上见过，打死我也不坐，我要是坐了，那不就成犯人了嘛。” “裴鹏飞，有句话叫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应该听过。一个人有没有罪跟坐在哪没关系，真正重要的是他怎么做，做过什么。” “我没做过什么呀，我是受害人，我家金店被砸了，赵警官，您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吧。我要见韩警官，他不是案件的负责人嘛，我要跟他说。” “我们韩队长工作忙得很，没准正在审讯哪个犯人，你要见他干嘛？有什么情况要汇报。” “我有情况，我有事要跟他汇报。” “什么事？” “是关于金店抢劫案的事。” “你先跟我说吧，有必要的话，我会跟韩队汇报。” “不行，我要直接跟韩队长说，直接向他汇报。” “行吧，你等着。”说完，赵明离开了审讯室，留下裴鹏飞一个人在里面。 赵明出了审讯室的门，就进了旁边的观察室，此时屋子里站着一名男子，正是二中队队长韩彬。 “韩队，裴鹏飞要见您。说是有情况要汇报，不过他滑的很，话里可能有水分。” 韩彬笑道，“有水分不怕，挤出来就是了。” 随后，韩彬两人进了审讯室，裴鹏飞站在墙边，似乎有意距离审讯椅远一些。 看到韩彬进来后，裴鹏飞赶忙走了进来，握住韩彬的手，“韩队长，你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就被冤枉死了。” 赵明不乐意了，板着脸，“嘿嘿，你把话说清楚，谁冤枉你了。” “赵警官，那您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为啥把我带进审讯室。” 赵明哼道，“好你个裴鹏飞还蹬鼻子上脸了，自己干过什么事心里不清楚，还非让我给你摆明了，我告诉你，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欺骗警方，只会加重自己的罪名。” “我没有呀，我怎么敢欺骗警察，借我个胆子都不敢。” 听着两人的对话，韩彬微微皱眉，走到了审讯桌旁，指着对面的审讯椅，“裴鹏飞，你坐下说。” “韩队长，这椅子我真不能坐，一坐就说不清了，我懂。” “看你这态度，是不想跟警方合作，打算对抗到底。”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诶呦，我真冤枉死了，我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不知道就坐在椅子上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如果不愿意坐在这个屋，我让人带你去拘留室，那边更清净，或许能帮你想清楚。” 裴鹏飞吓了一跳，“别别别，那地方我更不能去。” “那就别废话了，坐下。” 裴鹏飞看了看韩彬，又瞅了一眼赵明，知道自己的抗争没有任何意义，只能无奈的坐在了审讯椅上，不过他只做了半个屁股，“我坐，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说吧，到底要我来干啥？” 韩彬并不是非要他坐在审讯椅上，而是要的他的态度，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肯配合，更不会配合警方的询问。 “韩队长，您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什么让我来这。” “不是我说，而是你自己想，想明白了，说清楚了，你就回家。说不明白，就去拘留室，就这么简单。” 裴鹏飞用力的抓了抓头，“哎呀，你到底让我说什么呀，我都懵了。” 韩彬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说道，“裴鹏飞，不要耍你的小聪明了，你的情况警方都查的很清楚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可我真不知道说啥呀。” “不知道说啥就坐着，我们陪着你，等坐够了一个小时，直接转到拘留室。” 裴鹏飞叹了一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韩彬扭头望向一旁的赵明，“现在是七点四十分，开始计时。” “是。” 赵明拿出手机，点开了计时器，放到了审讯桌上，赵明的这个计时软件很有意思，还带有普通的机械手表的表针声，“咔咔咔……” 声音虽然不大，但审讯室十分的安静，没有丝毫的杂音，听的十分清楚。 在普通人的耳朵里，表针声就是表针声音，因为声音不大，不仔细听甚至可以忽略。 但是在裴鹏飞的耳朵里就不同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如催命的魔音一般，他整个人吓得都哆嗦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裴鹏飞终于扛不住了，“韩队长，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我发誓，我一定会老老实实的交代，但是我真不知道哪里错了，您能不能给我一些提示。” “不知道哪错了，就证明你还没有想通，还有四十二分钟，你可以继续想。” 又过了一会，裴鹏飞终于憋不住了，“我说……我那天晚上没有在哲别居喝酒，我给警方撒谎了。” 赵明哼了一声，“你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嘛，还装蒜，我差点就相信你了，就你表演天赋，要是当演员早当影帝了，可惜了你的天赋。” “我……没想诚心骗你们，我也是有苦衷的。” 韩彬靠在审讯桌旁，“说说你的苦衷，让我们听听，如果合情合理不违法，我们可以放你走。” “不违法，我从来不干违法的事。”说到这，裴鹏飞露出一抹讨好的神色，“不过，我说之前，您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只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不损害别人的利益，我可以答应。” “您放心，这些都不违反，只要您不告诉我老婆就行。” 赵明有些不耐烦了，“别墨迹了，赶紧说。” “我……那天的确是和朋友在一起，只不过我那个朋友是个女性，我老婆心眼小，我怕她误会，就没敢说真话。” “你和你老婆之间的事，我们不想管。但你为什么对警方撒谎。” “警察同志，您问我话的时候，我老婆就在旁边带着，一直往我跟前凑，我当时要是说了，她很可能就听到了，那我还能有好。” “你的嘴还真硬，进了警局为啥不说真话？” 裴鹏飞叹了一声，“我当时吓懵了，我还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哪想到你们会查的这么仔细。毕竟，我是受害人，我的金店被偷了，你们不去查劫匪，干嘛查我呀。” 赵明仔细盯着他，“裴鹏飞，听你这意思好像话里有话，你不会是避重就轻吧，是不是还有事瞒着警方。” 裴鹏飞挥手，“没有，真没有。” “裴鹏飞，你去见谁了？” “就是一个女性朋友。” “叫什么名字，在哪见的？” 裴鹏飞有些为难，“警察同志，这是我的隐私，能不说吗？”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警察同志，我就没搞明白，你们到底为啥查我，就算我说的是假的，我也不可能抢自家的店呀，你们说是不是？” 赵明反问，“你不是买保险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监守自盗？” 听到这，裴鹏飞愣了一下，随后用力敲了敲头，“原来你们是怀疑这个，我真是冤枉死了，我买保险可真不是为了骗保。” “那你就说清楚，案发时到底去见了谁，也省的我们再怀疑你。” 裴鹏飞无奈道，“事到如今，不告诉你们也不行了，但你们可得保证，千万不能告诉我老婆，否则，我就完了。” “说吧。” “我是去见了……潘茹。” “潘茹？“赵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对，就是潘茹。”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你们店里的那个店员。” “对，就是她，那天晚上我俩在一起吃饭，您说……这是我敢往外说嘛，要是让我老婆知道了，非撕了我不可。” 韩彬抓了抓头发，有些哭笑不得，“你和潘茹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我老婆这个人吧，有些爱犟，我说啥她就跟我对着干，非得要压我一头才行，稍不顺心就跟我吵架，一吵架几天不理我，典型的冷暴力。后来……我就想找个可心的，能懂我的。也不一定非要干点啥，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谈谈心也挺好。我俩就属于那种红颜知己，对，就是红颜知己。” “案发时，你们两个在哪？” “万达酒店。” “几点去的？几点离开的？” “八点到的，我接到林安琪的电话，知道金店出事了，就赶紧离开了。” 赵明笑了，“诶呦，还红颜知己，说的那么单纯，我差点就信了。” “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次都告诉您了，不信您可以去查，但是请您千万不要告诉我老婆，要不她肯定得闹翻天……没准，还得跟我拼命。” 赵明哼道，“你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我……”裴鹏飞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声，“赵警官，你还年轻，等到了我这个岁数就懂了。” “我宁愿自己到了你的岁数，一样不懂。” 裴鹏飞道，“那说明你很幸福。” 韩彬扬了扬下巴，“行了，别贫了，去确认一下。” 赵明拿出手机出了审讯室。 之前审讯裴鹏飞的时候，韩彬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他交代关于潘茹情况的表情不似作假。 韩彬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图片，“你认识这个人吗？” 韩彬点开的图片，正是那个在金店附近徘徊的可疑男子。 裴鹏飞瞅了一眼，摇头。 韩彬提醒道，“还想不想抓到抢劫你金店的嫌犯，看清楚了！” “是。“裴鹏飞打起精神，又仔细瞅了瞅，“韩队长，我真不认识。” 韩彬收起了手机。 裴鹏飞问道，“韩队长，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呀？跟我的金店被抢有啥关系？” “案件还在调查中，不方便透露。” 裴鹏飞“……” “咯吱……”审讯室的门开了，赵明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裴鹏飞问道，“你们住的酒店房间号多少？” “好像是808。” 赵明走到韩彬身旁，轻声道，“潘茹承认案发时和裴鹏飞在一起，酒店房间号也对得上。” 韩彬点点头。 裴鹏飞从审讯椅上站起来，“韩队长，我能走了吗？” “暂时还不行。”韩彬应了一声，又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去万达查监控，核实清楚了再放人。” 1009章 抓捕 翌日上午。 城北分局，临时办公室。 403金店专案联合调查组办公室设立在城北分局，市刑侦大队在这里有一个临时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独立的，只给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人使用，虽然城北分局刑侦大队也参与了专案组，但他们有自己的办公室。 毕竟是两个不同的部门，以前没有合作过，贸然在一起工作，反而容易产生摩擦，各自有独立的办公地点反而更好，双方的办公室就在上下楼也容易沟通。 早上，韩彬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韩彬打了个哈欠，昨晚加班加点的办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晚上回家已经很晚了，没休息好。 韩彬一打哈欠，在场至少有一半的人跟着打哈欠。 韩彬喝了口茶水提神，“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点下班，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韩彬这么说，不仅仅是关心手下，而是长期高负荷的工作，人没精神，脑子不好使，肯定会耽误工作，反而会影响到查案。 “赵明，情况核实的怎么样了？” 赵明正在敲背，听到韩彬叫他，赶忙回应，“昨天晚上，我和马焦旭专门去了一趟万达酒店，潘茹名下的身份证有开房记录，查看了酒店内部的监控，晚上八点五分裴鹏飞和潘茹的确去了万达酒店，九点十分左右，裴鹏飞才匆忙离开。 潘茹则是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走的。 根据潘茹名下的开房记录显示，最近一个多月他们经常会去万达开房，可以证明他们两个确实是情人关系。” 李琴哼道，“这个裴鹏飞还真不是东西，居然和自己店里的员工乱来，还就在她老婆的眼皮底下，这要是让她老婆知道，还不得气死。” “所以说，他那天才不敢说实话。”赵明撇撇嘴，虽然同为男人，但他对裴鹏飞的这种行为也有些不耻，“这家伙心眼贼多，那天韩队还专门问过，他如何看待潘茹这名员工，他居然还批评了潘茹，说潘茹没有上进心，不努力工作，如果这个月业绩不好，就把潘茹开除了。一副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表情，真是不当演员可惜了。” 王霄笑道，“裴鹏飞的老婆生不生生气我不知道，看样子倒是把你气的不轻。” “那可不，就因为这老小子撒谎，我那么晚了还要去酒店调查，查完之后都十一点多了，累得我都不想走路了，差点在酒店开房睡了。” 韩彬打断了他的话，“行了，知道你小子辛苦，今晚让你早点下吧。” 赵明嘿嘿一笑，“谢谢韩队。” 韩彬扫视众人，“其他人有什么新的调查进展。” 王霄清了清喉咙说道，“我说一下吧，昨天开完会后，因为天色比较暗了，所以我们就没有外出侦查，而是在局里查看监控。从周边的监控大致分析出了嫌疑人的逃跑路线，根据我们的推测嫌疑人很可能驾驶摩托车去了槐领村。 一会我准备带人去槐领村调查。” 韩彬提醒，“调查的时候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让嫌疑人跑了。” “是。”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书友大本营】，看书领现金红包！ 最后一个汇报工作的是朱家旭，“我一直带人调查在金店周围徘徊的可疑男子，跟据走访和追踪已经确定了他居住的小区。只不过昨晚物业已经下班了，没办法第一时间查到小区监控，还无法确定嫌疑人具体居住在哪个单元楼。 开会前，我已经让张顺谷带人去了可疑男子居住的小区，相信很快就能锁定对方的位置。” “告诉张顺谷，确定了可疑男子的住址后，暂时不要接触对方，如果他也是嫌犯中的一员，很可能有土制手枪，十分危险。” “我知道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今天的会议就到这。王霄，你继续带人追踪嫌犯；其他人去支援张顺谷。” …… 盛苑菁小区。 这个小区一共有十栋楼，其中八栋是住宅楼，还有两栋楼是公寓。 住在楼都在东面，公寓在西面，进入小区后，明显能够感觉到住宅楼一侧的环境要更好一些，而公寓那边相对杂乱。 也是这类不同产权房子的共同点，刚入住的时候或许看不出来，等过了几年后这种差距就会逐渐显现。 一般来说公寓都是四十年产权的，住户较多，比较拥挤，人员也比较复杂。 根据小区监控显示，嫌疑人就住在公寓楼a栋，307室。 张顺谷查过业主资料，业主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人，直系亲属中也没有和可疑男子长相相似的，对方极有可能是公寓楼的租户。 这名可疑男子很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甚至可能携带了枪支，抓捕的时候要十分的小心。 韩彬到达小区后，结合小区的实际情况，跟队员们探讨了几种破门的方法，最终选择了一种最为安全，也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方式。 …… 公寓楼a栋，307室。 一个男子正躺在床上睡觉，偶尔会翻个身，应该是处于半梦半醒，即将醒来的状态。 “哒哒……”头顶一阵有节奏感的声音响起。 “尼玛。”男子用被子蒙住头，他很熟悉这个声音，是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 他一直想不通，回到家为啥不换鞋，偏偏要踩着高跟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很爽吗？ “哒哒……” 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依旧在响，而且声音很急促，男子愈发的烦躁。 “日了，楼上的n们发春了，真是不要脸，能不能讲点素质。” “哒哒……”脚步声依旧。 “啊……”男子喊了一声，再次蒙上头，他发誓等租期到了，他绝对不会再租公寓了，一定要租个正规的住宅楼。 太tm乱了。 “不行，老子忍不了了。”男子将被子扔到一旁，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衣服也不穿，光着膀子出门去了。 他要好好教训楼上的女人，让她长个记性，不然以后啥时候是个头。 好在他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出门的时候还戴上了钥匙，出门后，男子转向楼梯口，准备爬到楼上，要比坐电梯更快，更方便。 然而，他刚进了楼梯口，旁边就冲出来了几个人，几乎同一时间扑向他，眼前一黑，他就被摁倒在地，压得死死的。。 “警察，不许动！” 1010章 是她 这一声吼，差点把男子吓尿了。 他整个人死死的被按在冰凉的地上，脸也贴着地，说不出的难受。 “啪！“男子后脑勺被抽了一巴掌，伴着一声呵斥。 “老实点。” “误会，误会，我是好人，不要动手。” “咔咔。”两声清脆的响声，男子感觉手腕一凉，暗道不好，“你们放开我，为什么抓我。” “诶呀。”男子感觉头皮一疼，被揪着头发站了起来。 韩彬走过来，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是真的警察吗？为什么抓我？” 赵明亮出警官证，“别废话，问你什么，回答什么、” 看到警官证，男子立刻蔫了，“我叫穆臣刚。” “你穿成这样是准备去哪？” “我……我刚才睡觉呢，楼上一直有人穿着高跟鞋走路，这公寓楼的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声音特别响。我就想上楼看看，让楼上的不要屋子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要是为了这个就不用上去了，跟楼上没关系，这是警方故意制造的动静，就是为了让你自己开门。”韩彬望向屋子里，“家里有几个人？” “就我一个。” 韩彬让人查看过监控，近期的确只见到他一个人进出，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唬诈道，“还敢撒谎，警方早就盯上你了，屋子里至少还有一个同伙。” “警察同志，您肯定是搞错了，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住，而且我也没有犯过法，你们为啥要兴师动众的抓我？” 一旁的朱家旭警告道，“我告诉你，如果屋子里藏着人，警方被对方袭击了，你的麻烦就大了，一样要承担责任。到时候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穆臣刚习惯性的举起右手，却发现已经被铐住了，“我发誓，屋子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 韩彬低声吩咐，“朱组长，你带人搜查一下。” “是。”朱家旭叫上几个人，检查了一遍枪械，荷枪实弹的冲进了屋子里。 穆臣刚看到这一幕，脸都青了，嘴皮都跟着打颤，喃喃道，“我滴妈，这到底是咋了，这么大的阵仗，我到底是惹上啥事了。” “安全！” “安全。” “安全。” 公寓并不大，很快就搜查完毕。 韩彬松了一口气，扬了扬下巴，“穆臣刚，进去说吧，你在外面光着膀子，冷不冷不说，我们看着也扎眼。”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赵明笑道，“就是，这要是教坏了小朋友可咋办。” 穆臣刚已经被戴上了手铐，哪里敢不听话，乖乖的走进了屋子里，“警察同志，你们到底为什么抓我，我真是冤枉死了，我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韩彬在公寓里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环境，这是一个典型的loft公寓，分上下两层，下面有一个大客厅，上面有一个较小的平台，可以当做卧室，只是这个平台有些矮，充其量只能坐在床上，根本站不起来。 “冤枉，我们警察又不是闲着没事，跑着冤枉你来了。你拍着胸脯问问自己，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 “我对天发誓，真没有，我绝对是守法公民。” 韩彬坐在沙发上，盯着对方，“那我就问问你这位守法公民，四月1号上午十点你在哪？四月三号下午两点你又在哪？” “我……我在定西路那边。” “定西路从东往西有有十几公里，最东头也算定西路，最西头也算定西路，说个准确位置。” “就是定西路和卫明街附近。” “去那做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闲着没事，玩嘛。” “玩？怎么个玩，你都去哪玩了？” “就是在那一片逛嘛，那边疼热闹的，我也挺喜欢那里的氛围，就是单纯的喜欢逛街。” “你倒是挺闲，据我所知4月1号大部分公司都没放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现在待业。” “待业多久了，你上一份工作是什么？” 穆臣刚眼珠子一转，“我其实是自由职业者。” “自由职业也得有个活干吧，你干的是什么？” “我……”穆臣刚低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 “你不是从事违法行业吧。” “不不，我可不会做违法的事。” “既然没有做违法的事，那又为什么要隐瞒？” “我……我是私家侦探。” “侦探？”韩彬皱眉，“这么说，你在定西路和卫明街也是在从事侦探的工作？“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说清楚，是谁雇佣的你，又让你盯着谁？” “我是受到了人的雇佣，让我盯着裴鹏飞。” “谁让你盯着裴鹏飞。” “我也不知道，人家付钱，我就干呗。人家让我付钱，是为了让我查裴鹏飞，我反过来查人家，那成了什么。” “雇主让你查裴鹏飞什么？” “他就是让我盯着，裴鹏飞做过什么，平常跟谁接触的比较多，尤其是女人。” “然后呢？说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一开始倒也没啥，裴鹏飞要么去金店，要么去考察锅圈。但是跟了几天，我发现了问题，裴鹏飞和金店的一个女员工来往很密切，为了了解那个女人的情况，我还专门去了一趟金店。那女的姓潘，长得年轻、漂亮、皮肤也好，是很多男人喜欢的类型，那我就上心了嘛，把这件事告诉了雇主。”穆臣刚想了想，继续说道， “一开始，雇主显得有些激动，问的也很仔细，还让我多拍一些照片。但四月五号那天，我再给雇主打电话，她突然告诉我不要再查了，还把尾款打过来了，我就没有再去过。” “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侦探，跟雇主是怎么联系的？” 穆臣刚指了指柜子的顶部，“我在柜子顶上藏着一部手机和电脑，就是我平常用来储存照片的。里面有裴鹏飞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照片。 至于和雇主联系，我们一般都是发微信，她的微信名叫风中的岁月。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话说回来，你们为什么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明从柜顶上拿下来手机和笔记本，韩彬打开查看，果然发现了很多裴鹏飞和潘茹的照片，这两个人牵着手、挽着胳膊，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 “你还能联系上雇主吗？” 穆臣刚道，“她已经付了尾款，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搭理我。” “联系她。” “诶。”穆臣刚应了一声，用询问的目光，“我的手机在沙发上放着。” 韩彬警告道，“手机可以给你，但你要是敢胡说……” 穆臣刚信誓旦旦，“您放心，我绝对不敢，您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韩彬沉思了片刻，低声吩咐了穆臣刚几句，这才让他也工跟雇主视频通话。 响了一会铃声，雇主终于接通了，不过却将视频通话转为语音通话，看不到对方的容貌，只能听到声音，“我不是已经说结束了吗？尾款也给你了，为什么又联系我。” “老板，我又发现了裴鹏飞的新情况，您感不感兴趣？” “没兴趣，我再重复一遍，侦探业务到此为止。不管你在查到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再付钱了。” “别介呀，我这里有关于裴鹏飞的大料，您想不想知道。” “什么大料，不就是他和那个叫潘茹的女人在一起鬼混。” “不不，比这件事可重要多了。” “什么事？你说吧。” “裴鹏飞家的金店被人抢了，损失了好几十万。” “诶呦，这是还用得着你说，我自己……行了，你消停点吧，咱俩的雇佣关系结束了，我不需要侦探业务了，你再找其他人吧。”说完，对方就挂断了语音通话。 接语音的是一个女人，带着琴岛当地的口音，似乎故意压低了声音怕被别人听到一般。 朱家旭说道，“这个接语音的是个女人，不会是裴鹏飞的老婆吧。” 张顺谷嘿嘿一笑，“我觉得有这种可能。” 赵明道，“我见过裴鹏飞的老婆，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像，但又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的，怪了。” 韩彬也有同样的感觉，回忆了片刻，脑中想起一个人，“林安琪。” 1011章 林安琪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穆臣刚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警察同志，我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们了，我真是个私家侦探，误会也解开了，是不是能放掉我了。” 赵明哼了一声，“你竟会想美事，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同伙在演戏，这事没查清楚之前，你哪也去不了。” “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韩彬瞥了他一眼，“玖福金店被抢了。” “啊！被抢了，什么时候的事？” “四月三号晚上九点左右。” “我的妈呀，难怪雇主不让我去了，原来是出事了。”穆臣刚随即反应了过来，“警察同志，这是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一个私家侦探，抢劫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赵明道，“你呀，也别急着推脱，谁让你摊着了呢。” “诶呦，我冤枉死了，我是被人雇佣去那盯着裴鹏飞，我只是拍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照片，我从来没有给雇主发过玖福金店的情况，这金店被抢真跟我没关系。” 韩彬问道，“就算抢劫金店的事跟你无关，你这些天一直在金店盯着，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这……”穆臣刚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会，答道，“您这么一说，还真有。 四月一号那天，我就见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金店附近转悠，因为我也一直盯着金店，所以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出于好奇我就一直跟着这个人，想要看看他去哪，一直跟着他到了南溪村。” 韩彬追问道，“这个人长什么模样，使用的是什么交通工具？” “什么样子我看不清，因为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交通工具是一辆摩托车，这辆摩托车距离金店还挺远，他是走着过去的。” “什么样的摩托车，你描述一下。” “一辆红色的老款摩托车，看起来挺笨重的，好像是江铃牌的，至于具体哪个款式我也不大懂。你要说汽车还行，摩托车我了解的不多。” “你确定这个人藏在了南溪村？” “怎么说呢，也谈不上确定吧，因为我就跟他到了南溪村，就没在往里走。” 韩彬道，“你既然跟了那么远，为什么不查一下他到底住在哪？这可说不通呀。” 穆臣刚讪笑了一声，“您说得对，我是干私家侦探的，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要不然也不会干这个行业，当时我是想着追上去看看的，但是，我把情况汇报给了雇主，她对这个情况并不感兴趣。那我还费啥劲。” “你怎么跟她汇报的，她又事怎么答复的？” “我就告诉她，在金店门口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一直在玖福金店门口徘徊，我现在正一路追踪对方，看看他的落脚点在哪？雇主问我那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说男的。雇主又问我，这个人有没有和裴鹏飞接触。我说没有，她就让我不要再跟了。只让我盯着裴鹏飞，看看他和什么人接触过，都干了什么，其余的不用管。”穆臣刚叹了一声，“我一听这就泄气了，雇主都不在乎，您说我还查个什么玩意？” 韩彬沉吟了片刻，“穆臣刚，雇佣你跟踪裴鹏飞的到底是什么人？” “警察同志，这我真不知道。” “你既然能当侦探，肯定比较机敏，也有一定的分析能力，你和雇主联系过，也知道对方的需求，你帮我分析一下雇主的身份，以及他调查裴鹏飞的目的。” 穆臣刚舔了舔舌头，“警察同志，您还真猜对了，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看侦探题材的电视剧，什么福尔摩斯、大侦探波罗、柯南、狄仁杰，诶呦，特别喜欢，也就是因为这个踩干了侦探，我自认为分析能力还可以。我也可以帮着您分析，不过，咱们先说好，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根据自己的猜测和分析，要是说出了，我可不负责任。” “没关系，你说吧。” “通过我跟雇主的谈话，以及她对我侦查的要求和反馈，我觉得她极有可能是雇主的老婆。雇佣我侦查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捉奸，因为我只要提到裴鹏飞和女人在一起，她的声音就会变得有些激动，而且让我拍下照片，很像是电视里演的正宫斗小三的剧情。”穆臣刚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我也试探过，雇主对金店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对侦查对象裴鹏飞没有明显的恶意。” 穆臣刚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韩彬见过裴鹏飞的老婆蒲艳秋，跟语音中女子的声音不同，反倒是更像报案女店员林安琪的声音。 假设林安琪真是幕后雇主，而穆臣刚分析的也没错，林安琪和裴鹏飞属于情侣关系，那么潘茹就不是小三而是小四。 要真是这种情况，这个裴鹏飞可真是胆子够大的，在老婆眼皮底下还勾搭女店员，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 韩彬话锋一转，问道，“你有没有拍到骑摩托车的可疑男子的照片？” “有，不过清晰度都不高，因为我没敢靠近。” “在哪？” “就在电脑里，应该放在写着四月1日的文件夹里了。” “你跟踪可疑男子的具体时间是几点？” “下午三点多吧。” 韩彬用本子记下，这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没准能顺藤摸瓜抓到嫌疑人。 “韩队，我找到照片了。”赵明喊道。 韩彬扬了扬下巴，“让他确认。” “你瞅瞅，这些照片是不是那个窥视金店的可疑男子。” 穆臣刚瞅了一眼，“对对，就是他，照片是前几天拍的，我记得很清楚。” 韩彬接过电脑，仔细查看了一下，因为穆臣刚只拍摄了照片，他无法通过走路的姿势判断，不过从体型来看，很像是那个拿着锤子伤人的嫌犯。 更关键的是可疑男子驾驶的摩托车，与嫌疑人逃跑时乘坐的摩托车一模一样。 韩彬又问了几个细节，将情况摸清楚后，走到一旁拨打了王霄的电话。 手机接通后，对面传来王霄的声音，“韩队。” “你们在哪？” “我们在槐领村调查走访，因为怕打草惊蛇，不敢大规模的走访，调查的进度比较慢。” “我刚刚得到了一条线索，有人声称四月1日在金店外见到一个可疑男子很可能是其中一名嫌犯，驾驶着摩托车逃到了南溪村附近。” “南溪村。”王霄嘀咕了一句，过了好一会答道，“这不对吧，这个村子距离槐领村还挺远的，差了至少十几里地呀。” 韩彬道，“狡兔三窟，只要有线索，咱们就得查。” 王霄思索了一会，“您说得对，也没准嫌疑人犯案后为了麻痹警方，故意选择了一条假的路线。” 韩彬道，“这两条线索都不能放弃，这样，你继续带人在槐领村调查，我让朱组长去南溪村那边调查。” “那也行。” 安排完任务后，韩彬带人去了林安琪家。 早在做笔录的时候，警方就询问了涉案人员的住址。 林安琪居住的小区也在定西路，距离玖福金店不远，步行大概只要十几分钟。 因为这起抢劫案的嫌犯有枪，所以在查案过程中要十分的小心，韩彬可不希望看到自己的队员被土制手枪打伤。 韩彬先去了林安琪居住的小区物业了解情况，得知林安琪家欠水费了，昨天就通知了，但今天依然没来交钱，如果明天再不交钱，就会停水了。 得到了这条线索，韩彬很快确定了抓捕计划。 …… 黄倩倩穿着一身物业制服，走到了2103的门口。 “咚咚……” “谁呀？”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物业的。” “你有什么事？” “你欠水费了，昨天就通知了，你再不交就停水了。” 林安琪抱怨道，“你们物业也就收费的时候主动。” “咯吱……”林安琪打开了门，“我欠了多少，微信转给你。”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警员冲了过来，直接将林安琪摁倒在地。 而后，几名警员快速冲进了屋子。 林安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压在地上，嘴也被堵住了，吓得她脸都白了。 韩彬荷枪实弹的带人冲进了房间，这是一套一居室，很快就检查完了，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 韩彬松了一口气，将手枪收了起来，“林安琪，还认得我吗？” 林安琪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看着周围的人有些眼熟，“韩……韩队长，你们是警察。” “林安琪，你案发了？” “什么……什么案发了？” “你别装了，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要不然也不会兴师动众的来抓你。你现在最好是主动坦白，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林安琪虽然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但是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被人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我什么都没做过呀，你们可别冤枉我。” “你的微信叫什么名字？” “风……风中的岁月，怎么了？” “你是不是雇佣了一个私家侦探调查裴鹏飞？” 林安琪有些无奈，又像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被你们查到了，我哪知道这么巧，不过这是个误会和抢劫金店的事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本身就在金店工作，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金店，我干嘛还要请私家侦探调查。” “私家侦探的身份是他自己说的，不一定代表就是真的。”韩彬盯着林安琪的表情，“也有可能，你们两个是同伙，你负责内应，他负责联系人抢劫。他去金店附近徘徊真正的目的是踩点，寻找最合适的抢劫机会，至于私家侦探只是他被抓后的借口。” 林安琪脸色大变，“韩队长，您可不能冤枉好人，我怎么可能是内应，裴鹏飞答应过将金店交给我打理，我以后挣钱的机会多的是，干嘛要铤而走险做这种事。而且，那个人的确是我雇佣的私家侦探，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裴鹏飞。” “你为什么要调查他？” “我……”林安琪咬了咬牙，“我实话告诉您吧，我是裴鹏飞的情人，我来玖福金店工作没多久我们俩就好上了，不是我勾引他，是他主动纠缠我，还说就喜欢我这种微胖是身材，抱起来舒服。” 说着说着，林安琪就哭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骗子。一开始他对我还好，给我买东西，租房子。可是后来就变了，尤其是最近两个月，我明显感觉他对我冷淡了，也不主动约我了，我就感觉不对劲，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这才请了私家侦探。 果然，这个臭男人居然背着我勾搭上了潘茹，这个狐狸精也不是好东西，亏我还那么照顾她，教她怎么做业务，接客户，她倒好居然抢我的男人，你说有这么不要脸的嘛。” 韩彬问道，“蒲艳秋知道你和裴鹏飞的关系吗？” 林安琪嘴角抽搐了一下，声音渐低，“不……不知道。” “我能看一下你的手机吗？” “可以，您看吧。” 韩彬拿起林安琪的手机，翻看了一下微信记录，证明她的确是雇主风中的岁月。 虽然查到这，穆臣刚和林安琪的嫌疑已经降低了很多，但韩彬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们。 半个小时候，韩彬带人返回市局。 休息了十分钟后，韩彬再次提审裴鹏飞。 裴鹏飞一见到韩彬就激动了，“韩队长，我的情况都已经清楚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韩彬不答反问，“除了你老婆之外，你还有几个女人？” “一个呀，就潘茹。” “再给你一次机会，还有几个女人？” “我……”裴鹏飞不敢和韩彬对视，低头道，“我有两个。” “另一个是谁？” “就是报案人林安琪。“ 赵明呵斥道，“裴鹏飞，你可真行，就因为你这点龌龊事，浪费了我们警方多少精力和时间，这案子要是破不了，就是你的锅。” 裴鹏飞一脸懵逼，“韩队长，到底是怎么了？林安琪又怎么了？” “林安琪找私家侦探调查你，我们以为私家侦探是踩点的嫌疑人，今天就为这点事忙活了。你呀……是把我们往沟里带。” “我冤枉呀，我才是受害人。” 赵明骂道，“你冤枉个屁，要不跟你老婆说说，让她评评理，你冤不冤枉。” 裴鹏飞顿时蔫了，他老婆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严重程度不亚于金店被抢。 韩彬掐了掐额头，绕了一圈，三人的证词算是接上了，也可以暂时排除穆臣刚和林安琪的嫌疑。 现在就看朱家旭和王霄是否能查到新的线索…… 1012章 锁定 琴岛市，槐领村。 根据监控显示，嫌疑人抢劫金店后逃窜到了槐领村，之后就没再监控中出现过。 王霄一直带人在槐领村排查寻找嫌疑摩托车的下落。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王霄的调查比较隐蔽，都是采取的两人一组，入户摸排。 虽然也找到了一些有摩托车的人家，但摩托车的款式、型号、品牌都对不上，调查的效果并不理想。 王霄又换了一种调查的方式，一是扩大排查的范围，二是改变调查的方向，从之前的入户调查，改为去与摩托车相关的商店调查，比如加油站、摩托车修理店等。 因为搜查的范围较大，二中队一组的人手不足，请当地派出所协助调查，两人一组。 两人调查组由一名市局队员和一名当地派出所的警员组成，市局的队员对案件更了解，派出所的警员对当地的情况更熟悉，搭档起来可以做到互补，查漏补缺。 江扬同组的是一名女警员，二十岁出头，年龄比江扬还要小一些。 女警员叫蒋文文，梳着马尾辫，长相清秀、身材高挑，很有活力，“江同志，你们市局刑侦大队查案是不是很危险？” 江扬道，“的确比较危险，就拿咱们现在查的案件来说，嫌犯抢劫金店时锤伤了一名女店员的头部，另外一名劫匪手中拿着枪械，一旦在抓捕过程中发生冲突，嫌犯很可能会开枪。” “他们还有枪！”蒋文文略显吃惊，她只是一个片警，平常做的最多的就是一些调解纠纷的工作，比较严重的也不过是打架斗殴和偷窃，面对持枪歹徒多少有些心虚。 几分钟后，两人步行到一处修车店外，这家修车店看起来不大，门口挂着一个旧牌子，写着修车两个字，旁边有一个院子，停放着几辆破旧的车，有农用三轮，有摩托车，还有一辆面包车。 江扬走到店门口，打量了一番，问道，“哪位是老板？” “我是，咋啦。”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卫衣，抬头看了江扬一眼。 江扬两人都没穿着警服，江扬亮出了警官证，“大哥，我们是警察，想跟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呦，我这小店还是第一次有警察上门，有啥事呀？”修车店的老板随手拎起一条旧毛巾擦了擦手。 “大哥，您怎么称呼？”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我姓方。” “警察同志，您叫我老方就行了。” 江扬拿出一张照片，“方哥，您看一下这张照片，有没有见过上面的摩托车。” 方老板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我手有上有油，别给您摸脏了。” 方老板看了一会，眉毛皱了起来，“这辆摩托车什么时候维修过？” “我们正在寻找这辆摩托车的踪迹，摩托车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方老板想了想，“怎么说呢，之前我也见过一辆这个款式的摩托车，还帮着维修过挡泥板和火花塞，至于是不是同一辆车我也不清楚。” 说到挡泥板，江扬换了一张照片，刚好拍摄到了摩托车的挡泥板，“您看看这辆摩托车的挡泥板和您更换的一样吗？” 方老板仔细瞅了瞅，“对对，我的店里用的就是这个牌子的挡泥板，不是原装的牌子，很可能是同一辆车。” “这辆车什么时候维修的？” “具体时间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有两三个月吧。” “您认识维修摩托车的人吗？” “我不认识，就来过一次。” “他当时是怎么付款的？” “我记不清了，不过，一般我们都是收现金为主。” “您能描述一下那个人的长相吗？” “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吧，就是一般人，短头发，具体长啥样我也记不大清了。” 江扬道，“您知道他是哪个村的吗？” “应该是附近村子的吧，远了也不会来我这修，毕竟我的店小，也没那么大的名气。” 这么重要的线索，江扬可不希望断了，正色道，“您再好好想想关于那名修摩托车男子的情况，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方老板抓了抓脑袋，“我记得修车的时候，我们也聊过几句，他好像提过一句是李哈村的。” “李哈村？” “对，好像是李哈村的。” “李哈村距离咱们村有多远？” “不远，也就几里地的事，一直往西边走就到了，好找的很。” 江扬把这些情况都记录了下来，继续说道，“方老板，还是得麻烦您一下，翻一翻以前的支付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维修摩托车男子的支付信息。” 方老板有些为难，“这都两三个月了，可不好找。” “要不我自己找，您在旁边看着。” “这不太好吧。” 一旁的女警员蒋文文说道，“方老板，我是杜集镇派出所的，您提供的这个线索很重要，请您务必要帮帮我们。” 听了蒋文文的话，方老板松了口，“行了，那我就帮你们查查。” …… 李哈村，村西。 一黑一白两辆轿车悄然开进了李哈村，一辆大众、一辆丰田都是比较常见的牌子，并不显眼。 汽车停在了一条小街的路旁，陆续下来了几名男子，为首的人正式韩彬。 王霄和江扬一溜小跑的赶了过来，“韩队，您来了。” “情况怎么样？” 王霄往前推了江扬一把，“你给韩队汇报。” 江扬心理清楚，这是王霄给他表现的机会自然不会拒绝，“之前，我和派出所的民警蒋文文在槐领村附近排查嫌疑摩托车，在询问一家修车店的时候，老板反映见过监控中的摩托车，据老板说摩托车车主可能是李哈村的。 随后，我们两个来李哈村调查，询问了几户村民，其中有一户村民反映，本村有一个叫宋佳鹏的人就有一辆这样的摩托车。 之后，我们确定了宋佳鹏家的位置，但是没有跟对方接触，我询问了周边的邻居，他们都反映宋佳鹏有一辆类似的摩托车，不过，最近几天都没有见过这辆摩托车。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宋佳鹏家的摩托车基本符合嫌疑摩托车的情况。” 1013章 抓捕 韩彬问道，“宋佳鹏家有几口人？” 江扬道，“据邻居说是四口人，夫妻俩和两个男孩，大的九岁，小的七岁。我刚才从邻居家房顶观察过，大门从里面锁着，家里应该是有人。” “有没有宋佳鹏一家四口的照片？” “有，是村长帮忙找的。”江扬拿出手机，点出了一张照片。 韩彬仔细查看了一下，确定了宋佳鹏夫妻二人的样貌，但从身材和年龄来看，宋佳鹏和拿着锤子砸伤店员的男子很相似。 韩彬先安排队员布控，而后找来朱家旭和王霄一起商量抓捕事宜。 就在此时，江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韩队，宋佳鹏回来了？”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在哪？” “骑着电车往家门口走，也就百十来米的距离了。” “那还费什么话，抓人。” 韩彬一声令下，队员们分头行动。 …… 宋佳鹏用力拧着车把，电动车已经到了最快的速度，但是宋佳鹏依旧不满意，“妹的，还是没老子的摩托车得劲。” 宋佳鹏骑着电动车上了一个土坡，前面就是他家了，他正准备推着电动车回家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一丝异常，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个人影。 宋佳鹏双手捉着车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正当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阴风袭来，脖子后面一紧，背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立时将他摁在了地上。 宋佳鹏懵了，人不是在有侧面，为啥背后也有人。 然而，接下来让他更加诧异，不光是右侧和背后有人，周围一下子围上来了一群人。 “你们是什么……”宋佳鹏刚喊到一半，嘴就被死死的堵住了。 “别动，我们是警察！” 宋佳鹏吓了一哆嗦，立刻老实了下来。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我让人放开你，但是你不要喊明白吗？” 宋佳鹏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宋佳鹏。” “你家里现在都有谁？” “就是我老婆和两个儿子。”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王霄哼道，“好小子，都已经抓到你了，还敢抵赖。” “我真不知道，我刚一下班回来就被你们抓了，我都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是警察吗？” “看清楚了。”韩彬亮出警官证，继续说道，“4月3号晚上九点你在哪？” “我……我在家呀。” “谁能证明？” “我老婆还有两个儿子。警察同志到底咋了，你们为什么抓我？” 韩彬拿出监控视频中的嫌疑摩托车照片，“这辆摩托车是不是你的？” 宋佳鹏仔细瞅了瞅，“对对，是我的，我的摩托车被人偷了，我郁闷了好几天，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你说自己的摩托车被偷了？” “对呀，前段时间被人偷了？” “说具体点，到底是什么时间？” “3月20号吧，那天我从家里回来，就发现摩托车没有了，把我给气坏了，还把家里的狗给揍了一遍。” “报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报警？” “我想着丢都丢了，报了警也未必能找回来。还不如好好挣钱，再买个新的。” 韩彬道，“你倒是挺想得开。” “没办法的事，小偷太缺德了，也不是什么大件，感觉找回来的希望不大。” “你刚才说你老婆和孩子在家。” “是。” “你打个电话，让你老婆带着孩子出来。“ 宋佳鹏抿了抿嘴，“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要干嘛？” 朱家旭呵斥道，“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干嘛就干嘛。打电话的时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乱说。” “我……知道了。” 随后，宋佳鹏拿出手机拨打了他老婆的电话，“喂。” “咋还不回来？还等着你买的菜呢。” “我没买菜。” “为啥不买，家里没菜了你不知道，今天晚上吃啥？喝西北风呀。” “你带着孩子出来吧，今天咱们去外面吃饭。” “又去外面吃，就知道花钱。” “没事，我这个月的奖金多，出来吧，咱们吃点好的。” “知道了，我这就带孩子们出去，去哪找你。” “我快到了，咱们在家门口碰头吧。” 挂断手机后，宋佳鹏询问，“警察同志，这样说行嘛。” “我再问你一遍，除了你老婆和孩子之外，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真没有。” “家里有几条狗？” “三条狗，两只关在笼子里，一只散养。” “养了三只狗，摩托车还被偷了。是小偷胆子太大了，还是你们家狗集体打瞌睡了。” 宋佳鹏解释，“当时，我们家只有一条狗，就是那只散养的狗，我回来的时候，它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应该是被人为了药，我还以为它不行了，谁知道又挺过来了，后来我担心家人的安危，又买了两只大狗，因为不是自家从小养的，怕伤了人，就关在笼子里了。” “咯吱……”一声，宋佳鹏家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 几名警员立刻上前，将宋佳鹏的老婆控制住了。 宋佳鹏的老婆被吓了一跳，大喊道，“你们干嘛呀，堵我家门口干嘛？放开我。” “老婆，他们是警察，你老实点，别乱动。” 听了老公的话，宋佳鹏老婆才冷静下来，质问道，“咋回事呀，你不是说吃饭嘛，咋来了这么多警察。” 韩彬挥手道，“分开询问。” 随后，宋佳鹏的老婆被李琴带走。 朱家旭询问宋佳鹏九岁的儿子。 韩彬询问宋佳鹏七岁的儿子。 韩彬笑着走了过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小朋友你好。” “叔叔，你是警察吗？”小男孩有些好奇的说道。 “对，我是警察。” “听说警察是抓坏人的，你们来我家门口干嘛，我爸爸妈妈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了，我们正在追踪一名逃犯，正好跑到了你家附近，担心逃犯会跑到你家，特意来保护你们的安全。”韩彬蹲下身，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块巧克力，“想不想吃。” “想。”小男孩一把夺过巧克力，大口的吃了起来。 “好吃吗？” “好吃。”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硕硕。” “硕硕，你们家一共有几个人？” “四个。” “都有谁？” “爸爸、妈妈、哥哥，还有我。” “你们家还藏着其他人吗？” “没有。” “你好好想想，警察叔叔在抓逃犯，他们要是跑到你家，可能会伤害你爸爸妈妈和哥哥。” 硕硕想了想，“真没有，家里我就我们四个。” 韩彬摸了摸他的头，“好，小朋友谢谢你。” 随后，朱家旭和李琴走了过来，三人的询问结果是一致的，除了一家四口外，家中没有藏着其他人。 韩彬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是那名嫌犯手中的抢。 虽然家里藏着其他人的可能性不大，但韩彬还是决定进入宋佳鹏家搜查一番。 韩彬检查了一下枪械，子弹上膛，而后带着几名队员进了宋佳鹏的家里，小心翼翼的搜查了一番。 “安全！” “安全” “安全” 搜查完后，家中没有发现其他人，但韩彬并没有彻底放下心，他总觉得这个家里有问题…… 1014章 似是而非 “汪汪汪……”犬吠声起此彼伏，三只狗见到陌生人都在疯狂的叫。 赵明将宋佳鹏从外面提了进来，让他呵斥这些狗不要再吠叫。 宋佳鹏呵斥了几句，散养的狗比较听话，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只是一双狗眼还警惕的盯着韩彬等人。 至于笼子里关着的两只狗，都属于大型烈犬，站起来得有近一人高，宋佳鹏的呵斥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警察同志，这两只大狗都是我刚买来的，还没养熟，我说话也不怎么好使。” “给他们喂食。” 宋佳鹏伸头过去倾听，“您说啥？” 韩彬大声喊，“喂食，占住他们的嘴。” “诶好。” 在一名警员的协助下，宋佳鹏准备好了狗粮，给三只大狗喂食。 绝大多数狗都比较护食，一看到好吃的啥都顾不上了，立刻低头大吃了起来。 赵明松了一口气，“妹的，总算是消停了。” 韩彬质问道，“宋佳鹏，你家里都有一条狗了，为什么还要再养两条。” “我家这狗不是不顶用吗，给点好吃的就被迷晕了，我担心家里人的安危，就想着再养两条狗，坏人来了，动静还大一些。” “因为摩托车被盗，你才有这种想法的？” “对。” 韩彬觉得问题就在这，一般的家庭遭到了偷窃，第一反应都是报警。但宋佳鹏却是第二种反应，他没有报警，而是又买了两只看家护院的大狗。 据韩彬分析不愿报警通常有三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偷窃的损失不大，不值得报警，浪费了时间还麻烦。 之前，王霄已经向村长了解了宋佳鹏的情况，宋佳鹏家的条件还算可以，家里的二层小楼也是前几年盖上的，但也只是可以，算不上特别好。 而据周围的邻居反映，宋佳鹏的妻子比较节省，别说是摩托车被偷，就算是自行车被偷也会心疼的不得了。所以宋佳鹏家的情况并不属于第一种。 第二种情况，以前跟警方打过交道或者说有过报案经历，但是并没有收到好的效果，对警方有些失望。 但宋佳鹏依旧不属于这种情况，来的路上韩彬就让人在公安系统调查了宋佳鹏的情况，没有案底、也没有任何报案记录，换句话说，他之前没跟警方打过交道，又何谈失望。 第三种情况，他本身不干净，有问题，出了事也不敢报警，因为一旦报警，小偷能不能抓到不一定，他自己肯定跑不了。 从现有的情况看，宋佳鹏更像是第三种，他本身很可能有问题，甚至曾经做过违法的事，所以家里遭窃后，不敢报警。 趁着韩彬思索的功夫，宋佳鹏走了过来，“警察同志，这家您也搜了，我们家确实没其他人了，是不是能把我放了。” “你还没说清楚呢，我怎么把你放了。” “您到底让我说什么呀，你们一下子把我抓住，我都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了，我的摩托车被偷了，可我才是受害者呀，你们不去抓小偷，抓我做什么？” “除了摩托车外，还有其他被盗的东西吗？” 宋佳鹏想了想，“好像没有。” “确定？” “应该是。”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你的摩托车被盗，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我觉得报了警，摩托车也找不回来，难道这也有错，这也违法了。也没见你们把摩托车给我找回来呀。” 蒋文文有些不满，“辖区里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你没报警，我们怎么知道你摩托车被盗了？” 宋佳鹏喊道，“我也没想着你们能帮我找回来，但你们也不能上来就抓人吧。至少要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宋佳鹏的老婆也恼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诶呀，还叫不叫人活呀，凭什么一上来就抓我们，还有没有王法呀。” 宋家先是狗叫，又是哭喊声，动静不小，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很多村民都爬到了房顶看热闹。 韩彬皱了皱眉，吩咐道，“把他们夫妻带到屋里，找两名女警员照顾孩子，别吓到他们。” “是。” 宋佳鹏夫妻被分开，宋佳鹏被带进了北屋，宋佳鹏老婆被带进了西屋。 韩彬给宋佳鹏做笔录。 王霄负责给宋佳鹏的老婆做笔录。 韩彬打量着宋佳鹏，质问道，“宋佳鹏，我再问你一遍，你的摩托车在哪？” “警察同志，我的摩托车真被偷了，要不然我也不会买狗。我回答了您的问题，您是不是也告诉我，我们家就算丢了摩托车，那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抓我？” 韩彬再次拿出监控照片，“你看清楚了，照片里的摩托车是不是你丢的？” “对，就是我丢了。你们找到了？” “照片里骑摩托车的人，你认不认识？” 宋佳鹏又看了看，摇头，“这人穿的这么严实，还带着头盔，我认不出来。” 韩彬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继续说道，“四月3号晚上九点左右，琴岛市定西路发生了一起抢劫案，被抢的是一家金店，涉案金额高达七十多万，还有一名店员被锤伤。我们查看了作案时的监控视频，嫌疑人驾驶的正是你‘所谓’丢失的摩托车。” 宋佳鹏脸色大变，自言自语道，“有人驾驶着我的摩托车抢劫。” “这就是警方上你家搜查的原因，你作为嫌疑车辆的主人，也有很大的作案嫌疑，甚至可能直接参与了作案，警方有权对你进行调查。”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的摩托车被人偷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报案。” “报案了也未必能找回来，我们村被偷的人家多了，有几户能找回来，还不是瞎折腾。” “你不要说别人，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不管摩托车能不能找回来，只要你报了警，警方就可以给你作证，证明你的摩托车确实被偷了。嫌疑人再驾驶着你的摩托车作案，也就跟你没有关系了。” “我就是一个农村人，哪能想到那么多？” “吃一堑长一智，你现在要为自己的失误买单。” “啥意思？” “既然警方无法为你作证，你只能自证清白，证明你和抢劫案无关，我们自然会释放你，否则，我们也只将你依法拘留。” 宋佳鹏喊道，“诶呀，妈呀，冤枉死我了，我家的摩托车被偷了，还要抓我，这叫什么事啊。” “别急着喊冤，多想想你自身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佳鹏目光闪烁，“我没问题。” 看到宋佳鹏的表情，韩彬愈发确定，他一定隐瞒了一些事。 其实，入户盗窃摩托车这件事，本身就有一定的问题。 韩彬等人冲进房子的时候，那只散养的狗大声嚎叫，做出了攻击的姿态，说明这只狗不是废狗，看门工作还是比较到位的。 韩彬有过在派出所工作的经验，也参与办理了大量的偷窃案件，一般情况家里有狗的人家很少发生盗窃案，小偷也是欺软怕硬的，更喜欢捡软柿子捏。 浪费大量的时间迷晕狗，只偷走了摩托车，却没有偷家里其他的物品，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如果宋佳鹏说的是真的，那只能说盗贼的目的性太强，而这在韩彬看来，依旧是不正常的。 流窜性的盗窃案只看盗窃的难度和财务的价值，不会有这么强的目的性。 这只能说明嫌疑人可能认识宋佳鹏，并且有意为之。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宋佳鹏都有所隐瞒，哪怕他没有直接参与案件，也应该知道一些事。 韩彬试探道，“宋佳鹏，你知不知道谁偷了你的摩托车？” 宋佳鹏低头道，“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早报警抓他了。” 韩彬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你站起身走几步。” “啊，啥意思。“ “站起来，在客厅里走几圈。” 宋佳鹏虽然不知道韩彬这么做的目的，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按照韩彬的吩咐照办。 宋佳鹏带着手铐，从北屋客厅的东头走到了西头。 韩彬皱眉，“摘了他的手铐。” 人的双手被束缚，走路的姿势也会有所不同。 赵明上前，立刻摘除了宋佳鹏的手铐，周围这么多警察，也不怕他跑了。 宋佳鹏活动了一下手腕，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韩彬，但是又不敢跟他对视，低下头，在屋子里走动了起来。 韩彬盯着宋佳鹏的走路姿势和步伐，看的很认真，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宋佳鹏走了几圈，停了下来，望向韩彬的方向，“警察同志，行了吗？” “不行，继续走。” 宋佳鹏有些纳闷，又有些慌，这叫什么事？我又不是女模特，走路有啥好看的，你那是啥眼神呀，怪渗人的。 韩彬指着一旁的赵明，“用手机把他的走路视频拍下来，拍的清楚些。” 韩彬再次观察宋佳鹏走路姿势，他看了很长时间，又找出了嫌疑人作案的监控视频，将两者进行比对。 韩彬研究了很久得出了一个结论。 宋佳鹏的走路姿势、步频、步态和其中的一名嫌疑人很像，不过不是抢劫玖福金店的嫌疑人，而是七年前抢劫案的一名嫌疑人…… 1015章 定了 “宋佳鹏，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三十岁了吧。” “七年前，你在不在琴岛。” “在呀，不在琴岛我在哪？” 韩彬道，“情况你也清楚了，再没有找到嫌疑车辆前，暂时还无法洗清你的嫌疑，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我……”宋佳鹏有些懊恼，但也清楚自己无法拒绝，“我老婆呢？能不能把她放了，她还要在家看孩子，您也看到了，我家孩子那么小。我们两个一起走了，根本就不行。” “可以。” “谢谢，谢谢。” 随后，宋佳鹏被两名队员押着离开了北屋。 宋佳鹏临走时，对他老婆叮嘱了几句，宋佳鹏老婆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倒是没有在闹腾。 看到韩彬还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朱家旭忍不住问道，“韩队，您有什么发现？” 韩彬也没隐瞒，如实说道，“宋佳鹏的走路姿势和七年前抢劫案的一名嫌疑人很像。” “这么说，宋佳鹏很可能参与了七年前的抢劫案。” 韩彬略一迟疑，摇头，“七年前的监控视频比较模糊，看的不是很清楚，而且七年过去了，人也是会改变的。两者的走路姿势有些像，但也不太像，体型和年龄上也对不上，还得回去再研究研究。” 朱家旭点点头，七年间能发生很多事情，别说是走路姿势了，样貌也会有很大的改变。 …… 回到城北分局。 丁锡峰召开了一次案情总结会，403金店抢劫案专案联合调查组的队员都参加了会议。 会议上，韩彬汇报了案情的调查进展。 马景波也进行了简短的汇报，重启七年前的案件，虽然难度较大，也没什么进展，但他还是尽可能的联系到了当年的涉案人员。 同时，他也及时的跟韩彬沟通，只要韩彬那边有新的证据，都会拿来和七年前的案件进行比对。 会议持续的时间不长，不到半个小时就散会了。 会后，韩彬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老妈打来的。 韩彬拨了回去，“妈，有事吗？” “你几点下班呀？”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大概八点左右到家吧，怎么了？” “没事，给你做着饭呢，回来吃吧。” “行，我知道了。”韩彬打了个哈欠，这两天忙着查案，没有休息好，正好吃顿好的补补身体。 …… 晚上七点五十分，韩彬回到了父母家。 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火锅。 韩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火锅这东西，吃多了容易上火，但是隔几天不吃又想。 王慧芳端着菜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王庆升正在往火锅里下牛丸、豆腐、蘑菇等耐煮的食材，韩卫东则是拧开了一瓶酒，正在倒酒。 “舅舅，您也来了。” “那是，好吃的怎么能少的了我。赶紧洗手去，开吃了。” 韩卫东笑道，“今天你舅舅才是主角，缺了你，也不能缺他呀。” “呦，舅舅，你又有啥好事？” 王慧芳催促，“赶紧去洗手，一边吃，一边说。等了你大半天，早就饿了。” 韩彬洗后回来，锅已经开了，王庆升一次放了半盒羊肉，“下羊肉了，先吃羊肉，再吃菜。” 韩彬家使用的是鸳鸯锅，一个是清油锅底，另外一个是清汤锅底，只放了葱姜蒜和牛奶。 韩彬捞了一大筷子羊肉，沾了沾麻酱，吃的满口流油。 人生大部分烦恼，没有一顿涮羊肉解决不了的，如果一顿解决不了，那就再吃一顿……保准上火。 美食当前，上不上火的事，韩彬也管不了了，先吃进肚子里再说，大不了晚上多喝点水，多上几次厕所。 吃了羊肉，韩卫东端起酒杯，“来来，咱们走一个。” 有肉有酒才叫人生嘛，有肉没酒，总感觉缺点啥。 韩卫东、王慧芳、王庆升三人都端起酒杯，韩彬也端起菠萝啤，“我手上有案子，今天就不陪你们喝了。改天补上。” 王慧芳放下酒杯，“少喝点好，别跟你爸一样，都是警察，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韩卫东一饮而尽，似乎提到了伤心事，“能一样吗？人家是琴岛公安系统冉冉升起的警界新星，我这整天也没什么事，再过两年没准就退居二线了，比不了。” 王慧芳道，“二线也没啥不好，清闲不说，还能提个副局长。” “你呀……”韩卫东瞅了瞅老婆的头发，没敢说啥。 王庆升适时说道，“毛肚熟了，快夹，一会老了。” 韩彬也不想参与老爸和老妈的斗争，免得殃及池鱼，只是低头大吃。 吃了两锅后，肚子里有食了，韩彬心里也踏实了，“妈，您今天找我来啥事呀？” “让你舅舅说。” “我说啥呀，姐，还是你说吧。” 韩卫东哼道，“哎呦，这么好的事扭捏个啥，一到关键时刻你们就掉链子。” 王慧芳瞪了他一眼，“那你说，你说。” “我说就我说呗，那有啥。”韩卫东啜了一口酒，美滋滋的说道，“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宣布，你舅舅要结婚了。” “结婚。”韩彬有些惊讶。 进门口，看到王庆升也在家里，韩彬就觉得今天可能有事，而且可能跟舅舅有关，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劲爆。 “什么时候？” 王慧芳道，“十月一左右吧。” “姐，其实也不用这么赶。” “有什么可赶的，这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嘛，够准备了。” “我……”王庆升挠了挠头，四十来岁的人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王慧芳问道，“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乔霏吧。” “喜欢呀，我肯定是喜欢。” “你了解她吗？” “了解呀，不然我也不会和她一起做生意。” “想不想跟她过一辈子。” 王庆升回答的很痛快，“想。” 韩卫东一拍巴掌，“这不就齐了，你踏踏实实的，婚事由我和你姐操办就行了。你姐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攒着劲呢。你不让她把这股劲使出来，她心里也难受。 再说了，就当是提前练练手，你外甥也快结婚了，一个是结，两个也是结嘛。” “姐夫，你这是安慰人嘛，我咋心里更难受了。” 王慧芳摆了摆手，“就这么定了，十一结婚。过几天，咱们请乔霏家吃顿饭，你和乔霏拿主意，具体的事我和乔霏父母谈。” 王庆升有些手足无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想说点啥，最终也没说出来。 韩彬觉得应该帮舅舅争取一些主动权，“妈，你这大家长作风有点严重呀，我舅舅都是成年人了，你得充分考虑他的意见，而且结婚不是小事，一辈子呢，不能太草率了。” 王慧芳点点头，“说得对，你结婚肯定不能草率。你舅舅……草率一点也没关系。” 韩彬“……” “噗……” 王庆升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姐，你这也太偏心了吧，我也是头一次结婚呀。” “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多大了，四十岁的人了，还没结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毛病呢。”王慧芳一本正经的说道，“像你这个年纪的男人，没结过婚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成功人士，人家挑的细，本身就结婚晚。但人家有钱呀，只要想找，随时能找个二三十岁的。 还有一种是找不到老婆的，穷到只能打光棍。” 韩卫东点点头，“你姐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大部分女人宁愿要四十岁的离婚男，也不愿意找四十岁的未婚男。至于啥原因，你自己回头想想，肯定能想明白。” “哎……”王庆升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姐夫说的是实话，而且还是一句杀伤力很大的实话。 “你别打断我的话。”王慧芳摆了摆手，似乎还没说痛快，“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但一点都不够成熟，看到喜欢的女人，就不淡定了呢。” “我又咋了。”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你说咋了。你这些年存的那点钱，都砸进那个古玩店里了。就算不结婚，你和乔霏的经济也绑在一起了，是不是这个道理。”王慧芳敲了敲桌子，语重心长道，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干脆还不如结了婚，反正也没什么区别了嘛，你也没什么可损失的了。没准早结婚还能要个孩子，也能给老王家留个后，百年之后我见了爸妈，脸上也有光。 退一步说，你不考虑王家，也带考虑一下乔霏，乔霏现在三十七岁，已经到了一个坎，再晚就是高龄产妇了，对她、对孩子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不得不说，王慧芳的一番剖析，让韩彬觉得很通透，这么看来，结婚对他舅舅的确没什么坏处。 王庆升愣了一会，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他之前也想过结婚的事，只是想的方式和考虑的问题和王慧芳不同，但是从王慧芳这个角度来看，结婚……好像的确对自己没什么坏处。 王慧芳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其实还有一点她没说，韩彬年纪也不小了，也快到了结婚的年纪。 当外甥的肯定不能比舅舅结婚早，两个人的婚期太近，她也忙不过来，王庆升要是推到明年结婚，那韩彬婚期还得往后拖。 “行了，事就先这么定了，回头还得跟女方那边商量，主要还是以人家意见为主，咱们商量的再好，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用。”韩卫东端起酒杯， “来，为庆升能找到意中人咱们干一杯。” 1016章 意外发现 城北分局。 上午十一点，专案组临时办公室。 韩彬坐在办工作旁，左手边放着平板电脑，右手边放着手机。 平板电脑上播放的是宋佳鹏的走路视频，手机上播放的是七年前抢劫案嫌疑人的走路视频，韩彬将这名劫匪命名为嫌犯b。 嫌犯b只参与了七年前的两起抢劫金店案，并没有参加玖福金店的劫案。 韩彬经过大量分析和系统比对，宋佳鹏和嫌犯b只是走路姿势比较像，但并非同一个人。 这个结果让韩彬多少有些失落。 但查案就是这样，如果一查一个准，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悬案了。 韩彬从座位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的时间长了，屁股都有些疼。 韩彬起身活动了一下，倒了一杯茶水喝。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 韩彬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是朱家旭打来的电话。 “喂，是我。”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赶过去。” 韩彬泡好茶水，拧上盖子，对着屋子里的队员说，“行了，停下手上的工作，朱组长那边发现了情况，没有特殊任务的队员，跟我过去支援。” …… 四十分钟后，韩彬带人赶到了南溪村。 南溪村距离李哈村不远，大概有十公里左右的距离。 韩彬之所以会派人调查南溪村，还是私家侦探穆臣刚提供的线索。 韩彬按照穆臣刚的叙述调取了视频监控，的确发现可疑摩托车逃窜到了南溪村附近。 朱家旭也一直在这边调查，刚才给韩彬打电话说疑似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藏身地点。 双方碰头后，朱家旭开始介绍情况。 “我带到到了南溪村，一开始的询问并不顺利，后来走访的村南的时候，有一个村民说见过这辆摩托车，但骑摩托车的人当时戴着头盔，他也没认出对方的身份，也没看到对方去了哪。 我怀疑嫌疑人可能在南溪村村南附近出现过，就开始以村南为中心进行走访，这才得到了关于更多嫌疑摩托车的情况，最终确定嫌疑摩托车就藏在前面胡同口、第二户人家。 我从邻居家的房顶观察过，院子里的确停放了一辆摩托车，跟作案时嫌疑人乘坐的摩托车很像。” 韩彬问道，“有没有查清这户人家的情况？” “查了。这户人家姓赵，户主叫赵晓海，这一处是他家的老房子，他们家在村东还有一处新宅子，我已经让张顺谷带人去那边盯着了。“ “赵晓海什么情况，有案底吗？” “有，他曾经因为盗窃罪两次入狱。最近一次出狱是2020年5月份。” “能确定他现在的行踪么？” “不能。” “接触过他的家人吗？” “您没到，我不敢贸然行动。” “他们家几口人？“ “四口人，赵晓海的母亲、老婆和一个五岁的女儿。” “赵晓海家新宅和老宅都有人吗？” “老宅子的门从外面锁着，我从邻居家的房顶看，发现屋门也锁着。新宅子有人，大门从里面关着，可以确定赵晓海家的老太太在家，赵晓海的女儿在上幼儿园，老婆在附近的工厂工作，我让何英生带人盯着。” 韩彬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吩咐道，“老宅的情况由我负责，新宅那边你盯着，咱们先在周围布控、观察，等摸清楚了情况，同时行动、搜查。” “是。” 韩彬叮嘱道，“何英生那边也要一起行动，第一时间将赵晓海老婆控制起来。” “我知道了。” 韩彬带人赶到老宅附近，他还从城北分局刑侦大队要来了几个人，他先将队员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嫌犯周围家附近布控，把控住各个路口，防止嫌犯逃窜。 第二部分在周围走访，询问老宅最近两天的情况，看看是否有嫌疑人出没。 摸排持续了半个小时，根据周围邻居反馈，从4月3号之前，赵晓海的确在老宅出现过，每次来老宅都是骑着那辆红色摩托车，有时候还会带一个朋友来。 但是从4月4号之后，就没再见到过对方。 这两天也没听到宅子里有动静。 收到各方面的反馈后，韩彬感觉宅子里有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更何况嫌犯还携带着枪支，如果贸然闯入很可能会有危险，但这么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个事，万一嫌犯逃离了琴岛，抓捕起来会十分的困难。 韩彬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动手。 韩彬并没有破门进入，而是从邻居家的房顶下到了赵晓海家，赵晓海家老宅的面积不大，只有三间房子，院子里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是装杂物用的。 三间房子分别是北房、西房、南方，三间房子的屋门都锁着，稳妥起见，韩彬准备一个屋子一个屋子里的搜查。 队员们陆续进入院子后，突击搜查正式开始，王霄带人入屋搜查，韩彬带人在外面警戒。 “安全。” “安全。” 搜查完北屋后，韩彬带人搜查西屋，王霄负责警戒南屋。 西屋的只有两间房，屋子里比较空旷，搜查起来比较容易，韩彬很快带人搜查完西屋。 随后，韩彬再次带人警戒，王霄负责搜查南屋。 很快，南屋也搜查完了，并没有发发现可疑人员。 不过，这还只是初步搜查，在确定屋子里没藏着人后，韩彬等人才能放心、细致的勘察现场，看看是否有嫌疑人留下的痕迹。 西屋比较空旷，屋子里的灰尘很厚，几乎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南屋堆放了一些杂物，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还发现了一只大老鼠，杂物也有被咬坏的痕迹。 北屋要相对好一些，屋子里没有太大的灰尘，很明显有人活动的迹象。 北屋的桌子上发现了头盔，方便面的外包装、火腿肠的外包装，墙根发现了一些灰烬，应该是烧毁了一些物品。 韩彬吩咐道，“仔细搜查，看看是否有作案工具，另外通知技术科勘察现场。” 安排好现场后，韩彬刚将手机调成铃音模式，手机就就响了，“喂。” “韩队，我们已经控制住了赵晓海的老婆。”手机里传出何英生的声音。 “她怎么说？” “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了解情况。” “我这边也搜查完毕，没有发现嫌疑人，你带她来老宅这边。” “是。” 挂段时间不久，朱家旭也打来了电话，他那边也完成了搜查，只有赵晓海的母亲在家，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从三方反馈来看，赵晓海的嫌疑很大，并且在作案后很可能潜逃了。 十分钟后，赵晓海的母亲被带到了老宅。 赵晓海的母亲今年六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了，人很瘦，不过看起来还算健壮。 韩彬主动招呼道，“阿姨，您怎么称呼？” “我叫张方洁，你是当官的吗？你们这么多人急吼吼的来我家干吗？” 韩彬道，“我们是例行搜查，这是搜查证。” “我不认识字，你们为什么搜我家。” “你和赵晓海什么关系？” “我是赵晓海的妈，我儿子怎么了？”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想请赵晓海协助调查。”韩彬指着一旁的摩托车，“这辆摩托车是你们家的吗？” 张方洁不大的眼睛眨了眨，“是呀，是我家的。” “你们家什么时候买的？” “有一段时间了吧。” “具体是什么是什么时候？” “有几个月了吧。” 韩彬笑了，“这车都旧成这样了，可不想几个月刚买的。” “这摩托车不就是交通工具嘛，能开就成了，我儿子应该是买的二手的，便宜。” “你确定这是你儿子买的？” “那肯定的呀，不然还能是别人送的。” “最近一段时间，你儿子有没有将摩托车外借？”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一般都呆在新宅子，这边不怎么来了。” “赵晓海一般在哪住？” “我儿子也住在新宅子，这边平常只放一些杂物。”张方洁似乎不想再被牵着鼻子走了，反问，“你们到底有啥事呀，问东问西的，我儿子怎么了？你们找他调查什么？” “我们有保密条例，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不过越早找到他，越早说清情况，对他也越有利。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他出去打工了。” “去哪打工了？做什么工作？” “好像是去京城了，干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岁数大了，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懂。” “什么时候走的？” “四月四号吧。” “怎么走的？” “当然是用腿走了，那还能怎么走。” 赵明皱眉道，“我们队长是问你，赵晓海是坐火车、坐飞机、还是坐汽车去的京城？” “他没跟我说。” 韩彬看出来了，这太太带点情绪，不过该问的还得问，“赵晓海四月三号晚上九点在哪？” “诶呦，都过去好几天，我记不清了。” “才过了三四天你就记不清了。” 张方洁撇撇嘴，阴阳怪气道，“年纪大了，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了。” 这老太太嘴里没一句实在话，要么撒谎，要么敷衍，让韩彬很不舒服，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值得尊重，有些人年纪越大，越喜欢倚老卖老。 王霄走了过来，轻声道，“韩队，技术科的人发现了情况。” 韩彬走到一旁，“什么情况？” “技术科在北屋的墙壁和地面发现了血迹，大量血迹！” 1017章 作案工具 韩彬去了北屋，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经过了特殊试剂的处理，屋子里出现大量的天蓝色荧光反映。 负责现场勘查的是城北分局技术科，一名技术员走了过来，说道，“韩队，这里发现了大量的血迹，极有可能发生了一起凶案。” 韩彬也懂得血迹鉴定，哪怕技术员不说，他自己也能看得出来。 通过血迹的喷溅痕迹可以判断，死者应该是在北屋的东侧杀害，屋子里的家具和地板被清洗过，单凭肉眼无法看出来，只有特殊的试剂或者经过特殊训练的警犬才能辨别。 韩彬转身走到了院子里，死者被杀时有大量的鲜血，尸体被运走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就藏在这个老宅里。 三个屋子里都已经被搜了个遍，不可能藏有尸体，那么死者的尸体最有可能埋在院子里。 随即，韩彬开始吩咐队员们在院子里挖掘。 看到队员们拿着铁锹在现场挖掘，张方洁大喊了一声，“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谁让你们在我家院子了乱挖。” 赵明道，“老太太，我们有搜查证，是依法办案，等挖掘完，我们会给你填平，不用担心。” “那也不许挖，都把铁锹停了，再敢挖我家的地，我跟你们拼了。”说话间，老太太跑到猪圈旁，拿起了一个粪叉子，威胁道，“你们不让我活，你们也别想活。”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领取！ 韩彬冷眼旁观，在面对这种闹剧的时候，他真的不想多说一句话。 王霄走上前劝道，“阿姨，您别激动，我们挖地是查案需要，您放下粪叉子，我们好好说。” 张方洁虎着脸，凶得很，“你们现在挖我家院子，是不是一会又要拆我家房子，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就是不行！” 王霄也有些头痛，这要是年轻人，他早就让人控制住了，但面对上了年纪的人，警方也会束手束脚，这老太太真要出了事，警方还不得被人喷死。 “阿姨，您听我说，我们在您家老宅的屋子里发现了血迹，我们怀疑您家院子里可能有一些危险物品，所以我们才要挖掘搜查，这也是为了你们一家人的安全着想。” “呸，老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别想骗我。你们就是把天吹破了，我也不让你们挖我家的院子。”张方洁一遍喊，一遍有节奏的往前挪步，粪叉子也往前插，颇有几分拼刺刀的架势。 粪叉子也属于危险物品，还真有可能伤到队员。 韩彬微微皱眉，对王霄的处理方式有些不满，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年轻的青年女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你们这是干嘛呢？妈，您拿着粪叉子干嘛？这是到底怎么了？” 何英生走了过来，对着韩彬耳语，“韩队长，她叫崔梅，是赵晓海的老婆。” “崔梅，你来的正好，这群人要挖咱家的院子，赶紧阻止他们。”张方洁力气不小，说话间，还舞动着粪叉子狠狠的往前插了两下。 崔梅抓住张方洁的胳膊，“妈，您先放下粪叉子，有什么事我跟他们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晓海不在，他们就是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我要找他们领导说理。” 崔梅叹了一声，劝道，“妈，您先放下粪叉子，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让他们把铁锹放下，我就放下粪叉子。” 崔梅走过来，轻声道，“警察同志，我婆婆年纪大了，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先哄她离开，有什么事跟我说。” 韩彬也不想跟不明事理的人打交道，“您怎么称呼？” “崔梅。” “崔女士，我给您一个面子，五分钟之内劝张方洁离开，如果五分钟之后她还威胁警员，我会以妨碍执法公务的罪名将她抓起来。” “是，我明白了，您放心吧。”崔梅转身走到婆婆身边，使出了浑身解数，说了一堆的好话才将婆婆劝出了院子。 送走了婆婆，崔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何警官，你们这是在干嘛？” 崔梅是跟着何英生来的，也只认识他。 何英生指着一旁的韩彬，“这是我们韩队长，也是案件的负责人。” “韩队长，我是赵晓海的老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赵晓海也属于涉案人员，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到底是什么案子？” “暂时不方便对外透露，你知道赵晓海在哪吗？” “晓海，他出去打工了？” “去哪了，什么时候走的，做什么工作？” “他去魔都了，四月四号早上走的，他能做什么工作，也就是在工地上干活。” 韩彬摸了摸下巴，“可是你婆婆说，你老公去了京城。” 崔梅有些尴尬，“诶呀……她年纪大了，可能记差了吧。” “你记性怎么样？” “我还可以吧，怎么了？” “四月3号晚上九点左右，赵晓海在哪？” 崔梅想了想，“他好像是出去喝酒了。” “去哪喝酒了，跟谁一起喝？几点走的，几点回来的？” “我也不清楚他和谁一起喝的酒，不到七点他就走了，喝了一晚上，我睡得时候他也没回来，估计得后半夜了。” “赵晓海最近经常跟谁来往？” “这我也不大清楚，他的朋友不少，但都是一些酒友，我也不认识。” 韩彬指着那辆摩托车问道，“这辆摩托车是赵晓海的吗？” “摩托车。”崔梅嘀咕了一句，“我也不大清楚，我不常来这个院子，前段时间还没见过，可能是朋友的摩托车，他借来骑吧。” 韩彬笑了笑，这个叫崔梅的女人，可比她婆婆会说话多了。 “你最后一次联系赵晓海是什么时候？” “昨天吧，他给我发的微信，说已经到魔都的工地上了，今天正式干活，我还打算今天晚上跟他视频，问问他干的咋样呢。” “我能看一下你们的聊天记录吗？” “这……“崔梅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方便的？”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夫妻之间的悄悄话。” “您放心，我们警方有保密条例，我只是例行检查。” “行吧。”崔梅从兜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韩彬接过手机，点开了微信界面。 崔梅提醒，“这个写着老公的就是晓海。” 韩彬点开后，找到了两人的聊天记录，崔梅发的信息，有的是语音，有的是文字，但赵晓海一律都是发文字。 韩彬追问，“赵晓海离开琴岛后，你们通过电话吗？” “没有，我平常要照顾孩子、做饭、上班，也没什么时间聊天，再说了，都老夫老妻了，他也不爱跟我聊，有时间就躺在床上玩手机。在家都不爱跟我聊，更别说出去了。” “赵晓海的手机号多少？” “133474xxxx” 韩彬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联系倩倩，定位这个手机号码。” “是。” 赵晓海虽说以前有案底，但崔梅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韩队长，我老公到底怎么了？您能跟我透个底嘛。” “崔女士，人的信任都是彼此的，刚才我问的几个问题，你应该也没说实话吧。” 崔梅脸色微变，“我……我真的不太了解赵晓海的事，也不想管。” “为什么不想管？” “赵晓海这个人脾气随他妈，您也看到了。平常跟个人一样，遇到事了，就炸了。闹过几次，我也怕了，懒得管了。他爱咋咋地吧，我过我的日子。人这一辈子，不也就这回事嘛。” 韩彬笑了，“我跟你谈案子，你跟我聊人生，说的太远了。” “韩队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给晓海打个电话，您亲自跟他谈。” “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到底做什么了。要不您跟我透个底，他要是振作了违法的事，我可以帮您劝劝，让他回来自首。”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你劝不动。” “很……很严重吗？” “韩队。”就在此时，朱家旭走了过来，轻声道，“挖出来一些东西，您过去看看吧。” 张方洁被请出去后，队员们就开始挖掘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都是坑。 韩彬走到最大的一个坑旁边，深约一米左右，里面放着一个条纹编织袋，鼓鼓胀胀的像是装了东西，编织袋旁边还放了一个黑色的背包，跟嫌犯抢劫时背的很像。 技术科的人捡起背包，打开查看，里面放着手套、锤子、手机，其中锤子上明显沾过血迹。 崔梅凑过来想要查看，被一旁的警员拦住了，“韩队长，你们为什么在我家院里挖坑，发现什么了？” 韩彬提着包走了过来，“这个背包你认识吗？” 崔梅瞅了一眼，面色微变，迟疑了片刻，“没什么印象？”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没什么印象。” “这些背包的款式都差不多。” “这把锤子呢？” 崔梅摇头，“没见过。” 韩彬又拿出了手机，“这个你总该见过吧。” 崔梅瞪大了眼睛，伸手要去拿手机，“这是我老公的，外面的手机套是我送给他情人节的礼物。怎么会在你这？” 崔梅又看了一眼被血染红的编织袋，猛的往大坑的方向跑，探着头想看个清楚，“你们放开我，大坑里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我老公的手机？我老公明明昨天才联系过我……” 1018章 现场 面对这种情况，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真正的淡定。 韩彬没有阻止崔梅哭喊，也没有劝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只能让她自己发泄出来。 这个档口，技术科也将编织袋抬了出来，编织袋里的东西很沉，为了避免袋子坏掉，技术科的人牟足了小心。 韩彬感觉一股腥臭味袭来，忍不住微微皱眉。 “啊……”看到编织袋，崔梅哭的更凶了。 韩彬怕崔梅的哭声影响到技术人员，也怕她见到编织袋里的东西会伤心过度，让两名女警员将她搀扶了出去。 此时崔梅已经没了刚才的冲劲，双腿都已经软了。 技术人员将编织袋放到铺着一次性塑料布的地面上，戴好了口罩、手套和护目镜。 一切准备就绪后，技术人员打开了编织袋的拉链，拉链有些生锈了，用力的拉扯了几下，拉链被拽坏了。 旁边的技术人员拍下照片，只能将坏掉的拉链扯开。 一股腐臭的气味向四周扩散，比之前的味道要更加浓郁，令人作呕。 技术人员打开了编织袋的瓮声瓮气，“是一名男性尸体。” 韩彬戴上口罩，感觉气味小了一些，这才走过去查看，尸体被折叠起来，浑身上下都是鲜血，血污粘在头发和脸上，看不清容貌，唯独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很是吓人。 “咔咔……”一旁技术科的人员拿着相机拍个不停。 两名法医走了过来，穿戴好手套和防护服，警员和技术科的人员自动让开了，这里将是他们的舞台。 王霄走了过来，“韩队，这是死者的照片，要不要让崔梅辨认一下。” “你去看看崔梅的情况，如果能辨认最好，如果不能辨认的话，就找来赵晓海的近照，咱们自己辨认。” “我知道了。” 这活有点费力不讨好，不过韩彬安排了，王霄也只能硬着头皮去。 韩彬也走到一旁，拿出手机向丁锡峰汇报工作。好不容易才查到了嫌疑摩托车，找到了劫匪的窝点，还没开始调查就发现劫匪死了。 韩彬倒不至于同情劫匪，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嫌犯被杀很可能死于内讧，而内讧目的通常是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亦或者灭口、销毁证据，如果另一名嫌犯做的干净，线索很可能会断掉。这才是韩彬最担心的，死无对证。 韩彬撂下电话，王霄就返回了，“韩队，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的确是房子的主人赵晓海。” 韩彬问道，“崔梅的情绪怎么样？” “暂时恐怕做不了笔录。” 韩彬点点头，重新安排了任务。 王霄负责走访周围的邻居，看看是否有其他可疑人员来过。 朱家旭带人收集周围的监控。 韩彬则是默默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技术科和法医科忙活。 …… 三十分钟后，马景波也得到了消息赶到案发现场。 “韩彬，情况怎么样？” “马队来了。”韩彬递给他一个口罩，院子里的味太大了。 马景波赶忙戴上口罩，“嗯，有段时间没闻这股子味了，别说，还真有些不习惯。” 韩彬笑道，“那您可得赶紧适应了。” “这边什么情况？” “朱家旭调查嫌疑摩托车辆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我们将屋子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在北屋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很可能发生过凶杀案，我感觉藏尸地点不会太远，就让人在院子里搜查，果然发现了一个藏尸体的编织袋，现在法医和技术科的人在处理。” 马景波走到近前瞅了一眼，返回来说道，“现在这些嫌犯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以前讲究盗亦有道，现在这些嫌犯只讲利益、不讲规矩，动不动就火拼。” “谁说不是，我现在担心的是赵晓海被杀后，这条线索就断了，要找到另一名嫌疑人更困难了。” 马景波沉吟了片刻，“杀死赵晓海的凶犯a，也曾经参与了七年前的两起抢劫案，在那两起抢劫案中，他也找了一个同伙嫌犯b，这么多年来警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是这两人一点音讯都没有。 嫌犯a直到玖福金店被抢才露头，但是嫌犯b依旧没有消息，你说嫌犯b会不会跟赵晓海一样的下场。” 马景波这么分析，也并非毫无根据，七年前他们为了追查抢劫案的嫌犯，也花了很大的精力，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嫌疑人的踪迹。假设嫌犯b像赵晓海一样被灭口，那么很多线索都可能被嫌犯a销毁。 还有一点，嫌犯a再犯案，没有找嫌犯b合作，而是重新找了一名同伙，也算是一个应证。 韩彬点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就在此时，城北分局技术科的人走了过来，“马队长、韩队长，现场已经勘察完了。” 韩彬开门见山道，“有没有找到那把土质手枪。” 城北分局的人摇头，“没有发现手枪的踪迹。” 韩彬和马景波两人都是眉头微皱，这无疑增加了另一名嫌犯的危险程度。 马景波认识这名技术队员，问道，“老丁，说说你的发现吧。”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不少的物证，有铁锤、手套、头盔、背包、手机等，还发现了一些指纹和皮肤碎屑，需要进一步的鉴定。 另外，北屋有大量的血迹，应该是第一现场，之后受害人被装进编织袋，埋进了院子里。 至于血迹、指纹、dna是否属于死者，还需要进一步的鉴定，等鉴定报告出来后，我会第一时间给您送过去。” “可以，你去忙吧。” 技术队的老丁离开后，马景波问道，“彬子，能确定赵晓海就是另一名嫌犯吗？” “应该可以。” “应该可不行，死者家属可不答应，得拿出证据来了。”马景波叹了一声，他仔细研究过玖福金店的案犯视频，嫌犯戴着头盔和手套，没有留下什么明显证明身份的证据，现在死者又不能说话，要明确证明死者就是嫌犯并不容易。 韩彬道，“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我刚才观察了死者的鞋底的磨损痕迹，与嫌犯走路的姿势、步态较为吻合。之后我会找死者生前的视频进一步确认。” 马景波道，“看看技术科那边吧，他们搜集了不少嫌犯的作案工具，希望能从上面提取dna和指纹。” 韩彬点点头，“希望如此。” 城北分局的法医走了过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个子不高，长得有些胖。 “马队长、韩队长，场地的设备有限，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尸检，稍后我们会带尸体回局里进一步检查。” 马景波问道，“受害人死了多久？” “初步尸检估计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四月四日，具体的时间段很难判断，还需要更多的尸检依据。”法医顿了顿，继续说，“死者的致命伤在头部，锤锤致命，脑j都打出来了，没几下人就不行了。” “死者身上有没有其他伤痕？” “暂时没有发现。” “凶器是不是埋在尸体旁的锤子。” “从锤子的形状来看和伤口基本吻合，稍后我会做进一步的检测，将详细情况写在尸检报告上。” 马景波叮嘱道，“尽快确定死者的具体被害时间。” “是。” 返回城北分局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韩彬连午饭都没顾上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让韩彬感到意外的是城北分局还留了饭，心中还多了几分暖意，对城北分局也多了一份好感和亲近。 队员们吃完饭，再次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下午四点钟，丁锡峰赶到城北分局，召开了新一轮的案情总结会。 会议开始，韩彬先简单介绍了一下案发现场的情况，让没有去现场的警员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丁锡峰问道，“这个赵晓海有没有前科？” “有，他之前因为盗窃罪两次入狱。” “现有的证据能证明赵晓海就是抢劫金店的嫌犯吗？”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韩彬道，“间接的证据有不少，但想要坐实赵晓海就是嫌犯还需要一些时间。” “那就尽快。” “我想请金店的员工帮忙确认嫌犯的身份。” “可以。”丁锡峰想了想，继续说道，“但是嫌犯作案时戴着头盔，也没有留下明显的证据，那种情况店员也处于紧张状态，未必一定能认出劫匪。而且赵晓海已经死了，这才是最麻烦的。” 韩彬道，“您说得对，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想找一些死者生前的视频，让店员帮助分辨，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可以从体型和声音辨认。当然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在现场发现了不少的作案工具，也可以通过检测手段进行比对，看看跟死者的dna和指纹是否吻合。 同时，我也会用足迹鉴定的方式，进一步确认死者的嫌疑身份。” 因为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证明赵晓海就是抢劫金店的嫌犯，只能用间接证据多管齐下组成证据链，丁锡峰对韩彬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继续问道， “有没有追查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我们在死者家附近走访，据死者家周围的邻居说，之前赵晓海经常会用摩托车带着一个人回家，但是那个人一直戴着头盔，也没人见过对方的容貌，很难确定对方的身份。 不过，我大胆的推测，赵晓海很可能是被另一名劫匪灭口。” 1019章 马刀哥 赵晓海被杀案还没有完全展开调查，案情总结会开的时间不长。 散会后，韩彬刚返回专案组临时办公室，就看到两个女人坐在椅子上。 李琴走了过来，“韩队，他们想询问赵晓海的情况。” 这两个女人正是赵晓海的母亲张方洁和老婆崔梅。 看到韩彬进来，崔梅赶忙站起身，“韩队长，我老公的尸体呢，我们要见他。” 韩彬瞅了瞅崔梅，又瞅了瞅正在抹泪的张方洁，“我建议，你们还是晚点再见他。” 张方洁喊道，“为什么，我儿子死了，我见他一面都不行，你们警察管的也太宽了。” “没说不让你见，只是怕你们现在情绪太激动，会引起身体的不适。等你们情绪稳定后，再让你们见他。” 张方洁喊道，“我儿子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怕死，我现在就要见他。” 张方洁怕不怕不要紧，关键是警方怕，万一张方洁出了事，这口大锅就要扣在警方身上，没准还会被告、要求赔偿。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崔女士，你丈夫的案件还有一些重要线索需要去核查，我暂时不方便接待你们，等稍后会有人联系你们认尸。” 张方洁堵住韩彬的路，“我不走，见不到我儿子，我哪也不去。” 赵明呵斥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在这耍混不吝，收起你撒泼打滚那一套，知道的是你儿子出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警局闹事。” 赵明这一声吼，似乎将张方洁吓住了，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苦楚着脸，不说话了。 赵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好使，随后明白了，这女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只要自己态度严厉，她反而老实了。 崔梅也在一旁说好话，“韩队长，您别生气，我婆婆就是着急，关心则乱，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韩彬语重心长道，“不是不让你们见，我们也希望你们帮忙认尸，尽早确定赵晓海的身份。但你婆婆现在就这么激动，要是见到你丈夫的尸体，没准会急出病来，到时候还是你的累。” 崔梅道，“您说得对，我听您的，暂时不见了。我们来也是想了解一些我丈夫案件的进展。” 韩彬也想找他们做个笔录，询问一些关于赵晓海的事，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一次性解决了，也省的以后再见面了。 韩彬开门见山道，“赵晓海是被谁杀害的？” 张方洁抢答，“这我们哪知道，你们警察不是抓坏人的嘛。” “我之前询问赵晓海的情况，你们两人可是都说他去外地打工了，现在他却死在了老宅，你们是不是应该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张方洁反问，“你啥意思，难不成怀疑我们是凶手，杀了我儿子？” “你少在这跟我咋咋呼呼的，只要跟案件有关的人我都怀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韩彬语气渐冷，也没了耐心跟对方好言好语，“我再问你们一遍，在赵晓海的去向上，你们是不是撒了谎。” 崔梅道，“我们没撒谎，他确实是告诉我们去外地打工。” “对，我儿子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韩彬追问，“你们两个是同时听到的？” “是的。” 韩彬点点头，继续问道，“赵晓海说去哪打工？” 崔梅答道，“魔都。” “我在老宅询问张方洁，她说的是京城。为什么你们一起听到的，会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还敢说你们没撒谎？” 崔梅脸色微变，“我婆婆年纪大了，她可能听错了。” 张方洁改口，“对，我听错了。” 韩彬摇头，“口供证词是很严谨的，我们都有记录，会呈交给检查机关和法院，不是你们一句听错了就能解释的。” 崔梅语气郑重道，“韩队长，我可以保证，在这一点上我没有撒谎，我老公不光跟我们这么说，跟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其他的亲戚和邻居也都知道他要去外地打工，至于我婆婆……是她说错了。” “是说错了，还是故意欺骗警方？我们要是连这点判断力还没有，还干什么警察，查什么案子。”韩彬表情严肃道，“你们是赵晓海最亲近的人，如果连你们都不说实话，警方的调查会更加困难，我们都不知道该相信谁，怎么将所有的精力放在查案上。” 张方洁又哭了起来，“我的命咋这么苦，为什么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可怜的儿子呦。” 赵明道，“你哭什么？” “是我撒了谎，是我故意骗你们说我儿子去了京城。” “为什么撒谎？” “因为……我怕你们是来抓我儿子的，我不想让你们抓住他。我就说了一个假的地方。”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来抓你儿子的，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儿子都做过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没告诉过我，是我自己猜的，他都做了两次牢了，警察找他还能有什么好事，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也不想让他再被抓了……谁知道，他居然被人害了。 呜呜，哪个杀天刀的杀了我儿子，让我知道了一定杀了他。” 韩彬将李琴叫了过来，吩咐道，“李姐，带她去休息室。” 李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女士，我带您去休息室坐会吧。” 张方洁大喊，“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就要呆在这，我要知道是谁杀了我儿子。” 崔梅憋的脸色涨红，突然毫无征兆的大喊，“你别闹了，有完没完，只要稍不顺心你就闹，倚老卖老、给你儿子告刁状，现在你儿子都死了，你还闹。你闹吧，全家人死光了，你就高兴了！” “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儿子死了，媳妇也骂我。” “闭嘴，你在耍无赖，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回老宅住。” 张方洁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立刻没了声音，也不知是被儿媳妇吓住了，还是有些害怕老宅。 “你出去，我跟韩队长谈，等谈完了，我会告诉你。你要是再闹，我保证把你赶出去，我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说不孝顺！” 崔梅的这番话还是很有用的，张方洁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她苦楚着脸，仿佛随时要哭一般，却又不敢哭出来，最终乖乖的跟李琴出去了。 “该，这种人，就得治治她。”看到张方洁的模样，赵明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警察同志，您说得对，我以后不会再惯着她了，要不这日子没发过了。“崔梅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丈夫成了这个样，有一大半是我婆婆的原因。” “听你的意思似乎知道一些你丈夫的事。” “哎，怎么说呢，他以前因为偷东西进去过，出来以后我就劝他改邪归正，一开始他也听，但时间长了，他就又犯了老毛病，晚出早归，经常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我就知道他可能又走上老路了。我也问过，但他不承认，我也跟他闹过，但我婆婆是个护犊子的人，我一闹，她比我闹得还厉害，总是护着赵晓海。哎……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所谓的老路指的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偷东西呗，只是我也没想到他这次会丢了命，我也实在想不出，谁会杀他？韩队长，你们查到杀害他的凶手了吗？” 韩彬说道，“你小看赵晓海了，他可不仅仅是偷东西那么简单，我们这次找他是调查一起抢劫案。 我们也是刚刚发现赵晓海的尸体，暂时还无法确定杀害他的凶手，不过据我推测，他很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同伙内讧，被同伙灭口了。” “抢劫？”崔梅有些惊讶，“他和谁一起抢劫？” 【送红包】阅读福利来啦！你有最高888现金红包待抽取！关注weixin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抽红包！ “这正是我们想了解的，跟他一起抢劫的嫌犯，很可能就是杀害他的凶手。如果你知道对方的身份，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崔梅自言自语道，“我就觉得不对，他怎么突然勤快了起来要去外地打工，原来是做了违法的事，想要提前逃跑。枉我一直对他抱有期待觉得他能改……哎……” 崔梅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沉默了片刻说道，“他的事我很少过问，他的那群狐朋狗友我接触的也不多，但他最近经常跟一个叫‘马刀’哥的人来往，我见过对方一次，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个马刀哥是真名，还是绰号？”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就是这么称呼对方的，听口音应该也是我们那一片的。” 韩彬将赵明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赵明跑出了办公室。 韩彬继续问道，“马刀哥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崔梅想了想，“四十多岁，留着一个小胡子，比我老公稍矮一些，这个人挺爱说大话的，一副大哥范。” “赵晓海有没有带马刀哥去过老宅那边？” “应该去过吧。” “你确定？” 崔梅道，“就我知道的，至少去过一次。” “那个马刀哥会开摩托车吗？” “这我不清楚。” “之前我问你，老宅的那辆摩托车是怎么来的，你说可能是从朋友那借的，现在赵晓海死了，你也不用有所顾忌。我再问你一遍，那辆车是从哪来的？” 崔梅叹了一声，“我也是头一次见那辆摩托车，不过，赵晓海身边的朋友也没有骑摩托车的，以我对赵晓海的理解，他……很可能是偷来的。” 韩彬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赵明从外面走了进来，“韩队，我查到马刀哥的手机号了？” 1020章 抓捕（第三更！） 崔梅有些惊讶，“连我都不知道马刀哥的手机号，你们怎么知道的。” 赵明耸了耸肩膀，“这有什么难的，你不知道，赵晓海知道，我们查他的手机通讯录，上面有联系人的姓名。” “韩队长，这个马刀哥是不是杀我老公的凶手。” “暂时还不好说，我们会进一步核实，另外，我们希望你能将手机留下。” 崔梅皱了皱，“韩队长，您要我的手机做什么？” “之前在老宅，你说昨天才和赵晓海聊过天，但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赵晓海四月四号就被杀害，昨天根本就不可能和你聊天……” 韩彬还没说完，就被崔梅打断了，“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也看过微信记录了，确实有人用我老公的微信和我聊天。您不会是怀疑我吧。” “你别急，等我把话说完。我让人查过你老公的手机号，手机号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另外还查到赵晓海的手机号有微信公司的登录验证码短信，我怀疑凶手拿走了你老公的手机卡，通过短信登录的方式登录的微信，伪装成赵晓海跟你聊天。这一点也从技术科的人员口中证实，你老公的手机中并没有手机卡。 之后我让人联系了微信公司，你老公的微信号已经退出了登录，也无法实时定位。 我怀疑凶手为了掩盖赵晓海的死亡，近期可能还会用微信跟你聊天，到时还会使用手机短信登录微信账号，只要他和你用微信聊天，警方就可以立即实时定位。” 崔梅在脑中消化了一番，点头道，“那行，我把手机留下来。” “你再留一个其他的联系方式，稍后有事我们会通知你。” “好的。”崔梅犹豫了一下，“韩队长……我想见见我老公。” “可以。”韩彬对着一旁的冯娜道，“你带她去一趟。” “是。” 崔梅离开后，韩彬又将朱家旭、王霄叫过来，安排任务。 朱家旭负责调查马刀的行踪。 王霄排查赵晓海家老宅的周边监控，寻找凶手的线索。 至于确定赵晓海罪名的事，由韩彬和马景波共同负责。 …… 韩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屋子里亮着灯，韩彬有些意外，看到门口的高跟鞋，警惕心降低了几分。 “你回来啦？”王婷从餐厅里走了过来，眨了眨大眼睛。 “婷婷，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了。” 【看书福利】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给你个惊喜呀，高不高兴？” 韩彬笑了笑，“高兴是高兴，不过，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王婷打了个哈欠，“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准备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我也是刚回来，进厨房看了看也没什么菜，牛排化冻也来不及了，冰箱里还冻着一些饺子，要不煮水饺吃吧。” “行呀，晚上省事点就行了。” “那你去洗手吧，我去煮饺子，很快就能吃了。” 韩彬洗漱好，王婷已经煮上了饺子，韩彬坐在餐厅里等着，虽然下午在城北分局吃的还不错，但已经快八点钟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 很快，王婷把饺子煮好了，还端了一个醋盘。 韩彬双手接过盘子，“婷婷，辛苦了，一起吃吧。” “我不吃了，没胃口。” “怎么了？” “我爸妈这两天一直在家里叨叨，今天还吵了一架，我都快烦死了。” 韩彬吃了一口饺子，三鲜馅的，真个虾仁要在嘴里很是满足。 “叔叔阿姨为什么吵架？” “我爸的朋友送了一只狗，我爸想要，我妈不让，就为了那只狗吵了起来。” “什么狗？” “柯基。” “不错呀，这狗挺可爱的。” “是呀，我也挺喜欢的，它才三个月大，毛茸茸的，很好玩。不过我妈不太喜欢，说狗掉毛，弄的家里都是毛，还要每天遛它，清理大小便，怕麻烦。 但我爸觉得，狗是朋友送的，他也接受了，不好再还回去，就想先养一段时间，两个人就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了。” “谁赢了？” “这怎么说呢，气势肯定是我妈更高一些，但是狗毕竟是个生命，她也不好直接把狗扔出去，两个人一只狗就别扭着呗。我这两天一直听他们唠叨，早就烦了。” 韩彬笑道，“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等过一个星期你再回去，估计胜负也就分出来了。” 王婷撇撇嘴，“你倒是说得轻松。” “那不然呢，他们要拉你站队，你赞同谁？” 王婷柳眉微蹙，“我也说不好，那小狗确实挺可爱，也挺好玩的，送走了确实挺可惜。但是吧，我也觉得我妈说的有道理，狗容易掉毛，一想到我身上以后都是狗毛，我心里也膈应，哎……还是像你说的让他们自己决定吧。” “这么想就对了。”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好事要跟我说吗？什么事呀？” “舅舅可能要结婚了？” “结婚，跟乔霏吗？” “对呀。” “什么时候？” “我妈想让他们十月一左右结婚。” “十一，这么快，都不到半年了，来得及嘛。” 韩彬耸了耸肩膀，“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算闪婚吗？” “应该不算吧，舅舅能和乔霏一起做生意，说明他们两个早就认识了。只是缺少一个交往的契机。” “那乔霏什么时候离婚的？” 韩彬想了想，听舅舅提过一句，“好像是去年吧。” “那还挺快的呀。”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韩彬暗道，莫非舅舅早就喜欢上乔霏了，只是因为对方结婚了，也只能默默的喜欢。 乔霏去年离婚，舅舅看到了希望，所以才会进展这么快。 越想，韩彬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舅舅无疑是真爱。 韩彬也默默的祝福，希望舅舅能够幸福。 吃晚饭，韩彬让王婷去洗澡，韩彬自己洗碗收拾。 两人有几天没见了，小别胜新婚，今晚要好好温存一番，此数省略一万字…… 翌日上午，403案件专案组办公室。 昨晚，韩彬休息的比较晚，早上八点多才起床，紧赶慢赶才没迟到。 赵明帮他买了早餐，一个石头饼、一杯牛奶、一个肉夹馍，昨晚消耗不小，今天得好好补补。 补身体，男人靠吃女人靠睡，韩彬估计王婷应该还没起床。 韩彬吃饭本就比较快，再加上肚子早就饿坏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顿早饭就结束了。 朱家旭快步走进了办公室，“韩队，我们查到马刀哥的住址了。” “在哪？” …… 玉华区，翡翠家园小区。 三单元，303室。 上午十点钟，一名男子穿着睡衣缓缓的从卧室走出来，拍了拍额头，“娘的，什么破酒，喝得老子脑瓜疼。” 男子走到茶几旁，拿起水杯狠狠的灌了两口，还没喝痛快，水就没了。 在伸手去摸水壶，一滴水都没了。 “扯淡。”男子抱怨了一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一瓶啤酒，他喜欢喝啤酒，尤其是冰啤酒味道才棒，对一般人来说这叫酒，对他来说就是饮料。 别管是饿了，还是渴了，喝一瓶都顶事。 “咕嘟咕嘟……”一下子灌了大半瓶的啤酒，男子打了个酒嗝，“安逸。妹的，早上一瓶冰啤酒，这才叫人生嘛。” 男子露出一抹坏笑，“要是再来个妹，有事没事怼两下，就更安逸了。”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男子精神一阵，悄摸的走到门口倾听。 “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响起。 男子这才出声，“谁呀？” “查燃气表的。” “哦，等一下，我穿上衣服。”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完，男子并没有从门口衣柜拿衣服，而是悄然退到窗户旁，往下面瞅了一眼。 男子打开窗户，毫不迟疑的翻身越过窗户，趴着窗户的边沿，搭着排水管和空调架，从三楼往下爬。 男子体型较瘦，身体素质不错，有点攀爬的功底，有惊无险的落到了地面。 男子拍了拍手，“丫丫个呸的，谁大早上敲老子家的门。” 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动作却是不慢，转身就要往门口跑。 然而，跑了还没几步，墙体转角出现了两名男子，其中一名体型微胖的男子喊道，“马刀哥。” “诶。”男子本能的应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警察不许动。” 男子哪里会理会，低头往前冲，他自认为身体素质不错，想要甩开后面的两名男子。 跑了没多远，前面又传出一个声音，“警察不许动，再跑，我们开枪了。” 男子吓了一跳，抬头看去，发现对方没抢，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因此影响了逃跑的速度，后面的两名警员也追了上来。 那名微胖的警察动作十分的迅猛，直接扑了上来将男子压在了地上，“警察，你老实点。” 马刀哥感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整个人都被压垮了，重重的摔在地上，想要挺身起来，却发现丝毫动弹不得。 这时候更多的警员冲了过来，“你老实点。” “别动。” “咔咔。”两道清脆的声音，马刀哥感觉手腕一凉，彻底放弃了挣扎，喃喃道，m，老子又栽了。” 马刀哥觉得心里很憋屈，自己明明已经够警醒了，居然还是被抓了。 1021章 抢答 江扬站起身，将马刀从地上拽了起来，“你小子属猴的，跑的还挺快。” 马刀挤出一抹笑容，“大哥，我这点小伎俩跟您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您是真厉害。” “少跟我这嬉皮笑脸，走。” “咱们去哪？” “去你家。” 马刀有些尴尬，“我出来的匆忙……忘了带钥匙。” “那你就爬上去开门。” “好，好嘞。” “好个屁，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在小区居民的围观下，马刀又被押回了房间门口。 事实证明，马刀撒谎了。 到了门口后，马刀从内衣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啪！”江扬给了他以脑瓜瓢，真是个坏胚子，差点就相信你了。 马刀被打的呲牙咧嘴，但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进了屋子。 “各位领导，你们找我有啥事？”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你说呢？” “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你还跑。” “我欠别人钱了，怕是要债的。” 朱家旭说道，“我们不是说了查燃气表吗？你怎就不信呢。” 马刀瞥了一眼众人，解释道，“我们小区查燃气一般都是女的，而且都是晚上查，这大白天正经上班的人怎么可能在家。” 朱家旭哼道，“你倒是挺精。” 韩彬笑道，“老朱，干啥也不能脱离群众生活，你看看一个不仔细，差点出乱子。” “韩队，您说的是，现在这些嫌疑人一个比一个精。”朱家旭也是暗道一声侥幸，好在江扬在楼下看着，要是真让这小子跑了，自己的脸可就丢光了。 韩彬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走到了马刀身边，“你叫什么名字？” “罗利群。” “你有没有绰号？” “没有。” 韩彬一挑眉，“再说一遍。” “哦，我想起来了，朋友们爱开玩笑，有时候叫我‘马刀’。” 江扬警告道，“罗利群，你可不是第一次耍滑头了，再敢扯谎，小心着点。” “是是，领导，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韩彬从一旁的包里抽出证件，“这是警官证、拘传证、搜查证，认识吗？”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认识。”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罗利群摇头，“不知道。” “啪！”江扬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瓢，“又扯谎！” “领导，我没扯谎，我真不知道为啥抓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你心虚跑什么？” “我刚才说了，我欠别人欠了，怕是债主。” 韩彬可不信他的鬼话，“你都欠谁的钱了，跟我说道说道，我帮你问问，几分的利息，合法你赶紧还人家。是不合法的，我给你做主，把事情解决了。总比你见了人就跑要好，这要是从楼上摔下去，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你说是不是？” “是是，谢谢领导的关心，我都是借的朋友和亲戚的钱，就不用领导费心了，我自己就能解决。” “你自己能解决，还吓的转身就跑，骗谁呢。”韩彬声音渐冷，厉声说道，“罗利群，来之前我们就把你调查清楚了，你是什么人，以前干过什么事，我们一清二楚，这里也没有外人，就别扯那些没用的了。 收起你那一套虚假说辞，我再问你一遍，是你自己交代，还是跟我们回局里。” “我我……”罗利群吓得满头是汗，但心中依旧带着一丝侥幸，吞吞吐吐的不肯说。 祖大伟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韩队，我们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些金银首饰，数量不少。” 韩彬接过黑色塑料袋放到桌子上查看，“里面有项链、戒指、耳环、手镯，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十数件。” 韩彬敲了敲桌子，“哪来的？” “我……领导，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们，这些都是我顺来的。” “从哪顺来的？“ “从别人家里顺来的。” “那是顺嘛，那叫偷。” “我告你，警方的耐性是有限的，别跟挤牙膏似的，问你什么，你才说什么。你这可算不上主动交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了，应该知道主动交代有立功减刑的政策，这里面的差距不用我多说吧。” “不用，我知道，我都说。”罗利群咽了咽口水，“这些东西都是我偷来的。” “从哪偷的？” “百子园小区，书香华苑小区。” “就这两个小区。” “是。” “跟谁一起偷得？” “菊仔和海子。” “说全名。” “张鑫龙，赵晓海。” 朱家旭瞪着眼睛，质问，“还敢撒谎，到底是偷的，还是抢的？” “真是偷的，我可不敢抢东西，那罪名可大了，我可没胆子沾。” 韩彬拿起首饰仔细查看，发现的确有佩戴过的痕迹，没有新首饰的亮泽度。 当然，这也不排除罗利群在避重就轻。 “继续搜查，不要漏过屋子里每一个角落。” “是。” 罗利群跪在地上，“领导，就这些东西了，我们就偷了这些。” “站起来，谁让你跪下了。” “你和赵晓海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 “除了一起偷窃首饰，还做过什么。” “别的没了。” “四月3号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我想想……”罗利群思索了好一会，“我应该在家里喝酒吧。” “都有谁。” “就我一人。” “四月四号，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之间，你在哪？” “白天我一般在家里睡觉，晚上再出去溜达。” “有谁能证明？” “没有，就我一个人。” “你最后一次和赵晓海联系是什么时候？” 罗利群挠了挠头，“有小半个月了吧。” “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联系了。” “他说自己不干了，要出去打工。“ “去哪打工？” “好像说是去魔都，干工地。” “你信吗？” “狗改不了吃屎，工地的活那么累，我觉得他干不了。不过，他既然说不干，我也就没多问，我们这活强扭的瓜不甜。” “你倒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矩。” “是是，所以我很少出事。”罗利群舔了舔嘴唇，“领导，赵晓海犯了什么事，把我也给连累了。” “你猜？” “我猜不出来。” “你最近没在道上听见什么消息？” “没有，我也打算洗手不干了。” 韩彬笑了，“这么巧，我们刚抓到你，你就改过自新了。” “是是，早就有这种想法，这次一定改。” 韩彬意有所指，“那就看你还有没有机会了。” “领导，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关一段时间就出来了，怎么就没机会了。” “赵晓海死了！” 韩彬的话一出口，将罗利群吓坏了，“啥？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从现场的情况看，他很可能是死于同伙内讧。” “内讧，这跟我没关系呀，我上一次见他还好好的，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冲突。” “还没见面你就跑，见面之后你更是没一句实话，让警方怎么相信你。即便你这杀了人，只要你能主动交代，还是可以争取宽大处理的，判个死缓还是有机会的。” “不不……这不是我做的，跟……跟我一点没有关系。”罗利群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以前他都是小打小闹，偷个东西、打个架，杀人这种罪名太大了，他扛不住。 罗利群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领导，赵晓海的死真和我没关系。” “那就找出你四月3号和四月四号的不在场证明，只要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自然能洗清你的嫌疑。” 罗利群赶忙说道，“四月3号晚上八点我一个人在家吃完，九点左右我和张鑫龙碰头在华谷小区附近溜达，九点多我们进了华谷小区，进了一户人家偷东西，十点多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一直和张鑫龙在一起，他可以给我证明。” “你们去的哪户人家偷东西？” “1号楼2单元302房，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家厕所的玻璃没关，我从那爬进去的。” “偷了什么东西？” “几百块钱，一条金链子、一对金耳环、还有一副银镯子。”说到这，罗利群忍不住叹道，“现在的人们都用电子支付，弄不了几个钱了，可不如从前那会。”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之后你们去哪了？” “我们俩去了洗浴中心，洗澡按摩，凌晨三点左右才回家。” “四月四号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之间你在哪？” “我一觉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多，然后去附近的拉面馆吃饭，下午我去了网吧，玩了几个小时的英雄联盟，又看了几部电影，玩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 鉴于罗利群喜欢撒谎的毛病，韩彬准备诈一诈他，厉声说道，“罗利群，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这次真没撒谎，不相信你们可以去查。”罗利群急了，就像整天喊狼来了的孩子，生怕韩彬这次不相信，“对了，张鑫龙可以给我作证，我们4月3号那天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他家的住址，我告诉你们，你们可以去抓他，他能给我作证。” “张鑫龙家住在哪？” “保利花园，1号楼202室。”说完，张鑫龙还叮嘱道，“对了，他和我一样喜欢爬窗户，你们抓他时一定要堵窗户，不然他准翻墙跑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在卖队友这方面罗利群真是不遗余力，都会抢答了。 1022章 父子 有了罗利群这个二五仔，对张鑫龙的抓捕十分的顺利。 韩彬让罗利群去叫门，张鑫龙不疑有他，直接开了门，警方一拥而上将他抓住，根本连跳窗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警方对张鑫龙进行了突击审讯，两人的口供刚好能对得上，警方还在张鑫龙家发现了一些赃物，其中也有一些金银首饰，不过都是使用过的旧首饰，数量也远远少于玖福金店丢失的金饰。 不过，考虑到金饰也有做旧的可能，韩彬还是让金店的老板裴鹏飞来辨认，的确不是玖福金店被抢的金饰。 派出去核实情况的队员也陆续返回，罗利群和张鑫龙两人的确没有作案时间。 排除两人的线索后，赵晓海被杀案的线索暂时断了。 就像韩彬担心的那样，403金店抢劫案的调查也陷入了瓶颈，韩彬带头重新梳理案情，寻找新的调查法方向。 丁锡峰、韩彬、马景波三人也经常开碰头会，讨论案情。 4月九号，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六天，案件依旧没有新的头绪。 专案组临时办公室内，韩彬正在查看赵晓海家附近的监控视频。 说是附近，其实离得并不近，农村和城里不同监控要少得多。一般都是村口、厂门口和主路的道路监控，一些歪七扭八的村路根本没有监控，这也是导致警方迟迟无法追踪到凶手的主要原因。 上午十点多，城北分局副局长陈伟雄到了专案组办公室，“同志们，这段时间查案辛苦了，我代表城北分局来看看大家，给你们带了一些吃的喝的，休息一下。” 两名后勤处的警员搬着两个箱子走进来，箱子里装着饮料、饼干、水果。 市刑侦大队的队员们纷纷喊道，“谢谢陈局长。” 韩彬也走了过来，招呼道，“陈局长，让您费心了。” “应该的，都是自家同志嘛。”陈伟雄掏出一盒烟，递给了韩彬一支，“韩队长，案件的调查有新进展吗？” 韩彬接过烟，“暂时还没有。” “查案这种事急不得，也是个细致活，有时候线索和证据可能就隐藏在不经意的地方。”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您说得对，我们也在重新梳理案情。” “现在主要的调查方向是什么？”陈伟雄作为城北分局刑侦口的主管领导，对403金店抢劫案还是很上心的，不然上级领导问起来，他说不上来，事就大了。 “403金店抢劫案和赵晓海被杀案密不可分，我们的调查主要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从监控视频着手，从玖福金店到南溪村附近的监控都要进行梳理、排查。第二就是排查赵晓海的关系网，包括不限于手机号、邻居、一些狐朋狗友。” 陈伟雄点点头，如果他是韩彬，也会从这方面着手调查。 两人边抽烟、边聊案子，关系熟悉了不少。 这时候，陈伟雄忍不住开口道，“韩队长，您认识韩卫东吗？” 韩彬笑了笑，“认识，那是我父亲。” “诶呦，你居然真是老韩的儿子，我都不敢认了。上次我们碰面，他还说你在裕华分局刑侦大队，什么时候调到市刑侦大队当中队长了。” “我是去年调到市刑侦大队的。” “那就对了，我们是前年冬天聚过一次，这两年闹疫情，也就没时间了。”陈伟雄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语气更亲近了几分，羡慕道，“这升职速度可够快的，再过两年就赶上我们了。要不是你们父子俩长得比较像，我还真不敢认。” 陈伟雄已经过了羡慕韩彬的年纪，更多的是羡慕韩卫东，有了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再想想自己的儿子，从警校毕业后也从警了，一开始让他去刑侦队，他怕辛苦，后来又调到了经侦队，在经侦队也呆了两年了，一点成绩都没做出来，还是普通的队员。 陈伟雄的话让韩彬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过陈伟雄在这，他也不好细想，两人又聊了一会，陈伟雄告辞离开，韩彬将他送到门口，转身返回了办公桌。 陈伟雄刚才的一句话提醒了韩彬，因为生物遗传的原因，父子之间会比较像，这种像不仅是局限于外貌，还包括一些性格和习惯，甚至是走路姿势。 韩彬在研究足迹鉴定的时候，会特意观察一些人的足迹和走路方式，他发现有些父子走路姿势会很像，在这一点上他是有发言权的。 三起金店抢劫案都有视频监控，韩彬认真观察过三名嫌犯的走路姿势，所以他第一次见到宋佳鹏走路时，就感觉他和嫌犯b的走路姿势很像。 但是将宋佳鹏和嫌犯b的视频进行了仔细比对，发现两人虽然像，但也有些许的不同，比如，宋佳鹏的身形要跟高一些，步频更快。嫌犯b的年龄要比宋佳鹏大，有一些轻微的外八字。 经过了长时间的研究，韩彬确定宋佳鹏和嫌犯b不是同一人。 但韩彬又觉得这件事有些过于巧合，所以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陈伟雄偶然间的一句话，让他将两者联系起来。 韩彬自己和韩卫东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说长相、饮食、性格、甚至握筷子的姿势。 宋佳鹏会不会也跟他的父亲比较像，就算对方不是他的父亲，也可能是血缘较近的男性亲属，比如说叔伯或者舅舅一类的。 随后，韩彬叫来了赵明，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让他去调查宋佳鹏周边的男性亲属。 此时，正好到饭点了，韩彬收拾了一下，先去食堂吃饭了。 吃到一半，赵明端着盘子走了过来，笑道，“韩队，要不要来半个猪蹄，这城北分局的伙食不错，尤其是这猪蹄，炖的老烂了。” “昨天吃了，今天再吃就有点腻了。这猪蹄放点花生碎和孜然烤着也好吃。” “韩队，还是您会吃，下次我得尝尝。” “对了，我让你查的东西查了吗？你小子就跑来吃饭。” “您吩咐的事，我哪敢不照办。我发到您的微信里了。” “不错，等案子破了，请你吃饭。” “韩队，能吃大腰子吗？” “李辉好的不学，你就学会这个了？”说完，韩彬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是，跟着李辉能学啥好的。难为你了。” 赵明“……” 韩彬扒拉了几口饭，“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记得一会帮我把盘子刷了。” 赵明“……” …… 赵明吃完，在楼下院子里溜达了一圈消食，这才返回了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冯娜就站在门口喊，“赵明，你快点，要出任务了。” 赵明赶忙跑回了办公室。 此时，韩彬已经将队员们叫到近前，“人来的差不多了，我安排一下任务。” “王霄，你去申请传唤证，一会跟我去见见宋佳鹏。” “韩队，宋佳鹏不是没什么问题，已经释放了嘛。” “宋佳鹏没问题，但是宋佳鹏他爹有问题。” 韩彬一开口，将周围的人说懵了。 王霄道，“韩队，这和宋佳鹏的爹有啥关系。” 赵明刚查的资料，还有印象，“是呀韩队，您不会看错了吧，宋佳鹏他爹都死了好几年了。” “不错，准确的说应该是七年。”韩彬站起身，走到投影仪旁，播放了一段资料， “七年前，第一起金店抢劫案是五月十三号案发，第二起抢劫案是五月十八号案发，两起案件相隔了五天的时间。而宋佳鹏父亲宋英发的死亡时间在六月五号，跟最后一起金店抢劫案的相隔时间不到二十天。” 王霄明白了过来，“您怀疑宋英发是七年前金店抢劫案的嫌犯b。” “不错。” 朱家旭提出了疑惑，“就算宋英发死的时间有些巧，但也不能证明他一定和抢劫案有关。” “你们应该还记得，我之前就觉得宋佳鹏和嫌犯b的走路姿势十分像，但经过仔细的比对才确定并不是同一人。而父子之间是有遗传关系的，这种遗传关系不仅仅局限于外貌，也很可能包括生活习惯和走路姿势。 午饭前，我让赵明调查了宋佳鹏的直系亲属，发现宋英发的年龄、身高、体型和嫌犯b很像，只可惜没有找到宋英发的影像资料，否则这个比对会更直观。 即便如此，我也觉得宋英发的嫌疑较大，有必要去一趟宋家，查清楚他的死因。” 赵明兴奋道，“韩队说得对，嫌犯a在抢劫玖福金店不久，就残忍的杀害了赵晓海。如果不是咱们发现了赵家老宅的问题，搜查老宅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体，赵家人恐怕现在还以为他去了魔都。 同样的道理推测，七年前，嫌犯a和嫌犯b一起作案后，嫌犯a同样可能会杀死嫌犯b毁尸灭迹，让警方无法追查到他，从而逃之夭夭了七年，这也恰恰解释了宋英发的死。” 朱家旭摸了摸下巴，“这样分析宋英发的确有些可疑，但有一点我不明白，如果宋英发是非正常死亡，那七年前他的家人为何不报警？” 这也是韩彬疑惑的地方，“宋英发的家人不就是宋佳鹏嘛，咱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1023章 开棺 李哈村，村西。 下午两点钟，韩彬带人赶到了宋佳鹏家。 人刚一走到门口，院子里就响起了狗叫声，“汪汪汪……” 接着院子里传来一阵呵斥声，“别叫了，安静点。” “谁呀，谁在外面？” “开门，警察。” 门内的脚步声停了，过了一会才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宋佳鹏把门打开，我知道是你。” 门内传来一声叹息，随后将门打开了，“韩队长、王组长，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们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些情况，你看是在这说方便，还是跟我们回局里。” “你们进来吧，这外面有风，都进来坐，我让我老婆去倒茶。” “不用麻烦了，我们了解一些情况就走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 宋佳鹏的老婆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呀，不是都查清楚了吗？你们咋又来了。” “宋夫人，您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些情况。” “了解啥情况，我老公不是都说清楚了嘛，要不你们也不会将他放回来。” “我们这次不是来了解宋佳鹏的情况。” 宋佳鹏的老婆瞅了瞅老公，又指了指自己，“啥……那你们是来问谁的，我可啥都没做过，你们可别冤枉我。” “我们也不是来找你的。” 宋佳鹏的老婆松了一口气，“这一惊一乍的，你们可别吓唬人了。对了，我们家的摩托车被偷了，你们啥时候给找到，我们也算是报警了吧。” “摩托车已经找到了，我们今天过来，也是想告诉你们这个消息。” 宋佳鹏板着脸没说话，他老婆则是露出一抹喜色，“在哪呢？你们啥时候把摩托车给我们送回来。” “别急，等案件查清楚就给你们送回来。” “那得猴年马月了，再说了，那案子跟我们也没啥关系，凭啥扣着我们家摩托车不给。” 韩彬道，“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关系，要不劫匪为啥不偷别人家的摩托车，偏偏偷你家的？” “诶呀，你这话就不讲理了，俺家东西被偷了，俺家还有错了。你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嘛。” 韩彬不想再和她掰着这些，望向一旁的宋佳鹏，“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些宋英发的事。” 听到这个名字，宋佳鹏的脸色立刻变了，“你们……宋英发是我爸，他都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了解的。” “他是怎么死的？” “得病死的。” “得了什么病。” “具体啥病我也不清楚，突然间就没了。” “医院呢？医生总得有个说法吧。” “我爸死的太突然了，根本没有来得及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怎么个突然法，你仔细说说。” “不是，你们突然间问我爸的事干嘛？我爸都死了这些年了，也不可能从地下爬出来抢劫吧。” “我没说最近发生的抢劫案和宋英发有关，我们今天是来调查七年前发生的两起金店抢劫案，其中有一名嫌犯和你父亲的体貌特征十分吻合，我们怀疑你父亲很可能参与了七年前的两起金店劫案。” 宋佳鹏抓了抓头发，“七年前的案子现在还查个什么劲，再说我爸都死了，你们总不能把罪名安到一个死人身上吧。” 韩彬面色严肃道，“如果警方是胡乱安罪名的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说话吗？就凭劫匪逃跑时骑得是你的摩托车，我们就有理由怀疑你参与了这起抢劫案，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你关押。 不要对警方抱有敌视和抗拒的态度，你最明智的决定是协助警方调查案件，明白吗？” “韩队长，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没有敌视警方的意思，但你们一来就说我父亲是抢劫犯，这让我很难接受，自从我父亲死了，我一直很伤心。如果说这番话的是别人，我可能直接就跟他拼命了。父亲对我很重要，一直都是我最尊重的人，一直都是。” 韩彬语气和缓，郑重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有冒犯到您父亲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不过，警方的责任就是查案，有些话我还是得说，有些问题，我还是得问。” “呼……”宋佳鹏叹了一口气，“我父亲是个好人，他不可能是抢劫犯。” 宋佳鹏的老婆哽咽道，“韩队长，你们确实太过分了，我公公本本分分的一个人，你可着整个李哈村去问，没一个说他不是的。你现在说他是抢劫犯，那不是往我们家扣屎盆子嘛。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别说我和佳鹏，就是我们的孩子也抬不起头呀。” “宋夫人，您不要激动，我们不是来定罪的，而是来调查的。正因为有嫌疑，我们更要调查、排除，这样才能给您家一个清白。” 宋佳鹏老婆哭喊道，“我们家本来就是清白的，用不着你们调查。” 李琴呵斥道，“你喊什么呢，声音大有理呀，还是你哭有理。我们来你家调查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们今天把事情查清楚，外面的人怎么就知道了。反倒是你大呼小叫、哭天抢地的装可怜，生怕外面的邻居听不到，你安的是什么心。” 宋佳鹏老婆又是愤怒、又有些畏惧，指着李琴说不出话。 韩彬看出来了，这两人在一块咋咋呼呼的根本问不出来，“分开询问。” 韩彬继续负责询问宋佳鹏。 宋佳鹏老婆则是由王霄和李琴负责询问。 “宋佳鹏，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过来就是想想了解你父亲的情况，希望你能多提供一些你父亲生前的东西，比如说照片、视频、私人物品等。” 宋佳鹏想了想，摇头道，“都没了。我爸去世后，我们搬到了这处新家，很多老物件丢丢了。现在又过去了好几年，让我去哪找。” “你父亲生前有没有来往较多的朋友？” “他来往比较多的也就是一些亲戚，谈不上有走的太近的朋友。” “你父亲死前的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你回忆一下，他去世的经过，以及后事的处理。” “我记得那是六月四号晚上，我那天下班早，就做了两个下酒菜，还想着跟我爸喝几杯。我爸也挺高兴，但是刚喝了两杯就说有些不舒服，去屋里躺着了。 吃完饭，我也去看过他，他说好一些了，我问他要不要去诊所看看，他说不用，睡一觉就好了。 哎……也怨我，没当成一回事。我爸年纪不算太大，我也没想到他突然会没了。 当天晚上，大概凌晨三点多，我爸就开始喊人，我赶紧过去看，发现他脸色涨红，憋的喘不过气来，我吓坏了，让我媳妇看着，我赶紧出去找车，准备将我爸送到医院救治。结果刚找到车，我媳妇就打电话，说我爸不行了，让我赶紧回去。 等我回来……人就没气了。” “呜呜……”宋佳鹏哭着很伤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感情很真挚。 韩彬一直在观察他，的确是真情流露，感情不似作伪。 但韩彬还是觉得宋英发死的有些蹊跷。 “你父亲有疾病史吗？” “他血压高，肝有毛病，心脏也不好，有时候还会头晕。”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他死后都有什么人来过？” “都是一些本家亲戚，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哎……父亲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走完了。” “后事是怎么处理的？去的哪个火葬场？” “我父亲没有火化，直接下葬的。” “埋在哪了？” “村东头，我家的祖坟里。” “都有谁见过你父亲的尸体？” “我大伯、还有一个本家叔叔。” “说一下名字。” “宋英钟，宋英山。”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语重心长道，“宋佳鹏，我们这次上门调查你父亲，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希望你不要撒谎欺骗警方，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欺骗警方也是违法犯罪，同样要坐牢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问一遍，你父亲到底是病死的，还是死于其他原因。不要张口就来，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思考，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韩彬拿出手机摁了一个三分钟的倒计时，随后将手机放到桌子上，不光他能看到，宋佳鹏也能看到。 屋子里有点热，韩彬脱掉了外套，露出了腰间的银色手铐。 韩彬这一系列的操作，让宋佳鹏明显有些紧张，“韩队长，您不会是怀疑我杀了我父亲吧？ 我母亲去世的早，我是父亲一手养大的，我们父子的感情很深，我从来都不敢跟他大声说话，更不要说杀他了。” “我没怀疑你？” “那您为什么会认为我父亲的死有其他原因？” “我们正在调查的金店抢劫案和七年前发生的金店抢劫案有共同的嫌犯，我们称呼这名劫匪叫嫌犯a，我们正在调查的这起案件中，嫌犯a将另一名同伙杀害。 七年前的两起抢劫案一直没有侦破，我们怀疑嫌犯a同样用杀人灭口的手段销毁了一些证据，导致警方迟迟无法追踪到线索。”韩彬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宋佳鹏的表情。 “咔咔……叮！” 沉默了片刻后，三分钟的计时到了。 韩彬再次问道，“宋英发是怎么死的？” 宋佳鹏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我爸的死没有任何其他原因，就是病死的。” 韩彬收回手机，穿上外套，正色道，“我们会申请开棺验尸。” “我不同意！” “我只是提前通知你。” 1024章 猜测 宋佳鹏显得十分激动，“你们不能这样，死者为大。我父亲已经死了这么久，我绝对不会让人打扰他的安宁！”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个案件已经过去了七年，七年间抢劫案的受害人和家属都在等待一个结果，他们同样需要被人理解。” “在农村挖祖坟是大事，谁来理解我？” “我们会申请正规的手续，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韩彬说完，起身要离开屋子。 “韩队长，韩队长，我求您了，不能这样呀。就算你们有合法的手续，我也不会同意的，谁想挖我父亲的坟，先要跨过我的尸体。”宋佳鹏想追出来，被警员拦在了屋子门口。 韩彬扭头审视宋佳鹏，眼中多了一抹异样，面对面的跟宋佳鹏交谈，他对案件有了新的想法。 到了院子里，赵明忍不住问道，“韩队，您真要挖宋英发的坟？” “挖坟不是小事，别说我现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就算有证据证明宋英发是嫌犯b，也不会轻易挖他的坟。挖坟这种事，不光是农村忌讳，放在哪都是大事。” “那您是故意激他的。” “是呀，我把石头砸下去了，看看他这汪湖水能激起多大的浪花。” 没多久，王霄也从旁边的屋子出来了，低声道，“韩队，宋佳鹏的老婆滑的很，嘴里没一句有用的，一问到关于宋英发的事，她就推脱不知，说什么刚进门没多久，当儿媳妇的也不好多过问公公的事，没问到啥有用的信息。您那边呢？” 韩彬道，“宋佳鹏的嘴也很严，不过，从他的言语和态度能够感觉宋英发的死有问题。” “要不要将宋英发带回警局进一步询问。” “不用，一会我带人离开。你带几个人留下，暗中控制住宋佳鹏夫妻俩。” “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您怀疑有人盯着他们夫妻俩？” “只是防范于未然。” “您在防谁？” “你觉得呢？” “宋英发。”王霄说完，又自我否定，“不对呀，宋英发已经死了。” 韩彬顺势问道，“你觉得宋英发是怎么死的？” “从赵晓海的案子来看，宋英发也可能被嫌犯a杀害。” “那为什么宋佳鹏要隐瞒，他不希望找到真凶替父亲报仇？” 王霄想了想，“他会不会是顾忌村子里的舆论，担心村民知道了他父亲抢劫的事，会瞧不起他们一家人。” “这算是一个理由，但跟父亲的死相比，却显得有些单薄” 看到王霄在思考，一旁的赵明道，“你们说宋英发死之前，会不会给宋佳鹏留下了一些赃物，而宋佳鹏已经卖掉了赃物换成钱，所以才不敢告诉警方。”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不错，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王霄总觉得韩彬话里有话，“韩队，您怎么看？” “一开始，我跟你们的想法一样，也觉得宋佳鹏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不敢报警。但我在说要开棺验尸的时候，他显得格外的紧张。要知道，案件已经过去了七年，即便他卖掉了赃物，也已经死无对证了，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紧张。 我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他为什么会如此害怕警方开馆，开馆又会有几种结果。” “第一种结果，宋佳鹏没有撒谎，宋英发的确是因病死亡，宋佳鹏不希望父亲被打扰，所以极力阻止开棺验尸。 第二种结果，宋英发是被嫌犯a杀害的，身上有致命伤，他不希望被警方查出来，得知他父亲是一名抢劫犯。 第三种，棺材里面是空的，宋英发犯案后用假死的手段逃脱警方的追踪。” 赵明诧异道，“啥！宋英发没死，这不可能吧。” 王霄反应了片刻，露出了恍然之色，“没什么不可能的，经过韩队的提示，我仔细想了想，宋佳鹏老婆提起公公葬礼时说的十分含糊，已经不仅仅是从简了，而是太简单了，甚至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孝，现在想想的确是有问题。” 韩彬道，“咱们已经查出了宋英发的问题，咱们现在前脚走，宋佳鹏很可能后脚就会联系宋英发，虽然可能会暴露宋英发假死的真像，但也会导致宋英发再次潜逃，他已经跑了七年，如果再次潜逃，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又是一个七年。 所以这对夫妻必须控制起来，而且要隐秘的控制。村子里都沾亲带故，谁也不敢保证宋英发还有没有其他线人，如果咱们大张旗鼓的抓走他们夫妻，宋英发也有可能通过其他村民得到消息，再次潜逃。” “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但只要有这种可能，咱们就必须提前杜绝。” 王霄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保证道，“我明白了，我一定把他们夫妻看好。” “避免他们夫妻和外界的接触，今天晚上我会派车过来，暗中将他们夫妻押走。” “是，保证完成任务。” …… 韩彬坐上车，打电话跟丁锡峰汇报，两人商量了一番，为了避免走路消息，准备等到晚上将宋佳鹏夫妻秘密押送到市公安局。 案件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调查轨迹，继续留在城北分局已经不合适了。 几辆车来的，几辆车走，外人看不出虚实。 回到市公安局，韩彬也没有闲着，将队员们撒了出去，分头调查。 调查的对象是宋佳鹏夫妻，侦查方向主要是两人的手机号和银行账户资金往来。 …… 晚上八点钟，外出调查的队员陆续返回。 韩彬听了队员的报告，汇总线索。 同时，派人去南溪村接人。 晚上九点半，宋佳鹏夫妻被秘密押回了市公安局，不过韩彬并没有立即审讯。 种子需要时间成长才能开花结果。 …… 翌日上午。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市公安局会议室，韩彬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副支队长丁锡峰和城北分局副局长陈伟雄都参加了会议。 陈伟雄开门见山道，“韩彬，能确定宋英发没死吗？” 韩彬如实说道，“不确定。” “那你就敢把宋佳鹏夫妻秘密抓捕起来？”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陈局长，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假设宋英发真的没死，如果我没有及时控制宋佳鹏夫妻，一旦走路消息，宋英发可能会再次逃亡，到时咱们去哪找他？” 凭着韩卫东的那层关系，陈伟雄自然不会真的发难，顺势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关于宋英发的调查有进展吗？” “我正准备向您和丁支队汇报呢。”韩彬捋了捋思路，继续说道，“从南溪村回来后，我就派警员们分头调查。 我让人去通信公司调取了宋佳鹏夫妻的通信记录，发现宋佳鹏名下有两个手机号。一个手机号在琴岛使用，另一个手机号经常在泉城使用。 其中，经常在泉城使用的手机号最后一次通话记录是四月六号下午五点钟，呼叫人是宋佳鹏的老婆。” 韩彬继续说道，“这里很明显是有问题的，因为当时宋佳鹏已经被抓到了警局，根本不可能跑到泉城去拨打电话，也就是说泉城的手机号并不是宋佳鹏本人在使用。 我推测，真正使用这个手机号的人很可能是宋英发，咱们第一次抓捕宋佳鹏后，宋佳鹏的老婆就联系了宋英发，打哪之后宋英发再也没用过这个手机号，也无法实施定位。 不过，查看他以往使用手机号的记录，可以通过周围信号塔大致推测，他应该在泉城、东胜区、楼镇附近。我建议请泉城当地警方协助调查，尽快将宋英发抓捕归案。” 丁锡峰道，“你的推测说得通，但推测也仅仅是推测，就算宋佳鹏泉城的手机号不是自己使用，也不能正经就是宋英发在使用，更不能证明宋英发还活着。 我愿意相信你，但不能只凭推测，就让外地警方去搜查一个户籍上已经死去的人。除非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宋英发可能还活着，否则协查通告很难办下来。” 朱家旭提议，“开棺验尸行不行？” 韩彬摇头，“理论上行，实际上很难操作。别管宋英发真死，还是假死，他的衣冠冢都被埋在了宋家祖坟，这就不是宋佳鹏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宋家的事。警方要开棺验尸，动静会很大。估计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宋英发也可能会听到消息。到时候就算证明了宋英发没死，宋英发也早就跑的没影了，人都不在泉城了，再发协查通告，又有什么意义。” 丁锡峰继续说道，“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宋英发的确有可能活着。而宋英发假死了这么多年，唯一跟他有联系的应该就是宋佳鹏夫妻，这一点从宋佳鹏老婆给他打电话就可以看出。 换句话说，宋佳鹏夫妻俩很可能知道宋英发的藏身之地，只要让这夫妻俩招了，咱们也算是有了切实的证据，可以立刻请泉城警方协助抓捕。” 说到这，丁锡峰望向了韩彬，“你有把握让他们夫妻招吗？” 韩彬迟疑了片刻，“让他们夫妻认罪，我倒是有把握。但以我对宋佳鹏的了解，他未必肯出卖他父亲。” 1025章 来电 市公安局。 审讯室外的走廊里，马景波看着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忍不住轻叹一声。 韩彬笑道，“马队想家了，估计用不了太久，您就能回来了。” 一句想家了，让马景波有些动容，随即又露出一抹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就算能回来，起码也得等上几年。”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两人聊了几句案子，分别进入了第三和第四审讯室。 第三审讯室内，宋佳鹏老婆坐在审讯椅上，神情有些焦躁，看到马景波进来之后，立刻开口说道，“这位领导，你们什么时候放我离开，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马景波将资料让到审讯桌上，打量了对方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童秋月。” “你想见孩子就老老实实的交代，把情况交代清楚了，自然会放你和孩子团聚。” “领导，我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村女人，您让我交代什么呀。” “我从警十几年，见过的人多了，有比你可怜的，也有比你会演的。我了解案情，也知道你的情况，不是什么大事，说清楚了就行。”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 “那证明你不想孩子。” “我想，我家俩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昨晚一整晚都在想他们……求求你，放了我吧。” “你想孩子，孩子更想你。”马景波叹道，“你的情况没有说清楚前，我没有权力放你离开，你想跟孩子团聚，就尽快将事情说清楚。” “你们到底让我说什么？” “咱们就谈谈宋英发吧，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公公他早就死了，都已经死了七年了，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 “你亲眼看到下葬的？” “对。” 马景波圆眼一瞪，“你撒谎，原本我还挺同情你，想让你和孩子早点团聚，你一上来就骗我。我看你想孩子的话也是假的吧。” “我没有骗你，我公公真的死了，是得病死的，你不信可以去派出所查查。” “派出所那点事我比你清楚，你别拿这个当幌子。”马景波哼了一声，“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开棺验尸了，棺材里根本就没有尸体，那是个衣冠冢。” 童秋月露出惊讶的神色，“这……这不可能呀，怎么会没有呢。” “行了，别装了。”马景波双手抱在胸口，“昨天晚上我们十二点多开的棺，凌晨两点提审宋佳鹏，经过一夜的审讯宋佳鹏已经招了。 他承认宋英发就是七年前抢劫金店的嫌犯，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才会故意假死。” “不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别狡辩了，没有你的配合，这场戏根本就演不成。宋佳鹏已经招了，你还继续扛着有意义吗？你想把牢底坐穿，想让你的儿子去福利院生活，你觉他们长大后还会不会认你？ 如果他们问起来‘妈妈，你去哪了？’你怎么回答！” “呜呜……”童秋月大哭了起来。“我的儿子，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也想你们，我是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 马景波递过去一包纸巾，“遇到了困难，不要放弃，要想办法解决，努力去争取。 只要你的认罪态度好，我可以帮你争取减刑，甚至缓刑。” “缓刑！真的可以吗？我可以现在出去见我儿子！”童秋月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那就要看你的认罪态度了，如果你的认罪态度好，我会尽全力帮你争取，我也不希望两个孩子见不到妈妈。” “我说……我什么都说。” “宋英发在哪？” “在泉城。” “具体地址？”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们很少和他联系，即便偶尔联系，也是佳鹏跟他爸联系。” “四月六号下午，你是不是给宋英发打过电话？” 童秋月点点头，“是，你们抓走了宋佳鹏，我知道这件事可能跟我公公有关，就告诉他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不要紧张，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把家里的门锁好。也不要再联系他，这段时间他不会在开手机，就把电话挂了。” “他有没有说过要干什么或者要去哪？” “没有，当时那通电话打的很急，我们总共也没说几句话。” “除了你和宋佳鹏外，还有没有人知道宋英发活着的事。” “没有。” “你在笔录里说过，你公公死之后，本家长辈曾经来看过。” “当时我公公已经躺进了棺材装死，一般没人愿意往前凑，几个关系亲近的也被我老公拦住了，找了个借口把棺材封上了。” “七年前和宋英发一起抢劫金店的同伙是谁？” “我不知道。” “你再仔细想想。” “我真不知道。这事我老公可能了解一些，你们不是已经问过他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马景波赶忙敷衍道，“你老公的确知道，也告知了我们对方的身份。但在正是抓捕嫌犯之前，我们要确认这条线索的真假。” “我这个胆子不大，这种事能往后缩，绝对不会主动问，我真不清楚。” …… 第四审讯室内，韩彬在同一时间对宋佳鹏展开审讯。 “宋佳鹏，住的还习惯吗？” 宋佳鹏耷拉着脑袋，摇头，“不习惯。” “得习惯，估计你得在里面住段时间了。” 宋佳鹏抬头望了韩彬一眼，“韩队长，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您对我有了不好的看法，但我从来没做过犯法的事，问心无愧。” “是吗？”韩彬靠在审讯桌旁，“我再问你一遍，宋英发在哪？” “我爸已经死了，入土为安，不管您再问几遍，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昨天晚上，我们已经开棺验尸了。棺材里是空的，根本没有宋英发的尸体，这你怎么解释？” “我不相信。” “这是事实。” “那您让我看看照片。” 韩彬瞪了对方一会，笑了，“你很聪明，戒备心很强。昨晚警方的确没有开棺验尸，但不代表警方不会这么做。你死扛下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宋佳鹏舔了舔嘴唇，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不肯协助警方调查，我一定会申请开棺验尸，这需要时间，但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我只是不希望走到那一步。一旦警方开棺验尸，发现宋英发的墓地是空的。我相信整个宋家和李哈村都将没有你和家人的容身之地。” 宋佳鹏皱起眉，紧握着拳头，依旧没有松口。 “宋佳鹏，你不是一个人。你老婆就在隔壁的审讯室，你不说，能保证她不说？”韩彬摸了摸鼻子，“你老婆现在应该正在接受我同事的询问，我能猜到他们审讯的内容。 昨晚，我将你们夫妻二人押回警局，之所以没有立即审讯，就是为了打一个时间差，让你们误以为警方开棺验尸。 你很谨慎，没有相信我的话，但你老婆未必有你这般谨慎。甚至，我同事很可能利用这个时间差，说警方对你进行突击审讯，已经招认了。 警方掌握的线索要比你想象得多，比如你父亲应该是躲在泉城，在你第一次被警方抓捕后，你老婆给宋英发打电话告密，只要我们将这些证据摆出来，我相信你老婆肯定扛不住。 只要你老婆招了，你再扛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增加你的罪名和刑期，这是善意的忠告，希望你不要自误。” “呼……” 宋佳鹏愣了片刻，长叹一声，“都已经七年了，七年了，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 您说的对，我父亲的确是假死。他当年犯了错，怕被警方找到，就想出了金蝉脱壳的办法，离开了家，离开了李哈村。” “这么说宋英发的确是七年前金店抢劫案的嫌犯。” “是。” “另一个嫌犯是谁？” “我不知道。” “你父亲没跟你说过？” “没有。” “你父亲在哪？” “我只知道他在泉城，具体的地点不清楚。” “我希望你能协助警方找到他。” 宋佳鹏摇头，“不可能的，我父亲的警惕心很强，我从来没问过他在哪，他也没跟我说过。我现在甚至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你父亲当年抢劫的金饰在哪？” “我不知道，我父亲不让我过问，我也不敢问。” 韩彬看出来了，只要是和七年前金店抢劫案有关的事，宋佳鹏要么推脱不知道，要么是推到自己父亲身上，并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宋佳鹏认罪，对案件的调查还是很重要的，只要证明宋英发还活着，韩彬就可以请求泉城警方协助抓捕宋英发。 “砰！”审讯室的门猛的被打开，江扬快速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部手机，“韩队，宋佳鹏的手机来电话了。” “叮铃铃……” “慌什么。”韩彬呵斥了一句，“谁打的电话？” “是宋佳鹏名下的另外一个手机号打来的，打电话的很可能是宋英发。” “通知技术科立刻实时定位手机号。” “王霄已经去了技术科。” “叮铃铃……”手机还在响。 “韩队，怎么办？如果长期不接电话，嫌疑人会不会警觉。” 韩彬也在担心这一点，实时定位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手机一直没人接听，宋英发很可能察觉到异常再次摘掉手机卡，到时候实时定位就会失败，韩彬必须想办法拖住对方。 1026章 意外 “叮铃铃……” 铃声还在响。 江扬道，“韩队，您赶紧想办法吧，没时间了。” 果然，铃声又响了两下就自动挂断了。 江扬有些无奈，同时又松了一口气，这手机铃声就像是在催命。 韩彬叹了一声，手机响时间这么短，仓促之间他能怎么办？ 不过，韩彬猜测嫌疑人很可能还会继续打电话，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宋佳鹏接听电话，稳住对方。 韩彬走到宋佳鹏面前，亮出了手机屏幕，“这个号码是不是宋英发在用。” 宋佳鹏点点头。 “说话。” “是我父亲在用。” “如果他在打电话过来，我希望你能接听，不用你问他在哪，只要跟他正常聊天，别让他听出异常。” 宋佳鹏摇头，“韩队长，知子莫若父，您这不是为难我嘛。我现在已经被警方抓了，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聊天，我没信心，肯定会露出马脚。” “你不知道怎么说，我教你，按照我吩咐的去说。” “不行不行，我一紧张说话就哆嗦，我爸肯定能听出来。他要是警觉了，你们警方又该以为我给他通风报信了。到时候没准还得给我加个罪名，这电话我不能接。” 韩彬道，“你不接，就是间接告诉你父亲，你被警方控制了，让他赶紧跑。” “我没那么多心思，我就是不想多做多错。” “如果你接电话，按我说的去讲，我可以给你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 “呵呵，谢谢您的好意。我这么做，估计您也会瞧不起我吧。我下辈子还想睡个安稳觉。” “嗡……” 宋佳鹏的手机来短信了，韩彬点开一看是宋英发发来的短信。 “警察同志，我儿子应该被你们抓了吧。我要自首。” 江扬瞅了一眼，“韩队，咱们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肯定是让宋佳鹏回电话稳住宋英发……”说到这，韩彬瞅了一眼宋佳鹏，这小子肯定不会配合。 江扬也觉得这种想法不切实际，“要不，咱们以宋佳鹏的口吻给他发短信，先稳住他，只要实时定位的时间到了，咱们就能确定他现在的位置。” 韩彬分析道，“咱们以宋佳鹏的口吻发短信，就证明手机在宋佳鹏身边，如果宋英发再次打电话过来，反而没有了退路。 接，暴露。 不接，一样会让对方警觉。” 江扬道，“那怎么办？” “嗡。”宋英发又发了一条短信。 “警察同志，我真的要自首，给我发个地址吧。” 韩彬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短信是很有you惑力的，宋英发的口吻听起来也很诚恳，但这也很可能是个陷阱。 宋英发在诈他，只要韩彬已警方的口吻回复，宋英发很可能会第一时间摘掉手机卡，再次失联。 韩彬决定以静制动，不回短信说明手机可能不在身边，反而能拖延更长的时间，让技术科定位道宋英发的位置。 “叮铃铃……”江扬的手机响了，“是王霄的电话。” “接听，打开扩音。” 江扬道，“韩队在我旁边，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韩队，已经定位到了疑似宋英发的手机号位置。” “在哪？” “我说出来您可能会不相信，连我都觉得是不是搞错了。” “少废话，在哪？” “就在警局附近。” 王霄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了。 谁都没想到宋英发说的是真话，居然真的来自首了。 韩彬反问，“确定？” “确定，定位地点距离咱们市局不远，要不要实施抓捕？” “我爸怎么可能在警局周围，难道他真的来自首了？”宋佳鹏先是自言自语，随后大声喊道，“我爸是来自首的，你不能抓他，他是自首！” 江扬想到那两条短信，半信半疑，“韩队，难道宋英发真的要自首。” “嗡。” 宋英发又发来一条短信。 “警察同志，我就在市局门口，自首去几楼？”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韩彬也不能掉了份，他回了一条短信，“我去接你。” 韩彬立刻带人下楼，果然发现市公安局门口站着一名中年男子，容貌和宋佳鹏有几分相似，正是七年前金店抢劫案的嫌犯b宋英发。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免费领！ 隔着老远，宋英发就喊道，“警察同志，我叫宋英发，我要自首。” 韩彬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见到宋英发。 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见惯了那些穷凶极恶、誓死抵赖的嫌犯，面对这种主动自首的嫌犯有些不习惯。 “我叫韩彬，是403专案的副组长，也是我在负责调查你的情况。” “韩组长您好，七年前我参与了两起金店抢劫案，我要向您自首，希望政府能给予宽大处理。” “鉴于你的主动自首行为，警方会为你争取一定的减刑政策。” 说话间，两名警员上前铐住了宋英发。 宋英发晃了晃手铐，“哎，终究还是戴上了，也没我想的那么沉。” 得知宋英发主动自首，丁锡峰也赶了过来，仔细打量了宋英发一番，颇有几分五味杂陈的意味。 丁锡峰将韩彬叫到一旁，“什么情况，他怎么突然来自首了？” 韩彬摸了摸下巴，“我感觉应该和宋佳鹏有关系。” 丁锡峰道，“宋佳鹏犯得是包庇罪，就算宋英发主动自首，也不能抵消他的罪名，不值当吧。” 韩彬沉思了片刻，“我觉得宋英发真正害怕的不是警方，也不是法律。” 丁锡峰办案经验丰富，立刻明白了韩彬的意思，“这样看来，他和警方有共同的目标，可以谈。” …… 市公安局，第四审讯室。 韩彬依旧靠在审讯桌旁，但是坐在审讯椅上的人已经变了，韩彬笑道，“怎么样，椅子不凉吧。” 宋英发被问的有些懵，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这间屋子里审讯宋佳鹏。” 宋英发轻叹了一声，“佳鹏是个好孩子，当年我犯案时他还小，很多事情并不清楚，希望韩队长不要为难他。” “看的出来，他对你感情很深，很尊重你这个父亲。” “哎……是我没本事，给儿子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让您见笑了。” “每个人的起点不一样，选择的生活方式也不同，谈不上见笑。” “您说得对，如果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的份上，我也不会选择走这条路，不管您信不信，我本性并不坏。” “七年前，你为何要抢劫金店？” “过去了太久，原因我记不住了。” “那可不行，当年的受害人还指望能追回被抢的赃物，你怎么处理的？” “花掉了。” “怎么花的？” “我逃了七年，也是需要生活费的，钱早就花完了。” “你外逃这七年一样可以打工挣钱。” “不管您信不信，那些钱真的被我花掉了，找不回来了，不管法院怎么判，我都认了。” 韩彬意味深长道，“可是据我了解，你抢劫金店后，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儿子就盖起了新房，当年娶媳妇的外债也还清了。” “那是我儿子有本事。” “我还以为是你在帮他。” “我没有。我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他。庆幸，我儿子像他妈，不像我。”宋英发话锋一转，换了一个话题，“韩队长，我是来自首的，赃款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但是，我愿意协助警方查案，抓到跟我当年一起作案的同伙，也就是403金店抢劫案的嫌疑人。” 宋英发的话还有另一层意思，都已经过了七年，赃款肯定要不回来了，要么花了，要么洗白了，该怎么判刑我认了，警方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跟无法找回的赃款比，抓住另一名嫌犯更重要。 韩彬明白他的意思，追查另一名嫌犯的确更重要，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对方是否会再犯案。但是主动权应该是掌握在警方手里，而不是宋英发。 “另一名嫌犯是谁？” “说之前，我想请您答应我三个要求。” 韩彬一挑眉，宋英发开始提要求了。 “你说说看。” “第一，我希望能放了我儿子和儿媳，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都是被我胁迫的，希望能对他们从轻处理。 第二，我想见见我的孙子，我很想他们，我大孙子两岁的时候，我就离开了。那时候我小孙子出生没多久，我还没见过他几面，我很想亲眼见见他们。只要能让我见他们，哪怕判死刑，我也认了。 第三，不要再追查赃款了，真的都已经被我花光了。如果你们能同意这三条，我可以告诉你们另一名嫌犯的身份。” 韩彬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韩队长，我说的这些并不过分，我只是请求，没有任何威胁您的意思，我主动来自首，已经证明了我的诚意，也希望警方能帮我争取一些有利的政策。” “我们会尽量帮你争取一些减刑政策，但不会给你任何承诺，更不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至于你主动自首的原因，咱们双方都心知肚明，你比警方更期待、更迫切抓到另一名嫌犯。”韩彬点了一根烟，递给了宋英发，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但也不喜欢被人威胁，只要你拿出诚意，真心的配合警方调查，该帮你争取的政策，都会尽量帮你争取。 先付出、才能有回报，先索取好处、那叫勒索，在我这行不通。” 1027章 宋英发 宋英发额头见汗，开始闷头抽烟，连着抽了好几口，“韩队长，我有些好奇，您为什么会觉得我更期望抓到另一名嫌犯。” 韩彬道，“我们将七年前的另一名劫匪命名为嫌犯a，虽然我不确定你和嫌犯a有什么矛盾，但我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并不好。我猜测极有可能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导致双方闹崩了。 警方之所以会调查你儿子，是因为嫌犯a再次作案驾驶的摩托车正是你儿子的，我不清楚嫌犯a这么做的具体动机，但肯定不会是出于好意。如果不是嫌犯a的这种举动，我们不会查到宋佳鹏，更不会查到你。 以我的推测，这很可能是嫌犯a对你的报复，嫌犯a对你的怨恨不仅仅体现于此，更是一直延续到了这一次作案，最新发生的403金店抢劫案，嫌犯a在案发后的第二天残忍的杀害了同伙，我觉得这种对同伙的残忍可能源自于你，也能理解为对你恨意的延续。 以这个角度来看，嫌犯a很危险，而且对你的恨意很大，他已经知道了你家的地址，知道你儿子、儿媳、孙子在哪，如果你不出现，而警方又迟迟无法将他抓捕归案，他很可能会报复你儿子一家人。 而这种报复将是极为惨烈的，你宁愿死，也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况出现，你才会迫不及待的来自首。 你希望和警方合作，为警方提供嫌犯a的线索，让警方尽快抓住这个危险人物。同时，也希望以自首和提供嫌犯a线索的行为，获得立功减刑的机会，希望能够堂堂正正的面对自己的儿孙。” “韩队长，能向您自首，我不冤。”宋英发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韩彬确实猜中了他的心理，他现在很害怕，害怕当年的同伙会报复他的家人，这也是他自首的主要原因。 韩彬也是在宋英发自首后，通过犯罪心理学分析摸清了他的想法。 “那就说吧，把你当年作案的经过和了解的事情都说出来，我会帮你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 “好，我说。”宋英发点点头，他被韩彬看透了，已经没有了矜持的本钱。 “咯吱……” 审讯室的门开了，丁锡峰和马景波二人都走进了审讯室。 赵明赶忙起身，让出了一把椅子。 丁锡峰挥手，“你继续记录，不用管我们。” 七年前，丁锡峰和马景波两人都参与了金店抢劫案的调查，对于宋英发的自首行为，他们比韩彬更加重视，也更想弄清楚当年两起抢劫案的真相。 宋英发看着突然进来的两人，又瞅了瞅旁边的韩彬，目光中带着询问。 韩彬介绍道，“这位是琴岛市刑侦支队的丁支队，这位是城北分局的马队长。” 宋英发道，“两位领导亲自过来，看来是很重视我的案子呀。” 丁锡峰感慨道，“已经七年了，七年前那两起抢劫案就是由我负责调查的。” 宋英发微微一愣，苦笑道，“领导，让您费心了。” “我想询问你几个问题，确定一下你的身份。”虽说假冒嫌犯的情况不多，但绝对不是没有，真要闹了乌龙事，丢脸是小，更主要的是会耽误案件的调查。 “您问吧。” “七年前，你们一共有几名同伙？” “连上我只有两个人。” “一共做了几起案件。” “两起。” “地址？” “一共是在汇丰街道，一个是乔安街道。” “你们两个当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我们当时都是选的比较低调的衣服，颜色看起来不那么显眼，具体什么颜色记不清了。” “你们两个乘坐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摩托车。” “什么颜色？” “蓝色的，岛国牌的摩托车。” “有没有戴头盔？” “有。” “头盔的颜色？” “两个都是黑色的。” “你们的作案工具是什么？” “一把锤子，还有一个自制手枪。” “被偷金店的名称？” “一个周生，一个金福。” “作案后，你们怎么处理的交通工具？” “大王村村外有个土窑，已经荒废了很多年，我们将摩托车扔进了土窑里，扔之前，我们仔仔细细的清理过，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痕迹。” “摩托车是怎么来的？” “偷来的，是我同伙偷的，就在小北村附近偷的。” “是他。”丁锡峰询问的几个问题，看似没有关联、又有些繁琐，却是案发时的细节，也只有嫌犯和调查的警员才知道。 “你们作案据点在哪？” “花家庄。” “哼，你们还真是狡兔三窟。” 宋英发露出一抹苦笑，“没办法，我们也是害怕呀。” “赃物和作案工具藏在哪？” “就在花家庄东口，那边有一个废弃的瓜棚，我们在瓜棚下面挖了个洞，将手枪、锤子和抢来的赃物都埋起来了。” “你假死就是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 “作案后，我们也很怕，也一直在关注警方的调查，发现你们的搜查力度极大，我和同伙约定好，暂时先躲起来，等过了风头再将金饰换成钱。 后来，我们两个就失去了联系，几个月后我偷偷返回琴岛，也去过他家，但是没有打听到他的下落，所以我就将那批赃物拿走了。枪和锤头等作案工具都没有动。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还以为他死了，谁知道前段时间突然冒了出来，他找过我儿子，询问了我的下落，我儿子并不清楚他的身份，自然不会告诉他我还活着。 不过，我儿子还是将他的情况转述给我，我知道是他，我也很惊讶，没想到消声灭迹了七年，他居然回来了。 这我知道他找我的原因，他想要从我这索要一半的赃物，那是我们之前的约定，抢劫后赃物一人一半。 但他那么多年没有音信，我一直以为他死了，钱也已经花了，我拿什么给他，我只能继续假死。“ 说到这，宋英发露出几分无奈，“打哪之后，我就留了心眼，谁知道还是出事了。 当我得知佳鹏涉嫌一起金店抢劫案时，我就确定一定是我当年的同伙做的，当时……我就决定要返回琴岛，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解决到，只有警方抓到他，我儿子一家才能平安。” 韩彬道，“你那名同伙叫什么名字？” “他叫马胜凯，是岩背村的人，绰号大凯，在那一片很有名。” 韩彬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你去查一下马胜凯的资料。” “是。” 韩彬追问道，“枪是从哪来的？” “我知道，是马胜凯搞来的。” “当初谁提议抢劫金店的？” “马胜凯，他是真正的主谋，两起金店抢劫案也是他策划的，他这个人有盗窃前科，凶得很。” 丁锡峰道，“这些线索你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渠道提供给警方，我们一样会抓住嫌犯，不一定非要自首。” “两点原因吧。我知道，只要没抓到我，这个案子就不会完结，警方不会放弃对我的抓捕。而只要我一天在逃，我儿子一家都会受到警方的监视，在村子里也会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因为我的事，已经连累到了儿子，我不希望再影响两个孙子。 再一个，我在外面这么多年，累了，也想家了。这么多年，我甚至没有见过我的两个孙子，我真的很想他们，但我不能，也不敢见他们。 现在我虽然失去了自由，但又获得了另一种自由，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到我儿子、孙子，可以跟他们说话，摸摸他们的小脸。听着他们叫我一声爷爷，我就知足了。” 马景波道，“现在知道亲情的可贵了，如果当年你没有抢劫，你现在可以再家里享受天伦之乐。” 宋英发神色坦然，“人呀，活着一辈子不容易，我只求无愧于心。” 马景波道，“你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恐怕不合适吧。想过金店抢劫案的受害人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就是一个穷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生存，或许等哪一天我衣食无忧了，会考虑回报社会的事。但估计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发家致富的方法有很多，依靠犯罪获得利益，成本是最高的。” “但也是来钱最快的。”宋英发语气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在这个时代，有些人根本无法靠正常的途径翻身，我和你们不一样，也跟你们比不了。 如果我能获得你们的工作，能过上跟你们一样的生活，我也会像你们鄙夷现在的我，厌恶抢劫这种行为。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丁锡峰拍了拍马景波的肩膀，“多说无益，继续审讯吧。” 丁锡峰和马景波两人更了解七年前的两起抢劫案，韩彬很自然的将审讯的主动权让了出去。 旁听了一会，韩彬出了审讯室抽烟。 他刚抽了没几口，王霄匆忙走了过来，“韩队，我们查了马胜凯的资料，发现他名下有一个手机号正在使用，技术科通过手机定位的方式找到了他的位置。” “在哪？” 1028章 村会玩 琴岛，杨马村。 警方的定位地点在杨马村东口，而马胜凯家恰恰住在这里。 换句话说，马胜凯很可能就藏在家中。 这个判断让韩彬有些意外，同时也多了一丝警惕，马胜凯得多大的心，抢劫杀人后还敢躲在家里。 要知道，七年前他可是跑的比谁都快，连作为同伙的宋英发都没能找到。 韩彬坐在车中没有下车，王霄从副驾驶室扭头问道，“韩队，要不要我带人在周围走访一下，探探马胜凯是否在家。” 韩彬想了想，“这村子里的人都是沾亲带故，谁能保证他们和马胜凯没关系，没准你前脚打听，他们后脚就通知马胜凯了。” 王霄道，“我也觉得这是马胜凯给咱们下的套，他应该没在家里，只要咱们上门抓人，他就会得到消息，逃之夭夭。” 赵明说道，“韩队，你们是担心马胜凯的家人通风报信吧，那咱们就监听他们的手机，他们要是敢通风报信，咱们正好可以通过手机定位查到马胜凯的藏身之地。”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韩彬道，“话是这么说。就怕嫌疑人狡猾，用咱们不知道的方式沟通。” 赵明笑道，“狐狸再狡猾还能斗得过猎人。” 王霄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狐狸，是大队长和马队抓了七年都没抓到的老狐狸，你小子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瞧您说的，没有韩队和您的命令，我哪敢轻举妄动。”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摁下接听键，“喂。” “嗯。” “行，我知道了。” “五分钟我们就过去了。” 说完，韩彬挂断了手机，“赵明，调头。” “韩队，有什么情况吗？” “李琴的电话，派出所的人到了，怕打草惊蛇没敢靠近杨马村，咱们去过。” 赵明开车调头，几分钟后跟派出所的人会合。 来人是派出所所长詹守成，见到韩彬后，十分热情的上前握手，“韩队长，欢迎您莅临指导工作。” 詹守成虽然也是所长，但他这个小镇上的所长和韩卫东那种主城区的所长含金量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两人的级别也是不同的，面对韩彬时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詹所长不敢当，我们今天可是有求而来。” “您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金店抢劫案，根据线人的举报，杨马村村民马胜凯有很大的嫌疑，我们想了解一些他的情况。” 其实，市局之前就跟派出所沟通过，只不过当时打电话的不是韩彬，接电话的也不是詹所长。 詹所长早就查过了马胜凯的情况，开门见山道，“这个马胜凯在派出所也算是有备案的，他有盗窃前科，不过十年前出狱后，就没有再犯过。 倒是七年前外出打工，被人骗进了黑煤窑，这一干就是六年，去年才被当地警方营救出来，您是没瞧见，家属刚接回来时都瘦成麻杆了。也不知道现在养上来了没有。”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还有这种事。” “杨马村不少人都知道，您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 “我们怕打草惊蛇，没敢在杨马村走访。” “那倒也是。”詹所长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和杨马村村长挺熟的，要不我让他去摸摸情况。” 这倒是个办法，杨马村村长是本地人，不会太扎眼。 不过事关重大，韩彬也没有立即决定，只是当成托底的备用方案。 韩彬了解完情况，就将詹所长送走了。 随后，他召集手下的队员讨论抓捕方案。 “情况都了解了，你们怎么看？” 朱家旭笑道，“难怪马胜凯消声灭迹了这么多年，原来是被抓进黑煤窑了，也是个逗比。” 赵明砸吧了砸吧嘴，“还以为他多大能耐，咱们是不是高看他了。” 王霄道，“之前技术科定位的地点在马胜凯家，咱们以为他故布疑阵，但现在看来这老小子很可能是黑煤窑蹲怕了，不敢再瞎跑了，或许真有可能蹲在家里。” “哈哈……”众人哄笑了一声。 韩彬是抓捕行动的负责人，出了事他要负全责，可没有那么乐观。“光是可能不行，必须有十足的把我才能抓捕，否则贸然行动就是打草惊蛇。” 王霄追问，“韩队，那您说咋办？” 韩彬沉吟了片刻，“就按照赵明说的，查清马胜凯的直系亲属，监听所有人的电话，看看是否有人联系马胜凯，而后进行手机定位。” “韩队，那如果一直没人联系马胜凯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一直等着。” “先监听两天，没有动静再想其他办法。” 王霄道，“马胜凯家要不要派人盯着？” “肯定的，派几个老手，一定要小心，别暴露了。” “是。” ……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盯梢只持续了一天就宣告结束了。 村子就这么大，来来往往的都是熟人，陌生的车和陌生人的出现都会很扎眼，趁着没有被马胜凯家人发现端倪，王霄当机立断退出村。 韩彬得知这个消息并不是很满意，但王霄的担心也是存在的，他只能想其他办法。 最终，韩彬找到了丁锡峰，向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 翌日上午，杨马村。 一辆出租车停在杨马村村口，一个中年男子下了车，独自走进了村子。 男子又高又瘦，与宋佳鹏长得有些像，正是刚自首的嫌犯宋英发。 宋英发深吸了一口气，他很珍惜这次的机会，虽然危险，但只要能圆满完成任务，他就能立功减刑，有生之年或许还能跟家人团聚。 七年前，宋英发来过杨马村，但他已经记不清马胜凯家的位置，韩彬也没有给他详细地址，他只能跟村民们打听。 好在，一个村的人都认识，打听起来并不难。 走到马胜凯家附近时，宋英发就觉得有些熟悉，径直走到了马胜凯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此时要说不紧张是假的，他很清楚马胜凯对自己的怨恨，也知道马胜凯对新同伙的残忍。 “咚咚……” “谁呀？” “我找马胜凯。” 门内安静了片刻，“你是谁呀？” “我是马胜凯的朋友，你先打开门。” 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缝，一个男子探头问道，“你是谁呀，找马胜凯做什么？” 宋英发打量了他一番，挤出一抹笑容，“你是老马的儿子吧，我姓宋，是你父亲的老朋友，七年前咱们还一起喝过酒。” 门内的男子脸色大变，赶忙将宋英发让进了屋子，“你……你怎么来了？” “小马，你爸呢，我是来找他的。” “我爸不在。你找他什么事？” “之前，老马捎信说要见我，我也一直在外地，得到消息就赶紧回来了。” 男子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宋英发，“我爸真不在。” “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 “啥时候回来？” “这我就更说不准了。他的脾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可管不了。” “那这样，他手机号是多少？我直接联系他。” 男子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我爸刚办的手机号，我也记不清，这样吧，你留个手机号，回头我让他联系你。” “那也行吧。”宋英发拿出纸笔，写下了自己手机号，“让他尽快联系我，这地，我呆不了太久。” 男子点点头，瞅了一眼纸条上的号码，收了起来。 宋英发原路返回村口，那辆出租车还在原地等着，宋英发上了副驾驶室，长舒了一口气。 “辛苦了，喝点水吧。”韩彬坐在后座，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韩队长，是马胜凯的儿子见得我，他说马胜凯不在家，也不肯告诉我马胜凯的联系方式，只是要走了我的手机号。”宋英发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韩彬。 “我听到了。”韩彬接过手机检查了一下，交给了一旁的王霄。 “这样，我先让人带你回局里，别管后续还用不用你，你都是大功一件。” 韩彬思前想后，别管用什么方式，派什么人去马家打探，在这个min感时期都有可能引起马胜凯的警觉，唯独一个人例外——宋英发。 以马胜凯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心境，绝对想不到宋英发会向警方自首。 “谢谢韩队长，谢谢您给我机会。”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韩彬鼓励了两句，出租车停到不显眼的位置，江扬将宋英发押上了其他警车，送回市公安局。 韩彬和王霄也换了一辆车，再次进入了杨马村，停靠在距离马胜凯家不远的地方。 韩彬、王霄、赵明三人坐在车里。 朱家旭在技术科坐镇，监听马胜凯直系亲属的手机号。 赵明搓了搓手，“韩队，您说马胜凯的儿子会不会通风报信？” “从他和宋英发的交谈来看，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我估计八成会联系马胜凯。” “那他会用什么方式联系马胜凯？” 王霄道，“既然马胜凯的手机号留在了马家，马胜凯应该在使用其他的手机号，要么是亲戚朋友的，也有可能是不记名手机卡，这个不好猜。咱们以不变应万变，只要监听马胜凯儿子的手机号，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马胜凯。” 韩彬点了一根烟，王霄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可能性最大的。 突然，一只鸽子从马胜凯家飞了出来，赵明透过玻璃向天空张望，看着看着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脸懵逼道， “卧槽！还能这么玩！” 1029章 生日 赵明道，“这个马胜凯真会玩，居然还搞飞鸽传书，韩队咱们要不要追上去？” 韩彬透过玻璃窗，看着越飞越远的鸽子，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你要是能保证鸽子沿着公路跑，就追。” 赵明讪笑了一声，这个他还真控制不了，只能望鸽兴叹了。 “韩队，咱们现在怎么办？” “回局里，找宋英发。” 马胜凯儿子连飞鸽都用上了，肯定会给马胜凯报信，从马胜凯对宋英发的怨恨来看，他肯定会给宋英发打电话。 …… 回到警局后，韩彬立刻向宋英发交代了一番，嘱咐他该如何接听电话，如何与马胜凯沟通。 为了方便宋英发第一时间接听电话，韩彬派两名警员守在监室外，只要有来电就交给宋英发接听。 然而，事情并不像警方想想的这般顺利，接连两天宋英发的手机都没有响。 这段时间，韩彬也没有闲着，也在用其他手段调查马胜凯的下落，只是收获并不大。 这天下午，韩彬再次召开案情总结会。 参加会议的都是二中队的人，韩彬扫了一眼众人，开门见山道，“大家说说吧，怎么才能抓到马胜凯？” 朱家旭道，“我这两天一直在排查杨马村附近的监控，但是并没有发现马胜凯的行踪，感觉他在作案前有就有意躲避摄像头。再沿着这个方向调查下去，我个人感觉价值不大。” “其他人还有什么想法？” 赵明道，“韩队，我查过马胜凯儿子的情况，他叫马永利，那天也是他接待了宋英发，接着没多久鸽子就被放飞了。从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马永利报的信，他很可能知道马胜凯的藏身之地。 我们能不能将马永利秘密抓捕起来，就像当初审讯宋佳鹏那样，让马永利说出马胜凯的下落。” 韩彬转了转笔，“这倒是个办法，你们怎们看？” 王霄思索了片刻，“这个马永利和宋佳鹏的情况不尽相同，我个人感觉有一定的难度。如果再抓捕过程中走漏消息，马胜凯肯定就跑了。” 朱家旭道，“我也觉得应该再等等，既然咱们已经抛出了宋英发这个you饵，也不介意再多等两天。” 赵明下意识的说，“那万一马胜凯不咬鱼饵，跑了咋办？” 韩彬道，“这就是我叫你们开会的目的，都给我想，每种情况都要讨论，最终得出一个合理的方案。” 随后，韩彬开始带头讨论，将每种情况都辩论一番，直到晚上七点多才下班…… 回到家后，韩彬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漆黑。 韩彬感觉有些意外，因为他下班时和王婷联系过，对方应该在家才对，怎么会没人？ 韩彬伸手去摸墙壁上的灯，就在他要开灯时，客厅里亮起了火光，似乎是点燃了蜡烛。 一阵熟悉的旋律响起。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韩彬猛然醒悟，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记得，谁知道忙着忙着就忘了。 “生日快乐！” 王婷、韩卫东、王慧芳、王庆升围在蛋糕旁，一边鼓掌、一边祝福韩彬。 韩彬笑道，“你们不说我真忘了。 “知道你工作忙，所以我们就自己准备了。”王婷搂着韩彬的胳膊走到茶几旁，“许个愿吧。” “好。”韩彬许了个愿，随后吹灭了蜡烛。 韩卫东这才将客厅的灯打开。 茶几中间是一个巧克力蛋糕，四周还摆放着不少菜，都是韩彬爱吃的。 韩彬家也有餐厅，但是他买的餐桌比较小，人多了会有些挤，干脆就在客厅的茶几上吃饭。 王庆升道，“彬子，这个蛋糕是舅舅买的，尝尝好不好吃。” “不用尝，光是看就知道好吃。”韩彬咽了咽口水，他确实有些饿了。 “我来切蛋糕。”王婷拿起塑料刀具，切了一个大块的递给韩彬。 随后又切了三块递给韩卫东、王慧芳、王庆升，她自己只切了一小块，奶油属于反式脂肪酸，她一般很少吃，更不要说晚上了。 韩彬吃了一大口蛋糕，蛋糕很细腻，是他最喜欢的巧克力红豆蛋糕，蛋糕中间还加了一层核桃碎，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谢谢舅舅，在吃方面，还是你最懂我。” 王庆升拍了拍韩彬的肩膀，“那是，谁让咱俩口味一样呢。” 与其说他们两个人的口味相同，不如说韩彬的口味是被王庆升培养出来的，两人在吃方面的品味一脉相承。 韩卫东笑道，“这么好的日子，得喝两杯。” 王慧芳斜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喝，儿子工作这么忙，手里还有案子，能喝吗？ “对对，他肯定不能喝，不过，咱们可以少喝点，儿子生日我高兴，喝一点气氛才好。” 韩彬也不想扫兴，笑道，“我爸说得对，你们喝点酒，我陪着你们喝个菠萝啤。” 王婷道，“我爸知道韩彬生日，特意让我带来了一瓶酒，咱们今天正好喝了。” 韩彬心里颇为感动，“等忙完了这个案子，我一定找叔叔好好下几盘棋。” 韩卫东道，“光下棋不行，你的厨艺也不错，下厨做几道菜，让王婷爸妈也尝尝。” “没问题。” 王庆升道，“王婷，我今天是带酒来的，你把那瓶酒收了吧。既然是你爸给韩彬的，你们改天再喝。他今天也不能喝酒，别辜负了你爸的一番心意。” 王婷笑道，“他不喝，咱们喝。反正是给他过生日。我也算是完成了任务，酒也算是物尽其用。” 王婷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打开了酒，除了韩彬外，每人都满上了一杯。 生日宴也正式开始。 韩卫东端起酒杯，提议道，“来咱们端一杯，感谢王婷父亲的酒，好好喝，慢慢品。” 韩彬有些羡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菠萝啤。 韩卫东喝了一杯酒，赞不绝口，“好酒，这酒有些年代了，是陈酿，保存的不错。” 韩彬笑道，“王叔叔家里有一个小酒柜，楼下小屋里还有一个酒柜，藏酒可不比你少。” “这感情好，以后约个时间坐坐，我们得好好聊聊，喝几杯。” 王慧芳道，“我看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众人哄笑了一声。 王庆升看着一旁的韩彬，“彬子，你今天过生日，你说几句吧。” 韩彬原本是不想说的，不过看到众人都望向自己，感觉不说几句也不合适，“首先，感谢大家在我自己都忘记的情况下帮我准备了这个生日宴，真的很贴心。 过一个生日，就代表着长大了一岁，说实话我自己也有些压力。 也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工作之余，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家人。” 说到这，韩彬端起了菠萝啤，“来，我敬大家一杯。” “来，干杯！” “干杯！” 这次的生日宴没有外人，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唯独去了韩彬的爷爷。 原本，韩卫东也想过接老爷子来住两天，热闹一下，但是又觉得没有爷爷奔着孙子过生日的道理。 最终想想还是算了，不如等韩彬休息再将老爷子接来热闹热闹。 …… 翌日上午。 大家好，我们公众.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请大家抓住机会。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韩彬刚到办公室，外面就想起了敲门声。 “咚咚……” “进来。” 黄倩倩走了进来，“韩队，您来了。” “有什么事？” “赵明查监控，好像发现了一些线索，想请您过去看看。” “走。” 韩彬放下茶杯，跟着黄倩倩去了一组办公室，刚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有些不对。 “砰！砰！”赵明和江扬站在门两侧，各放了一个礼花。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群家伙干什么呢？” “surprise！” “韩队，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 不光是一组的人在，二组的人也在办公室。 这个惊喜，确实让韩彬有些意外。 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惊喜，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队员们的一番心意。 “韩队，这是我们大家一起送给你的礼物。”黄倩倩拿着一个精致的手提袋递给韩彬。 韩彬摆手，“心意领了，礼物不能要。” 王霄道，“礼物我们都买了，您就收下吧。” 朱家旭说，“韩队，您先看看喜不喜欢？” “是呀，韩队，您先看看。” “韩队，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意，您就收下吧。” 看到队员们都起哄，韩彬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打开手提袋、拆开礼物盒，是一条黑色的皮带，很漂亮、做工很精致、皮质很柔软，还是一款名牌腰带。 “这腰带不便宜吧。” 赵明不以为意道，“韩队，我们这么多人，每人凑一些，也没几个钱。” 韩彬犹豫了一下，不收吧，辜负了大家的心意，收了吧影响不好，而且韩彬也不希望形成惯例，一次或许没什么，但生日年年有，韩彬不希望给大家造成压力。 “我感受到了大家的心意，礼物我收下了，我也很喜欢。谢谢大家。”韩彬说完，话锋一转，“不过，这种事下不为例，以后我不会再收礼。 买腰带的钱我就不给大家了，这样，等案子办完，我请大家伙吃饭，好酒好肉管够！” 听了韩彬的话，众人都不知道怎么接，一时间有些沉默。 韩彬用轻松的语气说道，“不过有件事，我有点纳闷，我明明是昨天过生日，为什么你们今天整这一出。” 1030章老朋友 黄倩倩吐了吐舌头，“我也是昨天才听表姐说，礼物都没准备，想当天过也来不及了。” “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张罗的，还敢骗我说案件有了新的线索。”韩彬佯怒道，“该罚，一会把地上的礼花打扫干净，但凡让我看到一片，这一周的卫生你都包了。” 黄倩倩扁扁嘴，哼了一声，抱怨道，“切，下次才不给你过生日了，好心当成……” 韩彬扫视众人，“大家的心意我感受到了，礼物我也收下了，还是那句话，等这个案子结束后，我请大家吃饭。 行了，既然大家都在，咱们正好开个会。” 又要开会，众人暗暗腹诽，立时有些泄气。 看到众人的表情，韩彬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当年韩彬也这么想过。 只是屠龙少年终究会长大。 坐到了这个位置，才会理解开会的重要性。 当然，韩彬的开会风格还是很简洁的，基本上没什么废话，不会为了开会而开会。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的是张顺谷，他在拘留室盯着宋英发。 “什么事？” 张顺谷语速很急，“宋英发的手机响了。” “接！” 事情紧急，韩彬没说废话，直接挂断手机，对着众人说道，“会先不开了，朱组长和王组长跟我去技术科。” …… “叮铃铃……” 王霄深吸一口气，将手机递给宋英发，“接电话吧，记着我们跟你说的。如果不知道怎么说，我们会写在纸上提醒你。” “好。” 宋英发拿起手机，手心出汗了，也有些莫名的紧张。“喂。” 手机另一头也传来一声，“喂。” “我是宋英发。” 沉默了片刻，手机里再次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我知道，你的声音我记得很清楚。” “你是哪位？” “呵呵，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是老马。” “别叫的那么亲切，老子跟你不熟。”男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恨。 “老马，你听我跟你解释，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宋英发给旁边的张顺谷等人比划了一个手势，确定了对方就是马胜凯。 张顺谷点头回应，示意对方继续。 “狗屁误会，你把咱们抢的金饰还给我，老子就相信这是一个误会。” “金饰已经被我卖了，没办法分给你一半。” “呵呵，你当老子三岁小孩，那还谈个屁。” “你听我说完，金饰虽然没了，但我可以将钱分给你一半。” “你有这么好心。” “哎……老马，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见财忘意，连自己兄弟都不顾的人。咱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会为了一些钱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你当初为什么将所有的金饰都带走了？” 宋英发解释道，“抢劫的金饰要出手不容易，我也是托了关系才将金饰换成钱，为此还给了人家一比佣金，找到一个靠谱的下家不容易，换一次金饰，就代表着一次危险，还要支付一部分佣金，那肯定是一下子换完了划算。 而且，将金饰留在瓜棚总归是不安全，我都拿走不代表我要独吞，你的那一份钱我一直都留着，从来没有动过。就是等你回来亲手交给你。”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哄我。”马胜凯的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找过你，前几年一直打听你的消息，但你就跟消声灭迹了一般，我想给你钱也找不到人呀。直到你去我家找我儿子，我才知道你回琴岛了。我这次回琴岛，就是要把你的那一份钱给你。” 马胜凯质问，“你要是真想给，何必等到我回来，你不会直接给我儿子吗？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家。” 宋英发语气有些冲，“你是不是没脑子，我怎么把钱给你儿子。你儿子要是问钱的来源我怎么说？难道告诉他咱们抢了金店。我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嫌自己活得太久。 我tm没想吞你的钱，但也不会为了你拿自己的命冒险。反正老子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丫的要是还挑理，老子也不伺候。 赶紧来拿你的钱，拿走滚蛋，咱们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宋英发突然发难，反倒把马胜凯说懵了，他似乎相信了几分，叹道，“老宋，你也别生气，我不是挑理，而是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好不容易回到琴岛，准备换了金饰享几年清福，才发现金饰没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嘛。” 宋英发好奇道，“你丫的这些年都去哪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比我死的都干净。” “嗨，别tn的提了，一说这我就来气，当初抢完金店后，事闹大了，全城的警察搜捕，不光是你怕，我也怕，也想找个偏僻的地躲躲。 结果终日打雁却被雁给啄了，老子被人忽悠进了黑煤窑，那叫tm一个惨，刚进去的时候老子多壮，在里面整整蹲了六年，没吃过一顿饱饭，饿的跟大马猴一样。” “老马，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就那群挖煤的玩意能困住你？” “老宋，你还别瞧不起那群挖煤的，老黑了，下手老狠了，自打我被他们抓了，就一直带着脚镣，一个眼神不对劲，就是一鞭子抽过来。活干不完，不能吃饭，活干完了，也只能吃个半饱。 你想想吧，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逃跑。他们折磨人的手段多了，还让我们互相监督，跑了一个，其他人都要受罚。检举揭发一个，就能吃一个月的肉。 你以为我不想跑，我没跑过。我背后的伤疤比柳树的枝条还多，那群家伙简直不是人，心比煤还黑。” 宋英发追问，“老马，既然看管的那么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哎，别提了，不是啥光彩的事。”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好奇了。到底咋回事，跟我说说。” “哎……”马胜凯又叹了一声，语气有些复杂，“就在我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完了，跑不出去了，要死在煤坑里的时候。突然冲进来了一伙警察，将那些打手制服了，还把我们这些黑窑工解救了出来。 六年，整整过去了六年，我终于吃了一顿饱饭。那顿饭我是哭着吃完的，真tm香，我现在还记得。如果不是一个上岁数的警察拦着，我估计自己能把自己撑死。 我看那个老警察比我爹都亲，是真感动，差点就自首了。” “自首，真的假的？” “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我真的想过自首，哪怕是呆在牢里，也比累死在煤窑里强得多。我当时真把营救我的警察当成了再生父母，恨不得把掏心窝子的话都告诉他们。” “那你咋没说？” “那个警察问我家在哪？说要通知家属接人。我当时一想，回家可比坐牢好，还能安享晚年，我才冷静下来，没有一时冲动。” “没冲动是对的，警察再好，也没儿子亲。”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还以为回到琴岛，能跟着儿子享几年清福，但谁知道……哼，人终究要靠自己，谁也指望不上。”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听你这话，跟儿子也闹矛盾了？” “一开始，我刚被营救回来的时候，儿子对我也挺好，家里人也不错。但大家毕竟很多年没见了，突然间在一块生活，会有很多的不适应，摩擦也越来越多。 我当时身无分文，也没个养老的钱，花钱还得向他们要，这矛盾就多了起来。 我算看明白一件事，人只要活着，就不能没钱。我就去了当年藏赃物的瓜棚，挖了半天只挖到了作案工具，但是金饰都没了，我当时就有些心凉了。 后来，也去你家打听，听人说你死了好多年，问你儿子，他也说你死了。我知道你没死，应该是拿着抢来的金饰跑了，我以为你要独吞了，可把我给气坏了。” 宋英发继续问道，“听我儿子说，警方最近在调查一起金店抢劫案，不会就是你做的吧。” “哈哈，你也听说了。” “真是你做的。” “那必须的呀，我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宝刀不老，那群警察连我的毛都没抓到。” 宋英发有些担心，“你做的干不干净，没被警方盯上吧，可别连累我。” “放心吧，我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跟咱们当年一样，警方根本查不到。” “那行吧，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把你那份钱给了你，咱俩在一起喝顿酒。我也该走了。” “你又要离开琴岛？” “哎……”宋英发叹了一声，“我跟你不一样，我现在是死人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只能客死他乡。” “那行，一会我给你发个地址，咱们好好聊聊，这么多年不见了，一定得好好喝几杯。” “那就这么说定了。” 马胜凯挂断了手机。 宋英发靠在墙上，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说一句谎话不难，难的是一直在说谎话，“张组长，我这样说还行吗？” “不错。”张顺谷露出一抹喜色，拿走了宋英发的手机，“技术科那边已经对手机号实时定位，等马胜凯发过来具体地址，比对成功就能抓人了。” 1031章 抓捕 胡家庙村。 胡家庙村距离杨马村直线距离不过十几里地，但开车就要跑二十多里，虽然不算远，但杨马村的事还真影响不到这边。 胡家村西口的第二户人家，门口有一棵老槐树，很好认。 这户人家都去外地打工了，房子也租了出去。 院子里一个中年男子，一边喂鸽子，一边哼着小曲， “不要谈什么分离，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虽然有些跑调，但歌声中有经过岁月洗礼的沧桑感。 这个男子正是躲避警方追捕的马胜凯。 他心情不错，又往笼子里扔了一些谷物，“小鸽子，多吃点，你们可给老子立了大功了。 等老子把钱拿回来了，再给你们多买点饲料。” 看到鸽子吃得欢，马胜凯摸了摸肚子，他也有些饿了，今天正好要是集市，出去吃点好的。 马胜凯锁好门，溜达着往大街里走，越往前走人越多，卖什么的都有，吃的、喝得、玩的、衣服、鞋子，人们一边走，一边逛，热闹的很，他很喜欢这种烟火气息。 马胜凯在这个村住过一段时间了，对这个集市比较了解，知道哪一块卖什么吃的，也知道哪家做的实惠、地道。 马胜凯溜达着走到一处羊肉摊旁边，马胜凯一挥手，吆喝道，“一碗羊杂汤、一个小羊腿、一个羊蹄，再来两个锅盔。” 老板道，“老哥，您还挺能吃。” 马胜凯笑了笑，“那是，男人嘛，能吃才能干。麻溜点，多放辣。” “您呀，擎好吧。” 马胜凯找了一个位置，大马金刀的坐下，兜里有钱，心里才有底气，吃起饭来才踏实。 宋英发的这通电话，打开了他心里的结，他一直觉得被宋英发坑了，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心里都憋屈死了。 现在宋英发把事情说开了，还要归还属于他的一半钱，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很爽，多了当年的那两起抢劫案的分红，他下半辈子的养老钱就够了。 马胜凯意气风发道，“老板，再给我来三两羊bian。” 周围有不少的目光注视了过来，不少人嘀咕，这小老头行呀，人老心不老。 马胜凯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他可不是好惹的，气势这一块不能弱了。 “老哥，您的菜来了，一碗羊杂汤，两个锅盔，一个小羊腿，一个羊蹄，三两羊bian。”说完，老板一条大拇指，恭维道，“您呀，一看就是个行家，会吃。” 马胜凯笑了笑，谁tm的不会吃，说白了还是穷，舍不得吃。 马胜凯扫视四周，有谁比自己吃得好，都tm是一群穷鬼。 马胜凯先喝了一口羊杂汤，美。 又吃了一口小羊腿，香。 锅盔有些硬，他将锅盔泡在羊杂汤里，羊肉的香味浸在锅盔里，比羊肉吃起来还安逸。 临近中午，集市愈发的热闹，羊肉摊上吃饭的人也越来越多。 三个年轻人也走到了羊肉摊旁，其中为首的一名男子气质不俗，目光犀利，扫了一眼羊肉摊，对着老板问道，“老板，您这怎么卖？” “我们这有羊杂汤，也可以另加羊肉。” “那就来三碗羊杂汤，再切一盘羊肉。”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老板道，“好嘞，羊汤不够了，可以续。” 这个年轻的男子正是韩彬，他对着一旁的赵明说，“再去买点饼。” 赵明是个麻溜的人，不一会就提着烙饼袋子走了过来，笑道，“彬哥，我又买了点鸭货。” 王霄接过鸭货，笑道，“你小子倒是个会生活的。” “嘿嘿，王哥你夸别的我不敢应，但是说到会吃，咱们几个里面我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韩彬也饿了，拿起一块烙饼，就着鸭货吃了起来。 老板右手托着木盘走了过来，“羊杂汤来喽，还有一盘羊肉，慢慢吃。” 韩彬喝了一口羊杂汤，味不错，又放了一勺辣椒，招呼道，“吃羊肉，尝尝味道怎么样？” 王霄和赵明也饿了，自然不会客气。 三人大口吃了起来，吃饱了，才好干活。 马胜凯慢条斯理的吃着，心里还想着事，他约了宋英发见面，但又不想约在这。 想来想去，还是约在市里见面，市里人多也杂，反倒不起眼。 马胜凯这一辈子经历了不少的事，尤其是在黑煤窑那几年，让他变的更加谨慎，在见宋英发这件事上，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人肯定是要见的，不然钱怎么拿回来，现在的问题是，在哪见？怎么见，要不要先找人打个前站，等确定安全了自己再去。 马胜凯觉得这是个主意，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马胜凯琢磨了半天，终于将见面的经过想通透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往桌子上放了一百块钱，豪爽道，“老板不用找了。” “诶呦，您阔气，吃好了，下次再来。 马胜凯点点头，站起身，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 颇有一种放眼集市舍我其谁的豪气。 就在此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喊声，“马胜凯！” “干嘛？”马胜凯本能的应了一句，正准备扭头回看，随机反应了过来，眼睛猛睁，快速往前跑。 然而，马胜凯还没跑两步，坐在前面吃饭的小年轻突然伸出了一条腿。 “砰！”马胜凯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毕竟年纪大了，腿脚不伶俐了，摔得眼冒金星，习惯性的骂道，“你m的，谁tm乱伸狗腿……” 马胜凯还没骂完，就感觉眼前一花，周围好几个人扑了上来。 这下，马胜凯彻底明白了过来，“老子完了。” “警察，不许动！” 片刻后，马胜凯被死死的摁在地上，双手戴上了手铐。 这一幕吓住了不少的人。 不过，那一声警察不许动，效果很好，不光能震慑犯人，也能让老百姓安心。 知道是警察抓人，赶集的村民都不慌了，反而围过来看热闹。 羊肉摊店的老板一脸懵逼，扶起了被碰到的凳子，“这是咋回事，刚才还吃的好好的，咋就抓人了。” 看热闹的村民也议论道，“是呀，我看抓人这几个年轻人刚才也在吃羊肉喝羊杂汤，怎么说抓人就抓人。” “可不是嘛，真要是警察抓人，为啥不早点动手，那吃起饭来比我都香。” “会不会是吃霸王餐的，不想付钱，就来了这一处。” “别说，真有这种可能，老板，你得多长个心眼呀。” 听着众人的议论，韩彬也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问道，“老板，结账。” 羊肉摊的老板回过神，“同志，您真是警察？” 韩彬亮出警官证，“这是我的证件。” “诶呦，还是市公安的中队长，您可真年轻，真有本事。” 韩彬道，“别管是哪个公安局的，都是为咱们老百姓服务。多少钱？” 老板摆了摆手，“啥钱不钱的，你们能在我这吃饭，就是给我面子。我给您免单。” “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们有规定，不能犯错误。”韩彬赶忙谢绝。 老板或许是一番好意，但韩彬是真不敢接受，他要是真不掏钱走了，还不得被围观的老百姓喷死。 被抓的嫌犯都知道吃饭给钱，还不用找零，阔气的很。 反观，他们要是吃饭不给钱，成什么了，老百姓会怎么想，那不是给身上的警服抹黑嘛。 1032章搜查 付完饭钱，韩彬等人押着马胜凯上车。 一路上，马胜凯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韩彬问道，“马胜凯，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马胜凯哼道，“我不就吃羊bian了嘛，难道吃羊bian也犯法？” 赵明呵斥道，“马胜凯，你少给我耍滑头。” “自己犯了什么事不清楚，还抱着侥幸心理。” “我吃饭给钱了。” “你以为不配合调查，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韩彬拿出了玖福金店抢劫案的监控，指着拿着土枪的男子，“这个人是不是你？” 马胜凯瞅了一眼，赶忙将头扭到一旁，“不是。” “睁着眼说瞎话，不是你是谁？” 马胜凯理直气壮，“这人戴着头盔，你凭什么说是我，这不是诬陷人吗？” “马永利是不是你儿子？” “是。” “他已经招了，还协助警方指认视频，证明你就是抢劫金店的嫌犯。” “胡说八道，我儿子不可能这么说。” 韩彬笑了笑，“那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我不信。” “你儿子还说了，你们两人为了不被警方发现，一直都是使用信鸽联系。我说的对不对？” 马胜凯依旧有些不信，但韩彬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他也有些动摇了，“这个兔崽子居然敢出卖老子，早知道三十年前就把他掐死，省的他现在害老子。” “别急，只要你愿意协助警方调查，回到局里，我可以安排你们父子见面。” 马胜凯叹了一声，脸色十分难看。 “你住的地方在哪？” 马胜凯低头不语。 王霄呵斥道，“发什么呆，问你话呢？你住哪？” “马永利没告诉你们？” “少废话，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村西口，第二户人家。” “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 “我告你，你要是敢撒谎，别怪我们不客气。” “哼，你们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王霄道，“行呀，还跟我较劲呢。” 马胜凯又低下了头。 “枪呢？” “什么枪？” “你说什么枪？你作案时用的枪。” “我没作案，你们被我儿子骗了，那小子就是想把我弄进局里，好独吞我的财产。” “你有什么财产，说说看。” “马永利现在住的房子，宅基地就是我买的，他现在到住的硬气，不就是嫌弃我老了嘛，挣不了钱了，就想编个慌让警察把我抓了，也省的帮我养老了。” “这么说，你没有抢劫金店，都是马永利在陷害你？” “对。” “你有枪吗？” “没有。” 韩彬指着对方，正色道，“记住你说的话。” 片刻后，汽车到了村西口，找到了马胜凯说的地方。 王霄带人上了邻居家的房，刚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院子的东侧放着一排笼子，里面养着几只鸽子，有白色的，有灰色的，没看到有其他人活动。 王霄观察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其他人，不过他也不敢大意。 马胜凯虽然抓到了，但是并没有在他身上搜到枪，那把枪才是关键。 关于枪的下落，王霄有两种猜测，一种猜测是枪放在身上不方便，马胜凯将他藏在住的地方了。 另一种可能，马胜凯还有同伙，枪在对方手里，而这个同伙很可能也藏在这。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这次抓捕行动就危险了，他不得不小心。 王霄亲自带人抓捕，每个参加抓捕行动的队员都带了枪，检查完枪械后，搜查行动正式开始。 队员们先进了院子里，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房，两名队员在外面警戒，还有另外四名警员分成两组，各自搜查一间屋子。 因为有枪的原因，搜查工作十分的危险，氛围也有些紧张。 韩彬虽然没有带头抓捕，不过也一直关注着这里的情况，他就带人守在房子外面，随时准备支援。 “安全！” “安全！” “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搜查工作很快完成，有惊无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韩彬也带着其他人进入了院子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枪找到了吗？” 王霄收起枪，答道，“刚才只顾着搜人了，还没有详细搜查。” “你带人搜查一遍，一定要把那把枪找到。” “是。” 随即，两人分头行动，王霄负责找枪。 韩彬则是给丁锡峰汇报工作。 找到马胜凯，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只要再找到那把枪，这个案子也就算妥了。 韩彬刚汇报完，江扬就小跑了过来，“韩队，屋子里有发现？” “什么东西？” “我们发现了大量的金饰，很像是玖福金店被抢的。” “走。”韩彬大步走进了屋子里，看到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背包，跟嫌犯作案时的背包一模一样。 背包已经被打开了，里面露出了金灿灿的首饰，韩彬拿起来掂了掂，“这东西可不轻，是金子。” 韩彬将背包扔到马胜凯面前，“哪来的？” “我不知道。” “在你住的地方发现的，你还说不知道，当我们警察好骗？” “我……我捡的。” “在哪捡的，改天我也去转转，后半辈子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工作了。” “就是在一个垃圾桶里捡的。” 王霄笑道，“照你这么说，大家都别干别的了，都跑去捡垃圾得了。” 众人也跟着哄笑。 “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再问你一遍，枪在哪？” “我真不知道。” 韩彬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语重心长道，“马胜凯，你能想到用飞鸽传书，说明你脑子很灵活，那你应该想到，没有足够的证据，警方是不会上门抓人的。我们现在不光有人证还找到了被抢的金饰，等于人证物证俱全，你赖不掉的，你要是想早点出来，就老实交代情况。我会帮你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 马胜凯犹豫了好一会，问道，“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你们是怎么查到我的？”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我们有人证，有物证，玖福金店被抢的案子你根本赖不掉，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跟警方合作，将另外一名同伙交待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听到韩彬的话，马胜凯反而松了一口气，“您指的是枪金店的另一名同伙？” “不错。” “你们……还没抓到他？” “听你的语气，我们似乎应该抓到他才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他出卖了我。” “这么说，你承认抢劫了玖福金店。” 马胜凯犹豫了一番，用力的点头，“我承认，我是一时糊涂，上了对方的贼船。” “你什么意思？” “抢劫金店的事，都是我那个同伙一手策划的，我全都是听他的，他才是主犯，那把枪也被他拿走了。我就是个从犯，我愿意协助警方调查，也希望政府能对我进行宽大处理。” “你们什么时候抢的玖福金店？” “4月3号晚上九点左右？” “怎么去的玖福金店？” “骑摩托车去的？” “摩托车是谁的？” “是我同伙偷来的。” “偷的谁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 韩彬又询问了几个问题，马胜凯交代的十分清楚，跟案件的情况基本吻合，他抢劫金店的嫌疑也坐实了。 韩彬话锋一转，“你把枪藏在哪了？” “韩警官，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枪被我的同伙拿走了。” “你的同伙叫什么名字？哪的人？藏在哪了？” “我同伙叫赵晓海，也是琴岛人。作案后他就跑了，说现在风声紧，先跑去南方躲躲，等过段时间再回来销赃。” “你确定同伙家赵晓海？” “是。” 韩彬又问回了刚才的问题，“枪在哪？” “我不是告诉您了嘛，枪被赵晓海带走了，我也不清楚在哪。” 韩彬哼了一声，“行了，别装了，赵晓海早就死了，我们在埋尸体的地方根本没有发现枪支，那把枪应该在你手里。” 马胜凯一脸震惊，“啥，赵晓海死了，谁杀的？” 当然，他的震惊，也可能是被韩彬揭穿了事实。 “你。” “我……我怎么可能杀他，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哪打得过他。” “你是用锤子偷袭，从后面杀死他的。” “你们有什么证据，没证据可不能乱说。” “你说赵晓海不是你杀的？” “对。” “那你也不知道赵晓海已经死了的事。” 马胜凯摇头，“我刚听你说的。” 王霄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我刚才在藏金饰的手势里发现了一张手机卡，你说会是谁的？” 马胜凯脸色大变，眼珠子一转，“金饰是赵晓海给我的，没准手机卡也是他的。” “你最后一次见赵晓海是什么时候？” “四月3号，抢完金店我们就分开了。” “你有没有用过这张手机卡？” “我……我记不清了。” 韩彬将手机卡交给技术科的人，“查一下。” 技术科的人动作很麻溜，一番操作很快就有了结果， “韩队，这张手机卡是赵晓海的，而且4月五号还曾经使用过，并且通过短信的方式登录了赵晓海的微信账号。 我们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马胜凯的手机数据，就是用他的手机登录的微信号，上面还有聊天记录。” 韩彬对于聊天记录的内容并不陌生，是马胜凯假装成赵晓海跟家里人聊天，报平安。 “马胜凯，你手机上的聊天内容怎么解释？” “我……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有人偷偷的拿我手机做的，我根本不知情。” “还敢撒谎！”韩彬厉声呵斥，“马胜凯，知不知道你的罪名都够判死刑了！” 马胜凯汗如雨下，在大量的证据下，他的罪名根本无法掩饰，“韩警官，我不要判死刑，我不能死。” “不想被怕死刑，就跟警方好好合作。” “我愿意和警方合作，我要检举，我要揭发，我要立功。”马胜凯语气有些癫狂，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你要检举谁？” “我要检举的是一名在逃七年的嫌犯，他叫宋英发，七年前他曾经犯下了两起抢劫案，我知道他在哪，我可以协助警方将他抓捕归案。” 韩彬故作惊讶道，“哦，你说的是真的？不会是为了减刑，故意撒谎吧。” “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马胜凯支支吾吾。 “说吧，其实警方早就查到了，你也参与了七年前两起金店抢劫案，三起案件使用的都是同一把枪。”韩彬再次追问，“那把枪在哪？” “我……” “说！枪在哪？” 在警方的一再追问下，马胜凯终于有些扛不住了，“我把枪埋在门口的槐树下面了。” 赵明的麻溜的跑了出去，拿着铁锹在槐树周围挖了起来，不一会，果然挖到了东西。 一个蓝色的布书包，打开书包后，里面还包着一层报纸，掀开报纸赫然是一把自制的手枪，跟监控视频中嫌犯使用的手枪一模一样。 “韩队，找到了！”赵明献宝似的拿到韩彬面前。 韩彬也松了一口气，这东西太危险，绝对不能流露到外面。 一旁的马胜凯脸色变了数遍，强打着精神说道，“韩队长，我要指认另一名抢劫嫌犯。” “谁？” “宋英发，七年前，他和我一起犯下了两起金店抢劫案，我愿意协助警方将他抓捕归案。”马胜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只有立功减刑才能争取死缓，暗道，老伙计，对不住了。 韩彬似笑非笑道，“晚了。” 马胜凯赶忙说道，“不晚，一点都不晚，其实宋英发根本就没死，他是假死！” 马胜凯说完，还特意瞧了瞧韩彬，然而并没有从韩彬脸上看出他想象中的震惊。 “韩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宋英发真的没死，他是为了逃避警方的追踪才假死。” 韩彬点点头，“我知道。” 这下轮到马胜凯诧异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今天才联系上他……” 说完，马胜凯反应了过来，喊道，“难怪你们这么快找到我……是那个老小子出卖我！” “宋英发为了立功减刑，主动要求协助警方抓捕你。要不是他，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你。” “噗……” 马胜凯怒火攻心，气的脸色涨红，喷出了一口鲜血。 老小子，又坑我。 1033章结案 韩彬将马胜凯押回警局后，就交给了丁锡峰和马景波两人审讯。 七年前，马胜凯实施的两起金店抢劫案就是丁锡峰和马景波侦办的，这么多年没有抓到嫌犯，也算是两人的一个心结。 审讯工作主要由丁锡峰和马景波负责，韩彬轻松了不少，为了感谢队员们送他生日礼物，第二天晚上请大家伙吃饭。 现在已经到了四月下旬，天气逐渐转暖，尤其是这两天温度都达到了二十度以上，可以说又到了吃烧烤和海鲜的季节。 韩彬跟丁锡峰请示了一下，晚上要请同事吃饭，丁锡峰也知道队员们这段时间查案辛苦了，现在嫌犯已经抓捕归案，可以让他们适当的放松一下。 韩彬也邀请丁锡峰和马景波一起去，不过这两人都有事，韩彬也没勉强。 晚上，韩彬找了一家当地比较有名的烧烤夜市。 烧烤夜市位于一个大院子里，烧烤摊不止一家，每家都有各自的特色，有的主打烤羊肉，有的主打烤羊腰，还有的主打海鲜，还有的专门卖扎啤。 二中队十几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韩彬招呼众人，“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今天晚上我请客。” 赵明笑道，“彬哥，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跟您客气，知道您要请客，我中午就吃了一碗泡面，晚上一定得补回来。” 韩彬笑骂道，“你小子倒是挺会算账的，等着啊，有你请客那一天。” 冯娜道，“韩队，您今天怎么没叫嫂子一起，我们可没少听倩倩提起她。” “改天吧，有的是机会。”昨天，韩彬就和王婷提过要请同事们吃饭，问她要不要一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怕到时候尴尬，不知道说啥，韩彬也就没提。 “对了，出来吃饭，咱们都改一下称呼，别老是韩队韩队的。” 警察的身份还是比较m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行了，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去找吃的。” “好嘞。” “走喽。”众人一哄而散。 趁着众人点菜的功夫，韩彬去卖啤酒的摊位要了一桶冰着啤酒，来之前韩彬已经申请过了，今晚可以喝酒。 桌子上摆着一排酒杯，一人先倒了一杯扎啤，微风吹来，大口的喝着冰着啤酒，那叫一个爽。 没多久，众人点的烧烤也来了。 一只烤羊腿，一百个羊肉串、十个羊腰、五十个板筋、五十个鸡胗，还有生蚝、烤鱼青口、皮皮虾等各式各样的海鲜，拼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王霄看着这满满一桌子的烧烤，感叹道，“韩队，您今天可是大出血了。” 韩彬道，“应该的，大家送我的生日礼物，这份心意是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朱家旭也暗暗腹诽，老大，你这调子起的有点高，以后俺们怎么接？ 自家各扫门前雪，韩彬可不管他们那些小心思，举起啤酒杯，“再次感谢大家送我的生日礼物，这份心意我会一直记得，来，我敬大家一杯。”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 众号【书友大本营】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干杯，干杯。”众人也端起啤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 吃烧烤喝啤酒绝对是人生一大乐事。 ……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第二天众人再次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因为涉及到两起七年前的案件，案件的审讯变的复杂很多，足足持续了三天的时间才正式进入了结案阶段。 马胜凯身上背着四起案件，其中两起是七年前的抢劫案，另外两起都是刚刚发生的案件。 一个是玖福金店抢劫案，还有一个就是赵晓海被害案。 韩彬光是带着马胜凯指认现场就用了一天的时间，上午指认玖福金店抢劫案的现场，下午去赵晓海家的老宅指认现场。 一直忙到了四月29日，这个案子才彻底了结。 五一劳动节，韩彬也难得放了个大假。 一号、二号、三号他休假，四号、五号去市局值班。 至于这三天的行程，韩彬早就计划好了，陪陪家人，带着王婷出去散散心。 4月30号晚上，韩彬开车带着老爸老妈回了老家，跟韩卫东一起过节。 看到孙子，韩廷谦很高兴，拉着韩彬的手问东问西，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韩彬的婚事，韩彬和王婷认识也有一年了。 这期间，韩廷谦也见过王婷几次，他觉得这个女孩不错，不光人长得漂亮，也贤惠，是个能过日子的。 两人的感情也很好，既然各方面都合适，也就没必要再磨蹭了，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没准他还能早点抱重孙。 爷爷的心情，韩彬也能理解，但韩彬还是觉得这种事要顺其自然，他不是不想和王婷结婚，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 韩彬也不想被老爷子逼婚，赶忙转移话题，“爷爷，我舅舅要结婚了，您知道吗？” “啥？庆升要结婚了，啥时候的事，我上次见他不是还没对象吗？”老爷子惊讶道。 韩彬看到转移话题的效果不错，继续说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舅舅和人家合伙做生意，两个人就看对眼了，我妈正张罗着让他们早点结婚。” “是该早点结婚，庆升年纪也不小了，对了，女方年纪多大了，你见过吗？” “见过一次，比舅舅要小一些，大概三十六七岁吧。” “那挺好，早点结婚，还能要个孩子。” 果然，老爷子的想法和王慧芳是一致的。 王慧芳接过话茬，“爸，您跟我想一块了，我也是希望他早点把婚事办了，毕竟两个人年纪都不小了。” “你准备让他们啥时候办事？” “哎，我要是说的算，五一就让他们把婚事办了。可这事关键不是得看女方嘛。” “对对，还是要听听女方的意见，也不能太急。” 看到话题转移成功，韩彬很自然的闪到一旁。 在结婚这方面，舅舅这个挡箭牌是很好用的，不过，也用不了太久了。 韩彬在老家连着休息了两天，5月2号早上返回了市区。 他先将父母送回家，又买了一些水果去了王婷家。 有段时间没来了，总得给未来的岳父岳母联络一些感情。 “咚咚……” “汪汪汪……” 韩彬刚一敲房门，就传来了一阵狗叫声。 “别叫了，再吵吵，先把你炖了。”屋子里传来宋敏的声音。 “咯吱……”王婷将房门打开，一只柯基狗跟着跑了过来，对着门外叫了起来，“汪汪……” 王婷怕它跑出屋子，赶忙用脚挡着它，将它挡回了屋里。 柯基狗虽然叫的凶，但还小，奶声奶气的，听起来怪可爱的。 韩彬也不怕它，径直走进了屋子里。 韩彬刚一进门，小柯基就往他腿上扑，还用爪子挠韩彬的鞋。 韩彬也不惯着它，直接一甩将它摔倒地上。 “嗷嗷……”小柯基被摔疼了，委屈的叫了起来。 “牛牛，过来，不许扑人。”王延呵斥了一句。 小柯基似乎听懂了，屁颠颠的跑到王延身边，又对着韩彬叫了两声，仿佛是在示威一般。 “小家伙还挺厉害。”韩彬笑着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劳动节快乐。” 宋敏笑着说道， “来就来吧，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 “前天我回老家了，这些菜都是亲戚自家种的，给了不少，就给你们带过来一些。” “这挺好，自家种的菜，吃着放心。”宋敏接过韩彬手里的袋子，叹道，“现在食品安全是个大问题，肉不敢吃，菜又怕农残超标，买个菜都不让人省心。” 王延捋了捋狗毛，“现在是干一行，怕一行。卖肉的不让孩子吃肉，卖蔬菜的不让孩子吃菜。自己人坑自己人，一点底线都没有。” 宋敏道，“还不是钱闹的。” “不说这些了。”王延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韩彬，赶紧坐，咱们喝点茶，再去下几盘。” “叔叔，下棋不着急，一会有的是时间。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中午饭交给我了。” 宋敏有些意外，“那哪行呢，你好不容易来一次，哪能让你下厨。” “阿姨，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只要有时间，在家里也会下厨，不信的话您问王婷。” 王婷点点头，“妈，您就让他做吧，韩彬的厨艺还不错。” “我不是怕你做不好，是怕你不熟悉厨房。” 这倒是个很实际的问题，要是连厨具和调料的位置在哪都不清楚，做饭肯定会不方便。 “没事，我给他打下手，他不知道，我知道呀。”王婷毛遂自荐，她也想让男朋友在父母面前露一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敏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谁不想吃顿现成的饭。 再说了，她也想看看韩彬的厨艺，虽然说韩彬工作比较忙，就算会做饭，以后也不会做太多，但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男人会做饭，还是很加分的。 韩彬的厨艺不错，但毕竟下厨次数少，不够熟练，做饭的速度比较慢。 他知道自己的不足，提前进入了厨房忙活。 来之前，韩彬已经准备好了菜，他今天准备做六菜一汤。 其中四个荤菜，两个素菜，荤素搭配，更营养。 随后，韩彬和王婷在厨房里忙了起来，两人一边做菜，一边聊天，倒是自得其乐，反而不觉得做饭辛苦。 反倒是王延和宋敏在客厅里休息，还不时的吵几句嘴。 临近十二点，六菜一汤都做好了。 有鱼肉、海参、豆腐、羊肉、兔肉、一道青菜，还有一锅老鸭汤。 一看到桌子上的菜，宋敏和王延都愣了一下，虽然之前韩彬口口声声说自己会做菜，两人也只以为韩彬会做一些家常菜。 但现在看来，他们小看韩彬了，光是从菜的品相来看，就不比一般的饭馆差。 “叔叔，阿姨，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我最近比较忙，有段时间没做菜了，要是做的不好吃，你们多担待。” 宋敏道，“先不说味道，光是做菜的模样就把你叔叔比下去了。他这辈子能称得上拿手菜的也就是炒花生米和西红柿炒鸡蛋。” 王延努努嘴，也没反驳，夹起一块海参，咬了一口。 葱烧海参虽然简单，但很考验一个人的厨艺，腌制的不好会有腥味，炒的时间短了不熟，炒的过了火候，也就不鲜了。 王延吃了一口，微微点头，顾不上说话，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王婷眨了眨大眼睛，带着一丝炫耀的口吻，“爸，味道怎么样？” 王延一条大拇指，“好吃，这道菜做的有水准，都超过你妈了。” 宋敏有些不相信，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饭，怎么可能被一个不经常下厨的小年轻比下去，这个养狗的肯定是故意气自己才这么说的。 宋敏也夹了一块海参放进嘴里，脸色微微一变。 王延笑道，“怎么样？我没撒谎，确实比你做的好吃吧。” 宋敏赞道，“韩彬，你的厨艺可以呀，要不是知道你是警察，我还以为你是厨师呢。” “阿姨，您可别这么说，我是会骄傲的。叔叔阿姨，你们再尝尝其他的菜，合不合口味。” 宋敏又夹了一块豆腐吃，在她看来，这个葱烧海参没准时韩彬的拿手菜，其他的菜未必会做的那么好吃。 然而，宋敏再一次惊讶了，韩彬做的豆腐也很好吃，属于改良版的蹋锅豆腐，自己也经常做这道菜，但总是掌握不好火候，而韩彬做的这道蹋锅豆腐，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比她做得好。 一旁的王延不停的点头，“好吃，这个豆腐也好吃。” 宋敏没理他，也顾不上说话，又夹了一块羊排吃，这羊排应该是炸过的，吃起来口感很酥脆，而且没有一丝的膻味，再沾上一些韭菜花，味道更是绝了。 宋敏平常是不喜欢吃羊肉的，但这一次她觉得羊肉很好吃，连着吃了两块。 随后，宋敏又品尝了其他的菜，每一道菜都做的很好吃，赶上了饭店大厨的水平，但又与饭店的味道稍微不同，更偏向于家常的做法。 等吃完之后，宋敏看向韩彬的目光有些不同了，不得不承认，韩彬的厨艺居然在她之上。 这太打击人了。 这么优秀的女婿，不光事业有前途，厨艺还厉害，得让婷婷抓紧点，免得被人给抢走了。 1034章 有情况（求月票！） 五月3日是韩彬休假的最后一天，原本他想着跟王婷过一个二人世界。 但计划比不上变化，李辉邀请他和王婷去家里做客。 韩彬有段时间没见着李辉了，两个人虽然都是警察，但一个在市公安局，一个在玉华分局，平常都是各忙各的，鲜少有时间凑在一起。 李辉的小女儿已经快五个月了，韩彬只见过照片，还没有见过真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孩子。 早上，韩彬和王婷去了一趟商场，买了一些孩子穿的衣服和玩具。 王婷虽然经常买衣服，但都是买自己的衣服，对给孩子买衣服这种事，她并不擅长。她也不清楚五个月的孩子该穿多大的号，只能是询问卖衣服的店员，同时买的稍大一些，即便现在不能穿，晚点也能穿，买小了，就彻底不能穿了。 韩彬和王婷买了一堆小孩的东西，又买了一些水果，就去了李辉家。 李辉家距离韩彬家不算太远，也是一个比较新的小区。 李辉知道韩彬两人要来，已经提前在小区门口等候，看到韩彬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赶忙迎了上去，“不是说了嘛，不让你们买东西，几天不见就这么见外了。” 韩彬道，“想得美，这可不是给你买的。这些衣服和玩具是给我那小侄女买的，水果是给嫂子买的。” 李辉摊了摊手，“得，就当我啥也没问。” “王婷，我来拿着吧。”李辉伸手接过了王婷手里的袋子。 “谢谢。” “客气啥，应该谢谢你才对，给我女儿买了这么多东西。” 王婷道，“我也是头一次买，不知道合不合适。” 韩彬打量了李辉一番，“你在电话里跟我诉苦，说养孩子有多累，可我看着你不光没瘦，还胖了不少。” 李辉露出一抹苦笑，“我这也是没办法，老婆的奶水不足，老妈天天炖猪蹄、鲫鱼汤，她有时候又不爱吃，还不是都让我吃了，能不胖嘛。” “有的吃就不错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话说得，难不成王婷饿着你了。” “我们家婷婷可舍不得，你小子别挑拨离间。” “话说，你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比我和维娜还先交往，我俩现在都有孩子了，你俩准备啥时候办事？” 韩彬笑道，“我巴不得呢，啥时候都行。” 王婷笑而不语。 李辉道，“彬子，你得抓点紧，别光嘴上说，得有真实的行动。” 韩彬露出好奇的神色，“那你说说看，你跟嫂子求婚的时候有啥行动，几次成功了？” “我这……”李辉略一停顿，扬了扬下巴，“我的实力你还不清楚，那肯定一次过呀。” 韩彬道，“你有没有实力我不知道，但大话没少说，这事我一会得问问嫂子，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别别别，你问她，她该不好意思了。”李辉露出一抹苦笑。 其实，李辉根本没有特别正式的求过婚，什么提前买婚戒、单膝跪地求婚都没有，两个人因为疫情原因住在一起，整天也没啥事，也不能出去，不小心就怀孕了。 既然有了，那肯定要生呀，接下来的程序就顺其自然了，两人定了婚，李辉才带着周维娜买三金，无论是戒指、项链、还是耳环都是周维娜自己挑选的。 整个过程一点都不浪漫，用周维娜的话说，整个结婚的过程都是被肚子里的小家伙催着完成的，他们想浪漫也没有那个时间。 再晚一些就显怀了，怎么办婚礼？ 李辉可不敢让韩彬问这个问题，到时候周维娜心里不痛快，他还能有好日子过。 一行三人到了李辉家，刚一开门可就听到了一阵孩子的哭泣声。 李辉无奈道，“这小女孩就是爱哭，比较闹。” 进了屋，韩彬就看到李辉母亲抱着一个小女孩，周维娜跟在一旁逗孩子。 看到韩彬和王婷，周维娜赶忙迎了过来，“韩彬、王婷你们来了，赶紧进来坐。” 韩彬打招呼，“阿姨，嫂子。” 王婷道，“嫂子，你不用管我们，先哄孩子吧。” 周维娜道，“她呀，就是个爱哭鬼，且哄呢。” 孩子大声哭，大人也没法说话，周维娜只能拿着玩具哄闺女，李辉在一旁也有些尴尬，他平常工作忙，也很少弄孩子，面对这种情况也是有心无力。 周维娜哄了一会，孩子才不哭了，李辉的母亲抱着孩子去了屋里，哄她睡觉。 王婷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才上午十点钟，诧异道，“孩子是困了吗？怎么这个点睡觉？” 周维娜道，“她这么大的孩子，一般都是一天三觉，上午和下午都会睡一会，每次的时间也不长，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 “那她哭是因为困了吗？” 交流好书 关注vx公众号 【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 可领现金红包！ “哎……”周维娜叹了一声，露出一抹苦笑，“困了哭、饿了哭、醒了哭、不高兴了也哭，我也说不清。” 听了周维娜的话，王婷心里有些犯嘀咕，挤出一抹笑容，“周姐，我给孩子买了一些衣服，你看看合适吗？” “哎呀，你们太客气了，来就来吧，还给她一个小人买什么衣服。” “我们逛街的时候，觉得挺漂亮的，就给她买了。”说着，王婷将包装打开，拿出了里面的衣服。 “诶呦，真好看，我还真没给她买过这么好的衣服。” 王婷道，“小孩的衣服我也不大懂，不过摸着料子还挺舒服，你看看大小合适吗？” 周维娜拿起小孩的衣服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应该可以穿，一会等她睡醒了，让她试试。” “能穿就行。”王婷笑了笑，“我不敢买小了，又怕买的太大，过季了。” “没事，屋里冬天烧暖气，过季了一样穿。” 王婷和周维娜聊孩子的事，韩彬和李辉则是聊工作上的事，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有不少要说的话。 有孩子在家，也顾不上做饭，干脆吃火锅，食材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只要洗洗菜就能直接吃了。 李辉家买的是两居室，所谓的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有孩子之前还好，有了孩子之后，家里的东西多了不少，瓶瓶罐罐、还有不少玩具，多少显得有些拥挤。 韩彬和王婷也算是体验了一会有孩子的生活。 说话不敢大声，吃饭还要轮着班，小孩哭了要哄，闹了也要哄，总之，一切都是围绕着孩子。 幸好，李辉的母亲从老家过来帮忙，要不然他们夫妻二人根本弄不了孩子。 但也因此李辉和周维娜没了二人世界，小两口虽然天天见面，但也和牛郎织女差不多。 房子本就小，两间屋子隔音也不好，再加上屋子里还有个孩子，基本上啥也做不了。 自从有了孩子，李辉和周维娜两人就几乎没了二人世界，倒不是说二人不想，而是条件不允许。 年轻时，很多人觉得自己是韩彬，但成熟之后才发现自己活成了李辉。 吃过午饭后，韩彬和王婷就走了，不是不想多呆，而是怕影响到孩子。 小女孩有些怕生，看到王婷还好，看到韩彬就哭，吓得连奶都不喝了。 得，一看这架势，韩彬还是赶紧走吧。 在李辉家呆了半天，韩彬对于婚后的生活有了一个更深刻的了解，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单身生活，自由、自在、趁着年轻想干点啥，就干点啥。 当然，如果王婷想结婚，韩彬也不会拒绝。 他和王婷感情比较稳定，各方面也适合，虽然婚后可能会有些改变，但他觉得可以接受。 至于要孩子的事，韩彬觉得有些早，还想再等等。 不过，孩子肯定还是会要的，跟李辉家的情况比起来，韩彬要好太多了。 首先，韩彬和王婷都是独生子女，到时双方的老人都能帮着照顾孩子，再一个，住房也比较宽松，尤其是韩彬父母和韩彬住上下楼，白天帮忙照顾孩子，晚上下楼睡觉，韩彬小两口也会有独立的空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韩彬的错觉，每次休息时间都会过的很快。 一转眼，韩彬已经休息了三天，五月四号要去市局加班。 说是加班，其实也没什么事，只要你呆在办公室就行，别管是工作还是发呆，哪怕你睡觉都行。 当然，这是没事的时候。 如果市局临时有事，你必须在，如果你不在，那你也有事了。 三天没来了，办公室起了灰尘，韩彬擦了擦桌子，泡了一杯茶，靠在窗户旁发了一会呆。 连着喝了三杯茶水，有些淡了。 韩彬出了办公室，将茶包扔掉，顺便准备去两个组视察一下。 二组值班的是何英生，低着头在那看电脑，韩彬也懒得管他干嘛。 还是那句话，在就行。 没事，你干啥都行，出事了，必须顶上去。 韩彬和何英生聊了两句，就出门去了一组。 刚走到一组门口，就听到一阵轻笑声。 一听声音，韩彬就知道是黄倩倩值班。 韩彬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黄倩倩在打电话，大眼睛眯着，嘴裂的老大，笑的花枝乱颤。 看到韩彬后，黄倩倩直接挂断了手机。 “呦，给谁打电话呢” 黄倩倩跟变脸似的换了个表情，“啊，10086，烦死了。” “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还10086，你咋不说是110报警电话？” 黄倩倩瞪大了眼睛，色厉内茬，“你……你怎么能偷听别人电话呢，知不知道这是不道德。” “得了吧，你那笑声隔着门都能听到，我倒是想听不见呢。” “咳……那你也不出个声。” “你和谁打电话呢？” “一个老同学，好久没见了，说起以前上学的糗事。”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着不像。” “诶呀，当然是真的了，你那么八卦干嘛。”黄倩倩哼道，“你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要工作了。” 黄倩倩越是这个态度，韩彬越觉得她有事，不过对方不想说，韩彬也懒得问，“中午，记得给我叫个外卖。” “你要吃啥？” “你看着吧，中午随便吃点就得了。” “随便吃点，姐夫，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今天晚上，你姐约了我一起吃饭。” “哦，这就难怪了。”黄倩倩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你们要吃点啥？去哪吃？” “南国商场，她想吃日料自助。” 韩彬走到门口，扭头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现在才想起我，没诚意，不去。” “很贵的哦。” “那也不去。” 韩彬颇感意外，“不对劲，不符合你的风格呀。以前蹭饭你可从来不会缺席。”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是身体不舒服。” “哪不舒服？要不要休息。” “哎呀，不用了，女人的事，你一个男人问那么多干嘛。” 韩彬耸耸肩，也懒得再多说，看这样估计是不严重。 中午吃了个简单的炒饼，下午睡了一觉，五点左右韩彬就下班了。 韩彬接到了王婷，看她脸色有些不大好，“怎么了？不舒服？” “没什么。” “真没什么、” “真没事。” “那咱们去吃日料自助吧。” 王婷道，“换个吧，改天再吃。” “为啥？” “我亲戚来了。” “你们家亲戚还都挺……”韩彬说到一半，话锋一转，“确实吃凉的不好，要不咱们去吃烤肉吧，正好给你补补。” 两人驱车去了万达广场，那边有一家不错的烤肉店，韩彬正好是会员。 “你今天工作忙吗？” “不忙。” “对了，倩倩好像今天也加班，你见她了吗？” “见了，我还请她一起吃饭，她不来。” “怎么可能？不像她会干的事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婷也有些诧异。 “不是太阳来了，是她亲戚来了。” 一开始，王婷被说懵了，随后反应过来，“她也……不对呀，我们俩都是错开的……” 算了，王婷也不想在韩彬面前说太多，上班还会迟到早退呢，谁能每次都准点。 很快，两人赶到了万达商场烤肉店，这家烤肉店叫九江烤肉店，在琴岛比较有名，韩彬来吃过两次，肉很新鲜，服务也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有些小贵。 到了店里，韩彬两人选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王婷点餐，韩彬去弄小料。 小料的种类很丰富，想吃什么自选，韩彬端着两盘小料走了回来，王婷也点了菜。 “你看看还有想吃的吗？” “先吃吧，一会不够再说。” “那也行。”王婷将菜单给了服务员，两人核对了一遍，服务员就离开了。 为了方便吃饭，王婷将头发扎了起来。 不经意间甩头，王婷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诶，那个看着好像是倩倩。” “不会吧，她不是不舒服嘛。” “你看呀，她和一个男的坐在一桌。” 韩彬扭头望去，斜对面的一桌坐着一对男女，从背影看女的果然像黄倩倩，穿着一件杏黄色的毛衣，跟黄倩倩今天上班穿的衣服一样。 黄倩倩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虽然看不到正脸，但韩彬感觉这个男的也有些眼熟。 1035章 突发 “这个丫头不会谈恋爱了吧，我去看看。”王婷准备起身。 韩彬挥手示意王婷坐下，“她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你管那么宽干嘛，再说了，她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想被人打扰。” “这怎么算打扰了，出来吃饭刚好碰到了，不得打个招呼呀。” “随你吧。”韩彬耸了耸肩，他懒得多说，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通过观察，韩彬已经能够确定，那个穿黄毛衣的就是黄倩倩，至于她旁边的男子，韩彬也认出来了。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们两个会在一起。 这不科学呀。 王婷站起身，望着黄倩倩的方向，刚迈出去一步，又坐了下来，“你说的也对，确实有点尴尬。” “所以呢？” 服务员走了过来，端着一个黑色的塑料盘，里面放着几盘肉。 有牛上脑，猪五花、羊排、羊腰、扇贝、生蚝、青口，鱼肉。 王婷叹了一声，“先吃吧，看看情况再说。” 韩彬笑了笑，先拿起一片生菜甩了甩水，吃了起来。 生菜吃起来可以，不老。 服务员动作很麻利，把铁网放到炭火上，开始帮韩彬两人烤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韩彬总感觉炭火烤肉比电烤肉好吃。 服务员先烤的牛上脑，牛肉的纹理很漂亮，烤起来嘶嘶作响。 肉很新鲜，没有腌制。 韩彬夹了一块考好的牛上脑，蘸上干料，吃了一口，很嫩、很香、美味。 “婷婷，先吃肉吧，一会老了。” “哦。”王婷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依旧低着头玩手机。 韩彬夹了一块肉喂王婷，“干嘛呢？” 王婷露出一抹狡黠之色，“我给倩倩发个微信，问问她在哪？” “她怎么说的？” “没回。” 韩彬拿起生菜，包了两块牛肉，一块蘸干料，一块蘸酱料，吃进嘴里满满的幸福感。 王婷轻哼了一声，“我刚才都看到她拿起手机了，居然还是不回我，这个臭丫头。” “那你觉得她会怎么回你？” “要是问心无愧就直接说在外面吃饭，要是不好意思就说在家休息。” 韩彬笑道，“然后呢，你就可以揭穿她的谎言了。” “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嘛。” “电视是为了造成戏剧中途，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回复，假装没看到。倩倩好歹也是个警察，没那么容易上套。” “听起来你还挺为她自豪。” “毕竟是我的手下，要是这么容易上套，我不是也没面子嘛。” 王婷笑了，往那边瞟了一眼，语气中满是好奇，“你认识和倩倩一起吃饭的人吗？” “我认不认识并不重要，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 “五花肉快烤干了。” 韩彬夹了一块五花肉，直接栽进了自己的嘴里，肉有些烫，他急忙又栽了一片生菜。 王婷扁扁嘴，“你是不是认识那个男的？” “诶呦，不就是吃个饭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准只是普通的朋友，没有那层关系。”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给他们两个开脱。”王亭又仔细瞅了瞅，“感觉那个男的是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也不像是包星，到底是谁呢？你赶紧告诉我，你肯定知道。” 韩彬扬了扬下巴，“妹子，总共也没有几步道，你要真好奇，过去看看就是了。没准还能替我省顿饭钱。” 王婷道，“你以为我不敢呀。” 韩彬点点头。 “你……”王婷嘟着嘴，似乎有些生气，将头扭到一旁。 不过就像韩彬猜测的一般，她的确没有过去瞧。 韩彬夹了一块羊肉放到王婷的餐盘里，“吃吧，咱们在门口的方向，等他们吃完饭肯定要出来，不就能碰到了嘛。” 韩彬自己则是夹了一块羊腰，一口吃进嘴里，真香。 李辉喜欢吃腰子不是没道理的。 吃完肉，接着是鱼、扇贝、生蚝、青口、八爪鱼，将店里的海鲜也吃了个遍。 就在韩彬两人吃的差不多时，黄倩倩和那名男子也站起身，向着店门口的方向走来。 两人似乎说到了有趣的事，逗得黄倩倩哈哈大笑。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王婷扭头望了过去。 黄倩倩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表姐，姐夫……你们怎么在这？” 一旁的男子，也是一脸懵逼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韩队，你们也在这吃饭呀。” 韩彬笑道，“赵明、倩倩，还真是巧了，我差点没敢认。” 黄倩倩眼珠子一转，“我们就是恰巧碰到了，就凑在一起吃饭了。” “对对。”赵明在一旁附和。 “倩倩，我今天可是约你一起吃饭了，是你自己不来，可别说我这个当姐夫的小气。” “哎呀，我不是不想吃日料嘛，要是知道你们吃烤肉，我不就来了嘛。” 王婷一双美眸，瞅了瞅黄倩倩，又看了看赵明，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相信黄倩倩的鬼话。 但赵明在场，王婷也不好戳破。 “倩倩，你们这是要去哪？看电影。” “没有，看什么电影呀，我干嘛跟他一起看电影。”黄倩倩往旁边靠了靠。 “那正好，跟我一起回家吧。”王婷道。 “好，我正想回家呢，还能省个打车费。” 韩彬起身道，”我去结账。” “别别，彬哥，这顿饭我请，哪能让你出呢。”赵明一溜烟跑到了款台。 黄倩倩叹了一声，“你们换了地方吃饭，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尴尬死了。” “额，我倒想告诉你一声，你回我微信了嘛。” “我不是正在吃肉嘛，没顾上。” 吃肉，我信你个鬼。 毕竟是饭店，王婷也没有多说，准备等回去只会再细问。 这个臭丫头嘴风很紧，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就在众人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老公，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呀。” “哎呀，快来人呀，快打120，我老公晕倒了。” 韩彬扭头望去，一个男子倒在一名短发女人怀里，短发女人显得十分焦急。 听到声音，赵明第一个跑过去查看，“怎么回事？” “我老公浑身抽搐，不能呼吸了了，你快点救救他。”短发女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韩彬也走过来查看，拿出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看到赵明伸手去扶那名男子，韩彬道，“先别动他。” “你老公平常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疾病史？” “没有，我老公身体一向很好，感冒都很少有。” 韩彬看到男子颈部呈红色，像是过敏的症状，“他对什么过敏？” “我没记得他有过敏的东西呀。” “他刚才吃什么了？” “就是吃饭呀，我吃什么，他吃什么？”女人指了指桌子，“这不都在这吗？” 短发女人又急又气，“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帮忙救我老公呀。” “就是因为救你老公，更要问清楚情况，我们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在不了解他身体状况下贸然施救，很可能会害了他。” 短发女人喊道，“那你还说那么多干嘛，赶紧帮我把他送到医院，出了事我负责，绝对不会赖上你们。” 一听这话，围观的客人都不由自主的走远了几步，只剩下韩彬和赵明二人。 就在此时，商场的负责人也匆忙跑了过来，“怎么回事？人怎么倒了，你们餐厅是不是把人吃坏了。” 餐厅的女店长喊道，“王经理，这跟我们店没关系，是这个客人生病了。” 韩彬走过去，对着商场的王经理说道，“你们这有担架吗？再安排一辆车送他去医院。” 王经理瞅了一眼发病的男子，皱眉道，“我去跟领导说一声，这叫什么事。” 韩彬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跟领导汇报。你现在立刻去安排，马上将人送到医院。” 王经理打量了韩彬一番，“你是伤者的家属？” “我是警察。” “警察，你怎么没穿警服？” 赵明道，“废话，我们是来吃饭的，你见过几个警察穿着警服大摇大摆的吃饭？”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韩彬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你去门口盯着，先别让人离开。 “是。” 韩彬扫视屋子里的客人，“大家有谁懂医术？过来帮忙看一下。” 一个四十来岁的食客答道，”这时候光看不顶用，赶紧送医院吧，再晚不行了。” 另一个年轻的食客道，“担架还没过来，怎么送？” 四十来岁的男子道，“你这大小伙子还用啥担架，直接背起来就是了。” 年轻的食客点了个烟，抽了一口，“说的轻巧，他都抽了，背到半路颠个好歹，你负责呀。” 四十来岁的食客张口，正要说些什么，被作伴的女人拽了拽胳膊，小声道，“行了，你别瞎出主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要真是不行了，沾上咱咋办。” 商场王经理跑了进来，“警察同志，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负二层车库，但担架没有，一时半会去哪找。” 短发女人急得直跺脚，“我老公快不行了，不能耽搁了，你们搭把手，帮我把他抬下去。” 男子的老公脸色铁青，口中发出‘吭吭’，呼吸愈发的困难，口中吐出了白沫。 看到对方的模样，韩彬也不敢轻易的动，伤者呼吸困难，无论是背还是抬都比较颠簸，很可能会加速对方死亡。 韩彬对着王经理吩咐道，“你机灵点，找不到担架，就找个轻便的长桌，或者找一个维修的梯子、门板都行，总之能让人躺平就行。” “好，我这就去。” “动作快点。” 就在此时，有一男一女两名客人要离开。 赵明挡住对方，“我是警察，店里的情况比较复杂，请先不要离开。” “为啥不让我们走，他受伤，跟我们有啥关系？警察也不能限制我们的自由呀。” 赵明道，“他在这吃饭出的事，你就不怕自己也出点事，你要是出了这个门，出了事，人家可未必认了。” 女客人露出担忧的神色，对着一旁的男伴说，“那咱们就再坐会吧。” “老公！老公，你别吓唬我！” 短发女人传来一阵凄凉的惨叫。 韩彬上去查看，发病男子已经没了气息和脉搏，终究是没有等到120. 韩彬叹了一声，男子从病发到死亡时间太短了，根本就来不及送到医院，就算商场提供了担架，也会死在抬担架的路上。 韩彬虽然不是医生，但也懂一些医学常识，这个男子要么是得了急性病，要么是中毒了。 韩彬刚才问过他老婆，对方以前没有疾病史，那么死亡的原因很可能是后者了。 而且从发病的情况来看，很可能是一种急性毒药，死者从中毒到死亡的时间不长，那么，投毒的人很可能就在这家店里。 这也是韩彬不然食客离开的主要原因。 交流好书 关注vx公众号 【书友大本营】。现在关注 可领现金红包！ 这个店里的人，包括他，理论上都有一定的作案嫌疑。 “呜呜……老公，你不要离开我，你不是说要和我过一辈子吗？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短发女人哭的愈发伤心。 店里的食客也有些坐不住了，饭他们是不敢吃了，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吃死的。 有些客人甚至不敢离开，生怕自己也会食物中毒。 当然，也有几个客人因为种种原因想要离开餐厅，不过都被赵明挡住了。 很快，120赶到了现场，负责急救的事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医生，扎着一个辫子，动作很麻利。 她对躺在地上的发病男子做了一个检查，摇头道，“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不行了。” 短发女子抓着女医生的胳膊，“医生，你们再抢救一下，没准我老公还能活过来，求求你们了。” 女医生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老公窒息的时间太久，身体各个器官已经缺氧，根本救护回来了。“ “不会呀，他去了没多久，刚刚才停止呼吸的。” “这个时间对他来说已经够久了。”女医生叹了一声，收起了检测工具，缓缓站起身。 韩彬将女医生叫到一旁，“医生，病人是怎么死的？” 女医生迟疑了一下，“我不是法医。” “我知道，我不是让您出具检测报告，而是凭您的经验推测，我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控制现场。” 女医生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像是中毒身亡。” “什么毒？” “这个我说不好，不过应该是急性毒药，从中毒到死亡，不会超过十分钟。” 韩彬点点头，目光扫过店里的人…… 1036章 中毒 “呜呜……” 短发女子坐在地上伤心的大哭，估摸着暂时无法沟通，只能等对方冷静下来再说了。 如果按照女医生的说法，死者从中毒到死亡不会超过十分钟。 死者从发病到死亡应该有五分钟左右。 从中毒到发病应该也有五分钟，韩彬没注意到死者什么时候进店的，但是从他们桌子上吃剩下的食物来看，进店的时间绝对不止五分钟。 从以上分析来看，死者很可能是在店里中的毒。 基于这一点，店里的人多有作案嫌疑，在没有排查清楚前，韩彬不可能让他们离开。 很快，派出所的人也来了，协助韩彬维持现场秩序。 韩彬暗松一口气，店里的员工和客人加起来有二十多号，这些人一旦闹起来，凭他和赵明两人很难控制局面。 现在有了足够的人手，韩彬和赵明也能腾出手来调查受害人的死因。 死者身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只有短发女子还抱着死者哭泣，餐厅的服务员和其他客人都站的远远的，谁也想不到吃着饭会发生这种事。 韩彬蹲下身仔细观察死者的情况，死者脸色发青，胸口有一滩呕吐物，手脚都是直挺挺的，眼睛睁得老大，看起来有些吓人。 “老公，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短发女子依旧在低声哭泣。 韩彬道，“这位女士还请节哀顺变。” 短发女子缓缓的转过头，望向韩彬，“你是警察对吗？我老公是怎么死的，他刚才才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我也想查清楚他的死因，还需要你的协助。”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警察吗？你一定知道的，快点抓住杀死我老公的凶手。” 韩彬试探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杀的？” “他一个好端端的人，没病没灾的，要不是有人害他，怎么可能会死。我不相信，我不信。” “你怎么称呼？” “马晓琳。” “你爱人叫什么名字？” “陈子河。” “今天你丈夫有没有身体不适？” “没有，他身体一向好，还说想吃肉了，我就陪他一起来吃烤肉。” “你们什么时候进的餐厅？” “六点多吧。“ “仔细想想确切时间。” “应该是六点半左右。” 韩彬瞅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七点五分钟了，从时间来看死者应该是在餐厅中的毒。 “陈子河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 “是没有，还是你不了解？” “他没跟我说过，要是有的话，他一定会跟我说的。” “他进店后都吃过什么东西？” “我们是在这个桌子上吃饭的，只吃过桌子上的东西。”说到这，马晓琳脸色微变，“呀，会不会是这家店的食物有毒，我老公被店里的烤肉毒死了。” 马晓琳的声音不小，周围不少的食客都听到了，顿时乱了起来。 “妈呀，我也吃烤肉了，我不会也中毒了吧。” “我就觉得今天的烤肉没以前新鲜了，是不是有问题的肉。” “医生，您也给我检查一下吧，看看我有没有中毒。” “对对，医生您别走，给我们也检查一下，这顿饭吃的真tm闹心。” “你还好意思说，我刚才都说吃海底捞了，你非要吃烤肉，这下好了吧，人都吃没了。” “这我哪知道，我不是寻思着海底捞不实惠嘛。” …… 听到这些吵声，餐厅店长的脸都绿了。 女店长走了过来，“您好，这位女士，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对您丈夫的死我深感抱歉，但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我们餐厅的食物绝对没有问题。我们公司是大型连锁餐厅，所用的食材都符合国家标准，不可能出现食物中毒的问题。” “你的人格有什么用，能救活我老公嘛，别提什么大型连锁餐厅，都是骗人的，国内的食品有安全的嘛，还不是你毒我，我毒你。” “其他的餐厅我不清楚，但我们餐厅绝对没有问题。每次进货都是我亲自把关、确认过的。” “那我老公怎么就死了，你给我一个解释，现在的事实是他死在了你们店，我不是要讹你们，但人刚没你们就急于撇清关系，你们的这种处理方式让我很不舒服。” “女士，您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可能是我刚才说的急了，我给您道歉。” “行了，你们两个别争了。”韩彬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从陈子河病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店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异常，说明大部分食物应该是没问题的。” “警察同志，谢谢您为我们餐厅说了句公道话。” 韩彬反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刘萍，是这家店的店长。” 韩彬指着不远处的餐桌，“这张桌子是死者夫妻刚才用的吗？” “对，就是这张桌子。” “桌子上的食物都是你们餐厅提供的？” 刘萍走进查看，一一确认，“烤肉食材都是我们店的，不过，桌子上那瓶啤酒不是我们店的，我们店是没有这种啤酒的，应该是外带的。” 韩彬走过去查看，是一瓶琴岛的罐装啤酒，随后，韩彬又查看了其他的餐桌，要么是瓶装的，要么是其他品牌，没有发现类似款式的啤酒。 “啤酒是哪来的？” 马晓琳道，“啤酒是我们带来的。我老公经常喝啤酒，什么事都没有的。” “你们从哪弄来的啤酒？” “是我从家里带的。” “这家餐厅也卖啤酒，为什么要从家里带啤酒？” “我老公平常就爱喝点小酒，整天说吃肉不喝酒，能有什么滋味，我知道他吃烤肉肯定要喝啤酒，就给他从家里带了一罐啤酒。” 刘萍道，“我们餐厅一般是不允许自带酒水的。” “你们餐厅的啤酒那么贵，在店里买一瓶，就能在外面买三瓶了，我就是不想花那些冤枉钱，有问题吗？” 韩彬问道，“你有没有喝过那罐啤酒？” “没有，我不喝酒。” “都有谁接触过那罐啤酒？” “就是我老公自己打开喝的，不过服务员在一旁帮我们烤肉，也是能接触到的。” 刘萍反驳道，“您这话我就不认同了，您和您丈夫一直坐在桌子旁，我们服务员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接触你们的啤酒。” 韩彬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你老公打开啤酒盖后，你有亲眼看到过其他人接触啤酒罐吗？” “这个……好像没有。” “你自己有没有接触过。” “您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给他下毒？”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例行询问。” “啤酒虽然是我带来的，但是我给他的时候还没有打开，是他自己打开的瓶盖，之后我就没有接触过啤酒罐，后来我老公就出事了。” 韩彬的目光再次望向餐桌，“餐桌上的食物你都吃过吗？” 马晓琳点头，“吃过。” “你和陈子河的饮食有什么差别？” 马晓琳带着哭腔，哽咽道，“他喝酒了，我没有喝啤酒。” 刘萍长舒了一口气。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问题很可能出在那罐啤酒上，但法医和技术科的人还没来，韩彬也无法证明这一点。 啤酒是马晓琳带来的，而且是特意为陈子河带的，她无疑是嫌疑最大的。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 他给赵明使了个眼色，随后去一旁接听电话了。 “大队长。” “听说万达广场那边出了人命，你在现场？” “是，急救中心的人来过，受害人从病发到死亡的时间极短，以前也没有疾病史，很可能是中毒而死。”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 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丁锡峰沉默了片刻，“既然你在现场，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们队负责吧。” “我明白了。” “先这样吧，有什么现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二十分钟后，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人陆续赶到现场。 韩彬将队员们召集起来，将餐厅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而后队员们分头给食客做笔录。 随后，技术科和法医也赶到现场。 技术科接管了餐桌，法医负责尸体。 韩彬终于能腾出手来关心一下自己的女朋友，“婷婷，你累了吧。” “还好吧，情况怎么样了？” “受害人很可能是中毒了，法医和技术科正在调查具体死因。” “那我和倩倩什么时候能走呀？” “这样，我安排人给你们做笔录，等做完笔录，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那你呢？” “我就说不好了，你和倩倩先回家吧。” 王婷关心道，“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休息。” “这是车钥匙，一会你把车开回去，我坐他们的车走……”韩彬话还没说完，餐厅门口传来一阵哭喊，“呜呜……” 一个中年妇女直挺挺的往餐厅冲，被两名警员拦下了。 “你们放开我，我要见我儿子，你们放开……” 韩彬对着马晓琳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是陈子河妈。” “她情绪太激动了，你去劝劝，让她先不要进来。” 马晓琳似乎有些为难，“她这个人脾气拧，我劝也没用……” “啊……”陈子河的母亲又哭又闹，看到警员不肯放行，她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我要见我儿子，我不相信，不相信……我要亲眼看看他。” 韩彬走过去道，“阿姨，您儿子是陈子河吗？” “对对，陈子河是我儿子。” “您怎么称呼？” “我叫宋红棉。我儿子出什么事了，我要见他。” “您儿子发生了意外，我可以让您见他，但您先冷静一下，如果情绪太激动，可能会影响到您的健康。” “我没事，你越不让我见，我心里越急，让我进去吧，求你了。” 韩彬挥手，示意两名警员放行。 随后，宋红棉冲进了餐厅，在陈子河尸体旁被李琴和赵明拦住了，担心她会破坏尸体，影响到法医的正常工作。 “儿子，我可怜的儿子……你怎么就走了，呜呜……”宋红棉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浑身一软，再次瘫坐在地上。 韩彬道，“把宋女士抬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 “我不去，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警察同志，我儿子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了他？” “警方正在调查他的死因，他是否患有重大疾病？” “没有，我儿子的身体一向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他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初步怀疑，他很可能是中毒死的。” “中毒？是不是在这家餐厅中毒的，他和谁一起吃的？”宋红棉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马晓琳身上，“是你，是你这个女人，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妈，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子河死了我也很伤心，您别再往我胸口捅刀了行吗？”马晓琳满脸都是委屈。 “我早就知道，我儿子跟你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是不是跟你一起吃饭毒死的？是不是？” “我们是一起吃饭，但我没有毒他。” “那为什么他死了，你没死？你告诉我，不是你是谁？” “我我……呜呜……我怎么知道。”马晓琳捂着脸，跑到一旁哭了起来。 韩彬低声问道，“宋女士，您儿子和儿媳的关系怎么样？” “谁说她是我儿媳了，她不是，我也不认。” 李琴道，“阿姨，就算你们婆媳有矛盾，你不喜欢她。但只要他们领了证，他们就是夫妻，这是法律赋予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领证，算哪门子夫妻。” 韩彬一挑眉，“他们不是合法夫妻？” “不是，我儿子的户口本一直在我那，他们怎么可能领证。” “这么说，是您不同意他们两个领证了？” 宋红棉犹豫了一下，“对，我是不同意，我不待见这个女人，她不是真心跟我儿子在一起，我能看的出来。” “您觉得陈子河的死和马晓琳有关？” 宋红棉语气笃定，“是。” “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没有证据，她一直跟我儿子在一起，既然存了心害人，机会多的是。就算是有证据，也早被她毁了。” 韩彬道，“那你凭什么认为马晓琳和陈子河的死有关？总得有一定的依据吧。” “我……”宋红棉犹豫一下，“我没有依据……但我就是知道。” 1037章 刺头 从谈话中可以听出来，宋红棉对马晓琳的成见很大。 韩彬询问具体的原因，对方又不肯多说。 韩彬只能再次找到马晓琳，“马女士，你和陈子河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公。” “可是据陈子河的母亲说，你们两个并没有领结婚证。” “是，我们的确没有扯证，但除了结婚证，我们和普通的夫妻没什么区别，您要是不信可以问子河周围的朋友，他们都可以作证，我们经常一起出去玩。” “你们既然已夫妻相称，为什么不领结婚证。” “一开始我们是想领证的，但陈子河的母亲不同意，她不喜欢我，陈子河劝了几次没用。我也生气了，不结婚就不结婚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没要孩子，领不领证有什么区别吗？如果两个人不相爱，就算领了证也一样可能离婚。 相反，如果两个人真心喜欢彼此，就算没有结婚证照样能过一辈子。” “你和陈子河认识多久了？” “两年多了。” “具体时间？” “2018年十月份吧。” “你和宋红棉之间有什么矛盾，她为什么会对你有成见？” “一个老娘们，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那么小心眼。”马晓琳叹了一声，“其实严格说起来，我能和子河在一起，也是因为宋红棉。 两年前，我在小区外面遛狗，我是靠右边走，宋红棉逆行，我们两个走碰头了。我家狗凑过去闻了闻，陈红梅反应过度直接踹我家的狗，我家狗被吓坏了，就呲着牙吓唬她。 宋红棉脾气也不好，骂骂咧咧的踹我家狗，一脚揣在我家狗的头上，把我家狗给踹倒了。我当时也气得慌，就跟她吵了起来，结果她还讹上我了，非说我家的狗咬了她的腿。让我赔她钱，要不然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我和狗抓走，您说她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韩彬道，“你家的狗到底有没有咬到她的腿？” “我家狗不会主动咬人，但当时的情况挺乱，她踹我家狗头时可能被狗牙划到了，破了个小口子。”马晓琳补充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有时候和狗打闹，也会被它划伤，过几天就恢复了，一点伤疤都不会留下，根本就不用大惊小怪。” “也就是说狗确实咬到她了。” 马晓琳点点头。 “后来怎么解决的？“ “我花钱给她打了疫苗，原本我还以为这事就解决了，结果她还是不依不饶，后来我就和她儿子沟通，我和子河就是这么认识的。 接触了几次彼此感觉都不错，我们两个就好上了，但是宋红棉一直不肯接纳我，一直对我有成见。我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我和子河在一起的情景，差点被气晕了过去。” 关注公 众号 “陈子河就没有试图调解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 “有，他一直在调解，我们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至少表面是这样的。这次子河发生了意外，宋红棉前仇旧恨一起算，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我也猜到了。”说到这，马晓琳追问，“她是不是对你们说了我的坏话。” 韩彬道，“她觉得陈子河的死和你有关。” “哼，这个老女人疯了吧，见人就咬，我怎么可能杀死子河，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疯了，真是疯了。” 韩彬追问道，“假设陈子河是被人害死的，你有没有嫌疑对象？” 马晓琳沉默了片刻，“我……想不出来。” “你凭什么搜我女朋友？现在是法z社会，不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 餐厅的另一头响起一个男子的喊声。 韩彬微微蹙眉，走过去查看，“怎么回事？” 二组的冯娜道，“韩队，我们例行搜查，正准备搜这位年轻的女士，但她和男朋友拒绝配合。” 这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男的高高瘦瘦，女孩子白皙、漂亮。 “两位，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警察同志，我和女朋友都做过笔录了，但你的手下还是不让我们走，非要对我女朋友搜身，你们的执法力度是不是有些过了，这样对我女朋友很不尊重。” 韩彬道，“您怎么称呼？” “我叫韩少康。” 韩彬又望他的女伴，“您呢？” “马嘉祺。” “马小姐，如果我同事刚才有什么行为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店里发生的事您也应该看到了，据我们调查受害人很可能是中毒而死，搜查还是很有必要的。而且考虑到性别问题，会由我的女同事对您进行搜查。” 马嘉祺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们距离死者的餐桌挺远的，而且，我们来过之后就没有动地方，也不可能给他下毒，真跟我们没关系。” “马女士，我相信您和受害人的死没有关系，但是店里有这么多客人，如果我们不做硬性的规定，其他人也会找出各种理由逃避搜查，而这其中很可能就有嫌犯。 所以我们会对店里的每一个客人进行搜查，属于例行搜查，并不是针对某个人。” 听到韩彬的话，马嘉祺似乎有些动摇，“我就是感觉有些别扭，不习惯被外人摸。但……那行吧。” 韩少康抓着女朋友的手用力握了握，“祺祺，你不用委屈自己，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韩彬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 韩少康据理力争，“我们根本不认识死者，也从来没有靠近过死者，更不可能给他下毒。我今天带女朋友出来吃饭，是希望她能高兴，发生了今天这种事，本来就怪呕心的了。如果你们要搜身，就拿出搜查的证据和手续。” “你想要什么证据和手续？人就死在你们面前，在场的人都有嫌疑，你们主动配合调查，大家都会方便很多。如果你们非要搜查手续，也可以，但是申请是需要时间的，在这段时间你们不能离开餐厅。” 马嘉祺忍不住问道，“警察同志，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等手续办下来，搜查工作完成，你们就可以走了。” 韩少康道，“那手续什么时候可以办下来？” “半个工作日之内。” 韩少康不满道，“现在已经下班了，你说半个工作日，岂不是得等到明天了。那我们总不能在这家餐厅过夜吧。” “没事，警方会陪你们一起呆在这。”韩彬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马嘉祺喊道，“警察同志，其实……没必要那么麻烦，我们愿意配合。” 韩彬笑道，“不用勉强，这是我们警方的工作，会陪你们一直等着。” 马嘉祺傻眼了，韩彬这番话是威胁，还是实情，她也不清楚，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可不想在这好一晚上，得多晦气，尤其是到了半夜，想想都怕。 “别别，我们愿意配合搜身。” “不勉强？”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韩彬望向韩少康，“你呢？” “我听祺祺。” “冯娜、齐尚海，你们两个负责。” “是。” 韩彬转身离开，多年的执法过程中这种事很常见，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刚离开不多一会，冯娜再次找了过来，“韩队，我们在搜查时发现了一件可疑物品。” 1038章 是谁？ “什么可疑物品？” 冯娜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瓶，标签已经被撕掉了，“可能是药品一类的东西。” “在哪发现的？” “就在韩少康和马嘉祺餐桌旁的垃圾桶里。” 韩彬拿起塑料袋仔细观察了，又回到韩少康和马嘉祺身边，“这个小圆瓶是谁的？” 马嘉祺回答，“我不知道。” 韩少康道，“我也不知道。” “你们有没有使用过餐桌下面的垃圾桶？” 马嘉祺答道，“有，但我们只是扔一些纸巾和食物垃圾，并没有扔那个小圆瓶，而且这个垃圾桶虽然放在我们餐桌旁边，但是其他人也是可以用的，不一定就是我们两个在用。” “有道理。”韩彬环视四周，韩彬叫过来了餐厅经理刘萍，“你们餐厅的垃圾桶多久打扫一次？” “每次用餐结束都会打扫，换上新的垃圾袋。” “今天晚上用餐前的垃圾袋也是新换的。” “对。” “有没有可能服务员偷懒，中午用餐后没有更换塑料袋，晚上接着用。” “这不可能，我们餐厅的规定很严格，每次餐后都会清扫、检查，如果检查不合格，不光会罚款，连续三次以上就会被开除。” 韩彬点点头，让人将餐厅的食客和服务员都叫过来，“大家注意一下，有谁见过我手里的这个小瓶子？” 众人没有回答，只是摇头。 “这个瓶子是谁的？” 众人依旧摇头。 越是没人承认，越说明瓶子有问题。 韩彬将瓶子交给一旁的齐尚海，“把这个瓶子交给技术科的人检测，有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王霄，你带人查看店里调监控。” “是。” “我现在要征用餐厅的隔间，会跟在场的每个人单独沟通，到时候大家看到过什么，听到过什么或者有什么怀疑，都可以跟我说。”韩彬说完，就走到了旁边的隔间。 九江烤肉店的面积较大，中间分成了两个部分，外面是四人座和两人座，隔间里面有六人座和八人座。 在韩彬的安排下，餐厅里的人单独进入隔间和韩彬谈话，快的半分钟就出来了，慢的会多聊一会，其中在里面呆的时间最长的，是负责给马嘉祺那一桌烤肉的服务员。 不管这些人是否看到、听到了什么，都会给丢瓶子的人带来巨大的压力。 餐厅里的人都走了一遍过场，最后才轮到马嘉祺和韩少康两人。 马嘉祺独自一个人走进了隔间，“我已经通过询问其他食客，了解到了足够的信息。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个瓶子是不是你丢的？” “不是，我真没有见过这个瓶子，我发誓。” “但是刚才有客人反映，见到你在垃圾桶里丢东西。” “我是丢东西了，不过不是小瓶子。我吃牛肉时有的地方咬不烂，直接吐到餐桌上也不礼貌，我就吐到纸巾里，扔进了垃圾桶。不信你们可以从垃圾桶里翻，我真的没有说假话。” “不，那个客人说的很清楚，你扔的不是纸巾？” 马嘉祺急了，“我真的没有扔其他东西。” “有句话你应该听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真要等我拿出证据，你连减刑的机会都没有。投毒属于故意杀人罪可是要判死刑的。” 马嘉祺吓坏了，“这跟我没有关系，真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真不说。” 马嘉祺只是摇头。 “带她出去。” 马嘉祺被冯娜带出隔间，走之前还一脸凝重的说道，“警察同志，请您相信我，那个瓶子真不是我扔的。”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韩少康，他和马嘉祺一样，也是重点的怀疑对象。 韩彬怀疑这两人，不仅是因为垃圾桶在他们旁边，还有一点是因为之前他俩拒绝配合警方搜查。 这两点出现在同样的人身上就显得尤为可疑了。 韩少康走进隔间，他走的不快，环视周围的环境，看了看一旁的赵明，目光最终落在韩彬身上，“警察同志，这个小圆瓶真不是我的。” “装，继续装。” “我真没装，我见都没见过，冤枉死我了。”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最后一个进来吗？” “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嫌疑最大。” “我？我怎么就嫌疑最大了，我什么事都没干呀。“ “刚才有客人反应情况，见到你将小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不，他肯定是瞎说，我没这么做。” 韩彬一挑眉，“要不要我把证人叫过来跟你对峙？” 韩少康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拳头。 就在此时，王霄走了过来，在韩彬旁边耳语了一番。 “我的同事已经查看了监控，也发现了你在垃圾桶里扔东西的视频。” “我……” 一旁的王霄拍桌子，呵斥道，“还不赶紧交代。” “我……是……那个瓶子的确是我的。” “是你毒死了陈子河？” “谁是陈子河，不，我没有毒死任何人，那个瓶子里装的根本不是毒药。” “那是什么？” “是我吃的药。” “既然是你吃的要，你刚才为什么不承认？” “我……每个人都有隐私嘛。” “那是什么药？” “我这个人经常失眠，就买了一瓶安眠药，准备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吃。” “那你为什么扔了？” “我不是怕你们怀疑嘛，我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扔了。” 王霄哼道，“我看你这是没事找事。” “在哪买的？” “在……在网上买的。” “在哪个网站买的，购买记录呢？” “我都删了。” “为什么删了？”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有病。” “用手机买的，还是电脑？” “手机。” “把你手机给我。” “警察同志，我已近承认是小瓶子是我的了，您还查我手机干吗？” “吃安眠药的人很多，没什么大不了的。警方找到的时候，你直接承认就好了，何必还要折腾这么大的阵仗。” “哎，我当时听到死人了，吓了一跳，又听说可能是毒死的，这安眠药吃多了不是也能致死嘛，我就怕被警方怀疑，就扔了。” “那为什么要撕掉药瓶的标签？撕掉的标签放哪了？” 韩少康道，“我记不清了。” 韩彬轻哼了一声，并不相信对方的解释，只要是脑子清楚，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陈子河的死法和服用安眠药是不同的。 韩少康说自己怕怀疑才丢到了安眠药，丢之前还撕了标签，这个解释根本就说不通。 “把手机拿出来。” “我说了，我都删了。” “别说是你删了，你就是把手机砸了，警方已经可以恢复手机之前的数据。” “我……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的隐私。” “你刚才的种种行为，让我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杀害陈子河的凶手，我有权力搜查你的手机。” 随后，江扬和赵明控制住了韩少康，王霄将他的手机拿走，交给技术科的人进行检测。 冯娜将又将马嘉祺带了回来。 马嘉祺进来的时候，刚好和韩少康碰面，看到对方戴着手铐，脸色立刻变了，“少康，你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祺祺，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马嘉祺想追上去，却被冯娜拦住了，“马小姐，我们队长想和你谈谈。” “韩少康他怎么了？为什么戴上手铐了。” “我刚才一直陪着你，我也不清楚。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们队长。” 马嘉祺快步走进了隔间，“韩队长，你为什么让人铐住我男朋友？” “他承认那个小圆瓶是他的物品，也承认将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的事实。你怎么说？”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是害死人的毒药？” “别装了，韩少康都招了，你再扛下去有什么意思？只会让自己罪名更重。” “我冤枉死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根本就没哟见过那个小瓶子。” “你们两个认识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多月吧。” “你们真的是情侣吗？” “是，我们真是，不相信你可以问我的同事，是她介绍我们认识的。” “你们为什么要杀害陈子河？” 马嘉祺都急哭了，“我没有要杀陈子河，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韩少康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可比你聪明多了，知道怎么做才能争取减刑。” “我冤枉死了，我们两个才认识一个多月，我对他还不是很了解，就算他做过什么事，也跟我没有关系。” “陈子河有没有失眠的症状？” “我不知道。” “今天是谁提出的来这家餐厅吃饭？” “是他，我原本是想吃西餐牛排，他说这家烤肉店的品质要比牛排好，就带我来这里了。” “你们进来的时候死者在不在餐厅？”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注意过，因为我真的不认识对方，也不会去关注一个陌生人。” “你们进入餐厅后，韩少康有没有离开过座位？” “我想想……”马嘉祺拍着脑门，“哦，我想起来了，他是离开过一次，说是要去卫生间。” “他有没有去过死者附近？” “我没注意呀，我当时一边吃烤肉，一边看手机，根本没有在意。” 韩彬往椅子上靠了靠，摊手道，“你这态度是摆明了不想跟警方合作，那行，那就只能请你回警局谈话了。” “我不要去警局，我只是出来约会吃饭，怎么这么倒霉就摊上这种事了。” 韩彬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看起来不似作伪，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王霄走了过来，轻声道， “韩队，我们查了韩少康的手机，找到了类似药物的购买记录？” “能确定是同一种商品吗？” “瓶子的外观完全对得上，我让技术科的人做了针对性的测试，的确含有类似安眠药的成分。” 韩彬有些意外，“真是安眠药？” 王霄的脸色有些古怪，“也是，也不是。” “什么鬼？说清楚。” 王霄瞅了一眼马嘉祺，“这种东西通常被称为‘听话水’。” “哦，这就对了嘛，他的行为就说的通了。”韩彬和王霄的说话声音较小，马嘉祺依旧是一脸懵懂。 韩彬道，“马小姐，你和韩少康发展到哪一步了？” “啊，什么哪一步？” “交往程度。” “这……就是男女朋友嘛。” “你们两个睡过吗？” 马嘉祺后退一步，有些警惕的看着韩彬，“你怎么问这种话，你想干什么……” 王霄笑了，“你想多了，我们韩队的女朋友是个大美女，可比你漂亮多了。” “那你们问这些干嘛？这些事也轮不到警察管吧。” 王霄道，“傻姑娘，我们是为你好。” “怎么就为我好了。” “你就直接说发展到哪一步？” “就是牵手，抱抱，有时候也会亲吻，就这样。” “也就是说，你们没在一起睡过。” “是。” “他有没有提出要和你一起睡？” “有，但我觉得太早了，就拒绝了。“ “那看来你拒绝的并不彻底。” “什么意思？” “我们查到了那个小圆瓶的信息，通俗的说法叫‘听话水’，不用我告诉你是什么东西吧。” 马嘉祺的脸色变了又变，“是那种专门让女人喝了听话的m药吗？” 王霄道，“马小姐，以后多长个心眼。” 马嘉祺有些接受不了，哽咽道，“我只是觉得发展的有些快，我不是那种特别死板的人，等我们两人的感情稳定了，我也可以考虑和他一起那样，他干嘛要对我用这种东西……太可怕了。 他怎么是这种人！ 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说话间，马嘉祺就跑了出去，红着双眼跑到韩少康面前，“韩少康，那个小圆瓶是不是你的？” 韩少康低下头，不敢跟马嘉祺对视。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 看书领现金红包！ 马嘉祺用力摇晃着韩少康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韩少康依旧不敢抬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祺祺，我爱你，我就是一时好奇才买了一瓶，我没想过用……谁知道这么巧，就碰上了这种糟心的事。” “爱我，你还真有脸说，你就是用这种方式爱我的？ 不，这不是糟心的事，恰恰相反，我得感谢警察同志，是他们让我看清了你。” “啪！” 马嘉祺挥手给了韩少康一个耳光，咬牙切齿道，“渣男，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1039章 顶风（大章）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韩少康携带m药这件事还不算完，还要顺藤摸瓜找到销售m药的人，避免更多的人受害。 张顺谷走了过来，“韩队，后厨那边有情况。” “怎么了？” “有个厨师在接受盘问后，趁人不注意跑进了后厨，我看到之后就跟了上去，发现他将一些肉制品藏了起来。” “看看去。” 韩彬去了后厨，一名穿着厨师制服的男子站在案板前，两名警员一左一右坐在他的两侧。 韩彬打量了他一番，男子看起来有些紧张，“你怎么称呼？” “我叫魏长盛，是这家餐厅的厨师。” “你刚才为什么跑到后厨来？” “我……我老爸特别喜欢吃羊肉，但羊肉又比较贵，平常也舍不得吃，所以我就想带一些回家，做给他吃。” “你在偷餐厅的东西？” “不不，不是偷。” “你们店长知道吗？” 魏长盛犹豫了一下，摇头，“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这不是偷是什么？” “真不是偷，您对我们这个行业不大了解，像我们这些厨师……怎么说呢。这么跟您讲吧，我们餐厅管理的比较严格，一些食材只能当天用，过了今天就不给客人吃了。那这些食材瞎了又可惜，我们有时候也会自己带回家吃。” 韩彬道，“我只听说过，厨房有用不完的食材，厨师可以随便吃，但没听过可以带走。” “我们餐厅和其他餐厅不太一样，因为我们是烤肉店，不太适合吃大锅饭，规定可以带食材回家吃，也算是员工的一项福利吧。” 韩彬虽然觉得这种说法有些不靠谱，但毕竟隔行如隔山，也没准有些餐厅特殊。 “之前，警方已经明确的说过，店里的食材都要封存、检测，你没听到？” “我听到了，我就是觉得这些食材都拿去送检太可惜了，等检查完了都不能吃了，多浪费。而且检测也不需要太多的食材，我就想着拿走一些。” 王霄道，“你可不是拿走一些，而是将绝大多数羊排都拿走了，还将他们藏在了柜子顶部，怎么看都像是处心积虑的隐藏。” 后厨的墙壁上有一组柜子，大概有一人多高，柜子顶距离房顶有十几公分的缝隙，将食材放到那个缝隙里，正常人的高度很难看到。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想拿回家让老人吃。” 韩彬走到后厨的桌子旁，查看摆放在上面的食材，都是羊肩排，足足有几十块之多。 “你认识陈子河吗？” “谁叫陈子河？” “死的那个人。” “我不认识，我都没见过他，我就在后厨忙。” “那你为什么要毒死他？” “警察同志，我冤枉呀，我一直没有出过厨房，我怎么可能毒死他。” “我看过他的餐桌，其中就有羊肩排，说明他有可能是吃羊肩排中毒而死，你偷藏羊肩排的这种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就是凶手。” 魏长盛吓得牙都打颤了，“警察同志，陈子河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羊肩排都是好的，没有毒，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做给您吃。” 韩彬笑了，“别介，我还没活够。” “您说的是啥话呀，我可不敢害您，这些羊肩排真的没毒。” 韩彬语气郑重，“魏长盛，我告诉，欺骗警方后果是很严重的。” “我知道。” “你不知道。 现在是涉及到一起故意杀人案，别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只要影响了警方的调查，都可以被认定为妨碍执法公务，这个罪名是可以入刑的，明白吗？” 王霄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想清楚了，一家三代可是都要受影响的。” 魏长盛低下头，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 “说话呀？“ 魏长盛捂着胸口，“我不舒服，我想休息一下，我喘不上气。” “需要帮你叫120吗？” “不需要，我就是紧张，休息一下就好了。” 韩彬挥手，“带他去隔壁的餐厅休息。” “是。” 商场发生了刑事案件，整个商场都已经被清场了，韩彬想借用哪个店铺都没问题。 韩彬道，“把餐厅的经理刘萍叫进来？” 没多久，冯娜就将刘萍叫了进来。 韩彬重新审视对方，三十多岁，很干练的一个人，“刘店长？” “你在这家店工作多久了？” “有三年多了。” “当了多久店长？” “有一年多了。” “你在餐厅里都负责哪些工作？” “除了财务方面，其他的工作都有我抓总。” “后厨也归你管？” “是。” “你们后厨的厨师长是谁？” 刘萍道，“我们餐厅和其他餐厅不大一样，就是以烤肉为主，厨师的主要工作就是分割和腌制食材，后厨的工作相对简单，对厨师的要求也不高，就没有设置厨师长的职位。” “哦，那你的权力挺大呀。” “还行吧。” “一些当天用不完的食材，你们餐厅是怎么处理的？” “如果能冷冻，我们一般会冷冻保存。如果不能冷冻的话，我们一般会让员工吃掉，绝对不会放到第二天再让客人食用。” “那如果员工吃不完呢？” 刘萍道，“扔掉。” “扔掉会不会太可惜了，有没有可能让员工带回家吃？” 刘萍抿了抿嘴，往外面瞅了一眼，“公司没有明文规定，我们也不是很鼓励，但有时一些食材难以保存，扔掉又觉得可惜，也有一些厨师会带回家吃，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就是说，你们餐厅默许厨师将剩余的食材带回家。” 刘萍点点头，“对。” 王霄道，“你们餐厅的这种规定还挺奇葩，长期这么干下去，后厨还怎么管理，岂不是乱成了一团麻。难免会有人起私心，将餐厅的食材偷回家。” “您说得对，我们以后会加强管理。” “魏长盛这个人来店里多久了？” “一年左右。” “工作情况怎么样？” “还行吧，挺能吃苦的。” “以前他有没有将餐厅的食材带回家？” 刘萍犹豫了一下，“有。” “你没阻止？” “那些食材都已经腌制过了，没办法重新冷冻，放到明天吃又不新鲜，扔了又可惜，他想带回家，我也就同意了。” “以前你们店有没有发生过食物中毒的情况？” “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我们餐厅都是使用的最新鲜的食材，不光要保证客人的健康，还要保证口感。” 韩彬道，“先谈到这，你先出去吧。” “韩队长，对我们餐厅的调查，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 “这个还不好说。”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重新开业。” “等通知吧。” 刘萍轻叹了一声，离开了后厨。 韩彬吩咐道，“将餐厅的厨师叫进来，我要一个个的询问。” “是。” 没多久，又走进来了一个厨师，又高又廋，看起来和韩彬年龄相当。 “你怎么称呼？” “我叫郝少波。” 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说。” “郝少波，你在这家餐厅工作多久了？” “有一年了。” “一直在后厨工作？” “不，我一开始是餐厅服务员，有时候也会来餐厅帮忙，后来店长看我在后厨干的还行，就让我调到后厨当厨师了。” “看来你的厨艺不错呀。” “也还行吧，我主要是负责分割和腌制的工作，比较简单，我们餐厅是连锁餐厅，基本上已经产业化了。” “你们餐厅闭餐后会不会有剩下的食材？” “有，哪个餐厅都会有。” “怎么处理？” “如果能重新冷冻，一般都会冷冻处理。” “如果不能冷冻呢？” “那就吃了。” “吃不完呢。” “扔掉。” “扔掉多可惜，你们干嘛不拿回家？” 郝少波笑了笑，“这肯定不行呀，要是开了这个口子，后厨不就乱了嘛，大家都想办法将食材往家里带，餐厅用不了多久就破产了。” “你确定餐厅里从来没有将食材外带的先例？” “绝对没有。” “厨师也不行。” 郝少波语气笃定，“不行。” “你和魏长盛熟吗？” “还行，刚来餐厅的时候他带过我。” “他以前有没有外带过餐厅的食材？” “没有，魏哥不可能干这种事。” “魏长盛和你们店长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 “有多好？他们私下有来往吗？” “也就是同事关系，刘姐都结婚了，他们私下应该没有来往。当然，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韩彬对着一旁的队员吩咐，“下一个。” 片刻后，又有一个厨师走了进来。 这个厨师年龄同样不大，个子不高，看起来有些腼腆。 韩彬将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 得到的结果和郝少波一样，餐厅从来不允许员工带走店里的食材。 接着，韩彬又陆续询问了其他店里的员工，基本上和郝少波的回答一致。 唯独只有刘萍和魏长盛两人的口供不同。 王霄在一旁说道，“韩队，看来问题出在这两人身上，但他们为什么要藏起羊肩排，而且后厨的食材很多，他们去偏偏只藏了这一种。” 李琴道，“会不会真是他们毒死了陈子河。” 韩彬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一陈子河是死于剧毒，就算两人想要毒杀陈子河，也用不着在那么多食材上抹毒。第二陈子河的老婆也吃了烤肉，但是对方却没有中毒。 当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些羊肩排肯定是有问题的，要不然两人也不会处心积虑的冒着危险藏起来，至于具体是什么问题，还要调查之后才知道。 李琴道，“韩队，要不要将刘萍叫进来再询问一下。” “不，叫魏长盛进来。” 再次回到后厨，魏长盛左顾右盼仿佛在寻找什么一般。 韩彬开门见山道，“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 “能继续审讯了吗？” “可以。” “那你继续交代吧。” “警察同志，我真没什么可说的了，您到底让我交代啥呀。” “呵呵，行呀，你嘴还挺硬。还想当英雄，继续扛。” 魏长盛只是摇头，未作回答。 韩彬目视对方，“刘萍已经招了，你继续扛下去还有意思吗?” “招了？” “她都招什么了？” “她把你们两个犯的事，说的一清二楚。” 魏长盛脸色变的十分难看，迟疑了好长时间，“警察同志，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拿走那些食材就是为了让我爹吃。” “行呀。看来刘萍说的不错，你才是主谋，你的嘴可比她硬多了。不过有了刘萍的指认和相关证据，你嘴再硬，也没用。” “什么主谋？我怎么可能是主谋。” “刘萍已经招了，按照她的口供你就是主谋，她只是从犯。她的罪名不会太重，你可就惨了。” 魏长盛右手捂着嘴，摇头道，“不不，她撒谎，我不是主谋，我不是。” 王霄呵斥道，“你不是谁是？” “刘萍才是主谋。” 韩彬顺势问道，“刘萍怎么就是主谋了？” “这些羊肩排就是她让我藏起来的，她不是主谋，谁是主谋？” “她为什么让你藏这些羊肩排？” 魏长盛目光闪躲，“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想说。”韩彬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没关系，反正已经有了刘萍的口供，我们就按她的口供定罪，她是从犯，你是主谋。” “我真不是主谋。” 韩彬耸了耸肩膀，“一个案件总得有个主谋吧，你又不肯说，我也只能相信刘萍了。” “不要相信她，都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到头来还反咬我一口，这个女人的话不能信。” “那你说，为什么要藏起那些羊肩排？你们是不是用羊肩排毒死陈子河的？” “不是，真的不是，这些羊肩排根本没有毒？” “那你们为什么要藏起来？” “这些……羊肩排的质量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就是残次品，不是好肉。” 韩彬摇头，依旧不相信他的说法，警方拿羊肩排去检测，是要检测对人体有害的成分，至于肉质好不好、新不新鲜，警方不会在意。 “看来你还是没有刘萍诚实，我还是更相信她的理由。你这个主犯还是太狡猾。” 魏长盛急了，喊道，“我不是主犯。”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 “我没撒谎，那些羊排确实是质量问题。” “说具体一些。” “那些羊排含有s肉精，如果警方带走肯定能检测出来，到时候不光是我们店，整个公司都得遭殃，所以刘萍就吩咐我将那些肉藏起来，都是刘萍吩咐的，她才是这家店的负责人，跟我没关系的，我就是一个小厨师，这家餐厅，不，哪怕是这家公司倒了，跟我关系也不大，我大不了换一家餐厅打工，一个月也就万把块钱，我何必呢。” “妈的，这种肉国家明令禁止，你们还敢用。”韩彬爆了粗口，因为他刚才差一点就点了羊肩排，只是王婷觉得这个位置比较肥，才没有要。 “我就是个打工的，都是领导吩咐的，我也不知道呀。他们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啪！”韩彬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瓢，“这一巴掌是替店里的顾客打的。” “铐起来，把他带到警局慢慢审。”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刘萍吩咐我这么做的，她才是主谋，都是她指示我的。”魏长盛的声音很大，外面的人都能听得到。 张顺谷赶忙堵住他的嘴，“闭嘴，不许再喊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魏长盛被戴上手铐抓走了，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也有人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跟周围的警察打听，“警察同志，他怎么了，为什么抓他呀？” “是不是他毒死了陈子河？” 他们得到的回复，往往是同一句话，“别问了，该告诉你们的，自然会告诉你们。” “刘萍，你进来。” 听到喊自己，刘萍身子颤了一下，魏长盛的喊声她也听到了。 进了后厨，韩彬扬了扬下巴，“刘店长，要不要也直接给你戴上手铐。” “不不，我不需要，我愿意配合警方调查。” “那你就说说吧，为什么要毒死陈子河？” “我没有毒死陈子河。” “魏长盛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都说什么了？” “行呀，还想从警方嘴里套话，想继续扛，那别在这说了，咱们直接戴上手铐回局里聊吧，有的是时间。” “警察同志，我说，我都交代，我承认羊排是我让魏长盛偷偷藏起来的，但我从来没让人给陈子河下毒。我是这家店的店长，他出了事，我也会被牵连，我怎么可能做那种傻事。” “那为什么藏羊排？” “因为……那些羊排有质量问题。”刘萍依旧吞吞吐吐。 “你要是为难就别说了。我们直接采纳魏长盛的口供得了。” “别，我要说，我都说了，那批羊排含有s肉精，如果被警方带走肯定能查出来，到时候我们公司的名誉就毁了，我这个店长也当不了了。我出于公司的利益考虑才让魏长盛将羊排藏起来。” “真的？” “千真万确。” “你们既然知道含有s肉精的羊肉不能吃，国家也明令禁止，为什么还在店里销售。” “以前这方面查的不严，很多养殖户都用的，很多餐厅也用这种肉，不单单是我们一家公司，直到今年315才报出来，很多餐厅才不敢用了。” “那为什么你们还用？” “我们公司也不敢再进了，这一批是以前买的存货，都已近买了，也退不掉了，如果扔掉，公司就亏大了。想着卖完就得了，以后不进就是了，谁知道偏偏就出事了。” “听你的口气，还觉得自己挺冤枉。” “不不，我没有觉得自己冤枉，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这也是公司的决定，我只是按照公司的指示去做。” “警方调查时将有问题的羊肉藏起来，影响到警方办案，也是你们公司的指示？谁指示你的，告诉我？” “这个……没有，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的出发点并不是要阻碍警方的调查，只是想保住公司的颜面。这些羊排虽然含有s肉精，对人体有一定的危害，但也不会立刻致死，这里面的食客至少有一半点了羊排，他们都吃了，不也没事嘛。 我敢保证，这些羊排吃了没有太大问题，跟陈子河的死更没有关系。” 韩彬冷哼了一声，“我也保证，你和你们公司的问题大了。” 1040章 安排 这件事让韩彬很不爽，他不爽，这两个人进去了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会有人好好关照他们。 至于这家烤肉店、以及烤肉店背后的公司，同样不会有好日子过。 这家公司在琴岛所有的分店都要关门。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案件的调查还得继续。 法医和技术科也都陆续完成了工作，韩彬将他们叫到一旁谈话。 韩彬开门见山道，“李法医，死者是不是毒药致死。” 李灿道，“死者从病发到死亡的时间极短，假设死者是因为疾病而死，能这么快致死的疾病只有几种，但我给死者做了初步检测，并没有发现相关的并发症，所以我更倾向于是中毒而死。至于具体是哪种毒药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测。 另外，我还在死者的胸口和腿上发现了几处淤青，受伤的时间不会太长，应该在一周之内。” “伤势严重吗？” 李灿道，“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打的也不轻。” 韩彬点点头，望向一旁的马希文，“技术科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现场的情况比较复杂，涉及到的人也比较多，暂时没有发现毒药成分，我们已经搜集完现场的物证，会带回市局做进一步的检测。” 韩彬道，“马哥，今晚技术科能不能加加班，尽快得出检测结果。” 马希文露出一抹苦笑，“行吧，反正我们也习惯了。” “辛苦了。” 技术科和法医科暂时无法提供更多线索，案件的调查也陷入了僵局。 涉案人员已经做完了笔录，韩彬准备放他们离开，同时封锁现场。 餐厅的客人陆续离开，王婷和黄倩倩也一起走了。 马晓琳闹了起来，“你们干嘛呀，他们都能走，为什么不让我走。” “马女士，我们想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我调查什么呀，我老公死了，你们还要调查我。你们是不是抓不住凶手，就拿我顶罪。” 韩彬走了过来，质问道，“你喊什么？” “韩队长，您来的正好，你们警察也得讲理吧，我做什么了，你们就要把我抓走。” “我们不是要抓你，是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这有区别吗？我又不傻。” “你是不傻。那我问你，陈子河是怎么死的？” “你不是说他中毒吗？” “假设他是中毒死的，而且就是在这家餐厅中的毒，你和他吃的食物都一样，那为什么他中毒了，你没事？” 马晓琳喊道，“那我怎么知道？” “用脑子想想。” “我和他吃的也不是完全相同，他喝了啤酒，我没喝。” “问题就在这，谁拿来的啤酒？”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我……” “那我们请你回去协助调查不应该吗？” 马晓琳哭丧着脸，“可我真是冤枉的呀。” “我也愿意相信你是冤枉的，但该走的程序还得走，这样才能证明你的清白。” 马晓琳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那行吧，我去就是了，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马女士，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尽快洗清你的嫌疑。” “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杀死我老公的凶手。” “我们会尽全力，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 “陈子河最近有没有和别人发生冲突？” 马晓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说的是他身上的淤伤吧。” “你知道怎么回事？” “我们两个天天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是怎么受伤的。” “前几天他出去喝酒，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给摔伤了。” 韩彬可不相信这种说法，李灿作为一名法医，怎么可能分不清摔伤和殴打区别。 “当时你在场吗？” “我哪有那闲工夫陪着他出去喝酒，我给他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他身上有淤青，他才告诉我的。” “具体哪一天的事？” “好像是……四月30号吧。” “你确定他那天晚上喝酒了？” “对呀，他身上有很大的酒味，而且他经常喝酒，这有什么好说谎的。” “他和谁一起喝的酒？” “他就说是哥们请客，具体是谁我也没问。”马晓琳瞥向一旁的宋红棉，“你们干嘛不去问问陈子河妈，他可比我爱管事。” “你觉得她知道陈子河跟谁一起喝的酒？” “如果她知道陈子河要外出喝酒，就一定会问。” “我知道了。”韩彬说完，挥手示意让人带走了马晓琳。 之后，韩彬又找来了宋红棉，“宋女士，我们在陈子河身上发现了一些淤伤，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淤伤？什么时候的事，我没听他说呀。” “4月30号，他外出喝酒的事，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子河不喜欢我管他，喝酒也不会主动跟我说，而且我也没跟他一块住，也不可能天天管着。对了，他和马晓琳住在一起，马晓琳不知道吗？” “马晓琳知道他喝酒，但不清楚和谁一起出去。” “哼，我就说了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关心我儿子，要是我的话，一定会问清楚，他跟谁一起喝酒，去哪喝酒，几点回来。你说说这不是最基本的嘛。” “也对，您那天要是在场，我们的调查就省事了。”韩彬嘴上符合，心里腹诽，难怪陈子河嫌你管得多，能告诉你才怪了。 “我儿子关系好的朋友我都知道，八成是跟他们喝酒了。磊子、龙宝、二毛子、大窝子，这四个人跟他关系都不错，酒场上也爱叫他。” “你知道这四个人的真实姓名吗？或者他们的家庭住址？” “这……我还真没打听过。见了他们能认识，但我跟他们不熟，我儿子也没带我出去吃过饭。对了，马晓琳应该知道，我儿子有时会带她一起出去，她没准会认识那些人。” “我知道了，我会去问她。” 说完，韩彬留下一张名片，就带队离开了。 返回市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韩彬又召开了一个简单的案情总结会。 但案件的线索太少，也讨论不出什么花，只能等技术科和法医的检测报告。 韩彬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 王婷还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回来啦，你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煮碗泡面。” “不用了，今天晚上吃点肉，还不饿。” “那我去给你削个苹果。” “切个橙子吧。” “好的。” 韩彬去了卫生间冲了个澡，等他出来的时候，王婷已经切好了橙子。 韩彬拿起橙子吃了一口，“味不错，婷婷，你也尝尝。” 王婷摇头，“我刷牙了。” “倩倩呢？” “回家了，我们刚刚才视频，那小丫头看起来还挺兴奋。” 韩彬笑道，“倩倩虽然是警员，但属于内勤，很少出外勤，更不要说凶杀现场了。” “那个人真是毒死的吗？” “从现有的线索来看，他被毒死的可能性极大。” “餐厅里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他被毒死了，而且他同桌吃饭的老婆也没事，这不是很奇怪嘛。” “那个叫马晓琳的女人和死者还没领证，严格的说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她的确有较大的嫌疑，我们暂时已经将她看押了。” 王婷瞪着大眼睛，往前凑了凑，“他们两个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马晓琳怎么做到给对方下毒，自己却没事。而且她就不怕警方怀疑吗？” 韩彬道，“你的问题倒挺多，我还怕你被吓到，一开始都没敢主动提今天的事。” “切，我的胆子才没那么小呢。” 韩彬笑了笑，“早点睡吧，等案件查清楚了，我都告诉你。” …… 翌日上午。 韩彬到了公安局后去大队长办公室汇报情况。 案情总结会一直推迟到了上午十点半，之所以推迟开会时间，是为了等技术科和法医科的检测报告。 十点半。 案情总结会在四楼会议室召开。 丁锡峰扫了一眼会议室，开口道，“行了，各部门的人都齐了，咱们正式开会。” “昨天万达商场的案子韩彬已经向我汇报过了，情况我也基本了解了。食品安全是一个大问题，关系到琴岛市每一位公民的健康、安全，受害人死在了商场的餐厅，可想而知这个案子会给餐饮行业带来巨大的影响。这个案子必须要快办、严办，将案件的影响降到最低。 在办案过程中还发现了两起其他的不法行为，一是那名叫韩少康的男子携带m药，这个问题也要引起足够的重视，我们不光要对韩少康进行法办，还要查出他的购买渠道，杜绝这种害人的药品再次流入市场。 第二个不法行为是九江烤肉店，这家烤肉店使用了含瘦肉精的羊肉，而且在警方查封食材后，他们还敢公然偷窃封存证物，这种不法行为已经影响到了案件的侦查，同样要一查到底、从严侦办。 当然事分轻重缓急，这两个案子我会安排给其他部门办理，你们二中队还是侦办这起投毒案件。对我的安排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 二中队的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的反驳。 韩彬道，“大队长，我们完全支持您的决定。” “那行，闲话少说，接下来咱们讨论一下投毒案的最新进展……” 1041章 时间 “韩彬，你说几句吧。” 韩彬扫了一眼笔记本，“案发地点在万达商场九江烤肉店，当时我也在那家店吃饭，也算是目击者之一。不过，案发前我并没有注意到死者，直到死者女友马晓琳呼喊，我才跑过去查看情况。 死者从毒发到死亡的时间很短，大概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我打了120和报警电话，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案发时现场的人不少，相关人员都已经做了笔录，死者和女友马晓琳是下午六点32分进入的餐厅，六点五十分毒发，六点五十七分死亡。据死者女友和母亲交代，死者的身体一向健康，生前并没有什么疾病。另外死者女友马晓琳和死者一同用餐，除了一瓶啤酒外，两人的饮食是完全相同的，但是马晓琳并没有中毒迹象。 以上就是投毒案的大致情况。” 丁锡峰道，“还有谁要补充？”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 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 众 号 免费领！ 没人应道。 丁锡峰继续说道，“老马，你们技术科有什么发现？” 马希文道，“将餐厅封存的食材和证物带回来之后，我们进行了大量的检测，但是并没有发现足以致命的毒素成分。” 韩彬道，“啤酒里也没有。” “没有。” 王霄追问，“死者餐桌上的食材都检查过了吗？” “全都检查了，没有发现任何足以致命的有害成分。” 王霄皱眉，“这就怪了，那受害人是怎么中毒的？” 朱家旭道，“有没有可能不是投毒，而是死者得了一种特殊的疾病？” 术业有专攻，丁锡峰望向法医李灿，“李法医，有这种可能吗？” 李灿组织了一下语言，“根据目击者的反应，死者从身体出现异常到死亡时间很短，再加上死者死亡时的一些症状，只有极少数的疾病符合，但我查过死者生前的档案，他并没有类似的病例。同时我在解刨死者尸体时也没有发现相关的症状，可以排除受害人死于疾病的可能。” 韩彬接着说道，“死者毒发后，我打了120，虽然120赶到时受害人已经死亡，但医生还是检查了死者的身体状况。当时我问过那名女医生，她估计死者从中毒到死亡不会超过十分钟。 但技术科并没有在餐厅里发现任何足以致命的有毒物品，也就说明死者很可能不是在餐厅中毒的，是不是那个医生对毒药的发作时间判断有误，毒药的毒性并没有那么强，那么快？” 李灿道，“不，我赞同那名医生的看法，受害人的确是被毒死的，而且这种毒素十分厉害，可以在短时间内致人死亡，从毒素的成分来看应该是氰化钠，如果是药量充足的情况下，的确会在短时间内致人死亡。 我检测了死者体内的氰化钠含量，极高，足以在十分钟内致人死亡，所以我同意女医生的观点。” 丁锡峰道，“这就说不通了，如果按照法医的结论，死者肯定是在餐厅服用的毒药，但技术科查遍了餐厅的物品，却没有发现相关的毒素，你们两个部门的结论岂不是自相矛盾。” 李灿站起身，走到了投影仪旁，将一张照片放上去，“我在解刨死者肠胃的时候，在死者肠胃中发现了这个物品，我觉得或许对案件的侦破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投影仪上出现了一张照片，桌子上放着一个玻璃器皿，玻璃器皿里装着一些未知物品，看起来要比小米粒还小。 王霄道，“李法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小谁能看得清。” 李灿说道，“这个物品的主要成分是明胶和食用色素。” 朱家旭听了，感觉和没听一样，“什么鬼东西？干啥用的。” 马希文道，“明胶和食用色素是制作胶囊的主要成分。” “胶囊。”韩彬嘀咕了一句，追问，“就是颗粒状药物的外皮。” 李灿道，“有些药物会刺激食道，所以会将药物制作成颗粒装进胶囊里，胶囊不容易消化能起到一个保护作用。” 韩彬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凶手很可能将毒药放到了胶囊里，因为胶囊外皮不容易消化，从而推迟了毒药发作的时间。” 李灿道，“理论上是有这种可能的，但查案方面我就不大懂了，还需要你们自己判断。” 丁锡峰道，“不错，李灿提供的这个线索很重要。假设凶手利用胶囊推迟了毒发的时间，那么，死者真正的服毒时间就要往前推。以你的推测，如果毒药放置在胶囊中，毒发的时间能推迟多久？” 李灿思索了片刻，“这个情况比较复杂，要看胶囊的品质、厚度、以及死者肠胃的消化功能和身体状况，让我直观判断误差会较大。” “那就把误差算进去，说一个大致时间。” “差不多一到五个小时之间吧。” 韩彬道，“也就是说投毒现场并不是九江餐厅，那里只是毒发现场。如果按照毒发时间往前推，服毒时间大致在一点五十分到五点五十分之间。咱们现在并不清楚死者这段时间的行踪，也不清楚他接触过什么人。” 丁锡峰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那就查，不光要查死者中毒时间的行踪，还要排查死者的周边关系，看看谁跟他有矛盾和利益关系，有足够的动机投毒。” “是。”韩彬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另外，凶手为何会使用这种手段杀人？能否从他的杀人方式推测出一些凶手的线索。” 朱家旭答道，“一般投毒这种杀人方式常见于女性凶手，马晓琳恰恰是女性，她会不会就是凶手。” 丁锡峰道，“我倒是觉得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更像是在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如果不是李灿心细、认真，咱们就无法推测出毒药装在胶囊里，肯定会误判死者中毒时间，如果这个都判断错误，根本不可能抓住真正的凶手。 假设马晓琳就是凶手，她好不容易才通过胶囊创造了不在场证明，又为何要和死者一起吃饭增加自己的嫌疑，那岂不是多此一举，这两个做法完全是自相矛盾。” 1042章 动机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马晓琳，企图让马晓琳背锅。”王霄冷不丁的说道。 “有这种可能，但操作起来不容易，时间点掐的也太准了。不光要掌握陈子河的吃药时间，还得知道两人约会的时间，除非关系特别亲近的人，否则很难拿捏的这么准。”韩彬道。 赵明脑洞大开，“有没有可能是陈子河自杀？无论是吃药时间，还是吃药时间，谁能比他清楚。” 韩彬笑道，“这个想法够大胆，但缺乏依据和动机，陈子河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目的是什么？” 张顺谷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宋红棉，她讨厌马晓琳，也了解陈子河，只要她想，完全可以影响到陈子河。” 李琴反驳，“你这推测更没有依据，不能因为他们的关系亲近就怀疑宋红棉，有几个当面的能舍得杀自己的孩子。母杀子不是没有，但这种情况是非常极端的，除非有切实的证据，否则根本就不用想。” 丁锡峰摆了摆手，“行了，现在的证据太少，还不足以推测出投毒真凶，先调查清楚投毒时间段死者的行踪，同时尽快排查死者的周边关系。韩彬你再询问一下那个马晓琳，如果没有问题就放了。” “是。” 丁锡峰看了一眼手表，“我还有个会要开，具体的调查任务就由韩队安排。” 随后，丁锡峰和韩彬低声交流了两句，就离开了会议室。 韩彬清了清喉咙，“咱们接着开会，我安排一下具体的任务……” ……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马晓琳被带进了审讯室。 因为技术科和法医科的最新检测结果，马晓琳的嫌疑减轻了很多，只是坐在审讯椅上，但并没有戴手铐。 她的年纪不大，或许是因为憔悴的原因，看起来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感。 “马女士，昨晚还习惯吗？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跟我说。” “我现在就想早点出去，我不应该在这，我应该陪在陈子河母亲身边，一起处理后事。虽然我也不喜欢对方，但我想送子河最后一程，我相信这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同时我也希望您明白，我们并没有将你当成一个嫌犯看待，只是因为你和死者的关系太密切，我们需要按照规定例行询问。” “我明白，你们问吧，我也想知道是谁给子河下的毒。” “谢谢您的理解，那咱们开始吧。”韩彬翻看了一下笔记本，“陈子河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做保安的。” “在什么地方做保安。” “在一家酒吧。” “酒吧叫什么名字？” “foah酒吧。”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他的工作时间是几点？” “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钟。” “你做什么工作？” “我在一家公司做文职。” “什么公司？工作时间呢？” “领双服装公司，我们是早九晚六，双休。” “你们的工作倒是挺稳定。” “还行吧，我一个女孩子，在事业上也没那么大的野心。” “陈子河的朋友你认识吗？” “认识一些。” “说一下他们的名字？” “许友彬，郝江，马宝彦……其他的，我都想不起名字来了。男人有男人的圈子，女人有女人的闺蜜，我也不爱跟他出去。” “这几个人有绰号或小名吗？” “有。” “他们关系都挺熟，平常也都是称呼小名，许友彬绰号大窝子，郝江小名磊子，马宝彦叫龙宝。” “昨天下午一点五十到五点五十之间，你在哪？” “我在城北区那边。” “去那边做什么？” “我去了平潭公墓。” “说的具体一点。” “我早上起来陈子河还在睡觉，他习惯晚上工作白天睡觉，但我不一样，我的作息比较正常，我收拾了一下家里，十二点多出门，去小区附近的‘川味面馆’吃了一碗面，然后就打车去了平潭公墓，我到那的时候已经两点钟了。 之后，我就在平潭公墓转了转，大概五点左右打车离开，之后我和陈子河也在商场碰头，我们大概是六点左右碰面，之后，我们两个再一楼转了转，也没什么好看的衣服，就上楼吃饭了。” “你去公墓做什么？” “有点私事。” “什么事？” “嗯……我爸得了重病，已经……日子不多了。我想……帮他选一个安静的地方，也算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了。”说到这，马晓琳声音哽咽，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也慢慢的看开了。” “你知道陈子河昨天下午的行踪吗？” “我们吃饭时他提过一下。” “你说。” “他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多，然后就约了一个朋友一起吃饭，他妈打电话说蒸了一些年糕让他去拿，之后他就去万达商场跟我碰面了。这些都是闲聊的时候他说的，再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得病？” “没有，他的身体一向都是挺好的。” “他有没有服用什么药物或保健品？” “有，因为经常熬夜的关系，他经常会服用鱼肝油。” “什么牌子的？” “我没仔细看过。” “他自己买的？” “不，他是个粗心的人，有时候都记不得吃，别说是买了。一般都是他妈给他买。” “宋红棉？” “是。” “宋红棉和陈子河的关系怎么样？他们之间有没有矛盾？” “这话怎么说呢，矛盾谁家都有，得看什么矛盾了。”马晓琳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宋红棉退休了，整天也没个事干，就是围着陈子河转悠，这也管，那也看不顺眼，陈子河又不是一个好脾气，母子俩动不动就吵架。 不过吵架归吵架，倒是没有什么大矛盾，至少我没听说过。” “马女士，您一直和陈子河住在一起吗？” “是的。” “我们想搜查一下陈子河的住所，看看他的遗物中是否有与案件相关的线索。” “搜吧，人都死了，还有什么不能搜的。“马晓琳叹了一声，抿了抿嘴唇，“韩队长，我还得在这里面呆多久。” 韩彬看了一下手表，“一个小时之内，我会让人帮你办好离开的手续。” “啊！”马晓琳有些意外，“我能走了？” 韩彬笑道，“我们这不是慈善机构，可不能一直给你提供免费的食宿。” 马晓琳嘴角抽动了一下，想笑，却如何也笑不起来。 “在这，我代表琴岛市刑侦大队感谢您的配合，我也向您保证，会尽快抓到杀死陈子河的凶手。” “谢谢，谢谢您的负责态度，子河的案子交给您办理，我也放心了。” “今天先谈到这吧，你先休息下，一会我让人带你去办理手续，顺便用警车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不用客气，我们还要搜查陈子河的遗物，到时还得麻烦您帮忙带路。” 离开审讯室后，韩彬回到办公室喝了杯茶水，随后让人将王霄叫了过来。 “韩队，您找我。” “陈子河的手机通讯查的怎么样了？” “正在梳理中。” “手机通讯的事，我会让李姐盯着点，你去一趟陈子河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投毒案相关的线索。另外，从据马晓琳说陈子河因为上夜班的原因，一直吃着一种叫‘鱼肝油’的保健品，你要重点关注一下。” “是，我一会就带人去。”王霄应了一声，随后话锋一转，“韩队，死者的母亲宋红棉来了，我正准备给她做笔录，您看？” “你去陈子河家搜查吧，我给宋红棉做笔录，正好，我也有话要问她。” “是。” 据马晓琳说，陈子河一直在服用鱼肝油，而那些鱼肝油又是宋红棉买的，假设鱼肝油里有毒，那么宋红棉的嫌疑将是最大的。 虽然大多母亲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但凡是总有例外。 韩彬在一组办公室见到了宋红棉，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仿佛老了好几岁。 “韩队长，我儿子的案子有线索了吗？”一夜之间，宋红棉的声音沙哑了很多。 韩彬道，“宋女士，您坐下说。” “韩队长，我来这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我儿子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你们不用管我，别耽误查案了。” “您来的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您。”韩彬对着一旁的黄倩倩说，“去给宋女士倒杯水。” “好。”黄倩倩应了一声，麻溜的倒了一杯水。 话说，因为突如其来的案子，黄倩倩和赵明的事暂时搁置了，韩彬也没再追问，现在看到她，才又想了起来，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宋女士，您昨天有没有见过陈子河？” “有。” “您什么时候见得他？” “我家子河爱吃年糕，我给他蒸了点年糕，下午他去我那边拿的，呆了半个小时才走的。” “他几点到的，几点离开的？” “两点左右到的，两点半离开的。” “当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宋红棉想了想，“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中午，陈子河有没有和你一起吃饭？” “没有，他是和朋友一起吃的。” “哪个朋友？” “大窝子。” “您确定吗？” “是的，我问过他，他是是在一家东北菜馆吃的，两人中午还喝了酒，我闻着还有一股子韭菜味，他说还吃了三鲜锅贴。” “这个大窝子的大名是不是叫许友彬？” “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名字，我年纪大了，您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 “据你所知，陈子河与大窝子之间有没有发生过矛盾？” “我没听说过，我儿子这个人有些叛逆，总嫌我管得多，也不爱跟我说这些。” “除了大窝子之外，您儿子今天还有没有见过其他熟人？” “就是马晓琳呀，他们晚上约了一起吃饭，说是吃什么烤肉，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不健康不说，还瞎贵。” “你儿子最近有没有得过病？” “没有。” “他有没有服用药物或保健品一类的。” “有，我儿子一直有吃鱼肝油，不过这不是因为他身体有病，而是因为他经常上夜班，我给他买的预防药。” “鱼肝油都是你买的？” “对。” “什么牌子的？” “一个澳洲的牌子‘makew’，这个牌子很多年了，特别的好，都是纯天然的，几乎没有什么副作用。” “韩队长，您不会怀疑鱼肝油毒死了我儿子吧？” “您不用多想，我们只是例行询问。” 宋红棉道，“这个鱼肝油，我儿子已经吃了两三年了，没有任何问题的。再说了，鱼油如果有质量问题，我也不可能让儿子吃，您说对不对？” “对。” 韩彬拿起桌子上的笔，转了转，“陈子河经常去您家吗？” “对呀，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我家也是他家呀，哪能分那么清楚。” “你住的地方也是陈子河的家？” “那是当然了，等我百年之后，房子不都是他……哎，我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 “你家里有陈子河的物品吗？” “有，有不少呢。” 韩彬点点头，“是这样的宋女士，我们在案件的调查中遇到了一些困难，想要搜寻一些陈子河的物品，看看是否能发现一些与案件相关的线索。所以，我们想搜查一下您的家。” “搜我的家？” “对，您刚才不是说，那也是陈子河的家，并且家里还有他的物品吗？” 宋红棉张了张嘴，叹道，“行吧，你们搜吧，儿子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谢谢您的配合。” “不过，搜归搜，取证归取证，你们可不要破坏我儿子的东西，他人已经走了，就给我留下了这些念想，我不想再失去这些东西。” “您放心，等查完之后，我们会物归原主。” 宋红棉反问道，“韩队长，我儿子的案件调查有进展吗？” “有一定的进展，不过警队有规定，我们暂时不方便透露。” “我是子河的妈，连我都不能说？” “抱歉。” “那马晓琳呢，是不是她害死了我儿子？”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凶手是马晓琳，也没有发现她的作案动机。” “作案动机？”宋红棉嘀咕了一句，仿佛想到了什么，“听子河说他有一份人身意外保险，保额很高，受益人很可能是马晓琳，这算不算动机？” 1043章 谁在撒谎 “能确定吗？” “不能，我就听他提了一句。”宋红棉声音哽咽，“当时我还有些不高兴，我心想你才多大年纪就提死呀活呀，把我这当妈的往哪放。” “知道是哪家保险公司吗？” “好像是叫什么人保、还是平安、大地？我也记不清了。”宋红棉用力拍着头，拍的‘砰砰’作响，“我怎么这么笨，连这点事情都记不住，我笨死了，笨死了……” 韩彬道，“宋女士你不用自责，我会派人去保险公司调查。” “韩队长，谢谢您，真是一位尽责的好警察。” “应该的。宋女士，咱们今天先谈到这，一会我派人送您回家，顺便收集一些陈子河的遗物。” “可以，但走之前……我还想见见我儿子。” 韩彬点点头，“没问题，李姐，你带宋女士去一趟法医科。” “好。” 宋红棉离开后，韩彬去了二组办公室。 二组的队员招呼道，“韩队。” 韩彬摆手，“忙你们的。” 朱家旭忙起身，“韩队，您坐。” “陈子河的行踪核查的怎么样了？” “根据您提供的线索，我们一直在反向追踪陈子河的行踪，只是需要不停的搜集沿途监控，比较花费时间。” “有没有队员在宋红棉家附近？” “有。” “一会你开车送宋红棉回家，带着队员们搜查一下陈子河的遗物。” “好。” “搜查的重点是鱼肝油和一份陈子河的人身意外保险。” “陈子河入了保险？” “据宋红棉说受益人很可能是马晓琳。” 朱家旭笑道，“这对有实无名的婆媳还真是相爱相杀呀。” 韩彬道，“儿子是一个家庭的纽带，其他人的缺失会让家庭增加遗憾，但不至于伤筋动骨。儿子没了，纽带断了，一家人就会变成两家，甚至多家。” 朱家旭道，“也对，一般投毒案都是熟人作案，查起来肯定会发现不少勾心斗角的事。” “宋红棉去法医那边了，估计也快出来了，你收拾一下去吧。” “是。” …… 回到一组办公室后，赵明汇报道，“韩队，已经联系到大窝子许友彬了，他正在赶往市局的路上。” 一组负责调查陈子河的通信联系人，手机上有记录大窝子的手机号。 “他们昨天有没有通话记录？”按照宋红棉和马晓琳的说法，昨天大窝子和陈子河一起吃的饭，吃饭前两个人肯定会联系。 “有。五月四号中午他们两个是有联系的。是许友彬主动给陈子河打的电话。”说话间，赵明将两份资料放到韩彬面前，“根据我们的调查，许友彬和陈子河两人都有前科，许友彬以前因聚众斗殴被处理，陈子河因为寻衅滋事被处理。” 对于这一点韩彬并不意外，陈子河在酒吧当保安，酒吧那种地方较为混乱，能在那当保安的多多少少都混过。 …… 下午三点钟，大窝子许友彬赶到了市公安局。 许友彬一进办公室就来了一句开场白，“各位领导好，我是大窝子许友彬。” “你这挺熟悉呀，一点都不陌生，没少来呀。” “没有，没有，我就是去过几趟派出所，这市公安局是头一遭，倍感荣幸。几位领导，您抽烟，您抽烟。”许友彬拿出一盒烟分给韩彬等人。 韩彬摆了摆手，“不用客气，我们今天请你过来，就是想了解一些陈子河的情况。” “子河，他咋的了？” “你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有几天了吧。” “昨天你们没见面？” “没，没有呀。” “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天中午，我给他打的电话。” “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借他点钱。” “借钱？” “是。” “他同意了吗？” “他说最近买了股票，套牢了，等卖了股票就借我。当然，这话听听也就行了，我也不傻，这年头兄弟靠不住了，也就是表面交情，哎。” “你们两个中午没有一起吃饭？” “没有呀。” “那你知道他中午和谁一起吃的饭吗？” “这我没问，我给他打电话就是为了借钱，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还怎么聊。”说到这，许友彬有些感慨，“这两年我也净走背字了，干啥啥不行，赔钱第一名。 哎，其实也怨我自己个，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整天哥们义气觉得很帅，做了一些出格的事，身上也有了污点。现在好一点的公司也不敢用我，小公司也靠不住，混的不上不下。” “你和陈子河接触的多吗？” “挺多的。我们都是一起玩的。” “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圆仔、磊子、龙宝、二毛子。” “你们这些人里面谁和陈子河走的比较近？” “龙宝，他大名叫马宝彦，他和陈子河是初中同学，两个人认识十来年了，比我们其他人的关系要亲近。” 韩彬话锋一转，“4月30号那天，你有没有见过陈子河？” “那一天是周几……”许友彬默算了一下，道，“哦，那天晚上我们好像是一起吃的饭。” “吃的什么饭，在哪吃的？” “老杨烤肉串，就在庆申街那边。” “谁请客，吃饭的都有谁？” “好像是陈子河请的客，有我，马宝彦，圆仔。” “圆仔真名叫什么？” “赵新安。” “你们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发生冲突？” 大家好 我们公众 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 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 年末最后一次福利 请大家抓住机会 公众号 “还真有，当时陈子河与马宝彦吵了几句，两人还动起了手，我当时还拉架来着。” “他们两个为什么打架？” “也没什么事，就是喝了点酒，都有点上头，拌了几句嘴，说不对付了就打起来了。” 赵明道，“你刚才不是说马宝彦和陈子河关系最好吗？” “对，他们两个人是关系好，但两个人脾气都冲，杠上了谁也不让谁。不过，当时别管怎么闹，过后也就没事了。用他们的话说，两人的交情就是打出来的。” “陈子河跟他母亲的关系怎么样？” “挺复杂的吧，你要说关系不好吧，他有时候还挺关心他妈的，老太太有个头疼脑热，他也跟着担心。但有时候，他也会和老太太别着干，经常吵架，打心眼里是有些埋怨他母亲。” “为什么？” “主要还是跟他父亲有关。” “他父亲怎么了？” “十来岁的时候，他母亲就和他父亲闹离婚，离婚没多久他母亲就和其他男人好上了。他爸一气之下就去国外打工了，之后就没了音信，有人说他爸在外面成家了，也有人说是死在外面了，反正打那之后陈子河就没见过他爸。 因为这事，陈子河就比较叛逆，经常跟他妈吵架。他继父也经常揍他，揍了没几年，陈子河长大了，两个人调个了，换成陈子河揍他继父了。陈子河越长越壮，他继父越来越老，没两年就把老头打跑了。”说到这，许友彬忍不住笑了， “陈子河也是个坏小子，为了赶走他继父，啥坏招都想得出来，有一次我们几个出去玩，正好碰到他继父喝酒。陈子河这坏小子就在回家的路上等着，等他继父喝得醉醺醺回来的时候，他从后面套住了他继父的头，我们一群人把他继父暴揍了一顿，把老头揍得不轻，听说养了一周才下床。 也就是打那次没多久，他继父就和他母亲离婚了。” 许友彬说的这些事，都是陈子河年轻的经历，对于了解陈子河的过往和性格很重要。 许友彬一进门就被警方询问，这时候还是一头懵，趁机问道，“领导，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陈子河到底出啥事了？能惊动你们这些市局的大神？” “你和他不是好朋友吗？以你对他的了解，觉得他能出什么事？” “哎，要真是好朋友，他能不借我钱，充其量也就是狐朋狗友。” “知心朋友也好，狐朋狗友也罢，你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总归比警方要了解他。” “他这个人肯定不是啥好人，但你要说他多坏，也到谈不上，可能跟他的家庭成长有关，很早就知道看人眼色，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欺软怕硬。你要是牛逼，他躲得远远的，你要是好欺负，得，一准被他拿捏死死的。” “你说自己昨天中午没和陈子河一起吃饭？” “对呀。” “据陈子河说，他中午和你一起吃的饭。” “那肯定是他瞎说，不过，就算我们一起吃饭有什么问题吗？他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没犯事。” “不会吧，没犯事，您干嘛找我了解他的情况。” “他死了。” “什么！死了！”许友彬瞪大眼睛，猛的站起身，用不可置信的语气，“您没开玩笑吧，昨天我们还打过电话，他还是好好的呢。” “这就是我们找你的原因。” 许友彬反应了过来，“韩警官，这跟我没关系，我可没杀他。” “昨天中午十二点半到下午两点半之间，你在哪？和谁在一起？” “五一休假，老婆和孩子都在家，我跟他们在一起，哪都没去？” “没撒谎？” 许友彬伸出三根手指，郑重说道，“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1044章 鸿门宴 韩彬一直在观察对方，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尤其是在听到陈子河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的惊讶表情绝非伪装。 “那天中午，你和陈子河通话时，他有没有说过要去哪？” “没有。” “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得罪什么人？” “我不清楚，他也没跟我说过。” “你认识马晓琳吗？” “认识，陈子河的老婆嘛。” “老婆？他们结婚了？” “对呀，去年结婚的。” “你参加婚礼了？” “他们没有办婚礼，就是请我们几个不错的哥们一起吃了顿饭，见证了他们结婚的过程。” “他们领证了吗？” “这我不清楚，不过应该领了吧，反正他们一直以夫妻的身份在一起。” “之前，你说找陈子河借钱，你怎么知道他就一定有钱或者说他名下有什么资产？” “他有啥资产我不清楚，但他手里的确是没缺过钱。哥几个一起出去玩，他也特别的大方。”许友彬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韩警官，陈子河是怎么死的呀？”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是是，您说得对，谢谢您提醒。” “今天先谈到这吧，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琴岛，明白吗？” “是领导，我听您的，我早就改过自新了。有什么事，那你尽管吩咐，一个电话我立马赶过来。” 韩彬很满意他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起什么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去吧。” “是领导，谢谢领导，谢谢各位领导。”许友彬对着韩彬鞠了一躬，又对着其余的警员鞠躬，随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办公室。 赵明拿出一根华子，点上抽了一口，“这哥们挺有意思呀。” 李琴哼道，“那是在你面前，在普通老百姓面前指不定多横呢。这种人就应该多敲打，他夹着尾巴做人，老百姓才能过得舒坦。” 赵明吐了一口烟，“不过话说回来，昨天中午陈子河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要对家人隐瞒自己的行踪？” 李琴反问，“没准是许友彬在撒谎。” 赵明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您怎么看？” “首先，宋红棉和马晓琳的口供是一致的，都说陈子河中午和朋友一起吃饭，这样看来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她们的身上，也就是说撒谎的是许友彬或者陈子河，通过给许友彬做笔录，我个人感觉他撒谎的嫌疑不大，所以很可能是陈子河撒了谎。”韩彬靠在椅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既然撒谎了，就说明他要办的事情很重要，很可能就是涉及到他的死因。” 李琴思索了片刻，“其实……我觉得还有一个人可能撒谎。” “谁？” “宋红棉。” 赵明道，“宋红棉怎么撒谎，马晓琳也听陈子河说过，中午一起和朋友吃的饭，难道马晓琳和宋红棉是一伙的。” “不，我没有说他们是一伙的，你仔细回忆一下，马晓琳只知道陈子河是和朋友一起吃的饭，但他并不知道是和哪位朋友一起吃饭。而宋红棉一直觉得马晓琳不够体贴，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可能已经猜到马晓琳并不清楚陈子河和谁一起吃的饭。 陈子河的朋友可不止一个许友彬。 而将调查方向引到许友彬身上的正是宋红棉，假设，跟陈子河一起吃饭的不是许友彬，而是马宝彦，那咱们去询问许友彬，他肯定不知道陈子河的情况，所以说撒谎的也可能是宋红棉。” 李琴补充道，“当然，我说的这些没有什么依据，只是一种可能性的推测。” “李姐分析的不错，从目前的的情况来看，陈子河、许友彬、宋红棉都有撒谎的可能。如果是宋红棉和许友彬撒了谎，那他们很可能就是投毒案的真凶，如果是陈子河撒了谎，那就说明投毒案还有咱们不了解的内幕。”韩彬总结了一番，当务之急是查清楚陈子河昨天的行踪，都见过哪些人，可能在哪些地方中毒。 韩彬调整了一下警力，将队员们都撒了出去。 …… 晚上七点钟，市公安局大院。 韩彬打着哈欠，坐进了汽车驾驶室里。 “咔……”副驾驶室的门开了，黄倩倩坐进了汽车里。 “咋了，你今天没开车？” “表姐说在家里做了火锅，让我去你家吃饭，你不知道呀？” “吃火锅我知道，她也让你去了。” 黄倩倩撇撇嘴，“你那是什么表情，今天可不是我要蹭饭，而是你女朋友非要让我去，哎……我宁愿饿一晚上，也不想吃鸿门宴。” 韩彬笑了，“呵呵，我明白了，你说你瞒别人就罢了，连我也瞒，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哎呀，我不是要瞒你，是怕你为难。那你想想，我告诉你了，你要不要告诉我表姐，说吧，你就当了叛徒。不说吧，我姐知道了，也没你的好，我是不想让你当这个坏人。” “也对，你这小丫头还算有良心。” “那是呀，姐夫，咱俩天天在一起工作，这统一战线必须得牢靠，关键时刻还得是您罩着我。” 韩彬笑道，“也没多大点事，至于吗？” “哎，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嘛，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害羞的。” “所以呢……你想让我怎么做？” “你就帮我说说好话嘛。” “说什么好话，你和赵明男未婚、女未嫁，既不犯法，也没有道德问题，你表姐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充其量是问问你们的情况。” “我知道表姐不会把我怎么，我是怕表姐将我们的事告诉我爸妈，哎……到时候我可就惨了。” “明白了，我会尽量劝你表姐，让她不要将你谈恋爱的事说出去，至于她听不听，我说了也不算。” “好好，我表姐最听你的了，只要你说了，他肯定会听得。” 韩彬两人回到家，王婷已经准备好了涮锅的食材，蔬菜、海鲜、肉类、菌类等，满满当当的放了一桌子。 “你们回来了，去洗手吧，我下底料了。” 黄倩倩走过去，一脸惊讶的说，“表姐，你好棒，一个人准备了这么多的食材。” “你们工作这么辛苦，当然要多准备一些好吃的。” “工作有什么辛苦的，还是表姐你做饭辛苦。” 王挺有些哭笑不得，“小马屁精，去洗手吧。” 黄倩倩呲着小虎牙，嘿嘿一笑。 没多久，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火锅是鸳鸯火锅，一个咖喱味、一个香辣味。 韩彬端起羊肉盒，往涮锅里放肉，直接半盒子肉下去了。 韩彬用公筷搅了搅，滚两滚就能吃了，老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羊肉差不多了，韩彬先夹起一筷子放进了王婷的碗里，“婷婷，你辛苦了，吃完饭我刷碗。” 黄倩倩毛遂自荐，“不不，还是我刷碗，我最喜欢刷碗了。” 王婷吃了一口羊肉，笑道，“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嘿嘿，晚上吃多了怕长胖，运动运动挺好的。” 韩彬道，“把肉捞了，我下其他的东西。” 众人吃了一会，垫了垫肚子，王婷才说起了正题，“倩倩，你和赵明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什么什么关系呀，就是同事呗。” “你经常和男同事单独吃饭？” “那不是碰巧了嘛。” “行呀，这才过去了一天，就变卦不承认了。”王婷拿起手机，翻开了一下，“正好那天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姨妈看看，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 “别别，表姐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发，要是让我妈知道非得烦死我不可，还不得刨根问底，把赵明家八辈祖宗查出来。” “那你自己说，你和赵明是什么关系？” “我们就是朋友。” “什么朋友。” “哎呀，你明明知道的。” “我不知道。”王婷又从桌子上拿起手机。 黄倩倩赶忙道，“那天我们两个是在约会，但是还没有确定关系。” “你怎么会和赵明在一起？” “他又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 “噗……”韩彬忍不住笑了，这妹子太有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之前，包星不是一直追你吗？你怎么又和赵明好上了。” “包星的确追过我，我也看出来他是真喜欢我，但喜欢这种东西是相互的，强求不得，我确实对他没什么感觉。至于赵明嘛……我们在一起工作，接触的多了，就互生好感，很自然的走到了一起。”黄倩倩扁了扁嘴，叹道， “我们这还是头一次正式约会，谁知道这么巧就被你们碰到了，真是……弄的我尴尬死了。” “第一次？是第一次被我们看到吧。只要没看到，永远都是第一次。” “哎呀表姐，我哪有那么多心眼，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赵明真的刚刚接触。” “你们是认真的吗？” “当然了。” “都有谁知道这件事？” “只有你和姐夫。”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姨妈？” “表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妈。”黄倩倩露出警觉的神色，可怜巴巴的望着王婷，“我和赵明才刚交往不久，正在彼此接触和了解的阶段，我妈要是这时候杀出来，肯定会影响我们俩的关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还是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吧，等时机到了，我会亲自跟我妈说。” 王婷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能理解。但你和韩彬一起工作，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在外面找个男朋友也罢了，偏偏又找了一个同事。等你俩的事公开了，姨妈问起来，我说不知道，你觉得她会信吗？” “表姐，你就帮帮我嘛。”黄倩倩拉着王婷的胳膊撒娇道。 “我帮你，谁帮我呀？姨妈早就叮嘱过我，让我照顾你，尤其是在找对象这方面。” 黄倩倩望向一旁的韩彬，脸上满是祈求的神色。 “熟了熟了。”韩彬装作没看见，给王婷夹了一块虾滑，道，“这事的确有些不好办，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姐夫，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其实很简单，你和赵明刚交往，私下多了解是对的。这个阶段父母的确不方便干涉太多。等你和赵明关系稳定一些，觉得可以告诉父母的时候，你别说。让你表姐去说，这样的话，省的你不好意思，你表姐也能交代的过去。” 黄倩倩一拍巴掌，“这个主意好，还是姐夫厉害。表姐，你觉得呢？” “我考虑考虑吧。”王婷淡淡的说道，摆出一副看你表现的模样。 1045章 软肋 翌日上午。 市刑侦大队会议室。 韩彬坐在主位上，看到二中队的人来齐了，开口道，“准备一下，开会了。” 众人停止交头接耳，坐直了身体，望向了韩彬的方向。 韩彬习惯性的转了转笔，“我就不点名了，大家有什么新的调查进展都可以说。” 朱家旭说道，“我带人搜查了宋红棉家，发现了不少陈子河的遗物，其中就有鱼肝油。据宋红棉说，这些鱼肝油是她买的，因为他儿子经常上夜班，吃鱼肝油可以起到预防作用。 据宋红棉说，这些鱼肝油都是在附近的一家药店买的，药店名字叫琴药大药房，我已经将鱼肝油送到技术科检测了。” 王霄接着说，“我们去陈子河与马晓琳家搜查，也同样查到了鱼肝油，而且还找到吃了半盒的鱼肝油，很可能是陈子河生前正在服用的，我也将鱼肝油送到了技术科检测。 而且据马晓琳说，陈子河基本上每天都会吃鱼肝油，这一两年从来没断过。” 韩彬道，“假设陈子河真是被鱼肝油毒死的，那宋红棉的嫌疑将大大增加，还有其他关于宋红棉的线索吗？” “有。”何英生答道，“我去保险公司查了一下陈子河的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不是马晓琳，而是宋红棉。 一旦陈子河死了，宋红棉就可以获得赔偿。” 冯娜道，“他们两个可是母子，我觉得宋红棉不会这么残忍，为了获得赔偿就毒死自己的儿子吧。” 朱家旭说道，“没有什么事绝对的，从现有的证据来看的确有这种可能。” 韩彬道，“陈子河五月4号中午的行踪查清了吗？” 张顺谷道，“查到了，那天中午他去了风雅路，见了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随后两人一起去老马刀削面馆吃的饭。 我通过将比对监控视频截图查到了那名男子的身份，正是陈子河的一位朋友马宝彦。” 朱家旭道，“陈子河明明是去和马宝彦一起吃饭，为什么要撒谎？” 李琴道，“也有可能是宋红棉在撒谎。” 韩彬沉吟了片刻，“这两个人都需要进一步排查，你负责深入的调查宋红棉，我带人去接触一下马宝彦。” …… 风雅路。 老唐早酒。 这家店的面积不大，屋子里摆着几张桌子，门口还放了两张桌子。 才上午十点钟，店里就坐满了人，桌子上放着几盘小菜，客人坐在桌旁，有说有笑，喝着小酒，美滋滋的。 门口的桌子旁，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桌子上放着一壶酒，四个小菜，拍黄瓜、花生米、酱牛肉、羊杂汤，吃一口菜，再喝上一口小酒，安逸的很。 一名年轻男子走到桌子旁，打量了他一番，“兄弟，这么早就喝酒？” “你管的着吗？知道什么叫早酒嘛，一边呆着去。” 这名年轻男子正是韩彬，他也不恼，坐到了喝酒男子的对面，“兄弟，怎么称呼呀？” “你丫的干啥的呀？有事赶紧说。” 韩彬笑道，“我呀，就是看你有点眼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子河的？” “子河，认识那，那是我兄弟。” “你看，我说啥来着，难怪觉得你眼熟，我也是子河的哥们，咱们以前还一起喝过酒。” “诶呦，那就保不齐了。”男子又打量了韩彬一番，还是想不起他的身份，不过一起喝过酒、唱过k的‘所谓朋友’太多了，认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对方既然知道陈子河，那就差不离了。 “既然都是朋友，来，咱们一块喝点。”男子给韩彬倒了一杯酒。 韩彬没急着喝过酒，故作思索道，“我记得，子河好像是叫你龙宝。” “对，是我。” “哥们，你咋称呼？” “叫我老韩就行。” “哈哈，你看着还没我大，不怕叫老了。” “男人嘛，年龄也是一种资历，男人四十一枝花，我现在还是个花骨朵，早点开也挺好。” “这话说的不假，男人嘛，有了经历才叫男人，没有经历那叫男孩，对不对？” “没错。”韩彬应了一声，反问，“龙宝，你最近见过陈子河吗？” “见过，前天中午我们俩还一起吃的饭。” “我有一阵没见他了，他现在过得咋样？” “还是那样呗，在酒吧当保安，反正有两个女人养着，混日子呗。” “他找你干啥？” “你找我……”龙宝正准备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味，“你咋知道是他找我？” “也就顺口一问。” 龙宝眼珠子一转，“咱先不说他了，走一个。” 龙宝端起酒杯。 韩彬也举杯示意，跟他对饮了一杯。 “兄弟，你在哪高就呢？咱啥时候喝的酒，我确实想不起来了。”马宝彦仔细打量着韩彬。 韩彬也察觉到对方起了警觉心，也不再伪装，径直亮出了警官证，“我是公安局的。” 马宝彦被下了一跳，本能的要站起身。 然而，不知何时他旁边多了两名男子，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将他摁在了桌子上。 韩彬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警官证，“认不认识？” “认，认识。” “你叫什么名字？” “龙宝。” “大名？” “马宝彦。”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我既然来找你就是有了十足的证据，可没空跟你这兜圈子。” “领导，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不知道呀，而且我这段时间都很听话，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前天，你和陈子河一起吃的午饭？” “对。” “几点吃的？” “一点多点，我们吃到了两点多。” “吃这么长时间，都聊什么了？” “我们喝了一点酒，也就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 “我就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说说看。” “哎，无非就是一些家长里短，他老妈和他老婆又吵架了，两个人就是看不对眼，陈子河也觉得夹在中间难受，还说羡慕我单身，也没老妈管，自由多了。 我心想，他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老妈和老婆都对他挺好，只要他开口，两个人都会给钱，等于是两个女人养着他，多好的事呀。我要是有这样的妈和媳妇，早乐醒了。” 一旁的赵明笑了，“你的要求倒是不高。” “嘿嘿，领导，我这个人比较务实，从来没有啥远大的理想，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瞎混吧。” 韩彬道，“你们两个谁请客？” “他叫我出来吃饭，当然是他请客了。” “他请你吃饭，就是为了说这些闲言碎语，没有其他目的？” “这倒不是，他知道我朋友多，面子广，想让我帮他弄一条狗。” “什么狗？” “他想让我帮忙弄个狗崽子，体型小点、比较可爱的，比如说雪瑞纳、博美、英斗，这些小型犬一类的。还说等弄到狗之后请我吃海鲜自助。” “他要狗做什么？” “他是为了送给他老婆，陈子河不喜欢狗，陈子河他妈也不喜欢狗，但是，陈子河老婆喜欢狗，当初陈子河之所以认识他老婆，就是因狗结缘，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说到这，马宝彦手有些抖，“领导，我犯酒瘾了，能喝一口嘛。” “别喝得太多，我可不想带你回警局醒酒。” “是是，我是个酒蒙子，越喝越精神，您别担心，误不了您的事。”马宝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回味道，“舒坦呀。” “陈子河给你要狗，是为了送给他老婆。” “对，陈子河老婆之前有一条泰迪犬，前段时间死了，听说老伤心了，哭的跟泪人似的，比她妈死了还伤心。我没有贬低她的意思，这是陈子河的原话。”说到这，马宝彦忍不住笑了笑，“嘿嘿，你说这女人也是奇葩，狗死了就埋了呗，她不，她还要给狗整一块墓地。” 韩彬一挑眉，“什么样的墓地？” “正规墓地呀，听陈子河说，他老婆这几天就在转公墓，想把狗也葬进公墓里，这样即有人维护，又方便祭拜。” 赵明道，“公墓不是给人用的吗？能收狗？” “要不说这女的损嘛，公墓都是安放死人，她非要安放死狗，听说还想以自己妈的名义将狗葬进去，你说这要是让她妈知道，还不得活活气死了，有这么咒自己妈的嘛。” 韩彬道，“陈子河老婆做这么荒唐的事，陈子河就不管？” “用陈子河的话说，他老婆的事，他都可以管，唯独她老婆的狗不行。在关于狗的事上，他老婆绝对寸步不让，他也已经放弃了。他老婆的狗死了，这小子高兴的不得了，还专门请我们哥几个吃了一顿饭。” 马宝彦想了想，“狗是四月27号死的，他是四月30号晚上请我们吃的饭。” “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事。” 韩彬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想好了再说。” “哦，我想起来了，我和陈子河都喝了不少酒，说着说着就杠起来了。” “动手了吗？” “怎么说呢，都是好哥们闹着玩呢。你捶我两下，我踹你两脚很正常。我们这不属于打架斗殴，就是纯粹闹着玩，关系好着呢，要不然找狗这件事，他也不会请我帮忙。” “都有谁知道，你们两个一起吃饭，他让你帮忙找狗的事？” “没其他人了，就我一个人知道，他还嘱咐我不要说漏了，还说要给他老婆一个惊喜。” “陈子河不是不喜欢他老婆养狗吗？为什么还要送他老婆狗。” “他……”马宝彦眼珠子一转，低头道，“这我也不大清楚。” “不清楚，还是不想说。” “警察同志，我们俩就算关系好，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你们干嘛不直接问他？” “陈子河死了。” “啊！您说什么？”马宝彦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子河死了。” “噌……”马宝彦猛的又站了起来。 “坐下。”赵明和江扬又将他押了下去。 马宝彦刚才的动静不小，吸引了其他饭店食客的主意。 韩彬起身道，“换个地方说吧，这里不方便。” “领导，就在这说吧，我去了警局浑身不舒服。” “少废话，上车。”韩彬懒得理他，直接上了一旁的公务车。 随后，马宝彦也被栽进了车里，双手放在大腿上，显得有些拘谨，“领导，陈子河是咋死的呀，那小子虽然不是啥好人，但也没犯过啥大事，怎么突然间就死了，你们不会搞错了吧。” 韩彬拿出一张陈子河的遗照，“你自己看看。” 马宝彦颤抖着手，接过照片，“兄弟，你……你咋就死了。前两天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说，等有了钱要去岛国拼方块嘛。你怎么就死了……” 马宝彦眼圈通红，似乎有些难以接受，“领导，我兄弟他咋死的？” “他是被人毒死的。” “毒死？什么毒？” “案件还在调查中，我们来找你就是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尽快查出杀害他的凶手。” “哎……既然他都死了，那我也没啥好顾忌的了，您问吧。” 韩彬重复之前的问题，“从你之前的描述看，陈子河应该不喜欢狗。为什么还要送他老婆狗。” “他是不喜欢，但他老婆喜欢呀。” “他是为了讨老婆的欢喜？” “不，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人。” “那是为什么？” “陈子河与他老婆的关系有些复杂，其实，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他老婆并不喜欢他，也不想跟他在一起，后来，陈子河拿住了他老婆的软肋，他老婆才答应跟他在一起。” “什么软肋。” “狗。” “狗？” “对，陈子河的老婆对狗特别上心，几乎把狗当成自己的亲儿子，陈子河就拿狗威胁他老婆，要是不跟他好，就把狗杀了吃肉。他老婆吓坏了，就和陈子河好上了，狗也保住了。 前段时间，那狗不是死了嘛。陈子河一开始还挺高兴，因为他觉得老婆对狗比对他好，很妒忌。狗死了，他心里暗爽。 但没爽两天，后遗症来了，狗死了，他老婆也不怕他了，已经有跟他别苗头的趋势了。 他心想这不行呀，总不能让一个娘们骑到头上，但打骂也不顶用，就想再弄一只狗让他老婆养。 有了爱，就有了牵绊，又会是一个软肋。” 1046章 张大爷 马宝彦这番话的信息量很大，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要重新看待陈子河与马晓琳的关系了。 “那天中午你们吃的什么饭？” “刀削面。” “都点了什么菜？” “一个豆腐夹蒸碗，一个扣肉蒸碗，一个海带丝蒸碗，一个腐竹肉蒸碗，一个拍黄瓜，一盘猪头肉，还有一瓶汾酒，对，就是这些。” “这些东西，你都吃了吗？” “吃了。” “在吃的方面，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 “确定？” “确定。” “吃饭后，你有没有见他喝过药？” “没有。” “你和陈子河的关系怎么样？” “好呀，我们两个是关系最近的，最好的哥们。” “那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陈子河是被谁害死的？” “领导，子河到底是咋死的？我两眼一抹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呀。” “他是被人毒死的。” “毒死的？”马宝彦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也太阴损了，居然用这种方法！” “以你对陈子河的了解，你觉得谁会给他下毒？” “哎……”马宝彦叹了一口气，挠头道，“陈子河这个人的脾气不大好，平常也没少得罪人，但也没到杀人这么严重，如果非让我说的话，我觉得他老婆嫌疑最大。” “你指的是马晓琳？” “对。” “他们两个其实没有领证。” “那就更有问题，这女的和陈子河就不是一条心，他和陈子河在一起就是迫于无奈，现在狗死了，马晓琳也没有什么顾忌了，自然会对陈子河展开报复。” 韩彬反问，“如果马晓琳一心要害死陈子河，就算她的狗没死，她一样可以动手，何必非得等到狗死了？” “这……”马宝彦低下头，“我就不知道。” “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领导，这毕竟是他们两个的事，说到底我始终是个外人，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但这件事，你肯定知道，说！” “我……”马宝彦双手绞在一起，“陈子河以前问过，假如他被人害了或者被人弄进了监狱，会不会给他报仇？” “我说不会。我还想多活两年，不可能为了你做犯法的事。兄弟归兄弟，但傻事咱不能做。 陈子河笑了，他说不用我做违法的事，只要我杀一条狗，将马晓琳养的狗杀了。” “你答应了？” 马宝彦摇头，“我没答应，我心想这是什么鬼要求，以为他喝醉了，也懒得理他。” 韩彬正色道，“假设陈子河死了，你会不会杀了马晓琳的狗？” 马宝彦低头不语。 赵明拍了拍沙发椅，“诶诶，抬起头，问你话呢。” “那狗不是已经死了吗？我现在说又有啥用。”马宝彦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他的态度已然说明了。 韩彬笑道，“不错呀，你这兄弟没有白当。” “领导，我想再见见子河。” …… 问完了马宝彦，案件又有了新的发现。 假设马宝彦的没有撒谎，那么陈子河与马晓琳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好。 第二陈子河撒谎的原因找到了，他是要再找一条小狗送给马晓琳当礼物，所以才隐瞒了自己的行踪。 第三马晓琳撒谎了，他去平潭公墓不是给她爸看墓地，而是给死去的宠物狗看墓地。 这三点都一定程度上反应了马晓琳的问题，至少她像警方隐瞒了一些事。 其中涉及到一个很关键的地方——狗。 回到警局，韩彬整理了思路，重新安排调查方向。 王霄负责调查马晓琳的通信联系人。 张顺谷带人暗中监视马晓琳。 韩彬则是联系马晓琳的家人，确认他父亲的身体状况。 毕竟，给狗找公墓，只是马宝彦的一面之词，不能全信。 …… 张顺谷接到任务后，已经是中午了，在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去执行任务了。 他接到的任务是监视马晓琳的行踪，韩彬给他分配了三名队员。 张顺谷带一个人去马晓琳家，另外两个人则是去马晓琳公司附近盯梢。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分散在两处，更容易找到马晓琳。再一个人少，不容易被马晓琳发现。 张顺谷带人赶到马晓琳居住的小区，龙锦苑小区，这是一个大型社区，整个小区有二十栋楼。 马晓琳家住在3号楼1302室。 张顺谷带人上了13楼，悄摸的在楼道里搜查了一番，而后躲进了楼梯间。 另一头，何英生带人监视马晓琳的公司，不过并没有发现马晓琳的行踪，也不知道有没有上班。 张顺谷在楼梯间等了一个小时，偶尔也会走到1302门口探听，但是没有任何动静。 张顺谷摸了摸下巴，正在考虑要不要联系一下技术科，请他们帮忙定位马晓琳的位置。 “叮咚……”电梯声响了，张顺谷赶忙躲进了电梯间。 片刻后，一名六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下电梯，用力敲了敲马晓琳家的门，“咚咚……” “开门。” “咚咚咚……快点开门呀，干这种缺德事，不敢露面了。” “快给老子开门，你丫的干的是不是人事。” “再不开门，我就去找物业了。” 男子在门口嚷嚷了半天，1302依旧没人回应，男子愈发的生气，“你行，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老子去报警，让他们处理你，呸。” 张顺谷没露头，但一直听的很认真。 男子没了动静，“叮咚”电梯门又响了。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 看书领现金红包！ 张顺谷立刻往楼下跑，直接跑到了十一层，快速摁下了电梯。 “叮咚……”电梯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老头，有些秃顶，板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张顺谷有意跟对方套近乎，“大爷，您住几楼呀，我以前咋没见过您。” 老头瞥了张顺谷一眼，过了一会才答道，“三楼，不咋坐电梯。” “大爷，那您怎么跑上面来了。” “哼，一提这事我就来气，算了，不说了。” 张顺谷腹诽，你别不说呀，你要是不说，我咋就知道了。 “大爷有啥不舒心的事，您跟我说说呗，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老头有些警惕，往后退了一步，“你是做啥的呀？应该不是这栋楼的住户吧。” “对，我的确不在这住。” “我就说嘛，平常进出单元楼也没见过你。” 张顺谷拿出一盒烟，递过去一根，“大爷，您抽烟。” “谢谢，我到地了，改天再聊。”电梯门开了，大爷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显然将张顺谷当成了别有用心的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大爷，您等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小年轻，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一上来就跟我套近乎，我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盐，说吧，你到底要干啥？什么投资理财的事别找我，我没钱。” 张顺谷笑道，“您这是把我当骗子了。” “那倒不至于，但你突然套近乎，确实让我不习惯，有事你就说，没事你就回家了。” “大爷，您是去马晓琳家了吗？” “对，是他们家，怎么了？你认识他们家的人。” 张顺谷不答反问，“您找她做什么？” 大爷警惕心不减，“这关你啥事？” 张顺谷瞧出来了，大爷已经把自己划为不靠谱的人了，不亮明身份，估计不会告诉自己，“我是警察。”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冒充的吧。” 张顺谷亮出了警官证，“这是我的证件。” 大爷从兜里掏出眼镜，戴上以后才查看证件，“市刑侦大队……张顺谷。呦，您真是警察呀。” “如假包换，大爷，您怎么称呼？” “巧了，咱们本家。” “张大爷，您现在能跟我说为啥要找马晓琳了吧。” 大爷想了想，“太好了，我正想找人说理呢，这女人太不地道了，简直就是不干人事呦。” “大爷，这地方人来人往不方便，要不去我们车里说。” “去啥车里，去我家吧，反正都已经到门了。” 张大爷是个热心人，打开家门将张顺谷领了进去，“大爷，用换鞋吗？” “不用不用，就我一个老头子住，没那么讲究。” “大爷，您这屋里收拾的挺干净呀。” “人岁数大了，本来就招人嫌，要是再不好好收拾，人见人嫌，贵在有自知。” “您说的对。” “沙发上随便坐，我给您倒杯茶。” “大爷，您不用忙了，咱们聊会就行了。” “别介，警察同志第一次来我家做客，不能缺了礼不是。” 张大爷是个麻利人，泡了一壶茶水，拿着两个茶杯走了过来。 “大爷，您和马晓琳到底有什么恩怨？” 张大爷叹了一声，“一说我就来气，这女人太不地道了。我家在负一层有一个小屋，就我一个人住，小屋也用不上，我就想着将小屋租出去，前几天在群里发了一个租赁信息，邻居们要租可以来联系我。 巧了，这马晓琳就加我微信说要租我的地下室。这姑娘年纪不大，看起来斯斯文文，当时我对她印象还不错。我问她租来干嘛，她说要装杂物，结果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张大爷越说越激动，“这女人真tm缺德，您知道他用我小屋干啥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呆久了，想找人聊天，张大爷半天不说重点，把张顺谷急坏了，“大爷，她到底干啥了？” 1047章 谁重要 张大爷似乎想起来就生气，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灌了一杯压压火，“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做的，他居然在我家小屋设灵堂。” “给谁设灵堂？” “给谁？给狗！”张大爷气的直拍桌子，“警察同志，您评评理，这是人干的事吗？” “您亲眼看到的？” “我既然把小屋租给人家，也不好再进去瞧，只要不做违法的事就行，原本我不知道她布置灵堂的事，是听一个邻居告诉我的。”张大爷又猛灌了一杯茶水，“我那个邻居有个负一层的小屋，他家人多，东西也多，用不着的东西都会放进小屋里。 我邻居有个孙子，刚上幼儿园，家里买了一大堆的玩具。小孩喜新厌旧，经常要买新玩具。后来我邻居想了个办法，把他孙子的玩具放在小屋里，玩哪个，拿哪个，再玩的时候也有新鲜感。我邻居经常来小屋拿玩具。 昨天晚上，我邻居又来小屋拿玩具，我们两家的小屋隔得不远，他走到我家小屋旁边，听着小屋里有动静，好像是有人在说话，一个人在小屋里絮絮叨叨，听起来还像是个女人，我邻居就有些纳闷了，他不会上微信，不知道我租小屋的事。 后来他走过去一瞧，小屋门没锁，留着一个缝，他往里一看，屋子里放着一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狗子的黑白照片，一个女人正跪在照片前，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什么。 好嘛，当时把我邻居吓了一大跳，要不是他胆子大，非得吓出脑淤血不可。” 张大爷说到这，更加生气，抱起茶壶就往嘴里灌，“诶呀妈呀，烫死我了。” “大爷，您慢点喝，别急。” “我能不急嘛，我年纪也不小了，最忌讳这种事了，好嘛，他不光设灵堂，还是给狗设灵堂，这不是恶心人嘛。幸好我身体不错，要是我有心脏病，非得被恶心死不可。”张大爷气的大喘气，缓了一会，继续说道， “今天早上，我那个邻居就找到我，将这件事告诉我了。我当时还不太相信，觉得哪有这么缺德的人，这不是瞎胡闹嘛。 不过，想到邻居也不可能开玩笑，我就拿着备用钥匙去了小屋，结果一开门……我就看到狗的遗照摆在小屋里，我那个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马晓琳要是在跟前，我非狠狠的抽她几个嘴巴不可。” 张顺谷追问道，“大爷，您一直没找到马晓琳。” “没有，上午我就来过一趟，敲门没人。我又给他发信息，结果这个女人把我删了。我这已经是第二趟找她了，结果又没人，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张顺谷道，“你们不是在一个群里吗？” “对，业主群。我一开始是想在业主群@她，但后来一想，这事还真不能这么干。我们要是在业主群里吵吵起来，所有的业主都知道了这件事，以后谁还敢租我的小屋，还得私下处理……” 没钱看小说？送你现金or点币 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 众 号 免费领！ “张大爷，您是个明白人。” “嘿，明白啥呀，我要真是个明白人，也不会将小屋租给这种人了。” “大爷，您进小屋查看的时候，没有破坏小屋里的东西吧。” “我这把年纪了，有些忌讳哪种东西，没敢动。” “那就好，您能不能带我去小屋瞧瞧？” “行呀，不过，你们找马晓琳那个女人干嘛？”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马晓琳是其中的一名涉案人员，我们正在搜集跟她有关的证据，您提供的这个线索，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是吧，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早就该把她抓起来。留在外面那是霍霍人。” “您说的对。能不能抓住她，没准就靠您提供的这个线索了。” “那还等啥，走，我带你过去！” …… 戎马家园。 小区的东门口有一家晓芳水果店，是一家小两口在经营，水果店的价格不贵，比较新鲜，有不少业主喜欢来这里买水果。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韩彬从车里走了下来。 韩彬不清楚马晓琳家的情况，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没有打电话联系，而是直接找到对方询问。 韩彬和赵明两人进了店，店里有两个人，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姨，还有一个带着围裙的女子，看着像是水果店的老板娘。 韩彬在水果店转了转，没有急着说话。 等那个中年阿姨离开后，女老板才走了过来，问道，“两位要什么水果，是自己吃，还是送人？” “大姐，这有什么说法吗？” “您要是自己吃，我给您拿实惠、好吃的，您要是送礼，我给您拿好看又好吃的。” 赵明笑道，“大姐，那有没有既实惠、又好看又好吃的。” 老板娘笑道，“我这店就开在小区门口，都是熟人来买，咱有一说一，好看、还想着实惠，那不实际，你说对不对。” 韩彬敲了敲一个绿皮西瓜，“这瓜甜吗？” “保甜，您放心吧，绝对好吃。” “来一个吧。” “诶，一看您就是大老板，这个时节买西瓜的人不多，整个买的人一天都碰不着一个。” 老板娘抱着西瓜去称重。 “老板，这店就您一个人？” “还有我老公，去送货了。” “您怎么称呼？” “我姓马，店名就是我的名字，马晓芳。” “那您认识马晓琳吗？” 老板娘瞅了韩彬一眼，“你……认识马晓琳。” “对，您认识她吗？” 老板娘点点头，缓声道，“认识。” “我看着你们的长相就有点像，这名也像。” 老板娘神色微变，“对，是挺像的。” “您和马晓芳是什么关系？” “您……这西瓜还要吗？” “要，多少钱？”韩彬示意赵明接西瓜。 “彬哥，我来结账吧。” “去去，一码归一码，今天我请大家吃西瓜。” 韩彬付钱的功夫，赵明麻溜的抱着西瓜放进了后备箱。 韩彬亮出警官证，“大姐，跟您明说了吧，我是市公安局的，今天过来是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您是警察，找我能了解什么情况。” “找您了解一下马晓琳的情况。” “马晓琳，她怎么了？” “您和马晓琳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 “你们平常关系怎么样？来往多嘛。” “不多，我们有一年多没联系过了，她怎么了？”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她属于涉案人员。” “哦，我确实很长时间没跟她联系了，不大清楚。” “你们既然是姐妹，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 “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一两句话也说不清。” “这件案子非常重大，我希望您能抽时间，跟我们好好谈谈。” “可我老公没在店里，我走了，店怎么办？” “咱们接下来要谈的，可能会影响到马晓琳的人生，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你毕竟是她的姐姐。” 马晓芳犹豫了片刻，“那行吧，我给老公打个电话。” “马女士，这次的谈话很重要，再没有谈之前，希望您不要和任何人联系。” “这……你们不会是要限制我的自由吧。” “不会，但我们来过这，以及跟你的谈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那咱们去哪谈。” “去车里吧。” “那行。”马晓芳摘到了围裙，将玻璃门锁住，上了门口的商务车。 “马晓琳到底怎么了？” “她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需要询问你几个问题？您父亲的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呀，老头天天帮我接孩子，一顿饭能吃半盘子肉，比我吃的还多。” 韩彬在本子上记了一下，马晓琳父亲的身体没有问题，自然也不需要找墓地，说明马晓琳撒了谎。 “马晓琳是不是特别喜欢小动物？” “呵。”马晓芳冷笑一声，“您说的是狗吧。” “不错。” “是，何止是喜欢呀，见了狗比爹妈都亲。” “看来您对马晓琳有些意见？” “我不是在讽刺她，我说的事实。” “马晓琳和你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据我所知，他们和马晓琳也没有联系。” “你们一家人和马晓琳的关系都不好。” “算是吧。” “从小就这样？” “不，以前还好，就是从前年冬天开始的。” “什么原因？” “哎，我都不稀罕说她。” “跟狗有关？” 马晓芳点点头，“那天冬天我妈生病了，需要住院。一开始我妈做手术的时候，她来了一下，后来就没露面。 一直都是我和我爸轮班伺候，她小，我也没跟她计较。但是连着伺候了一周，我爸身体有些扛住不了，我就想着让马晓琳过来伺候两天，我跟她轮班，让我爸休息两天。 一开始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工作比较忙，不知道能不能请下假，我说那你试试吧。其实我当时就听出来，她有些推脱的意思，毕竟你白天上班，晚上可以陪床呀，我不也一样嘛，年轻人，扛两天就过去了。 那天晚上，在医院吃了饭，我当着爸妈的面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轮班照顾一下，您知道她怎么说吗？” 韩彬心中腹诽，我要知道还问你？ “她说，我去不了，我家狗生病了，我得照顾它。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那血‘噌噌’的往脑门子上冲，差点就炸了。 人重要，还是狗重要？” “她真这么说？”赵明也有些不可置信，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还是人吗？ “她就是这么说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我爸妈也在场，他们也听到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爸妈的表情，说不出是震惊还是难过，两个人都懵了。就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手机。 当时，我缓了一下，才压制住那股火，我说，我不管你家狗有没有生病，哪怕是死了，你今天晚上也得给我过来。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生你养你的妈。 “您知道她说什么吗？” 韩彬“……” “她说，妈还有你们照顾。但狗狗只有我一个亲人，现在是它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真不能离开。要不，我打点钱过去，给妈请个护工吧。 听到这，我立马把电话挂了，从那以后没有再联系。 没必要了，不光是我，我爸妈也被她伤透了。” 1048章 要求（大章） 负一层，地下室。 “咯吱……”一声门响，地下室的门开了，走廊里的光线照了进来，隐约可以认出马晓琳的身份。 马晓琳打开了地下室的灯，原本不大的小屋立刻亮堂了起来。 小屋只有几平米大小，常年不见光，有些阴暗，小屋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狗的黑白照片，看狗的品种像是泰迪犬。 照片前面放着三个小碗，一个碗里放着狗粮，一个碗里放着鸡胸肉，一个碗里放着水。 马晓琳露出悲伤的神色，蹲下身，将碗里的祭品倒掉。而后打开了身上的背包，从包里拿出几个食盒，有三文鱼、肉骨头和酸奶。 “卢卡，妈妈来看你了。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赶紧趁热吃吧，香香的。” “妈妈这几天比较忙，不能经常来看你，你不要怪妈妈。” “妈妈已经给你找好了住的地方，过几天你就能搬进去了，不用呆着这间阴暗的屋子里了。” “卢卡，陈子河那个大恶人已经被妈妈杀了，你不用害怕了，他不能再伤害你了。可惜他死的时候你没在，否则，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他死的太快了，妈妈也没想到毒药那么厉害，不应该买那么厉害的毒药，应该慢慢的毒死，让他感受到痛苦，看他下辈子还敢不敢欺负咱们娘俩。” “卢卡，妈妈真的很想你……” …… 一个小时后，马晓琳红着眼睛走出了地下室。 刚走到门口，她整个人都懵了。 只见，地下室两侧站满了人，都直勾勾的看着她，为首的男子正是韩彬。 “韩……韩队长，你怎么会在这？” “我们接到小区业主的报警，怀疑有人在小区地下室做不法勾当，例行调查。” “这么巧。” “马女士，您刚才在里面做什么？” “我在悼念我的狗。” “你的狗叫什么名字？” “卢卡。” “卢你妈，我@#￥%&……”旁边的张大爷怒火中烧，对着马晓琳一顿国骂，“有你这么办事的嘛，我好心好意将地下室租给你，你居然办这么恶心的事，你是人做的嘛。” 马晓琳哽咽道，“你怎么说话这么你难听。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也没有办法，卢卡也是一条生命，它现在死了，狗死为大，你们就不能多一些同情心嘛。” 听到这话，张大爷气得直跺脚，“气死我了，你这是什么歪理，什么叫我没有同情心，你有同情心，为啥不在你家设灵堂，偏偏要在我家地下室搞这种东西，恶心死人了。” 看到老头憋的脸都红了，韩彬赶忙劝道，“张大爷，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 张大爷拍着胸口，“你说的对，我不生气，我要是因为两条狗气坏了身体，还不得被人笑死。” 马晓琳指着张大爷的脸，“你说谁是狗？为什么要骂我？” “骂你？你不是以狗为荣吗，我这么说你应该高兴才对，我怎么骂你了，你不是自称是那条狗的妈吗？你自己不想当人，还不许别人说了。” “就是不许你说，你一点爱心都没有，居然跟一只狗较劲，而且卢卡都已经死了，你再计较这些有意思吗？” 张大爷越听越气，他觉得自己继续跟这个女人争辩可能会导致自己智商倒退。 “韩队长，您赶紧把这个女人抓走吧，她就是个疯子呀，我不能再看见她了，否则非得被她气死不可。” 韩彬也怕张大爷受了刺激有个好歹，道，“把她带走。” 李琴和冯娜上前，直接给马晓琳戴上了手铐，将她押进了停车场。 张大爷抓着韩彬的手，“韩队长，谢谢你们呀，要不是你们来了，我都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了，非得被这个女人气死不可呀。” “张大爷，您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韩队长，这个女人到底犯了什么罪，刑期重不重，不会再出来祸害人了吧。” “您放心了，我保证，您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她。” “真的？” 韩彬点点头。 “谢谢，谢谢各位警察同志惩奸除恶。”张大爷紧紧的握住韩彬的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老头是真委屈，他这个年纪对白事是比较忌讳的，更何况还是给一只狗设灵堂，也就是他心胸比较宽阔，要是遇到心眼小的人，没准已经被气的住院了。 安抚了张大爷后，韩彬带人返回市局。 …… 回到市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因为查案的原因，二中队的人都没有吃晚饭。 一进会议室，黄倩倩就招呼道，“大家辛苦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黄倩倩提着两大包餐盒，正在会议桌上拜访餐具。 江扬道，“倩倩，你想的可真周到。” 张顺谷道，“就是，真体贴。” 齐尚海道，“谁要是娶到你当老婆，那可是天大的福气，以后还不得天天抽华子。” “哈哈……”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黄倩倩脸一红。 赵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 黄倩倩和赵明的事已经被韩彬知道了，所以黄倩倩和赵明也就不打算隐瞒，虽然没有明说，但当警察的眼尖，不少人都看出了端倪。 “诶，你讨厌不讨厌。”黄倩倩插着腰的，瞪着眼睛，“再敢戏弄我，以后就不帮你带饭了。” “你别生气，我闹着玩呢，我该打。”齐尚海轻轻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哼，你本来就该打，使点劲。”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吃晚饭有的忙呢。”韩彬摆了摆手，他准备连夜提审马晓琳，否则早就把他们打发回家了，就不会管这顿饭了。 众人笑闹了几句，气氛反倒轻松了。 黄倩倩虽然一开始生气，不过转眼就没事了，拉了把椅子跟赵明坐在一起，齐尚海的一句话等于是点破了纸窗户，两人也没必要在遮掩了。 …… 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市公安局，第四审讯室。 马晓琳被铐在审讯椅上，目光有些空洞，静静的望着前方。 韩彬等人走进审讯室，她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韩彬敲了敲桌子，“咚咚。” 马晓琳目光有了焦距，望向韩彬，“你们为什么抓我？” “别装了，你已经暴露了。我们既然抓了你，就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你们什么意思？” 韩彬开门见山道，“陈子河是被你毒杀。” 马晓琳笑了笑，“呵呵，你们有证据吗？” 韩彬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你们小区有人报警，说地下室经常有异常动静，怀疑有人在做不法勾当。对了，报案人就是拟租赁地下室的房东，他之前通知过你，但是你把他拉黑了。也找过你，但你家里没人，无奈之下，只能向警方求助。 警方为了保证小区居民的安全，就立刻采取了行动，在地下室安装了临时监控和录音设备，你在地下室说的话，我们不光听得一清二楚，还有记录。这些都是合法的，你想听听吗？” 马晓琳哭了，“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没人要跟你不过不去，现在的事实是陈子河死了，警方为了保证其他市民的安全，必须要抓到杀害陈子河的凶手。” “呵，我之前被他欺负的时候，可没见你们保护我。现在他死了，你们倒是冒出来了。凭什么？这公平吗？” “你说陈子河欺负你？他怎么欺负你了？你报过警吗？” “我报警有用吗？” “你说说看怎么就没用了，如果真有人渎职，我会向上级领导反映。” “说了也没用，你们保护不了。” 赵明道，“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保护不了。” “你们不就是为了查案嘛，好，我告诉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死啦，我正好去陪卢卡。”马晓琳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你们知道陈子河有多坏吗？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如果不是为了卢卡，我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马晓琳陷入了回忆中，“还记得我跟你们说，我和陈子河的认识经过吗？ 宋红棉用脚踢我家的卢卡，卢卡的牙齿不小心划破了她的腿，其实是她的不对，她先动的脚。但我没跟她一般见识，还是带她去了附近的疾控中心清洗伤口，还给她打了疫苗，但是宋红棉不依不饶，还让我公开道歉，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 我心想凭什么呀，我都已经做了这么大的让步，她还不依不饶，她怎么不说踢我家卢卡的事，我还担心卢卡被吓坏了，还没跟她要精神损失费呢。 我没理她，就走了。” “我本以为这样子就结束了，后来陈子河这个无赖找上门，说她妈被气病了，要找我讨个公道。我问他怎么讨公道，他说要买赔钱，要么就把卢卡杀了。” “一开始，我也没怕他，以为他是在吓唬我。但是，有一次他真的拿着刀来的，上来就要砍卢卡，我吓坏了。我答应给他钱，只要他不伤害卢卡。”马晓琳回忆起了当年的伤心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我给了他钱，本以为这件事就了解了，谁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没过几天他又上门闹事，还是用她妈当借口，又给我要了一笔钱。还说如果敢报警，就杀了卢卡。 我也不想被他勒索，我也想过报警，但是看到卢卡，我忍了。 陈子河真不是个东西，他知道了我的软肋，看到我好欺负，没多长时间又来了，这是第三次。 这一次是晚上，他喝了酒，就把我给欺负了，呜呜……” 马晓琳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李琴递给了她半包纸巾，“你被陈子河强健了？” 马晓琳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能报警，没用的。” 赵明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没用了，陈子河如果真犯下如此恶劣的行为，只要你报了警，我们绝对会受理，我不相信会没人管你。” 马晓琳露出一抹惨笑，“你们怎么管？” “如果陈子河的罪名成立，警方自然会依法抓人、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是，你们是能保护我，可那又怎么样，你们能保护卢卡吗？” 赵明道，“我们知道你爱狗心切，但是只要我们抓了陈子河，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他连监狱的大门都不出去，又怎么伤害你的狗。” “你以为这么简单的道理，陈子河会不知道？我会不知道吗？我们不傻，都想到了这一点。”马晓琳叹了一声，“我记得很清楚，陈子河当时一边穿衣服，一边威胁我。 说他是道上混的，认识很多兄弟，都是跟他一样的坏人。还说他已经跟那群兄弟说了，只要他出了事，就让他的兄弟把我的狗杀了。” 赵明不可置信道，“就因为这句话，你就放弃报警了？” “他说的还不够明确吗？你们能保护我，但是保护不了卢卡。他的那群兄弟就算杀了卢卡，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但卢卡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必须要保护我的孩子，不管做出多大的牺牲，我都愿意。” 马晓琳死死的盯着赵明，“警察同志，我问你，如果当时我报警了，你能保证他们不杀卢卡吗？如果他们杀了卢卡，你们会将他们抓起来坐牢吗？” 还不等赵明回答，马晓琳自言自语道，“不，你们不会，卢卡是一条狗，除了我之外，没人会关心卢卡的死活。都是一样的生命，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为什么？” 李琴叹道，“这两年，你一直和陈子河在一起，也是因为受到了他的威胁。” “对，他这个人真的很无耻，看你好欺负，就越欺负你。他知道卢卡是我的软肋，就一直用卢卡威胁我，更令我生气的是，他不喜欢卢卡，经常会殴打卢卡。卢卡今年才六岁，它不应该这么早死的，都是因为陈子河，是他害死了卢卡。” 韩彬顺势问道，“你杀死陈子河就是为了给卢卡报仇。” “对，卢卡死了，我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他再也威胁不了我了，我就用毒药将陈子河毒死了。可惜，他死的太痛快了……他这种人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你怎么杀的陈子河？” “我知道他有吃鱼肝油的习惯，我买了毒药，将毒药藏进了鱼肝油的胶囊里，只要他吃到就得死。” “你用的什么毒药？” “氰化钠。” “从哪弄的？” “我在一个公共厕所的墙上看到的小广告，我通过微信联系到卖家，当时我还怕买到假货，没想到还挺好用的，也不枉我花了那么多钱。” 韩彬拿出纸和笔，“将微信号写出来？” “我记不住微信号，只记得微信的名字？” “写出来。” 马晓琳想了想，随后写到了纸上。 韩彬拿起来看了看，而后交给了一旁的赵明。 “你是早有预谋要在五月四号杀死陈子河？” “不，我只是将藏有氰化钠的胶囊放进了鱼肝油盒子里，我也不知道他哪天会吃到，也正好可以帮我制造不在场证明，所以，那天他突然死了，我也很惊讶。 我更没想到会有警察也在那家餐馆吃饭，如果没遇到你们，或许又是一番情景……” 李琴感慨道，“马晓琳，你觉得这样做值吗？如果当初你没有接受陈子河的威胁，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为了卢卡，我觉得值得。” “它就是一条狗。” “它是一条生命，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李琴摇头，“你对卢卡的感情，对卢卡的付出很让人感动，但你想过你的父母吗？想过他们吗？” “我父母还有我姐姐，还有很多亲人，还能享受道社会的福利、保障，没有我，他们一样能活的很好。 但是卢卡不一样，它只有我。”马晓琳说话的语气很自然，仿佛就是理所当然一般，“对于人类来说，狗或许只是一个宠物，在他们的人生中只占有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对狗狗来说，主人却是他们的全世界。 我既然养了卢卡，就要对它的狗生负责，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值得。” 李琴叹道，“姑娘，你还年轻，人生是很漫长的，等你经历的多了就……” “行了！”马晓琳呵斥了一句，“你不要再说教我了，道理我都懂，但在我看来，人命是命，动物的命，也是命，我不希望自己变的像你们一样冷血。” 韩彬一直没有说话，甚至不想再亲自审问她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不是一个频道，也说不通。 “你们两个继续审，我出去一下。” “等一下，韩队长，这个案子是您说了算吧。” “怎么了？” “我可以认罪，也可以配合你们调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马晓琳露出一抹祈求之色。 韩彬停下脚步，“什么要求？” “您先答应我。” “你说吧，只要是合理的诉求，我尽量帮你办。” “我还想再出去一趟。” “去哪，做什么？” “我给卢卡选了一处墓地，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安葬它，我希望入狱前可以让它入土为安……” 一时间审讯室有些安静，面对这样的要求，不光是韩彬，李琴和赵明两人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1049章 销售渠道 翌日上午。 市刑侦大队会议室。 丁锡峰住在主位上，韩彬向他低声汇报情况，队员们陆续赶到。 因为马晓琳已经招供了，会议室的氛围比较轻松，大家都低头接耳的小声说话，有的聊案子，也有人说闲话。 “咚咚……”丁锡峰敲了敲桌子，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行了，咱们开会了。” 立刻，会议室变得安静了起来。 丁锡峰扫视了众人一眼，笑道，“最近几天忙着办案，经常要加班，大家都辛苦了，等这个案子结了，大家好好休息两天，我给你们批假。” “谢谢大队长。”众人都露出了笑意。 “先别高兴的太早，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一口气，不能松。”丁锡峰顿了顿，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长，你说一下案件的最新进展。” “是。”韩彬应了一声，捋了捋思路，“昨晚将马晓琳抓捕归案后，我带人对她进行了突击审讯，在充足的证据下她已经承认了杀害陈子河的事实，并且交代了作案的经过。 倩倩，你把马晓琳的口供笔录发给大家看看。” 黄倩倩应了一声，将提前复印好的文件，发给了在坐的队员。 昨天晚上只有韩彬、李琴、赵明参与了对马晓琳的审讯，其他队员虽然知道马晓琳已经认罪了，但是并不清楚具体的审讯过程。 丁锡峰也不着急，等大家看了一会后，继续说道，“马晓琳可以说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想法、行为方式和普通人有些不同，这个案子比较具有代表性，也说明了普法工作的重要性。” 何英生道，“这个马晓琳会不会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她居然为了一个狗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她被陈子河强健的事暂且不说，过去了那么久，无从调查，也不知真假。 单说她为了给狗报仇杀人这件事，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出来，只要认真思考，理性一些，完全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冯娜道，“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多亿人口，总有些比较特殊的，你不能拿一个固定的思维模式约束所有人，也可能她觉得那么做是值得的。 国外不是有那么一部电影嘛，大帅哥基努里维斯演的，他的狗被杀了，他把整个黑帮都灭了，搅的那叫一个天翻地覆。虽然说这只是一部电影，但是这个电影能上映，能连着拍好几部，受到了那么多人的追捧，说明有一定市场，是被一部分人认可的，存在即是合理嘛。” 丁锡峰道，“行了，别管合不合理，只要不违法就行，一旦违法了，说什么都不顶用。” 其实，昨晚审讯马晓琳时，丁锡峰也在隔壁的观察室旁听了，她也听出马晓琳对警方有一些不满，觉得警方无法保护它的狗，导致了她被陈子河变本加厉的迫害。 但对于这个指责，丁锡峰并没有放在心上，狗的确很可爱，也是人类的朋友，但它毕竟不是人，既不能履行作为一个公民的义务，也无法享受作为一个公民的权利。 假设，警方像保护人一样去保护一只狗，那其他动物怎么办？鸡鸭鱼也属于动物，也一样很可爱，警方要不要保护它们？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丁锡峰继续问道，“看完口供之后，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朱家旭道，“大队长，马晓琳虽然认罪了，作案动机也很明确，但是氰化钠的来源还没有查清，要不要继续深入调查？” 丁锡峰点点头，“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 氰化钠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一旦流入市场就会造成很大的危害，一直属于危险管制物品，这些东西的销售渠道必须杜绝。 我刚才也在跟你们韩队商量这个问题，让他说一下。” 韩彬继续说道，“对于毒药来源的问题，马晓琳也提供了一些线索，据她说是在商场的厕所看到的小广告，并且用微信联系到的卖家。 随后，我让赵明联系了微信公司，他们查到了这个微信号的情况，使用者的ip地址在国外。” 朱家旭叹道，“看来这个销售网络要比想象中的复杂，如果上线在国外遥控，咱们很难一网打尽。” 丁锡峰道，“随着网络技术越来越普遍，嫌犯也开始利用网络作案，越来越狡猾。之前，在陈子河中毒的那家餐厅，你们也抓到了一个携带m药的男子韩少康，他被交给当地派出所调查，迷药的销售渠道也由派出所负责追查，但是调查过程中线索断了，一直没有查到迷药的销售渠道。 其实我刚才就一直在想，迷药和氰化钠的来源会不会是同一个渠道？” 韩彬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些药都属于违禁品，的确有这种可能存在。 对于韩少康购买m药的事，我虽然没有深入的调查，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当时，我们在调查韩少康时从他手机上发现了购买记录，韩少康的m药是从网上买的，通过快递到了他的手上。 马晓琳是看的小广告，随后加了微信，她虽然也是通过网络联系到买家的，但却并非通过快递发货，而是给马晓琳指定了一个地点，让马晓琳自己去拿的。 从这一点来看，销售的渠道和方式是不同的，当然，也不排除上线为了降低风险，采用了多种的销售渠道。” 朱家旭追问道，“韩少康又是从哪知道了m要的销售渠道？” 当初是王霄负责调查的，他对这个情况更清楚，解释道，“技术科查过韩少康的手机，他是自己在网上搜的，而后弹出了一个购物网页，通过那个网页购买的m药。” 朱家旭砸吧了砸吧嘴，“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居然还有这种网站存在，就无法监察、追踪？” 王霄道，“你多上几次网就知道了，百度上这种乱七八糟的网站多的是，只要你给钱，没什么他们不敢做的。” 朱家旭道，“我就不相信了，网页就在那，难道就没办法问责？” “这里面的事复杂着呢，谁能说得清。”王霄耸了耸肩膀，其实无非就是能管得不想管，想管的没能力，当然这话有些犯忌讳，王霄没必要当众说。 丁锡峰道，“行了，别抱怨了，我会请上级领导帮忙协调，让百度公司协助警方调查。” 丁锡峰能做的，也就是将涉及案件的网站弄清楚，至于百度会不会推送其他可能违法犯罪的广告，他也管不了。 “韩彬，氰化钠的线索你接着查，一定要查到他们的销售渠道。”看到基层派出所的办案效率后，丁锡峰没有再将氰化钠的线索移交给基层民警调查，因为氰化钠的来源可能会影响到结案。 同时氰化钠属于危险物品，这个销售渠道会带来很多潜在的危险，让韩彬调查更放心，即便不能连根拔起，也要将琴岛的销售渠道斩断。 开完会后，韩彬详细安排了一下任务。 他准备再次提审马晓琳。 另外，让王霄去给韩少康做笔录，看看两种药物的购买渠道是否有共同点，如果两种药物真有共同的销售上线，就将韩少康提到市公安局。 ……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马晓琳坐在审讯椅上打哈欠，“韩队长，我不是已经都说清楚了吗？干嘛又急着把我叫到这。” 韩彬正色道，“马晓琳坐直了，我这是在给你提供立功减刑的机会，好好把握。” “立功减刑？”马晓琳叹了一声，“韩队长，您不是再骗我吧。” “你都坐在那了，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我可是毒死了陈子河，这应该算是故意杀人罪吧，还能活？” “具体怎么判？那是法官的事，但只要你表现的好，我们会如实上报，不是没有缓刑的可能。” 马晓琳沉默了片刻，叹道，“你干嘛又给我希望，还不如直接枪毙了我。” “砰！”赵明一拍桌子，呵斥道，“马晓琳，你别不知道好歹，这种立功减刑的机会，其他嫌犯求都求不到。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还不稀罕呢。” “你现在别嘴硬。等判决下来了，真要判你死刑，你就知道什么叫怕了，数着天数过日子，到时候再想要缓刑，说破天也没机会了。” 马晓琳瞪了赵明一眼，撇撇嘴，“韩队长，什么立功减刑的机会？” “想清楚了？” “韩队长，能不能减刑先不说，我之前的要求你到底答不答应，你可还没给我准话？又想从我这套话。” “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你肯定是出不去了。” 马晓琳皱眉道，“也就是不答应呗。” “如果你愿意协助警方查案，我可以想其他办法帮你解决？” “怎么解决？” “我见过马晓芳，你不能出去的事，可以交给她办。” “哈……你既然见过她，应该知道她对我和卢卡的态度，你觉得她会帮我，会帮卢卡吗？”马晓琳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我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你们毕竟是姐妹，如果你好好跟她说，未必没有可能。” 马晓琳红着眼睛，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说什么？说我错了，早就该放弃卢卡？” “如果你不愿意见她，我也可以帮你转达。” 马晓琳愣了一会，缓缓的抬起头，似乎想通了，“你还想问什么？” “说一下你购买氰化钠的详细过程？” “你昨天不是都问了吗？” “我要更详细的过程，比如具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到的小广告，以及你从哪取的氰化钠，都要详细说明。” “这药，我买了一段时间了，记不清了。” “你仔细想想，这很重要，如果你能协助警方查到氰化钠的销售渠道，就等于是立了功，我可以帮你争取减刑政策。” “又是这句话。”马晓琳撇撇嘴。 “对现在的你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相信我，等你进了监狱，就会明白。” 马晓琳回忆了片刻，“我购买氰化钠也是被逼的，有一天我正在给卢卡喂狗粮，陈子河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踹了卢卡一脚。 我当时特别生气，就问他为何要打卢卡。他说我不关心他，起床后不给他做饭，反而是先鼓捣狗食。 我们两个吵起来了，卢卡为了保护我，就对着陈子河吼叫，陈子河怒了，正愁找不到欺负卢卡的理由，拿起棍子狠狠的打了卢卡一顿，当时我心疼坏了，恨死陈子河了。 也就是在那时候下定决心要报复。 4月份的时候，我去一家商场逛街，逛着逛着想去厕所了，在厕所门上看到了一条小广告，说有各式各样的w禁药，我就记下了那个联系微信。我当时也有些害怕、有些犹豫，过了两天才下定决心购买。 之后，我就在等待一个时机，卢卡死了，我才决定动手。” “你在哪个商场的厕所发现的小广告？” “广南商场。” “几楼？” “具体几楼我记不清了，要么是二楼，要么是三楼厕所。” “你们就是用微信联系的？” “对。” “你怎么给的钱？怎么拿的货？” “联系之后，对方告诉了我一个地方，让我将钱先放到那，等他收到钱了，再让我去拿东西。” “他让你把钱放哪？多少钱？” “两千块钱，他让我放到了广南商场五楼1号电影放映厅里，我记得当时演的电影是‘我叫李焕英’。” “你从哪取的氰化钠？” “第二天吧，他让我再去一趟广南商场，说到了那之后再联系他，会告诉我具体的地址，说实话，当时我也有些害怕，甚至还犹豫要不要去拿。不过想到陈子河殴打卢卡的情景，我还是去了。 到了广南商场后，我又联系了卖家，他让我去四楼的厕所拿氰化钠，还说氰化钠就藏在第一个厕所的水箱里。之后我就按照他说的找到了氰化钠。” “剩余的氰化钠呢？” “放到下水道里冲走了。” 韩彬将马晓琳的描述记录下来，详细的购买经过对接下来的调查很重要…… 1050章 布控 市刑侦大队，大队长办公室。 “咚咚。”韩彬敲了敲门。 “进来。” 韩彬拿着文件走了进来。 丁锡峰从办公桌旁站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坐，问完了。” “是。” “这是详细的审讯记录。” “嗯。”丁锡峰坐在沙发上，开始翻看审讯记录。 韩彬也不着急，点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过了一会，丁锡峰看完了文件，说道，“你觉得这份笔录是否可信，马晓琳有没有可能在这方面撒谎？” “我觉得撒谎的可能性不大。” 丁锡峰道，“氰化物是定罪的关键证据，马晓琳将剩余的氰化物销毁了，无法跟死者体内的毒药成分进行比对，终究是一个薄弱的环节。如果无法找到氰化物的来源和样本，以我对检察院的了解，可能会以证据不充分的理由退回来。 别找那麻烦事，不要以为抓到人就放松了，咱这一行最忌讳虎头蛇尾。” “您放心，我会抓紧调查。” “跟我说说，你想怎么调查？” 韩彬捋了捋思路，“马晓琳并没有跟氰化物的卖家见过面，不过他们有间接的接触。 可以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通过微信网络联系，但是那个ip地址在缅国，很难找到具体的定位地点。 第二种是在商场内的接触，虽然没有直接见面，但是马晓琳送钱和取货肯定有对接人员，咱们只要抓到这个对接人员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嫌犯。” 丁锡峰点了一根烟，“你想引蛇出洞。” “是。” “计划中规中矩，不过计划一定要周密，把情况考虑清楚，免得打草惊蛇。”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方案，正准备跟您汇报……” “咚咚……”外面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 一声门响，王霄和朱家旭都走了进来。 “韩子康那边结束了？” 王霄答道，“是，我又给他做了一个详细笔录，将他购买m药的过程，以及跟卖家的接触方式都记录了下来。” “正好，我跟你们韩队在谈马晓琳购买氰化钠的渠道，把两个购买渠道比对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是。”王霄应了一声，递给丁锡峰一份文件，“大队长，这是韩少康的审讯记录。” “我看过派出所的审讯记录，大概情况都知道，你捡着重点说就行。” “咳……”王霄清了清喉咙，“韩少康购买m药的过程，跟普通的网购平台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在网上搜索了m药，弹出来了一个网站，他通过网站购买，用微信支付。之后，卖家通过快递将m要邮寄了过来。 我请技术科的人查过这个网站，从域名来看盗版网站的服务器在国外，很可能是东南亚一带的国家。 网站绑定的银行账户的户主叫李国山，他是蜀州人。派出所在调查时也了解过这个人，李国山今年61岁了，住在蜀州小蹦村，位置比较偏远，交通也不方便，去县城要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坐一个小时的车。 据当地派出所反映，李国山身体也不大好，这几年一直在家乡务农，而且那边的交通和快递都不方便，他不大可能做这种违法的事。” 王霄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一个要调查的重点就是快递，派出所也查了韩少康购买m药的发货人，发货人的名字是李国山、身份证号也是李国山的，但是发货地址却在滇州。 距离蜀州隔了好几个省，我个人也感觉李国山不大可能跑到那么远发货，那点货款也也不够来回机票和住宿的费用。” 朱家旭问道，“你认为李国山只是嫌犯退盗窃前台的傀儡？” 王霄道，“差不多吧，甚至可能连傀儡都不是，只能算是一个挡箭牌。” 丁锡峰沉吟了片刻，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长，你怎么看？” 韩彬道，“虽然从现有的情况看，这两个案件没有直接关联，但是，如果仔细分析的话，还是存在一定的巧合和联系的。 马晓琳购买氰化物的卖家，微信登录地址显示在缅国。韩少康购买m药网站的服务器也在东南亚一带，虽然还没有确定具体位置，但可能也是在缅国。 这样分析来看，这两个案子很可能存在一定的联系，甚至可能是共同一个货源。” 丁锡峰问道，“派出所那边有没有派人去蜀州调查李国山？” “没有，虽然派出所方面觉得，李国山很可能是个挡箭牌的，但也没敢贸然联系，怕惊动了真正的嫌犯。” “滇州那边呢？” “他们和滇州当地派出所联系过，请求他们协助调查嫌犯发货的快递站，但还没有收到具体的结果。” “效率不行呀。”丁锡峰叹了一声，不过也能理解，派出所的级别不够，要申请协查通告并不容易，也是考虑到这种因素，丁锡峰才让二中队继续查销售源头。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快刀斩乱麻。大家辛苦一下，出趟差。”丁锡峰扫了一眼众人，继续说，“朱组长，你去一趟蜀州，你亲自去摸一下李国山的情况，咱们自己都不上心，不派人去，人家当地警方自然也不可能重视。 等你到了蜀州后，把李国山的情况摸透了，看看他和嫌犯是否有联系，再决定下一步是做笔录，还是直接将他控制起来。” “是。” “王霄，你带人去一趟滇州，既然是从滇州发的货，说明货的源头很可能在那，查查嫌犯有没有固定的快递发送点，咱们两边相互配合，看看能不能将发货人引出来。” “好。” “韩彬，你现在先不要管韩少康那边，先把给马晓琳提供货源的人抓住，找到了氰化钠的样本，先把陈子河被毒杀的案子结了。 这个案子结了，咱们的压力也就小了。” “我知道了。” …… 会后，韩彬安排了一下人手问题。 王霄和朱家旭去外面出差，肯定不能当光杆司令，但是经费有限，去的人也不能太多。 考虑了一下综合情况，王霄、江扬、祖大伟三人去滇州。 朱家旭带着何英生去蜀州。 韩彬带领其他的队员查马晓琳的案子。 安排完后，王霄和朱家旭就去做准备工作了，韩彬将其他队员召集起来开会。 韩彬扫了一眼众人，说道，“情况大家都清楚了，除了出差的队员外，其他人都负责调查马晓琳的案子。马晓琳虽然已经招认了，但是购买氰化钠的渠道还没有查清，一天不将销售渠道打掉，就有可能会祸害更多的人。 通过审讯，马晓琳已经交代了供货人的联系方式，我准备引蛇出洞抓住给马晓琳提供氰化物的嫌疑人，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赵明问道，“韩队，您准备在哪里布控抓捕？” “这要看嫌疑人将交易地点定在哪。”韩彬应了一声，问道，“在那之前需要一个人伪装成客户联系嫌犯，毛遂自荐一下。” 众人没有答话。 “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虚，那我就点名了。”韩彬扫视众人，目光落在李琴身上，“李姐，要不你辛苦一下。” 韩彬选择李琴有三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李琴是女性，不容易引起嫌犯的警惕心，再一个，以韩彬的经验来看，选择下毒杀人方式的也是以女性居多。第三，李琴的年龄也比较合适。 黄倩倩和冯娜虽然也是女人，但是她们的年龄比较小，阅历也少，总体来说还是李琴更符合人设。 韩彬都点将了，李琴也没有推辞，“韩队，我加上微信之后，怎么说。” “你就直接说，想买无色无味能立即致死的毒药，另外约他尽快见面。” “我知道了。”李琴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加上了嫌犯的微信号。 嫌犯的的微信名叫老k。 加上微信后，办公室的气氛凝重了起来，都在等待着嫌犯的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 十分钟过去了。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傻等着也不是事，谁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通过？ 就在韩彬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嗡’李琴的手机响了。 “韩队，嫌犯老k加上我了。” “跟他聊。” 李琴打字，“在吗？” 老k，“在，你是谁？” “我看到你发的广告了，我想买药。” “你要什么药？” “我要那种无色无味能毒死人的药，特别厉害那种，送到医院也救不活的。” “你是哪的人？” “琴岛的。” “可以，不过我的药比较贵，得先付钱。” “多少钱？” “三千。” “什么药这么贵？” “嫌贵你去买老鼠药，傻子才喝呢。一分钱一分货，我卖的的是氰化钠，几乎没有任何味道，只要吃了，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我真没那么多钱，便宜点吧。” “我这不讲价。” “两千您看行吗？” “最低两千五，少一分不卖了。” 李琴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打字，“行吧，那我去哪拿货。” “先给钱，付了钱，自然会给你货。” “我给了你钱，你要是不给货怎么办？我也没地说理呀，你先给我货，我再给钱。” “我告你，我们在全世界都有生意，童叟无欺，不差你这一个人。” “那……我怎么给你钱？” “你把钱送到广南商场。” “什么时候？” “现在你就可以过去，将钱放到五楼影院1号放映厅，等我收到钱，明天就给你货。” 韩彬提醒道，“现在不行，太仓促了，来不及布控，明天再给钱。” 李琴发信息，“今天不行，我还上班呢，明天上午行吗？” “可以。” “你说个确切的地点，大概几点，我把钱拿过去。” “明天上午十点，你把钱放到广南商场，五楼影院，1号影厅，7排4号。如果我记得不错，应该是阿凡达。” “我记住了。那我什么时候拿货。” “等消息吧。” “到时候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你，万一钱给错了咋办？” “你不用管我长什么样，将钱放到1号影厅，7排4号椅子垫下面就行。” 说完，对方就不在联系了。 韩彬道，“从现在的情况看，对方并没有发现异常，咱们现在就去广南影院布控，一定要及时控制住拿钱的人。” 韩彬知道，这个取钱的人肯定不是幕后主使，在抓捕的时候一定要干净利索，防止他给上线报信。 赵明道，“韩队，明天才交易呢，咱们现在就去布控，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咱们得提前熟悉环境，在隐蔽的地方安装监控，确保嫌犯拿钱的时候能够人赃并获。” “厉害，还是韩队想的周到。” 张顺谷道，“韩队，要不要跟影院方面打个招呼？” “打招呼是肯定要的，不过，嫌犯既然将交易地点选在广安商场，说明他对哪里的情况十分的熟悉，甚至很可能本人就在广安商场，咱们去影院侦查要尽可能少的惊动别人。” 张顺谷道，“那就联系商场的高层，他们参与这种事的可能性相对较小，而且也更方便让咱们行动。” 李琴道，“我去联系技术科，请他们帮忙安装监控。” 韩彬道，“可以，你让他们提前准备设备，不过安装要等到后半夜了。” “其他人都跟我去广南商场，提前熟悉一下商场的环境，防止抓捕的时候出现意外。” “是。” 在韩彬的安排下，布控工作紧张有序的进行着 …… 翌日上午，韩彬等人一早赶到了市公安局，再次确认了布控抓捕的计划。 上午九点半商场开门，韩彬等人一段时间涌入了商场，按照之前的部署行动。 九点四十五分，李琴也赶到了商场，她是一个人行动的，防止被嫌犯识破。 到了上场后，李琴第一时间给嫌犯发了微信，“我到商场了。” “钱带了吗？” “带了，我正准备去影院呢？你在哪，什么时候给我货。” “我不是说了嘛，等我拿到钱，自然会给你货。你现在买一张哥斯拉的票，十点十分开场。” “啊，不是说十点钟去一号厅看阿凡达嘛。”李琴皱了皱眉，无论是监控还是部署，警方都是围绕着一号厅展开的。 “那是重映的，不好看，去看哥斯拉吧，应该在3号厅，你把钱放到6排6号椅子垫下面。” 1051章 抓捕 嫌犯临时改变了交易地点，打乱了警方之前的部署。 说明嫌犯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抓捕行动要更加小心。 韩彬得知这一情况，立刻调整了布局。 李琴、赵明、黄倩倩三人购买了哥斯拉的门票。 韩彬去了影院一号放映厅。 张顺谷带人在影院外面布控。 韩彬这样安排也是经过了认真的考量。 首先，去3号放映厅的人不能太多，容易被嫌犯察觉异常。也不能太少，否则抓捕的时候会比较困难。两个人不多不少刚好合适。 之所以让赵明和黄倩倩去，是因为两人正在谈恋爱，本身就是情侣，自由发挥就行了，根本就不用伪装，也不担心被嫌犯看破。 至于韩彬去一号厅，主要是因为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警方为了布控抓捕嫌犯，提前已经买好了一号厅的座位票，现在嫌疑人临时换交易地点，如果警方也不去一号厅了，空的座位太多，很可能会引起嫌犯的怀疑。 第二个原因，嫌犯虽然更换了交易地点，但之前毕竟是约在了一号放映厅，韩彬也想进去看看以防嫌犯还有其他后手，万一嫌犯中途又变卦了，再次让李琴将钱放到一号厅，到时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第三个原因，有电影票才能进入影院，否则会被工作人员拦在外面。3号放映厅就在1号放映厅隔壁，真要有什么事，韩彬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支援。 上午十点，李琴赶到影院门口检票，其他人也按照计划行动。 李琴进了3号放映厅，屏幕上正在播放广告，李琴往后排看了一眼，她买的是6排2号的座位，距离6排6号不远。 李琴没有急着放钱，先坐到了6排2号的位置上，放映厅里陆续有人进来，李琴还看到了黄倩倩和赵明拉手走进了放映厅，两人走到了右后排的情侣位，那个位置虽然有些偏，但视野更好。 今天不是休息日，看电影的人不多，总共加起来也就八个人，6排6号的座位是空的。 李琴扫了一眼放映厅，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员，起身走到6排6号的位置将两千块钱栽进椅子垫下面。 她扫视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发现可疑目光，为了避免嫌疑人不敢过来取钱，李琴又返回了之前的座位。 此时，电影已经开演了，电影的全名叫《哥斯拉大战金刚》，主角是两个体型超大的怪兽。 电影的场景很震撼，但也就是看个热闹，或许因为心思都在工作上李琴完全代入不了剧情，她也不知道这两个怪兽打来打去有啥意思？ 坐了大概十几分钟，6排6号的座位一直没有人。 李琴给卖家发了一条微信，“钱已经放在了约定的地点，可以给我货了吗？”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李琴放下手机，再次扫视周围，依旧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考虑到嫌犯或许因为自己在场才迟迟没有现身，李琴背上包离开了3号放映厅。 赵明和黄倩倩一边吃爆米花，一边看电影，眼角的余光偶尔会瞥向6排6号座位。 大家好 我们公众 号每天都会发现金、点币红包 只要关注就可以领取 年末最后一次福利 请大家抓住机会 公众号 韩彬一直呆在一号放映厅，电影正常播放，也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场电影看完赵明那里始终没有动静。 赵明偶尔会上报一次情况，但交流的并不频繁，主要原因还是担心被嫌犯发现，因为放映厅属于密闭环境，发语音很容易被听到。 再者，放映厅的光线较暗，每次手机亮屏都会比较晃眼，发信息太频繁一样会引起嫌犯注意。 电影看完后，韩彬并没有召集队员问话，因为扎堆会比较显眼，同样可能引起嫌犯注意。 这时候看手机就比较正常了，韩彬让队员们在微信群里汇报情况。 李琴发微信，“我已经离开了商场，嫌疑人现身了吗？” 赵明道，“没有，自从你离开后，一直就没有人去过6排的位置。电影演完了，我们也没有理由在放映厅逗留，我们现在也出来了。” 韩彬道，“现在3号放映厅还有谁？” “看电影的人都走了，我和倩倩是最后出来的，不过我们出来时候保洁员提着清扫工具进去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3号放映厅。” 韩彬道，“你和倩倩先不要出影院，你找个借口留在走廊，盯住3号放映厅，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会进去。” 赵明略一思索，“那我让倩倩假装去卫生间，我在卫生间口等她，既不容易被怀疑，也能盯住3号放映厅。” “可以。”韩彬应了一声，继续打字，“齐尚海、冯娜，你们买3号厅的下一场的电影票，到了检票时间就进去。” “是。” 张顺谷道，“赵明和倩倩离开3号放映厅时应该没人动过钱，但保洁员现在一个人在3号放映厅，他会不会有问题？” “有这种可能。” 赵明道，“要不要我进去看看，如果他问起来就说丢了东西。” 韩彬想了想，“只要你进门，他就会警觉，正好看到他拿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反而是暴露的可能性较大。若是被他先发现，咱们就会陷入被动。” “那要是他把钱拿走了怎么办？” “盯着他，等他离开三号放映厅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控制住。” “是。” …… 保洁人员是一名男子，大概五十岁左右，小平头，戴着口罩，左手拿着扫把，右手提着一个塑料桶。 出了3号放映厅，保洁男子放下塑料桶，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两眼，随后又将手机放进兜里，提上桶准备离开。 他快走到前方岔路时，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岔路口，指着左手边的岔路口，“您好，我的爆米花撒到地上了，麻烦您扫一下吧。” 保洁男子走到岔路口，往右手边看去地上果然散落着一些爆米花，男子走过去拿着扫把扫地。 这个岔口的前方是消防通道，一般很少有人过来，保洁男子扫完地准备离开，赫然发现旁边又多了两名年轻男子。 韩彬亮出了警官证，“您好，我是警察，想请您帮个忙。” “警察，找……我帮什么忙？”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嫌疑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为了不惊动他，咱们的说话声音要小一些，最好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消防通道，“咱们去那边说吧。” 保洁男子犹豫了一下，“我能跟领导说一声吗？” 韩彬做了一请的手势，“没事，就是问几个问题，不至于惊动你们领导。” “那我的清扫工具放这，还是带过去。” 韩彬看了一眼，桶里有个簸箕，有一些垃圾，“带过去。” 保洁男子略一迟疑，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进了消防通道，说话就方便了很多，韩彬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大哥，您怎么称呼？” “刘宝协。” 韩彬拿出一盒香烟，递给对方一根。 “谢谢。”刘宝协接过香烟，夹在手里，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韩彬扬了扬下巴，“大哥，抽吧，不用紧张。” 刘宝协摘下口罩，从兜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着烟，抽了一口，紧张也缓解了些许。 “刘先生，您在这工作多久了？” “两年多了。”刘宝协反问，“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找我有什么事？” “我姓韩，是市刑侦大队的，我们接到线人的举报，三号放映厅存在着不法交易，你在清扫卫生时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没有，我经常打扫三号放映厅，没见过什么不法交易呀。” “你身上有钱吗？” “没有。” “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对您进行例行搜查，这也是最快洗清您嫌疑的办法。” “我就是进去扫地，其他的什么都没干，能有什么嫌疑。” “您不用紧张，只是例行询问，我们也不是针对您，只要进了那个放映厅的人都要被搜查。” “只是搜一下就行了吗？” “对。” 刘宝协猛的抽了两口烟，“那行，你们搜吧。” 赵明走了过去，先搜查了刘宝协的衣物，又翻了翻他的清洁工具，并没有发现两千多元现金。 韩彬伸手跟对方握了握手，“谢谢您的协助。” “没事，我能走了吗？” 虽然没有在他身上搜到现金，但韩彬出于谨慎，没有抓到嫌犯前还是不想轻易放了对方。 “别急，您一直在这工作，对这的情况比较熟悉，我们还想请您做个笔录，有助于我们了解放映厅的情况。” “还要做笔录呀？” “您不用紧张，例行公事而已。” 赵明和黄倩倩留下来给刘宝协做笔录，韩彬则是离开了消防通道。 3号放映厅又要播放新一轮的电影，齐尚海和冯娜拿着电影票进入了影院三号放映厅。 两人同样坐在情侣座眼角余光望向6排6号的座位，只是神态举止不如赵明和黄倩倩亲昵。 演员毕竟不是演员多少有些放不开。 就在电影马上要开映的时候，一名男子走了进来，坐到了6排4号的位置，距离藏现金的位置只隔了一个座位。 这名男子立刻成了齐尚海和冯娜的重点关注对象。 几分钟后，男子扫了一眼四周，而后低下头绑鞋带，绑着绑着身子往左侧一歪，右手探入了6排6号座椅的下面。 手伸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沓子红色的钞票。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赶忙将钞票放进了兜里。 冯娜一直盯着这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神色。 齐尚海碰了碰她的胳膊，似乎在提醒她不要一直盯着对方。 齐尚海拿出手机，低头发信息，“韩队，一名男子拿走了座椅下面的钱。” “他在哪？长什么样？” “还在3号放映厅，光线比较暗，他戴着口罩，看不清楚长相，穿着一身黑色耐克卫衣和深蓝色牛仔裤。” “好，我们这就赶过去支援。” 就在此时，穿着黑色耐克卫衣的男子站起身，看样子似乎要离开放映厅。 齐尚海再次发微信，“韩队，可疑男子要出去了。” 韩彬当机立断，“准备行动，在影院走廊里实施抓捕。” “是。” …… 黑色卫衣男子戴上了卫衣的帽子，脸上戴着口罩，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 男子摇头晃脑，嘴唇微动，哼着歌曲，看样子还挺陶醉。 此时，韩彬已经带人赶了过来，齐尚海和冯娜也跟在男子身后，就像是汉堡包一样这块肉已经跑不了了。 韩彬走过去，笑着问，“哥们，1号放映厅在哪？” 男子瞥了韩彬一眼，没说话，侧身就要往旁边走。 突然，几个人影扑了过来，直接将黑色卫衣男子压倒在地，“警察，不许动！” 不用韩彬动手，黑色卫衣男子就被死死的压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刘宝协从消防通道岔口走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眼珠子睁得老大，手里提的塑料桶掉在了地上，喃喃道，“我尼玛……这也太猛了。” 这一对比，刘宝协感觉自己太幸福了，先前的些许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这个时间段，影院走廊里几乎没什么人，黑色卫衣男子惊魂未定，被人从地上提了起来，押进旁边一个闲置的放映厅。 韩彬开门见山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晓坡。”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高晓坡低下头，“不知道。” 齐尚海走过来，从他兜里掏出了一沓子红色钞票，正是李琴之前放进座椅垫下面的，“这些钱哪来的？” “捡的。” “在哪捡的？” “3号放映厅的座椅下面。” “是座椅下面？还是坐垫下面？” “座椅下面，要不然我也看不见。”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敢撒谎？” “我……我没撒谎。” 齐尚海从他兜里摸出了一个袋子递了过来，“韩队，您看看。” 韩彬拿起来一看，“袋子里装的是白色f末。” 韩彬一挑眉“这是什么东西？” “面粉。” “你带面粉做什么？” “吃呀。” “生吃？” “不行吗？” “行。”韩彬笑了笑，吩咐道，“把这个小袋子里的面粉都喂他吃了。” “好嘞，我还头一次见有人喜欢吃生面粉。“赵明笑着接了过来，“你们摁住他，我来喂。” 齐尚海和张顺谷一左一右将高晓坡摁住，赵明负责掰开他的嘴。 看到赵明真拿着袋子里的面粉往嘴边凑，高晓坡急了，“别别，你们放开我，这不能吃呀。” “你不是喜欢吃面粉吗？” “我不喜欢，我骗你们的。” “啪！”张顺谷抽了他一共脑瓜瓢，“好小子，还敢骗我们，那你更得吃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人吃面粉，今个正好长长见识。” “哈哈……”众人一众哄笑。 韩彬等人这副姿态把高晓坡吓瘫了，“各位大哥，你们饶了我吧，这不是面粉，不能吃呀，吃了会死人的。” “这不是面粉，是什么？” “是……是……”高晓坡支支吾吾。 “不肯说，那就继续吃，吃完就知道是啥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袋子，高晓坡瞪大了眼睛，喊道，“不能吃呀，这是毒药。” “毒药也没事，吃完带你洗胃。” “这是氰化钠，一沾就死，根本来不及送到医，求你们放了我吧。” 1052章 销售网 只是略微一吓对方就摊牌，足以见得对方不是一个心智坚定的人。 韩彬对接下来的审讯多了几分把握。 为了避免走漏消息，韩彬立刻将高晓坡带回市公安局审讯。 高晓坡坐在审讯椅上神色慌乱的望着四周，微微颤抖的双手足以证明他内心的紧张。 在回来的路上，韩彬就让人查了他的情况，高晓坡年纪不大，只有26岁，但是已经有了两次盗窃和一次聚众斗殴的前科。 可领！ “高晓坡，知道为什么抓你吗？这次想清楚了再说。” 高晓坡缓缓说道，“我不该持有危险物品。” “你跟我这挤牙膏呢，你就没想过警方为什么能抓到你，就没想过那两千五百块钱是谁放的?告诉你，让你主动回答是给你立功减刑的机会，别不知好歹。” “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高晓坡说道一半，又开始吞吞吐吐。 “不该什么？说。” “我不该卖危险物品。” “你承认自己在销售氰化钠？” “是。” “多久了？” “第……第一次。”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被抓，我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卖的，想清楚了再说，欺骗警察可不好玩。” “有半个月了吧。” “还在那避重就轻？” “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高晓坡，警方已经盯上你很久了，我们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在搜集你的犯罪证据，我实话告诉你，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你就算什么都不说，一样能给你定罪。现在你主动交代，是在给自己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别管你是撒谎，还是避重就轻，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失去立功减刑的机会。” 高晓坡慌了，赶忙说道，“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我愿意交代，我这次全都告诉你们。” “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我大概做了半年了。” “4月17号，你是不是在广南商场做过一次交易？” “让我想想……17号……”高晓坡回忆了好一会，“对，17号是做过一次交易。” “卖的是什么东西？” “也是氰化钠。” “说一下详细的交易过程。” “我记得那次钱和货是分开的，16号那天我拿的钱，17号那天给的货。” “钱在哪拿的？货在哪给的？” “钱应该是在电影院的1号放映厅拿的，货应该是放在了厕所的水箱里，具体是几楼的厕所我记不大清了。” “跟你交易的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拿钱送货，从来没有跟客户接触过。” “你的上线是谁？” “k哥，我只跟他联系，拿钱送货的地点也是他告诉我的，我就是一个跑腿的。” “你和k哥怎么联系？” “微信联系。他的微信名就叫k哥。” 韩彬从桌子上拿起高晓坡的手机，从联系人中找到了k哥，“是他吗？” “对，是他。” 韩彬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从聊天的内容来看，k哥的确是他的上线。 李琴一直联系的微信号叫老k，跟这个k哥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只是使用了不同的微信号。 韩彬对着一旁的李琴道，“李姐，你去查一下这个微信号和注册手机号。” “是。” 李琴离开后，韩彬继续问道，“你和k哥见过面吗？” “没有。” “没见过面，你就敢跟他合作。” “我们在同一个聊天群说过话，后来他就加了我，问我想不想发财。我当时手头比较紧，就答应了，他就直接让我去拿钱，我一开始还半信半疑，结果真从他说的地方找到了钱，我当时的情况比较困难，一下子就多了几千块钱，整个人就陷进去了。” “什么聊天群？” “那个聊天群叫‘今晚特别嗨’已经被封了，后来我就退出来了。” “除了氰化钠，你还卖什么？” “还有m药、杜冷丁、苯丙胺。” “你卖的东西倒是挺丰富。” “我就是个跑腿的，k哥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你把药藏哪了？” “在我的出租房里。” “地址？” “官前路、巫山小区，7号楼1单元203。” “货是从哪来的？” “k哥给的。” “他怎么给你的？” “用快递邮寄给我。” “钱呢？” “也是用快递的方式给他。” “说一下邮寄地址，姓名、身份证和手机号。” “是滇州寄、育翔路、百子园小区，姓名吴永振，手机号1352384xxxx。”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给你寄的货？” “四月初，好像是四月5号拿的。” 韩彬在笔记本上记录，事后可以去快递公司查记录。 “你一共交易过几次货？交易地点都在哪？” “我……我记不大清了。” “你应该清楚，你销售的都是违禁药物，每一个买药的人都可能是潜在的犯罪嫌疑人，你协助我们找到这些潜在的犯罪分子也算是立功行为。” “确实时间比较长了，我只记得一部分，另一部真的记不清了。” “记得多少说多少。” …… 翌日上午。 市刑侦大队会议室召开了视频会议。 视频是三方连线，琴岛、滇州、蜀州。 参加视频会议的有韩彬、丁锡峰、王霄、朱家旭。 因为只有四个人大家都比较随意。 丁锡峰掏出一盒烟，递给韩彬一根，自己也抽了一根，“王组长、朱组长，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朱家旭道，“大队长，我先说吧，我这边位置比较偏，信号不大好。” “说吧。” “昨天，我连夜赶到了蜀州，上午九点左右到了李国山附近的镇上，先跟当地派出所了解情况，因为李国山的村子比较偏，派出所也不是很了解李国山的情况。在当地派出所民警的带领下我和何英生进了村子，向村长和一些村民了解情况。 据他们说李国山这两年身体不大好，一直呆在村子，并没有见他外出过。我在村子附近查看过，村子不大，大部分都是山路，出一趟村很不容易。而且即便是出村子，也很难不被其他村民看到，我感觉村民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实际了解情况后，我觉得李国山本人的嫌疑不大，就给他做了笔录。” 朱家旭顿了顿继续说，“我见到李国山后，发现他的情况的确不大好，一条腿和一个胳膊不太利索，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家里的条件比较困难，确实不像是伪装的。 我跟他谈起来，了解到他前几年外出打工，曾经有人花钱买了他的身份证，而且每年都会给他寄一笔钱，一年大概有五千块钱，虽然不算多，但对条件比较困难的李国山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韩彬问道，“这笔钱是通过什么形式给他的？” “银行转账，转账人也是李国山。” “也就是说，嫌疑人用李国山的银行账户给李国山的另一个账户转账？” “对。” “通过什么方式转的账？” “银行atm机，地址在滇州育翔路分行。”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这条线索和高晓坡提供的嫌犯地址是吻合的。 朱家旭道，“我这边了解的情况基本就这些。” 王霄接着说道，“我也是连夜赶到的滇州，去当地派出所了解情况，随后去了寄货的快递站点调查假冒李国山姓名寄件的男子，我们查到男子通过李国山的账号经常在附近几个站点寄件，很顺利的那名男子的监控截图。 目前，已经请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协查抓捕。” 韩彬问道，“那几个寄件地址在什么位置？” “大望路附近。” 韩彬捋了捋额头，将两人汇报的情况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才开口说道，“给马晓琳直接提供氰化钠的嫌犯已经抓到了，这名男子叫高晓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马仔，只负责取钱和放货，并不负责和客户联系。 至于货源，是一名叫吴永振的男子寄给他的，寄货地址是滇州，育翔路，百子园小区。手机号1352384xxxx。 另外，我们从高晓坡的家中搜查出了大量的违禁药品，除了氰化钠之外，还有m药，经过技术科的检测，高晓坡贩卖的氰化钠和死者陈子河体内发现的毒物成分和纯度几乎完全吻合，可以确定马晓琳就是从高晓坡手中购买的氰化钠。 另外，高晓坡家中发现的m药和韩子康购买的迷药成分、纯度几乎完全吻合，可以确定是同一货源。” 王霄道，“也就是说，吴永振很可能就是那个冒用李国山身份给韩子康发快递的人？” 韩彬道，“根据吴永振的身份信息，我们在公安系统资料库里查到了他的证件照，你辨认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 韩彬将照片发到微信群里。 过了一会，王霄说道，“不像是一个人，从监控截图看发快递的男子明显要比吴永振年轻。” 丁锡峰道，“我也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吴永振明显要比发快递的男子高一个层次，隐藏的也更深，很有可能是他的上线。” 虽说警方先查到了吴永振的身份，但那是通过高晓坡查到的，高晓坡是吴永振的马仔。 韩子康是通过网上购物的方式购买的m药，而给他发快递的人很可能也是一个马仔，也就是快递站监控视频中的男子，他应该和高晓坡是同一个层次，吴永振很可能是两人的上线。 这个案件目前一共涉及到五个人，第一个暴露的是李国山，第二个是高晓坡，第三个是快递站监控中的男子，第四个是吴永振，第五个是在国外的老k。 韩彬派人去微信公司调查，发现给高晓坡发微信的k哥，ip的登录地址也在缅国，所以，老k和k哥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只是用了不同的微信号。这也是对高晓坡的一种保护。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老k应该是销售渠道的顶层，在国外遥控。 他的下线是吴永振，负责国内的两个销售渠道，一个销售渠道的马仔是高晓坡，另一个销售渠道的马仔是快递站监控中的男子。至于李国山只是一个替死鬼。 丁锡峰总结道，“高晓坡已经抓捕归案，现在的抓捕目标是吴永振和监控中的男子，至于抓捕在国外的老k有一定难度。我会跟上级领导申请，看看是否能请缅国警方协同抓捕。 我重新安排一下任务，鉴于两名嫌犯都在滇州，韩彬，你准备一下带队员赶赴滇州执行抓捕任务。” “是。” “朱家旭，既然李国山那边没什么问题，你和何英生先返回琴岛。” 朱家旭道，“大队长，我们要不要去滇州那边协助抓捕。” “别去滇州了，琴岛还有其他任务等着你。”丁锡峰另有安排。 这两种销售渠道肯定不止韩少康和马晓琳两个客户。 老k虽然人在国外，警方抓不到他，但是还是可以查到他的微信联系人，他的每一个微信联系人都可能是一个购买违禁药品的客户。 同理，销售迷药的网站绑定的是李国山的账号，只要追查李国山的账号，就能知道哪些人购买过违禁药品。 丁锡峰让朱家旭返回琴岛，正是让他负责相关事宜，这个工作虽然比不上抓捕嫌犯紧急，但同样很重要。 韩彬收拾了一下行装，当天晚上带着几名二中队的队员乘坐飞机赶往滇州。 在飞机上韩彬也没闲着，一直在查看王霄发过来的资料，研究寄快递男子的监控视频，确保只要见到对方一眼就能认出来。 虽然已经抓住了一名嫌犯高晓坡，但韩彬依旧不敢大意，因为高晓坡和吴永振远隔万里，双方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所以警方抓捕高晓坡后，他的上线吴永振和老k都没有发现异常。 但是滇州这边的情况却不同，吴永振和快递站监控中的男子在同一个城市，两人经常出没的街道相隔也不远，韩彬分析两个人的关系可能非比寻常，抓住其中一名嫌犯，如果无法及时撬开他的嘴，另一名嫌犯很可能会警觉逃跑。 滇州紧邻边境，嫌犯很可能会逃亡邻国，到时抓捕的难度会很大。 最好的办法就是双管齐下，同时对两名嫌犯实施抓捕。 要做到这一点，前期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 1053章 夏明科 早上七点半，韩彬等人下了飞机。 刚出了站口，就看到前来接机的王霄、江扬、祖大伟。 “韩队，我们在这。”王霄站在人群中挥手。 江扬手里举着一个牌子。 赵明眼尖，指着右前方的位置，“韩队，是王组长他们。” 韩彬也看到了王霄三人，挥手示意。 见面后，韩彬打量了三人一眼，精神状态还不错，就是眼圈黑了点。 “不是说了在大梨市公安局见面吗？怎么又跑过来接机了。路上来回折腾，还不如好好休息。” 王霄苦笑道，“韩队，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早点来跟您汇合。” 韩彬听出了言外之意，皱眉道，“路上说吧。” 一行人去了一家早餐店，早餐店的面积不小，有油条、小笼包、豆腐脑、豆浆、炸油糕、烧饼等，想吃什么自己点。 韩彬要了一份豆腐脑、一份素三鲜小笼包、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 吃完饭，韩彬一擦嘴，问道，“怎么？调查进展不顺利？” 王霄喝了一大口豆浆顺了顺，“挺顺利的。通过手机定位确定了吴永振的位置，大梨市刑侦大队已经派人24小时监控。只要追查到监控视频中的男子就可以收网了。” “跟当地同志相处的怎么样？” “额……还行。” “那就是有问题了。” 王霄斟酌了片刻，“现在负责布控和抓捕行动的是大梨市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夏明科，他了解两名嫌犯的情况后逐步接手了调查工作，我基本上插不上手，更像是一个顾问。” “这个人很强势？” “态度还可以，就是工作方面很有一套，看的出来他想立功，想主导案件的调查。”王霄也很无奈，他在这人地生疏，职务也没人家高，还只带了两个属下，很难拿到话语权。 “立功谁不想？”韩彬哼了一声，这个违禁药品的销售网络是他们挖出来的，顺藤摸瓜查到了滇州，他们是请滇州大梨市的警方协助抓捕，可不是让他们喧宾夺主。 张顺谷问道，“韩队，这个夏明科不会是想跟咱们争主次吧，这可就有点不地道了。” 韩彬对着王霄问道，“这个夏队长有意将你们排除在案件之外？” “怎么说呢。”王霄斟酌了片刻，“就拿盯梢的事来说吧，确定了吴永振的位置后，我们也想参与对吴永振的监控。但夏队长却建议我们不要参加监控任务，用他的话说，我们不是大梨人，本来就比较显眼，也不熟悉路线，很容易跟丢，不如让他的人来做，这样会更稳妥一些。” 王霄摸了摸鼻子，“一开始，我听到这话是有些不高兴，但是仔细想了想，他说的也没错。换位思考的话，我可能也会这么做。而且案件有了新的进展，他也会让人通知我们，一起参加案情讨论会。” 韩彬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有时候好与坏只有一墙之隔。 就拿夏明科来说，从王霄的叙述来看，夏明科是不是抱着抢功的心态暂时还无法确定，但有一点他对这个案子应该是很上心的，单凭这一点就有可取之处。 相反，韩彬更担心的是大梨市当地警方对这个案件不上心，甚至是敷衍，韩彬等人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人手也不足，调查起来肯定有一定的难度。 总体来说，是琴岛警方请求大梨市警方协助抓捕嫌犯，夏明科没有敷衍了事就是好的。 但是对案件太上心又容易让人产生抢功劳的感觉，所以说很多事情也是稀里糊涂，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韩彬刚来，也不可能听了王霄几句话，一上来就指责人家抢功劳，万一夏明科撂挑子不干了，开始敷衍了事，韩彬等人也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韩彬一共就带了几个人来大梨市，对这边的情况也不熟悉，隔着不远又是邻国边界，人要是跑到国外，案子砸了，谁都落不得好。 说白了，明面上还是要一团和气，想要更多的功劳，就看自己个的本事了。 饭后，一行人打车去市公安局，韩彬一路上都在打量窗外的景色，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如果不是公务在身，韩彬肯定要好好游玩一番。 琴岛也是旅游城市，但一个是北方城市，一个南方城市，有着截然不同的特点和风俗。 大梨市公安局。 两辆出租车停在门口，韩彬等人陆续走下车。 韩彬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虽然两个城市的风景、人文不同，但是公安局的建筑风格却很像。 王霄在一旁提醒道，“韩队，夏队长来迎接咱们了。” 韩彬抬头望去，公安局大院里走出来了几名男子，为首的一个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短头发，右脸颊上有一道疤痕，好在伤痕比较浅，并不显得狰狞，反倒酷酷的。 韩彬见过夏明科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也快步迎了上去。 “韩队长，各位琴岛的同志，欢迎、欢迎。“夏明科笑着走了过来，跟韩彬等人一一握手。 韩彬道，“夏队长，这些日子少不了要麻烦您。” “韩队长，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何分彼此。” “说得对，虽然飞了大半个中国，但一跨进警局的大门，我就感觉像是回到了家。” “哈哈，您这么想就对了，咱们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夏明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韩彬等人进了警局。 夏明科将韩彬等人领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面积不小，大概有七八十平米，摆放着八个办公桌，足够韩彬一行人使用了。 双方寒暄了一番后，韩彬将话题引到查案上。 “夏队长，两名嫌犯的情况查的怎么样了？” “韩队长，我正准备跟你说呢。”夏明科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已经通过手机定位的确定了吴永振的身份，同时，我派出队员24小时进行监控，他的行踪一直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只要时机合适随时可以收网。 至于另一名嫌犯，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他的身份，不过，这个男子经常在大望路附近的几个快递站点寄信，几个站点我都安排了人，只要他使用李国山的身份信息寄件就会暴露，是监控追踪还是实施抓捕，看具体的情况。” 韩彬沉吟了片刻，从案件的角度考虑夏明科的安排并没有问题，但从实际的情况来看，还是存在一个问题。 不过，这话韩彬不能直接说，给旁边的王霄使了个眼色。 王霄清了清喉咙，“夏队长，我们来大梨市也有段时间了，一直也没帮上什么忙，您也给我们安排一下任务呗。” “呵呵，这我可不敢越俎代庖。”夏明科看了看一旁的韩彬，“韩队长，您对案件的安排有什么看法？” “夏队长，您的安排挺好，不过就像王霄说的，我们既然来了，也不能闲着，肯定也要出一份力。” “这是当然，这个案件本来就是咱们两地警方合力侦办，之前王组长也跟我提议过，想要加入对吴永振的监控任务，但我主要是考虑到他不熟悉当地的情况，所以就没有安排。”夏明科想了想，继续说道， “韩队长，如果觉得我刚才的安排还算合理，那案件的调查方向不变了，等到收网的时候，您带着人跟我一起实施抓捕，咱们两地警方通力合作，这两名嫌犯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以。”韩彬刚到大梨市，案件的调查进展还是从夏明科口中听到的，他暂时也无法提出异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逐步掌握了案情的详细情况，找到合适的时机再争取更多的案件话语权。 说实话，这种情况韩彬也觉得比较憋屈，以前和琴岛各个分局联合办案时，因为比分局级别更高，韩彬很自然的就掌握了案件的主动权，但这次不一样，大梨市和琴岛市互不统属，韩彬又是客场，并不占优势。 蛋糕肯定是两家分，现在的问题是，谁都想吃更大的一块。 夏明科站起身，“韩队长，你们坐了这么远的飞机，先休息一下，一会我派人送过来两名嫌犯的资料，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去隔壁办公室找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 “好的，谢谢。”韩彬接过名片，将夏明科送到了门口。 王霄关上办公室的门，摊了摊手。 韩彬道，“大家先休息会，等一会资料来了，研究一下案件的进展，等摸清情况后，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众人分头行动，屋子里有饮水机，有的泡茶，有的泡咖啡。 折腾了半宿，连夜坐飞机过来，都没有休息好。 赵明两个一次性纸杯走了过来，递给了韩彬一杯，“韩队，给您放了两包。” 韩彬端起来喝了一口。 赵明坐到了韩彬的身旁，“韩队，我刚才让倩倩查了一下这个夏明科，这个人也不简单呢。” 王霄凑了过来，“怎么个不简单，你说说看。” “嘿嘿。”赵明嘿嘿一笑，喝了一口咖啡，看到周围的队员都望向他，这才开口道，“这个夏科长以前并不是刑侦大队的，而是进禁毒大队的，侦破了不少的毒品走私案。” 江扬追问，“既然他在禁毒大队干的挺好，又干嘛调到刑侦大队？” 赵明摊了摊手，“这我就不晓得了，资料上可没说这个。” 韩彬算是警二代，从小就听父亲讲警队里面的事，对此多少还有一些了解，在所有的警种里面禁毒大队是最神秘、也是最危险的，没有之一。 当初韩彬从警察毕业后，韩卫东就提醒过他，他想干哪个警种都支持，唯独禁毒大队不行。 用韩卫东的话说，一旦进入了禁毒大队，就没有了个人的生活，老婆和孩子都要受到影响，而这种影响不仅仅是生活，甚至可能会是生命。 毒饭都是亡命之徒，一旦他们的货物受到损失就会报复、针对相关的警员。 所以，禁毒大队的人都是比较低调的，各种访谈和采访从不露脸，甚至声音也要经过处理。 从赵明刚才说的情况来看，夏明科在禁毒大队时做出了一番成绩，不是因为工作不行被调离，那么调离他很可能是出于保护的原因。 在影视剧中卧底是很酷、很刺激，但在现实中卧底会带来巨大的危险，很多卧底甚至会遭到毒饭的报复，调离原来的岗位也是无奈之举。 上午十点钟，一名警员送来了两名嫌犯的资料。 之前，韩彬只看过吴永振的证件照，对于吴永振的印象并不深刻，这次夏明科送来的资料里有吴永振更加详尽的信息，以及大量的生活监控截图。 根据夏明科的调查，吴永振并不是大梨市本地人，而是石门人，来大梨市做生意已经有七八年了，他主要做的是水果批发生意。 有一点引起了韩彬的重视，吴永振经常会去缅国进口水果，一直跟那边有生意往来，这一点也增加了他的可疑。 韩彬猜测，那些违禁药物的货源地很可能就是缅国，吴永振以进水果的名义，夹带了这些违禁药品。 “咚咚……”办公室的门响了。 “进来。” 房门被推开，一名警员走了进来，道，“韩队长，夏队长让我通知您，时机已经成熟，准备收网了。让您带人一起参加抓捕行动。” 韩彬皱眉，“我知道了。” 韩彬刚到大梨市，这个节奏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抓捕行动肯定是要参加的，夏明科已经让他通知了，看样子应该有不小的把握，应该能抓到人。 韩彬要是不去，功劳全是夏明科的了，那才叫傻。 韩彬扫了一眼中众人，吩咐道，“大家收拾一下装备，准备行动。” “赵明，你带上我的东西。”韩彬说完，先一步出了办公室，他要找夏明科先摸摸底，总不能抓人前还两眼一抹黑。 如果韩彬觉得抓捕时机不成熟，也会叫停这次抓捕行动，这个权力他还是有的…… 1054章 意外 韩彬找到夏明科的时候对方已经整装待发准备行动了。 “夏科长，我想了解这行行动的具体抓捕计划。” 夏明科看了一眼手表，“韩队长，时间来不仅了，咱们上车说吧。” 韩彬上了车，如果抓捕时机合适，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夏明科和韩彬两人坐在后排，夏明科递给韩彬一根香烟，“韩队长，对于这次抓捕任务，您或许会觉得有些突然，但在您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做了很多的调查和监控工作，已经摸清了两名嫌犯的情况，对这次抓捕行动有十足的把握。” 韩彬道，“吴永振的情况我了解，你们一直派人盯梢。但另一名嫌犯的情况和行踪是否已经掌握了？” “半个小时前，大望路宏佳小区快递驿站有一名男子要寄快件，使用的是李国山的身份信息，我提前派了警员盯梢，已经追踪到了对方的住址，就住在旁边的宏宇小区。 既然两名嫌犯的踪迹都已经掌握了，我觉得抓捕的时机已经到了，韩队长，您怎么看？” 从夏明科的描述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韩彬问道，“夏科长，我们组的人负责哪部分工作？” “我正准备跟您商量一下。” 夏明科略一迟疑，说道，“吴永振那边派出了大量的警力资源，基本上是不缺人手，我到了之后就可以直接抓捕。反倒是刚追踪到的那名嫌犯，只有四名队员在盯梢，抓捕时人手会稍显不足。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希望您能带队支援，抓捕那名发快递的嫌犯。” 韩彬道，“也就是说您负责抓捕吴永振，我负责抓捕另一名嫌犯？” “对。您觉得怎么样？” 夏明科的说法合情合理，让韩彬很难提出异议，但发快递的男子很明显是一个马仔，吴永振才是上线，哪条鱼大，哪条鱼小一目了然。 看到韩彬没有回答，夏明科继续说道，“韩队，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么问题，您可以直接说。” 韩彬道，“就这样安排吧，我没问题。” 韩彬很清楚夏明科的想法，但夏明科的做法属于明谋，韩彬很难去反对。 夏明科说的很清楚，抓捕吴永振的任务人手充足，而抓捕另一名嫌犯的人手不足，假设，韩彬提出负责抓捕吴永振，那么夏明科就需要将盯梢吴永振的人撤下来，去支援抓捕另一名嫌犯，这样才能协调两边的抓捕任务。 但这样做的话很容易出差错，真要让嫌犯警觉逃跑了，这个锅还得由韩彬来背。 韩彬来滇州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抓捕逃犯、侦破案件，至于功劳的大小，不是不可以争，争的前提是不影响案件的侦破。 而从案件侦破的角度来看，吴永振的抓捕行动更适合由夏明科负责。 如果韩彬争就可能会出错。 这笔账并不划算，宁可不做，也不能出错。 韩彬道，“夏队长，我同意这个方案。” 夏明科笑道，“那好，就这么决定了。” …… 商量妥当后，韩彬就下了车，上了王霄等人的车。 随后，韩彬将夏明科的计划转述给大家。 赵明哼道，“韩队，这姓夏的心眼够多的呀，咱们开会的内容可没透露给他，他怎么就知道吴永振是一条大鱼。” 韩彬分析道，“夏明科以前是缉毒大队的，他对这种分级销售的犯罪案件很熟悉，发快递这种事风险较大，通常都是马仔做的。而吴永振经营的水果生意，经常要去国外进货，货源很可能是他从国外搞来的。两人层次的高低一目了然。” 赵明道，“要我说，这个夏明科摆明了是想枪咱们的功劳。” 王霄叹道，“大家都是为了查案，合则两利，他们毕竟是东道主，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赵明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是请他们协助抓捕，他们倒好，居然喧宾夺主了，吃相也太难看了。” 韩彬正色道，“我知道大家心里不痛快，但抱怨归抱怨，这里是大梨市不是琴岛，一会执行抓捕任务时谁都别给我掉链子。” 大望路，宏宇小区。 韩彬在小区门口见到了前来接应的警员。 这名警员叫马国栋，大约三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肩膀很宽厚，显得很壮实，他是大梨市刑侦大队一中队二组组长。 之前，王霄和他打过照面。 “您是韩队长吧，我是马国栋，我们夏队刚才联系过我，说这边的行动由您负责指挥。” 韩彬点点头，开门见山道，“嫌犯现在在哪？” “宏宇小区，1号楼2单元302室。” “查清他的身份了吗？” “暂时还没有。” 关注公 众号 “你们怎么确定他住在这个房间？” 马国栋答道，“我们跟踪他到了一号楼楼下，没敢跟的太紧，电梯停在了三楼位置，我爬楼梯上去查看，刚好看到他关上了302室的门，从那之后就没见他出来过。” 韩彬问道，“想好怎么抓捕对方了吗？” 马国栋想了想，“我觉得最好还是叫开门，让他自己主动出来实施抓捕，这样相对更安全一些。至于怎么将他骗出来，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上去看看。”韩彬决定先考察一下实际情况再说。 在马国栋的带领下，韩彬1号楼2单元302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明显问题。 韩彬又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上午十二点钟了。 以他对犯罪人员的了解，大部分罪犯都很少会自己做饭，作案的时间段都会吃一些简单的速食，比如泡面一类的。 不作案的时候会吃的好一些，要么叫外卖，要么出去吃。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韩彬推测嫌犯会很大概率的外出吃饭，亦或者叫外卖。 趁着这个功夫，韩彬联系了一下夏明科，询问对方准备何时动手抓捕吴永振，双方的抓捕时机最好能一致，防止出现意外。 两人商量了一番，都决定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动手，至于具体的时间就看各自的时机了。 只要双方抓捕时间相隔的不太长，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半个小时后。 “叮咚……”一声电梯铃响，电梯门开了。 一个穿着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走了出来，看到电梯外站着几个人，愣了一下，“哪位业主点的单？” “你送的是哪户？” “302室。” 王霄亮出警官证，“同志您好，我们是警察，想请您帮个忙。” 外卖小哥愣了一下，“警察，你们找我帮什么忙？我就是个送餐的。”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调查的目标就是302室的住户，我们想请你帮忙叫开门。” 外卖小哥有些犹豫，“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们自己为啥不叫门，警察应该有这个权利吧。” “302室的住户是调查对象，我们也不知道他和这起案件有多大的关联，需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尽快控制住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外卖小哥往后退了一步，“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坏人，那岂不是很危险？” 看到外面小哥过度紧张的神情，王霄知道靠对方叫门恐怕很难了，万一他到时候露出了马脚，嫌犯就可能警觉，到时只会更麻烦。 “你把衣服脱了？” 外卖小哥吓了一跳，这是要干嘛？ 王霄道，“我帮你送外卖。” …… 三分钟后。 “咚咚……”王霄穿着黄色的外卖制服敲响了嫌犯家的门。 片刻后，屋子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呀？” “外卖。” “等一下。” 过了一会，门开了。 一名染着黄头发，戴着金链子都男子站在门口，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王霄道，“您的外卖。” 黄毛男子伸手去接快递，就在他拿到外卖袋子的时候，王霄也有了动作，猛的抓住他的手腕向外一拽。 “砰……”的一生，黄毛男子的头和铁门撞在一起，整个人都懵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铁门就被拽开了，周围扑过来几名男子一拥而上将他摁在地上。 与此同时，王霄带人冲进了屋子里，开始搜索黄毛男子的住所，防止屋子里还藏着其他嫌犯。 “安全。” “安全。” “没有发现其他人。” 几名队员将屋子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其余的人，众人才放下心来。 黄毛男子也被押进了屋子里。 韩彬对着一旁的马国栋说，“马组长，麻烦你和夏队长说一声，咱们已经抓到人了。” “好的。”马国栋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了。 韩彬进了屋子观察了一番，这是一套两居室，朝南向，阳光倒是很充足。 韩彬将外卖从地上捡起来，放到了屋子里茶几上，打开了外包装，一共有三菜一饭，一份回锅肉一份麻婆豆腐、一份水煮牛肉。 韩彬闻了闻，“不错呀，还挺香。这顿饭估计你也吃不着了，我就不客气了。等进了局里，我请你。” 黄毛男子抬起头，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还吃我的饭。” 韩彬打开塑料盒盖，吃了一块牛肉，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为什么抓我？” “抓你，当然是因为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你今天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我什么都没做呀，我不就点了一份外卖吗？” 韩彬吃了几口菜，问道，“你认识李国山吗？” 黄毛男子脸色微变。 赵明抽了他一共脑瓜瓢，“问你话呢，说呀。” “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你为何用他的身份证信息发快递件？”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警方已经盯上你很久了，你一直在利用快递的方式销售各种违禁药品，有氰化物、m药和一些能致人上瘾的药物，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所以才会直接上门抓你。你继续狡辩，只会给其他人创造立功条件，” 黄毛男子咬着嘴唇，低声道，“我是帮人发快递了，可我只是受到了他的雇佣，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孙旭同。” “今天上午，你有没有去宏佳小区快递驿站发快件？” 孙旭同低头道，“有。” “你发的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发？骗鬼呢。” “我真的不知道，是我领导让我发，我就发了。” “你领导叫什么名字？” “卢震。”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这是一个新的涉案人员。 “你把那些违禁药放哪了？” “我不知道这些是违禁药物，每件物品上都标注名称，有的药品叫a，有的叫b，我只要按照规矩拿就是了。” “你把违禁药物藏哪了？” “没有了，都卖完了。” 韩彬冷笑一声，“你觉得这种狗屁慌话，我会相信？” “警察同志，您不信我也没办法，可我真不知道这些是违法的呀。” “我们调查发现，你不光是在宏佳小区快递驿站寄件，而是在周围的驿站轮番发快递，摆明了就是做贼心虚，你说你不是嫌疑人谁相信？” 孙旭同摇头不说话，依旧不愿放了逃过法律制裁的机会。 韩彬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你仔细看看，这个发快递的人是不是你，你的动作都已经被记录下来了。你发快递的单号和目的地也有据可查，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给你定罪并不是难事。” “哒哒……”就在此时，马国栋走了过来，“韩队长，我刚刚和夏队联系过了，告诉了他咱们这边的情况，同时，他们那边也完成了抓捕任务，已经顺利的抓到了吴永振。 夏队现在正给吴永振做笔录。” 韩彬应了一声，望向嫌犯孙旭同，“你听到了，吴永振已经被抓到了，你不说，他也会说。警方肯定要采纳其中一个人的口供，如果你不说，警方只能相信他。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如果吴永振将罪名都推到你身上，你小子很可能会牢底坐穿，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 韩彬一挑眉，“行呀，嘴还挺有，还想继续跟警方对着干。” 孙旭同补充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认罪，我承认自己销售了违禁药物，但……但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叫吴永振的人。” 1055章 卢震 大梨市，刑侦大队审讯室。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被拷在审讯椅上，神情慌乱，双手轻微的颤抖着。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了，夏明科带着一名警员走了进来， 夏明科将资料扔到审讯桌上，人也坐了上去，望着对面的审讯椅，“吴永振，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警察同志，到底为什么呀？” “呵呵，不知道就对了，我们逗你玩呢，一会就把你放了。” “真的吗？你们干嘛要开这种玩笑？” 夏明科反问，“我说我们闲得慌，你自己信吗？” 吴永振快急哭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呀？我什么都没做过？”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我对天发誓。” “高晓坡和孙旭同你认识吗？” “不认识。” “你嘴可真硬，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可认识你。你们一起销售违禁药品的事，他们可是交代的一清二楚。你不说，警方只能采纳他们的证词，你不招，就由他们来指认。我相信他们会很珍惜这个立功减刑的机会。” “我真不认识这两个人呀，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明科笑了笑，“没关系，你想耗，咱们就继续耗下去，我有的是时间。” “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审讯室的门开了，韩彬走了进来。 “韩队长，您怎么来了？” “夏队，审讯的还顺利吗？” “这姓吴的执迷不悟，嘴硬得很，孙旭同审讯的怎么样了？” “孙旭同已经招了，承认自己参与贩卖违禁药品。” 夏明科扬了扬下巴，对着吴永振说道，“听到了吧，你的同伙已经交代了。你再执迷不悟，只会成为别人立功减刑的脚踏实地。” “我不是，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犯罪的事。” “砰！”夏明科猛的一拍桌子，“还狡辩，我看你是想把牢底坐穿了。” “我没狡辩，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彬观察吴永振的表情，感觉的情绪不似作伪，“夏队，我能问几句吗？” 夏明科看了韩彬一眼，“韩队，这老小子嘴硬的很，可没那么容易招。” “我知道，就是跟他聊几句。” “问吧。” 韩彬走到吴永振身边，问道，“你上个月有没有给琴岛发过快递？” “琴岛？没有呀，我在琴岛根本就不认识人，跟谁发快递？” “你认识高晓坡吗？” “不认识。” “孙旭同。” “不认识。” “卢震。” 吴永振忙点头，“认识，我认识他。” “你和卢震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也是生意上的合伙人。” “做什么生意？” “水果批发生意。” “你们怎么分工的？认识多久了？” “我负责国内的销售，他负责从缅国进口水果，我们认识三四年了，一起做生意也有两年了。” “卢震在哪？” “一般都是我在市场看门店、联系客户，他负责仓库管理和出货，他这个时间点应该在仓库里，不过，他听到我被警察抓了，应该回去市场那边看看情况。警察同志，我一直都是做正当生意的，从来没有做过违法的事。” “1352384xxxx是不是你的手机号？” “这是我们仓库的电话，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理的，不过这个手机一般都放在仓库那边，我个人基本上没用过。” 韩彬反问，“卢震的手机号是多少？” “154938xxxx，警察同志，这件事跟卢震有什么关系吗？” 韩彬没有回答，对着一旁的夏明科道，“夏队长，麻烦您让人定位一下这个手机号。” 夏明科办案经验丰富，隐约猜到了什么，“韩队长，你觉得这个卢震才是咱们要找的人？” “根据孙旭同的交代，他的上线叫卢震，我让他辨认过照片，他不认识吴永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卢震很可能冒用了合伙人的身份，从而逃避警方的抓捕。” 夏明科脸色有些难看，“韩队长，你有几成把握？” “先定位吧，如果能定位到卢震的地点，找他核实一下情况。如果定位不到，从侧面增加了卢震的嫌疑。” “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不过，咱们一直这么干等着也不行。”夏明科走到吴永振面前，“卢震有没有交通工具？” “有。他有一辆黑色轿车。” “什么牌子的？车牌号多少？” “大众的，车牌号是，滇a1834hd。” “这辆车平常放在哪？” “就在我们的仓库那边放着。” “你们仓库的具体位置？” “育翔路、百子园工业区104库房。” 问清楚情况后，夏明科将手下的人叫来安排任务，一方面调查卢震的手机号，另一伙人去交警大队查卢震的汽车行踪。 …… 半个小时后，大梨市刑侦大队会议室。 韩彬和夏明科坐在会议桌两侧，琴岛和大梨市的刑侦队员依次排开。 “咳……”夏明科轻咳了一声，“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开会吧。” “这次的抓捕行动出了点问题，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叙述了，主要责任在我……韩队长，您说几句吧。” 韩彬点点头，继续说道，“我负责抓捕另一名嫌犯孙旭同，根据孙旭同的供述，他的上线叫卢震，我已将让他辨认过了，正是吴永振的生意合伙人。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卢震很可能冒用了吴永振的身份作案，目前很可能已经潜逃了。” 夏明科附和道，“韩队长说的不错，技术科定位了卢震的手机号，目前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无法定位。另外，我让人去交警大队查卢震的汽车，发现在吴永振被抓不久后，他就开车一路向西，很可能是要逃亡国外。 综合以上情况来看，卢震应该就是咱们要抓的那名嫌犯。” 韩彬望着桌子上的地图，“夏队长，现在要拦截卢震是否来得及？” 夏明科指着地图说道，“大梨市在这，再往西就是缅国边境，以前我在禁毒大队抓过不少毒饭，很多毒饭暴露后都会沿着这条路线逃跑。以我的经验来看，要逃亡缅国有两条路线，第一条路线就是走入境通道，这条路比较好走，都是公路，不过沿途设卡，需要经过边境检查站。 第二条路线，两国边境有一片原始森林，无法开车、路很难走、需要穿过原始森林才能到达国外，有不少毒饭都会选择这条路。” “韩队长事不宜迟，我建议咱们分头调查，各自带人追踪一条路线。” 听了夏明科简单的介绍，韩彬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并不熟悉大梨市周边的情况，地理概念更是一头雾水。 “夏队长，说说你的计划。” 夏明科点点头，“鉴于你们不熟悉滇州的地理位置，我建议你们直接去边境检查站，堵死卢震从正规途径逃离的可能。 我带人沿路追踪卢震的汽车，如果汽车一路开到边境检查站，咱们就在边境检查站汇合，如何他中途弃车进入原始森林，那么我就带人进入森林追踪，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抓住！” 夏明科说的时候咬牙切齿，这次的抓捕任务失败，让他很没面子。 韩彬思索了一番，同意了夏明科的方案，还是那句老话，宁可不做，不能出错。 韩彬是北方人，这辈子都没有去过原始森林，让他去原始森林抓捕逃犯，那真是难为他了，而且他和当地警方也不熟悉，真要出了事求援都不知道找谁。 离开了会议室，赵明忍不住抱怨道，“这个夏队长还真会安排任务，让咱们去边境检查站守株待兔，卢震又不傻，明知道自己被通缉，又怎么可能会自投罗网。” 王霄道，“这夏队长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这次行动抓错了人，让真正的嫌犯跑了，他肯定觉得没面子，心里憋着一口气。肯定恨不得亲手抓住卢震，让他去也合适，凭着他那股子心气，卢震就算跑进了深山老林，他也会穷追不舍，死死的咬住对方。 退一步说，孙旭同是咱们抓到的，卢震的线索也是咱们提供的，这个案子的主要功劳肯定是咱们的，没必要再跟他争这个‘苦劳’了。” 韩彬基本上赞同王霄的想法，开口道，“行了，收拾一下，立刻赶赴边境检查站。” 赵明问道，“韩队，卢震可是已经跑了一段时间了，他要是真从边境检查站逃跑，咱们再屁股后面追，能追得上吗？” “要去边境，沿途公路有不少检查点，警方只要提前申请协查通告就能让检查严格一些，车辆通行要不少的时间。而咱们有警方的手续，一路上通行无阻，到达边境检查站的时间会更短。” 听到韩彬这般说，其他人也没了异议，开始行动。 …… 就像王霄猜测的那样，夏明科的确憋着一口气。 好嘛，原本是志在必得的抓捕行动居然出了岔子，而且还闹出了这种大乌龙，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他又岂能不急。 更重要的是，不光在大梨市警局丢面子，还在琴岛警方面前丢了脸，这让他都觉得没脸面对韩彬、王霄一行人。 不过，夏明科能做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一个轻易被打倒的人，从哪跌倒的就从哪爬起来。 他心里暗暗发狠，一定要将那个叫卢震的嫌犯抓到，否则，这将是他从警以来的一大污点。 对于抓捕卢震，夏明科还是有一定把握的，首先他派了队员去交警大队，一路追踪那辆嫌疑车，其次他还联系警犬大队协助。 更重要的是，他在禁毒大队有多年抓捕毒饭的经历，卢震再狡猾，还能比得过毒饭？ 在大梨市交警大队的协助下，夏明科带着人一路追踪，就在马上要脱离大梨市边界的时候，交警大队那边传来消息，卢震的车没有出现在下一个路口，很可能弃车逃跑了。 夏明科看了一下地图，大梨市边界附近有一个设卡的检查点，嫌犯弃车逃跑很可能是为了避开检查点，直接逃窜入原始森林，虽然距离边境还有一段距离，但这样会更安全，更容易逃脱警方的追捕，有不少毒饭都会采用这种方式。 夏明科一行人沿路追踪，有一名眼见的队员看到路边的树丛里藏着一辆汽车。 夏明科带人下车检查，路边的右侧有一个低洼，车已经开进了低洼带，周围长满了杂草和树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车型大众，车牌号也和嫌犯的车辆吻合。 夏明科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队员们小心，而后检查了一下装备，小心翼翼的靠近汽车搜查。 从前挡风玻璃往里看，并没有看到车里有人，驾驶室的门开车，也同样没有看到有人，其他三个车门也被打开，仔细搜查，同样没有发现人。 马国栋说道，“夏队，这个卢震八成是弃车逃跑了。” 夏明科环视周围的山林，“他跑不了。让警犬大队把车开到这，他两条腿还能跑得过四条腿？” 为了抓到卢震，夏明科做了十足的准备，警犬大队的人很快到了。 夏明科让警犬闻了闻驾驶室座椅的气味，并以此为修远追踪卢震。 对于警犬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很快就找到了气味的踪迹，一路向西跑进了深山老林。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大梨市刑侦大队的警员也有些不淡定，甚至有些打退堂鼓。 这深山老林看着风景秀丽，但也暗藏了太多的危机，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一路上风餐露宿，根本不是一句辛苦能说得清。 然而，夏明科却并不这么认为，为了洗去之前的污点，他干劲十足，在警犬的带领下一路追踪这嫌犯的踪迹。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不少队员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原始森林到处都是凹凸不平的山地，比平底走路累多了，有不少队员已经有落队迹象。 “汪汪汪……” 就在此时，警犬发出一阵嚎叫，前面的训犬员停了下来，“夏队，您过来一下，这边有情况！” 1056章 追捕 夏明科走进一看，草丛里有一个空矿泉水瓶，水瓶里的水已经见底了，瓶口的地面上有些略湿。 “继续追，嫌疑人应该没有跑远。” “夏队，我需要给警犬补充一些水分。” “可以，其他人在四周查看一些，嫌疑人有没有留下其他踪迹，比如脚印一类的。” “是。”警员们嘴上应着，身体却很诚实，各自找了一个地坐下，跑了这么久的山路，他们也很累。 不少队员也拿出水和零食吃。 训犬员让狗趴下休息，而后喂了它一些水，休息了几分钟后，再次执行任务。 警犬闻了闻嫌疑人丢下的矿泉水瓶，循着嗅迹跑了起来…… …… 滇州和缅国边境附近。 韩彬等人有通行证开道，畅通无阻的赶到了边境检查站。 边检站的负责人已经接到了大梨市公安局的协查请求，派出了一名负责人和韩彬联系。 这名负责人叫姚文科，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是边境检查站的执勤一队的队长。 检查过证件和手续后，姚文科将证件还给了韩彬，笑道，“韩队长，没想到您这么年轻，要不是手续和证件齐全，我还真不敢认。” “姚队长，既然已经验过手续了，能不能让我们也参与到边检工作中。” “没问题，我们和大梨市公安局经常合作，还一起破过不少大案，都是自己人。”姚文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队长这边走，我带你们熟悉一下安检通道。” “好。” “叮铃铃……”就在此时，王霄的手机响了。 王霄瞅了一眼，道，“韩队，是马国栋的电话。” “接吧。” 王霄摁下接听键，“马组长。” “对，是我。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么快就找到了，能确定他跑进山里了吗？”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韩队长的。”王霄应了一声，挂断手机。 韩彬道，“怎么了？” 王霄斟酌了片刻，“夏队长带人一路追踪，找到了卢震的汽车，车被丢弃在路边，卢震极有可能跑进了山里，从原始森林逃亡缅国。” “能去确定吗？” “夏科长动用了搜索犬，循着气味在森林里追踪，找到了一个嫌疑人留下的矿泉水瓶。夏科长已经带人继续追捕了，只不过再往里深入，手机可能会没有信号，所以将情况告知咱们。” 江扬道，“连搜索犬都用上了，这个夏队长想的还挺周到。” 赵明有些失落，“既然他们已经追踪到了嫌犯的踪迹，也就说明卢震不可能往边检站的方向逃跑，那咱们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听到赵明的话，几名队员都有些失落。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下意识的将大梨市刑侦大队当成了竞争对手。 韩彬皱眉道，“行了，都打起精神来，只要嫌犯还没被抓到，咱们就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是。”众人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 此时，夏明科就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狼，一想到抓到嫌犯卢震就能一雪前耻，浑身都是劲，一点都不觉得累。 “汪汪……”警犬再次示警，训犬员喊道，“夏队，这里有发现了一些物品，很可能是嫌犯留下的。” 夏明科快步走了过去，是一包士力架的袋子，袋子周围还散落着几个花生皮，旁边还有几个零星的脚印，很可能是嫌犯留下的。 “这脚印还新鲜，嫌犯应该跑了没多久，越来越近了。咱们只要加把劲，就能抓到嫌犯了。” 马国栋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夏队，警犬累得都吐舌头了，要不咱们让警犬休整一下。” 另一名队员挥舞着手，驱赶着周围的蚊虫，附和道，“是呀夏队，别把狗累瞎了。” 夏明科岂会看不出他们的心思，望向一旁的训犬员，“需要休息吗？” “最好休息几分钟，消耗太大，警犬需要补充一些能量。” “行，那就休息七分钟。” 训犬员拿出水盆，为了警犬一些水，而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将一些狗粮倒入水盆里。 警犬饿坏了，吃的很快，不到一分钟水盆里的狗粮吃的一粒不剩。 训犬员让狗趴在地上，开始给狗做按摩，手法很专业，从头到背部，而后是四肢。 夏明科站起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向着远方眺望，到处是绿油油的树冠，如果不是有警犬协助追踪，光凭他们在森林里追踪，跟大湖捞针没什么区别。 夏明科看了眼手表，拍了拍巴掌，“行了，大家起来活动一下，准备出发。” 看到队员们缓缓起身，动作有些迟缓，夏明科鼓舞道，“我知道你们累，但咱们多休息一分钟，嫌犯就距离边境更近一分。一旦让他逃到了国外，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等抓到了嫌犯，我不光要给大家请功，还要给大家请假，让大家都好好休息几天。” 夏明科的这番话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队员们已经整装待发，在警犬的带领下，继续深入森林。 警方追的辛苦，但嫌犯也没有停歇，也在一路的跑，眼看着天色就黑了下来，依旧没有嫌犯的踪影。 夏明科不敢松紧，又怕队员身体吃不消，让大家短暂的休息，吃了一些零食补充体力。 队员们坐在一起小声议论。 其中一个队员小声说道，“夏队，眼看天都黑了，到了晚上树冠遮顶，这山路更不好走了。” 另一个队员附和道，“是呀，这山路本就不好走，万一脚滑了摔下去，人都找不到了。” 夏明科用手搓了搓脸，不知被啥虫子咬了一口，痒得很，“大家累不累？” “累。” “我都感觉腿不是我的了。” “我平常走路，几个小时都没事，但这爬山是真累，真有些吃不消了。”众人不约而同道。 夏明科喝了一口水，“大家的话，我也感同身受，我也很累，我也不想追了。但明知道嫌犯就在前头，咱们能回头吗？” 马国栋道，“夏队，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大家已经连着追了几个小时的山路，确实是有些累了，要不休整一下，再追。” 夏明科道，“我能明白大家的想法，放在平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不一样，我相信嫌犯现在也很累，但他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停下来，还会继续跑。 一旦咱们停下来休息，嫌犯很可能会越跑越远，在咱们赶到边境线之前，他很可能已经逃到了国外，而咱们只能空手而归。 真到了那种情况，你们想过吗？咱们怎么面对市局的同事，怎么跟领导交代。咱们已经在抓捕吴永振的任务上犯错了，如果再让卢震跑了，那些琴岛警局的同志会不会看咱们笑话。到时咱们的脸面都丢到外省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没脸面就这么回去。” 众人沉默了片刻，马国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夏队说的是，咱们不能让琴岛市公安局的人看笑话，更不能让自己的脸丢到琴岛去。” “就是，咱大梨市的警察可不比他们琴岛差，他们不就是运气好才抓到那个孙旭同吗？” “说得对，孙旭同也是咱们的人查到的，他们也就是直接抓捕，这跟摘桃子有什么区别。” 夏明科越听越歪，挥了挥手，“行了，这些话就别说了。咱们现在的问题就是抓到卢震，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挽回颜面，才能堂堂正正的返回大梨市公安局。” 马国栋站起身，跺了跺脚，“夏队说的是，兄弟，咱们也歇够了，该继续上路了。真要让卢震跑了，咱们也别回去了，干脆找棵树上吊得了。” 另一名队员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别介，这里的树这么多，没有几百万，也有几十万，非得挑花眼了不可。” “你长这么丑，还好意思挑啥，随便一棵树都不亏了你。” 众人笑闹了一番，队伍再次恢复了活力，在警犬的带领下，摸着黑继续追踪…… 夜路不好走，夜晚的山路更不好走。 但为了避免被嫌犯警觉，夏明科禁止大家使用手电，只能借着树叶缝隙透过来的月光前行。 一名队员一脚踩空摔了下去，还好并不算太陡峭，只是背摔在了树上，有些擦伤和淤青。 夏明科留下一个人陪着受伤的队员，其余的人继续追踪。 又追了一个小时。 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抹亮光，夏明科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夏明科眺望远方，对着一旁的马国栋问道，“前面是不是火光。” 马国栋仔细瞅了瞅，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看着像。” “终于追上了。”夏明科舔了舔舌头，“这样，一会咱们分兵两路，包抄抓捕对方。” 马国栋点点头，轻声应道，“好。” 夏明科道，“抓捕时一定要迅速，这大晚上的要是再被他跑了，可就没那么容易抓到了。” “我知道。”马国栋撕开一条士力架，往嘴里栽。 夏明科望向其他的队员，再次动员道，“大家都少吃点东西，一会准备行动。嫌犯就在前面，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关键时刻谁都别给我掉链子。” “是。”众人低声应道。 夏明科叮嘱道，“还有，一会行动时务必小心，我怀疑嫌犯可能会携带枪支。在抓捕时要第一时间控制住嫌犯的双手，一定不能给他掏枪的机会。” “夏队，如果这小子逃跑，能开枪吗？” “如果他有枪，可以开枪反击。如果他没有携带枪支，最好不要开枪。即便咱们追不上，还有搜索犬。”这是夏明科最后的底牌，在这种复杂的地形，又是晚上实施抓捕，警犬比人好使。 听到这，队员们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趴在地上的警犬。 在他们看来，警犬跟普通的狗不同，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这一次，夏明科让队员们足足休息了二十分钟，他也担心抓捕时队员体力不支掉链子，给了大家恢复体力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他没有丝毫的放松警惕，一直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火光，眼睛一眨不眨。 晚上点火很容易暴露，这种行为看似很傻，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有些人晚上独自一个人在家都怕，更不要说一个人夜晚孤零零的呆在原始森林，胆小的吓都能吓死。 而且森林里除了人比较少，野生动物可一点不少，很多野兽、毒蛇都是晚上出没，点着篝火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当然，说到底嫌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大意了。 二十分钟后，抓捕行动正式开始。 有了火光，就像是夜晚的指明灯，夏明科和马国栋分别带队行动，一个从九点钟方向出发，一个从三点钟方向出发绕路抓捕。 因为天色太暗，根本就看不到彼此，手机也没有了信号，对讲机又怕被嫌犯听到。 所以在行动前，两个人对了手表，约定好晚上八点钟一起行动抓捕。 夏明科猫着腰走到火光附近，再往前，就有可能被发现了。 他趴在地上，用望远镜往前看，已经能清晰的看到火光周围的轮廓，只有一个人，应该是一名男子。 夏明科觉得稳了，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抓捕时间还有五分钟。 为了抓捕行动万无一失，夏明科决定等待。 在这段时间，夏明科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望远镜，一直盯着火光边的动静，只要嫌疑人有异动，他就会第一时间实施抓捕。 突然，他感觉脖子里有些痒，赶忙用手去抓，手指咬的有些疼。 他也顾不上看是神马东西，直接用手一攥‘咯吱’一声，把虫子摁死了。 八点整，夏明科轻声道，“行动。” 在夏明科的带领下，队员们匍匐前行靠近嫌疑目标。 就在距离嫌犯十几米的距离，嫌犯似乎听到了动静，“谁在那？” 嫌犯十分警觉，蹲下身，捧了一把土往火堆上盖。 火光顿时暗了不少。 夏明科知道已经暴露了，也不再隐藏，喊道，“警察，不许动！” 接着，一个个身影从地上窜了起来，扑向火光旁的男子。 火光旁的男子转身想跑，却发现后面也有几个人影，似乎将他逃跑的方向堵死了。 同时，一声声呼喊响起， “警察，不许动！” 1057 声东击西 “我不动，我不动，你们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趴下！” “趴下！” 一阵阵呵斥声传来。 “我趴下了，我趴下了，你们别动手。”男子声音中充满了恐慌。 几名警员扑了过来，将嫌犯死死的摁在地上。 男子不敢放开，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看到嫌犯被制服，马国栋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舒了一口气，“哈哈，我以为多牛逼呢，原来是个怂包蛋。” “哈哈。”周围的队员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路的艰辛苦难在抓住嫌犯的一刹那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就感。 夏明科将男子从地上提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建章。” “再说一遍，你叫什么？”马国栋‘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拿出手电筒照在嫌犯脸上。 “你麻辣隔壁的不是卢震？” “我不是卢震，我是谢建章。” “不是卢震你跑啥？” “我……我没跑呀，我是在郊游。” 马国栋气急了，跑了几十里的山路，好不容易抓到嫌犯，居然是个冒牌货，“郊尼玛，你当我们傻呀，大晚上跑到深山老林郊游，你咋不上天呀。” “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抓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呀。” 夏明科忍着怒火，质问道，“那你来这做什么？别编瞎话，我们警方可不是来出游的。” “我……我是来……”男子谢建章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来。 马国栋揪着他的头发，喊道，“为什么不说，是不是在想怎么撒谎，我告诉你，你要再敢撒谎，我把你扔进山里喂狼。” 说完，马国栋就拽着夏谢建章往山坡的方向走。 “快放开我，你们是警察，你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深山老林林即每人、又没有摄像头，把你往山下一扔，半夜就被狼啃光了，连个骨头都剩不下。人没了，案子也结了，我们也省事了。” “啊啊……”谢建章大声的喊，声音中满是绝望，“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好人，我真的是好人呀，我没有犯罪，你们不能这样。” “就你这样的还算是好人，死一百次都不冤。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省了检察院和法院的事，也帮广大的纳税人省了钱，多好。” “别别别，我知道错了，我愿意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谢建章是真怕了，他怕进监狱，更怕连进监狱的机会都没有。 这深山老林里，别说是死一个人，就是死十个人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你和卢震是什么关系？” “卢震是我哥们，我们经常一起喝酒。” “你是不是开卢震的车来的这？” “是。” “卢震在哪？” “我不知道。” 马国栋一瞪眼，“还干撒谎！” “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不清楚卢震在哪。” “那你为什么开着他的车大晚上来深山老林？” “是卢震让我来的，他给了我一万块钱，让我开着他的车来这边，还让我从深山老林去缅国，到了缅国再给我两万块钱。我一听这挺划算的，就当是旅途冒险了，三万块比得上我小半年的收入，值当了。” “你就没有怀疑他为什么让你这么做？” “我不知道，也不敢问。” 夏明科死死的盯着他，掐着他的下巴，“你是不是卢震的同伙？” “我不是，我真不是。” “很难让我相信。” “我真的不是，求求你们相信我。我是个好人，我只是想挣点钱，我有老婆、有孩子、还有一个七十岁的老妈。” “想让我们信任你，就做出一些值得信任的事，明白吗？” “你们不是要找卢震吗？我愿意帮你们抓住卢震。” 一名队员质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卢震在哪吗？” “我是不知道卢震现在在哪？但是我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我能提供线索帮你们抓到他。” “你在哪见得卢震？” “今天中午卢震去找我，让我开车跟他办点事，因为我们两个关系比较好，我也没啥事就同意了，在出城的路上他跟我说了，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开始是想拒绝的，后来他说要给我钱，我就没禁得住y惑。 后来，我把车开到丽水车站附近，他就下车了。” 马国栋嘀咕道，“丽水车站附近，那里应该有出境的大巴车，难道他要坐着大巴车从出境口出站？” 夏明科摇头，“这不可能，他应该很清楚，自己已经被通缉了，只要到了边检站就会被扣住，怎么敢从出境口逃跑。” 谢建章道，“他敢。” “他告诉你要从出境口走？” “没有，不过我知道，他就算从哪走，你们也抓不到他，除非由我的的指点。” 马国栋骂道，“妈的，你倒是挺自信，你以为我们警察瞎呀，认不出他来？” “他会化妆。” 马国栋有些不屑，“会化妆的人多了，他还能画出花来不成。” “卢震在泰tai国生活了十来年，而且长得很瘦小，她扮女人很像的。”谢建章怕马国栋不信，补充道，“我手机里有照片，是他以前扮女人的装备，不信你们瞧瞧。” 马国栋拿出谢建章的手机，翻看了一下，“手机里有不少乱七八糟的照片，有汽车、有女人、有彩票，就是没有男人的照片。” 马国栋翻了一遍没翻到，“你确定这里面有卢震照片？” “有，他办得是女装，戴了假发。” 马国栋将手机丢给他，“你给我找出来。” 夏明科脸色一遍，马国栋是见过卢震证件照的，如果马国栋都认不出对方，甚至看不出男女，那就说明卢震的化妆技术的确不一般。 谢建章翻看了一下，找到了一个长发女人的照片，女人长头发，有刘海、带着墨镜，穿着蕾丝边的半袖裙子。 马国栋看了一眼照片，“你确定这是卢震？” “是，就是他。” “你仔细看看，他有喉结的。” “妈的，还真是，我居然没认出来。” 夏明科一把夺过手机，仔细瞅了瞅，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第一眼也没人出是卢震，甚至没认出这是个男人。 自己都没认出对方，边检站能认出来？如果卢震有其他女人的身份证当掩护，没准真的会被忽略，到时候这让他逃出了国境。 “你几点将他送到丽水车站的？” “一点二十分。” 夏明科掐着手指默算，猛的一瞪眼，“妈的，从时间上算，他可能已经出境了！” 马国栋气的直跺脚，“混蛋，这个姓卢的，也太tm狡猾了。” 夏明科脸色变了又变，自己辛苦折腾了这么久，又被那个家伙跑了。 现在回想，那个叫卢震的嫌犯一直快自己一步。 卢震用吴永振的身份当掩护，在吴永振被抓后，他听到了风声，而后直接逃跑了，在逃跑时还想到给自己找一个替身——谢建章。 他让谢建章开着自己的车吸引警方注意力，为了真实，他让谢建章弃车进入深山老林，吸引了大量的警力，从而为他的逃跑创造了机会，等警方抓到谢建章的时候，他已经逃出了国境。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很完美。 更重要的事，夏明科做梦都想不到，卢震在泰tai国呆了十几年，还学了一身的本领，将女人的妆容、神态、举止学的惟妙惟肖。 夏明科颓然坐在地上，她不的不承认，他这次栽了。 马国栋小声提醒，“夏队，韩队长他们不是去了边检站吗？没准他们能抓到卢震，还有机会。” 夏明科叹道，“如果你没打那通电话……或许还有机会。” 马国栋脸顿时垮了下来。 …… 两个小时前。 缅国和滇州边检站。 此时，天色渐黑，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但边检工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赵明打了个哈欠，“还有多久才能完事呀。” 王霄看了一眼手表，“大概还有四十分钟，今天就停止通行了。” 王霄不满道，“你小子打起精神来，这才多大一会，都打了三个哈欠了。” 赵明拿出一包华子，递给了王霄一支，“马组长不是说了，他们都追踪到嫌疑人的踪迹了，咱们在这也就是走走过场。” “韩队刚才怎么说的，你把刚才的话跟他说一遍，看他抽不抽你。”王霄态度很严厉，身体很诚实，接过香烟点着抽了一口。 赵明舔着脸，巴结道，“组长，您对我最好了，肯定不会给我告状。” “行了，韩队来了。”王霄迎了上去，招呼道，“韩队。” 韩彬点点头，“又有一辆出境的大巴车，都打起精神来，看仔细了。” “是。” 边检站的姚文科也走了过来，跟韩彬聊了几句，随后开始招呼边检站人准备工作。 没多久，一辆大巴车行驶了过来，大喇叭上喊道，“各位要出境的乘客，请拿上你们的身份证、护照和出境手续下车，进入安检站。” 随后，大巴车的车门打开了，陆续有乘客走下车。 旁边有执勤人员盯着，韩彬也派出了队员在大巴车门口守候。 下车的乘客，进入了旁边的安检站，每个人都要接受检查，核对身份证、护照和出境手续。 韩彬和王霄静静的在旁边看着，观察着每一个准备出境的乘客，尤其是和卢震年龄相仿的男子。 说实话，连续数个小时的检测，让他们也有些放松了，人不是机器，不可能一直保持最佳状态。 不过，韩彬抱着站好最后一班岗的心态，还是会观察每一个乘客，卢震只要不傻，大概率不会从出境口离开。如果他要从出境口离开，肯定会用其他人的身份，也肯定会改变自己的装扮和容貌，所以韩彬尽可能的观察每一个人员，将他们的容貌、体型和卢震作比较。 在来边检站的路上，韩彬就做了很多功课，提前看了卢震的资料以及一些监控视频，对卢震的体貌特征比较熟悉了。 突然，韩彬微微皱眉，感觉有一个女人情况不大对劲，这个女人的走路姿势和卢震有些像。 韩彬仔细打量对方，这个女人身高一米七左右，长头发，有刘海，还戴着一个墨镜，微微低着头，背着一个蓝色的皮包。 “大姐，你等一下。”韩彬叫住了对方。 女人刚刚检查完证件，并没有停留继续向外走。 韩彬没有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的腿，太像了，她和卢震的走路姿势十分像。 但是又略微有些不同，韩彬盯着对方看了一会，终于想通了是哪一点不同，卢震穿的是平底鞋，这个女人穿的是高跟鞋，假设这个女人穿平底鞋，很可能和卢震走路的姿势会更像。 甚至，两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韩彬喊道，“拦住那个背着皮包的女人。” “站住。” “我叫你站住。”得到了韩彬的示意，王霄及时拦住了女人。 女人显出慌乱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瞥了王霄一眼，有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王霄看了一眼，身份证上写着吴倩。 “我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咳……”女人咳嗽了一声，掐了掐喉咙，“我这两天上火了，嗓子疼。” 韩彬走了过来，皱了皱眉，女人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你的声音还挺粗，怎么跟男的一样。” ‘咳……我上火，嗓子哑了。’女人又咳嗽了一声，显得有些痛苦，同时，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韩彬再次打量对方，“抬起头。” “咳……”女人咳嗽了一声，“我生病了，怕传人给你们。” “我打疫苗了，不怕。” 女人缓缓的抬起头，突然，她将手中的背包砸在王霄身上，转身向着两一侧跑去，那迅猛的动作比一般的男人都快。 韩彬早就料到她可能会跑，猛的伸腿要拦住对方。 女人眼疾腿快，身子一扭，抬腿迈了过去，然而，她似乎没穿惯高跟鞋，落地的时候脚一歪，扭了。 “啪！”的一声，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一旁的赵明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本想是将她控制住，谁知道一把将头发抓了下来，露出一个秃了顶的头。 猝不及防下，赵明被吓了一跳， “我草，什么情况。” 1058章 结案 清晨，夏明科拖着疲惫的身体，终于从深山老林走了出来。 因为带着一名伤员和押着一名嫌犯，他们走的速度并不快，崎岖的山路、恶劣的环境，让他们身心疲惫、狼狈不堪。 马国栋拄着一根木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森林边缘的公路，沙哑道，“终于走出来了。以后谁在跟我说，想要呼吸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我保准抽丫的。” 夏明科也走不动了，招呼众人，“坐下休息会，一会再走。” 马国栋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包里拿出半瓶矿泉水，猛的灌进了肚里，“夏队，咱们要不要跟市局那边汇报一下。” 夏明科轻叹了一声，其实半个小时前，靠近森林边缘时手机就有信号了，那时候就该跟市局汇报，但……这个电话他一直拖着没打。 案子办成这样，他没脸，也不知该如何汇报。 似乎看出了夏明科的为难，马国栋深吸了一口气，“夏队，要不我来打电话汇报。” 夏明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意我领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有些事情总要自己面对，如果没有这点担当，他也不能坐在这个位置。 夏明科拿出手机，拨打了市局领导的电话，“喂，宋局长，我是夏明科，我们从森林里出来了，抓到了一名卢震的同伙，但是没有抓到卢震本人。” “我已经知道了。” 夏明科扫了一眼四周，手下的队员应该都没有打过电话，“您是从哪知道的？” “卢震已经被琴岛刑侦大队的人逮捕了。” “啥？”夏明科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意外，“他们抓到人了？怎么抓到的。” “等你回来自己问吧。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嘟嘟……”手机里传出一阵忙音，夏明科听出来了，这位老领导有些不高兴。 夏明科右手紧紧的握着手机，仿佛要将手机捏扁一番，卢震被抓了，是琴岛警方抓到的。 按理说这是好事，可他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看到夏明科神色异常，马国栋关心道，“夏队，出什么事了？” “卢震被抓了。” “在哪抓的？被谁抓了？” “琴岛警方抓的。” 马国栋脸上也露出了复杂神色。看不出是喜还是悲，亦或者两者兼有。 …… 大梨市公安局审讯室。 卢震换了一身男装，双手被拷在审讯椅上，低着头、板着脸，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韩彬、王霄、赵明三人坐在对面的审讯桌后面。 韩彬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转着手里的笔，问道，“姓名、性别、籍贯……” “卢震，我是纯爷们，中国人……” 赵明笑道，“就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纯爷们，你穿着女装、抹着香水，可比女人还像女人。” “哼。”卢震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 “卢震，你跟谁学的化妆，差点就骗过了警方。” “我在泰tai国住了十来年，那边有很多男人都喜欢打扮成女人，我觉得好玩，就跟他们学了。” “化妆打扮的技术不错呀。” “一般吧，这在泰tai国很常见，国内的女人太糙了，也太不了解男人，这要是在泰tai国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韩彬摸了摸鼻子，“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不知道你跑什么？还打扮成女人的样子。” “我高兴，我喜欢打扮成女人，在泰tai国时没钱花了，我就会客串一下，弄点钱花。” “那个女人的身份证是哪来的？” “买的。” “多少钱买的？在哪买的？” “从网上买的，三千块钱一张。” “哪个网站？” “卡奇网。” 韩彬还是第一次听这个名字，记在笔记本上，“孙旭同你认识吗？” 卢震身子微微一颤，“不认识。” “他可认识你，被抓后，他已经如实交代了犯罪事实，还供出了你的情况。如果你愿意配合警方调查，我可以帮你争取宽大处理。如果你不愿意，我相信孙旭同很愿意指认你。” 卢震叹了一声，沉默了良久，“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不要负隅顽抗了，早点交代吧，对你有好处。” “警察同志，在我交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看出我有问题的？我自认为没有露出马脚。” “你对自己的化妆技术很有信心呀。” “这要感谢我在泰tai国多年的实践。” “我看过你的监控视频，你的身高、体型、走路姿势、习惯、步态，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我看到你本人之后，立刻跟脑中的印象重合了。”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看破我是男扮女装。” 韩彬反问，“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输在哪了，看来是遇到刑侦高手了，哎，算我倒霉。” 赵明一条大拇指，“这你还真说对了，我们韩队可是琴岛有名的神探，你小子栽在他的手里不冤，也别抱着侥幸心理了，赶紧老实交代吧。在我们韩队面前，你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咳……”这一记马屁拍的，韩彬都有些尴尬。 但卢震似乎还真听进去了，亦或者是找到了台阶，进行了自我说服，“我认栽了。” 韩彬顺势问道，“你承认自己是孙旭同和高晓坡的上线？” “琴岛、高晓坡，原来是这小子先暴露了，对，我是他们的上线，他们的货都是我提供的。” “你从哪弄得货？” “缅国。” “谁提供的？” “一个姓杜的人。” “全名。” “杜志飞。” “他是哪国人？” “也是国内人，不过他一直在缅国那边。” “你怎么将违禁药品运到国内的？” “我和朋友一起做水果生意，需要从缅国进口水果，需要货物的时候，我就会趁着进货的机会夹带一些，藏在运水果的车上。” “你怎么躲过安检的？” “怎么说呢，国内进口水果的数量是很大的，光是每天的运量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不可能检查的太仔细，一车货有十几吨，不可能将水果一箱箱的搬下来、更不可能一个个的检查。 我大概摸清了他们检查的规律，就将违禁药品藏在水果箱子底下，偷偷的运到国内，再拿给我的下线。” “除了这两个人，你还有没有其他下线？” 卢震迟疑了一下，舔了舔嘴唇，“我要是说了能减刑吗？” “只要帮我们抓到涉嫌参与售卖违禁药品的人，都可以算得上立功，我会帮你争取减刑。” “好，那我说。”卢震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有三个下线，一个在京城，一个在魔都，还有一个在羊城。“ “他们三个叫什么名字？地址在哪？身份证和手机号多少？” “京城的下线叫，曹乐山。” “魔都的下线叫，赵立仁。” “羊城的下线叫，牟相臣。” “他们的地址、身份、手机号我记不清，不过手机上都有记录，你们可以自己查。” “这么多下线，你的供货量应该不少吧。” “哎，我也就是挣个辛苦钱，大头都让杜志飞拿走了，谁让人家有本事能够拿到这些货，我就是帮人家在打工。” “杜志飞从哪弄到的货源？” “这我可不知道，他也不可能告诉我，我要是知道了货源，还用得着被他扒皮，我自己进货卖不香吗？何必把冒着风险赚的钱都给了他。” “杜志飞住在哪？” “我知道他在河内市，具体的地点我不清楚。” “他的手机号你总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137383xxxx。” 韩彬记下手机号，“你和杜志飞是怎么认识的？” “他去泰tai国旅游，我当过他的向导，我们就那么认识了。当时我扮的也是女装，他得知我是女人还有些惊讶，问我为什么会想干这一行，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他是客人，我是按时收费，就瞎聊呗，就跟他说了我的情况。后来连着给他当了几天向导，两个人也就熟了，他就主动提出让我跟他干，还说给我的钱，要比干这个多十倍。 一开始我也没信，后来发现这个行业确实来钱快……我就陷进来了。” “除了杜志飞和你的五个下线，你们这个犯罪组织还有没有其他人？”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了。杜志飞也不是完全相信我，就算有，他也不一定会跟我说。” “你为什么将自己的车遗弃在路边。” “我是为了警方吸引的注意力，让警方误以为我从原始森林逃跑，这样就可以放松边检站的检查，谁知道你们没有上当。” “开车的是谁？” “是我的一个朋友叫谢建章。” “他是你们的同伙吗？” “不是，只是跟我关系比较好，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穿过深山老林进入缅国，帮我吸引警方的视线。” “谢建章知不知道你们售卖违禁药品？” “不知道。”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继续说道，“我希望你能协助警方抓捕杜志飞。” “能减刑吗？” “这个绝对可以。” “我答应了。”卢震此时已经没了心理障碍，答应的很痛快。 …… 审讯持续了数个小时，韩彬将情况问的清清楚楚，而后将内容汇报给丁锡峰，同时请丁锡峰联系缅国警方协助抓捕杜志飞和另外三名下线。 有了这一次的大梨市之行，韩彬并不打算去缅国参与抓捕了。 一是因为出国不容易，再一个，他们在大梨市这边都束手束脚，去了国外更是两眼一抹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在韩彬看来，他这次能够抓到孙旭同和卢震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同时也离不开大梨市警方的协助。 汇报完后，韩彬在大梨市的工作暂告一段落，他立刻觉得轻松了不少。 …… 夏明科返回警局后，得知韩彬在提审卢震，立刻赶到了审讯室旁边的观察室旁听，但他一直没有露面。 听完了韩彬的审讯，他也大致弄清了抓捕卢震的过程。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卢震的确狡猾，他看过卢震的女装照片，自问换成是他未必一定能认出对方。 不得不承认，韩彬年纪轻轻能当上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确实有一定的本事。 夏明科打了个哈欠，他现在困极了，但他不能休息，还要写一份任务报告。 他已经坐在办工桌前半个小时，发了半个小时的呆，一张纸上只写了几个字，两名案件的嫌疑人都是韩彬带人抓的，别管他在抓捕前做了多少准备工作，但报告上看的是结果，他真不知该如何下笔…… “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韩彬推门走了进来。 夏明科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是韩彬。 “韩队长来了，快请坐。” “夏队长，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夏明科赶忙将报告收起来，伸手道，“韩队长，有什么事坐下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人抓了，案子也差不多结了。对于大梨市局各位同志的帮助，我是由衷的感谢。所以趁着还没离开大梨，我想请夏队长、马组长和各位队员吃顿饭，咱们热闹一下，也是一个难得的回忆。” 夏明科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韩彬，但韩彬的这个提议他还真没法拒绝，不光不能拒绝，还得比韩彬更加热情。 “韩队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能让你们请客，我早就安排好了饭店，今天晚上咱们好好聚聚，让你尝尝我们大梨的特色菜。” 韩彬道，“不行不行，怎么能让您请客，这次来大梨查案没少麻烦您，应该是我请客才对。” “韩队长，您这么说可就是打我脸了，在大梨市哪能让您请客，我已经订好了包间，您今晚踏踏实实的赴宴就行了。” “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生意的，等哪天我去了琴岛，一样得吃你的。” “哈哈，那必须的，您哪天去琴岛，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这不就得了。” 两人聊了一会，韩彬就先告辞离开了。 “这叫什么事？”夏明科长叹了一声，别管心里有多少委屈、不情愿，都只能打断了牙往肚里咽。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马国栋的号码，“喂，老马，你赶紧去定个大包间……” 1059章 双喜临门 晚上八点，名都饭店。 琴岛和大梨市公安局的人在一起聚餐。 这是一个极大的包间，一个大圆桌能坐三十号人，连转盘都是电动的。 两个公安局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分出来。 琴岛公安局的人心情舒畅、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梨市公安局的人有些放不开、笑容也很敷衍。 这顿饭可谓是泾渭分明。 韩彬也看出来夏明科等人有些不爽，也知道他们不爽的原因，所以很识相的没有提起案子的事，只是一个劲的给夏明科劝酒，弄的好像他才是主人，夏明科才是客人一般。 夏明科这个人要面子，别管心里有多不痛快，表面上还是做得很大气的，韩彬热情，他就比韩彬更热情，不光反敬韩彬，对其他人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喝的伶仃大醉。 当然，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夏明科醉酒后，两名队员将他送回了家。 大梨市这边总得有个撑场的人，马国栋退无可退，一直陪到饭局结束。 有了卢震这个上线提供的线索，曹乐山、赵立仁、牟相臣三名下线的抓捕工作十分的顺利。 杜志飞倒是费了一些心思，主要是需要跟缅国警方沟通、协作，抓捕任务一直到第四天才展开。 好在抓捕还算顺利，有惊无险的将杜志飞抓捕归案。 杜志飞被从缅国和滇州边境押解回国。 韩彬、夏明科、王霄三人对他进行审讯。 在足够的证据下，杜志飞根本无从抵赖，他承认了自己就是犯罪网络的首脑老k，并且交代了违禁药品的购买渠道和详细的销售网络。 5月16号，韩彬等人押解三名犯人返回琴岛市。 …… 琴岛市公安局，宣传科。 “啪啪……”宣传科副科长宋楠楠走进办公室拍了拍巴掌，“大家准备的怎么样了？二中队已经下飞机了，马上就要押解嫌犯回局里了。” 一个女警员道，“宋姐，您放心，已经准备好了。” 一名男警员拍了拍桌子上的摄像机，“宋姐，人机合一，整装待发，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宋楠楠安排道，“小新，你负责采访。小钟，你负责摄影，多拍几张队员们的近景。静雅，安安，你们两个负责拍照。安安负责拍远景，静雅负责拍近景。” 被称为小新的女警员说道，“科长，押送嫌犯的警员不少，到时候我采访谁呀？” “带队的是二中队中队长韩彬，认识吗？” “哦，是韩队长呀，我见过两面。” 宋楠楠笑道，“没见过也不打紧，你就采访那个走在前面的高大年轻的帅小伙，准错不了。” 小新扭头看了看谭静雅笑道，“宋姐，既然是采访韩队长，那干嘛不让静雅去，她肯定比我熟呀。” 谭静雅一瞪眼，“你讨厌，又乱说。” 小钟打趣道，“呦，看来这里面有我们不清楚的内幕呀。” 谭静雅敷衍道，“没有内幕，别听她瞎说，韩队长跟我一个警校毕业，算是我的同门师兄。而且，和我关系比较好的一位师姐以前跟韩队长是一个队的，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小钟挤了挤眼睛，“咦，解释就是掩饰，真有情况呀。” “真没有，你们别瞎猜了。” “行了行了，别闹了，先干活，回来再说。”宋楠楠撂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办公室。 谭静雅看到三人都望向自己，瞪了小新一眼，也拿着相机出了办公室。 小钟和小新、安安走在后面。 安安小声道，“小新，到底啥情况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小钟附和道，“对呀，跟我们说说呗。” “静雅刚才都生气了，我可不敢跟你们说。” “我们不告诉她，就咱们三个知道。” “就是就是。” 小新揉了揉肚子，“好久没吃火锅了，想吃，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去。” 小钟道，“这有什么呀，我请你呀。” “真的，可不许反悔。” “放心吧。我是那种小气人嘛。” “那好吧，看你这么懂事，我就告诉你。其实吧……我也是听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小新故意卖了个关子。 “你快点说吧，我们就是好奇，也不告诉别人。” “我听说，这个韩队长和静雅以前……”小新用两个手指捏了捏。 安安露出诧异之色，“你是说两个人交往过？” “那倒不至于，我也是听一个大姐说的，局里有人介绍他们相过亲，那时候韩队长还在裕华分局刑侦大队，不过后来不知道啥原因，两个人就没有成。” “啧啧，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我说静雅刚才怎么不好意思了。”小钟摸着下巴说道。 安安追问，“那他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还没正式交往，上次韩队长拍宣传片的时候，两个人表现的就很正常，现在见了面还能当朋友处，那估计就是没啥事。” 安安叹道，“哎，可惜了。” 小钟道，“是呀，这么好的机会，韩队长没把握住呀，” 安安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怎么长的，我又不认识韩队长，我替他可惜什么，我是替静雅可惜，没把握住韩队长这个潜力股。” 小钟挺了挺胸，“也还好吧，咱们局里优秀的单身男警员也不少呀。” 安安十分夸张的四处观望，“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这不就在这嘛。” “你也算潜力股？” “咋就不算了。” “也对，你十年后还是个潜力股，到时人家韩队长都成韩局长了。” 小钟“……” 小新问道，“安安，我咋觉得说起韩队长，你比我还了解。” “谈不上了解，局里就这么几个潜力股，那当然得多关心一下。” 小钟道，“那韩队长现在有女朋友吗？” 安安叹了一口气，“哎……好像是有了。” 小钟故作惊讶道，“行呀，这你都知道，看来我以后谈恋爱也得小心着点，免得被你偷窥。” “老铁，把心放肚子里，踏踏实实的谈吧，你根本就不在潜力股名单里。” 小钟“……” …… 此时，谭静雅已经来到院子里。 除了她院子里还站着不少人，估计都是来迎接二中队的。 她往后瞅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同事还在那叽叽喳喳的说着，谭静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算知道，也会当成不知道。 对于韩彬这个人，谭静雅虽说没有刻意回避，但见了面多少也会有些尴尬。 两人相亲的时候，韩彬还是下面分局的一个小组长，谁知道没过多久就调到市局了，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韩彬的升职速度。 短短一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了市刑侦大队中队长。 用潜力股形容韩彬一点都不过分，只要不出错，韩彬就算慢慢熬，也能熬个局长当。 假如韩彬一直保持现在的升职势头，别说局长了，省厅的领导也不是不可能，至于更高的职务，已经超出了谭静雅的想象。 后悔嘛？ 谭静雅也说不清，可能……或许……多少有些吧。 两个人相亲的时候，谭静雅感觉韩彬还不错，她也能感觉到，韩彬对她印象不错，那时如果她主动一些，两个人很可能会在一起。 当初，她之所以没有选择韩彬，是觉得两个人都是警察，工作起来都会比较忙，见面也都是谈警局的事，没有新鲜感。 她更像找一个体贴，有时间陪她的男朋友。 但现在看来，她眼光有些浅了，以韩彬的晋升速度，再过几年就能当上领导了，到时候韩彬忙不忙他不清楚。假设她和韩彬走到一起，有了这一层关系，她的工作肯定会比较清闲。 到时她在局里肯定是如鱼得水，想干啥就干啥，比现在滋润多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假如。 ……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响起。 四辆轿车驶入了市刑侦大队的院子。 谭静雅和几个同事都忙了起来。 韩彬从第一辆车里走了下来，看到冯保国和丁锡峰都站在前面迎接，韩彬不敢托大，快步走了过去，敬了个礼，“冯局长、大队长，我们已经将三名嫌犯成功押送回市局，请两位领导核查。” “好，回来就好。”冯保国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脸上满是欣赏之色，而后又望向韩彬身后的队员，“这次千里迢迢的去大梨市抓捕嫌犯，大家都辛苦了，我在这里代表市局领导欢迎大家回家……” 冯保国讲完，丁锡峰也慰问了几句。 随后，韩彬等人在一种警员的簇拥下进入了办公大楼。 谭静雅距离韩彬不远，最近的时候两人只隔着一米，但她只负责拍照，两人并没有过多的沟通。 这份荣誉并不属于她…… …… 上午，韩彬受到了市局同事的热情欢迎。 晚上韩彬回到家，亲人们也用另一种方式欢迎他。 下班后，韩彬直接去了父母家。 出差时，韩彬没有带钥匙，他敲了敲房门。 “来啦。”屋子里传来王婷的声音。 门开后，王婷穿着围裙站在门口，手上还沾着水，看样子是刚从厨房里出来。 “婷婷，送给你的礼物。”韩彬递过去一个袋子，包装的很精美。 王婷有些意外，露出一抹喜色，“你不是去外地抓人吗？怎么还给我带礼物了。” “看看喜不喜欢。” “一会吧，我正和阿姨学习丸子呢。” 王慧芳走到餐厅门口，“儿子回来了，快尝尝炸丸子味道怎么样。” “我先去洗漱。”韩彬应了一声，又跟坐在客厅里喝茶的韩卫东和王庆升打招呼，“爸，舅舅。” “回来啦，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嫌犯都押回市局了，正在办理结案手续。” 王庆升道，“姐夫，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大外甥出马，还有搞不定的案子。” 韩彬简单的洗漱，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舅舅，我从滇州回来带了几盒茶叶，一会您拿走一盒。” “行，滇州我还真没去过。” 韩彬从包里拿出一盒茶叶递给王庆升。 王庆升打开茶叶盒闻了闻，“嗯，还挺香的，这种茶叶我还没喝过。” “这属于白茶的一种，你拿回去尝尝。” 韩卫东道，“彬子，这周六你能休息吗？” “应该可以，有事？” “你舅舅周六要订婚了。” “订婚。”韩彬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韩彬笑道，“舅舅订婚，我这个当晚辈的去不合适吧，到时候也没我上桌的份呀。” 王庆升道，“谁让你上桌了，跑腿的事总得有人干吧。” 韩彬“……”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得，只要没案子，我那天肯定去。”说到这，韩彬拿起茶壶，倒了三杯茶水，“舅舅，订婚的日子定了，结婚的日子呢？” 韩卫东道，“订婚的时候再谈呗。一步一步的来，步子太大，也不好。” 王庆升附和道，“对对，慢慢来，别把女方吓到了。” 韩彬一想到舅舅很快就要结婚了，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心里还是替舅舅高兴的。 “吃饭了，收拾桌子。”王慧芳喊了一声。 “好嘞。”韩彬起身去了餐厅，帮着一起布置碗筷。 不一会，饭菜布置好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吃饭。 韩彬给王婷夹了一块鱼肉，“婷婷辛苦了。” 王慧芳轻咳了一声，“咳……炸丸子的烟太呛了。” “妈，你吃个鸡翅膀。” “这还差不多。”王慧芳笑了，她自然不会吃未来儿媳妇的醋，就是跟韩彬闹着玩，“彬子，你舅舅要订婚的事，你知道了吗？” 韩彬吃了一口羊肉，一脸满足的点点头，“知道了。” “那天你要没案子，就去帮忙，没个家里人跑腿，也不好看。” “嗯，舅舅跟我说了。” 王慧芳看了看韩彬，又瞅了瞅一旁的王婷，笑道，“等你舅舅完事了，我看你俩也该定个日子了。”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果然，这就轮到自己了。 王婷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吃饭。 “先吃饭，回头请亲家一块坐坐，到时咱们再商量。”韩卫东招呼了一声，端起酒杯，“今天儿子回来了，庆升也定了日子，可谓是双喜临门，咱们干一杯。” 1060章 酒不醉人 接下来数日，韩彬一直在办理结案手续。 这个案子从陈子河被毒害到挖出违禁药品的销售渠道，中间涉及到了大量的违法人员，案件的卷宗和手续处理起来也比较繁琐。 好在韩彬已经不用在负责基础工作，不然有的烦了。 周六，韩彬倒班休假。 现在对他们家来说，王庆生的订婚才是大事，工作的事可以放一放。 韩彬起了个大早，跑到舅舅家看要不要帮忙，随后拉上礼物开车回小区接父母。 今天中午，舅舅和老爸肯定是要喝酒的，韩彬还要客串司机的工作。 上午十一点，韩彬一行人先赶到了餐厅——红星饭店。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餐厅，主要经营鲁菜、川菜和粤菜，有几道招牌菜做的很棒。 到了餐厅后，韩卫东和王慧芳先上了包间，王庆升在饭店门口等着，韩彬跟饭店方确认菜品，免得出错。 上午十一点半女方也来了，女方家来了三个人，乔霏和她父母。 王庆升赶忙迎了上去，“叔叔阿姨，你们慢点。” “好。”乔霏父亲点点头，看了一眼饭店的牌子，“还是老样子，有几年没来过了，也不知道厨子换没换。” “这我还真不清楚，一会您亲自尝尝合不合口味。”王庆升应了一声，对一旁的乔霏问道，“霏霏，大哥怎么没来呀？” “他本来说是要来的，临时又说有点事，别管他了。” “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他知道地，等事办完了，自己就来了。” “那也行，叔叔阿姨咱们先进去吧。”王庆升领着三人上了二楼的包间。 王慧芳和韩卫东听到动静，也赶忙走到门口迎接。 双方见面后，简单的寒暄一番。 乔霏的父母六十岁左右，比韩卫东和王慧芳要大几岁，但也大不了太多，算是一辈人。 在场的人里头就属韩彬辈分小、年纪小，他只能陪在末尾，干点跑腿的事。 韩彬跟服务员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准备上菜，同时又要来菜单请乔霏和乔霏父母看看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乔霏父母都没好意思点，乔霏点了一道荞麦面的蒸饺，他父亲的血糖高，喜欢吃杂粮。 趁着上菜的功夫，其他人聊天，韩彬则是负责倒茶倒酒，这也是带他的主要目的。 因为提前订的菜，厨房那边也知道大概的时间，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先上了三道菜，两道凉菜，一道热菜。 凉拌海蜇丝、手抓羊肉、水晶肘花。 王庆升招呼道，“叔叔阿姨，你们尝尝还是不是以前吃过的味。” 乔霏的父亲夹了一块水晶肘花，暗暗点头，“嗯，是那个味，自打我血糖高了，就没再吃过了，今天正好解解馋。” 乔霏道，“爸，您现在的血糖基本控制住了，只要不过量，偶尔少吃点也没事。” “咚咚……” 此时包间的门响了，随后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进来，眉眼间和乔霏父亲有些相似。 “哥，你怎么现在才来？” 男子正是乔霏的哥哥乔东喜，他戴着墨镜、手里夹着个公文包，笑道，“有个朋友开了家公司，我帮了点小忙，非要请我吃饭，我说今天有事走不开，还是缠了我半天。” 王庆升招呼道，“大哥，您这边做。” 乔东喜今年三十九岁，比王庆升小两岁，不过亲戚关系不能按年龄算，只能跟着乔霏一起称呼。 王庆升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韩彬端起茶壶给乔东喜倒了一杯茶水。 乔东喜瞅了韩彬一眼，“小伙子不错呀，挺精神。” 王庆升道，“这是我外甥。” 乔东喜道，“庆升，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早就说跟你喝酒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可得好好喝几杯。” “是，我也早就想跟你聚聚了，就是乔霏怕咱们聚一块喝多了。” 乔东喜笑道，“这家里的事听老婆的没错，但这酒场上的事，还得咱老爷们拿主意。” 王庆升笑道，“大哥说得对，今天咱们好好喝点。” 乔霏道，“不是不让你们喝，少喝。” 乔霏的母亲拽了拽乔东喜的衣袖，“对对，少喝点，都少喝点。” 劝规劝，今天这个场合不喝酒肯定是不行的，尤其是男方，这个场合必须主动一些、热情一些，哪怕是喝多了，态度还是要有的。 王庆升父母已经没了，家里能商量事的也就是姐姐和姐夫。 这个场合，韩卫东肯定要把女方父兄照顾好。 韩卫东端起酒杯，对着乔东喜说道，“兄弟，我姓韩，是庆升的姐夫，咱俩走一个。” “韩哥，你比我年长，应该是我敬你才对。” “都一样，咱们碰一个。” 两人干了一杯。 喝了酒，众人也就聊开了。 乔东喜问道，“韩哥，你在哪高就呢？” “我在广安路派出所工作。” 乔东喜一拍脑门，“诶，我想起来了，好像听乔霏说过一句，您是广安路派出所所长，对吧。” “是。” “失敬失敬，您是领导，我得敬您一杯。” 韩卫东摆了摆手，“我这算啥领导，以后都是一家人。” 两个人又干了一杯。 乔东喜笑道，“我在公安系统也有不少朋友、熟人，派出所有、分局有、市局也有，以后有机会咱们聚聚，没准都是朋友。” 韩卫东道，“这话没错，都在琴岛，越说越近。” 韩卫东跟乔东喜喝了几杯，有陪着乔霏的父亲喝了两杯，他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两位陪好。 男人就没几个不爱喝酒的，就拿乔霏的父亲来说，老爷子身体有点毛病，虽然问题不大，但医嘱是让戒酒，但这种场合老爷子也想喝几杯。 乔霏和母亲担心父亲的身体，都不愿意让他多喝。 这时韩卫东也有些为难，他看出来了，这位乔老哥想喝，不陪好显得自己不热情，可自己敬酒多了，又怕乔霏和乔霏的母亲不高兴，干脆就多找乔东喜喝酒。 乔东喜也是个爱喝酒的，用他的话说，平常可以不喝，但今天是妹妹订婚的日子，他这个当哥哥的高兴，必须的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包间的氛围越来越好。 男人别管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只要喝了酒，自然就会有一种熟悉感。 女人这边也聊得不错，王慧芳早就想让弟弟结婚了，自己父母也不在了，她这个当姐姐的得负起责任来，她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乔东喜越喝越起劲，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似乎觉得光和韩卫东和王庆升喝酒不过瘾，望向一旁的韩彬，“大外甥，我也叫你大外甥没问题吧。” 韩彬放下筷子，“没问题，您说，我听着呢。” “你这个小伙子不错，一看就踏实，结婚了吗？” “还没呢。” “在哪工作呢？” “我也在公安系统。” “你也在派出所。” “不，市公安局。” 乔东喜端起酒杯，“不错，小伙子有前途，咱俩干一个。” “乔叔，我今天是开车来的，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你瞅瞅，刚才还说你小伙子实在，这就以茶代酒了。”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我今天的任务就是端茶、递水，把大家服务好，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到时候我再敬您酒。” 王庆升道，“大哥，我敬您一杯，我这外甥今天本来是值班，特意请假休息一天，他们说不准啥时候有任务，大白天喝酒容易误事。” “也是，这警察部门跟其他的不一样。”乔东喜来着不惧，别管是谁敬酒，都是一杯干。 乔霏劝道，“哥，你差不多了，少喝点吧。” “没事，今天我高兴，姐夫和庆升都是实在人，咱们不管喝多少，高兴就行。” 韩彬拿着酒瓶，又给乔东喜倒了一杯。 乔东喜扶了扶杯子，“外甥，你在市公安局工作，我给你提个人，你认识不？” “您说。” “他姓陶，现在是市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韩彬道，“您说的是陶博，陶队。” “对，就是他，认识不？” “认识，我也在市刑侦大队。” “你看看，这不赶巧了嘛。这陶博不是外人，是我媳妇，也就是你婶子的堂弟，别看年纪比我小，人家有本事。现在才三十五六岁，已经在刑侦大队当了大队长。你既然也在刑侦大队，你应该知道。” “是。”韩彬应了一声。 其实，陶博是市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兼一中队中队长，级别比韩彬高一些，但实际职务跟韩彬一样，一个负责一中队，一个负责二中队，两人并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 不过，谁会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较真呢。 “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就去找他，提我的名字，好使。” “我记住了。” “来，咱爷俩干一个。”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说了半天，这才是重点。 乔霏道，“哥，你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这才哪到哪，没事啊。” 看到韩彬没端酒杯，乔东喜有些不高兴了，“兄弟，你是不给面子，还是不相信。要不我打个电话，把陶博叫过来，你看看好使不好使。” “好使，肯定好使。”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你喝不喝？” 韩彬道，“陶队今天上班呢，打扰人家不好。” “周六呢，他上啥班。” “今天他值班。” “你咋知道。” 韩彬解释道，“陶队今天是替我值班。” 乔东喜愣了一下，笑道，“你小子别吹牛了，还替你值班，他啥级别，能替你值班。 我给他打个电话，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层关系，以后有啥事可以找他。” 喝了酒的人是劝不住的，说话间，乔东喜就把电话拨出去了。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 乔东喜喝了酒，耳朵有些不好使，摁开了扩音键，“喂，陶博，知道我是谁吗？” “三姐夫，你又喝酒了吧。” “你瞅瞅，要不说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呢，还没见面就知道我喝酒了。” “你这大中午就喝成这样，也不怕我三姐说你。” “没事，我不敢，不，她不敢。”也不知乔东喜是口误，还是酒后吐真言，“老弟，吃饭了吗？过来一起喝点。” “那不行，我今天值班呢。” “我今天给你说个事。我有个小老弟，不，有个亲戚也在你们市刑侦大队。你有时间关照一下。” “谁呀，叫什么名？” “韩彬。” 陶博的声音有些意外，“谁？” “韩彬，知道吧。” “我太知道了。” “知道就行，都不是外人。以后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照顾。” “我照顾不了他。” “这是啥话，不给我这个姐夫面子。” “我不是不给你面子，我是没那本事。”陶博话锋一转，“韩彬跟你在一块吗？” “在呀。” “让他接电话。” “给，你们陶大队长让你接电话，不是外人，没事。” 韩彬有些无奈，接过电话，“陶队。” “你小子真行，让老哥我替你加班，自己跑去吃香的喝辣的，还跟我这炫耀。” “陶队，您别误会，我哪敢跟您炫耀呀。这不是乔叔喝了酒，知道咱们在一起工作就想牵个线，让你多照顾照顾我，也是好心。” “我照顾你，算了吧，就你这破案效率，立功节奏，没准哪天爬到我头上了，我还得叫你一声大队长。” “那不能，您是我前辈。” “得了，我不跟你说了。老乔是我堂姐夫，别让他喝太多。” “放心吧。” “就这么着，下次可不替你值班了，还拿酒馋我。”陶博说完，挂断了手机。 挂断了手机，包间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乔东喜的酒也醒了几分，他之所以提起陶博，是想借着陶博的身份给自家妹子涨涨脸面，陶博也确实挺给面子，接了自己的电话，还一口一个堂姐夫，可咋听着他和韩彬的谈话，有点不对味呢。 陶博还真是替韩彬值班，这不是间接说明他俩职务相当嘛。 乔霏知道韩彬在市公安局工作，但也不清楚他具体职务。 乔东喜觉得有些尴尬，这泥煤的咋收场呢。 “砰！”乔东喜一脑门磕在桌子上，醉了。 1061章 突发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包间的沉默。 韩卫东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接听电话，“喂。” “是我。” “什么时候的事？” “我知道了，现在就赶过去。” 挂断手机后，韩卫东回到了餐桌旁，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不好意思，派出所出了紧急情况，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王慧芳皱眉道，“你中午喝酒了，没事吧。” 韩卫东套上外衣，搓了搓脸，“应该没事。” 警察喝酒，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没人查、没人较真，也就没事，但真要出了事，前途也就完了。 乔霏父亲道，“亲家，有事你就去忙，不用管我们。” “那行，我就先过去了，庆升，慧芳，你们陪好。”韩卫东说完，就赶忙出了包间。 韩彬也跟着走了出来，“爸，出什么事了？” “有一个男子报警，说他老婆在广安路和马贤街附近被绑架了，我得赶紧去过瞧瞧。” “要不我跟您一块钱吧，我没喝酒。事情真要严重了，我直接接管现场。” 韩卫东喝了酒，他心里也有些发虚，“你去开车，我把账结了。” “不用了，舅舅早就结账了。” “那我去个厕所，你在门口等我。” “好。”韩彬应了一声，出去开车了。 饭店距离广安路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的事。 韩卫东几乎是和派出所的同事一起到场的。 派出所警长崔浩带队，“所长，您来的还挺快。” “我就在附近吃饭。” 韩彬招呼道，“崔哥。” “彬子也来了。” “我要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那行，有你这个市局的大侦探，我们也能省心不少。” “崔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我说的可是真话，我们在公安系统里可没少看到你立功的表彰，早就想跟你学学了。” 韩卫东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具体什么情况？” 崔浩道，“刚才接到了一个男子的报警，说他老婆在附近被绑架了。” “报案人在哪？打的哪个电话？” “报案人应该就在附近，没有打110，是打的咱们派出所的电话。” “把人撒出去，找报案人询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韩卫东刚说完，一个男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警察，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你们可算来了。” 男子三十多岁，戴着眼镜，一边跑、一边用手扶眼镜、上身黑色体恤衫、下身穿着牛仔裤，看起来有些偏瘦，大概一米七五左右。 “你报的案？” “是。”男子双手放扶着膝盖。 “别急，先把气喘匀了再说。” “不行……呼呼……我老婆被绑架了，得立刻救我老婆，晚了就来不及了。”男子急的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韩卫东打了个哈欠，捋了捋头发，眼睛有些无神，酒劲上来了。 韩彬正色道，“韩所长，从报案人的描述来看，案件的情况比较紧急，就由我来接受吧。” 韩卫东知道儿子是好意，儿子也没喝酒，他也相信儿子的办案能力，对着周围的警员吩咐，“行，现场就交给韩队长负责了，崔警长，你们配合一下韩队长的工作。” “是。” 韩彬对着报案人问，“您怎么称呼？做什么工作的？” “我叫潘元德，在电信公司工作。” “你说你老婆被绑架了？” “是。” “你老婆叫什么名字？在哪被绑架的？” “我老婆叫贾春燕，我们两个约好在这里见面，她到了就给我打电话，然后手机就传来一阵惊呼，接着手机就挂断了，我就感觉她出事了，我再打电话，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就赶紧报警了。” “你们通电话的确切时间是几点？” “一点三十分钟左右。” “你确定她是在这被绑架的？” “对，她说就在这一块等我，还说等我到了这，就能看到了。” 韩彬看了一眼周围，这一片属于老小区，东面还有个铁道，铁道两侧有绿化带，西面有个停车场。 “你有你老婆的照片吗？最好是清晰的近照。” “有的。” “发给我。” 潘元德将一张照片发给韩彬，韩彬又发给崔浩，让他安排警员在四周寻找。 韩彬看了看照片，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一头乌黑的披肩散发，长得还不错。 “你再打一遍你老婆的电话。” “好嘞。”潘元德拿出手机，拨打了老婆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警察同志，您看，真的打不通，她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不会打不通的。” 手机关机，不是无法接通。 很多人分不清这两个的区别，前者说明手机可能没电了或者关机。 后者说明网络不好或手机卡被取了下来。 一个更重要的区别是前者依旧可以实施定位，后者则不可以。 韩彬确认道，“你老婆的手机会不会没电了？” “不可能，我老婆刚买的苹果手机，待机能力还是不错的，一般一整天都用不完，不可能突然没电的。 再说了，就算我老婆的手机没电了，她也应该在这等我呀。” “你们两个约见面的具体地点在哪？就在这？” “就在这。” “你们约在一起干嘛？” “看房子，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快到期了，我们想再换个离我老婆工作近一点的房子，这样她上下班会比较方便一些。” “你老婆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老婆在一家公司做文职，警察同志，您就别问了，赶紧着找吧。我老婆真要出了事可咋办。” “你别急，我已经派警员在附近寻找了。你继续打她的电话，一直打，明白吗？” “那要是劫匪接的咋办？” “尽量稳住对方，不要提报警的事。” 韩彬说完，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今天二中队的李琴值班，韩彬直接打给她。 “韩队。” “李姐，你在办公室吗？” “在。” “是这样的，我广安路这边遇到了一个突发案件，一名男子报警说他老婆被绑架了，我告诉你一个手机号码，你让技术科实施定位。” “好。” “一定要快。” “我知道了，您发过来吧。” 韩彬问道，“你老婆手机号多少?” “188349xxxxx”潘元德说完，反问，“警察同志，我老婆都关机了，你要她手机号有什么用？”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负责联系你老婆。” “我一直再打，联系不上呀。” “你老婆有没有来往较多的亲戚和朋友，问问他们？” “我老婆琴岛没有亲戚，也没关系特别好的朋友，来往多的同事倒是有，可我也不知道她们的电话呀。” “联系你老婆的公司，尽一切可能联系她周围的人。” “好。” 随后，韩彬走到一旁，跟韩卫东低声交流，“爸，你的人有发现吗？” “还没有。”韩卫东扫视周围，“这附近的情况我熟悉，治安一向还不错，在公路上绑架人的可能性不大，真要动手的话，也就是在南边的绿化带或北边的停车场。” 韩彬寻着韩卫东所知的方向查看，绿化带大概有一米高，的确能起到一定遮挡视线的作用。 至于北边的停车场，一排排的汽车整整齐齐，车身也都比较高，遮挡视线的情况要更加严重。 韩彬道，“我去绿化带那边看看，停车场里应该有监控，您让人搜集一下。” “嗯。” 韩彬过了斑马线，去绿化带查看，绿化带沿着一条路，距离不短。 韩彬从路口的东头开始查看，看看是否有女性遗落的物品或者打斗拖行的痕迹。 韩彬看的比较仔细，大概走了二十多米，看到绿化带有一片植被遭到了破坏，但他也不可能确定，是否跟这个案件有关。 韩彬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叮铃铃……”刚拍完照片，韩彬的手机就响了，是李琴打来的电话。 “喂，李姐。“ “韩队，我已经让技术科进行定位了，找到了手机号的定位地点。” “你说。” “韩队，路口附近是不是有个停车场？” “对。” “停车场西侧是不是有个瀚森酒店。” “是。” “定位地点就显示在瀚森酒店和停车场周围。” “我知道了，保持联系。” 韩彬挂断手机，直接带人去了瀚森酒店。 至于停车场那边，韩卫东已经带人去查看了。 韩彬刚过了马路，潘元德就围了过来，“警察同志，我老婆呢，有她的下落了吗？” “你别急，我已经定位了你老婆的手机号，就在这附近。”韩彬说着，大步走向瀚森酒店。 进了酒店后，韩彬拿出手机对着前台的接待员问，“您好，见过这位女士吗？” “您好。”女接待员打量了韩彬一眼，“您是要住店，还是？” 这时候，崔浩也走了过来，他穿着警服说道，“我们是警察，这个人有没有来过你们酒店？” “哦……我看看。”女接待员这才接过手机仔细查看，“她没在前台办入住，我不是特别确定，但是好像看着一个女士比较像她。” “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半个小时以前吧。” “她去哪了？” “我也不晓得她去哪了，不过，跟他作伴的一个男士提前在我们酒店开了一间房，就在505房间。” “开房的男士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方便说。” 崔浩亮出了警官证，“不方便？你们酒店是想停业整顿吗？立刻给我调出来。” “好好，我这就调。“ 女接待员在电脑上一番操作，“出来了。” 韩彬看了一下，男子叫吴岩峰，琴岛人，还有身份证信息。 “吴岩峰和那个女的什么关系？那个女的进去的时候有没有异常？” “我也不知道什么关系，不过……那女的好像有些抗拒，不大想跟着男的进去。” 韩彬皱了皱眉，突然想到前段时间正在调查的违禁药品案，其中就要一种药叫听话水。 之前，有个嫌犯就准备在女朋友身上使用这种东西，还好被警方提前识破了。 “我老婆被带到哪了，是不是505房间，警察同志，你们赶紧去救她呀。” 韩彬挥手，示意对方不要说话，继续对着女接待说道，“把监控调出来。” “监控……我们这的监控刚坏掉。” 崔浩语气不善，“什么坏的？” 女接待的声音有些弱，“就是前两天嘛。” 崔浩一瞪眼，“我告你，可别撒谎，这种事情我见多了。” “我没撒谎，监控时真的坏了。” 韩彬再次确认，“真坏了？” “真的坏了。” 潘元德催促道，“警察同志，别看监控了，让他们把门打开，您赶紧去救人吧。” 受害人肯定是要救的，但韩彬也得保证警员的安全，弄清楚房间有几名嫌犯，对方是否有危险武器。 “505房间住了几个人？” “这我也不清楚，应该就他们两个吧。” “能打开门吗？” “我得问问经理。” “我问你能不能打开门，现在时间紧急，我可没时间跟你这耗。真要等你们经理来了，人出事了，谁负责？” 潘元德喊道，“就是，我老婆真要出了事，你负责的了嘛。” 女接待员也被吓住了，“我们有门卡，可以带你们进去。” 韩彬略一沉吟，“走吧，上去看看。崔哥，你把人都叫过来。” “已经叫了，韩所马上就带他们过来。” 随后，一行人上了五楼。 韩彬看到走廊里有一个清洁工，叫住了对方，询问是否看到了505的客人，不过清洁工说并没有看到。 韩彬到了505房间门口，在门口倾听了片刻，隐约能够听到一些动静，但不是特别清楚。 这时候，韩卫东也带人来了。 韩彬将情况简单的跟父亲说了一下。 韩卫东反问，“你怎么看？”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确定了受害人的位置，也有门禁卡，我准备直接进房间营救。” 韩卫东将韩彬拉到一旁，“嫌犯的情况可还没有摸清，别打草惊蛇了。” 韩彬思索了片刻，又看了一眼旁边焦虑不安的潘元德，“没事，我有把握。” 1062章 归来 “叮……”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酒店房间面积不大，也就是一个房间和一个厕所。 韩彬直接冲进了房间里，崔浩带人进了厕所。 “警察，不许动！” “举起双手！” …… 一声声呼喊响起，在不大的房间里回响，一定程度上起到了震慑作用。 韩彬走到床边，看到床上躺着一对男女，床上散落着两人的衣物，女人缩在被子里吓得惊叫，“啊……” 男人瞪大了眼睛，右手指着韩彬等人，“你们怎么闯进来了，你们要干嘛！” “把男的拷起来。” 两名警员上前，直接将将男子摁在床上‘咔咔’两声，给他戴上了手铐。 “你们放开我，我还没穿衣服。” 女人还在一旁喊，“你们要干嘛，你们赶紧出去。” “老婆，你怎么在这的，这个男的是谁，你们两个再干什么？”潘元德跑到床边，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 “放开手！”崔浩呵斥道，“都给我冷静点，让你们谁说话，谁再说话。” 韩彬道，“崔哥，把潘元德先带到其他房间。” “不要脸呀！你怎么可以背着我……”潘元德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崔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潘先生，你先跟我出去。” “我不出去。” “你需要冷静一下。” “我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潘元德挥舞着手，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韩彬指着潘元德，“你先给我出去，你在这，事情更弄不清楚。” 潘元德指了指女人，又指了指被戴上手铐的男人，从嘴里蹦出来一句，“肯定是这个王八蛋m奸我老婆。” 韩彬摆手，“把他带出去。” 韩卫东走过来，轻声道，“看样子，不像是绑架呀。” 韩彬点点头，他刚侦破了违禁药品的案件，如果这个女人意识不清楚，也没准是被下了迷药，所以他才支开潘元德，要先对女人进行一番询问。 韩彬对着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要穿衣服。”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贾春燕，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不让我穿衣服呀。”女人喊道。 “你和这个男的什么关系？” 贾春燕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用被子捂住脸，“我要穿衣服。” 韩彬对着一名女警员说道，“你留在这，看着她穿衣服。其他人先出去。” 一名警员将床上的男子拽了下来，“走吧，愣着干嘛？” “我也要穿衣服。” 警员扔给他一条裤子，“穿上走，别墨迹了。” 男子穿上裤子，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你们凭什么抓我？” “少废话，赶紧去对面的房间，我有话问你。” 随后，男子被带到了隔壁的房间，他的衣物也被带走了，有两名警员负责搜查。 韩彬打量了男子一番，正式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侯耀天。” “你和那女的什么关系？” “她是我女朋友。” “真的？” “是真的。” “她结婚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和女朋友约会总不犯法吧。” “你俩要真是情侣关系不犯法。但现在的问题是贾春燕老公报警说她被绑架了，我们现在查的是绑架案。” “我冤枉呀，我怎么可能绑架她，我们两个真的是在约会。” “你怎么证明？” “我……我们有联系记录，手机、微信都有，不相信你们可以查，我们约好了今天要开房。” 韩彬拿出他的手机查看，“哪个是贾春燕的手机号和微信号？” “备注名是小可爱。” 韩彬查看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号的通信记录，又对着一旁的民警问，“有发现吗？” “韩队，没有发现可疑物品。” “你们两个谁提的来着见面？” “我提的，但她也同意了呀，我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真是情侣关系。” “看着他。”韩彬说完，转身返回了贾春燕的房间。 此时，贾春燕已经穿好了衣服，愣愣的坐在床上。 “贾春燕，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贾春燕摇头。 “回答我。” “没有。” “你和侯耀天是什么关系？” “他……”贾春燕欲言又止，头更低了。 “回答我。” “他是……我男朋友。” “你是自愿和他来酒店约会的？” “是。”贾春燕咬着嘴唇，露出无辜的神色，“警察同志，你们怎么会来这。” “你老公是不是潘元德？” “是他。” “潘元德打电话报警说你被绑架了，我们是来解救你的。只是……现在看来这个解救有些一厢情愿了。” “呜呜……”贾艳春哭了起来，“我……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最后一次见潘元德是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他出门上班的时候。” “之后，你们两个有没有再联系？” “没有。” “今天下午一点半左右，你有没有跟他通过话，告诉他在广安路附近？” “没有，我怎么可能联系他。”贾艳春捂着脸，低声抽泣了起来。 “也就是说，来酒店是你的自愿行为，侯耀天没有绑架你？” “是。” “你和侯耀天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关系。” “情人？“ 贾艳春点点头。 “回答。” “是，我和他是情人关系。” “侯耀天知不知道你结婚了？” “知道。” “呵，真行，你们三个真会玩。” “警察同志，我就是和朋友约会，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也不犯法吧，能放我走吗？” 崔浩哼道，“放你走，想得美，回派出所给我做笔录。既然报了绑架案，我们就得把情况查清楚，你以为这么快就完事了。真要出了事，谁负责？” 韩彬基本上弄清楚了这个案子的情况，应该是报假警。 贾春燕出轨的确挺可恨，但这跟韩彬没关系，他更不能容忍潘元德报假警这种行为。 韩彬推开潘元德的房间门。 潘元德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依旧是一脸猴急的模样，“警察同志，我老婆怎么样了？那个强健我老婆的王八蛋呢。” “潘元德，把你的手机给我。” “啊，你说什么？” 韩彬伸手，“手机。” 潘元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递给了韩彬。 韩彬拿过手机查看了一下通讯记录，潘元德的确给贾艳春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打通，并没有通话记录。 “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我再问你一遍，你怎么知道贾艳春被绑架了？” “我……我是猜的。” “怎么猜到的？” “我关心则乱，我正在和她通话，手机突然断了……”潘元德越说，声音越小，显然也有些底气不足。 “我查过你们的手机，根本就没有通话记录，你对警方说的话前后不一致，自己都没把情况捋顺了，证明你在案件上撒了谎，我问你，是不是报假警。” “我没有……没有……” “报假警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不是你不承认就完事了，警方一样会进行调查。如果情节严重甚至要入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不是在报假警？” “呜呜……”潘元德扛不压力，崩溃了，“我……不想……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没有办法，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老婆和别的男人乱搞，我是真的特别爱她，我把自己的全部都给她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么说，你承认报假警？” “是，我承认，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骗你们。” “说一下你报警的真实原因和动机？” “一点多的时候，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看到我老婆搂着别的男人逛街，就在广安路附近……我听到之后，嘴上说不相信，应该是他看错了，但我……就给她打电话。打不通，一直打，一直关机。 我当时……放下工作，立刻赶到我朋友说的地方，但我找呀找，我根本找不到，我想到老婆可能在被那个男人弄……我就……”潘元德捶着胸口，望着韩彬，“心里特别的痛苦，您也是男人，您应该能明白。” 韩彬腹诽，老子不明白。 “这就是你报假警的原因？” “对，我自己找不到，但我知道警察肯定能找到，我就想着让你们帮忙，但我又怕你们不管这种事，就谎称我老婆被绑架了。”潘元德一个大男人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这其中既有担心被抓的原因，也有被老婆绿的悲伤。 崔浩道，“我听你的话，对你老婆的信任感很低，她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 “不是了，她以前就绿过我。” “你也狗奇葩了，被绿了，还跟她过？” 潘元德握着拳头说，“我爱她，我是真爱她，我不能没有她。” 崔浩点点头，“看出来了，你要不是真爱，她也不能这么有恃无恐的绿你。哎，周瑜打黄盖……” 案子查到这一步，韩彬也有些哭笑不得，“崔哥，既然事情弄清楚了，这里的情况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我带他们回警局，该教育的教育，该拘留的拘留，忙你的去吧。走，我送送你。” “别介，忙你的案子，咱们不是外人，不用来这一套。” 韩彬说完，离开了酒店的包间，这种报假警的案子，交给派出所更合适。 韩卫东给崔浩交代了几句，坐着儿子的车走了，这个案子也用不着他这个所长盯着。 再说了，他毕竟喝了酒。 …… 周一，琴岛市公安局。 二中队一组办公室。 早上，黄倩倩是第一个来办公室的，开门后，她去热水房打了一壶水。 一进屋，就看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枝玫瑰花，黄倩倩扫了一眼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走到办公桌旁拿起花，闻了闻，脸色露出一抹笑意。 她小声嘀咕道，“讨厌，都在一个办公室，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surprise！”一个呼喊将黄倩倩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很熟悉，她一下就猜到了对方身份。 “倩倩，我回来啦！”包星从桌子后面窜了出来，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包……包星，你不是在泉城省厅吗？怎么突然回来啦。”黄倩倩有些紧张。 “哎……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也算是带着任务来的吧，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想你们了。”包星嘿嘿一笑，显得十分激动，“倩倩，今天来的比较匆忙，也不太方便，只能先送给你一枝花，花虽然不多，却代表着我的心意。” “那……你不是来执行任务的嘛，给我买花影响多不好，对了，你见过其他同事了吗？” “还没呢，我到了市局最想见的就是你，我一看办公室门开着，想着可能是你来了，就想给你一个惊喜。” “哦，这样子呀……回来看看挺好的。” “倩倩，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你突然回来……让我有些意外。” “嘿嘿，你见到我高兴嘛。” “我那个……有件事想跟你说……“黄倩倩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 “我……现在……你不是说有任务吗？什么任务呀，要不你先去忙任务，等忙完了咱们再聊。” “你一说任务我想起来了，韩队来了吗？” “啊，应该来了，你去他办公室看看。” “那也行……我去跟韩队说件事，一会咱们再聊。” “好的，好的，你去吧。“ “一会见。”包星挥了挥手，这才走出了办公室，不过，他总觉得黄倩倩有些……不一样了。 “呼……”黄倩倩松了一口气，一拍额头，“诶呀妈呀，这可怎么弄呀，早知道包星这么快就回琴岛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他。 我真没用，一直开不了口，气死了，这会尴尬死了。” 自从包星调到泉城后，两个人都是各忙各的，黄倩倩也有意疏远包星，想着过段时间联系少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断了。 包星突然回到琴岛，让她十分意外。 黄倩倩看着手里的花，又怕其他同事看到，赶忙放进了抽屉里。 “不行，我得亲自告诉包星。” 虽然两个人没有正式交往，但包星一直对黄倩倩很好，现在黄倩倩和赵明在一起了，她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告诉包星，而不是让包星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这也是一种尊重。 就算做不成情侣，也还可以做朋友。 1063章 有点绕 市刑侦大队，韩彬办公室。 韩彬刚到办公室，收拾了一下桌子，准备倒一杯咖啡喝。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咯吱……”门开了，包星从外面走了进来，“韩队。” 韩彬露出惊喜之色，“包星，你小子怎么回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坐下说。”韩彬一边招呼包星坐下，一边拿出茶壶准备泡茶。 “韩队，您别麻烦了，我这次来有任务，跟您说几句话就走了。” 韩彬反问，“你这是来执行省厅的任务？” “对，是刑侦总队重案支队的黄大队长带队来的，我跟您说完，还得赶紧去过去。” 韩彬也不矫情，“听你这意思，是有事要跟我交代。” “也不能说交代吧，就是给您透露个消息。” “你说。” “我们这次来琴岛是为了调查一起绑架案。” “不用保密？” “嘿嘿，我来之前已经跟黄大队长请示过了，跟其他人需要保密，但是对您不用。而且，我们黄大队长已经去找冯局长了，没准这个案子还需要咱们二中队协助。” 韩彬有些纳闷，“为什么对我不用保密？” “因为我们现在正调查的绑架案，您帮了大忙。” 韩彬更是一脸懵逼，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帮忙？ 更何况咋又是绑架案，他刚刚喝广安路派出所联手办了一个报假警的绑架案，现在省厅又冒出了一个绑架案，难道这两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应该不对呀，这个案子应该没有猫腻，自己当时就在现场，再说案件交给了广安路派出所办理，那是老爸的地盘，真要有什么特殊情况，韩彬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 似乎看出了韩彬的疑惑，包星道，“您还记得去年去泉城吗？” “当然记得，当时你还在火车站接我们。” “那次您不是去参加婚礼吗？您在婚礼时看到了一个行为可疑的男子，还发了他的照片给我。” 听到包星的提示，韩彬回想起那名男子。 当时，王婷的闺蜜结婚，王婷和韩彬一起参加对方的婚礼，在婚礼上韩彬看到一名举止怪异的男子，这名男子大约四十岁左右，坐在人堆里并不起眼，但是他有一个举动吸引了韩彬的注意。 这个男子吸烟的时候，习惯性的将烟嘴掐掉，抽没有过滤嘴的烟，这还不算完。 等烟快吸到头了，他用手指捻灭了香烟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烟头的温度，在韩彬看来这很可能是有意识的烧掉指纹。 这个男子的行为比较可疑，但是他并没有犯法，当时又是在泉城，韩彬这个琴岛的警方也不太方便调查，就拍下了那名男子的照片交给了包星，让对方调查这名男子。 “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记得后来你发过一条微信，说这名男子有前科，不过已经服完刑了，我也就没在关注。” “是，我用面部识别系统找到了那名男子身份，他叫孙友国，有盗窃和绑架前科，前年十月份出狱。因为已经服完刑，没有案子，我也就没有再关注。”包星顿了顿，继续说， “直到前天又发生了一起案件，孙友国才从新进入我们的视线。” “他怎么了？” “涉嫌绑架。” “在哪绑架的？” “绑架地点在泉城。” “那为什么来琴岛了？” “我查看监控的时候，在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里看到了孙友国，想到他有绑架前科，才将调查视线放到了他的身上，结果一路追查发现他果然有嫌疑，很可能是绑架案的嫌犯之一，我们就一直追踪他的行踪，发现他来到了琴岛，我们也就跟着来了。” “他现在人呢？” “暂时跟丢了，我们来琴岛市公安局，也是想请市局协助调查。” “被绑人是什么情况?” “被绑架的是两名小孩，都还是上小学，这两个孩子家里都挺有钱的，绑匪已经开了价。” “要多少钱？” “一个孩子两百万，总共要四百万。” “哼，丧心病狂。” “哎，谁说不是呢。” 韩彬继续说道，“包星，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案子可能会分给二中队？” “这我也不清楚，但黄大队长既然是找市局协助，我估计应该就是市刑侦大队，至于是一中队，还是二中队，我就不清楚了。”说到这，包星瞅了瞅外面，轻声道，“韩队，这个案子还有点……复杂。” “什么个复杂法？” 包星压低了声音，“有一个孩子的身份比较特殊。” “你说。” “那个孩子的爸有个姐姐。” 韩彬等着他的下文。 “他姐姐有个老公。” “你这不是废话嘛，直接说这孩子有个姑父不就行了。” “嘿嘿，分开说安全。” 避免引来某只兽。 “行吧，你说。” “姐姐的老公是刑侦总队的一位领导，很有分量。”包星提醒道，“所以，要不要争取这个案子，您自己要考虑清楚。” “我知道了。”韩彬拍了拍包星的肩膀。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有了这层关系，韩彬也要谨慎对待。 如果能破案，自然是皆大欢喜，也能给那位总队的领导留下一个好印象，甚至还能成为朋友。 但如果破不了案，受害人被撕票了，那么韩彬在那位领导眼中肯定要掉分，甚至可能会得罪对方。 说白了，这个案子有加成的作用，如果能成功破案自然是好上加好，还能在总队面前露个脸。 如果破不了案，也可能会影响韩彬的前途。 “包星，能跟我说说这个案子的进展吗？” “韩队，我只能跟您介绍这么多，再详细的进展……就……” 看对对方有些为难，韩彬摆手，“算了，如果真要让我们协助调查，那位黄大队长肯定会事先告知案情，到时候再听也一样。” “谢谢韩队理解。” “我也是干这个的，怎么可能不理解。” 包星话锋一转，“对了韩队，咱们中队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跟你走的时候没啥区别。” “是吗？”包星皱了皱眉，“我刚才见过倩倩，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来的太突然，总感觉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对劲，不像以前自然了。” “她没跟你说什么？” “说什么？倩倩有什么事吗？” “确实，她最近确实有些变化，我还以为她已经跟你说了。” 包星关心道，“倩倩怎么了，她有什么变化，是身体不舒服吗？” 韩彬叹了一声，“其实吧，这个我不大好说，应该让她自己告诉你。” “韩队，您别吓唬我呀，您越这么说，我心里就越没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她……”韩彬有些为难，正在斟酌该如何说。 “咚咚……”外面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进来。” 黄倩倩推门走了进来，“韩队，包星。” “嗯，你来的正好，说吧，什么事？” “韩队，那个……我是来找包星的，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他。” “挺好，你直接告诉他，比我说更合适。”韩彬用力拍了拍包星肩膀，“去吧，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诶。”包星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站起身，走到黄倩倩身旁，“倩倩，你想跟我说什么呀？” 黄倩倩没有立刻说，也没有要离开办公室的意思，走到韩彬身边，“韩队，你能出去一下吗？” “啥，我出去？” “我想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我总不能在走廊说吧。” “也对，的确不合适，那你们聊着……我去其他办公室转转。”韩彬拿起茶杯，溜达着出了办公室，临走，还将门关上了。 包星心里越发的没底，“倩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我……现在的困难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说什么呀，到底怎么了？”包星强挤出一抹笑容，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我有男朋友了。” 包星挤出一抹笑容，“倩倩，你不会是想说男朋友就是我吧，你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黄倩倩愣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倩倩，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呀。” “我没开玩笑，我确实有交往对象了，不是你。” “那是谁呀？还有比我更合适，更你喜欢你的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包星，我知道一直对我都很好，但……有些事情……” 包星挥了挥手，“倩倩，千万不要给我发好人卡，那样我会更伤心。” “对不起呀。希望你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另一半，比我更好的。” “我就是想不通，咱俩认识那么久，你都没有跟我好。我才走了几个月，你怎么就找到男朋友了，到底是谁呀？我认识吗？” “这……并不重要，感情这种事不能用时间去计算。” “那就是我认识了，到底是谁？我差哪了。” “哎，算了，我告诉你吧，是赵明。” “谁？” “赵明。” “华子？这小子……你怎么看上他了，我比他高、比他帅，我哪点不如他了。“ “你没有不如他，只是我们不合适。” 包星有些无力的坐在沙发上，他很失望，但并没有怨恨黄倩倩，其实，来琴岛之前他就隐约猜到了一些。 这几个月他在泉城，黄倩倩在琴岛，他能感觉到，黄倩倩似乎有意回避他，几乎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那时候他就觉得黄倩倩是在疏远他，但他只以为对方是想划清界限，算是一种隐晦的拒绝，并没有想到黄倩倩已经找到了男友。 “包星，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不告诉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咱们身在异地，时间长了也就断了，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包星摇头，“这不怨你，其实我早就该知道的……” “那我……”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黄倩倩走了几步，停下来，“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好朋友，好同事。” …… 韩彬站在走廊尽头，一边喝茶，一边望向窗外。 “哒哒……”脚步声响起。 韩彬看到黄倩倩走了出来，眼圈有些红。 “说了。” 黄倩倩点头。 “他情绪怎么样？” 黄倩倩摇头。 “这件事早晚是要解决的，长痛不如短痛吧。”韩彬叹了一声，“你回去吧，我去看看包星。” 韩彬返回了办公室，包星依旧愣愣的坐在沙发上。 “这没别人，伤心的话就哭两声，哭完就舒服了，不要影响工作。” 包星哭丧着脸，“韩彬，您现在说这些合适吗？” “我说，总比被你们黄队长说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女人很重要，但工作更重要。 你们两个认识那么久了，既然没走到一起，那就说明你们两个并不合适，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 “韩队，您是在安慰我吗？” 韩彬看了看周围，“这还有其他人？” “我不光是难过，还有点不甘心，您评评理，我哪一点比不上赵明。我和倩倩认识多久了，他才来多久了，倩倩凭啥就看上他了。“ “这种攀比没有任何意义，不管是比赢了，还是比输了，不会改变现有的结果，痛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包星擦了擦眼睛，“其实，前段时间我就感觉到了，这次回来等于是做了个了解，以后……我不会再缠着她。” “这对你来说也是个好事，你条件又不差，找一个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不香吗？” 包星哽咽道，“可我就喜欢倩倩……” “行了行了，越说你越来劲了。”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是丁锡峰打来的。 “喂，大队长。” “你来四楼会议室一趟。” “您有什么事吗？” “你来了就知道了。” “是。” “哦，对了，包星在你那吗？” “在。” “把他也带过来。” “好的。”韩彬挂断手机，丁锡峰虽然没说什么事，但是既然点了包星的名，就说明应该跟刑侦总队正在调查的绑架案有关。 “快起来，跟我走。” “去哪呀？” 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模样，韩彬有些恨铁不成钢，“去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啊，这么快！” “快个屁，去洗把脸。” 1064章 黄匡时 四楼，会议室。 冯保国、丁锡峰和三名陌生男子坐在会议桌旁。 三名陌生男子中为首的一名正是刑侦总队，重案支队大队长黄匡时。 冯保国笑道，“黄队长，咱们上次见面还是在泉城开会，这一晃都有两年了吧。” “是呀，冯局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今天晚上我定个饭店，咱们聚聚。” “冯局，到了您的地，我肯定不会客气，不过还是等案子侦破后，咱们再踏踏实实的好好聚。” “那也行。”冯保国自然清楚查案最重要，但人家第一次来，该有的客套还得有，不管去不去，自己邀请了。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 韩彬和包星推门走了进来。 “坐，正等着你们呢。”冯保国招了招手，指着对面的黄匡时介绍，“韩彬，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厅重案支队的黄匡时大队长。” “黄队长你好，我是市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韩彬。” “你好。”黄匡时打量着韩彬，笑道，“咱们虽然是头一次见，但包星这小子可没少说起你。说你不光查案有一手，还精通足迹鉴定，改天咱们好好交流交流。” 韩彬点头示意，坐到了丁锡峰身边。 冯保国道，“人来齐了，黄队长，你说一下案子的详细情况吧。” “好。我们这次调查的是一起绑架案，案发时间是5月22号傍晚五点半，被绑人一共有两名，都在想芬国际小学上学，一名小男孩叫张超，一名女孩陈欣。 被绑地点在泉城想芬国际小区地下车库，女孩陈欣的母亲高敏芝开车接他们下学，高敏芝停好车，打开车门准备下来的时候，突然从车后面冲上来两名男子，一名男子控制住了高敏芝，另一名男子上了汽车后座控制了两名孩子。 劫匪开车离开了想芬国际小区，之后就给两名孩子的父亲打了勒索电话。这就是案件的大致经过。”黄匡时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 丁锡峰问道，“小区的名字叫想芬国际小区，小学叫想芬国际小区，听起来像是配套小学，按理说应该距离学校不远，为什么还要开车接孩子？” “丁队长猜的不错，小区和小学的确只隔着一条马路，如果下学后直接回家，自然是不用开车的。但这两个孩子下学后又去了补习班，那个补习班距离稍微远一些，大概有十分钟的车程。” 韩彬问道，“黄队长，您刚才说只有两名被绑人，那高敏芝呢？” “绑匪已经将高敏芝释放了。”黄匡时翻了一下笔记本，详细解释道，“劫匪打了高敏芝丈夫的电话，让高敏芝的丈夫准备两百万现金，如果敢报警就撕票。为了表示诚意，当天晚上又给高敏芝丈夫打电话，愿意先释放一名人质，让他去泉城郊区接人。 高敏芝丈夫到了地方后，看到了自家的汽车，发现高敏芝坐在副驾驶室，手脚被捆绑着，人已经被迷晕了。 来琴岛之前，我们也给高敏芝做了笔录，据她说两名嫌犯都是男子，听不出来口音，中等个，都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模样，不过，绑架她的那名男子手上有老茧，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她被绑架没多久，就被劫匪迷晕了，了解的情况并不多。” 冯保国问道，“从被绑架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个小时，嫌犯有没有再联系？” “有，他们一直再逼迫家属准备赎金，但一直不肯说交赎金的地点。我们在查看案发现场附近监控时，发现有一名可疑男子前几天出现在想芬国际小学门口，这名男子叫孙友国，有绑架的前科。” 黄匡时走到投影仪旁，放上了一份孙友国的资料和照片，“我们在小学门口的监控中，一共发现了他三次，分别是5月18、5月20号和5月21号，22号就案发了，所以他的嫌疑很大。 我们锁定了这个人，开始调查他的行踪。 5月23号，也就是昨天下午，他乘坐高铁来到了琴岛，我们查到了这个线索，连夜赶来琴岛调查。这就是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 丁锡峰听完后，沉思了片刻，道，“是谁报的案？” “报案人是另一名被绑人张超的父亲。我们是昨天凌晨一点多接到的报警，因为距离绑架时间已经过去了6个小时，劫匪带着孩子已经跑得没影了，延误了调查的时机，如果家属早点报案，也不会这么被动。” “为什么这么久才报警？” “劫匪打电话威胁被绑人的父母，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劫匪的监视之下，如果敢打电话报警就会立即撕票。两个孩子的父母都吓住了，为了孩子的安全，谁也不敢轻易报警，一直拖到了半夜。 我们接到报警后，也考虑到劫匪可能会监视被绑人父母，并没有立即上门调查，而是采取了较为隐蔽的方式和被绑人父母接触，不管劫匪说的是真是假，都尽可能的避免被发现。 劫匪迟迟没有说交易的具体地点，我们也不能一直傻等着，就想着双管齐下，先找到孙友国的下落。但我对琴岛的情况不熟悉，还得请贵局协助调查。” 冯保国不以为意道，“黄队长说这话就见外了，协助省厅查案本来就是我们市局的责任。对了，你们是怎么确定孙友国到了琴岛？” “我们查到了孙友国的购票信息，知道他乘坐高铁赶到了琴岛，但一到琴岛就失去了他的线索。” 丁锡峰问道，“关于两名孩子的藏身地点呢？” “暂时还没查到。”黄匡时摇了摇头，“我估计两个孩子很可能还藏在泉城。省厅其他同事在调查两个孩子的下落，我们主要是追踪孙友国的下落。” 丁锡峰明白了，说了半天，他们只负责协助追捕孙友国，这个绑架案的主导权还在泉城重案支队。 冯保国问道，“老丁，你有什么想法？” 丁锡峰迟疑了一下，“韩彬的办案能力，在整个琴岛刑侦支队都是数一数二的，我建议让他协助黄队长抓捕嫌犯。” 冯保国听出了丁锡峰的言外之意，他并不想参与协助调查的任务。 这也可以理解，丁锡峰现在是副支队长，让他去协助黄匡时，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韩彬，有问题吗？” 有了上次滇州抓捕嫌犯的经历，韩彬知道了案件主导权的重要性，他也不大想协助黄匡时调查，毕竟，大家不是直属上下级关系，谁愿意被指挥来指挥去。 但当着冯保国和丁锡峰的面他也不好拒绝。 “没问题。” “那行，黄队长，就让韩队长的二中队协助你们抓捕孙友国，如果办案时遇到了其他困难和需要，你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好的，冯局。” 双方客套了几句后，冯保国和丁锡峰找借口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重案支队的四个人和韩彬。 黄匡时主动握手道，“韩队长，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您客气了，咱们都是鲁州公安系统的，一家人。有什么任务，您尽管吩咐。” 上次去滇州，韩彬请大梨市警局的人协助调查，结果强龙不压地头蛇，大梨市警局的人掌握了案件的主动权。 这一次反过来了，省厅重案支队的黄匡时到了琴岛，请琴岛警方协助调查，按理说韩彬这次变成了地头蛇，但是面对黄匡时这条强龙，别说是他了，就是丁锡峰也压不住。 无他，人家是省厅来的，比市局要高一个级别，根本连打擂台的资格都没有。 “韩队长，你比较了解琴岛的情况，你觉得孙友国出了火车站会逃亡哪里？” 韩彬露出了一抹苦笑，老子是熟悉琴岛，可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琴岛这么大，鬼才知道他藏在哪。 “这个不好说，既然知道他乘坐的车次，不如查监控视频追踪。” 黄匡时道，“这个我之前也想到了，通知了铁路警方协助，他们调取了孙友国乘坐高铁的监控。但是出了车厢没多久，我们就失去了孙友国的踪迹，我们怀疑他应该是在监控盲区换了衣物，高铁站的人太多了，找起来难度非常大。” 韩彬有些意外，“你们已经查看了琴岛火车站的监控？” “不错。” 韩彬腹诽，这省厅的名头就是不一样，到了琴岛一样好使。 “黄队长，您更了解案情，您觉得孙友国这个当口来琴岛是为了什么？咱们可以针对他来琴岛的目的，猜测他的去处？” “说实话，从现有的线索来看，我们也不知道他来琴岛干嘛，从高铁车厢的监控来看，他是一个人来琴岛的，并没有同伙陪同，也没有带着两个被绑人，确实不太符合常理。”黄匡时点了根烟，抽了一口， “不过，我有一个猜测，孙友国可能是来趟路的。 劫匪一直没有说交易地点，会不会是想将交易地点放在琴岛。这样的话，被绑人家属即便报了警，也会打泉城警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也是我们急于找到孙友国的原因。” “如果真像您猜测的那样，孙友国是为了拿赎金才来的琴岛，那么他并不是长待，肯定是拿到钱立刻走，也就没有固定的落脚点，很可能会住在酒店。”韩彬想了想，继续说道，“咱们可以派人去酒店调查，看看是否有他的入住信息，调查的方向就以火车站为中心，您觉得怎么样？” 黄匡时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另外，孙友国属于惯犯，有前科，可能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不排除他用其他人身份证开房的可能，排查不仅仅限于他本人的身份信息，符合入住时间的人都要排查一下。” 韩彬摸了摸下巴，“这样的话，工作量就大了，只能请当地派出所协助调查了。” “这个没问题，需要什么协查手续，我去申请。”黄匡时瞅了一口烟，“韩队长，除了这一点，你还有其他调查方向吗？” 听这口气，像是在考校自己，不过黄匡时不光是省厅的，级别也比韩彬高，倒是有这个资格。 韩彬想了想，答道，“嫌犯出了火车站，也可能会乘坐出租车离开，我会派人去出租车公司调查，看看是否有人在火车站接过疑似孙友国的乘客。” “嗯，是个方法。”黄匡时淡淡的应了一句。 韩彬仿佛想起了什么，追问道，“黄队长，孙友国的手机号查过吗？有没有什么线索。” 黄匡时弹了弹烟灰，“确定了孙友国的身份后，我就让人查了他的手机号，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无法定位。从通讯记录看，应该有段时间没用过了，这也从侧面增加了他的嫌疑。 他现在应该有其他的手机卡在用，要么是不记名手机卡，要么就是用其他渠道买来或者是亲朋好友的手机卡。我已经派人去核查他周边亲朋名下的手机号了，如果查到了线索，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两人谈的差不多了。 韩彬提议，“黄队长，要不我将二中队的人叫过来，您直接安排任务。” 黄匡时看了一眼手表，“叫过来吧，咱们认识一下，尽快行动。” 韩彬正要起身，一旁的包星道，“韩队，还是我去吧。” “嗯。”韩彬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黄队长，你还有火车站的备份监控吗？我想查看一下。” “有。”黄匡时站起身，将电脑递给了韩彬。 韩彬接过电脑，点开文件夹，先查看了高铁车厢内的监控，黄匡时就站在一旁，用手指着电脑屏幕，“这个戴着鸭舌帽的人就是孙友国，他的这身装扮还挺好认的，但是下了高铁没多久，就找不到了。” 韩彬点点头，快放了车厢内的监控视频，孙友国坐着的时候依旧戴着帽子，韩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这样的监控也没太大意义。 韩彬查看监控，主要是查看他的体型和走路姿势，一个人可以化妆、换衣服，但是他的走路姿势是很难改变的，韩彬反反复复查看了十数遍，反复研究，已经烙印在脑中…… 1065章 踪迹 “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 朱家旭、王霄、包星等人推门走了进来。 韩彬招呼道，“都坐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厅重案支队的黄匡时大队长。” 韩彬又指着王霄和朱家旭，“这位是二中队一组组长王霄，这位是二组组长朱家旭。” “黄队长。” “黄队长好。” 黄匡时点头示意，算是认识了。 韩彬道，“黄队长，您说几句吧。” 黄匡时看了看自己带来的三名手下，“我也做个简单介绍吧。” 黄匡时指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这是重案支队的王畅。” 黄匡时又指着一名皮肤较黑的男子，“这个是陶元亮。包星就不用我介绍了，你们应该都很熟悉。 我是第一次来琴岛市公安局，咱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一起工作，一起查案，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有什么意见也可以及时提。预祝咱们合作愉快，早日破案。” “啪啪……” 众人鼓起一阵掌声。 过了一会，黄匡时继续说道，“王畅，你将案件的情况叙述一遍，让大家对案情有个了解。” 王畅成竹在胸，也不看资料和笔记，直接开始叙述案情。 王畅和黄匡时的介绍有些不同，他的叙述方向集中在抓捕嫌犯孙友国的身上，对泉城绑架案的细节和进展描述的并不多。 叙述完后，王畅望向对面坐着的琴岛警员，“孙友国的基本情况就是这些，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 朱家旭问道，“孙友国在这起绑架案中扮演者什么角色？那两个被绑定孩子是否也到了琴岛？” 王畅道，“孙友国有绑架前科，这次绑架他至少有一到两名的同伙，至于他在案件中是主犯、还是从犯，目前还无法判断。 至于那两个被绑的孩子，暂时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泉城警方在一直调查，也不排除通过其他渠道被秘密送到了琴岛，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孙友国，只要抓到了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两个孩子的下落。” 朱家旭也听出了言外之意，“也就是说，我们的任务就是协助抓捕孙友国。” 黄匡时道，“劫匪的地域跨度比较大，所以最好是分工合作，琴岛这边的线索由咱们合作调查，泉城的线索当地警方负责调查。” 王霄追问，“分工合作我没有意见，但我们不了解泉城那边的进展，泉城警方也不了解我的的情况，双方信息沟通不及时，会不会影响到案件的调查。” 黄匡时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们省厅会及时了解各方面的调查进展，将案件的线索做一个汇总，绝对不会出现信息的延误。” 王霄听明白了，在这个案件中省厅掌握着绝对主导权，只有他们才了解整个案情的全部线索。 客观的说省厅的做法没问题，如果他作为一名旁观者，也会赞同这样的决定，由省厅出面协调各个部门效率会更高。 但他不是旁观者，而是经历者，心里多少有些憋屈。 遇到一个有良心的省厅领导还好，要是遇到了一个心黑的，忙了半天，分润不到多少功劳，那就傻眼了。 韩彬多精明一个人，立刻感觉到了队员们的情绪反应，虽然他和队员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但你处在这个位置，就要服从上级的安排，逃避是没用的，对着干更不行。 “啪啪……”韩彬拍了拍巴掌，“大家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问题就让黄队长给咱们安排一下工作。” 看到众人没说话，黄匡时清了清喉咙，“既然大家都了解了情况，那我就安排一下任务。 我和韩队长商量了一下，任务主要分为三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以火车站为中心搜查周围的酒店，如果孙友国没有固定落脚地点很可能会选择住酒店，朱组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吗？” “没有。” 黄匡时继续说道，“王畅，你负责协助朱组长，有什么突发情况可以及时向我汇报。” “是。” “王霄组长，你带人去出租车公司调查，昨天是否有员工在火车站周围拉过疑似嫌疑人的乘客，有问题吗？” “没有。” “陶元亮，你负责协助王组长，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是。” “我、韩队长和包星负责查看火车站的监控，是否能重新追踪到嫌犯的行踪。”黄匡时说完，望向对面的韩彬，“韩队长，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有意见可以提。” “没有。” “那行，就这么着，咱们及时联系，多沟通，私下有什么问题或想法，也都可以跟我说。“黄匡时说完，指了指一旁的包星，“小包，你把孙友国的详细资料发给大家。” “是。” 韩彬将队员们送到门口，又叮嘱了几句才返回会议室。 韩彬和黄匡时聊了几句，随后他叫上包星一起查看火车站的监控。 包星和韩彬坐在一排，两个人面前各有一台电脑，包星瞥了一眼旁边的电脑屏幕，韩彬依旧是以非人的速度在查看监控。 包星有一种熟悉感，回想起在市公安局工作的经历，只是……很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 黄倩倩不是渣女，也没有刻意隐瞒和赵明交往的事，包星作为一名警察，事先不可能没有丝毫察觉，只能说他下意识的回避或者说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现在仔细回想，黄倩倩交往男朋友早有迹象，包星怅然若失又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啪！”韩彬敲了一下空格键，电脑屏幕停止了下来。 包星回过神，扭头望向旁边的电脑屏幕，“韩队，您有发现了？” 韩彬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男子，“看他的体型像不像孙友国？” 包星凑到屏幕旁，仔细瞅了瞅，“还真像。” 视频中的男子戴着蓝色口罩和墨镜，头发偏长，穿了一身灰色t恤和牛仔裤，身上还背着一个深蓝色的包，这副打扮跟车厢里截然不同。 黄匡时走了过来，“找到线索了？” 韩彬指着电脑屏幕，“黄队长，您看这个人像不像是孙友国？” 黄匡时眯着眼睛，敲了一下空格键，监控视频再次播放，疑似孙友国的男子继续往前走，等对方快脱离视线时，黄匡时再次摁下空格键。 “这个男子的体型和孙友国有些像，但衣着和打扮不同，头发偏长，戴着口罩和墨镜，很难确定是不是一个人。” 韩彬道，“我觉得这很可能是换装后的孙友国。” “你怎么判断的？” “我学过足迹鉴定，可以通过体态和走路姿势推测足迹特征，每个人的足迹特征不同，体态和走路姿势也各有差别，一个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妆容和衣着，但很难改变体态和走路姿势。 这名男子的体态、走路姿势和孙友国几乎完全相同。” 黄匡时也研究过足迹鉴定，倒是能够理解韩彬说的，“你有多大把握？” “七八成。”韩彬没把话说满了。 “不低了，继续追踪，看看他去哪了。” 一个人的行踪也可以查出一些端倪。 确定了这个人疑似孙友国，黄匡时也加入了查看监控的队列。 火车站面积较大，监控视频不是一镜到底，需要不停的更换视频文件。 因为监控是连贯性的，三人都会查看彼此的监控，黄匡时看了一会就觉得有些郁闷，韩彬查看监控视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根本看不清画面，他都怀疑韩彬是否能分辨视频内容。 一开始，他怀疑韩彬是不是糊弄事，故意在他面前表现，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种猜测，如果韩彬看不清视频内容，根本无法发现这个疑似孙友国的人。 黄匡时留了心，他越看越心惊。 原本以为这种超快的查看视频速度韩彬保持不了太久，但他错了，韩彬自始至终是这种速度，说明这是韩彬的正常速度。 黄匡时是一个老刑警，无论是经验还是眼界都超过韩彬，他见过很多优秀的警员，韩彬绝对是查看监控最快的一个人，这说明他的观察力远超常人。 黄匡时从警以来也有意识的锻炼自己的观察力，他对自己的观察力很有信心，但他也无法跟上韩彬查看视频的速度。 差很多。 韩彬敲了一下空格键，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但并没有点着。 黄匡时问道，“韩队长，有发现吗？” 韩彬道，“人跟丢了。” 包星道，“我这边的视频也没看到孙友国。” 黄匡时快进了自己查看的视频，也没有发现。“有没有可能，嫌犯又变装了。” “有可能。”韩彬嘴里叼着烟，将包星赶到一边，开始查看他的那份视频监控。 不一会，韩彬敲下了空格键，指着屏幕上的一名男子，“是他。” 黄匡时看向屏幕，视频中的男子戴着深蓝色的帽子，没有戴眼镜，戴着黑色的口罩，下身牛仔裤，上面披着一个格子衬衫，手里提着一个格子编织袋。 黄匡时也是老刑警了，虽然这两个人的打扮不同，但他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比如说两个人穿的都是牛仔裤，披着格子衬衫的人里面穿的也是灰色内衬，只是看不清具体款式。 再说拿的行李，前者是黑色背包，后者是大型编织袋，编织袋折叠起来可以放进黑色背包，打开编织袋完全可以装下黑色背包。 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前者可以伪装成后者，至于发型不同，很可能是假发。 通过这一点，黄匡时也觉得对方比较可疑，侧面应征了韩彬的猜测。 韩彬继续追踪监控视频中的男子，发现他出了火车站，打车离开了。 男子乘坐的是一辆出租车，车牌号鲁b38dg4. 有了这条线索，接下来的调查就容易了很多。 韩彬联系了王霄，将这条线索告诉了他，王霄通过出租车公司找到了这辆车，并且确定了汽车的行驶轨迹，以及嫌犯孙友国下车的地点。 …… 华润小区，东门。 韩彬、黄匡时、王霄、陶元亮等人赶到了东门口。 王霄介绍道，“根据出租车司机的描述，嫌犯就是从这里下车的，应该是进入了华润小区。” 韩彬道，“黄队长，您安排任务吧。” 黄匡时略一思索，将队员分成两队，“一队人去物业查看监控，确定嫌犯具体的房间号。另一队人守着小区的大门，如果嫌犯进出小区，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 下午两点，警方确定了嫌犯的具体位置，华润小区3号楼1802房间。 如果是一般的案子这个时候就可以动手抓人了，但这个案子不同，黄匡时有些犯难了。 如果成功抓捕孙友国，警方有可能从他口中问出两个孩子的藏身地点，并且将两个孩子成功解救。 反之，如果抓捕行动不成功或者迟迟无法撬开嫌犯的嘴，让嫌犯的同伙发现，很可能会提前撕票。 抓与不抓，同样有风险。 “韩队长，你觉得咱们是否应该立刻抓捕孙友国？” 韩彬想了想，意见可以提，但责任他不想担，“黄队长，嫌犯有没有再联系被绑人父母？” “目前没有。” “这个案子最重要的还是成功解救人质，而人质很可能藏在泉城，我觉得在动手抓人前，最好跟泉城那边通个信，真要在抓捕时出现意外，也可以及时补救。” 黄匡时微微皱眉，韩彬的话乍一听有道理，仔细想想，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韩彬也不是故意推脱责任，这个案子本来就是省厅主导的，他即便提了意见，人家也未必听，成功了，主要功劳是人家的，他们只是协助抓捕的一方。 失败了，你提的建议，要不要担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黄匡时有些举棋不定，他也担心万一抓捕出了岔子，会导致嫌犯同伙撕票。 两个孩子真要没了，就算将嫌犯一网打尽，依旧没有任何意义。 最终，黄匡时选择了一个稳妥的办法，先安排警员在嫌犯居住的小区布控，将嫌犯盯死了，同时收集更多的线索，等待合适的抓捕时机…… 1066章 老朋友 黄匡时安排监控任务，韩彬是具体负责人。 跟以往的查案不同，韩彬这次只需负责监视孙友国。 至于绑架案的其他线索和调查方向，韩彬并不清楚。 韩彬让手下队员分成两队，二十四小时轮班监控，孙友国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人都要记录，绝对不能让他逃脱警方的监控视线。 晚上七点多，韩彬布置好了夜晚的监控任务，而后去了丁锡峰办公室，将今天的调查情况详细的告诉了对方。 丁锡峰敲了敲桌子，“绑架案的地点在泉城，现在还没拿到赎金，孙友国跑到琴岛做什么来了？” “目前警方和孙友国还没有正面接触，但这个当口来琴岛，很可能和赎金交易有关，交易赎金的地点会不会在琴岛？” 丁锡峰哼道，“要真是这样，咱们琴岛警方肯定不能让他如愿。” “这是自然，只要嫌犯将赎金交易地点设在琴岛，我一定将他们抓捕归案。” 怕泉城警方，就不怕琴岛警方？ 妹的，这摆明了是瞧不起琴岛警方吗？ 丁锡峰说道，“这起绑架案由省厅主导侦办，泉城那边的情况你不用管，你只要协助黄队长调查琴岛方面的线索就行。一定要把这个孙友国吃透了，如果绑匪真的要在琴岛交易，一定要在保障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 两个人聊了几句，韩彬离开了大队长办公室。 …… 晚上，八点十八分。 老九串吧。 这个串吧在附近很有名，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包间。 在一名服务员的带领下，韩彬上了二楼东侧的包间，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下面的院子。 韩彬坐在椅子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看菜单，他在等一个朋友。 两个人消费不达标是不让进包间的，但这家店开在广安路，老板是很乐意给韩彬提供一些方便的。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满脸堆笑，手里端着两个盘子，一个小龙虾，一个花生毛豆的拼盘。 “韩公子，欢迎大驾光临，这两个是小店的特色菜，您尝尝。” 韩公子这个称呼把韩彬叫懵了，“陈老板，您叫我名字就行了，要么叫我小韩，对了，我好像还没点菜吧。” “您能来小店，那是给我面子，这两道菜是送您的，也不值什么钱，一点心意。另外您今天所有的消费都打五折。” 韩彬摆手，“陈老板，您能把包间让出来，我就已经很感谢了，五折太低了，我是来消费的，您不能赔钱招待，说不过去。” “那就八折，朋友和熟人都是这个折扣，您可千万别推辞。” “那就谢谢了。” “应该是我谢您，您能照顾我生意，那是给我面子。” “陈老板，花生毛豆拼盘留下，小龙虾您端走吧，我不大爱吃这个。” “那行，您先吃着，我让人给您上一壶好茶，有事您招呼一声。” 韩彬点头示意，目送陈老板离开，开始剥花生吃。 别说，这花生确实煮的很入味，很适合当下酒菜，可惜韩彬今天不能喝酒。 没多久，一名服务员走了进来，放下了一壶茶水。 韩彬倒了一杯茶，闻了闻，“还不错。” “咚咚。”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一个年轻男子推门走了进来。男子二十多岁，穿着一件绿色的t恤衫，戴着衣服金边黑色墨镜，下面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 韩彬瞅了一眼，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妹的，你一个老爷们，就这么爱穿紧身？ “彬哥，这么长时间不联系，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韩彬不由自主的瞅了一眼他的紧身牛仔裤，“我倒想把你忘了。” “嘿嘿，那不能，咱啥关系。”男子叫陈德福，绰号陈三，是韩彬的线人。 陈德福拽过菜单，“彬哥，今天是你请客不？” “哪次不是，想吃什么点吧。” “嘿嘿，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那这次你请？” 陈德福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跟大哥一起吃饭，哪有小弟付钱的。” 陈德福将服务员叫了过来，指着菜单，“三十个肉串，四个羊腰，十个板筋、一盘金针菇、一打啤酒。” “羊腰不用那么多，我吃一个就行了。”韩彬刚才瞅了一眼，一个原油羊腰要25，这玩意好吃是好吃，但也确实贵。 解解馋就行了，还能当饭吃。 陈德福道，“服务员，再加一个腰子，五个。” 韩彬“……” 服务员离开后，陈德福拿起茶壶给韩彬倒了一杯茶水，“彬哥，听说您现在都当上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了。” “消息挺灵通呀。” “不是我消息灵通，您在琴岛那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一提您的名字老威风了，谁不知道？” 韩彬摇了摇头，也就你那群狐朋狗友把我当回事，随便从大街上找个正经的老百姓，一千人里999个不知道。 “你呢，最近忙啥？” “我能干啥，还是老样子呗，不过我最近喜欢上了台球，经常在台球厅里泡着。” “咚咚。”外面门响了，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提着一打啤酒和一盘烤羊肉串，还提供了一盘孜然面和辣椒粉，味道不够可以自己加。 服务员离开后，陈德福拿起一瓶啤酒，一边起瓶盖，一边问，“彬哥，您这次找我来有啥任务？” 韩彬撸了一串肉，有肥有瘦、外焦里嫩，咬上一口香的流油。 撸串是会上瘾的，几天不吃就想得慌。 “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 “他叫孙友国，有盗窃和绑架的前科，前年十月份出狱，经常在泉城和琴岛一代混。” “孙友国。”陈德福嘀咕了一句，追问，“他外号叫啥？” “这我还真不清楚。” “能让您亲自调查，他这次犯的案子不小吧。” “涉嫌绑架勒索，被绑人是两个小学生。” “卧槽，真tm的不是人，小学生都不放过！”陈德福啐了一口，“您放心，这小子我帮您查了。” 韩彬拿出一份文件扔给对方，“这是他的详细资料，看完之后就烧了，另外，一定要小心，哪怕查不到他的消息，也不能让对方察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我啥时候耽误过您的事。” 陈德福虽然年纪不大，看着吊儿郎当，不过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否则韩彬也不会一直找他。 陈德福端起一杯啤酒，“彬哥，我敬您一杯。” “我以茶代酒，这段时间不能碰酒，你小子懂得。” “嘿嘿，就凭这一点，警察再威，我也不干。” 韩彬摇头失笑，说得好像哪个警局会要你小子一般。 陈德福舔着脸，笑道，“彬哥，您现在是市公安局的领导了，作为您的线人，我是不是也得水涨船高。” “有话直接说。” “我最近手头有些紧，线人费是不是……” “放心吧，什么时候少过你的。” “那是，彬哥最威了。” …… 翌日上午。 市公安局，市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办公室。 韩彬打着哈欠，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韩彬的早餐。 一个手抓饼、一个茶叶蛋、一个韭菜盒子、还有一袋牛奶。 韩彬坐到办公桌旁，一边用手机浏览新闻，一边吃早餐。 昨晚，他和陈德福聊到十点钟才回家，到家后，他和王婷又亲热了一番，睡得晚，起的也晚。 韩彬吃饭的速度比较快，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吃完了，将垃圾收拾好，办公室的门就响了。 “进来。” 包星推门走了进来，“韩队。” “坐。”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看到包星的黑眼圈很重，“昨晚没睡好？” “是呀，倩倩的事我想了很久，不怨她，要怪就怪我们有缘无分。” 韩彬耸了耸肩膀，并没有说什么。 “韩队，我就不坐了，是黄队派我来请您去会议室开会的。” “咱们走吧。” 韩彬也不墨迹，拿上笔和本子跟着包星出了办公室，“对了，泉城那边的调查有新进展吗？” 包星观望了一下四周，小声道，“绑匪准备交易了。” “嗯。”韩彬点点头，这个消息很重要，黄匡时要是没有一点应对，那反而不正常了。 到了会议室后，不光是黄匡时在，冯保国和丁锡峰也在。 韩彬招呼了一声，就静静的坐下。 不久，队员们陆续赶到。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冯保国和黄匡时低声交流了几句，“人都齐了，咱们开会吧。黄队长，您对案情比较了解，这次的会议就有你来主持。” “好。”黄匡时应了一声，扫了一眼众人，“就在不久，泉城那边传来了消息，绑匪给出了最后期限和赎金的交易地点，赎金依旧是四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交易地点在泉城体育广场，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钟。 这说明嫌犯已经图穷匕见了，案件将迎来新的转折点，在这个危机紧要的档口，咱们不能再等了，省厅决定对嫌犯孙友国实施抓捕。” 对于这个决定，在场的人没有太多意外。 嫌犯绑架受害人就是为了勒索赎金，所以通常的绑架案交易赎金往往是案件的转折点。 嫌犯拿到赎金，人质就没了价值，要么释放人质，要么撕票。 同样，一旦完成了赎金交易，人质要么被释放，要么被撕票，孙友国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因为绑架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解救人质，孙友国最大的价值也在这。 是以，在交易赎金前抓捕孙友国，是利用时间差不给嫌犯察觉异常的机会，同时警方也能在交易赎金前获得更多的线索和情报。 黄匡时继续说道，“对于这个决定，大家有什么想法和补充都可以提。” 韩彬道，“抓捕时间和地点有什么要求？” 黄匡时道，“抓捕时间不能太早，否则，如果不能及时撬开嫌犯的嘴，而双方没有及时联系，很可能会让泉城的嫌犯警觉，甚至影响到了赎金的交易，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同时抓捕的时间也不能太晚，必须留出审讯的时间，只有撬开嫌犯的嘴，才能在交易前掌握更多的线索，咱们的优势也会越大，解救人质的成功率也会越高。 综合考虑了一番后，我准备定在中午抓捕。 至于抓捕的地点，要符合两个条件，一个是人少的地点，避免引起恐慌，也不至于走漏风声。另一个条件，找个有利于抓捕的地点，免得让嫌犯逃跑了。 我的想法说完了，大家还有要补充的吗？” 沉默了片刻后，冯保国清了清喉咙，“我赞同黄队长的方案，大家好好协助黄队长抓捕嫌犯，争取早日解救人质，将绑匪一网打尽。” “是。”众人齐声应是，显然还是冯局长的话更有分量。 …… 中午。 华润小区，3号楼18层。 “咯吱……”一声响，1802的门开了，一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打扮的很严实，除了鸭舌帽还带着口罩，根本看不清容貌。 戴鸭舌帽男子开门后，观察了一下四周，听了听动静，从兜里拿出一张小纸条放在门框旁，门一关，纸条就夹在了门缝里。 纸条的高度在膝盖下面，并不起眼。 戴鸭舌帽男子对这个小动作颇有几分自得，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却摸到了口罩。 随后，男子走到一旁等候电梯。 不一会，电梯铃响了，门开了，电梯里站着一对年轻的男女，看着像是一对情侣。 戴鸭舌帽男子上了电梯，靠在一个角落。 刚下了两层，电梯铃又响了，门开了，外面有两个等候电梯的男子。 两名男子也上了电梯，虽然还谈不上拥挤，但五名乘客彼此的距离都不远。 戴鸭舌帽的男子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扫了一眼周围的四个人，眼睛猛的一睁，身子一颤，仿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难道他们是来抓我的？ 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有些晚了，四个人将戴鸭舌帽的男子围在中间，这里又是电梯，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就像是肉夹馍，只能等着挨啃了…… 1067章 缘由（五一快乐！） 华润小区，地下停车场。 一辆面包车停在电梯口旁边。 车门打开，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被塞了进去。 黄匡时、韩彬、包星三人都在这辆车里。 黄匡时仔细打量着鸭舌帽男子，顺手将他的帽子摘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孙友国。” “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黄匡时又把帽子扣了回去，“照你的意思说，我们还冤枉你了？” “冤枉谈不上，我年轻时的确犯过错，你们怀疑我也是情有可原，但我现在真改了，不想再吃牢饭了，也不敢再犯事。愿意配合警察同志调查，早日还我一个清白。” 黄匡时笑道，“你这个态度不错，我喜欢。” “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光问你了，还忘了自我介绍。我姓黄，是省厅重案支队的，为了追查你的行踪，特意从泉城赶了几百公里的路，找到你还真不容易。” “黄队长，错过了不是，我之前就在泉城，这几天刚来的琴岛。您要早几天找我，也就不用跑这么远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过程虽然曲折，但结果说明咱们俩还是有缘分的。” “是是，您说得对。您为什么找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别跟我打哈哈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省厅是不会随便抓人的。同样的，既然抓了你，不交代清楚，你也别想离开。” “我冤枉呀，我最近真没做过违法的事。” “那你来琴岛做什么？” 孙友国眨了眨眼睛，“我……我是来度假的。” 韩彬顺势问道，“你想去哪度假，我对琴岛比较熟，可以帮你做个计划。” “我这个人喜欢海，我准备去海边玩，看看大海，吃点海鲜，喝喝啤酒，挺好。” “呵呵，睁眼说瞎话。”黄匡时冷笑了一声，“从你到了琴岛，我们就盯上你了，这段时间除了外出吃饭，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外出游玩，难不成你屋子里还藏着个叫大海的人？” 孙友国额头见汗，微微低下头。 黄匡时看了一眼手表，“我没时间再听你胡搅蛮缠了，那两个孩子随时有可能被撕票，如果那两个孩子出事了，你的罪名会判的更重。跟我谈，是你唯一立功减刑的机会。” “黄队长，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孩子？什么撕票呀？” “5月22号傍晚，你和同伙绑架了两名想芬国际小学的学生，还向学生家属勒索了四百万元的赎金，你们的行踪和作案经过警方查的一清二楚。” “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你想要什么证据？” “你们凭什么说我跟这个案子有关？我没去过什么想芬国际小学，更没有绑架过小学生，我承认自己以前犯过罪，但我真的已经改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向伟大的领袖保证。” “哼，就你，有这个资格嘛。”包星不屑道。 “警察同志，您不能因为我年轻时犯过错，就否定我的一生，谁敢说自己从来没犯过错。” 包星反问，“这么说，这个案子真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 “你有没有去过想芬国际小学？” “没有。” 包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从兜里拿出手机，翻出了孙友国在想芬国际的监控视频，“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5月18在小学门口发现了你的身影，你怎么解释？” 孙友国看了一眼照片，“我……” “说呀，你不是说自己没去过想芬国际小学吗？” “我那天是去附近办事，路过。” “监控中显示，你在小学门口逗留了半个小时，这可不像是路过的人会做的事。” “警察同志，就算我去过想芬国际小学门口，那也不代表我犯了罪，这两者是没有必然关系的。” “你说的不错，一次或许没有必然关系，但你可不止去了一次，5月18号、5月20号、5月21号连续三天，你都去了想芬国际小学门口，这总不算是巧合吧。” “你们……怎么……”孙友国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问问，我们怎么盯上你的？”包星笑了，“实话告诉你，早在去年我们就盯上你了。” “呵。”孙友国有些不屑，仿佛在说，骗鬼呢？ 包星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一身棕色的高领毛衣，椅子上搭着一件羽绒服，男子正在抽烟，可以明显的看到烟的过滤嘴被掐掉了。 孙友国瞪大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这照片你们什么时候拍的？” “去年你参加婚宴的照片，看看照片的角度，这可不是事后的监控截图，而是当时用手机拍摄的，我们一早就盯上你了。”包星义正言辞的说完，还对着韩彬挤了挤眼，这是韩彬去年发给他的照片，他一直留着，没想到今天用上。 这一刻，孙友国是真有点慌了。 黄匡时趁热打铁，“孙友国别抗了，你应该很清楚，马上就要到了交易赎金的时间，一旦我们成功解救了两名人质，意味着你失去了立功减刑的机会。” “呼……你们既然都知道了，还要我们说什么。” “我们知道，跟你自己交代并不冲突。如果案件以我们的意志决定，我保证你第二次入狱就不会再出来了。” “就凭这些证据，也不能证明我就是绑匪。” 黄匡时道，“那个女人把你认出来了！我们不光有证据，还有人证。” “不可能，我当时……”孙友国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魔高一尺，道就不能高一丈？” 孙友国面露犹豫之色，依旧没有开口。 韩彬道，“孙友国退一步讲，就算你不承认，但你的手机和你居住的地方都在警方的掌控之中，你敢保证这些地方没有留下证据，我不相信你和其他嫌犯没有联系。” 韩彬的话，打破了孙友国的最后一丝侥幸，警方的抓捕太突然了，没有给他任何销毁证据的时间。 “警察同志，你们是怎么盯上我的？” 黄匡时反问，“那两名小学生是不是你绑架的？” “我……我只是个从犯，我都是被他们忽悠的，我完全是上了贼船。” “正面回答。” “是，我是参与了绑架案，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主动跟退出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主动退出了？” “我和他们发生了分歧……就不想继续干了。” “什么分歧?” “其实，我本性并不坏的，我也是没办法，因为以前犯过错，家里人不愿意和我来往，我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一直过的不如意，手头特别紧，我就想搞点钱。“ 包星哼道，“搞钱的方式多的是，可你们偏偏去绑架小学生，良心被狗吃了？”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我真的只是求财，没想过伤害他们。我想着这些孩子家里都有钱，也不缺这二百万，就当是救急了，我们拿到钱就把他们放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呵，对大家都好，你这个想法还挺奇葩。”包星露出嘲讽之色。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真是穷怕了。我承认我是明抢，但那些有钱人也不是好东西，他们的来钱方式未必就比我干净。” “行呀，你还有一套自己的歪理。说吧，你和其他的嫌犯发生什么分歧了？” “他们觉得……放那两个小孩走有一定的风险，就想着拿到钱后，把小孩一起做掉。” 包星一把抓住孙友国的衣领，“妈的，简直不干人事。” “是呀，我也觉得他们这么做不对，所以才跟他们闹掰了，自己一个跑到琴岛躲着。” “你说不干了，他们能同意，就不怕你报警？” “报警？”孙友国露出一抹自嘲，“我敢吗？人都绑了，我就没了退路，我虽然不想害死两个孩子，但也不会为了他们把自己送进监狱。” “现在退出来，你舍得那一大笔赎金？” “他们答应，只要我不捣乱，事成之后还会分给我一百万。不过，我觉得他们在扯谎，敷衍我，能分给我五十万就不错了。” “你倒是想得通透。” “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你那两个同伙叫什么名字？” “老程，彪子。” “真名。” “一个叫程伟奎，彪子的真名我也不知道，他是程伟奎找来的。程伟奎是案子的主谋，绑架案都是他一手策划，我和彪子都是他找的，也都听他的吩咐。” “你们怎么联系？” “打电话？” “他们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只有程伟奎的手机号，在手机通讯录上有记录，我没跟彪子直接联系过，不熟。” “程伟奎和彪子现在在哪？” “泉城。” “具体地点？” “泉城，思明区，五方路村。我走的时候他们就在那，现在在不在就不清楚了。” “人质呢？” “也在那。” “赎金的交易地点在哪？什么时候交易？” “我也不清楚，我真的和他们闹掰了。我也是个人，做不出来s孩子的事，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那你们之前的计划呢？这你总知道吧。” “之前，我们约定的赎金交易地点是体育广场，具体时间还没说准，不过，我退出之后就没再联系，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改变了交易地点。” 吻合。 黄匡时松了一口气，只要孙友国愿意协助警方，抓捕嫌犯的几率将大大提高。 既然交易地点没问题，那藏身地点很可能也是真的，黄匡时是个果断的人，对着一旁的韩彬道，“韩队长，您跟我出来一下。” “砰！”孙友国跪了下来，“黄队长，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我已经老实交代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起来，是真是假警方自然会验证，你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你要你真心悔过，愿意协助警方，我一定会帮你争取减刑的机会。” 黄匡时说完，就和韩彬一起下了车。 黄匡时递给韩彬一支烟，“韩队长，对于孙友国交代的情况，你怎么看？” 韩彬接过烟，略一沉吟道，“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其他绑匪和两名人质，很可能就藏在思明区，五方路村。反之，如果他撒谎，警方贸然行动，很可能会打草惊蛇，导致赎金交易失败，导致两名人质被害。我建议慎重对待。” 黄匡时抽了两口烟，“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跟省厅领导汇报，认真对待你的意见。同时，我准备带着嫌犯立刻赶回泉城，让他协助警方抓捕其他同伙。” 韩彬愣了一下，“直接走？不回琴岛市公安局了。” “不了，时间紧急，多拖一分钟，人质就多一分危险。” 韩彬道，“黄队长，我跟领导汇报一下。” “可以。” 韩彬走到一旁，拨通了丁锡峰的电话，将情况告诉了对方。 手机另一头沉默了好一会，只说了四个字，“我知道了。” “大队长，我怎么做？” “他要带走，就让他带走吧。这件事，我会跟冯局汇报。” “明白了。”挂断了手机，韩彬走到黄匡时身边，“黄队，路上需不需要我们协助押运？” “不用了，我们四个人还收拾不了他。”黄匡时笑了笑，“案件紧急，关系到人质的安危，我就先带人走了。” “您请便。” “韩队长，谢谢你们琴岛警方的协助，以后到了泉城告诉我一声，咱们好好聚聚。” “一定。” 黄匡时招呼了一声，省厅的其余三人也上了车。 匆忙之下，包星只是打了声招呼，都没有来得及告别，就开车走了。 目送汽车离开，王霄走了过来，脸色有些难看，“韩队，他们就这么走了。” 赵明抱怨道，“就是，这从头到尾都是咱们在忙，刚抓到人就被拉走了，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嘛。” “你可以拦住他们。” 赵明怂了，“那我也拦不住呀。” 韩彬轻叹道，“我也是。”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韩彬一看是陈德福的号码。 1068章 目的 新瑞城小区。 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区，这种小区的特点就是没有大门，四通八达，很适合年轻人居住。 韩彬乘坐电梯上了顶楼，又爬了一层楼梯上了天台。 “咯吱……”推开天台的门，看到一个穿着紧身t恤的男子双手趴在栏杆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烟。 男子看了韩彬一眼，又扭过头去，四十五度角望向天空，吐了一口烟圈。 韩彬走到栏杆旁，楼高风大，吹得他眯起眼睛。 男子又抽了一口烟，头也不回，“你来晚了。” “啪！”韩彬挥手甩了他一个脑瓜瓢，“你小子港岛电影看多了吧。” 陈德福缩了缩脖子，嘿嘿一笑，“彬哥，有那么明显吗？” “不明显，就差戴个墨镜了。” “这说明我演技还不错。” “港岛就那么点地方，那么多电影来来回回都是这些桥段，不腻呀。” “沃日，你这么一说，好像很out。” 韩彬拽起陈德福的紧身衣，一松手‘啪’又弹了回去，“就凭这打扮，谁敢说你out。” “诶呀，快松手，起褶子了。” 韩彬有些无语，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行了，打听到什么了？你小子快点说，天台说话都灌风。” “彬哥，电影上不是这么演的呀，要不咱们下去吧，我也觉得不舒服。” 韩彬“……” 看到韩彬默默的把烟捻灭，陈德福不敢再磨叽，“彬哥，您让我查的那个孙友国，我已经查了。 这个孙友国不是咱们琴岛当地人，道上关于他的消息不多，经过多方打探我才了解了一些。他有前科，听说因为绑架进去过，出来之后和一个叫老猫的人关系比较密切。” “老猫？” “对。这个老猫在道上比较有名，经常做一些销赃的买卖，而且据说还有自己的走私渠道，只要你舍得出价，就没他买不到的东西。” 韩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绰号，早在调查朱为超越狱案时，当时有一名涉案人员就是从一个绰号叫‘老猫’的人手中购买的枪支，韩彬也将这个情况报给了上级领导，后面就没再关注，没想到这次的案件再次涉及到了老猫。 “你能联系到这个老猫吗？” “前段时间倒有可能，但最近一段时间老猫突然消声灭迹了，道上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他去国外了，有的说他的走私渠道被查了，也有的说他被黑吃黑，还有一种说法是被警方抓了。” 韩彬笑道，“你倒是挺体贴，把能想的理由都帮我想了。” “嘿嘿，这道上本来就是这样，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真假假说不清。” “你继续帮我打听老猫的消息，最好能弄到他的联系方式。” “我试试吧。” 韩彬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持联系，我先走了。” “等等我，一块走吧，这上面tm也太冷了。” …… 回到市公安局后，韩彬将王霄和赵明叫到办公室。 两人一起走了进来，韩彬示意他们坐下。 “韩队，组长。”赵明拿出一包烟，递给两人一人一支。 韩彬点着烟抽了一口，“对于泉城的绑架案，你们怎么看？” 赵明耸了耸肩膀，“绑架案发生在泉城，省厅的人也把孙友国抓走了，咱们这边鞭长莫及呀。” “我指的是孙友国来琴岛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他自己不是说跟同伙闹崩了，才跑到琴岛的吗？” “这是一种可能，但如果他撒谎了呢。” 王霄道，“您觉得他来琴岛另有目的。” “我找了一个线人调查孙友国，据说孙友国和老猫来往十分密切。” 王霄皱眉道，“老猫，我好像对这个人有印象，咱们之前查案好像涉及到过这个人。” “不错，之前调查朱为超越狱案，一名嫌犯就是从老猫手中购买的枪支，这个老猫很可能从事走私、销赃等违法行为。” “您觉得孙友国来琴岛和老猫有关？” “暂时还不确定，我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调查清楚。”韩彬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王霄，你负责调查孙友国到琴岛后的行踪，重点排查他去过的地点。 赵明，你排查孙友国的通信记录，看看他近期都和哪些人联系过。” “是。” …… 傍晚韩彬收到了包星的一条微信。 “韩队，我们已经返回泉城，勿忧。” 韩彬回复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两人虽然关系好，但都没有做过多的交流，警队是有规定的，在没有领导的允许下，包星不可能透露泉城的调查进展。 韩彬虽说发现了孙友国的新线索，但是并没有拿到确切证据，如果消息有误，也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干脆不提。 …… 翌日上午。 韩彬刚到办公室，王霄和赵明就一起来汇报工作。 “呦，你们两个这么积极，看来是有发现呀。” 王霄将一份资料递给韩彬，“韩队，您果然料事如神，孙友国来琴岛的目的并不单纯。 孙友国来琴岛后到咱们监视他之前，有一段空档的时期，这段时间他一共出去过三次，其中两次是出去吃饭，还有一次打车去了齐丰国际运输公司。” 韩彬道，“齐丰国际？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 “被绑女孩陈欣的父亲就叫陈齐丰，也是这家运输公司的法人。” 赵明补充道，“我调查了孙友国的电话，其中有一通电话就是他打给齐丰国际公司的。” 韩彬起身，踱着步子道，“也就是说陈齐丰和绑匪私下是有联系的，你们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 王霄沉思了片刻，“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可能是一伙的，所谓的绑架案是自导自演，是为了掩盖他们真实的目的。我记得报案人是小男孩张超的父母，也恰好应征了这一点。 第二种可能，陈齐丰和绑匪并不是一伙的，但是他并不相信警方能成功解救自己的女儿，私下答应了绑匪的赎金交易，孙友国就是来拿赎金的，恰巧被咱们给抓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这个孙友国都撒了谎。” 赵明哼道，“要我说，这省厅的人也不咋地，他们查不到的线索，咱们还不是查到了，说不定他们现在还被孙友国蒙在鼓里。” 王霄道，“省厅的人未必比咱们强，但也不会比咱们差，没准他们再次审讯孙友国的时候也发现了问题，只是人家没有必要通知咱们。” 赵明道，“那咱们也不告诉他们了，咱们自己查，等咱们把嫌犯抓了，我倒要看看他们什么表情。” “行了，你小子满嘴跑火车，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韩彬呵斥了一句，摆手道，“资料留下，该干嘛干嘛去。” 王霄站起身走了两步，回头道，“韩队，都已经追踪到这条线索了，咱们不继续查吗？” “别急，我去跟大队长商量商量，等消息吧。” “是。”王霄拉上赵明离开了办公室。 两人离开后，韩彬将调查资料仔细看了一遍，思索了片刻后，这才去了大队长办公室。 “咚咚……” “进来。” “大队长。” “呦，来的正好，我正准备找你呢，坐下说。” “您有什么吩咐？” “你找我什么事？” “有一点小事要跟您汇报，您先说，我不急。” 丁锡峰手里拿着一支笔，敲了敲桌子，“是省厅那边的消息，昨天泉城警方在体育场进行了布控抓捕，小女孩陈欣的父亲去交易赎金，钱放到了指定地点，但一直没有人取赎金。 同一时间，警方还去了孙友国交代的地点搜查，但其余的绑匪和人质都不在了，省厅怀疑可能是抓捕孙友国走漏了消息。” 韩彬反问，“按省厅的意思责任在咱们？” “这倒不是，抓捕孙友国是黄队长下的命令，黄队长没有推卸责任，跟咱们琴岛警方无关。” 韩彬继续问道，“省厅那边没发现孙友国的问题？” “什么问题？” 韩彬将资料递给丁锡峰，说道，“被绑小女孩的父亲叫陈齐丰，他在琴岛经营着一家运输公司，叫齐丰国际运输公司。孙友国给这家公司打过一通电话，他本人还去过一趟齐丰国际运输公司。 我怀疑孙友国来琴岛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和同伙闹翻了，而是带着其他任务来的。 再者，陈齐丰和绑匪私下是有联系的。” 丁锡峰查看了资料，“有点意思，你觉得这个孙友国为什么联系齐丰运输公司？” “我觉得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陈齐丰和绑匪是一伙的，绑架案是自导自演，是为了掩盖他们真实的目的。 第二种，陈齐丰和绑匪并不是一伙的，他不相信警方能成功解救自己的女儿，私下答应了绑匪的赎金交易，孙友国就是来拿赎金的，恰巧被咱们给抓了。 第三，我通过线人查了一下这个孙友国，他和一个叫老猫的人关系密切，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个人？” 丁锡峰点点头，“有点印象。” 韩彬继续说道，“这个老猫在道上有点名气，销赃、走私、贩卖枪支这些黑活他都做。假设孙友国的背后就是老猫，那么他们绑架陈齐丰的女儿很可能不是为了赎金，而是为了走私渠道。” 丁锡峰猜测道，“他们想用陈齐丰的公司走私违禁物品。” “我个人认为有这种可能。” “这些线索你什么时候查到的？” “刚刚确认。” “都有谁知道？” “我让一组的人负责调查的。” 丁锡峰思索了一番，“孙友国和陈齐丰都在泉城，咱们要审问这两个人不可能不通过省厅。另外，齐丰国际运输公司规模不小，如果咱们直接调查这家公司很可能会打草惊蛇，这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我也没想着能越过省厅，只是想找到确切的证据，毕竟之前说的三种可能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实证。” “你想怎么办？” “我想再次对孙友国的住所进行搜查。” 丁锡峰考虑了一番，“可以，你去吧。等你找到确切证据，我再向省厅上报。” “是。” …… 半个小时后，韩彬带着一组的人再次赶到华润小区。 王霄道，“韩队，咱们这次搜查的目标是什么？” “所有跟齐丰国际运输公司有关的线索。”在抓捕孙友国后，警方也搜查了他的住所，只是当时孙友国已经被省厅带走了，队员们的积极性都受到一些打击，再者，当时并不知道齐丰国际公司的线索，也没准会遗漏一些证据。 韩彬准备将孙友国的住所重新搜查一遍，能找到证据最好，找不到就使用其他的调查手段。 到了孙友国的住所后，韩彬再次交代一番，而后让队员们分开搜查。 因为之前已经搜查过一遍了，韩彬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并没有发现和齐丰公司有关的线索。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如果再搜查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就只能选择向省厅汇报，让他们通过审讯陈齐丰和孙友国的手段调查。 这样做无疑会分走琴岛警方的功劳，但是考虑到两名人质的安危，韩彬也只能妥协。 “韩队，床头柜发现了一个夹层。”卧室里传来了江扬的声音。 韩彬走过去查看，床头旁边放着一个白色床头柜，床头柜分上下两层，江扬将两层床头柜都抽了出来，这时候才发现下面那一层床头柜的抽屉后面还有一个小抽屉，如果不将床头柜的抽屉整个拽出来很难发现这一点。 夹层的小抽屉里放着一张身份证和几张票据，票据上面还有货运单号，既有中文单据，又有英文单据。 韩彬精通英文，很快看明白了上面的内容，这是一批从泰tai国运来的货物种类有硅胶枕头和硅胶床垫，承运公司正是齐丰国际运输公司，到货时间是今天下午两点钟，琴岛第三货运码头。 看到这些单据，韩彬心里有底了，所谓的赎金交易根本是在拖延时间，绑匪的真正目的是拿到这批走私的货物…… 韩彬也很好奇，这些货物到底是什么，能让孙友国等人冒这么大的风险…… 1069章 分头行动 琴岛市公安局。 韩彬办公室。 将搜查的结果报上去后，韩彬就一直在办公室等消息，在实施具体的行动前还要和省厅汇报，否则行动的时候出了岔子，那责任就大了。 韩彬承担不起，丁锡峰和冯保国同样承担不起。 为了节省时间，韩彬没去食堂吃饭，而是泡了一桶方便面。 一桶泡面、一根火腿，谈不上吃饱，但也不饿了。 做警察这一行，有不少的职业病，其中很常见的就是胃病。 主要原因就是不能按时吃饭。 所以只要不是特别忙的情况下，韩彬都会抽时间按时吃饭，别管吃泡面还是零食，肚子不饿就行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 “咯吱……”门开了，丁锡峰走了进来。 韩彬赶忙起身，“大队长，您怎么来了，有事，您打个电话我就过去了。” 丁锡峰摆了摆手，“我正好顺道，也省的你再跑了，省厅那边传来消息了。” “他们怎么说？” “省厅对于咱们传过去的线索和证据很重视，准备立刻提审孙友国和陈齐丰，同时让咱们琴岛市公安局负责齐丰国际公司的布控抓捕任务，他们就不派人过来了。” 韩彬笑道，“这次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你别高兴的太早，权利和责任是对等的，机会给了咱们，如果抓不到人，就得由咱们来负这个责。” “是，我一定会尽全力完成这次任务。” ……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重案支队。 一件密闭的审讯室中，孙友国被拷在审讯椅上。 黄匡时和包星坐在对面的审讯桌后面，脸色都有些难看。 黄匡时双手抱胸，瞪着孙友国，冷声道，“孙友国，你的同伙在哪？” 孙友国纳闷道，“黄队长，我不是都已经告诉您了吗？我就知道那一个地，我跟他们已经闹掰了，可能他们不信任我逃到了别的地方，我真的不清楚了。” “你真跟同伙闹掰了？” “是呀，所以我才跑到了琴岛，就是不想再参与这起绑架案。” “你有没有听说过齐丰国际运输公司？” “我……没有。” “撒谎，你不仅听说过，还打电话联系过这家公司，甚至亲自去了一趟，你的行踪和所作所为警方调查的一清二楚，说，你去齐丰国际运输公司做什么了？“ “没干什么，我就是……”孙友国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你是什么？你去没去？正面回答？” “我去了。”孙友国低下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汗珠。 “去干嘛了？” “去看一个朋友。” “看什么朋友。” “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他之前在齐丰国际运输公司工作，我那天去找他，但是他已经不在那了，我就离开了。” “别管是以前的朋友，还是现在的朋友都有名字，你说出来，我去齐丰国际运输公司核查。” “我只知道他的外号，不知道他的真名？” “呵呵，这也能叫朋友？”黄匡时站起身，走到审讯桌前面，“你觉得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我们警方也会相信，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让老子很没面子!” “黄队长，我不知道您在说说什么，我真不明白呀。“ “别装了，琴岛警方重新搜查了你的住所，在床头柜的暗格里发现了一张身份证和齐丰国际运输公司的单据，你根本没有和同伙闹翻，你之所以去琴岛，就是为了去齐丰国际运输公司取东西，对不对？” 孙友国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但是依旧没有正面回答。 黄匡时继续说道，“我们还查到，齐丰运输公司的法人叫陈齐丰，正是被绑架小女孩陈欣的父亲，你们和他一直有联系，我们已经派人去抓捕陈齐丰了。 等他被抓到警局，就会立刻被审讯，你不说，能保证他也不说。” 孙友国沉默了片刻，呼吸有些急促，“黄队长，我能喝点水吗？” 黄匡时使了个颜色，包星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纸杯，给孙友国接了一杯温水，“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既然被警方抓到了，不交代清楚就别想出去。都这个时候还抱着侥幸心理，傻不傻？” 孙友国喝了水，似乎也想通了，“黄队长，您真是料事如神，您刚才说的没错，我确实撒谎了。” 听到这话，黄匡时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讽刺。 如果不是琴岛警方那边传来消息，他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当时的抓捕行动出了问题，殊不知绑匪一直和人质的父亲有私下联系，这等于是在警方部门安插了奸细，又怎么可能抓到嫌犯。 “别废话，赶紧说，你的同伙在哪？” “黄队长，这个我确实是不清楚，我被抓后，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他们联系，他们肯定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早就转移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这个我真没办法告诉您。” “那你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孙友国想了想说道，“您说的对，我们私下的确和陈齐丰有联系，我去琴岛也确实是去陈齐丰的公司取东西，只是没想到东西没到，反倒被您给抓了，当时我都被吓懵了，真没想到你们能那么快找到我。” “行了，少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陈齐丰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以前是合作关系，确切说陈齐丰和我的老大是合作关系，但是这小子毁约了，不讲信用，我老大肯定要搞他。” “你老大是谁？” “老猫。” “你怎么联系老猫？” “我没有直接联系过老猫，都是通过程伟奎联系的，程伟奎的联系方式我已经给你们了，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程伟奎的手机号无法接通，你还有其他程伟奎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这一点我真没撒谎。老猫这个人是非常谨慎的，层层布局，只要有一点出了错，他们都会察觉。接着就是玩失踪，有时候，我们都找不到他人。” “陈齐丰和老猫是什么合作关系？” “陈齐丰帮着老猫从国外运送一些违禁品，利润很高，陈齐丰也是靠这个起家的，后来陈齐丰的生意做大了。再加上疫情的原因，国外运输业检查的越发严格，陈齐丰就不想再和老猫合作了，怕担风险。 老猫就指着这个活，等于是断了他的财路，老猫自然不会放过他，就准备绑架他的女儿，逼迫他继续合作。没想到的是，绑架那天车上还有一个小男孩，事已至此也只能一起绑架了，后面的事就脱离了掌控，小男孩的父母报了警，越闹越大。” “两名人质现在还安全吗？” “我最后和程伟奎联系的时候人质还是好的，现在就不清楚了。” “你去齐丰国际运输公司就是为了带走一批违禁品？” “是。” “什么东西？” “是泰tai国的硅胶枕头和床垫。” “接着说。”黄匡时科不相信劫匪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运输这些东西。 “硅胶床垫里还放了……枪。” “有多少枪？” “我也不清楚。” “都有什么枪？” “有手枪、步枪、狙击枪、还有手雷。” 黄匡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重型武器警队都很少使用，“你确定运送的是这些东西？” “我都是听程伟奎说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枪支和手雷总共有多少？” “应该不少。” “具体数目。” “大概有几十支枪，手雷也不少，而且威力都很大。” 黄匡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批枪支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弄这么多枪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生意都是老猫亲自谈的，应该是有其他人要买吧。老猫其实就是个中间商，他手上也没有多少人，用不了这么多的武器。” “老猫准备跟谁交易这笔枪？” “这个我真不清楚，老猫这个人心眼多得很，不可能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们。” “如果没有被警方抓捕，你什么时候会去取这批货？” “今天下午两点，琴岛第三货运码头。” “之前你为什么不肯交代这些？” “我当时也是存着侥幸心，觉得你们只知道绑架的案子，不知道走私枪支的案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就没说。再一个，如果我说了，也怕遭到老猫和买家的报复，老猫这个人很有能量，我不敢得罪他。” 黄匡时沉吟了片刻，“老猫还希望和陈齐丰合作，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老猫是不会杀陈齐丰女儿的，那个小男孩呢？事后，他们会不会撕票。” “这个不一定，有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要看具体的情况。” 黄匡时查看了一下笔记，询问的差不多了，他径直走出了审讯室，准备跟领导汇报一下，将他审讯的线索和证据尽快传给琴岛警方，这批货物太重要、太危险了，在齐丰运输公司布控时一定要小心。 没多久，陈齐丰也被抓进警局了，是秘密抓捕。 没有丝毫的耽搁，黄匡时立即给他做笔录。 孙友国虽然都交代了，但孙友国昨天就被抓了，已经和绑匪失去了联系，也不清楚绑匪的动静，但陈齐丰不同，他很可能依旧能联系上嫌犯。 陈齐丰是被请进警局的，他还以为警方要找他商量案件，并不清楚警方已经查到了他和绑匪有联系，当他被搜身、手机被拿走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但是已经晚了。 陈齐丰被带进了审讯室。 一进审讯室陈齐丰就显得焦躁不安， 看到黄匡时后，陈齐丰抢挤出一抹笑容，“黄队长，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还把我拷起来了。” “哼，你自己做过什么不清楚，还反过来问我。” “我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齐丰，我问你，是不是和绑匪私下有联系？” 陈齐丰脸色变了又变，叹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警方已经查清了这个案件的所有线索，包括你的一些所作所为，你不要再保证侥幸心理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陈齐丰道，“我是和绑匪有联系，但我只是希望私下交付赎金，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孙友国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已经交代了你和老猫合作走私违禁品的事。”黄匡时看了一眼手表，“琴岛第三货运码头的那批货，也快到了吧。” 陈齐丰身子颤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黄队长，我冤枉呀，我都是被他们逼得，绑匪联系我，如果想要救出女儿，就帮他们从泰tai国运一批货回来，我是为了救女儿才这么做，我真是没得选呀。” “你和老猫认识多久了？” “有两三年了吧。” “这么说，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我以前是做过错事，但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但那个老猫就是不肯放过我，还用我的家人威胁。黄队长，您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是被老猫胁迫的。” “孙友国被抓后，老猫有没有联系你？” “有，老猫询问了我的情况，还问那批货能不能按时到。我告诉他，警方没有怀疑我，那批货也能按时到达，孙友国应该没有出卖咱们。” “到时候谁去取那批货？” “彪子，老猫给我打过招呼了。” “取货地点是琴岛市第三货运码头？” “不是，因为孙友国被抓了，老猫考虑到安全，决定将交易地点放到了琴岛市第三货运码头附近的一个加油站，如果警方提前拦下，就说明警方已经发现了，也算是一种示警。” “孙友国已经被抓了，老猫还敢取货？他不怕被警方盯上？” “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说的，还劝他暂时收手。他说自己已经收不了手了，这批货的客户非常危险，他惹不起，必须将这些枪如约送到。否则买家不会放过他。 所以才决定铤而走险继续行动。” “你知道买家的身份吗？” “不知道。” “你知道老猫的藏身地点吗？” “这他怎么可能告诉我，老猫这个人狡猾得很。” 黄匡时皱眉道，“你和老猫是如何联系的？” 1070章 抓捕 “电话联系的。” “老猫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陈齐丰想了想，“154083xxxxx” “你倒是记得挺清楚。” 陈齐丰露出一抹苦涩，“我不敢不记清楚。” “你的公司一直帮他运输违禁物品。” “前两年，我的运输公司效益不好，经营不下去了，我只能跟他合作，后来公司的情况好转，我就想停止合作。 但他不同意，为这事找了我好几次，我都没有答应……为了胁迫我继续合作就绑架了我的女儿。” “你为什么不跟警方说实话？” 陈齐丰摇头道，“我不敢说，越是对老猫了解，就越知道他的可怕，他……太危险了，我不敢拿女儿的性命冒险。他答应过我，只要将这批货运到琴岛，他会把两个孩子都放了。” “也就是说，所谓的四百万赎金原本就是骗局。” “是，也不是。” “怎么说？” “如果张超的父母没有报警，老猫肯定不会放弃这四百万，顺手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要。但他知道张超的父母报了警，不敢去拿，之所以提出赎金交易是为了给走私打掩护。” “知不知道你串通绑匪让警方很被动，凭什么认为老猫会信守诺言放人？” 陈齐丰低头不语。 黄匡时哼了一声，“我明白了，你答应了他事后继续合作的要求，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他不撕票。” “我……没有。” “你否认也没用，警方抓到了老猫，他也一样会说。” “我……我只是在敷衍老猫，并不是真心想跟他合作，是想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老猫的真名叫什么？” “不知道。” “你见过他吗？” “见过。” “有没有他的照片？” “没有。” “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四十来岁，跟我差不多高，留着一个小胡子，平常喜欢戴一顶帽子……” …… 百里之外，省公安厅审讯的同时，琴岛警方也有了新的行动。 琴岛第三货运码头。 得知了货物交易的时间和地点，韩彬第一时间带人赶到码头布控。 码头的面积很大，地形复杂，一个个集装箱就像是一座座小山。 韩彬找到了齐丰运输公司的办公地点，为了避免被发现，不敢靠的太近，只是从远处观察。 “叮铃铃……”韩彬的手机响了，韩彬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事丁锡峰的号码。 “大队长。” “省厅那边的审讯有了进展，孙友国和陈齐丰都承认了走私的事实，走私的物品是大量的枪支和手雷，绝对不能落在犯罪分子手中，一旦这些军火流入市场将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这起案子的幕后主使正是老猫，绑架案也是他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胁迫陈齐丰走私枪支，他知道孙友国出事了，派一个叫彪子的嫌犯去接货物。同时变更了交易地点，在琴岛第三货运码头东侧一公里外的加油站。” “这个叫彪子的人长什么模样？” “陈齐丰有彪子的照片，一会我发到你的微信里。另外，在陈齐丰和孙友国的协助下省厅警方正在画老猫的刑侦素描像，等完成后我会第一时间发给你。” 韩彬追问，“老猫也来琴岛了？” “陈齐丰提供了老猫的手机号码，我们对他的手机号实时定位，定位显示老猫就在加油站附近，他很可能也会参与这次的交易。” “我知道了，立刻带人赶去交易地点。” “一定要注意安全，老猫和彪子很可能携带枪支，我现在就带着一中队的人赶去支援。” “大队长，我是等您来了之后再实施抓捕，还是……” “见机行事，别贻误了抓捕时机，我带人过去支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得知嫌犯走私的是大量的枪支，丁锡峰有些坐不住了。 “我明白了。”韩彬挂断了手机，召集二中队的队员，重新安排任务。 加油站距离不远。 开车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韩彬并没有直接带人进入加油站，而是在远处观望。 同时，琴岛第三货运码头的人没有完全撤回来，还剩了几个人盯着齐丰运输公司。 加油站不远处，韩彬坐在一辆汽车的前排，用望远镜观察着加油站的情况。 他也一直在和市局保持联系，市局技术科一直定位老猫的手机号，定位显示老猫就在加油站附近。 “韩队，齐丰国际运输公司的货车正在驶向加油站方向，距离加油站不住五百米了。” “我知道了，继续跟踪。” 韩彬在对讲机里吩咐道，“目标车辆马上要驶入加油站，所有人赶到指定地点，按原计划行动。” 韩彬又对着一旁的赵明吩咐，“把车开进加油站。” “好的。”赵明深吸了一口气，饶是他胆子大，此时也不禁有些紧张。 这可是加油站，平常连烟都不让吸，万一开枪走火、手雷炸了，大家都得完蛋。 在加油站员工的指示下，汽车停到了指定位置，赵明下车加油，李琴坐在副驾驶，韩彬准备去加油站买东西。 前不久，韩彬刚刚收到老猫的素描像，对于老猫的长相和体型有了大致的印象。 韩彬在加油站外面没有看到老猫的身影，走到加油站门口，透过玻璃看到了一名男子坐在便利店的桌子旁吃泡面，这名男子正是嫌疑人彪子。 彪子一边吃泡面，一边透过窗户看外面。 韩彬不动声色的进了店里，买了一包香烟，他近距离观察了一下彪子，但是依旧没有看到老猫的身影。 要抓彪子并不难，但问题是老猫怎么办？如果老猫就藏在附近，一旦他们抓捕彪子，老猫很可能趁机逃跑。 韩彬也不敢贸然接触加油站的员工，老猫将接货地点选在这里，很可能提前做了功课，如果便利店员工里有老猫的人，韩彬表露身份的时候，就等于暴露在老猫面前。 韩彬在任务群里发了个信息，让他们注意接打电话的人。 随后，他走到便利店门口，拿出手机拨打了老猫的手机号，同时目光扫向四周…… 就在此时，彪子拿出了手机，摁下接听键，“喂。” 韩彬走到一旁低声道，“您好，我是利达贷款公司的，请问您有贷款需求……” 手机被挂断了。 韩彬的目的也达到了，老猫的手机在彪子身上，也就是说老猫很可能根本不在加油站，来接货的只有彪子一个人。 就在此时，齐丰国际运输公司的货车也驶入了加油站。 彪子透过窗户看到了货车，擦了擦嘴，也不管桌子上的食品垃圾，径直往便利店外面走。 韩彬在微信群发布了抓捕命令。 既然加油站只有彪子一个人，韩彬已经没有顾忌了。 队员们已经提前在加油站布控，韩彬发布了抓捕命令，自觉的向着彪子的方向靠拢。 彪子走出便利店，就奔着货车的方向快步走去。 赵明从后面跟了上来，疾走两步，猛的蹲下身，抱起彪子的小腿。 别看赵明个子不高，但戾气不小，直接将彪子提了起来。 彪子身体前倾，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 彪子双腿依旧被死死的抱着，鼻子一阵酸疼，左手撑着地，右手本能的往腰里摸。 同一时间，其余的队员也冲了上来，一窝蜂的摁住了彪子，“警察，不许动！” 彪子的双手被死死的摁住，背在背后，戴上了手铐。 韩彬顺着他手的方向摸去，在腰间找到了一把手枪，“妹的，还真藏着家伙。” “你叫什么名字？” 彪子被提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韩彬不说话。 “啪！” 彪子直接被抽了一个脑瓜瓢。 王霄呵斥道，“问你话呢，说。” “刘和彪。”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韩彬晃了晃手里的枪，“这是什么？” “枪。” “从哪用得？” “网上买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想想我们为什么能抓到你，可能一点证据都没有？孙友国和陈齐丰都交代了，我们对你小子的情况知道的清清楚楚。”韩彬拍了拍他的脸颊，‘长点脑子吧。’ 刘和彪明显露出一抹慌乱之色。 韩彬追问道，“老猫在哪？”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有老猫的手机？” “他给我的，让我来这里接货，如果没有按时接到货，就用这个手机联系陈齐丰，如果接到货了，也告诉陈齐丰一声。” “老猫什么时候给的你手机？” “今天上午。” “也就是说，老猫也在琴岛。” “是。” “那你还撒谎，说不知道他在哪！”韩彬语气严厉，“我告诉你，警方既然抓了你，就别想在跑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警方合作。你想要减刑、想争取宽大处理，就赶紧告诉我们老猫的下落。” 刘和彪摇头，“你们抓不到老猫的，肯定抓不到的……” “少废话，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能不能抓到是我们自己的事。” 刘和彪沉默了片刻，“你确定能帮我减刑吗？” 韩彬没有回答，指着一旁的货车问道，“你是不是来接这辆货车的？” 刘和彪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车里装的是什么？” 刘和彪没有反应。 “那就是知道了，单凭这里面的东西，以及你以前犯的那些事，就足以给你判死刑了。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讲条件的资格，老老实实的协助警方调查，才有可能获得减刑的机会，这也是你唯一的机会。否则……”韩彬在他的太阳穴旁比划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砰！” 虽然是假的，但刘和彪依旧被吓了一跳，他明显是做贼心虚。 “只要能保证我不判死刑，我愿意协助你们抓到老猫。” “我会帮你争取减刑的机会。” “老猫才是主犯，我只是个从犯，我做这些都是听他的，我真的罪不至死。” “别废话了，老猫到底在哪？” “老猫在二十里外的一个厂房里，我可以带你们去，我知道在哪。” “两个人质在哪？” “也在那个厂房里？” “除了老猫之外，你们还有几个同伙？” “还有一个老程。” “全名” “程伟奎。“ “他们都有什么武器，有没有狗？” “有一条狼青看门，武器不少，程伟奎有两把手枪，随身还带着手雷，这家伙也是个狠角色，不要命的。老猫有没有武器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是经常见他，他很神秘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是个独行侠。” “你离开厂房的时候，他还在不在。” “在的。” “他有没有告诉你，拿到货之后该怎么办？” “让我给陈齐丰发个短信，告诉陈齐丰一声，还让我给程伟奎打个电话，然后把货车开回厂子里。对了，他还说这些事情必须在两点半以前完成。” 韩彬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两点十五分了，“照老猫的吩咐去办，就说一切正常，已经接到了货车，正准备往回赶。我告诉你，别耍花招，你要是敢耍手段，谁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不敢，我都听你的。” 韩彬拿过老猫的手机，自己先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问题，随后才递给了彪子，“不用给陈齐丰发信息了，他也收不到了，直接给程伟奎打电话，按照我刚才教你的说。” 刘和彪双手接过手机，手指微微颤抖，感受着冰凉的手铐，“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 “韩警官，能不能把我的手铐摘掉。” “不行，别墨迹了，赶紧给程伟奎打电话。正常一些，千万别露馅。” “好的，我知道……”刘和彪连忙点头。 “放松点，深呼吸，别让程伟奎听出异常。” 刘和彪冷静了一下，擦了擦手心的汗水，这才拨打了程伟奎的手机。 “喂。” “程老大，是我，彪子。” 手机里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货接到了吗？” 刘和彪故作轻松，“接到了，挺顺利的，我正准备往回赶呢。” 程伟奎直接开骂了，“放你妈的屁，老子都知道了，你小子已经被警察抓了，还敢骗我。” 刘和彪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慌了神。 1071章 老猫 韩彬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冷静。 刘和彪做了个深呼吸道，“程老大，您做梦呢，这就我一个人，哪有警察？” “好小子还跟我嘴硬，是想设套把我也抓了吧。” “得，我看你是有受害妄想症了，那我也不去找你了，直接把车开回泉城得了。” “别介，猫爷可没这么安排。” “您不是怀疑我被警察抓了嘛，我再找你也不合适呀。” “呵呵。”程伟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跟你小子开玩笑呢。”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我还真以为被警察盯上了，差点吓尿。” “得，看你那点胆量，既然没事就赶紧回来吧。这也是猫爷的吩咐，你小子别多心。” “猫爷在吗？”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回来吧。” 手机挂断了，刘和彪长舒了一口气。“妹的，这王八蛋居然诈我，还以为他有千里眼呢。” 手机打完，刘和彪被控制起来，货车开到了偏僻的地方。 丁锡峰也赶来跟韩彬汇合。 从送货员那里拿到钥匙，打开货车门，里面堆放着整整齐齐的纸箱子。 江扬和赵明两人爬上车，划开其中的一个纸箱，里面放着一个硅胶床垫。 韩彬对着一旁的刘和彪问，“枪在哪？” “就藏在垫子里，要不我来找。” “去一边，站远点。”都已经知道床垫里可能有危险物品了，韩彬又岂会让他靠近，万一这小子从里面掏出一个手雷，接下来可怎么收场。 韩彬找来一把刀，将床垫的表面划卡，他动作很轻，怕床垫里有更危险的易爆品。 床垫割开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了枪支，是七把清一色的ak用胶带固定在床垫里，韩彬划卡胶带，拿起一把ak递给一旁的丁锡峰，自己又拿起一把。 “咔。”丁锡峰打开保险，查看了一下弹夹，“枪是旧的，不过性能还不错。” 王霄也拿着刀，有样学样的划开一个床垫，“嚯，这么多手雷，这玩意炸了，咱们都得飞了。” 韩彬扭头望去，床垫里放着一个特质的箱子，比较宽、比较长、只有十几厘米高，箱子里面有不少固定的壳子，是专门用来放手雷的。 “哼，这群人真是无法无天。”丁锡峰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这些武器流入琴岛地下市场，后果不堪设想。 “娘的，这些东西不会是用在咱们身上的吧。”饶是赵明胆子大，也不禁缩了缩脖子。 赵明的话，立刻引起了共鸣，可不是嘛嫌犯买这么多武器，不就是为了对抗警方吗？论危险，他们首当其冲。 “啪啪啪……”刘和彪后脑勺上，接连挨了几个脑瓜瓢，直接把他抽懵了。 丁锡峰也没阻止，他也恨呀。 “大队长，这些武器怎么办？”韩彬将ak放回车里，这东西他也不怎么会用，还是手枪用的顺手。 “我已经联系了车辆，马上就到了。”丁锡峰摸出了一根烟，又栽了回去，“这样，先把武器卸下来，你先带人去抓老猫，我留下来看着，这些东西在外面太危险了，必须立刻押送回市局。” “行。”韩彬开始指挥众人卸车，“还愣着干嘛，卸车。” 卸了枪，二中队押着刘和彪去厂房抓人。 这次一共去了三辆车，货车在中间，两辆警车一前一后，货车里还藏着几名警员。 韩彬、刘和彪、王霄、江扬四人在大货车驾驶室里。 一路上，韩彬都在研究抓捕方案。 他先让刘和彪画出了厂子的地形图，指认嫌犯和人质的藏匿地点。 据刘和彪交代，厂子的面积比较大，以前是个木门厂，分为办公区和厂房，厂房里放着一些旧机器，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办公区有办公室、厨房、还有两间宿舍，也是绑匪和人质所在的地方。 东面的宿舍藏着人质，西面的宿舍是绑匪睡觉的地方。 厂房里还有一条狼青，个头很大，很凶猛，拴着铁链子。 弄清了厂子的环境，才能因地制宜的制定抓捕任务。 二十里地，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呼叫武警已经来不急了。 以老猫的谨慎，故意拖延时间可能会让他警觉，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绑匪手里有武器，要进入厂房抓捕并不容易，有一定的危险。 这次的抓捕任务很艰巨，韩彬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二十分钟后，货车开到了厂子附近，韩彬也确定了抓捕计划。 抓捕行动分为三个小组，韩彬带一个小组，朱家旭和王霄各带一个小组。 厂子的大门从里面反锁，货车要开进厂子里，需要有人从里面打开门，韩彬负责抓捕开门的绑匪。 据刘和彪说，人质一般被藏在办公区的宿舍，而宿舍分为东西两个，王霄负责搜查东面宿舍，朱家旭负责搜查西面的宿舍，首要任务是保护人质安全，其次才是抓捕绑匪。 韩彬将抓捕方案汇报给丁锡峰，得到对方的同意后，正式展开行动。 货车上也做了一番布置，为了避免引起绑匪的怀疑，最后一段路程由刘和彪驾驶，为了防止他关键时刻反水，韩彬还给他做了几分钟的思想工作，许诺，只要他协助警方完成这次抓捕任务就属于立功，可以获得减刑。 刘和彪满口答应下来。 不过，韩彬依旧没有完全相信他，刘和彪的双手被拷在方向盘上，货车车身较高，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 同时，身材瘦小的赵明还藏在驾驶室里，只要刘和彪有丝毫的异动，赵明就会将他制服。 韩彬带着何英生和江扬躲在大门口两侧。 一切准备就绪后，刘和彪将车开到厂子门口，摁了恩喇叭，“嘀嘀……” “汪汪汪……”狼青叫了起来。 片刻后，办公区的宿舍里走出一名男子，男子三十多岁，又高又壮，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痕，“妈的，别叫了，再喊炖了你。” 男子的话没起到作用，狼青依旧再叫，“汪汪……” 刀疤男子扶着腰，往门口走，看到门口的货车才放松了些许。 “程老大，把门打开。” “开个车都磨磨蹭蹭，都等你半天了，快饿死了。”程伟奎抱怨道。 “程老大，我给你带了吃的，有泡面、火腿、鸡腿。” “又tm是泡面，老子都快吃吐了，你就不能弄点别的。”程伟奎走到门口，从兜里摸出钥匙。 “我倒是想呢，可加油站也没别的呀，我又不敢跑到其他地方，万一让猫爷……” “行了行了，别逼逼了，把车开进来吧。” “对了，猫爷呢？” “猫爷有事，出去了。”程伟奎摘下锁子，将大门打开。 就在此时，大门两侧冲出来两名男子，同时扑向了程伟奎。 同时，还有一名男子跳进了院子里，也冲向了程伟奎的后方。 程伟奎反应也不慢，丢下手里的的锁子，摸向腰间，刚接触到一个硬物，就感觉胸口剧痛，暂时失去了知觉。 半秒前，江扬冲到了程伟奎身前，左腿向前，扭膝摆跨，右拳出击。 “砰！” 拳头砸在程伟奎胸口，程伟奎应声倒地。 韩彬、何英生两人一前一后压在程伟奎身上，将他双手控制了起来。 “警察，不许动！” 程伟奎这才回过神来，胸口依然剧痛不止，他怀疑自己的肋骨可能被撞断了，依旧有些喘不上气。 不过，他脑子逐渐清醒，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的伸手想要摸枪，却发现双手被铐住，根本无法动弹。 “啪啪！”韩彬拍了拍他的脸颊，“老猫在哪？” “呸，你tm敢打老子脸。”程伟奎骂了一句，随后反应了过来，对着大货车喊道，“彪子，你个王八蛋敢出卖我们，等着吧，猫爷不会放过你的。” 江扬给程伟奎搜身，摸出了一把手枪和一个手雷。 “啪！”韩彬又抽了他一巴掌，面色凝重道，“老猫在哪？” “别碰老子，老子不知道。” “他有没有在厂子里？” “不知道。” “看着他。”韩彬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跑向厂子的办公区。 与此同时，王霄和朱家旭也从后墙翻进了厂子里，韩彬动手的一刹那，他们也带人冲进了宿舍。 “警察，不许动！” “东屋发现两名人质，没有发现老猫。” “西屋也没有发现老猫。” 两组人有惊无险，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韩彬也赶到宿舍门口，王霄和朱家旭向他汇报情况。 “韩队，办公区没有发现老猫的踪影。” “厨房搜查了吗？” “张顺谷带人搜了，安全。” 韩彬将目光望向一旁的厂房，“叫上几个人跟我一起搜厂房。” “是。” 韩彬带人走到厂房门口，发现厂房的门锁着，而且是从外面上的锁，说明老猫藏在里面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一样要搜查。 祖大伟用铁钳夹断了锁子，韩彬带人冲进去搜查，厂房里灰尘很厚，放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环境有些乱，但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不像是有人来过的。 不过，韩彬还是带人搜查了一遍，确定确实没有人躲藏，这才离开了厂房。 韩彬去看了一下人质，两个小孩被吓得不轻，有些皮外伤，不过都没有太大的问题，这次的解救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 韩彬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还有一个遗憾，又没抓到老猫。 韩彬走到程伟奎面前，质问道，“说，老猫在哪？” “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走的？” 程伟奎低头不语。 “知道刘和彪为什么协助警方吗？” “别跟我提那小子，他不配。” “但他比你聪明，知道只有协助警方调查才能免于死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你跟我犟半天有什么用，只会把自己的命弄丢了。”韩彬劝道，“帮我们抓到老猫，我可以帮你争取立功减刑。” “老猫比鬼都精，就凭你们还想抓他，省省吧。” “不管能不能抓到，只要你提供的线索真实、可靠，我都会帮你争取立功减刑的政策。别磨蹭了，我没时间跟你耗下去，被老猫跑掉，你的机会也就没了。” 程伟奎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真不知道他跑哪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下午一点左右。” “怎么走的？” “我不知道，我要看守人质，连厂门都没出。” “货到了，怎么通知他？” “他让我给他叫电话。” “号码多少？” “133485xxxxx” 韩彬记下号码，对着一旁的王霄道，“让技术科定位追踪这个号码。” “是。” 韩彬继续给程伟奎做工作，“程伟奎，警方能抓到你，就一样能抓到老猫，只要协助警方抓到老猫，你就可以立功减刑。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你想让我给猫爷打电话。” “不错，我要你正常打电话，不要引起他的怀疑，只要他还在琴岛，我们就能抓到他。这也是为了你好。” 过了一会，程伟奎说道，“行，我可以帮你打电话，不过不管抓不抓到，你都要给我算功劳。” “我会帮你争取。” “把手机给我。” 等技术科那边准备就绪，韩彬将手机递给了程伟奎，后者拨打了老猫的电话。 “喂。”手机接通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猫爷，我老程。” “事情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彪子把货运回来了。” “嗯，那就好。” “猫爷，您在哪呢？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等消息。”说完手机就被挂断了。 “呼……”程伟奎长舒了一口气，将手机递给韩彬，“你听到了，他谨慎的很。” “叮铃铃……”韩彬刚准备接手机，就想起了微信视频的铃声，备注“猫爷”。 “卧槽，老猫要跟我视频，这孙子根本就不信任我。”程伟奎声音发颤，依旧对老猫十分忌惮。 这种畏惧心理是长期形成的，已经介于本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 接视频，警方就会暴露，老猫肯定会逃匿。 不接视频，以老猫的警惕，肯定会有所察觉，一样会跑。 1072章 于丽丽 韩彬接过手机，打开了视频，“喂。” 视频中显现出一名男子，四十来岁，留着一个小胡子，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看到韩彬后愣了一下，而后赶忙将视频转为语音，“你是谁？” “你是老猫吧。难得能看到你的清晰照片。” “警察？” “这不就是你视频的目的吗？怎么怕了。” “我没想到你会直接打开视频。” “那我怎么做才不引起你的怀疑。” “没戏，只要程伟奎没有在指定时间内接视频，我都会怀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离开厂子。” “既然如此，我更希望能跟你正面交流一下。” “有意思嘛，想利用手机定位我的位置？” “在你接电话前，我们已经对你实时定位了。” “那你们也抓不到我”老猫说完，直接挂断了手机。 王霄走过来说道，“技术科实时定位显示，老猫的手机号在新火车站附近。” 韩彬望向一旁的程伟奎，“刚才那个是不是老猫？” “是。” “刘和彪。” “是他。” 韩彬摸了摸鼻子，“老猫虽然很快关了视频，但他一开始视频的背景应该在厕所的隔间，而且语音视频中也能听到冲水的声音，老猫现在极有可能在火车站的厕所。” 朱家旭提议，“要不要请火车站的警员协助抓捕。” 王霄道，“火车站有几十个厕所，别说警员不够，就算警员赶到，对方也早跑的没影了。” 韩彬沉吟了片刻，“老朱，你把嫌犯和人质带回警局。王霄，跟我去火车站。” “是。” …… 四十分钟后。 琴岛有两个火车站，新火车站刚建成没几年，听说是请了国外的设计师设计的，但韩彬没感觉设计的有多么好，特点就是大。 琴岛是旅游城市，火车站的人流量非常大。 一进入火车站，韩彬就有一种被人潮淹没的感觉，三五成群、摩肩擦踵，差点将韩彬几人挤丢了。 韩彬和火车站派出所的警员碰头，火车站派出所所长叫马佑民，今年四十多岁，中等个，长得有些黑。 “马所长，又要麻烦你们了。” “韩队，您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琴岛公安系统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提。” 韩彬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要从这里面找到一个人太难了，尤其是对方可能已经改变装扮的情况下。 不过，该做的，还得按照规矩做。 “马所，有嫌犯的踪迹吗？” 来之前，韩彬就联系了火车站派出所，将老猫的照片发给马所长，请他带人盘查火车站的各个出口，看看是否能抓到老猫。 “我收到您发的照片，就立刻安排民警在各个出口排查，但是并没有看到照片上的人。” 韩彬点点头，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首先，韩彬联系派出所的功夫，老猫肯能已经利用时间差跑了，其次，火车站四通八达很难抓人，不光有出口，还有通往各地的火车，东面还连接着地铁站，说不准他会往哪里跑。 “马所长，您对火车站的情况比较熟悉，您觉得嫌犯可能从哪个方向逃跑？” 马佑民想了想，摇头道，“说不好，从您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走了好几辆火车了。我也给乘警发了照片，请他们留意是否有疑似嫌犯的乘客。 至于地铁那边情况也比较复杂，乌央乌央的人，而且几乎个个都戴口罩，很难分辨嫌犯的容貌。 退一步将，火车站的人太多了，他就算不跑，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座，你也不好找呀。” 韩彬点点头，“监控室在哪，我想查看一下火车站的监控。” “走，我带你去。” 之前抓捕程伟奎时，韩彬在厂子里发现了监控，找到了一些老猫的监控视频。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监控室。 韩彬开始查看火车站的监控，他和老猫是两点五十二分通话的，那时候老猫应该在厕所，挂断手机后，老猫应该装扮后逃走了。 所以，韩彬查看的重点是厕所附近的监控，时间是两点五十二分到三点之间。 在人流量大的火车站查看监控并不是一件好差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很费精力，放在平常韩彬就安排手下队员查看了，但这次不同，以老猫的狡诈肯定会改变装扮，队员们很可能认不出来。 只能韩彬亲自上阵。 赵明陪坐在一旁，一会倒杯水、一会点根烟，很是殷勤。 火车站的厕所很多，每个厕所周围都有数个监控，韩彬要查看的监控数量有很大。 看了一会，韩彬也有些顶不住了，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看起来太费精力。 韩彬掐了掐额头，“妹的，看的我的眼睛都花了。” “韩队，我给您按按肩膀。”赵明是个有眼力劲的，走到韩彬的身后，用力的给他捏着肩膀。 赵明手劲不小，捏的有些疼，不过这样才有效果，韩彬精神了不少，继续查看监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十分钟后，韩彬发现了一个可疑身影。 一名男子戴着圆顶帽、蓝色的口罩，上身灰色短袖，下身牛仔裤，看不清具体的容貌，在人群中很普通的一个人。 韩彬的观察力远超常人，男子的身形、走路姿势和老猫很像。 韩彬拿出厂子里的视频，将两个视频仔细比对了一番，可以确定的确是同一个人。 韩彬指着屏幕，对着一旁的赵明说道，“你盯着这个人，看看他去哪了，我休息会。” “韩队，这个人是老猫。” “嗯。” “好嘞，您休息会，喝杯咖啡。”赵明将刚倒好的咖啡递给韩彬，而后接替他坐在电脑旁。 韩彬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喝了一口咖啡，闭目养神，看了半天电脑，眼睛都有些酸疼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彬又叫来两个队员和赵明一起追踪监控。 十分钟后，赵明指着监控说道，“韩队，嫌疑人乘坐一辆红色的轿车离开了火车站。” 韩彬望向屏幕，是一辆红色的本田车。 “找个清晰的监控，查看一下车牌号。” 一旁的江扬调出了另一个摄像头，指着屏幕，“车牌号是鲁a24ns3” “联系交警大队，查车主信息，追踪车辆的下落。” “是。” …… 五点半。 一辆红色的本田车里，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戴着墨镜，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 女人占的是右侧车道，前面马上要到路口了，左侧的一辆黑色轿车也不打转向，直接别了过来。 墨镜女人最讨厌被人别车，在你自己的车道跑呗，别来别去有意思嘛，能快得了几分钟。 墨镜女人不惯他臭毛病，直接一脚油门踩了上去，根本不给牵扯换车道的空间。 前面的车怂了，没敢硬别，否则两辆车就撞了。 到了路口，红色本田车顺利过了红绿灯，左侧的车有的左拐，占了车道，黑色轿车被堵在了后面。 “切，垃圾。”戴墨镜的女人不屑道。 开了一会，又快到路口了。 这次戴墨镜的女人要左转，占了左车道。 右边有辆白色的丰田车，似乎站错了车道，想要换到左车道，加快了速度，以戴墨镜女人的推测，这辆车下一步就要别车了。 妹的，老娘才不惯你。 女人又是一脚油门，紧跟前面的车，不给右侧车变道的空间。 然而，右侧的白色丰田也是个不讲理的，硬是往前挤。 “砰！”两辆车撞在一起，虽然剐蹭的不厉害，但显然造成了事故。 戴墨镜的女人踩了一脚刹车，骂道，“你傻逼吧，硬往里面别。” 不过，戴墨镜的女子有些警惕，没有立即下车。 过了一会，旁边的白色丰田里下来了一个女人。 戴墨镜的女子松了一口气，再次骂道，“呸，原来是个女司机，以为马路是你家的呀，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司机里也是存在鄙视链的，老司机鄙视新司机，新司机瞧不上女司机，女司机瞧不上技术差的女司机。 戴墨镜的女子下了车，指着白色丰田轿车的女子说道，“你会不会开车，没学过变道呀，连转向都不打。” 旁边的女人也不甘示弱，“你眼瞎了，我打转向了。” “放屁，老娘怎么没看到转向灯。” 白色丰田女车主说道，“我车里有监控，不信你自己看。” “行呀，还犟，你把监控调出来看看。” 白色丰田女车主进了驾驶室，对着行车记录仪操作了一番，“你看看有没有……” 戴着墨镜的女子打开副驾驶的门，刚俯下身查看，旁边的女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摁在座椅上。 “你干什么！” 戴墨镜的女人刚喊了一声，就感觉背后冲过来了人，将她死死的摁住‘咔咔’手腕上一阵冰凉。 随后，就被拽进了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戴墨镜的女人语气中充满了恐慌。 韩彬打量了女人一番，问道，“我们是警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丽丽。”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你认不认识老猫？” 戴墨镜的女人摇头，“不认识。” 韩彬摘下了她的墨镜，拿着一张老猫的监控截图，“看清楚了再说。” “这……好像是见过。” “在哪见过？” “我今天开车拉过他。” “在哪拉的？” “火车站。”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关系，我就是跑出租，顺道拉了个活。” “你把他放哪了？” “他要出城，我就把他放到延庆路的路边了。” “用的什么打车工具？” “没用打车工具，就是直接拉的。” “你们两个不认识，你又没有使用打车工具，他怎么知道你的车跑出租？” “是我问他的，我看到他站在火车站路边，问他去哪？他就上车了。” “你下车问的？” “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韩彬哼了一声，“胡说八道。我们查看了你在火车站的监控视频，你根本就没有下过车，甚至车门和车窗都没开过，老猫是直接上了你的车，还説你们不认识？” 于丽丽慌了神，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朋友关系。” “他在哪？” “他……我……”于丽丽欲言又止。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包庇他，怎么看你们也不是普通朋友，你不会是他的同伙吧。” “我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把他送到哪了？” “南马村的一处宅子里。” “他怎么联系的你？” “打电话联系的。” “他的手机号是多少？” “我记不住，手机通讯录有记录。备注名叫猫哥。” 韩彬拿出于丽丽的手机，找到了猫哥的手机号，135834xxxxx。 韩彬将手机号交给一旁的队员，让他通知技术科调查。 随后，韩彬继续审问，“你和老猫到底是什么关系？” “真是朋友关系。” 赵明呵斥道，“胡说八道，老猫现在被警方通缉，他现在最怕被人出卖，你们俩要是普通关系，他能信任你？” “我是他相好的，他给我钱花，养着我。所以他比较相信我，但我从来没接触过他做的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啥，只要他给我钱就行，我根本就不管的。” “你说老猫在南马村？” “是。” “他和谁在一起。” “就他一个人，那个宅子是我帮他租的，他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用他的话说，那是他的安全屋。” “你为什么不呆在南马村？这么快就回城了。” “是他让我城里打探消息的。” “打探什么消息？” “让我看看城里有没有什么变化，有没有加强管控、沿路排查。他似乎知道警方在找他。” “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联系他？” “有，他让我打探清楚了，回南马村告诉他。” “老猫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 于丽丽想了想，“他身上有没有我不清楚，不过，他让我租的那个宅子里放着枪，我见过一次……我问他从哪弄的，他说是假枪，吓唬人用的，我也就没有多问。” 1073章 买家 晚上八点钟。 南马村，村南。 一户人家门口种着柿子树，这户人家已经搬到了市里，听说将房子租了出去。 只不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住人，今天却破天荒的亮了灯。 一个农家小院里，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几个小菜，有花生米、鱼罐头、火腿、袋装的猪耳朵，都是一些能够长时间保存的食物，桌子下面还放着几瓶啤酒。 “娘希匹，这些x警察鼻子怎么这么灵，居然抢了老子的货，妈的，人质也没了，x泥煤。”男子咬着猪耳朵咯吱作响，又灌了大半杯啤酒。 这个男子正是案件的主犯老猫。 此时，他的情绪很不稳定。 他自诩足智多谋、胆大果决，这次却吃了大亏。 那批货很重要，如果无法按时送到那些人手中，自己就危险了。 警察现在也在抓捕自己，现在可谓是祸不单行。 老猫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喝酒，喝了酒人就会变得迟钝，但他现在的情绪很糟糕，他需要暂时找一些东西麻醉自己。 “丽丽那个小蹄子怎么还不回来，老子憋了一肚子火，正是用得着小蹄子的时候，今晚得好好炮制她。” 老猫又灌了一口酒，已经忍不住在想今天晚上的节目了。 他还有这个心思，一是喝了酒，再一个这里很安全。 他自信那些警察根本找不到他的行踪。 火车站那么多的人，而且大部分人都戴着口罩，他换了装扮，就是熟人都很难认出来，更不要说那些x警察了。 “哈哈，估计那群傻家伙还在看监控吧，哪有老子现在潇洒，气死你们。”老猫又干了一杯酒，“爽。” “呜呜……” 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响动。 老猫猛的站起身，仔细倾听。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耳朵有些不好使了。 老猫从包里掏出一支手枪，跑到了门口的位置，从门缝里往外瞧，果然外面开过来了一辆车，红色的本田，车灯还亮着。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下了车，看到这个女人，老猫放松了下来。 小蹄子回来了。 于丽丽走到门口，敲门，“老公，我回来了。” “宝贝，你没被人跟踪吧。” “跟踪什么呀，人毛都没看到。” “那就好。”老猫收起了手枪，打开了门。 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门撞开，门两侧冲出来几名男子，如饿狼扑食一般，将老猫死死的摁住了。 “警察，不许动！” “啊！”老猫回过神来，已经无力反抗，被死死的压在地上，大喊，“x女人，你居然敢背叛我，老子一枪崩了你。” “老猫，都已经被警方抓了，你还敢嚣张，你现在谁也崩不了。”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是不是这个x女人报的警，我不服！” “老猫，我没有报警，我是被他们抓的，他们早就盯上咱们了。你根本就跑不了，不是我出卖你的。”女人喊道。 “我不相信，火车站有那么多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追踪到我的行踪，不可能！” “韩队，这老小子身上有一把枪。”赵明献宝似的递给韩彬。 韩彬戴上手套，接过手枪掂了掂，“呦，好货，比我那把还趁手。” “老猫，你是第一次见我，但我早就听过你的名号，也算是久仰大名了。” “你怎么抓到我的？”老猫依旧有些愤愤不平。 “我们查看了火车站的监控。” “那也不可能，我当时改变了装扮，戴着帽子和口罩，火车站大部分人也都戴着口罩，你怎么就能确定哪个是我？” “想知道？” “我就是想死个明白。“ “别一口一个死，你也不一定就会死。” “你不用忽悠我了，我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一个死刑是跑不了的。” “你倒是光棍，连审讯都省了。” “呵，我既然被你们抓了，你们就不可能再放我，大家都省点事呗。” 韩彬点头，“说的好。” “那我问你，这批货是给谁的？” “呵呵，想知道，自己查呀，你们不是挺牛的嘛，既然能抓到我，就一定能查到这批货的买家。” “老猫，你的罪名很重，这一点你自己知道，我们也知道，但只要你协助警方调查，我可以给你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 “你能保证我不死？” 韩彬摇头，“不能。” “哼。”老猫哼了一声，不过心里却减少了几分抗拒，他自知罪名很重，韩彬要是一口答应，八成是在骗他。 王霄道，“老猫，你也算是个人物，也应该明白你现在的情况跟警方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你也别不知好歹，你应该很清楚，跟警方作对没有任何好处。” “那我协助你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第一，我们可以帮你争取减刑，至于具体怎么判，那就是法院的事了。第二，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我们会给你提供一些方便，你能过得舒坦一些。” 老猫沉默了片刻，“那你们先告诉我，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心里还是不服，以他的推测，警方是根本不可能找到他的。 韩彬道，“你告诉我这批货的买家，我就告诉你。” 老猫道，“这批货的买家不是一般人，你们能抓到我，可不一定敢抓他们。” 赵明哼道，“怎么就不敢了？这地面上还有我们琴岛警方搞不定的。” “他们不是琴岛的，而且就你们那几把小破枪，还真搞不定他们。” 韩彬道，“我们和你们最大的不同，我们背后是国家，就算我们对付不了，一样可以请求支援。” “兄弟，你什么职务，看你这么年轻，应该级别不高吧。” “我是琴岛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 “我要跟你们局长谈。” “凭什么？” “就凭只有我知道那群买家的身份，那群人很危险，就算从我这里买不到枪，也会想方设法从其他渠道购买，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你的要求我可以转达，但是在那之前，先跟我们回市局吧。” 韩彬说完，开始安排任务。 朱家旭留在了抓捕现场，韩彬押着嫌犯返回市公安局。 在车上，韩彬将老猫的要求上报给丁锡峰。 …… 晚上十点钟。 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老猫被拷在了椅子上，韩彬靠在审讯桌旁，跟他一同审讯的还有王霄和赵明。 韩彬例行询问道，“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我叫宋平辉，很久没人叫我这个名字，连我自己都快忘了。我今年四十二岁，泉城人……” “宋平辉，你和陈齐丰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合作关系，我给他钱，他帮我走私枪支。”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2019年7月份，当时那小子的公司资金链断了，为了能挽救公司，什么钱都敢挣。现在这小子发展好了，就翻脸不认人，不肯再帮我走私了。要不是他背信弃义，我也不会被你们抓到。” “你们抓捕他的女儿，就是为了胁迫他，让他继续帮你们走私枪支。” “对，这批货的买家一直再催，我找不到其他的运货渠道，只能再找他。” “买家是谁？” “让你们局长来，我告诉他。” “我已经帮你转达了，我们局长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老猫点点头，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样，“你们局长不会就在旁边偷听吧。” “审讯室旁边就是观察室，不是偷听，是光明正大的旁听。” “对我来说都一样。” “为什么要绑架那个小男孩？” “这是个意外，是孙友国那个蠢货办的，一点都不仔细。如果不是那个小男孩的家属报警，这件事根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话说，你们是怎么抓到那个蠢货的，这一点我也没想到。如果不是孙友国被抓，我们也不会被一窝端了。” 韩彬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宋平辉露出一抹苦笑，“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去年冬天，我去泉城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在婚宴上见到了孙友国，出于职业本能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就将他的照片发给了省公安厅的同事。 绑架案案发后，我的那位同事正好参与案件调查，在查看学校附近的监控时认出了孙友国，之后他就被盯上了。”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绑架案会由省厅负责侦办？如果不是省厅的人介入，我们不可能这么快被抓？” 韩彬虽然知道一些原因，但这件事他不好多说，“以你犯下的那些罪，想不被省厅注意都难。” “呵呵。”老猫笑了一声，颇有几分得意。 “孙友国、程伟奎、彪子三人和你什么关系？” “都是我的手下。绑架、走私都有他们的份，这三人也都坏着呢，要我说直接枪毙都不为过。”宋平辉说完，摸了摸鼻子，“能给我一支烟嘛。”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有些怪。“给他一支烟。” 赵明点了一根烟，递给了宋平辉。 宋平辉抽了几口烟，“舒坦，韩队长，以后每天能不能给我一包烟。” “只要你告诉我那批枪的买家，我可以帮你申请。” “申请？那我还不如找个能直接做主的谈。”说到这，宋平辉仿佛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还没告诉我，火车站那么多人，你是怎么抓到我的？” “你虽然特意伪装过，但你的体型、性别、走路的姿势和特点没有改变，我们是根据这些手段来确定你的身份。” “妈的，以前那些警察可没这么厉害。” 韩彬暗道，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我。 “除了孙友国三人，你还有其他手下吗？” “我说了算立功吗？” “当然。” “我还有一个手下叫渣子，他在泰tai国那边联系卖家，那傻叉正等着我付尾款呢。过两天尾款要是到不了，估计会死的很惨。” “卖家是什么人？” “tai国当地的一个势力，他们老大叫尕马龙。” 韩彬记下了这个名字，“你说的那个渣子，真名叫什么？” “李旭强。” “怎样才能联系到他？” “我不是说了嘛，这小子活不了了，你们还费那个劲干嘛。tai国人会帮你们解决的，还能省办案警方，多好。” “不用你教我们怎么办案，问你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我们现在没法直接联系，他已经被卖家扣住了，我只能先联系尕马龙，才能找到李旭强。” “尕马龙怎么联系？” “尕马龙不会说中文，我得先联系他的翻译，是个tai国华人。叫卢马，手机号1562324xxxx” “你们合作多久了？” “有三年多了吧。” “买家呢，你们和买家合作多久了。” 宋平辉笑了笑，“韩队长，你别想套我话，卖家远在tai国，那群人也不会来个国内，影响不大。但我这些买家可不一样，我能不能活，可全靠他们了。 你们局长不来，我是不会说的。” 韩彬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敢买这么多枪的人，肯定是个狠角色，而需要这么多武器，没准在策划什么大的行动，如果不能及时抓到这伙人，绝对得出大乱子。 这个宋平辉也tm不是个东西，居然还嫌老子职务低，韩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咯吱……”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三名男子走进了审讯室。 韩彬赶忙站起身，“冯局、丁支队、黄队长。” 来人正是冯保国、丁锡峰和黄匡时。 冯保国望向审讯椅上的宋平辉，“你就是老猫。” “呦，这架势一看就是领导，冒昧的问一下，啥职务呀。” 冯保国笑了笑，“韩彬，帮我们介绍一下。“ 韩彬指着冯保国，“这位是我们琴岛市公安局的冯局长，这位是琴岛市刑侦支队的丁支队，这位是省公安厅重案支队的黄队长。” 宋平辉砸吧了砸吧嘴，“啧啧，这家伙鸟枪换炮了。” 冯保国扬了扬下巴，“老猫，我们都来了，说吧，那些买家是什么人？” 1074章 宴请 1073章已找回。如果没有跳转，可以从目录翻看。 …… 宋平辉瞅了瞅冯保国，又看了一眼韩彬。 “领导，这么多人呆在审讯室，不挤嘛。” 冯保国对着一旁的韩彬道，“你先带他们出去吧。” “是。” 韩彬瞪了宋平辉一眼，带着王霄和赵明离开了。 出了审讯室，赵明忍不住嘀咕，“这姓宋的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咱们抓的他，这个时候却把咱们赶出来。” 王霄道，“秋后的蚂蚱，跟他一般见识干嘛。” 韩彬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已经抓到了主犯宋平辉，他也承认了犯罪事实，韩彬完成了自己的职责和任务，至于军火买家的身份，宋平辉虽然没有说明，但是通过之前的审讯，韩彬也能猜到一些。 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他知道了也无法参与调查，也不想招惹那些不要命的人。 （为了避免被河蟹，买家身份点到为止。） 出了审讯室，韩彬去休息室看人质。 两个小孩年纪不大，被折腾的不轻，小女孩的胳膊脱臼了，小男孩脸上有清晰的巴掌印，精神也不太好，不过好在没有太严重的伤势。 韩彬赶到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睡着了。 孩子的家属也赶到了警局，小男孩张超的父母抓着韩彬的胳膊，千恩万谢，把他当成了救命恩人。 小女孩陈欣家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陈欣的父亲已经被警方抓了，陈欣的母亲也在接受调查，陪着小女孩的是她外公外婆。 离开休息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韩彬回办公室泡了一桶方便面、吃了一根火腿。 晚上十一点，冯保国三人离开审讯室。 冯保国来到二中队慰问了队员，而后让大家回去休息。 翌日，韩彬起床后王婷已经做好了早餐。 王婷今天做的是手抓饼，里面加了有鸡蛋、生菜、西红柿片、烤肠，不光美味，而且营养丰富。 韩彬今天心情不错，一边吃饭，一边跟王婷聊天，“婷婷，过几天就有美利坚大片上映了，咱们一起去看吧。” “好呀，你今天怎么这么有闲心？案子查完了。” 韩彬点头，“昨天已经抓到了案件的主犯。” “不是说案件的主犯在泉城吗？怎么被你们抓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 王婷耸了耸肩膀，“我听倩倩说的呀。” “嫌犯逃窜到琴岛了，正好被我们一网打尽了。” “你们这么厉害，岂不是把省公安厅都比下去了。” 韩彬笑了，“谈不上，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对了，我听倩倩说包星也回来了。” “对，他们两个应该已经谈过了。” “那包星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失望呀。” “失望肯定是有的，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早晚得知道，早知道比晚知道好。” “哎，我原本以为他俩会是一对，谁知道倩倩看上了赵明，我也没觉得赵明哪里比包星好。” “这个你得问倩倩了，估计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韩彬喝了一口牛奶顺了顺，看了一眼手表，“婷婷，你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路上慢点。” …… 接下来几天，案件开始进入结案阶段。 这个案子涉及到琴岛和泉城两地，还涉及到省公安厅重案支队，结案手续要更复杂一些，需要省公安厅重案支队和琴岛市刑侦大队协同办理。 趁着这个机会，韩彬也和重案支队的几名队员熟悉了起来，省厅毕竟是上级部门，没准哪天就能用到。 连着忙了几日，结案手续也办的差不多了。 由于这一次案件重大，韩彬和二中队表现突出，冯保国已经向上级领导请功了。 韩彬也很期待，这次能评个几等功。 中午，韩彬在办公室里午休，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咚咚……” 韩彬打了个哈欠，搓了搓脸，“进来。”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包星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队。” “来了，坐。”韩彬站起身，拿起茶叶盒，准备泡一壶茶水。 “韩队，您不用麻烦了。” “麻烦啥，我自己也要喝的。”韩彬泡好茶，端到了茶几旁，“怎么了，找我有啥事？” “也什么事，就是明天要走了，今天过来跟您说一声。” 韩彬给他倒了一杯茶，“你小子回来一趟不容易，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呢。” “是呀，还挺舍不得呢。我还说想去看看马队呢，但一直没时间。” “下次吧，马队刚调到下面分局，这段时间也挺忙的。” “也只能下次了。” “既然明天要走了，今天晚上叫上黄队，咱们一起吃个饭。” “行，黄队也想跟您聚聚。”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把省厅的几个同志都叫上，我做东。” “嘿嘿，既然您请客，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随后包星就离开了，毕竟他已经调到了省厅，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 晚上七点钟。 琴风大饭店，2楼包间。 琴风大饭店是琴岛当地的特色餐厅，招牌菜是海鲜和鲁菜。 韩彬要了一个最大的包间，包间里放着一个大圆桌，可以容纳三十个人左右，这样的好处就是避免了分桌的麻烦。 韩彬也邀请了丁锡峰，只是他临时有事，没办法参加了。 宴席上，韩彬请黄匡时大队长坐在主位。 韩彬今天向冯保国申请了，是可以喝酒的。 酒水上来之后，菜也开始陆续上。 韩彬端起酒杯，“黄队长，我代表琴岛市刑侦大队敬您和各位省厅的同志一杯，希望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韩队长放心，一定会有。“黄匡时也端起酒杯，“来，咱们一起喝一个。” 一杯酒下肚，韩彬继续招呼道，“大家别客气，吃菜。” 重案支队和琴岛刑侦大队虽是不同的部门，但这些天都在一起工作，彼此也熟悉了，三五成群的先聊着，相互敬酒。 韩彬、黄匡时、包星、王霄、朱家旭几个坐在一起聊天。 黄匡时说道，“这次来琴岛，让我受益匪浅呀，如果不是你们及时发现线索，警方很可能无法发现幕后的交易，更不要说抓到老猫了。来，我也敬你和各位琴岛的同志一杯。” 众人又齐端了一杯，宴会的氛围也越来越热闹。 在场的人平常都不能喝酒，好不容易碰到这样一个机会，自然是要喝痛快了。 其实，这次宴会本身也没有什么正事，就是一个送行宴，拉拉关系喝点酒。 有了黄匡时带头，几名重案支队的队员都陆续向韩彬敬酒。 韩彬也是来者不拒，他酒量不错，也没必要端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意。 黄匡时拍了拍韩彬的肩膀，“韩队长，咱们出去抽根烟吧。” “好。”这个面子韩彬还是要给的。 两人出了二楼包间，走廊的尽头有个露台，是专门让客人透风、抽烟用的。 韩彬递给了黄匡时一根烟。 “谢谢。”黄匡时点上烟，抽了一口，“每次来琴岛都想着能在琴岛吃吃海鲜喝点酒，这次终于如愿了。” “等您下次来，我请您去海边吃海鲜喝啤酒。” “以后肯定是有机会来的，但在海边喝酒可就要看运气了。” “这倒是，现在上面对饮酒的规定越来越严格了。” “韩队长，我听说您父亲也是警察？” “对。” “你是跟他学的足迹鉴定？” “也不全是，我属于老天爷赏饭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呵呵，你倒是不谦虚。”黄匡时笑了笑，“不过你确实是个人才，就凭观察走路姿势就能辨别嫌犯身份这一点，都有资格成为足迹鉴定的专家了，你没考虑往那边发展。” 韩彬摇了摇头，“我更喜欢在一线工作。” 一旦进入了技术系统，发展的再好充其量也就是个专家，潜力有限。 再说了，韩彬擅长的可不仅仅是足迹鉴定，只有在办案一线才能施展他的才华。 “我刚见到你的时候，看你这么年轻，还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背景，现在才知道，你确实是能力出众，在琴岛侦破了不少的大案。” “您过奖了，跟省厅的各位同志比，我差远了。” 黄匡时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倒是，你虽然也破了几个案子，但跟省厅调查的案件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韩彬“……” 这也太不谦虚了吧。 黄匡时话锋一转，“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就准备一直在琴岛市刑侦大队发展了？” 韩彬愣了一下，“刑侦工作确实比较适合我。我也没啥打算，就是踏踏实实的工作，把我手头上的案子办好。” 黄匡时将烟头捻灭，继续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省厅重案支队，我们手头的案子比琴岛市刑侦大队只多不少，而且以后发展的空间也更大。” 韩彬有些意外，没想到黄匡时会直接邀请他去省厅。 韩彬没有立刻回答，一是他没想好，二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和当初韩彬在玉华分局的情况还有些不同。 当时，韩彬级别还比较低，调到市公安局也就是领导一句话的事，而且市公安局和玉华分局都在琴岛，各方面的影响都不太大。 但这次不同，韩彬已经是中队长了，这种实权职务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调动起来很不容易，绝非黄匡时一句话能办到的。 再说了，黄匡时只是问他要不要去省厅发展，可没说给他安排什么职务。 韩彬的老上司郑凯旋也去了省厅，郑凯旋当时是玉华分局副大队长，去泉城市进修学习，原本回来之后就能升任玉华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但却被省厅的一位领导看重，留在了重案支队。 但是，大队长的职务没了，连副大队长的本职也没了，郑凯旋现在也只是重案支队的一名普通中队长。 韩彬可不敢保证自己调到省厅，还是中队长，降一级都有可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韩彬已经当了中队长，再让他降到副中队中，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再一个，他和黄匡时不熟悉，不能只凭着对方一句话就答应了。 万一黄匡时没那么大能量，调了半天没调动，那韩彬以后如何留在琴岛市公安局，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当然，从心理上来说，人都是想进步的，如果有机会加入省厅重案支队，对于韩彬来说绝对是一个机会，以后的发展空间也会更大。 所以，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选择沉默。 黄匡时靠在栏杆上道，“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用现在就回答。” 韩彬点点头，继续说道，“黄队长，咱们进去再喝几杯吧，今晚不醉不归。” 黄匡时笑了笑，“喝酒你倒是痛快。” 两人回到包间后，立刻被队员们围了起来，起哄敬酒。 …… 翌日清晨。 韩彬起床后口干舌燥，嘴里依旧残留着一股酒气。 他起来灌了两杯凉白开，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王婷昨天回父母家了，要是让她看到自己喝这么多酒，少不得要挨批评。 韩彬一个人也懒得做饭，洗了个苹果先垫垫，一会路上再买个石头饼吃，有段时间没吃了，还挺想的。 嘴里吃着苹果，韩彬又想起黄匡时昨晚说的话，有机会调到省公安厅重案支队，有几个警员能不心动，他还记得郑凯旋被调到省厅时在玉华分局引起了多大的轰动，不要说下面的警员，就是几位副局长都对他羡慕得很。 这就和湖泊和大海的区别一样，你在湖泊里长得再大，充其量也就是个河怪，连个鲸鱼的尾巴都比不上。 环境对于个人的发展限制是很大的。 韩彬了解的情况太少，有些患得患失。 他想找老爸商量一下，但估计老爸也不太熟悉省厅那边的情况，等晚上再说也不迟。 至于冯保国和丁锡峰两位领导，跟他的关系都不错，但这种情况真不适合问。 想来想去，最适合询问的就是包星，一是两人关系好，不唐突。 再一个，包星虽然级别低，但是一向消息灵通，又有他父亲的那层关系，没准能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 1075章 表彰大会 市刑侦大队。 韩彬办公室。 韩彬到了办公室，倒了一杯咖啡，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联系一下包星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 “咚咚。” 韩彬放下咖啡杯，“进来。” “咯吱……”一声门响，包星推门走了进来。 “韩队。” “你来的正好，我正想问问你走没走呢。” “还有半个小时就走了，我过来跟您打声招呼。” “着不着急，不着急坐回。” “不急。” 两人坐在茶几旁，韩彬递给了他一支烟，“时间紧，我长话短说。你们重案大队还缺人吗？” 包星微微一愣，反问，“韩队，你要调到重案支队？” 韩彬摆了摆手，“没有的事。 昨晚，黄队长跟我一起抽烟，我们聊了几句，我就是随口一问。” 韩说的含糊，但包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韩队，我们中队长前段时间刚调走，要不然这个案子也不会由黄大队长亲自负责。中队长的职务一直空缺着，这对您来说还真是个机会。” 韩彬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先别对外说。” “嘿嘿，我懂。”包星露出一抹喜色，“您要是能调到省厅就好了，以后我就有靠山了。” 韩彬摇头失笑，“哪有那么容易。” 包星小声道，“等回了琴岛，让我老爸打听一下，看看省厅那边到底啥情况，有消息我在告诉您。” “替我谢谢包叔叔。” 包星不以为意道，“韩队，您跟我还客气啥。” 两人又聊了几句，韩彬看了看手表，起身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去送送你。” 包星站起身，叹了一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两人结伴出了办公室，去了省厅重案支队的临时办公室。 黄匡时和队员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韩彬跟他们聊了几句，不多一会，冯保国、丁锡峰、陶博也来了，一起将黄匡时等人送到了楼下。 目送省厅的车离开，韩彬等人才返回办公楼。 …… 转眼间进入了六月中旬，这段时间琴岛欣欣向荣、社会安定。 韩彬也难得轻松了几天。 周日，韩彬休息。 王婷去了她父母家，早上韩彬起床后，下楼去父母家吃饭。 “叮咚……”刚下了楼梯，就看到家门口外面站着一个男子。 “舅舅，家里没人吗？” “啊！”王庆升吓了一跳，随后才反应过来，“彬子来了，我也是刚到，正准备敲门呢。” 看到舅舅这副神态，再加上这个时间点，韩彬感觉舅舅应该是有事。 长辈的事，他也懒得多问，走到门前径直打开了房门。 韩卫东今天也休息，正在餐厅里收拾饭，“庆升，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了吗？” “吃了，啊，没吃。” 王慧芳喊道，“我正煎蛋呢，你到底吃没吃？” “还没呢，我给我煎一个吧。” 韩卫东打量了小舅子一番，“你啥情况，魂不守舍的，一个你够吃呀。” 说完，韩卫东冲着厨房里喊，“再多煎两个蛋。” “嘿嘿，还是姐夫了解我。”王庆升洗了洗手，也坐到了餐桌旁。 韩卫东道，“这么早就来了，你媳妇呢。” “姐夫，我这还没结婚呢。” “都已经订婚了，差不离了。现在人家小年轻刚认识几天，就开始老公老婆的叫了。” 过了一会，王慧芳将一片煎蛋放到桌子上，“庆升，乔霏怎么没一起来呀。” “她在店里看着呢。” “那你自己跑来干啥了？” “我……也没啥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王庆升说完，拿起两块面包片夹着鸡蛋、生菜、火腿片，大口吃了起来。 韩彬瞅了一眼舅舅，也没说话，低头吃了起来。 吃完饭，韩彬打了个哈欠，“你们慢慢吃，我去睡个回笼觉，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韩卫东问道，“中午你想吃啥？” “我不挑，有肉就行。” …… 回到自己家，韩彬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韩彬投射了一部电影，这是一部美利坚的电影，讲的是地球因为大战被毁，人们乘坐太空飞船赶往其他星系适宜居住的星球，途中发生的一些狗血的故事。 美利坚电影和电视剧有个特点，就是虎头蛇尾。 前面的剧情拍的特别好，但拍着拍着就开始讲人性，来回扯皮，圣母化，腻腻歪歪的。 韩彬看了一会，觉得没啥意思，就换了一部动作电影。 也是国外的，剧情比较简单，也是拯救地球的故事，只不过这个电影比较干脆，大部分都是枪战和爆破场面，剧情老套一点没关系，看着爽就行了。 看完电影，也正好快中午了。 韩彬上楼去了父母家。 放在以前，韩彬会早点来父母家，帮着父母一起做饭、聊聊天。 但今天不同，看着舅舅的样子，应该是有事情跟父母说，之所以迟迟没开口，很可能因为自己在场，为了避免舅舅尴尬，韩彬干脆晚点去，避开对方。 到了父母家，看到父母坐在客厅里聊天，茶几上放着茶杯和瓜子。 “妈，舅舅呢？” 王慧芳笑着说道，“走了。” 韩彬瞅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多了，“中午咱们吃啥？” 王慧芳一拍大腿，“诶呀，忘了做饭了。赶紧着，我去收拾。” 韩卫东道，“还做啥，出去吃吧。” “出去吃干啥，哪有家里做得好。” 韩卫东笑道，“那就吃点好的。” “不要钱呀。” “今天不是高兴嘛，破例一次。” 王慧芳想了想，“那也行吧。” 韩卫东大手一挥，“那咱们就去红门海鲜自助，我请客。” 红门海鲜自助算是琴岛最高档的自助餐厅了。 “好家伙，遇到啥好事了，这么舍得。”韩彬拿出手机，给王婷发了一个微信，“婷婷，你在哪呢，老爸中午请客，红门海鲜自助，速回。” 王婷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哼，没诚意，为什么不早说，我约了倩倩吃饭。” “一言难尽，家里有点事，老妈忘了做饭，我也没弄清咋回事。” “那我就不去了，你多吃点。” “必须的，难得老妈这么大方。” “算你欠我的哦，下次我也要吃。” “ok，没问题。” …… 半小时后，一家三口赶到了红门海鲜自助。 自助餐厅的面积很大，很豪华，各式各样的海鲜都有。 韩彬长这么大，来这家餐厅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老爸倒是不怕花钱，关键是老妈舍不得。 难得来吃一次，韩彬自然不会客气，将喜欢吃的菜肴都弄了一些，吃的多不怕，只要不剩下就行。 韩彬吃了一口北极贝，鲜的很。 韩卫东端起了酒杯，“来，咱们走一个。” 韩彬没有喝酒，而是开了一瓶健力宝，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饮料，童年的味道。 哪怕是长大了，依旧很喜欢这种饮料，排名还在可乐之上。 “妈，今天有什么好事，你居然舍得来这吃饭。” “咳……”王慧芳咳嗽了一声，“你舅舅今天不是来了嘛，是他有事。” “什么事呀，还得背着我说，难不成跟我有关？” “有你啥事，你舅舅是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说。” 韩彬猜测道，“难不成乔阿姨有了？” 王慧芳诧异道，“你咋知道的？” 韩彬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难的，你既然舍得请客吃大餐，那就说明是好事，又不方便当着我说，八成就是有了呗。” 韩卫东笑了笑，一脸骄傲道，“王女士，我儿子可是市刑侦大队的，就你那点小心思差远了。” “切，我也没说要瞒着呀，这不是庆升不好意思嘛。” 韩卫东吃了一口生蚝，“要我说有啥不好意思，两个人都年纪不小了，又订婚了，有孩子不是很正常嘛。你之前不是还担心两个人要孩子困难嘛，这下省事了，明年你们老王家就有后了。” 王慧芳笑了笑，“这事要是放到去年……我都不敢想。” 韩彬吃了一串烤羊腰，“舅舅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对了，既然乔阿姨怀孕了，他们是不是得早点结婚了。” 王慧芳点头，“你舅舅今天来就是跟我商量领证的事，不管怎么说，既然有了孩子，就先把证领了。 如果来得及，就办婚礼。如果显怀了，就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反正证都领了，其他人也说不了什么。” 韩彬也由衷的为舅舅高兴，“舅舅等了这么多年，缘分终于到了。” 王慧芳眼珠子一转，看向一旁的韩彬，“你舅舅马上就领证了，你小子啥时候办事呀？” “我总不能跟舅舅一年结婚，明年再说吧。”韩彬端起饮料，话锋一转，“来，为了舅舅领证的事，为了未来的小表弟，咱们再干一个。” …… 周二。 市公安局。 下午一点半，公安局一楼大会议室拉起了横幅‘2021年琴岛市公安系统表彰大会。’ 陆续有人进入了会议大厅。 开会的除了市公安局的人员，还有琴岛市各个分局、派出所的代表。 这一次表彰大会很隆重，也是2021年第一次正式的表彰大会，获奖人员不少，颁奖的嘉宾也都是重量级的。 其中有两位市委领导，还有一众公安局的领导。 两点钟，整个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 琴岛市公安系统大半的精英都来了。 韩彬这次也有幸成为获奖人员，坐在了靠前的位置。 同时，他也在会议室里见到了不少熟人，有宝华派出所的所长和警长郭天旭，有玉华分局的副局长戴明涵、曾平、李辉等人，还有广安派出所的老爸和警长崔浩等。 会议正式开始后，苗局长上台讲话。 苗局长是拿着稿子上去的，不过并没有看稿子，直接将稿子揣进上衣兜里了，“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今天这个授奖仪式筹备了很久，我也等了很久了，早就想借这个机会见见大家。 今年在和市.委、市政.府和省公安厅坚强领导下，全市公安机关牢牢把握“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的总要求，取得了一些成绩和进步，这也离不开各位的努力……” 几分钟后，苗局长的讲话结束。 接着，几名分管工作的副局长也上台讲话，他们的讲话简单了很多，只说了一些自己分管工作取得的成绩，随后开始宣读市公安局记功、嘉奖命令和表彰奖励决定。 第一批宣读的是缉毒支队的授奖名单。 其次才是刑侦支队的授奖名单。 戴明涵上台宣读了表彰奖励。 其中市刑侦大队二中队协助省厅破获了两起重大案件，荣立集体一等功，中队长韩彬在案件侦破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荣获个人一等功。 两个一等功，让市刑侦大队二中队一下成了会议的焦点。 尤其是韩彬的个人一等功含金量很高，这也是韩彬从警以来第一次获得个人一等功。 韩彬虽然在市局小有名气，但毕竟资历浅，在场的警员中也有不认识他的，免不了一番交头接耳。 韩卫东坐在后排一脸喜色，这次他们派出所没有获奖，他只是来打酱油的，但看到儿子荣获两个一等功，他比自己获奖还高兴。 韩卫东旁边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警员，叫马朝阳，也是一名派出所的所长，看到韩卫东这么高兴，忍不住问道，“老韩，这位韩队长跟你啥关系呀，看到他获奖，比你自己还高兴。” “他是我儿子。” 旁边的马所长吓了一跳，小声道，“老韩，你可别扯淡，在市局可不能乱开玩笑，是要得罪人的。” 一旁的崔浩哭笑不得，“马所长，这位荣获一等功的韩队长，真是我们韩所长的儿子，如假包换的。” 马朝阳这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嘛，两个人都姓韩，长得也像。 随机，马朝阳露出一抹羡慕的神色，“啧啧，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老韩，你有个好儿子呀。” “也还行吧。”韩卫东笑了笑，嘴上不以为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没多久，跟韩卫东相熟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起哄让他请客，韩卫东满口答应下来，少不得要破费一番。 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儿子获奖，老子有面。 这钱他花的乐意，舒坦。 1076章 谈话 荣获两个一等功，韩彬可谓是风光无限。 他很清醒，人怕出名猪怕壮，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低调。 现在的同事、以前的同事都起哄让他请客。 请客是肯定的，不过都被他推迟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低调。 晚上下班，韩彬回到家本想跟父母和王婷一起庆祝，把自己的喜悦和亲人分享。 然而到了家才发现，老爸老妈不在。 不应该呀，嗯，这是要给我惊喜？ 抱着些许期待，韩彬上楼回了自己家。 “回来啦。”王婷从餐厅里探头。 韩彬扫了一眼客厅，又瞅了瞅厨房里，“唉，怎么就你一个人。” “对呀，怎么啦？” “我爸妈不在？” 王婷正在炒菜，随口回应了一句，“哦，叔叔阿姨他们出去吃饭了。还说你这次获得了表彰，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韩彬一脸懵，“就他俩？” “说是你获奖了，叔叔的老同事让他请客，阿姨也一起去了。”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得，我没咋滴，老爸老妈倒是飘了。” 王婷撅起了小嘴，“怎么，跟我一起吃饭，你不高兴呀。” “高兴，我巴不得跟你过二人世界呢。”韩彬洗漱后，也去厨房帮忙了。 不一会，餐桌上就摆满了四菜一汤。 青椒牛柳，清炒小白菜，清蒸鲈鱼，糖醋排骨，花蛤豆腐汤。 韩彬看着桌子上的菜肴，“哎呀，太丰盛了，有你在真好。” “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韩彬夹了一块排骨，“吃点肉，你最近都瘦了。” “瘦了？真的吗？” 韩彬伸手摸了摸王婷的脸颊，“当然了，你看看这小脸蛋瘦的，我都心疼了。” 王婷露出一抹笑容，给韩彬夹了一块牛肉，“你也多吃点，知道你爱吃牛肉，我特意给你炒的。” 韩彬吃了一口牛肉，放下筷子，“婷婷，你有想去的地方吗？等过几天休息，咱们好好玩一天。” “最近天气热了，咱们可以去海边转转、吹吹海风、吃点海鲜。” “好。” “对了，你这次都获得什么表彰了。” “我们二中队获得了集体一等功，我获得了一个个人一等功。” 王婷给韩彬夹了一块鱼肉，“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哦。“ 韩彬笑道，“本来就很厉害。” “那……能发多少奖金呀？” 韩彬被逗笑了，“这可不是钱的事。要不然我爸妈能那么高兴？” “那你跟我说说呗，这个一等功有多厉害？”王婷露出好奇宝宝的神色。 韩彬道，“就这么跟你说吧，今年整个琴岛荣立集体一等功和个人一等功的只有我一个人，假设现在有个晋升的机会，你是领导，你会提拔谁？” “你这么说，我倒是懂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过，你们琴岛市刑侦大队不是已经有一个副大队长了吗？” “我就是打个比方。”这也是韩彬目前发展的困境，立功多、资历浅，市刑侦大队就这几个职务，狼多肉少。 韩彬喝了一口花蛤汤，正色道，“婷婷，你觉得泉城怎么样？” “挺好的呀，我有不少同学都留在那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要是……我是说假设，我调到泉城那边工作，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过去？” 王婷不以为意道，“会呀，反正我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到哪不一样。” 韩彬笑了。 “你真打算调到泉城呀？” “我就是这么一说，没准的事。” 王婷点点头，也没再在意。 她父母都是生意人，在泉城那边也有产业，她又在泉城上的大学，也算是她的第二故乡了。 …… 接下来几天，韩卫东和王慧芳有的忙了。 乔霏怀孕了，两家人决定让他们先领了证，给孩子一个正大光明的身份。 领完证，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彼此的称呼也改变了，王庆升也算是实打实的结婚了，整个人也成熟了不少。 不过，结婚了并不算完，婚礼还是要办的。 不过，现在订婚宴的场地已经有些晚了，很多人都是提前半年预定，好一点的宴会厅都已经排到年后了。 王庆升打听了一圈，运气还算不错，有一对下个月准备办婚宴的年轻人黄了，婚礼也不办了，宴会厅正好有空去了。 有些讲究的人可能会觉得不太吉利，不过王庆升倒是不太在意，回去跟老婆合计了一番，又跟家里人商量了一下，事急从权，就定了下来。 下个月就要办婚礼，这个时间是有点赶得，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宴会厅、请帖、婚纱照、婚车等等，这些都得一项项的安排，王庆升忙的脚不沾地，王慧芳也跟着帮忙。 韩彬有时间也会帮舅舅跑跑腿，不过，大部分情况他都是没时间的。 …… 六月末，夏季到来，天气越来越热。 韩彬只要在办公室都会打开窗户，不时有微风吹动，这样才不显得憋闷。 韩彬倒了一杯咖啡，点开了一本小说。 吹着小风，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小说，没有比这再舒服的了。 “咚咚”外面从传来敲门声。 韩彬关掉网页，“进来。” 门推开了，冯保国从外面走了进来。 韩彬赶忙起身，有些心虚，“冯局，您怎么来了？” “正好走到三楼，顺道过来看看你。” “您坐，您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叶？” “岁数大了，喝咖啡睡不着，泡杯淡茶吧。” “好嘞。”韩彬应了一声，泡了一壶口味较淡的龙井。 两人闲聊了几句，茶水也泡好了。 冯保国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韩彬，你来琴岛市公安局也有一年多了吧。” “是。” “时间过得还真快呀。”冯保国放下茶杯，话锋一转，“前段时间调查军火案，你和黄队长有过合作，你觉得他怎么样？” 韩彬端起茶壶，给冯保国续上茶水，“我和黄队长接触的不算太多，给我的感觉还不错工作认真、有能力、有担当。” 冯保国扶了扶杯子，“这个黄队长对你的评价可是很高呀。” “黄队长怎么说？” “怎么说不重要，关键是怎么做。”冯保国似乎意有所指。 韩彬隐约能猜到冯保国的来意，不过，他此时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也不好贸然乱猜，“冯局，黄队长做什么了？” “黄匡时跟省厅的领导建议，说你是个人才，想让你调职到省公安厅重案支队。” 韩彬微微一愣，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冯保国喝了一口茶水，“韩彬，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你怎么想的？” 韩彬迟疑了片刻，“冯局，我现在也没个主意，您和上面的领导是怎么安排的？” “你倒是滑头，又把皮球踢给我了。”冯保国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省厅那边打了招呼，准备把你平调到重案支队任中队长；至于能不能走，还要看市局肯不肯放人。市局这边我是主管，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韩彬深吸了一口气，“您觉得我该不该去？” 冯保国弹力弹烟灰，“你小子是个人才，从市局的角度考虑，我自然不想让你走了。但是……从个人的角度来看，你调职到省厅工作，以后的发展空间会更大。” 冯保国笑了笑，“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去省厅，省的你老爸来堵我的门。” 韩彬也笑了笑，“冯局，那我听您的。” “哼，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丁支队那边我该怎么说？” “老丁那边我会通知，等回头文件下来了，事情定了，你再去找他谈谈。” “我知道了。”韩彬正色道，“冯局，这段时间多亏了您的照顾和提携，要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 “行了，再说下去就见外了，去了省厅好好干。” “是。” 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落实了。 黄匡时已经走了半个月，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韩彬多少也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黄了。 毕竟，从地方调到省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失败的可能是很大的。 然而，今天从冯保国的口里说出来，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了，韩彬的心也落地了。 晚上回到父母家，韩卫东和王慧芳正坐在茶几上写写画画，也不知在研究什么。 “爸妈，你们干嘛呢？” “我和你妈研究婚礼的请帖呢，这东西得赶紧送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韩彬道，“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你懂什么呀，越帮越忙。”韩卫东摆了摆手。 “今晚咱们吃啥，不会没做饭吧。” “有，刚包好的饺子，直接煮就行了。” “得，你们继续研究吧，我去煮饺子。” 韩彬进了厨房洗手、烧水、煮饺子。 没多久，就端着煮熟的饺子走了出来，“吃饺子了，吃完了再研究。” 韩彬端上来三盘饺子和醋。 韩卫东放下手里的笔，“结个婚可真麻烦，弄的我头都炸了。吃饭，吃饭。” 王慧芳白瞪了他一眼，“亏你还是个所长呢，这点小事就把你难住了。” “不是难不难的事，而是比较繁琐。要是在所里，这些事早交给下面的人办了。” “行了，少拿你所长的架子吓唬人，我儿子还是市刑侦大队的中队长呢，不比你威风。“ 韩彬只顾着低头吃饺子，没想到自己也被牵连了，“舅舅定了婚礼的日期了吗？” “定了，7月16。” “下个月……也不知我能不能赶上。” “咋了，你有啥事呀？”王慧芳追问道，婚礼上的事多了，得有家里人照应，少不得让韩彬帮忙。 “是呀，这是正经事，你提前跟领导说。”韩卫东道。 “我这不是怕赶不回来嘛。” 王慧芳道，“都在琴岛，开车去宴会厅也就半个小时，怎么就赶不回来了。” “哎哟，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告诉你们。”韩彬放下筷子，正色道，“今天下午，冯局跟我谈话了。说我最近可能会调动工作。” 王慧芳还是头一次听到，“咋这么突然，要把你调到哪呀？” “可能是泉城。” “泉城，好端端的为啥要调到那，咱琴岛可不比泉城差。再说了，那离家不就……” “你呀，不懂就别说了。”韩卫东打断了老婆，追问道，“儿子，冯局说把你调到哪？是省厅，还是泉城市公安局？” “省厅。“ 顿时，屋子里传出两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王慧芳也明白了，“儿子，你升职啦。” “也算不上升职，应该是平调。” 韩卫东露出兴奋的神色，“从市刑侦大队平调到省厅妥妥高升了，太好了！” 韩卫东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子走，“这可是个好消息，大好事。” 王慧芳也高兴，不过还是忍不住怼道，“行了，心里高兴就行了，别手舞足蹈了，赶紧过来吃饭。” “光吃饭哪行，这么好的事，必须得喝一杯。” “得，你也就这点追求了。”王慧芳撇撇嘴，“难怪干了一辈子也没调到省厅。” 韩卫东“……” …… 虽然冯保国跟韩彬谈话了，但只要正式的文件没下来，这件事就还不算万无一失。 关于调职的事，除了父母和王婷，韩彬没有告诉任何人。 又过了几天，省厅的文件正式下来，琴岛市公安局这边也开始办手续，事情才算彻底定了下来。 韩彬专门去了丁锡峰办公室，跟他诚恳、认真的沟通，丁锡峰算得上是韩彬的伯乐，韩彬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突然调职，影响了两个人的关系，好在丁锡峰也能理解，甚至比韩彬更懂得这种机会有多么不容易，换成是他一样想调到省厅工作。 既然韩彬调职已成定局，他又何必做恶人，韩彬去了省厅工作，没准以后用得着对方。 丁锡峰说了几句鼓励的话，让韩彬在省公安厅好好干，还介绍了一下省厅的情况…… 不久，韩彬要调到省厅的事也逐渐在琴岛市公安系统传开了。 调到省厅不容易，很多人都将这看成鱼跃龙门的机会，而且韩彬并非普通的警员，而是以中队长的职务调到省厅的，这种调职的难度是很大的。 一时间，韩彬再次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段时间韩彬更加低调，早出晚归，务求工作上不出一点纰漏，关键时刻掉链子才是最蠢的。 1077章 送行宴 城北分局刑侦大队。 早上八点多，大队长办公室。 马景波坐在办公桌旁打哈欠，做了一壶水，倒了一杯浓咖啡。 前几天城北分局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伤人案，案件一直没有太大进展，昨天下午伤者在医院去世，案件的性质也更加恶劣。 昨晚，马景波一直查案到十点多，把他累得够呛。 马景波看了一眼手表，等喝完了咖啡，他还要召开案情总结会。 他有些怀念在市公安局的日子了，当时有韩彬这个大将帮他分担，压力要小得多。 想到这，马景波脸上露出几分羡慕之色。 马景波灌了一口咖啡，这种咖啡含糖量较少，刚入嘴是苦的，回味的时候会有一丝甘甜。 “叮铃铃……”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马景波拿出手机查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韩彬的手机号。 “喂。” “马队，我是韩彬。” “巧了，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听说你要调到省厅刑侦总队了，是不是真的呀？” “前两天文件刚下来，您倒是消息灵通。” “这件事都在咱们琴岛公安系统传遍了，早上去食堂吃饭还有人提起你，你现在可是个名人了。” “啥名人呀，就是个人名。” 马景波看了一眼手表，“彬子，我过会要开个会，你这么早打电话应该是有事吧，赶紧说。” “也没什么事，我这不是要去泉城那边了嘛，想请几个老领导聚聚。” “什么时候呀？” “今天晚上。” “诶呀，今天晚上恐怕不行，城北区这边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挺棘手的。我现在参加聚会不大合适。” “那也是，查案要紧，那晚上我们就不等你了。” “等下次你回琴岛，我请客，咱们再好好聚聚。”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手机。 “哎……”马景波叹息了一声，神情有些失落。 他对韩彬是打心眼里羡慕。 当初他和陶博竞争市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职务，陶博胜出了，成了副大队长，马景波的晋升途径被堵死了。 他伤愈后，调到了城北分局出任刑侦大队长，虽然职务上去了，但从市局调到分局，总归是有些不甘心的。 原以为韩彬当中队长会遇到跟他一样的困境，琴岛公安系统就这些职务，他再有能力也不能把上面的人踢走。 谁曾想，韩彬直接被调到了省公安厅，他前面的路一下子就敞亮了，条条大路通罗马，晋升的机会也多了，可谓是蛟龙入海。 娘的，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马景波是真的羡慕，甚至心中难免生出些许妒忌…… 他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他也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控制不住，或许唯有时间才能消除那内心深处的一丝妒忌。 到那时再和韩彬把酒言欢吧。 …… 宴请持续了好几天的时间，第一天韩彬宴请的是市公安局的领导，可惜的是他的直属老上司马景波因为工作原因未能到场。 第二次宴请的是市公安的下属，整个二中队和技术科、法医科的同事。 第三次宴请的宝华派出所的同事。 …… 今天是第四次，韩彬宴请的是玉华分局的同事。 玉华分局是韩彬事业腾起的地方，玉华分局的同事对他的意义也格外不同。 今晚，玉华分局刑侦大队三中队的人都到了，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韩彬心中感慨万千。 玉华分局副局长戴明涵坐在主位上，韩彬和曾平、赵英陪坐在两侧，队员们依次排开。 宴会开始，戴明涵起身道，“大家安静一下，我先说几句。韩队长马上就要调职到省公安厅工作了，今天算是咱们给他准备的送行宴。 我来之前跟陈局长汇报过了，今晚可以让大家破例喝酒，大家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点，我和曾队长、赵队长买单。” “好。”队员们纷纷叫好。 能吃好的，喝好的还不用掏钱，谁不乐意。 “戴局，我早就说请大家吃饭了，让您三位老领导请客，不合适吧。” 戴明涵道，“没什么不合适的，就这么定了。” 曾平笑道，“戴局说的是，今天是给你摆送行宴，还让你掏钱，传出去，我们的脸往哪放。” 赵英附和道，“韩队，你就别客气了，等到了泉城，你再请我们也不迟。” “三位领导都这么说了，我就不矫情了。”韩彬端起酒杯，“我敬三位领导一杯。” 赵英虽是女的，但也是个痛快人，直接一口干了，“酒我喝了，领导二字可别说了。等下次见面你就是省厅领导了，我和曾队都得听你的。” 曾平刚咽了酒，差点喝呛了。 赵英的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还真没毛病，虽然大家都是中队长，但韩彬进了省厅，级别比他们高太多了。 严格的说韩彬当上市刑侦大队中队长的时候，级别就已经超过了曾平和赵英。 一开始曾平心里也有些别扭，但现在他已经接受了。 两个人职位相当容易产生竞争，当对方升职级别比自己稍高，就容易产生妒忌。等对方级别远远超过自己的时候，反而更容易接受了。 曾平和韩彬的关系很好，看着自己原来的下属发展的这么好，曾平心中也生出了几分骄傲。 至少以后喝酒吹牛不愁没资本了。 说不准以后自己还真得靠韩彬拉一把…… 戴明涵端起酒杯，“来，我提议咱们大家敬韩彬一杯，祝他一路顺风，鹏程万里……” “韩队长，恭喜，恭喜。” “韩队，您以后可别忘了我们。” “以后，您要常回来看看。” 韩彬也干了一杯，笑着一一回应。 韩彬刚撂下酒杯，吃了一口菜，一旁的李辉就端起酒杯，“来，彬子，咱俩走一个。” 在场的人当中，李辉和韩彬关系最近，两人不仅是同事，也是同学、好朋友。 “干了。”韩彬也一饮而尽。 李辉滋溜一杯下肚，说道，“彬子，你要去泉城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以后见次面都不容易了。哎……” “泉城和琴岛这么近，我以后会常回来的。别弄得跟个女人似的，多喝几杯。” “那是，今天是你的送行宴，必须和痛快了。” 一旁的赵明说道，“辉哥，我敬您一杯。” 李辉跟他碰了碰杯子，“你小子不是在刑侦大队嘛，怎么今天也跑回来了。” “看您说的，别管我在哪工作，玉华分局都是我的家。”赵明也来了。 这小子已经是第二次蹭吃了。 “这话我爱听，干了。”李辉酒量好，来者不拒。 晚上，韩彬喝了不少酒，今天是最后一场聚会，过后，他就要赶去省厅报道了。 此时，韩彬的内心也有些五味杂陈，有感动，有不舍，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1078章 报到 7月8日。 泉城市火车站。 韩彬拉着行李箱下了火车，再次踏上这个熟悉的城市，跟以前的感觉格外不同。 今后，他要在这座城市工作、生活，甚至可能会建立家庭。 韩彬就是在泉城上的大学，他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出了站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队，我在这。”包星在人群中挥手。 韩彬笑着走了过去，“不是说了嘛，不用接我了，你怎么又来了。” “你能来琴岛工作，我高兴呀，以后又可以跟着您干了。”包星很有眼力劲的接过了行李箱。 “韩队，您有没有住的地方，要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可以去我家。” “不用了，王婷在这有套房子，她过段时间也要过来，我正好先收拾收拾。” “啧啧，还是韩队有福气，把嫂子娶回家，起码少奋斗十年。”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行了，别扯那没用的了。先找个地吃饭去，我请客。” “那哪行，您刚到，我得给您接风，说啥也得我请。” 韩彬也没跟他争，以后一起工作聚餐的机会多的是。 “韩队，您准备什么时候去报道？” “过两天吧，我先熟悉一下环境，毕竟好些年没在这边长待了。” “也是。” 两人上了车，包星问道，“韩队，您想吃啥？” “中午吃点简单的就行了。” 两人开车去了一家火锅店，这家火锅店主打牛肉火锅，都是新鲜现切的牛肉，对牛肉的各个部位十分讲究，口感吃起来也是与众不同。 饭后，包星将韩彬送到荣文轩小区。 “包星，上去坐会吧。” “今天就不做了，改天吧。” 韩彬也没强留，第一这里不是他家，再一个也没收拾，估计上去了连喝的都没有。 韩彬到了家里，开窗通风，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给父母报了个平安，而后坐在沙发上跟王婷视频。 …… 晚上七点钟。 老姜家烤肉店。 这是一家泉城老字号烤肉店，一到了夏天就开始人满为患。 白色的塑料桌椅，桶装扎啤、烤肉喷香，咬一口满嘴流油。 郑凯旋端起啤酒杯，“彬子，来，干一个。” “郑队，我是没事，不影响您工作吧。” “我今天来之前跟领导报备了，不碍事。” “那太好了，好长时间没跟您一起喝酒了。” 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啤酒入肚，韩彬忍不住喊道，“爽！” 郑凯旋笑道，“上次咱们一起喝啤酒吃烤串还是在玉华分局那会吧。” “是呀，一晃都快两年了。” 郑凯旋感慨道，“我来泉城也一年多了，有时候还挺怀念在琴岛的日子。” “郑队，在这边工作和琴岛有什么不同吗？” “查案倒是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案件的跨度有点广，出差的次数会多一些。案件也会相对复杂一些，不过我对你有信心，不是问题。” “我调到刑侦总队，心里也有些没底，以后还得向您多请教。” “这好说，有事去找我。”郑凯旋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问道，“对了，你应该调到重案支队二大队了吧。” “是，二大队，一中队队长。” “巧了，我是一大队，二中队队长。我们办公室在二楼，你们在三楼，近的很。”说到这，郑凯旋不禁多了几分感慨。 当年，韩彬刚进玉华分局的时候，他已经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了，能调到省厅对他来说是一个机遇，他也一直引以为豪，玉华分局的同事对他的际遇也十分羡慕。 现在韩彬也调到了省公安厅重案支队，跟他的职务一样，这就让郑凯旋有些尴尬了。 当年的小兄弟已经跟他平起平坐了。 “郑队。”韩彬再次举杯示意。 两人碰了碰杯子，干了一大口。 两人又聊起了在玉华分局的日子…… 7月10号上午。 省公安厅，人事处办公室。 办公室面积很大，大概有七八十平米。 南面放着几排办公桌，坐着几名办公的警员，北边是一排休息的木椅。 一名二十多岁、圆脑袋、皮肤有些黑的男子进了办公室，敬礼道，“您好，我是来报道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员瞥了他一眼，“哪个部门的？” “重案支队。” “把入职手续放到桌子上，去那边坐会吧。” “是。” 圆脑袋的警员坐到了北边的凳子上，瞅了瞅左手边，还有两名警员在等候。 圆脑袋警员等了一会，一直没有叫他。 过了一会，办公室外面又进来了一名男子，看着跟他差不多的年纪，高大帅气，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 这个男子正是韩彬，他扫了一眼办公室，目光落在办公的女警员身上，“您好，我刚调职到省厅，是在这报道吗？” “哪个部门的？” “重案支队。” 女警员瞅了一眼韩彬，指了指一旁的文件，“放这吧，坐下等会。” 韩彬将入职手续放了过去，也坐到了北边的椅子上。 圆脑袋警员小声打招呼道，“你好，我叫马超，我也是刚调来的。” “我叫韩彬。” “你也是重案支队的？“ “对，重案支队，二大队的。” “我是一大队的，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也不知马超本就健谈，还是坐烦了，继续问道，“你是从哪调来的？” “我是从琴岛市公安局调来的。” “嘿嘿，我是泉城市公安局的。”从这一点看，马超更有优势，只见他嘿嘿一笑，像是在对韩彬说，又仿佛自言自语，“以后咱就是重案支队的人了，想想就带劲。” 人事处的女警员突然站起身，“哪位是韩彬，韩队长。” 韩彬起身，“我是。” 女警员露出笑脸，“真不好意思，我刚才光顾着忙了，没看到您的资料。” “没关系。” “您先把这份资料填一下，等填完了，我带您去重案支队报道。” “谢谢。” “没关系，填的时候有问题，您直接说就是了。” 韩彬接过资料，坐在办公桌旁填写。 马超有些郁闷，明明是我先来的好嘛？凭啥他先入职呀。不就长得比我帅点，能当饭吃吗？ 马超走过去，瞅了一眼韩彬填写的资料，“重案支队，二大队，一中队队长！” 马超眉毛挑的老高，我尼玛，本以为跟我一样是菜鸟，谁知是个隐藏大佬。 1079章 久违的声音 重案支队，二大队队长办公室。 “咚咚……” “进来。” 人事处的女警员推开门，跟黄匡时打了一声招呼，介绍道，“这位是从琴岛市公安局调来的韩队长，我给您带过来了。” “呵呵，韩彬来了，来的正好，快进来。” 韩彬打招呼道，“黄队。” “呀，你们认识啊，那我就省我的事了，黄队，我先走了。” “慢走。” 黄匡时示意韩彬坐在沙发上，又递给他一根烟，“什么时候来的泉城，还习惯吗？” “我是八号到的，我以前在泉城上的警校，没什么不习惯。” “那就好。什么时候能工作？” 韩彬坐直了身体，朗声道，“随时可以。” “好，等的就是你这话。”黄匡时起身，从桌子上拿起公文包，“走吧，咱们开会去。” 韩彬愣了愣，“黄队，咱们去哪开会？” “泉城市公安局刚刚报上来一个新案子，移交到咱们大队了，我正准备开会研究一下。” 韩彬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前脚刚报到就要接案子，这也太快了吧。 “这个案件的影响范围比较广，琴岛那边也有类似的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你对琴岛的情况比较了解，正好帮忙分析一下。” 韩彬还能说啥，只能点头跟着离开了。 会议室就在四楼，爬一层楼梯就到了。 此时，会议室里坐着二十来号人，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小本本，三五成群的说着话。 在路上，黄匡时简单介绍了一下，二大队有两个中队，一中队有两个组，每个组有十个人。 琴岛市刑侦大队下属的中队，也是两个组，不过每个组六七个人，这样算起来，韩彬的职务未变，但手下比之前多了一半。 “黄队。” “大队长。” 看到黄匡时走进来，众人连忙打招呼，同时看到黄匡时身后的韩彬，也多了些许疑问。 除了包星和几名见过韩彬的队员，其余的队员很难将韩彬和中队长的职务联系起来。 韩彬太年轻了，比队里一半的人都年轻。 “各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从琴岛市公安局调来的韩队长，从今天开始他接任二大队一中队队长的职务。大家欢迎。” “啪啪”黄匡时带头鼓掌。 “啪啪……”队员们也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鼓掌。 “欢迎韩队！”包星喊声最大。 “韩队好。” “欢迎韩队。” “大家好，我叫韩彬，很高兴能加入咱们重案支队，希望在黄队的领导下，咱们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说完，韩彬坐到了黄匡时下首。 除了包星这个熟人外，韩彬还看到了王畅和陶元亮。 “韩队长是一名人才，是我专门从琴岛市公安局挖来的，希望大家以后好好支持他的工作。”黄匡时说完，翻开了一份资料，“接下来，咱们谈谈泉城市公安局新移交的案件。”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5月11号，一名醉酒男子被人带到隐蔽角落实施强健，醒来后跑到警局报警，距离现在有两个月的时间，案件暂时被命名为511案件。泉城总共发生了三起类似案件，经过泉城市公安局的调查，基本上可以认定是同一人所为。 另外，琴岛那边也有类似的案件，我将卷宗要过来比对了一下，作案手法和作案工具基本一致，很可能也是同一人所为。” 黄匡时将一份资料递给陶元亮，“将这份资料放到投影仪上。” “是。” 黄匡时继续说道，“我比对了两地的卷宗，临时总结了一下，琴岛和泉城的案件有四个共同点，第一个共同点，嫌犯在实施作案时，都会给受害人戴上手铐。 第二，都会将受害人的袜子脱下来堵住嘴。 第三个，相同品牌的避运套和润滑剂。 第四，都是趁受害人喝酒后动手。” 在场的人大多是男性，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哪个男人不爱喝点小酒，这尼玛以后谁还敢出门？ 王畅道，“黄队，这个案子虽说影响……不大好。但从危害程度和法律量刑来看，应该轮不到咱们重案支队负责吧。” 黄匡时叹道，“这个案子受害人伤势都不算太重，但心里伤害很大。而且影响极其恶劣，一定程度上已经影响了泉城市的正常经济秩序，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很多男人晚上都不敢出门了，政府的经济还怎么搞。 而且，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案件的受害人绝对不止四个，有很多人可能羞于报案，再加上琴岛那边也案发了，泉城市公安局调查起来会有些不方便，就移交给省厅办理。” 韩彬附和道，“确实很恶劣，已经到了撸串喝酒的季节，这事要是传开了，客人没准得少三成。” 包星道，“要我说三成都不止，至少我现在是不敢再外面喝醉酒了。” 众人看着投影仪上的资料，对于案件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黄匡时望向一旁的韩彬，“韩队长，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吗？” “没有。” 这个案件虽然影响恶劣，但危险程度不算大，正好给韩彬练手，逐步熟悉重案支队的办案状态。 “对于案件的调查，你有什么看法？” “我想先查阅卷宗，然后再给受害人做个笔录。” “可以，我相信你的能力，案件交给你我放心。”说完，黄匡时就站起身，“韩队长，你继续主持案情讨论会，我还有件事要处理。” “啊！”韩彬愣了一下，起身将黄匡时送到门外，“黄队，我初来乍到，你就不怕我办砸了？” “哼，我要是这点信心都没有，还会费劲八叉的把你调到省厅。”黄匡时在推荐韩彬前，对他做了大量的调查，知道韩彬参与破获了多起大案要案，其中在很多案件中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目送黄匡时离开，韩彬深吸了一口气，被人信任的感觉很好，但同时也是一种压力。 韩彬双眉一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恭喜，警员577533连续侦破多起刑事案件。” 微表情分析：熟练度:+25 观察力：熟练度+21 足迹鉴定：熟练度+34 功勋值奖100励点。 “警员577533调入省刑侦总队，奖励技能大礼包一份。” 技能：搏击术 分类：散打 等级：职业级 备注：男人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韩彬“……” 1080章 新案 不管如何，久违的警徽提示音和丰厚的奖励，让韩彬很是振奋。 韩彬返回会议室，坐在主位上，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包星，你将卷宗和案件的资料多复印几份，一会分给大家看，其他人先做个自我介绍，咱们熟悉一下，就开始查案。” “王畅，就从你开始吧。” 王畅起身，“韩队，我是一中队，一组的组长。” 王畅对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寸头，留着胡子茬，“韩队，我叫聂鹏翔，是二组组长。” “我叫白建山，是二组的。” “我叫周鹏，是二组的。” …… 等众人都介绍完，韩彬吩咐道，“一会拿到卷宗，大家都熟悉一下案情，聂组长负责联系泉城的三名受害人，请他们来警局做笔录。王组长跟琴岛市公安局联系一下，询问一下琴岛受害人的情况。” “是。” 随后队员们陆续出了会议室，韩彬将王畅和聂鹏翔留下。 “王组长、聂组长，我刚调到重案支队，对咱们中队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如果哪方面的安排不合适，你们尽管提。” 王畅道，“韩队，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一定好好支持您的工作。” 聂鹏翔道，“是呀韩队，早就听黄队提起过您，我正想跟您学习学习。” 韩彬笑了笑，“以后咱们相互学习。” 三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回办公室了。 一组和二组在同一个办公室，面积很大，足足有近百平方米，一组在东面，二组在西面。 桌子上摆放着电脑和乱糟糟的文件，屋子里开着两个立式空调，倒是不热。 中队长办公室在隔壁，大概有十几平米，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办公桌、橱柜、茶几、一大一小两个沙发、饮水机、挂式空调，很标准的办公间。 跟韩彬在市公安局的办公室没有太大区别。 韩彬用手指摸了一下桌子表面，没有丝毫的灰尘，应该是近期打扫过的。 韩彬烧上热水，泡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咚咚……” 韩彬放下茶杯。“进来。” 包星走了进来，“韩队，文件复印好了，我给您送过来一份。” “放这吧。”韩彬敲了敲桌子，“中午几点开饭？“ “12点到两点，到时候我带您去。” “好。” “那我先出去了。” 韩彬拿起文件，开始仔细查看资料。 看着看着，韩彬多了一丝寒意，现在的变t，真tm多。 …… 中午，包星带着韩彬去食堂吃饭。 省公安厅的食堂很大，菜的种类也多，伙食补贴也高。 韩彬要了一份红烧肉、一个鸡腿、一份炖冬瓜、一份西红柿炒蛋、一份羊腿手抓饭，还有一份绿豆汤。 包星挤了挤眼睛，“韩队，口味怎样？” “不错，难怪上次回琴岛时，我看你小子就显胖，原来是省厅的饭菜养人。” “嘿嘿，您该尝尝食堂的饺子，都是现包现煮，皮薄馅大，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嗯，晚上尝尝。” 就在此时，二组组长聂鹏翔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餐盘，“韩队，有点情况要跟您汇报，不耽误您吃饭吧。” “没事，坐下说。” “散会后，我联系了三名受害人，有一个电话没打通，有个一说在外地出差，还有一个人说下午过来做笔录。” 韩彬啃了一口羊腿肉，一边回味，一边说，“这受害人不太配合呀。” 聂鹏翔笑了笑，“其实也能理解，这种事发生在女人身上都不好意思说，何况是一个大老爷们。” “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但案子还得查，笔录还得做，聂组长，你多费点心。” “是，等吃了饭，我再联系。” “受害人来了，记得通知我。” …… 饭后，韩彬照例午休。 受害人都不急，他急个毛线。 只是少了躺椅，韩彬有些不习惯，只睡了一个小时。 睡醒了，韩彬端着茶杯去了二中队队员的办公室，一是想看看受害人是否来做笔录了，再一个跟队员们联络一下感情。 重案支队的队员年纪普遍要大一些，好几个人都在三十多岁，年纪最小的要数包星了。 韩彬端着茶杯，靠在桌子旁跟众人闲聊，也没什么架子，就是瞎扯，很快和队员们熟悉起来，都能叫上名了。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受害人依旧没有过来，韩彬看了看手表，到吃饭的点了。 “聂组长，受害人今天还过来吗？” “五点的时候，我又给他打了电话，他说等会就到了，按理说也差不多了。”聂鹏翔拿起手机，又打了一通电话。 说了几句，聂鹏翔撂下电话，哼道，“这小子又改口了，说得下了班才能过来。” “得，别等了。”韩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大家先去吃饭吧，估计这小子得等到天黑了。” 韩彬端着水杯去了食堂，要了一份牛肉大葱的饺子，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一份没吃饱，又要了一份三鲜馅的，每个饺子里都有一个虾仁，很实惠。 吃完，韩彬回到办公室休息了一会，晚上八点，天色黑了下来，他的门响了。 “进来。” 包星露出半个头，“韩队，受害人来了。” “走。” 韩彬拿上笔记本出了办公室。 隔壁的大办公室，现在只有五个人，其余的人都下班了。 其中有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办公桌旁，低着头，双手放在大腿上，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跟个刚过门小媳妇一样。 “韩队。” “韩队来了。” 看到韩彬，其余的队员纷纷打招呼。 陌生男子也看了韩彬一眼，随即低下头。 聂鹏翔指着韩彬道，“苏先生，这位是我们韩队长，也是案件的负责人。” “韩队，这位是苏飞先生。” 韩彬坐到苏飞对面，打量了对方一番，“苏先生，谢谢您协助我们调查。” 苏飞点点头，声音有些哑，“不好意思，因为临时有事，我来晚了。” “没关系，来了就成，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你们……我……”苏飞思绪有些乱，深吸了一口气，“韩队长，你们查案的时候，能不要对外暴露我的身份吗？” “没问题，只要不是涉案人员，我们不会透露相关案情。” “谢谢。” “苏先生，如果没有问题，咱们开始做笔录吧。” “好。” “具体的作案时间是几点？” “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7月五号晚上，我去加油酒吧喝酒，是跟几个朋友一起喝的，因为好长时间不见了，特别高兴，酒喝多了。我们离开的时候应该是7月6号凌晨了，具体几点我也不知道。 后来，我问了一个比较清醒的朋友，他说我们是十二点四十左右离开酒吧的，因为我家离着酒吧不远，我就走路回去，谁知道半路上就被……” 苏飞越说声音越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这段经历就是他人生的耻辱。 韩彬递给对方一支烟，他能理解苏飞的难处，但很多案件的关键点就藏在细微之处，如果受害人不仔细回忆，很可能会错失重要的线索。 案件无法告破，受害人会陷入长期的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 1081章 吴丽娜 “苏先生，我知道这些回忆对你来说可能很沉重，但警方需要你的协助才能弄清案件的真像，还你一个公道。” 苏飞夹着烟的右手微微颤抖，用力抽了几口，“我知道……我都明白，还是你们问吧，我自己很难主动去说……” 苏飞指了指头，“这……一想就疼，比针扎还疼。” “你被劫持的地点是哪？作案地点是哪？” “这些我都跟派出所说过了。” “我知道，但我问的这几个问题很关键，需要跟您核实一遍。” “我家和加油酒吧都在启明路，隔了两个街道，我离开酒吧过了一条街道，又走了一段路程。人行道比较黑，当时也没什么人，我又喝了酒，警觉性很低，被嫌犯从后面勒住脖子拖进了绿化带。” “当时你的身体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反抗？” “我当时喝的晕乎乎的，脑子不太清楚，反抗是肯定的，但有多大力气，我也不清楚。” “有没有弄伤他。” 苏飞想了想，摇头，“想不起来。” “他怎么制服你的？” “他把我摁住，让我趴在地上，双手背到后面，给我戴上了手铐，我基本上就动不了了。” “用的什么手铐？” “看不到，感觉是金属质的。” “你描述一下嫌疑人的特征？” “我根本就没看到他，我没法描述。” “他有没有说过话？” “有，他说……渣男，接受惩罚吧。”苏飞闭上眼睛，身子抖得厉害。 韩彬记下了这句话，“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没有。” “好好想想，尤其是在感情方面？” “我前段时间和前女友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 “她和我母亲的关系处的不好，两个人一见面就会发生矛盾，我已经尽力调解了，但是没有用，我夹在他们中间很难受。前段时间，又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我女朋友和我妈起了争执，我女朋友要分手。夹在她们中间，我真的累了、烦了，就答应了。” “因为什么原因分手？” “我买了婚房，正在装修，落地窗里面有一排铁栏杆，我女朋友觉得影响视线，就想让工人拆了。但我妈觉得这样不安全，以后我们肯定会要孩子，孩子小不懂事打碎了玻璃很可能会摔下去。 我女朋友的想法正好相反，他觉得落地窗上面有透风的窗户，如果有了铁栏杆，孩子就能顺着栏杆爬上窗户，反而会更加危险。这两人就争执起来了，后来又问我的意见，我觉得她俩说的都有道理，去了栏杆玻璃没有遮挡，不去栏杆孩子容易爬上窗户，有利有弊。” 苏飞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女朋友觉得我没站在她那边，就使性子，我也生气了，就闹掰了。” “你们分手后，你前女友有没有再联系过你？” “没有。” “你有没有再联系过她？” “有。我想过跟她复核，毕竟没什么大的矛盾，就是很小的事，我们俩也相处很久了，已经要谈婚论嫁了，我觉得没必要。” “她为什么没同意？” “她觉得现在就闹了矛盾，等结婚后矛盾会更多，到时肯定会跟我妈相处的不愉快，她接受不了。 其实，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婆媳之间哪有关系很好的，原本是两个陌生人，突然生活在一起肯定会有一些不适应，很正常。 那些亲如母女的婆媳，要么是在人前装的，要么是电视上演的。现实里能过得去就行了，大家各退一步得了，反正以后也不在一起住，没必要太较真。 但她不这么认为，我劝了几次没用，也就不再联系了。” “除了你前女友外，你和其他人还有矛盾吗？” “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反正在我的印象里，应该是没和其他人有过太大冲突。” “出事前的一段伤时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 “你前女友叫什么名字，她的联系方式和住址？” “你……你们不会要联系她吧。” “有可能。”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我不想被她看笑话……成什么了。”苏飞显得很激动。 韩彬看了一眼笔记本，“那你觉得嫌疑人为什么会对你说‘渣男，接受惩罚吧。’” “我不知道，我不是渣男，我们只是因为不合适才分手。” 韩彬追问，“那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苏飞带着哭腔哽咽道，“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他认错人了。” “作案前，他准备的很充分，认错人的可能性不大。” “那他就是精神病，正常人能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吗？” 韩彬摸了摸下巴，“你身边有没有gay或者想亲近你，却被你拒绝的男人？” “我没印象。” “你去的是正常酒吧吗？在酒吧里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是正常酒吧，我们去过好几次了，都没事。我们当时就在里面喝酒，光线比较暗，也没注意到其他的情况。” “苏先生，问到这，您自己应该也清楚，警方找你前女友谈话是很有必要的。” “你们觉得是她找人干的？” “这道不一定，只是有这种可能。我们会对她进行调查，即便跟她无关，也可以尽快排除，重新锁定新的调查方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要是让她知道了，我成什么了……”苏飞捂着脸，他很难接受。 韩彬没有催他，让他自己去想。 过了好一会，苏飞开口了，“就按你们的想法查吧，我只希望能抓到那个……混蛋……” “我们会尽全力的。” “一定要。” “说一下你女朋友的情况吧。” “她叫吴丽娜，今年25岁了，住在泉城市，桥东区，雁北路，翠山小区3号楼1单元801室。手机号1552353xxxx。” “她是本地人吗？” “外地的，她老家是石门的。” 韩彬拿出手机，拨打了她的号码。 “别，别当着我的面打……”苏飞挥手。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韩彬挂断了手机，“还有其他联系方式吗？” 苏飞愣了愣，摇头。 “你们有共同朋友吗？” “有。” “确认一下她还在不在泉城。” 1082章 新现场 晚上九点四十分。 松汇路，宝雅小区。 苏飞和吴丽娜有共同的朋友，苏飞通过打听，得知了吴丽娜的新住址。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韩彬直接带人去了对方家。 吴丽娜住在8号楼2单元1202室。 这个点已经有些晚了，男警员敲门不大合适，韩彬找了个女警员敲门。 “咚咚。” “谁呀？”屋子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 “您好，我是警察，请您开一下门。”女警员答道。 一阵脚步声想起，猫眼光线一暗，隐约能看到一只眼睛，片刻后门开了，一个戴着眼睛的男子，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瞅了瞅女警员，“有什么事？” 一旁的包星问道，“你好，吴丽娜是住在这吗？” “对，怎么了？” “您和她什么关系？” “她是我我女朋友。” “老公，谁在外面呀？”一个年轻的女人擦着头发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刚洗完澡。 “警察，找你的。” “找我？你开什么玩笑，警察找我干什么？” 包星问道，“您是吴丽娜女士吗？我们是省公安厅的想跟您聊几句。” “你们不会是骗子吧，我从来没有跟警察打过交道。” 包星亮出警官证，“这是我的证件。” 男子接过来仔细瞅了瞅，“是省公安厅的。” 吴丽娜也过来了，接过来看了看，“不会是假的吧。” 开门的男子推了推眼镜，“我们单位跟公安局打过交道，应该是真的。” 吴丽娜有些不安，“那你们找我干嘛？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怎么就被你们公安厅找上了。” 韩彬道，“方便单独谈谈嘛。” 开门的男子迟疑了一下，“要不我去卧室待会，你们在客厅谈吧。” “谢谢。” 一行人进了屋子，韩彬打量屋子里的环境，有些乱，各种生活物品都有。 吴丽娜问道，“警察同志，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韩彬开门见山道，“你认识苏飞吗？” “认识。” “你们是因为他才来找我的？” “对。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吴丽娜小声道，“前男友，不过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也没再联系过。” “你们两个当初为什么分手？” “性格不合。” “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了，他肯定要把问题推到他妈身上了吧。”吴丽娜叹了一声，“我和他妈的确不对眼，也是我分手的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本人。” “他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 “他这个人很喜欢逃避，从来不会正面问题，也不会主动承担责任。就拿我和他妈的矛盾来说，他应该承担起桥梁纽带的作用。但他没有，他一直是在回避，让我们两个息事宁人，从来没有说主动去解决。”吴丽娜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他这种性格，我找老公是为了找个依靠，找个能扛事的人。要是不能替我扛事，我还要他干嘛，还不如自己过。” “你和现在的男朋友认识多久了？” “我们本来就有工作上的往来，算是朋友吧，但真正交往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我们两个人的性格很合拍，我觉得这就够了。” “他知道你和苏飞的事吗？” “他知道我有个前男友，但并不认识苏飞。”吴丽娜反问，“警察同志，苏飞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牵连到我？” “苏飞被人袭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 “那跟我没关系，我们都分手这么久了，也一直没联系，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吴丽娜皱起眉头，“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吧。” “谈不上怀疑，只是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例行询问。” “警察同志，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都有新男朋友了，说明我早就放下了，更何况我一个女的也打不过他呀。” “你也别多心，我们就是例行询问，七月6号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凌晨，那我肯定在家呀。” “仔细想好了再说。” “不用想，我肯定在家，那个点在外面乱逛，那不是没事找事嘛。正经人谁会那个点出门。” 包星道，“吴女士，你这话说的太绝对了吧，我们给你做完笔录还要回警局，等到了家没准也就那个点了，我们也是没事找事。” 吴丽娜道，“那不一样，您这是为了工作，我说的是那些吃饱了没事的闲人。” 韩彬合上笔记本，“吴女士，谢谢您这么晚了还协助我们查案。” “应该的，你们也是为人民服务嘛。”看到韩彬起身，吴丽娜也跟着站起来，好奇道，“警察同志，苏飞现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韩彬略一斟酌，“不轻。” “有多重？” 韩彬看了看卧室的方向，“你还关心他？” 吴丽娜小声道，“没有，我就是好奇。” 韩彬道，“这是一起刑事案件，不是值得好奇的事。” 吴丽娜露出些许尴尬。 “打扰了，你们早点休息吧。”韩彬撂下一句话，带人离开了吴丽娜家。 韩彬一行人到了小区外面，夜晚凉风拂面、舒服的很。 聂鹏翔问道，“韩队，咱们现在回省厅？还是直接回家？” “这么晚了，就不回省厅了。” 韩彬说完，周围气氛轻松了很多。 这么晚了，哪个队员还想再回去。 “聂组长，明天物业上班后，你让人调一下小区物业，看看吴丽娜和现在这个男朋友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韩队，你觉得这个吴丽娜有问题？” “谈不上，只是想确认一下她的笔录。” “没问题，明天我直接带人过来。” 韩彬点点头，扫了一眼众人，“行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韩队再见。” “组长我们走了。”打完招呼后，众人分头离开。 包星提议送韩彬回家，不过被韩彬谢绝了，让他回家早点休息。 韩彬打了一辆出租车，十块钱到家了，方便的很。 回到家，韩彬冲了一个澡，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有点想家了。 已经十二点了，父母和王婷应该都睡了，韩彬也收起了打电话的念头。 折腾了一天，韩彬也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彬用凉水洗了把脸，打车去了省公安厅，在公安厅门口买了一份煎饼、一个茶叶蛋和一份咖啡。 韩彬在省厅认识的人不多，一路上也没人搭话，直接去了办公室啃早餐。 吃完早饭后，韩彬坐在办公桌前，为一会的案情总结会做准备，罗列出要解决的问题和疑点……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丁锡峰的号码，摁下接听键，“大队长。” “韩队，在省厅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家里怎么样？” “也挺好，就是你小子突然走了，给我留下了一个大难题，想找个接替你的人，难呀。” “大队长，您才是咱们市公安局的定海神针，有您在，没什么难的。” “呵呵，还是你小子聊天舒坦。”丁锡峰笑声收敛，正色道，“对了，511案件是不是你在调查？” “是，我还想着今天给您打声招呼，没想到您已经知道了。” 只要是跟省厅有关的案子，丁锡峰都会第一时间过问，只是韩彬以前不知道罢了，“今天凌晨，琴岛又发生了一起男性被侵害的案件，刚报到我这来。” “现场还在吗？” 511案件虽然受害人不少，但几个案子都过去的比较久了，韩彬都没亲眼看过现场。 案发现场保留了嫌犯和受害人最直接的证据，这是卷宗和资料无法代替的。 “我已经让人保护起来了。” “太好了，我现在就赶赴琴岛。” “你亲自过来？” “是，这个系列案件时间比较长了，一直都是派出所的同志负责，而且不同的受害人，报案的地点也不同，受理的派出所也不一样，卷宗里的描述有些出入。” “确实，这种性质的案子的确不大好处理。”丁锡峰说的不好处理，并不是说查案的难度，而是相关的法律太少，警方很难采取有效的措施。 挂断手机后，韩彬找黄匡时汇报工作，准备赶赴琴岛查案…… 1083章 街心公园 琴岛市。 玉华区，街心公园。 去年霞南路附近重新规划，街心公园改成了开放式公园，市民们游玩也更方便了。 一大早街心公园的的南侧就拉起了警戒线，几名警员守在周围，晨练不少看热闹的人都被挡了回去。 两名年轻警员一边警戒，一边闲聊。 一名个子不高，有些黑的警员问道，“曾队长和李组长不是已经看过现场了吗？咋还让咱们守在这。” 高个子警员笑道，“这你还真问对人了，其他人八成不知道，就我了解一些。” “啥事，弄的神神秘秘。” 高个子警员嘿嘿一笑，“听说一会韩队要来现场。” “韩队？哪个韩队？” “咱们玉华分局有几个韩队？当然韩彬，韩队长了。” “韩队不是去省厅了吗？怎么可能管这个案子，你小子可别乱说。” “这是孙晓鹏说的，他以前跟过韩队，差得了。” “这案子按说也不严重，省厅管这案子干啥？” “我听说泉城那边也有类似的案子，而且受害人比咱们琴岛还多，你想想遇到这种事，大多人都难以启齿更不要说报警了，几个愿意报警的受害人背后可能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受害人。这家伙还是小事嘛。” 矮个子警员冷不丁的缩了缩脖子，“也太tmd的恶心了，我都觉得有些瘆得慌。” “可不是嘛，你说现在啥世道，连男的都不放过。” “好在有韩队出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破案了。” 矮个男子嘿嘿一笑，“我要是能在韩队手底下办案，那就爽了。” “别做梦了，韩队能瞧上你？” …… 玉华分局。 大院里站着不少人，大多是玉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戴明涵也站在人群中。 片刻后，两辆轿车开进了玉华分局。 李辉眼尖，“是鲁a的牌子，韩彬到了。” 众人都围了过去。 片刻后，车门打开，韩彬从车里走了下来。 “戴局，您怎么在院子里站着？” 戴明涵笑道，“省厅的同志来了，我肯定要出来迎接一下。” “您可别这么说，您是我的老领导，这不是折杀我嘛。” “走，咱们去会议室说，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把珍藏的好茶都拿出来了。” “呦，那我可得尝尝。” 韩彬跟老同事们一一打招呼。 韩彬的人气很高，‘韩队、韩队’的叫个不停。 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面孔，韩彬亲切的聊了几句，还有一些年轻的新面孔，看到韩彬后似乎比那些熟人都激动。 随后，一行人去了刑侦大队会议室。 李辉拽了拽韩彬的衣服，一脸羡慕的说道，“彬子，你现在可是威风了，这家伙多少人欢迎你，戴局都在楼下等了十几分钟。” 韩彬瞪了他一眼，“去去去，竟说些没用的。” 进了会议室，众人闲聊了几句，曾平开始介绍案情。 “受害人叫马绍凯，是一名大一的学生，今年刚刚十九岁，很年轻。昨天晚上九点多跟朋友一起喝酒，喝到了十一点左右散场，同学们都在网吧包夜了，他在网吧玩了一会，就准备回自己的出租房，结果半路上出事了。”曾平走到投影仪旁，放了上了一张街心公园的照片， “具他自己描述，他在路过街心公园时遭到了袭击，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他当时喝的迷迷糊糊的，也没什么能力反抗，喊了几句，嘴里被栽了东西。而后被拖进街心公园侵害了。 作案时间长达一个小时，嫌犯离开时还堵住了受害人的嘴，用手铐铐住了手和脚，受害人没办法第一时间呼救和报警。” “凌晨五点左右，一名环卫工人在街心公园的街道旁发现了马绍凯，帮他摘掉堵嘴的毛巾，拨打了报警电话。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是街心公园派出所的同志，我们是早上八点多接手的案件，并且已经勘察了现场。 在现场发现了大量的反抗痕迹和捆绑受害人的手铐。以及堵嘴用的毛巾。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些。” 韩彬将这个案件和泉城市的案件比较，虽然目标人群和作案方式相同，但是在细节方面还是有些区别的，“曾队，受害人的伤势严重吗？” “受害人身上有不少伤痕，不过大多是皮外伤，主要还是心里方面的伤害比较大，一时半会很难接受。” “受害人在哪？” “在医院。” 韩彬道，“我想去案发现场看看，然后跟受害人谈谈。” 戴明涵道，“没问题，曾队，你和韩彬老关系了，就由你们中队协助省厅的同志查案。” “是。”曾平瞅了一眼自己的老下属韩彬，这次妥妥的是‘省厅领导’了。 一行人驱车赶往街心公园。 韩彬、曾平、李辉三人坐一辆车。 “彬子，我还以为你调走了，短时间见不着了，白让我伤心了好几天，这家伙刚伤心完你就回来了。” 韩彬道，“省厅都是跨市的案子，以后我回来的机会多的是，你的心，还是留个你老婆伤吧。” 李辉好奇道，“话说省厅咋样呀？跟咱玉华分局有啥不一样吗？” “警局不都一个样嘛，就是大楼漂亮点，饭好吃点，女警漂亮点，工资高一点，别的也没什么。” 李辉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自己闲的嘛，多余问你。” 看到两人斗嘴，曾平不禁回忆起以前的日子，“彬子，你在省厅见郑队了吗？” “见了，前两天我们还一起喝酒，郑队还是老样子，他也挺想大家的。” “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大家约一下，聚聚。” “一定有机会的。” 谈话间，汽车到了街心公园，韩彬一行人下了车。 韩彬扫视了一眼公园，以前在玉华分局上班的时候，他经常路过这一片。 李辉道，“彬子，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这里查过一起案件。” “记得，那时候我去玉华分局的时间不长，不过，这附近变化挺大的，围墙都拆了。” 曾平了解的多一些，“听说区里拆除围墙，一是为了方便市民，再一个也考虑到公园的安全，觉得拆除围墙后更空旷一些，避免成为某些嫌犯的理想作案场所。 没想到整改后，还是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1084章 马绍凯 街心公园东侧。 随着韩彬的到了，几个看守现场的年轻警员都有些激动，玉华分局的警员就没有不知道韩彬的，即便是韩彬调走后来的警员，也同样会被老警员科普。 毫不夸张的说，韩彬已经成为了玉华分局年轻警员的偶像。 当然也有一些有理想、有抱负、有能力、不服输的年轻警员，将韩彬当成了自己的目标，希望有一天能做出跟他一样的成绩，甚至超过他。 韩彬在现场周围看了看，问道，“曾队，受害人有没有详细描述现场的情况？” “没有。受害人年纪不大，当时已经有些吓崩溃了，思绪和语言有些混乱了，来回就那几句话，只能说清大概情况。我一看他那种状态，根本没办法详细询问，就让人将他送到医院了。” 李辉拿出了一沓子照片，“这些是技术科拍的现场照片，可以跟现场比对一下。” 韩彬接过照片看了看，案发现场的照片上有嫌疑人留下的物证，散落的衣服，避运套包装，润滑剂盒子，这些物品已经被技术科收集做鉴定了。 “这些物证上有没有发现指纹？” 李辉摇头，“没有，嫌疑人作案时很可能带了手套。” 韩彬在周围仔细查看，发现一棵树的下半部分有磨损痕迹，树皮还没有风干，应该是损坏的时间不长。 韩彬仔细观察，掀开树皮看了看，内侧有一些发红。 “这个地方技术科有没有检测过？” “这一块好像没有。” “查一下发红的地方是不是血迹。” 曾平叫来一名技术科的队员重新勘察。 韩彬问道，“有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脚印？” “没有，只发现了一段拖行的痕迹，嫌犯的足迹很可能被掩盖了。” “监控呢？” “我们已经搜集了周围的监控，一组在查监控。” 过了一会，技术员站起身，“韩队、曾队，是血迹。” 曾平皱了皱眉，“幸好韩队发现了，下次勘察现场仔细些。” “一定一定。” “拿回队里化验一下是不是受害人的血迹。” 韩彬将现场仔细看了一遍，给他的总体印象这个现场有些乱，比泉城案件的现场范围更广。 “有没有目击者？” “暂时还没有发现，作案时间太晚了，估计有目击者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嫌疑人能够回到现场，亲自描述一下作案经过，对于还原现场是有很大帮助的，但是从受害人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小。 韩彬勘查完现场，决定去医院看望受害人。 …… 琴岛市第四人民医院。 韩彬乘坐电梯上了四楼，受害人就住在407病房。 韩彬走到病房门口，看到病房里有三个人，一个男子躺在床上，一个女孩坐在床边，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也发现了外面的情况，走了出来，“你们有事吗？” “我们是公安局的，想找受害人了解一些情况。他的身体目前怎么样？” “他身上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后面有些撕裂伤，都已经处理过了，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他现在精神上有些紧张，情绪不大稳定。” “我想进去跟他谈谈。” 女医生看了看韩彬，斟酌道，“他现在……对男的有些……不大适应，最好是女警员谈话，可能情绪会稳定一些。” 韩彬道，“其他人在外面留一下，田丽跟我进去。” “咯吱……”门开了，田丽先走了进去，韩彬跟在后面。 坐在床边的女孩起身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田丽开门见山道，“我们是公安局的，马先生，咱们之前见过面。” 女孩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给马先生做个笔录。” 马绍凯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是已经做过笔录了吗？怎么还做。” “您当时受伤了，我们没有跟您细谈，就先把您送到医院了，对于案件的很多细节警方并不清楚，需要做个详细的笔录。”田丽说完，指着一旁的韩彬介绍，“这位是省公安厅的韩队长，案件现在由他负责。” “我不管你们是派出所，还是公安局，还是什么公安厅的，我现在都不想跟你们谈。你们让我安静会吧，好嘛。” 田丽道，“马先生，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案件……” 田丽没说完，马绍凯大声吼道，“你们理解不了……理解不了，没有人能够理解，没有。” 正面劝说没用，韩彬只能换个方式，，“其实这一类的案件在法律上并不是特别严重，一般都是派出所处理，地方公安局都很少处理，更不要说省厅了。” 马绍凯喊道，“你什么意思，男人就不是人嘛，男人就该被欺负。你也是男人，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我就是因为有良心才会劝你和省公安厅合作，才能抓到那个侵害你的嫌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你的案件很可能会移交给派出所处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站在病床边的女孩问道，“既然按照规定这种案子由派出所处理，那你们省公安厅为什么管？省公安厅不是在泉城吗？” “你怎么称呼？和马先生什么关系？” “我叫林然然，是他女朋友。”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其实泉城那边也有类似的案件，而且还不止一起，这还仅仅是报案的受害人，估计那些不肯报案的受害人只会更多。所以这个案件的影响很不好……省厅的领导非常重视，我了解到你的案件后，立刻带人从泉城赶了过来。 我是来帮你的，也只有我能帮你抓到凶手，希望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好好协助警方查案。” 马绍凯看了看韩彬，“你真是省公安厅的？” 韩彬亮出警官证。 林然然接过来看了看，“省公安厅，重案支队……中队长，你怎么看着这么年轻。” 田丽介绍道，“韩队是咱们琴岛市的刑侦专家，侦破了多起大案要案，刚刚调任省厅，他对琴岛的情况十分了解，特意赶回来调查你的案件。” 林然然将证件还给韩彬，坐到病床旁小声劝道，“小凯，这位韩队长应该挺厉害的，没准能抓到那个坏人，你好好协助他吧。” 马绍凯望向韩彬，“你真的能抓到他吗？” “尽我所能。” “行……我可以做笔录。” 田丽道，“林女士，你能先回避一下吗？” 林然然还没说话，马绍凯一把抓住女友的胳膊，“不行，她哪也不能去，必须留下。” “那就留下吧。”韩彬腹诽，你不觉得尴尬，我们怕啥？ 韩彬翻开笔记问道，“马先生，昨晚你是朋友一起喝酒？” “对。” “都有谁？” “都是我的同学。” “能说一下名字吗？” “杨伟华、顾赛宇、于东、郑进越，就我们五个。” “都是男同学？” “对。” “你们在哪喝的酒，几点去的，几点离开的？” “我们先看了一场速九的电影，吃饭的时候都九点了，喝了不少的酒，十一点左右散场。我想回家了，他们非要去网吧玩，我就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十二点左右，我有点困了，就走了。” “他们呢？” “他们留在网吧包夜。” “案发前，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比如说可疑的人和事物？” “没有，我们就一起聊天、吹牛，没察觉什么异常。” “你是在街心公园附近被劫持的？” “对。” “你看到嫌疑人的容貌了吗？” 马绍凯摇头，“他头上戴着丝袜，看不清。” “什么颜色的丝袜？” “黑的。” “描述一下他的其他特征？” “个子挺高，挺瘦的，手很凉，声音听着像是本地的，年纪应该不会太大……”马绍凯抓了抓头，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就记着这些，其他的我也说不出来了。” “他和你说过话？” 马绍凯点头。 “都说过什么？” 马绍凯脸颊抽搐了一下，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马先生，这很重要。” 马绍凯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旁边的女朋友，“然然，我有点口渴，你能帮我买个喝的吗？” 1085章 可疑人员 “他就是个变态，对我说了好多话，我都……”马绍凯摇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韩彬道，“跟你类似的几起案件中，受害人也遭到了语言冒犯，希望你能描述一下，让我们做个比对，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说喜欢我，就得意我这样小麦肤色的男孩，还说不会伤害我……让我把他当成朋友，敞开心扉。” “还有其他的吗？” “想不起来了。” “他的口音是哪的？” “应该是本地的……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但我又想不起来是谁。” 韩彬一挑眉，“你认识嫌犯？” “我也说不准。” “仔细想想，如果你认识嫌犯，对锁定对方的身份帮助很大。” 马绍凯仔细回想了片刻，摇头，“我真的想不起来。” “昨晚都有谁知道你的行程?” “我那几个同学，还有我女朋友。” “你在外面租的房子，是你自己住，还是和女朋友一起住。” “我女朋友有时候会在我那住，不过昨晚她在学校，没有去我家。”说到这，马绍凯仿佛想起了什么，“对，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还发过一个朋友圈。” “怎么发的？” “我和同学打游戏赢了，那一局我的数据特别漂亮，我就发了个朋友圈。” “让我看看。” “我的手机没了。” 韩彬对着一旁的田丽吩咐，“去把林然然叫进来。” 片刻后，林然然拿着一瓶饮料走了过来，递给马绍凯，“老公，我给你买了可乐。” 马绍凯接过可乐，喝了一小口。 韩彬问道，“林女士，马绍凯昨晚发了一个朋友圈，他的手机丢了，我能看一下你的手机吗？” “可以。” 林然然拿出手机，点开了马绍凯的朋友圈。 马绍凯发的朋友圈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多钟，单从照片上看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下面却定位了地址，等于是告诉了别人他在哪。 “你发朋友圈还喜欢带定位？” 林然然道，“哦，是我让他带的。” “为什么？” “我关心他嘛，想知道他在哪。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但朋友圈不光你一个人能看到，你知道他在哪，别人一样能知道。” 马绍凯猛然想到了什么，“韩警官，那个嫌犯时看了我的朋友圈才盯上我的？”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也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林然然委屈道，“我不是有心的，我就是关心他。我宿舍的女生都是这么要求男朋友的，我也是跟她们学的。” “马绍凯，登录一下你的微信。”韩彬将林然然的手机递了过去，接着问道，“我们勘察现场时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血迹，是你的还是嫌疑人的？” “是我的。” “怎么造成的？” “他一开始让我躺在地上，把我的胳膊和树拷在一起了，我一直在挣扎，想要弄开手铐，把自己当时手腕都磨破了。” “也就是说，你在遭到侵害的时候，是躺着，而不是趴着。” 马绍凯小声道，“一开始是躺着，后来又趴着了。”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这个嫌犯显然更会……玩，比泉城案件的嫌犯更放得开，也更享受。 马绍凯不敢看自己的女朋友，将微信登录好后，直接递给了韩彬。 韩彬打开对方的微信，发现那条朋友圈下面有点赞，“这几个点赞的人有没有嫌疑？” 马胜凯看了看，摇头，“顾赛宇、于东、小斌，包子，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对他们太熟了，不可能是他们。” “没事，咱们慢慢找。” 韩彬点开微信通讯录一个个的排除。 “这个叫apps2的是不是？” “他是我同学，我们很熟，不是他。” “巴冬冬是不是？” “不是，这是我发小，他在马安县那边。” “这个btisi2是不是？” “这个是女同学。” …… 韩彬将联系人一个个的排查，女性、比较熟悉的人，暂时都排除了嫌疑。 经过了一番排查，剩下了三个有嫌疑的人。 一个微信号叫小番茄，马绍凯也记不住对方是谁了，也没有标记，性别暂时也不清楚。 一个叫流浪的大猫，据马绍凯说是他认识的一个网友，两个人经常组队打游戏，只见过一次面，并不熟悉。 还有一个叫托尼，是一个发型师，马绍凯以前找他理过发，有段时间没见了，也算不上熟悉。 …… 琴岛，ok理发店。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推门走进理发店。 洗头小弟打招呼，“托尼老师。” 一名黄头发的理发师道，“托尼，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托尼打着哈欠，“别提了，昨天晚上生病了，去了一趟医院，大半夜才回来。” “啥病呀，严重不？” “啪！”托尼伸手，在黄毛理发师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没事，哥壮得呀。” 黄毛理发师笑骂道，“你丫的现在啥毛病呀，怎么从泉城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丫的去了泰太国。” “你才去泰太国了，你全家都去泰太国了。” 黄毛理发师笑道，“我还真没去过国外，你要是给我报路费，我还真想去。” 托尼坐在椅子上，招了招手，“过来，给哥理个发，理好了，哥一高兴，没准真带你去。” “你理发，理个啥样的？” “天热了，理短点。” “托尼，你不是不喜欢留短发吗？” “这不是天热了嘛，难受。叫你理，你就理呗。” “咯吱……” 理发店的门开了，几个男子走了进来。 理发小弟道，“欢迎光临，你们有预约吗？” 为首的一名男子问道，“哪位是托尼老师？” 这名男子正是带队赶来的韩彬。 托尼愣了一下，显得有些紧张，手有些抖，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托尼老师今天休息，你们有什么事吗？” 韩彬走到右侧，墙上贴着理发师的照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浩。” 黄毛理发师问道，“你们是来干啥的呀，理发还是找人？” 韩彬亮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找托尼老师了解一些情况。” “诶呀，原来是警察同志呀，托尼就在楼上，我去帮你们叫他。”孙浩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走。 “站住。” 孙浩仿佛没听到，脚步更快了。 1086 真香 “警察不许动！” 包星直接带人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孙浩的肩膀。 孙浩身子一拧，肩膀一滑，继续跑。 “刺啦……”孙浩粉红色的t恤被撕开，后背露出了一块青色纹身。 李辉从侧面包抄，一个饿虎扑食，将孙浩压倒在地。 其余的警员也一拥而上，将孙浩控制住。 韩彬望向一旁的黄毛理发师，“谁是托尼老师，想好了再回答，欺骗警察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别给自己找麻烦。” 黄毛理发师指着孙浩，“他就是托尼老师。” “他真名叫孙浩？” “是。” 李辉将孙浩拽了起来，呵斥道，“知不知道为什么抓你？” “不知道。” “不知道你跑什么？” “我没跑，我就是帮你们找人。” “胡说八道，刚才你同事已经说了，你就是托尼老师，还去哪找人？” 孙浩辩解，“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找麻烦的呢。” “把他带走。”韩彬挥挥手，对着一旁的黄毛理发师问，“这个孙浩有没有什么特殊爱好？” “您指的是什么？” “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黄毛理发师摸了摸鼻子，“他……以前应该是喜欢女的，也经常跟一些女客人互动，但最近一段时间有些不大对劲，跟男人接触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动作。” “什么小动作？” “他刚才还打我屁股了，弄的我挺腻歪。” “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倾向的？” “我们是一家连锁理发店，前段时间公司让他去泉城学习，等回来之后，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什么时候去的泉城？” “6月18号左右吧。” “他有没有提过在泉城遇到什么事？” “没说过。”黄毛理发师露出好奇的神色，“警察同志，他犯什么事了？” “还在调查中，他住哪？” “他就在附近租的房子，对面那个小区，荣悦花园，1号楼302。” “谢谢。”韩彬留下了一张名片，“想起什么新线索联系我。” …… 玉华分局审讯室。 韩彬进了审讯室，没有理会坐在审讯椅上的孙浩，而是四处打量审讯室。 很久没来了。 孙浩没耐心了，喊道，“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 韩彬道，“既然来了，就踏踏实实的坐着，把事情说清楚了，自然可以让你离开。” “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我来问。今天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在家。” “干什么？” “睡觉呗，那个点能做什么？” “谁能给你证明？” 孙浩哼了一声，“一个人睡觉还要什么证明，难不成卧室里还得安装个监控？”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马绍凯的人？” “不认识。” “他是你的客户，你帮他理过头发，你们加了微信。” “我的客户多了，每天都有很多人找我理发，他们记得我，我不一定记得他们呀。” 韩彬拿出一张马绍凯的照，“看清楚了，认不认识？” 孙浩拿起照片瞅了一眼，“看着眼熟，不过理发的人那么多，我也记不清。” “最近两天，你有没有见过他？这总能记得清楚吧。” “没有。” “确定？” “确定。” “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你有没有去过街心公园？” “我都说了，我那个时候在睡觉，就在我家床上。” 韩彬换了个问题，“荣悦花园1号楼302，是不是你家？” “你想干嘛？” “回答我，是不是？” “是，怎么了？” “我们带人搜查了你的家，在你的衣柜里发现了两个苹果手机，是不是你本人的？” 孙浩神色微变，低头道，“什么手机呀，我不知道，那房子是我租的，也没准是以前的租客留下的。” “我们在手机上发现了你的指纹，而且两个手机都是刚刚被抢的，你的房子都已经租了半年了，怎么可能是前租客留下的。 别狡辩了，没有任何意义。” 孙浩咬着嘴唇，“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韩彬没有回答，继续问，“昨晚，你是不是在街心公园用暴力手段侵fan了马绍凯？” “我就是想跟他开个玩笑，玩玩。” “这可不是玩笑，马绍凯可是被你害惨了，他的手机也被你抢了。” “你们怎么查到我的？” “马绍凯认出你来了。” “不可能，当时我头上戴着丝袜。” 韩彬转了转笔，这个情况只有受害人和警方知道，足以确定孙浩就是嫌犯。 “孙浩，你一共侵害过几个人？” 孙浩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隐瞒也没有用，只会加重你的罪名。协助警方调查，是你唯一的出路。” “两个。” 孙浩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一个是昨天晚上，还有一个是七月2号，在福明路那边。” “你怎么盯上马绍凯的。” “昨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多吧，我看到他发的朋友圈了，他长得挺帅，我就有想法了嘛。”（前面时间线bug已修改） “描述一下作案经过。” “我看到了微信定位，就去了网吧附近，等了没多久了，就看到他一个人从网吧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喝过酒的，我就跟上去了。 一直跟到街心公园附近，周围没什么人，我觉得这个地方挺好，就动手了。” “你有没有在泉城做过案？” “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泉城有类似的案件？” “知道。” “那怎么知道的。” “呵……因为我也是受害人。” “什么意思？” “六月份我去泉城参加培训，晚上撸串喝酒，结果喝大了，回酒店的路上被人从后面控制住，然后把我侵害了。” “当时你为什么不报警？” “觉得挺丢人呗，没脸报警，不想让人看我的笑话。” “你怎么从一个受害人变成了嫌犯？” “一开始觉得特别委屈，想着报复，但我也找不到那个家伙。后来想的多了，就感觉和男人……也挺刺激的。 我当时心情也挺复杂，有报复的心态，有猎奇的想法，稀里糊涂的做了第一个案子。然后我就发现……怎么说呢？” 孙浩自问自答，“突然那扇窗户就打开了。 很多东西不去尝试，你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就跟臭豆腐一样，闻着臭，有人往你嘴里栽一块，你会觉得恶心。但你多吃几口就会发现……真香。” 1087 纹身 韩彬一阵恶寒，真的好想打他。 “描述一下嫌犯的特征。” “他穿着一身黑色t恤衫，下身穿什么我记不住了，戴着口罩，天色比较黑，根本看不清长相。”孙浩陷入了回忆中， “他的力气很大，让我趴在地上，从后面铐住了我的双手。” “作案的时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有。”孙浩学着对方的口吻说道，“渣男，接受惩罚吧。”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这句话和其他泉城案件受害人的描述是一致的。 “对于嫌犯身份你有怀疑对象吗？” “没有，我就是去那培训，一共就待了一周时间，拢共也没有多少熟人。我也纳闷为什么会被盯上。” 有果必有因。 孙浩在泉城呆的时间段，去的地方少，认识的人也少，排查周边关系也更容易。 “你受到侵害的具体时间？” “6月24号凌晨，十二点多。” “具体地点？” “泉城市邦华大街附近的一个绿化带。” “从你去了泉城到案发前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或者让你印象深刻的人？” 孙浩想了想，“我感觉没有。” “说说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我们公司在达明大厦培训，住在如夏酒店，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两个地方，其他的地方就是吃饭、纹身、旅游。” “你出事那晚去哪吃的饭，都有谁在场？” “就我一个人，吃饭的地叫九门烧烤，味道还不错，就是不便宜。” “喝闷酒？” “算是吧，可能是我长得比较帅，总感觉同事们有点排挤我……现在想想，挺没意思的。” “把你吃饭、纹身、旅游过的地点说出来，我们要重点排查。” “吃饭去了好几家呢，这我也记不住呀。” “仔细回忆一下。” “达明大厦楼下的肯德基，沙县小吃，还有如夏酒店旁边的酸辣粉、牛肉拉面……我就记得这几家，其他的都记不住了。” “在哪纹身的？” “邦华大街东面有个芭莎纹身馆，是我在网上看到的，听说这个纹身馆口碑很不错，我就想顺便纹个身。” “纹身馆有几个纹身师？给你纹身的人叫什么？” “我就见到一个纹身师，长得一般，皮肤有点黑，右胳膊上有个十字架纹身。” “都去什么地方旅游了？” “大明湖和芙蓉街。”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去过的这些地方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人？” 孙浩摇头，“没有。” “你仔细想了吗？张口就来。” “警察同志，我真不记得啦，再说都已经过去了，抓到又能怎样?” “我看你不是不记得了，而是不在乎了。” “那您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犯了罪，需要坐牢，想早点出去就得立功减刑，懂？” “坐牢就坐牢呗，管吃管住，我还正想躺平呢。” 孙浩笑了笑继续说道，“说的好像你们很自由似的，你们每天除了工作、吃饭、睡觉，有多少时间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李辉哼道，“你别现在嘴硬，等到了监狱就后悔了。” 孙浩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呸，臭直男，哥的快乐你能懂？ 审讯结束后，韩彬等人离开了审讯室。 李辉啐了一口，“死变态，跟他呆在一个屋里我都觉得浑身难受。” 韩彬笑道，“等他进了监狱，有他好受的。” 孙浩那点小心思，韩彬岂能看不出来。 但他也不想想，这个世界终究是直男多，警察都嫌弃他，住在同一个牢房的直男更抵触，这货只要露出一点倾向或者传出一点风声，同牢房的狱友揍也得把他揍直了。 这货以后的牢狱生活，要么是被打，要么是在被打的路上。 …… 玉华分局会议室。 韩彬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主要讨论的是孙浩的情况，孙浩不仅仅是案件的嫌疑人，同样是案件的受害者。 韩彬总结道，“孙浩的审讯笔录大家都看过了，孙浩是琴岛人，在泉城待的时间不长，去的地方不多，而他去的这些地方，极有可能就是嫌犯经常出没的。 虽然孙浩没有提供更多关于嫌犯的线索，但是可以将他去过的地点和其他嫌犯进行比对，如果有共同去过的地点，很可能就是嫌犯经常出没的地方。” 李辉道，“韩队，这个孙浩并不是很配合，您觉得他会不会隐瞒了一些线索。” “有这个可能。李辉，你负责继续审讯孙浩。”韩彬说完，又望向一旁的王畅， “王组长，我之前看受害人苏飞的卷宗，发现他身上也有纹身，你重点核实一下这个情况，看看两名受害者纹身的地点是否相同。” “是。” …… 回到琴岛，韩彬忙了大半天，还没顾得着回家。 他还想着在琴岛待一天，明天早上再离开。 但是王畅那边来了消息，苏飞联系上了，他身上的确有纹身。 苏飞是在两个月前纹身的，地点邦华大街东面芭莎纹身馆。 两名受害人的共同点找到了，芭莎纹身馆纹身师有重大嫌疑。 韩彬等人立刻返回泉城市。 在路上，韩彬就联系了聂鹏翔，让他带着二组的人去纹身馆附近布控。 …… 晚上九点钟。 邦华大街，芭莎纹身馆附近。 两辆车停在路边，韩彬一行人下了车。 聂鹏翔迎了上来，轻声道，“韩队，纹身馆就在前面，纹身师叫林海超，今年25岁，现在还在纹身馆里，随时可以实施抓捕。” “纹身馆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 “抓捕计划安排好了吗？” “想出了两个抓捕方案，一是伪装成客户进去实施抓捕，还有一个是等他关店，在外面实施抓捕。”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正准备说话时，一旁的包星提醒，“韩队，纹身馆的灯灭了。” 韩彬抬头望了一眼，“在店外实施抓捕。” “是。”聂鹏翔应了一声，去安排抓捕行动。 没多久，一个男子从纹身馆走了出来，男子皮肤有些黑，右胳膊上有个十字架纹身，锁上门，点着一根烟抽了两口。 他从兜里摸出钥匙，走到一个电动车旁，蹲下身打开了电动车的锁子。 当他再次起身时，愣住了，几名男子将他围在中间，嘴里的烟头掉了下来。 1088 有人 “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是警察。”聂鹏翔亮出警官证，“你是林海超？” “怎么了？”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件，受害人和你有一些交集，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林海超道，“什么案子呀？” “这是拘传证，等到了公安厅，会详细跟你说。” “公安厅？不至于吧。” 几名警员将林海超围在中间，稍有异动，就会实施抓捕。 “林先生，请吧。” “你们也不说是什么事，真是……”林海超嘴上抱怨，但形势比人强，他还是乖乖的上了警车。 王畅道，“啧啧，这个林海超还挺淡定。” 韩彬道，“我先把人带回去审讯，你带人搜查纹身馆。” “是。” …… 省厅审讯室。 韩彬、聂鹏翔、包星三人负责审讯。 林海超坐在审讯椅上，“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你们要做什么？” “林海超，别装糊涂了，你已经案发了。” “我案发什么了？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林海超，我们正在调查四起强制wei亵案，有证据显示你和四起案件的受害人都有联系，你怎么解释？” “有什么联系，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受害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苏飞、孙浩、南邵峰、胡凯，你敢说自己不认识这四个人？” “没印象。” 韩彬拿起桌子上的资料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这是他们的照片和纹身，看仔细了。” 林海超拿起照片看了看，脸色微变，“照片上的人我记不清，但……纹身我认识，这些都是我的作品。” “你承认认识他们？” “也谈不上认识吧，就是普通的客户。” “三个月内，四个人都去你店里做了纹身。两个月内，他们都遭到了强制wei亵，你怎么解释？” “他们遭遇了不幸，我挺同情的，但这不能代表一定和我有关系。” “你倒是挺淡定，那你也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警察，会不会怀疑你自己？” 林海超摊了摊手，“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懂这些。但我很清楚，我确实什么都没做过，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韩彬道，“只要你愿意协助警方调查，相信事情会很快查清楚。” “行呀。那就赶紧问吧，问完我要回去睡觉。” 韩彬翻开笔记本看了一眼，“七月六号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那个点，应该在家睡觉吧。” “你家住在哪？” “沙坪东小区，2号楼203室。” 韩彬指着苏飞的照片，“七月6号左右，你有没有见过这名受害人？” “没有。”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应该是六月底吧，他好像是那个时候来纹身的。” “6月24号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你在哪？” 林海超摊了摊手，“还能在哪，在家睡觉呗。” “确定吗？” “确定。” 韩彬指着孙浩的照片，“你还认不认识他？” “眼熟，他的纹身我记得。” “什么时候刻的？” “好像是六月20号左右吧，具体哪天我记不清了。” “这两个受害人刚去你那纹身，没几天就遭到了强制wei亵，你不觉得太巧了？” 林海超皱眉，“确实有点巧，是不是有人要陷害我？” “你觉得是谁要陷害你？” “我不知道，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 “纹身馆是你自己的吗？” “是。” “你有没有将纹身客户的资料给别人？” “从来没有过。” 韩彬又询问了另外两个受害人的情况，林海超的回答如出一辙，承认他们是纹身客户，但其余的情况一概不知。 韩彬也一直在观察他，并没有看出明显的撒谎迹象。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但审讯并没有太大进展，“行了，今天的审讯就先到这吧。” 林海超赶忙问道，“警察同志，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警方还需要你协助调查，明天一早可能还要问话，你也别来回折腾了，今晚就住在这吧。”说完，韩彬起身离开了。 林海超急了，“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冤枉的呀，你们不能把我关……” 回到办公室后，王畅也带人回来了。 “正好，大家都回来了，咱们开个碰头会。”韩彬招呼众人坐下，对着一旁的王畅问，“王组长，搜查的怎么样了？” “我先带人搜查了纹身馆，没有发现跟案件有关的作案工具，不过在电脑里查到了纹身客人的资料，其中就包括四名受害人。 之后，您发来了林海超家的地址，我带人去搜查了，林海超住的是个合租房，除了他还有两个租客，林海超租住的房间里同样没有发现作案工具。” 聂鹏翔哼道，“难怪这小子有恃无恐，原来将作案工具藏起来了。” 韩彬追问，“有没有给合租人做笔录？” “有，但是据他们所说，案发时间段都没有发觉异常。” 韩彬继续说道，“四名受害人都是纹身馆的客户，林海超有重大嫌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到定罪的证据。 另外，还有一点很关键，如果其他人获得了纹身馆的客户资料，一样有作案的嫌疑。” 王畅追问道，“您觉得林海超是被陷害的？” “这只是一种可能。至于林海超是不是嫌疑人，还得看接下来找到的证据。”韩彬说完，话锋一转，“我安排一下明天的任务。” “聂组长，你联系一下受害人，请他们辨认嫌犯的声音。” “王组长，你带人排查林海超周边关系，看看是否有其他人能接触到纹身馆的客户资料。” “是。” 韩彬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行了，已经十二点多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 韩彬也有些扛不住了，一天之内辗转两地。 以前，郑凯旋说省厅的案件跨度比较大，经常要来回奔波，韩彬还没有太大感觉，今天才切身体会到不容易。 韩彬打车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钟了，又饿又累。 他记得家里还有泡面，得吃点东西再睡觉。 韩彬走到家门口，从兜里掏出钥匙，拧了两圈，感觉有些不对劲。 门没有倒锁。 他有个习惯，只要家里没人，都会将房门倒锁。 韩彬一个激灵，猛的精神了起来，有人来过…… 1089 狡兔三窟 韩彬猛的拉开门，退到一旁，玄关的门是开着的，鞋橱下面放着一双女人的鞋子。 韩彬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这双鞋子是他买的。 “哒哒……” 一阵脚步声响起，客厅的灯开了，王婷站在客厅里，打了个哈欠，“回来啦！本来还说要给你个惊喜呢，我等啊等啊…… 你就是不回来，都快困死了。” “婷婷，辛苦你啦。” 对于王婷的到来，韩彬又惊又喜。 他很想上前抱抱对方，但他现在一身臭汗，还是忍住了。 “你吃饭了吗？” “没呢，我正想泡个面呢。” “我都来了，哪能还让你吃泡面，你去洗漱吧，我去弄点吃的。” “别弄了，这么晚了，再说家里也没食材。” “我买了，一会就做好。” 韩彬心中一暖，有你在真好。 韩彬来泉城这些天，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有一种客居他乡的感觉。 现在王婷来了，他心里才有了家的感觉。 韩彬洗完澡，王婷也做好了饭。 “吃饭了。” 王婷将一个大碗放到桌子上，王婷煮的是方便面，虽然还是方便面，但格调高了很多，营养也更丰富。 里面放了油麦菜、羊肉片、香菜，旁边还放着一小碟咸菜和一个咸鸭蛋。 韩彬咽了咽口水，“看起来不错呀，很丰盛。” “也来不及做其他的了，先凑合吃吧，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王婷右手扶着下巴，一双大眼睛看着韩彬。 韩彬抓住她的左手，“婷婷，辛苦你了，这么晚还给我做饭，先去休息吧。” 王婷打了个哈欠，“没事，我明天再补觉也一样，我想看你吃饭。” 韩彬笑了笑，回到座位旁，夹了一筷子面，大口吃了起来，他确实是饿了。 随后，他又吃了一大口羊肉片，“很嫩。” “这是我在超市买的苏尼特羊肉，先焯了一遍水，汤里就不会有膻味了。” 韩彬左手一条大拇指，“美味极了。” 方便面这种东西，平常吃着一般，饿的时候吃一口贼香。 加了羊肉片的方便面，更香。 韩彬饿坏了，吃的很快，没一会就吃完了。 王婷煮的是一袋半的方便面，再加上羊肉、咸鸭蛋、油麦菜，韩彬吃的刚刚好。 “饱了。”韩彬抢着刷了碗。 吃完饭，韩彬又有了精神，小别胜新婚，自然要做一些爱做的事。 虽然时间晚了一点，韩彬多吃些肉，也就补回来了。 年轻人嘛，荷尔蒙旺盛，不发泄一下想睡都睡不着。 折腾一会，虽然睡的时间短了，但睡的更踏实，睡眠质量更高。 翌日清晨。 韩彬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简单洗漱了后就上班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光靠吃补不回来，王婷还得继续补觉。 韩彬去了省厅，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又开始了一天紧张的工作。 除了自己的办公室外，韩彬在二中队大办公室也有一个桌子，忙案子的时候在这里工作更方便，可以及时收到队员的们的反馈，跟进案子的线索。 省厅的查案效率还是很高的，上午十点王畅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走到韩彬面前，“韩队，这是苏飞被侵害现场附近的一组视频，是一家小超市的监控拍摄的，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身影。” 韩彬点开看了看，视频时间是七月六号凌晨两点，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包裹的很严实，头戴鸭舌帽、脸上戴着口罩，看不到容貌，不过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一名男子。 韩彬连续观看了数遍，通过对方的体型、走路姿势、步态等特征，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名男子就是嫌犯林海超。 显然，他撒谎了。 “是他。”韩彬语气笃定。 在琴岛时，王畅已经见识过韩彬足迹鉴定的本事，笑道，“这回稳了。” “哒哒……”一阵脚步声响起，聂鹏翔从外面走进来。 “韩队，我已经联系了几名受害人，让他们听了林海超的声音，其中孙浩表示听不出来，其他三名受害人都觉得林海超的声音和嫌犯很像。” 王畅嗤笑道，“孙浩这小子也是绝了。” 韩彬沉思了片刻，说道，“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林海超就是案件的嫌疑人，但目前的证据依旧无法给他定罪，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他的定罪证据。 聂组长，你去提审林海超，想办法撬开他的嘴。 王组长，你带人寻找林海超藏匿作案工具的地点。 查到线索立刻通知我。” “是。”众人分头行动。 安排好任务，韩彬去了一趟大队长办公室，给黄匡时汇报案件的进展。 黄匡时对于案件的调查进展和速度还是很满意的，鼓励了韩彬几句，说等案件侦破后会给他办庆功宴。 虽然不是大案，却是韩彬来到省厅后侦办的第一起案件。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也没有闲着，开始查看7月6号嫌犯的作案监控。 因为林海超是步行，只能查看沿途商铺的监控，搜集起来比较费时间，查看时也比天网要复杂，有些监控的时间都是错乱的。 韩彬一路追踪，发现林海超在一个叫明日方舟的小区附近失踪了。 “韩队，我又查到了一个新的线索。”包星突然站起身，一脸兴奋的说道。 “什么线索？” “我查了林海超的经济状况，发现他每隔三个月都会往一个银行卡里转账。 我跟被转账人取得了联系，据他说他是林海超的房东，林海超租了一个一居室，但并不是他现在住的房子。” 韩彬问道，“小区名叫什么？” “明日方舟。” 对上了。 …… 四十分钟后，韩彬一行人赶到了明日方舟小区。 房子的业主也到了，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士，戴着墨镜、穿着一身连衣裙、还挺时尚。 看到韩彬等人后，忍不住问道，“你们真的警察？” 包星亮出了警官证，“阿姨，刚才是我跟你联系的，这是我的证件。” “啥？阿姨。我有那么老吗？”女房主不乐意了。 韩彬道，“大姐，麻烦您了，帮我们把门打开吧。” 女房东看了一眼韩彬，“你怎么称呼？” 包星介绍道，“这是我们中队长，也是案件的负责人。” “啧啧，要不说您是领导呢，就是有眼力劲。”女房东笑了笑，女人就没有不在意年龄的。 “韩队长，租我房子的人出什么事了？” 韩彬敷衍道，“案件还在调查中，等有了结果，我们会通知您。” “那行，你们自己开吧。”女房东也没再追问，将钥匙给了韩彬，自己缩到了一旁。 韩彬将钥匙扔给包星。 虽然林海超已经被抓了，但是考虑到安全起见，在搜查房屋前，韩彬还是做了一番安排。 包星打开房门，王畅第一时间带人冲了进去，搜查屋子里是否还有其他人。 “安全。” “没有发现人。” 等确认安全后，韩彬才带人进了房间。 女房东也想跟进去，被人拦在了外面。 韩彬一进客厅就知道来对地方了，客厅里摆放着很多照片，都是林海超和另外一名男子的合照。 两个人勾肩搭背笑起来很甜蜜，如果忽略了性别，很像是一对情侣。 其中一张海边照片吸引了韩彬，跟林海超合影的那名男子光着上身，胸口有一个虎头纹身…… 1090章 魔超 重案支队，审讯室。 林海超被拷在审讯椅上。 韩彬、王畅、包星三人走进审讯室。 林海超露出委屈的神色，质问，“你们到底有完没完，换了一波又一波。 我都告诉你们了，这个案子跟我没有关系，我是无辜的。” 韩彬道，“林海超，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你怎么解释受害人都去过你的店里纹身？光一句巧合可是解释不通的。” “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呀，你们不是已经在调查了嘛，为什么还反过来问我？” “听这话，你还觉得委屈了，那你说说，是谁在陷害你？” “我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了，早就当警察了。” “砰！”包星拍了拍桌子，呵斥道，“林海超，你不要在胡搅蛮缠了，我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了，这个案子就是你做的。” “我没有。”林海超一歪头，一撇嘴，感觉要哭了。 好贱。 包星打了个寒颤，抑制住想要揍他的冲动。 韩彬道，“我们录下了你的声音让受害人辨认，他们一致认为和嫌犯的声音很像，你怎么解释？” 林海超张口就来，“嫌犯既然要陷害我，肯定会模仿我的声音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倒是还挺会找借口。” “我没找借口，我说的都是真的。” 韩彬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明日方舟小区？” 林海超犹豫了好一会，“听过。” “是听过，去过，还是住过？” “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直接回答我。” “我在那个小区住过。” “是曾经住过，还是你依旧在那租房子？” “我……我曾经住过。” “也就是，你已经不再那个小区租房子了？” “是。” “你最后一次去明日方舟小区是什么时候？” “我记不清了。” “七月份有没有去过？” “没有。” “六月份有没有去过？” “没去过。” “确定？” “确定。” “撒谎！” 韩彬语气严厉，从桌上拿起一张照片放到了林海超的面前，“这是明日方舟小区的监控，七月六号凌晨三点，你戴着口罩进入了明日方舟小区。” 林海超瞅了一眼，辩解道，“天这么黑，还戴着口罩，凭什么说是我？” “那这一张呢？”韩彬又换了一张照片，自问自答，“早上七点钟，你离开明日方舟小区，电梯和小区门口的监控，都清楚的拍到了你的正面照，这你怎么解释？” 林海超慌了，“我记不清了。” “那我就帮你好好回忆一下。”韩彬又拿出了一组照片，继续说道，“我们查了你的经济状况，你每个季度都在按时支付房租，我们也查了明日方舟小区监控，每次作案前后你都会去明日方舟小区。” 韩彬将照片放到审讯椅上，“这些照片是我们在你租住的房子里拍摄的，不光有你的照片，我们还发现了作案工具。” 林海超摇头哭喊道，“不是我，这些都不是我做的。” 包星质问道，“不是你是谁，都铁证如山了，你还想狡辩。” 林海超大声喊道，“魔超，是魔超做的。” 韩彬追问，“魔超是谁？” 林海超双手颤抖的拿起照片，一边看，一边说，“每当我走进这间屋子，魔超就会对我说，报复那个渣男，是他抛弃了你，必须要报复他。” “你所谓的魔超到底指的是什么？” 林海超指着胸口，“他就藏在这，每次到那个屋子里，他就会出来。那些案子都是他做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韩彬道，“你是说，你体内还有一个人，是他控制你的身体犯下这些案件？” “对，他就是魔超。” “你和魔超共用一个身体？” “对，就是这样子的，他平常都藏起来，只有去了那个房子才会出来。” “为什么？” “他恨那个男的。” “跟你合影的那个男子？” “是。” “他是什么人？” “他叫叶尘，是个渣男。” “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店里的客人，他身上的纹身就是我的作品，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们两个相爱了。我还以为我们两个会好一辈子，谁知道后来他竟然不声不响的走了。 我当时疯了一样的找他，问了我们认识的所有共同朋友，但是都没人见过他。 后来我才明白，我被他抛弃了。” 韩彬道，“这就是你强制wei亵其他纹身客户的理由？” 林海超一脸委屈的说，“不是我，是魔超。” 韩彬换了一种问法，“魔超用你的身体做的？” “是的，魔超占据了我的身体。” “那现在你是林海超，还是魔超？” “我是林海超。” “怎么证明你是林海超，不是魔超。” “魔超一般不会出来，只有受到刺激的时候才出来。” “什么刺激？” “那个房子是我和叶尘一起租的，记录了我们两个的点点滴滴，只要一到那个屋子里魔超就会受到刺激，就会出来。” “魔超作案的时候，你在哪？” “我被困在里面。” “那你知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也想拦住他，但我控制不了，他太强了。” “也就是说，你目击了魔超强制wei亵的过程。” “是。” “你承认魔超是作案嫌疑人？” “是的，但跟我没关系，我是我，魔超是魔超。” 韩彬没跟林海超争辩，他到底是不是魔超这个问题，而是让他将案发过程详细描述了一遍…… 审讯结束后。 包星道，“韩队，这个林海超不会是人格分裂了吧，一口一个魔超。” 王畅道，“也没准这小子是想脱罪，犯案后谎称精神病的嫌犯也不少。” 韩彬道，“王组长，你带人查查他有没有精神病史，他的家人是否有类似的病症。” “是。” …… 晚上六点。 韩彬整理好案件卷宗准备向黄匡时汇报。 大队长办公室的门没关，韩彬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黄队。” 黄匡时坐在办公桌后面，t恤跳起来，露着半个肚子。 看到韩彬进来，赶忙放下衣服，“进来说。” “黄队，这么热的天，您也不开空调呀。” “老毛病了，一开空调腿就不得劲，热点就热点吧。”黄匡时示意韩彬坐在靠窗的沙发旁，“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韩彬将卷宗递过去，“我就是来跟您汇报道，我们在林海超租住的房子里发现了作案工具，有林海超本人的指纹，也有受害人的dna。” “好，这个案子办的不错，看来庆功宴要提上日程了。”黄匡时笑道。 “还有一个情况要跟您汇报。虽然证据确凿，但林海超不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他说体外还有一个叫魔超的人格，案子是魔超做的，跟他本人没有关系。” 黄匡时微微皱眉，翻开最新的笔录，仔细查看。 过了十来分钟，黄匡时道，“你怎么看？” “我让王畅查了一下，他本人没有精神病史，直系亲属也没有相关的病症。”韩彬顿了顿，继续分析，“从跟他接触的情况看，他精神可能受到了一些刺激，但是还没有达到人格分裂的程度。 伪装脱罪的可能性很大。” 黄匡时点点头，“这就够了，该查的都查了，至于魔超是不是林海超，那就是法官的问题了。” 1091章 旅游 上章有一处笔误，魔超没有杀人。 改为‘案子是他做的’。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案件进入了结案阶段，因为案发时间较长，又属于跨市案件，指认现场、结案手续都比较繁琐。 韩彬刚到省厅对各个部门的情况不是很熟悉，黄匡时没少提点他，倒是没出什么错。 忙过了头几天，队里清闲了不少。 周五上午，黄匡时来到了一中队办公室。 韩彬刚给队员们开了一个晨会，起身道，“黄队，您来了。” “黄队。” “大队长。”其余的队员也招呼道。 黄匡时点点头，笑道，“正好，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事。” 包星道，“大队长，有新案子了？” 黄匡时哼道，“就你话多，二中队那边有案子，你要是想参与，我现在就把你送过去。” 包星拍了拍嘴，讪笑，“别别，我禁声。” 黄匡时继续说，“这次的强制wei亵案办的不错，三天之内成功告破，将案件带来的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 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一是犒劳犒劳大家，二是给你们韩队接风洗尘。” “黄队大气。” “这叫局气。” “黄队，晚上咱们去哪吃？”队员们一听领导请客，哪能不乐意。 黄匡时道，“去沿滨路那边吃烧烤，行不行？” 二组组长聂鹏翔笑道，“太行了，早就想这一口了。” “那就这么着吧，白天好好干活，谁手里的活没干完，晚上自动值班。”黄匡时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韩彬送到了门外，小声道，“黄队，我刚来队里，正想着请大家一块聚聚，要不今晚我请吧。” 黄匡时笑道，“上次在琴岛不就是你请的嘛。你刚来泉城，又让你请客，我这个大队长还要不要面子。 下次吧，有的是机会。” …… 沿滨路夜市。 一到晚上就变得十分热闹，是泉城有名的小吃一条街。 以前上大学时，韩彬也经常来这边吃，一晃过去好几年了。 沿滨路的变化不大，很多老店的招牌还在，让韩彬生出了一丝亲近感。 茫丁烤肉店。 这家烤肉店很有名气，经常能在抖音上看到，算是一家网红店。 这家店的特点就是烤全羊。 黄匡时提前订了一只烤全羊，二十来号人，弄少了根本不够吃。 又要了几个配菜、花生、毛豆、拌三丝、拍黄瓜、烤鸡架、烤鱼，还有两桶扎啤。 烤全羊一上，小扎啤一喝，气氛就来了。 王畅笑道，“大队长，您跟我们讲两句呗。” 黄匡时道，“讲啥，讲多了，你们嫌我啰嗦，讲少了，体现不出我的水平。” “哈哈……” 众人都被逗笑了。 玩笑归玩笑，黄匡时还是站起身，端着酒杯道，“今晚没别的事，就是吃好，喝好。 来，咱们走一个。” 队员们也都端起酒杯，喝了一气。 黄匡时一挥手，“都别愣着了，开吃。” 两个桌子，每个桌子上半扇烤羊，外酥里嫩，那叫一个香。 脸皮薄吃不着，这时候就别客气了。 韩彬撕了一大块羊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刚烤出来的羊肉还有些烫手，味道真是绝了。 吃完一大块羊肉，韩彬端起啤酒杯，“黄队，我敬您一杯。” 黄匡时端起酒杯，跟韩彬碰了碰，“干了。” 倒扎啤时大半杯子都是啤酒沫，啤酒只有小半杯，一口干了也不算多。 刚办完案子，大家心情都比较放松，一边聊天，一边喝酒，氛围很热闹。 席间，不少队员都向韩彬敬酒。 韩彬为了拉近和队员们的关系，也是来者不拒。 韩彬的酒量不错，也不怕喝醉，就是多跑两趟厕所的事。 聚餐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到九点多才结束，韩彬打车返回王婷家。 路上，韩彬望着车窗外的景色，隐隐有些怀念琴岛的同事。 今天的聚餐也很热闹，但除了包星之外，他和其余的同事并不熟悉。 陌生的环境和人，还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 ……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个多月。 九月中旬。 琴岛的天气转凉，游客逐渐减少，火车站也没了往日的拥挤。 一辆出租车停在火车站门口，韩卫东和王慧芳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行李箱。 两人拖着行李箱进了火车站。 刚进了候车大厅，王慧芳一拍脑门，“诶呀，我忘了，咱家天然气关没关呀？” “关了关了，我看过了。”韩卫东道。 “你这是啥语气呀？” “一出小区门，你担心门没锁好。出租车上你又担心没关水龙头。出来前咱们都检查过了，你就踏踏实实的把心放肚子里。” 王慧芳点点头，“也是，反正庆升有钥匙，真要有什么事，十几分钟就过去了。” “对呀，咱们就是去泉城，又不是去国外，过些日子就回来了。我好不容易请个长假，咱们就踏踏实实的玩几天，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玩，玩，你就知道玩，忘了咱们这次的任务了。” 韩卫东撇撇嘴，“记得记得，这叫任务吗？有钱还怕花不出去。” 王慧芳指着大屏幕，“看，去泉城的高铁检票了。” 韩卫东站起身，拽着行李，排队检票。 检了票，两人顺利的登上高铁。 王慧芳心里踏实了，从包里拿出了洗好的水果，有桃子、李子、蓝莓。 “吃吧，咱就当旅游了。” “这就对了，干什么事都有个良好的心态。”韩卫东拿起李子咬了一口。 王慧芳吃了两口蓝莓，叹道，“儿子一向是报喜不报忧，也不知道他在泉城习不习惯。” “生活方面有王婷照顾，工作方面……以儿子的能力，问题不大。” 王慧芳还是有些担忧，“泉城毕竟不是琴岛，省厅也不是地方公安局能比的。” “咳……”韩卫东撇了撇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地方公安局咋了，派出所咋了，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省厅就那么香？我告诉你，省厅现在邀请我，我都不想去。” 王慧芳翻了个白眼，“如果年轻十岁，你去不去？” 韩卫东愣了愣，“那个……哪有……哪有什么如果，咱们就说眼前的事。” “口不对心。要是年轻十岁，别说省厅了。市公安局要你，你也得天天笑醒。” 这话说到韩卫东心坎里了，好在他脸皮已经练出来了，看不出什么异常，小声道，“说话小声点，影响到邻座多不好。” 王慧芳也没揪着不放，话锋一转，“你说儿子今天会不会来接咱们。” 韩卫东道，“他上着班呢，接你干嘛。那省厅是玩的地方嘛，进去多不容易，这还不好好工作。 他要是来敢来，我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王慧芳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就你觉悟高，我也就那么一说，别上纲上线了。” 上午十一点钟，高铁驶入了泉城火车站，韩卫东和王慧芳两人拖着行李下了车。 泉城站是个大站，下车的人不少，两人跟着人流往外走。 刚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对着两人挥手，“叔叔阿姨。” 王慧芳笑着挥了挥手，对着一旁的韩卫东道，“快点走，王婷来接咱们了。” 韩卫东道，“我说儿子没来吧，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王慧芳不以为意道，“王婷都来接咱们了。儿子来不来重要吗？” 1092章 意外 今天，韩彬准时下班，在路上买了点凉菜，鸭脖、炖猪蹄、猪耳朵、牛肚。 鸭脖是王婷爱吃的，微微辣口味。 老妈爱吃猪蹄，富含胶原蛋白，美容养颜。 猪耳朵是老爸爱吃的，最好的下酒菜。 韩彬喜欢吃牛肚，既可以凉着吃，也可以放辣椒爆炒。 六点半，韩彬就到了家门口。 刚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像是在炖鱼。 韩彬走到餐厅门口，看到王婷、王慧芳、韩卫东坐在餐桌旁包饺子。 “呦，儿子回来啦！”王慧芳起身走了过来，对着韩彬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一走两个多月没见了，我咋看着你好像胖了。” 韩彬笑了，“妈，您这一上来把我说懵了，人家别人的妈见了儿子都说瘦了，你这可好，让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韩卫东道，“八成是王婷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能瘦得了才怪。” 韩彬能说啥，只能转移话题，“锅里做啥了？这么香。” 王婷道，“你不是说要买凉菜嘛，我就炖了一条鱼、拍了个黄瓜和粉丝菠菜。阿姨知道你爱吃饺子，就包了三鲜馅的饺子。” “菜不少了，再多了咱们也吃不了。”韩彬将买的凉菜拿出来，放进了盘子里晾着。 “用不用我帮忙？” 王婷道，“不用了，你先去洗澡吧。” 韩彬洗好澡出来，饺子已经煮进锅里了，王婷在煮饺子，老妈开始布置碗筷，韩卫东坐在一旁剥蒜。 韩彬拿出一瓶白酒，“爸，一会我陪您喝点。” “不耽误你工作吧。” “回来的时候，我跟领导说了一声，少喝点没事。” 韩卫东笑道，“那行，这么好的菜，不喝点可惜了。” 韩彬打开瓶盖倒了两杯白酒。 爷俩先碰了一杯。 韩卫东吃了口菜关心道，“儿子，在省厅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还行，就是经常出差。来这边两个多月，侦办了三起案件，大半个月的时间都在外地跑。” “都办什么案子了，跟我说说。”每个基层的警员都对省厅有一种向往，韩卫东也一样。 韩卫东虽然有一定的级别，但自打当了警察就没离开过琴岛，省厅对他来说如雷贯耳，却又像隔着一层窗纱，有一种莫名的神秘感。 案件已经侦破了，倒也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 韩彬捋了捋思路，“来省厅报道的第一天，我酒接手了一个强制wei亵的系列案，这个案子虽然不严重，但影响比较恶劣，其中琴岛那边还有两起模仿案件。 不过这个案子难度不大，很快就侦破了。 七月底，我又接手了一个流窜性的抢劫杀人案，横跨泉城、潍州、枣强三市作案次数高达十数起，四次抢劫伤人、两次抢劫杀人，是一伙穷凶极恶的歹徒。” 说到这，韩彬跟老爸碰了碰杯，喝了半杯酒，继续说，“在抓捕过程中，还有一名队员受伤了，好在伤势不重，过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王慧芳也在一旁仔细听着，忍不住说道，“工作要紧，安全更重要，一定要小心。” “我记住了，现在出任务，我都是负责指挥，很少冲在第一线了。”韩彬道。 王慧芳暗松了一口气，“这样才对嘛，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应该把表现的机会交给下面的同事。” 韩卫东皱眉道，“你不要老打岔，听儿子说嘛。” 王慧芳斜了一眼，不满道，“怎么叫打岔呢，我说的不重要嘛，我这是关心儿子。” “重要重要，是我打岔，是我打岔。”韩卫东赶忙举手投降。 他用将近三十年的婚姻得出一个结论，跟女人争执没有任何好处。 首先赢得几率不大，其次，赢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更可能是冷战的开始。 “咳……”韩彬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爸，知道我们在劫匪家中发现了什么东西吗？” 韩卫东顺势问，“什么东西？” “劫匪的一个据点养了很多鸽子，当时我就有些纳闷，他养这么多鸽子做什么，难不成还是一个养鸽子的爱好者，但这群劫匪穷凶极恶、唯利是图，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这种闲心的人。 我仔细检测了这些鸽子，发现很多鸽子的背上有个特质的小包裹，像是用来装什么东西的。一开始还猜测是不是信鸽，但一般信鸽都是绑在腿上，没见过往背上绑的。” 王婷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呀？” 韩彬道，“我们将劫匪的窝点仔细搜查，在一个保险柜里发现了小包装的独品，跟鸽子背后的小包裹大小一致，我们推测鸽子很可能是用来运送独品的。 随后我们将劫匪分开审讯，证明了我们的猜测，这伙亡命之徒不光抢劫，还有一个独品销售渠道。随后我们和禁毒支队合作，侦办了这起独品销售案。 上个星期刚刚结案，我们这边的手续弄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禁毒支队的事了。” 韩卫东听完，喝了一口酒，带着几分感慨，“用鸽子运送独品，真亏他们想得出来。省厅办理的案件确实难度不小，不过这也都是立功升职的机会。” “饺子煮好了。” 王慧芳端着饺子走了过来，“少喝点，一会还有正事呢。” 韩卫东接过饺子，“知道知道，耽误不了。” 韩彬追问，“妈，你们还有啥事？” “一会吃了饭再说。” 四个人坐下来开始吃饺子，三鲜馅的饺子是韩彬的最爱，少说也得吃两盘。 一顿饭吃下来，那瓶白酒也喝完了，韩卫东的话也多了起来，“儿子，好好干，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 王慧芳笑道，“别说以后了，现在就比你有本事，以前别人见了我都说我是所长老婆。现在都称呼我是韩队长的妈。你呀，早就不吃香了。” 韩卫东神色有些复杂，有些落寞，又有几分骄傲，端起酒杯直接干了。 都在酒里了。 吃完饭，韩彬让父母去休息，他抢着刷碗。 韩彬和王婷在厨房里收拾，韩卫东和王慧芳在外面小声说话，也不知在商量什么。 忙了二十多分钟，韩彬才将碗筷盘子刷好，他并不是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也会帮着一起干家务活，只是干活的速度比较慢。 久而久之，王婷也不大爱让他干了。 用她的话说，看着就着急。 韩彬想着，以后是不是买个洗碗机，王婷也不用那么辛苦。 收拾好了，王婷切了个果盘端了出来，“叔叔阿姨，吃水果了。” 韩彬也沏了一壶绿茶，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今晚陪着父母好好聊聊。 看到韩彬两人出来，韩卫东和王慧芳很有默契的不说话了。 韩彬更感觉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急着问。泡好了茶水，倒了四杯。 王慧芳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随后看了看韩彬，又看了看王婷，“儿子，我们这次来，不光是探望你们，还有件事想办。” 韩彬放下茶杯，“啥事？” “我和你爸想着，你在省厅的工作稳定了，短时间内回不了琴岛，甚至可能在泉城定居。你和王婷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也该谈婚论嫁了，打算帮你们在泉城置办套婚房。” 韩彬有些诧异，买房可不是小事，他虽然有些积蓄，但距离首付款差远了。 1093章 新案 “妈，买房子的事不着急，我在琴岛不是有婚房嘛。” “你也说了那是琴岛，以后你要在泉城定居，总不能租房子吧。”王慧芳道。 王婷道，“阿姨，这房子就是我家的，我们不用租房子，住在这就行了。” “婷婷，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爸妈以后可能也会来泉城住。两辈人短时间住在一起还行，住的时间长了都别扭。大家都有自己的窝，常来往是最好的。”王慧芳道。 王婷没再言语，她觉得王慧芳的话有道理，距离产生美，天天住在一起肯定会有摩擦。 婆媳尚且如此，更别说女婿和岳父岳母了。 不光她父母不习惯，韩彬肯定更别扭。 韩彬道，“妈，买房的事再等等吧，我再存点钱。” 王慧芳问道，“你有多少钱？” 这两年，韩彬在刑侦队立了不少功，也赚了一些钱，不过花的也不少，“大概有个十几万吧。” “够了，我和你爸、你爷爷还有点积蓄，先给你凑个首付。” 韩彬摆手，“我都这么大了，哪能再花你们的钱。” 韩卫东道，“行了，就这么决定了，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买得起房的，不都是老人掏钱嘛。 再说了，钱对你爷爷来说就是个数字，工资卡都在你妈那，他也不花，就指望抱重孙、重孙女了。 你早点结婚，比啥都强。” 韩彬露出一抹苦笑，“我的收入虽然还可以，但泉城房价也不低，就算付了首付，还房贷也有压力。我还年轻，又不是没房子，不想过的这么辛苦。” 王慧芳道，“这个我们早就想好了，房贷我们出三分之一，你爷爷拿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你自己掏。对你现在的收入来说，影响不大。” 韩彬摇头，“妈，真没必要，为了我一个人的事，弄的一家子紧吧。买房的事，我以后自己会想办法。” 王慧芳摆手道，“不紧，我和你爸、你爷爷都有工资，那点房贷对我们来说不算啥。 钱存着也是存在，早晚还是你的，还不如早点拿出来投资，总比放在银行里好。你在泉城租房不也得花钱嘛。” 韩卫东劝道，“房贷不是啥大问题。你在琴岛还有一套房子，近几年也不会住，真要还不起房贷就租出去，以租还贷，很正常嘛。” 看到韩彬还要再说，韩卫东不容置疑道，“行了，就这么决定吧，现在对你来说工作最重要。看房、买房的事交给我们，到时候让王婷跟着选，她的眼光总不会差的。” 韩彬道，“我也不是泉城本地人，也没关注过泉城的房产政策，限不限购都不知道。” 韩卫东道，“放心吧，我找朋友打听过了，你的情况完全可以买房，不是问题。” 韩彬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准备私下再跟父母谈谈。 …… 接下来两天，韩卫东、王慧芳和王婷开始四处看房。 韩彬也私下跟父母谈过，但是没能说服他们，工资卡还被韩卫东拿走了。 韩彬本以为也就这样了，但接下来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想象。 王婷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也赶到了泉城。 用他们的话说，既然是买两个人的婚房，他们也想出一份力，两家各拿一半，能买套好点大点的房子。 韩卫东夫妇自然没有意见，本来就是买婚房的，亲家愿意掏钱，那是好事，反正以后结婚了，也会写王婷的名字，也是他们小两口自己住。 事情越来越复杂，韩彬干脆不再过问，让他们五个自己商量去了。 说到经济方面，王婷家比韩彬家要有钱，首付预算直接提高了一倍。 原本，韩卫东准备给韩彬买个高层两居，现在有了亲家出资，换成一梯两户的低层洋楼了，房子的面积也更大了。 还贷的压力虽然也大了一些，但王婷也会跟着一起还贷，她名下有商铺和公寓，租金用来还贷绰绰有余。 …… 上午九点多。 韩彬靠在办公椅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两天家里真的很热闹，韩卫东和王婷父亲凑到一块，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喝几杯。 韩彬不可能天天陪着他们喝酒，但晚上也会被拉着聊天。 昨晚，还跟老丈人下了几盘棋，折腾到十二点多才睡觉。 韩彬倒了一杯黑咖啡，喝了一口，真苦。 “叮铃铃……” 韩彬的手机响了，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重案支队支队长秦鼎的手机号。 韩彬赶忙摁下接听键，“秦支队。” “韩彬，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 随即手机被挂断了。 韩彬大脑快速运转，将最近几天的事过了一遍，自己应该没犯什么错。 韩彬端起咖啡杯，一口气喝完了。 真tm苦，但也精神了不少。 韩彬锁好办公室的门，快步赶去支队长办公室，途中还路过了大队长办公室，看到黄匡时的办公室是锁着的，很可能也去了支队长办公室。 片刻后，韩彬赶到了支队长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衣服，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咚咚。” “进来。” 韩彬推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支队长秦鼎和黄匡时坐在一起。 “秦支队，大队长。” 秦鼎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说。” “是。”韩彬应了一声，腰杆笔直的坐在沙发上。 秦鼎打量了韩彬一番，“小韩，你来省厅的时间不长，但表现的不错，前两天开会的时候，禁毒支队的王支队还提起你。说你是个人才，让我好好培养你。” “秦支队，您过奖了，在您面前我就是个新人，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秦鼎笑了笑，“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不会今天不是让你来学习的，而是又一个棘手的案子，你敢不敢接？” 韩彬看了看秦鼎，又瞅了瞅黄匡时，这两人都没什么反应，正色道， “敢。” 秦鼎道，“你可别说大话，这案子就是个定时炸弹，搞不好要砸在手里的。” “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破案。” 韩彬腹诽，你都把我叫来了，我有的选？ 秦鼎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案子确实有难度。但要是办好了，我帮你请功。” 1094章 黄泽安 秦鼎继续说道，“这个案子原本是泉城市公安局侦办的，但案件的情况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受害人家属希望省厅派专家接受案件。” 韩彬问道，“受害人的身份很特殊？” “受害人是外籍华人，女性，在清华大学上大一，暑假期间来泉城居住，八月二十九号被绑架，绑匪向受害人父母勒索一千万。 考虑到受害人的安危，家属当时并没有报警，而是选择了交付赎金。 九月三号受害人父亲将赎金放到指定地点，本以为绑匪拿到赎金就会放人，但谁曾想9月4号绑匪再次索要赎金两千万元。 这一次受害人父母选择了报警，泉城市公安局接手了案件，准备再第二次交付赎金的同时实施抓捕。 因为这一次的资金数额较大，绑匪给了一周的时间筹集资金，赎金交付时间定在9月12号，警方在赎金交付地点实施布控，一名男性嫌疑人将赎金取走。 泉城警方跟踪这名嫌疑人，发现对方有逃往外地的打算，为了避免嫌犯脱离掌控，对他实施了秘密抓捕。 同时，迅速的对嫌疑人进行审讯，逼问受害人和同伙的下落，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嫌犯就招了，供述了藏匿受害人的地点。 警方第一时间赶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嫌犯已经带着人质离开了，泉城警方暴露了，这也成了案件的转折点。” 秦鼎停顿了片刻，给韩彬一些时间消化。 “秦支队，受害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秦鼎继续说道，“泉城警方暴露后，一度担心其余的嫌疑人会撕票。 抓捕行动失败的第二天，受害人父母收到一个信件，里面放着一张内存卡，是受害人遭受虐待的视频，受害人母亲看了视频突发脑淤血进了医院，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抢救。 好消息是嫌犯并没有撕票，而是继续索要赎金，这次数额翻倍了，索要数额高达四千万。 同时还提出不许警方再介入案件，否则直接撕票。” 听到这，韩彬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案子有些说不通。 一般绑匪得知受害人家属报警后，第一反应就是撕票，将被抓的风险降到最低，也是对受害人家属的一种报复。 得知警方抓了同伙后，还敢继续勒索赎金，这种操作就很耐人寻味了。 韩彬道，“这个案子一直是泉城警方负责调查，按照常规来说，他们一直跟进、调查案件，对案件的情况比较熟悉，现在由省厅接手，咱们还要重新熟悉案件，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秦鼎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但现在的问题是受害人家属已经不相信泉城警方了，他们觉得泉城警方能力不够才会导致抓捕行动失败，间接让受害人承受了巨大的伤害。” 韩彬道，“听您的意思这受害人家属还挺有能量的。” 秦鼎道，“受害人一家是国际友人，受害人又在国内最高学府上学，这个案子一旦传开了，影响会非常的恶劣。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受害人身份又比较特殊，很可能闹到举国皆知的程度，省厅也是考虑到实际情况，才打算让重案支队接手。” 韩彬道，“有详细的卷宗吗？” 秦鼎拿出一份资料递给韩彬，“慢慢看，不着急。” 韩彬接过文件认真翻看起来。 秦鼎和黄匡时则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喝茶、抽烟。 过了好一会，韩彬才放下资料。 秦鼎问道，“怎么样？有把握解救人质吗？” 韩彬摇头，“没有。” 泉城警方已经暴露了，嫌犯随时可能撕票，甚至可能现在已经撕票了，韩彬还没有正式接手案件，他哪来的把握？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把话说满。 秦鼎递给韩彬一支香烟，“尽力而为吧。” 秦鼎刑侦经验丰富，自然清楚这个案件的难度，想要成功侦破这起案件，除了刑侦人员的能力外，运气也很重要。 出了支队长办公室，黄匡时拍了拍韩彬的肩膀，“这个案件确实有一定难度，有压力很正常，但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向秦支队说的那样尽力而为吧。” 韩彬道，“大队长，省厅经常要接受这种烂摊子？” 黄匡时道，“不然呢，好破的案子下面的人早就破了，还肯把功劳留给你。” 韩彬继续说道，“那要是我刚接手案子，绑匪就撕票了咋办？” “那就抓到绑匪，算是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了。”黄匡时叹道，“其实受害人家属的心情有点类似于得了绝症的病人，在市级医院治疗看不到希望。 想要转入省级医院获得更好的治疗，其实他也未必觉得省级医院能治愈，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韩彬道，“明白了。” …… 回到办公室，韩彬将众人召集到一起开会。 将案件的资料复印了两份，一份给了王畅，一份给了聂鹏翔。 韩彬将案件重点描述了一遍，转而问道，“这个案件比较紧急，大家有什么看法可以直接说。” 王畅道，“嫌犯既然知道受害人家属报警了，没准已经撕票了，现在正准备携款潜逃。我觉得咱们应该提前做好预案。” 聂鹏翔道，“这泉城市刑侦大队越来越差劲了，这案子办的真tm操蛋，还得让咱们帮忙擦屁股。” 聂鹏翔这句话虽然有些糙，却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事不宜迟，咱们先行动起来，尽快掌握案件的情况，再做进一步的安排。”韩彬扫了一眼众人，吩咐道，“王组长，你负责联系泉城市刑侦大队，将抓到的那名嫌犯提到重案支队。 聂组长，你负责联系受害人的父亲，让他来重案支队做笔录。” “是。” 众人分头行动。 …… 半个小时后，一中队办公室的门响了，“咚咚。” “进来。” 门开了，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问道，“这里是二大队、一中队吗？我是8.29案件受害人的父亲。” 韩彬起身，“您怎么称呼？” “我姓黄，叫黄泽安。哪位是案件负责人？” 韩彬道，“我就是。” 黄泽安愣了一下，“您……怎么称呼，也太年轻了。” “我姓韩。”韩彬回答的很简洁，关于年龄方面，他直接无视了。 黄泽安意识到自己失言了，“韩队长，您别介意，我没有其他意思。” 韩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今天找您过来，是想了解一些案件的详细情况。” 黄泽安掏出一盒香烟，递给韩彬一支，“韩队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特别优秀，去年还上了清华大学，您一定要救救她呀。” “我会尽全力查案。”韩彬安慰了一句，问道，“黄先生，您女儿黄莹莹在被绑架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感觉她有什么异常，我女儿很乖的，很少让我们操心。” “我看卷宗上写，黄莹莹被绑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到凌晨一点半之间，她当时在做什么了？” “这不是马上开学了嘛，那几天我女儿经常跟同学和朋友一起玩，我和老婆也能理解，就没怎么管她。 不过，她平常很少这么晚出去的。” 韩彬问道，“黄莹莹在泉城熟人很多？” 黄泽安道，“对，我女儿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泉城上的，她初三时我们才办的出国，其实我们和普通的国人没什么区别。” 韩彬腹诽，还是有区别的，要不然你也见不到我。 “黄先生，一般来说绑架案都是有针对性的，事先会对您的家庭和女儿做一番了解，您觉得嫌犯时求财，还是有其他目的？” “求财，肯定是求财，他们要不是求财，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勒索赎金。”黄泽安露出懊悔的神色， “我女儿出事那天晚上开的是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那是她考上清华，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肯定是有人盯上她了，我要是知道会这样，绝对不会给她买这么好的车。” “您得知黄莹莹被绑架后，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黄泽安叹道，“嫌犯威胁我敢报警就撕票，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她出事。我就想破财免灾，给他们一笔赎金，请他们放了我女儿。 谁知道他们说话不算数，拿到钱后不仅没有释放我女儿，反而再次勒索赎金。 我知道这群人的话不可信，就选择了报警。” 1095章 真相 韩彬问道，“除了那封信件，嫌犯还有没有再联系你们？” “没有。” “您已经私下支付一千万赎金了？” “是的。” “您是做什么生意的，短时间内筹集这么多现金可不容易。” “我是做金融的。” “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商场如战场，难免会有一些竞争对手，但做到这种程度真不至于。在我印象里应该没有这种人。” “第一次交付赎金是你亲自去的？” “对。” “在哪交付赎金？当时有没有看到可疑人员？” “就在雁北路红星桥下面，交易的时间是晚上，周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交完赎金我就走了。本以为他们会放了我女儿，谁知道说话不算数。” 韩彬点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包星走了过来，轻声道，“韩队，泉城市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饶建国来了。” “包星，你继续给黄先生做笔录，我出去一下。”韩彬说完，离开了大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看到王畅陪着一个中年男子说话，中年男子大高个，一张黑脸看起来有些严肃。 王畅介绍道，“饶队长，这位是我们韩队。” “韩队，这位是泉城市刑侦大队的饶大队长。” “韩队。” “饶队长。”两人握了握手。 韩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饶队长，咱们去我办公室谈吧。” 一行三人进了办公室，分宾主坐下。 韩彬泡了一壶茶水，给饶建国倒了一杯，“饶队长，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您别见怪。” “查案要紧，能喝到韩队长亲自泡的茶，已经很荣幸了。”饶建国虽然脸黑，却是个会说话的。 韩彬道，“饶队长，这案子一直是您负责调查？” “对，我们接手案件时受害人已经被绑架一周了，受害人父母也是心大，一般人家早就坐不住了，他们还真按照绑匪的要求交付了赎金。 但绑匪根本没有放人的意思，再次索要赎金，这次的金额高达两千万。 第二次交付赎金的时间定在9月12号，我们抓到了一名嫌犯，但没找到其余的嫌犯和被绑人。” 韩彬继续问道，“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饶建国叹了一声，“被抓的嫌犯叫马友才，我觉得他很可能没有说实话。他供出的地点的确有关押人质的痕迹，但在交付赎金前可能已经转移了。 我们再追问其他线索，他一概推脱不知，嘴很硬。” 韩彬道，“第一笔赎金的下落呢？” 饶建国摇头，“没找到。据马友才交代，在其余两个同伙的手中，他自称不知道同伙的真实身份。”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平常如何联系？” 饶建国答道，“据马友才供述，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其余同伙，都是其余同伙主动找他的，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找上自己的，作案前，他们都是在小轩村的那处窝点汇合。 当然，对于他的这种说辞，我们是不大相信的，我个人感觉他在这方面应该是撒谎了。” 韩彬道，“马友才有几个同伙，有没有同伙的照片或画像？” “没有照片，我们也试着让他做刑侦素描，但每次描述的外貌都有些不同，技术科的同事怀疑他可能在撒谎。” “饶队长，你觉得马友才为何要包庇同伙？” “我猜测可能是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那笔赎金，第二个原因马友才可能有其他案底，他担心同伙被抓会出卖他。”饶建国顿了顿，继续说， “我们一直在排查他的周边关系，试图找到其他嫌疑人的线索，从而确定人质的下落，但一直没有太大进展。” 韩彬道，“这个案件一共有几个嫌犯？马友才是主谋还是从犯？” “一共有三名嫌疑人，马友才自称是从犯，之所以参与绑架案是因为缺钱，前两年响应国家政策生了二胎，老婆在家里带孩子，只有他一个人上班，不仅要养活一家四口，还要还房贷。 他挣的钱根本不够花，已经借了不少网贷，才会铤而走险。” 韩彬问道，“黄莹莹被绑架的具体地点在哪？” 饶建国道，“黄莹莹是在保时捷车里被绑架的，具体的犯案地点很可能在宝山路的乾通街和广利街之间。 乾通街口的天网监控只有黄莹莹一个人，广利街的天网监控副驾驶多了一个人，从体态看应该是一名男子，这名男子戴着口罩和帽子遮挡的很严密。 为了找到这名男子的行踪，我们搜集了周围所有的监控，但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韩彬道，“这辆车找到了吗？” “找到了，跟嫌犯一同托运到了重案支队技术处。” 韩彬起身道，“走，咱们去查看一下涉案车辆，可能对案发过程有更深入的了解。” 一行人联系了技术处，在技术处人员的陪同下到了停放车辆的地点。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车库，停放着十几辆车，都是涉案车辆。 其中，那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最为显眼，一眼就能让人看到。 保时捷跑车右前侧有处剐蹭。 韩彬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刮痕是案发当天造成的？” 饶建国道，“对，我们仔细比对了两个路口的监控，乾通街的天网监控没有发现这处剐蹭，广利街的天网监控发现了这处剐蹭。 我们猜测嫌犯很可能用撞车的手段逼停了保时捷跑车。这个猜测也从马友才口中得到了确认。” 韩彬追问，“他们用什么车撞得？具体怎么操作的？” 饶建国道，“马友才负责望风，另外两名嫌犯负责绑票，用小黄车将保时捷逼停，而后趁着黄莹莹下车控制住对方。 他们也没开过这么好的车，怕自己操作不了，就让黄莹莹继续驾驶，一名叫小钟的嫌犯上了副驾驶，用刀控制住黄莹莹。 之后，马友才和另外一名叫老刀的嫌犯分头逃离。” 韩彬打开保时捷的车门，在车内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个马友才把自己撇的还真干净。” 饶建国叹道，“是呀，这货摆明了是在逃避责任，但我们偏偏拿不出证据证明，只有抓到其余的嫌犯才能弄清楚案件的真相。” 1096章 错过 半个小时后。 重案支队审讯室。 韩彬见到了案件的嫌疑人马友才。 马友才带着眼镜，体型偏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如果在大街上遇到，很难将他和绑匪联系起来。 马友才看到韩彬等人，哭丧着脸，哽咽道，“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一个跑腿的，只负责望风，其他的坏事真没干呀。” 韩彬顺势说道，“这么说你是误入歧途。” “对，我是。” “那你想不想立功减刑？” “想。我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他们还要靠我养呀。要是没有我，他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那你就好好交代，只要协助警方解救人质，抓到其余嫌犯，我可以帮你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让你早日和家人团聚。” “谢谢警察同志，谢谢。” “先别急着谢我，能不能争取到立功减刑的机会，还得看你自己的表现。” “是是，我一定好好表现，警察同志，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8.29案件现在由我负责。” “韩警官，我一定好好协助您调查，一定。” 韩彬开门见山道，“人质现在藏在哪？” “我只知道小轩村那一个窝点，我也只去过那里，其他的地方我真不知道呀。” “你们为什么会绑架黄莹莹？” 马友才叹道，“我们需要钱，就是想找个有钱人弄点钱。” “你们早就盯上黄莹莹了？” “我的同伙选了作案地点，他们说那个地方比较隐蔽适合动手，只要有豪车经过就能通过碰瓷的方式逼停对方，而后绑架车主索要赎金。我们看到一辆红色保时捷，觉得这辆车的车主肯定有钱，就动手了。 也怪她倒霉。” 韩彬继续问道，“你的两个同伙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们的真名，我只知道一个叫老刀，一个叫小钟。” “你和他们是怎么联系的？” “都是他们来找我，他们很小心，不会加联系方式，就是面谈。” “你们面谈过几次，每次都在哪里见面？” “一共有七八次。” “第一次见面是在烧烤摊，我在那里很闷酒，他们两个过来拼桌，我们三个就聊起来了。” “烧烤摊叫什么名字？” “我记不得了。” “仔细些想想。” 马友才摇头，“真想不起来了，就是一个普通的烧烤摊，连名字都没有的。” “第二次在哪见面？” “第二次在我家附近，我下班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们，我当时也感觉挺意外，他们说是路过，约我一起出去喝酒。我那段时间天天为钱发愁，也挺郁闷的，就跟他们一起去了，喝多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哎…… 现在想想，他们可能是那个时候决定拉我入伙的。” 韩彬追问道，“你们第二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哪吃的饭？” 马友才想了想，答道，“第二次见面好像是八月十号，我们是在一家川菜馆吃的，叫老闫家川菜馆，就在西宝路那边。我是头一次去，味做的还不错，挺地道的。”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继续问道，“第三次见面在哪？” “小轩村的窝点，之后我们就是一直在那见面，他们把作案的计划告诉我。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挺害怕的，也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做。 但……我真没得选，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我现在根本就还不起，每天的压力都很大，我甚至都想过自杀。早知道，打死我也不生老二了。 而且，我也怕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如果我要是退出的话，他们会不会杀掉我。 我就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 韩彬道，“你们才见了三次见面，两个同伙就说出了作案计划，你不觉得他们太草率了吗？” 马友才叹了一声，“都是一群苦命人，要不是被逼到绝路，谁会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根本没有那么多选择的余地。” “听你的意思，对两个同伙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他们作案的原因是什么？” “钱呗，还能是啥。”马友才露出一抹苦涩，继续说，“老刀的老婆得了重病，急需要钱治病，孩子们自己过得也不宽裕，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小钟喜欢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连房子都被拍卖了，弄的妻离子散。” “你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真不知道。” 韩彬正色道，“我问了大半天，你一句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提供，你是不是有意在包庇他们？” “没有，绝对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你就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帮助警方抓到另外两名嫌犯，这样我才能给你争取立功减刑的机会。” 马友才皱着眉，露出为难的神色，“可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哪。” “你这番说辞让我很难相信。” “韩队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一个望风的。我现在想清楚了，他们就是让我当替死鬼，让我帮他们拿赎金。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就算出了事，也不会牵连到他们身上。 如果他们是壁虎，我就是壁虎尾巴，为了吸引警方的注意，随时有可能被抛弃。” 韩彬道，“听你的意思，似乎觉得自己很委屈。” “我本质不是一个坏人，如果有的选，决不会走上这条路。” “那你有没有想过被绑架的黄莹莹，她也有父母，她也有亲人，难道她就不无辜了？” 马友才捂着头，懊悔道，“对不起，我没想过伤害她，我们只是求财，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你们第一次索要赎金，受害人的父亲已经支付了一千万，还不够你们三个分？” 马友才道，“第一次拿到赎金后，我劝过他们收手，但是他们觉得钱来的容易，还想再弄一笔，我拗不过他们，就只能答应了。” “第一次赎金你分了多少？” “他们每个人四百万，给了我两百万。” “谁取的赎金？” “我。” “在哪取的？” “雁北路红星桥下面。” “取了赎金后，你去哪了？” “老刀心眼多，不让我直接返回小轩村，让我去车站转一圈。等确定没人跟踪再返回小轩村。” 一旁的饶建国忍不住问道，“第二次拿赎金呢？” “第二次也是同样的套路，这次让我去火车站转一圈，如果没人跟踪再返回小轩村。谁知我刚到火车站就被抓了。 饶建国脸色有些难看，如果马友才说的是真的，那么泉城警方错过了一次最佳的抓捕时机。 1097章 可疑身影 离开审讯室，韩彬又查看了一遍审讯记录。 从表面来看，马友才的供述能说的通，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很像是论文。 理论上能说得通，实际操作起来难度极大，马友才和另外两名嫌犯相处的时间不短，不可能没有发现一丝的线索。 马友才的这番供词，很可能是提前想好，专门为法官准备的。 他表现出一副配合的姿态，虽然明知道他有问题，但抓不到实证，也很能定他的罪。 韩彬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包星，叫上几个队员，咱们出去一趟。” “韩队，咱们去哪？” “小轩村。” …… 小轩村位于泉城市城北郊区。 韩彬等人开车到了村南，不远处有一户人家贴着封条。 饶建国指着贴封条的那户人家说，“韩队，那个房子就是嫌犯的窝点。” 韩彬在四周观望，没有发现明显的摄像头。 陶元亮揭开封条，用钥匙打开锁门，一行人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长满了杂草，只有西屋和北屋几间房子。 饶建国介绍道，“西屋堆放了不少杂物，没有居住的痕迹。北屋有居住的痕迹，另外，院子的西北角还有一个地窖，很可能是用来关押人质的。” 韩彬点点头，先去西屋转了一圈，就像饶建国说的是个乱糟糟的杂物间。 北屋倒是有居住的环境，但收拾的很干净，应该是泉城市技术科的人员处理过现场。 随后一行人下了地窖，地窖右手边有个灯，打开之后还挺亮堂。 地窖里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床和一个大缸。 饶建国介绍道，“这个房子是嫌犯从村民手里租来的，大缸是村民放的，以前是用来储存物品。那个床村民也没见过。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物品都已经被技术科的人员带走了。” 韩彬点点头，他看过地窖案发前的照片，知道大致的情况。 “租房子的村民对嫌犯有印象吗？” 饶建国摇头，“房子是去年租的，当时嫌犯还戴着口罩，前段时间询问，村民对租房子的人几乎没什么印象，很难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韩彬道，“也就是说，他们在一年前已经策划者说有实施犯罪的想法了。 那马友才供述的先选作案地点、随机找目标应该是撒谎。” 饶建国道，“您怀疑他们绑架黄莹莹另有目的。” “这就得问黄泽安了。”韩彬哼了一声，在他看来，黄泽安在案件中并没有起到好的作用。 首先，黄莹莹被绑架后，他就应该立刻报警。 其次，他不应该干涉警方的调查，更不应该胡搅蛮缠逼着市局将案件移交给省厅。 韩彬和饶建国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从彼此的交流和饶建国对案件的了解来看，饶建国查案方式和刑侦技术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抓捕马友才的方案，不能说错，只能说他选择的时机不合适。 案件紧急，人质随时可能被撕票，这时候临阵换将，让省厅接手案件并不明智。 就拿韩彬来说，他就算再有能力，也需要一个对案件了解的过程，才能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今天这一天，他几乎没做别的，都是在了解8.29案件情况，饶建国也一直陪在他身边，案件的调查几乎停滞了。 对于人质来说，每一天都能影响生死。 离开小轩村后，韩彬冷不丁的问道，“红色保时捷汽车是在哪找到的？” 饶建国问道，“南二环高架附近，您要去看看吗？” “不去了。”韩彬应了一声，继续说道， “饶队长，麻烦您将绑架现场、弃车现场、小轩村附近的监控都发给我。” “好，我一会就让人整理。”饶建国嘴上答应了，但心里没有报太大希望。 最简单的交叉比对，他怎么可能不会，他早就让人比对了三个现场的监控，但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 回到办公室后，韩彬开始比对三个现场附近的监控。 其中有天网的监控，也有商铺的监控，多个监控相互比对十分繁琐。 绑架现场和弃车现场附近的视频都是晚上的，光线有些不大好。 小轩村附近的监控视频比较长，从八月29号到今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韩彬先看了绑架现场和弃车现场附近的监控，对于去过两个现场的人有了大致的印象，再看小轩村附近的监控。 其中，在绑架现场和小轩村附近的监控中，韩彬发现了马友才的身影，只不过马友才都是单独行动，没有发现其他同伙的身影。 晚上七点，韩彬查看了大量的视频后，发现了两个可疑的身影。 一个身影在绑架现场出现过，还有一个身影在小轩村附近的监控中出现过。 韩彬将这两个身影分别命名为a和b。 a身影短头发，穿着一件灰色t恤，戴着口罩，右手夹着一根黑色皮包，看着像是一名中年男子，晚上九点出现在绑架现场附近的监控中。 b身影长卷发，穿着yijian一件女士的连衣裙，同样戴着口罩，看着像是一名中年妇女。 从外形看，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性别、衣着、体型都有不小的差异，甚至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同。 但韩彬经过认真比对，发现这两人的步频步态和体型十分相似，b身影走路时更自然，a身影走路时似乎有些刻意，经过大量的视频比对，这两个身影是同一人的概率有百分之七八十。 泉城市公安局也比对过三个地点附近的监控，之所以没有收获，很可能就是因为嫌犯在不同的地点，有着完全迥异的装扮，再加上夜晚的光线不大好，分辨的难度极大。 随后，韩彬将队员们召集了过来，让他们继续追踪这两个可疑身影，看看这两个人都去过哪些地方，没准顺藤摸瓜能找到新线索。 饶建国仔细看了两组视频，“韩队，这两个人的装扮差异这么大，您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王畅道，“韩队精通足迹鉴定，不用看脸，只要看走路姿势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同一个人。” 饶建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也不知是否真的信了。 包星好奇道，“韩队，能看出他的性别吗？” 韩彬分析道，“从体型和走路的姿势来看，她应该是女性，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 1098章 荣欣别墅（二更） 翌日八点多。 王畅打了个哈欠，一口将剩下的咖啡喝完。 他站起身，捶了捶腰。 昨晚，他带人查看监控，足足忙活了一晚上，现在困得要死。 “吃饭了，吃饭了。” 办公室的门开了，韩彬提着两个袋子走了进来，“大家辛苦了，过来吃早餐。” 队员们忙活了一晚上，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一听有吃的立刻围了过来。 “谢谢韩队。” “韩队，您真体贴，还给我们带了早餐。” 韩彬笑道，“应该的，大家辛苦了一晚上，不犒劳你们犒劳谁？” 王畅走了过来，“韩队，您来的正好，我正准备跟您汇报昨晚的调查进展。” 韩彬给了他一份手抓饼，“先吃饭，吃完再说。” 韩彬也没吃早餐，自己也拿了一个肉夹馍，跟队员们一起啃了起来。 韩彬的举动，无形中拉近了彼此关系。 吃完饭，王畅开始汇报调查进展，“昨晚，我们通过天网监控一直追踪这两个身影，因为天网监控有一定的局限性，并没有找到这个身影的确切藏匿地点。 不过，我找到了两个她常去的地方。” 王畅拿出笔记本，继续说道，“第一个就是小轩村，第二个在华丰街和宝泉路交叉口附近。” 韩彬道，“你怀疑华丰街和宝泉路附近是他们的第二处据点？” 王畅点点头，“我个人感觉可能性很大。” 韩彬吩咐道，“把监控调出来，我看看……” …… 上午九点钟，韩彬召开了案情总结会。 韩彬扫了一眼，二中队的人都在，饶建国和几个泉城市公安局的人还没到。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问道，“有没有通知饶队长？” 聂鹏翔道，“通知了，饶队长说泉城市公安局有点事，可能晚点才能过来。” “不等了，咱们开会。”韩彬喝了一口茶水，望向一旁的王畅，“王组长，跟大家说一下昨晚的调查进展。” “是。”王畅应了一声，将昨晚的调查进展简单描述了一下。 王畅说完后，韩彬问道，“对于这个情况，大家有什么看法？” 聂鹏翔沉吟了片刻，“华丰街和宝泉路那边虽然不是市中心，但也在二环内，相对来说人员比较密集，按理说嫌犯一般很少会选择这种地方当据点。” 陶元亮道，“那边距离火车站不远，逃跑倒是比较方便。” “咚咚。”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饶建国带人走了进来，一脸歉意的说道，“韩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昨晚发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市局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聂鹏翔追问道，“什么重大刑事案件，我怎么没听说？” “昨天凌晨三点，荣欣别墅小区着火了，一栋别墅被烧毁了，消防和警方都到场了。等大火扑灭后，在家里发现了三具尸体，不像是正常死亡，很可能是灭m门案。”饶建国也没隐瞒，这是个大案，用不了多久就会报到省厅。 王畅皱眉道，“确定是荣欣别墅小区？” “差不了，我记得很清楚。”饶建国语气笃定。 王畅道，“韩队，荣欣别墅小区就在华丰街和宝泉路附近。” 韩彬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果然，荣欣别墅小区就在路口的东侧。 女嫌疑人经常去荣欣别墅小区附近，而今天荣欣别墅小区就发生了灭m门案，这是巧合？ 饶建国追问道，“案件有什么新进展吗？” 韩彬吩咐道，“聂组长，你留在市局继续审讯马友才。其他人跟我去荣欣别墅小区。” 饶建国更是一头雾水，“韩队，这两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韩彬站起身，“饶队长，咱们路上说。” …… 荣欣别墅小区建成的时间不长，是一个新式的别墅小区，小区内的绿化率极高，当然，房价也是一骑绝尘，普通人不要说买这里的房子，厕所都未必买的起。 荣欣别墅小区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小区门口内侧停了数量警车，门口还有两名警员站岗，整个小区都已经戒严了，非本小区的居民不得进入。 饶建国下车，跟门口的警员打了招呼，大门直接打开，韩彬一行人开车进入小区。 车停在小区门口内侧，韩彬等人也下了车。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打招呼道，“饶队。” 饶建国指着韩彬介绍，“这位是省厅重案支队的韩队长。” “韩队，这是泉城刑侦大队的中队长刘海滨。” “韩队好。” “刘队长。”双方招呼了一声，算是认识了。 刘海滨做了个请的手势，“饶队、韩队，案发现场在018号别墅，我带你们过去。” 饶建国问道，“现在谁负责现场调查？” “洪局长和陈大队都在。” 韩彬一行人赶到案发现场，一栋别墅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别墅的院子里放着三个裹尸袋，只是裹尸袋的造型有些奇怪。 饶建国将韩彬带到洪局长和陈大队长面前，相互认识了一下。 这两位级别比韩彬高，但韩彬是省厅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洪局长开门见山道，“韩队长，你觉得8.29案件和今天的灭m门案有关？” “目前还不确定。”韩彬应了一声，解释道，“我们调查8.29案件时发现嫌犯来过华丰街和宝泉路附近，今天这边刚好出了案子，我就想过来看看两个案件是否有联系。” 洪局长道，“没问题，有什么需要直接向陈队长或饶队长说。” “谢谢洪局。” 洪局长笑道，“不用客气，你们秦支队昨天还跟我提起你，我要是这点小忙都不帮，他该找我麻烦了。” “洪局长，那您先忙，我去查看一下案发现场。”韩彬打过招呼，就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 饶建国也跟在旁边。 韩彬先查看了一下尸体，三具尸体都已经烧的焦黑，看扭曲的身形很可能是被活活烧死的，那股子味直冲鼻子。 包星脊背发凉，“这得有多大仇恨，居然把人活活烧死。” 韩彬戴上口罩，进入别墅里面，屋子已经被大火焚烧殆尽，到处是一片焦黑，脚下是一片黑泥水，空气还有些呛鼻子。 这么大的火，即便嫌犯留下了证据，也会被大火烧毁。 1099章 关联（三更） 韩彬在案发现场勘查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种现场只能交给技术科了，或许还能查到一些线索。 韩彬望向一旁的饶建国，“饶队长，您怎么看？” 饶建国摇头，“这烧的一片焦黑能看出啥？” “饶队长，还得请您帮个忙。” “您说。” “我想让您帮忙查一下三名死者的身份，小区的监控，还有尸检报告和技术科的报告。” 饶建国应道，“行，我去跟市局那边协调，尽快把资料给您弄来。” “辛苦了。” “客气了。”饶建国说完，走向了陈大队长的方向。 韩彬招了招手，将包星叫了过来。 “韩队，您有啥吩咐？” “你联系黄泽安，让他去一趟重案支队，我要和他谈谈。” “是。” …… 荣欣别墅小区的调查暂告一段落，韩彬带人返回重案支队。 路上，饶建国就收到了一份资料。 “韩队，三名死者的身份查到了。” “这么快就确认了？” “还没有做dna检测，不过通过走访调查和三人的体貌特征，基本上推测出了三人的身份。”饶建国顿了顿，继续说道， “三人很可能是一家人，业主叫宋小龙。另外两名死者是他的父母宋宝山和文俊霞。” “这三人是做什么的？” “宋小龙今年27岁，是泉城二中的老师。宋宝山在教育局工作。文俊霞以前在房管局工作，已经退休了。” 包星道，“现在的老师都这么有钱？二十六七岁都能买别墅了。” 王畅猜测，“会不会是他父母掏的钱，现在年轻人买房哪有自己掏钱的。” 包星道，“这荣欣别墅均价上千万，就算他父母是双职工，也买不起吧。” 韩彬道，“王组长，你要不要休息休息？” “韩队，我不用，精神得很。” “你查查三名死者的经济状况。” “是。”王畅下了车，坐上另外一辆车，直接去人民银行了。 …… 二十分钟后，韩彬一行人返回重案支队。 黄泽安也到了办公室，看到韩彬一行人进来，赶忙起身，“韩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黄先生，别急，先坐下说。” 其他的不说，黄泽安的态度还是比较好的。 “韩队长，有我女儿的线索了吗？” “我们还在努力调查中，今天请您过来，是想问您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您知道荣欣别墅吗？” “知道。以前我们在那看过房子，不过那个小区别墅的院子比较小，我老婆不大喜欢，我们就没有买。” “昨晚荣欣别墅发生了一起灭m门案，有一家三口被放火烧死了，您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跟我女儿被绑架有关系吗？” “根据我们的调查，绑架您女儿的嫌犯很可能去过荣欣别墅附近。” 黄泽安露出担忧的神色，“那死的三个人里面，不会有我女儿吧？” “虽然还没有做dna检测，但从已知的情况看跟您女儿没有关系。” 黄泽安松了一口气，“韩队长，您是怀疑我女儿被藏在荣欣别墅小区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您也不用多想，我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就行。”韩彬话锋一转，道，“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宋小龙的人？” “不认识。” “宋宝山？” “不认识。” “文俊霞？” “房管局的文科长？” 韩彬一挑眉，“你和这个文俊霞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以前……在工作上有些来往。” “你不是搞金融的嘛，怎么跟她有工作上的来往。” “我以前投资过一家房地产公司，她正好负责那个项目的监管工作，我们一起吃过饭，见过两面。” “你投资的房地产公司叫什么名字，都开发过什么项目？” “叫龙泽房地产有限公司，开发过一个叫龙湖居的小区。” 韩彬对这个小区有印象，马友才就买了这个小区的房子，现在还在还月供。 “这个龙湖居小区现在什么情况？” 黄泽安抿了抿嘴唇，神色间有些异样，“小区……资金出了点问题，暂时……怎么说呢……” 韩彬道，“烂尾楼？” 黄泽安辩解道，“这跟我其实没太大关系，我只是其中的一个股东，那个公司也已经申请破产了。” “买了龙湖居小区房子的业主，是不是还得继续还房贷？” 黄泽安低头道，“是。” 韩彬道，“这么做良心过得去吗？” 黄泽安解释道，“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股东，不是公司的法人，也不是总经理，我说了也不算呀。” “那你跟我说说，当年公司是怎么破产的？” “就是经营不善，资金断裂嘛。” “就这么简单？” “哎呀……怎么说呢。您要说复杂的话，这里面也挺复杂的，牵扯到很多事，根本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真不好说。” 韩彬也没再追问，即便这里面有事，也不归他这个邢警管。 “韩队长，龙湖居小区跟我女儿被绑架有关系吗？” “文俊霞被烧死了，你女儿又被绑架了，你觉得有关系吗？” 黄泽安哽咽道，“我只是一个股东，就算房地产公司出了问题，那也是法人和总经理的事，不应该找上我呀？就算他们恨我，可以直接找我，为什么要对我女儿下手。 这群混蛋简直不是人。” “龙泽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和法人叫什么名字？” “总经理叫丁四海，法人叫吴国民。” 韩彬在本子上记下，“他们两个在哪？” “我不知道呀，房地产公司倒闭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了。” “你当初在龙泽公司占多少股份？” “百分之四十二左右？” “这么高的持股比例，是第一大股东？” “差不多吧。” “龙湖区小区出问题后，有没有人找过你？” “有。” “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应该都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至少有上百号人，具体是谁我也记不清。” “这个情况，你之前怎么不跟警方说？” 黄泽安叹了一声，“我……我也没想到呀，我以为他们就是求财，看到我女儿开的车好才绑架她。 我不是公司的总经理，也不是公司的法人，出了事他们不应该找我。再说了，倒闭的房地产公司多的去了，也不止我们一家这么干，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 1100章 恩怨（四更） 韩彬盯着黄泽安，感觉他这话很欠揍。 “今天就先谈到这吧。” “韩队长，我提供的这些线索有用吗？” “有，能帮我们尽快锁定嫌犯的身份。” 黄泽安声音有些颤抖，“也就是说，真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绑架了我女儿？” “这个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黄泽安用力的拍了拍额头，“是我害了莹莹，是我。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子。他们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女儿这么做。” 陶元亮将黄泽安送出办公室。 韩彬对一旁的饶建国说道，“饶队长，您去查一下龙泽房地产有限公司的情况，重点查一下公司的法人和总经理。” “好，我这就去。”饶建国应了一声，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他知道案件已经出现了转机。 陶元亮返回了办公室。 韩彬问道，“马友才在哪？” 陶元亮答道，“聂组长还在审问他。” 韩彬起身，直奔审讯室。 “咯吱……”韩彬打开了审讯室的门，聂鹏翔和白建山正在审讯。 马友才被拷在审讯椅上，神情有些萎靡。 “韩队，您来了。” 韩彬点点头，将笔记本放到了审讯桌上，“有进展吗？” 聂鹏翔摇头，“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一直在敷衍。” 马友才叫屈，“我没有敷衍，我说的都是真的。难道非要我说假话，你们才肯相信？” 韩彬道，“你想不想老婆孩子？” “想，当然想，我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他们。” “你老婆和孩子在哪住？” “汇文小区。” “你在汇文小区买的房子？” “不是，我们在那租的。” “你不是买了房子，每个月还房贷吗？怎么还租房子住。” “我买的是期房。” “哪的房子？” “龙湖居小区。” “预计哪一年交房？” 马友才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韩彬继续说道，“一边租房子，一边交房贷，压力确实很大呀。” 马友才叹了一声，“谁说不是呀，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韩彬道，“明明知道房子已经烂尾了，还是要还房贷，心里是不是特别憋屈。” 马友才张大了嘴巴，“我……你……怎么……” “为什么不直接绑架黄泽安，而是对他女儿下手？” 马友才低头不语。 韩彬道，“文俊霞一家三口住着大别墅，羡慕吗？” 马友才终于忍不住了，骂道，“王八蛋，都tm不是人，都该死！” “如你所愿，文俊霞一家三口都被烧死在别墅里了，很惨。” “呵呵，他们该死，这就是报应，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 “与其说是老天的报应，不如说是你的同伙报复，谋杀文俊霞一家的计划，你应该也有参与吧。” “我都被你们抓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诬陷好人。” “那咱们就谈谈黄泽安，你恨不恨他？” 马友才用力的抓了抓头发，“恨，我恨不得杀了他。” “那为是什么不直接绑架黄泽安，而是绑架黄莹莹？” 马友才哼了一声，“绑架了黄泽安，谁筹钱？我也不想做坏事，但我快被房贷逼死了，我没得选。 我只是想用赎金还房贷，就这么简单。” 韩彬换了一个问题，“你的两个同伙也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 “不知道，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不认识他们。” “你之前的供词根本就不成立，警方已进查到你们绑架黄莹莹的目的，你再狡辩也是没用的。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你肯定认识另外两个团伙，他们和你一样很可能也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 韩彬点了一根烟，递给对方，“好好想想吧，别一条道走到黑，想想你的家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马友才沉默了好一会，叹道，“韩队长，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还是那句话，不认识那两个同伙。” 韩彬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你是不是还做过其他案子？” “没有。” 韩彬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作案的目的是报复，那不可能放过龙泽公司的总经理丁四海，也不会放过法人吴国民。这两个人是不是已经被你们杀了，所以你才不肯指认同伙，怕同伙被抓后，指认你犯下的其他罪名。” 马友才身子一颤，脸上闪过一抹惊恐，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绑架了黄莹莹，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过，不要诬陷我！” “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你不说警方一样能查到，等我们抓到了你的同伙，他们一样会指认你，到时可就没有立功减刑的机会了。” 马友才摇着头，眼睛瞪得老大，不停的嘟囔，“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看到他情绪不稳定，不适合继续审讯，韩彬带人离开了审讯室。 …… 出了审讯室，韩彬去了一趟大队长办公室，将案件的调查进展向黄匡时汇报。 得知案件有了重大进展，黄匡时立刻带着韩彬去了支队长办公室。 韩彬当面向支队长秦鼎汇报案情。 秦鼎听完后，赞道，“不错，你小子还真给了我一个惊喜，照这样看来另外两个涉案人员很可能也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 话说，这龙湖居有多少业主？” 韩彬道，“我让人查了一下，龙湖居小区一共有近千户房屋，就算没有完全卖掉，七八百户总是有的。” 秦鼎道，“排查的范围有些大呀。” 韩彬道，“我觉得三名嫌犯的所作所为不光是求财，也是在报复龙泽房地产公司的相关人员，据我所知除了黄泽安这个大股东外，龙泽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丁四海、法人吴国民也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查到这两个人的情况了吗？” “我已经让饶建国去调查了。” 秦鼎反问，“人手不够？” “8.29案件涉及的受害人多了，人手确实有些不足。” 秦鼎想了想，安排道，“黄队长，你从二中队调一个组协助韩彬调查。” “是。”黄匡时应道。 韩彬只是二大队一中队的中队长，按理说二中队的人不归他管。 如果人手不足，可以让黄匡时接手案件。 但秦鼎考虑到案件紧急，这时再来个临时换将，万一韩彬心理有情绪耽误了案件的调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1101章 现场（五更） 从支队长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韩彬还没有吃午饭，肚子早就饿了。 韩彬去食堂要了一份爆炒腰花、土豆牛肉、西红柿鸡蛋、风味茄子、米饭、丸子汤。 他吃的很快，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韩彬返回办公室，饶建国也回来了。 “饶队长，查的怎么样了？” 饶建国灌了两口白开水，“我查了龙泽房地产公司的资料，总经理是丁四海，法人是吴国民。 但是龙泽房地产公司已经破产了，他们名下的手机号也不再使用，没办法直接联系到这两人。不过，我又通过其他渠道调查，找到了法人吴国民的住址。” “在哪？” “大望路，枫景苑小区，3号楼501室，他是房子的业主。” 韩彬道，“我安排一下任务，饶队长和聂组长跟我一起去枫景苑小区。王组长负责调查丁四海的下落，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去二中队借人。” …… 半个小时后，韩彬带人赶到枫景苑小区，又详细划分了一下任务。 聂鹏翔去物业公司查监控。 饶建国在3号楼走访。 韩彬在吴国民家门口布控。 嫌犯很可能已经对吴国民采取了报复行动，甚至就在吴国民的家中，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韩彬一直带人守着吴国民家门口，其间陶元亮一直贴着门听动静。 同时，韩彬也陆续收到饶建国和聂鹏翔的反馈。 从饶建国的反馈来看，周围的邻居有段时间没见过吴国民了，同层的502和楼下的401也没听到过什么响动。 聂鹏翔带人查监控，发现吴国民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的时间是9月1号下午六点，乘坐电梯返回自己家中，之后就没再出现过。 这些反馈让韩彬意识到，吴国民很可能已经出事了。 韩彬找来了开锁师傅，让对方协助打开了吴国民的家门。 陶元亮和包星带人冲了进去。 “安全！” “客厅没人。” “卧室安全。” “厕所安全。” …… 很快队员们将屋子搜查了一遍，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韩彬也跟着进了屋子，没有闻到任何刺鼻的气味，难道自己猜错了。 韩彬转身进了厨房，门口旁有个很大的双开门冰箱，橱柜上放着三个透明的塑料槽。 这三个塑料槽应该是冰箱的配件，按理说应该放在冰箱里面才对，韩彬走过去摸了摸塑料槽，是常温的。 韩彬对一旁的陶元亮做个一个手势，示意他打开冰箱的柜门，韩彬则是拿着手枪警戒。 陶元亮会意，猛的拉开了冰箱柜门。 一阵寒气袭来。 韩彬的枪指向冰箱里，看清里面的物品后，将手枪收了起来，“给技术处和法医室打电话。” 陶元亮也瞅了一眼，忍不住爆了粗口，“卧槽！” “有什么发现？”包星挤过来，探头望去。 冰箱的下层，有一具冻僵的尸体以诡异的姿势蜷缩着，看样子已经冻成冰棍了。 …… 二十分钟后，法医室和技术处的人都赶到现场。 技术处的人仔细勘察了现场，喷洒了一些特殊的试剂，客厅和厨房的地板上发现了一些荧光血迹，血迹量不是很多，而且已经被清洗过了。 法医的检测要更困难一些，尸体已经冻僵了，需要进行解冻处理，考虑到现场的环境不适合解冻，法医决定先将尸体带回省厅再尸检。 …… 下午六点钟。 省公安厅，重案支队会议室。 秦鼎、黄匡时都参加了会议。 二中队队长马家成也参加了会议。 秦鼎开门见山道，“韩彬，说一下案件的调查进展。” “是。”韩彬清了清喉咙，朗声道，“昨天我接手调查8.29案件，在了解案件的情况后，将绑架现场、弃车现场和小轩村附近的监控进行比对，发现了一个可疑身影。 这个可疑身影分别在绑架现场和小轩村附近出现，不过嫌犯很狡猾，本来是女性，在绑架现场出现时故意伪装成男性，很难分辨。 经过一路追踪，我们发现这个可疑身影去过荣欣别墅小区附近，恰逢此时，荣欣别墅小区发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我怀疑两个案件可能有一定的联系，将案件的线索进行比对。 发现荣欣别墅小区的受害人文俊霞和8.29案件受害人的父亲黄安泽认识，他们两人都和龙泽房地产公司有一定的关系，这家公司开发了一个叫龙湖居的地产项目。 因为公司资金断裂，龙湖居小区项目已经烂尾，龙泽房地产公司也破产了。 而嫌犯马友才就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现在还在还房贷。” 韩彬顿了顿，继续说道，“由此我推测，嫌犯绑架黄莹莹可能并不是单纯的求财，更有可能是一种报复行为。而龙泽房地产公司有三名主要负责人，分别是大股东黄泽安、总经理丁四海、法人吴国民。 如果嫌犯真是处于报复的目的，那么丁四海和吴国民势必也在报复的名单内，我派人调查了两人的行踪，找到了吴国民的家，在吴国民家的冰箱里发现了冻僵的尸体。” 说到这，韩彬停了下来，给众人一些时间消化案件。 过了一会，秦鼎问道，“冰箱里的尸体是不是吴国民的？” 韩彬道，“法医室将尸体运回省厅，尸体经过一番处理、解冻，才看清了死者的容貌，是一名男性，四十岁左右，脸庞有些狰狞扭曲，大致能分辨出吴国民的相貌。 法医室已经采集了dna样本，确切的比对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不过从现在的情况分析，死者应该就是吴国民。” 黄匡时道，“也就是说嫌犯现在的作案目标，只剩下一个丁四海了。” “是。” “丁四海现在在哪？” 韩彬道，“丁四海名下的手机号都已经停机了，我们查到了他老婆的身份，他老婆叫刘萍，名下有两个手机号，这两个手机号也停止使用了。 不过，通过调查刘萍的身份信息，发现刘萍一个月前坐高铁去了琴岛。我们怀疑丁四海可能也藏在琴岛。 我联系了琴岛市公安局，请他们协助调查丁四海和刘萍的下落。” 1102章 丁四海（六更） 黄匡时哼道，“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夫妻俩连名下手机号都不敢用，可见他们有多心虚了。” 饶建国道，“他们坑了那么多业主，每个业主损失了几百万，人家能不恨他们？这样看来他们躲去琴岛去也能说得通。” 秦鼎问道，“另外两名嫌犯的身份调查有进展吗？” 韩彬道，“据我估计，另外两名嫌犯很可能也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但马友才一直不肯说出他们的身份，我估计马友才可能也参与了杀害吴国民的案件。这也是他迟迟不肯交代出同伙下落的主要原因。” 秦鼎追问，“有没有证据证明马友才杀害吴国民？” 韩彬道，“根据现有的证据推测，吴国民很可能是9月2号遇害的，已经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而且案发现场被清理过，没能找到太多的线索。” 秦鼎思索了片刻，说道，“这样，咱们分配一下任务，吴国民的案子由黄队长负责调查，找到马友才跟案件有关的线索。 韩彬，你带人去琴岛调查，尽快找到丁四海的下落。” “是。” …… 翌日清晨。 韩彬起了个大早，带着几名队员赶赴琴岛。 上午九点钟，一辆挂着鲁a牌照的汽车驶入琴岛市公安局。 丁锡峰带着一众警员已经等候在楼下。 韩彬下车后，看到一众熟悉的面孔，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丁支队，让您久等了。” 丁锡峰拍了拍韩彬肩膀，“这一路上辛苦了吧，走，咱们上去说。” 韩彬回琴岛，就像是回娘家，自然是不会客气，在众多警员的簇拥下去了进了刑侦大楼。 到了会议室，众人分宾主坐下，琴岛市刑侦大队还提前准备好了冷饮。 韩彬喝了一口健力宝，“丁支队，这次又麻烦你们了。” “彬子，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韩彬笑了笑，“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您要不爱听，我以后不说了。” 丁锡峰道，“冯局长前两天还提起你了，听说你要来，还想着见你一面，但市里今天有个会议，他走不开。” 韩彬道，“我也想冯局了，等他开完会，我去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 “你小子别嘴上说的漂亮，查完案子，转眼就不见人了。” 韩彬讪笑道，“不会不会，这次走之前，肯定要去骚扰一下各位领导，讨杯茶喝。” 丁锡峰喝了一口茶水，正色道，“得了，咱们一会再叙旧，先谈工作。 你昨天打电话，让市局帮忙调查丁四海和刘萍两个人的行踪。我派王霄那一组人去查了，这夫妻两人藏得很深，暂时还没发现他们的行踪。 不过，王霄查到了刘萍的弟弟刘匡生，他也在琴岛，我们已经传唤他来警局做笔录了。” 韩彬将8.29案件的情况简单叙述了一遍。 随后，丁锡峰又和他聊了聊市公安局的事，市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的职务暂时还是空缺状态，二中队暂时由丁锡峰亲自指挥。 用丁锡峰的话说，韩彬离开市公安局一时半会很难找到接替他的人选。 一般人丁锡峰看不上眼，看的上眼的又不合适。 比如说马景波，让他重新接手二中队，肯定是最稳妥的，但马景波现在是城北分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不可能再回到市局担任中队长，总之，一时半会很难找到称心的。 两人聊了一会，王霄走了过来，“丁支队、韩队，刘萍的弟弟，刘匡生到了。” 丁锡峰说道，“得了，这个刘匡生就交给你了。 我看你带的人不多，就让二中队协助你调查吧，王霄和朱家旭都是你的老下属，你用起来也顺手。” “谢谢大队长。” 丁锡峰起身，拍了拍韩彬肩膀，随后离开了会议室。 韩彬将丁锡峰送到门口，吩咐道，“王霄，把人带过来，我亲自做笔录。 老朱，你带其他人先回办公室，用人的时候，我再叫你们。” “是。” …… 不一会，一个中年男子被带进会议室。 男子个子不高，留着一个分头，长得倒是挺精神，“各位领导好，我是刘匡生。” 韩彬打量了对方一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先生，请坐吧。” “领导，您怎么称呼？” “我姓韩，是省公安厅重案支队的。” “啊！”刘匡生露出惊讶的神色，“省公安厅的！您找我做什么？” “您别紧张，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 “您说。”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刘萍？” “对呀，怎么了？” “她在哪？” “我不知道，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刘先生，我们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找刘萍，就算你们没联系过，总该知道她住在哪吧。” 刘匡生道，“她一直在泉城呀，你们可以去泉城找她。” “我们查过刘萍的身份信息，一个月前她坐高铁到了琴岛，她没找你？” “没有。” “真的？” 刘匡生目光闪烁，“是真的。” 韩彬听他的话，怎么也不像是确定的语气。 “刘先生，我们从省公安厅开车跑到琴岛市公安局，跑了这么远的路，可不是想听到这个回答。” “韩警官，可我真不知道呀，也确实联系不上她。” “你姐夫是不是叫丁四海？” “是。” “他是不是曾经担任龙泽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 “我在琴岛，他们在泉城，彼此走动的不多，对他们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 韩彬喝了一口健力宝，润了润喉咙，“你不了解，我可以告诉你。 丁四海在龙泽房地产公司当总经理时还有两个合伙人，一个叫黄泽安，一个叫吴国民，他们三人开发了一个项目叫龙湖居小区，因为资金断裂的原因，公司已经申请破产了。 那些买了龙湖居小区房子的业主都被坑惨了。” “前段时间，丁四海的合伙人黄安泽来警局报警，他的女儿被绑架了。 昨天，我带人找到了吴国民，他被人放进冰箱冻成了冰棍。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嫌犯很可能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出于报复的目的作案，而丁四海很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如果你的姐姐和丁四海在一起，很可能也会遇到危险。” 听了韩彬的分析，刘匡生的脸色愈发难看。 1103章 砰（七更） 刘匡生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韩警官，您说的都是真的？” 韩彬反问，“我有什么理由大老远的从泉城跑来骗你？” “也就是说我姐姐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是的，我们来琴岛就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但现在的问题是找不到他们。假如那些嫌犯先一步找到，他们很可能会遭到毒手。” 刘匡生深吸了一口气，“应该不会吧，连你们都找不到，他们凭什么能找到。” 韩彬道，“查案的警方总共才几十个人，但龙湖居的业主有几百人，连上家属、亲朋足有几千人，他们之间很可能是有联系的，人多力量大，没有什么不可能。 而且，从现有的情况来看，这次的行动他们从一年前就开始策划了，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丁四海的行踪，而警方昨天才查到丁四海的情况，在时间上，他们占有巨大的优势。 所以，他们比警方提前找到丁四海并非不可能。” 刘匡生有些坐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韩警官，我想去个厕所。” “要不要给你带路？”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刘匡生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没多久，刘匡生一溜小跑的赶了回来，“韩队长，我姐姐的手机打不通了。” 韩彬道，“你之前不是说联系不上刘萍吗？” “我……” 刘匡生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撒谎了，是我姐姐嘱咐我。不管是谁找她，都让我说不知道。”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龙泽房地产公司的事，我姐夫当那个总经理虽然挣了钱，但也惹了一身骚。一开始是有人找他的麻烦，后来他停了手机，躲起来，又有人找我姐的麻烦。我姐干脆也躲起来了，就是怕那些业主来找麻烦。” “你最后一次联系刘萍和丁四海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我在厕所里给我姐打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听，她平常不会不接我手机的。” “你们上一次见面或通话是什么时候？” “三天前吧，我们一起吃的饭。” “刘萍现在用的手机号是谁的？” “是我媳妇的。” “号码多少？” “1372382xxxx” “刘萍和丁四海住在哪？” “广安路，星辰小区，4号楼1101室。” …… 半个小时后。 韩彬带人赶到星辰小区。 他将人分成三个组，王霄带人查监控，朱家旭走访周围邻居，韩彬带人在11层布控。 跟上次的情况一样，陶元亮依旧在门口听声音。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屋子里有动静。 韩彬也没着急破门，而是等着另外两个组的反馈。 朱家旭带着手下走访，周围的邻居大多不认识丁四海和刘萍，即便有印象的，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个楼层。 唯独十一层的两户邻居对丁四海一家印象较深刻，1103的邻居昨天下午还见过刘萍。 很快王霄在监控室也查到了刘萍和丁四海的身影，刘萍大多是白天出来，而丁四海通常是晚上出来。 丁四海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前天晚上，乘坐电梯返回家中。 刘萍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昨天下午，乘坐电梯返回家中，手里太提着大包小包，像是去商场购物了。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丁四海和刘萍很可能是在家的。 既然在家，刘萍为何不接弟弟电话？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丁四海和刘萍很可能出事了，韩彬不能再坐以待毙，准备破门而入。 就在这时，王霄匆忙赶来了，“韩队，我发现了一个新线索。” “什么线索？” “今天上午九点35分，有两名可疑人员上了十一层，之后就没再离开过。”王霄说着，打开平板电脑，点开了一个监控视频。 这是电梯监控拍摄到的画面，电梯里有一男一女，女人穿着快递的制服，男子手里搬着一个箱子，当快到十一层的时候男子将箱子递给女人，两人一前一后下了电梯。 韩彬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十点二十九分，这两个人在本楼层逗留了五十多分钟。 韩彬又看了一遍视频，女快递员戴着口罩，但体型很像是嫌疑人老刀。 而另一名男子很可能就是嫌犯小钟。 韩彬道，“从现在的情况看，两名嫌疑人很可能在丁四海家里。” 朱家旭说道，“按理说嫌犯作案后都会立刻离开，很少有逗留这么久的。” 韩彬道，“这两名嫌犯报复心理很强，跟不普通的嫌犯不同。 我安排一下任务，王霄，你带人继续查监控，弄清楚这两人来小区的路线，是否有其他嫌犯接应。 其他队员跟我进去抓人。” 朱家旭提议，“韩彬，要不要想个办法将门骗开？” 韩彬略一沉思，“不行，两名嫌犯已经作案多起，早已经是惊弓之鸟，敲门他们也不会开，只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刘匡生有刘萍家的钥匙，咱们直接打开门冲进去实施抓捕。” 韩彬将抓捕计划安排下去，众人都没有提出异议，每耽搁一分钟丁四海和刘萍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 真要等两名嫌犯自己出来，估计丁四海和刘萍也就没了。 十点三十七分，抓捕行动准备就绪。 刘匡生打开房门，立刻躲到一旁。 王畅拿着手枪，带人冲进了屋里。 此时，女嫌犯老刀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动静，正好站在玄关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警察，放下武器！” 女嫌犯愣了一下，转身就要往卧室的方向跑。 陶元亮眼疾脚快，直接追了上去，一脚将她踹到在地，匕首也掉在地上。 包星和白建山冲上去，直接将老刀摁住了，“另一名嫌犯在哪？” “救命呀……” 旁边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呜咽声。 朱家旭一脚踹在门锁旁，“砰！” 门直接被踹开了。 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光着身子蜷缩在床边，双手被捆绑，正是刘萍。 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提上短裤，拿着刀架在女人脖子上，“你们谁敢进来，我就杀她。” 韩彬拿着枪走到门口，喊话道，“放下手里的刀，你已经被警方包围了。” 男子叫嚣道，“滚出去，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韩彬劝道，“不要做无谓的抗争了，只要你放了人质，我可以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妈的，你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男子怒了，抬起手里的刀，就往女人的肩膀上扎下去。 “啊……” 刘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趁着这个当口，韩彬当机立断摁下了扳机。 “砰！” 1104章 搜查（八更） 枪响后，众人都愣了。 谁都没想到，韩彬会果断开枪。 毕竟这不是美利坚，打死了白打。 国内警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开枪的。 嫌犯也知道这一点，甚至会以此为凭仗，有恃无恐。 “啊！” 持刀男子惨叫一声，这一枪击中了他的右臂，卧倒的手立刻软了。 “啊！” 刘萍也叫了一声，是吓的。 王霄、包星等人反应了过来，一股脑的冲了上去，将持刀男子摁在了地上，“警察，不许动！” 男子挣扎道，“你们放开老子。” “丁四海在哪？” “呸，不知道！” 李琴拿着床单给刘萍盖上，刘萍肩膀上的刀还没拔出来。 韩彬帮着刘萍止血，但并没有拔刀，伤口很深，要等120过来处理。 等刘萍冷静了一些，韩彬问道，“丁四海在哪？” “我不知道我被带进卧室，他用刀威胁我，不听话就杀了我”刘萍放声大哭。 韩彬转身去了厨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陶元亮的声音，“韩队，丁四海在冰箱里，已经没气了。” 韩彬走过去一看，冰箱下面栽了一个男子，男子双手被捆绑，塞着嘴，翻着白眼，头上起了白霜，正是他们要找的丁四海。 “妈的。”韩彬有些懊恼，虽然他已经采取紧急行动，但人还是死了一个。 韩彬望向一旁的女嫌犯老刀，“是你干的？” 老刀瞥了韩彬一眼，没说话。 “黄莹莹在哪？” “不知道。” “人是不是你们绑架的？” “是。” “你们把人藏哪了？” 老刀不屑道，“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是不会说的。你们可以去问小钟，没准，他可能会告诉你们。” 此时，小钟也被带到了客厅，手上已经戴上了手铐。 韩彬开门见山道，“黄莹莹在哪？” 小钟道，“吴叶村，村西口，门口挂着两个旧灯笼。” 韩彬望向老刀，“他说的对吗？” 老刀哼道，“你们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韩彬摆了摆手，“带他们上车，去吴叶村。” 半个小时后，韩彬一行人赶到吴叶村。 在小钟的指认下，韩彬等人找到了那户人家。 王畅带人从房顶进了院子，而后打开了院门。 韩彬带着队员进了院子，分头搜查。 东侧的屋子里放着五个行李箱，打开后，里面都是红色的钞票。 南屋的门从外面锁着，众人破门而入，发现黄莹莹被捆绑在椅子上。 包星拽掉了黄莹莹嘴里的毛巾。 “呜呜” 黄莹莹放声大哭了起来。 “黄小姐，我们是警察，你现在安全了。” “啊啊” 黄莹莹哭的更厉害了。 距离黄莹莹被绑架，已经过去了二十天的时间。 这一刻，她仿佛要将心中的恐惧都发泄出来。 韩彬也松了一口气，第一时间打电话向秦鼎汇报。 将嫌犯押回警局后，韩彬安排手下调查老刀和小钟的身份。 他去了冯保国的办公室，跟老领导聊了一会。 吃过午饭，韩彬立刻提审老刀。 琴岛市公安局第三审讯室。 韩彬、王霄、包星三人负责审讯。 老刀被拷在对面的审讯椅上，依旧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 韩彬例行询问，“姓名、性别、年龄、籍贯” “老刀、男的、十八岁、琴岛人” “砰！”包星拍桌子，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真以为我们警方查不到你的身份！好好回答。” 老刀笑道，“你们既然能查到，还问我干啥。” 老刀的这种状态，像是抱着必死心态的重刑犯，普通的审讯手段，很难起到作用。 韩彬换了一种方式问道，“肖珊月的名字挺好听，为啥取个老刀的绰号？” “这还像是句人话。”老刀哼了一声，答道，“老刀，是我老公的绰号，我想他，就用了。” “你老公呢？” 肖珊月低头，“死了。” “你是龙湖居的业主？” “对。” “你是因为龙泽房地产公司破产了，才报复吴国民、丁四海和黄泽安的？” 肖珊月反问，“你觉得我不应该吗？” 包星道，“就算他们有错，也罪不至死吧？” 肖珊月哼道，“知道我老公是怎么死的吗？被他们气死的，活活气死的。 我们夫妻俩存了半辈子的钱，都用来买龙湖居小区的房子了，但房产公司却破产了，楼才盖了几层高，钱都被房地产公司卷跑了。 我老公一气之下得了重病，没几日就死了。他们不该偿命吗？” 韩彬道，“你把丁四海赶进冰箱冻死，就是为你老公报仇？” 肖珊月撇了撇嘴，没回答。 包星搭话，“韩队，我觉得应该不是她，她一个女人能把男人赶进冰箱里？” “小年轻，你在跟我玩激将法？太老套了。”肖珊月笑了笑，“不过，老娘现在还就吃这一套，告诉你，人就是我赶进去的。” “怎么赶进去的，他凭什么听你的？” “一开始，他的确不肯进去，我就用刀扎他。扎了几刀，他怂了，被我推进去了。” 韩彬道，“说的还真轻松，知不知道你这属于什么行为？” 肖珊月声音陡然拔高，“替天行道！” “吴国民也是你冻死的？” “对。” “都谁参与了谋杀吴国民的案件？” “我，姜维中，马友才。” “说一下作案的过程。” “很简单，我把门骗开了，姜维中和马友才冲进去控制住了吴国民，将他弄进了冰箱里，就这么简单。” “文俊霞一家也是你和姜维中害死的？” “对。这个娘们更该死，她负责监管龙泽房地产公司的银行账户，按理说在没有交房前，这笔钱是不能动的。但钱却被龙泽房地产公司提前取出来了，我们去房管局告状，他们说会处理文俊霞。 处理的结果就是让她提前退休，住进了用我们血汗钱买的大别墅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为什么绑架黄莹莹？” “搞钱，报仇。” “为什么不直接绑架黄泽安？” 肖珊月反问，“你们觉得黄莹莹很无辜吗？” 韩彬没答话。 包星道，“难道不是吗？黄泽安固然有错，你们可以找他报仇，为什么要绑架黄莹莹？” 肖珊月道，“那你知道黄莹莹为什么能开保时捷，为什么能上清华吗？” 韩彬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享受了黄泽安提供的好处，就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肖珊月摇头，“不止。 龙泽房地产会破产，黄莹莹有很大的责任。” “怎么说？” 肖珊月摊了摊手，“你们去问姜维中吧，他比我清楚，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丁四海、吴国民、文俊霞一家都是我杀的，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无所谓了。” 1105章 结案（九更，大结局） 姜维中右臂中弹，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黄莹莹和刘萍两人也在医院接受治疗。 韩彬赶到医院，向李琴询问两名受害人的情况。 “李姐，两名受害人的情况怎么样？” 李琴叹了一声，“刘萍肩膀上的伤口刚处理好，惊吓过度，情绪还有些不太稳定。 黄莹莹的情况比较复杂，身上有不少皮外伤，不过影响不大，主要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她才十八九岁，看着让人心疼。” “咔”的一声，病房的门开了。 黄泽安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抹了抹眼睛，看到韩彬后快步走了过来，“韩队长，谢谢，谢谢您救了我女儿。” “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客气。” “不不，我还是要谢谢您，我就这一个女儿，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韩彬关心道，“黄莹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黄泽安双眼通红，“哎，孩子被吓坏了，连我都不认识了，见了人就躲，这是造了什么孽。 这些天杀的混蛋，有什么事冲我来，为什么要对我女儿下手。” 说着说着，黄泽安又开始抹泪。 “您夫人的身体怎么样了？” “突发脑淤血，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我已经让人将莹莹被救的消息告诉她了，希望她能早点恢复。”黄泽安说到这，露出愤怒的神色， “韩队长，那些嫌犯抓到了吗？” “抓到了。” “太好了，一定要判他们死刑，他们根本就没人性，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放心吧，法律会给他们应有的制裁。”韩彬应了一声，带人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姜维中的情况稳定了，韩彬和包星进入他的病房。 看到韩彬后，姜维中脸色有些难看，“王八蛋，你还真敢开枪。” 韩彬笑道，“你应该庆幸，我那一枪没有打歪。” “哼。”姜维中把头扭到一旁。 韩彬道，“马友才招了、肖珊月也招了，就剩你了。” 姜维中道，“既然他们都招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包星道，“姜维中，注意你的态度，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的好像我还能痛快似的。” 韩彬劝道，“姜维中，你应该很清楚，这个案子一天没结，事情就一天不算完。你早晚要交代清楚的，配合警方调查你自己也能获得一些便利。” 沉默了片刻后，姜维中道，“我想见黄泽安。” “为什么要见他？” “想见。” “你绑架了他女儿，他老婆也因此住院了，你觉得他想见你吗？” “就因为他不想见我，所以我才想见他。” “我可以帮你转达，但前提是你要配合警方审讯。” 姜维中摸了摸鼻子，“问吧。” “吴国民是怎么死的？” “放进冰箱里冻死的。” “都有谁参与了谋杀吴国民的案子？” “我、马友才、肖珊月，对了，别看肖珊月是个女的，她才是最狠的，这种方式也是她想出来的。” “文俊霞一家是不是你和肖珊月杀的？” “对，我们将他们一家三口捆起来，放了一把火。那房子本就不属于他们，是用我们的血汗钱买的，既然要不回来，索性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你也是龙湖居小区的业主？” “狗屁业主，这tm就是个大坑，花了一百多万，把父母的养老钱都花光了，结果房子烂尾了，开发商跑了，我还背了几十万的房贷。”说到这，姜维中的眼睛有些发红，声音有些哽咽， “因为这件事，我父母也大病了一场，为了看病，他们自己的房子也卖了，我们一家人都无家可归了。 这还不算完，我未婚妻也跟我分手了，一年后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姜维中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婚礼，我也去了。 我们交往了五年，新郎本该是我的。就因为买了龙湖居小区的房子，我的家毁了，我也完了。 打哪一天开始，我就决定要报仇。” 姜维中咬着后槽牙，“我不恨我未婚妻，她做的没错，这个房子已经把我毁了，她嫁给我也不会幸福。 我恨的是丁四海、吴国民、文俊霞、黄泽安和黄莹莹，是他们毁了我！” 韩彬道，“黄莹莹今年才上大一，龙湖居小区烂尾都好几年了，当时她还没成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姜维中反问，“你觉得黄莹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问题，韩彬不想回答，望向一旁的包星。 “咳” 包星轻咳了一声，“我就见过一面，也不了解，但能考上国内最高学府，肯定是个很优秀的女孩。” “哈哈”姜维中大笑起来，“最讽刺的就是这个，她根本就没考。” 包星道，“不考试能上清华？” 姜维中哼道，“免试。” “真的假的？” 姜维中道，“她是通过移民获得的免试资格。 当年，黄泽安为了帮女儿办移民，提前取出了存在监管银行账户的钱，导致龙泽房地产公司从资金短缺变成了资金断裂，龙湖居小区也成了烂尾楼。 这就是一切的源头。” 姜维中感慨道，“黄莹莹这个高学历的白富美就是靠着龙湖居小区业主的血汗钱养出来的。 其中就有我的一份，她是我养的。” 包星有些惊讶，“还有这种骚操作！” 姜维中用期待的口吻问道，“警察同志，你仔细想想我的经历，不觉得我才是受害人吗？ 我的家被毁了，我的人生也完了。他们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韩彬和包星都没有回答。 “啊！” 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 听着像是黄泽安的声音，韩彬出了病房，下楼查看。 “砰砰砰！” 黄泽安跪在楼道里，用头用力的撞墙，口中呐喊，“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莹莹是我害了你呀” 为了避免他伤害自己，两名警员跑过去将他控制起来。 韩彬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李琴叹道，“黄莹莹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报告显示她怀孕了。” 韩彬脑中浮现一个词，杀人诛心。 韩彬在琴岛呆了将近一周时间，完成了对肖珊月和姜维中的审讯，带着两名嫌犯指认现场，办理相关的结案手续。 9月26号押送两名嫌犯返回省公安厅。 省公安厅大院内，站满了迎接的人。 支队长秦鼎、大队长黄匡时也在人群中等候。 韩彬来到省厅后，还是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啪啪啪” 韩彬一下车，外面响起热烈的掌声。 8.29系列案告破，韩彬功不可没。 三名嫌犯穷凶极恶连续犯下四起大案，横跨两市，还包括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灭门案。 这起案件已经惊动了省公安厅的几位主要领导。 韩彬这个默默无闻的名字在省公安厅一炮而红。 韩彬快步走过去，说道，“秦支队、黄队，劳两位领导久候了。” “我们多等会没关系，给你介绍一下。”秦鼎指着一旁的中年男子说道，“这是咱们总队长，听说你们押送犯人回来，也特意过来迎接。” 韩彬露出惊讶的神色，赶忙敬礼道，“总队长好。” 总队长拍了拍韩彬的肩膀，笑道，“辛苦了，8.29案件办的不错。等你们秦支队打好报告，我亲自为你们请功。” “谢谢总队长，以后还得跟您多学习，您可是我的偶像。” 总队长道，“你小子还挺会顺杆爬，咱俩第一次见面，就把我当偶像了。” 韩彬道，“14年上学期，您在鲁州警察学院演讲，我在台下还做了笔记。” 总队长哈哈一笑，“是有这么回事，你小子记性倒是不错，都过去了六七年了还记得。” “您讲的都是经典案例，我已经学以致用了，忘不了。” “那好，改天有时间，咱们好好探讨一下。” 在楼下聊了几句，一行人上了刑侦大楼。 韩彬将办案的详细经过和进展向三位领导做了汇报。 中午，秦鼎请韩彬等去琴岛查案的队员吃饭，地点就在省厅的食堂。 下午，韩彬继续整理8.29案件的结案手续。 十月五日，韩彬倒休。 上午，韩彬和王婷一起看电影，中午吃的火锅。 下午，两个人一起去看房。 经历了8.29案件，韩彬认识到了买房的重要性，工作固然重要，但自己的人生更重要。 韩彬和王婷商量了一下，不买期房，买现房。 现房比期房要贵，但是有两个好处，第一个好处是不用担心烂尾楼，第二个好处是可以立刻装修，尽快入住。 看房是个幸福而繁琐的过程。 韩彬和王婷一起看房又多了一丝浪漫，还是挺有意义的。 两人看的都是低层洋房，户型、环境、地段都不错，就是价格有些高。 不过，两家人一起掏钱，再贷一部分钱，也够了。 两人看了三个小区，王婷有些累了，“走的脚都疼了，咱们回去吧。” 韩彬搂着王婷的细腰，“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中午吃多了，我现在还不饿，做个白水煮虾、蔬菜沙拉就行了。你呢？” “我再煎个牛排。” 王婷瞥了韩彬一眼，“中午吃的火锅，晚上还能吃的下牛排？” “当然了。” “随你吧，不怕上火就行了。” 韩彬笑道，“有你在，不怕。” “讨厌。” “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韩彬拿出手机一看，是秦鼎的号码。 “秦支队。” “韩彬，你在哪？” “我在外面，距离省厅有十几分钟的车程？” “来警局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是。”韩彬挂断了手机，露出一抹歉意，“婷婷，我得回趟省厅了。” “又有案子了？” “应该是吧，你开车回去，我打车去省厅。” “知道了，你去吧。晚上要不要给你做饭？” “等我电话吧，要是有案子，我会告诉你。” “好。” 跟王婷分开后，韩彬打车去了省厅。 十分钟后，赶到了秦鼎的办公室。 “咚咚。” “进来。” “支队长，您找我。” “坐吧。”秦鼎指了指一旁的沙发，从兜里掏出一包烟。 韩彬接过递来的烟，先帮秦鼎点着火，问道，“支队长，您有什么任务？” 秦鼎笑了笑，“没任务就不能叫你来了。” “要不是怕耽误您工作，我巴不得天天来您这串门。” 秦鼎拿出一份资料，扔到了韩彬面前，“今天叫你过来是为了这件事。” 韩彬打开一看，是一份省厅的培训资料。 “支队长，您想让我参加这个培训。” 秦鼎道，“这是省公安厅、鲁州警察学院、鲁州政法大学联合举办的公安系统培训，培训对象是机关内的干部和业务骨干，培训时间为期四周，地点在鲁州警察学院，刑侦总队有三个名额，总队长帮你争取了一个。” 韩彬笑了，培训是好事，“谢谢两位队长的厚爱，我一定好好学习。” “你现在是二级警司吧？” “是。” “好好培训，等培训结束正好能赶上今年的授衔仪式，你的警衔也能提一级。” 韩彬愣了一下，“秦支队，我晋升二级警司还不到两年时间，按规定还要等一年多才能晋升一级警司。” “之前，你荣立过个人一等功，等培训结束，8.29案件的功劳也能批下来了，属于有重大立功表现，提早晋升警衔也在情理之中。 回去准备吧。” “是。” 韩彬拿着培训资料离开了支队长办公室。 “韩队。” “韩队。” “韩队好。” “好。”韩彬点头示意。 路上，不时的有人打招呼。 韩彬来到省厅三个月，名气越来越大，认识的人也越来越多，逐步站稳了脚跟。 夕阳西下。 耀眼阳光洒在地上，韩彬的影子照的老长，似乎在预示着前方的路会越走越远 完本感言 首先，感谢各位书友。 没有你们的支持，神探写不到现在。 早就想跟大家聊聊了，今天就多说几句，大家别嫌我烦啊。 神探这本书对我来说很重要，是我人生中很宝贵的一段经历。 写神探这本书完全是出于偶然。 地产之王快写完时，我构思了两个题材，一个是律师文，另一个都市异能。 我挺想写律师文的，看过房产大亨和地产之王的读者应该知道，我笔下的主角性格很适合当律师。 律师文和房产文都属于有职业特点的，从剧情和人物方面，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写好。 之所以没写，是有三点原因。 1.专业方面，律师文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 2.背景方面，国内代入感强，美利坚更适合发展，没确定。 3.河蟹问题。（这个是我最担忧的。） 第二个题材都市异能，这个我也挺想写的，我不喜欢写装逼打脸的套路，都市异能题材扩展性更强。 当时没写，是觉得自己积累的还不够，没有眼前一亮的开头。（现在有了。） 接着说写神探的原因。 我当时在网站刷书，看到了一本警察题材的。 我当时还觉得挺诧异，因为侦探属于小众文，之前很少有人尝试。 我也是个侦探迷，喜欢看各种侦探电视剧，csi、识骨寻踪、大侦探波罗、白夜、法政、狄仁杰、案发现场、天网、第一线、忏悔录等等， 太多了，基本上国内外不错的我都看过。 积累了很多素材，而且不是刻意积累，本身喜欢这一类的，我也很想写一本侦探。 就动笔了，有十几年的素材积累，前期写起来比较顺手。 二百万字后，写的就有些吃力了。 很多的案件和剧情都写过了，跑盘也不想重复，想新剧情很难。 再加上侦探，本身就比较烧脑，写起来很吃力。 尤其是完本这一两个月，更新不稳定，估计有些书友会想，你不好好写这本神探是不是开新书了？ 真没有。 不是我不写，每天都在写，只是有时候坐一天，也写不出来。 有些书友觉得结尾有些仓促，还可以继续写下去。 怎么说呢，像这种回合剧情，确实可以继续写新案子。 但很多类型的案件都写过了，继续写可能会有雷同，但我又不想写雷同的案件，想对得起读者的订阅，写一些新的东西。 想新颖的案件，新颖的剧情，会很烧脑，很难保证更新。 最后这段时间的更新，很慢，别说读者不满意，我自己也不满意。 更新少了，我都不敢看评论，时间久了，就会形成恶性循环。 最后一章，很多书友还在谈廖哥，觉得廖哥在美利坚杀过人。 美利坚有“不退让法”和“城堡法则”，廖哥杀人是合理合法的。 有些书友再问，为什么写廖哥？ 这个说起来有些复杂。 主要原因是写作过程中一种情绪的积累。 任何一个行业、任何人都有正面和负面，就和光和暗一样，并存的。 但有些……不能写的。 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有感情，有喜好，有一定的私心，很正常。 太正了，就会缺少人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廖哥就是负的、自私的一面，属于灰色地带。 我觉得这样的世界观才是完整的，这本书才有人性复杂的一面。 还有书友提出购买老猫军火的匪徒。 其实我之前就提过了，案件给其他部门了，不属于警察的范畴了。 这个不能再继续写了。 再写下去，不是完本，而是404了。 再说一下番外。 暂时是写不动了，等休息一段时间再说，能写，我会尽量写。 最后，说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已经休息两天了，接下来准备总结一下神探这本书，优点继续保持，不足的地方学习改进，沉淀一下。 接下来，我会在网站刷书，看一些火书，换换脑筋。 然后就是准备新书。 我之前说了，新书的构思早就有了，这两年有了好的灵感，也都会记在本子上，有了一定的积累。 但大纲、主线、剧情还没定，还需要一段时间打磨。 如果一切顺利，新书可能在八月份发布。 再次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新书再会！ 新书《洛杉矶神探》！ 跑盘开新书了! 《洛杉矶神探》 简介： 一名刑警穿越到美利坚，变成了洛杉矶警局探员。 渡过最初的迷茫后，他屡破奇案、名扬国际，被称为史上最为传奇的神探…… 新书很精彩，希望各位老书友多多支持！ …… 自从《来自未来的神探》完结，已经大半年没开新书了。 但这段时间跑盘也没闲着，一直在构思新书。 之前跑盘就说过准备了两个题材，都市异能和律师。 上本书完结，跑盘就开始构思都市异能题材的，啃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书，大纲就写了好几万字，开头删删减减写了很久。 后来给编辑投稿，编辑觉得不是很出彩，建议我不要轻易改cd市异能题材。 除了几个拔尖的，这个题材很难写好。 我跟编辑讨论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放弃都市异能题材。 之后，我就开始研究律师。 同样是看资料、刷罗翔的抖音，看律师电视剧，尽可能多的去了解律师行业。 写了几个开头，跟编辑也讨论过，编辑倒是没说什么，但随着深入的研究，自己感觉不对味了。 我有信心写好律师，但写的时候要顾忌的点很多。 河蟹的几率太大了，甚至超过了警察。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律师要给一个被冤枉的嫌犯翻案，爽点是有，但真没法写。 可能写着写着，前面的章节就没了。 最终，跑盘决定再写一本侦探题材的。 《来自未来的神探》这本书让跑盘获益良多，但也有一些不足。 这本书写实是够了，但爽点不足。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再开一本侦探题材的，能否扬长避短。 很难。 国内警察脱离不了那个框架，很多爽点是没办法写。 我想了很多办法，唯一合理的解决方式就是换一个背景。 这才有了新书《洛杉矶神探》。 再写这本前，我也做了大量的研究，看了很多相关书籍、电视剧、通过各个渠道了解洛杉矶的情况。 我想写一本美剧式的侦探。 洛杉矶警察有好有坏，有尽责的，也有不尽责的，人物的性格会更丰满。 写起来没有那么多顾忌。 最重要的是案子会更精彩！ 《洛杉矶神探》！不见不散！ 《洛杉矶神探》已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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