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灵异故事》 屋魇 屋魇(原:淡淡天蓝) 笃笃、笃笃、笃笃…… 断续的敲门声其实并不算太响,但在静夜里听起来却也十分刺耳,不过屋主李东白倒是并没有被这声音惊醒,因为在此之前,他早已警醒过来,正睁大了双眼望着帐顶怔怔出神。 搬入新居已经快一个月了,从住进来的那天起,每到子时,便会有敲门声响起,惊醒睡梦中的一家人。而当大家呵欠连天地跑去开门时,门外却空荡荡地并无一人。 最初还以为是有谁在恶作剧,但几夜在屋外埋伏,却始终未见到任何人影,更为出奇的是,那些埋伏在门外的仆人信誓旦旦地说,敲击声分明是从门内传出来的。 这样家里闹鬼的流言就在下人们中间传开了,到月底结工钱的时候,便有好几个丫鬟仆妇提出辞工。才满周岁的儿子也被每夜的敲门声挠得不能安眠,胖胖的小脸急速消瘦了下去。妻子心疼不过,带着儿子独自回了娘家。 现在诺大的宅院里剩下的,除了李东白也就只剩几个老家人了。而敲门声却每夜还在持续响起,丝毫也没有要停歇的迹象。 低低的,轻轻的,却是阴魂不散,无日不起。 因为旧宅早已出售,所以李东白现在暂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搬离,何况那几个辞工的仆佣早已将李家闹鬼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即使他有心将这所宅院贱卖出手,一时也找不到买主。好在妻女有岳家照顾,横竖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李东白索性硬着头皮在这宅院里苦捱了下来。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后,天气渐渐转凉入秋,这一年的秋天雨水仿佛特别充沛,竟然接连下了将近百多天的雨,终于在某个风雨之夜,大门西侧的墙倒圯了,在请工匠来修复的时候,从乱砖堆里捡出了一个小木人。仔细察看,木人的雕工颇为粗糙,五官模糊,右手高高举起,背后还贴着一张符录。 “喔唷,看起来是老爷你得罪了造房的工匠了!”领头的匠作将小木人拿在手里稍一端详,便惊呼起来。 李东白诧异不已,忙追着询问,才得知原来这是在工匠行中特有的秘技,有时候遇上主人吝啬或是其它什么原因,出于报复的目的,有些工匠便会在墙中埋上这种镇魇之物,有时是一个木人,有时是一盏油灯,作用不一而同,总之均可让住屋的人家宅不宁,甚或人口折损。因为这个法子太过阴损,所以现在已经渐渐失传。 被工匠这样一提点,李东白倒是想起了,当初造这所宅院,在和工头结算二期工钱的时候,自己曾经拒绝了对方要求追涨工钱的要求,当时那个人就曾咕哝过“小气鬼等着瞧”之类的话,看样子这半年多来的居屋梦魇就是因此而起的罢。 现在李家已经听不见那恼人的敲门声了,妻子也高高兴兴地带着儿子回到了家,一家三口团聚其乐融融,不过从此以后,无论和谁打交道,李东白都异常谨慎,世上多得是窄心眼的人,有时候为了小小的欲求不满,就使出种种手段作绊,咳,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小人却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切记切记! 吓唬人 吓唬人(原:右眼跳跳) 妖魔鬼怪往往是人自己招来的,这种事多了去了。 李云举就说过,他认识一个人,胆子特别小,看个哆啦a梦都能吓得睡不着觉。他的一个朋友就想吓唬吓唬他玩。他就让他的一个仆人把手用墨汁全涂了,让他藏在屋子里: “一会啊,我跟我那个胆小表朋友在外面坐着,咱们还得请皎洁月光兄帮忙把院子里照亮了,完了我一喊:‘有鬼啊!’你就把你这只又黑又臭的手从窗户里面伸出来。听明白没?” 他交待完,就把这个胆小的朋友找来了,完了突然就大喊了一声“有鬼!”,结果窗户里面真就探出一只黑手来,能有簸萁那么大。五根手指头直挺挺地跟五个棒球棒似的。 这俩人都吓傻了,一顿尖叫。把家里人全招出来了,大伙就说:“这tm是真有鬼啊!”就拿着手电筒拖把皮搋子什么的咋着胆子进屋查看。这一看啊,那个手上涂墨汁的大哥在墙角躺着呢,昏迷了。 大伙七手八脚把他鼓捣醒了,说大哥你这是咋整的啊?那手刚才咋变那么大的啊?这哥们说了: “我变啥变啊,我要会那个我不也跟刘谦似的上电视上骗钱去了么。我啊,这刚把灯关了,就觉得吧,这黑暗之中似乎有个什么活物在动弹,我刚想开灯,这玩意就向我脸上哈气,他这一哈气,就把我哈迷糊过去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族叔纪楘庵先生也讲过一个人招来鬼的故事。 说是有俩补习生啊,一起在一个佛寺里复习。这一个就想吓唬另一个玩,就把蜡烛啊放到窗户上,自己站在窗户前面披个白被单子伸个舌头装成吊死鬼的模样。 不一会儿,另一个学生洗漱完开门进来,一瞅,当时就吓傻了,那表情啊,极端的kb。 那个扮吊死鬼的同学心说这咋把他吓成这样呢,赶紧喊: “别怕别怕,是我是我……” 那个惊恐万状的同学颤抖着说: “我tm知道是你,可你后面的是啥啊?” 扮吊死鬼的同学回头一瞅——一个披头散发如梦似幻的贞子样的东西就在窗户外面飘着呢! 原文: 妖由人兴,往往有焉。李云举言,一人胆至怯,一人欲戏之,其奴手黑如墨,使藏于室中,密约曰:我与某坐月下,我惊呼有鬼,尔即从窗隙伸一手,届期呼之,突一手探出,其大如箕,五指挺然如舂杵,宾主俱惊,仆众哗曰:此其真鬼耶?秉炬持杖入,则奴昏卧于壁角,救之苏,言闇中似有物,以气嘘我,我即迷闷。族叔楘庵言:二人同读书佛寺,一人灯下作缢鬼状,立于前,见是人惊怖欲绝,急呼是我,尔勿畏,是人曰:固知是尔,尔背后何物也,回顾乃一真缢鬼。盖机械一萌,鬼遂以机械之心,从而应之。斯亦可为螳螂黄雀之喻矣。 谎 谎(原:黑妖狐鬼面) “徒儿,你已经练成了天下第一的骗术, 从今以后,没有人能抵挡这三寸如簧之舌, 无论你说什么谎言,人们都会相信的!” “师父,你的大恩大德,我放在心里了, 在你的面前,我是永远不会撒谎的。” “嗯,你果然是练成了…… 下山去吧,你会获得所有想要的东西。” 离开师父之后,他才发现, 这个老骗子这次居然没有骗他, 他的骗术真的已经天下无敌,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上, 他舌灿莲花,如鱼得水, 世上的人们,在他面面有如三尺幼童, 他略施小计,就能骗得他们团团乱转, 心甘情愿地为他献上一切他想要的东西。 而他很快就拥有了一切, 金钱、权势、豪宅、美女…… 他很快就厌倦了这一切, 然后突然想起,家乡井台边,那个曾经青梅竹马的女子, 其实,最初离开家乡,四处学艺, 就是为了学成之后,能够娶她为妻, 红尘打滚多少年,他竟忘了此节。 “跟我走吧!我已经拥有了一切,只缺少你!” “你既然拥有了一切,何必再要我?” 看着女子依旧的笑容,听着从小听惯的乡音, 他的心真正的动了, “因为,我爱你!” 伊的脸忽然变得煞白,一掌掴向他的脸, 然后一跺脚,决绝地离开。 这一掌打得好痛, 痛得他想到了当年的场景。 “师父,只要我努力,我就能成为天下最成功的骗子吗?” “那是自然!但是,你要付出一个小小的代价。” “什么代价呢?” “等你练成了天下第一的骗术,你就丧失了说真心话的权利, 凡是你真心说出的言语,都会被人当作无耻的谎言!” “师父,听起来好可怕,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嘿嘿,好聪明的孩子,你就当这是一个谎言吧。” 神目 神目(原:黑妖狐鬼面) “神目如电,天眼无私!” 他大喝一声,指向那个已经吓得缩成一团的女子, “你这蟑螂精,岂能瞒过我的神目!” 身后那帮衙役上前,逮住了她,捆绑起来。 领头的向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神目先生!这是您逮到的第九十九个妖精了!” 他自持的一笑, “告诉县大老爷,一把火把她焚了, 省得她借土遁逃走!” 领头的连连点头,带着差役们押着女子走了。 他感觉的出, 这些差役并不喜欢他,对他总是敬而远之, 若非有县官的强令,他们是不会跟随自己,四处降妖捉怪,逮捕匪类的。 大家都知道,在他神目之下 不论是化成人形的妖魔鬼怪,还是深藏不露的奸邪凶恶, 都会现出原形,无处藏身, 至于常人那些小毛病,更是瞒不过他的神目。 “神目先生!有几位您的老友在城隍庙备下一席,请先生前往。” 来人十分谦恭, 他双目一扫,已知此人并无恶意,然而…… “嗯,我知道了。你以后做人要诚实,不要再贪占你们主家的银钱了!” 来人面红耳赤地走了。 他一摇三晃地走进了城隍庙, 刚刚进去, 后脑便挨了一棍, 踉踉跄跄地倒在地上。 回头看时, 真的是几位老朋友,人人手持棍棒,个个咬牙切齿。 他大叫一声, “是什么妖怪附在你们身上?不要怕,等我神目来辩!” 凝目一看,他们个个是人,并无半点妖气, 再定神看时,人人心地无私,却又人人杀气腾腾。 忽听有人说道, “神目先生,你神目如电,照的大家人人自危, 咱们自知都是俗人,算不上正人君子,可也不愿被你看出来,说出来, 只好设计请你前来,送你归天了。” 棍棒齐下,神目先生顿时头破血流, 他想站起来说:“你们都是正人君子,何必自危自疑呢?” 可是一棍打在他的天灵盖上, 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直面死刑 直面死刑(原:爱警狂人) 从部队回到地方以后,被安排到一个执法机关工作。由于职责所在,与各种各样的案件和罪犯打交道就是每天的工作。当然,“死刑监督”也是各种执法工作中的一件“日常工作”。 在许多人看来,对罪犯执行死刑是一件很“希奇”很刺激很kb的事情。而在我们眼中,却不过是“小事”一件:执行死刑的过程中完全没有了案件侦查中那种斗智斗勇、紧张刺激、花明柳暗和生死较量,执行死刑只不过是标志着一件重特大案件完成了它的全部诉讼程序,以一声枪响宣告案件的终结。但是,在我亲身经历刑场监督的数百件死刑执行案件的前后,却有着许多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小笔事,从这些小小的故事片段里,我体会到了许多一般人不可能体会到的心灵震撼。 一、死刑前的一个烟头 一个因抢劫杀人被判死刑的罪犯,23岁,高中文化,独生子。他纠集其他人多次抢劫,在作案中杀害了两名被害人,罪不可赦,被判死刑。执行死刑那天,刑车急速驶往刑场。途中,他向法警要了一支香烟,大口大口地抽着。我坐在前边的副驾坐上侧身观察着他。令人惊异的是,从来不抽烟的他却没发出一声咳呛,像一个老烟鬼一样平静的吸着。“呋――噗……”,终于吸完了,他小臂一扬,将烟头向车窗外扔去,可就在那瞬间,他浑身一震,两只手指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和力度死死夹住了那差点脱手而出的烟头。他收回手来,把烟头拿到眼前,翻转着手腕,像欣赏珍宝一样打量着烟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烟头再次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大口,直到烟头燃进了滤嘴,这才依依不舍的捏熄了烟烬,把滤嘴揣进了衣兜。这时,车停了,刑场到了―――― 不知道在即将扔出烟头那一瞬间,他想到了什么!他的生命中曾经有过那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都被他无情的忽略了,可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却对自己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点点享受感到了珍惜――――-他把烟头都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二、给我换个位置 有一次,被执行死刑的罪犯有十六个,其中还有一个女杀人犯。这个女犯长得又矮又丑,四十多岁,就这么个女人,还因为奸情败露而用绳子勒死了自己的丈夫,分尸灭迹。 执行死刑那天,所有工作都很顺利,可是到了刑场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刑场选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山脚下,有利安全,也好对无关人员和车辆交通加以控制。到了刑场后,罪犯们被武警押下车,按照预先安排的执行位置开始对罪犯就位排队。平时这些家伙们都还比较“听话”――――生命的最后时刻到了,多数死刑罪犯都处于恍惚状态之中。可是这天在“就位排队”时却有一点“骚乱”,一个应该挨着那个女犯下跪执行的青年男犯挣扎着不服从武警的押解,死蹭着不肯往执行位置上走,武警把他架到了执行位置他还挣扎着要站起来。作为执行刑场监督任务的我,当然要上前问个究竟――-万一他有什么重大隐情需要报告,或者还有什么重要情况要说呢?总不能出现错杀啊!我对刑场指挥长示意“暂停”,和审判人员上前问个究竟。谁知道这个男犯什么也不说,只是反复嘟囔着一句话“给我换个位置,给我换个位置~~``!”我们一时有点糊涂了,“换位置”?什么意思?问了好几分钟,这个年轻男犯才说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要求“不挨着那个女的跪,换一个离她远一点的位置”――――-理由是:我还没有结婚,只有等下辈子才能找老婆。而那个女的那么丑,又杀了自己的丈夫,和她挨着一起“上路”,恐怕下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了! 要命啊,死到临头了他居然还在想这个,真是少见!当初没有犯法的时候想什么去了?不过为了尽快完成执行任务,我们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给他换了一个略微离那个女犯远一点的位置,谁知道那个女犯居然对男犯骂了一句:“老子不会沾到你,老子下一辈子不想变人了”! 人啊!千奇百怪,可象这俩家伙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着! 三、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个罪大恶极的抢劫、强j、流氓团伙首犯被判死刑。此人仅28岁,高大英俊,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累累罪行,一般人都可能因为他那一副屏幕上正面人物形象的样子而把他当成好人。! 执行死刑的地点是在一个远离城镇的郊区。在执行死刑之前,我们就已经得知这个罪犯的父母在打听刑场位置,这让我们高度警惕,做好了防止意外的准备并且通知派出所和街道居委会注意掌握罪犯父母的动态。死刑执行那天,派出所又报告:罪犯父母高价租了一辆车,准备跟去刑场。于是,我们又安排了专门力量注意掌控。 可是,直到死刑执行完毕,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在死刑执行完毕准备撤离现场的时候,我看见这个罪犯的父母在警戒线外的路边急切的和值勤民警说着什么。我上前询问情况,两个老人求我告诉他们:“我的儿子是在哪个位置走了的”?我说:“就在前面路边”。他们再三要求我带他们到实地去,我告诉他们:尸体已经抬上殡葬车了。可他们还是执意要我带他们到实地去,我只好返回,将他们带到了他们儿子被执行死刑的具体位置上――――-一走到那里,两位老人就一下跪在了地上遗留的血迹跟前,呜咽着从身背的挎包里掏出了小铁铲和塑料袋,一点一点的把渗透了自己孩子血迹的泥土挖进塑料袋里。两位老人一边挖一边哭着告诉我:儿子犯法被枪毙了,可还是自己的儿子啊。他身上都是父母给的血肉,好歹也得让他完完全全的走啊! 听了这些话,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们打听刑场位置,高价租车,准备了半天,仅仅是不愿意让儿子身上的血渗在这荒郊野外而落个尸身不全! 此后,我经常把这段小笔事告诉那些不顾人伦的逆子们,问他们:你们在犯罪的时候想过养育你们的父母吗?可是,那些痴心的父母们,又可曾为自己教育子女的失败而反省饼自己呢? 四、“玩”输了的人生 这是一个在我的面前从无知少年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罪犯。 第一次接触他的案子,他才15岁,初中生,是一个盗窃团伙中的从犯。从案卷材料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仅仅是处于“好奇”而参与了多次盗窃,用他的供诉来说――――――“偷东西时那种诡秘的感觉让人觉得好玩,很刺激”。鉴于他还是未成年的在校生,法网轻张――――他被免于起诉。一年以后,再次受理了他的刑事案件:入室盗窃,在行窃中强j了一个单独在家的14岁的女孩,然后把这家人的现金和价值2万多元的首饰洗劫一空。公共安全专家人员在审讯中追查赃物去向,他一会说是藏在某山上的石洞里了,一会说是藏在河边的下水道出口边了,最后还说是藏在火葬场的墙头砖缝里了,害得侦查人员费了很大精力去寻找。实际上,这些物品早就被他挥霍了。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干,他很轻松的回答:“逗着玩呗,让pol.ice在我的指挥下瞎忙活,很刺激!”这一次,他被数罪并罚,判刑8年。 又过了两年多,他的案卷再次摆在了我面前――――――在服刑中越狱潜逃;在潜逃后的抢劫作案中杀死一人,杀伤3人!这一次,他“玩”到了尽头,被依法判处死刑。在执行死刑的那天早上,我在看守所和他谈了一会。我问他:“你这么年轻就走到头了,想什么呢”?他回答:“玩呗”。我问:“就这么个玩法,有意思吗”? 他回答“什么叫有意思啊――――-劳改当工作,枪毙当睡着,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7 我再问:“你还这么年轻啊”!他回答:“就是,我不就是玩输了嘛”! 从他的回答里,我听到了一种对他人和自己轻如鸿毛的无所谓,一种人性的冷漠和缺失。他把和法律的对抗看做是“玩”,但确实,他“玩输了”,输得那么干净彻底。可是,是什么原因使他一步步走到了今天呢?――――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这样,又一个年轻的生命从我眼前消失――――――到执行死刑那天为止,他只在这个世界上活了19岁零21天!五、枪响了,他喊着恋人的名字 说实话,经历了那么多执行死刑的案件,我只对他的死感到惋惜――――――他被执行死刑的时候,只有25岁。+ 他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大学生,从财经学院毕业,毕业后分配到某银行工作,由于小伙子很能干,参加工作才两年多,就被领导任命为保卫科长。他有一个热恋着的女友,很乖巧漂亮的那种女孩。有一段时间,女友很忧郁,他一直问不出原因,直到女友在一次酒醉后的哭诉中,他才问清了情况:一个月前,女友在一次同学聚会中喝酒过量,被一个男同学强j了!也许他太心疼自己的女友了,也许他那天已经情绪失控,也许他在心灵的伤痛中完全忘记了法律――――――总之,他知道了女友被强j的事实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以保卫科长的身份,从单位领出了银行押钞和看守金库时才能佩带的手枪和子弹,跑到那个强j他女友的强j犯家里,连开四枪,杀害了那强j犯的父母。然后又在寻杀强j犯的过程中,连续枪杀了两个与案件完全无关的无辜者!在死刑执行命令宣布之后,他要求我陪他度过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和他说说话,我答应了他。在看守所的押室里,他和我谈了很多,谈到了他的父母、家庭、恋人、谈到了他曾经想成就一番事业。还谈到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那句振耳欲聩的究问:“人死以后,到底有没有灵魂”!我知道他的潜意识中在想什么,我告诉他,那个强j犯已经被逮捕入狱(后被判徒刑7年),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在悔之晚也的感叹中,他只惋惜一点:没能亲手杀掉那个害他女友的人第二天,执行对他的死刑,作为刑场监督人员,我一直没有离开他的左右。枪响了,他一头栽倒在草地上――――――站在旁边的我清楚的听见他喊了一声他女友的名字!倒地之后,他还在断断续续的嘶喊着,一声比一声轻~~~~我心里一阵发疼,实在忍不下去,大喊了一声:“法警,补枪”!人生中总会遭遇到那么多邪恶,但美好和光明总是生活的主流。人啊,千万不要在和邪恶抗争的激情中迷失了自己啊!千万不要! 脚朝门 脚朝门(原:浅浅的小仙) 懂得风水的朋友们看到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应该知道,这是一个关于风水的故事。 脚朝门是风水学中的大忌,一般简单的说来,就是床的方位摆放要合适,睡觉时,脚的方向不能朝着门口,还有一些更讲究的,连摆放在床下的鞋子,鞋尖都不会朝着外面放,而是冲里面放的。 其实我还是比较相信风水的,因为我觉得风水学里头有很多都是非常有道理的。比如说床前不能放镜子,放了镜子会对主人的身体造成伤害,这就是非常有道理的。大家想想,在家睡到半夜,一个翻身,醒了,突然看到镜子里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人,你会吓一跳吗?即使那个人是你自己,在迷迷糊糊中,也很容易受到惊吓的。 据说人在睡觉的时候,身上的生气会减弱一半,如果睡觉的时候脚朝着门,本来就很弱的生气会随着脚再流失掉,这个时候,就很容易被一些邪气所侵,遇到一些类似于鬼压床等的灵异事件。 大刚,我大学同学中男生中最老实的一个,山西人,真的非常朴实可爱的一个男生。大刚和我说起过一件发生在他老家的事情。 大刚家是山西运城的,很小就出来闯荡社会了,大约有8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回过老家。那年是他上大学的第二年,过年的时候就和女朋友一起回老家。 这么多年没回过家了,纯朴的大刚爸大刚妈见到大刚激动得热泪盈眶,看见大刚还带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更是开心得不得了。晚上,给大刚换了新被子新床单(我发现北方的老人们特别在意新床单什么,好像是表达一种尊重和喜欢吧。)大刚有8年没有回过家了,现在他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炕和一个衣柜(呵呵,和我在家的房间一样,什么都没有,因为在家住的时间太少了),炕正对着房间的大门,炕烧得很暖和,吃完晚饭,和父母聊了一会天以后,大刚就和女朋友回房间睡觉了。 大刚和女朋友回到房间准备睡觉。大刚房间的炕很小,于是大刚便让女朋友头冲炕头睡,脚朝着门的外向。而他睡炕的另一头。大刚的女朋友小燕是南方人,小巧的个头,长得很甜美,我们都叫她甜燕,小燕性格比较内向,第一次来大刚家,见到炕兴奋得不得了,因为南方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大刚就被小燕叫醒了。小燕坐在炕头,浑身不停的发抖,脸色苍白。大刚一见小燕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小燕怎么了,小燕说:好冷啊!怎么这么冷啊!大刚说不会啊,炕烧得很暖和啊!可是小燕还是一直叫冷,于是大刚又抱了床被子,睡了一会,小燕还是说冷,于是大刚就睡到炕头和小燕一起睡,希望这样能暖和点。 结果刚睡了不一会,大刚就觉得有凉风从门口往屋里灌,明明身下的炕烧得很热,但还是感觉到体温在一点一点流失,没一会,居然浑身冰冷。大刚觉得很奇怪,怎么会这么冷啊!他下床去看了看,门关得好好的,窗户也只是开了一道小缝,炕还是烧得很热,可就是莫名其妙的冷。 好不容易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大刚便跟父母说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大刚妈听完以后,突然一拍脑袋,冲进了大刚的房间,把枕头放到了炕尾,然后告诉大刚晚上睡觉时不要再把脚冲着门睡了,并且居然就在当天让人把大刚房里的炕给拆掉了,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大刚和小燕睡,大刚妈和大刚爸去邻居家寄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在屋里重新安了一张床,这一次,把床放在了离门很远的屋角。 这事大刚一说,我就说,估计真是脚朝门睡惹的事。我们聊到这,我又忽然想起我外婆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件事情。 外婆年轻的时候,在妇联工作。住在集体宿舍里。和外婆同住的有另外两个妇女,但另外两个都结婚了,一般情况下都不在宿舍住。 有一个星期天,其中一个张大姐搬回了家,不在宿舍住了,以前放了三张床的宿舍一下子就空了许多,于是外婆便把自己的床搬到了屋子的右边,也就是离门很近的地方。 那时候外婆也不懂得什么脚朝门的禁忌,晚上睡觉,很自然的脚冲着门的方向就睡了。结果自从外婆把床搬到门附近以后,怪事就出现了。 首先是外婆每天晚上睡觉都睡得不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觉得特别冷,那种冷真是从脚心一直凉到骨头里,外婆以为自己感冒了,但是也没发现有别的症状,就是只有在睡觉的时候觉得冷。 再来就是外婆晚上睡觉还多梦,每次梦的内容都很相似,梦到她睡觉的时候,有很多穿着黑衣服的人应她的宿舍里走来走去,并且把宿舍的门开了关,关了开,天天要折腾到早晨天快亮的时候外婆才能在梦里安静一会。 不到一个星期,外婆就被折腾得瘦了一圈。有一天她遇到隔壁的一个邻居,也是她们单位的,那个邻居一见外婆就问她:你天天晚上折腾什么呢?把你那门开了关、关了开的,弄得我这一个星期都没睡好!外婆一听,心里一惊,想起这一个星期以来,自己做的那个梦,再加上睡觉时那浸骨的冷,外婆就怀疑自己遇到了脏东西,于是就去庙里烧香。 在上山烧香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老道,那个道士一见外婆就对外婆说:大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外婆本来是信佛教的,看到道士原本不想理他,可是见那道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模样也长得很是正经的样子,不像什么江湖骗子,于是就停下脚步,把自己最近的遭遇告诉了道士。 那个道士一听,就说要去屋子里看看,原来这个人不是道士,是个风水先生。外婆听这风水先生言谈举止很像是有点道行的,也就相信了他,便带着风水先生去了宿舍。那个先生一进宿舍,就使劲摇头,说:你这屋子这样的摆放,也就是你命硬没什么大事,要是换个生气不足的人住,早就出事了。在风水先生的指导下,外婆把靠门放的床换了个方向,把本来放在窗户前的一个大衣柜移到了门附近,把原来的白色窗帘换成了蓝色。也就是小小的移动了一下吧,就是那天晚上,外婆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晚上睡得很香,也再也没有做那个恶梦。 第二天外婆还专门找邻居问了问昨天晚上有没有开门关门的声音,结果邻居说没有了。外婆这才放心下来。后来外婆告诉我,那个风水先生就告诉她:房屋三大忌:一忌脚朝门,二忌头朝窗,三忌大镜子入卧室。 小春 小春(原:浅浅的小仙) 小春此人,是我们朋友圈里的一个奇人。 哥们今年30有2,却偏偏长了一张标准娃娃脸,看起来就是二十出头,白白嫩嫩的一张小脸,非常招人疼。常常惹来一帮小女生的围攻。小春为此也非常苦恼,但是,他最苦恼的最不是这些,而是他遇鬼的机遇是常人的百分之两百。 据说小春从小身体就不好。刚生下来不久,就生了一场重病,差点就此完蛋,小春的姥姥是村里有名的观花婆,从小春生下来就说:这孩子不是常人。小春重病时,小春的姥姥每天都去村口为小春叫魂,一直持续了七七四十九天,奇迹般的小春的病居然好了。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就是这次重病以后,小春发现,自己的生活变得与常人不太一样了。 七岁以前,小春一直住在姥姥家,姥姥家在农村,父母都在城里工作,于是就把小春寄养在姥姥家。七岁以前,小春一直都和姥姥、姥爷住在一起,直到七岁了,父母那天来接小春回城。 那天,小春对姥姥、姥爷告别的时候,全家人都吓坏了。小春的姥爷早在小春出世的前三年便去世了!大家追问小春,可是小春当时年纪还小,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姥爷一直都在家里,并且常常陪小春玩。当时我估计全家人全部被寒到了! 小春回城以后,父母工作也比较稳定了,虽然有些担心小春,但是看他也与一般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渐渐的也就放了心。父母都是部队医院的医生,全家住在部队大院里,小春就在大院隔壁的小学上学,平时上下学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 小春小学三年纪的时候,父母突然发现小春每天放学后回家都很晚,于是怀疑小春是不是跑出去玩了。小春说,他和同学在外面做作业,而且确实每天回家小春的作业都是完成了的,于是父母也就不说什么了。 有一天,小春的妈妈下班比较早,于是决定去学校接小春,远远的就看到小春一个人背着书包往学校旁边的山上走去。于是小春的妈妈在后面使劲叫小春,但是小春却仿佛听不到一般,还是朝前走。小春的妈妈有些生气了,于是跑到小春后面,正准备拧他耳朵,忽然听到小春说:今天我们的作业好多啊!小春妈一下愣住了,以为在跟自己说话呢,刚想开口,又听小春说:我今天给你带了糖,一会给你吃啊~这时候,小春的妈妈才发觉不对头,因为小春的样子明明就是在跟旁边的人说话,可是,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啊! 她悄悄的跟在小春的身后,只见小春走到山脚的一个石头桌子前坐下了,拿出作业就开始写,并且边写边说:你们写过这个作文吗?我都不会写啊!小春的妈妈越看越诡异,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赶紧跑到医院找到小春爸,两人赶到那里时,小春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就见小春已经到家了。小春妈就问:你干嘛去了啊!小春说:我和同学写作业去了啊!不过今天的作文我不会写,所以没写,还等爸爸给我讲一下呢!小春妈又问:你和哪个同学去写作业了啊!小春说:我和丽丽啊!案母也不敢多问,怕小春知道了更害怕,于是第二天,便跑到学校找到了老师,问他们班上有没有个叫小丽的学生。老师说班上没有这个学生。小春爸妈虽然对此事有些耿耿于怀,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便过去了。 几个月以后的一天,小春妈妈正在值班,就听几个医生聊天,其中一个护士就说:哎,可惜刘姐家的丽丽了,好好的一个孩子,居然这样死了。大家跟着感叹了一会。小春妈觉得丽丽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啊!突然想起小春那天跟她说的话,吓了一跳,赶紧问那护士,那护士说,就是住在他们大院一个姓刘的女人,几个月以前,小孩子丽丽在上学的路上被车撞死了。小春妈不敢再往下想,却总觉得这件事情和小春有关系。 小春慢慢长大了,越大,遇到的事情就要少多了。不过,我们觉得很kb的鬼压床什么的,小春好像已经习惯了。所以小春睡眠很不好,常常顶着两个熊猫眼。 小春给我映像最深的一件事情就是刚认识他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们几个朋友出去吃完饭,已经深夜1点多了,大家都喝了点酒,马路上基本都没有行人了。我们四个人手拉着手,在大马路上散步,小春一边走,却一边往边上躲闪。看他的样子,很像是在一条拥挤的马路上行走似的。我就问他:你干嘛啊!小春醉熏熏的说:你没看街上这么多人啊!当时大家喝得都有些晕,也没放在心上。第二天我酒醒了,躺在床上,忽然就想起了小春昨天夜里说的那句话,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后来,我又悄悄的观察过小春好几次,我发现经常大白天的在路上走,小春都会做出一些比如说被人挤,让人等一些动作。我都不敢再去问他,怕听到更让自己害怕的答案。 偏偏这小子好像已经习惯了似的,常常跟我们开玩笑,说自己能识阴阳两界,实为天下奇男子。 有一次,和小春一起去了一座很有名很灵的庙,进门就遇到一个和尚,看到小春就说:小伙子,命相很怪啊!小春倒是嘻嘻哈哈一笑,回答说:是啊!敝得很呢! 前面说到小春总能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弄得小春很是郁闷。其实我是很理解小春的,从小到大,我也遇到过不少这些事,但是比起小春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小春一直没有女朋友,其实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是了解小春的心事的。这哥们虽然平时牙尖嘴利,但是骨子里却是一个传统又保守再加超级纯情的一个男人。 这厮暗恋他一个小学同学居然长达二十多年,每次说起她,小春那张娃娃脸便会出现非常讨打的表情,羞答答,欲言又止的说: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我们听了总是无语:小学也!谁知道长大了什么样?小春却不以为然,其实我还是很佩服小春的痴情,只是,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了,说不定,人家早已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可是,人生真的充满了神奇,小春居然又一次见到了那个女孩,并且还发生了一段神奇的故事。 话说小春也算是年轻有为,30出头,又是一家规模比较的公司的小头头,平时工作很忙,他也没什么爱好,休息时,就喜欢上上网玩玩游戏什么的,别看年纪一大把了,居然也是个游戏高手。 小春的初恋叫梅,二十多年前,小春刚回城时,和梅在一个小学上学,小春的初恋很是莫名其妙,据他说,他爱上梅真的就是在小学四年纪那年。(--#虽然我很怀疑一个小学四年纪的小孩子能懂什么是爱不!)很狗血的故事,小春老实,被班里的同学欺负,梅正好经过,大义凛然的指责了欺负小春的同学,并且豪不犹豫的报告了老师,小春从此芳心暗许,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初中时,两人考了不同的学校,从此再没见过面。 话说小春某天无聊,上网闲荡,无意中,进了一个论坛,看到了一个求助的贴子,是一个叫冬夜的女孩子发的。 贴子是这样写的:(原贴)大家好,请帮帮我好吗?我不知道我最近是怎么了,但是我知道我不对劲,我自己一个人住,但最近总感觉家里有别人,可是我看不到他,但我真的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快要被逼疯了,请大家救救我!!! 小春看到这里,很是不以为然,多半又是什么无聊的人,上来吓人的,最多不过就是遇到鬼了嘛!(汗`在小春看来,遇鬼很正常!)可是说也奇怪,小春一晚上就一直想着这事,后来终于忍不住,跑去留言,并且留下了自己的qq号。没想到,不一会,那个叫冬夜的女孩子就加他了。 两人一聊,小春才知道,冬夜跟他一般大,原来有个很好的男朋友,后来两人分手了,冬夜对爱情很是失望,就再也没谈变爱了。 小春详细的问了冬夜的情况,原来冬夜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父母都在老家,这个房子原来是冬夜准备买来结婚用的,可是后来和男朋友分了,这房子便一直冬夜住。三个月以前的一天晚上,冬夜起来上厕所,她刚想起床开灯,没想到,灯居然自己亮了!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冬夜也没太放心上,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结果从那天开始,经常就会遇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有一天早晨,冬夜起床起晚了,慌慌忙忙的收拾好东西出门,到了公司才发现,自己居然忘记带钥匙了,冬夜想,完了,晚上回家只有叫锁匠来开门了。下班回家,冬夜叫来了锁匠,谁知道锁匠一看,说:你这门根本没锁啊!冬夜大吃一惊,早晨明明锁了的啊!怎么会没锁呢?难道是遇到小偷了?赶紧回家一看,家里东西什么也没丢,冬夜暗自庆幸,但又很奇怪?难道是自己真的没锁门? 接下来的日子,冬夜渐渐的感觉到不太对劲了。有好几次,冬夜睡着时,都能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旁边看着她,可是她睁开眼,房子里都是空无一人的,但那种有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还有一次,冬夜正在家里煮面条,突然接到公司的电话,有急事让她去一趟,她着急出门,居然忘记关火,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回家去,谁知道回家以后,发现火是关掉的!这种事情出了好几次,冬夜也留了心眼,这一次她真的知道自己是没关火的!那么,这火是被谁关的呢?冬夜快要被折磨疯了!她知道,这个房子里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她看不到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春听了冬夜的话,心里也觉得奇怪,但是仔细想想,这个人好像没有恶意的啊!于是就安慰冬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后来,两人经常在网上聊天,渐渐的成了朋友。终于有一天,冬夜请小春去她家看看,小春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冬夜住在离小春家不远的一个小区,虽然是老房子了,但小区环境很好,冬夜住在小区最里面的那栋楼的5楼。小春如约来到了冬夜家。冬夜一开门,小春就愣住了!这?这不就是梅吗?大喜之下一问,果然是梅!梅也没想到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遇到老同学,也很开心。小春更是激动万分,说话都结巴了! 梅说起这些年的生活,特别是感情生活,梅很是受了些伤害。小春仔细看了看梅的房子,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小春也说不上来,但是他能感觉到这房子有些不一样。 那天回去以后,小春居然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男人对他说:请你好好照顾梅,我以后就不来了,希望你能给她幸福。小春醒了以后,很奇怪,自己难道是想和梅在一起想疯了么?居然会做这样的梦?于是他便问梅认识这样的一个男人吗?梅听了以后很奇怪,问他:你认识涛?小春也奇怪:涛是谁?梅说,涛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两个人分手都已经三年多了。小春问梅,涛现在在哪?梅说,分手以后就没联系过了。小春总是感觉怪怪的,便让梅打听一下涛现在的情况。谁知道几天以后,梅对小春说,涛今年年初的时候,便因为车祸去世了! 这下,小春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但他也没对梅说,只是对梅越加的照顾,梅在小春的猛烈追求下,很快,两个人便成了一对。 07年五一,小春和梅喜结良缘。我们都觉得很神奇,小春这厮,命真好,暗恋二十多年的姑娘,居然真的能在一起,这不是缘份是什么呢? 希望小春和梅白头偕老! 江湖奇人 江湖奇人(原:浅浅的小仙) 记得曾经看过一个国外的魔术师表演,让我至今叹服不已.是美国的,记得就是一个年青的黑人,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大家称他为街头魔术师.他的魔术真的很神奇. 印像比较深的是魔术师拿着一枚硬币,走在街头,随便叫住了一个人,问他,你看这是什么?那个人拿过来一看,说,是硬币啊,魔术师说,硬币是不是很硬?那人点点头,只见魔术师拿过硬币,放在嘴里一咬,啪的一声,硬币被咬成了两半! 还有一个也是,他拿一枚硬币,让一个路人拿在手里,他点上一支烟,只见烟头直接穿过了硬币,硬币中间被烧穿了.另外还有一个,是他在路上红绿灯处,随便拦了一辆等红灯的车,问司机,现在几点了?司机看了看表说,现在11点啊!魔术师又说,你再看看?那人一看,表上的时间居然变成了下午二点,整整快了三个小时. 其实这些魔术虽然看起来很小,可是我觉得这样的魔术才真的让人叹服,没有任何的现代手段,只凭一双手来变魔术. 今天给大家说几件我亲眼见过的奇事. 小时候,我家是市里最繁华的公园门口开了一家磁带店.那时候,那里还是一大片足球场,不比赛的时候,(好像就没比赛过)那片足球场上,就会有人搭起账篷,在里面演杂技什么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外地人来这里讨生活的. 经常在这里演出的是山西的一家老少20多人,他们租住的房子正好和我二姨是隔壁,一来二去,大家也就认识了.这家人,由父亲带队,最老的已经70多岁了,最小的两个孩子不过3.4岁的样子.一家人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 那年月,娱乐的东西很少,所以,他们的生意还是不错的.我常常跑去白看节目,他们也不收钱,什么踩鸡蛋啦,空中飞人啦,这些都是一般能够看到的,看得多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有一天,他们表演的场地却是在外面的空地上.今天,这家人的大儿子,说要给大家表演搬运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挤在最前面,跟着看热闹.只见他拿出了一个空的大瓶子,又拖过来一大筐的乒乓球,冲大家喊着,哪位观众愿意上来帮个忙?大家看热闹的多,愿意上场的却少,喊了半天,没有人上来. 这时候,他看到了我,便把我叫了上去.让我双后捧着大瓶子,然后把瓶子打开让大家看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然后,让我站在了离放乒乓球的筐大约十米远的地方. 表演的人身边除了放乒乓球的筐以外,还有一个空的筐,然后,他开始表演了.只见他拿出一个乒乓球,往身边的空筐里一扔,突然之间,我一下子感觉到了手里的瓶子一振,啪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说,小朋友,你摇一摇瓶子.一伸手一摇,刚才还空空的瓶子,居然摇得响了起来.我大为奇怪,边上围观的人也都听到了瓶里的声音.这时候,他就不停的往空筐里扔球,他扔一个,我就能感觉到瓶子里响一声,扔一个,响一声,直到我摇动瓶子,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为止. 这时候,他没有再扔了,而是叫我把瓶子打开,我一打开瓶子,就傻眼了!只见瓶子里装满了乒乓球!然后他拿起那具空筐,只见里面一个球都没有!从头那到,那个人除了把空瓶子递给我,再也没有碰过我,瓶子一直在我手里,我直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他是自己把乒乓球扔进我手里的瓶子的. 7.8岁的时候,有一次和几个小孩子去菜市场玩,正好看到一个要饭的老头,在一家卖肉的店里乞讨,那个卖肉的男人百般侮辱,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我们几个小孩子也跑去看热闹. 旁边有人说,你就给人家几毛钱嘛,干嘛这样骂人?那卖肉的男人好像有点恼羞成怒,指着一堆猪肥膘,对要饭的老头说,如果你能吃完这堆肉,我给你十块钱!那时候,十块钱可不少啊,大家一听卖肉的这样说,都指责他太过份了. 谁知道老头微微一笑,拿起卖肉的放在桌上的刀,手起刀落,把那堆肥膘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当着大家的面,全部的吃到了肚子里!大家全看傻了,那个卖肉的男人更是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下来,等老头把所有的肉吃完以后,卖肉的男人手抖动着递过来十块钱. 那老头笑着摇了摇头说,年青人,做事要给人留余地啊!说完,转身便走了!我们几个小孩子觉得这老头太神奇了,便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 只见老头转过一个弯,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衣服往地上一摆,里面,居然放着的是刚才大家看着他一条一条吃下肚的那一堆完整的肥膘!我们几个小孩子这时候才真的呆住了,老头也看到了我们,把我们叫了过去。 我问他:老爷爷,你是怎么变出来的啊!老头微笑着说,你看,就是这样变的.只见他把衣服一卷,再打开时,那堆肥肉就不见了!老头拿着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了,我们还是跟在后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跟着他.谁知道刚走了没多远,刚刚还在我们前面的老头,在这条笔直的马路上消失了. 老树 老树(原:浅浅的小仙) 小时候,听大人讲过一件事情,说是在四川的一个小镇上,有一棵千年老树,偶然被人发现,如果用刀割破树皮,就会流出鲜红的液体,类似于像血一样的东西,不过由于那时候年纪小,也就没有多加注意.但后来又听朋友讲过一个关于老树的故事. 朋友小吴,是湖南一个小城市的人.小吴小时候生活在农村,说起来,那里的环境还真是不错,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家家户户修的房子还很有些江南小镇的风格. 小吴住的就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的屋子. 院子是小吴祖上传下来的,在文革中被损坏了一些,后来家里人又翻修了,基本还保留了老房子的样子. 其实要按风水来说,那个院子并不太好.四面都是墙,院子中间却是一棵老树,(好像是槐树)先不说槐树这种本身阴气就很重的树,就说这院子中间种一棵树,就是一个困字,反正从风水上来说就是很不吉利的. 小吴小时候性格内向,不像别的乡下孩子一样活蹦乱跳,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也没什么大病,就是三天一感冒,七天一发烧的,因为身体弱,家里人一般也不让他出去玩. 家里人在院子中间的树下,给小吴搭了一个土秋千,小吴没事的时候,都是在树下的秋千上坐着玩. 七岁那年,有一天的晚上,湖南的夏天还是很热的,小吴被热醒了,屋子里蚊子也多,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悄悄的溜到院子里. 天很闷热,好像是要下雨了,天上连星星都没有.但是院子里怎么也比屋里凉快一些,小吴便坐在秋千上玩. 必竟是小孩子,没一会,便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刚睡着,就被风给吹醒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风很大,吹得小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正想回屋子里去,就觉得秋千忽然的荡起来了,小吴吓了一跳,秋千荡得很高,他以为是被风吹的,几分钟以后,秋千才停下来,小吴赶紧跑回了屋子. 没过多久,又一天晚上,他起床上厕所.厕所就在他屋子的隔壁,刚跨出房门,就听到一阵小孩子的笑声传来,咯咯咯,声音很是清脆.他想,这么晚了怎么还有小孩子没睡觉啊,真幸福,不像自己早早的就让父母逼着上床睡觉了.无意中往院子里一看,他呆住了,树下的秋千自己来回的荡着,但秋千上,却没有人. 小吴的第一个感觉是,难道有吹风了?还伸出手感觉了一下,可是这天晚上,除了闷热,一丝风也没有,秋千越荡越高,并伴随着小孩子的笑声. 小吴那时候才七岁,也不知道害怕,就傻傻的在那里看,正在这时候,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声音,为什么说是想呢,就是根本没有听到声音,但那个声音像是突然出现在脑子里似的,那是个小孩子的声音,说:你来陪我玩啊! 小吴吓了一跳,一个直觉就是和那个自己摆动的秋千有关,心里害怕,正在这时候,小吴又"想"到了一个声音:你不要害怕,来陪我一起玩啊!小吴朝院子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那个声音让他去坐秋千,于是,便走过去坐在秋千上.刚坐下,秋千就像是有人在摆动似的,开始自己动了起来.越荡越高,荡到最高的时候,小吴吓得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这时候,他看到父母房间的灯亮了,更是害怕父母起来看到他这么晚不睡觉居然还在玩,一紧张,手居然抓滑了,直接从秋千上掉了下来. 小吴知道自己肯定完了,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明明是在往下掉,但速度却很慢很慢,等他一屁股坐地上的时候,一点也不疼.趁父母还没起来,他赶紧溜回了房间. 在以后的日子里,小吴总是会在夜里偷偷的起来和那个看不见的小孩子玩,直到一年多以后,被送到了城里. 这段经历,随着小吴渐渐长大,基本都已经忘记了,在城里上学,工作,农村的生活对他来说,只是一段模糊的回忆.直到去年,跟父母回农村探望亲戚,才又一次的回到了老屋. 老屋还是那样,修得比以前还好了,老家的那个村子,是附近有名的富村,变化也是非常大,但是院子里的那棵树还在. 不知道为什么,小吴一见这树就特别的亲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天晚上就睡在老屋,他居然做梦回忆起了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第二天醒了以后,觉得特别不可思议,于是,一个白天,他都围着那棵树转,结果转了一天,也没研究出什么来. 父母吃饭时还说他,小时候最喜欢树下的秋千,没事就喜欢坐在上面.晚上吃完饭,大家一起聊了会天,小吴忍不住就把小时候的事情讲了出来.谁知道,现在住在老屋的姨婆脸色就变了. 原来,自从小吴一家到城里以后,姨婆一家就搬到屋子里住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住在这里以后,姨婆家的几个小孩子就轮流生病,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还有好多次,晚上的时候,都看到一个小孩子在树下跑来跑去,甚至在白天的时候,也能听到小孩子的笑声. 姨婆说,请了道长回来看,结果就说是这棵树的原因,大家正在商量,决定把这棵树砍掉呢!小吴也吓住了,没想到,原以为是自己小时候做梦的事,居然好像还是真实的. 晚上大家都睡了,小吴还在想姨婆说的话,好半天才睡着.迷迷糊糊的,就感觉屋里刮起了很大的风,门一下子就开了,他一下子惊醒过来,抬眼一看,门,居然真的开了,可是外面一点风也没有.心里有些嘀咕,但想了想,把门关上就继续睡了. 刚睡着,又刮起了大风,门,又被吹开了.小吴心里有些害怕起来,可是想着自己这么大个男人,总不能去敲父母的门吧!于是,决定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继续睡觉.这一次,可算是睡着了. 感觉没睡着一会,就开始做梦.梦里,一个穿着黄衣服,绿裤子的小孩子,蹲在院子里的树下面哭,小吴在梦里还奇怪,自己怎么会梦到这棵树呢?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于是,他就问小孩子怎么了?小孩子也不抬头,一直哭,哭了很久,才说了两个字,救命.小吴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了. 梦,感觉非常的真实,小吴心里不由的琢磨那个梦的意思.突然想到姨婆说要砍掉这棵树,难道,是这棵树来求救的? 第二天,他把梦告诉了家人.大家一听,也很慎重.必竟,事情有些奇怪,家里人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砍树了,姨婆说,到时再找那位道长来看看再说. 后来,姨婆还是没砍掉那棵树.姨婆说,道长来看过以后,就说,这树,因为年岁比较大了,又因为这块地方,也算是一个风水宝地,所以渐渐有了灵性,其实他也不是故意害小孩子生病,只是因为道行不够,本身的阴太重,才使得小孩子生病的.不过对大人一点影响也没有的.姨婆也是个善良的老太太,于是,便决定不砍那棵树了,而家里的小孩子,全部都改到别的地方居住. 小吴说,其实他现在都不知道小时候的经历是真是假,他实在是记不住了,不过,如果是真的,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非花梦 暮春。 洛城东。 本来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生起了微黑的雾靄,随着天色渐渐变暗,狂风陡起,瞬息就夹带着沙石从城南刮卷而来,一春新发的草木顿时被折断了不少,杂杂拉拉地裹在风中,更加强了风势。 “快,快把朱幡树起来……”看到这样的情形,青云观的当家道士玄微忙吩咐起徒弟:“对对,就是那个有日月五星之文的……快把它立到东头去。” 新来的小道士们手忙脚乱地按着师傅的吩咐,很快就把朱幡立到了道观东面的空地上,说也奇怪,那样骇人的风势吹到观里的时候,却在一瞬间静止下来,无声无息地掠过了道观上空,直远出去将近数十步的时候,才重又逐渐势壮,一路呼啸而去。 见师傅的幡符竟然有如此神效,小道士们不由都露出了敬羡之色,一溜小跑到了玄微的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师傅,那是什么幡啊?连风都能制住,太厉害了!” “啥时候能教给我们呀,如果会了这一手,嗨……” 然而玄微却似乎毫不在意徒弟们的善颂善祷,抬起头,他的视线掠过几个少年的头顶,落在了满园似锦的繁花上。 ……雪白的桅子,浅青的杨花,粉郁的碧桃,火红的海棠……虽然并没有风,所有的花朵却都在微微颤动,即使是那些没有开花的植株,也在轻轻摇摆着枝条,本来沉静繁丽的景色仿佛在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今年的劫数又过去了,你们也很高兴吧……”带着爱怜的神情喃喃自语了片刻,玄微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围在跟前的几个徒弟,咳了一声:“其实也不是什么符咒,那是花神们传授给我的却风之术,每年倚仗这个,才能保得她们平安呢。” “哗——” 听到师傅这样的说法,几个少年更来了精神,青云观不但物产丰富,观中更以奇花异草著多闻名,吸引得四季游人如织,内中更有不少达官显贵,所以很有些人家会把孩子送入观中,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出路。现在听到师傅竟然自称连神仙都能打交道,那么作为他的弟子,自己将来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呢? 嬲不过徒弟们的纠缠,玄微终于讲起了往事—— 那是天宝年间,当时玄微还只是青云观里一个新进的小道士而已,这天半夜因为口渴起床饮水,却无意中看到园中有一群美丽的少女正在饮酒。一时间玄微也没有细想,以观风严谨著称的青云观里怎么会有女子出现?而当那些女子发现了因为好奇而越靠越前的玄微时,倒也并没有生气,反而大方地招呼他一起入席同饮。 “呵呵,那时候我也才不过十六岁,大概和你们差不多大吧,第一次和同龄的女孩子坐得这么近,真是很不好意思,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玄微显然已经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完全没有发现几个小道士在互相扮着鬼脸:“坐在我左手边是穿青衣服的苇绡,右手边是穿白衣服的越桃,还有粉衣的倚帐,锦衣的谷雨,黄衣的木樨,红衣的玉茗,紫衣的蜀锦,啊,最漂亮的要算穿绯衣的措措了……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比她们更美的女子了……” (小道士:师傅,你不是说没有敢多看人家吗?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可坐在这些少女上首的,却是一个姓封的中年妇人,虽然长得雍容华贵,脸上却仿佛罩了层严霜一样。女孩子们好象也很怕她的样子,那个妇人叫她们行令就行令,饮酒就饮酒,一点也不敢违拗……措措的运气不好,输得最厉害,终于因为不胜酒力,将一口酒吐在了封氏的身上。” “其实只是件小事,但封氏似乎十分动怒,冷哼了一声就拂袖而去,剩下那些女孩子围在一起嘁嘁喳喳地商量了好久,看情形是要叫措措去赔礼,措措却说什么也不肯,呵呵,也难怪,漂亮的女孩子心气都是很傲的。” “之后还是里面看起来年纪最长的越桃,过来告诉了我事情原委,原来她们都是这园中的花木之精,封氏则是司管这洛城地面的风神,每年春夏之交她巡视过境的时候,可以任意摧折她看不顺眼的花木,所以这些女孩子都十分怕她。这次措措开罪了封氏,虽然今年时节已过,但等明年风季一到,恐怕大家难免都要遭她的报复。” “唯一的办法是每年在东风初起的时候,替她们立一面有日月五星之文的朱幡,就可以躲过此劫……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又是由那样美丽的女子来拜托相求,我自然一口答应了下来……所以现在观中每年都要立幡,封氏虽然气恼,也拿她们没有办法,正是托这个福,所以我们青云观的花木才远比其它地方来得繁盛葱笼呢。” 绮丽的往事从玄微口中娓娓道来,听得一群小道士如痴如醉,良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直到做晚课的时候,这些小道士们依然忍不住在交头接耳,低语声终于引起了大师兄远清的注意,在侧耳倾听片刻之后,远清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原来你们也听师傅讲了他遇仙的故事。” “是啊是啊,大师兄,你也知道这件事吗?” “除了你们这些新入门的小表头,这观里每个人都知道。” 听到师兄的回答,小道士们马上提出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这事倒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那还用说吗?”似乎是十分不屑于这种问题,远清闭上了眼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们看师傅今年多大了?” “嗯,大概三十出头吧?” “现在是元和十一年,离天宝元年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即使师傅道术精深,也不可能保养得这么年轻吧?” “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事透着说不出的古怪,现在才明白过来……那……那师傅……” “好象是年轻的时候和某个来观里进香的仕族女子好上了,后来因为门第太过悬殊,两个人只能忍痛分手,据说打那以后就老是念叨着花神风神什么的……不过除了这个毛病,师傅可真是没得挑的好人,所以——”拖长调子瞪了一眼小师弟们,远清正色道:“对他老人家可不许有半点不恭敬,至于那种事你们就当故事听好了!” 晚课间里喧哗的语声并没有引起玄微的注意,因为此刻他的小屋内也自热闹非凡。不同于其它道观观主都住在后院的精舍之中,玄微却是一个人独居在前院的两进平屋里,甚至没有要任何人服侍。 几十个年轻的女孩子正挤在他那个狭小的居室里,叽叽喳喳的笑语声几乎将屋顶也掀翻了,为首的绯衣女子手中,正捧着一个小小的玉盏,里面有着几近透明的液体:“这是今年的玉露,快点喝了罢。” “咳,举手之劳的一点小事,这样厚报真是叫我……”接过玉露,玄微并不立刻饮用,而是小声地抗议着。 “啊呀,不要罗嗦了,如果不是饮用这百花之精,你怎么能活到现在?是嫌每年替我们立幡麻烦,想一死了之吗?”半嗔半喜地瞪了玄微一眼,绯衣女子招呼着同伴:“这样不负责任,可不能轻饶了你……”十几个女孩子立刻围了上来,撒痴撒娇地做闹起来,吓得玄微忙举手求饶:“我喝,马上喝行了吧?” 厚重的窗帘不仅遮挡住了屋内的灯光,也阻隔了喧闹的笑语声,只有馥郁的香气满溢在庭院里,随着夜风四散…… 山间行 四月的山间,阳光虽然熙暖,但阵阵晨风却仍然透着刺骨的寒凉,因为急于赶早学,陈明初身上本已有了微微的汗意,此刻被风一吹,便禁不住打起寒颤来。 幸亏母亲给准备了夹袄呢——停下步子,陈明初刚将夹袄从书袋里取出穿上,一阵清脆悦耳的銮铃声便从身后传了过来。 那是一架精致的马车,出乎意料之外,驾驭者却是个艳丽的少女,从她身上精美异常的服饰来看,显然出身富贵——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在这山道之中驾车独行?陈明初一时看傻了眼,愣怔起来。 马车辚徇驰过了陈明初面前,看到他目不转睛的样子,那个少女露出了笑意,陈明初也惊悟到自己的失态,顿时害臊得红了脸,低下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啪嗒”——一个小小的包袱落到了他的脚下。 从散开的外包衣里可以隐约看到,袱内似乎有十多个银锭子,还有些簪环之类的首饰,在日光下晶光闪烁,一望而知价值不菲。陈明初忙弯腰拾起包袱,抬头看时马车已经驰离山道,慢慢停在了林边。 按情理推测,这包袱想必是从马车上抛落下来的,车上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财物的遗落,只不过因为马儿贪食道边初发的青草,才暂停驻足,此刻车厢遮住了少女的身形,陈明初只能隐约看见一只雪白的手垂握着马鞭搭在辕边,鞭梢的红绒在晨风中微微而动。 林间的鸟儿在这一刹那也鸣唱得格外婉转,时间仿佛凝固住了…… 应该追上去,把东西还给人家…… 这样美好的春日早晨,这样美好的邂逅相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然而就在将将靠近马车的一瞬间,陈明初却忽然警醒起来:这孤男寡女山路僻行,万一彼此之间有个什么纠葛,那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一念至此,陈明初忙在马车边轻轻放下包袱,转身离去。 也许是由于良久都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小小的马车重新开始驰动起来,清脆的銮铃声再次传扬在风中,隐隐地,似乎还可以听到那个女子娇俏的嗤笑声: “……傻瓜……” “傻瓜!” 听陈明初说了在山上的遭遇,母亲洪氏顿时唠叨开了:“嗨哟,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傻儿子哟……那么些子银两,够我们一家子用上小半年的了!” “母亲,那是别人家的东西,怎么可以据为己有。”听了母亲的责骂,陈明初涨红了脸。其实他的生母早已在十多年前病笔,洪氏本是父亲续娶的继室,不过尽避自己也生了三个儿子,洪氏对这个前房所出的继子还是颇为看顾,所以陈明初一向也对继母十分恭敬,现在见洪氏唠叨个不停,他也只是偶尔小声辩解几句罢了。 “即便还给人家,也能讨要些谢仪,只有你这个傻瓜,送到眼前的银子还会扔掉,叫我说什么好呢……”洪氏的唠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似乎还没有停歇的意思。看着弟弟妹妹们同情的眼神和父亲装聋作哑的态度,陈明初所能做的也只有夹起书袋匆匆逃出门去。 足足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洪氏时不时地便会提起这件“恨事”来,其实陈家的家境虽不富裕,却也足够温饱,但因为想到白白放走一注横财十分肉痛,所以洪氏始终对此事念念不忘。 直到初夏的某个傍晚,从邻村传来一个消息:某户人家的独子被一个狐狸精纠缠上了,先是吵闹着不肯娶亲,后来更是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内不出来。不过尽避男方情深款款,但狐狸精那一方显然并不是为着谈情说爱而来的。最后当家人合力撞开房门闯进去的时候,才发现男子精血耗竭,已经离死不远了。 “父母都在准备后事了,可怜呐,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完听来的小道消息,洪氏总算说出了重点:“听说那个孩子就是在山里走路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子丢了钱,他追上去送还,一来二去地就勾搭上了……咳,还是我们家明初老成……如果当时你追上去了,恐怕今天丢性命的就是你啦……” 古器 说这个纪晓岚时代啊,也有这么一个富贵人家的先生死了,活着的时候都好,一天天的门庭若市亲朋满座的,可这人一死啊,立马看出人情淡薄来了。 就再也没有人登门了,别说外人没人登门,就连原先那些忠心耿耿的仆人们那些如胶似漆的二奶们,也都能划拉走的东西一划拉,卷铺盖闪人了。 就留下这老爷的大老婆和几个未成年的孩子靠着老爷留下来的那点存款度日——哪能花多久啊? 后来这孤儿寡母的实在是没辙了,就打算把先生生前收藏的古董字画啊卖了,可不懂行情啊,光听说这些东西挺值钱的。 这就找到一个平时总跟着先生玩古玩的朋友乞求他给估估价。 那个朋友啊,跟电视节目上的那些嘉宾似的,拼命往高了估,其实包括电视上那些东西,哪值那么些钱?不过高点没法提高收视率啊,你拿上来个东西,专家说这个能卖250,都这个价位谁还看啊?所以拿上来个东西人专家就说这个市场参考价250万,这大伙才爱看——结果啊,搞得人人瞅啥都像宝,我一个同学他们家,87年的挂历都当宝贝留着差点没存银行去。 嗯,拐回来接着说那个寡妇和那个朋友。她先生那个朋友这么一估啊,这寡妇妇道人家还千恩万谢呢,结果按他给估的价,一件东西也没卖出去。 时间这么一长啊,寡妇跟她的孩子吃饭都吃不上了,守着这别人给估价几千万的古董,也不会干活,眼瞅着这就要挨饿了。 这时候,那个给估价的朋友又出现了,一副救苦救难的样儿,还淌了点眼泪儿,然后就说那些东西就暂时放我这儿吧,卖又卖不出去,总比去,放我这总比去当铺当了强啊——其实啊,他给的那点钱还不如当铺给得多呢! 话说这个没良心的朋友啊,也没高兴几天,两年多以后就突然暴病也死了。 他这一死啊,跟他的朋友一样,也留下孤儿寡母的守着一堆古玩吃不上饭了,想卖也是不懂行。 这就有他的一个结拜朋友完完全全地山寨了一次他骗人家孤儿寡母的办法,把那些古玩都弄去了。 负情报 负情报 肃杀的秋风漫卷起道旁的枯叶,在半空中团团打转,而还不等它们落下,淅淅沥沥的秋雨便已经洒了下来。 “大雨来了,快启程吧。”道口边的马车上,不知是谁吩咐了一声,很快,在车夫的驾驭之下,几匹健马快速奔跑起来。风声、雨声、纷沓的马蹄声,夹杂着车中之人久别重逢的笑语声,热热闹闹地远去了。 谁也没有再回过头去多看一眼远处孤单伫立的人影。 那是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少妇,此刻正怔怔地站在大路中央,看着那两辆马车绝尘而去,似乎仍然难以置信——自己托付终身的良人、女儿的父亲,就这样把她们母女二人抛弃了…… 她是此地富商李员外家的婢女秋红,三年前被主人指配给了同在李家钱庄佣工的小厮郑永安。当时不少女伴们还又羡又妒,眼红她得了一个年貌相当的丈夫。婚后小夫妻两人十分恩爱,不久又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这让打小就是孤儿、被转手卖过数次的秋红只觉心满意足,此生再无它求。 可有谁想得到,郑永安竟然是省爱观察使郑吉元的表侄,自幼父母双亡的他由叔叔抚养长大,郑吉元虽然疼爱这个侄子,但管束得他十分严厉。某次郑永安逃学外出玩耍被老师发现,因为想到叔叔森严的家法,郑永安吓得连家也不敢回,径自逃到了几十里地外的木渎乡,后来辗转被李员外收留下来做了小厮,直到七年后的今天才被叔叔郑吉元重新找回。 丈夫从厮养奴仆一下子变成了宦门子弟,说起来真算得上是件大喜事了。可还不等秋红从这份惊喜中回味过来,郑吉元却对侄子下了严令:郑家大族,绝不能娶身份下贱的婢女为妻。 好心的李员外提出愿意认秋红为义女,以使其身份匹配得上郑永安,同时还表示愿意备上一份丰厚的妆奁陪嫁。但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郑永安在得知叔叔已经为他订下了一门豪族亲事之后,终于还是写就离书,丢下母女二人独自踏上了归程。 “永安……”看着马车绝尘而去,秋红仿佛才真的相信,丈夫已经彻底丢弃了自己,便如同他丢弃掉那套下人的青布衣衫一样——因为从此以后,他将有穿之不尽的绫罗绸缎,也有的是如花美眷相伴…… 怀里肥白可爱的婴儿被寒凉的秋雨激醒了过来,牙牙地稚声叫着:“爹爹……爹……” “嗯!”用力将女儿搂在怀里,秋红仰了仰脸,仿佛是要让夺眶而出的眼泪倒流回去一样:“我们……去找爹爹……” 母女二人的尸首是在几天后才被发现的——伤心绝望的秋红抱着女儿自沉而死——尽避在河水中已经泡了好几天,但她们却依然眉目如生,让围看的人都惋惜不已。自然少不了还是李员外出资,为她们在荒郊修建了一座小小坟头。木渎乡的人们把郑永安忘情负义逼死妻女的事沸沸扬扬地说了一阵,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 郑家的噩梦却由此开始了。 先是郑永安的新婚妻子金氏夜夜梦见有披头散发的少妇眼含血泪痛诉怒斥,说将要追讨郑氏满门性命。金氏并不知郑永安曾有那样一段负情薄幸的往事,几次梦魇之后便告知了丈夫。郑永安一问金氏梦中女鬼的形容,不是秋红是谁?直吓得郑永安魂飞魄散,骇怕之下忙去官衙找叔叔商量对策。 可是还不等郑永安出门,叔叔的死讯已经先行传来——郑吉元无缘无故暴死在了衙中,颈上隐隐可见青紫的女子手印,紧接着郑永安新生的女儿也沉疴渐起。郑永安此时再顾不得向金氏隐瞒实情,忙不迭去请来了玄妙观的道士,求他务必要将家中恶鬼打到魂飞魄散,无力再出来作崇为止。 谁知道士刚到郑家登坛,就似若有所闻,侧耳倾听了一会,摇摇头对郑永安道:“贫道作法只能驱遣妖物,这是公子的自作的冤孽,无法攘解。而且那鬼魂说她本来还恋念着从前夫妻之情,不忍对你下手,这才先杀了主使之人。现在既然你如此狠心,她也就不必再念什么旧情了。”说罢不顾郑永安的再三挽留,收拾起符彔叹息而去。 果然当天晚上郑永安便猝死身亡,紧接着死去的是他初生的女儿。而他的再婚妻子金氏却存活了下来,大概秋红觉得此事非她之过才饶了她一命吧。说来说去两个女子都何其不幸,遇上如此无良之人,铸成一生之错,可嗟可叹! 种籽 ——出卖荞种,每升百文—— 天刚蒙蒙亮,许记粮行的货牌底下已经围起了上百号人,一个个手持箕斗布袋,眼巴巴地盼着粮行的两扇柜门快点打开。 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门打开了,本来松松散散的人群立刻排成了整齐划一的队伍,依次向着柜台里的管家递上了铜钱。 “买荞二百文——” 管家拖长尾音的报帐声在粮行老板许兰恩的耳朵里听起来,真是如同出谷黄莺一般悦耳动听。随着管家“二百文”、“三百文”的叫声,门外的队伍却丝毫不见缩短,陆陆续续从远处赶来的农人们都很自觉地在队伍尾端排了起来,耐心等候着。 “哈哈……”许兰恩实在憋不住心里的得意劲儿,小步跑到后院无人之处,立刻狂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自己心思活络,这些在仓库里堆放得几乎发了霉的陈荞种真不知道还要存到哪一年去呢。那还是几年前许兰恩从南方贱价收购回来的,当时没想到本地农家种惯了麦子,荞种毫无销路,便一直压在了手里。现在因为连续几个月大旱,不但田里的麦子悉数枯死,留下的那一点麦种也不得不当口粮送进了肚子,许记粮行及时推出的荞种自然就成了抢手的香饽饽。 不到十天,许记粮行的荞种便已一售而空,许兰恩借此着实发了一笔大财。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上去丰润硕大的荞种,下到地里以后,不管人们怎样辛勤浇灌、锄草施肥,竟然没有一颗能够发出芽来! 时逢久旱之后,家家户户的那一点存粮都早已吃尽,农人们本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想趁近日好不容易连下几场暴雨的时机,抢种些易生快长的荞麦,以期先打出一些粮食,来填饱已经被树皮、观音土折磨得苦不堪言的肠胃。现在遇上这样的怪事,先是老人孩子再也撑不下去,一个个痛苦地死去了,紧接着则是那些成年人——一时之间,买了许氏荞种的那些人家,饥饿以死的简直不计其数。 最后还是许府的管家抵不过良心的折磨,说出了隐情,原来许兰恩嫌这些陈年荞种颗粒干瘪色泽黯淡,卖不出价钱,竟然将它们统统隔上水蒸了一遍,让其变得光润肥大才高价出售。不知情的农人们买回家的,全是永远都不会发芽的熟荞种! 愤怒的人们冲到了许家,可许兰恩见机不妙,早已带着卖荞得来的不义之财溜之大吉。人们只好把许府夷为平地才算勉强出了一口恶气。 十多天后,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轰传开来——许兰恩被雷打死在了邻县的大街上,死状惨不可言。而在他烧焦的背上,显有八个醒目的金色篆书:蒸荞误人,粉身莫赎。 报复 报复 在松辽平原上有个赵家村,村里的赵广清。虽然日子过的不算富有,可是还算不错地挺红火的。五口人,十几亩地,年年有余。 前村的刘向东,因家里揭不开锅。两斗高粱,把九岁的闺女卖给了赵家作了童养媳。刘向东的老婆立氏,抱着闺女哭的死去活来。爱怜地摸着闺女瘦小的身躯说:“小红不到万不得已,妈是舍不得你,这么小就离开妈!小红啊,到了人家,手脚要勤快,要有眼力见。干什么活,不要等人家叫了在干。对待公婆要孝敬,打骂不能哭出声来。不管对错,都不能争辩的。不能动的东西,千万别动。不能看的东西,千万别好奇。说话要想好了再说,千万别多言多语。啊!记住了!孩子,你这么小,妈,妈,妈舍不得呜……呜……”李氏把闺女久久地搂在怀里。 穷人的孩子早懂事。小红虽然哭红了双眼,可是,看到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就安慰母亲。“妈!别难过,闺女早晚都要嫁人的。再说我也不小了,再有三个月,我都十岁了。到了赵家,饭能吃饱。我,啥活都会做,不会挨打受骂的。妈!别哭了!妈!”说着,伸出麻杆般的小手为母亲擦泪。母亲的泪水,象小泉一样。那瘦小的小手怎么能擦干呢。李氏把闺女紧紧地搂在怀里,放声痛哭。 离开了父母,到了一个陌生的家庭,成为一个童养媳。小红每天从早忙到晚,一个九岁的瘦小身体。承担的却是一家七、八口人的做饭洗衣的事情。最累的要数捞饭,那么多人吃饭,都要一笊篱一笊篱地捞出来。然后,再抱着饭盆弯着腰一挪一挪地挪进屋。 婆婆对于这个既能吃苦,又能干的童养媳还算满意。小红虽然累,可是能吃饱饭,幼小的心灵里是那样的满足。知足者长乐,小红每一天都心满意足地忙着。小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微笑,给公婆打洗脸水,洗脚水地服伺着。每天见到她小脸上满面春风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扒饭,不会把筷子伸向菜碗的。婆婆渐渐地喜欢上了这个小童养媳了。吃饭的时候也会往她的碗里夹一点菜。过年还给她买了新衣服,这是她第一次过年穿新衣服。婆婆的关心,小红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可是,好景不长。过年吃剩下的肉,婆婆装个小篮子里挂在厨房的梁上,垂下的木勾上。第二天去拿,篮子和盖的布还在,只是东西没了。于是,婆婆拿起笤帚走到正在洗衣服的小红身边。劈头盖脸,边打边骂:“你这个小贱人,给你三分染料你就去开染坊了。拿你当个人,你不装人。你这个贱货,不要脸。过年让你和我们一样吃,你还不满足。你还偷嘴,你,我打死你个贱货。”虽然母亲告诉她不要辩解,可是她是冤枉的。“我没偷嘴,除了吃饭以外,我没吃过一口东西”。小红小声地辩解着,手里的活可没有停下来。“偷了嘴还嘴硬。你没偷嘴,挂在篮子里的东西呢?你没吃是叫狗吃了不成?”婆婆边打边骂。 “篮子里的东西我动都没动过。”小红却生生辩解着。“你还嘴硬”婆婆把小红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第二次、第三次,婆婆每一次挂在篮子里的东西都会不翼而飞,小红也会一次次地被毒打。原来觉得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如今却掉进了十八层地狱。现在无论做什么事,婆婆都会不顺眼。非打既骂,伤连着伤。刚刚十岁的孩子,即要忍受肉体的痛苦,又要承受精神的折磨。 正月十六,家里请了个木匠叫朱贵。买点招待木匠的东西,剩下的挂好又没了。小红又是被打的不轻,又是几次都如此。朱贵想:这个小童养媳,看着挺激灵的。怎么这么没记性?为了口嘴头食挨打受骂的,这是何苦呢!不过他也纳闷,听到小红的辩解和看到她那委屈的表情也不象是说谎。究竟是咋回事呢?朱贵边干活边琢磨着。 朱贵的手艺好,一年四季总有生意,这不又有人来请他了。朱贵为了赶时间,所以要开夜工。 正月十八,大概一更天刚过一会。朱贵打算去方便一下,回来好睡觉。当他走到厨房的窗前,无意发现了一个怪事。只见赵家的大黄狗,在挂篮子的地方往上看。于是他停住脚步静静地看。只见那狗看着看着,在地上转了两圈,然后,两只后腿着地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拖着篮子,往上一送把篮子取下放到地上。用爪子揭开盖着的布,把东西吃了个精光,再把布盖好,挂上篮子。心满意足地摇着尾巴,添着嘴走到柴火堆旁趴下,嘴插在胸前两个前腿中间睡觉了。 朱贵心里暗暗替小红叫屈。打算明天早一点起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赵家,免得童养媳被冤打。 第二天一早,朱贵被一阵打骂声吵醒。他心里这个难受劲,后悔自己睡过了头。他赶紧起来,这时打骂已经结束。 朱贵让赵广青帮着带回点猪头肉,说今天不开夜工带回家去。赵广青给带回了猪头肉,傍晚朱贵又说不会去了。让赵家把猪头肉挂好说:“你那童养媳不会吃我的东西的。天气凉不会坏,明天再带回去。”并叫赵广青晚上帮他个忙,赵广青答应了。 一更天刚到,朱贵拉着赵广青让他看一样东西,并示意赵广青不要出声。于是,两个人轻手轻脚地来到厨房的窗前。开始,赵广青不知朱贵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来到厨房前他明白了,肯定朱贵看到小红偷嘴。想让我抓个正着,看她还有什么话说。大概过了一袋烟的工夫,只见大黄狗在柴火堆里站了起来。伸个懒腰慢腾腾地来到篮子的下方,转了两个圈,然后,后腿着地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拖着篮子底,往上一送,篮子摘下来了。赵广青看的目瞪口呆。 当狗把东西吃光,布又盖好把篮子挂上,摇着尾巴,添着嘴,心满意足地走向柴火堆的时候。赵广青的肺都要气炸了。随手抄起一把铁锹冲进屋“你这个畜生,原来是你偷的东西。要不是朱师傅,小红不知要为你背多少黑锅。今天我打死你个畜生,替小红出口气。”说着赵广青轮起铁锹向大黄狗劈去。狗还没有趴下,听见有人进来竖起耳朵惊恐地看着。见是主人气势汹汹地轮着铁锹劈过来,它本能地一跳。铁锹落下,狗惨叫一声,夹着淌血的半截尾巴逃走了。 赵广青的怒骂声,狗的惨叫声,把已熟睡的家里人吵醒了,都出来看发生什么事了。赵广青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婆婆知道错打了小红,于是,把遍体是伤的小红搂在了怀里说:“小红,都怪我错打你了。”懂事的小红说:“不怪您,是那只狗不好。”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说得婆婆流下了眼泪。 正月二十活做完了。赵家为感谢朱贵,留他吃了晚饭,要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因为明天要去干活的人家也是在赵家村的,所以,朱贵把工具放在了赵家,只拿了一个锛子防身之用。 朱贵的家离赵家只有三、四里路。大概走了一里多路的时候,只见一条狗向他扑来。朱贵轮起锛子很很地砸下去,一下砸在了狗头上,狗当场被砸死。朱贵就着月亮地一看,原来是赵家的大黄狗。“你这个畜生,你做了坏事,冤枉了你的主人还有脸来报复我?真是岂有此理。”朱贵说着,抓着一条狗腿,把个死狗拖回了家。 狗为什么会如此呢?为什么在小红来之前它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呐。原来事出有因。 在李家村有一个财主李万福生有两个儿子,长子李树逵已娶妻生子。次子李树伟刚到十八,可是他却同本村的佃户赵二保的女儿赵香芝好上了。赵香芝年方十七,长的如花似玉有了名的美人。而切心灵手巧女工做的很好,绣出来的花,鲜艳欲滴,绣出来的蝶儿,好象能翩翩起飞。有多少来说媒的,可是她已经和李树伟私定终身了。就都一一的拒绝了。她的父母想:要是能嫁到财主李万福家,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一直默默的支持着女儿。 当李树伟把自己想娶赵香芝的想法说出来时,他的父亲李万福还没等说什么,他的奶奶曹氏开腔了:“不行,我们家怎么会和一个穷鬼结亲家,门不当户不对的让人家笑话。我风言风语听说你和那狐狸精相好,我正在打听,原来是真的。从今以后不许你和她来往。你要是不听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当天的下午,管家张守富狗仗人势气势凶凶的来到赵家。一脚踩着炕沿叉着腰说:“姓赵的,老夫人说了,让你家的狐狸精不要再缠者我家二少爷。你们要是死皮赖脸的不听话,可别怪我们老夫人不留情面。话捎到了,你们好自为之。哼!”说完带着两个家丁走了。然而,此时的赵香芝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李树伟不敢和奶奶再说娶香芝,他只有哀求父母替他说好话劝奶奶。为他求情,并告诉父母,赵香芝已怀有他的骨肉。 李万福同情儿子,因为他也有过相好的女孩,只是母亲竭力反对才没能将女孩娶进门。他答应儿子求母亲。可是,当李万福把想娶赵香芝为儿媳的想法和母亲一说。母亲竟火冒三丈“怎么?我老婆子说话不灵了,嫌我老了,你要当家是吧?简直是做梦,只要有我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你们胡来娶一个穷鬼进门有辱门风!你给我出去,什么话也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李万福知道这事没指望了,可是他真想成全儿子。于是,他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十两银子。打算让儿子和赵香芝出去躲一躲,等过几年母亲不在时再让他们回来。他们在外的几年,自己可以暗中帮助他们。 当李万福把想法和儿子说了之后,李树伟跪地给爹妈磕了头。含着泪揣上银子偷偷地离开了家,连夜和赵香芝离开了村庄。当第二天曹氏得知李树伟和赵香芝私奔的消息,大发雷霆,把儿子媳妇大骂了一顿之后,气急败坏地说:“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吧那孽种给我找回来,把那狐狸精卖到三百里外的省城有名的窑子里,告诉老鸨子,她肚子里的孽种生下就送人,永远不让她见到。和我作对,这就是下场。管家,三天之内你得把事情给我办好,不然就别回来见我。这群畜生,简直要气死我老婆子。” 管家领话下去带人骑马四处寻找,而切日夜不停地找。就在第二天的傍晚,找到了在店里吃饭的李树伟和赵香芝。不由分说老鹰捉鸡一样的捉住两人。 在赵香芝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李树伟被带走了。赵香芝也被押往另一个方向。李树伟哭喊着,呼唤着。管家没有被他们的真情感动,毅然执行着曹氏的命令。 李树伟被押回来了,他的奶奶曹氏,余怒未消。于是她命人把孙子押回房里软禁起来,李树伟由于痛苦,气愤,思念和牵挂精神彻底崩溃了。整天疯疯癫癫,见到女人就叫香芝。看了叫人心酸。 赵香芝已卖进了一家离家三百里远省城的一个有名的妓院里。此时的赵香芝为了肚子里的为了孩子她忍辱偷生。当她十月怀胎分娩一女婴后,老鸨子把女孩送人了,刚出生就成了一个八岁男孩的童养媳。赵香芝思念李树伟思念只见过一面的女儿,日久重病而终。老鸨子气急败坏地说:“买了个陪钱货,还没正够她的身子价就发送她,我可不做陪钱的买卖。”于是,老鸨子叫人用破席卷裹着赵香芝的尸体扔到慌郊野外。 正好那里住着一对好心的农夫夫妇,给买了一个白皮棺材把她入殓埋葬了。赵香芝为感激感激农夫的收尸之恩。在后来的转世时,她选择了做一条狗为农夫的儿子看家守院曹氏因为做人刻薄歹毒,她为富不仁,在转世时阎君让她饱尝穷苦人的贫穷和别离以示对她的惩罚。就让她投胎到刘向东家,做了穷人刘向东的女儿小红。 谁会想到,冤家路窄。赵香芝(如今的大黄狗)在这碰到这棒大鸳鸯的老太婆,她曾经害的它母女分离。变相害死她的仇人转世。可是,她小红毕竟又是它的主人,又不能嘶咬她。于是,它就想出了一个嫁祸于人的妙计偷筐里的东西吃。主人绝对不会想到是我吃的,果然,主人怀疑是小红了。当婆婆毒打小红的时候,大黄狗别提多高兴了,它摇着尾巴听着悦耳的劈啪声和哀叫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心里想着:该,该,该,用力打,打死你个老刁婆。 南山仙子曾经警告过大黄狗,曹氏如今已转换成小红。她已饱尝了贫苦和别离的折磨,还要做繁重的劳动,已经抵过她得罪过了。让她不要在继续报复下去了。“冤冤相抱何时了?”可是,此时的大黄狗怎肯罢休,那种报复的喜悦充满了整个心田,它听不进任何忠告了。没想到它的得意被木匠给破坏了,满脑子抱复思想的大黄狗决定报复木匠。可是它没想到反误了卿卿小命,成了木匠的盘中餐。 逆子 逆子 在松辽平原上,有一个李家村。村东有一个年青人李庆祥,人长得风流潇洒又聪明。十四、五岁就跟他爹走南闯北,经商做生意。家里条件好,十七岁经人介绍,和前村刘家屯的刘百万独生女刘凤兰结为百年之好。 顺治十四年,三十二岁的李庆祥,已经是五个女儿的父亲了。妻子刘凤兰温柔贤惠,虽然李庆祥经常出门在外。但家里总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时候,刘凤兰又怀六甲。 一天晚上李庆祥对妻子说:“凤兰呐,等过了五月节,我和范永良去趟苏州。贩点木材。”刘凤兰说:“这兵荒马乱的,去这么远的地方?咱们家的家产,就是三代也吃不完,还那么辛苦干什么。”“等跑完了这趟,就不干了,在家抱儿子了。”李庆祥笑着,轻轻拍了下凤兰的肚皮。“看你说的,好象真是儿子是的。”凤兰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笑道。李庆祥搂着妻子道:“我感觉,这次肯定是儿子。等我回来儿子也出世了。咱们一家一起过中秋。” 北方有句俗语:“三六九往外走,二五八要回家。”五月初六,李庆祥出发了。凤兰千叮咛万嘱咐:第一次去江南千万小心,早日平安回家。 时光匆匆,一晃已是八月十二,李庆祥回来了。一进院看见家里挂着窗帘,他就知道凤兰生了。在院子里扫地的女佣刘妈,看见李庆祥回来了赶紧迎上去说:“老爷回来了,恭喜老爷,太太生了,是个少爷。都十八天了,白白胖胖的。” 李庆祥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屋里,拉开幔帐,迫不及待地看着这盼了多年的儿子。“慢点,有风。”躺在床上的凤兰说着赶紧用手挡在孩子的头上。“看我,想儿子都快想疯了,一下子都忘了……”李庆祥欣喜不已地说道。 这时,出生才十八天的小孩竟然笑出了声。“这孩子会笑,还笑出声了!”夫妻俩异口同声惊奇地说。“可能儿子看你平安回来,高兴的。”凤兰的话还没说完,小孩又笑出了声。 李庆祥起身道:“凤兰,我得去趟范家,把永良的东西送去,永良留在了南方。”“咋的出事了?”凤兰睁大双眼惊讶地问道。李庆祥叹了一声:“是啊,去的路上,在长江口遇到了强盗,这次是血本无归,还陪上范永良的性命。当时我中了一刀掉进江里。等我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了。我是被一个渔夫救起的,好心的渔夫收留了我,并在他的鱼船上养好了伤。可范永良却身首异处,怪可怜的。多亏在平时身上总是带着几十两银子,这才有盘缠回来。” 这时婴儿又笑出了声。 李庆祥给孩子起了个名,大名叫李长生,小名叫狗崽。 就在这天的晚上,一向很乖的小孩却哭个不停。凤兰怎么抱也不行,疑惑道:“这孩子是不是病了,他晚上从来都不哭,找个大夫看看吧!”“我来抱抱……”李庆祥赶紧起来抱起孩子。说来也怪,抱起他就不哭,放下就哭。他的妈妈抱也哭,只有他爹抱他才睡。就这样,年复一年。到了三岁的时候只是抱着不行了,伸着小手打他爹的脸,不让打就哭个不停。 李庆祥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可是日子长了就烦恼、伤心了。儿子一天天长大,力气也一天天大起来。李庆祥的脸,每天都被打得新伤接旧伤。虽然,长生对他妈妈孝敬,但是,天天打他爹远近闻名.直到二十来岁时,却连个说媒的都没有。 就在长生二十岁生日这天,长生打完他爹刚要回自己的房间时,李庆祥突然叫住他说:“长生,我盼你,可下把你盼来了,我有儿子了,别提我有多高兴。我每天把你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你为什么天天打我?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能经得起你这大小伙子打?这是为什么?”李庆祥老泪纵横地望着儿子。凤兰也在边上抹着眼泪。 长生盯着父亲说:“二十年前江水流,一个鲶鱼两个头,冤报冤愁报愁。”长生说完这句话后竟然倒地死了。 凤兰疯了一般,扑过去抱着儿子,哭着、摇着。 李庆祥恍然大悟般地惊醒过来:“这真是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凤兰,都是我的错、我的罪孽……” “你还记得范永良吗?其实……那次我们贩木材,到了苏州就出手了,买了个好价钱赚了很多,于是我就见利忘义,起了歹心。当船快行到长江口时,江面上风平浪静,来往船只不是很多。我指着江面对范永良说兄弟快看——那有个鲶鱼长两个头,范永良信以为真,趴在船边往外看。我顺势把他推进江里。范永良在长江里挣扎了几下,就淹没不见了。后来,我怕别人怀疑,上岸后到了客栈,我把自己砍伤了。疗养了近一个月才回来……作孽呀作孽……!我回家一见到儿子,就什么都忘记了。谁想到范永良托生做了我们的儿子。这真是报应啊,天哪!” 世事无常 世事无常 1一校长的夫人,她也是那中学的老师,一天中午,和同事去上班。还有100米就是校门了,后面开过来一辆小车——后来才知道,小车里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和小蜜,开到路口时小蜜突然撒娇,要老板把车给她开,老板同意了。结果起步后小蜜把不稳方向,对着校长夫人直冲过去。小蜜一紧张,又把油门当作了刹车——虽然挂的是一档,速度不快,但要命的是停不下来。 校长夫人听到路人的惊叫声,回头一看,也惊叫着往前跑,由于穿的是高根鞋,突然一崴,摔倒后正好靠在一棵行道树上。就在她和众人的尖叫声中,轱辘慢慢地顶在了她的脑袋上,然后……喀嚓……脑浆和血全喷到了树干和车上。整个过程就跟电影的慢动作一般,而我正好在旁边的台球室消磨时间,目瞪口呆地目睹了这一切。事发前几天,该校长擅自命令将学校里几棵百年老槐树锯掉卖钱,在老师中民愤极大。此事发生后,都说是报应。当时雪白的槐花盛开。。 另外,校长夫人,那天穿的是一身雪白的连衣裙…… 2一个妇女,在沿街的地摊买菜。一辆满载沙石的货车被占道的菜摊堵住后停下,就在这时,一个轮胎的螺钉由于受不住巨大的压力而爆出,而这名妇女恰好在此时弯下腰去拿菜,这颗螺钉正好打在这名妇女的脑袋上,击穿头部当场死亡。 3我的数学老师,被公园里的电动吊椅大转盘倒下,砸到脑袋死了......她家保姆砸成了瘫痪.....小孙女飞出去受了点轻伤......整个大转盘上就这3个人...... 4一老太太,喝完稀粥拿着碗出门去洗,结果被门槛绊倒了,碗摔碎了老太太扑倒的时候正好碎片插到颈动脉,血喷……也是送到医院流血过多就不治了 5某年火车站用平板货车运送塔吊,火车出站后在乡间驰骋,经过某集市时,捆吊臂的钢索松脱,吊臂在弹性作用下横扫出来。其时正逢赶场,众多老乡行走在铁路两侧。由于火车进入村镇范围已经减速,所以老乡们也没有避开。但叼臂扫出的力量实在巨大,超过10位乡亲当场被爆头。 6在某航空部属工厂俱乐部的游泳池也发生过,更惨的是,那人是从10米台跳下去的,标准的头朝下入水……从那之后,10米台就被拆除了 7一个妇女,早上煮粥,那种煤气炉的高压锅,高压锅半天没煮熟的那种嗤嗤声,她就头凑过去看,把高压锅上面的那个放气孔的东西转了一下,没想到高压锅一下子爆炸了,她的头都被炸开了(可怕,所以我现在一直都不敢用高压锅) 8亲戚的亲戚,3岁的小男孩,那家本来一个女儿,19岁就出嫁了,谁知道妈妈在女儿出嫁后怀孕了,生下一小男孩.跟她女儿差不多大。3岁的时候,一直都好好的.一天小孩出去玩,从一个半米高的台阶上跳下来,就摔死了.....就是那种农村人自己盖房子,都会在门口弄个台阶.......都觉得死的很离奇的......有人说那命里小孩不该来的....所以只来阳间了一段时间又走 9我知道的一个,被人拍了下脖子,拍到一个神经上,成植物人了。。。。。。 10小时侯听说的,有俩妇女坐在一起剥豆子,有一个笑骂另一个"讨厌",顺手拿了个豆子扔她,那个偏头一躲,打在太阳穴上死了 11前段时间我妈同事的女儿做斯柯达的销售试车的时候居然也能翻车了3、4个人呢就她当场over170的个子挺漂亮的,还参加瑞丽封面女孩呢…… 12过年的时候,有个老奶奶想吃汤圆,于是就煮了,煮汤圆没有事情,端碗没有事情可是吃汤圆的时候,不小心被噎住了。送医院,抢救无效。 13某厂新建厂房,集装箱卸货,有个工人就站在箱子底下,结果十几吨的箱子砸下来,人当时就被压缩成了一个圆形的肉饼,听说收拾现场时,工人必须狠狠地用铁锹刮水泥地面,才能把尸体铲起来 14同学的老爸,在自家火炕上睡觉,他们家是平房,住在高速的出口处。有一辆满载货物的超载大卡车从高速下来,直接冲到了他们家的院子里,撞进了房子里。他爸爸正在睡午觉,给撞死了 1598年,邻县一女工推着自行车和工友走在马路上,一货柜车呼啸而来,恰巧马路有个弯,由于速度太快,车上的集装箱被甩了下来,将那女工连人带车压在下面,只有头和手露在外边。报纸上还配了照片,血以人头为圆心,呈扇形喷洒到了至少三米开外 16大四的时候,我们学校有1个男生翘课去中关村,往学校门口的车站走去的时候,一个电线杆子倒了,正砸在他的头上,当场死亡,他前面还有一个男生给砸了个肩膀粉碎性骨折,后面本来有个女生,但比较机灵,反应快,一下子躲开了。 17我们上高三那会儿,临近春节的时候我们还在补课,复读班一个男生的女朋友头年考上了,正好放寒假回来。此人就按耐不住久别的激动,逃课出去见女友,还没走出学校大门100米,就被旁边一个建筑工地上倒下来的打桩机给砸死了,据说都没人形了,女孩重伤,送医院没多久好象也死了。后来听人说打桩机倒下来的时候被高压线拦了一下,啪啪响,前面后面的人都跑掉了,就他们没跑掉,临死前那个男的还推了他女朋友一下,但是也没救了她。 18小学老师说她以前的学生~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有头驴惊了~冲过来就把他撞死了 然后老师教育我们~绝对不可以一边走路一边吃东西~~~完全不清楚这其中有虾米联系~~~ 19一个成绩非常好的男生大概是高二也不知道高三,课间休息的时候到操场玩,学校操场不是都有那种吊环什么吗?他拉了去吊了玩,谁知道竟然那架子松了,那男生掉下来,当场死亡。他父母都哭死了 20我们这有一小孩3岁.跟家人去某旋转餐厅吃饭.应该是家长没看好孩子.小孩被旋转餐厅那轴给夹死了.也不知道那小孩是怎么进去的.离奇的是.半小时后才发现.那个旋转轴仍然在动呐.小孩送医后不治. 叫花子命 叫花子命 我有个街邻姓蒋,是县五金厂一个干部,为人老实厚道,家里妻贤子孝,小日子过得挺幸福。可他胞弟弟是国民party军官,解放的时候跟着另一个‘老蒋’跑到台湾去了,全家在文革时期受到了牵连。????老蒋天天被拉去批斗,号召他‘把资本主义尾巴割下来丢到台湾去把自己亲弟弟打死,彻底划清阶级路线’云云;如此一斗来一斗去,老蒋自己没什么事,但他妻子却天天担心受怕,最后竟被活活吓死。????在批斗台上,他知道了妻子的死讯,正好一个红卫兵过来质问他这个老蒋与台湾那个老蒋的裙带关系,他突然站了起来,指着自己鼻子哈哈大笑:我是老蒋,我就是老蒋!说完,从此疯了。”????“蒋家死的死,疯的疯,人人都怕跟他们扯上关系,都躲得远远的划清路线,从此蒋家一蹶不振,生活的重担过早地落在了小蒋的身上。小蒋为人浑浑噩噩,天天在街上东游西荡,靠捡垃圾换点米为生,不饿的时间爷儿俩一连几天不生火,饿的时候就抓点米用一大锅水煮成稀水粥喝下去填填肚子,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吃菜这个概念。有一次捡铁皮的时候小蒋割破了手灌了脓,发了几天烧没有出门。老爷子饿得倒在床上直哼哼,小蒋只好冒着大雨艰难地爬出去,捡了一天的垃圾只换了两个馒头。等馒头买到手连吃的力气都没有了,老爷子半疯半癫,从他手中一把抢过,自己一个人全部吃掉了,任由小蒋一个人饿昏在雨中淋了一天。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必死无疑的时候,他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叫花子都有三年的好运。这次生死之劫后,春风来了,第二年正赶上拔乱反正,老爷子恢复了国家干部身份并风光退休,被国家养了起来,并且特招小蒋顶职进了五金厂成了国家工人。老爷子一高兴,这疯病也好了一大半。????更高兴的就是小蒋,以前他东游西荡就是闲不住,现在一上班除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外,还到处给机关部门打水、擦桌子,干干跑跑腿的事。厂长见他人勤快又不争功,十分喜欢他,调他去干仓库采购,这相当于工人身份中最有权势又最轻松的一个位子。于是单位里每个未婚女工人都蒋大哥长、蒋大哥短地有事没事找他,个个争着、抢着、哭着、喊着要嫁他。????因为他老爷子有点疯症,他的退休金都是让小蒋来领。一个每月可以领两份国家工资的‘绝世好男人’让整个县城的媒婆们也都跟着疯了,一个个差点把他家门槛踏破,小蒋这个香饽饽东挑西捡,最后娶了一个大美女回家结了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可是人心苦不足,饱暖就思淫欲。虽然娶了一个大美人儿回家,但以前天天粘着他的那些美女就不跟他来往了。小蒋有点失落,于是乘着职务之便,给以前的二号候选人一点甜头,没事带她出出差、采采购,混到一起,成了家外有家。”????“好运只有三年,否则就不叫乞丐命。三年一过,先是老爷子过世,每月双份的奖金没有了,接着他家外有家的事被人抖了出来,老婆抱着儿子在单位大吵大闹,惹得领导一发火,他小蒋降成了一个专职打水擦桌子跑腿的人。????接着是他老婆本着‘你不仁、我不义’的思想;抱着‘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的态度,毫无心理负担地给他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让他成了单位的大笑柄,小蒋再怎么忍屎忍尿,最后她还是丢下几个孩子跟别人跑了。小蒋本来就屁大一点的形象在单位完全丢失,连新分来的小年轻都毫不客气地称他是蒋孬子。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天天张口要饭吃的小孩,生活水准急转直下。????地支十二年一个轮回,九年一过又到了他的喜用神年。首先是他台湾的叔叔回来寻亲,知道因为自己这层海外关系逼死了嫂嫂,吓疯了哥哥,蒋二在哥哥嫂嫂的灵位面前发了重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哥哥留下的这一点血脉。????于是金戒指留了三十多个给他,小蒋连脚趾头戴上都有得富余;金手镯一批,小蒋恨不得自己当场变成蜈蚣好千手百脚,而且临回台湾时叔叔还留了二十万给他。????那个时候台湾一缸豆浆20元,而内地才值5分钱,小蒋成打的票子向银行一存,第二天他就成了全县的风云人物。跟人跑路的老婆当天返回到他身边,抱着小孩大打亲情牌,希望小蒋能既往不咎,连已经嫁做人妇的老相好也来了,两个女人从言语攻击到肢体攻击,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一个:不要脸!而更不要脸的是小蒋,拿出两迭大团结一人嘴巴里砸了一团,两个女人终于闭嘴,接着又是两迭把两个女人都砸在了自己床上,同时笑纳。????钱,是小蒋的仇人,躲着他整整九年了,现在终于被他逮住,那还不一个劲往死里用?!????两个老婆要什么他买什么,连牙齿都换成了纯金的。小蒋说这样好,说话费力,自己耳根子也就清静多了,连小蒋的子女们也领略到花钱的快感,天天有饭不吃,餐餐铁定要消费一只老母鸡。????20万在现在不算什么,可当时肉才七毛五一斤,他们一伙了努力花啊,花啊,除了把周围人羡慕得眼珠快爆出来,可这钱却并不见少。不少人背后都咒他,看他这乞丐命的人这次能快活几年。”????“这时县里要把汽车站搬到城郊,但开发的资金不够,于是县领导找上了小蒋,想让他找蒋二想想办法。蒋二在商场上是老江湖了,见县领导到金娃娃捧到自己面前还反过来向一个劲向自己道谢,当场就掏了几十万的现金给go-vern-ment,把几个国家干部全看傻了,差点被他热爱家乡的热情感动哭了。但蒋二随后提了一个要求:新车站附近的地皮要全交给他来开发。那年头的干部全是干政治的,于经济一窍不通,还开心地以为这样可以加快车站周边发展而欣喜不已,以很便宜的价格就把车站周围的荒地全卖给了蒋二。????从来就没听说过哪儿有开车站,附近的地皮能不火的,见这些国家干部把国家资产恭手相送,蒋二欣喜若狂,调动了近亿的资金来盖地基,盖房子。他人在台湾,这些跑基建的事一股脑全交给了他的好侄儿,为了让他死心踏地干事。蒋二甚至安排他香港、澳门好好玩了一通,赌了一把,爽了一圈。并再给了他几十万当活动经费和辛苦费,并从国外买了一辆原装宝马跑车给侄儿。????杀一个人,你是罪犯;杀一批人,你就是国王;把所有人都杀死,你就成了神。小蒋银行属于自己的产业近百万,手头上可以调用资金近亿,还有汽车、成片的楼房------所有以前咒他的人全部臣服在他的脚下,帮他教他这个爆发户如何成为一个贵族,如何享受生活,再也没有人敢喊小蒋是蒋孬子,而是成为大家口中的蒋老板????这次旅游让蒋老板大开眼界:钱,原来是可以这样花的!他不再满足两女同事一夫的生活,不再满足那两个一心要他钱的女人,他要新鲜,要刺激,要嫖尽大江南北,要用钱去寻找不爱钱的女人;最后搞得公共安全专家机关一抓嫖,里面肯定有他,而他手一挥,小弟们替他把罚金一交,继续钻进自己的汽车去找下一个目标。????但嫖一天只能嫖一次,就算天天被抓一天也只能罚走上千,还有一样享受让钱花得更快,那就是赌。他快速地赌光了所有叔叔赠给他的资产,包括那辆宝马。后来又搭上了叔叔名下的产业,一边卖着火车站附近的地皮还赌债,一边向叔叔虚报工程进展又需要多少、多少钱------一来二去,蒋二这个老狐狸嗅到了异常,在他这个老江湖眼里怎么容得下小蒋来揉沙子、耍花枪?很简单的突击检查后,蒋二撤走了所有剩余资金,并宣布从此断绝亲戚关系。”????“他宣布的那天,县里的所有领导苦苦哀求无果,一腔怒火全泄在了昔日的所谓蒋老板身上,指示五金厂领导让他看大门、扫厕所,找芝麻大的小鞋给他穿一辈子。他身边的两个老婆,还有众位兄弟全鸟兽散,留下三个小孩天天喝着爷爷辈的稀水粥找他要老母鸡吃。从此,他又成了所有人嘴里的蒋孬子。 残魂 残魂 是mm都喜欢也希望自己漂亮。漂亮的就更喜欢自己的魅力无穷了。可是相貌是天生的,传承自父母,就算再怎么不意愿,也改不了。先天的不行,当然只能靠后天了。不是有句话叫“只有懒惰的女人,没有丑陋的女人”吗?意思很明白不过,就是说女人是靠后天打扮起来的,懒散不爱打扮的女人自然丑到家了。我不是女人,对于打扮我没发言权;但从男人的审美观点出发,我却更加喜欢不加修饰的素颜女子。引用一句话叫“天然的尚呷好!”(闽南话,天然的最好。)我一直认为女人的美不来自于打扮,而来自于自信,而在脸上涂了里三尺外三尺厚的粉底的那些女人却恰恰是最没自信的。 说这么说废话,其实只是为了劝告女性朋友们,少接触那些所谓的化妆品。我在龙华的厂里时,窗台的正对面是一家化妆品生产厂家的生产车间。凌乱散落的一包包白色的粉状包随意堆放在屋檐下,底下靠近臭水沟的那几包已经爬上了青苔。常常可见一只只硕大的老鼠拖着肮脏的尾巴,醮着臭水沟里的水,在那些粉包上面爬来爬去。每次到了上班时间,总能从对面生产车间飘来阵阵灰尘,呛得我们无法呼吸。于是,靠化妆品那面的窗子,常年累月关着。而我在有一次问及同事,那些是什么东东时。同事才告诉我,那些堆在屋檐下的粉包。是用要做粉底用的原料。我有回特意看了一下,包装上面赫然印着蓝色大字“碳酸钙粉”。原来所谓的化妆品,就是用这类东西做原料制成的,经过一番加工,就身价百倍地卖到市场上去。然后让爱美的女士们心惜惜地买回家里,细细涂到脸上后,再由风度翩翩的男士吃到嘴里,吃进肚子里。这可是个真不错的消费链,只是我到如今想起那些让老鼠爬来爬去的“碳酸钙粉”时,总会为那些亲吻女人脸上化妆品的男士感到可悲。 偶尔几次闲瑕时,我会无聊地从边缝望向车间。总想由此看看那化妆品厂里的mm。那时岁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总想给心灵找个归宿,听说化妆品厂里的美眉特多。所以总会留个心眼在对面,期待哪天可以撞上桃花运。要不红杏也行啊^_^ 真让我认识了一个川妹子--范玲灵。个很高,皮肤总是白里透红的。两只眼睛,笑起来就像一弯浅浅的月牙儿。很是可爱。我在表哥的怂恿下,请她去了几回网吧,又去自助ktv里唱了几次歌,就这样顺利地套上了近乎。感觉那时很纯真,虽说交往了一个月,连手都没敢拉过。我们厂的大门正挨着她们厂的大门,于是我们能在大门前碰头,然后相视而笑再各自进各自的厂。到了后来,我总是早早地赶到厂门口,然后等她到了,说上两句话再去上班。那样的日子感觉很是舒服,但却也越来越感到不足于满足两人的相思之情。虽然只是相隔片刻,下完班照样可以见面。但饶是如此,仍然让我没心思上班。心有戚戚余焉了。是偶然的一次聊天,她跟我说她上班的车间正好靠着我们的窗户。这让我兴奋不已,这样一来,我只要打开我车间的窗子,就可以看到她了。可是当我想打开窗子时,才发现,原来窗子是用铁丝线绑死的。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它松开。奇了怪了,好好的,干嘛要将一个窗户绑这样?表哥见我老在那里瞎折腾,就警告我要小心,别让厂长抓到了。没办法,我试了几次,都没能下下来,也只好作罢。这样一来,更加让我郁闷了。看不到范玲灵不说,心里还老惦着那窗干嘛弄不开。每次走过那里,总要情不自禁地用手中的工具去敲一下那窗,好像它跟我有仇似的。 范玲灵有跟我说过,她所在的车间,是搅拌车间。里面是专门用来调搅那些粉底的,所以每次她们上班总要戴着大大的口罩。我不懂调搅是怎么回事,她说就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将那些粉,及颜料什么的放进入口。在里面进行调和搅拌。这是粉底制作的第一道程序,很辛苦的。大多女孩子刚进厂来,没两三天就呆不下去了。都会跑去厂长那边“说情”,然后没几天就调到其他轻松的部门了。但她一直没去,因为她听说厂长是个色鬼。去的女孩子都让厂长占了便宜去了。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赞同她的作法,懂得保护自己,还能耐苦受累。这样一来,也更让我想知道,她们是怎么工作的了。 窗户终于在我加紧摧残下,突然撑开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惊吓过后,却是十分欣喜。因为我终于看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对面车间的景象了。里面轰隆的机器声,弥漫的灰尘,比我之前想像的要艰苦十倍。我突然有点心疼范玲灵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也亏她能忍受得住。里面来往的人影绰绰,却分不清哪个是她。但不管是哪个,都是两个抬着一大包东西往机器方向移动,很辛苦的样子。机器边上有一个人总站在那个地方,不知是不是在监管她们工作,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个监管的人总是比较爽吧。 在看了范玲灵的工作环境后,我有点替她担心。在中午吃饭的时间,我跟她说我看见她们了。还跟她说站在机器边上的那个临管真无情,明明两人抬得很辛苦,那人却怎么也不帮忙。没想到,这话一出范玲灵的嘴立马变o型了。 “你说你看到监管?我们车间从来没监管啊,而且今天一直只有我跟大梅姐在啊。你不要吓我啊……”范玲灵说番话的时候,脸色都变青了。 我于是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我可以确信我没看花眼。因为,我那时清清楚楚地看到确实有人站在那台搅拌机的旁边的。我还十分恼怒那人干站着看,不帮忙。但是小范没有理由要骗我的。我只好笑着对她说是我看花了,然后心里暗自忖道。下午再看个究竟也就是了。 果然,下午再看的时候,仍然发现有三个人的影子。而那个来历不明的身影,确实一直站在机器边,一动不动。这倒确实是非一般人所能为,站在原地不动,一站就是一下午。除了当代那些“最可爱的人”外,还有谁能做到?由于比较忙,我也没法一直站在窗边盯着那东西看,再说相隔太远了,我只能依稀地看到一个影子。那里面灰尘那般大,还真没法看清那影子是什么模样呢。 到了晚上下班,我们几个邀了范玲灵她们一同去吃饭唱歌。等其他人在狂欢的时候,范玲灵将我拉到一边去,神情很是神秘。 “我下午有向在厂里呆久的同事问了一下,我们那个车间以前确实有出过事。”她还未说呢,脸上表情尽写满了恐惧。 “出过什么事?”我也好奇起来了。 “前年,我还没进厂的时候,有一个女工,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连包带人一起搅进了搅拌机了。”范玲灵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我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然后呢?有没怎样?” “听说那人,半个身子被搅碎了,混在那些机器里面了。当场死在那里了。被搅碎的血肉,甩得四处都是。你们厂那面墙上,至今还有喷溅上去的血迹呢。” 小范说得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了。脑子里浮现那种血肉模糊的场面来,差点没吐出来。 “我说呢,干嘛,把那边的窗户用粗铁线绑死了。原来还有这事啊。”我暗自低声嘀咕。范玲灵听不清楚,问我说什么,我连忙搪塞过去。不过我仿佛依稀听见她说,她想换车间之类的。我没说什么,只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她们那个色鬼厂长的奸笑…… 之后的几天,我天天都要关注一下,那个守在机器边的冤灵。不知是不是因为隔得太远了,我感觉不到它的气息,更别说什么怨气之类的了。只是,我仍不明白,它如果没有恶意的话,一直守在那边干嘛。如果有恶意,那它干嘛只是干站着,却没什么动作?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我也只是 之后的几天,我天天都要关注一下,那个守在机器边的冤灵。不知是不是因为隔得太远了,我感觉不到它的气息,更别说什么怨气之类的了。只是,我仍不明白,它如果没有恶意的话,一直守在那边干嘛。如果有恶意,那它干嘛只是干站着,却没什么动作?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而我也只是每次在灰尘弥漫中看得它模糊的影子。 直到那天,化妆品厂暂停上班。听说是订单超前完成了,所以放假休息几天。我很是羡慕,无奈太忙了。不然就可以跟范玲灵出去好好玩一玩了。上了班,我习惯性地路过窗口时,朝对面化妆厂的车间里望去。由于停工,车间没有灰尘弥漫。周围一切也显得很宁静。但越这样就越让人有股紧张感。特别是,当我看到那台搅拌机边的时候。我赫然看到了那个冤死的灵魂。它就立在那边,朝着外面看。不知它是不是发现我了,竟然抬起头盯着我的方向而来。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避了一下身子。但随后又想到,这不是多此一举嘛,对它来说,有这道墙跟没有没什么两样。我于是又探头出去,仔细将它看清楚。全身上下,一大块一大块的血红的痕迹,左边的手跟大腿全都不在了。右边的手倒是还在,可是右脚也不见底了。可以说它整个是悬浮在那里的。而当它抬头看着我时,满脸血迹,十分kb地盯着我。我后背一阵发凉,明知道,这是它临死前的样貌。非它自愿的。但仍是感到极度不舒服。如果它真是让机器搅碎的话,那它那缺失的部位已经无法再找回了,而它最多也只能算是个残魂(残缺的灵魂)了。这类的灵魂威力很是弱,想害人还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但是我仍实在搞不懂,它呆在那里干嘛?残魂虽残,但一样可以四处自由地游走啊。难道是有谁又将它封咒在这里? 跟它对视了一会后,我赶紧逃离了。我受不了一堆残肢败体在自己眼前晃啊晃、飘啊飘的。只是看了它的真面目后,我的心却开始不在工作上了。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直猜不透它呆在那里的用意。直到三天后,小范她们又开始恢复上班了。我才真正明白了它在那里的用意。 那天小范仍同往常一样去上班。一样跟那个叫大梅的搭档扛那些“碳酸钙粉”进搅拌机。由于前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通宵录像,所以上班后精神很不好。 我上了班了后,径直来到窗边朝她们车间看。她们两个坐在一边像是聊天,我不时地看到范玲灵用手遮住打吹欠的嘴。看来她们也都没什么精神干事,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像她们那种工作,没精神本来就很危险,何况旁边还一直有个不知是善是恶的残魂守着。我确实暗自替她们捏了把汗。想提醒她们要注意点,又怕她们会因为害怕,更没心情做事。 正当我六神无主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经站了起来,开动了机器。然后,到外面的屋檐下扛了一包粉进来。我站在窗子边,视线一直跟随着她们。直看到她们移步来到机器边上了。突然,只见那边大梅像是踩歪了,脚下一啷呛,像是要摔倒的样子。这一来,她摔倒倒是没关系,另一边的范玲灵就惨了。惯性加上大梅摔倒后的推力,范玲灵欺身就往机器方向摔去。眼看连人带包要一起跌进那台搅拌机时,我大声惊叫了起来。那边也传来大梅的惊呼声。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我有点绝望了,可就在瞬间,只见那缕残魂像是离了弦的箭一般。狠命地撞向范玲灵。结果,小范带着那包粉摔在了机器的旁边。而不一会儿,那残魂又盘旋似地来到小范上头,不断地转着。 我全身都惊出一身冷汗来了。刚刚那一幕真的好险。可是过程却让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我突然明白过来,那残魂一直守在那里的原因了,它是怕,怕再有像她这样的悲剧发生。所以一直守在那边,防止这类事故地发生。我突然很是感动地看着它,它似乎没注意到。我流着泪,在心里默默地为它祈福。上天保祐这一个善良的灵魂吧。 后来,小范还是离开那个车间了。厂长不同意她的调换,她直接离厂去了东莞。再后来,我渐渐地跟她断了联系。至于那个残魂,仍旧守在那里,不离不弃。在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我看到了她们厂外出郊游时拍的集体相片。她们指着其中一个很漂亮,笑得很灿烂的女孩子说道:“这就是那个在搅拌机上出事的女孩子。”我突然心一酸,眼眶不禁地红了。没人知道我怎么了,我骗她们说是让沙子迷住了眼。只有我知道,一直有个如此美丽地的女孩子,一直守在那个冰冷的地方在守护着。 ???为什么灵魂能制止人?呵呵呵,有听说过“鬼打墙”吗?当鬼魂瞬间迸发出大量的能量波,影响了人的大脑,让大脑在那瞬间受控。转而指挥身体做出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包括古时候说的“飞檐走壁”“水上飘”之类的。呵呵,其实大脑无所不能,只是几乎没几人能完完全全掌控它来发挥巨大的威力。 啊???是吗???我于是就此天天想着自己会飞天入地,直到现在了…… 惩戒 “小娘子,你这是去哪里呀?” “怎么一个人孤身上路,也没个陪伴的……” “可要停下来歇歇脚……” “啊呀,瞧你这一脸的汗,真是大辛苦……” 也许是看对方骑在马上始终不言不恼,李二混的胆子不觉渐渐放大了起来。他本就是一个游手好闲之徒,因为在老家积欠了不少赌债无力偿还,便趁债主不防悄悄潜溜,准备到省城去投奔远房的表哥。这天在路上偶然与这个年青的少妇相遇,李二混见她孤身独行没有旅伴,不由生了邪心,风言风语地撩拔起来。 见对方默不作声,李二混渐感没趣,正要再转别的念头,那少妇却忽然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轻轻地说了句:“今晚我在宿迁的吉祥客店过夜。”随即抛下了一个包裹策着马抢先走了。 “嘿嘿,还以为是什么贞节烈妇……”李二混看着那少妇的背影咧开了嘴,本来还以为已经没戏的当口对方却似乎有了垂青之意,怎么不叫他喜出望外?而更让他高兴的事还在后头,打开那个少妇丢下的包裹,里面竟然全数是簪珥金珠,看上去宝光灿烂,显然价值不匪。 珠玉在抱,美人在望,剩下来的那段路李二混简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轻飘飘地踩着小快步,李二混不仅充分发挥想象,把今晚将要发生的事在脑海里放映了一遍,甚至还考虑了和那个少妇是做露水夫妻还是长相厮守、对方有没有可能再供给他更多的金银……等等之类的问题。尤其李二混觉得若能和这样一个显然十分富有的女子共同生活的话(其实是准备吃软饭),自己大可取消到省城去投奔那一表三千里的亲戚的计划。 不过,真的站到了吉祥客店门外时,李二混却止住了脚步——自己一路行来迹同逃难,身上衣衫褴褛不说,还有股子酸馊的汗味——万一因此惹得那少妇嫌恶,岂不是随后的美事都要泡汤?少不得该在幽会之前好好地泡上一个热水澡,再换套象样的衣衫才是上策。 如果放在一天之前,这些事对于囊中羞涩的李二混来说,显然是做不到的,不过现在他手中有了美人亲赠的财物,这可就好办多了。自来熟地找到一家当铺,李二混毫不犹豫地把那包珠宝递进了柜台。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完全逸出了李二混的想象,被当铺掌柜好茶好水招待了半天,李二混等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银票,而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公人。 原来那批簪珥恰是这家当铺上午莫名其妙失窃的,老板正为此急得焦头烂额,李二混自投罗网“送”赃上门,店家自然第一时间通知了官府。 被绳捆索绑地带入衙门,李二混少不得要大叫“冤枉”!不过对于他的供述,知县大人完全嗤之以鼻:以阁下这副尊容,会有人看上就已经够希奇的了,还倒贴你金银珠宝,难道是疯子不成?而且到吉祥客店的查勘也证实了知县大人的看法——从来都没有李二混形容的那样一个女子来过。最后在一顿板子之下,李二混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盗行”! 美人是会不上了,不过李二混去省城的计划倒还是如其所愿取消了,因为接下来有好几年的光阴,李二混都将在宿迁的牢房里渡过——牢里有吃有穿,不必再为衣食啦、赌债啦什么的发愁了…… 437水鬼 安海有个有名的名胜古迹--五里桥。我在那里呆了一年多,常利用闲瑕时间去那里玩。 说是玩,其实也不算。那里有个水闸,我跟厂里小张得空就去那边下网。每天下了班,去收网,总能提几条鲜鱼去煲汤。虽然不是什么好鱼,但对工厂那艰辛的伙食而言,这鱼算是额外的营养品了。不过行事都得要小心,那边常有协警巡逻的。要是不小心被逮着了,我们这些外来打工者可不好说话。所以我们都是趁着夜晚十点后,才去闸口那边下网兜。第二天下午五点下班,再偷偷去收网的。 本来事情都挺顺利的。小张比我早十年来这里,这里的一丁点状况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且,他已经跟协警们打得火热,一般协警们都会卖他点面子。可是那天却死活不让我们过去。我们收不了网,怕搁到第二天网会挣破掉。但又没有办法,只好悻悻而归。回到宿舍后,我们才打听到,好像五里桥那里出了点什么事。像是有谁落水的样子。原来是这事啊,难怪不让我们通行了。我跟小张通好气,傍晚不行,等晚上十点再去。相信那时协警们也都在休息了。只要我们小心点,应该还是能通过的。 那天是农历十四晚上。我跟小张一路上几乎都是猫着身子在走的。引来路人不住地观望。行到一半,我才醒悟过来,还没到地方呢。大街上不必要这般模样走路吧。不然没到地方,就该让人抓了去了。 我立马直起身子,并提醒了一下小张。小张回过神来,两人神神地互笑了一下,然后装做一本正经逛街样,往五里桥方向去了。 来到五里桥,那些黄色警戒带还在。但已经没人在那边守着了。果然不出我们所料,我跟小张大喜过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闸口跑去。水声潺潺,在月光下格外好看。我在桥面上假装是观光客,四处张望。小张则到下面去扯网。 那时的心情,真跟做贼似的。虽然逮着了,大不了挨顿训。因为那鱼是外海进来的,不是私人的。所以不存在偷不偷的因素,当地协警禁止别人去下网,主要还是怕人下去了危险,再则是怕会影响开关闸门。但终究是偷偷摸摸地去嘛,所以总觉得不是很光彩。但是这种行动的刺激却远远比吃鱼还爽,原来人性本恶,越是有明文禁止的事情,越有人想去尝试。 小张下去有点久了,可能是夜黑。加上今晚不比往时,往时下网时是傍晚时分,又没人管,自然解得就比较快。今晚夜黑,又紧张,不但解不快,还把结弄死了,这下就更费时间了。我在上面等得干着急,小张在下面也是粗口连篇的。只是都不敢大声说话,我脚都站得有点麻了。这时,我突然瞥见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荡漾的水面上移动。其实,夜晚的水面很是阴湿,而且加上这里的水是流动的。所以难免有些错觉,像看到有什么在移动似的。那都不过只是水流动时发生的声响及影像,再正常不过了。所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又回头催促小张快点。小张比我还急,因为底下没有落脚的地方,全靠两脚撑着边上的墙壁贴着站,那很是费劲的。我估计这小子脚也麻了,因为他再暴出来的粗口,全是用他们四川话。这家伙我了解他,不到愤怒时,是不会用家乡话骂娘的。我在心里暗暗发笑,不禁又回头望了一下四周。这回不望不要紧,一望吓一跳,刚刚那边有阴影动的地方,竟然浮起了一个像人影的玩艺儿出来。让我不禁汗毛根根倒竖,两脚都有些站不住了。 我顾不上小张在背后骂些什么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面上的那道黑影,渐渐地升至桥面。黑影在半昏暗的月光下,显得很是诡异,软若无骨地扭着。我从没见过这种玩艺儿,看它那样慢腾腾地。不像是会害人的东西,我一时好奇,脚步却不由自主地移向前去。周围突然静得可怕,一点声响都没有。那身影始终像在离我眼前十来步一样,不管我怎么走向前都近不了它。我有些迟疑地停下了脚步,脑子里一片空白。夏风拂面,有些痒痒的感觉。 我打算不去理会它,正准备调头就走。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小张在叫我。我奇怪地抬头仔细看了看它。它仍然保持我十几步的距离,只是此时身形模样却可以借着月光看清了。竟然是小张,他不是……在闸口那边解网吗?我刚想到解网的事,眼前的小张就提着一束网兜现在我眼前。这一切相当快,快得像是在变魔术,快得让我根本就记不清他原来手里是不是有拿着网兜。 “哦,原来你解上来了哦。那我们快点回去吧。有鱼吧???”我像是忘了什么东西,脑子里只惦记着鱼。 “是啊,有好几条呢,回去炖汤……”说完小张就转身朝前走。我只记得心情很是愉快,就跟在他后面一步一步跟他走了。那一刻我几乎忘掉了一切,甚至周围的环境,也不记得是否有风了,更不记得是不是有月光了。满脑子想得就是赶紧回去炖鱼汤喝。我从没像此刻这么惦记得鱼汤过,心里满是欢喜。走了一小段,感觉脚底下有些冰凉,但我顾不上了。小张就在前面啊,我得赶紧赶上。可是不管我如何赶,甚至小跑都赶不上他。心下猛然一急想跑起来。 突然,我头脑一阵激灵,像是被电流通过一般。有些麻麻的感觉。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劲。我停了下来,小张在闸口解网。我刚刚明明是背对着他,怎么些刻他会跑到我前头来了?五里是够长的,但宽度却不怎样,没道理他超到我前面去我没看到的。而且,刚刚好像是有什么从水面里升起…… 想到这里,我猛地惊醒过来。这一醒来,我差点没吓破胆。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顺着桥面爬到桥下来了。双手还抓着石墩,可双脚已经着地了。这一惊不要紧,脚底下突然像有什么东西要抓住我往下拉似的。我赶紧发出鬼叫般地声音:“小张……救、救命啊!~~~” 小张来得还真是及时,在他的帮助下,总算把我扯上桥面了。他还想说什么,我抓起他的手。呼,没错,是人!确认这个是真小张后,我赶紧拉着他就一路狂奔。小张也没说什么,还以为是我看到协警了。也跟着我跑了起来。直到回到了宿舍,我才定下心神来。 小张满脸狐疑地打量着我。半晌才问道:“你干嘛啊,想下去捞鱼啊?”说完就是一阵笑。 这家伙一直以来都不相信我能见鬼。还时不时地借这个打击我。我平时都懒得理他。不过,这回却不一样。我已经确认那五里桥边有问题了,我想应该是水鬼。刚刚没来得及细想,只觉得害怕。现在回想起来,我越想越觉得那东西是水鬼。 关于水鬼的说法向来有很多种。有的说是不幸溺水的冤魂在水里得不到解脱,所以要找个人代替它在水里受苦。有的说是水怪在作祟。 其实水鬼不是人的灵魂,也不是水怪。它不过是一股阴气,这股阴气传承于水底各种各样的生命死亡后所遗留的气息。水里有太多太多微小的生物,有动物,有植物的。它们死后残留下来的气息,因水压的原由得于凝聚在一块。这样一来,日积月累的,就形成一股十分强大的能量波。要说它成了精也可以,只是它是直接混合各种各样的死灵而成的。所以它又什么都不是,同时又什么都是。 因为它的能力十分强大,所以常常可以探知人类的思维波。你大脑里想到什么,它会马上制造出幻境来,依据你的所想。一步一步诱使你下水,下水后是什么后果,不用说也知道了。我刚刚见到的一切可不正是这家伙制造出来的假象?难怪听说有人溺水呢,那人应该也是在晚上出事的吧。因为这种东西一般只有在晚上的 一般只有在晚上的气候相差不多时,才会出现。白天极少,除非所处的地方特别阴偏。而那个不幸溺死的冤魂,只怕也已经成了那东西的美餐,融入在其中了吧。 失信 失信 雪亮的钢刀高高举起,在半空中映射日照划出了一道耀眼的弧扁,飞速地从死囚脖项处斩过,乱发蓬蓬的头颅和着四溅的热血滚落在尘埃,引来了围观民众的齐声惊呼。 “让开让开——”挤开人群走上行刑台的,是刑部的狱卒杨七,看起来和刽子手是老相识了,两人略略寒喧了几句,杨七便蹲下身子,在地上忙碌开了。 刚才处斩的,是本省有名的飞贼金不换,因为负案极多,所以在刑部大牢足足关押了将近一年才算审结,在牢里时间久了,金不换自然就和牢头杨七熟谂起来。杨七是个好贪小便宜的人,金不换打从刚入狱的时候,自知必死,为了少受活罪,便漫手使钱,打点得上下狱卒对他都十分看顾,其中自然要数杨七得到的好处最多。可以说金不换在牢里的这一年,杨七到手的钱财几乎可以抵得上他几年的薪俸。 而金不换在临刑之前的嘱托,则更是让他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孑然一身的金不换托杨七在自己行刑之后,相帮缝头棺殓,杨七自然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其实他心里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等金不换一死,谁还替他弄那劳什子?乐得昧下这笔敛尸的钱,反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吞了金不换最后一笔钱财的杨七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还揣着两个馒头到刑场替生瘵疾的表弟蘸取人血来了。 把人血馒头送到表弟家,表弟一家的千恩万谢让杨七别提有多得意了——既得了好处,又送了人情,说到底,还真得谢谢金不换呢。 不过还没等踏出表弟家的大门,杨七的脸忽然变得青紫kb起来,用力扼着自己的喉头厉声狂叫起来:“……还我血……还我银……” 这突然的变故弄得众人不知所措,眼看着杨七的喉头被他自己扼得格格作响,鲜血已经从七窍里慢慢涌出,眼珠子也鼓凸了出来,而他自己两只青筋迭暴的手却还在拼命使劲收拢,无论旁人如何用力拉扯,也不能掰开分毫。 虽然人们常说没有人能够自己掐死自己,但杨七却真的被他自己的两只手一分一毫、慢慢的掐死了。死的时候一个头几乎都已经断了下来,就好象刑场上的金不换一样。 改命 改命 八月十五,中秋。 今天恰逢中书令史文清的五十大寿,身为手握实权的朝中重臣,史文清圣眷正隆,那些善于溜须拍马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从清晨起就有大小辟员络绎不绝地登门贺寿,等到入夜开席,酒宴更是从前厅一直摆到了后花园,各地官员奉送来祝寿的戏班、杂耍团、女优……纷纷在园中各处开演,丝竹清音夹杂着众人的喝彩声,以及时不时燃起的炮竹声,着实热闹非凡。 没有人注意到,今天的寿星公史文清虽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眼神里却有着难掩的焦虑和忧愁,只是碍于礼数,所以他还是勉强打足了精神,一直坚持到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才嗒然若失的坐倒在残宴之旁,茫然出起神来。就连管家娘子来请示下,也是说了好几遍之后,史文清才反应过来:“……喔……全收拾了吧,我一个人到后花园静静,都不要跟过来……” 也许是因为刚刚经过了那样一场热闹的盛宴,白天繁丽荣茂的花园如今在月光中看起来,似乎也显得格外凄幽。每前行一步,史文清的脸色就愈加黯淡起来,不知不觉中他踱到了湖心亭畔,抬起头看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明月,良久才深深地吁出了一口长气。 三十年了……三十年前的那一晚,也是这样清亮的月色…… “真的可行吗?”三十年前的史文清还只是一个不第的秀才,此刻正焦急地看着眼前的汤道士,等待他的答复。 “先生大可放心,待贫道作法之后,重新为你书写一张庚帖,包你立时平步青云!”掸了掸手中的拂尘,汤道士给出了让史文清激动不已的答案。 今天正逢中秋佳节,傍晚时分,在京中候考的史文清被朋友们拉着外出观灯赏月,最后逛到了西城门的莫嗔观,便有人提议说让观中有名的铁嘴神算汤道士算一算大家今科功名是否有望。其它人倒还罢了,轮到史文清,刚报出自己的出生年月,汤道士已经击节称奇:“好命!好命!但不知先生的日柱如何?” 虽然本是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来算命的,但听到对方这样一说,史文清自然也十分高兴,连忙报上自己出生的时辰:“我是寅时生人。” “噢——”汤道士抡指掐算了一下,忽然失声低呼道:“可惜,可惜呀!” “怎么说?”史文清的心一下子被吊到了嗓子眼,忙急着追问。 “按先生的命数来看,天干地支均为上佳,所差者只在时辰而已,如果你是丑时生人,那终身只不过是个秀才而已,若是寅时生人,则今科便可得中,且将官登三品。所以贫道才替先生可惜啊……” 听到汤道士这样的判词,史文清慢慢抱头蹲到了地上——他父亲早亡,母子二人靠着祖上遗下的几亩薄田勉强为生。此次上京赶考对他来说几乎算得上是背水一战了,如果不能得中,不要说继续攻读,恐怕就连回家的路费也大有问题——尽避他对算命看相一道并不太过深信,但方才汤道士为众人推命都异常精准,由不得人不信。既然对方言之凿凿,那只怕自己真的是福薄命浅,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了。 同伴们见史文清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由后悔不该一时兴起跑来算什么命,胡乱劝慰了几句,便各自讪讪地散去,剩下史文清一人独自发怔,良久才慢慢立起身来,准备先回客栈再作打算。 “先生不必气馁……”见史文清转身要走,一直默默看着他的汤道士开了口:“这命数虽是先天所定,但后天更改也不是件难事。” 虽然只是轻轻一句话,但听在史文清的耳朵里,简直如同霹雳般震耳欲聋,史文清马上拉住汤道士的袖子再三追问起来。 “此事并不算难。”汤道士微微一笑:“贫道可替你将生辰改至寅时,这样先生今科即可发达。不过按你丑时生辰,虽然功名无望,却可达八十三岁长寿,而寅时生人尽避富贵可期,却只有五十三岁寿命。如果先生舍得减去三十年寿算,我愿意为你更改命数,但此事还需请先生自己三思,莫要日后后悔。” 读书人十年寒窗苦,哪个不想出相入仕?虽然听说需减去三十年寿命有些心怵,但史文清转念一想,活到五十三岁也算不得短寿之人了。又想起家中寡母殷切的眼神、催税衙役的凶蛮霸道、自己到亲戚家借贷时所受的冷言冷语……终于热衷功名之心压倒了一切,史文清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我愿改…… 果然在当天夜里汤道士禹步作法、另书寅时庚帖之后,这年科考史文清便得中了二甲头名。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正象汤道士所预言的那样,史文清的仕途可以称得上是一帆风顺,三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位极人臣,不但昔日的寒酸贫苦之气一扫而光,那些本来已经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亲戚们也纷纷重新出现,尤其是当半生贫苦的寡母因为自己而得到朝廷封赠诰命的荣耀时,更让史文清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 不过随着年龄的一点点增大,尤其是当母亲去世之后,自己将寿终于五十三岁的预言难免让史文清有些担心起来——谁不怕死呢?年轻力壮的时候,死亡似乎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曾经觉得恍惚缥缈的死亡界线却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了史文清的脑海之中。 过完四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史文清就开始派人去寻找汤道士,希望能让他帮忙再更改一下命程。但汤道士十多年前就已云游外出,始终没有回过京城。而随着五十大寿的临近,史文清心中愈加不安起来——如果汤道士所言成真,那自己顶多也就还有三年活头了!什么炙手可热的权力,什么出则舆马入则高堂,什么娇妻美妾……没有一样是可以带到棺材里去的——史文清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自己能够更长久地活下去! “明天,明天我就上表辞官!”年轻时曾经认为功名利禄重于一切的史文清,现在已经有了那些东西都只是过眼云烟、一切都比不上多活几年的认知。既然寿命可以换来荣华富贵,那么现在想必也可以用富贵荣华来换取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吧? 可是,不论史文清如何陈情上表,将他倚为肱股之臣的皇帝就是不肯让他告老还乡,甚至还认为史文清之所以三番五次地上书要求因病乞休,只是一种以退为进的做态而已,很快就下旨将他的品秩再提升了一级,弄得史文清哭笑不得。 在圣旨下达后没几天,史文清便真的卧病不起了。尽避只是偶感风寒,但连换了几位医生却一直不能彻底治愈。这样缠棉病榻将近两年多之后,史文清终于认了命,不再心存幻想,开始安排起自己的后事来。 子女们抵不过他的执拗,只好照办。不过一边准备着寿衣寿材,一边家人们还是在偷偷地替他筹办马上就要来临的五十三岁寿宴——谁也不相信,身体一向健壮的史文清会因为这一场小小的感冒丧命,在他们看来,老爷子无非是倚老卖老、诈病耍滑地希望得到家人更多的照顾和重视罢了。这不,虽然说是卧病在床,但照样能吃能喝,哪样都不见减少,看起来且有活头呢。 然而在史文清五十三岁生日的那天早晨,照例每日前来请安的子女们,发现父亲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呼吸。 黑客 黑客 网咖里,我小心翼翼的把一片光盘片放到磁盘上,推入。 我是个黑客,正在进行新式病毒的最后确认。 那是种区网病毒,一经执行,将可突破区网里所有计算机的防火墙,让计算机全部同时死机,就算重开也没用,计算机变成仅是一堆金属废物。 打了指令后,只剩按下最后的输入键。 屏气凝神的在那一霎那,按下。 网咖里所有的计算机,全体闪烁了三秒,像是庆祝新式病毒诞生的镁光灯,然后全部停格在闪烁前的画面。 网咖里爆出连串咒骂,服务人员手忙脚乱的安抚顾客,几个计算机维修人员围着计算机检修,汗水像瀑布不断从额头冲向下巴,不多时咬着牙摇了摇头,然后我扬起笑容。 人群越来越喧哗,有的顾客冲到柜台吵着要退钱,过份点的甚至要求店员赔偿游戏里的损失。 看着眼前这场由我造成的混乱,闹得越起劲,心里的得意就愈加深一分。 突然,我瞥到有个穿黑衣的客人,不若其它喧闹的群众,从座位上静静站了起来,叹口气,缓缓走出店门。 虽然好奇他的举动,但我更在意我的千秋大业。 我打算让病毒之后造成更大的混乱,接下来只要威胁各大企业,数不尽的金钱财富就会蜂拥而来…。 当我醉心于脑海中未来的计划时,四周灯光突然暗了下来,接着是刺鼻的燃烧气味。 “电线走火!”有人惊喊。 火势突然冒起,我和店里其它顾客想逃走,却惊恐的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力量抓着我们双脚。尽避惊慌失措,扯破喉咙放声哭喊呼救,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烈焰将动弹不得的自己轰然吞噬…。 冒着火的大楼外,两个黑衣人。 “我说,你这次太过火了吧。”其中一人皱着眉:“我记得上个月才刚看过生死簿,今天这网咖不是只该有个小孩因为三星期不眠不休打网咖暴毙?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另一名刚刚从网咖走出的黑衣男子无奈的摊摊手:“没办法。我本来在网咖上生死网键入要勾走的人魂数据,没想到确认数据的时候突然当机,只打完时间地址就传送出去了。我只能说,这也是命吧。” 两个死神默默无言的看着这场大火将一切烧得一点不剩。 成全 “请你成全我们吧。”阿顺拉着一位女子的手,重重的跪在安洁面前。 安洁的眼里噙着泪,她不知道感情原来如此脆弱,七年的唇齿相依竟敌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子,虽然这阵子她的朋友一直警告她,但她一直坚持选择相信,换来的却是伤心的结果。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忍着泪问。 “一个月,但是我们已经确定我们要的就是彼此。” 阿顺和女子的双手更加紧握。 “那你以前说的要爱我1辈子、永远对我好的誓言,都是骗我的?” 泪不争气的从脸颊滑下。 “我没骗你,那时我真的想要跟你厮守一生。”他转头望了望女子:“但那时我还没遇到她。” 她叹了口气,想挽回,却力不从心,想对他叫骂,却无法出口,毕竟她仍然深爱着他。 “你真的考虑过了,不后悔吗?”安洁闭着眼问。 “不后悔。”阿顺的眼神坚定。 “好吧,我成全你们。”安洁别过头,不想让他们看见她哭泣的 脸。 “安洁,谢谢你…”阿顺感激的说:“我们会幸福给你看的,希 望你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的幸福?我的幸福只有你阿,安洁想喊却喊不出口。 “那,我们就先走了…”既然有了结果,阿顺想想也没留下去的必要,拉着女子起身要走。 “对了,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安洁突然说:“可以私底下聊一下吗?” 阿顺看了看身边的女子,摇了摇头:“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一定要这么亲密吗?安洁心里有股想大哭的冲动。 “好吧。你从以前就知道我有阴阳眼吧?”安洁说。 阿顺点点头,然后彷佛恍然大悟:“难道你要说有东西缠着我们?才没这种事,你不是已经说要成全我们了吗?为什么还要编这种无聊的故事?” 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已经连我也不相信了吗?到底在心里把我想成多坏的人呢?安洁伤心的想。 “不,没有东西缠着你们。”安洁悲伤的摇摇头。 “不过,那个女的没有影子,你没发现吗?” 阿顺瞬间感觉血液好像突然冻结,脖子生硬的缓缓把视线移往女子没有影子的脚底,握着的纤纤玉手突如冰雪般冰冷,用挣脱不了的力气反握着他。 “我已经成全你们了喔。” 安洁对女子用”随你怎么做,我已经管不着了”的口气说。 口渴 口渴 恍恍惚惚,黄葛觉得非常口渴,好像水份都从身体流失了一样。 今年的夏天听说是百年来的高温,路上的花花草草都被晒得抬不起头,委靡不振,连路上的小动物也少了,纷纷躲起来躲避这难熬的酷暑。 不过人就不行了吧,黄葛想。 人啊,还要在太阳底下辛苦工作,汗水被太阳像瀑布般晒了出来,带到天上去,然后人就要拼命的喝水。 不过今天的状况比较奇怪,黄葛觉得水份从身体排出去的速度非常的快,快到好像没喝到水一样。他在水龙头旁边把水壶装满,然后咕噜咕噜一口喝光。 这么辛苦干麻?想起等等还要上工,脑子里就一股脑热得烦燥。 坐办公室的多好啊,又有冷气吹,办公室还提供饮水,哪像他这种命的人,在大太阳底下辛苦工作,钱还没有坐办公室的挣得多。想到这,他又口渴起来,拿起水壶罐了满嘴的水。 是不是真的该铤而走险一次?在银行上班的阿狗说可以帮他做内应,只消他戴着头套拿着假枪冲进银行喊声抢劫,阿狗就会帮着他,警告同事按警铃太危险,然后动作很快的帮他把钞票一把一把的装进袋子里,最后再和阿狗五五分。 想到这样就有一迭迭数不清的钞票可以用,黄葛喉头一干,又是灌了整壶的水。 又喝了很多水后,他开始有点觉得不太对劲,明明水喝得那么多,为什么好像一点都没有解渴的感觉。他又喝了一大口水之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发现身上有好几个洞,他喝下的水像洒尿一样从洞里喷了出来,带上了点鲜红的颜色。这些洞哪来的? 他瞇着眼想了一想,突然想起来了。 今天早上他真的听着阿狗的话,戴着头套进了银行喊抢劫,没想到他一叫抢劫,马上有十几个pol.ice拿着枪指着他。 原来刚刚才有一个歹徒刚抢完逃走,pol.ice刚接到报案来了现场。 他心一慌转身就逃,于是十几把警枪在他身上开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洞。 所以说真的没那个命啊,他叹了口气,现在连想好好喝个水都没办法。 他喝了最后一口水,无力的扑倒在地上。 婴儿 婴儿 众所周知,到目前为止中国境内自然条件最为恶劣,路况最差的一条国家级公路,非新藏公路莫属了。这条路跨越了中国最偏僻,最荒凉,最没有人烟,同时也是平均海拔最高的两个地方:疆南和藏北,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至今仍然非常佩服修建这条公路的人,他们凭借自己的双手,硬生生在这冷酷的土地上,开出了一条路,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今天的故事,就发生在新藏公路建设的1956年。 小郑是一名工程兵,1955年入的伍,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就在入伍的第二年,他所在的部队就集体开赴新藏公路建设前线,开始了极为艰苦的筑路工程。 穿越昆仑山那段路,是整个新藏线修的最为艰苦的。几乎每天都有战士牺牲,有坠崖的,有炸死的,有撞车的,还有失踪的。小郑的很多战友,都永远长眠在这百里的无人区。 那是1956年七月,小郑所在连队接到上级指示,开赴距离大本营几十公里的区域探查地形,绘制详细的地图,以便决定修路的最佳方案。由于地形十分庞杂,连队决定把任务分化成小片,每片地形由三四个人共同完成。小郑和他的排长老王,以及另外一个老兵小李分在了一组,负责完成一片小山包班长测绘工作。 那片地离连队驻扎的地方比较远,小郑三人带上充足的粮食和水,扛着工具就出发了。在山里走了一整天,才到地方。这时天已经黑了,班长老王决定先在原地搭帐篷休息,第二天再完成任务。他们找了山坡一处平缓的地方,搭好帐篷,点起火开始吃饭。 饭吃到一半,小李忽然直愣愣指着一处地方说:看,那里怎么闪了一下?小郑和班长顺着小李指的方向看去,黑糊糊什么也没看清。就在大家以为是小李眼花的时候,在他指的方向,又闪了一下光!由于背景是漆黑的,这光格外扎眼,大家都看清了。当时天气晴朗,明月当空,顺着天光,班长断定那光是对面一处小山头发出来的。多年的军旅生涯使老王警惕性很高,饭也不吃就对其他两人说:走,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们开着手电和必要的武器,朝那光发射的地方走去。小山头并不太远,他们很快到了小山头下,但那光却消失了。三人顿时失去了目标。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好像老天非要成全他们似的,那光又闪了一下。。。很近了,就在那个山坡上!大家都看清了,于是紧张的拿好手电,朝目标走去。老王走的快,冲在了最前面,很快,他就对后面两人喊:快来,我发现了东西!小郑和小李赶紧跟上,只见老王站在一个缓坡上,他身后,是黑黝黝的一个山洞。 三人可以肯定,这光就是从这个洞里发出的。老王是老兵了,他把枪上了趟,第一个钻进洞,小郑和小李打着手电,跟了进去。那洞口不大,只够一人钻入,凭经验,是天然形成的,这种洞在昆仑山里很多,并不稀奇。三人都很小心,生怕里面有野兽什么的,进了洞口后,很快大家就来到了一个不大的洞室内,看情况不像有野兽的样子,这洞室也是纯天然形成的。小郑用手电在洞室里扫了扫,忽然瞄到一个东西,一个不那么“天然”的东西。老王和小李也发现了,于是,三个手电筒聚焦到了这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物件上来,大家看清了,这,是一个用藤蔓编的,摇篮?? 三人大吃一惊,在这么个连鬼都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摇篮呢?老王三人凑上那个物件,仔细地看着,没错,这确实是那种手工编织的摇篮,放在地上,摇篮里铺着厚厚的东西,看样子像是兽皮,老王轻轻推了一下,摇篮吱嘎吱嘎摇了起来。小郑顺手摸摸了兽皮,很软很松,不知是什么野兽的皮毛,而且,这兽皮竟然还有温度?!当时昆仑山里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兽皮的余温,小郑能够很灵敏地感受到。这摇篮里,就在刚才,还有人在!!也就是说,这洞里,刚才还有人!小郑把情况跟老王和小李说了,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都抓紧了手里的电筒,每一寸每一寸检查着这不大的洞穴。奇怪的是,这洞穴里除了那摇篮,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食物,没有衣物,任何跟“人”有关的东西,全都没有,就只有那孤零零的--摇篮,实在太奇怪了。大家检查了许久,也没有再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老王觉得这地方不便久留,就下令撤退,等明天天亮再过来详细检查。于是三人钻出了洞。 回到帐篷,三人的心情都不平静,心头都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在这百里无人的昆仑山深处,怎么会有婴儿睡的摇篮呢?而这摇篮,竟然还刚刚有人睡过,余温尚存。这太诡异了,联系到之前看到的闪光,更加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了。那一晚,三人都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爬了起来,寻找昨晚的那个洞穴。没有了闪光的指引,三人找了半天,也没有在起伏的大小山包中找到那个洞穴。好像,那洞穴故意隐藏在里面一样。为了不耽误测绘任务,三人只好放弃了寻找。 那天下午,小郑三人顺利完成了任务,原路返回连队。在回去的路上,老王命令小郑和小李,谁也不许把晚上洞穴的见闻说出去,以免搅乱军心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回去后,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班长老王在那次任务结束后的第二个月,死于一次爆破任务。 小李的了严重的肺结核,转入部队医院后于年底去世,只有25岁。 而小郑,顺利完成了筑路任务,于1957年底从前线撤回,后转业在新疆工作,扎根,生儿育女。 再后来我结识了已是位居高位的小郑(算是老郑了吧),成为了忘年之交,他把上面的故事,告诉了我。 故事到这里应该结束了,但还有一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大家的。有一个细节我上面没有提到。小郑在搜索山洞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一无所获,他捡到了一个东西,一个很小的东西,然后偷偷藏了起来,没有告诉其他两人。这个东西他一直藏着,没有给别人看过,但那次给我讲故事的时候他心情很好,从柜子深处把那个东西摸了出来给我看,那是一个帽徽,一个青天白日的帽徽。 老郑于2007年离世,那东西再也没有见过。 这个故事是我脑海里印象最深的一个故事,也许是因为我看见了实实在在的东西,而这,恰恰证明了它的真实吧。 新藏线我走过几次,就算是在今天,走这条线也是对于常人来说也是极大的挑战。也许,正是这严酷的环境,很好的隐藏了发生在它背后的一个个诡异的故事。 纸飞机 纸飞机 每次他路过这栋高楼时, 都忍不住抬头望一望,想再看看那位美丽的姑娘。 住在八楼的那位姑娘,曾在窗台上向下眺望, 美丽的容颜,打动了路过的他。 从此那个窗台,成了他心中的圣地。 一天,他正在瞻仰那个窗台, 却看见一支粉红色的纸飞机,从窗口飞了出来, 飘飘摇摇,缓缓落下, 他的心里一阵狂跳,紧紧盯住那纸飞机,终于成功地把它抓在了手里。 这是一支折得很精细的纸飞机, 用粉红色的信笺折成, 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纸飞机, 就像捧着那位姑娘寂寞的芳心。 忽然,第二支,第三支纸飞机也飞出了窗口, 他也抓住了这两支纸飞机,为此甚至差点撞倒了一个同样想抢纸飞机的顽童, 一样的信笺,一样的粉红,一样的香气, 这不是三支纸飞机,这简直就是三个爱神的信使! 他把三支纸飞机揣在怀里,在楼下很是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快步走进了大楼, 他要把这三支纸飞机还给姑娘,顺便请她去喝咖啡,向她倾诉那天的巧遇,还有自己心中的爱慕。 等不及电梯,他从楼梯直接跑了上去。 站在姑娘的门口,他理了理头发,敲了敲门, 门虚掩着,似乎在等待他, 客厅里没有人,卧室的门开着,似乎是被什么人撞开的, 姑娘躺在血泊中,美丽眼睛大睁着,没有一丝生命的神采。 他想到了什么,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其中一只纸飞机, 粉红的信笺上,娟秀的字体写着, “我在801的卧室里,门外有歹徒,救命!” 见面 见面 这个城市的夏天,出了名的热, 而此刻他正站在太阳底下, 汗流浃背地散发着一家电脑培训学校的传单。 这时,那个男人出现了, 穿着得体,风度翩翩,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 这样的男人,就算站在千百人中间也会被一眼认出来。 他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 “如果能成为他,要我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那个男人竟然向他走了过来, 伸手接过了一张沾满了汗水的传单, 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朋友,你不会永远在这里发传单的,相信我!”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腰板一下子直了, 绽放出一个自信的笑,他说:“谢谢!” 男人走进了不远处的街角, 两个装扮怪异的黑衣人正在这里等他, “见到三十年前的自己,有什么感想吗?” 男人轻轻的笑了, “原来,自己骗自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两个黑衣人把他夹在中间,三个人一起凭空消失了, 他们将回到三十年后, 在那个时代,过去的传统得到继承,人们还是会满足死刑犯最后一个愿望, 包括这个著名的诈骗犯。 酒诈 酒诈 三位好朋友坐在一起吃大排档,喝夜啤酒, 夜深了,摊位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连摊主都靠在一边打起了瞌睡。 三位朋友也都有点晕晕乎乎了, 忽然,一个人走到他们的桌边,坐了下来, 一位朋友不满地说:“先生,你坐错了位置了。” 这个人悲伤地摇摇头,用一种暗哑的声音说着: “小志,你不认识我了吗?” 小志正是这位朋友的名字,他不禁多看了这个人几眼, 可是,他很快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其他两位朋友也是大眼瞪小眼,表示并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见到大家的神情,显得更加悲伤了, “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你们都把我忘了, 我是阿才啊!” 三位朋友,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 阿才确实是他们的好朋友,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不过,阿才在三个月前出车祸身故了。 这个人委屈地看着大家,继续用他那暗哑的声音数落他们不够朋友, 既然还幸福地活着,都不知道该去看看死掉的自己, 同时不时地爆出三位朋友的私密故事, 那些只有他们和阿才才知道的小秘密,让三位朋友的脸色越发的苍白。 三位朋友慢慢明白,眼前的陌生人,可能是被死去的阿才附体了, 他们拍着他的肩膀,抓着他的手臂,哀叹他死得太凄惨,责备自己没有好好照看他…… 听着三位朋友的哭声, “阿才”心里暗暗得意,自己偷偷听了一夜这三位朋友的醉话, 才装成死去的阿才来骗他们, 在他们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浑水摸鱼,趁乱取走他们厚实的钱包了。 忽然,其中一位朋友,怔怔地看着他, 泪流满面的脸上,闪过疑惑: “可是,阿才, 你怎么忘了,我们三个,是和你死在同一辆车上的啊!” 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他是个倒霉的家伙, 总是走霉运,属于喝凉水都塞牙缝的那种人, 他每天都向上苍祈祷, 希望自己的运气能变好一些。 这一天,他正在公司里加班,弥补上班时造成的纰漏, 突然听的有人对他说话:“你的愿望即将实现,从现在开始,你将心想事成。” 他四处看了看,确定不是同事和自己开玩笑, 然后他看着电脑上未完成的文档, 苦笑了一下:“只要这个策划案能立刻完成,我就很高兴了。” 一份漂亮完善的策划案,打印完毕,配上了精美的封面,瞬间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他彻底相信了, 急不可耐地打开了一个彩票网站, 头等奖那几个号码,不可思议地和他手中的彩票保持了一致。 他冲向电梯, 他要去彩票中心见证奇迹的时刻。 电梯里没有人,可是走的特别的慢。 他有点着急了:“快点到底,快点到底楼!” 电梯瞬间从50楼到了底楼, 门打开了,心想事成的人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成精 成精 他家里的防盗门成精了。 每次他蹲在家门口换鞋的时候, 防盗门就会突然关上, 把他猛地撞出去。 而当他回到家的时候, 防盗门上的钥匙孔会在门板上到处乱跑, 看得他眼花缭乱,半天进不了家门。 最近防盗门闹得太厉害了, 擅自把猫眼改成瞄向里面的不说, 昨天深夜还跑到小区花园里溜达了一圈, 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把它硬拖回来, 还不知要惹出多大乱子。 他决心治一治这个妖精,下班后专程去本市的高人那里请教了一番。 当他拿着一瓶黑色的鸡血,掖着两三道灵符跑回家的时候, 却看到防盗门关的死死的,里面传来雷鸣般的砸门声。 他从猫眼里看了一眼, 里面关着三个高大的壮汉,正挥舞着锤子、斧子拼命砸门。 他报了警,然后躲在一边偷偷看着, 重重的砸门声不断冲击着他的心, pol.ice来的时候,防盗门已经被砸出一个大洞,却还是死死关着,三个强盗一个也没跑掉。 他没有换门,只是花钱请人把那个大洞精心补好。 很久之后,他蹲在门口换鞋时, 防盗门轻轻撞了撞他, 他顿时就哭了。 奇案 奇案 “娘亲娘亲——”进门甩下书袋,阿宝和阿添两个人就拱到了灶间:“肚子饿了,有什么好吃的……” 这是一对孪生子,刚刚七岁的年纪,两个人都长得一样的虎头虎脑,看在母亲罗氏眼里,自然是说不出的讨喜可爱。见两个孩子从私塾回来跑得满身大汗,罗氏一边从灶锅里取出两个咸菜团子,一边嗔着:“今天第一天上学堂,娘给你们备了好吃的……吃了先去后院洗个澡,看你们全身臭哄哄的……” “洗澡去喽……”农家贫寒,虽然只是两个咸菜团子,对阿宝他们来说也不啻于无上美食。喜孜孜地啃食着团子,两个孩子打打闹闹地往后院去了。 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将近黄昏,做完晚饭,罗氏忽然想起老半天都没有看到两个小家伙了。侧耳细听——后院、楼上、前庭……都静悄悄的——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家里只要有这两个孩子在,哪一刻不是吵吵嚷嚷没有安生的? 心中起了异样感觉的罗氏唤着两个孩子的小名,前前后后找了一圈、两圈、三圈……哪儿也没有孩子们的踪影,看看院门也拴得好好的,并没有开动过的痕迹,难道两个淘气包是翻墙溜出去的?罗氏忙走出家门,在村里来回地呼唤了起来:“……阿宝……阿添……” 十多遍叫下来,乡邻们也被惊动了,得知阿宝阿添失踪,大家也就自发地帮着找了起来。尚在农田里耕种的罗氏丈夫根生也被人叫了回来,一群人在村里村外搜了个遍,甚至连路边的几个溷团都翻掘了一通,仍然没有发现两个孩子。 最着急的自然是根生,一把拉住老婆罗氏,追问起孩子失踪前的情形来,罗氏此时早已哭得泪流满面:“……我给阿宝阿添吃了点心,叫他们上后院冲凉……后来就没见过他俩……” “那咱们再上后院找找!”听了罗氏的叙述,有人便提出去孩子最先失踪的地方重新找一遍,也许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农家的后院总是堆满了许多杂物,稻草堆啦、柴禾啦、彻墙余下的砖块啦、种籽袋啦……又是快入夜的时分,光线甚差,整个院子看上去黑影憧憧,似乎倒真有几分鬼邪的味道。 在院墙的角落,一个大木桶静静地躺在那里。 “喏,刚才阿宝他们就是在这里洗的澡,我算好他们放晚学的时间,一早放下的热水。”罗氏哭哭啼啼地指着木桶:“谁知等我忙完了来看,他们已经不在了。” “是这样……难道木桶会吃人?”有几个人一边嘀咕一边近前打量,可怎么看,这也是个极其普通的木澡桶罢了,这里乡村差不多每家每户都会有这样一个大木桶,多半是用宅前屋后的松木制成,刷上两道清漆,便成了全家老少共用的澡桶子。 其中一个人不经意间地探头往澡桶子里一看,立刻象被魇住了般僵在那里动弹不得,身边的同伴发现了他的异样,伸手推了一把:“老三,怎么啦?” “啊~~~~~~~~~~~~~~”从老三口中传出了一声可怕的嗥叫,几个胆小的人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 “搞什么鬼?”另外几个人也纷纷围拢过来,伸头往澡桶子里看去:“没有什么东西嘛?老三,你吃错药啦?” “往……往这边看……”那个老三这时已经回过神来,拽住身边最近的两个人退后一步,示意他们将视线稍稍放低一些,斜斜地看过去。 如出一辙的惨叫声也从那两个倒霉的人口中发出,现在,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澡桶子里恐怕是真有什么古怪的东西了,根生和罗氏爱子心切,头一个冲了过来,在看清桶内情形之后,罗氏脚一软昏死在地,而根生也随之摇晃了几下,瘫软在妻子身边。 木桶内其实并没有什么青面獠牙的鬼怪,或是小孩子惨不忍睹的尸块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是两簇随水波浮载浮沉的头发,而那水……确切地说,其实是一大桶浓浓的血水,正在初升的月光下泛着可怕的、暗红的光芒! 整整两个月后,这桩失子奇案才在官衙审结,起初罗氏被作为嫌疑人犯关押了起来,虽然人们很难相信一个母亲会舍得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但作为最后接触死者的人,她还是有着难以洗脱的嫌疑。最后还是从省里请来了早已退休的老仵作,才算验出两个孩童的真正死因——竟然就是因为那两个咸菜团子。 原来乡里人家,咸菜本是家常主菜,所以腌菜的石瓮往往常年不盖,而乡间又最多虫蚁,大约无巧不巧的,正有两条交配中的壁虎从石瓮上爬过,它们的精涎又恰恰滴落在了咸菜瓮里。 “我也是听师傅说过,人若食了被壁虎精涎沾染过的东西其实倒也无防,只是两个时辰内不得沾水,不然沾水之处必定骨肉销化,想来那两个孩子入浴之时因为年幼淘气,多半是一跃而入,所以肯定连叫都没有叫出来,顿时就被化作了血水,唉,真可怜……” 经过这样一场惨酷的打击,罗氏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甚至有些痴痴呆呆起来,直到几年后生下一个女儿,罗氏的脸上才重新出现了笑容,当然,现在的她照看孩子饮食起居异常小心,无论什么吃食,一定都会用布纱严严实实地罩上——两个儿子的惨死,想来永远都会是她心头磨之不灭的阴影吧…… 喜钱 喜钱 一大清早,睢宁县的县丞钱知泉便得到衙役莫大禀报,说是治下的黄水村出了人命案子,现在地保正侯在门外等县丞老爷前去勘验。 “听说是一个饿殍,大概昨天晚上西北风刮得紧了些,就冻死在路边了。”莫大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色,凑在钱知泉的耳边小声禀报着。 “噢——”看到对方那一脸笑容,钱知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当然他也知道莫大并不是因为死了人兴灾乐祸,而是按照惯例,但凡遇上路倒,不论倒在哪家哪户,那户倒霉的人家就要出八千钱送官方可算作结案。这也不知是哪朝哪代传下来的规矩,钱虽然不多,但却是额外的油水,所以各级官吏们一直严格执行相传了下来,有时候逢到寒冬腊月,每天都少不了有几个流民冻死在路边,衙役们差不多人人都可以靠此过上一个肥年。 不过,只要一想到那钱的来路,钱知泉的心里就会不痛快,他倒不是不爱财——谁会嫌钱多呢?巴结打点上司,家里老老少少的食用开销,同僚之间人情往来……哪样不要花钱?可再怎么样,把这视为一条生财之道总让人觉得颇有些难受。不过此乃官府积年惯例,绝非他区区一个县丞所能更改得的就是。 果然,勘验完死尸,地保恭送县丞大人到地保府歇息喝茶,同时就有一个小小的油纸包递了过来,衙役们簇拥着县丞大人落了座,一个个都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几个钱,也把你们急成这样!”钱知泉摇摇头,打开了地保递上的那个油纸包——按惯例,这八千钱,县丞可得六成,剩下四成便归跟着来“出工”的衙役们了,地保少不了在其中也要抽上半成,大家均有银钱落袋,人人实惠。 “老爷,眼下年节,哪里不等着使钱呀?”莫大嘿嘿一笑:“靠那一点俸禄,您也知道……” 衙役每月俸银三两,说少其实也不算少,不过如果象莫大那样要养老娘和三个儿女,的确就有些紧绷绷了。而那些打光棍的衙役们,则难免好个饮酒赌钱的,手头自然也不宽裕。 油纸包打开后,钱知泉却是一愣——八千齐整整的青钱里,穿着的居然是一根鲜红的丝线。这可少见得很,一般乡下人串钱,用的都是乌渍麻黑的线绳,倒是没见过这么考究的。 大概是看出了钱知泉的疑惑,地保陪着笑道:“那路倒也不长眼,哪里不好去死,偏偏死在了周阿狗家,他是村里有名的穷户,拿不出八千钱结案……所以把一个女儿卖给了邻村的张大户为妾,因为算是嫁女儿的喜钱,才用红绳系的。” “这样——”钱知泉的手没来由地抖了一下,八十千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置办几桌酒席,或是替妻子打几副簪珥首饰罢了,可是对于穷人来说,竟然需要卖儿鬻女才能凑齐此数。这样的钱,让自己怎么拿得下手?略一沉吟,钱知泉立刻命地保叫来了周阿狗和张大户,作主让两家人相互退钱还女,县丞大人发话,张大户哪敢不依?很快就将那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交了回来。在周阿狗一家的千恩万谢声中,钱知泉上了轿子,起程回衙…… “现在记起来了吗?” “是……原来是这件事,时间太久,我倒是全忘了。” “此事全人骨肉,功德甚大,所以按例得延寿一纪,官至五品,你且记下,回去好自为之吧。” 霍然从床上坐起,那个威严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钱知泉正在努力回想刚才梦中的情景,身边的人已经乱作了一团。 ……炸尸了炸尸了……刚才我摸着就觉得还有气,你们偏不信……我行医几十年,明明病人脉象已绝……打醮的和尚还要不要去请呀……室内的人声仿佛开了锅的沸水,嗡嗡蝇蝇地闹成一片,老半天钱知泉才省悟过来,自己因为背疽溃烂卧床不起已经将近一月,看来刚才大概是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呼吸断绝,所以家里人才会以为自己已经下世吧。 “莫怕莫怕!”摸摸背上,那个病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由此钱知泉确定了方才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有所遇合:“阎罗王放我还阳啦……” 从这天起,钱知泉更是一心向善,无论赈饥埋棺还是修路铺桥,总是尽力为之,而他的官衔也果真一升再升,直至五品同知。不知不觉十二年光阴转眼已过,这天早晨起来,钱知泉只觉背上有些异样,叫老妻一看,一个拳头大小的病疽又已长了出来。 对于钱知泉预备后事的关照,家里人都不以为然——从前只不过做了那么一桩好事,就得以延寿一纪,现在您日日行善,那还不延个三纪四纪的? 不过钱知泉自有想头:“那次行善是无心为之,所以阴司才重赏我延寿一纪,现在行善则是有意为之,虽然一样是积德,但恐怕未必会再得那样的重彩啦,不过多行善事多积阴德,将来福报在子孙头上也未可知呢。” 果然,没过几天,钱知泉便疽溃而卒。 便宜 便宜 俗话说得好:六月天,孩儿面。这不,蒋心文一行人下午出门的时候,分明还是晴空如洗万里无云的艳阳天,可才眨眼功夫,天色就已经昏黑得如同锅底一般了。 看着越压越低的乌云,蒋心文等人不由叫苦不迭起来——原本是想趁着午后闲时到邻县去会文访友,因为途中贪看风景,间或又有人诗兴大发,走走停停地寻词觅句,结果十多里的路程,却走了两个多时辰还没有到,眼看着就要被这场大雨堵在旷野里了。 正急得团团转,忽然有眼尖的人指着远处喊了起来:“快看,那里好象有一间房子!” 众人极目远眺,果然影绰绰地象是有一间茅屋,这可真是救命皇天菩萨,大家忙连奔带跑地赶了过去。 小小的茅屋内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榻,几个破锅烂瓢堆在墙角,灰尘盈寸,看情形象是废弃已久的旧屋子。不过众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因为他们前脚刚踏进屋子,伴随着隆隆巨响,倾盆的暴雨就已直泻了下来,天地间顿时只剩余一片茫茫白雾。看到如此骇人的雨势,每个人都暗暗道一声“侥幸”,若非有这样一座茅屋可供躲避,被雨淋成落汤鸡还是小事,只怕旷野之中难免会遭到雷击之厄呢! 可惜他们的高兴并没能持续多久,不知是因为雨势过大,还是这座茅屋本已年久失修,没过一会儿屋顶便开始漏起雨来,不少人的衣服都渐渐被淋得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当然屋子里也不是没有干燥的地方,靠北墙的破床榻那里就一滴水也没有,可是小小一张窄榻,最多也只能勉强容下两人罢了,谁也不好意思抛撇下别人独自躲到那边, “啊唷啊唷……”忽然有人大声哀叫了起来,大家循声一看,原来是是同行的董令钦,此刻正抱着肚子满面痛苦之色:“我肚子疼得不行……”见到这种情状,大家不由甚是担心——荒郊野外无药无医,如何对付这急症? 好在这个难题马上就由董令钦自己解决了:“看来是受了风寒,只要发发汗想必就行了……呵,这里正好有床有被,我自己捂一会应该会好的吧……”嘴里不停说着,董令钦便在众人错愕的眼神里自行上了床,慢慢地钻进被子,甚至很快便传出了沉沉的鼾声。 什么嘛——回过神来的众人都不由都握紧了拳头——这个奸诈的小人,分明是看到北墙这边干燥无雨,所以诈病抢占了这样一块地方。不过碍于同学之情,也没有人好意思过去揭穿董令钦,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是无声地用眼神交流着: ——早就说不要带他来了,每次都要占别人便宜。 ——我又没有说带他,是他自己硬要跟着来的。 ——算了算了,反正身上也已经湿了,就把那个干的地方给他好了。 ——讨厌讨厌讨厌真讨厌…… 不过他们的气恼正如方才的高兴一样,同样没有持续得太久,伴随着一声巨响,北边墙壁在瞬间倾圮下来,乱砖如雨,顿时将董令钦压在了底下。 到邻县访友的计划成了泡影,这场出行最终以大家被淋成落汤鸡收场,当然最惨的要数董令钦——他的双腿双臂都被颓墙压断,大概起码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了。 其实在我们身边,也真有不少这样惹厌的人存在,论起来他们其实也算不上是大奸大恶,只不过是万事不肯吃亏,有便宜一定要占足罢了,也许老天爷也十分讨厌这种人吧?所以才给了董令钦这样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惩罚! 陌生人 陌生人 时光是个小男孩儿,他父母在城市另一端上班,每天回来的都很晚,于是在这个暑假,时光有了大把的时间用来挥霍。在一个无聊的傍晚,时光一个人在楼下闲逛,迎面有个人朝他走来,那人三十岁上下,穿了件普通的深色t恤,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正当时光猜测这个人来的目的,那人开口说话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弟弟,我想找个人,你认识不认识李成梁,他好像就住这个楼。” “李成梁?”时光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不认识。。。等一下,你说的是不是李叔叔?跟我住一层的?” 那人高兴的笑起来:“一定是的,我忘了他家住几门几号,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他啊?” “助人为乐是快乐之本。”当小时光脑子里回响起这句话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答应他了。时光带着他上到三楼,领到301门前,指指大门:“叔叔,就在这里了。”陌生人摸摸他的头:“小同学,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心的孩子。”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时光冲他笑了笑,转身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当他走进房间,关上的门的时候,他依稀听见陌生人说了一句:“好人有好报!” “什么呀,太夸张了。”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觉得美滋滋的。时光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搜索着某一个动画频道,耳中听见门外传来几下“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 “谁呀?”他贴近大门,问了一句。 “小同学,是我,刚才那个叔叔。” “您有什么事情吗?”时光问。 “老李家好像没人啊。”那声音隔着门说到。 “哦。那您就等他一会儿吧。” “我们说好了的,可能他回来晚了吧。弟弟你能不能开开门说话,这样好费劲啊!” 时光看了看钟表,7点半,外面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他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将防盗链挂在门上,将门推开一条缝隙,门外正是那个文质彬彬的陌生人。他见时光推开房门,连忙说到:“弟弟,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等啊,站得好累呀。” 时光迟疑了一下,说道:“不。。。不行。我爸爸妈妈说不能让陌生人进来。” 那人皱了下眉头:“你不是热心的好孩子吗?让我进去吧,老李可能就快回来了。” 时光又想了想,摇了摇头:“那您就再耐心等会儿吧,我要关门了。”他说着,就要关上防盗门。 “哎哎,别关,那你给我倒杯水总可以吧,小家伙?” 时光点点头,走到客厅里的饮水机前,取了个纸杯子,打开水阀准备接水。这时候他听到身后的大门传来了锁链滑动的声音,他警觉的转过身,惊惧的发现,那个门外的陌生人,正伸出一根细长细长的手指,钩动防盗链的栓子,试图将房门打开。从时光的角度望过去,巴掌宽的门缝中,露出陌生人四分之一的面孔,那面孔上带着兴奋而诡异的笑容。。。 他大叫一声,冲到门前,使出吃奶的力气抵住大门,数秒钟的僵持后,也许是怕夹伤,外面的人飞快的抽回了手指,外力卸去,大门呯的一声被关上了。时光大口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的将门锁一一锁闭。外面又是咚咚咚几下擂门,他依稀听见一个男人的叫嚷:“喂!你不是热心的好孩子吗?” “走!”时光拼命叫道:“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外面沉默了一下,有人“格格格”的笑了起来:“好人有好运,坏人有厄运!有厄运!!有厄运!!”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时光手心里全是汗,心中暗自后怕:“太惊险了,尤其是那个笑声。。。真吓人。。。”他不敢大意,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楼道里一丝声音都没有。他趴在门上又听了一会儿,陆陆续续听见好多人上楼的声音,然后人们走进楼道,打开了隔壁的房门,说笑着。。。看来是邻居回来了。他松了一口气,直起身子,从门镜向外望去。。。 走廊灯是声控的,按说人声鼎沸,早就该亮了。可时光一眼望去,外面仍然漆黑一团,一切喧闹的声音都瞬间消失了。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外面突然爆发出哀嚎似的叫声,混杂着桀桀的怪笑:“让我进去吧,让我进去吧。。。”时光惨叫一声就坐地上了,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随后笑声渐渐消失,防盗门上又传来了“嚓,嚓”的声音,侧耳听去,那仿佛就是有人正阴魂不散的用指甲挠着铁门,有个仿佛在嗓子眼里咕噜的声音含混不清的念叨:“好孩子,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只是个孩子的时光,瞬间崩溃了,他惨叫着冲进卧室,钻进被子里抱头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泪痕在时光的脸上干涸,他从睡梦中醒来。漆黑的房间中没有一丝光亮,也不知道几点了。时光瑟瑟发抖的点亮屋里的照明,“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还不回来?”他啜泣着。这时候,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再次响起:“咚咚咚!”时光吓的一个激灵,赶紧又钻回被子里。 外面一个声音叫道:“开门啊,时光!时光你在里面干什么呢?你怎么把门锁上了?”时光腾的坐起来:是爸爸妈妈回来了? 外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时光?怎么回事这孩子。你等等,我问问隔壁去。” “爸爸!”时光跳下床,叫着冲向大门,带着哭腔:“爸爸,妈妈,你们怎么才回来!” 爸爸在外面说到:“怎么了乖儿子,我以为你在里面出事儿了呢!可吓坏我了。你怎么把门都锁上了,我们进都进不去,快开开吧!” 门缝中透进来的微弱的灯光,这一次,走廊声控灯是亮着的。时光的手伸向门锁,刚一接触,又缩了回来,他踮起脚尖,最后又望了一眼门镜。 只一眼,时光就觉得浑身上下血液似乎凝固,炎热的室内霎时间变的犹如冰窟一般。在门镜中,有一只通红的眼球,上面布满血丝,它正瞪圆了盯着时光。 完。 有很多知识,课堂里从来不会教,需要我们自己去了解,比如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小心那些陌生人,他们就在你家的门外。 玩笑 玩笑 老四曾全谈了恋爱,倒霉了我们一整个寝室。 他整天的炫耀他和那妞之间的进展,从拉手到上床,事无巨细的每日更新,特磨叽。不就是我们其他几个人是光棍么?也不至于觉都不让睡得,兴奋的两眼冒光的嘚不嘚不嘚—— “哥儿几个抓紧了啊,还没上手的妞,青春都亏了。”某一天这厮又油头粉面的打扮了半天,一边收拾头发上精液一样的摩丝,一边对着镜子拗造型,自以为天蓬元帅下凡,在我们眼里也就是猪哥一个。 长得像哈利波特成年版的寝室老二在书本里面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看书了。我们也都没说话,这厮骚包的输了一声拜拜,寝室门啪嗒一声,不见了人影。 老二又打书本里面抬起头,脚丫子蹬了一下我的床板,“哎,老六,你丫别打手枪了,找个法儿整一下这个恋爱中的男青年?” “你丫才打手枪呢。”我摘下自己的耳机,不再跟着bonjovi摇宾了。“整就整丫一把,最近真够折腾的。” “哎呀妈呀,别提多嗝吟了,这家伙,啥都说,有点暴露狂的意思哈。”睡不醒的老三也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差了一句话。“整他一把,我支持!” “字词!”正吃方便面的老大口齿不清的应和。 “硬是支持咯!”和老大腻的最近的老五也憨憨的笑着应和贼头贼脑的守着吃老大剩下的一口方便面。 老二推了推眼镜说,“计划很简单,下个礼拜就是他女朋友的生日,他唠叨了很久了,攒了那么久的钱才买了很漂亮的水晶饰品做礼物。咱不偷不抢,不会给他把生日礼物弄没了,就让丫迟到吧。他女朋友那个脾气,如果他迟到了,别说上床了,连拉手也得一个月以后吧。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们笑过之后,大家就开始默不作声的准备了。到了那天,老二趁曾全去水房洗脸的时候偷偷的将曾全的手机时间调慢了一个钟头,然后和我们说,“大家,对表啊。现在时17:00啊,别露馅,谁错了谁请大餐啊。”我们嘿嘿的乐着对了表。 一会曾全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假兮兮的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只听这小子说:“怪了,刚才明明我记得是六点来的。哎,哈利波特,你的表几点了?” 老二假模假样的看了一下表,“五点五分。猴急个什么劲啊你。” 曾全有点疑惑,看了看最老实的老五,老五心虚的低下了头,假装擦皮鞋。曾全又看老大,老大嘿嘿一笑,“为了女人,连自己兄弟都不信了啊。” “信的,信——”曾全疑惑的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其实他要是仔细看一下短消息记录,我们的计划就全毁了,但是他选择了打游戏,他最近很着迷的游戏,打算打到六点的时候然后再赴约——但是那个时候他实际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估计他女朋友等不到那个时候就会打电话过来骂街了吧。 为了看好戏,也为了不穿帮,我们忍着饥饿,等待着那个高八度声音打来的绝交电话。 果然,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曾全的手机就急吼啦吼的想起来。 “喂——” “五分钟你还不到,我们就分手!” “你干嘛?现在才六点啊,我们约了六点半的吧。不要生气啊。” “六点你个头!现在已经七点了,我等了你半小时了!” 曾全蹭的从电脑前面站起来离开,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寝室。 似乎——整蛊的结果没有我们想象的开心。我们悻悻的去打饭,心里有些不平衡。迟了一个小时,冷掉的饭菜还是猪狗食一般的,我们吃的味同嚼蜡,只能就着电视吃一点。 电视居然还是新闻时段! “现在播送一条本台刚收到的消息,今晚七点二十五分左右,一辆公交车与一辆超速行驶的出租车发生事故,造成司机重伤,而副驾驶座上的乘客当场死亡。” “让不让人吃饭啊。”老五嘟囔了一声。 “……经查证,该乘客系某大学大三学生……” 一个镜头晃到惨不忍睹的副驾驶室边上,不只是里面的那个不成人形的人穿着我们熟悉的衣服,旁边大声哭泣的那个女孩子,也是我们熟悉的女孩子。 世界上只有时间,是不能开玩笑的。我们的玩笑,把曾全的生命时钟,调成了死亡时钟。没有人敢在曾全的葬礼上提到这个玩笑,之后我们寝室的人陆续都搬出去了,毕业了也不想互相见面,谁会愿意见面就想起,那样一个致命的玩笑呢? 求救 求救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被莫名其妙的拖上了一辆面包车,等到被一盆冷水浇醒,发现自己深处在一个灯光灰暗的小屋,他意识到,自己是被绑架了…… 他与绑匪周旋说没钱,只是一个破白领,经过一轮搜身,显然搜获的财物没有预期的多,绑匪让他打电话向其他人借钱,但不许求救。他很机警的跟家人,朋友每人借三、五千,当然有人反应过来,他不可能那么急找他们借这么点钱。 结果他姐姐在电话中大呼:你还跟我哭穷,不是刚赚了一大笔钱么!一朋友也大叫:你小子一顿饭就吃掉三五千,还来找我借钱。 结果,他被迫带绑匪回到家中,打开了保险箱,交出了所有银行卡,临走的时候,绑匪觉得他太狡猾了,留着是个祸害,于是,几个人拿着菜刀朝他走了过去…… 如果有一天,我用奇怪内容联系你,记得来救我哦!!! 大鬼和小鬼 大鬼和小表 有个小表,是个新鬼,穷得叮当响。 有个大鬼,已经做了多年的鬼,富得钱都花不完。 于是小表就向大鬼请教,怎样才能脱贫致富。大鬼反正已经很富了,就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致富绝招:“想挣钱很容易,你只要晚上选条阴暗的小路,在路边一蹲,看见有人过来就伸腿绊他一下,他一害怕,就会烧钱给你用。” 小表听罢,千恩万谢地去了。到了晚上,他找了条偏僻阴暗的小路蹲了下来,可这条小路太偏了,他等了大半夜,也没见一个人影。小表等得瞌睡都上来了,正打着盹的时候,忽然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有人来了!他立即来了精神,把右腿伸了出去。 就听见一声闷响,奇怪的是那个人没被绊倒,小表自己的腿却被踩断了。 小表哭丧着脸去找大鬼,大鬼问他:“那人走路是什么样的声音?”小表说:“是‘咚咚咚’的声音。”大鬼一摆手:“唉,怪我没给你说全了。走路‘咚咚咚’,说明他强壮有力,这样的人走路哪能会磕绊,你要绊只能绊那种走路软绵绵有气无力的人。” 小表记住了这个教训,第二天晚上就又去了那条路。深更半夜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个走路没声音、看上去软绵绵有气无力的人,小表立刻伸出腿去,果然把那人给绊倒了。 那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只见他在地上找啊找的,想找出是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他盯着小表看,小表哈哈大笑,冲着那人做鬼脸:“看吧看吧,你看不见我!”那个人真的看不见小表,也听不见小表的声音,他其实盯着的是小表脚旁的石头。他一边把石头捡起来,一边嘴里嘀咕着:“都是你,害我摔了一大跤。”他把石头重重地往地上一扔,巧了,正好砸在小表的腿上。 受伤的小表坐在路边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突然他感觉大地在震动,随着“嗵嗵嗵”的脚步声,有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了。小表吓得不敢哭了,拼命地往路边缩,生怕绊倒了那个人。可谁知那人没有被小表绊倒,却被那块石头绊倒了,正好重重地摔在了小表的身边。小表吓得一哆嗦,还好,那人看不见小表,也没有找石头算帐,而是拍拍身上的土,急匆匆地走了。 小表哭丧着脸去找大鬼,把前后事情一说,大鬼高兴地说:“你就要发财了,明天晚上我陪你捡钱去。”小表将信将疑。 第二天晚上,小表跟着大鬼来到那条路上,果然有人拎着一大包纸钱来烧。可让小表吃惊的是,来者不是先前那个走路软绵绵的人,而是后来走路“嗵嗵嗵”的那个。 小表不解地问大鬼:“怎么会是这个人来呢?”大鬼笑着说:“那个人走路虽然软绵绵,但他不信鬼,就算你把他绊倒了,他也以为是石头绊的他,扔了石头不就完事儿了?而这个走路‘嗵嗵嗵’的呢,你别看他走得那么响,那是他故意放重脚步给自己壮胆的,其实他胆小得很,就算是石头绊的他,他也会以为是我们绊了他,他可信我们哩,所以今天一定会急着来给我们烧纸钱的。” 小表还是不明白:“那怎么判断一个人是信我们还是不信我们呢?” 大鬼说:“那就要靠你自己察言观色了。” 小表长叹一声:“原来做鬼比做人还累啊!” 手术刀 手术刀 他家穷人丑,身高只有1米49,却在蹉跎中练就一身生存技巧,坑蒙拐骗,样样通晓,经营着一乡村诊所,规模还真不小。 他有职业证,这个证花了他300块钱办下来的。他也受过专业训练,上过半天的砖家叫兽函授班,觉得无聊,便没去了。 一般的小病痛,他都可以糊弄过去,大病怎么办呢?很简单,先拖一段时间,刮点大钱,实在不行了直接下一病危通知,拉一苦瓜脸:实在是尽力了,帮他续命了这么久,时辰已到,没办法啦…… 没有人怀疑他,毕竟在这小乡村,他是唯一的权威,所以他还分外受人尊敬,小日子过的乐呵乐呵的…… 但是谁着手中误杀人命的增加,他的日子也变得奇怪了起来,特别是晚上,经常梦见有受害者来索命,每次起床都会掉一大堆头发,他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来到了省城寻找救命良方。 终于给他找到一位大师,大师替他把手术刀开了光,念了一通咒语,吩咐他回家以后把刀置于枕头下端,每晚枕刀而眠,自可见鬼杀鬼,百无禁忌…… 当晚回来,他遵照吩咐,枕刀而眠,梦中果见冤魂前来索命,只见枕刀飞驰而出,朝索命鬼飞去,却是飞到鬼的手里,只见“他”手起刀落,梦结束了…… 第二天,他被发现死于床上,身首异处,睁大着双眼,仿佛死前曾受到极大的惊吓…… 有人说,是冤死的患者化身为大师赐刀夺命,也有人说,要借刀杀鬼,必先心存良知,然而他没有…… 牛犊 牛犊 这个故事发生在兖州市的农村,有户人家有一头母牛。因为牛肉值钱,就打算把母牛杀掉!找了杀牛的人过来,那头母牛却一直在流泪,有人说牛一辈子给人拉犁干活,吃的是草料,甚至挤出的是牛奶。辛劳了一辈子可是最终还要被人宰掉,牛皮做成皮具,牛肉成为口中之物。他们都很通人性,也知道死,可是不知道跑! 就在众人把这头母牛绑起来,准备杀掉的时候,却找不到宰牛的刀了。到处都没找到,可是却看见母牛和小牛都在流泪。只是小牛却一直趴着,没有起身。 众人就说在小牛的身子底下,主任就拿棍子把小牛赶了起来却没有发现牛刀。只听见牛凄惨的叫声...... 到处找也没有找到牛刀,就没有宰母牛。可是到了晚上,却发现小牛已经死了,一直流着血。后来才发现原来小牛把刀吞了下去!为了救妈妈! 那户人家就没有再杀牛,一直等到牛老死,后埋了!现在还在呢。 黑狗 黑狗 黑子是我养的一条小黑狗,只有拖鞋那么大,呵呵,所以我也没指望它能帮我驱赶盗贼之类的工作。平时我对黑子很好,我吃什么,黑子就吃什么,黑子也很乖,晚上会趴在枕头旁边陪我睡觉,只要我一翻身,就能摸到它了。 有天,一个久未蒙面的朋友来我家做客,奇怪的是,黑子不停的对着朋友吠,我呵斥了它几次,还是不停的吠,我赶紧跟朋友道歉,把黑子锁到了走廊上,没了黑子的打扰,我和朋友都聊的很开心,聊到了过去的日子,聊到了现在,也聊到了将来。 “我没有将来了……”,朋友说,“我来这个城市求职,工作没找到,还被骗子骗光了钱,一无所有,我已经……”。朋友说着,默默向我靠近,这时我才发现,他居然没有影子! 阳台上的黑子叫的更响了,居然自己挣脱了绳子,冲过来保护我!它的叫声丝毫阻止不了“朋友”的靠近:来陪我吧,我的魂魄只能在这个城市游荡,你是我唯一认识的……。 突然,黑子停止了叫声,朝“朋友”扑了过去,而“朋友”也随之消失了…… 我赶紧冲过去,发现黑子满嘴是血,原来,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把自己的鲜血喷向了我的“朋友”! 狼 狼 毛大福是个外科医生。 一天,他做完手术回来,路上遇到一只狼,吐出一个包裹着的东西,蹲在路旁。毛大福拣起来一看,原来是用布裹着的几件金首饰。他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狼上前欢跳,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袍,然后就离开了。可等毛大福一走开,狼又来拽他。 毛看这只狼没有恶意,就跟着狼走。不一会儿,到了狼穴。只见一只狼病卧着,仔细观察,见它的头上有一个疮,已溃烂长蛆。 毛大福懂了狼的意思,将蛆挑干净,按医法敷上药,然后走了。当时天色已晚,狼一直跟随着他。 走了三四里,突然,几只狼嗥叫着逼向他,毛大福十分害怕。为他送行的那只狼赶紧跑进狼群,好像对它们说话一样,众狼果真很快走散了。毛大福于是平安回到家。 在这之前,县里有个钱商名叫宁泰,被强盗杀死在路上,没有可以追查的线索。 毛大福出售金首饰时,被宁家认出,于是将他抓起来,送往公庭。毛大福诉说金首饰的来历,县官不相信,用脚镣手拷把他锁起来。毛大福受了冤屈,却又不能自己伸明冤情,只得请求宽限时日,让他去向狼询问。 县官还算讲情面,便派两名差役押着毛大福进山,径直走到狼窝。不巧,狼没回来,三人只好往回走。走到半路,他们遇见两只狼,其中一只狼疮疤还在。 毛大福认出了它,向它作揖祝告说:“前次承蒙馈赠,现在就因为这件事受到冤屈。你如果不为我昭雪,我回去就会被拷打而死。”狼见毛大福被捆绑着,愤怒地奔向差役。 差役拔刀相对。狼用嘴抵着地面大嗥。嗥叫了两三声,山中百狼群集,包围着差役打转。差役十分窘迫。狼争着上前咬毛大福的绑绳,差役明白了它们的意思,便解开毛大福的绑缚,狼这才一起走了。差役回来讲述这件事的经过,县官也觉得奇怪,却没有马上释放毛大福。几天后,县官出行,一只狼衔着破鞋,丢在路上,县官走了过去,狼又衔着鞋子跑到前面放在路上。 县官命令收起鞋,狼才走。县官回来,暗地里派人查找鞋的主人。 有人传某村有个叫丛薪的人,曾被两只狼紧紧追逐,后来,狼衔着他的鞋走了。于是,县官派人将丛薪拘捕来认鞋,果然是他的鞋。经过审讯,丛薪招认是他杀了宁泰,并取走了宁的钱银,而宁藏在衣服下面的首饰,却没来得及搜寻,后来被狼衔走了。 真相大白后,毛大福被无罪释放了。要不是通人性的狼相助,毛大福早已屈死。 牛飞 牛飞 淄川有个人,买了一头很健壮的牛。过了不久,他夜里梦见牛长出两只翅膀飞走了。 他以为这很不吉利,怀疑牛会死亡或者走失,于是便把牛牵到市场降价卖了。他用手巾包裹着银子,系在胳膊上。 回家走到半路,看见一只老鹰在吃一只死兔子,走近去捉它也不飞,很驯服。他便用手巾一角捆住老鹰的腿,带在胳膊上。 老鹰不停地挣扎扑腾,他稍一放松,老鹰就带着包有银子的手巾飞走了。如果这人不因梦生疑,不贪图路上的东西,那么,只会走的牛,怎么能突然“飞走”呢? 种梨 种梨 有个乡下人推着一车梨到街上卖。因梨的味道香甜,所以他要价很高。 这时,有一个头戴破头巾、身穿旧道袍的道士,在车前请乡下人施舍他一个梨。乡下人粗野地呵斥他,他却并不走,乡下人更为恼火,大声责骂他。 道士说:“你这一车梨有好几百个,我只是请你施舍一个给我,这对于你也不算什么大的损失,你不给倒也算了,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旁边围观的人也劝乡下人挑个最差的梨给道士,打发他走算了。 而乡下人却坚决不肯。酒店里一个伙计见外面吵闹得不可收拾,于是自己出钱买了个梨,送给道士。道士向他表示感谢。然后又对围观者说:“出家人不知道吝惜是什么。 我有很好吃的梨,拿出来请大家一同品尝。”有人说:“你既然有好梨,为何不自己吃呢?”道士说:“我需要这个梨核作树种。”于是他大口大口地把梨吃下去,将梨核放在手上,解开肩上破土的工具,挖了个数寸深的坑,先把梨核放进去,然后又用土盖上,并向观众要开水浇灌。喜欢凑热闹的人赶忙向路边小店要了一碗开水,道士接过来浇在坑里。 在众人的注视下,梨树的嫩芽出土了,渐渐长大;忽然间便长成了树,树叶茂盛;一会儿就开了花;又一会儿便结了梨,个大芳香,压弯了每个树枝。 道士就从树上摘下梨送给观众,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摘完了梨。梨赠完后,道士就用长刀砍梨树,砍了很久,才把梨树砍倒;然后把还长着叶子的树杆扛在肩膀上,非常从容地走了。 当道士开始变戏法时,乡下人也夹杂在人群里面伸长脖子、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竟忘记卖梨的事。当道士走远后,他才回头看车子,发现满车子的梨都没有了。 乡下人这时才醒悟过来,刚才道士分给大家的梨原来都是自己的梨。他又仔细检查车子,发现有个车把不见了,是刚刚砍断的。他十分愤怒,急忙去追道士。转过墙角,只见被砍的车把在墙脚下,而道士早已不知去向了。此事成为满街市民的一个笑柄。 刘某 刘某 从前,临淄有个姓刘的,为人十分阴险。 后来他离开临淄迁居沂县,但恶习不改,同乡的人对他又怕又恨。他有几亩田,与苗某的土地紧挨着。苗某十分勤劳,在自家的田边种了不少的桃树。桃树初次结果,苗家小孩上树摘桃,刘某大怒赶走了小孩,说什么桃树是他的。小孩哭着告诉了父亲,苗某正感诧异,刘某却已骂上门来了,并且扬言要打官司。 苗某笑着安慰他,他还怒气不消,气冲冲地走了。当时,有一临淄老乡李翠石在沂县作当铺商人,刘某拿着状纸进城,恰好与他碰上了。因为是同乡,所以很熟,李便问他干什么。刘某把要打官司的事说了。 李翠石笑道:“您的名声大家都知道,我早就听说苗某非常善良和顺,怎敢强占骗取您的桃树?莫非是你把话反着说吧!”于是把刘的状纸扯碎了,拉他进店,要给他们调解。刘某恨恨不己,偷来店中的笔,又写了一张状纸藏在口袋里,下定决心非告状不可。 不一会儿,苗某也来了,他详细叙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并求李翠石帮他调解。苗某说:“我是个种田人,半辈子也没见过官长。只要不打官司,损失几株桃树也就罢了。”李翠石把刘某喊了出来,告诉他苗某愿意退让。 刘某又指天画地大骂不休。苗某只顾低声下气说好话,不敢稍加辩驳。事后,隔了四五天,刘某的同村人对李翠石说,刘某已经死了,李翠石惊叹不已。 过了些日了,李翠石在另一个地方,见一个人拄着拐杖蹒跚而行,仔细一看,居然是刘某。刘某热情问好,而且请李翠石到家中作客。 李吞吞吐吐地问:“前些日子突然听到您的凶信,怎么会这么荒唐?”刘某不回答,只是拉着李翠石进了村子,到他家后就摆酒款待,然后才说:“前些日子的传言并不是假的。那天,我刚出门就见两个人朝我走过来,捉我去见官府。问他们什么事,他们只说不知道。我想自己出入衙门几十年了,并不怕见官长,于是,就跟他们来到公堂。到了公堂,只见朝南坐着的官长怒容满面,问道:‘你是姓刘的吗?你恶贯满盈,不思悔改,又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这样凶横qb,该下油锅!’一个人查看生死簿说:‘这个人作过一件好事,可以不死。’朝南而坐的官员查看着簿子,面色稍转平和,就说:‘暂时送他回去吧!’于是几十个人大声撵我走。我说:‘你们到底因为什么事把我抓来,又因为什么事送我回去?还请明白告诉我。’一个小辟吏拿着簿子走下来,指出其中一条给我看,上面记着:崇祯十三年,用三百个钱救一对夫妇团聚。小辟吏说:‘若不是有这条善行,你今天就该一命归阴,而且还要受罚转世为牲口。’我吓坏了,跟着两个解差跑出衙门。两个解差向我索取贿赂,我恼怒地对他们说:‘你们难道不知我刘某出入衙门二十年,是个专门敲榨别人财物的人吗?怎么竟来向老虎讨肉吃呢!’两个解差不再吱声了。送到村口,朝我拱拱手说:‘这趟差事可是水也没喝上一口呀!’两人走后,我刚进门就苏醒了,这时我已气绝两天了。”李翠石听了很感惊怪,便盘问那件善事的始末。 原来,崇祯十三年时,山东一带遭了大灾,人们互相残食。刘某当时在临淄县衙里当班头。 有一天,他偶然看见一男一女哭得很伤心,便上前问情况。他们问答说:“结婚才一年多,今年闹饥荒,夫妻不能两全,因而伤心。”过了一会儿,又在油坊门口碰见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刘某近前一问,油坊老板说:“他们夫妇饿得快要死了,每天向我讨麻酱活命,今天又要把老婆卖给我。 天下哪有这样可笑的事,死活缠人卖老婆!”男子接着说:“眼下粮食贵如金,我估计没有三百个钱,不够一路逃荒的费用。 这样做本来是希望两人都能活下来,如果卖了妻子还是免不了饿死,那又图什么呢?不是我与你讨价还价,只求你行行好积个阴德吧。”刘某很可怜他们,便对男子说:“这个老板卑鄙得很,不值得求他,我赠送你们三百个钱,但愿你们既能逃荒,又夫妇两全。”于是打开口袋当场拿出三百个钱给了他们。夫妻二人哭泣着拜谢而去。听刘某述说这件事,李翌石大加赞叹。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过了几年,李翠石到沂县去,碰见刘某又在与人争吵,大家围着解劝都不听。 李翠石笑着喊道:“你又想打桃树官司吗?”刘某顿时语塞,脸色也和缓下来,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冷灶 冷灶 “大人,前面就是淮县了。” “噢——”策住马匹,张之华翻身下马,风尘仆仆地赶了一天路,饶是他正当壮年,也难免显露出疲惫的神色来。何况只要想到自己目下的处境,便由不得张之华双眉深锁胸中抑郁。 他本是江西巡抚,因为生性梗直,不知无意中开罪了哪路神仙,几道参奏他“结party营私,舞弊弄权”的本章便悄无声息地递到了朝堂上,皇帝虽然不甚深信,但还是很快就下旨将他拿问进京——尽避因为圣旨未曾革去张之华的官职,所以无须象普通犯人一般套板上枷,勉强保住了那份尊贵体面,但官场世态最是炎凉分明,两年前张之华离京上任的时候,一路行来,各省镑府的官员不知有多巴结趋奉。如今路还是这条路,人也还是那些人,但张之华却已经从香饽饽变成了瘟神。仿佛是怕沾上他的晦气一般,行经之处再也无人搭理。即便是张之华自己的门生亲信,也往往避而不见。能派人来传话说“因病不能亲见”、象征性敷衍一下的,就已经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想来在这淮县,等待着自己的,必定又是驿站的冷茶冷饭吧?张之华无声地苦笑了一下,牵马走进了城门。 不过世事可真是难以预测,刚踏进淮县城门,就有一个长随满面堆欢地迎了上来,持着淮宁令华雍的手本,恭恭敬敬地将张之华迎入了某处公馆。馆内张灯结彩,不仅牲牢夫役置办齐全,更有一桌精美的酒菜齐崭崭地摆在了正厅,旁边尚有丝竹雅乐轻奏,这可真让张之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华雍即非自己属员,又素未谋面,如何会有这样的重礼相待? 对于张之华的疑惑,这个自称名叫华寿的长随并不曾解释,只是殷勤布菜,饭后又服侍着他到内室歇息,床帐被衾自然也极为精美考究,仔细嗅去,柔软的丝绸上居然还有细微的熏香余芳……一路尝尽冷落滋味的张之华这份感动可想而知,第二天启程之前特地手书一封托华寿转交,信中不但向华雍称谢再三,同时表示日后定会寻机相报对方的这份盛情。 呼——看着张之华等人远去的身影,华寿抹抹头上的冷汗,长出了一口气。他确是准宁令华雍的亲信长随,不过昨晚对于张之华的盛情款待可不是出自上官本意。事实上几天前华雍将他指派来这淮县边界,本是为了迎接据说即将从此处过境的钦差大人,所以华寿极尽奉承之能事,将一座小鲍馆打点得异常舒适雅致。谁知刚刚料理齐全,驿站却得报——钦差大人奉旨改行他处,不再过来。 这下可坏菜了,接待钦差用的乃是官银例份,算一算为了替钦差大人接风洗尘,备置公馆,花费不下百金,如今钦差大人改道别行,这笔花销让华寿如何落帐?正急得团团转,驿卒无意间说起江西巡抚张之华因为被罪拿问进京,正从此处经过,华寿灵机一动,才起了这个移花接木的主意。所以说穿了,张之华其实只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才得以享受了一番本该属于钦差大人的待遇罢了。 对于华寿的自作主张,华雍起初也颇有些不快,不过想想除此之外的确别无销帐之法,稍稍责备了华寿几句,这件事也便放过一边。 意外的是,两年之后张之华重获圣眷,被启用为山西巡抚,而华雍恰恰调职到他的治下,到行辕禀谒那天,张之华一见华雍的名贴,简直如获至宝,不但从中门亲自出迎,而且还硬是摁着他落了上座,起初华雍不明就里,吓得拼命推辞,后来才渐渐听出事情端倪,原来自己今日的这一番荣遇,竟然是两年前华寿无心插柳之举种下的因果。 此后华雍在张之华的治下不断升迁,由通判而同知再知府,仕途一番风顺。当然他也没有忘了华寿之恩,先是陆续打赏了不少金银,又替他选了门好亲事,最后索性资助华寿开了两家商铺,做起了小老板。 ——世间趋炎附势,本是人之常情不足为怪,而华雍之贵与华寿之富却偏偏从烧冷灶而来,倒也甚为出奇。当然古人也有云:不可有意,有意即差,大概正因为华雍华寿当日善待张之华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意之举,才收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效果吧? 尸臭 尸臭 一股浓烈的臭味从后院的偏房弥漫开来,遍布了整个汪宅,即便只是从大门口远远经过,人们也不禁要用袍袖掩住了鼻子,急步跑出去老远,才敢大口地喘上几口粗气。 ——搞得这样臭,真是缺德! 虽然大家都在心里小声咒骂,却并没有人说出口来,因为,这臭气的始作俑者正是县令大人江修永,现官不如现管,谁敢得罪本县的父母官呢? 此刻江修永本人便站在这臭气的源头旁边,那是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盖在尸身上白布已经成了暗黄色,时不时有成团的蝇蛆从布下爬出,叭嗒叭嗒地落到地上,令人作呕。但不同于陪伴在身边那些被尸臭熏得摇摇晃晃、脸色青绿、仿佛随时随地都要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的衙役们,县令大人可完全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倒并非江修永的鼻子构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只是在他的眼睛里看出来,这可不仅仅是一具腐臭的尸体而已,而是光灿灿的银子,至少值三百……不,五百两白银。 果然,主人汪员外很快恭恭敬敬地捧出了一张银票,上面的数目甚至远远超出了江修永的预测。十分满意地收下了银票,江修永便利落地咐吩开了:“这点小事,就不必报刑案了,叫仵作开份尸格,马上让死人落土为安吧。” “是是是,谢大老爷恩德!”听到这样的发落,汪员外总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倒霉,明明是下人们自己口角,其中一个一时心窄上吊死了,可报案后县令大人却始终不肯露面。盛夏时节,不到三天尸体就已经腐烂得臭秽不堪,但未经官府勘察,汪员外无法将死人私自落葬。总算经过“高人”提点,他才弄明白了江永修的真意——竟是故意拖延时间,逼得自己向他孝敬才肯了结这段公案。 “唉,就当花银子买个太平吧。”汪员外苦笑一声,谁让自己运气不好,遇上这样一位父母官呢? 坐在轻轻摇晃的轿子里,江永修闭起双眼,一只手伸到袍袖内,慢慢顺着银票上凹凸的朱砂印痕惬意地抚摸着……一千两,汪家可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有钱啊……这下替儿子捐官所短缺的银钱总算都有着落了……自己老啦,即将卸任归家,以后,就全要看儿子的能耐了…… 说起来江永修的儿子似乎也真的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传统”,靠着捐资纳粟做了某处县令后,在任上可以说是财源滚滚,自然他也没有忘记孝顺老父,不但隔三岔五地派人送钱送物,还出资替父亲在家乡造了一座豪华的宅邸,让江永修在乡里出足了风头。 可惜这样的孝顺并没能持续多久,很快这位江少爷就因贪贿冒赈而被判了斩立决,家产籍没入官,家属则尽行充发。不过江永修倒是幸运地逃过了千里迢迢被发配到边疆的噩运,消息传到之日,他就因为过度惊吓而中风倒地,一命呜呼了。 旋风 旋风 宁津县的苏子庾说: 丁卯(1747)年的夏天,老张家的婆婆和媳妇俩人一起在自家的田里割麦子。忙活了大半天,刚刚把收割好的麦子攒成一堆。忽然就打西边刮过来一股猛烈的大旋风。把这一堆麦子全给吹零散了——这要是再拾回来,还得一天。 张家的那个媳妇也是个率性自然的虎潮儿的玩意,抄起手里的镰刀就朝那股旋风撇过去了。那股风也怪,嗷地一声一蹦跶,这就开始往外呲血,崩了儿媳妇一脸的血点子。 娘俩也没功夫顾这血不血的,趁那股风跑了,赶紧往回拣吹散的麦子。 没拣一会儿,那个玩飞刀的儿媳妇忽然就迷糊了,依靠着一棵大树就昏睡过去了。 睡梦中,这媳妇就被人铐走了。这就被人带到一个大楼里,这农村妇女也不认识字,也不知道这是哪个相关部门。就看对面坐着个当官的,愤怒地斥责她说: “个泼妇,竟敢蓄意飞刀伤害我go-vern-ment工作人员!跋紧脱裤子让我打pp。” 搁一般的小老百姓这时候估计就吓堆了,能跪地求饶那都是胆子大的。而这个农村妇女你别看没啥文化,但胆子大性格泼辣——一着急就能撇镰刀的主儿,你寻思寻思吧。 农妇当时就不干了,嗷唠一嗓子,比那个当官的声还大: “打你个粪球子!俺们这穷人家就靠着种的这点麦子活命呢,大晌午的我跟我婆婆顶着毒日头辛辛苦苦地收割这点麦子——你以为像你们坐写字楼里吹着空调喝着凉茶看着报纸聊着qq哪么容易呢啊?! 俺们娘俩忙活了大半天把麦子收完,就来了一阵怪风把刚攒好的麦子吹得哪哪都是,这不是邪魔妖孽是啥?跟你说拿镰刀撇他都是轻的,我要是有个火箭筒…… 哦,敢情这怪风是大人你的工作人员啊?你的工作人员有好好的公路你不走你tm就在农民的耕地里横着走啊?刚腐败完司机也喝多了? 就凭这个你就要打我pp,我实在不服!你有难耐就打死我!你给我留一口气,我就找你们上级去,我就不信上天下地还就没个说理的地儿了!” 就农妇这顿说,把那个当官的说得都面瘫了,基本丧失了反驳的能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 “你说的有理,那个啥,你可以回去了。” 当官的说完,这农妇也就醒了,刚一醒那股怪风有来了,这满地扭着刮啊——农妇还愣神儿呢,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麦子就都被这股怪风刮回原处利利整整地堆成一堆了。 野狐听经 野狐听经 孤树上人,也不知道是谁的id,反正后人就记得他这个id,他的真名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就没人知道了。 明朝崇祯末年,这个孤树上人就寄居在景城的一个破庙里,成天跟个要饭似的,但人家志存高远,成天就是个研究哲学、主义这些能治国平天下控制宇宙掌握真理的东西——跟当时的民科刘羽冲相映成趣。 我太爷爷纪坤对这样的民间奇人素来是抱着同情态度的,还写过诗赠送给这个孤树上人。 一天半夜,孤树上人点着个小油灯,扯着嗓子大声朗诵着他写的经文解说。忽然就听窗户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走动。 孤树上人住的这个破地儿,平时连收破烂刷小便告的都不来,这黑更半夜的是谁啊?孤树说实话也有点心里发毛,咋着胆子大声吼了一嗓子: “谁吖?~~~~~~~~~~~” 窗户外面有人应声了: “别问姓和名,我是狐狸精,特意来宝地,就为听讲经。” 哎呀,这把孤树上人兴奋的,发音都有点瓢了: “那啥,百家讲坛也讲这个呢,收视率据说老高了,你咋不听那个呢?” 窗外答到: “他们那是专门在人多的地方讲经,就为了讲火了出书捞钱。师傅您这是偏在没人地儿讲经啊!这才像是做学问的嘛~” 孤树上人听了这番话,兴奋的一宿没睡觉,第二天天没亮就跑去找我太爷爷显摆这个事去了。 我太爷爷听了,微微一笑说: “师傅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个事,也是在有人处讲经啊,呵呵~” 孤树上人顿时闹个大红脸儿,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煞神 煞神 我有个表叔叫王弼伯,他的妻子就是我的这个表婶啊,得病去世了。 有算命跳神的人就告诉我表叔说了,说我表婶在某某天的半夜12点回煞——这个回煞也叫回魂,也就是说这天地府的pol.ice要带着我表婶的魂灵回家看这最后一眼。这个回煞的时候,全家人都应该避让,千万别看见这些东西。 表叔家有钱,这偷盗界的人士早就惦记上了。这头七回魂,全家人都出门避让,正是个好机会。 有一个相当专业的国际大盗,这天就来了。一袭仿香港飞虎队的黑色夜行衣,上书两个白色带夜光的大字:煞神。脑袋上还套个黑色的头套,上面还扣俩窟窿眼儿——嘴里还直门呜呜呜呜地叫唤: “呜呜~煞神带人回魂来喽~呜呜~……” 这国际大盗一路畅行无阻翻墙越户撬门轧锁就进了我表叔家的卧室了。费了半天的劲可家伙把我表叔家的保险柜弄开了,这正往外划拉金条珠宝呢,就听见耳畔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呜~呜~呜~呜~……” 大盗心说这是真的来了?——这么些年还真头回碰见这玩意呢,行了,安全第一,东西也不要了,撒丫子就往外跑。 刚跑到客厅,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类人的物体,衣服上也写俩大字:煞神。一看就知道这个是真的,为啥呢?人家那俩字的下面还有个对号呢,这还能错嘛! 这国际大盗当时就吓晕了,噗通一声就倒了。结果那个煞神一看他倒了,跟着也扑腾倒了。 一直等到天都快亮了,我表叔他们家人才回家。来到客厅一瞧,咦,这是怎么个状况啊?再这么仔细一看啊,哦,想明白了,介是俩小偷啊。 众人赶紧给这俩互相吓晕过去的“煞神”灌了点可乐,灌醒之后就给捆吧捆吧扭送公共安全专家局了。 这一道啊,这俩人就穿着那写着字的衣服,脑袋上还带着头套。沿途围观的群众这个乐啊。 这一开始那个国际大盗这回看明白了,异常不满地对后来的那个小偷说: “我说哥们你下回整专业点不行吗?——你tm穿身假耐克的运动服就敢出来装煞神?!” 以理服人 以理服人 老爸刚到云南的姚安市当市长的时候,他的幕僚下属们说市go-vern-ment大院里的香橼树下,每到月夜便有一个化妆化得一丝不苟打扮得漂漂亮亮红衣女子站在那里。看见有人,她便慢慢地身姿婀娜地七扭八拐地钻进土里了。 大伙议论纷纷,都说要把这香橼树底下的土刨开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 老爸力排众议,没让这帮人动土。他自己带着酒来到树下,将酒缓缓撒在泥土里,自言自语地祈祷说: “你看见人就躲起来,应该没有害人作祟的心思,我想你的本意是想展现一下你生前的美丽吧?可你这样频繁地现行出来,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暴露出你骸鼻的祸害吗?——到那个时候,你的美丽形象可就全毁了啊!” 打那以后,那个红衣女子就真的没有在出现过。 还有个事,市go-vern-ment老爸住的地方有个书房,非常宽敞。但很久没人在那里住饼了。 我舅舅安五章当时跟着我老爸在云南混。这南方的夏天闷热潮湿,我舅舅这个北方人及其难受,这可算熬到了晚上,我舅舅就跑到那个大书房里睡去了,那地方宽敞凉快啊。 舅舅脱光了衣服冲了个冷水澡,然后赤裸着身子往席子上一躺——嚯,热了一天,这回可算痛快了。 舅舅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可这刚睡着,就梦见一个人过来,穿得严严实实的,给我舅舅行了一个礼,说: “我和您虽然是阴阳两路人,要说本来不该管您这个生活习惯上的事儿。可是你看我这一大家子,老婆女儿的都住在这儿,您这浑身一丝不挂的,赶上您也是年轻,睡着睡着你说你那第一性征还挺明显——这总不是个事儿啊!” 舅舅扑棱一下子就吓醒了,这回是彻底不热了,都感觉冷了。以后是说什么也不去那个书房住了。 老爸就这两件事,还发了一通感慨呢: “那香橼树下的女鬼可以晓之以理,书房里的那个鬼则能够以理服人——别看这姚安府是个边远落后的山区,可这里民风质朴,人们单纯真诚,没有心机。所以就连妖魅鬼怪也都能这样淳朴善良啊!” 重生 重生 这是一个十分年轻的死者,青僵苍黯的脸上,两只眼睛兀自睁得极大,仿佛对这个尘世还有着无比的留恋与不舍——的确,往往直到临终前那一刻人们才会发现,生前的种种快乐享受其实没有一件是能够带到地下的。而如果象眼前的死者李业达那样,既享有着祖上传下来的丰厚家业,又坐拥齐人之福,娇妻美妾环列成行,更是不会甘心年仅廿七岁纪就暴病身亡吧? 在心底长叹一声,跪在床前的李福忍不住又流下了两行眼泪,他在李家已经服侍过了老少三代主人,尤其李业达,那可真是看着他从吃奶的小婴儿起,长成了活泼的少年,再到风度翩翩的青年。不知为什么李家的人寿命都不太长,前两代主人均没有活过五十岁,而小主人更是不到三十岁便辞世了……每念至此,李福心中就悲不可抑,可以说李业达去世后,哭得最伤心的便要数这个老管家了。 不过听着窗外传来的诵咒声,李福的心中又升起了几分希冀——这是前天早晨自己找上门来的一个游方道士,十分神秘地透露自己握有仙方,可以令李业达返魂还阳。虽然这话听上去近乎痴言谵语,然而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李家还是采纳了他的建议。 可是新的问题很快又出现了:按道士的说法,阴司惯例,死人还阳须另有一生人替代,如此才能平衡阴阳,那么,谁来做这个替死鬼呢? 李业达的几位妻妾显然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丈夫还阳自己却死了,这笔帐怎么算都划不来,最后还是李福打破了僵持:“……罢……反正我年纪也大了,还是我来吧……” 对于李福的举动,大家有敬的,有笑的,有可怜同情的,也有揶揄不信的。李福倒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在他看来,用自己的风烛残年换回少主人重生,还是非常值得的。不管怎样事情就算说定了,李福花了一天功夫去和亲戚朋友作别,便回到李家等待道士行法。 从窗棂缝隙可以隐约看到,此刻道士正在庭院里新搭的法坛上禹步作法——但愿能成事……在心中默祷片刻,李福稍稍挪动了一下已经在青砖上跪得生疼的两膝,一弯腰间,怀里有什么东西冷冰冰地硌到了肌肤上,让李福的心没来由地跳了起来。 那是一副用生铁打造的爪具,用细细的绳索扎成小捆,沉甸甸地压在李福贴身的小庇里,触摸到这副爪具,昨天傍晚的遭遇又浮上了李福心头。 告别完最后一个亲友之后,因为素日信奉关帝,所以李福特地去到城西关帝庙中敬最后一次香,正跪在蒲团上叩头的时候,忽然就听耳边有人大声叱喝:“你死期将临还不知道吗?现在速将此物密藏勿泄,到时必有大助。”话音刚落,香案上便凭空出现了这样一副爪具。 关帝爷显灵了!李福的激动可想而知。虽然对于那番说话他有些糊涂——自己明天就要代主人赶赴阴曹,说是死期将临并不奇怪,可听方才这番说话,似乎到时候还要靠这副爪具相助才能成事,难道是那个道士法力太浅?或者……尽避疑虑重重,李福还是将爪具放入了怀中。 侧耳细细听去,窗外道士的诵咒声已经渐渐急促了起来,间或还夹杂着几句高亢尖厉的古怪话语,而随着道士声音的变化,两条黑影从床下一跃而出。 尽避早有心理准备,但李福仍然被吓得不轻,也不能怪他胆小,实在是这两条黑影的形容太过kb——虽然身高不过二尺有余,但头颅却大得如同风车轮一般,深凹的两眼里有碧绿的光芒隐隐射出,李福只看了一眼,便吓得直扭过头去,偏偏那两个怪物一边绕着床榻急速走动,一边还不住紧紧地盯着李福,直看得李福毛骨悚然。更为骇人的是随着他们的飞速绕行,床上已经僵冷多时的李业达竟然动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李福丝毫也没有小主人死而复生的高兴劲儿,看着死尸一分分地坐起,他只觉说不出的害怕,而从那死人口中传出的喃喃话语声更证实了他的担忧并非多余。 那哪里是李业达的声音,分明是那个道士的口音! 再愚钝、再老迈昏愦,李福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看那两个怪物过去扶起了“李业达”,同时俯身在旁象是在接受什么指令一般,瞧李业达手指指点点的方向,显然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自己了。但不知是由于惊吓过度,还是对方使了什么妖邪之法,李福只觉手足僵麻,空自一颗心跳得如同擂鼓般咚咚直响,身子却不能挪动分毫。 一道金光无声无息地从李福怀里飞了出来,现形成一条金龙,绕卷起李福轻轻将他带上了横梁。当两个怪物听完指令来找李福的时候,青砖地上已经空空如也。急得两个鬼怪啾啾乱叫,象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嗅乱寻。 “快!快!”也许是还缺少最后一道要紧的章序,此时的“李业达”虽然能动能言,却仍然动作僵硬言语滞顿,只知道一味地催促着两个鬼怪去寻找李福,攘挠了半晌,其中一个鬼怪偶然抬头看见了梁上的李福,忙喜孜孜地向着“李业达”指手划脚地报告起来。“李业达”立刻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伸出一只手臂向李福抓来。 “我命休矣!”看着“李业达”的手臂越伸越长,最后竟然直达丈余高到了房梁上,李福现在唯一可做的也只有瞑目待死了。不过随之而来的,倒并非是他想象中被恶鬼吞噬时的巨烈疼痛,而是一记霹雳巨响,直震得满室烟雾缭绕,硫磺之气充鼻。 当烟雾散尽的时候,屋子里已经静了下来,什么鬼怪啦金龙啦全都消失无踪,李业达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依然只是具死尸而已。而本来尊从道士之命在房内静候的李家人听到灵堂的响动,也纷纷赶了过来。 七手八脚地打开房门,又取来梯子将李福搀下,大家正追问事情经过,庭院里侍候道士登坛作法的仆人的惨叫声已经先一步响起,大家忙又一股脑儿地跑了过去。 现场的情形凄惨异常,那个道士满身焦黑地倒在法坛之下,手脚都断折成数截,脸上的皮肉也已销融殆尽,露出了森森白骨。而在法坛的地上,有着十七个金色的大字: 妖道炼法易形,图财贪色,天条决斩如律令。 事情至此已经很明白了,那个道士大概是垂涎李业达丰厚的家身,所以花言巧语骗得李家人同意他设坛做法,嘴上说是为了让死者复生,其实暗地里打算用夺舍之法占据李业达的肉身,以坐享半世的荣华富贵而已。这种恶毒的做法自然为天地所不容,所以上天假李福之手给了他狠狠的惩罚,机关算尽的道士非但没能得到他梦想的一切,反而枉自断送了性命,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可笑可叹! 鬼迷 鬼迷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院中老槐树上栖息的鸦鸟展开双翅扑楞楞地飞上了半空,随即房内有烛光亮了起来。 “谁呀,刚睡着……”张安秀咕哝着披衣而起,踔趿上拖鞋呵欠连天地走向了外院。 打开大门的一刹那,张安秀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随即便“咕咚”一声扑倒在地不省人事。跟在后面出来探看究竟的妻子花氏也紧接着厉声尖叫了起来:“鬼~~~~~~~鬼啊~~~~~~~~” 外院的动静惊起了全家,张家老夫妇、张安秀的两个弟弟,以及家中的几名长工都手持棍棒冲了出来,恶鬼上门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张安秀看来已经凶多吉少,不趁此时还未有其他人受害、及时灭除掉对方,可难保再会发生什么惨祸。正是人同此心,大家呼啸一声,便齐齐向着院门口那个形容狰狞的鬼怪扑了过去。 棍棒尚未着身,那个鬼先自发出了人声:“是我……是荔姐……爹……” “……”张家人好容易才收住了势子,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起来,虽然对方的声音确实与荔姐有几分相似,可看那黑墨墨的颜面,血红的长舌,披散的乱发,还有系在脖子里正随着夜风飘荡的长长丝绦…… “还是鬼!”张父一声断喝,大家马上又举起了棍棒。 “哎呀,我真是荔姐呀!”边闪躲着棍棒,边手忙脚乱地在脸上擦抹了一通,须臾一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你们看嘛!” 一家人重新回到了内室,又用姜汤灌治救醒了张安秀,嫂嫂不免埋怨起小泵子来:“荔姐,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你哥哥平时那么疼你,你却半夜三更跑来装鬼吓他,真是……” 此刻荔姐已经整理好头发,又洗净了脸,看上去清丽端秀,与方才的可怕模样判若两人,听到嫂嫂的数落,荔姐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今天下午荔姐本来和丈夫约好同回娘家探视父母,偏偏丈夫忙于生意担搁在了店铺里,直到天色擦黑也没能回来,荔姐思念家人心切,想着去娘家的那条路虽然偏僻,却是平日里常来常往走惯了的,就和婆婆交待一声,独自动了身。 走到路程过半,荔姐刚想停下歇歇脚,偶然一回头间,却发现身后有条黑影远远缀了上来,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多半不是什么好路数。荔姐心中慌乱,不敢再多做停留,拎起裙幅下摆小跑了起来。 既然已经暴露了形踪,那个黑影索性也大摇大摆地追了上来,荔姐借着初升的月光一看,直吓得魂飞魄散——对方是镇上唐大户的儿子唐之明,平日里整天烂饮嫖赌游手好闲,大约是看到自己一个孤身女子黑夜独行起了歹念,若是落到他的手里……荔姐不禁打了个寒噤,愈加发力狂奔起来。 但女子终究足小力弱,哪里跑得过壮年男子?不到片刻功夫,荔姐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追越近,而四周望去一片空旷,只有前方道旁有几座不知什么年代留下的野坟,荔姐忙奔到坟后躲藏了起来。 “嘻嘻……小娘子,别躲了……你长得可真漂亮……嘻……出来吧……”大概是觉得荔姐已经稳稳落在了自己手中,唐之明倒并不着急去坟后搜寻,而是好整以暇地在口舌上占起便宜来:“乖乖出来吧,陪本少爷乐上一乐,少不了你的好处……” …… 听到这里,张家人都气得握紧了拳头,就连刚刚醒来的张安秀也怒骂着“畜牲”从床上直跳起来,张母则紧张地把女儿拉到一边,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女儿,你有没有……” 见母亲这样发问,荔姐不由羞红了脸:“当然没有……你们开门时都看到我那副样子了,我也是被逼急了,才想出这个主意的——用地下的泥水涂脏了脸,又把腰里的丝绦系到脖子上,拆散头发,最后用随身带的红绢帕做了条假舌头,从坟头跳了出去——连哥哥刚才也被我吓死过去了,那个唐少爷一声没吭就摔倒在地……我也不敢去看他死了没有,一路狂奔到家里,结果忘记了这身装扮……真是对不住啦,哥哥。” 当张家人持着火把棍棒赶到那片坟地的时候,唐之明已经不见了,不过从地上倒伏的草叶来看,荔姐所言大致不虚。见女儿险遭毒手,张家人自然不肯罢休,一边派长工去荔姐婆家报信,一边准备集齐人手到唐家兴师问罪。 结果天刚放亮,镇上已经轰传开了惊人的消息:唐之明夜行迷路,遇上了缢死鬼,虽然性命无碍,但恶鬼却似乎始终附在了他的身上,此刻满嘴谵语势若疯狂,唐大户正急着四处求医问药呢。 “什么缢死鬼呀,那不就是我吗?”荔姐啐了一声:“这才真是活见鬼。”当然她也绝无把事实真相告诉唐家的打算,抱着恶有恶报的念头,高高兴兴地跟着赶来的丈夫回家了。 ——也许唐之明只不过是因为惊恐过度才得了失心疯,正所谓一切幻象由心而生;也许是他受惊晕迷之后,野坟地里恰好有什么邪鬼趁虚而入;再或许真是上天神明彰显,惩戒此类为非作歹的恶徒;当然也不能排除唐家祖上就有这种疯颠的病患宿疾……凡此种种,真相究竟如何人们不得而知,只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那便是唐家虽然遍请名医、甚至法师上门劾治,唐之明却始终没有痊愈,到老也依旧是一个要专人看守的半疯子。 赈灾 赈灾 天还没亮,高家的大门外就已经围起了近千民众,虽然一个个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甚或需要扶持才能勉强站住身子,却都无一例外地或背或抱着硕大的簸斗,在清晨刺骨的寒风里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条长龙,安静地等候着。 “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是高家总管福春,在他身后,高家的仆佣们正川流不息地从后院粮仓里扛出成包的粟米来。 “每人限领一石,个个有份,所以毋须争抢——”拖长调子念完细则,福春挥了挥手:“开始领粮。” 随着人群的移动,堆积在院子里的粮包迅速少了下去,不过门外的长队却依然有增无减,因为陆陆续续的还有不少人赶来排在了队伍尽头。 “咳,不知道老爷吃错了什么药!” “是啊是啊,平日里把一文钱看得有磨盘那么大的。” “月头的时候太太劝老爷平价出售一些粮食救济灾民,还被他痛斥了一顿,说她不知顾家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高家的仆佣们一边手脚不停地分发着粮食,一边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说起来男人的长舌可真是丝毫不比妇女们逊色,嘁嘁喳喳的话语声终于引起了旁边福春总管的注意。 “说什么呢?还不利索点干活!”瞪了一眼多嘴的下人们,福春自己却也忍不住把目光瞟到了门外——左侧山墙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几行大字正在初升的旭日下反射着墨迹独有的光泽。 “岁歉人饥,何心独饱?今拟以历年积粟,贷赠乡邻,每人以一石为量,散尽而矣!” 这笔方正的楷书,正是出自高家主人高浩生之手,明明白白地表达了高员外将把家中积粮免费赈散给灾民的打算。在饥饿的岁月里,“粮食”这两个字无疑是最受人们关注的,近黄昏时才贴出去的告示,不到入夜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全县。 一向锱铢必较、绝不做亏本买卖的老爷居然会大发慈悲散粮赈灾,别说是那些仆佣了,就连已经跟随他廿年之久的福春,也感到十分意外:“老爷什么时候开始转性了?是年纪渐老所以心软起来了吗?” 几声七嘴八舌的询问打断了福春的胡思乱想:“请问——能否让我们见一下你家老爷?” 见福春满面诧异,那些已经领完粮食的饥民连忙解释:“如果没有这些粮食,我们是无论如何挨不过这个荒年的,所以想见见高老爷,好好感谢一下他的救命之恩。” 被这几个人一说,福春才想起,今天老爷还没露过面呢——也许还在睡觉吧——不过福春并没有去叫醒高老爷的打算,谁知道呢,虽然不知搭错哪根据筋把家中的粮仓一散而空,但这种做法分明大违老爷的吝啬常性,难保他一觉醒来看到空空如也的粮仓是否又会肉痛光火,自己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呢? 但领完粮食后围拢过来的饥民越来越多,纷纷嚷着要求见见高家老爷,有人甚至还一时嘴快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们最痛恨那些趁着荒年囤积居奇的吝啬鬼,本来还准备索性拉一批人找机会抢了高家粮仓,到时候再放把火,官府肯定也奈何不了我们……没想到高老爷竟是这样的菩萨心肠,幸好没有动手,不然可是害了好人了,所以一定要请高老爷出来,让我们好好磕上几个头——” “乖乖隆的咚!”福春吓出了一身冷汗,看来主人大概也觉察到了即将来临的巨祸,才抢先作出了舍财保命的正确选择吧?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在心底感叹着,福春叫过了家人:“去请老爷出来。” 这下高家人才发现了异常,不但卧室里没有老爷的身影,连书房、前厅、后花园……这些他常去的地方也一无所获,再追问侍寝的姬妾,更加令人觉得情形不妙:打从昨天晚上,高老爷就没有回过房! 先是莫名其妙地改性行善,紧接着人间蒸发,这是唱得哪出戏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福春焦头烂额,总算经过大家地毯式地搜寻,终于在后院废弃已久的旧柴屋里找到了正在呼呼大睡的高老爷,而在他身下,还压有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迹的纸笺。 抽出纸笺匆匆扫视了一眼,福春才恍然大悟,原来主人近两日的古怪举动竟是这样由来的!而醒来后知道粮仓搬空的高浩生正要大发雷霆,也在看到福春递上的这张纸条后捺住了脾气,甚至还在接受灾民道谢时和颜悦色地连说了几句:“应该的应该的!” “福管家,那上面倒底写的是什么呀?”隔天几个好奇的仆佣拉住了福春,嬲求着他替大家释疑:“我们不识字,还要请福管家讲一讲。” 拗不过大家的磨勒,福春总算开了口:“其实也没有什么,那上面大意就是说老爷因为在家中积存了大量粮食,又不肯发售,已经引起灾民怨恨,眼看一场焚劫之灾就要来临,到时候别说粮食了,就连性命恐怕也难以保全,而‘他’感念老爷的旧日恩德,所以才作主散尽这千钟之粟,以平息民愤。” “这个‘他’——是谁呀?”虽然听出了大概意思,佣仆们却不明白其中所指。 “唉呀,你们忘啦?昨天找到老爷的那间柴房以前不是一直有黄大仙住着嘛,后来屋子年久失修漏风漏雨,‘他’才搬走的。既能神不知鬼不觉把老爷迷倒搬进柴房,又能变幻成他的样子发号施令骗过大家的眼睛,除了黄大仙还有谁呀?虽然以前老爷常嘀嘀咕咕抱怨家里住了一个不付钱的免费房客,不过看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人家哟!” (黄大仙:我是那种白吃白住的人吗?) 后报 后报 在苦苦等候了两个多时辰之后,一阵清亮的婴儿啼哭声终于从产房里传了出来,让守在门外的徐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弥佗佛,总算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是个男孩就好了。”说话的,是徐凯的母亲,此刻正扒着窗棂向房内张望,祈盼之色溢于言表。 与之相反的倒是初为人父的徐凯,倚在门边低声道:“该是个女儿罢。” “呸!呸!”听到儿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徐老太连连啐了几口:“四十大几的人了,难道你不想要个儿子吗?老徐家可指着男孙传宗接代呢!” 可惜天不从人愿,接生婆抱出来的偏偏就是一个女婴,徐老太盼孙之心瞬间落空,带着满脸失望之色径自回了房,最后还是徐凯疼惜地接过了这个小小的婴儿。 好在转过年,徐凯的妻子又诞下一个男婴,才让徐老太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作为徐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这个孩子自然从小就受到了一家人的宠爱,尤其是奶奶,整天乖孙长乖孙短,有什么好吃好用的,总是一鼓脑儿地送到孙子的面前,浑然忘却了孙女的存在,做母亲的几乎整天也只是围着儿子打转——事实上在徐家,除了徐凯对这个女儿还知疼知热外,其它的人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女孩儿放在心上。 对于儿子埋怨自己偏心眼,徐老太还振振有辞:“女儿将来总是外姓人,儿子才是徐家的血脉,所以多疼爱一些也是应当应份的嘛!” 不过随着时光的流逝,长大后的两个孩子却显现出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女儿徐婉从小痹巧懂事,出嫁后又能帮着夫家打理生意,并且很快生下两儿一女,稳稳地坐住了少奶奶的位子。她倒是并不计较家里人以前对她的冷落,隔三岔五常会派人到娘家送钱送物,尤其对于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更是格外关心,靠着徐婉的私下帮衬,本来不甚富足的徐家年景便渐渐好了起来。 倒是弟弟徐元,也许因为从小太受宠溺,所以养成了娇纵蛮横的性子,成年后又结交了一批损友日日吃喝嫖赌,钱花光了便回家伸手讨要,奶奶的棺材本、母亲的体己钱、父亲的有限收入,都填进了他这个无底洞。最终在一场豪赌中徐元竟然将住宅也抵了出去。事情败露后徐元一逃了之,如果不是徐婉央求丈夫拿出银两赎回了旧居,恐怕徐家老少难免都要流落街头。 “唉,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多生两个女孙了……”被徐元的胡做非为气得卧病在床的徐老太,终于发出了这样的感叹,拉住前来探视的徐婉老泪纵横:“奶奶以前……” “奶奶,别说这样的话,养好身体,让我再好好孝敬你几年吧!”替老祖母掖好被角,徐婉柔声安慰。侍候着老太太入了睡,徐婉站起身来:“父亲,我先回去了,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弟弟的事不要太急,我已经托人去找他了,天气冷了,你和娘要注意多加衣服……”絮絮叨叨嘱咐了一通,徐婉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看着女儿的轿子离去,徐凯在大门外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就连妻子李氏走到背后也没有察觉。 “想什么呢?”看丈夫若有所思的样子,李氏忍不住好奇:“婉儿不是过两天还来吗?不用这么舍不得……不过说起来,还多亏生了这样一个好女儿,不然真要给阿元这个败家子害死了。还是你有眼光,打小就对婉儿好得紧,如果不是这样,恐怕现在婉儿也不会这样孝顺我们吧?” 听到妻子的话,徐凯摇了摇头:“无论怎么对婉儿,她都不会怨恨的,因为……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报恩才生到我家来的。” 看到李氏吃惊的样子,徐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由搔了搔头:“吓着你了吧?说起来,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时近黄昏,暖暖的太阳照得衙役们昏昏欲睡,可是公堂上激烈的争论声却依然一字字一句句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里。 那是一个名叫金九的小商人,此刻正递上状书,以妻子素行不端的理由要求县老爷作主判诀夫妻仳离,而他的妻子罗氏则跪在一边哭哭啼啼地叫着冤枉:“我……我没有和米三郎私通,我是冤枉的……” “我娘都告诉我了,说你常常借着回娘家的名义去和姓米的私会,不是有奸情是什么?” “婆婆不喜欢我,所以老是瞎疑心,米家和我娘家相邻不假,可我也就是偶尔遇上了和他打个招呼而已,哪里有什么奸情?” “总之我们金家不能有你这样不守妇道的婆娘,今天非要休了你不可!” 因为涉及男女风月之事,那些本来站得东倒西歪呵欠不断的衙役们渐渐来了精神,虽然因为在站班不方便谈论,但彼此眉来眼去,却也互相交流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这件事早已在县城里传开了,金九做的是茶叶生意,一年里倒有六七个月行商在外,家里只剩下一个寡母和妻子罗氏。不知为什么婆婆总是看这个媳妇不太顺眼,这次儿子一回家,就拉住儿子直数落媳妇的“罪状”,诸如不事洒扫啦,好吃懒做啦,女红差劲啦之类,这些倒也罢了,唯独指证罗氏与同镇的米三郎私通这件事,却顿时让金九跳了起来。 可要说罗氏私通米三郎,任是城中哪个人也不会相信,罗氏虽然容貌艳丽,却是出了名的规行矩步,平日里因为丈夫不在身边更是格外谨慎。不过金九是个孝子,既然母亲力指妻子有奸情,自然二话不说立刻写起了休书。罗氏不依,两个人便一路撕扯到了公堂。 ——看着吧,我们县大老爷最恨这种奸夫淫妇了,这下罗氏的官司可输定了。 衙役们的看法是空前一致的,虽然大家都知道罗氏委屈,不过这种风月事却也是最难撕掳干净的,如果挺身而出替她作证,弄个不好被金家老太婆扯上做了第二个“奸夫”也未可知,所以你朝我努努嘴,我向你挤挤眼,谁也不敢出声帮腔。 果然,不顾罗氏的竭力喊冤,县大老爷做出了将罗氏休弃回家的判决,同时又出签准备把米三郎拘来狠狠责罪。 “对了!”象是刚刚想起什么,衙役徐凯跑到公案边,附在知县大人身侧轻声禀道:“米三郎从年初起就因为拖欠租秿被羁押在监,怎么可能同时和罗氏私通?” 虽然起初还有些不信,但翻阅书吏取来的犯人名册后,知县大人发现上面确确实实地写有米三郎的名字,旁边注明的入监时间也与徐凯所说分毫不差,这样一来,金家老太太的话显然就大有值得推敲之处了。在看到官府出示的证据之后,金九的态度也有了大幅度的转变,不但当堂撤回诉状,对妻子也连声道起歉来,两个人又哭又笑地闹作了一团。 “其实那只是碰巧,因为正好想起男监里有个犯人也叫米三郎,所以拿名册来混冒一下,如果当时县官大人把那个米三郎提到大堂当面对质,谎言就要拆穿了!” “后来我辞去衙门里的差事,搬到了这里,再过得几年,听说罗氏也病死了。女儿出生的前一夜,我梦见她向我跪拜,随后便入了内室,所以想必婉儿就是罗氏转世,特地前来报恩的吧。” “说起来真是惭愧,当时也不过是看她哭得可怜,一时激于义愤,才棋行险着帮了她一把,没想到事隔多年,还能得到这样的厚报!”叙述完往事,徐凯不好意思地笑了。 由于事情过于诡秘,徐家夫妇最后还是把这件事深埋心底,并没有告诉女儿,不过徐婉对于他们的供养却是数十年如一日,靠着这个孝顺的女儿,两个人安安乐乐的颐养天年,度过了异常舒心的晚景。 错租 错租 气咻咻地将一张红纸拍在桌上,神色不善的中年人指着上面“空屋招租、租金从惠”八个大字扯开了嗓门:“这是不是你亲手写的?” “是倒是,不过……” “既然这样,为什么又反悔不肯出借?太可恶了!” “咳咳,不是这个意思,您看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仅限堆放杂物,谢绝人家居住……写得再明白不过了呀。” “我不管,总之既然你贴了招租的招牌,我就借定了这三间房子,至于用来住人还是堆物,那是我的事!” 看着对方气势汹汹的样子,张东广只觉一个头变两个大,自己确有空屋出借不假,但那两间祖上留下来的老屋其实打很早以前就一直闹鬼,出借了几次都把房客吓得落荒而逃,据最后搬离的那户人家说,曾经清清楚楚地见到墙上有吊死鬼现形,所以才一直空锁至今。如果不是这两年生意不顺,最近老妻又卧病在床,家里处处等着钱用,自己也绝不会起念将这屋子出借。因为怕闹出人命,所以张东广还特意在招租的纸贴上写明了只能堆放物件,不能有活人居住。 谁知不到一天功夫,就来了这样一个夹缠不清的主儿,磨勒了半天,死活闹着要搬进这套鬼屋去,自己又不好向对方明说这几间房子闹鬼,一时之间真不知怎么打发来人。 大概是看自己的软磨硬泡不起作用,那个中年人一下子变了脸:“其实根本就不用你同意,我自己一样住得进来,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哼!” 伴随着这样的狠话,中年人露出了狞恶的笑容,就在那一瞬间,张东广分明看到他的脸容起了变化——满面黄糁糁的茸毛,眼珠由黑变红,鼻子尖突,口中也露出了长长的獠牙。 “我的妈呀!”尽避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张东广还是把对方的变化尽收眼底,这哪里是人?分明是黄大仙之流无疑,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对自家的空屋情有独钟(难道是我房钱开得太便宜?)。现在事实明摆在眼前,即使没有经过张东广允许,黄大仙要住进那几间空屋去也真是轻而易举的事,据说这种东西都是十分小心眼的,到时候找起自己麻烦来,自己区区凡人怎么招架得住?再转念一想,既然对方是黄大仙,那么住到鬼屋里应该没有什么妨害吧?如果能借黄大仙的手把不干净的东西驱除掉,那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所以张东广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再坚持租屋不能住人,而是几乎伸双手赞成对方入住。 “算你聪明!”见张东广识时务服了软,那个中年人满意地站起身,将一包碎银扔在了桌上:“这是定金,明天我就搬进来。” 第二天一早,房子里果真有了人声,张东广忙恭恭敬敬地备好酒牲礼品,亲手捧到了楼下,一备善颂善祷之后,张东广清了清嗓子,说出了此行的重点:“嗯——这个,先生,请问……” “房钱是吧?还会赖了你不成?先从定金里扣好了,余下的等月底来收吧!”楼上传下了那个中年人不耐烦的声音,吓得张东广吐了吐舌头,连声应着退出了房门。 果然正如张东广预料的那样,这次鬼屋不但在阳光煌煌的白天安静无事,就连阴森的夜晚也没有任何惊响,迥异于前几任房客住不上三五天就哭爹喊娘逃出门来的情形,看来这位神通广大的房客已经完全震摄住了屋中的缢鬼恶灵,真是可喜可贺! 月底很快就到了,张东广如约来到房前,可是无论他怎么敲打房门,房中人始终没有露面。 难道是想赖掉这笔房钱吗?踌躇再三,张东广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房内空无一人,从器具上堆积的灰尘来看,似乎至少也有十来天的功夫没人打扫了。 该死!看来世道艰难,连黄大仙也学会逃帐了。一边在肚子里嘀咕着,张东广一边走上了楼梯。 才走到转角处,张东广就推翻了自己的论断——一具尸体正直直地吊在二楼转角处的房梁上,当然,那是一具狐狸的尸体。看来黄大仙在与吊死鬼角力中还是不幸吃了下风,最终仍被迷惑着投了缳。唉,就象人们常说的那样,强扭的瓜不甜,这次则更糟糕,连整块瓜田都被铲平了!如果这位黄大仙早知道如此下场,是否还会强凶霸道地硬嬲着住进去呢?倒是张东广,哀声叹气了没几天又高兴起来,因为那张狐狸皮正好可以做成一付上佳的厚褥子,用来给老妻暖床呢! 巨盗齐舜庭 巨盗齐舜庭 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俺们献县的传奇黑帮大哥齐大不?就是那个一直通缉在逃到死也没归案的那个齐大。咱们今天讲他的一个同族,齐舜庭。 这个齐舜庭比齐大更为剽悍,武功更为高强。也不是在哪个杂技团学的啊,这小子拿绳子绑刀柄上,这个杀伤范围就大了,十米以内,拿刀一撇,你就受伤了。撇不准也没事,不是有绳子吗,他往回一扥(读den一声,猛地一拉的意思),扥回来接着再撇你。 所以跟着这个齐舜庭混的小孩都管他叫“飞刀”,嗯,齐舜庭嫌这个绰号太平庸太out太没神采太缺乏辨识度了,自己给改成了: “鎶翫啇丆煶騛朷媞漃瘼”*。 齐舜庭有个邻居叫张七(张七:配角的名字都这么惨吗?),这个齐舜庭没事就欺负这个张七,把他当孙子使。齐舜庭的车没处停,就看上张七家的房子了,强行低价买来要改成车库。 张七不愿意啊,你想想啊,一平米给16块钱……不愿意,不愿意你也得搬,齐舜庭手下那些小混混成天上你家连唬带吓的,说是不赶紧搬走你家里人指不定谁要倒霉。这张七有老婆孩子啊,跟这伙人还能纠缠得起吗,不得已只能是带着老婆孩子搬迁到外地去。可这究竟往哪搬啊?外地也无亲无故的,这张七啊,来到土地庙跪在土地公公的像前,含着眼泪儿说: “小的让齐舜庭这伙b社会逼得走投无路啦!我把这拖把里在这儿,往哪边倒我就往那边去吧!一切听天由命,希望老天能给我指条明路!” 拖把倒了,指向东南方向。张七对着神像磕了三个头,拉扯着一串老婆孩子,噢,就一个老婆,一串孩子,迈步朝东南方向出发了。 咱回头说齐舜庭,以齐舜庭为首的具有b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在四年以后终于被打掉了。要说齐舜庭一伙被打也是活该,整的太大扯了,连运钞车都劫,中央都震怒了,一卡车一卡车的武警解放军往献县地区秘密开进。 要说这个齐舜庭能当b社会老大那是真有乃祖齐大的遗风,go-vern-ment拉那么大架势可还是让这个齐舜庭逃脱了。 咱也不知道是咋跑的,特警武警解放军把献县围个水泄不通,别说是个活人,就是条狗想出去没身份证都不行啊! 齐舜庭逃出献县后,记起来有几个狱友是在北方沿海混码头的,他琢磨着现在对他这个打击力度在国内是没法混了,就想找那几个狱友偷渡到国外去。 要说人家齐舜庭人家这专业素质:昼伏夜行,不坐车不乘船,一抹儿步行,遇到有人烟的地方就翻山越岭地绕行。这一路全靠摘野果偷老乡的玉米马铃薯生存。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这天晚上,总算挨到天津地界了,齐舜庭远远的似乎看到地平线闪着一条白色的亮线,那是海洋啊!这一下子看到了自由和希望就近在眼前,可饥渴交迫的齐舜庭终于瘫倒了地上再也走不动了。 不远处,似乎有一处灯光,齐舜庭挣扎着爬了过去,拿脑袋撞门。一个少妇出来开门,一看齐舜庭吓得吗呀一声,一身的长毛这什么动物啊!噢,是胡子和头发啊,打哪来的野人啊? 齐舜庭挣扎着说: “大姐,我不是动物也不是野人,我我,我其实是个精神病……现在又好了……总之,我一个多月没吃正经东西了,求求大姐给我点吃的,给口水也成啊!” 少妇心还真好,说那你就到屋里歇会吧,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说实话,这时候齐舜庭都感动了,心说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啊,我下辈子也不他妈当b社会了……齐舜庭在少妇家的屋子里正感慨呢,就听房门砰地就被踹开了,一下子干进来五六个小伙子,后面跟着那个少妇,指着他高声说: “就是他,齐舜庭!” 这要是搁平时呢,这五六个人根本也不是齐舜庭的对手,可现在这齐舜庭都快饿死个屁的了,哪还有还手的力气? 齐大被大伙捆了个结实,少妇徐徐走过来瞪着齐舜庭,眼神跟刀子似的: “齐舜庭,你看看我,认识吗?” 齐舜庭看了半天,摇摇脑袋: “有点面熟,想不起了。” 少妇厉声……嗨,我就别卖关子啦,其实大家早都猜出了,这少妇就是张七的一个女儿。当年齐舜庭逼走张七,张七一家不是往东南去了么,这一来二去就到了天津了,张七的这个女儿呢,就嫁给天津某国营盐场的工人了。张七在盐场吧点零工,这一家人也就在这儿维持生活了。 要说这个事啊,真是天意。 当时齐舜庭的通缉令虽然全国贴得满大街都是,可就齐舜庭当时的野人模样,不是和他特别熟的人都认不出来他。张七女儿家的这个地方啊,距离海口小码头也就是三五里地远了,一旦齐舜庭到了海口小码头,他的狱友就在那儿搞偷渡黑客运呢,估计他真就能逃到国外去了。 注释: *“鎶翫啇丆煶騛朷媞漃瘼”,齐舜庭给自己起的外号是很炫很华丽的火星文,翻译成汉字就是:哥玩滴不是飞刀是寂寞。 原文: 齐舜庭,前所记剧盗齐大之族也,最剽悍,能以绳系刀柄,掷伤人于两三丈外。其party号之曰飞刀,其邻曰张七,舜庭故奴视之,强售其住屋广马厩,且使其party恐之曰:不速迁,祸立至矣。张不得已,携妻女仓皇出,莫知所适。乃诣神祠祷曰:小人不幸为剧盗逼,穷迫无路,敬植杖神前,视所向而往。杖仆向东北,乃迤逦行乞至天津,以女嫁灶丁,助之晒盐,粗能自给。三四载后,舜庭劫饷事发,官兵围捕,黑夜乘风雨脱免,念其party有在商舶者,将投之泛海去。昼伏夜行,窃瓜果为粮,幸无觉者。一夕,饥渴交迫,遥望一灯荧然,试叩门一少妇凝视久之,忽呼曰:齐舜庭在此。盖追缉之牒,已急递至天津,立赏格募捕矣。众丁闻声毕集,舜庭手无寸刃,乃弭首就擒。少妇即张七之女也。使不迫逐七至是,则舜庭已变服,人无识者。地距海口仅数里,竟扬帆去矣。 炼丹 炼丹 大宝、小宝、马蹄宝……光灿灿的两堆金银象小山一样堆集在庭院里,如果不是此刻亲见,还真难想象区区一个去职的知府家中,竟然也能凑出这样多的现银来。 围着金银转了几个圈子,朱道士转过头询问:“不知居士准备烧炼几枚神丹呢?” “一……二……三……”一番屈指轮算,张达敏报出了数字:“至少也要烧个十枚吧?我自己服一枚,老婆、五个小妾、七个儿女……啊呀,好象还有些不够数呢!看来还要再行加多些金银……” “真是有钱人啊!”在心底欢呼了一声,朱道士强抑住狂喜之态,正色道:“总之这神丹服下后可以令人不饥不寒,不老不病,而且无论何处均可随意所至,说起来与做神仙也没有什么不同了!所以虽然每十万两金银才能炼出一枚,也还是很划得来的。” “是是是,仙长此言极是!”虽然这段时日早已听了不下数百遍“神丹”的好处,但此刻再一次听朱道士娓娓道来,还是让张达敏止不住耳热心跳。身为有钱之人,最怕的大概就属一个“死”字了,人死如灯灭,纵有万贯家财又有何用?所以当偶然与这位据说已有九百岁高龄、能烧炼服后令人不老不死之神丹的朱道士结识后,张达敏简直是如获至宝,立刻恭恭敬敬地将对方请到了家中。 当然张达敏也并非痴呆,毕竟世人都想求仙问道,真正的神仙却谁也没见过,不过很快朱道士就轻而易举地用丹沙烧制出了两枚金丹,张达敏自然也就再无怀疑,兴兴头头地将家中钱物悉数置换成了黄金白银,同时在庭院中砌起炼炉,只等朱道士择吉开工。 无数金银在极短的时候内投入了炼炉,彻夜不灭的炉火让张府白天黑夜都是一股浓浓的刺鼻气味。对于张达敏的举动,家人有与他一样坚信不疑的,也有抱着怀疑态度竭力反对的。不过张达敏自有如意算盘:即便到时候神丹炼不成,那百多万两金银总还在炉内,最终所耗费的也仅是些木炭柴火罢了,并无多大损失。何况自己还派有专人昼夜紧盯着朱道士,一俟炼丹失败,就勒逼他替自己烧制金丹——做不成神仙,添多些钱财也是好的——总之无论怎么算,这都是笔绝不会亏本的买卖。 可惜在这样严密的防范下,朱道士还是在某次如厕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张家人险些连粪坑也挖了个通底,却仍然毫无所获。 “该死!”已经隐隐感到不妙的张达敏马上想到了炼炉,万一里面的金银有个闪失,那才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对于主人的担心,几个负责看守炉子的家丁把胸脯拍得山响,说大家伙轮班值守,就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靠近炼炉,朱道士绝无可能从他们眼皮底下拿走一两银子。 然而好容易打开火烫的炼炉,里面除了焦黑的木炭之外再无它物,巨大的打击让张达敏顿时瘫坐在了地上,几乎当场就一口气接不上来。再仔细检验当日朱道士炼制的那两枚金丹,人们才发现那其实只是镀了一层薄薄金箔的锡锭,只不过倚仗高超的障眼法,居然骗得张达敏入了觳。 最后有人在朱道士的居室翻检出了一封信笺,上面所写内容大意是张达敏为官时贪赃枉法,搜刮了这许多不义之财,死后必遭阴谴,朱道士本与他前世有缘,所以才借着烧炼神丹的借口将银子取去,作为替张达敏预先到阴司打点赎罪的费用,日后定有效验云云。 在任职期间靠鱼肉百姓、辛苦捞来的银子就这样被可恨的骗子全数卷走,而经过长达数月的搜捕,始终连朱道士的毛也没有捞到一根,气恼交加的张达敏很快就卧病不起下了世,也不知道他到了地府是否会应验那个道士的预言?阿弥佗佛,但愿这回是真的…… 傻妻 傻妻——原作者:彼时相见 他和情人在宾馆鬼混的时候,被妻子捉奸在床。 平时,妻子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说句话,都要吃上半天醋。 这次却平静的让他感到意外。 “老婆。”看着呆站着不动的妻,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老婆。”妻学着他的样子,傻兮兮的叫。 他于是明白了:妻不是没反应,是反应太大——怒气攻心,傻了。 妻子真的傻了。 他吃饭,她也吃,他睡,她也睡。 他出门,她亦步亦趋,搞得他会不了情人,上不了班。 他不想让傻妻毁了自己的生活, 看着见样学样的傻妻,一个恶毒的计划浮上心头。 他找了两条结实的绳子,做了俩绳套, 挂在天花板上的环扣里,一个绳套下面放一个凳子。 他站到凳子上,傻妻也占到凳子上; 他把头伸进绳套里,傻妻却看着他笑了, 然后,傻妻飞快的跃下自己的凳子,狠狠推倒了他站的凳子 吊死鬼 吊死鬼——原作者:夏末末 说是民国年间我那位表叔的爷爷刚刚取了一房儿媳妇.正准备报孙子.可是有段时间家里总是出现怪事.鸡啊鸭啊什么的总是给不明的东西咬死.狗呢,就整晚的叫.这个老爷爷也是见识颇多,知道叫里要出事情.于是就去问家里的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你家的儿媳妇最近有血光之灾,你要小心.他就问风水先生这个怎么破解.风水先生说这个是命啊,所谓生死在天,然也. 表叔的爷爷于是默默的回家了.怪事仍然时有发生.但是由于家里的人都在防备着,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慢慢的.时间到了这年的夏天.一天傍晚.他的儿媳把煮好的稀饭端到院子里.然后有端了一盘咸菜出来.奇怪的事院子里很平整没有什么能绊倒儿媳的.但是儿媳还是跌倒,说什么绊了她.他儿子以为老婆把咸菜摔了在找借口.于是就大骂老婆.他就在旁边说了下,一盘咸菜有什么好说的,打了就打了嘛.他的儿子于是罢休.但是更其光的事,他的儿媳再次端咸菜出来的时候又打了.这下他儿子就怒了,说着就要去打老婆.他觉得事情优点离谱.于是又喝住了儿子.安慰下儿媳.说今晚不吃稀饭了.叫他儿媳和儿子去集上看戏,顺便买点酒菜回来晚上喝酒.儿子和儿媳在吵骂中出了家门. 见儿子和儿媳出了门,这个老人就到他儿媳的房间找到儿媳结婚时穿的大红衣服换上.头上就裹了个红头巾.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装这在那里哭泣.慢慢的天黑下了.这个时候他觉得有另外一个人在旁边和他说,你丈夫那样的对你,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好啊!他一个激灵过来,发现灭内后好想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在向他说话.他说可是我不会死,怎么个死啊.那个妇女说上吊啊.上吊死啊.他于是把绑在腰间的生丝带(100%全蚕丝作成,无污染,全绿色)搭到房子的大梁上作了一个死结说我不会上吊,你演示一下给我看.中年妇女几乎气结.说你怎么这样笨.于是上前把头伸入死结之中教到如何如何. 说那时,那时快.老人一撸死结,刚好把中年夫人的脖子给死死勒住,仓皇间那中年夫人突然孔道你快放了我,不然我把你全家杀掉.老人当然不放,于是中年夫人开始幻化,变成一条大鱼,做狗叫.变成一只羊.又变成一个七空流血的腐尸.最后见老人仍然不松手,又变成一块棺材板.老人家它现了原形,马上咬破中指点了几滴血在上面.那个东西终于也不变了,也慢慢的没有了声音.到大概8点钟的时候.儿子和儿媳看戏回来.说说笑笑的回到家.见大梁上挂个棺材板就问老人.老人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就叫她的儿媳把晚上打的酒拿来浇了一半在那个棺材板上点火烧了起来.那棺材板上浇了烈酒.见火就着,一边烧一边有滋滋声.等到火烧完的时候看见只剩下一团肉.老人叫儿媳拿去炒了,就着酒吃了下去.从此老人走夜路,无不听到梭梭声.乡人以为那是小表躲避之时发出.从此人称鬼见愁. 还原 还原 作者:夏末末 我认识的一位大姐,三十多岁,没什么特别的,是一位普通的家庭妇女,她的孩子今年五岁,是个男孩,小名叫竹竹,长得倒是挺乖巧的,平时咱们见到,都要抱起来逗逗他,但这孩子的话不多,有那么一点早熟的感觉。 事情是发生在今年六月间,大姐家养着一条小黑狗,也不是什么良种,一般的土狗吧,平日最爱在家中上蹿下跳,是个不安分的家伙,不知怎么的,最近就不怎么爱跑动了。大姐有时候兴趣来了,想逗逗它,却常常满屋都找不到,后来才发现,这狗经常躲在竹竹的小床下面,趴在地上不动,随便拿个扫帚赶它还不肯出来。大姐没办法,也就随便它了。 就在狗儿爱钻床的那段时间里,竹竹经常会在晚上跑到他妈妈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妈妈说:“妈妈,家里有鬼。” 大姐刚开始完全没在意,小孩子说的话也不怎么当真,随便敷衍两句就把竹竹赶开了,竹竹倒是也不多说什么,一般也就是跑开自己去玩。 但竹竹对妈妈说家里有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大姐也慢慢有些留心,自己对孩子的管教也还是挺严的,看电视也只让他看动画片或者少儿节目,从来就没让他看过什么鬼片一类的东西,他知道什么是鬼吗? 自从开始留心孩子之后,奇怪的事情就开始多起来了,她家是住在一栋小斑层宿舍楼的5楼,房子是单位分的,周围的邻居都是单位的同事,住在8楼,也就是顶楼的是单位的司机,一个胖子,爱帮老婆做家务,经常见他提着大包小包的菜上楼。就是这个胖子,有一次偶遇时对这位大姐说:“你家什么时候买空调了?开的还挺勤快的,就不怕电费受不了?我现在上楼都喜欢在你家门口站一会儿歇歇气,凉快。” 大姐开始还在笑,这胖子说什么胡话,我家什么时候买空调了?直到有一天中午她自己回家,还没有开门,就觉得周身有一股凉气,她才吃了一惊。后来她就发现,如果家里没有人在,回家开门的时候就会有一股凉气泄出来。她把这事情给她老公说了,她老公是个比较粗糙的汉子,根本就感受不到什么凉不凉的,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有一天中午,就她和竹竹在家,孩子在自己房间午睡,她在大卧室里面躺着休息,突然就听见竹竹大声地哭起来,她连忙去看,竹竹坐在床上,哭的很厉害,看见她来了,就边哭边说:“妈妈,家里有鬼,我睡不着。” 大姐没办法,就和孩子一起躺在那张小床上,哄着他睡觉,谁知道哄着哄着,自己也睡着了,然后她就做了一个梦,梦里就还是在孩子的这个小房间里面,孩子的小床对着的墙角那儿居然站着一个人,面目模糊,似乎穿着一件中山装,阴森森的,一动不动,大姐对着那人喊了几声,那人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姐一惊,就醒了。然后就发现躺在她旁边的竹竹虽然不哭了,却没有睡着,眼睛一直盯着小床对着的墙角看,看着看着,就转过头对她说:“妈妈,家里有鬼。” 大姐这次才真的被吓坏了,马上抱着孩子跑出家门,到她娘家去了,晚上她把这事情给娘家人说了,她的几个兄弟就叫上她老公一起,去她家里看是怎么回事,几个男人把孩子房间看了一遍,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但大姐死活不肯再回家,没办法,就去请了个据说有点通灵的老人去家里看。 那个老人一进她的家,就直接走进孩子的房间,然后让男人们把竹竹睡觉的那张小床抬开,床一抬开,就看见了她家的那只黑狗趴在床下,一动不动的。把狗抱开,地上竟然有个浅坑,看坑边的条条爪痕,居然是这条黑狗用力刨出来的。这位大姐家的房子是没有装修过的,地面就是普通的水泥地,这条小黑狗能将地面抓出一个浅坑,也不知道它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老人说这是狗被鬼的阴气压住了,难受,趴在那里挣扎的时候刨的坑。 然后老人又问大姐和她老公,原来是不是曾经答应了什么人的事情没有做或者借了什么人的东西没有还。两人想了半天死活想不起有没有这样的事情,老人又让他们把孩子房间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翻出来看,有什么不是自己的。 就在翻找靠墙的那个老式衣柜的时候,她老公突然翻出一件军大衣,然后说想起来了,这个不是他的,是他从前参军的时候找一个战友借的,那个战友是个云南人,他退役的时候那个战友还在军队,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老人就叫他们把这件衣服拿到门外去烧了,他们马上照办,说来也真是奇怪,那么大一件军大衣,点燃以后就象在烧一张纸一样,三两下就烧光了…… 事后,老人说狗和小孩的阴气重,看见的东西多,以后还是不要急着让孩子一个人睡一个房间了,让他先和父母睡一段时间吧,睡到七岁以后再让他独自睡。大姐和她老公将信将疑的,就把竹竹的床搬到大卧室里面来了。她老公也打电话找自己从前的战友打听,结果居然真的打听到那位曾经借军大衣给他的战友退役以后就回了老家云南,今年六月初不幸遇车祸,死得很突然…… 后来,狗又开始满房乱跑,竹竹也再也没有说过家里有鬼了,楼上的胖子也没有在她家门口站着喘气了。 守尸 守尸 原作者:夏末末 相传古代有这么一种行当——“守尸人”,所谓“守尸人”,顾名思义,就是看守尸体的,他们看守的,都是一些上吊、投河死后,暂无人认领的尸体。为什么要看守这些死尸呢?那就是“诈尸”!人们怕那些尸体“乱走”,就专门派人彻夜看守,直到家人找来,为死者下葬。 有位世代相袭的“守尸人”,村里人都称他老王,“守尸”这行当是从他祖上就传下来的,到他这里,不知传了多少代。某日,村头的小河边,有个外乡人在一棵歪脖大柳树上吊死了,是个书生,20多岁的年纪。村民猜测,一定是因为这次的“乡试”不中,一时想不开,才寻了短见。村里人都不认识这个吊死的年轻人,不知道他家在何处,就决定先让老王守着尸体,一边遣人去邻近的村子打听,待寻到他的家人,为他安坟立碑,入土为安。 是夜,老王一个人坐在年轻人上吊的柳树旁,一张小圆桌,一个方木凳,一壶小酒,几碟小菜,都是老王必备的“行头”,一来为了驱驱夜里的寒气,二来为了提神,因为“守尸人”是彻夜不能睡的,要一直守着尸体,直到天亮。 老王喝了几盅酒,吃了几口菜,不觉得打起了嗑睡,因为昨晚跟邻乡的几个人赌色子,点子背,输了几两银子。老王一夜没睡不说,白天越想越窝火,本想找那几个人再赌,赢回那几两银子,再赢点酒菜钱。谁知那些人个个都奸滑得很,哪肯给老王翻本的机会,都推脱有事,不肯再赌了。 老王一个人喝着闷酒,看了一眼那个吊死的年轻人,自言自语道:“唉,年纪轻轻的,干嘛要寻死呢?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今年不中,还有明年啊。年轻人啊,就是想不开。”老王摇了摇头,随口又干了一盅酒,打了个呵欠,只觉得两只眼皮越来越沉,像有千斤重,睡意越来越浓。老王实在挺不住了,想眯一会儿,又怕这书生自己下来“走了”,就从怀兜里摸出来一截熏香,点着了,插到书生的衣袖上,这样一来,尸体一旦离开原地,因为熏香燃着后有亮光,在黑夜里极是明显,亮光一移动,老王马上就能看到,再用祖传的看家本事,将“诈尸”的尸体抓回来。 弄好这一切,老王又挺了一会儿,看熏香燃得还可以,没有熄灭,就放心的用手拄着头,在圆桌上打起盹来。 夜里静悄悄的,河边的小路上,一个喝得酒熏熏的汉子摇摇晃晃的向老王这边走来,因为夜黑,没有看到吊死在大柳树上的书生。醉汉走了几步,突然想吸烟,从兜里掏出烟来,却怎么也找不到火,正被烟瘾弄得难受,忽见前方不远处有火光。醉汉心想:嘿,这兄弟知道我要吸烟,点着火等着我呢。醉汉摇晃着向着火光走去,因为喝得太醉,直到走到那书生的身旁,也没看清楚这是一个吊死的人。 “老...老兄,借...借你的火...使使。”醉汉打着饱隔说道。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应声,醉汉心想:得,我自己动手吧。于是,伸手去摸那火光,拿过来点着手里的烟,吸了起来。吸了几口,解了烟瘾,醉汉还不忘感谢这“借火人”:“谢...谢了,兄弟。”说着,想把“烟”还给他,见他还没反应,醉汉觉得奇怪了,借着火光,凑到书生面前,想看看他。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把醉汉的酒劲吓醒了一半,只见书生脸色惨白,舌头伸出来老长,从嘴里耷拉下来,眼睛向上翻着,只剩白色的眼白,样子很是吓人。 醉汉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腿肚子打膘,想跑,却使不上力,想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醉汉吓得一下子蹲在地上,顺着地往前爬,一步、两步... 睡得正熟的老王听到了动静,睁眼一看,那熏香的亮光正在地上慢慢移动呢,老王心想:哟,行啊,你小子,死了都不老实,看我把你抓回来!说着,老王快步走到醉汉身后,猛拍醉汉的肩膀,大声一喝:你小子往哪里走,给老子回来!这一拍可好,那醉汉以为是刚才的“吊死鬼”来抓他,当场吓死了... 老王提着醉汉走到柳树下想把尸体再挂上去,可到树下一瞧:哎?这咋还有一个呢?@#¥%……(完) 假和尚 假和尚 原作者:夏末末 在2007年秋天,那时候我已经到省台工作,我们那个城市有一座著名的寺院,以遍山红叶闻名天下,我们暂且称之为红叶寺,那年秋天旅游局和红叶寺举办“红枫节”需要媒体捧场,赶这种场子,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好处的。我以前在市台的一个老领导某频道副主任叫我这个“叛变到省台的同志”一起去。 由于副主任和旅游局的关系相当好,庙里面接待我们的规格也很高,一个类似大管家的人物负责接待,叫老葛(这兄弟很有意思,自己不是和尚,据说他父亲以前是庙里的和尚,他112岁就到了庙里,长大了就负责一些接待外联以及和尚们不方便出头的工作,为人八面玲珑,佛法理解相当肤浅仅限于因果报应六道轮回等等)。 中午在方丈室后面的小食堂吃素斋(味道相当好,不过一般游客吃不到),边吃边聊。 副主任就问:传说高僧都很隐藏得很深,比如济公啊少林寺的扫地老僧啊,你们庙里有没有啊?老葛:我们庙里没有,到是有个假和尚,可能是庙里们最虔诚的和尚,不过实在不像什么高僧。副主任和我都很感兴趣,就问怎么回事?老葛就给我们说了这个假和尚的故事,当然我们后看来也见到了这个假和尚,也在别人那听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我就揉在一起说一说。 2001年,庙里突然来了一个人,不是烧香拜佛,而是要来出家,随着寺庙经济的做大做强,这样的人到也多见,一般都是哄出去拉倒,现在要当个和尚多难啊,手续一道一道的,还得有庙肯收,比考博士难多了。这个人很强大,被哄出去了,也不走,就在门口闹,看门售票的不让他进,他就从山上绕一段,翻墙进去,跪到方丈室门口不走,也不知道是哪个和尚想的,认为这是个炒作的好机会就让他跪吧,让游客看看我们庙多牛逼。 从中午跪倒寺院关门,还不肯走,看到有年纪大的和尚从方丈室门口进出,他就去抱人家腿,说大师救命,我要是不当和尚就要被鬼害死了,有人觉得他是疯子,但看一身打扮实在不像,于是老葛出面来问他情况。 他说他叫周俊(化名),在附近的村子里开了个食品加工厂,两个月前老婆孩子出车祸死了,从此他就没法睡觉了,说天天晚上有鬼来缠着他,还说是鬼害死他家人的,问他是什么鬼,他也不说,问他为什么要到庙里出家,他说庙里有高人曾经预测了他要出事,现在被鬼缠住了,非要来出家才能化解。 后来老葛了解确实有这么回事,但是预测他要出事的不是什么高人。 这个庙进来大门后,有两个小楼,一个叫钟楼一个叫鼓阁,里面各有一个算命先生,其实也就是每年交点钱给庙里,别的和摆摊的江湖骗子没有多大区别,有游客走,他们看准了就上去说:这位先生相貌不凡,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周俊3个月前来庙里玩,鼓阁先生就拖着他说这话,他当时还带着个女人和小孩,居然敢开荤玩笑,就说:你看我相貌不凡,是不是要做我小舅子啊。 鼓阁先生就说你嘴里放干净点,我看你三月之内,必要倒大霉。周俊还要吵架,被老婆孩子拉走了。像这样在庙里还流里流气的游客很罕见,所以老葛问鼓阁先生时,他说记得有这么个人,但当时他只是随口咒他一句,当不得真的。 老葛心说你就是不随口咒的也当不得真,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寸。1个月后,周俊的老婆小孩就出车祸死了,周俊后来说他天天晚上见到的鬼,就是他死去的老婆小孩,要他下去陪他们。周俊就要疯了,村子里有老人说,你得出庙里出家,不然也离死不远了,所以周俊才死活要在红叶寺当和尚。 了解完了情况,老葛向主持啊方丈啊汇报,结果不用说,当和尚是绝对不可能了。但可以留在寺院里打个杂什么的。朋友们看到这,会觉得啊呀,还是和尚心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其实如果是你去,打杂都不可能,周俊能留下来是因为他承诺只要能留下来,他捐献他全部财产给庙里,据说有200多万,这兄弟是专门做猪头肉乳菜啊销售到市区里去,卫生安全一概谈不上而利润极高,所以比较有钱(老葛没有说这段,是后来有一个旅游局的人说的)。 冲着这笔钱,周俊顺理成章的留下了,他还有个奇怪的要求,要离大雄宝殿越近越好,可能他觉得比较安全。后来就给他安排在大雄宝殿后面的方丈室的后门,看门。 周俊千恩万谢,似乎晚上也能睡觉了,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不过平静了一个月都不到,某天傍晚,寺院已经关门了,来了个女人还带着个小孩,找周俊,说自己是周俊的老婆,孩子是周俊的孩子。 看门的第一时间通知老葛,老葛一听傻了:这什么情况?什么样的鬼敢大模大样的来庙里面找人,这得有多高的道行!想想明白了,可能是周俊骗他的,老婆孩子可能根本没有死。为了保险起见,他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和尚一起去见周俊的老婆小孩(他这不是想靠佛法克制鬼物,而是想以阳气旺取胜)。 到门口一看那女人,30出头的样子,不难看,但是描眉画眼,恶俗之极,看地上有影子,也察觉不到什么阴气,手里抱了个小孩,已经睡着了,老葛放心了,没听说过鬼出来吓人是以睡着的形态出现的。 女人说我找我们家老公,要他回家,老葛就把女人小孩引进寺院,然后把周俊找来,周俊一看到女人小孩,算是彻底疯了,说你们也来,你们也来,算是不想让我活了,转身就跑,女人就后面追,大叫:你不回去我们怎么活。孩子也跟着大哭。 2001年某日的黄昏,夕阳几近落山,红叶寺这座千年古刹迎来了它历史上最荒诞的一个夜晚: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绕着大雄宝殿狂追一个几近疯狂的男子,男人气喘吁吁,女人声嘶力竭,孩子哭叫不止,交织在一起,惊动了阖寺僧众,也不知道有没有惊动西天如来。 后来和尚们总算把一男一女拦下来。男的已经崩溃得说不出话,女人很神气,说你这个没出息的不回家也可以,把生活费交出来,不然我和孩子怎么活啊,你们这些人,还是和尚呢,骗我家老公钱。 老葛气得没有话讲,好说歹说,还威胁报警抓那女人,答应第二天来问周俊怎么回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就让周俊回家,才把女人骗走,把周俊弄回了看门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老葛去想去问周俊到底什么情况,一到那发现周俊不见了,估计是被女人闹怕了,要不回家了,要不就跑了,但是又害怕他跑了,老婆上门要人,自己不好交代,也很担心,就下山去打听情况,到公共安全专家局一问,老葛头皮又发麻了:周俊的老婆小孩确实在不久前出车祸死了,说是妈妈骑电动车带小孩,要拐弯时减速,后面有个渣土车,驾驶室太高,没有看到,一下子碾过去,两人碾得稀烂,大人小孩的尸体都混一起了。 老葛拼命回忆那天的情况,总觉得那个女人和小孩没有一点点鬼气,实在不大像鬼。但是派出所的人也不会骗人,这太夸张了,老葛回去汇报领导,领导表示,第一最好周俊不要回来,要回来也得赶他走,第二要是那个女人再上门,可以动用“血经”往她身上盖。血经就是红也寺上上代方丈刺中指出血抄写的心经,此人真算是大名鼎鼎一代高僧,这血经想来一定能克制鬼物。(庙里面据说有十几本,也算镇寺之宝,有个台湾人出100万美金一本,庙里也不肯卖,主要也不缺这个钱,当时我们想看看这经书,老葛婉拒了,非常遗憾) 到了晚上,女人没有来。周俊回来了,换了新造型,剃了光头,还整了一身僧袍,看门不让进,他又闹,说生是庙里的人,死是庙里的鬼,不让进就撞死。 看门通知老葛,老葛看周俊的样子真是又可怜又可嫌,怕他真撞死就放他进门,继续做他的看门人,还别说可能换了造型真有点作用。一连几天那女人也没有来,老葛总觉得那天是不是做了个梦。 但是周俊多了个新习惯———他看守的那门很小,门褴下面装饰着几头狮子,据说是某菩萨的坐骑,他每天就开始拜那几头狮子,很虔诚,口里念念有词,也不是念经,不晓得说的什么,老葛想算了,反正他在的这个位置游客也到不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去,一切平静就好,可是事与愿违,那个女人再次找上门来。 很遗憾,虽然女人再次找上门来。“血经斗女鬼”的场景还是没有上演,因为女人是一大早找上门来的,老葛出门接待,女人很平静,对老葛说,叫周俊出来,孩子病了,住医院,没钱治,快死了。 老葛说你是他什么人,女的说我是他老婆。老葛说他老婆孩子都死了,女人沉默了一会说,对,是死了,她死了所以我才是他老婆。老葛多精的人啊,细细一盘问,总算了解的事情的真相。 这个女人应该算是周俊的二奶,外地来南京打工,在一家乳菜店卖菜,认识了常来送猪头肉的周俊,一来二去勾搭上了,周俊罢刚发了财,于是就赶时髦包二奶,老婆孩子也就不大管了,老婆闹,他也不管。 一个星期回家一趟,后来和二奶也有了孩子,可能还承诺过要休妻再娶,那天带到庙里玩遇到算命先生的就是二奶和二奶的孩子。他真老婆出事以后,有人告诉周俊你老婆其实是去市区找你和你二奶的算账的,再看到惨烈无比的车祸现场,加上强烈的内疚心理,周俊就噩梦连连,要当和尚求解脱。 他捐家产当和尚不要紧,二奶失去了生活来源,住的房子还是周俊名下的,迫不得已,只能上庙里来找周俊。 这幕闹剧以周俊将房子转移到二奶名下,孩子归周俊案母抚养落幕。不过周俊留在了红叶寺,做他的假和尚,每天拜那几头狮子,我看到他时,他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眯眼看着大雄宝殿的飞檐,一脸的虔诚。 那个副主任说,还好当时没有请出血经,否则亵渎圣物,实在是罪过不浅。 黑衣人 黑衣人(珍爱生命、远离viper!!!!!)原作者:夏末末 这是我朋友亲身经历的。事情绝对是真实的。 他的这个事是要教育我们远离viper。真的要远离。 我的这个朋友喜欢嗨(就是溜k粉吃摇头丸)。我也曾经尝试过,但是再不玩,主要伤身体。 有一次他们一大群人在五星大厦(乌鲁木齐市)开了个包房嗨。大家溜完后都开始站起来跳舞,有的不喜欢跳舞就坐在沙发上飘(就是沉浸在自己的幻觉里)。 有个女孩溜多了就一直靠在沙发上,当时大家都没在意以为她在飘呢。 可是过了一会之后大家都醒了她还没醒,就有人去叫她,没想到她一下就歪倒到一边了。 当时把大家都吓醒了,一摸她鼻子没气了。就赶紧摇她叫她名字朝她脸上喷冰水,没反映,掐虎口人中也没用。 最后还是几个人把她的指甲盖一个一个给掀开,她一下子就醒了。 然后告诉那些人说,刚才她自己正在沙发上坐着,从包房外面进来几个黑衣人让她跟他们走,她就起来跟着走。刚走到包房门口,门一打开外面是很亮的光,也不是平时的过道。她往回一看自己还坐在沙发上,就说什么也不跟这些黑衣人走了。 但是她被架着又走不脱,最后还看见朋友们叫她,锨她指甲。然后她就被疼醒过来了。 这绝对不是因为嗨了药而产生的幻觉。我很多嗨的朋友都在嗨的时候看见过自己灵魂出壳,还有黑衣人,再不敢碰着玩意了。 发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想起了前几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们以前的一个街坊的女儿因为吸食过多的viper而死在自己的家里。(这个女的以前还和我同班同学过。当时真的是一个很乖的女孩,没想到……) 希望看到我这个故事的朋友,能够远离viper。虽然现在很多人在玩,但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家人,应该杜绝的。 作孽 作孽 原作者:夏末末 这是60多年前的事情了,但却是真事。 我奶奶家是个露天四合院,里面住的都是本族的人。解放前,大户人家都是这样住一起。后来土改了,年轻人就搬出去住了。 于是这四合院就成了老人集中的住宅区。有一户人家的房子常年空着。一些小伙伴就起哄说大人们都说这房子有鬼,白毛鬼。 我们玩的再疯也不敢靠近这房子。从小好奇心很重的我,就问家里的老人,这是谁家?怎么都没人住? 那时我爷爷还健在,他告诉我,"这房子的主人叫恩,和我们算是远房的亲戚关系,只是解放前全家搬香港去了,这房子就空了。" 我很失望,还以为能探听到什么内幕消息。爷爷一边吞云吐雾的抽着烟一边沉思着,看起来颇有点神秘。可能是我的提问勾起了一些往事。末了,他告诉我曾经发生在这房子的神秘事件。 恩和我爷爷差不多年纪,他们家那时很穷,恩的父亲又挺不安分,于是就和一些混混上山做了土匪。既然做了土匪那自然是干了不少坏事情。 那时我爷爷家,家业兴旺。恩的父亲不念亲情向我爷爷家发了红帖,(什么是红帖?就是它上面写着什么你们就得老实的送给他们。要不然,等着吃枪子吧)我爷爷家虽是生意人,但也老实本分,得罪不起这些地头蛇,不得不送给他们许多财物。 这些土匪得逞后,得意的不得了。话说恩的父亲做了土匪,他们家还是住在这四合院里,一家大小就靠他父亲做土匪养活日子。恩的妹妹到了出嫁的年纪,家里穷,置办不起嫁妆。 于是恩的父亲又动起了歪脑筋。在离我们这不远的某个镇上某户人家正在办嫁妆,以前哪户人家做事情,十里八村的都传遍了。 不用说,在某天晚上,恩的父亲伙同其他土匪把哪户人家的嫁妆给抢了。这下恩的妹妹嫁妆有了。恩的父亲自然不管别人的死活,自己吃饱哪管人家饿死。 被抢的那户人家只是普通老百姓,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什么东西都可以买。那时的被子都是自己亲生做的,现在嫁妆被抢,那人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那户人家的姑娘觉得自己还未出嫁就遭逢不幸,没有嫁妆怎么出嫁?实在是不吉利啊。一时想不开上吊死了。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然而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恩的父亲在他妹妹还未出嫁就身染恶疾一命呜呼了。恩的妹妹一夜之间一条腿开始流脓,伤口漆黑一片,杭州、上海,哪里都看不好。别人就问他妹妹,你这腿,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他妹妹很惊悚的告诉别人,有天晚上她在睡觉,突然听到有个女的哭的很凄惨,她惊醒了就想起来看看。谁知,蚊帐被拉开,床前冒出一个年轻女子,很凶恶的瞪着她,狠狠的在她腿上抓了一把然后就不见人影了。 她以为在做梦,早上醒来一看,腿就开始流脓,疼的不得了。后来她就这样烂着腿出嫁了。恩的妹妹现在还活着,腿也还继续烂着。后来恩一家在亲戚的帮忙下举家搬到香港了。 要是她爸爸知道自己女儿一生所受的苦,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以前做了那么缺德的事情? 看相 看相 原作者:夏末末 受外婆的影响,我也喜欢给人看相,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看着玩的。我妈妈很反对我这样,她说给人看多了,破了天机的话要有灾难的。 她以前的高中老师也是看了那种书然后经常给人看,还说准了,结果一只手被炸掉了。我被唬住了,不敢再给人看。 有时候偷偷看一些人的相貌确实如我外婆说的那样,怎么样的鼻子是克夫的,怎么样的相貌是旺夫相,不得不说,中国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一辈子都探究不完。 看到现在我们的文化被棒子疯狂抄袭,而我们自己又麻木的无所谓,真是寒心!!! 我叔叔家在义乌是开服装厂的,他老婆就是我上面说的娟。他们家有很多车工,都是些年轻的农村女孩子。我暑假的时候就喜欢去他们家玩,还在他们义乌的宾王市场的摊位上学做生意。 哈哈,想起来,那是我少年时期最骄傲的事情。现在一大把年纪了因为还在读书反而社会经验少,真是惭愧。农村的女孩子淳朴的像山泉一样,做事又肯吃苦,有时候叔叔接下单子,工厂忙起来的话,她们可以熬几个通宵,真是佩服她们。 她们中有两个女孩子和我比较亲近,很多人是看我是老板的亲戚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也许是年纪相近的缘故(我14,她们16),我们特别能聊。 一个叫萍,一个叫丹,长得都比较清秀,尤其是丹,是车间里的一朵花。那时,我还不怎么会看,也说不出个名堂,只是感觉大家口中的美女丹给我的感觉有点凶相,而且越看越不耐看。 男人都喜欢追逐长得靓的女孩子,丹的追求者众多(有本地的农民、外地的老乡、小商小贩、反正都是这个级别的)。顺便说一句,这里的女孩子很多都是贵州、江西、湖南等地的人。 丹就是江西的,她和我说,她不想回江西,在这边找个义乌的,做点小生意生活都很舒服了。她们家是很远的山区里面,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好几个,生活应该很不好,否则她也不用这么早就出来打工了。 我不了解她们那边的生活,于是说,你嫁这么远,父母怎么办啊!丹好像对自己的父母责任多过感情,她考虑的是自己今后的生活。几年后,果然如她所愿找了个本地的,家境中等的老公。 外乡的姐妹都说她好福气,可以摆脱打工的命运自己做老板娘了。丹的老公对她还不错,两年后,他们儿女成双,生活也越过越好。我去义乌的话,丹一般有空都会来看我。 那时的我,已经可以基本判断怎么样的五官勾勒的是什么命运。喜欢看相的我,仔细看了丹的脸,她天庭饱满,下巴圆润应该是有后福的人,但那张脸总感觉哪里搭配的不好。 后来总算被我琢磨出,她的眼睛虽然水汪汪的,可惜眼白太多;鼻子略鹰勾,听说这种鼻子就是克夫鼻,难怪看起来有点凶相,因为她鼻子一点都不秀气。 丹也很迷信,她告诉我,她婆婆以前是不喜欢她的,觉得她长得克夫,她就自己去看相,看相的说她可以做太婆但不能做富婆,至于克没克夫算命的没说。 对于这点,我听说过一些,算命的一般告诉你三层已经不错了,大多都是打太极,说一些好话让你心里舒服。嫁人后生活越来越好,丹就忘了算命的说过的话。我因为忙着考大学忙着和青春期说88,很少去义乌了。 去年过年,叔叔来我家。闲谈间,我问起叔叔有没有见过丹,现在估计做老板娘做的快不认识以前的老板了。 我叔叔以为我们一直还有联系,很意外我问他关于丹的事情。事实上,我和丹一直没有手机联系,只不过我叔叔家的摊位和丹他们家在宾王市场的摊位很近,我们一直都是这样见面的。她虽然比我大两岁,但其实比我成熟很多。 丹曾说,她一直很羡慕我,可以这么无忧无虑的度过少女时期,又可以不用负担什么,想干嘛就干嘛!其实她是嫉妒我的。对于她的坦诚,我真的意想不到,我以为我们是那种很单纯的没有隔阂的朋友。 感觉她是那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的人,好在上天给了她美貌,她才能这么容易的得到自己所想要的,而她又是精明的。这些都是我对她的印象。 叔叔见我提到丹,微微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告诉了我丹的境况。丹的老公生了癌症,丹无心经营生意,就转卖了摊位,回家照顾老公去了,据说她老公只有三个月的命了。 看来丹以后只能吃老本了,她虽然有心机,但她不识字,做生意的话还没有这个能力。我知道丹的处境和她的相貌联系起来,确实不能让人信服。可有些事情又偏偏是这样巧,好像上天早已安排好了一样。 相貌都是父母给的,一张脸不可能长得百分百完美,相由心生,只要心存善念,相信再苦的面相都会苦尽笆来! 索命 索命 原作者:夏末末 在我们老家,几乎家家都知道这样一件事! 我们镇有一个人,在改革开放初期,买了一辆小货车,专门搞货运。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但此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狠。 有一次,他出车路过一个村庄一马路拐弯处,看见有一只狗,领着两只刚刚满月的小狈。在马路上玩耍。如果是一般的司机,肯定绕过它们,或者按喇叭等狗过去再继续前进。 但他没有,他想:如果把这只大狗轧死会是什么感觉?反正也没轧人,不会犯法。于是,他加大油门,当场把大狗轧死。 轧死以后,他并没有走。而是蹲在大狗的旁边看热闹。只见,两只小狈围着两母亲的尸体,悲哀嚎叫着。看了一会,他怕村里人看见。就开车走了。 一年之后,他又出车路过那个村庄。当车走到那个拐弯处时,他忽然觉得眼前有一条狗快速的闪过。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和一辆满载着渣土的大货车迎面撞上。 那个司机被送到医院后没过一天就死了。在临死的时候,他断断续续的向亲友们讲起了这件事。并后悔的嘱咐他的两个儿子:“作人一定向善,没有特殊原因不要轻易杀生。” 艾子做梦 艾子做梦 从前,有个名叫艾子的人,他生病发高烧时,昏昏沉沉地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迷迷糊糊地来到了阴曹地府,看到这样一个场面:阎王爷升堂问事,有几个鬼押着一个人走进来,其中一个鬼向阎王禀报说:“这个人在阳世间,专门收集别人的隐私,用来恐吓别人,借以诈骗钱财。即使有些人没有隐私,没有罪过,他也不放过,他设法捏造事端引诱下水,然后使人落入他的圈套。他实在是罪大恶极,应该放在汤锅里,用五百亿万斤柴火来烧煮,让他受尽蒸煮之苦,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受到惩罚,然后再放他回去。”阎王答应了,下令交给狱卒去执行。 马上就有个牛头鬼上来揪住这个人连推带搡地押了下去。这个人见了牛头鬼问道:“你是什么人?” 牛头鬼说:“我是主管汤锅狱的狱主,有关汤锅的刑罚都归我管。” 这人把眼珠转了转问道:“您既然是狱主,那就是一把手了,可为什么您穿的豹皮裤这样破旧呢?” 牛头鬼说:“阴间没有这种皮子,只有阳间才有。假如阳间有人把这种皮子烧了寄给我,我才能得到。” 这人又装作非常关心的样子问:“为什么不让阳间的人烧一些给您寄来呢?” 牛头鬼说:“因为我的名声不好,家里又没有亲人,所以没有人把这种皮子在阳间烧了送给我。” 此人一看机会来了,就连忙必恭必敬地说:“您在阴间可是位高权重啊,当然应该享用上好的豹皮裤了。我阳间的舅舅是个打猎的,家里常常有这种皮货。如果蒙您可怜我,减少些烧柴的数目,让我少受些苦,等我安全地回去后,就让他们烧一些这样的皮子送给您做裤子。” 牛头鬼听了非常高兴,说:“那好吧,我给你把‘亿万’二字去掉,瞒过那些狱卒,这样你既可以早些回去,又可以少受些苦。” 牛头鬼说完便开始命令手下的小表行刑。行刑时,牛头鬼不断来询问情况,小表见狱主这样关心此人,一定是有意保护他,也就不把火烧得太旺,只是草草敷衍了事。 等到这个人行完刑从汤锅里出来,穿好衣服,系好腰带转身就走,牛头鬼赶上来说:“你回到阳间以后,千万别忘了给我烧皮子。” 此时这人回过头来说:“有句话送给您:大权在阎王手里不在您那里,你偷减官柴也就罢了,索取豹皮是犯法行为。” 牛头鬼一听勃然大怒,立刻把他重新打入汤锅,用加倍的柴火蒸煮起来。 拜拜 拜拜(原:蛋挞) 你们有没发现一个小细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在挂电话的时候不说“再见”而是改说“拜拜”了。 这并不是我要说的细节。细节之处在于,通过“再见”和“拜拜”,你可以分辨出电话那头的人与打电话者的关系。 对于熟悉的人、亲密的人通常说“拜拜”;对于陌生人或者没什么深交的人,通常都是说“再见”。 为什么我会注意到?因为我既不说“再见”,也不说“拜拜”,我对谁都一样,我只会说……“我挂了啊。” 为什么我会注意到?因为我的女朋友每次都会对我说“拜拜”,但对别人都是说“再见”。 呵呵,你没听过我女朋友说“拜拜”的声音,真的是难听的要命,既不标准,也不洋气,而且一点底气。 我很厌恶她这样,一个农村来的柴火妞,装什么洋大蒜呀。要不她身材好,长的漂亮,又听话,我早就甩了她了。 当然,甩她是迟早的事。只要大学一毕业,我就会去国外,那里才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大学4年,我的床上躺过不计其数的女人(我是在校外单独租的房子),唯一有幸被留在我身边的只有这个傻乎乎的柴火妞了。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爱的是我的人,不是我的钱或者我的身体。呵,这又怎么样?爱不是交易,你对我好并不代表我就必须对你好。爱是讲感觉的,是不吗?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柴火妞找我。 “喂,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 “哦。” “你……干嘛呢?” “刚起来。” “昨天又喝多了吧?” “怎么?有意见?” “不,我怕你又想上次那样头疼。我买了点吃的,还有止痛药,一会给你拿过来吧。” “不用了,我一会要出去。晚点再联系你吧。” “你真的没事吧?” “真的没事。好啦,我挂了啊。” “不,说你挂电话了。” “每次都这样,烦不烦啊!我挂了。” “拜……” 听见了吧,她就是这样粘人。我可不想听她再说什么“拜拜”了,简直让我反胃,想吐…… 不好意思,我的胃有些不舒服,头好痛,我去下洗手间。 晕,怎么我看东西都这么模糊。 痛,我的头好痛,还有胃,感觉一股火辣辣的液体顺着食道往上汹来。 是我的手脚出了问题还是地出了问题,怎么感觉踩上去软绵绵的。 不行了,我…… 我的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嘭”的一声。 看来地是好的,是我的手脚出了问题。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意识也跟着模糊,一些画面开始在我的脑中闪过。 这些画面是都是我和柴火妞通电话时候的情景,都是柴火妞说“拜拜”时候的情景。 等等,她……她这是? 柴火妞用头和脖子夹着电话,双手合十对着窗口,一边作揖,一边说“拜拜”。 难怪她每次挂电话时候的声音都这么小。 难怪她每次都在我说“我挂了啊!”以后非要我重新说“我挂电话了啊。” 难怪她每次说“拜拜”的声调都与众不同。 原来她是在为我祈祷,就为了我每次说的倒霉催的那句“我挂了啊。” 可惜,我发现了太晚了,我现在真的……挂了。 二手房 二手房(原:蛋挞) 投生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鬼魂们只要交了钱就可以投生做人了。 等了很久,终于轮到鬼魂a投胎了。 投生判官翻开了手里的画册,每页上都有几个孕妇的照片,下面还标着孕妇的家庭情况、年龄等资料以及投生的价格。 鬼魂a翻看了几页以后,摇了摇头,上面的价格实在令他乍舌。 投生判官有些不耐烦了。 投生判官:快点,别耽误别人投生。 鬼魂a:太贵了,我没那么多钱呀。唉…… 投生判官:没钱你早说呀! 投生判官说完拿起另一本画册,上面的孕妇和之前的也没什么差别,不过价格却便宜很多。 鬼魂a:怎么这么便宜? 投生判官:这些都是生过孩子的孕妇,你没钱,就只能买二手房了。 鬼魂a:…… 与爱情无关 与爱情无关(原:蛋挞) 螳螂和蟋蟀相爱了。 他们为此要付出很多。 在非特殊情况下,雌螳螂是要吃掉雄螳螂才能很好的培育出下一代的; 在非特殊情况下,雄蟋蟀一定是会不定期妻妾成群的。 但现在出现了特殊情况,螳螂和蟋蟀相爱了。 螳螂为了他们的爱情放弃了吃掉丈夫的权利;蟋蟀为了他们的爱情放弃了妻妾成群的权利。 所有的动物都开始赞叹爱情的伟大,所有的动物都把相爱的螳螂和蟋蟀作为爱的标榜。 是呀,为了爱情做出同与生俱来的惯性的抗衡,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然而,我想说然而。 然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爱情里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局外人绝对不可能比当局者清。 没人去问过螳螂为什么放弃吃掉丈夫的权利,没人去问过蟋蟀为什么放弃妻妾成群的权利。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爱情的魔力。 这只是所有人理所当然的认为而已。 其实,这根本与爱情无关。 新婚的那晚,螳螂对蟋蟀说: 我不会吃掉你,因为我们不可能有下一代,所以我也不需要为了下一代所需要的营养而去吃掉你。更何况,你的营养比一只成年的螳螂要差太多太多。 这就是螂为什么放弃吃掉丈夫的权利的真相。 那蟋蟀为什么会放弃妻妾成群的权利呢? 蟋蟀理所当然想要繁衍,这是一定确定以及肯定的。 但是,在新婚的那夜螳螂说的第二句话是: 如果你胆敢勾搭第二个,我就会收回我的承诺,吃了你,以及她或者她们。我发誓! 于是,蟋蟀只得被迫放弃了妻妾成群的权利。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你看,这与爱情根本无关。 不要去评价别人的爱情,也不要让别人来评价你的爱情。 因为,很多事根本与爱情无关。 因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有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局外人绝对不可能比当局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