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鬼故事》 悬念故事之变脸 2013年7月,一场强热带风暴席卷了整个佛罗里达州,肆虐的风雨盘桓在迈阿密不肯离去。平日热闹的街道到了夜晚显得异常冷清,几乎见不到人影。 布莱恩是联邦调查局迈阿密分局的一名普通警员,这天轮到他和同事欧文在局里值夜班。漆黑的窗外,狂风裹挟着暴雨,伴随着隆隆的雷声,远方天际不时亮起一道刺目的闪电。坐在电脑前的欧文小声说了一句:“希望今晚不要发生什么事情。”可他的话音未落,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布莱恩的妻子艾丽丝在电话那端惊恐地叫道:“你快回来吧,我好害怕,好像有人偷偷溜进了房子!” 布莱恩的家距警局大约20分钟的车程。他跳下车,浑身上下顿时被雨淋得湿透。抬头看去,他家的二层小楼陰沉沉地隐没在黑夜中。布莱恩的心剧烈地往下一沉,抽出佩槍,小心翼翼地靠近房子。 大门敞开着,整幢房子静悄悄的。布莱恩的嗓子里像吞进了滚烫的炭球,又紧又痛,可他还是谨慎地挨个房间进行搜查。 在餐厅的门口,布莱恩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借着路灯稀薄的光,他看到脚下横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他心惊胆战地打开手电筒,映入眼帘的是妻子惨白的面孔和惊恐的双眸,诡异恐怖! 这时,从落地窗方向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声,布莱恩连忙举槍,可是黑夜遮挡了一切,他什么也看不见。 就在布莱恩踌躇之际,一道闪电亮起,将站在落地窗外的一个人影清清楚楚映照出来,那是张熟悉的面孔,而且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在布莱恩的噩梦中出现。 布莱恩冲到屋外,却已是空无一人!这时,欧文不放心同伴,驱车赶了过来。恐怖凶残的场面令他倍感震惊,两人默默地对现场做了初步勘查后,始终绷紧面孔的布莱恩突然用惊恐的语气说:“我刚才看见凶手了!” 欧文探询地望着他:“是谁?”“是卡洛斯!”布莱恩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却像在空中打了个炸雷,欧文顿时呆住了。 5年前,迈阿密接连发生凶杀案,被害人都为30岁左右的女性。联邦调查局接手了此案,布莱恩和欧文也参与了侦破过程。 经过深入调查,警方发现被害人有个共同特点:婚后出轨。这会是导致她们被杀害的原因吗?如果是这样,凶手一定有过失败的婚史。循着这一线索,又通过对犯罪现场一些物证的提取分析和大量的排查工作,他们最终将凶手锁定在一个叫卡洛斯的男人身上。 15年前,卡洛斯的妻子雪儿抛下他和7岁的儿子,与一个有钱男人私奔了。郁闷至极的卡洛斯从此借酒浇愁,不思上进,靠着微薄的失业金以及房屋的租金勉强度日,而到手的钱他又用来买醉,对儿子毫不关心。有一天,卡洛斯的儿子独自在外面玩耍时失踪,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卡洛斯对此似乎也没放在心上,照旧醉生梦死地混日子。 面对找上门来的警察,喝得醉醺醺的卡洛斯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他甚至满不在乎地说,因为对妻子怀有怨恨,他把愤怒转移到儿子身上。因此他亲手杀死了儿子,并把尸体抛进了大海。 就在众人准备给卡洛斯铐上手铐之际,他突然掐住欧文的脖子,死死不放。布莱恩只得瞄准卡洛斯扣动了扳机。 卡洛斯咽气前,表情古怪地瞪着布莱恩,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断断续续地说:“我会回来找你的!”因卡洛斯死前对所犯罪行都已招供,连环案就此了结。从此,迈阿密再没有类似案件发生。 死人突然复活又作案,可能吗? 这起案件引起了联邦调查局的高度重视,特派一位资深探员格伦负责调查。不幸的是,当时正值狂风暴雨,现场室外的所有痕迹都被冲刷干净,而在室内也没有找到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为了验证布莱恩关于杀人凶魔复活报仇的说法,警方掘开了卡洛斯的墓穴,里面是一具几近腐烂的尸体,经法医确认,就是卡洛斯。 经过一系列调查取证,格伦突然提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极为震惊的猜想。他认为,案发当晚根本没有第三人出现,是布莱恩接电话时假装说妻子出了事,然后匆匆赶回家,在欧文赶到前杀掉了妻子,并假称看到死去的卡洛斯。至于他这样做的动机也已经查清—艾丽丝在外面有了情人!格伦拿出艾丽丝与一个男网友的聊天记录,语言极尽暧昧。几天后,一起意外事件印证了格伦的说法。一个名叫凯莉的妇女在夜晚回家途中遭到持刀歹徒的袭击,幸好被几名路人撞上。歹徒没来得及下手便跑掉了。而凯莉所描述的凶犯样子竟与布莱恩一模一样。格伦当即下令对布莱恩实施抓捕。 事先已得到消息的布莱恩驾车发疯般地行驶在郊区公路上,疑惑和愤恨交织在心头。到底是谁在诬陷自己?难道真的是卡洛斯复活了?他该如何洗清冤情?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欧文。“伙计,出事了!”他焦急地说,“刚接到报案,昨晚东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卡洛斯的前妻雪儿,并且有目击证人,指证你当晚在现场附近出现过。” 夜晚郊外的公路冷清而空旷。布莱恩打开车上放着的笔记本电脑,进入联邦调查局的资料库,调出一年前的卷宗,仔细研读中,一个不寻常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两天后,布莱恩趁着夜色悄悄驾车来到了偏僻的哥顿路,卡洛斯的旧宅就在路旁,这所平房如今已被充公并租了出去。此时,只有一个房间从窗帘的缝隙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布莱恩走上前敲了敲门,半晌,门才缓缓地打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看到布莱恩,漠然地问:“你找谁?”布莱恩微微一笑说:“我找卡洛斯。”那人用怪异的眼神瞪着他,冷冷说道:“对不起,那你只有去地狱找他了。”布莱恩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么,我找雷米,他是这里的房客。”那人似乎厌倦了谈话,做出要关门的架势。 布莱恩识趣地告辞转身离开。走到车门前,一群警察突然冲上来把他团团围住,将他押解远去。 一个人影悄悄地向外窥探,他正是租住在卡洛斯房子里的雷米,看着布莱恩被带走,他嘴角露出了胜利的冷笑。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雷米迟疑了片刻,拉开门,猛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吓得浑身一震。“史蒂夫!”那女人颤声叫着缓缓抬起头,雷米瞬间神色大变,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满脸的惊惧。 “史蒂夫,我是你妈妈雪儿呀!”那女人向前踏上一步,伸手想要拥抱他,雷米骇得倒退两步,一把甩开那女人触到他胳膊的手,语无伦次地叫道:“别碰我,你这个坏女人,你已经死了!你该死—丢下我和爸爸!” 他猛然住了口,因为他视线的余光看到格伦和布莱恩从陰暗处走了出来。布莱恩说:“我在翻阅卷宗时,发现一个不大合理的细节,卡洛斯没等我们讯问就把所有罪状都招认了,还提到杀死了儿子,他为什么要说这些?答案只有一个—他想用生命来保护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卡洛斯的儿子。” 当布莱恩发现这个细节后,突然想到,卡洛斯的儿子可能并没有死而是长大成人了。因为童年陰影,人格发生扭曲,从而对那些不忠的女人怀有深深的恨意,导致杀机突起,那么所有的疑问就都解释得通了。 只是,如果这个孩子还活着,他会在哪里?布莱恩想到,卡洛斯由于多年的颓废生活,已经很少和人来往了,布莱恩很自然地想到租住卡洛斯房子的房客。于是,他给欧文打电话,让他调查一下。 结果让布莱恩大为振奋,这位叫雷米的租客不仅与卡洛斯失踪的儿子在年龄上完全吻合,而且雷米竟是一名混迹于好莱坞的化妆师,他最擅长的技术就是塑型化妆,能把一个人变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如此一来,困扰布莱恩的疑团—复活的卡洛斯以及第二个布莱恩就迎刃而解了。布莱恩将自己的猜测通过欧文与格伦进行了交流,于是他们将计就计联手导演了这出戏。雷米被捕后,警方果然在他的住所搜出用来装扮卡洛斯和布莱恩的假脸模。至于死而复活的雪儿,则是警方聘请了另一位精通此术的化妆师来完成的,布莱恩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法,终于使雷米败在自己设计的圈套中! 锁匠 一 我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地研究着手中的钥匙。 我见识过许多奇形怪状的钥匙,然而这把钥匙,更像是一个随手而为的工艺品。 匙身有十厘米长,不足半厘米宽,似乎稍微用力就可以掰断。匙齿更像是纠结成团的金属,一根弯成螺旋形的尖头伸了出来,闪着寒光。 根据重量判断,它的材质非铝非铜,像是某种合金。我发现匙柄的末端有个很小的按钮,轻轻按了一下,伴随着清冷的金属摩擦声,匙齿居然全部缩进了匙身。再一按,它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钻了出来,像是条狡诈多疑的毒蛇。 我叹了口气,把它放到一旁,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工具箱上。箱子里装着很多形状同样奇怪的工具,有的像筷子那么长,有的短小如绣花针,都是祖父遗留下来的各种开锁和制锁的工具。除了得到这些常人几乎一生都无缘得见的玩意外,我顺便也继承了锁匠的名号。 父母去世得早,祖父三年前撒手人寰,我现在无牵无挂。 倘若不是该死的先天性心脏病,我应该快要大学毕业了。奈何任何强烈的刺激都可能要了我的命,因此我只能呆在家中与锁为伴。不过或许真的如祖父所说,我对这门手艺有着惊人的天赋,每当我的手指接触到冰冷的锁和钥匙,人就会变得无比安详。 然而面前的这把钥匙却让我感到了一丝焦躁。 按照杜依所说,七年前,她八岁的弟弟用这把钥匙打开家门,走了进去,从此人间蒸发。 杜依是我的前女友,医科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我们交往了两年一个月零六天。我花了半年,才发现她名字中虽然有个小鸟依人的依字,可是却姓杜绝的杜。杜绝依赖意味独立自强,但往往也是顽固任性的同义词。她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令我感到相处实在太累,当她提出分手时,我甚至感到了一种轻松。 她消失了几个月,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给我带来了一个难题:造出一把能用面前的这把钥匙打开的锁。经历了七年徒劳无功的寻找,她父亲的身体垮了,病重入院。她开始相信神秘的力量:或许那是一把能够开启异度空间的锁,或许由此能够发现她弟弟的去向。 “家里的陈设和弟弟失踪时一模一样,这么做就是为了要提醒自己,必须找到弟弟。” 我理解她的心情,但对于她的想法,却觉得未免偏执到了可笑的程度。 锁匠是个拥有太多秘密的行业,毕生心血都凝结在狭窄的方圆间,最终表现形式则是零件的设计与组合。就算你创造出再得意的作品,能够为之击节叫好的听众寥寥无几。 与别的工匠不同,向同行展示制造技术不等于胸襟博大,只能起到降低作品安全性的效果,更有悖于职业道德,是千百年来的禁忌。正因为如此,锁匠之间反而有种心领神会的默契,倘若在制锁的过程中遇到什么危险,很快便会流传开来,互相引以为戒。 所谓的危险是指委托制锁的人,而不是锁本身。 我之所以答应陪着她胡闹,唯一的原因是分手后想起她时,总有种莫名的愧疚。我认为没准正是自己冷淡的个性让她受到了伤害,但如今道歉未免太晚了。 房间里很静,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心脏的杂音。我开始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向杜依询问她弟弟失踪时更多的细节。 我重新拿起了那把钥匙,眯缝着眼睛,扭动手腕,想象用它开启一把无形的锁。 陽光照在手上,很温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空气中的尘埃在做不规则的舞动。渐渐地,尘埃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它们围绕着钥匙,组成了一个涡旋…… 与此同时,屋门咔哒一声开了。我转过头,愕然发现只有一股怪异的风从走廊涌入。 二 将近中午,杜依不约而至。 我告诉她没有任何进展。她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端详了一下我,然后举起手中的塑料袋,里边装着生日蛋糕,“今天是你二十岁的生日,我去做饭。” 和我交往的日子里,她经常给忙于工作的我做些饭菜,手艺很好。 饭桌上我始终保持着沉默,直到她先开了口。我曾经幻想过把她称为贤妻良母的情景,可惜都成了过眼云烟。 “时间真快。”她说,“去年给你过生日的情景就像昨天发生的事。” 我有点尴尬,便岔开话题,“告诉我你弟弟失踪时的详细情况。” “你终于相信了我的话吗?”她幽幽地说,“我看得出来,你一直认为我在胡思乱想。” “工作总归是工作。”我不置可否,“快说吧,越详细越好。” 杜依放下筷子,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那天我弟弟放学回家,发现他的钥匙打不开家门,就去外边的食杂店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告诉弟弟不用着急,他很快就要下班了。等爸爸回家后,却发现弟弟失踪了。邻居说,他看到弟弟打开门进了房间,可是屋子里却空空的。后来根据警察的勘察,屋子里没有外来者闯入的痕迹。” “会不会是邻居在撒谎?” “看到弟弟在开门进屋的并不止一个人,那时是下班的高峰,他们不可能都在撒谎。其中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弟弟就是用这把形状奇异的钥匙打开了门。” “它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门口的垫子上。弟弟好像刚进屋就消失了,于是钥匙就掉到了地面上。上边只有他的指纹。警察调查了很久,还是找不到这把钥匙的来历,最后认为它和失踪无关。” “门锁有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没有,但根据公安局鉴定科的人说,锁芯曾经被拔出来,然后又被重新安装了回去。” 我感到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你家是普通的防盗门?” “对。” “那么就是最常见的弹子锁。”我自言自语道,“那种锁的锁芯很短,怎么可能吻合那把钥匙的形状?不,这完全有悖于理论,根本不可能。” “我找了很多锁匠,大部分以为我疯了,剩下的和你现在一样,反复强调不可能。但是弟弟的失踪是千真万确的事,这把钥匙也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到底有什么不可能?”杜依的面颊浮起了潮红,语气急促起来,“拜托你,别轻言放弃!” 放弃?我当然不会放弃。或许从我出生的那天起,便被命运放弃了,因此我绝不会轻易撒开那些可以被自己掌握的东西。譬如我的手艺、我的骄傲。 一个娴熟的锁匠,趁楼道里无人时,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锁,然后换上他带来的锁芯。等待杜依的弟弟进门后,寻机再将锁芯换回去,这并非不可可能。但除去那个神秘的锁芯不谈,那把钥匙为什么会掉在门口? 想到这我不禁苦笑起来,按照这条思路设想下去,就等于认同杜依的观点:她的弟弟消失在异度空间。 我绝对无法相信这世界存在着什么异度空间,但是如果想要推翻它,只有一条路:按照杜依所说,造出能用那把钥匙打开的锁。 我来到工作台前,死死地盯着钥匙,它泛着清冷的寒光。这是那个神秘人物留下来的唯一线索,他就像幽灵一样存在于杜依弟弟的失踪前后。没有任何人可以确定他的存在,同样,没有任何人敢于否定他的存在。 “给我时间和耐心。”我取出纸和笔,“除非我主动联系你,否则别来打扰我。” “你一点没变。”杜依冷冷地说,“还是这么专横跋扈。” 三 如今制锁的厂商越来越狡猾,他们喜欢把钥匙做成比较奇异的模样,以此来让顾客觉得安全性很高。但在专业的锁匠眼中,都是无聊的花招。大部分十字花锁甚至还不如老式挂锁可靠,简单不等于粗陋,复杂不等于精密。 那可以收缩的,乱麻一般的匙齿显然是采用了有记忆效应的镍钛合金,而银白色的匙身很可能是含铬的特种钢,只有这种坚硬的金属才能在中空的情况下,内藏复杂的伸缩机关。 我已经画了几十张草图,涉及到的零件越来越多,多得几乎令我暗暗心惊。钥匙就像人体的骨骼,每一处都有其相应的作用,这已经不是弹子锁能够承受的范围,甚至不是现有的金属材料能够制造出的锁。 一阵尖锐的耳鸣打断了逐渐混乱的思路,我疲惫的合上双眼,用手指轻轻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陽穴。每年冬天身体状况都会很差,然而耳鸣却是首次出现,这可是个不好的兆头。医生曾经叮嘱过,如果发生了这种状况,就要尽快去就诊。 可惜我不甘心放下手头的工作。我早已厌倦了整天小心翼翼的活着,与其苟延残喘,倒不如坦然面对死亡。 耳鸣愈发强烈,我去洗手间用冷水浸湿毛巾缠在头上,以往用这种办法来遏制头疼,没想到对耳鸣也有效果。大概是脑部血管开始收缩,我陡然清醒了许多。 这把钥匙绝对不是一把万能钥匙,事实上,万能钥匙根本不具有通常钥匙的形状,它是很多部件的组合体。 由此判断,能够造出这种诡异钥匙的人,特长肯定是制锁而不是开锁。即便如此,普通民居的防盗门对他而言,还是像一张可以轻易捅破的白纸。 我想到了祖父说过的一句话:“制锁就像是出数学题。同样是看上去很难的数学题,出题的思路却可以分成两种——深奥和诡诈。深奥虽然看上去更有技术含量,然而代价是成本更高;诡诈可以控制成本,可稍有偷懒,反倒会弄巧成拙。” 弄巧成拙?我打了个激灵,难道我被钥匙的复杂表象所欺骗,实际上它的很多部件仅仅是起到迷惑同行的作用? 北风掠过,老旧的双层木窗发出痛苦的呻吟。我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外,隔壁烟囱里冒出来的白烟从缝隙中钻进些许,幻化成一个陰笑的幽灵。 我很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一个没有任何底限的可怕对手。 四 “陪我去你家看看。”第二天一早我给杜依打了电话,“你什么时候能来?” “今天不行。”她周围的噪音很大,“上午和下午都要考试。” “晚上也没关系。” “晚上我要去医院照顾爸爸。”她顿了顿,“要进考场了,我关机了,中午再说。” 我思考片刻,用羽绒服和围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出了门。 天气很寒冷,长时间走路的感觉很陌生。上次我乘坐公共汽车还是秋风乍起的时候,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杜依的父亲是位警察,未曾谋面。她的学校离我家很近,有一次她陪同学来配钥匙,结识了我。她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姑娘,否则便不会因为感觉我和别的锁匠有些不同,就时常找些借口来陪我聊天。 她率先提出要和我交往,我略作思考,答应了。她了解我的身体状况,知道我是一个随时随地可能咽气的病人,所以我认为这种感情更大程度上是天真的怜悯,而并非喜欢。如果这样能让她感觉良好,我又不排斥和讨厌,为什么不呢? 那的确是一种天真的怜悯。没过多久,她就体会到了我的沉默与冷漠,并且非常不理解。其实这没什么奇怪:终日面临死亡陰影的人,要想不搞得神经崩溃,那是必备的特质。我想要活得久一点,就得学会情绪平稳,处变不惊。 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必须具有相当逻辑思考能力的制锁人。 杜依的家很快就到了,上一次来还是去年她生日的那天。我把她送到楼下,然后独自离去。当时她邀请我去见她的父亲一面,我拒绝了。没有任何父亲愿意自己的女儿和我这种人交往,比起构筑虚幻的浪漫,我宁可面对冷酷的现实。为了她的情感,为了我的生命。 我走进楼道门,正是上班时间,楼里很安静。来到二楼,我找到了杜依家的房门。这是一道墨绿色的防盗门,无论是油漆还是锁,都很陈旧。 我俯下身观察着门锁,黄铜的金属表面氧化严重,灰蒙蒙的不见光芒。 “你找谁?”警惕的男低音在背后响起。 我回头看去,一个身披草绿色军大衣的中年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胳膊上带着治安联防的红袖箍,想必是刚才在楼外注意到我的行踪,跟了上来。 “我是杜依的同学。她今天考试,忘了点东西,叫我来帮她取。”我撒了个很常见的慌。 他没吭声,伸手做了个示意我开门的动作。 我掏出钥匙,缓缓地插进钥匙孔,转动了两圈,锁开了。 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解释似地说:“年底小偷比较多,我们得注意点。” 我报以微笑,见他转身下楼,我轻轻地吁了口气。刚才我取出来的是自家的钥匙,凭借羽绒服肥大袖口的掩护,做了些假动作而已。钥匙并没有完全插进去,至于转动的则是藏在钥匙槽中的一根铁丝钩。 既然我可以在别人的眼皮底下不被发现地开锁,那个人自然同样办得到。 我拉开门,天蓝色的脚垫跃然入目。走进去关上门,掏出了工具,手脚麻利地取出锁芯,寻思了一下,再装回去。看了看表,前后历时两分半。 这是个足以把风险降到最低的时间,而那个人的动作只会比我更快。看准了时机,做这些事完全不会引人怀疑。 换了锁芯之后,他躲到了哪里?无论是楼梯还是楼外,反复进出都有给别人留下印象的危险。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躲在屋内。但他又是如何把钥匙交到杜依弟弟手中的呢? 客厅和卧室的外面都装着粗粗的栏杆,根据铁锈判断已有相当的年头。 我感到胸口一阵刺痛,难道那个人也消失在了异度空间? 五 回家时,太陽还没有升到天空正中。我站在门前掏钥匙,一只白色的小狗从红砖房的后边跑出,黑豆般的小眼睛闪闪发光,向我汪汪地叫个不停。 我不知道它的主人是哪位,一年多来,它对这里全部的住户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警惕。我曾经试图用香肠换取安静,不料它却吠得更起劲。 我打开门刚要进屋,小狗猛地冲上来咬住了我的裤脚。那张平时看上去滑稽可笑的小扁脸,居然带着种难以名状的愤怒和恐惧。我清楚地看到它白色的尖牙刺穿了裤子,厌恶和慌乱同时涌上心头,猛地一甩腿,小狗飞到了几米开外,打了个滚,迅速地跑掉了。 我挽起裤子看了下,好在它没有咬穿毛裤,免去了打狂犬疫苗的危险。 出门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危险的举动。我坐椅子上气喘吁吁,前胸和后背有种割裂般的痛楚,太陽穴涨得厉害,最要命的是又开始耳鸣了。 耳鸣是比头疼更讨厌的存在,后者还能靠镇痛片压制,但耳鸣却没有特效药。我烦躁不安地把外衣揉成一团扔到床上,勉强坐在工作台前,研究从杜依家卸下来的门锁。 杜依说过,她家里的物件保持着弟弟失踪时的原貌,那么这把锁自然也不例外。 我拿起放大镜观察锁芯:岁月已经磨平了七年前曾被拆卸过得划痕,只有锁孔处凌乱的划痕可以证明它的经历。我踌躇了片刻,决定拆开它。 很快,我看到了它的内部构造:氧化严重的锁簧展现出灰中带绿的颜色,几根线虫似的黑色物体卡在弹子间,那是日积月累的灰尘被钥匙搅拌所成的形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非常普通而标准的弹子锁。 我用镊子伸进锁壳,费了半天劲,夹出了减震和固定用的橡胶圈。它老化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可以依稀分辨出锁芯在上边的菱形压痕。 那家伙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种古怪形状的锁芯?! 耳鸣声更加强烈,我用手使劲拍打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站起身,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走动。就在这时,屋门忽然响起了砰砰的闷响,莫非是杜依来了? 走过去随手打开门,一个白色的东西倏地钻了进来,撞倒了衣帽架,一头钻进床下。 是那只小狗!它疯了吗? 我抄起扫帚,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伸进里边挥动着。很多零件被我装箱放在床下,拨弄了半天除了带出一大球灰尘外,小狗毫无反应。 万般无奈,我只好用力挪开床,要是这小东西咬坏了重要的东西就糟糕了。 挪了大约半米宽,我看到它蜷缩在两个纸箱的中间一动不动。用扫帚柄捅了捅,它丝毫没有反应。我硬着头皮揪住背上的毛想把它揪出来,它忽然动了,身体一扭,恶狠狠地向我的手上咬去。我的大脑瞬间空白,本能性地把它扔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半昏迷状态中醒来,发现自己的上半身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双腿拖在地面,手中还抓着一团白色的狗毛。 屋门开着,想必它已经跑了。我走过去关门,看到对面的马路中间停着一辆轿车,几个人站在车前四下张望。 走过去,我得到了答案:小狗在穿越马路时,被轿车压成了两截。 陡然间,我感到血压升高心跳加快:或许这就是答案?! 六 杜依是在次日的傍晚到来的。 对于我自作主张地给她家的房门换了锁芯的事,她并没有表现出气愤。不是因为旧钥匙可以打开新锁芯,没有给带来任何不便,而是因为我告诉她,我制造出了她要的那把锁。 “你的脸色很不好。”她皱眉道,“是不是太累了?” “别担心我。”我疲惫地说,“一会儿就该轮到你的脸色不好了。” 边说话我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形状诡异的玩意:乍看上去,它就是一个拇指肚大小的铁疙瘩,但菱形的尾部和前段的扁平的缝隙证明了它并非如此单纯。 她的脸色果然变得苍白,“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相信我,我敢说只有这种形状,才能匹配你带来的钥匙。” “可……可它不是一把锁啊!” “这是你家的门锁。”我举起来让她看个仔细,接着拆开它,抽出锁芯,把那个铁疙瘩塞了进去。装配完毕后我来到门前,卸掉门锁,装上了这把改造完毕的锁。 “带有弧度的匙身是个烟幕弹。”我对她解说道,“钥匙的伸缩机关就是为了能顺利的插进任何锁芯,无论原先的锁芯是什么样的都无所谓。世上没有任何锁匠会去制造这种寄生式的锁,所以也就极难有人猜想出它原本的形状。” “你做出来了?”她颤抖着嘴唇,“这么快?” 我扬了一下嘴角,“现在你去门外,用钥匙开启这把锁。” 她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凝重,定定地看着我,过了许久才用力地点了点头。 等她走出门外,我从屋里锁好门,告诉她可以开门了。 锁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别犹豫,进来吧。”我说,见她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意思,我伸手拉开了门。 杜依惊愕地望着我。 “没有什么异度空间。”我苦笑起来,“在你来之前我尝试了很多次,你看我像是个从别的空间归来的旅行者吗?”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握住钥匙的手因为用力过大,关节有些发白。 “我如约做出了这把锁,但很可惜,你弟弟的失踪还是没有解开。我觉得你……” “不!”她拼命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你把锁卸下来给我!” “去找别的锁匠也没用。”我叹息着,“这是一道只有唯一答案的题目,上至大师,下至学生,都不可能得出第二种答案。你要学会接受现实。” “把锁给我!”她的声音嘎哑,“给我!” 她的倔劲儿犯起来,就算老天爷也拦不住,我深知这一点,只好照办。她把门锁塞进包里,踉踉跄跄地离开,消失在暮色夕陽交织中。 我哀怜地看着她的背影,无论如何,我做到了能做到的一切,剩下的仅有无能为力。 世间最深的痛苦并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无能为力。为了避免这种结局,我选择了和她分手,万万没有想到,还是难以逃脱这种结局。 原本我应该感到轻松,因为我的理论被证实了:根本不可能存在一把开启异度空间的锁。可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似乎渴盼有人能证明自己是错的。 大概是耗费了太多心血,接下来的数天我卧床不起。眼见冰箱里的食物越来越少,我在犹豫是否该出门购买,还是饿死了事。 杜依的电话像一阵恰逢其时的兴奋剂,将我从床上赶了下来。 “忘了付你的钱,对不起。”她冷淡地说,“你的银行卡号没变吧?回头我就去存上。” “你没事吧?”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略带神经质地笑了一声,随即压低嗓音,“你错了。” “什么?” “你错的非常彻底,你大错特错!”她的声音尖得像根锥子,“你就是一个笑话!” 我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你用那把锁干什么去了?” 话音未落,她便挂断了电话,回拨过去,手机关机。 我黯然道:“这样做真得值得吗?” “为了死去的弟弟和父亲,值得。”她啜泣道,“弟弟的失踪给了他很大的打击,没过多久就得了不治之症。寻找弟弟的下落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勇气,我不能让他知道弟弟已经死了,那样他会死不瞑目!复仇的事,交给我就好……如果不能让那个卑鄙的男人感受到相同的痛苦和恐惧,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我闭上双眼,“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你就做完最后该做的那件事——杀了我吧,一个曾经不得不虚与委蛇的前男友。只有当我们这些能唤起你黑暗记忆的人全都消失后,你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等待了很久,我听到杜依颤抖的声音,“那把钥匙并不是那个男人留下的。” “那是谁?”我没有睁眼,“难道是我的爷爷?” “是的。他用这样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报应而不是犯罪为借口,说服了那个男人。”杜依的脚步声慢慢地向我走来,“我终于想明白了,他也许是留下了一个希望,有一天你能破解这个秘密,救赎他罪恶的希望。这种爱虽然给我和家人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但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不是吗?” “那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心如死灰,“我活着,你的噩梦就永远不会结束。” “不。”她的声音变得很柔和,“刚才我想了很久,还有另一种办法。” 我察觉到这句话有些不同寻常,连忙睁开双眼,发现她抬起手,用力把钥匙刺进了耳孔!她的面孔被痛苦扭曲,声音却很愉悦:“我总觉得自己的脑子里有一把无法开解的锁,仇恨的锁。它在我的脑子里指挥了我太久,让我做了太多不愿做也不该做的事。现在……我要打开它!” 当我回过神,杜依已经倒在了我的怀中,她用沾满鲜血的手握紧了我的手,“有一件事让我感到非常遗憾……你濒临死亡时,我发现其实我是喜欢你的……这种喜欢比仇恨更强烈……所以,你应该活下去……” 她的手失去生命力般的重重地落在胸口。 “锁在被开启的瞬间就已经死了。”祖父苍老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这样的!”我痛哭失声,“锁住了只有一种解决办法,被开启才有无限的可能,你不该就这样放弃,你也应该活下去!” 我忽然想到了在我制锁成功的那天,杜依涌出的泪水。那不是伪装,而是意识到我和她的缘分行将终结的悲哀。以前她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也得到了解释:那是爱和恨的交替折磨,是坚持和放弃的双重考验……这个笨蛋!哪怕她活下去,用一生来慢慢折磨我,也好过这种结局……但,我又何尝不是个笨蛋? 我把她轻轻地平放在地面上,在拨打急救电话时,发现她的嘴角居然隐约浮现出一种天真无邪的微笑。这种微笑在和她初识时曾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的锁匠。”艳陽高照的午后,白色衣裙的杜依站在工作台前,对我嫣然一笑,“除了门锁,你还会打开别人心里的锁吗?” 我蹲下去,紧紧地搂住她正在迅速冷却的身躯,试图用全部的生命温暖她。 绝命之恋 一 她缓缓苏醒,灰黑的布幔允诺些许滤过的目光。她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在花了好几分钟试着习惯周遭的环境后慢慢移走柔夷。 散乱的发际畔有叠排列整齐的纸,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再远点儿是几张破旧衰老的家具:墙儿得不到陽光的滋润,更加陰晦。 她忘了这是哪儿,忘了先前发生什么,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好似生过一场大病所带来的慵懒倦怠,用一段时间思考捕捉黏合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那些纸片是钱吧? 只是她没来得及思考那不合理的厚度怎么会出现在这颓废的建筑内。依旧想不起她的来历,但朦胧中一个幸福感觉告诉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人存在于她的过往。只是一切线索付之阙如。 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开始学着怎么过生活,颖慧的她没多久就熟悉了人类定下的规矩制度,找了一份报社校稿的工作。她觉得自己对文字很敏感,也许是之前的经验? 她仍住在原来的房间,但不久就对这整栋都没人住的公寓感到不安,但仍踟蹰是否搬出,毕竟这儿是找到她是谁的重要线索。 不久,她就发现在剥寓的墙漆内嵌镶着一个类似保险柜的东西。她试着转动旋钮,日复一日,始终没能打开。 离她醒来已经快半年。一天晚上,忙完桌上那堆原稿,又一个人形只影单伫立在那面墙前开始摸索。房间已被女性的温柔体贴整治得干净宜人。这时有一只蚊子缓缓飞到旋钮畔,停住。 她不喜欢这个黑色昆虫,挥手准备拍打。但蚊子轻轻一跃,又跳到下一个数字处,接着好似跳舞般地陆陆续续在数字上点过。她惊觉这个不寻常,但,似乎真是这么回事。因为蚊子又重复了一次之前的动作。 她照着蚊子的指示真的把柜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堆信纸,没什么灰尘,但有些泛黄。她好似找到宝藏似的狂欢。 二 她看了前面几张信纸,原来她被作者叫做阿茹;然后她得了血癌过世,应该是她男友写下了许多思念哀悼之词。原来,她潜意识的记忆是正确的。那只蚊子,静静地停在她的颈畔。她没发现。 后来的内容越来越惊心动魄,似乎超出她刚刚对世俗熟悉的认知。男友为了救醒她,悄悄把她的尸体从太平间移到这儿,然后就用电影《三更》里的做法对待她。不知为什么她会想起这部影片。她卷起袖子,看着雪白的肌肤上有许多针孔,她终于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喂!恐怖电影耶!也能哭成这样?”男人边说边用手帕轻拂她的泪痕,一阵沁凉带起她的几根发稍。 “其实从医学的角度来看,要救一个‘死人’没有那么简单,不是用药草泡泡就可以,至少你也要想办法每天替她‘换血’。人死了循环系统就停住,细胞得不到养份早就死透了,就算真有灵魂回来也没搞头了。”男人牵起她的手,滔滔不绝地说着。 “哼!你们学医学的就是学不懂‘浪漫’这两个字。不理你了!”她作势甩开他的手。 她想不起那个男人的脸孔,好像近在咫尺,但又隔着一层纱。 男友真用医院血库的血替她“换血”了。 就这样,信纸下的日子兀自飞奔。治疗过程需要太多的血液,还好她是ab型,但终于在倒数第二张信纸找到谴责——他被医院的同僚发现,他不愿透露盗血的用途,因为只要说明了,那已算死亡的她就只能等着入土为安了。他说是拿去卖,然后恳求同僚不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他把所有的钱拿来堵住那人的口,然后被迫离开医院。 三 他回到她的床畔,知道今天拿不到新鲜的血,只要一天搁下,就前功尽弃。他抚着她苍白的脸,一阵犹豫,毅然决然把针孔插入自己上臂,经过一个透析机把像皮管另一端插入她的肌理内。时间慢慢过去,他越来越觉得衰弱,仍不停望着她深阖的眼皮,期待奇迹出现。但他至少在另一只手停笔之前,没盼到。 笔儿铿锵掉地,最后一封信没写上日期。 她已经哭糊了双眼。她的命是这个男人的牺牲换来的,但她竟不争气到仍回忆不出他的轮廓。 泪涟涟之际,她瞄到那一个黑点。她惊觉在她情绪起伏的这段时间,它只是静静停在那儿,没让她感到一丝痛痒,难道…… 她想起很久前的一个童话,难道盗血救她的男人死后仍得不到神的垂青,而转世成一只蚊子? 她望着那只昆虫,静谧得几近凝结的空气中,似乎取得一种共识。 接下来的日子,她买了本百科全书,还到处搜集有关蚊子的一切知识。她越来越相信它就是那个如此深爱她的男人,一个每天只待在她枕畔、静静陪着她的蚊子。她试着软语昵喃和它沟通,但始终越不过人蚊间的屏障。她又跑去学米雕,寄语在那个小小世界,希望它能看得到,但她不确定蚊子是否看得懂。只是这样,它伴着她过了好几个月。也许荒谬,但她深信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 似乎因为有男友的陪伴,她开始不在乎从醒来那天就敏锐留心到的一个无刻不在的窥视眼神,也心甘情愿继续待在这栋年久失修的公寓里。 于是她白天工作,晚上就在房间里与停在指边的蚊子情话悄悄。当然得不到回应,但她仍是很快乐;不然就是拿着针刻字,然后串成一串挂在床边。外人看了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不然就是以为她疯了。 四 就这样,他终于不再只是从窗外凝望,而悄悄在白天进入房间。他没有注意到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蚊子,而是拿起准备的放大镜,看着米粒上细镂的文字。那绵延不绝的情话,让他妒火中烧。他所做的竟如此不值。他拉把椅子坐下,决定等她回来说个明白。 或许是情怯吧!一年多没见了,他在傍晚时退到另一间房,决定看看到底是谁占据了她的心房。 然后他看到她含情脉脉对一只蚊子诉说衷情,接着拿起细针雕着米粒。原来,他的对手竟是一只蚊子。他还在想着她一定是把蚊子寄情于他,才会…… 他走出门扉,女人惊讶地望着他,一不小心针儿扎破了皮,渗出血迹。蚊子飞到那儿,轻轻把那红痕吮干。 那时候,他在犹豫着是否该这么做,颤抖的手让针管扎偏了静脉,渗出几滴血。他掉着泪,用手帕轻轻拂去,唇边在伤口处深深一吻,祈祷着一切将会是值得的。 那血的记忆是这么刻骨铭心,即使他将来见不着面、听不了音,依旧记得那股味道。 蚊子打从第一次飞入这儿,就再也没离开床边半步,但此时竟是这么深沉的打击。它从她指边飞离,朝着门外,无力地、缓慢地迤离而去。 女人为它的举动慌了,忘了仍伫在一旁的男人,跑去追那只蚊子。 他终于相信她的对象真是只蚊子。他也顾不得问什么前因后果,冲过去,双手起落,它的尸身缓缓落到地面,寂然无音。 她望着眼前这个陌生人的突兀举动,愣在那儿,好像世界从她眼前开始崩坏,接着跪下想在白色地毯中找寻一丝奇迹,但没盼到。 泪珠是断了线的珍链,洒落一地。 男人不解,那只是只蚊子啊!而我才该是你魂牵梦萦的人儿啊! 五 他还在念医科时,每晚都会听到附设医院旁的公园内传出优雅的古典吉他声。他后来好奇跑去看,原来是对情侣,而且好像都是医院内的主治医生,男的,他在实习课看过,是这么的温文孺雅,女的好像是内科的。 等他也进入医院当上大夫,这对情侣却消失了。他曾经问过其他人,但这对情侣好像断了线的风筝,没了消息。 后来他也交了女友,是个记者。他们很快陷入热恋,而且不可自拔。就在结婚前夕,女友自杀。他奔到她房间时,她已经断了气。氤氲的浴室,汨汨从腕际流出的鲜血和没关掉的热水,更说明她的坚决。 她被轮暴了,他从她最后几页杂乱无章的日记本中得到答案。这也是她自杀前几天他始终联络不到她的原因。 他在悲痛之余,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段往事——他进到一个房间,看到了两具白骨和散乱的信,他看完才突然发现,横亘心头的谜竟找到了答案。那是一座附近相传的鬼屋,当记者的女友告诉了他,胆大的他跑去冒险。 他趁家属不注意之际把白布下的人掉包,然后照着信上说的去做。鬼屋成了避开人群最好的掩护。 他很小心不让院方发现血库的血袋锐减,但时间一久还是纸包不住火。蜂拥而来的记者和警察得到的说词是盗血贩卖,虽然不合理,但似乎符合记者们嗜血的本性。他躲到鬼屋,是诅咒吗?他也走到这一步。 他多么希望自己现在是一只蚊子,巨大的蚊子,去采撷别人的血液然后过来灌溉她,但只是荒唐。 六 他握住她的手,他已经决定怎么做,但奇迹出现了。他触到她的脉搏,微弱却这么鲜明。慌乱的他赶紧收拾床旁的医具和有关他的一切。他早打定在她苏醒那刻,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前程似锦的医生,他没有资格再保证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他注定落魄潦倒,接受外界嘲讽鄙视的眼光和接踵而来的官司审判,但这一切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他在她还没清醒之前匆忙离去,临走前想起什么,又放一叠钞票在她枕下。 接下来的日子他东躲西藏,就只是为了守在她身旁,多看她几眼。就这样,即使在寒风中瑟宿在巷街,有家归不得;即使要从垃圾桶中翻出食物,过着蚊子的生活,躲着人群,昼伏夜出,他都心甘情愿。 而这些苦难在现在才变得如此痛彻心扉,为什么眼前这个他用生命来爱的女人是如此薄情寡义地把他给忘了?虽然他曾这么衷心希盼如此。 他想起好久以前念过的书,有这么一个症状也许在发生悲剧的那一刻,她已经注定会把最爱的人强迫遗忘。那时候,他就消失在她的世界。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素不相识啊!为什么,为什么?”女人凄厉地叫着喊着,对着他。 “谊,我是小草,你还记得吗?小草啊!”他蹲下试着解释。 “不!我不记得,我不想听!你不要再说了!”她缓缓起身退后,头不住左右晃动,退到桌旁,反手胡乱摸到削完水果的刀子。 七 “谊,让我摸摸你的脸好吗?我好想你,真的,这些日子,我好想你!”他慢慢走向她,却惊觉腹部一阵剧痛,回神时已是泛红一片。 他跪了下来,泪泛着血染红那一片白。他始终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为一只蚊子杀了他。他掏出手帕塞住伤口,想多撑些时间看着她,甚至听到她的回心转意。 染红的手帕映入她眼帘,为什么会如此熟悉?绣上的那朵花被她的泪水濡湿,在散场的午夜场外,快三更,渐渐透明、透明,蒙在眼前那块薄纱后的人影,为什么会…… 我不叫阿茹? 她慌乱打开保险柜,为什么她这么粗心,没有注意到那个信纸如此老旧,还有那些十几年前的日期。我怎么会看过《三更》呢?是如此格格不入。 她就一厢情愿跌进她自个编织的绮丽? 她抱着尸体,结束最后一口气,不知哪儿的钟声敲起了三更。刀儿落地声伴着回响、回响…… 一只蚊子从门缝飞进,她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 当她在神明面前知道他为了救她背负的罪衍而转世成蚊子,接受盗血应有的惩戒,她放弃了成为天使,恳求堕入凡间找寻他的踪影。这些日子她该是蚊子却过着不像蚊子的生活,坚定的意志使她摆脱自然律的桎梏,活到了现在。复眼让她没能看清眼前的景象,却只闻到扑鼻的血气,而在浓稠的味道中她找到她所要找寻的,她飞到它身旁,却发现…… 没能离开,之后的几秒钟够她衰老一辈子。她没能飞回天堂,只好消失人间。 我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人再进来这儿,它不是鬼屋,有的话,只有蚊子。 短小鬼故事之侵占 李云航跟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身后,快步向前方的一家旅馆走去。 “师父,这里真的有那种东西吗?”李云航望着中年男子问道。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李云航很清楚师傅是不会错的,因为师父是这行最厉害的除灵师,什么也瞒不住他。前段日子,李云航的朋友被一种被名为“侵占”的灵占据了身体,多亏了眼前这位中年男子,朋友才被解救出来。之后李云航苦苦哀求中年男子收他为徒,没想到大师还真点头了,之后李云航就一直跟着他。至于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因为中年男子说这间旅馆里也有“侵占”出没。 办理好房间,二人走向三楼。“师父,被‘侵占’袭击的是不是这儿的老板?刚才他看我的样子好奇怪。”李云航小声说道。中年男子轻轻摇了摇头,“不,他只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罢了。”说完便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他们订的房门前。 “就在这儿了。”中年男子开口道,示意李云航将门打开。李云航瞬间警觉万分,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锁孔,打开门的瞬间,一阵陰风袭来。李云航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毫无血色的小孩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师父,出……”还没等李云航说完,中年男子用力将他向前一推,使他整个人倒在了房间里。这时,小男孩缓缓向摔倒在地的李云航靠近。李云航惊恐地想爬起来,却发现此时身子已经无法动弹,他害怕地看向门口的中年男子,“你……你才是‘侵占’吗?” “眼前这个孩子,你没见过吗?”中年男子蹲了下来盯着李云航。李云航看了看小男孩,此时他才震惊地发现,眼前这个面无血色的孩子,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这是为什么?”李云航发愣道。 “你当然不会记得了。因为‘侵占’一旦成功占据人的身体,便会忘却自己之前的记忆。 中年男子看着小男孩扑向了李云航,”你以前从这儿夺走的,也是时候在这儿还回去了。“ 别墅中的魅影 1.网上乞讨 周兵是个一穷二白的城市蚁族,靠微薄的薪水勉强度日,经常被催交房租的房东追得像只鸵鸟似的四处乱躲。房租是他日常生活中最大的一项开销,几乎花去了他大半薪水。他做梦都希望能住上免费的房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上网时认识了一个自称“网络乞讨帝”的朋友,此人创办了一家名为“行行好吧”的乞讨网站,吸引了成千上万的网络乞丐在他的网站开设网页乞讨,每个人都巧舌如簧地把自己的身世说得凄惨无比以博人同情,每天只要坐在电脑前轻点几下鼠标,敲敲键盘,就有钱入账。还不会暴露真实身份,可以顾全乞讨者的脸面。媒体上不时曝光的网络乞丐一夜致富的新闻更是令周兵心潮澎湃,于是,他也开设了自己的乞讨网页,在网页上留下了银行卡号。 这天,一位没有透露姓名的善心人在周兵的乞讨网页上留言说:“你好,我是一个想帮助你的人,我以前也是个一无所有的蚁族,对你现在的遭遇感同身受。我目前已出国定居了,但在这个城市里还有我的一套房子,我并不打算把它卖掉,因为回来探望亲朋的时候我还需要一个落脚点。只是由于现在的社会治安并不令人放心,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看房,使它免遭小偷的光顾。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付出劳动,你可以免费住在这套房子里,这样你就不用花钱去租房了,而且我每年会给你汇来三万元钱作为报酬。如果你愿意,请把你的联系地址发给我,我会把房子的钥匙寄给你。”后面还写着一个电子邮箱。周兵被这个不知名的好心人感动得热泪盈眶,把自己的联系地址发给了对方。 一个月后,周兵果然收到了一封邮件,邮戳上的寄信地址是澳大利亚,里面装着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房子的地址。他心花怒放地叫来两位也是网络乞丐的铁哥们儿林飞和孙勇一起去看房子。这房子是位于郊区的一栋两层别墅,装修豪华,令人犹如置身于星级宾馆之中。孙勇看完房子,伸手一拍周兵的肩膀充满嫉妒地说:“行啊,你小子居然交了狗屎运,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啦!”见这别墅面积很大,兴高采烈的周兵很大方地让林飞和孙勇也住在这套房子里。三个人各住一个卧室。 晚上十一点,警惕的林飞巡视了房里的客厅,检查了大门和窗户,然后关了电灯,躺在床上睡了。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他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蒙着脸的黑色人影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立在黑暗中!这个人是谁?林飞分明感觉到那黑影正陰森森地盯着自己,那双像狼一样放射出绿光的眼睛里显出了凶残的狞笑! 林飞浑身冒出了冷汗,他瞪大眼睛开口问道:“你是谁?”那个鬼魅般的人影一言不发,突然开始移动了,而且一步步向他逼近。他临危不乱,立即跃下床。就在他身形刚刚移动,那黑影挥起一根铁棍猛地向他击了过来。 林飞听声辨位,纵身躲过扑来的黑影,使出跆拳道招式,抓住此人露出的破绽飞起一脚踢中了黑影背部。黑影没想到林飞身手不凡,被踢得一个趔趄,痛苦地闷哼了一声,目露凶光,转身一棍恶狠狠击向林飞头部。 林飞侧身一闪,伸手一抓,紧紧抓住了那条握着铁棍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黑影的手臂猛地磕在自己的膝盖上,打落了铁棍,正欲用力将诡异影子拉过来,突然间,那双手反手一扣,抓住了林飞的右手,猛然一拉,“呼”的一声将他的身子凌空拉起,向墙壁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林飞在身子即将飞出的一瞬间,用左手从衣兜里取出一把水果刀快如闪电般刺入了蒙面黑影的肩部。黑影惨叫了一声,抓着林飞的手顿时松开了一些。 林飞抓住这一线机会,挣脱了那双手,身子一缩,落在地板上。接着他就地一滚,滚出五码外,像一只狸猫无声无息地伏在地上,屏息静气,仔细倾听着,倾听黑影的动静。 他听见黑暗中似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但很快就消失了。黑影没有再向他发起进攻。难道黑影已离开了?他蹑手蹑脚地站起身子,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 鬼火一般跳跃的火苗勉强照亮了房间,此时林飞的脸上却突然现出了恐怖的神色,凸起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他仿佛被鬼魂一下子掐住脖子似的,喉头梗塞叫不出声音。 因为——他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的背后,只有半米的距离! 林飞头皮发麻,身上的血液如凝结了一般。 一道闪电破空划过,他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一个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的身后,此人披着一身灰黑色的衣服,尖尖竖起的衣领,几乎遮住了全部的脸! 林飞正欲将手中的打火机掷向黑衣人的头部,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灰黑色的衣领下传出来——“林飞,是我。” “孙勇?”林飞感到非常意外。 孙勇神情惊慌地说:“我刚才睡不着觉,去找周兵聊天,可他不见了!我急忙来找你,却听到你的房间里传来打斗之声,我摸进你的卧室,但卧室里漆黑一团,直到你打燃打火机,我才看见你。” 周兵不见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立时涌上了林飞的心头!他狂奔到周兵卧室门口,用手推开了门。卧室里空无一人,周兵仿佛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林飞去试了一下别墅大门,大门依然从里面反锁着,别墅各个窗户外面都安装有钢质防盗网,周兵也不可能从窗户翻出去。林飞搜查了全部房间都没找到周兵。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2.死亡圈套 林飞细细观察周兵卧室里的每一寸地方。这卧室里带有一个独立卫生间,林飞在卫生间的地上发现了一把牙刷,牙刷上面还沾着牙膏的泡沫。林飞顺着牙刷左边的地板一看,只见那白色泡沫若隐若现地通往墙角的木地板下。他心头一凛,推断周兵是正在刷牙时被人打昏,拖往墙角,周兵拿着牙刷的手上沾着泡沫,因此在地上留下了痕迹。他立即伏下身子用手一敲墙角的木地板,听见声音空洞。他用手指抓住木地板的缝隙依次往外一拉,六块木地板被陆续拉出了地面,下面竟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地道!”林飞和孙勇瞪大双眼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来。没想到这房间里竟有一条地道!这地道下隐藏着什么秘密?林飞的眼睛向里面张望,除了漆黑,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感到一股陰冷的空气从里面扑出来,还有一股古怪的味道,就像一具死尸上透出的怪味!周兵会不会在地道里? 两人钻进了地洞。一股陰冷的寒气立刻将他们包围起来,林飞走在前面,用打火机照着前面的路;孙勇心惊胆战地跟在后面,不时回头向黑暗中望去,生怕有什么诡异的东西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步一步,越走越深,越来越黑……突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洞里传来陰森森含糊不清的说话声!究竟是人还是鬼?在前面,在后面,还是在头顶?他在说什么?听不清楚,像是地狱里的冤魂在凄厉哭泣,令人毛发倒竖!他是不是已经混在两个人之中了? 林飞忽然惊叫一声,声音在洞里反复回荡着,他的身子猛然一震,手中的打火机掉在地上,立刻熄灭了。他在黑暗中提心吊胆地站在原地,双腿好像钉在了地上,僵硬得如同两根棍子,一步也迈不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刚弯下腰把打火机拾起来,那种缥缈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似乎就在他的身后,他立时感觉后背冷飕飕的,自己的心脏猛然收缩了,上半身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 当他再次打亮打火机,牙齿忍不住格格打战,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他面前的半空中像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左右飘荡着!他战战兢兢地举起打火机仔细一望,顿时如五雷轰顶,一股莫名的恐惧像是电流似的穿透了他的全身!因为,他看见周兵面对着他们被悬挂在一根粗大的铁丝上左右摇摆着,他的肚子左侧被割开了一个口子,就像一个血红色的洞,透过口子向内望去,里面的内脏器官竟已不翼而飞!那血洞里还在汩汩流出一股股暗红的血液,他的眼睛仍圆睁着向下陰森森地盯着林飞和孙勇!“周兵……”林飞和孙勇心胆俱裂,泪如雨下地呼喊道,但周兵的身体已一片冰凉,他已死了。林飞呆若木鸡,正不知所措,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白花花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 他魂不附体,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感觉那只手湿漉漉的,就像一条蛇!过了一会儿,他硬着头皮用打火机一照,只见自己脚旁的纸箱下蜷缩着一个被绳子捆着手的男人,这男人的嘴里被塞了一团麻布,他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发出一种“唔唔”的声音,不停摇晃着脑袋,向林飞投来求救的目光。原来地道中的怪声就是他发出的。 孙勇壮着胆子走过去,取出了他口里的麻布。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憋坏了。他松开了手。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孙勇定下神,问了一句。 “真他妈邪门儿了!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男人哭丧着脸惊魂未定地说,“我叫王强,是一个网络乞丐。一个多月前有一个人在我的乞讨网页上留言要我帮他看房,他每年给我三万元报酬。昨天我收到这人寄来的钥匙和地址,就乐不可支地住进了这别墅里。谁知当天晚上我在卧室里被一个突然出现的黑影打昏了,直到你们进入地道后我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捆绑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道里,所以急忙向你们呼救。”他喘息了一会儿又说:“快解开我身上的绳索,我们得赶快逃出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3.原形毕露 林飞听了心里泛起了一阵寒意:眼前的王强也是个网络乞丐,那个留言的神秘人为什么要将他们骗到这诡异房子里来?他悲痛不已地问王强:“你知道是谁杀害了挂在铁丝上的周兵吗?”王强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一直处于昏迷之中,直到你们进入地道后我才醒过来,所以没看见是谁杀害了他。”林飞解开了王强身上的绳索,告诉了他自己和孙勇的姓名。 然后,三个人决定马上返回地面报警。孙勇走在前面,他先爬出了洞口。林飞扶起王强走在后面,王强忽然附耳悄悄对他说:“刚才孙勇在这里,我没敢说实话,因为我害怕他杀我灭口。其实凶手杀死周兵的时候我已苏醒了过来,但凶手一点儿没有察觉。他提着一个照明灯,所以被我偷偷看清了他的相貌,他就是孙勇!我看见他拖着被打昏的周兵进入地道,然后取出一支注射器向周兵体内注入麻醉剂,再拿着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割开了周兵的肚子,取出了他的内脏器官,简直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孙勇很可能是一个人体器官贩卖分子,他以雇人看房为诱饵把我们骗到这里来,作为他获取人体器官、牟取暴利的‘供体’!” 王强的话就像一阵滚雷惊得林飞冷汗如雨,他吓得一个趔趄,用手抓着王强的肩膀才勉强站稳身子,战战兢兢地说:“我也一直怀疑他就是幕后凶手,但没想到他竟如此陰险歹毒,我们得齐心协力把他制服,交给警察!” “就这么办!”王强皱眉咬牙地说,“他不让我们活,我们就给他来个鱼死网破!” 钻出地道后,孙勇进入自己的房间拿手机,林飞对王强使了一个眼色,立即跟了进去。两人出来后,王强端来两杯水递给林飞和孙勇,安慰说:“先喝点水,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孙勇伸手接过水杯正准备喝水,猛然间,林飞一下子飞身跃起,把孙勇死死压在地板上,用一把寒光闪闪的水果刀抵住了孙勇的脖子。孙勇动弹不得,骇然失色道:“林飞,你他妈这是干什么?你疯了吗?我是孙勇!”林飞冷笑道:“孙勇,别演戏了!你就是杀死周兵的真正凶手,杀死周兵后你编出一套谎言来骗我,但没有想到被我发现了下面的地道,我可不是任你愚弄的傻瓜!” 孙勇为了活命,趁林飞说话之机猛地推开了架在脖子上的水果刀,爬起就逃。林飞反应神速,扑上去一刀刺入了孙勇背部。孙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像一头因受伤而变得疯狂的野兽,用手忍痛拔下染红的匕首,反手一刀刺入了林飞腹部。林飞躲闪不及,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孙勇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对王强不停喊道:“王……强,救命……” 王强的嘴角突然泛起了异常陰森的笑容:“笨蛋,没有人会救你!实话告诉你吧,周兵是我杀死的!我就是‘网络乞讨帝’,其实我的网站只是一个钓鱼网站,钓的就是你们这些总想不劳而获的家伙。你们活在世界上也没有什么价值,把你们作为提供人体器官的‘供体’,是再恰当不过的事情了。”原来,王强杀死周兵后,又想对林飞下手,不料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他被林飞的水果刀刺伤,急忙逃入了地道之中,伪装成一个受害者,伺机挑拨离间林飞和孙勇,使他们自相残杀。林飞和孙勇果然上当了。 然而王强笑声未绝,倒在地上呻吟的孙勇突然像一头猎豹动作敏捷地一个扫堂腿将王强击倒在地。本已死在地上的林飞也飞身跃起,将王强死死压在了地上,将他绑了起来! “你……你没死?”王强望着林飞,目瞪口呆,脊骨里冒起了一股寒气。 “我差一点儿上了你的当。”林飞冷笑道,“你说孙勇是真正的凶手,但你做梦也没有想到吧?我刚才假装站立不稳用手扶你肩膀时,看见你面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我就知道你的肩膀上一定有伤口,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你!你杀死周兵后,又想对我下手,但被我的匕首刺伤肩膀,因此躲入了地道中。我推断你在撒谎,目的是挑拨离间我和孙勇,让我们自相残杀。为了让你亲口说出事情真相,当孙勇进入卧室取手机时,我跟了进去,和他悄悄商量出一个假装中计的办法,引诱你上了钩!”林飞说完,从腹部的衣服下取出了一块厚海绵,孙勇也从背上的衣服下取出一块海绵,“啪”的一声扔在了地上,水果刀上的“鲜血”不过是他们事先涂在海绵里的一种红墨水。然后,两人打电话报了案。 如耳随行 周晨很喜欢听歌,手机、耳机片刻不离身。 “咣当”一声,卫生间门被踢开。女友哆嗦地抱着肩膀,头发湿漉漉地从里面出来。 周晨正闭着眼睛全身心地享受音乐,半天才回过神,摘下耳机:“你洗完了?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女友气疯了:“你耳朵聋了吗!我刚才叫了你那么多次!” “啊?音乐声太大了。你叫我干什么?” 女友哼了一声:“现在不用了!”然后自己拿起落在外面柜子上的毛巾,又进去了。 此后,女友就没再理过他,还从出租屋搬了出去。 周晨觉得莫名其妙,解释未果后也放弃了。无理取闹的女人让男人心烦。 一天深夜,女友突然来了,样子憔悴了很多。 她幽怨地说:“我放不下你。是我的错,爱你就应该爱屋及乌。”她还送给了周晨一副大耳机。 耳机的样式很好看,连接的耳机柄光亮细滑,让人爱不释手。戴上去,耳机套绵绵的,覆在肌肤上,紧紧裹住两只耳朵,柔软而温暖。 一看便是高品质的耳机,周晨很感动。 他天天戴着这副耳机,吃饭,睡觉,像是着魔般。 终于有一天,耳朵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摘下它,可是耳机像是吸盘一样紧紧贴在上面,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掰不下来。 他真的会聋的! 周晨忽然感到害怕,他拔掉数据线,喊女友的名字:“你给我买的是什么破耳机!” 没有回音,听音乐的时候他根本不会去关注女友的存在。他进厨房找,进卧室找…… 也许是听了太久歌曲的原因,断了一头的耳机里好像还有阵阵的声波。 “救救我,救救我……”微弱又清晰。 周晨退后,但声音在耳旁依然清晰。 “你是谁?”周晨大喊。 耳机里的声音竟然回应了:“你不是在找我吗?一个月前,我洗澡的时候摔倒了,怎么叫你都不应我。后来我昏死过去了,直到断气你都没进来看我一眼。” 这是女友的声音?周晨翻遍了整间屋子,也没有找到女友。女友好像从没回来过。 “我没有离开过你啊。”耳机里突然又传来声音。 他环顾四周,镜子里,女友就坐在他肩膀上,双手紧紧地捂住他的耳朵! 他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不,他一定要取下这该死的耳机。 他去扯耳机柄,依然柔滑,像是女人的手臂,却牢固异常。他翻出了螺丝刀,不顾巨痛,拼命地想将耳罩撬下来。 哈,他终于成功了。 两只手从两边掉落下来,手心里紧紧攥着他的两只耳朵。 搞笑鬼故事之马桶 不懂家的马桶又堵了,自从搬进新居,不懂家的马桶像被定了时一样,每隔三天堵一次。臭味顺着马桶向上返,令人呕吐。 不懂很恼火,打电话给物业,物业的人象征性地来看看之后说是马桶自身的问题,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不懂又打电话给销售马桶的店铺,店铺的师傅上门来修理了几次,仍旧是每隔三天堵一次。后来,洁具店老板干脆要求不懂把马桶卸下来返厂。 新马桶很快就运到了,不懂兴高采烈地看着洁具店师傅仔仔细细地安装好,他再也不用闻那臭不可遏的味道了。 第二天,不懂起床的时候发现,整个屋子被一股难闻到无法形容的味道萦绕。不懂顺着恶臭来到卫生间,马桶正在无休止地向上涌着淡黄色的液体,不时地冒几个水泡,发出像人打嗝一样的声音。 不懂几乎要抓狂了,他甚至都还没有去试用一下新马桶。难道,是下水道的问题? 不懂第n次拿起了电话,这次,所有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不懂一个人一样。 不懂捏着鼻子来到卫生间,想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刚走到马桶跟前,马桶突然翻起一个大水花,脏水悉数飞溅到不懂的脸上、身上。 “shit,见鬼。”不懂骂骂咧咧地冲洗着被弄脏的部位。 这时,马桶里突然伸出一只黑褐色的,长满绿毛的胳膊,它慢慢地拍了拍不懂的肩膀。 “你好,哥们。”一个声音飘飘忽忽地说,“很高兴见到你,你见到我也感到很荣幸吧?” “你是谁?”不懂惊恐地望着那只胳膊问。 “我外号马桶。” 不懂意识到自己真的见鬼了,下意识的,他想跑。 那只长满绿毛的手敏捷而准确地扼住不懂的咽喉,用力地将不懂整个人拖进马桶。 伴随着那奇怪的打嗝声,不懂消失得无影无踪。 良久,那只手慢慢伸出来,按了一下冲水键。 “即用即冲。”一个声音回荡在卫生间里。 推理故事之诡镜 我是个做家庭装修的包工头,带着手下一批装修工走南闯北,虽然尚未发家致富,但却有着许许多多的离奇经历,这些故事或许是我们这几个农民工最大的财富了。 有一次,我接下了老洋房改造的工程。老洋房有些年代了,内部装修已经到了没法看的地步。年久失修的墙角,泛黄斑驳的墙面布满了霉点,屋子里弥漫着历史的味道,家具摆设尽管陈旧,但都是那时候稀罕的式样,不难看出原来这幢老洋房的主人,是有钱的大户人家。 在上海的虹口区,有着许多红砖外墙的老洋房,这都是当年侵华日军在占领的租界里建造的。老洋房承载着历史的耻辱,也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按照屋主的要求,整幢洋房除了保留它原有的结构,其他部分全部都需要拆除翻新。 开工第一天,我安排了两个工人负责砸墙拆旧。 在一楼大厅堂的正中央,有着红木做的壁炉,并不是现代装修所使用的电动壁炉,而是有风门能够通往屋顶烟囱的真壁炉,壁炉边框全是手工雕刻的桃花,这种工艺现在看来都不过时,只是这座原本用来燃炭取暖的壁炉内部已经被封死了。装修这么多年,我倒是头一次瞧见这种古老的壁炉,却有股说不出的古怪。 两个工人手脚麻利地把壁炉给砸了。当时造房子还没有现代标号很高的水泥,大多墙壁以烂泥粘结砖块为主,而这座老洋房里的烂泥还混合了小动物的粪便和遗骸,虽然干透了几十年,可看起来依然恶心。 大锤刚在壁炉上砸出大窟窿,老钟突然停了手,像是发现了什么。 “老钟,怎么了?”我把头凑了过去。 老钟总是将自己消瘦脸颊上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他干活时常年穿着一件红色的运动衫,衣衫下那身强壮的肌肉和他的脸极为不称。老钟是我手底下专门负责拆旧砸墙的工人,再脏乱差的屋子他总是第一个进场施工,发现过不少房子旧主留下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见多识广,却是个极为迷信的庄稼人。 他将戴着手套的手伸进洞里,扒下几块年代久远的砖头,逐渐地,壁炉显露出原本的模样来。 在灰土砖堆里头,静静地搁着一面镜子,一面半人来高的古董镜。略带铜黄的混沌镜面里,映出我和老钟两张迷惑不解的脸来。 我被壁炉里飘出的烟灰呛得连连后退:“干吗要把一面破镜子封在这个壁炉里?” “没准是个值钱的东西。”老钟顿时兴致高昂,小心翼翼地拆除了剩余的壁炉,将镜子完整地取了出来,仔细端详起来。 我也在旁边瞄了几眼,深红色的浮雕镜框上有几道裂痕,镜子一看就不是现代生产的,是那种人影照得不是很清晰的古镜,仿佛世界万物都会在镜中被丑化,它反射着厅堂木框窗外的陽光,把屋子照得明亮无比,如有生命般,庆祝自己重见光明的日子。 老钟看了半天,叹了口气:“镜子是有些年代了,可惜不值钱,害我白开心一场。” “既然不值钱,那就砸了吧!”我考虑到镜子体积太大,搬运起来不方便。 谁知老钟一听我的话,连连朝我摆手:“镜子这东西可妖了,我可不敢砸。” “镜子怎么妖了?”我不禁纳闷。 老钟摘了手套,点上一根烟,慢悠悠地告诉我:“我老家有句古话,打破一面镜子的话,会走七年的背运。镜子这种东西很有灵性,大多数人都以为在镜子里看见的世界就是我们的世界,可谁知道,不是镜子的世界里有个一模一样的你,在看着我们的世界呢?” 没想到平日里干粗活的老钟,一谈到这种事情上逻辑就变得如此缜密。 我身为工头,以工期为重,既然老钟不愿砸,我就让另一个工人老袁把镜子砸碎了装袋,丢进建筑垃圾场。 老袁砸镜子的时候,老钟连连摇头,边念叨着不该这么干,边清扫着地上的碎砖石。 他弯下腰,在碎片中找到了几张皱皱巴巴的照片,像是和镜子一起被封在壁炉里的,最大的一张照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合照,黑白照片上年轻父母左右分立着一位男孩和一位女孩,女孩年龄稍稍大些,但嘴唇发白脸色陰沉,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再看两位家长的笑容,都笑得很勉强,倒是最小的孩子一脸灿烂,咧开嘴露出仅剩一颗的门牙。 老钟盯着男孩看了良久,对我说:“你看这男孩印堂和眼窝都发黑,拍照的时候一定会遇到大凶之事。” “你啥时懂这些歪门邪术了?”我揶揄着老钟。 正在处理镜子的老袁插话道:“他没事的时候就爱看这类书,都快走火入魔了。” “好好干活!别成天整这些怪话,听起来瘆得慌。”我对老钟说。 最后我把照片收了起来,打算下次交还给屋主。我猜想照片上的一家人,也许就是卖房子给现今屋主的人吧。 虽然对老钟的那套东西不以为然,但是砸镜子的时候我还是离得远远的,生怕沾上不祥之气。 老钟的话让我心神不宁,之后的几天,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心头,我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过了三天,我接到老钟的电话,说是砸镜子的老袁死在了洋房工地上。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当我急忙赶到工地的时候,老袁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老洋房里只剩了老钟一个人,他像只草原上的孤狼,孤独地蹲在出事的厅堂里,一个人抽着闷烟,脚底下散落一地染了血沫的碎玻璃渣。 一见到我,老钟就跺脚埋怨道:“诶──!我说那镜子邪门,砸,你偏要砸,现在出事了吧!” 我问他老袁究竟出了什么事,老钟就原原本本把事故发生的过程跟我说了一遍。今天一早他们打算把洋房里的老式吊灯都拆掉,由于厅堂的层高较高,所以他们叠起家具做了个临时的梯子,老钟爬上去之后,才发现手里的螺丝刀和吊灯上的螺丝不匹配,他就到楼上的工具包里去找了。谁知,老袁看见厅堂的吊灯还没拆,就自己爬了上去,刚用工具弄了几下,那只大吊灯居然鬼使神差地掉了下来,两三百斤重的灯压下来,老袁连人带梯子一块摔在了地上,灯罩上的玻璃碎片割断了老袁大腿的主动脉,等老钟拿好螺丝刀从楼上下来,老袁躺在血泊中早已咽了气。 难怪地上都是碎玻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镜子砸死的呢。我心想。 我爬上临时梯子,查看了一下原本装吊灯的地方,吊灯总共有四个支点,虽然装修时间过长,可是固定吊灯的地方仍旧十分坚固,就算老袁再用力拆卸,只要不是同时拆除四个支点,吊灯是没有可能砸下来的。 难道真的是打碎镜子带来的厄运吗?还只是一次意外的事故呢?可是干装修这行到现在,我的工地上从来就没死过人,在砸碎一面镜子后,就出事了?难道只是巧合吗? 老钟心里很难过,觉得老袁是做了他的替死鬼,因为原本应该他砸的镜子,是我让老袁替他砸了,没准我也会遭到厄运的报复。 我开始相信老钟说的那些话了,我问他:“这种事情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老钟想了想,说:“要破解这事,就要找到镜子原先的主人,问清楚这面镜子的来由,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找出镜子上的怨气,才能想办法破解。” 正讨论着,闻讯赶来的屋主走了进来,屋主是一对和蔼的中年夫妇,在他们新买的房子里死了工人,这个责任肯定是我来承担的。 谁知,还没等我开口,女屋主连声跟我道歉:“小王啊!这件事情都怪我们事先没跟你说清楚,我们以为请道士做过了法事就会没事的,可还是出事了。” “这房子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们没跟我说?”这房子不干净,屋主居然还试图隐瞒,现在闹出了人命,让我不禁有些恼怒。 两夫妻嘀咕了半天,支支吾吾地说出一句:“这屋子以前死过人。” “哪个房子没死过人?”我嗤之以鼻。 女屋主忙解释道:“可不是普通的死法,以前住这里的一家人都死得很离奇,于是房子一直空着没人敢住。虽然知道这事,可我们图这房子卖得便宜,所以才买下来的。” 敢情这还是幢凶宅,我一下子就感到手脚发软,一股寒意从我背脊直冒到头顶。 我想起了那张从壁炉里发现的照片,拿出来递给屋主:“你说的是这家人吗?” 女屋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递给了她丈夫。 男屋主肯定地点点头:“就是这家人。除了照片里的这个男人,其他人都死了。” “你是说房子以前的男主人还活着?” “嗯。我们就是从他手里买下的房子。”男屋主答道。 我和老钟对视了一眼,看来破解的关键就在这幢老洋房的前屋主身上了。 我问了女屋主有关前屋主的情况,知道了照片上的那家人姓马,马先生当年是在上海开服装厂的,据说几十年前就有几百万的身价。后来家里出了事,他精神也不太好,关了厂搬到了郊区。因为洋房一直空关着,所以好事的房产中介辗转找到了马先生,劝服了很久,马先生最近才决定卖掉这幢洋房,马先生在房产交易的合同文本上留下了联系方式。 我向老袁的家人报了丧,拿出了一笔赔偿金,让他们立刻从老家过来为老袁料理后事。我则动身赶往马先生的住所。 坐了将近两个半小时的公共汽车,我终于来到了位于上海最东边的城镇,根据马先生留下的地址,他的住所靠近当地一间著名的佛庙,所以并不难找。 沿着一堵矮墙,我终于找到了马先生的住所,是间只有一层的平房,房子布满了爬山虎,被包围在一圈矮墙之中。 我踮起脚,从木制的院门上往里张望着。一位白发老人正在院子中,专注地栽培着角落花坛里的桃树。 我想起壁炉上的雕刻也是桃花,老钟曾经告诉过我,桃花是辟邪之物,看来古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里说到桃花时,还带了几分诡异的色彩。这让我坚信,马先生的家人一定是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指关节在木门上敲了几下,老人起身看见了我。他身材挺拔,一头白发打理得丝路分明,虽微微驼背,仍依稀透着几分往昔豪门贵族的气质。 “请问,您是马先生吗?”我礼貌地问道。 老人警觉地望着我:“你是谁?找我什么事?” “我是给您虹口区那套老洋房装修的施工队长,今天早上,我的一个工人在房子里意外死了……” 没等我把话说完,老人就打断了我:“你们动过那面镜子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拧起了两道剑眉,给我开了门:“进来再说吧!” 穿过院子,跟着他进了屋子,大致扫了眼家里的布置,看得出是个单身汉的房子,家具摆设显得比较随意,房子主人并不勤于卫生工作,地上积了不少尘土,惟独书架一尘不染,我走近一看,上面摆放着《易经》、《奇门遁甲书》之类的书籍。 “家里出事之后,我就一直在研究这些书。”马先生给我倒了杯茶,“这是我这儿最好的茶叶了,你别嫌弃。” 我礼貌地喝了一口:“好香的茶啊!”虽然不懂茶叶,但也尝得出这茶叶价值不菲。 马先生乐呵呵地看着我,抬头纹布满了额头,转眼间,他的笑容消失了:“你把那面镜子怎么了?” 我凝视着他,说:“我让工人砸碎给扔了。” “什么?”老人大叫起来,扭曲的表情几乎把脸上所有的皱纹都挤了出来,“那个镜子是被诅咒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砸碎它,破坏它,这样做只会招来更多的厄运。” “你也这么做过吗?” “那面镜子总共碎过三次,可每次都完好如初地回到我家里,而它每碎一次,我就失去一个亲人,所以我才将它封在了壁炉里,在壁炉上雕了桃花镇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不会再看到它作恶,可是没想到,那个房产中介来劝我把房子卖了,说买家会请道士作法,不会有问题的。我轻信了他,而我也抱有侥幸的心理,想结束这个压在我心里多年的噩梦。谁知,如今还是出事了……” 我很好奇,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家人会一个接一个地离他而去呢? “你刚才说那面镜子打碎过,可为什么我看见的时候,镜面是完好的呢?”我怀疑是不是马先生故弄玄虚,可看他万分悲痛的表情又不像,谁会用自己至亲之人的死来制造谣传呢? 莫非这镜子真的是一件被恶魔依附的器具,谁企图破坏它,死亡就会降临这个人。 马先生抬起头,缓缓向我道出了那段刻骨铭心却又不忍提起的往事来。 上世纪五十年代,刚搬进老洋房的马先生,为了装饰新房,从古董店里淘来了一面镜子,虽不是名贵之物,但马先生格外喜欢这种似真似幻的镜面,泛黄的画面有种怀旧的情调。 镜子挂在了进门的走廊上,每次出门,马先生都会在镜子前整理一下衣襟,低头察看一下油光光的发型是否完美。 这面镜子为马先生的事业带来了好运气,他的生意蒸蒸日上,对家庭的关心却越来越少。 一个月以后,九岁的女儿隽茹突然得了重病,连续五、六天的高烧不退,吃了大夫开的药方,可一点效果都没有。隽茹迷糊之中尽是说些奇怪的话,有时突然在睡梦中大喊:“别抓我!别抓我!” 隽茹日渐虚弱,心疼女儿的马太太到处求医,倒是家里女佣老妈子的一句话点醒了马太太。 “太太,看大小姐病成这样,你说会不会是中邪了?”女佣老妈子的祖籍在浙江一带,当地有这么一种说法,有时候小孩子照了镜子以后魂魄会离开身体,就会有类似隽茹的病症,高烧不退以及说些不像孩子该说的话。 马太太虽然半信半疑,却对神鬼之说也有着三分相信。 “那有什么办法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要找懂招魂的道士来才行。”老妈子说道。 这一天半日的上哪儿去找道士啊!马先生经过生意伙伴介绍,请来了一位会招魂的高人,此高人住得离马先生家并不远,当日,就赶来为隽茹设台招魂了。 此高人姓谭,年近花甲,身板还算硬朗。具体叫什么已经记不清了,马先生只记得大家都叫他谭爷。说是高人,用现在的话来讲,其实也就是比普通人多读了几本专业书而已,他所谓的招魂术,如今的马先生也已是了如指掌。 谭爷先是在隽茹的房间里用红布铺了一张桌子,桌上摆好两支香烛,他问了隽茹的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红纸之上置于红桌,将一碗水压在红纸之上,随后他口中念念有词,把那碗水端起走到门口,转身开始用手泼洒着碗里的水,边洒边往隽茹躺着的床这边走去,他忽然怒眼圆睁,对着窗外大声喊道:“大官归来!大官归来!大官速速归来!” 待水泼尽后,谭爷擦了擦汗,对马先生说:“你女儿的魂已经招回来了,但她身体虚弱需要调理,这段时间里,你切忌不要再让她照镜子了。过几天,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马先生听罢,这才松了口气,好吃好喝的招待之后,奉上酬金,送走了谭爷。 一晃三日,隽茹的病不见起色,反而越发严重,整宿整宿咳嗽起来。于是马先生再度上门请教谭爷。 谭爷沉思片刻,说道:“这种情况我倒是头一次碰到,看来你要带她去拍一次照。” “拍照?”马先生听得一头雾水。 “洋人那玩意,据说可以把魂魄封在相片上,只要拿到了相片,你女儿的病自然就会好了。” 听谭爷这么一解释,马先生觉着有点道理,于是请了照相师,来家里拍照。 马先生抱着病重的女儿,和妻子以及小儿子,一同拍了张全家福,期望这张照片能让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拍完照后,照相师私下问马先生:“先生,您的女儿是不是已经发了几天高烧了?” 马先生微微颔首,叹了口气:“是的。已经十天了。我找你来拍照,就是为了帮她找回魂魄。” 照相师是个留洋归来的年轻人,一听回魂这事,不由责备道:“孩子得病怎么不去看医生,身为人父人母居然还相信这种旁门左道,不是在害孩子吗?” “可我们带她去看过医生了,吃了好几帖药都不见效,连日高烧,还糊话连连。”马先生为难地说。 “我弟弟曾经也得过类似的病,就是因为耽误了治疗才病死的。后来我在国外的书上看见,这种应该是肺病的症状,如果不及时进行治疗的话,小孩子的死亡率是相当高的,你们还是赶紧带她去看看西医吧!” 听了照相师的话,马先生立刻备车。六十年代在上海行医的洋大夫不多,且路途遥远,马太太也执意要去,于是夫妻两人将家事以及小儿子铭宇交付给老妈子,匆匆带着女儿赶去就医了。 这时的马先生意识到自己上了谭爷的当,但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的这个想法彻底改观了。 隽茹经大夫确诊为肺炎,当晚马先生和太太赶回家中取些换洗衣服,打算再前往医院。 可当马先生进门的一霎那,眼前的一幕令他难以置信。小儿子铭宇被压在了那块大镜子下,一块硕大的三角形碎片插在孩子细细的脖子上,他张大着嘴,却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早已断了气。 马太太不顾一切地抱起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她喊着儿子的名字,但儿子再也不会回答她了。 震怒的马先生冲进屋子,要找老妈子算账。宽敞的厅堂里,老妈子背对着大门,一动不动地坐在藤椅上,西下的夕陽映出她金色的轮廓。 “我让你看管铭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马先生气急败坏地责问道。 老妈子对马先生的勃然大怒无动于衷,只是一个劲地摇晃着脑袋,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词。 马先生绕到她的面前,才发现老妈子身上满是鲜血,她摊着两只血手,目光涣散,伴随脑袋机械地摆动,马先生终于听清楚了她口中的那个词──镜子。 “镜子怎么了?”马先生摇着她的肩膀。 老妈子慢慢转过头,飘渺的视线终于停在了马先生的脸上,用可怕的语调说道:“镜子倒……倒了……压住了少爷,血……全部都是血……” 说到这,老妈子突然发狂般用双手擦着身上的血迹,在藤椅上扭动着身体,又开始反复念叨起“镜子”两个字了。 她疯了。 少爷的死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堪重负的她,精神崩溃了。老妈子举目无亲,马先生无奈只得将她豢养在家中。 第二天,在医院的隽茹病逝,最终诊断为感染肺结核,由于治疗的时间太晚,医生也已无力回天。 一夜之间,马先生夫妇痛失一对儿女,精神上遭受重大打击的马太太,卧病不起,而马先生既要料理儿女后事,还要照顾妻子,心力交瘁,服装厂也没心思打理了。 可当他深夜回到家的时候,那面已经破碎的镜子竟依旧挂在原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马先生问了家里的所有人,没有人知道这事怎么回事,而且这种式样的镜子,在当时的上海滩也很难找到第二面。更不存在有人潜入房子,特意来换镜子的可能性。 一想到这面镜子给自己造成的伤害,怒气就冲上了马先生的头顶,他抡起一把椅子砸烂了它,希望浸染过儿子血肉的镜片,连同厄运一起离开他的房子。 然而恐怖的事情再度发生了,当马先生次日再度经过挂镜子的走廊,镜子又恢复如初了。仿佛这面镜子有种可怕的力量,不属于人类世界的恐怖能量。 两次目睹了这面镜子的碎裂,它仍安然无恙,马先生有所忌惮,决定把这件伤心物收起来,将它塞进了阁楼里。 故事说到这,老人抹了把眼角的泪花,从他讲述的时间来推算,其实马先生也只有六十多岁,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家人的离世让阔气的生意人变成了孤寡老人。 “您不是说那面镜子碎了三次吗?可刚才您只说了两次。”待老人缓和了一下情绪,我又问道。 老人的脸上再度浮现痛苦的表情:“第三次,它莫名其妙地从阁楼上掉落下来,正巧,我太太就站在下面……” 之后的故事我都能猜出大概了,马先生把镜子和他妻儿的照片一同封禁在了壁炉里,雕以桃花镇邪。他竭力回避这段痛苦的回忆,独自搬来了这个小镇,想找出所有可怕事情的缘由。 看来一切的传说都是真的,我心里面隐约有几丝怀疑,不过并没有对马先生讲,只是留下了那张他的全家福。 “马先生,您放心,镜子的事情我一定会替你查得水落石出的!”我拍胸脯保证道。 虽然我对鬼神之说心存敬畏,但碎掉的镜子会自己还原,打死我也不信,一定有人动了手脚,但这个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个人又是谁? 我想到了一个人,出现在马先生故事中,而容易被忽视的一个人,就是那个监管不力导致马先生小儿子铭宇夭折的女佣。 她真的疯了吗?还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装疯卖傻呢?找她谈谈,或许会有所发现。 我越来越觉得,这面诡异镜子背后,需要破解的不是邪术,而是一桩人为的命案。 我回到老洋房,在附近四下打听着这位女佣的下落,但据说她在马先生搬走以后没多久,就过世了。几个和女佣熟悉的邻居老人告诉我,在临终之前,这位老妇不停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似乎是死亡也无法弥补生前的罪过,至死眼睛里也都是泪水。 如果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为何要道歉呢?我猜当年铭宇的死,不止是女佣看管不力这么简单。当年,一定是女佣在镜子上动过了手脚。 这时,一个电话几乎让我疯狂,它彻底堵死我的调查思路。 是老钟打来的电话,他惊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小王,那面镜子回来了!”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被老袁砸碎的镜子,居然一丁点都没事,被人又拿了回来。”老钟又重述了一遍。 如果几十年前的事情是女佣动的手脚,那么眼下发生的事情又是谁在捣鬼呢? 十五分钟后,我站在了老洋房里。古镜表面没有一丝裂痕,深红色的浮雕镜框比发现它时更破旧了,能看出有人刻意把它又拼了起来。我抚摸着光滑的镜面,镜中清晰地照出我手指上褐黄色的老茧。 大胆的假设闪过我的脑海。 “有人修好了这面镜子,又拿了回来。”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谁会这么做?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老钟表示不可能。 “是一个想要把杀人的罪行,嫁祸给老洋房里的诅咒。”我故意提高了嗓门,问,“老钟,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老钟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一声不吭地往地上一蹲。 我接着分析道:“现在这面镜子的镜面和壁炉里发现时不一样,明显是今天才照着镜框配的。这倒让我想到了原来住在这里的马先生一家发生的惨剧,当时也是有人偷偷收起了碎掉的玻璃片,照着碎片的样子配了同一种玻璃,装进镜框里。难怪那个镜框上会有不少裂痕,只要一用力气,就能轻易地把镜框脱卸下来。就像这样……” 我把手里的镜框一拧,轻松地把玻璃抓在了手中。 “你弄坏这镜子,小心报应,老袁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老钟恐吓着我。 我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已久的念头:“老袁是被你害死的吧!我看过装吊灯的地方,如果不是有人卸掉了所有支点,吊灯根本不可能掉下来,而当时只有你和老袁两个人在这房子里……” “我为什么要害老袁?”老钟打断道。 “我听老袁的家属说,老袁过年回家的时候告诉他们,你赌博欠他的债一直没还。”在施工期间,工人休息之余确实无聊,难免有人会小赌一把,可我想不到这会成为老钟杀人的动机。 毕竟和老钟也相处多年,知道他家里全靠他一个人赚钱,负担挺重,而老袁赌债逼得急,有时候说话还挺不顺耳的,所以老钟想整整他,没想到他会摔死,干脆就把这事往镜子上推了。 老袁死了之后,老钟自感愧疚,觉得对不起他的家人,他主动提出了自首:“小王,但我跟你说的有关镜子的话,可全是真的,没一句假话。” “我知道。”我给老钟发了根烟,打算在他去警局前,告诉他当年马家的惨剧的真相。 “其实这事我也没有证据,但我想我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马先生儿子铭宇出事的那天,女佣可能是在擦镜子的时候不小心弄碎了它,因为镜子看起来像值钱的古董,而女佣又不识货,生怕马先生让她赔钱,所以她就把碎片照原样又拼了回去。 “女佣本想把打破镜子的过错嫁祸给铭宇,谁知巧合的事情发生了,铭宇经过镜子的时候,拼凑起来的破镜子突然倒了下来,酿成了惨剧。害死了主人的儿子,这一打击令女佣耿耿于怀,她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所以每次只要在镜子破碎之时,她都会偷偷重新配好新的玻璃,和你一样,她也知道如何拆卸镜框,而马家上下没有人会怀疑痴癫的她,她以这种方式赎着自己的罪过。马先生的女儿也并非散了魂魄,而是这幢老洋房被抹在墙里,带有动物粪便的烂泥要了她的命,正是空气中带有细菌的病毒才导致了她的肺炎。至于马太太,则完全是场意外。” 听完我的推理,老钟竟然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那面镜子是在哪里砸死马太太的?”老钟突然问道。 我回忆了一遍马先生的话,答道:“是从阁楼上掉下来的。” “不可能。”老钟从地上弹了起来,“洋房里挑空的阁楼是我拆的,依照阁楼门的尺寸,镜子根本放不进,更别说从里面掉下来了。” 难道是马先生在说谎吗?他为什么要骗我呢?不止骗我,还骗了很多人,从他太太死去的那天开始。 老钟再一次提醒我:“在我修那面镜子的时候,我发现那个镜子像是被人握住两边镜框,挥舞着砸过什么东西,所以裂痕才会很对称。” “马先生说他在走廊里砸过一次镜子,可能是那时候留下的,也可能是他砸太太时弄坏的痕迹。”我试图站在马先生的角度思考他弑妻的动机,女儿因为妻子的迷信而耽误了治疗时间,儿子又因妻子执意留在家里而发生意外,比起女佣,马先生把更多的罪责怪到了妻子头上,利用所谓镜子的诅咒杀了她。 那么镜子第三次碎裂的时候,正发生着一起谋杀,而最后一次换玻璃的人是马先生。 这个情愿孤独终老,也不肯原谅妻子的狠心男人,比冰凉的镜子更冷酷。 老钟不舍地吸完最后一口烟,来回碾踩了几下,沮丧地低着头:“我该走了。” “一起吧!”我默默走在他的身后,一起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凶杀案等待着水落石出的日子。 每个人都应为他的一念之差负责,往往是被贪念占据的头脑,才会变幻出那些令世人恐惧的故事来。 回眸深夜中的老洋房,告别了可怕的诅咒,它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恬静,如盼子归来的母亲般,等待着下一个家庭的到来。 我想我会竭尽所能,以我的专业为它和它的新主人营造一个幸福之家。 女生宿舍10号楼的白衣少女 我们住的是学校里最古老最破烂的宿舍,就是那种一个窗口接一个窗口一扇门接一扇门和养殖场里的猪栏鸡笼差不多的房子。左右两边对开着门,过道里常年陰暗着,天气不好的时候白天也要开路灯。六个人一间房,没陽台,没独立卫生间。唯一让人满意的是那个春光无限的窗口。 对面是一样古老破旧的10号宿舍楼,不同的是,这是栋女生宿舍楼。没事的时候,宿舍里一帮子人会聚拢在窗口,勾肩搭背看楼下美女进进出出。无聊的时候还会尖着嗓子叫几声美女,然后飞速闪开,让没反应过来的在窗口的其他人去迎接楼下“美女”的怒视或鄙视。这个窗口给我带来极大的安慰,让我对这样破烂的宿舍的不满情绪稍稍减退。但我从来没想到会从这个窗口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天晚上,天气有点热。熄灯以后,我躺在床上躁热难安,难以入睡。就起来摸索着在抽屉里找到烟,点燃一根,站在窗口吞云吐雾。已经是夜里一点多,所有的宿舍公寓都关门了,外面没一个行人。远处的教学楼像一只庞然的怪兽,平息了白天的生气静静地睡着了。是个陰天,没有星星月亮,昏暗的路灯下,一切都像罩上一层淡淡的忧伤。就在我准备扔掉烟头睡觉的时候,突然发现楼下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一头披肩长发,脸色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十分的幽怨。只见她缓缓抬起脚又轻轻地落下,像是怕踩死地上的蚂蚁,没有一丝声响。双手垂摆着,上身也是一动不动,只扭头盯着我们这栋楼看。 我不禁奇怪,宿舍楼都锁门了,怎么还有人在这溜达?忍不住好奇,我就一直在窗口看。白衣少女好像很悠闲,就那么散步似的在楼下从东头走到西头,再从西边走到东边,一遍一遍好像没休止的样子。就在我快不耐烦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好像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10号楼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白衣停住了,就在我幸灾乐祸:“看你怎么进去”的时候,眼前一闪,白衣就不见了。等我眨巴眨巴眼睛再看的时候,白衣已经到了10号楼那扇大铁门里面。我一下愣在那里,小时候听到过的所有鬼故事一起涌上心头,脊背一阵发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遇见鬼了。 白衣开始上楼。透过楼梯过道的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白衣依然是不慌不忙慢慢地一层一层往上走。不久,白衣便上到五楼楼顶,想要跳楼似地站在边沿上,眼睛依然盯着我们这栋楼。微风里,我甚至看到她那随风飘起的长发和白色的裙裾,那一张脸上满是幽怨。我在也受不了了,一头扎到床上,捂着毯子哆嗦了半夜。 第二天,小六问我,昨晚是不是发春,抖的那么厉害。我心有余悸地说是遇见了鬼,惹得他们五个都大笑不止。我急了,说,你们别不信啊,我说真的呢。小六便骂我神经病,说我是榕树下“鬼味人间”看多了。我急了,说,晚上那女鬼肯定还来,你们自己看。 晚上熄灯后,他们五个都往窝里爬,被我一个一个地拽下来,嘟嘟嚷嚷地不情愿地待在窗前。等了好久不见女鬼来,便每人给我劈头一巴掌就都睡觉去了。我想既然昨天来了,今天也应该会来,就在那里念叨,女鬼啊女鬼,你快点来啊,让这帮乌龟儿子王八蛋看看。工夫不负有心人,女鬼在我的念叨声中终于出现了。我兴高采烈地摇醒那几个家伙,看着他们瞪大了还挂着眼屎的眼睛大眼瞪小眼惊地目瞪口呆,我很是得意。没想到那五个人胆子比我还小,明白过来后就几乎同时一起扎到了床上,抖的上下铺像要塌了似的。我有了昨天的经验,胆子也壮了点,决定看看这女鬼到底会怎么回事。 女鬼穿着昨天一样的衣服,和昨天一样的打扮,像昨天一样在楼下转了很久后就站在10号楼楼顶看着这边。“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很像一座雕塑。为了不睡着,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直到我抽到第二包第三支的时候,东边出现了第一丝亮光,这时候我看到白衣终于一步三回头退了回去,但没看到白衣从10号楼里出来。http:/// 第二天,那五个人再也笑不出来了。我跟他们说女鬼在10号楼,他们更加惊地目瞪口呆。为了减少影响,我们决定先不把女鬼事件宣扬出去。我说,女鬼背后肯定有故事,我去问问大皮,搞清楚再说。 大皮是一位大四的师兄,号称校园百晓生。扔过去支烟,我说,师兄,我听人说以前对面10号楼闹过鬼?大皮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说,我也是听别人偶尔说过,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来问问你啊。大皮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给我说了以后这个故事: 我也是听我师兄的师兄说过这件事。很早的时候,我们这栋楼里住了一位很帅气的师兄。没事的时候,寝室里几个室友总爱站在窗前看楼下的美女。有一次,一个家伙看到楼下有一长发飘飘穿白色连衣裙的美女经过,就高叫了声,美女。叫完了他就闪了,当时师兄正在窗前。美女一抬头,见到的却是师兄那张很帅气的脸庞,美女就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匆匆的走了。师兄见到美女也是一呆。两个人竟然是一见钟情。后来师兄很容易就认识了美女,因为根本就是一个学院的,住的又是对面10楼。 师兄和美女恋爱了,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朋友同学都觉得他们很般配,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他们自己也是很满足很幸福,彼此沉浸在爱河。直到后来美女怀了孕。师兄并不是那种安分守己居家过日子的人(男人一旦长得帅气,就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就会比较花心),一见钟情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这感觉消退了对美女就不是那么喜欢了。师兄带美女去打了孩子后就提出了分手。美女死活不同意,哭着闹着就是不愿意。可师兄已经是铁了心,硬起心肠甩手而去。 终于有一天晚上熄灯后,美女最后一次打电话给师兄。他们就像往常一样站在窗口看着对方用电话对话。美女冷冷地问师兄是不是一定要分。师兄斩钉截铁没一点回旋余地,是。美女说,要分的话,我去死,你可别后悔。师兄以为对方是在要挟自己,女人吵架总是要死要活的,所以并不在意,要死你就死吧,我还从没后悔过。 美女就挂了电话。一会,师兄就看到对面五楼楼顶站着一个人,正是美女。大惊,这才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忙朝美女喊,你别做傻事。喊声在静谧的校园显的格外刺耳。美女却并不理会师兄,她对师兄失望到了极点。见师兄注意到自己,美女赌气似地当着师兄的面一头栽了下来。 后来就听说10号楼开始闹鬼,常有人听到哭声还看到白影。师兄后来也常常莫名其妙叫起美女的名字,喊声很是恐怖。再后来师兄就疯了,退学回了家,后来也不知怎么样了。 听了这个故事的第二天,我就到学院里办了手续,搬到公寓去了。 宿舍蚊帐上面印下的男人脸 这是一个绝对真实的故事,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它的确发生过。嘶——吸口气往下看吧。 话说四川一座大学,位于城市郊外,平时就流传着不少令人奇怪的不可思议的故事。有一个女生寝室,住着7个女生,平日里相安无事,但是有一晚,——住在下铺的一个女生(我们暂且叫她小萍吧)怎么也睡不着。 这一晚又出奇的安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到。室友们都睡了,只有小萍在床上翻来覆去,睁大眼睛。她看了看表,2点了,“哦,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她喃喃地对自己说着。她仰着脸,突然,她发现床上挂的蚊帐在慢慢往下沉。住过宿舍上下铺的朋友都知道,挂在床上的蚊帐从上铺吊下来的样子。 她有点奇怪,开始还以为是风,但渐渐地发现象有个东西从蚊帐上面印下来,小萍仔细看看,是一个人脸的样子从蚊帐上浮现出来,慢慢清晰起来,就象一个石膏的人脸,而且是个男人的脸,还在对她笑。小萍浑身发冷,一跃而起,大叫一声,全寝室的人都醒了,大家纷纷询问什么事,小萍瑟瑟发抖,指着床,“有鬼,有鬼。”全寝室的女生吓了一跳,但左看右看,什么也没发现,“你在做梦吧?”“别开玩笑啊!”大家都还是有点害怕。“可能。”小萍也搞不清咋回事。“算了,睡吧,你一定做噩梦了。” 就这样,大家又回到床上,这一晚,相安无事。但是,从此以后,这个石膏一样的男人脸,就缠上了小萍,每晚都出现,这个寝室的人也再没睡好觉。不可能每天都做同一个梦吧?大家决定向学校反映这事,但有谁相信呢,但教务处的一个主任,想了想,告诉小萍和她的室友:“你们今晚回去睡,我带几个保卫人员守在寝室外,一旦有事,你们就叫我们。” 夜晚来临,小萍和室友们早早上了床。教务主任和五、六个保安,十几个自告奋勇的男学生守在门外。“这么多人,那鬼还会出来吗?”不知谁嘀咕着。 2点,小萍死死地盯着上面的蚊帐,那石膏一样的男人脸会出来吗?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慢慢地,蚊帐往下沉,又来啦!那个白色的男人脸一样的出现,一样的盯着小萍笑,今天还笑得特别明显。“来啦!……”小萍大叫一声,刹那间,门外的人一涌而入,“哪里?哪里?”……“他没走,他没走,在那儿,还在笑。”奇怪的是,只有小萍能看到,其它人却看不到。“在哪儿啊?”大家都搞不清楚,在房间里左顾右盼。“在窗户那儿,……在那儿……到门口了,他要出去,……”大家随着小萍的手指方向,什么也看不见。“他的意思可能是要我跟他走。”小萍指着门口。“那就跟着他。”教务主任说。 于是,一大帮人拥簇着小萍出了寝室。小萍跟着那张脸,大家跟着小萍。一会儿,走出校门,来到校外的一个烂水塘边。那张脸对着小萍笑笑,一跃而入。“他跳进去了,跳进去了,不见了。”小萍叫着。 “马上叫人抽干水塘。”教务主任吩咐。第二天,有关部门前来抽干了水塘,猜猜发现了什么?一具男尸。 原来,几个星期前,这所大学失踪了一个男生,学校、公安人员四处寻找无果,想不到淹死在这里。 后来,证实了男尸正是那个失踪学生,他是失足掉入烂水塘的。人们把这男生生前照片给小萍看,小萍认出那张白色的脸正是此人。也许是这男生尸骨未寒想有人发现吧,但他为什么找上小萍就不得而知了。 女生宿舍的鬼故事-我来寻仇 我提着大包小包,一边走一边寻找着8号楼。 “你是新学期的学妹吧?我带你找宿舍。”一位男孩走上来,热情地抢过我的行礼。谁叫我是美女,我一向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 “谢谢你哦,学长!”我露出迷人的笑,“我叫荀愁。” “好特别的名字,正如你的人那样可爱!”男孩长得很帅,也很会说话,正是我喜欢的那种。 “我叫江东,你安排在哪个宿舍?”江东笑着问我。 “8号楼214宿舍。”我看着教导处给我的表格。 “什么?”江东突然变了脸色,诧异地看着我,“你没弄错吧?” “没有呀,怎么了?”我一头雾头。 江东的表情很奇怪,带着点神秘和惶恐:“你是新来的,当然不知道了。那个214宿舍不干净,学校早已把它封住了,这学期怎么又安排人住到里面去?” “是吗?”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宿舍曾经死过一个叫顾美美的女生。她是在一个夜里吊死的,听说死的样子可恐怖了,舌头伸在外面快半尺长,双眼圆睁,五官出血,全身还穿着一套鲜红的衣服。把当时第一个发现她的同学吓得半死。”江东说到这里,竟然抖了一下。 我听得头皮发麻:“太可怕了,她为什么要自杀?”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说是和男朋友分手了,一时想不开吧!” “这么说来,她也是值得同情的。”我想可能是那个男人背叛了她吧,女人总是帮着女人的。 “更让人恐怖的是……”江东停顿了一下,终于又接下去说,“没过好久,她的男朋友突然也死了,就死在那个214的宿舍。那天,顾美美宿舍里的人睡觉醒来,就发现他靠在墙上死掉了,全身无伤无疤的。后来尸检出来说是心脏瞬间停止跳动,也就是说被吓死的。 江东喘过一口气,接下来说:“公安局调查了好长时间,都查不过个究竟来。从此之后,学校就把那个宿舍给封掉了。” “哇,不会吧!你说得不是真的吧?”我的心里毛毛的,希望江东只是和我开个玩笑。 “不是的,荀学妹。告诉你吧,那个死在214的男生生前是我的好朋友,他死后我还去参加他的葬礼呢!”江东一脸认真的对我说。 妈呀,这样的宿舍我真的要搬进去吗?不过,我一向是个无神论者,总不可能这样道听途说地被吓退吧? “我才不信!”我昂起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江东摇摇头,也跟了过来。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了214的房门口。 我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这扇传说中的禁门。屋子里很黑,可能是二楼光线不好的缘故,我按了一下门口的电灯开关,意外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电灯并没有亮起来。我不由得心里一紧,向江东看了一眼。 江东走上来握住我的手,安慰着说:“别怕,有我在这里。” 给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孩握手让我觉得不太习惯,我挣脱着。 江东却不由分说的,更加用力地握紧我的手:“你看你,吓得手都冰冷了,还逞强。” 这时候,紧闭的窗外突然吹进了一股陰恻恻的风,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我感到全身发冷。 江东抱住了我,双手还趁机吃着豆腐,刚才谦谦君子的模样完全不见了。 我一阵反感,悲哀得想道,男人怎么都这个样! “你都已经有女朋友了,干嘛又来招惹我?”我悠悠得叹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江东愣了一下,尴尬地说,“你别乱猜,我还没有女朋友。” “是吗?”我无奈地笑笑,背过身去,“我真替丁香感到不值!” “你……你怎么知道?”江东一脸狼狈,惊恐的看向我。 “你好好看清楚!” 我说着,用双手托起下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脸转到背后。 “顾美美!”江东的声音嘶哑了,恐惧的眼睛瞪瞪地看着我。 我轻轻地笑了,笑得双眼流出了血泪,笑得舌头伸出了嘴外,笑得全身都变成了红色! 江东就在我的笑声中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丁香,你别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我收住笑,在心里说道,“江东,我开始就说是来寻仇的,只能怪你自己对爱情不专一!” 负心汉,就像那个欺骗我的男人一样,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我冷冷得哼了一声,飘逸得走出房间,朝下一个目标走去。 对面的404宿舍 引子 对面的404宿舍 古邺县土治镇,是河南省北部山区的一个小镇,小镇上工业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发达的,当地造水泥炼钢的厂家很多,给为数不多的居民带来了相对富裕的生活。但也有副作用,就是大量的空气污染,尘土丝丝渗透在空气中漂浮,小镇的天空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几乎看不到一丝陽光。当地民风彪悍,治安相当差,白天各家各户都是大门紧闭,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狗吠和一两群打架斗殴的人呼啸而过,才让人意识到小镇上生命的存在。 古邺县第四职业高中就位于这个镇上,以低劣的教学质量和录取差生而闻名古邺县,被该县的学生戏称为“差生乐园”。 很不幸,我被古邺县第四职业高中美术班录取。 学校为丁字形布局,进大门是一个长长的柏油路,直通教学主楼,两边是一排排破旧的平房,是教师的家属宿舍和两个小卖部。时常会有几缕呛人炊烟从空气中弥漫开来,伴着几声老人咳嗽声和小孩子的啼哭声,让人恍然若隔世,仿佛到了70年代的乡下。只有走到柏油路的尽头,挺拔的教学楼才把人拉回到现实中。 我们的宿舍就是最后一组的平房院内。院内为两排对门的平房组成,每个平房都很大,容下八九张双人床没有问题。院中最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只能容下两张双人床,也就是说只能住下四个人。条件很差,窗户很旧,玻璃也被毕业学生离校时砸破了好几块,一刮风哐当哐当响。我们班上男生多,分到两个宿舍,其他的男生住到了隔壁的大房间里,我和班上另外三个同学就住到了这个小间里。 这个小房间的编号为403宿舍。 对面上锁的小房间编号是404宿舍。 一对面的404宿舍 年少气盛,加上都是一些男生,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些各地中学的捣蛋鬼,我们四个人不到半天就相互熟悉了。 我下铺的大个子叫秦小超,一米八零的个子,黑脸膛,看上去很是威猛。他是个留级生,听说上高二时大病了一场,回家休学一年,今年回来干脆从高一开始重新上起。他画素描很不错,又大我们两岁,被我们称为“老大”。 对面上下铺的分别叫陆涣和欧陽小可。 陆涣面色白净,说话声音细声细气,标准的文文弱弱的一个书生,我们总说他可以去客串京剧花旦;欧陽小可和我是同乡,小鼻子小眼睛,反映灵敏,总是有很多怪想法,十足的一个古灵精怪。 新学期开始了,一切都很平常,早操,上课,下课,吃饭,画素描,画水粉,谈论女生,睡觉。半年很快就过去,马上到年末。 学校放寒假了,其他同学基本上都回去了,喧闹的校园一下寂静下来。 我们四个人中只有”老大”秦小超回家过年了,我,陆涣,欧陽小可都约定不回老家了,平常没有时间玩,寒假准备去附近的山上看看。来到一个新地方求学,大家都是兴奋的。 第一天我们选择的是附近的十龙山,天虽然比较冷,但挡不住我们的游兴,我们站在山顶嶙峋的怪石上大呼小叫,足足玩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才回到学校。 冬日深夜,寒气逼人,校园象死一般的沉寂,放眼望去,路边的熟悉梧桐树以千奇百怪的姿势静静的伸展着,仿佛在黑暗中狞笑。只有凄厉的寒风掠过树梢,发出肆虐的尖叫。 我们已经在宿舍里钻进被窝里了,我和陆涣在烛光下兴奋的谈论今天的上山的趣事(注:在假期学校宿舍是不送电的)。烛光把我们影子投到墙上,忽大忽小的闪动,象一个精灵在诡异的跳动着。 我一转眼,看到欧陽小可正在被窝里呆呆的望着屋顶。我打趣道:“干吗呢?想哪个女孩,开学哥们给你介绍一下。”欧陽小可慢慢的把目光从屋顶移开,直直的看了我半天,突然说:“你们注意过对面的404吗?”“当然注意了,怎么了?里面不就是一些破床吗,入学那天我就从窗户往里面偷看过。”我不经意的说。 ?恐怖图片 欧陽小可面色惨白,眼里闪过一丝惊惧,“今天晚上我,我从门口过的时候,好像门开了一些,感觉里面有人在看…看着我”,我哈哈大笑:“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吧,自己吓唬自己,我想里面有个……女鬼!!”我忽地加大声音,把脸伸到欧陽小可面前。陆涣也忍不住笑了:“噢,亲爱的女鬼,漂亮的女鬼,来吧,找我吧,我愿以身相许,慰藉你那孤寂的心灵!哈哈”。欧陽小可却没有反应,还是面色惨白,呆呆的看着我。见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的心里也开始毛了,连忙说;“别想了,赶紧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去附近的水库溜冰去。” 睡到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但厕所还在院子的最外面,懒得去。本想撑到天明,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穿上秋裤冻得哆哆嗦嗦的跑到门外空地上解决。闭着眼,撒完了,一阵寒风吹来,冻得我打了一个寒战,我把眼睛勉强睁开一个小缝,准备马上回宿舍。就在无意中目光从对面404扫过时,突然发现404的锁不见了,门是虚掩的,开了个缝!我一下清醒了,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从脊椎骨向上蔓延开来,直冲我的头顶,渗透到全身的每个毛细血管,而且,我感觉门缝里还有一双眼睛在冷冷的、恶狠狠的注视着我——一个哆哆嗦嗦撒尿的家伙。第六感真实的告诉我,这不是错觉。一种更加寒冷的感觉笼罩了我的全身,浑身象置于冰窖中,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甚至空气中还弥漫一种腐烂的味道。我头皮一阵发麻,下巴也僵在那里,喊不出声也移不动步。这是梦吗?我希望是。但是这种感觉如此的清醒,让我挥之不去。 好半天,我才逃也似的回宿舍里。把头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漆黑的门缝和门后那双冷冷的眼睛。我怎么了?我告诫自己:肯定是假的,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因为欧陽小可的话在前,我才会有这种错觉,赶紧睡吧,睡吧。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在灰蒙蒙的世界,分不清什么是天什么是地,几个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我,一语不发。我想让他们转过来,却又不敢,害怕他们转过来是一张狰狞的脸,或者还是头发。我想拼命的跑,却始终好像在原地。 二对面的404宿舍 早晨醒来时,我大汗淋漓。 冬日的暖陽已经柔柔的从窗户照进来,顺着我被子爬到我的身上,软软的温暖笼罩着我,我坐起来,点燃一根烟,袅袅的烟在温暖陽光中裹着灰尘旋转着快乐的上升,陆涣在戴着耳机听歌,头随着节奏拼命的晃动,嘴里还乌拉乌拉的唱着、陶醉着。看着眼前的和谐一切,我哑然失笑,昨晚太胆小了,也许是眼花了吧,呵呵。 早上出去吃饭锁门时,我特意看了一眼对面的404,门是锁着的,一把锈迹斑斑锁挂在上面。我释然。但当我转身向外走时,似乎又听见了“吱呀”声,似乎有一扇门慢慢被推开了。一种冰冷的感觉又笼罩了我的全身。我浑身发软,没有向后望一眼的勇气,慌忙的跑了出去。 一天的游玩总是欢乐的,压抑被冲淡了很多,但当我们游玩回来时经过404时,一缕恐惧立刻又如细线一样,密密麻麻的,毫无头绪,把我缠的严严实实,透不过气来。 男生聊天,从女生开始,到女生结束。 这次也不例外,一直聊到深夜。陆涣开始抱怨了:“下午只顾玩了,晚饭没有吃饱,我要去买康师傅了,你们谁要?我负责给你们捎来,不过每人加一元钱的辛苦费,嘻嘻。”我和欧陽小可在痛斥他这种卑鄙的、趁火打劫的行为后,无可奈何的把钱给了他。他拿钱就笑嘻嘻的出去。 半晌,欧陽小可面目凝重的说:“其实不是我胆小,昨天晚上我真的见404的门……”我猛地打了个寒噤,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往下说了。然后凝视了他半晌,说:“昨晚我也看见404的门开了。”欧陽小可一听,面若死灰,跌坐在床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鬼故事+ “难道是谁的恶作剧吧?”欧陽小可小心翼翼的说。“不可能,院里只剩下咱们三个了,院门也锁了,再说大冬天天寒地冻的,谁这么受罪只为做恶作剧呢!莫非真的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戛然而止。 屋里顿时静下来,死寂。那种寒冷压抑的气氛似乎又回来了,包围了我们,压迫的我们喘不过气来。烛光呼呼的往上窜着,时不时啪啪的爆出一点点火花,把挂在梁上的衣服在白墙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晃动着,象随时都会扑下来的恶魔。 一缕细细的恐惧缠绕着慢慢爬上了心头。 为了避免睡到半夜出去上厕所再碰到那件压抑的事情,我对说欧陽小可说:“咱们一块去厕所吧”,欧陽小可会心的慌忙点了点头,估计他也正有这个想法。两个大男人要结伴上厕所,这传出去还不让同学笑掉大牙?整个学期估计班级都有话题议论了。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从厕所回来,我们往宿舍走。快到宿舍时,看见一个黑影提着一些东西在404门口,仿佛正要推门进去。我一惊,止住了脚步,仔细一认,正是陆涣,我大喊:“陆涣!”他似乎浑身一抖,抬头看了看404的门,又转头看了看我们宿舍,犹豫了一下,转身往我们宿舍走去,掏出钥匙开了门,我和欧陽小可随后进到宿舍,看他正在床上坐着,一脸的惊疑不定,几盒康师傅散落在桌上。我小心翼翼的问陆涣:“刚才,你,你想去404干什么?”陆涣喘了一口粗气:“我买方便面回来,就直奔宿舍,我看宿舍开了一个门缝,里面却黑糊糊的,我还想你们真不够意思,不等我回来就睡了。我刚要推门进去,好象有人喊了我一声,我一惊,才发现是在,在404的门前站着。太邪了,住这么长时间还能看错宿舍门。” 我听了后,和欧陽小可对望了一眼,浑身冰凉,本来想开个玩笑调和一下气氛,却发现自己嘴唇哆嗦着什么也说不出来。难道404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事情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这一夜,我们都是在沉默失眠中过去的,辗转反侧,只有外面的风偶尔呜呜的吹过,象一个幽怨的女人在向我们哭诉。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几天。白天依然出去玩,但明显情绪很低落。而且晚上变成三个大男人结伴上厕所了,经过404时,谁都不敢望上一眼。睡到半夜尿憋醒都是就地找个瓶子解决,哆哆嗦嗦的尿到了瓶子外面。原谅我们吧,高中生,严格意义上说还是个孩子。 就在我们讨论是不是该回家的时候,陆涣脖子一拧,把手中的烟头狠狠的扔到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几下:“妈的,朗朗乾坤,我还不信邪了!老子就是要死抗到底!”看到平时文绉绉的他激动的样子,我的血仿佛也呼的一声冲上了头顶,勇气仿佛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把目光转向欧陽小可,他也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挤挤眼说:“我还是童子身,邪气肯定是侵害不到我的,你们嘛……我就不敢保证了。”陆涣作出一脸痛苦状:“那我肯定性命不保了……哈哈!”我们相视而笑,快乐的气氛又回到了我们中间。 三对面的404宿舍 魔由心生,一点也不错。当你驱除心中恐惧的魔魇,勇敢面对陽光时,你会发现自己真正成熟起来了。 这样过了大约一周,每次经过404门口时,虽然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悸动,但有坚强勇敢的心态来面对,那种悸动也是如微风吹过水面,激起一层小小的涟漪,转瞬即逝。 生活很平静,直到周日那天晚上。 周日那天晚上,陆涣的女朋友李灵灵来看他了,李灵灵身材娇小,弯眉毛,眼睛不大却很清澈,几个小雀斑点缀在面颊上显得很调皮,颇有些南方女孩的灵气,性格大方,豪放热情,不拘小节,甚至还能喝上几口白酒。她在古邺县师范中专上学,寒假了,她趁机会在学校幼师班实习。师范学校管理严格,平时学校封闭式管理,只有周六日才有机会和陆涣牛郎织女般相会一番。 李灵灵来了我们都很高兴,陆涣尤甚,高兴的嘴差点咧到后脑勺上。 为了表示欢迎,我们在外面买了点炒菜,从小卖部提了瓶二锅头,聚到一块边神侃边喝酒,从下午一直喝到夕陽西下,喝得个个面红耳赤,舌头都直了。我和欧陽小可称呼李灵灵也由“李灵灵同学”变成了“大嫂”“陆涣掌柜的”,李灵灵也不拘束也不恼怒,只是看着我们嘻嘻的笑。酒兴正酣间,我无意间看了一下窗户外,夜幕降临,已是华灯初上了。天已经很晚了,我抬头看了看陆涣和李灵灵,他们正含情脉脉的对视,眼中的电波杀伤着对方,做干柴烈火状。仿佛我们两人早已不存在于这个房间。 天这么晚了,肯定没有公交车了,今天李灵灵看来晚上回不去了——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去。 我暗笑一下,和欧陽小可使了个眼色,一块出了宿舍。 欧陽小可问:“去哪里?”我挤了挤眼:“老规矩,去镇上看通宵录像”。“那个录像厅的片子我都能背下来了”陆涣抱怨道“今天又得窝在录像厅睡觉了,不过,嘿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什么救人一命?”我疑惑的说。欧陽小可一脸坏笑,:“小侄子的命啊,说不定明年就有人叫咱们叔叔了,嘿嘿。。”我听了差点晕倒,一拳打过去:“你小子学习成绩不怎么样,这方面倒挺早熟的啊!”他笑得嘎嘎的跑开了。 我们嘻闹着去镇上录像厅度过了一个乏味的夜晚,陆涣和李灵灵却在宿舍度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晚上…… 我们出去后很久,李灵灵才发现宿舍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转头问陆涣:“他们两个呢?”“他们呐,不知道,估计有急事出去了吧,晚上不会回来了。”李灵灵说:“你把人家支出去吧?”陆涣惊呼:“天地良心,我可不干这种事,再说,我能支走这两个小子吗?不骗你,不然你摸摸我的心跳是否加快?” 李灵灵站起来笑着来摸陆涣的心跳。 陆涣拉过女友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胸脯上,一脸坏笑:“怎么样?听见我对你的深情的呼唤了吧?”李灵灵脸一红,甩开陆涣的手,转过头羞红了脸,半天才说:“谁希罕你的深情……”声音到最后已若蚊鸣,几不可闻。 陆涣哈哈大笑:“我一向大方的姑娘也会有羞涩的时候,想不到啊,想不到!”李灵灵转过头来辩解:“什么嘛,我……”话没说完,陆涣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滚烫的嘴唇已经交织在一起,如一朵绽放争艳的红玫瑰。李灵灵心头一热,不由的开始热烈回应,身子也软绵绵的贴了上去,陆涣紧紧的揽住了女友的纤细的腰肢,在她微微的娇喘中给予她最热烈爱意的表达。 此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切声音都静止了,天地万物也不复存在了,天高云淡,月朗星疏。有的只是意乱情迷的喘息声在相互交汇,两颗滚烫的心在自由的翱翔。窗外的星星也不再眨眼睛,羞涩的躲到了云层的纱曼后面偷偷的看着。 好久。 热恋中的人呵! 激情的热吻中,李灵灵忽然惊醒,整理了一下衣衫说:“天很晚了,我得回去了”。陆涣抓过来呼机一看时间(注:当时不像现在手机普及,呼机已经是很不错了)说:“现在都九点半了,早没有公交车了。你愿意走就走吧,路上如果遇上了流氓、恶魔、白衣服白眼球、红舌头半尺长的长发女人什么的,本公子可概不负责”。李灵灵惊叫一声,涨红了脸,闭着眼睛攥紧粉拳对着陆涣又捶又打,陆涣一边喊痛躲避着,一边暗笑。 打累了,李灵灵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回去是没有希望了,即使能回去,男友那几句话也吓得不敢回去了。 陆涣轻轻的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抚摸着女友的长发,痴痴的看着她,默不做声。李灵灵也把头静静的靠在陆涣的肩上,两个人默默的感受着对方深深的爱。 但是他们都没有注意,一阵陰冷的寒风,夹着些许枯黄的残枝败叶,簌簌的扑来,轻轻打到玻璃上,发出刺刺的声音,就像一个恶魔,狞笑着张牙舞爪拼命想抓破玻璃冲进来;又像一个冷漠失意的女人,撇着红红的嘴唇在冷冷的嘲讽着他们。 四对面的404宿舍 夜深了。 李灵灵早已靠在陆涣的胸膛睡熟了,长长的睫毛,眼睛微闭,调皮的嘴角还微微翘着,似乎梦到了什么好玩的事。陆涣低头看了看女友那熟睡可爱的脸蛋,禁不住低下头在女友额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把女友放好盖好被子,起身吹灭了蜡烛。 宿舍内又陷入了昏黄的黑暗中,窗外的月光冷冷的照进来,把宿舍内高高低低的物品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浅浅的灰白色,好像没有血色的女人皮肤颜色一样。 陆涣睡到半夜,口渴的难受,咽喉中象被撒了一把盐一样,涩涩的咸咸的,非常不舒服,可能是下午白酒喝的有点多吧。 朦朦胧胧间,他下了床,趿拉着鞋,点燃了蜡烛,从暖瓶中倒了点水,一仰脖咕咚咕咚就灌了进去,感觉舒服多了。脱鞋上床后,陆涣吹灭蜡烛钻进被窝,突然,他突然感到一丝恐惧从心底直升上来,冰冷的感觉象一条细线一样从尾椎骨慢慢升上来,遍布全身,让他有些微微发抖。 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些地方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呢?哪里呢?他拼命的想,每次快触摸到一点答案时,就无力的败下阵来,就象离结果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虽然一捅就破,但是却无从下手,似乎有几条蚯蚓在记忆的土壤里急躁的拱来拱去,但就是拱不破土层表面。这种猜谜的感觉让陆涣很不愉快,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气恼的想:妈的,大不了把事情从头到脚想一遍。 从头到脚想一遍…… 脚!一个电光火花的念头从陆涣脑中闪过,恐惧开始扩大,诡异的气氛开始在屋中慢慢弥漫开来。 陆涣咬着嘴唇,抑制着心中砰砰的狂跳,把头慢慢的伸到床下看去。 借着惨白的月光,视线所至,床下一双红色的女式拖鞋静静的整齐的摆在床下,血红血红的颜色。鞋带上还有个小小青蛙图案,绿绿的,在凄冷的月光下,伸着惨白的舌头,张着宽阔红红的嘴巴,恶狠狠的面对他笑着,象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吞噬他一样。 血红血红的女式拖鞋。 宿舍里从来就没有过女式拖鞋! 陆涣象被电击过一样,动弹不得,蓦地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豆大的汗珠从蜡黄变形的脸上滚落下来。 *长篇鬼故事: 他明白自己感觉不对劲的地方了:刚才他下床喝水时,趿拉的鞋就是这双冰凉冰凉的女式红拖鞋,而不是他自己那双臭烘烘潮湿的运动鞋。 毛烘烘的感觉爬上了陆涣的后背,所有寒气都直侵自己的肌肤,两行冷汗顺着他的后背沟慢慢流下来,凉凉的,感觉就象一个幽怨的女人在咧着涂得红红的嘴唇,站在他的背后,轻轻的抚摸着他。 陆涣用手撑着床帮,用了很大力气才把视线慢慢移开,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脖子慢慢扭动时关节咯吱咯吱的声音。 是不是酒喝多了错觉?陆涣一咬牙,做了几个深呼吸,把蹦到嗓子的心脏使劲往回咽了咽,闭着眼伸手朝红拖鞋摸去。 没错,是真的。实实在在存在,冰冷冰冷的。 死亡的气息在逼近…… 陆涣心里一激灵,豁出去了!呼的一声坐起来,紧闭着眼,伸手摸起红拖鞋,摸索着打开窗户,使出浑身的力气,把红拖鞋扔到了外面的草丛里。 陆涣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七魂六魄已经飞了一半,委屈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多么希望刚才的事这是那两个同伴的恶作剧啊!但他知道,那两个小子这会正裹着大衣在录像厅窝着津津有味的看录像呢,才没心情理自己呢。门上锁了,睡时他明明检查过的。红拖鞋从哪里来的?不偏不倚的跑到了自己的床下? 一双女人的手伸向了陆涣,掀开了他的被子,伸向了陆涣的头…… 陆涣大叫一声,坐了起来,直愣愣的看着前方。正伸手来摸他额头的李灵灵吓得也大叫一声,浑身一激灵,跌坐在床上。陆涣看到是女友,一颗心才慢慢平定下来,浑身瘫软,倚在了床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灵灵睁着还有些惺忪的眼,拍着胸口,瞋道:“怎么了?吓死人家了。” 摸着陆涣的额头,“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刚才你说梦话把我都惊醒了”。 陆涣是不会说原因的,他不想让女友就这样小看他。他脸上挤出几丝笑容:“我~~我,我刚做了个恶梦,没事,睡吧。”李灵灵调皮的刮了他的鼻子一下,转身又打了个哈欠,躺下开始进入了梦乡。 浑浑噩噩中,陆涣心慢慢平静下来,眼皮也开始睁不开了,慢慢的,进入了灰蒙蒙的半睡眠状态。 “吱呀~~~~” 仿佛一扇封闭了几个世纪的木门被缓慢的推开了,清晰的声音如一把尖刀,撕开了陆涣灰蒙蒙的睡眠状态,再次把陆涣拉回了黑漆漆的夜。陆涣一惊,听声音的位置,应该是院里对面的门开了。 对门! 404室! 接着,一阵轻微缓慢的脚步声从门中传出来,缓慢的让人心跳几乎都要停止。像一个涂着浓妆花脸的京剧戏子,在昏暗的舞台灯光下认真的排练,有板有眼的走着台步,沉重缓慢但又轻盈婆娑,脚步声从对面由远及近慢慢传来,最后走到宿舍门前,脚步声音戛然而止,好久好久。 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木门,陆涣还是能感觉到门后细细的呼吸声——陆涣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感觉已经吓出毛病了。 陆涣此时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毛烘烘的恐惧感包围着自己,意识也凝固了,听觉已经无目的的随着声音漂游。外面这时静了下来,只有沙沙的声音,也许是寒风在卷着一些残枝败叶在玩着一个无聊的游戏,或者是老鼠拖着几个米粒在寒冷空旷的门口仓惶而逃,陆涣的心好像也随着沙沙的声音在风中飘上飘下,迂回翻转…… 突然,“笃……笃笃……”几声缓慢而清晰的叩门声象几记重锤一样,狠狠的锤在陆涣的心上,把陆涣从风中推向了万丈深渊,陆涣有种失重的感觉,如一个高飞的风筝忽然断了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他宁愿马上逃离这个地球,随便跑到哪个火星土星什么都行,或者变成一个卑微的老鼠,钻进地洞中——起码那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笃……笃笃……”叩门的声音在顽强的持续着,似乎还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似乎在唱着一出独角戏,偶尔失意,偶尔争吵,偶尔低低的哭泣,偶尔又磔磔的发出几声瘆人的的笑声…… 李灵灵不知什么时候也惊醒了,用被子蒙着头,浑身发抖,低低的抽泣着。 诡异的气氛伴着惨淡月光在屋中弥漫,冰冷的感觉压迫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腐烂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宿舍…… 陆涣没有勇气问门外是谁,也喊不出来,嗓子已经被砰砰跳的心脏堵了个严严实实。 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人,或者说——不知道外面的是不是人。 五对面的404宿舍 天灰蒙蒙亮了,整个天地都好像笼罩在一团压抑的灰色雾团中。 通宵录像散场了,迷迷糊糊中已经睡着的我们被录像厅老板赶了出来。欧陽小可一路上嘟嘟囔囔,大骂那个打扰他好梦的录像厅老板。 灰蒙蒙的校园空旷寂寥,没有一个人。校园的大路尽头被灰色的雾团掩盖,好象不知道会通向何方。前排的破旧的学生宿舍象一个步入暮年的老人,在风中冷冷的伫立着,黑洞洞的窗口象一双双幽怨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我们,感觉很不舒服。我和欧陽小可迎着瑟瑟的寒风,缩着脖子哆嗦着往宿舍走去。 我们缩着脖子站在宿舍门前,打着哈欠慵懒的敲着宿舍门,想争取再钻回被窝,睡个舒服的回笼觉。 敲了几下,没人回应,宿舍中一阵女孩的抽泣声传来,我和欧陽小可吃了一惊,对望一眼,大声的喊道:“陆涣!陆涣!开门!”并开始大力的锤门。 捶了好一阵,还是没有人开门。一种不祥的意识涌上我的心头。难道是…… 我心头一紧,后退几步,冲上去开始大力踹门,妈的,宿舍的破木门平常上锁时不容易,踹开倒容易。没用几下我们踹开门,冲了进去。 还好,没有我想的盗窃、入室抢劫或凶杀案,陆涣的女友也没有衣衫不整。 我紧绷的心松弛了下来,环顾宿舍内四周,一切正常。李灵灵在床边坐着,低着头,肩膀一动一动的,浅浅的抽泣着。陆涣在床上斜斜的靠着,人象老了十岁一样面容憔悴,双目无神,呆呆的向前看着。地上扔满了烟头。 我踱到陆涣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又吵架了?”接着偷偷看了看李灵灵,故意提高声音道:“你小子还不去给你最最亲爱的姑娘赔礼道歉?小心把你流放到草原上放羊~~~快,非要我们两个亲自押送才行?你……”正要再贫上几句,还没说完,陆涣呼地一声站起来,冰冷的双手紧紧攥住我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大喊:“滚!滚!都他妈的给我滚”!正在刷牙的欧陽小可被吓了一跳,嘴里的牙膏沫差点咽下去噎着。陆涣苍白的脸有些发青,血红血红的眼睛瞪着我,我张目结舌,不知所措。 陆涣大喊过以后,又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到地上,双手抱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和欧陽小可使个眼色,把李灵灵叫到门外,询问情况。 听完李灵灵抽抽噎噎的说完后,一股凉气从我心底慢慢升了上来,冰冷布满了全身的毛细血管。欧陽小可听了大怒,转身走到404门前,猛地朝门踹去,口里大喊:“来呀,偷偷躲在里面吓人算什么玩意!什么东西!你出来呀!你出来呀!”踹完了似乎还不解气,拾起一块转头,朝404的窗户猛地砸去。 “哐啷~~”玻璃的碎裂声在灰蒙蒙的冬日早晨显得特别刺耳,象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的声音。 我不由得吓得倒退几步,拉住了欧陽小可。 我们转过身去,又回到了宿舍,安慰了半天陆涣。 把李灵灵送走后,我们躺在自己的床上,默不作声。想来他们也是和我一样心乱如麻。 中午,我们随便各自吃了些泡面,继续发呆。陆涣看来并不想和我们描述和讨论昨晚的事情。我想讲些笑话调节一下气氛,讲了几句,发现大家都心不在焉,只好作罢。 夜幕降临了,黑漆漆的夜再次来临。 我们早早的吃过晚饭,把门插的死死的,陆涣还是保持老姿势,欧陽小可在床上翻看着杂志,我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黑暗,陷入了沉思。 黑夜象一个无底的大洞,这个黑漆漆的大洞里有什么呢?有我们白日里司空见惯的事物,是不是还有一些未知的、不可预测的、我们白天见不着的东西呢?或者窗外呼呼的尖哨声并不是冬日凛冽的寒风掠过树梢,而是它们借着黑暗的笼罩,肆意的挥舞着青白色的爪子,在磔磔的狞笑?当你望向窗外的黑暗看时,是不是它们也潜伏在黑暗中,瞪着血红的或白森森的眼睛偷偷窥视你的一举一动呢?当你感觉后背凉凉的时候,你敢保证不是它们站在你后面,轻轻的用冰冷的手——或者叫做爪子抚摸着你吗?你肯定能感觉到它的呼吸的。不过千万不要贸然猛地转头,那样会吓着它,更会吓着你的。 胡思乱想中,慢慢的我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的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费尽好大力气把眼睁开一条缝,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欧陽小可在穿衣服。我闭上了眼睛,隐约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这小子,晚上水喝多了,上厕所去了吧。 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真好,浑身充满了力量。望着窗外薄薄的鱼肚白,我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往旁边床上一看,陆涣还在酣睡,鼾声震天,我拿了点卫生纸,卷成一个小棍形状,慢慢的伸到他的鼻子里面。陆涣鼻翼开始忽闪,嘴边的肌肉也来回抽动,终于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睁开眼一看是我的恶作剧,懊恼的挥了挥手,翻身又呼呼大睡。我拼命忍住笑,想再戏弄一下欧陽小可,抬眼望去,他的床上却没有人。今天这小子起的真早,可能又去外面吃他喜爱的豆腐脑和小笼包了吧。 我穿好衣服,打着哈欠,慢慢打开门,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惊呆了。 404的门虚掩着,欧陽小可在404门前地上趴着,一动不动。身子在门槛上伏着,头朝着我们宿舍的方向,小腿和脚却还在404宿舍内,似乎想从404屋内拼命往外跑,但还是最终没有逃脱一样。 我心头一阵恐慌,大喊陆涣,他出来后也吓呆了。我们跑过去手忙脚乱的背起欧陽小可,直奔校医室。 捶开校医的门后,校医从梦中惊醒,检查了一下,告诉我们并无大碍,摔了一跤后在外面时间有点长,手脚有点麻木冻僵了。搽了点药水便让我们扶欧陽小可回宿舍休息。 欧陽小可醒来后,已是将近中午。显然受了很大刺激的欧陽小可慢慢睁开眼睛,木然的看着我们,并不说话,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等他确定自己真的是在熟悉的宿舍,边上坐的是我们时,忍不住号啕大哭了起来。我们的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 等他情绪稳定下来后,陆涣给他买回来热气腾腾的粥,喝完后,他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后,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恐惧,慢慢的给我们讲述了昨天晚上他终生难忘的极度恐怖惊魂的经历。 尾声对面的404宿舍 新学期开学了,同学们陆续回校了。 秦小超在开学前一天回来了,回到宿舍后,脸上时常浮现不常见的笑容,我打趣道:“老大,有什么好事?分享一下。”他笑了笑说:“没什么,昨天晚上梦见我音乐班的女朋友给我唱歌了。”我随口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不过以前好像没听你说过女朋友啊!哪天我去音乐班偷偷看一下,她叫什么名字?” 秦小超脸上浮上了一丝苦涩,张嘴露出了白白亮亮的牙齿,苦笑了一下,轻轻的说: “张可凡。” 女生宿舍之越想越怕 据说,这栋宿舍的很多女生夜里上厕所时,都曾经看见一位穿白衣的女孩。 传说中的这间洗手间,是很老式的那种,从正门进去,是一个几平方米的小房间,里面有一条长长的水槽,水槽上有七八个水龙头,供学生在此洗衣服。 小房间侧面,开着一个小门,小门内是公共厕所,一共有六个蹲位,分布在厕所两边;全部由水泥砌成,敞着口,没有独立的门。 这天夜里,某间寝室的一名女生突然内急,又害怕洗手间的传闻,不敢上厕所。在床上辗转许久,终于不能忍受,下了床,一个人慢慢地朝洗手间走来。 洗手间内的灯光十分微弱,而厕所里的灯则早已坏掉,一直没有修理好。这女生走进洗手间,心里已经有点忐忑不安,再走到厕所门口时,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在门口站了一阵,犹豫许久,终于还是生理需求战胜了恐惧心理,走了进去。 厕所里虽然没有灯,但是她对这里非常熟悉,便很自然地走上右边第二个位置;这是她平常习惯使用的位置。 从地面到蹲位有一级台阶,由于里面很黑,常常有人在夜里走到有人的位置上去,十分尴尬。这名女生在上台阶之前现仔细地朝上面看了看,借着洗手间内传来的朦胧灯光,确定里面没有人,这才上去。 蹲位虽然没有门,但是设计得十分封闭,人蹲在里面,外面的人只能看见里面人的头部,何况厕所非常黑暗,根本看不见其他位置的情况,因此这名女生并不能确定其他位置是否有人。 她蹲下去之后,忽然想起另外一个十分流行的传闻:在厕所的茅坑里,会有一只红色的手伸出来,找人要手纸。 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起这个故事,但是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她越是害怕,就越是忍不住要想。 然后她立刻低头朝茅坑里看去;这厕所非常老式,茅坑依旧是水泥砌成,并非冲水马桶;还好里面并没有红色的手伸出来。 她为了不害怕,便朝她所在位置的外面看去,想看到一点洗手间传来的光,获得一点安慰。这样朝外一看,她最先看到的,自然就是对面的位置。对面位置的情形,让她的心猛地一跳,全身刹那间迸出了冷汗。 那里,从那个位置里面,弯弯曲曲拖出一道雪白的衣裾,一路拖下来,沿着台阶,铺成流水般优美的形状,极其华美自然。这女生立刻忘记了茅坑里的手的传闻,转而想起关于这个洗手间里吊死的女生的事情。她紧紧盯着那幅衣裾,想确定究竟是否自己看错了。那衣裾不仅纹理清晰可辩,起伏之间质感分明,显然绝不是看错。 冷静,冷静,世界上当然没有鬼。她拼命地安慰自己。 然后她推测可能是对面有位女生在上厕所,然而这里存在几个问题。如果对面确实有人,为何这衣裾一直动也不动?为何在她进来时那人连个招呼也不打?女生们胆子都是很小的,深夜上厕所,能够碰见同伴,绝对是要打招呼说话以壮胆色的。还有,如果对面有人,即使是再不讲卫生的女孩子,穿着这么白的长裙,总该会有一点爱惜,绝不至于任裙裾拖在厕所里地面上而毫不理会。 想到这里,她头皮一阵发麻,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胡乱想,睁大眼睛猛盯着那个位置,生怕里面会突然走出一个面色苍白的白衣女子,又或者突然从天花板上垂下一双惨白的光脚板。 那个位置一片漆黑,除了那幅流泻的衣裾,什么也看不见。 这女生盯得久了,脖子有些发酸,但是她不敢转过头去,她害怕再次回过头时,面前突然站着一个人。她就这样一直盯着,为了消除恐惧,开始轻轻哼歌。她的歌声,又轻,又细,在寂静的厕所内突然响起,反而更加增添了恐怖气氛。她自己听得害怕,立时停住不唱。厕所又重新恢复安静。 而对面的位置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使她更加肯定,那里绝对没有人。 终于解决完生理问题,她慢慢地站起来,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衣裾。当她完全站直的一刹那,那衣裾突然消失了,地面上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她吓得几乎要立刻离开。 但是,她又是个绝对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人, 一个人可以不信鬼,却总免不了会怕鬼,人心就是这么矛盾。她不能接受这厕所真的有鬼这种事情。 她呆立了几秒钟,又原地蹲了下去,那衣裾又出现了,形状丝毫未变。 似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那一瞬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她飞快地从上面走下来,走到对面位置前,探头朝里望,里面空空的,没有人,也没有鬼。而那幅衣裾,自从她走下她的位置后,便再没有出现。她在对面蹲位前寻找许久,地面上除了湿漉漉的水,再没有别的东西。 她的勇气已经差不多消耗尽了,只是她明白,如果今夜不弄清楚这件事,她恐怕以后再也不敢上厕所了。想了想,她又返回原来的蹲位,蹲下去,果然,衣裾又出现了。如此往复数次,她已经可以肯定这是光学的奇妙现象。只是,是什么光造成的呢? 她这样想着,四处寻找光源。除了洗手间的灯光之外,厕所里开着一扇窗,那窗很高,几乎接近天花板,银白的月光从那里穿过,她估计了一下角度,月光照射时,恰好投射在衣裾的部位。衣裾就是这样形成的。月光摊铺下来,在台阶上形成弯曲的形状,仿佛衣裾。是的,一定是这样。 只是月光为何会那样有质感?为何有了月光,厕所里还是如此黑暗、什么也看不清?这女生还有诸多疑问,但是她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说法,匆匆离开厕所。 走在走廊里,被冷风一吹,她蓦然想起一件事,最后的胆量在刹那间崩溃,她迈开大步狂奔回寝室,整栋楼都能听见她劈啪的脚步声 她想起,厕所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窗口,自从那名女生在窗口上吊自杀之后,窗口便被封死了。 茶舍夜话 虽然保持着晚十点准时上床的习惯,掌柜单云近来却总是觉得睡眠不足、精神不济,他把这归于茶舍的业务繁忙。门面搬迁后,客人多了许多,其中不乏百般挑剔的恶客,淡云整日疲于应付,脸上的肌肉都笑得僵硬了,偏生收银员崔影连招呼都不打就外出,半个月还不见回来,收银的工作只好请二掌柜宛泪兼着。 崔影走得奇怪,那天中午还在柜台上打盹,下午就不见了,也没谁看到她什么时候出去的,连算盘也带走了。 “这个小崔,等回来非得把她明年的奖金都扣完喽!”单云愤愤地想着,顺手从正躬着身沏茶的茶舍店小二肩上拿过抹布擦了把脸,又搭了回去。小二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随即提着茶壶转身去了。单云突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小二这样笑已经有很多天了,而且常常是一个人坐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茶舍店小二以前是从来不笑的,上个月茶舍开展“微笑服务月”时还点名批评过他,他为此赌气十来天没上班,正当茶舍准备另行招工时又回来了,似乎从那时就这样笑过,但是单云没很注意,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看来工作压力太大,大家都有些承受不了了。”联想到自己的黑眼圈,单云愈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决定明天和宛泪商量一下,挑个日子放假出去郊游。 打烊之后,照例要结算一下今天的盈余。夏日之夜郁闷无风,打着蒲扇算完账,单云已觉得口干舌燥,可又偏偏寻水不着,只得上大厅茶壶里倒了些残茶喝了,暗忖虽是过期的变质茶叶,那许多茶客喝了都没事,自己喝一点想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时至午夜,单云在睡梦里感觉腹中绞痛,心知是那两口残茶闹的,急忙拿了卷手纸跑下楼去。他住在二楼右手尽头,厕所却在一楼左手尽头,遇上闹肚子,确实需要一定的体力。 一通河海奔流后,单云感觉舒畅了许多,正待起身,却听得隔壁传来隐隐声响。隔壁原是宛泪的房间,前阵子宛泪搬上了楼,小二便住了进来,从此任它酷闷难当,总是门窗紧闭,神秘兮兮的。 单云本就有些好奇,眼下听得声响,更是按捺不住,便拨开壁板上虚掩的一块木片,露出一条缝隙来(这是单云私密,旁人都不知道的),凑眼望去。 隔壁房中无灯,但明月当空,光亮透过窗纸,隐约也能见物,茶舍店小二正背对他,在做着什么。单云仔细看去,却见他凌空伸手好似抓着什么物事,随即用力向地上拍去,到得离地一尺便停下,而后举手再拍,如此反复几下,开始双手不住在空中抓下什么东西,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倒似是将许多砖块安放堆叠一般,地板上却是空无一物。 小二凌空抓了一会,双手比了一比,似乎认为够大了,于是双手作势在刚才拍过的地方捧起一件大物,向前塞了过去,凌空用力堆了几下,又作势从一旁拾起一个小些的物件,在手上拨弄了一番,也塞了进去,然后拾起地下空无所有的砖头砌起墙来。 “砌墙?连城决!?莫非……莫非崔影……?”单云不由得毛骨悚然,小二方才凌空虚拨的手势,不正是打算盘么! 正想到此处,小二身影端坐未动,头却倏地从左肩转了过来,冲着他这里如日间般笑了一下,淡淡月影余光中,这张脸竟是苍白得毫无生气!笑容未敛,这脸竟顺着右肩缓缓地转了回去,眼见之下,单云不禁心胆俱裂,晕倒在厕所里……。 苏醒过来,单云发现自己已被双手反绑,躺在小二房间的地上,小二关上房门,转身来到淡云跟前,行走之间,竟似足不沾地、御风而来。单云欲待开口呼救,怎奈唇齿张动,却发不出声,焦急之下,又见小二从身后抽出一块板砖,砖上兀自鲜血淋漓,小二龇牙一笑,“嗖”地一砖向他头上拍来! “不要!”单云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却发现已是次日清晨,自己仍好好的在楼上卧室里。 “原来是南柯一梦。”单云轻嘘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打声,他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问道:“谁呀?” “是我,崔影。” 单云听在耳中,急忙跑去开门,门外站的,却不是崔影是谁! 舒了口气,单云道:“你没事就好!” “我很好呀!是家里有点急事,我不是要店小二帮我请假了么?”崔影见平时尖钻苛刻的掌柜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不由有些手足无措。 “这个店小二!”单云想到刚才的噩梦,恨恨地说了一句。 “你没什么事吧?脸色好难看!”崔影问道。 单云自然不能说是作了噩梦吓的,掩饰地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你先下去做事吧,我洗漱了就下来。” 崔影点了点头,走下楼梯,下了几级台阶,又转头问道:“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单云有些不耐烦地关上了房门。 “没事就好!”崔影自言自语说道,看着关上的房门,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头从右肩转回,缓缓地下楼去了。 806宿舍的灯 在我们807对面有一间空置的寝室,没人知道空置的原因。 我们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差,地方脏乱不说,寝室还小得可怜,你可以想象一下,八平方米住八个人是什么样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宿舍里居然还有寝室空着,这,正常吗? 为此,整栋楼的学生都怨声载道,我和室友们也天天跑到管理员阿姨那去倒苦水,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听着。 直到有一天,发生了那件事,所有的怨言都消失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吧,12点以前楼道里就空无一人了,我也缩进被窝里,关掉灯与室友们开起了卧谈会。 谈着谈着大家都困了,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缓慢,从楼道向这边走过来,越来越近。 我也没在意,心想可能是谁刚去上了厕所吧。不过往常去上厕所的同学因怕冷都跑得很快的,像今天这样慢慢腾腾地倒不多见。 不过管他呢,人家是跑是走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快睡吧,免得明天早自习又迟到。 我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那脚步声停了!就停在我们寝室门外! 不,不对,不是我的寝室!是我们对面的806寝室! 接着,外面响起了轻微的钥匙开锁的声音和关门声,想必是那人进806去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管理员阿姨吗?不,不可能,我住进来这么久还没见她进去过。那么——难道是学校又安排什么人住进去了? 太过分了!我怒火上涌。我们住宿条件这么差,这么拥挤,也不帮我们解决解决,现在倒让她一个人住一间寝室!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能力独占一间寝室! 我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只见806的灯果然开着,只是在一个劲儿地闪,可能是接触不良的缘故吧。 我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再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火了,道:“有人在吗?请开一下门好吗?” 我话音刚落,806的灯就一下子灭了,我一惊,心想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今天太晚,闹起来怕不好看,等明天早上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这样想着,我狠狠地瞪了806一眼,转身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管理室质问管理员阿姨,她听了之后脸色变得惨白,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说:“你…… 你真的听到脚步声,看到806的灯在闪?” “是…… 是啊,怎么了?” “是不是在午夜12点之后?” “是…… 是啊。” “不…… 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 好吧,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害怕。” “害…… 害怕…… ” “三年前,806住了四个女学生,其中一个叫阿慧,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很刻苦,每晚都过了12点才从自习室回来。我们见她这么努力,也都给她开绿灯,让宿舍楼的门一直开到午夜之后。” “那后来呢,阿慧她怎么了?” “死了。” “死了?”我惊呼。 “死了,就在三年前的冬天,就像昨天那么冷,她也是12点后才回来。那天806的灯坏了,开关漏电,室友们忘了告诉她,她又有心脏病,一开灯心脏病就犯了,死得好惨。我到的时候她的室友都昏了过去,她的眼睛瞪得好大,那灯啊,就这样一闪一闪——” “不——”我惨呼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吵着要住806了。 午夜12点过,管理员阿姨在走廊里巡视,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其实,806里存放的是她的一些物品,那些东西来路不正,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利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编了个天大的慌言,昨晚那脚步声是她发出来的,灯也是她打开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吵着要住806的人吓跑,没想到进行得这么顺利。 她得意地笑了,这时,背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一惊,转过头,却没有一个人影。 “谁?”她问。 没有人回答。 突然,806的灯一下子开了,那灯一闪一闪…… “啊——” 宿舍里的人 传说在一所小学里,有85间教室,和15间办公室,一共100间房子,但是其中的一间房子无论何时都是上锁的,因为许多年前那间房子里发生过怪事,尽管怪事的内容已经没人记得了。 后来学校招的学生多了,打算新设一间教室,那届的校长是当地有名的无神论者,他看到一间大房子一直被闲置,心里觉得很是可惜,于是就把新教室安排在这所被封了几十年的大房间里。 这件教室坐着30个学生,16个男生,14个女生,我的叔叔阿名也是那届的学生,阿名说,他们30个学生,多数住校,因为学校在大山里,只有学校隔壁村的学生才会选择走读,其实住宿费也不是很高,那时的学校住宿费的确比现在便宜不少,但是那时的宿舍条件也很差,阿名和7个男生合住在一所宿舍内,那所宿舍到了夏天,尤其是夜里,便蚊虫满天飞,而且同舍的寝友不是打牌,就是抽烟,因此阿名经常独自在教室里温习功课到天亮。 有一天晚上,阿名在教室里温习,教室里的表已经指向12:00了,阿名突然觉得小腹涨痛,想是要去大解,于是就拿着随身携带的卫生纸像厕所走去,就在他刚刚走出教室的一刻,教室里的灯灭了,整个楼道黑漆漆的一片,阿名觉得很奇怪,他打算去看个究竟,于是独自走进教室。 他刚进教室门的时候,脚下一绊,那卷卫生纸也掉在了地上,阿名赶紧毛下腰摸索,终于把卫生纸捡起来了,突然,他发现窗前站着一个人,那人穿这一件白衣服,他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他下意识的揉揉眼,松开手,那人已经消失了 。 这时教室的灯又都亮了起来,阿名心里有些发毛,他连灯都没关,径直跑回宿舍去了,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他的手里还握着那卷卫生纸,阿名惊讶的发现,那卷卫生纸已经松开了,像一条线一样,托了一路,线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宿舍外,而刚刚看到的穿白衣服的人,正在一面倒着卫生纸,一面朝宿舍走来,阿名甚至透过宿舍的窗户,看到了那人的脸,更让阿名感到恐惧的是,那人的嘴里含着一根又长又红的舌头! 那个人一边冷笑,一边在窗外转过脸来,他用那下垂的眼球盯着阿名,发出一阵阵陰森的笑,阿名当时完全傻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窗外的那个''人''依旧一面倒着地上的纸,一面朝阿名走来,那散落在地上的纸,仿佛他的轨道一般,他往前走,他绕过窗子,阿名甚至能感觉到他就在门外,而那门也悄无生息的开了。 那个人已经进入宿舍了,继续缓慢的往前走,就在这时,阿名已经意识到,手里拿的哪里是什么卫生纸,而是像布一样的东西,他同时也看到,那个''人''正将那白布一点一点缠回到自己身上 。 就在他快要靠近阿名床位的时候,睡在阿名上铺小章醒了,他仿佛要去厕所,他看到阿名手里的卫生纸,就夺了过来,还骂了一声,“睡觉拿什么卫生纸!”然后径自朝厕所跑去。 那个‘人’冷笑着看了阿名一眼,跟着小章跑了出去…… 阿名打算叫住小章,可是他根本张不开嘴,过了一会,他听到小章的尖叫…… 第二天,人们发现小章死在了厕所里,他被一根白布掉在厕所的屋脊上!!阿名来到教室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座位上,放着一卷白色的卫生纸。 第二年,那个教室又被封锁了,然而阿名早在教室封锁之前,就转到了别的学校,现在他在东北的一家化工厂工作,有一年我去他家探亲,他给我讲起这个故事,他说其实很多事都是注定的,比如你命中注定不该死,你就算遇到再大的险也死不了,你命中注定该死,你不遇险也会死,阿名拿出一张出事前的照片,那是他们宿舍8个人的合影,照片里,小章的脖子上栓着一条雪白的绸布…… 宿舍里的抽泣声 故事发生在某个南方小城的师范大学里。 李梅和汪弘是穿着开裆裤就认识的好姐妹,李梅温柔美丽却也胆小怕事,汪弘则恰恰与李梅相反像个男生一样大大咧咧,敢做敢为。她们俩一柔一刚,正是天衣无缝的一对好搭档。那年她们高中最后的一年,李梅一直都想当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可是她们那边并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师范学院,千挑万选的,李梅这才决定了要去这个南方小城。汪弘这哪能放心得下,要知道李梅可是连一天都没有离开过家的孩子,突然决定要只身一人去南方,这也的确是让家人朋友都放心不下的。李梅的父母也恳求汪弘劝劝她,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李梅想是铁了心。最后,汪弘只好陪着李梅一起去报考那所师范大学。 入学的第一天,两人都充满了好奇和兴奋。这所学校真的是一所不错的大学,环境优雅,同学之间也礼貌谦让。由于是师范大学,女生的比例远高于男生,学习的氛围也似乎很高涨,也少了一份喧哗。不同于她们的家乡,这个南方的小城有着炎热的夏天,但对于她们而言却一切都是那样新鲜、美丽。她们俩都非常满意自己的学校,想着接下来的4年就要在这么一个令人愉快的环境里生活学习,她们都特别的开心。由于她们报到的时间比较迟了,好的宿舍已经都给分配了,她们于是被安排在了8号楼。大家都知道师范大学嘛,是女生的天下,住校女生占了75%,刚好不巧的是她们被分配到了那个5%,也就是说8号楼其实是男女生合并的一栋大楼。女生们住在楼上的3层,男生就住在楼下的三层,大楼只有一个出口一条楼梯,男女生们就靠着3楼4楼之间的一道大铁门分割开来。两个女生被安排住在601,和另外两个同系的女生合住,这是宿舍大楼最向西的一个房间,从房间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学校花园里的人工大湖,风景是非常的宜人。加上难得的6人宿舍只是住了4个人,大家都对这里非常的满意。 住进601的头一天晚上,经过了一天的舟车劳顿,大家似乎都很累了,简单的梳洗过后,4个女生都沉沉地睡去。夜,凉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了601,明明是夏天,可这风却凉透了背脊,4人都下意识的蜷缩进被子里。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汪弘边啃着嘴里的馒头边问李梅。不由自主地李梅打了个寒颤。“我觉得吧,好象很冷。从心里冷出来的那种感觉。”李梅特地压低了嗓音,怕被人家听到。也是啊,这大热的天居然还有人说冷,一定让人笑死。汪弘却不停的点头,嘴里塞满了馒头。也许朝西的房间特别冷吧,两人这样告诉自己,沉默着吃完了这顿早餐。 接着下来的一个星期,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每天晚上4个同寝室的女生都觉得异常的冷,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冷,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大家甚至商量着要不要出去自己租房子住。李梅和汪弘家境都不是特别的好,出去租房子住,只能是个奢望而已。每到夜晚大家都只能早早入睡,盖上冬天才用得厚厚的棉被来抵抗这样令人背脊发凉的寒冷。就在第七天的夜晚12点正,4人都冷得无法入睡,躺在床上。 “呜~~~~~~~呜~~~~~~~~”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抽泣,4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凉风又一次从紧闭的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这抽泣声似乎是在这个寝室里发出的。李梅害怕的拽了拽邻床的汪弘。汪弘壮着胆子说:“你们可别闹了,我可是要生气了。”“谁闹了?我还想叫你们不要玩了呢。”对面床的女生也有些生气。大家这才意识到有些问题。汪弘打开手边的手电,对这寝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了一遍,却只是看到大家惊恐的表情。为了稳定情绪,汪弘开始给大家讲笑话。抽泣声并没有停歇,汪弘假装完全听不到,继续她的笑话,另外3人也尽量集中思想听汪弘的笑话,然而她们的笑声有些干涸,甚至有些颤抖。这样迷迷糊糊的她们都累得睡着了,所以,谁都没有看到窗边正看着她们熟睡的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同寝室的另外两个女生忍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最后还是选择了搬出去住。李梅和汪弘却没有得选择。同宿舍的女生们似乎都不太愿意接近601,下意识的汪弘觉得601似乎有个故事。 刚才都提到过了,示范大学男女生的比例严重失调,同校的男生一个个都被当成了宝,加上住在这男女混合的宿舍大楼,朝见面晚见面的,再加上601的诡异气氛,李梅很快就和一个同系一个男生好上了。这样就经常的把汪弘一个人扔在寝室里。虽说汪弘天生就胆大,但整天在这样一个寝室里一个人呆着,就是不被吓死,也会被吓疯了吧。有一天晚上,李梅第一次彻夜没有回寝室睡,那晚,汪弘也一夜未睡。就是那晚,汪弘终于第一次正面看到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第二天的早晨,李梅哼着小曲儿,回到寝室里,汪弘还没有起床,李梅跳到汪弘的床上,把她吵醒了。“弘弘,快起来呀。”汪弘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看李梅,调侃道:“瞧你那小样儿?美得你。把人给搞定了吧?”李梅脸红着低下头去,她没有想到汪弘这样的直接。见到李梅这个样子,汪弘更想逗她了:“让我见见,什么样的小伙子把我们家小梅搞上床的。”李梅都快把脸埋到被子里去了,她没有想到汪弘在这方面竟然讲话也是那么大胆露骨的。 汪弘终于还是见到了那个男人,是单独见的。那天晚上汪弘很美,事实上,她一直都比李梅更加动人,只是她平时像个男孩子,讲话也不饶人,像个老大哥一样挡在李梅的前面,才让人更想要接近的是她身后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女子。但是,单独约见林峰(就是李梅的男朋友)的那个晚上,举手投足间她都散发着迷人的女人味,性感而且撩人。那晚,被一个人扔在宿舍里的是李梅。奇怪的是,那天晚上,李梅并没有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 汪弘一天比一天妩媚,一天比一天温柔,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吸引力,让李梅都深深感觉到了她不同寻常的变化。汪弘留宿寝室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与此同时,李梅的男友也不像以前那样热情。有的时候,两人甚至已经在外过夜了,林峰也会半夜离开。这种复杂的三角关系持续了整整3个月,纸终究还是保不住火,李梅也最终发现了她最好的朋友和她男朋友之间的奸情。李梅和汪弘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20年的友情一夜之间崩解。李梅哭得不成人形,汪弘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室。 汪弘的转变比深夜的寒风还要刺骨,比那莫名的抽泣还要让人毛骨悚然。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她不再关心身边的朋友,她眼中的那股冷漠让李梅觉得害怕。回想着两人曾经一起度过的快乐童年,这样的岁月一去不复。 李梅坐在镜子前,梳理着自己美丽的秀发,一遍一遍。淡淡地为自己化妆,这是她第一次化妆,这些化妆品还是汪弘的,她曾经就是用这样七彩粉饰自己,迷惑了林峰。镜子里的李梅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但是七彩遮盖下的躯壳是空洞的。不同于其他部位的淡妆,李梅狠狠地为自己涂上了血红色的口红。脸上的色彩霎时间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嘴唇上的颜色于是越发的触目惊心。李梅换上了她从来都没有穿过的白色连衣裙,记得她半年前买这件衣服的时候汪弘就打赌说她一定不会穿上她。是的,她一直都没有勇气穿上这件几乎透明的连衣裙。现在回想来,难道为的就是今天吗? 李梅打开窗户,今天她不再惧怕刺骨的寒风,一道美丽的白色的弧线从601的窗口陨落。整个宿舍的人都听到了低沉而巨响的坠地声,全部人都沸腾了。李梅胸口的白色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她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拖着自己的身体向宿舍门口的方向爬去,整整爬了10米,当她咽下最后的一口气,地上留下了满地的鲜红。殷红的鲜血从李梅的口中流出,比她双唇的红色更加的触目,却映得她分外的美丽。 1年后,疯人院。汪弘坐在镜子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她的头发已经留到和李梅一样长了,她总是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暑。她总是重复着说着一个故事,一个10年前的女孩的故事—— 在这个南方小城的一所师范大学里,一个美丽的喜欢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爱上了一个帅气的男生。女孩的好朋友告诉她那个男生是个到处留情的风流人物,她警告她要远离他,因为不想她受伤。但是爱情让人义无反顾。直到那天她发现自己的好朋友已经怀上了自己男朋友的孩子,那天晚上一时想不开得她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等待着好友和男友刚好来到宿舍的大门口,纵身从601的窗口跃下。他们亲眼目睹了她死亡的全过程,亲眼看着她拖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他们的身边,亲眼看着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他俩抽泣,抽泣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男生宿舍后的小河 考上河中不知是福是祸,从走进校园的第一天起,我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平平淡淡的混过了高一,由于我的无所事事,也没什么作为,被下放到差班度镀金,故事也由此开始! 我住的宿舍是由十个怪物组成,每个人都有自己狂张的个性,臭味相投似的,我们玩得很好,特别是晚上12点后,睡也睡不着,常聊到三四点,这天不觉聊到了鬼故事。正当我认为自己讲的故事把他们吓个半死时,铺下的野兽叫道:“对了,以前我们宿舍后的小河有个女生死在那,以后每到半夜一点就听到她的哭声。”终于来了,我也听过,全生毛骨一竦,大叫:“别他妈的吹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迷信。”心理却希望野兽别再说下去。哪知野兽不服:“不信你去听呀!” “去就去,谁怕谁呀!”我打叫,面子问题呀。我忙下床,刚打开后门,一怎冷风就吹来,怎么搞的,早上还热死人了,没想那么多,我一面往下看一边听,没什么呀,“该死的野兽,骗人呀,鬼声都没有。” “再等一下,会有的。”野兽自信好象他听过一样,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他在陰笑。没办法,我又回去听,这时,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了许多雾,慢慢的飘呀飘。咦,那是什么?雾里隐约有什么东西舞来舞去的,像是一个女生的影子,我心理一惊,两个拳头握紧。此时真想马上钻进被窝里头,但又不能被他们看衰呀!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呜呜呜。。。。。”就在我想的时候,耳里听到了声音。“不会吧,真的呀!”我又怕又惊,只见那女影飘呀飘,很快来到了小河坝上,坐在上面,不住的抽噎。忽然,她抬头向上看了上来,“啊!”我小声的叫了,“没什么呀。”我推说着回来了,在我上床时又看到野兽那眼光,他什么也没说。我躺在床上,想着,怎么回事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起来上厕所,忍不住又望下看了,又是那女的,她还是眼睁睁的看着我,好象要我帮什么似的,我停在那看了很久,耳边不时有那凄惨的哭声,为什么?为什么我看到了她,到底是为什么呀?以后我都忍不住起来看她,野兽也像是鬼魂一样对我笑,什么也不说。我发誓要找原因。 以后每天我都向学校的老师同学问,知不知道那条小河死过人,零零散散的,我知道了大概,好象是被人奸杀的,死得很惨,现在还没找到凶杀手。不知不觉,高三了,我也越来越要疯了,我忍不住叫野兽问了他是怎么回事,在我的威逼之下,野兽哭着告书了我,原来那人是他的一个很好的朋友,她出事时,他看到了,但那时被那些人捉住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野兽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一直没对任何人说。我知道了,他是想叫我帮他,我老哥在公安局,那女的好象知道似的,看着我就为这,我不知怎么样。后来,每晚,我仍然是去看她,只是我不知怎么办。很快,高考完了,我也离开了那学校,我几乎是逃着离开的,因为最后那晚,我看到那女的眼里充满了怨恨,不知是我没帮她还是恨世间不公,野兽没说什么,送我上了去大学的车,他没有考上,布置是想留下来陪那女,还是真的考不上。 来到了大学一直到现在,我不知到为什么,心理老不安,为什么?或许他和她真的需要我去帮,我选择了学医,我想我会回去的,这个迷我回揭的,相信我,野兽,小河后的她!!!! 宿舍的皮球声 作者注:这个故事是我的大学同学告诉我的,本应该早早的发表,但一想到我在那个学校的小兄弟,又不忍心发表,把再刺激他,也因此拖到现在发表。 有人和我说过,天下有三个地方从古到今就是不干净的——墓地,医院,学校。墓地是死人在人间最后待的地方,因此不干净没人会觉得奇怪。只从有了医院,在那里的死人也多起来了,所以也有点不干净。至于学校为什么不干净,我以前一直弄不明白,因为那里是个教育人的地方,是个高尚的地方,怎么也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呢? 原来本来不明白的东西我现在搞懂了,这也就是我写下这个故事的原因! 先从2003年的2月12日说起吧:那是2003年春节以后开学的事了,当时在上海的郊区有一所新的大学,在此我不便说出它的名字,但它是刚健不久,而且规模也不小,是一个国外华侨投资的一家私人大学。虽然没成立多久,但教育质量却不差,赢得了很多家长的青睐。在2002年就有许多学生不辞千里到此求学。那年校长在上学期末就决定在春节后,全校搞一次校庆,故学生们都提早回学校准备。 在一片树木茂密的林荫小道的尽头是大二年级的男生寝室楼1号楼,在它的不远处是男2楼和男3搂,但只有男1楼的寝室窗户全都朝向北方,在这条林荫道的另一头是女生寝室,但它和男生寝室有一段距离,而且教师寝室就在女生寝室的旁边。 这天,411室聚着8个男生,他们是法律系的该寝室室员秦浩天,秦浩海兄弟,李鹏,许海和隔壁寝室的胡东,海天雁,张志,王崎。这8个人是班里出了名的篮球高手,为了这次的校庆篮球赛,他们在一起商讨战术。这是在410寝室传来了一阵拍球声,所有人被着拍球声吓了一跳。 “是谁在我们寝室拍球啊,不知道被楼下的老头知道要找我们的麻烦的吗?”胡东是个火爆脾气,此时已经大声地骂道。 “奇怪,我出来的时候还锁了门的,怎么还有人会进去的呢?”细心的张志从不忘事,他这优点是一些城里孩子没有的,因此他是这里学习最好的一个。 “会不会是那个人回来了吧?”李鹏说的那个人是410的第5个室员,张春芝,他是一个高官的儿子,凭着父亲的关系进的这个学校,所以在寝室里没人看的起他。 “嗯,是他,一定是他,我要好好地揍他。”说着火爆的胡东站起身来,要离开411室会自己的寝室里好好的修理这个公子爷。而海天雁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管胡东打人,也只好跟了出去。可是当王崎离开411室时,发现他们的篮球都在411室里,而不是在410室里。这时他知道有蹊跷,马上跑了出去,看到楼下的看门老头黄老头已经怒气冲冲的上来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谁这么大胆在寝室了打球啊!”黄老头看着410和411室的学生,知道声音从哪里出来的了。 “我们也正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老鬼。”胡东大喝到。这时王崎把球在411里的事和大家说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只有黄老头不相信的看着他们。这时从寝室内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唱童谣的声音:“拍,拍,拍皮球,这个皮球真是怪,大大的球上好多洞,还有流下红红的水。拍,拍,拍皮球,这个皮球真是怪,没有气来没有胶,不知什么做成的。……” 奇怪的儿歌让人毛骨悚然,所有的人都知道儿歌中的皮球是什么,更让人奇怪的事,男生寝室怎么会有小女孩。本来准备打开门的张志停下了手,并且双手在发抖,他感到从410寝室内传出一股寒气,一股不自然的寒气,使他害怕打开这闩门,他是一个来自乡下的孩子,从小就听爷爷,奶奶说那些同村人有些就是因为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死的莫名其妙。他知道里面的那个可能就是。海天雁看出了张志的害怕,抢过他手里的钥匙,站在门前,大大地吸了口气,并暗暗祈祷,把钥匙插入了锁孔。这时儿歌消失了,拍球声也没有了,换来的是走廊里一片的寂静。所有在这层楼里的学生先前都听到了那奇怪的拍球歌,当那拍球个消失后,所有的眼睛都看着海天雁的手。海天雁尽量让自己轻松,不去想任何事,轻轻地转动钥匙,把们推开。 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迎面扑来,使站在410门口的人一阵作呕。海天雁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一下子煞白,瞪大了眼睛,冒着冷汗,张大了嘴,又说不出话来,指着寝室地板。所有人都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陰暗的410寝室地板的中央及四周到处都是血,而中央有一个人头。他们已经被这场景吓呆了,胆小的甚至吓得尿裤子了。 “那……那是……那是谁啊?”张志已经被吓得不轻了。 “是……是张春芝!”胆大的胡东也打起了哆嗦。他看见张春芝的人头那双大眼睛正看着他们每个人,嘴上还挂着不可思议的笑容,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似乎在说,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们了。。。 女生宿舍的厕所 在某校的女生宿舍中曾经发生过这样的舍,由于其建造于建校之初,因此设施比较简陋,狭长的走廊中只有一盏灯,晚上被风一吹,晃啊 晃的,十分恐怖。所以,那些大学中的妙龄少女,一到晚上就不太敢独自去上厕所。 有一个女生,宿舍在底楼。有一天,她吃 坏了肚子,还没到晚上,厕所就去了三次,她心里一直在担心,最好晚上能睡得安稳一些, 不要去厕所,因为晚上一个人去上厕所实在是有那么一点...... 到了晚上,她由于心情过分紧张,总是想上厕所,但她想想害怕,所以一直咬牙强忍。到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想要叫室友陪她去,一看表已是深夜1点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于是一咬牙,披了件衣服就走出了宿舍。 晚上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灯在风中晃啊晃的,她边走边哆嗦,好不容易捱到了厕所。刚蹲下不久,突然从后面伸过一个手臂,手里捏着两张草纸,一张白,一张黄。有一个陰森的声音说:“选一张。”她本来心里就十分害怕,再加上事出突然,搞得她更害怕了,但知道后面有人使她原本提着的心算是落地了。 “谁,这么无聊!” “选一张。” “为什么?” “选一张。” 总之,无论她怎么说,后面总是这句话。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她只有选了一张白色的。这时后面说到:“白的三天,黄的七天。”就再也没声了。她问:“什么三天,七天?”后面没声......她越想越怕,赶快收拾了一下,到后面一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下她可害怕了,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赶快跑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之后,她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的同学,同学们都笑她,说她拉肚子拉坏了,神智不清。她坚持说,当时她脑子很清醒,没有糊涂。后来一群女孩子讨论下来,得出个结论 :准是有人开玩笑。她这才放心。 大家也就再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三天之后,该女生突然暴毙,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她的病历上记载着:死因不详。只有她的室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此之后,晚上再 没有人敢独自去上厕所了... 女生宿舍夜谈 女生宿舍不知从何时开始就传开了这样一句话:“不要在午夜乱跑,特别是在宿舍的楼道还有那寂静的小花园。”女生们开始对此也不屑一顾,直到前一阵子有四个女孩连续从顶楼倒栽葱似的自杀在宿舍门前,女生们就不禁有些担心了,因为法医说的,他们都是在午夜死亡的。 其实我也是很怕的,特别是睡我下铺的舍友小君的遭遇,更让我头皮发麻。 小君是我们宿舍有名的洁癖患者,每天都要打两壶热水洗脸洗脚,一次正好是看完学校的纪录片,那时已经接近午夜,我们宿舍的六个姐妹手拉着手在黑暗中,好不容易才摸到六楼(宿舍10点后熄灯),小君便说了谁要去和她打水,剩下的姐妹都纷纷摇头,小君问我们是不是被流言吓倒,我们都很违心,只是说爬六楼很累。 但不出五分钟,小君又站在了门口,与其说是站,不如说是浑身打颤的支撑着身体,我们赶忙将她扶进来,她才说了,刚才下楼的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后头,到小花园的时候,竟然听到花园里有人唱歌,那曲调很陈旧,仿佛是久远年代的产物。小君是不信邪的,她以为是哪个学音乐的大半夜调嗓子,肯定要上前大骂一番的。于是她便顺了小道走入了花园深处。 依稀循着歌声,仿若根源就在前方,走进了,却又顿时消匿,正当小君疑惑之际,冷不防背后柔柔的,甚至是陰陰的一句:“是来找我的吗?”她惯性的一回头,后面什么都没有,地上一前一后的摆着两双鞋子,那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很诱惑人的绣花鞋,并使她产生一点要穿上它的冲动,可那两双鞋就是那样骇人的摆着,仿佛就是有一个正穿这那双鞋,走到她的背后。 于是小君落荒而逃了。 这是一个周末,姐妹们相约到影院去看通宵,我却因感冒留在了宿舍,不知睡了多久就昏沉沉的走到公共厕所,准备洗漱完毕后正式睡眠,于是自己过去后一把把凉水打在脸上,自己便清醒多了,接着月光抬腕看表,却发现刚好午夜。 身上不禁有些发毛了,于是准备从厕所赶快跑回宿舍,一转头,突然发现,自己后边的便池上竟然整齐的放着两双红色绣花鞋,那颜色异常的发红,上面绣了金边,可样子真的很怕人,就仿佛有人正穿着它如厕,我惊惧的狂喊一声,跑走了。来自: 也许是自己叫的声音太大,竟然把女管理员引了上来,只见她摸索上来后,便摇摇晃晃的进了厕所,道:谁出事了? 我把自己锁在房内,房门上的猫眼让我看清外面究竟怎样了,可就在一阵沉寂后,只见女管理员依旧蹒跚的走了出来,两眼失神,向南面的陽台走去,纵身而下——脚上穿着那双绣花鞋!!! 我不知道怎样来解释这些事情,但老师说的,这是秦岭山脉,若干个百年之前,这是无数冤魂的沙场,是男是女,有否绣花鞋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几个月前仿佛是挖出一具古尸来着…… 宿舍里的长发 国庆长假间,豆子呆在家烦闷了,就提前一天回校。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搞卫生,那时已经黄昏了,秋天的天空变得黯然。豆子看着空荡荡的宿舍竟显得如此静谧,好像随时都有奇怪的声音从某个角落蹦出。低头一看,哇,好几天都没人住了,怎会有那么多头发?而且那头发长长的、柔柔的,像柔软的腰肢蜷曲着躺在地板上。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偶尔还发出一抹油光。。 豆子对自己笑了笑,安慰地跟自己说,“这肯定是美女们(舍友)平日掉在床底的头发被吹出来了。唉!也真是的,应该多用点固发的洗发水嘛,掉那么多。。。。。”就这样,豆子边感叹,边把头发打扫干净。。 “哈哈!”望着焕然一新的宿舍,豆子不禁笑出声来。拍拍鸣叫的肚子,原来已经过了吃饭时间。豆子只好从背包里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泡面,冲了开水就着苹果吃。。 洗完澡后,已经九点了。豆子拿起书,挨在床头坐着看,“这里真好,那么宁静,不用老听到老妈为反对男友的事而唠叨不停,世界终于安静了,哈哈哈哈。。。。一个人过夜不怕的,反正已经把所有的灯都开了,宿舍里断了,还有洗手间的灯呢,不愧是天才,哈哈哈哈哈。。。。”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原来已经到了断电时间,十一点了。豆子放好书,上完洗手间,就锁了门,还拉上了窗帘。洗手间的灯透过窗帘,豆子站在里面可模糊地看到外面的景象。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仿佛外面有个人看着她,还是长头发的。豆子拼命的晃晃头,瞪大眼睛,而外面什么也没有。“最近肯定是跟老妈吵架多了,变得神经兮兮了。”豆子又跟自己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豆子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无论是数绵羊还是摘星星,一点睡意也没。她气愤地把被子蒙过头,“闷死好了!这样就永远不怕睡不着!” 迷糊中,一股幽香漫进豆子周围的空气,还伴着梳头发的声音。豆子吃力地睁开眼,浑身动弹不了,只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她缓慢地转过脸,一个古装白衣少女,坐在红木椅子上,正对这青铜镜梳头,她的头发很长很长,直铺到地上。烛光轻轻地摇曳着,它发出的光像件鹅黄的纱衣轻轻地披在少女身上。她还在不停地梳头发,头发也不断地掉,掉得满满一地。在烛光的照耀下,偶尔还发出一抹油光。。 “你是谁??”豆子竭尽全力喊。 少女缓缓回过头,对这豆子嫣然一笑,深红的嘴唇挤成月牙和大大的眼睛挤成月牙状,它们连起了就是一个月亮。可这月亮飞出千万道寒光,深深地扎进豆子的身体。 “啊——”豆子的声音卡在喉咙,只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少女用幽怨空荡荡的声音说,“我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了,是你们建校把我的家毁了!我生前得了一种病,头发都掉光了。”说完,把头发摘下仍向豆子,露出光秃秃的头顶,面孔开始扭曲,她贴近豆子的鼻尖,布满血丝的白眼死死盯着,用力抓住豆子胸前的衣服,“我现在没家了,我必须投胎,必须在你们当中找一个头发掉最多的人来当替身。。。。。”豆子早已晕死过去。。。。 第二天 “我们回来了。”“咦?豆子,你怎么那么早回来啦?”“喂,醒醒。。。”洁泉推着熟睡的豆子,长长的黑发抚摸着豆子的脸颊,一阵颤抖,豆子猛然推开洁泉,哭着喊:“不要掉发,不要掉发。。。。” 男生宿舍鬼事连连 大学的时候,老二住在我的上铺,是一个极邋遢的人。 老二其实长得还算不错,做派也不错,刚开学的时候相当受女生欢迎。只是人实在是太邋遢,以至于后来没有女生敢靠近他。当初在没有遇到他时,我认为自己已经够邋遢的了,可是比起他来,真是小巫见大巫。我只不过是有时会耍耍床单翻过来调过去的小把戏,而老二从不铺床单,亦无被褥之分。哪个在身上,哪个为被子。他的床上什么都有,从教课书到卫生纸。老二从来都是在床上更衣,有一次从我头上跳下来,脚上竟然已经穿好了皮鞋。问他,他告诉我****时忘了脱。更有一次在解剖学考试前,我看见他从被窝里拿出一个扇面大小玻璃盒子,里面放着的神经元标本。他一边对着窗口外的陽光看着一边又不知从何处扯出根油条大嚼。俨然是《欢乐英雄》中的王动,让人神往。 寝室里有了这样的家伙,卫生根本不可能达标。导员给我们寝室下了最后通碟,如果卫生再不达标,全寝室八个人都要通报批评。老大火了,要给老二好看。老二这才极不情愿地收拾起他的床。他往床下扔着东西,我们几个人就戴着医用口罩还有塑胶手套在下面接着。十几本小说、无数只袜子、灰色的白背心、硬硬的内裤还有几根油条和半袋咸菜以及一大堆的粘糊糊的卫生纸。我们强忍着恶心把这些扔进垃圾袋,老二还不时地回头说着这个不能扔,那个还有用。过了好久,老二翻着自己的床底,突然兴奋地喊着。 内裤!!! kao,你这都扔了一堆。我们几个一脸的不以为然。 可是这条不是我的。老二回过头来,神色十分兴奋。他手指上挑着一条深红色内裤。正面三角部分缕空,后面只有窄窄的一条。性感至极,是一条女人内裤。 老二一边兴奋地摇着手里的内裤一边说,我在床板缝里发现的。 这里原来是女寝,当然可能有这些东西了。找到卫生巾也不至于这样大惊小怪的呀。 看我们都在低头收拾垃圾没有什么反应,老二失望地打开窗户大声喊着。 再见了,性感内裤。 第二天,我被对面床的老三吵醒,只见他神色慌张指着我头顶。我站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老二坐在床边,拿着我们寝室八个人共用的大镜子。他本来短发,却将镜子放在盘着的腿上,然后左手慢慢从耳边拂过,右手的梳子顺着一直梳到胸前。明明是在梳空气,却好像他真的有齐胸长发一般。好一会老二才放下梳子,左手扶腮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许久才长叹了一声。慢慢抬起眼皮,冲着我们柔声说到,你们瞧着我做什么?当时我们七个人都感觉背后一阵冷风。 老二从床边的梯子慢慢爬了下来,拿起桌上的水壶。 我已经打好水了,我用一壶洗衣服,剩下的给你们用吧。 走出门时,老二回头对我们嫣然一笑。留下我们七个大老爷们傻在那里。 在食堂远远看着老二用汤勺一口一口往嘴里抿着大米粥,老大说,可能是由于收拾床对老二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会造成他心理失常最终表现出人格错乱,也许等到卫生检查以后恢复原状就会好的。还好在课堂上除了猛记笔记和偶尔抬起头与讲药理的胖老太太相视一笑以外,老二表现还都算正常。至少没有别人查觉他的性格变异,这还是让我们比较欣慰的。 可是回到寝室我们发现老二突然对眉清目秀的老五青睐有加。老二坐在老五的床上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还时不时拉拉老五的衣角,替老五掸去肩上的头屑。老五哭丧着脸不停地用眼光询问老大,老大只是闭着眼不住地点头,老五没有办法只好忍着。晚上熄灯前,老二竟然要为老五洗脚。老五颤抖着将双脚放进水盆,当老二用双手轻轻抚摸着老五的双脚时,老五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着老大,老大躺****上大喝一声。 老五,忍!!! 我看见老五咬住了自己的枕巾。 我们以为只要等到老二睡着了,一切也都会跟着告一段落,可是没有想到事情发生的是那么突然。半夜老五的一声惨叫把我们惊醒,我们才意识到出事了。这时老二已经不在自己的床上,他正与老五纠缠在老五的床上。我们把他们拉开,老五一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在一段时间里我们几个人一直都在怀疑老五已经被老二给侵犯了。等我们把他俩分开才发现老二近似乎luoti,光光的身子只穿着一条内裤,那条深红色的女人内裤。 老大几下子就把那条内裤从老二的身上给扯了下来,老二也跟着昏迷了过去。我们几个看着那条内裤,然后一起找来剪子将那条内裤剪成了无数小片。第二天老二起床时一脸的诧异。他小声地对我说,老八,不知道为什么我昨天睡觉没穿内裤。而且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我变成一个女人,喜欢穿暴露的内衣。kao,风騷极了…… 我们宿舍的事 现在我己经工作了。 那年我大三。我们宿舍八个女孩。介绍一下我们的宿舍吧。我们宿舍有个陽台。在四楼。楼号是434。我睡在里边。靠陽台左边的上铺。我的下铺叫静。是个很甜的小女孩。她的身子很弱。常给我讲一些她小时候碰到地怪事。还有我们宿舍和我关系最好的段段,她睡门后的上铺,她的下铺是我们称为“筷子腿”的玲玲,非常的瘦。她们对铺也就是刚进门口的床位下铺是文静的丽丽,上面是活泼的monkey。我的对铺呢,是笑声最爽朗的cat和她的下铺巧巧。我们宿舍是个热闹的集体。非常的快乐。 故事发生在2002年的冬天,大概是11月底,12月初的时候。我们宿舍只有三个不是本地的。就是我和cat,monkey。其他人到了周未都会回家。那个周未,我们宿舍剩下四个人。丽丽那周正好没回家。周五晚上,她的上铺monkey,半夜发高烧,我们三个就照顾她。丽丽懂点刮沙,就拿着分钱帮她刮。我看着就痛。那几天我的身体也不舒服。嗓子痛的厉害。看到monkey痛苦的样子。我们三个忙前忙后的。给她敷毛巾,给她倒水,吃药。忙呼了大半夜。天亮了才看到她好转些。我们也算放心了.早上就多睡了一会.这一天相安无事,只是monkey还很虚弱.到了周6晚上,又是半夜同一时间,我高烧不止,前两天我就有些嗓子疼.我想着是昨天半夜冻着的.很难过,丽丽又要帮我刮沙,我怕痛.让她刮了一下就不行了.嗓子疼的厉害.丽丽就一直帮我揪.同昨天晚上一样,不同的是这回照顾的是我.我的病情持续了几天,不过天亮了高烧也退了.还是嗓子疼.我一般得病了喜欢抗,也就没去医院。吃了一些药,等它慢慢康复。周日了盼来了他们一个个的。很开心。大家又坐在一起聊天。很热闹。突然,我眼前一晃就看到陽台上有个白影。我说那有个影子,cat说我胡说,都晚上了。她就拉起了窗帘。一摸我又烧了,她们都说我发烧说胡话。就坚持让我到楼下的诊所打一针。我牛不过她们,就去了。可是我坚信我看到了。而且那周玲玲和段段都病了。只是在家中输的液。也是发高烧。 星期一早上上课时,我们宿舍通常都是占一排桌子,我和段段坐在一起,上了一半时,段段说,昨晚她做了一个怪梦,梦到一个长发女子穿的蓝衣服,从陽台飘到她的床前。她很害怕。醒了是一个梦。我就没想什么,安慰她几句一个梦而己,没事的。上完课后,中午回宿舍,丽丽把我拉到一旁,小声对我说,我给你说个事,我不敢告别人,怕她们害怕,她说昨晚她感觉到有一个女的飘到她对铺的床前,她和段是对铺。她害怕极了,想睁眼睛却怎么也没睁开,等到睁开了,却什么都没了。我头皮一陈发麻。又安慰她说,别害怕,没事,错觉吧。 可是那天晚上,我却出奇的害怕,身上总昌冷汗.那一晚上我们大家都不安宁.不知什么原因我总感觉到有个东西在我们宿舍里串来串去的,于是我把头一直面朝墙壁而不敢转过来。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于是我轻声音叫叫段段,她惧然也很清醒。一下子大家都醒了,于是我们聊天,尽量不去想别的,聊些开心的事。我才知道不只是我不安宁。我心里怕,但是半夜谁都不敢说。我脖子里带着一个护身符,我一直双手紧握。直到出了汗。第二天早上,下铺的静身子虚弱,我就和她出去聊天,她说她感觉我们宿舍有不干净的东西,她说她昨晚梦到了一个女人在她的床头,因为她的床头挂着一面镜子,我们平常都在这儿臭美,她说梦到那个女人一直笑,然后袖子一摆就把镜子打到地上。我害怕极了。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种恐怖的气息弥漫着宿舍,又到晚上了,我特意把书,剪子放在枕头旁,还有我的护身符,睡觉时我一直摸着它祈祷。一点多钟,我莫名的醒来,段段一直咳嗽,她那晚害怕就睡到她的上铺和玲玲一起挤着。我莫名醒来心里就恐惧,于是我就找着话聊天,我问段段你怎么回事,喝不喝水,她说没事,不喝,我们就一起聊天,聊的聊的,困意来了,就打算睡了,可就在这时,我就要睡着时,突然,我感觉到有个东西压迫我,爬到我的身上,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发不出声音,我害怕极了,我想让段段把我叫醒,可是我怎么也叫不出段段的名字,特害怕。我就一直努力,可就是不行,于是我感觉我好像是睁开眼看它,是个女人,一直对着我大笑,可我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于是我就笑了一下,一下子就能发出声音了,段段惊恐的叫着我,说,**,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你刚才发出那么恐怖的声音叫我,玲玲也一直喊我,我只知道自己醒来了,刚才那种压迫的感觉没有了。一切好像幻觉,又那么真实。太可怕了。我混身是汗。于是我不敢在我的床上睡了,我去挤到丽丽那儿,紧握着她的小手,我们俩的手都是汗。我那晚还不敢和她们说我遇到的事,我怕她们害怕。可是我明显的感觉到丽丽的恐惧。于是我们宿舍点起了蜡烛,聊天到天亮。 第二天起来,静静才告我,她昨晚也是在快要睡着时感觉有人拉她走,她怎么也动不了,她和巧巧一起睡的时候,那都是我们点起蜡烛之后的事了,她发不出声音,动不了,她旁边的巧巧感觉她不对,才把她使劲摇醒的。 就这样到了周五,本地的都要回家,玲玲说她妈信佛,回去问问她妈,奇怪的是我们宿舍里边就她一个人没有感觉到那个东西的存在。大家都怕了,于是宿舍只有了我们三个人。我,我的对铺cat,还有丽丽的上浦monkey。本来我不想回去睡了,可是我们三个人一齐心,一定要睡。我又睡了。 这天晚上,11点熄灯后,我做好了准备。镜子,书,手电筒,还有剪子。一一备好,临睡前握着带到脖子里的护身符祈祷。握着它好像才有一种力量。一点钟,我又莫名的醒了,害怕。心里恐惧。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握护身符,不见了,我更怕了。会去哪呢。我没有摘它呀。我拿起手电找它,结果在被子底下,我的脚后面找到了,可是奇怪的是,绳子并没断,而且我的绳子不解开根本不可能摘下来。头上根本套不上。我害怕极了。我又拿起它,不敢动,头对着墙,不安的等到天亮。还好,没发生别的事。 星期6她们都来了,她们知道我们三个不好过,于是在白天,我们也不懂,玲玲从她妈妈那儿拿了佛像贴到宿舍。我们就觉的可能是宿舍不干净。就把它大扫了一翻。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放过。扫完后,我们听静的,把各各角落散了醋。还往前后门上都绑了红绳子。还往前门贴了一个门神。我们凭着我们的理解,和玲玲她妈妈说的一些办法。做了措施。那晚也许大家心里踏实。也就很安稳。 从那以后,我们宿舍就平安了。 后记:以前一直认为鬼神之类的不过是电视,小说,还有一些听来的,自从那次经历过以后反到没有从前觉的神秘,可怕。还有怀疑了。反正有一种很特别的说不上来的感觉。现在想想,也算是一场经历。 西二宿舍的传说 跟许多老式宿舍一样,西二的每层楼都有一间摆放杂物的小房间。那时候宿舍的卫生都是由学生负责,每个宿舍轮流打扫楼道的清洁,所以小房间里放满了扫把和垃圾桶之类的杂物。在93年5月24日那一天,楼道的卫生由208宿舍的小谷负责打扫,由于这天是星期六,小谷玩得很晚,回到宿舍才记得要搞清洁,那时候真的很晚了,差不多所有人都睡了,小谷怕扫地会影响别人休息,所以决定的二天一早再起来扫。于是她也上床睡觉了。 半夜,小谷的下铺小丽被一阵穿衣服的咝嗦声惊醒了,然后看见小谷从床爬了下来。她似乎还没有睡醒,眼睛半闭着,口中不停的念叨:我要扫地,我要扫地......然后一摇一摆的朝门外走去,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支配着她的身体。不一会,楼道上传来了一阵阵沙沙的扫地的声音,小丽听着这声音,模模糊糊的又睡着了。 第二天大家发现小谷不见了,由于这天是星期天,大家以为小谷到外面玩了,所以没有在意。直到这天黄昏,清洁当值的另外一个女同学打开了杂物室的木门,发现小谷躺在地板上,身体已经僵硬发直,整个面容呈现着一种奇怪的,神秘的笑容,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一个拖把,拖把末端,竟然是小谷的人头!据说每天晚上两点过后,寂静无人时,在西二的楼道上,如果你留心一点,你就能听到沙沙的扫地声音,仿佛一个小姑娘在哭诉着什么…… 宿舍大堂的电话 文中的男主角张淼祥住在学校的宿舍一楼。 盛夏的一天深夜,熬夜看完书的张淼祥到澡房洗澡,经过宿舍的大堂,旁边的200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张淼祥停了一下,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过来啊?张淼祥有电奇怪。 "嘟嘟嘟"电话又响了,好奇心使张淼祥拿起了电话。"喂,请问你找谁阿?" 话筒的另一端传了一个mm的声音:"我,我想找个人聊聊天,可以吗?" "可以啊,"张淼祥想了一下,答应了mm的要求. 两个人于是聊了起来,mm是个可爱的女孩,说话十分轻快,还有一点调皮,可是她说话总是幽幽的,似乎有什么心事,张淼祥问她是谁,住在哪里,她一直不肯说. 聊了两个多小时,张淼祥对那边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觉吧." 那边说:"好,谢谢你今晚陪我聊天.我衷心的祝福你." 张淼祥笑了一下,放下了电话。突然,他的笑容僵硬了--电话线原来是断的! 床位会移动的女子宿舍 台中静宜大学还没有改觉以前是一所女生学校,所以到现在也还只有一栋宿舍,全校需要住宿的同学都挤在这栋宿舍里。静宜的宿舍是四个人一间的小型宿舍,住起来还挺舒服的,住宿费也不贵,可是很奇怪,其中有一间宿舍就是没人敢睡,宁可在外面付高额租金,也没有人愿意踏进那间宿一步。原来……。 又是一批新生入学,学校里显得热闹而有生气,跟暑假时校内的冷清相,比简直就像是二个完全不同的地方一样。 宿舍里,忙碌的舍监妈妈带领拿着大包小包的新生们穿梭在各个房间里,一时之间,宿舍里就像热睐的西门町。 四个原本陌生的新生挤进一间宿舍,分配好床位以后,她们就开始各自整理着自已的东西;累了一天,晚上她们很快就睡着了。一天、二天、三天、..她们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已经发生在她们身上的异状。 一天晚上,四个人都看书看到很晚,几乎在同一时间上床睡觉。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她们都很准时的起床,揉了揉眼睛,其中一个人看了看室友,觉很得怀疑。 “咦!有人动了我的东西吗?”因为她似乎觉得身边放的娃娃和眼镜、袜子,都好像被人动过一样,而且昨天晚躺下的时后,她明明记得是靠窗子睡,前面还可以看得到另一个同学。 “你神经病啦”室友们都急着出门,慌乱之中只丢下这么一句话…… 当天晚上,她丢下课本第一个睡,要盖上被子前还跟其它还在看书的室友说:“看好,我要睡喽!晚安!”。 “神经!”几个室友看着她说。 隔天早上起床,她原来睡在靠窗的床位,果然又给人换到前面的那张床!而且,其它的室友也发现,不只是她,每个人的床位者被换过了! 这……不大可能吧? 出自: 知识分子就是知识分子,七嘴八如以后,她们决定要把它弄个清楚! 那天晚上睡觉前,她们把自已睡觉的床位写在纸上,写完四个人共同签名确认以后,她们才怀着忐忑的心情上床。结果第二天醒来,每一个起床的床位竟然都跟原来睡觉时的床位完全不一样! “不可能吧?”“真的啦!我们还有记录,每天都会莫名其妙的被换床位耶!”“这太离普了吧?” 她们把这件事向舍监妈妈报告,听得舍监妈妈一脸怀疑,最后她决定亲自去睡一个晚上,以证明真假。 “在这那么久了,从来也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是啊!小孩子总是爱疑神疑鬼的!”…… 舍监妈妈入睡前还认为不可能,等到第二天起来才发现…… 天啊!床位真的被换掉了!从此以后那间会自动移掉换床位的房间就被封了,到现在都没人敢进去住…… 梦见宿舍 梦见宿舍,预言你正进行的事情将弄得一团糟,或者意味着迁居。 宿舍有鬼之着火 “二栋401着火了,快…快去救火啊!快啊……”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警卫室,冲里面正在熟睡的值班员大叫到。 这场火都怪我!因为想偷懒不去上晚自习,躲在寝室里,闲的无聊嘴犯谗,便在陽台上抽烟,结果那么不小心,烟夹在手上脑子却在想其他的事,竟不小心把窗帘给烧着了,眼看火越来越旺,窗外又刮进了一阵该死的风,火苗飞快的窜到了寝室里,床上、书桌上、衣柜上,火越来越大,我怎么扑都扑不灭…… 里面的值班员睡的跟死猪一样,任我怎么叫都没反应,这样不是办法,哎!只能硬着头皮去找班主任求救了! “天柯那小子又没来上晚自习?他是不是想找死啊!手机也关机!有谁知道他哪去了?” 刚喘着粗气跑到教室门口,就听见班主任严厉的训斥声,吓的我立马躲了起来,要是现在冲进去说我把寝室给弄着火了,她不当场把我给活剥了! 可是怎么办呢?寝室的火可是越烧越大,估计都要成一片废墟了,不赶紧去救火,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对不起寝室的几位兄弟啊! 算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豁出去了! “喂?” 正准备冲进去跟班主任说,她的电话却来了——急人! “对!我是!什么事?401?哦对!是我们班男生寝室…什么?着…着火!好!我…我马上过去!” 班主任慌慌张张的挂掉电话,叫上了401的几个兄弟急急忙忙就离开了教室……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帮我说了,不过我也得跟过去看看,出这种事都是因为我! 我跟着班主任的脚步飞快的速度赶到寝室,刚才的大火已经完全熄灭了,只是里面飘出阵阵浓烟,有点乌烟瘴气的,一眼看进去就只能看到一种颜色——除了黑的还是黑的! 几个消防队员正在里面做进一步的检查,也许是在查着火原因吧!心有点慌了! “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班主任的冲着门口的消防官兵焦急的问到。 “你就是这寝室学生的班主任吧!你放心!大火现在已经完全扑灭了,不过里面的东西全都没用了,这场大火烧的太旺,加上里面的易燃物太多,窗帘、被子、书桌、衣柜、还有一大堆的书,在这狭小的空间燃烧起来的速度非常快…” 那位消防队员详细的向班主任解说着。 “长官!”寝室里跑出几个消防队员,表情惊吓的喊到:“寝室里面发现一具尸体!” “尸体?”门口的长官同样诧异的睁大了眼睛,“来的时候这寝室的门不是从外面锁住的吗?怎么会有人在里面?” 说完,他立刻跟着消防队员进寝室去了。 “是天柯!”室友泉在身旁失声叫了出来,“天柯今天留在寝室,为了不让宿管员查到他没去上课,让我走的时候把门从外面锁了…” “天呐…” 班主任顿时面容失色,无力的向后倒去,几个室友急忙接住了她。 而我却愣在了原地。 这时,从寝室里抬出了一具被白布遮盖的尸体,我看见它垂在白布外的半只手,没有血肉模糊。 很熟悉,那是是我的手。 死亡宿舍 死亡舍规 1.舍管办公室 “我去!这个也太夸张了吧。死之前还不忘写“我错了”三个字,你以为是在写玄幻小说呢?”濮君说着,还不忘埋怨道:“学校还真是扯淡,编这种故事来教育人。” “真的,很多人都看到了。当时,我就在场,那个同学从墙上掉下,落在一根立起来的钢筋上面,被贯穿了身体。临死之前他还用带血的手在地上写了“我错了”三个字。” 肖彬一听之后,面色苍白,说道:“这是第二次死人了,不会是鬼魂做的吧?” 一旁不参与讨论的王华翔一听,忍不住对肖彬露出了鄙视的眼神,道:“瞧你那熊样,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就说是鬼魂。难道你拉不出屎,也要怪地球没有引力吗。” 濮君觉得王华翔说得十分在理,跟着道:“我猜那两个同学一定是具有很强烈的政治觉悟,在临死之前幡然领悟,写下“我错了”三个字,来警惕世人,我觉得他这种伟大的精神,是很值得你们这些整天往学校外面跑的人学习的。” 一句话说完,濮君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应,都低着头,自顾自的,便埋怨道:“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行了,别拿死人开玩笑,小心他晚上过来找你。”戈斌说着。 “悟空,你又吓我。”濮君说完,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走吧,我们上自习去吧。”王华翔从床上站了起来,“要我相信这世上有鬼,除非明天在死一个人。” 第二天,濮君正在教室里面看书。 戈斌和肖彬急匆匆地跑进来,拉着濮君就往外走:“濮君,别看了,我们学校又死了。” “又死了,”濮君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扔,立马就随着两个人出去,“咦,王华翔呢,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也叫上,看他怎么说。” “找过了,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三个人往事发地点跑,枯燥无味的校园,连看个死亡现场都变成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事发地点是学校围墙下面,三个人来到之时,已经有不少的学生围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很凝重。不时有女同学从人群中跑出,他们面色苍白,满眼惊恐,甚至开始呕吐。 看到这样情形,三人可以想象,现场是多么的恐怖。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们还是挤了进去,看到的一幕,令他们彻底的傻了眼。 死的人竟然就是王华翔,他的脖子到肚子的地方,被某样东西一刀切开,肋骨看得清清楚楚,更加令人害怕的是,他肚子里面的大肠小肠流了出来,散落在地上。三个狰狞恐怖的血字出现在他的旁边,赫然就是“我错了”。 现场只能够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肖彬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在原地呕吐起来。 学校调查后的解释是说,王华翔的网瘾发了,想翻墙出去上网,不料爬到墙顶时,被墙上的玻璃刺到了肚子,然后他从墙上滑下来,玻璃便一直从他的肚子划到了脖子,也就才有了后面的惨样。 连续三起事情,傻子都可是看出其中的非同寻常。同学们早就炸开了锅,恐怖的气氛学校里面慢慢扩散。 晚上,宿舍里显得格外沉默,三个人望着王华翔那张空荡荡的床位,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戈斌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开口道:“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我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看看王华翔到底是不是鬼给弄死的?”说完便询问其他两个人的意见。 濮君一听,来了精神,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同意。” 宿舍里,肖彬最是怕鬼,但他看到戈斌和濮君态度这么坚决,也得点头同意。 于是,三个人便在宿舍里讨论着这几件事情。 天亮之前,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他们的舍管。 这个舍管是一个星期之前来的,自从他来了之后,怪事就连连发生。而且这个舍管平时就有一点怪异,没事老爱一个人在宿舍里面神神叨叨,而且都是他第一时间发现的死亡现场。 虽然,这些都是一些没有说服力的理由,但是戈斌觉得,他们需要一个怀疑的对象,这样,他们就可以开始他们的调查了。 这一天中午,三个人趁着舍管老师去食堂吃饭,便偷偷地溜进了他办公兼睡觉的房间。 进入房间,濮君就觉得浑身发凉,有些气森森的气氛,便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有一点的邪门。” “别说了,快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戈斌说着便开始翻箱倒柜。 忙碌了一会儿,两个人还是一无所获,不觉失望起来。 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濮君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感觉不对劲,原来就是这个香台,一般的人怎么会把香台带进学校办公室呢。” 这么一说,戈斌也皱起了眉头。 香台摆在墙角,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显得尤其大。上面被擦拭得的一尘不染,酒杯和筷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舍管老师走之前还不忘点了三支香,烟雾缭绕,在空中变幻着奇怪的图案。 濮君调侃一句,“这个舍管老师,还真是孝顺,对祖先照顾得这么周到。” “啊!”戈斌突然一声惊呼,他紧盯着香台上的一张小黑白相片,脸色非常难看。 濮君凑上去,这张相片有一点熟悉,接着,他的心里也惊骇莫名,相片上的人不就是他们之前的那个舍管老师。 濮君看着相片,难道:“我还以为之前那舍管老师是回家养病去了,没想到,竟然是死了。” “更加想不到的是,现任舍管老师竟然正在供奉他。”戈斌说。 两个人在香炉的底下发现一张纸。 戈斌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印着舍规的纸,“一、不准在宿舍里面抽烟。二、不准翻越围墙私自外出。三、不准打架斗殴.......” 而这些条规的后面还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些人的名字。 两个人仔细一看,彻底惊呆了,这些名字赫然是死去那些同学的,王华翔的名字排在最后面,时间顺序竟也一点不差。 在纸的最下面还写一行字,“所有违反宿舍规定的人都得死。” 砰砰的脚步声响起来,两个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到肖彬出现在门口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肖彬叫道:“快走呀,舍管老师回来了。” 戈斌将那张纸塞进口袋,三个人便慌慌张张地逃回宿舍。 2.凶手 回到宿舍后,他们围坐在一起,中间放着那一张舍规的纸,看着上面每一个人的名字,触目惊心,仿佛一个个的冤魂正在向他们述说。 “所有违反宿舍规定的人都得死。”肖彬念着宿管老师写在上面的文字,一口咬定“一定就是舍管老师杀了他们。” “我也这么觉得,第一个死的人是因为他在宿舍里面抽烟,而第二个死的人和之后的王华翔都是因为翻越围墙,他们都违反了舍规。舍管老师抓到他们之后便杀了他们,在死之前还让他们认错,逼他们写下来“我错了”三个字。”戈斌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报警吧,被他发现就糟了。”肖彬开始着急,特别是知道谁是凶手之后,他感觉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 但这个时候,濮君却还是紧锁眉头,“还有件事,特别奇怪,就是舍管老师的香台上怎么供奉的是之前舍管。”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他们是亲戚也不一定。”戈斌说着。 “不可能,不同名不同姓的,而且他们老家相隔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是亲戚呢?”濮君否定了戈斌的说法。 “祭奠一个人,不是因为怀念就是因为害怕呗,我们还是快点是报警吧。”肖彬随口说道,他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害怕!”肖彬的话无意间却点醒了濮君,“你们说,之前舍管的死,会不会也跟现在舍管老师有关系。” 戈斌听后,兴奋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一定就是现任舍管老师杀的,这个变态,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肖彬附合道:“难怪,我之前就听到小道消息说,之前的舍管不是病了,而且是被别人杀死,本来我还不太相信的。” 就在三个人还在热烈讨论的时候,咔嚓,锁头转动的声音。 三个人惊疑望过去,谁会有他们宿舍的钥匙。 房门慢慢打开,赫然是舍管老师。 他面目狰狞,十分着急得样子,一边瞪着濮君他们三个人,一边摆弄着自己手里的电棒,冰冷地说道:“孩子们,你们似乎拿了你们不该拿的东西。”灯光在他身子后面投下了巨大的陰影,像一只狰狞地魔鬼。 肖彬害怕得瑟瑟发抖,不顾一切冲向门口,准备夺门而出。 谁知道舍管老师手中的电棒毫不犹豫地伸向肖彬。 滋滋的声音!电流穿过肖彬的身子,之后他便软软倒下,脸上还维持着惊恐的表情。 舍管老师立马上面,对着戈斌和濮君吼道:“快点吧,那一张纸拿过来,那不然会死人的。” 吓了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把那张纸拿过来。”舍管老师再一次催促道。 两个人犹豫不决,要是舍管老师拿走了这张纸,恐怕再也没有什么证据指正舍管老师就是凶手了。 “快点!不要逼我亲自动手。”说着舍管老师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电流,滋滋地冒着蓝色的电流。 舍管老师见两个人没什么反应,便上前一步,看来他是打算自己动手。 两个人害怕到了极点,濮君的牙齿已经开始打颤,心想着这个变态杀人魔王最后会不会他们三个人也给杀了,然后残忍的蹂躏他们的尸体。 濮君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有舍管老师在向前一步,他就竭斯底里的大叫,希望会有人会在舍管老师动手之前,看到这一幕。可是这个时候,戈斌动了,他拿出那一张纸,“老师,你说的是这一张吗?” 戈斌一步步的走上去,为了让老师看得更加清楚。 “就是它,快点拿过来。”舍管老师松了一口气。 戈斌小心翼翼地将纸递过去,到老师跟前时,纸的下方突然冒出了一把匕首,发着冰冷地寒光。 舍管老师始料未及,电棒落下之时,戈斌已经将自己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一切都变得安静,两个人缓缓的倒下,鲜血开始冒出来,在地板上慢慢扩散,显得特外刺眼。 一切都来得太快,濮君惊慌失措的跑上去,发现肖彬和戈斌只是被电流击晕而已,松了一口气。 当护士们把三个人抬上救护车时,舍管老师已经抢救无效,正式死亡。 濮君也被带到警察局录口供。 当他从警察局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太陽洒下的金黄,一点刺眼,濮君微眯着眼睛,思考着,一切终于结束了。 回到学校,他现在只想着上床好好地睡一觉。 路过宿舍大门上的黑板时,看到几个字被非常醒目地写在黑板中央,正正方方,“同学们非常时期,一定要严格遵守宿舍的规定。” 看着日期,这是舍管老师两天之前写的,濮君望着它们,叹息地摇了摇头。突然,他紧紧地盯着这几个字。 露出了惊骇莫名的表情,濮君只感觉到天旋地转,于是,濮君疯狂地跑回宿舍,开始翻箱倒柜,最后将箱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了出来。 地面上满是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最后,濮君从里面找到一张皱巴巴的请假条,时间赫然是一个月之前,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名字,濮君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道:“那舍规纸上的字迹,不是现任舍管的,而是早就已经死亡了的之前那舍管老师的。” 濮君觉得自己脑子很乱,这个现任舍管到底是不是凶手,如果不是的话,那他为什么不顾一切的要拿回那一张舍规呢? 一切都来得太不可思议。 3.死亡舍管 不行,一定要调查清楚,濮君下定决心。 他一个人再一次溜进舍管办公室,现在,办公室里面静悄悄地。 濮君关上门,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但在这个办公室里,他还是感觉到一股陰森的气息。 环顾一下四周,那个香台还是静静地躺在角落,上面一尘不染,濮君走过去,发现香台上面又多了一张纸。 “难道是上次他们走后,舍管老师又放上去的。”濮君走过去拿着那张纸,还是舍规,舍规的后面写着死去同学的名字和那一句话“所有违反宿舍规定的人都得死。” 与上次他们发现的那张一模一样,连字体的位置、大小都与濮君印象中分毫不差,但濮君知道这不是之前那张。 濮君心里开始发毛,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纸开始微微地震动。 “啊!”濮君害怕得将纸扔了出去。 纸缓缓落地,那些死亡名单的后面,慢慢出现了新的字,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正在上面书写一样。 三个字很快完成,龙飞凤舞,依然是前任舍管老师的笔迹。 冷汗,瞬间浸湿了濮君的衣服,一个新的名字,濮君意识到了一件非常可怕地事情,他发了疯一样跑出了办公室,离开这个魔窟。 就在他走出舍管办公室不久,他听到了一个令人惊恐的消息,学校里,又有一个人死了。 濮君跑到现场,发现现场依然是惨不忍睹,依然诡异地出现了“我错了”三个字。而 这个死去同学的名字跟濮君在舍管办公室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濮君如同木头人一样地呆站在原地,直看到昨天给他录口供的那个警察,才回过神来,他走上前。 “警官,一定是之前那前任舍管的鬼魂在作怪。” 警察回头,看到犹如惊弓之鸟的濮君,说:“孩子,不要瞎想了,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说着,警官突然皱起了眉头,追问“你怎么知道那个舍管死了,为了查案,我们可是封锁了这个消息,谎称他病退回家。” 濮君一愣,说:“小道消息,早就传开了。” 那警察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想问一句,那个前任舍管是怎么死的?” “被围殴致死的。” 之后,濮君默默地往回走,精神恍惚,到了宿舍,便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 一定是前任舍管的鬼魂在作怪,现任舍管应该是受到了鬼魂的威胁,才在办公室里放上印着舍规的纸张,成为了鬼魂的帮凶。可是前任舍管的鬼魂为什么要杀那些违反舍规的学生呢? 前任舍管老师不会是被违反了舍规的学生给打死的吧,所以他才会要向这些学生报仇。濮君心想,也许鬼魂手刃了凶手之后,便会停止这一切的再次发生。 就在濮君胡思乱想之际。 戈斌和肖彬回来了,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大袋水果,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濮君,来来吃水果,这个学校领导还有一点良心,还知道到医院给我们送一点水果。”肖彬说着。 戈斌不以为意,说:“我们可是帮助他们解决了大麻烦,他们当然得表示一下了。” 濮君还是坐在床上没有起来,道:“其实,学校的麻烦还没有解决,你们住院的时候,学校又死人了,还是那三个字“我错了”。” “什么?”仿佛晴天霹雳,肖彬瞬间僵在了那里,水果洒落了一地。 濮君看到肖彬这么大反应,觉得很奇怪。 一个可怕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面闪过,让濮君毛孔悚然。 前任舍管老师出事的那一天,戈斌、肖彬、王华翔他们三个人正好翻墙出去上网。三人那天回来之后,濮君就感觉他们怪怪的。还有小道消息是他们说的。而且,戈斌怎么会有那么大勇气刺死现任的舍管老师,就是栽赃嫁祸之后的死无对证,但是,今天的这起死亡事件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们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濮君越想越害怕,他实在是不愿意他的假设变成事实。 三个人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各自坐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上晚自习时,濮君实在憋不住心里的煎熬,他决定要亲自验证这件事情。 拿出一张陌生的手机卡,偷偷给戈斌、肖彬发了一条短信“我都看到了,你们就是凶手,9点大榕树下,带点钱,要不然,我就报警。” 濮君注意到两个人收到短信时,脸上害怕的表情,他们开始紧张地环顾四周,濮君赶紧低头,将目光放在书桌的作业本上。 过了大概十分钟,戈斌和肖彬动了,他们偷偷地溜出教室。 濮君看着他们,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是明显地做贼心虚,普通的人,根本不会理会这样的一条短信。收拾了一下心情,濮君也走出了教室。 大榕树下。 濮君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戈斌和肖彬都吃了一惊,戈斌开口道:“濮君,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我应该我问你们,原来那个人说得没错,你们就是杀了前任舍管的凶手。”濮君义正言辞。 “那个人是谁?”戈斌问。 而肖彬则开始就饶,“濮君,救救你放过我们吧。” 濮君怒声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了舍管。” 这个时候,肖彬已经带着哭腔,“我们也不想的,都是他,我们救过那他放我们一马,但是他不肯......” “够了。”戈斌喝停了肖彬,对着濮君追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这个时候,濮君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说:“我们同学了这么长时间,不想看着你们错下去,去自首吧。” 戈斌没有说话,而是直直地看着濮君,直看得濮君心里发慌,他才开口道:“根本没有那个人,对不对,这只是你给我们下的一个圈套,对不对?” 濮君一愣,没有想到竟然被看穿了,但他的嘴里还是不断地劝说着两个人:“别再痴迷不悟了,去自首吧。” “自首?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濮君,念在几年同窗,放我们一马。”戈斌和肖彬两个人慢慢靠近濮君。 濮君意识到危险逼近,“你们想干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身上应该藏着一个录音机。”戈斌狞笑着,朝着濮君扑了过去。 濮君向后一闪,却正好被两个人逼入了墙角。 “濮君,你知道吗?我们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后悔当中,如果再来一次,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做的,我们知道错了,但是,事情已经如此,你还想怎么样?想毁了我们吗?你跟那个舍管素不相识,而我们,我们是几年的兄弟,你忍心吗?”戈斌说着,言语真诚无比。 濮君愣了,是的,他是不忍心。 就在濮君这一愣神的功夫,戈斌便将他扑到在地。 濮君奋力挣扎,开始有铁一般的拳头落在他的头上,感觉昏沉沉,濮君依然紧紧地揣着手里的mp3,里面可是有刚才戈斌、肖彬承认自己杀人的录音。 但是,濮君很快就坚持不住,眼看着mp3不保,混乱中,他将mp3从围墙下得一个小洞,扔到墙外面。 戈斌骂了濮君一句,便吩咐肖彬死死摁住濮君,他自己则挽起手上的衣服,把手伸进小洞,要掏回被扔到学校外面的mp3。 看来情急之下濮君并没有把mp3扔多远,戈斌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抓到了mp3。 突然,围墙上的一块砖头突然掉了下来,正到砸在了戈斌伸到墙外的手上。戈斌的手被砖头砸得变形弯曲,白骨都露到了外面。 “喊!”戈斌惨痛大叫,他们都想到那个死亡舍规。肖彬想放开濮君逃走,却发现他们现在竟然完全的不能够动弹,四周的环境仿佛凝固了一般。 接着地动山摇,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尖利的啸声,像是鬼魂的鸣唱。 整段围墙轰然倒下,濮君看到自己身上肖彬的脑袋被一块砖头砸开了一个窟窿,最后,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濮君被人从砖堆底下拉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没有死,原来肖彬按住他的同时,也帮助他挡下了掉下来的砖头,所以他幸免遇难。 而戈斌和肖彬则是被砸得面目全非,众人搬开砖头,看到了他们临死之前写的“我错了”三个大字。 濮君看着一切,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最后他并没有将mp3交给警方。 从这以后,学校在也没有发生过死人事件,而学校附近网吧的生意也逐渐红火起来。 邪邪的208宿舍 晚上11点,熄灯的铃刚一响过,我就已经刷完牙爬上床准备睡觉了。同宿舍的坚佬一边继续玩电脑,一边转过头来奇怪地问我:“怎么今天晚上这么乖啦?转性啦?还是吃错药?刚一熄灯就睡觉?!平时你可是全宿舍睡得最晚的人,好几次我半夜一觉醒来还见你在玩电脑呢!” 我一边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一边敷衍他:“没什么。累了,就早点休息呗。” 今天晚上感觉有点奇怪,什么感觉呢?又说不清楚。平时我可是一到夜里就来精神的,可是今天晚上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又不像生病。好几次神经兮兮地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出去看又什么都没有,宿舍的人也都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反复了几次也被折腾得累了,想想这会不会就是平时听说的劳累过度导致神经衰弱?看看时间也差不多11点了,该熄灯了,索性就早点睡吧,睡着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 又看到这幅画面——蔚蓝的海水,雪白的沙滩。但是海水是一动也不动的,没有潮汐的起伏,一潭死水静卧在那里,像一具僵硬的尸体。沙滩很白,惨白惨白,没有一点生气,一眼望不到边,像一张没有血的大口,直挺挺地大开着。忽然沙滩远处出现了一个飘忽的点,近了,是一个白衣女人,女人手中舞动着毒蛇般伸展的丝带。突然,一张黑色的网铺天盖地裹向我,眼前惨白的海水沙滩渐渐远去,我越挣扎,黑网就裹得越紧,我渐渐透不过气来,这时候,又听到了那阵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我一惊,醒了过来。宿舍的灯已经关了,只有时不时白色的反射光在天花板跃动,那是坚佬电脑屏幕的光线。他还在玩电脑。电脑的光掺和着黑夜的包围,宿舍里显得亮不亮暗不暗的,有一种莫名诡异的色调。我轻轻松了一口气,回想刚才的情景——这个梦很奇怪,我已经做过很多次同样的梦了,从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只是上一次做这个梦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怎么现在它又突然出现呢?……这时候我似乎听到一阵声音,还是那把女人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一定又是神经衰弱。我这么想着,没有搭理,又躺下了。 “有人叫你名字呢。”坚佬的声音。原来这小子早就发觉到我已经醒了,他站起来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子,原来刚才就是她在叫我。——怎么这次原来不是神经衰弱了?是真的有人叫我?我自己都被搞糊涂了。 女孩子急匆匆地跑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快!快!他不见了……”原来是jacky的女朋友,jacky从初中就和我同班,大学又一起考到这个学校而且是同个系。同乡同校加同班,关系自然非常铁。听了jacky的女朋友阿洁上气不接下气的诉说,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今天晚上闹了点小矛盾,jacky说了些气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知是去了哪里。洁找不到他,怕jacky情绪不稳定会出什么事情,就找我帮忙。 原来是这样。那就只好去寻找他了。我一边穿衣服准备出门一边问她:“你刚才是不是在门口叫了我很久,我睡着了没有听见,不好意思啊。” 哪知道她说没有,说是刚到,之前到jacky宿舍找过,找不到,打他手机也关了,又联想到jacky今天晚上一直有点奇怪,不明不白一直说有人在叫他名字叫他过去,现在又失踪了,所以吓得六神无主,只好来找我。我一边安慰她说没事没事的,一边自己心里也疑惑起来:她刚来我宿舍的?那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听到的喊我名字的声音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她说的jacky失踪前的表现出奇地相似呢?我的心头渐渐笼罩上一层不祥的陰影。 熄灯后的学校宁静而安详,像一个熟睡的老人。巍峨的主教学楼在寂静的夜色中,笔直僵硬地矗立着,像具直挺挺的干尸。远近的楼都没有了灯光,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弥漫的夜色中,仿佛一群饲机待动的恶狼。熄灯之后学生是不准出来活动的,所以我们不能喊出声,只能靠眼睛在黑夜里搜索jacky的身影。谈何容易啊,一番白忙之后,我建议我和洁分工,她回宿舍等着,jacky一回来马上打电话给我,省得人家回去了我还在瞎操心;另一方面,入夜的校园有些难以预料的危险潜伏,让她一个女孩子出来找不合适。洁同意了我的安排,她回jacky的宿舍等,我则自己一个人继续寻找。 我沿着悠长的校道漫无目的地前行。夏末已经颇有些寒意了,这叫我去哪里找啊~~心里不由得埋怨起jacky这多事鬼来,要不是他,我现在正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呢,哪里用得着受这份罪!校道两旁的路灯发出暗淡的昏黄的光,像醉眼惺忪的酒鬼斜觑着我,风吹得树沙沙地响,晃动的树枝像魔爪一样伸展舞动。入夜的校园,令人不寒而栗。 教学楼,校门,宿舍区,操场,礼堂……甚至连最陰森恐怖的实验楼我都咬着牙去找过了,可是仍然没有jacky的影子。我想打退堂鼓了,可是就这样回去怎么和洁交代呢?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眼睛一亮!对了!还有一个地方,试试碰碰运气吧! 刚想到的这个地方是教工宿舍后面的一幢废弃建筑物。学校是新学校,有不少还在建设中的项目,到处有施工队还没清理干净的施工场所,这幢二层小楼也是其中之一。有一次我和jacky去郊游回来,抄近路回学校经过那座小楼,jacky坏坏地笑着告诉我说这个地方很少人来,他有次和洁约会就是到这里来的,这座小楼没人住,是废弃的。“废弃?!”我当时一听就非常惊讶,“这么新的楼房怎么会废弃呢?看这样子应该是新建成没多久的啊。”jacky撇了撇了嘴:“谁知道是为什么。也许……哈哈哈……也许是闹鬼呢,哈哈~~~~不管他,反正多处约会圣地也不错,嘿嘿……”当然我只当他是说笑的,也没怎么在意,事情过去这么久也差不多忘记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那座小楼。突然有种恐怖的感觉,脊梁骨有点冷冰冰的,但是又有种奇怪的预感——jacky可能会在那里。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向小楼的方向走去。 路越走越窄了。过了教工宿舍区,已经几乎是没有路了。鲁迅先生说: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以此类推,是不是没有路的地方,就没有人呢?……没有人,那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呢?…… 来不及细想了。夜,陰沉着……风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听得到脚步踩着杂草发出的丝丝声。不时有横七竖八的建筑边角料堆在路边,从漆黑的泥土和夜色中突兀出一团银白或幽绿,映着月光下的一闪,像鬼怪突然睁开的眼,狰狞地盯着你。没有风,寒意却越来越明显地从背后袭来…… 终于看见小楼了。但是几乎没有路可以靠近它,小楼前面被丛生的杂草包围着,差不多都有半人高。我一边拨开杂草一边向小楼接近,手接触到横七竖八的杂草,它们向两边倒去,发出沙沙的呜咽声,像抽泣,像哀诉。手上感觉冰凉冰凉的,带点湿润。是夜露打湿的么?抑或是谁人的眼泪?…… 杂草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抬头望着小楼的方向,没有办法低头看自己的脚步,地上似乎很泥泞,每一次提起脚都很费力,每一步踩下去,都有要被吸进去的感觉。突然,我的脚被什么拉住了!从身后的糜烂的土地里有一双手把我的脚抱住!我心里一惊,左脚迈不动,我不敢回头,只感觉那一刻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被抱住的左脚上,猛地向前一拉!——“啪”一声,好象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左脚猛地被一松,整个人站不稳摔倒在杂草堆里,周围冰凉突兀的杂草突然间把我包围在中央,头顶上的夜空被杂草或尖利或韧长的叶片割裂开,夜空,突然间仿佛支离破碎…… 回头借着月色细细一辨认,原来不是什么手抓着我,是两丛枯倒在地的杂草被踩踏交编在了一起,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环。我提脚的时候不小心套进了这个环,干枯柔韧的草叶像一双手一样把我绊了一下。虚惊一场。我松一口气,拍拍身上的灰,转身摸索着向小楼走去。 经过了杂草丛,小楼前有一片开阔地。地面很不平坦,奇形怪状的石头从湿滑的土壤里露出棱角,像散落一地的尸骨。身后的杂草丛在刺骨的夜风中摇曳着,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沙沙的草叶齐鸣声,像满堂的喇嘛在低声诵经超度亡魂。暗淡的月光洒在小楼的窗玻璃上,破碎的窗玻璃剩下尖利的棱角映着月光诡异地闪了闪,我想起了野兽血腥的利齿。小楼有两层。我走近,从窗口向里张望——静,里面出奇的安静。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惨淡的月光经过破碎的窗玻璃折射进来,在地上形成诡秘的图案。地上似乎厚厚地积了一层灰,久无人至的样子。各式各样的建筑废料和几件工具凌乱地扔在地上,像一个屠戮后的战场只剩下带着血丝的武器在苟延残喘。房间挺大,空落落的。“停尸房!”——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突然捩过脑际,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强迫自己打消了这荒诞的念头,定了定神,才感觉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风似乎大了点。不对,风里似乎不只是杂草颤抖的声音,好象还有什么隐约混杂其中,轻轻地,慢慢地,悠悠缓缓地蔓延飘送。我侧耳细听,专注地辨认着。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吓了一大跳——这声音,难怪怎么这样熟悉!竟然就是从小就时不时发生的那个神秘的梦里,白衣女人那似吟似唤的声音!!怎么竟然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响起?!声音似乎就在周围,但是又无法辨认是从哪个方向传来!我猛地一转身,看到空荡荡的大房间里,正对着我的那扇窗前,也站着一个身影!房间很大,光线很暗,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是从那隐约的轮廓辨认一下,有点像是jacky啊!我被自己的发现惊呆了。可是,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干什么?!这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月亮从乌云里探出头来,惨淡的月光变得仓白,死气沉沉地洒向这同样死气沉沉的一切。借着慢慢亮起来的月光,我发现,对面那个身影好象真的是jacky!声音也正是从他那里发出的!是他在唱歌?!明明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声音竟然是女人的吟唱,幽幽地,像巨蛇的蜿蜒,似乎有一股吸引力,让你动弹不得,手脚酥麻了,大脑松懈了,仿佛有人在轻轻唤我的名字,这声音如丝一般渗入心底:“过来吧,过来吧,过来……”脚步不听使唤了。那身影一点点转过来,一点点靠近来……月光又暗下去,渐渐暗去的月光下,清楚地看见那身影的眼角闪了一闪,是墨绿墨绿的光…… 大脑里一片空白。轻轻的,似吟似唤的声音回响在耳边,那个缠绕我多年的梦又一次隐约浮现,静止没有流动的海,惨白惨白的沙滩,挥舞着银蛇般纱带的白衣人……接着是一张网,一张网,一张网……脚步不知不觉飘一般地向里移动着…… 突然,尖利而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口袋里手机在撕心裂肺地叫着,我猛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现实,平时悦耳的铃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地格外刺耳,但这救命的铃声,划破了那勾魂夺魄的梦幻。死水,暗沙,白衣人,黑网,忽然一瞬间从脑中消失。还是一轮惨淡的月,和着梦呓般呻吟的风冷冷地打量着六神无主的我。一抬头,空荡荡的大屋里,那个恐怖的身影正一点点靠近来,看不见面目,只有那墨绿的双瞳在无边的黑暗中诡异地闪了闪…… 夜风把我冻得打了个激灵,手机不依不饶地嚎叫着,我突然猛醒过来,转身没命地跑。耳边风呼呼地掠过,风里鬼魅般的声音渐渐和神秘的阁楼一起被越抛越远——“回来吧,回来,回来……” …… 我没命地跑,跑啊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确认身后什么都没有了,那座小阁楼已经被远远抛开了,才终于在主教学楼的路灯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空气似乎凝固了,路灯昏黄暗淡的光洒在我身上,像长辈的手轻轻抚慰受惊的孩子,周围一片宁静,只有我呼呼的大口喘气声和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我不知道如果手机声音再晚一点响起,如果我真的随那勾魂夺魄的声音去了,如果不是逃跑及时……那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敢想象……不敢…… 稍微平静下来,我拿出手机按照刚才那个救命的电话打回去。接电话是洁:“jacky回来了,在宿舍。” 我问她:“刚才是你打电话来吗?” 她说是啊,是想告诉我jacky已经回来了,叫我不要找了,还问我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接他的电话。 这么说当第一次手机响的时候jacky已经在宿舍了,那么那个酷似jacky的身影,那个呢喃哼唱着神秘的声向我靠近的身影,那个差点把我魂魄勾走的身影……那,那难道是……?!我什么都没有回答洁的追问,长出了一口气,顺着路灯柱瘫坐在地上,才发现,原来已经筋疲力尽了。 …… 第二天我问jacky去哪里了,他说不过是在学校外面的电影院看电影,还怪我小题大做。他又反问我都去了哪里,我说去了那间闹鬼的小阁楼。他说你去那里干什么,在那里见到什么了。 我说见到你了你在那里唱歌呢。然后很严肃地告诉他说以后千万别去那里,不然出了事别说我没通知你。jacky笑着捶了我一下说——神经病,装神弄鬼的。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那个吟唱着靠近的身影,还有黑暗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时在记忆里隐隐做痛……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如果当时不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声打破了幻境,我现在,会是在哪里,会是什么样子呢?……还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不是,我又在哪里呢?…… 464宿舍的灯 在我们465对面有一间空置的寝室,没人知道空置的原因。 我们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差,地方脏乱不说,寝室还小得可怜,你可以想象一下,八平方米住八个人是什么样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宿舍里居然还有寝室空着,这……正常吗? 为此,整栋宿舍楼的学生都怨声载道,我和室友们也经常跑到管理员阿姨那去倒苦水,但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也不说什么,就这样几个月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发生一件可怕事,所有的怨言都消失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吧,12点以前楼道里就空无一人了,我也缩进被窝里,关掉灯与室友们开起了卧谈会。 谈着谈着大家都困了,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进入梦乡。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很缓慢,从楼道向这边走过来,越来越近。 我也没在意,心想可能是谁刚去上了厕所吧。不过往常去上厕所的同学因怕冷都跑得很快的,像今天这样慢慢腾腾地倒不多见。 不过管他呢,人家是跑是走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是快睡吧,免得明天早自习又迟到。 我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那脚步声停了!就停在我们寝室门外! 不,不对,不是我的寝室!是我们对面的464寝室! 接着,外面响起了轻微的钥匙开锁的声音和关门声,想必是那人进464去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管理员阿姨吗?不,不可能,我住进来这么久还没见她进去过。那么——难道是学校又安排什么人住进去了? 太过分了!我怒火上涌。我们住宿条件这么差,这么拥挤,也不帮我们解决解决,现在倒让她一个人住一间寝室!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能力独占一间寝室! 我轻轻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只见464的灯果然开着,只是在一个劲儿地闪,可能是接触不良的缘故吧。 我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回答,再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回答,我火了,大声道:“有人在吗?请开一下门好吗?” 我话音刚落,464的灯就一下子灭了,我一惊,心想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今天太晚,闹起来怕不好看,等明天早上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这样想着,我狠狠地瞪了464一眼,转身回屋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管理室质问管理员阿姨,她听了之后脸色变得惨白,用惊恐的眼神死死盯着我,说:“你……你真的听到脚步声,看到464的灯在闪?” “是……是啊,怎么了?” “是不是在午夜12点之后?” “是……是啊。” “不……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好吧,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听了可别害怕。” “害……害怕……” 阿姨低头沉思了片刻道“三年前,464住了四个女学生,其中一个叫阿慧,不仅人长得漂亮,学习也很刻苦,每晚都过了12点才从自习室回来。我们见她这么努力,也都给她开绿灯,让宿舍楼的门一直开到午夜之后。” “那后来呢,阿慧她怎么了?” “死了。”鬼故事 “死了?”我惊呼道!!! “对……死了,就在三年前的冬天,就像昨天那么冷,她也是12点后才回来。那天464的灯坏了,开关漏电,室友们忘了告诉她,她又有心脏病,一开灯心脏病就犯了,死得好惨。我到的时候她的室友都昏了过去,她的眼睛瞪得好大,那灯啊,就这样一闪一闪——” “不——”我惨呼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我回到教室把刚才和管理员阿姨的谈话说给我的室友听后,很快就被他们流传开了。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吵着要住464了。 午夜12点过,管理员阿姨在走廊里巡视,她的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其实,464里存放的是她的一些物品,那些东西来路不正,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就利用三年前的一场意外编了个天大的慌言,昨晚那脚步声是她发出来的,灯也是她打开的,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吵着要住464的人吓跑,没想到进行得这么顺利。 她得意地笑了,这时,背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一惊,转过头,却没有一个人影。 “谁?”她问。 没有人回答。 突然,464的灯一下子开了,那灯一闪一闪…… “啊——”尖叫声在走廊里不断的回荡,我和我的室友没有一个敢出去看看。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父母,并提出了转校,父母同意了我的要求,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后我就离开了那所学校。 701宿舍 那晚,同学聚会结束,我喝的很多,好朋友龙搀着醉醺醺的我走到不远处的海滩上。海风吹拂下我渐渐清醒,逐渐看的清哪里是黑簇簇的海浪,哪里是白茫茫的海雾了。 “自从你去县中复读,大家都2年没见过你了,我只听人说你大病了一场,到底发生了什么?”龙望着黑蒙蒙的浪涛,轻声问我:“你为什么总是一副担惊受怕,颤颤巍巍的样子,从我今天见到你就觉出来了,你不是那样的人,从小我们一起看午夜凶铃,小学你就敢一个人走夜路,一起看网上的墨西哥毒贩砍人头,大家都吓坏了你还在那里笑。我从没见你害怕过,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刚刚在酒席上我不方便说,龙,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件事我本不想跟任何人说的。”我直勾勾地盯着龙:“兄弟,请你相信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在县中不过呆了几天,可就在那几天我遇到了那件事.....自此之后我回到家,再也没敢踏入那个县城半步,我一直在生病,从没好过.....每到夜晚梦里我总被那一幕惊醒,哦,我快受不了了......” 我断断续续地把我的经历说给了龙,龙听完我杂乱无章的叙述后脸色惨白,他凝视着漆黑夜幕下的海滩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下面开始我的故事: 高考落榜,爸妈托人把我送到了城郊的县城中学复读,他们坚信到了这里我就会完成从落榜生到清华高材生的转变。可我也深知县中这种地方,素来是高考生尤其是复习生的地狱。第一天,我坐爸爸的车一路开往那个县城,路上,地越来越荒凉,房屋也越来越少,山路和土路越来越多,天灰蒙蒙的,显然这种地方都做了大都市的垃圾站,污染非常严重。 这县中里面的场景更是让我惊呆了:一座五层楼的灰黑色教学楼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楼前面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砖头广场,广场左侧是菜地,右侧是一条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沟。而那学生宿舍楼是要走过污水沟上方的小桥….这里就是每年重点大学上线率极高的“摇篮”。 这里不允许学生随便回家,爸爸开车离开后我知道:这漫长的一年里将在这里度过。 班里的同学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宿舍,由于我们家的关系后勤主任对我很照顾,亲自带我去了那个宿舍楼去选房。宿舍楼总共7层,我们这届同学大多住在6楼,走上6楼后我闻到阵阵刺鼻的臭味,呵呵,这里只重视学习,男生们再不爱干净老师也不会管,但是我这个有洁癖的城市孩子真的受不了这种待遇——后勤主任推开了617宿舍的门,我看到里面是一排大通铺,8个人要挤在一起睡,砖头地面上放着盛剩饭的饭盆,臭袜子丢的满地都是,甚至还有騷气扑鼻的尿桶….. “只有这里还剩一个床位了…..”后勤主任歉疚地笑笑。 “就没有别的宿舍了?”不知是什么力量促使素来尊重长辈的我如此狂躁地嚷了一句。 “这…..7楼储物室旁边有个宿舍,不过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后勤主任的目光突然有些游离,那目光似乎战战栗栗的,回避着什么难言之隐。 “老师,您怎么了?”我挠挠头。 “我带你看一下吧。”他把手搭在我肩上,可我却感觉到那手在颤抖。 7楼很狭窄,只有一间宿舍,宿舍门口用血红色的油漆涂抹门号:701,主任打开门后,我看到的是一间光线虽然不足,但很整洁干净的屋子,床铺也很整齐,相比楼下那“劳工棚”,我仿佛来到世外桃源。我对后勤主任说,就住这里吧。主任的神情变得更加异样了,他递给我钥匙,咬着嘴唇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下午是自习时间,同学们都在努力念书,因为是新来的所以坐到最后一排,我身旁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孩,很快我俩就聊在了一起。起先我们聊的都很投脾气,直到他问我住在哪个宿舍,我告诉他是701后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他似乎侧过头去努力不去看我,我一再追问下,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个宿舍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知道617宿舍为什么少一张床吗?就是因为去701住过,后面就再也没来过学校…..” 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他的话我只当乡下孩子怕鬼,便没有多考虑。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上完晚自习,本打算和同学们一道回宿舍,班主任又非要找我这个外来户谈话。一聊就到了10点半,我只好一个人走回宿舍。 在路过臭水沟时,我不敢去看那黑色的脏水,我担心会看到什么东西从那下面猛地冒出来…过了臭水沟的桥还要走过一段黑洞洞的胡同,陰沉的路灯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斑驳的投在地上。我孤身一人走着,又问道一股难闻的气味,我知道这是宿舍楼附近的公共厕所,恶臭的垃圾堆在厕所门口,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某人晚上进公共厕所,发现里面有个人在拖地,由于漆黑一片他什么也没看清,第二天他听说厕所里发现了一具惨不忍睹的女尸,案发时间正是他去厕所的时间!某人愣住了,当时他进去时也没看到有什么异样啊,随后他突然汗毛直竖——凶手把女尸倒过来,黑暗中看起来那人头好像一把拖把,黑黑的长发散落在那里….. 公共厕所门口刚好有一把拖把,我怕自己联想,就把头别了过去….. 看门的大爷不认识我,问我哪个宿舍的,当我说出我是701宿舍时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瞪大眼望着我,像看一个怪物一样。我耸耸肩,走上楼去。 7楼居然没有灯,借着6楼昏黄的灯光我摸到了7楼,这里幽暗如冥,寂静如水,都能听到我自己喘息的声音。我用钥匙打开了门,开灯,放书包,一切井然有序。 我审视着这个宿舍,还是很满意的,别人挤在一起,我住单间。不过我看到桌子下面似乎散落着一大堆黑黢黢的东西。我拿着笤帚走过去一看,恶心死我了,居然是一堆发黑的人指甲!也不知是脚趾甲还是手指甲,真是让人想吐,谁剪完指甲不收拾!我气呼呼地把它们扫到了门外,当我准备去洗漱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我不解地望着门外,却突然间眼前一片漆黑—— 我这才明白这里的宿舍会限电,到点准时停电,我衣服还没脱,赶忙翻出手电来,接着暗黄的光收拾好床躺了上去。月亮从黑云里爬出来了,惨白的月光洒在我的床头,突然间,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白天那个一切无所谓的我蒙在被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起先我在想家里的舒适生活,想我在这里该怎么过,后面我开始琢磨今天为什么后勤主任会那么异样;同学为什么会说有人住完这个宿舍就再没来过学校;宿管大爷那眼神…..猛地,我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些指甲是怎么回事?不对啊,一般人就算剪完指甲也不可掉落那么多在地上,而且那些指甲为什么是黑漆漆的,而且那么完整….. 我不敢想了,浑身都在颤抖,我把头埋在枕头上,蜷缩成一个团。明天赶紧换宿舍,明天赶紧换宿舍,跟那些农村孩子住一起,有什么了不起呢…我想着想着,因为白天过于疲劳,很快就睡了过去… 朦胧之间我好像来到了原来学校的操场上,似乎是一个傍晚,场景是如此的陰暗,我推着车子,我暗恋的女孩在前面走我拼命想追上去可怎么也到不了她跟前。后面我仿佛看到广场上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那边有一片黑影在徘徊,直到他们走近我才看到他们没有五官…… 接着我游荡到了一个僻静的街角,这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孤灯,地上放着一个圆溜溜的包裹,我潜意识里明明在暗示我不要过去,却控制不住,过去打开了它,一层一层打开那报纸,里面有个…..腐烂的女人的头! “啊!”我从噩梦中狼嚎着坐起身来,我感觉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嗓子烧着了一般干渴,头皮依旧麻麻的,我后悔我看过那么多恐怖片和恐怖图片,夜晚这些东西都冒出来折磨我….我努力让自己平和,却越来越害怕,那些踽踽独行的没脸人,那个腐烂女人的脑袋在我头脑中时隐时现….. 窗外传来几声狗叫,在这样的夜里,连狗叫声都那样的吓人……. “唔…….”我不敢再呆在黑暗中了,我把手摸到了枕头下面,试图摸到我的手电筒,开着手电挨到天亮是个不错的注意. 我的手没摸到手电,却被什么尖尖的东西扎到了,我骂了一句,手中似乎抓了一大把核桃皮一样的东西,又硬又黏糊,我坐起身来,借着月光想看看手中是什么….. 恐惧像闪电一般划过我的身体,血液直冲向了头部,我的呼吸近乎停滞——我手中的…..居然是那一把黑黢黢的人指甲!!! “啊啊啊……”我拼命地大哭,把那一团指甲丢到了床下,我把头蒙在被子里…..黑暗中我似乎听到什么东西在我的被窝里窃窃私语….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渐渐地我平静了下来,呼吸着被窝里混杂着我的汗味和旧被子潮湿的味道,我轻轻掀开了被子。 四周围空荡荡的,还是这个普通的701宿舍,我壮着胆子看了眼我的手,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行了,再也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我要出去,去六楼找同学! 可我没能做到,当我的双脚碰到地面时,我的腿已经软的如同筛糠,我已经没有了走路的力气….坐在黑暗中,我也不敢再去摸那手电,我怕这次摸到的不是人指甲而是一只血肉模糊的断手….. 头脑一片空白,我似乎跌倒在了地上,我努力朝门外爬着,爬着……终于到了门口,我尝试着站起身来,手按到了门把手上。 就在这时!我又发现门把手和我的手之间多了什么东西,我抬头一看…… 那是一块黑色的人指甲! “啊!!!”惨叫声中,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喂,主任,你看,他醒了!”朦胧中,我耳旁传来了一声炸雷般的呼喝,我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宽敞的屋子,洁白的床单,还有明媚的陽光。 我们班的班主任,班长还有后勤主任三人围在我身旁,他们告诉我这里是学校的医务室。主任给班主任使眼色让他别跟我多说,但那位班长却直接把事情和盘托出了:“你已经在701宿舍睡了一天一夜了,是我们冲进那个宿舍把你背来的!” “一天一夜?”我愣了,我努力回忆着之前的事情,顿时浑身发冷。 “那个宿舍闹鬼哎,你千万别再去了!”班长急促地说。我暗暗发笑,你现在打死了我我也不会再去了! “小曦,你这两天先住在医务室吧,我去给你想办法腾个房间。”后勤主任对我说:“好了,起床吃点东西再睡会吧,医生说你似乎受了严重惊吓,发烧了…..多休息吧。” 主人轻和的语气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我渐渐淡忘了那一切,把头靠在洁白的枕头上望着天花板。这个校医院条件有限,大夫每天很早就下班了,5点多我吃过饭就跟他告别了,晚上我将自己住在这里。 我把灯都打开,反正这里不限电,索性开着灯睡一夜吧。我感到浑身疲倦,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我坐起身来,环视四周,黑沉沉的宿舍里摆着桌子,那天我用过的笤帚被我丢在一旁。 我仿佛还听到远处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哦,看来是晚上10点半了,他们该回宿舍了….什么?!宿舍???怎么…..我不是呆在校医院吗?怎么会在宿舍,这里是…… 我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头发竖得老高,这里是701宿舍! 我的舌头近乎僵硬,喊都喊不出来,我伸手去摸我的手机,试图给老师电话让她来救我,可我的手伸进裤子口袋后掏出来的……居然是一团人指甲! 从小到大我从没发出过这么撕心裂肺地怪叫,我一会哭,一会叫,蜷缩在了墙角…… 我被120急救车送到了医院,爸妈都来了,他们质问班主任和学校领导怎么回事。班主任却说:“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儿子本来呆在校医院里,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跑到701宿舍疯狂地嚎叫。” 爸爸去了宿舍楼,那位宿管老头告诉爸爸:学校规定,学生上晚自习时,宿舍楼一律锁门,他根本没看到我进去….同时他还说,从我被送去校医院那天他就把701宿舍的门锁的严严实实,可是谁也不知我又是如何进去的….. 最后他凑到爸爸的耳旁告诉爸爸:701宿舍原本是女生宿舍,因为女孩子们闹矛盾,其中一个点火烧死了全宿舍,她也跳入火海…..尸体找到时早已焦黑一片不成样子,可当时出现了一个怪事:办案人员说,这些女孩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都不知落在了那里…… 讲完这个故事,我浑身无力地瘫在那里,龙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半晌他才说:“走吧,小曦我送你回家。” 我被他扶着,一步步走出沙滩,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刚刚我们坐过的那块地方,那沙土上面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尖尖的,我敢肯定那不是贝壳…… 新生宿舍 2001年8月13日,陽光明媚,美丽的大学校园慢慢的出现在眼帘。一幢大楼下面,学生来来往往,好不热闹。周莲下了校车,在学姐的热情接待下,办理完入学手续,拖着行李来到女生宿舍。 老式建筑,长方形布局,两层楼,四面都是房间,搂道依附在四个角落,像一个放大版的四合院。整个宿舍背靠着一座山,茂密的树林在随风摆动,阵阵的林风吹到宿舍,呼呼声在耳边回荡。 周莲来到自己的房间,1楼414室,新室友已经来了三个,正在整理床铺。送走来帮忙的学姐,周莲就开始整理床铺,正在考虑要选择哪一个床位,一旁的有人说话:“不用想了,你是第四个来的,应该四号床。你好,我叫李娇。” “哦!是这样的!那好吧!”周莲说道。 然后大家相互介绍,另外还有吴静茹,田静。只见李娇从包里拿出一把柳条,在铺好的床铺上挥舞,嘴里念念有词。周莲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干嘛呀!” “这是家里人说的,新铺的床,要用一把柳树叶清扫一下,把脏东西扫走!”李娇神秘兮兮的说。 大家看着李娇,偷偷的笑了笑,继续整理床铺。整理好房间,四个女孩一起出去欣赏美丽的新校园,剩下一串风铃在微风中叮叮铃铃的响着。 晚上,大家都很累,静静的睡着了。窗外的林风,带来阵阵寒意,吹动着窗头的风铃,幽泣的声音,像一个人躺在陰森的树林里,从遥远的坟头传来哀鸣!周莲感觉到有人在床头坐下,吱吱咕咕的声音,惊响在耳畔,睁开眼睛,却什么都没有,只有风铃在幽风中叮叮铃铃的响动,周莲不禁浑身鸡皮疙瘩,蒙着头睡觉。 开始军训了,每天都非常累,回来洗完澡就睡觉。周莲却感觉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房间里走动,有时还坐在自己的床头。但是实在太累了,可能是宿舍其他人起来上厕所,还是呼呼的继续睡觉。 一天中午,由于生理周期的原因,周莲请假半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却发现门是开着的,莫非宿舍其它人也回来了?进去一看,一个女孩坐在自己的床头哭泣,凄凉的声音,让人感觉有点害怕。红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隐约能看见那白色的脸庞。周莲慢慢的走过去,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在我们房间里哭呀!” 女孩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周莲,女孩的眼睛充满恨意,冷冷的看着周莲,毛骨悚然。周莲害怕的跑到保卫室,找来舍监,却什么都没有。周莲害怕得不敢一个人呆在宿舍,在外面一直等着其她人回来。周莲看见李娇她们一起回来,就赶紧把中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向来就迷信的李娇说道:“难怪在晚上,我经常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莫非是我们宿舍有鬼!” 吴静茹和田静在一旁搓着手臂,一阵阵幽冷袭遍全身。这时,另一群新生走过来,聊到:“军训真是累死了,今天,我们班的萧茜受不了苦,偷偷的哭着跑回来……”大家这才放下心来,回到宿舍。 军训结束,开始上课了,大家很开心,周莲一个人兴奋的跑在最前面,终于找到教室。周莲正要进去,突然有看见那个女孩,还是穿着一件红色的长裙,幽怨的站在楼道上。周莲好奇的走过去,想问一下究竟。女孩突然不见了,周莲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一个颓废的男人,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眼镜。这个男人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周莲,突然瞪大眼睛,惊恐的样子,把周莲吓了一跳,周莲急忙退一了一步,这个男人匆忙的离开。 突然,一只手拍了周莲的肩膀, “啊……”周莲大叫一声。 “你干嘛!还站在这里!”吴静茹说道。 “你吓死我啦!”周莲回过头来,接着说:“这个男的是谁啊?这么奇怪!” “我哪里知道。走吧!该上课了!”吴静茹说完,拉着周莲一起去上课。 整个学校,死一样的寂静,周莲隐约听到女孩子哭泣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周莲回到宿舍,又是那个女孩,坐在自己的床头哭泣,周莲走到前面,正想说话,只见那个女孩,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周莲,眼睛深深的陷进去,然后用刀在手腕上划了一下,鲜血不断冒出。周莲想去制止,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阵阵暖热,原来是自己的手腕在流血,周莲一害怕,就大叫一声“啊……” 周莲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教室上课,全班同学和老师都在盯着她看!不,还有那个女孩,就在周莲的面前,煞白的脸庞,青色的嘴唇,红色衣服,手腕上还留着血,那个女孩突然抬起双手,要抱住周莲,周莲害怕,蒙着眼睛又大叫起来! 这时一个严厉的身音传过来:“新同学,你很搞笑哈!这第一天上课,睡觉暂且不论,还玩尖叫!你这是行为艺术,还是本能反应啊!”老师站在台上说话。 李娇急忙推了一下,周莲才放开手,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老师的怒斥和同学们的惊讶!周莲急忙站起来给老师道歉。坐下之后,周莲惊魂未定,却看见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我会回来的!周莲全身汗毛竖立,急忙把字迹划掉。 中午去食堂吃饭,同学们嬉闹着来到食堂门口,周莲又看见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男人看见周莲,又是惊愕的躲在后面,周莲非常奇怪。 打好饭菜,大家挑个桌子坐下来。田静突然大声叫起来“啊……”把大家都吓一跳,周莲急忙说:“田静,你干嘛!想吓死人呐!” “你们看,着菜里竟然有苍蝇!”田静急忙说道,然后用调羹把苍蝇舀起来给大家看。 “呀!赶紧扔掉,恶心死了!”李娇撅着个嘴说道。 这时,旁边的一位学长,突然站在一旁说道:“各位小学妹,刚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吴静茹问道。 “很简单!从你们吃饭的反应!”学长说道。 大家不解的看着。 学长继续说道:“这很简单。菜里有苍蝇,在大学食堂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各年级的反应都不一样:大一的学生通常会大叫一声,然后把那份菜连同苍蝇一起倒掉;大二的学生,会把苍蝇夹起来看看,然后扔掉,继续吃掉饭菜;大三的学生从来不管菜里有什么,只要不嗝着牙,全盘皆收!” “那大四的呢?”田静问道。 “大四的就不在食堂吃饭,都忙着找工作去了。这里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涛,2000级电科班的,今天很荣幸认识各位!”林涛说着,眼睛特地看了一眼周莲。 大家没有理他,继续吃饭。林涛无趣的回去,还偷偷的看了一眼周莲。这时,林涛旁边的同学说道:“林少,别看美女啦,你的筷子拿反了。” 四个女孩子偷笑,周莲看了看林涛,却发现远处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一直看着周莲,眼神让周莲发慎。突然感觉身边一股寒冷的气息,有一个人好像站在自己的后面,能清楚的听见她的呼吸。周莲回头,是那个女孩,红色的衣服,一双黑牟夹こさ耐贩16谘矍捌1v芰e碌枚袅耸种械牡鞲nσ豢从质裁炊济挥小4蠹移婀值目醋胖芰芰凰得皇裁词拢倏茨歉龃餮劬档哪腥耍丫患恕 宿舍怪谈 “喂!你知道吗?那个宿舍又出事了。” “是吗?你也听说了?” “能不知道吗?早就传开了,我听说啊,这次好像比上一次更加古怪啊。” “嗯,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这一次真的是很玄啊。你说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可是到了后半夜,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 “对了,大宝,你老婆不就住在她隔壁吗?你老婆没事吧?” 一大早,我就被宿舍一伙长舌妇吵醒了。 “这么早你们说的什么啊?没头没尾的。”我掀了掀背子,探出头来,趴在床沿上听大家说。 “怎么,你没有听说啊?学校都传得沸沸扬扬了。”大宝第一个说话了,他是学校的包打听,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我哪里知道,拜托,我刚睡醒好不好?”我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就是关于那间很有名的女生宿舍的啊。”下铺的小胖接过了话茬,他的言语间透着一丝诡异。 “什么宿舍?别卖关子了好不好?有话就说,有那个什么就放。”我有些不耐烦。 “我跟你说啊,昨天晚上,女生宿舍出事了!”这一次,包打听大宝终于说话了。 “出什么事情了?死人了?”我不以为然。 “没错!”大宝坚定的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我的后背一个激灵,“是……哪一间宿舍?”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可是当我问出问题,我的心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意识到,我的问题有多么的愚蠢。 “4447!”大宝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但是我依旧听的清清楚楚。 “什么?女生宿舍4447?”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宝定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我的耳朵没有听错,就是女生宿舍4447。 “是啊,没想到吧,死灰复燃了啊,看来以后我们学校又要面临一个多事之秋了。”不要看我,说话的不是我,是我们宿舍的张贵,人称张半仙儿。张半仙儿的话意味深长。 对于那个宿舍,全校师生早已如雷贯耳。http:/// 记得在新生入学的时候,学长们就已经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 话说号称拥有几十年历史的医科大,现在,还保留着一些属于那个时代的印记。 长廊树林,湖泊假山,随处可以看到一人环抱的大树,几十年前的旧教学楼…… 所有一切都见证着往日的辉煌,闲来无事,走在校园里,很是心旷神怡。 但是在这座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学校里却有三大禁地,那是万万去不得的。 名列第三的是我们医科大的六号自习室。 每到夜里,就有奇怪的事情发生。你想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偏偏有声音一直萦绕在你耳边,挥之不去。你会听到砰砰的声音。你永远找不到声音来自哪里。而当你找到它的所在,你的生命也就被它带走了。尤其是在晚上十点之后,更是怪事连连。你千万不要试图去以身试法,因为在你之前已经有很多的“勇士”去挑战宿命,可以都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他们的尸体被发现,躺在六号自习室前面的那棵榕树下。双目圆睁,嘴巴张得很大,整个脸都痛苦的扭曲着,手指却指向同一个方向——六号自习室。 法医的验尸报告都是一样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致命伤,心脏自然衰竭。 名列第二的是一幢破旧的教学楼。 这座教学楼很普通,很残破。在夕陽下,医科大的这座破败的教学楼镶上了一层金边,但依旧显得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诡异。每到夜里,原本就泛着灰黑的旧大楼和周围的黑暗搭配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和谐。所有的诡异的事情在这和谐的氛围中都显得顺理成章。 除此之外,里面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解剖实验室。关于这间解剖教室,我想就不需要我在赘述了。也许是天生就有这种魅力,从它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福尔马林里,有多少好事者命丧与此。 也许,这里本身就是另一个世界,也许当你踏入这座教学楼,鼻子里充斥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气味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你原先的世界。 然而名列第一的就是充满传奇色彩的女生宿舍4447。 作为影响力在六号自习室以及解剖实验室之上的女生宿舍4447来说,这个宿舍有着最诡异的故事,有着最离奇的传说。所有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沉淀在了医科大的历史上。一代又一代的天之骄子离去,但是这个故事,这个传说却被一代代的传了下来,有的已经和开始的时候大相径庭,但是后来的学生却仍旧会害怕。恐惧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消逝,反倒沉淀下来,慢慢积累,由此变成了一个只属于医科大的噩梦。 回到现实。 “那你们敢不敢去看看?”我突发奇想。 “什么?去那鬼屋?有点……”小胖第一个说话了。 “对啊,明天正好没课,我们去看看,怎么样?不敢?”我兴致勃勃地说。 “谁说不敢,谁怕谁?可是,那是女生宿舍,我们怎么进去啊?”大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里在发虚。别说是他了,其实我的心里也有点发虚啊,说出这话我的心里也有些后悔,可是我的话已经说出口就不好再改。 好奇害死猫。 “这不是问题,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谁不去谁就是胆小鬼,要请客吃饭啊。”我说是这话,心里却在想,你们快说不去啊,那我也好下台啊。 “好,那我们明天就一块去,谁不去谁请客!”大宝一咬牙一跺脚,决定甘冒奇险,只为那一顿美餐。 大宝这么一说,其他的几个,小胖和张半仙儿也随声附和,这次我真是骑虎难下了。 看来我不得不去那间宿舍去走上一遭了。 不仅如此,大家觉得白天去不过瘾。所以说决定晚上去。 到了第二天,大宝一脸坏笑,“选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晚,午夜子时,咱们一起出发,谁不去啊,嘿嘿……”我的心早已噗噗跳个不停,女生宿舍4447既然可以排在解剖教室之前,一定不是浪得虚名。可是,虽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也只好咬着牙上了。不知是哪一位革命前辈说得好,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不对,是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上。 我的思维有点混乱。 商量好一切,我们决定今夜行动。 说句心里话我真是不想去,不只是因为什么诡异的传说,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理由,说出原因您别笑话我。我想睡觉。您别笑,作为“教皇”的我,一向把睡觉看成是一门艺术,是艺术我就要一直追求。 可是今天晚上……算了,谁让我好奇心重呢。 时间过得很快,夜很快就来了。宿舍里早早的就关了灯。月光淌了进来,在窗台下汇聚起来,像是一滩死水。没有半点涟漪,只是那么静静的在那里。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午夜。 子时。 惨白的月光泄在这座有几十年历史的医科大。破旧的教学楼在此时显得更加诡异,二楼的旧窗子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声音,让人听着就不舒服。路旁的法桐被月光拉出了一条条长长的影子,这些影子活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手,这些手一直延伸着,延伸着。 那一只只的手一直延伸到了四楼的窗户上,四号宿舍楼,女生楼。 依稀的月光下,四条影子在四号宿舍楼前徘徊,犹豫不前。没错,就是我们四个:大宝,小胖,张半仙儿还有我。 “你们确信要去吗?”我再一次询问,心中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他们可以放弃。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月光隐去了它的光华,天空中顿时暗了下来,乌云慢慢朝这里聚来。云层压得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 “走吧。”我硬着头皮说着,大家疑惑的看着我,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怎么了?”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已经关门了,我们怎么进去啊。”大宝说话了。 我不屑的笑了笑,拿出了钥匙。 大家惊讶的看着我。 这是我在今天下午向学生会主席要的,我说我要执勤,所以拿来钥匙,明天可以早一点到。主席见我一反常态,大喜过望。乐颠颠的拿出钥匙给我。就在接过钥匙的那一瞬间,我的心中有无限悔意,我在想:主席啊,你要是不给我该有多好啊。 打开门。我们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我们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一层还有一个门卫呢,被他发现就糟了。我比划一番,最后一个进来的小胖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悄悄的把门又关上了。 前面就是门卫室。门卫室的灯还亮着。我们靠在墙边,静静地等着,希望门卫室的灯可以灭了。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熄灯。 “怎么回事啊?这么晚了,这个老家伙还不去睡觉?”小胖有些不耐烦。 “别急,等等。”我安抚着小胖,可说句实话哦,我自己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蹑手蹑脚的,靠着墙壁,一步一步的靠近了门卫室的大门。大门上有扇玻璃,只要从这里看不到我们,我们暂时就安全了。我小心地移动着,靠在玻璃的一侧,用眼睛偷偷往里瞟了一眼,里面灯亮着,屋子里有些乱。门卫王大爷已经睡觉了,被子吾得严严实实的。我运动到玻璃下,探出头,紧紧贴在玻璃上,以便看得更清楚,王大爷突然露出了头,把脸转了过来,他的眼睛瞬间一亮,我看到了那双眼睛,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眼中透出的是恐惧,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不及多想,马上低下头。蜷缩在门边。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屋子里传出了一阵奇怪的响声…… 过了一会,王大爷已经没有什么动静。我又慢慢的站在门的一侧,用余光透过玻璃,向里面扫了一眼。他已经一动不动了,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床上。 我的心稍稍平静。 我示意大家没有危险,可以继续走了。 大家依次越过了门卫室,我是最后一个,因为我要监视王大爷的一举一动。 当小胖顺利到了楼梯口的时候,我也准备离开。临行前,我又瞥了一眼。王大爷倒在床上,头背对着我,手紧紧地抓着床上的被子,攥得很紧很紧,屋子里有些凌乱,他的床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个花盆摔在了地上,碎了。 那花有三片叶子,花瓣已经支离破碎,但是看得出来,那花淡淡的,蓝蓝的。 我们走在楼梯上,只能听到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很安静,安静的有点吓人。 二楼。 三楼。 再有一层就到了。我的心跳的开始快了起来。 砰砰砰…… “我们还是走吧,要不然?”胆子最小的小胖有些胆怯了。 “真是个胆小鬼,已经到这里了,我们一定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怕!”张半仙儿说的大义凛然。 “就是,谁不去谁就是这个!”大宝用手做了一个乌龟的造型。 “你才是乌龟,去就去!”看来激将法还真是有用。连最胆小的小胖都被激怒了。 人死是小,失节事大。要是因为这件事,搞的晚节不保,得不偿失。于是,众人一致决定,上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打定主意,甘冒奇险。 大宝走在最前面,我在第二,小胖在我身后,而张半仙儿压阵。 我的心慢慢的往上提。随着一步一步接近那个房间,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提上来了。提上来了,提上来了…… 啪! “什么声音?”我问道。 “不知道,不过整个楼层都是漆黑一片。”大宝已经站在了四楼的走廊上。而我还在四楼与三楼的拐角处,其他两个更别说了,一个紧紧抓着我,另一个呢?我回头,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我喊了一声,没人应我。他不见了。 不见的不是小胖,是张半仙儿。 这时我才注意到,张半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半仙儿不见了! 难道这生奇怪的声音就是张半仙儿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再一次,小声朝着后面叫着张半仙儿的名字,小胖也颤巍巍的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依旧没有人回应。 我颤颤的声音,在空空的楼道里回响,显得好悠远,好飘渺,好诡异。 我们确信,张半仙儿不在了,至少,我们不可能找到他了。 “没事,上来啊。”大宝有些不耐烦了。 想起在刚刚发生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对劲。 啪,听到的那一声响,接着是张半仙儿的失踪。 我和小胖都不敢向前,于是小声的询问大宝,“大宝,没事吧?” 我和小胖探出头,楼道里很黑,对我们的视力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另一件在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此时,已经不见大宝的踪影。 大宝去哪里了?难道他也失踪了? 我和小胖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小胖颤抖的双手。微弱的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子里洒进来,于事无补,我们根本看不清楚。 黝黑的走廊,只有在走廊尽头有一点亮光。在被拉得很长的一块亮光中,几只手在左右摇摆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难道是要抓我们? 难道就是他抓走了张半仙儿? 它又来了,难道大宝也已经被它抓去啦?它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我们? 四楼,和其他的楼层不一样。这一层好黑,只能勉强的看到离自己很近的一些东西。我胡思乱想着,心里的恐惧慢慢开始蔓延。 “看什么呢?”大宝的一声话语让我们着实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啊?人吓人,吓死人的!”小胖抱怨道。 “张半仙儿呢.?”大宝说。 “刚才明明还在,我记得我还拉过他的手,可是怎么会突然,在那声啪的一声后,就不见了。我们喊他,他不回答,我想他已经……”小胖有些语无伦次,他的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我,小胖,大宝。我们面面相觑,可是说实在的,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对方。 我感到自己好孤单,仿佛诺大的宿舍楼只有我一个人。 “这里好黑啊,我们应该怎么找那个女生宿舍?”小胖战战兢兢的说,他紧紧拉着我的手,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心湿湿的。 此时我才想到,我有装备啊。从刚进入这栋宿舍楼,我的心就被那个诡异的宿舍牵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越是靠近它,我的心境就越是不能平静,起伏不定。恐惧慢慢在我的心中流淌。到现在,我才慢慢安静下来。 我拿出了一个迷你手电筒。 “没事,我有这个。”我在前面,照着路,大宝和小胖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 “别说话,女生会被吵醒的。”我小心嘱咐他们。他们会意的点了点头。 440……441。 每靠近一步,我的心进变得更加紧张。 442……443。 我的额头慢慢渗出了汗,我不知道这是因为炎热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 444……445……446。 已经到了446了。还有一步了,再有一步就要到那个被同学们传得沸沸扬扬的诡异的宿舍了。我的脚开始有些不听使唤,好像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走不动了。 “你怎么了?”大宝问。 “我……我的腿不听使唤了。”我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也是,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来了。”小胖结结巴巴地说。 “都是胆小鬼!”大宝生气地说道。夺过我的手电,站在了447的门口。那个时候他就站在447的门口。手慢慢的伸向球形把手,刚一碰到,手又缩了回来。他的手又一点一点的伸向了那个把手。他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会,一把抓住了门把,使劲转动了几下。 门锁着。 这是当然了。 “怎么开啊?”大宝把脸转向了我。 “给你。”我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一张大一迎新晚会的时候,演出奖励的会员卡,我有很多,为了打开这扇门,临行前,我刻意拿上的。 大宝接过那张卡,疑惑的看着我。 “怎么用?”大宝还是那样迷惑的看着我。 不是吧,原来他不会用,老天啊,看来还要我来。 我来到门口,拿过卡片,“帮忙照着点啊。”我对一旁的大宝说。大宝很生气,但是此时只有我可以有希望打开这道门,他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给我在一旁用手电照着。 我的技术算是很熟练了,别忘了,我可是经常去饭堂偷吃啊。 我娴熟的将卡片插入门缝,上下移动着卡片,以便寻找最佳的着力地点。 “好了没有,快点啊。”一旁的大宝有点着急。小胖却出奇的安静,依旧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的蜷缩在我们的身后。 “别催啊,一下,好了,马上就好,ok!”啪的一声,我知道,门开了。 “已经开了?”大宝问。 “嗯。”我点了点头。 我的手一直在门把上握着,没有转动。我的心里很乱,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它转开,转开之后我会看到什么?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见到什么传说中的鬼魂怨灵?所有的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的手心里渗出了汗,后背也感到出了汗。虽是如此,当汗液流下的时候,我的后背还是感到一阵颤栗,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快打开啊。”大宝在一旁说。 “别……打……开啊。”小胖战战兢兢的说。 开? 还是不开? 这是个问题。 虽在我一念之间,可是我该怎么决定啊。 我的手在门把上一直握着,我的手心渗出了汗迹。 大宝实在看不下去,抓住我的手,一转。 门开了。 屋子里迎面吹来一阵奇怪的味道,感觉有淡淡的幽香。屋子里很黑,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窗帘在一阵阵风的鼓动下躁动不安。开着的玻璃窗发出卡拉卡拉的响声。我们三个人,我,大宝,小胖,蹑手蹑脚的进入了这间屋子,这间女生宿舍4447。月光不是很亮,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上,隐隐的在陽台上留下来一片淡淡的光晕。 我们三个,蹑手蹑脚的走进了这间屋子。 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我们转身跑到门口,我使劲用力转动着门把,可是,门却纹丝不动。 “打不开啊!”我焦急的摆弄着。 “你让开,我来!”大宝把我推在一旁,上前用力转动着门把,可是,结果一样,门纹丝不动。 “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小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大宝在一旁安慰小胖。可是我却知道这无济于事,因为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打开了电灯,屋里乍一亮,我一惊,马上顺手关上。 “怎么了。这黑等瞎火的,开开灯多好啊。”小胖说。 “你想让我们被发现?那你就打开吧。”我训斥了他一顿。本来小胖就已经很怕了,经我这么一吓唬,得,老实了。他一句话都不说了。我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可是我自己的心里也很复杂,也是一团乱麻啊。安慰别人?有点不切实际啊。 “这里好像很乱啊。”大宝拿着手电,在屋子里照了一圈。屋里很乱?我接过手电,照了一照,屋里果然很乱,地上到处是撕坏的本子,书。台灯也被扯掉了,床铺更不用说,跟刚打完仗似的。 “就像是刚被抢劫了一样。”小胖说。 “抢劫?呵呵,不像。”我回头对这小胖说。 两人疑惑的看着我。 我想你们也觉得奇怪对吗?为什么我会说不是抢劫?呵呵,很简单,屋里的一切看起来凌乱不堪,可是最主要的地方却没有任何异常。如果你是这间宿舍的主人,你的东西稍稍贵重些的会放在什么地方?没错,柜子。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在这间宿舍,在手电的光线中,那几个柜子的锁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设想一下,如果你要是抢劫犯,你会只是把书和本子弄得满地都是吗? 我和二人讲述了我的观点,二人看了看柜子又看了看别的地方,同意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间屋子的主人出事前肯定进行过激烈的反抗。可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就在这个时候,大宝说:“你蛮来看啊,这朵花好漂亮啊。”我们来到了窗台,看到在灯光下有一盆花。这花看起来十分的妖艳,三片嫩绿的叶子上托着一朵花,这花有四色花瓣,那花瓣淡淡的,蓝蓝的,看起来好不漂亮。 “好香啊。”小胖早已把鼻子凑近了那花。我和大宝制止不及,为了以防万一,也谨慎的把鼻子靠近了那花。微微的闻了闻。 一股幽香缓缓袭来,让人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大宝,至于这个宿舍的故事,你还记得吗?”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了问我身边的包打听。 “嗯,怎么了?” “说说看。”我的好奇心一向很严重。 大宝讲述了下面的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三十年前。据说,在那一年的冬天,就在我们医科大,发生了一件十分离奇的命案。有一个宿舍四个女学生在同一天晚上跳楼自杀。第二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四个人躺在她们宿舍的正下方,四人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睛布满血丝,脸极度的扭曲着,嘴巴张着,双手紧紧握着,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们的血把周围的雪都染红了。这件事后,全校大恐慌,警察也是连夜搜捕。在检查现场之后,发现屋子里一片凌乱,没有任何线索。准确的说是没有任何他杀的线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四个人的死亡时间大体一致,都是从前一天的十二点到第二天的一点。 案子调查了整整两个月,依旧没有任何进展,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这间宿舍在这件事情后成为一间陰宅,再没有人敢去住。直到今年的年初,学校来了一位刚毕业的女研究生。今年学校扩招,以至学校宿舍紧张,唯一空着的就是这间女生宿舍4447。安全起见,校方要求她在校外租房,房租由校方负责。 好奇害死猫。 这位初出茅庐的女研究生根本不怕什么传说,主动要求要住在这里。经过几次的软磨硬泡,校长最终没有办法,答应了她的要求,但是格外叮嘱她要多加小心。虽然说是千叮咛万嘱咐,但校长还是不放心,于是他请高僧做了一场法式,以此来消灾避祸。这样还不算完,校长还为这位女研究生入上了高额的保险,以备不测。 就这样半年过去了,那位女研究生也成了一名正式的老师,在这半年时间里,她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校长因此放松了警惕,所有的人也以为那件事情到此就已经结束了,那些什么厉鬼之说也是无稽之谈。 很多事情你逃也逃不掉,很多事情你躲也躲不了。 今年冬天,十二月份,也就是前天晚上。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医科大又出事了。 昨天早上,早起打水的女生在四号宿舍楼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是一名女教师,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睛布满血丝,脸极度扭曲着,嘴巴张得很大,双手紧紧握着,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血把周围的雪都染成了红色。推测死亡时间是在前一天的十二点到今天早上一点。 前一天的十二点到今天早上一点……也就是子时前后。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死亡方式。 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知道了,这间看似耸人听闻但是怪事连连的宿舍正是女生宿舍4447。 正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宿舍!现在正好是子时前后。 子夜子时……也就是现在了,所有神秘事件开始的时间。 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不由得一个激灵,一股冰冷的寒气从我背后袭来。 我缓缓地回过头,我想大宝也注意到了,他也缓缓回过头,他用手电照了照。我看到分明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灯光里,她那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个脸,隐隐的看到她的嘴角和眼睛有什么东西向下流着,我定睛看了看,是血! 活见鬼了! 我们惊慌失措,各自逃命。 在依稀的月光下,她在我后面飘着,对,是飘着。我很奇怪,她为什么只是追我?难道我的肉是唐僧肉吗?可是既然她在追我,那么大宝和小胖又在跑什么?那时我已经来不及想许多,她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加快速度,快跑几步,回头看时她已不在。 我惊魂稍定。转回头来,那个女人却飘到了我的面前!没错,她是飘的。从侧面就这么平行的飘了过来! 我不由得倒退几步。慌乱之下,我拿起了手边可以把拿到的所有东西,疯狂的朝着那个女人砸了过去。可是无论是什么砸在她的身上,她都毫发无损。 我,大宝,小胖。我们三个人最终被赶到了一起。 “我们不会有事……对吗?”月光依稀,大宝此时眼睛也有些迷离,看着我,眼神看起来很呆滞。神采已经不复存在。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很白,映在大宝的脸上,他的脸更白了,那是一张没有血色儿的脸。而小胖早已蜷到了角落里。 我硬着头皮,从大宝手里接过手电,他的眼还是刚才那样,呆呆的看着我,我接过手电,他没有一丝的反应,还是那么呆呆的看着我。 在月光下,他呆滞的眼神显得好诡异。 我用手电照了照,小胖他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本是一时意气,没想到却被困在这里。还遇见了这么个东西!可是很奇怪,那个女人在我面前就只是这么悬在半空,她没有做任何的下一步举动的意思,只是就这么悬在半空中!在她的头发的缝隙中,一只眼睛透出凶光! 屋里的灯突然自己亮了。不该说是亮,而是一闪一闪的。而且发出的光也不是白色的灯光,而是淡蓝色的光。这淡蓝色的光一闪一闪的,映的我们眼前一晃一晃,我的眼睛好晕,我的视线渐渐模糊了…… 当我醒来时,小胖和大宝都躺在了地上。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好冷,看上去没有一丝的温暖。那个女人也已经不见了。 “醒醒啊,大宝!”我晃动着大宝,试图让他醒过来。可是没有用。 咚咚咚。有人敲门。 “你们在里面吗?”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张半仙儿。 我顿时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我面前的这两双眼睛的主人不是人啊,张半仙儿如果进来岂不是白送上一条性命?可是我又该怎么告诉他?我此时不敢出声,我的一丁点动静就会引起这两双眼睛的注意,到时候恐怕我的性命也堪忧啊。 “怎么了?回答我啊?”张半仙儿显然在外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感觉到门把被轻轻的转动了。 那两双眼睛好像也感觉到了,门外有人。他们调转了方向,缓缓转向了门口。 门缓缓地开了。 “好黑啊,你们在哪啊?”我听到了张半仙儿的问话。就在这时,那两双绿色的眼睛也慢慢的靠近了他。 可是,好像张半仙儿根本没有看到一样? 奇怪,难道只有我可以看到他们?这时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一种恐惧感涌了上来。如果说是大家都可以看到,那就不怎么可怕了,因为那是大家共同的敌人。众人拾柴火焰高,再大的危险也可以一起面对,可是此时此刻只有我可以看到他们,别人都看不到?这样一来我就只有孤独的面对他。 孤独,恐惧双重的压力摆在我的面前,剩下的还有什么?我的勇气会一点一点消耗,最终我只有看着恐惧一点一点把我吞没。这就像是一个婴儿看到了一个黑影慢慢的朝自己过来了,他很害怕,他大声的啼哭,可是大人过来拍了拍他,仍旧回到灯下继续织毛衣。大人根本看不到他,只有婴儿可以看到。婴儿就这么看着,看着那个黑影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 啪的一声,灯亮了。 突显的强光让我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我用手捂着眼睛,当我缓缓地睁开眼,宿舍里的灯亮着,四个人都还在这间屋子里。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了上来,一时间我却没想明白。 环顾四周,我的眼睛落在了灯上。 灯! 没错,就是灯! 我记得灯明明已经炸了,怎么还会亮起来?接下来的看到的事情更让我摸不着头绪。 灯光下有四个人:我,小胖,张半仙儿,还有大宝。 我,小胖,大宝我们三个瑟瑟的抖着,站在陽台上。我和大宝背紧紧的靠着陽台,小胖一只手死死抓着窗户,他已经骑在了窗台上…… 我们用尽全力把他拉了上来。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远远的离开了陽台啊,而且小胖和大宝应该是在门口啊…… 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再也没有去那间屋子,那间女生宿舍4447。 几个月后,考古专家在本市的六合镇发现了一个古代墓穴,据专家推测墓葬的主人应该是元代的一位贵族。当时下去作业的有四个考古学家。可是几天过去了,没有一人从地底上来。 这件事引起了本市各大媒体的关注。 事后,大家做好周密准备,下去调查。http:/// 调查发现,墓穴中一片狼藉,四名考古学家散布在角落里,他们倚靠着墙角,眼睛睁得很大,眼睛布满血丝,脸极度扭曲着,张着嘴巴,手紧紧地握着。 消防员出动,费了好大劲才把尸体运了出来,在其中一个考古学家的手里发现了一朵花,那朵花已经枯萎。 可是那朵花却没有被损坏,叶片花瓣都保存得很好,那朵花有三片叶子,叶子托着它的花朵,那朵花有四片花瓣,淡淡的,蓝蓝的…… 女生宿舍的童谣 女生宿舍里的童谣,到底唱着些什么?“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楔子) “我们不敢住那边,听说那里闹鬼!”隔壁宿舍的同学,三五个凑在一起拿着盆子,在公用卫生间洗着衣服。 蓝梅和红雪是新生,因为来晚了,就被分配到最靠里面的那间宿舍,宿舍很潮湿,光线很暗,时不时还看到虫子,两个女生是乡下来的,老实听话,很乖巧,想着这宿舍虽没有其他宿舍好,但也比乡下老家的房子好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学姐们都传言那间宿舍封了很久了,今年新生多,没办法才开放的,新生多?就多了蓝梅和红雪两个人么?蓝梅和红雪倒是一笑而过。 “哎,哎,你们俩可要当心哦,那里面闹鬼呢!”一个学姐拉住打了开水正准备回宿舍的蓝梅和红雪,神叨叨地瞟了瞟最里边那间宿舍,就是蓝梅和红雪的窝。 每所学校或多或少都会有灵异传说,来这里上学听到这样的传说,也不足为奇,都是传说罢了,谁会信呢?蓝梅和红雪耸耸肩,无奈地相视一笑,便走了。 “唉,又有事情要发生咯!” 远处传来女生们怯怯的私语。 能有什么事情发生?蓝梅和红雪面面相窥。 “别怕,她们吓唬我们呢。”红雪拉拉蓝梅的手,两人同乡又是同班,当然感情甚好。 (一) 蓝梅和红雪,捧着一大堆新书,推开宿舍的门。 “晕了,都住三天了,还是一股子霉味,我们再这样住下去早晚要发霉。”红雪嘟囔着红扑扑的小嘴。 “很久没住了吧,再住住就好了”蓝梅性格内敛,不善多言,抬起头望着忙得像个小兔子的红雪,微微一笑。 “嗯,没事的,我们都是乡下妹子,吃得了苦,不跟那些城里小姐比,对吧?哈哈哈……”红雪咯咯地笑了起来。 两人很刻苦,吃完晚饭,堆在自己的书堆里,一直啃书啃到宿舍熄灯。 “小梅,我先睡了啊”下铺的红雪,朝上铺的蓝梅打了个手电示意,自己睡觉了。 这间宿舍很小,只能容纳下一个高低床、两个衣柜、一个书桌。 “嗯,我还有一点点,看完我就睡,你先睡吧,晚安!”蓝梅将手里小小的手电绕了一个圈圈,当打招呼了。 怕光线打扰了同伴睡觉,蓝梅便躺下了,躲在被子里继续看书。当然上学的孩子都知道,这不仅仅是怕打扰了同宿舍的舍友,同时也是防止值班老师发现宿舍内有光,而扣班级分数。 高中生活是很苦的,两个乡下孩子,能考到县城重点高中,真的是不负众望,肯定要刻苦学习,为家乡父老争光啊。 蓝梅想到这,精神更大了。(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蓝梅正看得来劲,隐约听见有人在唱童谣。 “红雪,红雪,是你吗?你干嘛?不睡觉啊?”蓝梅趴到床边伸着脑袋往床下喊,可是床下没反应,红雪估计早就进入梦乡了。 嗯?难道是隔壁宿舍的?这么晚了,还唱什么歌啊?蓝梅没太在意,继续钻进被窝。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隐隐约约的童谣,又响了起来。 蓝梅心头一紧,听这声音应该是在自己的宿舍里,蓝梅掀开被子,没有做声,童谣也消失了。蓝梅等了很久,童谣没再响起,心想估计是外面谁在唱着玩,刚想蒙上被子,童谣又来了。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蓝梅这下总算听清了,是一个稚嫩的孩子的声音,声音就在自己宿舍门旁的角落里。 难道那里放着八音盒?声音听上却像一个很小很小的婴儿,学着咿呀唱出来的。那个年代,八音盒很流行,八音盒的声音,就是这样的。蓝梅心想肯定是有人把八音盒丢在宿舍了。 蓝梅掀开被子,拿着手电,轻手轻脚下了床,童谣又一次响起,柔柔的、嫩嫩的。 蓝梅循着童谣,来到门角处,角落里只有一个鞋架,什么都没有。蓝梅不死心,拿着手电瞪着眼睛使劲找,可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忽然童谣在蓝梅的身后响起,仿佛这人是靠在宿舍门上在哼唱。 “谁?”蓝梅惊了一头汗,不敢转身,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睛透过头发,使劲向后瞅,可是什么也瞅不到。 等了半晌,没音了,蓝梅转过身,打着手电朝门口看去,门锁得好好的,什么动静也没有,蓝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返回床上睡觉,突然,童谣又在蓝梅身后,正是刚才她面对着的那个鞋架的地方响起。 蓝梅的背脊,刺过一阵恶寒,难道?真的? 蓝梅不敢再回头,两步并一步就像见鬼一样,冲上床沿,关了手电,躲进被子,瑟瑟发抖。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童谣又响起,依然是隐隐约约的童声。 蓝梅紧紧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这个宿舍闹鬼、闹鬼?不会的,不是的,蓝梅不敢再多想,双手紧紧捂着耳朵,不想再听那隐隐约约的童谣,只想马上天亮。 (二) “哎?小梅,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好大的熊猫眼,不至于这么用功吧?”红雪早晨起床,蓝梅早已傻傻地坐在书桌前梳头。 “有吗?”蓝梅眼神空洞 “小雪,你昨晚有没有听到童谣?”蓝梅弱弱地望着红雪。 “童谣?什么童谣?这里是高中,不是幼稚园,傻丫头”红雪掀开被子,开始穿衣服。 “可是,可是,我昨晚听到的,而且,而且就在我们房间里。”蓝梅的话有些激动。 “什么?我们房间里?我没唱啊!”红雪捂着嘴巴笑着。 “不是的,真的是童谣,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唱的,是‘外婆桥’”。蓝梅站起身,瑟瑟地抓起红雪的手。 “小雪,我,我怕,咱们宿舍不会真的,真的有那个吧?”蓝梅四下里张望。 “你没发烧吧?”红雪摸摸蓝梅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 “好啦,大小姐,咱们是来受高等教育的,不要被这些个谣言给吓住了,如果真闹那个什么,我们怎么住了三天了都好好的?别紧张兮兮的,自己吓自己好不好?”红雪穿完了衣服,拉着蓝梅去了公用卫生间。 蓝梅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宿舍,陽光照不进来,陰森森的,好可怕。 “哎,你们知道吗?以前住在最里面那个宿舍的女生晚上会听到童谣。”几个正在刷牙洗脸的学姐,津津有味地说着关于最里面那间宿舍的传说。看到蓝梅和红雪经过,其中一个女生喊住了她们。 “童谣?”蓝梅的脸色发青。(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什么童谣?乱七八糟的,你们不要没事干霍乱学校啊?”红雪没好气地瞪了一下,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学姐。 “呦,不信拉倒,我们可没乱说。”几个学姐端着脸盆纷纷走了。 红雪自顾自开始洗涮,蓝梅的脸色,开始青一阵紫一阵,眼神飘忽不定,总觉得背后有什么跟着似的。女生宿舍这个公用的卫生间里,整日见不到陽光,大白天的还要开着像萤火虫一样的灯,着实陰森森的,蓝梅,身上根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蓝梅整整一天都没有心思上课,吃也吃不下,脑子里全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女生最里面那间宿舍的事情,还有就是昨晚听到的童谣。 是夜,蓝梅心惊胆战地靠在床上捧着书,却看不进去,眼睛四处张望,终于熬到宿舍关灯了。蓝梅怕红雪看出自己害怕,便假装开了手电钻进被窝,红雪也知道蓝梅胆小,恐是被学校的传言给吓到了,便没多说什么,睡下了。 蓝梅关了手电,瑟瑟地躲在自己的被子里,像是等待着什么一样,眼睛紧紧地闭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果真不负蓝梅的期望,过了好久,空气里开始隐约传来童谣“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啊……”蓝梅一骨碌坐起来,掀起被窝就跳下床钻进红雪的被窝,浑身发抖。 红雪被蓝梅这一惊,给吓醒了。 “怎么回事?”“童谣,童谣,外婆桥,外婆桥……” 红雪抱紧正在发抖的蓝梅,凝神屏气地听了好一会,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是不是做梦啊?”红雪向正在怀里发抖的蓝梅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真的。”红雪再一次伸长了耳朵,听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有。 “好了,好了,我看你是被学校传言吓坏了,今晚咱俩挤挤吧。”说罢,红雪便搂着蓝梅睡下了。 说也怪,童谣真的就没有再出现,蓝梅在红雪的怀里,瑟瑟地睡着了。 (三) “小雪,我们从小学就在一起上了对吧?”蓝梅端着饭盆,冲正埋头吃得香的红雪问道。 “嗯,是啊”红雪像是一只饿虎,顾不得多说,直接在那里扒拉她的饭。当然,上了一早上的课了,中午能不饿吗? “那你相信我吗?”蓝梅放下饭盆,定定地望着眼前狼吞虎咽的红雪。 “信,你说吧,我也想听。”红雪突然停下正在扒拉的嘴巴,鼓着腮帮子,抬起头看着蓝梅。 “小雪,我真的听到童谣,外婆桥,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的声音。”蓝梅的眼眶红了,紧咬着嘴唇。 “好,我信你,今晚我一起陪你,等着童谣,我们究竟看看到底是谁在作怪。”红雪说罢,继续埋头向饭盆里苦干。 蓝梅破涕为笑了,端起饭盆,也开始扒拉起了饭。 宿舍熄灯了,蓝梅和红雪一起蜷缩在红雪的床上,两人一个都不睡,等着眼睛四处张望。月光吝啬地捎了一丁点亮光在宿舍里,正好能让蓝梅和红雪对望到彼此的眼睛。 “别怕,有我呢。”红雪紧抓着蓝梅颤抖的手。 “嗯”,蓝梅紧了紧在自己手心中红雪的手。 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什么动静也没有,红雪已经被这种高度紧张的气氛,给搞得快崩溃了。 “小梅,好了,没事了,都快两点了,我们明天还要上课,上去睡吧,没事了。”红雪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就睡了。 蓝梅紧皱眉头,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到?难道?蓝梅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掀开被子,爬上了自己的床。 蓝梅胆子似乎大了起来,非要搞清楚不可。于是,她没有睡下,就坐在自己的上铺上四处张望。 果真不错,半晌后,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童谣“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声音依然是很小很小的孩子发出来的,依然是在靠门的角落里。蓝梅仔细观察,这个角落,似乎和自己的上铺正好两相忘,一目了然。 蓝梅下了床,打着手电追着声音的方向,再次来到靠门的这个角落,童谣戛然而止。蓝梅身体一阵,背脊爬上恶寒。这声音似乎能感受到蓝梅的动作一样。 “你究竟是谁?想要做什么?”蓝梅紧紧攥着自己手里的手电,闭着眼睛,向着靠门的角落里问去。 没有回答,没有声音。蓝梅一动不敢动,似乎等待着什么一样,空气整个像凝结在了一起,蓝梅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童谣再次响起,已经到了蓝梅的背后,靠着宿舍的门,蓝梅这次没有退缩,立马跟着声音转过身,朝着门打着手电照了过去,可是什么都没有。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童谣穿透了宿舍的门,向走廊里飘去,蓝梅拉开宿舍门追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蓝梅有如此大的勇气。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蓝梅追着童谣,一路走到学校后山的一片竹林,竹林里陰森可怖。风从竹林深处卷着童谣飘出竹林。在里面,蓝梅不顾一切奔进竹林。 顺着声音,来到一棵梧桐树下,童谣再一次戛然而止。 梧桐树下,一对男女,女的赤裸地躺在地上,男的趴在女的身上,女的嘴被男的扣住,手在地上乱抓,男的趴在女的身上一前一后地晃,女的嘴里发出悲哀的吼声,男的却笑得放荡,蓝梅惊呆了。 隐约中蓝梅听见男的口中发出粗鲁的声响“妈的,不许动,老实点!” 女的手在地上紧紧抓着泥巴,风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刮了起来,蓝梅被眼前的一切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向宿舍狂奔而去。 (四) 红雪决定和蓝梅换床睡,究竟看看自己能不能听到,为什么总是蓝梅听到?还有昨晚那个后山竹林的怪事,红雪眼神有点迷茫,或许这件事情真的没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夜深了,蓝梅瑟瑟地睡在红雪的下铺,向上铺的红雪问道“小雪,你怕吗?” “傻丫头,不怕,没事的”红雪嘴里嚼着口香糖,给自己提神。 “哦”蓝梅弱弱地望了一下四周,突然感觉好累,想睡了,朦朦胧胧地便睡着了。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红雪突然背脊一凉,神经紧张了起来,果然是童谣,“外婆桥”,声音像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的,隐隐约约,仿佛就在靠着宿舍门的那个角落里。 红雪下了床,打着手电踱到靠门的角落跟前,朝角落里望去,角落里只有鞋架,什么都没有啊。 “小梅,小梅,我听到啦!”红雪在黑暗中喊着蓝梅,可蓝梅似乎没有听到,是不是睡着了?红雪想要去推醒蓝梅,就在刚刚要转身的时候,红雪的背后突然响起童谣,仿佛是这个孩子靠在门上在哼唱。 红雪缓缓转过身,却什么都没有看到,童谣突然像穿透宿舍的门一样,透到了走廊上,红雪顾不得叫醒蓝梅,径自拉开门跟着童谣追了出去。 童谣隐隐约约,忽强忽弱,一路将红雪带到女生宿舍公用的卫生间,当红雪跨进公用卫生间时,童谣戛然而止。红雪背脊又是一阵凉,想要逃离,却像被钉在原地。 红雪的眼前突然一亮,公用卫生间那萤火虫一样的灯突然打开了,像是被谁使劲给拍亮的,没有灯罩的灯泡,在一根快要断裂的绳子上晃来晃去,红雪的影子,也随着灯影飘来飘去。隐约中,灯光晃动的影子里,忽闪忽现一个女孩子,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捂着肚子,垂着头发靠在卫生间最里层的如厕格子里。 红雪慢慢地瑟瑟地向这个女孩靠近,女孩看样子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但不知是哪一个班的,女孩身子一颤一颤在发抖,捂着肚子,头垂在胸口,看样子很痛苦。 “哎,你没事吧?要不要紧?要不要我找宿舍管理?”红雪一步一挪地向女孩靠近,可是女孩根本就听不到红雪的声音,甚至感觉她们之间隔着时光似的,女孩自顾自捂着肚子垂着头呻吟。 “哎……”红雪想接近女孩,突然,女孩像发了疯一样,冲出卫生间。 “哎,你……”红雪一点都不怕了,反而紧张起这个女孩,转身跟着女孩的背影追出了卫生间。 奇怪,她怎么往最里面跑?怎么好像?(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红雪追着前面拼命奔跑的女孩,她的影子在走廊暗淡的灯光下忽隐忽现,走廊的灯忽闪忽闪,一阵阵陰风,跟着红雪的背脊吹了过来,红雪打了个寒战,她,居然往我的宿舍跑? 红雪眼看着女孩进了自己的宿舍,拼了命,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五) 门开着,红雪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门内一片黑暗,她为什么进我们的宿舍?她,我从没在宿舍这里见到过,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我妈妈她们那个年代穿的,她?究竟是谁? 红雪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手心的汗已经沾湿了手里的手电,难道?蓝梅!! 红雪突然想起蓝梅还睡在自己的铺上,便不故一切推开宿舍门。 手电微弱的光下,门旁角落里,鞋架旁,一撮白色的影子,卷缩成一团,瑟瑟在发抖,是刚才那个女孩。 “哎……你……”红雪刚想上前看清面前的女孩。 女孩便缓缓直起身,女孩的身子仿佛是软的,摇摇晃晃地像雾一样慢慢直了起来,慢慢的,红雪看到女孩的脸,眼睛被湿透的头发遮盖着,只看到面色苍白,像鬼一样!鬼?红雪背脊猛地爬上恶寒。 女孩慢慢地双手撑着鞋架,爬了起来,她背对着红雪,头靠在墙上 “啪…”就像是一个肉团掉地的声音。 红雪顿时看到女孩的脚下流淌出一条红线,手电的光照了过去…… “啊……”红雪扔掉手电,踉跄着推到门边,手电正好掉在地上,直对着鞋架旁地上正在蠕动的东西。 是一个发育还没有完全的婴孩,有半根筷子那么长,身体就像透明的,眼睛像鱼眼,头上粘着黏糊糊的东西,婴孩会动,看上去就像一个懂事的孩子,它慢慢抬起头,它没有鼻子,只有空洞的鼻孔,嘴巴像一条缝,嘴里还在流着血,它笑了,那看上去是不是笑的微笑? 红雪呆了,整个身体无法挪动,只能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婴孩,在手电微弱的诡异的光下,向自己慢慢爬来。婴孩慢慢爬上红雪的脚,它还在冲红雪笑,它笑得满脸都是血,一道一道从眼睛里往下流。 红雪想喊,却发现自己嘴巴根本发不出声音,红雪想把婴孩从自己的脚上踢掉,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婴孩慢慢地爬到了红雪的大腿,婴孩还在冲红雪笑,笑得眼睛像炸开的爆米花。 婴孩爬上了红雪的小腹,盯着红雪小腹笑,红雪听到了婴孩的笑声,那么像唱那首童谣的声音,可是红雪无法将这个婴孩从自己的肚子上拿开,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婴孩趴在自己肚子上,冲自己诡异地笑。 它笑得好可怕,它的眼睛炸开了,里面留着黑色的血,空洞的鼻孔里,随着笑声喷出腥臭的血,嘴巴一张一合笑得咯吱咯吱响,就像肉在嘴里撕裂一样,浓稠的血液,从婴孩不完整的嘴里往红雪的肚子上淌。 红雪的眼球都快蹦出来了,却始终无法动弹,婴孩突然不笑了,抬起头,用血肉模糊的脸死死盯着红雪看,看了半天,突然伸出那还只是骨头的两只手插进红雪的肚子,红雪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婴孩的两只爪子慢慢向两边扒开,血从裂口处漫了出来,红雪一点疼痛也没有。 红雪吓傻了,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半悬在空中,婴孩将红雪的肚子扒开后,看了一眼红雪,呵呵呵笑了,它把头慢慢往红雪肚子里钻,红雪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里慢慢有东西往里塞,越来越满,而趴在自己肚子上的婴孩,却越来越小,到了腿了,到了脚了,全部进去了。 (六) 红雪的眼珠,瞪得快要掉出来,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东西,钻进了自己肚子,那依在墙上的女孩缓缓转过身,湿透的头发挡着她的眼,她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红雪却能听得清。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桥里好宝宝,一只馒头,一块糕…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女孩唱着童谣,慢慢走到红雪的跟前,什么?天啊,女孩居然没有脸,只有一片惨白? 女孩踩着脚下一路血渍,慢慢凑近红雪,红雪看到了,看到了,女孩确实没有脸,她蹲下了,双手趴在地上,那一片惨白慢慢凑向红雪,一片惨白上慢慢浮现一张脸,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薄唇微翘。 “啊……”红雪看到另外一个自己,彻底崩溃了,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红雪”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慢慢站起身,走到高低床跟前,看了一眼熟睡的蓝梅,抬起头,看看空空的上铺,“红雪”爬了上去,躺下,盖上被子。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红雪”嘴里哼着“外婆桥”睡下了。 “小雪,起床了,要迟到了。”蓝梅早已去卫生间洗涮回头了,可睡在自己铺上的红雪,还是没动静。 “懒猪啊,怎么睡我床上就那么香啊?快点啦!”蓝梅放下脸盆,走到高低床下,脱了拖鞋,爬在高低床的梯子上。 红雪的脸很白,像抹了一层石灰,蓝梅看到红雪仰面朝天的脸吓了一跳。 “小雪,你怎么啦?生病啦?”蓝梅拍了拍红雪的脸,冰冷冷的。 蓝梅像触电般缩回了手,愣在高低床的梯子上,死死盯着红雪的脸,蓝梅仿佛感觉到什么一样,慢慢地将指头伸向红雪的鼻子。 “啊……”蓝梅一声惨叫,跌落在地上。 外面听到最里面那间宿舍里的惨叫声,学姐老师们蜂拥而来,挤进了宿舍。 “怎么了?怎么了?”一位戴眼镜的女老师扶起坐在地上的蓝梅问道。 “她……她,她死了……”蓝梅脸色煞白地,指着上铺的红雪。 几个老师,抬头看了看,相互看了一眼,便很麻利地站在下铺上,掀起了盖在红雪身上的被子。 “果然不错!”戴眼镜的老师,推了推眼镜。 蓝梅偷偷向上铺看去,红雪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肚子上一片殷红,皮开肉绽地翻着肚子,像被人开肠破肚一样,被子上全是血。 “啊……”蓝梅惊叫一声倒了下去。 蓝梅进了精神病院,整天嘴里念叨着“外婆桥,外婆桥……”,学校再次封了那间最里面的女生宿舍。 (七)若干年后 两个乡下来的女生,端着洗脸盆,在公用卫生间里洗衣服。 “哎,跟你们俩说啊,你们那间宿舍闹鬼,你们可别住啊!”一个学姐拉着两位新生神叨叨地说道。 其中一新生问道“闹什么鬼?” 学姐继续回答道“以前有一个住在那个宿舍里上铺的女生,晚上出去到学校后面的竹林里被人强奸了,后来在宿舍里打胎,没打掉,自己破了肚子把孩子拿出来的,以后住进去的女生,只要住在上铺的,都会在晚上听到童谣,然后被开肠破肚死掉的。” “别听她瞎扯,我们走。”另一个胆子大的新生,拽着胆小、脸色发白的新生,进了女生宿舍最里面那间宿舍。 凌晨,女生宿舍最里面那间宿舍里,上铺那个胆小的女生,微微听到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在唱童谣。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编者按】《女生宿舍的童谣》,是一篇扣人心弦、惊心动魄的恐怖故事。故事以新生蓝梅和红雪为主人公,以宿舍毛骨悚然的童谣声为主线,讲述了一个离奇怪异、一波三折的故事。看罢这篇小说,在惊心渐渐平复同时,不禁拍案叫绝。故事情节设计绝妙,悬念迭起,跌宕起伏,层层推进,步步惊心,自始至终充满惊魂,紧紧牵住读者的心,是一篇想象丰富、勾人心魄的好文,推荐共赏! 闹鬼的男生宿舍 男生宿舍的二号楼在闹鬼。 最先说这件事的是217宿舍的小林,但他们宿舍的人都不信,大家觉得他在危言耸听,后来不止小林一个人在说,就连别的宿舍别的楼层的人也在说,甚至还有的人都亲身经历过了。 亲身经历过的是206宿舍的小胖。他说有一次他在晚上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见楼道里有啪嗒的脚步声,声音很诡异,有着机械性的节奏,他开始还以为是同学们在闹着玩,但他一想感觉不对,谁会在三更半夜吃饱撑的没事干了起来装鬼玩? 小胖本来是要过去看看的,但是他这个人天生胆小,况且楼道又那么黑,小胖就没敢过去,他连厕所都没有上就想回宿舍。因为他们的宿舍错对着楼梯的入口,所以小胖在经过楼梯时就下意识的往下瞟了一眼,他看见了一个身影在楼梯口一闪而没。受到这一惊吓,小胖就叫了出来,叫声惊动了周围的几个宿舍,大家都出来了,后来他们宿舍的人和着小胖一块找,但什么也没有找到。 从那以后,二楼便不时传来有人夜间上厕所的时候会听见脚步声和叹息声。运气不好的还能看见幽暗甬道中的黑影。大家开始还不怎么肯接受,后来就开始觉得可能这幢楼还真的有点蹊跷。甚至都有人在私下说,在这层楼的某个房间内曾经死过人。 说这话的人还是小林。他说他一个哥哥曾经在这所学校上过,他哥哥那一届,班上有个学习非常好的学生因为早恋而被学校给记了处分,据说还叫了家长。后来那个优等生因为想不开就自杀了。 小林宿舍大部分的人都相信这件事,他们觉得一个学生的压力过大后确实会因为一时想不开而作出什么傻事。但夏光就不信,因为夏光和小林家离得很近,夏光知道小林根本就没有哥哥。所以夏光连二楼有鬼都不相信,因为楼中有鬼也是小林先说出来的。 至于别人的传言,夏光坚持认为那是一种穿凿附会。 夏光晚上没有遇到过鬼,因为他睡得比较死,通常是头天晚上躺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认识夏光的人其实都知道夏光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很要强,他认定的事情别人通常很难反驳,但大家很少知道其实夏光心里有着很深的自卑。 除了小林。 小林这个人其实挺不错的。为人够义气,关键是懂得为他人着想。小林的人缘很好,他本来和夏光的关系也不错。他们的家毕竟离得比较近。但正因为他坚持说闹鬼才与夏光产生了分歧。平常,即使小林的观点和别人产生了冲突,他也会笑笑了事,但这一次,小林却鲜见得倔强了起来。 正是因为小林的这种态度才让他们宿舍内一些不相信有鬼的人信了这个楼道真的有鬼。 夏光决定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鬼是什么样子的。其实他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这个世界上没鬼。夏光讨厌小林跟别人说这个楼道有鬼时的态度。他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夏光知道小林了解他和他的家事,正如夏光也了解小林并没有什么哥哥。他本来不想和小林对着干的,但小林明明没有哥哥,他为什么要撒谎? 夏光有点好奇。但关键的是夏光知道小林并不是那种表现欲特别强的人,所以他不相信小林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会没有目的。加上小林反常的行为,所以夏光觉得小林可能是在针对自己。 尽管这只是一种猜测,但夏光还是想搞清楚。 夏光决定和小林打个赌。他要证明这个楼层没有鬼。他就是要争这么一口气。 小林开始坚决不赌,但后来被夏光逼迫得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 宿舍的人都觉得夏光过于较真,毕竟只不过是个传说,虽然是出自小林之口,但只要他不信也就算了,又何必如此?所以夏光让众人在晚上当证人的时候,大家都是不乐意的,但又都知道夏光的怪脾气,也只好勉强答应了。 第一个晚上,夏光很是紧张地盯着楼道,注意着楼道内的一举一动。偶尔他会出来转转,看看楼道内到底有没有那个身影和那种恐怖的脚步声。 本来吧,夏光的心里还是很虚的,因为他并不能确定楼道内到底有没有鬼,他只是不喜欢小林说有鬼的那种态度。后来吧,他出来了几次都没有见到鬼后,夏光便坚定了楼道没鬼的念头。 只有小林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为什么会这样? 头一天晚上,没有见到鬼。但小林说鬼可能并不是天天晚上都出现的。不能因为一次没有看到就确定没有,但这个赌到可以完全不打。夏光觉得小林的话有道理,但不打赌却是不行的,哪能让他临阵退缩了呢?还有就是小林越不想打赌夏光就觉得他赢得可能就越大,他怎么会放弃呢? 如此过了三天,鬼还是没有见到。但大家都已经熬的吃不消了。所以当那一天晚上夏光要求众人再来给他们当见证人的时候,大家都拒绝了。大家都说实在是太累,何况每天还要听课呢。其实夏光也很累,只是他不想输给小林,才要这么坚持的,但他毕竟不是神。本来他是想来劝说大家的,但还没等把大伙说服,他倒是累的睡着了。 夏光躺在床上很快的发出了酣声。 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大家讨论了一下,想着就此结束的时候,夏光却又突然坐了起来。开始大家还以为他继续要来拉大家陪他熬夜呢,就没有太在意,只有小林在见到夏光坐起来后脸色变了变。 夏光悄无声息的下了床,只是他下床的动作很是怪异,而且看起来他也不像是要继续守夜的样子,他的脸还迷糊着,给人的感觉很是突兀。夏光下床后就直直地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楼道内就传出来了机械般的脚步声啪嗒,啪嗒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叹息声。 人们相互对视时一脸的恐惧,并纷纷把目光转向了小林。 第二天,二楼某个宿舍的某人说他昨天晚上遇到鬼了,他甚至都看清楚了鬼的身材,那鬼大概也是个学生,有着和他差不多的身高,走起路来很是机械性,那叹息声,天啊,能把人惊个半死。 后来,当再有人过来问小林关于宿舍闹鬼的事情后,他们宿舍的人就会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告诉来人:“恩,说不定,这层楼还真的有鬼呢,他会在你晚上经过楼道的时候出现,我们可是亲眼看见过的!” 那次打赌,小林输了,因为从始至终夏光都没有看到鬼。而他们宿舍的人也都证实在陪着夏光守夜的那段时间里确实没有鬼的出现。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个楼层根本就没有什么鬼。这层楼里只有一个人会在夜间梦游。他梦游的时候就会在楼道和楼梯间徘徊,并且叹息。 小林只是因为顾及到夏光的那种敏感的性格后才没有说出真相。他知道夏光自卑,他只是托了一个闹鬼的借口来为夏光掩饰。因为夏光在一次梦游时被206宿舍的小胖撞见,只不过因为小胖的胆子太小了才没有看清楚。后来小胖在无意间和小林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小林才决定要这么做。 小林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他担心别人会嘲弄夏光,他怕夏光会在心里留下陰影。 好在夏光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好在他们宿舍的人也肯陪他一起隐瞒下去。 宿舍夜惊魂之厕所 传言厕所因为陰气太重,常常搁浅了一些怨灵,它们必须找到替身,才可轮回。于是这个过程便在我的夜宿中上演… 我们学校坐落在山的夹缝中,据说是政府为了节约钱而选择的。这里时常烟雾缭绕,又树木高冠,于是陰森之感顿生。刚刚搬来时,总是欣喜万分,接下来的事就足以让我们的心沉入地狱。 刚来时,学校尚不完善,还有工人在校施工,其中有我认识的人,我便经常去与他交谈。据他所说,这里的学校曾是乱葬岗,以前抵抗越南时的战士们因为时间和条件的不允许,便拖来这里用土掩埋。他们在施工时经常能挖到刨到些白骨,手的,脚的,肋骨的!我惊奇地看着他,恍然说道:“难道就没有考古一样的麻栗坡人头盖骨吗?”他吸吸旱烟,喷喷雾后似有所想,然后俯头看着石头说:“有…有…是有,只是…到现在只挖到过一个骷髅头!”我愈发惊悚奇怪。“那么多手脚只有一个头?”他似有所不能言的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不忍心痒地追问出处,他无奈中只说在学校的中部右方,我眺眼看去,惊乎…那不正是我们宿舍方向。我转身愈问,他已钻进了工棚,我也不敢在问。回宿舍的路上,我总是奇怪着,忽然间觉得宿舍好像存在着什么秘密。 我回宿舍躺下,推测着朋友的话,或许由于打球太累,竟无意中睡着了。睡意正浓的我迷迷糊糊中做起梦来。我尿急起身打开了宿舍的门,过道异常安静却明亮,有少量黑烟浮动。我径直走到厕所,开始小解,还伴着口哨,恍惚间似乎听到有口哨伴着我的在吹,起初只想放假有人和我一样家远不回家,可细想留宿名单上的人我都认识啊!他们相约去网吧cs啦。我开始奇怪了,静听时却一点声响也没有。我以为是我近期看鬼片太多产生错觉了吧!于是我自嘲间继续吹着口哨…小解完了之后口哨随之停止,接下来却让我不得不害怕起来,在不经意间我听到微微的口哨还在继续。我慢慢拉上裤链,开始寻找口哨声的出处。我轻轻地迈着细步查看第一个便池,里面空空荡荡。我吞吞口水,继续慢寻着,一个,两个,三个…查看完所以便池,都一静如前,最后只剩下马桶了,上面盖着盖子,似乎锁住了陰森。我明显放慢了脚步,用左手捂着嘴预防尖叫,我的手颤抖着俯下身按住马桶盖好久,才心一狠地揭开,同时立刻把头转过去。当确定没有动静了才把头移过去偷看。才发现是自己吓自己!我苦笑了两声,准备离开,我走了两步,又回头寻视了一遍。刚又要走,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我脖子上,我恍惚地用手沾了一些过来看,我顿时脸惨白,我的手上全是鲜红的血,我猛地抬头,看见血正延着泛黄灯一滴一一滴的滑下来。我的神经紧绷,不知所措。我回头转视马桶,盖子开始不停地跳动,霎时,一股顾绿色的黏液开始伴着黑烟从马桶侧面流出,冒着恶臭。我面如土灰,眼都瞪直了。一会儿,马桶盖被什么东西顶着慢慢张开打开,我的嘴几乎张至圆形。我看见一个蓬头乱发的人头从中冒出,只见它半腐肉半白骨,眼睛半空洞半直掉在脸庞。腐肉上,一堆堆的蛆正在贪婪地拱着,突然有蛆伴着蓝绿液体掉落地上,顺时变成黑色的蜘蛛向我供来。我身体僵死,想要逃走,却发现脚难以拔出,低头看时,早已被绿叶黏住。我拼命拔腿,却只是带起像蓝绿麦牙糖的粘物,我渐渐下陷,感觉马上就要沉入污潭中。而那头正在坏笑,露出白森的牙齿,一只只蛆正从中滑落。我拼命挣扎,眼看黑蜘蛛临近,我绝望地大声叫喊,感觉有什么东西托住我的手,我拼命摔摆,终于在混乱中惊醒,额头汗珠直流,面色紫冷。 惊恐后才发现室友小旭正抓着我的手,原来他看我神情动作夸张反常,便来叫醒我。我看看他只是不敢言。我边说边赤脚起身去镜前看自己失措后的窘样。我早已憔悴不堪,我边擦着脸上的汗边对小旭说这件事,当我说到那鬼的样子时,不经意间听到他说:“是不是…我这样的?”我从镜子看见小旭的脸正滴着蓝绿液慢慢腐滥,一条条蛆正从脸部眼中掉下来,眼珠倾刻间掉了下来。最后小旭竟变成了厕所中那鬼的可怕形象。只见他慢慢向我靠近,我双腿一软,直摔在地上,他抚摸着我的头,一滴滴的蓝绿液润湿了我的头发,我的牙打着颤,绝望中闭上眼大喊了声“不!”我睁开眼时,感觉格外明亮,原来是陽光射到了我脸上。我操,梦中梦!我看看床铺,枕头都早被我抓坏,棉布横飞,后背早已被汗水润湿,冰冰的!我神定许久,庆幸只是梦,心中却害怕加不解。 我起身出去舍外,一只喜鹊正在树上鸣叫,我轻松地笑笑。已是下午六点,太陽也只剩余晖。后来他们回来我说了此事,他们直道我神经失常。而我却时时心皇皇。假期很快结束,大家都又投入紧张的高考奋战中,而我却总不能回神。晚上我也看书,不过心里总是虚虚不敢入睡,室友们一个个嘲笑我之后都睡下了,宿舍又开始变得异常死静可怕。我想睡下却不敢闭眼。临晨三点的时我的表报了时,我鼓气勇气去睡下。刚闭眼几分钟,我被外面的微微响动惊醒,我强忍住内心的恐惧下了床,颤抖着手打开了门,我感觉走道陰森恐怖,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走道尽头,我发觉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便要回宿舍,刚转身,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烟雾缭绕中我的室友阿玮正骑着他那辆心爱的自行车在走道上来回绕圈。刚才我明明没见他啊!我吞吞口水,怯生生地喊了句:“阿…阿…玮…”他好像并没有听见,依然在黑烟中骑车绕着圈。我抚着墙慢慢地朝他走去,边走边叫着他的名字。当我离他还有五米左右时,他的脸突然仰起,我一惊,他冲我冷笑后便将自行车骑进了厕所里。我一振,悄悄地靠近厕所,我依门伸头往里看时,几乎昏死过去。阿玮伏跪在地板上仰着头,他张大了嘴巴似乎在等待什么。我一看他头上面,我惊呆了,又是那个头浮在空中,蓬湿的头发、半白骨半腐肉的脸、绿蓝黏液夹杂着蛆正在往下滴。它似乎发现了我,对门口又摆出那让人心寒的笑,我立刻转身背靠着墙,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我担心阿玮,强忍住恐惧再次探头,却让我几乎要吐出来。阿玮张着嘴,那怪物正把一堆一堆的蛆吐到阿玮嘴里,阿玮的喉节一动一动的,正把那些秽物吞到肚子里。我想大声叫阿玮,却感觉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二十秒左右,那鬼的嘴巴开始渐渐增大,吐出的秽物也越来越多,很快就淹了阿玮半个身子了,而阿玮却吃的饶有兴趣。突然那怪物将嘴张得如食堂的臊水桶大,我看出来了,它要吞掉阿玮。我心想我不能让它把我的好朋友吞掉,此刻我大声叫喊却能发声了,我冲过去拉着阿玮的手就跑。阿玮并没有任何表情地跟我跑着,他的手好冷好冰。我们卖命地朝宿舍跑着,而那鬼却没有追来,我只听到了它的怪笑。到宿舍门口,我喘着粗气背问阿玮:“玮,你还好吧?到宿舍了,应该没事了!”却听不见阿玮回答,我猛的转身,身子立刻吓退了好多步,我一直牵着手跟我跑的阿玮竟然变成了纸人,我见过那纸人,那是殡遗馆里面烧给死人或“战岗”守死人的模具,不同的是它穿着军装。我大叫一声冲进宿舍把门反锁了起来,一个大跨步跳到床上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身子颤抖得毫无规律。 突然有手在拍我的被子,我一阵狂踢腿后才听到是熟悉的声音。“你干什么啊?”他说。我颤抖着揭开被子,那人居然是阿玮,我又一阵狂踢后继续裹住被子。只听得他一阵“你神经病啊!”之类的叫骂后又上床睡啦,我一夜发抖着直至天明。第二天我颤抖着问阿玮昨晚是否起过床,他坚定地说没有。我更加恐惧了,那昨晚的是谁?难道我真的见鬼了?连续两天我都彻夜不眠,面容也发白,一脸愁容,黑眼圈环生,担心着有事发生。噩梦终于在第三天变为现实。吃好饭我在洗碗,忽然听得远处医院的警报在响,我的心开始不停颤动。一会儿,有室友满头大汗地冲到宿舍,慌慌张张地说阿玮出事了,我的碗一下从手中滑落,便冲出了宿舍。现在围了好多人,阿玮已被拉走,只有警察在拍照采集证据。一会儿后听小旭说阿玮是被车撞了,一辆出租车将他撞到后,一辆无证的卡车急驶而过,将阿玮的头压得粉碎,卡车司机也撞到墙上死了。我面色铁青,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出租车撞倒阿玮的场面,里面的司机竟是那可恶的鬼头。我哭着奔跑到宿舍,恨透了那只恶魔。三天后我们全班同学都参加了阿玮的葬礼,异常的哀伤。可怕的是在葬礼现场我竟然发现了一个穿军装的纸人,是为阿玮守灵的,居然和那晚我见到的一模一样。听阿玮爸妈说阿玮生前喜欢穿军装,希望做个军人。我更加不可思议,盯着那纸人发呆,突然感觉他在对我笑,我看着它不断后退,结果撞翻了灵堂的鲜花和杯具。同学们都说我对阿玮不尊重,居然在哀思时打瞌睡,我很冤枉地摇着头,冲回了学校。谁又能明白我的痛? 这件事的始末只有我少有头绪,人总是被逼出来的。“阿玮,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我这样想着,虽然我不知道那魔鬼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找阿玮,可伤害我的朋友就是不行。过了许久,我总在暗中调查,同学们渐渐从哀痛中恢复过来,开始了正常的学习,因为我们距高考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只有我还在执迷不悟地调查着,我翻阅了许多神学、鬼怪学的书,却毫无头绪。原以为事情就那么结速了,可事实证明那怪物根本没有甘心。同样是夜晚,大家都熟睡了,我还在查阅鬼怪的资料。突然我听见有人在敲门,都三点多了,还会有谁?虽然很小声,但宿舍太安静了,还是让我心里震颤。我窃窃地下床,深呼吸了好久才打开门,眼前却什么也没有。我张望了几下,关上门刚要回到床上又听到了敲门声,我怯怯地打开门,眼前依然没有什么,可我向左侧张望时,我脸都发白了。我看见见的是阿玮的背影,渐渐地在烟雾中远去,他穿的竟是那件军装。我屏住呼吸喊了句:“玮…你…你…去哪儿?是谁带走了你?”他在朦胧中转过头来,我分明看到他的右脸只剩白骨,左脸的肉正在腐滥,流着可怕的绿蓝液,一只只蛆正在融动。我害怕得头紧贴着墙,他便转过身了去,我亲言看他消失在厕所的浓浓烟雾中。我神未定,正要回宿舍,却见一高二的学生十分痛苦地瘰着过来,他似乎在向我求救。他越走越近,我吓傻了,原来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了出来,他走来的路上,布满了一滴一滴的血。很明显他是被什么牵引着走的,我捂着嘴由他的被牵扯直拉的手筋脚筋向上看,我几乎叫出声来,他的手筋脚筋正被那浮在空中的恶鬼用手来着向楼上走,慢慢地我就看不见了。稍时,我沿着那血迹寻去,一步步地踏着。一楼、二楼、三楼…直至五楼顶台,我寻到了那个同学。只见他站在天台前沿摇摇欲坠,我明明白白看见那怪鬼用手在空中操控着那学生的手筋脚筋,一滴滴血正滴在台上。十秒左右,那魔鬼对我又一怪笑之后,用另一只手扳开它的头肉,头发连皮掉了下来,它从头中取出一把瑞士钢刀,很利索地隔断了那同学的手筋脚筋,高二学弟就这样从五楼掉了下去,又一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看到这一幕,也许太害怕,也许太累,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喧闹声中醒来的,奇怪的却是在床上。法医鉴定为简单的跳楼自杀。我问小旭那死者是不是被挑开了手筋脚筋,小旭惊讶地看着我,说我生病了!因为那同学死相虽然恐怖,但全身完好。我又一次看着同学在我眼前死去。我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阻止这一切!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工地朋友闪烁的表情和话语,为了弄清原委,便出校买了两瓶二锅头去了校内的工地。他请我进工棚坐下,我郁闷地陪他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保安本可以管的,但因为我在工地,他们便没发觉。喝到很晚很晚时,朋友醉了,我仍清醒着,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目的,我开始套他的话了。他因为醉了便什么都说了。我从中知道了他们当时施工,在厕所那边的土地里挖到了一包东西,里面有一件军装,早已洞滥,一枚党徽,早已生锈。最重要的是一方信,他说那是一封悔过信,大体内容是一个团长承认并悔过自己在抗越过程中出买队伍机密而被判处复古的削首之邢。却有另一封写给他妻子的信,里面陈述了他是受冤枉的,是遭人陷害。信里说的陷害人有好多,其中一个正是阿玮的爷爷。经过查询,我知道另外一个人正是那个高二所谓自杀学生的爷爷。我终于明白了一切,我看到的一个头,又专找阿玮和那高二同学,原来他是来寻仇的。 工地朋友还说观音庙的老尼知道事情原委和降服恶鬼的方法。我上网查找了中越抗战时的团长名单和事件,终于找出了恶鬼的生前。电脑上写着:李治国,男,汉族,抗越第八团团长……后期因为作风不纯被判以削首之刑以谢人民。后其家人将尸体归葬于老山**。我正在宿舍策划该如何化解李治国的怨气,确定星期天考完文综后就去观音庙求法。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朵,接着是一通敲门声,我打开门一看,是小旭。只见他脸色发青,呼吸急促,我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喘着粗气断续地说:“食堂…食堂…有…有鬼!”我一振,问他具体情况。原来他晚上闲着无事,想一个人去吃点东西,路过食堂时,看见有个同学在看电视,正是他喜欢的节目,于是小旭便在窗外静看。一会儿电视忽冒雪花,那同学去调台,按了键之后突然从电视两侧猛地伸出两只白骨将那同学两肩抓住,然后一个半白骨半腐肉的头从电视顶部冒出来说了句:“祖债孙还”,便将那同学的头往电视上撞去,同学当场就死了,现在尸体还挂在电视上。我只是苦笑,小旭问我怎么了,我说出了恶魔的样子,他一阵惊愕,小旭便成了这个学校唯一一个相信我没说疯话的人。我还说了阿玮和那高二同学的事,他惊奇之中充满了许多愤怒。我看着他,说出了我的计划,问他是否愿意帮我,他犹豫了片刻,坚定地点头了。可是还没来得及,第二天我的那个工地同学便死在了工地上,身体被压土机压得粉碎。我知道是恶鬼的报负,是我害了他,可是这个世上只有我和小旭知道也相信这不可思议的事实。我们不能被悲伤打倒,为了更多人的安全,我们必须早日铲除恶魔。我和小旭第二天便向班主任请了假,我们来到观音庙向师太说了此事,师太似有所思。后来她交给我们一窜佛珠和一个木匣子,还有一张有佛印的网,交代我们用木匣盛放佛珠,用网补捉恶鬼后放入木匣便可收服她。还交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去老山太君池盛一瓶水,她说那里的水有灵气,用它倒在恶鬼的遗骸上,它的鬼身便动不了了。我和小旭听计后,便决定分路行动,我去厕所与恶鬼交涉,他去取圣水倒遗骸。据说他是临晨三点被秘密杀死的,所以它喜欢那时出来。于是我们决定那时行事。一切准备就具,要到三点了,宿舍异常安静,我听得到表针转动的声音,心也随着颤动。突然报时声响了,三点整。我慢慢打开门,进入了厕所,同样的场面,冒黑烟,流浓液,那个头慢慢地拱开马桶盖出来了,我终于真切的看清了它,虽然我很怕,但朋友的仇恨让我忘却了许多。于是我与它交谈,它恐吓我说:“我一向爱憎分明,你别管闲事!”我提提嗓子说:“你有你的仇,我有我的情,你却因为你的仇损了我的情,还说和我无关吗?”它不厌烦了,说声“你找死”后便向我扑来,我便开始狂跑,到了舍道尽头,我站住了,忍住惊恐转身,它已经马上靠近我,它的舌头直拖地下,又出示了它的大桶口。情急之中我扯断佛珠,一颗扔了过去,正打在它额头,它惨叫一声掉在了地上。我彻底激怒了它,它开始向我疯狂攻击,可我有佛珠护体,它总不能近身。它发狂似的头向我飞了过来,而身体还在远处。我措手不及,它要到我面前时,却立马消失了。我四处寻视了一遍,确定没在了才松了口气,我渐渐蹲下想歇歇。突然两只白骨手从后面墙中钻出来抓住了我的两肩,我欲动不能,这时它坏笑两声,张大了血盆大口向我头咬来,我用手尽全力挡住,僵持了二十秒左右我的手软了,渐渐放下来。正在我准备认命之季它突然再次消失了,我沿着墙壁慢慢滑下,累到吓到虚脱。许久它都没再攻击我,我猜想小旭是不是成功了,可它应该在我这里才对啊。我开始担心小旭,后来听小旭说它刚刚刨好那恶魔的坟,突然旁边风吹草动,沙沙它发狂似的头向我飞了过来,而身体还在远处。我措手不及,它要到我面前时,却立马消失了。我四处寻视了一遍,确定没在了才松了口气,我渐渐蹲下想歇歇。突然两只白骨手从后面墙中钻出来抓住了我的两肩,我欲动不能,这时它坏笑两声,张大了血盆大口向我头咬来,我用手尽全力挡住,僵持了二十秒左右我的手软了,渐渐放下来。正在我准备认命之季它突然再次消失了,我沿着墙壁慢慢滑下,累到吓到虚脱。许久它都没再攻击我,我猜想小旭是不是成功了,可它应该在我这里才对啊。我开始担心小旭,后来听小旭说它刚刚刨好那恶魔的坟,突然旁边风吹草动,沙沙作响。突然一个人头从草丛中飞了出来,坟窟里的白骨也开始动起来。小旭永铲子打,却被它的白骨爪拿住,反过来将小旭打晕了。接着它便又飞走了,白骨又散了倒在坟窟里。我还在寻找它的踪迹,突然它的头出现在我面前,鼻子刚好与我鼻尖相对,我后退几步,转身就跑!它在后紧追,还时时说:“小该儿,想我没?让你久等了!”我跑到转弯出躲了起来,揭开了佛网来等待它,它没察觉地飞来了,正好撞在佛网里,顿时火光飞动,声音惨烈…我心里暗然高兴,降服恶鬼的欣喜游于心间。但它并没我想的那么容易对付,突然它头上的恶发渐渐伸长,因为我的手抓住佛网的,便不能阻止。它的绿蓝液湿发沿网洞钻了过来,一下子困住了我的脖子,我立刻感觉难以呼吸,它越勒越紧,我几乎要猝死,我不停地挣扎,伴着它的怪笑慢慢绝望。曾经一切美好的回忆在我眼前闪过,我猜想那就是死前的预兆吧。我渐渐被恶鬼提到空中,脚不停地蹬着…我不甘心啊。正在我脸色惨白欲死时,突然听到恶鬼的一声尖叫,湿发渐渐缩短,它此刻的脸变得膜糊,全变成了白骨。我从空中掉了下来,不停地咳嗽缓气,我知道小旭没事了,因为他成功了。 后来听他说过了好久他才醒来,便将圣水砸到了恶鬼的遗骸上,顿时烟雾四起,像硫酸沁噬。我看着恶鬼在我面前痛苦着销亡。它最后掉了下来,完全不能动惮,我马上冲上去抱起它丢进已准备好的佛珠木匣里,然后我用一张灵符点燃了丢了进去,盖上了盖子。里面只剩惨叫,火光很亮,照亮了整个侧所。大约十分钟后火渐渐熄灭,小旭也匆匆赶了回来,他问我恶鬼呢?我指给他看,最后打开匣子却拿出了一枚徽章,是表扬的,我揣进了包里…我和小旭互相笑笑,拥抱在一起。因为太脏,我们洗了洗澡,便睡了。第二天大清早,我和小旭便去打球了,陽光依旧明媚,那只喜鹊仍在枝头鸣叫,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球场的我们,枝头的喜鹊,我腰包里的徽章,那恶鬼盛放在观音庙的骨灰坛…又会带来怎样的故事,who knows?暂且开心地过着吧! 宿舍鬼故事:红酒 我们的宿舍是六人间 ,其中两张床的下铺是桌子的那种,而因为学校进来的人不多,所以就住了四个人,全部都在上铺。 我的床,紧靠着门边的柜子。 因为本宿舍平时的行为太过xx,已经被列为舍管的放任自由户,采取“无视”管理,所以我们都乐得自在,经常在宿舍狂欢到很晚。 这天晚上老二拎回来几瓶红酒,说是男朋友送的。我们一个个都高兴得要死,派了两个人出去买回一些干果和一打啤酒就吃开了。 一伙人边喝边哈拉一些有的没的,八卦来八卦去都是一些很没营养的东西。突然老三说:“你们有没有听过我们学校以前有学生被毁容的事?” 我想了一秒,说:“进这间学校前我搜索过有关学校的东西,貌似有看到。” 老大说:“是不是两个女生为了抢男人结果持刀砍人的那个?” “就是那个。”老三点点头,然后突然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那两个女的后来怎么样了吗?” 我喝着酒,不屑地看着她:“一个疯了,一个进监狱是不?早知道了。” 老二接口:“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们三个一起看着她:“你什么都不用说,听就好了。” “哦。”老二委屈地闭嘴。 老三继续说:“我们先不管那个疯了的,你们知道那个进监狱的又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 “据说,她已经死了!” “啊!?” “怎么死的?!” “不知道,而且……”老三神秘道。 “而且……”我们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而且,而且据说那个死了的最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红酒,我们今天边喝这个边谈论她,半夜她一定会出现哦!” “啊!”最怕鬼的老大手一松,杯子掉到了地上,红酒淌了出来。 我连忙拿布来擦,擦不干净啊!都淌缝里了,算了,明天再弄吧! 很快的,我们又谈论起其他的事,最后一个个吃喝够了,都爬床上去睡。故事,现在才正要开始。 朦胧间,我听到有人起来上厕所的声音,于是也想爬起来去厕所。我微微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发现所有人都在自己床上躺着。奇怪,是我听错了吗? 突然,我的床震了一下。我差点叫出来。我的床是每天都会震的,因为靠门,门一开就会撞到我的床。可是刚才门没开啊!!!更何况门开的时候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刚才除了我的心跳,什么都没有。我深吸了口气,往门那边看去……门好好的关着。突然床又震了下,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然后,我听到有人下了床,在宿舍里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我的床也不停地震不停地震。我一动也不敢动,装死是我现在仅能做的事。 突然动静都没了,我悄悄睁开眼睛……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床上,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老大和老三都醒着,满脸惊恐。 刚才那是谁? “啪!”一只手搭在了我的床延上,我吓得再度闭上眼睛。耳边传来人 走动的声音,越来越快,一圈又一圈,来来回回,来来回回……我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全宿舍都在尖叫,地上满满的全是脚印 ,一圈又一圈,踩在红酒淌过的地方,像血脚印一般…… 宿舍鬼故事之丢球 当我无聊,或是思考事情时,就会拿起一颗随时摆放在我书桌上的棒球,朝着墙壁丢,看着棒球砸到墙上、掉落下来、抓起来、再丢上去,这样一连串机械式的动作,已经是我的习惯动作。 当棒球打到墙上时,就会发出“咚”的声音,再加上我是机械的连续动作,就会造成“咚咚咚”的连续声音。然后,同一层楼寝室的人就会跑来跟我抗议,说我太吵。没错,的确很吵,我的室友炒蛋也对我的这个动作表达了强烈不满,但丢球的动作已经是我不自觉的一个习惯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改? 于是,我丢球时所发出的咚咚声,成了我们宿舍的特点之一,一个颇令人讨厌的特点。不过,这个晚上不一样,那连续的咚咚声不是我发出来的。揉揉眼,我看看摆放在床头的闹钟,凌晨两点钟,被咚咚声给吵醒。 “操,是谁?”我不爽地骂。那么晚了,哪个低能儿会在现在朝着墙壁丢球发出咚咚声? 不爽,我倒头再睡,但那声音让我睡不着,挣扎了十分钟,我爬起身来。有没有搞错?响了十分钟都还没有人去抗议? “炒蛋,你睡着了吗?”我在黑暗的房间里出声询问。 没有回答。 “炒蛋?”我眯起眼睛仔细瞧,炒蛋的床是空的,他不在床上。 “人呢?”我自问,一眼看到打开的房门。明白了,炒蛋大概出去上厕所了。 咚咚声更大了,我皱起眉头,爬下床。撑着一颗昏昏欲睡的脑袋,我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黄色的灯泡光照在空无一人的宿舍走廊上,有种恶灵古堡的味道。干,吵死了,我边走边骂。要丢球可以,干吗偏偏挑在这种时间搞?想被全宿舍男生骂死吗? 走廊上,除了咚咚声,没有其他声音,很正常。狗屁,才不正常,照着我们宿舍男生的脾气,在半夜听到这一阵扰人清梦的声音,怎么可能不拿家伙去找凶手拼命? 但现在怎么这么安静,好像全宿舍的人都已经睡熟,一定有鬼。顺着走廊前进,咚咚声越来越大,我离凶手越来越近。一路走到最末端的寝室,无路可走了。最后的一间寝室,门半遮着,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我一手推开门,探头望望里面。里面灯没开,黑黑的,靠着走廊微弱的黄色灯光,依稀可见一个人影正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个篮球大小的东西,不断地朝着墙上丢,发出咚咚声。 “同学,很晚了。”我走进这间寝室里,“你在干什么啊?” 黑暗中感觉到人影微微一笑,传来一个没有生气的声音:“丢球。” “啥?”我还未反应过来,眼角注意到地上似乎堆了许多东西。 等我定神一看,吓傻了。那竟是一个个的人,一具具的尸体,而且,都是没有头的尸体。我没叫出来,因为我已经吓得叫不出来。人影不知何时站到我的面前,手上拿着一颗头,炒蛋的人头,脸上笑着。 “想玩吗?” 水箱之中 火锅 吕立波将一盘鸭血“哗啦啦”地倒进火锅当中,滚烫的红色汤汁四下飞溅,直接溅到了孙雷和赵方毅的脸上。 “你倒是看着点儿啊,这才喝了一瓶啤酒就多了?”孙雷抱怨道,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 与他相比,赵方毅则“淡定”许多——其实他一直在发愣,根本没意识到汤汁溅到自己脸上。 “兄弟,怎么这么不开心?”孙雷一把搂住赵方毅的肩膀,“难道说让你请客你舍不得钱了?” 赵方毅支吾了一会儿,才勉强说道: “咱们兄弟吃一顿火锅能多少钱啊,有三百块钱足够了——根本不是钱的事儿。” “那还能是什么事儿啊?你最近跑去给人当家教了,这活儿还挺受人尊敬的,也不会受气,比我们不强多了?” 赵方毅叹了一口气,讲了起来: 赵方毅打算自己赚出一台电脑钱,于是他就四处找家教的活儿干。因为他口才不错,人又仪表堂堂,所以在学生中还挺受欢迎的。很快,他的一个学生将他介绍到自己的同学家,让他去给那家的孩子补习英语。 于是他如约来到了那户人家。当时他家里只有孩子的父亲在,而且还是一副马上要出门的样子。 “我儿子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位父亲说, “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你先在客厅里等一会儿吧。” 赵方毅一愣,犹豫着要不要为了避嫌到门外去等。可就在他略一犹豫的工夫,那父亲已经走出门去,“咣”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赵方毅一缩脖子,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数起地板的纹路来。 这户人家养了两只猫,而且看那猫毛又长又顺的样子,多半是什么名贵品种。可是,这两只猫的行为却有点儿反常:只见它俩蹲坐在赵方毅对面,脑袋板有规律地左右转动着,像是在盯着什么东西一样。 赵方毅有点儿心慌,连忙左右看了看,可是他身边什么都没有。 那两只猫向前走了两步,正好来到赵方毅面前,突然向上跃起,两只小爪子在空中挥舞后又收拢在一起——那是猫在抓捕来自空中的猎物的动作! 可是,他面前到底有什么呢?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把钥匙插进了门锁里,发出的“咔嚓”声吓了他一跳。紧接着,一个男孩走了进来,很有礼貌地问道:“您就是张老师吧?” “啊,我姓赵。”赵方毅站了起来,穿过了那两只行为古怪的猫,来到那男孩身前答道。 “谁问你了,我问他呢。”那孩子突然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他身后。 他? 赵方毅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吊灯上挂着一具只有一半的尸体,正咧着嘴对着赵方毅笑。它那断掉的肚子里,鲜血淋漓的肠子正慢慢向下滑落。而它脚底下的那两只猫,正一下又一下地跳起来,试图用爪子从它的肠子上抓一些血肉下来。 “小宝贝们,不要急,”那半具尸体对脚下的两只猫说道,一边说一边向赵方毅这边瞟,“食物多的是,除了我之外,还有他呢!” 赵方毅被吓得尖叫起来,想要拉着那男孩一起跑,可是等他回过头去找那男孩时,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他身后那吊在吊灯上的半个身体,一边摇晃着一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互换 火锅店里的温度似乎立刻降了下来,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搓了搓胳膊。 “别说这么吓人的事情,吃鸭血,来,吃鸭血。”孙雷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虽然鸭血煮好了,但是这么诡异的事情一讲,他们三个都没有了什么胃口。他们革草吃了几口之后,便叫来老板结账,然后走出了火锅店。 他们三个蹲在街边,望着车来车往的街道出神。夜风吹在他们微微出汗的脸上,凉飕飕的。 “走吧,再不回去宿舍楼就要关门了。”孙雷这样说着,直起了身,伸手去拉自己的两个室友。 赵方毅同样伸出了手,但却把全部体重都坠在孙雷的胳膊上。 “老赵,别闹了,快走。”孙雷拉着他向前走了两步,抱怨道,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赵方毅”低着头,身子后面拖着一条几米远的血迹,甚至还有一根长长的肠子散落在外面。它抬起了头,有些狰狞地说道:“你弄错了,我姓张啊。” 孙雷和吕立波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他们两个跑过了两条街道,跑到了学校侧门,发现那个生前姓张的半身鬼并没有跟来,才靠在栏杆上,喘着粗气休息着。 “老赵、老赵他……他怎么变成鬼了?”孙雷问道。 “不知道啊,刚才、刚才吃火锅时他也没什么不对劲儿啊……” “太可怕了……你说……以后它不会一直跟着咱俩吧?” “不知道……” 他们两个的话还没说完,孙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孙雷掏出手机一看,只见手机上显示的拨打人竟然是赵方毅! “接吗?”孙雷咧着嘴问道。 吕立波咧着嘴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孙雷接通了电话,用两根手指捏着手机放到耳旁,像是生怕里面钻出来一个鬼一样。于是孙雷听到了赵方毅带着哭腔的声音:“孙雷,你们在哪儿?” 原来,就在孙雷想要拉着赵方毅起身的前一秒,赵方毅突然眼前一黑,紧接着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他被吓得魂不附体,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带着电话,赶紧给孙雷打了过来。 孙雷听了赵方毅的话,又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才想明白那个鬼悄无声息地将它和赵方毅的位置互换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鬼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 “你现在在哪儿?”孙雷问道。 “不知道,但是我能看到这里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大水箱,而且里面好像还有人在来回走……” “水箱……有人走……”孙雷慢慢重复着,然后叫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是在实验楼的供水房里!那里本来是给自来水二次加压用的,后来发现有个学生死在了水箱里,就废弃了,改用旁边那栋楼的水泵给它供水。现在那个大水箱是空的,所以你才能听到有人在里面走!” “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啊?” “必须要弄清那个鬼的身份,否则我们怎么摆脱它啊……”孙雷叫道。 可是,孙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手机“啪叽”一声摔到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断掉了。 孙雷连忙拨了回去,可是无论如何都打不通了。 “如果真是那个死在水房里的鬼,那可就麻烦了。”孙雷对吕立波说道。 供水房 一年前的一个下午,实验楼里的最后一拨学生也终于下课了。于是,一群学生吵吵闹闹地走出了教学楼。一个叫张松的男生走在了最后,但是他并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走出实验楼,而是拐进了走廊的一个角落,那里就是供水房。 他站在供水房门口,面朝着走廊的另一端,有说有笑的。他所站位置再往前一点儿,正好是两个监控器之间的死角,所以谁也看不到他是在跟谁说话——或者说,他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话…… 三分钟之后,他终于转过了头,走进了供水房里,重重地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当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拦腰斩断——上半身在水房外挂着,下半身被扔进了水箱里。 从那以后,这栋实验楼的供水房就再也没用过。 吕立波听得毛骨悚然,问遣“那他也是被鬼杀死的?” “不知道。当时摄像头就拍下来这么多,连和他说笑的是谁都没拍到,所以现在这些都是迷。谁也不知道当年和他说笑的是谁,也不知道将他拦腰斩断的是谁,甚至连他为什么要去供水房门口都不知道!”说到这里,孙雷突然用力拍了一下巴掌,“它跟赵方毅的共同点是他俩都当家教!” 吕立波听见孙雷这么说,不由得哀嚎了一声,因为他也在兼职家教。 他们两个很快跑到了实验楼。现在还没到封楼的时间,所以就直接冲了进去。 供水房内,赵方毅正靠坐在水箱旁,低着头。 “老赵,怎么了,”孙雷冲到了赵方毅身边。 赵方毅抬起头,笑着回答:“没事儿,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说着,他竟然站起身来,拿着已经摔坏的手机,伸到自己身前,好像在拍摄什么东西一样。 “小冰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姓张的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一边“拍摄”,一边对自己面前的空气说道,仿佛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是个喜欢騷扰女生的变态,我听说他上次给一个女生补课的时候,差点儿被打死呢。所以,你的同学要是找家教的话,可千万不能找他啊!”他这样说着,竟然笑得前仰后合,站着拍起了大腿。 “老赵你说什么呢?”吕立波惊恐地说道。 可是他的声音并没有引起赵方毅的注意,他还在继续说着:“你不要以为我给你补课就很忙,其实我还有很多空闲时间的。比如现在我就很清闲啊!” 赵方毅突然掀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然后用手抠住了自己的肚脐,继续说道: “不信的话,我就给你表演个节目……”只见他的手上青筋都鼓了起来,紧接着就将自己的两根手指插进了自己的肚皮,用力向两边一扯,白花花的肠子混着鲜血从他肚子里滚了出来,落了一地。而他仿佛还不满足,依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自己的肚皮和内脏,很快肚皮的开口处就露出了沾满血污的脊椎骨。 他用力地弯下了腰,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拱形,还不忘说了一句:“你看,我厉害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那高高的水箱里竟然探出一张爬满了蛆虫的脸来。 只见它慢慢爬上了两米多高的水箱,然后双臂一撑,整个身子”呼“地一下砸到了赵方毅的肚子上, ”咔嚓“一声就砸断了他的脊椎骨,甚至连带着他的身体也断为两截! 它把手慢慢伸进了赵方毅的腹腔里,又慢慢地摸着,鲜红的血液从赵方毅的膈膜间喷射而出。等它把手缩回来的时候,手上捏着一颗不停跳动的心脏。 ”接下来就是你们了。“它笑着对吕立波说道。 孙雷和吕立波一声惊叫,疯了一般冲出了供水房。 找家教 回到寝室后,孙雷一把将吕立波按倒在地上,吕立波的脑袋差点儿磕在窗台上。 ”你们两个不好好当家教,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孙雷愤怒地问道。事到如今,他已经看出来这个鬼是针对赵方毅和吕立波的了。而且赵方毅死前的诡异表现,更能说明他们两个干了害人的勾当! 吕立波咽了一口唾沫,带着哭腔说道: ”我们两个是干过一点儿对不起人的事儿,可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来报应我俩,也不应该现在才来啊!“ 一年前,赵方毅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一个富二代在给自己的孩子找家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富贵人家的孩子一般都不会认真学习,所以讲课方面的事情只要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但是富二代出手又很大方,所以这是个不费什么事儿就能赚大钱的机会。 那富二代选来选去,最后打算在赵方毅和张松之间挑一个。张松可谓品学兼优,赵方毅没有胜过他的信心,于是就向一肚子鬼点子的吕立波求助。吕立渡恰好在给那富二代家孩子的同学小冰当家教,所以就隐晦地对小冰说那张姓男生品行不端。 这话自然而然就传到那富二代耳中,于是赵方毅被录用了。 ”你是说,说张松坏话的是你,不是赵方毅?“孙雷悚然道,”那怎么死的是赵方毅呢?“ ”我哪知道?再说这事儿本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买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这个理论可是你灌输给吕立波的。我只是被你们两个教唆了而已……“ 孙雷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这事儿怎么还把自己牵扯进去了?要知道他这话是他在玩网络游戏时说的一句玩笑话,因为在游戏里这都是合乎规则的。他虽然沉迷游戏,但可没想过在现实中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孙雷没有等到吕立波的答案,他突然眼前一黑,然后发觉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消失了,毫无防备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的后脑勺”当“地一声磕在一个光滑坚硬的东西上,搞得他一阵头晕目眩。 紧接着,他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在他面前停了下来,仿佛有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一样。但孙雷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恐怕只是两条腿而已。 ”你、你想干什么?“孙雷哆嗦着问道。 哪知身前之物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啪嗒啪嗒“地渐渐走远了。 孙雷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水箱壁上,一动不敢动。 他简直要被吓晕了,因为那东西离开之后,竟然很快又返身回来。而且它身后还跟着一串脚步声,都停在他面前——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发现什么新鲜的事物,带自己的同伴过来围观一样。 就在这时,他听到供水房的门”吱嘎“一声慢慢打开了,紧接着有人慢慢走了进来。尽管他的脚步很轻,可是鞋跟处的钢钉偶尔还是会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声——是吕立波。你是谁 吕立波发出一阵极为诡异的笑声,陰森至极,因为孙雷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更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这话一说完,水箱外面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刺啦“声,间或还有液体滴在地上的声音。孙雷顿时毛骨悚然起来,因为这就是赵方毅撕开自己肚皮时发出的声音! 孙雷刚想喝止”吕立波“,却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自己面前——那是一个被拦腰斩断的人。恐怖的是,在它的盆骨位置上,竟然长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把我拔出来,“那人头微笑着说道,这笑容在此刻竟然带着说不出来的惊悚, ”快点儿,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后面? 孙雷哆哆嗦嗦地摁亮了手机。在微弱的光芒下,他看到面前站着一排又一排的半截”人“,每个”人“的脑袋都”长“在骨盆上,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鬼使神差般,孙雷伸出了颤抖的双手,用力地将自己面前的那颗人头”拔“了出来。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拔出来的人头下面居然有脖子,有胸膛,有双手…… 那个”人“双手在孙雷肩膀上一撑,竟然”跳“到了他头上,滑腻的肠子零落地挂在孙雷头上,说不出来的难闻。 就在他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时候,脸上那滑腻的感觉突然消失了。他睁眼一看,那半身鬼竟然已经将双臂搭在了水箱壁上,一副马上就要跳出去的样子。 孙雷突然醒悟过来,它这是要跳下去砸断吕立波的腰啊! 他的心如坠冰窟,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很要命的问题:如果它们跳出去需要人帮忙的话,那么赵方毅死的时候,待在水箱里帮它们的是谁?而且现在水箱里一个活人都没有,那是不是说明那个人也死了。而自己是不是也要步那个人的后尘? 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只能一个接一个地把血淋淋的半身人扔到水箱面外。水箱外面传来一阵令人胆寒的咀嚼声,还有吕立波的惨叫。 只剩下一个了,还没跃过去的半身人只剩下一个,它正死死地盯着孙雷。 ”你是他俩的同学吧,我能闻到你身上有他俩的味道。“它说道。 ”你、你是谁?“ 真相 ”我就是张松啊。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个供水房被停用的原因了吧?因为当年在这里杀了我的,就是那个富二代。他躲在监控摄像头的死角里,引诱我走进供水房,然后在里面将我杀死分尸。从那以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将这个废弃的供水房当做自己的据点,在里面不断地杀人。现在他借着杀人积累下来的煞气,已经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了。“ ”张松“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这样讲着,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情。 ”你、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孙雷颤抖着问,他感觉这件事情很不妙。 ”因为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我得让你死个明白。“张姓男生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千万不能惹恼那个富二代,他不仅用附身的方法给咱们找来食物,而且他是个极为变态的人——你知道他儿子死了之后他做了什么吗?他是……“ 它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闪出了阵阵火光,紧接着就听见水箱外面响起了”吱吱“的声音,像是生肉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样。随后,又传来一阵”砰砰“的爆炸声,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紧接着他面前的半身鬼竟然也冒起了青烟,斜歪着倒了下去。 一道光柱从水箱外面射了进来,紧接着孙雷就看到了一张担忧的脸——那是一个中年人。 ”你没事吧?“那中年人问道。 死里逃生的孙雷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总算赶上了,幸好没让它们得逞!“那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然后扔进来一根绳子。 孙雷顺着绳子爬了出来,然后就看到那些半身鬼的脑袋已经全都裂开了,腥臭的脑浆流了一地。他看着地上的东西,心中突然升起一阵寒意,因为他依稀记得张松对自己说过,那个男生的父亲靠煞气变得不人不鬼,那自然就会法术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就是那个可怜的父亲。“ ”可是,赵方毅不是说他没对你儿子……“ ”骗子!“他叫道,”他们在骗你,那小子在被我轰出去之后,竟然将我儿子绑到一栋烂尾楼的顶层上推了下去。结果他在下落的时候,身体刮到脚手架上,被拦腰撕成了两段……“ ”然后你就把他们一个一个骗来,给你儿子报仇,“孙雷想起了那个鬼说到半截的话,不由得颤抖起来。 ”最开始是,“中年男人的表情突然狰狞了起来, ”可是我杀了张松之后发现,控制鬼把人弄来,再把他们分尸也挺好玩的,所以就没着急给我儿子报仇。再说,你的室友在死后也告诉我了,其实你也算不上什么无辜之人!“ 说着,他一步又一步地逼近了孙雷,亮出了背后的尖刀…… 一错一生 顺利身亡 林夏夏溜上了天台。皓月当空,凉凉的晚风慢慢地吹过。白天时,苏轩约她晚上在天台见面,想给小亚烧纸祭奠一下。就在林夏夏等得有些焦急时,身后传来苏轩的声音:“夏夏!” 林夏夏跑过去,发现他没有拿祭奠用的物品。她刚想开口询问,苏轩揉揉她的头发,把她牵到了天台边缘。看着苏轩牵着自己的手,林夏夏的心跳有些加快了。她纠结了一番,抽回手来,故意转移视线一样看向下面:下面黑黝黝的,看起来很可怕。她刚想跟他提议说离远一点,却看见苏轩一脸陶醉地仰头看着明月。林夏夏不忍打扰他,也抬头看着月亮。 “夏夏,”苏轩突然开口说道,“你说小亚现在好吗?” 林夏夏愣了一下,有些伤感地开口:“她在天堂,应该过得很好吧?” “可如果她在地狱呢,你愿意去陪她吗?” 苏轩的话让林夏夏摸不着头脑。突然,苏轩后退一步,伸手推向站在天台边缘的林夏夏。 林夏夏被推了下去,闷闷地摔在地上,再无声息。 苏轩的冷汗冒了出来。他强定下心神,把右胳膊伸到天台边缘的棱角上反复摩擦,直到胳膊变得血肉模糊为止。 做完一切后,他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赶到时,苏轩流着眼泪跪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没抓住她,我没抓住她……” 等他心情平复下来后,才对众人哽咽地说出了编造的事发经过。与事实不同的是,他说林夏夏是自杀,而他则是没有把她救下来的失败者。 听苏轩哽咽地说完后,警察想起苏轩提到的小亚他们也有印象:一个月前,城外的湖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就是周小亚。周小亚有两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是苏轩和林夏夏。林夏夏在接受调查时,几次都哭晕了过去。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受不了失去好友的打击,自杀了。 随后,警察叫来医生给苏轩包扎胳膊上的伤,要把他带回公安局做笔录。苏轩脚步沉重地走到天台出口时,突然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就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它脸上的肉可怕地浮肿着,像是在水里泡过的馒头一样。 看到苏轩看向自己时,女鬼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纠葛 从出生起,苏轩和周小亚就是邻居,两个人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们一起长大,一起牵手上学,亲密无间。 后来小学六年级时,苏轩家对面搬来一户人家,有个可爱的小女孩叫林夏夏。 三个小孩很快就玩到了一起,他们一起努力学习,从初中到大学都是同一所学校。 一种叫爱情的情感插进来时,是三个人十七岁那年。苏轩打篮球回来,发现课桌里有周小亚写给他的情书。 在那之前,苏轩知道周小亚喜欢自己,但他不确定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 所以每次周小亚暗示他,他都装作听不懂。但从看见信封上画的那只可爱兔子那一刻时,他确定自己心中喜欢她的种子萌芽了。 接着,苏轩觉得自己应该掌握主动权,于是他把周小亚约出来吐露心迹。 周小亚自然是满面通红地接受了。 这件事并没有影响三个人的友情,他们仍然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苏轩和周小亚的恋情非常稳定,两个人一直好到现在,整整六年。期间,苏轩发现自己也有点儿喜欢林夏夏,但他深知这点儿喜欢与对周小亚的爱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压了下去。 然而在一个月前,周小亚失踪了,整整一个星期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后来,狰狞可怖的周小亚鬼魂出现了。 它告诉苏轩,自己死了,死在城外的湖里,被泡了好几天。苏轩心痛地问这是谁干的。周小亚流着眼泪,说是林夏夏把它推到湖里的。它告诉苏轩,林夏夏一直喜欢他,现在她见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牢固,终于受不了了,就约自己去湖边谈判。后来两个人发生了争吵,林夏夏伸手把她推到了湖里。 在周小亚讲述经过的同时,苏轩接到警方的电话,说城外的湖里发现了周小亚的尸体。 苏轩窝在寝室里哭了好几天,最后他想到应该让林夏夏付出代价。他要杀死林夏夏,叫她去给小亚陪葬。周小亚也恨透了林夏夏,于是一人一鬼就开始了复仇计划。接着,就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凌晨时分,苏轩做完笔录从公安局出来,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走了几步后,他突然感觉头皮凉了一下,打了个哆嗦。 他回头一看,树上的叶子都是一动不动的,哪里有风?苏轩想到了陰风两个字,他笑了笑,说道:“小亚,好玩吗?” 然而,之前只要他一叫就显出形来的小亚并没有出现。对了,小亚说过,复完仇后它就要去投胎了……苏轩的头顶再次吹过一阵陰风,寒意通过头皮直达脑髓。 苏轩心里“咯噔”一下,手脚冰凉。 它回来了 这天夜里,苏轩一直感觉有风在吹着自己的肩膀。他翻身想继续睡,却看见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苏轩一下子坐起来,惊恐地看向床旁边:窗户没拉窗帘,月光照进来,清晰地照在那个站在地上梳着“马尾”的“女生”身上。它的脸凹陷下去,血肉模糊,定定地看着苏轩。 是林夏夏,它来复仇了!同住的室友一个也没回来,苏轩害怕地看着它,心脏“突突突”地跳。林夏夏微微张开血肉模糊的嘴想要说话,后背却冒出一缕青烟,然后它痛苦地张着嘴从窗户飘走了。 周小亚显出形来,刚才是它打的林夏夏。 “小亚,”苏轩跳下床,“谢谢你!” 周小亚摇摇头,说道:“我本来已经打算去投胎了,却发现鬼差那张去报道的名单上没有林夏夏的名字。我想它可能是回来报复你了,就赶了回来。” 苏轩心中十分感激,激动得说不出话。周小亚倒是毫不在意,目光在他脑袋和双肩上打了个转,问道:“你的三盏灯怎么这么微弱?” “嗯?”苏轩不解。 周小亚告诉苏轩,人身上有三盏灯,又称三把火。它们是陽气之火,分别在头顶以及双肩上。三盏灯一旦熄灭,人的魂魄就会被勾走。有些心怀不轨的鬼会寻找时机去吹活人的三盏灯,这样就能勾走对方的魂了。 苏轩想起最近感觉一直有风在吹自己,原来是林夏夏跟在自己身边,试图吹灭自己的三把火。 “它想杀我?” 周小亚点点头:“看样子是,林夏夏应该是想把你的魂魄勾走,给它偿命。” “我该怎么办……”苏轩乱了分寸。 周小亚苍白冰凉的手搭上了苏轩的肩膀,安慰道:“我比它先死,就比它厉害一些。但我杀不死它,也不能一直在你身边,必须得想办法解决掉它。” 苏轩点点头,问:“怎么解决?” 周小亚想了想,说道:“南边那座小山上有一位隐居的道士。你去把他请来,就能把林夏夏打得魂飞魄散。” “ 你也是鬼啊, 他伤害你怎么办?”苏轩突然想到这一点。 周小亚微微笑了:“鬼也是分好坏的。你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跟道士说清楚,表明我是在帮你,他就不会伤害我了。” 南山道士 第二天,苏轩来到那座山的茅草屋里,一位年轻的道士接待了他。他告诉苏轩,他师父不久前仙逝了,把衣钵传给了自己。 苏轩请年轻道士前去驱鬼。年轻道士听完林夏夏的种种恶行后,气愤不已,当即同意和苏轩下山。 晚上,苏轩支走了室友,把年轻道士带到了寝室,周小亚也在。年轻道士布下阵法,然后就和周小亚暂时离开寝室。他临走前嘱咐苏轩,只要林夏夏进了寝室,一切就都好办了。 寝室里只剩下苏轩一个人,他和衣躺在床上,紧张不已。到了后半夜,苏轩终于抵不住一阵阵袭来的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一声巨大的声响把苏轩惊醒了。他睁开眼睛跳了起来,看到了寝室正中央被阵法困住的林夏夏。林夏夏左右冲撞,却撞不出四周无形的墙。它看着苏轩,张开嘴,似乎在急切地说着什么。可是阵法屏蔽了声音,苏轩什么都听不到。 这时,年轻道士和周小亚推门进来。年轻道士手持桃木剑,念着口诀,绕着阵法外围一圈一圈地走着,林夏夏在里面痛不欲生。 周小亚飘到苏轩身边,说道:“没事了。它已经被阵法困住,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了。”可这话刚刚说完,却发生让两个人瞠目结舌的事情:那年轻道士突然横飞起来,重重地撞在了寝室墙上,喷了一口鲜血。 苏轩和周小亚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却见年轻道士震惊地睁着双眼,嘴唇不住地颤抖,随即便昏死过去。 年轻道士的昏死,使阵法开始失效。林夏夏在阵法里疯狂地冲撞,眼看就要冲出来了。 周小亚看着林夏夏,面露陰狠之色,对苏轩说道:“你快去林夏夏的寝室拿它生前穿过的衣服,快!” 苏轩不知道周小亚是何用意,但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多问,拔腿就冲了出去。苏轩狂奔到女生宿舍楼,用力踹开了林夏夏的寝室门,冲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苏轩抱着一大推衣服回到自己的寝室时,看见林夏夏已经彻底冲出了阵法,正在和周小亚激烈地缠斗。 周小亚见苏轩回来了,立马叫道:“它之前受了伤,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快烧掉那些衣服,断了它的意念寄托,它就会彻底失去鬼力了!” 苏轩听后,连忙去抽屉里翻找出打火机。可就在即将点燃地上的衣物时,他不知为什么突然犹豫起来了。周小亚见他犹豫,眼中划过狠厉之色,尖叫道:“苏轩,快啊!” 苏轩再也顾不得多想,弯腰将打火机凑近衣物。衣物被点燃了,本来还有能力抵抗周小亚攻击的林夏夏,突然变得萎靡起来。 而此刻的苏轩终于知道之前自己为什么要犹豫了:在那堆衣服里,有一件连衣裙是在林夏夏过生日时,自己送给它的! 兔子 衣物已经完全烧了起来,林夏夏变得只能任由周小亚攻击了。但周小亚没有能力彻底消灭它,转头对苏轩说:“用道士的桃木剑,刺它的心脏!” 苏轩捡起了桃木剑,可心中却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周小亚看准机会,用力地推了苏轩一把,苏轩始料未及,身子向前栽去,桃木剑直直地刺进了他正前方林夏夏的心脏。 林夏夏的身形猛然顿住,眼睛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嘴里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它的身体就像燃烧的白纸,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苏轩大口地喘着气,久久回不过神来。在他身后的周小亚,已经弓起手指、露出尖锐的指甲,对准了苏轩的脑袋。就在它即将要动手时,年轻道士动了动,醒了过来。 周小亚不敢再动了,只好放下手。 苏轩这才发现衣物燃烧的火焰已经蔓延到木质书桌上,立刻跑过去灭火。 火灭了之后,苏轩看见那堆衣物还没有完全烧完,自己送的那件连衣裙还剩下一半,他便弯腰拿了起来。于是,他看到了让他心脏猛地下沉的东西:在连衣裙的裙角上,绣着一只卡通兔子。那兔子的样子和苏轩十七岁那年收到情书上的那一只,一模一样。有什么东西在苏轩脑中炸响,他紧紧握住连衣裙,浑身都在颤抖。 周小亚见事已成定局,扭头想走。 “小亚。”苏轩低声开口。 周小亚转头说道:“林夏夏彻底消失了,我也该走了。” 苏轩点点头,但声音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临走前,你能给我画一只兔子吗?” 周小亚对这个要求十分不解,但转眼看见年轻道士已经快要恢复体力,只好抓起书桌上的笔,在摊开的笔记本上画了一只兔子。画完后,它就急急飘出门,走了。 苏轩支撑起身子走到书桌边,深吸一口气看过去,笔记本上,画着一只笨拙的兔子。苏轩的心狠狠地疼了起来,双膝无力地向下弯,跪在地上。 年轻道士呆呆地看着地上林夏夏留下来的痕迹,想起师父临终前的一段话:“徒儿啊,不是所有好人都有好报的。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冤鬼。我们做道士的,一定要有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因为我们一旦犯错,毁的将是一个人下一世的命运!” 年轻道士闭上眼睛,悔恨不已。 痛心真相 几天后,苏轩来到了年轻道士所住的茅草屋,道士的伤势已无大碍。两个人对视,均是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 苏轩坐了下来,沉默了半响,开口问道:“在你快要击败林夏夏时,是看到了它的过往吗?给我说说吧。” 年轻道士点点头,轻抿一口茶,缓缓道出当时自己见到的真相:就在年轻道士要打得林夏夏魂飞魄散时,眼前突然闪过它生前种种,以及这件事的因与果。它一生行善,是一个冤死鬼。而且它身上一点儿煞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害人呢? 年轻道士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收手。可自己的法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所有力量都反弹到他身上,受了重伤。他很想把这些事情立刻说出来,却不争气地晕死了过去。 苏轩从道士那里出来,慢慢走到林夏夏的墓前。林夏夏的照片贴在墓碑上,嘴角露着淡淡的笑,静静地看着苏轩。 苏轩又想起道士告诉他的,整件事的始末: 一个多月前,周小亚把林夏夏约到城外的湖边谈判。周小亚早就知道林夏夏喜欢苏轩,还发现苏轩的心越来越不在自己身上了。为了防止林夏夏抢走他,周小亚要求林夏夏跟苏轩绝交,断绝来往。 林夏夏拒绝了周小亚的要求,于是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林夏夏最后负气跑掉了,而周小亚失足坠湖。 周小亚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去,于是怂恿苏轩杀了它恨极了的林夏夏。林夏夏死后,周小亚又想吹灭苏轩身上的三把火,让他来陪自己。不料,林夏夏的鬼魂没有走,反而显出形想把一切告诉苏轩。周小亚一不做二不休,在林夏夏刚要开口时打断它,把一切都栽赃给它,并且叫苏轩去找道士,把它的魂魄打散。 最后,道士说,林夏夏在十七岁那年,把一封情书羞涩地放进了苏轩的课桌里,却在第二天得知了苏轩和周小亚在一起的消息。林夏夏默默地流泪,却还是笑着祝福他们。 这件事苏轩已经知道了,因为他看见林夏夏在自己送它的那件连衣裙上绣的兔子。而周小亚临走前画的那只兔子根本没有那封情书上的神韵。同时,苏轩也知道了,那些衣物其实根本用不着全部烧掉,因为支撑林夏夏在陽间显形的,只有那件连衣裙。周小亚害怕苏轩知道后心软,才叫他去拿所有的衣服,企图鱼目混珠。它成功了。 苏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十七岁那年,他爱上的是写下那封情书的人啊! 当年,那封情书他看到一半时,就联想到周小亚之前对他的暗示,于是就先入为主,自然而然地以为是周小亚写了那封信。两个人的字体太像了,他根本没注意那到底是谁的字,而且还没等注意到“林夏夏”三个字就写在纸页的右下角,便冲出去找周小亚了…… 心脏传来钝钝的痛感,苏轩抓紧胸口的衣服,脸色渐渐苍白起来。是的,他是喜欢林夏夏的,因为即便错过了,林夏夏恬静的气质依然吸引了他。可他却以为,那只是平淡生活中偶尔惊起的涟漪,总会平复下来。 苏轩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响彻整个山头,似乎是见到了这辈子最可笑的事情。 苏轩啊苏轩,哪怕你当年稍微细心一点儿,把情书看到最后,都不会是今天的结果。你真是,可笑之极! 最后的最后 山路上走出一个农妇。最近家里闹鬼,她便去南山上请那个年轻道士驱鬼,可那道士说什么也不肯去。 道士告诉她,这世上人心难测、鬼意难辨,真假善恶、是非曲直更是难以分辨。在没有参透之前,他不会再下山,以免再造成不可挽回的过错。 农妇无奈,只好返回,途经这座小山头时听到了夸张的笑声。好奇之下,她循着笑声走了上来,结果看见一座坟前有一个青年跪在那里仰天狂笑。农妇走过去,想问问是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却在看见他的脸时,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这青年真是奇怪,明明笑到面容扭曲,却汹涌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