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鬼故事》 怪谈之阴胎 阿强正在村里的麻将室里不亦乐乎的搓着麻将,“吱呀!”一声,忽然,门被打开了。 所有人都好奇的望着门口,只见是村里的张大爷,“阿强,阿强,你过来,我和你有话说!” 见张大爷是来找自己的,阿强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啊?张大爷。” “阿强,你别打了,我有事情和你说!”张大爷看起来神情十分的焦急。 这下阿强疑惑了,张大爷是村里的医生,自己最近又没去检查身体,会有什么事情呢! 只见张大爷是急坏了,跑过来拉着阿强,“阿强啊,找你有事,别打了,走,跟我走!” “走?去哪儿啊?”阿强急忙收拾着桌下钞票,没头没脑的便被张大爷给拽走了。 坐在张大爷诊所的办公室里,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大爷,可把阿强给急坏了,“那个,张大爷啊,到底什么事情啊?你把我拽过来,又什么话都不说。” “阿强啊,我是有事要和你说啊,不过你可得冷静一下啊!”张大爷叹了口气,似乎是准备说出什么惊天的事情。 “冷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阿强焦急的问道。 “你媳妇怀孕了!” 怀孕? 阿强顿时傻了。 “张大爷啊,你和我开玩笑吧?” 只见张大爷依旧是那副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今天上午的时候,你媳妇阿花让我给她做一下检查,结果是检查出她怀孕了。” 按理说,媳妇怀孕该是件好事,可是阿强却不一样,顿时火冒三丈,“这个臭婆娘。” 阿强有了一个女儿,一直想生个儿子,可是媳妇一直没有怀上,结果来张大爷这里一检查才知道,阿强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变化,换句话说,就是根本不能再生育了。 “阿强啊,我告诉你,也是不希望你当冤大头,可是看你媳妇的表情,却是很高兴,似乎是想把孩子生下来,这倒让我感到奇怪了。”张大爷也十分的疑惑。 “什么?这个臭婆娘,竟然还想把孩子生下来?胆子肥了她!哼!看我不回去收拾她!”阿强顿时气急败坏的跑了出去。 “哎!哎,阿强啊,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啊!” 不一会儿,阿强家便传来了两夫妻在家里大吵大闹,好奇的村民都围观着。 “哎呀,这两口子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村里人纷纷议论道。 “我听说,好像是阿强的媳妇怀孕了,而且孩子不是他的!” “有这事啊?我看阿花是个本分的姑娘啊!”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呜呜呜呜!”阿花哭着跑出来了,“阿强,是你逼我的,哼!” 傍晚的时候,阿花的尸体被人发现了,泡胀的尸体从湖里被打捞了出来。 “哼!哼!”虽然有些悲伤,不过阿强还是面子上挂不住,望着媳妇的尸体一阵不屑。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老迈而有力的声音。 众人看去,原来是村里的风水先生吴伯,“咦,阿花,她怎么了?”望见地上的尸体,吴伯急忙跑了过去。 “还有救!还有救!”吴伯突然喊道,“赶快把人抬到我家。” “有救?” “都没呼吸了!” 众人难以相信,“快点,按我说的做,晚了,就真的没救了!” 见吴伯这么严肃的喊道,村里的小伙子不情愿的抬着阿花的尸体去了吴伯的家。 “哼!这个不守妇道的臭婆娘,死了活该!”阿强一阵怒意。 “你个臭小子,待会儿再收拾你!”吴伯骂了一句,便急忙跑回去。 “哦,又有好戏看了,快去吴伯家看热闹哦!”村民们打趣的喊道。 “好了,你们出去吧!”吴伯吩咐其他人出去,便关上了门。 急忙收拾起案台,点了几炷香,准备开始做法。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生人阿花魂魄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 只见吴伯拿着符纸神神叨叨的,“呼,呼!”突然间,屋里卷起了一阵莫名的陰风。 “呜呜呜呜呜呜呜!”传出了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 “阿花,快回身体里啊!”望着出现的魂魄,吴伯焦急的喊道。 “呜呜呜呜,我不活了,阿强不相信我,还说我背着他偷汉子,我不活了!”阿花的魂魄哭诉道。 “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你放心,都交给我吧,你先回身体里,待会儿,阿强这小子我来收拾他。”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望着活生生的阿花,众人一阵惊奇。 “哦,活了?活了?” “都别看热闹了,走开,走开!”吴伯拉着阿花便往阿强家赶。 “阿强,你个臭小子!”吴伯一来到阿强家,便关紧了房门,狠狠的朝阿强骂道。 “你个臭婆娘,还有脸回来,哼!”阿强见到媳妇,先是一阵高兴,随后不由的破口大骂道。 “呜呜呜呜,阿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啊!呜呜呜!” “你个混小子,你知道什么!”吴伯大怒道,“老张都和我说了,你知道你媳妇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哼!什么事情,她自己心里清楚!”阿强怒道。 “阿花,我问你,你是不是喝了我们村后山那条湖里的水了?”吴伯严肃的问道。 “那条湖?”阿花回忆着,“我,我是喝过了,怎么了?” “咱们村以前不少人在那里淹死过,里面聚集着不少的冤魂野鬼,他们是想通过你怀孕投胎啊!哎!”吴伯叹气的解释道。 “冤魂野鬼?” “吴伯,你没开玩笑吧?”阿强不信的问道。 “你不信?”吴伯随手掏出了一张符纸,贴在了阿花的腹部。 “啊!啊!啊!死老头,快拿开,快拿开!”只见,突然传出了一阵尖叫的声音,竟然是从阿花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吴,吴伯,这,啊!我,我的肚子,鬼?”阿花惊恐道。 “怎么会这样?”阿强也吓傻了。 “哎!阿强啊,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我劝你们还是好好的把这个胎给生下来吧,如果让我打破这个魂胎,也是造孽啊!你们两口子也别吵架了。”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媳妇!”阿强终于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媳妇。 “阿强!” 两口子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更加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不久,阿花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的生产了下来,是个儿子,虽然阿强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过看来都是天意啊。 水鬼 说起水鬼,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估计大家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水鬼找替身之类的故事。下面我所讲的这个故事就是关于水鬼的,但并不是你们所想的水鬼找替身。 说早先的时候,有一村名叫莱普村,而这莱普村出了名的地处偏僻,如果你想进这村子,你必须翻过几个山头才能到这村子。 且说这一日,几个小孩在村头的一片草地上打闹嬉戏,随着太陽越升越高,他们也渐渐没了嬉闹的兴致。 “这天也太热了,咱们去水库游泳吧!”说话的是一黑黝黝的小孩,他叫大壮,早先的农村人起名字随意,没那么多讲究,也没那文化,基本想起啥来就是啥名了。话说大壮,也就十来岁,却是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多的身高,壮的跟头牛犊一样,在这群孩子里也算是最壮的。 而这二狗子说的水库就在莱普村的村头,说是水库,其实也就比一般的水塘大不了多少。 说起这水库,透漏着一股子邪性,据村里老一辈人说,基本上每三年这水库都会淹死个把人,而老人的说法就是,这是水鬼在找替身。 而在小孩子的眼里,这都是大人们故意这样说来吓他们的,其中目的就是不让他们接近那水库。可那天的确是太热了,农村小孩子又野性,当下就决定要去水库游泳。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我说咱们就别去了吧!我奶跟我说过,那水库里面有吃人的水鬼,太吓人了。” 说这话的叫李小明,他老爸是个教书先生,算是村里最有文化的了,这名字看上去比别人就好了点。因为长的矮,在这群孩子里又最是懦弱,大家又叫他胆小鬼。 “你这怂货,你说不去就不去嘛?大人们说的那话你也信,这大热天的都快热成狗了,你也不让我们去水库,你说去哪?” 说这话的是二壮,顾名思义,他就是大壮他弟,比他哥就小一岁,长的比他哥还壮。 “我……”李小明被二壮一下给问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答话。 “都别吵吵了,这大热天的咱就去水库洗洗澡,不深入不就行了嘛”说话的是二柱子,他这一说大家都点头同意了,俨然二柱子在这群孩子里是比较有话语权的,也就是所谓的孩子头。 说完话,这群孩子们就争先恐后的往水坝跑去。本来说好的只是在水坝边上洗洗澡就完了,可玩着玩着这些孩子们就撒了欢了,一个个的争着往水坝中心游了过去,刚开始说过的那些话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时候,虽说是烈日当头的三伏天,可在这水库里,真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热,相反还有些微冷,跟头顶的烈日形成了鲜明对比。 没一会的功夫,这群孩子们就不满足于只是游泳的现状。这个时候也不知谁提议进行憋气比赛,谁憋的时间长谁就赢,输了的就得把赢了的抬回去。 于是,小伙伴们就争先恐后的下水憋气,都想赢的比赛,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本领。 也就在这个时候,二柱子首先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就在他刚刚下水的一刹那,他就觉得他脚上碰上什么东西了,痒痒的,又不像是水里游过的鱼,像是水草,但这东西好像从他脚底下游了过去,水草怎么会游泳。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可就这一眼,直吓的他亡魂直冒, 他只瞧见一个通体黑色的东西就在离他的不远处,看那外形跟人似的,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这个时候正伸出爪子,看那样子是要去拖自己下水。 当下二柱子就炸毛了,一个没忍住连呛了好几口水,只觉得胸口被呛得火辣辣得疼。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了,硬憋了一口气,使劲的往岸边上游去。 “大家快点回来,水里面有东西,快点回来!” 一上岸,他就吆喝起来。 他这一吆喝,小伙伴们都浮出了水面,但他们都不以为意,谁也没有动,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又重新下了水搜寻了一下,啥也没找到。 这个时候李小明就说:“柱子哥,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比我胆子还小呢?你是不是怕赢不了比赛故意吓唬我们呢!” 一听到这话,大家都跟着起了哄,嘲笑柱子胆小起来。 这个时候,柱子也懵了,难道自己刚刚看错了,又或者说是刚刚只不过是一块疑似人形的大石头,刚刚都是自己疑神疑鬼。 可就在这时,就在大家纷纷起哄笑柱子的时候,只听见二壮叫了起来。 “哎吆卧槽,有东西在拽我,快救我!” 二壮离的小伙伴们虽然较远,但他这一嗓子,小伙伴们一个个的顿时就不笑了,赶忙朝着二壮的方向就游了过去,柱子也跟着下了水要去救二壮。 眼看着二壮要被拽进水里了,最前面的李小明一把抓住了他,紧跟着小伙伴们蜂拥而至,这人一多力气就大了,大家奋力的拉,一直到了岸边,这东西可能是感觉也较不过劲,干脆就放了手。 上了岸,大家一脸的心有余悸,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岸边上,本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这个时候,李小明却一脸惊恐的看着二壮的脚:“这……你们快看……二壮的脚!” 大家不禁顺着李小明的目光往二壮的脚上一看,直把小伙伴们吓了一跳,只瞧见二壮的右脚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一样,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此时的二壮也昏迷了过去。 这一下,小伙伴们顿时不知所措了,这个时候还是二柱子最先冷静下来,吩咐最能跑的小伙伴赶紧回村去报信,而他们暂时先守在二壮的身边,虽然水里不知有什么东西,仗着人多壮胆,一时之间小伙伴们也没那么害怕。 由于他们这水坝本来就在村头,他们在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村里人的进出。 也就在此时,二柱子就看到村头有人正在朝着村里走了过来,于是他就大声叫喊,希望那人能听得见。那人果真就顺着二柱子的声音就赶了过来。 到了近前,二柱子才发现,来人并不是本村的人,一身破旧的道袍,灰不拉叽的,看上去倒像是个道士。 而那道士,过来之后,一眼就瞧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二壮。接着他就从身上掏出来一包东西,撒在了二壮脚上受伤的部位。 然后那道士就说:“这小娃娃没事了,你们把他抬回去吧!” 说完就招呼着这些孩子们赶紧走,好像接下来他要忙什么事的样子。 就在柱子他们抬着二壮走的时候,柱子留了一个心眼,躲在了附近的一颗大树后面偷偷的看那道士要做什么。 柱子就瞧见那道士取出了一根红绳,然后把红绳的一头栓在了附近的一块大石桩上,绳子中间放到刚刚二壮流下的血上,又用石块压住,然后放长线,在另一头栓上石头,离石头大约两米的样子,又打结拴上了木块。 弄完了之后,那道士又在原地左左右右的走了起来,柱子也不明所以,没一会儿,又看到那道士拿着一柳枝在原地画了起来,像是在画符,没一会儿那道士就停了下来。 接下来,那道士又拿起了绳子,把系着石头的那边扔近了水坝里。 然后他就看着那道士就在那站着不动了,那样子好像是钓鱼的样子,柱子就纳闷了,这掉个鱼还用费这么大劲嘛?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柱子害怕了,他就瞧见那道士不知什么时候拖上来了一东西,通体黑色,看上去像人的样子,只是比人略小些。 接着,他眼看着那道士不知施了什么法术,那黑色的东西登时就是一片火光,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化为了一堆灰烬。 而后来戏剧性的是柱子因为当时看到了那黑色的东西之后因为慌张不小心弄出了动静,那道士因为当时正忙着处理那东西没有功夫理会他。 等处理完那东西之后,就把柱子从树后面揪了出来,然后就不由分说的硬要柱子拜师,并且保证不能把这事说出去,不然,他有一百种办法让柱子说不出话来。 柱子当时就怕了,当即就说:“我说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说出去的话让雷给劈死!” 而直到拜了这道士为师之后,柱子才知道刚刚他碰到的就是水鬼,而柱子回到村子之后也果真没有乱说,而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没过几天,柱子就收拾了东西离了家,跟着师傅四处捉鬼云游去了。 我不是叛徒 水鬼 夜幕低沉,乌云席卷了半边天。偌大的校园内空无一人,只有转角处那栋孤零零的男生宿舍楼还透着红色的光亮。 宿管工作远比沈洋想象中来得清闲,每天只须负责白天开门和晚上拉灯就可以了。 还有半个小时到熄灯时间,可大厅里的白炽灯却突然闪了一下,沈洋呼吸一滞——这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来了。 沈洋向四周扫了一圈,将食指中指并拢,往印堂一个轻点:“天青地明,陰浊陽青,开我法眼,陰陽分明,急急如律令!” 凉风透过半开的门徐徐吹进,一个水鬼正匍匐在地板中间,全身湿漉漉的。它身体浮肿,白色的眼珠往外鼓出了好大部分。随着它的移动,猩红色的血水源源不断地从它身体两侧溢出。 水鬼小心翼翼地向前爬着,却没发现沈洋已经大步走到它的身边。沈洋还没掏出定灵符,水鬼就猛地打了个哆嗦,仰起脑袋一口黑气喷在沈洋脸上。这是水鬼长期住在泥潭里所吸食到的浊气,让沈洋晕眩了几秒,再抬起脑袋一看,水鬼早已没了踪影。 “哼,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洋走出大门,用堆在墙角那些修筑花园剩下的石灰粉围着宿舍楼撒了一圈,又在脚下放了三枚铜钱,口中默念道:“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六甲六丁听吾号令,何神不伏,何鬼不惊!”这是道家的破土口诀,以石灰粉辅之,对这一块区域施以阵法,能让鬼受到三清之气的灼烧,尤其对水鬼最为有效。 “啊!”一声尖叫自黑暗深处传了出来。 水鬼狼狈地爬了出来,脸色痛苦。它身上有一团紫火,所到之处,肌肤溃烂,发出阵阵臭气。 “小鬼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我一命!” 沈洋冷哼一声:“你本该待在水下,现在半夜跑到这里,是何居心?” 水鬼又磕了好几个头:“您有所不知,河里近日来了个不速之客,我被它所伤,别无他法才来这里避难的。” 沈洋看他这样子不像说谎:一般水鬼吐出的黑气有引诱人心的作用,可是它这一口竟然只让自己晕眩了几秒,看来受伤之事确是事实。 沈洋弯下身,五指张开复又收拢,那抹紫火就回到了他的手上,随之不见。 “谢谢!”水鬼急忙道谢。 沈洋薄唇微启,警告道:“我这次虽然放过了你,但要是被我发现你有害人之心,我可不会留情!” 破开的十字 晨光像把利刃一样,一下劈开了残存的黑暗。 “吱呀”,沈洋打开了宿舍楼的大门。 还没等将钥匙放进包内,沈洋便蹙起眉头,扇动着鼻翼嗅了嗅——那是血的味道。下一秒,一声尖叫从上面传来,楼里很快乱作一团。 作为道家弟子,最基本的要求便是“定”。但对着面前的惨象,沈洋却忍不住暗念了几遍《清心咒》,平稳情绪后才将那个被吓呆了的男生送了出去,而他则留下细细观察起来。 死者的脑袋垂在床边,血红色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沈洋;在他的脑门上方,被人用尖锐的器具刻了一个十字,被割下的皮肤像是木屑般缩在伤口周围,可见那人是下了狠手;嘴巴被拉扯到了耳鬓边,里面的牙床清晰可见,血水顺着被割去一半的舌头缓缓滴落…… 死的这个男生名叫王强,人高马大。而发现他死掉的许攸则瘦弱得像一片枯叶,一看便知是从小泡在药罐子里的人,怎么看都不像凶手。 “我早上起来上卫生间,结果我看见他……”许攸哆嗦着说道,不敢再多做回想,“太吓人了,谁会做出这样的事?” 破开的十字…… 沈洋思索了半晌,这似乎是和某种古老的献祭方式很相像。这十字作为一种标记,是代表这人死后的灵魂为它所用,永世不得超生。 他去储藏室里找到了蜷成一团的水鬼。水鬼一见他来了急忙又要下跪,沈洋也不阻止,开口就问:“你知道今天的事儿吗?” 水鬼脑袋一缩,小声回答:“昨夜有个极为强大的鬼来到这里,我吓得不敢出去,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莫非是它?沈洋皱起了眉头,那日一战,自己受了重伤,瞥见它是朝这个方向逃来,所以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那鬼知道如何隐藏气息,避开自己的探查——自己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来当宿管的。 当夜,沈洋准备了盛满大米的瓷碗、两支香烛,又将黄符焚化,灰烬用陰陽水冲泡。沈洋将水含在口中,脚下走出五罡步,末尾站定,“噗”地一下吐出后默念道:“精精灵灵,头截甲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顺吾者生!” 烛火熄灭,一个鬼影慢慢自黑暗中显现。 这正是王强的魂魄,此法必须在人死后七十二个小时内使用,这时候的魂魄仍保留着生前的记忆。 “王强,你可知是谁害了你?” 王强呜咽着张开了嘴巴,半截舌头在里面滚动,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沈洋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一双手突然从王强身后伸出,一眨眼间便拉得它没了影子。 水草 窗外残月泛红,乌鸦栖息枯枝,此乃大凶之兆。 突然,沈洋手上丝线震动。他瞪大了眼睛,喝道:“来了!” 在此之前,沈洋就在每一层的转角处放置了一枚经过晨露浸泡过的铜钱。这东西乃至清之物,若有不干净的东西经过,铜钱便会震动,带得他手腕上的红线震动,从而使沈洋确定位置。 纵使沈洋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惨案还是发生了,死者的脑袋上同样被刻下一个十字。 许攸又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因为原来的寝室没法再住,他便搬到了这里,可死亡也接踵而至。 但案发当时许攸在图书馆,这已经被证实了。 沈洋一眨不眨地看着许攸。几日不见,许攸的脸色更加惨白,印堂泛黑,已是命不久矣的面相。 下一个受害的会是他吗?沈洋忍不住想。 受害人的家属来了,不停地哭嚎着,一个中年女人悲戚地说着:“这是造的什么孽,我儿子是在立夏正午出生,都说福气好着呢,怎么会……” 闻言,沈洋的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就是那个老鬼! 半年前沈洋收到信息说西南处有鬼在作乱,待他赶到之时,村里受害的已有八人之多。当时他也没得到具体的信息,只知道都是生辰八字极好的男孩。 他决定立即开战,结果一人一鬼都受了伤。鬼向这边逃来,沈洋也跟着来到了这个学校,打算用这里的正道之气调养生息。 沈洋回到住处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面对东方设坛点燃三支檀香,烧黄纸三张,又走上前磕了三个头——这是道家的请神术,有寻求庇护之意。 沈洋开了陰陽眼,面前的一切都被蒙上一层雾蒙蒙的鬼气。突然,沈洋的眼睛一亮,抬腿就向外面跑去。 天气为陽,地气为陰,所以老鬼必定是处于一个低洼的地势,终日不可见陽。满足这个要求的只有一个地方——那里曾经是一座庙,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空置下来。 夜幕低垂,一个破败的庙门在寒风里孤独伫立着。 沈洋拿出一张黄符,两指轻捏,口中默念:“日出东方,敕收此符,赫赫陰陽,扫尽不祥!” 他话音刚落,那黄符便不点自燃。空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尖叫,无数小鬼仓皇退散,但却没有老鬼的影子。 沈洋蹙起了眉头,百鬼过惊符竟然对它不起作用了。这样想着,沈洋盘腿坐了下来。还没等他布好阵,就看见一个鬼影缓缓地显现。那张脸上并没有皮肤,尸虫肆无忌惮地在那血肉中穿梭,两个眼珠像铜铃一样大。 沈洋早已扑了过去,咬破中指血染剑尖。哪知那老鬼一动不动,桃木剑轻而易举地穿过了它的身体。 “是假身!”沈洋中了计。 “哈哈!”他头顶响起一个声音,“我还真是高估你了。我现在不管你,待我咒弑完成,再来收你这条狗命!” 猖狂的笑声渐行渐远,沈洋望着陰沉的天空,面无表情。 冷风从树木之间呼啸而过,一片草叶随风飘到沈洋面前。沈洋一愣,急忙伸出手抓住这抹陰绿。 感受到手上的湿润,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居然是水草…… 鬼胆 沈洋面无表情地望着老鬼遁走的方向,桃木剑上的鲜血还未干涸,顺着剑身缓缓滴落。 死一般的寂静中,他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师父曾对自己说过的十大邪术,其中有一门便是杀满十个陽气十足的人,刻下十字囚禁住他们的灵魂,再用一个陰气极重的人作为药引。完成这些以后,鬼便可直接入魔,由此逃出三界尘罡的束缚! 这就是咒弑! 望着手上这株水草,沈洋有些摸不着头脑。学校周围并没有河流,况且破庙是在山上…… 沈洋一惊,暗骂不好,回到宿舍楼后便首先跑向储藏室,却发现那里已经没了水鬼的影子! 本来他还奇怪,水鬼为什么会轻易离开水底,而且竟然来到人气鼎盛的男生宿舍楼里。没想到原来它同老鬼是一伙的,这是早有预谋而来!沈洋只能庆幸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留了一手,他早就偷偷地在水鬼身上下了一个寻处决。他拿出一张空符,三下两下折成了一个纸鹤:“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速现真形!”话音刚落,手里的纸鹤就展开了翅膀飞至半空,沈洋紧随其后。 他一直跟到了城外的一条小溪处,远远瞧见许攸正向着冰冷的河水里走去,一片水草紧紧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一双苍白的手正托在他胸前。 沈洋大喝一声,快走几步上前,右手勾住无名指,从袖口内弹出一串铜钱:“陰陽结精,水灵显形!”只见铜钱触碰到许攸身子的一瞬间,那些水草“嗖”地离开了他的身子,许攸随之倒在了草地上。 “哼,哪里逃!” 沈洋两脚叉开与肩平齐,收回铜钱串,在眼前两寸的地方绕了两圈:“精精灵灵,左居南斗,右居七星,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他手腕上红线断裂,铜钱悉数下坠,落在水面上却不下沉。只见它们渐渐收紧,一声尖叫从水底传了出来。水鬼撕扯不开脖子上的禁锢,脸上青筋泛起,吐出了鲜红的舌头。 “亏我好意放你一条生路,你这个叛徒!”沈洋愤怒地说着,而那水鬼则痛不欲生地在水里翻滚哀嚎。 “我也不想这样的!”水鬼大声说着,“那老鬼来到这里,拿走了我的鬼胆,害我无法再待在水里。它威胁说,除非我帮它找到一个陰气很重的人,才会把鬼胆还给我!” 沈洋听着,觉得水鬼也不像是在说谎。众所周知,人有三火主命,鬼有鬼胆主魂。倘若是鬼没了鬼胆,如人没了三火。它便做鬼不成而只能慢慢成为幽魂,最后只能化为一缕轻烟就此消散。 “那它有没有说找到这样一个人后要怎么做?” 水鬼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它哑着嗓子说道:“它说它的陰气太重,许攸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它靠近,所以就需要我来动手,在鬼节之前杀了许攸,可是我……” “别说了!”沈洋没好气地打断了水鬼的话,他收回了铜钱,又重复了一句:“你这个叛徒!” 水鬼不敢再开口说什么,瞪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沈洋。 沈洋转过身子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对水鬼陰陰地开口说道:“我有办法了……” 大战 中元节,鬼门大开。 月亮也像是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一样,露出被吓得惨白的脸。陰风大作,树叶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来了!沈洋屏息凝神、目不转睛,成败就在今晚。 黑雾扩散开了,人影从四周显现。它们身材不一、面目狰狞,唯一的相同点便是在它们的脑袋上都有一个十字疤痕。 老鬼的身体已经差不多痊愈,走起路来带着阵阵鬼气,被它踩过的树叶都变得枯黄。在它的面前,匍匐着一个水鬼和已没了呼吸的许攸。 水鬼颤抖着身子说道:“这人已经死了。” 老鬼凑到许攸脖子边闻了闻。这个动作看得沈洋心里一紧,生怕下一秒这老鬼血口大开,就把他吃进肚子。还好老鬼直起了身子,满意地说道:“只要让我的十个陰灵吸满他的血,子时一到,天地也奈何不了我!” 许攸其实并没有死,因为在此之前沈洋对他作了法,能让他在一炷香时间内没有呼吸也没有知觉,和死去无异。但若是一炷香后不取出他舌下的柳叶,他可真就成了孤魂野鬼,连投胎都不可能办到。 水鬼颤颤巍巍地答应着,小心地开口问道:“那……我的鬼胆?” 老鬼哈哈一笑,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它像拎小鸡似的揪起水鬼:“我成魔之时必遭天谴,你这条小命也不值钱,就乖乖帮我受了雷劫好了!” 见陰灵已经慢慢地向许攸聚拢,沈洋急忙掏出五鬼钱在东南方向烧化,这是五鬼驱魂法的开端。 沈洋剑指掌心:“陰兵鬼将显赫,人催催,归在坛前受刑,急急如律令!”话音刚落,四周的槐树枝干上突然显现出几条金色的寿钱线,“嗖”地一声如同离弦之箭,向老鬼射去。 老鬼的反应也很快,立刻收回放在许攸脖子上的爪子,在原地打了个翻滚,堪堪躲过三根寿钱线。其余的两条被它大手一抓,变为灰烬。 沈洋见状,也不再藏在草丛里。老鬼见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猩红:“就凭你这点儿本事,还想坏我好事?真是白日做梦!”说着,它便朝沈洋扑了过来。 沈洋抽身而出,丢出一道燃符。那符一落地,便引发陽火形成一道火墙,一人一鬼就在火墙两侧僵持着。 沈洋趁着火没有熄灭,用脚在地上画出一个八卦阵,自己站于陰陽中心,又在两侧插上檀香,左手持印通天兵,右手掌旗唤大将,桃木做引调惊雷。 “手把罗经八卦神,盘古初分天地人,今日打开生龙口,轻轻引进大封君!” 出师之前,师父便一再强调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雷阵。可如今此鬼已伤害十条人命,待它成魔后死伤更是不可估量。虽说此阵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可是为了让老鬼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沈洋只能这么做了。 不大一会儿,沈洋的脸上已是冷汗密布。他咬紧牙关,直起身子,举起大印,大声念道:“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诸神咸见低头拜,恶煞逢之走不停。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 这时,沈洋瞥见火墙边缘已经熄灭了一处。老鬼也看到了,对着沈洋冷冷一笑:“我看你怎么挡我!” 此阵法一旦引发便无法收回,不然便是个五雷轰顶的下场。沈洋绝望地瞪着眼睛:入道二十载,没想到自己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下场!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鬼的脚要踏出来的瞬间,一个身影向它冲了过去——是水鬼!水鬼让老鬼避让不及,硬生生地被逼到了火中。水鬼伸出水草死死地缠住老鬼,大声对沈洋说道:“我早已没了前世记忆,为鬼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储藏室外为我洒清水。我只想说,我没有背叛你……” 百鬼中属水鬼最怕火,而它现在竟然为了保护自己而生生扑进那一团灼热中……沈洋眼睁睁地看着水鬼随着它那些水草一起化成黑烟,两行清泪从他脸颊上划过。 “轰隆!”天雷作响,传入大印。这边老鬼已将水鬼挫骨扬灰,面目狰狞地朝沈洋飞扑了过来。 “天地轻灵,兵随将领。”沈洋一边沉声说着一边在脚下走出天行步,“兵随令转,将随吾行!” 老鬼怒吼一声,徘徊在外的十个亡灵便向沈洋扑了过来。沈洋一个蜻蜓点水往后轻跃,在他的眼里隐隐有水光闪动。他咬破中指,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便“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被鲜血喷到的亡灵停止了动作,像木偶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沈洋抛出铜钱,半空成网,就在老鬼急于挣脱束缚的那一刻喝道:“符兵符将照旨奉行,神兵火急如意令!” “砰”地一声,大印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沈洋拼命跳起,大印正中老鬼的天门穴。一股烧焦的气味传来,老鬼一边嚎叫一边挣扎着。沈洋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同时死命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我不甘心,啊……” “砰!” 爆炸的雷火将沈洋震出了几米远。世界变得安静起来了,沈洋的眼皮越来越重,依稀见到一株青色的水草正在风中摇晃着…… 我不是叛徒 从黑暗中醒来后,许攸发现自己正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他试探着动了动手脚,惊奇地发现一直盘旋在胸口的那股陰郁之气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充满力量,如同获得新生一样。 门开了,沈洋走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 他说:“那十个亡灵被毁了魄,再也无法投胎。经得它们同意后,我将它们残存的陽气汇给你,刚好与你体内的煞气抵消,以后你就是正常人了。” 许攸急忙道谢,随即向四周看了看,问道:“水鬼呢?” 沈洋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许攸开口说道:“我小时候被勾过魂,后来虽然在乱葬岗里被家人找到,但体内已经聚满了尸气。那天其实是我知道自己早已成了家里的负担,便想跳河自尽,一了百了,是水鬼将我托出水面……” 原来如此,怪不得水鬼在消失前还在一声声强调,说自己不是叛徒。 沈洋鼻头渐酸,遏制住想要流泪的冲动,用力点头说道:“嗯,它是我的朋友。” 天津鬼故事:水鬼投胎 我说的这是天津的事。天津海河沿岸有个镇子,杨柳青镇,以年画出名。离这个镇子往外大概有十几里路,有个小村子,这个村子坐落在河两边的沙土之上,我们知道沙土适合种葡萄,那会葡萄是很珍贵的水果,种完了老百姓舍不得吃,送到租借里头,酿成葡萄酒卖给外国人喝。 在这个小村子里有个老头叫刘老三,老两口60出头。在河边沙土地上弄了个葡萄园,能有几亩葡萄,每年秋天摘葡萄的时候,老两口怕人偷葡萄,就在园子里搭个窝棚看着。可是看着看着,这两天出事了。村子里有个老太太跟他说:我可听说了,这两年夏天海河里头淹死老人了。这个淹死的人是水鬼,脸儿煞白、舌头一吐是红的,淤血憋的。水鬼在水里踩水,单腿蹦,跟僵尸似的。这老太太一说把老头吓坏了,水鬼三年一托生,托生前他闹。 老头一听心里害怕,但是得看葡萄啊,硬着头皮在这儿看着。心里有这个事,晚上睡不踏实,到了半夜呢,肚子叽里咕噜叫,闹肚子,壮着胆子拿着草纸从窝棚里出来。河边有棵大树,他要到那大树地下方便去,走到这个树底下,刚要解裤子,突然觉得脑后一阵旋风呜就听河面上哗啦哗啦,这个水流声和平常明显不一样,老头当时汗毛都竖起来了,噗通就趴树后头了,这树挡着,他歪着头往外边看,河中心水浪翻涌,从河底冒出个东西来,借着月光一看脸儿煞白、一吐舌头红的。坏了,这是水鬼啊。老头哪儿见过这个呀,浑身哆嗦,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只见这鬼蹦到岸边,噗通坐在草地上,嘴里说话了:怎么还没来?正说着呜又一阵旋风,河里波涛撕裂,又冒出一位来,蹦达着两鬼坐在一块儿。 这俩鬼聊上了,哥哥呀,你明天就要托生了兄弟我心里难受啊,咱们这辈子为鬼没好够,下辈子托生成人我得和你拜把兄弟,可是哥哥你明天托生了,等我托生还得一年呢,你满三年了,我哪儿找你去? 先上来那水鬼说:兄弟,我告诉你一个不能泄漏的天机,你也知道我们水鬼怎么托生,非得有人淹死了,他成水鬼了,我才能托生,那么我告诉你谁替我死了,我把谁弄死了,知道这位,你托生了再找我,咱哥俩再续这陰间的缘分。 哎呀,哥哥,有这好事?那你说说你要把谁弄死? 我告诉你啊,天机不能泄露。明天中午,我会跑到杨柳青镇上,镇中心有一个水井,全镇的人都在这儿喝水,我正午12点的时候,在那井底下呆着。这个时候镇子西南角会过来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戴个破帽子、长头发、脸上左右各有一颗黑痣、左腿是瘸的,这个人拿个水桶顺到井里打水,他把桶顺下去打满水往上提的时候,我在底下猛的一拽这绳子,这年轻人掉井里淹死,我就能托生了。 这水鬼一听,我记住了。两人接着又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起身扎进河里。再看老刘头,这时候已经拉裤子了,隔了好长时间,心神初定,站起来赶紧往回跑啊,跑回到窝棚里头一件事换裤子,把裤子换下来,老伴还睡的挺死,哪敢把老伴叫醒啊,心里边翻江倒海。慢慢平静了寻思,不对啊,左右脸各有一颗黑痣、长头发、瘸条左腿、20来岁,这不我外甥嘛,就是这个形象啊,杨柳青镇能有大多,总共也就万十来人,没别人啊。老头姐弟情深啊,心想要是我外甥被水鬼索了命,我那姐姐也活不了,就指着外甥养活嘛。老头想不行,我必须得去救我的亲人。 迷糊了一会,早上起来,嚼了几口点心,搭着个小包袱就往镇里赶,一到镇子正当间果然看到一口水井,快到中午饭口了,好多人过来打水,老头就在井边,离着能有两三米,蹲在地上等着,盯着西南角,我这外甥待会就打那边过来,他一来我就把他拉走,告诉他怎么回事。等着等着等着,12点到了,正这时候西南角邋里邋遢,20岁左右年轻人、左右脸各一颗痣、长头发戴帽子、瘸着左腿拎个水桶过来了。老头一看,我外甥来了,这人走到离井4、5步的时候,老头定睛一看,咦,不是我外甥。所有特征都对,可确实不是他外甥,年轻人把水桶套到轱辘绳上,准备打水,老头这时候心里激烈斗争,不是我外甥,救不救? 算了,不救,起身准备走。 不行,我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安,想到这儿决定,我不能让这年轻人死于非命。说时迟那时快,年轻人正要把水桶往井里顺的时候,老头一把从后头抱住这年轻人的腰:你个小王八蛋,转过身来。小伙子吓的一激灵,桶掉井里了。小伙子一回头:你谁呀你? 老头:你欠我钱都多长时间了?我找你半年都找不着,哪去了,还我钱 小伙子傻了:哪儿来这么一老头,我神马时候欠你钱了?这时候老刘头把嗓门拉大:各位各位,这小王八蛋欺负我老头子,欠钱不还。周围的人好热闹,围上来了,闹了有十来分钟。 老头是干嘛呢?眼看这日头偏了,把正午12点熬过去了,过了这时辰,水鬼再想钩死这小伙子,不可能了。老头也吵累了,各位散了吧。回头把小伙子拉过来:来来来,借一步说话,旁边有棵树,到树后头,老头说:小伙子,你没欠我钱,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五一十告诉了这年轻人。老头话刚说完。小伙子噗通一声跪下便拜:我昨晚上做个梦,和您老说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实不相瞒老爷子,我上有高堂老母,刚娶了媳妇,孩子才满月,家里全指着我一个人干活,我要死了,我全家人都没活路啊,你救了我一个人,救了我一家四口,又是一通叩头。 老头扶起年轻人:我救你是可怜你,不忍看你死于非命,既然你这情况,说明我救人救对了,你呀回去吧,就当我们爷俩认识一场,有缘分。 小伙子千恩万谢,回去了。 老头做了好事,高兴,但一想不行,得赶紧回去。老婆子一人看葡萄呢,往回走,走到镇子边上的时候,饥肠辘辘,正中午啊,得吃饭了。来到一茶摊,要了两个馒头、一碟牛肉、茶水免费续水。正吃着喝着,打对面过来一个老道,只见三绺长髯、仙风道骨、手里拿着迎甩子。走他身前了:无量天尊,施主你印堂发黑煞气冲天,不是冲了鬼了就是撞着神了,五行之中北为水,一路向北煞气冲天,你遇见的必定是水鬼。老头一听魂飞魄散、直哆嗦。 老道说:不假,你把小伙子救了,可把那鬼坑了,人家三年一托生,今天晚上子时时分,你昨天碰到那俩水鬼必来找你麻烦。 老头一听替似筛糠:道爷你救我一命啊,老道沉吟半饷说:我呀,能耐也不大,我能渡你过这槛儿,但我也弄不住那俩水鬼。我告诉你个办法,来来来,把左手伸出来。 老道拿起浮尘蘸着桌子上的水,在老头手心里写了个雷字。施主,这个叫掌心雷,你回家把这手攥着,不能轻易撒开。到了半夜俩鬼来找你的时候,你记住,只要这俩鬼见着你一开口说话,你就把掌心打开,咔嚓一声,这掌心雷能把这俩鬼劈一跟头。然后你离开那小窝棚,你就往南跑,南属冰丁火、陽气旺盛,一个劲跑下去,跑到清晨的第一缕陽光射出来,那个鬼魂飞魄散,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可有一样,你跑归跑,他背后怎么追你,你都不能回头看,别停下来,一定跑到日头出来,你才能回来,记住没有? 老头千恩万谢:我能忘吗,我忘了自己爹妈名字也不敢忘记道爷你的话呀。老头把这手攥的死死的,起身。 老道说:等会,还有个事,你老伴是不是和你住一块? 对啊。 不能让她在那儿,我救得了你一个人,救不了她,你回去告诉她,必须回自己家,关门闭户,第二天非日上三竿不能出门。 老头说:记住了记住了。 一路无话回到小窝棚,这时候天刚擦黑。老头跟老太太说:我镇上就俩朋友,一会赶着驴车就来,带点酒,知道我一人在这儿闷啊,要陪我。老老爷们喝完酒,说点话啥的,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儿不方便,你这么着,你收拾收拾,今晚家住去吧。老伴也没说啥,信老头了,拾掇拾掇回去了。 这老头攥着那手,坐在窝棚里。子时时分,就听外边呜…一阵妖风,两个水鬼窜进窝棚来,打头的水鬼红舌头一吐:老不死的拿命来。老头说时迟那时快,把这手一张就听咔嚓,眼前这俩水鬼噗通被打翻在地,老头这时候一转身窜出窝棚,玩命的往南边跑,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跑一会就听后边一鬼追上来了:老头给我站住,老头哪敢停了,加速往南跑,就这么着把中长跑记录破了,就这么一直跑,直到太陽那光线都晃眼了,才停下来,回头看后边神马都没有,心想水鬼算是魂飞魄散了,我这条命捡回来了,松弛下来,躺倒在草地上,足足半个时辰,稍微回过神来了,往回走吧。往回走可废了劲了,两条腿铅注一般。 这时候也就早上7点来钟,他走回葡萄园一直走到中午,到了葡萄园已经头晕目眩了,他感觉这个葡萄园不对,本来是累累的葡萄,现在是光秃秃的树藤,他抹了抹眼睛仔细一看,一挂葡萄都没有了,再走到门口只见自个老伴躺地上哭呢:当家的,谁晚上一上午的功夫,把咱园子的葡萄都摘没了。 老头一看才醒过味儿来。原来两个水鬼、一个老道、20来岁年轻人,四个人合伙偷去我的葡萄! 哦,原来是个鬼 一日,张辰海从集市上回来。赶了一上午的集,收获颇丰,心情大好于是在一家酒馆里坐下,点了几个店里的招牌菜又要了一壶酒后便兴致勃勃的等着小二上菜。 这家龙兴酒馆地理位置优越,加上老板悉心打理所以生意红火,常年客似云来。很快,三个香喷喷的小炒上桌,色香味俱全,肚子早已咕咕唱着空城计的张辰海急不可耐的说:“小二,快,上酒。”“好勒,爷,马上来。”小二动作麻利敏捷,一壶酒外加碗筷都给他摆好。拿着筷子,咽了一口口水后他夹起一个肉丝准备往嘴里塞,就听见门口传来小二刺耳的叫喊声:“喂,讨饭的,不要在门口晃悠,挡着我们做生意呢!快走。” 众多的食客纷纷扭头看向门口,只看见一个穿着一袭破旧的白色长袍,手上拿着脏兮兮的拂尘,略胖,斑白的头发,满脸长胡子的道长,眼睛对着酒馆里东张西望,馋嘴的样子似乎想进来,不过看他穷酸的打扮估计是没钱。虽然小二恶言呵斥,他却并没有被吓退。反而在门口大声说:“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哈哈哈……” “唉,我说你念什么乱七八糟的,疯子,你给我滚。”小二急了,怕掌柜的知晓骂他废物,连一个讨饭的都处理不好,捋起袖子伸出手想要推赶他。“小二,住手。他是来找我的,给我加副碗筷,再来一只烤鸭,去吧!”张辰海说着就拉着道士的手不顾众人的眼光,坦荡荡的坐到自己的桌子上。从小家人就告诉他做人不忘行善。刚刚他听到道士念得那些劝人行善的话很是觉得亲近,男子汉顶天立地,今日有缘,区区一顿饭与人一起品尝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小二见有人替他摆平自然是很乐意,客人为此还点了一只烤鸭,他立刻点头哈腰的去厨房点菜了。其他的食客也回过神各自吃各自的,时不时有人抬头看向他们俩,然后很不解的摇摇头,心里估计叹着:真是奇怪的人啊! 再说那邋遢道士也不说谢,坐下后看到散发着热气的菜抓起筷子,缕缕胡须就大口大口的吃着,还毫不客气的让张辰海替他倒酒。小二把鸭子端上来,看道士自顾自的大吃特吃,给张辰海递了一个眼神然后说:“这好人啊不能做,您看,您来吃饭喝酒的,这菜您还没吃几口,就被这人吃掉了。一点都没有感激之心,多不值啊!”张辰海却笑着说:“没事的,他兴许是饿坏了。”“但您能管得了他这顿,他以后怎么办呢?”小二忍不住多嘴。张辰海笑笑,把端上来的鸭子又撕了一个鸭腿递给道士,小二也不再好说什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世界上的怪事情那么多,见怪不怪了! 两人把桌上的饭菜扫的一干二净。道士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说:“小子,你眉眼间有些黑气,近期可能会遇到灾难。金木水火土,当心火当心水,切记切记。”撂下一头雾水的张辰海,道士拿着拂尘几步走出酒馆门,待张辰海付完钱出门去寻找,却早已经不见踪影。他呆呆的站了一阵,便启程继续赶路回家。 夜里,张辰海躺在竹凉床。“啪”一掌下去,拍死背上两只哼哼的蚊子。夏天真是讨厌,空气中的热风让人背上黏糊糊。即使洗了澡,不要一会就又会汗流浃背。热的睡不着,再加上可恶的蚊子的騷扰,真是睡不安生了。他坐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池塘,明亮的月光照在清澈的水面上,波光粼粼。要是去游会泳,应该会舒服很多吧!心想着,他就坐起来,大步流星的朝着池塘走去。 “呼啦哗啦”他一步步的走到水里,冰凉的水包围着身体很是舒服。他顿时充满了精神,快活的鸭子般在水里翻腾“咻咻~”他吹响口哨,欢愉且惬意。过了一会儿,他停住了,在他身边不远处似乎听到“哗啦”的水声,不是他弄出来的。他停下来,东张西望,借助月光他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人以狗刨式向他游过来。这么晚了,谁也被热的睡不着。 “你是?”张辰海问。那人四四方方的脸庞,眼小嘴大,没见过啊! “我是夜里放黄鳝笼子的,一身的泥,就下水洗个澡。真舒服。”那人声音清脆爽朗。 “哦。这天气真热啊!” “兄台,看你游泳还不错,咱俩比一比。若你赢了,待会我把今晚的收获全部赠送与你。若你输了,你以后每晚都陪我一起游会泳。可好?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与人一较高下,挺有意思。哈哈……” “好啊!”张辰海答应的极为爽快。 “哎,我有个建议。” “你说。” “我们游泳有个讲究,就是一个猛扎子潜到水底然后再开始游,增加一定的游泳难度,比赛就更有趣味。” “也行。”张辰海三岁就会游泳,这有何难?他心里暗笑:我一定比你快。 “预备,开始。”那人大喊一声后,张辰海深吸一口气,拱起身子就势猛扎下去,然后习惯性的往上游。却不料头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无论他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咕噜咕噜”他在水里无法说话,只有水泡在翻涌。“哈哈哈,终于等到替死鬼了,终于等到了。”那鬼猖狂的笑着,激动与亢奋。 如五雷轰顶一般,张辰海知道自己遇到的是早有预谋的水鬼。只怪自己太轻信了,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虽然他能憋气,但是再不起来,他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小子,快点撒尿,撒尿。”突然,岸上传来白天那个道士的声音,他是来救自己的。张辰海一时尿不出来,岸上传来“嘘嘘”的口哨声,听到这个声音他尿意袭来,痛痛快快的在水里撒。“嗷”那鬼犹如被火灼烧,大叫着却不愿松手。 道士急了,在岸上大声嚷嚷:“你这鬼,再不松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等了多少年,盼了多少年得来的机会,他怎么会被几句话吓唬到。忍着疼痛,他依旧不肯撒手。“嘿,你这小子,快,用拳头锤鼻子,水鬼怕血,他已经被灼伤,只要沾到鼻血,他就活不成了。”道士使出吃奶的劲儿大叫。 “轰”张辰海抬起拳头啥也不顾了,照着鼻子就是一拳,钻心的疼痛传来接着就是令人不太舒服的血腥味。那死死按着他脑袋的手忽然就挪开了,随着急促的水花声消失不见。得救的张辰海没命的往岸上游,惊魂未定。那道士见他腿软绵绵的,搀扶着他进了家。 “谢谢您。”刚进家门,张辰海跪倒在地,向道长猛磕头。“不必了,你我有缘,我还要感谢你的一顿饭呢!呵呵。”老道长笑容可掬。忽而从身上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手指在黄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然后将纸放在一个杯子里点火烧成灰烬,问:“有冷水吗?”“有。”张辰海转身去厨房端来一碗冷水。道长把冷水倒进装纸灰的杯子里,递给张辰海:“把这个喝了。” 张辰海尽管很是疑惑,但还是接过来喝了。道长点点头说:“嗯,那水鬼失败而归,定不服气,若是找来其他恶鬼寻仇也不必害怕了,这个符水喝完保你妖魔鬼怪不敢亲近你身。” “多谢道长。道长在哪里居住,改日我亲自去您那儿登门拜谢。” “呵呵,我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乐得逍遥自在。” “哦,若是道长不嫌弃,可愿意在我家住下?” “不了,我习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那我就走了,近日多行善事,方能为自身积德,将来福报越多。”道长说完,便大步走出大门,待张辰海去追,早已不见踪影。 再说张辰海,面色凝重,对着道长离去的方向再次拜了一拜! 乡村鬼事之牧鸭人 一 粤西山区农村有一种谋生方式叫做牧鸭。牧鸭人不种田地,只早早地出门把百十只大花鸭赶往离村不远的大河潭一放,便坐在河畔大石上等着收鸭蛋了。待得金秋十月花鸭羽翼油亮,肉坚皮嫩,牧鸭人再把群鸭往集市上一圈,一年的柴米油盐也就这样凑合着了。这日子过得贫穷却也逍遥自在。村中的光头四便是职业牧鸭人。 因为起早贪黑,牧鸭人常常要在太陽尚未普照或者太陽早已下山的情况下于山边河潭赶鸭走动,所以他们多少都要懂得一些在河边走动的讳忌,年过四十而皱纹满面的光头四就常常对村中妇孺说:“村西头那个河潭,大陽落山六点过后,大伙儿还是少些走动,若真碰巧刚从那儿经过,也不要大声说话,拔些香茅草含在嘴里,掩盖一下气息,免得惹来不干净的东西。若是听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在暗处‘咕咚’一声往河潭里跳或看见大红鲤鱼往潭边游来时近时远,你千万不要靠近水边,否则……”这话一说,村妇们的项背立时感到发麻了,孩子们更是躲到妇人的大股尻后面,睁大了眼睛,“会吃人吗?”“哈!最爱抓小孩!”这一唬,孩子当即抱紧妇人的粗腿大哭起来,于是光头四得意地张开他那满嘴黄牙大笑起来,“这天杀的光头四,尽说些鬼话吓唬小孩!”村妇愤愤地骂咧着把孩子抱回家去了。 但这丑话不说则已,一说最是灵验,光头四大概也想不到他一个用来唬小孩的玩笑话会引来往后那么多的乱子。话说这光头四因为又老又丑,更年轻些时又做过几年墓葬的道工,农村人认为染了晦气,所以,这光头四年过四十而未婚,孑然一身,身边只常跟着一个八九岁在读小学的侄子。这侄子天真活泼,傍晚一放学,便喜欢站在村头高高的大石上看着他那光头的四叔把一大群花鸭浩浩荡荡地往村子里赶,那神情就像是在给打胜归来的红军队伍行注目礼一样。每到学校放假,光头四也喜欢带着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做伴到山间河潭牧鸭,以解寂寥。 这年暑假特别炎热,太陽已经下山,热气依然升腾着。两叔侄沿着潭畔捡了几十个硕大的花鸭蛋,便把群鸭从河潭里赶了出来,花鸭在潭畔小泥路上“嘎嘎嘎”地大声抗议着,就如一群偷偷下河游泳被母亲追打屁股的孩童一样。两叔侄挥动着长杆,跟在群鸭后面正要打道回府,这时,河潭边上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却“嘎嘎”地传来了一阵刺耳的鸭叫声。“难道还有没归队的?”光头四挥动长杆把群鸭降定在一片草地上,对小侄子说:“别乱走,就在这里等我。” 正要走开,光头四看看暮色将近,又对侄子说:“你怕不怕?你一个人能把鸭子先赶回村里吗?”侄子勇敢地把手中的小竹杆往地上一竖,看着并不遥远的灌木丛,又看看远处的村落,说:“不怕。我就在这里等四叔回来。”光头四欣慰地摸摸小侄子的小脑瓜子,往侄子的口袋里塞了一把香茅草(农村做法,辟邪),吩咐一定不要玩水之后便进入灌木丛寻找那一股失群的田中小分队了。说来奇怪,待光头四靠近灌林丛,鸭叫声立刻停止了。光头四用长杆扫打了一阵灌林丛,依然没有听见鸭叫声。“奇怪。”光头四挠着后脑勺喃喃道。脚步刚踏出灌木丛,那震天响的鸭叫声又响了起来。光头四弯着腰悄悄地重新走进灌木丛,寻找着声源。这声音似近又似远,时有时无。 不知不觉光头四已经走进了灌木丛深处,鸭叫声似乎也越来越近了。“嘎嘎嘎!”声音咋起,光头四吓了一跳,五只大花鸭从一堆长长的杂草堆里钻了起来,“好家伙,害老子半天工夫。” 光头四顺手把花鸭伏过的草堆披开,看看有没有留下一窝鸭蛋之类的。摸到了……软软的……绵绵的……像——棉衣!“啊!”光头四大叫一声,冷汗骤出,长杆落地,屁股连坐带爬地滚到了一边,这惊叫声硬是在河潭四周形成了一个“嘻嘻嘻”小孩嬉闹的回声。一个土灰色的扎着两条长长大辫子的布娃娃赫然出现在眼前! 二 本来一个平常小孩子玩具布娃娃也不至于把走惯野外的光头四吓成这般,关键是这布娃娃的两只白多黑少的大眼睛,此时正死死地盯着光头四看,令人汗毛直竖。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布娃娃的眼角竟充满了血丝,粉白的脸颊下竟也有淡淡的不知是泥渍还是血渍的液体……哀怨、仇恨,而又冰冷、嘲弄的意味刹时在空气中漫延开来。光头四抖动着双手合十,语无伦次:“无意冒犯,确是无意冒犯,打扰清静,还请此处主头多多原谅。”行完三拜大礼,光头四便把布娃娃安放于草丛原处,慌不择路地赶着五只大鸭滚出了灌木丛。 待得光头四慌慌失失地走到降鸭原处,哪还有侄子与鸭群的影子?“也许是见天色渐晚,这家伙等得不耐烦先回家去了罢,都怪这五只害人的大花鸭!”想到为了这五只大花鸭汗虚一场,还冲撞了外界(乡下说法,就是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光头四一阵恼气,边赶路边用长杆把这五只大花鸭打得鸭毛乱飞。 回到家门,已是亮灯时分,光头四早已听到了屋后鸭圈里鸭群的叫声,他望向对面大哥的房子,那吃饭厅里正照出宁静灯火,看来小侄子也早回来了吧。光头四紧绷的心稍稍放下,确认关紧了鸭圈的竹门,糊乱地弄了一些饭菜吃下,便到大哥家窜门了。大嫂正在清洗碗筷,大哥坐在竹椅上“吧嗒吧嗒”地吸着水烟。大哥由于家穷,平时就出外打些零工,年过四十才结的婚,大嫂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越南女子,平时沉默少语,两口子结婚过了两年才生得如今八九岁的独子,平日大哥总私下对光头四说:“小四啊,以后别再像我一样娶一个尖股尻的越南婆娘回来,难生养!这么多年也就崩了一个娃出来。”所以这独苗小侄也就成了全家人的珍宝了。 “孩子呢?”光头四在厅堂上没有见到小侄,刚刚放下的心又紧了一下。“哦,刚刚去睡了。这孩子今天困得紧,一回来就说要睡,逼着他上了饭桌也是眯着眼睛扒完一碗饭。”“唉!都怪我整天带着他上山下河的……我去看看他。”说着,光头四转进小房间,孩子正呈大字形仰卧木床上,睡得正香甜。光头四终于放心了,也坐下来“吧嗒吧嗒”地吸了一大口水烟,和大哥闲扯了一会,便回家了。 粤西农村有一种说法,就是有人在野外撞见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比如碰见放在墓地里尚未封土的棺材,或者一些看似黑气的不明物件(比如散落在野地里的老人的衣服,孩子的红鞋,布娃娃等),怕某些东西会跟着回家作祟,所以这人在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在大门外的空地里插上五支香火,或者撒上一把糖果,叫做“送客”。 光头四做完这些,道两句“好走”之类的祝语,便关门安心卧床。到了下半夜,家里的木门突然“啪啪啪”地被人拍得震天响,“小叔,快快开门,救救阿细(侄子小名)!”光头四立刻从床上翻滚下来,一手打灯,一手把门扇开,大嫂这时连手电都不打,这个平时极少情绪的女人就这样满脸眼泪鼻涕,惊慌失措地哭啼道:“阿细……就是……阿细可能撞客啦!(农村说法,就是撞邪的意思)”“不好!”光头四大呼一声便冲向对面灯火通明的大哥家,傍晚缠绕在心头的预感最终还是来了…… 三 只见小侄子一改之前呈大字形的仰卧姿态,这时正被大哥和邻家的几个男人死死地按倒在木床上,但此时的侄子似乎力大无穷,他的四肢孔武地抖动着,木床快要崩塌,几个男人也差点被他掀翻。床上全是从他口中翻滚出来的粘稠涎液,眼角布满血丝,细嫩的脸蛋上不知何时也沾了一些血渍,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光头四仔细听了一阵,原来是在喊“妈妈”,只是发出来的是一个女童的声音。见是光头四靠近,小侄子反而难得的静了下来,只翻着一双黑少白多的大眼瞪着光头四,嘴里断断续续地喃喃道:“妈妈……我要妈妈……”这就奇怪了,大嫂明明就站在身边,小侄子怎么还在哭喊着妈妈呢?大嫂又哭了起来:“阿细别怕,妈妈就在这啊……”没等大嫂说完,小侄子忽而往大嫂身上大眼一瞪:“我要我的妈妈”那眼神哀怨、仇恨,而又冰冷、嘲弄……“天啊!” 光头四心里一凉……这不是河潭灌木丛里遇到的布娃娃的眼神吗……“嘻嘻嘻……”小侄子忽而令人惊悚地笑了起来,望向光头四,天真地说:“光头叔叔,你为什么不陪我玩啊?”光头四手上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原来这东西到底还是跟着回来了……光头四颤动着嘴唇,勉强地嘴角一弯,壮起胆子对小侄子说:“夜里不好玩,等你一觉睡醒了就带你去玩好不好?”小侄子呆呆望着墙根,一脸诡秘:“是去玩水吗?”不等光头四回答,小侄子忽而激烈奋起,差点把几个大汉掀翻,满脸暗青,充满怨毒仇恨地大吼:“不!你骗人!你们为什么要丢下我?我没抬胎,你们也别想安生!”光头四一听,心中顿时了然,原来这是一个来找人做替死鬼的女童怨魂。 虽说这光头四在前些年做过墓葬道工,学了些浅薄道术,但最近几年随着科学火葬的推行,大多墓葬道工都像光头四一样失业改了行谋生,这本来就浅薄的道术也就更生疏了,平时村里哪家的祖坟要改葬,哪家的孩子出生不久要“送胎神”(为婴儿驱邪祈福的一种仪式),光头四倒也勉强应付得来,但这怨魂,特别是附体生人的女童怨魂,喜怒无常,不怕天谴报应,凭喜好取人性命,异常难缠,那就不是这小小道工对付的了。眼看侄子口吐白沫,疯狂更甚,光头四急中生智,急忙吩咐几个人去敲响各家各户的门,叫来年轻力壮,陽气刚强的男人前来聚陽驱陰,且特别吩咐一定要叫村头的资深屠夫带上他常用的几把杀猪尖刀前来。 我们广大农村依然保持着一家有难,八方支缓的纯良作风,这才一会工夫,梦中被叫醒,不明就里的乡村壮年依然火速集合了,大哥家里陰怨的氛围立时减了不少,特别是当村头大屠夫踏进屋里,那几把杀过无数猪王、磨得雪亮的长尖刀往小侄子的木床边一插,屋里方刚之气大盛,小侄子即时安静了下来,这时,屋外这黎明的曙光已经若隐若现,小侄子终于安静睡下了……这夜算是熬过了,光头四抚摸着小侄子的冒满冷汗的额头,怜痛万分。 待得天亮,夜里被叫来的男人们正要在大哥大嫂的万分歉意与感激中散去,光头四发话了:“大伙有听说最近几年我们这上下村落哪家孩子那个……那个……唉,大清早的就说这晦气话,确实对不起大伙,但大伙也见到了,我们家阿细……”大伙手一挥,说道:“不需说,懂得的,这上下村落的鸡毛事逃不过我家长毛婆娘的耳朵,大伙回去都问问就是了”。临走,村头大屠夫还留下了三把尖刀,喊道:“还要什么帮助的,尽管说。”大哥大嫂自是又一番感激涕零。 四 农村从来就不缺少这屋前屋后的新闻或旧闻,更不缺少这快速传达新闻或旧闻的线人。一顿早饭工夫,几乎是同时的,昨夜小侄子中邪的消息与邻村黄姓家里去年在山间深水潭淹死过一个七岁小女孩的消息就这样大面积地传开了。两村分处山间水河的上下游,邻村那深水潭其实与光头四常常牧鸭的河潭就隔了一大片湿地灌木林,当时邻村小孩被淹的消息在村里女人堆中也传过一阵,只是这光头四常走村外牧鸭,当时听得也不仔细,只早晚告诫小侄不要下河玩水。事至今时,光头四才认真打探起来。 说是黄姓家里那八岁丫头天真可爱,生得大眼水灵,皮肤白净,父母对她甚是疼爱,买给她一个大眼布娃娃作伴。但这丫头天生活泼好玩,常爱抱着这个白色的萝莉布娃娃与村里一群泥孩子上山放牛,下河捞鱼,有时这群野孩子甚至会消消沿着一大片灌木丛中的小路,到光头四牧鸭的这片地方来寻大鸭蛋。 去年夏天某个正午,趁大人们都聚集在树陰下闲聊不注意,孩子们跑到灌木丛中寻了一会鸭蛋,便跑到深水潭畔,男孩子把衣服挂在小灌木上,小丫头把布娃娃放在潭边小树下,一起在潭畔浅水处嬉戏捉鱼。据说,那女孩子是因为在水边追逐一条闪闪发亮的大红鲤鱼而渐行渐远的,等男孩子们从游戏中钻出水面来,那黄姓女童已经被潭水淹至胸口处了。 几个稍大的男孩子边大呼着女童的名字,边慢慢踩着脚底河石趟水过去想拉她一把,但女童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只呆呆地向水潭深处趟去,然后,慢慢地回过头来,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神秘万分地微笑着,那一刻,听说她的头发是紫红色的。不等男孩们反应过来,女童“咚”的一声瞬间沉落……男孩们怕了,纷纷赶回头上岸,只留下水中那一束孤独的黑发渐渐隐没……等孩子们回去叫大人来到,女童的尸首都没捞到,其父母在潭畔呼喊着那个可爱的名字,整整一周…… “原来也是枉死的小孩,怪不得会有如此强烈的怨气。”光头四感慨万分。为防小侄子今夜再遭不测,光头四得赶紧想办法早做驱邪准备了。前面说过,女童怨魂非常难缠,光凭一个小道工是不能完事的了。他忽然想起了当年带他们干活的那个老道工头,光头四的小道术还是他手把手教的,只是这光头四太懒,道术不精,当年也就只能跟班做个负责摆礼和封土的小道工。 想起他,光头四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骑上大哥的老凤凰自行车一阵风地奔向四十公里外的村落请人去了。老道工这几年倒是更老了,一个七十大几的老头自然受不得太多颠簸,光头四也不敢骑快,待得两人带着陈旧的道工布袋来到村头已是晌午时分。 大哥大嫂万分客气地把这身上散发着淡淡檀木香气的老道工头迎进了门,道工头饭也先不吃,直接进入房间察看小侄子的境况。小侄早就醒了,看见有人进来,只坐起呆呆地看着,不说话。大嫂见爱子一夜之间羸弱如此,眼眶一红,便悉悉嗦嗦地抽咽起来。“小嫂子也莫用太担心。”老道工慈祥地安慰道。只见他摊开有着深深沟壑的粗糙的左手掌,闭了一口气,嘴唇无声息地上下交合用心默念一些咒语,然后用右手并拢着的中指和食指在左手掌心虚画了一条符咒,便把手掌静静地盖在了侄子的头顶处。 不一会,侄子脸容上的黑气倒也淡了不少。老道工拉着侄子的手,轻轻地问:“孩子跟爷爷说说那天你碰见了什么呀?”侄子抬头看了一下光头四,又看了一下抽咽的大嫂,低声说:“四叔,我怕。”光头四爱怜地抚着小侄子的肩膀,微笑着:“不用怕,大家都在这呢。跟老爷爷说说好吗?”“那天你进去小树林里找鸭子,不久就有一个女孩子从树丛里走了出来,她只坐在路边那个大石头上对我笑,头发看看好,像……一团红红的火。我问她是哪个村的,有没有看见我的四叔。她也不回答,就下来拉着我的手要往潭边走,我怕……我说要回家了,但她还是扯着我的手不放,我急了便骂她,她还是笑着往潭边走……我便用木棍敲打,发尽全力挣脱……她大笑着放开了我,只说这样好好玩……我害怕得鸭子也忘记赶了,只奋奋跑着,等我跑到村头,终于看见我们家的灯火,便壮胆回过头看……那女孩子正在不远处笑嬉嬉地挥打着小鞭,跟着我们家鸭子的后面走来了……他说也要找妈妈……然后……然后我就不知怎的睡到现在了。” 五 待迟迟吃过午饭,老道在小侄子身上放了一道三角黄符,便吩咐光头四道:“你去黄姓人家里劝那父母过来,最好还要带一些孩子生前用过的物件,比如衣物之类的。”光头四眼看着太陽将要偏西,不敢怠慢,急速又跳上了那辆老旧的凤凰牌,要奔邻村去。大哥过意不去,拦住光头四道:“还是我来吧,今天你也怪受累的了。”光头四大手一挥,说:“你还是在家看好孩子,要那人家拿些什么衣服物件来,我比你更懂。”大哥只好作罢。 邻村落水女童家里父母听了光头四一番怨灵寻找替身的陈述,开始只当是扯淡,接着是愤怒,人死安息为大,哪能容一个外人说三道四?但是等光头四说到草堆上遇到的大眼布娃娃时,女童母亲才挥泪捶胸顿足,呼天抢地,哭喊着“我可怜的娃呀,是做父母的对不起你啊……连帮你寻个尸都办不到……”等做父母的稍稍缓过神来,光头四善意安慰一番之后,才提出要带两人到家并带几件女童生前穿过的衣物的请求。女童父亲黯然神伤满脸泪痕喃喃道:“也罢,去送送罢,在孩子生前我们没有看管好她,明知丝儿(女童生前名字)好玩,也不提防……最终导致我家丝儿惨死深潭,死后都不得安息抬胎……我们做父母的如何心不伤……一定要去送,总得为她找个归宿,不做孤魂野鬼……自丝儿去世,她的衣物我们也不留了……都拿到水边烧了,想着她在那边也好有衣服穿……谁知道她竟还没得安息……”那父母泣不成声,忍受着心中巨大伤痛,颤抖着双手拿出了收藏在小木盒里的一把小巧可爱的木梳…… 那天晚上的道场是在大哥家院子里摆开的。作法之前,光头四硬着头皮和老道工在白天趁着太陽还没下山,每人手持三支点着的檀木香(农村道工认为这样可以安魂驱邪,防止鬼魂附身)一起到河潭边上的灌木丛深处拾回了土灰色的诡秘的大眼布娃娃,它此时正和小木梳一起摆到了道台上。 女童父母见到布娃娃,抱着又是一番声嘶力竭。为防遭到陰灵冲撞,那天晚上各家各户都按照老道工的吩咐早早关了门,各家小孩子也被母亲早早赶上了床盖好被子,他们只能又好奇又害怕地躲进父母的被窝里静静听着那个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传来的声响。夜晚九时许,老道工穿着一身黄色黑边大道袍,手持一把红线铜钱短剑,在道台前站着。各类瓜果生米等供品已经摆好,烛台上的火光把整个院子照红。光头四帮着把用白纸和竹篾扎的几个小孩、马、伞、车船、房子、还有一座拱桥等物品在道台上摆好,就等着女童陰灵前来了。 说来也奇,一晚上小侄子好好的,还多吃了一些饭,不见有何反常行为,村里村外也一片安静,连村中几个常常吠夜的大黑狗这时也悄无声迹。直到子时来临,侄子从床上爬起来说是要去厕所。那时农村大多住泥房,还没像现在一样到处是楼上楼下开设卫生间的楼房,农村人上厕所只得带着几张净手纸甚至几根短竹篾便往屋侧的暗黑小土房里赶。眼看小土房离大院也不十分远,光头四和大哥按照老道的吩咐点了几支檀木香,各人身上装了一只三角黄符便打着手电,带着小侄子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恶臭的小土房。 谁知小侄子短裤都还没有拉下,三人衣角里的三角黄符便同时“哧”的一声冒起烟来,小侄子白眼一翻,脸色暗紫,口吐白沫,眼看要往臭水沟里倒下。两人早有准备,立刻拉紧小侄子的手,便大呼着拼命拖着小侄子往道场上赶。老道听见大呼,铜钱短剑一挥,便在道台上抓了一把黄豆撒向台前空地,这时烛火大盛,老道口中念念有词:“吾道进门来搜寻,护身护法随后跟。一把降魔神豆起,落在地下重千金。三教祖师来助我,撒豆成兵化归魂!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这时院角陰风四起,烛火忽明忽暗,小侄子被两人连抱带拖地带到院中,这时只摊坐在地,透明的粘液从他的口中不停流下,眼角挂着血渍,似笑非笑地用白多黑少的眼瞳盯着烛台看。女童父母这时站在道台一角,开始时只是听老道工的吩咐不停地呼喊着女童的名字,待得见到院中小侄子中邪的情状,却也害怕了,惊骇着干张口呼不出声来。 六 小侄子看到了烛台中的布娃娃和小木梳,抬头若有所思,爬起身来便要往道台上走,老道立刻剑指西方,念起安魂咒:“老君炉里走一番,脱胎换骨奔灵山。留下身骨如灌木,安息堂内得安然。魂魄归兮魂魄归兮!”随着咒语,小侄子离道台越来越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紫红人影……眼看一个长发女童人影将要离开小侄子的身体飘进布娃娃里,那人影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重新回到了小侄子的身体里,眼神凌厉,怨气四起,盯着道台上几个小纸人呼道:“为什么要抛下我!我不走你们也别想安生!” 在怨气的作用下,小侄子的头发瞬间变为紫色,桌上的纸人娃娃也“噗”的一声着火了。老道大惊,本来这几个小纸人是要烧了好让女童在陰间有几个玩伴,想不到竟重新引发了陰灵的怨气。老道立刻呼来众人牢牢压制住小侄,吩咐女童父母大呼喊着女童的名字。 老道乘间一口咬破右手中指,闭着一口气,快速在搓热的左手掌心画了一条血符,按在小侄子的额头上,大声念咒:“领魂鸡来领魂鸡,你带亡人去归西。西天以上成佛道,永保家门代代吉!急急如律令!”小侄子身上的红色女童人影再次淡淡泛起,大眼,长发,面容可爱,女童的父母看到是自己宝贝女儿的身影,女儿生前撒娇怀中,在村里活泼奔跑的情景顿上心头,心头一阵刺痛,于是哭喊道:“丝儿,听道士的话,去罢去罢!别闹了!抱上你的布娃娃和小梳子,去吧!”说完大哭起来,不能自已。 缠绕在女童身上的黑气渐渐淡了些,人影呆呆地盯着道台一角的父母,嘴唇合动,发出声音的却是小侄子:“妈妈,我冷。”母亲心头又是一阵大痛,走过来拨开众人压在小侄子身上的手,臂膀环抱着散发红光人影的小侄子,抽咽道:“妈懂。潭这么深,水这么冷,我们丝儿又还这么小,那天中午一口热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就走了……如何会不冷啊!”“妈,他们游回去了,丢下我一个……”“妈知道,但那些大哥哥也怕啊……他们在村里陪你玩多么开心,他们沿着河潭打捞了好久好久……是潭里的小动物太喜欢我们的丝儿了,所以拉了你去……我们的丝儿要走了,要走了……”母亲边万分怜爱地轻声细语,边像惜日的夜晚一样有节奏地轻拍女儿的小背腰,安抚着她睡去……院子里一夜死寂,大家都在回忆的感伤中……半睡半醒间,女童人影的黑气渐渐散去,她洋洋半眯着眼,问:“妈,你会来吗?我怕……”“我家丝丝先去路上等着……像以前去外婆家过山路你总喜欢跑在前头的草丛里躲着等我到来一样……妈妈迟早也会来的……丝丝先去躲着……”女童闭上眼睛,嘴角留下甜甜的笑,最后一次撒娇喃呢道:“妈,我头发好乱了……”这个纯朴伟大,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发的母亲,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清泪长流,像往日女儿懒觉起床的某个早晨一样,在晨光铺满的小木窗边替女儿梳直睡得像小鸡窝一样的长发……只是此时她梳理的是一头淡淡的发影…… 女童的身影最终散去,只留下一缕飘进了大眼布娃娃的身子里。女童的父母满面泪痕地相互搀扶着,看着老道工口念咒语,拉着打纸伞的布娃娃走过了道台上竹扎的拱桥……她最终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静听了一夜动静的村妇们奔走交流着,把作法驱邪的过程添油加醋想象一番,有人说听到了鬼哭的声音,也有人说听到了阎王审判恶鬼的声音,甚至有人说看见了从屋顶飘下来的大罗神仙……只有当晚在场的人才知道,那只是一个令人心痛的生离死别的故事,它展现的是一份亲情的伟大与力量。 当然,邻村没有故事。人们只看见黄姓家人扛着众多纸人纸马,在老道工与牧鸭人光头四的指引下,为一个土灰色的布娃娃在河潭灌木丛边举行了一个传统的葬礼…… 水鬼大战吊死鬼 一个叫晨子的男生想要自杀,他今年大学毕业,一个中文系毕业的男生,找不到工作。在大学里交往两年多的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因为她和自己的上司滚到了床上。 晨子感到很绝望,他想死,但他是个软弱的男人,不想死的太血腥,所以第一次,他选择了跳水。 晨子大吃了一顿,来到人工湖边,他特地选择了晚上,不想被人看见,不想被人救起就一个人这样死去。可是有时候,霉运来了,你想死都死不了。 偏偏就有一对在湖边约会的小情侣看见了他跳水。那男生想在女朋友面前表现一番,二话不说跳进人工湖里把晨子救了上来。 被人救了,晨子不好意思再当着对方的面跳下去,万一对方又跑下去救自己,自己死了就算了,说不定还会连累对方,他只好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宿舍。 虽然是学校的宿舍,可是另外三个同宿舍的男生都已经找到了工作,搬了出去,这宿舍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想了想,便选择了上吊。 宿舍的两边墙上分别有两个大铁钩,是为了下雨天让学生把衣服晾在宿舍里所设置的,正好派上了用场。晨子将绳子系好,把脖子放进了绳套里,一脚蹬掉了自己所站的凳子。很快,他的眼睛看什么都模糊了,他觉得自己这一回是真的要死了。 突然嘭的一声,他掉到了地上。把手都摔破了,他爬起来往上一看,那个原本定在墙上的铁钩子从墙里脱落出来了,而且墙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大滩的水渍。 晨子觉得很诡异,因为他刚刚将绳子套在铁钩上的时候,那前面干干净净,哪里来的水。不过他也没多想,觉得死不成就算了。也许是老天不让自己死,他决定回趟老家看一下,看一看自己的爸爸妈妈。 回来老家后,一进门就看见隔壁村的一个瞎子在自己家做客。 母亲看到他的那一刻,吓得手上的盘子都掉了。看到这一幕,晨子觉得眼睛湿湿的,他太久没有回来看母亲了,以至于这一次突然跑回来把母亲给吓成这个样子。 可是母亲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让他讶异无比,这才知道母亲不是被他吓得,而是被坐在屋子里的那个瞎子所说的话给吓着了。 这瞎子是隔壁村的,也是这一片地区的所谓的神棍。每家每户办白事的时候都必然邀请他到场的。 今天早上瞎子拄着一个木棍,摸索着来到了晨子的爸爸妈妈家。告诉他们说自己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他们家最近人丁有损,后来梦醒后为了安全考虑,他掐指算了算,这事就出晨子的身上。 父母虽然对瞎子很敬重,但却也不敢相信晨子好好的怎么会出事呢。结果现在看到晨子突然出现在了家里,父母不信也信了,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邪乎事儿。 瞎子听到晨子说自杀的时候,铁钩脱落的那面墙出现了大量的水渍,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嘴里不停地唠叨着,坏了,坏了。 瞎子告诉晨子,他这是得罪水鬼了。跳水自杀没成功,他若不求死水鬼也拿他没办法,可他偏偏选择了换一种方式自杀。 这惹怒了水鬼,水鬼必然不会放过他的。晨子和爸爸妈妈听到瞎子说的话都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向瞎子求助,毕竟这些事是瞎子的强项。 瞎子就是吃这碗饭的,他自然不会推辞。就决定把这水鬼叫出来和他谈判一番,好好给他送点让他满意的贡品,将他送走,这事也就完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瞎子让他们准备了一个大盆,装了一盆水,然后让晨子将手放在盆里,后来他就坐在那儿不停地念着什么。 念着念着,周围的空气突然就冷了下来。然后晨子吓得大叫一声,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从盆里,抓住了他的手。因为惊吓过度,他大叫一声,用力的把手抽了出来,将一盆水都给打翻了。 打翻水盆后,一个脸色青白的男鬼出现了。这男鬼的身上不停地往外冒着水。这个就是那个缠着晨子的水鬼。 水鬼扑向晨子,想要晨子的性命。在这关键时刻,瞎子 一边吩咐晨子的爸爸妈妈将公鸡血倒在水鬼的身上,一边念着什么,这才将水鬼给定在了那儿。 本以为这事可以很容易的解决,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晨子的身体突然悬空了,不断地向上飘着。他的手抓着脖子痛苦的蹬脚,似乎有什么东西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瞎子虽然看不见,却能够感觉得到,他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嘴里不停的说道,倒霉了,倒霉了,这一下子惹了两个鬼,连我这条老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原来缠住晨子的不只是水鬼,还有一个吊死鬼。瞎子没有准备,一个人不可能斗得过这一个水鬼外加一个吊死鬼的。 眼看四个人就得交代在这儿了。瞎子把心一横,收回了咒语,把水鬼给放了。水鬼本来准备过来攻击瞎子,看到吊死鬼缠住了晨子,他马上扑向了吊死鬼。晨子从空中掉了下来。 晨子的父亲赶紧跑过去把儿子拖到了角落边,一家三口缩在角落边,瑟瑟发抖的。那边水鬼和吊死鬼直接就打起来了。 这两个鬼的实力相当,打了半个多小时,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就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瞎子又想了一招。他让晨子的母亲以最快的速度将破布缝一个假娃娃。然后在上面写上晨子的生辰八字。将晨子的手指刺破,把晨子的血分别滴在这个人偶的眼睛和嘴巴上。 又拿出一块黄布盖在了晨子的身上。做好这一切,瞎子让晨子的父亲将这个人偶丢到水井里去。人偶刚刚丢进水井,那打的不可开交的水鬼和吊死鬼都先后进了水井。 瞎子脱下自己的百家衣,快速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头,用带着血的手指在衣服上画了一个很奇怪的符文。这符文画好后,一道红光闪现,逼的人的眼睛都不敢直视。 在晨子父亲的班助下,瞎子和其将这衣服盖在了水井上面。 搞好后,瞎子立马带着晨子一家人去了自己的家里,他告诉晨子等人,这两个鬼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没有把握搞定,万一一个不好,整个村子的人都有麻烦,所以需要请一个高人来帮忙,两人合力将其拿下。 晨子觉得这件事是自己惹出来的,自己应该负起这个责任,他便毛遂自荐,按照瞎子的指示去了孔雀山,请了孔雀山的寺庙里的得道高僧下山帮忙。 高僧和瞎子碰了面,两人拿上自己的法器,去了晨子家,关上院门,半天后两人才满头大汗的打开了院门,有气无力的告诉他们搞定了,没事了。 后来,晨子在生活中还是遇到了大大小小的困难,苦恼,但是他再也没有冒出要自杀的念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努力去解决。 同桌是水鬼 最近班上转来了一个转校生。是个非常瘦的男生,长相普通。性格比较冷淡。 当时班上只有一个空位,就是小米旁边的那个位子,老师就把男生安排做小米的同桌,男生看了一眼小米旁边的那个空位子,皱了皱眉头,慢慢的走了过去,然后伸手对着空气挥了挥,才坐下了。 男生叫阿艾,他之所以对着空气挥了挥手才坐下,是因为这个位子上不是空着的,坐着一个女生,只是除了他,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历史老师在上面讲着书上的内容,小米盯着课本发呆,却意外的收到了一个纸条,她微微侧头,是今天刚来的新同桌递给她的。 小米很好奇,就打开看了看,上面写着:之前坐我的位子上的那个女生,你了解她死亡的情况吗? 小米吓一跳,快速的转过头去,用力的瞪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冷静下来的小米才回过头,字迹潦草的在纸上问道:“你什么意思?想干嘛?” 男生依然面无表情,又快速的在纸上写了一句,小米收到后打开一看:她刚刚就坐在这,现在我不得不占她的位子,不帮她完成心愿的话,倒霉的就是我! 小米愣神了好久,才做出了决定,于是她告诉阿艾,等到放学的时候可以说给他听,在纸上说不清楚。 放学的路上,小米给阿艾讲了她之前的同桌甜甜的故事。 甜甜是个性格十分活泼的女孩子,可是几个月前,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甜甜的爸爸在一次执勤的过程中不幸被歹徒给杀死了,她的妈妈自己偷偷的跑掉了,谁也找不到,还带走了她父亲的赔偿金。 甜甜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早已经去世了,没有人照顾,最后交由她的姑姑抚养她到独立。 在姑姑家,有一次,她姑姑赶上加班,那一晚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喝多酒的姑父对甜甜起了心思,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正好甜甜那个在青春期比较冲动的堂哥也在家,两人一起欺负了甜甜。 后来事情闹开了,甜甜那个姑姑也是不省心的,不但不心疼自己的侄女,还责怪她勾引自己的老公和儿子,打骂她,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甜甜的事情。 人嘛,都是差不多的,喜欢欺负弱者当乐趣,将别人踩在脚底来显示自己的高贵,没有人同情甜甜,还在背后说三道四的,甜甜受不了,跳进水塘自杀了,就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其实自从甜甜跳水自杀后,小米一直觉得座位上陰凉凉的,所以当阿艾给她讲他看得见甜甜的时候,小米虽然震惊,却也选择了相信。 阿艾又问,你知不知道甜甜有什么心愿?小米摇摇头,自从甜甜出事后,虽然来过学校两次,但是没有和小米交流过,小米也不清楚。 没办法,阿艾决定亲自和甜甜沟通一下,等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大家都去食堂吃饭了,阿艾独自坐在位子上,嘴巴一张一合。 他是在和甜甜沟通,在问甜甜怎样愿意回到自己的世界去,甜甜的要求很简单,她要姑姑一家三口的性命。 阿艾感到头痛的很,自己总不能跑去杀人吧?他试图劝解甜甜,甜甜马上露出凶相,龇牙咧嘴不说话,极其凶残。 没办法,阿艾只好又找了小米,想要小米作为好朋友劝劝甜甜。 这天体育课,小米以身体不舒服请了假,阿艾也偷偷的回到了班级,然后阿艾请求小米和甜甜谈谈。 交谈过后,甜甜告诉小米,自己死的时候心中憋了一口气,现在自己带着极大的怨气,这怨气不除,自己想要离开也做不到,所以没得商量。 阿艾想了想,最后决定报警,让法律来惩罚坏人,可是小米却制止了他这个想法,小米告诉阿艾,甜甜的姑父有一个在派出所当所长的姐夫,这事没办法,甜甜是自杀,而且甜甜已经死了,没了人证,不能指证她的姑父和堂哥的强奸罪。 阿艾咬咬牙,最后决定铤而走险,用自己的手段为甜甜讨一个公道。 阿艾拿了甜甜生前最常用的一本笔记本,让甜甜附身在上面,和小米一起来到了甜甜的姑姑家。 路上两人在一起合计了一番,定下了计划,小米问阿艾,为什么甜甜不能自己去报仇? 阿艾告诉小米,甜甜生前遭遇了可怕的事情,这导致她的魂魄不敢再踏进姑姑家,所以需要一个媒介,比如一本书一只手表之类的,只要是死者生前经常接触的东西就好。 来到了甜甜的姑姑家,他们敲了敲门,因为这个时候是傍晚,他们一家都在,小米告诉他们,自己是甜甜的同桌,上一次借了甜甜的一本笔记,结果忘了给她。 可是等到甜甜死后的头七那天开始,就一直梦见甜甜浑身是水的跑来找自己,要自己把她的东西还给她,所以自己今天把笔记本还回来。 听见小米的话,甜甜的姑姑一家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等到小米走后,甜甜的姑父觉得甜甜的东西晦气,想要扔了,结果甜甜的姑姑却制止了,女人一向懂得计较,甜甜成绩不错,她的笔记对自己的儿子的功课有帮助,就留了下来。 第二天,人们在半个月前发现甜甜的那个水塘里发现了甜甜的姑姑一家人。都穿着睡衣,脚上没鞋,看起来是睡觉睡到一半突然跑出来跳进了水塘里。 中午,小米问阿艾,甜甜还在不在,阿艾摇摇头,给小米一个淡淡的笑意。 小米想:一个可以看见鬼魂的人,难怪他总是冷冰冰的,从来不笑,原来如此! 指阴针 问路 突如其来的一场雷阵雨下得昏天黑地,姚畅杰全身都淋透了,他一口气跑到学校门口,在一处屋檐下停下来,稍稍喘了几口气。 就在这时,一阵“咕咚咕咚”的响声从前面的一个水坑传来。这个水坑位于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面积只有一个平方大,里面灌满了雨水。借着昏暗的灯光,姚畅杰走近一看,发现水坑里有气泡钻出水面,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水里钻出来似的。 这个水坑最多也就几十公分深,能有什么东西藏在这么浅的水里呢?想到这里,姚畅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几秒钟的工夫,从水里冒出一堆毛发来,姚畅杰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寒气,这竟然是人的头发。 “咕咚咚”又是一阵气泡钻出了水面,紧接着,一张惨白的死人脸从水里冒了出来。这张脸在水里泡了很久,一些腐烂不堪的皮肉,正从脸上脱落下来,在水面上浮着。一会儿工夫,一具尸体就完全露出了水面。 忽然,这个死人在水里以腰部为支点,像一根指针一样,浮在水面旋转起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姚畅杰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呆在这里了,正准备冲向学校大门时,死人停止了旋转,猛地一睁眼,盯着姚畅杰幽幽地问道: “请问,去陰曹地府的路怎么走?” 敢情这是一个迷路的鬼啊。姚畅杰吓得尖叫一声,拔腿冲进了学校大门,朝宿舍楼的方向跑去。跑着跑着,姚畅杰的心再次悬了起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身后紧追不舍,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是一个名叫吴明的男生。 姚畅杰正要问吴明时,吴明一把抓住了他,声音颤抖地说道: “这是一个迷路的鬼,你不能往寝室跑,否则这个鬼会跟着你到寝室的。” 吴明拉着姚畅杰故意在校园乱跑,最后他们来到了学校最偏僻的地方——学校西北角的围墙边。 “你是这个鬼第一个见到的人,它会永远缠着你问路,直到把你的陽气耗尽而死。”说到这里,吴明叫姚畅杰脱下上衣扔在围墙下,然后拉着姚畅杰躲在附近的一棵大树后,继续说道,“好在这个鬼不认识你,它只能根据你身上散发出的气味来找你,你把衣服扔在这里,就等于和这个鬼切断了联系……” 吴明说着话时,这个鬼忽然现身在围墙下,它四处嗅了嗅后,走到围墙下拾起姚畅杰的衣服,放在鼻子下使劲儿地闻了闻。 接着,鬼愤怒极了,朝四周尖叫一阵后,把衣服扔在地上,一纵身蹿上围墙跳了下去。 “吴明,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今天就惨了。”说完,姚畅杰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个鬼会根据衣服上的气味来找人?” “这是我平时看灵异之类的书看多了的缘故。”回答完,吴明找了一个借口,急匆匆地走了。 鬼上门 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姚畅杰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忽然,一阵冷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惊得姚畅杰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姚畅杰四处看了看,发现寝室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望着呼呼大睡的室友丁兆强,姚畅杰不明白好好的窗户怎么会打开,他一掀被子,就要下床去关窗户。不料一眼就看到了盖在被子上的一件衣服,顿时吓得后脊梁直冒冷汗,被子上的衣服竟然就是姚畅杰扔掉的那件上衣。 一阵呼吸声从窗外传来,姚畅杰恐惧极了,双眼紧盯着窗户。姚畅杰知道,他的寝室在四楼,人是不可能爬上来的。 “啪”地一声,一双惨白腐烂的手搭在了窗台上,紧接着,一张鬼脸出现在窗口。姚畅杰惊得心里“咯瞪”一下,这个鬼就是那个迷路的鬼。姚畅杰偷偷伸出右手,把被子上的那件上衣拽到了地上。 鬼从窗户翻了进来,走到姚畅杰床边,抬起地上的衣服闻了闻后,一抬头望向了姚畅杰。姚畅杰屏住呼吸装着熟睡的样子,一动也不敢动。 “请问陰曹地府怎么走?”鬼俯身在姚畅杰耳边,幽幽地问道。与此同时,一阵奇寒无比的冷气,随着姚畅杰全身的毛孔侵入到他的体内,冻得姚畅杰直哆嗦。姚畅杰恐惧极了,心想这要是长久这么下去,他岂不是要被活活冻死? 好在这个鬼没有再问,它一扭头看向熟睡的丁兆强,嘴角一扯陰陰地笑了起来,一纵身跳下窗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怎么会有鬼间进来?吓死我了!”丁兆强一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姚畅杰惊恐地说道。 “原来你早就醒了。”姚畅杰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晚上遇鬼的事,跟丁兆强说了一遍。 “原来这个鬼是被这件衣服引进寝室的,对了,既然吴明要你把衣服扔了,那衣服怎么又回到你身边了?”丁兆强疑惑地问道。 “难道是吴明偷偷把衣服捡回来了,”姚畅杰紧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我遇鬼时,吴明出现得很及时,现在想来真是太巧了。”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晚上,天空乌云滚滚,偌大的校园门口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这时,一个穿着套头衫的男生出现在校园门口,他一张脸紧缩在帽子里,让人无法看清他长的是什么样。 这个男生走到那个水坑前停下了脚步,水坑里没有水,坑底的烂泥显示这里曾经积满了雨水。这个男生在水坑周围依次点燃三支黑蜡烛,然后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许昌,现身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这个男生一边念叨,一边向后退,每退几步,就在脚前放上一张招魂纸币。一连串气泡突然从坑底烂泥里冒了出来,吓人的是,一个脸上分不清是烂泥还是烂肉的鬼,从泥里钻了出来,它一边捡起地上的招魂纸币,一边向前走着。 俺死了 这个男生引着迷路鬼一路来到了学校后面的水塘边, “哗”地一下,他把剩下的冥纸币全扔进了水塘里。然而,出乎这个男生意料的是,这个迷路鬼在水塘边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进水里去捡冥币。 “许昌,水里是你家,那里有许多钱,快进去啊!”男生急了,催促道。 “你骗我,水里不是我家,我虽然迷了路,但我找到了指陰针,我现在哪儿也不去……”迷路鬼一转身,陰鸷着一张脸,朝这个男生走来。 “指陰针,指陰针是什么?”这个男生预感到了什么,惊恐地问道。 “就是把活人做成指路的针,嘿嘿,我知道你肯定会阻拦我的,因此我现在就要杀了你。”说着话的工夫,这个鬼猛地朝这个男生冲来,同时伸出鬼爪朝这个男生的脸上抓去。 这个男生吓坏了,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但还是慢了一点儿,被鬼抓住了帽子,一下子就把帽子撕裂了。迷路鬼没给这个男生任何喘息的机会,又亮出鬼爪去抓男生的心脏,关键时刻,一块石头从不远处飞来, “啪”地一声,正好砸在这个鬼的额头上,气得鬼“哇哇”大叫。 “吴明,快跑!”姚畅杰和丁兆强又接连朝迷路鬼扔了几块石头。趁迷路鬼忙着躲闪之际,姚畅杰、丁兆强、吴明三人迅速逃离了这个地方,来到了校门口的路灯下。见这个鬼没有追来,三个人跑进了学校。 “不可能,衣服不可能是我拿回来的。”知道姚畅杰和丁兆强为什么会出现在水塘边后,吴明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 “许昌是我的好朋友。一个多月前,他拉着我偷偷跑到学校后面的水塘游泳,没想到,竟然溺水了。我水性不好,救了半天也没把他救上来。你们知道的,学校是禁止学生在这个水塘游泳的。现在许昌溺水而死,我肯定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件事我没对任何人讲,这就是昨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校门口的原因。” “好吧,就算这点你说得通,那我问你,既然许昌已经变成了鬼,那你为什么又是点蜡烛又是撒纸钱地来招惹他呢?”姚畅杰不解地问道。 “大约是一个星期前,我知道许昌变成了鬼。你们可能不知道,被水淹死的人,如果找不到替死鬼,会永远留在水里不得投胎。我怕许昌在水塘里待久了,会变成水鬼来害人,就按照书上介绍的一个方法,把许昌成功地骗上了岸。”吴明继续说道, “我本意是想把许昌引到一个没有人去的地方,可是在路过校门口时,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把这事搅黄了。当时响起一声惊雷,把许昌吓坏了,他迷了路,这才一缩身,钻进了那个水坑里再也不肯出来,再后来,你就出现了。校门口人流量大,我怕许昌在校门口永久住下来会害人,这才在今天晚上引他出来,想把他骗回水塘里……” “那指陰针是怎么回事?”丁兆强插话问道。 “我不知道。”吴明回答道, “反正不是好事,我估计,许昌已经盯上某个人了。” “盯上某个人了?”丁兆强吓得一个激灵,他想到许昌离开寝室时,曾经瞥了他一眼。 水人 过了一天,一场雷阵雨又降临了,轰隆隆的雷声震得姚畅杰心烦意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一阵潺潺的流水声在昏暗的寝室里突然响起,姚畅杰吃了一惊:顺着水流声响起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大摊雨水正通过门缝缓缓流进寝室,一直流到了丁兆强的床边。 难道是门外过道的棚顶漏水了?这么一想,姚畅杰正要下床查看时,令人恐惧的一幕出现了,地面上的水发生了变化——它们汇聚在一起,拼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形图案。这个人形图案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透明的水人。它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上了丁兆强的床后,躺在了丁兆强的身上,一瞬间就渗进了丁兆强的身体里。 丁兆强醒了,起床的姿势非常怪异。他的动作僵硬而机械,连外衣也没有穿,就拉开门走了出去。姚畅杰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吴明的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一幕,简要地跟吴明叙述一遍后,就挂断电话,追出了大门。 姚畅杰跟在丁兆强后面,来到了学校大门口,当丁兆强在水坑前停下脚步的时候,吴明赶到了,和姚畅杰会合在一起,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 此时,水坑里早已积满了雨水。丁兆强向后一仰,直挺挺地躺在了水坑里,同时身体以腰部为支点开始旋转起来。丁兆强的身体越转越快,大约转了几十钞,忽然戛然而止,脑袋直指离水坑十几米远的一片落满了树叶的烂泥地。 丁兆强只停止了几秒钟,身体又开始旋转起来。大约又转了几十秒,他再次停了下来,这次脑袋直指马路对面一个小型的露天垃圾场。 “许昌说他找到了指陰针,现在可以肯定这个指陰针就是指丁兆强。那个透明的水人,一定是许昌离开他肉体的鬼魂,它上了丁兆强的身,把丁兆强变成了一个类似指南针那样的指陰针。” 说到这里,吴明皱紧了眉头,继续小声地对姚畅杰说道, “可是让我不明白的是,许昌为什么要选中丁兆强为指陰针?还有,许昌用这个指陰针要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丁兆强一睁双眼,直挺挺地从水中站立起来,目不转睛地朝垃圾场走去。走到垃圾场,令吴明和姚畅杰目瞪口呆的是,他竟然双手扒拉着垃圾把自己完全埋了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五分钟,仍然没见丁兆强从垃圾里出来。 “不好,这样丁兆强会憋死的。”吴明惊叫一声,和姚畅杰冲到垃圾堆前,几下就把丁兆强拉了出来。然而,双目紧闭的丁兆强,早已经没有了脉搏和心跳。 “埋了这么长时间,换了谁也活不成……”姚畅杰恐惧极了,正要继续说时,丁兆强忽然一睁双眼,醒了过来。 蚕回垃圾堆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怪物。”丁兆强扫了姚畅杰和吴明一眼,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径直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丁兆强,是不是你把姚畅杰的衣服捡回来放在他的麻上的?”吴明紧走几步,追上丁兆强说道, “我想了很久,只有你有可能这么做。” “不错,衣服是我捡回来的,我平时就看不惯姚畅杰,让鬼缠着他也是为了报复他。不过,我之所以这么爽快地承认,是因为现在这对我已经不重要了。”丁兆强陰笑着对吴明说道, “你那晚把许昌从水塘朝校门口方向引时,正好被我暗中看见了,所以我才知道衣服能把许昌这个鬼引来。” “怎么办啊?”姚畅杰望着丁兆强离去的背影,着急地对吴明说道, “丁兆强已经被许昌控制了,他对一切已经不在乎了。” 吴明一皱眉,略一思索说道: “我明白了,许昌变成水人进入丁兆强体内把他变成指陰针,找到陰气最重的地方来复活自己。”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许昌现在已经丢弃了自己的身休,附身在丁兆强体内,它怎么复原?更关键的是,许昌明明找到了我,却为什么选择丁兆强作指陰针呢?”姚畅杰不解地问道。 “今夜我们不能睡觉,要盯紧丁兆强,我估计,你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肯定就在丁兆强身上。”吴明说完,就和姚畅杰匆匆朝男生宿舍楼赶去。 丁兆强不在寝室,吴明和姚畅一打听,发现丁兆强根本就没回宿舍楼。 “怪事,丁兆强会到哪里昵?”吴明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对姚畅杰说道, “许昌控制着丁兆强埋在垃圾堆下面,一定想要干什么事情。由于我们突然出现从垃圾堆里拉出丁兆强,彻底打断了许昌的计划,他这才不得不让丁兆强醒过来…” “对啊,许昌控制丁兆强离开垃圾堆只是为了把我们引开,然后再重新回到垃圾堆里完成他的计划。”姚畅杰恍然大悟,拉着吴明就朝校门外那个垃圾堆跑去。 姚畅杰和吴明赶到校门口,正准备去垃圾堆时,发现水坑里的雨水翻滚了起来,还没等姚畅杰和吴明反应过来,一张被水泡烂的脸露出了水面。 “是许昌。”姚畅杰吓傻了,站在水坑旁拉着吴明问道, “你不是说许昌的鬼魂进入丁兆强的身体里了吗,可这个许昌是怎么回事?” 吴明没回答姚畅杰,紧盯着从水里爬出来的许昌。这个许昌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他看也没看吴明和姚畅杰,迈着僵硬而缓慢的步子朝垃圾堆走去。与此同时,整个垃圾堆忽然开始抖动起来,上面的垃圾纷纷往下落,没一会儿,就露出丁兆强埋在垃圾堆里的半个身体。 “我明白了,这个许昌只是一个躯体。许昌的鬼魂离开自己的躯体,变成水人附在丁兆强体内,是为了从垃圾堆这个极陰之地获取能量,把丁兆强身体里的元气转移到它的躯体里。这样,它的躯体就会恢复成生前的模样,然后许昌的鬼魂再回到身体里复活。” “原来是这样啊,那没了元气的丁兆强会死吗?”姚畅杰惊恐地问道。 “肯定会的。”吴明牙一咬,朝许昌纵身一跃,把许昌扑倒在地,死死地摁住了。 尾声 因为这只是一个躯体,吴明和姚畅杰很快就把它绑在了一棵树上。就在这时,垃圾堆抖动得更厉害了,许昌躯体挣脱绳索的劲道也越来越大,眼看绳子就要断了。 “这里应该不止一块极陰之地。”吴明朝四周看了看,眼光落在了前方十几米的一片落满树叶的烂泥地上,惊喜地叫道, “丁兆强被作为指陰针时。脑袋也指过这块烂泥地,这块泥地一定也是个极陰之地。” “烂泥地的极陰之地与垃圾堆的极陰之地虽然拥有相同的磁场,但同性相斥,我们只要把许昌的躯体弄到烂泥地,附在丁兆强体内的许昌就会失去对他躯体的控制力,丁兆强说不定还有救。”吴明一边向姚畅杰解释,一边和姚畅杰把许昌的躯体朝那块烂泥地拖去。 说来也真是诡异,烂泥地里竟然有一个大浅坑,就像特地为他们准备的。 姚畅杰来不及多想,和吴明把许昌的躯体拖到坑边,正要推下坑时,吴明脚下一滑,连带姚畅杰和许昌的躯体一起滑到了坑里。 姚畅杰和许昌的躯体并排倒在坑底,吴明则倒在姚畅杰身上和姚畅杰脸贴着脸。就在这时,一阵陰风忽然刮了起来,周围的落叶被迅速卷起落在了坑里,几乎把姚畅杰他们埋了起来。 姚畅杰推了推吴明,想站起来。令姚畅杰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吴明的脸和身体竟然极快地腐烂起来,瞬间就变成了一具腐尸。就在这时,一个透明的水人从吴明体内脱离而出,慢慢朝姚畅杰的身体里融去。 “你、你和许昌一样也被水淹死了?”猛然间,姚畅杰都明白了,然而一切都晚了。等到水人完全融入姚畅杰的身体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当姚畅杰睁开双眼醒来时,发现丁兆强站在坑边正朝他伸出了右手。姚畅杰笑了笑,抓住丁兆强的右手一借力,从坑里爬了起来。 “我们用极陰之地的能量,把自己的鬼魂分别和姚畅杰、丁兆强的身体融合为一体。” “姚畅杰”指着“丁兆强”,得意地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复活了,以后吴明就是姚畅杰,许昌就是丁兆强,咱们仍然是好朋友。” “我们的躯体怎么办?” “丁兆强”指着坑里吴明和许昌腐烂的躯体问道。 “虽然没用了,但以前毕竟是我们的躯体,还是带回寝室收藏吧。” “姚畅杰”的话, “丁兆强”完全同意,于是“二人”各背着自己腐烂的躯体朝寝室跑去。 “姚畅杰”和“丁兆强”不知道,这一幕正好被一个从网吧回来的男生看见了。 “我、我看见姚畅杰和丁兆强的背后负着一个鬼,太吓、吓人了……”这个男生当即就吓得尿了裤子,好半天才拨通手中的手机…… 幽冥鸟 1、抓到一只鸟 李云云是一个善良孝顺的姑娘。 秋日的田野里一片金黄,丰收的喜悦在大地上洋溢着。一群贪吃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在地里偷吃着。这些调皮的麻雀啊,有时候真的很叫人烦,有时会把农人播种下去的菜籽给吃的个精光,为了驱赶它们,智慧的人类发明出了一种捕鸟神器——捕鸟网。捕鸟网像头发丝一样交织,打开网放在播种菜籽的地里,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不过鸟儿只要飞到这上面,就像黏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挣脱了。 这天早晨,李云云正在院子里晒谷子。父亲手里捧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兴高采烈的跑到她身边说:“云儿,快看,这只鸟儿漂亮吧!”从父亲手里接过那只鸟儿,云儿可以看到它眼里满是惊慌和害怕。它试图拍打着翅膀,想要逃脱,不过它似乎知道那是无济于事。“云儿,快找个笼子把它放进去,养着。这尾巴长长的,每根羽毛都是不一样的颜色,像凤凰似的,嘿嘿,说不定是个宝贝。” 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就转身去田里了。云儿手里抓着这只鸟,眼里满是新鲜和好奇,真漂亮啊!不过,她并不想把这只鸟儿放在笼子里养着。因为之前父亲逮过一只大黑鸟,听他的话,关进了笼子里,以为能够养得活,可是大黑鸟不吃不喝,最后活活饿死了,为此云儿惭愧了好几天。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做那样的事情了。她温柔的对鸟儿说:“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祝福你,记住啊,以后不要再偷吃了。” 云儿手里捧着鸟儿,来到院子的空旷地方,一松手,鸟儿呼啦一下拍拍翅膀飞上了天空。它尾巴上长长的彩色的羽毛拖在后面,真像神话里的凤凰啊!那只鸟在云儿的头顶盘旋了几圈后就朝太陽的方向飞走了。放走了鸟儿,云儿的心情十分的好。不过当父亲回来,看见鸟儿不在笼子里,不禁皱着眉头问:“咦?鸟儿呢?” 云儿吐了吐舌头,说:“那只鸟儿多漂亮啊,我把它放了。不然在笼子里,它就会死掉。” 父亲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说:“你这丫头,那些贪吃的鸟儿多可恶啊,它们偷吃了菜籽,庄稼就会颗粒无收,到时候我们人吃什么。把它们关起来,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活该。” 云儿撒娇的说:“哎呀,别生气了。再说了,你生气,鸟儿也不会飞回来了。我就是不喜欢看着小鸟饿死啊~~~~~” 父亲看着她,摇头叹气的说:“唉,你这丫头,就是心太慈悲了,有什么用呢?那只鸟儿会记得你,感谢你啊?” 云儿听了,眼睛飘向远方。她说:“爸爸,我放了那只鸟儿我就很开心了。做个好人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做个好人到底有多快乐!”父亲没心情理会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2、遭遇水鬼 11月23号是云儿外婆的生日,父亲母亲忙,所以准备了一些好吃的和一些钱让她去看望外婆。去外婆家要渡船到河对岸去。 早上云儿吃过早饭,换了一身新衣服,扎两个长长的麻花辫拎着一篮子的好吃的,就去了渡口。船正好停泊在那里,船舱里有约莫五六个人。云儿小心翼翼的上了船,等船舱里坐满了人,船家便开始划桨。等到了河中心的时候,一位中年的大叔忽然惊慌的大喊起来:“哎呀,这船漏水,船在漏水啊。”云儿低头看向脚,发现船板湿了,有水咕咚咕咚的往上冒。大家纷纷跑向船头,你推我搡,竟然将人推向了河里。船夫大声喊:“别慌,别慌啊!” 可是哪有人听,早已经如受伤的小鹿不知如何是好。“啊!”好几个人竟被挤到河里,哇啦哇啦的喝水。云儿也掉进了河里,已经是冬天的喝水冰冷刺骨,她不会游泳,手忙脚乱的乱划,一连呛了好几口水。船夫把船桨递给她,她伸手抓住了,正被往上拽的时候,她的脚下突然被一只手狠狠的往水下拖。那股力量十分的强大,她抓着船桨的手一滑,身体往河底沉去。 她睁着眼,看见那个拽她的东西满身的红毛,嘴很大,眼睛圆圆的很是凶恶,一条长长的尾巴,很像……很像一只猴子。她用残存的力气和意识挣扎着,可是越挣扎,那东西的力量就越大,拽着她游向了远方。云儿感觉自己似乎要死了。 突然,她头顶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击而来,身边的水卷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慢慢的托举着向水面浮去。水底下拉着它的怪物也没有这个力气大,不得已松了手,沉入了水底。她被那股力量推到了岸上,陽光暖暖的照着,一点也不冷。等她意识逐渐变得清晰的时候,一只尾巴长长的彩色的鸟儿就在她身边,眼神柔和的看着它。这只鸟尾巴上的羽毛还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真的好漂亮。她想起来了,这只鸟是她那日放走的,它是来报恩的。刚刚救了自己。 云儿起身,对着这只鸟儿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说:“谢谢你救了我。祝福你永远快乐的生活。如果没有你,我今天肯定死了,也不可能去看外婆了。”那只鸟拍拍翅膀飞走了,很快又飞回来,它嘴里叼着一个篮子,是云儿早晨出门的时候提的,里面的东西都还在。云儿感动的摸摸这只鸟,突然一束耀眼的光芒亮起,这只鸟突然变得好大,它看着云儿拍拍翅膀,示意她坐上去,要送送她。 云儿爬到它的翅膀上,它带着她飞上云端。云儿高兴地笑,玩的十分的开心。等玩的尽兴了,鸟儿带着云儿飞向她的外婆家。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云儿来了,外婆十分的高兴。云儿把这一路上的前前后后跟外婆说了一遍,外婆激动地走到家门外,对着天空双手合十做感谢状。当她拉着云儿的手回屋,跟她说:“孩子,你知道你遇到的鸟是什么鸟吗?” 云儿茫然的摇摇头,但她猜外婆这么说就一定是知道的。 “那叫幽冥鸟,这种鸟是神鸟。你落水,抓着你的是水鬼。水鬼是个祸害,它们世世代代只和人为敌,只要人落入水中,想尽一切办法也会杀死落水的人。” “外婆,那动物落水呢?” “动物落水,它们是不会伤害的。亏得你心地善良,平时多行善事,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啊!”外婆说着,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后来,云儿从外婆家回来,得知那日落水的人全部被淹死了,包括船夫。只有云儿一人侥幸逃过一劫。云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父亲才似有所悟。他说:“虽然我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要多,不过有些做人的道理爸爸还得向你学习啊!” 利人的品德就是——善! 农村鬼事之七煞星 听我妈说,在她小时候(三十年代)在常熟的老家,有一年的初夏,邻居老胡领着三个儿子准备动土翻修老屋,这在小镇也算一件大事。因照乡村的风俗,他三个挨个长大的儿子该托媒人说亲娶媳妇了。虽是翻修但也颇费力的,但由于老胡平时人很仗义,很有人缘。于是乡镇上的亲朋好友闻信都赶来帮忙助力。 在那年代大家的生活都较贫困,但你帮我助的精神在这小镇还是尉然成风的。有送来了木料的,有拿来砖块的,能帮的,能助的都赶来了。真是有钱出钱,无钱出力。没多几日一幢修缮一新的楼房已展现在乡亲们的眼前。在完工住进新房后老胡请帮忙的大家伙吃了顿饭也算谢了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这临镇的有一家种菜的姓李,每天天不亮,老李都要挑着莱到城里去卖。每次经过镇前的一条小河总看到有一群小孩穿着兜兜在河里洗澡,老李觉得奇怪:怎么这几天总有小孩这么早来洗澡?但因肩上挑着担很重,老李也没多想就直往前走。有一天,老李又挑莱走过河边,肚子一阵紧一阵地痛。 他就赶紧到河边,找了个地方想方便一下,蹲下没多久又看到一群小孩到河里来洗澡了,他无意数了数七个。心想这谁家的小孩,怎么胆子这么大!刚想着只听这些小孩边洗边说开了:真晦气,自打老胡家新房盖好,咱们每天满身尿屎,天天洗不净,满头满身的臭气!哪天惹的老子们发火,到时让他全家死翘翘。 这一席话说得老李魂飞魄散,忙提起裤子挑起莱担连滚带爬往前跑。等跑远后才喘着粗气歇下担子就地坐下,想着刚才的一席话不由寒战连连,这哪是七个小孩啊,这分明是老人嘴里传说的七煞星呢。据说碰上七煞星到晦时都得死翘翘。老李想着天已放亮了,赶紧起身赶路。 到城里草草地把菜卖完,赶回家后找村里人打听:镇上谁家盖新房了?有没有盖新矛房?当知情的人告知他,镇上的胡家盖了房。于是他叹口气,一五一十把所见之事说了。于是,村里有一位与胡家相交甚好的人,赶到胡家告知了老李所见之事。 老胡一听大惊失色:这可怎么是好,惹上七煞可得死人的!于是请来镇上的风水先生,风水先生上他家一看,脸名大变,说他把茅房盖在七煞的头上了,不死也伤!让他赶紧把新茅房填了,并让他请道士作法送神。老胡吓得灵魂出窍,赶紧一一照办。几天后,天不亮老李走过小河边,有意看了下小河,河面静静毫无动静。 消失的朋友 我的家乡在江浙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记忆中的村子一年四季都及其美丽。 村子里春天鸟语花香,尤其爱春雨打湿的村子,站在院子里,轻轻俯下身,细细的嗅着春雨打湿青草露出泥土的芬芳,这一刻,仿佛度化了世间所有的不洁。 村中的夏天是热闹的,美丽的。水乡的人们在自家河地里种着许多的荷花,还未到初夏便早已显露出尖尖的莲花角,粉粉嫩嫩的,好看极了。偶尔还会有一两只蜻蜓停在上面,细吻着芬芳。 某一日,我从家里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家田埂边欣赏着这一切,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的时候,突然头上仿佛被什么物体击中似的,生疼生疼。我捂着头上的伤痛,刚想回过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声清脆却略微带着歉意的声音先从身后传了过来。 不禁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女孩子此刻却羞红着脸,一脸歉意的看着我说道:“对不起,你有没有伤着啊?”这便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不善言辞,只得木讷得摇了摇头。可能女孩以为我是生了她的气,原本就红红的脸蛋儿此刻更像是天边的晚霞一般。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那语气紧张得仿佛快要哭了。 我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也是手忙脚乱,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吞吞吐吐地对她说了第一句话。“没,没关系,我不疼的。”说完便感觉自己的脸上也是热热的,烧烧的。 女孩子以为我总算是原谅了她,挥着手上的鸡毛毽子对我说道:“我们一起玩儿吧。”便笑盈盈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当时心里想,原来就是这个东西砸到了我的头上啊…… 女孩见我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一时犯起了难,“你是不是不会呀?不会的话没有关系,我教你,你看着啊,像这样……”说着女孩便笨拙地踢起了毽子。 “不好意思啊,我其实也不太会踢毽子,哈哈哈哈。”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个酒窝特别地可爱。 我拿过女孩手上的鸡毛毽子,自顾自的踢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一旁的女孩看得呆了,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没想到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你不会踢毽子呢,没想到你居然是踢毽子的高手啊!那以后你可得教我啊,哈哈哈哈。”女孩子看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这么久了,这算是第一次和同龄的孩子玩耍了吧。久久的回复了一个“嗯”,女孩子看我答应了她,显得更加开心了。 其实我此刻的心里也是欢呼雀跃的,村子里的同龄孩子似乎都不怎么爱和我玩,或许是由于自己的性格原本就比较沉闷的吧,现在居然有一个同伴了,真是好开心啊。 “对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啊,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我看你刚才好像都快入迷了一样。”女孩子仍然笑盈盈地对我说道。 “我在等蜻蜓,快要到傍晚的时候会有很多蜻蜓飞到荷花尖尖上的。”我对女孩说道。 女孩听了我的回答一脸好奇的样子,“是吗?那我也要看看!”说完便从身后的榕树上摘了几片比较大的叶子铺在了地上,挨着我的小板凳,毫不犹豫地就坐了下来。 “你坐我的凳子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胆怯。 女孩子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关系,我这个也是凳子呢!都是一样的,哈哈哈哈,你快坐下来吧,这也快傍晚了,我们一起看蜻蜓。” 女孩子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让凳子了,可是我本来就和女孩子差不多高,坐在凳子上的话难免又会显得与她有些格格不入,于是我也索性从身后的榕树上摘下了几片大叶子铺到了女孩子旁边的空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女孩子看见了开始有一丝的惊讶,不过之后又露出了天真的微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陽渐渐地落了下去,晚霞染红了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等了许久,也没有看见一只蜻蜓,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一些失落。 其实我更加担心的是身旁的这个女孩子会不会以为我骗了她。没想到我还没有说话,她却先开了口,“咦,看来今天运气不太好啊,蜻蜓们可能去别的地方玩儿了吧,哈哈,现在天色也不玩了,我先回家了。对了,你家是在这附近的吧,明天我们约好,就在这个地方,我来找你玩啊!”她仍旧是笑盈盈地模样。 我也笑了笑,点点头,她见我同意了,便高兴地朝着远处跑开了,边跑还便对我说“那我们约好了哦,明天还在这里一起玩!” 看着女孩逐渐远去的背影,我才恍然发现,还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名字呢!对了,我在村子里好像也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呢,真是奇怪。不过转念一想,她可能是城里放了暑假的孩子吧,又或许是别的地方新搬到这里来的。 哎呀,不想那么多了,就等明天她来了再问她好了。我心里这么想着。 第二天中午一过,我早早地搬来了两个凳子。还是在昨天和女孩子约定的那个地方,等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天黑,我也没有等到她。难道是忘记了吗?我心里忽然有点失落,毕竟谁会真心愿意和一个有自闭倾向的孩子做朋友呢?。 当我真要走的时候,突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回过头一看,正是昨天那个女孩子! 她的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大人,“不好意思啊,今天和妈妈去了小姨家,结果现在才回来,我害怕你会一直等我,所以这时候来找你,妈妈她也是不放心我,所以陪着我一起来了。”女孩子有些焦急的样子。 原来不是忘记了啊,心里的难过顿时又烟消云散了。“没关系的,现在天也快黑了,我也准备回家了。”我说道。 “那我们明天还是约在这里吧!我一定不会再迟到的!”女孩子斩钉截铁地说。 我点点头笑着对女孩说好。便抱着板凳回家了。 …… “丫头,你刚刚和谁在说话啊?不是说你有个小伙伴可能在这里等你吗?怎么没看见她呀?”女孩的妈妈觉得很是奇怪。 女孩却不解,“她刚才就在这里的啊!” 女孩的妈妈突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牵起女孩逃似得离开了。 第二天,女孩仍然没有赴约。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来了吧。 而那个许久的传说却再次在村子里沸腾了起来:那个女孩的鬼魂又出现了。 十年前,她为了捉一只蜻蜓,失足溺死在了池塘,这些年偶尔会有人看见她的魂魄还徘徊在十年前的那个池塘边,不过现在池塘已经变成了泥田,唯一不变的就是,池塘依然还是种的荷花,依然还会有蜻蜓偶尔停在上面,我还是像十年前一样依然那么喜爱蜻蜓。 夜钓遇女水鬼 一 这个故事是我一个喜欢去河边钓夜鱼的朋友讲给我听的,他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个叫李大锤的钓友半夜三更钓夜鱼时,突然失足掉进了深水河里,掉进河里之后,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故事就此开始…… 二 那天晚上李大锤和几个朋友相约,一起到河边去钓夜鱼。钓到半夜三更的时候,有一点疲劳,又想睡觉,于是李大锤就想,钓这一竿子,就去睡一会儿。没有想到这最后一竿子,就出事了。 因为摸黑摔钓竿时,用力过猛,身子失去平衡,再加上脚下泥沙一滑,身子一歪,就掉进河里去了。因为李大锤不会游泳,是一只旱鸭子,所以在深水河里,喊了两声,挣扎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爬上来。 李大锤掉进河里之后,意识开始很模糊,隐隐约约记得先是随波逐流,然后感觉身体好像慢慢沉到河底去了。 当李大锤身体在慢慢往下沉的时候,那些无千万数的鱼儿在李大锤身边游来游去,好像还有一条大鲤鱼在前面给李大锤带路,有意把李大锤往一个地方引去。 于是,李大锤感觉头脑一片空白,意识模糊了一阵之后,人就慢慢变得混混沌沌的了。 李大锤在河里,被河水冲得上下翻滚,一会浮上来,一会又沉下去。后来,李大锤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如释重负似的。 只见李大锤的身体,好像已经不是李大锤的身体了,好像也没有体重了,李大锤感觉他的意识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准确的说,是李大锤的魂魄已经离开了他的躯体。李大锤就像一片叶子一样,轻飘飘的,在河里飘浮着,上下翻沉着。 李大锤感觉他的魂灵,好像是在穿越一个非常黑暗的隧道,在那个隧道里,寒风嗖嗖怪响,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过了一会儿,感觉眼前又突然一亮,虽然还是很昏暗,但是眼前所有的东西,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比先前清晰多了。 三 当李大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平时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昏昏沉沉之中,在河里忙忙碌碌,来来去去,浮上浮下。因为河水混浊,又太昏暗,河里好像还有许许多多的飘浮物,在随波逐流,在河水里,上下翻滚。 李大锤知道他是已经到了陰曹地府。 李大锤突然隐隐约约的看见,河中陰间世界,很奇妙,身边有无数的幽灵野鬼在水里游动,如萤火虫一般,发出蓝色的弱光,还有一个魂灵好像还飘浮过来,跟李大锤打了一个招呼,说经常看见他到河边钓鱼,认识李大锤。 李大锤好像也跟那个魂灵也打了一声招呼。他继续在水里飘来飘去,沉上沉下,好像是在适应这个环境,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在水里荡来荡去。 李大锤听说过,这些在水里的魂灵,都是平时在水里淹死的人。这些孤魂野鬼一时间,找不到机会去陽世间投胎,所以就每天候在水里、岸边,专等到河里游泳的大人小孩,或者到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以及像李大锤这样到河边钓鱼的人。他们就侍机作案,把人拉下水,淹死以后就可以做替身,好去投胎。 有一句话不是说,人生于爱好,死于爱好吗?仔细想想,还真是在理。有哪一种爱好,上瘾了,入迷了,最终不都是落得这个结果:好赌者,最后溜到牌桌下,一命呜呼;喜欢游泳者和垂钓者,最后栽在河里,半天起不来…… 四 “拿命来!”这时,突然,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巨头鬼像一个怪兽一样,长得青面獠牙鼓眼暴睛,头脑非常大。全身绿绿的,好像还很透明,心脏好像还看得见,在砰砰乱跳。她全身上下长满了大大小小的鸡皮疙瘩。 只见巨头鬼赤身裸体,披头散发,从水底冒出来向李大锤扑来,拉住他的脚使劲把他往水底拉。 李大锤因为在小时候,到武当山跟一个大师傅,学过几年的武术,所以他的身体就很敏捷,马上反应过来,就用另外一只脚马上就飞去一脚,把那个恶魔巨头鬼一脚踢去老远,在河水里翻腾一阵之后,就逃之夭夭了。 随后,李大锤又看见一个很年轻漂亮、身材非常肥胖的大奶鬼,披头散发的,胸前一对大奶,白花花的,比两个篮球还要大,由于水的浮力,两个大奶浮在水面上上下晃动着。 只见大奶鬼也是赤身裸体的,突然温柔的、轻脆脆的叫了一声“乖,来吃奶”,就笑眯眯的向李大锤扑来。 她向李大锤扑来的时候,胸前两个大奶一晃动一压水面,就卷起一阵巨浪。那一阵巨浪向他扑面而来,冲得他的身体在河里翻腾了好几个滚。让他呛了好几口混浊的河水。 那个大奶鬼身后也跟着一群很小很小的孤魂野鬼,一共有七八个,他们一边“啊啊”的助威呐喊着,一边轮流争着去抢奶吃。 看见了这个情景,李大锤就一时很羞涩难当,不敢睁眼看。因为他还是未婚男儿,突然看见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鬼又是赤身裸体的,所以就心里很慌张。 “乖,来吃奶。”突然那个大奶女鬼一下子蹿到李大锤跟前,把一对大奶托到他嘴边,声音很小但是很温柔的对他说。那个声音有一种魔力,轻轻的柔柔的,让人听了有一种沉醉昏昏欲睡的感觉。只见那两个大奶头还在李大锤眼前分泌出血红的乳汁。 李大锤顿时吓得要命,慌忙一脚跳开,知道中了圈套就只有死路一条。 原来之前听说有不少男人很花心好色的,看见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女鬼,叫她吃奶,态度又是那么温柔可人,所以就真的被迷住了,赶忙上前去吃时,结果马上就变成一个孤魂野鬼了。 五 李大锤因为一心想爬上岸去,所以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他想很快摆脱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 李大锤因为学过一些武术,又跟一个老道士学过一些法术,所以他虽然喝了好几口河水,但是还是很快站稳了脚跟,头脑也马上清醒过来。于是,李大锤就从耳朵里面掏出一个小如牙签一般的桃木剑准备痛下杀手,赶走眼前这个仍在死死纠缠他的大奶鬼。 这把小小的桃木剑是老道士送给李大锤的护身宝贝,是老道士的心爱之物。因为他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老道士听说李大锤晚上喜欢去钓夜鱼,又知道他学艺不高怕他有危险,所以就特地借他晚上一用,以防万一,说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他。 听说这把桃木剑还有一番来历,听老道士说过是他师傅道观的镇观之宝,曾经是道教始祖张天师的随身护身宝物,后来代代相传,最后传到了他师傅手上,他师傅死后又传到老道士手上。 老道士说他之所以能在陰陽之间来来去去,风平浪静,再恶的鬼魔都不怕,不敢惹他,靠的就是这把小桃木剑。 只见那件宝贝在李大锤手心上,小小的红木芯的,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又因为在很多代大师手上磨来磨去、捏上捏下的缘故,所以就被磨捏得变了本色,油黑发亮。 平时看时不打紧,但是李大锤将手心一抖,那件宝贝马上就变成真宝剑一般大小,顿时就见一道寒光一闪,那些孤魂野鬼看见了马上就打了一个激灵,都纷纷退避三舍。 “桃木剑!”就连大奶鬼看见了也是大吃一惊,慌忙往后退了三步。 但是,到嘴边的肥肉不想就此丢掉。大奶鬼虽然早就听说过桃木剑的厉害,但是还没有真正领教过,所以就半信半疑,想一探究竟。 “乖,来吃奶。”大奶鬼仍在笑眯眯的招呼李大锤,勾引他向他扑来。 因为李大锤也没有真正用过这一件宝贝,不知道它威力到底怎么样。所以他也是将信将疑,也想试试桃木剑的厉害。 “别怪我不客气了。”于是,李大锤按照老道士教他的方法,把手中桃木剑往水中一抛,嘴里念念有词。 说来也怪也神奇,只见那一件宝贝在空中迎风一展,变成一道万丈光芒,耀眼万分,一下子就照亮了河里昏暗的世界。 见时机已到,李大锤将手指一指,只见那一道白光寒光闪闪,快如闪电,“砰”的一声,朝大奶鬼和那些孤魂野鬼他们身上劈闪过去。 “啊!”顿时,只见大奶鬼一声惨叫,好像触了电一般,一个白花花的大奶被白光烧焦了半边,血水一下子染红了一片河水。 “乖乖,没有奶吃了,快跑。”大奶鬼知道了桃木剑的厉害,不敢恋战,马上痛苦的捂着受伤的大奶,带着那一伙孤魂野鬼逃到河底去了······ 六 后来,一同去钓夜鱼的同伴,有一个很会游泳,看见李大锤晚上失足掉进河里之后,慌忙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在河里摸黑探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摸到了李大锤的脚,于是就把他救上岸来了。 然后,几个人就一起在钓灯照着下,开始对他实施人工呼吸,忙了大半天,终于把他救回来了。 李大锤清醒过来以后,突然就把他掉进河里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就对大家在场的钓友讲了。 大家就惊诧不已,半信半疑,望着李大锤,半天都没有说话。 更令人感到惊奇和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李大锤说他自己也感到很困惑,他说他从来不认识一个什么道士,也没有看见过什么桃木剑什么的,更没有去学过什么武术、法术什么的。 但是,他掉进河里之后,发生的那些事情,至今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在他的脑海里。 钓水鬼 一、许愿 “水鬼”俗称“水猴”,投水自杀或者意外而死的人,会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变成水鬼。然后在水里耐心地等待,引诱或者是强迫人落水而死,来当自己的替死鬼,千百年来,水鬼无忧无虑地靠这个方法投胎转世,摆脱去到地狱的苦难。可是现在终于有人找出了可以欺骗水鬼,引诱水鬼让水鬼像钓鱼一样,被钓上来的方法,大家称这个方法叫:钓水鬼。 南海上的霓虹湾,在几百年来都是渔民不敢靠近的地方,传说只要渔船靠近这里,就会掀起惊涛骇浪。将渔船拉入水中,听说这是水鬼在索命。 霓虹湾的风景其实很美的,就如它的名字那样,在沙滩上时常会看见一道彩虹挂在天际。五十六中学这年的春游就是定在这里。 秦岚掏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在沙滩上独自玩着游戏。这个时候其貌不扬的安生坐在旁边,他调侃地说道:“我家就在附近,听说这里每年都会死人。” 秦岚瞟了一眼安生,一直听说他暗恋着自己,难道想趁着这个时候表白?真的很无聊。可是安生却不厌其烦地讲着他的笑话:“我给你讲一个鬼故事,如果一个人在沙滩上走,可是他的身后却没有脚印,你说他是什么?” “讨厌,你不要吓唬我,赶快走开。”秦岚平时最怕听这些鬼故事,她用脚踢了一下安生。 “因为这个人是倒着走的。哈哈。”安生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悻悻地离开了这个沙滩。其实这个故事的标准答案不是这个,而是那个人是水鬼。 秦岚不喜欢喧嚣,她是个极其内向的女孩子,她独自一个人爬上了山头,从山顶上的一角眺望着大海。她看着在沙滩上嬉戏的同学,又有些忌妒,因为内向的她根本不可能与那些同学玩到一起去,她幻想着这里能出现一个白马王子。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杂志占卜栏目中出现的一个非常灵验的方法,就是向大海那边的彤云许愿,愿望一定能达成。 秦岚合起了眼睛,面向大海那边的彤云,默默地念着她的愿望。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却看见安生嬉皮笑脸地在她的面前。安生身材矮胖,虽然平时人缘不错,但是却不是女孩子心目中渴望的那种类型。 “你在许愿吗?” “关你什么事?”秦岚一边走一边念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意思是说,一个女孩子本来跟某帅哥有个约会,可是她等啊等啊等,心上人帅哥哥没有见到,却见到了一个愚驽蠢笨的傻佬。 当秦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漫画中才有的绝美男生。那男生两弯眉浑如刷漆,眼里射出冷冷的光。她看得愣神,突然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坠落下去,山腰的另外一侧就是靠着大海的悬崖,秦岚猝不及防,刚要倒下去的时候,男生上前一把拉住秦岚,本来被惊出一身冷汗的秦岚,此时所有的压力都释然了。 “你好,我叫方麟,是三班新转校的学生。” “我,我叫秦岚。” 二、纸人 秦岚第二天的时间完全是跟着方麟在海边聊天,方麟说他家就在这小渔村里面,世代以捕鱼为生。捕鱼被方麟描述得绘声绘色,秦岚听得津津有味。 方麟的生日是六月六日,秦岚也是,非常的巧合。 方麟说道,霓虹湾这里都是水鬼,知道什么叫水鬼吗?投水自杀或者意外而死的人,会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变成水鬼,然后他们耐心地等待,处心积虑地引诱或者强迫人掉到大海之中而死,来当自己的替死鬼。传说大海的下面就是地狱,那些水鬼为了摆脱地狱的折磨,总是偷偷地浮上来害人,昨天你在半山腰处差点儿摔到大海中就是因为一个水鬼拉住了你的脚。 秦岚想一定是方麟在吓唬自己,于是装着害怕的样子钻入方麟的怀中,方麟的身上非常冰冷,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股潮气。 水鬼,秦岚当然不会相信。 春游的最后一天,学校组织大家坐船在霓虹湾观光。秦岚由于身体不太舒服,所以独自一个人在旅馆。这也合了秦岚的心愿,她本不愿跟那群同学在一块。 秦岚静静地看着窗外,突然狂风大作,陰云密布,天空开始下起了大暴雨。秦岚想这些人应该在海洋深处,应该不会有事吧?她的心里隐隐地开始担心新转校的同学方麟,他没事吧? 又一天过去了,可是依然没有载着学生的客船的消息。难道他们真的出了事吗? 天终于晴朗了,秦岚站在沙滩上看着海的那边,依然没有学校客船的踪影。秦岚从天亮一直坐到晚上,施救的船队又一次无功而返,海面上根本看不见任何客船的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今天晚上再等不到客船的话,明天自己将会被送回家中,可是整个三年级的学生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秦岚就站在沙滩上,一直看着海的那边,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秦岚的肩膀上,秦岚蓦地回头。竟然是方麟。 “你,你没事吧,他们呢?” “我,我没事,可是他们全部遇难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船到霓虹湾的时候突然遇到了狂风暴雨,船身与礁石相撞,整个船沉了下去,因为我平时生长在水边,所以我独自游泳一直游到了海滩。我能活着回来就是想见你一面。” 秦岚瘫软地坐在沙滩上,那些平时朝夕相处的同学,难道全部都死掉了吗?怎么可能?秦岚的眼泪簌簌落下,虽然平时自己不喜欢跟他们在一起,可是当他们全部死了的时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秦岚和方麟就这样一直坐在沙滩上,等待着幸存者的归来。可是根本一个人也没有。 方麟说道:“我们这里遇到海难的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水鬼。会在地狱受到无尽的痛苦,他们转世投胎的方法是找一个替身,将那个替身溺死在大海之中,这样他就能转世投胎了。还有一个方法是在三天之内做一些纸人,放在小船之中,纸人上写着他们的名字。然后将这些纸人投到海洋的深处,这样他们就能用纸人替代真人,转世投胎了。” 秦岚在老师留下的物品中翻出了点名册,然后与方麟开始剪纸人,上面写满了同学的名字。方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艘船,他们将纸人放在船里面。除了秦岚、方麟、安生的名字,其他的全部都写在上面。不写安生的名字,是因为她很讨厌这个暗恋着自己的男孩子。 方麟拉着秦岚一起上了船:“走吧,我们送他们最后一程。” 秦岚点了点头。跟着方麟一起上了船。 船越漂越远,渐渐看不见了海岸。秦岚有些害怕,周围全部都是黑蒙蒙的一片。忽然,秦岚听见扑通一声。 “方麟,我好怕!” 秦岚不停地叫着方麟的名字,可是方麟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回事?刚刚他还在船上。 三、安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水的腥味,浪越来越大,海风揪起秦岚的头发在空中飞舞。 “方麟,你在哪里?” 空荡荡的大海上没有一丝的回音。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秦岚看着身边写满名字的纸人更加的恐惧,她知道如果方麟不出现的话,自己一定会葬身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在大海的另外一边,忽然出现了一道刺眼的光线。 是客船,是客船! 秦岚心里不禁欢喜地想着,一定是那些同学没有遇难,这个时候突然听见甲板上安生用手电筒照射着小船上的秦岚。 “秦岚,你怎么会在这里?快放绳梯。” 几个人合力将秦岚救上了船。 “没事吧,秦岚,你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出现在小船上?” 秦岚将所有事情的经过全部讲了一遍,只见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半晌,安生才缓缓地说道:“其实,方麟已经死了,那天我们在海上观光的时候,突然遇见了罕见的风暴,我们的船所有的导航仪器全部失灵,就连船身也卡在了礁石上。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等待救援,风平浪静之后,方麟说他们家时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把船身上面的海藻清掉就可以航行了,于是他自告奋勇地跳下了水。不多时,那海藻就被清理干净,可是当方麟刚要上船的时候,突然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他拼命地在大海中挣扎并大声喊着什么,当我们找到救生圈的时候,方麟已经被拉下了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在海上苦苦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方麟难道已经变成了水鬼吗?” 安生点了点头。 秦岚看着周围一百多名师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倘若不是刚刚遇到了安生,恐怕她已经成了方麟的替死鬼。 安生拿出毛巾披在秦岚的身上,秦岚一个人坐在甲板上看着无尽的黑暗发呆。 怪不得会出现白马王子,传说中只有生日一样的人才会被当成替死鬼。真的是险些丧命。 “什么纸人,什么占卜,全部都是胡说八道。”秦岚回头望去,一个人都不见了,秦岚大声喊道:“安生,你们在哪里?”突然,一个男人从绳梯爬了上来。 方麟! “鬼,鬼啊!” 方麟披头散发,全身湿透,浑身还不断地打着哆嗦,他一把拉住秦岚的手就想往海里面跳。 “救命啊!有鬼!” 方麟回头大声喊道:“快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你是水鬼!” “我不是水鬼,那些同学才是水鬼,刚刚我在小船上,忽然被安生拉住掉落海里,幸好我的水性好,才没有被溺死,我偷偷地游到了小船上,将船上的纸人全部扔到了海里,现在这群水鬼正在寻找自己的替身纸人。再不走等他们回来就会要你的命的。” 这个时候安生也冲了出来,站在甲板上喊道:“不要跟他走,他才是水鬼。” 他们两个都出现在这里,而且船上都没有他们的纸人。 秦岚瞪大了双眼,现在到底该相信谁? …… 张圩遇鬼 广东省闵安县有个樵夫名叫张圩,一直以砍柴卖柴为生。 一日他上山砍了很多的柴,傍晚时分兴冲冲的下山的时候不小心猜中了猎人设下的陷阱,一根绳索牢牢地套住他的右脚,把他高高的倒吊在半空。他大声呼救,可是四周除了鸟鸣就是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声音。 “真他娘的狗屁,哪个杀千刀的居然在这里设陷阱,不要让老子遇到,否则骂你祖宗十八代……哎哟,救命啊,谁来帮帮我,放我下来。”张圩倒掉着,只觉得血直簌簌的不断往头上涌,一阵接一阵的头昏目眩。他使劲的挣扎可是除了累的喘不过气来,什么用也没有。 “咕咕……咕咕咕……”天色已黑,张圩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期望自己能熬到天亮,说不定碰到路人能救起他。 精神恍惚之际,张圩忽然看到有个人影从他面前飘过,恐怖的是没有脚。真的没有脚,而且漂浮在半空。都说山里有山鬼妖怪,怕是遇上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张圩在心里把那个设陷阱的猎人包括他家祖宗十八代在心里问候了上百遍,思忖着今天估计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咚”的一声,张圩脚上的绳子断裂,他直勾勾的掉在地上。幸好是柔软的泥土,只是觉得很疼但并无大碍。刚直起身子,他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衣无脚的鬼魂飘到他的面前,好奇的看着他。 “饶命啊,饶命,不要吃了我,我给您磕头,给您烧纸。拜托不要吃了我。”张圩磕头如捣蒜一般。 “噗嗤”那鬼哈哈一笑,说:“哪个说要吃了你,起来吧!” 张圩不敢起来,那鬼故作生气的说:“怎么,不听我的话,难道真的要惹我生气吃了你?我肚子正好饿了。” “起,起。”张圩哆哆嗦嗦的站起来。 “你腰上的是不是酒?”那鬼突然这么问。张圩摸摸腰间的酒葫芦,赶紧拿出来,还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饼,说:“您是不是饿了,这个酒和饼都给您了,谢谢您将我放下来,不然我可能都熬不过今晚。” “好说好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那鬼爽快的拿起酒和饼享用起来。 吃饱之后,他对张圩说:“算你走运,不过帮助你对我自己也有好处。” “这是如何说来?难道是因为我的酒和饼吗?这……其实都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感激,原以为世上的鬼都是坏的,今日我有幸碰到您这样的好鬼了!如不嫌弃,请随我去家里,定当好酒好肉的招待一番。”张圩热情的说。 “不不不,看你是个实诚人,实话跟你说吧!我生前是个懒鬼,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但是也没做过一件好事。只是依仗着我家人生活,从来不知道去劳作挣钱照顾他们。死后,阎王说我太缺德,必须去人间做一百件好事,功德圆满之后才能投胎为人。救了你,加上之前的,我已经做了99件好事了。这几天再做一件便可投胎去了。”鬼说完,露出一种期待的微笑。 “那你下次去帮助别人是什么时候?”张圩很是好奇。 “嘿嘿,明天这山下的一条河上要出事故。好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一会。”鬼说。 顷刻间鬼消失了。张圩挑着柴火回去,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那条河边,看看会出什么样的事情。等了一上午,河面平静,来往的船只都平平安安的度过。张圩有点失望,不过他想到自己被救的事情便又打起精神继续看。 下午的时候原本好好的天气瞬间风云突变,电闪雷鸣,大雨如注。狂风卷着河水,一条小船晃晃悠悠忽然被打翻进河里,船上大约有8、9个人泡在水里大呼救命。摆渡人早已吓得跳进河中不知去向。张圩一个纵身跳进河里,全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去救人。他没有看到那只鬼,当然他遇到如此危急的时刻也没有功夫去想。船上的木板散了,他把木板送给落水的人们,让他们暂时先飘在水面上,然后把孩子一个个送上岸,回头再去救大人。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腿抽筋。在去救第五个人的时候,他腿疼的无法再游泳,眼看着要沉入水底的时候,他朦胧的眼看到了鬼,鬼说:“借你的身体一用。”说完,张圩失去了意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四周飘着陰冷的白雾,鬼笑呵呵的和他摇手道别:“张圩,谢谢你的帮忙,今天这场灾难单凭我一个小鬼是无法避免的,因为我必须借住会水性的人的身体。你得知我今天要救人,所以一直在这等着。当危险发生时,你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也要救人真的让人敬佩。你是个正义的人,陽气过重所以我无法上你的身,后来你因为脚抽筋而沉入河底是陽气大大减弱,我才能借助你的身体化解这场危机,才得以功德圆满。下辈子投胎我一定会变成一个勤快的好人。再见。” 张圩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被一群村民包围着,大家都关心的看着他。看他睁开眼睛众人兴奋的说:“他醒了,我们的恩人醒了。” 张圩冒死救人的事情被众人口口相传,受到大家的尊敬。 张圩没有娶媳妇,村里的媒婆给他介绍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做媳妇,一年后他有了一个大胖儿子。张圩打量着儿子的模样,觉得有些像…… 亡魂交易 传闻,河西村的一个半亩水塘底下,曾经埋葬着战国时期一个战败将军的尸骸。塘子四周草叶遍地,土壤湿滑,少有人逗留。自打听说这塘子里淹死过人后,就更是无人问津了。更严重的是,里头常年被一些腐化的草木堆积,水已经没有那么清澈锃亮了。 老孙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只不过私下里被认为是那种无奈到无事可做而指望老婆养的可怜虫,平时有点小癖好。老孙和村里的哑妇结婚,生了个瘦小子;好在这小子听话又机灵,所以老孙对他很是珍惜和疼爱。 老孙偶尔去赌赌钱碰碰运气,可总是出口袋的多,进口袋的少,因此夫妻间没少闹矛盾。 平时村里人倒常看到老孙带着儿子在村后边的林子里散步溜达,说着些只有大人和小孩儿之间才会产生的常见话题;或者说,是老孙懒得去想点什么新花样逗儿子开心而选择循规蹈矩吧。 这天,天气炎热,晴空万里。老孙家的房子是老式的土墙瓦房,四周围着些许粗壮的榕树,树干上赖着几只舒舒服服地吮吸汁液的金龟子。 老孙的儿子虽然调皮好动,但对老孙的话总是言听计从。这不,夏天刚到,天气热起来,这个小鬼就耐不住逮金龟子的诱惑,缠着老孙就要去林子里耍,结果老孙只是摇了摇头就打消了儿子的念头。他倒不是不愿去林子里,只是他打心底对林子里那方水塘感到恐惧;一想到林子他就想到那水塘,想到水塘他就想到去年那个被淹死还瞪眼张嘴的可怜人。 去年这个时候他碰巧带着儿子去林子里帮了王大爷收西瓜。王大爷在林子里搭了个木屋子,还种了一亩多西瓜,平时很大一笔开销都来自这些西瓜。可儿子听老孙说了今年王大爷有事去了县城,把收西瓜这事给耽搁下来后,整个人都蔫了。捉金龟子无望,也见不着绿油油的大西瓜,小子耷拉着脑袋。 一边想着,老孙就答应带儿子去帮摘几个西瓜,借故说是要给王大爷一个惊喜;另一边他又低头锁眉想着什么。 中午,和往常一样,老孙穿着松松垮垮的衣裳,戴着个斗帽。老孙提着瓶装水,儿子一路蹦蹦跳跳,很是高兴。 他们很快就到了小木屋,发现门已经锁上了,围着西瓜的围栏足有一个人高,想要攀爬上去显然不容易,况且还要带上一个小孩子呢。老孙焦头烂额地踱来踱去,却没注意到儿子跑到水塘那去了。 想必王大爷为了让瓜长得更好,取了个巧——在围栏后面开了个口子,旁边堆满了厚厚的腐烂的草叶,紧靠出口处就是水塘子。大概为了不让外人发现吧,洞口也被腐烂的草叶给塞住了。老孙儿子机灵好奇,转到围栏后面时,发现堆积在洞口两边的草叶干结,而堵住洞口的那堆却还是湿润的,就好奇地扒弄着那堆湿润的土,便发现了一个洞。 老孙看着儿子靠近了那个水塘子,忍不住叫了一声。儿子站起来朝回望时,脚下一滑,“咚”地一声掉进了塘子里。 老孙这个时候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快步窜到水塘子那边,衣服也顾不及脱就跳进了塘子里,这个时候也不管什么害怕不害怕了。 好在老孙水性好,塘子有两米多深,也并没对他构成多大威胁。可是儿子只有一米四左右,而且水性不熟,掉进这么深的水里只能拼命扑腾。老孙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手,拽上来一瞧,发现是根粗壮的树枝。他正想扔掉手里的树枝,却发现身下一紧,整个儿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水里。 “老孙头,你是想救你儿子吗?我们做个交易吧。”一个诡异的闷声通过水传到老孙耳边。 “你……你是谁?什么鬼交易?我儿子呢?”老孙紧张地语无伦次。 “哼哼,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孤魂野鬼。你儿子?放心,他已经被我拖到岸上了。但是,如果你不和我做笔交易,恐怕就自身难保咯。几千年了,自从被奸贼杀死埋到这水底,我就找不到陪我说话的人了,今天你来得正是时候。”亡魂说道。 “你别看我老实,我可不信什么鬼啊神的,怎么可能和你做交易。”说着老孙就要往水面上窜,可是身子却被什么拽着,就是动不了。 “别费劲了,在这水里你得听我的!”听到这里,老孙开始懊悔哄儿子来林子里帮忙摘瓜了。 “说是交易,实际上对你来说更像是个机会。毕竟,我看你和我倒是有点缘分。”那个亡魂又开口了。 “那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老孙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没想为难你,只是想做笔交易。你只要肯献出一个人的一半陽寿,我不但放你上岸,而且还满足你一个愿望。否则,嘿嘿,我就要让你葬身这塘底。” “这算他妈的哪门子交易!我是没得选了?”老孙火气直冲脑门。 “你答不答应自己看着办,淹死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大笔的钱吗?哈哈。”那个鬼笑道。 “那……那就把我那小子的一半陽寿给你吧。”老孙犹豫道。 “怎,怎么?你要牺牲儿子保全自个儿啊?” “他还太小,总跟着我过苦日子说不过去,不如就献出他的一半陽寿来交换余生的富足生活吧。”老孙低头哽咽着,似乎有些难言的苦衷。 “真是个卑鄙无耻的父亲,你难道不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半陽寿去换取整个家的幸福吗?”鬼反问道。 “我已经四十几岁了,给你一半陽寿我也活不长了。哎,你不是说做了这个交易就能放了我吗?他是我的儿子,一半的命由我说了算!”老孙似乎对什么下了决心。 “好吧,成交。”那个鬼说着,就松开了老孙。 老孙熟练地窜上岸,果然在瓜栏边看到了浑身湿透的儿子,就把儿子抱着赶回了家。 老孙妻子正在忙着赶工手织品,看到老孙急急忙忙地抱着个人窜回来,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凑过去瞧。当她看到儿子湿淋淋的,浑身发抖时,张着嘴就呜啊呜地叫,脸上布满了慌张。老孙看到自己的婆娘对自己呜啊呜地半天说不出话,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住泪水道:“儿子没出啥事,刚才出门时跑着跑着掉个大水坑里,浑身都弄湿了,怪我没看好他。你快去拿件干的衣服来帮他换上,免得着凉了。”哑妇点点头,也不闹了,转身就去拿干净的衣服。 老孙衣服也来不及换,回头看见妻子正抱着昏迷的儿子,吩咐了几句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话说这老孙又急急忙忙地干嘛去了呢?只见他又朝小树林里那个木屋子跑去,最后在那个瓜栏后面蹲了下来,两只手用力刨着那个已被弄掉半边草叶的洞。不一会儿,洞口露出个人脑袋来,只见老孙慢慢抓着那个脑袋往外拖;过了几分钟,洞口变大了,一具尸体被拖了出来。尸体留着稀疏白发的脑袋上摞了个很大的口子,血污布满了脸颊;尸体正是王大爷。 老孙想把尸体拖着扔到水塘子里,不料王老头子体型臃肿肥胖,老孙一个惯性收不住,也顺势栽到塘子里。 这次,老孙似乎表现得有些奇怪,也不再挣扎窜出水面了,而是任由自己在水里下沉。 “老孙头,咱们又见面了,你就给我送具尸体作见面礼啊?哼哼。”又是那个让人听着发毛的声音。 “我不是还有个愿望没说吗?这次我来的目的之一就是来说那个愿望的。”老孙平静了很多。 “没这么容易,在我的地盘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要么许愿,要么继续和我做交易,二者选一。”听亡魂这么一说后,老孙为难起来。 “哈哈,怎么,没打定主意吗?对了,前些时候那具被泡得脸皮浮肿,惊恐万状的死尸是你抛进塘子里的吧?”那亡魂诡异地笑着。老孙不知是缺氧还是吃惊,满脸发青。 “今天你一下水,我就发现你穿的衣服就是上次那个抛尸人穿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很宽大,尤其是你这顶斗帽让我印象深刻。再看看背影的话,更加肯定就是你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铁青的脸已承认了一切。还有,你刚才从泥巴洞里挖出的那个老头,想必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老孙默不作声,没有去辩驳。 原来,去年的这个时候,王大爷正忙着收西瓜。恰好老孙带着儿子去林子里散步,儿子看到西瓜就忍不住上去抱,没办法,老孙只好顺势帮起忙来收西瓜。当他和另一个王大爷请来搬瓜的人一起把西瓜搬回小木屋时,老孙无意间瞟见王大爷放在房间桌子上的玻璃钱罐。恰巧这时屋里就他们俩,老孙一时就起了贪念,想说服那人合伙贪一笔;结果那个人比老孙还要“老实”,不但没有合伙的打算还扬言要告发老孙。老孙百般解释阻拦,可那人却认定要把事情抖出去;情急之下老孙就起了杀意。结果那人刚出去就被老孙用随地捡起的砖头砸死并藏尸于草垛中。等到晚上,老孙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把尸体给拖到塘边扔了。由于水塘被草木遮盖,等到尸体泡胀浮到水面上,才被人发现。开始人们争相说,人是掉进塘里淹死的;后来不知怎的,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自始至终也没追查到老孙这个“老实人”头上去。 至于王大爷,是被老孙失手杀害的。起因是老孙赌瘾犯了,找王大爷借钱。当王大爷得知老孙是为了再去赌场而来借钱的,死活不肯借。当时老孙已在惨败欠债的当儿,一心想借钱翻盘还债,见到王大爷死活不借,一咬牙,脑袋一发热,就把王大爷给杀了。由于当时王大爷在瓜地里摘瓜,尸体不便拖拉,老孙顺势就给埋在了瓜地里靠近围栏的地方。刚一放下尸体就发现,王大爷头朝下的地方没有围栏挡住,缺了个口子。为掩人耳目,老孙就抓了些塘子边的草叶腐土把口子给堵上了,想等到晚上再把尸体拖扔到水塘里。谁料,回到家,儿子吵着要去林子里,这着实让老孙惊出一身冷汗。可看到儿子耷拉着脑袋的失望表情,老孙咬牙以帮忙收几个西瓜给王大爷一个惊喜为由,答应了儿子。他想,到时候看到自己封得严严实实的围栏,没法进去,儿子自然会回去的。可是老孙冒这么大风险,也没料到儿子差点把围栏后面那个洞扒开。当时他看到儿子蹲在围栏后边,吓了一跳,就朝儿子叫了一声;谁想儿子就滑入水塘了。虽然儿子终究是没发现那个秘密,但之后在水塘深处遇到亡魂倒着实让老孙吃了一惊。 “怎么样,想好没,你是想继续交易还是许愿自保?” “的确如你所说。我去年为财杀人,今天又因赌杀人,早已罪不可恕,怎么还会想自保呢?作为一个父亲,我居然冒险地把亲生儿子的半数陽寿给你,实在是猪狗不如啊!” “什么,‘冒险’?难道你是有意为之?”那鬼吃了一惊。 “我当然可以选择把自己的半数陽寿给你,这样我就可以回家和妻儿过好日子了。但我怕自己回去之后就不愿再回来赎罪了!所以,我不得已才冒险将儿子的半数陽寿给你,为的就是逼自己回来做完最后一件事。这次回来,我就没想着出去,因为我是来赎罪的。本来,我不想借故答应儿子带他来摘瓜的,只想栽进水塘以死谢罪。但当我看到他耷拉着脑袋的失望样子时,决心有些动摇了;我想最后完成他的一个愿望,所以还是冒险带他来了。没想到下水救他,陰差陽错地遇到了你,我也就下定决心,顺势和你做了个交易。”老孙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 “只是,你为何又赶回来把埋掉的尸体拖进水塘呢?岂不多此一举?” “我只是希望这躺在水底的两个亡魂能够时刻提醒我所犯下的罪恶……为了补贴家用,一闲着我就出去找事做,不幸被人糊弄,深陷赌局,欠下赌债。为了归还赌债,我财迷心窍,错杀无辜;为了挣回赌债,我赌瘾再犯,借钱续赌,哪料想,情急之下杀了王大爷。唉,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老实人了。如今,我只能乞求他们的宽恕了。在这之前,是时候和你做笔交易了;你还我儿半数陽寿,我任你处置!”老孙呜咽地说道。 “你任我处置自是理所应当,你的命握在我手里。不过我看,既然你我有着相似的经历,就答应和你做这笔交易吧。” “上次那个愿望我还没来得及说。”老孙接着满眼泪水地说。 “你姑且说吧。”那鬼此时也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他们娘儿俩跟着我过了太久的窘迫日子,我只希望他们能有饭吃,有衣穿,平平安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想在死之前,听听你的故事。” “说来话长,我本是一营中将军,手握几万兵权,在战场势如破竹,屡战屡胜。后悔唯利是图,听信谗言卖与敌军十几城池,终沦落到兵败粮绝、全军覆没、无力回天的地步;最后连自己的妻儿都没能保住。 我在这水底已有千年,早已见过无数唯利是图,无恶不作之徒。只要是落入水中的人,我都会和他们做交易。他们之中有良心者我会送上岸并满足一个愿望,倘若是不知悔改的顽固之徒,最后我会吸尽他们的陽气,令其灰飞烟灭。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第一个犯下大错又自觉悔悟的良心未泯者。你让我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实在是和我有缘啊,就陪我一起在塘底赎罪吧。” 说完,老孙脚下一紧,整个儿被拉入水底…… 水鬼的故事之二叔疯了 二叔疯了! 二叔是我们村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读书人,就那样二叔也考了三次才被一所二流大学录取,算是鲤鱼跳龙门,从此以后成为城里人。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艳羡着二叔,教训自家子女也以二叔为榜样。要知道此前她们可是背地里没有少说二叔的闲话。“瞧他那熊样,考了二次都考不上,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就他那样,如果能够考上大学,我以后都倒着走。”村里人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二叔,这除了二叔一副书呆子气,高考接连失利,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家里穷。 按照农村的想法,你都家徒四壁了,你tmd还在读书,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像二叔这样的人,是难以入他们这些人的法眼。 因二叔一直泡在学堂,而且高考复读了一次又复读,算一下年龄已经是村里的大龄青年了,在村人的嘴里还会加上光棍大龄青年。可我知道村里有一个人非但没有看轻二叔,反而对二叔心仪许久。 那人就是村东头老王家的小女儿翠花,长得分外水灵,两只眼睛如夜明珠一样剔透,尤其是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丰满的臀部,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别提有多迷人了。 二叔也是喜欢翠花的。我就见过他俩傍晚坐在村外的小河边,翠花埋在二叔的肩上,二人腻歪在一起······大人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我隐约知道这是少儿不宜的。 说起来翠花虽然是老王家的小女儿,但也算是一个大姑娘了。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这在农村是顶尖的大姑娘了。如果再找不到婆家的话,是要被远亲近邻笑话的。 事实上,往老王家说媒的差不多都把门槛踏平了。然而翠花就是咬紧碎贝死活就不见对象。一来二去,村里的闲言闲语就起来了,说翠花是石女,更有甚者说翠花已经经过人事不是黄花闺女了,传的是有鼻子有眼儿。 这些都是背着翠花的老父亲王二狗说的,但风言风语的难免进入王二狗的耳朵里。 翠花的母亲去世比较早,王二狗很宠溺翠花,她不愿意说亲,王二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现在翠花的名声要是坏了,以后想说亲恐怕就难了。 王二狗记得怒火烧心,一病不起了。本来王二狗家积蓄不多,现在病了,就是雪上加霜了。就病去如抽丝,可不单单指身体上的,家里没有俩钱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翠花慌了神,找二叔商量。二叔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正准备把这好消息告诉翠花呢。 翠花就急匆匆找上门了。翠花把情况一说,二叔犯起了难:他就是一个书呆子,又能想起什么办法。家里的钱为了供他读书都耗尽了,现在还欠一屁股外债呢! 翠花瞧见二叔是一个脓包,眼里泛红,强忍着没流下泪。回到家里就央求媒人给她说一个家底雄厚的对象。她要“卖身”救她爹,靠不住二叔,她所能依凭的就是不差的容颜。 俊姑娘是不愁找不到好婆家,没几天翠花就答应嫁给一个离过婚的煤老板。听村里人说,那个煤老板都可以当翠花的爹了,但人家有的是钱,能够救翠花的爹! 二叔得知这一情况之后,躲在家里,吃也吃不下,喝也喝不下,形容枯槁,哪里有村里第一大学生的风采。 就在翠花出嫁的那一天,二叔突然发了疯似的朝着村外的小河跑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 我一看二叔这模样,吓坏了,忙喊着村里的大人去拦住我二叔。可二叔发了疯似的,力气大着呢。硬是拦不住。 二叔闷头往小河中央走去,全身都湿透了。这时村里的人越聚愈多,大家齐心协力将二叔绑回了家。 可二叔一点儿不安生,又是哭又是闹,说河里有他的青春。 村里有见识的老人说,二叔是被这河里的女鬼勾魂了。在他们很小的时候,这条河淹死过一个漂亮的女人。二叔是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男人,因此被那个女鬼给看上了。 但我知道勾走二叔魂的不是什么女鬼,而是今天出嫁的翠花。(完) 奇闻诡事之替身 父亲告诉我,现在公交车在我们镇停靠的那个站点,在他十几岁的时候,还是个老鱼塘。这鱼塘有多老,父亲也说不上来,自他出生起就已经有了。他只知道那个塘里有很多野生鱼,在那个零食与物质都不算充裕的年代,这些东西无疑具有很大的诱惑力。家里兄弟多,每天下学之后,你捉鱼我打鸟,然后各自带回家,供晚上饱餐一顿。 那一天,大伯的同学从市里过来,约他一起去钓鱼。大伯酷爱钓鱼,而且技术不是一般的好,于是欣然答应。我父亲刚好在一旁听见了,也要跟着一起去,三人选来选去,最后决定去那个老塘,离家近点。 父亲当时刚满十一岁,小孩子,玩心正重,对于钓鱼这种极需耐心的事压根没有多少兴趣。见大伯俩人正在聚精会神地钓鱼,他自己就跑到老塘的另一边开始玩水了。 去过农村的朋友也许知道,农村的池塘或者沟渠旁边,都会紧贴水面搭一座小跳板,一直伸到水中,方便挑水或者洗菜洗衣服之类的,那时候是木板,现在更多的是水泥板。父亲就坐在跳板上,把两只脚泡在水中踢水。正玩得起劲,突然从湖边茂密的菱角藤中飘出一条鱼来。 父亲定睛一看,原来是条草鱼,又大又肥,看个头估计得有个三四斤重。那鱼明显已经奄奄一息,几乎完全侧着身子浮在水面上,只有尾巴偶尔轻微摆动两下。父亲准备喊大伯过来抓,没来得及开口,那鱼竟然直直飘到他跟前来了。 父亲说他当时特别高兴,简直是打瞌睡就碰到枕头,心想要是能捞到这么大条鱼,家人们一定会很吃惊,肯定对他刮目相看。他按耐住狂喜,一手抓着跳板,一手去抓鱼。 就在指尖碰到鱼身的瞬间,那鱼尾巴一摆,往前飘走了。 父亲懊恼不已,觉得这下算是没戏了。结果那鱼不知道是真快死了,还是压根就懒得动,居然仅仅只往前飘了几寸而己。 离着这么几寸远却抓不到,父亲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难受,不知道该不该放弃时,那鱼居然又晃晃悠悠,飘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了。 见此情景,父亲恨不得笑出声来,嘴里念叨着: “鱼儿鱼儿你莫怪,你是人间的一盘菜……”再次伸手去捞鱼了。 那鱼似乎也是故意耍他,再次在他手指碰到的那瞬间飘了出去,不多不少,刚好又是几寸远。 这下父亲真是急了,他从水中拔出脚就朝路边跑,那边都是树,他要掰根树枝来。等他提着树枝过来时,那鱼儿仍旧在老地方没有离开。父亲跪在跳板上,举着树枝去扒。 毫无悬念的,树枝顶端在碰到鱼的瞬间,它又朝前滑了出去,又是仅仅几寸。 父亲说他当时心底里忽然生出一股邪火,一种莫名的烦躁充斥在脑袋里,他的眼里只有这条鱼,他一定要把这条鱼给抓上来。这次他更冒险,不再抓着身后的跳板,而是整个身子全部探出去,拼命张开手臂去挑那条鱼。就在树枝碰到鱼,正在将它往回挑时,突然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老六!你搞什么!” 父亲一下清醒过来,是大伯在叫他,这时候他自己也叫出声来了——原来自己全身都已经泡在了水里,另一只手还朝前举着,在挑那鱼呢! 他慌忙扔掉手中的树枝,两手抓住跳板,用尽全力从水中爬了起来。这时候,那鱼突然侧回身子,无比灵活地游到水中,再也看不见了。 说到这里,父亲向我解释,说农村有种说法,叫做“淹死鬼找替身”,指的是那些被水淹死的人,因为是枉死,怨气很重,无法解脱和轮回,只能一直困在水中,成为“水鬼”,它们只有找到下一个替身,自己才能解脱。而下一个替身同样因为是枉死的,又要再找下一个替身,如此往复,循环不息。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说,自己家乡的哪条河哪个塘,每年都会收几条人命…… 所以,当你在水边看到不可思议而又撩拨你心的东西,请千万不要起念头,因为,你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个替身……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父亲这么好运,比如我读初中时听到的,那三个小孩子的事。 在我们镇附近有个很多砖窑,我的一个好友的父亲还在砖窑当过厂长。红砖的烧制需要泥土,所以必须挖土。天长日久,土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随着雨水和地下水的渗出,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湖。这个湖真的是每年都会收几条人命,从未间断。 我们镇上的孩子都喜欢去那玩,包括我和我当年的同学,几乎每天都会趁着中午去那玩,因为那里比较偏僻,根本没有大人会去,我们抽烟就是在那学会的。那一年我上初二,刚好分班,大家都被家人管得很严,没有再敢去那里。而小学生就比较自由,所以那一带基本上就算是被他们承包了,直到有三个孩子被淹死了两个,才被全村戒严。 据说他们当时看到一块玉佩飘在水面上,就像去捞出来。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玉佩怎么可能会浮在水面上?我父亲通过这事窥见端倪,我怕他们应该也是被迷住了。 三个不会游泳的小孩子手拉手去捞玉佩,结果硬生生掉下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哭着跑了半里地才找到人,等去救时,那两个苦命的小孩早已经魂归天际了。 当然,我也听到过比较悬的说法:三个小孩剩下一个,只是因为那年的名额够了…… 夜钓遇女鬼 第一次夜里来这儿钓鱼,而且还是一个人,主要还是对于钓鱼来说,阿文还是个初学者。 同事之间总是会在周末钓到很多大鱼然后发朋友圈里分享什么的,阿文却总是一整天才钓到一条小的可怜的草鱼。而最近听朋友说在桥下,江边的最深处树林后的沼泽附近,会钓到更大更肥美的鲤鱼。 于是阿文再决定在周五晚上下班后,带着渔具来这里钓鱼,没想到等阿文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这么黑的地方来钓鱼,往常把人吓死了。 不过对于真正喜欢钓鱼的人来说,只会想今天回钓到什么样的鱼呢?他们不会害怕,因为沉浸在了这钓鱼的乐趣之中。 独自一人大半夜来这“深山老林”,一路上偶尔会感觉到气氛十分怪异。他也有些胆怯,不过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大半夜来到这里,想着怎么也不能这样回去呀。再说自己下班的时候就跟同事商量好的,如果这样就回去了岂不叫别人笑话。 想到这些阿文只好硬着头皮把渔具准备好,等抛出鱼饵的时候,他双眼死死地盯着鱼漂,不去也不敢去留意周围事物。 动了! 这么快?看来朋友们说的没错,这里果然是最好的钓鱼地点,他拉了拉鱼竿,预感在月光下现出一条完美的弧度。 难道真的是个大家伙? 他在心里想着,终于上来了。 “妈的,怎么回事?谁这么缺德?” 看着自己刚刚吊起的那一只鞋子,阿文气得骂出了声,没办法,他只好二次抛出鱼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就这样钓着钓着,他突然感到特别的寂寞,周围异常的寂静,他因为胆怯而大声唱起歌来,有意无意的瞧了眼手表——12点半了。 “原来是你在唱歌啊,只有你一个人吗?” 这时,不远处又走来一个人,可能是本地人吧,刚刚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开口,把阿文吓了一跳。 “听说这里有大家伙才来的,你也是吧?” 那中年人絮叨着,也在做着准备工作。 “我也是,不过到现在也没有见到。” 阿文说着,心里却有一丝欣慰,终于不会那样寂寞了。 “你是初学者吧?”那中年人问,“我也是,所以才选择这时候才来,不过我就住附近。” “是啊,这样也好,咱们做个伴吧!”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时间过得很快,阿文又看了眼手表,时间又过了一小时。 “我要走了伙计!”中年人说着收起了鱼竿,“看来应该是我们找错地方了,这里并不能钓上什么大家伙,甚至我怀疑这里根本没有鱼。” “你要回去了吗?”阿文有些担心。 “不,我还要换个地方。” 说着,阿文见那中年人顺着小河深处走去。 他没有理他,心里还是不想放弃,就在这时,鱼漂再次开始抖动,他拼命扯着鱼线。 那东西渐渐浮出水面——天啊!那竟是一张张着长发的女鬼的脸,惨白的脸上似乎还泛着笑意。 “妈呀!”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慌乱中用放在地上的手电灯光照过去——原来是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还装着水草。 “天啊!” 他轻轻拍打着胸,原来是自己看花眼了,他一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一边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手电的灯光突然灭了,周围瞬间一片漆黑。 “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灯光再次亮起,他刚放下心来,灯光开始不停地闪动,他皱眉拿起手电,重重地敲了几下,灯光恢复了正常。 阿文正在奇怪的时候,忽见那中年男人又走了回来,还朝他挥着手。 “嘿!伙计,咱们还是快走吧,这附近沼泽里有鬼!” 听到对方讲话,阿文笑着摆摆手,“老兄,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因为钓不到鱼,所以想编个瞎话给自己找回面子吧?” 那中年人见他不信,无奈摇摇头说:“你不信算了,反正我是要走了。” 中年人果然走了,阿文没再理会对方,目光再次盯着自己的鱼漂。 鱼漂动了动,他确定下自己没看错,然后迅速拉回鱼线——果然钓到一条鱼! 不过?阿文看着鱼钩上那条只有拇指大小的鱼,心里想着这也太小了吧! 就在这时,余光发现水面上有一团黑色的浮游,出去好奇,他把手电的灯光对准那团黑色。 黑色的物体渐渐在水面上浮起,先是头发、然后是整个女人的头、最后是那女鬼穿着红衣的身子。 天啊,那女鬼竟然上岸了,而且与阿文就那样四目相对着。 “救命啊,有鬼啊!” 阿文鬼叫着朝远处跑去,他不知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等再次来到桥洞底下时,天光已经泛白了。 他回头看时,小树林前烟雾缭绕,与往常别无两样。 他直到爬到桥上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躺在桥上。 “嘿,伙计,你还好吧?” 阿文用尽全身的力气坐起来,瞧见昨晚一起钓鱼的中年人,他已换了身装束,看样子是在晨跑。 “妈的,那沼泽地真的有鬼!” 阿文抱怨着,胸前剧烈的起伏着。 “本来就是嘛!” 那中年人说着,脸上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神色。 “我也是昨天夜里回去才知道的,我老婆跟我讲,咱们一起钓鱼的地方根本不是他们说的能钓到大家伙的地方,而是个著名的闹鬼胜地。” 听中年人描述,阿文才知道了其中的缘由: 关于那片鬼地的传说,当地老人也众说纷纭,传闻曾有杀人狂在那里丢弃尸体;也有人说度假的人曾经在那里淹死过;但其实更早时候,这里的村民因为战争而被屠城,尸首就尽数被丢在那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块地方深深地陷了进去变成沼泽,而昨夜所见的女鬼,很可能也是当时死去未散的冤魂。(完) 水鬼的故事之别无选择 民间传闻,当一个人溺死在水里,如果找不到替身,那么就不能投胎转世,生生世世只能化作水鬼,忍受着孤苦与凄凉。今天小编所要讲的一个鬼故事就是一个关于水鬼的故事,不要问我真假,反正听我朋友述说之后我选择信了。 黄山镇罗庄村东头有一深坑,那边的人叫做野鬼洼。野鬼洼方圆二三里,水不深,不足两米,清澈见底,微风一吹,水光潋滟,也算是一处风景。 然而令人吃惊的是村里的大人明令禁止小孩靠近野鬼洼,更不用说在里面游泳嬉戏了。甚至酷热的三伏天,村里的大人宁愿在家里用水缸里的水洗澡,也不愿到野鬼洼去。 据村里上了岁数的老人所说,野鬼洼每隔七年就会淹死一个人,从1966年算起,丧命在野鬼洼的人足足有七人之多。七年前遇难的一人是村里刘大壮未过门多久的媳妇孙萍,两口子新婚燕尔,恩爱有加,却没有想到一天中午,孙萍刚吃过饭,放下碗,突然发了风一般,朝着野鬼洼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别找我啊!”刘大壮被吓了一个慌神,待他反应过来,再去撵孙萍,就来不及了。刘大壮最后从野鬼洼里捞出了新媳妇的尸体,哭得没个人样……村里人穷苦,但惜命,久而久之,野鬼洼就成了村里的一块禁地,谁没事也不会靠近。更何况,今年恰好就是第七年,村里注定要有人淹死在野鬼洼的。 好在这一年村里人都防备着野鬼洼的诅咒,谁也没有刻意靠近野鬼洼。眼瞅着年关临近,村里的人都平安无事,这野鬼洼的诅咒也没有那么灵验。可是刘大壮却坐立不安,愁眉苦脸。他寻思着这第七年都快过去了,如果再没有一个人淹死在野鬼洼,那么他的媳妇孙萍如何能够找到替身,投胎转世呢? 要说这刘大壮也是一个钟情的汉子,长得身高马大,人模人样,哪怕是一个鳏夫,也有人张罗着介绍对象,可刘大壮摇了摇头,就是不想再续弦了。 是忘不了孙萍。村里的人都这么说。 年关一天天临近,刘大壮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为啥今年野鬼洼还不淹死人呢?夜里刘大壮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嘤嘤哭泣,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仿佛在对刘大壮泣述:我在水里泡得好难受,好难受…… 刘大壮从睡梦中惊醒,一抹额头都是冷汗涔涔往外冒,他觉得这是野鬼洼的媳妇孙萍在向他求助。人们不是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么?刘大壮深爱着孙萍,肯定不忍心让她继续在野鬼洼中受苦。 刘大壮寻思着这几天一定要帮孙萍找到一个替身,让她好早日投胎转世,得到解脱。 你别说,刘大壮苦思了半日,还真让他想到一个办法,村西头王二家里不是有四个女娃么,天天吵嚷着要生儿子,家里一贫如洗,都快揭不开锅了。刘大壮想,若是他偷偷把王二家的一个丫头淹死在野鬼洼,既解决了王二家的难题,也能救一下自己媳妇孙萍,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说干就干,第二天刘大壮买了一根糖葫芦,瞅着王二家的小丫头王盼弟一个人的时候,走了过去,把糖葫芦递到王盼弟的面前,说道:“盼弟,想不想吃糖葫芦?” 王二平时哪里舍得给孩子们买零食吃,这王盼弟眼巴巴地看着刘大壮手中的糖葫芦,嘴里的口水都流了出来。只是出于羞涩,没有开口。 刘大壮把糖葫芦在王盼弟眼前晃了一晃,说道:“盼弟,你要跟刘叔叔去一个地方,这个糖葫芦就送给你了。” 王盼弟重重地点了点头。 刘大壮欣喜地把糖葫芦递给了王盼弟,一把拎着她,挑着村里的小路往野鬼洼赶去。 时值冬季,野鬼洼更显凄冷,树凋草枯,朔风呼呼而过,令人不寒而栗。 王盼弟早把手中的糖葫芦三下五除二吃光,手里只剩下一根细棍,看到来到了野鬼洼,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刘大壮强壮有力的手掌,低声说道:“叔叔,我怕。” 刘大壮蹲下身,轻松拍下王盼弟的头,温和地说道:“盼弟,不怕。等会叔叔送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 王盼弟似乎察觉到不妙,嗓音喑哑道:“叔叔,盼弟只想回家,不想去其他地方。”说着眼泪就从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夺眶而出。 刘大壮瞧着四下无人,抱起盼弟就要扔到野鬼洼中,好让媳妇孙萍找到替身…… 风呼啸着,似女人的哭泣。 刘大壮正欲把王盼弟扔进野鬼洼之际,只见野鬼洼的水面形成了一个漩涡,由小及大,愈来愈大,不一会儿,变成缸口大小。孙萍慢慢从缸口中爬了出来,整个身体都是由水珠汇聚而成,沿着水面慢慢向刘大壮踱去。 刘大壮情不自禁地喊道:“媳妇,我来救你了!” 孙萍疾言厉色开口说道:“大壮,快住手吧。你害我还不够么?还想害这个小女孩。” 刘大壮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是帮助媳妇找替身的。媳妇的死又怎么是他害的呢? 孙萍叹息道:“大壮,你难道忘记了你八岁的时候干得那件好事了么?” 听到孙萍此言,刘大壮脸色立即变得苍白,冷汗涔涔流下,脊梁骨寒意顿生。 刘大壮捂着脸,哭了起来,呜咽地说道:“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那个乞丐要找该找我啊!” 原来在刘大壮八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个行乞的老乞丐,走路一瘸一拐的,当那位乞丐趴在野鬼洼边捧水喝解渴的时候,刘大壮玩心大起,一脚把那个年老的乞丐踹进了水里。看着乞丐在水里张牙舞爪,刘大壮别提多开心了。可是那位乞丐毕竟年老体衰,不一会就淹没在野鬼洼中,刘大壮方觉大事不妙,闯了大祸,也不敢对大人说起此事。 却没有想到乞丐死后化作了厉鬼,找刘大壮报仇雪恨,却误把刘大壮的媳妇孙萍给抓了进去。 刘大壮哀痛不已,悔恨道:“媳妇,都是我的错。都怪我当年调皮捣蛋,我真的没有想害死那个乞丐。现在我该怎么做。” 孙萍眼中似有泪光,说道:“我只希望从今以后,你不要害人。哪怕我生生世世都做孤魂野鬼,也没有什么抱怨的了。你赶紧把这女孩送回去吧!” 刘大壮摸净眼泪,把早已吓呆了的王盼弟抱回了家中,心中别提多后悔了。 那年过去了,可整个野鬼洼没有淹死一个人。村里的人都特别开心,认为野鬼洼的诅咒彻底解除了。给野鬼洼重新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萍水。(完) 夜路惊魂遇女鬼 半夜两点多,下着大雨,我刚从网吧出来,上了一天一夜的网,困得哈欠连天。偏偏住的地方还在郊区,离网吧走路得半个小时的路程。 人们都说人的肩膀有三盏灯,晚上走夜路不能回头看,回头一次鬼就会吹灭一盏灯,等鬼吹灭了你的三盏灯,你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我一个人打着伞在漆黑的大街上走着,雨稍微小了一点,郊区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路灯也是偶尔只能见到一个。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十字路口的拐角有一盏昏暗的路灯,我突然觉得脖子凉嗖嗖的,加快脚步往前走,突然觉得背后有个脚步声。我以为听错了,放慢脚步仔细听着,果然身后的脚步声也走的慢了起来。不是我耳朵多好,主要是“它”走路不跟我同步,“它”总是比我慢半拍。我顿时心跳加速,拿着伞站在原地不敢动,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它”就贴着我的后背。这个时候我早都忘了不能回头的说法,我用力的捏着伞炳,哆哆嗦嗦的闭上眼慢慢向后转,我怕我转的快了会跟“它”脸碰脸。等我慢慢睁开眼,什么都没看到,空荡荡的马路在路灯的照射下似乎显得很狰狞,我应该是吓坏了,三百六十度转了一个圈看了下,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我松了一口气,大概是我太紧张了,自己吓自己吧。 转过身深呼吸几下我又继续往前走,身后再没了脚步声,果然是自己吓自己,我为了给自己壮胆哼起了歌,“都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小火车滴滴的声音” 我站在原地不敢动,谁在接歌, “都可以是真的,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我早都停了“它”还在唱,是个女的,声音很好听,是从我背后传来的,在漆黑的夜里倒是有些刺耳。我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不停的转头看看到底是谁吓我,可是空荡荡的大街依旧只有我自己。我真恨我自己,干嘛要没事瞎唱什么歌。 环视了一圈依旧没人,歌声也停了,我却再也不敢唱了。浑身都湿透了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继续大着胆子向前走。过了前面的小桥就到了。 走到桥头我的心又凉了,桥的那边一个女的坐在桥墩上,下着雨她也没打伞,浑身湿透了,我站在桥这边,她坐在桥那边,她似乎没有看到我,一直低着头在哭,哭声很大,隔着雨声我都能听到。回家就只有这一条路,我站在原地站了半天,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等我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突然停止哭了,猛然抬头看着我,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吓得已经不会走路了。她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也盯着她,这女的长的还挺漂亮,虽然头发湿了全部粘在脸上,到依旧能看出长的不错。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脚麻了,她突然噗哧笑了下,笑的很好看。我居然不知所措了。管他是人是鬼,死就死。我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把伞挪过去替她打着,她看着我又笑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街上跑,不怕鬼吗?”她歪着头俏皮的问我。 “我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什么鬼啊,你怎么大半夜在这哭啊?”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好像忘记了好多事,连我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她憋着嘴似乎又要哭了,我赶紧安慰她。 “没事没事,我在这陪你。陪到你想起来我在回去”。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你能抱抱我吗?我感觉好冷,我浑身都湿透了。”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并不是想占她的便宜,是我真的觉得她很可怜,我没办法拒绝,她向我靠过来,我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她的头发全耷拉在脸上,我帮她把头发用手拨起来弄到后面。突然手觉得粘糊糊的,我以为什么东西弄到头发上了,我转头看看她的后脑,顿时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她的后脑一个大洞,不停的往外流着血和脑浆。怪不得她说不记得什么了。我的手停在半空,手上占着许多不明的东西。我觉得好恶心,胃里一股翻涌从嘴里出来,我转过身吐了,晚上吃的泡面全部吐出来了。她用手拍打着我的后背,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吓得推开他赶紧站起来。靠在桥的另一边惊恐的看着她。 “你怕我?” “不怕是假的”!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冲着我大声喊叫,不停的重复着那句话。我扔了伞赶紧跑,再不跑小命就没了。但是跑了好久感觉还是在原地打转,我气喘吁吁的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她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过来。 “你到底要干嘛,我又没惹你。我只是想回家而已。”我知道我跑不了了,打算跟她讲讲道理。 “我不想干嘛,我好冷,我想让你抱抱我。” 我慢慢走过去。今晚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到这里了,算了,看她也挺可怜的,就满足她这个愿望。我伸出手,一把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她也不挣扎,也不说话,变得很安静,静静地在我怀里靠着。如果她是个人,或许这时候很浪漫,但是她偏偏是个人人都怕的鬼,我这个时候连牙床都在打颤。 过了一会,雨停了,她推开我,笑了笑, “谢谢你,我已经了无牵挂了,以后不要太晚回家了,小心我又在半路等你哟!”说完她转过身,从桥上跳下去,我追到桥边去看,什么都没有。 我拍拍脑袋,赶紧往家跑,这次什么都没有,一路顺利回到家。 第二天我出门上班,路过那座桥,看到有好多人围着,我赶紧挤进去看,好多警察拉着封锁线,昨晚那个女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 “听说是被男朋友抛弃了,一时想不开,跳了水,脑袋刚好磕在石头上,脑袋后面开了一个洞,啧啧,真是惨啊!” 我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她似乎冲我笑了一下。 “安息吧!”我小声说道。转过身朝公司走去。 从此以后再也没敢半夜回过家。 家里的水鬼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的是水鬼,或许在大家的意识里都以为水鬼就是生活在湖水或者海水里。其实不然,水鬼分很多种,今天我要说的,是在你吃的自来水里的鬼。 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都习惯了用自来水,但是自来水都是从湖里或者河水里来的,每年都有许多人在水里死去,他们的魂魄找不到归宿,又不甘心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野外,所以他们会顺着某些渠道,进入人们的生活。 生活在某市的小陈是个外地的打工者,他家在农村,从小没念过什么书,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在一家酒店做保安,平常没什么正事,就爱占点小便宜。 小陈自己租了一个房子,因为一个月工资不高所以租的房子很简陋,房间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外带一个很小的厕所,因为水费高昂,小陈想了一个偷水的办法,他每天出门前往水龙头下面放一个大桶,然后将水龙头开到最小,水一滴一滴流出来,这样的话水表是不转的,等到他下班刚好可以接一桶水够他第二天用,这样的方法小陈屡试不爽,所以每个月水费他几乎不用交。 这天小陈下班回到出租房,到厕所一看,刚好又是一桶水,他心里美滋滋的,关了水龙头躺倒床上就睡觉了。睡到半夜,小陈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湿漉漉的,好像有水滴到自己脸上。 “奇怪,楼上漏水了吗?” 水越滴越多,小陈摸了一把水,放到鼻子下一闻,一股腐臭味差点熏晕了。 “妈的,谁家厕所漏水了”。 小陈骂骂咧咧的坐起来,伸手拨开床头的灯,抬头往头顶看去,这一看差点把他吓了个魂不附体。只见房顶上一具女尸正瞪大了眼睛看他,全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不停的滴着水,眼睛似乎是在水里泡的太久了,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只有一根小血管连着,挂在脸上甩来甩去,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小陈吓得跳到床下,从床底怕进去,趴在床下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喊着阿弥陀佛,闭上眼睛不敢看外面。过了好久,听不到什么声音了,小陈心想应该走了吧。于是慢慢的睁开眼睛,准备出去。刚睁开眼睛,就刚好对上那个女鬼的脸,原来这么大一会,女鬼一直趴在他的面前,小陈吓得急忙向后退,女鬼咧开嘴发出呵呵的笑声,跟着小陈往后退,逼得他再也没有退路了。 女鬼伸出手,指甲里都流着臭水,她慢慢的靠近小陈,把小陈吓得瞪大眼睛,女鬼笑了一下,挖出了小陈的眼睛,塞到自己眼睛里。然后把手从小陈的嘴里塞进去,一直伸到肚子里,把他的内脏全部挖了出来,这时候的小陈,早已没了小命。 过了好几天人们才发现死在床底下的小陈,只剩下一张皮,发出恶臭。 在某个企业上班的小王喜欢占小便宜,他每天出门都开着水龙头一滴一滴的接水,这样就能少交一些水费。这天晚上,他睡觉得时候,突然感觉房顶漏水了…… 血色的涟漪 闫晓宇喜欢钓鱼,多年了只要不是刮风或是下雨,他都会拿着钓鱼竿在黄昏时去市郊的兰溪湖畔钓鱼。 今天的湖面上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水波。但整个湖面似乎被一层雾霾笼罩着,他根本看不见他甩下去的漂,他只好凑近一点,瞪大眼睛盯着湖面,即使这样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一阵冷风吹过,他突然感觉浑身有一种心悸的凄冷。于是他想离开这个令他有些恐惧的河边,这时天突然暗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到一片厚厚的乌云遮住了夕陽。 他连忙伸手去收鱼竿,可是鱼线像是挂在了什么上,任他怎么用力都拽不下来,而且风似乎更大了,随着风扑面而来的一股淡淡的腥味。虽然这腥味不是很明显,但他的确能够分辨出着是血的味道。 风更大了,湖面被吹起一圈一圈暗红色的涟漪,逐渐扩张,闫晓宇突然感觉此刻的湖水像一张血盆大口将要把他吞噬,强烈的窒息潮闷感让他浑身打着冷颤。 他抛下心爱的鱼竿,正打算转身逃跑的时候,鱼竿的漂突然向上一窜,窜出了水面,下面隐约勾着一个黑色物体上,但由于天色昏暗,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看出圆形的轮廓。 这东西吸引了闫晓宇的脚步,甚至向前迈了一步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可是湖水太暗了,还罩着一层雾霾,他看不清楚,首先把一只脚试探着往水里放,当水没至他的膝盖时,他的脚站稳了,于是,他又试着将另外一只脚伸到水里。同样,他的右脚也在水没至膝盖时,稳稳地站住。他伸出了手,朝着那个对他充满着好奇的东西抓去。当他的手指将要触那东西时,突然,湖面上刮起了一阵令他作呕的腥风,让他的胃翻江倒海。闫晓宇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把胃里那些将要涌到嗓子眼儿的酸水给咽了回去。当他重新把胳膊伸出去的时候,闫晓宇发现,那个圆形的东西正随着水波慢慢地向他这边靠近。是的,已经很近了,那东西突然向上一扬,翻了过来,竟是一棵人头翻滚在湖水里,此时人头上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妈呀!”闫晓宇失声尖叫,向后退的脚绊了一下,他一屁股坐在了水面上,冰冷的水刺激得他一激灵,转身向岸上爬去,刚爬了几下,他的脚脖子猛然一沉,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把他拉进湖水里。 他被迫呛了几口水,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拼命向岸边爬去。 终于他抓住了一根柳条,不顾一切地爬上了岸,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他的心脏正以一种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速度,剧烈地跳动着,此时的他浑身已经湿透了。 那天之后闫晓宇没敢再去湖边钓鱼,家人很奇怪,问他几次他都没说什么,只是夜夜噩梦缠身,梦里他又去了湖边,湖还是雾蒙蒙的,他开始钓鱼,一拉鱼竿,一个头颅被他生生拽了出来。 “不!”他高喊,喊完、惊醒一身的冷汗。 每当这个时候闫晓宇会点燃一支眼,闭眼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他知道他就快承受不住了,他不断地问自己,那个头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湖里?他的身体在哪里,他是被害死的吗?如果是被害死的,他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想要告诉他什么?这些问题同样折磨他的心智,他真后悔当时没有报警,如果报警了,他是不是就能够安心一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一天天憔悴,他的主管张姐见他如此憔悴关心地问了他几次,他都没说什么,今天张姐把他叫到办公室,暧昧地对他说:“小闫呀!我知道你喜欢钓鱼,明天是周末,我陪你去钓鱼吧!” 张姐暧昧他不是不懂,是不想懂,听说张姐看上的男人没有能逃脱她的手掌心的。但是这件事上闫晓宇并不害怕,反正他没有妻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他怕什么? 张姐本想让他和自己去一家养鱼场钓鱼,花点钱她并不在乎,可是闫晓宇没同意,他想去兰溪湖,这地方他熟,而且一段时间没来他出了恐惧还有些想念。 张姐的脸色变了变,可是她立马笑着说:“好吧!听你的。”说完她胖乎乎的手摸向了闫晓宇的腰,闫晓宇只觉得一阵颤栗,有着蛇缠上了身的惊悚。 “张姐别这样,我开车那!”他小声说道,委屈求全的样子让张红爽极了。她喜欢年轻的男人和他们在一起她感觉自己也年轻了。 兰溪湖很快到了,闫晓宇把车停在了上次离开的地方,小心地撇了一眼水面,湖面轻悄悄的没有一点异样,他快速拿好了鱼竿向湖边走去,张红跟在身后,不时看向两边,没什么人经过,要是在黑一点,她的好事就成了,她知道在这件事上她有些变态,她总是想把这男孩弄得死去活来,让他们求饶,那时她的感觉如同女王一般骄傲。 其实她并不是生来就这样的,以前她也老实本分,谁知她嫁给了一个变态,她老公总是找尽办法虐待她,经常弄得她死去活来,刚开始她只是默默承受,可是都已经成形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她恨不能把她老公大卸八块,老公却和没事人一样。 不过没多久她老公出了车祸,没死却成了瘫子,此后她性情大变,表面上她照顾她老公无微不至,其实她每天晚上都想办法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她还把年轻的下属带回家,就在他面前做爱给他老公看,他老公没几个月就蹬腿了,可是她的性趣却从此不减,不知道诱惑了多少年轻下属躺在她的身下。 她想着想着嘴角露出了微笑,连起雾了都没发现。直到大雾中飘出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她才惊醒。 “小闫?”她高声喊道。 “我在这里。”闫晓宇在湖边冲着她摆摆手。 她高兴地扑了过去。 湖水里又荡起了暗红色涟漪,一圈一圈…… 闫晓宇只觉得手上一沉,他立刻拉起了杆,可是杆太沉了,他一个人怎么拉也拉不动。“张姐帮我。” 张红暗笑,扭着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闫晓宇双手帮他抓住鱼竿。 “啊……”闫晓宇大叫一声。 “怎么了?”张红从他背后伸出了头,她看见了湖面,在湖面上一颗人头竟向他们慢慢地划过来,那猩红的目死死地瞪着张红,张红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嘴里惊慌地嚎叫:“陆……明泉……” “谁?”闫晓宇惊恐地看着张红问。 “他是陆……陆明泉……”张红恐惧地瞪大眼睛,语无伦次。 头颅越来越近了,几乎贴在了岸边,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还我身体?” 张红被吓疯了一般,狂喊着,然后爬想岸边的柳树下,用手去抠树下的土,不久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被她抠了出来。 闫晓宇松了一口气,伸手从怀里掏出手铐铐在了她的手腕上。张红这一刻才清醒过来,怪不得这个小伙子来应聘时挺面熟,他就是找她调查过陆明泉的小警察,那时候他梳得是短发,来应聘时头发中分,很有型的样子。 然后她笑了,原来害过人一定会糟报应,这就是她的报应到了,小陆也是个帅气的男孩,可惜太倔强,竟然无视她对他的好,她只能给他下了点药,谁知他竟醒来后非要报警,她吓坏了,所以杀了他,然后扔进了湖里。 闫晓宇能破这个案子也是侥幸,他喜欢钓鱼是真的,那晚的遭遇也是真的,梦里那个头颅一直在想告诉他什么,所以他查了,查出了张红这个变态的女人,案子到这里也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此后闫晓宇又来这地方钓鱼,黄昏时来,天黑透了才走,一天他走得晚了点,雾又笼罩在了湖面上,一个人影站立在湖面上,慢慢地想他飘来,他的手一抖,鱼竿掉在了地上。人影没有继续向前,可闫晓宇清楚地听见影子说了句谢谢,然后一股风吹过,雾散了,人影也消失了。 明湖中的女尸 第一章 天空下着雨,淅淅沥沥的从高空中坠落。 雨水落在我的身上,我却没有在意。只是频频回头,快速的朝前跑着。 一道身影,就在我的后面不疾不徐的飘着。 内心的恐惧在我心中催促着,让我加速的向前跑着。我不知道今天能否逃过此劫,但是我不想放弃, 脑海中,此时浮现出前几天在路上一位算命先生对我说的话:“先生,你印堂发黑,额头一片水纹,切忌最近不要沾水……”至于后面是什么,我当时不屑的没去听,以为又是一个骗子,借着什么印堂发黑,血光之灾等来骗钱。 我现在是无比的后悔着,恨不得时间流转,重新回到前几天,然后让算命先生告诉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救自己。 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只是突然感觉到,那雨水变的很冰冷。刺骨的冰冷,顺着滴落的雨水,侵蚀到我的身体里面。 我感觉到,正在奔跑的身躯越来越冷。我的牙齿上下抖动着,跑动的步伐越来越慢。我的内心十分的惊恐,害怕。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会答应室友去游泳,如果不去,也就不会出现这样恐怖的事。 时间流转,几天前,正是周末的时候,我和宿舍的室友们,正在商量这两天的时间该怎么过。 我叫刘华,是一所大学的一名大三学生。性格有点温吞,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慢悠悠的。就因为这性格,不少人都吐槽我,说我以后肯定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是新社会被抛弃的对象。还鄙视我,都大学三年了,连一个对象都没有。 听到这些言论,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去反驳。慢性子有什么不好,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容易出错。 我拿着一本书,坐在床上,听着他们激烈的在讨论。 嗓门最大的,同时个子也是最高的,是我们宿舍的老大,叫王海。 “这个宿舍我是老大,你们都得听我的,周末活动就是游泳。”王海大着嗓门,吐沫星子乱飞。 其他两个人忙不迭的躲开,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小个子,开口埋怨道:“真是有辱斯文,看你这唾沫,斯文,斯文。” 这是张哲,读的是历史系,和我不一样,他表面斯文,其实内心很闷騷的,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学校里各种美女的信息。 剩下的,就剩下柴磊了。他是个小胖子,用网络术语来说,他就是那种蠢萌蠢萌的人。 激烈的讨论在王海拳头的威胁下告已段落,大家一致决定,周六早上八点钟,准时起床,然后打车去往市郊区的一个湖里游泳。 因为明天要早起,所以今天大家都早早的上床睡觉了。 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将我从睡梦中叫醒。我伸了一下懒腰,看了看手机,差十分钟不到八点。 我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穿上衣服,穿着拖鞋,走到浴室,拿起牙膏,开始洗漱。 等我洗漱好了,将衣服还有鞋子都整齐的穿好,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他们还没有起来,都在呼呼大睡,我也懒得喊醒他们。 就在我准备出去买早点的时候,王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我穿戴整齐,就问了一句:“华子,你起的这么早?几点了?” 我也没有回答,指了指他床头上的闹钟。王海一看,大叫一声,连忙手忙脚乱的穿衣服,顺便快步走到张哲和柴磊的床边,一脚一个将他们踢醒。 在张哲和柴磊的哀嚎声中,三个人手忙脚乱的洗漱穿戴。 出租车上,王海他们三个人对我抱怨着,埋怨我只顾着自己,不去叫醒他们,现在都快九点了。 我白了一眼给他们,也不去辩驳。开口问道:“海哥,你说的那个湖,里面的水干净不干净?” 柴磊在旁边插话道:“应该干净的,我以前从那路过,湖边栽了很多树,风景还是不错的,夏天每天都有人在那游泳。” 出租车的司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哥,听到我们谈论游泳,忍不住说了几句。 “你们说要游泳的湖,是郊区的那个明湖吧?”司机大哥看到我们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现在估计没人在那游泳了,因为前一段时间,有个女的投湖自尽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尸体。” 车里瞬间沉默了下来,柴磊小声的说道:“我看,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我认为,吃火锅也是不错的选择。” 柴磊刚说完,张哲一巴掌打在柴磊头上,不屑道:“你怕什么?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无非就是怕鬼是把?也不看看现在大白天的,艳陽高照,哪来的鬼?” 王海也是大着嗓门说道:“就是,你可是生长在红旗之下的。就算鬼出来,这么大的太陽,也会瞬间烤死鬼。” 只有我没有说话,不表示赞同也不去反对。只是心里莫名的感受到一丝的不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我一样。 车速很快,没用半个小时,就到了地点。 下了车,湖边的垂柳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枝条,就像礼仪小姐般欢迎着我们。王海和张哲欢呼一声,快速的将身上的衣服扒掉,紧跑几步,一个猛子扎进了湖水里。 剩下我和柴磊苦笑着,只好拿着东西走到湖边,找寻一个石凳,将衣服什么的放在上面。 我看了看柴磊,就见到柴磊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下去,我要陪着你。” 脸色一黑,我心说,你要是女孩子,这句话我非常欢迎,可你是个男的,恕我不奉陪。我也不去理会柴磊那可怜的表情,将身上的衣服脱掉。 在王海的招呼声中,走到明湖边,看着清澈的湖水,一下跳了下去。 瞬间,透心的凉意,从全身各处钻进身体里,驱逐了这夏日炎炎的酷热。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双手划动,向着王海和张哲的地方游去。 游到二人身边,我们三个人开始嬉戏,不是你用水泼到他脸上,就是他潜下去,拽住我的脚往下拉。 欢快的时光,总是流逝的很快。我抬起头,看了看天上那散发着炽热的太陽,就对二人说道:“估计现在也不早了,我们上岸吧,现在是午饭时间。” 王海的脸上明显不满意,看来是玩的还不尽兴。不过,在我和张哲的劝阻下,只好双手赞同。 就这样,我打头,游向岸边。当游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有着什么东西从我脚上划过。 那些东西,一缕一缕的,感觉丝滑柔顺。我并没有在意,说不定是湖里的水草而已。就在我要往前游过去,突然,那说不定是水草的东西,卷住了我的脚。我将脚用力的晃动着,可是还是没有晃掉。 王海和张哲从我身边游了过去,我忙喊住了他们,说自己的脚上估计是缠绕到了水草,我现在挣脱不开。 他们二人有点疑惑,王海游过来,说道:“水草?明湖好像没有什么水草的,就算有,我们可是在湖面上,哪有水草疯长到湖面上的。” 张哲也跟着点了点头,不过不管怎么样,先将我的脚从卷着的东西弄开再说。张哲和王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扎进湖里。 在他们扎进湖水里后,还没等我做些什么。就见湖面上咕咚咕咚的冒起了好几个气泡,随后就看到王海和张哲二人,面色惊恐的伸出头来,双手晃动,瞬间就离开我好几米远。 我有点纳闷,这二人在发什么疯? 张哲牙齿抖动的对着我喊道:“华子,那不是水草,是头发!是一具尸体的头发,将你的脚缠住了。” 王海脸色发白,眼神有点呆滞的看着我脚的地方。 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可看他们二人的神情,又不想假的。难道,是那句投湖自己的女尸?我瞬间想到了打车来的时候,出租车司机的话。 瞬间,本来还凉爽的湖水,忽然觉得寒冷起来。一股股冰冷从我的腰椎,往上蔓延,一直到我的头皮上。我整个的身体,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感觉到了那缠绕在我脚上的头发,越缠越紧,勒的脚脖子生疼生疼的。 我心里突然恐惧起来,但是一股莫名的感觉,引导着我。让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头扎进湖水里。 刚扎进湖水里,就看到一道身影漂浮在我的身下。一张被湖水泡的浮肿的脸,睁着森白的眼睛看着我。 心里一惊,我忘记我在湖水下面,张开嘴巴正要叫喊,就被湖水给堵了回去,粹不及防之下,喝了好几口的湖水。 我完全的惊慌起来,我不敢看那女尸的脸。双手慌乱的伸到脚下,想要将缠住我脚的头发解开。 我越是解开,却诡异的感觉到头发越是紧紧的缠在我的脚脖子上。我有点疯狂了,巨大的恐惧淹没了我的心扉。我疯狂的挣扎着,没有发现那具女尸已经开始往下沉了下去。我觉得脚脖子开始重了起来,越来越重。 睁开紧闭着的眼睛,惊惧的发现,那具女尸呈站立的姿势,整个头发竖起来,头发的末尾死死的缠住我的脚脖子,女尸的脸杨起来,森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发现拉着自己脚脖子的重量更加沉重起来,渐渐的将我的身躯拉向湖水的深处。我绝望了,看着湖水那深处的黑暗,感觉到整个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在我绝望的时候,两双手臂抓住了我,用力的提起了我。提起我的力气越来越大,和拉我进湖底的女尸对抗着。 渐渐的,我的头往上移动,穿过那层湖面,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王海看到我脸色苍白,神情有点癫狂。忙转过头,大喊道:“柴磊,赶快打110,120.。就说明湖中有一具女尸,要快!” 我看着天空中那散发着酷热的太陽,心里稍稍的平静下来。主要是身边还有着王海和张哲,心里稍稍的减轻了一些恐惧。 在我刚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双腿。我一惊,将头渐渐的低下去,僵硬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骨头的错位声。 透过湖面,隐隐约约看到,那具女尸伸出双手,抓在我的腿上。那扬起头的浮肿的脸,对着我。女尸的嘴巴张开,我隐约听到一声诡异幽冷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来吧,来吧,陪我下去吧。” 我再也忍受不住巨大的恐惧,大叫一声,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知觉。 第二章 我渐渐的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壁。呼入的空气中,充满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长出了一口气,我心里莫名的放松下来,看来我是在医院了,只有医院才有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耳边传来关切的声音:“华子,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听这大嗓门,我就知道是王海。 我转过头,看到王海,张哲还有柴磊三人关心的眼神。我摇了摇头,张开嘴,觉得嗓子很干,很涩:“老大,我晕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干涩的声音从我的嘴巴中发出。 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最后王海告诉我。 在我晕过去之后,身体停止了划水,眼看着就要沉下去。王海和张哲二人赶紧抓紧我,用力的划着手臂,以免我沉下水去。王海又急促的催促柴磊,继续打电话报警。 王海和张哲,觉得我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不得不加大着力量。就在二人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终于赶了过来。 在经过一阵忙碌的救治,我连同女尸,被拉上岸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们发现,女尸的头发,深深的缠进我脚脖子上的肉里,丝丝的鲜血渗出。女尸的双手,也紧紧的抓在我的腿上。 现场上的众人,都觉得一股莫名的心悸。随后众人想将头发解开,却发现,无论怎么解开,头发都紧紧的缠在我的脚上。最后众人没有办法,只好用剪刀将头发从女尸的身体上剪开,在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断缠在我脚上的头发。剪开后,马上送我上了救护车,一路疾驰到医院。 我已经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两天了,这两天中,警察送来了消息。那具女尸,就是前一段时间投湖自尽的女子,二十八岁。因为和对象吵架,一气之下,就投湖自尽了。自尽后,大家在明湖里找了几天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女尸,什么样的方法都用过了。却没想到因为我们的游泳,找到了这具女尸。女尸的家人很感激,在我昏迷时候,送来了很多的补品。 听完王海的叙述,我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刚想说什么,觉得脚脖子很痒,就掀开被子,抬起脚一看。 无数的头发缠在我的脚脖子上,我惊恐起来,后背一股凉气冒起。大叫一声,我双脚拼命的晃动,想要将脚上的头发晃掉。 王海等三人忙按住了我,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因为我的大叫,门开了,进来一位护士,警告我们这里是医院,不要随便大声的吼叫。 在王海三人赔笑中,护士关上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我已经平静下来,发现脚脖子上并没有头发,那黑色印痕,其实是我的伤口的结疤。只是因为伤口是被头发弄出来的,所以伤口很小,结疤之后,猛地一看确实很像头发。 随着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我觉得自己完全好了,没有必要在医院继续留着了。便要求办理出院手续,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同意办理出院手续。 在王海三人的陪同下,我走出医院,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医院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都快折磨死我了。 为了庆祝我的健康的出院,我们一致决定,晚上去撸串,然后啤酒喝起来,大家不醉不归。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我们四个人走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往市里。 下车后,我们直奔一家专门经营烤串的小吃摊前。就在我们路过的一个十字路口,看到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坐在那里,脚下放着一张纸,身前有一个小招牌,上面写着算卦算命。 我也没在意,就在路过算命人的时候,就被这算命的给喊住了。 “这位施主,请留步。” 我们疑惑的停下脚步,我指了指自己。算命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这位施主,你是不是最近没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看到你印堂发黑,额头上有一片水纹,身上有着很浓重的怨气。这明显是水鬼在纠缠着你。” 我们四个人乐了,虽然上次游泳的时候,那具女尸出现的确实很令人费解,不过现在什么时代了,讲究的是科学,算命这一套,早就被打入了迷信之中。 张哲带着有点闷騷的语气说道:“那这位算命先生,你能说说水鬼为什么缠住他么,而不是我们。” 算命先生的脾气还不错,张哲这么明显的吐槽都没有生气,依旧不温不火的回答道:“本来是你们都要被缠住的,只是这位施主更倒霉。我想,施主是被尸体的头发缠住的吧?本来是要缠住你们的,只是不知为何,全都缠在了施主的身上。这水鬼,因是自杀,所以想要找个替身。她会时刻紧盯着,在你不经意期间,就会着了道。通俗来讲,就是水鬼不想一个人,想找个人一起黄泉作伴。” 这下,我认真起来。起码算命先生算对了是尸体的头发缠住了我,我刚想说什么,就见算民先生下面的要说的话锋一转:“这位施主,要想知道怎样逃过此劫,诚惠一百,概不打折,谢谢。” 王海她们三个人瞬间哄笑起来,我也是乐了,好嘛,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也许算命先生说的,估计是猜的。 在我们转过身离开这里的时候,听到后面算命先生传来一句话:“无论信不信,施主,切记最近不要沾染大量的水,不然性命堪忧。” 王海三个人明显不信,我也表示赞同。只是内心中,还是有着一丝相信的。主要是当时被女尸头发缠住的场景,实在是有点诡异,由不得不信。 走到小吃摊上,我们四个人开始呼喝起来,就着烤串,喝着啤酒,无论是吃还是喝都很尽兴,我也是渐渐忘记了算民先生的嘱咐。 就这样,过了三天的时间。午后,我拿着一本书,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砰的一声,门被王海撞开了,手里挥舞着手机,大声对我说:“华子,大新闻啊。我们上次找到的女尸,昨天晚上竟然不见了,警方怀疑是有人盗取了尸体。我就不明白了,小偷去偷尸体干嘛?” 我一愣,经过这几天的悠闲,我早就忘记了女尸的事。眉头一皱,女尸被偷走了?然后,心里突然不安起来。我也没有在看书的兴趣了,站起身,在宿舍里短暂的活动一下。 这时,王海的手机响了,王海挂断电话后,告诉我,是柴磊,那小胖子说今天晚上会下雨,让我帮忙将他挂在陽台上的衣服给收进去。 下雨?我想起了前几天算命先生说的话,切记不要沾染大量的水,不然性命堪忧。我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了。 天黑了,果然,在快八点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其实下雨我还是很开心的,除了出行太方便外,这酷热的夏天变的清凉起来,十分的舒适…… 因为下雨,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去下面吃晚饭。今天是周末,所以柴磊不在这里,他是本市的,今天中午就回家了。 最后我们三个人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但是谁也不愿意冒着雨下去买东西吃。只好三个人围成一团,石头剪刀布。 很不幸,我输了,在王海和张哲的奸笑声中,我懒得理会他们俩。打开雨伞,冲出了宿舍。 眼前到处都是滴落的雨水,不睁大眼睛,很难看清前面的景象。闷头赶了两分钟,前面亮灯的地方,就是学校里的小卖铺了。就在我加快脚步的时候,一辆自行车从我身后穿过去,但是因为自行车骑的比较急,将我打着的伞一下挂掉了。 瞬间,我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哪怕我的性格在温吞,在怎么好,这时候我也骂了开来。 远处传来的声音穿过雨水:“这位同学,实在是不好意思哈,雨太大了,没看清。” 我叹了一口气,既然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了,我就索性不打伞了。我一抬头,却莫名的发现,前面本该是小卖铺地方,竟然变成了几棵柳树。 我愣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我没有看错,小卖铺的地方变成了几棵柳树。虽然视线在雨水的阻隔下,看的不是太清楚,不过我隐约觉得这个地方很熟习。 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候,脚脖子传来一阵的刺痛。我低下头,无数黑色发丝,紧紧的缠住了我的脚。 我大叫一声,双脚胡乱的蹦跳着,将头发撇开,快步的向前跑着。 就在我奔跑着,感觉到后面一股凉气吹向我的脖子上。我扭头一看,一张惨白的,被泡肿的脸,就在我脑后。那森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女尸!这张脸就是投湖自尽的女尸的脸! 巨大的恐惧支配着我,我忙拼命的朝前跑着。一回头,却见那女尸站立着,双腿不动,滑行着贴在我的身后。 我不敢停下来,拼命的跑着。我脑中回想起了算命先生说的话,我无比的后悔着,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扑进了水中。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女尸跟着扑进了水中。满头的黑发紧紧的缠住了我,女尸的双手也紧紧的抱住我。 在我惊惧的眼神中,女尸张开嘴巴,一声诡异幽冷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来吧,来吧,陪我下去吧。” 我知道了,这里是明湖。挂在我身上的女尸,越来越重,无论我怎样的挣扎,带着我,渐渐的沉入湖底…… 那年夏天我落水了 那年夏天,天落暴雨,引发了山洪突发,灾祸也就不幸降临到阿措的身上。黎明时阿措住的房屋被洪水摧毁,老母也被砸死。这个噩耗在附近三村五寨传开,人人扼腕叹息。 学校里也开展了献爱心活动,老师带头捐款,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也纷纷捐出自己的零花钱,一上午时间,就凑了四十块钱。因为我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平时表现积极,老校长就把四十块钱郑重交到我手上,要我代表学校到阿措家慰问。 我把钱装在一个皮夹里,紧紧地握在手里,就往阿措家奔去。一人有难大家帮助,想到老师同学们的一番心意全系在我的身上,心里不禁感觉责任重大。 到阿措家要经过一座石桥。由于暴雨冲刷,石桥已经摇摇欲坠。我急步走上石桥,却不料一个趔趄,恰巧一阵风来,竟然把我一下吹落桥下。桥下河水漫涨,河水很快就淹没了我的头顶。我挣扎了一会呛了几口水,感觉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胸腔不再憋闷双眼也能在水里睁开,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水里的东西。 我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黑色物件在随水漂流,那是我落桥时被甩出的钱包。那钱包里的钱是全校师生对阿措的一番心意,不能就这么白白流走了。我疾跑几步,只感身形飘忽,不禁一怔:我忽然发现自己就像有了超能量,能够在水里行走自如。我紧走几步,准确地把钱包抓在手里。 身边河水哗哗地落下,我这才发现在往前几步远就是一个断崖,河水到了断崖就成了瀑布,我差一点跌入断崖,万劫不复!我浑身打着颤,用手一摸额头,竟然抹了一把汗。我这是在水里啊,这么会有汗? 我忽然有点想不明白。 钱包没有丢失,那就得快点给阿措送去。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一阵轰隆隆响,是那座石桥塌了。石块被水冲着,在水里像一只只怪物,面目狰狞地朝我奔来。我一急之下,脚底使劲往上一窜,身子竟然轻飘飘地不受河水束缚,一下就跃出了水面。再空中一拧身,就到了河边岸上。我什么时候练成的这等超人工夫?我不禁暗暗称异。 这会儿,我听见岸边有很多人在喊在叫。我看见这些人当中有我的小伙伴有老校长,还有阿措和他老爹。他们有的朝河里喊,有的顺河水朝前跑。我清楚地听到他们在喊我的名字。我不禁感到好笑:我都从水里出来了,站在岸边了。我这么大个人,他们就没看见?还喊什么? 我过去拍了一下阿措的头,他似乎傻了,只顾着哭,没有理我;我又到老校长面前,冲他笑了笑,老校长也没有理我,也只顾着默默喊着我的名字。老校长是在心里喊的,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听得见:能够深入别人内心倾听他们灵魂的声音,这种本事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 看来好人有好报,是不是因为我平时积极学雷锋做好事,河神就忽然开恩,赋予了我这以前从来想都不敢想的奇异本领? 我到了阿措的老爹面前,把还湿漉漉的的钱包放在他的手里,老人深陷的眼窝里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我虽然看不见你,但我能感觉到你。大侄,是你吗?是你吗?老爹眼睛一向无疾,他却说看不见我,真是奇事:难道我已经隐形了? 很多年过去了,我还一直为做好人好事奔波。有时我感觉自己飘在天上,有时又感觉行走在地下;有时还躲在人间的孤独处写稿,并把稿子投给人间杂志。其实,我知道自己早已经死了,就在那年落水后我就死了。 在阿措住的山坡上,有我的一座坟。每逢春季到来草青花红的时候,阿措和同学们都到坟前来祭奠我,读一段我写的稿给我听。他们说我还活着,永远活在他们心中。 我就很感动,呜呜咽咽地哭。声音夹在他们的哭声里,有人听出来了,就四处张望。 黑段子之下水救人 张百超站在江堤上,身前是呈45度向下倾斜的巨大斜坡。由水泥和石块砌成的鱼鳞状坡面一直延伸到江边,在即将插入江水时兜起,形成了一条一米宽的沿江小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栏将它与幽深的江水隔开。 此时已是黄昏,夕陽残照下,青灰和血红的云块纠缠在天际,仿佛在相互侵吞与扭打。张百超望过去,江边人迹寥寥,小路上散落着几条人影,无所事事地凭栏远眺。在他正下方,两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安静地蹲在江边,仿佛在朝江水里窥探着什么。不远的江面,一艘黑色的渔船一动不动地伏在水上,如同一块静默的斑点。 张百超把目光朝江的尽头投去,在视线能够抵达的最远处,江水拢聚成细细的一束……突然,他听到下面起了一阵騷动,原本散布在小路各处的几个人呼喊着,不约而同地朝他下方奔来。张百超短暂地怔了一下,立刻意识到这些人奔跑的原因——刚才蹲在下面的两个小男孩不见了,离岸边三四米外的江面上,有两朵水花在翻腾。 张百超顺着斜坡上的台阶快步跑下去,男孩落水处已经围拢了五个男人,伏在栏杆上望着载沉载浮的两个孩子,却没有一个人下水援救。见张百超跑过来,几个人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了他,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黑瘦男人焦急地冲他喊道:“你水性怎么样?能不能下去捞人?” 张百超迟疑地摇摇头,在游泳馆的水池里他倒是能游上二三十米,不过在如此深阔的浑浊江水里,他的确没什么把握。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暮秋时分,江水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水面上,四只苍白的小手胡乱抓挠着,瞬间沉没下去。 “别他妈见死不救啊!”瘦子挥舞着两条细长的胳膊,仿佛一个乐队的指挥,“咱还是不是男人?还是不是人?两个孩子就快淹死了,咱就围在这儿看?我也就是不会水,哪怕稍微会一点儿狗刨我就下去了。”他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脸上游来荡去,“就没一个会游泳的?” 一个头发卷曲的胖子虎着脸,仿佛最后下定了决心,弯身褪下肥大的汗衫和短裤丢在脚边,抬起头憨厚地对众人说:“我水性一般,没什么把握,顶多救一个,有没有愿意跟我一道儿下水的?” 他身边那个穿着印有硕大狼头黑t恤衫的年轻人举起了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跟你下去,行吗?” 胖子像是受了感动,亲热地重重拍了下他的肩,随后把目光转向张百超:“你呢?会游泳不?也下来搭把手吧,咱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张百超看看其他人,除了那个不识水性的瘦子,只剩下两个老者,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一个腰身佝偻,两只布满青筋和老年斑的手紧紧抓着栏杆,眯着眼睛朝水里张望着。另一个满脸通红,鼻头尤其红艳,一看就是刚喝过酒,嘴里不知在叨咕着些什么。看这两位老先生的尊容,根本无法指望他们下水救人,胖子想必也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才来问他。 张百超实在不好回绝,想想三个人一起下水,问题应该不大,于是硬着头皮点了头。 胖子露出笑容,也赞许地拍拍他的肩膀,随后跨过栏杆,深吸了一口气后跳入江中,水花四溅。黑t恤青年紧随其后,轻盈地一个猛子扎下去,没入水中。张百超脱掉外套和皮鞋,慢吞吞地钻过护栏,也跟着跳下去,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击穿了他的身体,他全身的肌肉似乎紧缩成一团。 夕陽只在天边的低处留下扁扁一条红亮,如同手电筒电池罄尽前挣扎发出的一线红光。黑黢黢的水面上,那两个小男孩早已不见踪影。张百超挥动胳膊奋力划水,朝方才男孩冒出水面的地方游去。 “哗”的一声水响,胖子在他身旁钻出水面,踩着水冲他喊道:“估计是被水流带走了,你再往前面游游。”说完如同一只胖企鹅般扎入水中。 张百超茫然地朝江心游了十来米,呛了一口水,他手忙脚乱地紧划几下水。灰暗的江面在他眼前宛如冬天的夜空一样幽深,似乎在朝着四面八方不断延伸,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他感到一阵眩晕,牙齿咯咯地打起战来,口腔里仿佛一面小鼓在敲。他慌乱地转了一圈才找到岸的方向,可江岸仿佛极其遥远,护栏后那三条人影——瘦子与两个老人——都静谧不动,在昏暗的天色中显得面目不清,仿佛被黑暗吞没了。 江水上漂浮着细碎的树枝和草杆,在他嘴边一荡一荡,张百超渐渐感到头昏脑胀,浑身的力气也像是被冰冷的江水吸走了。他决定放弃,正要朝岸边游去,忽然感到右胳膊被人一把拽住,他惊叫了一声,仓皇地回头看去,黑t恤青年在他身后冒出一颗黑糊糊的头。他脸上挂着一层光亮的水膜,水波在他脖子下方缓缓荡漾着,他用耳语般的声音问张百超:“你往哪个方向游呀?小孩在前面呢。” 张百超大口喘着气,由于寒冷,脸色开始发青:“我……我真顶不住了。救人就拜托你们了,我得……我得回去。”他想挣脱胳膊上的那只手,但那五根钢筋般的手指却掐得更紧了。 张百超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眼里透出灰蒙蒙的困惑。 那人的身体隐没在水下,仿佛只有一颗头颅孤零零地搁置在水面上,他背后是一望无际幽暗的江水,以及哗啦哗啦,缥缈的水流声。年轻人歪着头,像是很不理解地望着张百超:“谁批准你上岸的?”他的眼睛闪着奇异的亮光。 张百超双脚蹬着水,年轻人疯狂的眼神令他惊恐而茫然。他再次甩动胳膊:“你放开我,我……我要上去。”挣扎中他又呛了一口水,痛苦地咳嗽起来,他感到自己快喘不上气了。 胖子一下下划着水,从后面的黑暗里慢慢游上来。 “怎么回事?”他游到张百超面前,“不救人在这里闲聊天,小孩都淹死了。” 张百超如同见到了救星,更加使劲地挣扎着,满脸苦相地对胖子解释道:“我不行了,可是他拉着我不让我上岸。” “你不行了?你说的‘不行’是什么意思?”胖子眨巴着细长的眼,疑惑地问。 “我以前就在游泳馆里游过,这里水太……太凉,我……没劲了。”张百超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你这是游泳技巧的问题。”胖子在水中一浮一沉,转向年轻人,“他是不是技巧问题?” “嗯,就是技巧。”年轻人点头表示同意。 胖子转向张百超:“我跟你说,好多人就是这么在江里淹死的,本来就不会游,可人家一劝就下水,到后来只好淹死了。”胖子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张百超另一只手腕。 一阵巨大的恐惧席卷了张百超全身,到这时他才真正觉察到不对劲,他的眼睛由于惊恐而瞪大,声音也在寒冷和恐惧的双重夹击下支离破碎:“你们……到底……想……想干什么!”他挣扎着扭头朝江岸上眺望,但看到的只是一片死气沉沉的黑暗。 胖子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他在笑:“马上你就要死了。你怎么死的呢?你是因为抢救落水的小孩,最终体力不支而被淹死的。不过呢,你不会白死,两个小孩安然无恙地被我一一”他用水淋淋的胖手指指年轻人,“和他——”又指指不远处那艘静默在暗影中的黑色渔船,“一起救上了那艘船,但非常可惜,你却不幸遇难了。岸边的老头亲眼目睹了你救人牺牲的壮举。”他像是很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问张百超,“这样的悲剧为什么总是会发生呢?” “我衣服里有钱,还……还有个手机,都给你们。你们要是嫌少我还可以回家给你们拿,放过我行吗?我又不认识你们,害我干什么呀?”张百超哭着哀求,温热的泪水滚落江中,为这条冰冷浩荡的水流增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热度。 胖子不再理会张百超,他对着同伴点点头,对方立刻意会,两人深吸一口气,一左一右夹着张百超沉入水中,江水无孔不入,像万千小蛇游进张百超的口腔、喉管、食道,进而充满了他的肺叶、胃、肠,他的腿在水下剧烈地蹬了七十多下,然后逐渐慢下来,直至停止,然后他便像一片枯叶似的悬浮在浑浊的江水中了。 两人浮出水面,游到那艘黑色的渔船边,胖子伸手敲敲船帮,船舱内走出一个穿白衬衫的中年人,他身后跟着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小男孩。中年人把男孩一一抱进江里,他们马上像小鸭子似的熟练地划起水,同两个男人一起向岸边游去。 五分钟之后,他们上了岸,这时岸边已经多了一些人。 两个小时后,张百超年迈的父母赶到江边,在一团乱糟糟的声音里,一个人凑过来告诉他们,他可以帮他们打捞儿子的尸体,不过需要收取一定的费用。 水鬼复仇 记得小时候我的姥姥告诉我,在她们那个时候物资非常的困乏,不说吃不好睡不好,就算是生孩子都没有医疗器械只能靠村子里生过孩子的女人来帮忙。 而就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姥姥告诉我在她还小的时候便见到了真的浸猪笼的事情,而女人临死前的诅咒仿佛刺透所有人的心一样。 刘桂芬是村子里的一名产妇,虽然才三十多岁的她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四个孩子都是女孩,刘桂芬的男人总是在晚上的时候喝醉酒回家便对刘桂芬大打出手。 虽然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刘桂芬依然会去帮村子里分娩的小媳妇帮忙,别人家如果生的是女孩还好,如果生的是男孩子的话刘桂芬回家难免会再次被生气的李大牛大打出手。 后来刘桂芬再也受不了便找了一个离异的男人,那个男人对刘桂芬是百般的好,慢慢的刘桂芬便对他产生了感情更是生下了一个男娃。 李大牛知道的是自己的妻子外出去打工去了,可是当得知自己妻子竟然给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孩子便气氛的将她给哄了回来,在祠堂里一再的逼问之下刘桂芬顶不住压力只能承认了。令人没想到的是李大牛在祠堂里对刘桂芬大打出手,而旁边的长辈却没有一个人制止,原来在村子里流传着一条不成说的规矩,凡事已婚的妇女再未离婚之前和其他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是要被浸猪笼的。 当刘桂芬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的时候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自己已经被装在猪笼里被放在岸边了,刘桂芬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时候大声的求饶着,可是村子里的人除了对他冷目相对根本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话。 科普一下,浸猪笼指的是古时候对出轨的女人活着不守妇道的女人进行的惩罚,一般将女人装到猪笼里丢在河里,轻者一般只将身体浸泡在水中,重者直接将人沉到水底活活的淹死,直到确定死后才将尸体从河中捞出将尸体就地掩埋在河边。 刘桂芬的下场就是这样的,看到村子里的人将自己给抬起来丢到河中的时候刘桂芬大声的喊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就是变成鬼我也要让你们给我陪葬,陪葬!!!” 刘桂芬的声音非常的凄惨,听的那些抬着猪笼的人心中忍不住的颤了一下,身上更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直到村子里辈分最高的人吩咐了一声之后那些人才壮着胆子将刘桂芬连同猪笼给扔到了河中,刘桂芬没有喊叫,直到猪笼沉到河底的时候才从水下冒起来一连串的水泡,而村民们在河边不断的聊着天,直到一个小时过去了以后村子里的人才讲刘桂芬给拉了上来。 奇怪的是事情就从李桂芬从河里拉起来的那一刻发生了,原来刘桂芬的尸体被拉上来以后却还不断的有着呼吸,可是奇怪的是村子里的老村医却说已经死了,连脉搏都没有!村长不放心便让李大牛仔细的去看看。 李大牛刚把手放在刘桂芬的胸口却突然感觉到刘桂芬冰冷的双手突然抓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李大牛艰难的呼吸着一边求救着,可是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在几十个人的眼前刘桂芬生生的将李大牛的脖子给扭断了,李大牛脖子上的骨头狠狠的刺透了皮肤,白森森的骨头狠是吓人。 村长忙让人去掰刘桂芬的手,可是三四个大男人不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将刘桂芬的手给掰开,最高的长辈有些懊悔,叹了一口气便带人离开了,河边只留下刘桂芬和李大牛的尸体。 说来也奇怪,就在村子里的人刚刚离开没多久后刘桂芬紧握的双手就松开了,那一双手松开后就那样直勾勾的伸在空中。 恐怖的事情就从那天开始了,一到晚上的时候总会有恐怖的哭声在村子里徘徊,而第二天的时候总会发现有一户人家的某个人失踪了。
刚开始这件事情村子里的人并不是多么的在意,他们以为是小两口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可是随着越来越处的人失踪,而那些失踪的人都是那天碰过猪笼的人,这时村长才意识到不对,张罗了村子里所有的人去寻找后才在河边刘桂芬的尸体旁发现了消失的七个人。 村长带人来到刘桂芬的身边时才发现刘桂芬手中掐着的那个男人脖子都断了,更是没有了呼吸。仔细的看了下旁边的人才发现这七个人的惨状和李大牛的样子一模一样。 之后的几天村子里不断的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每天晚上都会死去一个人,慢慢的村子里的人都有些害怕便搬离了这里,而那些没钱或者不舍得离开这里的人他们只能呆在这个恐怖的村子里,每天带着恐惧艰难的生活着。 “李天双,李天双……”深夜的时候一个凄惨的声音在村长的家里回荡着。 “谁啊?你是谁?给我出来。”最近的几天村子里闹得是人心惶惶,李天双正在家中睡觉猛地听见这个声音非常害怕的喊道。 “桀桀桀,拿命来吧!”刘桂芬的鬼魂突然出现在了屋子里,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水肿了一般,站在屋子里的她脚下更是湿漉漉的一片。 刘桂芬说着就伸手朝着李天双的脖子上掐去,指甲非常的长更是直接透过了李天双的脖子深深的插在了床上的木头梆上。 李天双死了,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村子里的一个村民因为有事找村长,可是见到村长家的门紧闭由于是要紧事便翻墙进去了,可是还没走到屋子里就闻到了一股子臭味,走到屋子里才发现早已变成一滩腐肉的李天双。 说来也奇怪,李天双死后村子里的人更加的害怕了,可是奇怪的事情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河边刘桂芬的尸体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于死在河里的刘桂芬为什么可以来到李天双家的院子里就无从所知了…… 流花河水鬼 在流花村外有一条流花河,流花河如蜿蜒一般在森林里面扶天直上。流花河长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但是在森林尽头里的流花村里的人却不敢靠这里太近,因为村子里流传这些是河神摆放在岸边的花景,谁但若起心想要将其摘下就会被河神给拖到水里去。 其实无风不起浪,既然村子里流传着这样的传说村民们自然会遵守,当然这条传闻被村子里的老人们熟记在心,但是那些小年轻却不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 几年内也有不少的年轻人在流花河中洗澡,摘下来的野花更是不在少数,但是却没有任何的人出事,这也就是传闻不被年轻人畏惧的缘由。 “超,咱们要不要去外面洗澡,你看这天热的?”李海对着躺在树下不断的扇着热风的李超峰问道。 此时正值夏天,天上的太陽照在皮肤上面火辣辣的,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们都坐在自己的家中乘凉,但是李超峰他们几个人实在受不了家中那闷热的天气便聚到村口的大槐树下乘凉,虽然在树荫下不被太陽直接晒到了,但是充斥在空气中的热风却不断的洗涤着他们的身体。 “我不太想去了,听说最近的几天流花河里不太平,你忘记半个月前死在河里的李玉宇了么?”李超峰听到李海提议去河里洗澡便摇着头直说不去。 “你怕什么?你胖爷我在这,还能让你被鬼拉走不成?”听李海说完后起身就准备朝河边走去,等到李二胖刚站起来见到旁边的李超峰不愿意去便拉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说道。 “额,好吧!”李超峰被李二胖从地上拉起来后便非常不情愿的说道,跟着李海和李二胖两个人还没来到河边便感觉到阵阵的热气从河面上扑面而来。 李二胖跑到河边后就急忙的脱掉了衣服朝着河里面跳了下去,李海随后也跳到了李二胖的身边哈哈的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感叹道好凉快! 李二胖此时一个猛子扎入水里面便潜了下去,李海在河面上漂浮着不断的让李超峰下来,但是李超峰听到李海的话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下去了,随后李超峰脱下鞋子走到了河边就将脚给放到了河水中,顿时间凉爽的感觉传到身体的各个地方。 其实李超峰并不是不想下河游泳,而是因为他不敢跳到河里,原因不仅是他不会游泳,更多的则是在小时候陪着父亲去河里洗澡差点被淹死留下了陰影,所以每当朋友们来河边洗澡的时候他都会坐在岸边看着他们。 “咦?二胖怎么还不上来?”李超峰看到李二胖潜到河底足足有二分钟了还没有上来便紧张的问道。 李超峰直到李二胖的水性,虽然他平常可以连续在水下憋六七分钟,但是今天他潜下去干什么? “谁知道呢?可能是看到大鱼游到远处去了吧,今晚又有鱼汤喝了,哈哈!”李海也有些担心,但是想到李二胖平常潜到水里都是去抓鱼后便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打着哈哈。 “哦,啊!你看二胖!”李超峰刚刚放下的心再次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因为在不远处李二胖那肥胖的膀子从河底慢慢的飘了上来。 “二胖!”李海此时看到二胖的样子担心的喊了一声便朝着不远处的李二胖游去,当他游到李二胖身边后便用胳膊用力的拉着他的脖子朝着岸边游去! 话说此时埋头朝着岸边游去的李海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给拽着,但是此时的他也顾不得其他的人了,抱着李二胖的头就朝着岸边游去。 快到岸边的时候李海还没说话却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此时的李海再也忍不住的将怀中的二胖给放开了,还不等他转过身子就感觉到身后的河面一阵纷腾,随后破骂的声音在后面想起。 “李海,我快被你憋死了!”李二胖此时非常的身子浮在水面指着李海的脸直骂。 “二胖?你不是溺水了么?”李海看到在自己身前正在骂着自己的李二胖非常的奇怪不禁问道。 “溺水?你胖爷我像是溺水的人么,鱼跑了,唉都怪你!”李二胖忍不住的骂了几句后便非常的可惜的说道。 原来在刚才的时候李二胖并不是溺水才浮上来的,因为在刚跳到河里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条大鱼,在水下废了好大的劲才紧紧的抱着那条鱼,可是那条鱼力气非常的大背着李二胖在河里东游西游的,就在李二胖觉得自己呼吸非常困难后便准备松开,可是这个时候大鱼也没了力气被李二胖抱着慢慢的浮了上来。 李二胖刚刚浮出水面打算换一下手招呼河里的李海帮忙,可是李海过来后二话不说就拉着李二胖的脖子朝着岸边游去,李二胖被李海拉的非常的被动,浑身都失去了力气,而那条大鱼也趁机跑来了。 “啊,大鱼过来了!”李超峰看着飘在水中的李二胖正准备调戏他几句的时候看到朝着水中两个人游来的大鱼喊道。 “就是他,李海快抓住它。”李二胖看到朝着远处李海游去的大鱼便朝着他喊道。 “好嘞!啊~”李海看到朝着自己游来的鱼鳍便答应后看到已经游到自己身边的便伸手准备去抓,可是那条鱼鳍快到李海身边的时候突然的潜到了水中,随后李海惨叫起来,身下的水中不断的飘出血红色的血液。 “李海,你怎么了?”李二胖看到李海身下的血迹担心的问道,随后就朝着李海游去。 “啊,二胖你快回来,快回来!”李超峰站在岸上看到在水底下朝着李二胖游去的黑影惊恐的喊道,因为那并不是一条鱼,准备的说那仿佛是一个……人。 可惜一切都晚了,李二胖不管不顾的游到了李海的身边就想要将他拖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水下的那个黑影突然浮了上来对着水里的两个人直呲牙! 这哪里是大鱼啊,这分明是一只猴子,而猴子的背上却长个鱼鳍一般的东西。慢慢的李二胖想起了父亲对自己说过的水鬼,可不就是长这个样子么! “啊!李超峰,快回去叫人。”李二胖此时看着自己身前的水鬼便朝着他游去后紧紧的抱着他,只见水鬼猴子锋利的牙齿咬在李二胖的肩头后鲜血便染红了河水。 此时的李超峰害怕极了,听到李二胖的话后才反应过来就朝着村子里跑去,只是在河中的李海只能无助的漂在水上惨叫着,而李二胖则在水鬼猴子的后面抱着他的脖子死不松手。 李超峰想到两个人的生死全在自己的身上了便不由得加速朝着村子里跑去,刚来到村口看到一群从田地里农作回来的大人们李超峰跑过去拉着他们,不断喘着粗气的李超峰刚刚将事情讲完便看到一部分大人面带惧色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但是大多数的人听到后就跟着李超峰朝着流花河跑去。 跑到地方的李超峰便虚弱的倒在了地上,而那些带着拿着锄头跑到河边后只发现了趴在岸边只剩下上半身的李二胖,而李海却没有见到。 那群大人们看到李二胖的惨样也不敢下河去搜索,只能无奈之下带着已经死去的李二胖的尸体回到了村子里安葬。 从那以后村子里流传着流花河的恐怖传说,而关于村子里赖以生存的流花河的恐怖传闻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是谈之色变,因为当初李二胖的尸体村子里许多人都看到了…… 说鬼之水鬼 据说人被水淹死后,要做三年的孤魂野鬼,才能找替身,有了替身,才能投胎转世。 谁不相信呢?槐树村的村民都深信不疑,只有一个人不信,那人就叫钟二毛。钟二毛今年50岁,家住槐树村养水潭边,养水潭是跳跳河流过槐树村因一个巨大的落差形成的一个水潭,方圆百十丈,深不可测,从未干过,故名叫养水潭。潭边有一个钟家院子,以前人丁兴旺,热闹非凡,最近几年都陆陆续续搬走了,什么原因?一是交通不便,二是这几年养水潭闹起了水鬼,每年都有一个人淹死在水潭中,有大人也有孩子,有人说这是钟二毛前几年修房子,破坏了风水,引出了水鬼,还有人在钟二毛背后指指点点,好像罪魁祸首就是钟二毛,弄得钟二毛很是恼火。 钟二毛的儿子钟大刚,22岁还没说到媳妇,在农村算是大龄青年,老两口一着急,一咬牙,拿出毕生积蓄,在养水潭边鸡冠石旁修起来一座两层洋房。没想到却闹起了水鬼,哪个姑娘敢来啊?钟大刚只好去东莞打工。钟二毛很恼火,很委屈,他相信天底下没有鬼,更没什么水鬼!怎么怎么证明?他一直在冥思苦想。 今年的端午节快到了,槐树村有个传统,就是把煮好的粽子,抛进水塘里,越远越好,祈求一年风调雨顺。钟二毛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就匆忙赶去见向村长,钟二毛说明来意,向村长皱起了眉头,钟二毛拍了拍胸脯:“村长,我钟二毛是养水潭发大水,冲来的,姓钟的人家捡到,带大的,大家都叫我水鸭子,也不是喊起好耍的!”向村长点了点头:“可是你也一把年纪?”钟二毛挥了挥手:“昨天,我还在潭里摸了个5斤重的大团鱼!”向村长思考了一下,勉强的点点头,拿起话筒喊道:“各位村民请注意,经村委会研究决定,今年的端午节下午,大家集中把粽子丢在养水潭里,我们的水鸭子钟二毛再把粽子一个个捡回来,听到的请互相转告!” 消息一播出,全村炸了锅,水鸭子的名头虽然响亮,但也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识过,家家户户议论纷纷,等着看好戏。向村长的决定不是盲目的,自己和钟二毛年纪相仿,小时候见识过水鸭子的水性的,水鸭子的外号也是这帮小伙伴叫的。现在担心的是他的年龄,自己要做一个万全的安排,只有水鸭子把养水潭摸个底朝天,水鬼的谣言才会不攻自破,村子才会平静下来。 转眼间,端午节到了,当天下午,养水潭人山人海,比平时开会时多了好几倍的人。人们使出吃奶的劲,往潭里丢粽子,更有好事者划着竹排去潭中心丢粽子。钟二毛像一个运动员出场,站在石坎上挥了挥手,“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直溜,直溜,向潭中间游去,不知哪里刮来一阵风,5月的天气,还打了一个寒颤,水面起了一个斗大的漩涡,漩涡一下子把钟二毛吞噬了。一分钟,两分钟······人们屏住呼吸,不知是谁,轻声说了一句:“水鸭子,是不是淹死了?”钟二毛的老伴杨淑芬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人群开始騷动,向村长愣了一下,大声喊道:“快救人!”四个竹排迅速划了出去,几个小伙子也跳进了水里。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人们眼巴巴的望着,杨淑芬哭喊道:“老不死的,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人群又开始不安起来,叹息,哀婉,哭声交织在一起。忽然,水潭西边,好像平静的水面鼓起几个水泡,紧接着冒出一个脑袋,有人大喊一声:“看!水鸭子,他没有死!”大家不约而同向西面看去,果然是水鸭子,直溜,直溜游向岸边,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紧紧的围着钟二毛,好奇地问道:“水底下有鬼吗?有龙王吗?有没有鱼精?·······”钟二毛脸色有些不好,淡淡的答到:“有石桌子,石坛子,石板凳。”“水有多深啊?有金鸭子吗?······”有人开始起哄,钟二毛不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中的粽子。向村长分开众人:“让我们的水鸭子回去好好休息,有什么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问!”村民大饱眼福,对钟二毛的水性赞不绝口,高高兴兴地散了。 回到家里,老伴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钟二毛脸色铁青,一筷子都没动,缓缓的说到:“今天,我扯了谎,我刚刚钻下去,好像有个黑影在拽我的脚,我使劲使劲,都摆脱不了,一直把我拽到水底,按住,另一个黑影往我身上盖沙,盖了半截,两个黑影才消失,我就赶紧钻了上来。”老伴杨淑芬还没听完,就呜呜哭起来:“哎呀,我的妈呀,你怕是遇到水鬼了!”钟二毛吼道:“是祸躲不过,老子怕过屁!”“老子都没死,哭什么丧!”杨淑芬战战兢兢的止住了哭声。 睡到半夜,钟二毛突然发高烧,杨淑芬找来刘医生,效果不明显,又找来周仙娘,第三天感觉有好转,杨淑芬早上端来一碗稀饭,钟二毛唰的一下做坐了起来,面色红润,杨淑芬以为老伴康复了,心里十分高兴,哪晓得钟二毛爬起来向屋外跑去,杨淑芬丢了碗筷,追上钟二毛,使劲抱着钟二毛胳膊喊道:“你做啥子?”钟二毛一把把老伴推到地上,大声吼道:“莫挡我,养水潭有人喊我,我要回家!”当杨淑芬追到潭边时,只听到“扑通”一声水响,再也没有找到钟二毛的影子,杨淑芬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奔上梁子,大喊救命。 乡亲们陆陆续续赶到,经过一天的打捞,终于捞上了钟二毛的尸体,这回钟二毛真的死了! 古代鬼故事之水鬼 (一) 大山的村子,紧靠着有一条大河,那河面足有三、四十米宽。春天发大水时,天气好,经常会有几十条竹排子在河面漂流,这些竹排上都载着刚砍伐下来的圆木,还有一些装着药材的袋子。往往在大河上划竹排讨生活的水手,不仅水性好,而且能上山伐木、下地种田。不过有时候,不小心也会有一、两个人在河里丢了命的。 村里又有一个河码头,码头上仅有一户人家。他家里有一栋磨坊用来碾米和做豆腐、豆皮,是个磨坊主。那磨坊碾子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磨房下面与河水相连,河水冲到磨坊上便将碾子带动起来,长年累月能够碾轧粮食,而且一次可以碾的数量相当多。 家境好,日子也过得丰衣足食。看见竹排上的生意好,他又想跟着竹排上的人去外面做生意,就变卖了他家的磨坊,又四处同亲戚、朋友及邻居借了一些钱,上了竹排。结果,在下江做生意时,被人骗了,弄得血本无归。 回来后,磨坊主冥思苦想不能入睡。天还未亮,就起床从家里漫无边际地沿着河岸游走,河水清亮清亮的,几条鱼儿时不时地在河水里,发出“咚”的一声水响。河风微微地拂在他心事重重的脸上,感觉到有些凉。 正当他胡乱地走着想着时,忽然“哗”地又是一声水响。这次把他吓了一大跳,急忙抬起头来,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缓缓地从水里浮了起来,立在水面上。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精神恍惚,看花眼了。又仔细地认真看了一下:“确确实实是有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河面上!”,心想:“怎么会有人站在河水里?” 河面很宽,河水清幽幽的,就是靠着河岸的水也很深。磨坊主禁不住下意识地想:“是不是碰见鬼了!”,心里一下子害怕起来。就在他踌躇时,白衣女子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对他说:“看样子你非常难过,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听见询问,磨坊主知道她没有敌意,也就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带着一股子怨气,这下刚好,便鼓起勇气倾诉了起来:“我过去有一个大碾坊,生活得富裕。后来,想跟着竹排上的人到外面去做些生意,就磨坊卖了,又跟亲戚朋友借了很多钱,谁知到了外面竟然弄得血本无归。这些年,我全靠那座碾坊,现在没有了碾坊全家就要挨饿了,还不知该怎么办?” 白衣女子听完,静静地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可以帮你,还可以让你比原来更有钱。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需将你最小的儿子交给我。” 听了白衣女子的话,磨坊主心里不禁一愣,心想:“自己只有两个女儿,哪来的儿子?” 本来,他对着白衣女子倾诉这些,也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如今,白衣女子说能够让自己重新有钱起来,内心还真带了一份希望,加上这个条件对自己来说就同没提一样,便满口答应了她的要求。 磨坊主心里的忧虑解决了,也就很快回到了家。谁知,刚刚踏进门槛坐下来休息一下,他的妻子就这时走过来,给他说了一句悄悄话:“我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磨坊主禁不住被吓了一大跳。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重起来。随后,眼看着他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起来,他的内心也一天天变得更加沉重起来。再到后来,甚至越来越怕回家,每次一踏进家门,他都要祈祷一番:“千万不要生个儿子!” 他的妻子看见他这个样子,起初以为他是因为被别人骗心里不愉快,没太在意。后来,发觉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常常神不守舍,还经常故意避开自己,就去找亲戚朋友想法子。 亲戚朋友们见状后,一些颇有经验的就说:“他可能是想要生个儿子,心里过度担心造成的。”就劝他妻子让他到大庙里去拜拜菩萨,求求生个儿子之类的签。 磨坊主又听了妻子的劝说,心里感觉更加难受,但嘴里又不好明说,只好答应去。好在大河下游的镇上,有一处专门供奉求子观音的大庙。 (二) 这镇子相距大约二十五、六里山路,顺着大河,坐竹排大约半个钟头就到了。镇子依山傍水而建,城垣蜿蜒、垂柳青青,分外宜人。紧靠着大河边有一堵城墙,全是青石修筑,周围长四百米,高三点三米,设有南、北两道门,南门叫叙顺门,北叫通济门。镇上人,为了出入方便,又在北门旁边开了一个小城门,叫做小北门。 镇上历史久远,在小北门外靠近河边,还有一座高约三米的水府宫寺宝塔。据说一千年前,大河里发大水,河水激起了无数几十丈高的巨浪,镇上人惊慌失措纷纷逃离,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眼看着河水就要冲过城门将镇上淹没了,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头大水牯一头钻进了水中。巧的是,当那一排排巨浪冲撞到大牯牛的身体时,竟然被牛身上的弹力反弹回去,一下子改变了流向,先是打在了旁边的河崖上,接着顺势全部涌向了河下游,然后再扬长而去。河水退去后,这头大牯牛则变成了一块巨石,就一直横卧在河中。 镇上人为了纪念这头大水牯,专门修建了这座宝塔,用来镇压水府妖怪,在对面河中央的那块像水牯牛形状的巨石,也就叫做牯牛岩了。沿着河岸,再向下游走五十米,又建了一座高约九米的白塔,意为“平平安安”。这白塔共分三层,上、中层为楼阁,下层则非常宽阔,可供人通行和休息。 镇内比较繁华,进入小北门,便可见两座大庙位于最中心的位置。一座叫魁星阁,是一栋共有四层大楼阁,可登梯盘旋直达顶层。顶层供奉着一位魁星菩萨,那菩萨足踏鳌鱼,一只手拿着彩笔,一只手拿着点名状书,居高临下、目光炯炯。 旁边一座则叫文昌宫,是一座方圆百米的平房组合大庙,其中有一座绿荫阁宝塔,塔高十米,共有五层,顶层供奉着文昌帝君菩萨。这塔每层,都有四个飞檐上翘的檐角,每只檐角又都系着一个铜铃,铜铃迎风摆动,发出十分悦耳的声音。宝塔正面对着大河,周围苍松、绿竹围绕,塔顶上的琉璃瓦呈绿、兰、黄三种颜色,在陽光的反射下绚丽光彩,并伴着微微河风,让人倍感凉爽愉快。临河一面还有一处深潭,叫做碧潭津,潭水周围竹林环绕,景色十分幽静、秀丽。 过了两座大庙,再往前行进一百米,可见一座更为宏大的庙宇豁然立于眼前。此座大庙叫做天王庙,是一栋高低十米见方的单独庙宇,分为左中右三厢大殿,左殿称为龙王宫,右殿名为娘娘殿,中间大殿就是天王庙。中间大殿两边还有两排厢房,正殿供奉着托塔李天王、脚蹬风火轮的哪吒和金毛雷公孙悟空三位天王爷。 走出大殿,背后有一座大戏台,戏台下面还有一道大门、一道小门,大门和小门仅有一路可通。再向右行,则又有一座小桥。这小桥立于两条街道交汇之间,桥上行人不断,桥下溪水潺潺,甚是怪异。 过了小桥,一条街道口建有一栋禹王宫,里面着供奉财神菩萨,保佑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另一条街道口,则建有一栋万寿宫,供奉着痘神娘娘。 磨坊主进了镇子,一路辗转来到天王庙的娘娘殿。按照常规程序,先上了供果,然后烧完香烛,正准备抽个求子签。不想,殿里过来了一个穿着粗布伽衣的和尚,自称是大殿主持,问道:“施主,是求生个儿子吗?”听了和尚询问,磨坊主心想:“自古只有求儿哪有求女的?但自己本意却不想求个儿子。” 和尚见他有难言之隐,也就不再多问。在和尚走后,他抽了个上上签,大吉大利,不禁内心一喜,感觉那种沉重的感觉终于放了下来,禁不住有些喜悦地回到了村里。 磨坊主刚一进家门,就看见家里了村里的接生婆,心里一下子又懵了。那接生婆见他回来,果不然过来给他报喜说:“生了个儿子!”他来到妻子身边,心里乱糟糟的如一团乱麻。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白衣女子那天的话就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自己紧紧地罩着。虽说内心没有一丝的喜悦,但儿子那张圆圆润润的脸上显得十分稚嫩的一双眼睛却瞪得大大的,瞳孔似乎看不见任何东西,然而那脸上的表情又在明白无误地同你在交流。 (三) 磨坊主轻轻地托起儿子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那双小手就好像是抓住了一切希望,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了他,让他难以释怀。感受着儿子带来的那股温暖,让他突然下定了决心:“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也不能让儿子受到任何伤害!” 他毅然地将自己遇见白衣女子的事情,告诉了躺在床上的妻子,并对她说:“只要能保住孩子,我宁可自己跟着她去!”妻子听了,只是静静地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以后多留点心,别让孩子靠近水边!” 又是一年过去了。看着儿子长得活蹦乱跳,虎虎有生气,磨坊主夫妇俩渐渐宽下心来。只不过,他的家里却越来越富有,甚至超过了以前的无数倍。这样的好运,无法使他开心,他知道白衣女子迟早会来找他兑现的。 一转眼间,儿子已经长到七岁了,不仅身体结实,也越来越懂事。他看见他母亲洗好了衣服,便急忙跑过来帮忙晾晒,他母亲正忙着擦拭晒衣服用的长竹竿。勤快的儿子,端起洗衣服的大木盆来递给他母亲,木盆里的水这时不小心倾在了手上,儿子的两只手忽然软绵绵的,变得没有了一点力气。 随着木盆“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以及儿子一脸茫然的表情,将夫妇俩稍稍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于是,磨坊主与妻子商量说:“我以前在排上的时候,认识一个很了不起的老猎人,住在大河上游百里外的邻村,他家世代打猎为生,祖祖辈辈留传下来一门打猎绝技。老猎人年过六旬,仍然十分健朗,上山打猎无论什么样的猎物都逃不过他的手,下河捕鱼从来没有一回会落空。如果将儿子过寄到他门下,也许能躲过厄运。” 十年后,老猎人终因年迈去世了。儿子回到了家里时,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一身腱子肉显得十分强壮,不仅干粗活有的是力气,而且走起路来比村里的同龄人明显要快得多。夫妇心里非常高兴,便托人专门去镇上买回来许多的布料,又请来一位裁缝师傅连夜赶制衣服,将儿子里里外外着实打扮了一番。看见儿子显得格外精神,磨坊主便请人做媒,到镇上讲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回来。这姑娘与儿子见面以后,俩人心里都十分满意。全村人都被请来喝喜酒,婚庆的鞭炮放了整整一天,鞭炮燃起的硝烟沿着大河,飘了很远、很远。 儿子跟着继父生活,养成了早早出门的习惯。太陽早已挂上树梢,而经过一夜的喧嚣,村里却显得十分寂静。儿子和新媳妇,早早地来到父母新置的一块地里,这地相距磨坊主新买的磨坊不远,山路中间又有一条小溪沟将磨坊隔开,溪沟上建有一座石拱桥,石拱桥是用大青石砌成的,桥面两边各雕有两个雕刻得十分精致,几乎大小一样的石墩,过桥的人无论挑着担子或是扛一捆柴草,都喜欢在石墩上休息一下。 新媳妇没有见过这么细致、精巧的石拱桥,十分地好奇,便借口想去父亲的磨坊,要儿子陪她到石拱桥上去走一走、看一看。 俩人于是顺着山路,往磨坊方向走去。刚走到桥边,草丛里突然钻出了一只兔子,“腾”地一下子,窜到了旁边的油菜地里。儿子看见兔子,马上变得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一样,猛追了过去。如此迅捷地速度,纵使那只兔子再敏捷也无法逃脱。 儿子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兔子牢牢地抓在了手里。捉住了兔子,他又很快地来到父亲的磨坊,从磨坊取出一把镰刀,然后在旁边的大河边,麻利地剥起兔皮来,儿子剥兔皮的本事亦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不一小会儿他便剥完了兔皮。 磨坊外的大河很深,河水清亮亮的。看看手上沾有兔血,他便将一双手伸进水里准备清洗一番,清晨的河水格外清凉。儿子正感受着河水的凉爽,忽然河水“哗!”地一声响了起来,水中缓缓地冒出来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就像河水一样透明。 儿子以前跟着老猎人,也经常上山打猎、下河捕过鱼,见过不少世面,但眼前的情形毕竟是第一次见到,一下子愣住了。只见那白衣女子,用河水一样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看,一只湿淋淋的手缓缓地向他伸了过来,那只手突然间变得很长、很长。儿子禁不住一个激灵,便失去了知觉。 (四) 新媳妇见丈夫捉住兔子,先去了磨坊,也没太在意。直到晌午她离开地里,准备回家办饭想起需要丈夫捉的兔子做菜时,没有看见丈夫了,这才有些着急。回到家里,她带着已经显得有些年迈的公婆,又一路找到磨坊,在磨坊外的河岸边发现了丈夫留下的一把镰刀、剥下来的兔皮和一双鞋子后,这才恍然大悟:“丈夫出事了。” 一家人沿着大河上下的岸边转来转去,不停叫喊着“儿子、丈夫”的名字,但是大河两岸除了凄惨的呼喊,一切却都似乎寂静无声。 新媳妇想起丈夫短暂的恩爱,心里被一阵阵地撕裂着,直到感觉到筋疲力尽。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就靠着床边睡着了。睡梦中,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她像是与一帮人去寻找丈夫,这些人竟然一个都不认识,他们带着自己爬山过河、穿街走巷,走了很远的路,最后来到了一片鲜花盛开的大草地,看见草地中有一间小屋,新媳妇寻夫心切便径直走了进去,屋里坐着一个白发老婆婆。老婆婆听了她的讲述,爽快地答应帮助她去找回她的丈夫。新媳妇听了,禁不住高兴地笑了起来,仿佛明天丈夫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新媳妇想起梦中的情景,赶忙奔跑到磨坊的河边来寻找丈夫。大白天的河面非常宽阔,一切都十分地清晰,河水仍然同平常一样静静地流淌,河面上显得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她沿着河岸,又找了很长一段的时间。看着两岸寂静的世界,心里突发了一个奇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干脆按照梦中的情景去寻找那个大草地,以及那个答应帮她的老婆婆,也许真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 回到了家里,新媳妇不顾年迈的公婆劝导和反对,她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行李,便上了河上的竹排。竹排上讨活的老艄公听了她的遭遇,非常同情,也不顾做竹排上的生意,带着她沿着大河漂了整整一天,到了许多的村子去寻找。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在一处靠近一个镇子的河码头,新媳妇看见旁边停靠有几只载着棉花、布匹、油料的竹排,担心会耽误老艄公做竹排生意,就谢绝了老艄公的好心挽留,在河码头上了岸。这是一座小镇,面积不足有两里宽,东临大河,背面则是连绵不绝的大山。看上去是一个人声喧哗的小城,东面靠近河边的山坡上有一道城门,城门地势很高,登上城楼可以俯瞰整个镇子及大河两岸。河对面的岸上是一片约有一里地宽的茶树林,四周环山,也是连绵不绝的,又有一片片的竹林,远远望去云遮雾绕的。东门城楼上霍然地书写着三个楷书大字:“窝坨地”。 原来,此镇名叫窝坨地。镇内大街两边全部都是旅馆、店铺、面馆和小吃店,在夜幕的映衬下灯红酒绿的,热闹非凡。她出嫁以前就是镇子上人,到了这个小镇上自然也没有感觉到生疏,看看天色已晚,便随意地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这旅馆不算大,也不算小。旅馆有一个后门,可直通一座小庙宇,小庙叫做马王庙,庙门外有一座假石山,直径十来米,高约三、四丈,旁边还有一椭圆形大松树,树身斑驳,粗如手臂,高亦达近十米。新媳妇顺着后门走了小庙,庙里没有供着的菩萨,仅有两、三处马槽和一尊泥朔的神马官像,觉得索然无趣,也就回到了房间。 新媳妇一边思念丈夫,一边又突发奇想:“这梦中大草地和遇见的老婆婆,找了这么多的地方都没有看见,她会不会可能是庙里的神仙呢?” 第二天,听旅馆老板说:“镇上还有一座观音堂,就在镇子的左面。”新媳妇来到那里,果然看见一座大庵堂,周围树木茂密,门外有一座戏台,戏台前是一块平地,地面铺着石板,再走二十几步,对面就是一座大殿。大殿中间供奉着一尊如来佛像,左边是观音菩萨,右边是灶王菩萨,两边厢房是十八尊罗汉和二十四尊诸天菩萨,殿内两边一边挂着一个大钟,一边架着一面大鼓,熠熠生辉、金光灿灿。那些个菩萨前,还供有一些腌腊肉、香肠、粑粑、甜酒和水果,上香、烧纸、叩头作揖的人,络绎不绝。新媳妇见状,也到镇上去买了一些糕点、糖果来,放到这些菩萨跟前,祈祷能找的老婆婆,见到丈夫。 (五) 这天晚上的月亮圆圆的格外明亮,她不禁心想:“人说吴刚砍树、嫦娥奔月、玉兔换药都是吉兆的好事,看今天晚上的月亮这么明亮,圆圆满满的,一定可以如愿找回丈夫!” 一面寄托着相思,一面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在半梦半醒之间,新媳妇突然看见房间里,来了七、八个穿着各种各样颜色衣服的小道士,他们个个项挂佛珠,手执朝简、如意、宝剑、令牌,吹打一些大小不一的乐器,说是要将她带到了镇上的观音堂去朝庙行香。跟着这些小道士,她又感觉自己爬了很多的山路,趟了很多的河流,终于找到了那片鲜花盛开的大草地。 在那间小屋里,老婆婆告诉她说:“从今天算起,在第一个满月的晚上,你到碾坊边去,将你公公平时穿的那件黑色马甲,放在河边的岸上,你就可以看见你的丈夫了。” 好不容易,新媳妇熬到满月那天。月亮刚刚露个头,年轻的媳妇就急切地问公公要来了黑色马甲,来到碾坊边,把马甲放在河岸边。眼巴巴地注视着水中的动静,等待着奇迹的出现。宽阔的河面上风吹得很急,水浪拍打着河岸的石头,声音一阵接着一阵,悬挂在天空中的明月将大河两岸照映得非常清晰,大河里早已没有了过往的竹排。妻子心想:“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够看得见丈夫?” 这时,她听见河水一阵“哗、哗”的水响声,河水似乎越涨越急,浪头一个接着一个地打来。紧接着,一个大浪迎面打来,将公公的黑色马甲瞬间卷进了水中,在水面仅仅晃动了一下便消失了。她一时心急,赶忙抢去伸手抓那件马甲。 突然,她发觉河水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在一片空旷的河面,露出来半个身子,正伤心地望着她,把她吓了一大跳。 新媳妇仔细一看,那个人不正是自己的丈夫吗?心里一喜,正想寻问丈夫原因,忽然又是一个大浪卷来,河面一下子恢复了原样,平静地空无一人。新媳妇面对着粼粼月光下的水面,目瞪口呆,心情也一下糟糕到了极点。 重新回到家,她没有心思去理会家里人的询问,便进了房间,一头倒在床上默默地伤心痛哭起来。强烈的失望和苦闷,让她深感疲惫不堪。 不一会儿,她便呼呼地睡着了。睡梦中,她又梦到了那片开满鲜花的草地,这回老婆婆走出了小屋,对她说:“我送给你一把笛子吧!在下一轮满月的时候,你再到碾坊的河边去,用我送给你的笛子,吹奏一首最好听的歌曲,你一定可以见到你的丈夫。” 新媳妇情急之下,急忙睁开眼睛。床头上那明亮的灯光下,果然放着一把用上等的楠竹做的笛子,而且还镶嵌着金边。她伸手轻轻地拿起笛子,感觉仿佛又有了希望。 到了下一轮满月,新媳妇如约地来到碾坊的河边。望着皎洁的明月,思念着失去的丈夫,不禁十分动情地吹起了笛子。那笛声的悠扬婉转,让空旷的河面显得楚楚动人,四周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河水仿佛也失去了哗哗的响声。 伴随着笛声,也不知什么时候,丈夫出现了。仍然时半个身子露在水面,一双眼睛难过地望着妻子。再次看见了丈夫,新媳妇内心充满了喜悦和希望,急忙伸出手去想去抓住他。但她没留意到,手里的笛子竟然一下子掉进了水里,紧接着一个大浪打来,就把丈夫卷进了水中。她再一次眼睁睁望着丈夫,在河水里消失,又是一句话也没来得及问。 欣慰的是,她又做了第三次梦。老婆婆告诉她:“再到下一轮满月,把结婚时穿的新娘装,放在碾坊的河边,就会见到丈夫。” 妻子照着老婆婆说的,又把自己的新娘装,放在碾坊外的河岸上。只听得,河水一阵哗哗直响,随着一个大浪把新娘装卷进了河里,新媳妇再一次看见了丈夫。他露出了水面,身体越升越高,很快完全露出了水面。只见他一个箭步跨上了岸,然后一把搂住了妻子的脖子。 年轻的媳妇心里,顿时觉得无比喜悦,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痪在丈夫怀里。 不料这时,河水却越涨越猛,一阵强过一阵地急浪打来,一下子把他俩推进了河里,河水非常湍急很快就把他俩分开了。年轻的妻子,在水里拼命地呼唤着丈夫,没过多久她就因呛水过多,渐渐就失去了知觉。 (六) 新媳妇在一处陌生的村庄被人救上了岸,不知道这里离家有多远,更不知道丈夫的消息。村子靠近河边有一座高约三、四米的宝塔,全是大块的白石砌成。村里的房屋都靠近河岸,后面均修有吊脚楼。 村庄的北边是一座大山,山上古树参天。山上有一座小庵堂,叫做慈云庵。庵里有一间大佛殿,正面供奉有金霄、银霄二位女神像,殿内还塑有二十四位诸天菩萨神像,殿门挂有一对钟鼓。庵门外除了一块二十余亩的大田外,其余都是遍地野花的草地。 村庄里的人,知道了她的遭遇,都非常同情。庵里的两个尼姑,就在慈云庵腾了一间客房,让她留了下来,平时帮着庵里照看几只山羊。她看见周围花草繁茂,非常适合放牧羊群,就叫村里人,将各家的羊送给她来照看。村里的人听说,她愿意帮助照看各家的羊非常高兴,纷纷把羊赶到了庵里让她照看,渐渐地也就将她当成了村里的亲人。 与村里人在一起聊天时,她也经常喜欢讲一些村里人爱听的“后羿射日、玉兔换药、嫦娥奔月”的故事,他们也常常利用到庵堂拜佛的机会,带着蜡烛、茶油或大米、瓜果之类,赠送给他。有时候,他们也给她讲一些类如“什么菩萨诞生、哪位真人得道、有多少罗汉升天”等等事情,一些年轻人来到庙里求签,还偷偷地故意放上一些自己种的瓜果,或者烟、酒之类物品,意在期盼来年喜得贵子。 时间很快地,又过去了一年。充实的劳动,使年轻的媳妇慢慢习惯了在村里的生活。但是,在她的内心,却始终无法抹去对丈夫的思念,经常会一个人在孤灯下默默地流泪。 这天晚上,她忽然感觉身心特别疲惫,因此就早早地就睡了。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抬起头来一看,竟然发现是自己的丈夫,禁不住热泪盈眶。但丈夫的表情却十分冷漠,对她说:“忘了我吧!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世上了,今天是特别来同你告别的!这个村庄里,明天会有一位姑娘出嫁。那位姑娘有一个隔房的表兄弟,他也就是你今后再续的姻缘了。”说完,马上就消失了。新媳妇急的急忙大声呼喊,但醒来时却只是南柯一梦,和着满身的香汗。 到了大天亮,村里传来了一阵唢呐声。村里人结婚,时兴迎亲,只见十几个人抬着一顶花轿、一对铜锣、一对唢呐和压花轿的酒、肉、米等,同亲友一起一路吹吹打打,把新娘抬到新郎家。而新娘离家时,要由自己的亲、表兄弟背上花轿,陪着新娘子来到新郎家,新郎的家人,则需在村里摆了一桌花圆酒,邀请亲朋好友参加。 在新郎家的酒席上,新娘的表兄弟正巧坐在年轻的媳妇旁边。因为这位表兄弟,家的山羊也送给她放牧,俩人很自然地就攀谈起来,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到了晚上,年青人又到庵堂来邀请她一起赏月,还给她吹起了自己最拿手的笛子。这使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在那个满月的晚上,在碾坊的河岸边吹笛救夫的情景,心酸的往事让她一下子泪如泉涌。年青人看见,就寻问她为什么要哭泣,她便将自己的事情一一地告诉了他。她的故事,让他非常感动,眼里也就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他最后向她求了婚,想到丈夫已经不在了人世,她也就答应了。他俩后来又高高兴兴回到了新媳妇老家的小镇上,过着幸福的生活。 山村鬼事之水鬼 1. 半截瓮 我动完鼻炎手术后,来到朋友老家小住。这个村庄地处偏僻,空气清新,村东还有一个归雁湖,有利于我的康复。 朋友在市里不能经常回来,家里只有六十出头的父母。老人格外叮嘱我,不要太靠近湖边。归雁湖湖床陡峭,下水容易踩空,每年都有一些大意的游客命丧其中。 “凡是淹死的人,戾气重的就会变成水鬼,再勾着别人淹死。所以这个湖啊,怨气很大,会吃人!”老人最后总结道。 我觉得老人有些迷信,并没有在意。有天晚上,我在湖边散完步,正准备回家,忽然听到湖中有“哗啦啦”的水声。我借着月光驻足观看,只见一团涟漪中突然钻出个人来。这个人满嘴獠牙闪闪发亮,在水里游动自如,形同鬼魅。我不免心神慌乱,失声叫了出来,那水鬼仿佛也被吓到,一时间不动了。我俩对视片刻,他突然开口:“大哥,别怕,我是村里人。” 这人认出我是客人,就上岸和我说话。原来他一嘴闪闪发亮的并非獠牙,而是衔着一串项链。 他叫许广斌,自幼喜欢游泳,水性极佳。有次他在湖底潜水时撞见一具尸体,差点儿把魂吓出来。缓了一两天,许广斌意识到什么,再次下水,带上来一枚钻戒,这钻戒在市里卖了两千多块钱。 几天后死者亲属报案失踪,尸体被打捞出来,定案为失足溺水。一片悲痛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死者手上的戒指没了。许广斌当时就站在围观的村民中间,确定没什么风险,此后他就业余干起了这个勾当,因为不太光彩,都在晚上偷偷进行。许广斌的这个营生,村里人都不知道。因为我是客人,他才告诉了我。 虽然有惊无险,但经此一吓,我晚上再也不敢去湖边了,就改去村南一个据点看他们打麻将。我本以为在村里很安全,没想到诡谲的事情还是接二连三发生了。 这天,牌局上一贯小气的许大成带了不少钱,输多了赖着不肯走,我看着热闹不知不觉已经22: 30 了。老人22: 00 就要休息,我担心影响他们,就赶紧回家。村里没有路灯,月光惨淡。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惊起了几声狗叫。在一个岔路口终于有了点光亮,电线杆上一个昏黄的灯泡随风轻摇,把地上的影子拉得忽远忽近。 我停下来努力辨别方位:我左手不远处有一幢二层古楼,飞檐斗拱,是村里的祠堂,里面供奉着历代祖宗的牌位。电线杆上高悬的十五瓦灯泡,就是给祠堂挂的,算是一盏引导死者往生的长明灯。 想起许多鬼魂被幽禁在此,让我觉得周围陰气很重。不过有这座祠堂作为参照,就知道该怎么走了。我裹了裹上衣正要迈步,却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在祠堂门口晃荡。影子臃肿矮小,只有常人的一半高,而且,似乎没有头! 这些天在牌局上,我听他们讲过“半截瓮”的故事:说的是一种诡异的生物,像人一样,但没有上半截,只有人类胸口以下的部位。它们一心想要找回自己的头,到了晚上就出来游荡,遇到落单的人就扑上去,把别人的头据为己有。 想到这些,我不禁冒出了冷汗。呆立片刻,再看影子又不见了。黑暗处似乎随时会有东西冲过来,我大气也不敢出。暗淡的灯光虽能给我一丝安全感,可我也不能一晚上站在这里,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灯光很快衰减,眼前又是一片灰暗,只有树叶的沙沙声,说不定刚才只是灯泡照出的树影在晃动。我正要稍稍松一口气,忽觉后颈一凉,似被什么拂了一下。 我迅速回头,只见那半截的黑影就在我身后!我脑子瞬间空白,想跑,双腿却像打了麻药,死活迈不出去。它直直地冲我贴了过来,端详了一阵我的头,但并没有拧断我的脖子,却发出奇特的咕哝声,语调中透着绝望,我吓得头皮发麻。黑影转身而去,姿势非常别扭,步伐踉跄。 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昏昏睡去,一晚上噩梦连连。梦中,那半截黑影不停地追我,一边追一边厉声尖叫。我拼尽全力跑回家,却大门紧锁。我使劲砸门,“咣咣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逼真。我一跃而起,听到的确有人敲门。打开门,天已经亮了,门外站的是许广斌,他双眼通红,似是彻夜未眠。 2. 水鬼 “王哥,你是北京来的,见多识广。你给我讲讲,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许广斌上来就这么问,让我心中一凛。“当然没有鬼。”我强笑两声,“很多时候觉得是见了鬼,其实只是幻觉。”我这么说着,却想起祠堂前的一幕,心有余悸。 许广斌在我床边坐下,给我讲了昨晚发生的一件怪事。 差不多我遇到半截瓮的时间,许广斌照例下水“摸鱼”。在防水电筒的照射下,他发现前方有个模糊的影子,正随着水波微微摇荡。 有鱼!许广斌暗自兴奋,游了过去。影子渐渐显出人形,长发铺开,是一具女尸。许广斌游到跟前,才觉得这女尸有些异样,一般尸体要么沉在湖底,陷进淤泥;要么浸泡肿大,渐渐上浮。而这具女尸却直挺挺地站立在湖中,不沉也不浮,两只脚随波摆动,像是在迈步, 似乎随时都可能走过来,一头长发被水托起, 散成扇形,平添了陰森恐怖。 许广斌有点发怵, 但又不想走空,索性闭上眼,在女尸身上乱摸一气。 许广斌先往女尸手上一摸, 并没有戒指手镯;再摸脖子,果然有个大金链。许广斌咬住电筒,去摘项链。刚刚摘掉,忽觉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猛抬头,和尸体打了个照面,只见那女尸脸上血肉模糊,双目圆睁,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许广斌魂飞魄散,拼命游上岸,飞奔回家。 “王哥,你给我解释解释,淹死的人,为啥还在水里站着?尸体我见多了,没一个这样的,是不是我遇到水鬼了?”许广斌问我。 “这个,可能跟水流有关,湖底和湖面的水有温度差,导致水的上下对流,尸体被这种暗流托了起来。”我胡乱解释了两句,又问他,“你既然看到正面,还记得尸体长什么样子吗?” “肯定是个女的,但脸都烂掉了,就看到眼珠子暴出眼眶,死盯着我,像是嫌我拿了她的项链。” “不会是水鬼,如果是鬼,项链还能被你拿走?” 许广斌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从裤兜里哆哆嗦嗦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我面前,说:“我摘回来的项链,过了一晚上,就变成这个了……”我定睛一眼,哪里是什么项链,分明是个小指粗的铁链,而且已经锈迹斑斑了。 看着许广斌惊恐的目光,我也有些心惊肉跳。我敷衍着安慰了许广斌一阵,将他送走,决定到祠堂去看一看。 祠堂外面很严整,进去却幽暗陰冷,为了防火,里面还有个水缸,又增加了不少潮气。二楼上着锁,锁头上蛛网密布,显然很久没人上去了。我注意到一楼的地面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便趴在地上仔细查看,发现脚印还不止一种,两三种脚印重叠杂乱,似乎发生过打斗。 我拍拍身上的土,去水缸洗手,洗完觉得手上黏黏的,好像粘了东西。我以为是苔藓,拿起来却是一只人耳!我吓了一跳扔在一旁。再次望向水缸,我心里直打鼓——难道这缸里有一具碎尸? 我不敢再用手摸,出去找了根树枝,在缸里搅动一下,并没有任何阻碍。 除了耳朵,没有更多的器官。我用纸巾包住耳朵,快步离开祠堂,一路上思考这耳朵的来历。不会是半截瓮吧?可半截瓮没有头,何来耳朵?多半是本村村民的,我想起了许广斌遇到的水鬼,不会是水鬼浮上来害人吧。 我脑子里不禁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村民来到祠堂上香,磕头时,水鬼从缸里一跃而出,将他扑倒。水鬼把这个倒霉的村民拖进水缸淹死,然后吃了他。只是吃得不太干净,留了一只耳朵在缸里。 如果水鬼杀人,许广斌就危险了! 我赶到许广斌家,幸好他还好好的,我并没有给他看那只吓人的耳朵,而是让他去打听一下,村里有没有失踪或者耳朵受伤的人。 3. 驼背 晚上,我照例来到麻将屋,这里人多嘴杂,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消息。昨天闹得鸡飞狗跳的许大成又在赌得不亦乐乎。昨晚他输了四五百,居然还有钱玩,想必卖了什么家当。 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便出去,看能不能碰到之前的半截瓮,我总觉得这几件怪事有什么联系。这次,我准备了手电和铁棍,来到祠堂附近,熄灭了手电筒,躲在暗处观察。没过多久,就听到脚步声传来。光线很差,我隐隐分辨出两个黑影:一个半人多高,应该就是昨晚我遇到的东西,另一个更矮,是个小半截瓮吗? 两个影子径直走进祠堂,我侧耳倾听,祠堂里面没什么动静。我捡了一块小砖头扔过去,那个更矮的黑影“嗖”的一下蹿出来,飞快地朝我这边过来。我抄起铁棍挡在前面,还没来得及打开电筒,就听到汪汪几声,原来是一条狗。 半人高黑影听到狗叫,也从祠堂里出来。我拿电筒一照,发现对方并不是鬼怪,而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子。只是她背驼得厉害,弓着腰,看起来只有半人来高。 老婆子看到亮光,转身就走,姿势歪歪斜斜,一边走一遍呼喊。那狗遍体黄毛,听到喊声,马上追着老人飞奔而去。 大半夜,一个老太婆带着狗,真是古怪。她会不会就是杀人凶手?昨晚我撞见她时, 说不定她刚在祠堂杀了人!今天来看有什么遗漏——遗漏了一只耳朵,可惜被我捡走了。不过这样的老人,站都站不直,路也走不稳,还能有力气杀人?可她虽然没有力气, 那大狗却能咬死人。那条黄狗很听主人的话,所以耳朵是狗咬掉的也不是不可能…… 我脑洞大开,却不得要领。 第二天,我找到许广斌,问他村里面有没有一个驼背的老太太。许广斌回忆一下,说的确曾有个驼背的老太太,但近一年来都没再见过,多半已经作古了。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看来还真是遇到鬼了,不是半截瓮,而是鬼魂。 “这老太太生前是谁家的人?”我问许广斌。许广斌也记不得,只知道老太太家的大致方位。反正也没什么线索,我俩索性就往那个方向转转,看能发现什么。 刚到那一片儿,我看到晚上输钱的许大成带着醉意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许广斌和他打招呼,得知许大成的狗丢了,他在找狗。说到狗,我马上想到昨晚朝我扑过来的那条狗,就问许大成:“我俩来的路上,见到一只大黄狗,是你的吗?”许大成点点头。我不动声色,接着问:“我在北京一个哥们有治疗驼背的特效药,现在是推广期,很便宜,看你家老人想不想试一下。” 许大成摇头说:“她那十几年的驼背要是还能治好就怪了。”说完仿佛酒醒了,一脸后悔。 “没兴趣那就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问问。”我赶紧招呼许广斌,径直朝前走了。 起码这一点已经搞清楚了:驼背老太太和大黄狗都是许大成家里的。老太太没有死,只是背驼得厉害,行动不便深居简出,所以许广斌近一年没再见过。这也解释了我每次看到她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姿势。 既然这样,还大半夜出来,一定有重要的原因。肯定不是找狗,狗一直跟着她。狗的事她也没有告诉许大成——说明她和许大成之间的关系也很奇怪。 她接连去祠堂到底找什么?是找耳朵的主人吗?耳朵又究竟是谁的?我脑子里一个接一个冒着问号。 “这个驼背老太太是许大成的母亲?”我问许广斌。 “许大成的爹妈早就死了,这应该是他丈母娘。”许广斌说。 “丈母娘……那许大成的媳妇呢?” “好像是去城里打工了。” 得到这些信息,我混乱的思绪开始一点点地理顺。我在一处墙根坐下,找根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从头开始思考。过了一会儿,我扔掉树枝,对许广斌说“:你还要再下一次水。” “下水,干啥?”许广斌有些迷茫。 “见见水鬼。” 许广斌脸色煞白,连连拒绝。我劝他说:“你放心吧,湖底绝不是水鬼。如果我没猜错,女尸就是许大成的老婆。” “可是那尸体在水里瞪眼站着,就算是他老婆,也变成水鬼了。” “我明白尸体站着的原因了:她是被杀的,杀人者把尸体沉入湖中,怕浮起来,又在她身上坠了重物。如果坠在腿上,头轻脚重,就会竖着漂在水里。你上次光顾着害怕了,没注意脚,不信你再去看看,我在湖边等着你。” 4. 真相 我的话一定程度上打消了许广斌的顾虑,他半信半疑跟我一起来到湖边,下水前再三叮嘱我不要撇下他一个人逃了。一刻钟后,他浮了上来,满脸惊讶地点点头,证实了我的推测——女尸的两只脚上绑着一块水泥。 坐在岸边,我给许广斌讲了一个刚刚成型的故事: 许大成的媳妇打工半年,从城里回来,专程要给临近忌日的亡父烧一炷香。半年来她攒了一些钱,许大成管她要,她知道许大成好赌,迟早会输掉,就拒绝给他。 许大成屡屡碰壁,已经怀恨在心。这天趁着媳妇去祠堂上香,他暗中尾随,在祠堂里勒死了她。许大成怕人认出尸体,又把媳妇的脸砸得面目全非,暂时藏进水缸——被砸掉的耳朵就这样留在缸里。到了晚上,他把尸体背到湖边,脚上坠了水泥块,沉入湖中。 事后,许大成搜到了媳妇的钱,就拿去打麻将。她丈母娘眼见女儿去祠堂上香,却没有回来,觉得事情不妙。 许大成解释说媳妇又回城了,身为母亲的她不相信就挣扎着下地,趁着晚上许大成去打麻将,来到祠堂寻找女儿。 一次找不到,再找一次,老人家可能并不知道,女儿已经沉尸湖底了。 听完我的故事,许广斌挠挠头问:“你怎么知道是勒死的?” “你还记得从尸体上摸来的‘金链’吗?” 许广斌点头道:“不知道什么妖法,第二天就变成铁的了。” “没有妖法,那本来就是铁的。其实那不是项链,是一条狗链。你那晚胆战心惊,从尸体脖子上抓到一个链子,想当然以为是大金链,真是想钱想疯了。 许大成用自家的狗链勒死了媳妇——被勒死的人眼珠子就会暴出来。” “链子没了,怪不得他家的狗跑了。”许广斌也明白了,再一想这勒死人的链子还放在自己家里,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对,但是没跑出村子,狗和老太太感情好,晚上就跟老太太一起找。这一幕恰恰是我这两天遇到的,当时她还我把当成她女儿辨认了一番,把我吓得够呛。” “你这个故事警察能不能信?”许广斌问我。 “那就看你了。”我说,“这两年你光在湖里找宝贝,也该做件好事了——去把尸体捞出来吧。” 许广斌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脱掉背心,一个猛子又扎进水里。 荷塘里的水鬼 这个故事有一半是亲身经历的,一半是听说的。 水鬼,几乎是小时候大人吓唬小孩不玩水最常说的一个词。所以,我至今还是个旱鸭子。 我们那一片地方都是洞庭湖围湖造田出来的,所以水面非常大,这片地方都是小时候的乐园。可惜后来上大学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一片已经全部成为了农田。 小时候,我们队的房子都是按照一条线排列的,旁边连着大堤,在外面就是资江河。后面是一片农田,农田再往北就是洞庭湖,前面是一块特别大的家庭圈养湖。一到夏天,圈养湖旁边的芦苇荡,湖中间的荷叶、荷花和莲蓬都是我们小孩非常向往的。 那些荷塘一般都比较浅,都是淹不死人的。只有陈家(离我们大概4个房子的距离)的荷塘因为养的是大鱼,所以挖的比较深,他们家的莲蓬也是要摘了去卖的,因为饲养的比较好,所以他们家的鱼和莲蓬都是长得最好的。这个荷塘自然也成为了小孩们最向往的地方。 一天中午吃完饭,我和哥哥正在睡午觉,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我们跑到外面一看,之间邻居家的堂屋外面围了很多人,队里所有的劳动力都围在陈家池塘旁边,另据宋叔叔在荷塘里打捞着什么,妇女们则围在外面在七嘴八舌着。我起初以为是队里开会,也就不以为然。后来我听见邻居王阿姨开始在那嚎啕大哭,我和哥哥赶紧跑过去准备看热闹。 到了邻居家,前面荷塘的人群开始往这边移动,王阿姨跟在人群的外面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妈在旁边搀扶着各种安慰。陈叔叔拿了一口锅放在外面,当时我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用。人群终于到了堂屋前面,只见宋叔叔抱着宋峰(我的玩伴,年龄跟我差不多,但是比我调皮很多,水性特别好。)边走边呼唤,峰子,你醒醒啊。峰子的弟弟宋雷在旁边傻傻的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峰子,他完全不同于之前的样子,整个脸上都是一种可怕的苍白和浮肿。大家把他平放在锅上面,宋叔叔边哭着边去做人工呼吸还有按胸等。整个场面一片混乱。宋雷瘫坐在人群旁边,嘴里一直地念叨着什么,没人管他。 我拨开人群,小步跑到宋雷旁边蹲下来,“雷子,峰子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脸肿的那么大,脸色还那么白?” “鬼!是鬼!我和峰子准备去摘莲蓬,峰子扑通到水里面,摘了一堆莲蓬了。我在岸边玩泥巴,过了一会,荷塘里面没有动静了。我试着叫了一声,荷塘里面没有声音,只见很多荷叶成片倒下,只能看见一团黑影,就是看不见峰子。我当时吓懵了。直到反应过来,我才开始大叫爸爸的名字。” 水鬼,肯定是水鬼。我心里想着。 峰子到底还是没有救活,运进棺材的时候,我看到他苍白脚踝上面有一个黑手印。 第二天,陈叔和宋叔叔把那个荷塘的水放干了,里面除了一些鱼和莲藕,什么都没有,后来那个鱼塘被填平了。峰子被火化,骨灰被扔到资江河里面去了。(老家习俗,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和小孩是不能入祖坟的。) 那一次之后,雷子变得越来越不合群,感觉也越来越傻,越来越内向。我上大学之后,过年回去也没见过他,听说是去打工去了,好几年没回来了。 有关水鬼的故事很多,后续再多更几篇给大家。 水淹弓长墁 冀东北部有一条河叫青龙河,是滦河的最大支流。青龙河上游有一个叫弓长墁的村子,百十户人家临河靠山,是个景色优美的村庄。 清末民初时,在冀东、辽西一带民间皮影非常盛行。这年春季,弓长墁村请来皮影班子唱“会影”(村庄集体请皮影班)。东西南北的邻村人晚上都来弓长墁看皮影戏,演唱的剧目是连台本《唐王征东》,全部剧本唱完至少要半个月时间。相邻的村庄之间非亲即友,经常见面,相互间都比较熟悉。即便有的互不知姓名,但都能认出是哪个村的人。皮影唱到第十个晚上,弓长墁村的几个年轻人发现前来看皮影的人群中有三个人很特别,这三个人天天晚上来看皮影戏,但他们都是站在人群外边看,既不往人群里挤,也不跟任何人说话。三个人的长相也很特殊,都是小圆眼睛、尖鼻子。弓长墁的几个年轻人向邻村人打听,邻村人都说不认识。弓长墁的几个年轻人觉得这三个人有些奇怪,就决心要把这三个人的来路弄清楚。 这天晚上皮影散台后,几个小伙子便悄悄地尾随那三个人的后边,那三个人出了村庄一直奔了东南的青龙河边,然后扑通扑通跳入山根下的深水中!几个小伙子一下子全明白了——这三个人原来是王八精! 笫二天,几个年轻人又聚在一起商议要把三个王八精捉住。他们找来几杆鸟铳,装足了火药和铁砂。晚上皮影戏散台前几个小伙子便隐蔽在村外的树丛中,待皮影散台后,那三个人走近树丛旁,几杆鸟铳一齐轰响!只见一溜火光闪过,那三个人便没了踪影。第二天早上几个小伙子到村外树丛旁一看,发现一滴滴血迹一直洒到青龙河边……几个小伙子心里好生得意,那王八精肯定是玩完了! 转眼到了夏季,正在庄稼拔节的时候,天气转陰,紧接着就下起雨来,雨越下越大,一连两天没开晴。弓长墁村东头住着一户姓秦的人家,只有母子二人。两间破草房四处漏雨。家里养了一头小猪,猪圈的石头墙被雨淋倒了一个豁口,小猪跑了出来。娘儿俩怕小猪跑丢了,便冒雨追出村外。娘儿俩正截住小猪往回赶,突然发现一株大柳树下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没戴草帽也没穿蓑衣,浑身上下全被雨淋透了。老太太走过去对一老一少说:“这么大的雨在这儿淋着,会浇出病来的,快到我家避避雨吧,等雨停了再走……”老头说:“谢谢大嫂,不麻烦你们了,我们还要往家赶呢……”老太太说:“你们有什么事这么急?”老头说:“我们买了一批木材,要绑成木筏顺水运到关里,今个儿我们爷儿俩先看看水路……”老太太说:“雨这么大,河水正往上涨,赶木筏也太危险。你们爷儿俩还是先到我家避避雨,雨停了再走也不会误事的。”爷儿俩见老太太很诚恳,便跟着娘儿俩来到老太太家里。爷儿俩帮老太太的儿子把猪圈垒好,圈牢了小猪,这才进了屋。老太太找出两件旧衣服让爷儿俩把湿衣服换了,然后就去灶下生火。一会儿工夫,老太太就把两大碗热汤面端上了桌,里面还放了辣椒和姜片。老太太对爷儿俩说:“喝点儿热汤驱驱寒,暖暖身子,出点儿汗,这样就不会得感冒……”爷儿俩也许是又冷又饿,说了声谢谢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两碗面汤吃完了,那爷儿俩出了满头热汗。老头抹抹嘴巴就跟老太太唠起了家常。老头说:“大嫂,你们这破草房也该翻新了,盖了新房好给儿子娶媳妇呀……”老太太打个唉声说:“我们这穷日子想盖新房哪盖得起呀,不说别的,就光木料一项得花多少钱?又要请工匠,更付不起工钱。唉,这辈子怕是住不上新房了……儿子也不小了,谁家肯把闺女嫁给我们这样穷人家?就是有人做媒也娶不起呀……”老头说:“大嫂别发愁,我们这批货赚了钱,我想帮帮你们……”老太太说:“谢谢兄弟一片好心,可是,你敢借我也不敢要,将来用什么还呀……”老头说:“大嫂不要那么想,常言说,穷不扎根富不扎根,打竹板翻上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说不定什么时候日子就会翻身呢……”爷儿俩跟秦家母子唠得很亲近,直到天放晴了才告辞上路了。 雨停下了,三天后,晴朗的天空突然骤起乌云,一个响雷过后便下起了瓢泼般的暴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没喘气!山上到处流水,山下沟满壕平,青龙河浊浪滚滚,河水猛涨,眼看着弓长墁村庄被淹没在一片汪洋之中,到处房倒屋塌,东西、粮食冲的冲淹的淹,还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被洪水卷走!逃上高岗的人群哭爹碱娘,叫苦连天…… 天放睛后,洪水慢慢地退下去了,弓长墁村到处残垣断壁,一片狼藉。只有村东头秦家母子的两间茅草屋安然无恙,丝毫无损。院子里还淤集了一大堆木材!小伙子还在房根前发现了一个小布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元!后来,娘儿俩用这些木柴翻盖了三间新房,新房建完了,一根椽子也没剩,一个门栓也不缺,正好够用。不久,便有人为小伙子做媒,一谈即妥。把媳妇娶到家,一分外债没借,银元也一块未剩。秦家母子这才想起那天在他家避雨的一老一少,不由得恍然大悟:那一老一少肯定是青龙河里的老鼋神,前来报答他母子热情款待的情意……而当初用火铳击伤鼋神的三个年轻人却都被洪水卷走了,无一幸免。本来老鼋神一族与弓长墁人毗邻而居,大家相安无事。年轻人竟起了歹意,致使遭到惨痛的报应又连累了全村老幼,和秦家母子相比真是善恶分明啊……为了向老鼋神虔诚地悔过,在村里几位老年人的提议下在村头修建了一座鼋神庙,年年雨季到来时给老鼋神送祭牲,向老鼋神祈祷。从此,再也没有发生大水淹村庄的事。 半夜楼上滴水声 李媛一边听音乐,一边飞快地打字聊天。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声,她回头看见爸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不住地摇头。李媛的火一下蹿了上来,愤怒地大声嚷道:“老爸,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啊?我不是小孩子了,别再偷看我聊天了。”爸爸愣了愣,说:“媛媛,听说现在网上骗子可多了,爸爸不放心啊,少和那些陌生人聊天,多看看书,多……”“够了!每次都是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我已经长大了,工作了,我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不劳你操心!”李媛烦躁地关掉电脑,转身就往门外跑。身后传来爸爸焦急的声音:“媛媛,你去哪儿啊?” 爸爸追到门口,只看见女儿匆匆下楼的背影。 李媛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走,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了。自从妈妈意外过世后,爸爸对她付出了很多,在生活和工作上都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可再为她好,也要考虑考虑她的感受吧?老是偷看她的手机记录和电脑聊天记录,而且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突然,站牌上的一则租房信息引起了李媛的注意。李媛灵机一动:再好好和爸爸谈谈,如果他还是老样子,她就搬出去住,彼此冷静冷静。于是她记下了租房的电话号码。 李媛回到家,客厅里空荡荡的,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李媛从虚掩着的门缝一望,顿时肺都气炸了!只见她包里的东西全部被倒在了床上,爸爸正戴着老花镜一样样细细端详呢。每检查一样,就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那神情别提有多认真了。 李媛按捺不住了,一下冲到爸爸面前。爸爸抬头看见女儿,慌忙站了起来,说:“媛媛,别生气,爸爸只是关心你。你看看这个新闻,女孩迷恋网络,和家人闹翻,外出租房,结果出租屋发生火灾,把命都丢了啊。”李媛一把打落爸爸递到眼前的报纸,气呼呼地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决定搬出去住,我们大家都冷静冷静。”爸爸一下子急了,连忙解释道:“媛媛,不要啊!你听爸爸说……”“够了!我不知道跟你解释了多少次,我不会轻易被骗,可你相信过我吗?”李媛麻利地把她的行李收拾好,转身轻轻说:“爸爸,我长大了,这些年你也累了。我们给彼此一个空间好好喘口气吧,安顿好后我会和你联系的。”说完,匆匆飞奔下楼,不敢看爸爸悲伤的眼神。 租房的事非常顺利,李媛很快搬到了这个整洁的小居室,开始了她的新生活。可渐渐地,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半夜三更,楼上老是传来滴水声,滴滴答答地几乎到天亮。李媛第一天晚上基本没合眼,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急忙去楼上敲门,可半天没反应。隔壁出来一个老伯,大声质问:“大清早的你敲什么敲?有什么事啊?”“我半夜一直听到滴水声,天快亮了水龙头才拧好。我就是上来提醒他们注意一下,我昨晚一直没睡好。”李媛揉揉惺忪的眼睛解释道。老伯扬扬眉头,惊讶地说:“怎么可能?这个房子没人住啊,自从他家女儿出事后,他们就搬走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天到晚东想西想的,之前也有人上来敲门,老说听到什么动静,简直是莫名其妙。”李媛吃了一惊,刚要继续询问,老伯却转身关门了。 李媛满腹疑惑地下楼,莫非真是自己的幻觉?可到了晚上,那个恼人的滴水声又如期而至,这次居然还有隐隐约约的哀号声和喃喃自语声。李媛吓得把头蒙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她心想,难道是楼上的女孩意外丧生,陰魂不散,夜夜回房间啼哭?怪不得楼上的房子一直空着,无人居住,自己租的这个房子价格又如此便宜,原来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啊!可眼下怎么办呢?按照租房合同,未住满半年退租,视作违约,不退还押金。李媛舍不得那笔钱,可住在这里又害怕,又不好意思回去找爸爸…… 天亮的时候,楼上又恢复了平静。李媛经过一夜的思索,终于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今晚守在楼梯口,看楼上是否有人进入,看看到底是真闹鬼,还是人为的。 晚上,李媛早早守在楼梯口,等啊等,就在她眼皮直往下掉时,一个陌生的老伯出现了。只见他手里紧紧捏着一把钥匙,径直走到楼上开门。 李媛赶紧溜回了屋。不出所料,很快滴水声、喃喃自语声,各种怪声音涌入耳朵。原来真是自己吓自己,幸好没选择逃避。 第二天,李媛决定去小区物业管理处问问楼上住户的情况。谁知刚开口,一个年轻的保安诧异地说:“楼上住的不就是你房东吗,楼上楼下都是他家的房子,楼下的一直出租,楼上的自个儿住。要不是前不久他妹妹出意外,还不会搬走呢。”李媛一惊,刚要开口再问,旁边一个年长的保安突然截住话头:“不好意思,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房东吧,别人家的事我们不方便透露太多。” 李媛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得把话咽下。回来的路上,她一直苦苦思索,终于把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房东全家搬走后,房东的父亲半夜又悄悄回来瞎折腾,而他家女儿死了的事,通过隔壁邻居的渲染,楼下租房的人想当然地认为是楼上闹鬼,于是胆小的纷纷弃押金不要,搬走了事。 这招真是太陰险了,李媛决定要揭穿他们骗取押金的行径。 李媛刚要摸出手机,转念一想,无凭无据地质问房东,他会承认才怪。今夜再去蹲守,拍下有力的证据,看他还能怎样狡辩。 晚上,那个老伯果然又出现了,他打开门后,径直往里走,连门都不锁。李媛暗喜,悄悄尾随其后。只见老伯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开始歇斯底里喊起来:“美美,你回来啊!不要怕,爸爸保护你!再大的火,都不怕!爸爸放水浇熄它,浇熄它!”一边说着,一边用碗接水往墙壁上泼。老伯眼睛瞪得很大,牙关咬紧,整个脸都扭曲了。此情此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李媛整个人都吓傻了,这闹的是哪一出啊?谁知,老伯突然冲到客厅,李媛来不及躲闪,老伯呆滞的目光一亮,叫道:“美美,你总算肯回来见爸爸了。爸爸以后再也不干涉你了,爸爸错了……” 老伯边说边伸出手来要拉李媛,李媛吓得撒腿就跑。 李媛跑回租的房子,小心地锁好门,又累又怕,幸好那个老伯没有追上来。楼上又传来阵阵哀号声,李媛感觉老伯不像是装神弄鬼骗钱,倒像是真的受了什么刺激,精神有点不正常。眼下也懒得费神猜了,李媛给房东打电话,说了事情的经过。 很快,房东来了,他小心翼翼地牵着父亲下楼,不断安抚他。房东和李媛约定,第二天楼下茶坊见,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第二天,在楼下的茶坊里,李媛和房东面对面坐着。房东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她:“你看看这个,这是我妹妹出事的报道。”李媛瞟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那天爸爸要她看的报道吗?当时赌气,她一下甩到一边没仔细看。 她粗略看了一下内容,房东开口了:“我的妹妹和你差不多大,当时特别迷恋网络,怎么劝都不听,爸爸气得天天骂。妹妹性格特别叛逆,二话不说就搬出去了。没想到,不久妹妹租的房子发生火灾,妹妹当时在睡觉,没有及时逃脱……得知这个噩耗,爸爸悔不当初,不该过多干涉妹妹的生活,把她逼走。爸爸的精神越来越差,经常拿着妹妹的照片哭。为了不让他触景生情,我们匆匆搬家了。但爸爸坚决不准把房子出租,总是念叨着妹妹玩够了就会回家,于是楼上就一直空了下来。爸爸对火特别敏感,老是不停放水,说要帮妹妹浇熄火,但我真没想到他居然偷偷溜回这里放水。我的工作太忙了,晚上时常不在,忽略了爸爸。”房东不停用拳头捶着头,李媛呆呆地不发一语…… 突然,李媛想到了自己的爸爸,思念一下蔓延开来。李媛站了起来,说:“我想,我们都应该多用心关爱父母,多考虑他们的感受。我也应该回自己的家了。” 远远地看见熟悉的家门,李媛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仿佛离家很久了。推开门,只见爸爸正望着妈妈的照片发呆,李媛鼻子一酸,说:“爸爸,我回来了……” 民间山野怪谈之水精 据唐《传奇》记载,唐德宗贞元年间,有个叫周邯的士子,他生性豪放豁达,交友甚广。 一日,周邯见一彝人牵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集市上贩卖,便上前询问。彝人说少年水性极佳,踏浪而行如履平地,潜入水中一天都不用浮出换气,四川的河流、湖泊、深潭都被他潜了个遍,只因父母双亡,家贫如洗,这才沦为奴隶。周邯二话不说,就把少年买了下来,取名水精。 周邯喜欢游历,买船出游,抵达江陵(今湖北荆州),经瞿塘峡,过滟滪堆,令水精潜入水底查看。不一会儿,水精浮出水面,将摸到的金银珠宝统统交给周邯。 顺江而下,抵达江都,经过牛渚矶,周邯对水精说道:“这里就是传说中晋人温峤犀角照妖的地方,你下去看看吧!”水精潜入水底,摸到一块宝玉而出,说:“水底下真的有水怪,那水怪长得奇形怪状的,眼睛像铜铃闪着光,手臂像长戟,我险些被抓。”此后,水精成了周邯发财致富的法宝,而且始终忠心耿耿。 几年后,周邯的好友王泽就任相州(今河南安陽)县令,周邯前往拜访,王泽很是高兴,两人四处游玩,欢宴无度。 一日,王泽带周邯来到县城北边的八角井游览。白天,井口云雾蒸腾,弥散百余步远;夜间,井口发出红光,方圆千尺亮如白昼。相传,井里潜伏着一条金龙,只要遇到旱灾,村民来这儿祭祀求雨,无不立降甘霖。 王泽浮浪子弟出身,在井沿儿踅摸半天,说:“这井下一定有宝贝,不过弄不出来,真是可惜啊!”周邯笑道:“这个容易。”回身唤来水精,让他潜入井底看看是否有宝贝。 水精一跃而下,顷刻间浮出水面,说井底下有一条黄色巨龙,抱着几颗夜明珠在睡觉。水精要周邯弄把宝剑来,他再下去杀了黄龙,拿回夜明珠。周邯和王泽大喜,王泽令随从取来宝剑,递给水精。水精喝了一壶酒壮胆后紧握宝剑,一个猛子又扎进井里。 听说这事后,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赶来,把井口围得水泄不通。良久不见动静,周邯不禁担忧。突然,井水翻涌,围观百姓纷纷惊叫后退,水精尖叫着跃出水面几百步高,手中还挥动着宝剑,看上去惊魂未定,紧接着,一只龙爪飞出,闪电般抓住水精,将其收入井中。井水立刻恢复平静。百姓乱成一团,不敢上前,周邯急得跳脚,自知水精小命不保,懊恼不已。王泽却后悔不该把宝剑借给他用,没心没肺地趴在井沿儿上查看。但水下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良久,百姓散去。一老者从容而来,身穿褐色皮衣,容貌古朴,道骨仙风,上前说道:“我是土地神。你这个县令太不靠谱了,简直没把百姓们的性命放在心上。这条亢金龙乃是上天的使者,怀揣的夜明珠乃是润泽一方的宝物,你们要来何用?居然想趁金龙熟睡之际冒犯他!金龙震怒,飞身上天,必将摇动天关,震动地轴,捶碎山岳,揉捏丘陵,届时洪水肆虐,万千百姓必为鱼鳖。上界至宝,岂是凡人能得到的?就算是你们侥幸得到了,德行浅薄也必将招致灾祸!” 周邯和王泽羞得只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赶紧派人整治贡品,举行了盛大而又虔诚的祭祀仪式,祈求黄龙谅解。事情终于得以平息,可惜水精再也没有回来。 聊斋故事之水生 这天,船夫老鲁很早就收了船。他拿了个陶碗,用北屋墙根泥调了河水,仔仔细细地涂过三遍。涂完最后一遍,太陽只剩下最后一点亮光。老鲁在衣襟上胡乱擦了下手,颤颤巍巍用火镰打着了油灯,放在小方桌正中央。又俯身从舱里捧出一瓮酒,再给自己拿了一个陶碗,把两个碗都斟满。于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老鲁开始等。 秀才赵三水是沿着河边走过来的。河边青草萋萋,但是他不能离开河水一丈以远。所以他只能踩着泥泞一路走过来,不过白衫飘飘,身形倒也不慢。老鲁隔了很远看过去,就见到两点幽蓝火光飘过来,急忙坐直身子,小船因此轻轻摇晃,酒碗里都是涟漪。赵三水轻轻一跃,无声无息,跳入船舱,在涂了泥的陶碗前坐定。老鲁说:“晚来,先干!” 赵三水举起陶碗一饮而尽,河面上扑哧一声,酒香四溢。他顶门和左肩头浮着两团幽蓝火焰当即大盛,露出一张雪白泛青的面孔来。那火光只是一闪,马上又黯淡下来。尤其是左肩上的那一朵,明灭不定,看上去随时可能会熄灭。老鲁装作没有看到,拿起酒瓮续酒。赵三水定定地望着面前的酒碗:“此夜一过,还有七天。”老鲁顿了一下,手里的酒急泻而下,溢出碗边:“倒快了。” 说话间,秀才左肩上的火焰“噗”的一声就此熄灭。老鲁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耳边却听得赵三水幽幽叹道:“命若悬灯。”老鲁接口说:“你都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命?”赵三水大笑:“也是啊,你不说,我都忘记自己是水鬼了!”两个人再满饮一碗。老鲁放下碗,望向赵三水:“还有七天,想好了吗!” 赵三水拿着酒碗,眼神迷离,摇头道:“我命数如此,奈何如此,只能如此,又何必拉生魂来替换呢?”老鲁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秀才,就算七日后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你也情愿?”赵三水斜了老鲁一眼:“若是来人不喜欢喝酒,你岂不是寂寞?”老鲁抿嘴点点头:“说得也是,满上满上!” 三天后,一行人来到河边,雇了老鲁的船,请他驶到河心。其中一个妇人对着河水哭喊:“三儿,三儿,跟娘回家吧!”众人陪着一边抹泪,一边抛洒纸钱。老鲁冷冷看着,不发一言。一会儿,秀才赵三水顶着一小团幽蓝火光从水里冒出来,手里举着一片纸钱,快要戳到老鲁的鼻子上了:“这上面有我名字!有我名字!是我娘亲来了吗?!”见老鲁不回答,赵三水疯了一般绕着小舟团团乱转,于是陰风四起,纸钱飘飘,不再落向河面,而是旋转着飘向天空。 一颗妇人的眼泪落下来,掉落在赵三水的手臂上,立即灼起白烟。赵三水愣了一下,右手举着纸钱,摊开左手向前伸出去。看着眼前悬空不同的一枚纸钱,母亲的泪水不断滴落,儿子的手掌上全是灼穿的孔洞。老鲁看着赵三水斑驳的手掌拂过妇人的面庞,径直穿了过去,没有丝毫阻碍。看着那妇人的手在空气中徒劳地胡乱挥舞。一次次从赵三水身体里经过,却连命魂灯都不能扇动。 突然,水下跃出十几个黑影,伸手抢夺纸钱、香烛、元宝。赵三水大急,想上前阻拦,却被它们团团围住,拳脚相加,打得躺倒在地,攥着那张纸钱,蜷成一团,哀哀地哭。老鲁站起身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起祭奠的酒碗一饮而尽,伸手举起一根白蜡烛,一口酒喷将出去。只见一团火球直直打在那群黑影身上,熊熊燃烧起来,顿时惨叫声、哀号声四起,黑影们忙不迭四散而去,潜回水中。其中一个黑影恨恨地扭头喊道:“老鲁,就你多事!你护得了秀才一时,你护不了他一世!四天后,你为他超生吧!”老鲁转过头来,只见鼻青脸肿的赵三水拿着皱巴巴揉成一团的纸钱站在水面上,纸钱慢慢飘过来,他的娘亲伸手拿过来,然后再次伸出手去,松开手指,纸钱却不曾跌落,还是浮在半空。赵三水托着纸钱,再次慢慢送到母亲面前。他们就这么一次次重复,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笑着流泪。 四天后,一张小方桌,两碗酒,两个人对坐,一盏蓝色魂灯明灭不定。老鲁举起酒碗:“秀才,你是个好人,这碗酒,我送你一程!”赵三水微屈前身行礼:“这些日子承蒙您的照顾,可惜我马上就要魂飞魄散,已经没有来世,不能结草衔环报答你了。”老鲁怒道:“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吗?喝!”月上中天,酒瓮已经空了。老鲁摇摇晃晃又搬出一瓮,小舟边上黑影重重,发出不满的嘘声。赵三水有点诧异:“老鲁,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老鲁暴喝一声:“滚!”四周顿时肃静了许多,老鲁说:“我耽误他们晚饭了,等你魂飞魄散,他们就要来分食你的灵体。”赵三水惨笑着问:“老鲁啊,你说他们是撕了吃,还是切了吃?”老鲁反问:“这又有什么区别?”赵三水答道:“如果撕着吃,多半会打起来,这些祸害打死一个少一个──全死了最好,免得逼人拉人下水找垫背的。” 老鲁大声喝彩:“秀才,说得好!”言讫,一掌拍开泥封,把一瓮酒全部倒在了身上,伸手在油灯上一过,顿时整个人开始燃烧起来。老鲁大叫一声:“秀才,看我的!”脚尖一点,人就如同一只燃烧的火鸟扑向黑影。片刻工夫,所有的黑影都被击杀或者烧死,而老鲁也沉入了水底。赵三水急忙沉入水底找寻老鲁,却看见老鲁左右两肩加上头顶,各有一盏蓝色命魂灯亮起,笑着对秀才说:“我来替你,你可以托生去了。”一瞬间,秀才头顶的命魂灯炽盛,变作了金色,整个人开始慢慢漂浮起来。赵三水想说话,但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鲁平静地对赵三水说:“下一世,再来找我喝酒,记得一定要用北屋墙根泥涂过酒碗,否则鬼会举不起来。” 它就在水里 液化人 夜,不打一声招呼就来了,漆黑的夜空中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大地。 因为下大雨的缘故,305寝室的三个人去逛夜市的计划临时取消,只好待在寝室里打lol。 咣当—— 门突然被打开,而后又被用力地关上,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进来的是室友常天。此时此刻,常天正紧紧靠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似乎门外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怎么了?被雨浇傻了?”李间看着浑身被雨浇透的常天打趣道。 “它就在雨里!它就在雨里!”常天眼神呆滞地呢喃着,然后嚎叫一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李间纳闷地跟另外的两个室友对视了几秒,不知道常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吧,常天?”胖子走到常天的床前,伸出手想要抓住常天,但他的手刚一触碰到常天的皮肤,便鬼叫一声退后了几步。 “你又怎么了,胖子?”李间无奈地摇摇头。 “手!他的手!”胖子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他的表情因恐惧而扭曲成一团。 “常天的手怎么了?”李间追问道。 “他的手软塌塌的,像一团面,不,像一个水袋,他的皮肤下全是水。”尽管胖子竭力保持着镇静,但他的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李间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常天的床边,向常天看去。从表面上看,常天的手并没有什么异样。李间伸出手碰了一下常天的手,常天的手上立刻泛起了一阵诡异的波浪。 李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胖子说得没错。 常天的骨头和肉都到哪里去了? “到……到底怎么回事?”李间克制着内心早已沸腾起来的恐惧。 常天慢慢地坐起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道它是随着雨水出现的……刚开始它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直到它咬了我一口,我才知道它在我身上。”常天蜷缩在床角说着他的遭遇。 液化现象已经扩展到了他的手臂上,他的两条手臂软塌塌地垂在床上,让他很不适应。 “有很多那种东西吗?”李间问。 “是的,很多。” “那它们到底是什么啊?”郭树桐把胖子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拿开。 “好像是一种蜘蛛,但我没见过那么奇怪的蜘蛛,它们的脚不是普通蜘蛛的脚,倒有些像人类的手指。”常天说。 “那肯定就是蜘蛛了,”胖子插嘴道,“蜘蛛在吃掉猎物之前会往猎物体内注射消化液,把猎物的内脏什么的都变成汁液,然后它再用口器吸干猎物。你就是被蜘蛛当成猎物了。”胖子说这些的时候,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郭树桐和李间在对他使眼色。 “别说了!”郭树桐在胖子的背后使劲捏了一把,胖子这才识趣地闭上了嘴。 蜘蛛来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常天看着自己那不断液化的身体,恐惧而无助地叫喊着。 “别害怕,常天,我们会尽量想办法的。”李间安慰道。 “可是常天已经快被消化液完全液化了。”胖子指着瘫在床上的常天说。此时此刻的常天,整个身子都软塌塌地瘫在床上。他想动,但他动不了,除了头部以外,身体的其余部位像是水袋,毫无生气。 “救救我,我不想死。”常天的眼泪流了出来。他试图抬起手,但他费了很大力气,只是在自己的手臂上引起了一阵水浪般的波动。 看着常天诡异的身体,胖子一阵恶心,他咽了口口水说:“你们想好了解决办法再叫我,这么晚了,我该睡了。”说完,他不等李间和郭树桐说话,便迅速地爬上了自己的床。 “真没用!”李间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尽管李间鄙视胖子的行为,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拯救常天,只能和郭树桐在常天的床边守着。 时间过去得很快。 李间和郭树桐都累得睡着了。常天想叫醒李间和郭树桐,跟他们说说话,但他的喉咙已经液化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簌簌簌—— 一个诡异的声音从雨声的间隙中传进了常天的耳朵。 谁醒了?是胖子吗? 簌簌簌—— 声音还在响着。 与此同时,常天听见了胖子的呼噜声。 胖子没醒,李间和郭树桐都在自己身边睡着了,那么是谁发出的声音? 簌簌簌—— 这个声音好像就在……自己的头上。 头上有什么?恐惧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常天。 这时,一个黑色的口器透过无形的网伸到了常天的面前。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小…… 无数个口器把常天包围了。 常天想喊叫,却忘了自己早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那些口器慢慢地探入了常天的身体。口器的另一端,一些长着奇怪的脚的蜘蛛正津津有味地吸着。 它们身上只有六只脚,还有两只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它们的身上长了出来。 哗啦啦—— 雨还在下。 滋滋滋—— 它们还在吸。 人皮常天 李间和郭树桐是被胖子的尖叫声吵醒的,两个人清醒过来就看见胖子捂着脸指着常天的床鬼叫着。 李间和郭树桐向常天的床看去,骇人的场景落进了两个人的眼里,他们立刻加入了跟胖子一起尖叫的行列。 常天不在床上,不,更准确地说,常天在床上——他的人皮在床上。 他变成了一张人皮。 “常天果然被蜘蛛吃了!”胖子恐惧地后退了一步,本来想起夜小便的他此时已经不需要去卫生间了。一股尿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不可能!我和李间明明在守着他啊!怎么可能?”郭树桐一边摇着头一边害怕地后退着,他难以相信一群诡异的蜘蛛在自己的面前吃掉了一个人。 “你们睡着了!那些蜘蛛一定是在你们睡觉的时候来了!也许它们还没走,还在寝室里潜伏着。”胖子的语气怪怪的。他疑神疑鬼地来回转身,似乎正在寻找那些未曾谋面的蜘蛛。 “对不起,对不起。”李间看着常天的人皮,不断拍着脑袋自责着。 “李间,胖子说得对。我们不知道那些蜘蛛到底有没有离开,我们必须防止惨剧发生在我们身上,我们不能被那种蜘蛛咬到。”郭树桐抓着李问的胳膊分析着。 李间点了点头,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确定那些蜘蛛是否离开了这里。如果它们没有离开305寝室,自己该怎么办? “你们还记得常天说的话吗?他说它们是随着雨水一起出现的,它们就在雨水里。我们保护好自己,把窗户关上,不要让雨水进屋。”郭树桐说。 胖子忙不迭地点着头,赶紧跑过去关上了窗户。 寝室里变得异常闷热。 “现在几点了?”李间沉声问。 “凌晨三点半,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我们不能睡觉了,该做点儿什么?” 这时,胖子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被烫到脚了?”李间和郭树桐都被胖子吓了一跳。刚才胖子尖叫的时候正好扔掉了手里的暖壶,开水四溅。 “蜘蛛!开水里居然有蜘蛛!”胖子顾不得被烫伤的右脚,指着碎裂的暖壶胆和袅袅上升的白气说。 李间和郭树桐向胖子指的地方看去,果然,一只蜘蛛正抱着腿待在一片碎裂的暖壶胆上。郭树桐拿起暖壶盖子把蜘蛛抓住了。 “你抓那玩意儿干什么?”胖子看见蜘蛛便想起了惨死的常天,他的身体不由得感到一阵凉意。 “研究啊,没准我们能找到对付它们的方法呢。”郭树桐说着,将那只蜘蛛装进了一个塑料水杯里,“我们得去别的宿舍,我们的宿舍不能待了。说不定它们还潜伏在什么地方等着给我们注射消化液呢。”说完,郭树桐就走出了寝室,李间紧随其后。只剩下胖子的时候,胖子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然后一边大叫着一边追赶着两个人。 手指蛛 三个人到其他的寝室一直待到了天亮。 天亮之前,三个人一直都在观察塑料水杯里的蜘蛛。 那的确是一种奇怪的蜘蛛,它有八条类似人类手指的腿,每条腿的顶部还有一块类似指甲的东西:它的绒毛是肉色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块肉一样;最奇怪的是它的走路姿势,它并不像普通蜘蛛那样走路,大多数时间,它只用两只脚走路。 天亮之后,三个人立刻开始在网上查找这种蜘蛛的资料。 三个人用三台电脑查找了两个多小时,依然毫无收获。李间甚至把“蜘蛛大百科”里面的蜘蛛图片都翻阅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找到那种蜘蛛的介绍。 就在李间和郭树桐有些灰心的时候,胖子突然大叫起来。他指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激动地喊着,好像看到了希望。 “找到了!手指蛛!那东西是手指蛛!” 李间和郭树桐凑过去看。果然,照片上的蜘蛛跟他们在暖壶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胖子搜到的网站叫“不正常蜘蛛研究中心”,里面有各种各样“蜘蛛大百科”里都没有的蜘蛛介绍。 一张图片下面是对手指蛛的介绍—— 手指蛛:多由冤死者的怨念聚集而成;体长3至5厘米;身体分头胸部和腹部两部分;步足3对,皆呈人手指状,顶部有指甲,每吃掉一个人长1对;步足上覆刚毛,呈肉色;单眼8个或8个以下;进食时先吐出消化液,进行体外消化,再吸入液化的食物。 手指蛛的介绍下面还有发帖者做的注释—— 这种蜘蛛在“蜘蛛大百科”上根本查不到,因为它们根本不属于陽间。对,它们是从陰间来的,它们是小林的怨念凝聚而成的!我知道它们带着小林的怨气回来了,这次它们是要替小林报仇的。 事情是这样的:小林是个六指儿,因此平日里经常受到我们的欺负,后来小林实在受不了便自杀了。我现在才知道小林有多么狠,他故意选择了一个有冥土的地方自杀,所以他的怨念才会化成手指蛛回来报仇。 我的室友们都被蜘蛛吃掉了,我知道我也逃不掉了,因为有土的地方就会有蜘蛛,它们无处不在。如果有谁能有幸看到我的这些话,那么你真的走运了,对付那些手指蛛的办法就是找出散发怨气的尸体。然后用跟他选择的死法相克的东西毁了尸体。 不!那“簌簌簌”的声音响起来了,它们在墙壁里騷动呢。我不能再说了,我要留一点儿力气把我打的这些字发送出去,我的手马上就液化了。 冥水 看完了帖子,李间和郭树桐都愣住了,冷汗像小溪一样在他们的脸上流淌着。 “六指儿……难道是他?”李间努力回忆着关于那个人的一切。 “除了他还有谁?他不是休学回家了吗?难道他没有回家而是自杀了?”郭树桐说着,手开始抑制不住地发抖。 “你们在说谁啊?”胖子见两个人表现不正常,插嘴道。 “王麟。”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王麟是谁?”胖子并不认识他们两个说的那个王麟,因为王麟在上学期就休学回家了,而胖子是补王麟的空缺才被安排进305寝室的。 李间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出了有关王麟的真相:“本来我们都不想再提他了,但现在事关我们的性命,我不得不说了。”他焦虑地握握拳,“王麟是我们以前的室友,他是个六指儿。本来这并不会遭到我们的歧视,但每当他用多出来的那根形状怪异的手指抠鼻子时,我们都会觉得恶心,但这还不是最恶心的。有一次我买了盒饭回寝室吃,我先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居然正在用他多出来的第六根手指在我的饭上插来插去,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那么做很多次了。我们把他暴打了一顿。从那以后,我们就开始欺负他了。上学期我们甚至用开水烫伤了他。我们本来以为他是回家养伤的,可是现在看来……”李间不再说了,他愧疚地低下头去。 “现在看来王麟并没有回家,而是自杀了。”郭树桐沉声接着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胖子有些激动。 “我们担心你把我们想得太坏。”李间的声音低了几分。 “可你们也总欺负我啊,呵呵。”胖子轻蔑地摇摇头笑了起来,“他是你们害死的,跟我无关。我不会死的。” “胖子,你这是什么话7我们可是好哥们儿啊!”郭树桐表情诧异地看着胖子。其实他在心里早就把胖子千刀万剐了。 “好吧,我毕竟心软。但你们要记住,以后要是再欺负我,我要你们好看。”胖子双手抱胸说。 “哼!你还能死在冥土里,制造出手指蛛报仇吗?”李间在心里深深地鄙视道。 “我们需要知道王麟到底死没死。如果他死了,他死在了什么地方?”李间无视胖子。 郭树桐接过李间的话:“帖子里说,小林死在了土里,那些手指蛛就是从土里钻出来的。那么我们面对的这些蜘蛛是怎么回事呢?你们还记不记得常天曾说过它们是随着雨水来的?你们再想想,我们抓住的那只手指蛛是在暖壶里发现的。暖壶盖子盖得严严实实,它是怎么进去的?”郭树桐分析问题的样子像侦探一样睿智。 “它是怎么进去的?”胖子不假思索地问道。 “你笨啊!我的意思是它本来就在暖壶里,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这些手指蛛。”郭树桐提醒道。 “那按照你的说法,王麟确实是死了,而且应该死在了水里,是吗?”李间问。 “对?王麟一定是死了!”郭树桐很肯定地说,“你们看,我们抓到的蜘蛛有八条腿。” “蜘蛛都是八条腿呀,太正常了。”胖子打断郭树桐说。 “你这个蠢货,看看这里,”郭树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电脑屏幕上关于手指蛛的注解,“上面写着‘步足3对,皆呈人手指状,顶部有指甲,每吃掉一个人长1对’。”郭树桐无奈地又念了一遍给胖子听。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胖子又问。 郭树桐无奈地又指了指电脑说:“找到王麟的尸体,用跟冥水相克的东西毁掉啊。” 钻入取火 哪里有冥水? 三个人讨论了半天,最后经胖子提醒,大家才想起了学校排污水的地方。那个地方之所以被人遗忘,是因为从来没有人去过那里。那里方圆几百米都飘着一股臭味,那股臭味像是有实体一般在附近飘荡,经久不散。最重要的是,那附近有一些坟墓,因此那些污水应该就是冥水了。 三个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了那里。尽管都戴着口罩,但三个人还是被浓郁的恶臭熏吐了。 “看来这里需要治理一下了。话说回来,王麟真的会跑到这种地方自杀吗?”李间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干呕。他拿着手里的大木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只要他为了用他的怨气制造出手指蛛,他就可能来这里自杀。”郭树桐刚刚吐完,觉得自己的胃里空空的,“这里本来就是郊区,加上空气这么差,平时没有人来这里。如果他死了,他的尸体这么久都没被发现也很正常,咳咳……” “别说了,我们还是赶紧找找看吧。”胖子说。 三个人找了很久,终于在一片芦苇里找到了王麟腐烂的尸体。他的尸臭味跟污水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飘荡着。 “果然是他!没想到他这么恶毒,死了也不让我们知道,还要暗中诅咒我们!”李间恶狠狠地说。 “尸体找到了,可是我们用什么毁掉他啊?”胖子疑惑道。 “水火相生相克,我们要让手指蛛消失,就要用冥火。”郭树桐说。 “哪里去找冥火啊?”胖子说。 “回帖里说了,钻入取火。”郭树桐一边说着,一边陰险地朝胖子笑着。 郭树桐身后,李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木棍,朝着胖子走了过来。他用尽全力把项部被削尖的木棍插进了胖子的肚子。胖子吃痛倒在地上,而后李间双手夹住木棍,红着眼睛疯狂地转着手里的木棍,似乎真的能得到冥火一般。 “为……为什么是我?”胖子一边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一边问。 “因为我们只能欺负你呀,还有……因为你是王麟的表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干的!那些蜘蛛根本就不存在!当初常天只是被你注射了药物,肌肉松弛过度罢了。后来出现的蜘蛛也是你人为制造的,帖子也是你发的。都是你干的!”李间笑得很疯狂。 “呵呵,被你发现了,不过……咳咳……”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死了。 胖子的身上并没有燃出冥火,李间和郭树桐也不需要冥火,因为这一切都是胖子搞的鬼。 别忘了它就在水里 李间扔掉了手里的木棍,把胖子的尸体推进了污水里。 “真是蠢货!还以为能骗过我们啊?” “我说李间,你还真聪明,胖子隐藏得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郭树桐赞道。 “很简单嘛!常天液化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暖壶里的蜘蛛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那个有手指蛛记录的网站也是他第一个发现的;就连这个可能有冥水的地方也是他发现的。他在一步步引导我们走进他设好的陷阱,但他万万没想到,我发现了他藏在床下。的针头,也万万没想到我的八卦之心泛滥,调查了他的交际网,他更不会想到我会杀了他。呵呵,本来他今天把我们两个带到这里来是要杀死我们两个的。”李间得意地说着。 “常天的液化并不像是药物注射导致的肌肉软化。”一个声音突然说。 两个人都一愣,因为那个声音既不属于李间也不属于郭树桐。 两个人硬着头皮回过头去。 乌黑发臭的污水里,一个全身溃烂的人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两个人。 “王……王麟!不可能!”李间痛苦地嚎叫一声,跌坐在了地上,“世界上没有鬼!都是胖子搞的鬼!你也是他搞的鬼!不!你不是鬼!”李间语无伦次地大叫着。他一边大叫一边后退,眼泪流了出来。 “我很感谢表哥帮我报仇,但没有他我也一样可以杀死你们。”王麟怪笑着,像是在宣读着李间和郭树桐的死刑。 “我不会死的!我以后不会碰水的!”李间一边大哭一边失控地喊叫着。 王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突然,李间捂住了眼睛,他感觉从自己的眼睛里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感,像针扎,更像是被人扯断了视神经。他紧紧地捂着眼睛,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的眼睛里钻出来、从他的指缝间挤出来,窥视着外面的世界。 郭树桐看着不断从李间眼睛里钻出的蜘蛛,一阵恶寒。那些长得像人类手指的蜘蛛脚扒开李间的眼皮,继而将肉色的身体强横地从李间的眼睛里钻出来。李间的眼窝早就血淋淋地模糊一片了,他的眼珠甚至被挤了出来。郭树桐的腿忍不住打颤,但他还是卯足了力气,嚎叫一声跑了。 李间大声呼救着“救我”,但郭树桐没有回一下头。他只知道他要离开那里、离开王麟;他不能接近水、不能哭泣。 郭树桐已经跑出去很远了。李间疼得晕了过去。那些从他眼睛里爬出来的手指蛛将口器探入他的体内。用不了多久,它们又可以吃一顿丰盛的大餐了,然后还会长出另外两只新脚。 “你就那么放他跑了?”王麟的身旁,肚子上被插出一个洞的胖子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陰冷。 王麟咧开腐烂的嘴唇笑了,他看着疯狂奔跑的郭树桐,对胖子说:“他这么跑下去一定会出汗的。”王麟抚摸着那些肉色的蜘蛛,“别忘了它就在水里。” 三爷和水鬼 这个故事是听奶奶说的。 民国三十年秋的一天早晨,三爷背着药箱,在渭河南岸水边等船。忽然,三爷耳边想起一阵笑声。接着,还听见两个人在说话。三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莫非遇到了水鬼。 水下,一个男人的声音飘过来,说:兄弟,我们终于熬到了头,今天傍晚有个卖棉花的经过这里,他就是我的替死鬼。另一个声音说道:我运气也好,有个卖木炭的就是我的替身,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想找个替死鬼,真的很难啊。他们说笑着,声音在渭河水面上回荡。 三爷听着,心里很生气,就摸了一把沙子扔到河中有声音的地方骂道:你们凭什么暗算别人?他们都是有家有舍的庄稼人,你们凭什么伤害他们?一会儿,水面起了波纹,声音不见了。三爷喊道:有本事捉几个土匪,为啥要惹好人呢。话音刚落,有个声音飘过来,说:三先生,你少管闲事,他们都是造孽太多,阎王爷恩准给我们当替身的。三爷说:他们有什么罪孽?水中声音说:一个不孝敬老人,把老人饿死,一个把朋友推进黑井霸占人家媳妇。三爷说:你们怎么知道的?水中声音说:城隍爷给阎王爷说的。三爷无语,水中声音消失了。 下午,三爷老早给人看完病,在太陽落山前来到渭河岸边。渡船的船家说:三伯,咋还不坐船趁早回去歇息?三爷答道:驴娃,伯还得等一会儿,有个事情要办?驴娃说:再有一锅烟功夫,就太陽落山了,到时回去路难走,还是早早坐船回去吧。三爷说:驴娃,你一家几辈子在渭河撑船,没有听见过水中有人说话?驴娃说:我没有听到过,不过听我爹说他听见过。三爷问:他听见什么?驴娃答:一个女人被土匪糟蹋死了,在这里等了十年,一天土匪女人过河,被从船上拉到在水中掐死了。三爷心跳加快,忙说:真的?驴娃说:听大人说的,我也没有经历过啊。 三爷就把早上出诊等船时听见水中声音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这时,驴娃听了脸色发白,跪倒在地说:我的妈呀,我的好三伯,你娃胆子小,今后怎么敢在这里渡船啊。三爷一阵跺脚,吼吼嗓子说:为人只要行的端,走的正,半夜不怕鬼打门,再说,你渡船就是积善行德的事情,不要怕。驴娃说:伯,我们还是自己管好自己,不要惹麻烦,不要把鬼得罪了为好。三爷说:人,犯了错,改了就是,怎么能这样冤冤相报呢?驴娃说:我的好三伯,您千万别惹事,这年头,人心惶惶,天色不早,赶紧赶路吧。三爷硬着嗓子干脆地说: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一会儿,果然有两个人走过来。三爷问:兄弟,今天做什么生意?他们一前一后说:老哥,我们卖木炭、卖棉花的。三爷听罢,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心想:今天真的遇见水鬼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这时,他们三人和另外几个人坐上木船。驴娃撑船时,脸色发白,偷看着三爷,眼睛里流露出惊恐。三爷给两个生意人说:你们不要说话,手把铁环抓紧,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紧紧抓牢,不要松手。生意人问:怎么了?三爷笑笑说:少废话,听我的,不然就没命了。一个生意人说:我是杀猪的出身,怕什么?另一个生意人说:我当过土匪,怕什么?这个世道,阎王爷也怕恶鬼。三爷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不几分钟功夫,船到了河道中央。忽然起风了,水潮涌起了浪花,两个生意人的行囊被狂风卷起,飘到水里。这时,两个人跳上船板,准备下去打捞。三爷喊道:千万别下水,千万别下水,钱财水冲了,只要人在就好。两个生意人说:我们不能白辛苦啊。说罢,跳到水中,朝行囊游去,游着游着,忽然间两个生意人的消失在水中,不见了。船家驴娃对船上众人说:风大,水深不要动,不要动。 船靠岸了,风平浪静。三爷说:驴娃,这两个生意人怎么办?驴娃说:他们是那个村子的,咱们捎个话,明天到咸陽晾尸台收拾尸骨吧。三爷听了说:唉,不说了,不说了。三爷刚准备离开渭河畔,忽然听见两个人的咯咯笑声从水里飘来。 这时,三爷朝着渭河吐口唾沫,什么也没说,就上路了。 奈河水 把自己煮了 夜深之时,两个学生迅速跑出校门口,来到离学校一百米之外的一块陰森而又空旷的荒地上。 “还好,没耽误什么,你看,苗浩就在那里。”姚其正指着荒地一角蹲着的一个男生,对吴段段说道,“傍晚的时候,我就觉得苗浩不正常,你还不信,现在你信了吗?” 吴段段没吭声,一双眼睛紧盯着苗浩。苗浩先是拿出一卷大白纸,叠成一个一尺多高一尺多宽的正方体大盒子,然后又拿出一个大玻璃瓶,玻璃瓶里装了整整一瓶像墨一样黑的液体,他把瓶里的黑色液体全倒进了纸盒里。 苗浩点燃火,把空纸盒架在火上煮了起来,然后,捡了一根小树枝,开始在纸盒里不停地搅拌。此时,苗浩的一张脸,在火光的衬托下,闪烁着兴奋而又诡异的光芒。 吴段段愣了一下后,从躲藏处站起来,朝苗浩跑去。姚其正一伸手没拉住吴段段,只好跟在吴段段后面,也跑了过去。 “苗浩,你大脑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做出这么诡异的事情来?”吴段段惊恐地问道。 “诡异的事情?不!不。”苗浩摇了摇头,说道,“我恨自己长得丑,瘦得还像根竹竿似的,所以我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可是正常情况下,一个人要想变帅,是很难做到的,幸亏一个高人指点了我。” 苗浩神秘地笑了笑,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什么,扭头一看,纸盒里的黑色液体已经烧开了。他连忙闭上嘴,迫不及待地走进纸盒里,盘腿坐在沸腾的黑色液体中。 姚其正和吴段段都看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到他们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苗浩的整个身体已经溶化在黑色的液体里了。 目睹这一幕,可把姚其正和吴段段吓坏了,两人站在原地双腿不停地哆嗦着,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火灭了,黑色液体停止了沸腾,周围又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姚其正和吴段段互相望了对方一眼后,壮着胆子走到了纸盒前,同时弯下腰观察起纸盒里的黑色液体来。 突然,一个圆圆的东西,从黑色液体里冒了出来,姚其正和吴段段吓得尖叫一声,同时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从黑色液体里冒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人的脑袋,紧接着,是颈部和躯干的上半部分。 “嘿嘿,我脱胎换骨了。”这个人望着姚其正和吴段段,咧开嘴陰森森地笑了。 “鬼、鬼啊!”姚其正吓得毛骨悚然,抬起右脚就朝纸盒上踢去。“咚”的一声,纸盒踢翻在地上,没完全冒出来的这个鬼,惨叫一声,重新溶入黑色液体中,随着黑色液体流淌到地上。 这个鬼挣扎着还想从黑色液体里冒出来,然而,这些黑色液体很快顺着泥土的缝隙,渗入到了地下。 姚其正和吴段段互望了一眼,长松了一口气。 一个骷髅鬼 姚其正把吴段段送回寝室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室友刘理没睡,正躺在床上发呆,一见姚其正回来,像是受到惊吓似的,双眼慌乱地朝姚其正床底下匆匆一瞥,就闭上了眼睛。 姚其正感觉莫名其妙,本想把苗浩的事跟刘理说说,见此就闭上了嘴。睡觉前,姚其正想到了刚才刘理诡异的眼神,就探出头朝床底下看去,顿时吃了一惊——床底下,竟然乱七八糟地放着一小堆枯枝败叶。 显然,这些枯枝败叶就是刘理放的。姚其正心一动,似乎明白了刘理的用意,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夜渐渐深了,确定姚其正熟睡后,刘理无声无息地爬下了床,同时手从被子下抽出一个小玻璃瓶来,玻璃瓶里装了一瓶漆黑如墨的液体。 刘理蹑手蹑脚地走到姚其正床前,轻轻打开玻璃瓶瓶盖,把里面的黑色液体沿着姚其正身体的四周倒下,很快,这些黑色液体就被床上的被褥吸了进去。 刘理陰陰一笑,“嚓”的一声,燃起了一根火柴,就要点燃床底下的枯枝败叶。姚其正再也忍不住了,一挺身跳下床,一口吹灭了刘理手中的火柴,愤怒地责问道:“刘理,你什么意思?我们俩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这么恨我,非要把我烧死不可?” “不,姚其正,你误会了。这一小堆枯枝败叶,离床板还有一大段距离,还没等床板烧热,枯枝败叶就烧完了,你想想看,怎么能够烧死你呢?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周围出现鬼了,我这样做,是想看你有没有被鬼附身。” 说到这里,刘理脸露恐惧之色,瞧了瞧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我在你身体周围浇下的那瓶黑色液体,是一种特殊溶液,沸点很低,遇热就会沸腾。这种黑色液体一旦沸腾后,能把一切不管以何种方式存在的鬼,都剥离出来溶化掉。” “你知道我们中间出现了鬼?”没容刘理回答,姚其正一连串地惊问道,“还有,这种消灭鬼的方法,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这瓶黑色液体又是什么液体?” “昨天晚上,我从网吧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当我走到离学校不远的十字路口时……”说到这里,刘理的嗓音突然颤抖起来,显然遇到了什么恐怖事情,他稳了稳神,继续叙述起来: “刘理!”一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喊声,把刘理吓了一跳,他四处看了看,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心顿时一紧,悬到了嗓子眼儿。 同时,一个骷髅鬼凭空出现在刘理的面前。刘理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要跑,不料骷髅鬼说了一句话,把刘理吓得停下了脚步。 她不是人 “你如果不想活命,就跑吧,你今夜必死无疑。”骷髅鬼这番话,果然把刘理吓住了,它陰陰一笑,继续说道,“我是一个好鬼。但我有一个同类,它是一个恶鬼,为了害你们,它已经混入了你们当中,你如果想活命,就照着我说的去做。” 骷髅鬼掏出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玻璃瓶,递到刘理的手中,它告诉刘理,黑色液体是陰间奈河里的水,只要稍微加点热就会沸腾,沸腾后的奈河水,只要有一点沾在鬼身上,就能把鬼溶化掉。 不过同时,骷髅鬼也告诉刘理,奈河水沸腾后,还有一种功能,如果是活人沾上了,能让活人骨骼溶化重组,如同凤凰浴火重生一样,变成一个新人……“对这个骷髅鬼的话,我既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比如奈河水能让人如凤凰涅槃般重生这个说法,我就根本不相信。但我相信有鬼混入到我们当中,这几天苗浩种种不正常的表现,更验证了我心中的猜测。” 刘理最后说道:“本来今夜我是准备用这种方法,看看有没有鬼附在苗浩身上,可苗浩迟迟未归,所以才决定先在你身上试试。” “对了,苗浩一定也遇到了那个骷髅鬼,他选择了让自己重生的那种方法。”姚其正大吃一惊,把刚才在荒地上看到苗浩自己煮自己的一幕,跟刘理说了一遍。然后,后悔不迭地说道,“我真不该一脚踢翻了那个纸盒,说不定苗浩真的脱胎换骨重生了。” “别瞎扯了,人都化成了那样还能重生吗?我不信。”刘理摇了摇头,刚要继续说话,突然,一阵怪异的声响,从地底下传来,紧接着,寝室地面的缝隙中,冒出一股股黏稠的黑色液体。 这是什么情况?姚其正和刘理吓蒙了,愣愣地看着地面。随着黑色液体越冒越多,从黑色液体里钻出一个只有脑袋和半个身躯的鬼。这个鬼用手一抹脸色的黑色液体,一个熟悉的男生面容出现在姚其正和吴段段面前。 “张、张强,你、你不是死了吗?”刘理恐惧地叫道。 “他是鬼,快跑啊。”姚其正尖叫一声,拔腿就朝门口冲去。 “姚其正,别跑!我不是张强,我是苗浩。我不怪你,但我恨吴段段,是她害了我。”鬼操着苗浩的嗓音说道,姚其正和刘理一听,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的话,我现在也来不及给你们解释了。”苗浩继续说道,“你们马上再去那块荒地看看,我相信看过之后,你们一定会相信我的话。” 说完,苗浩又重新溶化在黑色液体中,随着黑色液体渗入到地下。姚其正和刘理相视一眼后,走出寝室大门,朝荒地跑去。 骨骼重组 黑暗的荒地中央,一个半人多高的纸盒正架在一堆火上烧着,纸盒里的黑色液体早已沸腾。沸腾的水汽笼罩着吴段段的脸,显得诡异极了。 姚其正和刘理跑到荒地边,一看到这种情况,惊得心一下子就揪紧了,两人连忙找了一个黑暗的地方躲藏起来。 “又可以痛快地洗次澡了,不然腐烂起来就难闻死了。”吴段段自言自语一番后,双手一抓脑袋,然后用力一拧,“啪”的一声,颈椎折断了。在寂静的荒地里一下子就传到了姚其正和刘理的耳朵里,两人吓得一哆嗦,恐惧地看着吴段段把自己的脑袋扔进了纸盒里。 紧接着,吴段段把自己双腿、躯干一一掰断,扔进了纸盒子里。伴随着最后“扑通”一声响,吴段段的双手也跳进纸盒里,溅起了一堆水花。很快,吴段段身体各部分溶化在黑色液体里,一会儿工夫,一个完整的吴段段从黑色液体里钻了出来。 显然,苗浩没说谎,吴段段确实是一个鬼。姚其正和刘理两人吓得够呛,哆嗦着双腿离开了这个地方,朝学校赶去。 姚其正和刘理回到寝室,相视一眼后,姚其正对着空气喊道:“苗浩,我们现在知道吴段段是一个鬼了,刚才你没时间跟我们解释这一切,现在有时间了,我们想听你的解释。” 姚其正话音刚落,就有黑色液体从地下冒出,半个苗浩现身了,但容貌仍然是张强的容貌。 “张强是半个月前得绝症死的,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苗浩,那你的容貌为什么是张强的容貌?”刘理一见,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就是整件事情的关键。”苗浩长叹一声说道,“在十字路口下的那个骷髅鬼,就是吴段段变的。它给我和刘理的那瓶黑色液体,根本不是奈河水,而是张强骨灰、尸油和水的混合物。 吴段段和张强生前就互相欣赏,张强得绝症死后,吴段段悲痛欲绝,后来不知怎么就死了。吴段段死后变成了鬼,她决定把张强游荡的魂魄也变成一个实体鬼,因此就用张强骨灰、尸油和水配制的黑色液体引诱我和刘理。 这种黑色液体,能溶化任何活人的躯体。当这个活人躯干溶化后,隐藏在骨灰里的张强魂魄,就会随着黑色液体进入到这个人的躯干里,进行骨骼重组。 最终借助这个活人的躯干变成了一个实体鬼,和吴段段永远厮守在一起。 幸运的是,就在张强借我的躯干进行骨骼重组时,姚其正一脚踢翻了纸盒,打断了这种骨骼重组,因此,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因此我虽然拥有张强的脸,但我成形后的脑袋和小半个躯干,却没有被张强的魂魄控制住……” 听到这里,姚其正吓得后脊梁直冒冷汗,显然,吴段段是做了两手准备,万一张强借助苗浩骨骼重组失败,还有刘理这个希望。如果不是姚其正警觉的话,今夜他很有可能就被刘理害死了,他的躯干也肯定早已被张强进行骨骼重组了。 “对了,我有一个疑问还不明白。”姚其正眉头一皱,不解地问苗浩,“既然把活人骗进沸腾的黑色液体里,是为了让张强变成一个实体鬼,那刚才吴段段为什么也要跳进这种黑色液体里?” “吴段段这个鬼诡计多端,谁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苗浩愣了一下,慌忙说道,“我得赶快走了,要是让吴段段知道我告诉了你们这些事,它不会饶了我的。” 说完,苗浩一缩身,溶化在黑色液体里。 遭了暗算 “我一直对吴段段情有独钟,也一直以为吴段段对我有意思,没想到到头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姚其正一屁股坐在床上,沮丧地对刘理说道,“现在就算知道吴段段是一个鬼,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有办法,我们应该自救,杀了吴段段这个鬼。”刘理咬着牙说道,“白天陽气重,是杀鬼的最好时候,明天中午,你把吴段段骗到学校小树林里,我们联手杀了它,怎么样?” 姚其正思考了半天,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中午,姚其正如约把吴段段骗到了小树林里,他故意在前面吸引吴段段的注意,让刘理从吴段段的背后跟了上来,掏出水果刀,一刀刺进了吴段段的后背。 按照约定,姚其正此刻也应该掏出水果刀,从正面直刺吴段段的心脏,这样才能让吴段段魂飞魄散。然而,关键时刻,姚其正右手高举着水果刀,却迟迟不忍下手。吴段段缓过神来,她强忍着疼痛,反手一巴掌打在刘理脸上,同时一伸手,抓住姚其正的头发,一使劲儿,拽下了姚其正一大把头发,转身跑进了树林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你为什么不下手杀了吴段段?”刘理气愤地冲姚其正叫道。 “让吴段段就此魂飞魄散,太残忍了,我、我实在下不了手。另外,我心中还有两个疑问,一直得不到解答。”姚其正摸了摸疼痛难忍的头皮,摇了摇头说道,“一是,既然吴段段是个实体鬼,为什么她不亲自动手帮助张强借活人骨骼重组变成实体鬼,而非要转个弯,骗你和苗浩去做呢?二是,苗浩要我们亲眼见证吴段段是个鬼的事实,而他却不知道吴段段为什么也要跳进沸腾的黑色液体里,这是不是太令人费解了?”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不管怎么样,吴段段是一个鬼总是事实。今天你不杀它,明天你就会后悔的。”说完,刘理气呼呼地走了。 当黑夜再次来临的时候,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姚其正和刘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姚其正一个激灵醒了,他感到很不对劲儿,猛地一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姚其正正坐在沸腾的黑色液体里,双腿早已被溶化了,此时就算他想逃,也逃不掉了。 “床相当于锅,在床底下那些枯枝败叶的燃烧下,我浇在被褥里的黑色液体正在沸腾,嘿嘿,你离死不远了。”刘理陰笑着说道,“姚其正,你不要恨我,我和吴段段一样,也是被张强这个鬼魂逼迫的。要恨,你就恨张强吧!如果我今夜不帮张强变成一个实体鬼,张强一定还会逼吴段段对我们下手的。你今天的下场,明天很有可能就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不敢冒这个险。”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一点儿被溶化,姚其正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千想万想却没有想到,会被自己的室友害死。 变成了一个实体鬼 当姚其正整个人全部溶化于沸腾的黑色液体里后,另一个人慢慢从黑色液体里冒了出来。等到这个人全部冒出来后,他一抹脸上的黑色液体,张强的面容就清晰地显现出来了。 “哈哈,我有身体了,这下可以和吴段段长相厮守了。刘理,你做得对,姚其正死了,你就安全了!”张强一纵身跳到地面,得意地对刘理说道,“我死后痛恨命运对我不公,心中聚积的怨气,让我变成了一个鬼魂,在通往陰间的路上,我盗取了奈河里的水跑回陽间,终于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我爱吴段段,为了和吴段段长相厮守,我逼死了吴段段,让吴段段变成了一个实体鬼。变成实体鬼后的吴段段,身体隔一段时间不洗,就会腐败发臭,而我从陰间奈河里偷来的水,正好可以清洁鬼的身体。 我利用奈河水,成功地控制住了吴段段,然而,由于吴段段一直深爱着姚其正,不管我怎么威逼,她就是不肯加害姚其正。我不想把吴段段逼得太甚,就转而求其次,要她加害你和苗浩中的一个。我要成为一个真正拥有自己身体的实体鬼,而不是那种通过简单附魂得到的假实体。 就在我借助苗浩躯体即将成功时,姚其正一脚踢碎了我的梦想。我只好利用苗浩骨骼重组得来的一小部分实体,冒充苗浩把吴段段是个鬼的秘密告诉你们,争取得到你们信任,为下一步计划的实施做好准备。 可是我没想到你们会杀吴段段。幸亏你们没成功,否则我还怎么和她长相厮守?更令我没想到的是,你比起姚其正来,简直就是一个软蛋,我只是稍稍吓了吓你,你就答应帮我,哈哈哈……” “我帮了你,你就放过我吧!”见张强狞笑起来,刘理以为张强要杀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张强面前,连连求饶。 “杀了你,为什么?我才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张强笑了一声,一闪不见了。 尾声 感觉安全之后的刘理,从没有像今夜睡得这么香。忽然,一个激灵,刘理惊醒了,坐起来睁开眼一看,顿时吓得胆战心惊。 “我把姚其正的头发烧成灰后,和尸油、水混合在一起,浇在你床上,至于我为什么这么做,也许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吴段段站在刘理的床前,一脸陰笑着说道。 刘理低头一看,床上满是沸腾的黑色液体,他的下半身早已经溶化在这些黑色液体里。刘理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他知道自己完了。刘理整个身体全部溶化于黑色液体后,姚其正从黑色液体里冒了出来。 “变成一个鬼也好,这下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天不老地不荒,我们的爱就永不变色。”姚其正望着吴段段,深情地说道。 “不能放过张强,我们两个对付他一个,他一点胜算的可能都没有。”吴段段笑着说道,“更关键的是,我们要把他手中剩余的奈河水抢来,这些奈河水足够我们用很长时间。” 姚其正点了点头,牵着吴段段的手,飘出门外,找张强算总账去了…… 怪异的水潭 为防止森林火灾的发生,实习生李游被派去勘察一片原始森林。他先要考察一下树木和土质,然后坐直升机对森林进行全面勘测。 他被安排在老乡家住下。刚去的那天晚上,李游择床,半夜了仍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突然,寂静的黑暗中传来沉厚而巨大的呜咽声。 第二天大清早,他就跑去问老乡有没有听到昨晚的那个怪声。没想到那老头听他一说脸色立刻变了,连声说没听到,还快步跑开了。 李游觉得事有蹊跷,再一次去考察森林时,他情不自禁地朝着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树林,李游的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水潭,奇怪的是,潭水发黑,而且他从未听说这里有个水潭。 他沿着水潭大致测量其周长,以便在地图上标注。这时他注意到水潭的中央有些异常。 那中央似乎是个泉眼,水汩汩地从中涌出,但不一会儿泉眼又凹陷下去,接着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哞——”对面出现了一头牛,它慢慢靠近水潭,想要喝潭水。但是它刚低下头,就突然直直跌进了水潭里,接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地拽住,往水潭深处拉去! 牛的惨叫声乍然响起却又戛然而止,它被卷入旋涡中。过了一会儿,潭水又吐出一个泉眼,只是涌出的水变成了红色。 李游吓坏了,他拦住一个放羊的老乡,惊魂未定地告诉了他刚刚看见的事情。那老乡听完惊恐万分,连连摆手,赶着羊群跑开了,并且尽量不让羊靠近水潭。 “村民们似乎都知道这水潭的怪异。”李游确定了自己的怀疑。 但他不死心,又围着黑水潭转悠,这时他突然发现水里缠绕着一些黑色的水藻。 “难怪潭水发黑呢!”他蹲下身,随手捞起一些黑水藻。 突然,水藻紧紧缠住了他的手,开始把他往水潭里拉!他当机立断,迅速拔出刀斩断了那缕水藻。 惊魂甫定,他看了看手中的半截藻类,突然惊叫起来。 这不是头发吗? 李游恍惚地回到了住处,第二天他坐直升机去勘测,路过那黑水潭的时候,他看清了水潭的全貌。 一张巨大的人脸铺满水潭,周围是黑浓浓的头发。 渴水之人 渴 新闻最近总在报道说,由于温室效应,地球的夏天会越来越热,而冬天会越来越冷。萧卫抱着篮球,挥汗如雨地直奔冲凉房,嘴里还在嘀咕着,为什么还不到六月份,温度就已经高达三十多度。 等他到了冲凉房,便打开水龙头,捧起清凉的水往脸上浇。正在这时,又冲进来一个穿着同校校服的男生,他也像是热坏了,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然后便弯下腰,将整张脸都放在了水流下面。 萧卫刚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从冲凉房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时,那个男生居然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双手撑在水池边上,弯着腰,将脸依旧放在水龙头下。 因为水开得太大,已经将男生的整张脸都打湿了,头发已经贴在了他那张瘦削的脸上,水都顺着他的脖子流向了衣领。 “同学,你没事吧?”萧卫终于忍不住了,他拍了拍男生的背。 男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让水呛着了,痛苦地咳嗽了一阵,脸因为突然剧烈的动作,撞到了水龙头上,顺着嘴角划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但是男生却似乎不觉得痛。 他慢腾腾地从水龙头下站起身体,望着萧卫,“渴死了。”他说完,便又埋头低到了水龙头下面。 萧卫呆住了。 原来,这个男生一直都微张着嘴,在喝水龙头下的水。 烤 学校的很多活动都由学生会的会长赵清负责。自从上次学校因为要举办运动会,萧卫被叫过去帮忙后,近一个多星期,萧卫都没机会再见到赵清。 赵清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人长得漂亮,成绩又好,一直名列学校前茅,和第一名的另一个女生并称为“校园双骄”。萧卫一直在寻找机会接近目标。所以当知道赵清在招募学生志愿者时,萧卫义不容辞地拿了报名表。 “正好还差一个人。”赵清一看见萧卫,脸上便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本来有个女生应该会过来的,但她请了假,我正愁数量不达标呢。” 萧卫除了回应她傻呵呵的笑脸,连搭讪都忘了。 等他反应过来,赵清已经忙着去接待其它学生,萧卫有些气馁,便坐在一边随手翻着手边的校刊。 “好热。”突然,身边有人冒出一句话。 萧卫抬头不由自主地望了望活动场地的吊扇。 风叶快速地转动着,但是,空气里却有着什么东西被烤糊了的焦味,弥漫着酷暑的气息。 “是不是什么东西烧掉了?”萧卫吸了吸鼻子,转头问身边的刚刚说话的男生。 男生的胸前挂着一张牌子,上面写的名字是李锦安。 李锦安看了他一眼,一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谁知道呢。” “莫名其妙。”萧卫望着他的表情,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么热的天气,你说,会不会烤死人?”李锦安神秘地压低声音,凑到他的面前。 萧卫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往后靠紧了椅背。但是椅背却像是一块烧红的铬铁,烫得他马上跳了起来。 “你们先喝点水吧,这几天天气好热呀。”这时,暂时消停下来的赵清拿着两瓶矿泉水递给萧卫和李锦安。 萧卫一看见那瓶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火辣辣地痛着,怪不得自己一直不想说话,因为喉咙就像快枯的井,干得快冒烟了。他想也没想,便接过水,咕咚着将水全部灌了下去。 “感觉好多了。”喝完瓶水,他心满意足地说了一句,刚刚喝下水的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出“滋滋”的声响,就像把水浇在燃烧起来的火炭时发出的声音。而每次浇熄那些火炭后,都会有白色的水蒸汽像烟一样冒起来。 这时,有道白色的雾气,顺着他张开的嘴,幽幽飘了出来。 干 萧卫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了诡异的改变。 他几乎不敢碰触任何金属的东西,因为它们都像是加好热的烧烤铁板,一碰它们,便可以将皮肤烫得起泡。而且,他发现自己吸收的水份永远不够身体的需求。每时每刻,都有一种对水的渴望紧紧地缠绕着他。 不喝水,他就会渴死! 如同现在,等他一觉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睡在凉席上。可是,却爬不起来。因为,一动,他的背便生生的痛。 萧卫微微侧过身,吃了一惊。原来,他的皮肤已经脱落了一大片,露出血肉糊模的印子。 而其它睡在凉席上的皮肤,依然紧紧粘在凉席上。 不止是金属,就连凉席也已经如同铁板一样了,他就是铁板烧上的菜肴,快要烤熟般,正在一点点失去身体里的水份。 渴! 萧卫坚难地吞咽了一下,连口水都已经从身体里挤兑不出来。 而让他更无法置信的是,他眼睁睁地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干枯。 萧卫在电视和书本上,见过那些发掘出来的干尸,他们保持着生前的容貌,那是因为身体的水份可以完好地被蒸发出来。据说,有个过程,便是将尸体慢慢放在剧烈陽光下,烤到没有一丝水份。 脱水后的尸体,可以保存很长时间。萧卫微微转动了一下眼珠,看见自己的手臂在慢慢地往下瘪,原本结实的胳膊像放了气的气球,鼓起来的皮肤因为没有了更多东西的填充,而开始往下沉陷,接着,它们贴紧了骨头,露出胳膊清晰的骨骼。 “水。”萧卫听见自己的灵魂在渴求着。再不补充水份,他就会一点点成为干尸。 “你今天不是去帮赵清准备志愿者招募大会吗?”这时,有个舍友回来,看见萧卫还躺在床上,伸手拉了他一下。 “哇,你怎么了,身上这么烫。”舍友却陡然收手,一脸惊诧。 萧卫来不及解释,他恢复了力气后,从噩梦中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跳下床,直奔冲凉房而去。 接着,他打开水龙头,让脸沉浸在水流下,才感觉到活着。 周围有同学来往,但没有人注意到萧卫的异样。 “407室昨天发现了一具干尸。” “乱传的吧,学校怎么会有干尸。” “真的,据说学校还下了封口令,因为那具干尸好像是一个学生。”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凉意,冲淡了空气中的燥热,萧卫站起来,问刚刚的同学:“那个变成干尸的学生叫什么名字?” 对方让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停了一会儿,才告诉他:“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听说嘴角有一条深青色的印子。” 萧卫打了个冷颤,他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一直在水龙头下喝水的男生。 尸 萧卫一整天的心不在焉终于引起了赵清的关注。 “你怎么了?”赵清拿着一瓶水,正准备喝,萧卫已经伸手抢了过来,他看见赵清脸上的不悦,但是,一看见水,他就像有了本能,要喝。 “好热,好渴。”许久,萧卫低声说道。 赵清疑惑地望着他。接着,她又问他:“对了,今晚你能不能陪我去市区一趟,因为上次请假的女生还没来学校报道,学校也联系不到她,但她家不远,所以我想去找一下她。” 萧卫看了看陰沉的天空,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等到了地方,两人敲了一阵房门,没有人应答,赵清便下楼去找房东拿钥匙,萧卫则因为不想下楼,留在了门前。 最近,喝再多的水,身体却依然觉得缺水。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新的病症名称:渴水症?萧卫苦笑了一下,这些时间,他的体重暴减了十多斤,都说身体的百分之七十是水份,他知道,他少掉的体重,就是那些不知从哪里消失的液体。 想到这里,他想靠着房门休息一下,但是,门却自动开了一条缝。 刚刚赵清明明试了门把,没扭开。 可是,现在,打开的门缝却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透过门缝有丝丝凉爽的寒气迎面扑来,那股冰冷的水气让萧卫精神为之一振。 有水!这种莫名的直觉让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推门而入。 果然有水流声从卧室里传来。萧卫顺着声音的指引,进入房间后,眼前的一幕是他怎么也始料未及的。 房内的正中央,摆着一只巨大的玻璃缸。 很常见的那种大的方方正正的鱼缸。 只是,里面养的却不是鱼。 而是一个女生。 时间似乎静止了。四周一片安静。 那个女生闭着眼睛,全身的皮肤被泡得发白。她紧闭的眼皮已经被泡得鼓起来,但萧卫却觉得她还是随时都会醒过来。 她的衣服在水里轻轻地飘动着,她的身体微曲,姿势像一个熟睡在子宫里的婴儿。 萧卫想逃,可是,脚却迈向了玻璃缸。 这里面泡着一具尸体。 但是,有水。 这种无法抗拒的本能让他站在鱼缸前,然后,他埋头,扎进了水里。 水里有尸体发腐的气息,但有什么重要呢,对于渴水的人来说,有水就足够了。 这时,水里的尸体因为他的动作,微微动了一下。 萧卫在水里睁开眼睛,看得很清楚。 接着,突然,鱼缸里冒出了水泡,它们阻挡了萧卫的视线,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道力量不知从何而来,让他掉进了鱼缸里。 “两个人呆着,有点窄呢。”这时,萧卫听见有道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了起来。 他一转头,便望见了一双凸出了眼眶的白色眼仁。 刚刚鼓起来的眼皮因为突然打开的双眼,皱在了眉毛下面,挤成一团,再慢慢裂开来,有丝丝鲜红的血液从中渗出来,染红了水。 那个女生的双手便绕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萧卫的肩膀。 凶手 确实有点窄! 萧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萧卫!”赵清急切的叫声让他慢慢回过神。 他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脖子痛得让他无法言语。 “刚刚我上来时,看见李锦安正掐着你的脖子,房东已经报警了。”赵清边拍着他的背,边告诉他。 萧卫打量着四周,看见了那个巨大的玻璃缸。他指指那边,赵清不敢看,“太可怕了,她是李锦安的女朋友。我以为她请假了没什么大事,没想到……” 萧卫无语。他现在还没有个头绪。警察也说,李锦安并没有杀他的女朋友。但他的女朋友死得很蹊跷,是活活渴死的。她被误关在学校的顶楼,在运动会举办的那一天,都没有人听见她的呐喊。刚开始,她爬到了楼顶的储水池里,以为能找到一点儿水,但是,没想到却一头栽进去,晕倒在里面,之后,便一直被摊晒在陽光下。直到几天之后,李锦安在楼顶已经荒废的储水池里找到了她。 被抓后的李锦安疯狂地对那些拆掉玻璃缸,放掉水,来取证的警察喊道:“她缺水,她要喝水,不要抢走她的水。” 成为干尸的那个男生便是误锁了楼顶的房门的人。 本来,那天赵清是让萧卫将那条横幅拿到楼顶去挂的,但是,萧卫顺手将横幅扔给了李锦安的女友。 所以,李锦安也要他一起尝尝缺水的感觉。 李锦安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感觉到巨渴与缺水,那个男生是李锦安杀的,但他什么也不说,他只是笑。 “渴死你们。”这是李锦安对萧卫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萧卫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此时,萧卫站在楼顶,他望着那干枯的储水池,感受着那个女生为了找水,跌下去时的绝望。 赵清站在他的身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突然,身后有道力量,将他狠狠推进了储水池里。 萧卫不明所以。他从储水池里爬起来,迎着刺眼的陽光,望着站在储水池边的赵清。 “赵清,你做什么?”萧卫吃惊的问她。 “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在运动会那一天,你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吧。”赵清淡淡地说着。背着光的她,脸上一片陰沉。“那你一定记得,我离开了会场一次。” “你说你要去检查下横幅为什么挂得有点儿斜。”萧卫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话语。 “宾果!我上来后,她已经中暑昏过去了。”赵清微笑着,“所以,我把她推进了储水池里。你也知道,我的成绩虽然好,但是,一直名列第二,第一名你猜是谁?” 萧卫愣住了。鬼大爷鬼故事 他从没想过,自己喜欢的女生居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我现在求救的话,会有人听到的。”萧卫瞪着赵清。 “来不及了,所有人都知道你这几天像有渴水症似的,总是在拼命地找水喝。”赵清说的同时,储水池四周的进水管里,已经有水源源不断地涌进来。萧卫无处可逃。“我会向他们解释说,学校刚修好储水池,你和我在缅怀同学的时候,却一头栽了进去,至于原因,很简单,因为你说你想喝水,反正,上次你连泡着尸体的水都不由自主地喝了。” 水 上次泡着尸体的水? 萧卫突然觉得一阵反胃,原本,他以为,那只是幻觉。因为自从那天醒来之后,渴水的症状便没再发生。 胃一阵紧缩,让萧卫不由自主地捂着胸口,弯下腰,呕吐不已。 刚开始,他吐出来的都是些淡黄色的酸水,接着,一些不明物体,便开始从他的嘴角窜了出来。 是黑色的头发。 “呕!”所有的东西都涌上了他的喉咙,让他痛苦地不停地从嘴里往外吐。 那些头发掉在地上,飘在已经漫过了膝盖的水面上。 接着,水里有什么东西在萧卫的脚边划过,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冷颤。 “两个人呆着有点儿窄。”一句悠悠的话传来,萧卫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是谁。 头顶传来赵清的一声尖叫。 “我一直想知道,从背后推我下来的人是谁,现在终于找到了。”萧卫听见那个长发遮面的女生边说,边爬近了瘫倒在地的赵清。 然后,她的身体像一道影子,慢慢与赵清的身体重合。 赵清目光呆滞地站起来,望着萧卫的方向。 “好热,好渴。”赵清像在喃喃自语。 接着,她像一颗石头一样,掉了下来。水并不深,但是,她落到水里后,便一直扎头,埋在水里面。 萧卫知道,她现在渴水,所以,在觉得没有喝够之前,她都不会起来了。 那他,会怎么样? 地道里的积水 李杰在一个旧小区里租了间房子,每天上班都要经过一个大桥洞。让他烦恼的是,不管陰雨天还是大晴天,桥洞里总是有一整片的积水。想要不湿鞋通过桥洞,就要坐一个很老旧的三轮车。骑三轮的老人看起来有点怪,目光呆滞,几乎不说话,偶尔还发出些奇怪的声音,显得有些弱智。 “你说那桥洞里的积水是不是每天他自己偷偷放进去的?”李杰对好友郑超说道,“这样一来,经过的每个人都要坐他的车。也算是一笔收入,你说是不?” 郑超也搬来这片儿没多久,答道:“应该不会吧,要是那样不早就被投诉了?” “你不知道,那个大爷看起来有些弱智,我想大家是可怜他才不举报的。”李杰语气中透着点窝火,“晚上他都把车放桥洞里不带回家。周边好人太多也烦,唉。” 郑超看出了李杰的不爽,笑着说:“那你也当好人呗。” 回家经过桥洞,李杰独自一人坐在大爷的老三轮上,试探性地询问:“大爷,这里为什么老有积水啊?” 大爷卖力地蹬着三轮,撅着嘴回头瞟了一眼李杰:“是我爹叫我一直在这儿蹬三轮的。”这般答非所问,使得李杰感觉这老头儿是在装疯卖傻戏弄自己。 回到家后,李杰给郑超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明天要租个抽水机,让他一起去给老头儿点颜色瞧瞧。郑超勉强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趁着地道里人不多,郑超把大爷叫出来让他下车走出了地道。李杰抬出抽水机将管子塞到地道的水里。大爷眼神呆滞,依旧撅着嘴说:“你们不让我按我爹说的蹬三轮了吗?” “郑超,把大爷的车拽出去,碍事。” 郑超上前把大爷的车拖了出来。李杰敲了敲抽水机,以为出了问题,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水面好像反而越抽越高。 车太沉,郑超一个手滑,车翻在了路边。郑超突然发现,老三轮的底盘上写了两个金字——镇魂。 一个自小在附近长大的大娘刚好路过,看到后惊叫道:“你们在干什么?不能让大爷的车离开这桥洞啊!” 话音刚落,桥里的积水瞬时变得像煮沸了一样,李杰在惊吓中被几只水化成的手拖进积水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水鬼与尸王 黄河古道,中华民族的精魂。多年前与友人的一次行走经历,一直深深埋藏在我心底。期间的奇特见闻,使这段黄河古道之行,成为迄今为止我经历过的最惊心动魄的行程。 我们走的那次黄河古道,从郑州出发,沿古黄河到开封兰考,在大坝处改走旱路,至山东一带再次入水,这样一路辗转到安徽砀山。 我们第一段水路是从黄河花园口到开封兰考,这段路差不多有二百多公里,呈“s”形向东蜿蜒,一路顺流而下。 不过这时是七月,五月到十月是黄河汛期,黄河涨了水,水势浩大,这段黄河古道又有近五十多年没通航过,水下大鱼鳖怪极多,这样随便走船,还不一定走到哪里就走不动了,弄得谁也不敢载我们过去。 我们在码头找了半天,弄得好多船夫一见我们就抱着船桨跑,辗转多次,最后慕名找到了一个在黄河上行了一辈子船的老船夫。 这个老船夫的身份比较独特,他不是渔民,也不是渡人,他是水鬼。 水鬼是一门古老的职业,和西藏的天葬师、湘西背尸人差不多,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只不过,天葬师和背尸人是守着死人,水鬼则和黄河下神秘的“死倒”打交道。 人体密度和水差不多,尸体沉入水底后,随着尸体腐败,体内渐渐胀气,这些尸气将人变成面目狰狞、口唇外翻的大头鬼。 这时候随着尸气越来越多,尸体就会渐渐浮上水面,先是上肢浮上来,然后才是下肢,因为女性和男性的盆骨不同,所以浮尸还有个特点,叫做“男俯女仰”,说的就是这些漂在水上的死倒,俯身的是男人,仰身的就是女人。 所以根据这个原理,死在黄河中的人,过不了三五日就会自己漂上来了。 这时候,死者家属只要央求船夫将尸体打捞上来就可以了。 打捞死者尸体,船夫是绝不肯收钱的,收这种晦气钱也会倒霉三年。 但是死者家必须要请船夫在家中吃顿素饭,临走前还要在船夫中指处绑上一根三寸宽一尺长的红布条。 这些都是为了辟邪,也是黄河上约定俗成的古老规矩。 捞尸人也有捞尸人的规矩,他们只捞尸体,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挑起漂在黄河上的杂草树枝,发现尸体后用白布蒙在尸体上,然后取一根掺了黑狗毛的麻绳绑在尸体腰上,将尸体吊在背陰的悬崖上,等家属来辨认,认清楚了,才将尸体背上岸去。 当然了,捞尸人也不是什么都捞,要是遇到尸体直立在水中,水上只漂了一抹头发,他们会掉头就走,绝不去试图打捞。 对此,他们的解释是:他们只是代人捞尸,不代鬼申冤,这种直立于水中的死倒并不是尸体,这是一种煞。 说来也怪,好多人死在水中后,尸体并不会浮上来,待尸体捞出后,竟还像刚死一样,尸体还是原来的样子。不仅如此,这些水下的尸体竟会一直在水中直立着,保持着行走的姿势,尸体随着水浪缓缓向前,就像是在缓缓漫步。 好多时候在干涸的河床中,你能看到水下清晰的脚印,一步步走向最深处,走到头后会转一个方向继续走,就像是在水下散步一般。 据说,这些黄河上的横死人,怨气太深,迟迟不肯离去,非要等害死其他人才肯倒下。 这个传说很可怕,你想想,要是你乘船过黄河,船行至河心,你往下一看,结果看到一个人在水下行走,行走中还会冲你陰森一笑。 带着这种感觉,你的黄河之旅绝对不会舒服。 要是遇到这样的死倒,这时候死者家属就要去找水鬼了。 水鬼是黄河边上对捞尸人的称呼,这种水鬼并不是简单的捞尸人,他们都是世袭,都有独特的本事,他们独特的本事就是请煞。 据说水鬼请煞是一种祖传的秘法,行为古怪诡异,外人无从得知。 有人说水鬼从小就用一种隐秘的药水洗眼,又经过数十年在黄河边上的观水练习,眼光能穿透浑浊的河水,一眼就能看到水下的行尸。 这种水鬼一般一个人独居在黄河边上,无儿无女,家中从小养着一条黑狗,庭院中立着一根大竹篙,竹篙上绑着一块八角形镜子,这些都是辟邪的物件。 水鬼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唤来那只黑狗,然后照一下镜子,若是无异,便回屋做饭睡觉。若是黑狗狂吠不止,镜中带血,他就会掉转方向,去黄河边上再走一圈,将身上的晦物去掉再回来。 在老黄河边上,对于水鬼的说法还有很多,也有人说他养的那只黑狗是黄河中的龙犬,也有人说水鬼从小以水尸为食,遍体尸气,方能接近水中的行尸。 不过这些说法更接近于传说,不足为信了。 我们托人带了几样点心拜访了水鬼。解放后,全国都在破除迷信,他院子里的竹篙也被折断了,镜子被砸碎后扔在了黄河中,小院子里就剩下了一个黑瘦的老人,守着一只瘦的皮包骨头的黑狗。 好在政府见他无儿无女,将他定成五保户,逢年过节救济他一些粮食,不然他早就给饿死了。 说明来意后,水鬼沉吟了半天,后来告诉我们,黄河是可以渡的,但是黄河行船的掌故不能变。我们虽然是衙门里的人,但是从前乾隆爷过黄河也要按照规矩烧纸跪拜,人在黄河漂,命就全交给黄河爷了,要不按古训来,我们都得喂了黄河鲤鱼! 所谓入乡随俗,我们又是经年跟黄河打交道的,知道黄河的邪门处,自然是满口答应。 我们按照老水鬼的要求置办好装备,跟着水鬼来到黄河岸边。 一艘船孤零零地停靠在河边。老水鬼告诉我们,那就是他的船。这只木船已经传了几代人,还是当年老人的祖辈从黄河中请出了黄河煞王,清政府命山东船王特制的一条杉木船,专门为了去捉煞起尸,所以名为鬼船。老人也惜之如命,时不时给船上些桐油,所以这只船现在仍然结结实实,合缝严实,坚强得像一截杉木。 黑狗一跃上了船头,老水鬼站着没动,却给我们讲起了解放前黄河下游闹得沸沸扬扬的黄河尸王事件。 当年蒋介石为了阻挡日本人侵犯郑州,于是在花园口炸开大坝,一时间黄河倒流,淹死了几十万老百姓。 事后黄河中浮尸数万,尸体顺着水流往下漂,一摞摞都堵在河湾处,一群群的大鱼鳖精在那水下啃食人尸,在晚上听听,咔嚓咔嚓响,就像一群人压低嗓子在那唱戏,偶尔还有一声哭腔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人还没死透,就让鱼给活吃了,让人听得毛骨悚然,黑灯瞎火的,也没人敢出去看。 按说那年月闹饥荒,死人多,尤其是黄河边上,连连水灾,谁还没见过个把死人,但是尸体毕竟是太多了,尸体接连不断漂过来,在水中都发臭了,熏的人都不敢从河边过。后来实在没法子,政府出面让附近的渔民去捞尸,在河滩上集体焚烧了,也避免尸体腐烂传播瘟疫。 结果这些渔民一捞,就发现问题大了,这些上游漂过来的尸体哪也不去,单独就往一个地方去,敢情这些尸体并不是碰巧漂过来的,是水底下有什么东西把他们招过来的。 且说这些渔民好奇,也迫于官府婬威,就招呼了众人一起将那些浮尸打捞上岸。他们发现这里有个怪事,一般来说,人死后尸体会沉到水下,待身体腐烂后,就会漂上来,所以浮尸越往上的,腐烂的就越厉害。 但是这里却是恰恰相反。 渔民们发现,这里浮在最上面的尸体最完整,几乎像是新死的人,越往下尸体腐烂得越厉害,到了最底下,尸体简直就成了一堆白骨,堆成了一座白骨山。 渔民们都犯了嘀咕,莫非这水下的尸体都被鱼给吃掉了? 不过看着也不像,要是真有那么多的鱼,就算是人在这里捞尸,鱼也不会即时就散开,至少要翻几个水花出来。可是看看这里,一点动静没有,简直就像是一潭死水。 大家虽然害怕,但是都知道水中忌讳,谁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在那里闷头干活,想着赶紧捞完这些杀千刀的死尸,回家搂着老婆孩子睡觉是正经! 就在这时,那水下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就像是地震一般,小船在水面上直跳,黄河水就像是沸腾了一般,从水下咕咚咕咚冒出碗口般大的大水泡。 那大水泡腥臭无比,大家在波涛翻滚中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这时候就听见水中呼啦一声,水下就翻上来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 那棺材周身墨汁一般漆黑,上面纵横着一道道的鲜红色的墨线,各处还用朱砂画了蝌蚪一般的符文,红是鲜红,黑是墨黑,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 那巨大的棺材晃了几晃,就开始缓缓转动了,那原本堆成一堆的浮尸也都追随在它的后面,簇拥着它直直向着岸边漂过去。 这时候岸上有懂行的人尖声叫起来:“快跑呀,黄河尸王上岸了!” 关于黄河尸王的传说在黄河两岸流传许久,民间传说黄河尸王由葬身黄河中的冤魂所化,会生吃人心,迷人心智,让人沦为伥鬼,跟随在它的身后。 也有人说这尸王就是一种南疆巫术,是一种养在人尸中的蛊,这蛊会钻到人的五脏六腑中,控制住人的心智,让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最后被吃尽心肝而亡。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天在黄河上浮起来的黄河尸王,却是一具黑漆漆的大棺材。 后来听懂行的人说,那具棺材一看就不是善类,那是用沉陰木特制的棺材,是专门用来供奉黄河娘娘的,这东西少说在水中沉了也有几百年了,怎么这次大水竟然将这个邪物给冲出来了?邪物现世,黄河带血,看来中国真的是要变天了。 黄河娘娘是什么? 自古黄河水患多,黄河两岸人民也时兴拜黄河龙王,供奉黄河八大王,在汛期时,也经常牵了整头的牛羊投入黄河中,但是最可怕的还是活人祭,有的地方献给黄大王童男童女,也有地方给黄大王供奉黄河娘娘。 这黄河娘娘一定要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要貌美,年轻,善良,还要会唱民歌小调,好给黄大王解闷,这样就不会心情烦躁发大水了。 这样的姑娘选好后,会在身上包上一层绸子,绸子上浸泡了香油,然后在全村人的目送下,在一个特制的黄河口祭台中,被投入到滔滔的黄河水中,以完成给黄大王的祭礼。 你想想,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大姑娘,无缘无故就给投到黄河里,任谁怨气也不会小呀! 所以投放黄河娘娘的祭台就经常出事,常有人看到河中有赤身戏水的姑娘,也常有人听到半夜在水中传来幽怨的民歌小调,各家都闭紧了门窗,晚上更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从那里路过,但是不管怎么防范,还是不断有人淹死在那里,死者面目狰狞,腹大如鼓,手指甲中全是河泥。 再说那大棺材,一路漂至近岸处搁浅才停下。好半天,才有胆大的渔民凑过去近看。 这棺木一看就邪! 要说这黄河古道中,挖出来什么邪门东西都正常,但是这棺木通体漆黑,又大的离谱,不像是后来被黄河水冲过来的,更像是一直以来它就这么静静躺在这里,躺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大家愣住了,再掰着指头算算,这个黑棺从水中冒出来的所在地,不就正对着人祭的石台吗? 难道说,这些年投入水中的人祭,都被扔到了这个黑棺之上? 还有一种可能,难道是黑棺感受到这里的人祭,才从黄河中一路漂过来,最后端端正正放置在这里了? 这样说,这个巨大的棺材中又放了什么呢? 大家再想想这里半夜传来的幽怨歌声,无缘无故溺死在水中的人,特别是家人有死在水中的,更是哭天抢地,怨天怨地,恨不得当时就用菜刀把棺材里给活劈了! 就这样,大家几乎一下子认定了:这棺材有鬼! 但是怎么处理这棺材还需从长计议,大家寻到当地的老道士,听他说了祛除水棺的方法:水是陰邪之物,只需要将棺材打开后,将混合了朱砂的沙土撒到棺木中,架火焚烧,便可将其烧化了。但此法最怕落雨,一旦施法途中下雨,那尸棺入水,就再也没法挽回了。 翌日雄鸡报晓三声,诸位村民扛着锄头、菜刀来到河滩,大家齐心协力,任那黑棺虽如磐石沉重,也将它架了起来,一路拖到了河滩上。 随着老道士唱起一声长长的“开棺”,几个劳力一起发力,挖出棺钉,将撬棍使劲插入棺材中,一下子将沉重的棺材盖给撬开了。 这时候大家探头往棺材里一看,却都被棺材里的东西给惊呆了,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黑棺裂开,里面并排躺着一堆圆润红艳的女尸,大家定睛一看,这些女尸不是旁人,却正是那些从石台上投入水中的女尸。 这些红艳艳的女尸,一个个面色红润,宛如睡着了一般,身上穿的有花布衣裳,也有长袍大袖,也有曼娜清纱,显然是各个朝代的女人都有。 这些黄河娘娘怎么跑到了这个黑棺中,这个黑棺又是做什么用的? 这场景实在太过诡异,若是说这棺材中跳出一具僵尸,甚至说里面是一个水怪妖魔,这么多人也会扛着锄头镰刀冲上去,便是龙王爷在世,也给它劈死了。 但是这些古怪的女尸躺在那黑棺中,大家着实害怕,一下子全往后退着,这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先跑,所有人怕都要跟着疯跑回去。 那老道本背手站在外面,怕被尸气冲撞,这时怕毁了招牌,连忙干咳几声,上去用长指甲敲了敲棺门,脸色微变,喃喃说道:“沉陰木做的招魂棺,十几具活尸,看来这邪物已修成刹。” 他当时便喝住众人,说道:“诸位乡亲父老,这黑棺里并不是黄河娘娘,而是专门吸人魂魄的黄河尸王,黄河尸王靠着这沉陰尸棺,吸黄河死人的精气,已经修成了妖刹!如今诸位已经和尸王结下了梁子,若不斩草除根,恐怕在场的各位谁也活不过今晚!” 这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一时间大家腿脚发软,再没有人敢再走半步,纷纷表示愿意听从老道士调遣。 老道当时便掐指算了算,先让陰质的女人以及孩子老人走开,然后让属相为龙、蛇、牛的人先回避了,这些属相亲水,怕水尸到时作怪。又命各位面向日头站好,大家相互看一下,嘴唇或下巴青黑的一律不要,鼻下为“水”,青黑者犯水,这些也不能要。 挑选完毕,那河滩上也剩下五六十个精壮劳力,虽然那尸棺鬼气冲天,但是目前白日当空,加上各位劳力一心求胜,倒也能压制住鬼棺。 那老道点点头,便让人就河滩上杀了一只黑狗,七只大红公鸡,先将那黑狗血泼到棺中,然后将七碗公鸡血沿着黑棺的七个地方泼下去,然后命人向棺中撒一层混了朱砂的干沙,最后架干柴点火焚烧。 火光熊熊,那棺材噼里啪啦炸裂开,熊熊大火中,大家都清晰听到了大火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佛好多女人在大火中拼命挣扎一般,听得大家一个个毛骨悚然,虽然是大太陽底下,周身还是止不住发了一层冷汗。 那大火烧了整整三天才烧尽,中间虽然下了一场小雨,但是众人不断往火中浇猪油,那火才堪堪没灭,待大火烧尽,老道引了诸位乡亲去那河滩一看,黑漆漆的棺木并未焚毁,棺壁中焦黑一片,尸体早烧成了焦炭,棺壁上能清楚看到一道道深深抓痕,大家明白当时的险情,纷纷向老道士道谢。 只有老道士却是看着黄河水,发出了长长一声叹息。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一个人看出来,那黑棺中虽然焦黑一片,却是少了一块,分明是黄河尸王在落雨之日逃到了黄河中,尸王入水,神鬼莫测呀! 那老道当晚便坐在黑棺中,于黄河滩上坐化了,死时全身枯槁,仿佛一夜之间被人抽干了全身鲜血。 他在黑棺上留下了遗言,说自己死后,让人将他赤身裸体从祭台中抛到水中,人祭之事,从此废除。 另外要村民将这黑棺劈开,将他在黑棺中画出的一个八卦锯下来,送给黄河上捞尸的老水鬼,封在木船之上,以避水尸。 黑棺上有巴掌大小的一块红色,是老道士以指力画的一个八卦图,道士指力非凡,力透黑棺三寸,八卦呈朱红色,永不褪色,是用老道士心脉处的最后一口热血抹上去的。 据最后给老道士送葬的人说,他们抬起老道士时,他浑身轻飘飘的,只剩下了一副骷髅架子,上面蒙上了一层人皮,简直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一具枯死许久的骷髅,还是一个人了。 就有人传言,老道士当晚和尸王达成了秘密协议,以自己的精血化解了尸王的孽怨,只要老道士和沉陰棺一天还漂在黄河上,黄河尸王就永远不能上岸祸害百姓。可是黄河尸王没料到,老道士竟肯将最后一口心头血涂在沉陰棺上,并封在了鬼船上,鬼船永不会离开黄河,所以黄河尸王也就永远不能上岸了。 许多年来,我听说过无数版本的黄河尸王故事,一直也都当成是民间传说了,但是在这一天,我确实真实看到了那块老道士用血涂抹过的沉陰棺木,因为我们这次要坐的船,就是那个被封了沉陰棺木的鬼船。 看到那块虽然历经了数十载,但是依旧泛着朱红色的黒木时,我不由浑身打颤,难道说黄河中真的漂着一个黄河尸王? 老人久久站在黄河边上,看着奔腾的河水。 他的眼睛仿佛黄河一般浑浊,头发也是锈色,仿佛堆满了泥沙,皮肤是古铜色,人仿佛是直接从土里生长出来的一样。 那只黑狗,也仿佛铁铸一般,蹲坐在船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河水。 黄河水一泻千里,奔腾而去。 在以后无数的黄昏里,我都会想起这样一幅画面,那个历尽沧桑的老人,一条瘦到极点的黑狗,一条奔腾了数千年的黄河,这是我记忆中一幅永不磨灭的油画。 水仙少年 楔子 我蜷缩的角落终年处于冰点以下,膝盖酸胀发麻,太陽穴就像有人在用锥子扎,每根骨头都在孱弱的身体里瑟瑟颤抖。角落那扇小门里弥漫出甜腻的奶香以及仿佛来自地狱的陰寒之气。唯独没有人气,陽光永远也照不到这里。 每一个夜,我都能见到深蓝色冰雾中,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在对我微笑。我的王子,他剔透的瞳仁里只有我的影子,身体亦如钢铁般坚毅,再也不会离我而去。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他象牙色的皮肤,可冰肌彻骨,还没碰到我就已经冻得承受不住…… 1 杜文失踪了。所有人都慌了。 杜家大人连夜赶来,守在公安局里等消息。所有相关人等全都被叫去录口供。演唱会被迫推迟,虽然门票早已售出,但没人嚷着退票,粉丝们哭着表示他们愿意等,直到杜文回来,大家不信杜文会真的一走了之。 我守在杜尚的房间里哭得稀里哗啦,一脸湿哒哒地看着他,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些杜文的影子。杜尚像尊雕塑般长久地坐在飘窗上,垂着眼睑,看着地面上为了生计奔波不休的众人。天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竟然没哭,从小到大我就没看他哭过,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孪生弟弟不见了居然不着急? 两名警察敲响了门。距离杜文失踪已经超过四十八小时,警方需要再对一次口供,还要我在身边做证人,看看是否有遗漏的细节。 “那晚你们发生过争执吗?”年轻的警察按下录音笔。 “没有,他一直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不肯出来,我们甚至没说上话。”杜尚垂着头,把玩着一个粉丝送的小礼物。 “他把自己关进卫生间时已经停电了,是吗?”年老的警察补充问道。 “是的,在我进房间之前就已经停电了,梅梅敲门时我正在刮胡子。”杜尚显得有些不耐烦,因为相同的问题已经是第n次询问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晚发生的事,酒店因为升级自供电系统而临时停电三小时,舞蹈排练进行到一半就提前结束了,忙得昏天黑地的工作人员终于找到理由各自回家。我走了三条街终于买到杜文爱吃的干炒牛河,因为停电电梯不能使用,又爬了十多层楼梯折腾出一身臭汗才回到房间。 门虚掩着,他应该在等我。袅袅的烛光中,他正用美工刀切割着一枚水仙花球。 “不把花球的侧芽处理掉就很难开出好花来,这很难,既要去掉全部侧芽,又不能伤到主芽及鳞茎盘,否则这颗花球就完蛋了。生为水仙,如果不能开花它的生命就没有意义。”杜文冷冷地说着,虽然没回头,但他听出了我的脚步声。 我不懂他究竟想说什么。他手上的美工刀锈迹斑斑,每划过一下,洁白的花球上就淌出浓浓的黑色汁液,像有毒的血,又像混浊的泪,粘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花球被切得支离破碎,他依然不肯放手,还歇斯底里地一刀比一刀用力地切,仿佛那不是花球而是仇人的心脏。 等到他停住手,殷红的血像蹿出体内的蛇蜿蜒而出,锈蚀的刀片割破了手指。我被吓坏了,想带他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还固执地把我推开,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不论我怎么敲门都不出来。最后惊动了住在隔壁的杜尚,他让我先回去,由他来处理。 虽然不放心,但以我的阅历和社会经验,不一定会比杜尚劝得更好。加上那晚的闷热,身上的汗让人浑身不自在,我离开了,兄弟俩都是爱面子的人,我在场,有些话他们可能不方便说。 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杜文。 “双胞胎之间就是有那种无法解释的感应能力。那晚我正在刮胡子,冲洗刀片时,正好把自己的手指割伤,你们看,跟杜文伤在相似的地方。我现在并没感觉到他会遭遇什么不测,也许他只是倦了,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待几天。中国这么大,一个人想要躲起来不被发现,是很容易的。”杜尚终于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很有说服力。 警察就这样走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都没再来找过杜尚。也许,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2 关于杜家兄弟的事,还得从头说起。 杜尚是杜文的哥哥,他们是花见花开车见爆胎的孪生子,也是我的邻居。我们的父母在同一条街上做生意,他们家批发鲜花,我家批发冰激凌。从光屁股时代起我们就在一起朝夕相处了,我一直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按说以我的月饼脸很难和帅哥有故事。 好在鲜花不经放、尤其是夏天,每晚收工前杜家大人总会把即将枯萎的玫瑰百合洋兰之类的搬到我家的冰库里,用蘸满保鲜剂的大毛巾盖上。这样处理过的鲜花能比平时多保存一两天。因为这,杜家大人对我格外客气,让杜尚杜文带我玩,上学放学都在一起。每年的大小节日我的生日,杜家兄弟还会送我各种应季的花。 这让我很骄傲,我应该是整条街上最早被帅哥送花的姑娘。 杜尚喜欢送那种能开成凤凰或骏马的雕刻水仙,这项技艺是杜家祖传。那时候他还小,经常雕刻失败,通常只能开出一团乱七八糟的花球,被我称为糯米饭团。杜文喜欢送马蹄莲,不论是一支还是一把,拿在手里都是招摇的小喇叭。 杜家花店有张小海报上写着花语,马蹄莲代表终身不渝永结同心,而水仙却象征思念和团圆,于是我觉得杜文比杜尚更可爱,水仙是冲着全家人开的,马蹄莲就不同了。越看杜文越顺眼,他总是笑眯眯的,对谁都同样和气,杜尚永远在摆酷,像谁都欠他钱。 不过笑和不笑都不影响杜家兄弟的知名度,他们是远近出名的重点帅哥,从小到大他们的大头照一直被街上的照相馆作为招牌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他们被小学和中学的校长钦点为升旗手,每次领导视察,他们都去献花和红领巾。在同龄小女生眼里,他们是神话般可望而不可即的王子,但除我之外他们没有其他朋友,男生也因为他们太受女生关注而刻意冷落。 相比之下,我的人缘要好许多。因为我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所以其他女生虽然眼热我跟帅哥的密切,倒也不嫉妒。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事实上这种关系更像伙伴。他们还是喜欢单独待在一起,没有第三者的存在,杜文的话题会更多,杜尚也会露出难得的笑脸。 从小到大,我都很不要脸地认为将来的结婚对象会是他们中的一个,也曾幻想过他们为我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但事实证明那全是我的妄想,至少杜尚对我始终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他只是永远伴随在杜文左右。杜文对我彬彬有礼,虽然不会拒绝我请吃的冰凌凌,但也从不跟我谈论涉及内心的话题。 于是我乐此不疲地继续妄想,并把肥皂剧里的情节融入其中,认定他们都爱我,只是不好意思兄弟相争。杜尚内向,不容易招惹烂桃花;杜文则平易近人,跟他在一起最愉快……究竟要嫁给谁好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沉溺于白日梦中,柏拉图式地爱着他们,并天真地盼望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高三那年的暑假,直到那场铺天盖地的全国选秀大赛把触手伸到我们的小城。 3 电视上关于选秀大赛的广告每天轮番轰炸,这次的比赛针对男生。 “你觉得怎样?”杜尚依然摆酷,余光却瞄着我。 我半天没吭声,心里却很矛盾,如果他们真变成明星,很可能离我而去。可万一他们真的红了,我又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要好的朋友,光是独家八卦都会让无数美少女嫉妒得发疯,那是多么满足虚荣心的场面啊。作为早熟品种的我从小学起就努力钻研言情小说,有本书上说,爱情就像手里的沙,越是抓紧失去越多。还有本书上说,给骏马一片辽阔的草原比把它们关在马厩里要稳妥。 “哥,我们去吧,就当出去旅行。”杜文用脚踢着一颗小石子,那颗石头撞在我的脚尖上转了好几个圈,“你也去吧,一起玩玩。” 我听见心跳得像只急于出去晃荡的小狗,锋利的小爪子欢快地挠着,赶紧点了点头,就知道他们不会不要我。 正好是高三最后的暑假,我们不用请假。杜家大人也许早就料到兄弟俩会走这条路,很痛快地放了行,我家大人也对三人结伴而行很放心。 他们是注定要成为明星的那种人,随时随地都在发光。 一切都顺利得出奇,预赛后他们就火了。据不完全统计,当晚有数百万人同时观看了他们的吉他弹唱,大赛委员会的电话几乎被打爆,都是询问他们是否入围复赛,并渴望得到更多关于他们的讯息。电视台很快下了通知,组委会将单独召见。见面会后导演满意地说,小伙子们前途无量。一家著名的娱乐公司打算跟他们签约,而兄弟俩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同时签下我,做私人助理。 “你是我们唯一信任的人。”杜文弯着嘴角看我,那张脸就是“万人迷”的代名词。 “以后要辛苦你了。”杜尚也很难得地微笑着看我,拍拍我的肩膀。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幸福得一塌糊涂,他们第一次用这样的微笑看我,对待自己人的那种笑,而且是两个人一起。 为了庆祝,我们三个出去美美地吃了一顿,回去的路上兄弟俩合资买了枚水仙花球送我。由于不应季,花球很贵,据说是稀有的重瓣品种。 那枚花球被我捧在手心看了好久,白色的顶端已经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嫩绿的小芽冒出了寸许,它们看上去鲜嫩多汁生机勃勃,我鬼使神差地想咬上一口。 我承认我很贪吃,什么都想尝,而且只要一想到吃就会牙痒痒。最终,花球被我啃掉了一块,苦得要命。结果那小小的一口让我痛苦了一整晚,我眼冒金星不停地上厕所,差点把胆汁都给吐出来。 医生很严肃地告诉我水仙全株都有毒,根有毒球有毒叶有毒,连花也有毒。 我很郁闷,它怎么能有毒呢?它可是兄弟俩的心意啊。 后来那球水仙没能开出清香扑鼻的美丽小花,在我咬过它的几天后嫩芽就变了色,症状很快蔓延至整个花球。作为观赏植物,它死得很难看,连根都是黑的,软趴趴的一团,散发着腐败的臭气,像怪兽烂掉的下巴,还生着胡须。 扔掉它的时候我想,不知道花球是死于受伤还是死于中毒,也许对它来说我的牙也是有毒的。 4 当照镜子成为职业需要时,不会再有人苛责两名整日在镜子前流连的美少年。他们还是不擅长对陌生人笑,纯洁的面庞像两株清秀脱俗的水仙。 电视台为兄弟俩安排了越来越多的曝光,歌迷见面会,迷你演唱会,他们正式成立组合:纳西塞斯,很洋气的名字,意思是水仙般的少年。 仿佛整个青春最闪亮的日子都浓缩在了那短短的两个月里,那个暑假显得格外的漫长。我们三个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迟迟没来,索性铁了心开始把当歌手作为正式的职业。反正大人们的生意都越做越好,杜家的花店在数次扩建后变成了拥有数十亩花田的鲜花生产基地,其中光是水仙花田就有四五亩,我家原本的小冰库也扩建成了颇具规模的冰激凌工厂,父母们忙不过来所以也不太管我们的事。 我每天忙得脚不点地,为兄弟俩打理行头安排饮食东奔西走,偶尔他们也会在节目中介绍我的存在,说我是最该感谢的人,但没人怀疑我们之间会有绯闻。他们是冉冉升起的超级新星,而我却是洪荒中看星星的人,那距离用光年才能算清。 有生之年第一次领到了薪水,虽然少得可怜,但我不在意,只要能待在他们身边就别无所求了。我简单地认为,只要做个好人,就一定会有好回报。我期待着有一天,他们会彻底习惯了有我的生活,离开我,他们将无所适从。 就在这段时间,兄弟俩有了微妙的变化。 在练功房里排舞时他们无时无刻不关注着自己,每个转身每个亮相,都牢牢盯住镜中的自己,视线绝不偏移半分。化妆间里他们更是目不转睛,不厌其烦地为头发该三七分还是二八分讨论,对化妆品的热忱更是过分。他们几乎变成了照镜狂人,几乎所有能反光的东西他们都拿过来照,甚至开过的一辆车,或者反光的电梯门,他们都要争分夺秒地看自己一眼。 照相时,录节目时,还有跟我说话时,他们的眼神都是慵懒的,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没想到歌迷们狂爱这种德行,他们因此更受拥戴。他们只有在面对自己的镜像时才会流露出某种特殊神情,目光变得格外柔软,就像在看最深爱的人。 这让我很嫉妒,他们怎么不好好看我呢? 我为他们买早点和宵夜常折腾出一身臭汗,头发也因缺乏打理成了烂鸡窝,他们却视而不见。为了陪他们熬夜录音,我脸上生出许多痘痘,他们也没想过让我试试那种据说超灵的茶树凝胶。 更危险的是,他们看待彼此的眼神也会变得很怪异,我分不清是杜尚先那样看杜文,还是杜文先那样对杜尚,反正他们长久地看着彼此,然后相视一笑。 他们实在太像了,就像在照镜子,我分不清究竟谁才是镜子里的人,那一瞬间仿佛全世界都沦陷于黑暗,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的光芒。 5 我很担心某种不健康的情结正在滋长,他们是兄弟啊,怎么可以! 曾看过女同学翻着那种xx的漫画,那些唯美的画面和另类的感情故事让我震惊。这些东西都不能想,一想我就会失眠,数到一万只绵羊也没用。如果他们真的爱上了彼此,我肯定会变成蓬头垢面的疯婆娘。我吃不香睡不好,整日忧心忡忡,人也瘦了一大圈。可这些他们都无知无觉,依然没完没了地照镜子,自我欣赏,相互欣赏。然后越来越娴熟地掌握更加上镜的诀窍,他们那么疼爱自己,就像世上没有其他值得关心和疼爱的人。 还好,很快我就发现他们不可能爱上彼此,因为他们沉溺于观赏对方的阶段很快就过去了,他们继续热衷研究镜子里自己的镜像。以多年来对他们的了解,我想这是因为他们都更爱自己,关注对方也只是因为对方太像自己而已。天生帅哥难自弃,他们注定成为史上最为自恋的两兄弟。 有一次,我独自在收发室整理粉丝们的信件,他们在走廊上等我,并习惯性地照镜子。他们并不知道那是块单面玻璃,镜子这边的我看他们像是隔着一块透明玻璃。当他们恶作剧般把眼睛越来越靠近镜子时,我厚着脸皮把自己的脸也凑了过去,模仿台湾综艺节目里的安全之吻。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也就很流氓地把嘴唇贴上了玻璃,对准杜文的嘴唇,等着他贴过来。 我的心跳得乱七八糟,感觉全身都是滚烫的,简直要血液逆流了。瞪大眼睛看他们在镜子里凝视自己,一寸寸地靠近,与眼睛几乎碰上的瞬间停留了一秒然后立刻分开。 那一秒被我的感觉无限延长,那是种类似灵魂出窍的感觉,沸腾的血竟然停滞了,我恍惚看到有难以名状的东西在杜文瞳孔的最深处,一团模糊的东西,轮廓隐隐发黑。我希望那是错觉,抑或幻觉。镜头前的他日趋完美,镜头感超强,歌艺也突飞猛进,人人都说不论这次比赛的结果如何,他们都注定成为明日之星。 复赛中,他们顺利地获得了人气总冠军,全场总积分的第二名。可兄弟间的感情却无法挽回地日益冷淡,起因还要归结于一位副导演的无心之语。 6 “杜尚,最近进步很大哦,回头我跟后台说一下,你唱主旋律让杜文和声,重点突出你的声音。”导演拍着杜文的肩膀如是说。显然,他把杜文当成哥哥了,经常有人出这样的错。 我拎着一大袋刚买来的鸡翅正准备从电梯里出来,杜文落寞的眼神让我慌不择路地退了回去。其实我早就发现杜文的声线比杜尚略微逊色,但他每次都能巧妙地带过,并用招牌的笑脸让人忽略歌声的不完美。如果不是哥哥的存在,不会有人觉得他有问题。 等我再从电梯里出来,杜文已经从消防通道上了天台。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看着漫天的火烧云映衬着他伤感的背影,无端地想起做生意的父母常说的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看他落寞的神色,比我自己挨批还难受,从没人这样说过他,千万别想不开啊。 我赶紧上前扮路人甲,“真巧啊,本想上来偷吃鸡翅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边说边打开全家桶。探索频道里说,吃东西有利缓解不良情绪,我递了一根过去。 “告诉我真心话,我是不是比哥哥差。”杜文不接鸡翅,依然郁郁地望着天边盛极将衰的火烧云。 “胡说什么,连你们爸妈都分不出谁是谁,根本就是一样的嘛。”我咬着鸡翅含糊地答道,真不争气,我一紧张就容易饿。 “毕竟是两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区别呢?哥哥他,比我完美呢。”杜文叹了口气,语调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平时他总是嘻嘻哈哈的,我第一次见到他近乎绝望的神情。 “别想了,赶紧吃东西,一会儿还要彩排,不吃没力气。”我不是传说中冰雪聪明的女生,想不出合适安慰的话语,只能笨拙地塞给他一堆鸡翅。 他眼中蓄着晶莹的液体,趁着那液体溢出眼眶之前我应该离开,没有哪个男生愿意被女生看见自己哭。我找了个借口闪人,躲在楼梯间里看那堆鸡翅冒着的热气逐渐变淡,他应该是哭了,我看到他的肩微微耸动,却始终昂着头,让风把泪水吹干。 那天以后,一切按部就班,兄弟俩很配合电视台安排的各项活动,杜尚依然摆酷,并没察觉弟弟的不同,平日的排练杜文依旧积极主动,脸上也和平时一样挂着笑,可他越这样我越担心,他的视线落在哥哥身上时,眼底有越来越厚的惆怅。他分明极力掩饰着什么,波澜不惊下暗藏着难以捉摸的暗涌。 我真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也不知该怎么做。 没过多久,杜文就失踪了。就像太陽底下的一滴水珠,蒸发得无影无踪。 11 从那天起,“杜尚”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放弃了总决选。那次拍摄的mv是纳西塞斯的成名曲,也是唯一的一曲。他们曾如流星般绚烂,也如流星般陨落,他们的名字早已在众人的呼吸中生了锈,当年狂热的粉丝大多忘了他们,早就改为追逐其他明星。 虽然电视台施加了不少压力,但因为实在缺少线索,警察也放弃了调查。 我也不用去电视台了,没人会在意我的去向,离开杜家兄弟,我只是渺小的尘埃。 我没上大学,而是留在家里的冰厂帮忙,我主动要求承担最辛苦的工作,看守冰库。父母为我的懂事而高兴,我比任何人都更早上班,收工也是最后一个离去。看守冰厂的第二个月,我提出加装一台太陽能蓄电系统,永远不用担心停电而导致冰激凌融化。虽然用了两万多块钱,但父亲很开心,赞我懂事,还说将来把所有生意交给我他也放心。 不会有人知道,在冰寒彻骨的冷库最深处,有一具全世界最完美的尸体藏匿于改造蓄电系统时加建的隔层里。 我终于实现了儿时的梦想,杜家兄弟中的一个会成为我的终身伴侣。 我没法不这么做,我爱他们,可他们只爱自己。虽然是这种另类的方式,但今生今世,杜文都只属于我了。他不会唠叨和埋怨,不会再对我发脾气,他是全世界脾气最好的先生,我可以看到他,也可以摸到他。虽然冷了点,但他毕竟不是蜡像,他有血有肉也有颗真正的心。 现在,他就端坐在角落里,随意地把手搭在膝盖上,嘴角好看地向上牵起。他是自愿跟我进冷库的,而且为了保持完美,直至呼吸停止心脏停跳都维持着这个微笑。 在他对面,有面足够照到他全身的镜子,这是我承诺过的。他失去了呼吸,却会成为这个寒冷世界里真正的纳西塞斯,他的右手里有一支仿真水仙,虽然没有芬芳,却永远不会凋零。 现在,我就坐在他身边,虽然穿着棉袄,但我还是要拢着手缩成一团,每次来见他我就只能是这副样子。 爱情真是自私,我居然要了他的命。我认真地回想了所有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事,却找不到任何真爱的证据。虽然我对自己说我是爱的,可事实上,我所怀着的这种感情比爱情更深邃,比爱情更刻骨,这种感情应该叫做占有欲吧。我想占有杜文,杜文和杜尚都想永远占有完美的皮囊。当我明白这一点时,忽然觉得杜文脸上凝结的微笑也黯淡了几分。 我做错了,他也错了。我们全都错了。 永远让他待在这个冰冷的、陰暗的角落里,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世人早就忘了他们,除了我,不会有人记得他们当年的风光和无与伦比的容颜。既然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把他放在这冰冷的人间地狱又是何必? 我决定做点什么来挽回这个无法弥补的错。 今晚,我的胃口比平时好很多,我需要力气,足够把杜文搬到水仙花田里的力气。我要把他跟杜尚葬在一起。做完这些我就该离开了,毕竟我还年轻,不该永远守在这个小城里,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以后的每年,水仙花开的季节我都会回来,在清香满园的水仙花田里,我会看到他们的影子。 ps: 水仙花的英文是narcissus,自恋狂的英文是narcissism。 纳西塞斯(narcissus)是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天下第一美男子,他不爱任何人,在湖边欣赏自己的美丽倒影,枯坐至死,死后化作一株水仙,永生永世顾影自怜。 一夜还乡的水手 一艘葡萄牙籍商船“弗龙泰拉”号在大西洋的百慕大海域遇到狂风,7天来,船就像一片树叶在浪峰间起浮,船员早已疲惫不堪,别说工作,就是躺在床上,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对这样的鬼天气,大家想的不是听天由命,就是对船长怨声载道,因为百慕大水域本来就是谈海色变的魔鬼三角区,躲避还来不及呢!谁知这个年轻的船长却偏偏不信邪,敢在魔鬼区里航行赶船期,大家背后不仅咒骂他,有些人恨不得他突然得暴病死去或掉到海里喂鱼。 老水手萨布罗萨下了4时的航行班,出了驾驶室房门,没走几步,两腿发软,脑子里像糨糊一样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他抓紧走廊两侧的扶手,想尽快回到房间好睡一会儿,可是身不由己,就觉得身子~点点往下沉,最后一头倒在走廊上再也起不来了。晕船、饥饿、疲劳、乏困,萨布罗萨就这样在走廊里睡着了。也难怪,已经年过半百的萨布罗萨哪能像年轻人那样经得起折腾。 睡梦中,萨布罗萨突然感到船向一侧翻沉过去,一直没扶正,但自己却没有受伤,而是轻飘飘地在梦中向上升腾…… 第二天,强烈的陽光把他从梦中照醒,他想昨晚怎么连窗帘都没拉上就睡着了?但他没想起来,反正13时才当班,索性继续睡吧。 萨布罗萨翻了个身,背着陽光想继续他的梦,可是耳畔却响起:“这人怎么睡在这儿啊?他是不是病倒了?”也有人说:“那得打电话叫急救车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强挺着睁开眼睛,萨布罗萨立即惊呆了,他发现这不是船上的房间,也不是在船上,他揉揉眼睛,发现眼前分明是一座教堂。他经过仔细辨认,终于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家乡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热罗尼姆斯大教堂,他年轻时的婚礼就是在这座教堂举行的。热罗尼姆斯大教堂是葡萄牙全盛时期的建筑艺术珍品,是为纪念葡萄牙:人发现通往印度的海上航线所建,迄今已历经500多年了。 历史曾记载,1755年,里斯本发生罕见的大地震,整个里斯本古都毁于一旦。由于地震发生在周末上午,所有的天主教徒都在教堂作弥撒,大祸来临时无处可逃,伤亡极其惨重。唯独热罗尼姆斯大教堂屹立不倒,拯救了在此祈祷的全体王室成员。从而,热罗尼姆斯大教堂就添加了“有神灵保佑”的神秘色彩。现在,热罗尼姆斯大教堂里长眠着葡萄牙的诗魂卡蒙斯、著名肮海家达·伽马和最负盛名的作家埃尔库拉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将热罗尼姆斯大教堂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萨布罗萨越看越糊涂,“我怎么会睡在这里?”他没头没脑地问:“我的船呢?”他听到周围的人用葡萄牙:母语回答他:“什么船啊?看你病得不轻啊!马上救护车就到了,你好好到医院检查一下,上帝会保佑你的。” 萨布罗萨越听越糊涂:“去什么医院,我是‘弗龙泰拉’号上的水手,13时是我的班,误了当班那可不得了,轻者被扣钱,重者被炒鱿鱼。” 萨布罗萨还在发蒙时,救护车一路鸣叫已停在他跟前了,几个身穿白大褂胸前有十字标志的人向他走来。直到此时,萨布罗萨还断定自己在梦中,便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脸,有痛感哪,要是梦也应该醒了。他拒绝医护人员的搀扶,再仔细辨认一下,没错,是里斯本的热罗尼姆斯大教堂啊,虽然说世界上的教堂有千千万万,但还没听说过有一模一样的教堂啊,再说周围的人都说的是葡萄牙二语,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果不是做梦,怎么会在一夜之间从百慕大横渡大西洋回到家乡里斯本呢? 在医院里,萨布罗萨大声拒绝医生的各种检查,说自己是正常人,他一遍又一遍地向在场的人们讲述昨晚的经过,船如何在百慕大海域遇狂风巨浪,船员如何对船长勇闯百慕大从不理解到怨恨,自己下班后如何倒在走廊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如何到了里斯本。别人听他的讲述,就像听他编故事一般,有的就当听笑话,有人窃窃私语,说这人是不是精神病啊。 那位主治医生制止了大家的乱猜测,因为他知道一般精神病患者都不肯承认自己有此病,更不能用语言刺激。他试探着问,你还记得家人的名字吗?他们怎么联系?萨布罗萨说出妻子、儿子的名字,并很准确地说出联系电话。 萨布罗萨的妻子与儿子接到电话,很快来到医院,夫妻、父子在此相见,都先是一愣,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了萨布罗萨的述说,又百感交集,感谢上帝给丈夫一次生还的机会,萨布罗萨的妻子不停在胸前画着十字。 主治医生问萨布罗萨的妻子:“你丈夫有过梦游症吗?”萨布罗萨的妻子如实向医生说,丈夫年轻时确实有过梦游症,但只是在极度疲劳时才发作,最近十几年间不曾发病。主治医生说:“这就对了。”听得人们惊讶不已,梦游能横跨大西洋,闻所未闻。 当地多家媒体的记者不知啥时候得到了消息,猎奇记者抢着问:“百慕大是外星人经常出没的地方,你是不是被外星人绑架或劫持啊?”萨布罗萨一问三不知,说一点印象也没有。 医院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又征得萨布罗萨儿子的同意,对萨布罗萨的身体做了全面的检查,结果一切都正常。 各种检查直到中午过后才完成,医院没有理由收治一个正常人住院。直到这时,萨布罗萨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他想不能回家,得去单位探听一下虚实,看有没有“弗龙泰拉”号的消息? 萨布罗萨的突然出现,给这家航运公司刮起一场飓风,因为从昨天夜里,“弗龙泰拉”号就与公司失去联系,一直到现在,皆音讯全无。从萨布罗萨的讲述中判断,“弗龙泰拉”号已经是凶多吉少。但是,从医学的角度讲,萨布罗萨梦游一夜之间横渡大西洋,从百慕大到葡萄牙,是绝对没有根据的。那么,是什么超乎寻常的力量将萨布罗萨送回葡萄牙呢?有关专家猜测,那只能是外星人用专用交通工具载萨布罗萨回来。是怎么载他回归的?萨布罗萨本人一无所知,只能任人们去猜想。萨布罗萨莫名其妙地归来,只能给百慕大水域又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废弃的水塘 小城西有个废弃的水塘,听说这地方淹死过很多人,很邪门。白天都陰森森的,到了晚上更是没人敢来。 这天晚上苏倩来了,不但来了还领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这个孩子是她男朋友铭浩的儿子,铭浩出差去了。把儿子交给她带,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机会,所以她微笑着哄孩子说水塘里有好看的金鱼,孩子就兴奋地往水塘边跑。她悄悄跟在后面,冷不丁使劲一推,孩子闷声掉进了水塘里。 转眼一年过去了,铭浩始终不知道儿子已经死了,苏倩哭着说孩子自己跑丢了,她找了整整一夜,铭浩信了,这一年来他疯狂地寻找着孩子,自然也无心和苏倩结婚。直到一年后的今天,也就是去年孩子失踪的那一天,苏倩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铭浩,他看上去很高兴,吻着她,并向她求婚,苏倩高兴坏了。 那晚,俩人相拥而眠,睡到半夜铭浩突然被惊醒,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他迷迷糊糊循着声音走出去,不知不觉来的了废弃的水塘边上,水塘里黑水荡漾,散发着阵阵臭气。 “爸爸……”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水塘里响起,同时一阵陰风吹醒了铭浩,他猛然发现自己站在水塘边,那一声爸爸叫得清脆无比,他大喊:“是谁?是谁在叫爸爸?” 水塘里渐渐升起了一个小小黑影,微弱的月光下影子逐渐向他靠近,一声声爸爸叫得铭浩心都碎了,突然冷风又起,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苏倩,问他去哪了。 他有些激动地回答说:“我在水塘,我好像听见我儿子的声音了?” “是吗?”苏倩的声音有些颤抖,顿了顿她又说:“别傻了,孩子怎么会在哪里?你快回来吧!我肚子有点疼。”苏倩撒了谎,其实她肚子一点都不疼。 铭浩挂了电话,再看向水塘,黑影已经不见了,他恋恋不舍地转身往回走,突然觉得行动有些吃力,好像背上驮了什么一样,有千斤重。 他一路慢吞吞地走回了家,上楼的时候他觉得很累很累,肩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苏倩给他打开了门,他刚走几步,苏倩就惊讶地说:“你后背怎么直流水?你瞧瞧淌了一地。” 他惊讶地回头,发现他站的地上果然汪着一滩水。他很惊讶地说:“咦?怎么湿了。我去水塘可也没下水呀!” 苏倩的脸色剧变,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闪烁。 铭浩还以为她肚子疼,忙把她扶进了卧室,说:“你先休息,我去浴室冲个凉。”就在他关门的一瞬间,苏倩看见他的背上背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孩,正冲着她微笑。她赶紧闭上了眼睛,突然她感觉一双冰冷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肚子,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慢慢掀起了被子,猛然男孩那张苍白的脸。 “阿姨!我捉住金鱼了,你要不要看看?”小男孩嘻嘻地笑着,快速地爬上她的身体,她失声尖叫,砰一声铭浩撞门进来,问:“倩!你怎么了?” “我……我看见了一只蟑螂。”苏倩面如人色地回答,她的手颤颤巍巍地掀开被子,还好男孩已经不见了,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次日苏倩托人找到了一位神婆,听说此人有陰陽眼,十分灵验。她去时,还没进门,屋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就发话了:“你不用进来,我帮不了你。” 苏倩惊恐地问:“我会不会死?” “万物皆平等,害人偿命,恶因种恶果,你还是回去吧!” “大师救命,不救我也要救救我肚子里的孩子……”苏倩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蹲在了神婆的门前。 “杀孩子,救孩子,孩子来,命黄泉,回去吧!一切皆是命。”神婆说完这句话之后,不管苏倩怎么哀求,她都不肯再开口。 苏倩在门口整整磨了一天,到了傍晚,她实在顶不住了,这才回家去。 那一夜,风平浪静,没发生什么怪事。苏倩的精神还是很萎靡,她不敢睡,不敢看见水,只要一接近水,就能感到男孩的存在、或是在镜子里、或是在浴室的角落里留下一个水印。 苏倩为了除掉他,弄了很多辟邪的东西布置屋子,可是这些东西全不管用,水印竟然出现在她的床上,她尖叫着惊醒,疯了一样挥舞着双手。铭浩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就看见小男孩坐在床上看着她笑。 苏倩感觉自己快疯了,她开始不洗澡、不洗脸、不喝水、不出门,婚礼不得不因为她的怪异而取消,铭浩很担心她,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可她说什么也不去,神经兮兮地说:“你别想害我,别想害我的孩子。” 一转眼八个月过去了,她被肚子的一阵阵痛疼醒,醒来时满床是血,她失声尖叫,铭浩也被吓坏了,急忙把她送去了医院,她被推进了产房,几个医生护士忙乎在她的身边,可是孩子说什么也生不下来,好像是胎位不正,她惊慌地抬头去看,一双冰冷苍白的手正按在她的肚子上,笑嘻嘻地说:“阿姨!你看我捉的金鱼。” 苏倩尖叫,同时看见男孩笑着钻进了她的身体,她只感觉浑身一阵冰冷,孩子的哭声随后而来,孩子顺利地出生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她突然听见了护士的尖叫:“血……好多血呀!” 医生护士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她只看见一片片的红,红的耀眼,红的晕乎,红的没了意志…… 苏倩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她抓住铭浩的沙哑地说:“我……对不起你……求你善待我们的孩子,别给他找后妈……”说还没完她的手就永远的垂下去了,眼睛瞪得奇大。 苏倩去世了之后,铭浩独自带着儿子生活,随着小儿子渐渐长大,他发现小儿子的相貌越来越像他失踪的大儿子,连习惯、脾气都一模一样,而且这孩子特别喜欢去水塘玩,他说那里有哥哥。哥哥会抓金鱼。 水库里的水鬼 (1) 大河村真是个好地方,依山傍水,好似世外桃源般。假期来到这休闲一下最合适不过,顺便可以完成自己的毕业论文。 “来了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木伯带我来到大光哥以前的房间,帮我在炕上铺好了行李。 “够麻烦你了!”我对木伯说。木伯曾经是大河村的村长,我和他大儿子大光是好朋友,这次来也是大光哥介绍我来的,还特意嘱咐木伯夫妇照顾好我。大光常年在外地工作,留下父母和妻儿在家,木伯看见了我好像看见了大光一样亲切。 “我们家小光要是在的话,也有你这么大了。”木伯说着突然抹起眼睛来。 “小光?我好像隐约记得大光说过他有过一个弟弟。”我有些疑惑。 “是我小儿子,五岁那年淹死了,算了不提了。”木伯摇摇头,赶紧叫儿媳妇和老伴做饭去了。 农家饭朴实无华,却别有一番滋味。我想起小的时候奶奶做的饭就是这种味道,不禁怀念起来。木大娘一个劲的给我夹菜道:“孩子,多吃点!”一边叫道:“小串怎么还没来吃饭呢?” “指不定跑哪玩去了。”大光媳妇说。 “木爷爷,木爷爷!”一个孩子哭喊着跑了进来。 “这是咋了?”木伯几人都紧张起来。 “小串,在河边,被拉走了!”小孩结结巴巴的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木伯几人急的跳了起来,连忙往河边跑去。村里坐着的一些人听说小串掉进河里,赶紧也跟了过去。 “小串,小串!”木伯几人嗓子喊哑了,也没见到小串的影子。水流湍急,恐怕小串是凶多吉少。大光媳妇当场就哭了起来。 “看那!”大正伯指着河中心,露出一个小圆点,一会浮上来一会沉下去,仿佛有个东西在往下拉一样。事不宜迟,我纵身跳进河里,奋力向前游着。游到河中心,那个小圆点果然是小串,几乎被淹没了,在水里拼命挣扎着。我用力抓住他,他的力气大的出奇,仿佛要把我拉进水里一样。与此同时,我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水底发出来,像是锯木头一样咯吱咯吱响。来不及多想,我用尽全力将小串救了上来,上岸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 “小串!”木大娘几人将小串团团围住,按着小串的肚子,小串喷出几大口水来,才缓缓睁开眼。木伯怒道:“告诉你多少回,不让你来河边来偏不听!”说完落下泪来。 “木哥,你看!”大正伯指着小串的脚踝,木伯瞪大了眼睛。小串的脚踝上赫然有着一圈手印。 “来报仇来了,来报仇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走来。 “曹疯子,滚一边去!”木伯怒气冲天的向曹疯子扔了一块石头。 “报仇来了,来了!”曹疯子笑着跑远。 我不知道曹疯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我的家乡有传说,河里淹死的人是要找替死鬼的。当有人在水里玩,水鬼会拉住玩的人一只脚狠命往下拉,一直到把他淹死。不过作为一个生物系的学生,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那脚踝上的手印不过是水草的缠绕罢了。 (2) 小串送进了医院住院了,我救了小串,成了木伯家的恩人,木伯一家人对我感激涕零,每日好吃好喝招待,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拿了钱给小串买了些营养品去医院看望小串。 “多亏了你夏叔,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在河边玩!”木伯严肃的告诫小串。 小串觉得怪委屈的说:“我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呢,就掉下水里去了。” “什么?”木伯的脸色变了,半天合不拢嘴,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却不稳了。 “木伯!”我上前扶住木伯,木伯从口袋里逃出速效救心丸含在嘴里,半天才站稳。“小夏,咱们走吧!”说完,我和木伯一起离开医院。 “木伯,你刚刚这是咋了,小串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好奇的问道。 木伯皱了眉头摇摇头,迎面走来大有伯端着一大盆鲜鱼问道:“老木,这是咋了?小串都没事了你还没缓过来呢?” “没事!”木伯强作欢颜点点头。 “你不是说今晚要感谢小夏吗?我特意捞了几条大鱼,咱得好好感谢下小夏!”大有伯面孔黑红,嗓门极高。 “大有伯,不用麻烦了!”我客气的说。 “你小子,就等着尝尝我的手艺吧!我年轻的时候啊,这村子谁家红白喜事,都是我掌勺,今个高兴,给你露一手!”大有伯强有力的手搂住我的肩膀一起进了木伯家的院子。 下午三点不到,人们就开始忙碌起来。村里的人朴实热情,谁家有事跟自己家一样,都来帮忙了。洗菜切菜的,烀肉的,叮叮咚咚的声音汇成一曲交响乐,只有木伯好像有心事一样,一直抽着旱烟。 “谁看见大有伯了?”后厨忙着的春燕嫂过来问道。 “没啊!”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这鱼收拾完都要下锅了,他人不见了。你们谁去找找!”春燕嫂抱怨道。 “我去吧!”木伯扔掉烟蒂,我也起身和木伯一起去找大有伯。 “小夏,我这两天眼皮子直跳,生怕出什么事啊!”木伯忧心忡忡对我说。 “木伯,你多想了,小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家啊,就等着享福吧!”我安慰着木伯。 木伯摇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我们村子里啊,二十多年前出了一档子怪事……”木伯说着,旁边传来一阵怪声,我和木伯都愣住了,这个声音就是我在河里就小串时水底发出的那个声音。 “啊!”旁边传来大有伯凄厉的惨叫声,我和木伯赶紧顺着声音跑过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看见血从一口废缸后面流过来。大有伯躺在那,脖子像是被野兽咬断一样,鲜血淋漓。他双眼瞪的老大,张着嘴,旁边留下一串血脚印。 (3) 大河村弄得人心惶惶的,即使是白天大家都不敢单独出门。只有曹疯子每天在门外喊道:“报仇来了,水鬼来报仇了!”喊声更是瘆人。 “木伯,水鬼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问道。 木伯抽了口烟道:“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小光才五岁!” 那年,小光五岁。大河村里的孩子在河边长大,在河边玩是经常的事。河边也总有大人在干活,因此大人只是告诫孩子不要去深的地方就行。那段时间,四面八方来的工人和吊车在河里挖河沙,弄得河底一个大坑连着一个大坑。也是从那时开始,河里总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就像是锯木头,时而响个不停,不过没有人在意它,只以为是一种鸟。 小光失踪的那天,这个怪声就响个不停。木大娘见晚上小光还没有回来,有些心急,去河边找了几趟都没找到,听见这个动静,就感到心里阵阵发慌。木大伯见天色已晚,就联合起村里的大有、大正几人一起去找小光,但依然没有找到。这时候,有一个小孩一下子哭了起来。他说小光是被妖怪拉走了,他妈打了他一巴掌,小孩哇的一声哭了信誓旦旦道:“我没撒谎,那妖怪一身黑毛,红眼睛,像《西游记》里的一样。” 大家都着急了,木伯夫妇和大光更是哭惨了。几天过去,小光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半个月后,一天晚上打雷,将小光从河底震了上来,浑身泡的雪白,木大娘直接昏倒在地。木伯悲痛欲绝,却发现小光脚踝上有一个手印,大小差不多就是一个小孩的手,与发涨的小腿形成鲜明对比。 “一般来说,溺水的人都是被水草缠住脚,形成勒痕,很像人的手印!”我对这点提出质疑。 “不,是真的水鬼,而且我们后来真的抓到了水鬼!”木伯叹口气。 小光的事让大家提高了警惕,小孩子都不敢去河边玩了,连大人都尽量少去河边。那时候,曹疯子还没有疯,他依然在河边编网,打算去河里捞鱼。当时他在岸边就听到了那个怪动静,好奇心的驱使曹疯子上前查看,声音是从水里传出来的。曹疯子听到那声音越来越近,只是嗖的一下子,一只长着毛的黑手一把抓住曹疯子的脚踝将他狠命往水里拉。曹疯子拼命挣扎大叫着救命。 远处大明和大正两人听见了曹疯子的喊声,连忙跑过去跳进水里救曹疯子。此时曹疯子已经被拉到河中心了。大明在救曹疯子的时候,看见了水下有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两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曹疯子拉上岸来。 “水鬼,是水鬼哦!”曹疯子被吓哭了,脚踝上有一个鲜红的手印。 (4) 当年木伯是村长,大有、大明几人都是年轻气盛,为了全村人的安危,也为了给小光报仇,大家决定活捉水鬼。 大家对于打鱼都是经验丰富,提前在水下设好了网。大有胆子最大,主动请缨要做诱饵,引诱水鬼上钩。他独自一人在岸边干活,其他人蹲守在草丛里。一连几天过去,毫无动静。正当大家都有些泄气的时候,远方传来那个怪声音,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大有在水边收拾渔具,感到一直毛茸茸黑乎乎的手瘦手抓住自己的脚踝,然后狠命一拉,大有就倒在地上。那水鬼力气极大,动作极快,狠命将大有往水里拉去。大有虽然胆大,但在那个时候也不免有些慌张,嘶声力竭大喊道:“来人啊!” 木伯几人赶紧拉下网,一张网将大有和水鬼一起兜住,水鬼发出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也被拉上了岸。所有人都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网里果然有一只水鬼。大有也慌忙从网里钻出,身上被水果抓破了好几处。 众人拿着手电照在水鬼身上,它长的有些像猩猩,只是面孔十分恐怖。两只眼睛血红血红的,满口尖利的牙齿,现在对着抓它的人张牙舞爪,发出那个恐怖的声音。 抓住水鬼的事传遍了全村,大有等人成了英雄,享受着村里女人送来的美食。那水鬼被关进一只笼子里,急的上蹿下跳。女人和孩子都想目睹水鬼真容,被木伯等人拦住了,大家认为这个东西太吓人,不能让女人和孩子看到。 该怎么处置水鬼成了一个问题,大家一起商议着。鬼大爷鬼故事。 “杀了吃肉,老子还没吃过水鬼肉呢!”大有提议杀了。 “这东西恐怕成精的,该请个人给它送回河里,是人们从河底采河沙才弄坏了它们的窝它们才发怒的。你们这么对它,会遭报应的。”村里一老人看着水鬼啧了啧嘴。可不,曹疯子和木伯都是跟水鬼有仇的,只要水鬼一叫,二人就拿鞭子石头对着水鬼一阵毒打,现在已经是皮开肉绽,。 “大爷,你那是封建迷信!”老人的话引来大家的一致反驳。 曹疯子面对着水鬼,水鬼嘴角淌着血依然瞪着曹疯子。 “还敢这么看我?”曹疯子拿起一根鱼叉刺向水鬼的一只眼睛,水鬼发出无比凄厉的叫声。人们听到动静,慌忙跑进屋里,看见水鬼的惨状,都不做声了。曹疯子怕挨责骂,灰溜溜的跑回家了。 (5) 曹疯子疯了,逢人就说水鬼来复仇来了。不仅是自己来的,还带着三只小的。昨晚,他家里失了火,还被水鬼咬了,他的脖子还在淌血,村里大夫追着来给他上药。 “你别胡说,水鬼已经被咱抓了起来,在笼子里!”木伯拉着曹疯子去看那水鬼,以为这样可以刺激好曹疯子。那水鬼已经死在了笼子里,曹疯子吓得直跳脚,大喊着:“鬼魂来了,水鬼的鬼魂来复仇的。” 大有和几个人把水鬼从笼子里抬出来,剁了头和四肢,剥了皮切成小块,再把大锅烧上水,把水鬼肉炖在锅里。一股难以形容的腥臭味飘荡在村子上方,令人作呕,久久不散。那一锅的水鬼肉没有被吃成,全都倒在地里做了肥料。 曹疯子每天都在说着水鬼复仇,开始还有很多人害怕,还暂时去了亲戚家住,但后来什么事都没有再发生,大家也就逐渐淡忘了此事。 大光回来了,接走了木伯一家去城里住一段时间,我也收拾了东西告别了大光一家人,回去学校继续完成我的毕业论文。 几天以后,我接到大光的电话,木伯死了。 木伯是在公园散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人们在湖边发现了木伯的尸体,脖子处几乎被咬断,和大有伯一样瞪着双眼望着天空。 大光哭道:“爸到了城里还是没有逃过去,我发誓一定要把水鬼杀了,为爸和弟报仇。” 水鬼的事轰动全城,媒体记者、生物专家,我和我的导师王教授一起赶到大河村,刚到大河村就目睹了一大惨案,曹疯子死在河边,脖子被咬断。 监控器,红外线探测仪等高科技物品展现在大河村的每个角落。王教授接受采访时说:“我怀疑这是一种未知生物,像水獭一类的,不是什么水鬼。” 我们同二十年前木伯他们一样,蹲守在暗处,就等着水鬼来投奔我们设好的天罗地网。无论是大明伯或是大正伯这些水鬼报复对象都被我们严格的监控着。 多日的等待,我们详细的记录着水鬼的每次叫声,但一直没有见到水鬼的真面目。 当大正伯独自去菜园浇地的时候,一只水鬼从房檐上冲了下来,张开大口扑向大正伯,激光发出电击将水鬼击倒在地,监控全程录下水鬼的袭击过程。 水鬼在笼子里嘶声力竭的喊叫,我们完美的陷阱成功的抓住两只水鬼,对于我们而言,两只水鬼足够让我们取得科研成果。 水鬼的新闻轰动全国,大河村成了和天池一样以怪兽而闻名全国。大河村的居民感谢我们为民除害,又促进了经济发展。我们将两只水鬼捆绑好带了回去,没有人注意到一双血红的眼睛含着怨毒注视着我们。 二十年后 “波尾猿,长相类似猿猴,却长期在水中生活,主要栖息在河底沙泥之中。早在唐朝时期史书就有对波尾猿的记载。但由于当时科技不发达,波尾猿的长相恐怖,数量较少且凶残,人们都把它当做妖魔。”夏教授播放着幻灯片,向同学们展示着波尾猿的图片,很多女学生捂住眼睛不敢去看。 “长的好恐怖!”一个女生说。 “老师,你见过真的吗?”一个男孩问道。 夏教授点点头颇为得意道:“二十多年前见过,当时央视《走进科学》还做了一期节目《水鬼怪谈》回去大家搜索一下资料。波尾猿幼童到成年需要二十年左右,寿命较长,能活到七八十岁。智商与海豚不相上下,以鱼和水生物为食。但数量及其稀少,现在发现不过六七只左右。”幻灯片展示着波尾猿的头骨侧切,还有一群生物学家围着波尾猿做活体实验的照片。 “波尾猿报复心特别强,是记仇的动物。它闻过的气味一生都忘不了。行走速度特别快,游泳啊,更加的快。要是在水里,力量会更加的强大。年幼的弱些,但年幼的波尾猿喜欢将人抓下水,具研究表明,这是年幼的波尾猿一种游戏行为。若是成年的波尾猿,大约有一百斤左右,复仇行为极为凶残。”夏教授从各方面展现着波尾猿的习性。 下课了,同学们对波尾猿的讨论还未结束,打算攒到一起等下节课再去问夏教授。 夏教授平日喜欢去水库走走,二十多年对于波尾猿的研究让他在学校里平步青云,在各种重量级的学术杂志上都能看到他的署名。在四十岁出头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生物系的权威教授。 水库的风景很美,还有人在里面游泳。夏教授欣赏着水库风景没有注意到,水下一双通红的眼睛已经盯准了他。 小村河里的水鬼 江南小村里,家家傍水而居,前门向陽,后面向河,陰陽两全。 南洋浜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江南小村,三十年前,这里和其他的农村一样,交通落后,信息闭塞,充满着各种传奇的故事,各种“鬼怪”、“菩萨”盛行。 三十年前的南洋浜,人人会下水,人人爱下水,但是,溺毙的人也很多。 有一对兄妹,在炎热的夏天两人一起到河里游泳,这在南洋浜是很正常的,小孩子下水没有大人。 两个小孩在水里玩了半个小时,还意犹未尽,但天色不早了,他们只能依依不舍地从对岸再游回来。游到河中央,妹妹忽然大叫一声,猛烈地挣扎起来,哥哥吓得连忙去抓妹妹的收,却被越拽越下沉,哥哥拼命呼救。 幸好这时天色渐黑,大人们有陆续到河边洗澡的,很快发现了兄妹俩的异样,纷纷游向两个孩子。 就在这时,哥哥十分惊恐地看着妹妹,妹妹似乎正被一团黑色的东西“吞噬”,慌乱中,哥哥松开了妹妹的手,就一瞬间,妹妹被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吞噬了。 赶来的大人迅速把哥哥转移了,几个水性好的年轻人一个“蒙扎”,下水去找妹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河边打起了火把、煤油灯,人们还是没有找到妹妹。 水性最好的竹笙一口气潜出了一百多米,在河岸边煤油灯的微光下,他看到河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竹笙冒出河面,示意大家都过来。 几个人合力把竹笙发现的东西抬上来,分明是个人!却不是失踪的妹妹! 在火把的照耀下,人们看清了这个人,纷纷倒吸了口气! “阿华!阿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扑倒在地。 “这是阿华!”“这不是半年前‘扎猛子’一下子没起来的!” “是啊,是啊,那时候也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的!”说到这,大家一下子安静了。 “水鬼!”不知谁低喊了一声。 “胡说!你胡说!我们家阿华那么乖!他不会的,不会是的!” “阿姑,你别激动,现在阿华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我们家小兰!这么小,怎么能变‘水鬼’呢!”这边哭声未停,另一边哀嚎又起。 在一边看热闹的小孩被大人紧紧的搂在怀里,大家都警戒地盯着平静的河面。 老村长打破了凝重的气氛:“这段时间看好自己家的小孩,大家下水要结伴,不要‘扎猛子’了,明天去请‘阿婆’来拜拜。” 第二年,春种,大家和往常一样,划着自己的小船到河里挖淤泥做秧田,小河里又热闹非凡了。竹笙也在自家屋子后面挖起了淤泥,时近中午,竹笙和媳妇打算挖好最后一船,回家吃饭。 最后一船,打上来的却全是水草,夫妻俩正打算把水草倒到岸边,发现有些不对劲,水草中有东西。夫妻俩拨开水草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正是半年前怎么也找不到的小姑娘!和当时发现的阿华一样,小姑娘的尸体完全没有腐烂,保持着生前的样貌! 洗衣水寻凶 明朝万历年间中秋后的一天,山东省寿张县县令冯文龙刚起床,孟捕头就跑来报告,说河西村崔举人来报案,说妻子昨晚失踪了。冯文龙立刻带上捕快前往查看。 到了崔家,冯文龙问崔夫人是何时失踪的。崔举人回答:“昨夜我和夫人喝了点酒,睡到三更时分,醒来如厕,却不见夫人踪影,院门紧锁,我猜她可能是翻墙而出,可我查看院墙,却并无痕迹。” 冯文龙围着院墙踱起步来。当他行至院中东墙处时,看到墙下一棵葡萄树长势繁茂,枝叶已经把大片围墙给遮住了。冯文龙捡起地上的几片新鲜叶子,略一深思,把东墙上的葡萄藤轻轻一拂,只见墙上有几个脚印。冯文龙问他东边的邻居是何人,崔举人答:“一中年男子,叫彭二,靠卖熟食为生。” 冯文龙听后转身走至院中,正欲向崔举人问话,脚下“当啷”一声,把一个洗衣盆踩翻了,湿了一脚。“这是我的衣服,昨日贱内放于院中,已浸泡一夜,正待今日为我盥洗。”崔举人赶紧解释。冯文龙看了看地上的一摊水,说不妨事。接着,冯文龙让盂捕头到彭二家中,看墙内是否有脚印。孟捕头很快回报,说彭二家里墙上隐隐有几个脚印,家里却空无一人。 冯文龙对崔举人说:“彭二和崔夫人恐怕已经私逃。”说完吩咐捕快带人去追。接着,冯文龙安慰了一番崔举人,并让崔举人陪他走走。冯文龙和崔举人等人来到离河西村一里之遥的黄河岸边,只听得黄河水涛声阵阵,如擂牛鼓,草丛中的露水把几人的裤脚都打湿了。冯文龙道:“近日秋雨将至,黄河今年的汛期看来推迟了,本官顺便来考察一下防汛事务。”说完走向岸边由一堆摆放整齐的方石组成的石墙面前,怒骂:“前任县令实属该杀,朝廷每年拨数万两银子,他只装模作样摆些石头,如何抵挡汛期!依本官看,这些防汛的石头只怕只有外面一层,里面恐为沙土!”崔举人连忙说:“上任县太爷堆垒此石墙时,我与河西村父老也来参与劳作,石墙里面并未堆土。”冯文龙并不言语,突然指着一堆方石令孟捕头搬开,结果见石头中间隐藏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崔举人转身想跑,被眼疾手快的孟捕头一把抓住。 原来,崔举人早知邻居彭二和妻子有染,想到自己要去赶考,家中无人,为绝后患,他在中秋之夜假意邀请彭二来家中做客,并在酒中下了蒙汗药,之后用湿纸贴于二人口鼻之上,使二人窒息而亡。随后把二人背到黄河岸边,封存于石头堆中。 冯文龙呵呵一笑,道:“崔举人不愧为读书人,事后还不忘撸几片新叶撒在地上,又在墙上制造攀爬痕迹,制造二人私奔假象!幸好我发现那盆洗衣水中有些许沙粒,断定此中必有隐情,故而把怀疑转向崔举人。有沙子的地方只有黄河岸边,当看到这方石墙时,心中豁然开朗。”孟捕头还是不明白。 冯文龙指了指旁边石墙的第一层石头,说:“这些石头与土地紧密连接,由于天气潮陰,秋雨悬而未下,最底层的石头浸滋数日,已经潮湿半尺有余,而旁边这堆石头却无此象,明显是有人从石墙上拆下另垒不久。”孟捕头似有所悟。冯文龙接着说:“崔举人十分聪明,知道秋雨一到,汛期即来,这石墙根本挡不住奔腾而下的黄河水,到时被冲垮,尸体自然会被冲到下游,那时真可谓死无对证,大家自然会认为崔夫人真的和彭二私奔了。可惜的是,他背尸体来的时候,因为露水太重,衣衫上沾了些许沙粒……” 下水道里面的哭声 最近的工作忙得要命,我们这些技术人员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被当做是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来使用,前不久把手里的事情弄完了,由于公司还有一些业务性的东西,最后我还是被抓住,前往客户那里去进行沟通和解决问题,由于两家公司地方不一样,我不得不赶着长途车前往那个城市,等把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我这才回到事先定好的旅馆那里。 忙了一天,累得够呛的,我决定早一点休息一下,整个人有些像是散了架一般,躺在床上,无聊地翻着电视频道,觉得还是没什么意思,此时绝对抵不过自己躲在家里上网玩游戏来得开心。 当我有些快要接近迷糊的时候,突然之间,我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很难受,于是我收拾了一下,便冲向了厕所,在一番狂轰滥炸之下,顿时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而此时说来也怪,我竟然变得有些清醒起来,跟先前那种如同烂泥一般的状态全然不同。 我慢慢地走向床那里,准备看一会儿电视,然后再休息,但是当我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却感觉到厕所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阵阵哭泣声,像是一个女子发出来的,我不由得有些感到古怪,于是转头朝着那里望过去,那里的哭泣声便停住。 出于一种好奇,我慢慢地走到厕所里面,四处望了望,也没什么特别的异样,我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可能是工作太累的缘故,从而产生了幻觉,于是我又走到了床那里,接着躺在上面,开始看起了电视里面的节目。 我选了一个相对比较轻松搞笑的栏目,接着看得起劲,但是没过多久,电视里面却传出来阵阵哭泣声,和里面的内容根本就对不上,那哭泣声跟先前从厕所里面传出来的差不多,而且越发凄厉,听得人浑身毛骨悚然,我心中也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恐惧,难不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拿着遥控板将电视关了,可惜里面还是继续传出那种让人浑身汗毛倒竖的声音,抱着一种强烈的怀疑以及恐惧,我下了床,慢慢地朝着电视机那里走去,手中的遥控器也蓄势待发,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玩意儿出现的话,我就拿着遥控器狠命地砸去,至于结果,又再说了。 说来也怪,当我走近了电视机,那个古怪的哭泣声便停止住,我上下左右不断地打量着那电视,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朝着电视机的背壳上面拍了几下,也没什么不对劲的,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的肚子又有些难受起来,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我心中不断地叫骂着,随后又冲到了厕所那里,开始蹲了起来,但是这一回却又什么都拉不出来,肚子却依旧很难受,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都盯着我,具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说不清楚。 蹲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什么结果,而我的两条腿却有些发麻了,脑袋也晕乎乎地,感觉像是贫血一般,我不想在这里继续折腾,于是便提起裤子,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去,哪知一脚踩到什么东西了,感觉松松地,而且还伴随着阵阵臭气,我低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没有飞出来,因为我竟然踩到了一堆排泄出来的污秽物,而且看那架势,像是才出来没多久,在我印象中我好像没有对着坑边上进行排泄过,而且那玩意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一时之间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时心中除了古怪之外,更多的还是恼火。 一个哭泣声从下水道里面再次传了出来,确切来说,应该是蹲坑里面,而且也正是先前那个女子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却是凄厉异常。 我心中感到很是不舒服,但是出于一种下意识,我还是把脑袋朝着坑的方向望了过去,而且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我越是接近那个坑,哭泣声也就越是强烈,和之前那种突然消失的状况还是不一样。 很快地,那个声音变得更加凄厉,我重新固定了一下脚,准备站稳,哪知却感觉脚下打滑,紧接着我整个人摔倒,当我倒地的时候,却感觉到处都是那种松软的感觉,恶臭迅速跟上,我心中暗叫不好,果不其然,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沾上了那种污秽物,而且地上到处都是,这些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着实是太古怪了。 我站起身来,此时的自己恼火万分,虽然那哭泣声还在不断地朝外传出,但是我现在首要的事情还是先把衣服洗干净才是,于是我把衣服脱了下来,接着将边上接着塑料管的水龙头拉了过来,迅速把自来水打开,然后将其对着自己的衣服一阵狂冲,我一边冲着一边破口大骂,此时我也懒得去管什么诡异不诡异的问题了,人在愤怒的时候往往是不会去关注更多的状况的。 坑里面的哭泣声依旧是不断,而且开始有些抽泣起来,断断续续,我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下意识般地我还是将脑袋朝着那里探过去,一股说不出来的寒冷顿时袭遍了我全身,我感到很是不自在,而且坑里面好像有一个东西正望着我,我定睛一看,那不是一只眼睛么?正死死地将我的脸锁定,而且其目光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怨毒,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股陰寒却始终没有退去,反倒越来越强烈。 一团黑色如同头发状的东西从蹲坑里面钻了出来,而且越变越大,我逐渐地看清楚了,在那黑色如同是头发一样的玩意儿里面包着一张人脸,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的面部,并且那张脸还在慢慢地胀气中,其面部看起来更加明显。 我看得目瞪口呆,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因为那个像是气球一样的女人正发出那让人浑身感到毛骨悚然的哭泣声,我有一种要崩溃的感觉,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切,而那个女人还在不断地往外冒出,由于蹲坑的口子并不大,所以她身子的每一部分才出来的时候,都显得很小,跟着又如同是气球被灌进了气体,慢慢膨胀,直到像是身子的一部分才打住。 当那个女人的身子往外冒出一半,大概及腰的时候,她便停止了往外钻出,两只带着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不放,嘴巴微微张开,还是继续发出那恐怖的哭泣声。 我恐惧归于恐惧,却还是尽量定住心神,惊呼道:“你……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那个女人死死地盯着我,随后脑袋朝着边上歪了一下,跟着脖子处出现一道裂缝,她的脑袋竟然掉了下来,但是那哭泣声依旧不断,而且她的眼睛还是朝着我这个方向,着实是渗人。 我吓得赶紧往后逃命,哪知脚下打滑,我的脑袋撞到了厕所的门上,估计是那一下来得太重,我的头顿时撞破了,血跟着流了出来,我打算往前逃命,却感觉到自己的右脚踝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着,从那种感觉来判断,应该是一只手才对,我猜肯定是那个女人的手。 下意识般地我朝着后面转头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脚上面好像被一些藤蔓一类的东西缠着,而且那些藤蔓还都伸向了下面,像是从地板瓷砖里面长出来一样,而那个女人却已经不见了,蹲坑那里依旧是污秽物到处都是,恶臭难当,并且整个卫生间里面变得异常寒冷。 我使劲地将缠住自己脚踝的那些藤蔓扯开,然后转身准备离去,当我走到客厅的时候,却发现外面似乎都变了一个样子,不再像是先前那种看起来很规整的室内装修过的模样,更多的像是多年未用,而且上面长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如同是菌类一样的玩意儿,有些看起来还像是腐肉一般,时不时还在滴着血水一样的液体,其味道也恶臭难当。 我不由得惊讶万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感觉看起来好像是《寂静岭》当中的里世界,就在短暂的房间转换之后,一下子就进入了另外一种状态中,我心中暗自叫苦,看来自己这一回撞邪还真撞得不轻,目前来说先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再说下文的为好。 当我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慢慢走去,准备从客厅大门那里出去,哪知当我走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问题,大门似乎不见了,在原先大门的位置,长着许许多多像是腐肉一样的玩意儿,那些东西还在不断地蠕动着,我不由得大惊,四处观望着,说来也怪,连接厨房,卧室的门好像也都不见了,除了对着卫生间的那道门,其余地方都是墙面,而且上面对应着的都是那些让人感到和恶心的玩意儿,我心中越发感到不对劲,脑袋还处在一个半迷糊的状态中。 前方的墙上出现一个人形物,我看得清楚,那不正是先前从下水道里面钻出来的那个女人么?此时的她从那些恶心的菌类物里面钻了出来,接着伸出两只手,朝向我这里抓过来。 我吓得要命,赶紧转身就逃,哪知那个女人的两只手变得很是柔软,如同是蛇一样,却又不断地拉伸着,越拉越长,纷纷朝着我这里袭击过来,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逃命,而我的速度还是远远不及那两条柔软的手臂,很快地我就被那两条手臂死死地缠住,紧接着那女人的身子也在慢慢地长长,跟着她从嘴里吐出不少的丝,将我层层包裹起来,我整个人如同是粽子一般,接着那个女人在吐丝的时候其身子在不断地缩小,直到消失,感觉她自己完全已经融入了那些丝里面。 当我被那些丝死死裹着的时候,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女人慢慢地把我朝着下水道那里推去,然后将我彻底塞了进去,我感觉自己好像也完全地和下水道融合起来了,而且整幢楼凡是所有跟下水道相连的地方,我都能够感觉得到,而且我觉得这些地方如同是自己的肠胃,紧密相连,最让我不能忍受的就是那些上厕所蹲大号的家伙,每一次制造出来的排泄物都会进入我的肠胃,着实是难受异常,当我感到难受的时候,我都会哀嚎,而我却也能够感觉得出来,自己哀嚎出的声音,跟之前那个女人的哭泣声基本上一模一样。 水鬼带你上天堂 公园的湖水最深四米,最浅也有两米。 这天,一个男人溺水了,在湖里沉沉浮浮,苍白的手在水面胡乱划拉着。 很多人围在湖边看热闹,男人挣扎着把头浮出水面,没命地喊了一声:“五十万。”声音隐隐约约传到了岸边。 刘轩正骑在一块假山石上围观,他很快反应过来:那倒霉的家伙在悬赏! 于是,他脱掉衣裤,闪电般跳下水,朝溺水者游了过去。 游到一半,他突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女声:“少管闲事。” 是谁在说话呢? 他扭动脖子朝两边看,只看到绿油油的湖水一波一波从四面涌来。 他想:这湖水里哪会有人说话呢?一定是幻觉。 刘轩继续游,那女声再次像锥子似的扎进了他的耳朵:“告诉你,别管闲事!”就像是一个人站在他身旁气势汹汹地呵斥。 他停住了,踩着水左顾右盼,浸在水里的身体仿佛刷地出了一身冷汗。 有谁能在水里说话呢?他的脑子轰地响了一下——水鬼要抓替身,自己去救人,就是干扰了人家的工作! 那女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非要救这个人吗?咱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放弃救他,我就送你三次中奖的机会,比他悬赏的五十万元只多不少,可以吗?” 刘轩哪有胆量谈判,他缓过神来,立即把胳膊抡得像直升机的螺旋桨,发疯似的朝岸边游去。 一上岸,他就拎起衣服,朝公园大门跑去,心说我他妈再也不下水了。 跑了一阵,刘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裸体,赶紧穿好了衣服,然后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女鬼追上来。 他这才定了定神,慢悠悠地朝家里走去。 走了一段路,刘轩想抽烟,一摸口袋,瘪瘪的,烟不见了,想必是掉在了公园里。 于是,他拐进了一家小商店,买了一盒绿塔山香烟,打开烟盒,正要抽出一支,突然发现了一张镏金的卡片,上面写着:“恭喜中奖:人民币五百元。” 刘轩猛地想起了刚才水中的女声,好像说过要帮他中三次奖,难道是真的? 他激动起来:没想到,水鬼还是讲究诚信的! 刘轩在小商店的老板那里兑了奖,把五张一百元的钞票揣进了口袋。 他突然产生了一丝懊恼:中奖固然好,可才五百元,为什么不多一些呢?比如五千元、五万元、五十万元……不过,好像还有两次机会,还不算晚呢。 想到这里,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玻璃柜台,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其他有奖销售,金额巨大的那种?” “金额巨大?”老板不解地说,“这里奖金最多的是一种方便面,头奖4999元。你要不要来两箱?” “太少了。”刘轩鄙夷地说,“我要中就中大奖!” 老板想了想,说:“你沿着街道直走,拐弯处就有一家电器城在搞有奖促销,特等奖是十万元呢!要不,你去那里碰碰运气吧。” “碰什么碰,运气就在我这里!”刘轩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大摇大摆地朝老板指的方向走去。 那里果然有一家电器城,三层高的楼身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横幅。 购物才能参加抽奖,最便宜的只有电风扇了。于是,刘轩买了一台电风扇,拿到了一张小卡片,上面印着一组阿拉伯数字,明天下午统一开奖。 刘轩扛着电风扇回家,风从身后吹过来,电风扇就在他身后不停地转啊转。 回到家里,妻子唐红正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见刘轩回来了,就警惕地望着他,问:“哪来的电扇?” 刘轩觉察出妻子的心情恶劣,也许是在单位里受了气,于是,他赶紧把买烟中奖五百元的事情说了。 唐红果然转怒为喜,她一拍大腿,说:“你知道我为啥事发愁不?刚才下班坐车,钱包被小偷偷了,正好丢了五百块钱。没想到你真争气,又给我中奖中回来了,我太爱你了!”说完,她冲上来在刘轩的脸上“波”地亲了一口。 刘轩暗自一惊:丢了五百元?这么巧,那我的奖岂不是白中了? 他马上安慰自己,还有机会呢,等明天再看看那电风扇的十万元中了没有。 第二天,刘轩早早地赶到了电器城,挤在人群里等摇奖,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开奖了。 当主持人念出号码时,刘轩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真的中了十万元大奖! 人群沸腾了,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望着刘轩,仿佛要用目光把他切成碎片。 刘轩有点害怕,抱着钱冲进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赶紧开车,去银行!” 直到把这十万元存进了银行里,刘轩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紧不慢地朝家里走去,打算等妻子下班后给她一个惊喜。 离家还有两条街,刘轩看到小区的上空黑烟滚滚,心里顿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去,着火的果真是自己家的那栋楼,还恰好是顶层他家的房子。消防队的五支水槍正对着他家喷水,但火苗一直飘到天上去。 刘轩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儿栽倒在地:房子刚住进去不到半年,看样子是全毁了。 两小时后,火终于被扑灭了。鬼大爷鬼故事 刘轩坐在楼下的花坛上,仰望冒着烟的废墟。他安慰自己:幸亏中了十万元大奖。但是,这房子连装修带家具电器,正好花了十万元! 想到这里,刘轩打了个冷战:昨天中了五百元,结果妻子就被小偷偷走了五百元,扯平了;今天又中了十万元,结果房子被烧损失了十万元,又扯平了!看来自己是被水鬼给耍了! 按照水鬼的承诺,刘轩应该还有最后一次中奖机会,但他决定放弃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即使中了奖他也拿不到钱,还是算了吧。 这时候,刘轩看到妻子唐红从小区门口远远地走来,猛地停住了,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哆嗦起来,接着坐到了地上。 刘轩知道她是看到了被烧毁的房子,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她。 为了让妻子宽心,刘轩只好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他恨恨地说:“水鬼在耍我!给了三个假承诺,表面上看是履行了,实际上都是一场空。不过,我们也没必要难过,中了个十万加五百元,损失了个十万元加五百,没赚也没赔。”说完,他挤出了一丝笑容,期待着妻子转悲为喜。 可是,唐红的神情却越来越恐惧,以致面孔都扭曲了,仿佛在大白天里看到了鬼。她颤声问道:“你是说,还、还有一个中奖的承诺没、没有兑现?” “是啊。”刘轩点了点头。唐红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本白色小册子,哆哆嗦嗦地递到了刘轩面前。 她哭丧着脸说:“今天下午,保险公司来我们单位搞活动,我就给你买了份人寿保险,这……会不会兑现呀?” 水上木偶 引子 饶衣邀我去看水上木偶戏的时候,我是没兴趣的,总觉得那是小孩子的玩意。 饶衣却热情不减,“这种水上木偶戏是越南独有的国粹呢,国内只在广西南宁表演过,这次是第一次来咱们这表演,一定要去开开眼界!” 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不忍扫她的兴,又恰好这几天老爸老妈都不在家,于是就答应饶衣陪她去看水上木偶。 [1] 戏团把帐篷扎在市郊的湟川河边,帐篷很大,门前连着的几张木桌上陈列着一排木偶,惨白底漆的脸上艳红如血的嘴唇怎么看都觉得突兀。黯淡的灯光下,不经意望过去,每个木偶的脸上似乎都挂着一味让人难懂的笑容,我的心不由得怵了一下,拉着饶有兴味的饶衣走开。 帐篷里,一圈木搭的座位上黑压压坐满了人,来看热闹的人真不少,也许正如饶衣所说,这种木偶戏并不是那么容易看到,所以引起很多人的好奇。 木偶戏舞台搭设在一个及腰深的水池上,后面是宫殿造型的戏台背景,有竹帘垂至水面。刚坐下,鼓声响起,有节奏的咚,咚,咚,接着听见铜锣、笛子、箫、扬琴、胡琴的声音。本来是悠扬的,配合这样的鼓点却听来更显诡异,我发觉自己的手心都起了细汗。 表演就要开始了,我紧张地环顾四周,很多人都是翘首以盼的样子,忽然,我看见一个奇怪的身影,穿着黑色风衣,风衣的帽子盖在头上遮住眉眼,但是他的唇却是诡靡的猩红。 来不及揣测这个奇怪的人,表演已经开始,饶衣把她的望远镜借给我,我才看清楚,原来操纵木偶的人都站在竹帘后面利用长竹竿和细线,让木偶在水中或跳跃或翻滚或舞蹈,栩栩如生俨然真人。 表演的居然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武松打虎,说实话,演得不错,武松打虎看起来确实也很带劲,但是这样的道具,这样的音乐,还是让我觉得诡异莫名,于是想借机开溜,却被饶衣一次又一次拉回来。 表演完毕,我扯起饶衣的衣服就往外走,饶衣还意犹未尽地说要到门口买个木偶回去留念。 帐篷外,我心有余悸地站在几米开外,看饶衣兴致勃勃地挑选桌面上的木偶,和那个老板用十个手指讨价还价。 这时,我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经意地一瞥,居然看见齐刷刷的十几双眼睛盯着我,那些木偶的眼睛!眼神里有幽怨,有哀求,有鄙夷,有难以捉摸的笑,仿佛都朝着我! 我一把上前拉起饶衣,不顾她的叫嚷,逃也似地离开了湟川河。 [2] 饶衣对我的行为极为不解,甚至有些不满,“你怎么突然拉我走啊?我想买那个木偶,要知道在这边是买不到的呀!今晚是最后一场了,你叫我哪里找去?” 我无奈地摊摊手做无能为力状,也顺便为自己刚刚的失仪掩饰,“我当时急着回家啊,因为缘微要过来。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好,这次过来,兴许可以修好呢!而且,木偶那样的东西买来干吗?怪吓人的。” 饶衣撇撇嘴,“那个缘微只是误会了你,初中时她在校外夜宿被勒令退学又不是你告发的,可是她却认定了你,我替你冤啊!” 我拍拍饶衣的手算是对她的感激。 饶衣笑了笑,然后说要上网去碰碰运气,兴许还能买到木偶呢。 “i服了u!”我无奈地刮刮饶衣的鼻子,然后挽着她的手,“行行行,如果找到了,我陪你买好不好?不过,今晚我要先回家,因为我要陪缘微吃夜宵。” “行了吧你这大话精,我也没指望你能帮上什么忙,我自己找吧,找到的话你帮我看看就行了!”说完,饶衣就走了。 我也沿着往日的路线回家,夜已深,街上行人稀少,不时驶过的轿车扬起一阵微凉的风,我的破自行车嘎吱作响。 这时,那些木偶惨白底漆的脸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它们齐齐睁着迷离的眼睛盯着我,嘴角是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恐惧的感觉像黑色的水一样,从脚底慢慢地浮上来,然后缓缓蔓延到了我的脊背,脚下一滑,咣当一声,我连人带车摔倒了…… “琳蓝,琳蓝,你怎么啦?” 我睁开眼睛,随即哇地一声跳开,那张脸怎么,怎么和那些木偶那么像啊? “我是缘微啊,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说了陪我吃夜宵的,又这么晚回来,还在家门口摔了一跤!” 我定睛一看,终于惊魂甫定地拍拍胸脯,然后大口地喘着气,发现膝盖上擦破了皮,有猩红的血渗出来。 [3] 缘微听了我的描述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窘得我把抱枕一把扔到她的头上,“你笑什么笑?幸灾乐祸!” 缘微捂着肚子,忍着笑,“小姐拜托,你是大学生哦!拿点勇气出来,那些都是人制作出来的木偶,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我对她的揶揄没半点生气,而且还有点开心,因为我和缘微已有好几年没有联络了,为了初中时的那件事,她一直很恨我,兴许现在她已经释怀了吧! 因为晚上陪缘微喝了点红酒,脑袋像火烧一样,好不容易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一声惊叫声惊醒,是缘微的声音。 “琳蓝,琳蓝,你快来呀!” 我连忙赤脚跑到隔壁客房,缘微正坐在床沿上浑身发抖,看样子她真的是被吓到了,因为往日的她比我的胆子要大得多。 见我进来,她过来抱着我,我连连问她怎么回事,她用手指指背后梳妆台的镜子,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然后慢慢地走上前去。 那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血红色的,写在玻璃上,“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正写在镜子里的“我”的脸上,像蜿蜒的血一样爬满了五官。 我的大脑像被抽空氧气一样变得空白,汹涌的寒气顺着脊梁一直灌了进去,半晌,我才颤抖着手摸上去,粘粘的,沾了我一手的红色,我下意识地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闻,居然有些淡淡的清香! “是这个!用这个写的!”缘微已经平静下来,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枚口红,口红的盖子被打开,上面明显有摩擦过的痕迹。 可是,究竟是谁写的呢?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缘微也不至于搞这样的恶作剧自己写上去骗我,看她被吓成那样,就应该相信她呀。 “也许是小偷的恶作剧。”缘微见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反而搂着我的脖子安慰我。我干笑几声,我知道,家里并没有失窃。 [4] 死心不息的饶衣竟然在网上找到了一个待售的木偶。 “是正宗的水上木偶呢,我在网上留言,结果那个人主动与我联系,说他以前到河内旅游的时候,在表演水上木偶的剧院门口买的。” 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还在想着那天晚上家里发生的事。 饶衣挽着我的胳膊撒娇,“琳蓝,你说你要和我一起去的哦,你答应过的,不会不算数吧!就在本市南区,不远的。” 我没有办法,只好勉强答应。 这是一幢陰暗的四层旧楼,因为隔壁的池塘和楼房靠得很近,湿气很重,所以楼角上都是绿色的苔藓,楼面也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 按照手上的地址径直往四楼走,楼梯很潮湿,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以防滑倒。奇怪的是,从一楼到三楼的房子都是房门紧闭,而且房门上都有厚厚的尘,像久没人住的样子。是呀,这样的房子,谁还敢在这住呢? 四楼的房门果然干净了许多,饶衣兴致勃勃地敲门,一会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双憔悴的眼睛透过缝隙看过来。 “我是饶衣,我过来买你的木偶。”饶衣自我介绍道。 里面的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打开门让我们进屋。原来是一个二十上下的男孩子,脸色有点白,头发长长的,盖住了耳朵。 正想和他聊点家常,缓和一下陌生人之间的气氛,他已径直进了一间房。我忽然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只有左手在摆,右手一动不动的。 我和饶衣也不好意思坐下,只好静静地站着等男孩出来,几分钟后,男孩终于出来了,左手多了一个雕花的木匣子,递给饶衣。他的右手还是垂着,一动不动。见我迷惑,他浅浅一笑,“我的右手在前年出了车祸,瘫痪了。” 我同情地应了一声。 饶衣兴奋地接过来木匣子,我因为害怕不敢细看,只是随便瞥了一眼,看见一个木偶躺在一张红色的绸布上,果然和那天见到的一模一样。 饶衣说了谢谢,把手中的钱交给男孩,男孩面无表情地用左手接过放进口袋里,数也不数一下。 男孩的寡言使气氛有些尴尬,我和饶衣只好告辞回家。 [5] 缘微这几天死活不敢一个人睡客房了,说实话我也觉得害怕,于是心甘情愿地让她钻进我的被窝。 午夜的时候,熟睡的我被脚步声惊醒,朦胧中看见缘微起床,我以为她要上厕所,正想问她要不要开灯,却发现她的动作有些异样,她像睡着一般,慢慢朝前面的镜子走去,外面惨淡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白色睡袍后拖曳的裙角像透明的鬼魅,跟在她背后随着夜风飘啊飘的。 我的心一激灵,凉意趁机从脚趾一直攀缘而上,然后蔓延了全身,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全身缩进被窝里,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几分钟后,她终于过来躺下了,我下意识地挪了挪身子,屏息凝神,不敢再与她靠近,更不敢朝后看,等到她大概睡着的时候慌忙起身,三步并两步地走出客厅,发现睡衣都被冷汗濡湿了。 我惶惶不宁地把客厅全部的灯都打开,然后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里,大脑被无数个恐怖的念头塞满,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 又一次被缘微的尖叫声惊醒,“琳蓝,琳蓝,快过来啊,那四个字又出现了!” 我的呼吸都几乎要停顿了,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战战兢兢地走近房间。 房门正对着镜子,我站在门外,几米外的镜子上,“我要你死!”四个字,像一道渗血的口子,爬在镜子里的“我”的脸上。 缘微已经瘫倒在地,听到脚步声,她回头朝我连滚带爬地走过来,我当即发出一阵尖利恐怖的尖叫,我也瘫倒在地了! 因为,我看见缘微的脸,脸色惨白如纸,那艳红的嘴唇像一滴血!——和那天见到的木偶一模一样! [6] 回到学校,饶衣就缠着我絮絮叨叨。“上当了琳蓝,我上当了。” 原来,饶衣发现那个男孩卖给她的木偶,有一只胳膊是坏的,都断掉了,是男孩别有用心地用胶水粘着,他骗了饶衣。 “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原来是坏的啊!难怪给他的钱他数也不数一下。”饶衣忿忿不平地说。 我的心里却一咯噔,那个男孩,他的右手也是坏的! 饶衣继续说道:“后来,我打他电话,他却支吾着说不出话,后来干脆把电话挂了。把我气得……” “要不,我们再去他的家里看看?”我鼓足勇气提议,因为我似乎感觉这些事情都和木偶有联系,而最熟悉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男孩了。 我和饶衣走到男孩家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可是这幢四层楼房居然一点亮光都没有。饶衣和我打手机,用屏幕的微光来照亮楼梯,一步一步往上挪。没想到,四楼的房子里也一丝亮光也没有,我壮着胆子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单调的声音在黑漆漆的夜里显得空洞恐怖。 半晌,无人应声,饶衣气急败坏地一推,门开了! 我和饶衣对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有微弱的光从房间里照出来,越来越亮,似乎在移动,我们和饶衣大气也不敢出,直到见到那个男孩拿着一根蜡烛走出来,轻轻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是人,这里停电了,我大舒了一口气,然后一想,不对,他怎么用右手拿蜡烛?他上次不是说他的右手瘫痪了吗? 我和饶衣看着烛光下他的脸,忽然觉得恐怖。 饶衣定定神,装出一副找茬的样子来,“你给我的木偶是坏的,我要退款!” 本以为会有一番讨价还价甚至是一场争执,不想男孩二话不说,爽快地掏出口袋里的钱还给了饶衣,似乎那些钱一直在他口袋里,没有动过,他咧嘴笑着说:“那个木偶,就送给你了,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要锁着它,否则,它就出不来了……” 我和饶衣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慌忙牵着手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 [7] 饶衣和我一致认定缘微患上了梦游症,那些字都是缘微自己在镜子上写上去的,而且我已经看过,写字用的口红正是她自己用的那根。 缘微听了我和饶衣的话,一副半信半疑的神情看着我们,“你们胡说些什么呢?我的身体好得很,怎么会梦游呢?就算有我家人也会告诉我啊,可是他们压根就没提过,况且,我梦游也不至于要写那样的东西吓自己吧?!” 我和饶衣面面相觑,缘微这人倔起来,那牛脾气无人能比。 我捉住缘微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冰,知道她真的生气了,于是打圆场,“没事没事,这只是我和饶衣的猜测,对不起了啊!” 缘微的视线停在饶衣的脸上,她忽然捉住饶衣的手,“是你怂恿琳蓝的对不对?你想叫琳蓝把我赶走,所以故意诬陷我是不是?” 饶衣被缘微的话激怒了,一把放开她的手,“你真是无理取闹!”说着,饶衣就砰地关上门,扬长而去。 我和缘微一时无话可说,呆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 半小时后,电话响起,我拿起听筒,然后脸色煞白,饶衣出事了! 饶衣因为和缘微吵架后心神不宁,结果没注意到对面的红灯亮起,被车撞了,幸好,只是轧伤了一只胳膊,不会危及到生命。 “胳膊?你说胳膊?那是不是饶衣以后只有一只手了?”我流着泪问医生。 医生无奈地点点头,“她会被截去右手。也许,你应该朝好的方面想,起码她能保住性命,而且,现在的假肢技术已经很成熟……” 医生接下来的话,我一点都听不见了,我不敢想象饶衣醒来后,面对自己空荡荡的右衣袖会是怎么样的情景,她受得了吗? [8] 最近的事情把我搅得精疲力尽,我决定一个人在医院陪饶衣,反正我对缘微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干脆先不管她好了。 打电话告诉缘微后,已经是晚上的11点多,病房里的人都睡了,床上的饶衣还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均匀,麻醉药的药力还没过,她暂时还不会醒过来。 我整了整衣领,把一件外套盖在背上,然后俯在饶衣身边沉沉睡去。 医院里的空调比我想象中的冷,我被冻醒了,透过朦胧的睡眼我看见一个黑影,在病房门下的缝隙里一晃而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又是一激灵,医院里应该不会有小猫小狗,会是什么呢? 我顾不上开灯,蹑手蹑脚地走去开门。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黄色的灯光使它看起来更加深远,光滑的地板倒影着黄色的灯光,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的一张木桌子上,桌子前面坐着一个护士,在那里静静地写着什么。 我想了想,决定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轻轻掩上门,拖着拖鞋一直走到值班护士那里。 护士抬头看着我,“有什么事吗?可以按钟的,不用走过来。” 我摇头,“请问刚才有见到什么东西经过508病房吗?小猫或小狗什么的。” 护士以为我是无理取闹,眼神变得严厉起来,“医院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在这里坐了一晚,什么人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小动物了!” 我没有时间为她的态度感到生气,却无端地出了一层冷汗,因为我确信刚刚是见到一个黑影从门前经过的。 我战战兢兢地想着走回病房,想起空调那么凉,是不是应该帮饶衣盖一张被子,于是扭亮床头灯,结果,灯光下,饶衣的脸又让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因为,她的唇红得像一抹血,她的脸惨白如霜! 我下意识地把床头柜的抽屉打开,饶衣的木偶不见了! 病房里的人都被我吵醒了,值班医生也赶了过来,他们看看我,又看看饶衣,都吓得不行,然后又窃窃私语,他们都以为是我的恶作剧,因为当时确实只有我在场…… [9] 天亮了,我被医院赶回了家。 缘微见到我的时候表情变得很奇怪,手里还在藏着什么,见我发觉了,她一边把我的日记本递给我,一边说对不起。原来,我忘记了锁抽屉门,她不小心看到了我的日记本,拿来看了。 我已经没有时间去责怪她窥探我的隐私,心力交瘁的我话几乎都说不出来了。 缘微捉着我的手,忽然眼泪就下来了,她说:“对不起琳蓝,对不起,我不应该怪你的。我看了你的日记,才知道你和饶衣都没有骗我,初中那次,我到外面留宿,确实不是你告的密。” 我拍拍她的手背,苦笑着说:“我一直没有怪你,那么久的事情了,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现在,关键是怎么让饶衣渡过这个难关。” 我并不打算把昨晚的事情告诉缘微,一来不想让她担惊受怕,二来如果我说了的话,不正说明我和饶衣推断缘微夜游症的事情是错误的吗?我不想再节外生枝。 缘微的情绪很激动,眼泪哗啦啦往下流,“琳蓝,如果饶衣醒了,替我跟她道歉。我要走了!” “你要走?为什么?饶衣就要醒了,你不想亲自跟她说吗?” 缘微的唇角动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我,家里有急事,要回去了!记得帮我向饶衣道歉。” 说着,缘微就进客房收拾东西,我跟了进去,忽然看见她的行李包里有一个匣子,我的心一惊,下意识地冲了过去,一把把匣子拿出来,打开,正是一个木偶,越南的水上木偶! “这,这是什么?”我忘记了恐惧,拿着木偶质问缘微,因为我隐隐地感觉到一切事情都和这个木偶有关。 缘微的脸忽然就白了,她一把把木偶抢过去,说:“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没什么用的,我现在就把它扔了!” 说着,她把木偶扔到角落的垃圾袋里,提着行李出了门。 我站在离垃圾袋一米远的地方,呆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恐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去,把垃圾袋扎紧,迅速地扔到了家门外的垃圾桶。 走回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感觉有些失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一丝簌簌的声响,睁开朦胧的睡眼,声响又不见了,窗外已经一片漆黑,有微白的月光流泻进来。忽然,我注意到衣柜的门缝夹着一些白色的布角,可能是关门的时候把裙子夹住了,我起床走到衣柜前面,打开,又看见了那个木偶,它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尖,那双诡异的眼睛正在我的眼前盯着我,嘴角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我疯了一般把它用力地扔出了窗外,然后浑身虚脱一般蹲在墙角嘤嘤地哭起来…… [10] 我去找那个男孩,兴许他能告诉我点什么。 我到的时候,男孩正把一箱一箱行李装入楼底一辆计程车的后尾厢里,见了我,怔了一下。 我走上去捉住他的胳膊,“告诉我,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孩的神情愣了一下,似乎想了很久,才重重地叹了口气,“五年前的一天,我放学回家,看见一个女孩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连红灯亮了都不知道,还低着头往前走,一辆公交车就要撞在她的身上,我连忙冲上去捉住她的手,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而我的右手,却被公交车的车轮轧了过去。” 我吃了一惊,因为他说的女孩,似乎就是当年的缘微,当年,她被学校勒令退学,听说之后还遭遇了一场车祸,不过幸好她没事。 “你认识缘微?”我问男孩。 男孩点点头,我的心一沉,心想也许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缘微退学后,我的右手又坏了,她过意不去,加上又不敢回家,于是,就留了下来,就睡在这里的客房。她对我说她那天晚上其实是去了一家酒吧做兼职,是她的一个叔叔开的,但她怕别人听到这种地方会误会,所以没敢说出来,其实她只是帮忙画些宣传的插画。她跟最好的朋友说她临时有事,赶不及回学校,叫她们帮她请假。不想,她们却出卖了她。” “那这和最近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你是不是知道内情?” 男孩没有回答我,幽幽地问道,“你知道越南民间的一个传说吗?” 我摇了摇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越南民间一直有一种传说,说新做出来的木偶下水之前都要举行一次隆重的下水仪式,经过仪式之后的木偶,会被放在庙里搁存,据说这样它们才不敢在夜里出来走动。而没有经过下水仪式的木偶,会自己在晚上出来走动,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可以帮他们做任何事。” 我大吃一惊,事情果然和这些该死的木偶有关!“那么饶衣是你害的咯?你的胳膊坏掉之后,你就利用你手上的木偶,使饶衣失去了手臂?” 男孩歉疚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但确切来说,是木偶做的,那个木偶是我那天在本市湟川河的表演的门口买的,因为在越南河内很难买到没有经过下水仪式的木偶。我说是越南的,其实是骗饶衣的。” “结果,那个木偶就帮你把灾祸转嫁到饶衣身上,你的手没事了,而饶衣却失去了一只手……” 我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穿着黑色风衣,用帽子盖着头的人,他应该就是这个心怀不轨的男孩了。 那,我忽然想起缘微留下的木偶,心里一凉,缘微把木偶带到我家里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11] 饶衣的病房里。 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然,她的那个木偶又“回来”了,它正睁大眼睛,静静地躺着。 我抚着饶衣的手,“饶衣,你没事的,一定没事的,相信我。”饶衣还没从失去右手的懊恼和痛苦中解脱出来,整天神不守舍地坐在病床上发愣,脸颊上有干涸的泪迹。 我努力不让自己的泪流下来,苦苦地笑了一下,“其实饶衣,你比我好多了,你只是失去了一只手,而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将失去的会是什么,那个男孩,始终不肯告诉我缘微到底要我归还的是什么。” 饶衣的手动了一下,表情呆滞地看向我,嘴巴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我拥抱了饶衣一下,然后拍了拍她的手,“没事的,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做傻事,我走了。” 背转身,我的泪水终于流下来,我知道身后的饶衣正朝我伸出手,她想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能告诉她,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外面陽光正盛,很刺眼,我失魂落魄地往家走,绿灯亮了,指示牌上一秒一秒地渐变,黄灯亮了,我不经意地侧头,看到街旁快餐店的玻璃门上我的样子,我的唇变成了血色,我的脸,苍白如纸! 我几乎要疯了,我迈开脚步疯狂地向前跑,这时红灯亮了,有车驶过来…… [12] 我终于知道,缘微那次在男孩家里住下来以后,她的家人终于找来,还把她打了一顿,缘微家家教严格,他们怎么会容忍只读初中的女儿和一个男孩住在一起,于是缘微跑了出去,在那个十字路口,她和一辆面包车迎头相撞。只是学校为了推卸责任,封锁了消息。她这次回来,只是想要我的命,后来她看了我的日记,想挽回,但已经晚了,那个木偶,已经开始工作…… 我不会怪缘微,因为当年确实是我害了她。 饶衣,你放心吧,那个抽屉,并没有上锁,里面的木偶,在晚上的时候,会去寻找另一人,帮你找回右手,它一定能帮你找到的…… 而我,也正在十字路口游移,我的脸惨白如纸,我的唇是如血的红,我睁着幽怨的眼睛搜索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希望他的手中,拿着一只木偶。因为我的木偶被我扔了,它没有回来,你,见到了吗? 镜水湖遇妖记 明朝洪武年间,岭南有个书生名叫宋廷玉,家境十分贫寒。在进京赶考的路上,宋廷玉偶遇另一个书生赵修,于是,两人决定结伴同行。 这天傍晚,两人一起来到了沂水县。眼看夜幕降临,赵修指了指前面一家客栈,说:“宋兄,不如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宋廷玉悄悄捏了捏怀里的银子,只好点了点头。此时,正值酷暑,赵修要了一间通风的上房,宋廷玉咬咬牙,也在隔壁要了一间。付完房钱,宋廷玉心疼得要命。 第二天清早,宋廷玉还没起床,赵修就急急地敲门说:“宋兄,真对不起!原本还想与你同行,无奈我刚接到书信,母亲染病在床……”宋廷玉赶紧说:“你只管回家照顾伯母,我在前方等你。”赵修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说:“宋兄,我和你一见如故,这把‘翠玉扇’送给你。”宋廷玉一看,那扇柄镶着一块绿色的美玉,应该是件稀罕物。他翻遍了全身,尴尬地说:“赵……赵兄,我没什么值钱东西给你。”赵修笑着说:“宋兄如果乐意,就将那把纸伞送给我吧?” 宋廷玉一听,不禁愣住了。那把纸伞是他在镜水湖边捡到的,颜色早就失去了光泽。那天午后,突然下起了雨,宋廷玉在躲雨时,发现岸边漂浮着一把纸伞。他见纸伞还能用,便捡了上来。宋廷玉结结巴巴地说:“赵兄,这伞有些寒酸。”赵修生气地说:“只要是宋兄送的东西,都一样贵重!”说罢,接过纸伞匆匆告辞了。 赵修走后,宋廷玉不禁暗暗惭愧。他很想和赵修结伴同行,只不过,自己带的盘缠不多,一路上只能省吃俭用。如今,分散了也好,起码不会在赵修面前露怯了。当下,宋廷玉买了几个馒头,匆匆又上路了。 晚上,宋廷玉为了省钱,睡在了一间废弃的破庙里。迷迷糊糊中,一个蓝衣少女走进了破庙。她神色哀怨,一遍又一遍地问:“宋公子,既然你救了我,为什么又要将我抛下?”眼看少女靠得越来越近,宋廷玉使劲大喊一声。那少女“嗖”地不见了,宋廷玉揉了揉眼睛,原来是一场梦。 第二天清早,宋廷玉继续赶路。走了一会儿,天气越来越热。刚巧前面有一片野桃林,宋廷玉大喜,匆匆摘下几个熟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后,便坐在树底下乘凉,不知不觉,宋廷玉又睡着了。睡梦中,那少女又来了,奇怪的是这次她竟然一丝不挂。少女背对着宋廷玉,一遍又一遍地央求:“宋公子,救我!”宋廷玉用袖子遮住双眼,红着脸问:“你是哪家的小姐?要我如何救你?”少女哭着说:“宋公子,离此地五十里远有个太平镇,我被一个婬贼囚禁在客栈。此人眉间有一颗大黑痣,正在客栈喝酒。切记,要想救我,只能如此这般……” 宋廷玉醒来后,那少女的话仍在耳旁回荡。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为什么他两次都梦见这个陌生少女?这事关乎她的清白,还是去一趟为好。宋廷玉想罢,立刻雇了辆马车,匆匆朝太平镇赶去。 月上树梢,宋廷玉才赶到了太平镇。他刚进那家客栈,果然见一个人坐在楼下喝酒,眉间有一颗黑痣。再仔细一看,宋廷玉愣住了,那人竟然就是赵修!他不是回家侍奉母亲了么?怎么会在太平镇?再说,他也不像登徒浪子啊? 宋廷玉诧异地问:“赵兄,你怎么在这里?伯母病愈了么?”赵修慌张地说:“原……原来是宋兄呀?我刚走了半日,又接到书信说母亲无恙,便急急地追你了,不料在这与你相遇。”宋廷玉有点狐疑,因为太平镇和京城是两个方向。赵修拉宋廷玉一起喝酒,宋廷玉点点头说:“赵兄,难得我们再次见面,今晚就喝个痛快!”谁知宋廷玉不胜酒力,才喝了一碗便酩酊大醉。当晚,两人同榻而眠。半夜,装醉的宋廷玉趁赵修起夜的间隙,抱着一样东西落荒而逃。 宋廷玉踏着月色,一口气狂奔了三里地,这才停了下来。这时,他突然觉得怀里一轻,很快,一个披着被单的少女羞答答地出现在面前。宋廷玉大惊:“你……你从哪里来的?”少女笑着说:“我从伞里来的呀!” 原来,少女名叫小月,原是沂水县人。三年前,她去庙里进香,谁知路过镜水湖时,被船上的一个官员抢了去。官员欲行非礼,小月誓死不从,最后跳进镜水湖中溺亡。刚巧镜水湖中飘着一把纸伞,小月的魂魄便附在了纸伞上。那天,宋廷玉将纸伞捡了去,少女便跟了去。当晚天气炎热,宋廷玉辗转难眠。小月感谢恩公,子时悄悄现形替他扇风,不料被起夜的赵修撞见。慌乱中,小月躲进了纸伞中。赵修看出端倪,第二天便假借交换信物,将纸伞要了去。 赵修本是个登徒浪子,他找到一个心术不正的道士,重金寻求收妖之法。道士给了他一道灵符,让他贴在屋内。果然,当晚子时,小月禁不住灵符现了形。赵修抱住小月求欢,纠缠中,小月抢到一把剪刀,两人久久僵持不下。子时过后,灵符失效,小月隐入纸伞保全了清白。第二天,道士指点赵修撕去伞纸,让她现形时一丝不挂,再也无法逃脱。赵修大喜,回客栈后依计行事。小月无可奈何,只好再次托梦给宋廷玉,央求他来相救。原本宋廷玉滴酒不沾,在客栈,小月将墙角那坛酒换成了清水,宋廷玉才没醉…… 听完小月的话,宋廷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纸伞有些异样,原来是被撕去了伞面?”小月红着脸说:“不然,我就不会让你用床单包裹伞骨了。”两人相视一笑,不禁有些尴尬。 正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大喊:“抓住他……”小月大惊,急急地隐入伞骨中。不一会儿,几个衙役举着火把将宋廷玉团团围住。人群中,赵修愤怒地说:“好你个宋廷玉,竟敢坏我的好事!”说罢,挥了挥手,衙役一拥而上,将宋廷玉带走了。 原来,赵修的舅舅就是沂水县的县令。刚才,赵修见宋廷玉半路折回,不禁心中猜疑。他故意起夜,暗地里将什么都看在眼里。宋廷玉抱着纸伞逃走后,他立刻让店小二去县衙搬救兵,自己尾随在后。结果,将宋廷玉抓了个正着。 公堂上,县令猛地一拍桌案。“大胆刁民,你可知罪?”宋廷玉怯怯地问:“大人,草民犯了什么罪?”县令大声地说:“你偷盗了书生赵修的‘翠玉扇’,还敢抵赖?”宋廷玉赶紧辩解:“前几日,我和赵修一见如故,这才互换了赠物,怎能说我偷盗呢?”县令大喊一声:“来人,传赵修!”很快,赵修跪在公堂下,仰天说:“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县令问:“赵修,‘翠玉扇’有何标记?”赵修说:“‘翠玉扇’上有草民的题字!”县令一看,果然扇面上有一首诗,落款赵修。县令大喝一声:“证据确凿,来人,将宋廷玉押入大牢!”宋廷玉呆住了。他记得很清楚,扇面上根本就没有诗,一定是赵修刚刚补上的。可是,衙役根本不容他说话,急急地拖了下去。 当晚,县令大摆筵席,款待远道而来的外甥,又留他多住几日。 第二天晚上,赵修早早地关上房门,将伞骨平放在床上。然后,在窗棂上贴好灵符,焦急地等待子时的来临。突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赵修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搂住了床上的伞骨。谁知子时过后,少女并未现形。赵修又抱着伞骨熬到丑时,仍不见少女的踪迹。赵修恼羞成怒,将那道灵符撕得粉碎。 此时,天牢里的宋廷玉迷迷糊糊又做了个梦。梦中,一丝不挂的小月悲愤地说:“老天有眼。今晚是七月十五鬼节,陰气最重,我才得以施展法力。方才,天降大雨,我靠伞骨积聚的湿气抗住了道士的灵符,隐身伞中保住了清白。那婬贼见好事未成,拂袖而去,我才得以赶来见你。昨晚,我认出县令就是当日害我之人,所以,我散尽伞骨的湿气水淹县衙,手刃了仇人。不料殃及了无辜,我将遭天谴雷劈。宋公子,我们有缘再会……” 宋廷玉从梦中惊醒,见天牢里早是汪洋一片。奇怪的是,自己竟毫发无伤。抬头一看,那把伞骨正罩着自己。宋廷玉忍不住伸手触摸,伞骨瞬间化为灰烬。不一会儿,洪水渐渐退去。宋廷玉走出天牢,见县令夫妇、众衙役、丫鬟、赵修等都已经溺亡。想起红颜薄命的小月,他不禁暗暗叹气。 当年,宋廷玉被皇帝钦点为探花。后来,朝中一位官员将千金许配给了他。洞房花烛夜,宋廷玉揭开红盖头,不禁大吃一惊,新娘竟然和小月长得一模一样…… 坟进水 鬼闹人 老一辈常说:坟进水,鬼闹人。特别是涝年景里,地里的坟很容易进水,死去的怨魂就会不安宁,从而来到陽间里作怪。 前几年,每到夏天,雨就下得比较大,淹死了很多庄稼。邻村有一块老坟地,解放前村里死了人都是埋在这里,后来到文化大革命的时候,红卫兵就铲平这里的坟,把这里的土挖走了去填路,这里也就成了一个大坑。由于这块坟地里的风水好,曾有一个算命先生说这是一块风水宝地,谁家的先人要是埋在这里,他们的子孙就会出人头地,来赚大钱,做高官。文化大革命过后,村民们又把这里的大坑填平了,仍把死去的人埋在这里,只是这块老坟地成了一块洼地,里面长满了杂草和芦苇,一到下雨天,就会积很深的水,甚至会淹没一些小坟头。由于这里的水很长时间不干枯,再加上附近小河里的水涨满时,就会冲过来一些鱼虾,于是经常会有小孩来这里摸鱼。 有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有一帮小孩来这块老坟地里摸鱼。当时刚下过雨,这里的水比较深,孩子们只有在水边眼睁睁地看着鱼儿在水里游,都不敢跳到水里捉。过了一会儿,有一个胆子大的孩子沉不住气了,一个猛子就扎进水里去摸鱼,可是等他跳进水里后就很奇怪地没有踪影了。这一下子把在水边上的那帮孩子吓得都没有了主意,有哭的,有喊的,乱作一团。这时有一个老头正巧路过这里听到了孩子们的哭喊声,才赶过来救出了那个男孩。 那个男孩被送进医院里后,一直昏迷不醒,过了好些天才醒过来,却一直又在说胡话:“我的房子里进水了,我快被淹死了,阿牛快来救我,阿牛……”那声音很嘶哑,根本就不像那个孩子说的话,听起来倒像是一个老头的声音。 村里正巧有一个叫阿牛的人,阿牛的父亲死后就是埋在这块老坟地里。于是大家都说是阿牛父亲的坟里进水了,他的鬼魂才会扑到这个孩子身上来作怪的。 阿牛知道这件事后就找了一台抽水机,抽了好几天,才把这块墓地里的水抽干。等抽干这里的水后,他又给他父亲重修了坟,那个男孩才正常起来,不再说胡话。 开水瓶里的房客 1 嘭——谭欣的开水瓶突然炸开了。拥挤在开水房里的人闻声都吓了一跳,齐声长嘘,又恢复现状,积极往水龙头边挤,一定要快点挤进去,晚了水就冷了,或者更惨,开水房会定点停止供水。 谭欣沮丧地提起铁皮空壳,碎片窸窸窣窣地掉落出来。每当中午打水的时候,学校开水房就像一个角斗场,比力气,比技巧,还要比人际关系,弱者就只能在厚厚的人墙外干着急,拥挤碰撞的时候,弄破开水瓶更是常有的事儿。 在这个呵气成霜的冬天,没有热水暖脚洗脸是不可能的事情。谭欣扔掉报废的开水瓶,去学校小卖部卖新的。因为今年冬天格外冷,一切御寒物品也随之涨价,开水瓶的价格比平常贵了快一倍! “老板,这也太贵了吧!”她抱怨地说。 老板爱搭不理,嗤之以鼻,“嫌贵就不要买,我强迫你买了吗?” “你!”真是欺人太甚,谭欣不得不回以颜色。“太黑心了,夏天的时候你就卖掺自来水的果汁给我们喝,现在又趁火打劫。”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掺自来水了?”老板脸色大变。 谭欣洋洋得意,慢条斯理地说:“我是可能胡说,可是给你打工的榨果汁的小妹可不会胡说。”老板狠狠地瞪了在店外打扫的小妹一眼,他不知道谭欣和这个打工妹是老乡,一来二去混熟了,就会相互交流一点秘密。“如果我向学校检举,你可就没资格再承包这家店了。”谭欣威胁得恰到好处,温柔却不失狠毒。“你去后面仓库拿个去年的存货,不要你钱,可以了吧。”老板有点泄气,毕竟给人抓住了把柄,只好用往年的旧货收买人心。谭欣低声窃笑,捂着嘴走去商店后面。 储物室里杂七杂八的小商品胡乱堆放在一起,几个铁皮已经开始生锈的旧开水瓶被压在一堆信纸下面,藏在墙角。谭欣有点嫌弃,转念又想到既然是免费得来的,还是赚到了。她挑了个红皮的锈迹较少的开水瓶,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又到中午,开水房里的战场准时摆开。谭欣举着开水瓶,奋力往喷涌着腾腾热水的水龙头迈进。前面的人并不示弱,坚守自己的阵地,让她前进几步就不能再动。她有些烦躁,高举过头顶的开水瓶稍稍放低,被身后的人一推,自然砸到一个人的头。 “啊!”受袭者夸张地大叫,顺势猛力甩手一拨。谭欣措手不及,开水瓶轰然坠地,四溅的玻璃碎片吓得周围的人纷纷后退,让出一个规整的圆形空地。战场上的“死伤”是找不到赔偿理由的,更何况伤人在先,只能自认倒霉,谭欣气得浑身发抖。战场却飞快恢复原状,大家践踏着碎片继续往里奋进。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过于激动而产生了幻觉,谭欣看到一个扁平如剪影人儿的东西从碎片中爬起,钻过密集人群的缝隙,随着蒸腾的水汽袅袅飘向天空。它间或一抖,好像在打冷颤,最后消隐在空中。 2 老板看到谭欣又来了,眼睛瞪得更大,语气更加不满。“你要干什么,白拿了东西还不满足?”那个泄漏老板机密的小妹正在规矩地擦窗户,闷声不吭。 “我……我是来找你理论的!”谭欣有点气短,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给我的开水瓶根本就是假冒伪劣产品,一点也不保温,根本不能用。” “你想一直敲诈啊!”老板为之气结,颤抖着说:“好好,去拿,去拿,有本事都拿走。”擦着窗户的小妹停下手来,为难地看着谭欣,满眼乞求之情。 谭欣哼了一声,“我只要一个就行了,如果质量好,我才不会问你再要呢。”她暗自窃喜,如此轻易地又拿到一个开水瓶。 有了开水瓶,加上小心和耐心,谭欣终于如愿地打回开水,晚上美美地享受洗过热水脚后的舒适和惬意。可是,这个开水瓶真的质量有问题,剩余的水第二天清早就凉得像冰块,甚至会倒出一些雪花状的结晶体。她知道应该自己去买一个好的开水瓶,白拿的肯定只是处理品,质量没有保障。可是,这样会用掉本月所剩无多的生活费。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向老板再讨一个,反正仓库里的开水瓶闲着也是闲着,不用还浪费了呢。 老板看到提着开水瓶的谭欣,早已不耐地拦在商店门口。“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已经把她解雇了,你要威胁我,还有什么证据?” 谭欣一愣,才发现平常总是忙个不停的小妹不见了。她心里突然萌生了许多的内疚,不该为了一个开水瓶而把她抖出来,让她失去工作机会。她更加憎恨贪得无厌,刻薄无情的老板,忍不住提高声音说:“你看看你的东西,开水瓶跟冰箱一样。”拔开瓶塞,从开水瓶里抖出许多冰碴一样的东西。 老板用手捏起来,用力搓了搓,冰冷刺骨,像冰,却比冰更凉。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语不成句。“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是真的?真的有……” 谭欣见对手乱了方寸,冷笑说:“没话说了吧。”又抱手作出宽宏大量的样子,“好吧,我不跟你追究,大人大量,你再给我换一个就行了。” “你真敢要?”老板不可思议地问。“你不知道吗?这些陈年的开水瓶里收容着不干净的东西。” 谭欣忍不住大笑起来,奸商就是脑筋转得快,马上就想出威胁自己的法子来。“有什么东西?有东西更好,还买一送一呢。” “是真的!”老板急切地说,“我小时候就听大人说过,我们这里自古就是苦寒之地,一到冬天更是酷寒无比,连游走的鬼魂也无法抵御,入冬之后就纷纷找寻御寒过冬的地方。一些长久没人碰触的容器是鬼魂的首选,像开水瓶这样密闭保温的东西,一定有很多鬼魂寄居。” “神经病!”谭欣低骂了一句,想不到老板为了几个旧开水瓶居然编出这么荒诞不经的话来。 “你不信?那好,你把我这库存的开水瓶都拿走好了,我才懒得理你呢。”老板气得满脸通红,气鼓鼓地说,没有一点犹豫。 “那好,我可就不客气了。”谭欣认为老板在玩欲擒故纵的手段,顺势就接过话来,让老板吃了个闷亏。她也不太贪心,一手提一个,拿走了两个。 3 夜里,谭欣醒了。她听见床边沙沙作响,像搅拌机的声音。打开储备电筒照向并排放在墙边的开水瓶,居然看见自己的开水瓶的瓶塞一起一落地浮动着,像水沸后被蒸汽顶开的炊壶盖子。她猛然想起白天老板的话,心里一紧。 “嗬,嗬……”瓶内有人哆嗦着喘气,好像不胜其寒。慢慢的,由瓶口溢出的水结成了霜,又凝成了冰,像冰挂一样粘在瓶身。突然,一颗人头从狭小的瓶口经由挤压而冒出来,“啵”一声好像拔出一枚堵得很紧的塞子。 谭欣无法相信眼前所见,一个正常大小的人居然缩进了开水瓶,难道真的是鬼魂!缩在瓶内的鬼魂慢慢爬出来,如同神奇的瑜伽,将折叠的身体一寸寸打开。它的脸色灰暗,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异常诡异。它的身体颤动着,匍匐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爬向谭欣,嘴里的喘息更加粗重。“冷啊……好冷!”它呻吟着,慢慢摸上谭欣的床,掀开了被子。 “啊!”谭欣举起电筒,猛力砸向它,却硬生生地砸在床沿上。同学们都被惊醒了,亮了灯,将宿舍照得透亮。谭欣看到它放下掀起被角的骨瘦如柴的手,嗖一声缩回开水瓶,疾如闪电。她跳下床,飞快地追上去,塞好瓶塞,将整个开水瓶扔出窗外。 谭欣住在宿舍楼的最高一层,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才听到开水瓶坠地的巨响。在万籁俱寂的夜晚,这一声堪称惊天动地,整栋楼的人都醒了,灯一盏一盏地亮了。 “你发什么神经!”睡眼惺忪的同学气恼地质问。 谭欣没有回答,她愣愣地看着失去归依的鬼魂袅袅升腾,在陽台上稍一停歇,蜷成一团又滚落下去,最后,不见了。 “拜托你正常点,本来白天就被吓得半死,你大小姐晚上又心血来潮发癔症。”同学们七嘴八舌,抱怨加指责。冷风一吹,突然精神起来,三两个拥在被子里聊起来了。“你去看了吗?据说吓死了,被火车撞的。”一个同学瑟缩着埋进被子。 “我才不敢,光听到就吓死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傻,被解雇就去自杀,还选择这么恐怖的方式。”一个同学觉得害怕,依旧亮着灯。 “也难怪啊,小妹家里有好几个弟弟妹妹都要靠她养活呢,现在没了饭碗,当然想不开。你不知道现在工作很难找吗?”捂着被子说话,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谭欣却惊得重新弹坐起来,连声问:“谁?是谁?谁自杀了?” “学校商店里的那个打工妹啊,今天下午跑去铁路边乱走,被路过的火车给撞了。”有人对自己的新闻感兴趣,讲解员就兴奋起来。“商店老板把她解雇了,她可能一时想不开吧。” “啵”——大家都吓了一跳,掀开床帘一看,毫无动静,侧耳仔细一听,是储物柜里的声响。谭欣这才想起,她贪心拿回来两个开水瓶,一个被她乐颠颠地提去打水,一个被当成后备品放在储物柜里。 大家重新进入梦乡,谭欣却不能成眠,一直听到制作刨冰的机器在搅拌的声音,沙沙,沙沙。 4 清晨,伸着懒腰,打着呵欠的同学起床了。谭欣却瞪着通红的眼睛,满脸倦容。 “喂!还不起床去打水,你可没热水洗脸了——谁叫你昨晚梦游发疯,把整瓶水都给砸了。对了,还得下去清扫垃圾,否则管宿舍的大妈非骂上门不可。”同学推推她,没有反应,又用力推了一把,才听见她惊梦般短促地叫了一声。 她整晚都在回忆,想起那个消失在蒸汽里的鬼魂,就是她騷扰的第一个开水瓶里的房客,突然觉得有些滑稽。这些鬼魂也不过是胡乱安身的游魂野鬼,反倒被自己驱赶得狼狈不堪,无处容身。 她打开储物柜,晚间动静很大的开水瓶已经恢复了原貌,和世上任何一个开水瓶没有区别。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腹内空空。她知道不能留下它,不仅因为它的诡异,还因为它里面陰冷的鬼魂会像一台高效冰柜一样冻结沸腾的热水,并不能成为一个称职的开水瓶。 还是要自己花钱买个好的。她最后不得不承认,小便宜是占不得的,就算不会吃亏上当,起码也是毫无所获。她提着开水瓶来到开水房,只有在这里,砸碎一个开水瓶是最理所当然也毫不费力的事情。昨晚的冲动,已经让她在今早成为路人指点的对象,大家都以为她在梦游,如果再故意砸一个,她八成就被当作发疯了。 依旧是人潮汹涌,她却并不像往常那么积极,而是身体松软地,任人挤来撞去,最后手腕一松,任由开水瓶落地。砰啪——从来没有一个开水瓶爆裂的声音会这么响,更令人惊异的是,空瓶里居然喷出了血红腥热的液体,径直朝谭欣奔去。 谭欣感到身上、脸上都是灼热的粘稠物,嗞嗞腐蚀着皮肤。细碎的玻璃片里,幽幽地站起一个影子,那眉目,那身形,那神情,居然是小妹,那个总是擦玻璃,扫地,辛苦地干活的打工妹。 “冬天太冷,好冷!等冬天过去,春天来了,我就离开。”小妹的身体是折叠的,火车撞击过后,四分五裂的身体,自由收缩着,朝谭欣蠕蠕地爬去。她趴在谭欣耳边,喁喁细语:“春天来了的时候,我就随冬天一起离开,和你!” 谭欣被惊慌无措的人包围着,他们恐惧地观望,却无能为力。她抽搐着,觉得一股入骨的寒凉侵入体内,皮肤外却滚烫如火,一冷一热,交替循环,像四季的轮回。 学校的迎春花打苞的时候,谭欣终于从怪异的疾病中永久地解脱了。她滚烫的身体一直让医生束手无策,失去生命迹象之后又飞快凝满了霜,手指一触,凉透全身。 水中人 这个夏天比较热,一连好几天都是闷热,今天早上,我从床上爬起来,来到窗前,哎呀,真是舒服啊,凉风拂面,久违的陰天,带有阵阵凉风,终于凉快了,最好在下一场大雨就完美了。洗脸,刷牙,出门,上班。 中午吃过饭,我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办公室里玩着电脑游戏,突然隐约间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一声,一声又一声,还夹杂这男女的吵架声音,我继续玩我的游戏,没放在心上。过了好久,那个女的还在喊救命。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我来到窗前顺着声音冲楼上往下看,找了好久终于在我单位的围墙外面的人行道上发现了一个中年男人在打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一直在叫救命,那个男的好像要把那个女的弄到停在人行道旁边的车里。那个女的又哭又闹的在和那个男的厮打,突然,那个男的好像发了狠,把那个女的按在地上打。我看事情不对劲,就拿起电话拨打了110,在电话里把这个事情在电话里说了一下,又告诉警察位置在哪里。说实话,报警这事我还是第一次替别人报警,男的打女的,我总是情不自禁的帮助女方,觉得不管如何动手打女人有点欠妥。打过电话后,我站在窗前看事情的后续发展,过了有五分钟左右,那个女的好像不反抗了,还是地上躺着,因为是郊区,来往的人很少,又是中午,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偶尔来两个也是路过,不关心,我其实搞不明白,中国人貌似对这些事情默认选着沉默,我主要是担心打不过那个男的,只有报警了。警察来了一辆警车,发现那男的后,一个警察上那个男的车,另一个给我打电话问有没有时间让下楼去做笔录。我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吧。我上了另一个警察的车。路上给警察同志说了我看到的基本情况,警察狐疑的问我:‘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么?很亲的关系’‘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啊,听到救命我才报的警。’“这两个人说他们是父女关系。”“汗死,父女关系,女儿都这么大了,父亲动手打孩子啊。”聊着聊着,警察同志就把我带到了警察局,在一个处理各种报警的办公室里,我看到了很特殊的一幕,这间屋子是分两部分的,一部分是三个大铁笼子,里面坐着几个人,这三个大笼子外边是三排躺椅,上面也坐着几个人,不用想这很明显,笼子里关的是打人的,那个打人的父亲就在里面呢,外面的人是被打或者受害者,一个瘦的人的耳朵包扎这白布,看来是被打了。我扫了一下这几个人,发现一个胖子兄弟,是不是掉水里了,衣服什么的都湿透了坐在角落里,这哥们不会被推下水坑了吧,因为都是胖子,所以我多看了这哥们几眼,浑身湿漉漉的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好像还惊魂未定的样子,这时候警察同志让我在笔录上签字,就可以走了,我问警察同志。不送我了么,我可是证人啊,让我自己用脚走回去啊,汗死警察同志服务太不到位了。我这个可怜的证人啊,我表示了很遗憾以后,走出了警察局。 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警察同志们还是很靠谱的来的也及时,对我说话也到客气,其实也难怪啊,我又不是犯罪分子,用不早太凶狠。下午下班以后,我开始看了一个电影,等到七点多了才步行回住的地方,夏天天长,黑的很晚,但是今天是陰天,天色这时候已经黑了,在我回去的路上要穿过一个植物公园,那是一条近路,晚上走在林荫小路上,阵阵凉风吹过来,我这个怕热的人感到真舒服啊,今天因为要下雨的原因公园里的人都挺少的,只有一两个和我一样为了抄近道的人,皎洁的月光穿透过树木间的空隙,打在地上,月影斑斑,前面的人影穿梭闪烁其间,忽隐忽现,眼前的的躺椅上一个胖子坐在上面,仰面朝天,似乎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突然站起来,顺着小路向前走,直到这个胖子站起来我才想起来,这不就是白天警察局里弄了一身水的那哥们么,也不回家换身衣服,还是这么湿漉漉的,又去游泳了不成,我没加思索,继续在这兄弟后面走着,这胖子速度很快,很快就消失在那斑驳的月影中了,我走出公园的树林,来到公园的大圆湖畔,已经看不到那胖子了。圆月在湖中心形成了一个倒影,平静的湖面只有中心一个月亮最显眼,突然湖面除了阵阵荡漾,把湖中心的静静的圆月,变成了荡漾的倒影,我顺着那湖中的涟漪,望去,只见月光下一个胖子的身影人在湖中移动,只露着上半身,感觉没有怎么动就平行向前移动,这显然不是在游泳,我不由得后退进步,有不禁顺着湖畔向前跑了几步,要看个究竟,那胖子突然停止,回头看了看我,我这次借助那皎洁的月光,我看清楚了就是那个警察局里的胖子,他面部煞白,也没有了一点血色,突然他径直沉入水中,再不曾上来,我站在湖畔为这不可思议的景象所不解,突然天好像暗下来了,湖中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对岸几盏朦胧的公园路灯,我猛然抬头看天上的那一轮明月,我才意识到,原来今天是陰天,不可能有明月。我后脊梁有点发凉,我速度离开湖边,又钻进了公园里的林荫小路,加快步伐速度离开那个公园。 我直到今天还经常从那个公园抄近路,我每次几乎都不能抗拒好奇心的诱惑,往那湖心看,看看有没有一个胖子从里面钻出来。 水缸里的鱼 我上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村中里有个同学,按辈分我应该叫她姑奶。 那年夏天暑假,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我在家东面的路边玩,就看到那个姑奶大老远的从她家跑来喊我名字,我就问她啥事,她说你快去俺家看看去,俺家的水缸里又有鱼了,我一听来了精神,起来就往他家跑。 原来他们家院里靠北墙的屋檐下有一口水缸。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每次下过雨缸里面就会有许多小鱼。 前两次水缸有了小鱼后,都是他爸爸用水瓢连水带鱼的装进两个水桶,然后挑了倒进南面河里。 等我跑到他家,连门外站的都是人,足足几十口子。好不容易从人群里钻到水缸边,趴在缸边往里看,缸里有少半缸水,水里有几十条小鱼,很小很小的那种。鱼的形状和颜色也不一样,有圆乎乎的,有细长的,有黑色的,有绿色的,有红色的。 大家都啧啧称奇。其中一个老年人说,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大家就这么说着看着。也有说你家要发财了啥的。 我到了一会,姑奶他爸一脸憨笑的又拿来了水桶,看来是又准备送这些小鱼去南面的河里了。 这时候不知谁告诉他爸说,刮干水你把水缸扣起来,没了水还能有鱼啊! 他爸一听哈哈笑了说也是,刮好水后就把缸放倒准备扣起来。 这时候在缸底原先的地上,竟然有一条小蛇。我离得近看的真切,那条小蛇有短筷子那么长,很细,通体纯白,仅在蛇头上有一块红色印记。 我们看着它的时候,它也抬头看着这些人,嘴里的蛇信子一伸一吐,也不怎么害怕,也没有跑。 几个和我比不多大的孩子都想捉了来玩,这时候同学的外婆从堂屋蹒跚这出来了,一边走一边对我们说:你们别动它啊,会咬人。估计是吓唬我们。 然后她就到了水缸边对小蛇说道:这里不是你修炼的地方。你看这里这么多的调皮小孩,现在看到了你,别把你伤着了,小鱼我们给送南边河里了。等一会你也走吧,找个好地方去修炼吧! 那个小蛇还是吐着信子,摇头晃脑的。 她外婆嘀咕完之后,就叫来的人都散了,让他女婿把鱼倒南边河里去。 等人都出去后她从外面锁上了门,坐在门外面。 过了一顿饭时间开开门,那条小蛇走了。 后来那口缸也没有扣上,可之后下雨,水缸再也没出现过小鱼了。 童年记忆之水鬼 二姑家南面只有几户人家,一条狭窄的过道直通南边的水湾。 水湾成逗号状,尾巴处长满了蒲草。 大头的位置南面是一片果园,其他位置零散地种植着一些树木,有槐木柳木杨木不等。 水湾水下地势平缓,水不是很深,最深的位置也不过两米左右,南北最宽跨度有30米左右。 夏天这里是孩子们的天堂,不管是会游泳的还是不会的,都喜欢泡在这里。 我们下水的地方是在北岸,岸边上有个大石磨,正好方便我们洗完澡后洗脚穿鞋。 会游泳的孩子都喜欢在水中彰显自己的本事,比比谁游的快,比比谁潜水时间长,比比谁潜的距离长。 那天傍晚,一个神色焦急的男子闯进了我二姑家,见到我表弟急忙问道:“有没有见到我家小胜?” 表弟想了想摇了摇头:“晌午的时候在南湾洗澡见过。” 因为很多在南湾洗澡的孩子都是独自前来,所以我们只关注玩耍没有在意什么时候少了谁。 通过他跟二姑夫的谈话我们才知道,原来小胜午饭过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踪影。 二姑夫怀疑是不是在水里出了事儿,但是又不好张这个口,语言有些断断续续含含糊糊。 紧接着一群大人开始帮忙寻找,最后大家把希望锁定在了南湾。 五台抽水泵,24小时不间断作业,三天之后终于见到了小胜的尸体。 全身发白肿胀,而脖子正被一个树根卡住,倒扎在泥里。 打那之后,大人们纷纷严厉地警告我们,禁止我们再去南湾洗澡。 后来从大人口中得知,小胜水性很差,平时只敢在岸边附近玩耍,但是他死的那个位置,即便是水性好的成年人也不可能从北岸一口气扎到。 姥姥讲故事之无根水 有人说现在的怪事之所以少了,是因为灯的缘故,因为灯是姜子牙的化身。 童年是在姥姥家度过的,因为是远离县城的农村,所有老一辈的口中总是有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姥姥家所在的村落叫做东阁,东阁向东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油泊路,横跨油泊路是一片低洼的盐碱地,当地人都称此处为:洼子。 洼子的旧址是一座古庙,相传古庙很大,庙有四门,骑着毛驴环绕一圈需要半天的时间。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洼子已经成了废墟,有些地方还可以看到残亘断壁,更多的地方被开荒成了农田。 听妈妈说,她小的时候,雨天过后还可以在洼子拾取到铜钱。 可惜我一直没有这样的运气。 东阁村西面的西阁村有一个壮汉,一膀子的力气。平时在家务农,偶尔回去县城打下散工。 那天在县城揽了些散活,挣了一些钱。 散活之后,高兴的他直接跑步十多里路回到了家。 当时天色还早,家里人都在地里忙碌,等天色渐暗,家人回到家之后才发现出了大事。 只见自己的男人早就躺在了房门前不省人事。 当时的家里穷,医疗水平也差,族内几个老人同他家人一商量也就没有送往县医院。找到村医给瞧了瞧开了一点药。 好在男人在晚饭的时候醒了过来,可是奇怪的是,醒过来的男人仿佛哑巴一样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只是焦急的用手不停地指着屋檐。 村医也查不出什么毛病,加上家庭条件的限制,所以一家人只好苦挨着。 听老人们说,没过几天这个男人就去世了,一直到去世这个男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过话。 有人说可能是让洼子的火狐狸迷走了魂,也有人说可能是出了一身大汗坐在屋檐下受了邪风。 后来妈妈告诫我,出了汗之后不能坐在屋檐下,不然着了邪风,如果没有无根水,就会像那个男人一样。 老妈说的水鬼故事 夏日炎炎,儿子嚷着要去池塘游泳。我的电脑游戏刚打到一半,没工夫理他,他就一个劲的哭啊闹啊,后来干脆爬到我身上来闹。我一时火气,直接把他拽了下来,冲着他吼道:“有能耐自个去游去。”我原本只是一句气话,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和我杠上了,气哼哼的走了。母亲在门口拦下了他,问明情况后狠狠地数落了我几句。儿子看见奶奶数落爸爸,躲在奶奶怀里不吭声了。数落完老子,母亲开始教育起了小子。 母亲跟娃说一个人去游泳要不得。娃娃一脸疑惑的问:“为什么呢?”于是奶奶搂着孙儿开始讲起了关于“水鬼”的故事: 从前,村子里有个小池塘。说来也奇怪,不管经历多大的旱灾,这口池塘里的水从来没干涸过。村子里的人靠着这口池塘度过了许许多多个大旱年月,村子里的人感谢这口池塘的恩泽。也不知是谁传说这个池塘有龙王把守,于是经常有人来河边祭祀,往池塘里倾洒祭品。这个池塘被传的神乎其神,来祭祀的人多了,池塘四周被踩踏的寸草不生。 村里的大人、小孩每年夏天都跑到这口池塘来游泳。说来也奇怪,池塘中央最深也就一米多一点,可每年总有人在这个池塘溺水而死。按村里长者说法是游泳的人触犯了神灵,溺水的人是神灵对侵犯者的小惩大戒。于是,来这里游泳的人少了,可是每年还是有人溺水,这里边也有前去祭祀的人。 老王头是村里放羊的羊倌,他好多次看到自己家的羊跑到河边喝水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栽进河里,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羊慢慢地浮出水面。老王头怀疑这是传说中的“水鬼”在作祟,根本不是什么龙王庇佑。但是他的猜测招到了村里人的冷嘲热讽。 直到有一天,村里水性最好的刘老大傍晚劳作回来,在池塘边洗脸,被什么东西莫名奇妙的拖下了水。刘老大想挣扎,可是不管他用多大的力,他还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缠着往水底拖去。刘老大想到了老王头说的“水鬼”,他曾听说过“水鬼”在水里有千斤力,他在水下是斗不过“水鬼”的。于是,他就开始闭气,任凭“水鬼”往他眼耳口鼻抹泥,他就是一动不动。大约在水底半小时后,一般常人这时候也气绝身亡了,“水鬼”这时候放松了对刘老大的缠绕。说时迟那时快,刘老大“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三两步上了岸。据说,人一旦上了岸,“水鬼”就拿他没咋,刘老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分明看到了水面上露出的那一张“鬼脸。” 第二天,刘老大带着家小:挑水的挑水、拉水车的拉水车、堵水眼的赌水眼,任是把满满一池水给弄干了。可是奇怪的是,塘泥都往下翻了好几米,河底除了一根棕榈树,就是没找到“水鬼”的影子。刘老大想了想突然大笑起来,扛起棕榈树就走。他把棕榈树拿回家做成养猪的栅栏,放在了猪圈里。 自从刘老大扛走了棕榈树,池塘里便再也没人溺水了。说来也奇怪,刘老大家自从有了棕榈树做的栅栏,他家的猪特别好养,没几天工夫猪圈里的猪就长得又膘又肥,看的刘老大的媳妇心里直乐呵。 这事过去了十几年,这个棕榈栅栏被猪拱的又臭又脏。刘老大新过门的儿媳妇有一天扛着栅栏去池塘边洗一洗,当她把栅栏放进水里的时候,只听见“哄……”的一声闷响,栅栏消失的无影无踪。刘老大动员家小再一次排干池塘,可这一次池塘里什么都没有。刘老大告诉乡邻,当年的棕榈树就是“水鬼”变的,被老刘家关了十几年,这一次意外被它给跑了,也不知道这畜生会在哪继续作恶,乡亲们平日里去山塘水库游泳要注意安全,更不能独自一人出去游泳! 母亲讲的故事,哄的儿子一愣一愣的。说真的,我也被吓蒙了,我想我也不敢独自一人去山塘水库游泳了。 鬼抽水 这是在人民公社时期听到水牛饲养员讲的一个鬼故事。 那年头上,成立人民公社没几年,农业生产还十分落后。上海郊区水牛很稀罕,一个生产队就二、三头水牛,是生产队冬春季耕地和夏季水田浇灌的指望。饲养员的任务是平时喂牛养牛,每逢水稻栽秧前后及水稻生长期,在田头河边架上木龙水车,把牛架在牛车盘前驱牛给稻田抽水,有时候碰到天旱,晚上还得加班抽水。如果,牛太累了,就会让牛休息休息,饲养员自己蹬上人工水车的踏脚,一脚一脚地使劲踩着,水就被木龙片带上水槽,哗哗流入水沟,灌入大田。人工水车水槽的两边各有一组踏脚,可以二人同时操作。因为这木龙水车是实木做的,在抽水时,木转轴会发出吱呀的声音,十分悦耳,特别是晚上夜深人静时,这声音会传得很远很远。这水牛饲养员挣的是固定工分,再加上农闲时作息自由,在当时的农村生产队里,也算是个肥差。 不过,这水牛饲养员需要一定的胆量,因为车水的水车必须安放在河边。你说农村中的哪一条野河浜里没淹死过人?投河的冤妇、失足的酒鬼、不会游水的小孩……听说这些落水鬼经常出没在河边,寻找好替身,把人拉下水去,以便自己重新投胎。太平大队第一生产队的李水林就是水牛饲养员。不仅牛喂养的健壮,自己也十分壮实,面红堂彩,毫光十足,据说一般的小鬼根本不敢近身伤害他。 这天傍晚,李水林在水牛背上架上水车的肩靠,准备让水牛拉动牛车盘抽水,可是这水牛任凭李水林如何吆喝,就是不肯迈步。看看水牛,只见它两眼通红,望着河边,嘴冒白沫,直喘大气。李水林连忙拿出一个用大河蚌壳做的眼罩给牛戴上,可是这牛还是不肯迈出半步。李水林知道,自己喂养的这水牛十分灵性,两眼看得见落水鬼,平时见了小鬼不肯车水,但只要一戴上牛眼罩,这水牛就马上跑得欢快。今天怎么啦?难道水牛看到了大鬼?恶鬼? 水牛不肯抽水,可队里的水田不能没水。如果水田里断水,旱死了稻秧这个责任可担当不起。说碰到鬼了,又谁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戴上顶破坏生产的帽子,这就永远洗不清了,还会连累一家老小,他们也要成为坏分子家属…… 想到这儿,李水林硬着头皮爬上了牛水车边上的人力水车,双手把位扶手,两脚使劲踩着踏脚,抽起水来。那缓慢转动的木轴,在静静的河畔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显得十分刺耳,也十分凄厉。 刚开始,李水林两脚蹬着转轴上的踏脚,十分的吃力。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起苦来。来哪,今天要把这几十亩田浇灌上水,要抽到什么时候啊?突然间,他觉得脚下轻快起来,仿佛边上那个踏位上有人在帮忙。李水林向边上望望,这空位上哪有什么人影?可是脚下怎么如此轻松,星光下那水槽中的河水哗哗流向大田,怎么水流比牛抽水时还大?难道……想到这儿,李水林手上悄悄的一使劲,把双脚收了上来。低头一看,那木轴照样在飞快的旋转,水流照样哗哗流向大田。他终于明白了,这是鬼抽水。 李水林他以前听老一辈的饲养员说起过,晚上经常会碰到鬼抽水的事,老一辈人还说,对这种鬼千万不能待慢,如果待慢了,这鬼轻则让会你倾家荡产,重则会让你家破人亡。又说,当年曾经有一个养牛的,因为鬼帮抽水后没有表示感谢,结果这鬼有时候会把水车的进水口用水草堵得死死的,有时候会把水车的进水口高高地抬出水面,就是不让灌溉。后来,因为没及时得到灌溉,水田里的稻秧枯死了近一半,这养牛的被生产队当作坏分子进行了批斗,最终,这人神情晃忽地来到当初抽水的河边投河自尽了。真没想到这鬼抽水今夜让自己碰到了,咋办?李水林不由得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气直冲头顶,汗毛凛立,冷汗也吱吱地从额上、背上冒了出来…… 半夜时分,在鬼的帮忙下,大田里的水已经灌满,李水林下了水车。水车的木轴也慢慢停了下来。李水林隐隐约约感觉到那鬼儿也下了水车,来到了他的身边,因为他感觉到身边又增添了一份寒气。看来是到应该向鬼表示感谢的时候了。况且这鬼帮忙踩了半个晚上的水车,于情于理都得谢谢人家呀。可是怎样谢?拿什么谢?谁知道这鬼喜欢什么,爱好什么呢? 正在为如何向鬼表示感谢大伤脑筋时,一阵东南风吹来,李水林的肚子里叽咕了二下,顿时觉得饥饿起来。他想到了搁在牛车盘边上的挎包,里头是老婆给他准备的半夜饭和自己准备咪上两口的、55度的一瓶熊猫白酒。管他拿什么谢这鬼,吃了再说,要是真被这鬼害了,也不做饿死鬼。 于是,李水林打开挎包,拿出饭盆,又开启了酒瓶盖。没想到刚开启了瓶盖的"熊猫"突然像被人从手中夺去似的,离开了李水林的手,又瓶口朝下地好像被人喝了两口后,又回到了李水林的手中。李水林望着手中的酒瓶,往鬼的方向举了举(其实天知道鬼在什么地方),也昂头喝了两口,把酒瓶递给鬼,接着他打开了铝饭盒,指着里面的菜请鬼吃…… 真是有钱能让鬼推磨,有酒能唤鬼抽水呀。 水底的女人 清澈见底的镜水河把李庄从中劈成两半,一座小木桥是两岸互通的唯一通道。 在小桥附近的河水里站着一个女子。此女子身袭一缕轻纱般的白衣,双脚赤裸地站在河底,看来约莫二八芳华,身材娇小,容颜秀丽,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只是肌肤间少了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女子的白衣和黑发在水里如水草般随波逐浪,面上木无表情,双眼冷冷地看着镜水河边人来人往的村民。似乎在等待什么。 许多年后,李庄发生洪涝,把村里唯一的小木桥冲走了。村民只能淌水过河。这对于身强力壮的男子当然还不是大问题。可是那些不会水而又体弱的人,比如孩子、妇人、老人等,如果周围没有愿意帮忙的人,就只能滞留在河岸。 这一天眼看天就快黑了,岸边几个不能过河的村民看着奔腾的河水焦虑而绝望地哭起来。 这时岸边来了个男子,此人年约三十岁左右,背着一个大背篓。看着滞留的村民,朗声说道:“乡亲们,不哭了,没事啊,我王德顺把大家一个个背过岸。”村民一听王德顺三个字,心里都明亮起来。王德顺在村里出了名的古道热肠,平时没少帮大伙儿,村民送他一个外号“王善人”。 德顺说完,当即放下背篓,蹲下身,把一个老奶奶放在背上,试着踩了踩河底的淤泥,确定安全后,才慢慢的向前移动。湍急的河水扑打在德顺身上,把德顺的衣服全湿透了,德顺打了一个激灵。这时德顺仿佛看见河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会有水鬼吧!德顺打小就听奶奶说河里有水鬼。这些水鬼会徘徊在自己淹死的地方,然后耐心的等待,引诱,或强迫人落水而死,来当自己的替死鬼,这样它们才能转世投胎。德顺全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但话又说:人善天不欺,鬼神让三分,我王德顺这辈子没干过什么亏心事,怕什么鬼呢,况且这世间哪里有鬼呢,那些水鬼故事都是老人们为了防止小孩玩水编来吓人的。想到这德顺平静下来。再仔细看一看水面,除了自己的一张脸哪里还有什么,心里不禁一笑:自己吓自己。 就这样德顺把滞留的村民一个个送到对岸。天也快黑了,德顺背起背篓正准备回家。起身、转身,忽然看见背后两米开外一个白衣女子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女子容颜姣好,浑身湿透,白色衣裳紧紧地裹着她似雪的娇躯,丰满而优美的身材显露无遗,起伏微妙,凹凸自然,婀娜多姿,她全身淌着水,弱不禁风,显得楚楚可怜。 “你要到对岸去吗?”她全身湿透,肯定是试着过河而没有成功吧,德顺心疼地想着。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要我帮忙吗?我背你过去。” 女子仍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德顺放下背篓,背起女子走向河里。只觉得此女子身轻如燕,恰似无物。德顺此时也全身湿透,背着同样全身湿透的女子,感觉到她的柔软,突然全身热血沸腾起来。原来德顺虽然年近三十,但因为家境贫困,尚未娶妻,平时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现在和女人如此亲密地接触,而且是如此绝色的佳人,岂有不动心之理。德顺缓缓地在河里挪着步子,静静地欣赏着河里女子绝色的容颜,细细地感觉着女人的柔软。希望永远不要走到尽头。而女子只是双眼呆呆地看着前方,面上木无表情。 快要到岸了,一个浪扑过来,德顺晃了一下。女子的娇躯在德顺的背上也跟着晃动了一下。虽然隔着衣服,德顺却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肌肤与女子赤裸的胴体摩擦着,终于按耐不住,手在女子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 突然,德顺觉得背上的重量消失了,双脚仿佛被长长的水草死死绊住,身子被拖向河的中央,不由自主地快速向下沉去…… 水杀 淋浴器的水“哗哗”涌出,一个男人轰然倒地,再也没有起来,这已经是本市第七起同样的案件。 张波是生物专业的学生。他站在淋浴器下,想着关于水分子,还有水滴里面微生物的事情,一个电话就这样急匆匆地打了进来:他的好朋友忽然去世了。 张波参加了朋友的葬礼,很小型的葬礼,据说是因为尸体有些奇怪,死者家属不想办得大张旗鼓。 张波询问了朋友死时的状态,他的父母伤心地说,当时他浑身都是水,像注水的猪肉一样肿胀着。这种说法令张波心中疑点丛生,难道是谋杀吗?也许那些水分能让他分析出一些线索。 张波想办法搬进了朋友去世前住的地方。那房子他一迈进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感觉到一股潮气缠绕着他,就像一只潮湿的手将他紧紧抓住。 张波所在的城市很干燥,但这里却出奇的潮湿,家具上附着潮湿的霉斑,屋子里的水分含量绝对赶上潮湿的南方了。可是这里并没有潮湿源,而且水管也没有漏水。 会不会是这种怪异的水分,导致朋友猝死呢?张波开始着手研究,学生物的总是对细胞采样很感兴趣。他做了浴室水的切片,做了自己皮肤的切片,除了发现自己的细胞肿胀、里面的水分远远高出正常值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发现了。 晚上,张波躺在潮湿冰凉的被窝里,就像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抓住了一样。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在他的旁边,母亲正打开窗子透气,满满的陽光洒进了有些潮湿的屋子。母亲笑着对他说:“长时间封闭屋子的话,跑不出去的水汽经过长期积累会活化,它们会寄生、扩散,最终杀死宿主,俗称水杀。所以啊,屋子要经常通通气。” 张波惊恐地意识到朋友并不是被谋杀的,他是被这屋子里的水汽杀死的。可是,他却连挣扎都来不及。他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好像正在被水填满,他的呼吸渐渐停止,水,慢慢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了。 水鬼之河 那时候,每年农历七月初三,都会有一艘卖“缸瓦”的木船开到富寿大桥脚,泊驻一天一夜,然后离开。 船上是一对老夫妇,年纪都在六十多岁。由于他们每年都出现,街坊们都见惯了,于是称男的为船哥,称女的为船嫂。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这种船比较流行。船上卖的是佛山石湾镇出产的砂煲风炉,瓮缸盆碗或其他陶制杂件。每当船靠岸,就会有许多街坊前来选购。 改革开放之后,人们逐渐改烧柴为烧燃气,厨具也多改用锑铝制品或不锈钢的,传统的砂煲风炉及陶瓮缸已淡出人们的生活,因此这种缸瓦船已甚为少见。 怪就怪在这对老夫妇和他们的缸瓦船,依然年年如是,风雨无阻,一定于农历七月初三这一天准时出现。自然,通常是很少有人光顾,多数时候营业额为零。 只有住在桥西的一位老公公,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时的船哥和船嫂都正值年轻力壮。他们的船上装满石湾陶瓷日用品,沿着珠江河及支流,一个墟镇一个墟镇去销售。他们的出现有一个固定的排期,这样方便街坊前来购买。木船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交通运输工具、他们的商店。风吹来,浪打来,小小一只木船,像一叶无根的浮萍,风里浪里到处飘摇。 船哥和船嫂永远不会忘记,1966年那一年农历七月初三。那天天气格外晴朗,河水也好像特别的清澈。他们的船到达富寿大桥脚,才绑好船缆,就有客上船买货。如是顾客不断,货卖得比往日多。 直至中午,忙昏了头的夫妇才猛然想起,用绳子牵绑在后舱的儿子怎么总不哭不闹呢? 珠江的船家都是这样,用一条坚牢的布带子箍住尚未懂事的孩子的胸脯,再将绳子的一头系在船上一个可靠的地方,孩子的背上再拖一个空心葫芦。这一切是为了防止孩子掉进水里。 年轻的船哥和船嫂几乎同时转身望向后舱。这一望,他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深渊里——孩子不见了! 他们踩着易碎的缸瓦同时扑向后舱,他们只见到系孩子的布带子依然牢牢绑在船板的铁环上。再将目光投向水里,空心葫芦在水面上一漂一漂的。 船哥不顾一切扑进河里,抓住葫芦,但葫芦是轻轻的,只系着一条光绳子。这时船嫂也跳进了河里,两夫妻发狂似的在船的周围摸索搜救。 但是什么也没有搜到。 这时他们才想起了叫救命。凄厉的叫声,惊动了过往行人,许多人都立即甩掉衣服往河里跳,帮忙搜救。 搜救范围不断扩大。 直至下午4点多钟,依然一无所获。帮忙搜救的路人一个一个垂头丧气爬上岸。 只有船哥和船嫂依然失魂落魄,在河里搜索…… 天黑了,热心的街坊下到水里,将船哥船嫂硬拖硬拉拽上岸来。有人买来了元宝香烛,点燃,插起招魂幡,这是水乡人招魂的方式。 有人私下里议论,等“一个对”(时针运行一圈,即12小时)后,尸体就会浮起。 但是,一个对,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船哥船嫂一直不吃不喝。船哥双眼发直,船嫂不停地抽泣,含混不清地重复着一句话:千不该万不该只顾赚钱,金山银山于我何益! 那时候,里水还没有公安派出所一类的机构,更没有应急搜救队一类组织,完全是民间自发搜救。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说法暗中传播:河里有水鬼,过去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水鬼只有找到了“替身”,自己才能转世投胎…… 那一年开始,每年的农历七月初三,船哥和船嫂都将缸瓦船驶到当年出事的桥脚,插起招魂幡,点燃香烛拜祭。 经历那一次不幸的打击,船哥船嫂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并且一年比一年显老,于是人们改称他们船公、船婆。更遗憾的是,在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生养。 直至今时今日,尽管他们经营的货品已淡出人们的生活,但他们依然操此营生,尤其是每年农历七月初三,风雨无阻地赶到富寿桥边。四十多年过去了,缸瓦船连同船上的货品,几乎与当年一模一样。据船公船婆说,是为了孩子认得自己的家。 每当他们的船回来,老相识老街坊都会上船去,同船公船婆聊聊世事生计,开解他们创伤的心。船公船婆说,虽然他们的孩子在这里发生了意外,但这里乡亲们的殷殷情意,使他们没齿难忘。 人们分明听见船嫂在拜祭时,口中念念有词:“仔呀,父母对不起你,让你受罪了。可是你千万不要再害下一个人,你就做一个护佑一方平安的河神吧!” 桥西老公公可以作证,自那一年之后,河里再没淹死过人。 下水道的声音 李林,大三学生,东北人长得高大威猛很是帅气。今天是他跟女朋友搬到新租的屋子第一天,李林的女朋友白晓晓是个南方姑娘长得娇小可爱两个人站在一起,更加显得白晓晓小鸟依人。 李林对自己的女朋友很是喜欢,他们相爱了两年,其中也有磕磕绊绊,但是每次吵完架他们都会更加相爱。 这次租房是两人一直期盼的,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的他们显得特别兴奋。他们一边布置房间,一边兴奋地讨论着这间房子。 “咱们真是太幸运了,竟然租到这么便宜的房子,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总算找到地方住了,啊——太好了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要不是咱们的资金不够,咱们早就租房子过二人世界了。”白晓晓一边擦窗户一边兴奋地跟李林说着 李林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兴奋地小模样,心里暖暖的:“是啊,咱们总算可以过二人世界了,对了,晓晓,今年暑假陪我去看父母吧。” 白晓晓动作一顿,看向李林,李林一笑:“看完我的父母再去看你的父母,咱们把婚事定下来吧。晓晓,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晓晓扑向李林:“愿意!我当然愿意!” 两人吻在一起,情不自禁的缠绵在一起。 晚上晓晓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来庆祝他们暂时的幸福小屋。 白晓晓半夜迷迷糊糊的起床打算去上厕所解手,当白晓晓走到卫生间,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白晓晓好奇的在卫生间里寻找,不一会儿她便找到声音的源头,原来是浴缸下面,估计是浴缸下的下水道有老鼠跑过吧。白晓晓想着便不在意的上完厕所打算回去接着睡觉了。 当她走到卫生间门口,她感到背后一阵的吸力,把她向后拖去,白晓晓惊恐的想要尖叫,可是她发现她连微弱的呻吟声都发不出来,她艰难的回头想要看清是什么在用力的拖她,她不可相信的睁开眼睛,天啊,为什么卫生间里面到处都是手,苍老的,幼嫩的,纤细的,粗糙的,那洁白的房间现在已经变了另一个样子,洁白的墙壁上一块又一块血迹,有时间长变得黑红,黑红血迹上泼了一层又一层的血迹反反复复。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端,让白晓晓一阵阵的想要呕吐。 当那莫名的力量把她拖到洗手台下,看准时机白晓晓抱住洗手台下方的瓷柱,顺脚裸望去,长长的黑色头发从浴缸排水口伸出牢牢地绑住她的脚裸,拉扯她的力量越来越大,而她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小,慢慢的她被拖进了浴缸边缘。 “不!不要,李林救救我,我还没有跟你结婚,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好痛啊啊啊啊啊!” 白晓晓慢慢的被拖进浴室下的下水道,那小小的入口都是鲜血,小鸟依人的白晓晓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身体被小小的入口挤成长长的一条,她现在的模样,他还会记得吗?他还会爱她吗? 嘿嘿,等他们见面后不就知道了。李林你爱的晓晓在下水道等你哦。 此刻的李林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做着迎娶白晓晓的美梦。 清晨,李林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枕边没人,以为白晓晓起来为他做爱心早餐。伸手摸了摸白晓晓的枕头,不知想起什么,脸上挂着傻傻的笑。 过了好一会,李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按理说,白晓晓做早饭不可能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李林屏住呼吸,四周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李林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连忙下地。开门四处寻找白晓晓的身影,可是他里里外外找个遍,都没发现。难道是去上学了?不可能啊今天白晓晓一天没课啊。难道去买菜了?我再等等吧 李林把房间跟个人卫生都收拾好了,白晓晓还是没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等着,不知为什么,李林觉得心里面很是不安,转眼,已经到了中午。白晓晓还是没回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李林着急的给白晓晓的朋友打电话获得的信息都是白晓晓不在。 “砰!”手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李林双眼发红,双手紧紧地揪着头发,晓晓已经失踪一个星期了,警察也没找到晓晓的身影,明明约好了一起去见父母的,怎麽就找不到了呢。晓晓你到底在哪啊。李林在心里反复的谴责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把晓晓气跑了。 李林颓废的躺在沙发上,晓晓,晓晓。李林不断地喊着晓晓的名字,渐渐地疲惫的睡着了 “李林,李林!”李林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仔细一听,是晓晓的声音。 是晓晓回来!晓晓!李林欣喜若狂的朝白晓晓的声音奔去,当他走到卫生间的门口,晓晓的声音没有了。 “晓晓!晓晓!你在哪啊?快出来啊!你不见得这几天可吓坏我了,乖宝贝不要在吓老公了,快出来吧。”李林慌张的四处张望,“我在卫生间,你进来找我吧——快进来吧,有惊喜哦——”白晓晓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面传来,李林开心的打开了卫生间的房门。 洁白的墙壁上一块又一块血迹,有时间长变得黑红,黑红血迹上泼了一层又一层的血迹反反复复形成了一幅诡异的图案。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端。李林呆呆的看着卫生间内一双双形形色色的手,感到一阵阵反胃。 李林向后退了一步,这……怎么回事?晓晓呢?明明听到小小的声音了啊!“李林,我在这啊。”浴缸边缘伸出了一只手,“快来拉我一把,我被浴缸里的头发缠住了!”李林一听连忙跑向浴缸抓住那只手想要拽起白晓晓,可是他向浴缸里面望去发现,里面除了那奇怪的头发跟他手里的那只手,根本没有白晓晓。李林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后退逃跑时,浴缸里的那奇怪的头发暴起缠住了李林。 啊啊啊啊啊!不要! 卫生间内传出来骨骼与血肉压碎的声音。 大悲水的三个愿望 日常生活里,总会发生些不可思议的事。有些人选择忘记……我却选择记录下来,写成故事。 白宁接到医院来的电话,说爷爷重病垂危时,爸爸在看电视,妈妈在搓麻将牌。 “他们说爷爷不行了。”白宁高声嚷到,声音高过洗牌的声浪,吓了所有人一跳,但谁也不肯动。 爸爸说:“医院说了相同的话已经六次了。”眼睛仍紧紧盯着荧光屏。 妈妈说:“老家伙早该上路了,他真的死了你再跟我说。”一只手挖鼻孔,一只手甩牌。 白宁转身进房,拿了个小手袋,算了算零钱够打出租车,便匆匆直往医院去。 深夜的公路上,出租车开得飞快,白宁很爱爷爷老人家其实已卧床近十年,早失去活动能力了,只是一个等待死神降临的人而已。 但她仍清楚记得,爷爷健壮时,很疼家人,爸妈的房子是他出钱买的;她第一个洋娃娃,第一件跳舞裙子,也是爷爷送的。 当护士引导白宁,到病床过时,爷爷竟然挨着枕头坐起来,双目炯炯有神。 白宁毕竟年纪还小,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竟然很高兴:“爷爷你康复了!不用躺着多好。” 爷爷笑着说:“宁儿乖,这么晚还直来看我。“他握着孙女的手,”我要走了,活了八十多岁什么也没见过玩过,可惜治病把钱花得精光,没什么可以留给你。“ 白宁摇头;“爷爷还当我是小孩子,我快中学毕业了,将来可以做事赚钱,还可以买东西送你呢!” 爷爷似有深意地凝望着这个小孙女,从桃头下取出一小幅画像,一卷经文,还有一串檀木念珠,轻轻塞进她手里。 “我送你一个秘密吧——人总会有心愿,你在子夜时,即是晚上十一点至凌晨一点之间,要独自一个,对着这幅千手观音像,面前放一杯清水,许下愿望,诚心念七遍《大悲咒》,然后整杯水喝下;连继不断做七个晚上,心愿就可以达成。” 白宁愕然。爷爷笑道:“不信?也难怪,当年我当兵打日本鬼子,在四川边境的金沙江,无意中救了一个西藏喇嘛,他传我这套方法时,我也不信他。” 白宁问:“如果这方法有效,爷爷为什么不求自己的病快好呢?” 爷爷摇头苦笑:“愿望只能三个,我早用完了。记住:对着念咒的水就是大悲水,饮过后法力不可思议,你要好好珍惜利用。” 就在当晚,白宁离开医院后不久,爷爷安详逝世。 白宁告诉我大悲水的来由后,问:“你信不?” 我小心翼翼地说:“我好像听说过,但谁会认真照着做?没有方法可以验证真假。” 白宁喝了口水,瞪着我,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容:“是真的,我试过。” 现在的白宁,是红遍亚洲的流行歌手,绰号“小天后”,难道她的成就,与老人临终的遗言有关? 她开始回忆。 “中学毕业后一年,仍找不到工作,爸妈又不肯再给零用钱,我终于想起爷爷临死前留给我的3件东西。” “檀木念珠很破旧,但仍有暗香;经文是印度古文,我完全不懂,就照着中文注解跟着念。最奇的是那小幅千手观音像,旧得发黄,但深夜友灯光下细心看,书画竟似是在流动,我常以为自己是眼花。” 我开始感兴趣:“你的第一个愿望是什么。” 她笑答:“钱。那时候我17岁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想要,就对着观音像许了七晚的愿,真的念了七七四十九次《大悲咒》,喝下七杯大悲水。” 然后呢?白宁流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然后我的爸爸妈妈就死了。” “那天晚上下大雨,他们带着我乘公共汽车外出吃喜酒,在回家的路上发生车祸,他们俩当场断气,剩下我平安无事。” “我继承了房子,现金,股票,还有两大笑意外保险金,果然变得很有钱。” 第二个愿望呢?“有钱之后我爱上一个很漂亮的男人,可惜他不爱我。于是我向观音像许愿:这次要爱情。” “爷爷教我的方法,我又认真地做了一次,果然在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他竟爱上我。” “我们到法国南部去旅行,酒店半夜里起火,他为了救我,整张脸跟半边身体烧伤了,以后这几年,他一直住在疗养院里。” 我愕然。她不等我问就接着说:“第三个愿望?应该要求他好过来吧?不当时我还很年轻,自私,贪玩,又任性,我想做红歌星。” 然后她摊开双手:“瞧,就是现在的我。” 我忍不住问:“难道你以为你去的遭遇,全部与大悲水有关?” 白宁苦涩地笑起来:“你看我,相貌身材普通,又不是特别有音乐才华,如果不是上天庇佑,怎会红到这个地步?” 我想了想,她说的也是实情,突然脑中念头一闪:“你次轮到要付出什么代价。” 白宁又浮现出那种古怪的笑容:“医生刚验出我患上了胃癌,顶多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 泪水在她脸上纵横起来,那晶莹的泪光流淌中似乎是她心头的无限悔恨。 人为什么总是那么贪婪?为什么不能脚踏实地的生活?难道只有受到惩罚的时候,才想到贪心带来的伤害吗?可惜,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活下去。你现在应该……我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经过一阵难堪的沉默,她送给我一个盒子,里边是一幅画像,一卷经文,一串檀木念珠。 她低下头,声音放得很轻柔:“你我相遇,算是有缘,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就转送给你了。” 说完这番话,白宁悄悄地走了。 后来她神秘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至于她送我的三件东西,仍安静的放在盒子里,我碰也没碰过。 诡异的水床 1 买房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找一处合适的房子,对一个急于结婚的人来说很重要。现在机会来了,我几乎不敢相信我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小区很安静,房间也大,最重要的是,它很便宜,同样的价钱在别的地方,也许只能买到一半的面积。 卖房的是个面色苍白、眼眶深陷的女人。她走在我的前面,好像腿有点毛病。“这里一切都是现成的,带着洗漱用品就能住。” 马佳佳的表情有点不太情愿,我明白她的心思。新婚燕尔却要住在别人住过的地方,睡别人睡过的床,坐别人坐过的马桶,多少有点别扭。 女人推开了主卧的门,笑着说:“这房子我没怎么住,你看,这个大水床几乎是新的。”她走进去,弯腰掀起床罩,露出绿色帆布口袋一样的水床垫,“它能装进一吨水,周围是气囊,通过打气和放气调节软硬度。底下还有温控板,可以让这个床暖和起来。”女人介绍着,如同一个称职的讲解员。 女人讲完水床的机关,很自然地用双手晃了晃床面,整个水床就真的像湖水一样晃动起来。马佳佳的眼睛亮了,我知道她被征服了。 女人的手很白,但我注意到,这双手上布满了细小的斑点,也许是痣。 女人在搬走之前似乎精心地整理过房间,那个覆盖在水床上面的大床罩也是一尘不染。上面还有缝纫时留下的线头。换句话说,前主人根本就没有用过。正是午后,马佳佳看到线头后松了一大口气,一头栽倒在水床上,晃晃悠悠地说:“哎,我累了。” 我倒在马佳佳旁边,水床轻轻地摇着,我心旌摇荡,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身体下面的水给摇走了。 我翻身抱住马佳佳,没想到水床不如想象得那么舒服,水跟着人体晃动,床罩又很滑,好几次我都差点儿溜到床下,但我很快发现了秘密。我在床头摸到了一个把手。这把手一共有四个——女人抓两个,男人抓两个,这样,就不用再多费一点儿力气,可以充分享受水床带来的波涌和刺激。顿时,我对原来的房主充满了崇拜之情。 2 第二天早晨,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是一个女人,她问:“这是安竟然家吗?”我摇摇头,这个名字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女人犹豫了一下,问我:“你能让我进去吗?” 女人在沙发上坐下来,说:“我叫徐芗,是安竟然的前女友,我们交往的时候,他还不认识罗丁丁。” 罗丁丁就是那个卖房子给我们的女人,我一想起她,就想起她手上那些密集的斑点。“他结婚后,我们唯一的联系就是逢年过节时互相发一个问候短信。可是中秋节时我给他发短信,他没回,我想,他一定是出事了。” 徐芗临走时留下了她的电话,她说:”如果有安竟然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他戴着一块浪琴表,你很容易认出他的。”我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儿神经质,既然已经分手多年,一个想要相忘于江湖,另一个又何须如此挂怀呢?鬼大爷原创鬼故事。 那天我们连晚饭都没有吃,就昏昏沉沉地在水床上睡去。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马佳佳在哭。我惊醒了,伸手去摸她,她竟然真的在哭。我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小声问:“怎么啦?”马佳佳浑身颤抖,身上满是冰凉黏稠的汗水。她说:“我做噩梦了,我梦见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我以为是你。”她哆嗦一下,“可是我回头一看,是一具墨绿色的枯尸,他还冲着我笑。我拼命挣扎,可他把我搂得死死的。” 马佳佳是水瓶座的,网上说水瓶座的灵异体质排在第一位。接下来马佳佳几乎天天做噩梦,我不得不带她去了趟庙里,烧了香,请了一串开过光的念珠。回到家里,我把它挂在水床的把手上。 一天,马佳佳上班走了,而我调休在家睡懒觉。后来,我被马桶的漏水声吵醒,只好给物业打电话。上门的维修工一边修马桶一边跟我聊天,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水床,有文化的人就是会享受。”他的笑容里透出暧昧,我只好说:“这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 “我知道那个女人。”维修工说,“她老公得了病,不能见强光,走路直打晃,好像是皮肤病。”我心里咯噔一下,问:“什么皮肤病?”维修工突然意识到说走了嘴,赶紧站起身来,“修好了,5块钱。” 我盯着水床,眼前浮现的是罗丁丁双手上那些密集的斑点。我找出了她的电话,拨了几次都无法接通。 我冲进房间,把床单被罩枕套统统扔掉,又用消毒液把水床擦了一遍,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消毒液刺鼻的味道。失去了床罩的覆盖,那个水床在陰陰的光线中显得抑郁、沉闷,仿佛是巨大的祭台。 夜深了,可我仍然毫无睡意,我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响。不,这不是水箱漏水,这是……手表的声音。它若有若无,每当我感觉清晰一点儿,它就消失了。而当我刚刚准备放弃,它又响起来。我几乎要崩溃了。 我开始搜索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也许,罗丁丁会留下什么线索?比如,一张纸条,或者病历? 在书架里,我找到一叠光盘,大部分是电影,只有一张没有封面,没有标记,简单地装在袋子里,一看就是刻录的。 我把这张光盘放进电脑播放,我看到了一具男人的躯体,他后背上密密麻麻全是斑点。镜头推近,我的胃突然间一阵痉挛,我清晰地看见,所谓的痣,实际上是一个个小小的窟窿。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马佳佳尖利的叫声。我冲回卧室。黑暗中,马佳佳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里流露出惊恐的光。“我又梦见了他。”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从背后抱着我,我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我喘不过气来。” 3 我们约了徐芗上门,她看着光盘,脸色变得煞白,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问:“你能看出这个男人是谁吗?”徐芗点点头:“他是安竟然。”“你怎么看出来的?”“他戴着我送他的表。”徐芗抽噎着说。 我和马佳佳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卖房。徐芗似乎看穿了我们的想法,她说,“房子卖给我吧,你们给了罗丁丁多少钱,我就给你们多少钱。” 徐芗突然笑了笑,笑得很凄凉:“这个房子是我和安竟然买的,水床是我设计的,可是后来我一个人住在小出租屋里,睡着普通的硬床……没想到我现在还能拿回我的房子。卖给我吧!” 手续办得很顺利,去银行转按揭、转账,去土地局换房产证,去税务局交税。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我的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三个字:罗丁丁。 罗丁丁开门见山:“那个贱人居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房子终于归她了。你不要卖给她。”“你卖了这套倒霉的房子给我,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暴躁地反问。 “对不起。”罗丁丁解释着,“安竟然走了以后,我无法面对那房子。是我隐瞒了以前房子里的情况……” 按照罗丁丁的说法,罗丁丁认识安竟然的时候,并不知道有徐芗的存在,但女人都是敏感的,罗丁丁摊牌时,安竟然哭了,他告诉罗丁丁,他们是大学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徐芗不准他接触任何女人,即使是上课,徐芗也会经常溜进安竟然的教室,远远地坐在角落里监视他。安竟然提出分手,徐芗不答应。毕业后安竟然留校当了老师,徐芗便放弃去一家大公司的机会,留校做疫苗研究。 徐芗研究的是一种寄生在家畜身上的真菌。这种真菌会迅速在家畜身上繁殖,形成疱疹,溃烂后变成圆形的小洞。这种病在一个非洲的小国家蔓延。徐芗的学校受一个国际机构的委托,寻找破解之道,而徐芗负责的内容是培养真菌。 “没有人知道那种真菌长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样子。”罗丁丁说,“直到安竟然的身体发炎、溃烂,他怕灰尘也怕陽光,后来,他死了。” 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和徐芗的叙述完全不同。但我相信这个故事版本是真的。 4 八点刚过,门铃就响了。我以为是徐芗来办物业手续,开门一看,来人竟然是罗丁丁。她说:“她在电话里告诉我她今天要来,所以,我也来了。” 罗丁丁绕着床转了转,拿起挂在床头的那串念珠,她的眼睛有点儿湿润。她问:“这个房间不太安宁是吗?”我点点头。罗丁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戴着手套的手擦了擦眼睛。 门铃再次响起。徐芗一进门就看到了罗丁丁,我还没来得及解释,罗丁丁像狮子一样从沙发上弹起,向徐芗扑了过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摘掉了手套,我清楚地看见她双手和手臂上的斑点——那已经不是斑点,而是清晰的窟窿。鬼大爷鬼故事。 徐芗猝不及防,脸上被抓出了血道。两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徐芗远远不是罗丁丁的对手,她挣扎了不久就瘫软下来,嘴角流出粉红色的血沫。“别怕,这事我来处理。”罗丁丁很平静。 “你们睡的水床里,有一个死人,是我杀了他,因为他不但背叛了我,还把他的病传染给了我。”罗丁丁点燃一支烟,“你们可能会奇怪,一个人是怎么进到床垫里面的……其实很简单,把水床割开。把人放进去,再用强力胶粘牢,重新灌水,天衣无缝。” 罗丁丁又对徐芗说:“我这就把你也放进去,房子、男人,现在都归你了,我不要了。”徐芗的身体抽搐,眼神充满了恐惧。 罗丁丁向我们走过来,她猛地拉住了马佳佳的手臂,我们同时看到了上面不知何时出现的细小的黑点。“你也被传染了,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帮我,我已经找到国外一家医疗机构,能对付这种真菌。” 水床里的水渐渐放干了,一个人形逐渐凸显起来。那姿势异常恐怖,仰面朝天,两只手臂向上,僵直地做环抱状。马佳佳尖叫一声,她认出来了,她梦到的那个从背后抱着她的男人,就是他。 罗丁丁也有点儿吃惊,她说:“我把他放进去的时候,他是趴着的,怎么翻过来了?”接着她恍然大悟,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们动作太大,水流搅动,他就翻身了。” 我扭头看了眼站在卧室门口的马佳佳,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多了一把剪刀。我们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是的,我们不能受罗丁丁的摆布。 行动很突然,我猛地从侧面抱起了罗丁丁,把她摔到水床上。马佳佳冲上去,举起剪刀就要扎,可她的手却停留在半空中。 那具尸体居然动了起来,隔着水床,把罗丁丁箍住,罗丁丁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警察往袋子里装尸的时候我忍不住过去看了一眼,那具尸体的皮肤已经是墨绿色,上面密密麻麻覆盖若圆形的硬壳,手腕上戴着一只表,那表竟然还走着,它在暗夜里,曾经提示我,这个房间里有尸体的存在。 我看了一眼马佳佳,她正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想到她手臂上的黑点,我不仅后背发凉,手臂也感觉发痒。我紧张地挽起袖子,看见密密麻麻的疙瘩,其中有几个颜色发黑,就像不起眼的小痣。 赤水河边的鬼故事 赤水河是一条古老的河,有很多古老的故事。而古老的故事中,鬼的故事是赤水河流传文化中的浪花朵朵,让现代人耳目一新,有很多故事还挺有意义。 一、二郎坝有关鬼的新娘之说 也许,在赤水河两岸人民心中,司机就是一个评价很不好的职业,“十个司机九个坏,还剩一个偷油卖”,也有“一天不摸女人奶,方向盘就会左右拐”,在赤天化开车运化肥的老王,还真遇上了鬼新娘。 80年代,赤天化的化肥很畅销,能买到化肥,农民就很高兴了,那时要靠计划供应,而那些赤天化开车的司机,更有优越感,还占了不少的便宜,包括有少妇或少女搭顺风车,占一占便宜(摸油之说)。 老王在赤天化开车有很多年了,他是一个转业军人,靠他老婆进的赤天化,他老婆是那时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开车是部队上学的军人都有饱暖思婬欲现象,但他在80年的冬天,从赤天化运化肥到官渡、长期、长沙这一条线的,这一条熟路上他遇上了鬼新娘。 车开到曾经发生四渡赤水之战的七里坎,这里也有那场战役的七里坎之战,晚上七点钟左右,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少妇,拦着他的车想去长期亲戚家,因那个少妇长得很漂亮,于是色心就起,答应带她到长期,想在二郎坝把她做了,因为他们以前就是这样做的。并且有这样说法,轻易上了别人的车,就如同上了别人的床之说。 那个少妇上了车,就与司机老王攀谈起来,它老公多坏,老是嫖别人的婆娘,其实自己也很漂亮,与我做那事,心中想着与别人做,真是寒透了心,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并且有想上吊自杀的念头,说得老王有怜悯她之心,真想好好满足这个美少妇一次,同时也希望经过这条路时,次次与她能同车前往。 有愉快的事,时光也过得很快,上二郎坝的一个小时的爬山之路,也是八点半了。可他硬着的雞巴可当换挡用了,还未用到美少妇的醉人的地方。到了二郎坝水库附近,那个美少妇叫老王停车,她要下车方便,老王在车上等她,叫他关掉车灯,她跑到竹林里方便,深山老林的,又是晚上八点半了,老王想着就入迷了,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老王想着和美少妇可以干那事,裤子都弄湿了,于是就悄悄地下车跟去那少妇方便的地方,准备强奸她,可是到那里一看,哪有什么美少妇,只有一个新坟,还有好多花圈,这一吓得他那硬如钢的玩意一下子都没了精神,快速回到车上,定下神来,开车到水库边,叫醒看水库的老头,在他家歇了,跟那个老头谈见鬼之事,老头告诉他,那里埋了一个新坟是长期冯石匠的老婆,受不了冯石匠包了工程。赚了钱在外嫖婆娘之事,他老婆多次劝说不成,上吊自杀了,她男人怕她化成厉鬼,就用车把她运到这里,由二郎神管着她,没想到你色心不改,差一点害死你自己,取你的脐带去投胎做人,你是色鬼,你起色心,邪的东西就会上你的身。 第二天十点钟,老王把那车化肥运到之后,从合江转回赤水,回到赤天化之后,后来就再也不想做司机,经过他老婆的努力,转为厂务保卫科,任科长,据说经历那件事后,他就得了陽痿,想做那事,那东西总是硬不起来,也许是报应,也许是心病,可苦了他的媳妇,跟守活寡没区别,不过,老王把精力在工作上,还支持几个贫困大学生,完成了他们的学业。 二、压大黄狗撞死老大娘的司机 做司机,应有善心,任何动物都有生命,你这次压死或撞伤他们,总有一次你会死于它们手下,也许这是因果报应。 在赤水,好的企业和工作效益好的单位,在80年代,除了赤天化指挥之外,就是华一纸厂,赤水是竹乡,有华一纸厂,也是十分正常,华一就是中华第一造纸厂,当然,在那个年代,也是很好的单位,但那个企业是央企,是省级监狱局属下企业,必须是劳改犯刑满才能进,据我堂弟的老婆讲,她舅舅是里面的职工,当时就是小偷小摸,后来劳改,进入了华一。后来我在赤水一中上学期间,我与堂弟去过他老辈舅舅专家,也去华一职工澡堂,那时可对外开放,两角钱一次,那时我们星期天或星期六去华一职工澡堂洗澡,据说如今,因华一污染了赤水河下游,国家已关闭了,劳改犯没有了铁饭碗啦。 故事就发生在华一运竹料块的司机老李身上,那个老李就是我堂弟老婆的舅舅,他学开车也是在劳改农场学的,因他改造良好,就进了华一造纸厂,做了一名司机,当时去劳动改造,目的是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没想到后来混了一个华一造纸厂令人羡摹的铁饭碗工作,他给我讲了他在长沙到长期公路上撞上老黄狗变成老大娘的撞鬼故事。 1985年,冬天,老李出差到长沙拉竹料块回华一,华一在赤天化隔壁,也同在赤水河下游,在路上,老李看见一条大黄狗在车前跑来跑去,他旁边的押运员就要老李撞死那只黄狗,因为他们在这条上运料块,撞死狗拉回华一去孝敬自己的领导或工友一同吃,不是一次两次,是经常的事,这一次也不例外,大他们一下车,看见撞倒了一位老大娘,七口来血,老李吓坏了,在当时,司机的职业是一脚踏车的油门,一脚踏鬼门关。撞死人要偿命或坐牢的,老李吓晕啦,他旁边的押车员背着老大娘上了车,送到长期医院,抢救失败而身亡,乡镇医院在当时的环境,严格说不具备抢救人生命的本领和条件。 其实,那位老大娘死之前顺河村双凤台组大湾的老人,四个子女不孝敬,把年老的母亲当转转牛来喂,一个儿子一个月,轮流住着,她的晚年过得不开心,那天,她正好听别人说,可用包谷换酒糟,(那是众信集团众信百年醉翁酒生产基地),作喂猪的饲料,还可以换些酒回去走亲戚用,可以减少家里的开支负担,但竟没想到走到了黄泉路上,那个老大娘的四个子女,没有追究司机老李的责任,要求赔钱,为此赔了三万块钱,那几个子女就成了我们村的万元户,后来,厂里为追究老李的责任,就换工成了门卫。再也没做司机啦。他还告诉我,任何动物或生灵,都有生命,都必须珍惜它们,与它们和平共处,只有人类与动物和平共处了,整个自然才能和谐,也许,十多年后,有领导提出的和谐社会的建设精神的一致性,那个司机老李因祸得福,悟出真理,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超前性。 三、司机老张死亡之旅的生死路 司机老张跟随县长多年,已做坏事不计其数,占有县长撑腰,无人敢管他的违法乱纪的事,民国末期,他用自己的女儿的贞洁,换来别人的杀头之祸,原因是他家族与别人争地争田,争不赢别人,自己糟蹋自己的女儿,怪仇人强奸了他的女儿,招来杀头之祸。 解放后,他做了新县长的司机,那些厉鬼都想找他报仇,但都因县长在车上,也许,是县长的星宿命大过厉鬼,无法靠近他的身。 有一次,县长的小姨在长期街上,生小孩难产,需要进县医院抢救,于是县长就派了县医院的妇产科主治医生与司机老张开车一同前往长期医院,但车到官渡到官渡时,很熟悉的路,看前面是两条路,而那个地方是司机老张害别人被槍毙的地方,也许是老张做了亏心事,他就告诉了妇产科医生,关于他在解放前和解放后,干的违法乱纪之事,妇产科医生就下车,用手电筒在车前指路,走过了司机老张的生死之路,但因下车指引路而耽误了时间,致死县长的小姨子难产而死,而小姨子肚里的孩子是县长唯一的男孩,后来县长追问县妇产科主任责任,她才告诉了关于司机老板在路上遇鬼之事和老张的违法乱纪之事,后来老张提前退了休,县医院妇产科医生调到邻县工作,老张司机不是那个医生救他,他早就没命丧黄泉,后来反思,帮助那些那些以前的仇家,出了几大学生…… 四、道士遇鬼 也许,久走黑路必撞鬼,对道士捉鬼来说,鬼收拾道士是鬼话连篇之说,无法相信。 赤水河边的道士胡掌教,就遇上鬼,据说他的道法很高,他架子的东西没人敢拿,就是拿了也要如何归还之说,民国末期,有一个土匪头,以前是袍哥的三把手,后又因抽大烟而被袍哥组织开除,另里山头,成了赤水河边很有组织的土匪团伙,就住在胡掌教山的对面,那一次那个土匪带了三百人抢道士胡掌教,胡掌教的二十多人的护院队,被土匪打死几个人,胡掌教命令护院队撤退,并告戒土匪头目,东西任你拿,但你自觉送回来!那个土匪才不理他,他家中能搬能拿的东西剩下无几,三百人的队伍,要搬多少东西啊! 第二天早上,胡掌教,(道士行业的职称,相当于统领之职,拿着锣在山对面敲打,边敲打边叫土匪头目的名字,中午土匪头目就叫人传话,让胡掌教别敲了,他知道错了,并且还他家所抢东西加上三百大洋。作为补偿,胡掌教的名声在赤水河两岸更响了,而请他作法场的人更多了。从而与鬼结下了深仇大恨。 有一天,鬼王为了报仇,化装成为一个很有修养的道士,请胡掌教为他家做法事,因古话有自家的端公跳不了自家的神之说。并交代不用带任何道场法式工具,胡掌教想,还是自己的工具用惯带上自己的工具,随那个道士前往他家中,家里有佣人端来洗脸水,洗脚水,换上做法事的鞋和道衣,开始立香案做法事。 当胡掌教做法事参灶,敬灶神时,他才看清,锅里煮的是几大锅大青蛙,灶的前后全是没有下巴的鬼,在向他们指指点点,其他几个徒弟,早也被鬼迷住了,他赶紧拿起自己的海角一吹,灯刹时全部熄灭,师徒十几人大步迈入香坛,等到天亮,他们的神像图挂在树丛上,荆棘里,道士用的书籍和工具,扔满了整个乱坟岗…… 后来,胡掌教回家后,生病三个月后死了,据说,要不是他带有道长王百姐留下来的千年神像,师徒十人就葬生乱坟岗了! 那个胡掌教是我舅公的父亲,这个故事是我舅公给我摆龙门阵摆的,大致话收鬼的人,终有一天会被鬼收啊! 五、杀猪匠遇鬼 姨伯杀猪匠,杀了几十年的猪,胆子很大,从不怕鬼,有一天晚上,在长期食品站上班的师兄,叫他去帮忙杀猪在街上卖,因其他人办满十酒收了他们近十头猪,明日刚好是赶集的日子,就叫姨伯上街食品站帮忙,可我姨伯走到叶家坟山,有一个本村刚死去的村民,拉他去他家杀猪,那个村民是单生汉,十几年前,长期赶集喝单碗回来,背了一包化肥,在桥档头上歇气,背篼里的化肥有100近重,没想到背篼没放稳,往后一仰,就把那个单生汉带下了桥下的乱石滩,摔死了,白色的化肥和红色的血浆,染红了那片乱石滩,在死之前,他在我们村委喂猪,后来帮过村计生队搬过犯计划生育者的东西。比如,拆房子,拉过年猪,挑口粮等重活……他没有房子做,就住在村委大楼,那时我还在村小学上学,他住过的那间房,我们学生是不过不去的,怕他变成厉鬼回到那间房住。 在那个单身汉摔死的当天,我四哥在乡里读初二回家,看见那个死人的惨状,就装病不去上学,后来我妈妈知道很生气,责怪我四哥,否则会送他上学一段时间,叶家坟山这个地方,就是那个单身汉从桥下摔死的地方,不是我们村管辖,加之在我们村计划生育之事代的过,很多村民都不问这事,加上他又是单生汉,故那个人死了几天,没有人去为他收尸,太陽晒,雨又淋,附近又有很多荒坟,据说是一家姓叶的大家族,几百条人命解放前集体自杀,公路两旁是浓密的竹林,那还真几分陰深,公路要转几道湾才转得出去。后来有打渔人,在陽春三月守“鱼板子”(鱼产卵期,易捕鱼),守鱼的听见竹林有人在摆龙门阵,在摆他们领导要如何友好相处,那个渔夫想,那么晚了还在龙门阵安安的,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上岸,看见叶家坟山地有两座新坟,更增加这片竹林的可怕…… 那个单生汉的死,后来村委会决定出点钱和粮,让胆子大一点的人,把他埋了,这中胆子大的人中就有杀猪匠姨伯,道士舅公,妆银匠三伯,但没有想到。多年后,这个单生汉居然在那天晚上请我姨伯去为他家杀猪,我姨伯也明白那个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他说他已答应他师兄,改日再给他家杀猪,以便脱身,回家再找舅公道士收单身汉鬼,但单身汉不放过我家杀猪姨伯,就这样那个单身汉拉着我姨伯往赤水河里走,第二天早上,有人赶长期场看见我姨伯,在那片竹林走来走去,问他干什么,他才说那个单身汉要他去他家杀猪,而那个单身汉就是多年前桥头背化肥摔死的那个人,变成冤鬼找上他,那个人用力抽打了我姨伯几下,我姨伯才清醒过来,那个人送姨伯回家。并告诉我姨妈说,姨伯遇上了那个背化肥摔死的鬼,我姨妈上街请我舅公,做了三天道场,并顺便告诉我姨伯的师兄,昨晚你师弟在叶家坟山遇上了鬼,今日镇集上没有猪肉卖,并跟说声对不起,而我姨伯的师兄呢,为排队买猪肉的农民解释,关于今日不卖猪肉的原因,是因他师兄遇上鬼没帮上忙,杀猪之事,人们人云亦云,叶家坟山的鬼在我们心中更可怕了,后来,听我妈妈讲,舅公说关于杀猪遇鬼之事,要不是杀猪刀上的血可辟邪,我姨伯可就没命。 再后来,我上初中,上学要经过那个地方,等着学生一同过,或者有汽车从那里经过,追汽车那个可怕的地方。平时从那而过,我都走在人群中间,竹林中有白鹤、麻雀、麻斑、打架的声音,我们认为是鬼的化身。 我读初三那年,马合公路从那里经过,马路改道,从叶家坟山顶上经过,我们上学和赶场,再也不经过那个地方啦。进县城读高中到如今20多年来,我再也未回过故乡,叶家坟山还真的让我记忆犹新,温暖我思念故乡的记忆。 六、酒鬼遇上吊颈鬼 80年代赤水河两岸的人民,都是很富有,文艺生活很贫乏,特别是放电影之类的事,更是高级享受。 在农村,遇上很有体面的人家,家中有老人过满十酒或娶儿媳妇,才有亲戚出钱包场,当然,在80年代初期,也有文化人电影下乡,当但大多是政治宣传片或我们孩提时的战斗篇,那都要村民买单的。 若遇上有人家晚上有几场电影放的,那家定会很有面子和很有钱,晚上也会摆上几十桌,供来看电影的晚饭。 我家幺叔就在去官二井附近一户人家看电影,晚上喝单碗太多,因遇上部队转业的战友,又坐于一桌,多喝了几碗酒,醉意有好几分,看了一场电影,他就悄悄回家。 第二天,我幺叔娘问我爸,问我爸我幺叔昨晚回来没,我爸说他看一场电影就回来啦,千万别出事啊!因为他们都知道,在回来的路上,有一户人家的男人,在几年前在山西挖煤死了,那个煤矿老板一分钱未赔,连她家男人的骨灰都没钱拿回来,她想不开,上吊自杀了,并且在她家门口的黄桷相树吊死的,几天之后,才收的尸,据说在晚上,还能听到她的冤魂在嚎哭呢!那声音听起来很可怕,又很可怜的,后来,这户人家就没了人,更增加了几分陰森可怕…… 我爹我妈和我幺叔娘,一同随路寻我幺叔,还真的在那棵黄桷树下救了我幺叔,脚被倒立吊在树上,用包头的白布带系在树枝上,一头系在我幺叔的一支脚上,我爸把他背回家,请我道士舅公做了三天道场,才找回了我幺叔的魂魄…… 后来据我幺叔自己讲,那晚他喝了酒,就走那棵黄桷下数下,发热了,就在那树下歇凉,就看见面前有一个女的,看不清面容,就叫他把头上的帕子布改(解)下来栓在树上荡秋千,用头套在里面荡来荡去很好玩,她说她玩得很看心,她说自从她老公走了之后,她没见过男人,也很思念她的男人,因为以前她男人就经常陪她这样玩,所以希望她希望他今天晚上陪她玩一下,于是我幺叔把头伸到里面试了一下说不好玩,说我用脚好玩一点,于是,就把脚套上去,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一直到醒来时看到我自己的床上。 据我爸讲他们讲,那个吊死的妇女的男人,跟我们生产队好几个男人一同去山西挖煤的,他们回来后,梦中都有不同地方方式见到这两公婆,他们挖煤挣钱来还帐,还他们后家哥哥在计划生育方面的罚款,否则要拆他们的房,拉他们的过年猪,而他们(上吊的妇女)借的钱是为他男人娶她的彩礼钱,因为她很喜欢在山西挖煤死去的男人,若没有足够的彩礼钱,她父母是不会让她嫁给他的。要不是她逼帐,她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在外吃苦,甚至送命。 也许,那个上吊自杀的妇女,算是弱势群体,到如今,也只是时代变迁的冤死鬼。 七、女色鬼遇上风流汉陈石匠 农村人找老婆,要看女人的奶大,有好处如以后结了婚,小孩有奶吃,有生养、多子多福,腰要大,能担能抬,屁股要大,背着小孩也可以干活,或者背着小孩也可以担粪,屁股大背小孩不会往下滑,脚大走路快且江山稳,创业不吃老本,脚小就得吃老本。 奶大的女人好色,奶大的女人性欲很强,奶大的女人占有欲很大,如她的奶。奶大的女人是克夫的命。 奶大的女人是克夫的命,对山妞来说是正确的,山妞就是奶大的女人,她嫁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家中的独苗,为了传香火,他爸妈及着抱孙子,他妈就叫他儿子每天做那个事20次,他们认为每天做那事,做得越多,抱孙子的速度就更快,一年后,山妞没有生小孩,男人的妈妈以为那事做少了,就包揽了所有的活,要山妞和他男人每天就专心地做那事,并且每天要做满30次,最后一次,山妞的男人精尽人亡死了。 山妞的男人死了,山妞的婆婆认为是山妞害死了他的儿子恨死了山妞,眼看着要断香火了,怎么办,山妞的婆婆就要山妞与他公公完成香火的任务,山妞没办法,就与公公做那事完成香火,后来山妞生了一个小男孩,于是民间中的公的幺儿婆的孙就这样诞生了。 山妞生了小男孩之后,是非也就多起来了,因为他没有男人,可却生了孩子,于是村子里的好多男人都来占便宜,摸一摸她的奶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是不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但村里的女人们,都恨山妞,都说山妞是狐狸精,恨山妞有一的对勾引人的大奶子,村里的男人有事没事都与山妞答话,或多或少地都来占她的便宜,有的嘴上说你的男人是不是你的奶把他胀死了,有的说是不是你的奶把他闷死的。 山妞的孩子长大了,听了村里女人的坏话,听了村里人男人说他妈的干那事的婬荡模样,很生气,于是就把他妈杀了…… 后来,在山妞坟旁常常闹鬼,常有一个漂亮奶大的女色鬼,要过路的人背她过桥,过了桥她就从别人背上下来,然后与你干那事。凡事跟山妞女鬼干过那事人,没过多久,就会离奇的死掉。 有一天,顺河村的陈石匠师徒二人,从山妞坟旁的桥上经过,陈石匠在赤水河两岸是有有名的包工头,也见识过很多场面,跟风流女人也有很风流韵事,石匠活有多出名别人不知道,但关于他与女人的风流韵事,无人不晓,也许石匠出身的陈石匠,力气大无比,干那事,与在世有得一比,那天晚上,师徒二人喝了些酒从那里经过,包里有几千块的工程款,山妞色鬼的出现,就让陈石匠的徒弟背,但山妞鬼不让徒弟背,要让师傅陈石匠背,她说陈石匠比较有男人味,于是陈石匠就背着山妞,过了石桥,山妞要他放她下来,与他干那事,陈石匠说,他不习惯在野外干那事,于是就不放她下来,就紧紧地握住她的脚,要背到旅馆去干,走了一段路,他徒弟在后面跟着,突然发现师傅背上的人好象不对头,看地下,只看到师傅的影子,看不到另一个影子,用马灯照师傅背上那个人,看不清晰,好象一个树疙篼(树桩)陈石匠也感到那腿不想人腿了,并且越来越重,石匠出身的师徒意识到遇上了鬼了,于是大家心照不宣,拼命地跑起来,跑到王大娘家门口,徒弟就拼命的敲门,告诉王大娘,他们把鬼背来了,王大娘赶紧叫陈石匠别放,她赶快用桐油淋在那树疙篼,然后叫石匠放下来用火烧它,只听一声嘎的大叫,然后屋外就有女人的鬼哭声,大约一个小时后,就没声音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山妞的鬼魂出来作崇了。 陈石匠经过这件事后,从来不走黑路,也不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八、打柴汉遇上青头女鬼 打柴汉小山,住在深山老林,每天靠打柴到长期集上去卖了买些盐油生活用品,与母亲一同贫苦日子,十八九岁了,因家里穷,加上又做在深山老林,谁家的女儿愿嫁在梁子(山里面)上呢?那是一因为一个人的命运,决定了她以后祖祖辈辈都搬到那个地方。 人穷志短,只希望把母亲养老送终,然后过一个很平静的一生。有一天快傍晚了,小山从集上背着盐回去,经过大昌沟旁在那里歇脚,见一个少女很漂亮,在溪边洗头,后洗脚,小山走过去吃水,便与那个少女聊了起来,话中谈及还为娶亲,聊着聊着,天快黑尽,哪个少女说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要骂了,但小山恋恋不舍,问那少女,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那少女说,每天的这个时候来这里相见,小山非常高兴,摸黑回家了。回到家中,他母亲问他今天为什么回来那么晚,小山告诉他妈,他今天遇上一个漂亮少女,和那少女聊天,所以回来晚了,而且那少女要他每天都去跟他见面,他母亲听了,也替高兴。 也许,生活中有了爱情,做什么事都顺心,对小山十九来第一次有了爱恋,生活就有动力,做什么都有冲劲,家里还真的存了一些钱。 不知不觉一月过去啦!那天,小山问及那位少女,是否愿嫁给他,那个少女说:“如果我是鬼,你愿意吗?”小山说:“如果你真的是鬼,我也愿意,何况你是那么漂亮的鬼呢?”那个少女说:“那好,你回家办些受礼,作为我与你的定亲和娶亲的同意(地方话意及定亲)再过些日子就结婚,不过,我家里我是独女,你必须去我们家做倒插门女婿,你把手礼办好啦,就在此见面,告诉我家的地址!” 小山就拿着家里的钱,去长期街上买了糖、酒、衣料。就到平常间见面的地方,大昌河沟旁边等那个少女,一直等到太陽落山才看到那个少女来到,那个少女告诉小山明天落山之后,到她家里去,并告诉他,怎样去她家,要小山记清楚。今天她先回家去,明天好迎接小山,于是小山高兴地背着手礼回家了。 第二天,小山按照那少女说的方向,走去,远远地看到那少女,走到近前,进到少女的家里,家里人非常高兴,并且用酒肉招待这未来的姑爷,也许是酒喝太多,他就醉了。 第二,一大早,小山被一个割草娃叫醒,发现自己在一座孤坟前,烟、酒、衣料被扔得到处都是,割草娃告诉了他,这坟里埋的谁,又是怎么样死的。 原来,坟里埋的人叫陈灿灿,一个民办代课老师的女儿。住在赤水河上游的双凤台,她家的父亲多年,想转正,但没有途径,听说有一个媒婆很有能耐,跟乡长很有关系,于是托她去跟乡长说说,那媒婆满口答应,原来乡长正托那个媒婆跟他老表谈媳妇(土话说媒),那媒婆正发愁呢,所以陈灿灿的父亲一说,她就满口答应了。因为乡长的老表,是一个又老又穷又丑,脚还是拐的,似乎所有的缺点都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在本乡没有一个人愿意嫁给他,正好他这个表弟乡长在邻乡做乡长,所以就想在这个乡找一个,刚好这个事就是这个媒婆接的,所以那媒婆一说让他女儿嫁给乡长的老表,陈灿灿的父亲想一不想,一口就应了下来,因为他觉得,与乡长做了亲戚,转正的问题就不用说,准成。但陈灿灿不同意,因为她已经有一个要好的男朋友,跟她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而且是同班同学,只是因为家里穷,一直没办法来灿灿家里提亲。但灿灿的父亲则不同意,因为那男的家里实在太穷了,于是她父亲就把灿灿锁在屋里,定下日子结婚,到了结婚哪天,把灿灿捆着进了花轿,在灿灿结婚的哪天晚上,灿灿的男朋友自杀了。 捆绑不成夫妻,陈灿灿在与乡长的老表拜了堂,进洞房后,趁新郎他们在外面饮酒的时间,也割脉自杀了男方认为在新房里自杀很不吉利,就要陈灿灿的父亲把她的尸体拿回去,埋在她自己娘家与他男朋友隔沟相望,据说灿灿的父母恨死了她男朋友,死都不让他们在一起。 割草娃告诉小山,也许是你长得太像她男朋友,所以她想嫁给你。小山背着那些手礼回家,告诉母亲,他命不久了,他把陈灿灿的一切全说母亲听了说他不后悔,母亲连忙叫道士来做道法,但没用,在第八天,小山就去了去的时候,小山要他母亲把他埋在灿灿的坟旁边。陈灿灿的父亲听到小山母亲说了事情的经过,觉得非常悔恨,于是同意把小山葬在她女儿的坟旁与女儿永远在一起。 后来,赤水河两岸的父母都记住这个爱情故事,若有父母阻拦婚姻自由,或自由恋爱,就说你愿我们做赤水河边的陈灿灿吗? 赤水河的水,你还记得曾经一个青头鬼陈灿灿吗? 九、川黔黄金水道岸边收吊颈鬼 赤水河是川黔两省通商必经的河流,古代有盐商丝绸之路,古代的古代赤水河恐龙之路,古代的赤水河有古代的文化,古代文化中说不尽的赤水鬼文化和鬼故事传说。 赤水河岸边,有一户人家,住着一对孤老头和孤老婆两人,都因他们的儿子,在赤水河做纤夫,有一次遇难死于赤水河。儿媳妇在自家屋里上吊了。儿媳妇死时肚里的男孩有五个月啦,这是那对孤老头和孤老婆最痛心。 有一天,有两个外地商人,去赤水采黄金石斛药材(如今众信集团的黄金石斛产业的源头),进京,卖给一个朝廷要员,想给当今丞相送礼的礼品。路过这户人家时,刚是晚饭时分,进入这家姓懂的老头家借歇和借晚饭,懂老头说:“借晚饭是没问题,但借歇就不敢答应啦,懂老头含泪告诉在京来赤水购买黄金石斛药材的商人,他家中以前是如何富有,后来因死了儿子和未出世的孙子,以及儿媳妇的离去,在那个房间陰魂不散之事。” 也许,在京城的商人,见多识广,也听说过民间有很多人,死了之后,因生前有很多愿望未实现,死了就成冤魂野鬼之说。否则是不会投胎做人,两个商人告诉了懂老头(商人尊称为懂老爷)他们不怕,也许与他们有缘,来化解他们家中的这段人鬼恩怨…… 当晚,京城两个商人一睡在那懂老爷儿子的床上,也许太累了,睡着了,梦中就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在赤水河边呼唤她丈夫快回来,快回来看看他的儿子……而另一京城商人梦见懂老爷的儿媳妇,把他当作他丈夫,要他不要走,留下来看看他的儿子…… 第二天一大早,懂老爷去开了房门的锁,看看两个商人是否被害,或者是否不活着,两个商人很感激懂老爷让他们睡好那么香的觉,不过,他们把他儿媳妇托的梦,告诉了懂老爷,懂老爷是个明白人,有赤水人的憨厚和淳朴,告诉他们二人,也许我儿媳妇跟你们无仇,不会伤害你们,是否可告诉他化解这段冤魂之事。 两个商人就告诉懂老爷:“把儿媳妇和儿子的坟埋在一起,叫妆银匠扎个纸人代替你儿媳妇的儿子,然后做上七天的道场,让他们一家团聚,以前他们在该房间生活,如今离开人间,在天堂也要让他们一家人团聚,这样才是化解的好办法。 第三天,懂老爷留下两位京城商人作客多日,要求一定要把那事办了以表感谢。懂老爷去长期赶集市,找到王妆银匠,谈起扎纸人之事,王妆银匠谈到既然成了冤魂,那当时是否做了道场,是否有灵房之类的家,懂老爷说了当时很伤心,从未办过任何事,只是把他们埋了,连出杀都未办,王妆银匠说,难怪他们死得不安,上不了天堂,在地狱受难啊,王妆银匠需要做一场法事。 懂老爷家做了七天道场,还了他们儿子的心愿,加上妆银匠为他们儿子扎了纸人和金山银山,他们在天堂也有了房子,也就有了家,在做道场那几天,把他们的坟迁在一起,让他们在陰间和天堂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道士做完了道场,负责捉房间的冤魂,当天晚上,道士师徒两人在儿媳妇死去的房间作伐,先看见有一双红绣鞋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下来,道士要冤魂显身,做上法事,显现是一只很大的老鼠,如猫那么大一只,然后就跑了,道士也看清楚冤魂变成何物,就有办法收拾。 天亮了,道士要懂老爷,准备一个布口袋和一个包谷,就可以收拾冤魂了,他用一条绳子,套住那个包谷,那只大老鼠来吃包谷,不知是陷阱,一吃包谷就掉进道士设置的布口袋陷阱,后来用桐油淋着烧掉了,那个布口袋和那只老鼠……在墙上开了大窗口,在房顶上多增加几片亮瓦,房间就亮敞很多,从此之后,那间房就不闹鬼了。 那两个京城的商人,在懂老爷的帮助的下,收了好多赤水河边的黄金石斛药材,后来那两个商人因发了大财,就在朝廷中买了大官,后来赤水河两岸的黄金石斛药材,成了朝廷的贡品…… 也许,多少年后,众信集团的黄金石斛种植基地,在全球各地都有绿色黄金石斛线,可能与那次懂老爷的道场相关,因为京城做了大官的商人与王妆银匠成了好朋友,据说如今众信集团总裁王先生,他的祖祖辈辈有妆银匠的历史,不知是否为真,待考证之后才告诉读者。 十、补锅匠遇鬼 赤水河边的民间艺术中,补锅匠的手艺是赤水河文化浪花一朵,他们除了会补锅之外,还会补瓷盆、饭碗、缸之类的手艺。我堂弟的干爹是补锅匠,在我的童年,我们都叫他为补锅匠干爹,据说补锅匠的行当,有很大的杀气,把小孩过继给,容易成长,粘一点福气,因为补锅匠是不怕鬼的,同时鬼也生怕他们补锅匠的因为补锅匠是鬼是克星。鬼大爷原创鬼故事! 物极必反,人在走好运时,鬼都会让着你,当一个人走厄运时,小鬼都会缠着你,也许这句话对赵补锅匠来说,更有深刻哲理。一次我堂弟带着他干爹到我家作客。他谈及在赤水河边的大坟山,就遇上鬼的事情,他说因他家里穷,又加上他是一个单身汉,也许是人的需求,让他在大坟山处撞上了鬼,他看见大坟山处,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的向他招手,要他给他补锅,说补了锅,可以跟他睡,因她家的男人,在外出打猎,后来没有回来。她在家很寂寞,总盼望她男人回来,但总让她失望,她心里空落落的,既然你没有女人,我就做你一回女人,至于你的手艺如何,你就替我补好这口锅,当然,锅钉钉在你腿上不疼,你的手艺才算到家…… 赵补锅匠后来回忆,当时锅钉钉在自己的腿上,还真的不痛啊,就希望早些补好那口锅,去做男人想做的事,但越想快,越快不了。 我家的爷爷割草从大坟山经过,听到有人在大坟山处补锅的铁锤敲打声,就知不是好事,就前往看过究竟如何一件事,去一看才惊呆了,赵补锅匠,用锅钉在自己的腿上钉,鲜血直流,我爷爷用封血咒封了赵补锅匠的血,待他回了我们的家,他在我家养伤期间,我爷爷告诉他,那个女鬼,在世前是一个风流女人,那女人与她男人的徒弟有染在外出打猎时,他的徒弟把槍口对准老师和猎物,槍声一响,就有了猎物和她家的男人尸体,后来,徒弟就睡在一起啦,故民间有学手艺戏说:“要手艺学得会,除非常常与师娘睡一睡”。也许,她死后,变成了鬼,风流成性还不改,你的陽气不足,缠上你,因你没女人,故你是她的目标!过些日子,待你伤好了,我们去收这个恶鬼! 我爷爷后来告诉我,他们用油菜籽,撒在大坟山那个恶鬼坟上,他说那与猎槍的沙子一样。让她永不超生,并且还告诫我们后人,在荒山野岭,千万不能动色心,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事,甚至会丢性命。而且,在出远门时,不能与女人同房,包括自己的女人,究竟是何事,我爷爷没有说,也许,漂亮的女人是女鬼变的。 后来,赵补锅匠就再也没有遇上鬼啦,因为他把自己的那个玩意割啦,再也不想女人啦。 儿时的水鬼记忆 整个夏天的晚上我都端坐在黑暗的陽台边,关上灯。搁着玻璃观望门前的流水。看着月光清幽幽地散落,一小把一小把往河面上洒银币。周围满是高大的柳树,茂密的柳叶暧昧地蓊郁着,陰森而夸张。几块林荫中的石头,在一片陰柔的亮光里不怀好意地活泛起来。它们伸头探脑,勾肩搭背,夸张而暧昧的影子在水中扭着一团。一时间,那片色彩迷乱的水域弥漫起一团浓郁的魑魅之气。那时我想,期待中的水鬼是不是该出现了呢?我一直都在等待那个水鬼的到来。 记忆中的水鬼来历不明,但它一定是个女的,一身素白,披散着长发,一双艳红的小布鞋在灰暗风中的岩石上悠晃,十分的醒目。 晓得水鬼,是小时候在姨母家,姨母家就住在河畔,窗子外能清晰地听到河水的欢畅。表哥关灯后开始不停地说各式各样的水鬼,它们或狐媚蛇身冷艳妖冶,或牛头马面容貌可憎,有时衣袂飘飘在现实之外的世界东游西逛,有时戾气冲冲在你内心的黑夜里张牙舞爪,让你童年的岁月充满了期望与恐惧。在一些夜晚,你听到一场大风从瓦脊上行走,一片碎瓦从墙头跌落,一串陌生的脚步从后窗下掠过……所有这些语意不明的黑暗之声都能让你惊疑。在另一些夜晚,你发现传说中的鬼已经离你远去,让你夜不能寐的是另外一些声音,它们发自你内心深处。有一天你汗水涔涔从恶梦里醒来,从镜子中发现一张胡子拉杂鬼影幢幢的脸。那时你恍然明了,这世界上定然是有鬼的,但它不再游荡于荒野乱坟,而是把家安在了你的心里。是你自己心怀鬼胎。这许多年来你害怕的原来只是你自己。 许多年没有了水鬼的消息,倒是对水鬼平添了一份想。 许多年,她独自枯守在我记忆的岁月下游,孤坐在月光中河畔某处青石石上,在暗淡的天暮下悠荡着一双夺目的红鞋子,显得无依而凄美。 许多年,我执黝地守望在河的这岸,与期待中的水鬼一河之隔。不知何时她才会在我空茫的视野里现身。 只是,有关水鬼的任何一个完整的故事都已无从记起。可不知为什么,表哥的水鬼故事在我童年的岁月里竟泛不起丝毫恐惧,反而在我稚幼的心中留下了一份持久的好奇与期盼。它让我那些年日复一日呆望门前的河水,在每一个黄昏时刻心怀梦想。 很多年过去了,那些水鬼并没有真实地降临,风中岩石上坐着的永远只是传说中的标本。而现实的风尘纷纷扬扬,它从岁月的河流穿过的时候,也让下游那片宁静水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影。有关水鬼的故事也在不知不觉中就有了一些尘世的内容。 记得小时候我们岸边曾发生过一起轰轰烈烈的爱情事件。一对年轻恋人因不堪忍受社会与家庭的压力,决定以身殉情。他们一起爬上河下游那片小小的石头,用一根绳索把两人捆绑在一起。他们约定一起投身另一片陰凉世界,在那边作一对恩爱夫妻。千百年来,这类现实生活中的爱情故事总是以它蠢昧的悲壮,让世人感慨与稀嘘。但故事在接近结束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出人意料的败笔。那个男的在入水之后竟奋力挣脱了出来,在世人鄙夷的唾沫星里狼狈地爬上了岸,把自己的女友一个人抛在了另一个世界。 我常常在想那个独自葬身水底的姑娘,我不知道她在那片凄冷的水中世界会怎么想。她会不会每天傍晚爬上那片礁岩,遥望炊烟袅袅的那岸人间,满怀伤悲与怨恨。 现在,我已看不清她的容颜,我不知道她披散的长发后面会是怎样一张黯然神伤的脸。但我知道她一定脚穿那双凄美的红鞋,像两粒血悬挂在空寂的夜色之中,像两串野火燃烧在无尽的岁月深处。 水鬼的心结又有何人能解。山海秘闻录:book.shanhaimiwen 又过了几年,岸边有个男孩在下河洗澡时淹死在那片不再平静的水域。据说那男孩为了追踪一条红色的鱼而滑进了深水坑。有关水鬼的消息在那时候又一次被村里人传播得沸沸扬扬。都说那屈死的女鬼不甘寂寞,要抓个男的去陪伴。 只是那个男孩,我不知道是怎样一种诱惑使他悄然潜进那片深水,他所见到的究竟是怎样一尾迷人的鱼,那是不是一只幻化的红鞋子?我想那个男孩,他是否也像我一样,许多年默默窥视夕陽下那一小片迷离的石头,暗自为那个孤凄的女鬼伤感。也许正是这日积月累的心仪,让他最终义无反顾地走进了那片水域。 也许,这一年一年过去,村里再不会有人想起那个神秘离去的男孩。他去了也就去了,像一场风挂走一片青青的树叶,对于一棵树来说不会觉得失去什么,反正所有的叶子最终也都要走进自己的最后季节。 没有谁会知道,那一场一场的风究竟来自何处,那一片一片的叶最终会飘零何方。 只有这片独自飘逝的绿叶,我想它也许已被水鬼珍藏。 如果这样,我还在等待什么呢?那么多年我守望的水鬼终究是不会出现了。 我站在这个夏天,我看见像一片恍惚的月光,在河的下游一点一点地熄灭。我看见那些石头,又一次归于沉寂。 我知道黑夜深处正在涌动起另一场大风,有人在河岸边摇摇欲坠。 他有些感伤。他不知道自己飘落之后,将被谁收藏。 【编者按】对水鬼的那份惦恋在某些时候也正是对童年,对美好的一种留恋与向往。文字平实而优美,故事的内容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愫。 滴血的水龙头 一年一度的暑假到了,大部分的孩子都回家了,而阿磊确实少部分留下的人之一,而不巧的是他所住楼层曾经死过人,其实一直都有各种关于那件事的传闻,比如在公共厕所见到水龙头流出的全是血了,还有看见浑身是血的人了,还有就是关于此人死亡内幕也是传的千种说法,而作为他所在的班级唯一留下的人,他的心里自然对这些事有些畏惧。 那天阿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到寝室的阿磊在简单的洗漱之后便睡去了,可是夜里一个滴答滴答的声音传进了阿磊的耳朵,阿磊醒了。 那滴答滴答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水房流水的声音,但是节奏似乎有有点不像,听着这个声音,阿磊似乎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他拿起了手机给自己的室友安子打了一个电话,但是传来的却是“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再服务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阿磊觉得自己要去一趟厕所,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去一趟传出滴答滴答声的水。 在床上思想斗争了很长时间,阿磊终于下了床,朝着水房而去了,楼道里的灯光是昏暗的,而且透露着一种陰森的气息,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阿磊也就只能继续向前走着了,但就当他刚离开宿舍没多远,一阵陰风从阿磊的身边吹过,而不巧的是阿磊宿舍的门被这股陰风吹上了,而阿磊这次出来并没有带钥匙。 阿磊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现在跳的有多快,而这个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水房的门外,阿磊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推开了水房的门,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阿磊的心算是放下了,原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是由于有人没有将水房的水龙头关紧造成的。 阿磊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但是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于是他越过了水房,朝着厕所走去了。 但就在阿磊小解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而且他能够感觉到那东西的冰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又听见了那个滴答滴答的声音,阿磊的心一下子再次悬了起来,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在这个楼层,除了他和三班的二宝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人了,而二宝今天去了网吧通宵。鬼故事: 到这里的阿磊马上系上了裤子,朝着水房外面而去,而当他再次看到水房的时候,那个水龙头又再次像他刚来的时候滴着水,阿磊只是看了一下就朝着外面跑了出去,但是就在他离开之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水房,而阿磊根本没有看到。 水魂灯 【楔子】 那片是死水,附近的人都知道,水旁是竹林,到晚上陰森可怖,怪吓人的,听说那里以前淹死过人,还不止一个,人们都谣传半夜不要去那里玩,会被鬼缠的,还说那里晚上会有灯,亮得很,照得竹林白茫茫一片。 阿木是村里有名的大胆,哪里有稀奇古怪的事,哪里就有他的身影,他会看风水,还会看相,村头村尾很多人都信他,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找他,说他在你手上画个圈圈,回家睡一觉,第二天准保精神,神得不得了。 最近村里老死人,小的、老的、中的,没有任何相连特征,但都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死在家里了,死相很恐怖,就像看到鬼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合不上,脸色都发青,阿木心里嘀咕着是不是闹鬼了? “他们都去过竹林”一村妇挑着扁担,挤进人群。 “竹林?死水竹林?”阿木眼神发光。 “是啊,我这几天都看到过他们去那”村妇放下担子。 “你怎么看到的?”阿木有点狐疑,死了三个人,个个都被你看到去过死水竹林?你神咯。 “我天天打那过,死掉的三个人我都看到去过”村妇显然不把阿木怀疑的眼神看到眼里。 “天那,肯定是鬼杀人了”围观的村民开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一】 赵林是个木匠,经常深更半夜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这天,正背着锯子哼着小曲路过死水竹林。听说这里闹鬼,晚上进去会被鬼缠。赵林有点怀疑,这年代谁信鬼?都科技发达时期了,神舟号都上天了,还有鬼?不信。 一村妇挑着卖完的糕点扁担,远远看见一个牛高马大,身材魁梧的男人对着竹林里张望,那里闹鬼哦,这人脑子有问题,望什么啊?村妇正想着,怎料,这八尺汉子扛着锯子就钻进了竹林。 林子里很黑,一根竹子接着一根,走路都难走,脚底下松松软软的,显然平时没什么人来,当然,谁没事干来这鬼地方?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嘛,打着打火机,也就看到一些垃圾,有穿破的衣服和鞋,也有谁家用坏的马桶,还有那些破铜烂铁,看来这里是垃圾站。 赵林点了一支烟,放下锯子,靠在一根竹子上,向竹林深处的死水潭看去。嗯?那里倒挺美,月亮照在水面上,还有波光,粼粼的,随着风摆动,挺幽静啊,还什么闹鬼?都是些屁话,老子才不信呢。 赵林三两步冲到死水潭边,蹲了下来,掬了一捧水,扑在脸上,水很凉,好像整天晒不到太陽一样,夏天的温度却像冬天那么刺骨,这潭还真是死水,难怪没人来,都没氧气的,流不走,流不进的,不凉才怪。 赵林,等了半晌,啥动静都没有,吐掉烟,骂了声娘,背起锯子转身就准备走。突然身后大亮,照得赵林的影子在竹林里拉得好长。他奶奶的,这么晚了,还有哪个工地开探照灯? 赵林回过头,呆了。 水面上,漂浮着一个没有灯罩只有灯泡的灯,灯泡看样子就是平常家里用的四十瓦功率的,可是从它的里面照出的光却似施工地的探照灯,那光白得刺眼,赵林眯着眼使劲在看,灯泡还在顺着水游,一浮一沉的。 赵林突然害怕了起来,背脊上爬满恶寒,那灯光渐渐弱了,赵林的腿也动弹不得,嘴巴张得老大,却喊不出来,灯光由白色变成青色,忽闪忽现,慢慢又变灰色,若隐若现,最后像磷火那般只剩淡淡的蓝,包裹着整个灯泡,随着水面缓缓游动。 这灯,这,这,这水上能通电?妈呀。 赵林眼睛一闭一睁,没了,灯灭了,水面上空空如也,安静得可怕,就像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和无尽的空灵。脚、脚,我的脚,赵林浑身开始颤抖,额头的冷汗一颗一颗往外冒,妈呀,真的有鬼呀。 我的脚,能动了,能动了,赵林拔腿就跑,锯子也不要了,一路狂奔到家,关了门,上了锁,大热的夏天,抱了床被子就钻里边,直哆嗦。 夜深人静,没动静,外面很安静,屋里也安静,赵林大气不敢出一声,没事吧?是不是幻觉啊?还是谁在恶搞?吓唬老子啊?赵林心神渐渐缓和下来,瘫软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睡意开始绵绵。 “吱嘎…”开门的声音。 赵林浑身肌肉一紧,脑子里都是浆糊,天啊,天啊…… 【二】 三天死三个人,真邪门了。阿木坐在家里抽着烟,第一个赵林,大龄光棍,蛮高大的一个汉子,死在被子里,脸色铁亲,像看到鬼一样,活活被吓死的,第二个张家小四,四狗子才十六岁,也死在家里,面色铁亲,又像见到鬼,又是被吓死? 阿木抽着烟,站起身,跺到村口,再次掀起盖在第三个死者脸上的布,这老爷子也可怜,死法一样,家人都给抬了扔出来,晦气啊。究竟怎么回事? 刘阿嫂说她连续三个晚上卖完糕点回来看到他们三个人都进过那片死水竹林,会不会真的跟传说有关?阿木,扔下那块盖死人的布,站起身,径直向村居委会走去。 “高书记,我很想打听一下关于咱村口那片死水竹林的来由”阿木是外乡人,暂住这个河潭乡也不过三月之久,来时并未听多少关于死水竹林诡异的事情,这两天似乎有些异常。 “孙先生,我们知道你比较喜欢研究这些奇怪的现象,但是我们确实无可奉告”高伟民似乎没有任何一丝想要告知的趋向,阿木知道再问也是无济于事,索性笑笑走了。 “孙先生在家吗?”门外有女人的声音。 “哪位?在,进来吧”孙成木回回神,站起身给开了门 “哦,是刘嫂啊,有什么事情吗?”阿木看到门口站着早上在村口说见过三个死者都进过竹林的刘家嫂子,她一脸的苦相,半边脸像是被利器伤过,着实丑得紧。 “孙先生,那片林子,那片水闹鬼,您可千万别去啊,死了就死了,都是他们自找的,干嘛要去啊?”刘家嫂子语气很沉重,也很担心的样子,可她的眼中却放出活该的表情。 “哦,刘家嫂子,你知道什么吗?”阿木像在一片汪洋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眼神迸射着光芒,直射向刘嫂 “呵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进过林子,看到过水里的东西的都会死”刘嫂说罢,转过身走了。 就这么走了?喂?你这不是教我上吊吗?不请自来,以为会说个啥,结果又是雾茫茫,这死水竹林究竟隐藏着什么啊?鬼?真有鬼?我行骗江湖这么些年,还真没遇见过鬼,还真想见见这究竟是个什么鬼?男鬼?女鬼?还是什么不男不女的鬼? 阿木被刘嫂气得两眼发花,狠狠甩上门,点上一支烟,又坐了下来,脑子里回忆起二十年前。 “阿木,我恨你,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记忆犹新的一句话,是她走时撇下的,当年若不是自己年少无知又怎会伤害了她呢?阿木烟抽得更深了,吐出烟圈,看着它们在半空中破散。 “我要去看看,我一定要搞清楚”阿木,突然眼神空洞,似乎无尽的悲伤在眼中。 我一定要搞清楚,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既然来了,既然已经来到死水竹林,既然真相就快浮水水面,我不能放弃,我不能再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更多的人死于无辜。 阿木甩掉烟,拉开门,夜很深,看不到前面的路,阿木头也不回,向村口走去。 【三】 死水竹林,这个传说闹鬼的地方,是她的家乡,这里是她曾经最爱玩耍的地方。阿木定定得站在竹林口,脑子里一片混乱,一片模糊。他点了一支烟,抽着烟踱来踱去,烟灭了,他四处望望,进了竹林。竹林外不远处,一个黑色身影,默默地望着他没入竹林的背影。 “阿木,你既然爱她,我就成全你们,我会带着你给我的伤害回到死水竹林”阿木的眼睛湿润了,小瑛,当年我并没有背叛你,只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你就这样离我而去,我这么多年一直不敢面对,如今终于来到你曾说要带我来看的死水竹林,可是你,究竟在哪? 阿木回忆着二十年前和小瑛的点点滴滴,他记得小瑛曾说过,她的故乡很美,叫河潭乡,乡里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潭死水,虽说是死水,但是却像湖水一样美丽,小瑛最喜欢在这里玩耍,一直还说要带自己来死水竹林看一看。 如今我终于有勇气进了这片竹林,看到这潭死水,小瑛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害人?你想要的人是我,为什么还要害死这么多人? 阿木,顺着黑暗的竹林,一步一步逼近死水潭,潭里很安静,水面什么都没有,连一片叶子都看不到,今晚没有月亮,水面上隐约反射了远处的灯火,暗暗地发着光,照得湖面诡异、陰森。 阿木知道那个闹鬼的传说就是二十年前开始的,小瑛恨自己,怀了自己的骨肉却离开自己,一个人回到这里,为乡亲所不容,而投这个死水潭而去,后来有人打捞过,却没有找到尸体。 一路探寻而来,听到不少关于死水竹林的传闻,有人说当初那个投水的女人往自己身上洒汽油,焚烧自己,而受不了灼烧投河自尽,又有人说,投水的女人手里提着一盏灯,慢慢往水里走,直到灯和身影没入水中… 而今,究竟是不是你?究竟你是怎么而去?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阿木抱着头,痛哭失声,惊起竹林里的夜莺,腾飞在竹林陰暗的上空,涩涩作响,像鬼魅的咆哮,又像陰魂的哭泣。 突然,死水潭的水面,隐隐约约有光线浮出来,是从水底慢慢往上漫,阿木循着微弱的光看到一个没有灯罩的灯泡,大概家用四十瓦样子的灯泡,慢慢浮出水面,灯光越来越强,直到灯泡全部浮上水面,强光像探照灯一样照得阿木睁不开眼。 阿木两只手挡在眼前,透着余光望向水面,那灯隐隐约约,若隐若现,像飘在水面的幽魂,光线渐渐弱了下来,不断变幻着颜色,由白色到青色,再到淡淡的蓝色,最后微弱的淡蓝色光包裹着灯泡在水面随着水波飘摇。 阿木定定地望着水中央的灯泡,灯光越来越弱,灯泡也渐渐下沉,转着圈圈往水里沉,当灯泡全部没入水里,水面便恢复了平静,如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生,依然陰森可怖,依然只剩黑暗,零星反射着远处的灯火。 阿木并不怕,他笑了。 【四】 阿木回到家里,烫了一壶酒,美美得喝了一顿,舒服地躺下了,阿木对着窗外的天,傻傻地笑了。 “小瑛,我知道你会来的,如果你真的恨我,就来吧,我等你”阿木,闭上了眼,静静地躺在自己不足十平方的空间。 窗外风很大,呼呼的,吹得树叶沙沙在作响,风穿过墙缝,发出丝丝的声响,像幽灵在嬉笑,阿木心想,快下雨了吧? “吱嘎…”门响了 阿木笑了。 从门口到阿木的床头,流淌过一道深深的水印,水印里衬着一个少女的脸,白皙柔和,美丽得不得了,水随着少女的影子来回流淌,靠近床头,却又流回门口。 阿木紧紧闭着眼,屋里灯忽明忽暗,随着门外吹进来的风摇摆不定,照着躺在床上的阿木,像一具尸体,一声炸雷,阿木睁开了眼,灯灭了,阿木的视线突然一片黑暗。 “小瑛?是不是你?”阿木坐起身,朝空气里摸索着 “小瑛你说话啊,我没有抛弃你,我爱你的,我真的爱你”阿木带着哭腔 风,越吹越狠,打得阿木的房门噼里啪啦响,又是一声炸雷,闪电飘过阿木的房间 “啊……”我当道士那些年:book.dangdaoshi 阿木倒地。 阿木的眼前一袭白衣,散着青光,扭曲的脸上长满蛆,成千上万,扭动着密密麻麻的身体,在脸上的眼窝里、鼻孔里、嘴巴里来回钻进钻出,一头淡蓝的乱发直垂到地。 “小瑛,小瑛”躺在地上挣扎的阿木仍然喊着小瑛 “砰…”床头的杯子掉地 阿木惊醒,原来是梦? 阿木神情呆滞,望着窗外,风依然呼啸着,只是没有下雨,门?是关着的,还好,只是梦。 嗯?怎么门口一滩水?直到床边?是杯子里的水被我打翻吗?阿木呆呆地望着地上一条水印。水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边。阿木的背脊,爬上了冰霜。 我一定要弄清楚,是不是你,究竟是不是你?阿木,眼神突然射出一道幽光,他站起身,拉开门,向死水竹林的方向踱去,而,他的身后,黑色的墙根里,一道白色的影子,匆匆跟了过去。 【五】 阿木眼光无神地来到死水竹林,这里一片宁静,仿佛夜刚刚来临一般,安逸、恬淡。阿木左右看了看,没有动静,小瑛,我来了,你等我。 阿木一骨碌滚了下去,滚到死水潭边,潭水很静,连一丝波纹都没有,这水平静得可怕,阿木蹲了下来,捧起一捧水,水顺着指缝滑了下去。 小瑛,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不能害别人啊,我来了这里三个月,你杀死了三个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的是我,为什么不放过他们? 阿木眼中充满了内疚,他们是被自己害死的,是因为自己的孽,造成的。正在阿木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死水潭的水面升起一道薄薄的雾,雾慢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阿木站直了身体,看着雾一点一点将自己笼罩了起来。 雾,就像下的雪,很快便将阿木的视线全部掩埋,阿木仿佛来到一个冰雪的世界,里面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到一片白,阿木向四周都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静寂。 突然,阿木的正前方“腾”地一声爆出一扇门,门是木质的,看上去破烂不堪,跟着门的出现,四周就像海市蜃楼一般,晃晃地生出许多画面,很多人,男女老少,很多房子,接着听见吵闹的声音。 人们围成一圈,很多人,吵闹不堪,听不见说些什么,家家户户的灯光很昏暗,看不清人们围着的究竟是什么,突然人群里钻出一个人,阿木看到了她,是她,是心,她怎么会在那里? 阿木揉了揉眼睛,看见心正对着一个中年男子说些什么,那男子怎么那么眼熟?阿木仔细一看,他怎么那么像?像?他?天哪,他怎么那么像第三个死者?那个老爷子?难道是老爷子的儿子?阿木,再次揉了揉眼。 心,心在跟他说什么?阿木眯起眼睛,竖起耳朵,却什么也看不清,听不到。就在这时,像老爷子的那个男子挥了一下手,人群的騷动立刻停止了下来,人们三三两两向两边散开,阿木,竭力地瞪着眼,向人们让开的那条缝里看去。 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人低着头,趴坐在地上,背一上一下地颤抖着,看得出来她受伤了,如果没有猜错,是被刚才那群人殴打的,他们在殴打一个女人?阿木,惊呆了。那像老爷子的男子走到白色裙子女人跟前。 她抬起了头,小瑛?阿木,惊慌失措地向前冲了过去,一个踉跄,掉进了死水潭。死水潭的水冰冷冷的,阿木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小瑛,那个女人是小瑛,她怎么了?人们为什么要围着她?阿木挣扎着想要从死水潭中爬上来,可是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泄去一般。 【六】 不要挣扎了,我不会放你走的。一个声音在阿木的背后想起。心?阿木愣在那里,缓缓转过身,他向声音的方向望去,没有人,只有一个暗色的灯泡,跟家用四十瓦的差不多大,可是,那声音,明明就是心。 心,是你吗?你在哪?阿木,浮在水面,四处张望,四处扒拉。我就在你眼前,随着阿木扒拉着的水波,灯泡上下浮动着,慢慢地射出微弱的蓝光,那光线越来越强,刺得阿木睁不开眼。 阿木,你终于来了,你的小瑛呢?哈哈哈哈,灯泡,随着一声长笑“突”地一下子变得通亮,像工地里施工时的探照灯,照得死水潭一片通明。随着灯泡亮起,死水潭的潭水竟然狂风骤起,翻滚着浪涛,将阿木死死包围,周边形成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将水卷起,绕成一个漩涡。 阿木被旋进漩涡里,水流很急,阿木看不到眼前的一切,水已经将阿木整个人淹没,就将沉入潭底。“不要????心,放了他”一个声音在竹林内响起。灯泡突然暗了下去,水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漩涡平了,阿木被吐出水面。 小瑛?灯泡发出一声长吁。你终于来了,哈哈哈,你还是舍不得他,你还是舍不得他。灯泡发狂似地片刻宁静后又在水面旋转起来,随着旋转的力度,水面再次掀起波澜,还没有清醒的阿木被水波再次翻腾进了一个新的漩涡。 不要,心,你不要这样,那是一个意外,没有人要害你。你已经杀死了我的儿子,你还要怎么样呢?这些年,我一直隐姓埋名,就是不想再将往事提起,现在阿木来了,你又兴风作浪,为了什么? 灯泡渐渐平息,水波不再波动,水面回复了平静。灯泡在水面上随着水波微微地上下浮动。阿木,渐渐清醒过来,模糊中听见小瑛的声音。 心,那天,你们把我绑在竹子上,抬到这里,想要将我沉浸在死水潭里,我真的没有怪你,我知道你爱阿木,所以你想我死,我们是多年的好姐妹,我从没有因为你勾引阿木而怪过你,我还是当你是好姐妹。转载请注明鬼大爷鬼故事。 呸,你当我是好姐妹?可是最后死的却是我!是你害死我的,是你。灯泡在水中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拼了命地转,像要把水全部转飞一般,溅起的水花打在阿木的脸上。阿木冲着竹林深处喊,小瑛,你没死?竹林深处的白影微微晃动了一下。 阿木,你听我说。小瑛走到了潭边,将阿木拉了上来。阿木坐在小瑛身边,喘着粗气。阿木,当年你被心灌醉和她在一起被我看到后,我就带着身孕离开了你们,想从此不再出现在你们跟前。 没想到你竟然赶走了心,从此杳无音讯。后来心也回到了这里,找到了我,在我面前道了歉,可是那时候我们这里对于一个没有丈夫,却怀着孩子的女人,是万万不能容忍的,我原本以为心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没想到她却想我死。 哼,你本来就该死,我们从小到大,你什么都比我好,我在你身边,做你的丫鬟,什么都听你的,你什么都比我强,我都忍了,可是你却爱上了阿木,你不知道是我先爱上他的吗?他是我的!水里的灯泡上下急速地晃动着。 心,对不起。小瑛垂下了头,阿木看着水中的灯泡,看看身边的小瑛,头涨得发疼。 【七】 心,真的对不起,我真的爱阿木。我不能没有他。小瑛看了看身边的阿木。心,那天我本来已经准备好一死了,当你们把我侵入水中的时候,你说怕我死不了,就拔了村里人手中的探照灯,扯开里面的电线,插在水里,想电死我。 结果你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也拉下了水,我们一下子电到了很多人,大家吓死了,急忙都松开手,各自跑掉了。水中的灯泡接着说。 是的,你被电昏了,栽在水中,而我幸免于难,我拼命地想解开自己被绑着的手,那时候,我只想赶紧解开,然后拉着你一起上去。水中的灯泡忽然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 可是,就在那个时候,有一个小木匠,扛着一把锯子跑到林子里来,他解开裤带,往水里解手,我便大声地喊了他。他看到我后,便把我拉了上来,解开了我,我正想反过来拉你,可是发现,你不见了,天又下起了雨,我看见水面不远处飘着白白的东西,我肯定那是你。 于是我就求那个木匠去救你,可是???可是什么?阿木紧张地看着小瑛,等待小瑛继续说下去。可是小瑛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可是他却没有救我,而是强奸了你!水中的灯泡又旋转了一下。阿木,看着水中的灯泡,再看看身旁的小瑛,小瑛你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看看你!阿木伸出手,托起小瑛的下巴,啊?刘嫂? 是的,他强奸了我。刘嫂的眼中闪过泪花。下了好大的雨,我流产了,等我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心已经不见了,水面安静得出奇,前夜挣扎的我,脸被那个木匠划伤了,毁了,我忍着痛,躲了起来,改了姓氏。 多年后,我遇见了后来的丈夫,他不嫌弃我,和我一起生活,谁料他居然是河潭乡的人,把我又带回了河潭乡,又见到了村长和木匠。小瑛说到这里,眼泪再也止不住,一头扎进了阿木的怀里。 于是你就利用死水潭闹鬼的传说杀了老村长和木匠赵林?阿木抚摸着在自己怀里抽泣的刘嫂。眼神充满了怜惜。 是的,是我杀了他们。我假装水鬼,进了他们的家,吓死了他们。小瑛抽泣得更加厉害。可是,我的儿子小军,他也死了。小瑛放声哭了起来。 小瑛,对不起。我不该吓死你儿子。水中的灯泡忽闪忽现着微弱的蓝光,在水中慢慢悠悠地旋转起来,很慢很缓。我知道阿木来了,心里又生起了恨,当我去村里想看看阿木的时候,才发现,你没有死,你还好好地活着,而且居然还有了儿子,儿子居然寄养在别人家里,我恨死了你,我要杀了他,让你永远都痛苦。 是的,自从我跟着丈夫再次来到咱们河潭乡后,丈夫身体越来越不好,没过多久就死了,我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我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于是我便把儿子送到了一直膝下无儿的姑父家,让他们代养。 河潭乡居然一直没有人知道小军竟然是你刘嫂的儿子?啊哈哈哈,灯泡旋转着发出一阵阵怪异的笑声。 心,对不起,我当时真的想救你的!小瑛再度大声地抽噎起来。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出现在你们的生命里,是我的错。阿木靠在小瑛的头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水中央。 灯泡慢慢旋转着向水底沉去,水面的光亮随着灯泡的沉入而渐渐淡了下去,阿木和小瑛在黑暗里,各自抽泣。 我不恨你们,你们走吧。水中央泛起弱弱的水花。 【尾音】 孙先生,您真的要走吗?高伟明带着一村子乡亲站在阿木的门口,刘嫂坐在阿木的屋内,低着头。是的,我不属于这里,是我该走的时候了,那片死水潭,大家还是去开垦一下吧,把竹子都砍了,建个小亭子,以后大家晚上没事去散散步吧。 众人闻话,个个瞪大了眼睛。没事的,你们别怕,那里不会再有鬼了。阿木转过脸看着屋内低着头的小瑛,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那孙先生,今晚我们村子里的人一起聚会吧,为了给你送送行,大家都准备了很多节目呢。在河潭乡这个民土风情比较浓厚的地方,来人去人,都很热闹的,尽管大家还本着不少封建的思想,但大家的热情还是历历在目的。 那好吧,今晚,我和大家一起狂欢。阿木说罢推上了门,拉着小瑛的手,小瑛今晚我们就要跟河潭乡告别了,以后你要跟我浪迹天涯,你愿意吗? 小瑛抬起头,转头看着桌子上的骨灰坛,把它抱在手中,低下眼,我们带着心,好吗?阿木看了看小瑛手中的骨灰坛,笑了。 晚上的时候,河潭乡的乡亲父老们,齐聚一堂,欢歌笑语,为了河潭乡的安宁举杯欢畅。男女老少,笑逐颜开,篝火烤肉,满天飘香。小瑛坐在阿木的身旁,心中总有丝丝的失落。 小瑛,这里是你的家乡,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的,放心吧,阿木紧紧握着小瑛的手,生怕她再次跑了。 而,死水潭边,月光下,一袭白色的长裙,正在对着潭水梳妆。水中晃动着梳妆的倒影,倒影里,小瑛的脸,惨白无光,眼角滴着丝丝血迹,她笑了,嘴里射出一道水光?????水中央,一盏四十瓦的灯泡,一道亮光,划破了黑暗。 水鬼上身 那是在1年多前,我们都还在念大四的时候听我朋友说的。 他的为人我还是比较了解,偶尔他也打妄语,但我对他说的这件事信任度100%,以下用第一人称,他家是在天津郊区。 那时我还念初中,我和我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去家附近的河里游泳,那是我们暑假每天的必修课。 那时候都是脱光了下水,把衣服放在河岸上,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在这段水域游泳的,因为就这段水草最少,边上还有树不怕太陽直晒。这时一哥们说,看我不游泳从河床上爬到对岸去,其他人都同意。那哥们就过去了,中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时间稍长点。奇怪的事发生了,那家伙到了对面之后,不是游回来而是直接爬上岸。 而且上岸后开始大喊大叫,就像疯了一样跳,狂跳。 开始我们都笑他:“xx,大煞笔啊,那头有女的过来啦!” 过了一会,大家都发现不对了,我们喊他也没反应,只顾自己在边叫边跳,而且还光着身子,有几次没站稳头朝下栽了下去,站起来又叫。而一般跌倒的人,都会本能的用手撑一下的。 我们几个马上穿了衣服去抓他,给他穿衣服,但那家伙好象不认识我们一般,又像似真疯了一样按都按不住,我们4个人都费老劲才强行把他拖回家,中间还把他的衣服都撤破了。 等到他家之后,他还是那样边叫边跳,我们几个有点害怕了,别真是疯了吧?而他家里也没人,另一哥们只好去田里找他妈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我妈和另一哥们他妈,回来一看我那哥们那样,她们马上就说是中邪了。 然后她们拿了菜刀和一分硬币,放在床沿上一边砍硬币一边说:“xxx,孩子还小,有什么事也别折腾孩子……” 喊了好几个名字都是已经死掉了的,也全都没反应,硬币上都砍出好几到印了。等到最后喊到一个死了很久的人名字时,那1分钱的硬币突然在床沿上直了起来。 就那样一直砍一边说好话,最后把硬币都砍成两半了,而那硬币两半了都还直着的。 中间插一句,一般来说除了一圆的好摆点,连五角的想摆成直着的都不是很容易,更不说是最薄的一分了。中间我几次问我同学,他都再三强调了是1分的硬币! 最后实在没招了,我那哥们都已经开始土白沫了,就叫那个死人的一个亲人过来,那人来了后说:“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该回哪回哪吧,别让活着的还一起受累。” 这时候那钱才倒下,过没多久我那哥们也醒来了,我们都问他刚才怎么了,他只说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怎么回来了。 后来从大人口中知道,那个死掉的人死了得有个7、8年了,是喝农药又投河的,就死在我们一起游泳的那条河! 当时心里那个凉啊,有时候找不到人而天气又热,我都在吃过晚饭还在那游过泳,而且是好几次,有几次天都有点昏暗了。 而从那以后我在也没有去那游泳。 纯净水 咚,咚。 厚重的红木门被敲响了。 略微沉闷的响声让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的郑胖子回过神来。 随即郑胖子很从容地将手中的厚厚一叠美钞和两块欧米茄的限量星座表放进左手边的抽屉里,然后合上。 这是刚才的包工头为了孝敬他特意送来的。 “谁?”郑胖子的声音透着官腔。 “我……送水的。”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进来吧。”郑胖子不在意地说道。 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进来了,一身绿色的工作服,脸部皮肤被晒得黝黑。 也许因为第一次来这么豪华的办公室,有些拘谨,但他还是很麻利地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将空水桶拿走,新的水放到饮水机上。 “你叫什么?”郑胖子突然感兴趣地问道。 “富……富华。”男子有些慌张地答道。 “你也是绿源送水公司的吧。” “是。” “对了,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个叫老王的?”郑胖子说。 “有,不过……上周就死了……”男子看起来有些难过。 “哦?怎么回事?” “听说是因为和房地产开发公司争执,被强拆了房子,活活被砸死在里面……”男子握紧了双拳。 “哦……真是可惜。”郑胖子惋惜地说道,随后眯起眼睛,似乎在沉思什么。 “那,我先走了。”富华看没什么事了说道。 “好,好。” 富华转身的时候,郑胖子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和走路方式怎么和老王有些像?应该是错觉吧,郑胖子自嘲地想。 其实,这个年轻的送水工怎么会知道这个郑胖子就是那个砸死老王的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也就是他下令让不惜一切代价强拆的。 而老王曾为这个房地产公司送过整整三年的纯净水。 关上门,拿起一个高脚玻璃杯,倒了一杯。 水很干净,很透明,放在杯子里的时候像一块水晶,让人喜爱。 郑胖子抬手,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水进入口中,顺着喉咙滑下去,甘甜绵软,像深山的泉水一般。 “恩,真是不错。”郑胖子赞许道。 一张豪华的大床上,并排地躺着郑胖子和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子,戈薇。 戈薇当然是郑胖子的情妇。 今天郑胖子有大笔外快,所以当然要来找戈薇。 突然,郑胖子感觉喉咙有点不适,有点发干,应该是渴了。 “你怎么了?”戈薇侧趴在郑胖子身上问道。 “有点渴,有水么?”(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有,客厅还有半桶。” 郑胖子下床,找了个杯子,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一口气灌下。 水有些卡嗓子,郑胖子微微皱了下眉头,但还是咽了下去。 回到床前,正准备上床,突然,又是一阵口渴的感觉袭来,嗓子比刚才感觉还干。 “又怎么了?”看到郑胖子突然在床边立住,戈薇问道。 “我……又渴了。”说完,郑胖子又跑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一口气灌下。 可是水刚咽下,口渴的感觉又来了,而且比前两次更剧烈,嗓子干的像着了火。 于是又是一杯水一口气咽下,总是水咽下的那时候才会舒服,每当水流进肚子,口渴的感觉就一次比一次强烈,嗓子是要裂开一样。 戈薇看得愣了,她只看到郑胖子突然从床上坐起,跑到饮水机旁一杯又一杯的大口大口喝着,那样子,就像刚从沙漠里出来。 “你是猪啊?这么能喝?”戈薇笑着说,她以为郑胖子在和她开玩笑。 郑胖子没有回答,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一停下水,喉咙干的就像有把钳子要将其撕开一样。 很快的,半桶水被喝完了,没有水,郑胖子难受得满地打滚,喉咙快要爆炸了。 戈薇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似乎郑胖子不是在开玩笑,郑胖子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指甲用力扣着,这样似乎能好受点。 脖子已经血肉模糊了。 “水,水……”郑胖子向戈薇发出微弱的呼喊。 看着空桶,“都被你喝完了。”戈薇不知所措地说。 “水,水……郑胖子断断续续的说。 戈薇看到了一根皮管,有了主意,一端接到水龙头,一端放到胖子嘴里,打开龙头,水流进了胖子嘴里。 胖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像一个月没喝过水。 戈薇惊叫,“你不能喝了,你会撑死的。” 郑胖子的肚子已经明显地鼓了起来,还且还在一点点胀大。 咕嘟,咕嘟……胖子依旧大口大口喝着,他不能停下来。 “肚子会爆掉的!”戈薇大叫。 咕嘟,咕嘟……胖子不说话,他说不出话,他只想喝水,其他什么也不管。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 胖子肚子的皮肤在被撑到极限的时候终于爆掉了,带血的水溅了还在发愣的戈薇一身。 戈薇直到被执行槍决的时候依旧大声地叫着冤枉。 可是人是在她房间里死的,而且戈薇的供词是郑胖子是自己喝水喝死的,与她无关。 这种说法让人没法相信,要不是戈薇自己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 可是,现在的事实就是如此。 只是,这个事实只有她一个人能证明。而且验尸的时候,验尸官惊讶地发现,郑胖子身体里根本没有水,一滴也没有,内脏都已经完全脱水,像一团团晒干的咸菜。 这件案子不可能没有凶手,所以,既然找不到凶手就只能找个人顶替了,于是没人脉,没关系,又是小三的戈薇成了必然的选择。 胖子的老婆当然不会伤心,除了葬礼上假装的几滴眼泪外,她关心的只是财产能拿到多少。 并且早打算好了,等财产全部转移到她账户上后,就立刻带着那个才二十岁的小白脸来个全球旅游,然后再找个天堂般的地方定居,那些钱够花两辈子了。 反正又没孩子拖累。 戈薇脑袋被子弹贯穿的那天也是郑胖子老婆跑到办公室收拾的那天。 她是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点没发现的支票金表什么的。 找了好久,最终没发现什么,而她感觉渴了。 向后看见了那桶水,于是拿个纸杯倒了一些。 水很干净,很透明,放在杯子里的时候像一块水晶,让人喜爱。 郑胖子老婆抬手,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她实在太渴了。 水进入口中,顺着喉咙滑下去,甘甜,绵软,像泉水一般。 “嗯,真是好喝。” 然后锁好门,转身离去。 女水鬼之谜 在平县六里村的西面,有一个长满荆棘和灌木的河浜,偏僻而幽静,村里人称它为蛤蟆浜。 蛤蟆浜的荆棘据说已经长了上百年了,有些已经树化了。这里的荆棘不仅茂密,而且刺特别长,人稍不留心,就会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村里人平常极少来这里,除了几个城里来的钓友。 几年前,喜欢钓鱼的王伯和李伯在经过六里村的时候,发现了蛤蟆浜是个垂钓的好地方。他们开始在浜的外口垂钓,经常满载而归。后来,浜口外面的运河由于水质恶化,影响到了这里,有时半天也钓不到一条像样的鱼。不甘心的王伯和李伯一商量,最后决定去浜底钓。虽然浜底和浜口是连通的,但河上有一大片荆棘,跨河铺成了一张“地毯”,小船根本没法进去。两个人沿着蛤蟆浜走了一大圈后发现,别说人了,就是野猫也很难钻进去。于是两人只好悻悻而回。 今年初夏,县里的钓友协会进行“钓鱼王”比赛。比赛规则很简单,谁钓的鱼最大,谁就是“钓鱼王。”当然,钓起来的鱼必须是野生的。“钓鱼王”除奖金外,还有去外海垂钓的机会。 这下,王伯坐不住了,他马上又想到了蛤蟆浜。那里水深幽静,水草丰美,必有大鱼。于是他找到了六里村的龙叔,那是以前的同事。去年夏天,龙叔上大学的女儿不幸在运河溺水身亡,最后连尸体也没有找到。这个沉重的打击让龙叔一蹶不振,提前退休后回到老家六里村。 王伯李伯来到了金叔家,一阵寒暄后,王伯提出了去蛤蟆浜底钓鱼的事,让金叔帮忙打开一个去浜底的通道。金叔连连摇头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蛤蟆浜的荆棘里外绵延数十米,枝叶根茎交错纵横,根本无法打通的。看着王伯他们失望的样子,金叔出了一个主意,说再等一段时间,等水位稍微下降一些,或许可以用小木船从浜口从河面的荆棘下穿过去。王伯李伯只好回家等消息。 七月中旬的一天,金叔给王伯打电话说,木船已经准备好了,让他过来。 王伯连忙电话联系李伯,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只好自己带着渔具,匆匆往蛤蟆浜口赶。到那里,快九点了,金叔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船很小,只容得下两个人。金叔让王伯先趴在船底,自己在船艄趴着划水。河面和河上的荆棘只有半米的距离,在小船行进中,不是有尖刺划着王伯的头和背部,弄得王伯不停的叫唤。行进了大约几十米后,前面豁然开朗,一片开阔的河面出现在王伯的面前。河水清澈幽静,水底河草隐约可见。王伯不仅大喜过望,他让金叔将船靠着河边一块石头后,带着渔具、鱼笼和一个背包上去了。 王伯刚落杆不久,却又看见金叔载着李伯过来了。王伯大喜,喊道:“你也来了啊?我们比赛哦。” 李伯也没多说,上岸后,选了一个朝陽的地方,和王伯隔着河,两个人面对面地专心钓了起来。金叔走得时候和王伯约定,下午三点来接他。 钓了一会,没有鱼咬钩的动作,王伯开始观察周围。这个浜底大约不到一亩,河面除了一些水葫芦和浮萍外,没有其他水生植物。王伯的目光透过荆棘从,发现里面幽暗静寂,连蛤蟆也没有一只。王伯心中有些不安,这也太寂静了。 王伯将目光有转回到鱼漂上。一个小时过去了,鱼漂依然没有动静。王伯朝对岸的李伯看了一下,发现他一动不动地专注地看着水面。 王伯自嘲起来:钓鱼要讲究个心平气和,那想自己这样猴急啊? 中午马上到了,王伯没有任何收获。他从包里拿出干粮,开始吃了起来。再看李伯,还是在专心钓鱼。王伯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给李伯:该吃点了。没想到短信发送失败,再一看信号,居然一点也没有。王伯不觉的很诧异,这个鬼地方,邪门。 王伯收起鱼竿,看见鱼饵好好的还在。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大鱼。从进来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自己硬是连小鱼也没看见游过。王伯看看时间,离金叔来接还有两个来小时。王伯又朝对面的李伯看去,李伯依然静静地坐着。李伯坐的石头位置低,双脚已经浸在水里。王伯觉得有点不对劲,便大声喊:“老李,你怎么样啊?”李伯一点反应也没有。 “坏了。”王伯暗叫不妙:“可能出事了。” 王伯刚想下水游到对面去,突然看见在李伯前面的水域有些异样。原本清澈的河水出现了一大团幽深的黑影。就在王伯盯着水面看的时候,水面开始出现了漩涡。随着漩涡不断变大,王伯看见漩涡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旋转。 “老李,快起来啊。有危险!”王伯大声呼叫着,内心充满了焦虑和恐惧。 李伯依然一动没动,仿佛睡着了一般。(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漩涡慢慢地小了起来,最后河面又恢复了平静。短短几分钟,王伯仿佛度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一屁股坐到石头上,手心里全部是汗水。 王伯点起烟,猛吸几口,现在他再也没心情钓鱼了,心里只想金叔快点过来接自己。他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居然黑屏了。换了个电池,依然黑屏。一阵恐惧紧紧摄住了王伯的内心。 “喔呦——”对面传来了李伯的声音。“老李,你醒了吗?”王伯惊喜地喊叫起来。 李伯开始慢慢地站起来,但对王伯的问话没有一点反应。只见他转身,朝着荆棘从慢慢靠近。 “喂,老李!你干嘛啊?”王伯心急万分,大声呼喊。 就在王伯急得差点要哭出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右侧的河面有些异样。王伯转头一看,“啊呀——”一声惊叫,满眼惊恐,不由倒退几步,“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在石头的右前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不知何时探出水面,正陰森森地朝着王伯看。 王伯慌乱地爬到了石头上,抓起鱼竿朝着水里的女人打去。边打边叫:“我打死你,你这个鬼东西——” 那女人显然生气了,突然张大嘴巴,露出了几颗参差不齐的黑牙齿,朝着王伯发出了“嗤嗤”的声音。随着头发的摆动,王伯看到她皱巴巴的脖子上露出了一块鲜红的胎记。 “老子鬼都不怕,还怕你这个邪货?”喊骂着,王伯突然朝女人纵身跳了过去,将鱼竿使劲地朝女人头部抽打过去。 “啪”地一声,那女人头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呜——”一声,没入了水中,一个蓝色蝴蝶结浮了起来。漂在水面上。 王伯依然大喊大叫,左右抽打。最后筋疲力尽的王伯爬到石头上,再看对面,早已没有李伯的影子。 就在王伯失魂落魄的时候,看见河面出现了金叔的小船。王伯就像泄气的皮球,两眼一黑,一下子瘫倒了。 等王伯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被金叔送到了医院。医生告诉王伯,除了受惊吓外,没什么毛病,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王伯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才缓过劲来,他把那天遇到的情况和家里人说,可从家人的脸色可以看出,没人相信他的话。但让王伯欣慰地是,李伯居然安然无恙,也回来了。 这天,金叔带着礼品来看王伯。王伯连忙拉住金叔:“我那天真是遇到鬼了,是女水鬼,太恐怖了。要不是你来,我恐怕——” “你看看这个。”金叔没接王伯的话头,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棉布的蓝色蝴蝶结。 “那是女水鬼的,我打下来的。这下你可相信我的话?”王伯继续说:“那水鬼也怪,脖子上还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呢。” “什么?!”金叔叫了起来,按住了王伯的肩膀,眼睛死死地瞪着王伯,良久才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阿英,我可怜的女儿啊。” “什么,什么,你女儿阿英啊,她不是去年就——”王伯呆住了。 “唉——”一声长叹,金叔不再言语,起身默默地走出了王伯的家门。 送走了一脸悲伤的金叔,王伯开始翻阅资料。在一本《太平鬼说》中,王伯看到这样一段话:“鬼者,至陰之物,无肉体,只有魂灵。凡冤死的人,其魂灵不得超脱,只有游走荒野,寻觅合适的躯体后附身,向人世述说其述求……欲祛除鬼气,唯有咒念《金刚经》。辅以桃木祛之……” 王伯一阵激灵,连忙朝金叔家奔去。在路上,碰巧碰到了李伯的车子,王伯二话没说,就让李伯带他去找金叔。 “老金,我们要快去救你女儿阿英,迟了怕来不及了。”王伯一见到金叔就急切地说。 “老王,你开什么玩笑啊?”金叔一脸迷惑。 “我来不及和你细说,你听我没错的。”王伯拉着一脸狐疑的金叔朝蛤蟆浜奔去,李伯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浜底,王伯双手合掌,开始念起《金刚经》来。李伯则不断向河面抛洒桃叶和桃树枝。 就在金叔和李伯疑惑的时候,眼见河面开始晃动,慢慢形成一个漩涡。 “那是什么啊?”李伯尖叫起来。 一具浮尸慢慢上升,最后停留在漩涡中。她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模样,身穿蓝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被旋转的水流弄得四下飘荡。 “阿英,爸爸来救你了。”金叔跳进水里,将女尸拖到岸边,在李伯的帮助下,一起拖上了岸。 “快,将她倒着。”王伯停止念诵,不停地拍打女尸的背部。 “哗啦——”一口浊水从女尸口里喷出。 “醒啦,阿英,我可怜的女儿啊。”金叔抱住了迷茫的阿英,失声痛哭。 “快走!”王伯看见李伯的眼色变的迷离,一击将李伯打昏,抱上了小船,然后又将阿英也放到船上。王伯和金叔下水,推着小船穿过荆棘,朝浜口而去。 等王伯将李伯和阿英扶到岸上时,这才大喘一口气。就在他们转身离开地时候,从浜底传来了一阵毛骨悚然地尖叫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金叔拉住王伯,要跪下去。 王伯拦住了金叔,说:“在蛤蟆浜,先前可能溺死过一个女人,她的魂灵不知为何无法超脱。于是只有在那里游荡。恰巧去年阿英不小心落水,被女鬼摄住后弄到了浜底,想借着阿英的躯体达到超脱的目的。其实阿英一直没有死,只是被女鬼附体后生活在蛤蟆浜而已。那天钓鱼的时候,看见的情况让我想起了《太平鬼说》。我小时候出家过,会念《金刚经》中的‘驱魔咒’。女鬼离开阿英后,阿英的身体自然浮出水面。” “原来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打晕我啊?”李伯不满地说。 “女鬼脱离阿英后,就附到你身体上。不打昏你,你就是第二个阿英。因为那天我钓鱼的时候看见你最后走向了荆棘丛中,那是女鬼的老穴啊。但我其实知道,那天你根本没有去钓鱼的。”王伯心有余悸地说。 看着冷汗直流的李伯,王伯继续说:“没有了附体,女鬼在我的《金刚经》念诵中,魂飞魄散,最后沉入了河底。” 红花水鬼与绝望录影带 《红花水鬼》:上世纪五十年代,北方下了一场暴雨,导致洪水泛滥。当洪水将要退去的时候,天津武清县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桃园村西口外有一条河,此河名日西大沟。某日傍晚,陽光斜照,桃园村有四名少年,沿河边的公路行走,其中一名谢姓少年突然看见河水中央处,顺着水流缓缓地漂过一团东西,于是他叫住其他人一起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当那团东西漂过来时,四个人都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床叠得很整齐、染着青花的崭新被子。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被子上居然还有一盆红色的花。洪水泛滥时,人们经常从水中捞上些被水冲走的床啊、桌子或箱子等物品。谢姓少年就跟同伴说,这床被子是我先看到的啊,我要下水把它捞上来。不过同伴都劝他说,这被子看起来很邪,被水冲走居然还叠得这样整齐,你还是别下水了。 谢姓少年不听劝,还说这被子很新,如果就这样被冲走了,太可惜了。于是不顾同伴们的拦阻,脱下衣服就下了水。大家只好在岸边看着谢姓少年向那床被子游去。当他游到被子边,准备伸手去抓被子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床被子连同被子上的那盆红花,突然一下子就沉到水下。大家看到谢姓少年伸着手愣在那里,紧接着他大叫一声猛地也沉入水中,接着又从水中露出头,张嘴喊了一句话,不过同伴们只听到“抓我”这两个字,就看见谢姓少年又被猛力地拉进水里,这次彻底从水面上消失了!(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在岸上的三个人吓傻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明白过来时,一个人忙跑回村叫人,另外两个人顺水往下游找,找了半天,人们终于在河道下游的一处水闸找到谢姓少年的尸体,并从水中捞了上来。 人们惊讶地发现,谢姓少年的两只脚踝处分别有五个黑紫色的手指印。听村里的老人说,他是被水鬼拖入水下的,那手指印就是见证! 《绝望录影带》:一个出生自平凡家庭的女童在某天突然失踪了。家人找了很久终于报警寻人,但依然毫无所获。直到数日后,女童的家人收到了一盘录影带,一盘不知道是谁寄来的录影带。播放录影带后,屏幕中出现的是女童的身影。女童一个人被关在密室中不停地哭叫,类似这样的画面一直播到录影带结束。 之后女童的家人每天都会收到类似内容的录影带。录影带中的女童也逐渐变得干瘦、发狂。后来甚至出现女童发狂似的抓着身体、吸吮着自己的血等令家人不忍观看的画面。最终,女童就像精疲力尽般,渐渐地不动了。警方也逐渐停止了搜查。 尽管如此,女童家人还是不间断地每天收到录影带。最后女童终于成为了尸体,渐渐开始腐烂。据说直到现在,女童家人每天还是会收到录影带。录影带不停地播放女童变成木乃伊的尸体画面。 水塔 奇怪的声响 沙沙沙……沙沙沙…… 7月,炎热的夏天,纵使躲在冷气房里,仍然挡不住不断灌进来的热气。 由于写作的关系,我通常坐在计算机前一坐就到凌晨。计算机散发出来的闷热加上酷暑,不但使我疲累不堪,而且满身大汗。所以,在睡觉前冲个清凉的冷水澡,已经变成了我每天的习惯。 关上了水龙头,我拿起浴巾擦拭着身子,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细微的声响。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细微、规律、持续不断传来的声响。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好奇心的作祟和心理的不安感让我停止了擦拭的动作,屏住气息,仔细聆听着。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果然没错,有个奇怪的声音响着! 刚刚在淋浴的时候,水声掩盖了其他声音,以至于我没有听见这个奇怪的声响,水声停止了之后,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我四处张望,寻找声响的来源,没有多久,我就察觉到声音似乎来自隔壁。 我轻手轻脚地接近墙壁,声音果然由远而近,渐渐清晰。我将耳朵凑在墙壁上听,这似乎是从隔壁传来的声响,原因不明,却规律而持续性地敲着。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我侧耳倾听,这个连续的声响像是敲击铁桶的声音,而且这个铁桶应该是中空的,所以听起来声音有点儿空洞。奇怪的是,除了敲击的“咚隆”声之外,有时候会传来一些“隆隆隆”的摇晃声。 这会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我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是,重金属音乐。 第二个可能性是,有人在一边敲打,一边摇晃铁桶。 我想不出第三个可能性,而且,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去寻找声响的来源,直接去了解造成这个声响的原因。 看看时钟,已经是凌晨三点。 如果是放音乐的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如果是在进行什么工程,那也蛮混账的,为什么白天不做,在半夜吵人? 会是故意恶作剧吗? 我承认,我和邻居一直有些不愉快,关于这点,我简单说明一下好了。 我们两家的房间有点儿特别,仅仅只有两面墙壁从中隔着,所以连对方咳嗽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平常的时候,对方白天不做工,却从晚上吵到凌晨三四点。有时候是敲东敲西,我常常在已经熟睡的状态中被吵醒:有时候洗衣机“隆隆隆”地2向着,一吵就是两个小时。 我采取了最原始的抗议方法,无非是敲墙壁,也因此结下了梁子。 这是我想到的隔壁恶邻如此恶作剧的可能性。 但是最近一直相安无事,他有什么理由忽然在半夜里这么做?我实在想不出我哪里又惹到他了。 不管怎么样,半夜扰人安宁就是不对。我心中暗自盘算,准备去隔壁按铃,和隔壁好好沟通。 就在我走出浴室的时候,声响在一瞬间变得清晰,我才察觉到,这个声响似乎不是从隔壁传来的。 我住的地方是三楼,但是,声音传来的地方却是上面,这么说来,是我错怪了那个混帐邻居? 为了确认声音的来源,我走上了楼梯。(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每踏上阶梯一步,声响就更加清晰可闻。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越往顶楼走,隆隆的响声就越来越接近。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我家总共是四层楼,再上去就是顶楼了,但是,我却还没到达声响的源头,难道,这个声音竟然是从顶楼传来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朝顶楼走去。 顶楼上,除了父亲种植的花圃之外,还放置了两个大型的水塔。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隔着顶楼的门,我清楚地听到声音来自门外。 现在我已经大约有八成可以确定,声响的来源是在顶楼。我推开了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很快,我便发现,那个奇怪的声响是从水塔里传来的。 我靠近水塔,的确有敲击的声响,而且还轻微晃动着。 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躲在水塔里面! 我快步跑下四楼。四楼睡的是我弟弟sam,他也是最接近顶楼的人,应该也听到了这一连串的“隆隆”声。 这样的声响,没道理他还睡得着,所以我肯定sam也一定发觉了顶楼水塔的异样。 我不知道究竟是谁躲在水塔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躲在里面,我心中惟一想的是,把sam叫醒,就算要对付歹徒,两个人总强过一个人。 我冲到了sam的卧室前,却吓了一跳——sam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 我犹豫了一下,马上猜到sam应该也在找声响的来源,他应该还在四楼的某处。我赶紧跑出卧室去找。 不在! sam不在四楼!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我感觉到我的汗水不断流下,从脸上,从身上。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sam蜷缩着身子,躲在水塔里,用手指规律、持续地敲着。 他到哪儿去了 水塔这种东西,应该算是蛮普遍而且常见的。 它拥有浑圆的形状,银灰像铁板一样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是个比人还高的大铁桶。通常这种东西供应着一整栋大楼的饮用水。人们将他称之为水塔。 我在四楼找不到sam,连忙跑到楼下。我父母住在二楼,我当时心想,会不会是sam跑到爸妈的房间去睡? 但是印象中,sam从来没有和爸妈一起睡过。 凌晨三四点跑去叫醒父母,就只为了水塔发出的怪声音,如果我告诉爸妈说水塔里面有人,说不定还会挨骂。 可是不说又觉得怪怪的。虽然我不知道水塔里是否有人,却也无法确定水塔里面没人。 由于不敢吵醒父母的缘故,我在楼梯间徘徊,却又想不出好办法,只能焦急地来回走动。 思绪紊乱的我,内心涌现出许多奇怪的想法。 宛如对话般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相互交谈着。 “水塔里面怎么可能会有人?” “没有人的话,怎么会无故发出声响?” “如果是人发出来的,怎么可能这么规律地敲着一个东西,而且持续这么久?” “所以,水塔里面应该是没有人的。” “可是,没有亲眼看到又不敢肯定。” “难道说水塔里面的不是人?” 不是人吗? 我不愿意继续思考,因为我感到一股寒意遍体,甚至让我发抖。 其实,最快的方法,就是亲自到顶楼打开水塔看个清楚,但是,在这样的深夜,就连顶楼那些父亲种植的花木看起来都显得鬼影幢幢,在这种环境和状态下,我更加不愿意去顶楼打开水塔。 一方面是我觉得危险,我认为不需要去冒险,只为了满足好奇心。 另一方面,内心深处最担心的一件事是,要是万一打开了水塔,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东西,那该怎么办?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水塔似乎嘲笑着我的怯懦,同时挑衅着我。一种强烈的感觉驱使着我,不断地吸引着我去打开水塔。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我蹲坐在楼梯间,将双耳捂住,试图抗拒这种如魔音传脑般的声音。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就在这身心煎熬的状态下,我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平常白天的时候,sam要去学校帮忙助教,我却正好要睡觉,陰错陽差,平时很少看得到他。 昨天晚上找不到sam,折腾了一个夜晚,我早已疲惫不堪,心里又挂念着sam,一醒来就马上跑到楼下去。 差不多是五点多,母亲正在煮晚餐。 “妈,sam呢?”我在楼梯上问道。 母亲煮着晚餐,并不理睬我。 “妈,sam不在吗?” 母亲头也不回,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妈,昨天晚上sam有没有去你们房间睡?”我走下楼梯问。但是妈妈只把煮好的菜端到桌上,然后就一个人走进房间,“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又有说不出的诡异,母亲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得不到答案,同时心中又存在着疑团,就好像有一口闷气卡在胸口,吐不出来,心中觉得烦闷不已。 我无奈之下,只好枯坐在楼梯间。我想,反正待会儿要吃晚餐,sam总会回来吧! 到时候再亲口问他有关昨晚的事情。 问他昨晚究竟睡在哪里,有没有听到水塔发出的怪声音。 我心中计划已定,很放心地坐着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发觉已经是六点多了,而sam竟然还没有回家。 母亲和父亲从房间走到餐桌前,自顾自地吃起了晚餐。我僵坐在楼梯间,感觉有说不出的怪异。 既然等不到sam,我也只好回房间去。 消失了三个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sam爬进水塔,也没看到水塔里面究竟是不是sam,但是我心里一直认为sam一定进了水塔里面,要不然,他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我也想尝试说服自己,sam只是刚好和我擦身而过,其实他并没有掉进水塔里面。 但是我知道这样的说法非常牵强,试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有可能连续一个礼拜见不到面吗? 更何况我还特地等待sam回来,怎么可能等不到? 父母冷淡的态度,也使我不好开口去问他们sam到底去了哪里。 也因为看不到sam,我的脑中充满着各种奇怪的想法和臆测。我无法阻止自己这些奇怪的想法,无法不去想sam在水塔里面的这件事情。 每个夜晚,这种奇怪的敲打声响从不间断,我时常处在紧绷的状态。 就在一个星期后,我在晚餐的时候没看到父母,那时,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今晚的敲打声好像比平常还要2向。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这么大的声音,大概要两三个人才能敲打得出来吧。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想法,和第一天发现这个怪声音的想法一样。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现在我家顶楼的水塔里面塞了三个人,到了深夜的时候,会规律地发出“咚隆隆隆隆……隆隆隆……”的声响。 水塔里的景象 放眼望去,四处林立的大楼,上面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的水塔。同样的形状,同样的大小,同样的银灰色调,忽然让我想起家里顶楼的水塔。 是不是在某些水塔里面,也藏着人,到了深夜的时候,会规律而持续地发出“咚隆隆隆隆……隆隆隆……”的声响? 每晚不停的折磨,已经让我濒临崩溃的边缘,我几乎快要抓狂了。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以继续这样下去了,不论如何,今晚,就在今晚,我一定要到顶楼去,打开那个该死的水塔,好好看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凌晨三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奇怪声响。 我不再犹豫,走上了顶楼,走向了水塔。 我转开了锁着水塔盖子的铁丝,用力扳开了水塔的盖子。 当我打开盖子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水塔的盖子是从外而内盖上的,盖子外面还锁了铁丝,如果一个人爬进去了,绝对是无法关上盖子、锁起铁丝的。 难道说,是有人爬进水塔之后,才由另外的人从外面锁上水塔盖子? 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啊? 虽然这个问题令我百思不解,不过我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去烦恼,因为,比较起来,水塔里面究竟有什么,更加令我好奇。 终于到了最后的一刻。这个折磨我无数夜晚的水塔…… 剩下的,就只是爬进去,就可以看到水塔的内部了。 我全身戒备,谨慎而小心地爬了上去,防备有人突然从水塔里面袭击我。 我小心翼翼地探头往里看,在那瞬间,我看到了令人无法置信的画面。 我完完全全地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 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我,除了睁大双眼,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水塔里面,竟然挤满了人!一或者应该说是尸体,因为,我无法确定在里面的那些人,究竟是否活着。这实在是骇人的景象。而且令入匪夷所思的是,水塔的入口大小明明仅能容纳人头大小进出,那这一堆人是如何被塞进水塔里面的? 是他们自己进去的,还是被人硬塞进去的? 如果是他们自己进去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我的父母还有sam呢?他们也被挤在水塔里面了吗? 塞得密密麻麻的人体中,我看到了最上面的那个人。他的手指没有被其他尸体挤得动弹不得。 我看到那根不断发抖的手指,正在敲打水塔的边缘。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在那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敲打着的手指越来越弱,声音也慢慢变得细不可闻。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人能够发出这么规律的声音吗? 人能够持续这么久不停地敲击东西吗? 咚隆隆隆隆……隆隆隆…… 现在,我家顶楼的水塔里挤满了人,这些人都变成了尸体,没有人知道这些人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水塔里。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奇怪的敲打声响,是这些人所发出来的。 这些奇怪的声响,折磨了我无数个夜晚。 这些奇怪的声响,好像只不过是求救的信号。 这些奇怪的声响,再也不会听到。 这些奇怪的声响,会深印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无法磨灭的恐怖回忆。 这些奇怪的声响,或许会继续折磨着我。 尾声 你家的顶楼也有水塔吗? 记住,当你听到奇怪的声响时,千万不要置之不理。 但是,我没有办法保证,你打开了水塔之后,究竟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会看到和我相同的颤栗景象呢,还是……更恐怖、更恶心、更诡异、更惊悚的画面呢? 水怪 整件事,要从c大的一栋老学生公寓说起。 1. 那是今年开学发生的事,刚升大二,本以为可以从破旧的新生宿舍逃离出来是件幸事,可谁知却被分到了这幢独一无二的鸳鸯楼里,让人哭笑不得。依小胖的说法是今年生源突增,为了给新生腾出住处,才给予这么好的福利,男女混住,便宜我们了。 鸳鸯楼是以前教职工老宿舍改造的,圆环式结构,每层十二间,外加两间杂物室,从中间分隔开,男女各六间,相邻处有一道铁门牢牢锁着。别说和妹子们拉拉小手,就算是相视而笑都和探监似的。 不过眼镜说,至少网络二十四小时畅通,别处比不上。如果二十四小时网络还附带每天限时供水供电,换了谁都宁愿去选学校门口每天10块的网吧,不会来这儿受罪吧?当然我是说除了眼镜。 更倒霉的是,也不知为何会独独单出了眼镜、苏柏和我,仨人被丢到了顶楼的杂物间里——“委屈你们了,虽然没有厕所,但比别的房间少200块也是不错的。” 我在绝望之中想,反正只住一年,何况一旁还有个公用洗漱间,将就将就吧。 2. 老破旧的房子总会有些传言,古老破旧的学生公寓自然也是众人八卦的对象。 记得那日眼镜和我因为晚归差点儿误了宿舍关门的时间,南方的夏季结束得总要晚些,凉风习习,难免让人心生留恋。 此时鸳鸯楼内灯已熄,零星可见个别宿舍透出的星星点点,从玻璃窗里漏出来又消失在无尽漫长的回廊内,不禁让人浮想连连。 苏柏没有等我们,自顾自地开着宿舍大门,倒不怕进生人,窝在床上按着手机,不知又是哪个无知的妹子被他副学生会长的皮囊所蒙骗。 “拿着手电去吧,火火。”见我们回来,他顺势从高床上伸出手,“洗漱间的声控灯还没换新的,小心摔倒。” 我没有理他,倒是一旁的眼镜先开了口:“我说苏柏,虽说外联部需要与时俱进,但你也不用这样矫情做作地荼毒室友啊。”说着顺手接过苏柏的手电,笑呵呵地先出去了。 眼镜是我的小学同学,本以为儿时玩伴会就此淡出各自的人生,却不想在大学里撞上了。世界之小,有些人有些事注定要遇上,终究逃不掉。 正寻思着,却听见眼镜的脚步声不慢不紧地由远及近。 虽然只是洗个脸,但也太快了吧?(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你猜我见到了什么?” 眼镜抑制着一腔兴奋与紧张,神秘地在门口压低着声音。苏柏明显不感兴趣,哼了一声,继续发着短信。 “眼见为实,说了你们也不信。”见我们都不以为然,他有些急了,拽我的胳膊往外走,我见眼镜一脸少有的兴奋与不可思议,也就拿上洗具同他去了。 3. 洗漱间玻璃门开了一半,老远就听到水龙头流水的哗哗声,我以为是身旁这人见到“宝贝”时太过激动,忘记关水了,刚想吐槽几句,就发现远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那是一束不起眼的电筒光,光晕的大小再熟悉不过,透过台边的白墙,赤裸裸地投下个宽大的影子,毛绒绒的边缘,模糊又机械地重复着一个僵硬的动作,像那种古老的民间皮影戏法,衬着深夜的水声更显诡谲。 我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本能的有些警觉,刚想问个究竟就被眼镜触不及防地拉着入了洗漱间。 不会吧?我定睛望去,就在眼镜电筒的一侧,我看得真切,影子内是过肩的长发以及纤细的胳膊,竟是一个女人。看着那幽幽暗影,意外之余倒也松了口气,虽在意料之外,但终在承受范围之内。只是看那“姑娘”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说不上来,只好与眼镜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屏息看着。 那“姑娘”看见两个男生“闯”了进来,有过转瞬的侧目,之后便把“脸”微微地往下沉了沉,倒是看不出慌张以及敌意,只是继续洗着盆里的东西。 此刻我们真不知该说什么,主要是当时的场面也不知说什么。水声刺耳得让人不想开口,同时也挪不开视线。 浅色睡裙,凌乱,瘦。这是我从那“姑娘”身上获取的整体信息,这样的另类出挑也算别出心裁得让人过目不忘了。 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因为光线,又或者因为头发太多的缘故,整个脸都掩进了浓密的黑暗里,但总能感觉到有目光注视着什么。我说的是“感觉得到”,因意识里本能的可以察觉,就好比有时候你背对着某个人,却能知道那个人在背地里看着你一样。最后,我把目光移至她的双手。那是双惨白色的手,经长时间的浸泡已经有些肿胀,但依那形貌还是可想浸水之前定也是“瘦”得有些过分。 依旧是极大的水流,水花不断地向上翻腾,冒起一串串白色的泡沫。 我忍不住朝盆里看去,但看得不实,应是块类似毛巾的东西,十分小。“她”机械地来回洗着,将白花花的清水倒了又换上新的,其间无多余的表情或是动作,此场景实属诡异。 我皱了皱眉,最后也只是心疼起这白流的自来水来。 大约五六分钟后,水声戛然而止,那身影似乎回过神来,因为我明显感觉到半米外的肩膀或是说上身往竖直的方向提了提,还没等我们看清神色,“她”已端着盆消失在我们身后,就如同她的出现般毫无预兆。 我和眼镜不约而同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觉现在的“姑娘”真是难以捉摸。我们没有继续深究,在洗漱间里洗完了脸也离开了。 我知道此时应是刚刚十二点,因为我们的水管是在同一时间里没了水。 鸳鸯楼内有规定:11点熄灯,11:30关门,12点断水。 4. 回去后,苏柏还是忍不住问了为何有那么大的水声。 “一女的。”我答。 “女的?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女的?”他明显觉得我们拿他开涮,原本躺得好好的,一听这话就立了起来。 这话倒是令我们二人瞬间发觉哪里不对了,站在宿舍门口,瞬间打了个寒战。 “是啊,铁门早关了,哪里来的姑娘啊!” 我知道眼镜接下来要说什么,就拿着手电朝不远处的铁门照去,黑暗里虽看不实,但可确定对面的过道无人,铜锁也锁得好好的,无半点不妥。 我和眼镜当时只顾打量那“姑娘”怪异的举止,新鲜之余倒忘了此时洗漱间里定不会有女生这样的事实。苏柏也说他一直醒着,未听见什么声响。 顿时,寂静离奇让人惴惴不安起来。 “那她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走的?你也注意到,她水开那么大,简直比纯爷们还要豪放,却只是在搓一块毛巾,还有那盆,你见过有哪个姑娘用那么大的盆洗脸,别说脸了,估摸着头也可装进一两个。还有,你见到她的脸了吗?整一个头发遮得严实,哪像有脸的样子。”眼镜天生胆小,总爱想些有的没的,此刻的音调都可比那些夜间电台说故事的人了,充满了不安与紧张。 我皱了皱眉,利索地把宿舍门关上,下意识地又推了推,才爬上床去,“哪来那么多还有,别自己吓自己。”虽没注意什么脸盆的大小,但我不得不承认刚刚的那幕确实让人心里发毛,鸳鸯楼里每层男女相通处只有那道铁门,并且也就白天的时候开着,过了8点就准时关闭,况且男女之间各有各的楼梯,平日就很少有妹子在男生这半边溜达。 一切似乎成了个谜,就这么透着说不上的神秘。 “我说,你们确定是个女的,难道就不是哪个小哥戴了假发之类的搞恶作剧?”苏柏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听说过小哥带刀的,没听过还有戴假发的!”我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或许三人都寻思着如何解释,一时间,宿舍里很压抑了。 为了缓解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感,苏柏把手中的手机关了,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那就别想了,只有一种可能。”他借着此刻的神秘气氛,开始吊起了胃口,但出于直觉就是隐约觉得这事他总知道点什么。 “只能说是谁藏了个姑娘在宿舍呗。” 我差点儿没被他的结论呛出血来。(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你能不能靠谱点!”显然眼镜也被雷到了,表示不服。 “别闹了,睡吧,明早还有课呢。”苏柏翻过身去,算止住了所有的谈话。 可事实上,我知道苏柏的那种说法可能性不大,顶楼两间储物室,小的住人,大的堆放杂物,哪怕是要去男生区也需越过我们门口,并经过那间颇大的杂物室,短短的半分钟内一个正常人是不可能走那么快的,待我们出来就不见人影,除非他用跑的,但总该有点动静,可停水之后万籁俱寂的并未听见丝毫声响。还是说根本没脚是直接穿墙而过的,我至今也不相信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无论如何也未想个明白。 那夜天气格外闷热,半夜下起了暴雨。耳畔尽是雨水下落的嘈杂声,声音大得让人有些睡不着。半梦半醒间惦记着窗外还晒了衣服,本想起来收拾,但累了一天,想着潮了也罢,反正也没有自己的,又顺势睡实了。 5. 第二日醒来,发现地上并无水印,衣服也未打湿,心想可能是过路暴雨,就没放在心上,也未向旁人提起。 当然,所谓的怪事,在我们三人打完篮球回宿舍之后,又上演了。 同样的地点,只是时间提早了些。 “这烧烤还是不错的,下回再多买点。”眼镜走在前头,一脸意犹未尽,到宿舍门前却顿时凝重了,“不会又来了吧?”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看了看手机,10点50,示意他噤声,三人相视一眼,听着那骇人的哗哗流水声,决定趁势摸过去再探究竟。 “上回错过的,这次我可要补上。”苏柏嘀咕着,示意我们不要打草惊蛇,在最前端倚着洗漱间门口的瓷砖墙探出头去。 幸好此时没有别人,要不看见我们仨这猥琐的模样,准会当我们是偷窥狂。 “看见没,是不是很奇怪?”眼镜见苏柏没什么反应,也凑着向前,“看清楚是有脸的吗?” 只见苏柏身子前倾的幅度愈来愈大,简直恨不得把整根脖子都给送出去,却一直没有动静,着迷似的四处寻找着什么,并未在意身后。 等了片刻,显然我和眼镜都急了,正准备不管苏柏,亲自出马,前面这人突然猛一回头,直愣愣地立在洗漱间门口,一动不动双手交于胸前,没有说话,只是脑袋向内偏了偏,一脸疑云地示意我们进去。 这倒是少见,我越过他大胆朝里望去,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时间有点难以相信,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扑了个空。 顶着不断袭来的寒意,我找寻着是否有遗漏之处,谨慎地走到那熟悉的位置,谨慎地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丝毫痕迹。只觉得某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定定地盯着自己的脊背,如同捉迷藏般被玩弄着,让人浑身不自在。 所有的事,在一天之内连续发生,不但未见解开,却越发令人困惑。 那时,过道的灯光把半个洗漱台照得异常明亮,大股的水流从老旧的水龙头里肆意地流着,细碎的白沫不断从台上的脸盆里溢出。我看见了那块破旧的毛巾,以及那个眼镜描述的奇大的塑料脸盆。 除了在场的我们,此时洗漱间里空无一人。 之后三人有过短暂的讨论,唯苏柏的最为奇葩,他说会不会那“姑娘”至今都未离开洗漱间,一直隐于某个角落里,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罢了。我说他是贞子看多了,这愈想愈自己吓自己的事恨不得就此止住。 最终是我关的水龙头,苏柏说是我们让他扑了个空,现在不爽,别去烦他。而眼镜大概是再也不信什么“金屋藏娇”之说了,自打今天这一幕加上后来绘声绘色的剖析,他说什么也不愿再一个人去洗漱了。我特意走到铁门前拉了拉那把大锁,仍确定是紧锁的,只好自我安慰着回去。 至于那个盆与那块毛巾,发生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这东西不太吉利,自是没有去碰,只有我壮着胆子站在洗漱间里重新端详了一番。细看时才发现盆的边缘被磨得很花,盛着水时,那一道道的划痕慢慢地现出,布满周身,是用了许多年才会积累而来,又似同一时间一齐划下,甚是觉得狰狞。我让自己尽量往正常的方面想,期望着会有盆的主人回来取盆,但直至熄灯,门外一直未听见丝毫动静,只能说又是未果。 同样是有雨的夜晚,让人燥热难眠。 6. 脸盆是隔天中午不见的,连同盆里的毛巾一起,没有人注意到是谁端走了它。只是下课后回来,就不见了踪影,显得离奇而又稀疏平常。心想着或许是真正的主人来拿回去了,又或者是打扫的大妈当垃圾处理了,这些解释都是可以接受的,只是盼着一切就如此终结。但事情远不及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课后就一直雷声滚滚,天空里那积蓄了许久的力量终于在晚饭后喷薄而出。 是一场痛快的倾盆大雨。 苏柏忙把窗外的衣物收了回来,顺势把眼镜的也搁到床上。 “这下眼镜可是倒霉了,也不知他带伞了没。” “活动应该是在室内,况且这样的雨也下不长。” “也是。”苏柏伸了个懒腰,“下点也好,省得闹旱。” 他此刻倒挺心系民生,“但总不能这么一阵一阵地下下去,已经两晚了,也该省省了。”我是个不喜下雨的人,虽也不外出,但世界湿淋淋的,总让人不舒服。 “我说,你不会是被前两日的‘水怪事件’给吓傻了吧。”苏柏顿了顿,把衣服挂进柜子里。“水怪”是他给那未见面的姑娘取的名字,说是来无影去无踪,又如此和水过不去,也就叫唤上了。 我以为他又要拿我开玩笑,就并未理他所说的话,只是而后他的那句着实让我刚平静不久的心又开始惴惴不安了。 “这雨分明是本周里的第一场,你不会是半夜里做梦梦见求雨来着。”他话中带有调侃,并不明白我听见这话时为何如此凝重。 “那么大的雨声,你竟没听见,定是耳屎塞多了。”我有些急了,苏柏那人是难得一见的体质,只要一睡下,就算地震也醒不了,我想着他没听见也是自然,辩解了几句未果,也没有和他再过多地牵扯,只待眼镜回来,惦记着又问了一遍,但得出的结果仍是“本周里的第一场雨”。 “不信你可以问大壮,他昨天不是去通宵了吗?”眼镜看我一脸的怀疑与愠色,知道我是个死活要强的人,就叫来了宅男大壮。 大壮有外出通宵的毛病,但这通宵多半熬不到清早,一般是大半夜的就翻墙回来,“昨天我在网吧坐了一夜,他们也不给空调,差点儿没闷死,哪来的下雨,我说你肯定是做梦。”这是大壮给的说法,我一字不差地听入耳底。对于这样的答案,我是不能接受,却也不可置否。哪怕最后相信没有下雨,但也绝不承认自己会蠢到做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我分明记得那种声音是如此的真实与空明,于是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猛地抓住正要往外走的大壮,“那前天呢?” 我只记得当时自己的思绪乱成了一团,根本不相信听到的事实。即便是做梦,也不可能两日都如此巧合。我心存侥幸与疑虑,静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前两日半夜里的情境,朦胧模糊中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印象。冷静片刻,莫非真是因“水怪”的事闹得无法安宁,潜意识里出现了幻觉。 大壮见我如此郁闷,想着也不必再多说什么,可能见一旁的两人也无留他之意。只是和眼镜说了几句就回去了。我看着正要去关门的眼镜出神,却被转角响亮的声音打破了。 “对了,忘记和你们说,你们也真是的,晚上洗完脸要记得关水啊,我昨儿回来,大老远就听见水声,哗哗哗的,真浪费,还是我老远跑来给你们关上的。”大壮一派认真地说教,只是他不知道此时整间宿舍的三人都犹如晴天霹雳,气氛降至冰点。 苏柏第一个就站了起来,拧紧眉头与门口僵直的眼镜对视了一眼。二人见我如中邪般地冲出去把大壮往洗漱间里拉,急忙也冲了出来。 “是哪个?几点?”我把满头雾水的大壮抓得生疼,只见他奋力甩开,指了指中间那个,“4点以后。” 半晌,见我们一直发愣,大壮试探地问了句“怎么了”,却终未得下文。 7.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断不会相信自己会卷入种种的怪事。很轻易的,我把几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奇怪的女子,消失的脸盆,以及夜半的水声。 又是瞬间袭来的寒意,这回竟贴着毛发毫不留情地直往头顶爬去。我站在洗漱间门口,看着此时空无一人的洗漱台,无声无息地吐纳着诡秘。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与恐惧,斜眼瞟见那个关得紧紧的水龙头,手心不自觉地开始发麻,接着一阵耳鸣,头一回产生了如此大的恐惧和不安。 而也就在今晚,我瞒着他们二人做了个自以为最大胆的决定,当然并未想及有何后果。只是事后稍有后悔,也知道无济于事。 我听说过不少关于奇怪的传说,魑魅魍魉流离人间,亦虚亦实,亦幻亦真。最近发生的倒是让我想起那个洗豆妖的故事。相传在遥远的东瀛山涧,一寺庙小僧被推落山崖,冤魂化为妖怪,徘徊不散常于溪边搓洗红豆,红豆被磨来磨去化为粉末尽数吞下,路人被其声响吸引,往来溪边却终不得见。 心想难不成自己所遇之事也成了这谣传般荒诞离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理着思绪,静静的似是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见了眼镜的鼾声。 大约是4点多的模样,彻夜未眠终是换来头痛难耐。外头仍一片漆黑,寂静的夜里只有旁人均匀的呼吸,偶尔路过的车辆压着路面,带起一阵风声和树叶。虽只是一瞬,但对于一个黑夜里守株待兔的人来说却是如此清晰明朗,我倒吸一口凉气,扯了扯压在身上的薄被,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 我听见隔壁毫无预兆的水声逐渐增大,如同干涸已久,多年之后突然的出水,先是一点点的外流,最后难以压制的瞬间喷涌,又确实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去拧开了半夜的水龙头,任谁也未能预料。 为了防止后一种可能,我临睡前是亲手把洗漱间的门锁上的,虽已早有准备,但不得不说,此时捏着洗漱间钥匙的手已全是汗,冰冷透心凉,算是吓了不轻。待稍微清醒了几分,我把已经提到喉咙眼儿的心脏压了回去,思量着最终是决定奓着胆子出去看个究竟。此时心里那股怨气比起惊恐是更胜一筹,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倒是要看看是谁如此恶作剧,若真是什么,此生能够见上一回,也算没有白活。 我活动活动了筋骨,从床尾摸索着拎起一件衣服,深吸一口气准备下床,拉起蚊帐的同时警觉地瞟了一眼四周,就那么一瞬,差点儿没吓得叫出声来。 我确认此刻是无比的清醒,而就在宿舍的一角,万不曾想到黑暗中出现了个类似人一样的长影,就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脖颈的部分僵直地上仰着,直愣愣地注视着我的床的方向。 我听见自己那颗紧张的心跳动得飞快,现在才万般后悔自己做出这个愚蠢的决定。第一反应就迅速地朝床的内侧靠去,紧贴着冰凉的墙壁,压低呼吸不敢乱动。 盯着这个黑影,忌惮万分。 只见它停滞着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赶忙伸手去摸枕头下的电筒。这下倒好,仿佛那东西发觉我已醒着,竟开始慢悠悠地朝我床边移来。 极稳极轻。 见黑影缓缓飘来,我手脚已满是细细的汗珠,加上外头那诡异的水声,脑袋感觉瞬间炸开,喉咙也被堵着发不出声音,只能警觉地蜷缩成一团,恨不得闭眼装死过去。看着逐渐逼近的黑影,那东西倒是颇熟悉宿舍的格局,轮廓里我本能地分辨出它的手和脚,想着它不可能是什么恐怖的怪物,握紧了手中的电筒,心一横,若它真敢爬上来就给它一下子。 眼看就到床边楼梯口了,那东西却不作停留地绕了个弯,朝离我更近的床下走来。此时我内心无比感激学校的住宿设施。可能是见床太高,又或者它本无意识上来,最终就站在我的床下,没了动静。 难道是我产生的幻觉,我又掐了自己一把,告诉自己不是在做梦。 因为视觉原因,床边的扶手遮住了它大半的身躯,我正打算趁机爬过去从上方来个突袭,却隐约瞟见蚊帐的一角早被掀开了个口子。 浑蛋,敢来陰的。 大抵此时已冷静下来,想着横竖不会死得太难看,紧盯着那个被掀开的口子,把手中的“利器”又握紧了一分。找着时机欲狠狠朝那方向拍下,只见一只白净不显粗犷的手伸了出来朝我的方向轻轻摇了摇。 示意我注意什么。 妈的,难不成还要故意迷惑老子。 我警觉地看去,突然一束小小的白光在其手里亮起,庆幸黑暗中没晃瞎了自己的眼睛。 适应半秒后,多半见那手对自己无害,我才又凑近了些,才发现那手中握着的是个手机,而屏幕上俨然生出几个小字,一看那独有的回复方式,终让人哭笑不得地松了口气。 别紧张,是我。 8. 我以前就觉得苏柏活在这个世上是个祸害,现在当我吞下一肚子气,惊魂未定地站在他身旁时,只想顺手把这祸害给解决掉来个一了百了,也算为己为民。 他看我脸上表情五味俱全,他的表情也有些忍俊不禁,忙低头按道:“我知道你今夜肯定要一探究竟,反正我也没睡,就当陪你。”他见我毫无反应,又指了指门外,举起手机,示意我出去。 听到那依旧哗哗作响的水声,我才警觉,被他这么一闹差点儿误了正事。 此时外头凉风习习,两排安全通道标记的绿色灯光沿着过道墙壁通往深处,让我想起了那日里不好的回忆。绿荧荧的仿佛圈出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让人又敬又畏。 “想什么呢?”他见我不动,用手机在我眼前挥了挥。 我见他一脸的跃跃欲试,面对这样寂静和诡异丝毫未有惊慌的神色,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天生底子好还是脑残,我示意他噤声,振作了精神,二人小心翼翼的往隔壁摸去。 靠近后才越发觉得那水声格外惊心,被锁在洗漱间里空旷而不断回响,依仗这黑暗的无限未知,不知怎的身躯竟不忍微微发抖,生怕在开门的瞬间真的撞上什么,我承认此刻心里的恐惧远胜过解开谜团的好奇,自己远不比想象中的那么大胆。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压在自己身上,扼着喉咙喘不过气来,不敢回头,也不敢看多余的地方,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寒冷厉害。 我吞了吞口水,看了身旁这人一眼,把手中冰凉的钥匙递给了他,此刻是无比的庆幸揭示这一切的时候自己不是一人。 9. 那晚对于我和苏柏来说都很漫长,从洗漱间出来后,二人全无睡意,只是站在楼道里刮了很长时间的风,彼此间没有过多的对话。 直至宿舍灯亮,已是清晨。 没有人能道出其中的原委,只是不约而同地埋于心底,想着算是自己遇上了,只能硬挨着,也无他法。 当天,苏柏便找人修好了洗漱间晨的灯,顺便把水龙头也换了,只是说关不紧,漏水。修灯的大叔嘀咕了几句,在我们再三要求下倒也换了。至于那个去而复返的塑料盆和毛巾,是苏柏亲手扔的,他说为了让我安心,要亲手清理干净。这话听着分外矫情,但说来也奇怪,自那日后,我便再也没有听见半夜水声。 只是同时,洗漱间内多了个常客。 一个睡裙,长发,极瘦的姑娘。 每晚熄灯后,她定会出现在洗漱间内,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位置,开着很大的水流,用一个崭新的大盆哗哗地搓洗着一块破旧不堪的毛巾,直至停水,然后悄然离开。 我清晰地记得那姑娘的容貌,那是一张被黑发遮盖了大半的脸,小巧的鼻梁,白净的肤色,只是脸上很少有表情,总是波澜不惊地低着头与我们频频擦肩。到后来进出的次数多了,也见怪不怪了,偶尔有过点头招呼,只是从始至终也未开口搭过话。没有人问她的来去,我们缄口不言,收敛了以往过多的好奇心,日子也就逐渐由惊心到了平静。 10. 也许离奇的事到此应画上个句号,毕竟人不可能每天都活在传奇里,但让我万万想不到的是所有的谜团会有一天真正的明朗。 就在入秋不久,苏柏以缓解紧张的学习氛围为由,召集了几个大一的学妹,搞了一次小规模的联谊活动。而就在这次联谊会上,我见到了那位洗漱间里的常客。 原本这种无聊的大学活动自己本是不会去的,可那人竟纠缠了两日,说什么去了保证有惊喜之类的话,苦苦哀求。不过就是唱唱k之类的消遣,我看见眼镜坐在其间开怀畅饮忘了前些日的烦恼,倒是一旁的苏柏一反常态地安静。 随后门被打开,两个腼腆的妹子羞涩地探出头来。我一时间并未认出那人,反而是挽着她的那位着实让我大吃一惊。高高挽起的马尾,吊带、短裤,极为简单的装束却把少女的美好身材展露得毫无保留。只见苏柏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就朝我走来。看那红晕羞涩,我觉得自己瞬间乱入了什么校园纯情。不知什么时候,苏柏竟然和我的表妹胡子成了男女朋友,这让我一时无法冷静。还没等他开口,我一把拉开他们紧扣的双手,等待着下一秒的合理解释。 “火火?”胡子显然吃了一惊,慌忙朝后退了一步,脸更加的发红。苏柏见自家女友脸上满是尴尬,意外之余还是不忘圆场,呵呵笑道:“怎么,你们认识?” 我没有理他,只是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与吃惊,朝眼前这穿着“得体”的姑娘吼去:“王淼淼,好样的,才上大学半年,就敢风花雪月,体验爱情真谛了。” 胡子见我满脸不爽,忙上前来拉我的胳膊,当然这不是撒娇,因为我从小认识的胡子是绝不会做出那种她认为不耻的事的。她把拉我到门外的死角里,本性开始暴露无遗,“王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和我老妈说,我就和你翻脸。” 这是我二姨家的表妹,性格豪放,不拘小节,因从小都是由奶奶看着一起长大,虽是表兄妹,关系倒是比亲兄妹还要好一些。在我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时候,就见随后跟出来的苏柏与另一位姑娘,她披散着头发,一袭素雅长裙,觉得很是眼熟,这下才意识到竟是平日在洗漱间里的姑娘“水怪”。 我上下打量着她,她撞上我的眼光后依旧迅速躲开了。 她的话依旧很少,独自坐在角落里,不吃不喝不闹也不吵,仿佛看着这热闹青春事不关己。不多会儿,苏柏乐呵呵地坐到我身旁,“没想到你们竟是亲戚,不过细想也是,连名字都那么像。”没理会他的嘚瑟,我朝“水怪”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说实情。 他是更为得意地笑着,解释道:“那姑娘就住我们楼下那层,我也是前几日摸去楼下找淼淼知道的。”因为此时很吵,我们的身体不得不靠得很近,“听说她性格孤僻,大概还有些强迫症,倒是意外的和你妹关系不差。她有个姑妈,是这楼里原来的管理员,因为她有夜里洗东西的怪毛病,又怕吵到同宿舍的人,所以就从姑妈那儿要来了铁门的钥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预示着半个月前的水怪事件彻底结束。 “那那个半夜淌水的水龙头,你怎么解释?”我疑惑地看着他,半信半疑。 “就当是坏了,不是换了之后也没有发生了嘛。”他解释得倒是心安,随后我见他起身,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也就放弃了进一步的追问。 虽许多谜团仍未解开,比如上锁的洗漱间,洗漱间内的盆,要知道开洗漱间的钥匙全楼就我一人才有,或许也已无力气过多地去苦思冥想,过去就过去了,糊涂些也好。 11. 随着严寒的袭来,当鸳鸯楼水怪一事渐渐被淡忘之后,我过上了大学生该有的糜烂生活。对于见怪不怪的“水怪”,除了浪费水这一点,也倒没什么可再抱怨的了。 春节过后,进入了难得的寒假,当每个人享受着美好假期的同时,我接到了苏柏和胡子的电话。 那一刻才知道什么叫作世事难料。 那是在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间里,我听说了“水怪”的死讯。 许久未有的恐惧又活生生地抽了回来,我听到灵魂深处发出微微的低鸣与震动,那些数月之前的过往又回到了此刻发凉的身躯里,不知是谁散播了消息,开始传鸳鸯楼顶楼午夜水响,偶有白色黑影飘荡,弄得人心惶惶。 学校为了封锁消息,以修整宿舍为由,推后了一周开学,并下令鸳鸯楼顶楼的学生搬出,从此顶楼再不住人。 依胡子的叙述,“水怪”是自杀的,就从我们旁边的洗漱间里纵身跃下。没有留下任何的遗言或是遗书,只是得知她和家里人说有事,就提早回了学校。没有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清晨,暖春初晴,是打扫的大妈一早发现了那个满身是血的姑娘,就这么僵硬地躺在草地上,满脸扭曲,依稀可辨那双十指肿胀发白的手。她的父母抱着那具冰冷尸体悲痛声传遍整栋宿舍楼,最后只能拿走楼顶一个满是划痕的塑料盆和一块破旧的毛巾,虽满脸疑云地说不是自家闺女的东西,但也只能算作遗物含着泪一并火化了。 因求个心安,我私底下又向胡子打听关于她生前的种种,大体和苏柏讲得差不多,除了在住校这一点。说是原本她并不住鸳鸯楼,只是不知为何在夏末里搬了进来,胡子说,就是下暴雨那天傍晚的隔天,因为天气的关系她尤为记得。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如此巧合的时间,之后久久未开口说话,我知道,有些事终是自己无能为力。 12. 开学,顶着隐隐四起的谣言,我越过那间熟悉的隔间,从宿舍内搬出行李,并未急着逃离。那道黄色的警戒线硬生生地刺着眼底,物是人非。 我站在门口愣了好久,一个多月未用的洗漱台已蒙上了浅浅的尘埃,陽光里依旧是原先的模样。只是那个新换的水龙头上,不知是谁系了根红色的棉线,缠绕着水管的本身,像是要尽全力束缚住什么似的。 我微微叹了口气,不愿多想,听到不远处眼镜的叫唤,也就迈步匆匆地离开了。 只知道在民间,红线除了牵系姻缘外,也有驱赶鬼魅,消除陰灾一说。 水猴子 从前有一座很大的村庄。村庄的前面有一条很大的河,河里也曾经死过很多人,不是为了避暑,就是想不开而自杀,要不就是案犯毁尸灭迹。过几天,尸体就会浮上河面。因为有人害怕,影响也不好,也影响水源。村民成立了捞尸队。也就是所谓的打捞尸体,正好我本家二伯伯是捞尸队的成员。 因为死过很多人,河里也有过很多的传说,有人说半夜遇见河里有美人鱼,也有人说半夜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所以我和我的小伙伴一般都不敢去那。因为要放暑假了,城里的大牛回来村里住,他是住校的,他比我大几岁。也是我们小伙伴中年龄最大的。他提议我们去游泳。小伙伴们起初都不同意,他就开始威逼利诱,拿出来城里的水果糖。架不过糖果的诱惑。小伙伴们都同意了,起初我还是有点忌讳。但他们说我是胆小鬼,其实村里除了大牛,我的胆子是最大的。大牛回来了,严重的动摇了我在我们小伙伴们中第一的位置。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去就去,谁怕谁”。然后我们开始偷偷的跑向我们村口的大河,当然这是不能让我们父母知道,否者免不了一顿暴打。 我们到了河边,开始脱衣服,全身光光的。开始下河,理所当然为了表现我自己的能力,我第一个下河。好凉快,舒服,但是有一点就是有点冰凉。怎么说呢,凉到骨子里了。我也没有多想,小伙伴们看到我下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他们也开始往下跳,我们比谁憋气憋的时间长,3、2、1开始 我闭着眼睛沉下去。已经3分钟了,我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刚要开始往上浮,突然之间,我的脚被什么东西拉住。我睁开双眼往下看,吓死个人了。一个7、8岁的小孩拉住我的脚。由于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出他长的人类的体型,但是浑身都长满了细密的长毛。我挣扎着。可是越挣扎越下沉。嘴里大口大口的灌水。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正在我要不行的时候。我听见了小伙伴呼喊我的名字,我想说话,但是一张嘴,口里又立即灌满了一口水。我很害怕。我怕我这么年轻就要死在这,永远的沉在这黑暗的陰河。我还年轻,我还没有娶老婆呢,我不要死,坚持的信念让我挣扎了一段时间,但这都是徒劳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也没有力气挣扎。身体缓缓的下沉,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岸边二伯的喊声:“你们几个瓜娃子,怎么来这里。”这个时候我的意识开始彻底昏迷。最后一声是听见了二伯叫我的名字。 “这是哪?不对,很熟悉,这是我的家。”面前的是我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我很想哭。对,哭。大声的哭。 父母看见我醒了,立即过来看我。看着父母满脸皱纹的脸。我很想骂自己,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如果你死了,你的父母怎么办。做鬼我也不会甘心。 后来我才知道是我二伯救了我,二伯为了救我,搭上了半条命。病了很长时间,也把捞尸队的工作辞掉了,自从那以后,我的右脚有了一个手印。一个令我终身难忘的手印。 水鬼 关于铁路桥下的河里住着一个水鬼的故事,我和威,和小宽,以及从城里来外祖母家度暑假的愫,对此都深信不疑。但起初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比如愫当时就对此很不屑,她说,世上没有鬼,都是心里边作祟。 小宽很不以为然地反驳她,你懂什么,当然啰,城市小姐哪里知道这些秘密呢。 我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你外祖母也知道。威也站出来说。 迷信,迷信。愫说。 于是她们开始为这个问题争论得喋喋不休,愫越来越急,眼泪都出来了。在太陽底下,我看见泪珠在她满是雀斑的脸上熠熠生辉。 不要吵,带她去看看,她不服也服了。我说。 我说的水鬼住在铁路桥下的河里。那条钢铁结构的铁路桥是什么时候修建的,我不知道。远望去,它好像一只巨型蜘蛛张着螯足横跨在两山之间,显出一种怖人的形象。桥下因山形而成了沟谷,一条大河从下面经过。每天都有火车从上面经过,当火车驶入桥身时,可以感受桥上的钢轨因重碾而发出的沉闷声响,哐当哐当,在山形的促使下渐次放大。要是这时正站在桥下,那巨大的声音简直如同枚枚炮弹从天而降,在耳旁轰然炸响,震得头皮都发麻了。 不过,这个时刻是我们最期盼的时候。我们在巨响的包裹下冲着两山之间一条长长的天,大喊大叫,桥身发出的声音会不可阻挡地淹没喊叫声,于是我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于是我们感到自己很豪迈。 铁路桥下的河同火车一样,呼呼呼呼地朝远处奔去,气势汹汹。在夏天里水位上涨了,水草变得格外茂盛,一大片一大片在水流的冲击下,像乱发在当空飘摇。河水撞击在桥墩底座上,激起白色的水花,掉到水里后浮了一层沫子,让站在上面的人尖叫不已。我和威,和小宽没见过海,于是我们都把这个当成了海潮。我们的眼前仿佛就有一片碧色的海。 我所说的水鬼就在这桥下的水里,那里是个极深的水凼,该是河床突然塌陷造成的。从前方奔流而来的河水到此意外地减缓流速,于是成了凫水的最佳地。水凼处暗黑的深水如同一口井张开了嘴,势必要把一切吞没。它让所有跳下来凫水的人必死无疑。但是每年夏天,仍然有许多人淌河来到这里凫水,那水泥筑成的桥墩底座成了他们的跳台。他们鱼一样扑通入水,溅起无数明净透亮的水花。上面的人不住朝水里看,紧张的气氛充斥在水面上。没有起来,怎么没有起来呢。他们站在跳台上,弯腰伸了长脖子看,可是水里的人还是没起来。这时他们听见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无数水泡在水里升腾。然后悄无声息。一切都淹没在呼呼呼呼的河水声里,冲向了远方。 桥下的水凼里又淹死了人。 怔忪不宁的陰影笼罩着家家户户,大家感到那座桥下有一种神秘而诡异的力量,如同张开的硕大无比的手,把人的魂魄一一摄取。于是关于桥下有水鬼的推测,逐渐被认同,并成为大家讳莫如深的话题。 有水鬼呀!有水鬼呀!小宽对听得入神的愫突然喊道,吓得愫发出一阵尖叫,呜呜地哭起来。我们站在桥墩底座上,格格格格地笑着。 不等愫回过神,小宽猛地跳下了水,威也下去了,接着是我。我们从水里浮出来,抹去脸上的水,冲着愫喊,哈哈哈。 哎呀,你们不要命啦!愫发出惊恐的声音。她在上面急得直跺脚,湖蓝的裙子像是朵荷叶在摇曳。 我们没想到那天说的水鬼的故事在愫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迹,我们对愫说,骗你的呀,你胆真小,吓,城里人。 你们坏,编个故事来吓我。要吓死人的。 愫朝我们啐了一口凉水,然后也格格格格地笑,太陽把她的笑照得很鲜辣。 我们是说了故事来吓愫,不过水鬼把凫水的人捉去的事情,在老人口中流传甚广,有时我们自己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那到底有没有看见过水鬼呀。愫问我。 我们躺在玉米地里。油绿的玉米秆子从撸开的长条叶子间拔出来,直直地矗向奇蓝的天。我看到在玉米宽大叶子间闪烁的日光,仿佛越来越暗淡了。这是最热的时段。 谁见过水鬼呀,见了还活得了么。废话。威说。 那么水鬼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啰。愫说。 当然是女的,小宽说。很长很长的头发,在水里飘着,你一下水就把你缠住,然后用腥红的长指甲掐死你。像这样,哇—— 小宽做出要抓人的样子,向愫佯扑来,愫朝后退了退。 真可笑,都没见过水鬼,还说是女的,就是瞎编。愫说。 不信,你——小宽急了,说。 我,我,我,我什么。我看要不我们去抓这只水鬼,就今天。愫睁着两只发亮的眼睛,脸上因莫名的兴奋而显得潮红。 开什么玩笑,要死人的。小宽说。 你们就是不敢,比我还胆小。愫忽地站起来,玉米叶把她的裙子映得更绿了,好像立着的一束青菜。 谁不敢!赌什么?我说。 就赌那罐玻璃球。愫说。 愫从城里带回一些玻璃球,放在一个透明罐子里。彩色的玻璃球在罐子里紧紧地相互簇拥,如同一团开得喧嚣无比的花朵。我想,这个赌很划算。 一言为定。我说。(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 一言为定。愫看着我,口里露出洁白的牙,像粒粒饱满光亮的白玉米。 大白天不会有水鬼。我们就等到了傍晚,一同下河淌到跳台上。天边浮着一簇簇桃云,河水里好像有无数被水冲洗过的桃花。又像一条血色的河,惊恐万分地朝前奔去。天上黑色的飞鸟从水面上一掠,仿佛也被那红吓住了,发出慌乱的叫声。 小宽是第一个跳下去。接着是威。我看着愫,说,你先还是我先。 她有些迟疑,我看得出她内心的害怕。我说,那我先来。 别,我先下。于是她一抽身,便跳下了河,红色的水花在水面上炸开。 这是小宽想出的计策。我们在水里把水鬼引出来,然后一起消灭它。 书上就是这么说的,这叫“诱敌之计”,懂么。他说,样子很了不起。 水里的四个人,有的在打滚,有的在拍水,有的潜到水里又如箭般射出来。总之四个人在水中嘻嘻哈哈的,完全忘了水鬼这回事。 水鬼来了,水鬼在抓我的脚。愫一阵惊呼,双手在水面上乱打。 哪里,在哪里?不要开玩笑。妈呀,有水鬼,我的脚。妈呀!小宽的声音完全变调,我感到他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哗的一声,威从他们之间钻了出来,张大嘴巴大笑,嘻嘻,哪里有水鬼,倒是有两个胆小鬼。嘻嘻。 于是四个人在那个传说水鬼出没的水凼里,一同开怀大笑。天边的桃色褪变成蟹青色,几颗星从云里就跳了出来,冷冷地发着光。我们从水里出来,扛着衣服,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们都已经不大看得清彼此的脸,但都能感到心里的快乐。这次的打赌没人赢,也没人输。我们对小宽说,你的“诱敌之计”不管用,水鬼不上你的当。 村子里已泛起点点灯光,在夜色的烘托下,影影绰绰,恍恍惚惚,好像跳跃的鬼火。 那一夜我们都失眠了,事后我们才知道大家都梦见了水鬼,同一个模样的水鬼。 愫是在第二天发烧的,在床上喊头疼。外祖母把她送到镇卫生院,打了几天吊瓶,烧才退去。回来后愫依然在床上静养,她的外祖母问我们做了什么,怎么愫烧得那么厉害。 我说,我们去河里捉水鬼。 她蓦地把手高高扬起,像是要朝我打来,但最后只在我头上轻敲了一下,说,糊涂,那里你们也敢去,不知道死了人呀。 我们就是去抓杀人的水鬼,这是为民除害。威把胸膛挺得鼓鼓。 外祖母哗一下笑了出来,好像清凉的河水涌了出来。 七月的天空只是泛白,但不是云,全是些燠热的水汽。河上也蒸出水雾。我们没有听见蝉声嘶鸣。 大雨要来了。 愫的表哥军也来了。 军在上海读大学,打了份暑期工,挨不过上海的天气就辞工回来消夏。我们对军是崇拜的。他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像我们这些整天只在村里游走的人,对外面的世界是不可想象的。一个愫就让我们歆慕,何况在上海读书的军。 军表哥,你见过水鬼吗?男的还是女的?威说。他总爱称军为军表哥,我说太难听,就叫表哥行不,他说,又不是我表哥。 水鬼,你说水鬼。扯!军说。 难道没有吗,可是——小宽出奇地没有和军争执。 这东西说有也有,说没有也就没有。军说,然后仰头看头上的梧桐树,叶间漏下的光把他的脸弄得忽明忽暗,就像他说的话一样。 啊——我们全都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愫马上说,你们看吧,我说没有水鬼吧,还不信,真好笑。 那你还跟我们去捉水鬼呢,你真是个矛盾的家伙。小宽立刻反驳她,把愫的脸羞得通红,好像那天傍晚桃色的云。 嗄,不过,真要说起水鬼,也可能是有的。军说。 哦——我们一同发出声音。 那是男的女的,什么样子?威说。 我们都凑上去围住了军。军说,水鬼的样子,照书上写的,像,像猴子,对,就是像猴子。 哇——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原来水鬼是像猴子呀。 谁能捉住猴子,那东西机灵得很。小宽说。 是捉不住。我说。 怎么捉不住。这东西只要上了岸就软塌塌的,死猴一只。军说。 原来如此。我说。 愫猛地跳出来,拉住表哥的手,说,表哥,我们今天去把水鬼,不,那只猴子捉住好吗? 军说,好! 那天没有桃云,只有些氤氲的雾气。河面上也有。水草在水雾里隐约可见,看上去像鬼。 我们听见河水呼呼呼呼地流淌着。 这次是军先跳下水。我看见军黝黑的身体如同鳝鱼滑入了水中,干净而利落。 我们在水里做着各种动作,最多的是狗刨式。军让我们闹得大声点,把水鬼引出来,叫诱敌之计。 多么熟悉的计策呀。 军在笑,小宽在笑,威在笑,愫在笑,我也在笑。我们都在水里笑着。我想,当时我们同样忘记了水鬼。 军在水里大声喊道,嘿,真痛快,家里真痛快,真好! 痛快,痛快!我们跟着喊。 大家的心都被军说得膨胀起来,水拍得更欢了。 愫说,死猴子,死猴子。 岸上的树突然哗哗哗作响,风像刀子把叶子切落,扑簌扑簌满天飞。我们根本没在乎。水鬼都不怕,还怕大风吗。 一列火车驶上了桥,巨大而空洞的声音在沟谷里横冲直撞,如同万马奔腾。我们简直要耳鸣了。于是我们扯开嗓子大喊着,想要对抗火车的庞大的嘈杂声,那种爽快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 水草摇摆得更像鬼了,无数的鬼在眼前晃动。 那时火车的轰鸣声更大了。 啊,水里有东西!啊——军发出惊呼,尖利得如同一把锥子穿过嘈杂,扎进我们的耳朵。 我们看着他,他在水里不停拍水,翻起无数白沫子。 我们只是笑。 他的头奋力朝上顶,很艰难的样子,张大的嘴巴急促地吐气,那样子很像即将淹死的鸡。 于是,我们笑得更大声了。 桥上的火车呼啸而过,沟谷渐次沉寂,好像繁花落尽一样。我们玩累了,爬上桥墩底座歇气。 军表哥呢,军表哥在哪里?威突然说。 我们这才发现,军没有上来。我们一起朝水里看,水里咕噜噜,咕噜噜浮上来许多水泡,水面上飘着一层浓稠的白沫子。 那圆圆的水泡啊。 雨落了下来,钢针般的雨发疯似的戳在我们身上。我们在岸上疯跑着,水鬼杀人了!水鬼杀人了!我们一路大呼,眼泪搅在雨水里,早已辨不出来。 那天的雨下了一天一夜,河水把那个跳台淹没了。 在这个七月里,水鬼把军的尸体赠给了愫,赠给了我们。 很早就听人说,鬼要杀死一个人才能超生。那么水鬼把军溺死了,原来那只鬼就从水里跑掉,超生去了,军就成了新的水鬼。 应该是这样的吧。愫的表哥,军——化成了水鬼。从此我们再也不去铁路桥下凫水了,因为那里有水鬼,那里有军。他认得我们。 这个暑假像河水一样马不停蹄地流走,我终于知道假期的作文该写什么。我的心里好像不住地冒着水泡,圆圆的水泡,咕噜噜,咕噜噜,涨得我心口难受,仿佛一张嘴就能吐出几口河水来,于是我赶紧拿起笔,在蓝色格子里一字一字地写着: 关于铁路桥下的河里住着一个水鬼的故事…… 附:军死后的第七天,我们一同来到河边,每人手里都高高擎着三炷红香,河风把香头吹得血红,好像拶过的手指。我说,跪下。唰!我们就跪下了。我又说,磕头。我们就朝着军淹死的方向磕头。头触碰在河沙上,好像埋进了虚落里,没有发出声音。我听见有人在说,死猴子,死猴子。 军的死因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水草把脚缠住了,有的说是漩涡把他吸进去了,还有的说是他精神出了问题,自杀死掉的。听说上海那边的《申报》还提到这事。我们都觉得没有必要再争论下去,因为军已经死了,在我们面前活活淹死了,就这样,还争什么呢。死亡就是一种神秘而奇异的现象,没人说得清楚。 踩水 这个故事是妈妈讲给我听的,我妈妈说是从我祖父那里听来的,而我的祖父说是从老李那里听来的。 在科技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时候,乡村种地的人怕地里的庄稼在夏天渴死,总要在半夜起来“踩水”。所谓“踩水”就是踩一种类似于自行车转轴的灌水装置,不停地踩,转轮就会带动旁边池塘里的水源源不断地灌进田地里滋润庄稼。 这天半夜,老李和往常一样起来踩水。他总是穿着一件泛黄的白色背心,手里提着一个旧的木质饭桶——这是他老婆给他准备的夜宵。他来到踩板旁边弯腰放下饭桶就呼哧呼哧地开始踩水。 老李踩得满头大汗,他停下抬手擦汗,隐约看见池塘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老李是村里出了名的胆大,他从不信鬼神。于是他探头向池塘张望了两下,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刚想继续踩水就感到背后一阵凉风掠过,然后他就听到后面有个人喊他:“嘿,兄弟,累了吧?”老李回头看见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他背着月光,脸上的皱纹连同样貌都模糊得看不清楚。老李心想应该是晚上起来踩水的邻村农民,于是他热情地回了一句:“是哦,夏天的晚上都能热死人!”那人笑了笑说:“那我帮你踩,你去旁边歇会儿吧。”老李心想都是农民,帮帮忙是应该的,于是毫不犹豫地让开一步说:“好。” 那人一边踩水一边对在旁边歇凉的老李说:“你热不?热就去水塘里洗个澡吧!”老李连连说不用,他虽是乡下人却不识水性。那人劝了几回见老李迟迟不肯下水去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会儿,老李打开那只旧的饭桶对那人招呼道:“一起吃吧,踩了大半夜了,都饿了。”那人闻言就笑嘻嘻地过来了。 他们俩面对面吃着,老李抬头看那人吃饭却发现那人送进嘴里的饭全都从下巴那里漏了出来掉在地上!老李心里顿时一惊,连忙低下头,心想怕是遇着水鬼了。老李的手心沁出了汗,始终不说话。那人“吃”完饭放下碗又笑着对老李说:“你热不?(鬼大爷:http:///转载请保留!)热就去水塘里洗个澡吧!”老李的后背全湿了,他头也不抬地对那人说:“没事啊,不用。”那人愈发急了,他站起身想上前拉老李,老李见状一下站起来说:“那我还是去洗一下吧!”那人霎时就笑了,他说:“那你快去吧,我帮你看着东西!”老李慢慢地走向池塘,他眼珠一转:弯腰拾起一根树杈往池塘抛去,只听“咚”地一声树杈就掉进了水里。老李听到背后有人发出了一声尖细的怪笑。等老李回头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于是他又转头看漂在水上的树杈。那树杈左边的一头无缘无故地沉下去,右边的一头还浮在水上,不一会儿右边的一头竟又沉下去了,浮起了左边的一头,如此浮沉数十次,水面被拍打得啪啪作响,最后那树杈就被彻底拖进了水里。 老李看了连饭桶都没拿就狂奔回家,从此再没半夜出来踩过水。前两年听村里人说老李死了,被埋在水塘旁边,后来连坟都被淹掉了。 水女 夜泣 午夜12点,冷冽的空气在丁立冬脸上肆意游走,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立冬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工作,几乎每天下班都是午夜。他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座桥,这座桥架在护城河上。护城河到了晚上,黑得好似一碟墨。每次走到这里,丁立冬都会加快步伐,试图以最快的速度走过。 今天,他一如既往加快了脚步,然而,他却隐约看到桥上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丁立冬对自己说:“别看了,只管往前走就对了。”可是,心中另一个好奇的念头却促使他向那个模糊身影望去。 一阵低沉凄凉的啜泣声随着寒风飘来,丁立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他再细细一听,原来是一个女子在打电话,正用哭腔对电话那头说着什么。 丁立冬看到她瘦弱的身影往桥头移动了一下。之后,他仿佛听到女子的手机里传来狠心挂断的声响,因为他看到她握着手机的手,缓缓从耳边垂到了腿旁。 接下来,丁立冬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那个瘦弱身影从桥上纵身一跳,坠入了河中。 丁立冬冲向女子跳下去的河面,也跳了下去。他在黑暗的水底寻找那个女子,然后用尽气力将她拖上了水面。将女子抱上岸后,丁立冬让她平躺在地上。女子周身已湿透,长长的头发水淋淋地遮住了大半张脸。 “你这么年轻,何必这样呢?”丁立冬半是怜悯半是责备地对她说。这女子,让他隐约想起了以前的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谁走都一样。”女子说。 “什么‘谁走都一样’?”丁立冬脑中的某处记忆此刻像是被电流猛然击中了一般。 “我们两个谁走都一样,你留下!”原本躺着的女子突然坐立起来,声音尖厉刺耳。她水湿的长发滴下一颗颗水珠来,嘴唇白得好似一张纸。丁立冬随即惊惧失控地大叫起来。 “柳伊伊,是你!你……”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柳伊伊在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丁立冬看着浑身水淋淋的女子,心脏突突直跳。他脚步颤抖着渐次向后移动,一个不小心险些跌倒,然后扭身朝家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跑了起来。 跑着跑着,他渐渐感到什么都听不到了,嗡嗡的耳鸣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覆盖了。丁立冬的耳中,就如同他的内心一样,一片杂音。他身后的湖面一片死寂,那个浑身是水的女子,消失了。 水颜 这夜,又是丁立冬在超市值班。超市门被推开了,在寂静的深夜发出一声清晰的响声。 “您好。”丁立冬没有转身说,继续整理着货架,但当听到身后并无任何回答后,他好奇地回头看去。 柳伊伊的脸赫然出现在他面前,离他那么近,几乎要贴到了他的脸上。她漆黑的长发是湿的,水珠顺着惨白的面颊滴下来,在地板上发出“嗒嗒”声。天很冷,她却没穿鞋,赤脚站在那儿,身上是她生前最钟爱的一袭夏季白裙。丁立冬感到浑身鸡皮疙瘩骤起。 柳伊伊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煞白的脸在超市灯下泛着幽幽水光,嘴巴似要笑裂开一般,红得可怕。滴答、滴答……水珠滴落在地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丁立冬的衣服已被汗浸透了。 这时,超市内的灯不知为何灭了,四周瞬间转为一团黑暗。丁立冬扶着货架向灯开关处摸索过去,他感到身后被一片冰凉的潮湿所环抱。 他站在黑暗里,手足无措。这时,超市后方的某个货架上传来了一片叮叮咣咣的声音。丁立冬循声判断方向,摸索着朝那个货架走去,他想知道那里发生了些什么。走了几步,他感觉自己脚下好像踩着水,于是蹲下身,伸手向地上触去。 真的是水!仿佛有一条浅浅的溪流在超市里悄然流淌着。黑暗中,丁立冬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他能感觉到:他的两只手,已被这水全部浸湿。 就在此刻,超市里的一切,重归于明亮的白炽灯下。丁立冬四下环顾,超市里已不见了柳伊伊的鬼影。他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正要拾起地上刚才脱掉的毛衣重新穿上,这时,他愣住了。他看到最后一排货架上所有的矿泉水瓶子都散乱地滚落在地,瓶盖被打开,水正从里面不断地流出来,汇成一条清且浅的小溪流,水光晶亮、诡异。 诡夜 一周后是丁立冬生日,他刚好不用值夜班。晚上,女友何玫陪他庆生之后,他独自回到了家里。躺在床上,丁立冬试图让自己尽快进入睡眠中,可他竟了无睡意。这一周以来,他在超市遇到的一些蹊跷事情,总是让他失眠。 “12点还没到,你的生日还没过完呢,干吗要睡啊?”一个女人的声音飘然而至。丁立冬打了个寒噤,从枕上别过头来,顿感毛骨悚然。 又是柳伊伊!她那一头长发依旧湿漉漉的,她穿着一件血红色的晚礼服,玲珑有致的曲线身材在晚礼服的包裹下,尽显无限美感。只是在这件华美的红裙上闪烁着粼粼水光,晶晶然一片,在深夜里仿佛一条鲜红色大鱼跳上了岸,来到了丁立冬面前。 “我准备了生日蛋糕给你。”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只漂亮盒子。柳伊伊走到桌前,将盒盖忽地掀开。丁立冬嘴巴随即张成了“o”形,因为他看到,在那盒子里是一大块血红色的蛋糕。它造型诡异地躺在那里,隐隐散发出一种可怕气息。 “生日快乐!”柳伊伊语气陰沉地说着这句本应开心地说出来的话,她拿起蛋糕刀,切下一片血蛋糕来,用血红色的指甲捏起那块切好的蛋糕,放到丁立冬嘴巴前。 其间,她身上的水一直持续不断地滴在木地板上。而她身上那袭红裙,颜色越发刺眼。血蛋糕、血红色晚礼服、周身滴水的柳伊伊…… 丁立冬猛然惊醒过来,原来是场梦。他看看钟表,时针正好指向12点。他发觉天花板好像在滴水,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他起身来到陽台,地上原本只有水的衣盆里,多了一个木头相框。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相框里照片上的人是柳伊伊,她在笑,笑得那么美,却又那么诡异。丁立冬疯也似的将木头相框用很大力气扔出窗外。他努力平复惊惧的心情,回到床上躺下。 丁立冬去看了医生。医生说他是睡眠不好导致神经有点敏感和紊乱,开了些安神的药给他。这天夜晚,丁立冬在超市值夜班。他正玩着手机,突然听到货架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放下手机,起身朝货架走去。那里有一只老鼠在啃一袋已被啃开了包装纸的饼干,他抄起一把扫帚向老鼠打去。丁立冬回身向收银台走去,突然,他看到柳伊伊就坐在收银台后面,眼睛泛着幽怨的绿色光芒看着他。这一次,她头发上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 丁立冬倒吸一口冷气,猛地转身跑去拉开超市的门。他踉跄着跑出超市,慌张地奔到马路上,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车灯在 暗夜公路上照向丁立冬。伴随着急促的车鸣声,他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照片 丁立冬租住的房间人去楼空。一个墨镜女子将一把钥匙和一沓钞票放在丁立冬房东的桌上,说:“谢谢您这把房门钥匙,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房东将墨镜女子给的钞票塞进包里。 墨镜女子问:“丁立冬一直没再出现过了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房东答。 几天后,墨镜女子漫步在公园湖边,正若有所思,却被不远处传来的人声打断了思绪,她望过去,看到一个中年妇女推着一个轮椅,在大声斥骂轮椅上的人。 墨镜女子好奇地走上前去。在与推轮椅的中年妇女的闲聊中,墨镜女子得知:轮椅上的人在上个月遭遇了一场车祸,失去了一条腿。太过严重的机械性眼外伤导致他的视网膜脱落,双目也失明了。或许是接受不了自己成为双重残疾这个事实,他的精神紊乱了,经常胡言乱语。中年妇女是他家人为他请来的护工,她经常斥骂他,因为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要照顾的人竟是个疯子,所以现在对这份工作抱有强烈的不满,总拿这个轮椅上的人出气。 “这疯子太难伺候了!这份工作我顶多再干一个月!”中年妇女向墨镜女子抱怨道。过了一会儿,她就推着轮椅离开了,因为轮椅上的人开始不断发出焦躁的声音。 墨镜女子在与中年妇女聊天的过程中早就摘下了墨镜。此刻,她望着坐在轮椅上的丁立冬离去的背影,表情有些复杂,她是柳伊伊。 柳伊伊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上,是两个大学生。女的是柳伊伊,而男生,却不是丁立冬。这男生穿格子衬衣,十分清瘦,看上去很帅气。 望着照片,柳伊伊的表情瞬间变得伤感,她轻抚照片上的自己,说:“你安心睡吧。”久久凝视着照片上的自己,她的眼眶变得红红的,又说,“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回忆开始在她脑海里翻搅,肆意灼烧她悲痛的心。这本是两个人的回忆,现如今已合二为一。 回忆 三年前,照片上的两个大学生刚毕业。大学时他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毕业后又一起应聘进了同一家广告公司工作。照片上那个搂着柳伊伊的人,叫陈熙。 后来在公司,柳伊伊又认识了丁立冬,柳伊伊的美让丁立冬着迷,他对她展开了一番疯狂的追求。柳伊伊最终被爱情的甜蜜所俘获,接受了丁立冬。然而,有一天,经理发现了这段恋情,两人被叫进了经理办公室。经理板着脸说,公司是不允许员工之间谈恋爱的,他们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所以两个之间必须走一个。 丁立冬满脸紧张。看得出来,丁立冬根本不想走,于是,柳伊伊对经理说:“我辞职。” 当柳伊伊把东西都收好,准备离开时,丁立冬刚从经理办公室里走出来,他一脸惋惜,虚伪地说:“伊伊,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该辞职的人是我。”柳伊伊包容地笑笑说:“我们两个谁走都一样。你留下,好好工作。” 柳伊伊走到公司门口,陈熙拉住了她,问:“你为了他,值得吗?” “我没计较那么多,谢谢你关心我,陈熙。”说罢,柳伊伊走出了公司。然而,一个傍晚,陈熙却在一家咖啡厅看到丁立冬和另一个女生坐在一起。陈熙气愤地走上前去质问丁立冬,可丁立冬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和柳伊伊已经分手了。陈熙先是愣了片刻,然后狠揍了丁立冬几拳,匆匆冲出了咖啡厅。 陈熙跑到柳伊伊家,柳伊伊诧异地看着陈熙说:“我们没分手啊,昨天才刚见过面的,你在讲什么啊?”陈熙告诉她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可柳伊伊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伊伊,他在骗你!” “我不想听了,陈熙,我知道你总是对阿冬有偏见。不过我很相信阿冬,他向我求婚了,我要嫁给他,我爱他。”柳伊伊说。 “你别傻了!阿冬不是个好人!”陈熙的表情激越。 “他不是好人?那么你是……”柳伊伊的表情也很激动,“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的事?拜托你不要总是来管我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以前公司里有很多同事都在议论我们,讲得很难听!” “伊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熙难以置信地看着柳伊伊,无法相信她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不起,或许我不该这样说。”柳伊伊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有些过分了,“但我很想告诉你,别再总是像个男生一样了,陈熙。” 像个男生一样?没错,因为陈熙不是男生,她是个女生,一个总是打扮成男生的女生。 “陈熙,我和你之间是没可能的。虽然我也喜欢你,但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柳伊伊看着陈熙,认真地说。 “我认为什么?伊伊,难道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之间的友情的吗?” “你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爱的人是阿冬。我不和你说了,阿冬还等着我去跟他一起过生日呢。”柳伊伊走出了屋子。陈熙追出去,但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看着柳伊伊走下楼梯,在昏黄的光线里渐渐消失。 真相 就在柳伊伊为丁立冬庆生后的第二天,他俩又提起了结婚的事情,丁立冬告诉柳伊伊:“我现在不能和你结婚。”三天后,柳伊伊站在丁立冬门前,看到一个陌生女人从他家里走出来。柳伊伊气愤地问丁立冬:“原来你不和我结婚,就是因为她?” “对。我和她在一起也很久了,我没有办法和你结婚。”丁立冬冷着脸说。 深夜,柳伊伊伫立在护城河桥头,她像一个谢幕后的花旦,美丽而又哀伤。柳伊伊捏着电话说:“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泪滴从她眼睛里落下来,“我也很想重新开始生活,可是,我不想再让痛来折磨我了,陈熙,再见!” 柳伊伊消失在了护城河的桥头。她的手机里,陈熙拼命地喊着:“你别冲动啊伊伊!”一声巨大的“扑通”声传进了陈熙的耳朵,接下来,手机里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水声。 丁立冬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变成双重残疾的一年前,韩国手术台上,一个女子躺在那里。手术台旁的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大幅脸部照片。那是柳伊伊的脸。 陈熙心甘情愿地闭上了眼睛。躺在手术台上的她,表情欣然,又带有一丝诡异。伊伊,你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永远。手术刀从陈熙平滑白皙的脸上划过,划出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痕,鲜血汩汩地从那些刀痕里流出来,像是残忍的真相一般,刺人眼目。 水中的孩子(水鬼) 村西头有个大水坑,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干涸过。 全村的妇女几乎都去那个坑里洗衣服,不管春夏秋冬。 坑里曾经淹死过好几个孩子,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一天正中午,李发子她妈和王强子他妈做着伴去那里洗衣服,两个老太太年龄加起来都一百二十多岁了:李发子他妈今年六十五岁,王强子他妈今年六十三岁,但是两个老婆婆身体很好,就眼睛有点花。 坑边一个人也没有,这时候正中午,太陽把水晒得温呼呼的,两个老太太光脚坐在水边,边洗着衣服边说着话。 李发子他妈说:“俺家发子他媳妇又怀孕了,第二胎。” 王强子他妈说:“俺家强子他媳妇一直没动静,我真羡慕你,啥时候我才能抱上孙子啊?” 李发子他妈道:“是不是你家强子媳妇有问题啊?不行就去看看,要不去王坟庙上上香。” 李发子他妈口中的王坟庙是当地一座庙宇,据说求子很灵验。 王强子他妈点点头道:“我得去烧烧香,要是真能叫俺家儿媳妇生孩子,我就是死了也愿意。” 李发子他妈道:“我看你这老太太想孙子想疯了,我跟你说,这事你急也不行。” 王强子他妈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真想有个孩子叫我奶奶。”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叫“奶奶。” 不会是听错了吧? 王强子妈问:“发子妈,你有没有听见谁叫奶奶?” 李发子妈道:“你胡说什么呢?这哪有人啊?大中午的、热辣辣的,你想孙子想疯了吧?” “奶奶。”王强子妈又听见谁叫她奶奶。 她四周看了看,没人啊? 可能是自己耳朵的问题。 “奶奶。”这回的声音很清晰。 李发子妈也听见了。 “还真有人叫奶奶。”李发子妈道:“可是四周没人啊?” “奶奶,我在这。”一个孩子浮出了水面。 “你、你叫我?”王强子妈很激动。 李发子妈却赶紧往回跑了,她来不及去喊王强子妈,就见水里面一下子又浮出了三个孩子,团团的把王强子妈往水里拽。 王强子妈也慌了,李发子妈灵机一动,喊道:“孩子们,等等,叫你奶奶穿上鞋,我和你们奶奶一块去游泳。” 那群孩子一听,放开了王强子妈。 王强子妈哪里还敢穿鞋?她赶紧的从水里跑了出来,顾不得一切就往坑上跑。 那群孩子看她跑远,知道上当了,一个孩子道:“奶奶,你咋不穿鞋呢?我们等你呢。”他的眼睛里是很委屈的样子。 王强子妈骂道:“呸!你们这一群水鬼!滚回水里去吧,想害我,我还不会死呢。” 李发子妈也骂道:“你们这群鬼想害人?赶明我就叫人抽干了水,叫你们没去处!” 一个孩子哇哇的哭了,说话那一个孩子道:“别啊,奶奶,我们不害人了,我们只是想投胎??????呜呜。” “那还不赶紧回去!”李发子妈一声大喝,那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消失在水面上了。 王强子妈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们为什么不追上来呢?”王强子妈问。 李发子妈道:“他们是水鬼,大概上不了岸吧。” “我看这几个孩子很熟悉呢?”王强子妈道。 李发子妈道:“可不是熟悉吗?都是前几年淹死的那几个孩子,王春红家俩、李秃子家一个、马得五家一个,还有一个是马得五他姐姐家老二,难道你忘记了吗?那几个孩子淹死的时候,全村人都来捞,可就是什么也没有捞到。” “就这么深的水坑,竟然捞不到,也真是怪。”王强子妈道:“原来都变成水鬼了。” 李发子妈道:“走吧,以后咱还是别来洗衣服了。” 两个老太太拉着手,慌慌张张回村里去了。 水里的浮尸 我们村是三个县城同时也是三个市交界的地方,县城和县城之间,村和村之间的分界线就是前文中提到的沟壑,很搞笑的是有时候我在家里打电话经常会被临市的信号塔给接收了去,所以每到月底,我都会给我们市10086打电话,让他们把不该收我的漫游费给我退回来,可见我们跟沟对面的村离得不是很远。 而我讲的这件事就发生在我们村和隔沟相望的村子之间的那条河里,这条河有个名字---赵氏河,贯通了我们镇和隔壁县的十多个村。 有一年,天降暴雨,因为村落之间地势有高低之分,而我们那一带因为地势低河水水平面涨了好多,俗称发大水!暴雨下得很大,从上流冲下来很多木料飘到了我们这一带,沟对面的村子里的一个男的,这里叫他铁牛。铁牛长的人高马大,胆子大脾气也倔还有点爱贪小便宜。那天他在我们村子办完事往沟对面的家里赶(就直接走山路,其实就是下沟上沟就可以到家),从我们村子下到沟里本来直接走桥上过去就行,但铁牛看见水里漂了很多木料,因为铁牛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加上那个三年闹饥荒的年代,见到这些木料,想着可以换不少钱自然就起了一些心思,加上当时雨已经变小,铁牛便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水性还好就决定下到水里去捞木料(一般靠近河的村子的男孩子基本上都会游泳,且水性比较好,我们村子里的男孩子就是这样)。可是他料到了这故事的开始,却没料到自己的结局!不一会,铁牛已经打捞了一捆木料,如果这个时候铁牛把已经捞的木料捆好起来背着回家,那也不至于发生之后的悲剧! 大家都知道,暴雨有时候总是停了之后会继续下起来,而且下的比之前的一波更大。铁牛在农村生活几十年,这点道理还是懂的。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收不住了,在铁牛继续捞木头的当口,暴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越下越大,水位一下子涨了好多,而且远比铁牛想像的来的猛烈。从上游泄下来一波又一波的雨水,下游河水的水位线也瞬间涨了好多,在铁牛开始想要回到岸上,但,一切都来不及了,水位继续上涨,铁牛开始想要游回岸上,但是大家知道,暴雨冲下来水里夹杂着泥沙,相当浑浊!再加上水里有一些乱七八糟树枝和杂物,和不断上涨的水位,俗话说水火无情,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即使水性再好的他也难逃过此劫吧,一波又一波的雨水无情的将铁牛淹没在了这条河里。我想不是铁牛的贪心害了他,而是那个艰难困苦的年代害了他吧。 在铁牛淹死之后,他们村里人下河打捞,但是估计因为雨水太大,铁牛已经被冲到其他地方去了吧,所以愣是没找着铁牛的尸体。 这事情过了大概不久,我们村的一个媳妇菜花要回娘家探亲,因为媳妇娘家跟铁牛是一个村子所以也认识铁牛。菜花回家路过沟里的桥上时,不经意间瞄了一下河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菜花看见河里有个圆圆的东西,仔细一看,吓得差点跌倒。这个圆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死去的铁牛,而且就只有铁牛的头在水上面漂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菜花,菜花吓傻了拔腿就跑,跑到自己娘家结结巴巴说了此事,而当天晚上菜花就开始发高烧精神迷糊不清,打了针吃了药高烧也不见退人也不清醒。 到了第二天就开始边哭边说胡话说:呀,我媳妇我儿子好可怜呀,没人照顾呀之类的话。 菜花妈傻了,赶紧去叫村里老人到家看看菜花,老人告诉菜花妈,八成是被铁牛迷了心窍,让菜花妈第二天去那桥上给铁牛烧点纸钱,送送他,并去铁牛家里看看他老婆和孩子,菜花妈一个劲点头答应。 在菜花发烧的第三天,一大早菜花妈去了铁牛家送了点东西,又让菜花爸陪着去桥上烧了点纸钱,回家后不久菜花高烧就开始退了人也清醒了,到第二天就基本恢复健康了,只是精神还是比较虚弱。 后记:菜花是我们隔壁的邻居,这件事情是我小时候她讲给我奶奶的时候我听到的,我觉得事情的可信度应该比较高,毕竟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水鬼江老大 江老大喜欢打鱼。那时候旬河的水大,鱼也多,河岸上的人,农闲了划着小船撒网网鱼,或者用渔叉叉鱼。而江老大仗着水性好,总是空手下河,赤身入水,片刻就见一条又一条的大鱼快乐地飞落在岸边的草窝里。 江老大还喜欢捉鳖。鳖生得比鱼笨,可鳖比鱼狡猾。鱼可以钓,可以用网子捞,网鳖不行,钓鳖也难。鳖必须用叉子叉。而江老大捉鳖不用叉,而是用草鞋。他看见鳖在河里游玩的时候,慢悠悠地脱下脚上的草鞋,拴一截麻绳,在草鞋里放一块小石头,然后把草鞋抛进水里。片刻工夫,他拉动麻绳,那鳖就抱着麻绳高高兴兴出了水。 江老大还会闭气功。闭气功是什么?闭气功就是在水里可以不用换气。江老大可以待一炷香的时间,我是亲眼见过的。 记得那是一个夕陽西下的时刻,我们一边在旬河大桥上享受清凉,一边听大人讲述江老大的传奇故事。这时,公社的武装部长背着一支槍来了。武装部长是个不服人的主儿,当他听说江老大有闭气功以后,“喀嚓”一声,随手从背上的槍膛里退出一粒子弹,顺手丢进桥下的深潭里。说,江老大,你不是有闭气功吗,你有本事下去把这颗子弹找回来。武装部长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那么大的潭,水又那么深,不用说是子弹,就是把槍丢进去,江老大也不一定找得回来。我们都怨恨武装部长太刻薄,可江老大也不答话,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桥下的深潭。 那潭有多大呀,比我们半个镇子都要大;水有多深呢,大人们也说不出来。不过那里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每年都有想不开事情的女人在那里寻死,一去一个准儿。所以,我们小孩子很少到那里去玩,嫌那里晦气,更嫌那里危险。那么一个晦气又危险的地方,谁知道江老大还会不会出来呢? 一炷香都烧完了,江老大还不见出来。人们都慌了,武装部长也急得直冒汗。大人们冲着深潭喊了几声,急忙忙活起来。水性好的就跳进深潭寻找江老大,水性不好的就驾着船到潭的出水口计划捞尸。江老大家里已经传出了哭声。也就在这时,江老大跃出了水面,他不仅嘴里含着那枚金光闪亮的子弹,怀里还抱着一条扁担长的大鮸鱼,真是稀奇得不得了。人们赞叹之余,就骂他是水鬼。 江老大有了这么大的本领,自然靠他的本领过起了好日子。一条鱼可以换一升包谷,一只鳖也能换一斤油,多余的鱼鳖还能换来更多急需的东西。 不过,那时候的鱼鳖水产不怎么受欢迎,他也就是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江老大发财的时候,就是上游下暴雨涨洪水的时候。上游下暴雨涨洪水了,就会有房子被冲、牲口圈舍被毁,洪水携带着檩条椽子家具器皿以及猪呀羊呀顺路而下,江老大就成了浪里白条张顺,驾着木筏在浪里翻滚,十分的洒脱。一时三刻,岸边就有了盖房子的檩条椽子,也有了装粮食的柜子吃饭的桌子,羊圈猪圈也有了别人养得快肥了的猪羊。留足自己用的,剩下的都换了钱。有了钱什么都有了,江老大的日子美得不得了。江老大的钱来得虽然不怎么那个,可终究是凭他的本事,人们倒也蛮敬重他。 可是,后来的一件事,人们都看不起他了。 事情依然是发生在上游下暴雨发洪水的时候。那水真大,大水不仅冲毁了上游的土地,冲毁了房子,猪羊的圈舍,洪水还卷走了人。江老大呢,依然在水里忙活着发财。发就发吧,谁让人家有本事呢。可是,江老大硬是让钱迷上了眼睛,在洪水里遇上了人,他都不救。任凭岸上的人怎么吆喝,他都不去。待到他赶着一头牛靠岸,人们问他怎么不救人时,他说那人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也是人呀,也应该捞起来呀。可是他没有捞。自此,人们再也看不起江老大了,虽然他有一身的本领,但觉得他没有人性。他呢,不管不顾,遇上上游下暴雨发洪水的时候,依然捞檩条捞椽子、依然捞猪捞羊,就是不捞人。 于是,就有人当面骂他要遭报应。江老大依然我行我素。 后来,江老大果然遭了报应。 那一年,旬河的水太大呀,河岸边好多的良田和房子被洪水冲毁了,也有人被卷进了水里。部队还派出武警协助老百姓抢救财产,救援落水人员。而江老大呢,依然在浪里翻滚捞檩条捞椽子,依然捞桌子柜子,依然捞猪捞羊。江老大从上游捞到下游,那一天里,他还是高兴地捞了很多很多东西。不过,当他夜晚高兴地从下游赶回家时,他找不着自己的房子了。那水真的是太大了,河水竟然进了旬河镇。那水也真是奇怪,涌进镇子独独冲走江老大的家。江老大几十年在水里积攒的家业片刻就让水收回去了。待到江老大从河里回来,他的家连地皮都不见了。 后来呢,江老大竟然十分害怕旬河,每次一到河边禁不住双腿打战,接着小便失禁。再后来,江老大一家就搬到远离旬河的山顶上去了。他知道,旬河河水清澈,容不下他卑劣的行径。 水鬼也多情 1.水鬼救人 关东大地的嫩江水府因为被举报有贪腐现象,新派来了一个江龙王统领水域,新龙王到任之后最先查的是回龙湾水神舞弊一案。匿名举报者反映,水神的住房严重超标。他辖下的一个名叫冷大英的水鬼,不但抗旨从不参加水府例会,而且在回龙湾超期服役八年之久! 水鬼最大特色是只要有新鬼替代就可以投胎转世。而这回龙湾虽然闭塞,风景却极其优美,经常有城里人驾车来此野浴,哪一年淹死的人也不下五七个,怎么会有八年没找到替死鬼的老水鬼呢?江龙王在水晶宫居住了千万载,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怪事儿。 天还没亮,江龙王就微服来到回龙湾水域,远远看到眼前一片金碧辉煌,那水神的宫殿果然美轮美奂,比江龙王的宫殿还要豪华!江龙王怒从心头起,一头闯进水神府邸,开门见山问这是咋回事。 回龙湾水神赶紧跪倒回话:“回大王!这套住宅……是小神辖区内唯一的水鬼冷大英孝敬的。那冷大英的家人怕他在地下受委屈,花重金建了一座豪华府邸焚毁后送到地府,后来冷大英又转送给了小神……” 江龙王冷冷地问:“那冷大英既然拿豪宅贿赂你,你给他什么回报了?”水神犹豫一下,哭丧着鬼脸低声回答:“他……他求小神把这回龙湾每年入冬封江推迟半月,春上开江提前半月……” 这罪名可就不轻了!要知道上苍自有定数,雨雪冰雹的数量都不得差一厘一毫,私自开江一个月,罪犯天条!江龙王吩咐水神叫冷大英来对质,可水神摇摇头说:“大王,那冷大英忙得很,日夜守着回龙湾几十里水域不眠不休,我轻易见不到他。他的洞府就在江心村附近,要不我陪同您去看看?” 江龙王拒绝了水神的陪同,一摆尾巴游了出去,没费力气就找到了冷大英的住处。还没等接近,就一连打了几个寒战,那不过是江底淤泥中的一个陰寒污秽的泥窟,大小也就够一个水鬼钻进去的! 江龙王满心疑惑,这冷大英让出了整套豪宅,自己却住在这样的洞窟为了什么?岸边传来一阵喧哗,他睁开龙睛,看到远远的公路边停着几辆轿车,几个富态的中年人每人揽着一个窈窕美女钻进了江里晨游。这些人嬉戏着打闹着,江龙王一眼看出,其中一个大高个儿今日该当葬身水府。 果然,大高个儿游了一会儿腿就开始抽筋,他一边高喊救命一边使劲扯住身边的女伴,俩人撕扯了一会儿,女的使劲挣脱了他拼命游走。其他伙伴也根本不敢过来救人。 眼看大高个儿魂归地府,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猛然从水底蹿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岸边游去,那瘦子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就把人推向了江岸。岸上的人七手八脚拖上了同伴,忙着打电话的,倒拎起人控水的,做人工呼吸和按压的,乱作一团,那瘦子早已经默默沉到了水下。 岸边响起一片欢呼,看来那大高个儿有救。江龙王越看越奇,他冷眼旁观,早看清了那救人者的形貌,正是一个多年老水鬼,如果所料不错,这就是那冷大英了。 2.水鬼推船 老水鬼冷大英伏在水底喘息片刻,就飞快地游向江心村。江心村四面环水,村口一棵大槐树旁就是渡口,渡口有十来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叽叽喳喳上了一艘破旧的小木船,一个瘦弱的农妇解缆开船,驶进了江里。这时,急匆匆赶过来的冷大英悄无声息地游上前去,举起那瘦骨嶙峋的鬼臂,托起了木船尾部一用力,那农妇轻轻一点船桨,木船就箭一样划远了! 江龙王远远跟在后面,看那冷大英把木船推送到对岸,孩子们下了船后,有几个要到江心村的乘客又上了木船,那冷大英又推着小船回到了村里。渡口水岸已经有十几个要到对岸赶集的农民在等候,船装得满满的,农妇又划着船出发了。就这样,农妇一趟趟忙着运送乘客,那冷大英也不间歇地在水下一趟趟推着船。 中午时分,渡口安静下来。农妇进到渡口旁一间破旧的木屋,很快烟囱上升起一缕炊烟。冷大英趴在水底闭目养神,他浑身颤抖,隔着江水都能看见他额头滚落的汗珠,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就这样歇息了一个时辰左右,对岸开始有回村的农人喊船,农妇急急忙忙摇着小船到对岸接人,冷大英也继续出力推船,这一忙就到了天黑。 天黑透了,农妇把木船系在岸边一棵大槐树下,开始回到木屋里做饭喂猪。隔着木屋的窗户能看见一对十来岁的双胞胎男孩在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嬉闹起来。农妇一边呵斥着一边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吃完饭做完家务又开始在灯下指导孩子写作业。冷大英趴在水下贪婪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直到夜深,那小屋的灯光熄灭了,冷大英也潜回水下回到了泥窟睡觉。 就这样,江龙王偷偷跟了他三天,冷大英雷打不动地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举动。第三天的深夜,冷大英回到他那仅容一人出入的泥窟门口,看到江龙王冷冷地等在那里,冷大英一眼认出是新来的江龙王,急忙跪倒磕头。 江龙王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才知道为什么回龙湾八年没有一个替死鬼,原来是你在暗中做好鬼好事!说吧,你是不是违反水府规定,跟那个船娘有了人鬼私情,才留恋不去的?” 冷大英吓得簌簌发抖,好半天才颤抖着说出一句:“龙王千岁,我跟这船娘绝无私情!她……她是我陽世的结发妻呀!” 原来冷大英就是这江心村的村民,跟妻子殷红靠一艘木船摆渡维持生计。八年前他们夫妻救起了两个落水青年,冷大英却不幸淹死。他在水下听着妻子和一岁多的孩子日夜啼哭,心如刀绞。几天以后,殷红驾着小船开始了艰难的生活,可她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壮实,又刚刚遭受了极大的打击,驾起船来十分吃力。就是从那时起,冷大英在水底默默帮着妻子推船,这一推,就是八年。 江龙王的脸色柔和多了:“是这样……那这些年,那些原本应该淹死在这回龙湾的人,都是你救的?” 冷大英点点头:“我淹死不到一个月就有一个替死鬼落水,可我担心投胎以后,变成了别人的儿女,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就救起了那个人……这八年我天天守在这回龙湾水下,不敢离开一步,一是为了推船,更主要的,我必须时刻盯住那些落水的人,不能让他们淹死!” 江龙王又问道:“那你贿赂水神的豪宅,换来一个月的开江,也是为了妻子?” 冷大英磕头如捣蒜:“回大王,小鬼知罪!殷红怕我在水府遭罪,花了不少钱请城里的设计师扎了全套的豪宅别墅,给我焚化。可我活着时封江期能去城里打工,还能勉强维持一家温饱。我死了以后,殷红要照顾孩子出不去,也没有什么男人肯娶他们娘仨。我给他们母子算了一笔账,如果每年多驾船一个月,赚来的钱就正好够她们吃饱肚子……” 听到这里,江龙王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由得心里酸楚。他告别了冷大英,心里早想好了怎么处置这件腐败案。那水神自然是要革职查问的,这冷大英虽然犯了行贿罪,可八年来救起的人命起码也有几十条了,就算他功过相抵吧! 江龙王处事严明,雷厉风行,嫩江水域一片清明,再也听不见喊冤的声音了。那冷大英依然不来水府报到,龙王也不去责怪他。 几个月以后,龙王惦记那苦命的一家四口,想去看看他们,他摆驾来到了回龙湾的江心村,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人声喧嚷,还夹杂着惨厉的哭声。他吃了一惊,游了过去才看清,原来从江心村到对岸公路,正在架一座大桥! 3.水鬼不投胎 大桥刚开始打桩,工人干得热火朝天。江心村的水边站着几个城里人,其中一个正是上次冷大英救起的那大高个儿,他在跟其他人撩着江水赞叹水质。那水底痛哭的是冷大英,岸边哭泣的则是殷红,她带着俩孩子在冷大英的坟前一边烧纸钱一边哭诉。 江龙王听明白了,敢情那大高个儿是个亿万富翁,他早听说回龙湾景色幽僻绝美,最奇的是这一段水域淹不死人!算命的说什么这儿有真龙护驾,大老板动了心,亲自试过以后更加深信不疑,回城以后经过一系列运作,决定在江心村建桥开发旅游区! 江龙王心里一宽:“那你哭什么?大桥开通,你老婆就不用那么辛苦驾船了,你也可以投胎转世,脱离这水底的苦楚了!” 冷大英的哭声更大了:“大王,我老婆只会驾船,家里又没有多少土地,大桥开通,你让她们母子拿什么活命?” 江龙王一愣,不由得老脸通红,看来自己的确是不知稼穑艰难,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冷大英忽然停止了哭泣,把脸一抹,狠狠地说:“我冷大英做人做鬼都一直在做好事,这次我要干一回坏事了!” 江龙王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已经飞快地游向了那眉飞色舞的大高个儿,一双瘦骨嶙峋的鬼臂狠狠抓住了大高个儿的脚,当即就拖他进了深水区! 江龙王一愣明白过来,他这是要斩草除根!只要淹死大高个儿,他的计划肯定要落空,殷红也就不会失业了!岸边的人惊慌失措,高喊救命。江龙王正准备去救人,不远处的殷红已经听到了喊声,她连鞋都来不及脱,就一头扎进了江里,抓着大高个儿就往岸边游。这时那冷大英也不再往水下拉人,而是推着他送上了水面。 大高个儿被推送上岸,殷红和其他人拎起他控水,忙乱了一会儿,终于他翻着白眼咕噜了句谢谢,看来是没事了。殷红起身要走,大高个儿坐起来喊住她:“别走……摆渡的,你指着船吃饭,大桥开通,你不是就没饭碗了?” 殷红黯然点头,高个儿一拍手说:“太好了!” 看着他喜笑颜开的样子,殷红的眼泪又掉下来,那高个儿笑道:“别急,我造桥是想在你们这儿建一个生态旅游度假村,还要建一个特色江滨浴场。虽然都说这回龙湾淹不死人,不过我这两次……也够吓人的!你水性这么棒,我想请你给我做救生员,薪水嘛,起码能顶你几条船!我得回报你的救命之恩啊!” 殷红愣了一下却没道谢,而是奔着岸边的坟茔跑过去,跪在坟前喊起来:“孩儿他爸,你听见了吗?不用发愁了,修了桥孩子们也养得活了!” 水底下的冷大英轻声说:“我听见了,孩儿他妈!其实我并不是想淹死他,我就知道你会出手救人的!” 一旁的江龙王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好容易才回过神,感慨地说:“这回,你也别做水鬼了,我举荐你去做回龙湾的水神,再也不用守着江心村遭罪了!” 冷大英摇摇头:“不。水神事务繁杂,到处巡视,我忙不来。以后船是不用推了,可做救生员的活也很危险,如果有人游水淹死了,不还是我老婆的失职吗?到时候老板开除她怎么办?” 江龙王呆呆地看着冷大英:“那你想要怎么样?永远守在江心村,当一个永不投胎转世的老水鬼?” 冷大英默默点头,一转身游进了自己的泥窟。 水妖 十岁以前,我家一直住在涪江边。涪江是长江的分支,在我十岁以前,江里的水非常清澈,每到夏天,我都会和小朋友们去江里抓小鱼、小蝌蚪,要不就去江边的桑树摘桑葚,或者就在江边玩泥巴,但我最喜欢的就是在大人的带领下去江里游泳。 十岁之前的涪江,还没有到处乱挖乱采的采金船。采金船就是在河里挖沙,利用挖出来的沙淘金,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河里被挖得到处是坑,如果有人在游泳的时候不小心掉到这坑里,坑里的旋涡的引力,很难再挣脱出来,所以,在后来,随着淘金船的增多,已经没有人再敢在江里游泳了。但是,在那以前,那条江,却是小孩子们的天堂。 有一年的夏天,天气特别炎热,火辣辣的太陽直直的照射着大地,那时候没有空调,我记得家里只有一台小电扇,根本解不了闷热。于是我每天放学,都会缠着父母带我去游泳。 江边游泳的人太多了,大多数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子,清凉的江水是这个夏天最大的诱惑。这一天,刚吃过晚饭,我便缠着爸妈带我到了江边。其实我压根不会游泳,只是喜欢水里的清凉,整个人坐在爸爸用轮胎做成的游泳圈上,实在是太惬意了。正在我开心的和旁边的小朋友嘻戏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一阵騷动,有人喊:快来救人啊,有人溺水了!大家一听,都朝那个方向游了过去。原来,是一对父子溺水了。因为离河边距离不远,大家没费多少力就把父子俩救了上来。 父亲救上来以后,咳嗽了几下便没事了,那个小孩子,救上来以后,已经昏迷不醒了,大家赶紧进行抢救,小孩子咳出几口水以后,醒了过来。醒过来以后,孩子就一直哭,大家都估计孩子是被吓着了,所以都对那个爸爸说,以后再带孩子来游泳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孩子的爸爸一听大家都说他,也很委屈,就说出了当时溺水时的情况。原来,因为孩子年纪比较小,爸爸就抱着孩子在水里玩,离河边不远,水也不深,爸爸站在河里,河水才到胸口。抱着孩子,还一边跟旁边的邻居聊天。谁知道,突然间感觉到孩子往下一沉,爸爸以为孩子淘气,赶紧把孩子抱得紧了些。可是,就在他把孩子往上抱的时候,又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孩子往水里拖,爸爸吓了一跳,还没反映过来,孩子就从怀里掉进了河里。爸爸一见孩子掉进河里,一下蹲了下去,就去抓孩子。河水不深,爸爸手一伸就抓住了孩子。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好像有另一股力量在把孩子往水里拖,结果就在这样的挣扎拉扯中,连他自己也被拖到了水里。 大家听他这样一说,都觉得很奇怪,这时候一个邻居发现孩子左脚上有伤口,大家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孩子白嫩的小腿上,居然有五个乌黑的手指印,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抓的似的。大家想到刚才父亲说的话,难道真是有什么东西把小孩往河里拖吗?结果那天,因为出了这个事,父母也不让我再游泳了,很多人都带着孩子离开了江边。 第二天,大家都在说江里有水鬼,肯定是在找替身,所以才要把那个小孩子拖到河里去,传来传去,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父母更是严禁我再去江边玩。 这么热的天,居然不能再去江边游泳了,弄得我那几天真是郁闷坏了。终于有一天,父母晚上去亲戚家办事,我可算是找到机会了,便和几个小朋友一块,悄悄的跑到了江边。其实大家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所以我们几个孩子就只是在江边坐着,把脚伸在水里,我拿出苹果,一边吃一边和小伙伴们闲聊。这时候是晚上七点多,天刚刚有些黑,江边的人比较少,大多数的人这时候正在家吃晚饭,闷热了一天的天气,终于在这个时候,稍微的凉爽了些。 就在我一边吃苹果一边聊天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离我们不远的江面上,有一层乌黑的雾慢慢的弥漫着,并且,这层黑雾像是在移动一般,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我都看呆了,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便问我身边的小珊,有没有看到什么,小珊却说,什么也没看到。我想,难道是我眼花了?可是再一看,这层黑雾不但没有消散,离我们也越来越近。我心里有些害怕,想叫几个小伙伴离开岸边,可是大家这时候玩得正开心,没人愿意走,我看着黑黑的雾,吓得把脚从水里拿了出来,准备自己一个人回家。 谁知道就在这时候,我身边的小珊,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滑进了水里。我们几个吓坏了,赶紧伸手去拉她,我年纪要大些,反映也要快些,一下子抓住了小珊的手,说实在的,江边的水真的不深,就连我们这样的小孩子,踩下去,最多也只到腰的位置,我一看小珊拉住了我的手,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准备拉她上来,谁知道我刚一用力,一股巨大的拉力就把我也拖到了水里!我掉进水里,吓坏了,因为我根本不会游泳,即使知道水并不深,可是我还是拼命的挣扎,而且小珊的手还紧紧的拉着我,结果我俩一下子就沉到了河底。 心,真的慌乱起来,我使劲的想站起来,结果反而呛了几口水,这时候估计岸上的几个孩子也吓着了,我在水里听到他们在叫过路的人,就在我神智有些不清醒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小珊的腿上有一只手,一只乌黑的手,从河底的泥土里伸出来,拉住了小珊的腿! 我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更加拉着小珊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我的头终于露出了水面,这时候,闻讯赶到的大人们也来到了江边,把我俩从水里拉了出来。 小珊被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大人们把她送到了医院抢救,我的下场可想而知,回家被我妈结结实实的收拾了,并且警告我再也不能去江边,其实不用她说,我也被那只从泥里伸出来的手吓坏了,发誓再也不去江边玩了。后来小珊回家,我还去看了她,果然,在她的腿上,跟前些日子那个溺水的小孩一样,有一个乌黑的手指印,小珊说,当时她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脚拖进水里的,那个黑指印一直过了十多天才消失,我们那一片的孩子都不敢再去江边游泳了。 后来看了很多关于水鬼水妖的传闻和故事,我总是想到我在水里看的那只手,我常常在想,那到底是不是一只人手呢?好像是,但又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爪子似的,我也没看清,只是从那以后,对水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我直到现在,都不敢到离江边太近的地方,生怕自己再看到那只乌黑的手。 七彩水与趋死符 话说古时候的一个小镇里有个叫李二的人,他开了一家棺材铺,生意一向不错,镇上有人病死或老死后都会来他铺里买棺材。铺里一般都会停有七口棺材任人挑选,卖出几口,李二便赶紧再做几口补齐七口之数,从不多做或者少做。凭着铺里每月卖出的棺材所的,李二的生活过得虽说不上富裕,却也衣食无忧,逍遥自在,去年还娶上了媳妇,小日子也算是幸福美满了。 谁料不久镇上发生的一件事却打破了李二平静的生活。原来这些天,镇上人人都在传说着一件怪事,说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从天上落下了一块巨石,掉在了镇东边的一座小山上,小山都被砸塌了下去,成了一个巨坑,然后从坑底咕嘟咕嘟慢慢地冒出了七种色彩的水来,不久便盛满了巨坑,形成了一个七彩湖。镇里一个胆大好事的人就下去喝了一口这七彩之水,没想到他十年前去山上砍柴时不小心被柴刀砍掉的半截手指,竟然在一夜之间长了出来。这一下,一传十,十传百,没几天全镇人都知道了,便扶老携幼都赶去湖边喝那七彩之水,据说重病之人喝了百病皆祛,将死之人饮了起死回生。李二原本就不信这些神鬼邪说,直到他铺里三个月没卖出一口棺材,这才使他着急起来。那天他就去了镇东边寻看那传说中的七彩湖,到了那,果见硕大的圆形巨坑中蓄满了七彩水,在太陽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五彩斑斓。湖边的花草树木长势异常青翠茁壮,徜徉其间的飞禽走兽也十分悠闲乖顺,一看便知此处与别处不同。人们则络绎不绝地从镇里赶到湖边,壶装桶挑着,将七彩之水运回家中囤积起来,生怕哪一日这水就被舀尽了。李二的媳妇见了也下去捧喝了一口七彩水,回头呼唤李二也下去喝些,李二怒斥道:“你就知道喝,有什么好喝的,喝了又能怎么样,这样下去,我们就算不病死、老死,也会被饿死!” 回来之后李二就一直愁眉不展,看着日日卖不出去的棺材,却又无计可施。又半年过去了,这段时间仍然无人来铺里买走一口棺材,镇里人都因为喝了七彩水之后,人人百病不生,益寿延年,再没听说过谁家死过人,镇里人口还暴增了不少。所谓坐吃山空,李二本来之前的积蓄就不多,这一下生活越发拮据起来。终于一日李二的媳妇忍无可忍,跟李二吵了一架,骂他是个窝囊废,无用的男人,连自己的媳妇都养不起,棺材卖不出去就留着自己用吧,第二天便收拾衣物离开了李二。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李二没有挽留他媳妇,也没有功夫去挽留,他自己都快是要饿死的人了,原本他是抱着两人有难同当,死也死一块的想法,奈何终还是逃不出“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预言。李二想,走了也好,便把原来计划给媳妇日常用度的那份积蓄拿了出来,去外面请了一尊阎王神像回来供奉着,天天烧纸进香,磕头许愿,希冀着哪一天阎王显灵,助他生意兴隆起来,度过难关。可是又三个月过去,李二的棺材依然无人问津,为了生存他变卖了所有家当,最后只剩下了阎王神像和他那七口卖不出去的棺材。那晚无米下锅的李二在阎王神像前号啕大哭,哭他的悲惨无助,哭他的命运不济,最后渐渐体力不支,哭昏在了神龛桌上。 缥缥缈缈,恍恍惚惚中,李二看见一个相貌长得凶神恶煞之人,从远处走到了他面前,他战兢兢还没张口,来人就对他说话了:“李二,你不要怕,我便是你日夜磕头进香的阎罗王,今奉玉帝御旨特来察访你这地方上人人只生不死之案。”李二一听忙接口道:“大王,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们都喝了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出的七彩之水,所以不死。”阎王道:“嗯,这个我已经查明,那东边的七彩湖,原本是玉皇大帝御案上的一樽装满仙酒的玉杯,一日玉帝用晚膳之际,不慎将其打翻,坠落凡间,不期落在你方东边山上,变成七彩之湖,湖中的七彩之水便是玉帝的仙酒,故而凡人喝了不死,益寿延年。”李二这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原来是玉帝的仙酒。”阎王道:“嗯,我本在陰司每日批阅生死文簿,昨日才发现你这地方生死异常,人人只生不死,有违天条玉律,致使地府怨声载道。我便上奏玉帝,玉帝特命我察明此事,并恢复人间生老病死的旧律。”李二一听心里说不出的欢喜,道:“是是是,大王说的对,人怎么可以长生不死呢。”阎王接着说道:“但是本王最近地府事务繁杂,又因要协助天兵天将移走那樽坠落的玉杯,故而我不能有暇处理你这地方的生死之事,正不知如何是好,却于昨日感应到你的虔诚拜我之心,便有意将此事着你替我代办,不知你可愿意。”李二赶紧满口应承到:“愿意,愿意,大王尽管放心,我必恪尽职守,办好此事!”阎王听后点点头道:“嗯,很好,你的职责就是每日去寻找该死之人,找到以后就把他的姓名写在“趋死符”上,并在我神像前焚化,不出二日,就算他喝了七彩水,也必定一命归西,魂赴地府。”李二听后言道:“此事容易,还请大王赐我“趋死符”吧。”阎王答道:“这符不需本王赐于你,你只管做你的棺材,每做好一口棺材,隔上一夜,棺材内自会生出一张“趋死符”,到时你自去取用便是。符上写谁的名字,只要他是你镇上之人,他就必死无疑,死后他家人也一定会找你买棺材入殓,这也算是我给你的一点代我办事的酬资。”李二听后喜笑颜开道:“谢谢大王厚爱。”阎王突然又严肃道:“此法虽然是致人丧命之术,却能为善,亦能为恶,所以你要慎重使用,不然后果严重。再则我要叮嘱于你,你做棺材也要筹划仔细,每做一口棺材必会有一张“趋死符”,有了符就必须在四十九天内写上名字,不然到时你自有灾祸上身,切记切记!” 李二听后拜伏于地说道:“弟子一定谨记大王之言!”阎王听后点点头便转身欲走,李二突然想到一事,站起身来追了上去问道:“大王,大王,慢些走,弟子尚有一事想问大王,大王每日批阅生死文簿,可否告诉弟子,我还有多少陽寿存世?”阎王却只顾往前走,如没听到一般。李二一急,一把就扯住了阎王的衣袖,刚想再问,只觉的左脚一脚踩空,坠了下去,李二一惊便醒了过来,但见桌上烛光萤萤,门外夏蛙呱呱,原来是一梦,看看神龛上阎王神像纹丝未动,一瞧窗外已经四更天了。一想梦中之事,李二便急急忙忙来到店里,掀开七口棺材中的一口仔细察看,哪有什么“趋死符”,打开其余六口,也一样没有。李二心如死灰,本以为是阎王显圣,却原来是黄粱一梦。 李二没了办法,思去想来便打算等天明后,卖了阎王神像买点吃的,再把七口棺材劈成柴火,挑到集市上去也卖了,换几两银子做盘缠,好远走他乡,不然非饿死在这里不可。这一天他捧着阎王神像满街市转悠,从早上直转到晚上也没人肯买,一般人家只供奉玉帝、菩萨或者关公等保人平安富贵长寿之神,谁会在家里摆一樽阎王神像,所以直到傍晚也没卖出去。一个在旁边玩耍的富家孩童看着神像好玩,说愿意出几钱银子买去,虽然李二当初是花一两银子买的,但奈何这一天未进滴米,腹中饥馁难忍,也只得忍痛卖与他去。拿着那几钱银子,李二赶紧去买了几个馒头填饱肚子,疲累地回到了那个只剩下七口棺材的家里,依着那最边上的棺材坐了下去,因为一天的劳累,刚坐下就昏昏睡去了。半夜里李二睡梦中模模糊糊听见背后有响动,想是有贼,后一想家里已经没有什么物件了,纵是有贼,也任他偷去,便也不管地沉沉睡去。早上一醒来,李二便找来了一把斧子,准备把棺材劈了,无意间向棺材内一瞥,赫然发现一张长符放在棺材中央,李二赶忙扔掉斧子,捡出长符一看,符的一面写满了符咒,另一面则只有一个“名”字,字下面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李二想这难道就是“趋死符”,这空出的地方就是用来写人名字的吧。原来阎王显圣是真的,昨夜的响动一定也是阎王作法下符哩,他说要隔一夜才能有符,所以我昨天翻看棺材没有符,今天一看就有了,一想到此,李二欣喜若狂,赶忙起身查看其他棺材,其他棺材里也有符,一下子便有了七张“趋死符”拿在了李二的手里,此时的他竟然激动的有些颤抖了。 虽说有了七张符,李二依然忐忑不安,不知道它能不能灵验。正在思虑,不想昨夜啃的馒头,经过一夜,业已在腹中消耗殆尽了,肚子又开始唱空城计了。于是李二就想,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找个人试试便知。他谨遵阎王的挑选该死之人的嘱言,先把一个长期横行镇上,恃强凌弱,曾经还多次来李二铺里强收保护费的恶霸的名字写在了其中一张“趋死符”上,刚要点火焚化,突然想到阎王之前告诉他,符必须在他神像前焚化才能奏效,而他昨夜已经把神像卖给了一个小孩,而且卖的钱,自己也已经买了馒头吃了,且不说还能不能再找到这孩子,即使找到了那小孩童,也没钱将神像赎回来了。想到这,李二是捶胸顿足啊。但又想不管怎么着先去昨日卖神像的地方看看,碰碰运气吧。也是李二命不该绝,可巧昨日买他神像的孩童,今日仍在那里玩耍,不过好像玩腻了神像,把神像扔在土里,自己跑去草丛里捉蛐蛐去了。李二看到神像,犹如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冲上去没多想一把抱起神像,转身就跑,哪里管身后孩童的叫喊哭骂。回来后李二仍把神像摆在原来的神龛中,急急取来那张写好的符,当着神像的面,点着烧成了灰烬,做完这些李二也不管还灵不灵验,一屁股坐在地上,听天由命起来。 没想到早上刚烧完符,下午那恶霸家里就来人了,到李二铺里买走了一口棺材,还向他哭诉恶霸早上还好好的,下午就不知怎么在街头暴毙,而且找来衙门仵作也查不出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死的。李二心里说不尽的高兴,一是因为符灵验了,以后生计就愁了;二则自己除了一方恶霸,很有成就感。之后每天李二晚上都赶做一口棺材,第二日早上便出来寻那该死之人,这些人或是不肖子孙,或是十恶不赦,或是贪赃枉法等等此类,当即问准姓甚名谁,下午回到家就将其写在“趋死符”上,焚化于阎王神像之前,第三日只需坐在铺里等着死者家人来买棺材即可。就这样日复一日,李二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甚至富裕了起来,他心里每天也高兴舒畅。 然而一天李二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发现街西头和街东头刚刚各开了一家棺材铺,铺面比他的还大许多,也许是看到镇上老死人,便也来做这份生意。李二刚开始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他看见一次死者家人先去街西头棺材店看了,又去街东头的棺材店看了,最后才来到他的铺里,虽说最后也是买了他的棺材,但李二仍感觉这两家店对他生意上造成的威胁,之前阎王托梦时也说死者家人一定会买他的棺材,李二却仍放不下心去,他害怕失去这个生意,害怕再过上那种没钱吃饭的生活,于是他第一次把这两家棺材店老板——与他有利益冲突但却无辜之人的名字写到了“趋死符”上焚化了,第二日两家棺材店老板双双暴毙,铺子也关门大吉了。之后谁也不敢再在镇上开第二家棺材铺,唯李二独一家。做这事的那几天李二心里惶惶不可终日,因为阎王曾告诫过他多做善事,少为恶,他很怕阎王因这事惩罚与他,不过一个月之后,看没什么动静的李二便放下心来,甚至在挑选该死之人上开始随随便便起来,有时就选跟自己发生过两三句口角的邻居;有时就选看不顺眼之人;更有甚时就选自己出门碰见的第一个人。总之李二通过治杀两家棺材店老板这事后,觉得阎王肯定是不管这事了,自己选人又何必那么认真呢,便由着自己的性子和好恶来选择该死之人,一时间镇上人人自危,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如果不是再次遇到自己的媳妇,李二会觉得生活就如阎王一样安逸,可以一直为所欲为下去。那日本打算着去买棺材木料的李二,驾着车从镇上最有名的酒楼经过之时,一眼便认出了他的媳妇,只是她已经不再是衣衫褴褛,而是披锦着棉,穿金带银,她也认出了李二,些许惊讶过后,她就如看错人一样,转过了头去,然后依偎在了她身旁的一位衣着华丽的男人怀中,一起走进了酒楼。李二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但又不好发作,想先打听打听那男人的底细再说,便收起了怒起,一把扯过一个路上问道:“哎,大哥,这刚去的那个人是谁,看起来挺有钱的样子。”路人听完,向酒楼里一望惊讶道:“二爷,你竟然不知道杜鸿杜老爷,他何止是有钱,简直就是太有钱了,他现在可是咱这镇里的首富哩。”李二听完心里道:哼,这女人离了我,便去做了有钱人的女人。口里却向路人言道:“他是怎么发的财,怎么之前镇上从没听说过这人?”路人答道:“说起来其实他不是咱镇上的人,应该是邻县之人,六年前就来咱们镇上做木材生意,还买下了镇东边的一座小山种树来着,没曾想第二年木材生意一下就不景气了,他也就撂下那小山不管,回老家去了。”李二一听抢断道:“这么说他不是亏了嘛,怎么就又发财了。”路人答:“可不是嘛,要说这人运气来了,天上都掉金子砸头上。这不前年天上掉下一块大石头,不偏不依正好砸在杜老爷的小山上,就砸出了那七彩湖,这事您知道吧,那七彩水的神奇之处你也了解吧。杜老爷在老家一听说了这事,一路赶奔过来,四下里就把七彩湖用围墙围了起来,再不让人随便取水。对去的人说‘原来这小山就是我买的,现在这上面的七彩湖当然也是我的,你们要水我也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拿钱来买。’你看看,掉下的虽说不是金子,但可比金子值钱多了,杜老爷就凭卖那七彩湖之水发大财了哩。”李二这才明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阎王说要移走这湖,为何迟迟没有响动。后来一想也对,阎王连他随便写“趋死符”都不管,肯定也管不了这移湖之事。 自从那日之后,虽然李二一直想忘记他媳妇,但一闭眼他媳妇在酒楼的神气模样就出现在他眼前,搅得他心烦意乱,再一想她当初离家出走之时骂他的话,李二更是气愤万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感觉自己男人的尊严完全被她践踏了,于是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雪耻,向她证明自己不是窝囊废,让她后悔,向他道歉。 一天李二便到了杜府,拜见杜鸿,第一句话就让杜鸿吃了一惊,他对杜鸿说:“我想买你的七彩湖,你出个价吧。”杜鸿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什么,你要买我的湖?”李二从容不迫地答道:“是!”杜鸿哈哈笑了,转身从下至上仔仔细细打量了李二一番,说道:“二爷,你可知道我现在凭着卖这七彩湖水,每天有多少进项嘛?别说我现在不卖,就是卖,我说的价格,你估计也出不起。”李二也哈哈笑道:“笑话,你出去问问有我买不起的东西,你开个价吧?”杜鸿一听,心想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说话好大口气,待我说个大数目吓吓他,便笑道:“李爷如果你诚心要买,我也不是不卖,只是这价钱上要这个数。”说着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出一个二,边比边说道:“二十万两银子,一分不少,不过我怕您出不起这个数啊,哈哈,您还是回去吧。”李二就等着这话呢,遂接口道:“杜爷不要只知道自己有钱,就以为就自己最有钱,别说二十万两银子,便是三十两银子我也出的起,杜爷敢不敢和我打个赌?”本想吓走李二的杜鸿一下没了主意,倒是把自己逼上虎背,现在说不卖,多丢面子,如说二十万两卖他,他要真拿出来,这摇钱湖可就是他的呢,但却下意识地说到:“打什么赌?”李二说道:“就赌我三个月内拿不拿的出二十万两银子买你这湖,如若我拿出来了,杜爷的七彩湖和全部家当就全送于我;如若我拿不出来,我的性命和我的家当就全部由杜爷处置,如何?”杜鸿只感觉被将了一军,如说不赌,为免太显的自己胆小;赌吧,又不知道这人什么来路,万一是个人物,凑齐了银子,自己岂不倾家荡产了。正在迟疑间,一直在听的他们说话的杜鸿的小妾在里屋把杜鸿唤了进去。原来这杜鸿的小妾便是之前李二的媳妇,自从李二一进杜府,她就一直暗暗注意着。杜鸿一进里屋,她便说道:“老爷跟他赌!这人原本是我的前夫,是个做棺材的普通匠人,没什么出息,我才离了他去,最近好像发了点小财,有点家产,但还不至于到二十万两之多,今日他肯定是因为我嫁了你而来上门滋事的,竟然还敢跟老爷打这样的赌,愚蠢之极。老爷何不将计就计,就跟他打赌,一则可发比小财,二则也可收拾了他,让他日后不敢再来此放肆。”杜鸿一听,心里一下就有了底,出来见到李二就说:“好,就和你赌,但空口无凭,咱们得立个字据,再请几个德高望重之人做个见证,至于时间我只能给你两个月去凑钱,你看行与不行。”李二想都没想地答道:“可以!两个月也没问题!”于是二人便于众人的见证下立了字据,签字按了手印,两人各执一份。 李二一回到家就开始忙活起来,他拿出了全部的家产,雇了很多外乡人,然后再采购了足够做棺材的木料,便开始不分昼夜地做起棺材来。这些外乡人负责加工棺材的六个板面,李二便负责将这六板面组装成棺材,他发现这样也能在第二天早上拿到“趋死符”,为了求快,他也不管棺材的质量,只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多的棺材,拿到最多的“趋死符”,然后便按镇上户籍名录上的人名逐个往符上填写,然后在神像前焚化。你道这李二要做什么?原来李二安逸的生活,从他媳妇再出现在镇上的那一刻起就完全毁掉了,之前他有钱花,有酒喝,有房子住,还能掌握人的生死,他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人,然而当再见他媳妇,想到当初她对他的奚落,谩骂,嘲笑,现在却对杜鸿百般献媚讨宠,他的心无时无刻都感觉如尖刃在扎,让他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男人有时候就算得到了全世界,但若没有得到一个他自认为最重要人的承认,他也觉得自己是贫穷的,自卑的,不成功的!之后就会不顾一切,甚至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去向这个最重要的人去证明自己,博得他的认可。李二也是一样,在痛不欲生的十来天后,他做下了一个计划,这计划对全镇人来说却是灾难性的。李二想,要让媳妇知道自己不是没能力的人,就必须做到一件事,那就是富过杜鸿。但杜鸿日日有七彩水卖,要想富过他,只是有点痴人说梦,最后李二便想出了用买他七彩湖的由头,来激将杜鸿跟自己打这个好像永远不会输的赌局,一来可以让他媳妇刮目相看,二来还可得到杜鸿的家产,真个是一石二鸟。但这二十万两银子从哪里出来,靠李二他自己单卖棺材是根本不可能,最后李二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自己不是有“趋死符”嘛,不是可以让本镇的任何一个人死掉嘛,一个镇难道就没有二十万银子?!于是李二的一个恶毒的计划便产生了:他要用“趋死符”杀了全镇人,然后用全镇人的家产去凑那二十万两银子! 之后的每天李二都能从做出的棺材里拿到上百张“趋死符”,他以家为单位,在符上填写镇上每一家人的名字后焚化,等这家人全死后,他便带着雇佣的外乡人去那家人家里搜刮,现银拿走,值钱的运到外地典当。就这样,镇上的人一个月里死了十之八九,都以为得了瘟疫,有人想逃难去,李二知道了就先把逃难的人家治死,镇上的其他人见也就不敢再往出去逃,只得在家里等死。李二这一个月里也忙得够呛,装棺材,写符,烧符,带人去搜刮,每天都只睡一两个时辰,但他也不敢马虎,日日清点棺材数目,以符合全镇人的数量。到第五十天的时候,镇上的最后一家人也死完了,李二一清点全部搜刮的银子,再加上自己剩下的家财,竟然刚好超过了二十万两,他非常高兴,当日就拿着银票去了杜府,杜鸿一见二十万两银票,面如死灰,说不出话,李二的媳妇、杜鸿的小妾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李二哈哈大笑,也不管他们的反应,拿出打赌时立的字据,对众人喊道:“大家看见了吧,愿赌服输,亘古不变,既然我已经赢了赌局,你们且准备准备,明日下午我就来收取杜爷的七彩湖和家产。”说完就扬长而去。回家的路上,李二坐在小轿里,只觉天也蓝了,地也宽了,陽光也明媚了,内心是无比的舒畅,回想刚才杜鸿,特别是他媳妇的反应,一雪前耻的快感冲遍全身!他只觉得自己现在才是世上最富有,最有权势的人,他多么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啊。一时他只觉得小轿里太小了,太憋闷了,于是就让抬轿的外乡从人停下,他要出来。可刚一脚踏出小轿,李二只觉的一阵胸闷,心慌,眼前一黑便昏倒在了地上。 等李二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的卧室了,想起身却发现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手也无力支撑,只得喊来从人问道:“我这睡了几日了?”从人答道:“二爷从那日晕倒,这已经是第三日了。”李二又问:“我这身上手脚无力,是怎么回事,可请大夫为我医治过。”从人闪烁其词道:“前日回来就已经请了大夫,只是……”李二不解道:“只是什么,快说啊。”从人道:“自从那日回来到今天,小的们已经为二爷请了五六个大夫了,但大夫们个个看了二爷,都说二爷得的病他们从未见过,所以不敢下药。”李二一听,哈哈笑道:“都是混账医生,什么没见过的病,只不过是前几日做棺材,出了大力,身体吃不肖而已,想必过几日就好了。”顿了一顿,李二想起了杜鸿之事便急问从人:“杜鸿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家产可尽数收回来了?”从人答道:“大人放心,他的家产和七彩湖我们都已经于昨日接收了,只是这杜鸿受不了刺激,晚上就上吊自杀了,自杀前还掐死了他的小妾。”李二听了,叹了口气。心里想当初只为让她承认我不是无能之辈,不想现在却弄的她魂归西天,罢了罢了,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吧。便向从人说道:“你们快去打扫清点一下,把这一月多来做出的棺材都烧了吧,已经用不上了,再把家里细软收拾收拾,这镇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你们准备准备,等我病好了咱就去外地。” 从人便都下去清点物件,不一会儿从人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道:“二爷,我们刚才打扫厨房时,发现里面有一口没用过的棺材,棺材内还有符呢,老爷你看。”说着把符就递了过来,李二接手一看,哎呀,真是“趋死符”,气得喊道:“我日日都清点棺材数目,都没错了数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人道:“老爷息怒,小人已经查问过了,原来是给工人做饭的张胖子在我们做出棺材的第一天时,他家老母就病了,说是快死了,他为了省钱,就顺手抬了咱们的一口棺材回去了,没曾想他老母过了几天病转好了没死成,张胖子就又把棺材抬了回来,怕您说他偷棺材,就把棺材私藏在了厨房,到今日这才发现。”李二一听,怒气冲天道:“糊涂的东西,害煞我也。”阎王曾告诫过他,每个棺材必有一张符,每张符必须在四十九内写上名字焚化,不然就倒有灾祸,所以李二一听就道不好,赶紧命从人再去镇里访寻,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若有,务必问得姓名回来。全部从人在镇上转悠了一天,只见横尸遍野,哪里还有一个活口。李二没办法,只得一面命人继续寻找,一面自己休息养病。 谁知这病一日重似一日,刚开始只是手脚无力,后来就开始恶心呕吐,大小便失禁,眼花头晕,李二这才明白大夫说的不差,遍请名医也没看出病的症结所在。那日猛然记起七彩水能医治百病嘛,便命人快去打七彩水,来人却道:“二爷,您是不知道啊,您生病的晕倒的当天下午,七彩湖便被一片红色祥云覆盖,第二日便干涸见底了,因为你病着就一直没有告诉您。”李二一听如五雷轰顶,没有五彩之水,这病怎么好啊,阎王曾说要协助天兵天将移走玉杯,现在看来真是一言不差,那祥云必是天兵天将。想到这他也无可奈何,每日都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却又死不了,不仅身病没愈,心病也难痊——派出去在镇中找人的从人们每天都一无所获。 渐渐的李二骨瘦如柴,说话都已经说不清,日日都经受着病痛的反复折磨,简直生不如死,这天夜里从人都去睡了,只剩下李二一人,病痛突袭,痛的李二翻来覆去,一下就跌到了床下,突然就觉得病痛减轻了不少,他慢慢抬起头来,却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他揉了揉了已经昏花了的眼睛,尽力一看,原来不能别人,正是阎罗王站在他面前。李二如见了救星一般,扑倒在地,头若捣蒜地给阎罗王磕头,边磕边带哭喊着:“大王,救我一救,救我一救啊。”阎罗王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李二啊,李二,此前本王告诉你的话,你全没遵照去做,而且凭借本王给你的“趋死符”,你先治死了你的同行之人,现在竟然丧心病狂到杀死了全镇之人,你现在罪孽深重,叫本王如何救你!”李二哭诉道:“大王,是的,你说的不假,可当初你说如果我用符为了恶,你必惩我,可我治死了同行之人,你却并没有出来警告弟子,而且您说马上就会移走七彩湖,但两年了你却没了移走,才致弟子为了与杜鸿斗富,做出杀死全镇人之事啊。”阎王一听怒道:“你死到临头,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是的,我说我会惩戒于你,也说马上会移走七彩湖,可是我要上天宫去报奏玉帝,你可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便是一年,我这才在天宫盘桓两日,再到你处竟发现你已做出这等恶事。”顿了顿,阎罗王又说:“好好好,就算这事是我的过错,那我当初叫你做棺材一定要筹划仔细,不可多不可少,而且每个棺材里的“趋死符”必须在四十九天内写上名字并焚化,不然就有灾祸,现在你怎么就多做出一口,而且现在“趋死符”已经过了七十天了仍未写上姓名焚化,这是为何?”李二辩到:“这是张胖子所为,与我无干啊,大王。”说着拽着阎王的衣角,阎罗王一脚甩开李二怒道:“哼!究其根本还是你这人心不足,你知道你为什么得这不治之症嘛,一就是你用“趋死符”作恶为致,二就是你不听我言,贪得无厌,至使多出一口棺材,过了四十九“趋死符”上仍没及时填写姓名铸成的。你这病,在“趋死符”没写姓名的第50天发作,第二天脚无力,第三天手无力,第四天心烦胸闷,第五天头昏眼花,第六天上吐下泄,第七天脾脏生虫,第八天胸背腐烂,第九天发落流脓,之后便是天天如此,直至你的疼痛足以赎清你犯下的所有罪孽,到那天你才可脱离凡间苦痛,魂归地府。”李二听完,吓的本来苍白脸的,更无血色,直把头磕出血来道:“求大王救我一救啊。”阎王转过身来道:“我念你之前的虔诚拜我之心,我就救你一把,你不是还有张“趋死符”嘛,赶快填上姓名,焚化掉你便可脱离这病痛。”李二一听哭道:“大王明鉴啊,外乡人的姓名又不顶用,本镇又全部被我治死了,我哪里去找一位活着的本镇人啊。”阎王沉默不语地盯着李二,半响意味深长说道:“你本镇人真的就全死光了嘛?”李二急回到:“真的全死了啊,不信大王可以去查,我以性命作保……”刚说到这,李二就突然就不出声了,抬起头来盯着阎王道:“大王,你是说我啊。”阎王不语,转过身去,背着李二,李二颓然瘫坐地上,他也已然知道了今日阎王来的目的,不是来救他,而是来接他的。李二不禁回想了自己的一生,也意识到是自己的贪婪一步步将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他突然一笑道:“自作孽不可活啊。”挣扎着拿出符来,认认真真地在符的背面写了“李二”两字,并于阎王面前,借着烛火将这最后一张“趋死符”烧为灰烬。 穿水手服的小女孩 98年,我和班上另外五个同学到常州一家酒店实习。那时候我们是一个老师带6个女生,一个男生,到全国各地的酒店实习,我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客人吃饭的时候跳舞。那时候的人们好像都还很纯朴,我们演出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过客人騷扰,演出环境也非常单纯。而我们几个更是过得自由自在。 酒店在常州市的开发区,离市区比较远,周围也比较荒凉,但是酒店的生意很好,那时候吃饭时有演出的酒店还不太多,也比较流行,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有钱人或者是当官的。 酒店是新建成的,修得非常漂亮,外表是修成城堡样子的,这幢房子分成两部分,左边是一家市级的射击俱乐部,右边就是我们实习的这家酒店。(呵呵,我相信有常州的朋友看了估计会知道这是什么酒店,不过不知道这家酒店现在还在开没有,我只在那里呆了一年。) 酒店里的装修也不错,舞台非常大,舞台后面还有一个更衣室,那是专门给演员们用的,我们就住在舞台的后面。不过要从我们住的屋子走到外面,得走过一条很长的走道,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也就是说我们住的屋子在酒店的最里面,在舞台的背后,要出来的话得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全是镜子,那是为了方便给演员们化妆用的,走廊一到晚上就没有灯,不过有那种灭蚊灯,莹光蓝的灯,在晚上看起来让人心里发毛。屋子倒也不错,就是有一点,屋子里没有窗户,因为屋子四面都是被酒店包围着的,就算是白天,屋子里要是不开灯,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屋子里太潮湿了,每天早晨起床,地上都是水,全是从地底冒上来的泛黄的水。我们问过这是怎么回事,结果酒店经理告诉我们是因为房子是新建成的所以才会这样。其实我们住的条件真的还不错,因为酒店的服务员全是住在酒店对面的一幢很旧的民房里,整个酒店就住了我们6个女孩,隔壁住着大堂经理和领班,也是女孩子,酒店经理和我们的带队老师及男生住在外面的包房里。 在这里的生活很开心,我们中午演出一声,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晚上演2小时,其余的时间有时候排练,大多数都没什么事。那时候我和好友燕子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抱一大堆书回屋子里看。那天我们刚起床不久,就听到外面有很多服务员(她们大多数也是学校的学生来实习的。)在聊天,很热闹,我们也出去凑热闹去。原来是一个女孩说她们对面住的屋子闹鬼。我一听就害怕了,因为这几年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让我越来越胆小,可是偏偏你最怕什么,什么就会来找你。她们说得很是正经,说什么总是听到女人的高跟鞋在走廊里不停的走来走去,还说窗外看到过一个没有脸的女人,那个说见到鬼的女孩一边说还一边发抖,更是让人觉得她不是胡说的。当时我们6个女孩还一个劲说,幸亏我们住在酒店里,要是住在对面的屋子,估计得被吓死了。 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月吧。有一天晚上我们大约折腾到二点多了才睡,我刚睡着,就被对面床下床的女孩春陽的哭声给吵醒了。她哭得很小声,但我还是醒了。当时实在是太困了,我也没有起来问她为什么哭。 第二天中午演出结束后,我把春陽拉到一边,问她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春陽吱吱唔唔的不肯说,被我问急了,才说:“昨天晚上我……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坐在我床边盯着我看。”要是换作以前,我早就乐了,可是自己经历过一些解释不了的事情以后,对这种事情也比较敬畏了,于是安慰春陽说:“你一定是做恶梦了,咱们宿舍这么黑,你怎么可能能看见什么小女孩啊!”前面我也说过,我们住的屋子里如果不开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春陽想了半天,觉得也是啊,这么黑她怎么可能看得清呢?春陽说:“难道真是我做梦了?”我又安慰了几句,春陽才放下心来。我让春陽不要告诉别的同学了,我怕吓着她们。更何况我最好的朋友燕子胆子超级小……平时连鬼片都不敢看,万一她知道了,估计又得害怕了。 谁知道就在第二天晚上,我半夜又被吵醒了。不过这次不是被哭声吵醒的,是被我下床的小玉骂人的声音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小玉非常大声的骂道:你这个脏东西,敢来害我?滚,我可不怕你!·#¥%%……—*(呵呵,原话比这个可要狠多了)小玉是回族人,平时性格非常泼辣,胆子也很大,她平时骂起人来那叫一个狠。这次,我们大家全被吵醒了,都问她怎么了,小玉很大声的说:“没事,你们睡你们的!”大家见小玉不说,也没办法,何况又是半夜,当时就想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于是大家也都去睡了。 第二天一起床,小玉就说了,半夜里正睡得香,突然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坐在她床边。这时候我正要反驳小玉,小玉就说,其实也不是看到,但就是知道是一个小女孩,用手正在拉她的被子。小玉当时就急了,她胆子大,听老人说过,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就得骂,叫它知道你不怕它,所以她就大骂起来,果然,那个小女孩就消失不见了。 又是小女孩?我心里一惊,想起了春陽说的那个梦。难道春陽不是在做梦吗?听了小玉的话,大家都好害怕,最后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当时最大的小玉也才17岁左右吧) 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领队的蔡老师,本来以为他会教育我们,没想到蔡老师听了以后却很慎重。先是带着我们去常州的大佛寺一人求了一个平安符,后来说又什么要在宿舍里洒米抓鬼。我当时那叫一个汗啊!当老师的比我们还迷信…… 当然,我们没有听他的在宿舍里洒米,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我说:万一那鬼没想过害我们,我们洒米会让它觉得我们有恶意反而报复我们怎么办?大家一想都觉得有道理,于是我们就只是把平安符拴在了各自的床头。 后面几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直到有一天中午,我们演出结束以后,我和燕子照常抱着小说躺在床上看,另外几个女孩在下铺聊天,我一边听她们聊天一边看小说。突然之间,我觉得头一阵一阵的发麻,是真的发麻的感觉,然后就好想睡觉,但下意识里我却害怕自己睡着,好像睡着了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 耳边还传来她们聊天的声音,我的眼皮却越来越沉,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睡着,可是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 这时候,我听到燕子说了一句:这个猪,怎么一下就睡着了!我想告诉她我并没有睡着,可是我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就看到宿舍的门被人推开了。(我的床正对着门,我是脚朝着门躺的,后来才知道脚朝门睡觉是非常不吉利的。)一个穿着我们跳水兵舞的演出服的小女孩子走到我床上!真的是走到我床上的,我睡上铺啊! 小女孩梳了个马尾,样子很清秀,皮肤很白,她坐到我的床边,两只脚就吊在床边,还一晃一晃的。我想大叫,可是我叫不出声,小女孩把手指放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我惊恐的盯着她的手,她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你怕吗?我拼命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点了头的,因为我动弹不了)小女孩接着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不出来话,只能盯着她,她一下子笑了,说:我就是你们说的鬼啊! 我心跳得历害,耳边还传来同学们聊天的声音,我挣扎着想去拉我床头的那个护身符,小女孩又笑了说:没有用的,你不要怕,我这就走了。说完,她跳下床,一蹦一跳的从门口出去了。 她一走,我马上感觉浑身有了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哇的一声就哭了!燕子吓了一跳,问我怎么了啊,刚才睡得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啊!我抽泣着说没事,做了个恶梦,结果大家都笑了,说我做梦都哭,果然还是小朋友。 我也没把这件事告诉她们,最主要的还是怕吓着燕子。我回过神来去找我的护身符,却发现那个本来绑在我床头上的护身符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绳子从中间断掉了,断开的口很不整齐,像是让人使劲扯断的。最后我才在床底下找到了那个护身符。当天晚上我就生病了,整整发了两天的烧才渐渐恢复。 我被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梦事情吓得半死,但随后的几天里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我也就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但是我却很清晰的记得那个小女孩穿的就是我们跳水兵舞的那件衣服,白色的衬衫、蓝色的裙子,和我们的演出服一模一样。随后的几天里,我们每次演出,一穿上水兵舞的演出服,我就感觉浑身发冷。 住在包间里的我们唯一的一个男生,有一天晚上跑来找我们。那天经理还有我们老师及两个住在隔壁的大堂经理、领班都出去玩了,整个酒店就我们七个人。男生小亮便叫我们一起去厨房偷东西吃。(呵呵,那会常常偷点水果啥的吃)我们几个一起来到厨房,厨房很大,除了切菜用的桌子,四周全是高入屋顶的大冰柜。不知道谁说了句:呀,这些冰柜好像医院太平间放死人的!这话一说,我们几个浑身都觉得一阵阵发冷。或许是因为有这么多大冰柜的原因吧。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我们匆忙的拿了些水果便跑回了宿舍。吃完水果,我就想上厕所,但我自己根本不敢去,便叫上燕子跟我一块去。宿舍到厕所也必须经过那一条长长的、两边全是镜子的走廊,晚上也没有灯,在灭蚊灯的照射下,整条路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蓝光之中。我俩根本不敢往两边的镜子看,慌里慌张的上完厕所就往宿舍跑。路过更衣间的时候,我发现更衣间的门是开着的。我明明记得来的路上这个门是关着的呀!(因为每天演出完以后,有专门的人锁门)这时候我更不敢多想,拉着燕子一溜烟的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已经是夜里了,大家关上灯便睡觉了。我不知道怎么的,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也就是在我一个转身的时候,我却突然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我吓了一跳,还没反映过来,那张脸便不见了。因为脸太白了,在黑暗中,反而特别明显!我刚想大叫,结果就发现燕子的呼吸很急促,于是我试探着叫了一声燕子,没想到燕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她这一哭,全宿舍都惊动了,原来,大家也没有睡着。我问她怎么了,燕子一边哭一边说,有人摸她的头发。这时候春陽说,我又看见那个小女孩了。小玉叫大家冷静点,她摸索着去开灯。我枕头下放着一个打火机,我伸手去摸,想给小玉照点亮,却怎么也找不着打火机。(平时打火机都是放在枕头下的,因为我要抽烟,所以在床上随时放了一个。)小玉去开灯,灯却怎么也开不亮。宿舍里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氛。我想起了一件事,便说:会不会是经理把电闸给拉了?他以前也常这样,据他说是为了省电。大家当时都吓坏了,听到我这样说,马上觉得心里安慰多了。(汗`大家那会没想到我们偷吃东西的时候灯都是亮的,那时候经理早就走了!)都说,一定是经理干的。我们也不敢再睡,燕子爬到我床上,我俩挨在一起,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间过得太慢了,我们都困得不得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大厅里的音乐声响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每天早上8点大厅响音乐,服务员都来打扫卫生了。)小玉又试着开了一次灯,这次,灯亮了。宿舍一下子亮了起了,我们几个也觉得活过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们昨天晚上拼命找的的打火机以及另外三个打火机,被重叠着放在屋子中间的一张椅子上,四个打火机全部诡异的立在一起! 这件事闹得很大,我吓得不敢在宿舍里住了,并且打电话给我妈妈对她也说了这件事。经理知道以后,便安排我们住到了别的地方,酒店晚上也再也没住过人。二个月以后我们实习期满了以后便离开了那里。 后来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屋子里那张椅子并不是酒店里的,是我们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卖部里借的。我想起有一天我去小卖部买东西,店主的女儿还开玩笑对我说,你们借的椅子是我们用棺材板做的。当时就当她开玩笑,后来想起来,却感觉到在酒店里发生的一切,或许与这张椅子有点某种神秘的联系也说不定。 喷水女鬼 莱陽有个叫宋玉叔的人,原来是太平军的一个小军官,后来向清军投诚,参加对太平军作战立了功。太平军失败后,宋玉叔被任命为某地的部曹官。他上任后,家眷住进了一套宅院,房子虽然宽敞,但是院落很是荒凉。 有一天夜里,两个丫鬟侍奉着宋玉叔的母亲睡在正屋,听到院里有扑扑的声音,就像裁缝向衣服上喷水一样。宋母催促丫鬟起来,叫他们把窗纸捅破个小孔偷偷地往外看看。只见院子里有个老婆子,身体很矮、驼着背,雪白的头发和扫帚一样,挽着一个二尺长的发髻,正围着院子走;一躬身一躬身像鹤走路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喷着水,总也喷不完。丫鬟非常惊愕,急忙回去告诉宋母。宋母也非常惊奇地起了床,让两个丫鬟搀扶着到窗边一起观看。忽然,那老婆子逼近窗前,直冲着窗子喷来,水柱冲破窗纸溅了进来,三个人一齐倒在地上,而其他家人们都不知道。 清晨日出时,家人们都来到正屋,敲门却没有人答应,才开始害怕。撬开门进到屋里,见宋母和两个丫鬟都死在地上。摸一摸,发现其中一个丫鬟还有体温,随即扶她起来用水灌,不多时醒了过来,说出了见到的情形。 宋玉叔闻讯而来,悲愤得要死。细问了丫鬟那老婆子隐没的地方,便命家人们在那地方往下挖。挖到三尺多深时,渐渐地露出了白发。继续往下挖,随即露出了一个囫囵尸首,和丫鬟看见的完全一样,脸面丰满如同活人。 这时候,围拢过来好多人看。忽然有一个人说:“这尸体不正是张庄的张二奶奶吗!” 宋部曹命家人砸她,砸烂骨肉后,发现皮肉内全都是清水。http:/// 宋部曹走后,认识张二奶奶的老人就讲起张二奶奶惨死的故事: 张庄村前的那条河,叫还乡河。每逢汛期,上游山洪下来,浊浪滔滔,宽达数里,真有点“一条大河波浪寛”的模样。但平时水并不深,只有村南“对门子”,常年水深数丈,黑幽幽的。岸边石崖直立,形成一个天然的跳水台,每到夏天,就成为人们洗澡和捞鱼模虾的好地方。然而,前年可没有人敢到这里——因为河水是红的,水面漂着一具具肿胀的尸体! 那是前年下半年,太平军占领了这里,开展了“杀富济贫”运动。派出“立场坚定”、“苦大仇深”的头目到各村,实行“村村点火、户户冒烟”,不分情况地斗“财主”、打“豪绅”。提出:“一切由穷人当家说了算”。有些村庄,乞丐、二流子、混混把持了权力,一切由他们说了算。于是,打击面逐步扩大,把一些本不是财主的中等户也视为财主。把财主们“扫地出门、净身出户”还不行,还要拷打财主追逼隐藏的“地财”,于是乱打乱杀开始了。当时许多村的**会台子两边贴着这样的对联:“血流变成河,尸骨堆成山”,横幅写着“打死无论”;有些村庄的墙上写的大标语:“一不做、二不休”、“过大河不怕水淹”、“打破头使扇子扇”,甚至给各村下发“杀人指标”,杀不够数是没法向上级交代的。 张庄村全是本家同宗,没有一户外姓,一开始只是把财主的房屋、土地、浮财分了,没有杀人。被分掉土地财产的财主当然郁闷,家中男主人上了几次“斗争大会”的台以后,害怕了,没被打死的全都跑了,只剩下老弱妇孺,倦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来村里搞“杀富济贫”的太平军小头目,组织了一帮村里的流氓、乞丐作为“积极分子”,其中有五个人因为吃喝嫖赌荡尽了家产,后来靠偷摸拐骗、拦路抢劫为生的泼皮。这次遇到“杀富济贫”,他们如鱼得水,在村里横行霸道,杀气腾腾,人称:“五条野狗”。 财主家的当家的男人,不死的早就跑光了,完不成杀人任务如何是好?于是乎,在太平军驻村小头目的指导下,“五条野狗”们把目光盯向留在家里的财主婆们。终于有一天,一长串被绑的哭哭啼啼的财主婆们,在手持“大顺刀”的“五条野狗”们的驱赶下,走向村南的“对门子”。这些财主婆在被扔进墨绿色的深水里后,她们居然并不马上沉底,而是在水面上团团转。这时候,“五条野狗”们手中的“大顺刀”派上了用场,一顿猛剁之后,水中绽开了一片红色的血花,她们终于不再打转了,半沉在水中,慢慢飘向下游。 张二奶奶家房屋土地并不多。至多是个“中等户”,因为和“五条野狗”里的人有些私怨,也被“五条野狗”视为“财主”,先是被“扫地出门”,然后拷打她的丈夫追逼“地财”,她丈夫和儿子被活活打死。最后,“五条野狗”把她沉入河里的深潭………。 讲故事的老人说到这里哽咽了,眼里闪着泪光。 后来有人说,宋部曹当太平军时节,曾在张庄一代参加过“杀富济贫”,这是张二奶奶在复仇。 “可是,张二奶奶是被沉入深潭淹死的,尸体怎么会埋在这个大院里呢?”有人提出疑问。没有人能够说清楚。 血红色的水 上学的时候很讨厌上学,但是现在却非常怀念在学校的时光。那些像也会忧郁,但是那时候的忧郁是浪漫而带有童话色彩的,不像现在,终日的奔波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上艺校的时候,虽然练功很苦,但那时候的生活单纯而快乐。悄悄的跟同学抽烟,装出成熟的样子,偶尔的逃一下课,想当一个坏孩子。其实现在想想,那样的我还是那么单纯。 经过小璐事件和厕所事件以后,我渐渐的相信有别外一个不为我们所熟悉的世界。那时候我也就13岁左右,却疯狂的迷上了易经。 记得有一天下课以后,我们坐在宿舍里聊起了鬼故事,我看大家都听得兴起,便起了恶作剧的心。我告诉大家我知道一个能测试有没有鬼出现的方法,同学们都很好奇,一个劲催我快说。其实我哪知道啊,那时候是秋天,正是吃枣的时候,于是我便随口说道在晚上12点将一颗青枣放进一盆清水里,如果第二天发现水变红,那就证明这个地方曾经有鬼来过。 宿舍里几个平时就比较疯的小姑娘来了劲,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木盆,(寒!真的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找的木盆,还是很老式的那种,看起来起码有30年历史的一个木盆),正好同宿舍的燕子买了枣,于是大家就挑了一个最青的枣,一起等到12点,放进了木盆里。 那天夜里,我睡得特别沉,一觉醒来天都亮了。大家都起晚了,着急忙慌的洗完脸就冲进了排练室。中午下课,我刚进宿舍就听到睡我对床的小玫说:“哎呀,你们来看我的手链,怎么全黑了呀?”小玫有一条用红线编成的手链,那时候好像特别流行这样的手链,上面挂着几个银质的小铃铛,平时上舞蹈课我们是不让带手链这些东西的,所以小玫都是挂在床头的。我过去一看,只见几个小铃铛居然全部变黑了,是很黑很黑的那种黑,像是被人把铃铛放进了墨汁里泡过一样。大家都觉得很奇怪。我坐在床上,突然发现自己挂在床头的一个玻璃制作的风铃坏了。风铃是上一个室友留下来的,她搬到对面宿舍了,我看这风铃好看,也就一直挂在床头,说是风铃,可是这风铃在我印象中好像就从来没响过。风铃是玻璃做成的一个一个倒挂的钟的样子,每一个小钟里面都有绸缎做的花,很是漂亮。可是现在,每一个小钟都从中间裂了一道缝,每一个都是。更奇怪的是放在宿舍窗户边上的一面镜子也碎成了好几块,不过桌上和地上都没有玻璃渣,好像是镜自己自己裂开了,然后再被人轻轻放在桌上一样。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昨天的那个放了青枣的木盆,在门背后我看到了那个木盆。当我把木盆端给大家看的时候,我们全被吓住了。只见盆里的水变得血红血红的,连那颗青枣都被染红了!我尖叫一声,居然还去闻了闻那盆水,因为我第一个反应是盆子里全是血(我那时候胆子比现在大……),我没有闻到血腥味,连一丝其他的味道也没有,还是昨天那盆清水,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水真的变成了血红色。 联想起黑掉的手链,坏了的风铃,和破碎的镜子,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来过,可是我也很无语,我只不过是随口瞎编,怎么就真的实现了呢?我们宿舍那段时间都被吓得不轻,好长时间连鬼故事都不敢再讲。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总感觉那个木盆有问题,因为那个木盆看起来实在是太旧了。直到去年又遇到中专时的同学,问起了那个木盆,她才说是在操场上捡的。 这件事情最后处理的办法是:我和小玫把木盆、手链、还有我的风铃用报纸包起来,坐公车,扔到了离学校很远的一个地方。好像这样做,才能让我觉得不那么害怕。 水鬼 龙浩,六岁,小孩子生性好奇,大人越是不让去的地方越想去,这不他昨天听说姚片河五公里出的水潭闹水鬼,今天就带着两个小朋友去看看,究竟,再说天气炎热,他完全忽略大人的警告,那水潭绝不可以下去洗澡,查看水鬼的同时还想美美的洗个澡。 一行三人,鬼头鬼脑的顺着小河向闹水鬼的水潭走去,三人都带着武器,一种用竹竿做成小弓,就是把竹竿劈成三厘米大小的条状,然后拉弯,上面绑上绳子这样就成弓了,箭用小木棍,每人带了几根小木棍,咋一看还真像弓箭手。 天气炎热,有三十多度,现在正值夏季。过了二十多分钟,三人终于大汗淋淋的到达了小水潭。 “哎呀!热死了,我要先下去洗个澡!”龙浩嘟囔道。 “阿浩,别下去这里面有水鬼,会拉人做替死鬼他好投胎……”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王博说道。这孩子大概有八九岁。 “是呀!龙浩,还是先看清楚再下去洗澡!”最小的白钢奶声奶气的都囊道。 就在这时,三个小孩都没注意,水潭中一团陰影浮现,很快又沉入水底,发出“哗啦”的声响。 “什么东西?”龙浩已经满是冷汗的小脑袋上再次冒出冷汗。 “水鬼!是水鬼!阿浩哥,我害怕,咱们回家吧!”小白钢满脸的惊恐。 “钢子,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也许是鱼儿呢?老师可是说世界上没有鬼怪的……”龙浩有些轻蔑。 “还是用弓箭射一下吧?”王博提议道。 “好!”三人举着弓。“嗖!”三支箭射向小水潭,除了翻起三团小水花外,没有任何反应。 “我说什么来着?两个胆小鬼!”说着龙浩开始脱衣服。 “你们不敢下去,我去了啊,你们就在上面晒太陽吧”说着已经脱得精光的龙浩“嗵”一声扎进小水潭。 小水潭大概有两米多深,周围长满灌木和水草,龙浩会游泳,小脑袋露出水面,吐出一口水说。 “真舒服啊,你们两个傻瓜……” 正在这时,一团黑影,快速的向龙浩游去…… “龙浩快跑,水鬼来了,快点……”王博惊恐的喊道。 “别吓唬……”还没说完,龙浩发出“啊!”的一声快速沉入小水潭潭底。 片刻,龙浩钻出水面,拼命的向水潭边游去,边游边喊“王博哥救我啊……” 这时黑影紧追而去,王博和白钢看清了,一身黑毛,大概有一米长短的怪物,伸着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就要抓着龙浩。 这时龙浩已经紧紧地抓住小水潭边得一颗灌木,而他的双脚被黑毛怪物抓住,狠狠的向小水潭潭底拉扯。 “救命啊,救命啊!王博哥,钢子救我啊!”龙浩双手死命的抓住灌木,大声呼救。 水底怪物发出“呜呜呜呜……”的声响…… 这时,王博扔下弓箭,抓起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向水潭的黑毛怪物,白钢也学着拾起石头砸。 连续扔了十几个石头,黑毛怪物终于放弃了,慢慢的沉进潭底,发出“呜呜呜呜。。。”声响,好像很不甘心。 龙浩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岸,大口大口的喘气,一会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此时他的双脚已经发黑发丝,呈现黑紫色。 王博和白钢,拼尽力气,抬着龙浩向家里走去。 到了村口,王博大喊:“婶!婶!不好了,我们遇见水鬼了,龙浩差点被拉进潭底了!” 正在家里午休的李玉兰听闻赶紧起床冲出房门,当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双脚发黑发紫,眼睛紧闭,露出痛苦的表情,眼泪就哗哗直流。 “孩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这时,村民们围了上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名叫古老三,在村里德高望重,他皱着眉头,看了看龙浩。 “不好!这孩子让水鬼勾走了,两魂,如若三天之内找不回来,这孩子就完了,可怜这条鲜活的生命啊!”古老三发出悲伤的叹息。 “那怎么办啊?三爷?求求你救救这还在,他还这么小,也是我的命根子,他要有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说着李玉兰眼泪不停的流。 古老三叹口气说道:“我有一法子,不知道能成不不?” “什么法子?赶快说说……”李玉兰听说有法子,连忙擦了擦眼泪,急切地问道。 “祭奠水鬼,准备好猪牛羊头,纸币,前往小水潭,祭拜他,希望他能放了小浩的两魂……”古老三说道。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浩儿就交给你了!”李玉兰擦干眼泪,连忙超家中走去,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早年失去丈夫的他,儿子是他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几十个村民一起来到小水潭边,李云兰摆好猪牛羊头,开始点燃纸币。 “鬼仙啊,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他还小,求求你……”李玉兰跪在小水潭边不停的哭泣哀求,众人看后都忍不住流泪。 古老三慢慢把猪牛羊头放进小水潭,众人看着猪牛羊头慢慢沉了下去,不由都露出喜悦,因为这表示水鬼接受了祭拜,会放过李玉兰的孩子,这个寡妇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是没过多久,猪牛羊头全部从小水潭飞出,小水潭深处发出沙哑的声音。 “你可怜,谁又可怜我,我死的好冤啊……呜呜呜……” “求求你翻番了我的孩子吧……我愿意代替他,求求你……”李玉兰泣不成声。 “你们快走吧,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我还要做男孩,不要做女人,你们都走吧……”这时小水潭的水不停翻滚,水花打湿了众人的衣服。 “玉兰侄媳妇,走吧!咱们回去找李家沟的李神婆想想办法……”古老三叹气道。 很快,李玉兰很快请来了李神婆,李神婆头顶着红色的手巾,身穿花衣服,手里端着一碗清水,围着躺在床上的龙浩转悠,不时的洒出一些清水在龙浩身上,口中念念有词,一会表情严肃,一会疯疯癫癫。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李神婆终于停留下来。 “玉兰妹子,我和那水鬼商量过了,他愿意投胎成一头牛,只要你准备一头公牛,把它赶到小水潭,你儿子自然就复原了” “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李玉兰喜极而泣,擦着眼泪感谢道。 众人又赶着一头公牛来到水潭边,李玉兰跪着焚烧完纸钱。 “鬼仙,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赶来了一头牛,求你一定要放过我儿子啊!” 这时,众人已经把牛赶向小水潭,牛在水潭里不停的挣扎,惨叫,很快沉底,又过了一会,牛浮出水面,肚子涨大,看来是已经死了。 回到家的李玉兰,看到龙浩已经醒来,双脚也恢复看正常,激动地眼泪直流,上去紧紧地抱住龙浩。 “妈!我怎么了……”龙浩疑惑道。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李玉兰高兴的说道。 过了几个月,村长家的母牛生了一头小黑牛,李玉兰看到后,眼神古怪,花钱将这头小黑牛买下。 过了几年,小黑牛长得黑强壮,干农活一点也不含糊,直到现在这头牛还活着,他在等待,等待再世为人的时刻。 水鬼和鬼打墙 那年我读初二,大舅在我家吃晚饭。父亲陪着他喝了不少酒,大约到了十点才酒足饭饱,尽欢而散。 那晚有蒙蒙的月色,大舅脚步踉跄出门而去,父亲要送他,他不让。大舅家住的很近,就在前村,一里路而已。 大舅走后,母亲收拾了桌子和灶台,全家都睡下了。后半夜,却被敲门声惊醒。村西头的二柱,搀着满头大汗的大舅站在门外。 父亲吃了一惊,问:“怎么就这一里路,走了两小时又走回来了?” 大舅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门没走几步就迷路了,走到那个塘边,就开始原地转圈,后来遇到二柱,他又把我送到这里了。” 父亲皱着眉说:“那里不干净,你是遇上鬼打墙了。” 父亲背上猎槍对我大舅说:“我送你。” 我又好奇,又有点不放心,我说:“爸,我陪你一起送大舅。” 父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得到允许,我顿时兴奋起来,我倒想看看这鬼打墙到底有多鬼。 很顺利地把大舅送到了他们的村子。一路上我没看到鬼,倒是觉得有点冷,觉得有点失望。 回来的路上,走着走着月光黯了下去,手电筒偏偏又在这时候罢工了!父亲停下脚步,给猎槍装上了引药,点上一根烟,吩咐我:“跟着我!” 我就跟着父亲,顺着一条白路走,谁知道越走越不对,冰冷的感觉,从脚下逐步蔓延到了膝盖,又上溯到了腰部。再走几步,前胸后背都是一阵冰凉,呼吸也困难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完了,我跟父亲走到水塘里了!更要命的是,这时候竟然不能开口说话,而且还停不下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水塘中央!父亲似乎没有察觉危险,仍然自顾自地在水里前行。 水就要淹到我的下巴了,我绝望到了极点。 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槍响,父亲手里的猎槍喷出一串火舌。 父亲拉着我的手走上了岸,一口气跑回家里,大口地喘气:“好险,要是没猎槍,今晚就回不来了。” 时隔一年,邻村的一个小伙子半夜淹死在那口塘里。 后来,村里凑钱唱了三天大戏,说是拜祭一下水鬼。打那以后,那口塘再也没出现过任何怪异的事。 小伙子斗吊死鬼和水鬼 相传,人要是上吊死,死后就成吊死鬼;人要是被水淹死,死后就此水鬼。 有一天,吊死鬼和水鬼碰到一块,吊死鬼说,“咱们也该找替身了。”水鬼说,“是啊。”于是他俩合计好,就开始天天东家窜西家地找替身了。 一天,吊死鬼遇上一个从小没爹没妈的小伙子,自己挑家过日子,长到二十好几啦,还没钱姿媳妇,整天闷闷不乐,吃不好,睡不安,地里活也没心思干。 吊死鬼心想:我就找这样的做替身。小伙子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老是在他耳朵边说:“活着没意思,不如死了好。活着没意思,不如死了好。” 起初,这个小伙子还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后来他想:自幼没爹没娘,没人疼爱,处处比不上人家,整天过着苦日子,也真是活着没意思,不如死了好。可又一想,咋死好呢?这时,吊死鬼又在他耳边说:“上吊好,上吊好。”从此,“上吊好,上吊好”天大在小伙子脑子里转转。 一天,小伙子走着走着“哐”的一声,脑袋撞到墙了,他撞晕了,也撞醒了。他想:乡亲们常讲撞到南墙死不回头的话,难道我也死不回头吗?他蹲在地上想呀想呀,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是吊死鬼找到我头上来了。他猛地站起身,说:“我今晚就死,我今晚就死。”吊死鬼一听“嘻嘻嘻”地笑了。 到了晚上,小伙子烧了一大锅开水,吃了饭,换了衣裳,取来上吊用的绳子和凳子,把炕席裹在身上说:“我死后用炕席当棺材吧。”把绳子拴在房梁上,站在凳子上,又说:“我也够不着绳子套呀。”耳朵边又听说:“我帮你套上脖子。”这时节,只见席筒子被吊在绳子上,小伙子手急眼快,跳下凳子,回身舀了一大瓢滚烫的开水,泼在席筒子上,就听“嗷”地一声,把吊死鬼给烫跑了。 吊死鬼跑到河边,把找替身被烫的事,怎么来怎么去,一五一十地都跟水鬼讲了,水鬼说,“你甭气,等着我结你出气。”其实呀,水鬼也想找这个小伙子当替身。 这一天,小伙子干完活到河边洗脚,刚把脚丫子伸进水里,就觉着有什么东西往水里拖他,大半个身子都进水里了。脚被拉住,真是牛犊子追兔子——有劲使不上啊!他知道这又是水鬼找替身啦。人称说急中生智,小伙子赶忙大声说:“光洗脚不得劲,干脆我上去脱光衣,再洗个澡痛快痛快多好。”水鬼一听,就把他的脚给松开了。 小伙子上了岸,噼里啪啦地像脱衣裳,其实他弄了一个大勾子,挂在扁担上,往河里一扔,嘴且还说:“这回我可洗个痛快!” 水鬼抱着扁担,小伙觉着扁担挺沉了,就使猛劲地把扁但抽问来,正好勾在一个鱼不象鱼、蛇不象蛇、王八不象王八的怪物的鼻子上,把它勾得“嗷嗷”叫,把鼻子生给勾豁了,水里冒出一大片血。 从此。什么吊死鬼呀、水鬼呀,都不敢在这小伙子身上打鬼主意了。 水妖 陕西榆林城南八十里有个地方叫鱼河堡,其地靠近沙漠,旁有一条河流经过,此河名为无定河,附近所住居民食用之水都依靠这条河。但是这条河流却经常改变河道,今年从这经过,明年就可能就从那流过,从无规律可言。明成化年十一年的夏天,无定河又一次改道,这次的河道离鱼河堡有三四十里之遥,以至附近居住的村民打水都很困难。好在这年夏天雨水甚多,以前河道的低洼之处都积满了水,形成了大大小小十数个水潭,附近居民都赖以为生。其中有一个最大的潭,潭阔水深,附近草木茂盛,许多居住在周围的居民都喜欢到这来汲水洗衣,家中所养的牛羊也放养于此。可是过了一段时间,忽然有人发现附近放养的牛羊会偶尔失踪一头,开始以为是走失了,可又过得两三天就会发现一具尸骨出现在湖畔,也不知是什么野兽所为。 有一天中午烈日炎炎,一群七八岁的孩童难耐酷暑,便背着大人相约在潭中游泳嬉戏,正玩得兴高采烈间忽听一个幼童惊呼救命,众童循声转头看去,只见潭中一个幼童似乎被什么动物拖向深处,一边口中呼救一边挥动双手拼命挣扎,众童见此情形吓得目瞪口呆,随即争先恐后的逃上岸去,等回头一看,水面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幼童的身影,只留下一个深深的漩涡。众童子跌跌撞撞哭着跑回村中告诉了自己的父母,等村民拿着家什赶到的时候哪里还来得及,幼童的母亲哭晕了数次,父亲在潭边守了数天始终没见孩子的尸骨,只好悲痛万分的离去。自此以后,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潭中有妖怪出没,不仅互相告诫不能再来此地,连牛羊也不敢在潭边放养了。可是舍却此潭到别处去汲水要走七八里之远,久而久之村民们都觉得甚为不便,可一时之间又没有好的办法,大家都为此苦恼不已。 这天清晨村中忽然来了两个道士,一个年近八旬,面黄肌瘦身形孱弱,另一个年轻的四十出头,眼大有神魁梧精壮,二人以师徒相称,均是衣衫褴褛满面风尘。师徒二人因行路口渴在村中乞水,村民因汲水不易,故只给他们倒了两小碗,老道士并无他言,唯独他的徒弟尚嫌不够,似乎觉得村民太过吝啬,村民无奈之下就向他们说明了原委,徒弟听完后对村民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潭中有妖。你们不知我和师傅从湖南一路而来,专降各种妖孽么?”村民一听这师徒二人原来还有这能耐,不由大喜,当即召来全村人告知他们了此事,大家听说此事后互相商量一下,随即凑了四十千钱,对师徒二人道:“若是你们能除了此妖,我们就付与你们酬劳,另外还备有厚礼重重相谢。”徒弟一听满口应允下来,师傅却面无喜色,只说需要先去潭边看看再说,于是村民先招待师徒二人好好饱餐了一顿,等到饭后已经日上三竿,二人在村民的带领下来到潭边。 老道士先是在岸边四处观望,又俯身仔细查看了潭水,方才抬头徐徐对众村民说道:“此妖贫道不能除,还是让我们走吧。”村民听罢此言大失所望,便问他为何,老道士又道:“除妖需精气壮盛,我年老体衰,故无能为力。”村民心想即便如此,不是还有你的徒弟吗?正待想问,却听得徒弟已对师傅说道:“徒儿倒觉得可以除掉这个妖怪。”师傅转过头看了一眼徒弟,对他摇头道:“你的法术也无能为力。”徒弟又问师傅道:“那我们以前在四川那次为什么就能成功?”师傅说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川中之水分沙漏石,所以可以很好的实施法术,而此地的水浑浊黑暗,难以行法。”徒弟心中不服,对师傅说道:“我只需几道符箓,便可以分水除妖,当日江河之中尚且可以,何况这小小的水洼呢。”师傅见他执意如此,本想阻挡,可是周围村民又纷纷出言相求,无奈之下长叹一口气道:“此次除妖非你所想那么简单,只怕有杀身之祸却不自知,为师苦苦相劝你就是听不入耳,恐怕这也是天数吧。虽然如此,为师却不想看见你丧身于此,为师还是先走一步吧。”说完便辞别众人转身而去。 徒弟眼见师父离去,心中不禁又急又气,本想拔脚去追,转念一想师傅此时年老体衰力不从心,众村民又苦苦相求,何况还有酬金丰厚,不如待我先除了妖怪再去找他也不迟,到时想必他也不会再责怪我了。主意定下之后当即便先让村民散开,自己走到水边拿出一张符纸点燃,接着脚走禹步口念咒语,想将妖物召唤上来,可是等了很长时间水面却平滑如镜波澜不起,没有一点异常之形。徒弟眼见此法无用,又从怀中拿出四张符咒,分为青红白黄四色,对众人道:“看来这妖怪道行颇深,眼前之际我只能入水去降妖了。这有四张符咒,你们选四个最具胆略之人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站在潭边,待我入水之后看见我的手伸出索要就依次投下去,千万不能耽误我。”村民听罢便推举了四个全村公认胆大的精壮男子,分别手拿符咒按方位站在潭边等候,徒弟又将一张符咒烧成灰和着潭水饮下,然后脱掉道袍,拿起随身携带的宝剑就潜入谭中。 刚下去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忽见天空刮起一阵大风,水面上波涛汹涌,泛起一个大漩涡,从漩涡中伸出一只青色的大手来,约有一丈之长。持青符的村民知道这是徒弟的手,于是赶紧将手中的符咒投了下去。只见符一入水中,大手就随即缩入了水下就此不见。又过了片刻,众人忽见谭中之水都像被火煮一般沸腾起来,浑浊的让人根本看不清,随即从波涛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红手来,这次持红咒的男子不敢怠慢,也将符投了下去,众人站在潭边知道道士正在水下和妖物搏斗,不由纷纷呐喊助威不已。又过了一炷香时分,谭中之水忽然全都变成了赤红之色,水面也渐渐平静下来,众人正站在潭边屏息静气等道士上来,忽见水面浮出一条黑影,约有四五丈之长,在水中上下翻腾,带起的浪花足有几尺高。众村民定睛一看,只见这怪物头似圆球,小眼阔嘴,腰身粗细犹如水桶一般,还沾着厚重的淤泥,说是蛇又不像,倒像是一条巨大的黄鳝。众人一见之下只吓得是魂飞魄散,发一声喊便四散而逃。此时只听喀喇一声,水面浮起一把鹅毛扇来,足有数丈宽,亏得手持白符的人还未跟随其他村民逃掉,知道这是在索要符咒,赶紧将符咒扔了下去。这符咒刚扔下去就见那条巨大的黄鳝似乎被人一把扯入了水下,挣扎几下之后就此踪影不见了,而徒弟自下水到现在一直都没浮出过水面。 几个胆大的村民屏息静气的躲在草丛中窥视,不到片刻就发现水面又变得浑浊无比,随之浮出一物,如同寺庙之门一般。此时持黄符的村民忽然间一阵莫名恐惧,竟然腿如筛糠浑身颤抖,心中明知这是徒弟索要符咒,可全身就是软弱无力,面色煞白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这黄色的庙门在水面盘旋良久,终于沉了下去。过了一会,众村民见水面恢复了平静,于是又慢慢聚集在岸边,想等徒弟上来。不料等了片刻,忽见一物浮了起来,待众人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人的断臂,手中还牢牢握着一把宝剑,剑刃兀自鲜血淋漓,接着水面又浮起一条断腿,随即徒弟的头也从潭中漂了起来,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徒弟已然被肢解了,大家一时吓的是面如土色四散奔逃。刚逃不远就看见了那个老道士坐在一棵大树下面,老道士一见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大哭着说:“我那徒儿不听我的劝告,定然已经丧命于此了。”村民见他一人年老体衰,徒儿又死于非命,心中十分怜悯,于是仍将四十千钱给了老道士送他回家。不过说也奇怪,自此以后这潭里也再没有怪异之事发生,只是潭水变成了赤红之色,村民都猜测那天潭中的妖怪和徒弟一起同归于尽了,而潭水之所以变为红色就是因为那是他们的血水所化而成。 水中的冤魂 这一年夏天大旱,村里的庄稼苗快枯死了。村里人只能在河道的上游建了一个拦水坝来满足村里的用水需求。 为了防止外村人过来偷水,村里大队安排人在拦水坝周围进行巡逻。父亲也是其中巡逻的一员。拦水坝上有个小屋,晚上巡逻队就在小屋里过夜。 我那时还小贪玩,纠缠着跟父亲一块去巡逻,父亲没有办法只能带上我一块去。晚上没事的时候巡逻队在小屋里打打牌,我觉得闷的慌就从小屋出来在拦水坝的岸边溜达,寻思着从水中捉几条鱼啥的。 虽然是晚上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坝里的水依然清澈见底,水底的鹅卵石在月光反射下像是一粒粒珍珠。鱼儿在水中不只疲倦的游来游去,一群消散了又组建一群仿佛正在做着某种奇怪的仪式。 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当醒来的时候,发现水里有个人的影子由远及近的慢慢的向我漂来,鱼儿围绕在它周围跟随着。当这个人影飘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清了是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小孩,我不觉得害怕猛一看觉得像是我在水里的倒影,可是细看来却跟我长得有很多明显的不同,而且它影子绿绿的有种陰森森的感觉。在月光的照射下发出一种诡异的绿光,给这深霾陰暗的夜晚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它似乎想跟我玩,但是缺不知道玩什么,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寂寞和孤独。我只是在一旁好奇的盯着它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摸上了初晨的陽光。我看着它在水中慢慢的消融消失不见了,回到小屋里就一头趴在床上深深的睡了一觉,我做了好多奇奇怪怪的梦,但是总是想不起来梦的内容,只是有一个绿色的小孩在脑子里不断的出现,在不同的梦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醒来后来我发烧了。父亲急急忙忙的带我去看医生,还好问题不大,吃了几服药慢慢的身体恢复了。 我通过母亲把这事情告诉了村里的一个姑姑,小时候印象最多的就是觉得这个姑姑神神叨叨的。东家的鸡没了她掐指一算就能找到,西家的孩子发烧她烧几道符就能让孩子退烧。姑姑告诉我可能是水里有冤魂吧,也就是索命的水鬼。还好我没有进水里,否则可能要被冤魂缠身。 若干年后,村大队重新修拦水坝,从泥土里挖出了一具小孩的尸骨。 至于谁家的小孩?村里已经报了警,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小孩的身份终究会真相大白。 爷爷遇到水鬼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早晨,爷爷像往常一样,坐着三轮车去隔壁村的庙宇去念经。(说明下,这个念经一般要念7天,或则49天,又或则81天,时间越长那么,拿回来的经价格就不一样,不过一般都自己用。据个人所了解的,说的不对请见谅。) 乡村的小路,修在河道旁,雾气蒙蒙,三轮车夫由于没看好路,结果一车扎入河中,爷爷也掉了下去。爷爷很努力地向岸边游去,却发现自己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怎么游也游不上,心情十分紧张,那个车夫游上岸了,发现爷爷还没游上来,立马跳了下去把爷爷拉过来。等上岸的时候,爷爷发现自己脚上有被人抓的印痕,也没被什么水草什么的勾住,心里顿时一时后怕。 当天爷爷去庙里问道长,道长说:你可能遇到了水鬼了,这里有几道灵符,你拿取烧了泡水喝了,就可以驱逐晦气了…… 遇到这件事情后,爷爷还是跟往常一样,依旧去庙宇里念经,不过很少坐三轮车了…… 洞庭湖旁闹水怪 我家住在离洞庭湖不远的地方,小时候乡里许多人家多以捕鱼为副业,我五个姑父其中四个就是捕鱼的,有时候出一趟湖就得走十几天,每次回来我们不仅能吃到各类新鲜美味的鱼虾,还总能听到他们带回来的各类有关怪鱼啊大蛇之类的离奇故事,他们的这些故事无形之间似乎让整个洞庭湖畔都充满了朦胧的神秘色彩。 我没随姑父们出过远湖,所以那些离奇的事情也没亲眼目睹过。不过,洞庭湖边闹水怪的事我却有切身感受的。我家前面是一条大河,由两条相隔两三百米的大堤坝垅着。这条河是从洞庭湖分出来的一条支流,每到夏天洞庭湖涨水的时候,两堤之间也就灌满了湖水。1996年发洪水,洪水淹没了我们这边堤内所有的房屋和庄稼,乡民都被迫搬到了河堤上,搭着账蓬一边过着救济的日子一边等待湖水退去。 一天,对面堤那边的两个青年过来给我们这边送蔬菜,一般人吧,都是划船来往的,可这两青年一看就是热血青年,只见他俩一人头顶着个大篮瓜,一只手扶着头顶一只手抡开,光着膀子就开始往这边游了过来。毕竟是一只手划着有点费力,还好河中有片树林,他们游游停停,累了就爬到树叉上歇会,时不时还看看树叉里的鸟窝内有没有惊喜,一路嘻嘻笑笑好不惬意。正午头的陽光格外灿烂,洒在河面的小水波上闪着粼粼的光。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两人就这么嘻嘻闹闹的游了过来。乡里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一边表示着感谢一边赞叹小伙子好勇气,可心里嘀咕了,之前不一直传说盛夏时这河里闹水怪吗?老人们总说河中有条深沟,那片深水区域可是千万不能去的。可现在,这两青年就这么赤裸裸的用实际行动打破了神秘的传说,一只手啥事没有的游完整条河过来了,这简直就是不给老人们的传说一点面子嘛!看来传说不过是讹传,唬小孩的。听说他们还要再光着膀子游回去,大家也就会心的笑笑再也不用替他们担心了。 两青年吃过中饭,在这边又玩了一阵,快近傍晚的时候,两人开始游回去了。这次两人只身无物,相对来时要轻松多了,乡亲们更放心了,众人也就没多在意他们,各自忙着各自手中的事情。突然对岸传来一阵嘶心裂肺的“救命”声,大家心里一惊,赶紧跑出来看是什么情况。只见那两青年其中一个站在岸上,惊慌的在喊救命,另一个却在离岸不到十米的水中扑打,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状况游不到岸了,我们这边的人看着干着急,两三百米的距离眼看着也赶不过去啊!可心里也奇怪了,在岸上的小伙子你自己完全可以去救他啊!到底怎么回事?等对岸的乡里人闻声赶到的时候,水中的青年最后伸着的一截手也沉下去了。这时傍晚的太陽已经下山,天色渐渐转黑,对面一阵一阵传来撕裂般的哭声,把我们这边乡亲们的心也击得沉重了。伴着河中树枝沙沙摇晃的风声,这天夏天的夜色让人感觉格外寒冷。 这事没过多久,河堤上的村里又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邻居老赵家的猪疯了。这猪也不知是怎么了,本来腿拴在一根木桩上趴在那挺安静的,天黑的时候,突然就像着了魔似的一阵躁动,拼命嚎叫着挣扎着要往水里蹿。两三个壮年劳力过来镇它不住,生生让它给挣脱绳子往河里跳了下去。这下可把赵奶奶急坏了,这是头快要下仔的母猪,在这灾年,一头猪下一窝仔对一个家庭来说可算是一笔不小的家产啊,这猪要没了那还不要了赵奶奶的老命吗!赵奶奶跺着脚急得直呼:“快把它救上来,快把它救上来啊!”几个壮年也没顾那么多,随手捡了几根竹杆木棍衣服也没脱就跳了下去,还好这猪扑通扑通着尽然自己游了起来,大伙便顺势挥动着手里的棍子把它往岸上赶。眼看着它平静下来游上岸了,眼珠子溜溜地转着疑惑的看着人群,大家正想乐呢,谁知道赵大爷怎么搞的,冲过人群,不知从夜色里哪个角落蹿出来的,挥动着手臂摇晃着脑袋直往河里冲。赵大爷平时闷不吭声从来没下过水,更别说游泳了。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他扑通一下很坚决的冲了下去,大家都傻眼了。有人反应过来,赶紧呼叫着提醒还没上岸的壮年:“快,快把他拉上来。”可这赵大爷格外固执,明摆着不会游泳浮浮沉沉了好几次,还不顾旁人的拉扯,拼着命的就要往河中央蹿,眼看着几个人拉扯不住还呛了好几口水,何三叔腾出手啪啪两记耳光响过,闹腾的水中才总算平静了下来。 到了岸上,打着激灵的赵大爷还神志不清,口中念念有词像是真疯了,村队长赶紧派人去叫村头的王医生,王医生过来看着眼前的情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给赵大爷打了一针开了点药就匆匆离去了。安静下来后的赵大爷却没有了一丝气力,往床上一趴就起不来了。躺了好些天身体也总不见好转。 这时候有人开始议论了:“这些天怪事连连莫不是水怪真的出现了吧!” 有人说:“赵大爷肯定是水鬼附身了!” 还有人受不了了,怨道:“这水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在水里能捉人,在岸上还能附人身了?” 我在一旁听着吓坏了,害怕的问:“那…那水怪现在还在赵大爷身上吗?” 会看相的李大爷吐了口烟,神情悠然又凝重的说:“水鬼肯定是已经跑了,可赵大爷还着着它的症了!看来神病还得请神医啊” 一天天刚拂晓,赵大爷的大儿子就提着些红糖、烟之类的礼品直奔邻村“半仙”孔阿婆家去了。听说这孔阿婆是地主家出身,新中国解放那段时期,她爹被没收了田地,后来还被戴高帽子打倒了,打那事以后她的精神好像就变得有点不正常。我们这些小孩私下里都叫她半疯子,可她以前却是实实在在的读过不少书的,懂的似乎也比乡里那些老头老太多一点,结合她半疯半癫的状态所以也有人叫她半仙。这孔“半仙”比一般人起得都早,你要不早点去她家还碰不到她。她起早也不干别的,就围着村子捡捡垃圾,口中不间断的唱着旁人听不懂据说能预测未来的戏曲。 “老鼠过灶沿边跑,打翻锅盖底朝天,九六一小碗,九八一大瓢。” 刚进孔家老赵就听到孔半仙在喃喃自语。还好,她还没出门。老赵放下礼品,把这些天家里发生的事向她叙述了一遍,表明了来意希望她能过去给他爹看看。 孔半仙多话没说,打发老赵回去,只说今晚就到。 晚上,被河水洪水包围的大堤上,赵家账篷前篝火通明。老赵把他爹扶到篷外的空地上,在他周围生了一堆火,把他围在正中间,孔半仙端着碗水围着他转,口中念念有词,最后掸了几指香灰在碗里让赵大爷喝下。 奇怪的是没过几天赵大爷还真下床走动了,之后干起活来跟没事人似的。旁人遇见了问他那天干嘛要往河里冲,他支支吾吾的大家也不知他说的什么。再问他你知道最近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吗,他还一愣一愣的反问别人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两个月洪水就退去了,村民们收拾收拾奔向了更积极的生活。到98年洞庭湖、长江流域各处又发生了更大的洪灾,不过这次乡里作好了充分的准备,我们家乡这边也避免了事故的再次发生。 这事过后一年多赵大爷就去世了。至于那天他为什么会有那奇怪的举动,也成了村里的一个谜。 乡间异事之水鬼 乡间有种叫“水鬼”的东西,生活在水中,俗称“水猴”。水鬼是一种灵异之物,传说是充满怨气之人投水自杀,死后冤魂幻化而来的。听说有这样一个关于水鬼的故事…… 五塘村有个小孩叫阿旺,年龄才8岁,却酷爱游泳。阿旺的爸妈担心他去游水发生什么意外,就平时严格看管,不让他去。可是管得了一时,却管不了一世。这天阿旺放学得早,就约起两个同伴偷偷到村里的一条河中游泳。阿旺喜欢潜水,就对俩同伴炫耀:“看我的潜水功!”说完便一头扎进水里去了。那俩同伴见他潜水那么厉害,忍不住在一旁拍手喝彩。 可是过了好久好久,还未见阿旺浮出水面来,俩同伴便开始有点慌了。他们不断呼喊着阿旺的名字,可是阿旺就是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们越想心越慌,便马上朝河岸游去,爬上岸去找大人帮忙救命。这时正好有个农民伯伯在附近的稻田里耕作,一听他们这么说,口里道了声“坏了!”就马上跑去河边,不由分说“嘭”的一声跳进河里去了。 农民伯伯在水里寻了许久,人不见阿旺的身影,只得怏怏爬上岸去。这件事很快被传到全村子了,阿旺的妈妈一听这消息,吓得晕倒了过去。他爸爸只得含泪照顾一边她,一边哀求村里几个水性好的老乡下水去捞阿旺的尸体。于是这一村子的大部分男人,很快都来到了河边。水性好的人在村长的组织下一起跳进水里去,寻觅阿旺的尸身。 怪的是——那些人在水里捞了很久,都未见阿旺的一点踪迹。没办法,大家只能爬上岸在岸边商议对策。这时村长说了句怪异的话:“这情形,是‘水鬼’拖了阿旺的身!”大家见村长这么说,马上问他要怎么办。村长说:“水鬼最怕火,你们马上准备一盏油灯,将符纸做成孔明灯的样子,记得不能有漏洞!”于是村中的人马上按照村长的吩咐办了。 很快一盏套着黄色符的水上孔明灯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但见村长托着灯,口里念叨了几句什么,然后将它放入水中。但见那黄色的灯笼,恐怖地自己移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推动它似的。黄色灯笼飘啊飘,终于飘到了一处水面上。村长看到这情形,立马叫三个水性好的年轻人上前去捞。三个年轻人马上游到黄灯笼旁边,这时阿旺的尸体,竟然自动地浮到了水面上。三个年轻人胆子虽大,看到这情形却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用打捞器具将他捞上来了。 村里的男人围上去观望,但见阿旺的尸体,脸色苍白,眼睛睁大似乎在述说着当时的恐惧。这时有人细心发现:阿旺的两个脚腕处,竟有两个黑黑的印记,不用说,肯定是水鬼拖的。发生这件事之后,五塘村定了个新规定:禁止在河水里游泳,特别是小孩! 目击真实水鬼 这是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小时候我非常贪玩,经常和小伙伴们到茂密的芦苇丛中去捉迷藏,胆子也很大。村子前面半里多地有个大水塘,几百亩大,周围芦苇十分茂密,岁岁不绝。 水塘虽是块风水宝地,但历年也淹死了不少人,老人们都知道里面闹“水猴子”,也就是俗称的水鬼!据说水鬼是要找人做替身的,它好转世,它能让游泳的人溺死,也能跳起来把人拉下水! 我九岁那年夏天,里面又淹死了一个人,风传水鬼又要发作,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家家大人严令孩子绝对不能到水塘游泳,甚至不能到水塘边玩。奶奶也不让我出去乱跑了,但是她毕竟年纪大,生性慈祥,对我管得不是很严格。 一天中午午睡时,我最要好的一个小伙伴金海不知怎么偷偷跑了出来,溜到我家窗户外边叫我出去,我受不了诱惑,就悄悄跟他出了门。奶奶睡觉,没有发觉。 到了芦苇丛,取出了藏着的钓鱼竿,我俩开始钓鱼。小时侯对钓鱼那真是着迷呀,简直如痴如醉。钓鱼的过程是莫大的享受,钓上鱼来也能好好打打馋虫。 正值中午,耳边只有知了的叫声,我俩就躲到芦苇丛的陰凉处,眼前的水面很开阔平静。过了一会,金海说想拉粑粑,我骂道,你到远点拉,你拉的粑粑一向很臭!金海自觉的到了大约20米外的水边蹲下了。我透过一些稀疏的芦苇,也能看见他。 往常他很快就能完事,可这次很久还不回来。我就喊他,竟然也不答话,我有些奇怪,就站起来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 恍惚中听到,他竟然是和人在说话呢!他对面是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因为是侧面,认不出是谁。我非常惊讶,怎么会有别人呢?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金海似乎跟他很熟,两人几乎走得面对面了,忽然,那个人双手抱住了金海的脖子,相当于挂在了他的身前,金海弯下了腰,可仍旧吃力的往前走,往水里走! 鬼故事 我看呆了,一时不知所措,急忙揉揉眼,再次看时,金海前面分明什么也没有,可他的腰依然弯着!我立刻明白,那个孩子是鬼!水鬼! 我大声喊金海,却也不敢太大声,怕惊动大人,回去被一顿责骂。 看来金海已经被勾了魂,只能过去救他了!他是我最好的伙伴,我不能不管!我挥动钓鱼杆,向他跑去。不知怎么,两腿像灌了铅,十分沉重,不留心被绊了一下,摔了个嘴啃泥。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了最恐怖的一幕:那个孩子的脑袋贴在金海的肩头,正吐着长长的舌头,舔金海的脊背呢!而他的前臂和双手,已经变成黑色,沾满泥污! 妈呀,真的是水鬼!我的魂都快吓飞了!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哭叫声!可金海依旧浑然不觉!那个孩子抬头瞪了我一眼,眼珠是黑绿色,在冒着血水!脸上残缺不全,嘴唇已经烂了,牙齿露在外面! 金海已经走到了水里,那里水很深,很快就淹没了他。他可能下意识的开始游泳,身体在水面上翻腾起来,分明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我想下水去救,却胆怯了,因为我勉强会游泳,水性很一般,下去也白给! 终于,金海消失在水中,我最后看到的是一条黑糊糊,毛茸茸的东西,像是尾巴一样……真的是水鬼拉人!我吓得头发都直立起来,不顾一切的跳起来往回跑。 我哭喊着:“金海……金海……快来救金海!” 我的叫声引起了大人们的注意,听完我的讲述,他们起初不相信,但也明白金海出事了,立即跟着我跑向水边!用大网打捞了很长时间,可就是没有金海的尸体。 直到第2天,终于有人在水面发现了近海的尸体,都两天了,可他好象刚死的样子,有经验的人也能看出来!于是立即进行抢救。遗憾的是,那时人们的抢救方法不科学,金海没能醒过来。 我曾向大人们讲述我目击的现象,但没人当真,都说我吓傻了,或根本没睡醒。的确,当时是一种接近梦游的状态。莫非真的是幻觉?可为什么那么真切,并且难以在头脑中抹去? 水鬼陨落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的巢湖响塘村。 夏季的一个傍晚,村里的壮丁在池塘边捞淤泥,李大福无意中发现了一块竖立着的像墓碑一样的石块,他收起了锄头顿了顿,凑上前,用手抹掉了石块上的一些淤泥,“大家快来看,这里好像是一块墓碑。”李鹏喊了一声,村长蹒跚着走过来一看,微笑着说:“是块墓碑而已,既然不知道是谁的祖坟,那就得罪一下这个主人,这块墓碑挡住了后面的淤泥,来来来,李鹏,张顺,李大富你们三个壮汉把这块墓碑搬开,拿到村子小路上垫脚,天快黑了,同志们抓紧时间干活啊。”李鹏,张顺,李大富三个人花了好些力气才把墓碑挪开,张顺发现了墓碑下边有个小洞,顺手抹了一把泥。抬走墓碑后,墓碑后面还有一个罐子,李鹏转身捧罐子的时候居然被藏在罐子后面的大鳝鱼咬了一口,鲜血直流,罐子也掉在地上,鳝鱼马上扭动着身躯借助淤泥遁形了。这时大家的眼光聚集在掉落的罐子上,因为罐子里居然装满了袁大头!村民们顾不上李鹏的伤势,一窝蜂拾起淤泥里的银元,纷纷拭净泥巴,各种诧异声不绝于耳。 李大富捡了几个银元装进口袋后,他现在的心思并不是挖淤泥,他招呼老弟李大贵照看李鹏的伤势,摩拳擦掌举起锄头继续挖掘墓碑后面的泥巴,由于用力过猛,挖到一块磐石,把锄头的把都给弄断了,他悻悻地收好工具。天色终于黑下来,村长便招呼大家回去歇息,明天继续干活。 第二天下起了大雨,天上电闪雷鸣,原本坚固的堤坝也被冲垮,池塘的水都快满了。雨小一点的时候,打理好各自的庄稼后,村民们穿着蓑衣拿着锄头站在池塘边看到这场景也直摇头,王大妈说:“这场大雨要是晚来几天该多好。”,李大爷接过话茬:“可不是嘛,还捞一点淤泥上来就好啊,庄稼正等得泥巴肥田呢。”张顺冷冷地笑了一下,“天气这么热,也是该下一场雨凉快凉快了,说完一个纵身跃进池塘,过了一会儿,张顺突然大声呼救,这时候的他好像是被水鬼附体一样,他身边飘起了一团杂乱的黑色长发,周围出现了好几个漩涡,只见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抓着他的裤子,拖着他上下浮沉,不时地按住他的身子,张顺大口喘着粗气,拼命挣扎,身体开始抽搐,他发疯似的拍打着水面,周围的水都被染红了,围观的村民谁也不敢跳下水,只好一边往往池塘丢东西一边大声呵斥,他呻吟着用尽全身力气大叫要村民丢下一根竹竿,李大贵取下晾衣的竹竿,一路小跑到离张顺最近的地方,竹竿刚好够着张顺,张顺死死抓住竹竿,水鬼见拉不住张顺,马上潜入水里,水面很快平静下来。张顺爬上岸边时,已经昏迷,只见他衣服全被抓烂,血淋淋的身子,相当恐怖,他很快被送往家里。他家人叫来了医生,医生看了看张顺,认为张顺只是收惊吓和皮外伤,简单开了点中药就匆匆走了,但张顺的家人不敢怠慢,轮流陪护在张顺的身边。说来也怪,李鹏探望张顺以后在家里就精神恍惚,口里念念有词,时常大喊大叫。这个晚上,村子里又多了一丝恐怖。 第三天一大早,各个生产队的队长齐聚村长家,他们强烈要求村长请隔壁村的法师来响塘村来驱鬼。村长虽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但也碍于情面只好请了两位法师在池塘边做法,法师们在池塘边摆了祭台,要求村民往池塘扔了各种肉类和粮食外加断断续续的鞭炮声,一个法师宰了一只小狗,念叨着咒语,点着香烛和纸钱,持着宝剑翩翩起舞,法师踩到了松土,脚一滑,一个趔趄,掉进池塘,法师不会水,一阵狂呼,还呛了几口水,一村民丢下绳子拉了法师上岸,法师崴了脚,他惊慌失措地拿了些东西,一拐一拐地走了。另一个法师见状拿着村民给他的酬劳,收拾好道具也夺路而逃。众人追着法师问:“法师,这是什么情况啊?”法师头也不回地说:“妖气太重,你们还是另请高人驱鬼吧!”法师走后,村子里人人自危,晚上都没人敢出门。 第四天,天气开始转好,村长来看望张顺,路上碰到了几家村民收拾好了细软准备搬家,村长好奇地拦住李秀丽问:“你们孤儿寡母的这是要背井离乡吗?”李秀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说:“村长你还不知道吗?村子里有传言说前天村民们挖了水鬼守护的坟墓,现在池塘的水鬼显灵了,要找整个村子里的人来陪葬,你看,昨天张顺还差点做了水鬼的替身,李鹏被鳝鱼咬了,到现在还精神失常,法师都不能奈何水鬼,这不就是应验了水鬼的报复吗?我的两个孩子还很小,他们经常到池塘边玩,我当家的死得早,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孩子,从此求个平安,随遇而安,我去意已决,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了,村长你多保重。”说完,李秀丽转身就拉着两个孩子走开了。村长无可奈何摇了摇头,径直朝张顺家走去,村长进屋后,发现张顺不在,他接了张顺妻子林芳的茶环顾了一下房间,好奇地问:“你家的狗晶晶哪去了呀?怎么张顺也不见了?”林芳淡淡地说:“狗吃错了东西,死了,那个张顺上厕所去了。”村长呷了口茶:“你要张顺好好养好身子,县里来了专家,准备把村口这口池塘抽干,到时候还要集合村里几位壮汉,把池塘弄个底朝天,我就不信那水鬼会飞。”林芳忙陪着笑:“村长说的是,张顺还算幸运的,村子好几家人都搬出去了,我们不会放弃祖宗留下来的土地。”村长站起来说:“说得好,说得好啊,这两天他娘的发生了这么多事,就是这口池塘惹的祸,好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自求多福。” 村长从张顺家出来踩着石板回家,在离池塘不到二十公分的样子,突然被东西绊住,一脚滑进了池塘,这时候水鬼伸出两只长长的手不断扯拉着村长的衣服,村民还没反应过来,村长就被一个巨浪打进水里,村长整个人消失在池塘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村长的尸体浮上来了,满脸的淤泥,衣衫褴褛,身上有好几条血痕,像是和水鬼经过剧烈的搏斗。村长一家人闻讯赶来,众人抬走了村长的尸首。人群中不断有声音发出:“多好的村长,还是被水鬼给找了替身。”“我们家穷,没地方搬,每天都在上香,希望水鬼找了替身就罢休啊”,“就是,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反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这响塘村,水鬼早来迟来都无所谓了。” 两天后,警察们终于来了,他们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决定先着手从源头处理——调来了一辆抽水车,几个小时就把村口这口池塘的水全部抽干。在墓地的位置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不过他们在池塘里仔细查找发现了一具绑了大石头被浸泡得像包子一样的男尸,经确认,死者正是失踪的李大福,另外在角落里还找到了几个滑轮。他们带来的法医检查了村长和李大富的尸体,检查了他们的致命伤,他们推测凶器像是一把类似菜刀一样的东西,这根本不是水鬼作怪,这应该是一例典型的连环谋杀案!陈警官在村长出事的地方勘探了一遍,有了重大发现,村长走过的那块石板是人为挪开的,因为一小段绳子绑在了石板上面!陈警官马上通过这段绳子展开调查,但这绳子在村里来说是相当普遍,还是村长在农忙时发给各家各户的,这条线索显然断了。 警察们晚上在队长家里歇脚,通过走访得知,村长平时平易近人,在小小的响塘村享有很高的声誉,平时几乎不可能与村子里的人结仇。方锦警官说:“你们想想看,我们是不是还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细节,李大福去看望张顺后就失踪,村长看望张顺后就被杀,张顺在这里是不是扮演了一个重要线索的角色。”众人恍然大悟,陈警官拍了一下桌子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要队长带路去拜访张顺。”当他们敲开张顺家时,林芳看见警察们来了,吓得后退了一步,警察们注意到林芳的眼睛红了,警察尾随着林芳来到卧室,陈警官盯着林芳问:“林女士,你的丈夫张顺哪里去了?”林芳带着警察来到后院,指着长凳上的张顺说:“我丈夫被女鬼抓了以后身体一直不舒服,请了医生来了很多次一直不见效,花光了我们一家所有的积蓄,后来他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我也筹不到钱为他下葬,决定明天安顿好我家丈夫和李鹏一起去县城打工,再也不回这个村子了。”陈警官问林芳:“李鹏不是被鳝鱼咬了以后出现了精神恍惚的症状吗?”林芳眼睛发亮,微笑着说:“后来他不知道吃了什么偏方,感觉好多了,现在看起来像一个正常人。”方锦问:“那这样,林芳,你介意我们检查一下你丈夫的身体吗?”林芳睁大了眼睛,半响才说:“好吧,不过,请你们动作快点,我等下就要睡觉了。”警察们安排法医检查了张顺的身体以后,确认张顺是喝农药致死的。警察们毫无所获,匆匆地告别了林芳。 回到小队长家,警察坐在一起一言不发,方锦率先说:“不对,我总觉得林芳言行举止很不太正常。”陈警官捋了捋胡须说:“我也这么觉得,从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林芳好像一直在隐藏什么,当提到李鹏的时候,她的心情似乎还变愉悦了,试想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怎么有这样的反应,我认为李鹏和林芳一定有秘密。锦子,你怎么看?”陈警官问了问方锦,方锦说:“不对,这根本不正常,我直觉告诉我,林芳肯定和这件案子有关,好吧,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监视林芳。”他们来到林芳的家里时,发现窗户里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成人一样的影子,陈警官和方锦警官尽可能地耳朵贴在墙壁上偷听,但是听不太清楚,依稀出现了“金条”,“我们得快点走”,“警察都找上门来了的字眼。”两位警察迅速地踢开门。冲进了屋子,发现林芳和李鹏正在收拾东西,发现警察来了,包袱里的金条撒落了一地。“举起双手,都不许动!”两警察一边举起手槍,一边给他们戴上手铐。 很快,林芳和李鹏被押进了队长家的会议室,陈警官和方锦负责审问他们。方锦拍了一下桌子,跳了起来:“林芳和李鹏,你们为了这些金条,涉嫌杀害了村长和李大福,你们可认罪!”林芳大惊失色,她尖叫了起来:“警察同志,我说,我都说。”李鹏低着头,叹了口气说:“完了,这下全完了。” 原来在发现墓地的那天晚上,张顺和妻子来到池塘,张顺身高比较高,自然手也长,林芳负责灯光,张顺把那个他用泥巴遮盖了的洞给挖出来,用锄头挖到了一块石板,他抬起了石板,石板下面一个箱子,他们发现四周没人,赶紧掩了洞口,还原了现场。这时候下起了大雨,张顺抱着箱子就往家里跑,后来到家才发现,没有工具可以将箱子打开,他按捺不住兴奋,冒雨跑到隔壁的村子去借撬棍。这时候林芳的奸夫李鹏又来找林芳,李鹏知道情况后用斧头劈开了箱子。这时候恰好张顺回来了,他看到李鹏深夜来到自己家又想起原先村民议论林芳和李鹏通奸的事情,这时,李鹏居然晚上跑到自己家里来了,便和李鹏打了一架。李鹏怀恨在心为了和林芳在一起还有分那些金条,决定除掉张顺。他猜到喜欢游泳的张顺明天肯定会去游泳解暑。一方面他趁夜色打开堤坝,在张顺游泳的必经之路设置好滑轮。另一方面他借着自己被鳝鱼咬了的事实,胡言乱语,散布谣言,说池塘的水鬼显灵,要找替身,第二天傍晚提前从林芳口中得知张顺即将要下水游泳消暑,便准备好一切作案的道具,含着稻草潜到张顺的身边,用自己连夜制作的假发和水鬼的铁手套开始作案,用绳子挂上铁钩顺势勾住了张顺的上身,用手抓住双脚,把张顺当做皮影人使唤,一拉一扯,打算就此折腾死张顺,想不到张顺力气太大,手里的刀具掉进水里,还是没能给张顺致命一击。后来有人用竹竿拖张顺,此时李鹏体力不支,也就就此作罢。张顺被捞上来后没什么大碍,但是为了避免被怀疑偷了金条,就在床上装昏迷,等待时机和林芳远走高飞,永远离开村子也离开李鹏。张顺被“水鬼”附身的那天晚上,李大福来拜访张顺,在门后面偷听到了林芳和张顺的对话,知道他们偷了金条,他不动声色地进门后就开始调戏林芳,他威胁躺在床上的张顺,如果不分他一些金条,他就将他们的事情抖露出去,张顺稳住李大福,分给了他一些金条,趁他出门不注意时,用菜刀杀了李大福,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他们用石头绑在李大福身上,冒雨抛尸池塘。村长来看望张顺时对林芳说,上面会来人调查。其实这个时候,李鹏大老远就看见村长来张顺家,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为了金条随时除掉村长这颗眼中钉,果然村长踩中了那块被绑了绳子的石板,他在水下一拉,村长就失足了池塘,他把村长拖进水里,身材弱小的村长经不起各种折磨,李鹏用张顺曾经杀李大福的菜刀捅了村长一刀,村长马上就死了。村长死的这晚上,李鹏下了狠心,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张顺除掉永远占有林芳。三更时分,林芳和李鹏顺利接头,李鹏之前用张顺留下来的“安乐死”做实验毒死了自家的小狗,他决定也用“安乐死”毒死在睡梦中张顺,李鹏曾唆使林芳毒死张顺,但她下不了手,李鹏就送了张顺去了西天。张顺原来想用“安乐死”威胁林芳离开李鹏,但自己却被毒死了,不得而知的是张顺从哪个地方弄来的“安乐死”,因为这毒药毒死人后的症状看起来和喝农药自杀的症状差不多。林芳有点舍不得张顺还哭了许久,这就是为什么林芳眼睛会发红的原因。林芳和李鹏就要逃走的时候,还是被警察截住了。至于那两个法师看起来应该像是骗子,只是由于巧合才掉进了池塘。 警察们知道真相后,追回了金条,还妥善发掘出那个古墓的许多文物。林芳和李鹏也得到了法律的严惩,村民在得知真相后一片唏嘘。响塘村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宁静。 水火杀 踏雪凤凰 林雪菲半年前报名参加一个电视相亲节目,认识了美丽温婉的女生周芳,两人结为好姐妹。随后,林雪菲又在节目现场邂逅了男嘉宾杜宇。杜宇是周芳的上司,林雪菲疯狂地喜欢上了他,与他牵手成功,然后到了杜宇工作的城市。 不久,周芳也与一名中年富商牵手成功。两对情侣双双泛舟爱河并喜结良缘,林雪菲和杜宇定于两天后举行婚礼,而周芳的结婚日期则定在明天。为了腾出时间参加周芳的婚礼,林雪菲今天特意去婚纱店完成拍摄婚纱照的任务。 林雪菲牵着杜宇的手,走进了一家名为“爱情港湾”的婚纱店,前天她曾陪周芳来这里拍摄婚纱照,两人都被一件白色的婚纱吸引住了。这件婚纱洁白如雪,上面还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金色凤凰,栩栩如生,给婚纱平添了一种生命的魔力。 当时,林雪菲推荐周芳穿上这件婚纱拍摄了婚纱照。今天经过仔细挑选,林雪菲依然认定它就是自己的最爱,于是问女营业员:“我想穿上这件婚纱拍婚纱照,请问摄影套餐一共要多少钱?” “小姐,您还是另选一件吧,这件不好。”女营业员看了那件婚纱一眼,眼里竟流露出几分恐怖的神色。 女营业员正要继续说下去,从经理室走出来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狠狠地瞪了女营业员一眼。 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地对林雪菲说:“鄙人姓钱,名万良,是小店的经理,您真是好眼力,这件婚纱名叫踏雪凤凰,是本店的镇店之宝,穿上它,您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嘿嘿,摄影套餐价格不贵,一口价两万元,您看怎么样?”林雪菲非常喜爱那件踏雪凤凰,毫不犹豫地掏出钱给了钱万良。 第二天一早,穿戴整齐的杜宇驾车来到了林雪菲居住的公寓,接她去参加周芳的婚礼。在路上,杜宇心中始终缠绕着一个挥之不去的疑问:那个女营业员为什么说林雪菲选的婚纱不好?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他们经过那家婚纱店,看见店里只有女营业员一个人,钱万良还没到。杜宇就停下车,带着林雪菲出去问女营业员:“你昨天为什么说我未婚妻选的那件婚纱不好?” “那、那件婚纱不吉利!” 女营业员战战兢兢地说:“三个月前曾有两位新娘穿过那件婚纱,可现在她们都变成了死人!而且,她们都是在举行婚礼那天收到了一件神秘的玉佩礼物,然后一个上吊自尽,另一个跳楼身亡。人们都说第一个死亡新娘的冤魂不散,附在了这件婚纱上,每一位活着的新娘穿上它,都会被它勾走生命……” 杜宇听得心惊胆战,汗毛倒竖,感到一股寒气钻进了骨髓里。林雪菲说:“周芳已穿上那件婚纱拍了结婚照,而且将于今天举行婚礼,难道她……” 连环凶案 杜宇驾驶着轿车风驰电掣般直奔周芳的住处,可一下车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几辆警车停在周芳家门前的道路旁,十多名面色严峻的警察正对周芳的房间进行拍照和勘查,门外有不少人围观。 杜宇和林雪菲拨开人群冲进去一看,只见周芳头朝下倒在了盛满水的浴缸里,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衣,被鲜艳的红玫瑰花瓣簇拥着,可脑袋已被水浸泡得像一个浮肿的馒头,惨白的脸上泛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警察从周芳的右手中发现了一块翡翠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醒目的“水”字。法医在周芳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和中毒的迹象,死前也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 林雪菲告诉警察关于那件死亡婚纱的事,警方立即控制了钱万良和女营业员,但经过调查,这两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因此警方排除了两人的嫌疑。 回到林雪菲的公寓,杜宇想起周芳临死前手中的玉佩,当他想起玉佩上刻着的“水”字时,突然像是触了电,浑身一震,眼前浮现出了周芳那具被水浸泡得发白的尸体!难道水竟是杀死周芳的凶手? 杜宇不寒而栗,他立刻想到林雪菲已穿过那件诡异的婚纱,而且明天他俩就要举行婚礼,难道林雪菲也会在明天离奇死亡?杜宇顿时冒出了冷汗,马上让林雪菲推迟婚礼。可林雪菲不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决定婚礼如期进行。 第二天一早,杜宇准时来到了林雪菲的公寓。他走进卧室,看见林雪菲在镜子前穿上那件“踏雪凤凰”,显得婀娜多姿。 中午12点,林雪菲和杜宇的婚礼在五星级天鸿大酒店隆重举行。婚礼现场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但杜宇始终胆战心惊、忐忑不安。林雪菲笑靥如花地和宾客们打着招呼。 杜宇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来到宾客贺礼登记处,只见林雪菲的闺蜜吴倩正眉开眼笑地清点着堆积如山的礼品。杜宇在礼品中翻了一会儿,突然目瞪口呆!他看见礼品中有一个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一块翡翠玉佩,还刻着一个“火”字。 杜宇想:难道火是死亡婚纱的魔力即将发动的信号?杜宇冷汗淋漓地跑到婚礼现场,要求林雪菲和所有宾客千万不要点火,切断婚礼现场的一切火源。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没有出现异常情况。杜宇暗暗松了一口气。婚礼结束后,杜宇牵着林雪菲的手走向停在酒店门口的轿车。这时,天空下着雨,杜宇正想撑开雨伞,却被林雪菲拦住了,她微笑着说:“亲爱的,我们不要打伞好吗?你要知道,在雨中举行婚礼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啊!”她像个天真快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走进雨中,对着杜宇招手,“快来啊……” 杜宇正要迈步,突然间如遭雷击:他看见站立在雨中含情脉脉望着他的林雪菲身上突然鬼使神差地燃起了一股股黄幽幽的火焰! 雨点源源不断地洒落在林雪菲身上,可那诡异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越燃越旺,好像从天上降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汽油一般。 熊熊烈火瞬间便吞噬了林雪菲!转眼间,她就变成了一个火球在地上拼命打滚,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呼救声:“杜宇,救救我……” “雪菲……”杜宇心胆俱裂,冲到林雪菲身边,脱下身上的衣服,浸湿雨水,扑打她身上的火焰。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林雪菲身上的火焰越燃越旺。不一会儿,她就停止挣扎,不再动弹了。 “雪菲,你醒醒啊……”当火焰熄灭后,杜宇死死地抱着林雪菲冰冷的身体,悲恸欲绝。 闻声赶来的吴倩一摸林雪菲的脉搏,感觉还有微弱的心跳,急忙和杜宇一起把她送进了离酒店最近的医院救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医生无力回天,林雪菲永远停止了呼吸。 复仇天使 晚上,林雪菲的尸体被送进医院停尸房,明天就将火化。面容憔悴的杜宇一个人来到林雪菲位于一楼的公寓中。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不久,他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女人声音惊醒。这声音凄惨无比,令他浑身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究竟是人是鬼?”杜宇忍不住大吼。那个幽灵般的女人缓缓张开了口,磨动着牙齿,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嘎嘎嘎……” 杜宇头皮发麻,他猛然一惊,从床上滚落到地上,身子撞击在地板上隐隐生痛,顿时醒了过来。原来,他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他进入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走进林雪菲的卧室,搜查每一个柜子和抽屉,想寻找些什么东西,可是忙了一个多小时却毫无收获。他感到有些口渴,便拿起桌上的一瓶饮料喝了下去,不一会儿,他便感到有些头昏,颓然瘫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眼前突然现出一个身穿白衣、蒙着面纱的女人。 杜宇吃了一惊,正想站起来却发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他知道自己中毒了。 “你、你到底是谁?”杜宇问那个神秘的白衣女人。 “你还记得两年前的一天早晨,在阿城市青云路口发生的一起宝马撞人事件吗?”白衣女人的声音进行了刻意掩饰。 杜宇听不出她究竟是谁,但一听到“阿城市青云路口”他却如闻惊雷,脸色煞白:“你、你是被我撞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不,这不可能,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那个无辜的女人是我母亲。老天有眼,青云路口附近有一个摆油条摊的小贩用手机拍下了你和周芳的照片。我发誓要为妈妈报仇,让你和周芳血债血偿!”白衣女人咬牙切齿地说。 原来,两年前的一天早晨,杜宇驾驶自己的宝马轿车去公司上班,在半路上遇到了同事周芳,于是捎上了她。当轿车开到青云路口时,撞倒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她倒在血泊里不停呼救。杜宇正想去救被撞伤的女人,却被周芳一把拉住了,对他说:“别犯傻了,你没听很多开车的人说过一句话吗?‘撞伤不如撞死’……” 于是,杜宇心一狠,把车向后倒,从不停呼救的中年女人身上再次轧过去,导致她当场死亡。然后,杜宇在车里饮下一瓶白酒,伪装成酒后驾驶,仅仅赔偿了十几万元就逍遥法外。一个星期后,他和周芳被公司派到了这个城市工作。 “你、你要报复我和周芳,我无话可说,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心爱的老婆林雪菲啊?”杜宇忍不住流着眼泪吼道。 女人轻轻褪下脸上的面纱,杜宇一下子惊呆了:“你是林……林雪菲!你没有死?” 前因后果 “我就是那个可怜女人的女儿!”林雪菲冷笑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半年前在一个电视相亲节目中意外邂逅了你,你们并不知道我是那个可怜女人的女儿。” 在电视相亲节目现场,林雪菲与杜宇牵手成功,迈出了她复仇计划的第一步。她精心设计了一个以“死亡婚纱”来转移警方视线的复仇计划,杀了周芳后,再让自己“被杀”,这样即使她再杀了杜宇,警方也永远不会怀疑一个死人是凶手。 婚纱店的钱万良和女营业员是林雪菲精心安排的两枚棋子,那件“死亡婚纱”也是她特意请裁缝制作的。三个月前,她让两位好朋友穿上“踏雪凤凰”拍摄婚纱照,然后在结婚当天宣布死亡,其实她们并没有死,只是离开了这个城市。在她的极力推荐下,周芳也穿上了“踏雪凤凰”拍摄婚纱照。她在周芳结婚前一天的晚上,以送礼物为名进入周芳房中,趁她不备,用迷药手帕捂住她的口鼻令她昏迷,将她的头朝下按入浴池中,使她溺水窒息而死。 林雪菲事先准备了两块玉佩,把一块刻着“水”字的玉佩放入周芳手掌中,同时伪造出周芳被水溺死的假象。 “可、可是今天你走进雨中,身上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燃起诡异的火焰?”杜宇疑惑地问。 “那只是一种简单的化学反应!”林雪菲淡淡地说,“天上的雨水落在我身上,与金属钠发生化学反应,引起火焰燃烧,使你以为我快要被烧死了,为了争取抢救时间,你一定会把我送进离酒店最近的仁景医院救治,所以我事先花重金买通了仁景医院急救室的一名主治医生,让他在抢救时宣布我死亡,然后利用医院里的一具尸体代替我火化。我死后,你会以合法丈夫的身份继承我的全部财产。因此,你一定会来我的卧室寻找房产证和银行卡。所以,我在桌上的饮料中放入了麻醉药,它会让你瘫软无力。你果然中计了!” 葬身之处 杜宇忍不住问:“你、你让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房产证和银行卡究竟放在哪里?” 林雪菲取出一个青色的玻璃瓶,冷笑道:“告诉你吧,我的房产证和银行卡都放在梳妆台的镜子后面。不过,你永远没有机会了。这个瓶子里装着氰化钾,现在,我要送你下地狱了!” 她掰开杜宇的口,就要把毒药灌进去。 刹那间,一直身子瘫软的杜宇突然敏捷地一跃而起,扣住了林雪菲的手腕,夺下了毒药,把她死死地压在了地板上! “你以为我会相信婚纱杀人的鬼话吗?”杜宇狞笑着说,“其实,在相亲节目现场,我就看出你与我牵手是另有目的,你的眼神中带着仇恨的火焰。于是,我暗中调查了那个死在我车轮下的女人,得知她有一个女儿。我知道你与我牵手是想报仇,因此对你严加防范。我把喝到口里的饮料偷偷地吐在了地上,刚才没有反抗你,是为了从你口中套出房产证和银行卡的藏匿地点。尽管你处心积虑找我报仇,最终却只能和你母亲一样,乖乖地死在我的手里!”说完,他将毒药灌入了林雪菲的喉中。林雪菲的身子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就不再动弹了。http:/// 杜宇立即来到梳妆台前,突然,脚下的地板猛地翻转,他一脚踩空,坠入了下面的一个黑洞中。 这时,洞口上方传来了林雪菲陰森森的声音:“你得意得太早了吧!其实,我为你准备的真正死亡方案,是等你服下麻醉药后把你扔进这个地洞里,让毒蛇咬死!我刚才骗你说房产证和银行卡藏在梳妆台的镜子后面,是为了诱使你走到梳妆台前。 因为我在一个月前,便已将梳妆台前的地板改装成一个电动翻板,通过我身上的一个遥控器操作,下面挖好的地洞就是你的葬身之处。那个青色玻璃瓶里装的并不是氰化钾,而是我每天都喝的一种营养液。我之所以骗你说它是氰化钾,是因为我知道你只有亲眼看着我死亡后,才会毫无防备地去取房产证和银行卡,才可能上当!”说完,地板“砰”的一声紧紧地关上了。 杜宇战战兢兢地打亮打火机一看,顿时魂飞天外:只见几条吐着芯子、瞪着绿幽幽眼睛的毒蛇紧紧地缠在了自己身上,那闪烁着寒光的毒牙慢慢地吻上了他的脖颈…… 水渍 我们家的天花板最近开始漏水了。 明明买了没几年的房子,装的是高档天花板,却在连续下了几天雨之后,渗出了一块咖啡色的水渍,而且一天比一天大块,渗透天花板以后,竟然还滴起了水。 那水好像血水一样的颜色,是深深的砖红色,浓稠得让人觉得可怕。 妈妈拿了一个脸盆去接,大半天就接了半盆子铁锈一样的水。拿起来闻一闻,那味道竟也像血一般,透着腥味。 看着日益扩大的水渍,我不禁想,墙壁里是不是藏了一具尸体?就像恐怖片里那样?可惜我太有想像力,因为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我们平凡的家庭里。 每日盯着从水渍里滴下来的污水,我不禁想知道,这水到底是什么味道。于是有一天,我接了半杯污水喝下。一入口,一股腥味便席卷而来,接着,居然是异常美味、解渴的清凉感觉。 这水虽然卖相不好,没想到居然如此甜美。喝了第一次,我便愈发想知道,那水渍到底是什么东西所留下的。于是,我开始每天都喝这奇怪却异常清凉的水,也天天观察水渍的形状。就连上课时,都想着快点儿回家去喝水。久而久之,那水渍竟成了人形,诡异且扭曲地躺在妈妈房里的天花板角落,而这个位置,则是我房间的左下角。 妈妈开始阻止我喝污水的怪异行径。但求神拜佛、哭天喊地也没有用,每天我还是贪婪地喝着污水。我开始离不开这水的那股特殊的腥味。 妈妈每日在我耳边劝着我,可是我却已经无法回头,后来索性连学校都不去,随时接那污水来喝。 从我房间的地板上,看不出有什么漏水的端倪。我每天缩在房间里,开始害怕陽光,害怕面对妈妈质疑的目光。 这天,妈妈总算出手阻止了我喝怪水的行径。她找来了工人处理那块人形的水渍。 随着天花板被拆下,看着空洞的天花板,我忽然感到有些空虚,而且好渴。 口渴的感觉一天天增加,从没停止过。而我仍每天窝在自己房间里享受黑暗。 妈妈不分昼夜到我房里劝我。但是越劝我,我的心里越反感。最终,我拿了一根球棒终结了妈妈的唠叨。 看着妈妈的后脑勺汩汩流出的血液,我好渴好渴,好久没有喝到这种暗红色、带有腥味的水了。我无心去注意妈妈的生命迹象,只拿了杯子,接了血水去品尝。啊……好怀念的味道。一瞬间,我真的感觉止渴了,好舒畅的感觉! 几天后,妈妈的身体开始渗出水来,闻起来也是种莫名其妙的味道。渐渐地,这些水渗透了地板,而楼下崭新的天花板,又重新印上了人形水渍。我这才明白,原来那水渍,竟是一种预言。 看着妈妈的尸体和地上那滩水,我不禁渴了起来。由于水是从尸体里渗出的,也无法去接,我只好趴在地板上,就地喝了起来。 这水,真是清凉啊! 水中魅影 石文辉是个攀岩运动员,他挑战过全国许多知名的陡崖,凭借实力与运气,每次都获得了成功。尤其是三年前,他攀上了那座最高的狮子崖,这令他名声大振。石文辉曾夸下海口,天下没有他攀不上的陡崖。 这天,石文辉参加完一场攀岩知识讲座刚回到家,邮递员就送来一封挂号信。信没有署名,写信人只说在他们家乡有一座叫猴低头的陡崖,问石文辉敢不敢去试试。信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石文辉蹙起眉毛,若是不去,恐惹人耻笑,有损自己“天下第一攀”的美誉。最后,石文辉还是决定先去实地探查一番。 果然,当石文辉依照信中所留的地址找去的时候,发现了坐落在一个偏僻山谷中的一处陡崖。崖壁间几乎没有着力的空隙,底下窄顶上宽,难怪叫猴低头,真乃猿猴难度。 不管怎样,他决定先探查一番。经过一阵忙碌,天已黑了下来,石文辉从旅行包里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和一把锋利的匕首,准备寻条路四处转转,看谷中有没有可以借宿的人家。这座山谷临近一条蜿蜒的小溪,石文辉沿着小溪向前行,终于在小溪旁发现了一间茅屋。 石文辉不禁喜出望外,他敲敲门,走出来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混浊的眼睛不停地朝石文辉身上打量着。石文辉客气地说:“老大爷,我是个攀岩运动员,来这座山谷进行探查,因天晚下不了山,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晚,我可以多给您钱。” 老头眯着眼“哦”了一声:“进来吧,年轻人,这座山谷可不平静,夜里经常有狼出没。唉!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呢?”石文辉对于能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已相当满意了,他放下旅行包,随口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住?” 老头叹了口气,“我原本有个儿子,前年去猴低头采草药,失足摔死了。年轻人,你来这里也是为了猴低头吧?我跟你说,我活了大把年纪,还没见有人上过猴低头呢,听说上面有冤魂在作祟。” 冤魂?石文辉的心蓦地颤抖了一下,脸色也变了,老头什么时候走出去的,石文辉一点也不知道,脑子里仍在回味老头的话。不知怎地,石文辉忐忑不安,又重新打量起这间房子,一张铺了些茅草的木板床,低矮的桌子上放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映在白色的窗纸上,显得特别陰森。石文辉突然想到在这鲜有人迹的山谷,一个举步维艰的老头孤身住在茅屋里,他靠什么维持生计?想到这里,石文辉不禁冷汗涔涔。 这时老人端着脸盆进来了,他警惕的眼神紧紧盯着老头,并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但老头并没有敌意的举动。这时倦意袭来,石文辉决定先洗脸休息。他把脸盆端到桌子上,水很清澈,甚至能看到脸盆底的条形花纹。石文辉捋起袖子,以手掬水往脸上抹去,水触着肌肤冰凉冰凉的。石文辉第二次把手伸进脸盆时,盆里的水居然自动旋转了起来,像个小小的漩涡,接着冒出一阵阵热气。石文辉伸手一探,冰凉的水顿时如开水一般滚烫。 石文辉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这水难道有什么超乎自然的磁力,否则怎么产生这种怪异的现象,等他在望向脸盆的时候,整张脸都变得煞白。此时热气突然消失,又转为一盆清水,但水里清晰地映衬着另一个人的头像,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头像石文辉并不陌生,英俊的面庞上还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是肖源,那个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原来肖源与石文辉一样,也是一名职业攀岩运动员,两人作为队友和伙伴,一起征服了无数的陡崖,在攀岩界,两人像双子星座一般闪耀。两人同甘共苦,可谓生死之交,但一次意外却葬送了肖源的生命。 那次,肖源听说狮子岩很具有挑战难度,于是邀请石文辉合作,共同攀登这座有史以来无人成功的险峻陡崖。起初石文辉并不同意,因为非常危险,哪知肖源的态度却很坚决,他说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登上狮子岩,战胜自我。石文辉禁不住肖源的再三恳求,同意了此番冒险。 两人研究了攀登路线后,彼此互相照应,眼看快到崖顶了,不料石文辉系的安全绳被锋利的石块磨开了一道口子,情形非常危险,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肖源见状,连忙解下了自己的安全绳,扔给了石文辉,告诉他尽快攀登上去,然后再把安全绳抛下来。石文辉接过肖源扔来的安全绳,顺利地登上了狮子岩,可当他把安全绳抛下去,肖源重新系上安全绳向上攀爬时,安全绳突然断裂,肖源惨叫一声,坠下了陡崖…… 这件事整整过去了三年,没想到肖源的头像会在脸盆里出现,是不是肖源的陰魂不散,抑或只是自己一时的幻觉?石文辉的心“怦怦”直跳。正在这时,脸盆中传来一阵声音:“石文辉……”石文辉仔细一听,辨别出是肖源的声音。石文辉的眼晴惊恐地看着脸盆中的肖源,肖源的嘴巴一歙一合,分明是他在说话。 石文辉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说:“是你吗?肖源,你究竟是人是鬼?” 肖源的声音很柔和:“是我,我不是鬼,而是肖源的灵魂。” 灵魂?石文辉从未想过人真的会有灵魂,并且与他面对面地谈话。肖源轻笑了几声,接着说:“自从那次我从狮子岩坠下以后,我的鲜血流入了旁边的一条小溪,小溪里的水含有一种特殊物质,它能吸纳人的鲜血使其复活,却永远离不开水,所以我只能沿着这条小溪存在。” 世界上居然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但石文辉马上猜测自己正是沿着小溪找到这所茅屋的,那个老头打来的洗脸水说不定也是小溪里的水,而猴低头与狮子岩相隔不是太远,这条小溪完全有可能同时流经这两个地方。如此推断,这个肖源说的话并不是无稽之谈。想到这里,石文辉期期艾艾地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是这样的,我想弄清楚一件事。”肖源的声音突地一变,喝问道:“那根安全绳怎么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断裂?”一听到肖源提起这事,正触着石文辉的心事,他连忙摇着手说:“我不知道。” 肖源发出一阵凄厉的狞笑,面庞在水中强烈地扭曲,水又开始冒出一阵阵热气,肖源的头像在水里消失了。 石文辉刚吁了一口气,背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石文辉转过身一看,竟然是那个老头,此刻老头的脸陰沉得可怕。“你怎么进来的?”石文辉惊愕地问。老头没有回答,他径直在走到脸盆前,把整张脸都浸入水中,当他从脸盆中抬起头时,脸已经变成了肖源。 肖源冷冷地说:“你一定很奇怪吧?其实这道理很简单,我的灵魂负载在个人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我的控制。因为我的生命离不开水,见不得陽光,所以我只能寄生在这个陰暗的地方。我一直对那根断裂的安全绳有怀疑,但又不能去找你证实。直到有一天这个人来到山谷,我控制了他的脑电波,让他给你寄去了一封信。” 原来这一切都是肖源的刻意安排,只等着自已来上钩,石文辉暗悔这么容易就中了别人布下的圈套。“好了,不多说了,我将进入你的脑电波,探求事情的真相。如果确实与你无关,你失去的只是这一天的记忆,可一旦与你有关,你不要怪我。”肖源一字一顿地说。 石文辉听后害怕极了,当年的那一幕情景如电影在脑中浮现。他登上了狮子岩,把安全绳抛向肖源,肖源系上安全绳,一点一点向上攀爬。石文辉看着手中的安全绳,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他想起肖源处处比他强,现在肖源的生命掌握在他手中,欲望啃噬着他嫉妒的心,他拿起匕首,朝安全绳砍去…… 几天之后,两个探险者在这座茅屋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石文辉,他们急忙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把石文辉送进了医院,但所有的医生都对石文辉的病症束手无策,最后不得不做出一个结论,石文辉是由于脑部遭受严重刺激,已经是一个白痴。 神秘的水滴 美国人奥森得到一张藏宝图,地点在墨西哥茂密的丛林中,那是古老的玛雅人的遗址。他历尽千辛万难,终于找到藏宝地。 那是一个黑幽幽的地洞,看起来深不可测,奥森往洞里投了一粒石子,根据石子落地的时间,判断出洞穴足有五米深,奥森在附近找了一根长藤,试着坠了下去,不料好事多磨,藤索竟然在洞口处断了,他一下掉到了洞窟的底部,好在并没有摔伤。 他没有在洞窟里发现装满奇珍异宝的藏宝箱,只发现一颗镶嵌在石质圆盘上的钻石,这颗钻石大得令人咋舌,其价值足以使他成为亿万富翁,他顿时欣喜若狂。可他刚高兴了一会儿,烦恼便接踵而至:藤索断了,洞壁光滑没有棱角,他要爬上到地面简直比登山还难。 奥森只好面对现实,他的背包里还有两盒沙丁鱼罐头和一袋牛肉干,另外他还随身携带了一个水壶,虽然里面的水只剩下半壶,但他并不为水源担心,因为洞穴上方的石壁上不时滴下水滴,似乎永不间断。有了水和食物,他的生命足以维持一段时间。洞穴里乏闷之极,伴着他的只有滴水的声音,它不疾不徐,以固有的节奏,一下一下敲击着地上的岩石。 到了第三天,水壶里的水喝干了,食物也已经少得可怜;水可以通过岩罅上渗出水滴补给,而食物却不可再生。就在奥森陷入绝望之时,忽然不远处传来陰沉的声音:“朋友,难道你不想逃出去吗?”奥森顿时吓得毛骨悚然:“你是谁?是人还是鬼?”“其实你我并不陌生,这几天,你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听我的声音吗?”奥森愣住了:“不会吧,这里除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就是讨厌的滴水声。”“我真的很讨厌吗?”奥森恍然大悟:“难道你竟然是……这水滴?” “算你猜对了,不过我可不是生来就是水滴,我叫耶利克,是一个英国人,跟你一样也是来墨西哥寻宝的。三年前,我在深山发现一座神秘玛雅人的神殿,我破译了进入藏宝殿的密码,打开一扇石门,里面金碧辉煌,陈列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我贪婪地抓起财宝塞满了袋子,准备出殿时才发现石门已经被封死,我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打开它。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在神龛上发现一张牛皮卷,上面写着一首用古老的玛雅文作的诗歌,我对玛雅文有过研究,能读懂其中的大部分,它大意是说,凡胆敢进入神殿盗宝的人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但仍有自我救赎的机会,唯一的办法是连续三次转动祭坛旁边铜狮像的狮头,不过他的形体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化。我是个喜欢冒险的人,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试试运气,或许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试着转动了三次狮头,奇迹真的发生了,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柔软、透明,我竟变成了水流,我果然逃了出去,但我却再也变不回去了。我在山岩间不停地流淌,当流到这片区域,水流却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水滴。我就这样一天天地滴水,周而复始,单调而无味。某一天,我从玛雅神那里得到一个启示,如要解除魔咒,我必须和第一个身陷洞穴的落难者实施互救。” “你说的那个落难者就是我吧,可你不过是小小的水滴,怎么可能救我?这有点异想天开吧。”奥森不屑地说。“奥森,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变化,就是水滴变得越来越大?”奥森放眼一瞧,水滴果然变大了,他一下茅塞顿开。“水会渐渐地蓄满洞穴,这样你就可以靠水的浮力升到洞口,而我只要做到在一个时辰内保持水位不下降,就可以恢复原形。但要完成这一计划,你必须把那颗钻石放回原处,因为它原来的位置下面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暗洞。由于你取走了钻石,这个洞穴变成一个大漏斗,水一旦淌下就会白白流走,你我的目的都不会实现。奥森心有不甘地说:“用石子堵上暗洞不是一样?干嘛非得用这颗钻石?”“暗洞内蕴藏着一股神秘的魔力,能把堵塞物轻而易举地吹走,只有那颗钻石能镇服这股魔力,绝对无可替代。” 也许奥森觉得生命比财富更重要,他终于取出那颗钻石,镶入圆盘中间的空隙。水滴骤然变大成为一股水流,水由浅到深,逐渐没过膝盖,淹过脖颈。奥森仗着水性好,浮在水中丝毫不感到吃力。耶利克一切都算度好了,唯独没想到奥森曾经是一个出色的潜水员。当奥森看到水面升到触手可及的部位,而水流正逐渐变小时,突然潜入水中,摘走了镶嵌在圆盘上的钻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游上水面。由于行动迅速,水位并没下降多少,他一把抓住了垂在洞口的藤索,往上一纵身,成功地跃上地面,低头往下一看,见洞穴内的水流卷起一股黑色的旋涡,像一匹狂暴的野马向他发出愤怒的嘶吼,如果他晚上来两秒钟,极可能会被卷进旋涡,葬身水底。 奥森回到美国,联系了一个珠宝商卖掉了那颗钻石,一夜之间暴富。一天,他独自一人乘电梯准备外出,到了一楼,忽然停电了,电梯门无法打开,奥森只好呆在电梯里等待电力恢复。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耶利克陰沉的声音:“奥森,你害的我好苦啊,为此你必须付出代价。”奥森吓得魂不附体:“你怎么在这里?”“确切地说我在你的腹内,还记得在洞穴时你用水壶接水滴喝吗?我身体的一部分就是在那时潜入你的体内的。”“放过我吧,我可以把所有的财富全都给你。”奥森几乎是求绕了。“好吧,那我就从你的身体里出来了,请把嘴张开。” 奥森张开嘴,一股水流从口中涌出。他拼命想止住,可他的嗓子就像是一眼泉,不断地涌出水流来。电梯里的水越来越多,终于没过奥森的头顶,继而充满了整个电梯。 五分钟后电力恢复,电梯门自动打开,强大的水流裹挟着一具尸体喷涌而出,有人认出死者就是那个暴发户奥森。 水鬼追杀 很小的时候,我就怕水,有一阵子,甚至不敢使用浴缸和抽水马桶。 事情源于八岁那年的暑假,我在乡下亲戚家经历了一件可怕的事。村里有一条蜿蜒而过的河,大人们从不准我们下河游泳,如果谁偷偷去了,抓到肯定被痛打一顿,连我这个城里来的小客人也不例外。 有一天,我忍不住诱惑跳进了河里,尽情享受着水的清凉。还没下去几分钟,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一只脚,把我往水底拖。我“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一下子沉了下去。岸上的伙伴们慌成一团,哭喊着让大人们快来救命。幸好这时表舅驾船经过,他一边拿起竹篙使劲拍打水面,一边大声吆喝,像在驱赶着什么,而大表哥也趁机撒开渔网,把我罩住,奋力拖上船来…… 爸妈闻讯后,当天就从城里匆匆赶来,准备把我带回去。临行前,村里最年长的崔大爷来了,大人们神色凝重,关在屋里说话,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我躲在窗户下,只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什么“水鬼”、“劫数”……但崔大爷的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十二年内,一定不要让这孩子接近有水的地方,否则水鬼是不会放过他的!” 回到城里,我渐渐淡忘了这件事,直到进入大学。再有一个月,十二年之期就到了,那种怕水的感觉又开始清晰起来,而且越来越强烈。 这晚寝室“卧谈会”上,我一本正经地把这个故事说给室友们听,他们却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面对这帮家伙,我不知说什么好。十二年来,那可怕的情景一直在我脑海里重现。纠缠的水草、巨大的鱼网、抽筋的痛感,连连绵绵,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在被拖进水里的那一刻,我真的看到了它。 况且这十二年里,我不止一次感受到了它的威胁。最近一次是高三那年,有个下午我独自在家睡觉,厨房的水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裂了,水“哗哗”地一路流进卧室。等我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水的包围中,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动弹不得,也无力叫喊,只能平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水不断往上涨,淹没了我的身体,最后漫过我的下巴和嘴。只有鼻子还在水面上。隐隐约约,我看见水面上伸出了一双黑手,向我的咽喉猛地掐了过来……幸好,门铃突然响了,水一瞬间全退了下去。我惊魂未定,逐渐感觉身子可以活动了,刚才的情景像是一场噩梦。进来的是提前下班的老妈,她惊叫一声,我爬起来一看,原来地上真的都是水,从厨房到客厅,以及卧室。不过很浅,连脚背都不到。 第二天是周末,中午接到老妈的电话,要我回家。一进门,我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爸妈都端坐在客厅里,多年不见的表舅也来了。 我望着表舅,只见他低下头深深吸了口烟,然后缓缓吐出:“小涛,你也不小了,是跟你说的时候了。你一定还记得小时候差点淹死的事吧?” 我点点头,心里大约猜到了他的来意。 “就拿那条河来说吧,流经四乡二十八村。从老辈起,就淹死过无数的人。都说河里有水鬼,只要有人掉进水里,就会被盯上,当成替死鬼。” 我有些不解,问:“都有十多年了,为什么非盯住我不放?” “因为只有你死了,水鬼才能解脱。那年,后村刚好有个人醉酒落水死了,成了新的水鬼。你偷偷下河,结果被它盯上。十二年内,如果不能将你害死,那么它连鬼都做不成,只能形神俱灭。你是惟一的机会,这个水鬼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表舅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越听越紧张,脸色发白,接着问:“既然是水鬼,那就离不开水,又怎么能一直追到这里来?”话刚出口,我就想到了答案:家乡的大河通到长江,我们这座城市就在长江边,自来水都是从江里抽取的。因此,无论我怎么防范,水鬼都有机会。除非—— “还剩最后一个月,水鬼一定会加紧行动。我们商量过了,让你去北方大姨家,那里离长江远。只要平安过完这段时间,你就彻底安全了。”老爸慈祥地看着我,故意把语气装得很轻松。 直到把我送上火车,爸妈才真正舒了口气。出乎意料的是,宿舍里的兄弟们也都来送我,我只跟他们说去北方玩。临开车前,好兄弟秦明把一包东西偷偷塞到我手里:“兄弟!拿着,也许用得着。” 夜幕低垂,列车风驰电掣般北上。车上人不多,我对面是一位老大爷,他看起来慈眉善目。过道那边,坐着一对年轻夫妇。为了化解紧张情绪,我拿出两盒扑克牌,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打牌。很快大家便混熟了,说说笑笑中,我也渐渐把紧张情绪抛到了九霄云外。 打了四五把以后,我看看表,列车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对面的年轻少妇突然指着窗外说:“看!长江大桥!”长江?我的心狠狠颤了一下,顺着她的手往窗外看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中,远远闪现出一条星星点点的光带。要过长江了,得格外小心些。“咔哒咔哒”,车轮不紧不慢地撞击着桥上的铁轨。要说坐火车坐飞机,我都不是头一次,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踏实。突然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我觉得大桥开始猛烈晃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震得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牌再也握不住,手一松,落了一地。 “小伙子,你没事吧?”我定了定神,才发现三个人都在关切地看着我。我揩揩脸上的汗,勉强笑笑,摆手说没事,然后弯腰去捡地上的牌。刚一低头,我发现过道的地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点泥沙,还湿乎乎的。几分钟后,列车顺利通过了大桥,什么事也没发生,我紧绷的心弦慢慢松了下来。 快到十二点时,我看老大爷有点累了,便提议休战。我拿起洗漱用具,走过昏暗的过道,来到洗手间。里面只有我一个人,墙上是一面大镜子。我放下杯子,准备接水刷牙,刚把龙头打开,望着“哗哗”的流水,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种怕水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它像一只巨手,攫住了我的全身。正在恍惚的当儿,“啪!”一只手拍上了我的肩膀,我吓得几乎虚脱。 “喂!车上用水,省着点!”抬头一看镜子,原来是一位列车员,吓死我了。这时,旁边厕所的门也开了,一个人匆匆走了出来。列车员摸摸肚子,进了厕所。经过这次惊吓,我没敢再呆下去,赶紧拿起杯子和毛巾,一路小跑溜回车厢。正准备躺下,不经意间看到秦明送给我的那包东西,打开一看,是一袋干燥剂!原来秦明并没有把我的话当故事,这种危难时的友情让人莫名感动。 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单调声音,我渐渐进入了梦乡。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冷风扑面袭来,我突然惊醒。奇怪,虽然空调车厢里有点凉,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穿堂风啊。好像有人过来,我侧身一看,原来是那个列车员在过道里巡夜。我缩回身子,接着睡。列车员很快就走到了我身边,突然,他停下了。 我下意识地抬头,没错,确实是那个列车员,不过现在他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他正上方的天花板上,一股水流正往下淌着,落在他头上。他的脸白得像张纸,已没有半点血色。 水鬼!就是那个水鬼!果然,他咧开嘴笑了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黑手已经伸了过来,紧紧地扼住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接着,他头朝下倒立了起来,先是脚,然后是身子,悄无声息地顺着天花板上的水流往上钻。我被提在半空中,无力挣脱,几乎窒息,眼看就要被拉了出去。 情急之下,我抓到一袋东西。干燥剂!对,用干燥剂。我用力抠破袋子,拼了命往头上一抛,只见无数晶莹的小珠子跳了出来,一齐打在水鬼身上。 “呜——”水鬼凄惨地吼了一声,丢下我,迅速钻出了车厢。我跌落到地板上,小珠子像雨点一样散落在我身边,这一刻,真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早上醒来,我发现地上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看窗外,已是开阔的华北平原。两个乘警拿着对讲机从我身边匆匆走过,其中一个说:“真是邪门!13节车厢的小赵竟然死在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小站上,还是淹死的,你说怪不怪?” 听到这一切,我心惊肉跳,暗自庆幸,但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车厢里的乘客陆续醒来,没人知道昨晚这里发生过惊心动魄的一幕。转眼列车进站了,我站起身来收拾东西,拎起背包准备下车。 “小伙子,你还忘了东西!”老大爷热心提醒道。我回头一看,桌上不知是谁的一瓶矿泉水,有滩水正沿着桌角慢慢滴下来,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踉踉跄跄往后退去,惊呼道:“是他,他又跟来了……” 打水漂 孩提时代,每到放学时,总喜欢和小伙伴们去村北头的一个池塘边打水漂。这时我们一般都会拿着准备好的瓦片儿在池塘边进行打水漂的比赛,只见小伙伴们用尽全身气力,把瓦片儿平着甩向水面,那些瓦片儿便擦水面飞出,接着碰水面弹起,继续向前飞出,再碰水面弹起,再向前飞出……如此反复多次,直至瓦片落入水中而止,这时就要看谁打的瓦片儿跳得多,跑得远才为胜者 那个时候,我有一个玩伴叫张青,他在玩打水漂时,就遇到了一件很邪门的事。 有一天下午放学后,张青和一个平时最要好的小伙伴一起来到村北头的一个池塘边,拿着准备好的一堆瓦片儿来打水漂。开始时,他们俩拿着瓦片儿用力地往池塘里的水面上掷,瓦片儿便打出一个接一个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散了开去……在他们俩玩得正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张青看到水面上冒出很多水泡泡,接着从这些水泡泡里钻出一只只血淋淋的手来,而他们俩掷出的那些瓦片儿都被这些手抓住,并沉入水里。看到这种情况,张青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傻愣愣地站在池塘边想:“水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手呢,难道这是幻觉吗?”那个小伙伴见他盯着水面发呆,也不打水漂了,推了他一下,说:“你发什么愣?怎么不打水漂了?”他被那个小伙伴推过后,才回过神来,再看池塘的水面上由于他们俩都停止了打水漂,已平静得如镜子一般,哪里还会钻出很多血淋淋的手。看到这里,他纳闷的问那个小伙伴:“刚才打水漂时,你看见水里钻出的很多手吗?”那个小伙伴摇了一下头,说“刚才我打水漂时,根本没有看到水面上有手,再说水里怎么会钻出来手呢?一定是你看花眼了。” 听到那个小伙伴的话,张青真希望自己是看花眼了,可是到第二年的夏天,池塘里的水干枯了,http:///村里有一个年轻人在里面挖泥鳅,结果没有挖到泥鳅,却挖到很多手骨头。后来听村里的老人说,在抗日战争时,有一天村里来了一群鬼子,其中有两个鬼子抬着一个圆鼓鼓的大布袋,并把那个大布袋扔进了村北头的池塘里。当时村民们也不知道那大布袋里装的是什么,鬼子们为什么要把它扔进池塘里,由于池塘里的水很深,也没有人敢打捞出来看个究竟。一个月后的一天,村里有一个叫黑壮的中年人,他家里来了一个亲戚,可是由于家里穷,没有饭菜招待那个亲戚,他拿起家里的鱼网,来到这个池塘边,把鱼网下进水里,等着捞鱼。过了一会儿,他觉得鱼网里沉甸甸的,以为打到鱼了,赶紧把鱼网拉上来,这时他惊恐地发现网里打捞出来的不是鱼,而是很多已腐烂的手。直到这时,村民们才知道,原来那一群鬼子在别的村子里杀了很多人,并残忍地砍掉他们的手,再把这些手都装进一个布袋里,然后抬过来扔到这个池塘里。 得知池塘中这些手的来历后,张青才知道那天自己没有看花眼,一定是池塘里的那些冤魂觉得水里太陰冷了,才会把手伸出水面透透气…… 乡村鬼故事之水鬼 我姥姥家在兰考县的宋营镇,我小时候在姥姥家里度过,这里有很多很多鬼故事,我记得村外有一条小河,河里的水很深,小姨总爱带我去小河边洗衣服,再后来姥姥就不让小姨带我去那里了,据说那里老爱淹死小孩和一些去河边喝水的小动物(注:小狗、小猫之类的动物),不知道已淹死多少小孩和小动物了,而且有的被淹死的小孩和小动物根本就找不到尸体。村民们都说:那条河里有水鬼,那些被淹死找不到尸体的小孩和小动物都被水鬼吃掉了,就这样大人们都不敢让自己的孩子去河边玩耍了,只是经常有小动物去河边喝水,被淹死在里面。 那时村里的小学,只有一、二年级,没有高年级。孩子们上到三年级时,便都得去邻村上学,而去邻村上学的路,必须得经过这条小河边,因此这些孩子们的家长唯恐自己的孩子在经过小河边时,会被河里的水鬼抓去,就要求学校里开车接送学生。 有一年春天的一天,村里有一个上三年级的小女孩,由于家里做饭晚了,她吃过饭后,没有赶上学校里来接学生的车,她就一个人往学校里赶。在经过小河边时,她看到荷叶里有条大黑鱼在游动,出于好奇,她就停下脚步,来看那条大黑鱼。过了一会儿,突然那条大黑鱼迅速的朝她游过来,趁她不备,咬住她的脚,http:///把她拉进了河里。她吓得拼命的叫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这时,一个过路的村民听到女孩的呼救声,马上跑过来,跳进河水里,并快速地游到她身边,使劲拉住她,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她。就在这个村民没有办法,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到女孩的脚正被一条大黑鱼咬住了,那条大黑鱼约有一米长,重有百十斤左右。他急忙游向那条大黑鱼,拼命般的和它搏斗,经过一番努力后,他终于弄死了那条大黑鱼,把女孩救上岸时,发现她已经死了。 当他回到村里喊些人来把那条大黑鱼打捞上岸,扒开它的肚皮时,发现里面有很多人骨头和一些动物的骨头。 村民们这才知道,原来那河里根本没有水鬼,都是因为那条大黑鱼在作怪。自从那条大黑鱼死后,再也没有小孩和小动物被淹死在那条河里了。 厕所里的水声 学校的厕所是操场的西南角的一排小平房,很破旧。厕所内用木板间隔成一个一个的小间。每个小间里都有插销,可以锁上在里面做任何事情,包括自杀。 这是在我进入这所学校的第三天学长们告诉我的。说这个厕所原来是女厕所,东边那排靠头的那一间曾经发生过自杀事件。一个高三的女孩,被自己的男友抛弃后在深夜里把自己锁在了里面,用削铅笔的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一滴一滴顺着下水道流去…… 当然我是不相信这个荒谬的故事的,学长们是故意吓唬我们去别的厕所,以便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小间里抽烟罢了。 不过那小间的确是被一把大铜锁锁着的。我猜测里面应该是放着打扫厕所的用品。 我喜欢在晚上十点熄灯后上厕所,因为这个时候厕所里的人不像早上或者晚上那么多,也没有烦人的烟味,可以在里面放松的排泄。 夏天的晚上同学们一般睡的都比较晚,从十点熄灯一直到十一点我来过5、6次也未见有空位子,因不甘于等待时被蚊子撕咬,只能一次一次的往返于宿舍蚊帐中和外头厕所之间。十一点十分我再次掩上门出宿舍进了厕所。这一次我没有失望,短短的十分钟时间十间小屋竟突然空出了八间。除去锁上的那一间只有一间还有人在用,我惊叹这帮人处理事简直是神速。 “哗……”就在我蹲下两秒钟后那一间的仁兄也解决完匆匆而去了。 偌大的厕所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在方便之余用手机看着日本作家柯南的推理小说。 “哗……”又是一阵冲水声。我怀疑自己的耳朵有点背,有人进来了居然没有听见。那人冲完水后好像并没有离开,因为在充满水的地面走动加之我如此集中的精神再背的耳朵也会听到踩到水发出的声音的。 我提起了裤子准备离开。 “哗……”又是一阵水声。“真是有洁癖,拉屎前还冲一遍水”。我差点笑出了声。 “呱唧”我踩到了厕所充满水的地面上。 “哗……哗……哗……”连续的冲水声灌入我的耳中。像是有人长按住了冲水开关。 我回头看了一眼。感觉心脏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映入我眼眶的是两排敞开门的小间。当然那一间依旧被锁着。 “哗……哗……”水声依然不断。我哆嗦了一下,因为理智告诉我声音是从被锁着的那一小间传出来的。 我不由的想起了学长们的故事。难道那是真的,有人在这里自杀过? 从小不信鬼神的我决定走过去看看。 就在我离那一间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水声突然停止了。仿佛按开关的手突然间松了开,也仿佛她在等着我的靠近。 “谁!!……”我壮着胆喊了一声。 “谁……”我的声音被光滑的墙面反射了回来。 我已经感觉到身上的冷汗已经浸湿了我的纯棉小背心。 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跨过那一步。 回到宿舍时大家都在熟睡。http:///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好友兼死党兼八卦舆论者兼学校探险社团团长路小泽。 他是一个纯粹的无神论拥护者。 他决定在这个周末的白天和我一起撬开那间小屋的锁。 周日这天整个校园人都很少,大多数都回家或出去happy了。 而我和小泽在厕所里瞪着那把铜锁发呆。 这是我俩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撬开铜锁一点缝时的表情。 突然我看到了隔小屋木板顶层的空隙。学校把厕所隔小间时,为了方便通风,特地在顶部和底部留了空隙。顶部的空隙比较大,而底部的空隙宽度仅仅只有50cm。 “爬到上面去看看里面不就行了,何必这么费力!”我拍了一下还在发呆的小泽说。 于是我们各自回宿舍搬来了两把椅子。 里面的情形让喜欢猎奇的小泽大失所望,也使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除了有一个蹲便的坑和一个纸篓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那天晚上大概是有个人在那个间我没看见吧?”我在回宿舍的路上默默想着。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还和往常一样在熄灯后上厕所,只是再也没有碰到像那天一样,厕所满座需要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了。 这一天学校贴出通知,说晚上十点熄灯后要检修整个校区的线路,所以要停电一夜。 熄灯后,我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的进了厕所。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顺利的占领了一个坑蹲下。 当看到小说“密室杀人”这一节的时候,“哗……”,“吧唧吧唧……”有人走了出去。在黑暗的厕所里,这一连串的声音显得有些陰森和恐怖。 我继续往下看。 “哗……”在我隔壁的兄弟也已经解决完毕。 奇怪的是冲完水后他一直没有出来。 一阵风吹过来,厕所外的破木窗“劈里啪啦”的响着。我打个个哈欠,已经有秋天的感觉了。 “哗……哗……哗……”隔壁的冲水声再次响了起来,和上次一样,像是有人按住了冲水开关。水声在漆黑寂静的厕所里显得很刺耳。 “兄弟,拉完了就走吧!”我喊道。 果然水声停止了。但人还是没有出来。 “真有喜欢这里味道的”。我提起了裤子出去。 “啊……”我大叫出了声。 在漆黑的厕所我蹑手蹑脚的进来居然蹲在了那间屋的隔壁…就是那间一直锁着的屋…… 那么刚才的水声……我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背上一阵陰冷。 “哗~~~哗~~~~”又出了水声。手机差点被哆嗦着的手扔在地上。 “咚,咚”我用颤抖的手敲了两下门。 “兄…弟…,别在里面…吓…唬…人好,好吗?”我的声音已经带有明显的颤音。 周围变成死亡一般的沉寂。 我想大步的跑开,却不知为何腿像灌了铅一样被吸在地上。 “啪…啪…啪…啪……”里面传来了水滴声。 我低头看见了下边留着通风用的缝隙。 在手机惨白光线的照射下,我趴着看到了一点点里面。 里面没有人,有人我肯定会看见他的双脚。 不知从那里来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到坑中、瓷砖、地板砖上。 “啪”这一滴滴到了靠近门边地板板上,我感觉的到它已经溅到了我的脸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我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血……”我惊呼。在摸了一下脸后,在手机的惨白光下,我看到了我沾满血的手。 这时我的身体已经彻底的疲软了。浑身无力快要昏厥。 突然小间里面传出了抽泣声。“不…要…抛…弃…我……”。 我得瑟了一下,忽然间清醒了一些。http:/// 我再次趴下时,看到的还是没有人的空间和满地的液体,不,是满地的血。 我的手机四处游荡着,要把整个小间的角落照到。 “咕咚”一个女孩的头颅不知从那里掉了下来,她的眼睛瞪着我。 啊~~~~~~~~~~~~~~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大片的白色,我躺在了医院里,小泽坐在床边。 “有鬼!小泽”我还惊魂未定的说。 “别闹了,你晕在了厕所里,医生说你有贫血症,好好休息几天吧!”。小泽面无表情的说。 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除非他亲身经历过。 不过那排厕所在我还没有出院的时候就被拆掉了,听小泽说有人和我一样在厕所里撞见了鬼。 不过,那人是校长。 水红奇遇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个午夜,她竟亲眼目睹了许多年前的一场战乱。当时,在战火硝烟中,战死的人横七竖八,无计其数,她惊呆了…… 水红疯了,每天夜里,人们都会听见旷野里她哀哀的哭音…… 雾,好大的雾…… 四野万籁俱静,水红嫂艰难地搜寻着来时的那条路。顷刻,除了自己异样的呼吸与脚步声外,就只有夏虫那高一声,低一声似垂死的鸣唱了。 水红嫂胆儿肥、泼辣,三里五村没有不知道的。说来,许是跟她干的这行有关吧。水红嫂哭丧一晃能有五、六年了。起初胆子也没那么大,一出外哭丧,丈夫林三儿就得接送。偏偏林三儿是个酒鬼,常常是喝得醉打山门,睡得跟死狗似的……林三没长性,只新鲜了几次,就不再接送她了。这男人,整天不是小酒洇着,就是麻将摸着,地都懒得看……没法子,水红嫂只得一个人走夜路了。唉!事在人为,胆子不大哪行?水红嫂哭丧多是晚上的活,等哭完了,都快半夜了,哪里还有车坐?就是偶尔有了,她一孤身女子也不见得敢上。 说来话长,水红嫂哭丧也是被逼出来的。那会儿孩子小,丈夫林三又懒惰,那点地仅够一年吃烧。近了想,俩孩子要钱上学念书,公公常年吃药打针。往远了想,将来儿子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不挣点钱哪行?经过反复虑恋,水红嫂决定出去哭丧赚钱。不多日,她就买了台录音机和几本哭丧带子,整天在家里练嗓,学哭七关的调子。从此,晚晚都有许多人积聚于她的小院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老人了呢。这活,看似容易做时难。哭上一场,俩小时不到,就是二百多元以上,钱真好!再者,白天家里、地里的活又不耽搁。可是,要知道,人要脸,树有皮,这可是把脸皮撕下来让人踩脚底下的啊,就是给一千、一万,也极少有人干的。它不但要有勇气,而且得忍受多大的耻辱、挨多少人的白眼、更要舍弃多大的自尊啊!……死了老头儿得喊人家爹,死了老太太得喊人家妈。并且披麻戴孝、扶灵哀号、声泪俱下……难啊!可是水红嫂干了,所有的一切都承受住了。村人说她“厉害!”我说她的确是一女中豪杰。 记得初次哭丧时,水红嫂远远的就听到那家大喇叭的阵阵哀乐声了,到了近前就见院里屋外齐刷刷的宾朋与瞧热闹的人,她的心就忍不住“砰砰”直跳。当无数双眼睛一下子都集中在她身上时,她就说啥也哭不出来了,唱词也忘了。只是跪在那儿一个劲儿地抽泣。那会儿,她是真哭了,是吓的。可是,她的哭声太孱弱了,最终还是被人们的窃窃私语与阵阵奚落和嘲讽声给淹没了。那一刻,水红嫂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现在好了,她锻炼得啥都不惧,泼辣得像杨家将里的杨排风。有时,人们常问:“水红,你不羞口啊?能唱得出来!?”水红说:“有啥羞口的?孝布一蒙,唱呗。”人家又问:“那你真喊爹、喊妈呀?”水红又说:“那可不?比亲的哭得都欢。” “那你真有眼泪?” “真有啊,只要开口一唱,鼻涕眼泪的就下来了。” “那你不害怕啊?” “怕啥?抹脸造呗,都是人,两条腿支个肚子吗?再说了,一想到哭完了就有大把大把的钱拿着,就啥也不怕了……” 水红嫂学会了见机行事,倘若遇到死者家有钱、大款什么的,她就进了院儿便放声嚎啕,然后爬至灵前,数数落落,泪如泉涌。以至满院宾朋无不为之落泪。这样一来,东家高兴了,赏钱自然就从口袋里成倍成倍地往外掏,那接钱的滋味可真爽! 水红嫂是个孤儿,那还是在她六岁的时候,爹娘亲就双双惨死在小日本的屠刀之下,她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当时,要不是十四岁的哥哥抱着她藏在柴草堆里,拼命掩住她的嘴巴,恐怕连她也在劫难逃,命丧黄泉了……唉!都过去那么久了,可那一幕,至今仍在她眼前晃啊晃的……仿佛,那一汪汪醒目的鲜血,都永久的烙在她记忆深处了,真像似在昨天…… 这会儿,水红嫂腰里揣着钱,心里美滋滋的。她一边走,一边又不觉想起了刚刚哭过的那个青年人。 雾,愈加的浓,并渐渐形成了一个纯白的幔帐,它遮天掩月,久久盘横着。空气十分潮湿,抓一把便能感觉出丝丝沁凉。一些气流的漩涡像一朵朵淡紫色的小花儿,在眼前不停地晃动……她打了个喷嚏。前面隐隐又到了那片林地,那些树是有人栽无人管的野林子,稀稀拉拉像秃子头上的毛。在林子的下面是一个早年就有的八路军坟茔,现已不知迁移到何处。水红记得小时候每至清明节来临之日,各村镇的学校都要组织学生排队到这儿扫墓,祭奠为新中国的解放而牺牲的革命烈士。 “轰隆隆……”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阵闷雷。接着,“哗哗……”便有雨点坠落的声音。水红嫂一哆嗦,不禁抬头看看雾蒙蒙的天,心想,咦!没下雨呀,咋有雷声和雨声呢?怪了。雾气仍很浓,树上夜来凝聚的水珠淅淅沥沥地滴落,就像下雨一样。“噢,是露水。”水红嫂自言自语。这时就听前面有人大声讲话:“班长!班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水红一个愣怔,吓得忙止了步。前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里人影晃动,一片吵杂,并且有“啪啪”的槍声,感觉子弹“嗖嗖……”,一个劲儿地从耳边飞过。 妈呀!这是怎么了?是警察抓坏人?不像啊!水红嫂突然又恍然大悟。哎呀!这不是电视里经常演的战场上打扙的场面吗?难道有人在这拍电影?……不行,我得躲一躲,这槍子可不长眼睛。水红嫂想到这,向前跑了几步,一纵身就跳下了路边的壕沟里,她屏住呼吸,扒着沟边的蒿草,瞪大眼睛观看前面。 “同志们!为老班长报仇啊!我们一定要干掉他们。现在都听我的,大伙给我往上冲!” 讲话的像似山东人的口音,他嗓门憨憨的,两眼充血。就见他一挥手,率先冲了上去,其余的人紧随其后。 “冲啊!……杀呀!……”顿时,四野里一片厮杀怒吼,槍声震耳欲聋。水红嫂清楚地看见,他们身穿一样的军装,手里都端着槍,他还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战士,头上缠着纱布,脸上的血水混着雨水不住的往下流,衣服都被染红了一大片。他列着一条伤腿,动作是那么拖沓、那么迟缓。刚一起身,就又被一颗流弹击中。 “小心啊,孩子!”水红嫂不禁脱口而出。就见他的抢拄在地上支撑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地倒下了。顷刻,那双眼睛还似乎朝这边望了望。那眼神,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又有很多人在对方的机槍扫射中纷纷倒下…… 水红嫂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努力地抑制住上下牙齿的磕碰。雨下个不停,地上的雨水与血水一点点汇成一条条细小的紫色河流。空气中,弥散着恐怖与腐败的火药气息,还有一种刺鼻的血腥味…… 几分钟后,战斗的场面突然消失,顷刻,雷声、雨声、吵嚷声戛然而止。四野里刹那又寂静如初。 水红战战兢兢从沟里爬出来,咦!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水红努力的去找……此时,夏虫也似乎感染了刚刚这场沉重的悲痛,匍匐于巢穴里默不作声。袅袅青雾,也仿佛将时间和空气凝固了。 夜,仍是一片清冷与黑暗,刚刚境遇的一切,都酷似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这时,一阵凉风刮过,水红嫂打了个寒战。眼前又隐隐呈现出爹娘惨死的情景,父亲倒在血泊之中,他是睁着眼死的……就在那棵老椿树下,母亲被日本鬼子蹂躏,糟蹋,而后又被他们残忍地用刺刀活活捅死……鲜血溅满了草坪与树干……就跟刚刚那个小战士一样…… 又是日本鬼子!可恶!水红想着,她突然发疯似地冲过去,“可怜的孩子啊!……”。水红朝刚刚那孩子倒下的地方跑去。但刚到跟前,一只脚一跛便陷入沟边的淤泥之中。她明白了,噢,原来,他们的尸体都沉入沟里的泥水中了,怪不得…… 水红嫂似乎找到了一切突然消逝的原因。此时,她难过到了极点,悲愤到了极点,真好似万箭穿心……于是,她就一屁股瘫坐在沟边的杂草里,双手扒着泥土,冲着水底下死去的孩子放声嚎啕。 “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死得好惨啊!……我眼睁睁地就看着你走了……孩子啊!……你没享到一天的福哇!……好日子你都没过着哇!……我可怜的孩子啊!……” 此时的水红嫂已精神错位,无一丝清醒的意思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场劫难之中……哭着哭着,她仿佛看到满沟的水渐渐的都变成了红色了,她知道,那是战士们的鲜血还有她父母亲的血啊!…… 水红嫂悲凄揪心的哀号在深夜里,透过浓雾的阻碍,仍然传出很远很远……这时,一辆载重的卡车由远而近朝这边驶来,那车灯由原来的一个小红点,逐渐变成了一束刺眼的光柱。光柱无遮无拦地照到水红嫂素洁的衣着上,冷不丁把司机吓了一跳,就听“嘎吱”,他本能地刹了车。紧跟着灌入耳膜的便是水红悲凄的哀嚎声。他看清了,眼前原来是一个大活人。 司机推醒了坐在副驾驶上熟睡的伙计。“喂喂,强子,醒醒醒醒……” 那个叫强子的睁开惺忪的眼一瞧,吓得忙喊:“我的妈呀!是人是鬼啊?!” “管它呢,走,下去瞅瞅。”司机说。 强子胆突突地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一步步向水红嫂走近。 水红嫂此时正哭得昏天黑地。 在离她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司机乍着胆子问:“喂!你深更半夜在这嚎啥?谁死了?” 水红嫂哭着哭着猛然听到背后有人讲话,她连忙一回头,顿时车灯刺眼,两个黑铁塔似的人站在那儿。许是惊吓所致,水红嫂当时的神经便极度地错位,她一个愣怔,就见她一口气没上来,“哼——”的一声,就昏死过去了。 人吓人,吓死人。俩大男人见把人给吓死了,忙转身往回跑,要开车走人。显然,他们是怕惹祸上身。就在司机转身的一刹,强子一把拽住他衣角,说:“你看,这不是榆树村的哭丧婆于大喇叭吗?” 由于水红嫂长年哭丧在外,所以,十里八村还没有不晓得她的,因此,久而久之,也就得来了“大喇叭”的绰号。司机上前仔细一瞧,说:“是她!真是他。”接着又伸手在她鼻子下试了试,说:“她没死,还有气儿。快,把她弄车上去。” 两个人将水红抬上了车,然后就顺路一直把她送回了家。 水红嫂终于又清醒了。这期间,家人为她走南访北,并按大仙说的,冥纸烧了,也到那片坟地为她叫了几次的魂灵,可水红嫂的病情并非好转。 无奈,一星期后,林三将水红嫂送进了市医院,经医生诊治,水红嫂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还说,这病,得尽量避免冲动,更不能再哭丧了…… 经过一阶段的住院治疗,水红嫂的病慢慢好了起来…… 水红嫂从此不哭丧了。可是,许是长期受其环境、气氛、乃至心情的影响,加之她不幸身世所致,每当村里村外有人死了,只要那悲哀的乐曲一响,她浑身就不禁战栗、发冷,上牙打下牙。 晚间,偶尔也会听到她悲凄的嚎啕…… 水鬼的阴谋 小时候对鬼怪的认识充满了形形色色的幻想:鬼怪是恐怖的,远处坟堆飞来一只乌鸦,扑腾翅膀的声音就能让我们揪心,认定那就是勾魂的死者。鬼怪是无处不在的,黑暗所到之处,都有无数的鬼怪在张牙舞爪,伺机作恶。鬼怪又是那么神秘,孩子们愿意围坐在老人的周围,神色凝重地倾听它们的传说。 因为是鱼米之乡的优越地带,这里没有山,有的是纵横交错的河流,有的是星罗棋布的小湖泊,有的是东拐西弯的沟渠。所以,水里躲藏的鬼怪是最多的,老人们就叫这些是水鬼。我们是无缘得见水鬼的,老人们口中的水鬼样子却是各形各色,而且显得玄乎其玄。 每当春夏交际,便是水鬼作祟最频繁的。有人大中午的听见孩子戏水时欢快的笑声,过去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有人深夜看见乌黑的一团东西从水里出来,对着月亮跪拜。这些都是老人们口中的水鬼,有时还会幻化出吸引人的事物,岸边的一个彩色的皮球,浅水区肥硕的大鱼,更可怕的是化成熟悉的人,来带你入水。这些,其实都是水鬼的陰谋。 在老人们口中,我知道了我的二爷爷是被水鬼带走的。六月,河里满是幼虾,只要用捕鳗鱼苗的网撩一下,就能收获一酒盅的虾米。 二爷爷那年三十出头,白天忙完生产队的活儿,去河边洗澡。小虾米们纷纷围拢过来,在他的身边蹿跳不停,怎么赶都赶不走。这虾米是多么鲜美的佳肴啊!二爷爷拿定主意,夜里睡够了就来网虾米。 半夜,二爷爷背着竹篓,扛着借来的细纹牵拉网出去了。 生产队上工时间到了,二爷爷没有如期回家。二奶奶抱着儿子去找他,一路走一路喊,始终没见着二爷爷。 中午,有人去河边洗手,看到一根绳子伸向河里,好奇地一扯,一具尸体浮出了水面。这就是二爷爷,被捞上来时,整个人都水肿了,满嘴的泥巴和水草,脖子上,手臂上被牵网的绳子紧紧地勒住,又紫又黑。 懂水性的二爷爷怎么会出了意外?起初众说纷纭,因为派出所的公安也给不出具体的鉴定,最终定性为意外溺水。老人们都说,二爷爷中了水鬼的陰谋,做了新的水鬼。 七天后,有人大清早看见一只彩色的像鸭子样的水鸟,在二爷爷溺亡的地方游水打转,不时发出尖利的叫声。 记住,无论何时,都要时刻警惕水鬼的陰谋,它可能就是你最熟悉的伙伴,可能是你最感兴趣的事物。 断指水鬼 一 水中遇险 八月,骄陽似火,李陽骑着单车,驮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小宝到县郊的黑水泡子游泳。 黑水泡距县城十几公里,是一片自然水域,水沉如墨,常年不冻。泡子里盛产一种黑鱼,黑鱼外形丑陋,但肉食鲜美,可当地却很少有人捕食,因为这里经常有人溺水,传言这黑水泡的黑鱼是冤死鬼托生,要找够七七四十九个替身才可以托生转世,据说今年就剩下最后一个指标了,再加岸边林深树密,野狐孤坟,荒草丛生,使得这片黑黢黢的水域更显陰森神秘,很少有人迹出现。 李陽和儿子当然不相信水鬼这一说。李陽是县一中体育教师,市游泳冠军,儿子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在学校号称小泥鳅,这片寂静神秘的水域几乎成了他们的乐园,父子俩经常在休息日跑来这里游泳。 到了黑水泡,还没等李陽把单车支好,儿子已经三把两把脱光衣服,一个鱼跃扎进了黑黢黢的水里。 李陽在岸边支好车子,正准备脱衣服,突然发现见儿子在水面扑腾了几下,像被人拽着似的,向深水区快速滑去。儿子惊恐地叫着:爸爸救我……话没喊完,就见两只小手在水面晃了晃,没进水里不见了。 李陽心里一惊,快速跑到岸边,却突然止住脚步笑了:他和儿子经常在这里游泳,这片水域儿子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游它几个来回。他知道儿子这是故伎重演,又在引他上当。他点燃了一支烟,慢慢悠悠地吸着,等着儿子突然从哪一片水面冒出,手抓泥巴向他发起攻击,这是儿子惯用的伎俩。 李陽吸完了一支烟,还不见儿子露出水面,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情知不好,因为儿子一直在和他练习水里闭气,最长的极限也就是5分钟左右,现在已经快穿过闭气的极限时间了。李陽忙快速退去衣服,凌空一跃,扎进水里,梭鱼一般飞快地向深水区划去。 深水区水质混黄,李陽在水里像一条鱼一样游弋,水下灰蒙蒙一片,他努力睁眼四下巡视,在自己的不远处,李陽发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他不敢耽误,拼命几个鱼跃,靠近那团黑影,伸手一摸,果然是儿子,他一把抓住儿子的臂膀,快速向上,想窜出水面,可是儿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死死地继续向深水区拉。李陽顺着儿子的身体向下摸去,发现有一双大手死死地扣住儿子的双腿,在向下拽着,任凭李陽怎样用力,那双手却死死扣住不放,情急之下,李陽只好掰开那人的一个手指,一用力,那人的手指软了下来,断了。李陽趁那人手劲一松,拽起儿子,几个鱼跃,窜出了水面。 儿子以前和他练习过水里闭气,只是由于惊吓喝了几口水,在岸上吐了几口黄水就醒了过来。儿子心有余悸地问:这水里真的有水鬼吗?李陽告诉儿子,这世上没有鬼,可能是个刚刚落水的人,被水呛晕了,摸到什么就抓住不放。李陽告诉儿子不怕,在岸边等他,他去水下把那个落水人给救上来。 李陽吸气入水,潜入深水区,很快就发现了那团黑影,他吸取教训,迂回到那人的后面,抓住头发把他拉出水面,快速游向岸边。上岸后,李陽把那人放在一个土包上按压肚子里的水,那人吐出几口黄水后,哼了一声,李陽放心了,知道这个人现在没事了,正想翻过那人的脸看看人不认识,不想那个落水人突然一翻腕子,双手抓住李陽的脚脖子,猛地一拉,扑通,俩人同时落入了水里。 李陽这一惊非同小可,情急之下,在水里连喝了几口浑水,但李陽毕竟是个水中玩家,被水一呛,心里一个激灵,急忙静心闭气,腰弯如虾,双手去掰那抓住他脚脖子的双手。可那人似乎抱着要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扣死了不放。李陽只好再次用力掰断了他的一指,那人手劲一松,李陽才得以脱身,然后拽着那人的头发再次把他拽上岸边。 李陽把那人放在岸边,一看,并不认识,再一探鼻息,竟然没了一点气息。李陽心里一慌,他隐约感觉这个落水人有些邪门,难道自己真的遇到水鬼了?尽管他不相信鬼神这一说,可刚才所经历的一幕幕也让他心里“扑扑”跳个不停,再也不敢托大,忙拨通了110报警,心想:管他是人是鬼,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何况这人手指又被自己掰断了两个,真要是死了自己可就脱不了关系了。 谁知李陽报警电话还没放下,那个落水人突然跃起,三跳两蹦转眼间就窜进岸边的林中不见了…… 二 水面浮尸 110接警后很快就来到了黑水泡,听取李陽简单讲述了“水鬼”潜伏在水里抓人和最后跑掉的过程,马上派人在岸边和林中四处搜寻,可除了一行隐入林中的足迹外,没有发现那个“水鬼”的去向。 这时,一个民警在不远的岸边突然叫道:“快来看,这里有具尸体。” 李陽心里一惊:那个“水鬼”明明是跑进了林中,啥时又跑回来了,怎么会死在了水里?这下自己的麻烦可大了。 跑到近前看时,发现尸体脸朝下浮在水面,身边几条黑鱼的影子没入水中。死者光着脚,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衫。李陽心里猛地一颤:这身运动衫他太熟悉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刚才的那个“水鬼”也不是这身打扮啊…… 民警把尸体打捞上岸,翻过尸体看时,李陽大叫一声:“弟弟……-”险些晕倒。这个死去的不是别人,却是他的同袍弟弟李冰。李陽对警察讲:李冰一直在南方打工,有几年没回来了,怎么会突然死在了黑水泡里? 110民警听了李陽的讲述,觉得事情严重,急忙向县局领导汇报。很快,县刑警大队长徐茂和技术员来到了现场。 技术员对黑水泡四周进行了大面积的详细勘察,除了浮尸现场的岸边留有“水鬼”和李陽父子的足迹外,在泡子对岸也发现了成趟的足迹,两处足迹的长度、鞋子的款式和花纹相同,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留。 为了尽快确定嫌疑人的足迹特征和人形,队长徐茂派人请来了足迹追踪神探楚九。 楚九来到现场后,重新勘察了现场,对泡子两岸的足迹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对比,她发现两处足迹虽然鞋的款式一样,长度、花纹相同;年龄、身高和体重也相差无几,但足迹特征和行走姿势却有着明显的差别。显然不是同一人所留。最明显处:“水鬼”留下的足迹为单人跑动时留下的足迹,且右脚前掌食指处空虚无力,没有着力点,怀疑是个“断指水鬼”。而对岸足迹则为行走时留下的负重足迹,走路身体前倾,左右摇晃,很可能是背着什么东西。背的会是什么?是那具飘在水里的尸体?那就是说:黑水泡不是第一现场,很可能是嫌疑人杀人后,把尸体背到黑水泡投尸。 楚九顺着成趟的负重足迹扩大圈踪,追出几十米外,是一条通往县城的的柏油路,柏油路上车来人往,足迹到这里失去了踪迹,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枚沾有血迹的砖头。楚九在柏油路两侧大范围圈踪,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用的线索。 楚九望着伸向远处的柏油路陷入了深思:从沾有血迹的砖头上判断,柏油路附近很可能是第一杀人现场。如果这个留下负重足迹的人是杀人嫌犯的话,为什么现场只有来时的负重足迹,却没有逃离的踪迹?那个跑掉的“断指水鬼”他们是不是同伙?如果是同伙,为什么现场留下的足迹方向不是同一个方向,又不在同一个现场?如果不是同伙,那他潜伏在水中做什么?为什么会偷袭李陽父子?怎么会一听到报警就跑掉了?从两处留下足迹的花纹上看,二人所穿的旅游鞋,不但是同一款式,而且还是出自同一个厂家的“双燕”牌子,是巧合?还是同伙?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 尸检结果,死者手臂和脖子上有抓痕,头部有轻微皮外伤,呈撕裂状,非钝器伤,怀疑是抓扯头发时所致,手脚和脸颊有黑鱼咬噬的伤痕,其它部位没有发现致命伤。肺内大量积水,且有藻类物质,鼻孔有淤沙。死因:系溺水而亡。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小时前。 从死者的死因上分析:黑水泡既是第一现场!可对岸为什么会留下负重足迹?柏油路边那带血的砖头是哪里来的?血型报告显示:李冰被害案现场砖头血迹检验与死者李冰不是同一血型。既然砖头上的血迹不是死者李冰的,那又会是谁的呢? “水鬼”是凶手?还是那个留下负重足迹的人是凶手?砖头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案情扑朔迷离,只有先从那个跑掉的“断指水鬼”身上寻找突破口,找到“断指水鬼”可能就会解开谜底。 三 水鬼再现 案子还没捋出头绪,警笛声再次响起,黑水泡又发命案。 报案人依旧是李陽。 李陽讲:他早晨刚起来,伯父李长伟就急忙忙地跑来找他,焦急地说堂弟李军昨天夜里去黑水泡子捕鱼,以往天亮前就回来了,今个这天都大亮了咋还没回来,会不会是出啥事了?让他赶紧帮着去看看。 李陽骑着摩托和伯父赶到黑水泡时,发现堂弟的摩托支在岸边,装鱼的木桶空空的,挂网也还下在水里,人却不见了。李陽和和伯父在岸边喊着李军,找了一大圈也不见应声。李陽情知不好,忙脱衣服潜入水下,他在挂网边看到了堂弟。当时的情景把他也吓呆了:只见堂弟李军躺在水底,周身围满了黑鱼,黑鱼见到来人立刻全都游散了。李陽游到近前再看李军时,不由头皮发麻,一股凉气从头窜到了脚底:只见李军的手脚缠在挂网里,人早已经没气了。 李陽换了几次气才把堂弟从挂网里弄出来背到岸上,堂弟的身体和四肢已经被黑鱼咬烂了。让他不解的是:挂网是下在浅水区,水深及腰,堂弟的水性也不差,怎么会糊里糊涂地缠在了网眼里?堂弟死因不明,他赶紧打电话报了案。 楚九和刑警队急忙赶到现场,因为事先寻找和搭救李军,现场已经被李陽和伯父踩得一塌糊涂。楚九在这些杂乱的脚印中仔细分辨着:在装鱼的木桶旁有一双明显的赤足足迹,从泥痕和压力点后移等特征上分析对比,为死者李军蹲下时所留,其他足迹均是李陽和伯父的足迹,并无他人足迹。 尸检初步鉴定:因全身已经被黑鱼咬烂,无法断定有无外伤,具体的死因和死亡时间要等进一步尸检后才有结论。 根据李陽的描述和现场看场结果看,李军很像是意外死亡。可楚九发现,水中的挂网完好地立在水中,死者在溺水挣扎时,挂网不可能没有缠乱毁坏的痕迹,这就是说:李军很可能是被害后有人故意把尸体放在挂网里的。可是现场为什么没有留下嫌犯的行踪呢? 楚九站在水边,望着黑黢黢的一滩黑水陷入了沉思。突然,她发现一只野鸭在对岸潜入水里,慢慢浮出水面。她心里一动,急忙叫上助手小王,沿着水边向对岸大范围的圈踪。 在对岸,楚九果然发现成趟的行走足迹。顺此足迹利用跳跃追踪法倒退追踪,发现足迹是从左侧树林中走出,左右脚足迹足跟着力,前掌虚踏,疑似此人猫腰轻轻走路形成的。从足迹特征和行走姿势上分析:足迹右脚食指处空虚无力,和“断指水鬼”为同一人所留。从“水鬼”行走方向和不同地点踩下的足迹特征综合分析,水鬼很可能是从左侧树林猫腰偷偷走出,潜入水里,游至死者的挂网处,在水底溺死李军,把李军放在挂往里,然后再从水中游回到对岸,从右侧树林遁去…… 如果李军是水鬼所害,那么李冰的死很可能也是这个水鬼所为。让他不解的是:李军捕鱼为什么不在白天,非要选择在午夜来黑水泡下网? 楚九慢慢转过身,看着正在一旁吸烟的李陽,问道:“你经常吸的是什么牌子香烟?” 李陽随口道:“云南产的紫云牌香烟。” 楚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经常夜里来黑水泡吗?” 李陽明显一愣,慌乱道:“不,不是啊……” 楚九脸若冰霜,字字清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左脚前掌右侧的大拇指处有一颗图钉你知道吗?” 李陽满脸迷惑,抬了下右脚,说:“没有啊,我昨天新刷的鞋,怎么没看见?”楚九:“不是右脚,是左脚。能把你左脚的鞋子脱下来我看看吗?” 李陽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女子,慢慢把鞋递了过去。楚九把鞋底反过来,在李陽的眼前扣下一枚带有锈迹的图钉问道:“知道这颗图钉是在哪里踩的吗?” 李陽茫然地摇了摇头。楚九在岸边装鱼的木桶里拿起铺垫在里面的塑料布:“这快塑料布可能是以前钉窗户防寒用的,这上面还留有两枚图钉,而且都带有锈迹。这回你该清楚了吧?你鞋子上的图钉是这块塑料布掉下来的,而且就掉在这个木桶边,但你不是今天早晨踩上的,而是昨天夜里!”鬼故事 楚九在木桶边的一枚画了圆圈的足迹旁蹲下:“这是你留下的一枚足迹,刚才我仔细看过了,从足迹形成时土质的湿度和小虫爬过的痕迹上看,是昨晚上半夜留下的,足迹的左前掌有一圆点,当时我还以为是鞋底上的某种标志,可是,后来我看到木桶里的塑料布才明白是你踩上了这块塑料布掉下的一枚图钉。”楚九从物证袋里拿出一颗烟头:“这是在岸边发现的一颗紫云牌香烟烟头,虽然吸紫云牌香烟的不止你一个人,但是不是你留下的,待化验后就知道了。” 李陽慌道:“我没杀人!我怎么会杀害我自己的两个弟弟!” 楚九:“我没说你杀人,但也不能排除你不是同谋。你必须和我去刑警队说清楚:昨天夜里来这里做什么?深夜光顾黑水泡,你不会说是来游泳的吧?” 李陽急道:“不用去刑警队,我现在就说。我昨天夜里的确来过,也见过堂弟李军,可我只是想知道堂弟是怎么捕获黑鱼的,因为我一直感觉弟弟李冰的死与这黑水泡的黑鱼有关!” 李冰的死与黑鱼有关?楚九疑惑地望着李陽,还是让警员把李陽请到了刑警队。 自己和儿子水中遇险,弟弟李冰被害,李陽后来猜想到了这个奇怪的落水人可能就是那个暗中送货的水鬼,而且可能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知道水鬼没有得到毒品不会善罢甘休,既然他杀死了弟弟李冰,那下一个要找的很可能就是自己和堂弟李军。李陽将计就计,以李军为诱饵引水鬼出现,想借李军的手除掉水鬼,不想李军反被水鬼所害。 水鬼杀害李军当晚,李陽并没有离去,而是躲在不远处林中,亲眼目睹了堂弟李军被水鬼溺死,为了不暴漏自己,他并没有出手追杀水鬼,而是悄悄离开了…… 这次警方以李陽为诱饵抓捕水鬼,他以为这是个除掉水鬼绝好机会,凭自己在水里的身手,他可以在警察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水里溺死水鬼,水鬼一死,死无对证,警察也拿他没办法,他自己就可以独吞那批毒品了,不想自己千算万算最后竟落到了警方撒下的网里。本文出自鬼故事网。 据李陽交代:其实这黑水泡和黑鱼只是李陽故意设下的一个迷局。李陽为了独吞毒品,对李军假说最近风声太紧,和李军商量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藏毒办法:把黑鱼捕回后用血鱼饵放少量毒品喂食,让黑鱼上瘾,然后将毒品放入蜡丸中塞在鱼腹里,做好记号放回水里,然后再用血鱼饵捕获时,果然把放回的黑鱼又捉了回来。可李军没想到李陽其实并没有把藏毒的黑鱼放进黑水泡,而是把藏毒的黑鱼杀死后取出毒品另藏他出,并经常用血鱼饵喂食黑水泡的鱼,让黑水泡黑鱼都奢血上瘾,所以李军每次捕获的黑鱼都是没有毒品的鱼。气急败坏的李军天天捕鱼杀鱼,却到死也没有想到这是堂哥李陽给他设的一个黑鱼藏毒的骗局。 最后,李陽不甘心地问楚九:我不明白,我每次做事都很隐秘,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楚九告诉他:是你的谎言和你留下的脚印露出了你的马脚。在李军被害现场不远的树林里发现了你留下的站立足迹,分析是后半夜李军遇害后留下的,可你当时却说你走后李军就出事了…… 李陽无力地垂下了头。 臭水湖水妖 新月小区因新月湖而得名,新月湖水质澄清,深不可测,湖底草鲜鱼美,风景秀丽。可惜由于人为的污染,只几年的功夫新月湖变成了臭水湖,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木相继枯死,只剩下些焉了巴叽杂草,近一年,由于“宠物热”过去,很多被抛弃的猫狗在此居住,深夜里它们轻如鬼魅的身影,凭空的让臭水湖多了些诡异的色彩。 这天深夜,收破烂的老王头路过湖边时,忽然听到凄厉的怪叫,因为近几天湖面经常出现动物血淋淋的残骸,他心怀好奇,就壮着胆子寻着声音找过去。月光下只见臭气熏天的湖面一片死寂,一只脏乎乎的狗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站在湖边。正当他想走近看看的时候,忽然湖里传来异样的动静,接着湖面浊浪翻滚,乌黑的臭水翻滚着散发出一阵阵令人窒息的臭味,那臭味浓的像糊嘴的蜂蜜,直直的灌入人的鼻息,让人透不过气来。就在这时,臭水里忽然慢慢浮出一张脸,一张女人脸。因为女人的脸很滑,就像荷花的叶片,所以那些臭烘烘的黑水竟然遮不住她迷人的批复。这种臭水里竟然会有女人在潜水,如果他不是妖怪或外星人的话,肯定是一具女尸了。可眼前的女人明明是活的,她水淋淋。老王头头皮一阵发紧,两腿软绵绵的弯曲下来,身子顺势前扑,悄无声息的趴倒在草丛里。这时候,翻滚的臭水里一个成人大小的鱼一跃而起,迅速扑向湖边的狗。狗惨叫着想逃,可惜已经晚了,那东西很快就把狗撕咬的鲜血淋漓。接着大口大口的啃咬起来。老王头又惊又怕,跳起来没命的向前跑去,边跑边喊:“俺的奶奶吆,臭水湖里出水妖了……” 听到叫声的怪物抬起头,它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舔嗜血的嘴唇,发出一阵可怕的狞笑后,慢慢的向臭水湖里爬去,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黑水印。 臭水湖出水妖的事,很快在老王头绘声绘色的描述中传遍了新月小区。这件事引起了小区保安大勇的注意。大勇是个冒险迷,对湖里的水妖充满了好奇。 这天午夜,他独自忍受着扑鼻的恶臭躲在草丛里想看看水妖的样子,月光如水,四周一片死寂。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勇不觉迷糊起来,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把他惊醒,他本能的爬起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没跑几步就被脚下一个软软的东西拌了一脚,他一下扑到在那东西身上,那东西温温软软一动不动,很像个昏迷的女人。他顾不得多想,伸手想把她拉起来,但那人毫无反映。他只好咬牙把那人抱起来,那人浑身柔软如棉,全身黏糊糊的散发着刺鼻的恶臭。她肯定深夜路过此地,不小心掉进了臭水湖后又爬上来的。大勇想。时值盛夏,大勇决定好人做到底,帮女人洗干净后送到医院。他屏住呼吸,把她抱到附近的水龙头上冲洗干净。淡淡的月光中,他吃惊的发现这竟然是个美丽的裸体少女。十八九岁的模样,稚气纯净的脸庞上有着小巧的双唇、弯弯的睫毛和大大眼睛,赤裸的身体起起落落。让大勇心猿意马、耳热心跳,他不听指挥的双手鬼使神差的朝女孩丰满的乳房摸去。这时,女孩猛地睁开了眼睛,臭水湖水一样死黑的眼睛里闪出灼热的情欲。还没等大勇反应过来,她突然鬼魅的邪笑起来,笑声中她迅速的用鲜红的嘴唇堵住了大勇的嘴。一股腥臭的液体从喉咙间直冲心脏,大勇觉得五脏六腑像着了火一样,活燎燎的疼着融化成水。他害怕极了,跳起来想跑,可惜迟了,女孩冷硬的手臂像蛇一样紧紧的籀住了他,他听到自己浑身的骨头发出“卡吧、卡吧”断裂的声音。 第二天,离臭水湖不远的地方,人们发现了他的尸体。因恐怖而暴凸的眼睛让围观的人浑身发冷,更令人奇怪的是,他身上没伤,但内脏却全部被掏空了,身体就像蜘蛛网上的昆虫壳,空空荡荡,没了血肉。 大勇的离奇死亡,在新月小区引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小区里很多居民开始买房换房,他们想通过搬家来远离这个恐怖血腥的臭水湖。就在人们纷纷搬家的时候,小区里却搬来了了一位奇怪的中年人。这位看上去很有学者风度的男人叫肖峰,他好像是专门为臭水湖里的裸女来的。白天黑夜不停的在臭水湖边乱转。 可是此后一连几个星期,再也没发生过动物或人离奇死亡的事件。 他并不就此放弃,耐心的等着。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肖峰仿佛能透视一切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死黑的湖面,一阵冷风吹过后,湖面上忽然开始冒泡泡,泡泡越冒越多,最后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瞬间功夫翻腾的臭水中冒出一张脸,一张绝美的女孩脸。很快她从水中走出来,甩甩头发,都过来。快到岸边时,肖峰像一头猛然间发起进攻的豹子,敏捷的扑过来抱住她,手里事先准备好的注射器准确无误的插进了女孩裸露的皮肤上。女孩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从那以后,肖剑出入小区时,身边多了一位美丽的少女。他告诉人们这是他多年前走丢的女儿,才找回来,今年十八岁,新名字叫肖鱼。他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很疼爱,为她报了很多班,什么美容、舞蹈、插花培训等,只要是女孩子们喜欢的他都报了。可惜肖鱼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年轻充满了活力的男人。不管在哪儿,只要看到年轻的帅哥,她毫无生气眼睛里立刻迸发出一种热切的渴望,猩红的舌头伸出来贪恋的舔着嘴唇,一副与之极不相称的妖魅样子。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肖剑眉头渐渐的凝成了一个大疙瘩,脸色越来越陰沉。 这天,两人从培训班回来,刚下车就碰到一位富态的女人热情的打招呼,肖剑认出是楼下的邻居。她拥有市最的大造纸厂,据说臭水湖的污染跟他们厂的污水排放有直接关系。环卫上早让他们停产,可是因为她会钻营得很,现在仍照常营业。女人此时兴奋的说自己马上就要搬新家了,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又臭又恐怖的小区了。肖剑不停的点头,眼睛却不时扫过身边两眼游离的肖鱼。忽然警觉的发现她的眼神显出一丝热切,心里一惊,顺着她的目光匆匆找过去,见不远处一个陽光帅气的男孩正大踏步的朝着边走过来。还没等肖剑做出反应,肖鱼忽然甩开他的手,飞也似的跑过去抱住男孩狂吻起来。她的举动令所有的路人大跌眼镜。肖剑大窘,冲上去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拉开。被吻的男孩像被电击一样,眼睛大放异彩,脸色却苍白的吓人。片刻功夫,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吐出的浓黑污物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臭味。 好不容易安抚好因为心疼刚回家的儿子而不依不绕的的女人,肖剑狼狈的拉着肖鱼回到家里。肖鱼安静的看着大发雷霆的他,忽然嘴角一翘,甜甜的笑起来,从不开口说话的她猛然开口说:“爸爸,今天我给你煮面吃。”肖剑吃惊的看着她,眼睛渐渐湿润了。这天可能时由于太高兴了,他一躺下就睡着了。 天不亮时,楼下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把他惊醒,心里一凛,他重重的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赤脚跑到女孩的房间一看,女孩睡得很甜,明亮的小脸上有好看的红晕浮现。肖剑长吁了一口气。急匆匆的穿上衣服来到楼下,只见很多警察在那里忙碌着。挤进人群,只见昨天被女儿吻过的男孩已经死了,暴凸的眼球,空荡荡的皮囊。像被响雷击中,肖剑眼前一阵眩晕,脚步一趔趄,差点跌倒。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风一样扑过来卡住了他的喉咙,“是你的女儿杀了我的儿子!”女人披散着头发,脸色铁青。原来是失去理智的丧子女人。在警察的帮助下,失魂落魄的肖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回到家里,女孩已经醒了,睡眼惺忪的坐在餐桌前等着吃早饭。肖剑看了她一眼,脚步沉重的来到厨房,做好早餐,他颤抖着双手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蓝色的药瓶。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瓶盖,将药水全部倒入早餐的牛奶中。 他看着肖鱼咽下最后一口牛奶后,神情凄然地来到陽台,看着不远处的臭水湖,他眼中有大颗大颗的泪落下来。 原来肖剑是研究生物基因排列的科学家,因为担心人类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少,他突发奇想,将自己与妻子的受精卵经过处理,增加了鱼类肺呼吸的基因排列,用试管成功的试制了水陆两栖生活的女婴。为了培养女儿独立在水底生活的能力,在她五岁时,肖剑经过考察,将她送到了水质优良、景致优美的新月湖底居住。那时,他和妻子经常穿着潜水衣和女儿在水下嬉戏,一家人的感情非常好。没想到一年后,妻子忽然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据说这种病也是变异的病毒引起的,只有国外的一家医院能制。因为肖鱼不能长时间脱离水,也因为此时她已经具备了在湖底独立生活的能力,所以肖剑决定临时把她留在新月湖底。年幼的肖鱼很懂事,让他放心的带着妈妈去国外看病,病好后来接自己。肖剑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告别女儿带着妻子去异国求医。这一呆就是两年,妻子最终还是病逝了。办完妻子的丧事,肖剑马不停蹄的赶到新月湖想接回自己久别的女儿。可是,他万没想到,短短的两年内,新月湖竟然因为严重污染而变成了臭水湖。看着臭气熏天的湖面,风尘仆仆的肖剑痛不欲生,他百分之百确定年幼的女儿已经命殉臭水湖了。 可他没想到肖鱼竟然在臭水中生存下来,臭水湖里的各种毒素使她变异为嗜血成性的水妖。后来,臭水湖畔的惨案让肖剑猛然意识到女儿还活着,于是他费尽心机的找到了肖鱼。本想慢慢的将她改变成正常的女孩,可惜没有成功。肖剑知道她会伤害人类,也想过杀死她,可是父女连心,他怎么也下不了手。昨晚的惨案终于逼着他在女儿的牛奶里下了毒,这是一种特制的毒药,一般人只要一滴就会气绝身亡,肖健将一瓶都倒进了奶里,这次肖鱼是必死无疑。 果然,几分钟后肖鱼开始捂着肚子惨叫着满地打滚,最后破门而出,直冲臭水湖而去。肖剑疯了一样在后面追赶,眼睁睁的看着肖鱼揪着自己的头发“扑通”一声栽进了臭水里。肖剑眼含泪花扑倒在湖边,悲苍的抬头大喊:“苍天啊!这究竟是谁的错!” 一个星期苍老了十岁的肖剑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突然街上传来了警笛声,接着有人恐怖的大喊:“又有人被吸食了!”肖剑感到一阵阵发冷,他意识到肖鱼已经有了百毒不侵的能力,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毒药能让她毙命了。 第二天,肖剑脸色惨白的来到臭水湖边,他对着散发着恶臭的湖水长跪不起,这一跪就是七天。大家都以为他吓疯了。当第七天的深夜来临的时候,他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爸爸,你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肖剑吃力地睁开眼睛,肖鱼大着肚子跪在他面前泪流满面。他先是一惊,继而凄凉的摸着女儿美丽的脸说:“你是爸的心头肉,可是被你吸食掉的男孩也是父母的心头肉啊?” “哈哈……”肖鱼凄惨的狂笑着站起来,歇斯底里的大声质问到:“你以为我想这样子吗?我多想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在妈妈温暖的肚子里长大。可是,是你让我成了多基因实验品,人类的污染造就了我的变异,我是你们共同创造出来的废水食人裸女。现在我有超强的生命力,我要用我疯狂的繁殖能力统治这个地球,你杀不死我,没人能杀死我……啊!”话音未落,她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泪流满面的肖剑跪在她身后,手里超强能量的激光槍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苍天啊!是我害了自己女儿啊!”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肖鱼抱起来,一步步走向臭水湖。很快臭水湖粘稠的湖水将他们淹没,黑黝黝的湖面冒出一片泡泡后,归于平静,周围一片死寂。 又是一个月夜,风很冷,臭水湖在月光下出奇的平静,一只来回蹿动着追老鼠的野猫忽然停下来,充满了诡异气息的眼睛直视着湖面。这时,死黑的湖面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动静,接着一只圆鼓鼓的小手猛的从藏兮兮的湖水里探出来…… 井水 现在人们吃的都是自来水,而以前的东北人吃的都是井水当然也有江水。这个就是一个和井水有关的事故。 东北的一个小村里没有自来水,人们吃的用的水全都要到半里外的一眼大井里去挑。所以每天清晨,小新一大早起来,背上他的小竹筒,跟随父亲踏上青石板上的露珠儿去村口担水。 守在井边的人很多,往往要排上一个长队,人们就在相互问候中打发时光,有说有笑,一直等到太陽儿露出脸来,初升的陽光照在身上,如同披了一层柔和的外衣,非常舒适。 小新问父亲,咱家后院里不是也有一口井吗,为什么偏要大老远地赶到这里来挑水呢。父亲笑笑说,这里的水甜啊,你没看见,全村的人都喝这儿的水呢。当然这是一个难以让小新信服的理由,在小新看来,水就是水,淡而无味,全然没有酸甜苦辣之分,于是小新的嘴巴撅了起来。父亲伸出食指刮刮小新的嘴巴,说,每天清早起来,活络活络筋骨,才能长就一副好身体啊。 可小新想的却是后院里那眼早已湮没在荒草中的井。井檐上早已苔迹斑斑,小新曾经踮起脚趴在井檐上朝里张望,看到的只是黑汪汪的水面,小新找了一块石子扔下去,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溅起一丝波纹。村里的孩子经常神秘兮兮地问小新,你们家的那眼井,你不害怕吗?你没有看见过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小新骄傲地抬起头来,怕什么?不就是一眼水井么,还能钻出一条蛇怪来?井栏下的草丛里,每天晚上都有一只蟋蟀叫得很响林亮,那才是小新最向往的东西,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抓住它。 为了证明小新的无畏,小新把小伙伴叫到家里来,当着他们的面爬到井檐上,朝他们挥手道:“你们看见了吗?你们敢上来吗?”井檐上滑得厉害,小新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围着它转圈。直到奶奶哭喊着将小新抱下来,奶奶头发散乱,眼睛发白,样子很吓人,对着井口叫道:“我知道你想要报复,可是你不要害孩子啊,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我死,就托个梦给我,我马上就下来。” 当天晚上,小新在睡梦中仿佛听见一阵笑声从井边传来,于是小新睡眼迷离地来到井边。月光皎白,小新看见一个和小新一般大的小孩,戴着小西瓜帽,穿着一件大红棉袄,正爬在井檐上朝小新做鬼脸。“你是谁?”小新问道。小孩不停地笑,手中拔浪鼓儿摇得咚咚响。于是小新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妈妈呢?”小孩向小新招手,小新走到他的身边,孩指指井里面,贴着小新的耳朵说:“妈妈在下面,轻点儿,别吵醒了她。”小孩的脸很凉,虽然是几乎贴着小新,可小新仍然感觉不到他呼出热气。小新心中奇怪,问:“你家住在这下面吗?”小孩说:“是啊。”小新伸出手去摸小孩的棉袄,凉凉的,软软的,似有似无,却很干燥,一点没有沾湿的迹象,小新就说:“那里面都是水,为什么你身上一点都不湿呢?”小孩不解地望着小新,说:“没有啊,这里是我家门口,怎么会有水呢?”月已偏西,井口完全笼罩在井栏的陰影之下,小新只看到黑隆隆的一片。小新凝望着小孩,他的脸很白,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小新问:“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是啊,都住了几十年了,从来没人陪我玩,我好孤单。”小孩低下头来。小新的心中一热,于是抓起小孩的手,说:“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小孩眼中一林亮,可是霎那间又低下头来,低声地说:“妈妈知道了,会骂的。”小孩突然紧紧握住小新的手,“就是骂,我也不怕。”“你妈妈还睡着吗?”小孩点点头。小新有忍不住地好奇,说:“可以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吗?”小孩不放心地朝井口张望,似是害怕,握着小新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说:“咱们是朋友,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轻声些,妈妈可厉害了……” 小新从来都不会想到,原来井里面还藏着一道阶梯,小新们手拉手沿着阶梯往下走,小孩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小新好奇地朝四面张望,可惜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觉得里面很大,空穴里的风声在耳边呜呜地响。突然间听到一声女人的咳嗽声,小新感觉到拉着小新的手的小孩在剧烈地颤抖,“妈、妈……”,小新正要问他怎么了,却感觉到手上一空,小新伸手想去拉他,却发觉他已经消失了,四面空空寂寂,只有黑暗。小新听到一阵涌潮般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不一刻就感到有水不住地朝小新的脚上涌,慢慢没过膝盖。小新于是没命地往回跑,可是脚下一空,原先的阶梯竟全消失了,小新一下摔倒在水里。小新大声呼救,可潮水湮没了小新的声音。小新于是奋力向上游去,却是怎么也游不动,小新的双脚被一窝丝缠着,根本无法挣开,小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摸到的只是滑不溜手的青苔和井壁。井水没过小新的头顶,小新在绝望中挣扎。 当小新醒来时奶奶正在用艾草熏洗小新的全身,奶奶眼中带着无尽的疲倦,口中喃喃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无知,害了你们母子俩,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人,求你不要为难小孩子……” 小新一下子跳起来,奶奶先是一楞,然后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拜,小新说我看见了,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孩,话没说完,就被奶奶捂住了口,奶奶说,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饿了吗,快吃点东西。小新再次来到后院,那口井已经被封起来了,一块厚厚的青石板盖在上面,被水泥糊得严严实实,小新再也无法看到里面的东西。 可是从那以后小新却经常做类似的梦,有一次小新甚至跟着小孩下到井底,看到那里面一片林亮堂,穿过一个有无数鲜花园子,一幢房宅出现在小新的面前,小新几乎惊讶地叫出声来。那幢房子竟象极了小新家里的宅院!只是家里的宅院已经残破不堪,而那幢房子却是浣然如新,白色的墙面,红色的柱子,在鲜花的衬托下仿佛仙境一般。 小孩拉着小新躲在西厢房的窗子底下,轻声说:“小新的妈妈就在里面呢,她在看书。”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上的缝隙,小新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的侧影,她的头发很长,她斜斜靠在几子上,拿着一本书,眼睛却望着前方,不知是在想什么。小新在小孩的耳畔说:“看你妈妈的样子,一点都不凶啊。”小孩却是很恐惧的样子,“你不知道,她要是凶起来啊……”“小宝,你回来了么——”那女人叫道,声音也很好听,仿佛春风指过耳畔。突然间,门打开了,一阵狂风涌过来,小新惊奇地看着那小孩在小新的眼前像一片落叶般飘开。那个女人转过头来,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一丝丝象手一样向小新伸来,将小新牢牢缠住,越拉越紧,渐渐扣入小新的肉里,仿佛要将小新撕裂…… 小新的好奇心越来越刘强,几次想要撬开石板看个究竟,都被家人及时阻止。小新一再地做着同样的梦,人也渐渐消瘦起来。奶奶也开始生病,经常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说着一些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话语。有一天下起了大雨,老宅在雨中摇摇欲坠,雨水顺着墙面淌进房子里。等到第二天天睛的时候,小新们发现奶奶房间里的墙上赫然多了几行黯红色的大字:“寄人篱墙下,子息难保全。不如伴君去,泉下共团圆!”奶奶看见那几个字,突然坐起,“你终于还是不肯放过我,好,我马上就来。”奶奶又复躺下,把全家人都叫到他的面前,指着那些红字,说:“看见那些字了吗?那是我的报应要来了。”父亲连忙说:“这是前人写的,只不过刚下了雨,雨水把表面的石灰冲掉了,它才露出来,我把它刮掉,就不会再有了。”奶奶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算啦,是我做的孽,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院里那口井,你们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今日反正我要去了,就给你们讲个明白吧。” 原来小新的爷曾是一个商人,表面上经商,实际上的使命却是负责为当时的革命武装采购当时最紧缺的医药器材。这是一项极其危险而又艰难的工作,因为要想尽办法,从敌统区弄到药材,还要运回解放区,不能被敌人识破身份。所以即使对家人,爷爷也从来不敢透露半个字。这一天爷爷疲倦不堪地回到家,还带回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孩子都六七岁大了,爷爷说:“这是大城市里的女人和孩子,近来那边打仗,很不安全,所以把她们带回家来住一段时间。” “我一直在家里等他,等啊等,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只盼他能回来看我一眼。可是他要么两年不回一次家,一回家,就带个女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是一下子掉进冰窟里啊。”奶奶说。“我当时心里就恨,我恨恨地望着那个女人,她确实是漂林亮啊,脸儿白得象雪一样,又有一股城里女人的味道。她还年轻,三十岁都不到吧,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我的心里就想,‘难怪他从来不想家,难怪他两年也不回一次家,原来他在城里有了女人啊。我的心里象刀割一样,他却懒洋洋地坐在那儿抽洋烟,看也不看我一眼。看见她娘俩安置好,他就马上又走了,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对那个女人说,‘嫣,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的心里恨啊,他这一走,又是音讯杳无。我恨那个女人,可是在人前人后,我却不得不做出一付贤良主母的模样。那个小孩很可爱,白模白样,又很懂事,只是一想到是那个女人生的,我的心里就象有把剪刀在绞。 有一天,那个女人出去做礼拜。我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地想,他这一去,又有半年了吧,为何还不回来?我看着他从城里带回的那座洋钟滴滴答答答地摆,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那小孩的呼救声,我走到窗前,看见井檐上挂着一双手,那小孩大半个身子都在井里,只露出一个头,喊着救命。我当时拼命地往外冲,被房间的门坎绊倒了,就在倒地的那一霎那,我突然想到,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人家的孩子,救他做什么。于是我慢慢地爬起身来,茫然地听着小孩的声音在院子里渐渐小去。等我走到院子里时,孩子早已沉到井底了。“我这是做孽啊!”奶奶说完这句话,就背过气去了。推拿,抢救,奶奶悠悠转醒:“孩子走的那一天,穿的是一身红袄。”那个女人回来后看到小孩的尸体,一句话不说,当天晚上,在墙上写下这行血书后,她抱着小孩再次跳入井里…… 一个月后,我收到他的信,才知道,他是在狱中给我写的信,那时他已经不在人间了。 信中说,那个女人是他一个战友的妻子,战友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了,临终前将自己的妻儿托付给他。因为身份已经暴露,城里不能住了,他只好将她们带回乡下暂时躲避。但是平白无故带回一个女人和孩子,别人一定会起疑心,所以才要找那样的借口。““我,我……”奶奶的眼中渐渐流放出异样的光彩,而呼吸已经停止了。 不久后,旧宅被拆,家中盖起了新楼,那口井也被填平了,小新再也无缘得见井底的秘密。 湖水里的爱情 那一片山林里有座湖泊,叫死亡湖。 据说有情人只要在湖畔互诉衷肠,真正相爱的就会安然无事,没有真心爱对方的就会死去。 她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这事,逼得他一定要陪她去一趟死亡湖。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最近他们的关系不和谐,两人经常吵架,她一定是恐慌于爱情即将失去,才会想要借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证实爱是否还在。 他不信什么无聊的传说,却还是因她的逼迫到了死亡湖边。 在湖畔,他们又吵了一架,她大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他不说话,只是冷笑,心里烦的要命。 烦她的吵闹,也烦自己,明明已经吵成这样了,居然还是不愿意考虑分手。 他的沉默让她很恼火,气愤地动手推了他一下,他站立不稳,往湖水里跌去,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拽住他,却没能挽回什么,反而和他一起跌入湖中。 两人一起下沉下沉,然后再也没有上来过。 数天后,有两具紧紧相拥的尸体浮出了湖面,他们的生死不弃惹无数人感慨惊叹。 死亡湖从此改作殉情湖。 幽冥水灯 编者按:小说写得有技巧,通过爷孙俩讲故事的形式,引出了一个传说。在讲的过程中,现实中的人与故事中的互动,共同推进情节的发展。直到最后才揭晓故事中的真正人物,这就更应证了那份奇迹。 小时候很喜欢听爷爷讲鬼故事,总觉得这些故事比起什么寓言啊,童话啊有趣多了。爷爷说寓言总是耍着美好而失真的一面来蒙骗小孩,即使最后的意义是正面的,但日后的残酷现实才是孩子们真正要面对的人生问题。他还说,鬼故事之所以适合我,是因为鬼并非在世上能找到的东西,它只是潜在于人类心灵黑暗面与本能对未知的恐惧时,所产生的强烈精神电波而已。 而我,自懂事以来便常倚在这位慈祥的老人家的腿旁,侧耳倾听他陰森森地说故事,有时候讲者说得起劲,听者听得入神的时候,往往会忘了吃饭,也忘了睡觉。 于是,这次我也抓着爷爷给我讲故事,他喝了口热茶后,抚着我的头对我说: “阿姆特纳”号,是美军一艘侦测型潜水艇,排水量二万五千吨,自二次大战结束后一直为美军较先进的中级军事配备。由于该潜水艇潜航性能纪录良好,故船并没有放进战争博物馆,而执行任务次数还常常维持在较高水平。 军官岩士唐·斯特丹,作为这艘潜艇的指挥官,他庆幸能拥有五名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手足。也因如此,斯特丹总是抛下沉重的军阶身份,与兄弟们打成一片,闹成一团,至于什么上司威严,下属绝对服从等观念在他眼里是没有的,还是他厌恶的。 于是,在一次平常的搜查巡逻任务中,斯特丹命令属下对潜水艇作了一系列简单的检查,以便出航往深海执行任务。说起来,斯特丹军官还很能安排的,船上的食物舱,放着的并不是枯燥无味的军人食物,而是香气四溢的火鸡肉类,甜酒红酒,水果拼盘等等,好不丰富,跟开派对的分量简直没两样。然而如此丰富的膳食,对一艘普通侦查潜水艇来说,还是供过于求了,可斯特丹一概不理,他的属下也很会隐瞒自己的福利,于是这艘潜水艇也就快快乐乐地出航去。 斯特丹跟队友们几乎是哼着小调出发的,只当跟岸上通讯塔作数据联络的时候才适当收敛一些,以免让人知道他们整队漠视军人的严谨性。至于他们船的搜寻范围,是位于太平洋中央的的十公里范围,只需下沉到一万尺的深海里兜个圈也就完成任务了。可是斯特丹偏偏不依,他还常常突破常规,沉到深海去,沉到一处他非常喜欢的地方,在那里他便可跟队友观赏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奇观。 “啊!海底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啊?”我禁不住好奇,猛抽着爷爷衣袖问。 只见爷爷乐呵呵的。我说他也常说故事给我小时候的父亲听的,他却说我父亲以前很害怕听这些故事,还未入正题,他便要吓得尿裤子了。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继续说道:“秘密,有时候是不知道的为好!” “船水库开始储水,目标下降至深海二万五千尺!”只感到一阵突而其来的压迫感骤然而至,船员都不禁打了啰嗦,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身体也逐渐适应环境。 待斯特丹候将潜水艇设定为自动航行模式后,便急不及待奔到船舱,跟队友们嬉笑怒骂起来,他打着哈哈,一边开着香槟美酒,纯熟地从迭得高高的玻璃酒杯上端倒下,酒盛满而后外溢,接而流到下方的杯子,很快几瓶香槟酒倒光了,那四层的酒杯也盛满金黄透明的酒液,看着串串冒上的气泡,真叫人不知如何下手,如何忍心将这座晶莹通透的酒山摧毁。 “船只一百米外发现不明外来物,请通报,请通报……”计算机不厌其烦地发出通知,却见斯特丹一把按下切断通讯系统的按钮,接着笑眯眯地对众人说:“它们来了!” 它们是谁?斯特丹不慌不忙,他走到船头的监窗口上,拉开那紧闭着的窗幕门,隔着沉厚的隔水玻璃,察看深海远处的异像。 如果说深海中最巨大的霸王是蓝鲸的话,那现在斯特丹看到的,便是由数十条成年期蓝鲸组合而成的巨大不知名生物了。幽深的大海里没有灯光,更不要指望会有陽光射到这里来。潜艇并没打开探照灯,却发现远处那一双双玻璃球般大小的光源不停闪烁着,透着奇异的色彩,也不期然让人产生一种不安祥的感受。 斯特丹平静地招呼着队员们,只见五名队员行动异常缓慢,走起路来不正常,活像缺少灵魂的木偶般,要扯着拉着才能靠过前来。可当他们从窗户看到外面的千点万点幽绿而诡异的光芒后,一个个全身颤抖了一下,精神全回来了,刚才看着有些黯淡的眼神,也一概恢复了神采,那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异样绿光。 “好吧!这是报酬!”说着,斯特丹按下解除潜水艇食物舱部分的按钮,船接着轻微颤了一下,只见船外一部分船舱已漂流在海底中,继而逐渐下沉。那群绿“眼睛”就像饿狼拾到鲜肉一般,开始海吞鲸塞起来。不消数分钟,就连那遗下的船舱部分也被消化殆尽了。 反观斯特丹,看着食物船舱被怪物吃掉也毫不惋惜,他看着队员们的眼神,里面是深情万种,那些友情之泪水溢满眼眶,摇摇欲坠。他对着队员们,呼喊着他们的名字:“阿姆塔,泰森,埃尔,洛蒂,米尔亚你们都回来啦!” 他说着,五位队员已一拥而上,将斯特丹捧得高高的,他们的高兴难于言表,他们为再次得到活力而喝彩,为这位尽心尽力的军官,他们只有用这种方式表达。至于为什么他们会这样? “我猜啊!他们五位都已死光了,都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至于那帮子绿眼就是他们灵魂的补充源头了。”我自作聪明地说。 “不是!不要胡乱打断我的故事嘛!”爷爷斥道。 说起来,这五位战士跟斯特丹的友情,确实是经得起考验的友情,毕竟他们毫不埋怨斯特丹在危急关头把他们丢弃了,他们就这样活活关在这艘“阿姆特纳”里,待到氧气消竭,待到生命燃尽。 当时攻击“阿姆特纳”号的敌船,很准确地射出两颗鱼雷,径直轰向潜水艇船身,那时船身严重损毁,船身被海水侵入,已无法平衡船只进行浮沉上海面了,只待逐渐沉到海底。 穿着潜水服的斯特丹不能理解队员们为什么只救他自己,却把他们的生命全都关在地狱里去了,他很内疚,他慨叹自己的草率,为什么当初检查船只装备的时候,偏偏以为潜水服这简单的东西就这么微不足道呢? “是检查员泰森的错?还是自己的错?”斯特丹毫无能力地,在潜水艇舱门外捶打着铁皮,然而他如再不离开的话,队友们托付给他的生命便随着水漩涡卷到海底去。 最终,斯特丹还是选择了牺牲,他不甘让自己独活,他决定随着漩涡与潜水艇共死。也不知道沉到什么地方,只觉得深海此处水的压力超大,简直能将斯特丹压扁,然而就在此时,一大团的绿光随水流而至,它们体形庞大,但多是浓雾状的,粘稠的,斯特丹感觉到在这团发绿光的雾状物里面,水压出奇的小,自己几乎能独立行走自然,他几乎以为这里就是死后的世界了。 这团雾并非全是虚无的,斯特丹就有这样的经历,他说见到绿雾中不时出现一些古代的战船残骸,到处都能飘着些金币令牌,宝石项链什么的,应有尽有,但当自己碰到时,立刻被浓雾吞没,换来的竟是一张穷凶极恶的脸在浓雾中形成,那眼睛也是绿光闪烁的,灵异非常。 斯特丹没有害怕,直到他见到一些更加骇人听闻的事情,他悲切了,他看见队友们被一个个从潜水艇中抽出来,继而被那些绿雾形成的小人们将尸体的灵魂给扯裂了。他是看着队友的灵魂被扯裂而无能为力的人。 突然间,他被一个类似长老般的绿雾人拉扯着,继而被扯进一个被绿雾包围的狭小空间里。在那里,斯特丹几乎看清那些小绿人的面目了,它们面目狰狞,绿眼透出的光直指向人内心深处的脆弱。斯特丹怯懦了,但他最终没有退缩或求饶,他发抖的声音里,透出的是恳求的语气,他希望长老不要将他队友们的灵魂撕裂。 那长老嘎嘎啦啦对着周边的侍从说了几句,只见那几名侍从缓缓走到斯特丹的脚旁,双手触碰左腿,那左腿竟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消失!可是失去一条腿的斯特丹竟毫无知觉,就好像那条腿本就不属于他似的。伤口处没有淌血,更可以说是没有伤口。 恐怖鬼故事 “难道这是交换条件?”只见队友们的残缺灵魂也被带了过来,斯特丹凄然一笑。 事情到了最后,被击沉的“阿姆特纳”号潜艇奇迹般在美军海岸基地上浮,斯特丹军官与及其五名下属皆奇迹生还。除了斯特丹断了一条腿之外,其余队员只是精神萎颓不振。不过算到这个份上,这被射穿船身的潜水艇上浮回归已经是战争的奇迹了! 至于那个斯特丹军官,每次出航并非执行任务那么简单,而是去探访那深居海底的绿光眼一族,为的是重新修复队友们的残缺灵魂…… 故事说完了,爷爷深深舒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残旧的焦黄照片,指着上面一名军官对我说:“爱孙你知道吗?要是当时我独自潜逃的话,损失的可能不止是一条腿,还有五名队友的生命啊!”说着,他触手抓起那左腿的裤管。一条钢铁义肢露了出来,而我当场被吓呆了! 露水情缘 每一个火车站附近都有那么几间旅店,破烂的牌匾,狭窄的入口,从外面看上去是一片破败的景色,只是门口挂着写有“旅馆”两个字的牌匾,格外显眼,大大的红字仿佛要滳出血来。 1 从火车上下来,方长松了一口,三天的颠簸总算是画上了句号。在火车上,他就没有真正睡着过,就在他下火车的那一刻,倦意袭来,他只想找个旅店,美美地睡上一觉。 背着硕大的行李包,方长走出了火车站,面对于陌生的城市,他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欣赏,只是习惯性的右转。 走出近百米的距离,鲜红的“旅馆”两字映入了他的眼帘,那牌匾上面还写着几行小字,介绍房间价格。方长看着,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便宜,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走到旅店门口,他往里面看了看,大厅显得狭小,不过倒是很干净,厅里还挂着几盏灯笼,使得这里看上去倒是并不显得寒酸。 而且大厅里所有的都是开着,将大厅照得通亮。 方长下意思地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钟,还远没有到开灯的时候,方长心想着,这个老板还真会浪费电。 不过,方长对于这个旅店还是比较满意的,便走进大厅。 柜台上坐着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她头发随意地留着,干练的脸上有一点苍白,含着几缕难掩的疲惫,坐在那里傻傻地发呆,完全没有注意到生意来了。 “老板娘,住店。”方长说了一句。 老板娘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着方长背着巨大的行李包,才开始热情地招呼了起来。 方长要了一个最便宜的房间。 当他拿到钥匙的那一刻,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掂了掂,这钥匙是最老式的那种,而且还是生锈的,上面的齿轮歪歪扭扭。 方长真的很怀疑,到底这个钥匙还能不能开门。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个人上楼,刚好在楼梯口遇到一个清洁工,她正在清理着过道上的垃圾。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太冷,但是方长注意到,那清洁工有一点怪异,她头上带着一挺帽子,身上披着一层厚厚的衣服,戴着的口罩遮住了她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听到脚步声,仿佛惊弓之鸟,抬起头看到是方长之后,才恢复正常。 方长不好意思地看了对方一眼,上到了三楼。这个旅店的结构错综复杂,像个古老的城堡,而现在被改造成了一家旅店。 方长在昏暗的走廊上,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自己的房间。房门破破烂烂,门底下破开了一个巨大的细缝,足够一只手伸进去。要不要这么破,方长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便宜无好货的道理。 钥匙插进钥匙孔,试了好几下,还是没有把房门开,看着生锈的钥匙,方长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把这个它给折断。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手上突然来了一股力量,将钥匙一扭,咔嚓一声,房间竟然开了。 方长感觉很神奇,却无法细想它是怎么发生的。 走进了房间,方长便闻到一股百合花的味道,真想不到老板娘还这么仔细,竟然在房间里还洒了香水。这40元的房间空间很狭小,没有卫生间,采光也不好,要是拉上窗帘的话,基本与天黑无异。 不过,四周墙壁倒是很干净,床辅上的被单是白色的,崭新的一样,这是房间里唯一一个还看得过去的东西。床辅的对面是一幅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视机,估计它的历史跟方长手里的钥题一样悠久。 便宜的东西便宜用,方长对于住的环境也没有太高的要求。他现在真是太累了,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么多,脱掉袜子,连脚都没洗就直接上了床。 那一股百合的香味竟也已经消失了,方长颇感无奈,想着想着,人已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长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推他,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一道白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眼前。方长害怕极了,他想大声尖叫,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想从床上爬起来,更糟糕的是,他竟然浑身上下丝毫动弹不得。 时间仿佛静止,方长清晰感觉到一个鬼魂一直停留在他的身后,一种极度的恐惧蔓延上了他的心,接着他感觉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每一次吸气吞气都用尽他全部的力气,冷汗徐徐,浸湿了他的衣服。 方长在这一时刻感到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不知道是怎样结束的那个恐怖梦境,当方长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已经全部黑了下来,他浑身酸痛,精神状态比刚下火车时更差,这一觉,对于方长来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想起那个可怕的梦,方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难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鬼压身,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方长祈祷着千万不要再来一次。他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到了晚上8点钟,肚子恰到时机咕咕的叫了起来,得赶紧的下去找东西吃。 晚饭过后,方长的精神恢复了过来,他并没有急着回旅馆,而是进了一家网吧,一直玩到十一点多,才返回旅店。 这个时候,旅店里住着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躺下休息,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几盏灯还倔强的亮着,卒将回到自己的房间。但由于房间里没有卫生间,他只好穿着拖鞋,走到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走到尽头时,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方长闻到女子身上传来的百合香味,与他今天第一次进入客房时,所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 方长走到女子身后,可是那个女子并没有什么反应,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挡住了方长的去路。 方长很绅士地说道:“姑娘,你要不要上厕所?如果不上的话,那你就挡住了我的去路。” 女子听到声音之后,才回过身来。 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了方长的面前,精致的五官仿佛不是人间拥有,她实在是太漂亮了,那惊艳的感觉让方长有一些猝不及防,想不到在这样一个破烂的旅店里,竟然会有一位倾城美女。 女子看到方长,脸上充满了惊喜,说:“你在跟我说话?” 方长故作幽默,答道:“当然了,这里又没有别人,这三更半夜的,难道我在跟鬼说话不成。” 女子扑哧一笑,如冰山初融。 方长也为自己能够博得美人一笑而开心不已。 可惜女子并没有停留,“你用吧,我先走了。” 说完,女子就转身离开。 方长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惊叹于她美貌的同时,又似乎感觉到哪里有此不对劲,但具体地他又说不上来。 方长摇了摇头,收回自己的目光,走进卫生间,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往一侧倒去,肩膀划到门框边上,一下子便刮破了方长的皮肤。伤口虽然并不是很深,但鲜血还是流了出来。方长暗骂了一句,真是倒霉,这个破地方还真邪门。 回到房间,方长拿出创口贴给自己止了血,便躺在床上,考虑着明天要不要换一家旅店来住。 2 当方长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昨天夜里他睡得倒还是挺不错,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神清气爽,而且昨天晚上再也没有了那鬼压身的经历,不光如此,他还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他竟然还遇到了昨天的那个漂亮女子。 洗漱完毕,方长走下楼,经过大厅时,看到四人正在吵吵嚷嚷地退房,“老板娘,你这个旅店也太烂了吧,这一觉醒来比一宿没睡都还要累。” 方长看了他们四个人的脸色,确实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而此时老板娘没有辩解,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小店确实是烂了一点,请多包涵。” 其中一个人继续说道:“这还不算什么,最恐怖地是昨天晚上我还被鬼压了身,到现在还难受着呢。” 老板娘一听,一脸歉意,汗流浃背为他们办理退房的手续。 送走了这几个人,老板娘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到一旁的方长,不由自主地问道:“小弟,你也是要退房吗?” 方长摇了摇头,说:“没有?” “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刚才那几个人因为睡得不舒服而退了房,可能真的是我们这里简陋了点。” 方长没有想到老板娘会跟他说这些,这跟将自己的客人往外赶有什么区别。不过,方长因为老板娘的真诚,对她有了此好感。 “没关系,我昨天晚上睡得倒是蛮好的。”方长说道。 老板娘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早餐过后,方长便开始出发,走出旅店,打开手里的地图,思考着自己先要去哪个地方游玩。 “hi,你好!” 方长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昨天夜里的那个女子,她依旧是穿着一身白色衣服,一脸的灿烂,跟方长夜里梦到的一模一样。看到“梦中情人”突然地出现,方长一时之间竟然脑袋短路,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当然了,大白天的,我不跟你说话难道在跟鬼说话呀。”女子道。 方长笑了笑,道:“你好,我叫方长。” 女子说道:“我叫白林。你是要去旅游的吗?” “嗯,”方长摊开自己手里的地图,“我正在为这个事情发愁呢?” 白林憋了一眼,看到地图上圈着的几个地名,惊喜道:“你要去古街?这个地方我熟悉,正好我也想去。” 方长心中暗爽,如此看来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免费的漂亮导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否定他之前的计划,今天就去古街。 两人来到古街,方长便感觉到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他惊叹不已,在这样一个喧闹、繁华的大都市里,竟然会有一条与众不同的街道。 街道的两边是古式住宅,它们大多都是三层楼或者四层楼那么高,第一层都用来做店铺,摆满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旧时玩意。有很多好奇的游客,去去处处,络绎不绝。而房子四周大多是灰白的颜色,沉淀着历史的痕迹,它与繁华的现代街道相比,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这个地方真的很特别呀!”方长不由赞叹了一句。 “我最喜欢这里了。”白林开心得像一个小孩,在方长的身边转来转去,向方长介绍着这里的东西。方长看着白林的笑容,他觉得白林本来就应该属于这里,她的美丽已经融入这幅古朴的画卷当中。 两个人走着走着,传来了一股淡淡的幽香,仿佛来自遥远的时代,白林惊叫一声:“这个就是古涿的味道,我都好久没有吃到过了。” “古涿是什么东西?” 白林指了指前面的一家店铺,挂出来的旗子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古茶”两个字。 “好吃吗?我们去尝尝。”方长见白林这么地兴奋,便提议道。 “嗯!”白林立马点了点头。 方长注意到,在这家店里坐着的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穿着宽松的衣服,一边吃着古茶,一边谈笑过往的事情。 两个人刚找到一个空位坐下,白林就迫不及待地喊道:“老板,来两杯古涿。” 这时方长矫正她道:“这不是分明叫做古茶嘛。” 店老板正好走到他们的座位旁边上,听了方长的话,说:“这位小哥,这古茶几十年前就叫做古涿,只是现在的人不知道罢了,”又转头望向白林,“没有想到这个为姑娘这么年轻,竟然还知道它原来的名字,看来了不起呀。” 白林只是做了一个鬼脸,冲着还在吃惊的方长得意地笑了笑。 店老板在方长的面前放了三个碗,其中大碗就是所谓的古涿,它看起来跟龟苓膏差不多,剩下那两个小碗装的则是糖水,老板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的嘱咐,如果觉得苦的话就多放一点糖水。 方长看向白林,只见她已经端起那晚古涿,并没有往里面加糖,挖了一小勺送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她闭上眼睛,细细体会,一脸幸福。 方长忙问:“味道怎么样?” “虽然味道不似以前纯正,但还是蛮好吃的。” 有没有这么神奇,方长端起自己眼前的古涿,勺了一大口往嘴里送,一股苦涩的味道在他嘴里迅速蔓延开来,使得方长直皱眉头。最后他一咬牙一狠心,将自己嘴里残余的古涿一口给吞了下去。 白林看着方长的表情,说:“味道怎么样?” 方长忍住了说苦的冲动,道:“还行,就是少了一点糖水。”说完,他便将自己面前的那两碗糖水尽数地倒进了古涿里,心里还叨念着,这下应该不苦了吧。 白林笑弯了嘴角,将自己的那两碗糖水也推到方长的面前,说:“多放点吧,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可是足足放了三碗糖水。” 方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奇地问:“那你现在吃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苦了?” 白林回忆,说:“记得我第一次吃古涿的时候,就是我妈妈带我过来的,我觉得加了糖的古涿才会好吃,所以妈妈总是会把自己的糖水推到我的面前。但是,自从母亲离世了之后,我就习惯了这苦涩的味道,这个苦尽甘来的感觉。” 方长听了之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觉得他面前的这位漂亮女子,以前一定经历过不少的事情。方长看了看四周吃古涿的那些老人,他们也没有加糖。 再往自己的嘴里勺了一小口古涿,丝丝苦涩的味道在他舌尖跳跃。 两个人一直逛到了下午,回到旅店大厅时,看到老板娘拿着一盒饭正吃着。 方长高兴地跟她在、打招呼:“老板娘,吃饭呢。” 老板娘抬头,点了点,当看到方长身边的白林时,手中的饭盒突然从她手里滑落,咣当一声,掉落到了地上,她慌忙蹲在地上,收拾地上的饭渣。 方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起来准备去吃个晚饭,本来他还想叫上白林的,可是白林没有告诉他她住在哪个房间,也就只好作罢。 他来到旅店附近的一个饭馆,吃到一半的时候,看到旅店老板娘也走了进来,点了一个简单的菜,做到方长旁边的座位上。 “老板娘怎么还吃呀?”方长问道。 “刚才饭不是掉在地上了嘛,所以再来吃点。”老板娘说着,“对了,你跟今天那个女孩很熟吗。” 一说到白林,方长还是有一点兴奋,说:“熟倒不是很熟,我们也是刚刚才认识的,约定着一起去游玩。” 老板娘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说:“那你们明天还会去吗?” “去,现在正在想去哪个地方呢,老板娘,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应该知道哪里好玩吧。”方长接着这个机会询问。 “大海,那个丁亚湾不错,海水很蓝,而且风景也很漂亮。”老板娘不思假想的回答。 这句话倒是附合方长胃口,他正有这一方面的想法,来到这个城市,不去海边,就相当于到了北京不去长城一样。 第二天早上,白林果然准时过来找方长,方长将自己想去海边的想法说了一遍。白林听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才下定决心,跟方长一起去海边。 两个人在去大海的路上,方长就一个劲地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大海,以前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所以,我经常幻想着大海的样子,我想那里一定会很壮观。” “就快要到了,就在前面。”白林突然指着前方。 方长望过去,并没有看到大海的影子,一排椰树拦住了他的视线,不过那里天空却是出奇的蓝。两人穿越椰树之后,金色的沙滩、无边无际的海水一直在方长的视线里无限延伸,那波光闪闪的海水充实了方长的整个世界。 这时就是方长向往的大海。 他回过头来望向白林时,却发现她紧邹着眉头,脸色有一点苍白,方长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怕水。”白林说着。 方长微微一笑,说:“这个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到那边椰树地下坐坐吧。”方长拉着担惊受怕的白林坐了下来,看着白林还是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方长借机道:“听说过浪里白条没有?” 白林点了点头。 “其实,那是用来形容我的,小时候,我家就在河边,几乎每天都要到河里抱上几个小时,而且这群孩子里,就属我的水性最好。发大水的时候,有一个小孩被水冲走,就是我给救回来的。”方长停了停,继续道:“我觉得我就是龙困浅滩,我对那些人说,总有一天我会在海水里面游泳。” 听了方长的自吹自擂,白林瞪着方长道:“吹牛的吧。”,不过人倒是放松了下来。 “有过之而无不及。”方长说完转向大海,看着海滩上沾满了穿着五颜六色、性感热辣的泳衣泳裤的人们,一脸的羡慕。 “你去游泳,我在这里帮你看着衣服。”白林对着方长说道。 方长很感激白林的善解人意,但却还是有一点担心,“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吧。” “要是我被海水冲走了,你记得来救我就好。”白林还开起了玩笑。 方长不再担心,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泳裤。 来到海边,海水碰触他的脚尖,一股清凉的感觉,方长越走越深,此时一层浪花由远而近打来,方长兴奋地向前一跳,像游鱼一般插进海水里。 海水比方长想象得还要咸得多,不过他并没有介意,奋力地向前潜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水里冒出来,回头一望,他已经游出了二十多米的距离。 之后,方长沿着浮标一路往海的更深处游去,他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就只剩下他自己,方长奋力坚持,最后,他终于游到了浮标的尽头。之后,方长坐在浮标上面休息,随着浪花一起一落,感觉舒服极了。 方长回头望时,这里离海岸线也有了五十米的距离,他开始搜索着白林的身影,并冲着她招了招手,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 坐了一会,方长回到岸边,上岸的时候脚踩到了一些硬物,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些零散的贝壳。方长便弯腰下来,仔细收集了一些漂亮的贝壳。 他兴奋地回到白林身边,他摊开自己的手掌,露出了满手漂亮的贝壳。 就在方长还在等待着白林笑的样子,却没有想到,眼泪从白林眼睛里流出,之后白林开始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方长完全没有意料,惊慌失措地坐到白林身边,看着伤心的白林,他并没有劝阻,只是不断地将纸巾递给白林,希望白林心里的悲伤会随着她的泪水流落出来。 渐渐地,白林终于停止了哭泣,“小时候,我也很喜欢大海,经常拉着妈妈来海边捡贝壳,可是后来,她竟然掉到海水里淹死了.......” 眼泪在一次夺眶而出。 “对不起,我不应该带你来海边的。”方长说着,“我们回去吧。” 白林点了点头。 回到旅店之时,方长并没有看到老板娘坐在大厅里,心里还奇怪,却听到一旁的白林说了一句:“老板娘竟然走了。” “走了?”方长疑惑,“她的旅店在这里,她还能够去哪里,肯定是吃饭去了。” 白林脸色不好,上楼去了。 方长发现大厅柜台上面留有一封信,上面竟然写着“方长——收”的字样。他心里嘀咕着,这个老板娘搞什么东西,弄得这么神秘。 他打来一看“我家里突发急事,需要离开几天,希望方长你可以帮我照看几天旅店。”念到这里,方长还是不信,她跟老板娘没瓜没葛的,怎么会让他帮忙,“方长,你只要确保旅店安全就行了,别的事情都不用做,抽屉里面一些钱,是你这几天酬劳。” 方长把纸条念完,打开抽屉一看,里面果真放着一叠钱,而且数量还不少。方长仔细数了数,竟然是整整两千元,毫无疑问,这是一笔很划算的生意,方长顿时就心动了。 方长坐在柜台里,想到今天让白林去海边,实在过分,所以想请她吃个饭,在道个歉。可遗憾是,他并不知道白林住在哪个房间。 看着柜台上的电脑,笑了笑,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不知道了。便开始查找着上面的房间信息,可是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白林的名字,方长又输入自己的名字试了试,结果电脑上很快就显示出他的房间信息。 就在他与青年擦肩而过的时候,方长脚下一滑,身子随之一扭,撞在了其中一个青年的身上。 “你***的,走路不长眼睛吗。”那青年破口大骂。 方才并不着急,只是慢条斯理地说:“你这样就不对了,虽然我不小心撞了你,但是,他也不能够骂人呀,这样多没有素质。” 那流氓急了,说:“***的,老子就骂你怎么招了?” 方长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便说:“你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满口污言秽语,真是有辱斯文,你有没有考虑过,大家会怎么看你,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家里人的感受,你......” “斯文你妹!你丫找打是不是。”那青年终于忍无可忍,哪里受得了方长的话。 “哦,这个样子。”方长说完,握紧拳头,突然一拳挥出,砰的一声,直接打在了那青年的脸上,一切都来得太快,所有的人都没有意料到。 那青年被方长震退了几步,摸着脸上肿起来的一块,嘶吼道:“给我打!” 于是,一群青年围住方长,狂风暴雨般的拳头朝着他落下。方长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打得趴在地上。他越发反抗,受到的拳脚就越多。 剧痛的感觉从全身传递到他的大脑,方长疼得大喊大叫。但渐渐地,方长心中却开始暗爽,浑身的刺痛,让他暂时忘记了思考,忘记了白林,此时他感觉到的,就只有疼痛,他闭上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与他无关。 “你们别打了。”白林叫喊着,可是没有人理睬,看着方长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头部整整大了一圈,焦急无比。 突然,白林扑到了方长的身上,代替他去承受那些拳脚。 几个青年一愣,没见过这么勇敢的女子。 此时,四周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大家很愤怒,几个青年见势头不对,骂了几句之后,就迅速离开了。 方长躺在地上,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沉沉,他睁开眼睛,看到白林正扶着自己,她着急得都哭了出来,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担心。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白林哭,第一次是在海边,她想起***妈的时候。 “方长,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这正是方长想要的结果,看着头顶上偏西的太陽,话到嘴边,“林,你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水库怪人 编者按:水库中离奇死亡的猫头鹰,离奇的遭遇,不要以生命开玩笑,有些事是天注定,无法改变。水库的故事有些诡秘,期待更好! 那天晚上单位加班,当我离开公司时已是十点多了。我骑上自行车飞快的奔向家的方向。我家离单位大约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其间会经过一个规模巨大的水库,这个水库足有上百米深,每到夏天总会有不少人到这里来洗澡游泳,这里也便成了事故多发地带;每年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溺水身亡。虽然水库边上立着一块很大的警示牌提醒人们切勿下水以免发生不测,可有些人尤其是些年轻人总是熟视无睹拿生命开玩笑,于是悲剧便一再上演,此正是时也运也命也!天意使然,有的人注定不会善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非人力所能扭转! 闲言少叙,我骑着自行车很快便拐向了水库的堤坝,可正在此时,反常的现象发生了。原本高达三十五度左右酷热难耐的温度刹那间降低了,虽是三伏天可那感觉就像身处寒冬季节一样,而且温度一降再降以至于我浑身上下竟然打起了冷战,脚下的自行车蹬起来也显得非常的沉重了。 我抬头望望天空,“呀”的一声我惊叫起来。只见唯独水库上方的一块天空如同被墨染了一样漆黑一团,那漆黑一团的东西像是云但又不是。那层黑色的下方密密麻麻聚集了无数只硕大的猫头鹰上下左右的飞舞反转,嘴里发出刺耳尖锐的叫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让人听着心惊肉跳,毛骨悚然。我大感诧异,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怎会有如此异常的天象出现?虽然我这一生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诡异事件,心理素质早就练成了钢筋铁打的一般,可今天晚上的怪象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心里也不住的如同敲鼓似的“砰砰”乱跳! “莫非又要有什么事发生不成?不行,我得赶紧骑车离开这鬼地方。”心里想着,脚下便加大了力度,可是很奇怪脚下的自行车突然变得重如千斤,无论怎么使劲儿却依然如同蜗牛爬行一下缓慢的向前蠕动。劳累加恐惧早已让我汗流浃背了,冷汗滴滴答答流了下来。环顾左右,巨大的水库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羸弱的我独行于这诡异的地方。唉!内心那种难以名状的惊惧谁又能体会得到? 我不住的环视着这个硕大的水库,总害怕会从水里钻出个怪物来把我拖进水里去。我不住的小声念叨:“阿弥陀佛,一定要让我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可正在我念叨的时候突然之间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水库中央原本平静的水面蓦然升起了一层浓浓的白雾,随即有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从水底传来,那水也逐渐的变了颜色;开始时发浑后来开始变红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最后水面居然变成了鲜血一般的颜色,而且血红的水开始沸腾就像油锅里的油煮沸一样上下翻滚着,再看原先在天空中聚集着的成千上万的猫头鹰像商量好的一样突然间集体向那沸腾着的水面俯冲下去,前仆后继源源不断;尖锐的惨叫声响成一片。猫头鹰们被那沸腾的水所吞噬,很快大片大片猫头鹰的尸体便布满了整个水库。 我呆若木鸡,“扑通”一声摔下自行车,我忍着疼痛爬起来推着车战战兢兢的往前挪动。可这还不算完,更恐怖的事还在后面,等那成千上万的猫头鹰被血红色的水吞噬后突然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那水柱大约有三丈多高,随即一阵狂风刮过;整个水库里的水开始翻江倒海似的涌动起来,水柱过后我再观瞧,蓦然发现水库中央的水面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确切的说那是个人,至少是个人形的东西。虽然离得不是很远,但那个人的周围似乎有一层薄雾笼罩着,五官面目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是依稀感觉到那是一个男性;尽管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却分明感到他的眼睛向我投射出如毒蛇般的凶光来。只见那个人如同会“水上漂”这种轻功一样在水面上行走如履平地。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怪人我心下甚是惊骇,我推着自行车紧走,那怪人也在水面上紧走,我慢走他也慢走,我停下来他居然也停下来了。无论怎样,他始终与我保持着平行的状态,他那恶毒的目光始终死盯在我身上,我恰似一只落入虎口的羔羊显得是那样的无助。我一咬牙猛的飞身纵起跨上自行车拼命往前蹬,我只想尽快离开这该死的水库快点回家去,可是无论我怎么蹬怎么骑我却始终没能离开这水库的大坝。 我抬手一看表,天啊!都午夜零点了我却还在围着水库转圈,可我明明走的是回家的方向啊!可是我的家呢?我回家的路哪里去了?这个水库我走了不下千百次而今天我却迷路了,这不能不让我感到极度的震惊。再看那水中的怪人还在紧紧的盯着我,好像随时都要准备把我拖下水去。我不知道这个怪东西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向我下手?我随时都会成为他手里的猎物,也许下一分钟下一秒或者明天早上我就要和那些猫头鹰的尸体一起浮在水面上了。想到这里一种极强的幻灭感袭遍了我的全身,我经历了那么多灵异事件都安然无恙,而今天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那么幸运? 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间水面上那怪人冲我发出了一声陰森森的笑,那笑声比猫头鹰的叫声还难听,那两排闪着寒光的白森森的牙齿让我联想起了恐怖电影中吸血鬼僵尸的模样。吸血鬼?僵尸?一想起这两个词,我原本发抖的身体战栗的更厉害了。难道水里的这个东西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僵尸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现在可真的是命悬一线了。 我彻底绝望了,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不管是男女老少都行啊能够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深更半夜谁会出现在这鬼地方啊?突然间我感到我感到右脚后跟一阵刺痛,低下头看时我“嗷”的一声惨叫从自行车上栽倒下来昏死了过去…… 等我苏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打吊瓶,此时早已是中午时分,我感到头疼欲裂,仔细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情来觉得非常困惑。我没死吗?我是怎么回的家?难道是做了一场梦吗?这时老妈走了过来,我忙问:“妈,我怎么了?”老妈叹了口气说:“你啊,昨天晚上看你一直没回来,你爸不放心,就找了邻居你王叔叔一起去接你,可没想到走到水库那儿,看到你正坐在大坝边上自言自语好像在跟谁聊天一样;你爸吓坏了,喊你也不答应就像着魔了一样。你说着说着突然间站起身来就要往水库里跳,嘴里还不住的喊“等等我、等等我,我来了……”幸亏你爸爸和你王叔叔眼疾手快把你给拽住了,否则……唉!”母亲又是一声叹息。没想到啊我的命居然是被捡回来的,惊悸之余,我把昨晚发生的事向老妈讲述一遍,把老妈吓得也着实不轻。 回过头来再说说昨晚上还没讲清楚的一个细节,当时我感到后脚跟一阵剧痛就低下头去看,没想到我却看到有一个头颅正死死的咬住我的脚脖子,我一看那人头不正是在水面上行走还冲我笑的那个怪人吗?那人的身子还在离我数十丈远的水面上而脖子却伸到了我的右脚前用白森森的牙齿狠狠的咬住了我。我惊吓过度便昏了过去。 为了证实我不是在做梦,我抬起右脚来看,天啊,我的右脚脖子处果然有两排清晰的牙痕,都已经渗出血来了,看来我真是倒阎罗殿里转了一圈啊。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去过那个水库,上下班的时候我是绕道而行不再走大坝了。不知人们见到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猫头鹰尸体后会作何感想?而那个站在水上行走想索人性命的怪人不知是否还会出现?我想肯定会的,也许某个倒霉鬼也会遇到跟我一样的经历而他是否也能如我一样大难不死那可得全看天意了!这下一个倒霉鬼会是谁呢? 水鬼报仇 李生从结婚后,老婆刘丽就知道他怕水,不但不敢到游泳馆里面洗澡,连平常洗手洗澡都有点战战兢兢,刘丽说了他好几次,可是李生还是老样子。幸好儿子不像李生,李东生的儿子叫做李明,长得可爱极了,粉嘟噜噜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只要见过的人没有不夸赞的。李生和刘丽都以自己的儿子为荣,每天看着儿子慢慢长大,心里面真的是比吃了蜜还甜,就算工作上的烦恼也当做小事。儿子李明今年10岁,按照乡下规矩,爷爷奶奶叫李生带着老婆孩子回到家乡贾所村为孩子庆祝。说实话,李生一点都不想回到贾所村,回到那里对他简直就是个噩梦,但是妻子和两位老人一再坚持,加上毕竟过了10年了,李生也渐渐胆子大了起来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回到了贾所村,下了车一看,嚯,真是不一样了。又大又宽的水泥路,两旁种满了好看的花草,高大的楼房拔地而起,还有许许多多可爱的孩子四处奔跑,李生暗自想,估计西头的小河也干涸了吧。向着西头走去,一家人很快来到了爷爷奶奶家,李明飞奔到爷爷奶奶房里,迎来了爷爷奶奶爽朗的笑声。妻子刘丽把李生的手臂一挽,走了进去:“爸爸妈妈,过得还好吗?”两老笑着点点头。接下来的几天,李生本来是有点犹豫,结果什么都没有,李生自嘲的笑了笑,完全放下了那件事。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的太陽特别毒,气温很高,人都晒得快要流出油了。儿子李明一早就叫着喊着到河里面游泳,妻子也不反对,李生问了一下父亲:“爸,西头那条河还在吗?”“在在,好得很啦,水很清,又很浅,没事。”父亲说。就这样李生最后的一点担心也没有了,自己这么壮的身子,还怕什么。李生带着儿子很快就来到了小河里,妻子刘丽也跟了去。刘丽也不会游泳,于是就呆在了岸上,李生马上给妻子刘丽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游泳技术,刘丽这才知道自己那怕水的老公原来这么棒。看着爸爸这么好的技术,李明也是兴趣大发,抛弃了自己的狗爬式,也学着李生的样子游起了自由式。说来也奇怪,李生觉得自己今天精神特别好,尤其是下水之后,感觉很舒心,很自在,常年积压在胸口的一股气也消失了。父子俩玩了一个下午,接近傍晚,太陽快要下山了,刘丽呼唤丈夫儿子上岸。李明麻利地上岸了,李生却还留在河里面,刘丽喊了好几声,可是李生好像没听见似的,理都没有理。刘丽一气之下,就带着儿子先回家了。 李生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突然河水好像一下子变得寒冷了,冷的特别诡异,似乎骨头也被寒气侵蚀了,这大热天怎么会这样?李生睁开眼朝四周一看,却发现自己周围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稀看到远处有盏灯光。李生的记忆中应该有这个场景,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李生盲目地朝着那亮光前进,却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而去,只是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去。来到那盏灯光前,李生看到了小虎子,原来小虎子没有死,自己没有一时生气把他捂死在水里面,一切都没有发生。小虎子把手递给李生,李生开心地接过那双手,慢慢沉到了水里面。沉到水里面的一瞬间,小虎子变了脸,脸上长满了青苔,水草从他的嘴里面伸出来,缠绕在李生腿上。李生想起来10年前的那个夏天,自己带着村里的孤儿小虎子来到河里面游泳,因为小虎子不听话,老是踩水花,正好心情不好的李生用手捂住小虎子的嘴把他往水里面摁,等李生反应过来,小虎子已经肚子滚圆滚圆,皮都卷成一团了。不过这回不会了,李生嘿嘿傻笑,径直朝着水底下沉,一直沉一直沉,河底好像无穷无尽,小虎子看着沉入泥沙的李生,笑了,接着又哭了,然后又笑,连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过小虎子觉得很痛快,一个转身,消失无踪。 同样消失无踪的还有李生,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但是村里面有个人突然想起来说:“10年前小虎子跟东生洗澡,好像也是这么不见了的。”大家伙都没在意,只是哭成泪人的刘丽若有所思。 厕所的水鬼 编者按:老大意外倒地,让人惊悚的一幕,厕所里出现了人形,谁也不知原因出自何方。文笔简洁,如果再惊悚一些会更有可读性。 一走进这宿舍,哥几个就感觉高中三年是白读了。楼层高地方小,巴掌大的窗户还坏了块玻璃。更值得一提的是,四人间的寝室就只有厕所的一个自来水龙头,想要洗个热水澡还得提个大水桶到一楼接开水。一向过惯了舒服日子的老四一脸惆怅的问道:“咱这是回到了原始社会吗?” “喂,老四,是不是你又忘记关水龙头啊,老是这样,下次罚你搞卫生。” “大哥,怎么又怪我,我可是好几天没碰它了。”老四一边打着游戏一边不满地抱怨。 说也奇怪,经常兄弟几个从外边回来就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为此都不知道被检查卫生的阿姨批评过多少次。老大走到厕所想把龙头关上,拧了好几下都没用,便只好找宿管来修理。刚把宿管大爷请上来,水龙头却奇迹般的关上。宿管以为自己被耍了,狠狠地把老大训斥了一顿,而老大却傻傻的把目光停在水龙头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向喜欢恐怖故事的老二又在兴高采烈的说着自己最近看的一部小说。几个大男生都是典型的无神论者,他们只会把鬼故事当成笑话。 正当寝室的“卧谈会”结束之时,厕所传来了水流声。 “哪个家伙又没长记性啊,谁开的龙头谁去关。”老三迷迷糊糊的说着。 一分钟后都没有动静,只听到几声有点假的呼噜。没办法,床位离厕所最近的老大只好爬了起来。打开厕所的灯,他却发现水龙头安静的处着,一滴水都没有流下。想到白天的状况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傍晚,老三又在抱怨了。 “现在这水桶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打了一桶开水上来,一提到厕所就剩了半桶,我都换了好几个了。” 这时寝室其他几个成员都停下手中的活望着他说:“我的也是。” 老三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关上了厕所的门。 正值六月,到处干旱,学校几乎天天都要停水,水龙头似乎成了一个摆设。但是老大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不管有多干旱,厕所的地面永远都是潮湿的,那天老二还滑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有天晚上,寝室其他几个都去参加联谊活动,就老大一个人留在寝室上网闲逛。他突然在校网上发现了一篇帖子,讲的是建校以来学校的一些重大伤亡事故。 某年某月某日,512寝室某同学跳楼。某年某月某日,403寝室某同学出车祸……当他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摇了摇头,真的难以想象,竟然还有散步时不小心掉进湖里淹死的。可是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寝室号,天啊,617! 老大立刻感到一阵寒意直达心头,但好歹也是男子汉大丈夫,哪能被这些事所吓到。 他打开寝室厕所的灯,想接点水洗个冷水脸,却记起已经停水好几天了。 厕所的地面还是那么潮湿,突然,他感觉有水滴到自己头上,抬起头一看,天花板上好大一片水渍。老大惊呆了,害怕了,他怕的不是水渍,而是水渍的形状。只要不是瞎子,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那是一个人形,而且,而且……而且那个人形马上露出了一副狰狞的嘴脸,老大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从那以后,617寝室就少了一个人,谁都不知道老大哪去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原本属于老大的床位总是有个人形的水印,厕所也是一如既往的潮湿。 水惑 编者按:一池幽静的湖水如妖媚勾人心魄,湖上的女子有着美丽的外表,却是勾引人走向死亡的武器。作者对人物和场景刻画的很细致,读来如身临其境,很诡异的文。问好作者,祝创作愉快! 我居住的是一个依托钢铁暴发起来的原来的县级小城。高楼大厦当然是有几座的,虽然孤零,但那种属于暴发户的张扬还是很伟岸的。城虽小,但也象征性地分成两个区,我就蛰居在其中一个区的钢筋水泥丛林里。 好在此区周边多山,也有水。水原来是一条沙河,记忆中曾经清澈过,当然那是很久以前了:黄沙铺底、清水漫流。偶尔口渴,于水流旁侧挖一坑,瞬间溢满,捧起便是天然矿泉水。只是后来慢慢和人类的心灵一起就变得污浊了。近几年想来是富了,水上筑坝,拦河为湖。湖不算大,但代表了某个决策者古怪且奢靡的风格:雕栏玉砌、青石铺地、小桥卧虹、龙舟大气。虽少了妙趣天成,倒也富丽堂皇、豪门气势。兼之夹岸附庸了数株垂柳,偶尔风过,绰约婆娑,自是风雅无比。 湖修好后总有人把生命放在湖水里洗涤,于是街谈中对湖的美好有了猜疑。有人说湖呈猪肚状,注定是要吃人的。也有人说湖地理不佳,截了龙脉,致使十几条生命在其间漫漶而去。 因此在湖的对岸山上修了塔,想来是宝塔镇河妖的意图。 我是喜欢水的,当然和仁智之类无关,我只是喜欢水中游动的鱼。 闲来垂纶碧溪上,不羡神佛不羡仙。闲暇时间,我喜欢钓鱼。 我打小就和所有正事无缘,比如弄个破碗磨点木炭在纸上涂所谓丹青;比如夹张纸头写所谓诗歌;再比如呆着眼看天。这就导致父母对我相对失望了不少,于是训斥总是难免的。所以我一直感觉自己是个被吓破了胆的孩子,这也就直接导致了我后来的细腻和善感。加上后来因为孤独读过几本叫书的东西,心也就兀自料峭 细腻了很多,很容易感动也很容易受伤。这纤细如发的性格常常让我看到莫名其妙的事情,不知是的确看到了还是只在想象里出现了。 那应该是一个夏末秋初的傍晚,日子陰郁、晦暗、岑寂。鬼魅的云层重重地压在远山的头上,风躲在暗处屏息敛声,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密谋的暗示之中。我终究被即将发生点什么的魅惑所吸引,收拾渔具,电话约上钓友陰君,忐忑又期然地去湖边夜钓。 陰君其实是个很明媚的人,脸上总是一副陽光的表情。和他比,我总是有太多自卑:他的肚子比我大,这让我明显少了将军或领导的成就感;他的身材也的确有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亲切自然,而我总有一种与魔鬼为伍的孤独萧索。我喜欢微笑着沉思,而他总是用爽朗的笑声诠释心情。正是太多性格上的互补性,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我们就这样收拾好钓具,坐在湖边陰沉的垂柳下等待一场骗局成为收获的喜悦。 那天的鱼情很怪,浮漂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仿佛也加入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预谋,沉着地等待一场沉默中爆发的重生喷涌而来,平时盗饵的小鱼此刻也绅士般收敛了肮脏的行径,不知躲到哪儿面壁去了。 天慢慢从昏暗走入夜幕,背后的汉白玉石栏变成了单调的黑色,远处三三两两贪凉的人们收敛了暑热的心事,在暧昧的灯光映射下,回家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甚至越过护栏,投向了幽深而静谧的水面,和水面上固有的树的暗影纠缠起来,以貌似缠绵的姿态悱恻着某种情怀。而那纠结的、扭曲的、缠绕的黑团的中间,是十几米外晃动的夜光棒,如同幽暗的魅影闪烁的眼睛抑或朦胧的心脏,迷离着陰森的诱惑。 不上鱼或长时间没有浮漂信号,是对钓鱼人最大的考验。我就这样把耐心浸泡在考验中,痴妇般静默成湖岸上一尊鱼鹰的塑像。水中的夜光棒闪着幽绿的光,丝丝缕缕地把我的目光牵拉在那闪烁的绿点的周围。 当水面上焊牢的浮漂轻微晃动时,我居然没有终于上鱼的兴奋,内心竟是莫名的落寞和空荡。耳畔也同步响起了某种久违的乐器合奏声音,很飘渺很熟稔,似乎这声音一直隐藏在灵魂深处,伴随我从轮回中一路蹒跚而来。 惊异之余,我把目光从浮漂幽绿的微光中往前看,发现浮漂前方一步远的地方是两双图片里曾经见过的绣鞋。 这是两双纤细的小鞋,像端午的粽子般小巧精致。一双是粉色的,在鞋尖上缀两球黄色璎珞,鞋面上锈满了卷草纹,恰似一朵粉色的莲瓣托着黄色的蕊,漂浮在荇菜参差的水面。而另一双明显大一些,虽然使用了极有收缩感的黑色。那黑色绒面上用金线绣了简单的回文,没有其他配饰和图案,看上去清爽利落,在黧黑的水面上却呈现一种别样的光泽。 我盯着水面上两双绣鞋,困惑与茫然如水般漾满心头:这是哪儿来的?缘何履波而无痕? “哎,看啥呢?”陰君的问话让我回过神来,沿着那绣鞋往上看去。 那粉色绣鞋属于一张年轻女子的脸,不仅是美丽,还有端庄与娴雅。只是月光般皎洁的面庞多了几分寒气。那双迷离的眸子闪烁着星子般的光彩,是无法言说的柔美与恬淡。而那黑色绣鞋的主人则是一个白发老妪,神情肃然凌厉,尤其那双洞穿岁月的眼睛,让我在这暑热的夜晚陡升凉意,就像灵魂被悬挂在风中瑟缩。那年轻女子眼睛望着我,荡漾的幽怨与凄迷秋水般漫漶我的心底,我分明听到她在无声地召唤:来吧、来和我牵手远去,离开这喧嚣的红尘俗世。 此刻,我没有感到恐惧,只有一缕亲切的感觉从心灵深处悠然而起,仿佛一份默契从轮回的渺远处飘然而来,熟悉又温馨。 凝神看着虚空水面上的女子,不期然地想到了凌波踏浪的洛神: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憧憬与梦幻包裹着我,思维蓦然变得轻盈、飘逸,如同灵魂舒缓地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像一抹漂浮的云朵无所依附地悬在蓝天之内,无所羁绊也无所负累。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内心竟无端地想扑向幽暗的水面,扑向伊人怀抱。 “嗨,傻了呀,你?看啥呀,发现水妖了?”陰君的断喝让我从冲动中回过神来,惊异地看着他;“你没看到水里的人吗?一老一少,俩人。” “人,哪有啊?你喝多了吧?”陰君眨着疑惑的眼睛看着我,满脸的茫然。 “看,那儿,水面上。一个披着黑色斗篷,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正对着咱们笑呢。”我很着急,用右手指给他,右手顺势去搂他的肩膀。 在我右手搭向陰君肩膀的瞬间,他惊讶得感慨一声,顺势向水面俯冲栽下。 前方的水面瞬间恢复了平静,远处的浮漂依旧闪着若有若无的荧光。 在陰君的追悼会上,对着他失去了笑意的微胖的面庞,愧疚让我深深地躬下身去,久久不愿抬起头来面对那对悲怆的母子。但一切悲哀都不能在弯下的腰肢上逝去,我终归还是抬起头..... 那花圈环绕的大大的“奠”字下面,我分明看到陰君揽着粉衣女子的纤腰,沉静的微笑溢满面庞,而那黑衣老妪站在稍后的一侧,面容依旧冰霜。 随后的日子里,我经常在垂钓的某个山区水库看到幸福的陰君,携一缕粉色云朵,徜徉在青山碧水间,身后一袭黑色披风,经幡般做着如影随形的装点。 陰君每次都会对我笑,只是那笑少了昂扬,多了精致。另外,他的面容也变得精雅别致,举手投足间,烟火之气已然渐行渐远。 水房里的女鬼 我是xx大学毕业的学生,上大一的时候,我住在学校最后面的一栋年久失修的宿舍楼里,楼道里陰陰潮潮的,一进楼道就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像发了霉的尸体一样蔓延着整个宿舍楼,我住的宿舍里没有独立的厕所,但是水房和厕所就在我住宿舍的斜对面,每天晚上还能听见水房里的流水声和厕所里学生说话的声音。 一天晚上熄了灯,宿舍里的人都睡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还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我一看表已经一点钟了,突然间,我听见水房传出了流水声,我心想这么晚了还在洗东西么?就在这时姗姗起身径直向宿舍门口走去。 姗姗你去哪啊?这么晚了,要上厕所么? 话音刚落,姗姗慢慢的转头盯着我对我说:“我去水房洗脸...”我发现姗姗满脸鲜血,眼球向外翻着,我很害怕,立马用手捂住了眼睛。 姗姗,你不要吓我,你要干嘛?没有人回答我,我悄悄地透过指缝看,她已经不见了...突然,我听见水房里传出了女人哭的声音,我很害怕,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听水房的声音越来越大,哭声越来越刺耳,我猛地坐了起来拿出我最大的胆量准备摸黑去水房看看到底是谁在哭。就在那时,流水声不见了,女人的哭声也停了下来,周围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我怕极了,一步就逃到了床上钻进被子里,我捂着耳朵,再也不敢听外面的声音,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外面似乎变得平静了,不一会,我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宿舍的同学,他们都说我肯定看错了,而且早上起来姗姗仍然和平时一样和大家打闹,难道是我看错了?我觉得奇怪极了,但是想起来我真的怕极了,我就找了宿舍的老师给我换了房间,没想到当天晚上宿舍的另外一个同学小华遇见了同样的事情,宿舍里的同学都怕极了,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老师听完以后回答:“你们在说什么?姗姗?我们班没有这个学生啊……” 水瓶女婴 作者:那片绿绿的爬山虎 随着一阵阵哭声,又有一个新生命降临了。“哇~哇~哇~~~”当然,最高兴的还是这对年轻的夫妇。但是,好景不长,医院传来了噩耗:这个女婴出生就如水瓶一样大小,没有四肢,已经死在产房里了。这个噩耗就像一个雷一样轰在了这个夫妇头顶,他们的幸福生活也从此破裂。但父母不得不狠狠心,将女婴推进了太平间。 晚上,怪事发生了。 第二天,主治医生对女婴的妈妈说了怪事:女婴的尸体不见了!“怎...怎么...可能?她...她...她已经死了。而且,她没有脚啊...”女婴的妈妈焦急地说。“你是不是在骗我?是不是?”任凭妈妈怎么大呼小叫,女婴的尸体的确是不见了。 这件事受到了重视,主治医生撇了一眼看太平间的李老头,忽然发现李老头的牙是红色的。“你的牙怎么是红色的?”“我正在喝水”李老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水瓶。水瓶里装着一些红色液体,还漂浮着一些内脏似的东西。是她!!! 李老头被捉拿,而女婴的母亲怎么也睡不着。她说:“半夜醒来,经常能看见女婴在哭泣,向我哭诉~~~” 水牛坑里的双手 作者:彻夜狐狸 引读:本故事是一个喜欢跟我外公一起抓鱼的爷爷讲给我听的。 这个是他的亲身经历。 故事正文:乔爷爷跟我外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从小就喜欢抓鱼。我外公不抓鱼的那些事还是发生在乔爷爷出事后。也就是说乔爷爷出事还在先一点。 那时候的农村犁田什么的都离不开牛。所以基本家家户户都养着一头牛在,春夏叫放牛,也就是把牛牵到有青草的地方去让牛自己吃,秋冬青草枯萎,则栓在家里吃桔梗。 每个夏天,不管对于喜欢水的大人,还是小孩来说,都是个幸福的季节。更比说还是在那个什么玩的都没有的年代了。 反正我觉得水性这东西,应该也是可以遗传来的,为什么?因为我家除了我奶奶以外,其他人几乎都很能水。 年幼时的外公当然也不除外。 跟外公一起的乔爷爷,大外公两岁,两人关系又好,所以更是经常在一起,出去放牛的时候,把牛绳子一甩,然后游泳,抓鱼。反正牛也都是熟路的,自己也不会走远。 两人又相约去放牛。 “乔哥,我发现个以前没去过的地方, 那里的草肥的不得鸟。咱俩去要不鸟 一下午肯定就能把牛放饱,最关键的是,边上还有个堰塘,嘿嘿,里面肯定 有鱼。”外公说。 “真的?那太好了,我正在想今天要去那里放呢,咱们一老只顾玩,都没把牛放饱,我爹为这事都抽了我好几顿了。”乔爷爷。 “下午我就带你去。” 就这样说定后,外公吃好午饭就去找乔爷爷,两人说是要去放牛。搞的大人们还诧异不止,这两孩子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了? 话说两人忽悠完大人,牵起牛就往外公说的那个地方走。果然不多时就到了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 那是山里早年荒废的一个土坝,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加上土坝来水足,所以也没干过。边上的草自然肥美了。 两人把牛绳子往牛角上一栓,然后就各自下水了。 玩没多大会,外公就听乔爷爷喊:“哎,栋梁,栋梁,快来,这个牯牛坑(牛滚泥的坑)里有两条大黑鱼。” 外公一听,也来了精神吗,可一想,鱼是乔爷爷发现的。于是又不怎么激动了,还是自己玩自己的,心里也想着能再上哪找个找个跟乔爷爷那样的鱼坑。 乔爷爷抓起鱼后,就乐的不行,胡乱把衣服裤子一提就说:“栋梁,你先帮我把牛看会,我把鱼抱回去煎了等下你好来我家吃鱼,要放着等牛吃饱,估计鱼就死了,不新鲜了。” 外公没多大表情的嗯了一声,然后就又低头找自己的鱼去了。 等到太陽西落,两头牛吃的肚子都鼓起来后,外公见乔爷爷还没来,就吆喝着两头牛往家走,才走到村头,就听见乔爷爷的妈在哭。 外公就赶紧上前问:“大妈,恩那哭个么事啊,乔哥勒?” 乔爷爷的妈:“你们下午上哪去摸的两条鱼撒?回来就搞出这事。” 后来在乔爷爷母亲的讲叙下,外公才知道原因。 原来,乔爷爷抱着两条鱼就高高兴兴的回家,进门的时候还跟乔妈炫耀来着“妈,你看我抓了两条大黑鱼回来了。我先去把它煎了,天气热,免得等下臭了。” 说完就在家杀鱼,刮鳞,锅锅烧火。可烧着烧着就啊了一声,打起栓搭子往房里跑,等乔妈去看的时候,乔爷爷正用被子盖着头,在那瑟瑟发抖。 乔妈人也精明,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厨房里出了事,然后自己跑到厨房里去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只见,灶里烟火还旺旺的烧着,锅里是翻翻盛的滚油,但里面此刻煎的根本就不是鱼,而是两只犹在伸缩的人手,这下乔妈也吓的愣住了,半天才反映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跑。 但村里的男人现在都还在田地里在做事,所以乔妈也就只有一个人站在这村头哭了。 后来天微黑,男人们回来后,才把那手从锅里捞起来丢掉,据说丢的时候,那手都还像活的,还在动。在油锅里炸了半天,一点色都没变。 至此以后,乔爷爷也不再下水了,放牛的时候,大家都去堰塘河里玩,他另可坐大太陽下晒的冒油都不下水了。 老人讲,勒土坝估计荒废的久,常年没人晒塘,里面长龙了。那两条鱼很可能就是堰塘里龙王爷的手。(完) 十三岁,忌水 作者:彻夜狐狸 引读: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我十三岁的时候,那年我妈妈闲着没事,在大街上遇到个算命的。结果那算命的非拉着我妈妈说好给我算一卦。我妈当时也就想啊,闲着没事算什么算,可那算命的不依不饶,跟着我妈妈一直走了两条街,并且嘴里一直说,两块钱一挂,算的准不要钱,我妈妈实在耐不的烦了,就说那好吧,我们就算一卦。 正文: 本来但凡我老家算卦的,那卜卦之人都会问一句:“请问您要算那方面。” 但那天那算卦的一听我妈妈答应就直接说:“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要算什么。” 我妈妈当时就在想啊,这算卦的 难道真有两下子? “你家是个儿子,独生子。xx年xx月xx日生,破过相。对吧” 这下我妈妈傻了,要说这人是个正常人,平时凑巧见过我也就算了。可今天这算卦的是个瞎子,但是却把我的生日年月,和特征说的一清二楚,我1岁多的时候,妈妈也找人给我算过一挂,结果说我不破相养不活。 后来果真就把眉毛摔破了。 我妈妈这才知道遇到高人了,于是马上边得恭谦起来。 但那算卦的也怪:“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我算完这卦就走。”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扁扁的签筒来,里面装着一幅幅折叠着的画。叫我妈妈帮我抽一挂。 我妈妈小心的在里面反过来找过去,生怕抽到什么不好的。挑了半天才忐忑不安的选定一个,拿出来给那卜卦的看。只见那卜卦的拿到签后,嘴里喃喃的念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最后在展开的时候才大叫了一声:“一挂卜人生。” 听妈妈跟我讲,那是张很奇怪的画,上面画的是一个人坐在一条的岸边,拿着个钓竿,对面是座金山。 那算卦的也不看签(本来他也看不见呵),这个签很一般,说的是你儿子这一生是个隔岸观财的命。 “什么是隔岸观财?”妈妈问。 “就是说,他这一生在别人看来会很有钱,实则他兜里却没有一点剩余。也就是能挣更能花,过路财神一个。”(嚯嚯,话说照我现在看来对了一半,能花,不能挣,哈哈哈。) 接着算卦的:“这支签很一般,你还可以抽一支” 老妈依言又抽了一直,只见这次一打开上面赫然画着河里漂着一把斧头,一把剪子,一把刀。就算是老妈不会算卦,看到这些东西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签了。忙叫那人帮解。 算卦的照样喃喃自语了一番,喊道:“二卦卦平安。大姐,你这是个下下签啊” 老妈本来看到那些刀斧就知道不是好签,那还用他说,于是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撒,你直接说吧” “这娃今年一定不能让他下水啊,下水了十有八九要错拐(出事)。并且要远离一切锐器。怕有刀斧之灾。今年他本五行走土,但八字水又太轻,滑不动土。于是肯定要去找水,这一找就会有麻烦。好了卦象就是这样,给钱吧。” 妈妈听那人说的像有几分道理,又想起,在刚见面时,这人的古怪行为,还有一开口就说出我的生辰特征,不由的就信了8,9分。听见人说要钱,于是也就马上打开钱包低头找零钱去了。反正也不贵,何况别人又算的准。 谁知道,等老妈找到零钱,抬头找人的时候,那里还找得到那人的半个影子。http:// 我老妈一下就明白遇到高人了。立马跑回去就跟我爸爸说,我爸爸本是不信这些的。但是听了妈妈说的玄乎,加上又是关于我的,毕竟别人说的也不是什么坏话,所以就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勉强信了。 并给我立下种种规矩,不许下河,不许打架什么什么的一大堆,反正是把他们认为危险的全部给禁止了。并且几乎除了上学,无时不刻的不把我守在他们边上。 暑假,眨眼这事情就过了大半年,那算命的时候是开年的时候,所以老妈们也就松懈了很多。终于肯让我到处去玩下了,那时候我每年都必定会去我姑妈家避暑的。所以今年也是一样。 就在我在姑妈家玩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的时候,突然老妈打电话来。很急很严肃的样子,跟我姑妈说道:“大姐,我昨天跟**(我爸)两人做的梦都不好,你把狐狸看好点。别让他到处跑。” 姑妈这个人呢,说实话是个爽直性子,大神经。并且还跟老爸一样的不信鬼神。所以她虽然听了老妈的话,把我们看的稍微紧了点,但也没到老爸们那程度。我小时候,那是多么捣蛋的一主?一会不看着,能有省心的? 不一会就逃脱了姑妈的管束,拉扯着表哥跑到河里游泳去了。安道理讲,这是犯了我那年的大忌。 可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一目,直接导致我这些年来,都再也不信鬼神也不信命了性格。 因为,当我们偷偷跑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姑妈家的厨房顶塌了下来,厨房周围一个人没有。按理说乡下的厨房梁一般都很结实的。并且,姑妈家那边也没白蚁什么的。 所以我第一想法就是,姑妈家在修房屋,但转念一想又不像,当时都是吃晚饭的时间了,饭还没做,修个什么房屋。当我带着疑问,找来姑妈问的时候,姑妈当时就傻了:“什么,厨房塌了?”然后就是姑妈铲着拖鞋往厨房跑的声音,我至今记不清画面了,只记得那天姑妈往厨房跑时,拖鞋在地上拍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等走进一看,房梁果然断的是很是诡异,既没有霉,又没白蚁,直径2,30厘米的房梁居然就那么奇怪的断了,一头砸在灶门口,厨房里的其他东西居然一点都没砸坏,连个碗都没破。 再看看那位置,姑妈当时就吓的一生冷汗,因为那断梁砸下的位置刚好就是我平时最喜欢站的一个位置。如果今天我不出去游泳,肯定也是站在这个位置给姑妈帮忙来的。如果今天我没出去,那后果…… 想想,姑妈背后都一身冷汗。 其实后来我长大,也想起过此事,并不能说那算卦的就算的不准,只是人这一生都在变动,命也是在跟着变动的。所以才有了,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这句古话。 还有就是,后来我听一个道人也说过,命这东西本来就是个不定数,就如天机。连佛都曰:“不可说,不可说”因此也更不是凡人该揣摩的,当人们自以为聪明的觉得自己找到了命运的轨迹时,却不知,命运早已又悄悄的换了另一条轨迹。完 跨不过的水坑 引读: 本文的那个小主人公曾是狐狸我儿时的玩伴,小狐狸我2岁。后来是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西去的。而他死后的一系列疑问,也一直困扰我至今。 正文 本文就是个聊天文,因为狐狸想起那些儿时的伙伴了。很怀恋很怀恋。 话说,那时候我们厂虽然有家属两千余户,但是跟狐狸我年龄相仿的,却是只有那么十几个。 然后这十几个小朋友,当然也就成了儿时形影不离的伙伴。我至今都能一一记起他们的名字,本文中西去的小朋友,他的名字是叫黄波。一晃时间都过了十几年了,如果不是那次事件,他现在也该成了20几岁的大小伙了。呵呵,悼念。 事情是这样的,那是我们小学放暑假的时候。 当年我们厂外面就是个河流,小孩子喜欢玩水那是天性,大人们由于担心,于是总是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们下河。然而,我们小孩子却总是能想到办法瞒天过海。 在我们这群小朋友里,也只有狐狸我老爹是最通人情的。因为老爹说,一味的防止孩子下水,还不如让孩子会水。 也正是老爹这个正确的观念,让我在多年后的数次危险中得以逃脱。(呵呵,插个嘴,显摆下,狐狸我水性的当年在我们那群伙伴里可是属最好的,呵呵。不过我从来不在静水中游,这也导致我现在都不下游泳池。读大学的时候,有次和女朋友去中大游泳,一下去我就悲剧的感觉到水毫无生命。然后我就一直在那原地打转。。。。再然后看着身边7,8岁的小孩子都,蛙泳,蝶泳潇洒的一塌糊涂,留我在那一脸黑线。被女朋友糗死:“你不是老吹牛水性好么,哈哈哈,连人家小孩子都游不过。好了,扯远了,这些牛逼留着以后吹,要知道狐狸我泳姿是不属于任何流派滴,吼吼,但是在奔流的河水里,我可以这么说,最少可以游8个小时以上,在河里可以吃饭,喝水,抽烟。速度跟河水的流速成正比。特喜欢大波大浪,我踩在浪尖上的时候,最高可以露出胸口。”) 好了,再扯回去。那个小朋友其实也是会游泳的,并且有时候还能跟狐狸我一较高下。当然是在流速比较慢的水域。但是他的父母却总是很小心,唯恐他下河,所以一放暑假就把他给送回了姥姥家,他姥姥家是在山里的,很少有池塘和河流。 大夏天的不能游泳,对于小时候的我们无疑是个很大的惩罚。忍受了大半个暑假无水生活的小波终于有天忍不住了,就开始到处找能游泳的地方。 说也就那么巧,有天终于被他找到了个水坑。那水坑吧,方圆就也2米见方。是村里一户人家做房子时,取土遗留下来的。日子久了下雨什么的坑里并积满了水。 这下把小波给高兴的。脱下裤子就想下去。 可再一看,坑里的水,浑浊的跟泥浆一样。小波又犹豫了,这么脏的水可怎么游啊。纠结于要不要下去的小波,于是就那么在坑边上跨着玩了起来,从一个角跨到另一个角,其实小孩子的心事说来也就那么可笑,那么幼稚,可爱。小波由于跟我是多年的玩伴,所以我一猜就能猜到他当时在想什么,他肯定是想,要是掉下去了,反正也是一脏就顺路游个泳吧,要是不掉下就算了。反正跨着玩了半天也不错。 然后结果,当小波从第一个边跨到第二个边,再从第二个边跨到第三个边,依次这样,跨到最后一个边就正好是一圈的时候,他想的事发生了。这下终于掉下去了。可掉下去的小波没想到的是,这一掉下去,他便再也没能起来。 由于水坑是在村子里的,所以小波在这玩的时候,当然也是有大人看着在的。所以小波一掉下去,边上的大人听见水声就赶了过来。跳下去就摸,摸了半天,眼见再摸不起来,孩子就要没了,急的那个大人大喊了起来:“边哈有没人啊,赶快过来帮忙摸娃。” 正在附近树荫下打扑克的汉子们,听到呼救,把扑克一扔就跑了过来。三个打扑克的汉子,和看到他掉下去的那个人。4个人在这两米见方的水坑里摸过来莫过去,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连个娃渣渣都没摸到。 要知道,那水坑才两米见方啊,4个成年人,下去,把坑占都快占满了,并且坑里水也很浅,连他们的腰都没淹到。就是这样,四个人都没摸到孩子。急的四个老爷们嘴里都说道:“完了,完了,怕是底下被抓了替子(抓了替身)。” 一无所获的众人,赶紧通知了孩子的姥爷,姥姥。然后,又找了群里的一大帮男人,一起下去摸,下去的人把坑都快站满了。但就是找不到人。无奈的众人只好回去了。期间不是没人想过把坑里的水给舀干,只是我们那有种说法,在水里被替了过去的人,如果把水弄见底了还是找不到,那就永远也找不到了,连遗体都找不到了。要是不把水弄干,在事发三天以后遗体还可能会浮上来。 众人回去后,只留下孩子的姥爷和姥姥伤心的那叫个哭啊。边哭边在坑里摸。希望可以碰到奇迹。。。 当然最后还是没能把孩子摸起来,孩子的爸妈在听到孩子出事后,也赶过来一起在坑边守啊,时不时的还下去摸,最后,果然在第三天,孩子才浮了起来,可在看到孩子浮起的那一刻,孩子的妈妈一下就晕了过去。 只见孩子的尸体已经泡的煞白,肥肿的脸蛋,哪还有一丝往日活泼的模样。孩子的妈妈想去抱下孩子,可刚触到孩子脸蛋,孩子的耳朵就掉了下来…… 最后,众人不得不拿被单给把孩子裹了回去。 好了故事差不多就到这了。其中的疑问大家想去。一个两米见方的水坑,那么多人都摸不起来。并且孩子本身是会游泳的,不到大人腰间的水,就算算他站起来,应该也是淹不死的。可事情就是这么怪。。。。真的很多事情,现在还根本无法用科学去解释清楚。好了文末,狐狸闲扯两下,跟大家吹吹牛逼败败火。 还是说游泳的事情,那次跟女朋友去中大真是受伤啊。人家小孩子这样的招式那样的招式,玩的溜刷刷的。留狐狸我在那尴尬的玩四不像(不属于书本上记载的任何招式,只是长期在水中练出来的一种本能动作),只会浮在水上,游起来的速度简直太慢了,也或许是我心急呵呵,毕竟跟在河水里的差距太大了。然后女朋友就在边上一个劲糗我。呵呵,玩了两下我就起来了。 现在想来,城里孩子在泳池里的那些花招,也就只能在泳池里玩下,真正放到河里,江里。那是一死一个准。 在这狐狸显摆下,跟大家讲下在河里,和江里游泳的要点和要注意的事项。河里江里,一般多暗流,多旋窝,表面看起来很是平静,但是往往这种平静下的危险才是最大的。所以对周边的水域不熟悉的,不管自认为水性多好,都最好不要轻易下去。 各个地方的水性,是根据环境来决定的。河里的沙石,和河床的起伏是决定水性(这里的水性指,水的习性)的一个关键因素。 在这我就举例讲讲,我家周边那条大河,狐狸我3岁跟老爹下河,可以说是在那泡大的。这条河底哪里有块大点的石头我都一清二楚。所以在这我可以肆无忌惮。我们那里有个乱石坑是我最喜欢的游乐场,呵呵。特别是涨大水的时候。 、湍急的河流经过乱石坑的时候,会激起起伏很大的波浪。这些波浪就是我们儿时的玩具。 狐狸我可以踩在浪头上,露出胸口。在水面上抽烟。过了那篇乱石坑就是一大段相对较缓的水域,(每片激流过后,必定有一大段水流较缓的浅滩。所以,在不熟悉的水域,遇到危险的时候千万不能放弃,只要撑过这一片,下一刻就是生机。)在这上面我可以睡在水上休息。不过你得感觉水的流动,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节省体力。狐狸我可以手脚不动,完全利用水流的力量浮起自己。这些窍门说起来也不是很大个学问。关键是要对水域熟悉,再就是用心去感觉水的生命。 有人可能会觉得我讲的过于玄乎,但是在场如果有江河高手,我相信他是会赞同我的说法的。水是有生命和性格的,简单的理解,奔腾的河水你可以想象成是一匹烈马。徐缓的,你可以幻象成情人的指尖。。划过身体的那中感觉真的很美,很曼妙。呵呵。有时间大家可以去细细体会。 最后一段,真正的高手,可以一直毫不费力的浮在流动的水上。我听爷爷讲,我们那一块曾出过一家三口牛人,他们是世代渔家,父子三人捕鱼,完全不用渔网和工具,全凭手抓。最久可以在水里潜泳3天3夜,据说是已经掌握了在水底呼吸的方法。呵呵,不是吹嘘,就像水浒传里的阮氏兄弟。这门技艺是真的存在的,他们在水底吃的是一种特制的食物,水可以直接喝河水。 当然现在不行了,哈哈哈,现在河里的水喝一口估计得少活10年。 嗯,好了这些我会在以后的故事中讲到。今天的故事结束。明天再见。(完) 水阎王 作者:彻夜狐狸 话说我老家的族园,以前是靠近一条大河的。大河就是我们村前的一条大河,河的名字就叫大河,而这条河也确实很大。足有3,40丈宽。村里有弄水好手曾试过,水最深的地方,四五个人脚踏肩膀落不到底。所以一般人是不怎么敢在大河玩的。深是一码事,让大家更顾忌的是这大河还有一怪,那就是这河里经常淹死人,并且淹死的人一般都找不到尸体。 而我们老祖宗里有个(这里的老祖宗并不是字典里老祖宗的意思,我们家乡老祖宗一般是指爷爷的爷爷辈。辈分隔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远。)叫谭仁杰的,因为在家排行第五,所以按排行大家都习惯叫他谭老五。这个人却是个胆大的人,别人都恨不得对大河避而远之,唯独他偏爱在这大河玩。并且水性相当之好。据说,河里发大水的时候,不管水势多大,浪有多高,始终都淹不过他的肚脐眼。久而久之大家知道了,就给他起了个外号,水阎王。这个外号在当时也是有番说辞的。 当年,谭老五21岁,正值年头开春,天气依旧很冷,大家都窝在家里围着火堆烤火。突然,他家院子里就围来了一大群人,里面还夹杂着带毡帽的官兵。人群在院子外就停下了,然后那伙官兵穿着甲胃分开人群就冲了进来,打头的进屋就双手抱拳,客气的问道,这里可是谭公,谭仁杰府邸?谭仁杰也算是读过两年私塾,懂些礼数,看对方的衣着应该也是个军官,然而却给自己行礼。就知道肯定是有事相求,并且事还不小。于是赶上去了托起那官兵答道:“军爷,有事还请直说。如此这般谭某可是担当不起。” 那打头的军官,看也是爽直之人,于是也不拘礼节了。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原来他们是这里的驻军。4天前,上面下来个什么的将军。说是过来执行公事,恰巧夫人娘家在这边,于是想顺路过来看看。要是平时倒也没事。可是前不久大河里刚涨过大水,把河上唯一的一座浮桥都给冲垮了,如今河水还没退。这大河没桥唯一路径也就没了,众人知这河平时就蹊跷,特别是涨大水是时候更是过不得,于是便劝那将军等水歇了再过。而那将军却一点听不进去,还说道:“本将军千军万马里都过得,大江大河里也淌过,难道还过不去这等小河流?”众人见劝拉不住,也只好去附近渔民家找了条小“鱼划子”(渔民用的很小的那种轻舟)然后再多找了几个熟悉这附近水性的汉子护着,想试着强渡看看。 鉴于将军是上面下来的贵人,啪万一有个闪失无法跟上面交代,于是先叫了4个汉子驾着鱼划子先渡了一次,试渡成功了后才让将军上船。 谁知道要出的事还是逃不过,当载着3个弄水好手和将军的小渔船走到大河正中央的时候突然一个浪头打来,整个小渔船就像被从高处抛下来一样被水冲了个稀巴烂。船上的4个人落水后,连个冒头的都没有。 这下大家都慌神了,赶紧跑到附近渔民家找人和家伙什去救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几个人怕是不可能找的到了。要是是4个平常百姓也就不用找了,可这上面有个将军,那事情就不同了。于是一帮子人驾舟的驾舟,凫水的凫水,把大河那段快翻了个遍却连船板子都没捞起来半块。这下可把大家急坏了,突然,有个老人说了句,这事看来只有去找谭家老五试试了。这小子听说是有功夫(有本事)的。听说这大河里不管涨多大的水,都淹不过这小子的肚脐眼,如今只有他去可能才有一线生机。只是这小子却有个怪脾气,就是从不在河里捞东西,曾经有个过河的商人掉了个很值钱的珠子在河里了。花10两银子请他去帮忙捞都没请动他的。在那年头10两银子可是一般人家几乎一年的收入了。 从将军掉河里到现在已经快过了半个钟头了,那些当兵的都急的没办法了,将军死这里了上面肯定会归罪下来,他们这些小兵哪承担的起?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们都愿意去试一下,再就是 就算捞不起来活的捞起来个尸体也算了保了将军一个全尸,跟将军家里也好交代一点。于是一大帮人便浩浩荡荡的找到了谭老五家。 听完军官的来意,本来站起来的谭老五又转身就悠悠坐回了火边,背对着众官兵面无表情的说道:“想必军爷们来的时候也打听过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来不捞大河里的东西,要是其他的事我谭老五为众位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唯此事不行。 当兵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好脾气,其中一个一听谭老五一个枯老百姓居然敢拒绝他们,“呛”的一声就拔出腰里的刀喝到:“今天可由不得你,你就是去得去,不去也得去。”谭老五在柴火边那翻动着手掌,连头都没回。那打头的军官也是个挑头剃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谭老五不是那种逼的动的人。 于是回头朝抽刀的士兵吼了一句:“把刀给我收起来,谭公面前不得无理。”然后前走两步,沉声劝道:“谭公此事您可是非办不得啊,这可是关系着这河边几个村的存亡啊,你想,如果将军真是死在这里了,朝廷会轻易善罢甘休吗?就算朝廷放过此事,将军手下那几十万的士兵呢?将军平时对手下的士兵个个视如己出,大家都记着将军的恩呢。你说被他那些乱时叫兵,盛时为匪的弟兄们知道将军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将会是个什么后果?你看这院外的一干老小,他们的命运可都在您的一念之间啊。” 说完就双手抱揖,站那不再动也不再言语。他不动谭老五也不动。半响后,两人中终于是谭老五叹了口气先动了:“哎,该来的总逃不过去。我虽答应你们打捞,但是捞上来后是死是活我可做不了主,毕竟我也不是神仙。” “谢谭公,只要您尽力了,不管结果如何,朝廷来人我们众兄弟都一定会尽全力保这几村老小周全。” “话不多说,我需要手臂粗细一般长短的竹竿3支,要带根的,且竹竿上不得有虫眼,不得断尖。东西必须在我走到河边之前给我送来。”说完便背负双手当先走了出去。那军官明显愣了一下,他没见过谭仁杰的水上功夫,可是见过那大河的水。坐4个大汉的船只下去都得打晃,何况是个人? “就只要这些东西?”军官也是见过市面的人,很快就回过神来了,小心问了句。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连军官自己都又愣了一下,感觉好像眼前那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从刚才说话后身上就开始有种让人臣服的气势一样。 “嗯,速度去办。晚了我可不负责任。”这下军官再没有怠慢,马上吩咐下去,然后自己跟着谭仁杰一起向河边走去。院子外看热闹的人在谭仁杰走到面前的时候也自然的让开一条路。 然后尾随着向河边走去。都想看看传说中谭老五那身神奇的水上功夫。 众人拥着谭老五一路小走带跑赶到河边后,看到三个官兵已经一人扛着一根竹竿站在那了,谭老五才满意的冲三个士兵点了点头。然后右手一把拉掉身上的短衫,露出一身条块分明的肌肉。双手一左一右抓住腰带使劲催了一圈。双脚互踩,踩掉脚上的鞋子后从其中一个官兵手上操起一根竹竿便向河心走去。 看着黄水滚滚的大河,就是常年生活在这的老渔民都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大家都知道这样的河水贸然下去有多危险。 众人虽紧张,谭老五却显得从容不迫,就像在自己家后院闲庭漫步一般,把竹竿扛在肩头慢悠悠的走着,水先是到他的小腿,然后大腿,直到淹到腰部后,谭老五的身子便不再往下沉了,河水在他的腰上激起几尺高的浪花,却一点都影响不了他的脚步。他甚至连偏都没随激流的河水偏一下就径直往河中心而去。这下岸上的人都傻眼了,以前都只是听说,还有些不信,这次可是见到真的了。都不禁在心里叹道,这是人该有的功夫么? 待走到河正中心的时候,果然水刚好只淹到谭老五的肚脐眼,只见他站定后便双手握住竹竿拧身提腹大喝一声“嗨”就把竹竿根部那端笔直的朝河水里插了下去。本来竹竿入水应该是很轻松的,但是众人却看到,谭老五手上的竹竿却好像是在岸上往土里插一样,每插一寸谭老五头上的青筋都直暴。就在插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啪”的一声响,手臂粗细的竹竿被他插的从中间爆裂开来。谭老五也一下没收住力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扔下手上破掉的竹竿,谭老五喘了几口气,才冲岸上招了招手,可是大家刚都看傻了,都愣在那,竟没几个人反映过来,谭老五有点恼火的吼了一声:“拿竹竿来。” 这下岸上的人才总算反映过来,那两个搬竹竿的官兵吞了口水,结巴的问道:“五,五爷。”这下那几个官兵连称呼都变了,“这,这竹竿我们要怎么给您送过去?” 说到这的时候连幺爹都好像自己当时亲身在场一般,挺了挺身边,毕竟谭老五是我们祖宗,族里出能人,这可是我们族里的荣耀。 “给我抛过来就行我走不开,快点。” “河太宽了,恐怕我们抛不过去哦。” “你只管抛就行,能抛多远就抛多远,没事。” “哦,哦,那您可接好了。” 说完往后退了一段,然后猛的一阵助跑,便唰一下把手中的竹竿像投标槍一样向谭老五投了过去。那官兵力气也算不小,可是大河确实太宽了,竹竿在距离谭老五几仗远的时候就掉在了水里,余劲也只让竹竿在水面滑行了一丈左右。眼看还离谭老五还有好几丈远。这时只见谭老五身子突然向上一拔,右脚上提,脚底板在水面使劲一蹬,整个人便齐脚拔出了水面,在水面上飞箭一般的奔跑了起来。岸上的众人那里见过这等功夫,不由得连现在是正在救人这码子事儿都忘了,齐声爆发出一阵喝彩“好功夫”,就连那军官都忘形的拍着手喊道“五爷好手段。” 喝彩声未落,谭老五就已经跑到了竹竿边了,一个燕子抄水就把竹竿捞在了手里,然后又飞一般的跑回之前站的地方,唰一下,把竹竿往上一根竹竿插的地方插了下去。这次到是轻松多了,一下子就插下去了三分之一,只是三分之一后就又变得艰难起来。众人甚至可以隐约看见谭老五胳膊上一块块暴起的肌肉,和头上一跳一跳的青筋。“嗨”“啪”第二根竹竿也终于在谭老五的一次较劲下爆裂开来。他又冲岸上招了招手,这下岸上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用说话,剩下的那个官兵就铆足劲把手中的竹竿像谭老五扔了过去。这个当兵的比上一个稍微力气大点,但是也只多丢了那么一点。谭老五也像上次一样,踏水过去抄起竹竿往之前的地方插下去,只是这次插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就不再插了,而是一手握着露出水面一丈高左右的竹竿,在那站着,大家都在看他到底在搞什么花样的时候。终于有细心的眼力好的人发现了,谭老五整个人正在往上升,现在齐膝盖以上都已经全部拔出了水面,也就是说,水只淹到他的膝盖了。 又过了一会,等升到水只淹到小腿一半的时候,谭老五右脚使劲一跺,顿时他脚底下的河面像被炸弹炸开一样,以谭老五的右脚为圆心炸开了一个簸箕大的如碗底一样的水坑。接紧接着他又大喝一声“还不松口。” 这下大家都吓着了,谭老五一句没头没脑的“还不松口”是什么意思??水下难道有什么怪物? 就在大家正在为这个事情震惊的时候,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将军的“尸体” 被河心的一股水柱慢慢托了起来。谭老五一把拖起将军的一只脚便像拖死狗一般把将军“尸体”拖上了案。等到岸上把尸体放下的时候,大家惊讶的发现,将军的左脚大拇指上居然死死咬着一个“团鱼”(鳖)。 谭老五放下尸体后,摸了摸尸体的脚脉,然后把那只“团鱼”的嘴掰开。边掰便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命,本来我念你做了3世水鬼。好不容易修炼成型,想放你早日托生的。谁道你却还是惹了这不该惹的人,无奈我只好破了你修行,今我留你躯壳在此但愿你的灵识有朝一日还能归来。” 说完收起那个死团鱼。然后又双手叠加在一起按了几下将军的肚子,然后众人就看见“尸体”呼的大吸了口气坐了起来接下来就是跟喝水喝呛到了一样的大咳不止。大伙才明白落水已经快一个时辰的将军活过来了,按照常理,一般人落水45秒就会昏迷,3分钟后能救活的几率就很小了。谁见过落水一个时辰还能活过来的? 众人连呼神奇,而后就有好事者传来说去,越说越神乎。把谭老五说成天兵一般的人,又因为他居然说希望那个水鬼的灵识还能归来。显得有点邪气。便给了个称呼“水阎王”。后来那位将军为谢了谭老五的救命之恩,邀谭老五去当地府衙吃饭,两人相谈甚欢,当时就摆香案义结金兰。称将军为兄,谭老五为弟,大醉三日后才归。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赵泊水库里的油坨 我老爸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弄鱼,尤其是喜欢晚上弄。但是却不喜欢吃,弄回来的鱼多半都是我和老妈吃了,或是送给邻居朋友了。 不过后来经历过一件事后。老爸就再也不弄鱼了,并且是一看到河里或水塘里波动的水就全身发麻。(呵呵,跟我外公差不多,我们全家都喜欢弄鱼,包括我老妈抓小鱼的那本事,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话说,那是我五六岁时候的事。book.duanxinba 一天我们全家正围在桌子边吃晚饭,老爹的鱼友陈叔突然提着罩子(老家用细竹子围成一圈,做成的抓鱼工具)跑到我家来。一进门就急冲冲的喊:“谭哥,谭哥,赶快,赵泊水库干了,赵泊水库都6,70年没干过了,这次干塘底下肯定会出大鱼。” 一听有地方弄鱼,老爸乐的碗一丢就去找家伙。 老妈脾气本来就大,然后那时候又特反对老爸弄鱼,所以这一见他那副猴急样,就气的火上心头,骂道:“大半夜了,又去弄个么批鱼,白天走四方,夜晚补裤裆(形容不务正业),小陈,我跟你讲,你们勒几个再敢来喊老谭,老娘我不跟你们的家业全部一把火烧干净,就跟你们一姓。” 陈叔也不顾老妈的怒火,只是舔着脸一边催促着老爹快点,一边跟老妈油嘴:“嫂子,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今天是赵泊水库干塘。百年难得一遇,以后我们绝对再不来喊谭哥了。” 话说就跟九把刀的杀手系列小说里讲的一样,很多事情是不能说最后一次的。一旦说了,多半就会出事。 那晚,老爸和陈叔还有一个姓毛的同事,三人丫着自行车就往赵泊水库赶,等赶到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白天来抓鱼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那姓毛(为了方便,下文中统一称为毛叔)的由于是当地人,对水库比较熟悉,就说:“狗日的们,一帮土匪,把底下的水草都翻了起来,还好老子从小就在这边哈长大,晓得个隐秘的好位置。” 说着就 把老爸们带到水库的一个夹角上去了。那地方是两座山相交的一个位置,干塘后,水位倒也是很深,只到一个成年人的大腿。 老爹们一看,这里果然不像有人来过的,然后又是个锅底坑,鱼肯定也不少。于是脱了长裤子就下了水。 几个人一下水就感觉水里到处都是滑溜溜的东西在腿边上蹿,乐的老爹哥们几个提起罩子就是一顿乱盖。可说也奇怪,如果说按照腿上感觉到的鱼的密度来讲,这几罩子下去,怎么都得起个斤把鱼啊。大家又都是抓鱼的好手。可为什么每次明明已经预算好了方向,罩下去摸半天都空空如也呢? 会不会那些都不是鱼?想到这些老爸就问了句:“我说,毛子,你这地方到底有没得鱼哦。” 毛叔:“谭哥,这有没得鱼,以你弄了这么多年鱼的经验,往这水里一站还能不晓得?那腿边滑来滑去的不是鱼是鬼啊?” 老爹之前还没怎么往蹊跷的地方想,但是就在毛叔说到,“这腿边滑动的是鬼的”的时候,老爹身上就忍不住,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浸。 不过老爹们那时候都是20多岁的大小伙子,敢半夜出来弄鱼就没几个胆子小的。 老爹对今晚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稍微迟钝了一会,就又没上心的继续专心抓鱼去了。 从腿边水滑动的方向和感觉上来讲,周围肯定是有个鱼群的。可到底是为什么每次下去的罩子里都是空的呢?难道是这赵泊水库里的鱼习性跟平时河里的不同?(同样的鱼,在不同的环境里有可能会形成各种不同的习性)老爸脑子里思索着这个问题,手下则是再没按照平时的章法来,而是一通乱盖。 夜慢慢的越来越深,从下到水里到现在算起来,起码也有半小时了,但是老爹们哥三个居然出乎意料之外的一条鱼也没弄到。这种情况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就这时候毛叔突然跟想起什么似的,在腿上摸了一把,然后就疯了一样的喊:“赶快往上岸跑,姆妈啊,赶快跑。” 你想都想不到,能把一个20几岁的成年人吓的喊妈妈的会是怎么样的事。何况毛叔还是一个胆子大到经常半夜出来弄鱼的人。 老爹跟陈叔经毛叔这么一喊,虽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听毛叔吓得连姆妈都喊了出来。于是也不敢再在水里停留,赶紧的一跑一跳的跑到了岸上。等众人跳到岸上,借着月光往看腿上一看的时候,三个人顿时就差点给吓晕了过去。 只见三人腿上全部都是指头长的,黑油油的一条一条的东西,密密麻麻的跟汗毛似的扒了一满腿。 “不要乱动他们,赶快回去找盐。”毛叔吓的都快哭了出来,急吼吼的说道。 毛叔家就在水库的库区里,离的不是很远,三人很快就跑了回去。 一到家,毛叔就语无伦次的把门锤的山响:“伯,姆妈,赶快开门,赶快。我们碰到水库里的油坨了,赶快,先去拿盐来开门。” 毛叔的妈,刚开始的时候还准备骂两句,但是一听到说碰到水库里的油坨了,屋里便传来了赤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和翻墙捣柜找东西的声音。 其实这一路跑来老爸和陈叔虽然心里害怕,但是却都没明白,扒在自己腿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恶心,但见了毛叔和毛妈的反映后,才给吓的心里一空一空的。 不大会,门就在毛叔紧急的“快卡,快卡”声中打开了,只见毛妈浑身上下只来得及穿了个裤衩子,上身用个毛巾被随便裹了下,手里提着几大包碘盐(库区在大山里,所以库民们一般很少有机会去上街,每次上街都会买很多日常用品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就冲了出来,见人就是一包盐往腿上撒去,毛叔的爸爸也紧接着,用大脚盆,往外端了一大盆盐水出来,用瓢舀了,边往老爹们三人腿上泼,边骂毛叔“妈把人噶日的,叫你个狗日的黑达不出去,你个狗日不听,还把人噶也带克。等哈要是出事了,你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随着毛妈的盐一撒,老爹们腿上黑色的东西,就一条一条的挣扎着卷了起来,再加上毛爸的盐水,那黑色就一片一片的往下掉,掉到地上还一蹴一蹴的,别提有多恶心,老爸们连挪了好几个地方才算干净。 紧接着毛爸慌忙火急的把鞋子都跑掉了,跑到邻居家把门锤开,又借了几大包盐,回来又往众人腿上撒了一顿,直到看见众人腿上有黑红色的血流下来才算罢休。 老爹和陈叔一傻一傻的看着这一切,吓的都不知道问是怎么回事了。book.jintonghua 把剩下的盐倒进新换的水里后,毛爸才来得及说道:“伢们,你们赶快用这盐水把腿上搓下,要把黑血全部搓出来。”直到听到毛爸说要把黑血搓出来的时候,老爹们才感觉到腿上被盐腌的一阵阵钻心的疼。 后来,听毛爸讲,原来老爸们腿上扒的是油坨。油坨,是我们老家对牛蚂蟥的称呼。牛蚂蟥比一般的蚂蟥体积要大,一般是不吸人血的,但是这赵泊水库里的油坨却不知道是怎么的,见人就扒,而且一扒就是一群一群的上。 往年的时候,基本没什么人敢在赵泊水库里游泳或弄鱼,直到后来改革开放,水库被村里承包了下来,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才算把里面的油坨给弄没了。没想还有些没彻底弄干净的,居然今天又被老爹们给撞见了。 这油坨吸在人身上的时候,会分泌一种类似于神经毒素的东西,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让人感觉不到身上受了伤。然后个个吸到饱的撑不下了才会成一团一团的从人身上掉下来,在他们没吸饱之前是抓也抓不下来,扯也扯不掉的,越扯他们就越往肉里钻,只有用盐腌才会让他们受刺激,自己缩成一团从人身上掉下来…… 经过这件事后,老爹算是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去水里弄鱼了。 逆水而上的菩萨头像 离我们村子大概有8公里的一个山脚下村子里,有过好几次奇事,呵呵。 从头说起,记得老人说53年发过一次大水吧,就是建国以来最大的那一次,山沟里全是洪水啊。 山区的洪水大家见过就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什么东西都有,冬瓜南瓜死猪死鸡的往下游漂的。 但是就是有个木头雕刻的菩萨头像,它是往上游漂,许多人都看见了,到了他们这个地方后就漂到河边了. 于是有村民就把他请了上来,等洪水退了人们就把它建了个像土地庙一样的庙供了起来。 人们有事就来烧香求拜,好像当时挺灵的。 后来因为文化大革命要打倒一切封建迷信活动,就给人家拆了。 拆庙的时候,当地的一个村民冒很大的风险把它偷偷藏在家里。 后来这个人据说活了7、80岁无病而终,那时候能活这么大岁数很少的。 半夜玩水的女孩 我曾是某所管理学校的学员,那时我们班有一个奇怪的女孩,让我至今想起还毛骨悚然! 我们学校位于嘉定一个小地方,甚是偏远,因此,学校规定所有人都得住校,当然,就算不规定,大家也会住校。那个女孩就与我同寝室。她常常都会作出一些令人费解的事。 下面,就让我细细道来:刚开学不久,大家都还很陌生,但是,彼此都很高兴,也都很热情,也许是因为以后要朝夕相处吧!她也不例外,可是,她的每字每句都透露着怪异,让人捉摸不透,甚至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几个星期过去了,大家都已经很热落了,同年人都知道,象我们这年纪尤其熟的快,好的快!但是,大家都不太爱搭理她。 一天晚上,大家疯得正起劲,她从外面走了近来,手上还端了盆水,然后,她把水盆放在了她床边的角落里。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大家没有在意,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水她是用来做什么的,也没人愿意知道,大家都习以为然了,反正她一直是这样奇怪,总是些奇奇怪怪的事。 大家向她看了一眼后,继续疯了起来。这时,她突然开口了:“呃,你们~ 你们想不想~ 和~ 和死去的亲人说话?” 大家都停下了!一齐向她望去。 “怎么样?要不要呀?”她说话有点断断续续。(就是一字一顿的那种) 大家还是眼睛睁的大大看着她。 “要不要嘛?我不骗你们的,你们要的话,晚上12点,打######这个号码,说出要找的亲人的名字就行了!” 大家不做声,看着她。 “干吗不信我,试试就知道了。”她显得很委屈。说完,便走出了寝室,只留下那盆水。 “别理她,她神经!”一个同学说。 疯完之后,大家累了,都各自睡了。这是大概以近12点了,但是,特别奇怪,那天,我清醒无比,怎么也睡不着。 我无奈地数着羊,巴望着快点入睡,偏偏就是睡不着。我眼睁睁看着天花板,想起了她说的话,想到这,她还没回来,每天都很晚回来,我拿起手表借着月光看,已经0 :54了。在我看表的同时,灯亮了,她回来了,整顿好一切后,她关上了灯。但是,她并没有睡,也没有上床。我眯着眼偷偷看她究竟干什么。 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太好奇,再说,从没人知道,我就当回例外吧,也许,这样我们能沟通,能成为朋友。 只见她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又放下了电话。然后,她又走向那盆水,蹲下,玩起水来。 边玩还边说话,“东东,你说,她们为什么不信我,我又没骗人,我只是好心而已。”这时她说话很自然。 我心想:她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什么人说话呢?接着,她又说:“我也知道啊!可我没病呀!她们一定把我当神经病了,算了,以后再也不和她们说了,还是你好!” “为什么?她们那样对我,又不信我,我才不理她们呢!只有你们才是我的好朋友!”说到这,电话铃响了,她兴匆匆地跑去接,“喂?西西吗?我就知道是你,快来,我们等你呢!东东早就来了,快!“说完她把电话挂了。 我越来越觉得她并不是一般的女孩,突然间,我想起,曾经,我半夜接到过奇怪的电话,只是因为睡意正浓,早上起来全忘了,而且,不止一次两次。那电话想来甚是奇怪,没有人说话,有一种刮风的响声,每次都是,现在,我才意识到,那是找她的。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仍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直到今天也是)我决定晚上再观察她。 第二天晚上的情形与前一天一样,我认为她在与鬼交朋友,要不,她就真有病。你说呢? 下雨天潜水小心有鬼 一个很好的周末又来喽!我约上三个朋友一起去海边潜水,分别是桑兰,赵郭和麟吴。 天蓝蓝的,陽光照耀到沙滩,真美的场景啊,度假的好时机,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我们潜水是安排在一个小时后,于是我们四个便躺在沙滩上晒太陽——奇怪,原本万里无云的天忽然乌云密布,天色黑了很多,原本远处还有几个人影,现在海滩上只剩下我们四个了,我们都有些生气,麟吴骂道:“明明这么好的天气,tmd竟然变这样”桑兰在一旁说道:“随便了,出来玩嘛,要有个好心情”说完,大家终于平静了一些,正当我们又要开口说话时,一道闪电划过,下起了倾盆大雨...... 桑兰提议回去,但是我们坚决不干,因为东西都带来了,不玩怎么能行呢,桑兰颤颤的说:“你们没看报纸吗?七天前……也是,四个人,万里无云的一天。。突然下起雨,然后。。淹死一个,失踪一个,另一个死在海滩上,死因不明,一个生还,但是已经疯掉了。。。” 桑兰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有点相信了,正准备提议回去,赵郭和麟吴两人大笑起来:“你是怕鬼啊?怎么可能有鬼啊,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吧~~~”桑兰弱弱的说:”今天是头七。。。”这时我也笑了——我也不相信有鬼。 我们穿上潜水服,戴上泳镜,戴上氧气瓶(租的)走向海洋,我刚一下水就感到有种力量把我往水里拖,我努力相信这是假的,但是,力量太大,我摔倒了,他们过来扶我,却怎么也拉不起来,反而他们也往里面牵动了。 当我整个身子下水时,天啊!我看到了什么,一个腐烂了的头颅在我眼前:整个头都是绿色,长了些海草,嘴里吐出绿色的墨水,没有眼睛,但可以看到那愤怒的眼神,它向我飘来,再看看,两个穿着潜水服的人在拖着我,妈呀!到底怎么回事!突然,一只腐烂的手不知从哪伸过来,扯开了我的泳镜,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呛了几口海水,但是,我喝到的不是很咸的海水,而是一股很恶心,想吐,说不出味道的水。然后......我失去了知觉什么晕死过去。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病房,周围一群记者围着我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就你活了下来?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支支吾吾的回答记者,他们什么答案也没得到,灰心的走了,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这时,一个医生进来说:”你没生命危险,但是就是血液里有一种特殊绿色液体,很奇怪,一般是严重腐烂的尸体才有的...算了不说了,你必须留院观察。”我突然好像知道当时喝了什么,一股劲的吐。 我看了看报纸:八月三日,四人潜水,三人死亡,尸体有严重撕咬痕迹,但是已经严重腐烂,不知是什么生物所致,一人生还,疑似失意。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朋友们死了,我看了看时间:八月十日,是我朋友死的第七天了,突然,手机响了 ‘’你好,我是桑兰,五分钟后我和赵郭,麟吴一起来看你’ “嘟嘟嘟嘟嘟” 到底怎么回事? 编辑结语:生命的价值,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胆小鬼,就什么东西都能不顾的。 暴雨天踩水塘 什么是世界上最柔弱的东西?水。缠绵着刀似得温柔、它没有火的炙热,却更容易置人于死地,让人在安静中死去。 我是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有着跟城市孩子不同的放荡不羁、简单的形容一下就是疯吧,天不怕地不怕,后来跟着父母迁居到新的城市里,而父母又忙着务工,我就和一个老乡的孩子一起被带看着,俗话说生在他人屋檐下,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我慢慢的变得安静了,不再放开的玩了,不过说实话,他们家对我真的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给我吃,穿的也是,他们自家的孩子都没我的好,对了,他的名字就简化一下叫黑子,黑子一点也不黑,只是他们说小孩子的乳名取得贱一点会好养点,我庆幸他没被叫成狗子。我在他家呆了整整3年,直到父母攒够了买房子的钱,同时也给黑子家一大笔钱作寄养费。可是有一件事情是我至始至终都没跟父母提起的…… 南方的城市多雨,总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有时候还会下大暴雨,大人们都很厌烦这种天气,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这是老天给的恩惠,我们可以疯玩一天了,那是我见过最大的一次雨,黑子家的屋顶的瓦都掀起来了,屋子里淅淅沥沥的也下着小雨 ,黑子他爸妈叫我们到巷子里的雨棚里去避雨,他们要修房子,于是我和黑子就出门了。巷子里的雨棚真的很大,而且很结实,外面大雨滂沱,里面一滴雨也不漏,我和黑子躲在雨棚下面,说说自己觉得好玩的事情,玩玩地上的石子,突然黑子说,我们踩水塘玩吧!大夏天下着暴雨,天依然很热,我和黑子都觉得这样不错,黑子脚上没穿鞋子,他直接跑到雨地里了,小巷的路坑坑洼洼,的确积起了不少水,黑子欢快的踏着水花,还不时把水掀到我头上,我脚上穿着他爸妈买给我的凉鞋,我怕被水浸坏,于是在边上先脱鞋子,脱完鞋我也走出雨棚,我拉着黑子在水塘里跳啊跳的,可好玩了,雨还在下,我们身上也淋湿了,我怕会感冒就说我们回去吧,黑子还在兴头上,就是不听,于是我就先去穿鞋子了,我刚穿好鞋就听见黑子叫了一声,我抬头一看,发现黑子“变矮”了水塘的水漫过了他的大腿,刚刚还只到小腿的。“别吓我啊!你以为蹲下来我就不知道吗?”我指着他笑了起来。可是我发现黑子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我盯着他,发现他又矮了一截水已经把他下半身淹没了,我突然想到,水塘再深可是地面是不会往下陷的,但是黑子却好像是陷了下去。再我再抬头看的时候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胸口,我朝他喊:“黑子快回来!”可是他好像没听见。 于是我不管了直接冲过去,但是我发现水只到我的小腿,黑子真的比我矮了大半截了,我过去拉他,他却跟被钉在原地一样,拉也拉不动,黑子越来越矮了,水已经漫到脖子了,我看黑子的脸色发青了,我马上喊“救命救命”。果然有人过来了,那个人看见这个情景也吓呆了,这时候一个老爷爷经过,他急忙叫那个人找个水桶来,那个人从邻家接了一个水桶,老爷爷拿过桶就跑过来,用桶舀水,一边舀水还念叨着什么,我慢慢的发现黑子身体露出来了,其实水也没多少,顶多一桶吧。黑子没有反应了,那个路过的人和老爷爷一起把他抬到雨棚下,老爷爷一边按着他的脚,一边使命掐他的人中,渐渐的黑子有感觉了。但是一句话也不说,老爷爷说:“赶快把他爸妈叫过来,不然就要出人命了!”我一听吓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到他们家,“姨!叔!快点跟我走,黑子出事了!”我这么一叫,别说屋顶破了,就算屋子着火了,他们也不管了,他们跟我跑到雨棚,发现黑子已经在吐白沫了。黑子的爸妈也吓到了,问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老爷爷看见有人来了,就说:“孩子他爹妈,你们赶快把手划破,把你们的血混在一起滴在地上!”黑子他爸妈直接咬破了手,血从手上低落,顺着雨水流淌着,黑子好像已经不吐白沫了,但是我们看见刚刚滴在地上的血液变成了一颗颗白色的颗粒物,它不停的膨胀最后炸开来了,变成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在黑子爸妈扶黑子的时候,我发现老爷爷不见了,黑子回家后休息了好几天才下床的。 后来我才知道,都是水塘惹的祸,老爷爷和我说了,下雨天是陰气特别重的时候,特别是大暴雨,地本属陰性,遇上了暴雨之水更加凶险了,水是万柔之物,连接着任何陰性的东西,包括地下的东西,那天他就是看见水塘里有一只手在把黑子往下拉,他才会叫人拿桶的,要想逃过这难,必须把介质给去除,连接鬼手和黑子的就是水,可是因为黑子被困太长,陽气已经快要殆尽了,只有用双亲的血才能抵消煞气。那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就是潜入黑子身体吸掉灵魂的红灵虫,也叫作亡命虫。当我问起为什么我在水塘里就不会被鬼手拽住,老爷爷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在我离开的时候,老爷爷说了一句回去跟他们说这件事情10年内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否则有大难! 的确,黑子他们谁也没说过。我也没说过。离开他们家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音讯了。不久前我收拾旧衣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很烂的纸条,上面写了歪歪扭扭的几行字,还是毛笔写的。因为时间很久模糊的要命,但是有几条我看清了,第一条,因为你那天穿了鞋子。第二条,你的八字比较重。第三条,因为你是我孙子。 下水道的女婴 “师傅,这下水道怎么回事阿?常常堵呢?”小闵着急地问,师傅像往常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小闵每天洗澡的时候下水道老是堵住,每次又检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水到处溢出来,小闵打扫的都烦死了。整间浴室就好像是发了水灾似得,没事的时候那下水道就咕噜咕噜往外冒水泡,溢到一半又咕噜咕噜沉下去,时不时的还有点奇怪的声响。 小闵租的这间屋子是一套特老式的房子,经常有奇怪的声音,但习惯了就好了,最近这几天奇怪的很,楼下是自己的房东,这段时间天天能听见婴儿在哭,那种撕心裂肺的声音,震得人心烦意乱,小闵白天的时候想去问问他们家孩子是怎么了,天天哭?但是白天的时候从来都没见过他们人,楼下的是一对很奇怪的夫妇,从来都安安静静的,让人甚至觉得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又是一天晚上,楼下继续传来婴儿那令人心烦的声音,小闵怒气冲冲的跑下楼使劲敲着楼下的门"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安静。"霎时间,婴儿停止了哭声,周围忽然变得十分寂静,安静的就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小闵又叮叮咚咚的朝家的方向跑,转身的一瞬间,余光瞥见楼梯角落里蜷缩的影子,小闵完全没有注意是个什么影子,只是继续的朝家里跑去,然后气喘吁吁的关上门,靠在门上调整了好久,才心有余悸的走向卧室。打开卧室的一刹那,看到自己的床上一滩血,还有一个小婴儿,小闵甩了甩脑袋,在看,还是自己的床,什么都没有。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精神恍惚的?小闵决定自己搞清楚这件事。 这天晚上,小闵正睡的熟,听到浴室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小闵轻轻起身,蹑手蹑脚的往浴室走去,浴缸里面的水咕噜咕噜往外冒泡,然后慢慢变成血,开始往外面溢,一点点的漫出浴缸,然后浴缸上面浮起来两颗人头,腐烂的味道充斥着整间房间,小闵瞳空逐渐放大,最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等到小闵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都是警察,自己躺在沙发上,地上都是干枯的血液,警察拉起了警戒线,正准备等小闵醒来审问她呢,头颅还在,小闵告诉他们家里的下水道经常堵,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两颗头颅是楼下房东夫妻的,然后就忍不住呕吐... 警察在楼下房东家检查了一遍,在他们的下水道里发现了一个高度腐烂的女婴肢体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小闵租住的屋子,后来通过调查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婴一生下来就有病,绝症,医不好的那种,这家人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就把孩子分尸扔进了下水道。 身为人父人母自己的亲生骨肉怎么可以不要?怎么可以? 下水道里面的亡灵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这是真实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正在读高中。繁忙的学习还有单纯的中学生活虽然过的有些单调,但是也有可爱的同学和老师,所以还是觉得日子过得是非常的充实。而转眼之间高考的时间就已经临近了。 但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震动全校的事情! 这个事情是发生在高三三班。 其实这应该说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至少对中学生来讲是这样。而故事的主人公名字叫亡[为了死者在天之灵,所以我决定用他的化名]。 亡有一个女朋友在另外的一个班级。某天晚上,他们在女生的宿舍门前约会。那时已经是很深的夜了,而谁也不知道亡是怎么能够在女生宿舍那儿呆那么久的。因为学校里面不允许男生进入女生宿舍的,所以保安每天的晚上都要去值班查夜。这时候,亡和他的女朋友被保安发现了。 亡非常的惊恐,他努力地想要从保安的手下逃脱。可是女生宿舍的大门早就已经被锁上了。就在亡无处可逃之时。他忽然的看到了墙角的一堆砖头。而踩着砖头应该能够爬上墙头的。所以亡拼命地向砖头那边冲过去,全然不顾后面保安的警告和喝叫! 当亡终于踩着砖头快要爬上墙头的时候,保安们也已经到了墙下面。而看着亡快要从自己的手中逃脱,其中的一个保安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多想,竟然用手拿起一块砖头向着亡仍了过去。而砖头不偏不斜,正好砸中亡的后脑壳,亡惨叫一声,从墙头上跌落了下来。 亡在还没有来得及送往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件事对于学校来说是一件绝对的大事。一连好几周,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校园和社会上风风雨雨地被人们谈论着。尤其是亡和所在的高三三班,每个人似乎非常地忌讳谈论这件事大家都显得惊恐而又神秘。而女生宿舍好多天都是通宵供电,并且有人专门守侯陪伴。而亡和我们住同一栋宿舍楼,他所在的寝室已经人去屋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继续住下去。 本来这件事是很平常的事情,死人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让你三天三夜都不能忘记(胆小的就此停住,否则后果自负)! 那是一个晚上。晚自习时间已经结束了,三三两两的同学都回寝室准备休息了。但是由于天气太热,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在宿舍楼外面的草地或者门口乘凉。我也一样地和我的四个同学在门口坐着聊天。 宿舍楼门口有一个废弃的下水道口。它的盖子只遮盖了口子的一半。白天从上看下去也黑咕隆咚地一片,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个下水道口下面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我们谈兴正浓的时候,猛然间,从下水道口发出一种非常奇怪非常刺眼的红色的光束来。接着,一声凄厉而恐怖的声音从那里面传出来:“救救我啊……”然后,一双可怕的手伸了出来,上面的血色红得刺眼! 这个极其恐怖的景象震撼了大家,我们大脑中由于被极度的惊恐而意识变得麻木了,每个人都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那双血手和刺眼的红光! 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水道口突然露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多么恐怖的脸啊!上面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眉眼,还有鲜血从上面滴滴嗒嗒往下流淌着! 那双手继续挥舞着,凄惨而可怕的声音继续从血脸那里传出来,“救救我啊……” 我们僵立在那里,恐怖使我们忘记了应该要做的事情。直到突然间有一个同学大叫了一声:“亡,那是亡!”我们如梦初醒般地立刻明白过来,每个人都以平生最大的速度向寝室冲去,仿佛那声音和那恐怖的脸就在自己身后紧紧追赶! 亡,是亡的鬼魂! 整个夜晚,几乎每个人都没有睡觉,就那样坐在楼道里,大家互相依靠着,这样就不至于彼此之间留下任何空间。恐怖,恐怖,除了恐怖还是恐怖,平生第一次,我经历了如此刻骨铭心的恐怖! 没有人敢睡觉,因为寝室没有电。 也没有人敢再出去看看那个可怕的下水道,想起来浑身都觉得起了无数的疙瘩! 第二天昏昏沉沉的,我们正商量着要搬离这栋宿舍楼的时候,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传了过来。 学校经过连夜紧急调查,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我们学校旁边是一昨监狱,平时只看得见高高的围墙和大铁门。 而那个下水道正经过监狱。那天晚上,一个罪犯在拼命中终于发现自己脚下松动的地方竟然是一个下水道。于是他象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地钻了下去。但是不幸的是很快被警察发现了。 罪犯拼命在前面摸索着前进。后面的警察也在拼命地追他,喝叫声和喘气声在水道中回荡。 忽然罪犯发现了前面有亮光,于是他拼命地想向上怕上去,坚硬的石壁划破了他的手,他终于能够够得着下水道盖了。但是警察的警棍已经开始向他作用了! 罪犯在挣扎和努力中划破了自己的脸,于是他拼命喊叫和往外爬。但是不久他就被制服了。 我们听到的呼救声和那血肉模糊的脸都是这个罪犯的。 事情虽然弄明白了,联想到死去的亡,过度的惊恐却使我们再也不敢在这栋宿舍楼住下去了。我们坚决要求换宿舍。学校开始是劝告,后来也就同意了,以一个“高三学生面临高考,压力过大,需要照顾”的宣示为我们搬了宿舍。 这件事过去很久了,但是每每想起,还是觉得惊恐不能自已! 水房的身影 高二那年,学校组织去长兴岛学农。 我们这群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的莘莘学子,终于得到了可以透气的机会。同学们都兴高采烈极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好象奔赴的是世外桃源。在那短短的7天里,我却提心吊胆,经历了一场心理磨难。 我们学习的农场不是很大,但是很脏。 第一天我就被下榻宿舍里的蟑螂吓得半死。好家伙,个头大的可以吃人。老鼠更是肆无忌惮的横行霸道,搞得好友小康直惊呼:“这里闹过鼠疫!” 这是幢2层楼的简易民工房,居住条件大家可以想象是如何之糟糕。我们4个人一间房住214,我一推开门就觉得陰气好重,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小康一进去就掩着鼻子大叫:“什么鬼房子呀~这样吓人!说不定半夜还会闹鬼呢。”说完她就夸张的向我扑来,张牙舞爪的,弄得我们笑成一团。 在一番打扫以后,我们就安顿下来了。 第二天秋高气爽,在清新的秋风里我们投入的工作着。互相攀比着谁采的橘子最大,欢声笑语不断在田间回旋,嬉闹声此起彼伏。 “婉青。”小康忽地从我背后冒出来,吓了我一跳。 “干什么?”我怕怕的按着心脏。 “没什么。”她笑嘻嘻的看着我,肯定没好事,她的调皮个性我是知道的,“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 “什么?”我不解,一脸迷惑。 “其实是……其实是……”她越吞吞吐吐我就越觉得不对,“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把一只蚱蜢放进你的衣领里了。”说完她就急急跳开,大笑着快速逃离我的视线。 “啊————”我吓得连头发都竖起来了,真讨厌!我最怕这些东西。“你不要跑,小康你这坏蛋。”我忙着去追她,却没留神一脚踩在了一个泥洞里,摔了一跤。这下好了,泥水溅了我一身,我的衣服全完了。 工作了一天,对于我们这些缺乏劳动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疲劳了。吃过晚饭我们都累趴下了,动也不想动。连最好动的小康也没了声音,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时间已是10点了,同寝的她们都睡的好死。我想起还有那身溅到泥水的衣服没洗,就老大不愿意的起身去洗衣服,不然后天就没衣服穿了。 因为10点30就要熄灯了,所以我快速的整理了用具直奔水房。这个水房的位置很不好,它在我们宿舍楼的旁边,是一个很小的单间。里面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小灯,朦朦胧胧的感觉很差。白天因为人多我也没觉得什么,现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气氛就有点不一样了。 为了壮胆我唱起了歌,从孟庭苇的唱到许茹芸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偏偏这身衣服上的泥巴特难洗,简直就是在锻炼我的耐心。 忽然毫无防备的,水房的灯“啪”的一声就灭了。我的心也“咯噔”一下狂跳起来:“这么快啊就10点30了,真是的,怎么连水房里的灯也熄呀!节约用电也不是这样省的吧?”我为了防止胆怯就大声埋怨道。 夜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有生命活动的迹象。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点声音也没有,睡的都和死猪似的,我在心里直打鼓,默念快来电吧。也许我的真诚感动了上帝,我刚念叨完电就来了,顿时眼前一片光明。 我嘘了口气,轻松了。最怕在黑暗中度日,因为我觉得最丑陋的东西就隐藏在黑暗中。我继续努力的擦洗着衣服,只希望快点完工。 我已进入了洗衣的忘我境界,猛一抬头却发现在面前的墙壁上有两个人影。一个是我的,那另一个是?太好了,我心里一阵高兴,终于有人陪我啦。 我高兴的一回头想看看是那个mm这么救人如救火的伟大,却吓得直漱漱发抖。因为——因为——我背后根本就没人。我就觉得好象是被人醍醐灌顶的浇了一身的冷水,毛骨悚然。我以为我看错了,就回头看水槽的墙壁上。 天!那个人影还在~~~~可我回头一看后面还是没人。我只听说鬼没有影子,可还没听说过有影子却没形状的鬼。我有点呆若木鸡,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浑身发软,魂魄飞离,身体动弹不得。 墙上的影子一直没动过,看样子好象是个梳两个小辫的女孩子。我一动不动,她也一动不动。我向右移动一点她也向右移动一点,我回头她也回头,可惜后面还是没有人。突然墙上的人影变了,看得我屏住了呼吸。 墙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个男人,他和女孩子扭打在了一起,渐渐的女孩子有点力不从心了,接下来就是…… “你这个禽兽!”我恨恨的骂出了声,手脚灵活了,于是随手抄起脸盆向墙上泼去。 墙面被浸湿了,墙上人影忽地消失了,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我,好象做了场梦似的,恍如隔世。我再也没有心情洗衣服了,匆匆收拾一下以后就跑回寝室。 回到寝室她们都醒了,看见我大汗淋漓的进来就追问我怎么了。我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结果惹来一阵笑话。小康指着我脑袋嘲讽道:“我说赵大小姐,你在做梦吧!你不看看手表,现在才几点?10点15分呀!!根本就没熄灯呢!少编故事骗我了,骗也得弄个有水平点的嘛~” 我一惊,夺过手表一看,果真分针在15的位置。那我刚才?刚才是真真实实的熄过灯的,我敢拿人格保证。可是为什么现在的时间又是10点15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小康她们都懒得理我,各自睡觉去了,只剩下我一个独自思考着这个奇怪的问题。墙上的女孩子和男人……思考的结果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是红着眼睛去劳动的。中午休息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老奶奶在橘园里,好象是本地人,我灵机一动就跑了过去。 “阿婆,我能问您件事吗?”我尽量使嘴巴甜甜的。 “什么事情?”这位老人特别和蔼。 “是关于那间水房的事情……”我还没说完,老奶奶的脸色就变了。 “怎么?你看见什么了?”她很紧张的问我。 “恩!我看见……”我把昨晚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哎~~”老奶奶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还没超度啊。”接着她就低声的告诉了我来龙去脉。 原来在文革时期,有个女孩子家里成分不好,被下放到长兴岛,因为她长得蛮漂亮的,所以惹了不少眼光。可是有天晚上就在那个水房里(当时还是个茅草屋)这个女孩子就被人奸杀了,至今都没抓到凶手。 “可怜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哎~”老奶奶顿顿继续道,“那天晚上正好停电,我看……”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把我上下打量了一下,用一种让我窒息的暧昧表情说道:“说起来,你和她长的还蛮象的……” 什么呀!!老奶奶的表情吓得我连谢谢都没说转身就跑了,当时的心情现在还记忆犹新。从那以后我就活在了惧怕中直到离开长兴岛,我都没再敢踏进水房一步。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想暗示我什么,或者是想叫我帮她报仇,可我都没这个勇气,只能远远的离开她,在心里祈祷希望她早日超度。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现在想想,也许当时逃避的做法是个错误! 关于水鬼的故事 听说过很多关于水鬼的故事,昨天在青岛开发区舅舅家里又听了一个关于水鬼的故事。其实这次回家很大程度上来说还是散心的,事业上不算顺利,生活中也是有着诸多的不如意。回老家转转也是好的。说起天热来了,其实开发区的其好气候还算可以的,不到三十度,济南现在已经在38度打转了。舅舅就问起我在济南怎么能受得了。我就说经常地去砚泉游泳,而且每年都会淹死几个人,据说是有名额的。当然我每年都会去上多次。 舅舅就劝我不要去,说他们村里的人还是几年前的时候发生的事了,那时候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暑假里去勤工俭学,卖小饼。走到那边的水库里,刚跳下去,就再也没上来。后来家里人到处找,终于在那个水库边上找到了它的一些东西,可是人却找不见了。也看到了衣服,就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就准备找人从水库里打捞。可是奇怪的是好多人下去了,都没有找到。 直到十几天以后还有人下水游泳,又一次淹死了人了,那天也很奇怪。是一群中学生,按说水性都很不错的,其实在水边生活的人多少都不会轻易淹死的。可是这次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水里沉了下去,喊了一声救命就沉到了水底,它的另外两个同学就过去救他,结果也被拖了下去。 在打捞的时候找到了四具尸体,一具是那个大学生的,据说是趴在水底的,在那个大学生上面是抱在一起的三个中学生,而且都没有浮上来!有人说这三个学生是哪个大学生拖下去的........这事被传得神乎其神! 总之就是逢水莫轻入才好! 水塘葬父 说在济南西部有个村子里的故事,有兄弟二人。老大不孝顺可是小儿子却很孝顺。老父就和小儿子相依为命,老大自己分出去住了。可是一直都不去看看自己的老父亲。 时间一长邻人都以为老者只有一个儿子,不过小儿子因为人至孝,在邻居的眼里也很受尊重。虽然分得几亩地很贫瘠,可是居然种什么就长什么。总比别人家收的粮食多,除了耕种几亩田地外就是奉养老父亲。 老父亲的了病,大儿子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小儿子却衣不解带奉使汤药,在病床前尽力伺候。老头做梦梦见死去的妻子告诉他,门口的池塘是个风水宝地,等他死了以后要裸身葬在水塘里他的小儿子就会有花不完的金银。 老头就告诉儿子等自己死后,一定要裸身把自己藏到池塘里面。可是小儿子却不忍心,就给老头穿上了裤子。结果坏了风水,原本是聚宝的的方,长出了数不清的芦苇。 小儿子就割芦苇,总也割不完。就因此也丰衣足食,可是其他人家的池塘里却不长。或许这就是孝行的报应吧。现在那个村子的池塘还在。 来自下水道的血手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个时候我正在读高中。繁忙的学习,单纯的中学生活虽然有些单调,但是有可爱的同学和老师,所以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转眼间高考的时间就临近了。 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震动全校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高三三班。 应该说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至少对一个中学生来讲是这样。故事的主人公叫亡(为了死者在天之灵,所以我决定用他的化名)。亡有一个女朋友在另外一个班级。有一天晚上,他们在女生宿舍门前约会。已经是很深的夜了,谁也不知道亡是怎么能够在女生宿舍呆那么久的。因为学校不允许男生进入女生宿舍的,所以保安每天晚上都要值班查夜。这个时候,亡和他的女朋友被发现了。 亡非常惊恐,他努力地想要从保安的手下逃脱。可是女生宿舍的大门早已经被锁上了。亡无处可逃了。忽然间他看到了墙角的一堆砖头。踩着砖头应该能够爬上墙头的。亡拼命地向砖头冲过去,全然不顾后面保安的警告和喝叫! 当亡终于踩着砖头快要爬上墙头的时候,保安们已经到了墙下面。看着亡快要从自己的手中逃脱,其中的一个保安在情急中顾不得多想,竟然拿起一块砖头向着亡砸过去。砖头不偏不斜,正好砸中亡的后脑壳,亡惨叫一声,从墙头上跌落了下来。 亡在还没有来得及送往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件事对学校来说是一件绝对的大事。一连好几周,关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校园和社会上风风雨雨地被人们谈论着。尤其是亡和所在的高三三班,每个人似乎非常地忌讳谈论这件事大家都显得惊恐而又神秘。女生宿舍好多天都通宵供电,并且有人专门守侯陪伴。而亡和我们住同一栋宿舍楼,他所在的寝室已经人去屋空,没有一个人敢继续住下去。 本来这件事是很平常的事情,死人是每天都要发生的,但是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你三天三夜都不能忘记(胆小的就此停住,否则后果自负)! 那是一个晚上。晚自习时间已经结束了,三三两两的同学都回寝室准备休息了。但是由于天气太热,绝大多数的同学都在宿舍楼外面的草地或者门口乘凉。我也一样地和我的四个同学在门口坐着聊天。 宿舍楼门口有一个废弃的下水道口。它的盖只遮盖了口子的一半。白天从上看下去也黑咕隆咚地一片,所以谁也不知道这个下水道口下面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我们谈兴正浓的时候,猛然间,从下水道口发出一种非常奇怪非常刺眼的红色的光束来。接着,一声凄厉而恐怖的声音从那里面传出来:“救救我啊……”然后,一双可怕的手伸了出来,上面的血色红得刺眼! 这个极其恐怖的景象震撼了大家,我们大脑中由于被极度的惊恐而意识变得麻木了,每个人都睁大眼睛,惊恐地盯着那双血手和刺眼的红光! 没有等大家反应过来,水道口突然露出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多么恐怖的脸啊!上面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眉眼,还有鲜血从上面滴滴嗒嗒往下流淌着! 那双手继续挥舞着,凄惨而可怕的声音继续从血脸那里传出来,“救救我啊……” 我们僵立在那里,恐怖使我们忘记了应该要做的事情。直到突然间有一个同学大叫了一声:“亡,那是亡!”我们如梦初醒般地立刻明白过来,每个人都以平生最大的速度向寝室冲去,仿佛那声音和那恐怖的脸就在自己身后紧紧追赶! 亡,是亡的鬼魂! 整个夜晚,几乎每个人都没有睡觉,就那样坐在楼道里,大家互相依靠着,这样就不至于彼此之间留下任何空间。恐怖,恐怖,除了恐怖还是恐怖,平生第一次,我经历了如此刻骨铭心的恐怖! 没有人敢睡觉,因为寝室没有电。 也没有人敢再出去看看那个可怕的下水道,想起来浑身都觉得起了无数的疙瘩! 第二天昏昏沉沉的,我们正商量着要搬离这栋宿舍楼的时候,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传了过来。 学校经过连夜紧急调查,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我们学校旁边是一昨监狱,平时只看得见高高的围墙和大铁门。 而那个下水道正经过监狱。那天晚上,一个罪犯在拼命中终于发现自己脚下松动的地方竟然是一个下水道。于是他象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地钻了下去。但是不幸的是很快被警察发现了。 罪犯拼命在前面摸索着前进。后面的警察也在拼命地追他,喝叫声和喘气声在水道中回荡。 忽然罪犯发现了前面有亮光,于是他拼命地想向上怕上去,坚硬的石壁划破了他的手,他终于能够够得着下水道盖了。但是警察的警棍已经开始向他作用了! 罪犯在挣扎和努力中划破了自己的脸,于是他拼命喊叫和往外爬。但是不久他就被制服了。 我们听到的呼救声和那血肉模糊的脸都是这个罪犯的。 事情虽然弄明白了,联想到死去的亡,过度的惊恐却使我们再也不敢在这栋宿舍楼住下去了。我们坚决要求换宿舍。学校开始是劝告,后来也就同意了,以一个“高三学生面临高考,压力过大,需要照顾”的宣示为我们搬了宿舍。 这件事过去很久了,但是每每想起,还是觉得惊恐不能自已! 秀水之鬼节 秀水位于建国门外大街,因其最早涉足市场经济而闻名中外。我应香港某知名惊悚片导演之约,在这里一座叫哈德里的宾馆为他写一部悬疑电影剧本。 我住哈德里宾馆八楼一个房间,不分白天黑夜地撰写剧本。有时候累了,就会上到宾馆楼顶看星星看月亮。这时候我会想起一个问题:这世界真的有鬼吗?!当然这个问题许多读者都问过我,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好。 这天,大约深夜12点多,我又一次独自一人来到宾馆楼顶。刚爬出天梯,发现楼顶上有人。从背影看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微风吹过,她的长发飘起来,像一面黑色的旗。她很可能也是住这个宾馆的,我走过去很随意地打招呼:“怎么?夜深了还没睡觉?” 女人扭过头,秀发一闪,是一张洁净妩媚的脸,在月光的映衬下更美得惊心动魄。“嗳,你好!”她微笑着向我点头。 宾馆顶层有露天桌椅,我们坐下来聊天。 女人说:“去年有一个女人来到这里和一个男人偷偷约会。女人因为太寂寞,便在网上认识了那个男,他们很谈得来,她觉得他素质、文化修养都很高,对他心仪已久,所以当他提出见面时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们在这个宾馆的楼顶见了面,然后一起吃喝饭、听歌,晚上又睡到了一张床上。女人很有钱,脱衣服的时候,把金表、项链、钱包都扔在床头。男人见财起义,竟然操起杀心。做完爱后,男人说我们到宾馆楼顶去看星星月亮吧。那时已经午夜,两个来到了这里。男人把女人引诱到楼顶的边沿,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我叹道:“男人真黑心,财色全要!天下没有比这种男人更歹毒的。” 女人说:“可怜那个女人,从十几层高的楼顶摔下去,脑袋正撞在水泥地上。再聪明的女人,一遇到爱情就变得天真而愚蠢,是吗?!” 我笑道:“爱情是世界上最强力的迷药,任何人饮了都会痴傻,那个女人中了爱情迷药,而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碰!他眼里只有女人的美色与金钱!” “我头有点晕,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我的旧伤又复发了?”女人说着撩起额前的秀发,我看到从发际开始往上,她的头皮缝着七八道隐线,就好像一个西瓜摔破了,又被高明的医生精心缝合。 但再高明的医生,也会留下痕迹的。 我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被推下楼的女人,和眼前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一个人呢?! 我强做镇定说:“时候不再了,我该回去了!” “今天过节,一年才一次,为什么不多聊一会儿呢?!” “今天?什么节?!” 女人淡淡一笑:“今天是鬼节呀,难道你不记得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楼顶下来,怎么回的房间。我打开房间所有的灯,一直坐到天亮。就在我以为黑暗已去,噩梦已经结束的时候,忽听外面楼下一阵警车长鸣。 我问进来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女服务员淡淡地说:“又一个男人跳楼了,他们说很可能是昨天夜里从宾馆楼顶跳下去的,脑袋碰在水泥地上,稀烂!” “又一个男人?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地追问。 服务员问:“你是一位恐怖小说作家,你相信有鬼吗?!” 我故做轻松地耸耸间说:“当然——我不相信。” 服务员说:“那就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去年鬼节有一个与男网友私会偷情的女网友从宾饭楼顶跳下去。奇怪得很,从此每隔两三个月,就有一个男人从这个宾馆的楼顶跳下去。这个人已经是第五个了。据警察调查说,他们都是来这里与女网友私会偷情的!啊,我又多嘴了,我们宾馆老板不让我对顾客说这些事,担心影响生意!” 我笑了笑说:“没关系!我胆儿大。” 这时候,我的卫生间的门突然嘎吱吱响了,紧接着从幽暗的角落传出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喂,节日已过,你还在这里跟客人聊什么天?!” “不,我想带着这位恐怖小说作家一起走!”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传说中的水怪 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老人们经常跟我说的一些故事。比如说在水里面都会有水鬼还有各种水族修成精的故事。有大锅盖般的鳖精,还有几米长的鳝鱼等各种各样的,其中有一个是奶奶说的亲身经历两个鲤鱼精的故事。 奶奶家在解放前在泊里街是开照相馆的,那时候照张相片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很多人在赶集的时候有钱就会去照上几张,可是那一次却出现了意外。有两个附近村里的姑娘来照相,可是等洗出来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曝光了! 一连三次都没有照出来,那负责照相的小伙子就有些疑问了,决定跟着那两个姑娘去看看,尾随在后面。结果那两个姑娘一直走到了几里以外的水库,回头看了看。那小伙子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说别跟着我们了。跳到水里就不见了..... 以后就再也没有来照相,不过后来那个小伙子还是把曝光了的相片洗了出来,发现是居然是两条鲤鱼! 跪在水里的人 上中学的时候,喜欢探险。现在也是,经常在周末或空闲的时候就会上山或者下水之类的。我老家那边有很多石头窝子,就是因为开采石料留下的大坑,时间长了就会有很多的积水,甚至有些里面会有水脉,有泉水出来。不过家里的人一再告诫我,不能去那里面游泳。可是我们以那个作为英雄勇敢的象征! 就在那年的也是这个季节,快开学的时候。邻村的一个人掉到了里面,再也没有出来!家里人就到处找人打捞尸体,先是用水泵抽,1台。2台、三台。一直加到10台水位还是没有影响!家里人就没有办法了,找绳子也没打捞上来,渔网也用了。还是找不到! 就方圆不到100米的小水坑里,怎么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呢?后来从海边找了打渔将-----睡醒特别好的人,可是第一天下去,找了好多地方,没有找到人。第二天下去还是没有收获!第三天,家里人焚香烧纸的祷告,然后打渔将再次下去了! 后来终于发现了,在一个小坑里,很小---小的只能跪下一个人!那个人就跪在里面!拉了一把没有动,后来打渔将就上来换了一口气,下去用脚使劲的踹了几脚,终于向前趴去......再后来就浮了上来! 有几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我,他为什么会跪在那里?怎么会在底下?倒了怎么就能浮起来......不过从那以后就再也不去那里游泳了! 义犬水神 爷爷年轻的时候水性非常的好,是方圆几十里的耍水高手。常常和我说:含常(以前的意思),我经常站在河岸的台阶上面跳下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闷头游一圈,上来的时候嘴巴里面和手里面都是抓满了鱼,由此可以看出爷爷耍水的技术没得说的,所以我小时候就总是非常的崇拜老头子。后来年纪大了,知道爷爷的脾气一直慢慢吞吞的,也就开始怀疑爷爷肯定是吹牛的,自己在心里悄悄得出:爷爷总是爱吹牛。 话说我家搬迁来城镇之前是在一个大山里面,用家乡话就是说内个山卡卡里。大山里面修建的水渠由于地势太高,山势起伏蜿蜒太大,所以水到不了山里,山里的人家只能靠自己去水库里面依靠人挑肩扛,很多辈人下来,感觉太麻烦,于是我们的祖先就用泥土和石头堵住了两座并排在一起中间想离不远的大山,最后修建成了一个水库。 到了我们这一带,在水库旁边长大的孩子从穿开裆裤开始就在水库里打滚,所以也就都会游泳了,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初中的时候,由于三舅有生意头脑,所以三舅的生意做的很好,也就在手里不断地积攒,有了一些钱,人嘛!一有点闲钱,就开始追求清闲生活,再加上他平时里就喜欢钓鱼,于是经常就去水库钓鱼,但是每一次他要到我们老家水库钓鱼的时候,总是要跑到我家来借钓鱼杆,我问舅舅:你不是有几百块钱买的钓竿吗?为什么还要来拿这感觉很旧很难看的钓竿。舅舅笑笑不语,再三追问之下蹦出一句:这是神杆!然后就把钓竿拿走了,次数多了我也就不问了,但是次数多了,爷爷脾气就来了! 舅舅再一次来借的时候,爷爷就开始说舅舅:不借!我一直以为是爷爷小气,钓鱼竿也都舍不得借给舅舅,舅舅也不放弃,也不还口,想了想最后买了几瓶好酒去孝敬爷爷,爷爷这才答应舅舅一个月只准许来借两次鱼竿,舅舅听完,赶紧又买了几瓶好酒。那个时候我心里就很纳闷,那根钓竿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又旧又难看不说,我每次拿去钓鱼没有看到比别人的多,反而比人家少!不过我也就是心理嘀咕没有敢表露出来,因为有一次我不小心把鱼竿丢在别人家的鱼塘了,舅舅知道了就开始冲我发火,差点没有骂死我,好在后面舅舅赶忙跑去找回来了。 就在鱼竿找回来后,爷爷和我说了这个故事: 以前老家有一口水库,水库的名字叫做“洞庭黄”水库,因为是我们黄家人修建的,所以后面带了个黄字,这个水库现在任凭你水性多好的人,他也不敢去我们水库里面玩水,除非是我们黄家的人,才敢去。我问有这么神奇吗?爷爷又吹牛了,(因为奶奶的缘故爷爷对我们几姊妹还是很好的)。爷爷这个时候非常严肃的和我说,洞庭黄水库这周边的人谁不知道啊,就是我们黄家的,我们黄家上头的霍家人,连边都别想挨,现在我们远支的黄家人去也不行,只有我们这一支的才可以。 上一次你妈妈家那边有个人平时耍水耍的很好的一个人,有一次被从“捞刀河”的引水洞里面蒙了五六分钟才冲出来都没死,你想一下他水性有多好,后来我们洞庭黄水库干了,他跑到里面去抓鱼。他跳下去就不见了人,大家也都没有多想,过了很久不见人上来,大家才知道出事了,打捞都打捞不上来,后来还不是你三爷爷下去才捞上来的,这个事情你去问你妈妈你舅舅他们都知道的。我就问爷爷那么为什么这个水库就只认我们黄家人呢? 爷爷想了想,示意我给他拿来烟卷,我屁颠颠给老头子拿来烟卷之后点燃,爷爷就开始说了:那是爷爷很小的时候,以前家里有条狗。我出生的时候就在了,后来我有了你这么高的时候那条狗就老了,不行了,可是我爷爷说(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狗是通人性的,这条狗跟了我们黄家很多年了,我实在是不忍心打死他,吃不下他的肉。然后你祖爷爷就喊来了黄姓一家人(他那个时候是族长)就说了,这条狗跟了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黄家人虽然说不上为国为名的大人物,但我们也不是那种小人,我黄家一世人光明正大,这条狗我决定把他水葬,并且请他做这个水库的水神,保佑我们黄家人平平安安顺风顺水。族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反对。就开始着手准备水葬的事情。 当天族里人就请来了道士,把水神引进了水库,水神进了水库也没有浮起来,但是规定每一年都要祭祀,族人们每年都上香上肉拜祭。 然后爷爷还说了,有时候涨大水的时候,水库里面满水了,如果有要紧事必须要到水库对面的人家去,只要有黄家的人在船上面就没有事,如果碰到了船一直摇晃,你就把手放到水里面打几下水,然后就喊几句:瞎了眼啊!黄家的人你都不认识了!船就不会出事了,保证顺顺利利到对岸去。你舅舅来借钓鱼竿,是因为这个钓鱼杆是我从老家带出来的,这个钓鱼杆是你祖爷用过的,水神认识这个杆子,他会故意的送些鱼来上钩,所以你舅舅喜欢来借这个杆子。那条狗和我也认识了十几年,我怕你舅舅如果钓了太多的鱼,对我们黄家的名声不好,所以也就限制了他的次数。 爷爷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口三舅的喧嚣声,哎!不用猜,又是三舅来借钓竿了!不过嘿嘿估计没戏,爷爷说了他的次数已经过了,不能再借了! 我听说过有狗神,可是对于爷爷所说的狗做水神我却不能不信!狗是人类的朋友,在百度里面输入关于家犬救主,一刷刷的列了十几页,我想这就够了。狗讲忠义,我们黄家的人不能对任何一个我们的朋友失望,这就是我们黄家的传统,也是我们的家规。 河水鬼的传说 关于河水鬼的传说张国超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那是他的爷爷告诉他的。河水鬼住在大河的河底下,只要有人在月圆的晚上一个人去河里游泳,就会引来河水鬼。而一旦被河水鬼拖入河底,必死无疑。更离奇的是被拖者的尸体你也找不到,最好的结果是在河底找到一具枯骨。起先张国超也不怎么相信,但和爷爷同辈的一些阿公阿婆们有好些人都说见到过河水鬼拖入的事,所以张国超对河水鬼之说也有了重新的认识,有时候他甚至产生过去会一会河水鬼的想法,但到今天为止还没有实现。 张国超今年十五岁,上初二,却是一只旱鸭子。做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要是不会游泳那可是要被人当笑柄的,很遗憾,张国超就偏偏中招了。当然造成今天这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张国超的爸爸妈妈。张国超做为家里的独子安全问题自然是被摆在第一位的,所以诸如水库,悬崖,山洞等一切潜在危险的地方就成了张国超的禁地。每当张国超向他的父母提出抗议时,他的父母都会迅速搏回他的提议,如果他若进一步上述就会招来家法的伺候,所以每当小伙伴邀请张国超一起去这些潜在危险的地方时,他都只能摇摇头,然后黯然地走开,因此他还在同龄人里面落了个胆小鬼的称号。 然而事情的转机也出现在十五岁那年,青春期的到来也意味着判逆的出现,正是判逆的到来让张国超彻底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判逆给张国超带来的一大法宝就是说谎,经过半年的训练他的谎话有时比真话听起来更像,想去悬崖必定带上书本,向二老禀报则是去同学家看书,想进山洞必会带上书包,拿上干粮,美其名曰与同学野餐并做作业,这样一来,二老就被他耍得团团转,再加上敷衍一术的巧妙应用,二老对他算是没辙了。因此去水库对张国超来说也不是什么奢望了,但游泳他还是没有学会,除了初学之外,爷爷给他讲的故事一直在他的脑中徘徊,每次下水,张国超就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突然把他拖入水底,所以当大头耐心教张国超游泳技巧与注意事项时,张国超往往都会心不在焉。而每次下水,他也只在浅处趴上几分钟就草草收场,最后大头不得不以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来概括张国超了。但是如果大头像张国超一样没学会游泳的话他就不会失去好朋友,也更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事情。 张国超理了理思绪,记忆停格在了三个月前的十五。时值盛夏,天气的闷热自然不必说,于是一放学一帮兔崽子们就向黄龙坑水库跑去。黄龙坑水库是上陽最大的水库,一到夏天就成了人们的避暑盛地,尤其是在农村,夏天在水库洗澡更是成了一种习惯,每天日落时分在水库里泡上个半小时的对劳累一天的人来说是一种享受,而对于这帮精力充足的学生远不会满足泡在一块地方,如果不在水库游个来回说出去就会抬不起头来。 那天张国超先回了一趟家,本以为又要演一出戏,没想到两人一个也没在家,这倒为他提供了不少方便,放下书包就赶去和一帮人会合了。以大头为首的游泳派已经在水库恭候多时,见张国超到来,一个个纷纷弃衣下水,一明与海子还抢着当张国超的师父,但半个小时后,二人都失望了。 “你小子胆子还真是小啊,多游开几步都怕淹着,这样你很难学会游泳的。” “不是,我觉的水里有东西。”张国超急着辩解。 “东西,什么东西啊,让你多游几步的勇气也没有?” “是河水鬼。” “河水鬼?什么玩样?”海子眼睛瞪得似铜铃,“一明,你知道吗?” 一明点了点头,但随即说道:“你别听那帮老人乱说,我爷爷也有告诉我关于河水鬼的事,可那都是传说而已,你看我游了这么些年的泳,也没碰见过什么河水鬼啊,我们也算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怎么能迷信那东西呢?”这番大道理从不学无术的一明嘴里说出,令二人倒是重新审视了一番一明。 “一明说的没错,张国超你就别有那么多的顾虑了,走,跟我们游出去一些。”这二人的游说大法似乎真起了作用了,张国超抓着二人的手慢慢游了开去。此刻太陽已经落山,西边泛着余辉,而大多数的人泡完已经回去了。而这帮人却正在兴头上。大头见一明和海子把张国超拉了开来,吃惊不小。“你俩小子怎么把他弄下来的啊,刮目相看啊!好,我来给你们表演一个轮回。”说完朝对岸游了过去。三人看着大头渐渐地游开,大概到了水库的中央,突然大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一明,海子,麻皮,你们看见……看见大头了吗?” “放心了,他是潜下去了,马上就会上来的。”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你还不了解啊,自认为水性第一,不逞逞能怎能显出他的水平呢!”海子也随声附和着。张国超顿时没了词,但他心里始终很不安,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头游下去的方向。过了一分钟,从水面露出一个头来。“都说没事吧!瞧你那模样。”麻皮有些不屑。等大头游了回来张国超急着问他有没有事,大头甩了一把左手,抛出一只龙虾,“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害我差点憋死,还被他咬了一口。” “这只龙虾还真大,你哪里看见的?” “刚潜下去时,在乱石堆那里看到的,我过去抓时,他躲了进去,害我被他咬了一口,手指还疼呢,我看还是回去先包扎一下。” “那咱们先上岸,大头你真的没事吧?”张国超又问了一句。 “没事,我们回去吧,天也不早了。”说着一行人穿上衣服向家里赶去。路上大头总觉得有些头晕,呼吸也觉得不那么顺畅了。各自回家后,大家就做作业,吃饭去了。可是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大头的父母闯进了张国超的家,一个劲地问张国超他们去哪里了,张国超起先还想隐瞒,可看见二人心急火燎的样子,张国超就如实说了。 这一说,张国超的父母也知道了,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大头死了,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人知道怎么回事。救护车虽然叫了,但这农村地理位置偏僻,赶到也无济于事了。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国超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下来了,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大头突然就远离人世了,这个打击对张国超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张国超的父母一边安慰着大头的父母,一边向他们询问大头回来时有没有什么异常。大头的母亲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大头的父亲则告诉张国超的父母大头一回家就说头晕,想回屋里躺一下,可是等吃晚饭时,叫了好几遍都没有人回答,起初他以为大头睡熟了,就进去喊他,可无论怎么喊大头都没醒来,他父亲顿时急了,摸了一下大头的身体,竟然冰凉的,这一摸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他的母亲知道后当场大哭起来,而他父亲还算理智,拨了急救电话后就赶来张国超家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正当大头的父母伤心欲绝之际一明的父母也来到了张国超家,询问一明有没来来过他家,凭直觉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一明也可能出事了,于是赶紧询问,一问才知道,今天回家时一明拿着一只大龙虾,父母问他哪里来的他说是大头送的,二人也不再问什么,催促他快做作业,做完吃饭。可过了十来分钟,一明突然跑出来说有东西落在张国超那里了,要赶快去拿回来,而此时已经是近七点了,夜幕已经降临。说完大头就匆匆走了出去,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依然不见一明回来,他父母原本以为他与张国超再讨论功课了,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可又过了将近十来分钟,一明还是没有出现,这下他的父母也急了,于是匆匆赶到了张国超的家里。不知道结果还好,一知道一明的母亲顿时慌了神,因为一明根本就没有去过张国超的家里,他家的三个人都没看到一明来过,加上大头的父母又把大头的事说了一遍,终于一明的母亲撑不住了,脸色顿时煞白,瘫倒在地。 “黄龙坑,一明一定去了黄龙坑。”张国超说着跑了出去,而三位父亲也紧随其后。十五的圆月已挂在天上,但此时这月亮在张国超眼里却是那么的可怕,死亡与恐惧笼罩着张国超。一行四人终于跑到黄龙坑。此时的水库格外地安静,一明的父亲在一边迅速地绕着水库寻找,一边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其余三人也在卖力地寻找着。最后张国超的父亲在一个滑坡处找到了一明的一只鞋子和一只杯子,这样看来一明为了来拿回忘在这里的水杯又怕父母担心所以才说慌去张国超家的,可从鞋子和滑坡来判断一明很可能滑下水里了,可众所周知一明的水性也不错,难道他在水里出了什么意外? 这一夜,四人绕着水库走了好几圈依旧没有任何的结果,最后还是三个人把万念俱灰的一明父亲劝回了家。第二天,村里的打捞人员在派出所派来的人的指导下打捞了好几个小时,可还是什么也没捞到,就这样一明从大家的眼里消失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而大头是明明白白地死了,死因也被查了出来,大头中蛇毒了,而且是极其罕见的水生银环蛇的毒,这么说来,当初咬大头的并非是龙吓而是银环蛇,虽然有了真相,但已经不重要了,两家的父母都沉浸在悲痛中,而张国超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一颗眼泪顺着张国超的脸滑落到桌子上,张国超也站了起来,暂停了他的回忆,可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爷爷后来对张国超说的话,他们两个人的魂是被河水鬼给勾走了,所以失踪的一明很可能也已经死了。 “河水鬼,河水鬼……”张国超的嘴巴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而今夜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水房的女人 大学时,宿舍条件不好。一层楼的人要去一个大水房洗漱,而隔壁就厕所。所以有时候半夜起来方便,对女生的心理素质是绝对的考验。 话说有一天晚上,水房里传出一声惨叫,我们纷纷出来看个究竟。看见一个湿着头发的女生拎着水盆满脸怒气的站在水房门口。原来,是隔壁的女生起床方便,睡眼朦胧间看见一个披着头发看不见面貌的女人,于是乎,大叫一声,撒腿跑回宿舍。可怜那个洗头洗到一半的女孩,莫名奇妙被吓了一大跳,连水盆都打翻了。 这件事一时被传为笑谈,洗头那女孩气得连头发都剪短了。几天后,又一个女生半夜起床去厕所,进水房的时候,又看见一个披着头发看不见面貌的女生,她嘻嘻一笑,心想还敢半夜洗头,便溜进厕所,准备出来吓人个不妨备。可是,一转头的功夫,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就不见了。而且地上连个水渍都没有。剩下那个女孩自然是吓傻了,不过又怕是另一场误会,只好第二天的时候悄悄问遍了整层楼,不过,却没有人那天晚上在水房洗头。 遇到水鬼 老家有条河叫后河.那几年后河水还比较大,河水比较清,因此后河两岸还有些专门以打鱼为生的人.有一家渔民,生活在城东南边的一个叫大岩窝的地方,由于这个地方地势比较缓,而河岸比较宽,因此后河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这一年临近七月半的时候,卖鱼的生意就开始好起来,因为在我老家那里,七月半算是个大节日,家家户户需要买些好肉好鱼来祭祀祖宗,所以呢,这家人便白天休息,晚上去打鱼.晚上鱼会浮出水面呼吸,打鱼会比较方便.这天晚上,这家男主人坐在凳子上抽烟,他妻子就在一边剪脚指甲.那时候还没什么脚指剪,都是用做衣服剪纸片的大剪刀.他妻子剪完指甲,就随手把剪刀扔到了打鱼的竹篓里.抽完了烟,又说了会话,他估摸了下时间,是该鱼浮出水面的时候了.就招呼妻子,两人带足了家伙,拿起竹篓,就驾船出去打鱼了.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到处都是一片黑,但打鱼的运气却非常好,鱼特别的多,一网洒下去,可以打到5,6条.男的便不停的洒网,女的也高兴的把鱼往竹篓里面装.没打一会,两人就听见周围有两人声音在嘀嘀咕咕的说话,但仔细听却也听不到.女的有点怕,就想早些回去.但是男的不干,说这么好的打鱼机会,不能放过.渐渐的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能听出是一老一少的两人在争吵.小的说:"快动手吧,动手吧",而老的说:"不行,有夹夹,有夹夹".男的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一心一意想多打些鱼.过了一会,耳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快动手,快动手吧","不行,不行,有夹夹,有夹夹".又过了好一会,妻子对男的说,竹篓装满了.男的这才依依不舍的驾船往回走,心中盘算明天一定能卖不少钱.到了家,男的兴奋得抱起竹篓倒鱼出来."啪"一把剪刀掉了出来,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婆婆最后说,他们也是运气好,那晚带了把剪刀在身边,剪刀是辟邪的嘛.要不然,可能都回不来了! 下水道的头发 早上起床,老王挠着脑袋,睡眼惺忪,他吃了一颗药,然后懒洋洋地推开卫生间的门,拧开了洗脸池的水龙头。水哗哗地流出来,在洁白的陶瓷面上形成了一个旋涡,然而,很快地消失在表面,然后水越涨越高。 “讨厌,水管又堵了。”老王强压怒气,长出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扭开出水管的u型接口,果然不出所料,那儿缠绕着一把长长的头发,把水管堵得严严实实的。老王用力一把一把地拉出那些头发,扔在旁边的垃圾篓里。 晚上下班回到小区,楼下围着一群人,在小声议论,指指点点。老王挤了进去,踮起脚尖从前面几个女人的脑袋缝隙间望去。只见排污池的井盖被打开了,几个警察正蹲在那里忙着什么。不一会儿,排污池下面伸出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托举出一个小女孩的尸体,警察们赶紧接过去,把她放在旁边的白塑料布上。 鬼故事 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身上的肌肤早已经被水浸泡得腐烂不堪,但是一头的黑发却顽强地在脑袋上舒展着,一直垂吊在排污池下面。几名警察七手八脚地又拉又拽,她的头发就象没有尽头的绳子,从排污池下源源不断地拉上来,在地面上盘卷着越堆越多。 “啧啧,奇怪了。”围观的人都齐声发出惊叹。 “这就是前几个月楼上失踪那个小孩吧?”一个邻居大娘站在旁边,终于辨认出来了:“看来她是失足落进了排污池里,但是那头发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她一直是留短发的呀?” “这段时间我家的水管经常被长头发堵住,我还嘀咕家里谁掉发那么严重呢,想不到是这么回事。”另一个声音在议论。 老王看了一会儿,感到肚子里有些难受,赶紧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手心。药丸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他闭上眼睛吞了下去。 药还没生效,他坐在床边,闭着眼睛,想起了去年的一件事。 鬼故事 他有痔疮,长期内服药治疗没有效果,去年在湘潭医学院做了切除手术。这号称天下第一痛苦的手术,让他一个星期里死去活来。还好,伤口愈合后,他觉得一身轻松,每天大便如同上刑一般的煎熬终于结束了。 然而,仅仅过了一个月,他的痔疮又复发了,这一次复发,是惊天动地的。那天早上醒来,他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伸手在屁股上一摸,肛门上竟然长出了一条尾巴!他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照着镜子仔细一看,原来哪里是什么尾巴,而是一根筷子那么长的痔疮,又红又肿,粗如小孩的胳膊,滴滴答答流着血,疼痛无比。 无奈之下,他又去做了一次手术。这次手术后没过两周,又一根巨大的痔疮长了出来,这回比上一次更大更粗,黑乎乎地垂在身后直达膝盖,象是屁股里伸出一只胳膊。他感到无比恐惧,甚至忘记了疼痛,急忙向名医潘教授求助。 潘教授一番检查之后,告诉他:“你这不是痔疮的问题,而是你的肠胃中不定期地分泌一种强力的生长激素,这种激素随大便排出体外时,同时作用在你的肛门上,造成了痔疮的变异生长。” 老王绝望地问:“那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潘教授沉思着说:“具体原因还需要研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极端的病例,但是,我怀疑你的饮食可能有问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吃油炸食品,比如洋快餐什么的?” 老王点了点头,回答:“是的,我最爱吃炸薯条、汉堡包之类,吃了十多年了。” 鬼故事 潘教授说:“这些食品可以产生体内生长激素过量,引起肥胖和胆固醇增加,但是造成你这个极端情况的,确实比较罕见。” 老王身下突然一阵巨痛,他歪了歪身子,皱着眉头求问:“潘教授,那我该怎么办?” 潘教授叹了声气,说:“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你要再做一次痔疮切除手术,然后服用我这种特效药。”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药不是治病的,只不过是一时之计。它里面的成份有蟑螂卵、苍蝇和老人半消化的大便,它的作用是催吐。你每天早上服用一粒,让肠胃里的生长激素从口中呕吐出来,这样才能保证痔疮接触不到它们而不会再复发。” 老王正回忆着,突然间肚子一阵排山倒海的涌动,他赶忙推开卫生间的门,打开水龙头,然后扑在洗脸池上,“哗”地吐出一口墨绿色的粘液。粘液表面带着一层厚厚的油脂,在水面上旋转着,消失在出水口里。 水仙殿 杭州学院每逢临近考试时,秀才们都要会集到明伦堂来,替应试的童生作担保,这种做法叫“保结”。 有个姓程的秀才,早晨起身,穿戴好衣冠离开家,才走了二三里路,又回到家里,关门而坐,嘴里嘟嘟哝哝地像是在与人说话。家里人感到奇怪,却又不敢问他。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出去了,好久不回来。 一直在明伦堂等程秀才作担保的那个童生赶到程家来询问,家里人一愣。正在这惊疑之时,有个箍桶匠扶着程秀才回家,看他衣服都已湿透,脸上满是青泥,双目瞪出,只是不说话。 家里人用姜汁灌他,还在他脸上涂了朱砂,他才开始说话了:“我第一次出门时,街上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向我拱了拱手,我就糊里糊涂地跟着他走了。黑衣人对我说:‘你回家去收拾一下行李,跟我一起去水仙殿游玩,怎么样?’我就拉着黑衣人一起到家,取好钥匙系在腰上,又一道去涌金门。 到了西湖边上,只见水面上座座宫殿金碧辉煌,殿上还有几个美女,浓妆艳抹,唱歌跳舞。黑衣人指着对我说:‘这叫水仙殿。在这殿里看美女,与到明伦堂为童生担保相比,哪一件快乐?’我说:‘在这里快乐。’于是我就准备挺身入水。 这时,忽见有个白头老翁在我后面喝道:‘这是恶鬼在迷人,别去别去!’仔细一看,是已故世的父亲。黑衣人就与亡父斗打了起来,正当亡父支撑不住的时候,走来这位箍桶匠。顿时我感到有阵阵热风在向水中吹。黑衣人见了就逃,水仙殿以及亡父也不见了,这才回家!” 程秀才家人重谢了箍桶匠,同时问他救人经过,箍桶匠说:“今天,涌金门内有个姓杨的人家叫我去箍桶,路过西湖时,天气热起来。看见前面地上有一柄伞,就想去拿来遮太陽。走到伞边,听得水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才知道有人掉到水里,我就下水去把他托上来。当时你家相公定要埋头向水底里沉去,我坚持好多时间,才把他拖上岸,得以回家。” 秀才娘子说:“人是还没有死的鬼,鬼是已经死了的人。人从不勉强鬼作人,而鬼却专强拉人作鬼,不知这是什么道理?”忽听空中有鬼回答她说:“我也是一个秀才,读书人。书上说:‘有仁爱心的人,自己想要有所作为,必定也让人有所作为;自己想有所发展,必定也让人有所发展。’像我等这些作鬼的人,自己被淹死在水里,则也希望别人淹死在水里,自己吊死在梁上,希望别人也吊死在梁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说完,那鬼大笑几声,离去了。 渗水的蜡像 罗雅兰是在早晨七点左右时,被姐夫志伟的电话吵醒的。她拾起听筒,迷迷糊糊地问是谁时,姐夫急促的声音立刻让她全无睡意。“雅兰,你姐姐在你那里吗?” “没有啊,雅君没到我这里来。”罗雅兰赶紧回答。 “哦,雅君昨天和我吵了架,一气之下摔门就走。我以为她消了气就会回来,可到了现在,她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还以为她在你这里呢,要是你见着她,赶紧叫她回家。”姐夫絮絮叨叨地说着。 罗雅兰觉得头有点晕,她镇定了一下后,恶狠狠地冲电话里说:“要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我可跟你没完!” 罗雅兰略施粉黛,花了个淡淡的职业妆,穿了一件米色的高领毛衣,外面披上了一套黑色的短风衣出了门。她骑了一辆木兰车,没有戴头盔,长发随着掠过的风向后飘去,别提多拉风了。她骑车的速度不算快,这也正好可以吸引更多人的回头率。不过,看她这么漂亮的模样,谁都猜不到她的职业。 罗雅兰是美术学院毕业的,主修的雕塑。不过这年头,学雕塑的并不好找到工作,无奈之下,她只好屈身与本市新建的蜡像馆中。说起做蜡像,实在是比雕塑简单了很多。罗雅兰最擅长的就是根据看过的恐怖片,将里面的恐怖形象做成蜡像。蜡像馆也特意辟出了一间展厅,专放置这样的作品,并且加上了声光音效,大力渲染恐怖的氛围。这间展厅也被称为“鬼屋”,成了整个蜡像馆中最受欢迎的部分。 来到蜡像馆,罗雅兰先脱掉了风衣,接着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她的工作室是套着“鬼屋”的一个小套间,里面有她所有的做蜡像的材料。 她一进了屋,就忙活了起来。她取出黏土扔在了工作台上,就开始用手揉搓起这团柔软仿佛有生命力的黏土。可是,在她的心里总是有点隐隐的不安,是因为早上姐夫志伟打来的那个电话。 姐姐雅君与姐夫志伟的感情并不是很好,但是因为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们一直没离婚。其实姐夫志伟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高大英俊,又体贴人,会做一手的好菜。可是他有他的致命伤,他不会挣钱。整天只知道在书房里敲电脑,写几本破小说。虽然有才气,却换不来姐姐想要的物质生活。 姐夫看上去很怯弱,但是有的时候却显得很强悍。记得有一次,罗雅兰去姐姐家时,正好看到姐夫杀兔子做香辣兔。他没有用菜刀杀,而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只待宰的兔子,然后举起了一柄榔头,面无表情地冲着兔子的脑门砸了下去。兔子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脑浆四迸,眼珠爆裂。姐夫看到雅兰在旁观看时,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但是在眸子中,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残忍与满足。是的,是满足!当姐夫看到兔子被砸死时,眸子里显现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当今天听到姐姐雅君不知去了哪里时,雅兰就不禁想起那天姐夫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的心里像有一团乱麻,在体内缠来绕去,不停地纠葛,令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安什么,但是,她只知道,这不安一定和姐姐姐夫有关系。 过了一会,罗雅兰终于恢复了自己平静,她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在不经意中,她竟将黏土揉搓成了一个头像,依稀中很面熟,是姐姐罗雅君的模样。 “嗯,既然这样,姐姐,我就为你也做个蜡像吧。好让你每天上班都陪着我,嘻嘻!”罗雅兰一边说着,一边将厚厚的白石膏裹在了黏土模型上。 她有些口渴,在她的工作室里有一台雪柜,她想在里面拿一瓶可乐来喝。可当她走到雪柜旁时,才发现雪柜被锁上了。大概是馆长于老太太锁的吧,那个变态老太太总是担心电费太高,不愿意让罗雅兰使用这个雪柜。她低头看了一眼插头,果然没有插在插座上。她摇了摇头,坐到了椅子上。 罗雅兰从坤包里摸出了一根香烟,轻轻地点上。在袅袅烟雾中,她陷入了沉思。 姐姐雅君很漂亮,长得也高,走在路上回头率几乎是百份之九十九。当初追她的人很多,可她偏偏选择了那时小有名气的诗人志伟,因为她也是个那时候所谓的文学青年。不过,文学始终不能当饭吃的,到了现在,姐姐开始后悔了,因为姐夫没有为她带来应有的物质享受。当初几个比姐姐难看多了的女人,嫁到了好人家,如今有车有房,还有菲佣,令姐姐嫉妒不小。姐姐虽然已经生了小孩,但是身材却恢复得很好。她到了晚上就喜欢去舞厅玩玩,据说好几次被人看到她和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相互依偎,难道昨天她失踪一晚上是和那个老头在一起? 抽完了烟,雅兰又在工作台上忙碌了一会,她看了看刚才做的石膏模型,石膏已经凝固了。她用刀小心地将模型划成了两半取了下来,然后拼在了一起,只要一会将烧好融化的蜡倒进模型中,姐姐雅君的蜡像就可以完美地做好。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这时候会有谁在拜访自己的工作室呢?雅兰不禁皱了皱眉头。 门外站着的是蜡像馆的馆长于青霜,她五十来岁,戴着一幅黑框的眼镜,眼仁中白多过了黑,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罗雅兰,说:“今天收门票的张老头生病了,你去帮他收一下。记住,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罗雅兰想了想,说:“可是,我正在做蜡像啊。模具刚刚才凝固呢。” 于老太太皱了一皱眉头:“不就是蜡像吗?木具都做好了,不就是往里面浇进烧化了的蜡油?这事我来做就是了。别忘了,我也是老资格的蜡像师傅。” 罗雅兰心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于老太太初年从国立的美术学院毕业,虽然后来嫁给了一个台湾人开了这蜡像馆,但如此工匠般的活儿,她还是没有生疏的。 收门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客人会是什么时候光临,所以一刻也不敢离开这个岗位。客人并不算少,大多数都是年轻人。而最吸引他们来玩的,正是罗雅兰设计的“鬼屋”,也让雅兰很是自豪。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罗雅兰饥肠辘辘地踱进了工作间,她惊喜地看到姐姐罗雅君的头像已经惟妙惟肖地放在了桌子上。 于老太太的手艺果然不是盖的,虽然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放下。她不仅仅是将模具做成了蜡像,而且还细心地用细砂纸磨了蜡像的脸庞,甚至还磨出了皮肤上的纹理,让脸上的肌理更加逼真。 罗雅兰细细地端详着这几近完美的蜡像,不由得有些痴了。这蜡像真是太像姐姐了,就连皮肤上的细纹也几乎一模一样。可是,现在姐姐在什么地方呢?她不由得感觉头有点晕了。 对了,还得给这头像配上头发呢。想到这里,罗雅兰抱起了这个蜡做成的人头走出了蜡像馆。 给蜡像配上头发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先要取样获得头发样本,造找寻类似发质的真人头发,以人手一丝丝地植入蜡像头颅,然后清洗、裁剪并梳理发型。好在罗雅兰与姐姐的发质几乎一样,她只需要剪下自己的头发就可以了,自己现在是长发,姐姐是短发。正好她也想把自己的头发改成短发,看上去会更清爽一些。 在蜡像的秃头上植上头发,也许要花上一整个通宵吧。不过无所谓,反正自己没有男朋友,也不爱看电视。罗雅兰这么想着,就开始了一整晚的工作。 蜡像人头就放在自己的鼻子前,这新鲜的蜡味扑面而来。蜡的味道并不好闻,但是对于从事这工作的雅兰来说,却非常地喜欢这种气味。她深深地嗅了一口,忽然觉得这新鲜蜡味中,似乎隐隐含有某种说不出来的气味,很诡异。她不由得咳起了嗽,连忙用手遮着嘴,她害怕自己的唾沫会飞溅在蜡像上,影响蜡像的品质。 这时,她觉得浑身透体冰凉。有一股陰凉的风正在缓慢地通过她的身体,令她毛骨悚然。这感觉不知是由何而来,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回过头来,雅兰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窗户大大地开着呢,这是在高楼上,寒冷正凛冽,不感觉到陰冷才怪呢。 罗雅兰走到窗边关上了玻璃窗,再回过头来准备回桌前。这时,她看到了桌上的蜡像人头,不由得呆了。 人头就放在长长的桌上,没有头发,只是个突兀的人头,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地孤零零。那双眼睛竟像是活了一般,在灯光的照射下竟有些泛着莹莹的光。是泪光? “姐姐……”雅兰喃喃地念着姐姐地方名字,痴痴地走到了人头前,心神不自觉地恍惚了。 这人头上的眼睛做得是如此地逼真,眼眶外有一抹暗色的眼晕,睫毛微微颤动,睫毛覆盖着的那双眼睛半闭半合,眼皮下的眼珠竟发出了微微的光芒。 蜡像的眼珠一般是用玻璃球做的,浑浊无力。听说最近于老太太新进了一批台湾出的玻璃眼珠,晶莹剔透,惟妙惟肖。那些眼珠都是于老太太用在自己的蜡像上,从来都没有让雅兰试一试。没想到今天做这个蜡像时,她竟把这眼珠拿了出来,真是够幸运了。 看着这酷似的眼珠,罗雅兰莫名地感伤了起来。姐姐,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啊? 她拾起了电话,向姐姐家拨出了电话,可是良久,没有人接,只有冰冷的盲音在告诉她,家里没人。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没有应答……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暂时没有应答……” 罗雅兰垂下了头,一滴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滴在了蜡像上。 她伤感地捧起了这美丽的头颅,紧紧拥抱在怀中。忽然,她觉得手臂微微有些感觉,这头颅竟像是活的一样。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些湿润。 罗雅兰重新把蜡像头颅放在了桌上,细细端详。在姐姐的蜡像头颅的眼眶旁,竟滴出了一丝水珠。是泪水吗? 姐姐真的遇害了吗?难道这是姐姐在冥冥中的哭泣吗?罗雅兰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手臂交叉抱住了胸前,禁不住地抽泣了起来。好冷……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像是风雨中的一枝蔷薇。在她的脑海中,不停浮现出姐姐那漂亮的面庞,但随之就被姐夫那满带满足的冷冷的笑容替代。她不由得感觉到阵阵目眩…… 不知过了多久,雅兰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当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倚在墙边,披头散发,泪流满面。 她略略梳理了一下头发,就去门边拉开了门。当拉开门时,才发现自己竟是赤着一双美足。 门外站着的是雅兰的姐夫志伟。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西装,一条恰到好处的领带。但依然遮不住一脸的倦意,两鬓的头发竟有了些花白。姐夫才四十呢,怎么就这么显出了老相? 志伟见了雅兰,就问:“你姐姐到这里来了吗?” 雅兰摇了摇头。 志伟径直走进了房间,当他看到桌上摆着的蜡像头颅时,身体摇晃一了下,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雅兰连忙扶住了他,说道:“姐夫,这只是个蜡像,你怎么害怕得成了这模样?” 志伟喃喃地说:“太像了,活脱脱地就和你姐姐一个模样。我乍一看,还以为是你姐姐的头颅放在这桌子上,差点没把我吓死。” 雅兰说:“姐夫,你就别怕了。这哪里像啊?连头发都没有植上呢。我还准备今天晚上把自己的头发剪短后植在这蜡像上,那时候看上去才像呢。” 志伟像是被重锤猛击一般,浑身颤栗了一番后说道:“别,千万别这么。我看着怕!” “怕?怕什么?” 志伟吞了一口唾沫,说:“知道吗?我这几天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你姐姐出事了。这段时间晚上她常常出门,说起来也是我没用,没办法让她安心呆在家中。不过我听几个朋友告诉我,你姐姐在舞厅里认识了一个腰缠万贯的台湾人,那台湾人说要带她去台湾结婚。今天我在家里找到了这个东西……”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竟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凭心而论,志伟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英俊多才,写得一手好文章。但是,他的确不会挣钱,没法让姐姐过得更快乐。 雅兰叹了一口气,将姐夫送出了门,她答应一有了姐姐的消息就尽快告诉姐夫。 早晨,雅兰抱着蜡像头颅跨上了木兰车。头颅上依然是光秃秃的一片,昨天晚上,雅兰还是没有给这头颅植上头发。 风很大,雅兰还是戴上了头盔。长发夹在头盔外,被生硬地夹弯了。雅兰苦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反正自己准备剪短这头发。也许剪短了头发后,自己的脸型和姐姐这么像,发型相似后,别人说不准会把自己认成姐姐的。 木兰车风驰电掣地往前冲着,雅兰睁大了眼睛向前看着。在冲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眼前的绿灯突然变成了红灯,吓了她一跳。她连忙捏住了刹车,车却正好压在了黄线上。可惯性实在是太大,放在后座上的那颗蜡像头颅竟像子弹一样向前飞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站在路边有个警察,听到了响动后,好奇地往这边望了一眼。雅兰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但是那个警察还是向她走了过来…… 蜡像馆还是照常开业,可是蜡像馆的女老板,五十多岁的于青霜,一脸陰霾地坐在了落地沙发前,沉默不语。 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这罗雅兰还没来,看来是得扣上她的奖金她才知道厉害。 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刺耳地响了,她轻轻拾起电话,说了一声“喂……” 放下了电话,她在蜡像馆的玻璃大门前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纸质招牌,然后走进了罗雅兰的工作室。 于青霜看着墙边的那台雪柜,脸上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冷笑。 她退出了工作室,走到了大门前。这时,她看到一个男人急冲冲地跑到了门前。她拉开了大门,放进了这男人。 于青霜冷冷地看着这男人,说:“哼,昨天交代你做的事,你为什么没做?” 志伟一见到于青霜,就不满地叫道:“你疯了?你已经杀了雅君,为什么还要我去杀雅兰?我实在是动不了手!” “下不了手?我就知道你其实喜欢的,是你那漂亮的小姨妹。如果你不杀了她,我怕等她知道了她姐姐是我们杀的,她会让我们死得很难看!” “唉……”志伟叹了一口气,说,“好吧,那我听你的。一会等雅兰来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 志伟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你把我老婆和你老公的尸体放在了什么地方?埋了吗?” 于青霜微微一笑,说:“我把他们的尸体藏到了一个永远不会有人想到的地方,嘿嘿……” 志伟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老婆和你老公搞在一起的?” 于青霜的身体向志伟身上靠了靠,娇声说道:“人家有预感嘛,再说啦,人家还可以找私家侦探调查的。还好那几个私家侦探给我看了你老婆和你一起的照片,看你这英俊模样,我就喜欢上了你。呵呵,我说过的,只要以后你跟着我,我会让你过得很滋润的。” 志伟身体不停地颤抖,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歇斯底里地叫道:“你是看穿了我,知道我没钱,没法留住雅君。你也知道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杀死她!但是,这事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就被毁了!” 于青霜冷笑道:“现在你已经是上了贼船的人了。这对*夫*妇都是你杀的,被警察知道了,你只有一死。你要想不死,就只有干掉有可能知道内幕的人。现在最有可能知道我们计划的人只有你那漂亮的小姨妹罗雅兰。还好,机缘巧合,她就在我的蜡像馆里工作,马上就要来了。你乖乖地听姐姐我的话,以后自然有你的甜头……” 志伟无奈地点了点头。于青霜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瓶药水,不用说志伟也知道那是什么,瓶子里装的是高浓度的乙醚。 志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是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就像是栓在绳子上的蚂蚱,想逃也没办法逃脱于青霜的魔爪了。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门铃声。志伟连忙闪到了窗帘的后面。 来的是罗雅兰,她一边进屋脱着外套,一边大声地嚷嚷着:“真是气人,踩刹车没来得及,前轮压到了横道线,被警察抓住了个现行。说了一通好话,还是要罚款,气死我了!” 于青霜笑着说:“又有什么,我早就叫你小心了不是?” 罗雅兰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于姐,怎么今天停业一天呢?生意不是还过得去吗?” 于青霜不动声色地说:“今天我准备去罗汉寺烧香,今天是我老公的生日,我想为他祈祈福。” 雅兰笑了笑,说:“于姐真是个有心人啊,你老公真是幸福。”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的大门发出剧烈的玻璃破碎声。没等志伟与于青霜反应过来,工作室外已经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几个彪形大汉冲进了工作室,身上穿着警服,手里拿着手槍。其中一个警察大声说道:“你们被捕了!” 到了这时,志伟与于青霜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于青霜不停地掐着自己的手臂,大声地嘶叫着:“不可能!不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你们怎么会知道的?” 一个警察冷冷地走过她的身边,蹲在昏迷的雅兰身边,用最简单的方法唤醒了雅兰。 雅兰悠悠地醒转过来,看着眼前这两个凶手,忿忿地说:“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们的陰谋吗?” 回到早晨雅兰骑着木兰车上班的那个场景吧,当她正风驰电掣的时候,前面的那盏红绿灯突然变了颜色。她狠狠一脚踩住了脚刹,车停了下来。但是前轮还是压在了横道线上。在附近值勤的交通警察递过来了一个警醒的眼神。 由于惯性实在是太大,放在后座上包裹着的头颅蜡像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那个交通警察看到了地上的东西,嘴张得合不拢。雅兰也发出了凄惨的尖叫。 在地上,蜡像破碎了,露出了里面那颗曾经美丽过的头颅。是雅君的头,正滴溜溜地在地上旋转着。当头颅静止下来时,那双滴着血的眼睛,正冷冰冰地望着雅兰,述说着她的冤屈。那张嘴微微开阖,雅兰似乎听到了寒风中夹杂着的若有若无的声音:“为我报仇……为我报仇……” 看着雅兰的笑,志伟与于青霜无奈地低下了头…… 漏水 昨夜睡梦中忽然听见卫生间有流水声,遂从睡梦中惊醒。连忙下床跑到卫生间查看,只见从房顶上下雨般的流下无数条水柱,塑料顶板全部掉了下来,侧面的瓷砖有不少也崩开了。 看到这情形可把我心疼坏了,房子装修好住进来才两个月就弄成这样。我跑到门口从挂钩上取了一件衣服披上就往楼上跑,刚走到楼梯中间看见楼上的申师傅一家还有十二层的往下跑。 我赶紧拦住他们问:“我家快被淹了,想看看上面到底哪儿漏了,你们怎么往下跑?你们家漏水没有?阀门关了没有?” 申师傅拉上我就往下走,“快别提了,是九楼的水管坏了,倒淹了上来,连十五层都让水给泡了。我们弄清楚后赶紧想下去把水堵上,快下吧。”一群人轰轰隆隆跑到九层,我一看门还关着,难道他家不漏水、不知道已经闯下大祸了吗?不由得火往上冒,“咣咣咣”我使劲砸门。 可不管怎么砸就是没人开。突然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拳头照我脑袋上狠劲来了一下。“谁打我?出来!”我更加火冒三丈。 “使我,快醒醒吧你,梦见什么了?一晚上折腾的我不能睡觉。”我使劲揉揉眼睛一看,原来是老婆在说话。“快把被子还我,你想要我着凉啊。睡的好好地,先把人家的被子扯掉,还没反应过来呢,咣咣咣头上挨了三下。你到底梦见啥了?”老婆是一脸怒气。 我赶紧赔上笑脸解释:“实在不好意思,刚梦到正睡得香的时候突然听见卫生间漏水了,我就赶紧下床查看,还拿件衣服往外跑,还砸人家房门。没想到是拽了你的被子还砸了你的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老婆。”我一边说一边揉老婆的脑袋。 老婆拿手推开我生气地说:“下次再有这情况我直接就把你踢下床去。” 我说:“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水鬼传说 一个朋友曾经和我说过一件事,就在我家后门河边发生的…… 我们家后门的那条河叫崇陽溪,宽300米左右,靠近村这边比较深,靠近河对面的是浅滩,我记得每年都要淹死2-3个小孩,老人家说河里有水鬼,每年都要拖人下水,它们才能投胎,真的很恐怖,那时游泳都是跳到河里之后就尽快游到对面浅滩去玩的,因为靠村子堤岸边非常深,人在水里感觉水冰冷得多,老感觉下面有东西窥视我们的双脚一样…… 我也看见过几次打捞起来淹死的小孩,有一次,一个死尸就摆在堤上,全身发黑,眼睛睁的很大,还充血,充到眼睛里全是红色的,而且那死掉的小孩又是我们认识的小孩,之前还经常一起玩纸牌游戏什么的(小时候玩不是赌钱). 88年的夏天,河里发生一件事是这样的,有个女的在码头洗衣服,因为她的一件衣服掉水里去了,她就想去捞,结果人掉水里了,水很深不见底水流也很急,当时岸上都是女人,没有下去救她,就沉下去了…… 一会后,来了会水性的人之后,那个落水的女人已经不见了……. 打捞了很久,在下游捞起了那个女人的尸体,手里还抓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后来我朋友说.那个女孩才17岁的,我门当时还是小孩子,以为17岁就是大人了,听老人家说,那个女的因为喜欢漂亮的打扮,她被水冲走的那件衣服是红色的连衣裙,是她最喜欢穿的,所以水鬼故意把衣服扯走,她就跳下去捡,水鬼就把她拖到水下去淹死了…… 老人家说水鬼其实就潜伏在岸边深水下面盯着岸边的人的,如果被看中就一定会被拖下水的…… 老人家还说因为这个女孩刚订婚,但是男方还没有迎娶她,她一定不甘心就这样走的,所以,老人家交代我们村的男孩子要注意些,,天黑之后一定不要下水洗澡,也不要到河里游泳…… 我朋友比我大4岁,他们家是打鱼的,从江西移民过来的,他父亲傍晚就下河打鱼,一般都要很晚才回来,因为他们不是很信这个东西(水鬼),他家祖传都是打鱼的,都是在水里讨生活…… 他父亲经常回来的时候都下半夜了,他父亲会叫我朋友到码头一起拖竹排上岸(防止涨水冲走).他们家就住在岸边的一个旧房子里,他父亲从河上游打鱼回来时竹排上的汽灯非常亮的,我朋友从窗户就可以看见灯光,他看到父亲的灯光之后,他就会去河边码头等父亲靠岸,然后再一起拖竹排上岸…… 有一天晚上,就是那个女孩被淹死后一个星期左右,我朋友看见父亲从水库下来了,他就出去到码头等父亲,他当时15岁,他说他下去码头的时候应该下半夜1点多,因为他习惯这时候睡醒,然后后去码头的…… 他当时一个人坐在码头上,他父亲还在200米外的河面上.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人,他转过头,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岸堤边背对着他,两个人距离就2米左右,因为有汽灯射过来,他看见那个人影是个女的,穿着一件好象是红色的连衣裙,那女的坐在岸上,一双脚伸进水里摇晃,我朋友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玩?话没有说完,我朋友父亲大声叫他:你不要说话.不要碰她,然后他父亲从竹排上跳到水里,拼命朝他游过来,还大声叫我同学快跑回家…… 我同学也忽然清醒了,他想起这个红色的背影不就是淹死掉的那个女的吗?他害怕死了,想动却动不了,这时那个东西开始转身,慢慢站起来了,朝他转身还伸手拨脸上的头发,因为那个女的头发是披住的,看不清楚脸,我朋友这时已经摊坐在地上了,他父亲这时也游到岸边了,他父亲不停大叫大骂,这时,那穿红色衣服的东西见到有两个人了,就又转身朝河里走去,然后就跳到水里去了…… 我同学两父子竹排和鱼都不敢要了,两人一直跑,跑回家去了…… 后来,没多久,我这个朋友对我说,他们一家人要回江西了,不在武夷山(兴田)打鱼了,他们一家来了福建差不多20年了,这个事打击太大,所以他们决定离开…… 之后没多久,他们把旧房子卖了,就搬走了,我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他们…… 我朋友走之前,他还跟我说起另一件事,他说也是他父亲跟他说的,因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他说他父亲刚来兴田的时候,是住在河下游的一个河岸边,是两条河的交界处,他们一家是住在河边一个-文-革-时-期遗留下来水磨坊房子里,房子是竹木结构的,有两层,楼下一层延伸到水面上的,楼板下面就是水流,而且水很深,整个磨坊建在岩石上,房子的一半面积下面都是河水…… 而且房子附近都是荒地.没有什么人烟,因为不要租金,所以他们就住那里了,打鱼也方便,他们在一楼煮饭,睡觉就在2楼. 那应该是70年代末的时候,我朋友说他才刚学说话.没有什么记忆,他父亲经常半夜打鱼回来,然后就上楼睡觉,但是睡觉前总要做一件事就是把一个锣挂在窗户边,有时候睡觉了以后他父亲会大力的敲几下,然后骂几句脏话,再睡觉的…… 他们家有养一只狗,不过晚上从来都不叫,白天就叫的很凶,后来他父亲把狗也杀了,说是那狗没用,因为晚上有脏东西到他家楼板上来,狗也不敢出声,特别是在月亮圆的时候,他们家一楼的竹楼板在半夜就会枝呀枝呀响,好象有个东西在上面跳来跳去,有时候还会听到他厨房的水瓢在敲打竹栏杆的声音,在半夜里很清脆的发出笃-笃-笃-笃的声音…… 这时侯,我朋友父亲就会大力的敲一下锣,然后就可以听到有什么跳到水去扑通一下水溅起来的声音 ,他父亲就会大声骂:死水鬼仔,我这里又没有吃的,再来就打死你啊这样说了很多什么,很气愤的样子 …… 反正隔三五天就一定有这样的现象,父亲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这是河里的一种水鬼.我们那里传说就是淹死了的人未满一年就会化做一个类似猴子一样的怪物,全身红色,手臂非常长,爪子很利,脚掌有鳍的一个尖嘴猴腮的怪物,在水里力气很大,会拖人下水.只要时间一满一年,就开始害人了…… 所以,后来他们才搬来上游的村庄住,就住我们家后门码头边上的旧房子那里,都过了很多年也没有事,想不到还是差点出事…… 这是我朋友跟我说的水鬼的事,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说得最恐怖的时候,是当他说起他父亲有时候半夜听到那水鬼的声音后,就悄悄趴在窗户上偷偷往一楼看,他父亲看见一个红色毛皮的象猴子一样的东西在月光下用爪子抚摸他家的狗,那条狗浑身直打哆嗦,动也不动,也不敢叫,然后那怪物就拿起一个水瓢,这边敲敲,那边敲敲,还时不时地朝窗户看过来冷冷地笑.他父亲吓得半死,就拿起棍子拼命敲锣,然后大骂,那怪物就一缩身子就从缝里跳水跑了…… 我在玉女大酒店做保安的时候,我表哥也和我说过,武夷山有一年曾经在河里深水区抓到过一个水鬼,他们叫做水猴子,抓来后就关在河边的一个铁笼子里面给人观看,是一个红色的像猴子一样的怪物,缩成一团,连脸都不愿意给人看见,有人拿棍子去捅它就嘶嘶地吼叫,很吓人.老人家说那怪物在岸上是没有力气的,但是到了水里就连再大的人也拖得走…… 不过,只过了一个晚上,那怪物就不见了,因为很多人都有看到,所以,应该是真的有这样的事,表哥说就在城关桥下的那个位置抓的,也是在那里跑掉……. 人们传说那怪物趁着露水缩骨后钻出笼子跑回水里去了,结果那一年,三个成年人在桥下摸螺丝的时候,被淹死了,有人说,淹死的那三个人当时是被一种突然的力气拉到水底去了,后来尸体在下游水坝找到,全身都是刮伤的伤口…… 食人的水鬼 这个故事发生在农村,所以如果有哪个同志听不懂,私底下可以问我。 大家都知道水稻,对吧?水稻需要很多的水。这些水从哪里来?自然就是用水泵抽的水。 在一个夏季,很热的下午。一群小孩,在河里面洗澡。 有一个小孩渐渐地向水泵那边游了过去。 那边的水,忽然形成一个大漩涡,将那小孩完全地吸了进去。后来,只听一阵巨大的“吱吱”声响了起来,那个小孩被抽水机的涡轮,碾碎了。 其他的那些小孩都逃到了岸上。 抽水机的那一头,出来的水,已经被染红了,那个被卷进去的小孩,被碾的粉碎,骨头都碎了,皮啊,肉啊,血啊,都漂在水面上。 那个小孩的家长后来知道,都哭得很伤心。 最后,那个家长,在抽水机的不远处,给小孩竖了一块坟墓。小孩爸爸将小孩绞碎的衣服等,埋葬了坟墓里,在坟墓上,给小孩竖了一块墓碑。 这件事,还没完,后来,这个小孩的魂魄,就到了那个水里。 这个小孩死后,又过了几个月,又有其他的小孩在那河里游泳。当时岸上也有小孩,那些小孩不会游泳,所以就没有到河里。 游着,游着,有一个小孩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拉住了。那小孩忽然游不动了,他大叫起来。 其他的小孩也都吓坏了,但是其他小孩还算不错,一个个拉着他的手,将这小孩朝岸边拉。 就快要拉到岸边了,结果河水都已经淹到小孩的嘴唇下面了。 其他的小孩上了岸。有一个小孩找到一根很粗很长的树枝。 他将这根树枝伸进了水里,水里的那个小孩,死死地抓住着那根树枝。岸上的好多小孩,都在拼命地拉着。 说来就是奇怪,那么多的人拉,却还是拉不动。水里的那个小孩还是一直往下沉,这个时候,岸上有一个小孩忽然那说道:“鬼,一定是水鬼在水底。” 又一个小孩说:“对,你们赶快出来一个人,赶快去拿一根很长很长的树枝。” 那人找来一根很长很长的树枝。有人就说,快,快用那个树枝向水里捅。 因为水鬼在水底,他们想用那树枝赶走水鬼。 有一点,你们要知道,当时天还没有黑,任何鬼都不敢出来,水鬼要不就呆在水里,要不就在晚上出来,总之,他绝对不敢白天从水里出来。 那小孩用长长的树枝,一直拼命地往水底捅,后来,小孩忽然觉得那树枝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其他人又赶紧去拉那树枝。 忽然“砰”的一声,那些拉树枝的小孩都摔到了,那根树枝居然被拉上来了,树枝上缠绕着一个东西。 那树枝的顶端,缠着一些黑黑的头发,头发上还有血。 这个时候,水里的那个小孩,忽然大叫。水里的那个小孩,忽然叫道:“我的脚啊,我的脚好像要快掉了。” 没多久,从水底便冒出好多的血。 水里的小孩哭着说:“我的脚啊,我的脚流血了。” 岸上一个较大的孩子,忽然大声喊:“快啊,快,水鬼开始咬他脚了,大家赶快拉啊。” 岸上的那些人又开始拉了,其中有一个跑出去喊大人了。 结果,岸上的那些小孩,反而被水鬼一下一下地拉向水里。那些小孩都很害怕。 他们怕自己也被拉进水里。 谁知,那根树枝,忽然一下子被拉断了。水里的那个小孩,一下子被水鬼拉进了水中。 岸上的那些小孩有的被吓得哭了,有的傻傻地站在那里了。 后来,来了好多大人,也来了好多的渔夫。 有几个渔夫,用大鱼叉,向水底叉了几下,但是水底居然什么都没有。 后来,好几个大人脱了衣服,到了河里,开始打捞起来。最后,那个小孩的尸体没找到,只找到了一个东西。 那个东西,就是被水鬼拉进水里的小孩的裤子。 裤子,已经破碎了,就像是被牙齿咬过一样。 再后来,有人请了一个老道,请这老道驱鬼。 这老道说:河里的这个水鬼,就是几个月前淹死的那个小孩。 老道让那家子把那小孩的坟墓给迁走了,而且还在那条河里,施了法。 从此,在那河里游泳,再也没有人被水鬼吃了,但是那个河里却经常的死鱼。 好多的鱼,都死掉了。 人家就说:那水鬼吃不到人了,只能吃水里的鱼了。 水上公园浮尸案 这个案子发生在90年代,当时接到了群众报警,说在水上公园湖边发现一具尸体,到了现场,附近派所协勤民警已经到了,把现场给圈起来了,当时我还是学徒,局里老警带我这个徒弟. 进了公园正门,顺着左边小路过去,在湖边发现全裸的男尸,手脚被绳子捆着,半泡在水里,脸朝下爬着,身上全是苍蝇,哄不走.肿胀的发白了,人胖了一圈.报案的是个小孩早晨去那游泳,水上公园那湖天天有人游泳,一般换衣服都在那个地点换,根据现场分析,这肯定是刑事案件,自杀不可能把自己手绑成那个样子, 接着程序是确定尸体来源,管片民警到附近的平房里询问有没走失的男子,后来到了一户外地来津的,问一个女的,那女的说他丈夫离家两天了,就让这女的来辨别尸体了,女的一看就是他丈夫,当时就蒙了,醒过来还哭,说以为他男的和别的女的鬼混去了,没想到死这了,还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多不容易,这个丈夫多不是东西,后来民警就让她提供男的在外的情况,是哪个女的和她丈夫有关系,这个妻子开始有点精神失常了,说的乱七八糟的. 我师傅是个老警察,在这女的住的平房周围转一圈,然后让手下把这女的带局里了,经过审讯,这个女的招了,这个女的和一个附近卖破烂的外地人偷偷好上了,两人一合计,就想把她丈夫除了,然后把她丈夫骗水上公园打蒙了衣服拔光了捆上四肢绑上石头沉湖里了,可是偏偏这个绑石头的铁丝带个尖刺,有个小孩游泳扎猛子,扎到了小孩脚,小孩好奇,就找来个树棍戳水下东西,这个尸体绑着石头也是很松垮的,肯定当时手忙脚乱的,石头就和尸体分离了,尸体在水下泡涨了,就俘出来了,被人发现了. 后来我问师傅,你开始怎么一下断定这个妻子有问题呢,我师傅说了,去她家里看她家炉子火生的很旺,当时天津水上附近的平房还没有煤气,都是在家生炉子作饭,也并不奇怪,但反常就在这是夏天的早晨,还没到中午作饭时间,炉子为什么生这么旺呢,我师傅就看了看炉子后面,看到墙上有个湿的鞋印,就快烘干了,好象琢磨到什么,就到床底下翻开看看,看见一双潮湿的男式皮鞋.心理就明白了.后来分析,当时这个男的皮鞋是新买的,当时皮鞋很贵算是,这个男的衣服都销毁了,可这老婆心疼这皮鞋,没舍得扔,惦记烤干了给姘头穿,结果就这样露馅了. 水男 打从我有记忆开始,水男就像守护灵一样跟着我。 每当我感到伤心难过的时候,他始终在身旁默默地陪伴,或许是因为他不善言辞的缘故,有时候,他会蹲踞在走廊的角落里,嘴角微微地牵动着,仿佛诉说着我从未听过的语言。 水男的身世不可考,我曾见过他流露出哀愁的眼神,有些藏得很深的秘密,滴在他的头发上形成露水,口渴的时候就喝这些。 他总是以小孩的形态出现,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印象。每次只要看见他的脸上露出惊怖的表情,我心头就会立刻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 记得那次我从自助餐店走出来,水男一直跟在我的背后,我晓得有事情发生了,就在我转身寻找水男踪影,平交道的灯号闪了,黄黑相间的铁栅放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疾驰而来的列车取代了眼前一个孩子的身影,亲眼目睹轨道上肢离破碎的场景,我下意识用手遮住了双眼,不敢再看后续的画面,接着水男若隐若现的身影就站在平交道的后方,颜色愈来愈透明,然后就消失了。 大地震发生的前夕,水男出现在即将坍塌的民房附近,不停地来回踱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知道将会有重大事故发生,连忙扯着喉咙大声呼叫,警告居民赶紧逃命,却怎么样也喊不出声音来。 眼看着高高低低的房子接连坍塌下来,有人大叫着救命,接着又有大石头从山坡上滚下来……我知道他明明就站在那里,但是那些居民看不见他,水男宛如一张单薄而透明的影子,被人们踩在脚底下。 「你知道那种被整个世界遗弃的感觉吗?在被掩埋的黑暗中惶惶无助的感觉吗?只要你经历过一次就永生难忘!」水男透过空气中振动的频率,将受难者亟待救援的心声,清楚地传递到我的脑海中。而我也只能双手合十,安慰那些在地底下受苦的灵魂们,任凭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有时候,当我走在前往图书馆的上坡路,总觉得树丛中似乎藏着水男的身影,图书馆的阶梯很陡,我会担心他有没有顺利跟上来,那些沿着走廊流动的水洼,常令我好奇地注视良久,心想会不会看见水男的脸倒映在其中? 唯一足以安慰的是,水男不需要透过言语就能明白我的感受,比世上任何人都了解我。他之所以不爱说话,很可能是因为不懂得该如何与人沟通吧? 最后一次看见水男,是在大雨过后残留在柏油路面的水洼中,水男几近透明的脸庞默默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很寂寞。 水妖的故事 感谢鬼友田青的投稿,大家有好的稿件也可以发送email到:6096985@qq 站长会给大家发布出来,分享给更多的鬼友! 长洲有一湖,专有溺水之事,话说二十年前,勇士路过此地,见有一弱女子不慎滑落水中,于是跳进水中想将她救上来,可不想那弱女子的水性比那勇士还好,自己游上岸来,却将勇士抛在湖里,勇士刚想上岸来,没想到自己的脚陷入湖底的沼泽地里去了,勇士刚想是被奸人所害,可已命归湖底.可勇士心夕不死,于是魂归湖底,永不甘心. 于是勇士便成冤魂,只要有人一碰湖面,那厉鬼便将他拖下水去,于是,当地人便无一人敢下水,恐失性命. 有三位小伙子前来此湖游玩,三人见这湖如此清澈,于是都换好泳装,落入水中. 第三个落入水中的名叫金刚,金刚与第二人见第一人落入水中不见踪影,二人便潜入水中找. 金刚浮上来时发现第二人也不见了便无奈继续下去找,突然看见一黑影,于是将黑影拖上来,但只见拖上来的是一个血琳琳的不认识的男人,金刚看了那男人也恐怖,立刻挣脱了手,迅速游上岸来,见那厉鬼没追上来,便也慌慌张张的回了家. 第二天,日出之时,金刚的母亲叫金刚起床时,发现金刚已经起来了,而且金刚还睁大眼睛看着她母亲拍了拍他的肩,才发现他已经疯了,嘴里还不停的念叨一句话:"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金刚还继续说道:"他的名字叫陈一人,他被自己的老婆和老婆的情人所杀........." 听到这话,金刚的母亲才想起自己二十几年前,自己做的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尸水啤酒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耸立在肩膀上冲着他笑的鲜肉饼子头,意识慢慢地模糊了…… 再醒来时,发现时自己已经躺在一个小饭店的餐厅里。 饭店奇小无比,厨房和餐厅竟共用一间房。 一个漂亮的美眉正瞪大了眼看他,见他睁开了眼,美眉嘴角向上翘了起来,红唇轻启,吐出了几个他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动听的几个字,“你醒了,啤酒和点心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慢慢吃。” 他循着浓郁的香味爬了起来,坐到了桌前。 香味是从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散发出来的,杯子里满盛着金黄色的液体,咕咚,他的喉头打了个滚,好香的啤酒,疑惑的看看那个漂亮的美眉,美眉吃吃地笑,“一个叫青青的姑娘已经给你付了帐,让你尽量的吃呢。” 再咽一口唾液,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近那个漂亮到了极致的杯子,金黄色的液体顷刻间顺着食道滑入他打褶干瘪的胃里。 清凉、干冽、绵滑、香醇、他缓缓地吐出口气,闭上眼陶醉在啤酒给他带来的异样的享受里。 美眉伸出一双玉手,又为他斟满了酒杯,看着他豪气万丈的一饮而尽,美眉微笑,轻佻地对他吐了口气,鲜红的樱唇微启,声音慢慢悠悠如珠如玉,“你可想知道这啤酒是怎样做出来的?” 他微怔,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美眉一把拉起他带往后院。 后院仅有一间破败的草房,肮脏的木门虚掩着,但里面却不断飘出浓浓的啤酒香。美眉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推开了木门。 他踉跄了一下,胃里一阵翻腾, 还没消化掉的啤酒泛着酸溜溜的苦味涌到了他嘴里,再喷涌而出。 他咽掉了没来得及喷出的啤酒,发疯般的冲到了草房里唯一的那个盛满了金黄色液体透明的巨大器皿旁,死死的盯住了那个漂浮在器皿里的裸体女人。 女人面朝上漂浮在器皿里,她的肚子已被剖开,白花花的肠子滑了出来正随着液体上下起伏着。 他的胃又开始翻腾,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女人滴脸---青青。 美眉牵引着看起来已经呆滞的他走出那间草房,咯咯地笑着,“这尸水啤酒好喝吧?” 水鬼 老家有条河叫后河.那几年后河水还比较大,河水比较清,因此后河两岸还有些专门以打鱼为生的人.有一家渔民,生活在城东南边的一个叫大岩窝的地方,由于这个地方地势比较缓,而河岸比较宽,因此后河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湖泊. 这一年临近七月半的时候,卖鱼的生意就开始好起来,因为在我老家那里,七月半算是个大节日,家家户户需要买些好肉好鱼来祭祀祖宗,所以呢,这家人便白天休息,晚上去打鱼.晚上鱼会浮出水面呼吸,打鱼会比较方便.这天晚上,这家男主人坐在凳子上抽烟,他妻子就在一边剪脚指甲.那时候还没什么脚指剪,都是用做衣服剪纸片的大剪刀.他妻子剪完指甲,就随手把剪刀扔到了打鱼的竹篓里.抽完了烟,又说了会话,他估摸了下时间,是该鱼浮出水面的时候了.就招呼妻子,两人带足了家伙,拿起竹篓,就驾船出去打鱼了.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到处都是一片黑,但打鱼的运气却非常好,鱼特别的多,一网洒下去,可以打到5,6条.男的便不停的洒网,女的也高兴的把鱼往竹篓里面装.没打一会,两人就听见周围有两人声音在嘀嘀咕咕的说话,但仔细听却也听不到.女的有点怕,就想早些回去.但是男的不干,说这么好的打鱼机会,不能放过.渐渐的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能听出是一老一少的两人在争吵.小的说:"快动手吧,动手吧",而老的说:"不行,有夹夹,有夹夹".男的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一心一意想多打些鱼.过了一会,耳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快动手,快动手吧","不行,不行,有夹夹,有夹夹".又过了好一会,妻子对男的说,竹篓装满了.男的这才依依不舍的驾船往回走,心中盘算明天一定能卖不少钱.到了家,男的兴奋得抱起竹篓倒鱼出来."啪"一把剪刀掉了出来,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婆婆最后说,他们也是运气好,那晚带了把剪刀在身边,剪刀是辟邪的嘛.要不然,可能都回不来了! 渔村水鬼 暮色行近,一艘大船停泊在海中间,船沿上围着一群人。站在高处一点的那个男人是渔村里德高望重的村长。在挥挥手平伏了人群的喧闹之后,村长举起了右手朝地上一指,高声道:“把这两个奸夫婬妇沉入海里!”……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声凄厉的喊叫仿佛要撕开人的胸膛,久久不息的余音如同冰冷的海水渗进到人的血液骨髓里,一张被凌乱长发遮挡,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扭曲得令人心寒。在挣扎中两只猪笼在翻动中从大船上掉进了大海,刹时把平静的海水搅开了一阵剧烈的水花,接着从水底扑扑的腾上来一连串白色的水泡,倾刻又回复平静。 海其实不是平静的。在永远见不着光线陰暗的水层下面,有水草随着暗流如水妖一般猖獗地舞动,倾吐着百年千年不变的怨毒。 相比之下,映着桔红朝霞光泽的海面总是令人感到美好。在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这个小小的渔村里便有渔船沐浴着金光扬帆出海了。 这个渔村只有百十户人家,祖上是明朝时候从福建一带迁来的,民风一直都很淳朴。清朝光绪年间村中有两户人家给自己的孩子订了娃娃亲。女方叫徐灵儿,男方叫张远惠。两人成年之后,便由家中主持着完了婚。婚后的日子本该幸福美满,不料有一年张远惠驾船出海,竟遇上台风不幸身亡。徐灵儿年轻守寡,终究奈不住寂寞,与村里的未婚青年徐佰暗暗地来往。不想一次好事竟让村人无意中撞见,事情被捅了出来。这无意等于在村里掀开了捍然大波,村长惊闻这样的苟且之事不免震怒万分,即刻令人将两人擒来,拷问一番,即行村规,将其浸了猪笼。 海水一如既往地拍打着岸边。 梁小明看到夕陽从海平线的那头一点点地消失,然后转瞬即来的黑暗便吞没了这个海边的小渔村。听得见海鸥在头顶偶尔盘旋过而发出的叫声,在沉闷的潮声里显得有些凄厉。夏夜的风裹着令人窒息的气味迎面扑来,不远处昏暗的灯光看起来就好象是在海水中漂浮的红灯笼。 梁小明的女朋友阿芳在不远处呼唤他,并沿着沙滩朝他这边漫步走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梁小明都会与女友出外度假。今年是第四个年头了,过了今年,按照双方家里的意思,他们俩就该结婚了。 阿芳的步伐由走渐渐变成了跳跃,最后一下抱住了阿明。阿明张开双手环住了阿芳,俩人的步子开始往海里退去。在不由自主的呢喃声中,阿芳感觉到海水漫过了自己的腰;在不由自主的喘息声里,阿明看到海水泛起的光映上了阿芳的脸。他俩的激情在这刻无法抵挡的温柔里陶醉,最后又象巧克力一样融化进幽深的海水里。 一九九五年盛夏的某个清晨,村长徐叔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从城里来的阿明小两口竟一宿未归。 村子地处偏僻,很少有城里人来此地度假。阿明刚来,徐叔便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开朗的小伙子,因此邀请阿明上自己家去住。老伴去世好多年了,与阿明年纪相仿的孩子工作在外地,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虽然村里人都很尊敬他,但是徐叔的生活不免显得太寂寞。与阿明俩人吃晚饭的时候,徐叔的心情一直很好,一连喝下了好几杯的酒。久违的开心过后,徐叔建议俩人去海边走走,自己却因为有些不胜酒力,早早地睡了。 徐叔心里有些不安,早饭顾不上吃,便去了海边。沙滩上的脚印被一夜的潮水冲刷得一干二净。茫茫的大海一望无际。沿着海滩寻找了一圈的徐叔依然孑然一人。转眼已经近了午后,心急如焚的徐叔确信阿明两人已经消失在海里。徐叔回村里叫了不少人出来,纷纷上了自家的船出海搜寻。一天很快过去,大家都一无所获空手而归。 次日,彻夜未眠的徐叔又领上一些人出了海。船在水里慢慢地行进,船铉上系着一根长长的细绳,绳子的另一头奇怪的系着一只西瓜,任其在海面上漂浮。村里原来有老人传言:西瓜可以帮助寻尸。于是徐叔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大早让人在船上系上了西瓜。这时众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这只西瓜上,时间仿佛变得静止了。过了良久西瓜任不见动静,却没人敢张口打破这紧张的气氛。徐叔起身点燃了三柱香,插到船头,表情肃穆,迎空拜了一拜。 船在海上游弋了好一阵子了,大家都有些动摇,有的人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看!”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又将大伙的注意拉了回来。只见刚才那只西瓜随着船到了这一片海域便突然无声无息地往海底沉去!“快,快!”“跟着西瓜下海!”徐叔话音刚落,有两个水性极佳的小伙扑通一声钻进了海里。不大会工夫又从海里冒出头来:“徐叔!在!在!……他们……在水里……找找到了!” 阿明和阿芳现在双双躺在了村中的祠堂里。徐叔站在他们的面前,神色有些悲伤。嘴里喃喃地道:阿明啊,是我害了你哇……徐叔从眼眶里掉下几滴浊泪,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徐叔在叹息中脚步蹒跚慢慢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苍老。祠堂里亮着昏暗的灯光,还有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烛火,莫非他们就这样安息了么? 不知道为何,徐叔在回去的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奇怪?怎么阿明两个人就这么突然死在海里了呢?那天晚上也没有大潮,一切似乎都是如此的平静。徐叔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耳边明明吹过的是风,可听起来总像是有人在冥冥中幽幽地招唤,陰森森的。 夜已深,徐叔躺在床上,好象是睡去了。这个时候只有祠堂中仍旧亮着灯火,被乌云遮挡的月亮也隐去了光明。风声不止,树叶沙沙,黑暗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恍然间,竟有火光在夜色里穿梭!近了近了!竟是朝着祠堂方向走来!门吱呀一声打开。猛然一声惊叫:哎呀!堵住门槛的不是昏暗的灯光,是梁小明的身子!直立着,脸色苍白,脚下竟还不停地滴着水,已经湿了一大滩。来人大骇,吓得倒退一步,手里的灯笼也失手掉在地下。一个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缓缓地,冷冰冰的:“——徐——佰——徐——佰——”火光一晃,阿芳出现在阿明身后。头发披散,目光炯然。僵持间突然发出尖利的镊魂的枭笑,双手放在头上,缓缓的把自己的头拧下,放到来人的面前。来人哪经得住如此恐惧之事,扑通倒在了地上。 天色渐明。祠堂围了不少的人。因为大家一早发现,阿明与阿芳离奇的不见了。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徐叔赶来了。他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便支使人去了镇上报了案。镇上很快来人了。是两个年纪稍长的警官,一个姓马,一个姓何。在询问了一些详细情况后,又现场勘察了一番。入夜之后,两个警官就在村中徐叔家住下了,说是一切等明日再说。 砰砰砰!有人敲门!谁呀?屋里有人问道。屋外边没人回答,仍旧只是敲门。门开了一条缝。“哦!是你小子呀!怎么也不吭气呢?吓我一大跳。”徐平雨望着门外的徐子风,“打牌来了吧?正巧,我也睡不着,要不把阿云和阿军叫来?你进屋等着啊!”不一会,徐平雨领着两人进屋的时候,徐子风已经在桌子前坐好了。摆好了一切阵势,几个人议论了一下今天村里发生的事后,便开始了牌局。徐平雨道:“阿风,你昨天怎么没来?怪没意思的。去哪了?”阿云打趣道:“他小子肯定去找相好的去了,哪记得起咱们来啊!哈哈!”阿军也说:“阿风,你陰沉着脸干什么?这里又没人欠你钱。怎么不说话呀?” 外边忽然起风了,不一会又下起了大雨。盛夏的雨来得猛,一声滚雷在屋顶炸响,把几个人骇了一大跳。妈的!阿军骂了一句。闪电交加,树影在一刹那的电光中显得有些狰狞。哎呀!屋里进水了!徐平雨停下了手中的牌,正待起身。却突然眼盯着徐子风。噫?你的手怎么在滴水啊?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两个人也朝徐子风的手看去,滴答滴答,桌子已经湿了一小块了。阿军有点好奇,伸出手指轻轻地沾了点徐子风手里滴下来的水,放到嘴里舔了一舔,“咸的?”阿军突然神色一变,猛然僵住,头上隐隐有冷汗冒出。半晌,抬头看看徐子风,徐子风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冷酷,并且浑身开始滴水。阿军这时一把推翻了桌子,后退了几步,手指着徐子风:“他!他!鬼上身了!”一听此言,大家一时手足无措,赶紧跳开。徐子风站起身来,嘴角无声地裂开,露出血红的嘴,目光望出窗外。“徐灵儿,你来——”这一声招唤穿透了雷雨声,在小小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清晰。阿军只听得血管暴缩,头皮发麻,双脚竟不听使唤,三个人一时愣在了原地。未曾等他们反应过来,有身影破窗而入。三人定睛一看,竟是阿芳!阿芳形如鬼魅,与徐子风欺身前来,刹时阿军与徐平雨不经意间被他们双双掐住咽喉,两眼暴突,转眼已经倒下。阿云一见此情形,双腿仿佛恢复了一点点知觉,夺门狂奔。边跑边喊:“闹鬼啦!闹鬼啦!”大雨滂沱,阿云在慌不择路中一连摔了几个跟头。 徐叔家仍旧亮着灯。阿云狼狈不堪地冲进了徐叔家,砰一下把门关紧。顿时摊在了地下。徐叔与两位警官还在屋子里低声商量着什么,见阿云如此阵势都围了过来,扶起了阿云。阿云压抑不住自己剧烈的心跳,手哆嗦着指向门外:“闹鬼了!闹鬼了!阿军……平雨他……们都完了!鬼上了徐子风的身了!”一闻此言,徐叔和老马,老何都紧张起来。阿云又接着说:“徐子风还莫名其妙的管叫死鬼阿芳叫‘徐灵儿’,刚才我听着听着腿肚子就老不听使唤了……” “徐灵儿?!”徐叔恍然中好像想起了什么。徐灵儿?……对!对!族谱中记载,曾有个叫徐灵儿的女子,与青年徐佰偷情被沉入海中之事。村里自古只发生过一件这样不光彩的事,所以徐叔很容易地想起来。莫非百年之后两个冤魂又俯上人身索命报复来了么?徐叔越想越惊,越想越怕,后脊梁一阵阵地发凉。老马与老何不清楚内情,可看徐叔的脸色,知道也好不到哪去。连忙把随身带的槍掏了出来,将子弹推上了膛。 雨势不减,并越下越大。 门外传来咆哮声。 两只鬼竟匿声而来。 徐叔发出命令:快!将桌子抬来,把门堵上!几人没有丝豪犹豫,迅速用桌子堵住了门。随后又用其他的重物堵上了窗户。四人围成一圈,退到屋中间。老马手平抬着槍,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门窗方向。阿云冷汗汨汨,不停地打着牙战。突然一下猛烈的撞门声!砰!整个屋子都好象晃了一晃,屋顶沙沙地有灰掉下。砰!又是一撞!桌子被撞得退开了。快!顶住!徐叔反应过来,抢上去用力顶着桌子。“老马!你守着!”阿云与老何也同时上去顶着桌子。又是几次猛烈的撞击之后,一时没了动静。阿云早已经是大汗淋漓,不住地喘气。老马也刚想松一口气,冷不丁窗户传来一声巨响,窗子已经被撞破,两个身影同时从黑暗的户外跳了进来!阿芳与徐子风!口里淌着涎水,眼睛血红,仍在不住地喘息,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可怕。“还我命来!——”阿芳扬起两手,一步步朝他们逼近。说时迟那时快,老马回过神来,扣动了手中的槍,子弹嗖的一下穿过了阿芳的身躯。阿芳猛然震了一下,脚势却未缓。徐子风嘴里呼嗤有声,喷出的腥气几乎把徐叔几人逼到了墙角。阿云看见阿芳的身子中弹处裂开了一个大洞,死鱼般的肌肉已经翻了出来,还隐隐透着暗绿色。阿云几乎临近崩溃,口大张,却发不出一点声来。“徐——灵——儿——,我们复仇了——”沉重的声音带着一腔怨毒,弥漫在空间里面。徐灵儿发出刺耳的狂笑,叫人不禁毛骨悚然。懵然中徐叔想起了什么,朱砂!就在身后的墙上挂着!徐叔朝后看,伸手取了过来,扔给了老马。“朱砂弹!”老马接住之后,霍然明白,连忙低头退弹。徐灵儿这时已经到了眼前,老何挡在老马前面,却被徐灵儿一口咬向了咽喉。徐叔想上去分开老何,只见徐佰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往前一拽,一张血口暴张,似乎要将徐叔一口吞下。徐叔死命用手挡住他,头低着,不敢直视他的脸。阿云面对如此情形,想帮忙又帮不上,想逃跑又硬不下心,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老何就快不行了,徐灵儿松开了老何,把脸转向了阿云。阿云心一缩,紧紧地抱成一团,不住地哆嗦。徐灵儿的手冰凉,已经触到了他的喉咙,阿云把两眼一闭,只好听天由命了。这时徐叔大叫一声,将徐佰推出几步远。自己却也因为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下。徐灵儿闻见动静,回头一瞧,怒得眦牙裂嘴,狂甩了一下头发。徐叔想爬起来,又踉跄着倒下。紧要关头,槍声响了。在徐灵儿的胸膛上又炸开了一个洞!接着开始冒雪白的烟,并吱吱作响。随着一声撕声裂肺的惨叫,徐灵儿滩在了地上。徐佰仰天一声悲呼,闪电般地欺上前来,拍去了老马手中的槍,两手直直地插入老马身体,将他顶在了墙上。老马睁圆了双眼,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腿脚还兀自蹬了几下。槍,就掉在离徐叔不远之处,徐叔挣扎着捡起了槍,用尽气力抬起,对准徐佰开了一槍!又是一声沉闷的撕吼,徐佰倒了下去。两手仍旧朝天直竖着,一股白烟腾起,整个屋子顿时充满了浓浓的腥臭味,久久不散…… 仿佛做了一场大梦,阿云从昏迷中醒来。天色已经发白,揉揉发痛的眼,他看见徐叔躺在屋子的中间,老马和老何也分别躺在了地上。屋子的地上漫开了不少的水,只是不见了阿芳与徐子风,他们象是凭空蒸发了一样。阿云站起身来,走到徐叔身旁,使劲摇了摇徐叔。徐叔紧紧闭着双眼,隔了好一会才悠悠醒来,睁开眼睛看见是阿云,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阿云似乎仍心有余悸,抱着徐叔突地哭出声来。徐叔伸出手拍拍阿云,无言地笑了。 海风漫过这个古老的渔村,象一只柔软的手抚过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百年的时光只是其中的一个停格,再多的留恋,也经不住抚过后落寞的凋零。 溺水的女孩 随着亚洲第一坑:中国唯一的一家国家级矿山公园的建成,铁山区的知名度提高了不少。而且前一段的时间还迎來1200多名上海来的游客!但是铁山区的地理位置毕竟是很偏僻的,四面又是环山,虽然望去是一片绿洲,但是卻时常发生奇怪的事情! 铁山区里面有两家知名度比较高的医院,一家是大冶铁矿医院,而另一家是黄石第四人民医院。医院是有,但是卻都没有停尸房。而整个铁山就只有一个太平间。太平间和四医院在是在同一座小山上!那也算不是上是山,就是想来說的地势比较高啦!而太平间到四医院就只有2分钟的路程吧!这个小山上并不是只有這两幢建筑物的,还有居民区。里面住着不少人。住这里的人都是睡不好觉的。因为每天都会被出殡的乐队~鞭炮吵的“惨不忍睹”。毕竟是人就会死的,而這样也是奈何不了誰。 琴的家就住在这里,是住在3楼,而太平间只是一层的平房。琴只要打开窗户,就会从树木的缝隙中隐约的看见太平间的轮廓。而那座叫做“太平间”的建筑物,却让她很是不舒服。 早上6点时鞭炮就又炸了起来,今天出殡的是一位溺水的年轻女孩,她和父母吵了几句嘴,就到东方山水库自杀去了。琴心里想:“这么小就这样的娇气,那要是长大了还指一定怎么样呢”于是蒙上了被子继续的睡觉。 当9点时,琴开始起床准备上班。下楼的时候却发现家属在那裏发白花给亲朋好友。一个个的悲伤欲绝的样子。而这里就只有這一条路走,所以尽管她想绕路走,卻是无能为力。 当她经过家属时,家属忙给她发白花,而她本来想解释并自己不是来送葬的,但是当她看见家属悲伤的申请,于是就接过了花,随手放进了包里,也就沒說什么了。 今天公司就开始发薪水了,所以琴早就把早上的事情忘到后脑勺了,当然,那朵白花还是在包裏。 等到晚上12点时琴才回家,她和同事庆祝去了。等回到家后,她就接了一盆水,然后就给陽台上的植物浇水。不过她透过层层的树影,看见太平间那边有一束绿光闪动,她又是害怕又想弄个明白。所以她努力的去看,终于她看见了,在惊喜自己视力的同时,她也惊呆了。是~~那~~~那~~个~~溺水的女孩. 此时的她努力相信这一切都是梦幻,但是。。。于是她关上了窗子,回头走进客厅。猛的一回头,发现一个浑身是水的女子正站在她的面前。本来就惊魂未定的她立马晕到在地。 等到琴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12点了,她坐起来,发现滿屋子里面全都是水。她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马上拿起钥匙出门,她要離开这个鬼地方。当在她拿起钥匙的一瞬间,发现一个湿漉漉的纸条,她好奇的打开那纸条,里面有着六个血红的大字——“不要說我娇气”纸条裏还有湿漉漉的头发。 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努力的认为这都是一个梦,但是眼前真实的字却让她毛骨悚然。她带上存折要离开这里,等到楼下,听见自己邻居的哭声,她又赶忙的敲门,难道邻居家。。也被。。。 她敲开门,问男主人发生了什么事,男主人停止哭声:“我家狗的~~血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搞光了~~~” 琴冲进门來到狗身边,狗已经死了,旁边有着一把湿漉漉的头发。 水鬼的故事 暮色行近,一艘大船停泊在了海中间,船沿上围着一群人。而站在高处一点的那个男人是渔村里德高望重的村长。在挥挥手平伏了下面人们的喧闹之后,村长举起了右手朝地上一指,高声叫道:“把这两个奸夫婬妇沉入海里!”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声凄厉的喊叫仿佛要撕开人的胸膛,而久久不息的余音如同冰冷的海水渗进到人的血液骨髓里,一张被凌乱长发遮挡,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扭曲得令人心寒。而在挣扎中两只猪笼在翻动中从大船上掉进了大海里,刹时把平静的海水搅开了一阵剧烈的水花,接着从水底扑扑的腾上来一连串的白色水泡,倾刻间又回复了平静。 大海其实不是平静的。在永远见不着光线陰暗的水层下面,有着水草随着暗流如水妖一般猖獗地舞动,倾吐着百年千年不变的怨毒。 相比之下,映着桔红朝霞光泽的海面却总是令人感到美好。而在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这个小小的渔村里便有渔船沐浴着金光扬帆出海了。 这个渔村只有百十户的人家,祖上是明朝时期从福建一带迁来的,所以民风一直都很淳朴。清朝光绪年间村中有两户人家给自己的孩子订了娃娃亲。女方叫徐灵儿,男方叫张远惠。两人成年之后,便由家中主持着完了婚。而婚后的日子本该是幸福美满的,不料有一年张远惠驾船出海后,竟遇上台风不幸身亡。徐灵儿年轻守寡,终究是奈不住寂寞,与村里的未婚青年徐佰暗暗地来往。不想有一次好事竟让村人无意中撞见,而事情被捅了出来。这无意等于在村里掀起了捍然大波,村长惊闻这样的苟且之事不免于震怒万分,即刻令人将两人擒来,拷问一番,即行村规,将其浸了猪笼。 海水一如既往地拍打着岸边。 梁小明看到夕陽从海平线的那头一点点地消失,然后转瞬即来的黑暗便吞没了这个海边的小渔村。听得见海鸥在头顶偶尔盘旋过而发出的叫声,在沉闷的潮声里显得有些凄厉。夏夜的风裹着令人窒息的气味迎面扑来,不远处昏暗的灯光看起来就好象是在海水中漂浮的红灯笼。 梁小明的女朋友阿芳正在不远处呼唤着他,并沿着沙滩朝他这边漫步走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梁小明都会和女友出外度假。而今年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过了今年,按照双方家里的意思,他们俩就该结婚了。 阿芳的步伐由走渐渐的变成了跳跃,最后一下子抱住了阿明。阿明张开双手环住了阿芳,俩人的步子开始往海里走去。在不由自主的呢喃声中,阿芳感觉到海水漫过了自己的腰;而在不由自主的喘息声里,阿明看到海水泛起的光映上了阿芳的脸。他俩的激情在这无法抵挡的温柔里所陶醉,最后又象巧克力一样融化进了幽深的海水里。 一九九五年盛夏的某个清晨,村长徐叔在一觉醒来之后,发现从城里来的阿明小两口竟一宿未归。 村子地处偏僻,一般很少有城里人来此地度假。阿明刚来,徐叔便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开朗的小伙子,因此邀请阿明上自己家去住。而老伴去世好多年了,与阿明年纪相仿的孩子工作在外地,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虽然村子里的人都很尊敬他,但是徐叔的生活不免显得有些太寂寞。与阿明他们俩人吃晚饭的时候,徐叔的心情一直都很好,而且一连喝下了好几杯的酒。久违的开心过后,徐叔建议俩人去海边走走,而自己却因为有些不胜酒力,早早地睡了。 徐叔现在心里有些不安,早饭都顾不上吃,便去了海边。沙滩上的脚印已经被一夜的潮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了。茫茫的大海一望无际。沿着海滩寻找了一圈的徐叔依然孑然一人。而转眼间已经近了午后,心急如焚的徐叔确信阿明两人已经消失在海里。徐叔赶忙回到村里叫了不少人出来,纷纷上了自家的船去出海搜寻。一天很快过去,大家都一无所获空手而归。 次日,彻夜未眠的徐叔又领上一些人出了海。船在水里面慢慢地行进,船铉上系着一根长长的细绳,绳子的另一头奇怪的系着一只西瓜,任其在海面上漂浮。村里原来有老人传言:西瓜可以帮助寻尸。于是徐叔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大早上就让人在船上系上了西瓜。这时众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这只西瓜上,时间仿佛变得静止了。而过了良久西瓜都不见动静,但却没人敢张口打破这紧张的气氛。徐叔起身点燃了三柱香,插到了船头,表情肃穆,并且迎空拜了一拜。 船在海上游弋了好一阵子了,大家都有些动摇,有的人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处。“看!”一声带着颤音的惊呼又将大伙的注意拉了回来。只见刚才那只西瓜随着船到了这一片海域便突然无声无息地往海底沉去!“快,快!”“跟着西瓜下海!”徐叔话音刚落,有两个水性极佳的小伙扑通一声钻进了海里。不大会工夫又从海里冒出头来:“徐叔!在!在!……他们……在水里……找找到了!” 阿明和阿芳现在双双躺在了村中的祠堂里。徐叔站在他们的面前,神色有些悲伤。嘴里喃喃地道:阿明啊,是我害了你哇……徐叔从眼眶里掉下几滴浊泪,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徐叔在叹息中脚步蹒跚慢慢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苍老。祠堂里亮着昏暗的灯光,还有忽明忽暗摇曳不定的烛火,莫非他们就这样安息了么? 不知道为何,徐叔在回去的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奇怪?怎么阿明两个人就这么突然死在海里了呢?那天晚上也没有大潮,一切似乎都是如此的平静。徐叔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耳边明明吹过的是风,可听起来总像是有人在冥冥中幽幽地招唤,陰森森的。 夜已深,徐叔躺在床上,好象是睡去了。这个时候只有祠堂中仍旧亮着灯火,被乌云遮挡的月亮也隐去了光明。风声不止,树叶沙沙,黑暗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恍然间,竟有火光在夜色里穿梭!近了近了!竟是朝着祠堂方向走来!门吱呀一声打开。猛然一声惊叫:哎呀!堵住门槛的不是昏暗的灯光,是梁小明的身子!直立着,脸色苍白,脚下竟还不停地滴着水,已经湿了一大滩。来人大骇,吓得倒退一步,手里的灯笼也失手掉在地下。一个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缓缓地,冷冰冰的:“——徐——佰——徐——佰——”火光一晃,阿芳出现在阿明身后。头发披散,目光炯然。僵持间突然发出尖利的镊魂的枭笑,双手放在头上,缓缓的把自己的头拧下,放到来人的面前。来人哪经得住如此恐惧之事,扑通倒在了地上。 天色渐明。祠堂围了不少的人。因为大家一早发现,阿明与阿芳离奇的不见了。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徐叔赶来了。他也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便支使人去了镇上报了案。镇上很快来人了。是两个年纪稍长的警官,一个姓马,一个姓何。在询问了一些详细情况后,又现场勘察了一番。入夜之后,两个警官就在村中徐叔家住下了,说是一切等明日再说。 砰砰砰!有人敲门!谁呀?屋里有人问道。屋外边没人回答,仍旧只是敲门。门开了一条缝。“哦!是你小子呀!怎么也不吭气呢?吓我一大跳。”徐平雨望着门外的徐子风,“打牌来了吧?正巧,我也睡不着,要不把阿云和阿军叫来?你进屋等着啊!”不一会,徐平雨领着两人进屋的时候,徐子风已经在桌子前坐好了。摆好了一切阵势,几个人议论了一下今天村里发生的事后,便开始了牌局。徐平雨道:“阿风,你昨天怎么没来?怪没意思的。去哪了?”阿云打趣道:“他小子肯定去找相好的去了,哪记得起咱们来啊!哈哈!”阿军也说:“阿风,你陰沉着脸干什么?这里又没人欠你钱。怎么不说话呀?” 外边忽然起风了,不一会又下起了大雨。盛夏的雨来得猛,一声滚雷在屋顶炸响,把几个人骇了一大跳。妈的!阿军骂了一句。闪电交加,树影在一刹那的电光中显得有些狰狞。哎呀!屋里进水了!徐平雨停下了手中的牌,正待起身。却突然眼盯着徐子风。噫?你的手怎么在滴水啊?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两个人也朝徐子风的手看去,滴答滴答,桌子已经湿了一小块了。阿军有点好奇,伸出手指轻轻地沾了点徐子风手里滴下来的水,放到嘴里舔了一舔,“咸的?”阿军突然神色一变,猛然僵住,头上隐隐有冷汗冒出。半晌,抬头看看徐子风,徐子风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冷酷,并且浑身开始滴水。阿军这时一把推翻了桌子,后退了几步,手指着徐子风:“他!他!鬼上身了!”一听此言,大家一时手足无措,赶紧跳开。徐子风站起身来,嘴角无声地裂开,露出血红的嘴,目光望出窗外。“徐灵儿,你来——”这一声招唤穿透了雷雨声,在小小的空间里显得如此清晰。阿军只听得血管暴缩,头皮发麻,双脚竟不听使唤,三个人一时愣在了原地。未曾等他们反应过来,有身影破窗而入。三人定睛一看,竟是阿芳!阿芳形如鬼魅,与徐子风欺身前来,刹时阿军与徐平雨不经意间被他们双双掐住咽喉,两眼暴突,转眼已经倒下。阿云一见此情形,双腿仿佛恢复了一点点知觉,夺门狂奔。边跑边喊:“闹鬼啦!闹鬼啦!”大雨滂沱,阿云在慌不择路中一连摔了几个跟头。 徐叔家仍旧亮着灯。阿云狼狈不堪地冲进了徐叔家,砰一下把门关紧。顿时摊在了地下。徐叔与两位警官还在屋子里低声商量着什么,见阿云如此阵势都围了过来,扶起了阿云。阿云压抑不住自己剧烈的心跳,手哆嗦着指向门外:“闹鬼了!闹鬼了!阿军……平雨他……们都完了!鬼上了徐子风的身了!”一闻此言,徐叔和老马,老何都紧张起来。阿云又接着说:“徐子风还莫名其妙的管叫死鬼阿芳叫‘徐灵儿’,刚才我听着听着腿肚子就老不听使唤了……” “徐灵儿?!”徐叔恍然中好像想起了什么。徐灵儿?……对!对!族谱中记载,曾有个叫徐灵儿的女子,与青年徐佰偷情被沉入海中之事。村里自古只发生过一件这样不光彩的事,所以徐叔很容易地想起来。莫非百年之后两个冤魂又俯上人身索命报复来了么?徐叔越想越惊,越想越怕,后脊梁一阵阵地发凉。老马与老何不清楚内情,可看徐叔的脸色,知道也好不到哪去。连忙把随身带的槍掏了出来,将子弹推上了膛。 雨势不减,并越下越大。 门外传来咆哮声。 两只鬼竟匿声而来。 徐叔发出命令:快!将桌子抬来,把门堵上!几人没有丝豪犹豫,迅速用桌子堵住了门。随后又用其他的重物堵上了窗户。四人围成一圈,退到屋中间。老马手平抬着槍,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门窗方向。阿云冷汗汨汨,不停地打着牙战。突然一下猛烈的撞门声!砰!整个屋子都好象晃了一晃,屋顶沙沙地有灰掉下。 砰!又是一撞!桌子被撞得退开了。快!顶住!徐叔反应过来,抢上去用力顶着桌子。“老马!你守着!”阿云与老何也同时上去顶着桌子。又是几次猛烈的撞击之后,一时没了动静。阿云早已经是大汗淋漓,不住地喘气。老马也刚想松一口气,冷不丁窗户传来一声巨响,窗子已经被撞破,两个身影同时从黑暗的户外跳了进来!阿芳与徐子风!口里淌着涎水,眼睛血红,仍在不住地喘息,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显得特别可怕。“还我命来!——”阿芳扬起两手,一步步朝他们逼近。说时迟那时快,老马回过神来,扣动了手中的槍,子弹嗖的一下穿过了阿芳的身躯。阿芳猛然震了一下,脚势却未缓。徐子风嘴里呼嗤有声,喷出的腥气几乎把徐叔几人逼到了墙角。阿云看见阿芳的身子中弹处裂开了一个大洞,死鱼般的肌肉已经翻了出来,还隐隐透着暗绿色。阿云几乎临近崩溃,口大张,却发不出一点声来。“徐——灵——儿——,我们复仇了——”沉重的声音带着一腔怨毒,弥漫在空间里面。徐灵儿发出刺耳的狂笑,叫人不禁毛骨悚然。懵然中徐叔想起了什么,朱砂!就在身后的墙上挂着!徐叔朝后看,伸手取了过来,扔给了老马。“朱砂弹!”老马接住之后,霍然明白,连忙低头退弹。徐灵儿这时已经到了眼前,老何挡在老马前面,却被徐灵儿一口咬向了咽喉。徐叔想上去分开老何,只见徐佰双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往前一拽,一张血口暴张,似乎要将徐叔一口吞下。徐叔死命用手挡住他,头低着,不敢直视他的脸。阿云面对如此情形,想帮忙又帮不上,想逃跑又硬不下心,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老何就快不行了,徐灵儿松开了老何,把脸转向了阿云。阿云心一缩,紧紧地抱成一团,不住地哆嗦。徐灵儿的手冰凉,已经触到了他的喉咙,阿云把两眼一闭,只好听天由命了。这时徐叔大叫一声,将徐佰推出几步远。自己却也因为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下。徐灵儿闻见动静,回头一瞧,怒得眦牙裂嘴,狂甩了一下头发。徐叔想爬起来,又踉跄着倒下。紧要关头,槍声响了。在徐灵儿的胸膛上又炸开了一个洞!接着开始冒雪白的烟,并吱吱作响。随着一声撕声裂肺的惨叫,徐灵儿滩在了地上。徐佰仰天一声悲呼,闪电般地欺上前来,拍去了老马手中的槍,两手直直地插入老马身体,将他顶在了墙上。老马睁圆了双眼,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腿脚还兀自蹬了几下。槍,就掉在离徐叔不远之处,徐叔挣扎着捡起了槍,用尽气力抬起,对准徐佰开了一槍!又是一声沉闷的撕吼,徐佰倒了下去。两手仍旧朝天直竖着,一股白烟腾起,整个屋子顿时充满了浓浓的腥臭味,久久不散…… 仿佛做了一场大梦,阿云从昏迷中醒来。天色已经发白,揉揉发痛的眼,他看见徐叔躺在屋子的中间,老马和老何也分别躺在了地上。屋子的地上漫开了不少的水,只是不见了阿芳与徐子风,他们象是凭空蒸发了一样。阿云站起身来,走到徐叔身旁,使劲摇了摇徐叔。徐叔紧紧闭着双眼,隔了好一会才悠悠醒来,睁开眼睛看见是阿云,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阿云似乎仍心有余悸,抱着徐叔突地哭出声来。徐叔伸出手拍拍阿云,无言地笑了。 海风漫过这个古老的渔村,象一只柔软的手抚过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百年的时光只是其中的一个停格,再多的留恋,也经不住抚过后落寞的凋零。 水妖 2006年4月3日,我随旅游团到四川的青城山。刚到,导游便安排我们住在“又一村”里。其实“又一村”并不是个村子,而是由很多小竹楼连起的类似旅馆的客栈。由于坐了一天的车。屁股都快烂掉了。于是要了房间早早的睡下. 4月4日,导游说要领我们去爬山,我喜欢这儿,到处都是树、到处都是绿色。偶尔有小溪穿插其中,水流的声音显得很欢快。于是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在山脚买了竹竿,很新鲜,像是刚砍下来的。价钱也不贵,5毛。背了背包跟在导游后面。我不喜欢说话,也顾不上说话。遍山的绿让我心醉。我在一个石洞边停下了脚步,细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闭了双眼。突然,感觉到我的身体在猛烈的晃动,我立刻睁开双眼,导游和团员们早已不见,我蹲下来,用手揪着地上的草,最后只有全身趴在地上。 我心里非常害怕,大声的尖叫,急呼救命。是地震?我想。但地震决不会只震我周围,前面和后面的路还是好好的,只有我趴的地方在震动。我试图往前爬,但已来不及了。头上有一些小石头掉下来了。我抬头一看,遭了,上面的山好象要塌下来了。我慢慢的爬向离我1米的石洞。刚爬近洞,那山就塌了下来。我右脚的鞋被夹在了大石中,我把脚从鞋里用力的扯出. 两分钟以后,地不再震动,一切都变得很平静,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似的。我试着站起来。这石洞比我高30厘米左右,因为我举起手就能碰到洞顶。我从背包里拿出应急灯和手机,打开应急灯,四周都是石头。洞长2米宽1米,我拨了导游的手机号,信息不能传出去。我愤怒的拿手猛锤石头,然后便是哭~~~~我感到了一种寂寞的感觉向我袭来。周围少了人的气息,我开始害怕。大哭之后便睡着了。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仍在洞里,也不再抱怨。总有人会发现我的,我想. 醒后便感觉饿,于是那了一包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没有水,方便面只能干吃,唯一欣慰的是火腿肠的味道还不错。又拨了手机,还是发不出去,为了节约电能源,我把应急灯关了。从石缝里可以看见点光,我便大声叫喊。鞋是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后来我放弃了叫喊,也放弃了拔鞋。静静的等待着,像得了绝症的病人在等待死亡。 大约是晚上7、8点钟,外面开始下雨,雨不时的从石缝里飘进来。我进到洞的最里面。才10多分钟,我刚才站的位置就被打湿了。我猜外面的雨一定下得很大。我把应急灯放在我头顶边的石头上,那儿正好有两个石头突出来。打开灯,洞里亮了起来,但亮得很陰冷,像刀子的反光。两个小时后,水已漫到我的膝盖处。我把裤子扁得老高,用手顶着背包,那样子有点像董存瑞舍身炸碉堡。我奇怪为什么洞里会积那么多水。 雨好象不打算停,又过了4个小时,水位已到达我的胸部,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灯光变得很弱很弱~~~~半个小时过去了,水位达到锁骨处,幸好刚才关了一下灯,再一打开,便觉得又亮了少许。我的眼睛开始发涩。突然,洞口那儿有气泡不断往上冒,我感到很蹊跷,难不成那下面有洞?我正想往前走,突然又看见又一团黑的东西浮了上来,像是一团线。可近来时跟本就没看到地上有线呀。 我盯着那团东西,它一直浮着,5分钟后,那东西猛的一翻,我尖叫了一声,是人的头颅。我不停的尖叫,我以为我会昏倒,但我没有。声音哑了,但还是张着嘴巴吼。确切的说,那还不算是骷髅,她脸上还有少许的肉,下嘴唇掉在下腭骨上,没有眼睛只有空空的两个洞,也没有鼻子和耳朵,鼻子只剩下一个孔。她对着我,刚才那团“毛线”搭在她的骨头上,湿湿的。那是她的头发。我忘记了尖叫,忘记了放开顶着的东西,静静的看着她。那头颅猛的沉下去了1/3只露出鼻孔以及鼻孔以上的部分。 10秒钟后,我看见她鼻孔下那平静的水有了一丝波纹,我告诉自己那是我在发抖从而振动了水,并不是她的呼吸。可是那波纹越来越大,她呼吸很急促,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的头往后一翻,在离我5分米处有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冒了起来挡住了她的头,我感觉到我两边的肋骨被东西碰了一下,我往下一看,是两条已脱节了的腿。没有肉,只有骨头。我吓得不能动弹,我被她的脚夹在中间,“呜…………”一声沉闷的吼叫声,是我吗?我没吼过,那圆鼓鼓的东西上下猛烈的起伏。“帮……帮帮我。”那声音很陰森,让人全身发软。我手一松,背包掉了下来,压在她肚子上然后掉到水里。 “啊………………”我叫到。她用双脚紧紧的夹着我。我使劲的锤她的骨头。她的身旁有气泡冒出。散发出一阵恶心的臭味,紫色的液体浮在上面,是她的血,由于刚才的挤压,我隐约看到一个孩子的头部,那孩子的头上已有10厘米的头发,像他母亲一样的。黑乎乎的一团。“呜……。”那女人仍在呻吟。我依旧在那儿挣扎。 突然,她把小孩从肚子里喷了出来。我看见一个东西向我飞来。我反射性的抱住他。手上粘粘的液体,像泥鳅身上的分泌物。我低头往下一看,是小孩。他身上全是血,皮肤是鳞片,像蛇的那种。手和脚是类似鸟的爪子。他的眼睛很大,透露出一股杀气。他突然把嘴咧开对着我笑。他的牙齿像老鼠的牙齿,很尖,牙缝里全是血。“妈妈……。”他喊我。“不……。”我放开手紧闭上了双眼,用力的推他。想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可是他抓得很稳。我发现他还有一条尾巴,像是变色龙的尾巴。“我饿了……。”他依旧望着我。“走开,滚……我不是你妈妈。”我边对他吼边推他。他就像是长在了我身上一样。“啊……。”我尖叫,我的声音已经沙哑不堪。他,他居然在咬我的肩膀。 我只是感到恐惧。血一滴一滴随着胳膊滴在水里。刚才的那个女人松开了双脚游过来。用那个下垂的嘴唇在我的胳膊上摩擦。我空出一只手。拿了放在石头上的应急灯对着那女人的头狠狠的锤着。那小孩越咬越深,我看着我的肩,那小孩松了口,我看见我的肩凹下去了一坨,现出白白的骨头,上面一滴血也没有。我张大了嘴巴望向那女人,她好象在笑,应急灯在这一刻熄灭了~~~~~两天后,警方在石缝中发现了一只运动鞋,便派人开石救人。可找到的却只是一只坏掉的应急灯、一个空空的背包和一副左脚穿着运动鞋的女性尸骨,她左手还拿着手机…… 水上山 故事讲述人:安大军 职业:北方某城市政府机关司机 年龄:48岁 性别:男 故事开始: 我叫做安大军,我的老家在z市。这件事发生在文革,我那时16岁。大家应该都知道,那时运动的残酷。我也是造反大军的一员,城里能被我们破坏的“四旧”,已经破坏殆尽。我们的目标开始转向了郊区。 我生活的这个城市历史非常悠久,文物古迹很多。在城市北部的山上就有很多的古墓,那些古墓理所当然的成了我们铲除的东西。说来挺好笑,我们的造反组织因为比较小,被分了一个最远也最荒凉的古墓。 那是67年的夏天,我们造反组织派了十四个人来做这件事。带队的姓吴,是比我高一届的同校学生。清晨我们一行人就出发了,我们的交通工具当然是自行车,车上驮着铁锹、钢钎什么的。姓吴的同学从造反司令部领了些炸药、雷管,他亲自驮着。 骑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到了北山。北山说是山,其实应该叫做岭。长长的一条横在这个城市的北部,山下有一条小河。到了河边,我们就下了车。因为前面已经没路了,我们背着工具就开始登山。往山上的路很不好走,走了三十分钟才到。那古墓就剩了一个土堆,半截石碑躺在土堆前,我们没看那石碑,也没有心思看。墓的四周很开阔,没有杂草。 这时我们一行人出现了分歧,有人说把土堆炸平了,就算完成了任务。姓吴的却坚持要炸开看看,来个彻底铲除。我们埋好炸药,躲得远远的,轰——-的一声,墓被炸开了。可能是巧合,我们埋炸药的地方就是墓道口,硝烟散去,洞口就出现了。我们清理了一下,大着胆子钻了进去。 墓道不长,但是坡度挺大,一直向下,用石头铺的。我们点亮了带去的煤油灯,发现那墓室并不大。四壁和顶部也是石头的,这在我们那个不出石材的地方是很让人奇怪的。 在墓室中央是一具石棺,我注意到石棺和墓室都雕刻着花纹。那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图案,我形容不出来。在煤气灯下,那地方有点“糁人”。姓吴的的同学开始指挥我们橇石棺,那石棺的盖儿,非常沉。钢钎头都快橇弯了,还是纹丝未动,姓吴的命令我去外面再取几把钢钎来,没想到他的命令却救了我一命。 我来到墓室外,这时已经是中午了。不知什么时候,天陰了下来,稀稀落落的飘起了雨点。 因为外面的空气好,我站了一会儿。从我站的地方,能很清楚地看到墓室里面。那十三个人正在看石棺的花纹,姓吴的举着那个煤气灯,人影晃动着。我拿了几把钢钎,往墓室走。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种声音。轰轰隆隆好象万马奔腾,我回头一看,一股大水卷着泥土冲了过来。 我-“啊”的大叫一声撒腿就往开阔地跑,那水一下就冲进了墓里。我只听见里面的人叫了几声,就再也没了声息。 我吓傻了,呆呆地站着。我的裤子湿了,那倒不是沾了水,是吓得尿了裤子。 我没命的往山下跑,路过小河时我发现河水涨了许多。我跑到山下的一个村子里,嘴里就只能喊“救人”俩字。几个村民和我上了山,墓里已经灌满了浑水,跟本看不见人。村民们又去拿家伙,比划了半天还是无济于事。 一直熬到了傍晚,市里的司令部知道这件事,派了几十人来,到了深夜才从泥水里挖出了那十三具尸体。 我的十三个同学就并排躺在墓外,姓吴的手里的煤气灯,只剩下一个把儿了。 后来,我被审查了一个月,司令部的人看问不出来什么也就算了,我的十三个同学就这么这丧了命。 再后来,那个墓被当地人给填了。 后记: 老安的故事讲完了,我们点燃香烟。在烟雾中对坐良久,我开口问到:“老安,你看见那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老安沉默。 “我不能骗你,我真的看见了水是从哪里来的,我当时也跟司令部的人说了,可他们不信!” “从哪里?”我问。 “是从我们上山的那条路冲上来的,那水还有一种声音,象——嚎叫!对!嚎叫!太可怕了。” 老安端起一杯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双腿开始不停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