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界祖》 前言 序章:万纪轮回至,九州风云起 九州,是这个世界的名字,它由九块互不相连,且各自浩瀚的大陆构成。 十余万年前,这是一个安宁的世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平凡,却安稳,他们不知灵力为何物,也不知修为是何意?每日勤勤恳恳劳作,只为一个家,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人们所追寻的,不再是家,而是境界。 九州历3372年: 海外魔兽入侵九州,九州人族奋起反抗,组成联军,共计三千万人。 若是对抗凶兽,莫说三千万,就是三千兵力也绰绰有余。 只是可惜,九州人族面对的敌人,并非凶兽,而是魔兽,他们修炼灵力,身躯巨大,可谓遮天蔽日,四肢落下,山河破碎,三千万人的军队,仅仅一瞬,便全军覆没。 面对如此敌人,人类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沦为魔兽食粮。 殷红的鲜血,染遍九州大地,累累白骨,堆积成山,生机勃勃的九州,短短数日,变得死气弥漫,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人族数量骤减,十不存一,侥幸活下去的人,躲在暗无天日的洞穴内苟延残喘。 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持续百年,人族虽弱小,但却有极少一部分顽强地活了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人族转机终于出现。 一个源姓少年,窥得修炼法门,并向世人传道,一传十,十传百,人族开始修炼,且日渐强大,终于有了反抗的力量。 九州历3987年: 九州人族正式吹响反抗号角,与海外魔兽开展了长达百年的战争。 九州历4694年: 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战开启,源族少年以一己之力独战十大兽皇,并在对战中寻得突破契机,一举成神。 大战落下帷幕,神击败十皇,并将海外魔兽驱逐,昔日九州又恢复宁静,并逐渐繁华,一个新的纪元被神开创。 神纪元年: 神,寿终正寝,其身化为九州通天塔,屹立九州,构成一道大阵,将海外魔兽阻隔,永世庇佑九州。 神死,九州悲,苍生恸,万物寂。 神纪33337年: 天降神殿,殿内供奉三千金色神像,后世人称——众神殿。 众神殿以殿为宗,广纳门徒,宗内无师,唯有三千金色神像,若问道,诚心参拜即可。 神纪34556年: 众神殿弟子因意见不同出现分歧,修为最高、实力最强的两人走向对立,其余弟子纷纷站队,百年后,大战一触即发。 战火蔓延至九州各个角落,双方将决战之地选在风巽州,那一战,地碎穹裂,至于结果,无人知晓,战后两人也不知去向,仅仅留下一条百里鸿沟。 战后,众神殿随之没落,最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下落不明。 宫仙、羽魔,是那个时代最强大的两人,后世将二人合称为二仙,那个时代也被唤作二仙时代。 神纪67733年: 二仙时代过去,九州迎来长达三万年的安宁,而就在三万年后,九州再掀风浪。 神已经死了五万多年,在这五万年间,二仙便是最惊艳的强者,可他们虽强,但却与神有实质的差别。 修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成神!这是每个人的答案!只可惜五万年时光,无数天才崛起,却无一人成神。 神,终究太过遥远,触不可及,让人望而生畏。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个人的出现,让所有修士心头那几近枯灭的神欲,死灰复燃,后世将他们合称——无妄三尊! 因果尊者!明悟因果之道,能斩断因果羁绊,让人不再被凡俗困扰。 空间尊者!苦修空间之力,代表着毁灭和创造,一念山河碎,一指天地崩。 时间尊者!窥探时间之道,拥有不死之躯,让生命不再被束缚,也让成神变得可能。 欲望能使人扭曲,也能让人疯狂,时间秘法声名远播的同时,时间尊者也被无数双贪婪的眼睛盯上。 大战一触即发,血流成河,九州风浪又起。 时间尊者,举世皆敌,但论世人想破脑袋也不会知晓,三尊师出同门,时间尊者有难,因果尊者和空间尊者齐至,三人合力,举世无敌。 想要永生,但却难敌三尊,无数强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化为尘埃,万余年光阴转瞬过去,三尊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神纪89753年: 三尊时代走向终结,九州再次走向宁静,并在这宁静下欣欣向荣,百花齐放。 三个蝼蚁,不屈命运,终究成为这个时代最惊艳的人物,修炼一途,也在这个时代彻底分割。 在此之前,九州修士只有灵修,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在这个时代,三个惊艳绝伦的天才,打破这一格局。 没有修炼灵力天赋的,被称为废物,没人愿意成为蝼蚁,更没人愿意屈服,向命运低头,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努力,很多人的命运被彻底改变。 古今四绝,是这个时代的名字。 灵绝——源轻帆,一身灵力修为旷古绝今,比起二仙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魂绝——玉天沐,修炼灵魂,开创魂修一脉,建立轮回殿,为证魂道,踏上神途。 界绝——若弥,修炼筑界术,开创筑界一脉,建立万界宫,为证界道,踏上神途。 体决——薛无涯,修炼肉体,开创炼体一脉,建立体宗,为证体道,踏上神途。 薛无涯,一介凡夫,世人口中蝼蚁,终以己凡躯,屹立九州之巅,是四绝最为耀眼的人物。 薛无涯盛名之下,体宗愈发壮大,百年时光,一跃成为九州名望最高宗门。 体宗名望虽高,但却尽是凡夫,寿命不过百载,且实力参差不齐,名声响亮的强者不过一个,那便是体宗宗主——薛无涯。 变故终于来临,那是在薛无涯就要寿终正寝之际。 无数挑战者接踵而至,只为击败薛无涯,名动九州,薛无涯虽老,肉身却强悍至极,将所有挑战者一一轰退。 可事情远没有因此而结束,那一天终于来临。 三绝齐至,目的相同,只为挑战尚有一战之力的薛无涯。 薛无涯没有拒绝挑战,但却拒绝一一挑战,他虽老,但却会让当世所有人知晓,他薛无涯举世无敌。 薛无涯以一战三,四绝之战就此爆发,决战之地选在泽兑州,结果人尽皆知,毫无疑问,三绝胜出。 四绝之战,毁天灭地,波及者死,根本无人观战,三绝为何能胜,也成为了九州之谜,泽兑州也在那一战后变成人间炼狱,天地破碎,永无止境的虚空乱流,有削铁如泥之功,更别说是人体。 薛无涯战死当夜,体宗被灭门,至此之后,无论是体宗还是薛无涯,都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禁忌,不再被人提起。 万余年后,三绝一一身死,四绝时代宣告终结。 神纪101761年: 横空出世的五个强者,书写着这个时代最为壮丽的篇章。 通天五祖,是这个时代的名字,同时也象征着,那五人对九州的意义。 灵修在这个时代再次兴盛,属性走进所有修士的视线,血脉成为新的评判标准。 火祖——焚无冥,以火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火属性宗门——炎神门。 木祖——林阙,以木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木属性宗门——万圣山。 雷祖——雷宇,以雷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雷属性宗门——雷极宗。 风祖——君子归,以风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风属性宗门——逍遥阁。 水祖——寒雪妃,以水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水属性宗门——飞雪谷。 神纪112372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神是源氏族人,神虽死,源族却屹立不倒,在十余万年的岁月里,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源族,九州第一族,族人遍布九州各地,强者如云,这也使得源族,在九州拥有绝对话语权,无人敢逆。 五祖相继离世,五祖时代也随之终结,新的时代到来。 九州之神当初虽将海外魔兽驱逐,但却还有极少部分残存,十余万年岁月过去,魔兽不停繁衍生息,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足以威胁人族存亡,人族修士与魔兽之间的战争,再次爆发。 源族举办九州盛会,意在挑选骨龄百年内的少年天才,被挑选出的天才,依旧是各宗各族之人,却会交由源族培养。 大会一共挑选出六位惊艳绝伦的天才,千年后,六人屹立九州之巅,统领人族修士,将九州魔兽驱赶至人迹罕至的角落,让他们不再威胁到人族生存。 乱世六君,是这个时代的名字。 神纪118593年: 六君尚存,但九州盛会再次举办,盛况空前,此番九州盛会被挑选出的少年英杰共七人,其中六人来自名门,远在九州盛会开启前,便声名在外,无论是谁,夺得魁首,世人都不会觉得意外。 此次九州盛会,的确没有意外发生,因为发生的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震撼。 夺得魁首的并非来自名门的六人,而是一头戴恶鬼面具的无名小卒,夺得魁首虽震撼,但却与其接下来的行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夺得魁首,却拒绝接受源族培养,悄然离去。 世人震惊,极少数为此惋惜,绝大数人因此嘲讽,源族乃当世第一族,财力雄厚,若是得到源族培养,不可同日而语,拒绝源族,非但让源族脸上无光,也断送了后路,今生怕是再与其余六人比肩。 嘲讽也好,谩骂也罢!一切的一切都无关紧要!时间会证明一切,而那天不会太远。 百年后,七星坠落,非无上幻境强者不能阻止。 也就在那天,那个头戴恶鬼面具的无名小卒,他出现了,也向世人证明了,他究竟有何底气拒绝源族。 百年时光,七人之间的差距愈来愈大,那个头戴恶鬼面具的无名小卒,一骑绝尘。 诛星七圣的时代正式宣告到来。 神纪119834年: 六君犹存,七圣风华正茂,而就在此时,九州盛会再启。 各宗培养的惊世天才,跃跃欲试,纷纷报名参加,想趁此机缘,扬名立万。 理想总是丰满,可血淋淋的现实,会将一切击溃,并告诉所有人,他们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让他们从梦中惊醒的是恶鬼。 上次九州盛会,一个头戴恶鬼面具的青年,带给所有人的是震撼。 此次九州盛会,八个头戴恶鬼面具的青年,带给所有人的是恐惧。 八人,以绝对碾压的姿态,从开始战到最后,更有甚者,从始至终,败敌只用一招,而那一招,所向披靡,竟无人能挡,就算是源族最为惊艳的天才,也无力回天。 八鬼名动九州,也是因此,另一个种族浮出水面。 鬼族,并非远古遗族,历史不过短短数百年,九州盛会前,无人知晓,九州盛会后,人尽皆知。 神厌八鬼是这个时代的名字,究其缘由,还要从九州盛会后的百年岁月说起。 鬼族创立者,名为薛百寿,这个名字无人知晓,但他带着的恶鬼面具,烙印在许多人脑海里,那个面具曾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曾站在九州盛会的擂台上。 他是薛百寿,也是天枢星圣。 八鬼名动九州,名声最盛者,当属一枪无敌的薛青峰。 薛青峰——八鬼最强者,九州最为惊艳的天才,他成名后,薛百寿放弃鬼皇身份,薛青峰子承父业,成为新任鬼皇,鬼族因此成为九州修士噩梦。 薛青峰成为新一任鬼皇后,鬼族对九州修士的猎杀正式开始,无数修士因此丧命,其中不乏名门天才,声名显赫的强者。 百年后,鬼族臭名昭著,各宗对其又惧又恨。 神纪119968年: 终于,源族举旗,号召百宗千族,九州强者,讨伐鬼族。 鬼族败,八鬼被击溃,鬼族子民死伤无数,残余部众,逃窜于三千世界内,不知其踪。 神纪119980年: 八个时代,群雄犹如皓月星辰,永映九州星空,流传千古。 十二载为一纪,万纪便是轮回,轮回之后,下一世便会到来。 开创下一世的,还会是神吗? 距离下一世,不过短短二十年,二十年,不过是万古岁月中微不足道的瞬间,也正是因为这瞬间的存在,才彻底改变了整个九州的命运。 开创下一世的,究竟是不是神?这个问题无人关心,因为此世尚未结束。 二十年,是一个时代,一个伟大的时代。 它的名字叫——九极。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一章:金鳞 风巽州,封魔山脉······ 巨大的结界,将方圆数百里的封魔山脉笼罩,宛如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封魔山脉内所有生灵囚禁,长达数十年不见天日。 人都是向往光明的,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屈居于黑暗中,身处黑色牢笼看不见光明的他,经常问他的母亲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可得到的答案却总是模棱两可。 他缓缓将手搭在那分割外界与牢笼的黑色晶壁上,想要用小手去触碰外面的世界,可却被这黑色的晶壁阻挡,他失落但却习以为常。 封魔山脉除他外的所有生灵均为魔兽,他是黑暗世界内唯一的特例,他不同于任何其他生灵但却又与他们别无二致。 自出生起,他便被生身父母遗弃被天狼族狼后抚养长大,终日与魔兽生活在一起。 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内,人类若是没有修为,眼睛就如同摆设,可他却不一样,他的眼睛与魔兽无异,能透过黑色雾霭看清一切。 他被狼后收养,喝着狼后的母乳长大,他以为这双眼睛是狼后赐予他的礼物,却不曾想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想要亲近每一个天狼族人,得到的却是厌恶和疏远。 每当他接触到天狼族人时,总能看见他们写满脸庞的厌恶和眼底的杀机,或许是出于狼后的身份,他们并未将那份仇视表现在言语中,他们以为他不会知道,但他却一清二楚,久而久之他变得沉默。 在那段郁郁寡欢时间里,他终于弄清了天狼族人厌恶他的缘由。 他是人族,自出生之初就与兽族对立,他无权选择唯有听天由命,不仅仅是他,九州上所有新生人族和兽族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早在十余万年之前祖辈便替他们做过了选择,他们能做的唯有延续骨子里的仇恨,直到一族完成大义。 明白这一切的他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而他的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为他讲述九州大陆上的种种奇闻趣事。 他没有名字,族内长老们直呼他小畜生,族人们背地里叫他小废物,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唯有母亲对他呵护备至,让他在这冷冰冰的世界里感受到一丝温暖,除了母亲,整个封魔山脉内,愿意与他交流的也唯有那沉默寡言的魑一叔叔。 魑一也是人,人都是有使命的,魑一的使命便是永远护卫狼后,也是因此他才会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小时候,男孩总是摸着魑一的脸胆怯问道:魑一叔叔你为什么要带上面具啊? 不善言谈的魑一总是用他尽量温柔的声音轻声道:因为我是鬼。 鬼是什么?男孩并不知道,但他知晓鬼总是与噩梦一同被提起,噩梦是恐惧的根源,正因为恐惧才会衍生出害怕、才会胆怯。 男孩曾问过他: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害怕? 魑一总是意味深长道:因为他们永远不会知晓,戴上面具的究竟是穷凶极恶的鬼还是悲痛欲绝的人。 男孩坐在巨石上,用手拄着腮,脑海里不断闪过魑一曾说过的话,他想要试着去弄懂其中含义,却没有一丝头绪,或许他不曾想过,当某一天,他戴上面具时,这些问题会变成答案。 “弟弟,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响起男孩那稚嫩又充满向往的声音。 “呜呜呜······”回答他的是他听不懂的兽鸣。 “母亲说,在外面的世界,头顶有天空,天空是蓝色的,脚下有大地,大地是褐色的,地上有无数寸长小草,小草是青色的······”男孩自言自语,言语里满是憧憬。 他望着黑色晶壁,想象着外面的世界,幻想着壮丽的山川,艳丽的夕阳·····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急促而嘹亮的狼嚎响起,回荡在这漆黑的天地间。 宁静的像是陷入永眠的世界瞬间变得嘈杂,鸟飞兽走,魔兽咆哮声不绝于耳。 男孩回过神来,一脸惊恐地望着身旁金狼道:“弟弟,我们快走!大长老他们发现我们跑出来了。” 男孩话音落下,那盘卧在他身旁的金狼瞬间站起,将男孩叼在嘴里朝前方飞奔而去。 魔兽天生就有夜行能力,在他们眼里夜如白昼,天狼族每个族人的眼睛都是不一样的,决定不一样的因素,便是血脉。 血脉——用颜色将拥有生命的一切分出了个高低贵贱。 一般魔兽只有修行至道劫境才拥有化形能力,而拥有高贵血脉的魔兽则不一样,他们在血脉觉醒之初便拥化形能力。 男孩身下天狼遍体金色毛发,身长一丈有余,高六尺,其瞳孔血红,血脉并未觉醒。 金狼马不停蹄地奔行数十里后,猛地止住前行的四肢,在地上犁出四道沟渠。 “刺啦······”金狼尖利的狼牙将叼住的衣衫撕碎,男孩在惯性作用下飞出,一脑袋撞在前方来人身躯上。 男孩跌落在地,双手死死抱头,还未发出痛苦的呻吟,便被一声厉喝吓破胆:“小畜生,你是看不见老夫吗?” 厉喝完毕,说话者将一双金色的瞳孔微微移下,眼里满是憎恶,其苍老面容上两条四寸伤痕宛如趴在左边面颊上的两条蜈蚣,让人不寒而栗。 男孩望着那须发金黄、面容狰狞的老者惊恐万状道:“大、大长老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大长老咬牙切齿道:“小畜生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男孩猛地摇头,泪水止不住滑落。 “还敢顶嘴看我今天不一掌劈死你!”大长老说完就欲动手。 也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靓丽的身影落在大长老身前,她缓缓弯腰为男孩拭去脸上泪水,女人衣着华贵,貌若天仙却又胜过天仙,三千金丝披肩及腰宛若直落九天的金色飞瀑;深邃的暗金色瞳孔恰似闪烁繁星;洁白脸颊好似皓月一尘不染。 大长老的手掌没有落下,但原因却并非眼前出现的那个女人,而是此刻他的手正被牢牢钳住,他使出所有力气都无法移动分毫。 男孩望着女人那动人的双眸,抽噎着随后钻进她的怀中发出无助的呼喊:“母亲······” 女人一脸溺爱地望着怀中男孩,她的声音仿佛有一股魔力能将万古不化的寒冰消融:“不是答应我今后不会再哭了吗?怎么又哭了?”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依偎在女人怀中止不住抽泣。 大长老脸色愈发难看,他那抬起的手臂此刻已经失去知觉,手腕处骨骼正咔咔作响近乎扭曲,大长老回头望着身旁男子,厉声咆哮道:“放开我。” 男子戴着面具,将神情隐藏在那狰狞面具之下,唯有那双眼睛内,可以看见他的怒火,他没有说话,依旧死死钳住大长老的手腕,且愈发用力。 “魑一······”大长老暴怒,握掌为拳并轰向魑一。 魑一眼眸内闪过一道寒芒,一掌握住大长老的拳头并死死攥住。 “咔咔咔······”骨骼碰撞声自大长老拳头上传出,那钻心的痛瞬间便让大长老的脸扭曲。 “魑一!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奴才!而我则是天狼族大长老!你敢以下犯上,我有资格就地斩下你的头颅!”大长老忍痛怒喝。 “奴才?好一个奴才,你是魑大人的长辈,我若敬你,你便是我的长辈,我若不敬你!你狗屁都不是!” “在你斩下我头颅之前,我会保证让你的头颅先一刻落地!如若不信!大可一试!”魑一言语中不带一丝情感,他不像个没有神智傀儡,更像个地狱里走出的恶鬼。 “你······” “够了。”女人厉喝一声,随后望向魑一道:“放开他吧!” “是,魑大人!”魑一恭敬答道,随后便松开大长老的手腕和拳头。 “哼!”大长老迅速将双手收回,随后望向女人道:“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狼后莫不是还要袒护这人族小畜生?” 狼后冷冷扫视大长老一眼,而后淡淡道:“滚!” 一个滚字让大长老身躯猛颤不止,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正视狼后双瞳,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便猛地低下头,眼眸内闪过一抹厉色坚定道:“狼后!此子乃是废人,可蹉跎岁月,但我族小狼王拥天纵之资,是吾族复兴希望,若是终日与此子混迹一处荒废修炼,我族何谈复兴?” “还请狼后早做决断,将此子放逐莫让他毁了吾族复兴大计。” 大长老冒死谏言,狼后却无动于衷,她望向大长老依旧面无表情道:“若是说完了!那便滚吧!” “狼后······” “我叫你滚你是聋了吗?”狼后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自体内扩散而出也不再是威压而是浓烈的杀意。 “还请狼后三思!”大长老咬牙,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远遁而去。 等到大长老远去,狼后才将凌厉的气势收回,紧紧将男孩搂在怀中:“讨厌的大长老已经走了,别怕,母亲会保护你的。” “恩,我不怕,有母亲和魑一叔叔在,我什么都不怕!”男孩破涕为笑 “记住,母亲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们,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怕!要勇敢知道吗?”狼后望着男孩的双眼,语重心长道。 “恩,我知道。” “呜呜呜”金狼也认真地点点头。 狼后望着金狼,嘱咐道:“小凌,一定要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哥哥,千万不能让哥哥受到一丝伤害,知道吗?” “呜呜呜”小凌猛地点点头。 “母亲。”男孩抬起头,望着狼后那双美丽的眼睛,兴奋道:“我的名字想好了吗?” “当然了。”狼后脸上挂着世间最为温柔的笑容:“你以后就叫金鳞,好不好?” “恩。”男孩开心地点点头,脸上挂满幸福的微笑。 或许男孩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现在看来只是和他的姓名和母亲的厚望。 而在今后的某天,这个名字将成为禁忌一般的存在,被九州后人永世封禁。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章:结界破,大战起 躺在母亲怀里金鳞很快就沉沉睡去,小凌匍匐在地上别过头望着两人,狼后抱着金鳞起身,小凌也跟着起身。 “他们就交给你了。”狼后来到魑一身旁,将怀中熟睡的男孩交到魑一手中。 魑一接过金鳞,目光与狼后交汇:“已经决定了吗?” “毒,已深入族人骨髓,若是等到我再无力应对,连这庇护我们的小小天地也会荡然无存!到那一天!天狼族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女人望着魑一怀中的男孩:“鳞儿不属于这里!他是人族!我们与源族的恩怨与他无关!他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狼后所言,魑一知晓也理解但却无法释怀:“可若是这样,您将······” “死?对吗?”狼后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来某天,当我再也没有力量庇护族人时,他们会一个个死在我面前!” “若我的死!能博得天狼族一线生机!也算是死得其所!”狼后平静道:“若此役,我身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 魑一抱紧怀中男孩坚定道:“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还请魑大人放心。” 狼后曲腰蹲在小凌身前,捧着小凌的脑袋带着哭腔道:“小凌!答应我好吗?今后一定要保护好哥哥!带领吾族走向复兴!” 莫名的痛,刺痛小凌的心,他知晓母亲的决断,想要阻止,可狼后却不会因此而停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努力地点头。 狼后满脸溺爱地抚摸小凌的脑袋:“大长老虽不近人情,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吾族,他终日逼你修炼也是为了让你能肩负吾族复兴大计!你千万别怪他!” 小凌不停地点头,随后将额头抵在狼后额头上,感受母亲最后的谆谆教诲。 不久后,狼后终于起身,转身背对魑一道:“如此,我便无虑了,去结界边缘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结界便会打开。” 话未说完狼后便消失在这黑夜中,唯有她那无惧一切的声音还在回荡。 小凌朝着狼后离去的方向狂奔,想要追上他的母亲与她一起并肩战斗,可惜他太弱了,根本就无法追赶上狼后的脚步,仅仅一瞬狼后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魑一身影一闪,再次出现时已落在小凌的前方,他挡住小凌的去路淡淡道:“跟我走吧!” 小凌不愿,猛地摇头,因为他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远。 魑一无奈摇头,用灵力带着小凌强行离开,小凌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可他太弱了,只能望着母亲远去的方向,落下晶莹的泪。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嘹亮的狼嚎再一次在这结界中响起,随后,无数破风声在这原本安静的结界中回荡,由四面八方朝狼嚎传出地汇聚。 魑一抱着金鳞带着小凌,用最快速度朝结界边缘行进,不知是因为太过颠簸还是因为金鳞心心有不安,沉沉睡去的他缓缓睁开朦胧双眼,望着魑一道:“魑一叔叔,母亲呢?” “狼后大人去忙了!”魑一不愿透露太多。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 “离开这里!回到外面的世界!” “离开?”金鳞眼冒金光:“真的假的!您不会骗我吧?” “真的!” “哇哦!”金鳞兴奋大叫却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小凌眼中悲伤。 不久后,金鳞一行三人终于来到结界边缘处,一个时辰后,处于结界正中心的狼后伴随着刺眼暗金色光芒缓缓升起,好似一轮烈日,将这漆黑的世界点亮,强烈光芒让习惯黑暗的金鳞感到不适,当即闭上双眼。 结界外 淡蓝色的天空一望无垠,温暖的风轻抚山川万物,让人心旷神怡,不由闭上眼享受这平平淡淡的一切。 黑色结界上空,几个中年男子凌空而立,各个气势非凡,放到九州各处都绝对算是惊艳绝伦的人物。 “阵哥,今天怎么总感觉心神不宁的,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其中一人缓缓低头,一脸担忧地望着身下结界。 “怕什么?莫说在这鬼地方,就是在这风巽州也都不会有能威胁到我们的存在!”源阵不屑一顾道。 “可是,我总觉今天里面不太安分。”那男子依旧担忧道。 “不安分?”又一男子道:“我倒是希望那群畜生不安分,十几年了,一直龟缩在结界里面,一群缩头乌龟,倒是赶紧打开结界啊,灭了他们,我们就可以回族复命了,就再也不用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也就在此刻,两个白发苍苍、道骨仙风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身后,其中一人面色凝重道:“源前切莫大意!休要忘了当初源临的下场!” 众人这才发觉两老人,齐齐转身恭敬道:“拜见少阴、少阳大人。” “源兵的预感一向很准确,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或许今天真有大事发生切不可大意。”少阳望着那漆黑的结界若有所思道。 “这里面的敌人非常强大,天狼后不是你们几个可以对付的,倘若今日真的有事发生,天狼后交给我们,你们去追杀其余天狼族余孽,务必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少阴苍老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畔。 “天狼后有那么恐怖吗?”源阵小声地询问道。 “能在九州上留名的人又有谁不恐怖呢?”少阳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感叹道:“将相臣皇、魑魅魍魉,八鬼之名响彻九州!靠的就是实力!” 就在众人不经意间,十几年从未有过任何变化的结界上一枚暗金色的符文悄然浮现,与那漆黑的结界格格不入,所以在它出现的瞬间便被心思缜密的少阴察觉。 “这是!”少阴脸色骤变,当即厉喝道:“结界有变,做好准备。” 金色的符文,化作无数流光,自结界顶部如蛛网般扩散至与大地相交的边缘,在结界上留下密密麻麻贯通结界的金色脉络。 “咔” “咔” “咔” ······ 结界自顶部开始碎裂,裂开的晶壁如风化的沙石般,风轻轻一吹便化作游荡于天地间的尘埃。 刺眼的光芒透过细长的裂缝,照进这被漆黑结界笼罩十余年的封魔山脉,给人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衣着华贵的狼后屹立于天地间,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倾倒众生。 “嗤嗤嗤······”淡淡金色阳光落下的瞬间,腐蚀、灼烧的声音便接踵而至,结界内不少生物皆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化为灰烬。 魑一已有所料,早早便用灵力将金鳞和小凌覆盖,不让二者身躯暴露在阳光之下。 几个中年男子在结界破碎的那一刻便俯冲而下,少阴、少阳二人则是立于天地间警惕地望着狼后。 一身穿白色长袍,小麦肤色的男子缓缓落在魑一前方,用一双蛇瞳如看待猎物般死死盯着魑一。 魑一将金鳞放下,望着来人道:“源兵!我不想与你过多纠缠,识相的,就去找其他人,如若不然,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源兵冷冷道:“我对你没有兴趣,只要将那一人一狼交于我,凭你的实力,压制紫阳毒逃离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的目的只是剿灭天狼族,与你无关。” 魑一眉头微皱,疑惑道:“紫阳毒?” “没错,十余年前吾族强者追赶至此,其中一人被魑所杀,他便是源族九侍之一的毒侍源临。” “此子以毒入道,擅长用毒,无论何毒皆可炼化为自身所用,唯有一毒让其饱受折磨无法炼化,只能靠自身实力压制,此毒名为——紫阳毒。” “中了此毒,今生再也不能照到阳光,一旦接触到阳光,此毒便发,毒发犹如万火焚体,瞬间便可令中毒者化为灰烬、尸骨无存。” “魑打碎三千世界图将其化为结界,本为庇护天狼族余孽,却不知晓源临的尸体也在其中,源临身躯腐烂,体内之毒也随之扩散,不久便充斥整个结界。” “十余年时光,紫阳毒早就深入尔等骨髓!你那么强大!不会感觉不到吧!”源兵冷笑道:“若想不被此毒影响,前提是要有能压制住此毒的力量,而现今,残存的天狼族余孽有能力压制紫阳毒的不过双手之数。” “识相的,就将他们交给我,念在你也是人族,我可放你一条活路!” 天穹之上,狼后与少阴、少阳间的战斗已经爆发,强大灵力对轰的余波令天地巨颤不止。 而魑一、源兵二人则是目不斜视地望着对方,剑拔弩张的氛围急速蔓延开来,就在到达极致之际,二者同时出招,一经对碰,汹涌澎湃的灵力化作的阵阵冲击波直接将金鳞和小凌轰飞。 金鳞嘴角溢血,缓缓自地上爬起,随后一道金色身影落在其前方,用自身灵力撑起一道屏障,将他护在身后。 小凌修为已至天王境,而金鳞却无半点修为,若非小凌及时将其护住,金鳞早已在那强悍的灵力冲击波下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弟弟!”金鳞从未如此痛恨自己弱小,他是哥哥,小凌本应该由他保护,而在此刻,小凌却无惧一切挡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 “轰!”一道黑影自天穹坠落,在大地上留下一个直径十丈的深坑,少阳自深坑内爬出,将嘴角血迹拭去,抬头望了望天穹狼后,眼底满是惊恐。 少阳、少阴贵为源族四象主,实力强悍至极,对付饱受剧毒侵蚀十余年的狼后本信心十足,却没料到狼后竟如此强大,身中剧毒却依旧能以一敌二不落下方。 少阳神色凝重,收回视线正欲思考应对之策,却在收回视线的途中瞥见正与源兵交战的魑一以及魑一身后不远处的金鳞与小凌。 魑一与源兵实力不相上下,战得难舍难分,也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少阳化作一道流光气势汹汹而来,一拳便轰穿魑一小腹。 “噗!”魑一倒飞出去,淡金色鲜血化作一条血线自嘴里喷洒而出。 少阳澎湃灵力自体内疯涌而出,化作两张大手,死死抓住小凌和金鳞脖颈,将两人擒住的少阳当即仰天厉喝道:“八鬼之魑,事到如今,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章:金鳞死,九书现 全面压制少阴的狼后低头望向少阳,当即脸色大变,也是这顷刻的松懈给了少阴反扑的机会。 “噬灵掌”少阴抓住狼后失神瞬息,不带任何花哨的一掌直落在狼后背后。 仅此一掌便震碎狼后五脏六腑,让她犹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线下坠,重重地砸在地上。 狼后身负重伤,艰难地从地上站起,随后猛地抬起头咬牙切地望向少阳,痛苦已从眼底散去,唯有冰冷杀机止不住蔓延。 “想不到名动九州的八鬼之魑,心境竟如此不坚,竟然有如此致命软肋。”少阳冷笑。 “我也没想到,自命清高的源族强者,竟然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下手。”狼后字字咬牙、声声切齿,恨不得将少阳千刀万剐。 面对狼后那凌厉的杀机,少阳不以为意,瞥了一眼身旁艰难爬起的魑一,冷笑道:“你的侍卫可真够顽强,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爬的起来。” 少阳说完便抬脚,将魑一一脚踢飞。 “噗”魑一伤上加伤,体内血气翻涌,金色鲜血如注自伤口处喷洒而出。 狼后以最快的速度将魑一接住,她望着满身是血气息萎靡的魑一担忧道:“你没事吧?” “对不起狼后,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脸色苍白的魑一自责道。 “没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也没有想到源族狗贼竟然如此无耻,你好好休息,接下来交给我。” 狼后将一枚丹药喂到魑一口中,魑一伤势虽重,但依靠那丹药不会伤及性命。 狼后转身望着少阳色厉内荏道:“你究竟想如何?” “简单,我要你天狼族人全部自废修为。”少阳嘴角微翘,满脸得意道。 狼后死死盯着少阳,银牙紧咬:“让我们自废修为与让我们自杀有何区别?” “哦,你不愿意?”少阳说着双手握得更紧。 金鳞的惨叫,犹如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划在狼后那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上,挣扎许久,狼后终于妥协。 “我能自废修为,可别人,我做不了主!” “嗯?”少阳嘴角微翘:“那也不是不行,可那样的话,他们二选一,你选谁呢?”少阳提起一人一狼,冷笑着,等待狼后做出决定。 狼后的脸也在此刻彻底阴沉:“若是他俩其中任何一个出了差池!我就让此处所有源狗为他陪葬!” 少阳面色一滞,随后表情狰狞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狼后抬起头,双眼直视少阳,眼眸内杀意滔天:“说到做到!” 少阳沉默片刻,随后点头:“好!那就依了你!还不赶紧动手?” 人总是会在痛苦中成长,虽有狼后庇佑,但近几年来金鳞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年幼的他知晓若是狼后修为尽废,那么等待天狼族的只能是灭亡。 “母亲,我很感激十几年前你捡回我,让我得以活下来,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源狗无耻,就算你自废修为他也不可能信守承诺,你若修为尽散,吾族必亡······呃呃呃······” 金鳞话未说完,少阳灵力化作的手掌便死死卡住他的喉咙:“你这人畜不分的小畜生,身为人族却心向兽族杂碎,我源族乃九州人族之首,万族千宗之尊,名流千古、受万世敬仰,你这不忠不义、不伦不类的小畜生也配口出狂言?”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义,你也不配提那个义字,男儿最讲义,可你连男儿都算不得,你不过是一个连女人都比不过的可怜虫、只配在闺房里绣花的大姑娘。” 无论是狼后还是魑一都为此刻的金鳞感到陌生,在他们眼中,金鳞不过是一个胆小、怯懦需要他们保护的孩子,莫说面对源族四象主,就连面对源族九侍之一的源临都没有勇气,可现在,金鳞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竟敢直面少阳。 金鳞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底气,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母亲受到一丝伤害。 被金鳞戳中软肋的少阳脸色瞬间铁青,那死死捏住金鳞喉咙的灵力手掌更加用力了几分。 金鳞喉咙虽被死死卡住,但为了震慑狼后,少阳却不敢下死手,也正是因为这样,金鳞才能继续道:“恨我吗?想杀了我吗?恨我的话就杀了我啊!” 被压抑的愤怒经金鳞言语点燃,瞬间便已不可抑止的速度蔓延至少阳全身,少阳转头望着金鳞,也就在其失神瞬间,一柄灵力化作的大刀落下,斩断少阳灵力化作的右臂。 大长老救下小凌,将其带回狼后身旁。 “你看看你!真是蠢得可以!现在失去了最后一个人质,你已再无依仗,等待你的将会是灭亡!”金鳞面带嘲讽、眼底尽是疯狂。 少阳虽怒,但却仍旧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小凌被大长老所救,仅剩的金鳞是他最后的手段,仍具有震慑狼后的作用,他可不愿因冲动失去这牵制狼后最后的法宝:“最后一个?不,你错了!她对你的疼爱可丝毫不比那个畜生少,只要有你在,就不怕她不投降。” “不!错的是你!你利用我能牵制母亲不错,可却无法牵制天狼族其他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牵制不了母亲,因为死人,将不具备任何意义。” 金鳞说完,努力地转过头微笑着望向狼后,随后缓缓闭上眼睛,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怪异的眼神望着他,直到殷红的鲜血自他嘴里汩汩而出。 或许不会有人想过,金鳞会用咬舌自尽这种方法让狼后摆脱少阳的牵制,胆怯与懦弱伴随了金鳞十余年,终于在其母受到威胁之际,他做到了勇敢。 “不!”狼后悲痛欲绝,感觉着金鳞那快速消散的生机,她心头悲愤也在迅速攀升,待到金鳞生机散尽,狼后心头悲愤已达极致。 金鳞已死,可一切并未因此结束,一股及其诡异的气息在封魔山脉每个角落蔓延,可金鳞却毫无察觉。 当失去所有知觉的瞬间,金鳞灰蒙蒙的魂躯便出现在一漆黑而又诡异的空间内,忽然,一点金芒在其头顶丈高处闪烁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耀眼。 待到光芒不再强盛,一本金色大书已落在金鳞头顶,大书长三丈、宽四丈、高七尺,此书共九页,页页厚达六尺,金书九页不像是金纸、更像是金砖。 随后金书上方空间虚幻,金色大书封面如掉落石子的湖面般,泛起阵阵涟漪。 一年近古稀、须发花白的发老者自金色大书内缓缓浮出,随后纵身跳下落在金鳞身旁并一脸满意地望着金鳞魂躯:“好小子!不错!不错!短短十二年你便死了两次,你母亲要是知道你会死的这么频繁,怕是打死都不会跟我做交易。” “对了,对了,先自我介绍下!我叫九书。是这天地间最厉害的神器,你可以叫我九哥,也可以叫我九爷,若是你觉得这两个称呼无法彰显出我的霸气,你也可以叫我九祖宗。”九书说着将手伸向金鳞的魂躯并与其握了握手。 身处黑暗空间内的金鳞只是一具魂躯,并早已失去了意识,根本不可能做出回应,但这却让九书格外气愤,他指着金鳞鼻子道:“臭小子,太不尊重人了吧!我好歹了你祖宗辈儿的,跟我说话躺在就算了,还一言不发,是不是跟你那狡猾的母亲一样以为我好欺负?” 九书:九州大陆传说中神器,世人只知其是件惊世神器,却不知他实际上是个话痨,一刻不说话就憋得慌。 十二年前,金鳞家族变故,九书与其母约定,其母要求九书助薛云渡过三次危机不死,只要九书完成承诺,其母便将九书所需神器拱手献上。 九书闷闷不乐,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金鳞魂躯,转身屈膝,随后一屁股坐在金鳞魂躯上。 “你说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短短十二年就死了两次。”九书悲愤交加,言语中满是对金鳞的不满,可表情却越来越乐,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嘿嘿嘿!小子!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再死一次。” 九书说着,就把手伸向金鳞眉心,而就在其手指距离金鳞眉心不过寸许时止住,眼珠子飞速转动,转而露出邪魅笑容:“嘿嘿!” “紫阳毒可真是个好东西,毒侍源临是吧!虽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还真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死后留下的紫阳毒,我都不知道这小子何时才能死第三次。” “小子,你也别怨我,虽说救活你之后让紫阳毒再杀你一次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你是修士还好,危机四伏,随时都能再死一次,但你是凡人,等到下一次死不知道要过多久,我好歹也保你两次不死,咋们都相互体谅一下好不好?” 九书望着屁股下一言不发的金鳞道:“你说话啊!你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啊!” 提议被金鳞‘默认’,九书脸上写满激动,一想到承诺完成便可以脱离金鳞的九书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嘻嘻!我真是个天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这空荡荡的世界内唯有九书喋喋不休的声音在回荡,直到封魔山脉人去灵散、尘埃落定,九书才止住欲言又止的嘴缓缓起身。 九书手指对着金鳞魂躯轻轻一点,金鳞魂躯便化作风沙消散,随后一股澎湃的生命力自金鳞体内传出,借由心脏送达其四肢百骸。 金鳞复苏,其双眼也缓缓睁开,望着这陌生的世界,金鳞来还不急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火辣辣的灼伤感便自其暴露在阳光下的肌肤上传出。 紫阳毒发,金鳞如万火焚体,体表肌肤在阳光直射下化作灰烬,九书见此情形,兴奋地大跳,当金鳞在痛苦中挣扎,就要被紫阳毒夺走生命之际,一道黑影自远方驰来并缓缓落在金鳞身旁。 九书望着前方,双眼透过漆黑虚无的空间直视来人,表情由喜转悲,再由悲至玩味:“有趣!当真有趣!这难道就是他常说的:此乃因果,所谓定数?”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章:猎只雷豹当坐骑 金鳞依稀记得结界破碎时封魔山脉的样子,可现在的封魔山脉早就不复当初,除了山形地貌外,封魔山脉内的一切生灵早就不复存在。 结界还未破碎之前,这里虽然漆黑一片,但也算是个生机勃勃之地,可到如今此地却死气弥漫,所有草木、生灵皆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化作尘埃,成为这天地间挥之不去的雾霭。 金鳞躺在荒漠中,在灵魂饱受紫阳毒摧残的同时其肌肤也在温暖的阳光下化为灰烬,一年过花甲的老人落在金鳞身旁,望着不成人形的金鳞缓缓伸出手掌。 细细暗红色血线自老人掌心盘旋升起,随后汇聚在其手掌上方,凝成一滴暗红色鲜血。 老人蹲下,将掌心平平无奇的鲜血喂到金鳞口中,入口鲜血化作奔腾血气一瞬便充斥薛云全身。 摧残金鳞的紫阳毒不复存在,先前化作飞灰的肌肤也在顷刻间重塑,身处虚无空间内的九书望着眼下那刚凝成一半便迅速消散而去的魂躯露出又悲又喜的神情:“薛百寿你个狗东西,怎么哪里都有你?” 九书说罢!不等金鳞魂躯彻底消散便又遁入金色大书之中,金色大书愈发暗淡,最后化作一个光点消失不见,漆黑而又虚无的空间恢复如初。 金鳞魂躯彻底消散,金鳞自身也恢复意识,他缓缓睁开双眼,随后猛地自地上坐起,惊恐地摸了摸先前化作飞灰的脸蛋和手臂。 “哎!原来是梦啊!”金鳞确定自己无事便放下心来,也就是在其放下心来的瞬间,背后传出的声音令他冷汗直流。 “你是哪家的小娃!没事跑到这封魔山脉作甚?难道就不怕魔兽吃了你?”老人站在金鳞背后一脸疑惑道。 金鳞闻声回头,望着身后老人那和蔼的面庞,脸上惊慌悄悄褪去:“你又是谁?你来到这里干什么?不怕魔兽吃了你吗?” 金鳞眼前老人虽年过花甲,但却长得龙精虎壮,身高七尺有余,灰白长发披肩,面容苍老却棱角分明,双瞳浑浊却又如山间小溪般清澈,古井无波的眸子内蕴星辰大海,匆匆一瞥定觉平平稳稳,细细凝望才晓其中不凡。 老人指着自己错愕并觉得好笑道:“我?魔兽吃我?小娃娃你确定魔兽能吃了我吗?” 金鳞不解,但还是装作理解模样道:“对哦!你都老了,咬不动。” 老人嘴角忍不住抽搐,随后望向金鳞道:“小子,说话之前要想清楚,我可是救你命的大恩人。” “救命?”金鳞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咬舌自尽的一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打量眼前老人:“你救了我?难不成你是修士?” “修士?”老人邪魅一笑:“修士什么时候有那么大本事了?” “那你是谁?难道你是鬼?难不成我真的已经死了?”金鳞惶恐不安道。 “鬼?”老人摸了摸下巴,点点头道:“这样说也行。” 老人的话让金鳞脸上的惶恐化作淡淡悲伤,老人打量着金鳞轻声嘀咕道:“没理由啊!封魔城出来的孩子没理由不认识我啊!” 老人一脸认真地望着金鳞:“小娃娃,你究竟是不是从封魔城出来的?” 金鳞神情有些落寞,抬头轻声道:“封魔城是什么地方?” 老人自金鳞的口中已经知晓了答案,但还是为他解释道:“封魔城是距离封魔山脉最近的城池,也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城池。” 金鳞疑惑道:“封魔山脉?阴曹地府难道也有封魔山脉?” 老人无语白了金鳞一眼,无语道:“小娃娃!你还没死呢?小小年纪不想想怎么好好活着,把死字挂在嘴边,是你不想活了?还是人生失去意义了?” 金鳞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老人并一脸认真道:“我真的没死?” 老人愈发无语:“真的,看你傻傻的,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说吧!你家住在哪儿?” “我家就住在封魔山脉!爷爷你真的可以送我回去吗?” “爷爷?”老人似笑非笑地望着金鳞,开口正要说些什么,表情却又呆滞片刻,随后抬手搭在金鳞脑袋上,改口道:“别乱认亲戚!我可不是你爷爷!” “而且你要知道,封魔山脉可是魔兽的地盘,你是人族,你的家怎么可能在封魔山脉呢?” 金鳞认真道:“我的家真的住在封魔山脉!” “你小小年纪,说谎的本事是跟谁学的?还学得有模有样。”老人淡淡一笑,随后道:“既然你住在封魔山脉,那你知不知道封魔山脉最强的魔兽是哪一族啊?” “当然知道啊,母亲说过,我们天狼族族是九州第一兽族,那封魔山脉最强大的兽族当然就是我们天狼族了。”金鳞一脸骄傲道。 金鳞的话让老人脸上淡淡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老人一脸严肃地望着金鳞:“小娃娃!你可知道你是人族?” “知道啊!” “你既是人族,又怎么会是天狼族人?” 金鳞神色黯然道:“我自出生便被父母遗弃,母亲见我可怜,将我收留并抚养长大还赐予了我名字!” “那你的母亲是何人?” “我不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金鳞轻轻摇头,随后骄傲道:“但我知道母亲是天狼族最强的人,大长老们都叫她狼后!” 金鳞话音落下,老人便呆在那里,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屈膝蹲下:“愿意跟我离开吗?我认识你母亲!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老人的话,让金鳞格外激动,他死死攥住老人的手猛地点头:“愿意!愿意!愿意!” 老人拉着金鳞的手将他扶起,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鳞一脸欣喜道:“我叫金鳞!这是母亲为我取的名字!” “嗤!”老人嗤笑可眼中却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就在老人眼泪摇摇欲坠之际,他转过身,朝前方走去。 “爷爷!爷爷!你笑什么?这个名字难道不好吗?”金鳞小跑着追上前去。 “没有什么不好的,与你名字无关,只是我年纪大了,总是会忆起过去,忆起那一张张稚嫩而假装成熟的脸庞,想到他们曾经的糗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 “对啊!他们!” 封魔山脉占地方圆数百里,乃是风巽州最大的魔兽山脉,好在先前二人所处之地已临近封魔山脉边缘,要不然的话二人怕是走上半月都不会走出那断绝生机的荒漠。 走了一个多时辰,二人终于走出封魔山脉,又见青山绿叶,可现在的金鳞已经汗流浃背、饥肠辘辘,双腿又酸又痛,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在薛云疲惫至极要一头栽倒在地的时候,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他兴奋道:“走!我带你去看看好东西!” 老人说完,便离开大道登上一旁百丈高山,山间小道崎岖,山上树木稀疏、三尺杂草繁茂,山腰处有一平坦之地,在那平坦之地上除了三尺杂草外还有一株四尺青叶白花。 一块灰褐色巨石像是大山的眼睛,落在青叶白花后方山坡更高处,距离青叶白花大约十丈。 金鳞跟在老人身后爬上绿油油的山坡,而后在距离山腰十丈处停下,老人侧过头,望着身旁金鳞,轻声道:“看见那朵青叶白花没有?那叫孕雷花。” 饥肠辘辘的金鳞舔了舔嘴唇道:“孕雷花有什么用?能吃吗?” 老人轻轻点头:“孕雷花是一种药草,能吃,但是只对特殊的一部分人有效果。药草可以疗伤,也可以用作修炼提升修为。年份越高的药材!价值越大!这株孕雷花已经有300年的年份了,算得上是比较珍贵的药材,但我们而言却是没什么用。”老人道。 “那我们来这里干嘛?”男孩轻声道。 “孕雷花虽然对我们没什么用,但是孕雷花身边的有样东西对我们有用。”老人神秘道。 “什么东西?” “雷豹!一种魔兽,速度极快!只要有它帮忙,不出一个时辰,我们定能回到封魔城!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将他引出来!”老人说完,便起身朝着孕雷花所在的位置走去。 老人来到孕雷花一旁,伸手做出采花动作,而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孕雷花的瞬间,一道黑影自山坡上灰褐色巨石后窜出并冲向老人,老人脚前轻点地面,暴退而去。 “轰”黑影落地土石横飞,老人先前所站之处,地陷三尺,扬起阵阵黑烟。 身长九尺、高五尺通体墨绿色的雷豹,此刻正用拳头般大小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老人,其毛发间银光闪烁,‘噼啪’声不绝于耳。 老人淡定从容,面对如此凶兽竟未有丝毫退缩。 雷豹见此,有感威严丧尽,气急,抬起巨掌猛地拍向老人,好似剑刃般的利爪寒芒乍现,就欲刺穿老人头颅。 老人未动,但却有一股气势自其体内扩散,雷豹利爪还未拍在老人身躯上,便四肢无力,如烂泥一般软瘫在地。 老人望向雷豹淡淡道:“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既不会采摘那株孕雷花,也不会伤害你。” 雷豹虽不及老者,但也是这片山林中数一数二的魔兽,虽未化为人形,但却诞生出灵智,能懂人言,虽不知老人的目的,但还是惊恐地点点头。 “过来!” 雷豹起身,气势全无,灰溜溜地来到老人跟前。 “趴下!” 雷豹不敢反抗,匍匐在地,十分听话。 老人转身朝金鳞招手:“过来!” 金鳞小跑着来到老人身旁,一脸惊讶地望着匍匐在地的魔兽,老人抱起金鳞将他放到魔兽背部,叮嘱道:“抓紧它的皮毛!” “恩!”金鳞点头,随后小手用力抓紧雷豹的皮毛。 老人一跃而起,落在雷豹后背,抓紧雷豹那紧实的兽皮道:“安心载我们一程,我便不会伤害你!如若不然······嘿嘿嘿!” 老人的笑让雷豹不寒而栗,他根本不敢反抗,唯有放下以往威压甘当坐骑。 “走吧!”老人话音落下,雷豹不敢怠慢瞬间冲出。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章:药师薛百寿 雷豹驮着两人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奔行,大约半个时辰后,老人口中的封魔城终于映入男孩眼帘。 “停下吧!”老人看见封魔城,便拍了拍身下雷豹。 雷豹闻声而停,匍匐在地,老人自其背上跳下,随后将金鳞抱下来。 “好了!走吧!走吧!你的任务完成了!”老人朝雷豹挥了挥手,随后带着金鳞转身离去。 等到两人转身,雷豹才敢放下戒心,爆发出比刚刚更快的速度,一溜烟便没了影。 金鳞抬手指着远方恢弘的城池好奇道:“那是什么啊?” “那就是封魔城啊!”老人解释道。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啊,封魔城是用来干什么的?”男孩挠挠头不解道。 “城池是人类聚集的地方,人们修建房屋,在房子里生活并将这称之为家,一个人会觉得孤独,人多便会觉得温暖,所以人们搬到一起,人越聚越多,所以就有了城池!” 老人的话让金鳞疑惑,他歪着头望向老人道:“母亲说强者是孤独的,是不是所有强者聚集到一起后便不会孤独?” 老人脸上挂着微笑:“孤独源于灵魂,而非肉体,简单的聚集,通过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的确可以让一部分人心头的孤独散去,但并非对每一个人适用!” “强者非凡而独特!傲然而空虚!他们孤独,更多源于自己的高傲!” “高傲?”金鳞眉头微皱:“爷爷,你算是强者吗?” “我?”老人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着点点头:“应该算是吧!” “那你孤独吗?” 老人点头:“孤独是强者的宿命,我既是强者,自然不会脱离在外!” “可是!我并不觉得你很高傲啊!”金鳞不懂。 “绝大多数强者,因高傲衍生出孤独,但另一部分则是······”老人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摇头:“原因有很多!” “你们强者真是奇怪,绝大多数人孤独是同一个原因,极少部分孤独有很多原因,真搞不懂!”金鳞挠挠头。 封魔城是距离封魔山脉最近的城池,每次封魔山脉兽患爆发,封魔城最先受到冲击,为护卫城中人族,封魔城的防御固若金汤。 城墙由三尺见方的青黑色巨石垒成,高十二丈,上窄下宽,上方厚度为三丈,下方厚度为七丈。 数千年时间,上百次兽患,那伟岸的城墙变得坑坑洼洼、略显残破,但却依旧挺立,如遍体疤痕的战士,那些伤疤是他英勇和无畏的证明,让他有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们,通过城墙下的通道进出封魔城。 “哇,好多人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金鳞难免有些激动,兴奋地跑上前去。 老人跟在他身后,一脸慈祥道:“封魔城内住着几十万人,这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金鳞进入城内,率先传入耳中的便是街道两旁小摊商贩那高亢的叫卖声,金鳞闻声而去,望着五花八门的小摊上摆着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觉得眼前一亮。 越往里走,人越多,街道也变得拥挤起来,老人上前,牵着金鳞的手掌,带着他离开。 “爷爷!我们要去哪?”金鳞抬头道。 “回家!” “爷爷的家在这里吗?” “算是吧!”老人轻轻点头。 老人牵着金鳞穿行于拥挤的人群内朝城中心前进,两人自人潮中走出,踏上一条宁静的街道,越往里走人也就越少,终于,周围安静下来。 街道的尽头,是一堵灰砖垒成的丈高围墙,墙内各色光芒翻腾,犹如大海中的鱼儿,高高跃起而后坠下。 映入眼帘的各色异光让金鳞激动万分,他挣脱老人的手掌径直朝前方跑去。 街道尽头,道路并未消失,而是拐了两个角,延伸至左右两边。 金鳞立于高墙之下,望着那奇异光芒,稚嫩的脸庞上满是羡慕,他转头望着左侧道路的远处,发现了进入其中的门户,随即便小跑着离开。 金鳞来到门前,正要进入其中,却被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下。 两个威猛高大的男人挡在男孩身前,用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薛云,一脸严肃道:“天风学院重地,闲人免进,若是前来求学,请明日再来。” 男孩等不及了,好奇心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到里面去一探究竟,就算两人挡在他身前,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进去。 “小孩,莫要无理取闹,规定招收新生的时间是明天,如若再不离开,休怪我二人动粗。”其中一个男人言语间便提起手来,就在其手掌伸出就欲将金鳞推走之际,老人缓缓而来,出现在金鳞背后。 男子脸色微变,赶忙止住推出的手臂并朝老人抱拳恭敬道:“薛药师。” 另一人也连忙抱拳不敢有一丝怠慢:“见过薛药师!” 老人朝两人抱拳一脸歉意道:“抱歉,给二位添麻烦了!” “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药童,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他进去,明日我便去给他讨个身份。”老人将手搭在金鳞肩上朝两男子微笑道。 “既是薛药师的人,我等绝不会阻拦,请。”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便让开,态度极为恭敬。 “多谢二位,若日后有用得上薛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薛某人一定竭尽所能!”老人一脸感激道。 “此等小情,比起薛药师对我等的再造之恩来说不值一提,薛药师言重了。”其中一人恭敬地说道。 “多谢。”老人离开时再次抱拳。 老人名为薛百寿,是这天风学院唯一的挂名药师、也是这封魔城小有名望的药师。 金鳞进入大门后便楞在原处,呆呆地望着前方眼底满是羡慕。 数百名身着白袍的少年盘膝坐在巨大的广场内,各色灵力游走于他们掌心;又或是一跃而起冲上天际;也有的平平稳稳盘旋在他们头顶。 这是修士,是薛云向往的修士,只要能成为修士,就有机会能够成为母亲口中顶天立地的强者。 薛百寿走进,将手搭在金鳞肩上一脸微笑道:“看什么呢?” 金鳞一脸失落,很是委屈地嘟囔着嘴:“修炼原来这么好玩,怪不得大长老天天叫着小凌修炼,大长老真是太偏心了都不叫我修炼。” “你想修炼吗?”薛百寿问道。 “想啊,想啊,想啊。”金鳞猛地点点头。 “那好啊!等明天你成为天风学院的弟子后就可以跟他们一起修炼了。” “真的吗?”金鳞抬起头,用那灵动的双眼凝望薛百寿。 “真的!”薛百寿肯定地点头,随后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嗯嗯嗯”金鳞兴奋地点点头。 薛百寿带着男孩一路前行,穿过大半个天风学院,踏上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在幽暗小道尽头,坐落着一间院子,那便是薛百寿的家。 离开狭窄的小道,映入眼帘的是那整齐排列在院门坝子两旁形态各异的药罐。 药材独有的苦味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通过那拂面的微风落在金鳞鼻尖。 金鳞抬头,望着已经走到房门处的薛百寿疑惑道:“药阁就是爷爷的家吗?” 薛百寿轻轻推开房门,随后回身望向金鳞道:“算是吧!” 金鳞上前来到来人身旁,还未踏入药阁内,阁中阵阵药香便传入鼻中。 高七尺、宽六尺的药柜紧密排列在金鳞正前方,在金鳞右侧,七个药柜依次排列,而在其左侧,仅有六个药柜分布两侧,中间仅剩的空缺是薛百寿饮食起居的通道。 屋内陈设很简单,除了二十余个药柜外,仅有一副桌椅,桌椅摆放在房门左侧紧靠药柜的位置,不大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用来研磨或切碎药材。 “跟我来!”薛百寿领着金鳞,来到左侧通道。 通道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薛百寿推开右侧房间对金鳞道:“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木床外,再无其他。 “我的房间?我就住在这里吗?爷爷,你不是说你知道我母亲在哪里吗?我母亲呢?”金鳞抬头望向薛百寿。 “额······”薛百寿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愣住片刻后道:“我会带你去找你的母亲的,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金鳞有些失落道。 “不清楚。”薛百寿摇摇头,望着金鳞那满是失落的脸心疼道:“怎么了?” “我想母亲和弟弟了。” 薛百寿微微一笑,摸着金鳞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人都是会长大的!怎么能一直依赖母亲呢?要学会独当一面!” “可是我才十二岁,还没有成年呢?”金鳞理直气壮道。 薛百寿蹲下身,望着金鳞的眼睛认真道:“十二岁已经不小了,我十二岁的时候,已经离家了!” “真的?”金鳞有些怀疑。 “当然!”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金鳞扬起天真的脸庞。 “想,无时无刻我都在想着她,可是,想又能如何?凡人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若是······”薛百寿欲言又止,起身背对男孩淡淡道:“你好好休息吧!” 薛百寿离开,也就在迈步的刹那,两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薛百寿走到药柜前,故作镇定地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检查药材,他只想找点事来使自己镇定下来,不去想那些悲伤的事情。 但是金鳞的话语如同魔障,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脑海,那早已令他淡忘的伤痛和回忆,如同潮水般疯狂地涌现在他的脑海。 金鳞挠挠头望着薛百寿皱眉道:“真是个怪爷爷!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金鳞说完后,也学着薛百寿的样子,走到药柜前装模做样地拉开抽屉,闻一闻、看一看。 薛百寿回过头,望着身旁金鳞,那满是哀愁的脸瞬间定格,脸上的表情也在那之后变得极为精彩。 “你个小兔崽子,你看什么看?你认识这些药吗?”薛百寿微怒道。 “不认识就不能看吗?”金鳞反问。 “你······”薛百寿无话可说,随后面朝金鳞用命令的口吻道:“过来。” 金鳞挑着眉,望向薛百寿满不在乎道:“干嘛?” “你不是想看吗?过来我来教你认药!”薛百寿没好气道。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章:找茬 “这是紫夜花。”薛百寿拉开身前抽屉,随后对金鳞道:“上前来,闻闻味道。” 就在金鳞上前探出头准备闻一闻紫夜花的味道时,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薛药师,不好了,不好了。”身穿白袍的天风学院弟子,自远处飞奔而来,还没看见人影,声音便先传来。 薛百寿微微皱眉,推上抽屉走出房间,站在门外台阶上,望着那立于台阶下气喘吁吁的弟子疑惑道:“陈幸,出了什么事情?” “王长老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已经奄奄一息了,您快过去看看吧!”陈幸上气不接下气道。 薛百寿脸色微变,一步迈下四级台阶焦急道:“前面带路。” 金鳞走出药阁,一路小跑着跟在两人身后。 偌大的演武场上,先前修行的弟子已经散去,唯有几人,围在演武场边缘一处,各个面色焦急。 一满身是血的老者躺在灰白地砖之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怕是命不久矣。 一名弟子发现薛百寿的到来,就如同看见救命稻草般,拔腿来到薛百寿跟前:“薛药师!王长老不行了!您救救他吧!” 薛百寿面色凝重轻轻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们别太担忧!” 薛百寿说完便蹲下,望着躺在血泊中的王长老,目光落在其塌陷的胸膛之上,随后抬起头询问周围弟子:“怎么回事?这伤并非人为!” “王长老今日带我们出城历练,开始一切都顺利,可是就在回来的路上,一只极其强大的雷豹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王长老为了保护我们被雷豹击伤。”一名弟子心有余悸道。 “······”薛百寿陷入沉默,表情有些尴尬! 薛百寿再次蹲下解开王长老那破碎不堪的衣衫,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爪痕映在王长老胸口,爪痕周围的肌肤都在那狂暴的雷灵力下变得焦黑、折断的胸骨刺穿王长老的胸腔,蓝色的鲜血染湿王长老的衣服并自伤口处汩汩涌出。 薛百寿起身,望向身后陈幸道:“陈幸,去将李长老请来!” 说完,薛百寿便转身对其余人道:“你们将王长老抬去药阁!记得!动作一定要轻!” 众弟子听到后,连忙小心翼翼地抬起王长老的身体。 薛百寿先行一步赶回药阁,金鳞紧跟在其身后,回到药阁的薛百寿熟练地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寻找合适的药材,将找到的药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紧接着薛百寿拉开最上层抽屉,将一个碧绿色的玉瓶取出,拿起桌上锋利小刀在食指上用力一划。 金鳞不忍,慌忙用双手挡住眼睛,待他慢慢移开手掌,畏畏缩缩地将目光移向薛百寿时,发现薛百寿正用那碧绿的药瓶将食指上溢出的鲜血接住。 金鳞本以为薛百寿用力一刀会将整个手指切掉,可哪里会想到,那看似用力的一刀仅仅在他手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大约落下三滴鲜血后,薛百寿的食指便再无鲜血渗出。 金鳞疑惑,上前抓住薛百寿的手掌,将其手指表面的血迹拭去,也就在此刻,他瞪大了眼睛,因为薛百寿的食指上根本没有伤口,不,不是没有,而是伤口已经愈合仅仅留下一道纸宽的白色疤痕,而那疤痕不像新伤,更像是早已存在并每隔一段时间便受创留下的旧迹。 金鳞来不急将心头疑惑说出,众弟子就已经将王长老抬进药阁。 薛百寿领着众弟子走进自己的房间,随后道:“将王长老放在床上。” 众弟子小心翼翼地将王长老放下后薛百寿便道:“好了,你们出去吧!若是李长老来了,就叫他进来。” 众弟子退出药阁,薛百寿回到大堂内将桌上药瓶以及事先准备好的刀子拿走。 没一会儿,李长老便匆匆而来,望了眼陷入昏迷的王长老便将目光移向薛百寿:“要我干什么!” “将他体内的雷灵力吸出来。” 李长老点点头,随后将手放于王长老胸膛并缓缓闭上双眼,没一会儿,李长老额头上便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许久之后,李长老终于睁开疲惫的双眼,面露惊骇道:“好狂暴的雷灵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可媲美天圣境修士的雷豹,王长老竟然能够从他的手中活下来。” 薛百寿后怕道:“还好你来得及时!” 李长老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随后离开房间来到药阁外的台阶上朝那些守在药阁外的弟子询问道:“王长老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其中一名弟子上前,将先前告诉薛百寿的话再重复一遍说给李长老听。 “历练!历练!不是找死!王长老也是糊涂!竟敢深入山脉腹地!还好有薛药师!” 一名弟子上前一步,望着李长老摇头道:“我们没有深入山脉腹地,历练的地点也定在封魔城外二十里内的位置,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可能!封魔城外二十里内,根本就没有如此强大的魔兽,如此强大的魔兽至少要在距离封魔城八十里外的山脉深处才会有。”李长老否决道。 “李长老,我们没有说谎,而且这只魔兽还是在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的,我们遇到那只雷豹的地方距离封魔城不超过十里。”又一名弟子站出来望着李长老道。 “你们确定?”李长老眉头微皱。 “没错,如若李长老不相信,可以等王长老醒来后向王长老确认。” “难道与先前的大战有关?”李长老若有所思轻声嘀咕道。 就在李长老陷入沉思的时候,药阁外响起的怒喝声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 “薛百寿!你给我滚出来!” 来人周笙,年过二百却精神奕奕,须发末白根青,标准的国字脸上写满沧桑与威严,精明浑浊的双眼内蕴似海城府。 李长老回过神来,挡在周笙前进的路上淡淡道:“周大长老,有什么事请在外面说,里面还有病人。” 周笙一脸不屑地望着李长老:“李仁,你给我滚开,我要找的不是你。” 周笙与薛百寿之间的恩怨天风学院人尽皆知,李仁不介入二者恩怨但却明辨事理:“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就行了,薛药师正在治疗病人,这个时候不见人。” 周笙用那如毒蛇般的目光打量李仁,冷笑道:“哦,是吗?就在这儿说?你决定的了吗?”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是我决定不了的?”李仁淡淡道。 “我要向薛百寿确定一些事情,然后再将他逐出天风学院,你确定此事你能做得了主?”周笙面带嘲讽。 “不知薛药师犯了什么事竟要被逐出天风学院?”李仁不解。 “薛百寿身为天风学院药师,在天风学院挂名,本就应受天风学院管制,可他却违背院规,没有事先征得我的同意就擅自离开天风学院、离开封魔城。此等没有规矩之人,要来何用?”周笙冷冷道。 “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周大长老犯得着那么认真吗?” “哼!为人师者,自身不正如何正确的教导弟子?薛百寿违背院规,难道你想让他的学生跟他一样不遵从院规吗?”周笙盛气凌人道。 “哦?作为一个药师,难道连出城采药的自由都要被限制吗?限制薛药师自由的!究竟是院规?还是周大长老您?”李仁毫不避讳道。 “我作为代理院长,有权代替院长执行院规,院长不在,我有权将薛百寿逐出天风学院。”周笙得意道。 “哟!周长老好大的威风,莫不是以为院长一走整个天风学院都是你的了吧!”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周笙背后响起。 李仁望着立在周笙背后的中年男子欠身抱拳道:“风长老!” 周笙听到那声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眼内闪过一道不易让人察觉厉芒,随后便回头望着身后中年男子冷冷道:“风幕之,此话怎讲?” 风幕之身穿素色长袍,年逾六百却与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别无二致;脸庞上虽留下岁月行过的痕迹但却依旧英气逼人,从那棱角分明的面孔可以得出,他年轻时定是迷倒万千女性的俊朗少年。 “怎讲?你想怎讲?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说得这么明白你都理解不了?就你这脑子?也敢跟我玩心机?趁早回家洗洗睡吧!”风幕之极不耐烦地摆摆手:“滚滚滚······” “风幕之,休得大言不惭,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院长曾经说过,他不在,我就是天风学院的院长,你不尊敬我,就是不尊敬院长,侮辱我,就是在侮辱院长。”风幕之模仿周笙的口吻,接过他的话。 “哈哈哈······”风幕之一席话,让周围弟子捧腹大笑。 “不准笑,都不准笑。”周长老气急败坏地吼道:“都给我滚。” 众弟子根本不敢招惹周笙,见周笙怒不可遏,自然不敢停留,一溜烟便没了影。 “哼!风幕之,算你狠!我们走着瞧。”周笙咬牙切齿冷哼,说完便转身离开。 风幕之望着周笙远去的方向扯着嗓子道:“慢走,不送。” 周笙走远,李仁也不做停留,朝风幕之抱了抱拳之后便转身离去。 风幕之刚踏上台阶,便开始嚷嚷:“薛老哥!” 薛百寿已经完成了对王长老伤口的处理,听见风幕之的声音后便推门而出。 “风老弟今日来所为何事啊?”薛百寿笑道。 “闲来无事,只有找薛老哥喝喝酒、解解闷儿。”风幕之面带微笑道,随后便瞥见躲在薛百寿身后的金鳞一脸惊异道:“咦!这是谁家的小鬼?” 薛百寿将金鳞自身后拉出,朝风幕之介绍道:“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药童。” “能被薛老哥看上也是你小子的福分!”风幕之一脸欣赏地点点头,说完便同薛百寿一起走下台阶。 “啪”风幕之坐在院中石凳上,提起手打了个响指,一无所有的石桌上仅仅眨眼的功夫便出现两个尺高酒坛和几碟小菜。 薛百寿打开酒坛盖子,醇厚的酒香瞬间便逸散而出洒满周围天地,那沁人心脾的酒香让金鳞沉醉,他呆呆地望着薛百寿手中酒坛痴痴道:“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这是酒。”薛百寿道。 “酒?那是什么啊?”金鳞不解地挠挠头。 “酒可是好东西,可以使人忘掉一切烦恼。”风幕之曲腰附耳对金鳞神神秘秘道。 “我要喝,我要喝。”金鳞站在石凳上,抢过薛百寿手上酒坛就往嘴里灌。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章:天风学院招生 第二天。 脑袋昏沉的金鳞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疲惫的双眼的他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随后抬起手扶着昏沉的脑袋脸色略显憔悴。 许久之后,金鳞终于缓过神来,一脸难受地下床,缓缓推开房门,望着大厅内正研磨药材的薛百寿。 “醒了!”薛百寿回过头,望着立于门口金鳞,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窃笑。 “走吧!天风学院四年一度的盛会开始了。”薛百寿说完便放下手中的器皿。 金鳞听到薛百寿的话后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酒后的后遗症瞬间消失,他屁颠屁颠地跟在薛百寿身后,穿过那冗长弯曲的小道,来到天风学院演武场。 丈高擂台搭建在昨日还空荡荡的演武场正中心,在那丈高擂台上摆着一块黑色巨石,几个身着白袍的弟子穿行在演武场上,为接下来的招生做着准备。 守在大门处那两个中年男子丝毫未被门外嘈杂而又拥挤的人群干扰。 随着时间流逝,演武场上天风学院的弟子越聚越多,他们望着门外那拥挤的人群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 “薛药师。”李仁姗姗来迟,走向大门的时候正巧碰见薛百寿。 “李长老!”薛百寿面带微笑朝李仁抱了抱拳。 李仁轻轻点头,随后走到天风学院大门处,望着那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天风学院招生开始。” 李仁说完便转身进门坐在门内的椅子上,其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许多号牌。 守在门口的两个中年男子,此刻缓缓退到一旁,守候多时的家长带着自家孩子依次进入。 “姓名,年龄。”李仁头也不抬地询问道,待前方少年回答后,他便提起笔在纸上登记,随后拿起桌上号牌交到少年手中。 等到少年拿着号牌离开,李仁才道:“下一位!” “我也要去。”金鳞很激动就要上前报名。 “等下。”薛百寿拉着金鳞的小手淡淡道:“不急在这一时。” 两个时辰后。 李仁终于忙完,伸了伸懒腰正要起身离开,也就在此刻薛百寿带着金鳞上前。 “李长老,我想给他报个名。” “薛药师。”李仁抱拳后缓缓坐下,望着金鳞一脸和蔼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金鳞。”金鳞轻声道。 “金鳞?”李仁若有所思地望着金鳞道:“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十二岁。” “来,拿好。”李长老登记完后递给男孩一块号牌:“希望你能进入天风学院。” 金鳞眼冒金光,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号牌。 “有劳了。”薛百寿抱拳道。 “本分而已,薛药师不必挂怀。”李仁摆手道。 “走吧!”薛百寿拉着金鳞的小手朝着演武场走去。 先前空旷的演武场,此刻人头攒动,封魔城所有想要拜入天风学院的少年都在今日汇聚于此。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天风学院一长老站在擂台上,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扯着嗓子吼道。 长老话毕,那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变得安静,落针可闻。 “现在开始测试各位的实力,你们手中的号牌就是你们的出场顺序,你们只需上台将双手放在这块石头上即可。”长老指着身后的黑色巨石道。 “现在开始,一号。”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自人群中走出,他顺着木制阶梯踏上擂台,而后将手掌放在黑色的石头之上。 就在少年将手放在黑色巨石上的瞬间,那巨石轻颤并发出“嗡嗡”轻鸣,而后一道青色的光芒传出,黑石上出现八个血红大字。 “一号,丹青血脉,聚灵期七阶,十五岁。”擂台上的长老望着下方的人群轻声道:“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 {血脉:红色(最低级,血脉未觉醒都为红色。)、丹青(第二级,青色。)、苍蓝(第三级,蓝色。)、银白(第四级,银色)、天金(最顶级,金色。)} {修为:聚灵期(聚灵)、灵修、筑晶期、凝脉期(三凡境)、天王境、天圣境、天尊境(三天境)、道劫境、超凡境、造化境、无上幻境(四极境)} 长老话毕,那少年对他鞠了一躬,随后走下擂台,他的父母听到长老的话后,兴奋地围在他身旁,周围的少年皆投来羡慕的目光。 另一位少年也走上擂台,将手放在黑石上,黑石上投出红色的光芒,而后出现八个血红大字。 “二号,血脉未觉醒,聚灵期二阶,十四岁,不符合,收回号牌。” 少年有些难过地摇摇头,垂头丧气地将号牌交给擂台上的长老。 “三号,丹青血脉,聚灵期五阶,十三岁,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 “四号,丹青血脉,聚灵期九阶,十八岁,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 “五号,血脉未觉醒,聚灵期八阶,十六岁,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 “六号,血脉未觉醒,聚灵期六阶,十八岁,不符合,收回号牌。” 长老的声音不断响起,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 “九十号,苍蓝血脉,聚灵期九阶,十五岁,合格,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长老所言引得下方人群一阵喧哗。 “你叫什么名字?”擂台上的长老望向不远处少年道。 “报告长老,弟子许纪。”那名少年恭敬道。 “许纪,恩!不错。”长老点点头露出欣赏的目光。 ······ “一百六十七号,血脉未觉醒,三、三、三阶灵修,十三岁。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擂台上长老望着眼前那面庞稍显稚嫩的少年一脸惊骇道。 下方人群传出阵阵惊呼,如此的年纪就已经是灵修修士,这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叫什么名字?”长老问道。 “吴崎。”少年回答道。 “我姓齐,住在静心苑,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谢齐长老。” ······ “二百七十号,苍蓝血脉,聚灵期七阶,十岁,符合,保留号牌。” “十岁?十岁我都还在玩泥巴啊?看看人家,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擂台下一少年面露苦笑。 “不错,若有意愿拜入我名下,报名完成后到静心苑找我。”齐长老一脸欣赏道。 “谢长老抬爱。” ······ “三百零一号,苍蓝血脉,五阶灵修,十八岁。”齐长老望着以前的少年,不由赞叹道。 “不错,不错,没有给周长老丢脸,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果然天赋异禀。” “齐长老说笑,晚辈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各位长老指导。”少年微笑道。 “那将来飞黄腾达之时,可一定记得老夫啊!” “那就借长老吉言,将来周痕若真的飞黄腾达定忘不了各位长老。” ······ “那是!”望着擂台上那挺拔的背影,人群中传出阵阵惊讶声。 “三百七十二号,苍蓝血脉,五阶灵修,十六岁,符合,进入天风学院。” “少城主果然天资过人。”齐长老恭敬道。 “齐长老过奖了,秦瑞资质愚钝,以后还希望各位长老多多指教。”眉清目秀的少年微笑道。 “一定,一定。” ······ “四百六十一号。” 金鳞微微一愣,而后摊开手掌确定号牌上的数字。 薛百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微笑道:“去吧!” 金鳞走出人群,缓缓走上那丈高的擂台,随后将手搭在黑色巨石上。 一道红色光芒自其与巨石相贴合的手掌边缘射出,而后六个血红大字出现在黑石上。 “四百六十一号,血脉未觉醒,无修为,十二岁,不符合,收回号牌。” 齐长老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下方人群一瞬间便炸开了锅。 “有没有搞错?没有修炼过就想加入天风学院?”一少年气冲冲道。 “原来还没有修炼过,我还以为压轴出场的是什么人物呢?原来是个废物,害得我白兴奋一场。”又有少年笑道。 齐长老伸出手放在金鳞身前,一脸冷漠道:“号牌交给我。” 金鳞将号牌紧紧攥住不愿松开,他以为有了这号牌,他便可以成为修士,便可以修炼,但最后,摆在他眼前的是他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 “交出号牌。”齐长老厉喝完,上前一步就要夺走号牌,金鳞下意识的后退让齐长老更为愤怒直接怒吼出声:“给我拿来。” 薛百寿眼见情势不对,立刻跑上擂台站在金鳞一侧,面带歉意地朝齐长老抱拳道:“齐长老!不好意思!” “哦,薛药师?”齐长面露嘲讽,随后冷笑道:“这么急着庇护此人,看来薛药师是此人的家属了。” “不错,这孩子是我带来的,不懂事,还请齐长老见谅。”薛百寿赔笑道。 “薛药师既是此子家人,难道不知道此子未曾修炼?”齐长老脸色瞬间阴沉:“莫非你是在拿我等寻开心?” “诶,齐长老此话就不对了,薛药师怎会知道此子未曾修炼?难道齐长老忘了薛药师他本人可是······”一道戏谑的声音自擂台下响起。 “哦!对了,周长老不说我都忘了,此事的确不怪薛药师,薛药师他不能修炼自然无法感知灵力,也就不知此子未曾修炼。”齐长老眼底满是嘲讽,望着周笙余光却瞥向薛百寿。 两人言语中、眼睛里的嘲讽薛百寿并不在意,他只是一脸歉意地赔笑道:“多谢齐长老谅解。” “既是薛药师家人,此子会不会与薛药师一样······” “齐长老休得胡言乱语,待我上来看看这小孩天赋如何,毕竟黑石测不出身体问题,待我来证明薛药师清白。” 周笙打断齐长老的话,纵身一跃便落在擂台自上,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正准备探查金鳞身体的状况,也就在此刻薛百寿将手伸出并将他的手臂抓住。 “薛药师这是为何?”周笙面露不解,随后皱眉道:“难道真的如齐长老所言?你明知这小鬼不能修炼,故意指使他来愚弄我们?” 薛百寿摇头并将手缓缓松开:“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周长老公事公办,莫要将对薛某的怒气发到小孩子身上。” “我周笙像是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吗?”周笙微怒道,说完后继续将手伸向金鳞,而就在其手掌落在薛云身体上的瞬间,一道不易让人察觉的寒芒自其眼底闪过。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八章:一页灵纸震九州 澎湃的灵力自周笙指尖溢出,随后便钻进金鳞的身体内,在其体内各处经脉中游荡,忽然,周笙像是发现了什么,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 “风长老,大事不好了······”焦急的呼喊在清风苑外响起。 “成易,何事如此慌张?”清风苑中传出风幕之的声音。 “周长老在演武场找薛药师麻烦,我担心他会为难薛药师!您快去看看吧!”成易慌张道。 风幕之脸色骤变,猛地回头,朝一旁打坐的少年叮嘱道:“你先好好修炼!我去去就回!” 席地而坐的少年美如冠玉、肤若凝脂,不过十六七岁眉宇间便尽显英气,一袭白袍加身更显其洒脱、飘逸。 话毕,风幕之便推开房门,将成易甩在身后,急速前往演武场。 ······ “薛百寿,我原以为这孩子跟你没什么关系,可是在我检查了这孩子身上的经脉后,我就在怀疑。” 周笙的目光自金鳞身上离开,一脸嘲讽地望着神色疑惑的薛百寿。 “这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薛百寿眉头紧锁,神情冷漠:“周长老此话怎讲。” “这孩子遗传了你的天赋,天生就是个废物,全身各处经脉全部堵塞,根本就不能修炼。”周笙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他的话看起来只是说给薛百寿一人听,可实际上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什么!天生就经脉堵塞!这父子俩也真是搞笑,明明就不能修炼,还上台自取其辱,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哈哈······” “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废物的了,没有想到还有比我更废物的,哈哈!我的心情终于好过一点了,原来我还不是最废的废物。” “真可怜,原来不能修炼啊。” “不能修炼还上台去丢人,真的是脸都不要啊。” “哈哈,这也算是一种特殊体质了吧!毕竟,天生全身经脉堵塞的人可并不多见啊。” “哈哈,修炼慢、天赋不高、血脉等级低的人,在他的面前都可以算是天才了吧!” ······ 擂台下议论纷纷,金鳞的出现,比先前那些天赋绝佳的少年更为轰动。 无论是前来参加入学测试的少年,还是陪同的家长,此刻都在谈论金鳞,并且时不时地将目光移向他,眼神不外乎嘲笑、怜悯、悲哀、兴奋、不屑······ 金鳞望着下方那喧闹的人群,耳畔传来那不堪入耳的辱骂,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将那段早已被他尘封的痛苦回忆勾起。 当天狼族全族汇集到一起测试修炼天赋时,那时候的金鳞大概八岁,他很小,但他暗自发誓,他要成为母亲口中像父亲那般顶天立地的强者。 可是大长老的一席话,却让他如堕冰窖,将他推入孤独的深渊。 “此子全身经脉堵塞,今生无法修炼。”大长老的声音如同一纸裁决书,宣判了金鳞的一生。 当时周围那些有着各色瞳孔的天狼族人,与今日在座的他们是何等的相识,简直是一模一样,那种眼神使金鳞自心底里感到痛苦、自卑、绝望。 自大长老宣判之后,以前愿意陪着金鳞嬉闹的天狼族少年,也在那之后对金鳞敬而远之,因为他们都不愿与废物人类一起玩耍,他们认为那有失身份。 那些因为狼后而靠近金鳞的天狼族长辈,在那之后再没有人愿意给予金鳞慈祥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金鳞没有未来可言,就算有,在未来,金鳞也仅仅只是一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蝼蚁,与山间那三寸芥草无异。 大长老对待金鳞的态度也在那之后开始改变。 唯有狼后、小凌和魑一,愿意分出更多的时间与爱来陪伴金鳞,即使金鳞无法修炼,没有未来,但他们仍对他一如既往。 在后来的时间里,狼后给予了金鳞无微不至的关怀,每天耐心地为金鳞述说着外面的美好世界。 小凌荒废修炼陪伴金鳞玩耍,因为他想要哥哥开心,想要哥哥不再难过、不再郁郁寡欢,他希望以此来温暖哥哥那颗孤独的心。 自那以后,金鳞心中壮志褪去,他所想的,就是能在某一天带着弟弟和母亲一起离开这个令他不开心的地方,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外面那美丽的世界。 可是当金鳞离开后,他才惊恐地发现,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些一模一样的眼神,解开了金鳞那尘封已久的记忆,揭开了他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疤,让金鳞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金鳞望着那喧闹的人潮,犹如浪一般扑面而来的流言蜚语,留下了伤心欲绝的泪水,撕心裂肺地朝着众人吼道。 “孩子。”薛百寿不再理会那洋洋得意的周笙,弯腰紧紧抱住那泪流满面的男孩,这种痛,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因为曾几何时,薛百寿也如同今日男孩一般饱受折磨。 “我要离开这里,母亲,我要去找我母亲。”金鳞如同魔怔般,疯狂地挣脱薛百寿的怀抱,他不能忍受,也不想忍受这异样的目光和数不尽的流言蜚语。 “等等,这就想离开?”周笙挡在金鳞身前,一脸阴沉道:“如此戏弄天风学院的长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们还有没有把我和天风学院放在眼里?” “让开。”金鳞横冲直撞、不管不顾,一掌落在周笙腹部想要将他推开。 “给我滚回去。”周笙怒不可遏,抬起脚就要踢在金鳞身上。 薛百寿完全没有想到周笙竟会如此不要脸,以大欺小不说,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出手。 薛百寿上前,挡在金鳞身前,握紧拳头正要回击,随后一道灵力闪过,轰开周笙的那就要落下的腿。 “周笙!”风幕之那惊天怒喝响起,随后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落在擂台之上。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对一个小孩下手,是想让我天风学院落得个以大欺小的骂名,沦为封魔城的笑柄吗?”风幕之双眼死死盯着周笙,眼中杀机密布。 “风幕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难道要袒护这戏弄天风学院小畜生和薛百寿?”腿上传来的痛楚让周笙龇牙咧嘴,他望着风幕之咆哮道。 金鳞撕心裂肺地大喊道:“我不是小畜生!” “竟然还敢顶嘴!”周笙大怒,对着金鳞就是一掌拍出。 “啪!”风幕之挥手,将周笙的手击回,脸色瞬间阴沉到极致:“还嫌闹得不够大吗?还嫌脸丢得不够吗?” “风幕之······”周笙收回那几乎麻木的手臂,风幕之三字自其牙缝内蹦出。 “周笙!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若是要脸!趁早离开!至少还能保留一丝颜面,如若不然!我就让你从这擂台上滚下去!”风幕之压低了声音,言语里满是威胁。 周笙脸色微变,天风学院实力最恐怖当属风幕之,若是真的战上一场,怕是一百个周笙都不是风幕之的对手,但若是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服软,他这代理院长又有何颜面? 周笙不想离开,更不想被风幕之轰下擂台,无论作何选择,他今日必定颜面尽失,然而就在他内心挣扎之际,转机出现。 “看天上。”人群中传出惊呼。 也就在那道声音响起后,无论是擂台下的人群、还是擂台上的人,都齐齐抬头望向天空,而就在看见那缓缓落下之物后,所有人都不由瞳孔皱缩。 “是灵纸传讯!看来九州上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有人猜测道。 “灵纸传讯?”风幕之眉头紧锁,面露疑惑。 薛百寿望着那密密麻麻落下的灵纸,眼底闪过一丝悲凉:看来那件事究竟如何,今日也要下个定论了,想到此处,薛百寿下意识搂紧怀中金鳞。 灵纸特殊,能感知修士体内的灵力,将使用者想传达的信息传递给每个修士,也正是因为如此,每逢九州有大事发生,各大宗门都会用此种办法昭告九州。 “让我看看究竟发生何事?”周笙迫不及待,伸手对着天空轻轻一抓,一张灵纸便加速落下朝着周笙飞去。 周笙将灵纸接过,还未得知灵纸上所记载的讯息,便被落款那两个金色大字镇住。 “源、源、源族!” 周笙难以置信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头狂跳,源族!那可是九州第一族啊!究竟是何等有价值的信息,值得他们昭告九州,好奇驱使着所有人,可惜他们实力不够,只能静静等待灵纸落下。 风幕之在听源族二字后,眼底掠过一道寒芒,不过仅仅持续瞬间便消失不见,无人察觉。 以泪洗面的金鳞此刻仿佛也被‘源族’二字吸引,因为‘源族’二字自他记事起就不断被天狼族族人提起,而且就在昨天,源族修士降临封魔山脉,也是因此,金鳞才和狼后等人分开。 源族乃神之后裔,光是‘源族’二字便足以震慑人心,偌大的天风学院,足足数千人,此刻都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唯有薛百寿一人神色平静。 “原九州第一魔兽种族——天狼族,因追随鬼族,搅动九州风云、扰乱九州秩序、残杀九州人族,源族为护卫九州人族安宁,已在昨日将天狼族魔兽尽数击毙于风巽州封魔山脉。”周笙回过神来,将灵纸上的讯息念出。 “能将九州第一魔兽种族连根拔起!不愧是源族!” “原来昨天封魔山脉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是源族所为啊!” “如此强悍,不愧为神之后裔!” “恐怕当今九州,也仅有源族愿以九州人族为先,不惜代价将一切威胁抹除。” 不仅仅是天风学院,也不仅仅是风巽州,整个九州的修士此刻都毫不吝啬地赞美着源族,高歌着这一伟大的种族。 “呜,呜呜,呜呜呜···”金鳞被薛百寿捂着嘴,那无助的眼泪好似决堤,也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一无所有,究竟是何等凄惨,失去一切,究竟有多么痛苦。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九章:拜师薛百寿 天风学院演武场人声鼎沸,天狼族被灭族一事,不仅在这小小的封魔城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九州人族都在因为此事沸腾。 人族和兽族,从古至今,一直处于对立面上,第一魔兽种族被第一人族灭族,对九州人族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人们沉浸在喜悦中,但也有人悲痛欲绝,金鳞便是那其中之一。 前一刻,薛百寿还和金鳞站在擂台上,而下一刻,薛百寿便带着金鳞离开,出现在封魔城几十里外一座高山山巅。 没有人知道薛百寿是如何离开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薛百寿和金鳞已经离开。 薛百寿将怀中金鳞放下,伸出手想要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可是无论薛百寿怎样努力,都无法将金鳞脸上的泪水擦干。 薛百寿望着哭得撕心裂肺的金鳞,终于发出一声无奈而又沉重的叹息:“哎!” 约莫一个时辰后,金鳞哭声减弱,唯有那抽噎声不止,脸上条条泪痕已干,只剩下眼角还泛着晶莹的泪花。 “想哭的话!就哭个够吧!只是希望经此之后!你能变得坚强!”薛百寿淡淡道。 “弟弟和母亲,真的已经被杀死了,吗?”金鳞抽噎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薛百寿平静道。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死母亲,为什么?”金鳞愤怒地咆哮着。 “没有为什么,要真有为什么的话,那也只是天狼一族太过弱小,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弱者只能被淘汰。”薛百寿的双眼直视金鳞严肃道。 “我不信,我不信,天狼族是九州第一兽族,天狼族人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他们都是英雄。” “够了,别在自欺欺人了,什么九州第一兽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如若他们真的如你所说那般强大,你的母亲就不会死,天狼族也不会被灭族。”薛百寿那挥之不去的怒吼回荡在金鳞耳畔,一遍又一遍拷问他那脆弱的灵魂。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对错,只有强弱,弱者受人诟病,强者万人敬仰,如有对错,那么对的人只有强者,因为弱小本就是一种错误。” “为什么弱小是一种错误,这不公平。”金鳞用近乎沙哑的嗓子咆哮道。 “公平?如若真的公平,这世间何来血脉强弱,何来天赋高低,为什么别人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而你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蝼蚁,这,公平吗?”薛百寿质问。 “实力才是公平,有了强大的实力,你才能享有所谓的公平,如若没有实力,你也敢妄论公平?简直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外面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金鳞心如死灰,脸色也变得灰暗,那无神的双眼内死气弥漫。 “母亲和弟弟都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死就死,我绝不阻拦,世间之人无一不想长生不死,唯你愿做那践踏生命,不愿面对现实的懦夫。” “生我无用,无法为天狼族人雪恨,既如此,那又何必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追随母亲而去。” “真是可笑,动辄谈论生死,这不过是在为你的懦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像你这般懦弱的废物,真是令金玥、令天狼族蒙羞,我都为她感到不值。”薛百寿脸色铁青道。 “废物?呵呵,你有资格说我吗?你还不是一样,面对别人的羞辱,只能笑着回应,面对别人的嘲讽,只能笑着接受,你知道吗?你活得像条狗一样!”金鳞冷笑道。 薛百寿嘴角微翘,望向金鳞道:“我就算是狗,也是这世间最强的狗!能让世间的人俯首称臣!” 金鳞冷笑:“让世人俯首称臣?可为什么我却看见你苟延残喘地活着,自欺欺人的,一直都是你!你知道你有多卑微!多可笑吗?”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卑微!卑微仅仅只是世人的看法!” “那你告诉我!你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金鳞怒吼。 薛百寿淡淡一笑:“这是属于我的骄傲,人生苦短,我为何要在意他人看法?又为何因他人看法而痛苦?想要我痛苦的人多得是,而你所见的那些,都不够资格!” 金鳞满脸嘲讽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我与你不同,我不想活的像狗一般卑微。” 受到侮辱,薛百寿同往常一样,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只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你知晓何为力量吗?”薛百寿走进,将手搭在金鳞肩头。 “你觉得强者应该拥有怎样的力量呢?”薛百寿紧紧抓住金鳞肩膀,随后双腿用力一蹬高高跃起。 “好好看着吧!这将是我为你上的第一课!永远不要轻视我!更不要小看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 薛百寿凌空而立,随后握紧拳头,对着下方大地落下。 一拳,快似奔雷,所过之处,空间扭曲。 “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二人身下大地上那高耸的山岳已经消失不见,唯有一个巨大的拳印深嵌。 薛百寿拎着金鳞,缓缓落下,立于巨坑中央。 薛百寿将手中金鳞放下,望向他淡淡道:“现在还觉得我在说谎吗?” “怎么会?”若非亲眼所见,金鳞绝对不会相信。 仅仅一拳,便将高山轰成盆地,这等手段,真的是眼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应该拥有的吗? “你不是废人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废人?”薛百寿点点头:“我的确无法修炼灵力!但却并不是废人!” “难道还有其他可以成为强者的办法?”金鳞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芒,格外激动。 “当然。”薛百寿点点头,随后一脸嘲讽地望着金鳞:“不过这似乎与你无关,你不是要死吗?” “天狼族大仇不报!我绝不会死!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让源族血债血偿!”金鳞攥紧了拳头。 “那也与你无关!”薛百寿冷漠道。 “为何?” “你不是不想苟延残喘地活着吗?你不是觉得我想一条狗一样吗?你难道想成为我吗?”薛百寿冷冷道。 “我······”金鳞语塞。 薛百寿见此,也不再为难金鳞,一脸正色道:“你真的想知道?” 金鳞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想要成为强者,的确不仅仅只有灵修一途!” “修炼灵魂,成为魂修,或许修炼筑界术,成为筑界师!都是通往强者之路的办法!” 金鳞恳求道:“您能不能教我?” “你想学哪种?”薛百寿望向金鳞道。 “都可以!” “哦!这样啊!你倒是好学!只是可惜!我都不会!”薛百寿冷笑着摇摇头,一脸玩味地盯着金鳞。 “你······”金鳞咬紧了牙。 “但是!我可以教你炼体术!” 炼体术,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词,让金鳞不禁皱起眉头:“炼体术是什么?” 金鳞抛出的问题,让薛百寿眉头一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金玥没有告诉过你何为炼体术吗?” 金鳞恍然大悟,终于知晓,为何炼体术三字会给他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往昔那一幕浮现在金鳞脑海,让他更为神色黯然,轻声道:“母亲确实提起过!但她没有告诉我炼体术究竟是什么?” “古今四绝你可知晓?”薛百寿问道。 “我听母亲提起过!那是数万年前名动九州的四个人物,他们开创了一个时代。”金鳞点点头。 “那四人中的体绝,便是我炼体一脉的祖师!”薛百寿叹息道:“只是可惜,那一场大战,让往昔一切辉煌都不复存在!” 体宗以前何等风光,金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成为炼体师、成为强者。 “您能教我炼体吗?”金鳞抬起头望着薛百寿,眼底满是恳求。 “你想学吗?” “想!”金鳞重重点头。 “好,自今日起,你便拜入我体宗门下,是我薛百寿的第九弟子。”薛百寿应允。 薛百寿的话,让金鳞略微有所疑惑:“第九弟子?您难道还有其他弟子?” “没错,除你之外,我还有八名弟子,你是我薛百寿第九弟子,也是最后的弟子。”薛百寿道 “其他师兄们,难道也跟我们一样?都是炼体师吗?”金鳞问道。 薛百寿轻轻摇头,随后望着金鳞道:“不,他们不都是炼体师。” “他们有的修炼灵力,有的修炼魂力,还有的修炼筑界术,八人中,仅仅只有你大师兄跟我们一样,修炼肉体,但同时他也是一名灵修!” “他们天赋绝佳,惊艳绝伦!无论何等天才,在他们面前都黯然失色。”薛百寿激动道。 金鳞也很激动,望着薛百寿,一脸羡慕道:“那他们一定很强吧!” “他们的确很强,但你用不着羡慕,只要你足够努力,终有一天,你的实力会追赶上他们,甚至超越他们。”薛百寿微笑道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金鳞挠挠头,望着薛百寿,不知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薛百寿会心一笑:“不是我为什么相信你!而是你应该相信我!”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中的人,不会有错!” 金鳞望着眼前这么摸不透的老人,心底一直有个疑惑,到现在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面朝老人道。 “您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强,又如何?弱,又如何?强弱只是相对而言的。” “您认识母亲!那么相较于母亲而言!您是强是弱?” 薛百寿轻轻摇头:“你这样问,是没有意义的!” “为何?” “因为弄错了对象!你的母亲不可能和我比强弱!我也不可能和她争个高低!”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若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实力的话!” 薛百寿抬起手臂,指着天穹,随后指着大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金鳞挠挠头,神色疑惑,也就在此刻,薛百寿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既然你已拜入我门下,那就还要做一件事,跟我来。”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章:自此名薛云 薛百寿带着金鳞走出巨坑,望了望周围起伏的山峦,侧过身对金鳞道:“选一座山吧!” 金鳞挠挠头,不解道:“选山干什么?” “先选吧!等下你自然会知道。” 金鳞虽然很疑惑,但还是听薛百寿的话,指着不远处一不知名大山道:“就那座吧!” “山顶?山腰?还是山脚?” “山顶吧!” 金鳞话毕,薛百寿便将手搭在他肩上,眨眼间便带着他来到那无名山巅。 “选一处地方吧!” “那里吧。”金鳞指着山巅空旷处道。 “嘭”薛百寿挥舞拳头,其身旁那人粗大树应声倒下,薛百寿以掌为刀,用那人粗树干做成一五尺木板。 “拿去。”薛百寿将手中木板递给金鳞。 “干嘛?”金鳞不解。 “这是入我门下的规矩!我的弟子,在入门之后,都会将过去埋葬,唯有等到将来,成为顶天立地强者后,才有资格将过去之名重拾。”薛百寿淡淡道。 金鳞拿着手中木板发愣,神色黯然,终于在不久后,他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坚毅,他咬破手指,用殷红的鲜血在那墓碑上写下‘金鳞之墓’四字。 殷红的鲜血留下的痕迹,好似符文,将金鳞的一切埋葬。 金鳞将墓碑放到一旁,用白嫩的双手刨开满是尖利石子的土壤,堆起一座简单的坟墓。 金鳞拾起地上墓碑,将其用力插在坟头,随后将脖颈上的那狼牙项链取下,挂在墓碑之上,那是母亲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视为珍宝。 滚烫的泪,自其眼角淌下,在这无名山巅,他发誓,终有一天他会回到这里,拿回母亲赐予他的至宝,拾起那个母亲赐予他的名字,他要让这个名字响彻九州,同时,他也要让源族为所做一切付出代价。 薛百寿望着金鳞那稚嫩的脸庞,眼底满是思念,若有所思道:“今后你就叫薛云如何?” 金鳞并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 ······ 事毕,薛百寿带着薛云回到药阁,而就在两人还未踏进药阁范围时,一道惊天咆哮自远处传来。 “薛百寿,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个解释,要不然休怪老夫翻脸无情。”周笙望着进入视线的两人厉喝道。 薛百寿还没开口,风幕之便缓缓落下,来到薛百寿身旁,淡淡道:“别管他,像条疯狗一样。” 薛百寿轻轻点头,风幕之随后附耳轻声道:“你们刚刚去哪了,这条疯狗一直在药阁等你们,撵都撵不走。” “走吧!进去说。”薛百寿自周笙面前经过,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拿他当空气。 薛百寿当周笙不存在的举动,让周笙怒火中烧:“薛百寿,老夫在问你话。” 周笙暴跳如雷,可薛百寿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他本来是来出气的,可非但没出气,还让胸中怨气愈盛。 “你找死。”周笙睚眦欲裂,一掌轰出。 “你······” 风幕之见势一掌轰出,想要阻止周笙,可薛百寿却抓住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嘭”周笙的手掌拍在薛百寿的胸膛,传出一声闷响。 周笙一掌,未使薛百寿后退半步,反倒是将他自己震退数步。 周笙望着薛百寿,眼底满是惊骇,随后将那近乎麻木的手臂颤颤巍巍地收回。 “薛老哥,你没事吧!”风幕之一脸担忧地扶着薛百寿。 “没事,”薛百寿从容地摆摆手,随后望向不远处周笙。 “周长老,有件事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你是代理院长,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尊敬,还是应该通知你一声。” “何事?”周笙将那麻木的手背在背后,一脸傲然地望着薛百寿。 薛百寿将薛云拉到身旁:“从今以后,他便是天风学院的弟子了。” “这不可能,天风学院不收废物。”周笙厉喝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此事我已经决定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而非在征求你的意见。”薛百寿微笑道。 “你决定了,你算什么东西,此事无论是我,还是院长,亦或是天风学院的弟子长老,没有一个人会同意。”周笙死死盯着薛百寿,一脸阴沉道。 “院长会同意的,弟子长老都会同意的,周长老就看好吧!”薛百寿淡淡道。 “哦,我倒要看看,哪个长老闲得慌,愿意收一个废物当弟子!”周笙满脸嘲讽,瞥了瞥薛云,眼底满是不屑。 “在这天风学院就我风幕之还闲得慌,薛老哥不如······” “教导薛云之事,就不劳风老弟和周长老担心了,我已经打算收他为徒,亲自教导他。”薛百寿望着两人道。 “哈哈!你教?你能教他什么?识药吗?那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周笙揶揄道。 风幕之眼里泛着寒芒,当即怒喝道:“周笙,如果还想要脸的话,就赶紧滚!” “风幕之······” 周笙实力在天圣境,除去离开的院长,他便是整个天风学院地位最高的人,天风学院,无论是谁,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周长老。 就算是封魔城城主,都会给自己三分薄面,整个封魔城,也仅仅只有风幕之,胆敢直呼其名。 周笙虽怒,但却无可奈何,弱肉强食,本就是九州法则,院长离开时,曾告诫周笙,勿要得罪风幕之,风幕之的修为深不可测,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三天境,迈入四极境!就算是整个封魔城的强者加在一起,也挡不住他一掌之威。 院长乃是天尊境强者,他都如此敬畏,周笙自然不敢得罪风幕之,灰溜溜地离开,回到碧水苑。 “哼!”周笙震怒,用力拍在一旁木桌上。 “咵啦”一声,整张桌子瞬间崩塌,变成一堆废木。 一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自屋外进入大厅,望着地上那一堆废木,随后望向周笙道:“爷爷,何事如此恼怒。” 青年名周痕,乃是周笙的孙子。 “还不是被薛百寿和风幕之那两个老东西气的。”周笙冷冷道,随后望向周痕:“对了,听齐长老说,你已经是五阶灵修了?” “没错,爷爷,孙儿昨晚就已经突破了。”周痕点头道。 “很好,不愧是我周笙的孙子。”周笙一脸欣慰地望着周痕,随后便把今日之事说给周痕听。 “哼!没想到他竟然会收那个废物当弟子,爷爷,您放心,既然他是薛百寿的弟子,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周痕一脸阴翳道。 ······ 风幕之将手中酒坛递到薛百寿身前:“薛老哥,看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薛百寿接过酒坛,在鼻尖嗅了嗅,一脸陶醉道:“这是上好的梨花醉。” “没错,薛老哥真是见多识广,就连这种产于山艮州的酒都知道。”风幕之一脸敬佩。 “略有耳闻罢了。”薛百寿淡淡一笑。 “嘭!”就在二人兴致正浓时,药阁那紧闭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老东西,急急忙忙地离开,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原来又是跑来喝酒。”门外少年怒喝道。 “逸尘,不得无礼。”风幕之训斥道。 药阁前少年,乃是风幕之孙子,名为风逸尘。 “逸尘,来,给你介绍一下。”薛百寿朝风逸尘招了招手,随后将薛云拉到自己身旁:“这是我的弟子,薛云。” 风逸尘走进院门,一脸惊讶望着薛云:“哦!薛爷爷的弟子!” “师弟你好!我是风逸尘,叫我师兄便好!”风逸尘来到薛云跟前,将手搭在他肩上随后轻轻拍了拍。 “师兄好!”薛云道。 “恩!”风逸尘轻轻点头,随后一脸冷漠地望着风幕之,随后瞥了瞥薛百寿身前的酒坛:“就这一坛?” 风幕之老脸一红,有些盖不住,随后摊开手掌,灵光闪烁间,一坛酒便出现:“拿去!” 风逸尘将酒坛接过,将其放在桌上后,又将视线移到风幕之身上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终于,许久之后,风幕之架不住了,发出一声哀叹,手上戒指光芒闪烁,又一坛酒出现在其掌心。 “哎!” “拿去!” 风逸尘接过酒坛,而后依旧冷漠地凝视风幕之,冷喝道:“还有!” “没有了。”风幕之一脸肉痛道。 “如若是最后一坛,你有这么爽快?”风逸尘冷笑,试问这世间还有谁比他更了解风幕之? “三坛已经够了,正好三人。”风幕之道 “明明有四人,快拿出来。” “这小鬼,这么小,根本就不会喝酒。”风幕之望着薛云道。 “荒唐,天下男儿,哪有不会喝酒的道理,就算不会,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可以教他,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拿出来。” “哎!”风幕之显然拗不过自己的孙子,又拿出一坛酒,递给风逸尘。 风逸尘接过,随后将其抱到薛云面前:“师弟,来,这是你的。” “谢谢师兄。”薛云接过,并感激道。 “真是的,每次喝酒都不叫我。”风逸尘一脸埋怨。 “哎。”风幕之脸上写满无奈,望向薛百寿眼神略微有些尴尬。 “风老弟不必觉得难堪,我已经习惯了。”薛百寿微笑道。 “哎。”风幕之叹息声更大了,显然薛百寿此话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薛老哥,我劝你还是莫要让薛云喝酒的好,要不然······啧啧啧!”风幕之止不住摇头。 “啊!好酒。”风逸尘一口气便将酒坛内的美酒饮尽,一脸疑惑地望向那两个正盯着自己看的老人,又望了望桌上的两坛酒,意犹未尽道:“你们不喝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风逸尘伸出两只手,将桌上两坛酒揽到自己怀里。 “嘭”薛云将酒坛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显然已经喝晕了,没轻没重。 “师弟,继续。”风逸尘见此,直接将一坛酒递到薛云怀中。 “诶诶诶······”风幕之本想阻止,可是风逸尘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抱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诶,小鬼给我留点啊!”风幕之本想阻止薛云,可薛云也是一样。 “哎!”风幕之跌坐在座椅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薛百寿。 “哎!”薛百寿亦是如此。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一章:排位赛开始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薛百寿便站在薛云房间内,望着床上那还睡得正香的薛云道:“起来了。” “呜,头好痛,让我再睡会儿。”薛云脸色略显苍白,听见薛百寿的话后,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薛百寿望着薛云,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又望了望一旁那装满五颜六色液体的木桶。 那只木桶是薛百寿一早搬进来的,里面那五颜六色的液体是各种药液混合的结果。 薛百寿上前两步,也不管薛云是不是愿意,直接提起床上薛云。 “噗通!”木桶内溅起五颜六色的水花。 “咕咕咕······”一个个气泡自木桶内浮起,随后破碎,两息后,木桶内水波荡漾,薛云一瞬便从木桶内窜起。 “噗,咳咳咳······”薛云将口中的水喷出,而后剧烈咳嗽起来。 薛百寿面带玩味的笑容,望着那神情痛苦的薛云:“醒了?” 薛云听见薛百寿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薛百寿还在身旁,望着他的笑,薛云知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想到此处,薛云怒火中烧,正要说些什么,但却无法说出口,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脸上写满痛苦。 “啊······”撕心裂肺的哀嚎自薛云口中传出,薛云起身,正欲从木桶内爬出,却被薛百寿一把摁住。 “别出来!” 薛百寿说完,摁住薛云的脑袋,将他整个人,强行摁在五颜六色的液体中。 窒息的感觉与身躯的剧痛,让薛云备受煎熬,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薛百寿的手掌,可一切都是徒劳,薛百寿太强大了,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大约十息后,薛百寿松开。 “噗!”薛云自水下窜出,脸庞红的滴血,不知是因为窒息还是痛苦。 也就在薛云喘息之后,薛百寿再次将手搭在薛云脑袋上,将他强行摁在木桶内。 “忍住,这就是你的修炼之路,如若不能忍受此等痛苦,你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比别人更为强大得到力量?” 薛百寿不忍心,但手却不愿意松开,这是他的宿命,也是薛云的宿命,更是所有炼体师的宿命。 薛云挣扎着,只是力度越来越小,到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薛百寿心里一惊,抓着薛云的脑袋,将他从水里提起来。 可当他看见薛云那坚定的目光后,他知道,他的担忧是多余的,薛云没有溺水,而是在默默承受。 “噗!”薛云将口中五颜六色的液体喷出,溅了薛百寿一脸。 薛百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随后一脸愤怒地将薛云摁入木桶内。 “臭小子!竟敢捉弄我!” 薛云的身躯通红一片,犹如万火焚体,他饱受折磨,表情扭曲到近乎变形。 终于一刻钟之后,那灼烧的感觉终于微弱,薛云以为药效已经褪去,却不曾想,现在才刚刚开始。 木桶内水温始终不变,但此刻的薛云,却已瑟瑟发抖,如同赤*裸的站在冰天雪地中。 他身躯止不住颤抖,企图带来更多热量,可等待他的,是刺骨入髓的寒。 薛云被冻僵,体内的血液几乎停滞流动,那跳动的心脏逐渐趋于平静。 也就在此刻,一声惊雷在薛云耳畔炸响,随后通过那斑斓的液体,穿透他的肌肤,轰击在他心脏之上。 薛百寿将薛云提起,让他喘息片刻,随后将其摁入水底。 雷电化作寸许白色游龙,游走于薛云肌肤各处,随后钻进他的身躯,让薛云身躯变得麻木。 终于,许久之后,那麻痹的感觉散去,但另一种痛苦,让薛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的肌肤,好似被万柄锋利的匕首划过,让薛云感受到极刑凌迟般的痛苦。 薛云意识变得模糊,薛百寿也有所感,将他自的头颅提起,避免他窒息。 薛云望着薛百寿,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凄惨的笑,是的,他坚持下来了,他以为这就结束了,可这只是进行到倒数第二步而已,那最后一步,才是最难熬,最痛苦的。 薛云笑着,可仅仅只是在数息后,他便笑不出来了。 药液如同万柄利刃,划破他的肌肤后,并没有因为他痛苦而停下脚步,而是更为得寸进尺地在他的伤口处,洒下盐巴。 “啊······”薛云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整个天风学院。 就在此刻,几乎所有天风学院的弟子,都被那惨绝人寰的惊天哀嚎惊醒,一个个起身,睡眼朦胧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叫骂声此起彼伏,自天风学院各个院落里响起。 一个时辰后,伴随薛云惨叫减弱,那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也带着不甘停歇。 所有天风学院的弟子都以为此事就此打住,却不曾想,今后他们,再难安宁。 “不错。”薛百寿满意地点点头,望着薛云那虚弱至极的脸庞,和那木桶里的黑水。 “第一次泡药液,竟然能从开始坚持到结束,除了你的大师兄,你是第一个做到如此程度的。” “哦?只有大师兄完成了吗?”薛云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的师兄姐中的确只有你大师兄坚持了下来,炼体共十境,分为:淬肤、入微、化磐、煅体······” “这药液能增强肉体强度,乃是我体宗炼体师所用,经过我的改良,效果更甚以往,你炼体刚入门,正好用这药液打下坚实基础,待到你肉体强度达到入微层次,便不再需要用这药液淬炼身躯” “炼体是痛苦的!但只要你坚持下来,你便不会成为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也可以成为强者。” 说罢,薛百寿便轻声道:“走吧!天风学院招生过后,一般都会在第二天进行排名战,来确定新入学弟子的实力,你也是天风学院的弟子,所以必须参加。” “扑通”经历那非人折磨后,薛云身躯好似不属于自己般,他奋力想要站起,却无力地跌倒在水桶内。 “我带你去。”薛百寿一把抱起薛云,将他放到床上,帮他换上一套白色衣衫。 那是天风学院的弟子服,衣服上有薛云的名字以及的年龄,那是昨晚薛百寿拜托风幕之弄到的,在薛云泡药液之前就已经拿来了。 薛百寿背着薛云走出药阁。 薛云紧紧趴在薛百寿的后背上,脸上布满幸福的笑容,露出甜甜的酒窝,这种感觉,跟以前被母亲抱在怀中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母亲已经不在了,想到此处,薛云鼻尖一酸,忍不住抽噎起来。 “怎么了?”薛百寿担忧道。 “没事。”薛云擦干眼泪,紧紧靠在薛百寿后背。 薛百寿背着薛云来到天风学院演武场,等了许久,各届弟子才一个接一个地到来。 弟子们分届站好,随后抬起头,望着立于擂台之上的齐长老。 “今天是新生第一次排位赛,也是老生一月一次的排位赛。” “老生排位赛,照往届进行,新生排位赛由抽签决定对手,天风学院排位赛现在开始,请挑战者站上擂台,发起挑战。”齐长老话毕便走下擂台。 就在齐长老离开擂台后不久,一青年一跃而上,站在擂台之上。 “第二十三届排名第七十八的弟子——文松,挑战排名第六十七的弟子——顾浩。”台上青年望着台下人群内一青年道。 “顾浩应战。”擂台下青年接受挑战,随后轻轻一跃,便落在擂台之上。 “挑战开始。”齐长老对着擂台上两人道。 比赛开始,很快便宣告结束,虽然文松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直接挑战排名比自己高了十余位的顾浩,但是还是露出了破绽,被顾浩击败。 “承让。”顾浩抱拳,而后跃下擂台。 “文松挑战顾浩,顾浩胜,双方排名不变。”齐长老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接下来又有十余位挑战者,先后站上擂台,仅有两位击败了被挑战者,冲向了更高的排名,其余的均挑战失败,对于那两位成功挑战的弟子,齐长老皆满意地点点头。 天风学院排位赛规定,只能排位低的人,挑战排位高的人,所以挑战者少有成功,若非做出突破,没有弟子会轻易尝试。 “第二十四届挑战赛现在开始,请挑战者站上擂台。” 齐长老话毕,一道身影便迫不及待地落在擂台上。 “第二十四届排名第七的齐远,挑战排名第六的赵阔。” 擂台下一长老,一脸微笑地望向身旁齐长老:“齐长老可真是有个好孙子啊,如此年纪竟有如此修为。” “哈哈,劣孙而已,劣孙而已!” 两人话语间,擂台下人群中,一青年缓缓走出,随后纵身一跃,便落在擂台上。 “赵阔应战。” “开始吧!” 话毕,齐远率先出招,体内灵力飞速流转,仅仅瞬息便布满手掌,齐远提掌,直奔赵阔。 赵阔见此,并未退却,灵力汹涌之际,提掌而上,两人对轰在一起,各自退后数步,不分伯仲。 齐远稳住身形,随后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赵阔:“你也突破筑晶期三阶了?” “你以为,为了这排名赛只有你在发奋?更多的修炼资源谁不想要?” 赵阔话毕,仅仅顷刻,紫色雷光便遍布他的身躯,滋滋作响,赵阔缓缓抬起那早已被紫色雷光覆盖的手掌,随后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一跃便来到齐远跟前。 “紫雷掌” “冰云掌” 齐远不甘示弱,体内灵力疯狂流转,而后瞬间自经脉内涌出,汇聚在齐远手臂之上,白色寒气如烟,自其手臂之上缓缓升起。 “嘭!”两掌对轰,灵力震荡,势均力敌的两人再次被对方震退,各自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赵阔稳住身形,眼眸内闪过一道异芒,随后手臂一挥,凝结在其肌肤上的寒冰便被震碎。 “紫雷刀。”赵阔厉喝,随后掌心紫光绽放,一把由灵力化作的三尺大刀随即出现。 赵阔提刀,直冲齐远,手中大刀被其高高举起,随后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径直斩下。 “紫雷斩!” 齐远心惊,望着来势汹汹的赵阔,脸色微变,手掌猛地一挥,一柄三尺冰剑便在掌心凝成,齐远咬牙,提剑而去。 “冰云裂!” 二人兵刃相交,灵力震荡的瞬间,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齐远手中冰剑化作被拦腰斩断。 冰剑斩裂,齐远正想还击,可赵阔大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承让了!”赵阔将大刀取下,一跃便落下擂台。 赵阔离开,齐远自然不会停留,一脸失落地离开。 “赵阔胜,排名不变。”齐长老语气平静,但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二章:梦中情人风逸尘 不久后,第二十四届弟子排位赛落下帷幕,一共十七场比赛,仅仅只有一人挑战成功。 “第二十五届弟子排位赛现在开始,请挑战者上擂台。” “我来。”就在齐长老话音落下之际,一道浑厚的嗓音响彻整个演武场。 “石天,怎么会是他?” “难道他要······”擂台下第二十五届弟子人群内传出阵阵惊呼声。 身高九尺、身形壮硕的石天自人群中走出,缓缓走向通向擂台的木梯上,他所走每步都让那木制擂台巨颤连连。 “第二十五届弟子排名第二的石天,挑战排名第一的风逸尘。” “啊······”君逸尘还没有说话,擂台下便响起女弟子们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与女弟子截然不同的是在场男弟子的表现,就在此刻,几乎所有男弟子,都朝人群某处投去嫉妒的目光,恨不得将风逸尘千刀万剐。 “风逸尘,应战。”风逸尘走出人群,应声之后,纵身一跃便落在擂台之上。 “啊······”台下女弟子的尖叫声更为热烈。 “风逸尘加油······” 无论是哪届女弟子似乎都难以抵挡风逸尘的魅力,此刻齐齐为他呐喊。 显然,天风学院所有女弟子都视风逸尘为梦中情人,无论是风逸尘那俊俏坚毅的脸庞、还是他那潇洒的身姿、亦或是他那自带磁性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天风学院的女弟子,让她们魂牵梦绕。 几乎所有天风学院的男弟子,都将风逸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进入天风学院之前,他们修炼的目的是成为强者,但进入天风学院后,他们修炼的目的便是打败风逸尘。 可惜,前两届弟子因为届别不同,所以无法挑战风逸尘,想要私下教训风逸尘,却因风逸尘是风幕之的孙子而无力而为,只能作罢。 跟风逸尘同届的男弟子,对风逸尘的嫉妒更甚,但风逸尘的实力乃是二十五届第一,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他对手,就算不爽,都只能憋着。 “哈哈,不愧是我孙子,这小子有我当年的风采。”风幕之满脸欣慰地望着君逸尘。 在场的长老听到风幕之的话后,那满是褶皱的老脸忍不住抽了抽,心里暗道:这老东西好生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哈······”望着周围那些长老的神情,风幕之的笑愈发尴尬,笑声也越来越小,很快便消失。 “切!一群没有品位的人。”风幕之一脸不满地撇了撇嘴。 “挑战开始。”齐长老受不了身旁风幕之的吹擂,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是风师兄,风师兄是他们那届排名第一的人。”薛云望着风逸尘,眼底写满羡慕。 “羡慕吗?”薛百寿微笑道。 “恩!”薛云重重地点头。 “只要你用我的方法修炼,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和他一样。” “恩!”薛云望着擂台上的风逸尘,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自己也要变得像他一样强大,成为这一届的最强者。 不,不仅仅是这一届最强,是天风学院最强,是风巽州最强,是九州最强。 擂台上的石天提起紧握的拳头,轰向风逸尘。 风逸尘脚尖轻轻一点,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他的攻击,随后望向石天道:“追不上我的速度你就永远赢不了我。” “懦夫!” “有本事就不要逃跑,跟我来一场拳对拳、肉对肉、酣畅淋漓的战斗。”石天眼底满是不屑,一脸嘲讽地望着风逸尘。 “大哥,战斗是靠脑子的好吗?我能逃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跟你拳对拳、肉对肉地战斗?”风逸尘指了指脑袋,一脸无语道。 风逸尘的话让石天恼怒,他反应虽然有点慢,但却不是傻子,他知道风逸尘话里的意思,那是在说他没脑子呢? “风灵力都是你这样的孬种吗?” “随你怎么想,还打不打?不打就快认输。”风逸尘望着石天冷冷道。 “打!怎么不打?老子今天要打得你满地找牙,让天风学院的女弟子都看看,你这副花哨的皮囊下那颗孬种的心。”石天一脸凶恶道。 “山岳决,化石。”石天厉喝一声,肌肤化作青灰色,远远望去,与山间石块无异。 “碎山击。”石天冲向风逸尘,随后一掌轰出。 “风行步!”风逸尘身轻如燕,微风拂过的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石天有力的拳头,能击穿山石,但却奈何不得风逸尘,风逸尘的速度出奇的快,无论石天如何做,都无法沾到他的衣角。 “我说过了,你要是追不上我的速度,一切都是徒劳。”风逸尘的声音在石天背后响起。 “轰”石天听到风逸尘的话后,肺都快气炸了,转身一拳轰下直接将擂台击穿。 风逸尘一跃远去,落在擂台边缘,拍了拍胸口,佯装后怕道:“好险!好险!” “跳、跳、跳、老子今天要把你的腿打断,我看你还怎么跳。”石天咬牙切齿地望着风逸尘。 “打断我的腿,那你也要先追上我再说吧!追不上我还想打断我的腿?”风逸尘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啊······”仅仅是一抹微笑,便让擂台下女弟子尖叫连连。 风逸尘淡淡的微笑,在石天眼底是嘲笑,他怒火中烧,台下女弟子的尖叫,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他心头怒火更甚。 石天回过头,用那愤怒的双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台下女弟子,就在收回目光的瞬间,那立在擂台八方的木柱落入他的眼帘。 石天眼内闪过一道精芒,随后走到擂台边缘,两手抱着木柱,随后提起脚,一脚便将人粗木柱踢断,三丈高的木柱也落入其手。 “懦夫,这下看你怎么跑。”石天抱着木柱,一脸鄙夷道。 “哦!你要做什么?”风逸尘一脸疑惑道。 “老子要打断你的腿!”石天走到擂台中央,双手死死抱着木柱,以自己为圆心,快速地转动起来,一瞬间木柱便成了他的武器,攻击范围是整个擂台。 “咻、咻、咻······”木柱快速旋转的破风声,在擂台上响起,风逸尘的步伐也随着那响起的破风声而变得慌乱。 “这小子,还真是聪明。”风幕之望着君逸尘,满意地点点头。 “哎呀,这下胜负难料了。”周笙立于风幕之不远处,阴阳怪气地揶揄道。 “没什么难料的,逸尘根本就不可能会输!”风幕之自信道。 周笙望着擂台上那略显惊慌的风逸尘,得意道:“哦?我怎么认为结果恰恰相反?” 风幕之侧过头,望着不远处的周笙,一脸怜悯道:“眼睛所见不一定就是真实!经历了那么多次!就算是学也能学到一点吧!你的思维怎么还是那般简单!好好想想逸尘前几次是怎么赢的!” “你真的笨得跟头猪一样!” “风~幕~之~”周笙眼底迸射出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上前去,将风幕之碎尸万段。 “真不知道,为何每次你都喜欢自取其辱?难道是内心犯贱?”风幕之冷笑道:“贱也是一种病,自己平时多多注意,最好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 “你、你、你······”周笙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指着风幕之,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风师兄会输吗?”薛云望着擂台上那陷入窘境,神色慌张的风逸尘,担忧道。 “不会,他远远不只有这些本事,他远远比这些人想的还要强大。”薛百寿低下头,望着身旁薛云,对风逸尘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呼哧!呼哧!呼哧······”石天忽然停下来,跪在擂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石天刚才所举,的确给风逸尘造成了不小的威胁,但同时,他的体内的灵力也在飞速流逝。 “呼哧!呼哧!呼哧······”擂台边缘的风逸尘双手叉腰,同样喘着粗气,给人一种他也消耗很大的感觉。 “你可、真、能跑!”石天望着风逸尘,气喘吁吁道。 “你、也是一样,你、的灵力真多,这、这、样灵力都还没有用完。”风逸尘上气不接下气道。 望着擂台上说话都不利索的风逸尘,擂台下的弟子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这极为熟悉的一幕,让他们回想起前几个挑战者。 “完了!完了!”一些弟子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满脸绝望道。 “又来了,又来了,千万别上当啊,傻大个。”有些弟子虽然焦急,但却无可奈何,唯有能希冀的,就是石天别在此时犯傻。 别上当,别上当······几乎所有男弟子此刻都在心头默念。 石天望着前方喘着粗气地风逸尘,脸上挂满得意的笑,心里暗道:死娘娘腔,这就不行了?看我不耗死你。 就在石天得意之笑浮现的刹那,擂台下所有男弟子脸上表情定格,心如死灰。 “看招。”想到可以击溃风逸尘的办法,石天顿时就来了兴致,一脸兴奋地拿起手中木柱,开始旋转起来。 “啊······”惨绝人寰的哀嚎声,自擂台下传出,石天舞动木柱,击溃的不是风逸尘,而是整个天风学院男弟子的希望。 “嘭!”不久后,木柱脱离石天双手飞出擂台,落到演武场上,一路翻滚,被学院高墙阻挡,最后才缓缓停下。 急速旋转的石天重重倒下,而后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翻着白眼、不省人事。 风逸尘缓缓落在擂台上,望着倒在擂台中央的石天,嘴角微翘:“抬走!下一个!” “风逸尘,风逸尘,风逸尘······”如浪潮般的呼喊声自擂台下传出,响彻整个天风学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几乎每个天风学院男弟子此刻都噙着泪,失魂落魄地望着风逸尘,好似魔怔般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 天风学院男弟子自发组织的,以打败风逸尘为首要目的,以夺回女弟子芳心为次要目标的圣战,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挑战者,再一次,因全身灵力耗尽而倒在擂台上。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三章:傻子俞莫 风逸尘站在擂台上,淡淡扫过擂台下的所有人,与他同届男弟子都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倒是旁边的女弟子此刻都成了含春的少女,羞涩地望着风逸尘,对他抛着媚眼。 看着周围的女弟子,男弟子们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风逸尘打得满地找牙。 上两届的男弟子则是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风逸尘,双眼之中杀意弥漫,恨不得冲上台区将风逸尘碎尸万段。 “风逸尘,既然无人再来挑战,那便下来吧!”这种情况齐长老也很无奈,与风逸尘同阶的弟子连与其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挑战他了。 “齐长老莫急,既然无人挑战我,那我便挑战他们。”风逸尘望着齐长老恭敬道。 “不可!”齐长老厉喝道:“同届弟子,只能排名低的挑战排名高的,你莫不是忘了这规则。” “齐长老莫要误会,我记得排位赛并不是只能挑战同届弟子,还可以挑战往届老生。”风逸尘望着齐长老风轻云淡道。 齐长老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君逸尘:“你是说?你要挑战老生?” “没错!”风逸尘肯定地点点头。 “啊······”现场响起女弟子好似潮水般的尖叫声,一波胜过一波。 “风逸尘,风逸尘,风逸尘······” 与所有女弟子不同的是,天风学院几乎所有男弟子此刻都冷笑连连,脑海不约而同浮现出一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与风逸尘同届的弟子,望着擂台上意气风发的风逸尘,脸上挂满阴冷的笑容,同届弟子的确没人能打得赢你风逸尘,但是老生,绝对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而比风逸尘先进入天风学院的老生,大部分脸上都带着轻蔑的笑容,用挑衅的目光望向风逸尘,甚至有的弟子还朝风逸尘挥舞拳头。 “第二十五届排名第一的风逸尘,挑战第二十四届排名三百二十九的俞莫,还请俞莫师兄赐教。”风逸尘将目光移下,望着人群中一闭目假寐的弟子道。 “什么!俞莫?风逸尘这个欺软怕硬的杂碎。” “妈的!我还以为他要挑战前一百位的弟子呢?害得我白兴奋一场,这个懦夫,只敢挑战我们这一届实力最差的弟子。” “风逸尘,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要挑战我们这一届的最后一名?”一男弟子扯着嗓子朝风逸尘喊道。 “不会吧?风师弟应该不会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吧?”又一道阴阳怪气的嘲讽声自人群中传出。 “我看他就是,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就他这样的娘娘腔也只敢挑战最后一名。” “风逸尘你好生不要脸,你好歹也是二十五届的第一名,居然挑战俞莫,有本事冲着老子来啊,看老子不把你的腿打断。”一个男弟子朝着风逸尘叫嚣道。 “就是,好生不要脸,有本事朝着我来啊。”这句话好似引起了上两届弟子的共鸣,他们不断叫嚣着想让风逸尘挑战他们。 为俞莫鸣不平,并不是因为他们关心俞莫,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想教训君逸尘,成为男弟子眼中的英雄,女弟子心中的偶像。 或许在这个天风学院,没人会关系俞莫,若非君逸尘挑战他,他的名字绝不会被人提起,因为在这天风学院他并不讨喜。 明明是最后一名,实力低微、天资愚钝,却总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卑微弱小、自命不凡这是大多数人对俞莫的看法。 然而就在那万般嘈杂之际,这场战斗的主人公缓缓睁开双眼,抬头望向风逸尘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我擦!这傻子今天吃错药了?” “他这不是去送死吗?” “就是说啊,如果他输给风逸尘,我们的脸往哪放啊!” 周围议论声不断,可俞莫并不在乎,他走出人群,随后踏上木制楼梯,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那就是俞莫?”有的新生不解,望着那背影疑惑道。 “对啊,在这天风学院,看到背影能一眼认出的人就只有俞莫了。”对他有些了解的新生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他的背上无时无刻都背着一个两尺画筒,无论是吃饭、睡觉、修炼都不会卸下,就连现在与人交手都背着画筒。” “因为其实力低微、悟性不高、又不善言辞,所以跟他同届的师兄都叫他俞傻子。” “看他那样子还真有点像傻子。”一新生望着俞莫走上擂台的背影笑道。 薛百寿立于擂台人群最后方,望着那缓缓走上擂台的背影,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师傅,你说风师兄这次还会赢吗?”薛云兴奋道。 “不好说。”薛百寿摇摇头,神情逐渐凝重。 “俞师兄。”风逸尘朝俞莫抱拳。 “风师弟不必客气,既然风师弟想挑战我那就开始吧!” “风行步!”俞莫话毕,风逸尘率先发动攻击,身影消失在原地,转瞬便来到俞莫跟前。 在风行步的加持下,风逸尘的速度相比对战石天时快了一倍不止。 面对实力强劲的风逸尘,俞莫的眼神让人难以捉摸,怯懦、不安、更有一闪而过的无奈。 风逸尘一掌轰下,直指俞莫门面,而后就在距离俞莫脸庞寸许之处停下。 “俞师兄,我很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我可不像其他人那么好搪塞,拿出你的真实实力吧!”风逸尘将手掌收回,望着俞莫冷冷道。 风逸尘的话,让俞莫的眼神斗转,眼中怯懦散去,眼神也变得格外凌厉,他望着远处的风逸尘微笑道:“好!我也正想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风行步。”风逸尘再次施展风行步,只不过相比刚才速度又有质的提升。 可即便如此,风逸尘行进的轨迹依旧落在俞莫眼底,每当君逸尘要做出攻击的准备,俞莫总能提前摆好招架的姿势。 找不到丝毫破绽的风逸尘眉头紧皱,终于,在某一刻,他咬牙径直冲向俞莫。 “接我一掌!” “嗞嗞······”紫色雷光在俞莫周身流转,而就在风逸尘一掌近在咫尺之际,他猛地提起那早已布满紫色灵力的手掌对轰而去。 “这傻子打算硬碰硬?”擂台下传出弟子的惊呼声。 有的女弟子已经捂上了眼睛,因为他们知道,俞莫与风逸尘硬碰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俞莫的手臂会被风逸尘一掌轰碎,变得血肉模糊,她们不想看到那样血腥的场景。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那样的场景并未出现,仅仅数息,擂台上两人已经对轰十余掌。 “这是俞莫吗?”齐长老像见了鬼似的,一脸惊恐地望着俞莫。 “这速度好快,比起逸尘来丝毫不弱。”风幕之眉头微皱,凌厉的双眼扫过俞莫全身,仅仅一瞬便感知到俞莫的修为,也在那一刻,他脸色骤变。 “筑、筑晶期五阶!” “什么!”齐长老惊呼,随后猛地扭过头,望着风幕之厉声道:“你能确定?” “确定。”风幕之斩钉截铁道。 “筑晶期五阶,实力在二十四届前五!为什么放着大把的奖励不要,宁愿待在最后一名拿着最少的修炼资源?” 齐长老想不明白,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更没人能揣测俞莫内心所想。 风幕之望着擂台上战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眉头不由皱起,他不知道答案,但那并不代表风逸尘不知道。 这绝对不是巧合,风逸尘绝对知道些什么,若是想知晓缘由,回去问问就行,想到此处,风幕之凝重的神色渐渐舒展。 “轰、轰、轰······”两人不断对轰,天地间灵力震荡,余威四散。 “这tm是平时那个傻子吗?”俞莫同期的弟子猛吞一口口水,难以置信地望着与风逸尘战的难分高低的俞莫。 “这tm是平时那个永远跑路,不敢刚正面的风逸尘吗?”有的弟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揉了揉,然后继续望向擂台。 除了少部分发出惊呼的弟子外,大部分弟子都看呆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两人,他们神态各异,但有一点却极为相似,那便是他们眼中的惊异。 而此刻真正内心翻起波涛的,是第二十三届排名前十的老生,他们用看待怪物一般的眼神望着擂台上两人。 与风逸尘交手几十个回合的俞莫落到擂台边缘,微笑着望着风逸尘,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道:“还不错!仅仅筑晶期三阶的修为,竟能与我战得难分高低!” “俞莫师兄果真没有让我失望。”风逸尘望着俞莫,微笑道:“再这样打下去也难定输赢,不如我们一人再出最后一掌,谁占上风就算谁赢,俞师兄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俞莫同意了风逸尘的提议。 “霸风掌。” 话毕,风逸尘提掌直接轰向俞莫。 “来得好,奔雷拳。” 风逸尘奋力一击,俞莫自然也不敢怠慢,直接握拳迎上。 “轰”拳掌相交,二人同时被对方轰飞,也就在此刻,擂台轰然倒塌,化作废墟。 “嘭”风逸尘与俞莫的身体皆是重重地砸在演武场上,其身下地砖因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冲击力而应声崩碎。 “md,这还是俞莫吗?”与俞莫同期的弟子,望着那轰然倒塌的擂台,瞳孔皱缩道。 倒在地上的俞莫缓缓自地上爬起,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此刻还倒在地上的风逸尘身旁。 望着俞莫那孤傲的身影,天风学院的弟子、长老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们无法接受,那个在擂台上与风逸尘战得难舍难分的人,竟是那个修为低微、而又不讨人喜欢的最后一名,不可能三个字!是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风逸尘咬牙,艰难地坐起,随后抬头望向俞莫道:“你赢了。” 俞莫将风逸尘扶起,微笑道:“你的修为不过筑晶期三阶,却能与筑晶期五阶的我战得难分高低,赢的不是我,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战斗落下帷幕,齐长老那威严的声音随后响起:“风逸尘挑战失败,排名不变。”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四章:无法低头 一场对决,几乎改变了所有人对两人的看法,风逸尘不是懦夫,他的确足够惊艳,俞莫不是傻子!他很强!筑晶期五阶的修为,足以让他在地二十四届前五站稳脚跟。 风逸尘灵力被抽干,连站起来都是问题,风幕之将他带回清风苑,俞莫也独自一人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居所。 天风学院的弟子把倒塌的擂台残体抬走,将演武场中央腾出来,作为临时的比赛场地。 经历了俞莫与风逸尘的战斗后,其余第二十五届弟子的战斗显得有些不痛不痒,三十几场比赛后,整个第二十五届弟子的排位赛结束。 自此天风学院所有老生的排位赛结束,三届老生大部分已经离开了演武场,因为接下来的新生排位赛对于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大部分老生离开后,仅留下一小部分喜欢看热闹的老生和这届新生留在演武场。 “接下来便是新生排位赛,所有新生由抽签决定对手。”齐长老用威严的目光扫视新生:“现在依次上前来抽签。” 这届新生一个接一个走上前去,从木箱之中抽出一张纸,薛云排在最后一个,木箱之中仅仅剩下一张纸,薛云将其抽出,握在掌心。 “你们手上的号码便是你们的编号,每个编号共两个号码,号码相同的则是第一轮的对手。” “天风学院新生排位赛现在开始,请一号上前比试。” 齐长老话毕,两名弟子便从人群之中走出,站在演武场的中央。 薛云低下头,望着手上号码,确定后便抬起头,看向前方正在比试的两名弟子。 两名弟子比试结束后,赢的人在场地边缘的展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输的人则是在另一块展板写下自己的名字,二人各自保留号码,等待着下一场的比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由于时间的关系,今天只能完成初赛,选出胜者组和败者组,真正的新生排名要到明天才能确定。 “一百九十六号。” “到我了。”薛云紧紧握着手里的号码,缓缓走出人群,一脸紧张地望着齐长老。 另外一位抽到一百九十六号的弟子也自人群中走出。 薛百寿望着望着演武场中央的两人,眉头微皱,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周笙回过头,瞥了一眼演武场边缘的薛百寿,嘴角微翘,脸上满是得意。 “是他!” “他凭什么能进入天风学院,他根本就不能修炼啊!” “对啊,凭什么他能进入天风学院,要是他能进入天风学院,为什么天风学院还要制定那些规则?” “我们进入天风学院是看在天风学院的威望上,让我们与他同门,不仅仅是在污蔑我等,更是在给天风学院抹黑。” “对,没错,天风学院收他为弟子,日后让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都是废物呢?” “不知道长老们在想什么,那么多能修炼的人不收,偏偏收了个废物,难道天风学院不应该公平公正吗?” “安静!”齐长老一声威严的厉喝声,打断那那些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那些对薛云指指点点的弟子也随之安分下来。 “比赛开始。” “你就是薛百寿的弟子。”周痕倒是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以用挑衅的目光望向薛云,脸上挂满嘲讽。 “恩。”薛云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叫周痕,你一定要记着这个名字,因为这将是你心中永远的恐惧。”周痕嘴角微翘,体内灵力随即汹涌而出。 “慢着!”就在周痕正要出手时,薛百寿大吼一声,随即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演武场中央。 齐长老望着薛百寿,面带疑惑:“何事?” “薛云此次排位赛弃权。”薛百寿望向齐长老道。 “什么?弃权?”齐长老还没有说话,周笙那惊天咆哮声便响起:“天风学院开院至今,还没有哪届弟子在新生排位赛上弃权,薛百寿,你莫不是想让你这废物弟子开创先河?” “薛云无法修炼,暂时还无法与其他弟子一较高下,强行让他上场也只是给自己徒添伤痛而已,若是如此!何不弃权?”薛百寿淡淡道。 “呵!可笑!这弟子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要收的,现在让他临阵脱逃,这根本不可能,凡天风学院弟子都必须参加天风学院排位赛。”周笙咬牙厉喝道。 “若是一定要参加,那也不是不可以!”薛百寿点点头,随后望向一旁薛云道:“薛云,认输吧!” 薛百寿话毕,薛云便对齐长老道:“我认输。” 薛云的话,不禁让齐长老皱眉,齐长老眼底满是不屑,但事已至此,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一脸阴翳道:“薛云认输,此局周痕胜。” “什么?认输了?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新生排位赛直接认输。” “md,要是我,我就是在新生排位赛上被人打死都不会认输。” “那是你,你也别说人家,人家其实挺聪明的,知道自己不能修炼,跟人比赛只能当沙包,所以认输,免了些疼痛。” “呸!下一场要是让我遇到他,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说不出认输两个字。” 周围传来的言语,让薛云不自觉地低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薛百寿望着有些自卑的薛云,当即厉喝道:“薛云!你做了什么错事吗?” “我······”薛云鼻尖一酸,眼眶内早已盛满晶莹的眼泪,他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话,而眼眶内的眼泪已经过载,摇摇欲坠。 薛百寿望着薛云,用那满是斥责的语气道:“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何要低头?” “可是······”薛云哽咽,说不出话。 “没有可是,抬起你的头,正视他们的眼睛,不要逃避,这是你的宿命。”薛百寿严厉道。 “世人如何看待你,你无法改变,因为无论你做出多少努力,他们都可以视而不见,冷漠是人性,你畏惧嘲讽,是希望得到怜悯吗?”薛百寿一脸鄙夷地望着薛云。 “世界是残酷的,你所希冀的怜悯根本不存在,唯有实力才是真理!你是希望得到怜悯,还是赐予他人怜悯?” “若是希望得到怜悯,那就做好一辈子低头的准备,若是要赐予怜悯,那就抬起你的头,正视他们的双眼。” “金玥从未低头!你今日作为,简直丢尽了她的脸!你······” “我不需要怜悯!我不会低头!”薛云抹干眼泪,抬头望着薛百寿斩钉截铁地吼道。 “我不会丢她的脸!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我会成为强者,我想改变这个世界!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变成母亲所说的那样!那样美丽!”薛云大吼道,泪水自那满是斗志的双眼中倘出。 “终有一天!你会的!你会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薛百寿蹲下身,将手搭在薛云肩上,语重心长道。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一个废物对另一个废物说:你会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 “这废物师徒俩还在梦中吧!” “可不是吗!或许只有在睡梦之中,这俩废物才能梦想成真吧!” “听见这些嘲讽了吗?你觉得这些嘲讽是什么?”薛百寿望着薛云微微笑道。 “不知道!”薛云望着薛百寿,轻轻摇头。 “弱者的哀鸣、蝼蚁的嘶喊、卑微的喘息!这就是弱者!好好记住他们此刻的嘴脸!莫要变得跟他们一样!”薛百寿告诫道。 “什么?老废物!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打烂你的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众人气愤不已,望着薛百寿叫骂道。 “我不想成为他们一样的人!我想成为师傅这样的人!”薛云破涕为笑望着薛百寿道。 “为什么?”薛百寿不解,望着薛云道。 “因为我知道师傅你是强者!真正的强者!我想成为像师傅一样的强者!” “哈哈!哈哈!哈哈······”众弟子听见薛云的话后,转怒为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泪都要给我笑出来了!小废物对着老废物说:师傅,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师傅:我想当药师,教我认药吧!我要改变这个世界!我要悬壶济世!”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依旧,薛百寿则是带着薛云离开了演武场!在众人的怒骂和嘲笑中,高昂着头颅离开了。 ······ “尘儿,我有一事不明。”风幕之望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风逸尘道。 “爷爷,什么事?”风逸尘有气无力道。 “为何你能发现俞莫的实力,他隐藏了实力这么久,除你之外,无一人知晓。如若不是这次比试,我都没发现。”风幕之疑惑道。 “孙儿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的,有一次,孙儿出城历练,发现有人跟着孙儿,他蒙着面、身着黑色长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孙儿与他过了几招,发现不分上下,在交战之中孙儿的风刃割破了他的长袍,露出了里面天风学院的弟子服。” “而后孙儿将风行步提升到极致,还是没能甩掉此人,待到回答天风学院后才发现此人早已消失。” “还好当时与他交手时,用风灵力在他身上做了标记,不然我也发现不了,当我发现跟踪我的人是俞莫后,我也很惊讶。”风逸尘将事情说明。 风逸尘的话,无疑让风幕之变得不安,他神色凝重地望着风逸尘:“你知不知道他为何跟踪你?” “我也不知道!”风逸尘也有些疑惑。 “嘭嘭嘭!”就在两人话语间,清风苑的院门被人叩响。 风幕之缓缓打开院门,望着门外的人,惊声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现在我那边变化太大了,那些人太烦了,我喜欢清静,也过得很清静,可这一切被风师弟自作主张的挑战打破,所以我决定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反正风长老你这里空房间很多,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让我在此地住下,望风长老成全。” 俞莫站在门外,一脸微笑地望着风幕之。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五章:药灵体 薛百寿领着薛云回到药阁后,便回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好一阵才走出,随后将一本破旧古籍递到薛云面前。 薛云伸手接过,望着那破旧损坏的封面,轻声呢喃道:“碎天拳!” “没错!即日起你便每日修炼此拳法,一日也不能耽搁。”薛百寿严厉道。 “恩!”薛云点点头,随后缓缓翻开拳谱,回到屋内细细看了起来。 薛百寿在那一排排药柜内翻翻找找,找出许多药材,而后将所有药材碾碎成粉末,与热水混合一起倒进木桶内,随后单手提起木桶将其放到薛云屋内。 薛百寿将木桶放下,随后将目光望向薛云,又指了指身前木桶:“进来!” “又要泡?”薛云回想起先前那种滋味,一阵后怕。 “怎么?怕了?” “没有。”薛云咬咬牙,眼神变得很坚定,走到木桶前,脱下弟子服跨入木桶中。 “恩?”薛云眉头微皱,疑惑道:“怎么不疼?” “当然不疼了,这药液又不是早上那种锤炼你肉体的药液。”薛百寿淡淡道。 “既然这个药液不是锤炼我的身体的,那泡这个药液干什么啊?”薛云挠挠头。 “这个药液是用来测试另一样东西的,虽然不能提升你的实力,但是却对你今后有着莫大的好处。”薛百寿神秘道。 “哦!”薛云点点头,随后便静下心来泡在木桶内。 一个时辰后。 “嘶~”薛百寿望着木桶中已经变得透明的药液,倒吸一口凉气,随后陷入沉思。 薛云不解,轻声道:“怎么了?” “你等等!” 薛百寿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中,翻翻找找很是折腾了一番,最后才自屋内走出,手中拿着一本三寸厚的皱巴巴的古籍。 “起来吧!” “给你。”薛百寿将古籍递给薛云。 薛云微微皱眉,接过古籍,随后将古籍名字念出:“药典!” “给我药典做什么?师傅您不会真的要教我识药吧?”薛云一阵慌乱。 薛百寿听完薛云的话,有些无语,瞪了他一眼,随后道:“药典是以前体宗的古籍,记录了九州大陆上无数种草药,并且配有图鉴和药用,给你药典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我希望你能熟记药典,救济世人,你不是要改变这个世界吗?能救就救!但不强求!” “第二,你适合修炼药灵体,药典对你有大用。” “药灵体?什么是药灵体?我为什么适合修炼药灵体。”薛云有些迷糊,炼体都还没个所以然,怎么又钻出个药灵体? “药灵体也是九州灵体之一,但是,药灵体仅仅只能依靠后天修炼而成,而非先天就拥有的,创造药灵体的乃是我宗祖师!古今四绝之一的体绝。” “药灵体是以自身身体为容器,在体内孕育药灵。” “药灵体分为五个阶段,药灵体,药王体,药皇体,药圣体,药神体。” “药灵体,是最初级的阶段,体内的药灵需要靠吞噬药材来晋级,药灵体晋级药王体需要上千株药材,药王体晋级药皇体需要上万株药材,药皇体晋级药圣体需要数十万株药材,药圣体晋级药神体需要数百万株药材。” “药灵体每晋级一个一段,作用便会提升一个层次,初级也就是药灵体阶段,只能增强自身的肉体强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药王体的作用能够使伤口自愈。” “待你修炼成药皇体时,你的血便是灵药,可以救人,待你修炼到药圣体的时候,你便百毒不侵,待你修炼至药神体的时候,只要你还有一滴血存在,那便不死不灭!” “刚刚我让你泡的药液,就是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修炼药灵体,这桶药液能够看出你对药材的亲和力如何,如若两个时辰内,能够将药力吸收到八成就可以修炼药灵体,而你仅仅在一个时辰内就几乎将药力完全吸收。” “这简直就是太令人惊讶了,我当年两个时辰吸收了九成,你的大师兄花了两个时辰也只吸收了九成半,显然你比我们更适合修炼药灵体。”薛百寿望着薛云,双眼放光。 而薛百寿的话,则是让薛云神情呆滞:修炼至药神体,只要有一滴血存在,那便不死不灭,这真的有可能吗? “药灵体虽然有着许多好处,但是你记住,药灵体只能治愈肉体的伤势,而并不能治愈灵魂的创伤,这一点你要切记。”薛百寿嘱咐道。 “待你炼体小有所成时,我便带你离开这里,给你找一个修炼灵魂的师傅,强大你的灵魂,补足药灵体的缺陷,到那时你便再无缺陷。” 薛云沉浸在先前的惊骇中,还未回过神来,只是轻轻点头。 “睡觉吧!”薛百寿说完,便退出薛云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薛百寿已经将淬炼薛云身体的药液准备好,在搬放木桶时,惊醒了正在睡梦之中的薛云。 “师傅······”薛云眯着眼,起身坐在床上,望着前方的薛百寿迷迷糊糊道。 薛百寿将木桶放好,随即望向薛云道:“既然醒了,那就进去吧!” “恩”薛云点点头,跨入木桶中。 “嘶~”就在薛云肌肤接触药液的瞬间,那阵阵剧痛瞬间便袭遍他的灵魂,浑浑噩噩的薛云瞬间清醒过来。 薛云紧咬着牙,忍受着那刺骨入髓的剧痛,未发出任何一丝痛苦的声音。 薛百寿望着苦苦支撑的薛云,随后严厉道:“将头埋入药液里!” 薛云咬紧牙关,随后将头埋进药液中。 就在薛云将头埋进药液中的瞬间,更强烈的痛感自面部传来,让薛云的脸一瞬变得狰狞。 即使这般痛苦,但薛云却甘愿承受,他知道自己的宿命,要用痛苦换取实力,唯有承受更多的痛苦,他才配拥有更强的实力。 “啊······”人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过了许久,薛云终于还是忍受不住,探出头发出凄厉的惨叫。 要是与昨日一样程度的药液,薛云或许还能忍受,但是今日药液的药效显然要更强。 凄厉惨叫后,薛云便再次将头埋下,不断重复,以此适应药液,他凄厉的惨叫声将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弟子惊醒。 大约半个时辰后,薛百寿将筋疲力尽的薛云自木桶里提出。 薛云很痛苦,也很疲惫,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薛百寿静悄悄地离开,但没过一会儿便又出现,他摇了摇陷入沉睡的薛云:“起来了!” 薛云睁开眼,望着薛百寿,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记住,以后泡了药液休息半个时辰后就开始练拳。”薛百寿说完,将手伸到薛云面前。 “这些给你,以后不论做什么,你都带着它们,这也是你修炼的一部分。” 薛云将薛百寿手中四只镯子接过,一脸疑惑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啊?” “这叫苍山镯!有两对!是你八师姐专门为炼体师量身定制的!虽然还没有测试过!但是应该会有用!”薛百寿解释道。 “哦!”薛云轻轻点头,随后将苍山镯套在四肢上,拿起放在床头的拳谱,跳下床。 “嘣咔”就在薛云跳下床的瞬间,沉重的双腿好似不听使唤般,直接跪在地板上,双膝下木制地板破碎成渣。 薛云微微皱眉,一脸疑惑地起身,随后不解地抬起两腿,并未发觉有何异常,为了确定刚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薛云试着甩了甩腿。 若是平时,甩腿倒是无碍,但现在,这一甩腿的动作让薛云让薛云惊惧不已。 薛云将腿甩出去的瞬间,脚踝上的苍山镯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薛云的身躯直挺挺地撞在墙上。 “哎哟!”薛云摸了摸脑袋,随后捂住滴血的鼻孔,望着一旁的薛百寿,颤颤巍巍道: “师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你八师姐说,这个东西戴在人身上,能够使人更加准确地感受力道,更加准确地拿捏力道,还提醒我说,刚刚戴上时动作千万别太大。” 薛百寿说完,便望向薛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低声自言自语道:“先前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 薛百寿回过神来,摆摆手,随后道:“没什么!走吧!出去修炼。” 薛云跟在薛百寿身后,来到药阁外。 薛百寿站在药阁外的台阶上,指着台阶下的空旷处道:“以后你就在这里练拳吧!” “恩!”薛云点点头,随后一步一缓走下台阶。 薛云翻开拳谱,望着拳谱上一招一式,默默记在心中。 不一会儿,薛云便将拳谱合上、放好,照着拳谱上的招式开始练起来。 “拳头握紧!”薛百寿立在台阶上,望着薛云严厉道。 “恩!”薛云点点头,随后将拳头收紧。 “手臂打直,出拳要快。” “恩!”薛云听到薛百寿的话后,将手臂打得笔直,而后极快地打出一拳。 “啊!”薛云出拳的速度太快,让苍山镯有了所感应,立刻传出一股巨力,拖着薛云飞了出去,薛云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重重地摔在地上。 薛百寿望着倒在地上的薛云,有些无奈道:“哎,算了,你还是慢慢来吧!” 薛云从地上爬起,坐在地上揉了揉肩膀,而后看着手上的镯子脸上写满愁容。 早上练拳吃了不少苦头,也让薛云长了不少记性,今后都不敢再有大动作了。 两个时辰后,薛百寿将还在练拳的薛云打断:“早上练拳,下午看药典,今后亦是如此。” 薛云回到屋内,将药典取出,随后正欲走出药阁到外面去看,却被薛百寿拦下。 “就在这里看吧!”薛百寿说完,便走到大厅的药柜旁,整理药柜里面的草药。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薛百寿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一边检查草药,一边对薛云说道。 “恩!”薛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专心致志地翻阅药典。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六章:天赋异禀 风幕之来到药阁外,还未进入其中便出声嚷嚷道:“薛老哥!” “风老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药阁?”薛百寿有些疑惑,随后有些担忧道:“逸尘怎么样了,好点了没有?” “没事了,那小子身体好着呢?不一会儿时间已经能能跑跑跳跳了。”风幕之道。 “那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今天不用教导他修炼吗?”薛百寿觉得奇怪。 风幕之一脸愁容:“哎!今天不用,也许以后我都可以轻松一点了。” 薛百寿眉头微皱,一脸疑惑道:“怎么了?风老弟为何唉声叹气的呢?” “俞莫现在搬过来了,住在清风苑,那小子灵力恢复后直接就去挑战俞莫了。” “这是好事啊,俞莫实力比逸尘高,正好可以作为逸尘的对手,磨炼逸尘的实战技巧,风老弟为何如此伤感啊?”薛百寿不解。 “哎!那俞莫突然出现,我担心他有些不怀好意,担心尘儿有危险。”风幕之说出了心中的忧虑,俞莫隐藏修为跟踪风逸尘,这让风幕之很是担忧。 “既然担心,为何风老弟不守在清风苑?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薛百寿道。 风幕之脸上挂满无奈的笑:“担心又能怎么样?这毕竟只是猜测,难道我能指着他的鼻子叫他滚吗?” 薛百寿点点头,随后望向风幕之一脸严肃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可以告诉风老弟的是,俞莫绝对不是什么有歹心之人,他决不会对逸尘下手,这一点风老弟可以放心。” 风幕之眉头一挑,疑惑道:“薛老哥很了解他?” 薛百寿轻轻摇头,随后微笑道:“这倒不是。” “那薛老哥为什么确定他对逸尘没有歹心?” “恩······”薛百寿思索好一阵,才淡淡道:“因为他的容貌、装扮并非像什么大恶之人。” 薛百寿的话,让风幕之不免有些失落,随即叹息道:“哎!我还以为薛老哥有什么高见呢?” “的确算不上高见,仅仅只是我一人看法而已,但事情究竟如何还没有个定论,风老弟又何必庸人自扰?” “是啊!”风幕之点点头,随后笑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对了,风老弟来找我究竟为何?” 风幕之笑了笑,手上的戒指闪过一道光芒,而后手中便出现了一坛酒,盖子还未揭开,那醇厚的酒香便逸散开来。 薛百寿面庞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自觉低语道:“千里香!” “不错,薛老哥果然见多识广!” 薛云此刻也闻到那醇厚的酒香,抬起头望着那兴致勃勃准备坐下痛饮的两个老头。 风幕之猛的回过头,发现了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薛云,想起了那天被薛云和风逸尘喝掉的四坛梨花醉,心里一阵肉痛,气呼呼地对薛云说道:“你个小鬼看什么看?好好看你的书!” “哼!”薛云冷哼一声,随后背过身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一脸不屑地低下头继续看药典。 而此刻,两个老头已经坐下,开始品尝美酒,整个药阁里都弥漫着浓烈的酒香。 天风学院演武场。 昨天被毁坏的擂台,现在已经重新搭建起来。 “新生排位赛最后一场,秦瑞对周痕,现在开始。”齐长老威严的声音响起。 而后周痕与秦瑞先后走上擂台。 “周兄,还请赐教。”秦瑞对周痕抱拳道。 “少城主不必客气,来吧!”周痕早已做好招架准备。 既是如此,秦瑞也不愿过多言语,提拳直轰周痕门面:“烈火拳!” 周痕提掌,五指指尖白色雷电游走,瞬间便将其手掌包裹:“奔雷掌!” “你们说,这两人谁会成为新生第一。”擂台下观战的众弟子议论道。 “不好说,秦瑞是火系,周痕是雷系,属性没有克制,两人都是五阶灵修,修为一样,胜负难料啊!” “依我看,应该是周痕更胜一筹,雷系在速度上有优势,周痕应该能凭速度取胜。” “我看不然,火系攻击范围广,就算周痕速度够快又怎样,若是整个擂台都被烈焰焚烧,他还能飞在空中不成?能飞!那都是三天境的强者了!” 擂台下的弟子争论不休,而擂台上的两人已经对轰了十几招,平分秋色,谁也奈何不了谁。 “惊雷!”周痕吐出两个字后,速度陡然加快,在擂台上飞奔,留下道道残影。 秦瑞脸上满是凝重,虽然一直直视前方,但是余光却不断移动,以确定周痕位置。 “奔雷掌。”周痕出现在秦瑞后方,低喝一声,而后用惊雷身法迅速接近秦瑞,一掌拍出。 秦瑞猛地回过头,望着那急速逼近自己的周痕,心一横,直接一掌轰在擂台之上:“烈火焚原” 烈焰手掌在接触木制擂台的瞬间,便已一种不可遏制的速度燃烧起来。 “不好。”熊熊燃烧的烈焰直逼周痕,周痕明白,要是再上前去就是是在自寻死路。 “烈火拳!”就在周痕停下来寻找落脚点的瞬间,秦瑞抓住了他的破绽,提起冒着熊熊烈焰的拳头,轰在周痕胸膛。 周痕还未回过神来,便被秦瑞全力一击轰下擂台,砸在演武场上。 “噗”周痕喷出一口鲜血,抬起头望着那熊熊燃烧的擂台,以及自那烈焰之中走出的秦瑞,眼底满是不甘。 “承让!”秦瑞走下擂台,对刚起身的周痕抱拳道。 “佩服。”周痕虽然内心不爽,但是脸上还是挂着敬佩。 “新生排位赛就此结束,周痕为新生第二,秦瑞为第一。”齐长老当众宣布结果。 齐长老说完后,站在演武场边缘的弟子,拿起笔在展板的最前方写下二人的名字,该处一共有四个展板,每个展板都对应着一届弟子的排名。 薛云的名字,在从左至右第四个展板上,落在最后,这代表着他是新生最后一名,也是整个天风学院最弱的弟子。 “今天便到此为止,自明日起,会有专门的长老教导你们修炼,都回去休息吧!”齐长老说完便转身离开。 演武场的新生有一部分走到展板前确认自己的排名,而有一部分直接离开演武场,回到住所。 天色渐晚,药阁内。 “薛老哥,天色渐晚,我就不在此处逗留了,回去看看清风苑两个小家伙练得怎么样了。”风幕之起身对薛百寿抱拳道。 “风老弟慢走,下次再来。” 薛百寿话毕,风幕之便离开,薛百寿目送他离开后,便将目光移向此刻正借着烛火阅读药典的薛云。 “怎么样了?记下多少种药材了?” “等下,等我数数。”薛云翻了翻药典,随后挠了挠头有些苦恼道:“大约三百六十七种,还有几种记不太清了。” “我是问你背下多少种要药材了?不是问你看了多少药材。”薛百寿轻斥道。 “对啊,我就是背下了三百六十七种药材了。”薛云点点头,一脸肯定道。 “你确定?”薛百寿那始终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涌现出一抹震撼:“拿来,药典给我。” 薛百寿将手伸到薛云面前,薛云一脸疑惑地将药典奉上。 “百叶花的外貌以及药性是什么。”薛百寿将药典拿在手里,而后背着双手,向薛云提出问题。 “百叶花外貌······”薛云轻喃,沉思片刻,随后道:“高一尺、不分枝、枝干上白色与绿色叶片相间,花一朵,通常是红色,也有粉色。” “其药性温和,叶片可以可以炼制成丹药疗内伤,枝干直接碾碎可治外伤,其花是最精华的部分,可以生血。” “还不错。”薛百寿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为了确认薛云是否真的背下那么多种药材,再次提问:“络桂根呢?” “络桂根是络桂树的树根,深埋地底,约手臂般粗,树根上的树皮是黑色的,内部却是红色的,可炼成丹药,稳固自身经脉,使自身经脉更加坚固。” “七彩莲呢?” “七彩莲拥有七彩的莲叶、七彩的莲子,可用作药引入药,辅助那些可提升修为的灵药,以提高药效,可炼丹提升修为。” “焚魂草呢?” ······ 薛百寿一连问了薛云十多种,越问下去,心中就愈发震撼,最后,他失神地望着薛云,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薛云不解地望着薛百寿:“怎么了?师傅。” 薛百寿回过神来,收起眼底的惊骇,一脸平静地摇头道:“没事。” “你要加油啊,你的记忆力太差了,像你这样,要何时才能将药典上的草药全部记住?” “想为师当年,一天最少可以记下五百株药材,你天赋最高的大师兄一天记下了两千株药材,你要多加努力啊。” 薛云认真地点点头:“是,师傅,我知道了。” 薛百寿虽然脸上一副你还差得远的表情,嘴上说着鼓励薛云的话,可是心里还是免不了翻起了惊涛骇浪。 想当年我每天最多也只能记住五十种药材,就算是峰儿,最多也就两百株,他却记住了三百多株,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薛百寿内心感叹,将当年修炼的实情夸大十倍说给薛云听,只是为了让他不要太骄傲,要更加努力地修炼。 薛百寿走进薛云的房间,将木桶搬出后放在大厅里面,随后对屋内薛云招了招手。 “师傅。”薛云来到薛百寿跟前,望向薛百寿道。 “跟我来。”薛百寿走到药柜前随后望向薛云道:“这是你修炼药灵体时需要用到的药液配方,记好了。” 没一会儿,薛百寿抓完药,望向身后薛云:“记住了吗?” 薛云挠挠头,有些尴尬道:“记住了位置,没记住药材。” 薛百寿点点头,一脸满意道:“还不错,既然记住了位置,以后自己配药,现在去磨药吧!” 薛百寿将手中的药材交到薛云手中,而后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内。 薛云将药材全部研磨完毕后,便将其倒入木桶内,加上大半桶热水,混合均匀后进入其中,孕育药灵。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七章:大巧不工,重剑匿锋 第二天一大早,薛云便被薛百寿叫醒。 “跟我来,我教你配药。”薛百寿站在薛云的床前,望着睡眼朦胧的薛云道。 说完薛百寿便走出房间来到大厅,薛云下床紧随其后。 薛百寿将炼体的药抓好后交给薛云,随后道:“刚刚最后五味药材,每天都要多加一株,记住了吗?” 薛云迷迷糊糊地点头:“记住了。” 薛云将药材研磨成粉末后倒入木桶,紧接着加入热水,随即脱下衣衫,跳入五颜六色的药液中,薛云忍受着锥心刺骨的痛楚,将头深埋在药液中,让自己全身都被药液锻造,不留一丝缺陷。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自药阁内传出,药液的强度每次都在增加,这也让薛云所承受的痛苦未曾减弱一丝,即便肉体强度在与日俱增。 一个时辰后,伴随着痛苦减轻,薛云也将脑袋自药液中探出,直至最后完全没有感觉,薛云才从木桶中站起。 薛云穿上衣服,将药液倒掉,随后拿起床头的拳谱,来到药阁外的院子中,小心翼翼地练着拳法,不敢加快自己的速度,酣畅淋漓地将拳法的第一式打出来,只能慢慢悠悠地出拳。 “提高速度。”薛百寿站在药阁外的台阶上,望着薛云道。 “速度快了会不会······”薛云有些担忧。 “如果一直都用这种速度练拳,练一辈子都是这样,如果不加快速度,怎么知道自己能承受的临界值在哪,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大的力量,那又何谈突破。”薛百寿一脸严肃道。 “是!”薛云说完,加快了自己出拳的速度,虽然他早已料到速度加快镯子上传来的力量是自己不可控制的,即便他已经做好了与那股力量对抗的准备,可是当薛云真正地面对那股力量的时候,才再一次清楚地感觉到二者之间的差距。 薛云被那股力量牵引,重重地摔在在地上,一连试了好多次,结果都未曾改变,几次下来薛云已经被摔得全身青紫。 “不行,不行,不行。”薛百寿连连摇头,望着前方摔倒在地的薛云,眉头紧锁。 最后,薛百寿好似找到了解决办法,转身回到药阁内。 当薛百寿再次站在药阁门口时,手上提了一把黑色巨剑,黑色巨剑剑身覆盖了许多薛云看不懂的奇怪纹路。 此剑没有剑刃,也没有剑尖。与其说这是一把剑,倒不如说这是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长四尺、宽五寸、厚约两寸。 薛百寿将手中巨剑杵在地上,随后望向薛云道:“过来。” 薛云闻声便停止练拳,揉了揉酸痛的身体,慢慢悠悠地来到薛百寿跟前。 “师傅!这是什么?好大啊!”薛云望着薛百寿身旁的剑,疑惑道。 “这是一把巨剑,此剑名为匿锋” “以后你便用此剑修炼,先锻炼自己的力量。” “我不是要用这个镯子修炼吗?怎么变成这把剑了?”薛云抚摸着手上戴着的碧绿色的镯子,不解道。 “是我太心急了,这镯子并不适合炼体入门的人使用,炼体入门的人,力量很弱,速度快了根本就没法控制着镯子的力量。” “可能是她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吧!毕竟她不是个炼体师。”薛百寿喃喃道,随后将手中匿锋递到薛云面前。 “拿好。” 薛云伸出手,将匿锋接过,而就在薛百寿收力的瞬间,匿锋的重量全部压在薛云双臂之上。 “哇”薛云惊呼出声。 “嘭”薛云实在拿不起巨剑,巨剑直接落下,将铺在地上的地砖砸的粉碎。 薛云望着匿锋,随后抬起头,一脸惊异道:“师傅,这把巨剑到底有多少斤?” “大约一百斤,你才十二岁,先试着适应一百斤的重量,待到你能够挥舞这把一百斤的巨剑时,我再增加重量。” “匿锋的重量还可以增加? “没错。” “那我怎么用匿锋修炼?” “舞剑,当你能行云流水地舞起这一百斤的匿锋的时候,我便会增加匿锋的重量,当你你能舞起一千斤重的匿锋时,你应该可以用你身上的镯子修炼。”薛百寿若有所思道。 “这段时间先把身上的镯子取下来,等你能够挥动一千斤的匿锋后再戴上。” “恩!”薛云点点头,而后将自己身上的四只镯子取下。 将镯子收好后的薛云一把握住剑柄,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将匿锋提起,薛云无奈,只能一步一步地拖着匿锋走,才没走几部就已经大汗淋漓。 “嘭”薛云已经没有了力气,剑柄脱离薛云的手掌后落下,再一次将地砖砸得粉碎。 一早上,薛云都在重复着将匿锋提起、放下、提起、放下这样简单的动作。 到了下午,药阁来了一群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他们是这一届地新生,来此学习药理知识。 药阁一下变得热闹起来,一大群新生涌入药阁的大厅,将药阁围地水泄不通。 薛百寿站在新生的最前方,望着满屋子的弟子,跟他们讲药材、讲药理。 可是那些新生没有一个在听他讲课,而是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们有的吵吵闹闹地争论着什么,还有的对着薛百寿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在这药阁的大厅跑来跑去,完完全全不拿薛百寿当回事。 若不是学院规定新生必须学习药理知识,他们没有人愿意听薛百寿讲课,更确切地说是没有人愿意让薛百寿这个废物老师教自己。 薛百寿一脸无奈地望着药阁内的弟子,将坐在最后一个人认真听课的薛云唤到身前,随后对那些一脸不耐烦的新生道:“你们先温习一下我刚刚讲的。” 薛百寿说完,便领着薛云踏出药阁。 就在薛百寿踏出药阁后,药阁内变得更为的吵闹,大部分弟子欢呼雀跃地目送两人离开。 薛百寿带着薛云几经周转,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 “清风苑!”薛云望着大门上的匾额,表情有些疑惑。 “师傅,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药阁太吵了,这是风长老居住的地方,以后我为新生授课时,你就来此处修炼,让逸尘做你的对手。”薛百寿道。 薛百寿推开院门,薛云跟在薛百寿身后走进清风苑。 清风苑的门被打开,出现在门口的二人吸引了正在院内交手二人的目光。 风逸尘停手,随后来到薛百寿身前,一脸恭敬道:“薛爷爷!” 俞莫站在远处,望向薛百寿,淡淡道:“薛药师。” 薛百寿对着风逸尘点点头,随后侧过头,一意味深长地望了望俞莫,点点头,随即将目光收回。 “薛爷爷稍等,我去叫爷爷。”风逸尘说完,转身正欲离开,却被薛百寿一把拉住手臂。 “不用了,风老弟还在修炼,我就不打扰他了,我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找你。”薛百寿松开风逸尘的手臂,一脸微笑道。 风逸尘一脸疑惑地望着薛百寿:“啊?找我?不知薛爷爷找我是为了什么?” “新生已经来到了药阁学习药理知识,药阁变得有些嘈杂,今后新生学习药理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跟他过过招,教他一些实战技巧。”薛百寿道。 “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风逸尘爽快地答应了。 “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薛百寿话毕便转身离开,将薛云留在清风苑中。 风逸尘转身离开,走向俞莫,随后望着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薛云,微笑道:“师弟,过来。” “师兄。”薛云来到风逸尘身旁。 “来来来,师兄跟你说。”风逸尘将手搭在薛云肩上,随后指向俞莫道:“看到前面那个黑袍人没有?” 薛云顺着风逸尘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点点头:“恩恩!” “那是你俞莫师兄,俞莫师兄很强大,待会我们一起攻击他。” “恩恩。” 得到薛云的回答后,风逸尘才一脸微笑地望向俞莫:“俞莫师兄,应该不会介意吧?” 俞莫望着两人,将双手背在身后,一脸风轻云淡道:“没问题,你们一起来吧!” “师弟,跟着我。”风逸尘微微一笑,撂下一句话后,提拳而上。 “风行步。” 风逸尘速度提升到极致,其身后留下道道残影,君逸尘提起手掌不带一丝花哨直轰俞莫面门。 “霸风掌。” 紫色雷电在俞莫双瞳内游走,就在风逸尘一掌近在咫尺、薛云都为俞莫提心吊胆之际,俞莫的身影陡然消失,下一瞬便落在风逸尘身后,提拳轰向风逸尘后背。 风逸尘仿佛背后有眼睛般,侧身躲过一拳,回身一掌轰向俞莫胸膛,两人交战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掌,来回过招。 “碎天拳第一式——飞沙”薛云大叫着,提拳冲向俞莫。 俞莫侧身躲过风逸尘迅捷的攻击,而后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便捏住薛云的拳头。 薛云咬牙,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将拳头抽出,可俞莫的拳头却好似泥泞的沼泽般,薛云越是用力,俞莫的手掌就越是收紧,直至最后,薛云的拳头连动一下都成困难。 俞莫用力一拉,将薛云拉倒自己跟前,随后提起手掌,将中指弯曲。 “咚!”俞莫的手指用力地弹在薛云脑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嘶~”薛云一连退了好几步,而后用手使劲地揉搓着额头,神情痛苦。 “记住,跟敌人搏斗的时候,不要闷头闷脑地往前冲,也不要让敌人发现你进攻的意图,更不要······” 不等俞莫说完,风逸尘便将他一脚踢翻在地,让俞莫和薛云的对话提前结束。 “更不要像俞莫师兄这样,只顾着眼前的敌人,而忘了背后的敌人。” 薛云点点头,随后将手放下。 “再来”俞莫翻身而起,望着前方两人道。 三人对战持续了大约两个时辰。 到最后,三人都累得不行,坐在院子里喘着粗气,风逸尘和俞莫倒是还好,除了衣服沾染了些许灰尘外,再无其他。 薛云可就惨了,在与俞莫对练的过程中,不知道被俞莫弹了多少下脑门,整个额头现在都高高肿起,变成青紫色的了。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八章:炼体师秘闻 风逸尘起身,对坐在地上两人神秘兮兮道:“走,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风逸尘在二人疑问的目光下离开,俞莫和薛云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嘘······”风逸尘轻轻地推开门,转过身朝着薛云二人作出噤声手势。 薛云二人跟在风逸尘的身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厅,而后径直地朝着大厅后的厨房走去。 “你们等下。”三人到达厨房后,风逸尘便将两人拦下,随后极为熟练地将厨房墙角的几块地砖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跟我来。”风逸尘说完,率先跳下去,俞莫紧随其后。 薛云小心翼翼地上前,朝着黑乎乎的洞口探了探头。 风逸尘抬头,望着洞口畏畏缩缩的薛云小声道:“师弟,下来。” 洞口距离下方的地面大约有两丈高,薛云望着下方的二人,咬了咬牙,闭上双眼跳了下去。 风逸尘纵身一跃,接住了急速下落的薛云,而后将他放在地面上。 双脚着地的薛云,缓缓地睁开双眼,而后一种极为怪异的香味钻进他的鼻中,那是各种美酒混合出的味道。 薛云望着那跳跃着的柔弱烛光,感受着那萦绕在鼻尖的醇厚就像,一脸享受。 “这是风长老的酒窖,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俞莫疑惑道。 “来酒窖,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风逸尘微笑道,风幕之是个酒鬼,受了风幕之的影响,小小年纪的风逸尘也变成了酒鬼。 “可是我们都不会喝酒啊。”俞莫轻声道。 “错了,不是我们,而是你,再说了,不会可以学啊。”风逸尘摆了摆手,指着俞莫,一脸鄙夷道。 “我?你的意思是这个十一二岁的小鬼会喝酒?”俞莫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薛云,心想道:什么世道啊!十一二岁的小鬼都会喝酒了。 “没错。” “你确定我们这样做,风长老不会撕了我们?”俞莫有些胆怯地望着风逸尘道,因为据他所知,风幕之可是个嗜酒如命的人,敢动他的酒,那不是虎口拔牙——找死吗? “不会。”风逸尘摆了摆手,脸上挂满笑容:“他知道我们偷喝了他的酒后,要做的不是收拾我们,而是将他的这些宝贝转移。” 说完,风逸尘便走到酒窖最深处,提起两坛酒,一坛扔个俞莫,一坛扔给薛云:“接着。” 薛云揭开盖子,立刻就沉醉在那浓郁的酒香中,无法自拔。 “此酒名为‘醉仙’是这里面最好的酒,老鬼自己都舍不得喝,便宜你们了。”风逸尘话完,抱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薛云也是一般,根本就抵挡不住‘醉仙’的诱惑,抱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俞莫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禁得住那酒香的诱惑,尝了尝‘醉仙’,也就是那一口,让俞莫欲罢不能地痛饮了起来,一坛喝完,俞莫拎着空酒坛,若有所失地望着风逸尘。 “这是‘百果酒’,接着。”风逸尘淡淡一笑,将空酒坛放好,随即抓起一坛酒抛给俞莫。 风逸尘看见薛云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于是递给他一坛百果酒:“别急!你也有!” 三人就这样,在这酒窖中,品尝着美酒,直到三人都软瘫在酒窖之中说着胡话。 “俞莫师兄来自什么地方啊?”躺在最左边的风逸尘扭过头望着俞莫道。 俞莫砸吧着嘴,手里的空酒坛滚到一旁,睡意朦胧道:“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哦!很远?那究竟是九州之中的哪一州呢?”风逸尘继续问道。 “不是九州,我来的地方不属于九州。”俞莫迷迷糊糊道。 “不属于九州?”风逸尘皱眉,不属于九州,那是来自九州外,你在逗我。 三人之中就属风逸尘的酒量最大,所以也只有他最为清醒,趁着俞莫醉酒,风逸尘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他想要弄清楚俞莫的来历以及他跟踪自己究竟有何意图。 “恩,不属于九州。”俞莫呢喃道。 “那你来自到底来自什么地方?”风逸尘一脸疑惑道。 “恩?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麻烦,反正很远就是了。”俞莫扭过头,睁开炯炯有神的双眼,望着风逸尘。 俞莫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一丝醉酒的迹象,他并没有喝醉,只是在装醉逗风逸尘玩呢! “风师弟好调皮,又开始打听我的来历。”俞莫一脸微笑地望着风逸尘。 “俞莫师兄误会了,我只是好奇罢了。”风逸尘脸色挂满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看来我们三人,就只有这个小鬼是真的醉了。”俞莫望着躺在中间的薛云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随后摇了摇薛云的身体。 “喂!薛云!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封魔山脉。”薛云闭着眼呢喃道。 “小鬼,你骗谁呢?风巽州的修士都知道,封魔山脉是魔兽的领地,你怎么可能来自那里?”俞莫笑道。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来自封魔山脉。”薛云轻声喃喃道。 “那你告诉我封魔山脉之中是什么样子的?”俞莫挑着眉道。 “不知道,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小鬼头倒是挺聪明的。” “薛云,你为什么不能修炼还要加入天风学院呢?”俞莫自然知晓,弟子们口里说的废物弟子就是指的薛云,只是他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能修炼还要加入天风学院,这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知道,师傅收我为徒,我就是天风学院的弟子了。” “那你为什么要拜薛药师为师呢?是想和他一样成为一个药师,救济世人吗?”俞莫问道。 风逸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俞莫要问薛云这些问题,他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不是,我跟着师父是因为师父可以教我变强。” “难道你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无法修炼的吗?无法修炼还怎么变强?” “师傅说,我虽然无法修炼灵力,但是变强却并非只有修炼灵力一条路,我还可以成为一名炼体师,那样也可以变强。”薛云扬起软弱无力的臂膀。 “哦,你师父还知道炼体师?”俞莫双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饶有兴致地望着薛云道。 “那当然了,师傅不仅知道炼体师,师傅本身就是一名极为强大的炼体师。”薛云言语中满是骄傲。 俞莫没有再说话,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薛云说的话,他不相信薛百寿是一名极为强大的炼体师,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薛百寿知道一些炼体师的传闻,用那些传闻来安慰薛云罢了。 “俞莫师兄也知道炼体师?”风逸尘带着些许疑惑望向俞莫。 “听说过一些传闻罢了。”俞莫淡淡一笑。 “不是吧!我看你刚刚的神色语气,分明就像是见过正真的炼体师一般。”风逸尘一脸疑问道。 俞莫回过头,一脸认真地望着风逸尘,略显无奈道:“骗不了你,我也不想骗你,反正你以后都会知道的。” “我确实见过真正的炼体师。” “那他们也像传闻真正那般变态吗?”风逸尘好奇道。 “确实如此,我见过的炼体师往往都能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俞莫点点头。 “他们有多强呢?” “最强的我没有见过,但是我却听家族里的长辈说过,他已经将名字永远地烙印在九州的历史之上。”俞莫眼底满是骄傲。 “他?将名字烙印在九州的历史之上的,不就只有‘四绝’之一的‘体绝’吗?”风逸尘微微皱眉。 “不不不,我所说的并不是‘体绝’,而是指在‘体绝’之后,又将名字留下的一位极其强大的炼体师。”俞莫摇摇头。 风逸尘坐起来,望着躺在地上的俞莫,一脸疑惑道:“‘体绝’之后?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莫要怀疑,我并没有说谎,这人强悍至极,同辈之中,无一人是他的对手。”俞莫认真地说道,那双眼之中写满真诚,没有欺骗。 “不会吧,既然他是同辈第一,肯定被许多人关注,既是被许多人关注,为何我却从未听闻九州上有此人物?是因为无人察觉他是炼体师吗?” “并非无人察觉,也有人知道,只是他们不愿公之于众。”俞莫淡淡道。 “为什么不公之于众。”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脑海中的想法也是截然不同的,他们不公之于众,或许是因为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风逸尘脸色微变,望着俞莫冷冷道:“俞莫师兄可真是见多识广,竟然连这等隐秘都知晓。” 俞莫自嘲一笑:“见多识广倒不见得,只是比你知道的更多一些罢了。” 为什么他有此实力,却甘愿当最后一名,拿最少的修炼资源?为什么他要跟踪自己,为什么他会知道如此多的隐秘,一个个的问题不断地回荡在风逸尘的脑海。 神秘,是风逸尘对于俞莫的评价, “你究竟是谁?” 俞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你无需知道我是谁,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如果真想知道这些问题,那你就好好修炼吧!等你哪天击败我之后,我再来回答你的这些疑问。”俞莫望向风逸尘认真道。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说完后,俞莫便起身,望着风逸尘道:“我回去休息了,你送他回去吧!” 俞莫已经离开,可风逸尘的拳头却依旧死死攥住,他已下定决心,誓要打败俞莫,让心底疑问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许久后,风逸尘回过神来,将躺在地上的薛云抱起,而后来到出口处,带着薛云离开了酒窖。 此刻已经是黄昏,药阁的新生也已经离开了,是时候该送薛云回去了,想到此处,风逸尘便背着薛云前往药阁。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九章:四年 四年后。 新生的药理知识早就结束了,药阁也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薛百寿站在药阁前的的台阶上,望着院子里舞剑的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 院子里英姿勃发的少年,舞动着那沉重的巨剑,虽然动作不快,但也算得上是行云流水。 当初稚嫩的男孩,如今已成长为成熟的少年,眉宇间尽显英气。 薛云舞剑完毕,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恩,不错,已经适应一千三百斤的重量了。”薛百寿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显然对于前方薛云的表现很是满意。 “碎天拳练得怎么样了?”薛百寿问道。 “第二式练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练习第三式了。”薛云望着薛百寿说道。 “还不错,炼体也已经来到了入微的境界了,可以算得上一个合格炼体师了。” 四年时间,薛云忍受住了非人的折磨,其肉体强度也在这四年内突飞猛进,渡过了淬肤境,来到炼体的第二个境界入微。 “对了,你体内的药力最近可有动静?”薛百寿眼睛一亮,对薛云说道。 “还没有动静,它已经沉睡了一个多月了,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薛云担忧道。 “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化形的过程有些慢了。”薛百寿轻声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几天天风学院又要开始招生了啊,排位赛就要开始了。”薛云有些焦急道。 “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药灵又不是我的,再说了,就算是化形成功,最低级的药灵对你作用也不大!”薛百寿摆摆手,神色无奈。 “那怎么办?”薛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腹中那团蓬勃的药力,满脸愁闷。 “行了,别做出那副表情,你先去找逸尘,把今日对练完成,晚上回来我自有办法。”薛百寿实在受不了薛云脸上的表情,朝着他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薛百寿的话让薛云乐开了花,一脸欣喜道:“得咧,谢谢师傅。” 薛云说完,便一蹦一跳地离开药阁。 “这臭小子,哈哈。”薛百寿望着薛云那欢快的身影,语气中虽然带着一丝怒意,但是脸庞上却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望着薛云那逐渐远去,就这要消失在自己视线内的身影,薛百寿恍然失神,神情惆怅道:“太像了,太像了!也不知是不是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还是······” “薛师弟,这里。”一道声音打断了薛云前进的脚步。 薛云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走向他的几个女弟子,一脸微笑道:“赵师姐。” “薛师弟,这个麻烦你带给逸尘。”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弟子走到薛云身前,递给他一封信,上面写着几个字:逸尘亲启。 “额。”薛云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帮这个忙。 “怎么,其他师姐请你帮忙你就帮,我请你帮忙你就不帮了吗?”那女子有些不满道。 “不是这个意思。”薛云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师兄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以后再也不要拿这些东西给他了。” “不行,不行,我不管,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其他女弟子的忙你都帮,凭什么不帮我们的忙?”那位女弟子蛮不讲理道。 “就是,就是,凭什么啊?”周围的女弟子也齐齐不忿道。 “哎,好吧!”薛云实在受不了,伸手接过那封写有逸尘亲启的信。 “还有我的,帮我交给逸尘。”另一个女弟子也拿出一封信递到薛云手中。 “还有我的,帮我交给逸尘师兄。” “我的,帮我交给俞莫师兄。” “我的也交给俞莫师兄。” “还有我的。”就在薛云以为已经完事准备拿着信件离开的时候,一个极为美丽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拿着一封信件满脸通红地望着薛云,而后将信件缓缓递到薛云手中。 “这是给谁的?”薛云望着空白的信封,随后望向眼前的女孩一脸疑惑道。 那女孩满脸通红,说不出话,只是羞涩地低下头,倒是她周围的女弟子笑了起来。 “嘻嘻嘻······” 女孩听着周围的女弟子的笑声,脸色变得更红了,无地自容的她转过头,小跑着离开。 一名女弟子上前,来到薛云跟前,望向薛云笑盈盈道:“薛师弟,既然这封信没有说明给谁看,那你就看吧!” “对啊,对啊,既然没人看,那你看嘛!”周围的女弟子跟着起哄。 “那怎么行。”薛云一脸严肃地望着众人道:“这是她写给别人的,我怎么能看?” 一女弟子听到薛云的话,很是无语,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薛云的脑袋:“哎!真是个榆木脑袋。” “咚、咚、咚。” “你们听,还挺响的,真跟木鱼差不多。” 周围女弟子齐齐笑道:“是啊!是啊!” 跟薛云同届女弟子,望着薛云若有所思道:“薛云,她跟我们是同一届的,你先帮我们把信交给两位师兄,再去问问她这信是写给谁的。” “恩,没错,她叫韩蕊,平时都待在碧水苑。”另一名女弟子很是精明地接过话。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找个时间去问问。”薛云点点头,而后望着一众女弟子:“如果没有别的事,薛云就先行离开了。” “没有了,你走吧!”领头的女弟子摆摆手,随后郑重嘱咐道:“记得一定要把信交给逸尘手中啊。” 薛云转过身离开了此地,听着身后女弟子对他的嘱咐以及她们渐渐消失的议论声。 没一会儿,薛云来到清风苑外,他伸手推开清风苑的大门,望着院子内两道战作一团的身影,一言不发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随后将手中的信件放到石桌子上,欣赏两人之间的战斗。 风逸尘和俞莫停下来,望着桌上的信件:“哎!师弟,我不是给你说过吗?以后不要带这些东西来了。” 四年时间过去了,风逸尘的容貌除了更为英俊外,还多了一丝沉稳,越来越多的女弟子沉醉在其俊美的外表、强大的实力、冷人嫉妒的天赋中,不能自拔。 “这也不能怪他啊!他不喜欢拒绝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俞莫一脸平静道。 四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俞莫的外表改变太多,他还是依旧身着一身黑袍,背上的画筒一刻也不曾放下。 “当然没什么了,某些人心里可高兴坏了吧!”风逸尘转过头,望着双眼直勾勾盯着桌上信件的俞莫,随后揶揄道:“看看你自己的样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俞莫的脸有些发烫,被风逸尘戳中软肋的他当即反驳道:“我怎么了?我靠自己实力得来女孩子的青睐,你靠的却是自己那副皮囊。” 俞莫的话,让风逸尘怒火中烧:“你意思是,我吸引女孩子全是靠的这张脸?” “难道不是吗?”俞莫一脸讥讽道。 “好,这是你说的,老规矩。”风逸尘怒不可遏道。 俞莫丝毫不惧,一脸从容道:“来啊,谁怕谁。” 站在院子中央的风逸尘对着薛云招了招手:“师弟。” 薛云看到风逸尘的手势后,来他身旁,一脸警惕地望着前方的俞莫。 “风行步”风逸尘低喝一声,踏着风行步直接冲向俞莫。 “雷神疾行”俞莫周围雷声炸响,紫色的雷光随即布满他全身。 踩着雷神疾行的俞莫,化作一抹紫色的电光,撞上了风逸尘那道青色的身影。 “霸风掌。” “奔雷拳。” “轰、轰、轰······”两人战作一团,拳法、掌法对轰在一起。 薛云握紧拳头,双眼望向不断变换身形的两人,眼神始终聚焦在俞莫身上,等待俞莫露出破绽。 终于,不久后,薛云找到俞莫破绽,当即提拳而上。 “碎天拳第一式——飞沙。” 薛云出拳的速度非常快,触发了手腕上的苍山镯,好在薛云现在已经适应了那力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与风逸尘交战的俞莫,余光始终落在薛云身上,就在薛云出手瞬间,他心中便有了应对之法。 “雷神疾行!” 俞莫再次施展身法,其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落在距离薛云两丈之外的地方。 俞莫躲开,薛云也开始收力,向前滑行了大概一丈之后,薛云才缓缓停下,随后他侧过头,目光再一次落在俞莫身上。 “风刃。” 风逸尘提起被灵力覆盖的双手,以手为刀,对着俞莫所在的地方斩下。 青绿色的灵力,化作道道锋利的刀刃,带着破风声,绕过薛云的身体,直指远处俞莫。 俞莫嘴角微翘,脚尖轻轻一点,从容退去。 “嘭、嘭、嘭。”青绿色的风刃落下,将地砖击得粉碎。 薛云望着身体腾空的俞莫,露出得意的微笑,提拳直奔俞莫而去。 “碎天拳第二式——走石。” 风逸尘不愿再给俞莫反击的机会,使出最强一招,踏着风行步冲向俞莫。 “风神诀——万阙拳。” 身体腾空的俞莫,望着冲过来的两人,那在战斗中一直从容的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一抹奸笑。 俞莫的身体缓缓落下,脚尖刚刚接触地面,两人便一前一后袭来,拳头直指他的胸膛和后背。 “雷神诀——雷神疾行。” 俞莫体内的灵力在这一刻全部飞速流转,其身影瞬便再次消失,速度比刚刚快了一倍不止。 风逸尘暗道一声不好,正要收拳,可俞莫却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旁,抬起手掌,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 俞莫轻轻一推,让风逸尘的拳头改变方向,直指薛云的拳头。 俞莫此举,让薛云和风逸尘都脸色大变,近在咫尺的两人,深知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尽量的收拳,减轻拳头上的力道。 “轰。”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虽然两人都已经尽量地收招,但是,这毕竟是两人最强的一击,威力自然不容小视。 薛云直接被一拳轰飞了,还好俞莫速度够快,出现在薛云的身后,伸手接住他。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章:药灵化形 风逸尘被薛云震退半步,而后稳住身形,握了握有些刺痛的手掌、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随后望向远处的薛云,一脸惊讶道:“你的力气可真大,我的手都快被你震废了。” 薛云咬咬牙,握了握那剧痛的手臂,挤出一丝笑容道:“跟师兄比还差的远呢!要不是师兄最后收力,我的手臂肯定废了。” 风逸尘望着薛云那因痛苦而变得苍白的脸,一脸后怕道:“没事吧你!” “没事!没事!”薛云摆摆手,一脸微笑道。 风逸尘放下心来,才缓缓将目光移向俞莫,一脸好奇道:“俞莫师兄,我很好奇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刚刚那一瞬速度竟然可以快到那种程度。” “这些重要吗?”俞莫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慢悠悠地走向院子中央的石桌。 “既然这算不上重要,那在俞莫师兄眼中什么才是重要的?”在这四年的时间内,风逸尘无时无刻不想弄清俞莫的来历,想要知道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可惜俞莫对这方面守口如瓶,不愿过多地透漏什么。 俞莫坐在石凳上,一脸奸笑道:“重要的是你输了,你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哼!”风逸尘冷哼一声,来到石桌旁。 薛云也走过去,望着这喜怒无常的两人,只能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哎!” “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接受赞美了,对了,语气温柔点,像上次那样不行啊!”俞莫一脸享受道。 “哼!”风逸尘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拿起桌上信件。 薛云也找桌子上翻了翻,找到一封写给俞莫的信,正准备拆开。 俞莫伸出手阻止薛云:“你就不用了,我要他全部把送给我的信读完。” “哦!”薛云一脸窃喜,随后收回手望着一旁的风逸尘。 “算你狠。”风逸尘咬牙切齿地望着俞莫,手上拿着的信件差点被其撕碎。 风逸尘拆开粉扑扑的信,随即声情并茂地读了出来:“亲爱的,俞莫师兄······” 俞莫闭着眼睛,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表情,时不时点点头,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风逸尘强忍着恶心,将女弟子送给俞莫的信一封又一封地读给俞莫听。 风逸尘将所有信读完后,三人又展开了几次战斗,当三人都有些疲惫的时候,又像往常一样去寻找风幕之新的酒窖,而后在风幕之的酒窖之中肆意地品尝美酒。 四年来,风幕之不知换了多少酒窖,但是每一次都被三人找到,风幕之很愤怒但却无可奈何。 傍晚时分,薛云告别了俞莫和风逸尘,回到药阁中。 薛百寿一如既往地秉着烛火在药阁内研磨各种药材,他仿佛不知疲倦似得,永远不知道累,他睡得比谁都晚却起得比谁都早。 薛云走进药阁,透过那微弱的烛光,望向薛百寿:“师傅,我回来了。” “恩,先去准备今天的药液吧!”薛百寿点点头,继续研磨药材。 “师傅,你不是说今晚让我的药灵化形吗?” 薛百寿点点头,头也不抬道:“恩,你先将要用的药材准备好。” 薛云没有多问,前去准备药液,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薛云将一切准备完毕,来到薛百寿身旁,一脸兴奋地望着薛百寿:“师傅,好了。” 薛百寿转身将药柜最上方的抽屉打开,将一个精巧、一尺见方的玉盒拿出,放到薛云身前的桌子上。 薛云将玉盒捧起,一脸惊异道:“这是什么天材地宝?要用如此温润的玉器保存。” 薛百寿望着薛云,脸色挂满和蔼的笑容:“打开看看。” “恩。”薛云点点头,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玉盒放在桌上,轻轻打开。 玉盒被薛云打开一道缝隙,温婉的蓝色光芒便自那缝隙中散射而出,充斥在这昏暗的房间内,薛云一惊,迫不及待地打开玉盒,而就在玉盒打开的刹那,自玉盒内散发而出的深蓝色光芒一瞬便将整个药阁大厅点亮。 薛云望着躺在玉盒内的药材,眼睛再也无法移开,他的心脏狂跳不止,竟连呼吸都快要停止:“这是、这是、这是······五千年的星辰花。” 薛百寿满脸欣慰地点点头:“不错,竟然能一眼看出这株星辰花的年份。 “师傅,这种品阶的星辰花就连九州大陆上那些赫赫有名的门派氏族都视为珍宝,您是是从哪里得到的?”薛云好奇道。 薛百寿微笑道:“以前运气好遇到的,现在便宜你了。” 薛云皱起眉头挠挠头,一脸疑惑道:“我以前怎么将抽屉都翻遍了,怎么就没有发现它呢?” “以前当然没有了,这是我今天才放进去的。”薛百寿笑道。 薛云一脸无语地望着薛百寿,随后眼里闪过一道精芒:“诶!师傅,像这样的宝贝你老人家还有多少,不如拿出来给徒儿开开眼。” 薛百寿望着一脸激动的薛云,轻轻摇头:“算了吧!” “为什么?” “就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将那些宝贝拿出来还不把你吓死?”薛百寿揶揄道。 “······”薛云哑然,竟无言以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薛百寿。 薛百寿认真道:“你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让自己身体里面的药灵化形,而不是认药开眼界。” “哦!”薛云有些失望,垂头丧气地拿着星辰花前往自己的房间。 薛百寿望着薛云那落寞的背影,于心不忍道:“别丧气,等你的药灵化形了,我就让你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谢谢师傅。”听到薛百寿的话后,薛云脸上顿时神采飞扬。 薛百寿望着兴高采烈的薛云,一脸微笑地摇摇头:“这小子。” 薛云将星辰花小心翼翼地放入盛满药液的木桶中,星辰花将木桶内的药液衬成蓝色,并在薛云的注视下缓缓沉入水底。 薛云不愿再耽搁,褪去衣衫,直接跳入木桶内。 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药液渗透进薛云的肌肤,被其吸收,最后汇聚在薛云的小腹处。 薛云体内一直陷入沉睡的乳白色药液,随着蓝色药液的汇入,渐渐被染成淡蓝色,也正是因为星辰花的作用,四年来,那团始终毫无动静的药液,终于有了变化。 蓝色药液不断蠕动,在薛云体内横冲直撞,并不断变换形状。 薛云感受到体内药液的变化,心里一喜,激动道:“终于要开始化形了。” “师傅说,药灵化形是跟随主人的意志,主人让他化成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只是化形之后便无法再改变。” “那到底该让他幻化成什么形状呢?”薛云犯难,皱眉轻声嘀咕道。 薛云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团淡蓝色药液变换的形状,脑海中接连闪过一个个画面,寻找与药液有些相似特征的生物,其体内那团药液跟随他思维的变化而变化,最后,当薛云脑海里画面定格时,那团蓝色的药液也停止下来,不再发生任何变化。 药灵化形完毕,薛云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对自己的作品格外欣赏:“就这个吧!” 薛云起身,自木桶中走出,穿上衣服急急忙忙地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薛百寿所在的药阁大厅。 薛云一脸兴奋地来到薛百寿跟前:“师傅!师傅!药灵化形完成了。” 薛百寿一脸惊讶地望着薛云,随后皱眉,微怒道:“这么快?莫不是你小子随便给药灵找个形态就草草了事了吧?” 薛百寿话音刚落,一道淡蓝色的流光便自薛云腹部飞出,落到薛百寿身前的桌子上。 落到桌上的药灵没有理会薛云和薛百寿,而是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桌上的药材。 “就是这个小家伙?”薛百寿望着桌上那道淡蓝色的身影,振声道:“这不就是一只兔子吗?” 药灵可不理会薛百寿的看法,它用两只肉嘟嘟的小爪子抱起一株药材张嘴就啃,这可把薛百寿急坏了,他赶忙伸出手,将药灵手里的药材夺回。 “诶!诶!诶!这个东西不能吃。” 到手的食物被夺走了,让药灵愤怒不已,但望着眼前的老人,它不自觉地感到恐惧和压抑,心中的怒火也伴随着恐惧淡去,药灵无奈,只有用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薛百寿,发出让人心疼的声音:“呜呜呜······” “不行,不行,这是我的药材,你是他的药灵,找他要去。” 薛百寿说完,将桌上所有药材收起来,而后用手指着薛云。 “我?我拿什么养它?”薛云一脸茫然,心里道:什么时候这个老头变得这么吝啬了? 药灵跳下桌,一蹦一跳地来到薛云的脚前,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薛云的腿,发出了惹人心疼的声音:“呜呜呜······” 薛云弯腰,将药灵抱入怀中,而后可怜巴巴地望着薛百寿:“师傅。” 药灵与薛云心意相通,在薛云的指示下,药灵也用那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望着薛百寿:“呜呜呜······” “你们······”薛百寿说不出话来,望着可怜巴巴的薛云和同样露出可怜模样的药灵,薛百寿知道拗不过他们,随即便将手里的药材放到桌上,一脸不情愿道:“拿去吧!” 薛云感激涕零道:“谢谢师傅!” 薛云将药灵放在桌上,随后将心头想法传递给药灵,药灵很通人性地抬起两只爪子,站起朝薛百寿作了个揖,以示感激。 感激完薛百寿后,药灵放光的双眼便死死盯着桌上药材,在得到薛云的准许后,药灵直接扑上去,抱着药材便开始啃了起来。 薛百寿望着贪吃的药灵,随后抬起头,一脸严肃地望着薛云:“仅限这一次,以后我不会再给你药材了,这是你自己的药灵,要靠你自己养活。” 薛云摊开手,一脸无奈道:“我也不想麻烦您老人家啊,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又没有药材。” “那你就在这次排位赛上拿一个好的成绩,那样的话,学院会分配给你更多的修炼资源。” 薛云重重点头:“我知道了!师傅!”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一章:随便的年轻人 深夜降临,一切归于宁静,唯有那繁星永不知倦地闪烁着,而薛云和薛百寿早早地就进入了梦乡。 平常寂静无声的药阁,今日变得嘈杂,‘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药阁大厅中响起。 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在药柜上上蹿下跳,而后用那毛茸茸的爪子,慢悠悠地拉开一个抽屉,将抽屉内的药材清空后,又打开拉开另一个抽屉。 药灵被薛云孕育了四年,早已有了灵智,它趁着薛云熟睡之际,悄悄溜出薛云的身体,到外偷吃药材。 药灵先将下排的抽屉清空,而后踩着打开的抽屉,将一排排抽屉清空。 一个药柜共有六十四个抽屉,横纵各八个。 下方六行药柜内的药材已经被药灵清空,虽然已经吃了很多药材,但是它却还是不满足,它抬头,用满是贪婪的目光望向上方两行抽屉。 药灵继续向上爬,跟之前一样,慢悠悠地拉开抽屉。 抽屉里没有药材,有的只是一个个精致的玉瓶,药灵将身子凑上去,在瓶口闻了闻,虽然瓶口已经被木塞封死,但还是有微微药香自瓶口逸散而出。 淡淡的药香萦绕在药灵鼻尖,好似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让它弥足深陷、无法自拔,药灵爬到抽屉内,张开小嘴去啃咬玉瓶的瓶口,可是无论它怎么咬,都无法在玉瓶上留下痕迹。 药灵停下,将嘴巴自瓶口移开,用两只小爪子抱着玉瓶,他用两只大眼睛打量着玉瓶,眼珠子急速转动,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药灵用两只小爪子紧紧地抱着玉瓶,小嘴咬着玉瓶上的木塞,拼命地将木塞往外扯。 “啵!” 那紧紧塞住瓶口的木塞终于被它拔开。 但同时,因为它用力过猛,让原本悬在空中、本就不稳固的抽屉脱离药柜直线下坠,药灵的身体也跟着脚下抽屉下坠。 药灵的反应还算不错,就在失重瞬间,它双腿猛蹬,离开了抽屉,那淡蓝色的身影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轻轻地落到了地面上。 而抽屉内的药瓶没有它那么轻巧的身躯、灵敏的反应力,此刻全部跟随抽屉一起跌落。 “呯、呯、呯······” 药瓶那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不断地回响在药阁中。 睡梦中的薛百寿被惊醒,他猛地睁开双眼,下床朝着药阁大厅跑去。 漆黑的药阁大厅内,药灵那淡蓝色的身影格外醒目,薛百寿站在门口,望着地上的药灵,嘴角忍不住抽搐,双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而药灵对此全然不知,药瓶碎裂,药香迅速扩散开来,瞬间便将嗅觉灵敏的药灵吸引。 药灵站在药瓶破碎的残渣上,向前探出脑袋,嗅了嗅淌在地上的药液,而后伸出小舌头贪婪地舔食着地上的药液。 就在药灵沉醉在其中的时候,薛百寿快步上前,一手抓住药灵那两只淡蓝色的耳朵,将它提起,而后将它放到自己的脸前,用愤怒的双眼死死盯着药灵,怒喝道:“你在对我的药阁做什么?” 在这药阁内,嗅觉灵敏的可不止药灵,还有身为炼体师、修炼药灵体的薛百寿,在被惊醒的刹那、来到这大厅看到药灵的瞬间,他便猜到缘由,整个人也在那瞬间被怒火点燃。 薛百寿一手提着药灵,走到烛台旁,将烛火依次点燃,摇曳的烛火将整个药阁大厅点亮。 薛百寿望着满地狼藉的药阁大厅,咬牙切齿地望着药灵,厉声质问道:“这些都是你干的?” 药灵惶恐,一双淡蓝色的大眼睛不断闪躲,根本不敢与薛百寿对视,它身躯猛地挣扎,想要挣脱薛百寿那有力的手掌。 药灵没有回答,而薛百寿则是抓着它的耳朵,走进薛云的房间,点亮薛云房间内的烛火,随后伸出手,摇晃薛云的身躯:“你给我起来。” “师傅,干什么啊?” 薛云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了薛百寿一眼后,翻个身继续睡觉。 薛百寿咬牙,伸出手,用力敲在薛云脑门上。 疼痛让薛云瞬间清醒,他一个翻身坐在床上,两只手捂着脑门,不停地揉搓并发出痛苦的声音:“嘶~” 不久后,薛云终于缓过来,坐在床上借着摇曳的烛光,望着神色铁青的薛百寿,随后被其手里的药灵所吸引,薛云一脸疑惑,继续望向薛百寿道:“师傅,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干什么?” “怎么了?你自己去问你的药灵吧!” 薛云一脸疑惑地望着药灵:“它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出去看看它做的好事吧!” 薛百寿将药灵扔向薛云,而后一脸愤怒走出薛云的房间。 薛云一把接住被薛百寿抛过来的药灵,也就在那瞬间,胆小的药灵化作一道流光钻进薛云的身体中。 薛云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一脸错愕,随后一脸懵逼地下床,来到药阁大厅。 借着昏暗的烛光,薛云看见那洒了一地的药材残渣,那些打开并且已经空空如也的药柜抽屉,落在地上破碎的玉瓶,也闻到了那萦绕在鼻尖淡淡的药香。 薛云呆呆楞在原地,似乎想明白了薛百寿愤怒的缘由。 薛百寿转过身,凝望薛云,脸上的怒意已经消散,表情变得平静。 “徒儿,告诉你三个不幸的消息。” “师傅,什么不幸的消息?” “第一,将这里收拾干净,什么时候收拾完成了你就什么时候休息。” “师傅,这没有问题。” “第二,照看好你的药灵,要是你管不住它,以后你就不要睡觉了,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给我跟着它。” “好的,师傅。” “第三,这里损失的一切药材都要算在你的头上,这是你欠我的,以后都得还给我!” “啊?”薛云一脸错愕,望着一脸严肃的薛百寿,小声地嘀咕道:“这个怎么能算在我的头上呢?又不是我的错。” “我不管,它是你的药灵,他犯错是因为你没有教好,那就是你的错,你必须承担。”薛百寿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薛云满脸无奈,想要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哎!好吧!” “如此甚好!”薛百寿点点头,一脸欣赏地望着薛云,随后道:“若是连承担责任的勇气都没有,那还算什么男儿?” “我先去睡觉了,明早起来,我不希望看到这里还是这幅模样。” 薛百寿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倒头大睡。 昏暗的房间内,昏黄的烛火摇曳,薛云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清理满地狼藉的大厅。 一个时辰后,薛云终于将药阁大厅清理干净,身心俱疲的薛云在回到房间后就如同烂泥一般软瘫在床上,随后沉沉睡去。 药灵化作一道流光,自薛云小腹处遁出,落在薛云的肚子上,随后蹑手蹑脚地来到薛云脸庞前,用那毛茸茸的脑袋在薛云的脸颊上用力地蹭了蹭。 薛云睡得跟死猪似的,药灵见无法将薛云唤醒,便一头栽在薛云的枕边,躺在薛云的脑袋旁边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薛云睁开眼睛的瞬间,药灵便跳到他的脸上,用那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薛云的脸庞,很是亲昵。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薛百寿也孕育过药灵,有了前车之鉴的缘故,炼体的药材他居然有备份,在薛云愁眉苦脸之际,他将备份的药材递给薛云。 薛云将研磨好的药粉倒入木桶内,随后兑水,像往常一般泡在药液里面。 药灵在薛云的锻体液中游来游去,时而潜入药液中,将脑袋在薛云的脸上蹭蹭,时而探出头呼吸新鲜空气,乐不此彼。 薛云早就过了淬肤境,按照薛百寿的说法,现在药液已经很难再刺激到薛云让他感觉到痛苦,但即使如此,薛云也一直坚持,这已经不单单是修炼,这已经变成了他的习惯。 薛云泡完药液过后,便开始舞剑,药灵跟在薛云身后,跟着舞剑的薛云一起跑动,但即便是这样,它也玩得不尽兴,在薛云停歇休息的时候,药灵爬到薛云脑袋上,此后便一直不愿下来。 无论薛云做出多大幅度的动作,药灵都是一样,死死抓住薛云的头发,不愿离开。 药灵是个贪吃鬼、麻烦虫,给薛云制造了麻烦,但也是个开心果,为薛云那粗糙乏味的修炼增添了许多乐趣和意外惊喜。 早早起床的薛百寿,习惯性地走到药柜旁拉开抽屉,他望着那空空如也的抽屉,发出阵阵叹息。 薛百寿闲来无事,一早上都在院子里指导着薛云修炼。 到了下午,薛云就和往常一样离开了药阁,前往清风苑。 就在薛云离开后不久,实在闲得无聊的薛百寿也离开了药阁,准备前往清风苑找风幕之喝酒。 薛云走在前往清风苑的路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摸了摸腰间,取出一封信,自言自语道:“得去问问清楚,那姑娘将信交给谁,莫要搞错了。”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恩~韩······” “韩、韩、韩、韩什么呢?”薛云摇摇头,思考那个女孩的名字,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碧水苑门前。 “诶!你看他,拿着信来碧水苑,不会是想对我们碧水苑的哪个女弟子······”进出碧水苑的女弟子望着薛云低声交流道。 “长得还算英俊,就是不知道实力怎么样?” “恩,虽然没有逸尘那般英俊,但是还是不错。” “看他的年纪,应该是这一届的新生吧!” “不知道,他是来找谁的。” 薛云之名在天风学院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其样貌除了他们那一届弟子外,鲜有人知。 来往的女弟子中有人认出了薛云,疑惑道:“薛云,你来这里干什么?” 薛云认出眼前女子,当即便恭敬道:“吴师姐。” 吴师姐不经意一瞥,看见了薛云手里拿的信,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道:“你是来找谁的?” “我来找一个女孩子,可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薛云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吴师姐张大了嘴巴,一脸震惊地望着薛云:“你都拿着信来了,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们年轻人这么随便的吗?”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二章:麻烦上门 薛云一脸错愕:什么叫随便? “我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她姓韩,跟我是同一届弟子。” 吴师姐秀眉紧蹙,轻声嘀咕道:“姓韩,二十六届弟子,恩?该不会是韩蕊吧!” 吴师姐将那个名字呼出后,薛云也想起了那个女孩的名字,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叫韩蕊。” “你确定?”吴师姐难以置信地望着薛云,心里忍不住鄙夷道:你不是在做梦吧?人家会看上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吴师姐虽然心头那样想,但脸上却丝毫没有对薛云的厌恶,毕竟薛云可是所有爱慕风逸尘和俞莫女弟子的信童,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那些女弟子。 先不说那些女弟子能不能得罪,就是她自己还要薛云帮她送信呢!可不能得罪! 薛云猛地点点头,一脸肯定道:“确定,确定,我找的就是她。” 吴师姐看了看薛云手中的信,轻轻摇头道:“那你还是别去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别去找她,师姐这是为你好。” “不行,我必须要去找她,问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还请师姐帮帮我。” 吴师姐望着薛云,一脸认真道:“我这就是在帮你。” “师姐若是真想帮我,就帮我叫韩蕊出来吧!我真的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他可不愿意在这耽搁时间,他想赶紧将事情问清楚去找风逸尘二人修炼。 吴师姐望着薛云,无奈地摇摇头:“哎!随便你吧!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既然你如此固执,那我就帮帮你吧!” “多谢吴师姐。”薛云一脸感激。 吴师姐转身离开,显然失去找韩蕊了,薛云放下心来,在碧水苑外安安静静地等待。 碧水苑墙边的转角处,薛百寿望着碧水苑门前,正来回踱步的薛云,目光落在其手中的信封上,轻叹一声,苦笑着摇摇头。 薛百寿离开药阁准备前往清风苑喝酒的时候,恰好看见薛云离开前往清风苑的路,而走上了另一条小径。 薛百寿很疑惑,薛云知道薛云到底要去哪?所以一直跟在薛云身后,一路跟着他来到碧水苑。 不一会儿,薛云还在来回踱步的时候,吴师姐便带着脸色微红的韩蕊走出碧水苑的大门。 吴师姐望着薛云:“人我给你找到了,有什么就赶快说吧!” “多谢吴师姐。” 薛云说完,便将目光移向俏脸通红、恨不得在地上找条地缝钻进去的韩蕊。 “韩姑娘,你昨天给我的······” “等、等下,我们过去说吧!”韩蕊打断了薛云的话,抬起头望着薛云,目光跟薛云撞在一起,随后立刻娇羞着低下头离开。 “恩。”薛云点点头,而后跟在薛云韩蕊身后,走到一处相对人少的地方。 走在前方的韩蕊停了下来,转过身低着头朝着薛云说道。 “那封信,你看了吗?” “没有,我怎么能看,那是你的隐私。”薛云摇摇头,望着韩蕊道:“其实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弄清楚那封信你到底想要交给谁?” “你没看?” 薛云焦急道:“对啊!你快告诉我,这封信你到底是给谁的,我好交给他。” 薛云的话,让韩蕊情绪不由低落,一脸失望道:“不用了,你把信还给我吧!我不想送了。” 薛云如蒙大赦,伸出手,将手中信封递到韩蕊身前:“哎!你早说啊!” 一道黑影闪过,将薛云手中信封抢走,随后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薛云身旁响起: “不用给她了,给我就行了。” 一青年站在薛云身旁,与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一起,用挑衅的目光望向薛云,脸上写满嘲讽。 薛云微微皱眉,转头望着身旁三人,声音冰冷道:“你是谁?把信还给她。” “我是谁?哈哈。”那抢过信封的青年大笑,脸庞上满是讥讽,而后上前一步来到薛云跟前,死死盯着薛云道:“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薛云一脸冷漠地摇摇头,这四年薛云见过的人除了清风苑三人和薛百寿,其余全部都是些有求于薛云的女弟子,眼前青年倒是第一次见。 “不认识我没关系。”青年不怒反喜,脸上那抹讥讽之色更甚:“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薛云疑惑,望着男子三人面露沉思,他实在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他们。 “你真的认识我?” 青年被认真的薛云逗乐,放声大笑道:“大名鼎鼎的薛云谁不认识啊!哈哈。” “什么,他就是薛云。” 青年的话,让周围那些路过的女弟子都不忍驻足停留,对着薛云指指点点。 “听说,他是天风学院建院以来最废物的弟子,全身经脉堵塞,根本就没法修炼。” “薛云,就是那个新生的最后一名,据说他在新生排名赛上直接弃权,四年来,每次排位赛都不敢参加。” “对啊!就是他,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进入天风学院的。” “哎,你不知道吗?据说他当时是被薛百寿带回来的,被薛百寿收为弟子,所以才得以进入天风学院。” “薛百寿?他只是一个药师?他有什么资格收弟子,他不过是一个药师而已。” 青年听着身旁女弟子的议论声,一脸得意地望着薛云,言语里满是傲然道:“看吧,你果然声名远扬,要说这天风学院最出名的弟子是谁?那可非你莫属啊。” 薛云皱着眉,不理会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和难听的话语,只是盯着眼前青年:“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是谁啊?” “这么想知道我是谁?那你听好了,老子名叫孙新第。”孙新第一脸高傲道。 薛云摆摆手,随后指着韩蕊道:“好了,我知道了,孙新第是吧!请你将信还给她。” “还给她?那可不行,我奉我大哥的命令,帮嫂子料理一些烦人的苍蝇。”孙新第看了看薛云,而后指着韩蕊道:“这就是我嫂子。” 韩蕊猛地抬起头,一脸愤怒地望着孙新第:“住口,别乱叫,把信给我。” “还给你可不行,这封信必须要交给大哥,为了让大哥放心,我决定要好好惩戒一番这些苍蝇,让他们长长记性。”孙新第提起拳头,望着薛云双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在墙角观望的薛百寿看到这一幕,神色略微有些凝重,没有继续看下去,转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孙新第的话,让韩蕊惊慌不已:“不准,把信还给我。” 孙新第将信攥在手里,不理会韩蕊,始终凝望薛云,面色逐渐阴冷:“哼!你这只癞蛤蟆还妄想吃天鹅肉,当真是不知死活!” 薛云用看待傻子一般的目光望向孙新第:“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孙新第没有说话,倒是他身后的两个跟班迫不及待道:“孙哥!孙哥!快点念出来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让这些苍蝇长长记性。”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弟子呼喊道:“对啊,念出来,我也想知道这废物的文笔,是不是像他的修为一样。” 吴师姐站在远处,望着薛云叹息一声,眼底满是怜悯:“哎!事情还是演变成了这样。” 韩蕊冲上前去,准备抢过孙新第手中的信:“把信还给我。” 孙新第一个转身躲过,随后对身后两个跟班道:“你们给我拦住她。” “是,孙哥。” 两个跟班回答后便上前挡住韩蕊前方,不让他靠近孙新第半步。 “滚开。” 韩蕊伸出手,想要推开两个跟班,两个跟班却一人抓住韩蕊的一只手,将她控制起来。 “放开我。” 韩蕊怒吼着,拼命挣扎着,可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两人强有力的手掌牢牢钳住了她。 “你们注意点,不要弄伤了嫂子。” 孙新第嘱咐道,说完后便一脸得意地打开手中信封。 薛云的神色逐渐冰冷,他望着孙新第声音冰冷道:“喂!你不知道偷看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行为吗?” “我不仅要看,我还要大声念出来,我要让全天风学院的弟子都知道,薛云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废物。”孙新第望着薛云,嘴角微翘,露出得意的笑:“至少,你还会给漂亮女弟子写些动人的情话,算个才子。” “你这人好生无礼。” 薛云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孙新第的手臂,将打开了的信夺回。 孙新第望着薛云那死死捏住自己手腕的手掌,而后抬起头,饶有趣味地望着薛云:“哦!你是在找死吗?” “若有过失,还请原谅。”薛云松开手,转身走向韩蕊。 “站住!”孙新第脸色阴沉到极致,望着薛云的背影眼中满是杀意。 薛云不理会孙新第,头也不回地走向韩蕊。 “你这废物竟敢无视我,找死。” 孙新第怒火中烧,提拳冲向薛云,心中暗自发誓,这一拳一定要将薛云打得爬不起来。 也就在孙新第拳头要落在薛云后背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你干什么?” 一袭白袍的风逸尘出现在薛云身后,抬起手握住孙新第的拳头,那英俊的面庞上满是阴冷。 “哇!是逸尘,是逸尘······”周围女弟子望着那道白色身影,发出惊声尖叫。 “逸尘······” 看热闹的男弟子咬牙切齿地望着风逸尘,双眼中写满嫉妒:“风~逸~尘~” 薛云听见那阵阵惊呼,缓缓回头,一脸诧异地望着风逸尘:“师兄?你怎么来了?” 风逸尘别过头望着薛云,淡淡笑道:“薛爷爷说有人找你麻烦,让我来解决一下。” 话毕,风逸尘回过头,死死盯着孙新第,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将孙新第的手掌捏得咔咔作响:“你想干什么?” “嗷、嗷、嗷,疼疼疼,逸尘师兄饶命。” 孙新第发出惨叫,扭曲变形的不仅仅是他的拳头,还有他的面部表情。 “哼!”风逸尘用力地甩开孙新第的手,随后冷冷道:“滚吧!” “是是是,我们走。” 孙新第不敢再待在此处,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离开了。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三章:陈年往事 “给你。”薛云走到韩蕊跟前,将信递给韩蕊。 韩蕊缓缓伸出手,将信接过,随后低头轻声道:“谢谢!” 风逸尘走到薛云旁,望了望韩蕊,摇了摇头,随即对薛云道:“走吧!” “恩。”薛云点点头,转身离开。 韩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缕坚定目光,她望着薛云的背影道:“等等······” 薛云回过头,望着韩蕊疑惑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四目相对,二人眼神接触的瞬间,韩蕊便慌乱地低下头,内心的决绝一瞬崩溃,连言语都变得结巴起来:“没、没、没事。” 薛云见韩蕊无事,便回过头,同风逸尘一起离开。 薛云和风逸尘离开后,一大群女弟子上前将韩蕊团团围住。 一长相平庸的女弟子,一脸羡慕地望着韩蕊:“韩师妹真是好命啊,有那么多男子爱慕,就连薛云都敢鼓起勇气来告白。” “可不是吗!我要是有一个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的追求者该多好啊?” “就是,就是······”周围的女弟子附和道。 一名女弟子无奈地摇摇头,随后轻叹道:“韩师妹我们走吧!” “恩。”韩蕊点头,随后跟随她一起离开。 “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喜欢他就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何必如此矜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女子望着韩蕊无奈道。 “赵师姐,我害怕,我没办法面对他,连直视他的眼睛都做不到。”韩蕊哽咽道。 “别怕,要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如果你真的想摆脱周痕,薛云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你还是真的喜欢他。”赵师姐鼓励道。 “恩,我知道了赵师姐。” ······ 风逸尘脸上挂着玩味的笑,望着身旁薛云:“师弟,没看出来啊!你竟然会干这种事。” 薛云有些迷糊,望着风逸尘不解道:“什么事?” “什么事?你小子现在长大了啊,都学会给女孩子写信了啊!”风逸尘扯着嗓子朝薛云嚷嚷道:“怪不得与那么多女弟子有交集!原来是为了她啊!” “写什么信,我没有啊!”薛云一脸正经地望着风逸尘:“师兄你可别胡说啊!” “别装了,你敢说刚刚那封信不是你写给那个女孩子的?”风逸尘望着薛云,一副我清楚我明白的表情。 “哦!那封信啊,那是她自己写的,她交给我,想让我交给别人,可是她又没有注明到底交给谁,所以我就去找她问清楚。”薛云解释道。 风逸尘一脸鄙夷地望着薛云:“编,接着编,我看你能不能编出花来。” “真不是我写的。”薛云一脸郁闷,这事怎么就说不清了呢?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清风苑。 两人走进清风苑,此刻正在院中打坐修炼的俞莫缓缓睁开双眼盯着薛云二人。 “解决完了?”俞莫站起身,望着薛云和风逸尘道。 “当然了,有什么事是我出面不能解决的吗?”风逸尘一脸得意道。 “到底什么事?”俞莫不理会得意洋洋的风逸尘,将目光投向薛云道。 “没什么大事。”薛云摆摆手,微微笑道。 “既然解决完了,又没什么大事,那就开始吧!” ······ “大哥,大哥。”孙新第慌慌忙忙地冲进一座宅子,一边跑一边喊。 “何事?”正在宅子里修炼的少年眉头微皱,望着神色慌张的孙新第,言语中带着一丝不悦。 孙新第一脸委屈地望着周痕:“大哥,又有苍蝇骚扰大嫂。” “苍蝇?苍蝇打发了就是了,这种事情还用得着来问我吗?”周痕不耐烦道。 “可是,他有所依仗,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想到风逸尘那张脸,孙新第就直哆嗦。 “哦?是谁?我倒要看看这天风学院有谁敢不把我周痕放在眼里。”周痕冷声道,在这天风学院,他就是太子爷,谁要是跟他过不去,那就是跟他爷爷过不去,他爷爷可是代理院长。 “是、是、是薛云。”孙新第怯生生道。 “薛云?”孙新第的话,让周痕楞在原地,久久才回过神来:“你是在逗我吗?他一无实力,二无靠山,你们这一群饭桶竟然连他都不能摆平!还好意思找到这里来?” “不不不,事情不是大哥想的那样,就薛云那个废物我们还不放在眼里,我们不能摆平的是······”孙新第望着周痕,不敢再说下去。 “说啊,哑了?” 孙新第望着周痕,哭丧着脸说道:“我们摆不平风逸尘。” “风逸尘?这件事跟风逸尘有什么关系?”周痕疑惑。 “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跟风逸尘有什么关系,但是正当我们准备打发薛云离开时,他却突然出现,还打伤了我的手。”孙新第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委屈极了,在周痕面前晃了晃那已经有些青紫的手。 孙新第的话,如同引线,将周痕心中的火药点燃,他咬牙切齿地凝望虚空。 “风~逸~尘,他和他那老不知羞的杂碎爷爷一般,喜欢多管闲事。” 要说在这天风学院中,周痕、周笙最痛恨的人,莫过于薛百寿风幕之二人。 至于痛恨二人的原因要从周痕的父亲周杰说起。 周杰,天风学院天赋最高的弟子,也是天风学院院长的亲传弟子,周杰虽然天赋高,但是却心术不正。 强者修炼,本为逆天改命、锄强扶弱,而他却恃强凌弱、欺凌弱小,仗着自己的身份在天风学院横行霸道。 曾经有一位弟子,因为不愿顺从周杰,被周杰活活打死,其父母为封魔城的普通百姓,来天风学院只为讨回个公道,被周杰得知后,将那一家七口全部灭口。 院长得知此事后,虽然严惩了周杰,但是周杰仍然不知悔改,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必须要得到,杀人夺宝的事周杰犯下不少,奈何其天赋不凡,院长大多数时候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直到一次历练,周杰在外得罪了别人,被人重伤,被抬回天风学院时已经命悬一线。 薛百寿作为天风学院的药师,本来有能力治好周杰,但是他却只答应为周杰续命,不愿将周杰彻底治好。 薛百寿此举让周笙心生怨念,但是能为周杰续命的在这封魔城中仅有薛百寿一人,周笙虽怨恨,但却不得不将这恨隐藏在心底,没有对薛百寿出手。 到后来,风幕之带着生命垂危的风逸尘来到封魔城,薛百寿出手治好了风逸尘,风幕之二人初来乍到,没有落脚之地,便被薛百寿接纳,住在天风学院。 机缘巧合之下,院长察觉到了风幕之深不可测的实力,便聘请他成为天风学院的长老。 也正是因为风幕之的到来,院长才得以安心,将天风学院交给周笙打理,带着在病床上躺了将近十年的周杰游历风巽州,只为找寻机缘彻底治好周杰。 院长带周杰离开后,作为代理院长的周笙当然不会饶过薛百寿,薛百寿本来可以彻底治好他的儿子,却始终不愿出手救治只愿为其续命。 周杰在病床上躺了将近十年,周笙对薛百寿的恨也压抑了将近十年,待到彻底爆发时,那份恨早已化作杀机。 周笙不愿放过一切机会,可风幕之岂会袖手旁观,每当周笙为难薛百寿,他都会及时出手化解一切难题。 也正是因为这样,风幕之也成为了周笙的眼中钉、肉中刺,周痕三岁那年,父亲便昏睡在床,其中恩怨在周痕耳濡目染下他早已知晓。 “大哥,要不要就这么算了啊!”孙新第虽然也很痛恨风逸尘,但一想到风逸尘强大的实力,就有些胆怯,心里打着退堂鼓。 “算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周痕冷笑,神色冰冷。 “啊!可是风逸尘怎么办?” “风逸尘,风逸尘,风逸尘,一群胆小如鼠的废物。”周痕气急败坏地朝咆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是继续守在大嫂身边,赶走那些骚扰大嫂的苍蝇,还是?”孙新第不敢再惹怒周痕,只能转移换题。 “不用守着她了,我想除了薛云那个废物,应该没有什么人敢再骚扰她了。”周痕淡淡道。 “那薛云怎么办?” 周痕眼底满是嘲讽,一脸轻蔑道:“薛云?你难道以为韩蕊会喜欢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孙新第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周痕打断,周痕望着欲言又止的孙新第,不耐烦道:“你们先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眼!” 孙新第三人离开,周痕起身,站在院中握紧双拳,一脸阴翳地望着前方虚空:“薛云!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薛百寿吧,谁叫你是他的徒弟呢?” ······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风幕之端起酒杯,望着薛百寿淡淡道。 “恩,已经决定了。”薛百寿喝下一杯酒,点头道。 “什么时候离开?” “这次学院排位赛结束后我就会带他离开。”薛百寿回答道。 风幕之不解道:“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吗?” “这里当然很好。”薛百寿笑了笑,随后继续道:“但薛云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该带他出去看看封魔城外的世界了。” “相对于外面的世界,封魔城中的日子确实有些索然无味,但是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外面的世界虽然十分精彩,但是异常凶险,稍有大意就会丧命。”风幕之道。 “危险又怎样?我辈修士岂能贪图安稳,一辈子蹲守在在这封魔城中?命由天定,事在人为,不出去闯一闯,岂止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 “这话倒也是不错。”风幕之点点头,见薛百寿去意已决也不好再多加阻拦。 “风老弟,听我一句话,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也带逸尘出去走走吧!多出去历练历练,以逸尘的资质,待在此处着实有些委屈他。”薛百寿正色道。 风幕之沉吟许久!最后才点点头,五味陈杂道:“好!”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四章:皎月当空,愁云满腹 傍晚时分,薛百寿带着疲惫不堪的薛云离开清风苑。 一回到药阁,药灵便从薛云的身体里蹦出来,在药阁里跑来跑去,丝毫不顾及薛百寿的感受,薛百寿望着活蹦乱跳的药灵,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望向不远处的薛云。 薛百寿朝着薛云招了招手:“云儿过来,我有话问你。” “师傅,什么事?” “你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 “怎么说呢!”薛云神情酸涩:“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看看母亲所说的海天一,我想走遍九州,我想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同时,我又不想离开这里。”薛云的眼底满是不舍。 “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薛百寿问道。 “恩······”薛云迟疑片刻,淡淡道:“大概是因为,这里有可以陪着我的人吧!” “陪着你的人?”薛百寿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随后道:“是今天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师傅你看到了?”薛云惊讶,没想到这件事薛百寿竟会知晓,不过想来也对,风逸尘也是接到薛百寿的消息后,才赶来帮助薛云的,他会知道并不奇怪。 薛百寿一脸严肃地望着薛云:“云儿,看着我的眼睛。” “你真的爱她吗?” 薛云一脸不解地望着薛百寿,若有所思道:“她?师傅,你是指那个女孩子吗?” “对,没错,就是她。” “我不爱她啊,师傅你干嘛问这样奇怪的问题?”薛云不解。 薛百寿皱眉:“既然你不爱她,你干嘛要给她送信?” 听到此处,薛云是真的觉得心累:“哎!都说了好多次了,那封信不是我写给她的,是她交给我让我交给别人的,我今天过去只是想问问她到底想将信交给谁而已!” “意思是说那封信不是你写的?” “我保证,那封信绝对不是我写的。”薛云一脸认真地拍胸口保证,就差发毒誓了。 听到薛云的话后,薛百寿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那紧张的神色缓缓舒展开来。 “云儿,你懂爱吗?”薛百寿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爱,但是我不懂爱!”薛云一脸迷茫道。 薛百寿望着薛云,轻声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灵修的寿命可以有多长吗?” “师傅,这个我知道,灵修的寿命是分阶段的,一般来说,三凡境修士的寿命通常可以达到三百岁左右。” “三天境修士的寿命可以达到九百岁左右,四极境的修士寿命的寿命可以长达数千年。”薛云回答道。 “没错,其他三类修士跟我们不同,他们可以通过修炼不断地延长自己的寿命,越是强大的修士寿命就越长,那你知道我们炼体师的寿命有多长吗?” “这个我知道啊,师傅告诉过我了,我们炼体师的寿命大概只有百岁左右,虽说我们也是修士,但是寿命却跟平常人一般无二。” 薛云说完,一脸疑惑地望着薛百寿,显然不知道薛百寿想表达些什么? “师傅问我的我都懂,只是徒儿不明白师傅为何会这样问?” “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你明白了什么是爱,千万不要爱上一个修士,若是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今生遇见的女孩都是普通人!”薛百寿满脸无奈道。 “为什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你的寿命不过短短百年,而修士的寿命却不止如此。” “爱上她你将痛苦一辈子,你们相爱两个人都将痛苦一辈子,与其要两个人都痛苦地活一辈子不敢放胆去爱,那又何必去爱。”薛百寿眼神变得暗淡,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愁。 “恩,师傅,我明白了。” 薛云认真地点头,薛百寿说的他不懂,但是他会认真地去执行。 “如果你真的想爱了,那就试着去爱上一个普通人吧!那样两人都不会感到痛苦。”薛百寿话毕,转身离开。 薛云望着薛百寿那落寞的背影,以及那带着淡淡忧伤的话语,心中感叹道:看来师傅曾经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啊。 或许薛云此刻并不知晓,他今后所要经历坎坷,不仅仅只是源于修炼,还有那令所有人无法置身事外的爱。 薛百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双眼,眼前全都是她的身影。 薛百寿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望着那洒满院子的月光,他缓缓抬头望着夜空中那玉盘般的月。 月下相思夜,身旁无人伴,薛百寿眼底满是思念,他望着明月不由叹息道:“你还好吗?” 薛云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闪过现薛百寿对他说的话。 “真的就要离开了吗?”薛云摸了摸活蹦乱跳的药灵,眼底满是不舍。 四年时光,薛云已经熟悉了现在的生活,一想到要离开,心头难免有些伤感。 “外面的世界真的像母亲所说的那般精彩吗?海天一真的像母亲所说的那般美丽吗?” 清风苑中,风幕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薛百寿今天对他说的话让他感触颇深。 风幕之起身,坐在床上,摸了摸手上的戒指,随后戒指上方空间变得扭曲,一道青绿色的光芒洒下。 光芒闪过,一柄长剑落入风幕之的手中,长剑有着青绿色的剑柄,以及那遍布剑身的青绿色的纹路,那流转在剑身上的奇异光芒,为那青绿色的长剑增添不凡。 风幕之望着手中长剑,意念一动,长剑形态急速改变着,最后变成一青绿色的护腕。 风幕之打开房门,走出房间,推开风逸尘的房门。 正在床上打坐修炼的风逸尘,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睛,他望着缓缓走进来的风幕之疑惑道:“爷爷,什么事?” 风幕之没有回答,体内精纯的灵力一瞬扩散,化作一道屏障,将风逸尘的房间和外界分隔。 做完一切,风幕之才将手中护腕抛给风逸尘:“这个给你。” 风逸尘接住护腕,微微皱眉道:“这个是什么?” “具体是什么你别管,你只需要记得这东西很重要,无论何时都要戴在身上便可。” 风幕之说完,摸了摸戒指,从中取出一柄与刚才长剑一模一样的铁剑,将其扔给风逸尘。 “以后这把剑就是你的武器,你要学会使用这柄剑。”风幕之望向风逸尘严肃道。 “剑?可是,我以前都没有练过剑!而且我也不需要用剑来当武器!”风逸尘不解道。 “以前没练过,以后开始练,以前不用剑,以后这柄剑就是你的武器。”风幕之用命令的口吻道。 “可是······” 风逸尘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风幕之打断:“别可是了!照我说的做便是,手给我!” 风逸尘虽然不知道风幕之想要干什么,但却依旧还是将手伸出。 风幕之抓住风逸尘的手腕,体内灵力自其手掌涌出覆盖在风逸尘肌肤上,随后渗透进他的身体。 “咔嚓!”一声轻响在风逸尘体内响起,其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风幕之的灵力威压下破碎。 风逸尘心惊,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意外,就在他想要问清楚的时候,体内的变化让他表情定格,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惊骇。 “这是怎么回事?我体内的灵力为何会流动得如此之快?” “你的血脉之力被我封印,现在我解除了封印,灵力流动的速度当然会变快了。” “什么!”事到如今风逸尘才搞懂自己血脉之力一直未能觉醒的缘由:“原来如此!我就说!我都二十岁了,血脉之力为何还未觉醒?” 风逸尘恍然大悟,可就在他解惑的那一刻,又一个疑惑困扰着他:“可是,爷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别问了,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我自会告诉你的,你现在年龄还太小了,还没有做好背负好这一切的准备。”风幕之淡淡道。 “是不是与我父亲当年失踪有光?” 风逸尘直视风幕之的双眼,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知道答案,可风幕之是何等的成熟老练,风逸尘问出问题的时候,他的神色并未发生改变,一如既往平静地望着风逸尘。 “我说了,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我小的时候你就告诉我,等我长大了你就告诉我父亲失踪的缘由,可是等我长大了,你却告诉我时机未到。”风逸尘哽咽,眼眶内满是泪光。 风幕之不想多说什么,望着风逸尘再次道:“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会知晓!” 风幕之手臂一挥,那道青绿色的屏障直接破碎,化作点点绿芒,融于天地。 风幕之走出风逸尘的房间,而后别过头,意味深长地望了望与风逸尘房间相邻的屋子,随后扭头离去。 待到风幕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住在风逸尘隔壁盘膝坐在床上的俞莫才敢缓缓睁开双眼。 “呼······”俞莫长舒一口气,抬起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随后倒在床上,一脸失望道:“防备得真严,一句话都没有听到。” “没听到也没有关系,反正已经确定了你们的身份。”俞莫脸上失望的神色一扫而空,随后脸色挂满满意的微笑,他将背上背着的画筒取下,抱在自己的怀中,进入了梦乡。 风逸尘坐在床上,将风幕之交给他的铁剑拿在手中,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自泛着寒芒的剑锋拂过,眼底满是哀思。 “父亲,当初你抛弃了一切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寂静的夜,唯有虫鸣,皎洁的月,唯有心底昏暗无光,在这夜里,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的绝对不止薛云一人,同样心事重重的还有薛百寿、风幕之、风逸尘等等。 他们睁开双眼,望着那照进房间的苍白月光,那颗被烦恼缠绕着的心变得更加的忧愁。 相爱的人,天各一方,思念的人,杳无音信,感伤的人,望月思归,难以释怀的爱,空留遗憾。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五章:这才不是魔宠 今天是天风学院四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日子,跟四年前一样,天风学院大门外早已排起长龙。 薛百寿站在药阁台阶上,望着院子里正在练拳的薛云,微微皱眉道:“不行不行,太慢了,你这碎天拳徒有其型而无其势,仅有一副花架子很难伤敌。” 薛云点头,拳头紧攥,手臂用力,将出拳的速度加快。 望着薛云的动作,薛百寿还是有些不满意,轻轻摇头:“还是不行,碎天拳的精髓在于出拳之人,而非拳谱上的一招一式,招式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尽量地摆脱多余的动作,灵活点,我要看到飞沙的效果,而不是拳谱上的招式。” “可是······”薛云收拳,望着台阶上的薛百寿有些为难。 “可是什么?” 薛云没有说话,抬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碧绿色的镯子。 薛百寿点头:“你先将苍山镯取下来,我看看你拳法练得怎么样了?” “好。”薛云取下戴在四肢的镯子,将其放到一旁。 “开始吧!” “那师傅您老人家可看好了。” 薛云说完,便提起拳头,打出碎天拳第一式——飞沙。 “呼、呼、呼、呼······”薛云快而有力的拳头与空气碰撞,发出阵阵破风声,一拳出,风尘起,黄沙席卷而来随拳而动。 “这·······”薛百寿站在台阶上,望着站在烟尘中的薛云,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一招毕,薛云收拳,望向台阶上已经出神的薛百寿喊道:“师傅,好了,师傅,师傅。” “诶!”薛百寿回过神来,望着薛云用力地点点头,收起眼底的惊骇,结结巴巴道:“还、还、还不错,但是还应更加努力。” “恩,我知道了师傅。” “对了,趁现在取下镯子了,练练剑吧!”薛百寿拿出匿锋甩给薛云。 匿锋带着刺耳的破风声冲向薛云,薛云看准时机,一把握住匿锋剑柄,想要将匿锋握在手里,可是薛百寿用的力量实在太大了,薛云被匿锋拖着冲向前方,飞出去很远才停下来。 “我去!” 薛云将匿锋竖在地上,插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终于停下来了。” “恩?”薛百寿脸色微变,那消散在眼底的惊骇再次浮现。 薛云将匿锋提在手中,来来回回地挥动着,随后抬头望向薛百寿道:“师傅,我怎么感觉匿锋这次重了不少啊。” 薛百寿难以置信地望着薛云:“现在匿锋的重量是两千多斤。” “我就说嘛!感觉重了一点。”薛云恍然大悟。 “重了一点?”薛百寿翻了翻白眼,一脸无语地望着薛云,随后眼内闪过一道异芒,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狡黠的笑。 薛百寿缓步走到薛云的面前,将手轻轻地放在匿锋上。 沉重的感觉自匿锋上传来,薛云顿时感觉双臂一沉,望着薛百寿,惊慌道:“喂,师傅你干什么?” 薛百寿眯着眼,望着薛云笑道:“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重了一点?” “确实重了一点。”薛云回答道。 “恩?只重了一点?”薛百寿说着说着,便将手再次伸向匿锋。 “确实。”薛云脱口而出,但望见薛百寿那伸向匿锋的手和他脸上那坏坏的笑后,连忙惊呼:“哎!师傅!等等、等等,不是一点,重了很多,是很多。” “是吗?”薛百寿微笑道。 “是是是,确实重了很多。”薛云猛地点头道。 薛百寿将手收回,有些小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薛百寿走上台阶,转身望着正看向自己楞在原地的薛云:“开始吧!你还在等什么?” “哦哦哦。”薛云回过神来,将目光收回。 薛百寿望着此刻正在院子之中舞剑的薛云,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三千斤的匿锋竟然能如此行云流水地舞动,他的上限究竟在什么地方,他不过才是一个入微境界的炼体师而已啊。 随着薛云将最后一剑收回,薛百寿才将思绪拉回,随即脸色恢复正常。 “师傅,我练完了。”薛云有气无力道,要不是怕被薛百寿瞧不起,薛云都要倒在地上装死了。 “恩,还不错。”薛百寿故作镇定地点点头。 薛百寿说完后,一道蓝色的流光便自其体内钻出,落到地面上化作一只蓝色的小兔子。 药灵耷拉着耳朵,抬起头用那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望着薛云,发出委屈至极的声音:“呜呜呜······” 薛云将药灵抱起来,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 “咕咕咕······”药灵无精打采地望着薛云,肚子代替它回答。 薛云摇了摇头,无奈地望着药灵:“饿了吗?我也没有办法啊!” 话到此处,薛云脑海内闪过一个念头,随后捧起药灵,跑到薛百寿跟前,将可怜兮兮的药灵放在薛百寿眼前:“师傅······” 药灵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望着薛百寿,那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薛百寿望着眼前可怜兮兮的药灵,叹了一口气:“哎!真可怜。” 薛百寿望着薛云,一脸鄙夷道:“都怪你那主人太没用了,连你都养不起,跟我来吧!” 薛云朝着药灵嘟了嘟嘴,随后朝走在前方的薛百寿做了个鬼脸,而后跟上薛百寿的脚步,没多久,二人便来到了清风苑。 此刻正在与俞莫练习的风逸尘停下来,有些惊讶地望着薛云,他已经习惯了下午造访的薛云,薛云早上来到清风苑,他倒有些不适应:“师弟,你怎么现在来了?” 风逸尘发现了被薛云抱在怀中的药灵,走上前去摸了摸无精打采的药灵:“咦!这是什么魔兽,好可爱。” “这是,呃,这是······”薛云懊恼,刚刚为什么没有让药灵回到身体里,现在被人看到了,他竟不知道该如何而解释? 薛百寿看出了薛云苦恼,于是岔开话题,望着风逸尘问道:“逸尘,你爷爷呢?” “薛爷爷,你忘了吗?今天是招收新生的日子,爷爷去演武场了。”风逸尘虽然望着薛百寿,余光却一直放在药灵上。 “难道薛爷爷你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帮帮忙。”薛百寿点点头道。 风逸尘微微皱眉,望着薛百寿道:“薛爷爷需要帮什么忙!说不定逸尘也可以尽一份力。” “我想要一些药草,你有吗?” “是很贵重的药草吗?” “不不不,我只想讨些普通的药草,重在数量,不在质量,越多越好。” 风逸尘微微一笑:“普通药草,我倒是还有很多,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来。” 风逸尘说完,便跑进屋子,俞莫不解地望着薛百寿说道:“薛药师,普通的药草按理说你们药阁有很多,为什么还需要到这里来讨要?” 薛百寿望着俞莫,一脸无奈道:“如果药阁还有的话,我们自然也就不会来了。” “你的意思是药阁没有草药了?” 还没有等到薛百寿说话,风逸尘就抱着一个大箱子飞奔出来:“来了,来了。” 风逸尘将箱子抱到薛百寿跟前,一脸开心地望着薛百寿“这些都是我修炼用剩下的普通药草。” 风逸尘说完,便打开了箱子:“薛爷爷,你看这些能行吗?” 躺在薛云怀里无精打采的药灵,就在风逸尘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忽然来了精神,耷拉着的耳朵瞬间竖起。 药灵挣脱薛云的怀抱,跳到箱子中,抱着药材地啃了起来。 风逸尘望着跳进箱子的药灵,心里一惊,伸出一只手准备将药灵抓出来:“哎、哎、哎,你这小东西干什么?这可不是给你的。” 薛云望向风逸尘道:“师兄,别管它,让它吃吧!这本来就是为它找的。” 薛云的话,让风逸尘瞪大了眼睛,随后难以置信道:“给它准备的?” 薛云望了望箱子中狼吞虎咽的药灵,无奈道:“恩,没错,我们药阁的药材都被这个小家伙偷吃完了,所以我们才到此处来讨些药材。” “啊!”风逸尘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地望着药灵。 “这个小家伙是师弟你的魔宠吗?”风逸尘疑惑道。 魔宠是与人类缔结灵魂契约的魔兽,追随于人类,很多名门望族的子弟都有属于自己的魔宠,显然风逸尘将眼前这个酷似魔兽的药灵当做了薛云的魔宠。 薛云想不到更好的说法来向风逸尘解释药灵,只能点头回答:“恩!对!没错。” 风逸尘望着药灵,一脸疑惑道:“这是什么魔兽?只吃药材的魔兽?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过?” 不一会儿,药灵从箱子当中爬出,跑到薛云跟前,用小脑袋蹭了蹭薛云的腿。 风逸尘回过头,望着那空空如也的箱子,嘴角忍不住抽搐,说话都有些结巴:“吃、吃、吃完了?” 风逸尘伸出手,摸了摸药灵那圆滚滚的肚皮,一脸好奇道:“你这小肚皮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么多东西都能撑得下。” 感受着那柔软而又舒适的毛发,风逸尘的手忍不住再多停留了几息,就在风逸尘沉醉之际,药灵化作一道流光,钻进薛云体内。 风逸尘四处张望,一脸诧异道:“咦,它去哪了?” 薛云笑了笑:“它吃饱了,就回去休息了。” “回去?好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魔宠可以收进身体里。” 风逸尘对此只是惊讶,却并未对药灵的来历有所怀疑,就算很奇怪,他也只是觉得是自己见识少罢了,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远处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俞莫却不这样想,他知道刚刚那个以药草为食,钻进薛云身体里的小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宠。 那是药灵,俞莫肯定,此时他脑海中回想起一句话,那是薛云曾经说过,但已经快要被他遗忘的话。 ‘那当然了,师傅不仅知道炼体师,师傅本身就是一名极为强大的炼体师。’ 俞莫缓缓转过头,一脸惊骇地望向薛百寿,此刻薛百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好似有所感觉,微微侧过头望向俞莫。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六章:阴谋算计!隔墙有耳! 周痕贼眉鼠眼地推开门,走进周笙的房间:“爷爷,孙儿有点事想与你商量一番。” 正在修炼的周笙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周痕点点头,轻声道:“痕儿有何事直说无妨。” “痕儿想要爷爷改一改这天风学院新生排位赛的规矩。”周痕道。 周笙眉头微皱,不解道:“这是为何?” 周痕上前一步道:“爷爷不是一直想杀了薛百寿雪恨吗?如果此次规则改变,我们或许有机会。” “嗯?”周笙轻咦一声,目露期待:“改规则就有机会能够抹杀薛百寿?” “对,没错。”周痕肯定道:“爷爷不要觉得疑惑,听我慢慢道来便是。” “首先,我们修改规则,改变新生排位赛和老生排位赛的顺序,我们先进行新生排位赛,接着我们再举行四届弟子的排位赛。” “此次排位赛我们不再从老生开始,而是从新生开始。”周痕道。 “可是,这跟抹杀薛百寿有什么关系?”周笙疑惑道 “爷爷别急,听我慢慢说完。” “这看似没关系,其实却有关系,以前的新生排位赛放在最后,前三届老生结束后都离开了,只剩下该届新生在演武场。” “此次改变规则,将新生排位赛放在首位,其目的是为了让新生都能挑战老生。”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用?多此一举,新生怎么可能能胜过老生,毕竟那些老生至少都比他们多修炼四年,就算把新生排位赛放在前面,也没有新生愿意去挑战老生。”周笙摇头。 “爷爷说的没错,可是爷爷想想,普通弟子当然无人挑战,但是我们这一届······” “你是说,那个废物?” “没错,正如爷爷所想的那样。” 周痕一脸嘲讽道:“虽说那个废物是我们这届最后一名,但学院还是要为他分配修炼资源。” “虽然那些资源对我们这些修炼了四年的老生来说少的可怜,但对于那些刚刚踏入门的新生来说倒是有着很大的诱惑力。” “虽说薛百寿那弟子是个废物,但是他在这封魔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就是那些普通老百姓都知道天风学院收了个废物弟子叫薛云,更别说是那些挤破脑袋想要进入天风学院的弟子了。” “待到排位赛前一天,将低届弟子挑战高届弟子如果成功就可以获得相应高届弟子的修炼资源这一消息告诉新生,他们还不抢着挑战那个废物。”周痕一脸得意道。 “到时候我们在新生中找两个实力稍微靠前的弟子,失误将那个废物,咔嚓。”周痕望着周笙,脸上布满阴森的笑,朝着周笙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这薛百寿平时倒是对他这废物弟子关心得很,爷爷,你说薛百寿见到自己的废物弟子被活活打死,会不会拼了命冲上擂台。” “要是他胆敢冲上擂台,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将他······”周痕冷笑一声,再朝周笙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周痕说完后,周笙的表情由最开始的期待逐渐归于平静。 “那我问你,薛百寿冲上擂台后,我要如何才能将其抹杀?风幕之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我真的趁风幕之不注意,得手将其抹杀,我又要如何向他交代?” 周笙比谁都想杀了薛百寿,但却必须找个理由和恰当的时机,若是理由不充分,必定惹恼风幕之,若是时机不恰当,必定被风幕之阻止,若是没有风幕之,想杀薛百寿易如反掌,但只要有风幕之存在,想杀薛百寿就难如登天。 “这自然简单,爷爷就说,你本来想阻止人冲上擂台,却没想到冲上来的人是薛百寿,薛百寿没有修炼灵力,本身就非常脆弱,没想到轻轻一推就死了。”周痕得意道。 “哎!”周笙望着周痕,失望地摇摇头。 “爷爷,怎么了,难道孙儿说的不对吗?” “说得倒是没错,但是你是不是忘了,薛百寿让他那废物弟子在新生排位赛上做了什么?” “新生排位赛······”周痕陷入思考。 “他让他那废物弟子弃权了。”周笙打断周痕的思考,继续道:“薛百寿一向小心谨慎,从不以身犯险,既然新生排位赛能够弃权,那么这一次挑战,他依旧可以让他那废物弟子弃权。” “那我们就再加一条规则,低届弟子挑战高届弟子,高届弟子不得弃权。”周痕心一横,咬牙道。 “你想的倒是不错,但是据我对薛百寿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冲动的人,若是薛百寿如你口中那般冲动的话,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周笙平静道。 “就算我们修改了规则,让新生有机会对上薛百寿那废物弟子,怕是也不能将薛百寿怎样,你不要忘了,只要薛百寿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的时候,风幕之都会跳出来帮助他,在擂台上,风幕之的眼皮下,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那废物弟子。” “在这天风学院内,只要有风幕之在,我们就不可能对薛百寿做什么。” 周痕咬牙,表情狰狞道:“那我们就不杀薛百寿那废物弟子,我们找人在擂台上将薛百寿那废物弟子毒打一顿,让他连认输都叫不出来,打断他的四肢,当着全天风学院的学生的面,羞辱他们。” “今后每月的排位赛,我们都可以像这样折磨薛百寿那废物弟子,只要薛百寿是真的关心他那废物弟子,我相信要不了多久,薛百寿就会带着他那废物弟子离开天风学院。” “只要薛百寿离开了天风学院,就等于离开了风幕之的庇护,到那时,薛百寿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还不任由爷爷处置。” “恩?”周笙陷入思考,眼珠子不停转动,显然,周痕的提议让他心动。 “这个方法倒是还没有试过,虽然说以前薛百寿不管受到何种欺凌都不会离开天风学院,但是现在······哼!”周笙话说一半,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阴翳。 “要是他离开天风学院,当他踏出封魔城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要是他不离开天风学院,我们就不断地折磨他那废物弟子,就算是不能手刃他,但是只要一想到他那痛苦的表情,我内心就无比地畅快,哈哈······”周笙发出近乎癫狂的笑声。 “爷爷,那此事就这样定了?” “好,就这样定了。” “痕儿,不错,竟能想到如此好的方法,若是你父亲醒来,想必也会感到欣慰。”周笙一脸欣慰道。 “爷爷过奖了,这是孙儿应该做的,薛百寿那老匹夫拒绝治好我的父亲,让我父亲昏迷了那么多年,理应受到惩罚。以前这些事情困扰着爷爷,现在孙儿长大了,是时候该为爷爷分忧了。”周痕道。 “好,不愧是我周家好儿郎,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好,既然这是你想出的方法,那么待到新生排位出来,你就去物色一个信得过的新生,将你的想法告诉他,我立马就去给其他长老透个风,而后召集长老开会,修改规则。”周笙拍了拍周痕的肩膀,一脸激动道。 “多谢爷爷信任。” “好了,那你就先修炼吧!,我去通知各位长老召开长老会。”周笙说完后便离开。 清风苑中。 闭眼假寐的风幕之缓缓睁开双眼,他的嘴角不自觉微翘,脸上满是嘲讽。 “打断薛云的四肢?我倒要看看哪个新生有这等本事,哼!真当现在的薛云还是以前那般孱弱?任人鱼肉?” “三千斤的巨剑都能够行云流水地舞动,拳法出神入化,拳风竟能将地上的沙尘卷起。”想到此处,风幕之愣住,当即便陷入沉思,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这薛老哥到底还是个奇人,先是救活了奄奄一息的逸尘,现在还教导出了薛云这么个弟子。” 风幕之修为通天,他的灵力覆盖了整个封魔城,莫说是天风学院弟子的一举一动,就是封魔城的内的风吹草动,都难逃他的耳目。 自周痕鬼鬼祟祟进入周笙房间的那刻起,就引起了风幕之的注意,二人间的算计,一字不漏地尽收风幕之耳中。 不久后,天风学院的长老会召开,此次长老会召开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笙在通知长老的时候便告诉了他们长老会召开的目的,并且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只有一人周笙没有告诉他召开长老会的目的,那人就是风幕之,但那又如何,就算他不说,风幕之也知晓,毕竟实力摆在那里。 风幕之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手指不断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他微笑着抬起头,望向坐在最前方院长位置上的周笙。 周笙望着众人,跟他们说明了召集他们来的目的,看似是对所有长老说的,其实仅仅是对风幕之说的,因为在他的心中,只有风幕之还不知道前来的目的。 但是他却不知道风幕之早已知晓了他和周痕的算计,风幕之并没有拆穿周笙,周笙说话期间,风幕之都微笑着听完。 “等等,我还有话说。”就在周笙说完后,风幕之站起来望着众人道。 周笙望着站起来的风幕之,露出得意的笑容:“风幕之,你不同意也没有用,诸位长老都同意了。” “哼!同意了?大家都还没有表态,你就说他们都同意了?难道你事先已经跟他们商量好了?”风幕之冷哼一声。 周笙心思被看穿,顿时羞愤不已,气急败坏的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风幕之咆哮道:“你放屁。” 风幕之用凌厉的眼神扫视那些低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的长老,而后望着周笙道:“是谁告诉你我不同意的?” 风幕之的话,让周笙愣了许久,随后才难以置信道:“你同意?” “当然。”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若是某届弟子之中有人从最后一名冲到第一名的话,我希望给他三倍第一名的奖励,以鼓励他不懈的修炼。”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七章:恶霸薛云 “三倍!” 在场长老都被风幕之吓到,一个个口瞪目呆地望着风幕之。 “这会不会太高了点?” “是啊,是有点高了。” “确实高了,不知道风长老心里怎么想的。” 长老们小声地议论着,时不时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周笙望着面带轻松笑容地风幕之,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难道说俞莫已经有了能够挑战第一名的实力? 在周笙的眼里,风幕之提这样规则,原因全在于俞莫,因为自从四年前风逸尘挑战俞莫之后,俞莫实力暴露,随后便搬去了清风苑,成为了清风苑的一员。 而这四年时间,俞莫没有向前面的名次发起冲击,依旧是他们那届的最后一名,四年前的俞莫实力就能排进本届前五,到现在极有可能已经拥有了本届第一的实力。 周笙思索了一番,权衡其中利弊,下定决心后抬起头望着风幕之道:“好,那就加上你的这个条件。” 如若是其他长老在这长老会上提意见,周笙是不会答应的,但若是换成风幕之,周笙是无法拒绝的,思索只是故作姿态。 “现在开始表决,此次天风学院招收新生,规则改变,将新生排位赛放在首位,而后若是有弟子在排位赛之中直接从最后一名冲到第一名,那么他将得到的修炼资源是第一名的三倍。” “有没有长老反对?”周笙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这安静的会议室,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的各位长老,久久之后,无人发言,算是默认。 “好,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周笙说完,望向齐长老道:“齐长老,散会后你就将这个消息通知下去吧!” “好。” “既然这样,那么此次长老会到此结束,散会吧!” 风幕之起身,打开房门,哼着欢快的小曲,迈着轻稳的步子,悠哉悠哉的离开了。 风幕之离开后,其余长老跟周笙知会一声后,也相继离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这一届的新生就早早地起来参加新生排位赛。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新生排位赛直到夜幕降临才结束,至此,新生间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排名。 ······ 昏暗的房间内,孙新第借着微弱的烛火,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周痕:“大哥,请看,这届新生前十位弟子的基本情况我已经全部收集完毕。” “恩,做得好。” 周痕伸过手,将孙新第手中的纸条接过,随后将烛火移到自己身前,借着烛火阅读着纸条上的内容。 周痕一脸认真,许久之后才缓缓点头,随后望向孙新第道:“宁远!恩~此人不错,就是他了。” 孙新第点点头,一脸谄媚道:“好的大哥,我这就去将他带过来。” 说完,孙新第便离开房间,大约半个时辰后,孙新第打开周痕的房间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孙新第身旁的少年,先是朝着四处东张西望一番,而后将目光锁定在周痕身上,仔细地打量着周痕。 孙新第拍了拍宁远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对周痕道:“大哥,人我给你带到了,他就是宁远。” 周痕起身,望着前方的少年,一脸认真道:“哦!你就是宁远!” “恩。”宁远点了点头,神色有些紧张。 周痕望着紧张的宁远,淡淡地笑了笑:“别紧张,我没有恶意的。” 望着周痕那平易近人的笑,宁远终于不再紧张,等待宁远彻底放下戒心,周痕才道:“听说,你是这届新生的第四名?” “师兄所言不错。” “恩,还不错,你出身贫寒,竟能有如此成就,想必你的天赋极佳。”周痕望着宁远,眼底满是欣赏。 “师兄过奖了,宁远的天赋一般,能有此修为,全靠自己努力修炼。” 周痕点点头,赞赏道:“哦,看来师弟还是一个极为刻苦之人。” 宁远单纯,被周笙夸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周痕心底冷笑,但表现在脸上的却满是对宁远的欣赏:“我倒是有多余的修炼资源,不知师弟是否愿意跟着我一起修炼?” 宁远抬起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这天底下竟然有人愿意将修炼资源分给他人,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周痕道:“师兄,这~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我同为天风学院弟子,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有困难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应该表示表示。” 周痕说完,走到宁远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近与他的距离。 “你愿意跟着我修炼吗?” “愿意,愿意,愿意。”宁远猛地点头,生害怕周痕改变主意。 周痕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地朝着宁远保证道:“好,你以后就跟着我周痕了,有我周痕的,就有你宁远的。” 宁远从小就失去了父母,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对他如此好过,周痕今日的表现已经彻底打动了宁远。 听着周痕的话,宁远不禁潸然泪下,直接就给周痕跪下:“谢师兄。” 周痕赶忙上前,双手扶着宁远,正义凛然道:“师弟万万不可,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我何德何能,岂能受你如此大礼?” “受得起,师兄受得起,师兄如此待我,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宁远感激涕零道。 周痕摆摆手:“再生父母就倒有些言重了,如若师弟看得起我周痕的话,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宁远拍着胸口,一脸严肃地朝着周痕保证道:“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宁远的大哥了,从此以后上刀山下火海任凭大哥吩咐。” 孙新第站在宁远身后,一脸鄙夷地望着宁远,冷哼道:“哼!说的轻松,上刀山、下火海,你若是真的感激大哥,就应该用实际行动证明,而不是说这些花里胡哨的承诺。” 宁远转头怒视孙新第:“你不信我宁远?” 孙新第面露讥讽:“大哥为人慷慨,喜欢交朋友,不喜欢对朋友猜测,我又不是大哥,也不喜欢交朋友,今天是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我为何要相信你?” 宁远死死盯着孙新第,而后缓缓将一条手臂举起:“我宁远发誓,要是刚刚我所说的要是有半点虚情假意,就请上天降下雷罚,让我形神俱灭、不得好死。” 周痕见势直接冲了上去,抓住宁远的手臂,情绪激动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宁远微怒道:“大哥,我宁远说到做到!” 周痕自责,望向孙新第不解道:“孙老弟,你这是干什么啊,大家都是兄弟。” “大哥,抱歉,我孙新第心直口快,看不惯那些虚情假意之人。”孙新第冷冷道。 宁远怒由心生,望向周痕和孙新第道:“我再说一遍,我宁远不是虚情假意之人,如若大哥不信,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了。” 周痕猛地点点头:“我信,我信。” “是吗?”孙新第在一旁讥讽道:“最近正好有一件事困扰着大哥,如若你真的想报答大哥,就去帮大哥把这······” “孙老弟,行了,别说了,那件事是我自己的烦心事,理应由我自己解决,怎么能劳烦宁老弟呢?”不等孙新第说完,周痕便一脸愁苦地将他的话打断。 孙新第一脸愤怒地盯着周痕:“自己解决?怎么解决?薛云那缩头乌龟是最后一名,他根本就不会给你挑战他的机会,这件事你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 “薛云?这件事跟那个传闻之中的薛云有关?”宁远微微皱眉,望向周痕道。 周痕沉默,孙新第咬牙切齿道:“哼!除了他还能有谁?” 宁远不解,望向周痕道:“他不是一个废物吗?怎么?难道大哥的烦心事与他有关?” 孙新第咬牙切齿道:“可不是吗!那薛云······” 不等孙新第说完,周痕便痛心疾首道:“孙老弟,行了,别说了。” 宁远上前一步,望向周痕道:“大哥,让他说完。” 周痕一脸苦涩道:“别说了,免得令大家心烦。” 宁远一脸认真道:“如若大哥看得起我的话,就让我知道,我看看能不能帮大哥些忙!” “那好吧!”周痕无奈,脸色一片灰暗,落寞地背过身去。 望着周痕那落寞的背影,宁远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望向孙新第道:“孙大哥,跟我说说吧,那薛云是如何得罪大哥的。” “薛云那个废物,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无耻鼠辈,仗着有风逸尘和俞莫以及风幕之为他撑腰,在学院里横行霸道、欺男霸女。” “由于大哥天赋极佳,遭到这个废物的嫉妒,他屡次言语辱骂大哥,大哥大人不记小人过,没有与他一般见识,但是这废物得寸进尺,竟然公然对大嫂动手动脚,调戏大嫂。” “由于他是最后一名,我与大哥都不能挑战他,大哥乃是正人君子,不愿背地里下手,虽然我们怒在心头,但也是无可奈何啊!”孙新第无奈,双拳紧握,眼底尽是不甘。 “可恶,这废物竟如此无耻下流,竟然胆敢不敬大哥,调戏大嫂,简直该死,还请大哥放心,既然此事我已知晓,我这个做弟弟的定会给大哥大嫂一个交代。”宁远义愤填膺道。 孙新第眼里不甘散尽,一脸期待地望向宁远:“此话当真?” “当然!”宁远拍了拍胸口保证道:“大哥的事,就是我宁远的事!” “师弟!那你可得小心点!这薛云嘴很毒!每次排位赛,都会恶语相激对手,等到对手咬牙切齿之时,又弃权!” “如果说无耻也是一种本事的话!那废物已经可以开宗立派了!” “师弟!他说的话一向很难听!我建议你直接一拳打烂他的嘴!免得他那些污言秽语污了你的耳朵。”孙新第好心提醒道。 宁远认真道:“还请大哥、师兄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说不出‘弃权’二字,好好收拾他一番!给大哥出出气!”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八章:挑战开始 破晓那昏黄的微光,将笼罩天地那漫长的黑夜打破,照射*在这充满生机的九州大地上,将一切生灵唤醒。 这看似极为平凡的一天,在他的看来是那样的不平凡,这极为普通的一切,在他的眼里是那般的美好。 薛云站在这偌大的演武场中,抬起头、闭上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深深呼吸着带着些许泥土芳香的空气。 台上长老正扯着嗓子朝着台下的弟子交代些什么,周围的弟子对他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发出那不屑的嗤笑声。 周围嘈杂的环境并没有干扰薛云,他依旧闭着眼面朝天空,时不时发出痴痴的笑,他在笑,但是他的眼角却有些湿润。 “母亲。”薛云轻声呢喃,四年前的今天,他心如死灰,以为失去了一切,四年后的今天,他再次站在这里,又将证明些什么呢? 周痕用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看着薛云,嘴角微微上翘,冷哼一声,双眼内闪过一道寒芒。 孙新第站在周痕身后,面露谄媚地笑道:“大哥,你看看那个傻子,哈哈,这会儿倒是高兴,我看你等会儿怎么死!” 孙新第一脸激动地望着周痕,若是谋划事成,帮周痕找到宁远的他,必定会受到奖赏,奖励尚且不提,最为关键是,他帮周笙雪恨,从此抱上了周笙大腿,莫说在这天风学院内,就是在封魔城内,也可以横着走。 周痕转过身,一脸微笑地望着孙新第,欠身附耳,而就在他开口的那一刻,孙新第那激动的神色瞬间定格,眼底满是惊恐。 “你给我闭嘴!你是害怕没人知道是吧!非要嚷嚷?” 周痕说完,一脸微笑地伸出手,在孙新第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本就腿软的孙新第,差点跪在地上。 孙新第赶忙捂着嘴,一脸惊恐道:“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我有些太高兴了!” “你给我管好你这张嘴!要是说漏了!后果自负!” “不知道今天风师兄是会继续挑战俞莫师兄,还是挑战二十四届其他弟子。”一女弟子双手抱在胸前,一脸花痴地说道,言语中满是出对风逸尘的仰慕。 可她身旁的韩蕊却心不在焉地望着某处,根本没有听她说话。 那女弟子正与韩蕊交谈,可却听不到韩蕊的回答,望着出神的韩蕊,她伸出手,用手指捅了捅韩蕊的手臂:“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韩蕊头也不回地敷衍道:“在呢!在呢!” 旁边女弟子见韩蕊的目光望向前方,便面带微笑地揶揄道:“哟,在看谁呢?是不是周痕?” 韩蕊回过头,愤怒道:“你胡说什么呢!” “哟,还不承认,干嘛故作矜持,你跟他的关系,天风学院早就传遍了。”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你们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喜欢他?他可是我们这届排位赛的第二名诶,除了少城主之外,就属他的天赋最好了,而且他的爷爷还是天风学院的长老。” 韩蕊怒视着身旁女弟子,冷冷道:“他那么优秀,你倒是去啊!没人拦着你!”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要是喜欢上了他,我的风师兄怎么办?我只爱风师兄一个人。” “对啊,既然你都不喜欢他,为什么我要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是因为我有风师兄了,你又没有喜欢的人,你为什么不······”那名女弟子说着说着便瞪大了眼睛:“你不会也有喜欢的人了吧!” “你都可以有,为什么我不能有?”韩蕊气呼呼道。 旁边女弟子听完韩蕊的话后,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韩蕊。 “没想到,我们平时清心寡欲专心修炼的乖乖女,也有喜欢的人了。” 韩蕊下意识地捂上自己的嘴巴,漂亮的小脸蛋瞬间变得通红。 “我都以为你拒绝周痕是女儿故作姿态,没想到啊没想到,啧啧啧······” “我、我、我······”韩蕊的白皙的脸庞红的滴血,结结巴巴地想要反驳,脑海却一片空白,口不能言。 “来,说说看,你喜欢的是哪个优秀弟子。”那女弟子一脸八卦地望着韩蕊。 韩蕊抬起头,却不敢直视那个女弟子的目光,目光不停闪躲。 望着韩蕊那闪躲的眼神,那名女弟子面露惊讶:“啊,不会吧?” “怎么了?什么不会吧?”韩蕊一脸茫然,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不会也喜欢风师兄吧?”那名女弟子望着韩蕊道:“你也无需担心,就算你喜欢风师兄也没有什么,天风学院那么多女弟子喜欢风师兄,我不会吃醋的。” 那名女弟子牵起韩蕊的手拍了拍,脸上的笑容好像是在说:我理解。 韩蕊甩开那名女弟子的手,无语道:“哎呀!你在想什么啊,不是他。” “不是风师兄?”那名女弟子迟疑了片刻,继续道:“难道是俞莫师兄?恩~俞莫师兄也不错。” “不是。”韩蕊摇摇头。 “不是?”那名女弟子有些惊讶。 “难道是少城主?少城主确实优秀,但是听其他女弟子说,少城主早就有婚约在身了啊,难道你已经做好了做小的准备了?” “哎!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不是他。” “不是少城主!”那名女弟子显得极为惊讶:“那是不是······” “哎,行了行了,打住打住。” 韩蕊将手捂在那名女弟子的嘴上,阻止她继续胡说下去,也阻止她胡乱猜想。 ······ 风逸尘心不在焉地站在人群中,台上长老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他想的是待会儿该用什么方法对付挑战者,又该用什么方法对战俞莫,他眉头紧蹙,想要战胜俞莫,但却毫无头绪。 风逸尘旁边的女弟子一脸花痴地望着风逸尘,在那些女弟子心中他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完美。 其他的男弟子则是用嫉妒的目光望着风逸尘,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拳,要不是因为天风学院院规的束缚,这些男弟子恨不得群起而攻之,一拥而上,将风逸尘暴打一顿。 俞莫站在第二十四届弟子人群最后,双手抱头,优哉游哉地听着台上长老讲话。 周围有些女弟子用仰慕的眼光望向俞莫,俞莫表面风轻云淡,面无表情,内心则是乐开了花,极为满足。 旁边的男弟子有的用警惕的目光望向俞莫,有的则是对他抱着一丝微笑,有的则是面露担忧的神色。 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这个俞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俞莫了,现在的俞莫虽然排名是最后一名,但是他却拥有前几名的实力。 俞莫可以将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挤下去,他们不得不担心,不得不害怕,不得不随时警惕着俞莫。 很快,台上的长老就将复杂而又冗长的规则说完,顺带提了很多注意事项。 “以上我所说的,就是此次排位赛的规则和你们需要注意的事情。”齐长老望着擂台下方的弟子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天风学院弟子排位赛,现在开始。”齐长老扯着嗓子,用苍老而后浑厚的声音吼道。 “首先开始的是第二十七届弟子排位赛,也就是这届新生的排位赛,昨日的排位赛,由于规则的限制,并不能准确地测试出你们每个人正确的排名,只是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排名。”齐长老望向演武场边缘的新生道。 “如若你们对自己的排名有什么异议,那么今天你们可以随意地上擂台挑战,直到你们满意为止。” “天风学院第二十七届弟子排位赛现在开始,请挑战者上擂台。” 齐长老说完,便走下擂台,将擂台交给挑战者。 齐长老话毕,几乎所有的新生都在思考着挑战的目标,机会只有一次,他们可不愿意浪费,毕竟排名越高得到的修炼资源就越多,试问谁不想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 就在众人都还在思考的时候,一道身影自人群中走出,显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挑战的目标。 宁远,新生初次排位赛的第四名,他昂首阔步地走向擂台,作为一个挑战者,脸上却并无半点忧虑,给人一种志在必得的感觉。 宁远走出后,下方的人群变瞬间就变得嘈杂起来。 老生对新生的了解还是很少的,他们不认识宁远,自然也会觉得疑惑:“这谁啊?第一个上?” “如此陌生的面孔,怕是新生,不怕死的届届有,这一届怕是也不少。” “如此从容,怕是胜券在握,就是不知能否笑到最后,不要胸有成竹地走上擂台,灰头土脸地下来,那样的话,脸可就丢大咯。” 老生议论纷纷,新生自然也不例外,毕竟宁远可是新生第四,可谓是天风学院冉冉升起的新星,排位赛结束后,他的名字便被大部分新生铭记。 “这是宁远!他要干什么?他可是第四名啊,他想要挑战谁?” “他应该想要挑战第二名,因为前三之中只有第二名还没有与他交过手,第三名和第一名已经与他交过手了。”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这场比赛必定十分精彩。” “对啊!没想到排位赛一开始,就是我们新生的重头戏,老生不是很吊吗?就该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新生也不是吃素的!未来这天风学院的天下!是我们新生的!” “对!要让老生知道!我们新生也不是好欺负的!宁远可是我们新生一等一的强者!” 在众人的目送下,宁远缓缓走上擂台。 宁远站在擂台中央,朝擂台下站在一旁的诸位长老礼貌地鞠了一躬,随后将视线移向擂台下的人群中,挺直腰板低喝道。 “第二十七届排名第四的弟子宁远,挑战第二十六届排名第二百五十六的弟子薛云。”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十九章:挑战失败 宁远话毕,擂台下的人群陷入片刻寂静,待众人都自震惊中回过神来,擂台下才又变得喧闹起来。 “什么?挑战薛云!” “薛云?我不会听错吧!欺软怕硬的小崽子,薛云虽说是个废物,但毕竟是我们二十六届的弟子,竟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新生弟子第一次排位赛便敢挑战老生,放在以前,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都怪薛云那个废物,让我等丢尽脸面。” “对啊!薛云那个废物,与他一届当真是一种耻辱,真不明白当初长老们为什么要让他进入天风学院。” “你以为周长老他们想吗?还不是薛百寿那个废物药师,自己在学院里混吃等死就算了,还带人来混吃等死!” 二十六届弟子恨得牙痒痒,神态狰狞,却又各异,但几乎所有人都心头想法一致:薛云那个废物让所有二十六届弟子在新生面前威严丧尽。 相比二十六届弟子,其余三届弟子则要平静许多,相较于二十六届弟子的恨,他们更多的是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 “这个叫宁远的还真是会捡便宜啊,不废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 “对啊,要是我是这一届的新生就好了。” “只可惜啊,我们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挑战薛云了哦。” 落井下石的声音在俞莫耳畔响起,让俞莫嘴角不自觉勾起,他望着宁远,轻轻摇头:“就你,还不够资格。” 风逸尘自顾自地笑了笑:“想捏软柿子的大有人在,只是可惜,这已经不是四年前了,现在捏柿子的人和被捏的柿子早已调换了位置!” 韩蕊听到宁远的话,顿时花容失色:“什么!挑战他!” 周痕咧嘴一笑:“呵呵,好戏开场了。” 孙新第声若蚊蝇道:“嘿嘿,大哥就等着瞧吧!宁远绝对不会给他认输的机会。” 周笙望着宁远,心底得意洋溢在脸上:“哈哈,不错,倒是个聪明的小子。” 周笙不开口还好,周笙一开口便让不远处的风幕之乐得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要把我笑断气了!” 周笙别过头,看了风幕之一眼,微微皱眉,心里暗道:笑?怕是傻了吧?这种情况还笑得出来。 “挑战我?”薛云睁开眼,将目光移向擂台,随后看见那些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轻声嘀咕道:“看来还真是!” 薛云走出人群,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擂台,丝毫没有理会一路上其他弟子递来的异样眼神,也将那些难以入耳的讽刺抛在脑后。 宁远望着薛云那渐渐到来的身影,心里暗道:薛云,你这无耻淫贼,今日我便替大哥雪恨,替大嫂讨回公道,你等着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有说出认输二字的机会的。 薛云走上擂台,一脸抱歉地望着宁远:“对不起,我刚刚没有在意,你能不能再说一次你的名字?” 宁远恶狠狠地盯着薛云,心想道:哼!记不住我的名字,你是在羞辱我吗?这是在故意挑衅?好,既然如此,你就休怪我宁远心狠手辣了。 “我叫宁远,你会永远记住这个名字的。” 薛云视线与宁远相遇,着实被那恶狠狠的眼神所吓住,只能不知所措地‘哦’了一声。 薛云不解:你我无仇无怨,只不过问了下你的名字而已,犯得着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吗? “被挑战者薛云已站上擂台,挑战正式开始。” 齐长老话音刚落,宁远体内灵力便飞速流转起来,他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直接冲向薛云。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一丈,用尽全力的宁远仅用了一息时间,便到达薛云眼前。 宁远的全力以赴让台下弟子发出阵阵惊呼,他们不明白宁远为何要全力以赴对付薛云。 在他们眼底,宁远应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用犀利的眼神望着薛云,等着薛云自己认输。 但是,他们的惊讶还没有停,更让他们惊掉下巴的是接下来的一幕。 宁远气势汹汹而来,一手抬起,拳头紧握,目标所指是薛云的面部,他要用这一拳将薛云打得口不能言,无法认输。 薛云望着那直冲自己门面的拳头,心里一惊,瞬间全身紧绷,下意识地探出手,握住宁远的拳头。 “呯!”一声闷响,宁远的拳头轰在薛云掌心。 “恩?”宁远眉头紧锁,抬头望向薛云,眼底满是疑惑。 挡住宁远攻击的薛云松了一口气,而后一脸警惕地望着宁远,防备着宁远接下来的动作。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擂台下的弟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个个瞠目结舌地望着擂台上的薛云。 周痕猛地转过头,望着身后孙新第,厉声咆哮道:“你确定这小子真的是新生前四吗?” “是真的啊!我见过他的实力啊!” 孙新第惊恐不已,此时也有些晕圈,搞不懂宁远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出手没有将薛云打得口不能言?还让他接下了一拳,有了喊出认输的机会。 周痕死死盯着孙新第,咬牙切齿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新第身躯猛颤:“我我我······我也不知道。” 周痕气得全身痉挛:“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风逸尘一脸微笑地望着薛云,心中暗道:不知道这小子用了几成力,应该不足五成吧!若是真的超过五成,这新生小子的实力还算不错。 风幕之一脸平淡地望着宁远,内心却极为不屑:这小子能将三千斤的巨剑轮着玩儿,你这软绵绵的拳头能有多大力? 薛百寿靠墙而立,轻轻点头:“反应到还是不错,看来平时对练还是有些效果的。” “他、他、他······接下来了。”韩蕊一时间难以相信,可不等她想明白,那欣喜之情便洋溢在脸庞上。 俞莫点点头:不错,倒还是有些炼体师的样子。 想到此处,俞莫双眼中掠过一道精芒:看来此事不能再拖了,此次回去就将这两个人的事告诉大人,请求大人定夺。 “哼!” 宁远冷哼一声,手腕一甩,摆脱了薛云的手掌,而后双腿发力,猛地跃向后方,再次拉开了与薛云间的距离。 宁远站在薛云的前方,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薛云,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难道他身上有什么能增强力量的灵器? 宁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懒得去想,他望着薛云,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就算你有宝物又如何!我倒要看看那宝物能够带给你多大的力量。 黄绿色的灵力自宁远体内逸散而出,此刻宁远全身紧绷,宛如一支架在满弓上即将离弦的箭。 薛云目不转睛地望着宁远,神色颇为紧张,毕竟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与陌生人对战。 “裂岩掌。” 宁远低喝一声,黄绿色的灵力迅速汇聚到手掌上,他双脚一蹬,冲向薛云,夹带着黄绿色灵力的裂岩掌直指薛云。 薛云目光一凝,抬起一只手掌,五指紧握,带着滔滔气势直接迎上宁远的裂岩掌。 “碎天拳第一式——飞沙。” 薛云厉喝一声,当即一拳轰出。 “咔嚓。” 拳掌相交,骨头碎裂那清脆的响声自擂台上响起,随后传到众人耳中。 众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两人的战斗,在这鸦雀无声的演武场上,微弱的骨裂声显得异常清晰。 众人心惊,但却不敢妄下结论,凝视这擂台上两人,等待着最后结果。 “啊······” 宁远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这演武场中,犹如一记重锤,不断地敲击着众人的心脏,令众人皆是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宁远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臂,倒在地上翻滚,不断地发出哀嚎,骨裂的痛苦让他面部变得扭曲。 薛云见状立即跑过去,将倒在地上的宁远扶起:“喂,你没事吧?” 擂台下的弟子望着薛云,皆不由瞳孔皱缩,难以置信道:“他是薛云吗?这还是那个废物薛云吗?” “不、不、不、不会吧!哈哈······”和薛云同届的弟子已经陷入的癫狂,不断地摇着头,想要否定这发生的一切。 “我们一定是都在做梦,啊哈哈,哈哈,哈哈······”有弟子说着说着,便疯狂地大笑起来,只是最后笑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其中,周痕反应算是最为激烈之一,他望着薛云,再望向倒在地上的宁远,面如死灰:“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他是一个废物,他无法修炼,怎么可以击败修士?” 相比面如死灰的周痕,孙新第才是真的被吓傻了,他呆呆地望着薛云,一句话都说不出。 韩蕊望着擂台上的薛云,留下激动的泪水,哽咽道:“他怎么会这么强?” 风逸尘双手抱胸,看似平静,实则比任何人都要激动,他想放声大喊:嘿!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薛云! “恩,不错。”俞莫还是老样子,表现得极为平淡,他觉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传说两个字。 薛百寿面带欣慰,眼眶变得湿润,望着擂台上的薛云,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以及那个曾经的他。 风幕之嘴角勾起,望着远处周笙,满脸嘲讽:“切!” 齐长老呆滞片刻,随后轻轻一跃,落在擂台中央,抬手对擂台下高届弟子道:“你们二人将他抬到药阁!” 被齐长老点到的两人乘风而起,落在擂台上,将倒在擂台上脸色苍白、已经痛晕过去的宁远抬走。 送走宁远,齐长老这才移过视线,将目光聚焦在薛云身上,那浑浊的双眼内迸射出一道精芒,他扫视薛云全身,想要找到薛云能击溃宁远的原因,可惜,他并无所获。 齐长老轻轻摇头,随后移过目光,转身背对薛云,朝擂台下弟子郑重宣布道。 “第二十七届排名第四的弟子宁远挑战失败,排名不变。”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章:怀疑 “等等。” 就在齐长老当众宣布结果后,周笙威严的声音便在这原本嘈杂的演武场中响起。 众弟子听到周笙的声音后,瞬间安静下来,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周笙。 齐长老站在擂台上,一脸疑惑地望向周笙道:“周长老,什么事?” 周笙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薛云,而后轻轻一跃,便落到擂台上。 “让我检查一番,我怀疑他作弊。” 周笙说着就把手伸向薛云,而后一把抓住薛云的手臂。 周笙的话,倒是让齐长老和台下众弟子齐齐沉默,周笙不说还好,经他一说,众人望向薛云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齐长老收回古怪的目光,望向周笙道:“这没问题。” 薛百寿站在墙角,一脸从容地望着擂台上发生的一切。 “哼!”风幕之冷哼一声,眼底满是不屑。 风逸尘将担忧的目光投向薛云,他倒不是怀疑薛云作弊,他是害怕周笙暗中对薛云动手脚。 周痕望着擂台上的薛云,咬牙切齿道:“他一定是作弊。” “对对对,他一定是作弊。”孙新第不敢忤逆周痕,一脸奉承道。 前一刻还很安静的演武场,这一刻又变得嘈杂起来,无论是否被证实,薛云已经坐实了作弊的罪名。 叫骂声、讽刺声不绝于耳,薛云站在擂台上,没有理会那些谩骂,转而望向周笙,脸上挂满淡淡笑容:“周长老怀疑我作弊?” “不是怀疑,是肯定。”周笙双眼死死盯着薛云斩钉截铁道。 “你是整个天风学院,是整个封魔城人尽皆知的废物,如果不是作弊,你怎么可能会胜得过宁远?” “嗤!”薛云忍不住笑出声,随后对周笙道:“既然周长老这样认为,那你可就要好好检查了,千万别放过我这个卑劣的舞弊者。” “那是当然。”周笙冷笑,随后抓起薛云手臂,认真检查起来。 怀疑?决不!确定薛云作弊的不仅仅是周笙,而是几乎在场所有人。 周笙检查薛云全身,却并无所获,他眉头紧锁,正要移开视线,却被薛云手腕上的苍山镯所吸引。 周笙像打了鸡血一般,瞬间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苍山镯上。 望着苍山镯,周笙眼底满是激动,但在那激动之下是被掩埋的贪婪。 周笙敢发誓,他这一辈子从未见过质地如此好的玉镯子,这玉镯子绝对属于珍宝。 好马配好鞍,既然这玉镯子属于珍宝,那么它的作用,绝不仅仅是拿来观赏那么简单,它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用途,比如说可以极大地增强人的力量,而这些作用极有可能被薛云利用来作弊。 一定要将这玉镯的作用弄清楚,如若真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那么一定要想方设法将此玉据为己有,周笙开始盘算起来。 周笙将薛云手臂高高举起,将薛云衣袖里的苍山镯露出,随后质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苍山镯。” “苍山镯,这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修炼用的啊。” “修炼?”周笙冷笑:“这怕是你作弊的道具吧!” “作弊的工具?周长老可真是能说会道啊!我修炼的工具怎么就成了我作弊的道具了?”薛云揶揄道。 周笙一脸阴翳道:“怎么?你还想狡辩?这玉镯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你敢说它没有别的效果?你敢说你没有利用它的效果来作弊?” “周长老既然在说我作弊,那周长老你能证明这只镯子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薛云的话,正中周笙下怀,他心底冷笑,神色严肃道:“证明也不是不行,你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交给我,这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好啊!那你可千万别让在场的所有人失望,一定要找到证据啊!” 薛云说完,取下苍山镯将它交到周笙的手中。 薛云取下苍山镯的瞬间,那原本安安静静听着两人交谈的众弟子,此刻再次议论纷纷。 “那玉镯子一定有问题。” “没错,那一定是他作弊的工具。” “卑劣小人,输了倒还好,还恬不知耻地作弊,我们二十六届弟子的脸全部都被他丢光了,今后还怎么在天风学院立足?” “可恶!自私的渣滓!天杀的败类!这种人怎么配活着,自己丢脸就算了!为什么要连累我们?跟废物一届,在老生面前丢脸就算了!现在还连累我们在新生面前丢脸。” 风逸尘望着周笙手中的苍山镯,微微皱眉,疑惑道:“那是什么镯子?怎么几年了我一次都没有见过?” 风幕之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取下镯子?哈哈,这下可好玩了。” 韩蕊旁边的女弟子一脸鄙夷道:“我就说嘛,薛云那个废物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原来是作弊啊,对啊,毕竟谁都有······” 不等那名女弟子说完,韩蕊便冷冷道:“一切都还没有结果,你怎么知道他是作弊?” “结果?还需要结果吗?那只手镯不就是证据吗?” 韩蕊气愤道:“那能当做证据吗?如果你上擂台去挑战,赢了别人,那我岂不是可以说你也是作弊,你全身上下都是作弊的工具。”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全身上下都是作弊工具?” “簪子、手镯、项链······” 那名女弟子表情尴尬,吞吞吐吐道:“我是、是女孩子嘛?戴点首饰有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戴首饰做什么?这难道不奇怪吗?” 韩蕊气急,反驳道:“谁规定了女子戴首饰就是正常,男子戴首饰就是不正常?” 韩蕊身旁女弟子楞在原处,薛云是否作弊,她已经没那么关心了,相反,她对另一件事很感兴趣,她嘴角微翘,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今天为何如此维护他?” 韩蕊洁白的脸庞瞬间红的渗血:“我、我、我们都是同届弟子,本就应该相互帮助。” 那女弟子揶揄道:“哟!互相帮助?我也没看你对其他同届弟子那么上心啊!说说吧!是不是······” 韩蕊惊呼:“你别瞎说!” “没事!风师兄的确足够优秀,我知道,因为对风师兄的喜欢,你平时肯定承了薛云的恩情,所以才会帮他说话!” 韩蕊无语,白了身旁女弟子一眼,悬着心头的巨石也随即落下:“是是是!我承认我喜欢风师兄行了吧!” 俞莫望着周笙手中之物,瞬间定格在原处,一脸惊恐道:“这、这、这是苍山镯?薛云怎么会有苍山镯?” “他的苍山镯从何而来?是不是薛百寿交给他的?若是如此!那薛百寿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拥有苍山镯?不能再拖了,今晚一定要回去,将一切如实禀告给大人。” 周笙拿着苍山镯,脸上失望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苍山镯虽奇,但周笙却无法发现他的奥妙。 “周长老,你检查好了吗?”薛云望向周笙道:“既然周长老没有任何发现,那你可不可以把我的苍山镯还给我?” “那不行,这极有可能是你作弊的证物,一定要放在我这里。”周笙拒绝将苍山镯还给薛云。 薛云怒喝:“荒谬,既然你并没有本事证明这苍山镯是我作弊的工具,那就该将它还给我,而不是留下,莫非你看我苍山镯不凡,心生贪婪,想将其据为己有不成?” 周笙心思被薛云一眼看穿,难免会恼羞成怒:“可笑,我乃是堂堂天风学院的长老,岂会贪图你这只小小的玉镯子?” 薛云轻轻摇头:“若是其他人说这话我还信,你,我还真不信。” “你这无礼的小畜生,竟敢凭空污我清白,给我住口。”周笙咆哮着,随即抬起右手,紫色的灵力啪啪作响,一道紫雷自周笙掌中迸出,直指眼前薛云。 “啪。” 一道身影挡在薛云身前,抬起手将那道紫雷击溃。 风幕之猛地挥袖,望向周笙冷哼道:“哼!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跟你那混账儿子是一个尿性!” “风幕之,你休得胡言乱语。” 周笙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只是可惜,站在他眼前的人是风幕之,即便他再愤怒,也只有将心头怒火压抑。 周笙尽量平复自己的愤怒,平淡道:“薛云空口无凭侮辱天风学院代理院长,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教会他尊师重道的道理罢了,哪有你说的杀人越货那么严重?” “哦?尊师重道?这句话说得确实不错。”风幕之满脸笑意,点点头道:“以我平时的了解,薛云对于师长都是很尊敬的,当然除了一种人。” “什么人?” “为老不尊的人。” “风、幕、之。” 就算相隔甚远,擂台下的弟子依旧能听到周笙那咬牙切齿的声音。 刚刚被周笙压抑着的怒火在这一瞬又自心底窜起,他那盯着风幕之的双眼内满是恨意,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用不着这么恨我,也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风幕之与你不一样,并非以势压人之徒,只要你不阻我,我一定不会找你麻烦。” 风幕之满脸微笑地望着周笙,只是那笑容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乍看之下,与往常无异,倘若深究,让人不寒而栗。 “给我。” 风幕之抬起手放在周笙身前,那威严的声音让周笙生不出一丝胆敢反抗的念头。 周笙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手中苍山镯放在风幕之手上。 “算你识相。”风幕之说完,便转身望向薛云:“把其他三个取下来给我。” “恩。”薛云点头,将身上另外三个苍山镯取下,而后交到风幕之手中。 风幕之将四个苍山镯收起,随后望向擂台下众弟子。 “我风幕之并非偏袒护短之人,事情该是怎样就是怎样,既然周长老无法证明苍山镯是否是薛云作弊的工具,那就无法证明薛云是否作弊,我的话他肯定不信,你们也肯定不信。”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这苍山镯上纠结,何不找个更好的办法来证明薛云是否作弊?”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一章:勿忘赛前承诺 周笙冷声道:“什么办法?” 风幕之一脸淡定道:“既然你还认为薛云用苍山镯作弊,现在薛云已经将身上所有的苍山镯取下,那么就由你亲自为他指定一个同届弟子当对手,若是薛云赢了,我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向他道歉,要是薛云输了,那就任凭你处置,怎么样?” 周笙冷笑道:“呵呵!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要后悔!” “当然!谁后悔,谁就是孙子!”风幕之说完,随后望向薛云:“你呢?你同意吗?” “我同意。”薛云点头恭敬道。 “那就请周长老为薛云指定一名对手吧!” 周笙嘴角微翘,随后将目光移向人群中一人:“周痕。” 风幕之望着人群中跃跃欲试的周痕,点头道:“好!那就他了。” 周笙袖袍一挥,朝着人群大声喊道:“痕儿,上来。” 周痕走出人群,正欲上台,却被风幕之阻止:“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笙不解,望向风幕之道:“为何?” 风幕之解释道:“因为现在是二十七届弟子的排位赛,就算他们二人要战,也要等到二十七届弟子全部挑战完成才可以,可千万别坏了规矩!” “不行,要是等下这小子下去,再做什么手脚怎么办?” “这没问题,你可以带着薛云回到下方的观战席,看着他便可。” 周笙不屑地瞥了一眼薛云,随后走下擂台,冷声道:“如此便好,我倒要看看今天这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走吧!” 风幕之朝薛云招了招手,示意他离开擂台。 薛云跟在风幕之身后离开擂台,来到擂台下方的观战处,待在周笙和风幕之的身后。 “既然刚刚出现的状况已经解决,那么第二十七届弟子的排位赛现在继续,请挑战者站上擂台。” 齐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擂台上,其苍老而声音好似有着一股神奇的魔力,将擂台下弟子的注意力都拉回擂台。 说完,齐长老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下擂台,就在齐长老走下擂台后,又有挑战者走上擂台,朝着更高的名次发起冲击。 由于新生第一次排位赛是采用淘汰制,所以排名并没有那么的准确,挑战的人也有很多,前前后后,一共有五十多位新生发起挑战。 这五十多场比赛,总共用时两个多时辰,开始还略显温暖的太阳,此刻已经变成毒辣的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在场的弟子顶着烈日,身着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衫。 终于,随着二十七届弟子的挑战进入尾声,齐长老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擂台上。 齐长老抬起头望着下方的人群,神色庄重道:“二十七届弟子本月排名赛结束,接下来进行的是第二十六届弟子的排位赛,请挑战者上擂台。” 齐长老的声音落下,周笙便转过身,望着身后的薛云,他满脸冷笑,显得颇为自信。 风幕之拍了拍薛云肩膀,一脸微笑道:“去吧!” 薛云点头,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上擂台,薛云站在擂台上,用双眼扫视下方人群,而后将目光停在最后方的墙角处。 薛百寿背靠着墙壁,望着擂台上的薛云,四目相对的瞬间,一抹微笑浮现在各自脸庞。 对视之后,薛云将视线移向周痕。 “哼!” 目光与薛云相交的周痕,不屑地冷哼一声,阴翳面庞上的双眼中闪过瘆人杀机。 “第二十六届排名第二百五十六的弟子薛云,挑战排名第二的周痕。”薛云将目光收回,淡淡道。 “终于到我了,就让我看看没有了那苍山镯,你还能翻起什么浪!废物终究还是废物。”周笙不屑道。 孙新第一脸兴奋道:“大哥加油,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周痕加油!让那群年轻人知道,我们这届师兄的实力。” “对!周痕加油!让他们知道,废物代表的仅仅只是废物,而不是我们二十六届弟子。” “师兄?屁的师兄,靠使手段赢得比赛的,也配叫师兄?干脆取缔二十六届算了!跟他们整天在一个屋檐下修炼!我都觉得没脸见人。”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师兄是师兄!废物是废物!那废物作弊,丢的可不仅仅是二十六届师兄的脸,而是我们整个天风学院的脸,我们就算再恨,也不应该恨二十六届的师兄。” “对!打得那废物满地找牙!让他滚出天风学院!别丢我们的脸!” 二十六届弟子和二十七届弟子的大部分人,此刻心向一处,将心头愤怒全部宣泄至薛云,他们都在为了周痕加油,他们打心底里看不起薛云,就在周笙质疑薛云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认定了薛云是靠作弊获胜的。 他们不相信薛云拥有可以打败宁远的实力,相比这类无稽之谈,他们更相信、也更希望薛云是一个不折不扣、一无是处的废物。 因为在他们心中,一个想法早已经根深蒂固,那就是无法修炼灵力的人,天生就是废物,他的一生早已确定,那便是——苟且偷生地活、安安静静地死。 历史书写的应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而非一无是处的废物。 薛云只能算是陪衬,因为只有薛云,能将他们的平凡与窝囊衬托得高大,因为他们知道就算自己实力再怎么不济,也会比薛云这个废物要好得多。 恃强凌弱是这个世界修士的通病,他们总想压着别人一头,哪怕别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只是一个废物,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薛云比他们强大爬到他们头上。 周痕的实力排在二十六第二,对上废物薛云,没了作弊用的苍山镯,结果可想而知。 韩蕊相信薛云,但难免有些担忧,周痕的实力远强于宁远,薛云能胜得了宁远,并不代表胜得了周痕。 风逸尘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望着擂台上的薛云。 俞莫低下头,他显得有些焦虑,背在身后的手不断地抚摸着背上的画筒,目光闪烁。 周痕从周笙身旁经过,刻意抬起头望了一眼周笙,周笙也望向周痕,双眼中闪过寒芒。 周痕快步走上擂台,望着前方薛云,双眼中满是杀意。 “双方就位,挑战开始。” 周痕伸出手指,朝薛云勾了勾,嘴角放肆地翘起,满是嘲讽地望着薛云:“来吧,废物!” 卸下苍山镯的薛云,已经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面对周痕的挑衅,他决定提拳迎上。 “嘭。” 薛云双腿用力一蹬,脚下木质的擂台直接凹陷,留下两个寸深的脚印,木屑横飞之时,薛云已经冲到周痕的身前。 转瞬即至的薛云让周痕瞳孔皱缩,望着那轰向自己面门的拳头,周痕将所有的震惊抛在脑后,准备全力以赴,他双掌化拳迎上薛云的拳头。 周痕体内灵力飞速流转,汇聚于双拳之上的紫雷“嗞嗞”作响。 两人四拳相撞,发出一声闷响,无论是薛云还是周痕,皆被对方双拳震退,双方连退十余步才稳住身形。 “你······” 周痕握了握那发麻的拳头,眼底满是惊骇。 周痕内心虽震撼,但却未过多地表现出来,反观擂台下的众弟子,此刻已经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刚刚他的速度!他的拳头!” “我一定是在做梦!”有的弟子失神呢喃,为了确定这究竟是不是梦,还特意扇了自己几耳光。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废物竟能跟周痕平分秋色,丝毫不落下方。” “我不信······” “我也不信。” “他一定还在用什么其他的方法在作弊,周长老应该是没有检查仔细。” 韩蕊望着擂台上的薛云,激动万分,脸上挂着醉人的笑,露出浅浅的酒窝:“他没有作弊,他一定没有作弊。” 她知道薛云没有作弊,因为她知道,就在四年前今天,也是这个时候,薛百寿当着所有新生说过的话,当其他人像是在看笑话一般看待薛云和薛百寿的时候,她就开始相信薛云,开始期待着今天的到来,而此刻,终于她看到了。 风逸尘摇摇头,他与薛云并肩作战,知道薛云的实力是何种层次:“还不是他的极限。” “快点结束,快点结束,快点结束······”俞莫望着擂台上的薛云,一遍一遍焦急地重复心头话语,他想要的是不是这场比赛的结束,而是整个排位赛的结束。 周笙目瞪口呆地望着擂台上的薛云以及周痕,随后猛地摇头道:“这不可能。” 同样震惊的不止是周笙,在场长老除了风幕之外,都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相比其长老表现出来的惊骇,风幕之表现得甚是从容,与往常无异,他一脸嘲讽地望着周笙道:“这有什不可能的?” 风幕之的话让周笙愤恨,他别过头,望着风幕之冷冷道:“你高兴什么?比赛还没有结束呢!要高兴等到比赛结束后再高兴也不迟。” 风幕之微笑道:“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此次比赛过后倒是要好好庆祝一番,倒是你,莫要忘了比赛前承诺的话就好。” “要是这小子能赢,道歉就道歉。”周笙一语毕,心有不甘,继续冷哼道:“哼!就怕这小子赢不了,要知道痕儿刚刚可是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有用出,他这一拳能跟痕儿平分秋色,靠的还不是出其不意的偷袭?” 风幕之嘴角微翘,心里不由冷笑道:哼!偷袭?薛云这一拳的力度连三百斤都不到,连十分之一的实力都还没有施展出来,我倒要看看若是薛云使出全力,你这娇弱的痕儿能不能受得起一拳? 风幕之脸上满是得意自如的笑:“道歉倒也是我说过的,但是还有句话也是我说过的,不知周长老是否还记得啊?” 周笙冷声问道:“什么话?” “三倍奖励!” 风幕之四字出口,周笙脸色骤变:“什么!你是说?”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二章:从未想过的结果 周笙内心涌起惊涛,一脸惊骇地望着擂台、呆呆地楞在原地,嘴唇蠕动、喉咙翻滚,憋了半天,愣是没再说出一个字。 擂台上的周痕不敢小觑薛云,打足十二分精神,缓缓提起手臂:“惊雷!” ‘惊雷’是周痕所修最为高阶灵技,用雷电之力刺激周身血脉,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身体各方面属性。 惊雷发动,周痕率先出招,不带一丝花哨地冲向薛云,身后落下道道残影,如同夜行的鬼魅一般。 薛云神色凝重,遥望周痕,心中生出一股危险的感觉,下意识皱起眉头。 数丈距离,分秒便至,有了‘惊雷’的加持,现今周痕的速度相较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就在薛云错愕之余,周痕提起手掌,掌心直指薛云门面。 “奔雷掌。” 扑面而来的杀意让薛云冷汗直冒,他攥紧拳头,对准周痕手掌,毫不示弱地迎上。 卸掉苍山镯的薛云不再保留,速度更甚以往,他的拳头如同满弓离弦的利箭。 利箭与惊雷,当然是惊雷更胜一筹,周痕速度更快,但是却并未更改攻击的方向,他自信自己的攻击绝对不会比薛云弱,既然不弱,那又为何要示弱? “轰。” 两人轰在一起,周痕被薛云一拳轰退数步,最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而薛云则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宛如一颗苍松,傲然挺立。 周痕咬牙抬起那巨颤不止的手臂,望着掌心拳印,表情愈发狰狞,他抬头望向薛云,眼底满是疯狂:“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不信!”周痕仰天长啸,伴随体内一声轻响,自其身躯内扩散出的气势竟节节攀升。 擂台下高届弟子瞳孔猛缩,望着擂台上的周痕,惊恐道:“果真是百年难能一见的天才,竟在此刻突破灵修桎梏到达筑晶期。” “周痕突破了,薛云那小子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 感受着周痕体内那逸散而出的灵力,周笙心头阴霾一扫而空,那满是褶皱的脸上涌出狂喜:“好!不愧是我周笙的孙子。” “铸晶期,周痕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修为了吗?”韩蕊望着擂台,眼底满是担忧。 “虽然每个大境界的晋级都会给灵修的实力带来质的飞跃,但是仅凭这样怕是还是无法打败他。”风逸尘脸上毫无担忧之色,涌现在其眼底的,是从未有过的期待。 “本质上的实力差的太多,就算你晋级了也依旧逃不掉输的命运。”俞莫轻轻摇头,他与薛云对战,对薛云也算是知根知底。 周痕深吸一口气,随后一脸傲然地望向薛云:“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晋级铸晶期或许还得花上一段时间。” “那倒不用,既然你准备好了,那便来吧。” “怎么?就那么急着想要被我打趴在地上吗?” 望着晋级之后信心满满的周痕,薛云淡淡道:“比赛还未结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你有机会吗?我是九阶灵修的时候你都没有将我打败,更别说我现在是铸晶期修士了,想要打败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惊雷。” 周痕再次施展‘惊雷’,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境界的提升,让‘惊雷’对周痕各方面的增幅有了显著提升,他的速度更快了。 “现在我的奔雷掌,你还接的下来吗?” 转瞬即至的周痕,望着眼前的薛云,直接一掌轰出。 “奔雷掌。” 或许在所有人看来,周痕修为大增,最应该担忧的便是薛云,先前面对九阶灵修的周痕,薛云还是一脸凝重,而现在周痕修为大进,反观薛云则是一脸平静,丝毫没有被周痕境界的提升而影响。 “飞沙。” 一拳一掌再次对轰在一起,两人各自被对方的拳头震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继续。”稳住身形的周痕大喝一声,提拳攻向薛云。 晋级筑晶期后,周痕一掌与薛云一拳平分秋色,可这却并未让他有所退却,反而变得兴奋,用为他知晓,薛云之所以能与他难分高低,完全是因为他刚刚晋级筑晶期,对于筑晶期力量的把控还不精准。 而对战,则是掌控力量、熟悉力量最好的机会,待到他精准把控筑晶期力量之时,薛云必败,周痕带着这样的自信,越战越勇。 果然随着对战的深入,周痕对于铸晶期灵力的把控越来越精准,攻势也越发地凶猛,开始还与他平分秋色的薛云,也渐渐地有些吃不消了。 又是一掌对轰,周痕将薛云轰退,其自身则是屹立于原处纹丝不动,身影如松。 “来啊,来啊,来啊。” 周痕战意高昂,兴奋到了极致,追着薛云轰出一掌又一掌,整场比赛看到现在,已经成了众人心目之中单方面的碾压。 除去真正了解薛云的那几个,又有谁会知晓此刻的薛云根本未尽全力,周痕晋级,需要对战来提升对灵力的把控,卸下苍山镯的薛云同样也需要对战来把控自身力量。 “哼!就知道逃,要是打不过直接认输不久好了,浪费时间。” 周笙傲然地瞥了眼风幕之,袖袍一挥,佯装愤怒,其实内心早已乐开了花,要是薛云认输,那么薛云就任由自己处置,那样的话,他便达到了自己先前的目的。 风幕之淡淡一笑,随后将目光移向周笙:“周长老,你对自己的孙子还真是自信啊,就是你的脑子有点不好使。” “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我就开个玩笑。”风幕之笑着摇摇头。 望着擂台上穷追猛打的周痕以及四处逃窜的薛云,风幕之心中暗道:快了,早就已经变快了,现在薛云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周痕,想必力量也有所提升,下一次对轰必见分晓。 薛百寿站在演武场边缘的角落里,微微皱眉道:“看来云儿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还是无法做到精准,刚开始并没有将力量控制在五成,现在的力量又提升了三成不止,看来还要加强对于力量控制的训练。” “难道你就会跑吗?” 周痕终于还是停下了,因为他知道,不论他怎么提升自己的速度,都无法追上薛云,他将这些原因归结于自身灵力的消耗,却从未想过薛云会在速度上胜过他。 “继续来啊!等到你真正追上我的时候,再一决胜负吧!” “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和我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莫要一直躲躲藏藏。”周痕咬牙切齿道。 “怎么?追不上我?你们雷灵力修士的长项不就是速与力吗?如果在你最擅长的领域都无法胜我,难道你还指望在其他方面胜过我不成?” 薛云话落,周痕立马反驳道:“不是你比我快,只是我不想浪费灵力来做这些对于这场比赛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的事情。” “来吧!来场真正的男人之间的决斗。” 薛云轻轻摇头:“如果你真想与我来一场攻击力的对决,那么在速度上战胜我再说。” 薛云的从容,终究还是将周痕彻底激怒,他望着薛云冷笑道:“不会薛百寿那个缩头乌龟这四年就教会了你逃跑的本事吧!怪不得他会收你为徒,原来你也是个缩头乌龟。” “哈哈哈······”擂台下人群中传出阵阵大笑。 薛云没有理会台下大笑不止的人群,而是一脸淡然地望着不远处的周痕:“那么这四年你又学会了什么呢?” “四年时间,天风学院绝大部分弟子都做出了惊人改变,剩下那极少部分虽说变化不大,但也在努力改变,也唯有你一成不变,跟四年前一模一样!终究是个废物!”周笙冷笑道。 薛云淡淡道:“你或许说的不错,但你应该明白,我已经变了!” 薛云的话,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周痕的心底,一时间,那难以心安的情绪充斥着周痕整个心房,他呆呆抬起头,望着薛云双瞳,也就在那一瞬,本不应该出现在他眼底的惊恐悄然浮现。 而擂台下的众弟子似乎根本并未察觉,爆发出更胜以往的狂笑。 周痕不知薛云自信从何而来,也不知为何会感到恐惧,他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废物,根本用不着害怕。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忍不住地颤抖,因为他的灵魂正驳回他内心的呼喊,一遍遍地重复:他变了······ 即便擂台下嘲讽声不止,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薛云,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神态各异的人群,随后便将目光移向周痕。 “你有想过吗?” 面对薛云的提问,周痕愣住片刻,随后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你有想过有一天会被我打败吗?”薛云道:“四年前的排位赛,我第一轮的对手就是你,四年前我认输了,从那以后你有想过会被我打败吗?” 周痕眉头紧锁,神色不愠,冷冷道:“你在做梦吗?” “他岂止是做梦?他是疯了!既然如此,周痕你有何必留手,痛痛快快解决他便是,何必耽误大家时间。” “对啊!赶紧解决他,跟一个废物费什么话啊!浪费时间!” “对啊!动手啊!站着干什么啊!” 擂台下的弟子不断叫嚣,比起人品不堪、但天赋卓越的周痕;生来便经脉阻塞、终身只能沦为他们陪衬品的薛云让太多太多的人不爽,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失败者。 台下众多的支持声,让周痕那泛起波澜的内心平静,他望着薛云,做出进攻架势,欲一举将薛云轰下擂台。 薛云望着蓄势待发的周痕,淡淡道:“既然你没有想过会被我打败,那么今后就请你好好想想该如何打败我!” 话毕,薛云身影陡然消失。 当周痕回过神来的时候,薛云那平静而从容的脸已近在咫尺。 “飞沙。” 薛云话音落下,周痕的小腹就好像被撕裂了似的,传来锥心剧痛,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直接使周痕失去了意识,瞬间便昏厥过去。 周痕横飞的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重重地砸在地上。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三章:紫雷道劫 周痕的身体狠狠地砸在演武场上,将演武场砸出一个大坑,蛛网般的裂痕以周痕为圆心向四周扩散。 周痕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刚刚还异常喧闹地演武场,此刻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痕儿。” 周笙最先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到周痕身旁,一把将周痕抱起。 “这、这怎么可能!” 擂台下众弟子回过神来,将难以置信的目光移向薛云。 “不可能,不可能。”有的弟子猛地摇摇头,有些则是癫狂地大笑道:“哈哈,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对不对?” 台下的弟子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几巴掌,而后摸了摸那火辣辣的脸庞,像得了失心疯似的笑着。 “排、排、排、排名二百五十六的弟子薛云,挑、挑、挑战成功。” 齐长老落在擂台上,望着一脸平静的薛云,连话都说不利索,他尽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而后朝着擂台下的众弟子说道。 “有请下一位挑战者上擂台。” “等等。” 周笙站在擂台下,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薛云,那澎湃灵力化作的声声惊雷在每个人耳畔炸响,震耳欲聋。 众弟子面露骇色,体内灵力狂涌,以减轻鼓膜传来的阵阵剧痛,唯有薛云紧咬着牙苦苦支撑,他低头望着立于周痕一旁的周笙,殷红的鲜血自双耳中溢出。 “排位赛本为弟子间切磋、交流从而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理应点到为止,你这小畜生竟敢出手伤人。” 周笙说着,衣衫表面紫雷炸响,爆发出阵阵尖鸣,望着薛云的双眼中早已布满杀机。 “你竟敢当着众长老的面,违背天风学院的院规,你这目中无人的小畜生,给我死来。”周笙话音落下,化作一道紫色的奔雷,直奔薛云而去。 “啪。” 就在周笙手掌距离薛云面庞不过寸许的瞬间,擂台下的风幕之爆发出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仅仅在那须臾之间便落在擂台上,一把抓住周笙手腕。 风幕之死死捏住周笙的手腕,但那仅仅持续一息时间,随后风幕之便奋力甩开周笙手臂。 周笙咬牙切齿地望着风幕之,而就在他目光落在风幕之所在方向的时候,周笙脸色骤变,活见鬼似的惊恐自其眼底悄然浮现,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风幕之:“风幕之,你,你,你······” “我怎么了?”风幕之很疑惑周笙为什么会出现此刻的表情,自己比他强,速度比他快不是应该的吗? “嘶······”擂台下众弟子齐齐倒吸凉气,满脸惊恐地望着擂台上风幕之的方向,跟周笙的表情一样,都是那副见了鬼的模样。 风幕之意识到不对劲,立即转过身望向自己身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震惊?不解?更多的则是惊恐,在风幕之的身后,面带微笑的薛百寿站在薛云身旁,一只手搭在薛云的肩上。 风幕之很强,所修风属性灵力,速度远快于周笙,众人自然能想明白,但为何薛百寿会如同魅影一般,逃过所有人的探查神经,悄无声息地落在擂台之上?这是风幕之的疑惑之处,也是令所有人露出那份表情的关键所在。 也就在众人还未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薛百寿迈步来到周笙眼前。 “你干嘛?” 周笙下意识后退一步,一脸警觉地望着薛百寿。 “我是薛云的师傅,没有教导好他,他在擂台上伤人,我也有一部分责任,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为难他,对后辈出手也不怕被人诟病?”薛百寿道。 薛百寿开口,一句话触及周笙心底,这样的结果与他意料的一模一样,先前因震惊带给他的惊恐此刻全部消散,他得意道:“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好。”周笙兴奋道:“没看出来薛百寿你这老匹夫平时看起来像个缩头乌龟畏首畏脑的,在此刻却能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道理。” “想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父债子偿的道理你也是明白的,薛云当众违反天风学院的院规,理应重罚,但因念在他是初犯,倒是可以从轻处罚。” “你想如何?”薛百寿问道。 “这也简单,只要你薛百寿愿意代他受过,接我三招,我也算是个这全院师生一个交代,你看如何?” 薛百寿还没开口,一旁的风幕之当即便怒喝道:“三招!我看你是疯了!这也算是轻罚?” 薛百寿伸出一只手,搭在风幕之肩上,随后望向周笙道:“这没有问题。” “薛老哥,这厮······” “风老弟,没事的!三招而已!我既然敢站出来!就必定有所依仗,别为我担忧。” 薛百寿的话,让风幕之脸色稍缓,但眼中担忧神色却丝毫不减,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望见薛百寿那有恃无恐的眼神后,只能作罢,缓缓退开。 风幕之退开后,周笙也懒得废话,眼神中杀机涌动,直接冲向薛百寿,体内灵力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开来,天圣境强者的实力显露无疑。 “紫天灵绝掌。” 周笙全力的一击,志在一击杀敌,妄想趁此时机一举击毙薛百寿,以泄心头之恨。 面对如此杀招,莫说是天风学院弟子,就是风幕之都一脸慌乱,想要出手,但却忍而不发,因为当事人薛百寿脸上浮现的是他见所未见的从容。 “嘭!” 周笙一掌落在薛百寿胸膛之上,发出一声闷响,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薛百寿必死无疑、必定爆成一团血雾而闭上眼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周笙一掌,威力自然不可小觑,但落在薛百寿的胸膛上,却如同打在棉花上,未起到任何作用,更未勾画出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周笙呆了,缓缓睁开双眼的所有人也呆了,他们呆呆地望着薛百寿,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无知和愚蠢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原本可以收手退去,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周笙,因为无知,将彻底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你以为懂一点卸力的技巧,就可以接的下我三招?天真。”周笙冷哼,他将亲眼所见归结为技巧。 “雷刃!” 周笙低喝一声,立掌为刀、四指化刃,他提手直指薛百寿胸口,势必这一掌要穿透薛百寿的胸膛。 望着周笙袭来的泛着寒光的紫色掌刀,薛百寿面不改色,依旧是那般平静与从容。 “咔咔咔······”关节断裂的声音一闪而过,周笙化刀的手掌没能穿透薛百寿胸膛,反而耷拉下来。 周笙咬牙强忍着痛苦,他提着血淋淋、白骨凸显的手臂,一个后跳与薛百寿拉开了距离。 周笙引以为傲的杀人技,在此刻却如同带刺藤鞭,未伤敌,反伤己,他如刀的指骨错位扭曲,而作用却不过是划破薛百寿体表的衣衫,仅此而已。 恼羞成怒的周笙,终于变得疯狂,他咬牙服下一颗丹药,随后望向薛百寿咆哮道:“我就不信,今天伤不了你?” “紫雷秘法,紫雷道劫。” 周笙厉喝,随即抬起那血淋淋的手臂,直指天穹。 蓝色鲜血自周笙手臂脱离,扶摇直上,与那蓝色的天空融为一体。 周笙的气息随着鲜血的流逝不断萎靡,待到周笙蓝色的血液不再流向天穹时,他的气息已然萎靡到了极致,虚弱至极的周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脸癫狂地望着蓝色天穹。 一望无垠的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随后漆黑的乌云自远方天地滚滚而来,顷刻间便笼罩四方天地。 紫色雷电如游龙般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聚集在封魔城上方的天空,将被黑色乌云笼罩的天地,映衬成紫色。 璀璨夺目的紫雷,在封魔城上空聚集,汇做一颗紫色星辰,其中毁灭之力,就算是风幕之也不由露出凝重之色。 心情沉重的风幕之缓缓抬起手臂,随后轻轻一挥,澎湃汹涌的青绿色灵力自其体内扩散,化作一道青绿色的屏障,将整个封魔城笼罩。 望着头顶屏障以及那蕴含灭世之威的紫色雷球,薛百寿低语:“放我出去吧!” 风幕之担忧道:“你确定吗?这可是雷系修士晋级道劫境经历的雷劫啊!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很多道劫境修士都束手无策。” “我当然是认真的,放我出去吧,你保护好封魔城,在这雷劫之下,如果没有你的灵力作为屏障,恐怕整个封魔城都会灰飞烟灭。” “这个我明白。” 风幕之轻轻点头,随后屏障裂开一道口子,风幕之用灵力托着薛百寿,将他送出,之后屏障裂开的那道口子迅速闭合。 风幕之望着立于屏障上的薛百寿,眼底满是忧虑,随后低头望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还真是不折手段啊,你是真不知道这雷劫的威力是有多大是吧!你和周痕的命不要就算了,还要整个封魔城所有的人为你们陪葬吗?” 面对愤怒的风幕之,周笙大笑:“哈哈······你真当我傻,要不是我早就知道你有阻挡这雷劫的实力,你说我会使用这秘法吗?哈哈······” “呵呵,你就不怕我把你和周痕丢出去?” “哈哈,丢出去又怎么样,这秘法由我发动,我自有使它停止下来的方法。” “你还真是不计后果啊,此番过后,你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再晋级天圣境了。”风幕之冷冷道。 “就算不能晋级天圣境又如何?只要能杀了薛百寿,泄我心头之恨,不要说掉一个大境界,就算是连掉两个大境界从今以后再也无法恢复我也愿意。”周笙怒喝。 风幕之嘴角微翘,抬头望向薛百寿淡淡道:“那你觉得你能杀死他吗?” 周笙冷笑:“嗤!你在和我开玩笑吗?他不过是知晓一点卸力的手段,肉身比一般人要强些而已,在这雷劫之下整个封魔城都不堪一击,他用什么阻挡?在这雷劫之中他不过是一只蝼蚁,难逃化作飞灰的命运。” “是吗?那就看看吧!”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四章:天枢 薛云抬起头,望着那如同曜日般璀璨的紫色雷球,眼底尽是担忧,他知道薛百寿很强,但在面对那极具毁灭的未知力量时,他变得惶恐。 他失去了太多太多,立于屏障之上的那个老人是他唯一的亲人,赐予了他现有的一切,而现在,因为他的过失,他将再次变得一无所有。 薛百寿心有所感,他缓缓低下头,望向薛云所在,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随之轻喃:“薛云,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 薛百寿的笑,仿佛有一种神秘的魔力,让薛云不再感到惶恐不安,他抬头远望,静待某一刻的到来。 风幕之的屏障能阻挡雷球的灭世之威,却无法阻挡那自雷球上散发的恐怖威压,恐怖的威压透过青绿色的坚实屏障,压迫在众人心头。 绝大部分弟子已经被那颗灭世雷球吓得腿软,软瘫在地上,任凭那豆大的汗珠自他们额头滴落。 他们用仅剩的勇气、残存的力气无助地哭喊着,眼底满是绝望。 齐长老虽慌张,但却知晓风幕之的实力,他极力平复心情,随后用威严的口吻道:“不要慌!有风长老在!他会保护大家的!” 其余长老皆是如此,在平复了内心的不安后,开始安抚弟子们的情绪,当生命受到威胁,没有人会服从于权利,在场弟子也不例外,头顶那灭世雷球带给他们的恐惧远高于所有长老。 哭喊声不止,即便所有长老奋力嘶喊也是徒劳,他们的呼喊非但没有减轻演武场混乱的现状,反而让现场形式愈发混乱。 风逸尘一脸担忧,但担忧的对象却并非自己,而是薛百寿,因为他清楚也明白风幕之的实力究竟如何。 俞莫的表情与所有人都截然不同,望着薛百寿那屹立的身躯,他的眼底竟浮现出丝丝期待。 一道紫雷自天穹降下,随即落在那坚实的青绿色屏障之上,令那屏障巨颤,但却未留下丝毫痕迹,紫芒一闪即逝后,那震耳欲聋的巨响随即传来。 震荡的空气轻抚所有人肌肤,让整个封魔城中的人都不禁胆寒。 “轰隆隆。” 紫雷不断落下,击打在薛百寿身上亦或是落在那青绿色的屏障上,几乎每一击,都紧扣封魔城所有人的心弦。 随着时间的流逝,紫雷落下的频率及威力都显著提高,紫雷落下的范围逐渐扩散,直至囊括整个封魔城,而腹地的天风学院更是化作雷海。 雷海中已经看不到薛百寿的身影,或许在所有人的心里,薛百寿早已经命丧雷海,尸骨无存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数十息,那紫雷轰击的范围非但没有缩小,反而止不住扩张,蔓延至封魔城外方圆数里。 “天枢。” 雷海中,薛百寿低喝一声,那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 黑色浓雾自其肌肤下渗出,而后聚集成人形,落在其身后,他名天枢,是薛百寿的药灵。 天枢戴着狰狞恶鬼面具,弯腰屈膝,朝薛百寿恭敬一拜:“主人。” “去封魔城外守着,莫要让无辜之人受此雷劫牵连。” “是。”天枢恭敬答道,随即起身,那黑雾凝成的身躯化作缥缈雾状,眨眼便消失不见,待他消失后,一切又归于远处,仿佛他从始至终都未出现过一般。 ······ “哈哈,哈哈,哈哈······”望着屏障外那滚滚的雷海,周笙放肆癫狂地大笑着。 风幕之冷冷瞥了一眼周笙,不屑道:“事情还没个定论,你可别高兴得太早。” 若是以前,风幕之或许根本不相信薛百寿有活着的可能,但现在,他无法下结论,因为就在先前,薛百寿做出了超出他认知的事,他看不透薛百寿,但却知晓,他不是个愚者。 “接受事实不好吗?你又何必欺骗自己?能从这样的雷劫中活下来,你知道需要何等实力吗?莫说一个废物,就是道劫境强者也不能自这种程度的雷劫里全身而退。你既然不信,那便等着吧!” 周笙不愿与风幕之再多说,风幕之实力的恐怖他是知道的,彻底激怒风幕之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空中那颗紫色雷球逐渐缩小,无论是雷击的频率还是威力都在一步步削减。 最后,待到天空中那颗紫色雷球完全消散,滚滚的乌云也渐渐散去,露出原本的晴朗、一望无垠的天空。 擂台下被这劫雷吓得软瘫在地的弟子,因为那份压迫感的散去,也一个接着一个从地上站起。 劫后余生的他们,没有人关心屏障外的薛百寿是否还活着,他们只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心有余悸的他们故作镇定的努力平复自己内心。 先前的窘迫不再被任何人提起,因为在劫雷还未结束的前一刻,他们都是一样不堪。 俞莫抬头,望向远方,待他看见那屹立于青空上的人影时,终于还是陷入沉默,唯有心底惊骇在止不住地蔓延,由外至内,再由内至外。 风幕之望向天际,将内心惊叹化作疑惑:“薛老哥,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已经从地上站起的周笙,像疯了般顺着风幕之的视线望去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周笙不断地摇着头,像见了鬼似的,全身不断哆嗦着向后倒退,而后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擂台上。 屏障外,薛百寿迈着缓缓的步子慢慢走来,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中,而后落在擂台上。 风幕之望着衣衫褴褛,以及身上留下的漆黑的雷击印记的薛百寿,微笑道:“没事吧!” “没事。”薛百寿淡淡一笑,而后望向了软瘫在地上周笙。 “这怎么可能。”擂台下弟子发出阵阵惊呼,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站在擂台上的薛百寿。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如此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先有薛云力压周痕,再有薛药师作出这般惊人之举。” “看来今天不只是弟子间的排位赛,还是天风学院老师之间的排位赛,看来薛药师也是我们天风学院的强者之一,只是平时不显摆罢了,就是不知道薛药师和风长老谁的实力更强一点?” “我看风长老的实力更强一些,你看就连这道劫境的雷劫都可以轻易地化解。” “恩,不错,我看在理。”擂台下各届弟子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 “起来吧!”薛百寿望着软瘫在地上的周笙,一脸平静道。 瘫在地上的周笙猛地摇摇头,而后立马跪倒在薛百寿的面前,一脸恐惧的望着薛百寿。 “求阁下网开一面饶小人一命,小人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阁下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没想拿你怎么样,你起来吧!”薛百寿淡淡道。 “谢大人宽恕。”周笙颤颤巍巍地站起,低着头不敢直视薛百寿的眼睛。 薛百寿轻轻摇头:“你本无罪,何来宽恕?” 周笙听罢,松了口气,随后转身就欲离开,可却被薛百寿出声制止:“等等!” “大人。”周笙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求求大人饶了小人一条贱命吧!” “我说过,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先起来吧!”薛百寿上前去准备扶起周笙。 可周笙却铁了心不愿起来:“大人不答应饶我一命,我是不会起来的。” 周笙的做法,让薛百寿眉头一皱:“你难道不觉得丢脸吗?好歹你也是天风学院的老师,就这样当着天风学院所有弟子的面跪下求饶。” 周笙听见薛百寿的话后,转过头望着下方的弟子们,发现弟子们脸上不屑的目光后,羞愧地低下头,老脸羞红,迅速地从地上站起来。 站起来的周笙讪讪的笑着,望着薛百寿毕恭毕敬地说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大人倒是不敢当,我也没什么吩咐,只是希望你兑现你当着众人的面立下的承诺。”薛百寿望着周笙道。 “承诺?”周笙露出疑惑表情,而后讪讪的笑着,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小人明白,小人现在就向薛云道歉。”周笙讪笑着走到薛云的身前。 “咳恩,咳恩······” “既然薛云已经打败了周痕,那么证明薛云在此排位赛之中并未作弊,老夫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现在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向薛云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薛云小友,还望小友莫要记恨老头子我。”说完周痕还朝着薛云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示自己的歉意,只是他弯腰的那一瞬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无比浓烈的杀机,而后在众人还未察觉的时候便迅速消散。 “周长老说笑了,此番小事,弟子不会放在心上,还请周长老放心便是。”薛云也朝着周笙鞠了一躬,微笑道。 “如此便好。”周笙拍了拍胸口,点了点头放心道。 “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如若没有那小人便下去了。”周笙毕恭毕敬地朝着薛百寿道。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薛百寿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周笙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周笙看见薛百寿的动作后,转身缓缓走下擂台,扶起躺在地上的周痕,快步离开了演武场。 周笙离开后,薛百寿与风幕之相视一笑,二人都点点头,无需多言,而后薛百寿转身朝薛云点了点头,在众弟子的目送下走下擂台。 “诺,还给你,继续比赛吧!”风幕之走到薛云跟前,微微一笑,随即便将苍山镯放到薛云的手中。 薛云小心翼翼地接过苍山镯,随后望向风幕之道:“多谢风爷爷!” 风幕之轻轻点头,随后离开擂台,薛云拿过苍山镯之后,便将它们戴在四肢上。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五章:强大的俞莫 就在风幕之离开后,齐长老再次站上擂台。 “排位赛继续,下面有请挑战者上台。” 薛云朝擂台下众人抱拳,随后道:“第二十六届排名第二的弟子薛云,挑战第二十六届排名第一的秦瑞,还请秦兄上擂台” “挑战秦瑞!这就好看了。” “就是啊!” “这薛云藏得可真深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一次着实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谁说不是呢?不仅仅是他!就连薛药师也······” 就在弟子们议论的时候,秦瑞自人群之中走出,站上擂台。 秦瑞望向薛云,眼底满是惊讶:“薛兄隐藏的好深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薛云轻轻摇头,淡淡道:“秦兄说笑了,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那还请薛兄手下留情。”秦瑞朝薛云抱了抱拳,一脸谦虚地说道。 “秦兄倒是不必谦虚,来吧!” “烈火拳。” 秦瑞率先出招,握掌为拳,提起拳头轰向薛云,秦瑞速度之快,直接将燃烧着火焰的拳头拉成一道笔直的火线。 “飞沙。” 薛云提起拳头直接迎上,薛云挥拳的瞬间扬起一股劲风,卷起四周的沙尘,直接轰向秦瑞的拳头。 “轰。”两人的拳头对轰在一起。 火借风势,薛云的拳风使秦瑞拳头上的火焰烧得更甚,热浪一波接一波地扑打在薛云的身体之上,与此同时,那灼烧带来的剧痛也刺激着薛云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薛云眉头一皱,后撤一步,收起拳头,拉开了与秦瑞之前的距离。 “休想逃,玄火球。”秦瑞见薛云后退,内心一喜,以为自己占了上方,决定乘胜追击的秦瑞直接凝聚起几颗人头般大小的火球直追薛云而去。 薛云望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几颗火球,提高自己的速度,想要甩掉身后的火球,可是身后的火球却紧紧跟随在薛云的身后,丝毫没有慢下去的意思。 “烈火拳。”秦瑞一边操控着火球,一边观察着薛云撤退的方向,寻找薛云松懈的时机,准备一击取胜。 一心想要甩掉身后火球的的薛云,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出现在自己前方,做好了准备提拳袭来的秦瑞。 “轰!”秦瑞一拳直接了当地轰在薛云的胸口,这全力的一击,直接将前进的薛云轰飞出去。 “嘭!”薛云倒飞出丈许后,重重地砸在擂台的边缘。 “别烧起来,别烧起来。”薛云不断地拍打着身上的火焰。 终于,经过薛云的不懈努力,他那燃烧着的衣服,最终还是被他扑灭,正当薛云放下心来的时候,被秦瑞操控的几颗火球直接砸在薛云的身上。 “啊······”薛云发出哀嚎,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扑灭自己身上的火焰。 可是无论薛云怎么努力,他身上的火焰不但无法扑灭,而且还越烧越旺。 “不要,不要。” “薛兄,你已经足够强大了,可惜遇到了我,认输吧!只要你认输,我立马收回我的火焰减轻你的痛苦。”秦瑞望着薛云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可以控制这火?”薛云停止哀嚎,站起身望着秦瑞,一脸狐疑。 “当然。”秦瑞望着双手捂裆的薛云,用力地点点头。 得到秦瑞的答案,薛云的脸忍不住抽了抽:“你是想故意烧得我遍体精光,害我出丑是吧!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了!” 秦瑞嘴唇微张,正要反驳,可薛云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待秦瑞反应过来时,只感觉小腹传来一阵剧痛,而后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识。 “轰。”秦瑞身体落下擂台砸在演武场上的声音,将还处于震惊、站在原地愣着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烈焰还在焚烧,待到最后一点遮羞布被焚烧殆尽,那么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将是一丝不挂的薛云。 薛云焦急万分,望着站在远处的齐长老道:“齐长老快点宣布结果啊!” “哦哦哦!”齐长老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随后落在擂台上,当众宣布道:“薛云挑战成功。” 就在齐长老宣布完之后,薛云拔腿就走,将自身的速度提升至极致,冲下擂台,想要尽快逃离这个令自己尴尬的地方。 “这个笨蛋。”薛百寿望着薛云的身影,用手拍拍自己的脑门,无奈地摇摇头。 “轰。”薛百寿话音刚落,薛云就直接撞在了演武场边缘的围墙上,薛云将那堵墙撞塌,轰然倒塌的墙体废墟把薛云掩埋。 “这该死的苍山镯。”薛云拨开头顶的砖块,一脸愤怒。 薛云身上的火灭了,但缘由却并非是因为被掩埋,而是因为衣服烧没了,薛云赤裸裸地蹲在废墟里,捡起两块砖,一前一后遮挡住关键部位,随后灰溜溜地离开。 “啊~流氓~” “啊~变态~” “啊~”望着赤*裸*的薛云,大部分女弟子皆掩面怒骂。 “这小子是铁打的!这样撞上去都没有事!”风逸尘瞪大了眼睛,望着小跑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薛云。 齐长老有些无语,拍拍手、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咳、好了好了,看着我,擂台在这里。” 将弟子们目光拉回来之后,齐长老继续道:“下面有请挑战者,站上擂台,挑战继续。” 说完,齐长老便退开,排位赛继续进行,大约进行了三十几场比赛过后,第二十六届弟子的排位赛也逐渐的接近了尾声。 “既然无人再上擂台,那么下面进行第二十五届弟子排位赛,请挑战者上擂台。” 就在第二十五届弟子蠢蠢欲动准备上擂台更新自己的排名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直接落在擂台上。 “俞莫你干什么?这是第二十五届弟子的排位赛,还没有到二十四届弟子排位赛,你着急什么?”齐长老望着擂台上背对着众人的俞莫,大声呵斥道。 “上来吧!”俞莫转过身,没有理会齐长老,而是将目光投向人群中的某个人,焦急道:“别磨蹭,赶紧上来,我赶时间。” 一袭白衣的风逸尘,犹如一股微风般轻飘飘地落上擂台,望向俞莫一脸风轻云淡道:“急什么?急什么?” 风逸尘的出现,无疑让擂台下女弟子疯狂,齐齐发出呼喊:“逸尘,逸尘,逸尘······” “哼!”相对于女弟子的呼喊,男弟子的反应则要平静些,更多的是不屑与嫉妒。 “现在可以了吗?”俞莫望着齐长老,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了,开始吧!” “出招吧!我没时间和你磨磨蹭蹭的。”俞莫望着风逸尘,冷冷道。 “出什么招啊,我们好好玩玩吧!”风逸尘倒是不急,一脸笑意地望着俞莫,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瞎闹,奔雷拳。” “风行步。” 今日有些反常的俞莫,让风逸尘心惊,望着袭来的俞莫的拳头,风逸尘施展出风行步,提高自己的速度。 “雷神疾行。”俞莫低喝一声,身上雷光闪烁“啪啪”作响,其速度瞬间提升跟上了风逸尘的步伐。 风逸尘望着身后像一块牛皮糖似的、紧紧粘着自己甩都甩不掉的俞莫,终于还是提起拳头准备还击。 “霸风掌。” 风逸尘出手,正中俞莫下怀,望着一掌轰来的风幕之,俞莫双拳紧握,随即低喝一声。 “雷神诀——青玉拳。” 拳掌相交,仅仅瞬间便分出高低,风逸尘径直倒飞出去,在空中翻了几周后才缓缓稳住,落在擂台边缘。 风逸尘站起,望向远处俞莫,可视线之中哪里还有俞莫的影子?待到风逸尘回过神来,俞莫的拳头已经印在他胸膛。 “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吗?” 风逸尘话音落下,身躯便被一拳轰飞,跌出擂台边缘,虽被轰飞,但俞莫却及时收力,并未对风逸尘造成任何伤势。 半空中的风逸尘踩着风行步稳住身形,随后缓缓落下,望向擂台上的俞莫时,眼底除了惊骇,还多了一丝不甘。 风幕之望着擂台上的俞莫,眉头紧锁:“凝脉期七阶,俞莫的实力怎么会精进地那么快。” “压倒性的实力压制,境界相差实在太多了,纵使风逸尘是天之骄子,也无法在这压倒性的实力优势下取得胜利。”齐长老望着擂台上俞莫,颇为感慨。 “哈哈,风逸尘输了。”与风逸尘同一届的男弟子难以抑制内心喜悦放声大笑。 而反观与俞莫同一届的男弟子则个个愁眉苦脸,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若是四年前俞莫的实力可以排进第二十四届前五,那么现在,绝对是第一,雷神疾行展现出来的速度令人惊骇,竟无一人可以做到与其比肩。 俞莫一直是一个谜一样的人,自从四年前实力被众人知晓的那刻起,他便备受关注,但即便在那么多双眼睛下,也无人能发现其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修炼靠的可不仅仅只是天赋,更重要的是资源,作为最后一名,所分配到的资源少之又少,可俞莫的修为却没有丝毫落下,精进的速度远超常人。 “第二十五届排名第一的风逸尘挑战失败,排名不变。”齐长老当众宣布结果。 齐长老宣布完后,俞莫便走下擂台,离开了演武场,尽管今天是排位赛,但是对于俞莫来说,只是让他和风逸尘换了个场地练习而已,其他的都不管自己的事,他可以离开了。 风逸尘摇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开了演武场回到清风苑中。 ······ “你要离开天风学院?”在天风学院进出的登记室内,王长老坐在椅子上,望着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俞莫说道。 “没错。”俞莫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离开多久?” “一天,明夜之前便回。”俞莫道。 “那好,登记吧!”王长老说完将放在桌子上的小册子推到俞莫面前。 俞莫写完后,将小册子推回王长老的面前,向王长老深深地鞠了一躬后退出登记室。 随后,俞莫离开天风学院,出了封魔城,不知去向。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六章:君 入夜渐微凉,随着排位赛的结束,在今日显得尤为嘈杂的演武场,最终还是回归平静。 今日的排位赛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许多弟子现在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先是薛云摆脱了废物的名头,一鸣惊人,击败了排名第二的周痕和排名第一的秦瑞,一跃成为第二十六届排名第一的弟子。 但比起薛百寿带给众人的惊骇,薛云那完完全全只是小儿科,没有人会想到平时忍气吞声的薛百寿居然拥有可以硬抗道劫境雷劫的实力,那可是道劫境的雷劫啊,让多少天尊境巅峰强者饮恨,让多少道劫境强者心惊胆战,可就是那样的雷劫,却未对薛百寿造成丝毫损伤。 由此可以证明薛百寿绝对拥有道劫境的实力,甚至他的实力还在道劫境之上。 整个封魔城的顶尖强者除了风幕之之外,最高的修为也只有天圣境,其余的全部是天王境的实力,薛百寿带给众人的震撼是他们永远不敢想象的。 俞莫和风逸尘的对决虽然说带给众人的震撼,远远不及薛云和薛百寿,但也算得上是惊艳全场了,俞莫的实力竟然达到了凝脉期七阶,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极有可能是天风学院实力最强的弟子。 那些惊掉所有弟子眼、球除俞莫外的所有人,此刻全部都围坐在药阁的院子里,借着皎洁的月光品尝着美酒。 今天的月亮是那样的美丽,洁白明亮的月光将整个世界点亮,就算不借助灯火,也能将人的脸庞看清。 “已经决定了吗?明天就走吗?”风幕之端起一杯酒,放到唇边后又缓缓放下,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坐在对面的薛百寿身上。 “是啊!决定好了啊!明天就出发了。”薛百寿也放下酒杯,一脸感慨地望着风幕之。 “几十年了啊!来这个地方已经几十年了,本来说借着这个安静之地了此一生算了,没想到最终还是会选择离开。”薛百寿望着夜空的皎月怅然若失地叹道。 “对啊,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和尘儿也来到这里十几年了。”风幕之点头,甚是感慨,那平常炯炯有神的双眼变得暗淡。 “决定好了要去什么地方了吗?”风幕之将伤感隐藏,而后话音一转。 “我要去哪倒是无所谓,关键还是要看他。”薛百寿说着将目光投向薛云。 “喂,小鬼,你想好要去什么地方没有。”风幕之别过头望着正在闷头喝酒的薛云。 “我想去山艮州。”薛云抬起头,眼中闪过晶莹的泪花,而后用向往的眼神望着薛百寿:“山艮州的海天一是母亲口中最美丽的景,我想去看看!” “好!那我们就先去山艮州,我们去看看那所谓的海天一。”薛百寿将手放在薛云的头上,微笑着说道。 “呜呜呜。”一道蓝色的身影也跳上桌子,用它那长着柔顺的毛发的小脑袋蹭了蹭薛云的手,而后用一双神采奕奕、绽放出蓝色光芒的大眼睛望着薛云。 “你也想去吗?”薛云将药灵抱起,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呜呜呜。”药灵明白薛云的意思,不断地扬起小脑袋,使劲地点着头,他那是在告诉薛云,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想去。 “师弟,你这魔宠可真聪明,能懂人言。”风逸尘也将手放到药灵的背上,不停地抚摸他那柔顺光滑的毛发。 “呜呜呜。”风逸尘的手使药灵感到不适,它不断地朝薛云的怀里拱,想要摆脱风逸尘的魔爪。 “你们呢?你决定好了没有,愿不愿意也带逸尘出去走一走?”薛百寿转过头望着风幕之认真地说着。 “想好了,等到时机成熟,等到他拥有能在这风巽州立足的实力后,我就陪他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风幕之点头道。 “逸尘现在什么实力了?”薛百寿问道。 “铸晶期巅峰。”风逸尘颇为无奈道。 听完风逸尘的话,薛百寿的眉头随即皱起:“铸晶期巅峰?你不是一年前就已经是铸晶期巅峰了吗?以你的天赋怎么可能这么久都还没有突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来,无论我怎么冲击凝脉期的瓶颈,都没有一丝作用,修为一直卡在那里!”风逸尘也很疑惑,随后轻声道:“倒是最近,铸晶期的瓶颈有些松动了。” “既然在松动了,那么对于你来说突破也就快了。”薛百寿点点头。 风幕之望向风逸尘,语重心长道:“不要刻意去追求更高的境界,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便是,当你稳扎稳打走好每一步时,突破任何瓶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莫要太过于急躁。” “没错,修炼最忌急于求成,稳扎稳打才是关键,有时候卡在一个境界太久,未必就是坏事,或许你可以在哪境界之中领悟更多更珍贵的东西。”薛百寿认真道。 风逸尘微微一笑,望着两人道:“这些道理我明白,卡在筑晶期巅峰太长时间,我也是不解而已。” 说完后,风逸尘面色一滞,随后一脸惊骇。 风幕之望着风逸尘疑惑道:“怎么了?” “凝脉期的瓶颈又松动了。” “不错,不错,不错。”薛百寿连连点头,极为满意,随后问道:“对了,俞莫呢?” “这个倒是没有注意,自从排位赛他慌慌忙忙地离开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清风苑也没有他的影子。”风幕之摇了摇头,疑惑道。 “哦!”薛百寿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俞莫也是隐藏地够深的,如此年轻便拥有了凝脉期七阶的实力,封魔城这种小地方怕是出不了这种天才,不知这俞莫的背景如何,到这小小的封魔城又究竟是为何?”风幕之摇摇头,眼底满是担忧。 “风老弟无需担心,他不慕名利,明明拥有全院第一的实力,却甘忍辱负重做最后一名,想来也不是什么不怀好意之人,想必来到此处应该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如若他真敢做什么坏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薛百寿拍着胸脯向风幕之保证道。 “既然薛老哥如此说,那我便放心了。”风幕之点点头,望着薛百寿笑道。 “明日何时走?我带着尘儿来送送你们。” 薛百寿摆摆手,随后道:“明日一早便走,就不必劳烦风老弟来送我们了。” “那怎么可以,你可是尘儿的救命恩人,你要离开,我们怎么能不送呢?”风幕之立刻激动地反驳道。 “风老弟别激动,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走走离离而已,何必弄得大家都伤感,天下虽大,但是你我有缘自有再见的那一天。”薛百寿解释道。 “天下之大,你这一走,我们又是何时才能相见呢?”风幕之摇晃着酒杯,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刚将酒杯放到唇边却发现没了兴致,随即将就被放下,望向风逸尘。 “尘儿,过来。” “爷爷,何事?”风逸尘走到风幕之身前,静待着风幕之的吩咐。 “跪下。”风幕之命令道。 风逸尘听到风幕之的话后,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 “我要你发誓,将来无论如何一定要铭记你薛爷爷的恩情,永世不忘,若有违背,则道消身殒,不得好死。”风幕之振声道。 “我风逸尘发誓······” “诶!等等、等等,这就不用了。”薛百寿打断了风逸尘的话,立即上前去,一把抓住风逸尘举起的手将其拉下来。 “薛老哥,此誓必须发,你不要尘儿发誓,难道是看不起我们爷孙俩?”风幕之目光一转,语气显得尤为强势,随后起身走到薛百寿身前,将其推到凳子旁,硬摁着让他坐下。 做完一切,风幕之才又望向风逸尘道:“尘儿,发誓。” 风逸尘听到风幕之的话后,跪在地上,抬起一只手,面朝薛百寿,目光坚定道:“我风逸尘在此发誓。” 风逸尘听风幕之的话,跪下发誓,第一次被薛百寿打断,第二次却被风幕之本人打断,他不等风逸尘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呵斥道:“你难道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吗?” 风逸尘轻轻摇头:“没有。” “那就念对你的名字。” “我,君逸尘,在此发誓······” “君?”薛百寿面露思索,随后一脸惊骇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风逸尘,随后僵硬地转过头,将视线移向风幕之。 或许在这之前,薛百寿并不知晓俞莫存在的意义,可是到了现在,他全明白了,俞莫为何会呆在这小小的封魔城,又为何会跟风逸尘爷俩走得那么近。 这一切的一切,全凭那个‘君’字。 “很惊讶吧!他确实是叫君逸尘,而我的名字是叫君幕之。”君幕之微笑道。 薛百寿点点头,眼底惊讶正逐渐消散:“的确有点惊讶,没想到你们竟然姓君。” “起来吧!”君幕之将跪在地上的已经发完誓的君逸尘拉起来,随后望向薛百寿道:“薛老哥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薛百寿摇头,随后淡淡笑道:“问倒是没有什么想问的,我想问的或许我的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 君幕之望向薛百寿,眼底已经被惊讶所覆盖:“看来薛老哥的背景应该更为恐怖,就连惊讶都是留给我们的,丝毫不畏惧这个‘君’字。” “‘君’字又何妨,终究还不过是一个字而已,背景都是虚幻,有一点我们倒是极为相似。”薛百寿笑了笑,望向君幕之。 “哦!我们到底哪一点相同?” “我们都是逃难之人。” “薛老哥这样说,看来我们算得上是同病相怜之人咯。”君幕之举起酒杯朝着薛百寿。 “干杯。”薛百寿也举起酒杯。 薛云一脸疑惑地望着打哑谜的两人,随后将目光移向君逸尘,疑惑道:“‘君’字到底是什么字?” 君逸尘一脸骄傲道:“‘君’字是高贵的字,‘君’姓之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凡。” “君?”薛云轻喃,望着一脸骄傲的君逸尘,不禁陷入沉思,人人生而平等,但却又不平等,有的人自出生那刻起便注定了要辉煌一世,而有的人则是注定了要黯然落幕。 命运真的已经注定了吗?薛云不解!但这却是他将要追求一生的答案。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七章:宝阁觅宝 清晨的阳光照在风巽州的大地上,将夜的寂静驱散,迎来新的美好的而又充满未知的一天。 薛云早早地便来到天风学院的宝阁外面等着,宝阁是天风学院的存放宝物的地方,每当天风学院排位赛结束后,总有弟子成群结队地来到此处领取每月奖励。 薛云也是一样,来此领取排位赛奖励,薛云站在人群的最前方,时不时地望着天空之中那轮渐渐热情起来的烈日,听着后方众弟子的抱怨声,有些焦急地望着那紧闭的宝阁的大门。 终于在众弟子叫骂声之中,宝阁的大门终究还是缓缓打开了。 站在门口一身素袍的老者,打了打哈欠,朝着门外那条排起的长龙吼道:“吵什么?吵什么?叽叽喳喳地成何体统?有没有个该有的样子?” 老者呵斥之后,喧闹的队伍倒是一下子变得安静。 呵斥完喧闹的弟子后,老者才缓缓走进宝阁中,许久后,才缓缓道:“进来吧!” 排在第一个的薛云自然最先进入宝阁,走进宝阁后,薛云望着一手撑着头,半眯着眼睛坐在柜台后方昏昏欲睡的老者,恭敬道:“第二十六届排名第一的弟子薛云前来领取奖励。” 老者睁开双眼看了看薛云,饶有兴致道:“哦?你就是薛云?” “晚辈正是。” “你是二十六届弟子的第一名,你想换些什么?是兵器、宝药还是已炼制好的丹药?”老者凝视着薛云问道。 “我想换些宝药。” “一般第一名弟子只能得到十株宝药,鉴于你直接从最后一名跳到第一名,根据规定可以得到三倍奖励。” 老者说完,抬起一只手指向角落里,那里有着通向第二层的楼梯。 “去吧!宝阁的第二层前十排药架上的药材随你挑,但是切记,只能是前十排,而且只能带三十株。”老者望着薛云,神色严肃地告诫道。 “是的,弟子明白了。”薛云一脸恭敬道。 老者点头,随后淡淡道:“去吧!” 薛云朝着老者恭敬地鞠了一躬,而后快步走上通向二楼的楼梯。 走上二楼的薛云,望着整齐排列的药架,感受着鼻尖传来的阵阵药香,失望地摇摇头。 “我还以为真的是宝药呢?原来全部都是些凡药。” 薛云走到药架前,望着摆放在药架上的草药,无奈道:“选一些年份稍长的吧!” 在这个世界,有着优劣之分的不仅仅是修士,还有药草,百年之内的药草被称为凡药;百年之上,五百年之下的药草被称为宝药;五百年之上,千年之下的药草被称为灵药;千年之上,五千年之下的药草被称为皇药;五千年之上,一万年之下的被称为圣药;万年之上则为神药。 各个等级的药材虽只有一字之差,但在药效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薛云的身影来来回回穿梭在药架间,寻找着年份较长的凡药,他用双眼扫过药架上的药草,时不时地伸出手,取下药草放在鼻尖闻一闻,但无一例外,每当薛云提起兴致时,结果总是让他失望。 薛云已经将前八排的药架检查完,仅仅只剩下最后最后两排指定的药架,薛云望着仅剩下两排的药架,小脸上满是失落。 “哎!”薛云轻叹一声,无奈继续向前寻找。 “咻。”就在薛云聚精会神地辨别草药年份的时候,一道蓝色的身影自薛云体内飞出,落到了地面上。 薛云将地上的药灵一把抱到怀中,一脸惊恐道:“喂?你出来干什么?” “呜呜呜。”被薛云抱入怀中的药灵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薛云的怀抱。 “安静点,嘘······”薛云摸了摸药灵的脑袋,对它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呜呜呜。”药灵耷拉着耳朵,一脸委屈地望着薛云,用那短短的一双前肢摸了摸自己那圆滚滚的小肚子。 “你还饿啊?你看看你都吃成什么样子了,你尽管吃,等你把我吃穷咯,等我再也养不起你的时候,你也就喂肥了,到那时我就把你烤咯,你这一身肥膘,想想都美味。”薛云威胁道,说着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 “呜呜呜,啪!”药灵发出幽怨的嚎叫,随即抬起一只爪子,狠狠地拍在薛云的脸上。 薛云震惊地望着药灵那逐渐变得猩红的眼睛,实在是没有想到药灵竟然敢给他一巴掌:“你这小家伙,还敢打我?真是反了你了。” 薛云抬手,佯装要教训教训药灵,可药灵却决定先下手为强,张嘴直接一口咬在薛云的手臂上。 薛云龇牙咧嘴,松开药灵,随后怒道:“真是反了你了!还敢咬我。” “你这是什么牙齿?” 薛云望着手臂上四个黄豆般大小的咬痕,忘却了痛苦,一脸震惊地望着一蹦一跳跑向前方的药灵。 他可是入微境炼体师,肌肤硬度可比肩硬木,药灵却用牙齿在他手臂上留下四个咬痕,这着实让薛云意外。 药灵完全不理会身后的薛云,一蹦一跳地朝着前方的药架跑去。 “喂?你去哪里?” 薛云呼喊,药灵却置若罔闻,依旧埋头前进,薛云无语,只能紧随其后。 随着不断深入,嗅觉灵敏的薛云,终于嗅到许多不可思议的味道,眼神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最终,药灵停了下来,两只小爪子搭在药架上,抬头望向上方,猩红的双眼里写满焦急。 “上来。”薛云俯下身,将双手放到药灵的面前。 药灵爬到薛云的手中后,目不转睛地望着药架上某处,从刚才到现在从未移开视线。 薛云顺着药灵的目光望去,发现在了摆放在药架上那一截漆黑的树根,不由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呜呜呜。”药灵抬起头望着薛云,双眼中充满期待,抬起一只爪子伸向那截树根。 薛云望着药灵,轻声询问道:“你想要这个?” “呜呜呜。”药灵疯狂地点着头。 “好吧!那就是它了!还好属于前十排。” 薛云将那漆黑的树根拿在手中,随后眉头紧皱,忍不住感叹道:“这是什么东西?既陌生又沉重,尺长的一截树根为何给人一种重达千斤的感觉?” 也许是出于疑惑,薛云将那漆黑的树根放到眼前认真观察,许久之后,才一脸疑惑地呢喃道:“这究竟是什么?好像药典上并没有关于它的记载!” 说完薛云将那截树根放到自己的鼻尖处,轻轻嗅了嗅,感受着树根的味道。 “怎么什么味道都没有?那刚刚那抹香味是从哪传来的?”薛云将目光从树根上移开,抬起头望四处张望,当他转身的瞬间,表情瞬间定格。 齐腰的石台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排排玉盒,刚刚薛云的注意力全部被药灵所吸引,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石台,更别说石台上的玉盒。 薛云前进一步,站在就近的石台旁边,将手上的那截树根放在石台上,随后弯下腰,将鼻子凑到石台上的玉盒上嗅了嗅,缓缓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鼻尖传来的药香。 玉盒紧闭,但依旧有药香透过缝隙传出,当薛云仅凭香味便分辨出药材的种类和年份时,他猛地睁开紧闭的双眼,一脸惊讶道:“三百年的飞月花,这是一株宝药。” 薛云抬头,望着石台上的玉盒,若有所思道:“这些该不会都是宝药吧!” 仅仅一霎,薛云脸上的惊讶便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望:“哎!要是可以选这些宝药就好了,要知道宝药可是比凡药作用大多了,不要说是三十株凡药了,就算是一百株凡药,要是能够换到一株宝药都算是不错的了。” “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要不了,看看总还是可以的吧!”薛云脸上的沮丧一扫而空,继续向前,闻着玉盒里面药材的味道,借此辨别玉盒里面药材的种类以及年份。 最后,薛云停下脚步,弯腰嗅着玉盒中传来的香味,表情变得兴奋起来:“四百七十年的灵炎果。” 望着那装着灵炎果的盒子,薛云的目光再也舍不得离开,他的双手仿佛不受控制般,径直伸向玉盒。 “这就是灵炎果!可以帮助我修炼的灵炎果!”薛云将双手放在玉盒上,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地打开玉盒。 放在石台上的玉盒刚被薛云打开一道口子,火红色的光芒瞬间便映射出来,自开口处喷涌而出的热浪直接扑打在薛云的额间,薛云兴奋地舔了舔嘴唇,而后将玉盒打开。 一枚成人拳头般大小、通体赤红、表面流淌着妖冶的红色流光的果子,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玉盒内。 薛云伸过手,将躺在玉盒内的灵炎果握在手中,双眼中满是渴望。 “不管那么多了,灵炎果虽不是什么高等药材,但也算是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就没有放开的道理。” “你先回去。”薛云将石台上死死咬着那截树根的药灵拉到怀中,而后将那截树根拿在手中,望着药灵道:“放心,这个我一定帮你带回去。” “呜呜呜”药灵点点头,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漆黑的树根,随后便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回到薛云体内。 薛云一手拿着树根,另一只手抱着玉盒,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 薛云走到柜台前,朝那恹恹欲睡的老者恭敬道:“前辈。” 那老者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用一副永远睡不醒的模样望着薛云,轻声道:“选好了?” 就在薛云张开嘴,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老者那无神的双眼落在薛云手中的树根上,顿时来了精神,抬起手,使劲揉搓着自己的双眼,待到确定自己没看错后,才抬起头,打量着薛云,结结巴巴道:“这这这······你竟然能把这截树根拿起来?” 薛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老者望向薛云,一脸惊讶道:“你确定要选这截树根吗?” “我确定。”薛云肯定地点点头,随后将玉盒放在台上:“还有这个,我想用二十九株凡药换这玉盒里面的宝药,还望老先生成全。” 老者将玉盒拿起,打开一道缝隙看了一眼后便轻轻合上,随后将其放在桌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薛云,久久不语。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八章:八师姐 老者考量了一番后,点头对薛云道:“恩,可以。” “谢谢长老。” 薛云一脸欣喜,朝老者深鞠一躬表示感谢,随后拿起桌上玉盒,抱着树根离开。 老者望着薛云离开的背影,脸色写满疑惑,摇摇头将思绪拉回,随后便继续朝着门外的弟子喊道:“下一位。” 薛云从宝阁离开后,径直走向天风学院的大门,望着消散在自己视线中关于天风学院的一切,一抹难以言明的伤感涌上薛云心头。 离开天风学院去见识外面的世界,这足以令薛云欣喜若狂,可是一想到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薛云心里不是滋味。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薛云怀念与君逸尘、俞莫的每一天,君逸尘还好,昨天已经跟他道过别了,但是自己还没有和俞莫说过再见。 “不知俞莫师兄现在在什么地方?”薛云摇头苦涩一笑,穿过偌大的现在还有些空旷的演武场。 四年前,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四年后的这里有着属于自己的荣耀,有自己谱写的传奇,那堵昨天被自己撞倒还没有来得及修补的围墙是他留过的痕迹,并永远存在于天风学院内,这是他曾来过这世间最好的证明。 薛云走到天风学院大门处,望着站在前方的薛百寿的背影道:“师傅,我回来了。” “既然来了,那便走吧!” “恩!”薛云点点头,而后回过头,念念不舍地望了望将要离开的天风学院。 “走吧!”薛百寿轻轻摇头无奈一笑,倒是没有像薛云那般多愁善感,转身跨步走出天风学院。 薛云最后再看了一眼天风学院,便转身跟在薛百寿后面离开了天风学院。 出城后,薛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道蓝色的流光自薛云的身体内钻出,而后化作一只小兔子趴在薛云臂弯。 薛云一手托起药灵,另一只手将从宝阁之中得到的树根放到药灵的面前。 本来还无精打采的药灵,在看到薛云手中的树根后,瞬间精神起来,两只小爪子伸过去死死地抱着那截树根。 “哦,对了,师傅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薛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抱着药灵,朝薛百寿说道。 薛百寿望着跑过来的薛云,有些疑惑地问道:“什么?” 薛云指了指被药灵紧紧抱住的那截树根:“这个。” 薛百寿望着被药灵抱着的树根,沉吟片刻后,随即抬起头对薛云道:“这个东西倒是没有见过,这截树根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这截树根是我在宝阁找药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发现的。”薛云将树根的来源一五一十地告诉薛百寿。 薛百寿望了望薛云抱着的药灵,而后对薛云说道:“它发现的?” “恩!”薛云点点头表示肯定。 “借我看看。”薛百寿将手放到树根之上,正准备取过树根,却因药灵的表现而愣住。 “呜呜呜。”把这树根当做心肝宝贝的药灵自然不会允许薛百寿这样做,药灵趴在薛云臂弯处,全身蓝色的毛发瞬间竖起,好似坚硬的铁针,嘴里发出的呜呜声,像极了宣示主权的猛兽,其双瞳也在那一刻变得猩红。 薛百寿望着药灵,眼内闪过一道黑芒,一声威严的低喝随即传出:“恩?” “呜呜呜!”药灵不敢直视薛百寿的双眼,低下头,耷拉着脑袋,全身如针一般的毛发也在这一刻萎*了下去,双眼的猩红也逐渐褪去,变成了蓝色。 “哼!”薛百寿一把夺过被药灵抱在怀中的树根,而后冷哼一声望着薛云。 薛云望着脸色不悦的薛百寿,疑惑道:“怎么了?师傅?” “这些天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薛百寿望着薛云,神情冰冷道。 “没有啊!师傅怎么了?” “你的药灵有些奇怪,好像是入魔了一般,这段时间多多注意下自己的身体,看看是不是你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薛百寿神色稍缓,有些担忧道。 “入魔?这怎么可能!药灵平时不都是呆在我的身体里的吗?怎么会入魔呢?”薛云不解。 “对啊!所以我才叫你注意自己身体,看看是不是你本身出了什么问题。”薛百寿敲了敲薛云的脑袋说道。 “但是我也没发现我的身体有什么奇怪啊,我也是今天才看到它这样的。”薛云摇头,思索片刻后随即答道。 “对了,该不会是这截树根吧!它今天第一次看到这截树根的时候眼睛就变红过,还咬了我一口,你看。”薛云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幕,一脸后怕地望着薛百寿拿着的树根,说完后便挽起袖子,将药灵咬自己留下的牙印呈现在薛百寿眼前。 “不可能!这截树根就只是铅铁树的树根,根本没有让他入魔的能力!只是有些年份有些久远了,岁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痕迹,所以先前才没有认出来。”薛百寿摇头否定道。 “铅铁树是什么树?是灵药吗?”薛云皱眉。 “不是,是一种材料,打造武器的材料,虽然也会散发出药香,但是却不是灵药,应该是被人当做了灵药,放在了宝阁之中。”薛百寿盯着手里的树根说道。 药灵很通人性,听懂了薛百寿的话后,他失望地望了望那树根,然后钻进薛云的身体中。 “究竟是什么呢?”薛百寿不得其解,连连摇头。 “师傅?”薛云将手放到薛百寿眼前轻轻摇晃,将陷入沉思的薛百寿唤醒。 “难道说是他?”薛百寿说着将自己背上的匿锋取下,皱着眉看了看,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 “匿锋有什么问题吗?”薛云问道。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薛百寿皱着眉,说完后将匿锋交到薛云手中。 “将这东西收好!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用处!”薛百寿说话间,手指上的戒指发出刺眼的光芒,只是刹那间光芒便散去,等到光芒散去,薛百寿手里的那截树根已经消失。 “看什么?你也想要?”薛百寿望着怔住的薛云,将戴在手上碧绿的戒指取下,在薛云的眼前晃了晃。 “想要。”薛云回过神来,猛地点头,眼底满是渴望。 “伸一只手出来。” “恩。”薛云将手里的匿锋插在地上,随即将手伸了出去,放在薛百寿面前。 薛百寿抓起薛云伸出来的那只手,将他的袖子挽起,露出戴在手腕上的苍山镯。 “苍山镯有两个功能,一个是帮助炼体师修炼,而另一个则是储物。” “那我该怎么做?”薛云望着薛百寿急切道。 “别急,听我慢慢说。”薛百寿望着情绪有些激动的薛云,缓缓道:“一般来说,使用储物宝物的方法有两种,一是用灵力为钥匙,二是以灵魂为钥匙,你我都没有灵力,所以都只能以灵魂为钥匙。” “想要自由地操控一件储物宝物,首先要做的便是在储物宝物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灵魂印记,魂力越强,印记越牢固。” “储物宝物,制作完成的时候,其中便留有微弱的制作者的灵魂印记,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制作者的灵魂印记抹去。” “你还没有修炼过灵魂,所以你的灵魂十分弱小,还不足以抗衡存留在这苍山镯里面制作者的灵魂印记,为了安全起见,我会随你的灵魂一起进入这里面,所以你无须担心。”薛百寿说完,便将手搭在薛云的额头上。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激动,我会牵引你的灵魂进入苍山镯里面,你只需要跟在我灵魂的后面便行了。” “恩。”薛云明了,轻轻点头,随后闭上了双眼、平复心境,等待着薛百寿灵魂的到来。 一道灰暗的阴影自薛云额头处钻出,随即便钻进苍山镯内,就在薛云灵魂进入苍山镯后,苍山镯立马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即便是闭上双眼,薛云也感觉双目刺痛。 薛百寿的灵魂随薛云一同进入,可就在瞬息之后,薛百寿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也变得凝重:“恩?” 薛云紧闭双眼,从薛百寿言语里知晓其心情沉重,却不解他为何如此,于是开始问道:“怎么了师傅?” “没什么,接下来我会将认主印记传给你,你将灵魂印记烙印在苍山镯内便可。”薛百寿轻轻摇头,说完后,便由灵魂直接将认主印记传给薛云。 随着薛云慢慢将认主印记刻印,苍山镯上的光芒也逐渐消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哎!好了。”薛云睁开双眼,一脸兴奋地望着薛百寿,可薛百寿却不为所动,脸色愈发沉重。 “师傅,你怎么了?” 薛云关切的询问,薛百寿也不知是否听到,他低着头,一脸担忧的自言自语道:“消失了,怎么可能消失了?” “师傅,什么消失了?” 薛百寿抬起头望着薛云,眼底满是忧伤:“她的灵魂印记消失了。” “她的灵魂,谁的灵魂。”薛云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继续追问道。 “这苍山镯制作者的灵魂,也是我弟子的灵魂。” 薛云一脸惊讶道:“师傅的弟子是这苍山镯的制作者?” 薛百寿点头,神色黯淡道:“对啊,她是我的弟子,也是你的八师姐。” “哦,八师姐?就是师傅口中那个以筑界术扬名天下的弟子?” 薛云的话,让薛百寿脸上浮现出淡淡微笑:“你怎么知道她名扬天下?” “因为您每次提起她都是一脸欣慰,就算您不说我也明白!”薛云道。 “你倒也是聪明。”薛百寿一脸欣慰地拍了拍薛云的头,只是瞬息后,他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也不知道你的八师姐现在怎么样了,你那些师兄姐年少不懂事,可招惹了不少的仇家,苍山镯内的灵魂消失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薛百寿幽幽一叹。 薛云望着须发斑白的薛百寿,不忍看他哀伤,于是一脸坚定道:“师傅你就别担心了,师兄姐们吉人自有天相。” “哎!希望如此。”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十九章:天地变异,金色雷劫 湛蓝的天空一望无垠,温暖的微风轻拂山岗,碧绿的青枝随风摇曳,林间小路崎岖,明亮的阳光透过头顶的高木落在满是苔藓的林间小道上。 薛云跟在薛百寿身后,奔走在林间的小道上,不断地在山林之中跳跃,他们的身影宛如一道清风,欢快地游走于这宽阔的天地。 鸟兽的感知是很敏锐的,他们常年生活在这山间,对着山间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薛云与薛百寿的路过自然也将这山间的鸟兽惊起。 伴随着山间的鸟兽尖鸣,薛百寿和薛云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这山间小路的尽头。 一路奔走的薛云望着前方崎岖、若隐若现的山间小路,心中思绪万千。 路终有尽头,在路的尽头会是那母亲口中唯美如画的海天一么?在前行的途中自己又将经历什么些事情呢? 薛云的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但更多的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他望着前方薛百寿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一定要成为他那样的强者。 而然薛云想不到的是,一件足以影响他的一生、影响这个世界命运的事情,已经悄然发生,并且携着不可阻挡之势滚滚而来。 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没人能让其停止下来。 天风学院。 君幕之在薛百寿带着薛云离开后,还来不及感慨人生那奇妙的境遇,就被眼前那令他焦头烂额的难题困扰。 君幕之背着双手,在清风苑内来回走动,时不时地抬头望一望君逸尘的房间,眼底满是担忧。 太快了,实在太快了,快得让君幕之有些措手不及,就在昨晚与薛百寿师徒道别后,回到清风苑的君逸尘就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状况,他的血脉之力觉醒了。 或许是因为君幕之早早地就封印了君逸尘的血脉,君逸尘的血脉之力太过于压抑,所以解开封印没几天就觉醒了。 君幕之眉头皱成一团,他也是今早才发现君逸尘不对劲的,昨晚回来之后风逸尘虽然有些不对劲,他也只是认为君逸尘是在与俞莫对抗之中受了些许小伤,或许调养一下就会没事,哪能想到君逸尘的不对劲竟然来自其血脉。 君幕之早早地便去过一次药阁,却失望地发现薛百寿师徒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本想问问见多识广的薛百寿,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掩盖血脉之力觉醒带给血脉源头的震动,可这一切似乎太晚,寻人无果的君幕之只能急匆匆地回到清风苑,守在君逸尘的门外。 君幕之用青绿色的风灵力将整个清风苑围住,以保证君逸尘在血脉之力的觉醒过程中不受外界干扰。 说到底,君幕之心里是很纠结的,他很希望君逸尘血脉之力觉醒而且越高级越好,这样的话,或许君逸尘就可以代替他夺回一些本就该属于君家的荣耀。 同时他又不希望君逸尘血脉之力觉醒,因为他知道只要君逸尘血脉之力一觉醒就会惊动他身体里流淌的血脉之力源头,只要他血脉之力觉醒,无论血脉等级高低,都会被仇家抹杀,如若那样,君逸尘不但没法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还极有可能连君家这最后的血脉都保不住。 开始时,君幕之只希望君逸尘能够在这个小地方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一生无忧就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听完薛百寿的话后,他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将君逸尘的一切都还给他,他的未来应该由他自己决定,因为他已经长大了。 是生是死,都是命中注定,君幕之无法改变,他唯一能决定的便是,在灾难到来之际,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君逸尘前面,如果要死的话,他必须要死在君逸尘的前面。 君逸尘盘膝坐在床上,双手放于小腹前,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不停地自他的额头落下,将素色的床单打湿。 九州大陆的人,在胎腹中被孕育成生命之初,便继承了父母血脉,父母血脉除了赋予子嗣生命之外,还赋予其修炼的天赋,父母天赋越高,那么其子嗣的天赋就相对越高,这便是对龙生龙、凤生凤这一句话最好的阐述。 在出生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父母血脉融合,化作新的血脉,衍生出新的可能,这便是血脉之力觉醒,觉醒后的血脉,会让修士新生,成为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血脉之力觉醒,是每个修士的必经之路,那过程虽然是一种煎熬,但血脉之力觉醒后,带来的却是脱胎换骨的好处。 血脉之力觉醒有快有慢,快慢不是决定天赋的高低因素,更不会决定血脉之力等级的高低,任何人的血脉之力觉醒都是需要一个契机的,时机到了,或许就只有一瞬间的事情,而此刻的君逸尘就在煎熬里等待,等待那个能瞬间完成觉醒的契机到来。 君逸尘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团火焰,那团火焰在他灵魂深处跳跃,而他的灵魂好像是一捆干柴,干柴烈火一经碰撞,便已不可遏制之势燃烧起来。 烈火引燃君逸尘的灵魂,借由血脉作为引线,瞬间便蔓延至其身躯的每个细胞,也就在那一瞬,君逸尘遍体通红,好似煮熟的螃蟹。 而就在随后,君逸尘的血肉好像透明一般,外表肌肤上的火红还未褪去,身体里那一抹妖艳的红便在其经脉中横冲直撞。 “额······” 身体内部的痛楚让处于冥想状态下的君逸尘发出痛苦的低吟,君逸尘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不能忍受住这份痛苦,那么那团妖艳的红色血液,一定会顺势而起,让他灰飞烟灭,君逸尘咬牙,表情变得狰狞,好像此刻君逸尘能够承受的痛苦已经是他的极限一般,可是他身体里面的血脉并不这样认为。 他的血脉并没有因为君逸尘已经到达了界限而停止进攻,反而是一波更比一波猛,一波更比一波强,君逸尘体表的温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湿透了的床单已经被烤干,而后瞬间化为一团火焰,迅速燃烧起来。 君逸尘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外界的变化不是没能引起他的注意,而是相对于外界的文火而言,存在于君逸尘体内的才是夺命的熔岩。 君逸尘的心脏就好似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将灼热的岩浆源源不断地喷出,送往君逸尘的全身,那愈发凶猛的冲击力,让君逸尘的意识变得模糊,他那紧锁的眉头、狰狞的表情、紧咬着的牙逐渐舒展开来,他就要坚持不住了。 太强了,强的超乎君逸尘意料,他的血脉是极为高贵的,越是高级的血脉,觉醒时,觉醒者的本身就必须承受更大的痛苦,由鱼化龙靠的就是血脉觉醒,要想配得上龙的血脉,就必须得承受非同一般的磨砺。 君幕之很清楚这个道理,站在院子里的君幕之望着熊熊燃烧着的清风苑,只能默默地阻止火势朝周围其他的建筑蔓延,而对于房间内的君逸尘却没有任何办法,君幕之能做的或许只有默默地为君逸尘祈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很快,熊熊燃烧的清风苑就吸引了天风学院长老和弟子的注意力,他们围在清风苑外远远观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清风苑外的人越聚越多。 “散。” 君幕之听见外围弟子嘈杂的议论声后,抬脚猛地地跺在地上,精纯的灵力以一道冲击波的形式扩散开来,将围观在清风苑四周的弟子震退。 “所有人全部离开,如若还待在这里围观,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君幕之那犹如惊雷般的声音在众人耳畔炸响,回荡在他们脑海,成为他们的恐惧,随后,无论是弟子还是长老皆如同逃命一般四散而去,不敢再做停留。 “轰!” 碧波万顷的天空落下一道惊雷,惊雷在天地间炸响,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封魔城中所有人用怪异的眼神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显然还没有搞懂眼前的状况。 很快,黑色的乌云携汹涌之势滚滚而来,仅仅十息就将人们视线所至的天空笼罩,黑色的乌云宛如一座巨大的黑色牢笼,将所有人都困在这黑色的天地中。 黑色乌云遮天蔽日,那原本明朗的天地瞬间便陷入黑暗,也就在人们惶恐之际,一道暗金色、宛如神明降世的光芒一闪而逝,将这片天地都映衬成短暂的金色,随后,那滚滚雷声便在封魔城上空炸响,深入目击者灵魂。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金、金、金色。” 君幕之望着那一闪而过的暗金色劫雷,呆滞片刻,随后情绪瞬间失控,就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君幕之在君逸尘血脉之力开始觉醒的时候,心中就闪过那个令他不敢想象可能,但当现实与他想象重叠的时候,就算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君幕之也无法控制自身情绪。 片刻后,一道如水桶般粗壮的金色劫雷落下,将封魔城内所有人从震惊中拉回,众人望着那道暗金色劫雷划过天际时留下的残影,再次失了神,一脸惶恐道:“天地变异,金色劫雷,有人觉醒了天金血脉。” 而就在暗金色光芒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整个封魔城炸开了锅。 人们从屋内走出,齐齐抬头望着那漆黑的天空,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声。 他们无法相信,在这小小的封魔城中,竟然会有拥有能觉醒天金血脉的修士存在,他们震惊,他们惶恐,他们也带着些许不安,甚至有些嫉妒。 他们都是些小人物,他们知道在这金色闪电背后,拥有天金血脉的年轻人,他所在的势力翻手间就可以将整个封魔城碾碎。 封魔城在这一刻彻底的乱了,变成一团乱麻,而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暗金色劫雷并没有停止,而是不断自穹顶落下,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众人的头顶,一次又一次地敲击着他们的心脏,打破他们的认知。 而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道暗金色的光柱自天穹落下,落在在天风学院内,落在熊熊烈焰中,降在君逸尘所在的位置,将君逸尘整个身躯都笼罩在其中。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章:踪迹暴露 金色光柱的降临,将处于昏迷中的君逸尘唤醒,君逸尘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张了张苍白皲裂的嘴唇,那毫无血色的脸庞之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君逸尘双手撑地,略显吃力地盘膝坐在地上,随后将双手放于小腹处,调动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 君逸尘现在依旧处于一种半透明状态还未恢复过来,再加上先前烈焰的焚烧,使君逸尘的衣衫全部被焚毁,这样就让流淌在君逸尘体内的暗金色血液变得肉眼可见。 君逸尘身体的各个方面此时此刻都被这暗金色的血液改变着,先前消耗完的灵力正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恢复着。 站在清风苑里的君幕之望着那被焚烧殆尽,只留下一片黑色废墟的房屋,脸上布满愁容,望着那将君逸尘笼罩起来的暗金色光柱,感受着君逸尘逐渐恢复的灵气,君幕之长长一叹,而后将视线移向远方。 光柱中的君逸尘缓缓睁开双眼,他抬起头,将视线放到了头顶的天空,心头喜悦难以抑制。 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身体内部变化的君逸尘激动地攥紧拳头,他相信,如果再让自己对上俞莫,自己绝不会像上次那般不堪一击。 君逸尘知道这金色光柱很是奇特,在其中修炼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既是如此,他自然不会浪费这一生仅有一次的特殊待遇,随即闭上了双眼,运转灵力,开始修炼。 风巽州逍遥阁。 这里高山林立,树海浮沉,每一座高山都让人用相同的手法削去了山头,变成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像这样的演武场在这里大约有九十九个,且在每一个演武场上都有着至少百余弟子。 巨大的五彩光幕将这方圆千里的天地笼罩,在这巨大光幕的庇护下,逍遥阁内所有弟子都可以高枕无忧地修炼。 或许对于风巽州、对于九州而言,这本是极为平凡的一天,可就在他们以为这一天可以平平淡淡过去的时候,一件足以惊动整个风巽州的大事发生了。 在这群山环抱的中央地带,一座高山显得突兀而又特别,因为它与其他高山不一样,他的山峰没有被削去,反而高耸入云。 就在众人不经意间,一道巨大的暗金色光柱自那高山之巅射出,在那暗金色光柱射出的一瞬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逍遥阁弟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茫然,而在那高山内部,一身穿白袍的弟子慌慌张张地自山洞内跑出,此时他脑海一片空白,没有看清前路,迎面直接撞上了飞驰而来的红袍的长老。 “找死啊?” 红袍长老将那白袍弟子撞飞,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后,急匆匆地直接钻进山洞。 那白袍弟子一脸惊恐地愣子原处,望着红袍长老离去的方向,连嘴角溢出的鲜血都忘记拭去。 紧接着又有十余位身穿红袍的长老急匆匆地冲进山洞中,最后,一身着紫袍道袍、头戴紫金王冠的中年男子也缓缓走进洞口,白袍弟子就那样呆呆地楞在洞外,不敢抬起头看那些路过的长老以及最后的中年男子。 山洞内,十余根巨大的碧绿玉柱矗立,成为支撑洞内殿堂的支柱,玉柱上铭刻的精妙符文此刻正伴随流光闪烁,在山洞的正中央,巨大的高台之上,一颗直径约莫三尺左右的灵晶此刻正发出耀眼的暗金色光芒。 灵晶正上方有个一个巨大的洞口,借此洞口可以望见外面的蓝天,那暗金色的光柱也是从这洞口直射而出,冲破云霄。 身穿紫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进入山洞后,所有的红袍长老全部都朝紫袍中年男子弯腰鞠躬,一脸恭敬道:“拜见阁主。” 紫袍男子面无表情地望着四周毕恭毕敬的众长老,而后缓缓道:“免礼。” 紫袍男子望着那直冲云霄的暗金色光柱,而后转过头望着排头的红袍长老:“说正事吧!大长老,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长老抬起头望着紫袍男子,一脸惊慌道:“禀告阁主,这、这、这······” 紫袍男子眉头微皱:“大长老今日说话为何这般吞吞吐吐,难不成有什么隐情不成?” 紫袍男子的话让大长老脸色瞬间苍白,他不敢抬头直视紫袍男子,只能嗫嚅道:“不瞒阁主,这其中确实有些隐情。” 紫袍男子眉头渐舒,望着大长老道:“哦!是何隐情?大长老直说无妨,无需顾忌。”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直说了。”大长老点头,抛开所有的顾忌,将想要表达的一切浓缩为一句话:“君家残存的余孽觉醒了天金血脉。” “你说什么?” 紫袍男子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他一脸阴沉地望着大长老,脑海中闪过千百种将其碾死的方法。 君家还有余孽存在,这是他不允许的,也是不能容忍的,但为了确定大长老是否所言属实,紫袍男子只得将心头怒火压下,当他再次望向大长老时,眼中杀意早已荡然无存。 “大长老你又是从何断定君家尚存余孽?而那余孽又觉醒了天金血脉呢?难道跟这灵晶发出的光柱有关?” “阁主说的不错,的确跟这灵晶所发出的光柱有关。” “这灵晶是我派开派祖师所留,当中残存了祖师的一丝血脉,主要作用就是检测子嗣的血脉强度,只有是继承祖师血脉的人,才能与这灵晶有所感应。” 听到此处,紫袍男子心头被压抑的怒火再一次窜起,他望向大长老,双眼中布满凌厉杀机,那恐怖的灵力威压,也在大长老话毕之后蔓延开来,令在场长老皆是心头一凛。 大长老被吓得腿软,如烂泥一般软瘫在地上,身躯忍不住颤抖,或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就算无力站起,他也将那求饶之语说出。 “阁主饶命,阁主饶命······” 紫袍男子上前两步,抬起脚狠狠踩在大长老头上,恼羞成怒地大吼道:“你不是告诉我君家一脉的人已经全部被解决完了吗?” “当、当、当年确实是那样,尸体一具不多一具不少,正好合适。”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紫袍男子的怒吼好似深渊里恶魔的尖啸,让大长老冷汗刷刷地直往下淌。 大长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只能苦苦哀求道:“阁主饶命、阁主饶命······” 紫袍男子咬牙切齿地望着软瘫在地的大长老,终于还是将脚移开,随后冷冷道:“算了,饶你一条狗命,滚起来。” 大长老感激涕零:“多谢阁主不杀之恩。” “近几百年来,君家老祖的后人中,拥有天金血脉的,就只有一人,那么此次血脉之力觉醒的,不出意外就只有可能是他的儿子——君逸尘。” “动乱发生的时候,君逸尘应该只有三四岁左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头,怎么可能躲得过造化境强者的追杀?看来当初活下来的,可不只是那个小鬼,还有君家嫡系。” “那场动乱后,那件神器也跟着消失了,看来应该是落在了他们手里。”话到此处,紫袍男子抬头望着那正逐渐缩小的光柱,不由地握紧了拳头,眼底满是杀意。 “若是那个小鬼将来拥有了匹配那柄神器的实力,必成我逍遥阁的心腹大患!”紫袍男子睚眦欲裂。 “可恶!”紫袍男子一怒,天穹变色,山河猛颤。 “禀告阁主,此事还有补偿之法,我们可以将未来的心腹大患扼杀与摇篮之中。”大长老起身望着紫袍男子正色道。 紫袍男子眼眸一转,随后迫切问道:“什么方法?” 大长老冷笑道:“如果他们像以前一样苟延残喘,我们还当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但是现在有人觉醒了祖师的血脉,那么他们的踪迹就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想要找到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此话怎讲?”紫袍男子望向大长老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疑惑。 “原因就在这里。”大长老说完,指向大殿中央的灵晶:“阁主请看这灵晶。” 紫袍男子顺着大长老手指方向望去,露出好奇目光:“哦,在这上面?” 在座的所有人,此刻都将目光投向灵晶上,他们望着不断缩小的光柱,心绪难宁,最后,那自灵晶上射出的光柱化作一道金线,随后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金光消失后,大长老立即走到灵晶前,伸出手搭到灵晶上,体内灵力飞速流转,随后,大长老的手掌缓缓地从灵晶上抽离,随着大长老手掌的抽离,那巨大灵晶好似产籽般,分离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灵晶,大长老伸手将分离出来的灵晶握在掌心。 大长老走到紫袍男子前方,伸出手,随后缓缓张开,将手中灵晶呈到紫袍男子眼前:“阁主请看。” 紫袍男子接过灵晶,面露疑惑,随后望向大长老:“这上面有什么?” 大长老上前一步,走到紫袍男子身旁,伸出手指着灵晶的某一处:“阁主看这里,这里便是他们现在藏身之所。” 大长老手指所指之处,一丝微弱的暗金色光芒微微闪动着,如果不是认真寻找,很难发现。 紫袍男子望着大长老所指的地方,轻声呢喃道:“哦,就藏在这里吗?” 紫袍男子点点头,随后望向大长老道:“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阁主请看。” 大长老说完,伸出一只手指缓缓点在灵晶上,而后一张地图缓缓浮现,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将整个灵晶覆盖。 紫袍男子望着灵晶上的地图,嘴角微翘,脸上写满不屑与狂傲:“胆子还真是不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明明是逃难,却还敢藏身于风巽州,我真不知是应该夸你们好胆识,还是应该笑你们不知死活?” “既然不愿离开!那便永远葬身在这风巽州的大地上吧!”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一章:逍遥主宰 紫袍男子脸上尽显得意之色,随即将手中灵晶抛给大长老:“给你两天的时间,找到他们,取下他们的首级,带回惊尘剑。” “需要什么人,任由你选,如若你将此事办成,则可将功补过,如若不然······”话到此处,紫袍男子脸色再次转冷,双眼内满是杀意。 大长老惶恐,身躯猛颤,身为逍遥阁大长老的他,可谓相当了解眼前男子秉性,若是此番前去无法取下君逸尘二人首级,那么他便难逃一死。 “属下定不负阁主所托,一定带回惊尘剑,取下君家余孽的首级。” 紫袍男子手掌一招,掌心紫色宝玉飞出,落在大长老眼前:“用紫薇令召集本门强者,速速前去叛逆所处之地。” “是,属下这就去。”大长老接下紫薇令,转身正欲离开。 “等等!”紫袍男子微微皱眉,随后望向一旁红衣长老:“郝平,你随大长老一起前往!” 那被逍遥阁阁主唤作郝平的红衣长老点头,恭敬道:“是!” 大长老眼眸内闪过一道异芒,随即转身望向那红衣长老恭敬道:“封郝平长老,请!” “恩!”封郝平点头,随后便同大长老一起离开。 二人离开后,紫袍男子便朝剩余的长老道:“好了!你们也下去吧!” 众长老欠身,随后逐一离开,待所有人全部退走后,紫袍男子才转身望向高台上那巨大的灵晶,眼神落在灵晶上那正散发出淡淡微光之处,眼底满是贪婪。 “惊尘剑!你是我的了!” 而就在紫袍男子满脸得意之际,一道微风拂过,那原本仅仅只有紫袍男子的山洞,一晃眼便多了一个人,且那人正落在紫袍男子身后,距离紫袍男子不过三尺远。 来人身着白袍,气宇不凡,手中玉扇轻挥,脸上挂满淡淡微笑,他随后望向紫袍男子道:“封兄刚刚突然离开,到底所谓何事?” 紫袍男子缓缓转身,望着身后白衣男子欣喜若狂道:“好事!好事啊!” “哦!何等好事,封兄竟如此开心?”白衣男子饶有兴致道。 “天大的好事,消失了多年的惊尘剑,在今日终于还是有了消息,源兄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逍遥阁阁主的话,让白衣男子神情一滞,随后眼内闪过一道精芒:“这的确算得上是天大的好事,我相信有了这件神器的帮助,恐怕同辈之中没有人能够再与封兄抗衡,小弟在这先恭喜封兄了。” “哎!源兄说笑了,这天底下谁人不知源族强者如云,像我这样的人源族怕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逍遥阁阁主自嘲道。 白衣男子玉扇合上,望向逍遥阁阁主认真道:“诶!封兄切勿妄自菲薄!能得族内强者赏识,成为这逍遥阁阁主,封兄自然有过人之处,族内那些只懂修炼的俗人如何能比?” “诶!源族强者个个顶天立地,我封某何德何能,岂敢与他们比肩?源兄高估我封某了!” ······ 紫袍男子名为封一剑,乃是逍遥阁新主。 逍遥阁建于逍遥山脉之上,立宗于风巽州腹地,是九州风属性修士的朝圣之地,宗内强者如云,是九州之上最强大的宗门之一,也是这风巽州上唯一的主宰。 封魔山脉 薛云和薛百寿停下脚步,望着身后滚滚而来将大半个天空吞噬的千里乌云,而后就在暗金色劫雷落下的那一刻,薛百寿那原本平静的脸庞终于还是变得惊骇。 “天金血脉,应该是他了,数千年来,君家终于还是出了第二个拥有天金血脉的天才。”薛百寿一脸欣慰道。 薛云回头,望向薛百寿不解道:“君家之人?师傅指的是师兄?” “没错。” 薛云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师兄修炼得那么快,原来是拥有天金血脉的天才。” 薛百寿望向薛云微微一笑,随后道:“好了,不需要羡慕了,对于我们炼体师来说,是否拥有高等血脉并不能决定我们成就的高低,我们的上限在与是否能经得住那炼体路上痛苦的折磨。” “师傅,我明白。”薛云认真地点头。 “好了,既然明白了,那我们就走吧。”说完之后,薛百寿便转身离开了。 薛云在薛百寿离开后,最后再看了一眼封魔城所在的方位,微笑着转身离开。 天风学院内。 暗金色光柱散去后,君逸尘缓缓睁开双眼,而后握了握双拳,脸上挂满满意的微笑,随后给自己穿上一套素色衣衫。 “感觉如何?”君幕之来到君逸尘面前,带着微笑。 “感觉很好。”君逸尘兴奋点头,内心的喜悦之情全部洋溢在脸上:“修为也终于突破了,终于进入了期待已久的凝脉期。” “恩。”君幕之轻轻微微点头。 “爷爷,你有什么事吗?” 君逸尘疑惑地望着君幕之,平常的君幕之,只要是君逸尘修为稍稍有所突破都会露出欣慰的表情,可是在今日,君逸尘在修为上有了如此重大的突破,君幕之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是忧虑,深深的忧虑,那忧虑虽藏在眼底,让君逸尘轻而易举便发现。 “你无需多问,你需要知道的是,现在立马就跟着我离开。”君幕之认真道。 “爷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要离开?”君逸尘不解,拼命追问。 君幕之站在君逸尘前方,一把抓起君逸尘的手,露出君逸尘手腕上碧绿色的护腕,君幕之望着那碧绿的护腕语重心长道:“记住,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手上戴着的这个护腕。” 君逸尘用力挣脱君幕之的手,而后揉了揉已经被君幕之捏得青紫的手掌。 “爷爷,我记住了。” “走吧!”君幕之转过身,正准备离开。 “等等,爷爷,等我先收拾好再走!” 君幕之猛地回头,脸色铁青道:“收拾什么?你看看这废墟,有什么可以值得收拾的,还不快走!” “等等,我跟俞莫师兄留封信再走,爷爷不要着急,很快的。”君逸尘说完便抬起手,准备给俞莫留一道灵力传讯。 “留什么留?还嫌麻烦不多吗?赶紧给我走。”君幕之厉声呵斥,说完后,也不管君逸尘是否同意,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带着他腾空,永远地离开天风学院,离开封魔城。 “那是风幕之?为什么风逸尘觉醒了天金血脉后,风幕之会带风逸尘离开?”远处角落里观望的众长老望着二人远去的残影,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双眼中充满疑惑。 君幕之带着君逸尘急速前行,君逸尘只要一张嘴,呼啸的狂风便会灌满他的口腔,他本想大声质问,可惜现实只能让他弱弱轻声:“爷爷,我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无需多言,跟着我离开便行了。”君幕之懒得回答君逸尘的问题,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 “爷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告诉我啊,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我已经二十岁了,难道我连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权利都没有吗?” “这件事,你还真没有权利知道。”君幕之回过头瞥了身后的君逸尘一眼,眼底满是不屑。 “为什么?我又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为什么连知道这件事的权利都没有?”君逸尘不甘,可那口吻毫无底气可言。 “因为你太弱小,知道有些事对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君幕之冷冷道。 “弱小?那在爷爷眼里要多强大才有资格知晓呢?像你一样的强者吗?”君逸尘愤怒道。 “不,你想错了。”君幕之缓缓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苦笑,语气中流露而出的满满都是自嘲:“就算拥有我这样的实力,也无法左右这件事情的发生,因为我,实在太过于弱小。” “连你都不能阻挡这件事的发生?”君逸尘惊骇,君幕之的话让他退却,因为据他所知,君幕之可是迈入了四极境的强者,如果连迈入四极境的强者都会因为恐惧而逃避的话,那么自己确实没有知道的资格。 君幕之越是不说,就越是勾起了君逸尘的好奇心,他低声呢喃道:“爷爷所隐瞒之事,到底关乎着什么呢?” “关乎你我的生死。”本不想说话的君幕之终于还是开口,神情颇为无奈,前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关乎我们的生死?”君逸尘的脑袋有些发蒙,不明所以地望着君幕之那认真的脸。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幕之带着君逸尘缓缓落下,在双脚落地的瞬间,便缓缓回过头,望向君逸尘道:“你知道逍遥阁吗?” “逍遥阁——风巽州第一宗门,这我知道,但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君逸尘不解道。 “当然有关系,而且有很大的关系,你知道现在的逍遥阁主是谁吗?”君幕之继续问道,与此同时,他眼底闪过冰冷杀意,并连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君逸尘轻声道:“现任逍遥阁阁主乃是一剑独步天下的封一剑。” “那你知道以前的逍遥阁姓什么吗?” 君逸尘眉头紧锁,随即摇头道:“不知道。” “以前的逍遥阁姓君,就是你名字之中带的君。”君幕之幽幽叹道,眼神一瞬变得黯然。 “姓君!”君逸尘张大嘴巴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望着君幕之,脑海里突然涌现一个令自己不敢想象的答案。 “没错,以前逍遥阁的主宰是我们逍遥君家。”君幕之点头,望着君逸尘,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二章:真正的炼体师 “既然逍遥阁是由我们君家主宰,那为何我们会沦落至此?”君幕之的话君逸尘一时间难以接受,他像发了疯似的追问着,只为一个缘由。 君幕之神色黯然,他轻轻叹道:“这一切要从十几年说起······” 庄严恢弘的大殿因门户紧闭而显得有些昏暗,殿内相对而望却保持沉默的二人,使这本就有些冷清的大殿生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殿内陈设相当简单,除了那八根漆黑布满深奥铭文的石柱外,再无其他,就连照明的烛火都没有存在过的痕迹。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犹如不朽君王,坐在台阶上方那象征着无上权利的椅子上,被面具遮挡的脸看不到任何情绪,唯有那双眼透过面具上的空洞闪烁。 坐于王座上的男子,用冰冷的双通望向立于大殿中央的俞莫,随后用威严的口吻道:“时间未到就急匆匆地赶回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俞莫淡淡一笑,随后望向男子恭敬道:“大事倒是没有,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王座上的男子摸了摸下颚,饶有兴致道:“哦,值得你急匆匆赶回来的事情,肯定也是极为有趣,到底何事说来听听。” “我在天风学院发现了一名真正的炼体师。” “哦?真正的炼体师?”俞莫的话,让皇一眼神变得轻佻,若是没有那面具,俞莫定能看见其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嘲讽。 坐于王座之上,眼底满是不屑的男子被唤作皇一,他是鬼皇最强的追随者,也是现今鬼族的最强者,当年鬼族被击溃,八鬼不知所踪,实力最强的皇一理所当然的变成了鬼族的掌权者。 “炼体之术在这九州之上早就已经失传了,即便是有,那也是些不入流的淬体秘法,在这九州大陆上,除了吾族,哪还有什么真正的炼体师?”皇一冷笑道。 “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后来一件事情的发生,才让我真正重视起来,我也才敢肯定,他绝对是一名真正的炼体师,而且是一名相当强大的炼体师。”俞莫斩钉截铁道。 皇一来了兴致,收起眼底轻蔑,正色道:“什么事?” “这一切要从四年前说起,不知您是否记得以前,我跟您提起过治好逸尘的那个药师。” “当然记得,你说过,他的医术十分高明,逸尘能过从那场厄难之中活下来,完全是凭借他的医术。”皇一点点头,随后又道:“他救了逸尘和老爷子,就是我的恩人,若有机会,我定会当面感激他的恩情。” “您记得便好。”俞莫点点头,随后继续道:“四年前,那个药师离开了一次,去向不明,回来时,却带着一个全身经脉阻塞,根本无法修炼的小男孩。” “带回来个小男孩?以前你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有提起过?”皇一微微皱眉:“不是跟你说过,跟逸尘他们有所关联的人都要知根知底吗?” “这点倒是我疏忽了,不过您不必担忧,先听我说完。”俞莫有些惭愧,随后继续道:“天风学院中的长老无人想收这个小男孩为弟子,于是这个药师便将这个小男孩收为弟子,我开始没有告诉您,完全是因为我并没有将那个不能修炼的小男孩放在心上,也只是认为药师也仅仅是只会教他一些识药的谋生的本事而已······” “你们啊!”皇一无奈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从小就教导你们,莫要小看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那些现在比你们弱小的人。” “因为你永远无法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或许能成为这个世界的支柱,成为可以动摇这个世界的强者,这句话都对你们说过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是无法改变你们心中那种陈旧的观念?” “我没有看不起他,我只是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俞莫有些懊恼道。 “你们啊,总是这样,以前跟你们说过的话,你们全都当成耳旁风······” 俞莫实在忍不了像女人一样唠叨的皇一,当即怒喝道:“够了,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皇一眼神变得灰暗,望着愤怒的俞莫,悲伤道:“你还吼我?我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俞莫无语道:“我要说的是正事,也是大事,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话?先听我说完行不行?” “哎!”皇一长叹一声,随后便将目光移向别处,陷入沉默,大殿也再一次变得冷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俞莫始终望向皇一,可皇一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俞莫终究还是拗不过皇一,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低声下气道:“好了义父,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 “现在知道错了?”皇一扯着嗓子,眼底满是傲然,厚着脸皮道:“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既然你都认错了,这次我就先原谅你了,谁叫我这么深明大义呢!” “是是是,你多深明大义啊!”俞莫一脸郁闷地嘀咕道。 皇一可谓一等一的强者,就算是蚊蝇之音他都可以听清,更别提俞莫那毫不掩饰的怨言,就在俞莫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目光斗转:“你说什么?” 俞莫无语,但却不得不装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奉承道:“我说你深明大义。” “那就好,算我有眼光,没有养一个白眼狼。”皇一点点头,眼里满是对俞莫的赏识以及那淡淡的欣慰。 “是是是,你眼光好······你将我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在跟你说正事,没跟你扯家常。”俞莫一脸不悦道。 “好,那你继续说吧!”皇一端正了态度,认真地听起来。 “我······”俞莫张嘴,仅说一字,便没了下文。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说吧!我听着呢!”皇一疑惑道。 俞莫挠挠头,一脸尴尬道:“我忘记了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你说你啊!你······” “打住,打住,等我慢慢想,我自己想,别打岔。”俞莫赶紧抬手,没让皇一继续说下去。 “对了,我想起来了。”俞莫一拍脑门,望着皇一继续说道:“开始我都没用在意,直到后来,他与我对练的时候,实力每次都有精进,最让我惊讶的,便是这次排位赛,他竟然击败了他们那届排名第一的弟子,一跃成为第一名······” “说到对练,最近逸尘的实力有没有长进啊?”皇一询问道。 “闭嘴,听我说。”俞莫白了皇一一眼,眼底的怒火都快蹿出来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皇一眼看俞莫生气了,便闭嘴不再说话。 “我说完了,还说个屁,话说你到底听进去多少。”俞莫无语,憋了一肚子气。 “听完了,但是,仅此还不能认为他是炼体师,天风学院的弟子,就算是各届第一名,也算不得有多强,他们实力本就不高,而那个少年体质较好,所以才能技压群雄,而且九州上淬体秘法少说也有上千种,也可能是那个药师知晓了一些淬体秘法,帮那个少年完成了一些简单的淬体也说不一定啊!”皇一听完后,认真地分析道。 “那我要是告诉你那个药师不能修炼,仅仅凭借着肉体实力就能硬抗道劫境的劫雷,你还会这样想吗?”俞莫直视着皇一,严肃道。 “你确定那个药师不能修炼?”皇一眼内迸射出一道精芒,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敢确定。他的身上确实没有灵力流转的痕迹。”俞莫认真道。 “你听着,没有灵力流转的痕迹,也有可能是他将灵力隐藏的很好,没有让你发现而已,而这并不代表他无法修炼、没有灵力。” “就一般情况而言,修为超过你两个大境界的修士,一旦将自身灵力隐藏起来,是不会让你感受到他体内灵力流转痕迹的,这也就造成了他体内毫无灵力、无法修炼的假象!”皇一认真说道。 “那你觉得他能瞒得过咱家老爷子吗?老爷子可是超凡境强者,想要将灵力隐藏起来,不让老爷子发现,如果他修炼的是灵力的话,你觉得他的灵力修为应该达到什么境界?”俞莫望向皇一,冷声反驳道。 皇一目光呆滞,唯有惊骇言语缓缓传出,回荡在那昏暗大殿内。 “无上幻境!” “那你认为,他是炼体师和他是无上幻境强者哪个解释看起来更为合理?”俞莫说完,目不转睛地凝视皇一,等待他的回答。 皇一想都没想便回答道:“这还需要问吗?要知道没有吾族独有的炼体秘法,炼体想要达到以肉体强度硬抗道劫境雷劫的境界根本就不可能,他只能是无上幻境强者。” “看来你宁愿强迫自己相信封魔城那样的小地方拥有实力达到无上幻境的强者,也不愿相信他是一个炼体师。”俞莫无奈摇头,而后继续问道。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就告诉过我们,只有吾族之人才配得称得上这世界上真正的炼体师,我曾经问过你原因,你还记得当时你给我说过什么吗?” “当然记得,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只有吾族之人才配称得上真正的炼体师的原因,那就是吾族炼体师可以凭借祖师爷留下的炼体秘法,修炼出只有真正炼体师才配拥有的药灵,只有拥有药灵,才配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 皇一话还没有说完,脑海中便闪过一个让他心跳加速的可能,随后,他猛地自王座上蹿起,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直视台阶下的俞莫,随后颤声道。 “你不会要告诉我,那个药师拥有药灵吧!” 俞莫轻轻摇头,淡淡道:“他有没有药灵,我还不确定。” “哎!”皇一长叹一声,随后一屁股跌坐在王座上,声音中满是失望。 “但是。”俞莫话音一转,望向皇一刚毅果决道:“我可以确定他的徒弟拥有药灵。” 跌坐在王座上的皇一再一次蹿起,他死死盯着俞莫,那原本平静的内心,在此刻掀起惊涛骇浪。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三章:命运是最好的安排 皇一脑袋有些发蒙,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他将心绪平复后,厉声质问道:“你确定?” “当然,因为我亲眼看见过薛云的药灵。” 俞莫话毕,皇一的眼神彻底呆滞了,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朝后退去,而后直接跌坐在王座上,不久后,皇一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他望着俞莫,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你说,他叫薛云?” 俞莫点点头,随后一脸古怪地望着皇一:“他的名字确实叫薛云,有什么问题吗?” 皇一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道:“那个药师叫什么名字?” “那个药师叫薛百寿。” 薛百寿三字出口的瞬间,皇一便自王座上消失,他的身体如同鬼魅般瞬移数丈直接落在俞莫身前。 皇一紧紧抓住俞莫的双肩,激动道:“你真的确定那个药师叫薛百寿吗?” “我确定,他确实是叫薛百寿。”俞莫肯定地点头,神情却愈发疑惑,他望着皇一,不解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听到薛百寿和薛云两个名字之后,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回答俞莫的不是言语,而是皇一那欣喜若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一是俞莫义父,抚养俞莫长大成人,陪伴了他二十余载光阴,可在这二十年中,俞莫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皇一。 在俞莫心底,皇一只有可能是两幅面孔,一是作为鬼族领导者的威严,二是作为父亲的慈祥,今日这第三幅面孔,让俞莫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感到真实,好像前两幅面孔都是他伪装的面具,而这才是真正的他。 皇一难以抑制内心激动,将其化作震天呐喊:“那可是薛百寿啊,那可是薛百寿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薛百寿啊!” “薛百寿?他很有名么?”俞莫更加疑惑了,他望着近乎癫狂的皇一,眼底满是不解。 每个男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英雄,那是他们的偶像,他们发誓要成为他们偶像一样的人,少时俞莫翻遍所有强者名录,却未见任何关于薛百寿的字词,他不解,为何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头子,会令皇一如此癫狂,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个炼体师吗? “对了,我还要再确认一下。” 皇一猛地一拍脑门,说完后,手臂一挥,一张泛黄羊皮纸卷凌空浮现,随后缓缓张开,在那年代久远的羊皮纸上描绘着一张面孔。 “你看下你说的薛百寿是不是这个人?” 俞莫望着羊皮纸卷上那老者面孔重重点点头,肯定道:“是他。” 皇一的心绪终于平复下来,用尽量平静的口吻道:“那就没错了。” 皇一倒是平复下来了,可俞莫依旧是一脸茫然:“说了这么久,这薛百寿到底是什么人啊?” 皇一望着俞莫轻声问道:“你知道吾族的最强者是谁吗?” “吾族的最强者?难道不就是吾皇吗?” 俞莫的答案显然没有令皇一满意,他轻轻摇头,随后道:“吾族的最强者不仅仅只有吾皇,吾族的最强者一直都有两人。” “最强者为什么会有两人?既然有两人,为何不分个高低?”俞莫疑惑道。 “分个高低,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常人,倒真能分出个高低,但他们······”皇一轻轻摇头,眼底满是苦涩。 俞莫眉头紧锁:“为何不能分个高低?就算两人的实力再怎么接近,总会有个高低之分,早晚都会分个高低。” “这与实力无关。” “跟实力无关?” 皇一点头,随后道:“对,这确实是跟纯粹的实力无关,要是你是吾皇,你会拼尽全力地朝着自己的师傅出手吗?” 俞莫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师徒,怪不得无法分个高低,原来是这个原因。” 皇一上前一步,附耳神秘道:“其实还有个原因,让两人无法分出胜负。” “还有原因?”俞莫眉头一挑,望向皇一,等待他回答。 “儿子永远无法对父亲出手。” “儿子?父亲?你的意思是他们还是父子关系?” “没错。” 俞莫瞳孔皱缩,望向皇一难以置信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薛百寿就是吾皇的父亲。” 皇一轻轻拍了拍俞莫的肩膀:“恭喜你,回答正确!” “啊······” 皇一敲了敲俞莫的脑袋:“啊什么啊?事实就是如此!薛百寿正是吾族先皇,吾族就是他一手创立的!” “这这这······”俞莫还是无法相信,总感觉这是一场梦,还是一场诡梦,薛百寿怎么可能鬼族创立者呢?他仅仅只是天风学院一个不受待见、可有可无的药师啊! “立于巅峰!却无人知其姓名!这是他的不幸?还是九州的悲哀?”皇一眼角泛着泪光,透过那紧闭的屋门,望向殿外蓝天,心中甚是悲凉。 在俞莫心底一直有个英雄,他顶天立地、无惧所有,同辈豪杰皆非他一枪之敌,他叫薛青峰,是鬼族之皇,而他的父亲,那个在俞莫心底仅仅只留下一个模糊身影的传说,却隐没在小小的封魔城中,成为了世人所不齿的存在。 当俞莫知晓了一切,当那模糊的背影与薛百寿的身躯重叠之时,不知为何,俞莫鼻尖微酸,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他仅仅只是一个药师,他卑微,他弱小,就连学院里的弟子也敢对他指手画脚,可他呢?他一如既往,对那些流言蜚语置若罔闻,为何呢?是因为他怕吗? 不,绝不,他绝不会害怕,他之所以无动于衷,是因为他不屑,身为神明,岂能自降身份与凡夫共舞? 周笙所作所为,无一不想将他置于死地,可他却未曾还击过一次,因为他知晓,周笙不是他的敌人,更不配他出手。 俞莫脑海里不断闪过关于薛百寿的画面,楞在原地,怔怔出神。 “义父,义父,不好了,不好了······” 大殿外响起一道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由远及近,随后大殿沉重的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约莫二九年华、容貌的靓丽的女孩进入皇一视野,就在女孩出现的瞬间,皇一的脸一霎变得阴沉。 明亮而又略显刺眼的光芒透过那打开的殿门射入殿内,让俞莫感觉不适,他从自己的世界醒来,随后转身望着身后来者。 女孩望着回头的俞莫,轻咦一声,随后笑靥如花:“咦,莫哥哥你也在?” 俞莫轻轻点头,望向女孩微笑道:“玲儿妹妹回来了。” 皇一望着女孩,不悦道:“干什么?干什么?还小吗?怎么做事情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顾玲儿板着小脸,一脸不满地望着皇一:“吼什么?吼什么?你这个义父都是这个鬼样子,好意思说我?我就算再不济那也是你教的!”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在外面不要叫我义父,要叫我······” “是是是,我知道,皇一大人,真的是,越来越会摆谱了。”顾玲儿撇了撇嘴,一脸鄙夷道。 说完后,顾玲儿便伸出手,抱住俞莫的脖子,狠狠地在俞莫身上蹭了蹭,像只粘人的小猫。 “莫哥哥,我们都快一年没有见了!我好想你啊。” 俞莫伸出手,搭在顾玲儿脑袋上,轻轻揉了揉:“哥哥也很想你。” “咳咳咳,咳咳咳,你们要亲热等下在亲热好不好?这儿还有人呢?”皇一有些尴尬,说完后便朝顾玲儿询问道:“你刚刚大吼大叫地进来,到底想说什么?” “对了,对了,差点还把大事忘了。” 顾玲儿放开俞莫的脖子,而后轻轻吻了下俞莫的脸,转身望着皇一,一脸严肃道:“逍遥阁有大事发生。” 皇一眉头紧锁,眼底满是凝重:“什么大事?” “天君山今日传出一道冲破天际的暗金色光柱,而后宗门长老,以及封一剑全部前往天君山,紧接着,大长老便急匆匆地带着宗门内几位强者离开逍遥阁,去向不明。” 皇一眼底闪过一道精芒,随后望向顾玲儿言语慌张道:“此话当着?” 顾玲儿猛地点头:“当真,我亲眼所见。” 皇一陷入沉思,在这大殿中走走停停,嘴里好像在念叨着什么,而后就在眸一瞬,皇一停下,随后猛地回头望向俞莫,惊慌失措道:“你走的时候,逸尘有没有的身体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俞莫眉头微皱:“你指的哪一方面?” 皇一焦急道:“他的身体,他的气息,他的血脉。” 俞莫轻轻摇头,随后道:“这些我倒是没有注意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毕竟我是在和他对战完才离开的。” “你是多久离开天风学院的?”皇一继续追问道。 “我是昨天回来的,昨天天风学院排位赛结束后,我便回来了。”俞莫回答道。 “都一天了,一天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皇一言语中的担忧,以及那浮现在眼底的惊恐,让俞莫为之一愣,随后不解道:“怎么了?逍遥阁长老带人出去,难道跟逸尘有关系?” 皇一背在身后的双拳紧握,眼底闪过一丝凌厉杀机:“没错,他们离开的确与逸尘有关系。” 俞莫脸色骤变,惊呼出声:“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逸尘和老爷子的藏身之地?” “没错。” 俞莫埋头沉思,轻声呢喃道:“这怎么可能,老爷子将自己隐藏的很好,这么多年都没有被逍遥阁发现,怎么今日被发现了?” “因为逸尘的血脉之力觉醒了。” 俞莫脸色骤变,当即便惊呼出声:“什么!逸尘的血脉之力觉醒了。” 血脉觉醒于所有修士而言都是一件喜事,可君家所处的位置,却让所有与君家有牵连的人都不会为君逸尘的血脉觉醒而欣喜。 相反的,这是一场灾难,一场注定改变许多人命运的灾难,在这灾难到来之际,即便是半神之躯,也无力回天,而像君逸尘此类如同蝼蚁一般的小角色,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那一刻的到来,静待命运的安排。 蝼蚁没有选择的权利,命运便是最好的安排。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四章:往事如烟,化作云雨 “这件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最早要追随到通天五祖的时代,那个时代距今已有数万年之久。”君幕之望着君逸尘,言语里满是落寞。 “我们君家老祖便是通天五祖之一的风祖——君子规,万年前,九州盛会之上,五祖横空出世,横扫诛强,将名字永远地留在了九州的历史之上,名流千古。” “随后,五祖各自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宗门,逍遥阁便是我们先祖创立的宗门,其余四宗分别是:水坎州——飞雪谷、山艮州——万圣山、雷震州——雷极宗、火离州——炎神门。” “这四宗与逍遥阁一起,一举成为了九州大陆上的顶尖势力,各自统领着本州,成为本州的主宰者。” “成立之初,想我逍遥阁也与其余四宗一样,是这风巽州的主宰者,可惜啊,好景不长,虽然五祖所在的势力算的上九州大陆上的顶尖势力,但是还是与老派的四绝的势力有所差距。” “为了能尽快缩小二者间的差距,增加在九州的话语权,在创派千年之后,五祖为了摆脱老牌势力的威胁,都走上了更进一步的道路,可惜的是,他们过于急于求成,最终失败道消身殒。”说到此处,君幕之脸上满是无奈,语气里也满是惋惜。 “为了保住五祖留下的势力,五宗弟子都奋发图强,欲在下次九州盛会上夺得最强者的称号,我逍遥阁自然也不会例外。” “我们君家先烈付出了诸多努力,终于还是培养了一个能在九州盛会上扬名的天才,可惜的是:他们太急了,他的修炼出了问题,以至于他的血脉有了缺陷,更让逍遥阁意想不到的是,他血脉的缺陷会遗传给后代。” “在此之后的数千年岁月中,天金血脉变成了挡在君家子弟前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我君家也再没有出过拥有天金血脉的天才少年。” “君家的实力、声望、统治力等等······也在那之后一落千丈,再也无法回到过去、回到君家的巅峰。”君幕之尤为伤感,一股悲怆的情绪由内而发。 “逍遥阁实力下降,自然就会受到风巽州上其余势力的觊觎,他们联合起来欲想推翻逍遥阁统治,瓜分逍遥阁积累万年的底蕴。” “逍遥阁无奈,只能外出寻找盟友,于是便找上了当时在风巽州很有名望的封家,封家统领着当时在风巽州如日中天的封剑盟,在君家老祖的盛情邀请下,封家老祖带领封剑盟的强者并入了逍遥阁。” “有了封剑盟的强势加入,我们逍遥阁的实力与日俱增,逐渐又回到了风巽州统领者的地位,自此以后封家老祖就和君家一起执掌逍遥阁。” “封家才加入逍遥阁时,虽然算得上九州之上很强的势力,但是和原本的九州顶尖势力的逍遥阁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时的封家还没有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直到近一千年多年内封家才露出贪婪的爪牙。” “近一千年来,我们君家的整体实力每况愈下,再也不能压制住野心勃勃的封家,想要和封家持平都有些困难。” “封家在近千年来一直都在收买人心,与逍遥阁每个外姓长老都打得火热,就连君家不少弟子都与他们走地很近。” “他们不愿与我们君家正面开战,因为他们知道要是与君家开战,真正的胜利者并不会是他们封家。” “就算我们君家会输,他们也不会好过,君家男儿很多还是有血性的,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封家虽然能战胜我们君家,但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极为惨痛的。” “封家只要敢开战,风巽州上其余宗门定会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那样的话,封家不但无法守住蛰伏千年的战果,还会失去一切,封家不敢,他们也不愿那样做。” “相比与君家正面开战,他们更愿意慢慢拖死君家,因为君家血脉有缺陷,实力一代不如一代,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不废吹灰之力拿下逍遥阁。” “但令封家没想到的是,事情出现了转机。”君幕之很骄傲,但是他的眼里并没有半点欣喜,反而浮现出更胜以往的悲怆。 “三百年前,君家出现了一个足以媲美君家老祖的天才,他补全了先辈血脉中的缺陷,觉醒了天金血脉,成为了我们君家复兴的希望。” “他天赋之高,竟在短短的三百年的时间之内就成为君家的骄傲,成为了名动九州的天才,正是因为他的天赋,让逍遥阁中不少外姓长老看到了君家的希望,纷纷倒戈,开始支持我们君家,我们君家再一次成为逍遥阁的主宰。” “恰逢当时九州盛会召开,源族要选出这一代九州上最具天赋的青年才俊,毫无疑问,天赋和实力并存的他自然也就成为了参加九州盛会的不二人选。” “就在人人都以为他能成为这一代最为杰出的青年才俊时,变故却发生了,那场变故波及的不仅仅是逍遥阁,而是九州所有宗门,那是一场噩梦,时至今日,只要有人提起便会引起那个时代所有英杰的恐慌。” “是他们吗?八鬼!”君逸尘望着君幕轻声问道。 君幕之苦笑道:“没错,神厌八鬼,正是他们的出现打破了逍遥阁的幻想。” “不要说是我们,就算是其他顶尖势力都一致认为我们君家会在这一次的九州盛会之后重回巅峰,重新迈入顶尖势力之列。” “就连举办九州盛会的源族都不会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一代最强者的称号被那八个人夺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唯有那猛鬼面具能证明他们的身份,来无影去无踪,就如同神明一样降临九州盛会,而又像鬼魅一般消失无踪。” “将、相、臣、皇、魑、魅、魍、魉。九州盛会一结束,他们的名字便传遍了九州。” “所谓的名门天才,所谓的圣者传人,在他们面前与蝼蚁无异,连一招都挡不住,九州盛会后,他便一蹶不振,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内,碌碌无为,修为不升反降。” “逍遥阁的外姓长老终于还是对他失去了信心,转而又投向封家的怀抱,此时,就算是平时以他为骄傲的君家弟子,也对他指指点点,将他视为耻辱。” “失望至极的他仅仅给我留下了一封信便离开了逍遥阁,他抛下身怀六甲的妻子去追寻自己的大道,至此以后下落不明。” “在他离开不久后,他的妻子便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因为他的离开,他妻子对逍遥阁也没有任何的留恋,转而离开了逍遥阁,去向不明。” “在他们都离开后,君家再无顶尖强者坐镇,身份、地位跌落谷底,封家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久后浩劫终于来临,封家兵变,欲想吞并君家,主宰逍遥阁、主宰风巽州。” “在那场浩劫中,不少君家子弟为了活下去,不得不臣服封家苟延残喘地活着,不愿屈服的,除了我和你全部都被斩杀。” “一路上,我隐藏自己的气息,带着你逃离逍遥阁的势力范围,来到这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准备隐姓埋名了此一生。” “还好我们当时来到了这个地方,要是我们当时没有来到这个地方,也就不会结识薛老哥,如果当时没有遇见薛老哥,你我早就阴阳相隔了。”回想到当初的一幕幕,君幕之万分庆幸。 “当时你奄奄一息,还好他见多识广、医术高明,将迈入鬼门关的你拉了出来,也将我所受的伤彻底治好。” “也不知薛老哥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能力。”君幕之眉头微皱很是疑惑,或许不仅仅是他,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疑惑,在那小小的封魔城,竟隐藏了那么一个手段不凡的能人,这着实让人费解。 “那为什么我们在这呆了十九年都没有事,为什么现在我们却要离开呢?”君逸尘不解。 “因为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逍遥阁的强者不久后便会找到我们。”君幕之一脸凝重道。 “那我们要逃到什么地方呢?要逃离风巽州吗?”君逸尘担忧道。 “我们不用逃离风巽州,我们也逃不掉,你的血脉之力觉醒了,逍遥阁强者有特殊的方法可以追寻我们的踪影,即使是天涯海角他们也会找到我们的。”君幕之一脸苦涩道。 “那我们为什么逃出来?躲在封魔城不好吗?那里人多眼杂,可以混淆他们的视听。”君逸尘不解道。 “躲在封魔城?你想的倒是轻松,要是我们躲在封魔城,那封魔城之中的人怎么办?你以为封家之人会尊崇君子之道?我们躲在封魔城,不但不会逃过一劫,还会让封魔城之中那些无辜的人给我们陪葬。” “记住,若你今后能够活下去,你一定要记住你是我君家之人,你要背负的是我君家的君子之道,而非这世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歪理。”君幕之将手搭在君逸尘肩上语重心长道。 君逸尘认真点头:“爷爷的话我这辈子都将铭记。”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就这样等着逍遥阁强者的到来吗?”君逸尘询问道。 “等着,除了等着我们别无他法,我们是逃不掉的,与其漫无目的的盲目逃跑,不如舍命一搏,还有可能博得一线生机。”君幕之望着天空幽幽叹道。 “爷爷,父亲离开的时候没有说过他去了哪里吗?”君逸尘望着君幕之轻声问道,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君幕之也很少提起,他想知道更多的关于他父亲的事。 “没有,他留下的信中并没有提起他到底去了何方,只说他去追寻自己的大道,他说: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当他回来的那天,逍遥阁只会姓君。” 君幕之神色暗淡,他始终在期待着那一天,可那一天却不知何时才会到来,久而久之,他已经不抱期待。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五章:君亭 蓝色的天空中飘着几朵零零散散的白云,毒辣的太阳漫步在薛云头顶,豆大的汗珠落到灼热的土地上眨眼便消失不见。 薛云所穿的白色衣衫此刻也已经被汗水浸透,药灵躺在薛云怀中,耷拉着脑袋,巨大的双耳垂下将自己脸庞遮住,用以遮挡那毒辣的阳光。 “师傅,等下,等下,不行了,不行了。”薛云实在跑不动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薛百寿说道,说完后便停下,一屁股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薛百寿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累瘫在地的薛云,轻声道:“休息下也好!” 薛百寿脸不红气不喘,额头上竟连一滴汗都没有,比起身心俱疲的薛云,他看起来更像是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 也就在两人停歇时刻,数道流光自远方而来,划过天穹,很快便自两人头顶掠过。 飞驰于天穹的修士各个都有开山裂海之威,极为不凡,几人掠过薛百寿二人头顶的瞬间,齐齐向下投去傲然目光,好似神明看待蝼蚁般。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待确定薛百寿二人并非他们目标的时候,他们加快了速度,朝远方掠去。 望着那数道远去,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的流光,薛百寿双眉紧蹙,表情蓦地凝重,而后就在那几道流光彻底消散在其眼底之际,薛百寿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吼道:“不好!快回去!” 薛百寿说完,还等不得薛云做出反应,便一把提着他的肩膀,转身朝封魔城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耳边呼啸而过的狂风,令薛云耳膜刺痛,他咬着牙,强忍着痛苦问道:“师傅?怎么了?” 薛百寿面色沉重,低声道:“逸尘和君老弟可能会出事,刚刚那些人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仇家。” 狂风扑打在薛云脸庞上,犹如锋利的刀子一般令薛云面目狰狞,灌耳的强风,轰在薛云耳膜上,令他双耳溢血,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强咬着牙,一脸担忧道:“师兄和君长老要出事了?” 薛云疑惑,君逸尘二人从未出过封魔城,是如何招惹这些仇家的?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薛百寿说完,或许是从薛云的言语中感受到了痛苦,回头望着薛云那狰狞的面部,减缓了前行的速度。 速度的减缓,减轻了薛云的痛苦,却让他的神经紧绷,他明白,越是在这危及时刻,时间就越是金贵,分秒之差或许得到的结果就是天壤之别。 薛云不愿耽误宝贵的时间,当即便道:“师傅,不用担忧我你尽管加速便是。”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可要坚持住了!”薛百寿点头,随后双腿猛地跺地,速度陡增。 ······ “大长老,还有多远?”疾驰的几位逍遥阁的强者中,一人望向的大长老,露出疑惑的神情。 大长老立刻停下,将灵晶拿在手里,仔细地观察一番后,便朝身旁停下的同伴道:“就在封魔山脉不远处,应该快到了,封兄别急,他们跑不掉的。” 站在大长老身后的老者不怒自威,瞥了瞥大长老,冷漠道:“最好是这样。” 短暂交流后,几人再次踏上行程,朝君逸尘二人所在疾驰而去,不过百息时间,大长老一行人便出现在封魔城上空。 “这里有座城池,要不要进去看看?”一人站在封姓老者的身后,附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封姓长老眉头微皱,随后望向大长老,厉声问道:“看看他们在不在这里?” 大长老点头,手握灵晶,认真观察一番后,便朝封姓长老恭敬道:“他们就在这附近一百里内,但却不在这里,这里是他们先前待的地方,看来他们先是躲在这座小城之中。” 封姓长老神色一滞,随后对四周逍遥阁强者道:“各去一方,找出他们。” 封姓长老话音刚落,五位逍遥阁强者便化作流光,各奔一方。 君幕之立于封魔城数十里外的森林中,望着四散而开的逍遥阁长老,将手放在君逸尘的肩上,声若蚊蝇道:“小心点,不要让自己的灵力逸散出来。” 在这危急的关头,君逸尘自然不愿出什么差池,点头轻答道:“恩。” 两人话音落下后,森林内恢复宁静,也正是这宁静让君幕之感到恐慌,君幕之全身汗毛瞬间竖起,警惕地眺望四周,当即低喝道:“谁?” 君幕之四处张望无果,收回视线,将一切怀疑归结于过分警惕,而就在其放松戒心的瞬间,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其背后响起。 “家主不要找了,是我。” 在那声音响起的刹那,君幕之寒毛乍立,下意识抓起君逸尘的衣领,提着君逸尘离开原处,随后猛地回头,望着立于树下之人,熊熊怒火顿时便其自眼底燃起,一瞬便将其双瞳遮盖:“是你,君亭!” “家主莫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世人都是这样,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君亭淡淡笑道。 微笑的君亭将君幕之彻底激怒,君幕之指着君亭,咆哮道:“住口,你这君家的叛徒,少在这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你没资格叫我家主,我们君家没有你这样认贼作父贪生怕死的鼠辈。” 君亭眼神突然变得凶恶起来,戾气十足,他望着君幕之冷冷道:“君幕之,我叫你家主是给面子,莫要给脸不要脸。” “怎么?成为了封家的狗,做了逍遥阁的大长老,你是不是就真以为自己有所长进?”君幕之握紧拳头,杀意好似寒冰,将空气冻结。 君亭看见蓄势待发的君幕之,眉头一皱,赶忙抬手制止:“等等,别像个莽夫一样,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和你商量,并不是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唯一能够商量的就是比比谁的拳头更硬。”君幕之不愿与君亭多说废话,直接提起拳头轰过去。 君亭稍稍缓和的神情,却因君幕之拳头的到来而变得铁青:“呵呵,看来给你说好话你是不会听的了对吧?真以为这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我和你一样?在荒废之中度过?” 君亭话音落下,拳头便与君幕之轰在一起。 双拳对轰,君亭借力与君幕之拉开距离,随后继续道:“如果你想带着他活下去的话,你只能和我做交易,生或死全在你自己。” “交易?呵呵!以你的性格,我们之间现在进行的能叫交易吗?狗改不了吃屎,你那卸磨杀驴的本性,还不值得我信任。”君幕之冷笑,他是以前君家家主,而君亭则是他的心腹,君亭的为人他比谁都清楚。 “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愿意交出惊尘剑,我就放你一马?我君亭愿以道心起誓。”君亭认真道。 “说了那么多,原来是为了惊尘剑,我说呢,你君大恶人今天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是觊觎我的惊尘剑。”君幕之满脸不屑道。 “这么说,惊尘剑真的在你的身上!”君亭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眼底满是贪婪。 “在我身上又何妨?你能拿过去吗?” 君幕之一脸厌恶,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君亭会套他的话,可能君亭自己都不清楚惊尘剑是否自他身上:“出招吧!得到惊尘剑的唯一方法打败我。” “你确定吗?要我出手?你就不怕你我之间的战斗会引来封家的人吗?”君亭望着警惕的君幕之,风轻云淡地笑道。 君幕之缓缓摇头,双眼直视君亭,仿佛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不会的,只要你我不用灵力,就不会引来其他人。” “你倒是不会动用灵力,那我呢?你就不怕我动用灵力将其他人唤来?”君亭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却道尽威胁。 君幕之面带嘲讽,一脸傲然地望着君亭:“你不会的,你怎么会用灵力呢?” “你就那么自信吗?认为我不会使用灵力?”君亭冷笑着,脸色逐渐阴沉。 望着脸色阴翳的君亭,君幕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随后揶揄道:“因为你贪啊,你想要得到惊尘剑,怎么舍得让惊尘剑落入其他人手里,像你这样的人,是不甘屈于人下的,你做梦都想成为逍遥阁的主宰者,得到惊尘剑,你的战力将再上一层楼,你怎么可能会让这件神器落到别人手中呢?” “我们前逍遥阁阁主还真是了解我,要是我们不是敌人,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君亭脸上阴云散去,化作淡淡微笑。 “别做梦了,你这样的人想和我做朋友简直就是奢望,我们这一辈子都会是敌人,出招吧!君亭。” 君幕之说完,手臂一挥,泛着寒光的长剑落入其手,君幕之提剑,剑锋直指君亭。 “好,那便如你所愿,既然你不愿交出惊尘剑,那便由我自己来取。” 君亭不愿多说废话,手掌一招,五尺大刀落入其手,随后,君亭踩着如鬼魅一般的步伐,直*逼*君幕之,身后留下道道残影。 君亭近身,手起刀落,泛着寒芒的刀锋径直斩向君幕之头颅。 君幕之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提起长剑,在大刀落下之际,横挡于头顶上方。 “铮······” 刀剑相交的刺耳尖鸣回荡在这安静的山间,惊起山林野兽。 大刀斩落,在长剑之上留下一道缺口,伴随着君亭身躯压下,那道缺口逐步扩大,若是长剑断裂,君亭一刀落下定会破开君幕之的头颅。 君幕之提脚,猛踹在君亭腹部,将其踹飞,君亭吃痛,脸色狰狞,随后提起大刀,刀尖直指君幕之:“让你尝尝我自创的霸风刀法。” 君亭持刀,气势咄咄逼人,而后其提刀而来,刀锋划破空气,带着劈山裂海的威势直斩君幕之。 君幕之不愿一直被动下去,提起手中寒芒绽放的长剑,带着斩断天地的杀意,刺向君亭。 手持刀剑的两人一往无前,没有人愿意退步,势必要在此处分出个高低。 高者生,低者死,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六章:一剑纵横 君幕之和君亭战作一团,他们很有默契,都没有使用灵力,依靠的是身法与肉体力量。 使用自己拿手武器,再配上飘逸的身法,势均力敌的两人怕是短时间之内无法分出个胜负。 “裂山刀。” 君亭厉喝一声,将大刀举过头顶,朝不远处的君幕之斩下。 剑有剑气,刀自然也有刀势,大刀斩落,刀锋之上一道磅礴的刀势荡出,直指君幕之。 “惊尘剑气。” 君幕之不敢怠慢,提剑蓄势,而后一剑斩下,泛着寒光的剑锋迸射出一道凌厉剑气。 刀势竖砍,开山裂石,所过之处,无可阻挡,剑气横扫,势如破竹,巨树如芥草,皆被拦腰斩断。 二者相交爆发强力的冲击波摧枯拉朽,将一切湮灭,君幕之和君亭站在风暴的正中心,望着对方,双眼之中战意更甚。 还好周围并没有其余逍遥阁的强者,要不然的话,如此声势浩大的冲击波,定会引起逍遥阁强者的注意,到时候君幕之和君逸尘当真就是插翅难逃了。 “放心吧!不会惊动其他人的,知道你的踪迹的就只有我一人。”君亭望着有些担忧的君幕之微微笑道。 从一开始,君亭就欺骗了逍遥阁的所有强者,他清楚地知道君幕之和君逸尘的位置,但是他却告诉逍遥阁强者君幕之在这百里之内。 他独自一人前来,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相对于让逍遥阁阁主封一剑得到惊尘剑,让自己有一个强大的主人而言,君亭更想要得到惊尘剑强大自身的实力,就像君幕之所说的那样,君亭并不是那种甘于屈居人下的人,他也有野心,他想要得到更加强大的实力,想要得到更高的地位。 君亭自己也知道,绕开逍遥阁其他强者独自找到君幕之夺取惊尘剑需要面对的是更大的风险。 一方面他要独自面对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君幕之,另一方面他还要躲过逍遥阁的视线,要是被逍遥阁强者发现他有将惊尘剑据为己有的念头,那么他一定会被跟随而来的封家强者就地斩杀,绝无活路。 但是君亭要比想象之中更有气魄,因为他知道,在这高风险的背后,有着巨大的好处,他无法抑制想要将惊尘剑据为己有的念头。 “看来用这些对付普通修士的招式来对付你还是有些吃力的。”君亭望着前方与自己对立而视的君幕之,淡淡道。 “那就动用你最强的手段,看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活。”君幕之望着君亭,冷冷道。 “正有此意。”君亭不敢再拖延时间,一旦然逍遥阁其余强者察觉到不对劲,那么危险的将是自己,他可不愿意看着事态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泯天刀。” 君亭低喝一声,将大刀横于胸前,手掌自刀锋上拂过,刀锋上随即传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动,君亭将大刀举过头顶,随后猛地斩下。 “斩。” 斩字出口,大刀落下的瞬间,竟连周围空间都摇晃起来。 面对如此杀招,君幕之不得不全力应对,他手持长剑,双腿微曲蓄势,随后提剑猛地斩向天空,迎上落在自己头顶那澎湃的刀势。 “惊尘剑决,纵横天地。” 刀势剑气撞到一起,强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地表三尺的土层都被掀飞。 冲击波后,暴风顺势卷起,根植大地的半截巨树是那样孱弱,在这风暴里被连根拔起。 卷起的风暴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大,侵蚀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君逸尘不得已,连连后退,险些被这风暴侵蚀。 “咻~”一道青绿色的灵气自君亭指尖飞出,直奔远方,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之内。 “你干什么!”君幕之看见这一幕,当即怒不可遏地厉喝道,双眼之中一瞬便被杀意充斥。 “不动用灵力就想拿下你着实困难了一些,所以我改变了主意,现在就让我们以灵力来分个高低吧!”君亭望着暴怒的君幕之,得意地笑道。 “你已经做好将惊尘剑交给封一剑的准备吗?”君幕之面色阴沉,君亭此番作为超出他的意料,也让二人处境变得极为不乐观。 “当然不是,逍遥阁强者距此百余里,按照他们的速度,少说也要几十息的时间才能过来,我要在这段时间内将你斩杀,拿到惊尘剑。”君亭志在必得。 君幕之荒废了十六年,而他则是苦修了十六年,十六年前两人就平分秋色,现在看来,他要更胜一筹,他有自信能在几十息之内斩下君幕之的头颅,带着惊尘剑远遁而去。 “风神决,风行步。” 君亭运转风神决,踏着风行步,瞬间就来到了君幕之的身前,君亭手臂猛地一挥,手中大刀直接拦腰斩向君幕之,刀锋所过,竟连空间都变得虚幻起来。 “风神决,风行步。” 君幕之运转风神决,踏着风行步不断的闪避,躲避君亭的攻击。 两人解开了束缚,不再约束自己,澎湃的灵力犹如滔天巨浪自两人体内翻涌而出,君逸尘躲在远处,不敢靠近分毫,二人太强,战斗的余波都能直接将他碾杀。 短短几息的时间,二人便已交手几十个回合,在这交战的期间,君亭没有一次攻击能够击中君幕之,而君幕之也没有一次攻击能击中君亭。 眼见近身攻击无法取得优势,君亭也不愿多浪费时间,直接停下来与君幕之拉开距离。 “尝尝我动用灵力的这一刀。”君亭说完便将大刀举起,而就在那一瞬间,天地间的灵力好似受到了牵引一般,全部汇聚到君亭举起的大刀之中。 精纯的灵力汇聚而成的大刀虚影,悬在君幕之头顶,气势惊人,其中蕴含的威力,足以令天地变色,山河破碎。 君幕之不敢轻视这一刀,缓缓提起手中拿普通的长剑,五指自长剑之上拂过。 “惊尘剑招——纵横天地。” 君幕之话音落下,天地间灵力分流,一部分化作飓风钻进君亭手中的大刀之上,一部分化作灵力洪流遁入君幕之横在胸口的长剑之上。 相比由滂湃灵力汇聚而成的大刀虚影,长剑倒是没有任何显眼的变化,不过要从气势上来将的话,那长剑上散发的寒芒,能让见者胆寒、闻者心惊。 “泯天刀、斩!” “纵横天地、灭!” 天空中那大刀虚影直落而下,不断一丝花哨,气势惊人,欲斩碎天地。 横在君幕之胸口的长剑,被君幕之横扫而出,剑锋所过之处空间震荡,灵力聚集的剑锋斩出一道剑气,剑气离剑后便不断扩大,一丈、两丈、三丈、十丈、百丈······ 那不断扩大的剑气,让君亭眼皮直跳,那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百丈显然不是这剑气的极限,就在与那大刀相撞的前一刻,那剑气已经扩大到千丈,势如破竹,一往无前。 “轰!”剑气与那灵力汇聚的大刀虚影斩在一起。 欲斩碎天地的大刀在这一刻是那样脆弱,直接被那剑气拦腰斩断,而后破碎开来,化作漫天灵渣。 站在远方的君亭望着那飞速而来并且还在不断扩大的剑气,心里一惊,暗道一声:不好。 君亭后退连连,躲避那势如破竹、纵横无敌、所向披靡的剑气。 不断扩大的剑气此刻已经长达万丈,且不再扩大,万丈似乎已经是这剑气的极限。 就在剑气停止扩大的那一瞬,毁灭的气息自那剑气之上逸散,长达万丈的剑气直接爆炸,在下方的大地留下一道宽约百丈,长万丈,深达数十丈的巨大沟壑。 剑气爆炸,大地巨颤,爆炸余威化作滚滚冲击波,直接将方圆几十里内的山头削去。 君亭用青绿色的灵力将自己层层包裹,才逃过被余波拦腰斩断的命运,可即便如此,面对足以削山斩海的余波,君亭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君亭被余威命中,落入那巨大沟壑之中,银白色的鲜血自其身躯各处溢出与褐色的泥土混合在一起。 君亭缓过神来,艰难地从沟壑之中爬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身前那鸿沟,先前的得意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唯有恐惧。 “这就是惊尘剑的剑招吗?要是配上惊尘剑,说不定真能做到传说之中的那样,一剑纵横三千里,剑锋所指皆为墟的程度。”君亭手捂胸口,惊恐的双眼内贪婪再度闪过。 “可惜!你这辈子怕是再也无法看到了!”就在君亭心思还停留在那条鸿沟之上心有余悸的时候,君幕之已经悄然地来到君亭的身后。 “咻~”泛着寒光的长剑,直接朝着君亭的右臂斩去,没有多余的动作,手起剑落,将君亭的右臂斩落。 “啊······” 君亭发出一声哀嚎,猛地回过头,望着站在自己背后的君幕之,手捂着那鲜血汩汩的伤口,表情变得扭曲。 君幕之将剑刺入君亭那被斩断的手臂,而后放到自己面前,取下戴在君亭右臂中指上的黑玛瑙戒指。 “呯!”君幕之将君亭的戒指握在掌心,随后用力捏碎,当君幕之的手掌再次摊开时,君亭的黑玛瑙戒指已经化作一团黑色的粉末,戒指里面的东西,也永远地留在虚无的空间之中。 作为君家家主,碧风灵晶的作用君幕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君亭能找到他们全靠碧风灵晶帮忙,失去了碧风灵晶,逍遥阁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所动作。 君逸尘觉醒了天金血脉,君幕之知道封一剑定不会放过他们,但是唯有碧风灵晶能寻得二人踪迹,想要找到二人,君亭等人必须要回到逍遥阁重取碧风灵晶。 一来一去,逍遥阁强者必定会浪费大把时间,而他们浪费的时间则是君幕之二人生存下去的希望。 只要时间足够,君幕之有信心能找打抹除君逸尘血脉与碧风灵晶之间关联的办法,到了那时,逍遥阁再也无法威胁到二人生存。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七章:封郝平 龇牙咧嘴的君亭望着君幕之面色愈发狰狞,他冷冷咆哮道:“就算没有了碧风灵晶,你以为你们还逃得掉吗?” “逃不逃的掉,你说了不算,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安危吧!”君幕之望着跌坐在地上的君亭,缓缓提起了手中长剑,寒光凛凛的剑锋落在君亭头顶,随后猛地刺下。 也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一道流光落在君亭身旁。 “叮~”金铁相交的声音下一瞬响起。 手持长剑的君幕之抬起头望着前方,一身穿红色道袍的老者手持紫色三尺宝剑,挡住了君幕之的铁剑,救下了君亭的性命。 “封老,您来了。”劫后余生的君亭抬头便望见那紫色宝剑,随即转回头望着身旁老者一脸兴奋地叫道。 “恩!你倒是做的不错,挡住了他逃离的脚步,拖到我的到来。”封姓老者赞赏地点点头,随即将目光移向君幕之。 “当真是好久不见了啊!君幕之。”封姓老者说完之后便抬手一挥,将君幕之刺出的长剑拨了回去。 长剑被击回,君幕之脸色蓦地凝重,他顺势后撤,与封姓长老拉开一段距离。 二人相对而望,就气势上而言,封姓老者要强上许多,与君幕之不在一个层次之上。 “封郝平,我早该想到这次来的人是你。”君幕之望着封郝平,声音冰冷到极致。 “怎么?老朋友相见难道不值得庆贺吗?那么紧张干什么?”封郝平一脸平淡,眼底满是不屑,反光君幕之则是一脸凝重,眼底满是寒芒。 “朋友?呵呵,十九年前的劫难,我君家有一半弟子是死在你的手中,你这不知廉耻的畜生,哪来的资格成为我的朋友?”君幕之大喝,手里铁剑直指封郝平。 “才十九年不见,没想到你的心性变得如此不稳,这将近二十年时间你退步得倒是有些严重啊!”封郝平望着君幕之一脸惋惜地摇头道。 “退步?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修为在这十九年内有何长进吧!”君幕之将体内澎湃的灵力释放,不愿再与封郝平多说废话。 “君幕之,念在以前的情分,只要你愿意交出惊尘剑,我愿意给你一个痛快,若是你敬酒不吃,那就休怪我剑下无情。”封郝平的语气、脸色无一不变得冰冷。 “我与你之间没有情分只有生死,今天你我之间一定要分个生死,想要惊尘剑?可以,不过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了。”君幕之直勾勾地盯着封郝平,眼中除了些许战意,还有浓烈杀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好!既然你不愿自己交出惊尘剑,那便由我亲自来取。”封郝平提起手中紫色宝剑,澎湃灵力瞬间自其体内喷涌而出,随后化作道道利刃直指君幕之。 这些小把戏可伤不了君幕之,君幕之眼都不眨便将其轻易化解。 君逸尘躲在远处,就在他为君幕之担忧之际,他的脑海内响起了君幕之焦急声音:“尘儿你先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逃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来。” “快走。”君幕之焦急的声音再次响起,催促着君逸尘离开,封郝平实在太过于强大,君幕之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挡得住他。 “我知道了爷爷。”君逸尘望着远处与封郝平对立而望的君幕之,当即鼻尖一酸,一抹难以言明的伤感涌上心头,眼眶内瞬间便蓄满泪水。 君逸尘将自己的速度提升至极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不断滑落得到泪水打湿了他的脸庞,也让他心头那股不好的预感越发地强烈。 君亭和封郝平都将注意力放在君幕之身上,并没有去理会如蝼蚁一般逃命的君逸尘,因为在他们一致认为:逃跑的蝼蚁还可以再找到,唯有得到惊尘剑才是关键。 “来吧!让我看看君家的惊尘剑决到底有多厉害。”封郝平望着屹立不动的君幕之,眼底满是昂扬的战意。 “惊尘剑决——刹那。”君幕之话落剑起,全身灵力飞速流转,而后提起被青绿色灵力包裹住的长剑,直指远处的封郝平,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刹那,招如其名,只为刹那间取敌首级。 “来得好!紫灵剑诀——荡天。”修为占了上风的封郝平显然不敢轻敌,惊尘剑招的威力他是知道的,作为逍遥阁最强灵技,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封郝平剑招不快,但是在修为上占了上方,这一霎,二者速度并未分出高低,以快致胜的惊尘剑招也未占到优势。 “叮、叮、叮~”金铁相交的声音不断响起,半空之中交战的两人化作了两道流光,你来我往不停地撞在一起。 君幕之面色凝重,面对封郝平,他所承受的压力要远大过大过面对君亭,封郝平实力太强,二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君幕之无法在一招一式上取得丝毫优势。 但君幕之不急,未能取到优势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只要君逸尘能逃脱,那他也就无憾了。 修为占了上方的封郝平同样也是一脸凝重,他知道惊尘剑招的威力,此刻的君幕之还未祭出惊尘剑,若是他祭出了惊尘剑,威力不知要提高多少。 “轰!”天空中面色凝重的两人又是一波碰撞,而后瞬间分开,拉开一大段距离凌空对望。 “惊尘剑决确实不凡,以你超凡境七阶的修为,竟然能挡得住我造化境二阶的攻击,但我奉劝你还是尽快地拿出你所有实力为好,趁着我现在还有心情陪你玩耍,待到我尽了兴,你可就没机会使出那些杀招了!”封郝平望着君幕之微微笑道,先前写满脸庞的凝重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那好,如你所愿。”君幕之望着远处凌空而立的封郝平,心中自然知晓凭借‘刹那’就想战胜修为达到造化境的封郝平是不可能的。 这短短的交手,双方都没有拿出最强的杀招,仅仅是为了探一探对方的深度而已。 “惊尘剑决——一剑惊尘。”君幕之望着封郝平,直接祭出惊尘剑决的第二式。 “第二式!你还是如此看不起我吗?”封郝平倒是不急,一脸惬意地静静望着凝聚灵力准备使出惊尘剑招第二式的君幕之。 君幕之缓缓闭上双眼,随后在眸一瞬陡然睁开,体内澎湃的灵力如惊涛般喷涌,置于胸前的长剑也瞬间挥出。 弧形的剑气瞬间绽放,直接斩向远处的封郝平。 封郝平望着飞速而来、不断扩张的剑气,缓缓摇头,而后目光一凝,惊人的气势自体内喷发而出。 “不知死活。”封郝平一步踏上,直接冲上前去,迎上那道不断扩张的剑气,眼中满是坚定,他誓要斩断这剑气,破开这所谓的一剑惊尘。 “轰!”封郝平挥动手中紫色宝剑,直接将君幕之斩出的剑气拦腰斩断,破碎的灵力化作漫天碎屑,散落在这天地间,宛如一场淡青色的雨。 君幕之足够强大,但是比起封郝平来还相差甚远,两人之间的差距,如同一道鸿沟,无论君幕之如何的努力都无法跨越。 一剑斩断惊尘剑剑气的封郝平并没有停下,而是手持紫色宝剑继续前行,目标直指远处的君幕之,君幕之脸色骤变,望着急速而来的封郝平,神色愈发地凝重。 “紫灵剑诀。”汹涌澎湃的精纯灵力自封郝平体内疯涌而出,而后化作一股股强劲的灵力冲击波,直接轰在在君幕之的身躯上。 “斩!”转瞬即至的封郝平厉喝一声,当即一剑斩向君幕之,欲要趁此机会直接将君幕之劈成两半。 君幕之心惊,提起铁剑护在自己胸前,而后用青绿色的灵力将自己层层包裹。 “咔嚓!”金属断裂的声音在封郝平一剑斩落后响起。 将君幕之身体包裹住的灵力屏障未能挡住封郝平那一剑,如同蛋壳般瞬间破裂,被君幕之当做最后一道防御的长剑也被封郝平一剑斩断。 封郝平一剑便将君幕之斩飞出去,君幕之重重地砸在地上,将大地砸出一个大坑。 封郝平凌空而立,低下头望着那躺在大坑中的君幕之,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反而异常凝重,仿佛发现了什么。 恰逢此时,与封郝平同来的逍遥阁强者也一一赶到,落在战场边缘,齐齐抬头望着凌空而立的封郝平。 “君亭你带个人立刻去将先前那个小鬼找到,惊尘剑并不在君幕之这老鬼身上,而是被先前那个小鬼带走了,快去将惊尘剑取回。”封郝平确定惊尘剑不再君幕之身上的瞬间,便立刻回头朝君亭大吼道。 “什么!惊尘剑在那个小鬼身上!”君亭也很震惊,不要说是封郝平,就是换做谁也不会想到惊尘剑竟然会在君逸尘身上。 君亭不敢怠慢,对远处一名逍遥阁的强者道:“封杰你跟我走,去将惊尘剑带回。” 君亭和封杰化作两道流光,直奔君逸尘离开的方向而去。 君幕之之前没有拿出惊尘剑来配合惊尘剑决,已经使封郝平起了疑心,而现在,面对封郝平如此强力的一击,挡在君幕之身前的依旧是那把不堪一击的普通的铁剑,再联合先前那个逃离的君家少年,封郝平就算是傻子也会知晓其中有蹊跷。 “咳、咳、咳······”君幕之从大坑中爬起,咳出几口银白色的鲜血。 披头散发的君幕之早已没了先前那番气魄,他身影佝偻、衣衫残破,胸前那道骇人的伤痕由肩至腰,差一点就将君幕之的身体斩裂。 君幕之灰色的衣衫已经被银白色的鲜血染白,他脚下的大地上也满是银白色的血迹。 凌空而立的封郝平望着气息萎靡的君幕之,冷笑着摇了摇头。 “早知道惊尘剑不在你的手中,就不该和你浪费时间,原本我还想借你之手体会体会惊尘剑的威力,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可能了,而你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的价值,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封郝平已经失去了所有了的耐心,他手持紫色宝剑,双眼之中迸射*出一道寒芒,随后俯冲而下,就要一剑结果君幕之的性命。 受了重伤的君幕之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意、以及封郝平那愈来愈近的气息,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笑,而后将先前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八章:薛百寿降临 “惊尘剑决——斩神。”君幕之陡然睁开双眼,随之厉喝一声,手臂一挥,一柄与先前无异的铁剑便出现在其手中。 “垂死挣扎。”封郝平望着下方气息萎靡的君幕之,眼中满是不屑,在他眼底君幕之已是风中残烛,根本翻不起多大风浪。 而后就在下一刻,封郝平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猛地止住了身形,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难以置信地望着下方的君幕之。 君幕之手持铁剑,体内萎靡的气息一瞬即散,取而代之是凌厉的气势,那气势仿佛能上斩九天之神,下屠乱世之魔。 一道极其恐怖的剑意自君幕之手中的铁剑之上传出,而后落在这天地之间,令所有逍遥阁强者都为之心悸。 “咔嚓!”一声轻响,响彻四野,回荡在众人耳畔,轻响之后,君幕之的修为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攀升着。 君幕之修为、气势节节攀升,而后在某一刻停下,修为稳固在造化境三阶。 “风神决——燃血。”封郝平惊恐出声,随即猛地后退,与君幕之拉开一大段距离,此刻,无论是君幕之自身的气势还是铁剑上那令人心悸的波动,都让封郝平恐惧,让他不敢面对。 “你竟然会燃血!”封郝平瞪大了眼睛,眼底浮现的惊惧就如同活见鬼一般。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吗?燃血虽然是风神决秘术,但也不是什么难以修炼的灵技,有那么惊讶的吗?”君幕之嗤笑一声,望向远处满脸恐惧的封郝平冷冷道。 “风神决的燃血神技不是早就失传了吗?”封郝平眼底满是不甘,像发了疯似的质问道。 “对啊,的确是失传了,但是只是在君家其他弟子间失传了,虽说这燃血是秘术,但是却是每任君家家主的必修课,而且君家也只允许家主修炼燃血秘术,所以的确是算的上失传了。”君幕之风轻云淡地望着封郝平,而后将手中的长剑提起,指向封郝平。 “靠燃血强行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造化境,而后配上惊尘剑决第六式,这才是你最强的你。”封郝平面色凝重,重新重视起君幕之,此刻的君幕之与先前有着天壤之别,切不能轻视。 “所有人出手,不必手下留情,将君幕之就地正法。”封郝平望着一众逍遥阁强者大吼道。 封郝平话音落下,周围逍遥阁的强者立马上前将君幕之围了起来。 封郝平率先出手,根本没有一丝犹豫。 逍遥阁众强者直接提起手中武器一拥而上,天空中无数灵技乱飞,君幕之和逍遥阁众强者战作一团。 而在另一边。 君亭带着封杰正努力追寻着君逸尘的踪迹。 君亭在走在最前面,他释放灵力将方圆十里的范围都笼罩在其中,方圆十里内,不论是人还是魔兽,只要体内拥有灵力就逃不过君亭的感知。 虽然君逸尘很小心地将自己的灵力隐藏起来,但是他与君亭之间实力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根本就藏不住,所以只要君逸尘出现在君亭的感知范围内,君亭就能立刻发现他。 正在行进之中的君亭忽然感知到了些什么,立马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找到了吗?”跟在后方的封杰察觉到了君亭的异样后一脸疑问道。 “没有。”君亭摇了摇头,随后脸上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封杰察觉到了君亭的无奈,他望着君亭,脸色的疑惑之色更甚之前。 “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又受了重伤,灵力本来就不多,又找了这么久的人,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灵力了,感知也有些不准确了,所以我想你来找人,我害怕若是因为我的原因让那个小鬼逃掉了,到时候阁主迁怒于你就太对不起你了。”君亭望着封杰缓缓说道,脸上写满抱歉的神色。 “好,那大长老你先休息一下,找人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封杰想了想,觉得君亭说的没错,要是因为君亭的原因,到时候封一剑迁怒于自己那就太不划算了。 君亭将灵力收回来,封杰随即将自身的灵力释放。 就在封杰将灵力扩散出去认真寻找君逸尘的踪迹的时候,君亭脸上浮现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果然!你的感知出了问题,我已经找到他了。”封杰转过头,一脸兴奋地朝着君亭吼道。 “哦?是吗?”君亭嘴角微微勾起,而后直接提起手直接将手刺入封杰的心脏。 “你!”封杰瞪大了眼睛,望着脸上泛起冷笑的君亭,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永远地沉睡下去,顷刻间便没了气息。 封杰对君亭毫无防备,君亭也没有留手,直接一击致命。 “像你们封家这群没脑子的智障,早晚会全部死在我君亭的手中。”君亭将手放到封杰的衣衫上,随后将手上那淡金色鲜血擦拭干净。 君亭一早就发现了君逸尘的踪迹,只是没有说出来,他想要将惊尘剑据为己有的想法比任何人都要强烈,这也导致了他愿意犯险杀掉封家的强者行为。 “惊尘剑,终于是我的了。”君亭踩在封杰的尸体上,而后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前方。 君亭一早就打算将惊尘剑据为己有,但是却不敌君幕之,只能死心,将对惊尘剑据为己有的贪婪深埋于心底,但当他知道惊尘剑在君逸尘身上的时候,他那将惊尘剑据为己有的贪婪又死灰复燃,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惊尘剑,无论付出何等代价。 封郝平也不是傻子,他并不放心君亭,所以才叫人陪着他来找惊尘剑,以防不测。 由于当时君亭的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即便君亭挑的是逍遥阁强者之中最弱的封杰,封郝平也并未多想,因为封郝平知道,身受重伤、气息萎靡的君亭根本就不是封杰的对手。 但是封郝平万万没想到,君亭一切都是装的,在君亭与君幕之交战的时候,君亭早早地就察觉到封郝平的到来,所以在封郝平的面前演了一出戏。 为的是保存实力,待封郝平得到惊尘剑之后,出其不意将惊尘剑抢过来。 君亭是知道的,君家每任家主都会燃血神技,封郝平虽能战胜君幕之,但却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到那时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不断前行似乎永远不会停下脚步的君逸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自己前进的脚步,随后抬起头,望着前方挡在自己前进道路上一脸冷笑的君亭。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君亭望着君逸尘,露出掌控一切的笑容,得意洋洋地笑道。 “惊尘剑呢?将惊尘剑交给我。”君亭缓缓走来,步步紧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君逸尘立刻转身冲向另一个方向,想要逃离此地。 只是君逸尘太弱了,无论他反应有多快,都快不过君亭的速度。 转眼间,君亭便落在了君逸尘前方,再次挡住君逸尘前进的脚步。 “惊尘剑在哪里?”君亭不愿再与君逸尘浪费时间,他要的只有惊尘剑,得到惊尘剑之后他必须立刻离开,免得惹祸上身。 君亭上前一步,直接掐住君逸尘的脖子,像提起一只小鸡似的将君逸尘举起。 “说。”君亭怒喝一声,紧接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呃、呃、呃······”君逸尘无法呼吸,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君逸尘艰难地抬起双手,手上灵力凝聚,而后轰在君亭的脸上。 君逸尘在君亭眼里与蝼蚁无异,君逸尘的攻击,君亭都懒得去阻挡,任由君逸尘掌心的灵力砸在自己脸上。 “还敢反抗!”君逸尘的行为虽说没有伤到君亭,但却惹恼了君亭,君亭失去了耐心,准备捏死君逸尘。 而就在君亭用力要捏死君逸尘的那一霎那,异变横生,天空中一道黑影直接落下,正中君亭。 薛百寿带着薛云从天而降,两脚踩在君亭肩上,宛如笨重山岳,直接将君亭踏入大地之中,君亭受创,当即喷出一口银白色的鲜血。 “咳咳咳······”君逸尘脱离君亭的手掌,猛地咳嗽几声。 “师兄你没事吧!”被薛百寿夹在腰间的薛云挣脱了薛百寿的手臂,直接跑到君逸尘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君逸尘的后背。 “没事。”君逸尘缓了过来,朝薛云挥挥手。 君亭恢复过来,一瞬便自大地内冲出,他伸手将嘴角的血迹拭去,随后冷冷地望着薛百寿,双眼已被杀意占据:“你是何人?” “吾名薛百寿?”戴着恶鬼面具的薛百寿望着君亭,双眼中迸射出一道寒芒,但却并非杀意,他只想救人,无欲杀人。 君亭望着薛百寿的双眼,略微失神。 “听我一句劝,放过他可好?”薛百寿望着君亭冷漠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可知道我是谁?”君亭望着薛百寿冷声道。 “你连我都不认识,我自然也就不会认识你。”薛百寿冷笑道。 “你这是在找死。”君亭彻底被薛百寿激怒,他失去了理智,直接提拳而上。 面对全身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的薛百寿,君亭自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他要拿到惊尘剑,然后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君亭永远都不会想到,站在他面前这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究竟有多么强大,他的无知,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薛百寿缓缓提起拳头,不带一丝花俏地轰出,与君亭气势汹涌的拳头轰在了一起。 “咔嚓。”两人的拳头撞在一起,骨裂声随后便至。 手臂上传来的剧痛直接让君亭脸上的愤怒的表情凝固,随后逐渐变得扭曲。 薛百寿望着左臂耷拉下来、脸上写满痛苦的君亭,冷冷喝道:“我不想杀人,立刻滚。” 君亭是个聪明人,尽管薛百寿体内没有丝毫灵力流淌的痕迹,但仅仅是刚刚那一拳的对碰便让他明白,他绝非眼前之人对手。 君亭最后再深深看了一眼君逸尘,眼底不甘终究还是散去,他化作一道流光,眨眼便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十九章:强弩之末 “走,带我去找你爷爷。”恐吓君亭离开后,薛百寿便转过头对君逸尘焦急道。 “好。”君逸尘猛地点头,立刻从地上站起来。 薛百寿话不多说,直接提起薛云和君逸尘,在君逸尘的指引下寻找君幕之的身影。 君逸尘抬起头望了望头戴恶鬼面具的薛百寿,内心虽然不解,却也没有过多询问,因为他知道当前最紧要的任务是找到爷爷,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而在另一边。 逍遥阁强者正在围攻君幕之。 披头散发的君幕之被一众逍遥阁强者围住,银白色的鲜血止不住地自其嘴角溢出,他的衣衫破碎不堪,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坑坑洼洼的地面洒满了银色鲜血,浓郁而厚重的血腥味使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挂满了凝重的神色,无论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有丝毫大意。 此番大战,受伤的绝不仅仅只有君幕之,逍遥阁强者身上也带着不少伤痕,只是相对于君幕之而言,他们伤的更轻一点。 “先拖着,不要和他硬碰硬,燃血神技的效果应该马上就会过去了,等他实力降下来直接使出全力将他斩杀。”封郝平凌空而立,对着一众逍遥阁强者厉声喝道。 “风行步。”君幕之不愿再等下去,他要凭借着燃血神技突破逍遥阁强者层层包围,只有杀出一条血路,自己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给我围好了,千万不能让他突破出去。”杀意已决的封郝平怎能就这样放任君幕之离开。 “惊天剑气。”君幕之瞬间就来到了一名逍遥阁强者的身前,手持长剑,直接一剑挥出。 “灵风盾。”面对拔剑而来的君幕之,那位逍遥阁强者不敢怠慢,体内灵力在这一瞬间疯涌而出,天地间的灵力也在这一刻迅速地汇聚而来。 一块巨大的、闪烁着青绿色异芒的盾牌凝聚在逍遥阁强者的身前,那名逍遥阁强者妄想借此挡住君幕之一剑。 “叮~”君幕之手中铁剑直接斩在那巨大的盾牌之上。 “咔、咔、咔······”无数细小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直至布满整个盾牌。 “不好!”远处的封郝平眼见灵风盾支持不住,立即袖袍一挥,一道青绿色灵力席卷而出,落在了灵风盾之上。 几欲碎裂的灵风盾在吸收了封郝平的灵力后急速修复,瞬间便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封郝平自然明白仅凭这灵风盾根本就挡不住燃血状态下的君幕之,于是封郝平动了,他要去阻止尝试突破的君幕之。 “灭灵掌。”封郝平大喝一声,俯身冲向君幕之。 望着俯冲而下的封郝平,感受着自其掌心散发出的毁灭波动,君幕之心里一惊,直接提起拳头迎了上去。 “暴风拳。” “轰!”拳掌对轰,君幕之在原地稳住了身形,封郝平则是被君幕之这一拳轰退数丈。 望着被一拳轰飞的封郝平,君幕之看到了突破的希望,直接冲向封郝平,体内灵力疯狂涌动,最后汇聚到双拳之上。 逍遥阁其余强者见此,各自上前打出一道灵力,众人灵力汇聚到一起,在封郝平身前凝成一块巨大的盾牌。 “轰。”君幕之一拳轰在那巨大的盾牌上,直接就将那盾牌轰得粉碎,破碎的盾牌化作漫天的灵雨,随即消融于天地间。 逍遥阁众长老合力凝成的盾牌给了封郝平一丝喘息的机会,封郝平稳住倒退的脚步,提起手中紫色宝剑,瞬间便来到还没有来得及防御的君幕之身前。 “呲~”紫剑直接刺进君幕之体内,随后将君幕之的身体贯穿。 “嘭。”君幕之强忍着被紫剑刺穿的痛苦,提起拳头,一拳轰在封郝平的胸口,将封郝平轰飞出去。 封郝平喷出一口鲜血,尽全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面对刚刚稳住身形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自己状态的封郝平,君幕之直接踏着风行步而来,拔出刺穿自己身体的紫剑,直接刺向封郝平。 “还给你。” 来不及反应的封郝平,只能尽最大努力地转动自己的身体,避开要害。 “呲~”紫剑刺入封郝平的小腹,随后将封郝平的身体贯穿。 “噗!”而就在此刻,君幕之也是喷出一口鲜血,显得更为狼狈。 就在君幕之将紫剑刺向封郝平的时候,其余逍遥阁强者早就准备好以伤换伤的打法,只为能用最小的代价将君幕之斩杀,他们拿出看家本领,用尽全力,刀剑、灵技悉数落在君幕之的后背。 “滚开。”君幕之将刺入封郝平身体的紫剑拔出,随后猛地横扫出去,灵力化作的剑气,横扫四方,虽未将逍遥阁强者击伤,但成效不错,君幕之紫剑一挥便将他们全部逼退。 “去死。”封郝平趁着君幕之挥剑回头的瞬间,不带丝毫迟疑的一掌直接轰在君幕之的胸口,这一掌他用尽了全力为的就是诛杀君幕之。 君幕之被这一掌轰飞,身体直线下坠,随后重重地砸在地表,陷入大地之中。 封郝平手捂着那鲜血四溢的伤口,掏出数枚药丸直接吞入腹中,随后用那满是狰狞的脸庞望向被轰入地底的君幕之。 几息时间过去,丹药见效,封郝平的伤口停止出血,其体内亏损的灵力也在不断恢复。 逍遥阁其他强者也趁着这极短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的状态达到巅峰,好应对破土而出的君幕之。 “轰。”随着一声巨响,君幕之从地底钻出,相比先前,此刻他的气息变得极为不稳,境界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去,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披头散发的君幕之脸上满是血液和尘土的混合物,落魄而又不堪,没有丹药维持的他,身体里面的灵力已经所剩无几,鲜血肆意地从他体表的伤痕中淌出。 但即便如此,君幕之也没有放弃,他知道自己所剩余的时间不多了,燃血神技的时间就要到了,到时候便自己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君幕之已经不想再逃了,他逃了十九年,对于他来说,自己是否能离开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只要君逸尘能活下去便好,君家要想复兴,靠的不是他这个一无是处的糟老头。 “惊尘剑决——纵横天地。”君幕之大喝一声,双目中满是坚定,他体内仅剩的灵力此刻鱼贯而出,汇入手中铁剑,那纵横无敌、所向披靡的气势自铁剑之上传出,令所有逍遥阁强者心惊,没人能想到,事到如今,君幕之居然还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是纵横天地,你们小心。”封郝平大喊一声,脸色立刻变得惊慌起来,那铁剑上传出的气势,让他呼吸困难,心惊胆战。 逍遥阁众强者自然也不敢怠慢,纷纷祭出自己最强的防御手段抵挡这一往无前之剑。 “咻~”君幕之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冲向了逍遥阁强者中最弱的那一人。 “封天熔炉。”望着提剑而去的君幕之,站在远处的封郝平打出一道法诀,三尺高的熔炉自其头顶飞出,随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向那最弱的修士,欲想帮他挡下这一剑。 熔炉横飞而去,速度不比君幕之慢,且越变越大,瞬间就高达一丈,封天锁地,仿佛是这世间最坚硬的法宝。 封天熔炉已至,而君幕之未至,就在那修士放下心来的那一瞬,君幕之脚尖轻轻一点,身形暴退,猛地转身,手中铁剑,直接刺向封郝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封郝平脸色大变,已经祭出封天熔炉的他,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来挡住君幕之这一剑,封郝平心一横,没有好的防御,那便不要防御。 最强的防御就是进攻,封郝平不敢保留,祭出自己最强的一招,欲以此招,破解君幕之那最强的一剑。 “紫灵剑诀——戮仙。”封郝平灵力狂涌,恢复的灵力在这一瞬被抽干,全部汇聚在手中的紫剑上。 一抹寂灭的气息自封郝平手中的紫剑上渗出,寂灭的气息震慑四方,却未能让君幕之退却。 君幕之手持铁剑,已至身前封郝平身前,当即一剑斩出。 一剑斩出,漫天灵力化作剑气,自铁剑剑锋上扩散,剑气横扫八荒,如天神一剑,摧枯拉朽,毁灭苍生。 封郝平宝剑斩出,万千剑意汇聚,如剑仙临世,剑尖寒芒如深渊万古不化的寒冰,欲将一切冻结,即使是仙,也不例外。 “咔嚓。”封郝平那紫色宝剑直接被斩断,剑尖飞出,落在远方的大地之上,唯有剑柄还握在他的手心。 就在封郝平愣神错愕的瞬间,那道横扫八荒的剑气直接斩来,贯穿他的身躯,落在其斜下方的大地之上。 剑气落下,大地好像被一分为二,百里鸿沟,皆为此剑所斩。 “噗。”半空中的封郝平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急速地坠落下去,狠狠地砸在地面之上。 “噗!”君幕之也是一口鲜血喷出,身躯直接坠落到地面上,封郝平被君幕之斩伤,君幕之却是因为燃血神技时效过去,身体不堪重负,直接栽倒下去。 躺在被君幕之一剑斩出的鸿沟中,封郝平神色惊恐,他的性命犹在,但修为尽失,君幕之一剑斩碎了他的灵晶,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废人,手无缚鸡之力。 君幕之落在封郝平不远处,躺在地面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鲜血自其体表的伤痕处汩汩涌出,融入身下的大地,油尽灯枯的君幕之,露出一抹微笑,望着远处黑色的天空。 逍遥阁强者已经落到封郝平的身旁,他们将倒在地上的封郝平扶起,带着他走到躺在血泊之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君幕之身旁。 “把剑给我,把剑给我。”封郝平已经变得癫狂,千年修为一朝尽毁,他怎能不怒?他要将君幕之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一逍遥阁强者将手中之剑放到封郝平身前,封郝平一把将剑夺了过来,随后用尽所有力提起剑,直接将手中之剑刺向君幕之。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章:死别 “去死,去死。”暴怒的封郝平提起剑,一剑一剑地刺向君幕之。 周围逍遥阁强者望着近乎癫狂的封郝平,没有上前阻止,封郝平虽没有了灵力,但是在逍遥阁的地位颇高,他们可不敢上前触霉头。 躺在血泊之中的君幕之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封郝平一剑又一剑地将剑刺入自己身体。 君幕之体内的热血流尽,已经看到死神的他视线逐渐模糊,在远方的天空中,一道身影逐渐凝聚,随后缓缓走到他跟前,望着他,正冲着他笑。 “尘儿。”君幕之呢喃道,他多么希望君逸尘能够活下去,哪怕是平凡此生,哪怕是苟且偷生地活着。 君幕之不想离开,他想看着君逸尘长大,但却无可奈何,人终究是要死的。 “哼!”封郝平冷哼一声,望着已经闭上眼、失去了任何气息的君幕之,抬起手中的剑,一剑将君幕之的头颅斩下。 “走吧!”封郝平一脚将君幕之的头颅踢开,而后对着围在周围的逍遥阁强者说道。 “轰。”就在逍遥阁强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天空之中一团黑影猛地坠落到地面之上,整个大地都被那猛然坠地的黑影所震动。 “爷爷!”落下的正是姗姗来迟的薛百寿三人,落地的瞬间君逸尘便挣脱了薛百寿的怀抱,跑到倒在血泊之中、尸首分离的君幕之面前。 “爷爷。”君逸尘大喊,双眼好似泪泉,泪水滚滚而出,与他相依为命的君幕之离开了,从现在开始,他失去了一切。 “师傅,快救救君爷爷。”薛云站在君逸尘的身后朝着薛百寿大喊道。 身首分离,君幕之已经死了,就算是薛百寿也回天乏术,但薛云却不这样认为,他以为薛百寿能做到一切,所以才哀求道。 薛百寿望着身首异处的君幕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用无奈地眼神望着薛云。 “你不是说药灵体可以救人吗?你快救救君长老啊!”薛云跑到薛百寿的身前,使劲地拉扯着薛百寿的衣袖。 “只要是君老弟还有一丝气息在,我都有办法将他救活,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薛百寿无奈地说道,望向君逸尘的眼神之中也带着一丝歉意。 “你还敢回来,倒也好,省了我们不少时间。”站在薛百寿身后的封郝平望着跪在君幕之尸体旁的君逸尘,大笑道。 “逝者安息。”薛百寿走到前方将君幕之的头颅捧起,放到君幕之的头颈处。 “君老弟你放心吧!只要有我薛百寿一口气在,我都会保护好逸尘的。”薛百寿将手放到躺在血泊中君幕之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封郝平上前,伸出手,就欲一把将君逸尘抓过来。 薛百寿起身,望着封郝平,而后缓缓伸出手,将封郝平的手掌握住。 “等等吧!等这孩子再好好看看他的爷爷。”薛百寿缓缓说道。 “带个不人不鬼的面具,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你可知我是谁?”封郝平望着带着恶鬼面具的薛百寿大声吼道。 “喂、喂、喂。”站在封郝平身后一位逍遥阁强者上前去扯了扯封郝平的袖口,而后附在封郝平耳旁小声地说着什么,说着说着还时不时地望了望薛百寿,眼底满是恐惧。 “哼!鬼族?你觉得可能吗?”不等那位逍遥阁强者说完,封郝平便不屑地冷哼道。 “十几年前,源族大军攻破鬼族大门,将鬼族打散,此事九州之上谁人不知?” “若要真是鬼族,我倒要看看鬼族强者是否真的像传说之中那么强,我倒要看看传说之中八鬼培养出来的鬼族弟子到底有多强?”封郝平望着薛百寿冷笑道。 “喂,你是鬼族的人吗?”封郝平望了望薛百寿,不屑道。 “我是,你也用不了挑衅我,因为不管你们说什么、做什么,你们都无法离开这里,这将是你们的埋骨之地!”薛百寿不带一丝情感道。 “啊。”封郝平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他身后的逍遥阁强者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嚎什么?怕什么?鬼族都已经被源族强者打散了,你们怕什么?”封郝平望着身后失声尖叫的逍遥阁强者吼道。 “上来。”封郝平手指着一位逍遥阁的强者。 被封郝平指着的那位逍遥阁强者,极不情愿地抬起脚缓缓地走上来,低下头,眼睛不敢注视薛百寿。 “快点。”望着如同久病的老者一般行动迟缓的逍遥阁强者,封郝平大声地呵斥道。 被封郝平呵斥的逍遥阁强者无奈,只能加快了步伐,走上前去。 “去,跟他过过招,看看他们鬼族强者是不是像传闻之中一样强。”封郝平抬起手指着薛百寿道。 封郝平现在修为全无,自然不可能亲自对薛百寿出手,只能命令逍遥阁的其他强者。 那名走上前的逍遥阁强者无奈地笑了笑,望着站在前方的薛百寿,不敢有所保留,全身灵力在这一刻疯狂涌动,直接一拳轰出。 “别急!”薛百寿缓缓伸出手,一把抓住那人的拳头,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人的双眼。 “怎么?你怕了?”封郝平望着薛百寿,冷冷地嘲讽道。 “这倒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们慢慢来,等这孩子尽完孝之后,你们再送死也不迟。”薛百寿那如同让人置身于冰窖之中的声音,在所有人耳畔炸响。 “我看你是在找死。”封郝平听见薛百寿的话后,面色阴翳地望着薛百寿,随即便望向立于薛百寿身前的逍遥阁强者,用命令的口吻道。 “干掉他。” 只是他或许不知道,战斗在刚刚那一瞬间已经决出了胜负,那名逍遥阁的修士已经用尽了全力,可是却被薛百寿轻易挡住。 那名上前的逍遥阁强者本想抽出拳头,全身而退,只是事事往往不能如他所愿,就在他想要抽出自己的拳头的时候,猛然地发现薛百寿的手掌好似那泥泞的沼泽,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让拳头脱离,反而是越陷越紧。 薛百寿眼神在这一刻彻底变了,他戴上恶鬼面具,重拾鬼族身份,他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药师,而是那能令九州颤抖的鬼皇——薛百寿。 薛百寿缓缓转动手臂,无法反抗的逍遥阁强者只能满脸恐惧地望着自己那逐渐扭曲变形的手腕。 “咔咔咔······”骨裂声犹如死神低语,令在场所有人都是心头一凛。 “上前的逍遥阁强者,表情变得扭曲,随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薛百寿扭断了那名逍遥阁强者的手臂后,缓缓松开手掌。 那名上前的逍遥阁强者强忍着痛苦,猛地后退几步回到封郝平的身旁。 “你怎么回事?我叫你干掉他,你聋了吗?”封郝平望着那名退回来的逍遥阁强者大吼道。 那名逍遥阁强者耷拉着扭曲变形的右臂,脸色惨白地望着封郝平,眼底满是恐惧。 “没用的废物。”封郝平冷哼一声,望向薛百寿的双眼内多了一抹狠厉。 “全部一起上,给我杀了他。”封郝平朝着身后的一众逍遥阁强者吼道。 后方的逍遥阁强者听见封郝平的话后,皆一脸惊恐地楞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 他们不敢违背封郝平的命令,也不敢上前面对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的薛百寿。 “逸尘!带着君老弟离开吧!将君老弟安葬好之后再到这个地方来找我。”薛百寿转身蹲在君逸尘的身旁,将手搭在君逸尘的肩膀之上,轻声说道。 “恩!”脸上泪痕未干的君逸尘微微点头,而后一把将躺在血泊之中的君幕之抱起。 君逸尘抱着君幕之的遗体,回过头,望着身后的逍遥阁强者,双眼之中满是汹涌杀机,那让人如坠冰窖的杀意,令逍遥阁强者不安,也让他们惊恐。 “去吧!跟着逸尘,去将君老弟安葬好。”薛百寿双手将君幕之的头颅捧起,随后交到薛云的手中。 薛云小心翼翼地接过君幕之的头颅,朝着薛百寿轻轻点头,默不作声地跟在君逸尘的身后。 “别放那个小鬼离开。”望着转身离去的君逸尘,楞在原地的封郝平心里一惊,朝着身后的逍遥阁强者大吼道。 一众逍遥阁强者听见封郝平的话后,也是反应了过来,他们也绝对不会允许君逸尘的离开,今天他们给君逸尘造成的痛苦,已经成为了君逸尘心里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痕,他们的容貌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君逸尘的脑海之中。 君逸尘可是拥有天金血脉、继承了风祖血脉、拥有惊尘剑的天才少年,若是今天任由他就这样离开,假以时日,待到他羽翼渐丰,他一定会杀回逍遥阁,在场的所有人,没人能幸免。 他们可不敢留下君逸尘这么个心腹大患。 就在最前方逍遥阁强者快要接近君逸尘的时候,一道黑影瞬间出现在他的眼前,直接一拳轰在他的胸口,将他轰飞出去。 “咔咔咔!”被轰飞的逍遥阁强者胸骨碎裂,胸膛一瞬塌陷。 “噗。”淡金色鲜血化作一道血线,自那横飞的逍遥阁强者口中喷出,其身躯如烂泥般重重地砸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前行的逍遥阁强者被眼前一幕吓住,心里一惊,立马稳住前行的脚步,一脸惊恐地望着如同鬼魅一般忽然出现挡在他们前行路上的薛百寿。 “虽然我本无欲再造杀孽,但是面对恶贯满盈的你们,我还是愿意破戒的!”薛百寿望着逍遥阁强者,怜悯已经自眼底消散,留下的唯有纵横的杀意。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一章:杀神天枢 薛百寿脸色阴沉到极致,随后开口发出一声厚重的低吟。 “天枢。” 就在薛百寿低吟出声的瞬间,黑色迷雾便自薛其内滚滚而出,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四处扩散,眨眼间便将大地覆盖,也就在那一刹那,天地蓦地变色,黑色乌云自远方天际席卷而来,霎时间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薛百寿站在黑雾上,其身后一人与他靠背而立,如俯身的鬼魅般。 黑雾造就了薛百寿身后的男子,他是这黑雾的主人,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亦是万众臣服的帝王,他是天枢,他是薛百寿的药灵。 滚滚黑雾铺满大地,黑色乌云在头顶翻滚,此刻的天地已经不是人间,而是那无边的炼狱。 黑雾丝丝飞起,在天枢脸上凝成一个与薛百寿脸庞上一模一样的面具,面具将天枢的面容遮挡,仅仅露出那一双令苍生畏惧的眼。 “天、天枢!”腿软的逍遥阁强者忍不住后退,随后一屁股跌坐在黑色迷雾中,他不知道薛百寿是谁,但是他知道,他知道那个名叫天枢的恶鬼是谁。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 澎湃的灵力与那恐怖的威压逸散在这天地间,将所有逍遥阁强者都吓破了胆,他们哀嚎着、悲鸣着,想要将内心的恐惧击退。 “天枢、天枢。”封郝平难以置信地呢喃着,他失魂落魄地望着天枢,全身上下忍不住哆嗦。 “主人。”天枢半跪在薛百寿的身后,敬畏地望着薛百寿,等待着他的命令。 “去吧!凭你的意志去做!”薛百寿那冰冷的声音,好似一纸裁决书,给所有人都判了死刑。 “是。”天枢缓缓站起,踏着黑色迷雾,望着逍遥阁一众强者,那猩红的双眼闪过一道寒芒。 “咻!”天枢化作一道流光,瞬间便来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逍遥阁强者身前。 “噗!”那名逍遥阁强者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天枢一手洞穿心脏,他望着天枢,眼底除了惊惧之外,还有逐渐暗淡的不甘。 天枢的手不像是手,更像是猛兽的利爪,漆黑的二寸指甲指甲,泛着寒芒,足以比肩世间所有利器。 “嘭!”天枢手臂一挥,那名逍遥阁强者的身体直接飞出,随后狠狠地砸在地上,生机全无。 “嘿嘿!”令人心悸的笑声自那狰狞的面具下传出,天枢手掌一握,直接将掌心那名逍遥阁强者的心脏捏碎。 “快逃、快逃,实力不在一个层次,分开逃。”封郝平望着天枢,当即脸色骤变,立马朝着其余逍遥阁强者大吼。 封郝平望着飞驰于天空之上正欲逃离的一位逍遥阁强者,惊慌失措地喊道:“先带我走。” 封郝平将灵力全无,只能将逃生的希望寄托于他人之手,但是令他绝望的是,那名逍遥阁强者根本没有理会他,头也不回地远遁而去。 天枢从来不会让薛百寿失望,他永远都会把薛百寿的命令放在第一位,他是薛百寿的药灵,是薛百寿在最痛苦、最无助时唯一的伙伴。 他明白薛百寿所有的痛苦,他是薛百寿生命的一部分,他明白他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薛百寿开心,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薛百寿的泪水。 在这里,天枢是除薛百寿外这个战场的最强者,他以至强者的姿态,将那些四处逃窜的逍遥阁强者一个又一个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生命是珍贵的,对于珍惜生命的人来说的确是这样的,生命是廉价的,当你漠视生命的时候,你的生命便一文不值,这是薛百寿的教条,也是他唯一的准则。 最后,天枢以绝对强者的姿态望着地面上连滚带爬只为寻求一线生机的封郝平。 或许唯有当死亡无限*逼*近的时候,你才会发觉自己求生的欲望究竟有多么强烈,封郝平是多么想要活下去,可惜薛百寿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天枢落下,望着如蝼蚁一般的封郝平,手臂一挥,冰冷的灵力长剑直接将封郝平的头颅斩下。 “我能感觉到,在远处还有一个蝼蚁在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要不要将他一并抹除?”天枢望向薛百寿,寻求他的意见。 “他还在吗?”薛百寿缓缓说道。 “已经走了,在我的灵力感知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天枢缓缓说道。 “那算了,恐惧是最好的震慑,既然已经知晓了恐惧,那他便再也不敢前来招惹我们。”薛百寿摇了摇头,一脸平静道。 “你还是这样。”天枢望着薛百寿淡淡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薛百寿望着天枢轻声道。 “经历了这么多,你对待世人依旧是那般纵容。”天枢言语里满是不忿。 “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他已经知晓了恐惧,为何还要赶尽杀绝?”薛百寿依旧还是老样子,没人能让他改变,他很仁慈,一直都是这样。 “人内心的欲望是无穷的,他们敢做第一次就敢做第二次,只要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之上,他们的欲望就不会停止,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天枢望着天际意味深长道。 薛百寿轻轻摇头:“人都是会变的,在他们见识到恐惧之后,生命在他们的眼里就会变得无比珍贵,要知道只有在活着的时候,你想要的才会变成自己的。” 天枢摇头,无奈叹道:“我说不过你。” 天枢说完便化作漆黑的浓雾,直接钻入了薛百寿的身体中。 “带我去找到他们吧!”薛百寿嘴唇微启,而后一对漆黑的羽翼便自其背后展出,带着他凌于天地间。 薛云和君逸尘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凌于天地的薛百寿望见下方的薛云二人后,缓缓落下,背后那对漆黑的羽翼也随即收起。 薛百寿悄无声息地走到薛云身后,望着趴在君幕之墓碑前痛哭的君逸尘,薛百寿缓缓取下面具,那苍老的脸上写满了哀伤。 逍遥阁内。 巨大的古殿中,坐在王座上的逍遥阁阁主封一剑捏碎了握在手中的茶杯,难以置信地望着跪在大殿之中瑟瑟发抖的男子。 “你确定?”封一剑望着匍匐着的男子,语气陡然转冷道。 “我确定。”男子惊恐地点头,封一剑外泄的灵力威压实在太过于沉重,他根本就无法久撑,随时都可能被这恐怖的灵力威压碾碎。 “带我去灵殿,我要亲自确认。”封一剑厉喝一声,随后便落在那男子身旁。 “是是是。”男子立刻起身带着封一剑离开。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逍遥阁的灵殿。 封一剑走在最前方,伸出手推开了灵殿的大门,而后跨步走进灵殿。 一走进灵殿,映入眼帘的便是诸多大小各异、流光四溢的悬空玉牌。 这些玉牌的上的光芒有强有弱、材质有优有劣,大有不同,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这些玉牌都是逍遥阁修士留下的,里面存有他们的灵力。 生则玉存,死则玉碎。 封一剑神色匆匆,没有理会那些外面的玉牌,而是直接走到了灵殿的最里面。 玉牌的存放也是分等级的,存放于外面的大多是逍遥阁的修士,紧接着是逍遥阁的天才少年,而后是逍遥阁的长老、阁主。 封一剑望着横在眼前的那一排散发出耀眼光芒的玉牌,而后将目光停留在那已经掉落到地上、光芒尽散的玉牌残渣上。 封一剑袖袍一挥,卷起散落在地上的玉牌碎片,将碎片拿在手中,眉头紧锁。 “这些玉牌是多久碎裂的?”封一剑转过头,神色漠然地望着身后男子。 “禀告阁主,这些玉牌是在不久前碎裂的。” 封一剑将手上玉牌的碎片丢掉,随后追问道:“这些玉牌的主人弄清楚了吗?” “弄、弄、弄清楚了。”男子吞吞吐吐道。 “是哪些长老?” “这些天出去的长老就只有大长老他们!”男子小声地嗫嚅道。 “你说什么?”封一剑的声音冷若寒霜。 封一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出去了那么多强者,怎么可能对付不了血脉有缺陷的君幕之。 封一剑上前,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当即怒喝道:“他们全部都死了吗?” “没有,大长老还活着。”男子惊恐万分,望着封一剑身体止不住哆嗦。 “君亭?”封一剑低下头陷入沉思,一双深邃的眸子不停地转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个混蛋!”封一剑瞬间就明白了些什么,眼底杀机一闪而过,恐怖的灵力波动自其体内溢出,在这灵殿扩散开来。 男子感受着那恐怖的灵力威压、那冰冷刺骨的杀意,当即颤颤巍巍道:“阁主息怒。” “将这里打扫干净!”封一剑怒喝一声,随后将手中男子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封兄,怎么了?”就在封一剑走出灵殿之后,一道阴柔的声音便在封一剑背后响起。 “源兄。”封一剑挤出一丝笑容,回头望着背后男子。 “看封兄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啊,发生了什么事?”源姓男子望着封一剑,收起手中羽扇,轻声问道。 “哎!”封一剑深吸一口气,神情立刻变得落寞起来:“还是惊尘剑。” “惊尘剑?封兄不是说惊尘剑已经找到了吗?”源姓男子微微皱眉,望着封一剑面露不解。 “找是找到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君亭那个狗奴才居然敢反我,将我逍遥阁强者袭杀,夺走惊尘剑!”封一剑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虽然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但是依照君亭的为人来看,事实应该是这样。 “哦,竟有此事!”源姓男子点点头,总算明白了缘由,随即露出微笑,手中羽扇轻轻一摇。 “原来是这样,若只是这样的话,封兄倒是可以不用太急!” “只要此人还活着,那就不成问题,我倒是可以通知源族的人,帮封兄寻找此人,助封兄夺得惊尘剑!” “这样可以吗?”封一剑一脸期待而又难为情地望着源姓男子。 “当然!封兄乃是为我源族办事!封兄所需,我源族定当帮封兄得到!”源姓男子一脸微笑。 “多谢源兄!源族大恩封一剑没齿难忘!”封一剑欣喜若狂,世界之大,就算是逍遥阁修士尽出怕是也难以找到君亭,想要得到惊尘剑简直就是奢望! 但是源族却不一样,以源族在九州之上的统治地位,定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君亭的踪迹。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二章:事关重大 封魔山脉深处。 漆黑的夜晚,孤寂的荒漠中,仅有“噼噼啪啪”篝火燃起的声音在回荡。 摇曳的篝火随风而动,将篝火前的二人照亮,带着面具的薛百寿一言不发,望着近在咫尺的君逸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悲痛欲绝的君逸尘望着眼前那跳动着的火焰,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无论这团火焰怎样燃烧,都无法将君逸尘内心的寒冷驱散。 薛云倚在枯死的大树上,抬起头望着那百里荒漠,面如死灰,四年前的这里被漆黑的结界笼罩,结界之中弥散着一种名为紫阳毒的紫黑色毒雾。 在他看见阳光的那一天,一切都随着那温暖的阳光消失,无论是魔兽还草木,都化为尘埃,消散在这天地间,连骨头都未曾剩下。 天狼族成为了历史,狼后、小凌也离开了自己,仅存于自己的回忆中。 薛云神色黯然,他望着这不毛之地,眼中泪光闪烁,他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会为整个天狼族讨回公道。 天狼族没错,薛云没错,君幕之没错,君逸尘也没错,但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准则,弱小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薛云黯然,君逸尘悲伤,薛百寿心里则满是懊悔和愧疚,他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跟他开玩笑,每次他都来迟一步,四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他明明有能力改变一切,却无力回天。 依旧是自己能力不足吗?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吗?被所谓的命运左右,在痛苦的煎熬中徘徊。 三人沉浸在各自的世界中,放置在一旁的匿锋发出淡淡橙红色光辉,邪魅依旧,好似恶魔眼睛的颜色,只是没人注意。 逍遥阁内。 封一剑正和源姓男子坐在阁楼中喝酒,正喝得尽兴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使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报!”一名逍遥阁的修士大喊一声,随即冲上阁楼,半跪在封一剑的身前。 “何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封一剑此刻正与源姓男子聊得开心,突然被人打断,自然神色不悦,当即便对着前来的男子怒喝道。 “禀告阁主,大长老回来了?”那半跪着的逍遥阁修士神色慌张,一脸惊恐道。 “你说什么?”封一剑瞪大了眼睛,当即便楞在原地,他难以置信地大吼道,而坐在他对面的源姓男子则是眉头微皱。 “啪!”封一剑回过神来,一掌拍在石桌上,神色焦急道:“他在什么地方?” “大长老此刻正在百草山,大长老······” 封一剑不等那名逍遥阁修士说完,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前往百草山,源姓男子一言不发地跟在封一剑身后离开,想要弄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草山是逍遥阁药山,山上设有逍遥阁药堂,存在的目的是为逍遥阁修士疗伤。 守在药堂外的两个弟子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好似没睡醒一般,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望着天上的星辰。 封一剑落下,两个修士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惶恐地跪在地上:“见过阁主。” “带我去大长老所在的地方。”封一剑望着其中一名修士说道。 “是。”那名修士站起,带领封一剑来到君亭疗伤的地方。 “禀告阁主,大长老在这里疗伤。”那名修士毕恭毕敬地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封一剑说完之后便用力推开紧闭的房门,快步进入屋内。 “你们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在为君亭疗伤,而就在那万分关键的时候被人惊醒,他气血逆流,差点喷出一口鲜血,他猛地转过头,朝着来人大吼道,而当他看到封一剑那张脸的时候,立马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者根本没有想到来的会是封一剑。在看见封一剑脸的瞬间,老者便吓破了胆,望向封一剑一脸惶恐道:“阁主饶命。” “哼!”封一剑脸色阴沉,当即冷哼一声,若不是因为情急,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此人。 君亭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被斩断的右手已经止住了血、包扎完毕,另外一只手老者还未来得及治疗。 “他怎么样了?”封一剑望着陷入沉睡的君亭,低下头冷冷地望着老者。 “大长老右臂被人斩断,左臂骨骼寸寸断裂,身体······” “我能看到的还需要你说!”封一剑声音愈发寒冷,他要的是结果,并非伤情。 “他还能不能活过来?” “能能能,大长老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了,只是······”老者的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吞吞吐吐,眼神闪躲。 “只是什么?”封一剑咬着牙望着眼前老者,脸色瞬间阴翳。 “只是大长老受伤极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醒过来。”老者胆怯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立马醒过来?” “有,只是······” 老者吞吞吐吐说话的方式,引起了封一剑的不满,封一剑忍无可忍,直接提起脚,毫不留情地踩在老者的手背上。 老者不敢吭声,只能咬牙坚持。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浪费,你要弄清楚你是在对谁说话,不要再给我卖关子,要是有下一次,那你就不用活了。”封一剑望着老者,眼里杀意一闪而过,那凌厉的剑意盘旋在老者的头顶,仿佛下一瞬就会落下去直接了解老者的性命。 “要想让大长老醒过来,必须要强者的灵力注入他的体内,将他唤醒,以小人的实力根本就做不到,只有阁主出手才行。” “要你何用!”封一剑怒不可遏,毫不留情地抬起脚,一脚踢飞老者。 “噗!”被踢飞的老者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是死是活没有人知道。 封一剑径直地来到君亭的床前,体内那精纯的灵力狂涌而出,直接钻入君亭的身体之中。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君亭终于还是有了反应,封一剑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但却没有停止向君亭灌输灵力,而是继续将更多的灵力注入君亭体内,只希望君亭能早点清醒过来。 “噗!”躺在床上的君亭猛地睁开双眼,随后喷出一口鲜血。 “阁主。”君亭睁开眼就看见封一剑,心里一惊,立即起身对封一剑行礼。 “行了,不用了。”封一剑将手挡在君亭的胸前,阻止了君亭的举动。 “谢阁主。”君亭面露感激。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封一剑那锐利的双眼死死盯着君亭。 君亭只让不敢有所隐瞒,将所有事全部告诉封一剑,除了他为了得到惊尘剑而杀死封杰。 “你是说在君幕之死后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他以一己之力将我逍遥阁一众修士抹杀,带走了那个余孽?”封一剑听完后,陷入沉思。 封一剑一直望着君亭的双眼,他根本就不是在说谎,而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真的发生了这些事。 “难道有其他宗门知道了他们身上拥有惊尘剑,也打上了他们的主意?戴着恶鬼面具?是想嫁祸给鬼族吗?”封一剑面露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 满以为掌握君幕之他们的踪迹后,派出如此多的逍遥阁强者志在必得的封一剑,却怎么也没有料想到事情会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你敢确定是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人?”一直沉默的源姓男子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望着君亭,眉头紧蹙。 “我确定,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我依旧能够确定。”君亭望着源姓男子肯定地点点头。 “怎么了?听源兄的口气,源兄认识此人?”封一剑望着源姓男子,皱起眉头。 “要见到才知道。”源姓男子面色凝重,将手中羽扇合上。 “你现在还能找到那个少年的踪迹吗?”源姓男子望向君亭。 “能,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找到他的踪迹。”君亭肯定地回答道。 “吃了它,你所受的伤会应该会好个七七八八,带我去找到那个少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源姓男子手持手掌般大小的玉盒,在那玉盒内有着两颗龙眼般大小、流光溢彩的药丸。 浓烈的药香逸散在这小小的房间之中,封一剑嗅到药香的瞬间,当即脸色骤变,他贵为逍遥阁阁主,却从未见过如此神药。 源姓男子拿出一颗弹药,随后抛给君亭。 君亭接住丹药,他虽然不知道这药丸的名字,但他知道这绝非凡品,光是闻到药香,自己身上的疼痛就减轻了不少。 君亭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抓起药丸吞入腹中。 “看源兄的表情,似乎有什么大事?”封一剑望着神色凝重的源姓男子,面露疑惑道。 “确实有事,不过都只是些推测,所以我要找到那个少年,见一见那戴着面具的人,确认一下事情的真实性。”源姓男子淡淡说道。 “不知源兄是否方便告知小弟一二?”封一剑着实疑惑,这世间还有什么事能让源阁强者皱眉?他们可都是站在这世间顶尖的人物啊! “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若是封兄想知道,等我回来之后一定告诉封兄,只是此时事关重大,又事出突然,时间紧迫,现在并不是详谈的时候。”源姓男子并不想过早就下结论。 “此真乃神药,多谢大人。”君亭已经恢复过来,不仅仅是空虚的灵力,还有那被斩断的手臂。 “既然差不多了,那我们就走吧!”源姓男子也不想拖延,望着已经走到自己眼前的君亭道。 “大人稍等!待我前去将碧风灵晶取来!”君亭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源姓男子脸色阴晴不定,深邃的双眼内闪过数道异芒,封一剑望着源姓男子,心底虽疑,但却并未多问。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三章:七圣之首——天枢 “父亲,这应该就是他们战斗发生的地方了。”俞莫站在沟壑纵横的大地上对身旁男子道。 “还有灵力残留的痕迹,战斗应该结束不久。”皇一伸出手,感受着那还未完全消散的灵力,随后眉头紧皱,空气中弥漫的那一股恐怖气息,让皇一后背发寒。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爷爷他们应该没有危险了。”望着周围死状极其惨烈的逍遥阁强者,顾玲儿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望向皇一。 “说不一定,还是先找到他们为妙,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皇一摇摇头,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就在皇一说完之后,一个同样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缓缓落在皇一的身旁,随后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望向皇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皇一察觉到他的异样,缓缓转过头望着他,随后焦急道:“臣一,怎么了?” “我在那边的山上发现了一些东西!”臣一望向皇一,眼底满是哀伤。 “什么东西?”皇一望着臣一的眼睛,顿时感觉心如刀绞,当即惊恐问道。 “不好说,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亲自过去看下为好。” 无论是臣一说话的语气还是他的眼神都让皇一莫名地感到心痛,他知道,或许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他快速镇定下来,追随臣一而去。 俞莫和顾玲儿在两人离开之后对视一眼,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将皇一带到埋葬君幕之遗体的那个山头后,臣一默默退到远处。 皇一望着山头上立起的新墓,望着墓碑上那三个血淋淋的大字,眼神一瞬涣散,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他艰难地走到墓碑前,他面如死灰、心如刀割。 皇一没有跪下,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跪下,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没有资格跪在君幕之的坟前,他没有尽到一个儿子应该尽到的责任。 皇一伸出颤抖不止的双手,随后缓缓放到君幕之的墓碑上,他抬头望向天空,眼内诸多情绪一闪而过,痛苦、悔恨、亏欠······ 他知道或许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弥补,他可以做到的只有在将来的某一天将封一剑的项上人头带到君幕之的坟前,或许只有那样他才有资格跪倒在君幕之的坟前,将这么多年的痛苦说出。 “臣一,帮我做件事。”皇一站在君幕之的坟前,神色平静道。 但正是因为这份平静,臣一才会觉得不安,他了解皇一,也知道皇一此刻有多么痛苦。 “你说,我一定做到。”他和皇一是多年的兄弟,皇一有所求,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他希望自己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减轻皇一的痛苦。 “帮我将老爷子的遗体带回鬼族冰封起来,现在还不是他下葬的时候。”皇一转身朝臣一说道。 “恩,我这就带老爷子的遗体离开。”臣一望着皇一那平静的双眼轻声说道。 “别做傻事。”臣一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劝解皇一别冲动,皇一表现得很镇定,但是他知道此刻的皇一就像是一座活火山,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待到他爆发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又将掀起腥风血雨,这是臣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所有的鬼族族人不愿意看到的。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目前不会做些什么,至少在新皇登基的之前我是不会那样做的。”皇一望着臣一认真地说道。 在臣一将君幕之的遗体带走之后,此地就只剩下皇一、俞莫、顾玲儿三人。 “父亲。”俞莫上前一步,走到皇一的身前,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欲言又止。 君幕之的离世对于俞莫的打击也是相当大的,俞莫从小就是孤儿,被皇一养大,在他的心里面早已经将皇一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将君幕之当做了自己的爷爷。 “父亲,你、别太、伤心、了。”顾玲儿梨花带雨,望着皇一泣不成声。 相比于两个男人来说,女孩子的承受能力显然是要差些的,就在见到君幕之坟墓的那一刻,她的泪水便已经滚滚而出了。 “我知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回去吧!该去哪里就去哪里!”皇一望着俞莫和顾玲儿缓缓说道。 “可是,父亲······” “我叫你们回去,听不到么?”皇一望着正想说些什么的俞莫大吼道。 “我们······” “都给我回去,没有可是,你们是界童,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你们应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皇一怒吼道。 “回到自己该回到的地方,你们已经不小了,道理你们都懂,我比你们活得更久,该做什么我明白。”皇一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父亲。”顾玲儿望着逐渐消失在远方的身影,想要跟上前去,却被身旁的俞莫拉住。 “让父亲去吧!让他一个人静静,他现在是鬼族的统领者,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俞莫拉住顾玲儿的一只手轻声说道。 “你先回逍遥阁吧,我也要回天风学院了。” “恩!”顾玲儿点了点头,随后将背在背后的画筒取下,而后将画筒里的画抛向天空。 “那我就先离开了,你小心一点。”顾玲儿说完之后,便只身走入了那美丽的画卷之中,眨眼间便没入画中消失不见,随后画卷融入虚空,虚空重归安定。 顾玲儿离开之后,俞莫也将画卷打开,离开了此地。 一路前行的皇一将心头的伤心事放在了脑后,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解决这些事的时候,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薛百寿,将薛百寿带回鬼族才是重中之重。 十几年前鬼族与源族大战,鬼族被源族打散,将支离破碎的鬼族安顿好之后,年轻的鬼皇便手持长枪,孤身一人冲进源族天宫,将源族闹翻了天,其余七鬼在那之后走散,再也没能回到鬼族。 四年前,封魔山脉异变突起,天狼族狼后、八鬼之魑欲带天狼族突破源族的封锁,杀出一条血路,结果却惨遭灭族。 鬼族的重担这些年全部落在皇一的肩上,但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皇一个人的力量太过于弱小,还不足以支撑起支离破碎的鬼族。 群龙无首,变成乌合之众,让鬼族重回巅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找到薛百寿,将他带回鬼族。 也只有在召回薛百寿,将鬼族交到薛百寿手中,皇一才能放心脱身,而后杀回逍遥阁,夺回一切。 封魔山脉深处。 薛百寿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三人的情绪在经过昨天一事后都有些异常,薛百寿还好,作为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强者,他可以很快地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但是两个少年却没有他那般的自制力。 薛百寿减缓了前行的脚步,他要留下一些时间给这两个少年,让他们调整自己的情绪。 队伍少有地出现了如此清冷的气氛,两个一直想要见识外面世界的少年,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兴奋,有的只是无尽的悲伤。 “一直处于悲伤之中,懦弱而又胆小的蝼蚁。”一道如鬼魅般阴森恐怖的声音传来,回荡在这一望无垠的荒漠。 “是谁。”薛云确定声音不属于薛百寿,他抬起头四处张望,想要将说话的人找出。 就在薛云左顾右盼的时候,一道漆黑色的身影自薛百寿的身体里面钻出,出现在两个少年的面前。 “你是谁?”薛云抬起头望向了天枢,微微皱眉,眼里满是敌意。 “弱小蝼蚁,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天枢眼里满是不屑,望向薛云和君逸尘。 “师傅!”薛云将目光投向了薛百寿,想要弄清楚这个从薛百寿身体里面钻出来的恶鬼究竟是谁。 “他是我的药灵,名为天枢。” “药灵!”薛云一惊,望向天枢的目光由警惕转为惊讶。 ‘师傅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凶神恶煞的药灵。’薛云心里想着。 君逸尘比薛云还疑惑,他根本就不知道药灵是什么?他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地望着天枢。 “凶神恶煞?可笑,你们知道什么是凶?什么是恶吗?”天枢像是会读心术一般,一下就看出了两个少年内心的想法,一脸挑衅地望着两人。 “你也拥有药灵,那你究竟知不知道,药灵是人内心最真实的样子,人的内心是什么样子,他孕育的药灵就是什么什么样子的,难道在你的心中,你的师父也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恶鬼吗?”天枢望着薛云冷冷地说道。 “是这样吗?”薛云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是他创造了我,我就是他的内心,你看着我,能想到以前的他吗?他很弱小,他渴望力量,希望得到强大的力量,他要让那些欺负他的人恐惧!唯有恐惧,他们才会不敢再来招惹他。”天枢一番话,拨动了薛云内心那最柔弱的弦。 “你知道在他的人生之中到底经历了多少绝望吗?你知道他这一生到底一个人度过了多少昏暗无日的时光吗?你知道······” “够了,往事不必再提!多少年的陈年往事了,还拿出来说。”薛百寿望着天枢,冷冷道。 “哼!”天枢冷哼一声,而后将目光再次投向薛云和君逸尘。 “你们知道为什么要变强吗?变强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不再痛苦,让你拥有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当你站在巅峰,你会笑着回忆过去的酸楚!而不是跌落谷底泪流满面的悔恨!” “你叫天枢?”沉思的君逸尘猛地抬起头,他望着天枢,瞳孔皱缩,眼底满是难以置信。 “没错!我就是天枢!” “天枢星圣和你什么关系?”君逸尘声音颤抖道,他望着眼前的恶鬼,听着他的名字,想到了那个纵横九州的强者。 “我叫天枢,而站在我身旁的那人,便是世人所谓的天枢星圣!”天枢转过头,望着薛百寿淡淡道。 “薛爷爷!”君逸尘瞪大了眼睛,他望着戴着恶鬼面具的薛百寿,他无法相信、更不敢去想诛星七圣之首的天枢星圣,会以这样一种形式站在他的面前。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四章:八使源离 “一直活在过去无法释怀的人,永远都会停留在过去,时间会将你的身体、灵魂腐蚀,到时候你将无法站起来。”天枢抬头望着震惊的两人冷冷道。 “有人来了,很快!”天枢还想说些什么,却感受到来自远方的灵力,他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天际,眼睛眯成一道缝,神色略微有些凝重。 “是冲着我们来的吗?”薛百寿抬头望向天枢,有些担忧道。 “是,是朝着我们来的,目标非常明确。”天枢望着远处的天际,压低了声音。 “什么修为?”薛百寿面色凝重道。 “逃走的那只小虫子又带人来了,但是修为却跟我不在一个档次,不必担心。”天枢细细感知一番后,神色变得从容,随后便望着薛百寿缓缓说道。 就在天枢说完不久,远处的天际出现了两个黑点,不一会,疾驰而来的两人便出现在四人视线之中。 “都怪你没有斩草除根,现在麻烦又找上门来了。”天枢将目光望向薛百寿,很是埋怨地瞥了一眼。 “既然他们还敢找上门来,就别放过了。”薛百寿眼底闪过一抹杀机。 “早这样不就好了,妇人之仁。”天枢无语。 “管我屁事,解决这些人反正是你的事,快去把他们解决了。”薛百寿命令道。 “凭什么?这是你的事,是你放他离开的。”天枢不满地吼道。 “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出来了?”薛百寿皱着眉望着天枢,言语里满是威胁。 “算你狠。”天枢咬了咬牙,一脸不甘道。 “就是他们。”一路狂奔的君亭带着源姓男子落下,指着薛百寿四人大声喊道。 “哦?”源姓男子不屑地应了一声,而后将玩味的目光投向了天枢,因为在他的眼里薛百寿师徒全身没有一丝灵力波动,根本就不值得他重视,而君逸尘的修为又太低,所以有着灵力波动而又让他看不清修为的天枢自然就成为了他的目标。 “你戴着猛鬼面具,你是鬼族之人?”源姓男子用不可一世的口吻朝着天枢说道。 “嗤!我是不是鬼族之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天枢不屑地笑道,根本就没有将源姓男子放在眼里。 “敢这么对我说话,你是在找死吗?”源姓男子听到天枢的话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想死?呵,你算什么东西,你不是在找鬼族之人吗?诺!你看到他了么?他就是你口中所谓的鬼族之人。”天枢将朝着薛百寿努了努嘴,而后对源姓男子说道。 “你说他是鬼族之人?”源姓男子目不转睛地望着薛百寿,仔细地打量着他。 “你是在逗我吗?”源姓男子失去了耐性,他冷冷地望着天枢,双眼之中闪过一抹杀机,在他的眼里,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波动的薛百寿只是一个废物,天枢只是在戏弄他而已。 “对,我就是在逗你,你又能怎么样呢?”天枢微微一笑,随后挑衅道。 “你找死。”怒不可遏的源姓男子不愿再与天枢废话,提起拳头轰向天枢。 “哼!年轻。”天枢冷哼一声,而后提起一只手,握掌为拳迎上了源姓男子的拳头。 “轰!”天空之中传出一声巨响,灵力余威震荡开来,差点将站在地上的薛云二人掀翻,源姓男子被天枢一拳轰退。 “不错,你有资格值得我拿出全部的实力。”源姓男子将身体稳住之后,望着天枢满意地点了点头。 “哦?是吗?你是哪家的小孩?如此年轻就敢说这话,不知是该夸你有气魄,还是该说你无知。”天枢一脸风轻云淡,根本就没将源姓男子放在眼底! “既然你那么像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吾名源离。”源离大喝一声,报上姓名。 “哦?源离,你不会就是传说中源阁八使之一的源离吧!”天枢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你知道我?你是谁?”源离的神色凝重,他皱着眉望着天枢,语气愈发冰冷。 面对源阁八使竟然如此淡定,此人莫不是真是一等一的强者,源离有些担忧。 “你是九州大陆上哪一家的强者?究竟是不是鬼族的人?”源离开始重视起眼前这个带着恶鬼面具的男人,很想弄清他的身份。 “看着我的面具,你还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家的强者么?”天枢望着源离,指着脸上的面具。 “你当真是鬼族之人!”源离虽然之前就有了猜测,但是当他亲耳听到天枢的话后,还是忍不住一惊,鬼族居然还敢出现在九州,经过当年一役,鬼族强者竟还未死绝。 “我不是,他是。”天枢话音一转,指着薛百寿说道。 “不管你是不是,今天你们谁都别想从这里活着离开,鬼族之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你们的世界之中苟延残喘、等待死亡,今日遇见了我,算你们倒霉!”源离面若寒霜,望着天枢怒喝道。 “呵,就凭你也想将我们留下?”天枢冷笑一声,随后正视源离的双眼,一脸挑衅地望着他。 “年轻人,你可真是狂妄自大,不要说是你,就算是你们八使全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源离咬牙,当即低喝道:“你这魍魉小鬼,敢说出这番话,你也不是一般的狂妄,你知道源阁八使意味着什么吗?竟敢口出狂言。” “意味着什么我当然知道,但,多说无益,来吧!”天枢眼里满是战意,源族八使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但源离知道自己意味着什么吗?他不知道,他既不知道,那就让他知道。 “我也不愿意与你多说。”源离直接化作一道流光,猛地冲向天枢,手掌上七彩绚烂的灵力狂涌。 天枢伸出一只手,黑色旋涡在掌心翻转。 就在天枢手上的黑色旋涡出现的那一刻,天地间的灵力好像不受控制似的,疯狂地涌入天枢掌心的黑色旋涡中。 随着天地间的灵力不断注入,一股极其恐怖的波动自天枢手掌之上传出,那恐怖的波动竟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摇晃起来。 源离神色一滞,止住前行的脚步,伸出那只早已布满七色流光的手掌感应天地,让更多的灵力汇聚于他的手掌上。 天地间的灵力在这一刻分流,一部分涌向天枢,另一部分涌向源离。 天地也在这一刹那被分为两块,一块是七彩绚烂的彩色人间,一块是黑雾笼罩的暗黑大地。 “咻!”抢先完成蓄势的源离率先出招,化作了一道流光直接冲向前方天枢。 “来得好,虚无掌。” “七彩琉璃掌。” 两掌相交,恐怖的灵力余波震荡开来,摧枯拉朽,将一切摧毁,在这一刻,这个世界是那么的脆弱,薛百寿上前一步,将两个孩子揽到身后。 君亭早有所感,在两掌还未轰在一起时,便已躲得远远的。 万籁俱寂,黑色旋涡将接触到的一切吞噬,包括声音,原本璀璨无比的七彩流光,也慢慢地被黑色旋涡蚕食殆尽。 直到那黑色旋涡将这天地间最后一丝光芒吞噬,整个天地在那之后都被黑暗所笼罩,薛云望着这漆黑的世界,惊慌地抓住薛百寿的衣衫,眼里唯有恐惧在蔓延。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胜负已分的时候,变故横生,一道七彩流光刺破黑色旋涡,闪烁在这漆黑的天地间。 那仅有的一丝光明仿佛就像是一个突破口,在那之后,无数道七彩流光自黑色的旋涡之中钻出,将光明还给这个世界。 “结束了。”挣脱黑色旋涡的源离沐浴在七彩流光中,宛如真神降世,他缓缓抬起手掌,正对着刚刚从黑色旋涡中钻出的天枢轰出。 “咻。”一道绚烂的七彩流光自源离掌心射出,以一瞬百里的速度冲向远处天枢,空间被这七彩流光撕裂,恐怖的虚空乱流席卷而来,妄想将一切吞噬。 “哼!你是在对我说话吗?”天枢抬起手臂,握掌为拳,直接轰在那道七彩的流光之上。 七彩的流光被天枢一掌轰散,化作漫天光雨,随后如暴雨般“唰唰唰”地落在大地之上。 “嗤嗤嗤~”光雨落到薛百寿的身体上,将薛百寿的衣衫洞穿,薛百寿心里一惊,赶忙护住身后的二人,不让他们收到一丝伤害。 远处的君亭就没有薛云和君逸尘幸运了,原本以为相安无事的他,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防护措施,整个身体置于光雨之中。 “啊啊啊~”置于光雨中的君亭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光雨落在他的身体上,直接穿透了他的躯体,留下一个个骇人的血窟窿,银白色的鲜血自那些血窟窿之中汩汩涌出。 “该结束的应该是你。”天枢话音落下,转瞬便出现在源离身前,冰冷的声音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 原本信心满满、以为胜券在握的源离,望着消失而又陡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天枢,瞳孔蓦地放大,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之色,他想要逃离,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楞在原地。 “呲~”天枢伸出手掌,五指呈爪状,一爪直接刺破护住源离的七彩灵力屏障,利爪长驱直入,紧接着便刺穿源离的身体。 源离身体被刺穿,气息瞬间萎靡下去,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直接坠落在大地上,将大地砸出一个坑。 “你究竟是什么人?”源离用尽全身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撑起,他抬起头,满脸不甘地望着天枢。 刚刚的天枢与先前的天枢相比,有着云泥之别,实力恐怖得让人窒息,其散发出的灵力威压,让源离无法动弹,他一直在保留实力,将自己玩弄股掌之间,想到此处,源离不由胆寒。 “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太弱了,根本不堪一击,原本以为可以开心一下,毕竟好久都没有遇到像你这么强的对手了,没想到你却如此脆弱不堪。”天枢一脸失望地摇头,随后迈步,缓缓走向源离。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五章:反派活于话多 “你究竟是谁?除了八鬼,我想不出鬼族之中到底还有谁拥有你这样的实力。”源离的嘴角溢出金色的鲜血,他望着天枢不甘地吼道。 “难道你们源族长辈没有告诉过你,鬼族是谁创立的吗?”天枢望着源离,淡淡道。 “鬼族的创立者。”源离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而后猛地抬起头,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天枢。 “你是天枢星圣!”源离大惊失色,在他的印象之中,那个传闻之中的天枢星圣早已离开鬼族,下落不明,早已不过问鬼族之事,就算是十几年前鬼族浩劫他也未曾出现。 “没错,的确是叫天枢,可是真正的天枢星圣是他——薛百寿。”天枢用手指着薛百寿说道。 “什么!”源离缓缓转过头,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竟然是名动九州的天枢星圣,他更没有想到所谓的天枢星圣其实是两个人。 源离一时间有些蒙了,天枢的话,让源离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他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天枢星圣不是一个人吗?怎么会是两个人?你骗我!”源离摇了摇头,沉声道。 “这些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死在谁手里的便可。”天枢不再磨蹭,提手上前,准备一掌结果源离的性命。 “等等,你们难道不想知道鬼皇的下落么?”源离望着杀气腾腾的天枢道。 听见鬼皇二字,天枢动作一滞,眼神急速变幻,随后缓缓回过头,将阴晴不定的目光移向薛百寿。 “你当真知道他的下落?”薛百寿目光一凝,望向源离。 “当然,我作为源族源阁长老之一,自然有资格知道他的下落。”源离站起身来,望着薛百寿缓缓说道。 “他在什么地方?”薛百寿望着源离,目光一凝,冷声道。 “他当然是在源族了。”源离抬起头望着薛百寿,淡淡一笑。 “你这不是废话吗?”天枢回过头,冷冷扫了一眼源离。 “你们可真有意思,不说废话,怎么能拖延时间呢?”源离得意地一笑,望向薛百寿和天枢的眼里闪过一道精芒。 “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这一趟果真没白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不是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天枢用不屑的目光望着源离。 或许以源离本身的实力要想在天枢面前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但是源离代表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他代表的可是源族,源族子弟在晋升为源阁长老时都会获得源族族长赐下的宝物。 “以我的一人的力量还当真是不行,但是你却小瞧了源族的资本。”源离抬起头,死死盯着天枢,嘴角微微勾起。 “我倒要看看,你想······” “夺天。”天枢话未说完,源离便大喝一声。 就在源离大喝出声的瞬间,天地间的光芒如鱼入水般全部汇入源离身体中,光满散尽,黑暗接踵而至,天地一霎便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天枢等人仿佛置身于漆黑的地狱,目光所至,皆为黑暗。 “散!”源离厉喝一声,而就在源离声音响起的地方,洞穿一切的强光一瞬扩散,划破黑暗的世界,强光所过之处山石、枯木皆化作飞灰。 这光芒太过诡异,仿佛能将世间万物摧毁,天枢不敢大意,打出一道灵力,护住薛云二人。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逃得掉吗?”天枢怒视着源离所在的位置,虽然强光之下,他看不清,但是凭借灵力,他依旧可以感知到源离身处何处。 “你错了,这夺天本就不是为你准备的,而是为他准备的。”站在光芒之中的源离淡淡笑道,随即望向站在薛云二人身前的薛百寿。 “现在这才是为你准备的。”源离话音落下,一块不凡的灵玉出现在其手中。 “遁!”源离话音落下的瞬间,灵玉上立刻传出一股空间波动,源离所在的地方空间猛地摇晃起来,源离的气息也随着那虚幻的空间逐渐消散,待到天枢反应过来的时候,源离早已消失在原地。 源离离去,刺眼的光芒也已散去,原本就一片死寂的荒漠,现在更加死气沉沉,封魔山脉往日的一切,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你的眼睛害怕这些?”天枢走到薛百寿身前,眉头微皱道。 “不怕。”薛百寿淡淡道。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追上去?”天枢有些愤怒,望着薛百寿冷冷说道。 “我追上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他的身体早已与白色的光芒融为一体,我又没有灵力,发现不了他。”薛百寿无奈道。 “那我们就这么放他离开?”天枢挑着眉,望着天枢道。 “那还能怎么办?”薛百寿皱着眉,望着天枢一脸无奈道:“你都留不住他!难道还指望我留下他?” “要是他带源族强者来怎么办?”天枢眼底满是担忧。 “我能怎么办!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自抱姓名,他哪会知道我们是谁,自然也就不会担心他带源族强者来了。”薛百望着天枢,言语里有些责怪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他是装的。”天枢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轻声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他们带源族强者前来,我们就真的别想离开了。” “要不我们回天风学院,看看那个小子回来没有,让那个小子带我们回去?”天枢缓缓说道,俞莫是界童,他和薛百寿一早就知道。 “这怕是不行,要是那个小子没有回来的话,我们岂不是要坐着等死!”薛百寿沉吟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否决了天枢的提议。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天枢拿不定主意,只能将目光投向薛百寿。 “加快速度,越过风巽州,前往水坎州。”薛百寿眉头微蹙,眼里满是无奈。 “水坎州?” “你决定要回去找她了么?”天枢望着薛百寿,试探着问道。 “你觉得可能吗?你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薛百寿瞪了天枢一眼,冷冷道。 “那我们去水坎州做什么?”天枢不解地望向薛百寿,既然不是回去找她,那还去水坎州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逃命啊!”薛百寿无语地望着天枢,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薛云和君逸尘站在薛百寿身旁,望着两人,听着他们说那些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就在薛百寿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薛百寿等人转身,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求救的是君亭,他从远方而来,拖着伤痕累累的残躯,爬到薛百寿等人的身边。 此刻的君亭没有了先前那番神气,他全身上下已经被先前降下的光雨所灼穿,银色的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他的脸也被先前的光雨灼烧得千疮百孔,很是凄惨,要不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薛百寿等人决不会认出这个面目全非的人会是先前盛气凌人的君亭。 “你还有脸求救。”望着伤痕累累的君亭,天枢大喝一声,眼里满是杀机。 正是因为先前薛百寿好心放走了他,才导致薛百寿等人引起了源族之人的重视,必须逃离风巽州。 “我不敢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君亭爬到薛百寿跟前,伸出双手抱住薛百寿的一只脚,苦苦哀求道,他知道薛百寿才是做主的人,只要薛百寿愿意救他,他就能活下来。 “我们走吧!别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天枢拉了拉薛百寿的手臂,示意他抓紧时间离开,不能再拖延了,要是再拖下去,源族之人便要来了。 “给他一个痛快吧!”薛百寿淡淡道。 “我还以为你又动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头,原来是这样,你们先走吧,等我解决了他,我就来找你们。”天枢点点头,一脸满意地望着薛百寿,随后便对三人说道。 “我们走!”薛百寿拉着薛云准备离开,可是当他将手伸向君逸尘的时候,君逸尘却拒绝了。 “我要留下来问他一些事,我等下和天枢一起来找你们,你们先走吧!”君逸尘将目光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君亭身上移开,转头望着薛百寿说道。 “那好吧!”薛百寿将手缩回,点了点头,随后将薛云抱在手中离开了此地。 “不要走,救救我。”君亭撕心裂肺地喊道,望着薛百寿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是绝望。 “好了,他们已经走了,你就放心地上路吧!放心,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天枢望着君亭不带一丝情感道。 “小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浪费时间。” “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找到我的?”君幕之曾告诉君逸尘,逍遥阁有方法可以寻觅他的踪迹,若是不将一切问清楚,无论他逃到哪里都无济于事。 “是碧风灵晶,君家老祖曾经留下名为碧水灵晶的宝物,测试君家子弟血脉,碧风灵晶也可以用来寻找君家弟子的踪迹,这一切都是因为封一剑,若不是因为他贪婪,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不管我的事,你放过我吧!”君亭趴在地上哀求道。 “你放过他吧!”君逸尘望着天枢,淡淡道。 “这!”天枢望着君逸尘愣了愣,眼神摇摆不定,有些迟疑。 “如果你是在为不知道怎么对薛爷爷说而烦恼的话,你不必担心,我回去后自会将这一切告诉薛爷爷的。”君逸尘缓缓说道。 “好吧!”天枢挣扎了一番,拗不过君逸尘,只能答应了下来,虽然天枢答应放君亭一条生路,但却不会真的那么做! 天枢是绝对不会违背薛百寿的意愿的,既然薛百寿说了让他给君亭一个痛快,那么君亭就必须得死,天枢要做的是先将君逸尘送走,而后再找个借口来送君亭上路。 “走吧!” 天枢伸出一只手拉着君逸尘准备离开,可是君逸尘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君亭。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六章:古族新宫 “走啊!还站着干什么?”天枢疑惑道。 “你认识这个东西吗?”君逸尘没有理会天枢,而是将手上那翠绿的护腕取下,放到君亭的眼前。 “这是什么?”君亭疑惑地望着君逸尘,不解地摇摇头。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吗?你怎么会不认识呢?”君逸尘说着将灵力注护腕之中,护腕光芒闪烁,随后开始改变形态。 “这是······”君亭瞪大了双眼,呼吸瞬间就变得急促起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对啊,这就是惊尘剑!”君逸尘握住惊尘剑的剑柄,将惊尘剑的剑尖放到君亭眼前。 君逸尘手中那柄流淌着翠绿色光芒的剑正是逍遥阁镇阁神器——惊尘剑。 眼前惊尘剑是那样不凡,无论是剑身那道韵天成的铭文、还是那泛着寒光削足以斩断一切的青白色剑锋都拥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牢牢吸引了君亭的目光,让他再也无法移开。 望着梦寐以求的宝物,君亭的双眼之中难免的露出贪婪的神色。 “呲~”利器入体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提着惊尘剑的君逸尘不带丝毫犹豫地将惊尘剑刺入君亭的心脏。 “你、你不是说放过我吗?”望着手持惊尘剑,面色阴沉的君逸尘,君亭瞪大了眼睛,那被贪婪蒙蔽的双眼之中唯有恐惧在蔓延。 “我是答应了放过你,可我爷爷却不愿意放过你。”君逸尘声音冰冷,随即将惊尘剑抽出。 君逸尘手臂一挥,惊尘剑上的鲜血立刻消散不见,滴血不沾的惊尘剑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走吧!”君亭已经咽气,君逸尘自然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随即便对楞在原地、一脸错愕望着自己的天枢说道。 “走!”天枢点头,直接一把抱起君逸尘离开了此地。 逍遥阁中。 封一剑在阁楼之中饮茶,很是惬意,源离跟随君亭一起前去拿回惊尘剑,封一剑自然是极为放心的。 他无需担心源离的安危,他只需静静地等待着源离将惊尘剑带回便可,源离是源族八使,是源阁强者,根本就没有失败的可能。 就在封一剑心情大好的时候,眼前的空间忽然变得虚幻起来,这一方天地也变得摇摇欲坠。 “谁?”封一剑猛地睁开闭上的双眼,那前一刻还满是惬意的脸瞬间凝固,且愈发阴沉。 空间不断虚幻,一个黑色旋涡出现在封一剑的眼前,源离的身体自那黑色旋涡中走出。 “噗!”走出黑色旋涡的源离喷出一口金色的鲜血,而后直接栽倒在地上,身躯染血、脸色苍白、气息萎靡到极致、体内灵力枯竭的源离,着实将眼前那已经放松警惕的封一剑吓了一跳。 “源兄,你没事吧!”封一剑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什么,直接过去将源离扶起。 “快,带我去传送阵,有大事发生。”面色惨白的源离抓住封一剑的手臂,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受伤太重,还能保持清醒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 “源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弄成这样?”封一剑惊恐交加,现实与想法差距实在太大,他无法接受。 “别问了,立即送我去传送阵,我要回源族,立刻,快。”源离焦急道。 “好,我这就带你去传送阵。”封一剑不敢拖延,源离口中所说的大事,那一定是自己不能解决的,若是耽误了,源族怪罪下来,自己承担不起。 封家能够主宰源族,一大部分原因是有源族在背后支持,在封家主宰逍遥阁之后,逍遥阁中便建起了一座由逍遥阁直通源族的传送阵。 源离是源族派到逍遥阁的使者,其目的是监视逍遥阁是否在按源族的意愿做事,源离也是经常借由这传送阵自由地来去。 很快封一剑就将源离带到了传送阵所在的位置,源离将搭在封一剑肩上的手拿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向传送阵,金色的鲜血低落在青石板路上,触目惊心。 “记住,这段时间莫要再去打探惊尘剑的消息,这件事我都无能为力,莫要给自己惹上杀身之祸,培养一个逍遥阁阁主不容易,我们可不愿意再培养一个。”源离告诫道。 “源兄放心,我记住了。”封一剑心里一惊,能让源族八使说出这番话!那人的实力恐怕已经到了另一个层次,一个自己连自己都只能仰望的层次。 封一剑说完后便抬起头望向源离,却发现源离早已消失在原地,剩下的只有传送阵上略显虚幻的空间,以及那残留的正在消散的灵力,源离已经离开了,也不知封一剑所说的话,他到底听见没有。 但是这对于封一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送走了源离,封一剑松了一口气,源离受伤极重,幸好没死在逍遥阁,要是死在逍遥阁,自己绝对讨不了好,话虽如此,但封一剑更多的是担忧君家现在有人庇护会不会直接杀上门来? 被传送回源界的源离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拖着沉重的身躯,用尽身体里最后一丝灵力,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远方。 源族是九族第一人族,也是最强大的种族,他们所生存的地方不在九州之上,而是源界,一个由强大筑界师开创的世界。 前行的源离停了下来,他低头望着下方的城池,那沉重的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一丝笑意。 下方那座城被称为起源之城,是源族修士的聚集地,这个世界几乎九成的源族弟子都在这里。 源族始祖是这天地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神明,是他发掘了灵力,并创立了修炼之法,也是他在外来魔兽入侵九州之时以一己之力独战十位兽皇,力挽狂澜,拯救九州于水火之中。 他生前,将入侵九州的十大魔兽种族驱逐出九州,他死后将自己的身躯炼化为九座通天之塔,坐落于九州之上,形成一道巨大的结界,阻挡外来魔兽的入侵。 数十万年的时间里,曾经弱小的人类能够主宰九州,都是受了源族始祖的福泽。 源族的子弟也在这数十万年的时间之内开枝散叶,成为了九州最强大的种族。 起源之城是禁飞的,源离无奈只能落到起源之城的城外,源离望着高达数十丈新修的城门,随着入城的人流走入起源之城之中。 进入起源城的源离不敢耽搁,继续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一路狂奔。 源离胸前伤口处涌出的鲜血随着源离前进的脚步,在起源城新铺的青色石板上留下一串醒目的印记。 终于,快要脱力的源离看见了一丝希望,他抬起头望着前方拔地而起的高大的建筑。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崭新而又浩瀚的宫殿群坐落在起源之城的正中心,名为源族天宫,对于这个古老的种族来说,眼前这座崭新的巨大宫殿群显得格格不入。 宫殿群正中心高高耸立的阁楼显得异常突兀,这座阁楼名为源阁,源阁共有九层,源阁之中有着四十五名极为强大的源族修士,他们是源族最强大的力量之一,一直守护着源族。 源离走到大门处,伸出手推开了崭新的大门,一步一顿走了进去。 而就在源离推开大门的那一瞬,至少有上百道灵力落在源离身上,上百道灵力目的不明,但却凌厉无比,好似一柄柄悬在源离头顶的剑,待到确定源离的身份后,那些灵力的主人才纷纷收回,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源离的信念是极为强大的,他拖着残躯,走在这浩瀚的宫殿之中,一步一脚印,到达目的地。 ‘起源殿’位于宫殿群的正中心,是源族族长的居所,此刻的源离正缓缓推开起源殿的大门。 “何事?”就在源离跨入起源殿之中的那一刻,一道威严的声音便在这略显空旷和清幽的大殿中响起,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一身着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象征着至高实力和无上权利的金色椅子上,睁开双眼淡淡地望着推门而入的源离,神色淡然。 “禀族长,八使源离有要事上报。”源离跪在起源殿的门口,恭敬道。 “何事,但说无妨。”源族族长将凌厉的目光收回,缓缓闭上了眼睛,语气平淡至极。 “天枢星圣出现了。”就这么普普通通的七个字,使得原本闭上眼睛、脸色平静的源族族长陡然睁开双眼,当即脸色骤变。 “你确定?”源族族长死死盯着源离,厉声质问道,源族族长乃是九州之上最有权势之人,他所做的决定、所经历之事,每一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早已养成了处变不惊的习惯,无论何事都心如止水,但在听到天枢星圣四字后,心里还是翻起惊涛骇浪。 “我确定。”源离猛地点点头。 “将具体情况说给我听听。”源族族长望着源离急切道,显然对于薛百寿很是重视。 源离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源族族长,不敢有所隐瞒。 “消失了一百多年的,曾经的九州第一强者,终于还是出现了啊!”听完源离的话后,源族族长冷笑连连。 “怪不得当初在鬼族没有发现他的影子,原来是跑到风巽州藏起来了。”源族族长点了点头,似乎是将以前的事弄明白了。 “躲了这么多年,要是继续苟延残喘下去,倒是可以多活那么几年,敢管闲事!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源族族长露出一抹瘆人的笑,眼里杀意纵横。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一切都已经注定,逃是逃不掉的!”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源族族长望着源离,冷冷道。 “封魔山脉!”源离回答道。 “封魔山脉!呵,那里么,四年前天狼族被灭族的地方,他可真是会选地方。”源族族长冷喝道,眼里满是嘲讽。 “八鬼的时代已经终结了,七圣的时代也应该终结了!新的时代也是时候开启了!”源族族长透过那打开的殿门,将深邃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 “好了,你受伤不轻,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好生修养吧!这件事我自会命人去解决,下去吧!”源族族长摆摆手,示意源离离开。 “是!”源离应了一声后便起身离开了起源殿。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七章:似梦非梦 待到源离离开后,坐在椅子上的源族族长才缓缓站起,他抬起手一挥,一道灵力飞出。 没多久后,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起源殿外,缓缓推开起源殿的大门。 进入起源殿的男子抬起头望着源族族长,恭敬道:“族长大人。” “天枢星圣出现了。”源族族长背对着男子幽幽说道。 “拿着此令去传唤其余四圣,让他们立即前往风巽州,到达风巽州之后联系我源族二圣,一切都听我源族二圣安排。”源族族长转过身,将一块古老的令牌抛给下方男子。 “九州令。”男子接过令牌,望着令牌上九州二字,独自呢喃道。 “去吧!”源族族长摆摆手,示意男子离开。 “是。”男子将令牌收好,对源族族长尊敬地鞠了一躬后便消失在起源殿之中。 男子走后,源族族长直接夺门而出,他化作一道流光,冲向源族天宫更深处。 没多久,源族族长便停下脚步,望着眼前那平庸而又神圣的建筑,目光自写着‘七圣殿’三字的牌匾上移下。 源族族长伸出手将紧闭的七圣殿大门推开,而后疾步走入七圣殿中。 “何事?”就在源族族长踏入七圣殿的那一瞬,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回荡在源族族长耳畔,久久没有散去。 “天枢星圣现身风巽州,还请二老出山,将他请到源族。”源族族长抬头望着上方虚空,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你确定吗?”另一道声音传来,言语里携带着一丝别样的情感。 “确定。”源族族长肯定地点点头,朝着上方的虚空说道。 “就我们去恐怕还不能将他带回来,要知道他是七圣之首,几百年前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不知消失的这几百年的时间内,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际遇,实力又会恐怖到何种程度。”一道女声在源族族长的脑海中响起,言语里满是对过去的缅怀。 “没错,仅凭我们二人前去怕是有些不妥。”男人的声音略显迟疑,否决了源族族长的提议。 “二老别急,此次前去的还有其余四圣,我已动用九州令,此番前去,他们一定会助二老带回天枢星圣。”源族族长信心满满地望着虚空道。 “你是说,那个女人也会去?”藏匿于虚空的女人似乎有些不满,冷声道。 “老祖莫急,那个女人虽然会一起去,但是我相信有着九州令的限制,她一定会乖乖地听您的指挥的。”源族族长望着虚空,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那就好。”女人满意道。 “还有,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将铸离剑交于我。”女人沉默了一瞬,随即继续说道。 “好!”源族族长点点头,而后一个古色古香的黑色木盒便出现在其手中。 九宫镇魂木,九州最是稀有灵根,能最大限度保存魂力,一般用作护身法宝和灵器,而现今却被打造为一个盒子,足以可见铸离剑的不凡。 “老祖接剑。”源族族长用力将木盒抛向虚空。 就在源族族长将铸离剑抛出的瞬间,七圣殿上方的虚空突然扭曲起来,而后一道身影自虚空中走出,将源族族长抛出的木盒接住。 在她出现的拿一刻,这世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她仿佛在这一刻成为了这世界的中心,让这世间的一切都在为她倾倒。 惊世的面庞美丽而又妖艳,七彩的裙摆随风飘扬,满头青丝垂到腰间,她倾倒众生,亦能让众人匍匐。 “要是当年能有这把剑,或许我就能将他留在身旁了吧!”那名凌空而立的女子死死盯着手中的木盒,眼里闪过一丝伤感。 “大姐莫急,现在也不迟,有了这把剑,集合我们六人之力,一定可以将他留下,而后将他带回源族。”身材魁梧的男子自虚空中走出,他望着拿着铸离剑失神的女子缓缓说道。 “不知道这些年他到底苍老到了何种程度。”女子眼里满是思念,低声呢喃道。 女子好似感觉到什么,猛地低下头,将愤怒的目光投向下方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源族族长:“注意你的眼神,信不信我将你的眼睛挖出来。” “老祖恕罪。”源族族长望着面若寒霜的女人,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女人实在太漂亮了,他望着那张倾倒众生的脸无法自拔,因此触怒了女人。 “老祖放心,若二位老祖此次能将天枢星圣带回,那么就先将他交于二位老祖处置。”源族族长很清楚女子人的心里的想法,为了让女人息怒,只能出此下策。 “这件事你做得了主吗?”女人那动人的眸子之中迸射出一道寒芒,低下头望着源族族长质问道。 源族族长神色凝重,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何必为难一个小辈。”男子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笑了笑。 “放心吧,将薛百寿带回之后,我们会亲自拜见那位大人,询问他的意见。”男子望着源族族长淡淡道。 “谢二位老祖体谅。”源族族长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上方的男子。 将薛百寿带回并不是源族族长的意思,而是那位大人的意思,男子心里是很明白的,无论是他还是源族族长都是在为那位大人办事。 那位大人的喜怒事关源族的存亡,两人虽为诛星七圣,在源族权力极大,但是与那位大人相比却有不及。 “好了,你滚吧!”女子冷冷地扫了源族族长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源族族长也不敢久留,灰溜溜地离开了。 与眼前年轻的一男一女相比,薛百寿显然是要苍老得多,强大的灵力修为使得灵修能够靠灵力驻颜,而薛百寿自然是没有这般本事的,时间流逝带给薛百寿的只能是越发苍老的容颜和满头的白发。 女子名为源似梦,是诛星七圣之一,被后人誉为天权星圣。 男子名为源非梦,也是诛星七圣之一,被后人誉为玉衡星圣。 他们与薛百寿虽然出生于同一个时代,但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他们是源族的天之骄子,生来就受尽了世人的赞美,而薛百寿却有着凄惨的过去,不堪回首。 怀春的少女总是爱慕英雄的,他们崇拜那些强大的男人,源似梦虽是天之骄子但也逃脱不了这种宿命。 自九州盛会结束,薛百寿拔得头筹之后,他就爱上了那个带着猛鬼面具、来历不明的神秘男子。 她爱着薛百寿,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只要想要的都会得到,占有欲极强的她想要用尽一切办法得到薛百寿,甚至不顾一切。 当她发现薛百寿并没有与自己长相厮守的想法之后,她急了,她叫上自己的弟弟源非梦,一同前去想要将准备离开的薛百寿强行带回源族。 可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身为炼体师的薛百寿实在是太强大了,同样的被称为诛星七圣的他们根本就不是薛百寿的对手。 无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百寿离去,回到源族之中的源似梦拼命地修炼,不为别的,只为有一天能够亲手将薛百寿带回源族,让他与自己长相厮守。 一百年多前,八鬼的出现彻底地将薛百寿和源族的关系推到了对立面上,源族是九州之上第一人族,自然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比如说鬼族的创始人是天枢星圣。 鬼族成立之后的数百年里一直中规中矩,仅以收养九州上流离失所的人们为目的,但是当八鬼出现之后这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鬼族的修士如同地狱的恶鬼一般,他们疯狂地猎杀其他宗门的修士,他们残忍,他们麻木不仁,他们变得臭名昭著,恶名远播。 源族的那位大人想要除掉鬼族,还九州一个安定、太平。 那位大人虽然是要将整个鬼族连根拔起,但是却点名不能伤薛百寿丝毫,要将他活着带到自己面前。 至于其中缘由却一直没人敢去询问,只能默默照办。 鬼族行踪诡异、行事隐秘,一直未漏破绽,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鬼族最终还是让源族找到了突破口,十几年的那一战,源族付出了巨大代价,终于将鬼族打得支离破碎。 鬼皇带着旧部仓皇逃窜,穿梭于三千世界中,源族未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于是便不了了之。 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在源族修士回到源界的第二天,灾祸便降临。 原本带着鬼族逃离的鬼皇,竟单枪匹马杀到源族,他一拳破开起源城上空的结界,又一枪将源族天宫轰碎,一人一枪,杀得源族修士仓皇逃窜。 最后源阁强者出手,才让为所欲为的鬼皇停止下来,源阁强者齐出,将鬼皇团团围住,誓要将他斩杀于此,为他所做的一切谢罪。 而鬼皇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面对围攻而上的源族强者,没有半分退缩,反而是越战越勇,虽然源族最后将鬼皇留在了源族,但是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源族天宫被毁,源阁强者死伤过半。 直到现在源族才将源族天宫修复完成,而源阁强者的损耗,却不能短时间补起来,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恢复。 被打散的八鬼,唯有八鬼之魑被困在结界之中,剩下的音信全无。 八鬼之一的魑带领天狼族退居封魔山脉,用结界苟延残喘了十余年,终究还是在四年前被源族一网打尽。 据被活捉的鬼族修士所说,薛百寿在现任鬼皇继位之后再也没有管过鬼族之事,而是独自一人游历九州,去向不明。 前前后后算来,薛百寿和源似梦也有几百年的时间没有见过了,源似梦很想知道现在的薛百寿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和现任鬼皇究竟是什么关系,是真的父子,还是那只是传言?他是否真的已经有了心爱之人? 源似梦很纠结,她很想快点见到薛百寿,她想了他几百年,不就是在等这一刻吗?但同时,她又不想见到薛百寿,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强行将他带回,没有那位大人的同意,她和他终究还是不可能。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八章:九州令出,七圣齐动 漫天飞雪洒在这天地间,或随风而动,或直落而下,白色的雪原一望无垠,寒风凛冽,削肉刺骨。 这里没有四季,每一天都是寒冬,没有温暖的阳光,有的只是刺骨的严寒。 这是水坎州,白色雪原的中心处白色峰峦起伏,有的高耸入云,有的巍峨擎天,也有的不过千尺。 飞雪峰位于群山中央,被群山环抱,是群山的中心,也是这个雪原的中心,它象征着的是那至高无上的地位。 肉眼凡胎的世人仅能看到飞雪峰的山腰,剩余的,则是他们看不到的、位于洁白如雪云层中的山巅。 飞雪峰峰顶,一女子踩在白雪之上,她抬起头,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望着那翻滚流动的白色云浪,神色缥缈,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是这水坎州的主宰,是这千里雪原的最强者,她名为冰倾城,诛星七圣之一的天玑星圣。 若是当年九州盛会她没有出现,源似梦或许能成为九州之上最漂亮且实力最高的女子。 相比于源族的源似梦,她更令人惊艳,天生的蓝色长发,犹如冰山一样的性格,与世无争的心性,神秘而又高贵,美丽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的神情终于出现了变化,收到九州令的她,不得不前往风巽州配合源族强者将天枢星圣拿下。 她虽然不愿,但是她却无力反抗九州令,她与天枢星圣无冤无仇,毫无瓜葛,自然也不愿与天枢星圣刀剑相向。 她动人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芒,随即纵身跳下高耸入云的飞雪峰。 ······ 与水坎州的极寒相反,火离州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炉,灼热的阳光照耀在这满是黄沙的土地上,想要将这大地之上最后一丝水分完全蒸发。 干燥的热浪夹带着滚烫的沙粒,在这大地之上卷起滚滚沙暴,将一切淹没在这黄沙中。 炎神门是这火离州的主宰,他们统领着火离州,门主焚千禅是诛星七圣之一的开阳星圣,名动九州。 灼热的溶洞中,红色热浪一波接一波自洞口汹涌而出,欲想将一切化为灰烬。 红色的熔岩自溶洞上壁滴落,一层一层凝聚在通道,越积越厚。 越往前走,温度越高,稍有不慎,就会被这溶洞之中的恐怖热浪焚成飞灰。 在溶洞的最深处,视野逐渐的开阔起来,一条熔岩汇聚而成的河流出现在眼前,滚烫的熔岩缓缓流过,拳头般大小的气泡自熔岩中冒出,而后破裂,释放出灼热的气息。 在熔流的尽头,一名男子坐在熔河上,他睁开紧闭的双眼,眼中燃起熊熊的火焰,他的头发,眉毛皆是火红色。 这就是焚千禅,火离州之上最强大的男人,一手火系功法名动九州。 “终于出现了吗?薛百寿。”焚千禅抓起熔河里的熔岩,随即握紧了拳头,双眼之中杀意凌然。 自古英雄爱美人,焚千禅也自然不会例外,相比冷若冰山、对世界上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的冰倾城,他更喜欢的是活泼动人、众星捧月的源似梦。 但是可悲的是源似梦一直都对他不感冒,他也知道源似梦一直爱的是薛百寿,这些年他一直都在想要如何击溃薛百寿,他要让源似梦对他刮目相看,转而爱上他。 可是这一等就是几百年,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薛百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这九州上消失了踪迹。 薛百寿是一个无法修炼灵力的凡人,几百年时间,他或许早就死在九州的某个角落,化作一抔黄土了吧!以前的焚千禅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更多的,他希望薛百寿没有死,他要正面击溃薛百寿,他要成为最强的七圣,这次无疑是一个机会,久违的战意燃烧在心底,转而扩散至全身。 那股热血沸腾的感觉,自九州盛会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很想再与薛百寿斗上一斗,一方面是为了得到源似梦芳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修为,他已经卡在瓶颈很久了,他想要通过一次战斗来焕发自己的沉睡的意志,迈向更高的境界。 ······ 传说在这九州之上有着十处美景,其中一处便是那地坤州上的——千瀑峡。 千座灰色瀑布依次排列,自千丈绝壁上落下,带着不可阻挡之势汇入千瀑下的魂河中,滚滚魂河浩浩荡荡流向远方天际,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此景壮观无比,让人心潮澎湃。 千瀑峡的瀑布与一般的瀑布不同,千瀑峡瀑布中流淌的不是清澈的水流,而是灰色的魂力,没人知道这些魂流从何而来,又将流向何方,他们只知道感叹这千瀑峡的雄伟壮观。 四绝遗留下的宗门——轮回殿,便建在这里,轮回殿中的修士都是清一色的魂修,他们修炼自己的灵魂,壮大自己的实力。 在千瀑峡的尽头,一座黑色的大殿悬浮于天地之间,亘古不变,这就是轮回殿。 黑色的大殿中一名男子缓缓走出,他睁开紧闭的双眼,眼里满是兴奋,脸上满是对过去的缅怀,时不时露出痴痴的笑。 他很开心,他已经好几百年没有见过冰倾城了,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他对冰倾城的思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弱,反而愈发深沉。 自从九州盛会见到冰倾城后,他就爱上了那个犹如冰山一样的女孩,他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冰倾城,只想得到她的青睐。 只是结果是令他失望的,冰倾城狠狠地拒绝了他,并且在九州盛会之上打败了他,给了他当头一棒。 在追求女孩子的方面,他是很有耐心的,虽然冰倾城对他并不感冒,但是他却一直追着冰倾城死缠烂打了一百多年。 他本以为凭借他的努力,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能俘获冰倾城的芳心,然而结局却远远地超过了他的预料。 几百年前,飞雪谷宣布了一则令九州之上的男性修士痛心疾首的消息,冰倾城成亲了。 冰倾城成亲一事本就令那些仰慕冰倾城的修士捶足顿胸,然而当他们知道冰倾城所嫁之人后,更为懊恼,万念俱灰。 雷无忧,雷极宗千年一见的废物,废物之中的废物,天生就无法修炼,只能凭着天才哥哥苟延残喘。 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雷极宗,想要出出恶气,可是事情哪会令他们如愿,雷无忧的哥哥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鸿沟,阻挡在他们面前,为背后的雷无忧遮风挡雨。 自从冰倾城成婚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冰倾城,可是他不甘啊,在这几百年的岁月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废物雷无忧。 终于,机会来了,雷无忧终究只是一个废物,他能存活的时间只有短短的百年,是只可怜的蝼蚁,雷无忧死后,一切都会因为时间而烟消云散。 几百年前他就想见见冰倾城,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好的机会,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九州令是没人能够拒绝的,包括冰倾城。 他叫玉彦,是轮回殿的殿主,是诛星七圣之一的摇光星圣,是这世间最强者之一。 玉彦抬起头将目光投向远方,再次与冰倾城相聚,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 同样属于九州之上最美丽的风景的还有这雷声阵阵的天劫池。 漆黑而又厚重的雷云常年盘旋在天劫池的上空,降下一道又一道天雷,仿佛永远都不会休止。 天劫池占地方圆百里,是雷极宗修士的修炼地之一,越是接近天劫池的中心,天雷就越加的凶猛。 天劫池东方立着一块天劫碑,高大的天劫碑上刻有几个名字,这些名字代表着雷极宗立宗数万年的时间内能够走到此处的天才修士。 雷极宗修士皆知天劫碑正面铭刻了天才的名字,却没人知道,在那天劫碑的背面还刻有三行字,殷红的字迹醒目而又刺痛人的每一根神经,伟岸的男子站在那天劫碑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着那殷红的字迹,神色复杂,更多的是思念。 男子名叫雷覆天,是诛星七圣之一的天璇星圣,是这雷震州的主宰者。 他的一生可谓完美至极,强悍的实力、无与伦比的修炼天赋,宗主的儿子,现在理所应当地当上了雷极宗的宗主。 但是这世界上是没有完美的人的,雷覆天也是一样,任他修为再强,天赋再高,他无法将过去完全改变。 或许在世人的眼里,雷无忧是雷覆天唯一的污点,完美的雷覆天有着一个像废物一样的弟弟。 但是在雷覆天的心中却不是这样,他无数次地想过,要是让自己的命运与弟弟交换该多好啊,那样的话他就不会遭到世人的侮辱,受到世人的冷嘲热讽,那样的话,他就那个名正言顺的取冰倾城为妻,拥有幸福的一生。 他完全没有为自己想过,只因为他是哥哥,他想要保护弟弟,他想要将一切都交给他,相比自己完美的人生,他更希望弟弟能够快乐。 “无忧,下一世,一定要成为一个强者,让九州之人对你顶礼膜拜!”雷覆天的手掌自天劫碑之上滑落下来。 任谁都不会想到名动九州的天璇星圣会在这天劫池的中心,望着弟弟年轻时铭刻在这天劫碑背后的豪言壮志红了眼。 作为雷极宗最有天赋的少年,他仅仅只对身为宗主的父亲提过一次要求,那就是他希望父亲能够让雷无忧进入天劫池,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天劫碑之上,永远地留下来。 雷覆天的父亲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却有一个要求,那便是凭他自己的实力将雷无忧带进去,不能通过外力帮助。 雷覆天答应了父亲的要求,他没日没夜地修炼,只为能够带自己的弟弟进入天劫池,在这世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在雷极宗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告诉这个世界他曾来过,他叫雷无忧。 雷覆天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带雷无忧来到了天劫池的中心,到达了天劫碑。 雷无忧自知他没有资格将名字留在天劫碑之上,却又不想哥哥的努力白费,于是在这天劫碑的背后留下了两行字。 雷覆天也跟随者弟弟一起将名字留在了天劫碑的背后,而非天劫碑的正面。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十九章:争执不休 “还有多远?”薛百寿神色凝重,心绪不宁的他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随后便将眉头皱作一团。 “大概还有几百里。”天枢的声音缓缓响起,言语里满是担忧。 君逸尘解决掉君亭之后,天枢便带着他追上薛云二人,将碧风灵晶的事告诉薛百寿。 薛百寿听完之后,没有丝毫迟疑,带着两人前往逍遥阁。 只有彻底毁掉碧风灵晶,君逸尘才能摆脱逍遥阁的魔爪,君幕之已经不在了,无论如何他都要照看好君逸尘,他不想愧对任何一个人,即使没有承诺。 “那就是通天塔么?”薛云将目光投向了远方,望着那犹如擎天之柱一般挺立的绿色高峰,眼里满是震撼。 “没错,那就是通天塔,跟古籍上记载的一模一样。”君逸尘也是第一次见到通天塔,真正的通天塔远比古籍上所记载的还要雄伟,还要令人震撼。 擎天是对通天塔最好的诠释,‘蝼蚁’二字用在站在通天塔下的人族修士身上再合适不过,薛云从未有过如此感觉,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 十余万年过去,真神留下的通天塔早已不是原本的模样,但那威严的气势从未改变,岁月让通天塔腐朽,但同时也让它布满绿色的植被,显得生机勃勃。 “通天塔的确足够雄伟,但当你站在通天塔之巅的时候,你就会不由生出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通天塔的雄伟、天地的浩瀚,或许在某一天,都算不得什么!”薛百寿神色复杂,望着那通天塔,幽幽叹道。 逍遥阁位于风巽州中南部,与风巽州通天塔仅仅相隔几十里,看见了通天塔,也就说明离逍遥阁不远了。 ······ “参见二位大人。”封一剑站在传送阵前,望着缓缓走出的两人恭敬道。 “让他们来逍遥阁!”源似梦没有理会封一剑,而是朝着源非梦淡淡说道。 源非梦点点头,拿出九州令,将自身的灵力注入其中,原本普通普通的一块令牌,立即焕发出刺眼的光芒,而后立马暗淡下去。 “我已经将消息发出去了。”源非梦将九州令收起来,望向源似梦。 “恩。” “先带我们离开这里!”源非梦朝封一剑说道,语气倒是缓和,并不像他灵力那般盛气凌人。 “二位大人,请。”封一剑抬起头,一脸谄媚地望着源非梦,而后又将目光投向源非梦,当他望见源似梦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一霎定格。 “走啊!”源非梦眉头微皱,望着眼睛都快掉出来的封一剑冷冷道。 “啪!”源似梦抬起一只手,一道灵力直接扇在封一剑的脸上,将封一剑一掌扇飞出去。 “大人饶命。”封一剑回过神来,一脸惊恐地望着源非梦。 “若有下次,你的眼珠自己挖。”源似梦踏出一步,背对着封一剑,语气冰冷到了极点。 “还不快带路。”源非梦冷冷扫了一眼封一剑。 “大人请。”封一剑慌忙爬起,低着头退到一旁,不敢直视二人。 没过多久,逍遥阁护宗结界外,一满头火色长发的男子悄悄出现,气势惊人。 “你是何人?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焚千禅耳畔响起,而后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出现在焚千禅的视线之中。 “吾名焚千禅,不想死就打开结界。”焚千禅双眼里红色火焰翻滚,那灼热的灵力化作滚滚洪流,铺天盖地地涌向老者。 “放他进来。”还没有等老者说话,封一剑的声音便在老者的脑海之中响起。 听见封一剑的声音后,老人那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精芒,开始他还有所疑惑,但现在他不敢怠慢,焚千禅乃是诛星七圣,代表的是炎神门,不要说是他,就是逍遥阁个得罪不起,毕竟现在的逍遥阁,可不是以前的逍遥阁。 “大人,请。” “哼!算你识相。”焚千禅撂下一句话后,化作一道流光,朝源似梦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大人,请。”一直站在源似梦和源非梦房间外守着的封一剑,望着降临在自己身旁的焚千禅,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恩。”焚千禅点点头,来到殿门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 “似梦!”焚千禅言语里满是兴奋,他一脸激动地望着那坐在不远处双目紧闭的源似梦。 “坐吧!”源似梦淡淡道,双目依旧紧闭,没有丝毫想要理会他的意思。 “哈哈,千禅兄,快快请坐。”感觉有些尴尬的源非梦,只能起身对焚千禅赔笑道。 “非梦兄。”略显尴尬的焚千禅对着源非梦抱了抱拳之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焚千禅望着源非梦,余光始终落在源似梦的身上,他多希望源似梦能看他一眼,跟他说说话,可这一切都是奢望,只要薛百寿还在,源似梦这辈子都不会理会自己。 焚千禅多么希望那一刻能早点到来,他要亲手打倒薛百寿,向世人证明,也向她证明。 源非梦夹在两人中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三人都很安静,没有人愿意打破这略显尴尬的氛围,直到下一个人的到来。 “来了。”紧闭双眼的源似梦缓缓睁开双眼,她抬起头,透过那扇开启的殿门望向远处的天空。 “玉彦。”源非梦已经感觉到他的气息,微微一笑。 “两位的感知力越发地精湛了。”焚千禅用温柔的目光望向源似梦,脸上挂着微笑。 “诸位,好久不见。”玉彦出现,脸上挂着微笑,那不易让人察觉的失望却从眼底闪过。 “怎么?她还没有到,你是不是很失望?”源似梦望着玉彦打趣道。 “额。”玉彦一时语塞,望着房间里的几人,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你小子还想着那个女人?人家都已经是有夫之妇了。”焚千禅用调侃的口吻嘲讽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我都是一厢情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源似梦的调侃玉彦倒是能接受,但焚千禅却不同,任谁都知道他这是在趁机嘲讽。 “你······”焚千禅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咬牙切齿地盯着玉彦,他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太好,现在被玉彦这么一激,情绪一瞬就变得暴躁,那狂暴的灵力自他体内荡出,游离在这大殿中。 玉彦心情也不是很好,澎湃的魂力随之荡出,化作滚滚魂力洪流,滔滔不绝。 针尖对麦芒,两人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同为七圣,谁也不惧谁,狂暴的火属性灵力瞬间爆发而出,仿佛能将一切焚烧殆尽,冰冷的灵魂,令人的灵魂隐隐作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够了。”望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源似梦皱起了眉头,终于还是出手制止。 “哼!”焚千禅自然是不会当着源似梦的面造次的,源似梦话音刚落,他便将那狂暴的灵力收回体内。 “哼!”玉彦面色阴沉,将那扩散的魂力收回。 “二位快坐下,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坐下来谈。”源非梦在这种场合只能充当和事老的角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源非梦可不想连天枢星圣的面都没有见到,就闹内讧自乱阵脚。 玉彦坐下后一言不发,他对这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兴趣,他只想静静地坐下,等着她的到来。 焚千禅望了望源似梦,发现对方双眼已经闭上,微微叹了口气,一脸失望,但却无可奈何。 大约一刻钟后。 “怎么还没有到?”有些不耐烦的源似梦睁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悦道。 “应该快了吧!”玉彦睁开双眼,淡淡道! “太慢了,雷覆天还好说,雷震州距离风巽州较远,来得迟倒是可以理解,这冰倾城怎么来得这么慢?”源似梦对冰倾城的敌意焚千禅是知道的,焚千禅故意做出微怒的模样,只为了能够讨好源似梦。 只是让焚千禅尴尬的是,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他,玉彦是这样,源似梦是这样,源非梦也是这样。 “来了,两个人一起来的。”不一会,源似梦抬头望着天空,淡淡道。 玉彦赶忙抬起头,朝外望去,脸上满是兴奋,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还好等待都是值得的,她来了。 “各位,久等了。”一男一女落在这大殿之内,英武的男子朝着房间内的众人抱拳,一脸歉意道。 “确实够久的。”源似梦看都懒得看雷覆天一眼,而是望向冰倾城,语气冷淡,面露不悦。 玉彦一言不发地望着冰倾城,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尽管冰倾城从未看过他一眼。 “水坎州距离风巽州这么近,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源似梦望着冰倾城盛气凌人道。 “你们倒是来的早,有什么用吗?还不是坐在这里干等。”冰倾城人如其名,冷若冰霜,不只是人,就连说的话都是那样,让人感觉置身于冰窟中。 “你意思是我们没用的废物?”焚千禅自然是向着源似梦的,言语里充斥着不满,还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对,我们都是没用的废物,也不知谁才是废物。”源似梦冷笑着,一脸不屑道,她说的废物自然不是指冰倾城,而是另有其人。 谁都知道废物指的是雷无忧,天之骄女冰倾城嫁给废物雷无忧的事,当初也算是轰动九州的大事了,源似梦不可能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她开心了许久。 源似梦是众星捧月的源族天才没错,但那都是九州盛会前的事,九州盛会后,只要有人提起源似梦,就有人会提起冰倾城,冰倾城无论哪方面都要压她一头,自然让她不爽。 “闭嘴,你们说够了没有?”雷覆天脸色铁青,眼里杀意纵横,当即便怒喝一声。 雷覆天,七圣之战,排名第二,除了薛百寿,没人能敌过他,焚千禅虽然不爽,但也只能闭嘴,实力摆在那里,他不服软不行。 “我们还是谈论正事吧!”源非梦望着沉默的众人,立即将话题转移开,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今天到底充当了多少次老好人的角色。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章:噬天神焰 就在众人冷静下来正准备商议一番的时候,自远方天际传来的灵力波动让所有人眉头紧锁,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远方天际。 “是他!我认得他的气息,是他,他来了!”源似梦神情呆滞,透过半开的殿门望着远方天际,怔怔出神,而就在片刻后,源似梦猛地回过神,不理会众人,化作一道流光冲了出去。 “似梦!”焚千禅大吼一声,望着飞驰远去的源似梦,眼底满是杀意,他握紧了拳头,汹涌澎湃的灵力自体内荡出,随即便冲了出去。 “走!”源非梦大吼一声,也跟着冲了出去。 冰倾城与雷覆天对视一眼后,齐齐冲了出去,化作一道流光远去。 冰倾城离开,玉彦自然也不会在此停留,紧随二人冲了出去。 ······ “停下来干什么?走啊!”薛百寿皱着眉,一脸疑惑道。 “失算了。”天枢自薛百寿体内冲出,随即望向逍遥阁所处方向,眼里满是担忧,言语里也充斥着惊骇。 “什么失算了?”薛百寿眉头紧蹙,不明白天枢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他没有灵力,自然无法感知源非梦等人已经朝这边疾驰而来。 天枢深吸一口气,随后用听不出一丝情绪的口吻道:“他们六个来了,源族应该是动用了九州令。” “什么!”话已至此,薛百寿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天枢不再前行的缘由,他顺着天枢的视线望去,眼底满是惊骇,。 “他们发现了我,正朝这边赶来!”天枢死死盯着远方,隐隐可以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逃吗?”天枢回头望向薛百寿道。 “不!”薛百寿坚定道:“一定要摧毁碧风灵晶,唯有那样逸尘才能摆脱逍遥阁的魔爪,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不希望他这一辈子都躲躲藏藏、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们有多久没有并肩作战了?”天枢望向薛百寿,惊人战意自眼底浮现。 “几百年了吧!”薛百寿忆起那段岁月,不由感慨道:“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妙,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从前,回到了站在九州盛会擂台上的时光!” “老鬼!来不及感慨了,他们已经出现了!”天枢淡淡一笑,随即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流光转瞬落下。 源似梦率先到达,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薛百寿的眼睛,随后一步步缓缓走来,泪水在她眼眶内打转。 “似梦,等等。”焚千禅落到源似梦身前,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一脸焦急地望着源似梦。 “似梦,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难道你忘了吗?你现在过去,他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的。”焚千禅伸出手抓住源似梦的手臂大喝道。 “滚开!”源似梦那无情的话、冰冷的脸,深深刺痛焚千禅的心,也让他更加怨恨薛百寿,焚千禅不止一次想过:要是没有他,该有多好啊! 源似梦用力地甩开焚千禅的手,一掌退开他的身体,一脸微笑地望着薛百寿。 天枢望着薛百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这些年,你还过得好吗?”源似梦一步步上前,那温柔的双眼仿佛能将世间一切的寒冰消融。 天枢缓缓落下,挡在源似梦前进的道路上,伸出一只手,阻止她向前。 薛百寿没有说话,眼神不断闪躲,不愿直视源似梦,随后便将目光投向迟来一步的三人。 身着白色纱裙的冰倾城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子一般缓缓降下,绝美脸庞上的表情始终如一,看不出任何喜恶。 “几百年了,我们七人再次相聚,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会在这种情况之下。”玉彦望着薛百寿,颇为感慨道。 “我们之间的事,和这两个孩子可没有关系。”薛百寿淡淡道,说完后便将薛云和君逸尘推到天枢身旁。 冰倾城眼神自君逸尘身上扫过,而后就在落在薛云的瞬间定格,她呆呆地望着薛云,那始终如一的脸,终于还是一霎骤变:“莫、莫愁!” “莫愁!”雷覆天也不例外,他的双眼死死盯着薛云,诸多复杂的情绪自其眼底闪过。 “这点你自然放心,我们还没有无耻到对小孩子出手那种地步。”源非梦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改变,望着薛云二人淡淡道。 “我对蝼蚁不感兴趣。”焚千禅一脸不屑地望着薛云二人,将目光移向薛百寿,嫉妒让人扭曲,七圣之一的焚千禅也不例外,他杀意已决! “天枢,先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薛百寿淡淡道。 “走!”天枢抓起薛云和君逸尘,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去,这种级别的战斗,哪怕是余波都不是他们能够承受得起的。 “我们必须要争个你死我活吗?”源似梦望着眼里满是坚定的薛百寿,泪水忍不住滑落,俏脸上满是苦涩。 “你们六人都来了,九州令都现了,你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吗?”薛百寿冷冷道。 “当然还有商量的余地,只要你肯跟我回去,只要你能跟我回去我们,就还有商量的余地。”源似梦望情绪激动,望着薛百寿急切道。 “那你认为我会跟你回去吗?” 源似梦或许也是明白的,薛百寿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要是他妥协了,他还会是薛百寿吗?不,绝对不会,他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一个连源似梦看都不会正眼相看的普通人。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和源族作对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了。”焚千禅冷冷一笑,眼前一切正是他所希望的。 “作对又怎样?难不成要像你一样?做一只只会摇尾乞怜的狗?”薛百寿冷笑道。 焚千禅脸色铁青,当即低喝一声:“你找死。” 狂暴的灵力自焚千禅体内喷涌而出,而就在那一瞬,焚千禅周围的一切都化作飞灰,灵力化作恐怖的热浪一波接一波扑打在薛百寿的身上,欲将薛百寿焚为一团灰烬。 “这个疯子。”玉彦咬牙后退,与焚千禅拉开了距离。 冰倾城望着远方,脸色愈发阴沉,她望着薛百寿,眼底满是杀意,也就在那一霎天地间温度陡然下降,刺骨的寒气仿佛能将一切冻结,那恐怖的热浪根本算不得什么。 “朱雀焚世。”焚千禅双手结印,一道法诀打出,灵力疯狂涌出,落于天地间。 “呤~”一声刺耳尖啼响彻四野,一遮天蔽日的身影在薛百寿上空凝成,它缓缓扇动那巨大的火翼,将能焚毁一切的热浪卷向薛百寿,此刻的天地好似熔炉,天地间的一切都在这恐怖的温度下化作飞灰。 “去。”焚千禅厉喝一声。那遮天蔽日的朱雀猛地扇动火翼,卷起滔天热浪,天地间飞沙走石,朱雀蕴焚世之威,携不可阻挡之势,以百里一瞬的速度撞向薛百寿。 “轰!”天地巨震,空间碎裂,碎天余威席卷而来,化山焚海,众人祭出灵力,轰碎那灵力冲击波。 翻腾火海席卷天地,仿佛永不会休止,直到燃尽一切。 源似梦望着下方那无尽的火海,目光不断移动,寻找薛百寿的身影。 “这就是朱雀?”火海中传出薛百寿淡漠的声音,就在众人心惊的瞬间,薛百寿已自那火海之中走出,其衣衫已被烈焰焚烧殆尽,再次出现时已身穿流光四溢的黑色软甲。 “这是什么宝甲?”众人疑惑,想要知道薛百寿身穿宝甲究竟是何材质,居然能挡得住焚千禅烈焰。 “修炼了这么多年,你的修为还只是这般程度,可真是让我有些失望啊。”薛百寿那略带嘲讽的声音在焚千禅耳畔响起。 “你!”焚千禅的瞳孔一缩,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薛百寿,眼里满是惊慌,当即撑起一道屏障。 “飞沙。”薛百寿一拳不带任何花哨轰出。 “咯嘣!”焚千禅撑起的屏障应声而碎,薛百寿的拳头长驱直入直接落下焚千禅胸口。 “噗!”焚千禅被一拳轰飞,喷出一口暗金色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稳住身形后缓缓落到地面。 焚千禅单手撑地,鲜血滴落在黑色的大地上瞬间就被蒸发,变成了暗金色的血痂。 焚千禅缓缓站起,将嘴角的血迹拭去,随后咬牙切齿地望着薛百寿。 “七百年了,这是我七百年来第一次受伤。”焚千禅缓缓抬起一只手,掌心燃起一道蓝色火焰。 妖艳的蓝色火焰,荡出一股灭世气息,令众人心惊肉跳:“你的依仗是那宝甲,既然如此,击碎它便可!” “噬天神焰。”焚千禅大喝一声,那蓝色的火焰瞬间就燃遍了他的全身,他化作一道蓝色的光芒,直接冲向薛百寿,誓要让薛百寿倒在他脚下。 薛百寿目光一凝,缓缓抬起手臂,握住焚千禅那被淡蓝色火焰覆盖的拳头。 “嗤~”薛百寿掌心升起一缕白烟,薛百寿心惊,随即松开焚千禅的拳头,后退几步与焚千禅拉开距离。 “很惊讶吧!”焚千禅脸上满是得意,望着面色凝重的薛百寿,认为胜负已定。 “是不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火焰会对你引以为傲的肉体造成伤害?没了那宝甲!你什么都不是!” “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没有什么是无敌的,我的肉体自然也不例外,但你确实让我感到了一丝诧异。”薛百寿目光自手掌上移开,缓缓望向焚千禅。 “看来我先前说错了,你的实力倒是有所长进,就是不知道你的忍受力,是否也有所长进?”薛百寿淡淡道 望着恢复平静的薛百寿,焚千禅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飞沙!”薛百寿握紧拳头,又一次轰向焚千禅。 “哼!又是这一招,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招式呢?”焚千禅一脸嘲讽地望着薛百寿,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下,他缓缓伸出手,手掌瞬间便被蓝色的火焰覆盖,焚千禅伸出手,从容地握住薛百寿的拳头。 “嗤~”薛百寿的拳头再次被灼伤,结果和焚千禅所想的一模一样,就在焚千禅的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的那一瞬间。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焚千禅脸上那得意的笑瞬间凝固,其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臂骨寸寸断裂的痛苦让他变得清醒,也让他对薛百寿的惧意更深。 就在他想要脱身离开的时候,薛百寿挣脱焚千禅的手掌,提拳而上,一拳又一拳,砸在焚千禅的身体上。 “飞沙!” “走石!” “碎鼎!” “破磐!” ······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一章:魂海龙吟 “滚!”薛百寿大喝一声,而后便将最后一拳轰出,碎天拳一共七拳,拳拳不落全部轰在焚千禅身上。 “嘭。”焚千禅宛如一枚炮弹,经由薛百寿之手轰出,随即轰在大地上,将大地砸出一个巨坑。 “咳、咳、咳、噗······”焚千禅自深坑之中爬出,伴随阵阵剧烈的咳嗽,焚千禅喷出一口又一口鲜血,暗金色的鲜血洒在大地上,是那样醒目。 “你们在看戏吗?”焚千禅擦干嘴角的鲜血,抬起头一脸愤怒地望着众人。 薛百寿太强了,非一人能敌,若是再不出手,薛百寿定能将他们逐个击破,而后扬长而去,唯有联合,才有可能将薛百寿留下。 “你带他们回来干什么?”薛百寿望着悄然出现在身旁的天枢,眉头微皱。 “我担心你一个人应对他们会很困难!”天枢说的倒是事实,焚千禅一人倒还好说,六圣联合,薛百寿是绝对挡不住的! 天枢伸出一只手,带着无限生机翠绿色的光芒自其手臂之上渗出,随后钻进薛百寿的身体中,瞬息后,薛百寿被噬天神焰灼伤的手掌已经复原! 这就是药灵的玄妙之处,能瞬间修复伤势,也是四绝时代体绝能站在九州巅峰最重要的因素。 焚千禅咬牙切齿地望着天枢,眼里满是杀意,他好不容易才对薛百寿造成的伤害,此刻全部天枢修复,他怎能不气。 源似梦与源非梦对视一眼,皆不由眉头微皱,眼里闪过一道异芒,随即不约而同地摇摇头,像是在否定心中所想。 冰倾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她唯一关注的便是天枢身旁的薛云,她死死地盯着薛云,握紧了拳头,眼中杀意纵横。 雷覆天也是一样死死盯着薛云,不由握紧了拳头,诸多眼神一闪而过,相比冰倾城,他更加稳重,至少在看见薛云的时候,能做到面不改色。 玉彦一脸疑惑地望着冰倾城,他不懂为什么冰倾城看见那个男孩的时候会是这样的反应,先前是一样,现在也是一样,难不成那个男孩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就留下吧!正好让他们长长见识,我没法分神,你保护他们。”薛百寿警惕地望着神色怪异的六人,淡淡道! “放心!他们两个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们四人交给你,那两个你就放心交给我!我能挡住他们!” “你们跟我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斗斗!”天枢望着雷覆天和冰倾城淡淡道。 天枢抓住薛云二人的肩膀,消失在原地。 冰倾城一言不发,眼底满是杀意,那瘆人的寒风呼啸而过,待到回过神来,冰倾城已经消失,剩下的唯有那一朵缓缓落下的雪花。 “轰!”惊雷响起,雷覆天化作一道金雷,直接冲了出去,眨眼间便消失在眼底。 “你们一起上吧!”三人离去后,薛百寿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剩余的三人冷冷道。 “一起上,将他留下。”源似梦大喝一声,眼神一瞬变得坚定,任谁都无法动摇,她誓要将薛百寿留下。 “你们先上,我先准备一下。”玉彦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畔,人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来打头阵,你们找准时机出手。”源非梦上前一步,挺身而出。 以现在的状况来说,源非梦打头阵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焚千禅因为先前的冲动已经受了伤,而源似梦······ 源非梦面色凝重,手臂一挥,光芒闪烁间,金色巨锤已落在掌心。 憾天锤,源族神器,锤如其名,能憾动苍天,自源非梦成名那刻起,此锤便跟随他。 “撼天锤——撼天!”源非梦大喝一声,手持金色巨锤,朝薛百寿砸去。 天地间灵力疯涌,汇入那金色的巨锤之中,让那金色巨锤威势更上一层楼,给人一种仿佛真能震碎天地的感觉。 “来得好!碎穹!”薛百寿眼底满是惊骇,当即轰出一拳。 碎穹乃是碎天拳第七拳,拳势滔天,欲踏天碎穹,与神争雄。 “咔咔咔······”空间碎裂的声音响起,两人强力的一击,将天地轰碎,黑色的虚空呼啸,张开那黑色的大口,欲想将一切吞噬殆尽,霎时间,狂风骤起,席卷天地间的一切,将天地间所有送往那黑色的虚空。 “给我下去。”源非梦居高临下大喝一声,将更浩瀚的灵力注入憾天锤,誓要将薛百寿砸入大地之下。 “朱雀枪。”远处观望的焚千禅终于找到了出手的时机,一柄火红色的长枪落入其掌心,焚千禅握紧长枪,随即猛地掷出,朱雀枪带着毁灭的气息飞向薛百寿。 朱雀枪,炎神门神器,传闻乃是神鸟朱雀的血液融成,神威滔天,机缘巧合之下被五祖之一的炎神门老祖所得,传到现任炎神门主焚千禅手中。 “夺天弓。”源似梦手握夺天弓,眉头紧锁,而后缓缓拉开弓弦,瞄准薛百寿,一箭射出。 夺天弓,顾名思义便是夺天地造化为自己所用,源族神器,与憾天锤同根同源,憾天锤选择了源非梦,而夺天弓选择了源似梦。 夺天之箭带着刺穿一切的气势,留下道道金色的残影,一瞬千里,眨眼便冲到薛百寿跟前。 “滚开。”薛百寿目光一凝,一脚猛踏大地,当即厉喝一声,一拳轰开憾天锤,而后一个转身,避开夺天箭,也与那毁灭天地的朱雀枪擦肩而过。 劫后余生的薛百寿还来不及作出下一步反应,那原本离他而去的夺天箭与朱雀枪直接调转方向,再次将矛头对准了他。 “恩?”薛百寿后背发凉,猛地回头,望着那一往无前的夺天箭、朱雀枪,再次转身,避开夺天箭,待到朱雀枪来到他身前的那一瞬,他的动作快若惊雷,用力握住朱雀枪。 “嗡嗡嗡~”被薛百寿抓住的朱雀枪发出阵阵哀鸣,想要挣脱薛百寿那强而有力的手掌。 薛百寿怎能让它如愿,更加用力地握紧朱雀枪,而后蛮横地将其插在大地上。 也就在此刻,夺天箭再次调转方向,依旧射向薛百寿。 “哼!”薛百寿冷哼一声,提起朱雀枪,用全力投掷出去,与夺天箭撞在一起。 “轰!”神器相撞,神威滔天,恐怖的冲击波震荡开来,方圆十里内地表都被掀翻。 “噗!” “噗!” 源似梦和焚千禅皆是喷出一口金色的鲜血,气息萎靡几分,本命灵器相撞,各有损伤,他们自然也不会例外。 “回来。”焚千禅将落在远处的朱雀枪唤回,朱雀枪化作一道流光落到焚千禅掌心,望着朱雀枪扭曲的枪尖,焚千禅一脸肉痛。 而相比仅仅是枪尖扭曲的朱雀枪,夺天箭更为不堪,在撞上朱雀枪的那一瞬直接化作漫天金色碎片。 夺天箭跟朱雀枪不同,夺天箭仅有十支,每次用完后源似梦都会将其回收,以便下次使用,而此次则是直接被毁,受创的武器可以修复,但是夺天箭却是用一支少一支,源似梦比焚千禅更为心痛。 就在众人僵持不动的时候,一道声音自薛百寿的灵魂深处响起。 “魂海龙吟。”玉彦的声音犹如九幽杀神,在众人不经意间响起,化作梦魇,令薛百寿脸色惊变。玉彦话音落下,炸裂灵魂的龙吟声便在薛百寿脑海内响起。 “吼······”狂龙怒啸,天地都要变色,莫要说是凡人薛百寿。 “噗!”殷红的鲜血自薛百寿嘴里喷出,灵魂的痛苦让薛百寿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死死捂住脑袋,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皱缩的瞳孔里满是绝望。 “啊······” 炼体师最怕的就是魂师,炼体师肉体强大,灵修根本就他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但魂师不一样,魂师的攻击直接对人的灵魂造成难以挽回的损伤,不管炼体师的肉体强悍到何种程度,都无法阻挡魂师对自己灵魂的攻击,除非你是炼体师的同时也是一位极为强大的魂师。 但是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若是炼体师有成为强大魂修的资格,还有人愿意成为炼体师吗? 当然没人愿意,要不是没有选择,谁又愿意成为炼体师呢?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强大得毁天灭地的薛百寿也会有惧怕的东西,强大的魂师对于薛百寿来说,就是一种噩梦般的存在。 “限制他的行动,不要伤害他。”源似梦望着痛苦不堪的薛百寿,眼底满是担忧,她知道现在是薛百寿最为脆弱的时候,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但同时她也担心,薛百寿会不会受伤太重有生命危险? 源似梦话音落下,源非梦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薛百寿,手里一套法诀打出,漫天灵力在顷刻聚集起来,化作数根金色的锁链,金色锁链飞向薛百寿并锁住他的四肢。 “你这样根本就封不住他,等他回过神来,绝对能挣脱你这灵力锁链。”焚千禅落下,他望着神色痛苦的薛百寿冷冷笑道,挂在其脸上那阴森恐怖的笑让人忍不住胆寒。 “焚千禅你干什么?”源似梦心中一惊,她不知道焚千禅究竟在想什么,但她知道深爱自己的焚千禅绝对不会让薛百寿好过。 “没什么!只是不希望再有变故发生而已,毕竟他可是七圣最强的存在啊,稍稍放下戒备他就会反扑,我们所有的努力也会付诸东流。” 焚千禅抬起脚,将薛百寿的手臂踩在脚下,而另一只脚则是踩在薛百寿的脑袋上,随后缓缓抬起手中的朱雀枪。 焚千禅体内的噬天神焰瞬间涌出,随后缠绕在朱雀枪上,焚千禅手腕一动,用朱雀枪刺向薛百寿的手背。 “嗤嗤嗤~”噬天神焰灼烧薛百寿的肌肤,一丝丝深入,缕缕青烟升起,焦臭味随着热浪飘过源似梦鼻尖。 源似梦目光一凝,一脸心痛,用命令的口吻朝焚千禅大吼道:“住手!” 源似梦的怒吼,焚千禅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加大力度,继续朝下刺。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二章:过往伤痛 朱雀枪在噬天神焰的加持下,终于刺穿了薛百寿的手掌。 “哈哈,你不是自恃自己肉体强悍无人能破吗?怎样?被人刺穿身体的感觉怎么样?”焚千禅踩着薛百寿的脑袋,癫狂地大笑道。 焚千禅将朱雀枪拔出,取出一颗十寸长的金色长钉,将它打入薛百寿的手背。 “此为困龙钉,据说乃是当初真神留下的宝物,能困住真龙,我看你这下还怎么翻出风浪。”焚千禅望着眼神涣散的薛百寿,一脸得意道。 说完后,焚千禅并没有停止下来,他走到薛百寿的另一只手掌处,像先前一样踩着薛百寿的手臂,将朱雀枪再次刺向薛百寿的手掌。 焚千禅就这样,将困龙钉打入薛百寿的四肢,随即站在薛百寿的脑袋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薛百寿。 焚千禅抬起一只脚踩在薛百寿的脑袋上,望着四肢被困龙钉死死钉住,灵魂受到重创再也无力反抗的薛百寿,脸上癫狂的笑容更甚。 “滚开。”无声降落到焚千禅身后的源似梦直接一脚将焚千禅踹飞,她无法忍受焚千禅如此对待薛百寿,立场虽有不同,但她爱薛百寿这点是无法改变的。 那看似平淡的一脚,携带着浩瀚的灵力和源似梦的愤怒,直接踢在焚千禅的后背。 这突如其来的强力一击,对此刻正处于兴奋中没有任何防备的焚千禅来说,绝对是一次重创。 “噗!”焚千禅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喷出一口鲜血后重重地砸到地上。 源似梦一脚直接让焚千禅后背凹陷进去,让其背部骨骼断裂,内脏受损。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焚千禅爬起来,将嘴角的血迹拭去,用不甘的眼神望着源似梦,悲痛欲绝道。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不要再做梦了,我爱的只有他。”源似梦冷冷地回答道。 ······ “那边没有动静了,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担心过吗?”雷覆天目光自薛云身上移开,随即望向天枢淡淡道。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了解他的实力,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他,就算他们四人联手又怎么样?照样不是他的对手。”天枢眼里没有丝毫波澜,他相信薛百寿,比任何人都要相信。 同为七圣,天枢知道雷覆天和冰倾城的为人,就算是有九州令的号召,他们也是象征性地来走走而已,并不会出多大的力,要是在以前的话,情况的确是这样,毕竟两拨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所谓的恨,但现在不同,冰倾城恨意滔天,她恨不得将薛百寿碎尸万段。 “他们是谁?”雷覆天瞥了一眼君逸尘和薛云,随后冷冷地望着天枢,他必须弄清楚薛云的来历,这至关重要。 “这是!逍遥阁君家少主,而这个小子是他的九弟子薛云。”天枢指着君逸尘和薛云向雷覆天和冰倾城介绍道。 “薛云?你确定他是叫薛云?而不是什么别的名字?”雷覆天握紧了拳头,冷冷地望着天枢,那冰冷的杀意,令薛云和君逸尘恐慌。 “别的名字?我倒是忘了!对了!他还有一个名字!叫金鳞!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天枢努力回忆,倒是想起了薛云以前的名字! “金鳞?别装糊涂了,我是在问你他究竟是谁?”杀伐果断的雷覆天大吼道。 “究竟是谁?这我怎么知道!”天枢无奈地摊开手,一脸无所谓道。 惜字如金的冰倾城用温柔的目光望着薛云,随后轻声问道:“你记不记得我?” 薛云一脸疑惑地望着冰倾城,不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冰倾城一步步来到薛云身旁,缓缓将手放到薛云的脸庞上,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是被养母抚养长大的。”薛云摇摇头,退到一旁,有些害怕的他下意识抱住了天枢的手臂。 “过来!”冰倾城对薛云招招手,眼泪在其眼底打转:“到母亲这里来!母亲带你回家!” 薛云望着冰倾城,看着她那饱含热泪的双眼,失神轻声呢喃道:“母亲?” “母亲?你的母爱也太泛滥了吧!他才十六岁!”天枢抬起手,摁住薛云的肩膀,望着冰倾城淡淡道。 “雷无忧呢?”冰倾城抬起头,纵横的杀意席卷而来,侵入在场所有人的每一寸肌肤,让天枢都忍不住皱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天枢语气陡然转冷。 “我是在问你,他的父亲雷无忧在何处?”冰倾城怒喝。 “倾城,你太敏感了,他今年才十六岁,莫愁要是活到现在至少应该有几百岁了,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沉默的雷覆天终于开口。 开始他也认为薛云是雷莫愁,但薛云的年纪摆在那里,他不得不承认。 冰倾城望着薛云,眼底满是失望,她以为已经找到了他,却不曾想这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对不起,你和他实在太像了。”冰倾城收起眼里的泪,用抱歉的口吻道。 “他?”薛云不解地望着冰倾城,随后问道:“他是谁?” “咳咳!”天枢将薛云拉到自己身旁,不让他继续问下去。 “没事!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他是我的儿子,无论他在世人的眼中是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儿子。”冰倾城望着薛云,淡淡一笑,她的笑宛如一朵绽放的雪莲,是那冰天雪地里唯一窒息的美景。 “他叫雷莫愁。” 冰倾城和雷无忧有过一个儿子,叫雷莫愁,他在飞雪谷出生,在飞雪谷长大,他的母亲叫冰倾城,诛星七圣之一的冰倾城。 他有着能令人羡慕的家世,亦有着世人皆知的伤痛。 他的母亲虽然高贵,但是他的父亲确实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九州之上无人不知。 很不巧的是,他遗传了他父亲的血统,成为了九州之上另一个笑柄,与他的父亲一起被人成为废物父子。 无法修炼的人,生命是很短暂的,他们没有办法像常人一样通过修炼灵力来延缓自己的衰老,增加自己的寿命,他们的生命只有短短的百年左右。 为了让雷莫愁能够开开心心地活着,冰倾城放弃了继承飞雪谷谷主的资格,终日和雷无忧一起陪伴着雷莫愁,看着他一天天长大。 飞雪谷是九州上顶尖宗门之一,飞雪谷弟子也是从各个地方选拔而来的天才。 七圣冰倾城儿子是个废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飞雪谷,甚至整个九州。 可想而知,雷莫愁过得并不开心,没有人愿意和一个废物作朋友,哪怕他的母亲是七圣冰倾城也不例外。 雷莫愁在忍受孤独与寂寞的同时,还要忍受飞雪谷弟子的冷嘲热讽,自他记事起,他就在在飞雪谷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 他想要离开这里,他想要逃离这个冷漠无情的地方,他想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过一个普通人应该过的生活。 无法忍受、备受煎熬的雷莫愁在深夜里放声痛哭,在寂寞的夜里品尝孤独的滋味。 已经经历过一切的雷无忧不愿看着雷莫愁再这么痛苦下去,终于还是带着他离开了,他们父子二人离开了那个大名鼎鼎的飞雪谷,去到了一个再也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就连作为雷无忧妻子的冰倾城也不知道他带雷莫愁去了什么地方。 离开的雷无忧仅仅只是给冰倾城留下一封信,一封对他们去向无关紧要的信,大致意思是告诉她,不要来找他们,也不要让雷覆天来找他们,他们愿意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活下去。 就这样,近两百年的时间匆匆过去,雷无忧父子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但是关于他们的流言却一直没有消失,他们虽然无法修炼,但却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将名字永远地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雷无忧父子就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让冰倾城痛苦不堪。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过去地就让他永远地过去吧!”天枢望着神色黯然的冰倾城缓缓道。 “只有将这一切都放下,你的修为才能进入更高的境界,进而触摸到那个层次。”天枢淡淡道。 “就算进入到那个层次又怎么样呢?他们终究还是离开了我,要是他们能够回来,我宁愿和他们一样,变成一个普通人,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冰倾城依旧沉浸在那痛苦中不愿醒来。 “以你这样的思维,他们是永远回不来的。”天枢摇摇头,无奈道。 “那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回到我的身边吗?”冰倾城苦涩一笑,或许她是明白的吧!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谁知道呢?或许有吧!只要你的修为达到了那个层次,说不定你真的可以让他们回到自己的身旁,永远地陪在他们身边。”天枢抬起头,用那深邃的眼望向那黑暗将至的天。 “要知道那可是神啊,无所不能的神啊,只要成为了神,逝者复苏、逆天改命······这一切统统都不在话下。” “神?要是成神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的话,为何九州大陆这数十万年的岁月间都仅有一个神的存在?”冰倾城淡淡道,成神的难度世人皆知,说到容易,但要做到绝不可能。 “对啊!成神终究还是太难了,但是这又怎么样呢?只要你为此付出过,有了一个目标,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终日在痛苦的深渊中挣扎,待到你寿终正寝之时,也不会含恨而终,空留满腹遗憾。”天枢淡淡道。 “目标?将成为神明定做自己的目标!你不觉得这太可笑,也太幼稚了吗?” “幼稚吗?你们认为这幼稚吗?那是薛百寿的目标,他一步步走来皆是以此为目标,即便再苦再累也从未放弃过!神太过遥远,他以肉体凡躯,只为离神更近一步!” “你们觉得他凭什么比你们强?幼稚?不!你太小看他说到做到的毅力了!”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三章:薛百寿之志 “成神对于我们来说终究还是太遥远了,现在的我们想要成为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雷覆天叹道,眼底满是无奈。 “如果连想都不敢想的话,那就真的是天方夜谭。”天枢冷冷回答道。 “那么他呢?他走到哪一步了?”雷覆天朝薛百寿所在的方向望去。 “那边的战斗停了下来,源似梦他们的灵力虽有损耗,但却依旧旺盛,显然是已经将他困住,而你却在这里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他究竟走到了哪一步,可以让你放心到这种程度?” “困住是不可能的,他们永远无法将他困住,他们也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老鬼炼体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一个恐怖的境界,能够伤到他的只有强大的魂师。”天枢眼底满是平静,没有丝毫担忧。 “玉彦就是那种能伤到他的魂师,现在就在那边,难道你就不担心?”雷覆天沉吟道。 “他的确是强大的魂师,也的确可以伤到老鬼,但他的实力还不够,他只能伤到老鬼一次,等到老鬼清醒过来,他便不会再有机会。”天枢眼里满是自信。 “灵魂的创伤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恢复过来?”雷覆天面带疑惑,眼神急速变幻。 “难道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将灵魂修炼到玉彦那种层次?” “当然不可能,老鬼在修炼灵魂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天赋,更不要说将灵魂修炼到和玉彦一样强了。”天枢摇摇头,否定了雷覆天的猜测。 “那他怎么可能挡得住玉彦对他灵魂的攻击?”雷覆天更加疑惑,薛百寿灵魂不如玉彦,那又如何抵挡得住玉彦的灵魂冲击? “在我们这代人中,玉彦的灵魂的确可以算得上是最强,但,江山代有人才出,八鬼那个时代的小鬼早就已经将他超越。”天枢言语里满是不屑,一提到八鬼眼底不屑便转化为骄傲,八鬼是薛百寿的得意之作,他极为满意。 “八鬼之中魂修众多,将、相、魅、魍、魉皆是魂修,他们都超越了玉彦吗?”雷覆天一脸惊恐道,同样都是修士,同样都是天才,他不解,为何八鬼会那般强悍? “倒也不全是,超越他的只有臣与魅。”天枢摇头道。 “没想到啊,我们多活了这么久,还不及几个后生小辈。”雷覆天望着远处,脸上满是苦涩。 “难怪你丝毫不为他担心,应该是‘臣、魅’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吧!” “没错!玉彦能够凭借灵魂伤到他的机会只有一次,至此再也无法伤到他的灵魂。”天枢肯定道。 ······ 玉彦灰色的灵魂凌空而立,他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薛百寿,嘴角不由微微勾起,脸上写满得意的笑容。 “他多久能够醒过来?”源似梦一脸担忧地望着玉彦。 “这次出其不意的偷袭让他灵魂受到重创,他的灵魂不强,靠着潜意识的修复,是不可能恢复得了的,除非有外力介入,帮他治愈灵魂创伤,不然的话他永远不会醒过来,会以一个活死人的状态活下去。”玉彦淡淡道。 “恩!好,你先回去吧!”这个结果对源似梦来说就是最好的,薛百寿受伤虽重,但也并非无药可治,只要将他完完整整带回源族,源似梦有一百种方法将他唤醒。 玉彦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一脸兴奋地掠向远处,准备回到本体之中。 “为什么要戴上面具呢?真实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源似梦用温柔的目光望向躺在地上的薛百寿,绝美的小脸通红。 她缓缓蹲下,将手放到薛百寿的面具之上,想要掀开薛百寿的面具,她很好奇,她想看看隐藏在面具下那一张真实的脸。 而就在此刻,变故横生。 “咻~”一支灰色的利箭自薛百寿眉心爆射而出,将矛头对准慢悠悠回到本体的玉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源似梦像触电般立刻将手缩回,那动人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眼底满是惊恐。 “啊~”就在源似梦惊魂未定的时候,一声哀嚎响彻天地,并在这天地山川间回荡。 玉彦毫无防备,被薛百寿眉心爆射出的魂箭贯穿。 “噗!”坐在远处隐秘位置的玉彦本体喷出一口暗金色鲜血,原本平静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扭曲。 “玉彦!”凌空而立的源非梦脸色骤变,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玉彦本体。 “你!还不离开么?”当源似梦的目光落在玉彦魂躯上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薛百寿那仿佛来自地狱恶鬼般的声音便她耳畔炸响。 “你!”源似梦脸色剧变,她猛地站身,当即暴退而去,与薛百寿拉开距离,随后一脸警惕地望着薛百寿。 “不用怕,他的四肢被困龙钉钉住,翻不起风浪的。”焚千禅落在源似梦身旁,一脸微笑道。 “哼!”薛百寿微微转过头,望着钉在手掌上的困龙钉,冷哼一声,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挣脱这困龙钉。 “轰隆隆。”就在薛百寿发力的瞬间,天地剧变。 黑色乌云滚滚而来,天地一霎变得漆黑,紧接着大地巨颤、山海颠倒、狂风呼啸、飞沙走石,好似末世降临一般。 困龙钉之所以能困住真龙,是因为能凝聚天地之力,压在薛百寿肉体上的,不单单是限制他行动的困龙钉,而是整个天地,凡人在这天地眼里,本就是蝼蚁,蝼蚁之力又如何能抗衡这天地? 不只是薛百寿,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承受那天地的威压,不过不同的是,薛百寿是反抗,而他们是顺从,天地意志并未有意施压与他们,他们所面对的不过是天地对薛百寿施压的余威。 想要站起来,那就必须忤逆苍天,或许在世人眼里,天地是不可逆的,但在薛百寿眼里,没有那么多不可,这苍天压我,我便碎了这天。 “开始了。”天枢已经感受到天地的威压,心神一阵,天地威压针对的是薛百寿,但对他也很不友好,他也能感受到压力。 “你当真是想压迫我一辈子吗?你是高高在上的天,我是苍茫大地的人,你自认高不可攀,我立誓拳碎青天。” “顺者生,逆者死!吾乃七圣薛百寿,我将证明——逆者生!”薛百寿抬头朝天,厉声咆哮。 不屈的意志,不愿臣服的心,欲想斩破一切的气势,此刻在薛百寿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轰!”天地震怒,威压更甚,承受余波的源似梦等人再也无法承受,跪伏在地,以表臣服,乞求上天饶恕。 “宁化飞蛾扑火,不为乱世凡尘!这便是我所信仰的道~”薛百寿低语,五指深嵌大地。 “轰!”一声巨响,薛百寿抬手猛地砸在地上,大地巨颤。 众人感觉身体上所受的压力有所减轻,将目光投向这场战役的关键人物——薛百寿。 “这不可能!肉体凡躯为何能抗衡天地!”焚千禅望着薛百寿那挣脱困龙钉的左臂,神情呆滞,难以置信地吼道。 “人居然能对抗天地!”源似梦呆呆地望着薛百寿。 “轰!”薛百寿又是一拳砸在大地之上,大地再次巨颤,天地的威压又减小几分。 薛百寿目光坚定,一鼓作气,自大地之上爬起来,抬头望天,抬起双脚,挣脱困龙钉。 “天!你不是要压我吗?你的威压呢?你的魄力呢?” “欺软怕硬,你是天,却与世人一般,你自认高不可攀,却不知道蝼蚁之志。” 天地无比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所有人‘嘭嘭’的心脏声,这种安静,让所有人不安,亦让所有人胆寒。 于薛百寿而言,源似梦一行是一群猎人,而他自己则是猛兽,他们来此的目的便是要将薛百寿这只猛兽抓回源族的牢笼。 可就在薛百寿挣脱天地威压的那一霎,猎人和猎物的身份调转了,薛百寿依旧是那只狮猛兽,而源似梦一行却成为了受惊食草的羊群。 薛百寿回过头,冷冷望向源似梦等人。 源似梦他们臣服于天,跪倒在地,天已经将威压收起,可他们却因恐惧不甘站起, 薛百寿能抗衡天地,他们却甘愿臣服,这是无法用修为弥补的差距。 被薛百寿凝视,焚千禅心里一惊,不由冷汗直冒,身体在忍不住颤栗着,薛百寿实在太恐怖了,同为诛星七圣,差距为何会如此之大?这并非只是焚千禅一人的疑惑,而是困扰着在场所有人的问题。 “不要害怕,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直是我做人的准则。”薛百寿拾起掉落在地的困龙钉,缓缓走向焚千禅。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薛百寿宛如梦魇,彻底将焚千禅的自信击溃,他哀嚎着,想要逃离却跌倒在地,他无法面对薛百寿,只想着尽快逃命。 薛百寿已化为厉鬼,此刻走来正是要向焚千禅索命,焚千禅岂敢停留?体内灵力一瞬飞速流转,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远方。 “你逃不掉。”薛百寿低语,随后双脚猛地踏地一跃而上。 “嘭!”薛百寿冲出,落在焚千禅上空,而后一脚踩在焚千禅背上,踩着他落在地上,在大地上留下一个深坑。 “咔嚓!”薛百寿将焚千禅的背骨踩得粉碎。 “噗!”焚千禅尾首一挺,暗金色鲜血止不住喷出,洒在深褐色的泥土上,融入大地之中,痛苦使焚千禅昏厥,噩梦却又让他苏醒。 薛百寿不是善人,他是厉鬼,睚眦必报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准则,敬我者,我敬之,伤我者,百倍偿还。 “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你收好了。”薛百寿踩在焚千禅的头颅上,五指抓着困龙钉,直接打在焚千禅的手背之上。 “啊~”手掌被刺穿,锥心刺骨的剧痛让焚千禅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他表情狰狞,一瞬扭曲在一起,不成人形。 四根困龙钉被薛百寿依次打入焚千禅身体中,焚千禅如同死狗般软瘫在地上,他无力反抗,唯有恐惧在心底蔓延,他想求饶,可那求饶的话语出口却化作凄厉的哀嚎! 焚千禅的惨叫,好似重锤,一次又一次敲击在众人心中那口大钟上,一次又一次告诉他们,惹怒薛百寿的后果到底有多可怕。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四章:诸圣之战 “你们呢?还要继续吗?”薛百寿没有理会焚千禅,而是望着缓缓走来的源族二人。 “当然,我们来到此处的目的就是要带你回去,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薛百寿很强大,但源似梦却不会因此放弃,她语气更为坚定。 “奉劝你们一句:趁早离开,不要再做奢望,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大家都是九州上响当当的人物,把命留在这个地方可不划算。”薛百寿望着源似梦,不带一丝情感地淡淡说道。 “这句话也是我要对你说的,安安心心跟我们回到源族,如果那位大人出手,就算身为诛星七圣之首的你也会不堪一击,让我们来,只是那位大人愿意再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罢了。”源似梦望着薛百寿,言语里满是冰冷,可眼底却满是乞求。 “你们执意如此,我们之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薛百寿眼神变得凌厉,语气也变得冰冷。 薛百寿的话,深深刺痛了源似梦的心,源似梦心在滴血,却依旧面不改色道:“几百年前,我们准备不周,没能将你请回源族,今日前来,我们自当做好万全准备。” ······ “走吧!那边已经水深火热了,我们也该过去出出力了。”雷覆天望着远方已经成水火之势的薛百寿与源似梦二人淡淡道。 “走吧!”冰倾城最后再看了一眼薛云,将心底的思念收起,转身朝着源似梦所在的位置冲去。 雷覆天朝天枢抱了抱拳,脸上带着歉意,跟随着冰倾城离开了。 天枢没有说什么,他理解雷覆天和冰倾城的做法,九州令已出,要是他们不过去帮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玉彦和焚千禅已经受了重伤,短时间之内无再战之力,仅凭源似梦和源非梦两人必定无法战胜薛百寿,最后只能以惨败的方式收场。 试问,他们六人前来风巽州,其余四人皆重伤而归,他们二人却完好无缺地回去,到时源族该这么想,源族到时必定发难,为难飞雪谷、雷极宗。 要是他们二人是散修还好说,可惜的是,他们身后还有一个需要他们负责的宗门,为了宗门考虑,他们不得不对与他们无冤无仇的薛百寿出手。 两人落在源族二人身旁,一脸警惕地望着薛百寿。 天枢随后赶来,落到薛百寿身旁,欲言又止地望着薛百寿。 薛百寿望着天枢,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头,望着其余四人。 “你们先拖住他们,不要让他们有离开的机会。”源似梦话音落下便消失在原地,不知所踪。 雷覆天三人上前以三角之势将薛百寿和天枢围住,不让他们有离开的机会。 反观薛百寿和天枢,却丝毫没有想逃跑的想法,要是没有薛云和君逸尘,薛百寿肯定会和平时一样避战而走,但是现在不一样,薛百寿心里明白,想要离开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他们统统击溃。 没有任何的迟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薛百寿望着三人提拳而上,他不愿再拖沓下去。 消失的源似梦让薛百寿不安,他只想尽快解决战斗,随后带两人离去。 薛百寿将矛头对准源非梦,源非梦是这三个人之中最弱的一个,从源非梦这里突破会简单得多。 源非梦自然不敢大意,薛百寿实力究竟有恐怖他是知道,在薛百寿确定目标的那一瞬,他体内的灵力便狂涌起来,誓要挡住薛百寿。 “碧水沧海。”源非梦大喝一声,漫天灵力化作滔滔不绝的巨浪,疯狂卷向薛百寿,薛百寿置被汹涌澎湃的巨浪阻止,速度减缓。 大地化沧海,只在那一瞬之间,这就是强者,真正的强者。 冰倾城脚尖轻轻一点,背后那淡蓝色羽翼轻轻一扇,离开碧水沧海的范围,她落在天穹,望着那汹涌翻滚的大海。 雷光一闪而过,雷覆天消失不见,再见时,他已凌驾于青天之上,那恐怖的灵力荡出体外,让人忍不住跪拜。 “去。”天枢凌空而立,望着那汪洋大海,目光一凝,而后手臂轻轻一挥,黑色的灵力飞出,轰在那碧水沧海之中。 黑色的灵力如同灼热的熔岩,让那大海沸腾、蒸发,快若极致,肉眼可见。 “去。”冰倾城朱唇微启,轻轻吐出一个字,随后玉臂一挥,冰冷四溢的灵力冲出,落在那碧水沧海之中。 “雷动九天。”雷覆天大喝一声,一滴暗金色的鲜血自雷覆天的眉间溢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飞向天穹。 原本阴翳的天穹在这一刻彻底暗了下来,漆黑的乌云席卷了整个天地,黑夜降临,暗金色光芒自翻滚的黑色云海中渗出,震人心神。 偌大的天地,此刻布满了黑色的云层,当雷海降临,此地又化为另一处天劫池。 “轰隆隆!”落下的金色天雷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光芒,让这苍茫大地颤抖,让诸九幽天动荡。 霸道的金色雷电犹如一条条金色巨龙,钻入碧水沧海中,最直接轰在薛百寿的身体上,让薛百寿面露痛色,苦不堪言。 天枢眉头一皱,随后大手一挥,一道坚固屏障瞬间凝成,精纯灵力化作的屏障挡在薛云和君逸尘头顶,不让他们受到一丝伤害。 薛云和君逸尘面露惊恐,七圣之间的战斗远超他们想象,他们犹如碧海中的浮萍,莫说狂风巨浪,就是那细微的波澜,都足以让他们葬身大海。 “斩!”天枢留下一道灵力屏障后,随即便冲向漆黑的天空,黑色灵力聚于天枢手掌,天枢以掌为刀,欲劈开这天。 天枢手刀斩出,天地动荡,由精纯灵力化作的巨大刀影扶摇直上,将黑色的天空一分为二。 圣洁的光芒自天空中的那道裂缝处照入,落在薛云身上,让局促不安的薛云稍稍安分,薛云害怕黑暗,他讨厌黑夜,他向往的是光明。 “冰封千里。”冰倾城就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冷艳的脸庞之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变化,她红唇微启,玉臂移下,指向下方的苍茫大海,指尖一道白色的灵力飞出,落在那水面上。 “咔咔咔~”结冰声刹起骤停,那狂啸的大海瞬间化作冰块,翻涌的滔天巨浪化作那突兀的高峰。 温暖的阳光无法驱散这彻骨的寒,肆意刮起的寒风好似一把刀子,落在众人身上,割开他们的肌肤,将那彻骨的寒带进他们体内。 薛百寿提拳还未挥出便被冻结,被困在那蓝色冰晶中,再无动静,那刺骨的寒乘机侵入他体内,想要将他的生机冻结。 “师傅!”薛云望着薛百寿焦急地大喊道,他相信薛百寿,但他却无法改变眼中所见,薛百寿被冻结,连动一下都困难,也是因此,他害怕、他惶恐、他愤怒······ “无需担心,这困不住他,纵使他们配合得再好也没用,反而为他创造了机会。”天枢落在薛云身旁,贼兮兮地说道。 薛云眼里噙着泪,望着天枢,带着哭腔道:“真的吗?” “我骗你干什么!” 雷覆天也三人聚集到一起,落在那块巨大的冰晶上,虽然他们已经联手将薛百寿封起来,但却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依旧面色凝重。 “快走,有变!”冰倾城眉头一皱,脸色微变,当即厉喝出声。 源非梦和雷覆天听见冰倾城的声音后,心里一惊,一瞬便离开困住薛百寿的冰晶。 就在三人离开的瞬间,那巨大的冰晶瞬间爆裂开来,化作大大小小漫天飞舞的冰晶。 破冰而出的薛百寿落在天空之中,他踩在一块冰晶上,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他抬头透过那漫天飞散的冰晶,确定了雷覆天三人所在的位置。 薛百寿的身体随着冰晶急速下坠,他目光一凝,而后猛地一踏,脚下的冰晶直接化作腻粉,他的身体也借力飞向高空。 薛百寿踏冰而行,速度极快,目光聚集在冰倾城的身上。 “咔嚓!”伴随最后一道冰裂声落下,薛百寿已至冰倾城身旁。 望着身前薛百寿,冰倾城的眉头不由紧皱,面容一瞬变得凝重。 薛百寿握紧拳头,双目一凝,随后一拳轰向近在咫尺的冰倾城。 冰倾城嘴唇微动,一道法诀打出,一块厚厚的冰盾瞬间凝结,坚固的冰盾挡在薛百寿前进的道路上,将他与冰倾城隔开。 提拳而上的薛百寿根本就没有收拳的念头,他一拳轰出,挡在冰倾城身前那厚厚的冰盾直接化作漫天冰碴。 “轰。”急速而来的雷覆天挡在冰倾城的身前,卯足了劲,一拳轰出,迎上了薛百寿的拳头,冰倾城是他弟弟的妻子,雷覆天自然不会让薛百寿伤到她。 冰倾城得以喘息,稳住身形后玉掌轻轻一握,泛着寒芒的四尺白色长剑落在其掌心,长剑之上四溢寒气欲将天地冻结。 雷覆天被薛百寿一拳轰飞,直接坠落在大地之上,在大地上留下一个巨坑,他从巨坑之中爬出,抬头望向薛百寿。比起惊叹薛百寿实力的惊叹,他眼里更多的是对冰倾城的担忧。 冰倾城神色漠然,手握长剑俯冲而下,将锋利的剑尖对准薛百寿,双眼里满是坚定的她已无退路,唯有斩开一切。 “去!”下方天枢两指一捏,一道灵力随即飞出,飞出灵力化作双翼落在薛百寿身后,双翼一震,薛百寿得以稳住身形,他抬头望向冰倾城,不由双拳紧握,眼底满是挣扎之色。 “咔咔咔!”薛百寿咬牙声传出,那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随后他五指为爪,缓缓伸向那寒气四溢的长剑。 冰倾城目光一凝,已经察觉到薛百寿的改变的她决定改变攻击,她手臂一抬,而后猛地斩下,化刺为斩,欲将薛百寿一分为二。 冰冷的剑气冻结一切,所过之处,无论空间、时间,一一冻结,时间仿佛静止,剑气留下的寒幕,在那刺眼的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芒。 剑气冻结时间,薛百寿来不及做出改变,只能硬着头皮任由冰倾城手中长剑落下。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五章:傲慢 极冰剑气落在薛百寿身体上,寒冰瞬间在薛百寿头顶凝结,随后顺着他的身躯由上至下扩散开来,想要将他冻住。 寒气侵入薛百寿肌肤,在薛百寿体内凝成聚集为一道极寒气流,在其体内肆意冲撞,将薛百寿那急速流动的热血冻结,随后顺着血管聚向他的心脏。 薛百寿的双眼之中闪过一抹异色,身体直坠而下。 冰倾城面无表情,手持长剑直冲而下,剑尖再次对准薛百寿。 天枢目光一凝,灵力一动,随后化作一道光芒直冲薛百寿。 转瞬便至的冰倾城手握长剑,目光冷冽,一剑刺出,不留余地。 而就在那一瞬,天枢钻进薛百寿的身体中。 薛百寿双眼陡然睁开,一对漆黑羽翼在其背后瞬间展出,羽翼一扇,薛百寿的身躯直冲而上,伸手握住冰倾城手中那寒光凛凛的冰剑,随即五指一握,直接将其捏碎。 “咔嚓。” “雷神指!”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暗金色雷光一闪而逝,雷覆天化作一道惊雷,留下一连串金色残影,眨眼便落在薛百寿身旁。 雷覆天五指并立,指尖暗金色雷光闪烁,伴随着那令人心悸的惊雷声,雷覆天将手掌刺向薛百寿。 薛百寿背后黑色羽翼猛地一震,当即远遁而去,躲开了雷覆天的强力一击,稳稳落在天空之中,用锐利的目光望着雷覆天、冰倾城。 “化海拳。”源非梦如同鬼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薛百寿的头顶,灵力化作的汪洋大海已汇入其双拳中,他低吟一声,提拳俯冲而下,带着无可匹敌之势砸向薛百寿。 薛百寿抬头望天,随后拳头紧握,天地间黑雾席卷而来,缠绕在他拳头之上,而就在某一瞬,他如同出膛的炮弹,以惊雷之势冲向源非梦。 “轰!”双拳对轰在一起,灵力化作的冲击波一波接一波在天穹上回荡。 二人攻击的余威让天地变色,那乌黑厚重的云层被彻底击散,露出原本一望无垠的天空,吹飞一切的风暴以两人为圆心,朝四面八方扩散,将大地上三尺土层掀翻,而后吹飞到十余里外。 天枢留下的灵力屏障被余波震碎,薛云和君逸尘被呼啸而来的狂风掀飞,狠狠地砸在地上,皆是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神色一瞬变得痛苦。 “咔咔咔······” 空间开始绽裂,如镜面的般的空间出现诸多大大小小的裂痕,而在那裂痕之中,黑色的虚空虎视眈眈,欲想冲破阻隔他们的枷锁,将天地一切吞噬殆尽。 虚空乱流自那空间破碎处荡出,落在大地之上,留下道道丈深凹槽,让大地一瞬就变得沟壑纵横。 “别和他们拼灵力,那两个孩子无法承受。”薛百寿看了一眼下方的两人,眉头一皱,当即沉声道。 “那就用肉体决一胜负。”天枢淡淡道,随即收起灵力。 薛百寿羽翼猛扇,与源非梦拉开距离,他已下定决心,要用拳头一决胜负,他双拳紧握,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瞬便跨越数里,来到源非梦跟前。 薛百寿肉体凡躯,他的拳头并无威势,与源非梦那汇聚天地灵力的拳头比起来,如同蝼蚁一般可怜,但,那并不代表一切,结果是最好的证明。 源非梦是修士,他汇聚天地灵力而成的拳头不像是拳头,而更像是一面盾,薛百寿的拳头却是一只矛,一往无前,刺破天地。 薛百寿一拳轰碎源非梦那巨大的灵力拳头,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势如破竹,最后用拳头重重地砸在源非梦的胸口。 “噗!”源非梦喷出一口金色鲜血,身体倒飞出去,眼底满是不甘。 薛百寿目光一凝,决定乘胜追击,他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不带丝毫迟疑直冲源非梦。 源似梦瞳孔皱缩,想要稳住身形应对,可当他回过神的时候,薛百寿的脚已经落在他胸口。 “噗!”源非梦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尽管他已经做出防御,但却依旧没能挡住薛百寿这一脚,被薛百寿一脚踩陷胸膛,薛百寿踩着源非梦的胸膛,跟随源非梦直坠而下。 “轰!”大地巨震,丈宽的裂痕如蛛网般,自源非梦身下朝四方蔓延。 薛百寿没有理会已经昏厥过去的源非梦,而是转头将目光再次移向一脸凝重的冰倾城、雷覆天二人。 薛百寿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闭上双眼,薛云长出一口气,而后猛地睁开双眼,冰冷的杀意早已将他眼底最后一丝平静取代。 薛百寿背后羽翼一动,他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将那紧握的拳头直接砸向雷覆天。 薛百寿那纵横的杀意让雷覆天心惊,也让雷覆天后背冷汗直冒,他一把推开冰倾城,体内灵力狂涌,他不愿退却,誓要与薛百寿分个高低。 暗金色雷电自天穹落下,带着灭杀一切的气势汇聚在一起,化身为数条百丈暗金色巨龙。 一条条金色巨龙狂啸奔腾,那金色双瞳满是暴戾,万千雷声爆裂,在下一瞬便冲向薛百寿。 薛百寿面不改色,依旧如先前那般将拳头对准雷覆天冲去。 “轰轰轰。”暗金色雷龙撞击在薛百寿胸口,而后爆炸开来,在薛百寿胸口留下一片焦黑痕迹。 数只暗金色巨龙一同爆裂,暗金色雷电翻涌,天地被映衬为金色一片,而薛百寿此处位置也化作雷池,薛百寿被雷海吞没,不见踪迹。 雷覆天松了一口气,也就在此时,薛百寿冲破那漫天雷海,他的身体虽处处焦黑,但眼神却一如既往,冲出金色雷海的薛百寿没有半分迟疑,握拳直冲雷覆天,薛百寿速度极快,雷覆天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拳轰飞。 “噗!”暗金色鲜血洒落,雷覆天的身体就如同一枚炮弹般,狠狠砸进大地深处。 薛百寿回过头,用那满是杀意的双眼死死盯着冰倾城,冰倾城望着那来自地狱的双瞳,第一次感到惶恐,神色忍不住变幻。 薛百寿如同魔鬼一般,缓缓落在冰倾城身旁。 冰倾城神色一瞬变得坚定,她玉臂一挥,冰剑再次出现,就算雷覆天、源非梦统统落败又何妨,面对恐惧最正确的方式不是逃避,而是直击恐惧,将他驱散。 冰倾城手握长剑,蓝色长发迎风飘扬,她提起手臂,将手中之剑刺向薛百寿,双眼中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薛百寿没有闪避,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长剑,眼里并没有担忧的神色。 剑尖落在薛百寿的胸口,再难进一步,薛百寿肉体之强,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这普普通通的一剑,根本伤不了他分毫。 冰倾城抬起头,目光与薛百寿撞在一起,而就在那一瞬,冰倾城神色剧变,猛地摇摇头,一脸惊恐地盯着薛百寿,她手中的长剑滑落,砸在大地之上。 一抹灰色的流光自薛百寿眉心荡出,在冰倾城失神的瞬间,钻入她的眉心。 冰倾城是灵修,灵魂不弱,但比起专修灵力的薛百寿弟子而言与婴孩无异,灵魂传来的剧痛她无法承受,冰倾城栽倒在地,当即便昏厥过去。 薛百寿漠然地转过身,背后羽翼一震,落到薛云和君逸尘身旁。 战斗已经结束,薛百寿赢了,同为诛星七圣,他以一己之力战胜其余六人,让薛云羡慕,也让他明白什么叫炼体师。 “走吧!速去速回,源似梦那个女人不知道还在打什么算盘,要是再拖下去,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天枢的声音自薛百寿体内传出,焦急道。 “你一个人,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薛百寿眉头微皱,提到源似梦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好。”天枢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逍遥阁,他要去毁掉碧风灵晶,唯有这样才能助君逸尘脱困。 薛云和君逸尘其实是明白的,他们是累赘,若不是因为有他们存在,薛百寿和天枢可以更快解决对手。 “倾城。”天枢离开后不久,玉彦那担忧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 离开多时的源似梦此刻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她昂首阔步缓缓走向薛百寿。 “倾城,倾城,你醒醒。”玉彦将倒在地上的冰倾城抱起,摇晃她的身躯,一脸焦急。 可无论玉彦如何呼喊冰倾城的名字,都无法将她唤醒,冰倾城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薛百寿!”玉彦将冰倾城缓缓放下,抬头睚眦欲裂地望向薛百寿,语气冰冷至极。 “你敢伤她,我必斩你!”玉彦怒喝一声,当即就要冲向薛百寿,眼中杀意如同涛涛洪流,恨不得将薛百寿碎尸万段。 “等等!”源似梦落在玉彦前进的道路上,抬起手,阻止他冲上前去。 “怎么?你有意见?”怒火中烧的玉彦一脸铁青道。 “若是你想找死的话!你便去吧!倒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源似梦走出几步,给玉彦让出一条路,言语里满是嘲讽。 源似梦的话如同一盆冰水,让怒火中烧的玉彦冷静袭来,玉彦一阵后怕,背后冷汗直冒,要是刚刚源似梦不拦他,他现在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薛百寿有这实力,不容置疑。 “你不是说有办法助我打败薛百寿吗?”玉彦想到先前源似梦对他说的话。 “当然,要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大费周折将你治好。”源似梦淡淡道。 “什么方法,还不快说!”玉彦迫不及待道。 “别急,先将其他人找出来,虽然等下是你一个人的战斗,但是他们的作用却必不可少。”源似梦望望着沟壑纵横的大地,寻找其他人的身影。 “恩!”玉彦点点头,既然源似梦有十足的把握,按照她说的做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先去唤醒倾城,你去将其他两人找出来。”玉彦径直走向冰倾城,无论任何时候,冰倾城在他眼里都是最重要的。 源似梦回过头瞥了一眼薛百寿,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随即离开原地,寻找身受重伤的雷覆天以及源非梦。 薛百寿眉头微皱,不知道二人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们还未放弃,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得知,最后的战役要靠玉彦来打。 薛百寿的灵魂的确孱弱,但却有自信,玉彦虽能伤他一次,却无法伤他第二次。 强者最大的弱点是什么?是傲慢,就算是薛百寿也不例外。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六章:斩断不公 源似梦找到雷覆天和源非梦,将他们平放在地面上,随后喂他们服下疗伤的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暖流,修复雷覆天和源非梦受伤的身体,受伤相对较轻的雷覆天不久后便睁开沉重的双眼,而受伤较重的源似梦则依旧处于昏迷之中。 “多谢了。”雷覆天站起身,望着源似梦感激道。 “雷宗主言重了,雷宗主为我源族办事,源族自会保你安危。”源似梦淡淡一笑。 雷覆天点点头,随即四处张望,寻找冰倾城的身影。 当他看到玉彦将手放在冰倾城额头为她疗伤的时候,雷覆天双眉不由皱起,脸上尽是不悦。 “让我来吧!”雷覆天落到玉彦身旁,淡淡道。 “你能行吗?她的灵魂受了重创,现在只有我能救她。”玉彦一脸阴沉,冷冷地望着雷覆天。 “我说让我来。”雷覆天压低了声音。 “滚开!别打扰我为她疗伤。”雷覆天受了伤,战力有所下降,而玉彦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战力恢复巅峰,现在自然不会畏惧雷覆天。 “该滚开的是你。”雷覆天管不了那么多,一脚将坐在冰倾城对面的玉彦踹飞,玉彦对冰倾城什么意思,他是知道的,他弟弟和冰倾城结为夫妻,冰倾城就是他的弟妹,岂容他人染指。 玉彦被雷覆天一脚踢飞,滚到数丈远后才稳住身形,他抬手揩干嘴角的血迹,脸庞之上杀意弥漫:“你找死!” “怎么?你有意见?”薛百寿将冰倾城扶起,脸色阴沉到极致,就算受伤他也是七圣第二,即便玉彦伤好二人若是交手也胜负难料,但是等到雷覆天伤好,玉彦绝对不是对手,雷覆天自然不会因为有伤在身而惧怕玉彦。 “你这是在找死!”玉彦死死盯着雷覆天,那瘆人的魂力澎湃涌出。 “够了!”源似梦大吼一声,随后冷冷地望着两人。 源似梦的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一声厉喝便让两人将凌厉气势收回。 “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打她的主意,要是有下一次,我不介意摘下你的脑袋。”雷覆天说完,便扶着冰倾城离开。 玉彦望着雷覆天离开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不由地握紧双拳,当即怒喝道:“凭什么?那个废物已经死了那么久了,凭什么要让她一辈子都为他守寡,那个废物凭什么可以拥有她,而我却不行,我不服!” “为什么?根本就没有为什么,无论于我还是于她而言,他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无论生或死,都没有人能够取代。”雷覆天说完便止住步伐,缓缓回头望向玉彦。“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侮辱他的话,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要是还有下一次,后果你应该明白!” 雷覆天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让人忍不住颤抖。 “废物!废物!废物!”玉彦变得癫狂,在他心里,雷无忧不仅是一个废物,更是一个死人,雷覆天压他一头,已经让愤恨不已,现在被一个死人压了一头,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好!很好!”雷覆天怒喝着,一瞬便落在源似梦身前,将冰倾城放在地上,而后猛地转身望着玉彦,恐怖的灵力震荡开来:“我警告过你一次,这是你自己在找死。” “死?就凭现在的你?你那么想死!我就送你下地狱!”玉彦一脸嘲讽道。 “好啊!”雷覆天咧着嘴,略显苍白的脸上杀意浮现。 “轰!”一道暗金色雷光乍现,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的雷覆天转瞬即至,落在玉彦跟前,随后一掌轰出。 “哼!雕虫小技。”玉彦冷冷一笑,根本没将雷覆天的攻击放在眼里,他纵身一跃,轻描淡写避开雷覆天的攻击,下一刻,一道灰色的流光自玉彦眉心射出,直指雷覆天。 金雷攀附而上,一瞬便布满雷覆天整个身躯,自玉彦眉心射出的灰色流光在接触到金雷的那一霎那便化为飞灰,消散不见。 “哼!”玉彦冷哼一声,面色一冷,抬起那被灰色魂力覆盖的手掌。 “啪”就在玉彦想要继续进攻的时候,一只雪白的手掌死死握住他的手腕。 “我叫你们都住手,你们聋了吗?”脸色铁青的源似梦抓住玉彦的手腕,她银牙紧咬,冰冷的声音将玉彦那满腔怒火浇灭。 “是他先动的手,是他欺人太甚,必须要让他尝尝苦头。”玉彦不甘心,想要挣脱源似梦,继续对雷覆天出手。 “我不管是谁先动的手,我要的是你们都安分点!这件事后,你们想如何闹都随便你们!现在大局未定!你们若是想死在这里的话!就继续闹下去吧!”源似梦面无表情道,说完便狠狠甩开玉彦的手臂。 “噗!”雷覆天喷出一口鲜血,伤势未好的他强行运转灵力,让伤势加重,气息也变得萎靡。 “哼!”玉彦冷哼一声,跨步走向冰倾城,没将雷覆天放在眼里。 雷覆天望着玉彦的背影,眼中杀意更甚,直接冲过去,抢在玉彦的前面,将躺在地上的冰倾城扶起。 “滚开!”暴怒的玉彦怒喝一声,随后一柄魂剑便在其掌心凝成,玉彦高抬手臂,对着雷覆天就是一件斩下。 “咔嚓!”源似梦神色愈发冰冷,她提剑而上,将玉彦魂魂剑斩断。 薛百寿站在远处,望着闹得不可开交的几人,拍手大笑道:“真是一场好戏!” 玉彦三人回头,眼中杀意凌然。 “还有更好看的戏,你要看吗?”玉彦一脸凶恶,双眼死死盯着薛百寿,魂力化剑再次落在他手心。 “更好看的戏?呵呵!我倒是想看看。”薛百寿淡淡一笑。 “好啊!那就让你看看更好看的戏!”玉彦话音落下,就欲冲上前去与薛百寿决一死战。 源似梦脚尖一点,落在玉彦身前,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薛百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愿不愿意跟我回去。”源似梦盯着薛百寿,冷冷道。 “你觉得呢?” “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最强七圣,是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强者,非要做那不识时务的庸人?” “道理我当然懂,但是现在不识时务的是你们,而非我。”薛百寿望着源似梦一行人,眼神淡漠。 “我们不识时务?你莫不是真的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无敌的存在?”源似梦冷笑道。 “这个世界上自然会有比我强大的人存在,但是他并不在这里,不是吗?” “我原本以为你很特别,你与其他人不同,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与其他人一样,一样高傲,一样目光短浅。”源似梦自嘲道。 “哦?是吗?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竟是这样的人,谢谢你提醒我啊!”薛百寿自嘲道。 “难道这些年来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弟子为何会败?”源似梦望着薛百寿冷冷道。 “技不如人,失败是迟早的事情。”薛百寿风轻云淡道。 “技不如人?呵呵,真是可笑,你知不知道你那大弟子比你更加的出色,他比你更强。”源似梦冷笑道,她经历过那场战斗,深知鬼皇薛青峰的实力! “灵体双修、不可一世的薛青峰为何会败?你当真没有好好想过原因?仅仅只是觉得他修炼不到家?”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疑惑了,对啊,他已经强大到那种层次,为何会败?我倒是真想知道他失败的缘由。”薛百寿望向源似梦,眼底却有疑惑闪过。 “一个傲字让多少豪杰埋骨,让多少英雄饮恨!他自恃灵体双修,无敌于九州,殊不知天外有天,比他强的大有人在,若是他愿意忍辱偷生千年,这世间再无敌手,可惜啊!他不愿!他的自以为是葬送了他的一切!” “是么?”薛百寿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 “你可以将那定义为傲慢,但每个人的想法是不同的,源族给予他莫大的痛苦,他若不碎你源族天宫,他就不是薛青峰,这并非傲慢,而是傲骨!” “人可以没有实力,但不能没有傲骨,你们一定要记住!”薛百寿望着薛云二人语重心长道:“傲慢会毁了一个人,傲骨却会让一个人永垂不朽!” “恩!”薛云和君逸尘认真地点了点头。 “别奢望了薛百寿,无论是源族还是其他宗门都不会给他们成长起来的机会,我们不会允许鬼族余孽在这九州大陆上再掀起任何风浪。”源似梦望着薛百寿冷冷道。 薛百寿冷笑道:“你们不给机会?当真是可笑!你以为你是谁?又有什么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莫要说你不是神,就算是是神,你也没有这个资格!” “你知道你们有多可笑吗?一个个口口声声摇旗呐喊为了九州、为了人族,却恃强凌弱,为一己私欲将人命贬的一文不值。”薛百寿低喝道。 “可笑的从来都不是我们,是你,你知道吗?”源似梦咬牙道:“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天道,你忤逆天道,试着去改变一切,等待你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化为飞灰、尸骨无存!” 薛百寿抬头望天,语气里满是轻蔑:“天道?天若有道,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天若有道,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公平,就不会有那么多比强弱的等级!” “弱者不应该躲在漆黑的角落里苟且偷生,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资格站在阳光下,他们也有资格活下去!” “天之骄子的你们永远不会明白那种痛苦,你们生来就是天才,又怎会知道蝼蚁要怎样活下去,让弱者活下去,这就是鬼族存在的意义!” “这个世界不需要鬼族,世人都希望鬼族消亡,你们本就不应该存在!”源似梦大喝道。 “都希望我们消亡?别说笑话了!那只是所谓强者的一厢情愿!”薛百寿冷冷一笑,随后厉声喝道:“鬼族永不消亡!除非斩断不公!”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七章:新仇旧恨 “呵,好大的口气,你这是想与整个九州为敌吗?”玉彦冷冷笑道。 “呵,有意思!与九州为敌又怎么样?”薛百寿反问道,眼里满是轻蔑。 “所谓强者既然容不下我鬼族修士,我们又何必摇尾乞怜?我们要将命握在自己手里。”薛百寿冰冷的眼神自所有人身上扫过。 “强词夺理!九州修士为何容不下鬼族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鬼族恶鬼手上沾了多少九州修士的血!不是我们不给你们活路,而是你们在找死!你建世外桃源,我们不干涉!但为何猎杀我九州同门?”源似梦怒喝道。 薛百寿冷笑:“为什么?呵呵!因为他们活该,他们作恶多端,他们死有余辜,他们手上沾满无辜的鲜血,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们手中?因果报应,屡试不爽!他们敢杀人,我们就敢杀他们,无论是谁,都难逃审判!” “就算他们罪不可赦,也轮不到你来审判!你又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源似梦大喝:“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嘴里说着大义,手上却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 “我没有资格?那谁有资格?九州之上各大宗门的掌门人吗?还是源族的各位大人?”薛百寿言语里满是讽刺:“我所斩的皆是该死之人,无辜二字着实可笑。” “什么源族,什么各大宗门,不过是狼狈为奸的一群畜生罢了,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抛弃一切道义的牲口,你们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谈资格? “呵!我们是牲口,那你又是谁?你莫不是真以为你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别做梦了!你能做的只是跟随这个世界而已!”源似梦冷笑道。 薛百寿摇头,随后冷冷道:“我想跟随世界而变,但却不想跟随源族而变、唯你源族马首是瞻!” “数十万年前,是我源族先祖拯救了九州之上的人族,九州之上的人族听我源族号令又有何不妥?”源似梦震声大喝道,源族统领九州,乃是世人认同的结果,她决不允许薛百寿玷污源族。 “那你也搞清楚了,数十万年前拯救九州的人是你源族的先祖,而非现在源族的掌舵人,只有你源族的先祖才能号令九州,而非现在源族之中掌舵人。” “我们源族之人身体里流淌着先祖的血脉,也将继承先祖的意志,必定会带九州上的人族走向辉煌。” “已经从内部腐朽的种族,永远也无法带领九州之上的人族走向辉煌。” “腐朽?可笑!我源族修士哪个不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哪个不是这九州之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名声能代表一切吗?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还不是像个畜生一样恃强凌弱,他们卑劣下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源族诸多强者之中,声名狼藉之人占一大半,只不过由于你源族势大,世人敢怒不敢言罢了。”薛百寿冷冷道。 “声名狼藉?你鬼族之人也敢在我源族面前谈声名狼藉四字,死在鬼族之人手里的修士到底有多少?你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你问过你的良心吗?”源似梦大喝道。 “良心?鬼族只杀该死之人,他们死有余辜,罪有应得,我自会问心无愧。”薛百寿目光坚定,他做事自然对得起良心。 “什么死有余辜,什么罪有应得,这不过是为你、为你鬼族的暴行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如果你口中所说的鬼族,真像你所说的那般正义,为何要叫鬼族,这只能说明你们本就是十恶不赦的恶鬼。”源似梦冷笑道。 “呵呵,为什么要叫鬼族?你们源族之人道貌岸然,恬不知耻地自称神族,既然你源族为神族,我们性质不一样,自然是叫鬼族,难不成与你源族一样,若是那样的话就太丢脸了!”薛百寿冷笑道。 “好一个神族,好一个鬼族,好一番说辞,薛百寿,一千年了,今日我终于看清了你,其实你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你也很普通,你也会为自己的错误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美梦破灭,源似梦神色凄苦。 “看清了我,你早该看清了,我本就与常人无异不是么?” “我们两人注定不是一路人,我们这辈子也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源似梦哽咽道。 “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一直都是你一厢情愿,而且我已经有了妻子,薛青峰是我的儿子,你源族通天彻地!这些都应该知道才对吧!” “对啊!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谢谢你今日让我看清了你,让我不再对你抱有幻想。”源似梦淡淡一笑。 “无需感谢,敌人之间本就不需要感谢,唯有只有刀与剑,拳与掌。”薛百寿淡漠道。 “轰!”一声巨响,大地微颤,逍遥阁火光滔天、黑烟四起,弟子的呼喊声,传到源似梦等人耳中。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逍遥阁所在的位置。 天枢毁了碧风灵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君逸尘已经摆脱彻底摆脱了逍遥阁。 “是逍遥阁的方向!”玉彦望着远处冲天火光冒起的地方,望着源似梦,神情凝重。 “这就是所说的死有余辜?将整个逍遥阁置身于火海,死伤无数,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罪有应得吗?”源非梦握拳朝薛百寿大吼道。 “你只见其表,未见其根,等你真正了解逍遥阁的修士到底有多少损伤,再来质疑我。”薛百寿淡淡道。 “你这卑鄙小人,只会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你无非就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圣人的模样罢了。”源似梦满腔怒火。 “小人也好,圣人也罢!后世自有定论,而非你一人所言。”既然改变不了,薛百寿也懒得解释,懂的人都懂。 “没错,后世之人会有所定论,不过可惜,你永远不会看到了,今天绝对不会放你离开,你必须回到源族,去偿还罪孽。”玉彦冷冷道。 “这世间之事,你说了不算,想要带我回源族,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薛百寿双眼死死盯着玉彦。 “这可由不得你!” “是你建立了鬼族,也是你培养了鬼皇薛青峰,十几年前,他在我源族中大闹一场,使我源族死伤无数,元气大伤,至今都还没有恢复过来,你必须得为此负责,今日必须跟我回源族。”源似梦冷冷道。 “十几年前,我虽离开了鬼族,但你源族之人在我鬼族的所作所为,倒也有耳闻,若是我当年在鬼族,也会随他一起去源族大闹一番,正巧,今日你们源族之人也在此,也莫说以后了,今天就将一切了结吧!”当年的事薛百寿一直就很愧疚,若非他离开了鬼族,根本就不可能闹成那样。 “源族进攻鬼族乃是九州修士鼎力支持的事,你鬼族之人这些年所作所为已经犯了众怒,源族替天行道,九州修士请愿,我源族哪敢推辞!定当斩灭你鬼族!”源似梦大喝道。 “好一个替天行道,你难道要告诉我,数万年前,我体宗被灭宗,也是九州之上的修士请愿,偌大的体宗,上万名弟子,在你源族一令之下,全部覆灭,尸骨堆积成山,鲜血洒遍泽兑州!” “他们生来就是世人眼中的废物,受尽世人嘲讽,他们不甘,想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们的满腔热血,他们的凌云壮志,又有谁能看见?” “源族自恃九州主宰地位,号令九州,体宗一夜被灭门,原本美丽的泽兑州,一夜之间变成人间炼狱,他们的壮志,也随着那一战化作一捧黄土,这就是你源族所说的请愿?”薛百寿怒喝道。 “要是体宗还存在,要是没有所谓的替天行道,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少年饮恨,也不会有人们口中的废物,只要体宗还存在,那些被世人誉为废物的少年们,就还有希望,是你们源族将他们推下了悬崖,造就了九州上如此多的悲剧,替天行道四字,当真是可笑。”薛百寿冷冷道 “源族绝不会做此等无耻之事,源族做事有原则,源族灭了体宗,只能说的是体宗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会成立鬼族了,我也终于明白了你为何会与源族作对了,你姓薛,薛无涯的薛,你是体宗余孽,怪不得,怪不得!”源似梦恍然大悟。 “对,没错,先祖正是四绝之一的体绝——薛无涯,吾名薛百寿,誓要你源族偿还几万年前的罪孽。”薛百寿没有丝毫畏惧!他本就要源族偿还罪孽,他恨源族,不单单因为体宗,更大的痛苦他无法说出,他不想牵连更多的人。 “怪不得一直戴着面具,原来是体宗余孽,一定是觉得没脸见人吧!就算是灭了你体宗又怎么样?体宗之人全是些废物,薛无涯也是个废物,简直有负四绝的名头。”玉彦嘲讽道。 “我戴着面具并不是没脸见人,而是因为,我怕你们看见我的脸后,再也无颜自诩天才,至少对你而言是这样!” “不是吗?排名在末的摇光星圣?”薛百寿讥讽道,诛星七圣以天枢为首,摇光为末,薛百寿拍在第一,玉彦排在第七。 “你······”玉彦如口含鹅卵,说不出一句话,望着薛百寿,杀意已决。 “我很庆幸我是体宗之人,我从未因此后悔过,就算只有我一人,我也会扛起体宗的大旗,我会告诉这世间无法修炼灵力的修士,他们的希望回来了,我会告诉这世间高傲的灵力修士,他们的恐惧回来了。”薛百寿说完,望向玉彦,冰冷的眼神让玉彦眉头一皱。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泽兑州大战,你轮回殿殿主——魂绝玉箜也参与在其中吧! “参与在其中又怎样?杀的就是你体宗的废物。”玉彦冷笑道。 “好!很好!”薛百寿冷笑如鬼,厉喝似魔,令所有人都为止胆寒。 “让你们逍遥了那么久,现在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八章:斩魂断魄 “本来都准备离开了!现在却不得不杀光你们!” “像你们这样的人,就本不应活在这个世界上,践踏他人生命的人,都应该滚到地狱去赎罪。”薛百寿咬牙切齿地望着玉彦,眼里那浓烈的杀机,见者胆寒。 薛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薛百寿,薛云认为,愤怒对于薛百寿这个人来说可是极为奢侈的事情,因为薛云从未见过他发火。 在天风学院的时候,无论别人怎样嘲讽他,他都无所谓,以微笑面对世人,薛百寿现在为薛云展现的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仁者薛百寿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站在薛云面前的是鬼族的帝王、是来自地狱的君主。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我薛百寿做事的准则,数万年前,你源族先祖,轮回殿殿主血洗体宗,十几年前又是你们犯我鬼族,让我鬼族血流成河,你们都该死!” 神一怒,天地崩溃,魔一怒,举世皆哀,鬼一怒,尸山血海。 “无论是体宗还是鬼族,源族是不会错的,错的是他们,他们死有余辜。”源似梦上前一步,双手缓缓抬起,而就在那瞬间,一四尺木盒落在她双手之上。 “神魂木!”薛百寿眉头一皱,精通药理的他在看见木盒的一瞬间就知道了木盒的材质。 神魂木是一种药材,能养魂,是保存魂器,滋养灵魂的圣物。 源似梦单手持盒,另一只手揭开盖子,就在源似梦打开木盒的瞬间,灰色的魂力震荡开来,那恐怖得令人窒息的灵魂波动一瞬扩散开来,自那木盒内溢出的灰色魂力凝聚为冲天光柱,欲斩灭九霄。 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在颤抖,无论是玉彦还是薛百寿。 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任何人都别想在那恐怖的魂力下镇定自若,手持木盒的源似梦也不例外。 光芒散尽,源似梦将躺在木盒内的魂器取出。 “此剑名为铸离,能斩魂断魄。”源似梦握紧铸离剑的手忍不住颤抖,她魂力太弱,根本无法让铸离剑臣服,铸离剑剧烈颤抖,随时都可能离她而去。 九州上有一族,以铸剑术闻名,那便是铸离一脉,铸离一脉只铸一种剑,那便是眼前的铸离剑。 铸离剑,九州上最特殊的剑,它以实体形态存在却能斩灵魂,剑身被分为两部分,一半是一尘不染的蓝色,一半是暗淡的灰色,剑身周围流淌着氤氲的灰色光辉,为这铸离剑披上一层神秘的外纱。 “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铸离剑?”玉彦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放在铸离剑之上,神情呆滞道。 对魂修来说,铸离剑绝对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宝物,有了铸离剑的加持,他们的魂力、战力绝对可以再上几个层次,而这仅仅只是加持而已,铸离剑可不止这一点作用。 玉彦回过神来,当即大喝道:“有了这把剑,我一定可以击败他。” “当然,这把剑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也只有你才能将这把剑的威力发挥出来,拿去吧!”源似梦将那剧烈颤抖的铸离剑递到玉彦面前。 玉彦难以置信地望着源似梦,随后缓缓将铸离剑接过。 铸离剑反抗依旧,万物皆有灵,更不要说这一柄神剑,凡器使凡武,神器配真神,想要征服铸离剑,就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玉彦紧握铸离剑,将自身魂力注入其中,让暴躁不安的铸离逐渐安分下来。 玉彦的灵魂足够强大,铸离剑愿意追随他,但也将自己的意志导入玉彦灵魂中。 “放心!待我斩了薛百寿,便去帮你报仇!” 玉彦脸上满是兴奋,他单手握剑,另一只手缓缓自铸离剑上抚过,眼里满是疼惜,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青峰是败在它的手上!”薛百寿望着铸离剑,神色变得复杂,心情蓦地沉重,他终于明白薛青峰失败的缘由,铸离剑是炼体师的克星,四绝时代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要是你十几年前没有离开鬼族的话,你早就应该知道了,这柄剑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只不过你的爱徒比你先尝到这铸离剑的威力。”源非梦瞥了一眼薛百寿,冷笑道。 摧毁碧风灵晶的天枢已经回来,缓缓落在薛百寿身旁。 “那是什么东西?”天枢能感受到灵魂在颤抖,一脸惊恐地望着薛百寿,随即轻声道。 “铸离剑!”薛百寿淡淡道。 “什么!铸离剑。”天枢惊呼出声,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玉彦手里的铸离剑,心脏扑扑直跳,局促而又不安。 “他们怎么会有铸离剑?”天枢惊恐交加道。 “我怎么知道。”薛百寿也很想知道,但又有谁能告诉他。 “现在怎么办?”天枢有些慌乱,望着薛百寿征求他的意见。 “我已经将逍遥阁的碧风灵晶毁掉,逍遥阁以后再也无法找到他的踪迹。” “若是现在逃,能逃掉吗?”天枢知晓铸离剑的恐怖,眼里满是担忧。 “逃是逃不掉了,我也没有想逃,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离开,正好也和他们好好算算这些年的旧账。”薛百寿冷冷道。 “可是!他们有铸离剑。”天枢明白薛百寿心中所想,但却不得不担忧。 “有铸离剑又怎么了?难道你怕了?”薛百寿瞥了瞥天枢,略带嘲讽道。 “怕?哈哈,我倒是不怕!我是怕你这老鬼被铸离剑伤到。”天枢大笑道。 “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怕过吗?是你孕育了我,我陪你自低谷里走出,也陪你踏足山巅,你、我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却有一颗同样的心,我就是你,你都不怕,我怎么可能怕。” “那不就好了,你我既然都不怕,那又何惧一战。”薛百寿淡淡一笑。 “我可以毁了这里吗?”天枢回过头,眸子之中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精芒。 “不必畏手畏脚,既然他们已经拿出全部本事,我们自然要全力而上,他们都不怕背负恶名,我们鬼族又有何惧。”薛百寿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哈哈,如此正好。”天枢大笑一声,缓缓闭上燃起战意的双眼,化作一道流光钻入薛百寿的身体中。 “就按我刚刚说的做,带上他们,我们走!”源似梦朝玉彦和身后的雷覆天说道,说完后便抓起躺在地上的源非梦掠向远方。 雷覆天扶起冰倾城,跟在源似梦的身后,离开此地。 玉彦转过身,用不可一世的目光望向薛百寿,他的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满是戏谑的笑。 澎湃的灵力似瀚海巨浪,自薛百寿体内汹涌而出,化作坚实屏障将薛云二人护住,接下来的战斗会很恐怖,薛百寿可不希望伤到他们。 “师傅!”薛云难免有些担忧,他不知道铸离剑意味着什么,但却能从他们言语中对其有所了解,薛百寿曾说过魂修是炼体师的噩梦,那拥有铸离剑的玉彦呢?他又将强到何种层次? 君逸尘也是一样!他很感激薛百寿,也担忧薛百寿,若不是因为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魂域!”迫不及待的玉彦率先出手,恐怖的魂力蔓延开来,将天地笼罩。 “匿锋。”薛百寿低吟一声,匿锋冲破苍山镯的限制,落在薛百寿掌心。 ······ “他们还没有醒,我们该怎么办?”雷覆天望着冰倾城、源非梦朝源似梦问道。 “将这枚丹药给她服下。”源似梦将一晶莹剔透的玉盒递给雷覆天,源似梦虽很不情愿,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药虽然珍贵,但只要能带回薛百寿,一切都值得。 “恩。”雷覆天点点头,当即接过玉盒,将那躺在氤氲七彩光芒中的丹药取出,正要给冰倾城服下,却迟迟没动手。 “你将这药给了我,那他呢?”雷覆天望向源非梦,担忧道。 “没有办法,我直接用灵力刺激他,让他醒过来。”源似梦无奈道。 “直接唤醒他,会不会给他留下暗伤?”雷覆天微微皱眉。 “没有其他办法了,就算对他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也不得不这样做,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没时间去想以后了,先将他唤醒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关键。”源似梦下定了决心,随后将灵力注入源非梦体内。 “那焚千禅呢,焚千禅怎么办?” “等下再说焚千禅的事,先将他们两人唤醒,只有将他们两人唤醒,我们才能救出焚千禅,要是他们两人一直不醒,焚千禅就会一直被困龙钉所困。”源似梦面色凝重道。 雷覆天望着手中丹药,虽有迟疑,但还是将那丹药喂进冰倾城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药力钻进冰倾城的魂海,修复她的灵魂。 “复生丹果然奇效,不愧为疗伤神药!”雷覆天感叹着,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源似梦。 “不用感谢我,要是她没用,我也不会浪费一颗复生丹去救她!”源似梦淡淡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谢谢你,多谢了。”雷覆天感激道。 “随你吧!”源似梦无法阻止,只能淡淡回答道。 “轰!”大地巨颤,就算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那精纯澎湃的灵力和令人心悸的魂力。 “你照看好她,我先将这个小子唤醒。”源似梦不敢拖延,由于时间紧迫,她不得不将更浩瀚的灵力注入源非梦体内,以此刺激源非梦,让他尽早醒过来。 冰倾城有了反应,她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脸色一霎变得苍白,似乎很是痛苦,冰倾城痛苦的过程持续了一段时间,没多久,她便醒了,她睁开双眼,露出动人的双眸,随即起身望向身旁两人。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十九章:恶魔在低语 “噗!”源非梦喷出一口鲜血,而后猛地睁开双眼,他抬手捂住胸口,面色愈发狰狞,气息也愈发萎靡起来。 源似梦强行唤醒源非梦,对源非梦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伤,在两人调整状态的这段时间,源似梦将心里所想告知他们,并且将三个一模一样的阵盘分给三人。 待到两人将状态调整好,源似梦才道:“我们走,先布散灵阵,限制他的行动。” 源似梦说完,掠向远方。 雷覆天拍了拍冰倾城轻声说道:“你就留在这里,源兄,走,去其余两个方位。” “好,我们走!”源非梦吞下数枚丹药恢复灵力,而后化作一道流光,掠向远方。 四人呈四角之势,在源似梦一声令下,四人体内滔天灵力汹涌而出,激发各自手中阵盘,构成一座庞大的阵法,将方圆数百里的天地笼罩。 “不好,是散灵阵,只要此阵存在,阵内所有人的灵力都会散去。”天枢略显惊慌的声音在薛百寿脑海内响起。 话音刚落,薛百寿背后那黑色羽翼直接散去,化作腻粉,转而消散于天地间,薛百寿因此失去平衡,直坠而下。 “轰!”薛百寿落在大地之上,将大地砸出一个大坑。 “现在看你们还往哪跑!”玉彦手持铸离,俯冲而下,一剑斩下,灰色剑气浩浩荡荡直冲薛百寿而去,薛百寿眉头一皱,双腿发力,随即猛地一跃,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咔咔咔!”恐怖的蓝色烈焰席卷天地,在那烈焰的灼烧下,天地变得脆弱不堪,空间碎片好似甲壳般脱落,露出瘆人的黑色虚空。 散灵阵落下,钉在焚千禅四肢的困龙钉失去了作用,变得与普通钉子无异,自然也就再也困不住修为高深的焚千禅,焚千禅挣脱出来,滔天怒火化作无尽烈焰,欲将天地焚灭。 灼热的空气扑打在薛百寿身上,令薛百寿瞳孔皱缩,随即将目光投向烈焰中心的焚千禅。 “哈哈哈!”远处的焚千禅发出近乎癫狂的大笑,将掌心数枚丹药囫囵吞下,随即化为一道笔直的火线,径直冲向薛百寿。 “不是说灵力都被散去了吗?他们为什么能用灵力?”薛百寿眉头紧皱。 “散灵阵内的确是无法使用灵力的,阵之人应该是用了特殊手段,改变了散灵阵的特质!”天枢猜疑的声音响起。 “也就是说,除了你,他们都能使用灵力?” “没错!就是这样。” “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了,我帮不上你的忙,只能帮你恢复创伤。”天枢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也很想大闹一场,可惜源似梦他们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没什么!交给我就行了!”薛百寿淡淡一笑,随即便抬头望向天空之中,天空上,玉彦和焚千禅并肩而立,齐齐低头俯视站在地上的薛百寿。 “薛百寿!你带给我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地还给你。”焚千禅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大吼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玉兄,接下来由我来打头阵,你找准机会出手。”焚千禅握紧朱雀枪,眼中杀机毕露,誓要将薛百寿碎尸万段。 为了能够打败薛百寿,焚千禅甘愿给玉彦打头阵,为玉彦创造必杀的机会。 蓝色火焰攀上朱雀枪,随即蔓延至焚千禅的身躯,焚千禅手持朱雀枪,立于天地,好似火神降世,赤土上硝烟弥漫,君逸尘和薛云无法承受那威压,双双倒地,脸色一霎变得狰狞。 “看枪。”焚千禅大喝一声,而后带着朱雀枪化作一道流光直冲薛百寿。 “滚开!”薛百寿厉喝一声,力聚于臂,而后一剑斩出,轰开那烈焰汹涌的朱雀枪。 “斩。”薛百寿一剑斩出,露出破绽,玉彦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手握铸离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斩向薛百寿。 “叮~” 力大无穷的薛百寿一剑斩飞焚千禅,随即双脚用力一点离开地面,借此避开玉彦的攻击。 玉彦一击落空,但却并未放弃,无法修炼灵力的人落在空中,全身上下皆是破绽,玉彦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斩、斩、斩······”提剑而上的玉彦一连斩出数剑,每一剑直奔薛百寿死角而去。 灰色的剑气带着恐怖的魂力波动,瞬间就来到薛百寿的身前,薛百寿身体失衡,无力还击,在常人眼里已是必死之局,根本无力化解。 薛百寿目光一沉,在空中转身,将手中匿锋轻轻点在地面上,就在那灰色剑气沾身的瞬间,薛百寿借力避开,随后稳稳落在地面上。 灰色的剑气斩空,落在远方大地上,没有对地面造成任何损伤,就连米粒般大小的裂缝都没有。 但是薛百寿心里很清楚,铸离剑只斩灵魂,这几剑要是斩在自己身上,必定会将魅留在他身上的护魂宝物斩碎,要是那样,玉彦下次攻击一定会要了他的命。 薛百寿从来都会为自己留诸多退路,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魅留下的护魂宝物不是不能毁,而是不能现在毁,就算是被毁,也要毁得有价值才行。 “这都让你躲开了,说实话,你真的很强,无论是本身的实力还是头脑,同为七圣,被誉为轮回殿万年一见的天才,站在你面前都不由地觉得羞愧!”玉彦凌空而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点评薛百寿随机应变的能力。 薛百寿的确强,但那又能怎样,他们是必胜的,薛百寿能挡住一波攻击,那他能挡下所有吗? 当然不能,他是人,而非神,只要未能触及神境,他就办不到。 就在薛百寿警惕地望着玉彦时,焚千禅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直接出现在他的背后,随即将手中燃烧着熊熊蓝色火焰的朱雀枪直接刺向薛百寿。 “嗤~”噬天神焰乃是焚千禅的本命真火,能够灼伤薛百寿的肌肤,在枪尖刺在薛百寿背后的那一瞬间便直接破开薛百寿的皮肉。 玉彦想的不错,薛百寿的确不是神,当他警惕更有威胁的敌人时,躲在暗处的敌人会趁虚而入,给他造成伤害,虽不致命,但这的确是他的破绽。 而当焚千禅对他造成伤害后,他便会分心警惕焚千禅,自己更容易得手,焚千禅的攻击无法重伤薛百寿,但自己,一定能行。 “滚开!”薛百寿咬牙怒喝,而后猛地转身,提剑横扫出去。 焚千禅本就没有过多纠缠的意思,在薛百寿提剑的刹那,他背后的蓝色火羽便猛地一挥,带着他离开了原地,让薛百寿一击落空。 还未稳住身形的薛百寿心里一惊,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脚尖猛地一点,在挥剑动作尚未完成的瞬间便离开了原地。 果不其然,就在薛百寿离开的那一瞬间,几道灰色的剑气急剧落下。 薛百寿落在地面上,将目光放在玉彦身上,没有关注落在远处的焚千禅,薛百寿很明白,玉彦才是大敌,焚千禅虽能对自己造成伤害,但那些伤害都能被治愈。 有了天枢的帮助,薛百寿背后的灼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几息的时间便完全恢复。 情况虽然艰难,但薛百寿还能应付的过来,他很庆幸他们没有将目标放在薛云和君逸尘的身上,若是那样的话,他就真的分身乏术了。 ‘老天!你真的想要夺走我的一切吗?’薛云抬头望天,双眼里满是不甘。 薛百寿的窘境薛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自己弱小,若是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为薛百寿击溃一切敌人,那么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薛云恨自己,恨这老天,也恨玉彦、焚千禅,恨那些自命清高的修士,恨那些所谓的圣人。 “恐惧吗?害怕吗?颤栗吗?觉得自己弱小吗?想要变得无所不能吗?想要让痛苦远去吗?想要让世人都对你臣服吗?”一道阴森恐怖的声音在薛云脑海响起。 恶魔在轻语,而薛云的双眼在那一瞬变得漆黑,恐怖的黑色迷雾自其眼底涌出,也是在那一霎薛云全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君逸尘能感受到薛云在颤抖,他能听到薛云咬牙切齿的声音,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搭在薛云的肩上,望着薛云那双散出黑雾的双眼,不由惊恐道:“师、师弟······” 薛云眉头一皱,漆黑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澈,回过神来的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君逸尘,脑海中那恶魔的声音已经彻底消散。 ······ 三人僵持,焚千禅和玉彦都在等薛百寿先动,薛百寿没有灵力,先动就意味着要将自己的破绽暴露出来,给玉彦和焚千禅可乘之机,薛百寿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有没有办法破坏他们布下的散灵阵?”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是没有办法的,我们根本就接触不到散灵阵,他们也不会给我们接触到散灵阵的机会。” “以你一人之力,想要对抗手持铸离剑的玉彦和焚千禅都有些困难,哪里还有机会能脱身去破开散灵阵?”天枢无奈道。 “那我们只能被困在这里,任由他们宰割吗?”薛百寿咬牙,四圣合力布下的散灵阵精妙绝伦,除非他亲自出手,否则无法破解,可是他现在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分神,又如何能破开散灵阵呢? “按理说是这样,所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一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也一定不要让铸离剑伤到,焚千禅给你造成的损伤,我可以帮你恢复,但是铸离剑造成的灵魂损伤,我却无可奈何。” “我明白!” 脾气火爆的焚千禅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决定率先出手的他手持朱雀枪直接冲向薛百寿。 薛百寿能听到朱雀枪枪尖与空气摩擦那刺耳的爆鸣,当即偏过头,望向焚千禅,紧握匿峰,余光一直落在留心身后的玉彦身上。 “你专心应付焚千禅,背后的视线就交给我,我没有灵力,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天枢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薛百寿大喝一声,随即便将目光落在焚千禅身上,将后背暴露给玉彦。 焚千禅望着全身心应付自己的薛百寿,嘴角不自觉勾起一道弧度,脸上挂满得意的笑。 玉彦没有半分迟疑,就在薛百寿转过头背对他的瞬间,他便几剑斩下,灰色的剑气直奔薛百寿而去。 但是令玉彦、焚千禅没想到的是,薛百寿仅仅是身体微微一侧,便轻描淡写地避开了那角度刁钻的几剑。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十章:真正的强者 而就在玉彦因惊讶而愣住的时候,薛百寿动了,他化作一道流光,手中匿锋斩向焚千禅,一击便将焚千禅轰飞。 薛百寿没有半分停顿,手握匿锋纵身一跃,直接落在焚千禅身旁,随后高举匿锋毫不留情斩下。 焚千禅瞳孔皱缩,提起朱雀枪横档在胸前,想要挡下这蛮横的一击。 “叮······”薛百寿实在太过蛮横,一剑落下,将神器朱雀枪破坏,弯曲的朱雀枪抵在焚千禅胸口,虽为他挡去那致命一击,但也在他胸口留下一道凹槽,折断他的胸骨,断裂的胸骨在巨力的作用下折上,刺穿焚千禅的胸膛。 金色的鲜血汩汩涌出,瞬间便布满焚千禅的胸膛,染遍他的衣衫,触目惊心。 “轰天!”薛百寿没有就这样放过焚千禅,他松开匿锋,当即拳头紧握,而后一拳砸向焚千禅胸膛。 “噬天神焰!”焚千禅大喝一声,灵力汹涌而出化作坚实的屏障挡在胸前,屏障之上蓝色火焰熊熊燃烧,想要震慑薛百寿,让他知难而退。 薛百寿目光一凝,咬紧了牙,没有丝毫迟疑,拳头顷刻落下。 “轰!”大地巨颤,地壳下沉,蛛网般的裂痕以焚千禅为中心扩散开来,薛百寿一拳砸在屏障之上,将焚千禅轰入地底。 “咔嚓!”屏障碎裂,薛百寿更近一步,他提起拳头,就要砸下。 “咻~”四道流光自四方汇聚而来,一道快若奔雷,划破天地,一道携带白尾,冻结时间,一道好似瀚海,汹涌澎湃,一道又似离弦之箭,一瞬千里。 四道流光聚于焚千禅胸前,化作屏障,将薛百寿的拳头阻挡在外。 “轰!”薛百寿以一己之力,对抗四圣合力聚集的屏障,虽不能破,但也难分伯仲。 一拳无解,那就再来一拳,薛百寿正欲提拳而上,天枢惊呼声便响起。 “小心后面!” 薛百寿回过神来,脚尖一点便跃向远处,就在薛百寿离开的瞬间,几道灰色的剑气落下。 “刚刚怎么回事?难道其余四人也能介入其中?”薛百寿疑惑道。 “没错,应该是这样,他们人虽在外面,但却能通过这散灵阵,将自己的灵力扩散进来。”天枢沉重道。 “还有这种事?”薛百寿眉头紧皱,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天枢陷入了沉默,没有说话,不论是他还是薛百寿都知道,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控制范围,事情现在变得棘手,正朝着他们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要想解决掉散灵阵中的两个人就必须先要打破这散灵阵,而打破散灵阵的必要条件是先要解决掉散灵阵中的两个人,这就像一个永无出路的迷宫,薛百寿虽能前进,但却无法走出,只能被围困至死。 薛百寿和天枢商议对策,焚千禅已经回过神来,自大坑之中爬起,拿出一把丹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吞尽嘴里。 “要不,故意卖给他们一个破绽?”天枢举棋不定的声音响起。 “怎么卖?”薛百寿眉头微皱,淡淡道。 “我们先······” 天枢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薛百寿。 “好,就这么办。”薛百寿点点头。 商议完毕,薛百寿再次提起匿峰,随后直接冲向远处,目标正是玉彦。 “找死。”玉彦面露不屑,声若寒霜道。 焚千禅眼底满是嘲笑,痛苦令他面容狰狞,他本以为薛百寿会继续进攻他,从他这里打开缺口,却没想到薛百寿选择攻击玉彦,这与找死无异。 最开始的时候,薛百寿没有攻击玉彦,是因为他忌惮铸离剑。 而玉彦站在远方,没有近距离接触薛百寿,是因为他忌惮薛百寿强悍的肉体力量。 薛百冲向玉彦,给了玉彦用铸离剑伤到自己灵魂的机会,但同时,他也有了伤到玉彦肉体的机会。 玉彦以魂力闻名,但却是灵魂双修,灵力不强,但却能御空而行,薛百寿未修炼灵力,无法御空,很难伤到玉彦,这算是玉彦有恃无恐的原因。 薛百寿越来越近,玉彦冷冷一笑,脚尖轻轻一点便远离地面,用看待蝼蚁一般的眼神望着站在大地之上的薛百寿。 “开山。”薛百寿大喝一声,一拳猛砸在大地之上。 “狗急跳墙?气急败坏?无计可施?”远处的焚千禅看见薛百寿的动作后,冷冷嘲讽道。 玉彦凌空,薛百寿望尘莫及,唯有一拳泄恨,这是焚千禅的想法,也是玉彦的想法,更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事实并非如此。 “轰!”一拳落下,风巽州震颤,百里大地碎裂,尘土飞扬,烟尘四起。 一拳轰碎大地,但却未对焚千禅、玉彦造成半点伤害,雷声大,雨点小,其余六圣并未恐慌,眼底也尽是嘲讽。 “走石!”薛百寿厉喝一声,扭转身形,抬起头望着天空之中的玉彦,目光一凝,拳头猛地挥舞。 薛百寿拳风好似龙卷,千斤巨石被卷起,汇入那龙卷之中,好不瘆人。 薛百寿一拳轰出,漫天的土石化作一股狂流,冲向玉彦。 “哼!”玉彦冷哼一声,天地震荡。 “这就是你一开始的打算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凭着这些残渣碎土就想将我击败?你是在看不起我?还是太高估你自己?” 巨石洪流转瞬即至!随即将玉彦吞没,玉彦灵力屏障瞬间凝成,那沉重的巨石根本就没有办法伤到玉彦,在接触那道屏障的时候,便直接爆碎开来,化作腻粉。 玉彦冷冷一笑,一脸嘲讽地望向地面,但却并未找到薛百寿的身影,薛百寿凭空消失,不见踪影,薛百寿没有灵力,众人皆无法感知他的位置。 玉彦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焚千禅,想从焚千禅那里得答案。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焚千禅也是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望向他,随即摇摇头。 散灵阵外的四人也是连连摇头,一脸疑惑,薛百寿的速度根本就没有那么快,一瞬间就消失在他们眼底,而在他们目光落在玉彦身上的瞬间,薛百寿又去了何处呢? 就在众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薛百寿踪迹的时候,雷覆天像是想到了什么,当即脸色大变,连忙焦急地大喊道:“玉彦,快逃。” 雷覆天的大吼,让玉彦脸色骤变,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而就在玉彦想要离开的时候,薛百寿那宛如噩梦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看来你们并不是全部都是傻子。”薛百寿话音落下,手中匿锋也一剑斩落。 “咻~”说时迟那是快,一道金光好似奔雷,自天穹落下,而后化作一道金色屏障挡在玉彦身前,出手的正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雷覆天。 可是仅凭雷覆天一人的力量,想要挡住薛百寿全力一击,根本就没有可能。 “哗啦!”势如破竹的匿锋斩开那道金色屏障,一剑斩在玉彦的后背。 “噗!”玉彦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宛如一颗炮弹直坠而下,随后重重落在大地之上,在大地上留下一个深坑,玉彦后背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暗金色鲜血汩汩而出,与红褐色泥土混合。 此情此景对雷覆天来说是何其的相似,就在不久前,薛百寿凭借破碎的冰晶,将他们一个个击败。 而现在,薛百寿自己创造机会,利用漫天的碎石藏匿身形,也以此作为踏板借力,接近玉彦,将他重伤,轰入地底。 薛百寿没有迟疑,踩在落下的巨石上,双腿用力一蹬,落脚的碎石化作飞灰,薛百寿也借力冲向玉彦。 “不要让他得逞。”源似梦脸色大变,当即厉喝出声,随后赶忙打出一道灵力。 玉彦是他们将薛百寿擒回源族的关键,源似梦绝对不会允许玉彦出现任何的闪失。 四道金色的光柱自穹顶落下,焚千禅也是一惊,深知玉彦的重要性,打出一道灵力,与源似梦他们的灵力汇聚到一起,凝成一道屏障,挡在玉彦身前,欲想阻挡薛百寿的攻击。 “就是这样!”天枢望着玉彦身前的灵力屏障,忍不住放声大喊。 薛百寿嘴角微微勾起,满意一笑,落在那灵力屏障上的也并非是匿锋匿锋,而是薛百寿的双脚。 众人面露疑惑,眉头紧皱,他们猜不透薛百寿的目的,更不理解薛百寿为何不一剑斩下。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薛百寿用行动告诉他们答案。 落在金色屏障上的薛百寿,双腿用力猛蹬,速度变得更快,他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冲向焚千禅。 前一刻还将注意力放在玉彦身上的焚千禅,望着直冲自己而来,瞬间就来到自己跟前的薛百寿,一霎心如死灰,顿时脸色惨白,竟连呼吸都快停止。 他没来得及防御,也根本没想到防御,他与其余人一样,都以为薛百寿的目标是玉彦,却不曾想薛百寿真正的目标是他。 无论是焚千禅还是玉彦,或者说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都低估了薛百寿,他并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是城府与实力并存的杀神。 手持匿锋的薛百寿用尽全力,他发誓今日一定要让这些人见识真正的恐惧,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匿锋带着能够斩断一切的气势,重重地砸在焚千禅的胸口,破开包裹在焚千禅体表的蓝色火焰,结结实实轰在焚千禅的身体上。 “咔嚓。”一声脆响,响彻天地,薛百寿的全力一击,轰碎了焚千禅的胸腔,也将神情呆滞的众人惊醒。 “噗!”焚千禅被一剑轰飞,金色的血箭自嘴里飙射,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气息瞬间变萎靡了下去,再也没了动静。 众人如梦初醒,呆呆地望着薛百寿,内心唯有恐惧在蔓延。 强悍的实力,诡异莫测的思维,这两点在薛百寿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什么是强者,这才是强者,真正的强者。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十一章:叩神 焚千禅遭受重创,玉彦得以脱身,灵力屏障破碎,天地寂静,静的只能听见众人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莫名的恐惧在六圣心头蔓延。 他们不断地说服自己,玉彦还在,只要玉彦还在,就还有战胜薛百寿的希望,可是无论他们怎样安慰自己,倒下的焚千禅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别慌。”玉彦魂力何其强大,他能感觉到众人内心中的恐惧,他也恐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慌,自己不能乱,若是自己都乱了,那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金色的鲜血布满玉彦的后背,那骇人的伤口处鲜血滚滚而出,他灵魂强大,但肉体孱弱,根本无法与薛百寿抗衡。 玉彦咬牙,吞下几枚丹药,缓缓抬头望向薛百寿,神色坚定道:“不要慌!就算只剩下我一人,也能将他拿下!” “那便来吧!趁早了解这所谓的一切!”薛百寿面色沉重,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保护好我的肉体,接下来,我将用尽全力将他拿下。”玉彦眼内闪过一道精芒。 “你尽管放心地去,我们一定用尽全力保护好你。”源似梦的声音落在玉彦的脑海。 “燃魂秘技!叩神!”玉彦大喝一声,身躯直上,落于天地间,灰色火焰自玉彦灵魂深处燃起,顷刻间遍布玉彦的躯体。 “啊~”玉彦的哀嚎传遍天地每个角落,且愈发凄惨,但伴随增长的却并非只是痛苦,还有他灵魂愈发强大,玉彦灵魂急剧增强,仅仅瞬息便已强大到令薛百寿颤栗。 “叩神!传闻中的魂技!焚尽灵魂,叩谢九天之神,得神魂之力!此等魂技只存与传说,本不应该存在才对!”天枢嘴唇都在颤抖。 “难不成众神真的存在?”薛百寿陷入沉思,在他的认知里,九州只出现过一个神明,那便是源族的始祖!但他早已死去,他的身躯化作九座通天塔护卫人族,玉彦所借神力绝不属于他,既不属于他,那玉彦所借神力又是来自何人? 薛云不解,源似梦等人也不解,但却因此而欣喜若狂。 “玉彦借神力,现在修为已至半神境,我们该如何应对?”天枢沉声道。 “半神又如何?他借用的终究是他人之力,他信仰的乃是天地,而我却又斩天地之力!”薛百寿冷冷道。 两人谈话间,一道金色光柱自天穹落下,化作一道金色光幕,将玉彦护在其中。 “他们四人的灵力也更加强大了,怕是用了不得了的秘术!”天枢能感觉到四人灵力的提升,惊惧道。 “九天淬血和冰魄无心吗?”薛百寿淡淡一笑,笑里满是酸楚。 “薛百寿!我已得神明认可!你纳命来!”玉彦手持铸离,半神魂力扩散开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薛百寿,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俯瞰地上蝼蚁一般。 “想让我倒下,你还不配,除非真神降世!”薛百寿一脸从容道。 玉彦不愿多说,手持铸离一剑斩出,随即化作一道流光直冲薛百寿。 玉彦修为大进,攻势也变得尤为凌厉,剑气横跨数里,欲将苍生之魂斩灭,速度极快,薛百寿目光一凝,避开那一剑,转而提起匿峰对上玉彦。 玉彦有神力加持,四人灵力护住肉体,自然不会惧怕薛百寿,愿与薛百寿近战,只为攻势更快,让薛百寿避无可避。 蓝色剑刃表面泛起寒光,划过一道蓝色的长弧,落在薛百寿头顶。 薛百寿双目闪过一抹厉色,脚尖猛地一点离开原地,与玉彦拉开距离,而后提起拳头,一拳轰出。 “轰天!” 轰天一出,强大的气浪袭来,落在那金色光幕之上。 “咔咔!”光幕之上出现数道裂痕,‘轰天’虽未击碎光幕,但却并非无用,‘轰天’一拳让薛百寿信心十足,但也让四圣更为惊惧。 他们用秘法增长修为联合祭出的屏障,居然会被薛百寿所伤,他的肉体究竟强到何种层次? 四人不甘,用灵力将屏障修补。 玉彦持剑,再次斩来,一剑斩出,蓝色剑气恢弘澎湃,将空间切割,薛百寿心里一惊,连忙闪避。 “轰!”剑气落地,将大地切割,留下一道十里长的沟壑,不禁让薛百寿皱眉。 蓝色的剑气是实质的,而灰色的剑气只斩灵魂,这就是铸离剑,能将魂、灵转换,达到双修之效,魂力多强,灵力就会多强。 “怪不得,铸离剑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剑刃。”薛百寿望着铸离剑轻声呢喃道。 “不愧是神剑!居然有如此神效!”天枢叹道。 玉彦化作一道毫芒,径直冲向薛百寿,而后落在薛百寿头顶,一剑斩出,蓝色剑刃迎头落下。 薛百寿来不及闪避,只能提剑横档。 “叮~”金铁的撞击声回荡在这空旷的天地,厚重的匿锋将铸离剑挡下。 “破!”玉彦眼里满是不屑,当即冷喝一声。 灰色剑气自蓝色剑刃上迸射而出,直轰薛百寿面门。 薛百寿面色骤变,眉头紧蹙,下意识屈膝,将头颅后仰,与那灰色剑气擦身而过。 “滚!”薛百寿躲过一击,厉喝一声,随即紧握匿峰,用力一挥,将玉彦轰退。 被震飞的玉彦飞出数丈后才稳住身形,他双手颤抖,虎口皲裂,暗金色不断自皲裂的纹路里渗出,玉彦抬头望向薛百寿,脸色愈发沉重。 ‘这么近都无法伤到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伤到他!’薛百寿的反应实在太快,玉彦的攻击被他一一躲避,这让玉彦变得焦急。 “太险了!这一次是运气好!下一次就说不一定了!他很恐怖!”天枢惊魂未定的声音在薛百寿脑海内响起,玉彦焦急,薛百寿何尝不是。 近距离与玉彦交战是不可能的了,铸离剑实在太诡异,这一次是自己运气好,下一次自己就不会这么好运了,必须得与玉彦拉开距离,这是薛百寿此刻的想法。 “玉彦,卖他一个破绽,给他一个攻击你的机会。”源似梦的声音在玉彦脑海内响起。 “卖破绽?这倒是可以,不过他的攻击你们能够挡得住吗?”玉彦担忧道。 “放心,你只管卖他一个破绽,他的攻击我们会想办法挡住,只要你能用铸离剑一击得手,我们就能赢。”源似梦信心满满道。 “不行,得利用那块护魂宝物,卖他一个破绽,只要我们在他无法回击的时候近他身,毁掉他的肉身,我们就赢了。”薛百寿沉思。 玉彦和薛百寿都在思考如何卖对方一个破绽,瞬息之后,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对方。 “还是得与他近战。” “还是得与他近战。” 两人已经有了结论,玉彦持剑而上,冲向薛百寿,薛百寿自然也不列外,提剑而上,眼里满是坚定! “叮~”金铁相交的声音再次响起,匿锋和铸离撞在一起。 “咻~”灰色的剑气自铸离上迸射出,斩向薛百寿的面门。 有了先前的经历,薛百寿自然是提防着这一招的,薛百寿手掌离开匿锋,而后一个翻身,出现在玉彦的下方。 薛百寿趴在地上,朝着玉彦猛地一踢,将玉彦连同那光幕一起踢向天空。 而就在玉彦被踢飞的那一瞬,薛百寿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匿锋,双腿用力一蹬,跃向空中追上玉彦。 没了天枢,薛百寿在空中是难以保持平衡的,机会只有那么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薛百寿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不求一击必中,他要的就是将这个破绽卖给玉彦。 玉彦眉头一皱,稳住身躯,体内灵力飞速流转,他化作一道流光,在薛百寿匿锋斩下的那一瞬改变位置,让薛百寿一击落空。 一薛百寿一击未中,只能沦为玉彦的活靶子,玉彦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几道灰色剑气斩出,而后自身速度暴涨,冲向薛百寿。 玉彦绝对不会给薛百寿反手的机会,他不敢保证这几道剑气能够击中薛百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必须亲自上前,给薛百寿致命一击。 果然不出玉彦所料,这几道剑气是无法对薛百寿造成威胁的。 望着急速而来的灰色剑气,薛百寿将手中的匿锋用力甩出,借力有了下一次攻击的机会。 玉彦已至,薛百寿握紧双拳,欲一击击溃那道金色的屏障。 “轰天!”薛百寿大喝一声,提拳轰在那屏障之上。 “咔嚓。”屏障破碎,化作漫天金色碎片,消散于天地间。 一拳破去外壳,却未伤到玉彦,玉彦失去屏障自然也不敢上前,只能与薛百寿一同落在地上。 落地的薛百寿拾起匿锋,转而冲向玉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屏障破碎,而另外四人想要再次凝聚屏障护住玉彦,需要短暂的时间,而这短暂的时间是他绝佳的进攻时机。 果不其然,就在薛百寿动手的时候,天穹再次落下一道金色光柱,直奔玉彦而去,相比落下的金色光柱,薛百寿的速度更快,在金色光柱还未落下之际,薛百寿就已经来到玉彦身前,一剑斩出,落在玉彦头顶。 玉彦神色慌张,四人灵力还未落下,想要挡住薛百寿简直是痴心妄想,他拿起铸离,横挡在头顶,可哪里挡得住沉重无比的匿锋。 “轰!”匿锋落在铸离上,大地震荡,玉彦直接被一剑轰入大地之中,仅仅只留下上半身还露在外面。 “轰天!”薛百寿提起拳头,提拳直接轰向上空,金色光柱被一拳轰碎,化作漫天金色碎片。 “去!”玉彦大喝一声,手中铸离斩出,灰色剑气速度极快,瞬间就来到薛百寿身前,与斩碎他的灵魂。 薛百寿没有闪躲,紧握匿锋,朝玉彦斩出,眼中满是坚定。 “咔嚓!”灰色的剑气斩在薛百寿身上,立刻传出一声轻响,灰色剑气并未贯穿薛百寿的身躯,而是破碎开来,化作腻粉。 下一刻,沉重的匿锋直接落在玉彦头顶,金色鲜血四溅,玉彦脑袋开花。 玉彦那挥剑斩向薛百寿双腿的手缓缓止住,停在薛百寿腿前,再也无法前进半分,玉彦生机快速消散,直至咽气。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十二章:英雄的挽歌 薛百寿望着玉彦咽气才放下心来,随后收起匿锋转身离去。 也就在薛百寿转身的刹那,薛百寿感觉腿弯一阵刺痛,随即其整个小腿失去知觉,也就在那一刻,正欲迈步离去的薛百寿失去平衡直接跪倒在地。 “咻!”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薛百寿跪倒在地后在他耳畔响起,铸离穿透了薛百寿的双腿,脱离玉彦的手掌,转而飞上天空。 “哈哈哈······”玉彦灰色的灵魂自那冰冷的躯壳内遁出,发出放肆大笑声,铸离也在那一瞬,落入他的手掌。 薛百寿眼里满是震惊,他想要站起来,可双腿还是不属于他一般,根本不听他使唤。 玉彦灵魂御剑,朝薛百寿再斩出一剑。 薛百寿自然不会让玉彦得逞,提起匿峰,横挡在胸前。 铸离剑灰色的剑刃泛着寒光,朝薛百寿疾驰而来,而后穿透匿锋,薛百寿望着直接穿透匿锋的剑气,不由瞳孔骤缩,也就是那一霎,铸离剑的剑气穿过他提起匿锋的手臂。 “哐当!”匿锋落在地上,薛百寿低下头,呆呆地望着好似不属于自己、不受自己控制得当手臂,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恐惧吗?害怕吗?这就是我!这就是魂师!卑微的炼体师!这就是你们的宿命!”玉彦灰色的灵魂凌空而立,他俯视薛百寿,眼中满是轻蔑。 肉体可以承载灵魂,二者本就是不可分割的,魂师的灵魂可短暂离体,但却无法一直脱离肉体,但只要肉体被毁,灵魂也会消散,而后死去。 薛百寿不懂!为何?为何玉彦可以不受天地间规则干扰?为何玉彦肉体死亡灵魂却依旧存在?且无半点消散的迹象? “想知道原因吗?”轻蔑一笑,望着薛百寿一脸得意的笑道。 “我倒是很想知道。”薛百寿沉声道。 “肉体对于魂修而言的确重要,肉体被破坏,魂修当然也会死去,但是并不是立即死去,魂修在肉体被毁坏之后,可以以灵魂的状态存在一段时间,只不过魂力修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的下降,直到薄弱到无法承载天地规则那时才会真正的死去。” “而我,完全可以在灵魂消散之前重新找个躯体夺舍,虽然魂力会下降,但这并不重要,只要捉住了你,所有的代价都是值得的。”玉彦望得意道。 “为何你的魂力连一点消散的迹象都没有?”薛百寿不解,他认知和玉彦时一样的,但为何结果却和想象不一样,灵魂的确是会消散,但为何玉彦的魂力依旧如先前那般强盛? “因为我信奉的是这天地!是这天地间的神明!他们自然会护佑我避开天地规则!” “原来如此!真是可悲的信徒。”薛百寿冷笑着摇摇头,眼里满是不屑。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玉彦冷哼一声,铸离剑便悬在薛百寿头顶,就要一剑斩下。 “等等”就在铸离剑要落下的瞬间,源似梦的厉喝声响起。 “不好意思,差点忘了,现在还不能杀你,吓着你了吧!哈哈哈······”玉彦大笑着将铸离剑收回。 “断他四肢,限制他的行动。”源似梦继续朝玉彦传音。 玉彦点点头,御剑斩断薛百寿四肢,但并未真正意义上的斩断,铸离剑只是斩断了他们与薛百寿的联系,让他们不再受薛百寿大脑控制。 “我们终究还是太过于大意了。”天枢无奈的声音在薛百寿脑海内响起。 “对啊!我们终究还是大意了,但是人无完人,不是么?我能走到这一步,我的人生应该也算无憾了吧!能在这九州之上留名,年少的奢望也在今生达成,死而无憾了。”薛百寿苦涩一笑。 “是啊,无憾了,无论是你还是我,今生已经无憾了,我们已经做到了,与这世间的强者——煮酒论英雄,谢谢你给了我生命,让我见证了传说的诞生,让我见到了真正的英雄。”天枢轻声道。 “若你在轮回的尽头能见到她的话,她也一定会为你骄傲的,我想她一定会抱着你的头,对你说: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天枢哽咽道。 “若是能在轮回的尽头见到她,死亦无憾!”薛百寿热泪盈眶,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她仅存于他的幻想,在他出生那一刻,她就已经仙逝了,留下他尝尽世间孤独。 “对不起!到了最后,我还是没能帮到你!”天枢言语里满是自责和愧疚。 “谢谢你,这么一千年来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是你陪在我的身边,在我重伤的时候,也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从黄泉路上拉了回来,应该说抱歉的是我,将你禁锢在我体内这么多年。” 人的内心都是脆弱的,在命运的尽头回想着过去种种,总是会不经意间潸然泪下,薛百寿也是一样。 “你还是你,我本以为一千多年过去了,曾经那个懦弱的男孩已经不会回来了,没想到你依旧还是这样惹人心疼。”天枢哽咽道。 “对啊!你我都没有变,以前的你总是嘲笑我,现在的你也是一样。”九书淡淡笑道。 “不,不一样,以前你流下的是弱者无奈的眼泪,而现在你流下的却是英雄的挽歌,我打心底里为你骄傲,无论这世间出现多少惊天动地的强者,你都是我心目之中唯一的强者,无论这世间出现了多少大英雄,我心中的英雄都只有一个,那个人是你,你叫薛百寿。”天枢悲恸道。 “不知道现在的鬼族是什么状况,不知道雲儿他们兄妹现在是否还是像以前一样哭哭啼啼,是否也像他们的父亲一样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好想再见他们一眼,看看他们的改变,好想一直陪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长大。”眼泪在此刻仿佛变成了极为廉价的东西,止不住地自薛百寿眼角滑落。 “不知道鬼族的子民现在是否正刻苦修炼,壮我鬼族,是否他们已经忘却了过去的伤痛,开心地活着。” “现在的他们一定活的比以前更加开心,现在的他们已经从那惨无人道的地狱之中走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成为改变九州最重要的力量。”天枢坚定道。 “不知道其余几个小鬼现在在什么地方,现在的他们是否还记得当初的誓言,是否已经开始行动。”往事浮现在薛百寿脑海,他仿佛回到从前,回到八个踌躇满志的少年站在青山之上望着远处大海高呼自己姓名的那天。 “他们一定不会忘了当初的誓言,他们一定会为那个誓言而努力,我们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看着这个世界发生巨变就行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们也应该停下来了,时代早就已经改变了,我们这些老东西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的时代叫——八鬼。”薛百寿感慨道。 “对啊,我们已经老了,已经一千多年了啊,说不定这个时代也快要结束了,下一个时代是什么样子呢?下一个时代是否也会有像他们一样的小鬼?是否也会像他们一样耀眼呢?我鬼族的少年是否也会成为下一个时代的佼佼者,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呢?”天枢幽幽道。 两人感慨着,那巨大的散灵阵也在缩小,四圣没有撤去散灵阵,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是薛百寿的行动被限制,他体内的天枢依旧有着一战之力,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结束了。”源似梦落下,望着跪倒在地的薛百寿冷声道。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落泪,你已经失去作为强者最后的尊严,现在的你,哪里还有一丝强者的样子?就如同世间蝼蚁一般不堪入目。”源似梦冷笑道。 “对啊!我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天枢星圣竟然也会落泪,你是在害怕吗?你简直丢尽了我们七圣的脸面,幸亏没有人看见,要是有人看见了,以后我们七圣的脸往哪搁?”玉彦嘲讽道。 站在一旁的冰倾城和雷覆天没有说话,他们也觉得脸上无光,但却不是因为薛百寿。 同为诛星七圣,他们与薛百寿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为了捉住一个薛百寿,他们六人尽出,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才将薛百寿抓住。 雷覆天觉得这才是令他耻辱的地方,这才真正有愧诛星七圣的名头。 “怎么?你也觉得我可耻吗?”薛百寿抬头望向雷覆天,嗤笑道,简简单单一句话,写满心酸。 “没有。”雷覆天摆摆手,望着薛百寿认真道:“我对薛兄只有钦佩,没有半分厌恶。” “我的确觉得脸上无光,但却与薛兄无关,而是因为我自己,薛兄以一敌六,乃是真正的强者,反观我们实在是······呵呵。”雷覆天无奈地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哦!相比于现在的状况,你希望我们所有人都死在他手里?”玉彦望冷冷道。 “死又何妨,你看看我们现在哪里还有一丝诛星七圣的样子,对真正的强者百般羞辱,对自己却百般包容,这不是英雄,这是得志的小人。”雷覆天痛恨自己,也痛恨每一个人,他羞愤难耐,大吼出声。 “小人?我们击溃了鬼族上任鬼皇,你却说我们是小人,而却将他当做英雄,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为那些被鬼族迫害的九州强者想过?”玉彦厉声喝道。 “你雷极宗是不是与鬼族有所勾结?难怪当初来得那么慢!原来是这样!”玉彦冷冷道。 源似梦、源非梦两人神色明显一滞,随即回过头,望着雷覆天。 “你,血口喷人。”雷覆天怒喝一声,表情逐渐扭曲。 “我看你就是!与鬼族共谋,容不得你!”玉彦灵魂趋近雷覆天,眼中杀意纵横。 “咻~”一柄冰剑挥出,顶在玉彦灰色灵魂的额头,令他难进分毫。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十三章:若有来世 冰剑泛着的寒光令人心悸,自剑锋散发的寒气仿佛能将天地冻结,而这相比于冰倾城面上的寒霜而言,却也算不得什么。 “倾城,你这是干什么?”玉彦停下,颤颤巍巍道。 “我刚刚和他一起来的,你是不是也怀疑我飞雪谷与鬼族有所勾结?”冰倾城冷冷道。 “当然不会,倾城你怎么可能和鬼族有所勾结呢?”玉彦轻松一笑,想要化解眼前的尴尬。 薛云站在远方,望着半跪在地上、眼眶满是晶莹泪珠的薛百寿,薛云鼻尖蓦地一酸,两行清泪滚滚落下,英雄迟暮无力站起,小人尖酸刻薄、欺人太甚,这就是七圣,这就是所谓的圣人,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望宗,这就是所谓的强者。 君逸尘银牙崩碎,双眼满是血丝,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血肉,暗金色鲜血自拳头上低落。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薛百寿不会沦落至此,更不会受尽所谓强者的嘲讽。 薛云表情僵硬,他抽泣着一步步走向薛百寿,他眼里满是绝望,他失去了一切,是薛百寿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他本以为那是上天给予他的仁慈,却不曾想那仅仅只是薛百寿的厚爱。 老天怎么会怜悯他呢?它恨不得夺走自己的一切,从狼后、金凌,再到现在的薛百寿,老天一次又一次将他们夺走。 薛云奔跑着,他放开步子,想要抓住一切,让薛百寿留在自己身旁,他摔倒,再爬起,再摔倒,再爬起,连滚带爬来到薛百寿跟前。 “啊······”无助的哭喊声自薛云喉咙里传出,万籁俱寂,天地间唯有薛云那撕心裂肺的声音。 “噗!”冰倾城喷出一口金色鲜血,她抬手死死捂住胸口,望着悲痛欲绝的薛云,她心内郁结难解,太像了,真的太像了,眼前的薛云,和他记忆中的雷莫愁重叠,那根本就是一个人。 “弟妹!”雷覆天望着薛云心里也是一阵绞痛,赶忙上前去扶着冰倾城。 薛百寿望着薛云也是楞在原地,呆呆地望着薛云,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起来!站起来!站起来!” 薛云哭喊着,抓住薛百寿的手臂,将他扶起来,他是英雄,不是罪人,眼前的这些人都没资格承受他的跪拜。 薛百寿四肢无力,根本就无力站起,薛云将他的手臂搭在肩上,将他扛起来。 “小鬼,你干什么?”玉彦怒喝一声,滔天魂力汹涌而来,压在薛云上空,欲将薛云灵魂碾碎。 “噗!”殷红的鲜血自薛云嘴里喷出,薛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但薛百寿却未跪下,薛云银牙紧咬,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站起。 “小鬼!我在和你说话,你聋了吗?”玉彦何许人也,那可是轮回殿殿主,站在这个世界巅峰之人,他一言一行,代表的不只是个人,更是轮回殿那个庞然大物,他习惯了养尊处优,要的是顺从,而非拂逆。 若是说先前的威压仅仅只是震慑,那现在玉彦时真的要将薛云的灵魂碾碎。 “噗!”薛云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脑海一片空白,连同薛百寿一起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薛云。”薛百寿脸色大变,他焦急地大喊,玉彦灵魂有多强他是知道的,连他都承受不住,何况是薛云。 “蝼蚁!你们没资格站在我面前!要么跪,要么拜!否则死!”玉彦望着倒下的两人咬牙切齿道。 玉彦话音刚落下,一双手便从后方抱住薛百寿的腰。 君逸尘顶替薛云的位置,将薛百寿扛起。 “逸尘!你不该管我!”薛百寿微微转过头,望着君逸尘轻声道。 “你是我爷爷!我怎么能不管你呢?不管他人如何说,你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英雄!”君逸尘淡淡笑道。 “薛云,站起来!别在这里倒下!”薛百寿那焦急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薛云的意识涣散,他双目无神,呼吸变得微弱。 “薛云······” “师弟······” 薛云依旧能听见两人的呼喊声,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站起,眼里的世界一片漆黑。 一道无形的墙,又好似一道牢笼,将他们分割。 “真没意思,你的灵魂真是脆弱啊!简直不堪一击!你当真是丢尽了我的脸!”戏谑的声音在薛云脑海里响起。 “你是谁?”身处黑暗的薛云望眼欲穿,他想要找到说话的人,四处张望后却一无所获。 “我是谁?哈哈!真是有意思!你问我是谁?那你知道你是谁吗?金鳞?薛云?亦或是其他?”那满是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我是谁?” “蝼蚁、芥草、卑微而又脆弱的生物,身处黑暗却向往这光明,你的一生就此了结,我将赋予这个肉体全新的生命!”戏谑声还未落下,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哎!算了,这次算是利息,免费帮你一次,不用感谢我了!这只是我和她的约定而已。” 那苍老的声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完之后便消散,也就在那苍老的声音远去后,薛云所在那漆黑的世界一瞬崩塌,倒在地上的薛云也陡然睁开双眼。 “这不可能!”玉彦眉头紧锁,脸色一瞬铁青,他呆呆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薛云,他那一击将薛云的灵魂碾碎,薛云根本就没有活的可能,而现在薛云却一点事也没有,缓缓站起。 君逸尘和薛百寿也是一脸惊异,薛云前一刻生机全无,而这一刻却变得生机勃勃,这着实匪夷所思,太过诡异。 “区区一个连魂源都没有凝聚的蝼蚁,怎么可能挡得住我的灵魂攻击?”玉彦咬牙道。 “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把戏!”玉彦不甘,再次提起手掌,就要落在薛云身上。 “铖~”冰剑落下,冻结时间与空间,玉彦的灵魂瑟瑟发抖,手掌不敢再前进一步。 “你还有脸吗?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一个小辈出手。”冰倾城紧握冰剑的手掌剧烈颤抖,她咬牙切齿地盯着玉彦,眼中杀意纵横。 “倾城,你这是干什么?这小鬼跟在薛百寿的身边,肯定也是鬼族之人,鬼族之人当然是能杀一个就杀一个,斩草除根才好。”玉彦解释道。 “我不管他是不是鬼族之人,我只知道,我们此番来的目的只有薛百寿,而不是他,有罪的是薛百寿,而非他。”冰倾城冷冷道。 “跟随薛百寿本身就是错,他怎么可能没有错,鬼族皆是有错之人,人神共愤,只要是九州修士遇见鬼族之人,无一不想杀之而后快,以慰九州英灵。”源似梦转过头,冷冷道。 “你们一定要斩尽杀绝吗?他还只是个孩子!他又什么罪?”雷覆天再也无法袖手旁观,愤怒地吼道。 “那你们今天是铁了心想违抗源族,违抗九州人族的意志吗?”源似梦眼里杀机毕露,冰冷的眼神自雷覆天、冰倾城身上扫过。 “九州和源族的意志,我们自然不会违背,但是今天这两个孩子,我雷覆天保定了,我们是受世人敬仰的七圣,而非穷凶极恶的刽子手!”雷覆天大喝道。 “就是因为我们受世人敬仰,才不能放任这两个小鬼离去,今日若放他两人离去,等同于放虎归山,若是他日恶虎食人,我们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敬仰我们的九州修士。”源似梦铁了心不会放过两人。 “哈哈!恶虎伤人!伤人的究竟是恶虎,还是将恶虎逼上绝路的人?”薛云一瞬变得疯狂,他咬牙切齿地望着源似梦等人,如蛇蝎般的目光自他们所有人身上扫过。 “我薛云是薛百寿的第九弟子,我不需要可怜,你们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不需要你们虚情假意的怜悯。” “源族四象主!九侍、八使、两圣!飞雪谷冰倾城,雷极宗雷覆天,轮回殿玉彦,炎神门焚千禅!所谓强者!所谓诛星七圣!你们真可悲!你们真可笑!哈哈哈······” 薛云大笑着,他失去了一切,他一无所有,他无所畏惧,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死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他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同情。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说,我是你最敬佩的人吗?你不是说你长大后要变成和我一样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人吗?你不是说,我是你的骄傲吗?”冰倾城望着薛云嘴唇轻颤,顿时泪如雨下,她入戏太深,错将薛云当做雷莫愁。 “哎”雷覆天低下头,无颜再见薛云,只是死死盯着自己那颤抖着的双手。 “他没有变,是我们变了,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堪。”雷覆天痛心疾首,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厌恶。 “区区蝼蚁也敢大言不惭!区区小鬼也敢口出狂言!看来今日是留你不得!”玉彦厉声大喝,就欲出手。 “让我来。”源似梦冷冷一笑,随后缓缓走出,双眼死死盯着薛云。 “你做好准备了吗?”薛百寿望着薛云淡淡道。 “当然!你不是告诉过我千金易得,傲骨难寻这句话吗?”薛云淡淡一笑,他不怕死,他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独自活下去。 “人都是会死的,不是吗?与其苟且偷生,何不慷慨赴死?源狗无意放我离开,我也没有乞求他们怜悯的意思!唯以死明志!” “不愧是我薛百寿的徒儿,有此傲骨,若有来世,必定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若有来世,我愿再做你的弟子,我要变成和你一样的强者,我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我要为天狼族讨回公道,我要让源族俯首称臣,我要在这九州之上留下薛云二字,留下属于我的传说。”薛云仰天长啸,双拳紧握。 手持长剑的源似梦落到薛云身前,她提起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刺向薛云心脏,神情始终冷漠。 “嗤!”利刃穿过薛云的胸膛,殷红的鲜血顺着剑锋滴落。 薛云抬头望着源似梦,嘴角微微勾起,露出那令人心悸的笑。 “贱人!若有来世我必斩你!而后踏平源族天宫!”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十四章:屈辱化力,定破苍穹 “若有来世!你依旧只是卑微的蝼蚁!只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源似梦将那还在滴血的长剑抽出。 “嘭!”薛云身躯直挺挺地倒下,随即呼吸停止,顷刻间生机散尽,殷红的鲜血自胸口汩汩涌出,一瞬气息全无。 “师弟!”君逸尘大喊一声,上前将倒在血泊里的薛云抱起。 “你呢?卑微的蝼蚁,你想怎么死?”源似梦提起血迹未干的长剑,剑尖直指君逸尘。 “等等,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薛百寿目光一凝,望着源似梦大喝道。 “他跟鬼族没有关系,他是风巽州天风学院的弟子,我们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他叫君逸尘,乃是逍遥阁君家的人!” “哦,是吗?”源似梦眉头微皱,一脸疑惑地望着君逸尘,缓缓将长剑放下。 “当然不是。”君逸尘抬起头,直视源似梦那疑惑的双眼,语气冰冷到了极致:“薛爷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算是鬼族之人,你要杀变杀。” 薛百寿脸色骤变,他望着君逸尘怒喝道:“逸尘,你干什么?你难道忘了你还有大仇未报,你忘了你还有······” “大仇自然不敢忘,只是我觉得师弟说的话很有道理,既然能慷慨赴死,为何要苟延残喘,乞求他们的怜悯?”君逸尘微笑道。 “好!好得很!你们倒是很有骨气嘛!”源似梦咬牙切齿地望着君逸尘,手中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再次提起。 “似梦,放过他,这件事跟他无关,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求你,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求你。”薛百寿低声下气道。 “薛爷爷,你何必求她,我不需要他们的怜悯,就算是死······” “住口。”薛百寿愤怒喝。 “为什么?为什么师弟可以慷慨地死去,而我却要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界之上?”君逸尘不解,眼里噙着泪。 “你能和他比吗?就算没有他,我的遗志也会有人继承,而你呢?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你是君家的根,你爷爷的遗志只能靠你继承,你就这样死去,你有何脸面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爷爷?”薛百寿语语气一瞬变得温和,他望着君逸尘重心长道。 “相信我,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已经失去了一切,活在这个世界也是徒增伤痛,而你却不同,就算你要死,也要在夺回该属于你们君家的东西之后才行。” “现在的你只能乞求他们的怜悯,努力地活下去,你要相信我。”。 “只依靠我一个人,能够夺回君家的一切吗?”君逸尘哽咽道。 “相信我,你的身体里有着能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以你一人的力量足以夺回本该属于君家的东西,你要相信你自己。”薛百寿一脸坚定道。 一语毕,薛百寿的语气陡然转变,他望着君逸尘用命令的口吻呵斥道:“跪下。” 君逸尘将薛云冰冷的身躯放到一旁,随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心如死灰,表情木讷地呆呆望着薛百寿。 “朝他们跪下。”薛百寿厉声道。 君逸尘猛地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淌下,他不甘,更不愿,相比活下去,他更愿意慷慨赴死。 “听话。”薛百寿轻声道。 “啊······”君逸尘仰天长啸,而后微微转过身,跪在源似梦等人面前,身体止不住颤抖,若是今日屈辱若化力,定能斩灭苍穹。 “求、求、求你们,放、放过我!”君逸尘咬紧牙齿,几个字自牙缝内蹦出,他双拳紧握,指甲再一次嵌入掌心,金色鲜血顺着手指低落。 “既然这是你第一次求我,那我便放过他。”源似梦将目光自君逸尘身上移开,望向薛百寿,一脸冷漠道:“既然你知道他姓君,那么你也应该知道逍遥阁的现状,我们放过他,不代表逍遥阁也会放过他,逍遥阁要他的命,可不关我们的事。” “那些跟你无关,只要你愿意放过他,那就足够了!”薛百寿眼神变得温和,他很感激源似梦。 “你走吧!”源似梦望着君逸尘面无表情道。 “等等,她算了可不代表我算了。”玉彦灵魂浮空,双目怒视着君逸尘冷声道。 “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君逸尘哽咽道。 “放过你?”玉彦一脸玩味,打量着君逸尘,随后便将目光移到薛百寿身上,脸上顿时浮现出阴冷的笑容:“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愿意踩薛百寿三脚,大喊三句废物,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雷覆天横眉一立,当即厉声大喝道:“玉彦,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哈哈,你有资格说我吗?那小鬼其实说的并没有错,你跟我是一路人,不要总是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玉彦大笑道。 “你、噗!”雷覆天心里一阵绞痛,身体忍不住颤抖,当即一口暗金色鲜血喷出。 冰倾城也是一样,玉彦的话就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让她痛苦不堪。 薛百寿无所谓,他望着君逸尘淡淡道:“来吧!没事的。” “不,我不,我不······”君逸尘猛地摇头,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不断后退。 薛百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他两次拯救了自己生命,他和君幕之一样,是自己最敬爱的长辈,君逸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对薛百寿不敬的。 “来啊!”薛百寿皱眉,而后怒喝道:“你难道要做一个连我都看不起、胆小如鼠的蝼蚁吗?” “不、不、不,就算是胆小如鼠的蝼蚁我也不要,我做不到,我甘愿当一个胆小如鼠的蝼蚁。”君逸尘拼命摇晃着脑袋,相比于对薛百寿不敬,他更愿意被他看不起。 “不愿意?”玉彦嘴角嘴角微微勾起,他冷冷一笑,随后一道灰色流光便自其眉心蹦出,一瞬便进入君逸尘脑海。 “去,踩着他的脑袋,说废物。”玉彦命令道。 君逸尘的灵魂实在是太弱小了,根本就无法反抗玉彦灵魂的入侵,仅仅只是一瞬,玉彦便用一个小小的手段控制住了君逸尘的灵魂。 君逸尘双眼失去了神采,他的神情变得呆滞,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缓缓站起身,随后走到薛百寿的身前,君逸尘缓缓抬起一只脚,而后直接落下踩在薛百寿的头颅之上。 “对嘛!这才对嘛!这才像话嘛!”玉彦得意地大吼道,他望着君逸尘满意地点头。 源似梦已经放过君逸尘,他自然不会违背源似梦的意思,因为他不敢得罪源似梦身后的源族,他也会放过君逸尘,只不过他希望过程能变得有趣一些,若是能让自己笑一笑也是极好的。 “废物。” “废物。” “废物。”君逸尘连踩三下薛百寿的头颅,并大喊三声废物。 “要是当初你能跟我回到源族,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呢?”源似梦望着薛百寿,一脸冷漠地摇摇头,语气平淡至极。 “不~”君逸尘已经回过神来,他望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薛百寿,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他将颤抖的脚自薛百寿的头颅上抬起,而后双腿一软跪倒在薛百寿的身前。 “逸尘,不要哭,收起你的眼泪,收起你的懦弱,从今天开始你要试着坚强。”薛百寿眼里满是慈祥,他望着君逸尘语气温和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君逸尘止不住地大吼道。他不甘,他愤怒,但却更为无助。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因为你是弱者,所以你无力反抗,因为你是弱者,所以你无力改变。” “你想要改变这一切的话,那就试着去努力,试着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为了弱者而改变,这个世界都只会遵循强者的规则,只有成为强者,你才有资格改变这个世界。”薛百寿望着君逸尘道。 “强者的规则在改变这个世界,弱者想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之上,就必须得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去活,被这个世界所控制,被强者所控制,要想脱离这个世界、要想摆脱强者的控制为自己而活,你就得努力成为这个世界之上最强的人,你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让这个世界为你而改变。” “我要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人,我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我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君逸尘大吼道。 “好,我相信你。”薛百寿点点头,露出满意的微笑。 “雷兄,我想拜托你两件事可以吗?”薛百寿转头望向雷覆天,恳求道。 “薛兄,你说,我雷覆天以此血立誓,一定办到,若有违背,我便道消身殒,魂飞魄散。” 雷覆天抬起右手,左手掏出一柄匕首,放到手心,猛地一拉,暗金色的鲜血瞬间便自雷覆天掌心涌出,洒落到地面之上。 雷覆天本就钦佩薛百寿,要不是因为九州令,他根本就不会跟随源似梦一起围剿薛百寿。 鬼族之人虽在猎杀九州各大宗门的弟子,却没有伤过雷极宗的子弟,这一点雷覆天是知道的,他对薛百寿有愧,所以无论薛百寿提什么要求他都一定会答应。 “就算雷兄不以血立誓,我都相信雷兄一定会办到的,我相信雷兄的人品。”薛百寿点点头,轻声说道。 “第一,我希望雷兄能够将逸尘带回去,让他拜入雷极宗,成为雷极宗弟子,让他避开逍遥阁!无需太长!只需二十年!二十年后是放他离去?还是将他留下?全由雷兄做主!” “第二,我希望雷兄能够将我弟子带回去,将他尸身与这柄匿锋葬在一起。”薛百寿望着倒在血泊中薛云的身体淡淡道。 “这没问题!若他愿意!我雷覆天愿保他今生安宁!”雷覆天望着君逸尘保证道。 “我也一定会找个好地方将他安葬!”雷覆天望向薛云,声音不由悲恸,双拳紧握。 ······ 远处天际,一人凌空而立,将凌厉气势收敛,低头望着下方的大地,他双拳紧握,眼中满是冰冷杀意。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十五章:半神残躯 “谁?”作为一等一的强者,源似梦洞察力是十分敏锐的,在皇一出现的瞬间,源似梦便有所察觉,她猛地回头,将满是杀意的目光投向远处天际。 其余人也有所感,一一回头望向那缓缓走来、戴着恶鬼面具的皇一。 “你也是鬼族之人?”源似梦眉头一挑,不由脸色一沉,望着皇一当即冷喝道。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是谁?”皇一用不夹杂一丝情感的口吻道。 “回去吧!以你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战胜他们,莫要白白浪费性命。”薛百寿望着凌空而立的皇一淡淡道。 “我不是白痴,自然不会送死,我敢出现,就说明我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皇一望向薛百寿道。 “全身而退?好大的口气,你当我们不存在吗?”玉彦怒喝一声。 “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凭你!绝对留不下我。”皇一眼底满是冰冷的杀意,玉彦所作所为无法令他再保持冷静。 “年轻人莫不是太自信了一点?”皇一的眼神让玉彦愤怒,声音也逐渐变得冰冷起来:“鬼皇薛百寿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有什么资格敢如此猖狂?” “十几年前才将你们打散,现在还敢出现在九州上,简直不知死活,看来是时候得找个机会再将你鬼族血洗一次!”源非梦神色冰冷道。 “血洗鬼族?嗤~”薛百寿嗤笑道:“相信我,你们没有机会的,今日之后,你们绝对无暇顾及鬼族。” “十几年前你们血洗鬼族,我鬼族子民死伤无数,你觉得我还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吗?”薛百寿冷冷道。 “你在说梦话吗?凭你现在的样子,你还能做些什么?还是安安静静等死吧!”玉彦一脸不屑道。 “你以为斩断我的四肢,就能将我禁锢?你以为斩断我的灵魂,就能将我的意志斩断?你莫不是太小瞧了我点!”薛百寿淡淡道。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还能翻得出什么风浪,就凭现在你这幅鬼样子也敢口出狂言?”玉彦死死盯着薛百寿,而后一脸嘲讽道。 “十几万年来,九州修士还是太过于悠闲了啊,他们安于现状,他们不思进取,他们漠视生命,他们一意孤行······”薛百寿的双眼深邃如星空,他言语里浮现出淡淡哀伤。 “他们逐渐变得残忍、嗜血、麻木不仁,整个九州大地上蔓延着衰败与腐朽。” “或许真的只有彻底的毁灭,才能让这个世界重生!”薛百寿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源族已经迈向了深渊,再也无法引导九州前进,源西歌还是当年那个源西歌,而源族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源族了。” 源非梦听完薛百寿的话,当即厉声呵斥道:“薛百寿!你竟敢直呼我源族先祖大名,直呼九州之神的名号,是谁给你的胆子?” “你敢妄言毁了这个世界,就凭你?就以你这幅残躯?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无所不能,殊不知在世人眼里你只是一个傻子。”玉彦揶揄道。 “傻子!真是个亲切的称呼,以前他们都说我是傻子,可事实证明我不是,我只是一个疯子而已,哈哈······”薛百寿大笑道。 “疯子?你确实是个疯子,现在的你神志都已经不清醒了。”源似梦望着薛百寿,眼底满是怜悯,不仅仅只是他,除了皇一和君逸尘,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薛百寿已经疯了。 “他们说我神志已经不清醒了,你相信吗?”薛百寿望向皇一,眼里闪过一道精芒。 皇一摇头,望着薛百寿认真道:“现在的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那好,那就打开鬼族的大门,让他们看看我的神志是否还清醒,看看是否我是在说大话,看看我能否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薛百寿沉声道。 源似梦心里一惊,不由眉头紧蹙,那不好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你想做什么?” “如您所愿。”皇一说完,手掌缓缓抬起,手中那碧绿的灵玉,正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传令下去,令:所有界童立即打开鬼族大门,莫要耽误!”皇一对着玉牌淡淡道。 “是。”粗犷的声音自玉牌内传出,不敢有半分懈怠。 “你们究竟在干什么?”源似梦那不详的预感愈发强烈,她无法坐视不理,提起手中的剑斩向皇一。 “别白费力气了,虽然你比我强大,但是你伤不到我。”源似梦一剑斩落,将皇一残影劈成两半,皇一的声音也在几里外响起。 感觉到空间波动的源似梦脸色一沉,当即面色凝重道:“筑界师?” “筑界师?你太高估我了!我是灵修,可不是什么筑界师。”皇一淡淡道。 “大姐,他的身法很是诡异,不要与他过多纠缠,尽快带回薛百寿才是关键,莫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源非梦焦急的呼喊声传来,源似梦亦有所感,当即收剑回到薛百寿身旁。 “先封住他的身体,将他体内的药灵禁锢。”源似回来后便对其余三人焦急道。 四人同时打出一道灵力,化作光幕将薛百寿笼罩,四人合力,光幕缩小,随即光幕钻进薛百寿的身躯中,将他体内的药灵禁锢。 “我们走。”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很准确的,封禁药灵之后,源似梦便欲带着薛百寿离开,可是,源似梦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就在她动手的那一瞬间,超出她欲想的变故再次发生。 玉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望向远处天际,惊恐交加地大喊道:“那是什么?” 铺天盖地的金色流光宛若流星,划过天地,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目标正是源似梦一行。 众人心惊,以为那是鬼族修士的攻击,立刻结成防御阻挡那铺天盖地的金色流光。 “咻~”金色流光穿透几人凝成的防御,随后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落在薛百寿的眉心,转而进入他的身躯内。 “咻~” “咻~” ······ 无数道金色流光钻进薛百寿的身体内,恐怖的气息随即蔓延,感受到那恐怖气息,在场之人无不色变。 金色虚影在薛百寿体表凝结,随即瞬息放大,一丈、两丈、十丈······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袭遍源似梦全身,令她颤抖,令她恐惧,从容早已从在场众人眼底消散,绝望和惊恐再次自每个人眼底浮现。 “这是什么?”玉彦望着那不断攀升的金色虚影,惊慌失措道。 “快!挡住这些金色流光,莫要让他们靠近薛百寿!”源似梦回过神来,立刻朝众人大吼道,厉喝完毕,源似梦打出一道灵力,想要依靠灵力结成的屏障挡住那金色流光。 众人见势,一同出力,打出灵力凝成屏障,层层叠加的屏障坚固至极,只是可惜,无论多么坚实的屏障,都无法挡住这金色流光,它们穿透层层屏障落在那金色虚影上,继续壮大着那金色虚影。 “大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根本就挡不住啊!”源非梦惊呼道。 不只是源非梦,所有人都是一样,他们也迷茫,他们不解,他们不知为何他们的屏障无法挡住这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威胁的金色流光。 一切的一切都是徒劳,源似梦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金色流光汇入那尊金色虚影中。 “这到底是什么?”玉彦张大了嘴巴,呆呆地望着眼前那巨大的金色虚影,他从未有此感觉,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仿佛与蝼蚁无异。 金色虚影是薛百寿意志的化身,有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装扮。 圣洁的金色光辉自那尊金色虚影上散落,洒在这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落到源似梦等人的脸庞上,沐浴在这圣洁的光辉里,无论是谁都会心生膜拜。 皇一抬起手臂,缓缓摊开紧握的手掌,其掌心一金色光粒缓缓飞出,而后化作一道流光融入那金色虚影中。 金色虚影逐渐凝实,化作栩栩如生的百丈雕像,百丈金色雕像落在这天地间,他头顶苍天,脚踏大地,宛如神明,众生无一不顶礼膜拜。 皇一单膝跪地,虔诚地朝拜那尊金色雕像,眼睛里满是敬畏。 “嘭!”源似梦双膝一软,跪倒那金色雕像面前,眼底满是惊恐,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想要臣服的念头在她心底滋生。 自金色雕像上散发出的压迫感,落在玉彦的灵魂上,他的灵魂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凌空,当即化作一道灰色流光坠下,被压迫的玉彦死死贴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恐怖的威压之下,源非梦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勇气,当即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眼底满是敬畏。 君逸尘跪在薛百寿的身前,他面带虔诚仰望着那尊金色雕像,薛百寿就是他心中的神明。 金色光粒自君逸尘眉心飞出,落在那金色雕像上。 金色雕像猛地睁开两颗星辰大眼,扫视在场的每一个人,随即将视线放到远处伟岸的通天塔上。 高达百丈的金色雕像,在那通天塔面前,是那样的渺小,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二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就如同巨峰与尘埃。 金色雕像内的薛百寿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而后身体不断攀升,最后停在金色雕像的额头处。 “走!”薛百寿目光坚定,与那金色的雕像一起化作一道流光,冲向那伟岸的通天塔。 薛百寿远去,众人身上的压迫感也减轻,众人缓缓站起,松了一口气,但当他们看见薛百寿的目标后,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他究竟要干什么?”玉彦咆哮道。 “跟上去。”源似梦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焦躁不安的情绪在心头蔓延,源似梦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跟随薛百寿而去。 “我们走。”源非梦袖袍一挥,化作一道流光冲了出去。 望着冲出去的源似梦与源非梦,玉彦脸色阴晴不定,他在考虑到底该不该跟过去。 “走!”雷覆天手臂一挥,一道灵力飞出,将地上的君逸尘卷起,带着他远去。 冰倾城抱起倒在血泊之中的薛云,拾起插在地上的匿锋,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远方。 “该死。”玉彦怒骂一声,而后化作一道流光跟了上去,满脸的不情愿。 “这就是半神的力量吗?属于自己的半神之力!”望着那逐渐缩小的金色雕像,皇一轻声呢喃道,浮现在其眼底的唯有敬畏。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十六章:若问将来事!且看后来人 “那是通天塔!他到底想干什么?”源非梦瞪大了眼睛,呼吸骤停,心脏忍不住狂跳起来。 “难道他要······”源似梦话未说完,脸色骤变,强者应该有的冷静瞬间消散,短暂愣神之后,她像是发狂般地大吼道:“快阻止他,他想撞断通天塔。” 夺天弓落在源似梦手里,她弯弓搭箭,想用这夺天之箭刺穿薛百寿体外那金色雕像。 “咻~”源似梦手指松开,那蓄势待发的夺天箭划破空间,带着一往无前的夺天之势冲向薛百寿。 “钉~”凡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弱小,根本无法破开神像的外壳,两者的悬殊实在太过于巨大,原本气势如虹的夺天箭,在落在金色雕像上的瞬间便直接被拦腰震断。 “噗!”一口暗金色鲜血自源似梦嘴里喷出,她望着那金色雕像,眼中尽是不甘之色。 薛百寿回过头,扫了源似梦一眼,一道金色流光自那金色雕像上分散而出,随即化作一柄利剑直指源似梦。 “大姐小心。”源非梦感受到那金色利剑上的毁灭气息,当即飞身而出,抽干全身灵力化作一块坚实的屏障挡在源似梦身前。 “嘭!”利剑击破源非梦撑起的那道屏障,剑尖直指面如死灰的源似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冻结!”冰倾城冷喝一声,天地间温度陡然下降,时间、空间一瞬便被冻结。 恐怖的白色寒气自冰倾城体内飞出,飞向那柄金色利剑,晶莹的冰花瞬间就攀上那利剑的剑身,想要将它冻结。 “嗡~”金色利剑传出一阵轰鸣,剑身剧烈颤抖起来,随即挣脱冰倾城的控制,划破这片被冻结的时空。 而这短暂的控制,为源似梦赢得一线生机,源非梦扶起倒在地上的源似梦,飞速离开。 “噗!”灵技被破,冰倾城伤及根本,一口暗金色鲜血喷出,染红了她那洁白的长裙。 薛百寿猛地回头,将目光放在冰倾城的身上,当即眉头微皱。 “不要管他们!更不要浪费这来之不易的力量,攻破通天塔才是关键。”天枢的声音传来,薛百寿咬牙继续前进。 “轰!”利剑落在大地之上,瞬间爆炸开来。 “嘭!咔、咔、咔······”附近的空间被这强大的力量蛮狠地撕碎,就在空间碎片漫天散落的瞬间,黑色虚空陡然出现,黑色虚空张牙舞爪,欲想吞没一切。 “快走!”源似梦大吼一声,当即远遁而去。 虚空乱流自黑色虚空中横飞而出,落在在大地上,留下道道十丈长、一丈宽的凹槽,虚空中卷起一道旋涡,虚空化作一张血盆大口,将大地上一切卷起,用蛮力碾碎,而后将所有一切吞入黑色虚空内。 “冻结!”冰倾城缓缓起身,她望着那黑色虚空,指尖一动,红唇轻启,天地间一切都在那瞬间被冻结,包括那能够吞噬万物的黑色虚空。 虚空被冻结,形势没有进一步恶化,众人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也就是在这一刹那,薛百寿的身躯撞上通天塔。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回荡在这片天地,萦绕在众人耳畔,犹如恶魔的低语,一直萦绕在众人耳畔,久久未能散去。 轰鸣声后,接踵而至的是那能够将一切毁灭的冲击波。 源似梦望着那横扫一切的冲击波,俏脸一沉,当即大喝一声:“退下去。” 众人落在地上,齐齐抬头望向通天塔中段薛百寿撞上的位置,眼底满是惊骇。 通天塔是源族之神的杰作,有神灵的力量守护,想要撞断通天塔就必须要用同等的力量。 而那等同于通天塔的力量,便是神力,想到此处,众人心头不由恐慌:难道说薛百寿已经将他们所有人甩在身后?独自一人走踏上神途,去探寻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了吗? 冲击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地袭来,将通天塔方圆千里的山峰拦腰斩断,扬起漫天的尘土。 “他能够撞断通天塔吗?”雷覆天死死盯着远方,一脸惊骇道。 “谁知道呢?他的力量已经不是我等所能抗衡的了,他已经接触到了那个层次,既然是那个层次的力量,我们是无法做出评价的。”冰倾城喃喃道。 “他疯了吗?他想成为这九州大陆的千古罪人吗?”源似梦面如死灰,悲愤交加道。 “这跟九州大陆有什么关系?”雷覆天眉头微皱,忍不住问道。 “九州大陆九座通天塔吾族先祖所留,是护卫九州大陆的一座神级结界。” “十几万年前,九州大陆外十大魔兽种族入侵九州,那时的九州人族还无法修炼,面对强大的魔兽,根本就无力反抗,成为了被魔兽肆意斩杀、圈养的牲口,沦为魔兽的食粮。” “我源族之人幸免于难,躲到一处世外桃源,先祖当时只是一名弱小的少年,但却将九州人族的重担抗在肩上,他呕心沥血创造了流传至今的修炼之法,帮助我源族强大自身,而后带领我源族入世,与强大的魔兽展开了长达千年战争。” “千年的时间,整个九州都陷入无尽的战火之中,九州大陆不复往昔,血流成河,有了先祖创造的修炼之法,人族的力量逐渐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与魔兽正面交战的程度。” “在那场被誉为‘诛魔之战’的战争中,无数人族强者用鲜血和身躯守住了九州,将九州人族的命运握到自己手中。” “我源族先祖更是以一己之力死战十大兽皇,十大兽皇每一尊都是毁天灭地的存在,先祖本不能敌,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勘破神道,成为了这世间最强大的生灵,也成为了这九州上独一无二的神灵。” “吾族先祖用神力击败十位兽皇,将他们驱逐出九州,但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大战后他便重伤不起,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临死前将自己的身躯炼化为九座通天塔,落于九州上,构成一座神级结界,永世守护九州人族。” “他死后,被驱赶的十大兽族欲卷土重来再次入侵九州,但却因为这结界的存在未能得逞。” “十几万年了,这座神级结界庇护了我们九州人族十几万年了,海外魔兽也忍了十几万年了,通天塔一倒,他们一定群起而攻,九州大陆必定血流成河。”源非梦咬牙切齿地望着远方,眼底满是杀意。 “这个疯子,就不应该留他一命,在他无法动弹之际就应该将他击杀,永绝后患。” “你说的没错,是你们不够果断,本来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机会,是你们硬生生地给了他这个机会,要是说他是让九州血流成河的元凶的话,你们也脱离不了干系,你们是造成这一切的帮凶。”皇一缓缓落下,望着众人淡淡道。 “九州马上就要血流成河了,你难道就不为你鬼族担心,海外魔兽可不管你是源族还是鬼族,只要是九州人族,都会沦为他们的口粮。”源似梦冷喝道。 “怕?我们鬼族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又不会知道我们鬼族藏身何处,该担心的是你们。”皇一淡淡笑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要让九州人族,再次陷入痛苦和绝望的深渊中。”源似梦不甘地大喝道。 “因为你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们造成的,九州人族已经将一切都遗忘,他们的眼中只有杀戮,他们不再重视生命,现在的他们和以往的魔兽有什么不同?”皇一冷冷道。 “只有将他们心头的恐惧释放出来,他们才能意识到生命的可贵,他们才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不要将一切都怪在他的身上,源族的大旗早就已经倒了,这世间之人已经将神的一切忘记,就连世世代代守护着他们的通天塔,他们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皇一望着源似梦和源非梦二人道。 “世道早就已经变了,就算没有他,海外的魔兽也会在不久之后打破结界,重新降临在这片到处都是腐朽的大地上。” “与其坐吃等死,还不早做准备,那样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皇一望向远方幽幽道。 “他是一个开拓者,也是一个先驱者,他宁愿成为九州的罪人,也要用尽最后的力量去叩开末世的大门。” “他必须这么做,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安于现状带给九州人族的只有灭亡。” “在我加入鬼族的那一天他就告诉我,让我放下过去,因为七圣的时代早就结束了,八鬼的时代也快要终结了,末世就快要降临了,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的话,那么在末世降临那一天等待你的将是灭亡。” “鬼族的敌人从来都不是九州大陆上各门各派的修士,我们一直都将目标放在海外的魔兽上。”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在等待死亡,但鬼族之人绝对不在其中,我们早已走出过去的阴影,不断地变得强大。”皇一握紧拳头振奋道。 “任你说的再冠冕堂皇,薛百寿都是将九州推向深渊的人,没人会原谅他,而你们鬼族也别想逃脱制裁。” “谁也无法承担源族的怒火,等待你们鬼族的只有毁灭。”源似梦提起手中的剑,指着皇一,表情愈发狰狞。 ······ 通天塔中段,在那震耳的轰鸣声下响起薛百寿的独白。 “我曾问我,问我是否能改变这一切,我微笑着回答:百寿身可死,青峰尤可为!” “你点了点头,沉思片刻!随即抬头继续问道:若我也无法改变这一切呢?” “我微笑着摇摇头,一脸肯定地望着你:你一定能改变这一切,相信自己。” “你摇了摇头,淡淡道:若我真的无法改变呢?” “我默不作声,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但现在看来!你是对的!我们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你的问题!我找到了答案,只是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能令你满意?” 薛百寿呢喃着,而后缓缓闭上双眼:“百寿身可死,青峰尤可为,若问将来事,且看后来人!”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十七章:海天一 这世间有一种人是你永远无法看透的,薛百寿就属于这样的存在,肉体凡躯是渺小的,可他的意志却是无人能够动摇的。 苦难会让懦夫退却,但却难让疯子畏惧,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是个疯子,他有自己的执念,也会因为执念而变得疯狂,疯狂到无惧一切,疯狂到踏碎天地。 或许这就是疯子的好处吧!从来不会畏惧,也从来不会因为胆怯而迷失方向。 “咔咔咔······”的巨响,回荡在众人脑海,犹如梦魇挥之不去。 无数巨石自天穹落下,嵌在满目疮痍的大地,大地巨颤,烈阳失色,席卷风巽州的黑暗将风巽州每个角落笼罩。 恐惧在每个人心头蔓延,先前乱作一团的逍遥阁现在一片死寂,所有修士齐齐抬头,望向那拦腰折断的通天塔,个个面如死灰,心起狂澜。 通天塔的上半部分自穹顶坠下,犹如一根巨刺,深深嵌在大地上。 百丈金身破碎,化作光粒四散而开,如同光雨般缓缓落下,洒在这千疮百孔的大地上,随即消失不见,油尽灯枯的薛百寿缓缓闭上双眼,跟随碎石坠落下去。 薛百寿是不会死的,他只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过于疲惫陷入了昏迷而已。 灵力恢复了少许的源似梦化作一道流光,接住下坠的薛百寿的身躯,将他带回众人身旁。 皇一抬起头,望着逐渐明亮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薛百寿,随即便消失不见,再也没有出现。 “走吧!都回去准备吧!大战应该马上就要来临了。”源似梦抱着薛百寿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我们走!”源非梦化作一道流光朝逍遥阁所在的位置冲去,源似梦紧随其后。 逍遥阁有通向源族的传送阵,源非梦不敢逗留,必须尽快赶回源族,将通天塔断了的消息禀告那位大人,请那位大人主持大局,或许只有那位大人才能再一次拯救九州。 “我们也走吧!”雷覆天最后望了望被撞断的通天塔,无奈地摇摇头,回过头望着冰倾城缓缓道。 “先找个地方将他安葬了吧!”冰倾城将薛云抱在怀里,双眼里泪光闪动。 薛云实在太像雷莫愁了,虽然冰倾城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他不是,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下。 “我来抱着他吧!”君逸尘走到冰倾城身前,他望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薛云,心如刀割,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想要将冰倾城手中的薛云接过。 以往的一幕幕如洪流般涌现在君逸尘的脑海,君逸尘鼻尖一酸,他那不堪重负的眼角终于决堤,热泪滚滚而下。 短短一日,君逸尘便失去了最亲近的三人,这于他而言无疑是天塌了。 若是平常,此刻的薛云、君逸尘以及余莫或许修炼已经对练结束,正酩酊大醉地倒在君幕之的酒窖之中。 薛云的酒量最差,每次最先倒下的总是他,每次说酒话他都会念叨他的母亲、他的弟弟以及那最美丽的海天一。 君逸尘和余莫总是会比个高低的,他们一般都是最后一起倒下的。 君幕之总会气呼呼地将他们从酒窖中拎出来,一路骂骂咧咧地将薛云扛回药阁,而后找薛百寿痛饮一番,每次从药阁回到家后,君幕之都会趁着君逸尘和余莫还没有醒,偷偷将酒窖转移。 薛百寿像往常一样,依旧是个微不足道的药师,总是一脸慈祥地望着他们三个小辈,笑对那些冷漠的嘲讽。 想到此处,君逸尘再也无法掩藏内心的痛苦,像个小孩子似的放声大哭,他从未如此无助过,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外人面前。 雷覆天上前一步,缓缓伸出一只手搭在君逸尘肩上,随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冰倾城上前一步,将手里身体冰凉的薛云交给君逸尘。 君逸尘一直都将薛云当成弟弟,他伸出颤抖着的双手,放在薛云那冰凉且苍白的脸上,泣不成声。 ······ 九州大陆有九州,外八州各据一方互不相接,相邻两州被不渡河所隔,七条不渡河的河水由外海汇入,随后汇聚在外八州与中神州之间,转而形成内海,中神州位于内海中心,被外八州所围。 九州八面临海,无尽的海风,吹过波涛汹涌的海面,冲击在外八州临海一面上,摧枯拉朽的海浪将大地上的植被连根拔起,随后卷走,只留下光秃秃的地表。 往常风平浪静的大海,今日格外暴躁,像极了被压抑很久有了宣泄机会的修士一般。 遮天蔽日的乌云自远海滚滚而来,将天地间最后一丝光芒吞噬殆尽。 无数颗脑袋自大海中探出,将目光聚集到远处的海岸上,双眼之中满是贪婪。 这是海妖族,海外魔兽的一种,与其他九种魔兽合称海外十大魔兽。 人鱼族是海妖一族的分支,他们统领这片海域已有千年之余。 一道*曼*妙的躯体浮出水面并缓缓走来,人鱼族族人都将目光移向她,眼中的贪婪一瞬化作敬畏。 缓缓走来的女子名为青璇,她是人鱼族的统领,人鱼族中实力属她最强,脸颊上七彩的鱼鳞是人鱼族的标志,也是她实力的象征。 青璇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大陆,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容。 人鱼族自带*媚*骨,一颦一笑间就能让人丧失思考的灵力,沦为刀下的亡魂。 “九州人族的血液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呢?真想亲口尝尝。”青璇伸出舌头,舔了舔她那*蚀*骨*销*魂*的红唇。 ······ 风巽州通天塔的倒塌的消息犹如一股风暴,半天时间便席卷整个九州大陆,让九州大陆陷入动荡与混乱,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死亡的气息在整个九州大陆每个角落蔓延。 而源族作为九州大陆第一种族,此刻正急的焦头烂额,想要想出应对之策。 “无须惊慌!他们还进不来,风巽州通天塔虽倒,但是大阵还在,只要大阵还在,海外魔兽的强者就进不来,能够进来的只是海外弱小的魔兽,仅凭他们还无法威胁到九州人族。”一道苍老的声音自源族天宫最深处传出。 这句话就好似一枚定心丸,让原本陷入惶恐的源族修士放下心来,不再有丝毫慌乱。 “目前最主要的是:时刻关注鬼族动向,传令九州,让一流宗门派出强者镇守通天塔,莫要再让鬼族有可乘之机破坏剩下的通天塔。”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传出。 ······ 黑夜降临,海外的世界比想象中更为安静,咸湿的海风轻拂海面,稀疏的涛声催人入眠。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让黑夜下的海面变得清晰。 平静维持了许久,但伴随那空间的扭曲,一切的平静都被打破,扭曲的空间让天地变得极为不稳定,狂风骤起,海面变得波涛汹涌。 一颗硕大的头颅自扭曲的空间中探出,随后便落在海面之上,紧接着缓缓睁开两颗星辰大眼,在那皎洁的月光下,那自空间内探出的牛首变得清晰,其散发的气势令人心惊,比起半神薛百寿来竟不差丝毫。 “风巽州通天塔倒了,这事你知道吗?”牛首口吐人言,粗狂的声音响彻天地,让这波涛汹涌的大海变得更加暴躁。 “刚刚得到消息。”匍匐在海面上,宛如小岛般的魔兽缓缓抬起头,淡淡道。 “他也没有给你消息?”牛首星辰大眼里光芒闪烁,有疑惑也有惊异。 “还没有!九州大陆恐有变故发生,恐怕连他都没有想到,没有来得及阻止。”匍匐在海面上的魔兽迟疑道。 “那怎么办?是改变计划攻入九州?还是听他的消息再做打算?”牛首询问道。 “等等吧!他应该会给我们消息的,应该要不了多久。” “他们应该快来了,等他们来了再好好商量一番,十几万年前我们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我们各自为营,九州人族再也不是以前的蝼蚁了,他们也在变得强大,再像以前那样各自为营是无法战胜他们的,只有联合起来才能真正地战胜他们。” “要不是他,我们早就拿下九州了,依我看,夺下九州后,理应由我们九族分割九州,那一族就守在这灵气稀少、荒无人烟的大海,以此来弥补当年的过失。”牛首怒喝道,对于当年之事还耿耿于怀。 “这种事还是等我们拿下九州之后再商议,现在我们还需要他们的力量,谈论这些还为时过早。”巨大的魔兽迟疑片刻,随后淡淡道:“十大兽族联合,力量更为强大,对各自也有好处,若是现在内讧,其余九族伤亡会变得惨重。” “不早了,此次我们里应外合,拿下九州轻而易举,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的力量,我们大可以将他们踢出我们的阵营,让他们守着这荒凉的大海自生自灭便好。”牛首冷冷道。 “那就等他们来了再好好商榷一番,看看他们的意思。” ······ 普天同月,九州大陆另一边,面朝大海的地方,一身穿黑袍、头戴恶鬼面具的男子站在高山之巅,他面朝大海,望着那波涛汹涌的海面,眼里满是担忧。 “通天塔终究还是断了,末世的大门终究还是被您亲自叩开了,您离开了,但也回来了!”黑袍男子言语里满是哀伤,他望着这广阔的天地,不由悲痛地轻喃道:“师傅!您终究还是回来了!您知道我们等了您多久吗?” 黑袍男子呢喃着,转身望向那青草幽幽的山顶:“我也该回去了。” 三尺高的青草随风舞动,起起伏伏恰似远方海面,八块青灰色的墓碑立于青草中,在这月光下给人一种悲凉的感觉。 “拜入您的门下,便为自己立下衣冠冢,不为名留青史,只为有所作为,他会来到这里,会看到这一切,到那时,他会变得更加勇敢!” “愿我再来时,你依旧还是这般美丽。” 此地名为海天一,临于青峰山巅,可见日出微光照耀天地,那时海天一色,是九州最先看见光明的地方,也是他们最爱的地方。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七十八章:母亲 漆黑的世界没有一丝光亮,让人不由地感到恐惧,薛云缓缓伸出双手,试探着一步步前行。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黑?难道这就是人们口中漆黑的地狱吗?”漆黑的世界里唯有薛云略显惶恐的声音回荡。 “这是地狱吗?为何感觉那么真实,不是说死了就感觉不到痛苦吗?为何我的心会如此痛?” “咦?”薛云感到痛苦捂胸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痛苦的缘由并非他胸口的伤痕,而是他灵魂的刺痛。 虽然看不见,但薛云能感觉到他胸口的伤痕已经愈合,新的伤痕覆盖在老疤上,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悠扬的琴声打断了薛云的思绪,琴声从远方传来,萦绕在薛云耳畔,挥之不去。 薛云抬起头,将目光望向远方,随后循着琴声前进。 一缕光辉自穹顶落下,将这漆黑的空间照亮,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绿油油的山坡上青草摇曳、鲜花遍地,一身穿白衣宫装的女子盘坐在山顶,她背对着薛云,双手缓缓自古琴上拂过。 悦耳的琴声传入薛云耳中,薛云踩在草地上,呆呆望着女子的背影,沉醉在其中。 五颜六色的蝴蝶自远方飞来,环绕在女子周围翩翩起舞。 山间的鸟儿悄无声息地落到女子的肩上,用好奇的目光盯着女子的脸庞,小眼睛里满是惊奇,鸟儿用小脑袋在女子的脖颈蹭来蹭去,很是亲昵,这一人一景,宛如画卷,美丽但却虚幻,薛云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正当薛云沉醉之时,画风蓦地一转,悲伤的琴音自琴弦上传出,女子肩上小鸟受惊,慌忙逃窜,五颜六色的蝴蝶扑棱着羽翼远飞而去,沉浸在此的薛云也被惊醒。 “吼!”宁静被打破,美轮美奂的画卷变成另一幅模样,野兽发出痛苦的哀嚎,声声兽鸣震耳欲聋,它们穿梭于山间,黑色的雾霭自天边席卷而来,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薛云陷入悲恸,听着那悲伤的琴音,他想起了狼后、小凌、魑一······ 薛云想起了薛百寿,想起了与他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但现在一切都化作泡影,转眼便烟消云散,薛云鼻尖一酸,双眼一红,眼泪忍不住落下,嘀嗒嘀嗒落在地面上。 “云儿,一定要活下去,无论有多痛苦你都一定要活下去,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你都一定要活下去,好好活着,等着我,我一定会尽快回到你的身边。”女子停止抚琴,望着那漆黑的天空,哽咽道。 “她是在说我吗?”女子的话,传入薛云的脑海,薛云抬起头望着她的背影低声呢喃道,而后缓缓上前来到她身后。 “你是谁?”薛云伸出手,想要触摸女子的身体,可让他失望的是,女子的存在似乎只是他的梦,虚幻而又缥缈,他的手根本就无法触碰到女子,而是直接穿过女子的身躯。 而就在下一刻,薛云楞在原地,也就是在这一瞬,他确信这不是梦。 女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望着身后那鲜花遍地的山坡,两行清泪自眼角落下,在她那绝美的脸庞上留下两道泪痕。 薛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人,她的美丽超越了冰倾城,超越了母亲,超越了她见过的所有的女人,她是这世间最美丽的仙子。 望着那泪流满面的女子,薛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疼痛难忍,他缓缓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放到她的脸颊之上,想要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 可是无奈的是,他的手再一次自她的脸上穿过。 宫装女子缓缓伸出手,放到自己脸上,就在那一刻,她感觉到了,她感觉到了薛云的手,感觉到了薛云,就算她看不见,但是她知道自己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三次了,这是第三次了。”女子愣在原地,失魂落魄道,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悲伤。 “云儿,从现在开始,没人能够帮到你了,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一定要。”女子望着薛云所在的位置,像是在嘱托。 女子说完便转过身,将纤细的手指放于琴弦之上,随后轻轻拂过。 “魔音三千!”女子红唇微启。 “嗡······”琴弦被拨动,琴声传到薛云的脑海中,将薛云的大脑搅乱,薛云的脑海一片空白,唯有蜜蜂似的“嗡嗡”声不止。 薛云面部开始扭曲,表情也变得痛苦,他抬起双手捂住耳朵,想要阻止琴声传入脑海,可是他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就无法阻止这琴声进入自己的脑海。 薛云的意识在这琴声中变得模糊,另一股意念在主导他的灵魂,并传输给他另一种意志。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一道声音在薛云的脑海中响起,无法阻挡的琴声也被那声音掩盖,那声音不止不只是在给薛云传输自己的意志,他还在吞噬薛云的灵魂并侵占他的身躯。 “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薛云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他想要活下去,比任何人都想。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遇见了什么,都要活下去!”薛云咆哮着,他停止思考,他不问为什么而活,他只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若真的要找个理由的话,那便是为了活而活。 “铮······”女子弹完,随即将双手平放于琴弦上,曲终余音渐渐消散,女子缓缓转过头,静静地望着薛云。 她的眼睛与薛云一模一样,皆在此刻变得猩红,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眼角溢出的是暗金色血液,而自薛云眼角滑落的则是眼泪。 “清心乐。”女子面朝薛云坐下,再次拨动琴弦。 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琴音自琴弦上传出,转而传入薛云脑海中,琴音化作一股暖流,安抚薛云躁动不安的灵魂。 女子手指不断拂过琴弦,薛云的灵魂也被逐渐安抚,思维恢复,意识变得清晰。 薛云将诧异的目光放到女子身上,用琴声控制人的灵魂,这是他以前是从未见过的,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但是这个女子却让他见识到了这种可能。 他想要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本领,他是如何通过琴声来控制人的思想的,他想知道应该如何做,才能做到这样! “你······”薛云止住缓缓伸出的手,他知道他是无法触碰到女子的,所以无奈地将手缩回。 “此曲名为‘清心乐’,用来安抚人的灵魂,可以让躁动不安的灵魂安定。”女子像是知道薛云的心中所想一样,望着薛云一脸温柔道。 “先前那曲名为‘魔音三千’,可以让人迷失心智,堕落为魔,无惧一切,化痛为力,从而增强人的实力。”女子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望着薛云淡淡道。 “这两首曲子,都来自《幻魔录》,《幻魔录》是我族秘典,这两首曲子与‘驭兽谱’共称‘幻魔三音’,‘幻魔三音’是这《幻魔录》上最强大、最高深莫测的曲子。” “你能将这三首曲子教给我吗?”薛云试探着问道,他不知道女子是否愿意,毕竟这是秘典,一般不外传的。 “当然,你看好了!”女子微微笑道,望向薛云眼中满是溺爱。 “不要做出那副表情,我是真的听不见你的声音,不是故意装作听不见的。”女子一笑,众生倾倒,天地黯然失色,好像万物光芒都只为她焕发。 “那你为什么能够知道我在想什么?”薛云疑问道。 “当然是猜的啦。”女子神秘一笑,轻声道。 “这也是幻魔典上的功法吗?可以窥探人的内心。”薛云望着女子的眼睛,疑问道。 “不是,这不是《幻魔录》上的功法。”女子摇摇头,随后将双手放于琴弦之上。 “那你的灵魂应该很强大吧!师傅告诉过我,灵魂强大的修士,可以直接窥探人的灵魂。”说道薛百寿,薛云兴奋的脸瞬间便黯淡下去。 “我灵魂虽然强大,但却并非如此。”女子脸上的笑容消失,化作担忧,轻声道:“怎么?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我想起我师父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薛云悲伤道。 “吉人自有天相,师父他应该没有事的。”女子微笑道。 “既然你的灵魂很强大,那么这曲子应该是由魂力弹出的吧!”薛云有些担忧,他未修炼魂力,也不知也没有修炼灵力的天赋,若是他没有天赋的话,学了也无用。 “并非如此,魂力、灵力皆可让其发挥作用,并非只有魂力而已,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有点不高兴啊。”女子疑惑道。 “若是这样的话,我可能学不了。”薛云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为什么?”女子疑惑。 “因为,我根本就无法修炼灵力,也不知道有没有修炼魂力的天赋,纵使这曲子再强大,我也无法将它弹出。”薛云眼角微红,哽咽道。 “为什么要哭呢?”女子一脸心疼。 “灵力和魂力弹出的曲子是用来对付敌人的,你无法修炼灵力,也不知是否能有修炼灵魂的天赋,就算你没有修炼魂力的天赋其实也无所谓。” “为何?”薛云不解。 “因为我教你《幻魔录》不是让你去对敌的,而是让你自保的,对别人有没有作用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能听见不就好了吗?”女子微微一笑,眼里满是宠爱。 “为什么?”薛云不解,他要活下去,他也必须活下去,他要让太多太多的人付出代价,他的敌人很强大,他必须变得更强大,他学幻魔录是为了对敌,既然对敌无用,那《幻魔录》也就失去了学习的价值。 女人望着薛云,浅浅笑道:“因为我只想让你活下去,别人生死与我何干。” 薛云眉头微皱,他望着女人的脸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女人望着薛云的双眼内泪光闪烁。 “我是你的母亲。”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七十九章:九书敲打年轻人 薛云呆呆地望着女子,随后将颤抖的双臂伸出,他想要抱住他的母亲,但双臂却再一次穿过她的身躯。 “云儿,别急,我们终会相见的!我所在的地方离你太过遥远!但我一定会回来的,你别急!”女子将颤抖的玉手伸向薛云的脸庞。 薛云笑了,他见到了自己的母亲,这真的不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何会这般真实?若不是梦,为何不可触摸? “这不是梦!我一直都在你身旁看着你!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好吗?” 薛云猛地点头,他要活下去,必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为了一切的一切。 薛云安分下来,他静坐在女子面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人将曲子翻来覆去谈来许多遍,最后才望向薛云柔声道:“你记住该怎么弹了吗?” “母亲,我还没有记住,你能再弹一遍吗?”薛云摇摇头。 薛云不聪明,但也并不笨,女子已经将三首曲子连续弹了十多次了,他早就将曲谱记清了。 女子微微一笑,她知道薛云在想什么,但却并未点破,此番之后,她与薛云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薛云不过是想与她多待一会儿罢了,薛云想与她多呆一会儿,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女子不会拒绝薛云的要求,她将手缓缓放到古琴上,准备再为薛云弹奏一次。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可要记清了。”女子望着薛云轻声道,字里行间满是溺爱。 “恩。”薛云微微点头,将目光放到女子身上,他想在离开之前,最后再看母亲一眼,他知道此曲弹完母亲就该离开了,而自己也要回去了。 薛云倍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他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再好好看看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母亲。 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薛云那颗满是离别伤感的心被琴音安抚安抚,琴音让他的心变得空灵无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薛云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泪水打湿了他的眼眸,他所处的空间也在寸寸坍塌。 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拖着自己的身子,将自己拉向远方,薛云用力地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他的母亲,可是他的身体却在渐行渐远。 “母亲!”薛云撕心裂肺地喊道,离别的伤感涌上他的心头。 女子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将手轻轻放到古琴之上,直到余音散尽,她缓缓站起,将古琴提在手中,转过身背对着薛云,也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两行清泪自其眼角滑落。 “云儿,一定要活下去。” 薛云的身影消失在这唯美的山间,女子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情感,瞬间哭成泪人。 薛云消失在女人所在的世界,回到先前那漆黑的空间,薛云脑袋一阵眩晕,不久后便昏睡过去。 “嘭!”薛云的身体坠落,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自身体上传来的痛感让薛云清醒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呆呆地望着这陌生而又绚烂的世界。 他昏迷之前的世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现在的世界与先前截然不同,金色的光辉自穹顶上落下,散落在这世界里,将整片世界映衬成辉煌的金色。 薛云转过头朝四周望了望,在这金色的世界中,除了那漫天金色的光芒之外,一无所有,他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看来母亲应该是已经离开了,想到此处,薛云脸上满是失望。 薛云跌坐在地上,而后缓缓将头抬起,他望向那传出光芒的地方,一瞬脸色骤变,就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一本金色的大书落在他头顶上空,书上一个老头正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 “你是谁?” 书上身穿灰袍的九书捋了捋被金色光芒映衬成淡金色的花白胡须,目不转睛地望着薛云,眼底满是鄙夷的神色。 “我是谁?你这问题问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九书无语,一脸冷漠地望着薛云:“你这小娃娃,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总该知道你叫什么吧!总不能叫你老头吧!”薛云嗫嚅道。 “你敢!”老者提手握拳,朝薛云用力地挥了挥,像是在示威。 “那我到底该叫你什么啊?”薛云有些无奈道。 “我叫九书。是这天地间最厉害的神器,你可以叫我九哥,也可以叫我九爷,若是你觉得这两个称呼无法彰显出我的霸气,你也可以叫我九祖宗。”九书那万年不变的开场白在薛云耳畔响起。 “九书?”薛云有些疑惑,挠了挠脑袋:“总感觉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或是看到过,只是忘了在哪里?” 薛云想不到答案,也懒得去想,他望着继续问道:“九书爷爷,我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在哪里?你这个小鬼连我们在哪里都不知道吗?”九书微怒道。 “我应该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薛云一脸疑惑,我应该知道吗?但我真的不知道啊! “哈!”九书瞬间就被呆头呆脑的薛云逗乐了,望着薛云,表情极为精彩。 “你猜猜啊!”九书用古怪的眼神望着薛云,他决定逗逗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子也挺好的,能为自己增添了不少欢乐。 “猜什么猜,我要是知道我还会问你吗?”薛云望着九书脸上古怪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故意玩自己,冷冷道。 “不猜算了!哼!”九书傲娇地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薛云,不再理会他。 “哼!”薛云也是冷哼一声,也背过身去,不愿搭理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薛云还好,就是感觉都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薛云好,可是九书一点都不好,九书都十几年没跟外界的人交流了,他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薛云进来了,可是却不愿意陪九书开心开心,这让九书郁闷至极。 九书偷偷侧过身用余光瞥了瞥薛云,想要看看薛云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忍不住寂寞偷偷的看自己。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薛云的头一点点垂下,显然是快要睡着了。 “哼!”九书冷哼一声,随即起身,静悄悄地落到薛云身旁,随后俯下身子将嘴靠在薛云的耳边,露出邪魅的笑容。 “啊~”九书直接对准薛云的耳朵大吼一声。 “啊!”薛云被惊醒,顿时软瘫在地,他惊恐地转过头,望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九书,小脸瞬间就阴沉下来。 “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你到底想干什么?”薛云气愤道。 “哟!你这个小鬼怎么还生气了?年轻人果然血气方刚,没有经历过磨炼,果然还不够沉稳。”九书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而后一脸鄙夷地望着薛云。 “哼!”薛云转过头,不愿再理会九书。 “哎哎哎!好了!好了!算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就原谅你了。”九书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我不愿与你计较的表情,显得颇为豪爽大气。 “你······”薛云咬牙切齿地望着九书,双拳死死地攥紧,听见九书的话后他被气得全身发抖。 “怎么?你把拳头握得那么紧干什么?你想对老头子我动粗?”九书一脸恐惧地望着薛云,眼底满是惶恐,随即迈腿朝后退了两步。 “哎!”薛云将拳头松开,两只手无力地垂下,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九书了,他实在太烦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只要把眼睛挡起来就好了,想着,薛云便将双手搭在脸上遮住双眼。 薛云将手搭在脸上遮住双眼的举动,让九书瞬间就火了,九书一脸愤怒走到薛云面前,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弹在薛云脑门上。 “嘭!”一声闷响传出。 “啊~”薛云吃痛,当即大叫一声,而后揉搓着脑袋,表情扭曲到变形。 “痛吗?”九书露出邪魅的笑容走到薛云面前,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说呢?”薛云咬牙切齿地望着九书,他牙床都在颤抖,他恨不得将九书按在地上毒打一顿,这老头简直欺人太甚。 “那你来打我啊,来打我啊,来打我啊!”九书退后几步,伸出手指朝薛云勾了勾,一脸挑衅地叫嚣着。 “你不要逼我,我不欺负老弱病残的。”薛云脸色铁青,望着九书冷冷道。 “老弱病残?你说谁是老弱病残?你这小鬼会不会说话?今天就让我替你的父母好好地管教你一番。”九书脾气很古怪、也很暴躁,说着说着就来气,还想动手。 “你是神经病吧!”薛云望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九书,忍不住说道。 “你说谁是神经病?”九书恶狠狠地盯着薛云,一脸愤怒道。 “说你啊!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老头。”薛云震声道。 “书?书怎么了?你看不起书?你这小鬼是在挑战我吗?好!我接受了。”九书根本不给薛云任何反驳的机会。 “你······”薛云欲哭无泪,他抬起手指着九书,此刻的薛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我什么时候惹到这个你了?明明是你一直在挑衅我啊。 “你、你、你、你什么你?你有什么遗言吗?”九书不屑道。 “你这为老不尊的老头,好!这是你自找的,待会骨头被打断了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薛云起身怒喝道。 九书死死盯着薛云,牙齿咬得咔咔作响,随即阴恻恻地冷哼道:“你说什么?你要打断我的骨头?好啊!好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给我过来!”九书伸出一只手,随后微微一握。 一股薛云无法抗衡的牵引力自九书手掌上传出,薛云只感觉身体一轻,而后直接飞向九书,眨眼被落在九书手心。 薛云眼底满是惊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会有这般恐怖的实力。 九书拎着薛云的衣领,得意地扬起头,一脸冷笑地望着薛云,随即九书提起手毫不留情地敲在薛云的脑门上。 “你要打断我的骨头?” “嘭!”一声闷响自薛云的脑门上传出,随后一个青包自九书落指处冒出。 薛云很难受,他想要反抗,但身体却被禁锢,四肢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还手了。 “你要打断我的骨头?”九书继续敲打着薛云的脑门,他不知疲倦,也乐于如此。 “嘭!” “你要打断我的骨头?” “嘭!” ······ 九书终于停了下来,并非是他玩腻了,也并非是他累了,而是薛云的脑袋上已经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了,就跟佛陀的脑袋似的,满脑袋的青包。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章:百年交易 “还敢不敢了?”九书望着薛云,得意洋洋道。 “毛都没有长齐的小鬼,也敢跟我动手?我连你父母都不怕,还会怕你?”九书松开手,薛云便跌倒在地,那禁锢住他的力量也随之散去。 薛云听到九书的话后,脑袋上的痛苦瞬间消失,而后一脸期待地望着九书:“你认识我父母?” “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九书趾高气扬道。 “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是谁啊?”薛云眉头微皱,疑惑道。 “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九书咆哮着,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 “我好像以前听过你的名字,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薛云挠了挠头,面带歉意道。 “你这个小鬼,和你那博学多识的父母比起来可差远了。”九书摆了摆手,忍不住地摇摇头,一脸鄙夷。 薛云眼珠子一转,望向九书道:“那我父母到底有多博学啊?” “哼!你那父母可博学的很,我还没有说我是谁他们就知道了。”九书仰起头,高傲地说道,仿佛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必须知道他似的。 “那九爷爷你在九州上的名气肯定很大吧,我父母肯定很敬重你。”薛云奉承道。 “哼!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在九州上的名气无人能及。”九书满意地点点头,跟个小孩子似的,很享受那些赞美的话。 “那我父母现在在哪里啊?我想去向他们请教请教九爷爷的光辉事迹。”薛云望着九书,一脸谄媚道。 “嘿嘿,小子,你想从我的嘴里套话?你怕是找错人了。”九书嘿嘿一笑,他虽然喜欢听好听的话,但却不是傻子。 “九爷爷你这么好,一定会告诉我的对吧!”薛云微笑道。 “我好是好,可是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呢?是不是我不告诉你,我就不好了呢?”九书一脸微笑地望向薛云,等待他回答。 “这个,嘿嘿,这个,嘿嘿······”薛云讪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你父母的消息的。”九书认真道,态度很是坚决。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告诉我?”薛云不解,眼里满是失落。 “因为我与你的母亲有过约定,我答应过你的母亲,不会告诉你关于他们的任何事,让你平凡地过完此生。”九书淡淡道。 “知道我父母的消息,我会很危险吗?”薛云不解,为何自己连知道他们消息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九书点点头,吐出两个字。 “那你告诉我吧!我不怕危险,我想知道他们的消息。”薛云焦急道,就算是危险,他也要知道。 “小子,我说过了,我不会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消息,这是我答应你的母亲的,这是我对她的承诺。我从来没有食言过,也不会因为你而破戒。”九书摇摇头,一脸严肃道。 望着薛云那满是失落地脸,九书一改之前的严肃,一脸微笑道:“不过你放心,你母亲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她也是一个守信之人,我们之间有过承诺,她一会回来的。” “哦!”薛云知道她会回来,但依旧还是很失落。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是什么吗?”九书望着一脸失落的薛云,心情有些沉重,有些不忍,想要借此来转移薛云的注意力。 “那你们之间的约定究竟是什么呢?” “我答应过你的母亲,帮你避开三次致命危机,而她答应将她创造的至宝送给我,为我所有。”九书竖起三根手指淡淡道。 “至宝?什么至宝?母亲很强大吗?” “这是自然!她当然很强大!”九书点点头。 “你母亲倒是很聪明,知道我是话痨,知道我一定会耐不住寂寞,找你说话解闷,所以还和我约定不要讲他们的消息告诉你,让你平平凡凡、安安稳稳地过完此生。” “活了这么久,竟被一个小辈看穿了心思,我当然也很气愤,所有这么多年来,没有和你交流过一次。”九书自嘲地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和我说话?”薛云望着不解道。 “因为我答应你母亲的事情已经完成了,而我也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想出来和你谈谈。”九书望着薛云的眼睛,认真且严肃道。 “你想和我谈谈?谈什么?”薛云不解,一脸古怪地望着九书:“你和我有什么好谈的?” 九书微微一笑:“谈你。” “我已经保护了你三次,我也没有告诉过你你父母的任何消息,我的任务已经达成了,我也可以离开了,等着你母亲将那件至宝交给我便可,但是在保护你的这期间,我却发现了一些更有意思的事,所以想和你谈谈。” “谈吧!你想问我什么,你说吧!”薛云望着九书,一脸感激道。 这么久以来,不止是薛云自己,或许连薛百寿都有这样的疑惑,为何自己死不了,现在薛云终于弄清楚了缘由,对九书也很感激。 三次,第一次应该是自己才刚刚出生的那次,据薛云所知,狼后捡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大半个胸口都没了,应该是被人一爪贯穿,没死应该是九书的功劳。 第二次,应该是封魔山脉事变,自己明明就已经咬舌自尽,可自己却未死,应该也是九书从中做了手脚。 至于第三次,应该就是这次,源似梦的确刺穿了自己心脏,可自己依旧没死。 九书摆摆手,随后微微笑道:“先别急,一步一步慢慢来。” “我且问你,你想和你父母期盼地那般,平平凡凡地活下去吗?” 九书的话,回荡在薛云脑海深处,拷问他的灵魂,想要得到他源自灵魂的,最纯粹的回答,而非虚假的答案。 “我不想。”薛云苦笑着摇摇头,诚恳道。 “为什么?”九书不解。 “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强者与弱者,在强者眼中,平凡人属于弱者,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微的生物,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底端,连自己的生死都握在别人手中。” “我不想变成一个平凡人,我想将我的生命握在手里,我想活在阳光下,我不想对那些所谓的强者卑躬屈膝,活在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薛云握紧双拳,睚眦欲裂地吼道。 九书继续道:“就算你想为自己而活,但那又怎么样,在他们的眼里,你依旧是一只卑微的蝼蚁,他们稍稍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将你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你出生的时候是这样,封魔山脉也是这样,现在亦是这样。” “现在的我是蝼蚁没错,但以后的我绝对不会是蝼蚁,我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俯瞰这个世界,我会变成这个世界最强的强者。”薛云坚定道。 “你为什么这么自信?你为什么会觉得以你的资质,可以成为这世界最强的强者?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比你优秀的人满地皆是,和他们比起来,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优势。”九书质问道。 “因为我相信他,我相信我的师傅,他告诉过我,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 “比我优秀的人、天赋比我高的人满地都是,这句话的确没错。” “但我相信,我一定不会比他们差,我是我,我是独一无二的我,而他们却是依附于这个世界规则复制出来的天才,千篇一律的天才。” “我的师傅,打破了一切的禁锢,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强者,在九州之下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而我,薛云,作为他的弟子,一定会继承他的意志,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他相信我可以做,而我也相信他,所以我也认为我可以做到。” “成为名留九州的强者,你知道在你的前方会有什么吗?你知道在你的前方会有什么在等着你吗?”九书死死盯着薛云,他不知道的魄力从何而来,敢说出这样一番话。 “危险与苟且,我选前者,成为强者的道路本就充满荆棘,但是那又如何?” “苟且偷生的日子,暗无天日,充满危险的道路上,随处可见的是你永远无法想象的风景。” “路上的荆棘无法刺穿我炼体师的身体,他会让我变得更强,更努力地活下去,再危险的道路也无法击败我的骄傲,打散我的意志。”薛云坚定道。 “何必呢?身为炼体师的你,仅仅只有百年的寿命,何不平平凡凡地过完这一生,百年的时间你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这九州大陆上有多少的天才少年穷尽千年都无法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只有百年时间的你,何来说出这些话的勇气。”九书摇摇头,轻声道。 “百年的时间又如何,就算是只有百年的时间,我也要骄傲地活下去。” “我不想窝囊地度过这百年的时间,我会证明,我薛云来过这个世界,我会将我的名字永远地刻在这九州的历史之上,我会用尽毕生的生命,去寻找属于我的彼岸,去证明属于我的道。”空空如也的世界里,唯有薛云那激昂的声音在回荡。 九书眉舒颜笑,望着薛云,满意地点点头。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与人做交易,我这辈子与很多人做过交易,其中就包括你的母亲,将他们需要的与我需要的交换!从而达到目的!” “喂!小子,你有兴趣和我做交易吗?”九书望着薛云的双眼,神情肃穆道。 “交易?可是我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与你交易啊!”薛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能够入九书的眼! “不,你有,只是你没有发觉而已。”九书摇摇头,认真道。 “我有什么可以与你交易的。” “这个你无须知道,只要我觉得可以就行了。”九书淡淡一笑。 “百年,在这百年的时间里,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助你迈向这个世界的巅峰,而在这百年的时间之内,你无须付出任何代价,百年之后,当你死的那天,我会将你埋葬,而后将我需要的东西取走,你觉得如何?” “好!”薛云沉吟片刻,随后缓缓抬起头,他望着九书用力地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一章:万物本非一,独此玉无双 “小子,珍惜你这来自不易的百年光阴,努力地攀到这个世界的最高峰,我会是你前进道路上最坚硬的护盾,有我在,你无须为一切担心。”九书傲然道。 “恩。”薛云猛地点头,不知为何,他对九书充满信心。 九书抬起手臂,随后伸出一根手指对准头顶那本金色的大书,大书好似有感,轻微颤抖之后便缓缓翻开。 薛云的目光也被金色大书吸引,他抬起头,一脸惊讶地望着头顶那本金色大书。 一般的书籍是由一页页薄纸制成的,而头顶这本大书的页面却是由厚厚的金块组成的,给人以不凡之感,封面那一个暗金色‘九’字有着独特的魔力,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封面打开,浩瀚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散落在天地间那浩瀚的气息给薛云一种说不出来压抑感,让薛云近乎喘不过气来,非但如此,沐浴在金色光辉里的薛云如坐针毡,隐隐间感觉有很多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薛云感到毛骨悚然,脸色一瞬便变得苍白。。 “去!”九书察觉到薛云的不适,袖袍一挥,将那过分浩瀚的气息拂去。 薛云压力大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始终落在那金色大书上,倍感沉重的压力虽然不再,但那些暗中注释薛云的目光却依旧还在,让薛云感到不适。 九书无奈地摇摇头,随即望向那金色大书,抬起手臂对着那金色大书轻轻一招:“来。” 厚厚金块页面在九书话音落下后便脱离大书,随后化作普通金纸缓缓飘落,没多久便飘到九书手中。 璀璨夺目的绿色光芒自金箔纸上传出,薛云惊异万分,想看却又不敢直视,只能微眯着眼望着那模糊的金箔纸。 几息后,璀璨的绿光散去,一块巴掌大小的古玉安安静静地躺在金纸上,氤氲荧光环绕在古玉周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惊艳感。 “不凡。”这是薛云看到那块古玉后唯一的感觉,自从薛云将目光落在古玉身上后,便再也无法移开,那古玉仿佛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人心生贪婪,想要将它据为己有。 九书手托着那不凡的古玉,提步缓缓来到薛云跟前,九书伸出手,将古玉以及那一页金纸递到薛云眼前。 “给你,以后它便属于你。”九书望着薛云认真道。 “为什么?”薛云不解,古玉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很想要,但却不知为何九书要将如此不凡的古玉交给他。 “这是你应得的,交易是相对的,你有我所需,而这是我与你交换的物品!”九书拉起薛云的手,将古玉与金纸放到他手心。 “你与我的交换不是保护我吗?”薛云疑惑:条件不是保护我吗?为何会送我一块如此珍贵的玉,你真的会做生意吗? “对!的确是保护你!但是,那太廉价了,我不想占人便宜!” “廉价?”薛云错愕,一脸不确定地望着九书:你到底想要什么?保护我都还廉价?你一直存在我体内,应该知道我会面对什么样的强敌吧? 薛云望着九书,神情呆滞,他搞不懂九书,更搞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交换的,他木讷地抬起手,将玉放到自己眼前。 “一定要好好珍惜这块玉,这是我对你的馈赠,能得到这块玉也是你的缘分。”九书认真道。 “万物本非一,独此玉无双。”薛云望着金页上那两行字,失神喃喃道。 “是啊!这是我对它的评价,此玉名为‘凤鳞’,是这世间最特别,最独一无二的玉。”九书感慨道。 “凤鳞?”凤的鳞片?凤有鳞片吗?凤遍布全身的不是羽毛吗?现在的他并不明白这玉有什么奇特,或许真的只有当那一天的到来,他才会将其铭记在心。 “其实你和它挺配的,任谁都无法复制这块玉,就像没有人能复制你,复制满腔豪情的薛云一般。” “将他们收起来吧!”九书望着失神的薛云道。 “这玉到底有什么作用?”薛云眉头紧皱,不解道。 “只要有此玉在,你就可以避开这世间一切的因果,在风雨飘摇的因缘际会中独善其身,不沾染一丝因果。”九书淡淡一笑。 “不沾染因果!!!”薛云脸色大变,死死盯着手中的玉。 “这这么可能,师傅曾经说过,因果是这世间最奇妙的道,没有人能脱离于因果之外,更别妄想独善其身。”薛云大声否定道。 “要不怎么说这块玉是最特别的呢?不要怀疑,凤鳞确实可以让你不染因果,脱离于因果之外,你可以相信薛百寿,但你也要相信我。”九书微微一笑。 “这世间竟有如此奇特之玉,简直闻所未闻,将如此宝物交予我,我现在突然很想知道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那真的值得吗?”薛云疑问道。 “值得,当然值得,具体什么东西你就不必问了,我存在这么久,与人做了多少交易?值不值得我最为清楚。”九书肯定地回答道。 “要是真的不值得的话,你也算是千古第一奇人了吧。”九书饶有趣味地望着薛云。 “为什么?” “与我打过交道的人,基本上都是些跺一跺脚九州就会动上一动的大人物,与他们交易我都没用失过手,要是与你交易失了手,你说你是不是千古第一奇人?哈哈······” “那我的母亲也是那样的大人物吗?” “当然,你的母亲当然算是这个世界上的大人物。”九书点点头,肯定道。 “所以说,薛云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我也希望与我交易的你,在将来也是个名动九州的大人物。”九书幽幽道。 “我会的,你等着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薛云坚定道,他那颗想要成为强者的心从未动摇。 “恩,我相信你。”九书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你已经睡了很久了,再这么睡下去你都要变成植物人了,还怎么变强?”九书有些不耐烦道。 “回去,我倒是也想回去啊,你又不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也不告诉我这是该怎么回去,我又没有来过这里,我又不知道回去的路。”薛云无奈道。 “哎!算了,我收回先前的话,你这小鬼好是迟钝,现在都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像你这样反应如此迟钝的小鬼,我真不知道我对你成为强者的信心是哪来的。”九书很是无奈地摆摆手。 “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啊,我又不是神,我怎么会知道这是哪?既然不知道在哪,我又怎么知道要怎么回去?”薛云都快急哭了,你说的倒是轻松,我可是急得很。 “在你心里,你个蠢小子,我们在你的心里,你现在知道了吗?”九书气的抓耳挠腮,你自己笨就算了,朝我吼什么? “在我心里?”薛云一脸茫然,楞在那里:“在我心里?我心这么大?能容得下我自己?” 九书被气坏了,当即对着薛云咆哮道:“你站着说话的是灵魂,你的肉体现在像死狗一样躺在外面,你跟我说什么屁话,连灵魂和肉体都分不清吗?” “哦,那······”薛云抬起头望着九书,目光有些闪躲,随后嗫嚅道:“我该怎么回去?” “你真想知道该怎么回去?”九书脸上的愤怒顷刻消失,随后一脸平静地望着薛云。 “当然了,不回去难道一直呆在这里吗?”薛云肯定地回答。 “呆在这里怎么了?你难道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九书歪着头,眉头微皱,神色不悦。 “当然没有了,我怎么可能对你有什么不满。”薛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还说没有,看你的表情就像我好像要吃了你一般,我有那么害怕吗?”九书冷冷道。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怎么会害怕你呢?我怎么会害怕一个如此和蔼的老爷爷呢?”薛云谄媚道。 “真的不怕?” “真的不怕。” “你这蠢小子怎么这么蠢,连说谎都不会。”九书先前对薛云的好印象一扫而空,冷冷地望着薛云,失望至极。 “来,来,来,到这来,我送你回去。”九书神色舒展,一脸微笑地着望着薛云,只是背后的双拳紧握。 “嗯?”望着突然变得和蔼的九书,薛云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连忙摇晃着脑袋,不愿上前一步。 “来嘛!你不是不怕吗?来啊!我现在就送你离开。”九书松开拳头,朝薛云招了招手。 “嗯~嗯~嗯~”薛云还是忍不住摇着脑袋,总觉得九书有什么不好的意图。 望着一动不动的薛云,九书脸上和蔼的笑容一扫而空,那满是褶皱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现在还没有学聪明?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过来我就治不了你了?” 九书说完便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向薛云。 薛云暗叫一声不好,想要拔腿而逃,可当他想要逃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脚底就像生了根似得,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丝毫,等到他再次回过头的时候,面带阴森笑容的九书已经出现在他跟前。 “嘿嘿,九爷爷你想干什么?”薛云挤出讨好的笑容,一脸僵硬道。 “干什么?你不是想回去吗?我是来送你回去的。”九书脸上阴森的笑容更甚,随后缓缓抬起一只手。 “我突然有些不想回去了,我觉得待在这里挺好的!”薛云摆摆手,哭笑不得道。 “是吗?我觉得你挺讨厌的!我可不想跟一个蠢货待在一起!”九书提起的手掌对着薛云脸庞落下。 “九爷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啪!”九书没有给薛云任何机会,巴掌狠狠地扇在薛云的脸上。 薛云视线瞬间模糊,脑袋也有一瞬变得昏沉,潜在的意识顷刻消散。 “给我滚······”九书愤怒的大喊声回荡在薛云脑海,只不过越来越远,直至薛云彻底失去意识。 “这个古怪的老头······”薛云还未说完,魂躯便一瞬消散。 “嘭!”薛云双拳狠狠地砸在床上,随后睁开双眼,猛地从床上坐起,紧接着抬起手揉了揉那火辣辣的脸庞。 “师弟,你终于醒了。”君逸尘那激动的声音在薛云的耳畔响起。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二章:书内仙音 水坎州,飞雪谷,飞雪峰莫愁阁内。 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孩站在房门外,她抬头,用那双美丽的眸子望向天空,随后伸手接住那缓缓落下的雪花,望着手中晶莹的雪花,女孩那美丽的脸庞上满是欢喜。 房间内传出的声音她并不关心,她所在乎的,只有这雪而已。 冰倾城三人站在房间内,齐齐将目光移向坐在床上的薛云,那凝重的神色逐渐舒展开。 而当事人薛云则是微微侧过头,呆呆地望着房内的三人,瞳孔一瞬放大,表情立刻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你这小子真是命大,心脏被穿透了都能活下来。”雷覆天砸了砸嘴,不由地感慨道。 “师兄,我们现在这是哪?师傅呢?”薛云从床上跳下来,望着君逸尘一脸焦急道。 薛云假死的那段时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薛云并不清楚,他很想知道在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和君逸尘为什么会跟冰倾城他们一起?为什么薛百寿没有在此处?薛百寿究竟在哪?他究竟有没有危险是薛云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这里是飞雪谷。”冰倾城望着薛云淡淡道,她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漠,没有一丝变化。 “薛爷爷他······”君逸尘望着满脸焦急的薛云欲言又止,目光不停闪躲,终究还是无奈地低下了头颅。 “师傅他怎么了?”望着目光闪躲的君逸尘,薛云心里一紧,他的心中或许已经有了答案,但他想知道,他想确定,他想让君逸尘告诉他不一样的答案,他希望自己心中的答案是错的。 “哎!你别为难他了,我来告诉你吧!”雷覆天无奈地摇摇头,说完雷覆天便上前,将一切告知薛云。 “怎么会这样?”薛云双臂无力垂下,眼角泪光闪烁,他愣在原地,目光变得呆滞。 “哎!”雷覆天无奈摇头,随即望向冰倾城道:“既然这小子已经醒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恩!”冰倾城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小子,你真的决定要留在这里、不跟我一起离开?”雷覆天将目光移向君逸尘。 “想好了,我就留在这修炼,雷宗主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君逸尘感激道。 “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要你记得雷极宗的大门永远为你们二人打开,你们二人想来就来便好。”雷覆天保证道。 “多谢雷宗主。” “恩。”雷覆天点点头,而后转身出门,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飞雪谷。 目送雷覆天离开之后,两人将目光再次移到薛云的身上,君逸尘上前一步,走到薛云跟前,将手搭在薛云肩上。 “师弟,别太难过了,薛爷爷肉体强悍,天下无双,他是不会死的,他只是被源族带走了而已。”君逸尘安慰道。 薛云一如既往楞在那里,低着头,死死地盯着木制地板,他面如死灰,双拳不由紧握,也不知道君逸尘的话有没有入他的耳。 “萱儿。”冰倾城望着一动不动的薛云,摇了摇头,轻轻喊了一声。 “宫主”原本守在门外的女孩,在听见冰倾城的呼唤之后快步走到房间中。 冰倾城望了望君逸尘,淡淡道:“先带他去回住处。” “是。”名叫萱儿的女孩上前几步,来到君逸尘身旁。 “公子,请。” 君逸尘有些抱歉地望了望女孩,继续讲目光放在薛云身上,神色焦急。 “回去吧!无论你现在对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合过眼了,也该好好休息了。”冰倾城淡淡道。 “公子,请吧!”萱儿望着君逸尘再次道。 “哎!”君逸尘叹了口气,一脸凝重地摇头,神色不由暗淡几分,望着无动于衷的薛云,他终于还是转过身跟在萱儿身后离开了。 君逸尘和萱儿离开之后,冰倾城便上前一步来到薛云的跟前,她缓缓伸出手,将手掌贴在薛云的脸庞上。 脸庞上传来的冰凉的感觉让薛云回过神来,他望着一脸慈爱的冰倾城放,胸中顿时生出满腔怒火,薛云猛地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打在冰倾城的手腕上,让她的手与自己的脸庞分开。 “滚开,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薛云眼里满是愤怒,他死死盯着冰倾城,面色阴冷到极致,薛百寿被源族带走,冰倾城是帮凶,薛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好感的。 “滚?你要我滚到哪里去?”冰倾城将手收回,她望着薛云冷笑道:“这里是飞雪谷,我是飞雪谷的主人,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 “那你就不该救我回来,没有你,我依旧可以活下来,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们的怜悯。”薛云咬牙切齿道。 “我不是在救你,我是在救他,你应该庆幸你长着一张和他很相似的脸,不然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会有资格会被我另眼相看?”冰倾城冷笑道。 “他?你的儿子吗?你以为我想和他长一张相似的脸吗?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永远带上一张面具,一想到拥有我这张脸的人有一个你一样的母亲,我就会感到恶心。” “恶心,你说我恶心?简直可笑。”冰倾城脸色一瞬冰冷,而后反问道:“那在你的眼里,这天底下谁不恶心?薛百寿吗?” “当然,你以为会是你们这些冠冕堂皇的鼠辈吗?”薛云肯定道。 “鼠辈?你一个蝼蚁也敢说出这句话,我等皆是鼠辈,难道那个置九州修士于不顾、撞断通天塔的薛百寿,在你的眼中就那么高尚吗?” “他不顾九州修士的死活,犯下滔天大罪,作为他的弟子,你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的愧疚?”冰倾城厉喝道。 “愧疚?该愧疚的不应该是你们吗?如果不是你们逼他,他会选择去撞断九州的通天塔吗?他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吗?”薛云死死盯着冰倾城,不甘地大吼道。 “你还在为他辩解,我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能在你心目中留下那样伟岸的身影?直到现在你都还在为他说话。”冰倾城自嘲地笑了笑。 冰倾城一直都将薛云当做雷莫愁,直到现在也不例外,试问在自己的孩子心中,一个外人的分量超过了自己,哪个母亲不会心痛? 作为一个修士,冰倾城是与普通女子不一样的,她是诛星七圣之一,是站在这个世界巅峰的女人,但是作为母亲,她与其他女人却是一样的。 “他伟不伟岸你说了不算,源族之人说了也不算,我不是小孩子,我有分辨的能力,谁是好人、谁是恶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看来,你已经被他洗脑了,成为了他虔诚的信徒,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了。”冰倾城摇头,一脸失望道。 “那你呢?你也好不到哪去,你被源族洗脑,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成为了源族的恶犬。”薛云反驳道。 “我是源族的恶犬,是不是我们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只有撞断九州通天塔的薛百寿,给九州带来灾厄的薛百寿是对的。”冰倾城怒吼,嫉妒、愤怒在她心底蔓延。 她嫉妒薛百寿可以得到薛云的尊敬,她愤怒薛云一直在为薛百寿辩解。 “只可惜,最后胜利的是我们,你那敬重的师傅是失败者,他会被永远地钉在九州的耻辱柱上,成为九州永世的罪人,被九州修士所唾弃。”冰倾城冷笑道。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诛星七圣变成了诛星六圣,薛百寿的名字被永远抹除,九州罪臣是他新的身份!” “他不是失败者,失败者是你们,你们这群鼠辈,要不是你们不知羞耻以六敌一,他怎么会倒下?他怎么会输?”薛云无助地怒吼道。 “他不会输,因为我会向整个九州修士证明他是对的,该被钉在九州的耻辱柱上的是你们。” “等到那一天,你们谁也别想独善其身,我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会让你们跪在他的面前赎罪。”薛云的瞳孔变得猩红,眼中满是杀意。 “赎罪?可笑!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你连灵力都无法修炼,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一个蝼蚁,蝼蚁不配跟我们站在同一个高度,只配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苟延残喘地活着。”冰倾城眼里满是轻蔑,脸上写满嘲讽。 “蝼蚁,哈哈,你要这样认为也好,我希望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不要害怕,不要恐惧,我会变得和他一样强,我会成为你们梦魇。”薛云双拳紧握,死死咬住银牙。 “我等着那一天,我倒想看看如蝼蚁一般的你究竟要如何站在这世界的顶端,我等着看你的笑话。”冰倾城不留余地地讽刺道。 “那你就好好看着吧!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让源族付出代价。” “哼!我等着!”冰倾城冷哼一声!袖袍一挥,一脸愤怒地离开房间。 冰倾城出了莫愁阁,站在那冰天雪地中,抬起头望着那漫天飘零的大雪,长长地叹了口气,脸色又变得和往常无二,依旧是那样冷漠。 “喂,蠢小子,希望你言出必行,让他们以后统统跪在薛百寿的身前赎罪。”九书叫嚣着,期待而又兴奋。 “一定会的,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薛云握紧双拳,胸中燃起熊熊斗志。 “嘿嘿!我可等着那一天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应该很好玩吧!嘿嘿!”九书偷笑道。 看热闹不嫌事大,用来形容此刻的九书,应该是最为合适的,他很开心,比任何人都要开心,他并非是在期待着那一天,而是在期待着某一刻。 “女人啊!都是一样的,刀子嘴豆腐心!”九书一脸窃喜。 而就在九书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两道光芒自金色大书内迸射而出,直接轰在九书胸口,将九书轰飞出去。 “我的妈呀!”九书叫苦不迭,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哀嚎。 “再敢胡言乱语就没这么简单了!”如袅袅仙音般的女声自金色大书内传出。 “对!没那么简单了!”稚嫩女童的声音随后传出。 两个声音先后传出,让九书脸色大变,神色慌乱的九书惊恐不已,动也不动地匍匐在地上装死。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三章:九叶复生花 呼啸的寒风打破夜的寂静,心绪不宁的薛云躺在床上始终无法入睡。 “呜呜呜······”药灵钻出薛云的身体,卧在他胸口上,用两只小爪子,用力地拍打着薛云的胸口,见薛云无动于衷,药灵也只能作罢,它耷拉着耳朵,用两只大眼睛委屈地望着薛云。 “咕咕咕~”药灵肚子的抗议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内响起。 薛云垂下眼帘,无奈地望向药灵,随后伸出手抚摸药灵的脑袋:“忍一下吧!现在的我没有药草。” 薛云话音刚落,九书的声音便在他脑海内响起:“小子,让它进来,到我这里来。” “到你那里去,你有药草吗?”薛云问道。 “这些你别管,让它进来就好,我自有办法。”九书道。 “好吧!”薛云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将希望放在九书身上,九书很神秘,说不定真能帮薛云解决眼前的难题。 薛云拍了拍药灵的小脑袋,心领神会的药灵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薛云,而后化作一道蓝色的流光,钻进薛云的身体里。 九书手掌一招,将药灵引入自己所在的世界。 “来,小家伙,我这里有好东西给你。”九书像个人*贩*子似的,朝着落在不远处什么都不知道的药灵招了招手,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 药灵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警惕地望着九书,根本不敢上前,只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小家伙,还真是奇特,才多大?都有灵智了。”九书讪讪地笑笑,随后伸出手对准那金色大书。 金色大书受到了感应,缓缓翻开几页后停住。 “过来。”九书也不管药灵是否愿意,手掌一握,隔空抓住药灵两只大耳朵,而后带上药灵纵身一跃,直接落在那金色大书上,随后将将手中的药灵放下。 “喂,你这老头子也太粗鲁了吧!就这样提着它!”薛云不满道。 “怎么样?我就这样对它你能怎么样?来咬我啊。”九书不屑地叫嚣着:“你这蠢小子好不识趣,我这是在帮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九书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薛云无奈,只能赔笑道:“您老随意!随意。” 原本躁动不安的药灵,在落下的那一瞬间便安分下来,那厚厚的金页好似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药灵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那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把这小家伙吸引住?”薛云很是疑惑,小声嘀咕着,他和药灵心思共通,能清楚地感知到药灵情绪的变化。 而就在薛云疑惑的瞬间,他和药灵之间的联系被切断,薛云当即惊呼一声,随后不满道:“咦?老家伙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九书撑起一道金色的光幕,将薛云与药灵之间的联系切断,而后望着躺在金页上眼里满是贪婪、哈喇子流了一地的药灵洋洋得意道:“动了手脚又怎么样?就是不给你看。” “你这老家伙真是无趣,我看下又怎么了?你又不会少块肉。”薛云不忿道。 “我乐意,我开心,这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看就给谁看,就是不给你看。”像个小孩子似的九书让薛云恼怒。 薛云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一声怒喝打断:“你说谁是你的东西?” 女童那愤怒的声音让薛云心里一惊,薛云还来不及做出思考,那恐怖的灵力威压瞬间便扩散出来,令薛云痛苦不堪。 “咔咔咔······”骨骼被压碎的声音自薛云体内传出,剧痛令薛云表情一瞬扭曲到变形。 “谁?”修炼中的冰倾城厉喝一声,随后陡然睁开双眼,双眼内满是凌厉杀机,一道同样恐怖的灵力瞬间扩散出去,将整个飞雪谷笼罩。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收了神通吧!再这样下去,这小子怕是不行了。”九书都快哭了,哀求道。 “饶你们这一次,若有下次,死~”女童说完,将渗透的灵力收回。 就在那一瞬间,冰倾城缓缓落在薛云门外,她脸色铁青,而后提臂一挥,直接房门轰开。 冰倾城缓缓走入薛云的房间内,双眼死死盯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薛云。 薛云躺在床上,如一滩烂泥般一动不动,嘴角溢出的鲜血将素色床单染得鲜红一片。 那渗透出来的灵力虽说只有数息的时间,却让薛云骨骼寸寸断裂,若是在持续片刻薛云绝无活下去的机会! “刚刚有谁来过你的房间。”冰倾城望着薛云冷冷道。 薛云一动不动,紧咬着牙死死盯着冰倾城,忍着剧痛握紧双拳。 薛云的沉默,让冰倾城愤怒,她望着薛云怒喝道:“我问你话呢,你不要命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薛云咬牙道。 “好、好、好,你想死就去死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冰倾城也懒得理会薛云,眨眼的功法便消失不见。 冰倾城走后,薛云再也无法忍受那痛苦,当即昏死过去。 “我的小姑奶奶,你能不能小心一点,这地方是你能乱来的吗?”九书低着头,望着金色的页面,一脸后怕道。 “你怕个屁啊!大不了我们杀出去就好了,凭我们的力量要想从这里杀出去简直轻而易举。”女童不屑道。 “杀出去?算我求你了姑奶奶,以后可别再这样说了,你想大闹一场,我们其他人可不想,我们可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呢!我们的消息一旦泄露,怕是以后再也没有安稳日子咯。”九书无奈道。 “那就把他们都灭了,灭了他们,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了。” “你说的可轻巧,灭了他们?你有没有问过那位大哥的意见?”九书有意提醒道。 “哎!算了!算了!那个老顽固,咱们还是别招惹他了,这事就此打住,不准乱说,要是让他人知道了,后果你明白。”女童用命令的口吻威胁道。 “好吧!这次就先给你记着,要是你以后再这样做,我就告诉那位大哥,新账旧账一起算。”九书也不怕,继续道。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我先撤了。”女童有些惊惧道。 “等下,等下,带着这个小家伙一起走”九书跺了跺那金色页面。 “真麻烦!”一道灵力飞出,将趴在页面上流着哈喇子的药灵拖入金色大书中。 “再等等!再等等!”九书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道。 “哎!哎!哎!你可真麻烦,有什么屁赶紧放!”恼火的声音自金色大书中传出。 “来一株九叶复生花!”九书小声道。 “九叶复生花?你要干什么?”女童警惕万分,冷冷道。 “那小子被你伤成那样!你难道不该做些什么吗?要是让那位大哥知道了,他······” “拿去!记住!给我闭嘴!要不然······咔咔咔······”女童话还未说完,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便随即响起。 金页表面流光闪过,圈圈波纹散开,好似泛起波纹的湖面,随后一朵九叶之花缓缓升起。 “额!可能是我表达有误!姑奶奶!我要那七千年的九叶复生花。”九书微微笑道。 “你欺人太甚!”女童怒喝一声,九书所在的空间猛地颤抖起来,薄弱的空间因承受不住那恐怖的灵力威压而咔咔作响。 “额!弄伤人家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这是在帮你!要是让······” “你给我闭嘴!我给你!但是你给我记住!只有这么一次!你要是下次再敢威胁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好过!我会让你比我不好过百倍!” 一朵九叶复生花落下,没入金色大书,随即又是一朵飞出,比起先前那株来光芒更甚。 “这可是好东西啊!小子,便宜你了!”九书笑呵呵地伸出手,将那九叶复生花握在手心。 “去!”九书低喝一声,九叶复生花化作一道流光钻入遁入黑色的虚空,随后消失不见。 九叶复生花,药如其名,能够复生,但却有限制,死亡时间不得超过一天,其实治疗薛云的伤,根本不需要这么好的药。 但是九书要保护薛云一百年,说是保护,其实是历练薛云一百年,既是历练,那就必定危险重重,难免会出现保护不当的情况,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 九叶复生花落在薛云胸膛上,闪烁着融入薛云胸口,九叶复生花会治愈薛云的伤,但却不会被破坏,存在于薛云体内,为薛云的生命提供保障。 “嘿嘿!小子,七千年的圣药就这么变成你的了,她肯定记恨上你咯,以后有你受的!”九书偷笑道。 “咦?这女人还不走。”九书笑容凝固,像是感觉到什么,随后一脸惊讶道。 去而复返的冰倾城缓缓走入薛云房间,来到薛云床前,将薛云身旁的被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放到薛云脸上。 冰倾城坐在薛云的床边,望着陷入沉睡的薛云,她的眼里满是溺爱,没过多久,冰倾城便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 清晨的阳光落在这铺满银雪的大地上,带给这世界一丝温暖。 一约莫二八年华的女孩身着淡青色薄纱长裙,踏着银雪缓缓来到莫愁阁外,女孩高不及六尺,面容甜美,着淡淡粉黛,尽显俏皮可爱,女孩望着站在门外的冰倾城,抱拳恭敬道。 “谷主,你都在这站了一夜了,长老们都在飞雪殿等着你呢?” “恩!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去把他叫醒,带他来飞雪殿。”冰倾城颔首道。 “对了,不要告诉他我在这守了一夜。”冰倾城美眸一闪,轻声道。 “芹儿明白。” 冰倾城离开,芹儿也缓缓进入莫愁阁,来到薛云房间。 “公子醒醒,公子醒醒。”芹儿摇晃着薛云手臂。 “嗯?”薛云睁开惺忪的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的女孩,用力地摇了摇头,使劲揉了揉眼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薛云终于想起来了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望着眼前的女孩惊恐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子,我是谷主派来服侍你的,以后你的生活起居就由我负责了。”芹儿微微一笑。 “公子,快起来吧!收拾好了还要去飞雪殿呢?那些长老脾气可大得很呢?你让他们等你,他们肯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芹儿拉了拉薛云的衣袖,担忧道。 “长老?等我?等我干什么?有什么事?”薛云一脸疑惑。 “你去了就知道了,快起来吧!”芹儿催促道。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四章:冰灵寒毒 飞雪谷作为名动九州、主宰水坎州的顶级宗门,招收弟子的条件是及其严苛的,能成为飞雪谷弟子的修士,几乎都是名门大家族的天才少年。 外谷四院,是新收弟子的修行之地,随着修为的精进,外谷弟子有机会进入内谷。 内谷有九峰,分别为飞雪峰、天冰峰、天雷峰、天风峰、天尘峰、天魂峰、千界峰、万药峰、天主峰。 飞雪峰和天主峰最为特殊,飞雪峰峰主是冰倾城,冰倾城只有三位弟子,是这九峰之中弟子最少的,能成为冰倾城弟子的都修士,在将来的某一天都会有机会成为名动九州的大人物,且最有可以继承冰倾城谷主之位。 天主峰的弟子是九峰最多的,一般来说进入内谷、而又没有被其他峰主看上的弟子,都会被无条件地分入天主峰。 内谷弟子修为的巅峰是天尊境,若是晋级道劫,则会进入飞雪秘境,成为飞雪谷的中流砥柱,飞雪谷九成的修士都在那里! 飞雪谷位于极寒沙漠的最中心,极寒沙漠常年飘雪,厚厚的白雪是这世界唯一的装饰,呼啸的寒风是这孤寂天地唯一的声音。 薛云所住的地方名为“莫愁阁”,莫愁阁距离山腰处的飞雪殿不远,大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薛云跟在芹儿的身后缓缓行进,铺满白雪的道路上,留下薛云深深的脚印。 刺骨的寒风无情地拍打在薛云身上,像锋利的利刃,一刀又一刀割在他肌肤上,全身颤抖的薛云只能将双手抱于胸前,以此来换取仅有的温暖。 芹儿回过头望着满脸青紫、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的薛云,一脸担忧道:“公子,真的不需要我带你走吗?” 她的修为虽然算不上强大,但是用来御寒足以,薛云不一样,薛云无法修炼灵力,只能靠肉体来御寒,但薛云的肉体实在太过孱弱,根本无法抵御那刺骨入髓的严寒。 “不需要,我们走吧!”薛云艰难一笑,说话时牙床都在颤抖,给人一种立刻就会倒下去的感觉。 “好吧!”芹儿无奈,但却并未强求,‘或许对于他们来说,尊严比什么都要重要’芹儿心里是这样想的。 曾经的雷莫愁也是如此,就算再艰苦,就算这寒风再怎么无情,他都会独自走在这寒风中,去飞雪殿寻找他的母亲。 这些都是芹儿的母亲告诉她的,他的母亲曾经是雷莫愁的侍女,负责打理雷莫愁的饮食起居。 母亲曾经对她说过,对雷莫愁来说:同情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不需要同情,你的同情,在他的眼里,跟那些嘲讽他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雷莫愁很坚强,无论何时都是如此,他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一切,只是现实太过于残忍,一步一步将他最后的自尊蚕食殆尽。 ······ “啪!” “现在的小辈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等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有。”显得有些空旷的大殿中,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一男子拍桌而起,一脸愤怒地望着殿内众人。 他虽愤怒地望着殿内众人,但他愤怒地缘由却与在场众人无关,让他愤怒的,正是现在还未到来的薛云。 “濯长老稍安勿躁,谷主让我们等了这么久,肯定是个天赋极佳的弟子。”一老妪微微笑道。 “繆婆婆此话在理,恐怕又是一个可以和先前那小子相提并论的天才。”一中年男子微微笑道。 “覃毅这老小子这次可开心了,捡到个好宝贝,那小子的天赋,在我们这飞雪谷都算的上是出类拔萃。”一身穿道袍的老者笑道。 “不要说覃毅了,你我在座的诸位,谁捡到那么个小子不得乐开了花。”手持木质拐杖的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脸微笑道。 “是啊,是啊。”一位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连连点头。 “我倒是好奇,这小子究竟有什么天赋,值得我们在此等这么久。”离冰倾城最近的女子一脸微笑道。 “这次这小子我要了,你们给我老头子一个面子,谁都不要抢。”手持拐杖的老者用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撞在地上,老气横秋道。 “跟着你个老头子有什么作用,难道跟着你回去守着万药峰,看你那一片片花花草草?你个老头子可别毁了人家。”道袍老者嘲讽道。 “我万药峰怎么了?我万药峰药草无数,怎么可能浪费他的天赋,跟着我万药峰,以我老头子的药力造诣,绝对能最大地激发他的潜能,让他在最短时间内修为得到最大的提升。”万药峰峰主不服气地大喊道。 “可别吹了,你的药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效果,为何你那万药峰弟子每次大会都是垫底?成为最弱的一峰。”道袍老者轻蔑地笑道。 “臧旭老儿,你休得胡言乱语,我万药峰什么时候成为最弱的一峰了?你天魂峰弟子强又怎么了?你有本事别用我们万药峰炼的药。”万药峰峰主怒喝道。 “景卓大哥,别啊,我没有那意思。”臧旭连忙摆出讨好的笑容。 “我看你就是那个意思,你倒是说说,我万药峰何时成为最弱的一峰了?”景卓不满道。 “怎么可能呢?万药峰怎么可能是这最弱的一峰呢?最弱的一峰是哪一峰,我们心里不是都知道吗?”臧旭朝着景卓挤眉弄眼,奉承道。 坐在最靠近殿门位置上、那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在听到臧旭的话后,神色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对啊,在他们的眼里最弱的一峰从来都是天主峰,就算此刻受到了嘲笑,身为天主峰的峰主还是必须的忍气吞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自家的弟子不争气了,每次大会都垫底。 “混账!臧旭你个老混球,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坐在臧旭对面的老妇大喝一声,一脸愤怒道。 “我说什么了?”臧旭茫然道。 老妇朝着臧旭挤了挤眼,将目光望向了门口的天主峰峰主。 “慕易老弟,真是对不起,老哥这人从来都是这样,说话从来都不经过大脑,希望老弟莫要介怀。”臧旭抱拳,一脸歉意道。 “没事,臧旭老哥不必介意,我天主峰本就是九峰之中最弱的一峰,这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慕易笑了笑,无所谓地摆摆手。 “慕易老弟莫要放在心上就好,可千万不要因为我老头子一时犯浑,而对我老头子心生芥蒂啊。”臧旭打趣道。 “臧长老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因为藏长老一句话就心存芥蒂呢?” 开始本来还想与这些老头子争一争的,现在看来只能作罢了,试问哪一个弟子会脑子短路加入天主峰呢?慕易苦涩一笑。 “慕易老弟莫要介怀,像老弟这样的伯乐,早晚会遇到有缘的千里马。”老妇望向慕易,微微笑道。 “多谢繆婆婆美言,希望真的如此。”慕易很是敬重地望着老妇。 “好了,好了,为了一个晚辈闹成这样,你们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值得吗?”最靠近冰倾城的女子微微笑道。 “雪涟长老说的可真轻巧,你有你那宝贝儿子,当然不屑于跟我们争了,你要是没有你那宝贝儿子,说不定比谁都急。”满脸褶子的景卓冷冷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对吧!谁叫无双那么优秀呢?”雪涟得意洋洋道,余光瞥向冰倾城,满是嘲讽。 景卓没有回话,而是惊恐地望向盘坐于冰晶王座上原本闭目假寐,现在却陡然睁开双眼的冰倾城。 “咔咔咔······”恐怖的寒气自冰倾城体内扩散而出,一瞬便席卷整个大殿,安静的大殿内唯有四起的结冰声回荡。 众长老如坐针毡,都将惊恐的目光投向这寒气的主人,没有人胆敢发出一丝声音,大殿死一般寂静。 每个人都是有禁忌和底线的,冰倾城也不例外,她转过头,望着刚刚还得意洋洋的雪涟,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刺骨的寒气蔓延开来,钻进雪涟的身体,冻结她的血液。 “谷主息怒,雪涟一时失言,犯下大错,还望谷主息怒!”雪涟惊恐不已,跌坐在地上,苦苦哀求。 “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觊觎谷主之位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可是他没有错,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你难道就真的不怕死吗?”杀机化作言语,一字一句,令雪涟胆寒。 “谷主饶命,谷主饶命,雪涟真的是无心之失。” 雪涟知道冰倾城会放过自己的,但只要自己求饶,只要求饶就好了,以前是这样,现在肯定也不会列外。 “饶命?我都不知道饶了你多少次了,每次你说饶命,我都念在这些年你为飞雪谷所做的贡献而饶你一命,但你真的以为我好欺负吗?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是吗?” “他们离开飞雪谷,离开我,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散布谣言,要不是因为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他们根本就不会离开飞雪谷,离开我。”冰倾城怒喝道。 “你和你门下那些鼓弄唇舌的毒妇都该死!此番就拿你开刀,杀一儆百!让那些毒妇明白什么才叫毒!” “冰灵寒毒,每日发三次,我不会给你解药,你要想解毒,就靠你那优秀的儿子吧!等到他哪天达到我的层次,就能为你解毒了,我希望你能等到那一天。” ‘冰灵寒毒’四字一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而后众人神情变得呆滞,双腿无力,差点就要跌倒在冰倾城面前。 冰灵寒毒乃是飞雪谷剧毒,每日毒发三次,每次毒发持续半个时辰,毒发时锥心刺骨,生不如死。 冰倾城可是七圣之一,要是雪无双这辈子没能达到冰倾城的高度,那么等待雪涟的将是无尽的痛苦。 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地望着冰倾城,他们不敢多言,害怕惹恼了冰倾城,落得个跟雪涟一样的下场。 他们知道冰倾城性格很好,很少发火,但冰倾城一旦发火,那么她的的怒火,便无人能挡。 “都站着做什么?坐下吧!”冰倾城望着众人,淡淡道。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五章:杂役薛云 冰倾城话毕,缓缓闭上双眼,众人颤颤巍巍地坐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保持沉默。 跌坐在地上的雪涟缓缓起身,她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脸色一瞬阴冷,那望向冰倾城的眼里满是怨毒,随后她一言不发地离开大殿。 不久后,芹儿带着身后的薛云缓缓走进大殿,芹儿望了望惊魂未定的各位长老,随即便将疑惑的目光落在冰倾城身上。 “谷主,我已经将公子带来了。” 芹儿对长老们行礼,随后恭敬道:“见过各位长老。” “人就在这里,你们谁有意将他收入门下?”冰倾城睁开双眼,目光自众长老身上扫过。 冰倾城说完,众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薛云,消融的冰雪,化作水珠,凝结在薛云发尖或是脸庞上,刺骨的寒风吹过,水珠一瞬化为冰碴,在薛云体表覆盖上一层薄冰,而在那薄冰下之是薛云那青紫肌肤。 大殿中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冰碴化作水滴,落在大殿上,薛云青紫的肌肤也逐渐变得红润,恢复了一丝血色。 “嘶!”老妇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望向薛云的神情一瞬呆滞。 滕誉难以置信地望着薛云,而后忍不住惊叹道:“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臧旭、景卓二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惊骇,无论是眉眼,还是身骨,都太像了,这让他们惊异,也为之错愕。 慕易和濯耀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那些长老,二人皆是一脸疑惑,他们不知道为何其他长老会露出那般表情。 “你们觉得如何?谁想将他收入门下?”冰倾城不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开口淡淡道。 冰倾城的话,将众人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不再将目光落在薛云脸上,而是上下打量着薛云,释放出一股又一股灵力,盘旋在薛云周围,亦或是进入他身体。 数息之后,所有人的神色都由惊异变成失望,他们未从薛云身上感觉到灵力波动的痕迹,但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命的是:薛云经脉阻塞,根本无法修炼。 滕誉手臂一挥,率先将灵力收回,望着冰倾城忍不住地摇摇头。 其余长老也是一样,将灵力收回,神态各异,但眼神却是一样的失望。 “繆婆婆,怎么样,他适不适合你们千界峰?”滕誉将目光移向老妇,轻声问道。 “哎!不行,他连界眼都还没有开出来,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开辟出界眼,看来是没有筑界的天赋了。”繆婆婆摇摇头,无奈道。 “臧旭,你那边怎么样,这小子有没有修炼灵魂上的天赋?”繆婆婆望向道袍老者。 臧旭沉默,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薛云的灵魂弱小得可怜,根本就没有修炼过灵魂,到了这个年纪都还没有修炼过灵魂,就说明薛云根本就没有修炼灵魂的天赋。 “他经脉阻塞,根本无法修炼灵力!”滕誉望着薛云,缓缓道。 “那么!怎么样?你们有谁愿意收他入门?”冰倾城淡淡道。 冰倾城的话,让在场的长老都陷入沉默,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没有人愿意收下薛云,因为他们知道薛云根本就没有可能,作为老师,谁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在将来能够取得更高的成就?而在什么都没有的薛云身上,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这种可能。 “这么说,你们没人愿意收下他了?”冰倾城扫过众人。 “不是我们不愿,而是他的身上实在没有任何的可能性,老头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景卓拄着手里的拐杖站起身来,随后望着冰倾城迟疑道。 “景老,心中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冰倾城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眼。 “谷主,既然这样说,那我老头子就说了。” “他跟以前的少主一样,全身经脉堵塞,根本就无法修炼灵力,少主在的时候,我们万药峰为他做了多少,我相信谷主心里比谁都明白,他虽然很像少主,但终究不是少主,谷主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景卓说话的时候,双眼始终望着冰倾城,观察她神情的变化,生害怕触怒了她。 “景老说的不错,不是我们不想收他,而是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滕誉淡淡道。 众长老皆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将他分入外门吧!作为外门的杂役,就此平凡地度过此生。”冰倾城起身,袖袍一挥正欲离去。 “你们不愿意收我入门下?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本就不是你飞雪谷弟子,你们有什么资格收我入门下?”薛云那逐渐冰冻的身躯恢复知觉,他怒吼着,发泄着内心的不满。 薛云的话,让脾气火爆的滕誉恼怒,他望着薛云当即厉声呵斥道:“小鬼,你说什么?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一个废物小鬼,敢嘲笑身为飞雪谷一峰之主的自己,滕誉何时受过此等侮辱?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敢问阁下姓甚名谁。”薛云冷冷道。 “混账,我乃飞雪谷天尘峰峰主,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不怕死吗?信不信我现在一掌拍死你。”怒气冲天的滕誉提掌缓缓走来。 “天尘峰峰主,真是可笑,一堆人在这里自言自语,不要说你们不想收我了,就算你们想收我,我也不愿入飞雪谷。” “加入我飞雪谷?就你?要不是你长得像少主,你以为你会有这个资格?”濯耀实在忍不住薛云的嘲讽,手指薛云大声喝道。 “少主?简直荒谬,我从来都不是你们那什么狗屁少主,我叫薛云,想要成为我的师傅,你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薛云一字一顿道。 “黄毛小儿,就你也敢口出狂言?”景卓苍老的眼睛里泛起阵阵寒芒,他将手里的拐杖狠狠地跺在地上,整个大殿都跟着颤抖起来。 小小的一个动作,能够将这大殿撼动,景卓的实力不可谓不强大。 薛云不愿理会这些跟着冰倾城背后转的小角色,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冰倾城。 “我无意入你飞雪谷,放我离开。”他恨飞雪谷,他恨冰倾城,他不愿意呆在这里,更不愿与这一群所谓的强者为伍。 “离开?你这是在逃避吗?”九书那满是嘲讽的声音在薛云的脑海里响起:“你倒真是有种,跟着薛百寿在一起四年,你什么都没有学会,单单将逃避用得出神入化。” “当初在天狼族你就是这样,离开了天狼族到了天风学院你也是这样,现在到了这里你依旧是这样,在面对困难的时候,你选择逃避,你的志向呢?你要成为被我所唾弃的懦夫吗?”九书冷喝道。 “你当真是丢尽了你父母,还有薛百寿的脸!” “这算是在逃避吗?”薛云握紧了拳头,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我真的丢尽了他们的脸吗?我真的如此不堪吗? “离开?这倒不是不行!想要离开飞雪谷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败我的弟子,当你拥有打败我的弟子的实力的时候,我可以考虑放你离开。”冰倾城冷笑道。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打败我,打败我,你就可以离开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飞雪谷,只能呆在这飞雪谷,成为外谷的杂役,直到老死。” “当然,这也是你的命,能成为飞雪谷的杂役,是多少平凡人梦都梦不来的!这张脸是上天赐予你最好的礼物,能让你在这纷纷凡尘中被我一眼相中。” “薛云,相信我,听她的话,现在我们先暂时呆在飞雪谷,等到你有打败冰倾城弟子的实力的时候,你就有了能在九州立足的实力,到时候再离开也不迟!”九书安抚道。 “飞雪谷作为九州上的顶级宗门,修炼资源多如牛毛,可以加快你修炼的进度。” “不要总是想着逃离,想要逃避这一切,薛百寿身上优点那么多,你为何单单就学会逃避呢?你想成为像他一样的强者,那么必须学会直面任何困难,然后打倒他们,只有那样你才能靠近薛百寿一丝。” “怎么样?你选好了没有?到底是要打败我?还是打败我的弟子?”冰倾城望着沉默的薛云,厉声喝道。 “谁都别想置身事外,无论是你还是你他们,我会打败你的弟子,再来打败你。”薛云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冰倾城。 九书说的很有道理,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逃避只会使自己变得越来越懦弱,越来越不敢面对现实。 “哈哈哈,你这小鬼真是可笑,你可知谷主是什么人,你也敢妄言打败谷主?”濯耀望着眼里杀机毕露的薛云,再也按捺不住,冷声嘲讽道。 “我肯定比你清楚。” “清楚?哼!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傻子又何妨,我至少敢对她这么说,如果你我的位置互换,你敢这么对她说吗?”薛云冷冷道:“不过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一条可怜的爬虫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你需要她的庇护,而我不需要!” “你找死。”滕誉咬牙切齿地盯着薛云,他杀意已决,就要动手! “够了,都消停点!”繆婆婆望着冰倾城那愈发阴冷的脸,连忙出声制止。 “你想挑战我?好,我等着,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够真的走到那一步,可别倒在起步,连在外谷立足的资格都没有?”冰倾城面无表情道。 “芹儿,带他离开,送他去外谷,让他以杂役的身份进入外谷。” “是,谷主。”芹儿点点头,虽有疑惑,但依旧听从冰倾城的命令。 “等等!”就在两人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慕易突然大喊一声。 “谷主,这小子,我天主峰收下了。”慕易望向冰倾城,坚定道。 “收下了?你确定?”冰倾城望着慕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对,我天主峰收下了,还望谷主成全。” “既然你愿意收下他,那便随你吧!”冰倾城神色缓和,而后继续补充一句:“但不能以弟子的身份,要以杂役的身份,你明白吗?”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六章:九州名录 “你为何愿意收我入门下?”在离开飞雪殿的路上,薛云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慕易微微笑道。 “你是在怜悯我吗?”薛云停下脚步,淡淡道。 “怜悯?你这小鬼可真是要强!没错,我就是在怜悯你。”慕易没有避讳,认真道 “怎么?你不高兴?” “我不需要怜悯。”薛云冷冷道。 “你不需要怜悯,你小子还是别说大话了。”慕易笑了笑。 薛云摇头,一脸认真道:“我只想靠我自己的力量走下去,不需要你们飞雪谷的人帮助。” “你在说笑吗?只靠自己的力量?就凭现在的你?现在的你能够做什么?做梦?”慕易微微一笑:“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什么都没有,仅凭一个人的力量你什么事也做不了。” “在飞雪谷,地位和实力决定你应该得到什么样的修炼资源,外谷杂役得到的资源少之又少,根本不及这内谷弟子的百分之一。”慕易认真道:“想要变得强大,能进入内谷是最好的!” “蠢小子,你怎么一根筋?你跟冰倾城有仇,难道你跟这飞雪谷的所有人都有仇吗?”九书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薛云脑海中响起。 “你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让自己快点强大起来,而不是跟飞雪谷的修士怄气,你以为你是谁?别人离开你就不能活了是不是?” “别人的善良是用来珍惜的,而不是用来践踏的,别人对你好,你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真是搞不懂你这蠢小子的思维。” “对啊,公子,飞雪谷就是这样,只有实力越强大的弟子,才能得到更多更好的修炼资源,外谷和内谷是无法比的。”芹儿跟在薛云身后,小声道。 “我不管你与谷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是:任何事都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谷主虽然外表冰冷,但是我却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很关心你。”慕易肯定道。 “关心?她只是觉得我长得像她的儿子而已,要是我换张脸,或许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薛云一脸苦涩地自嘲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看到你的时候会有那样的反应,原来是因为这个,怪不得你刚才在大殿之上那么对谷主,谷主都没有生气。”慕易恍然大悟,先前的疑惑一扫而空。 “怪不得,就算我愿意收你入天主峰,谷主都要你赐予你杂役的身份,要求你必须住在飞雪峰上,还让芹儿来照顾你。” “对啊,我都忘了,慕易长老是近一百年才加入飞雪谷,十几年前才成为飞雪谷长老的,这些事你根本就不知道。”芹儿微微一笑,一脸乖巧道。 “对啊,以前我也听过一些关于他的事,只是没有见过罢了。”慕易感慨道。 薛云很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人们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谈论那个少年,他不想听到那个名字,薛云不想成为别人眼中他的替代品,他只想做自己,他希望人们看到他的第一眼喊出的是薛云这个名字。 “到了。”慕易抬起头望着眼前那挂着‘莫愁阁’牌匾的宅子,点了点头,随后望向薛云道:“小子,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会带上你的衣服前来接你去天主峰,带你认识一下你那些师兄。” 慕易微笑着拍了拍薛云的肩膀,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慕易长老慢走。”芹儿恭敬道。 薛云转身本想请慕易进去坐坐,但是正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慕易早就没了影子。 九书说的没错,慕易收下薛云完全是出于好心,对于别人的善意,薛云应该珍惜,而不是践踏。 “公子,慕易长老都走远了,下次吧!”善解人意的芹儿伸出雪白的小手,在薛云的眼前晃了晃。 “好吧!”薛云点点头,只能作罢。 “我叫薛云,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吧!我不是你家公子。”薛云望着芹儿道。 相比于芹儿更加尊敬的称谓,薛云还是希望芹儿能叫自己薛云,因为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字,而非她口中的公子。 “这······”芹儿望着薛云,迟疑了两息,随后点头无奈道:“好吧!” “我们进屋吧!外面怪冷的。”薛云摇了摇头,吸了一口凉气,身体都在颤抖。 “是啊!有慕易长老的灵力保护,这一路都没有感觉到冷,现在确实有些冷了呢?”芹儿也是一样。 莫愁阁是个四合院,房间还是挺多的,薛云住的房间在大门的右手边,那是雷莫愁以前的房间。 芹儿走到大门左边的房门前,指着房门,望着薛云微微笑道:“芹儿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公子有什么事就叫我好了。” “哦,不对,是薛云。”芹儿察觉到薛云情绪的变化,立刻改口道。 “好吧!那你先休息吧!”薛云点点头,随即转身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间内。 “小子,明天让慕易带你去一次千界峰,去看看你筑界上的天赋究竟有多强。”薛云关上房门后,九书的声音便在他脑海中响起。 “筑界???”薛云一脸疑惑道:“我有筑界的天赋吗?” “有肯定是有,而且还很逆天,只是不知道逆天到了什么程度。”九书淡淡道。 “我怎么以前不知道?”薛云有些茫然道。 “以前?你也不看看以前是谁在教你,薛百寿那个老家伙眼里就只有什么炼体啊,修炼灵魂啊,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你能筑界。” “不过这也不怪他,他做的其实也没有错,炼体师的死敌的确是魂师,所以他才一直想为你找个魂师师傅。” “你在炼体这方面很有天赋,但在修炼灵魂上的天赋却很差,根本无法修炼到大成,或许这点是他没想到的吧!” “或许他也想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因为成为筑界师的条件太过于苛刻,能不能成为筑界师都是问题,那又何谈大成呢?”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有很强的筑界天赋?”薛云疑惑。 “天赋是能遗传的,我目前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其他的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九书坚定道,生害怕泄露一丝其他的。 “遗传?你的意思是:我的父母也是很强的筑界师?”薛云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能知道一点是一点。 在人海茫茫的九州大陆上找一两个人,犹如海底捞针,绝无可能,但,若是有了特征呢? “不知道,不知道,你别问我。”九书虽然这样说,但薛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还有,炼体的日子从现在就可以开始了,这飞雪谷对于炼体师来说可是极佳的修炼场所啊!你千万不能懈怠。”九书催促的声音响起。 “确实可以开始了。”薛云说着便将苍山镯掏出,而后将其戴在自己的四肢上,薛云走到房间的角落里,将放于墙角的匿锋提起。 “匿锋!”薛云将匿锋横放于自己胸前,一手缓缓自匿锋上拂过,薛云神情哀伤,显然想起了薛百寿。 “别伤感了,快把《体决》掏出来看看,该修炼了。”九书迫不及待道。 《体决》:体宗炼体秘籍,早在天风学院修炼之初,薛百寿便将《体决》交由薛云保管。 “你那么急干什么?”薛云无语。 “我还没有问你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昨晚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薛云想起来就有些后怕,他想问问九书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能有什么事?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件事,赶快开始炼体吧!我求你了。”九书哀求道。 “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比我还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薛云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下意识说了一句。 “阴谋?屁的阴谋,我不过就是想看一眼失传已久的《体决》而已,我还没有看过完整的体绝呢?”九书没好气道。 薛云陷入沉思,九书的实力按理说应该很强大才对,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有《体决》,他又这么想看看,那他为什么不偷不抢?是准备让自己拿给他看吗? 就像他跟自己做的交易一样,百年之后自己死了,他大可以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薛云不明白他为何要与自己做交易。 “你的实力那么强,为何不抢?非要等我拿出来?”薛云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 “抢?你在逗我吗?”九书被薛云逗笑,自己什么身份,还需要抢? “蠢小子,问的什么蠢话,赶快开始修炼吧!”九书不耐烦道。 “我偏不,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薛云感受到九书的焦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竟隐隐有些兴奋,可能是因为受了九书欺负的缘故吧! “你、你这蠢小子,你还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你爱修炼不修炼,我不看了行吧!”九书恼羞成怒。 “好吧!那我不修炼了。”薛云说完,躺在床上,一脸惬意地闭上眼睛。 “你、你、你······咔咔咔······”九书被气得发狂,他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薛云脑海内响起。 “怎么了?到底看不看?想不想看?”薛云一脸无所谓道。 “看、看、看,蠢小子你开个价吧!”九书愤怒地大吼道。 “开价?那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吧!”薛云想了想,实在没有什么想要九书做的,就随口这么一说。 “噗!”九书听到薛云的要求后,一口老血喷出。 “你、你、你个蠢小子现在都还不知道老夫是谁?我恨啊。”九书大声哀嚎道。 “你倒是说啊。”薛云也很疑惑啊,他确实不知道九书是谁,只是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飞雪谷各峰藏书阁,九州名录,自己去找。”九书没好气道,他觉得薛云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他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与薛云做交易,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拿去吧!”既然知道九州名录之中有答案,薛云也不想再折磨九书,毕竟九书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薛云手中的《体决》,化作一缕光芒,钻入薛云眉心。 “好,蠢小子你等着,以后有你好受的。”得到《体决》后,九书恶狠狠的声音随即响起。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七章:记仇 “这薛无涯果真是一代奇才啊!”九书合上《体决》痴痴道,随后便愣在原处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薛无涯就是体宗的那位开派祖师吗?”薛云问道。 “没错,薛无涯就是你体宗的开派祖师,《体决》便是由他所写。”九书轻轻点头,随后幽幽道:“数万年前的薛无涯,千年前薛百寿,百年前薛青峰,他们每个人的成功都离不开这本《体决》,这本书上所记之法能让人族肉体一次次突破界限,愈来愈强。” 九书感慨了好一阵,随后才将《体决》送入漆黑的虚空。 “收好它。”九书话音刚落,《体决》便自薛云眉心飞出,落到薛云掌心。 九书缓缓落在金色大书上空,而后伸出一根手指,隔空一点,厚重的金页不断翻过,接着便定格在最后一页。 “去!”一道流光自九书指尖掠出,落在最后那空白一页上。 “你在干什么?”薛云听到脑海中传出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脸疑惑道。 “记录,以前没有读过完整的《体决》,所以没有记录,现在看完了,自然要记录下来。”九书将手缓缓缩回,金色大书也慢慢合上。 “记录?你背下来了?”薛云惊讶道。 “怎么?过目不忘是老夫的本事,比起你都不会差!”九书骄傲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毕竟年纪都这么大了,记忆力还这么好。”薛云打趣道。 “年纪大?你个臭小子什么意思?”九书恼怒道。 “没什么!”薛云讪笑着摆摆手,不再说下去。 “好了,我也该修炼了。”薛云翻开《体决》。 “你小子倒是遇到个好师傅,在这四年的时间里,薛百寿已经用药草帮你完成了炼体的第一步,接下来你要修炼的是《体决》上的第二步,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步。”九书道。 “五行淬体。”薛云合上体决,面色凝重。 “没错!四绝的时代还没有五行这一说,没想到薛无涯却能将五行之力写入《体决》。”九书缓缓道。 “四绝时代没有五行之说?”薛云惊异道,五行是现在灵力体系的基础,以前竟然没有。 “没错,五行的体系是四绝之后的五祖开创的,飞雪谷、雷极宗、炎神门等五大宗门的开山祖师便是五祖。” “以五行灵力为体系的修炼方式也是从这五个人之后才流传开的,这薛无涯真是······”九书无法想象薛无涯当初是如何创造出《体决》的,除了震撼再无他感。 “五行淬体分为两个阶段!淬外体,淬内体!你现在所能承受的仅仅只是淬外体!想要淬内体,炼体造诣必须达到煅体境!对现在的你来说还有些遥远!” “外体?内体?”《体决》上的确是这样记载的,但薛云还是有些疑惑,《体决》上二者的定义比较模糊,薛云也很难分清二者的差别。 “外体就是肌肤!皮肉!这是最为简单的理解,内体是五脏六腑,经脉,筋骨。” “你连这都理解不到吗?”九书蹙眉道。 “只是有些模糊?有点难以区分!”薛云淡淡道。 “这倒没关系!听我的便好!我来指导你修炼!准不会出错!”九书道。 “恩!” “现在身在飞雪谷,先将极寒淬体完成!”九书缓缓道。 “正有此意。”薛云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现在应该处于‘入微’巅峰的层次,若是能将这极寒淬体完成,应该能达到‘化磐’境。” “你准备好了吗?”九书问道。 “当然。”薛云肯定地点点头。 “那我们走。” “走?去哪?”薛云疑惑。 “屋外,这屋子有冰倾城的灵力保护,外面的寒气根本就进不来,在这屋子里是无法完成极寒淬体的。”九书道。 “怪不得这屋子里面感觉不到一丝寒气。”薛云恍然大悟。 “那我们走吧!”薛云说完便起身打开房门,随后走出房间。 “公、薛云,你出来干什么啊?”芹儿望着薛云,疑惑道。 “没事,我出去转转。”薛云微微笑道。 “出去转转?我陪你去吧!外面的风雪现在下的正大,别出什么事才好。”芹儿有些担忧道。 “不用了,没多远的,我就在这屋子旁边转转,你不用陪着我,你忙你的吧!”薛云摆摆手。 “不行、不行。”芹儿猛地摇摇头,望着她坚定的眼神,薛云再也无法拒接,若是不让她跟着,薛云怕是一天都出不去。 “好吧!”薛云无奈,走到大门处缓缓推开紧闭的大门,芹儿则跟在他身后。 冰倾城的灵力保护的只是莫愁阁,以及莫愁阁外方圆三丈的天地,走出这个范围,等待薛云的是那刺骨入髓的寒风。 “嘶~”薛云牙床都在颤抖,双腿忍不住打颤,如刀子般的寒风落在脸上让他苦不堪言。 “入微境的肉体就这么没用?”九书嘲讽的声音在薛云脑海响起。 当着芹儿的面,薛云是绝对不会和九书搭话的,即使他说的在难听,薛云都只能咬着牙忍着。 薛云咬紧牙关,拖着已经有些僵硬的身躯,盘坐在地上,无孔不入的寒气透过衣衫的缝隙贴近薛云的肌肤,而后侵入薛云体内,让薛云体内血液的流速骤然减缓。 “薛云,你干什么?你怎么能坐在这里?”坐在这冰天雪地里究竟有多冷,芹儿相当清楚,若是不用灵力御寒,无一例外都会被冻死。 “你快起来。”芹儿快步走到薛云的身旁,弯下腰,挽着薛云的手臂想要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来。 “别管我,这是我的修炼,你去忙你的吧。”薛云咬紧牙关,坚定道。 “哪有这样修炼的?这样修炼你会被冻死的。”芹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像薛云这样修炼的人,自然不会相信薛云说的话,执意要将他扶起来,拉回屋内。 “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我就是这样修炼的!”薛云声音都在颤抖。 “你看你说话都这样,你还怎么修炼?”芹儿望着执意坐在地上的薛云,眼中泪光闪动,都要急哭了,要知道薛云有什么闪失,冰倾城倒是不会说些什么,但她自己却会内疚。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薛云望向芹儿道。 “你负责?你负什么责啊,你出了事还能站起来负责?你爬都爬不起来了,还负责?”芹儿就差跪在地上求薛云起来了。 “我是不会起来的,你别这样,大不了,我坚持不了就叫你好吧!”薛云道。 “那你坚持不住了,可一定要叫我啊。”芹儿望着薛云一脸严肃道。 “好!”薛云猛地点点头。 “恩!”芹儿点点头,退到薛云身后不远处守着薛云,以便薛云有事她能及时出手。 薛云终于说服了芹儿,他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寒风,他的肌肤一瞬青紫。 鹅毛般的大雪丝毫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反而愈下愈大,薛云的肩膀上、头上都覆盖起一层厚厚的冰雪。 “冷吗?”九书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薛云的脑海中响起。 薛云面色乌青,他的身体已经僵住了,他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那我帮你温暖?温暖?”九书询问道。 薛云嘴唇轻轻地蠕动,仿佛在说谢谢,心想这个老头今天怎么这么好心了。 “你等等啊,我帮你牵引一下你的血液,帮你温暖~温暖你的身体。”九书说完,脸上便挂起了邪魅的笑容。 九书的话给薛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知道为何,薛云心底发慌,那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这老混蛋一定是在想什么办法折磨自己,他肯定不会这么好心,薛云心里可以肯定。 “嘶~”果不其然,就在九书牵动薛云体内血液的瞬间,薛云立刻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也就在那一瞬间,刺骨的寒气随着薛云加速流动的血液,一瞬袭遍他全身。 “来,来,来······”九书伸出手指,一步一步地牵引血液涌入薛云心脏。 刚刚的薛云虽然身体被冻僵,但是凭借他的毅力,坚持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他的心脏还未被冻住。 但就在九书将血液牵引到心脏后,薛云才真正地感觉到死神的降临,冰冷的血液流过心脏,带走所有温度,仅留下冻结一切的寒,薛云那颗跳动的心脏在那寒气的侵蚀下逐渐归于平静。 “呼、呼、呼······”薛云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逐渐被冰封的心脏就快要停止跳动,薛云所能感受到的,除了那骨子里的寒,还有那逐渐空白的大脑。 九书所做的已经算是淬内体的范畴了,引寒入体,用寒气刺激五脏六腑,现在的薛云是无法承受的,他只能任由寒气侵蚀,最后化作一块冰雕。 薛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去、去、去。”九书能感受到薛云身体上的变化,他知道现在薛云已经达到了极致,现在的薛云处于生死的交界处,若是再前进一步的话,等待薛云的就只有死亡。 九书五指一拧,破开覆盖在薛云心脏上的寒冰,驱散薛云五脏六腑的寒气,将血液内所有的寒气一瞬抽离,随即排出薛云体外。 本来已经失去意识、离死亡就只有一步之遥的薛云缓缓睁开双眼,他的意识在逐渐恢复,感知也逐渐变得清晰。 “这老混蛋是想杀了我吗?”薛云心有余悸,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下一次绝对不能再相信九书的话。 “蠢小子,你给九爷我记住,这就是你跟我讨价还价的惩罚,下次要是遇到我没有见过的宝贝,趁早双手奉给我,今天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九书威胁道。 “你这老混蛋怎么这么记仇?”薛云知道九书是在为先前《体决》的事报复自己,他悔不当初,早知道这老混蛋会这样报复自己,他当时就不该去惹这老混蛋。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八章:听,弱者在哭泣 “好些了吗?”九书长满褶子的脸上挂满关切的笑容。 “好多了。”薛云点点头,轻声道。 “你在跟我说话吗?”芹儿歪着头,一脸疑惑地望向薛云。 “没有,没有,我自言自语。”薛云身体已经缓过来,连忙回头摆摆手。 “哦,那就好,坚持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啊。”芹儿提醒薛云。 “好好好。”薛云连忙点点头。 “既然差不多了,那我们继续吧!”九书可不管薛云愿不愿意,直接牵动薛云的血液,让冰冷的血液涌向他的心脏。 “还来?等等,等等,等等······”惊魂未定的薛云惊慌失措地喊道。 九书哪里听他的话,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止,一如既往地将冰冷的血液牵引到薛云心脏中。 短暂的温暖后,薛云的身体再次变得僵硬起来,这痛苦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怒骂道:“这个老混蛋。” 薛云心脏再一次被冻结,他也再一次失去意识。 “去、去、去。”九书知道薛云失去了意识,再次将寒气驱散。 等到薛云再一次清醒,九书又将冰冷的血液牵引到薛云的心脏中,一直重复着,将血液牵引到薛云的心脏中,而后驱散。 薛云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短暂的清晰让他来不及叫苦,却让他脑海内生出一个念头:以后绝对不能去招惹这个老混蛋。 “薛云!”薛云坐在地上两三个时辰没出声,芹儿感觉有些不对劲,害怕他出事,走到他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芹儿的动作让薛云自梦中惊醒,全身僵硬的薛云只能转动两只眼睛,瞄了瞄旁边的芹儿。 “你还好吗?”芹儿走到薛云的前方,望着犹如一块万年寒冰一动不动的薛云,一脸担忧道。 “矮奥(还好)。”薛云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被冻僵了,根本就说不了话。 “哎,算了,我送你回去吧!我看你已经不行了。”芹儿也不管薛云愿不愿意,一把将地上的他抱起。 “呜呜呜······”薛云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都动不了,只能口里发出反抗的声音,眼睛里写满不情愿。 “听这个丫头的吧!你个蠢小子才坚持几次就受不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九书双手背在身后,老气横秋道。 薛云听着九书的声音,心中的怒气蹭蹭地往上窜,心想道:还不都是你这个老混蛋,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这么惨。 “哟!看来你有些不服气啊!”九书挑衅道。 “不服气又能怎么样?你能奈我何?哈哈,下次继续这么玩你!”九书大笑道。 薛云心如死灰,心底暗暗发誓:你给我等着,等我以后强大了,绝对没你好果子吃。 “哎呀!你可真沉。”芹儿将怀里好似一块冰雕的薛云放到床上,喘着粗气道。 “好了,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这屋子里温度高,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恢复的。”芹儿说完便离开了薛云的房间,顺便帮薛云带上了房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薛云的身体也恢复了正常。 “小鬼,你休息好了?”九书躺在金色大书上悠哉悠哉道。 “恢复得差不多了。”薛云点点头,握了握有些胀痛的拳头,全身都传出一种胀痛感,那是身体长时间处于极寒留下的后遗症。 “好了,晚上就继续吧!今晚练剑。”九书微笑道。 “练剑?晚上?你确定我这么下去不会死吗?”薛云觉得九书就是上天派来折磨自己的。 “不但不会死,还会变得越来越强。”九书一脸无所谓道。 “一千斤就够了,匿锋太重对你的修炼反而会起到副作用,现在首先要做的适应这里的环境,如果你连这里的环境都无法适应,后面的修炼根本就无法进行下去。”九书淡淡道。 “看来你是想把我折磨死。”薛云咬牙切齿道。 九书淡淡笑道:“折磨?你想的真多,你以为你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拥有休息的时间?你的生命只有短短的百年而已,想要仅凭这短短一百年的时间,站在这世界的顶端,这种折磨是必要的,也是必不可少的。” 听完九书的话,薛云并没有反驳,九书说的不错,留给薛云的时间并不多,他不可能像灵修一样有驻足休息的时间,无论黑夜还是白天他能做的只有修炼。 薛云下床,抓起放在床头的匿锋径直走向房门。 “呜呜呜······”就在薛云打开房间想要离开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寒风呼啸而过,撩起薛云的头发,发出瘆人的声音,寒风吹过,被薛云拉开的门,猛地关上。 “嘭!” “谁?”薛云全身汗毛竖立,猛地回头望向身后,将手中的匿锋握紧。 “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回荡在薛云的脑海,久久无法散去。 “什么人?”薛云警惕地眺望四周,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但让他失望的是,房间中就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再无他人。 “喂,老混蛋,你有没有听到哭喊声?”薛云一脸惊恐道。 “听到了!等等,你刚刚叫谁老混蛋,信不信我弄死你?”九书恶狠狠地咆哮道,显然对这个称谓很不满意。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赶快把人找出来啊!”薛云焦急道,这哭喊声给他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让他躁动不安,他再也不想听到。 “你懂个屁啊,大呼小叫地干什么?这儿根本就没有人。”九书怒斥薛云。 “没有人?没有人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薛云不信,将手中匿锋握得更紧。 “你害怕个屁啊,仔细听,你从这哭喊声之中听到了什么?”九书冷冷道。 “听?我听个屁啊,光这哭喊声就让人炸毛了,还听?”薛云猛地摇摇头,快步上前,想要打开房门,离开这里,这地方实在太恐怖了。 “跑?你休想跑,老夫已经将这房间封起来了,你今天不给我听个所以然来,休想跑,一天到晚就知道逃、逃、逃,这次你休想逃。”九书怒斥道。 “哐、哐、哐。”薛云使劲地摇晃着房门,发现房间真的被九书给封起来了,根本就打不开。 “给我坐好了,给我听,听清楚了就告诉我,等你真的听清楚了,我就放你出去。” “老混蛋,老混蛋,快放我出去······”薛云将匿锋放在地上,随后双手捂耳,焦急地大喊道,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都得不到九书一句回复。 “啊啊啊······”犹如梦魇般的哭喊声不断地响起,薛云根本就无法阻止那声音传入自己脑海里。 那声音直接出现在薛云的脑海中,刺激他的大脑,唤起他心中的恐惧。 薛云感觉这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想要得到答案的他不再抗拒,他敞开心扉接纳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这哭喊声,好似一把钥匙,打开了阻挡在薛云面前那一扇沾满灰尘的大门。 “轰隆隆。”大门缓缓地打开,出现在薛云面前的不是答案,而是更加黑暗的空间。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之中,薛云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那股气息使薛云倍感亲切。 “哎,废物,十足的废物,他这一生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薛云的脑海中。 “大长老。”薛云愣在了原地,嘴唇微微地蠕动着。 “封魔山脉。”薛云现在终于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几年,陌生而又熟悉的封魔山脉。 薛云不顾一切地狂奔起来,朝着大长老声音传来的地方,狂奔而去。 “平凡也挺好的,我倒是希望他这一生都无忧无虑地活下去。”狼后的声音传到薛云的脑海中。 “母亲。”薛云的步子慢了下来,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一束光芒自穹顶落下,照亮整个世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薛云望着光芒下风华绝代的狼后,眼中满是思念,他前进一步,想要拥抱狼后,却被绊倒,他微微侧过头,望着绊倒自己的男孩,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心脏忍不住狂跳。 薛云爬起来,伸出手拥抱狼后,而就在他的手接触到狼后身躯那一刻,狼后的身体化作飞灰消散而去,也就在那一瞬,周围的一切都化作尘埃。 现在这一切都是梦,可它曾经却真实的存在过,跌坐在地的男孩哭喊声不止,令人心生怜悯,薛云苦笑着,呆呆地抬头,望着头顶的天穹。 穹顶落下的光芒愈发强烈,刺得薛云无法睁开双眼,薛云无奈只能轻轻合上双眼,眼泪悄然滑落。 待到薛云睁开双眼的时候,那强烈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周围的场景也发生改变。 硕大的演武场,上千名弟子望着演武场中心的擂台,时而发出震惊或是不屑的呼喊。 薛云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天风学院的演武场,而这场景又是何其的眼熟,这是天风学院招收新生的考核。 “哈哈哈······”周围弟子的大笑声吸引了薛云的目光。 薛云顺着人群中的缝隙,轻而易举地走到擂台的边缘。 望着擂台上的几人,薛云瞳孔猛地一缩,脸上满是惊骇。 擂台上现在所发生的,是薛云参加天风学院入院考核的事情,与他一起站在擂台上的,除了薛百寿之外,还有君幕之和周笙。 漫天灵纸如同飘雪般缓缓落下,曾经过往的一切都在此刻化作泡影。 擂台上的男孩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是那样的无助,是那样的绝望。 也就在此刻,房间内的薛云陡然睁开双眼,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薛云大声吼道:“是绝望。” “无比的绝望,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绝望,弱小而又无助,不甘而又屈服!” 薛云终于知道那哭喊声为何这般熟悉,曾几何时,这无助的哭喊也属于自己。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八十九章:不灭的火种 “现在的你还怕吗?”九书盘坐在金色大书上,他缓缓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一瞬变得落寞,就连语气也变得悲伤起来:“同样的绝望,截然不同的人生,或许这就是命吧!在你的生命之中出现了一个可以指引你前进的人,他给了你走下去的希望,可他呢?” 薛云抬头望着这漆黑的房间,一脸疑惑道:“他?他是谁?” “雷莫愁。”九书淡淡道。 薛云皱起眉头:“这是雷莫愁的声音,那么他人呢?他在哪里?” 立于金色大书上的九书轻轻摇头:“他人不在这里,没人知道他人在哪儿!这声音是他怨气积累出来的产物!他人已经离开,可这怨灵却始终不散!将自己锁在这孤寂的房间内,受尽孤独。” “怨灵吗?”薛云自言自语道。 “对啊!或许就连冰倾城都不知道,这地方还留下他的怨灵。”九书叹息道。 “她都不知道?”薛云惊讶之余,更觉得疑惑,要知道冰倾城可是站在这个世界最顶峰的一类人,怎么会连一个怨灵都察觉不到。 “雷莫愁的怨灵自然也跟他一样,自卑而又孤独,他觉得愧对冰倾城,他觉得他的存在有辱冰倾城七圣的威名,所以他一直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不让冰倾城发现,他想要冰倾城忘了他,忘了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九书幽幽道。 “那他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薛云觉得九书的解释很矛盾,既然雷莫愁不愿意让冰倾城发现,为什么现在自己却愿意出来了。 “或许是看到你让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又或者是看到你无法修炼灵力却能够靠炼体强大,他嫉妒,他不服,为什么他没有像你一样的命,他为什么没有遇到像薛百寿那样强大的炼体师。”九书撇了撇嘴,眼神四处游离。 “与他相比,你简直太幸运了。” “我真的很幸运吗?遇上师傅的确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这份幸运我宁愿不要。”薛云抬起头望着房间那漆黑的一角。 “要是我没有遇到他,他或许还在天风学院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或许不会被源族掳走,也就不会成为世人口中的九州的罪人,或许还是名流千古的最强七圣。”眼泪在薛云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你觉得是你改变了他的生活?是你陷他于不义?你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才改变的吗?”九书冷冷道。 “别做梦了!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是世界的中心,蝼蚁一般的你没资格让世界上的所有人围着你转,你以为没有你的出现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是吗?” “没有了你,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薛云,这些事一定会发生,而你只是无关紧要的一环,撞断九州通天塔是薛百寿的宿命,一辈子受人唾弃,这就是他的命,他无法改变,你也无法改变。” “从他出生的那天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 “他是乱世凡尘,但也是向往光明的飞蛾!他本可以平凡,但却不甘于平凡,恶是自嘲!也是认命,他深知必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又自知每个人都有义务站出来,所以他站了出来,将一切承担!” “凭什么?这根本就不公平,凭什么这一切都必须由他来背负,凭什么这时间的所有人都可以置身事外?”薛云怒吼着。 九书言语里满是对薛百寿的敬重:“因为他愿意,因为他甘心,因为他无悔,因为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 “他知道末世在不久后将会到来,九州将会厄运连连,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弱小的人们将会跌落深渊,强者自身难保,对一切惨剧都无动于衷,而他却无法置之不理,他愿意以一人之恶,去换这个世界的未来。” “你觉得不公平,但对他来说,这却是公平的,所以他欣然接受,并以此为重。” “他从封魔山脉将你带了回来,授你《体决》,教你炼体,从某一种方面来说,他改变了你的命运,而这种改变在我的眼里,却是在改变这个世界。” “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在你死后,我就会遇到被命运选中的人,我会跟随他一起拯救这个世界,而你,薛云的名字,将会跟随我们一起,用映九州星空,成为名流千古的存在。” “凭什么?凭什么命运就是不能改变的,凭什么像他一样的人会永远地背负上罪人的骂名?我不服。”薛云攥紧了拳头,银牙紧咬。 “你不服也得服,这就是命运,你太过于弱小,和蝼蚁无异,你根本就不能改变自己和薛百寿的命运。” “这些所谓的命运已是定数,你所做的改变都是在跟随命运的脚步,推动命运前进!没人能改变命运,薛百寿和我都不例外!你自然也不能!”九书轻声道。 “我不,我要改变他的命运,我要改变我的命运,九州罪人的罪名,我绝对会帮他洗清。”薛云双拳紧握。 “他是我师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即便蓝是恶。” 九书眉头微皱,一脸疑惑道:“你待如何?” 薛云松开紧握的双拳,随后震声道:“九州通天塔还未断完,比起一座,八座名声更甚!我之名会被世人铭记,而他则会被遗忘!” 九书嘴角微翘:“你决定了吗?” “当然!” 薛云话毕便将匿锋提起,薛云推开房门来到莫愁阁外的雪地上,他抬起头望着漫天飘零的雪花,随后缓缓伸出手,摊开手掌,落下的雪花静静地躺在他手心,不一会儿便消融,化作雪水。 薛云站在那冰天雪地中,任由那刺骨的寒风扑打在身躯上,他无惧,神色更为坚定。 “想要改变命运的火种一被点燃就难以熄灭,无论何时都为反抗而战!” “无论是他的心还是意志,都变得更加坚定了,现在的他不会再逃避了,执念化作意志,不死不灭。” “有意思,有意思。”九书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微笑着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薛云将手中的匿锋插在地上,他的嘴唇轻轻蠕动,随后提起紧握的双拳。 “飞沙!” 薛云的拳头在这冰天雪地中挥舞起来,劲风将落下的雪花卷起,漫天的雪花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薛云双拳下起舞。 对于一个急需改变的少年来说,毅力从来都不是问题,他会一直坚持,看见改变的成效后,变得更加笃定。 就像现在的薛云一样,他将天空之中落下的雪花卷起,不让它们落地,他认为飘零的雪花才是最美的,他想靠自己的努力改变它们的命运。 虽然他很弱小,但他做到了,自他开始挥舞拳头开始,周围就再也没有一片雪花落到地上,那些雪花被他卷起,重新飞舞起来。 “看来,我刚刚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了?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九书坐在金色的大书上,抬头望向某处,嘴角微微勾起。 冰倾城的身影稳稳落下,就在薛云后方不远处,她望着薛云,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飘雪,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迷人的微笑。 薛云不知道冰倾城已经来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不想放弃,更不想因为疲劳而停下,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走石。”薛云低喝一声,打出碎天拳的第二式。 “走石”一出,地上厚厚的积雪被带起,散落在天空之中,与先前未落下的雪花混合。 漫天飞雪,遮挡天地,薛云置身雪海中央,带动那些飞雪齐舞,他知道并未改变这些飞雪的宿命,但这已经足够了,他现在还很弱小,只能做到这点,但以后······ 薛云收拳停了下来,他望着自己紧握的拳头,眼底满是期待,薛百寿以肉身撞断通天塔,而自己将来要用这一双拳头轰碎通天塔。 冰倾城望着薛云,眼底满是欣慰,眼底泪珠打转,就在落下那一刻,她缓缓转身,就欲离去。 “啊······”薛云的惨叫声传出,如果不是这声惨叫,冰倾城都忘记自己来是干什么的了。 “谁?”冰倾城猛地回过头,眼底欣慰一瞬化作凌厉杀机。 冰倾城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飞雪谷出现了连冰倾城都无法知其深浅的气息,而这气息的来源正是从莫愁阁,作为飞雪谷最强大的修士,冰倾城杀心已起。 正所谓关心则乱,冰倾城并未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只是听到薛云一声惨叫,他以为薛云出了意外,结果······ “这个笨蛋。”冰倾城望着前方突兀的雪丘,而薛云则是已经消失在视线中,雪丘所在的位置就是薛云先前所处的位置,天空中那海量的雪花已经落下,将薛云埋在里面。 冰倾城回过身,朝四周望了望,并未发现任何异样,随后便离开了,只留下被埋在雪丘下挣扎着爬出来的薛云。 “真倒霉,怎么就忘了这事呢?”薛云自雪丘中爬出,自言自语道。 刚刚的薛云太过于兴奋,忘了天空中巨量的雪花,所有直接被活埋。 “我的匿锋呢?”薛云在雪丘中刨刨找找,寻找被雪花淹没的匿锋。 “在这里。”眼尖的薛云望着雪丘中的一处黑点,直接伸出手,将埋在雪中的匿锋拔出。 薛云将匿锋插在地上,将先前取下的苍山镯戴上,随后提起匿锋,开始缓缓地舞动。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划破漆黑的夜空,重新落在这大地上,将薛云紫青的脸庞映衬为淡金色。 薛云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热气,他望着那缓缓上升的太阳,挪了挪有些僵硬的身体,随后缓缓站起,薛云连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随后提起一旁的匿锋,将它扛在肩上,步履蹒跚地回到莫愁阁中。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章:大师兄 薛云回到房间后不久,慕易便叩响莫愁阁的大门,芹儿将他带到薛云面前。 回到房间后,薛云身上的冰碴融化,晶莹的水滴自薛云发尖、衣角、脸庞滴落。 “你这是?”慕易一脸疑惑地望着薛云,心想道:你这是在雪里洗了个澡吧! “还好我把你的弟子服带来了,快换上吧!不要受了风寒。”慕易也是担心,将弟子服递给薛云,说完后,便和芹儿退出了房间。 等薛云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已经将洁白如雪的弟子服套在身上,穿上弟子服的薛云丑帅、丑帅的,还挺好看。 “这弟子服还真是适合!薛云你更加好看了呢?”芹儿望着焕然一新的薛云,惊喜道。 “还不错,我们走吧!”慕易满意地点点头,他淡淡一笑,走在前面为薛云带路。 都已经走出莫愁阁有些距离了,芹儿还跟在身后,这让薛云有些疑惑,连忙回过头望着芹儿道:“你也要去吗?” “当然了,从你加入天主峰的那一刻,她已经是我天主峰的弟子了。”慕易道。 “对啊,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芹儿微微一笑。 “那好吧!”薛云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冰倾城的决定,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走!”慕易伸出手搭在二人肩上,而后纵身一跃,带着薛云二人离开飞雪峰。 天主峰位于飞雪峰的南面,与飞雪峰相距大约十几里地,天主峰没有飞雪峰高大,但却比外围的山峰要高出一倍不止。 天主峰虽是内谷最弱一峰,但却也是内谷之一,就算是在气势上,也不能低于外谷。 数息之后,慕易带着薛云二人落在天主峰的山腰处。 山腰有一大块平坦的雪地,是天主峰弟子的演武场,天主峰弟子间有什么集会,一般都是在这里进行。 天主峰弟子最多,几百有余,除了许多正在闭关的地外,其余所有弟子此刻皆站在演武场上,目光齐刷刷望向薛云三人。 “峰主。”众弟子行礼,齐声喊道,随后便将目光移向芹儿、薛云。 “这是新的师弟师妹,这是薛云,这是芹儿。”慕易指着薛云二人,向众弟子介绍道。 “这是你的师兄们。”慕易朝薛云和芹儿道。 慕易望着一众弟子,正想一一向薛云介绍,但当他四处观望后,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 “怎么才这点人?你们大师兄呢?”慕易一脸铁青道。 距离慕易最近的青年脸色有些难看,而后吞吞吐吐道:“禀告峰主,其他师兄弟都在修炼呢?大师兄,正在、正在······” “别吞吞吐吐的,他去哪儿了?”慕易呵斥道。 那名弟子用闪躲的余光瞥向慕易,随后小声道:“大师兄他还在睡觉呢?”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今天要叫他早些起来吗?”慕易怒斥道。 “我们叫了很多次,但是大师兄根本理就不理我们啊。”弟子无奈道。 “是啊,是啊,是啊,我们叫了。”周围弟子附和道。 “你们先好好聊聊,相互认识一下,我去叫他起来。”慕易眉头微皱,说完后便化作一道流光远去。 慕易走后,被慕易训斥的那名弟子走到薛云跟前,朝薛云抱了抱拳。 “薛云师弟,我叫陈挚,排名老七,你叫我七师兄就好了。” “七师兄好。”薛云抱了抱拳。 “我叫徐虎,是你的十一师兄。” ······ 慕易一路飞奔,脸色愈发阴沉,没多久便来到弟子居所。 怒气冲冲的慕易来到房门前,正要推门而入,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抬起手的时候,那紧闭的房门竟缓缓打开了。 “你干嘛?”站在房内的青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拉了拉松垮的衣衫,很是不满地望着慕易。 慕易咬牙切齿地望着衣衫不整的青年,缓缓将手缩回,而后语气冰冷道:“你倒是起来得很是及时嘛!” “当然咯,我的危机感还是挺强的,要是不起来得及时一点,怕是今后几天都起不来咯。”青年吊儿郎当地望着慕易,打趣道。 “你知道就好,一天懒懒散散的,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慕易望着青年,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什么、什么样子?我觉得我现在很好啊,过得挺不错的。”青年男子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 “算了,算了,我不管你了,今天新来了两个弟子,芹儿你倒是认识,新来的师弟你还没见过,要认识一下,毕竟你是我天主峰的大师兄。”慕易神色缓和,摆了摆手无奈道。 这个常年懒散的青年,一向如此,着实让慕易没有任何办法。 “芹儿?芹儿不是飞雪峰的人吗?怎么会成为天主峰的弟子?”青年眉头微皱,饶有兴致地望向慕易。 “那你就要看看你那新来的师弟了,要知道芹儿能来天主峰完全都是因为他。”慕易邪魅一笑,这青年好不容易提起一丝兴致,自然是要吊吊他胃口。 “这倒是有意思,我还真有些想知道这师弟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能够让芹儿跟着他一起加入天主峰。”青年淡淡一笑。 “那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他!”慕易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现在?你是在逗我吗?我衣服都还没有穿呢?要见师弟师妹,你总得让我好好收拾一番吧!就这样去见,我大师兄的威严何在?”青年装模作样厉声道。 “那好吧!我先将他们带到天主殿,你先去天主殿等着,不要再睡了,要是我到了天主殿你还没有到的话,后果你应该明白。”慕易回过头,对青年挥了挥拳头,面色阴沉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收拾好了就去天主殿。”青年望着那斗大的拳头,瞬间精神抖擞,赶忙点点头。 “哼!最好这样!”慕易松开拳头,很是满意地看了一眼青年,说完后便离开了。 青年目送慕易离开,长出了一口气,他连忙关上房门,随后无力地依靠在房门上,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哎!” 大约十息后,青年才回过神来,他缓缓走到床前,掀开铺在床上那褶皱的被褥。 褶皱的被褥下有两张人物画像,人物画像虽然很抽象,但依靠画像上人物各自的特点,很容易便能认出所画之人是谁。 青年将两张画像卷起,存放到储物戒指内,脸上表情在将画像收入戒指内后变得平静,他套上洁白的弟子服,随后便推开房门离开。 ······ 慕易缓缓落到地上,而后走到薛云面前。 “都认识了吗?”慕易望着薛云及众弟子,微微笑道。 “差不多了。”众人齐齐点头。 “那你们就各自好好修炼吧!薛云、芹儿,你们跟着我来。”慕易朝众弟子说完后,便带着芹儿、薛云朝天主殿出发。 为了给青年更多的时间准备,慕易没有带薛云直接落到峰顶,而是带他走上一条狭窄的小道。 小道狭窄,宽不过一尺,左侧是凹凸不规则的石壁,右侧是悬崖,若是一个不慎,则会跌落百丈悬崖,必死无疑。 对于修为稍低,无法飞行的修士来说,想要到达峰顶,只有这一条小路可走。 天主峰虽说比不上飞雪峰,但也高达数千丈,走在小道上,薛云忍不住瞥了瞥右侧的悬崖,顿时心里一紧。 “怕吗?”慕易察觉到薛云的动作,微笑着回过头。 “怕倒是不怕。”薛云心虚地摇摇头,缓缓落下自己那有些颤抖的双腿。 芹儿望着薛云,捂嘴轻笑,一蹦一跳地跟在薛云的身后,丝毫不惧,莫说千丈,就是万丈,芹儿都不怕。 “那就好!”慕易笑了笑,回过头继续赶路,不再说话给薛云增加心里负担。 大约半个时辰,三人到达天主峰峰顶。 高耸的山峰被削去,留下空旷的雪地,黑色大殿落于雪地中心,厚厚的积雪铺在黑色大殿屋顶,两身着薄衫的修士站在天主殿大门外,顶着风雪挺立在风雪中。 “见过峰主大人。”两修为见到慕易,一脸恭敬地行礼。 “恩,不必多礼,这两人也是我天主峰的修士。”慕易摆摆手,将薛云以及芹儿的身份告诉他们,以免在将来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两修士轻轻点头,深深看了芹儿、薛云一眼,将两人容貌记下后便将视线移向别处。 “好了,我们走吧!”慕易轻轻推开那沉重的殿门,带着薛云二人进入其中。 进入殿门,大概一丈远就是阶梯,阶梯下原本是一个水池,水池上空没有任何遮盖,是露天的,左右两边是回形走廊,对岸便是天主殿大厅。 水池内的水已经完全凝结,看不见任何水存在的痕迹,落下的雪花覆盖在厚厚的冰面上,堆积寸深,只留下一行脚印,顺着脚印望去,一身穿白袍的青年站在大厅中,此刻正望着薛云一行。 当青年目光落在薛云身上的那一瞬,他瞳孔骤缩,难以置信的眼神自其眼底一闪而过,仅仅瞬息,他便将目光移到芹儿身上,随后露出一抹浅浅微笑。 “难得将这弟子服穿得这么整齐,看着精神多了。”慕易望着青年,满意地点点头,带着薛云和芹儿走过冰面,来到大厅。 “今天怎么心血来潮将弟子穿得这么整齐?”慕易诧异道。 “这不是新来了师妹吗?你能不能别揭我老底。”青年尴尬一笑,将目光从芹儿身上移开。 “好了,认识一下吧!旁边这位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慕易望着芹儿道。 “当然了,芹儿我自然是认识的,这就是薛云吧!”青年点点头,目光落到薛云身上,双眼里闪过一道精芒。 “没错,他就是薛云。”慕易点点头,随即缓缓侧过头,望着青年,一脸疑惑道:“哎!不对,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叫什么名字的?” “咦,不是你先前告诉我的吗?”青年迟疑半息,望着慕易举棋不定道。 “我说过吗?”慕易眉头微皱,喃喃道。 “当然了,难道你忘了吗?你记性这么这么不好。”青年摆了摆手,脸上尴尬一闪而逝,随后化作淡淡微笑。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一章:千界峰 是否对曾凡说过薛云的名字,慕易已不再纠结,因为这不重要,没有理由为这些不重要的事去浪费精力,徒增烦恼。 想到此处,慕易便指着青年向薛云二人介绍道:“这是你们的大师兄——曾凡。” “原来你就是曾凡师兄啊,以前倒是听到过关于师兄不少的事,只是一直没能见过师兄本人。”芹儿诧异道。 “哦,芹儿师妹还知道我,看来我在这飞雪谷还算有名。”曾凡恬不知耻地笑道。 “你有名个屁,你那点屁事谁不知道。”慕易冷冷嘲讽道。 “噗嗤。”听到两人的对话,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薛云一脸茫然地望着三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毕竟他来飞雪谷才没几天,以前的很多事根本不知道。 “别提这些事可不可以?你看看你,把我们新来的师弟都弄得不知所措了。”曾凡尴尬一笑,随即望向薛云,他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异芒一闪而逝。 “师弟,别怕,叫声师兄来听听,叫了师兄,以后在这天主峰就由我罩着你,谁都不敢欺负你!”曾凡走到薛云跟前,将手搭在薛云肩上得意洋洋道。 “谢谢师兄了。”薛云轻声道。 “真乖,听我的话,以后有我罩着你,你在这天主峰还不横着走?”曾凡笑眯眯地点点头。 “好了,快滚吧,回去把你屋子另一半腾出来,以后只要他愿意,就会过来与你同住。”慕易一掌拍在曾凡的脑袋上,对于曾凡这种地痞流氓般的行为,他也是颇为无奈。 “你急个屁,让我再跟师弟好好聊聊。”曾凡将薛云拉到一旁,笑眯眯地望着薛云。 “你给我滚。”慕易实在受不了,直接一脚踢在曾凡的屁股上。 曾凡也没想到慕易会这样做,一个没注意扑倒在地。 曾凡起身,双眼死死盯着慕易,随后恶狠狠道:“好,你给我等着。” “等着!我等着呢,你想干嘛?”慕易乃是天主峰峰主,怎能在弟子面前失了威信? “你等着,你等着,我这就去将屋子收拾下,一定让师弟满意。”曾凡脸色一转,脸上挂满谄媚笑容,随后他转过身,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哎!”望着屁颠屁颠离开的曾凡,慕易神色瞬间黯淡了下去,满脸苦涩。 “怎么了?”薛云不懂,为何慕易忽然变得如此伤感。 “薛云,你才来,对于大师兄的事还不了解,内心的伤疤愈合很慢,再掀开又得痛上很久,还是别问了。”芹儿上前,扯了扯薛云的衣袖,小声道。 “没事,呆在这飞雪谷,很多事迟早都是会知道的,反正早晚都会知道,告诉他也无妨。”慕易摆摆手,苦涩一笑。 “你大师兄在还没有进入内谷的时候,就已在外谷四院扬名,很快便传入内谷中。” “他天赋异禀,悟性极高,在外谷只待了一年便进入到内谷中。” “内谷好几峰的长老都对他有意,邀请他加入,可是这小子不知犯什么傻,拒绝了他们邀请,反而是加入了我们天主峰。” “我很意外,也很激动,将他带入天主峰,我以为有了他的加入,我天主峰的排名一定不会再像以往那样,排在最后。” “可是我哪里想到?哎~”慕易长长叹了口气。 “最后他怎么了?是出了什么意外吗?”薛云有所感觉,天才都是孤傲的,而曾凡却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确实是出了意外。”芹儿望着薛云轻轻点头。 “曾凡师兄在进入天主峰后,峰主竭尽所能为他提供最好的修炼资源,只希望他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带领天主峰弟子摆脱耻辱。” “刚开始的时候,慕易师兄确实进步神速,足以媲美内谷中那些真正的天才。” “可变故终究还是发生了,曾凡师兄一直仰慕谷主的二弟子寒瑶,在飞雪谷大会上对高高在上的寒瑶表达了爱慕之情。” “他虽有情,可是一心只有修炼、想要成为像谷主一样强者的寒瑶却对他无意,寒瑶不仅拒绝了他,还将他打伤。” “师兄虽受伤,但却也伤的不重,回到天主峰之后便被治好。” “但,自此之后,其余诸峰的弟子无论是明里暗里都在嘲笑他,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敢垂涎谷主的弟子,所有人都将他当做一个笑话,以此来寻开心。” “人都是一样的,外表的伤痕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但是内心的伤痛却会一直折磨你的灵魂,在那之后师兄的修为就一直停滞不前。” “以前天赋异禀的少年,也就变成了这般地痞流氓的模样。”芹儿惋惜道。 “对啊,想当年他的天赋是多么的优秀,可惜现在却······哎!不谈了、不谈了。”慕易面色憔悴,苦笑着摆摆手,希望化作泡影,他比任何人都悲伤。 慕易以前本就是天主峰弟子,受尽嘲讽的他发誓:一定会让天主峰摆脱废峰的名头,正是因为心有不甘,所以他修炼比任何人都要刻苦,从内谷到飞雪秘境一直如此。 在无人愿成为天主峰峰主之际,是慕易站了出来,成为天主峰的峰主,教导天主峰弟子修炼。 “原来是这样。”薛云喃喃道,果真,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无论你强大还是弱小,内心都是脆弱的,一旦受了伤就很难再愈合。 “他一定和难过吧!被自己心爱的人所伤,被所有弟子嘲讽。”薛云苦涩道,不是所有人都是薛百寿,可以笑对嘲讽,大多数人都是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为别人的看法而痛苦。 他能理解曾凡的心情,他嬉皮笑脸的态度,只是为了掩饰他内心的伤痕。 “不说这些了。”慕易望向薛云挤出一丝笑容。 “曾凡屋子旁还有一处别院,他师兄离开后一直空着,我叫人收拾出来了,以后你们过来的时候,就让芹儿住那里吧!你跟曾凡一起住!” “你这样做,冰倾城会允许吗?我的身份只是杂役!”薛云望着慕易的双眼,淡淡道。 “你还不明白吗?你都能住在莫愁阁了,这飞雪谷还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能住的吗?莫说是弟子的房间,就是谷主的寝宫······”慕易话到嘴边却没有说下去,但想表达的已经很明显了。 薛云也不再过问,只是轻轻点点头。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去和师兄们熟悉熟悉,让他们带着你们转一转!”慕易道。 薛云望着慕易,随后恭敬道:“薛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峰主能够成全。” “哦?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我就一定成全你。”慕易微微一笑。 “我想去千界峰,去测测筑界天赋。”薛云道。 “千界峰?测筑界天赋?你是认真的吗?筑界可跟修炼灵魂和灵力不一样,你要是没有筑界天赋,无论你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这事可开不得玩笑啊。”慕易神色凝重道。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就是去试试而已,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去试试,也好给自己个交代!”薛云望着慕易认真道。 九书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为老不尊,但薛云相信这种事九书不会骗自己。 “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有拒接的理由,走吧,既然你想去看看,我就带你去看看,只是成为筑界师的条件太过于苛刻,我希望你不要太看重结果。” 想试试是好事,但慕易知道成为筑界师的条件的条件是极为苛刻的,他不想薛云因为结果而质疑自身。 “我明白!”薛云点点头,随后感激道:“如此!便有劳峰主了!” “那好吧!我们走!”慕易袖袍一挥,带着薛云和芹儿凌空,前往千界峰。 芹儿转过头,将目光移向薛云,面露疑惑,她不知薛云的信心是从何而来的。 成为强者有四条路:界、体、魂、灵,每一条路都通向终点,但难易不同,修炼灵力最为简单,魂力其次,炼体艰难,而筑界术,难于登天。 这不仅仅是芹儿的看法,是九州所有修士共同的观点,纵观古今,能留名九州的筑界师,唯有四绝之一的界绝。 筑界一途很难走,筑界师虽少,但待遇却比其他修士要高上好几个档次,因为只要是修士,此生必定要跟筑界师打交道。 大到护宗结界,小到储物宝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筑界师之手。 千界峰离天主峰不远,就在天主峰旁,芹儿思索间便已到达。 慕易缓缓落下,将手里的薛云和芹儿放下,他望着空空如也、覆盖着厚厚白雪的山顶曲腰恭敬道:“天主峰峰主慕易,前来拜见繆婆婆,还望繆婆婆撤去这千界峰外的结界,放我等进去。” 慕易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流光自山顶中央迸射而出,随后径直冲向薛云等人。 薛云心里一惊,正要躲避,也就是那一瞬,慕易的手轻轻落在薛云肩头,随后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莫要慌张。 薛云瞳孔皱缩,因为那飞掠过来的流光,就落在他眉心前半寸处,瞬息便可刺穿他的脑袋,但那流光并未继续前进,而是撞上一层透明的结界。 流光融入结界,结界上层层波纹扩散开来,好似水波一般,随后一道若隐若现的七彩结界出现在薛云眼前,将山顶九成雪地笼罩在其中。 结界逐渐消融,随后露出一个长宽三丈的洞口,透过那洞口,薛云可以看见结界内的一切。 结界内与结界外一样,空无一物,飞舞的白雪、厚厚的积雪佛是这千界峰的唯一。 “我们走!”慕易抓着薛云二人,进入结界内。 待三人进入之后,消融的结界一瞬闭合,最后隐于天地间,消失不见,结界倒不是真的消失,而是肉眼不可见而已。 “这就是结界吗?这就是筑界师吗?”薛云望着那已经消失的结界,轻声呢喃道。 “慕易峰主来我千界峰可有什么事?”老妇那熟悉的声音将薛云的思绪拉了回来。 薛云回过神来,回头望着那空空如也的雪地,不知何时,雪地中多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而此刻,老妇正朝三人缓缓走来。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二章:希望?绝望? “你小子这么悠闲?大会不久后便会开始,你不留在你天主峰好好指导你的弟子修炼,还有时间跑到我千界峰来闲逛?”繆婆婆缓缓走来。 没有一丝征兆,繆婆婆就这样凭空出现,让薛云不由地瞪大双眼。 “指导自然是要指导的,时间不是还早吗?”慕易有些尴尬地望着繆婆婆,他知道繆婆婆的意思,那是在提醒他今年不要又落得个最后一名,让人笑话。 “知道就好,说吧!来找我什么事?”繆婆婆淡淡道。 “我来是想麻烦繆婆婆帮这小子看看,看看他有没有筑界的天赋。”慕易将薛云拉过来,双手搭在他肩上,一脸微笑地望着繆婆婆。 “这小子,不就是那天那个小子吗?我不就说了吗?这小子没有修炼过筑界术的痕迹!”老妇淡淡道。 “对啊,您是说了他没有修炼过的痕迹,但是您没有说他有没有筑界的天赋,万一他有筑界的天赋,只是没有修炼过呢?”慕易笑道。 “哼!你小子以为筑界师是烂大街的白菜?随便挑一颗来都行?我看你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妇怒斥一声,说完就欲转身离开。 慕易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繆婆婆身前,将她留下。 “干嘛?”繆婆婆冷冷道。 “繆婆婆别急嘛,就看一下嘛!帮他测测,要是他真的没有天赋,我立即带着他离开,绝对不会在这儿多待一息。”慕易厚着脸皮,轻声恳求道。 “你这脸皮怎么变得这么厚了?是飞雪秘境学会的?还是呆在天主峰这么多年潜移默化养成的?”繆婆婆皱眉道。 “这些问题以后再说吧!你快来帮他测测。”慕易将手搭在繆婆婆肩上,强行将她的身体转过来。 “好吧!那就让这小子跟我来吧,我带他去走走问界路,也好让你这小子死心。”老妇勉强地答应下来。 “喂,小子,你跟我来。”老妇对薛云说完便转身离开。 “快去,快去,跟上去。”慕易望着木讷的薛云,焦急地催促道,随后回到薛云身旁,伸出手在薛云背后推了推。 “谢谢你,慕易长老。”薛云回头望着慕易,眼里满是感激。 “谢什么谢,快去吧!”慕易摆摆手,有些难为情道。 “谢他干什么,跟上来吧!他失望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要是真的想谢他的话,就努力不要让他失望吧!”繆婆婆淡淡道。 薛云跟在老妇身后缓缓前行,某一刻消失在这冰天雪地中,消失在芹儿的视线里。 “他们去了哪里?”芹儿疑惑,抬头望向慕易。 “繆婆婆带他进了千界殿,带他去走走问界路,看看他是否有筑界方面的天赋。”慕易缓缓道。 “千界殿隐藏在另一个结界内,我们根本就看不见,等他们再次出现应该会有结果。” 薛云跟在繆婆婆身后,望着眼前这恢弘的大殿,不由瞪大了双眼,待他回头时,慕易和芹儿已经消失不见。 “别东张西望的!跟随我的脚步!若是走错一步!你将迷失在这儿,一辈子都走不到千界殿!”老妇冷漠地声音传来。 薛云不敢张望,低头望着老妇行过留下的脚印,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眼前的一切,跟外面看到的大致相同,漫天的飞雪、呼啸的寒风、厚约三寸的积雪。 但不同的是,在山顶中央多了一座拔地而起的深褐色大殿,大殿上空是并非天穹,而是黑色的虚空,黑色虚空内的虚空乱流四溢而出,切割天地。 虚空对修士来说是噩梦,能吞噬一切,就算侥幸不被吞噬,他们也会被逸散出的虚空乱流碾碎,死无全尸,但筑界师不同,他们无惧虚空,因为他们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掌控虚空。 这才是真正的千界峰,外面的一切不过只是繆婆婆弄出来迷惑他人的假象罢了。 繆婆婆带着薛云来到漆黑的殿门前,她缓缓抬起手,随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那厚重的殿门上。 “咔、咔、咔······”殿门缓缓打开,薛云跟在繆婆婆身后走进恢弘的大殿内。 “咔咔咔······”两人进入后,厚重的殿门便缓缓关闭。 千界殿倒是与天主殿差不多,殿内格局大致相同,但不同的是,天主殿的冰池在千界殿变成了不见底的深渊,与大殿上方的虚空对接。 薛云站在台阶上,望着那漆黑的深渊,惊恐地抬起头,望着上空那翻涌的虚空,心脏止不住狂跳,对未知虚空的恐惧此刻在其眼底悄然浮现。 “走吧!”繆婆婆为薛云让出一条道,让那恐怖的深渊更加直观地呈现在薛云眼前。 “走哪去?”薛云望着繆婆婆,心惊肉跳地问道。 “能走哪去?走过去!到达对岸的大殿!你要是能从这漆黑的深渊上走过去,就说明你有筑界的天赋,要是你不能走过去,那就说明你没有筑界的天赋。”老妇解释道。 薛云抬起头,望着对岸的大厅,再看看台阶下的深渊,他不知所措,因为他根本就无从下足,这深渊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如何才能走过去? “我要怎么走过去?这上面桥都没有一座。”薛云望着老妇,疑惑道。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要是这上面有桥的话,那这还叫问界路吗?问界路,有的只是问界的路,跟一般路自然不同。” “还有,我要提醒你的是,这深渊是有底的,这深渊的底部就是千界峰的底部,这深渊贯穿千界峰。” “千界峰有多高,或许不需要我说,你肉眼就可以看出来,千万不要想当然地迈出任何一步,因为你迈出的每一步都事关你的生死。” “如果你不想尸骨无存的话,最好看清楚了再下脚。” “好了,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么多,要是你害怕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如果你不害怕的话,那就开始吧!”老妇说完后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薛云。 对薛云来说,退缩绝对不可能的,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要么就越过这深渊,证明自己的筑界天赋,习得筑界本领,成就无缺的炼体师。 要么掉入这无尽的深渊,了结自己苟且的一生,回头是恐惧的象征、是害怕、是胆怯,薛云不想像以前那样,他想证明他变了。 薛云抬起头,凝视这漆黑的深渊,他瞪大了眼睛,想要在这漆黑深渊上找到一条可以通向对岸的路。 薛云望眼欲穿,不由紧握双拳,他没有看见路,呈现在他眼底的只是那漆黑的深渊,那无尽的深渊好似一张大嘴,即将吞噬薛云的生命,让薛云莫名地感到恐惧。 “蠢小子,你怕吗?”九书的声音在薛云脑海中响起。 怕!当然会怕!面对这深渊,这世上能保持平静的人又有多少呢?现在的薛云无异于是个普通人,他当然会怕。 “如果你怕了,那么就算你今后炼体至大成,你也什么都做不到,薛百寿是你的起点,亦是你的终点。” “铸离剑对他有用,那么你自然也就不例外,你们的灵魂实在太过于弱小,薛百寿的事,已经为你敲了一次警钟。” “莫要步他的后尘,他虽然足够强大,但却终究还是输了,不是吗?你必须比他更加强大,只有那样你才能改变你的命运!” “天生经脉阻塞,无法修炼灵力,又没有修炼灵魂的天赋,你觉得你还有其他路可以走吗?” “你有野心!却没有达成欲望的实力!走过这条问界路,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虽然只是猜测,但你的天赋绝不会差!” “路就在你脚下!决定权也在你手里!你要想清楚!就算你退却,我也不会看不起你,毕竟命只有一条,没了命!一切都是空谈!”九书轻声道。 “走,怎么不走?为了无缺,这条路我必须走,悲剧可以重演,但是绝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若成功便没有悲剧,我若失败又哪里来的悲剧。”薛云望着虚空坚定道。 他要走,他必须要走,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没有丝毫迟疑地走下台阶,心里早已有了决断,但当他凝望那黑色深渊时,他心脏一瞬狂跳,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他恐惧,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他无知,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步迈下去究竟意味着什么。 生与死,就在那一念之间,薛云没有看到路,但他却不得不抬起脚,缓缓落下。 “哎!”老妇望着抬起腿的薛云,眼里闪过一道异芒,但当她看见薛云落脚的位置后,眼神恢复如初,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 薛云的选择终究还是错了,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薛云在落脚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一脚踩空,薛云身体直坠而下,随后便跌入那无尽深渊。 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天狼族的血仇,薛百寿的命运,母亲的期盼,素未谋面的父亲,自己的生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吗? 即便走到了尽头,但那又如何呢?他已经不想再退缩了,哪怕是死。若是死的话,这样也会悲壮一些,不至于死得懦弱,就算死了,也会被人瞧不起。 九书无奈地摇摇头,他神色复杂,薛云走或不走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薛云不会死的,老妇虽然嘴上说着生死全凭自己,但却不会袖手旁观。 果不其然,就在薛云跌落的瞬间,远远观望的繆婆婆缓缓抬起那满是褶皱的手掌,隔空一捏,她眼前空间一瞬扭曲,而后破碎,露出黑色虚空。 “嘭!”薛云的身体自虚空中落下,狠狠地砸在地上,将铺在地面的地砖砸裂。 躺在地上的薛云双目无神,他没死,但心如死灰,他望着上空那扭曲的空间,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上天再次和他开了个玩笑,让他看见希望,又万念俱灰,人真的奇怪的生物,渴求生命,但当他活了下来之后,又在寻觅死亡。 “你失败了,你没有修炼筑界术这方面的天赋。走吧!我带你离开。”老妇淡漠的声音缓缓传来。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三章:十万年曦露 薛云起身,一脸苦涩地望着台阶下那漆黑深渊,心中纵使有百般不甘,但却无可奈何,只能作罢! “谢谢你,繆婆婆。”薛云将苦涩收起,望着繆婆婆感激道,繆婆婆与他非亲非故,但却愿意出手救他,薛云很是感激。 “感谢我就不必了,我救你完全是看在慕易那小子的面子上,换做别人,我都懒得动手,你要谢就谢他吧!”老妇懒得回头,轻声叹道,说完后便径直走向大门。 “你真的一条路都没有看到吗?”九书疑惑的声音在薛云脑海响起。 薛云摇摇头,长出一口气,看没看见,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是空谈。 “这完全没有理由啊,按理说,你筑界上的天赋并不会差,怎么会这样!”九书沉思,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走吧!我送你离开!”繆婆婆回过头,望着薛云轻声道。 薛云迈开步子,正要离开,一道冷漠却如仙音的怒喝声在其脑海内响起。 “他蠢,你也蠢吗?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筑界,你难道也没有接触过?” 薛云楞在原地,随即皱起眉头,这声音不属于九书,也不属于那天夜晚出现的女童,而是另一个女人,自己身体内究竟有多少人?为何以前都没有察觉? “我蠢?我、我、我······”九书被气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那、那你、说说,问题到底出在哪?”九书怒吼道。 “他没有接触过筑界,连界眼都没有开,看得到屁的问界路!”女人冷喝道。 “你说说,是不是你傻。” “对啊,他连界眼都没有开,怎么会看得见问界路上的路呢!”九书恍然大悟,一脸兴奋地大吼道。 “一无所知的蠢货。”金色大书上刺眼光辉闪过,片刻后,便暗淡下去。 此刻的金色大书上,除了九书之外还多了一个女人。 淡蓝色紧身衣袍勾勒出她那曼妙的身躯,三千垂到腰间的青丝如同一碧如洗的星河,她月牙弯弯,闪烁的眸子好似不落的星辰,精致的脸庞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即便是比起九州第一美人冰倾城来,也毫不逊色。 “你出来干什么?我叫你出来了吗?谁叫你自作主张的?”九书冷声道。 “你管得了我吗?”女人一脸阴沉地望着九书,说好听点是冷淡,说难听点,她是压根儿就没有把九书放在眼里。 “你、你、算你狠。”九书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结巴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妥协的话。 女人步步生莲,她走到九书前方,随即一脸冰冷地望着挡路的九书:“滚开,别挡我路。” 薛云很想知道这女人究竟是何等人物,竟能让伶牙俐齿的九书哑口无言,九书很强,薛云是明白的,这能让九书妥协的女人定不会弱,她又能强到何种程度呢? “还愣着干什么?该走了!”繆婆婆已经走到门口,回头望着还愣在原地的薛云催促道。 “繆婆婆,再给我次机会,让我再试试吧!如果这次我还没有找到通往大殿的路,我心甘情愿跟你离开,现在离开,我有些不甘心。”薛云一脸恳求道。 “你······” “哎!那你就再试试吧!等你彻底死心了,我也算给慕易那小子一个交代,要是让你这样不甘心地回去,那小子还以为是我委屈你了呢!”老妇淡淡道。 “多谢。”薛云感激道。 “我说过了,我做这些都是看在那小子的面子上,你要感谢就去感谢他,我老婆子可受不起。”繆婆婆轻声道。 薛云微笑着摇摇头,无论是繆婆婆还是慕易都对自己有恩,都值得他感谢。 “蠢小子,别想其他的,集中注意力,闭上双眼,我帮你开界眼。”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薛云听完,闭上双眼。 “去!”女人手指轻轻一挥,数十滴泛着七彩流光的水滴一瞬远去,顷刻间便遁入黑色虚空,转而落在薛云眼角,铺满薛云双眼。 薛云只感觉一阵清凉,双眼好似被薄冰覆盖,只不过这薄冰并不冷,只是有些微凉而已。 “哇,你还真是舍得,用十万年曦露帮他开界眼,你这么大方,给我一滴吧,让我留下做纪念。”九书嘴角都在抽搐,惊声尖叫道。 “你给我闭嘴,再说话,信不信我将你的嘴封起来?”杀气腾腾的女人冷冷盯着九书。 九书背脊发寒,赶忙用双手捂住嘴巴,不敢再说一句话。 七彩光芒自薛云闭合眼帘的缝隙渗出,令繆婆婆眉头微皱,轻声呢喃道。 “这小子这是在开界眼?难道他先前连界眼都没有开?” 七彩光芒愈发强盛,自薛云眼角绽放出,璀璨夺目,望着那璀璨光芒,繆婆婆瞳孔皱缩,呼吸骤停,心脏止不住狂跳。 “这光芒,这小子这是在用什么开界眼?万年的神髓吗?” 凡人用眼开花花绿绿的世界,而筑界师则是用界眼去看世界的规则,一个是看外表,而另一个是看本源。 想要成为一个筑界师,第一步要做的九书开界眼,第二步才是测试天赋。 肉眼凡胎若不经过世界规则的洗涤,是无法看见本源的,所以想要开界眼,就必须用到天地灵髓。 天地灵髓存于天地间,被天地规则洗涤,也就有了洗涤人眼的作用。 一般来说,十年为凡髓,百年为灵髓,千年为圣髓,万年神髓。 用万年神髓开界眼,这是只有万界宫顶尖天才才有的待遇,还好她只敢想这是万年神髓,要是让她知道,这是十万年的曦露,那她一定会被吓得晕过去吧! 繆婆婆那浑浊的双眼,瞬间变得清澈起来,她死死盯着还未完成开界眼的薛云,不愿挪动自己的目光,她害怕只要她稍稍移动目光,那么一定会错过什么精彩的细节。 “嘭!”一声轻响自繆婆婆体内传出。 “化星?这是化星?我、我怎么会?我怎么会突破?”繆婆婆抬起颤颤巍巍的双手,眼里泪光闪动。 筑界的等级划分为:开界眼、筑界宫、破虚、筑域、界王、大界王、补天、念域、化星、界神。 化星之境,是繆婆婆此生的奢望,她卡在瓶颈已经三百年有余,活了上千年的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早已放弃了晋级的希望。 而此刻她毕生的夙愿一瞬达成,这怎么能不令她欣喜若狂。 繆婆婆身躯止不住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突破了,这可是化星境啊,一念为域,一欲化星。 “倒是便宜她了。”女人淡淡一笑。 “你怎么这样啊,你看看你,便宜了外人都不愿意便宜一下我,你就送我一滴十万年曦露吧!”九书拉着女人的衣角晃了晃,可怜巴巴道。 “你快滚吧!别恶心我了,老得要命的家伙对我撒娇,你的脸呢?想想我都觉得恶心,赶快滚。”女人用力甩开九书的手,一脸厌恶道。 “脸有什么用,我要十万年曦露,好姐姐你就给我一滴吧!”九书一脸谄媚,死皮赖脸地说道。 “小九子,你怎么这么没有骨气呢?求她干什么?有什么需要可以求你姑奶奶我啊!”女童那不屑的声音响起。 “就你,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你有十万年曦露吗?”女人冷笑道。 “你个老妖婆,你说什么,谁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女童怒喝道。 一道光芒闪过,女童出现,落在金色大书之上,一脸愤怒地望着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圆球。 若非薛云和药灵之间有感应,就是打死薛云,他都认不出来那个圆球就是药灵,你这究竟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啊!长这么圆?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别说了。”九书一脸委屈地走到女童身旁,扯了扯女童的衣袖,恳求道。 要闹也等我拿到曦露之后再闹,要是你惹她不高兴了,我的曦露怎么办,九书想是这样想的,却不敢说出来,这两个都是祖宗,谁都不能得罪。 “你怎么不叫她别说了?你偏心,你看我对你这么好,帮你把这小兔子照顾地这么好!你现在还帮她说话。”女童不满地大吼道,提起药灵的两只耳朵,将它放到九书眼前。 药灵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脚都被肉盖住了,跟怀胎十月似的,它那一双大眼睛,正可怜巴巴地盯着九书。 九书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药灵啊,这分明就是一颗肉球,你把药草当饭吃啊! “对对对,她对你好,以后有什么事就去找她吧!别来找我,我的曦露很垃圾,别问我要。”女子望着九书冷冷道。 “你傲什么傲?你那曦露本来就很垃圾,小九子,以后有事就来找我,别理她。”女童甩了甩手中的肉球,冷声道。 “小姑奶奶,你先把它放下来吧!你这是在折磨它啊!”望着药灵那双委屈的大眼睛,九书于心不忍,上前一步将药灵抢过来,放到金色的大书上。 “噗!”薛云实在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他脑子已经被这几个人吵得乱成一锅粥了,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一个不慎便受了伤。 “完了,完了,吵到外面了,各位老祖宗,求求你们别说了。”九书央求道。 “不说?凭什么不说?不说你还以为我怕了她。”小女孩双手一挥,一道灵力覆盖在三人头顶,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切断,以免打扰到正在开界眼的薛云。 “我的天,完了,完了。”九书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九书话音落下后,一道强悍的灵力落在千界峰上,随后一道凌厉的杀意紧随其后。 “你是在找死吗?还不赶快将灵力收起来。”女人回过头,望着女童怒斥道。 “怕什么?你们怕,我可不怕,大不了把他们都杀了。”女童叫嚣道。 “你说什么?你要杀谁?”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回荡在这漆黑的空间中,让人头皮发麻。 “没有,我没有说,我没有说!”女童眼底升起恐惧,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嘴唇微微地蠕动,随后化作一道流光,直接钻入下方的大书中。 “你跑得掉吗?给我过来。”那声音再次响起。 “啊,别啊,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我不想去那个地方,我不······”女童的声音愈发惊恐,音调也越来越小。 “哼!自讨苦吃。”女人冷哼一声。 千界峰顶。 杀气凌凌的冰倾城缓缓落下,双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她脸色阴沉到了极致,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空旷的山顶。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四章:本源之眼 “谷、谷主。”慕易在冰倾城落下后便有所察觉,他回头望着身后的冰倾城,楞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拜见谷主。”芹儿恭敬道。 “薛云呢?”冰倾城目光自两人身上移开,冷冷道。 “他、他在里面。”冰倾城那凌厉的杀意让慕易心惊,慕易也不敢抬头直视她的双眼,只能低头胆怯道。 冰倾城目光一凝,袖袍一挥,卷起漫天的飞雪,将眼前这虚幻的结界轰开,露出那掩盖在结界内的大殿。 “轰!”冰倾城落在大殿门前,一拳轰开那紧闭的漆黑的大门。 “谷主。”沉浸在喜悦中还未缓过神来的繆婆婆,望着那被轰飞的大门,表情一瞬变得惶恐,她不明白冰倾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冰倾城为何要这样做。 “他在干什么?”冰倾城目光落在薛云脸上,她望着嘴角还挂着血迹的薛云,猛地侧过头,望向繆婆婆冷声喝到。 “开界眼,他想走走这问界路。”老妇惊恐万分,颤颤巍巍道。 “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冰倾城或许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稍稍放低了音调。 “异样?”繆婆婆呢喃道,随后微微摇头,她刚才沉浸在喜悦中,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冰倾城摇摇头,她敢确定刚刚那股灵力一定源于这千界峰,这股灵力之前曾在莫愁阁出现过,这莫名而又强悍的灵力波动,让她愤怒,更令她担忧。 冰倾城将目光移向薛云,她敢肯定,问题出在薛云身上,两次他都在场,这绝对不是巧合。 “还要多久他才能结束?”冰倾城淡淡道。 “不知道,开界眼要看自己,外人是无法干涉的。”老妇摇摇头,无奈道。 而冰倾城缓缓回过头,她盯着老妇,眉头紧锁,表情有些不自然。 被冰倾城这样的强者这样看着,任谁都会忍不住胆战心惊,繆婆婆自然也不例外。 “你突破了?”冰倾城思索片刻,面色舒展,难以置信道。 “谷主说的没错,我确实是突破了。”繆婆婆将悬着的心放下,点点头,一脸欣喜道。 慕易听完冰倾城的话后,才将目光移到繆婆婆身上,他也发现此时的繆婆婆,的确跟刚刚有所不同,似乎变得年轻了一些,脸上的皱纹少了不少,气势也跟刚刚不同,变得更为内敛。 就在此刻,那逸散的在薛云眼眸四周璀璨夺目的光芒缓缓聚拢,片刻后便融入薛云双眼中。 薛云陡然睁开双眼,那原本平淡无奇的双眼,此刻已经蒙上一层淡淡金色薄幕,在那金色薄幕下,他的瞳孔依稀可见,但却更加非凡。 当他再次看向这天地时,发下大部分都变了模样,与自己所认知的差别很大。 冰倾城正望着薛云,而薛云却有意闪避,不愿与她直视。 “开始吧!你不是想走走这问界路吗?我倒要看看你在筑界这方面有多大的天赋。”冰倾城冷冷道。 薛云沉默,随后缓缓转过身,将目光望向那漆黑深渊。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瞳孔皱缩,眼神变得惊骇,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一条又一条七彩斑斓的线呈现在薛云的眼中,搭在那漆黑深渊的上空,将两岸连接起来,漆黑的深渊内,成千上万个符文散发出奇异光芒,缓缓流动。 “走啊!楞着干什么?”冰倾城冷喝道。 薛云迈着步子,走下台阶,他站在深渊边缘,缓缓抬起脚落在一条七彩斑斓的线上,待到他确定这根线能承载他身体的重量时,才将敢将脚稳稳地踩下。 每根线都很细,薛云像走钢丝一般,小心翼翼地走着,一小步,一小步,不敢有一丝大意。 望着古怪的薛云,繆婆婆眉头微皱,有些疑惑道。 “不该是这样的啊!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繆婆婆忍不住摇摇头,显然,薛云的行为与她想象之中的差别很大。 “什么意思?”冰倾城一脸疑惑地望着繆婆婆,她只是个门外汉,对筑界所知微乎其微。 “按理说,问界路,问界路,意思就是说,呈现在测试者眼里的都是一条条路,而他像走钢丝一样,显然走的不是路啊。”繆婆婆摇摇头,疑惑道。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兴许是他胆小呢?望着这深不见底的深渊就不敢走了呢?”冰倾城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兴许是这样吧!”繆婆婆点点头附和道,但面色却依旧疑惑。 老妇是疑惑不解,冰倾城是嘲笑,唯独芹儿与慕易脸上挂满笑容。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能在问界路上找到路,那么就证明薛云有资格成为一位筑界师,无论强大与否,天赋如何,能够成为一位筑界师,对薛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薛云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走着,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最终的结果是好的,他走过了这条路,成功抵达对岸。 薛云那颗悬着的心缓缓放下,行走在丝线上,而身下是不见底的深渊,放在谁身上,都不会觉得轻松,薛云还有勇气敢走,若是换做其他人,是否也敢走上一番呢? 繆婆婆目光一凝,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下一刻落在在薛云身旁。 “刚刚为什么你要那样走?你究竟看到了什么?”繆婆婆神色焦急,薛云的行为超乎常理,让她不解,但也让她想到另一种可能。 她无法确定,只能将希望放在薛云身上,希望薛云说出那个她不敢想的答案。 “线,七彩斑斓的线,密密麻麻搭在这深渊的上空。”薛云没有隐瞒,全盘托出。 “线?”繆婆婆楞在原地,惊恐地望着薛云,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冰倾城落在繆婆婆身旁,望着摇摇欲坠的老妇,伸出一只手,扶着她,而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她。 慕易眉头微皱,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有些担忧,带着芹儿来到薛云身旁。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线?”繆婆婆缓过来,立刻上前一步,朝薛云大喊道,她想要确定,她必须确定。 “确实是线。”薛云肯定,同时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繆婆婆,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能让她情绪如此波动。 “你是第二个,你是自那个人之后的第二个!你是第二个······”繆婆婆难以置信地惊呼道,一遍又一遍,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 “第二个?什么第二个?”薛云眉头紧皱,一脸不解道。 芹儿和慕易对视一眼,微微摇头,一脸茫然,他们不知道繆婆婆究竟在说什么,只是心中都有了猜测:第二个,这难道代表着什么吗? “你说的是万界宫的那位吗?”冰倾城愣住片刻,随后猛地回过头望着老妇,眼底满是惊骇。 老妇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肯定。 得到答案的冰倾城目光一凝,当即打出一道灵力将天地封锁,让千界峰与外界隔绝开来。 慕易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薛云看到的线,究竟意味着什么?连冰倾城都如此谨慎。 “谷主,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慕易按捺不住,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冰倾城望着慕易,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繆婆婆身上,努力平复那颗掀起惊涛骇浪的心。 “你说吧!”冰倾城作为一介灵修,在筑界上的理解自然是比不上繆婆婆的,她对那个人的事,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儿,所以将解释的机会让给了繆婆婆。 “问界路,是测试天赋最常见的一种方法,只有找到了路,才有资格修炼筑界术,而决定天赋高低的,是你能看见多少条路。” “一条最少,天赋最弱,筑界师中这一类人占两成。” “二至八条天赋尚可,占五成,八条以上天赋绝佳,占两成。” “十六条以上便是天才,占剩下的九成九,三十二条便是绝世天才,世间少有!” “但,这不是极限。” “纵横八方,所以为界,问界路的极限是六十四条!” “当年界绝,天赋异禀,乃是真正的绝世天才,是我辈筑界师的骄傲,但,他也未能完全看透这问界路,只看到了六十条。” “世间所有筑界师认为那就是极限,他们认为没人能看透问界路!直到他的出现······”繆婆婆神色激动,眼底满是骄傲。 “一百年前,万界宫中出现了一名弟子,他在测试之中没有看到路,而是看到了线,与你一样,七彩斑斓的线。” “线?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薛云疑惑?这能说明什么吗?这难道就意味着极致,薛云不懂,但却必须弄清楚。 “当然能说明问题,因为他和你一样,看到的不是路,而是本源,问界路的本源。” “本源,是筑界的核心,任何结界都不能缺少,普通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只有筑界师才能看到。” “不是所有筑界师都能看见吗?这有什么奇怪的?”薛云更为疑惑。 “一般来说只有实力处在同一层次的筑界师,才可能发现另一个筑界师构建结界的本源。” “构建这条问界路时,我的修为在念域境,而构建万界宫问界路的筑界师,修为在化星境。” “而你们,都是初开界眼的筑界师,根本就没有修为一说,却能窥探界之本源,这难道不奇怪吗?”繆婆婆反问道。 薛云哑口无言,望着繆婆婆,说不出一句话。 “上任筑界宫宫主,为他那双眼睛赋予了一个名字——本源之眼,而你跟他一样,也拥有本源之眼!” “那么他最后达到了怎样的高度呢?”这是薛云最担心的问题,他要的是成为强大的筑界师,弥补炼体的缺陷,如若不能,又有何用? “成就?怎么说呢?他跟八鬼生在同一代,却不像八鬼那般名动九州,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就连同为万界宫修士的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繆婆婆望向薛云,轻声叹道。 薛云神色黯然,空有一双眼睛又有何用,终究无法站在巅峰。 “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比起八鬼来他更加天赋异禀,却默默无闻!”繆婆婆轻声问道,薛云沉默,轻轻摇头。 “那是因为在九州盛会期间,他已经闭关,去尝试叩开界神之门。”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五章:知平凡,而努力 千界殿内寂静无声,众人心跳、呼吸同时停止,他们呆呆地望着繆婆婆,久久才回过神来。 “界、界神。”慕易身躯巨颤,眼底满是惊骇,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神,无所不能,凌御九天,是修士的目标,也是穷尽一生难以抵达的彼岸。 “在同代修士还在为名动九州挤破脑袋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尝试冲击界神的境界了。”繆婆婆那浑浊的双眼变得清澈,眼底满是敬畏。 “他才应该是那一代,最惊艳的天才,只是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要是他有意的话,哪又会有名动九州的八鬼,抗衡八鬼,他一人足以!”繆婆婆慷慨激昂道。 只可惜,他对虚名无意,只向往真正的实力,这让繆婆婆很惋惜。 争斗和攀比是人的本性,在这个灵修、魂修遍地,自称九州正统的时代,筑界师一脉期望他能站出来,告诉世人,筑界之道才是这世间最强之道。 “神之境,太过于遥远了,他闭关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一丝消息。”冰倾城自嘲地笑了笑,她也无限接近半神层次,自然知道叩开神境大门有多艰难。 她活了一千多年!被誉为七圣,到头来,却输给一个小辈,让一个小辈抢了先,这着实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小子,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多少条线?”老妇眼底满是激动,将目光移向薛云。 “等等,让我数数。”薛云立马转过头,将目光落在那漆黑深渊上。 所有人将目光放在薛云身上,有期待,也有担忧,唯有冰倾城神色最为复杂。 望着那密密麻麻、七彩斑斓的线,薛云眼花缭乱,不一会儿就觉得脑袋晕晕的。 薛云为了心安,多数了几遍,待到最后确定才缓缓转过头来,薛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痛苦道:“实在太乱了,应该有一百二十七条吧!” 繆婆婆脸色骤变,当即惊呼道:“一百······” “哦!是吗?那还可以。”冰倾城伸出手,搭在繆婆婆肩上,打断了繆婆婆的话,望向薛云一脸平静道。 “好了,现在该测的都测了,慕易你先带他们离开吧!”冰倾城说完后,便对慕易嘱咐道。 “好!”慕易心领神会,点点头,一把抓住薛云和芹儿带着他们离开。 繆婆婆艰难的抬起手,将千界峰外结界打开,让慕易好带着薛云二人离开。 “等等,我还没有问清楚呢?”薛云大叫,他还没问清楚呢?自然不愿离开。 但慕易不会停下,他已经知道答案,也知道这答案越少人知道越好,无论是薛云还是芹儿,亦或是自己。 繆婆婆感受到肩上传来的刺痛,以及渗透进体内那凝心冻血的寒气,惊恐道:“谷、谷主。” “哦,对不起。”冰倾城有些抱歉地将手收回,刚刚为了不让繆婆婆失言,她的手段有些蛮横。 “谷、谷主,这件事······”老妇低下头,望着冰倾城那还在颤抖的双手,轻声道。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问界路是由两条线构成的是吗?”冰倾城握紧双拳,想要让颤抖的手停下来。 “谷主记得没错,问界路的本源的确由两条线构成,搭在线上的是流动的符文,也就是他们看到的桥。”繆婆婆点点头,肯定道。 “那就是说,他筑界的天赋跟那个人是一样的。” “没错,两线一道,他应该眼花了,还有一条线没有数上,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多数了一条,毕竟他界眼刚开,就直接看了这么久的本源,眼花是正常的。”繆婆婆思索道。 “是否眼花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能看见一百二十条以上就足够了,就算比不上他,也能比肩界绝,将来成就或许······”冰倾城望着那漆黑的深渊,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繆婆婆迟疑道:“那这件事······” “不告诉任何人,要是他问起,你就说问界路是十线一路,告诉他,他的天赋尚可便好,不要向他透露过多。”冰倾城神色凝重,轻声道。 “你以后要常去天主峰,他筑界方面的问题都交由你来解决。” 繆婆婆微微摇头,望向冰倾城,双膝一曲,就要跪下,冰倾城见此,抓住她的手臂,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为何如此?” “我不配做他师傅,他乃是天之骄子!而我只是平凡的筑界师,就算谷主不愿,我还是想请求谷主将他送到万界宫,由万界宫栽培!毕竟有先例在,可以让他少走很多弯路。”繆婆婆恳求道。 冰倾城轻轻摇头,一脸苦涩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万界宫乃是九州第一筑界师宗门,乃是筑界师朝圣之地,若是能将他送到那里,前途无量,但他身份敏感!” “万界宫有像你这样为筑界一脉着想的修士,但也有唯利是图的人渣!相比将他送到那里,我更愿意将他留下!” “我信得过你,所以才将他交给你!不要让我失望。” “老妇明白!多谢谷主!”繆婆婆神色复杂! 她对本源之眼一知半解,担心害了薛云,那样的话,他非但对不起薛云,还会有负冰倾城的重托,但同时也期待薛云能走到那最后一步,抵达彼岸,如若那样,她此生无憾。 “那以后就将他交给你了!”冰倾城点点头。 “还有,你突破的事详细地说给我听,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冰倾城神色凝重道。 繆婆婆突然突破这件事,对冰倾城来说还是一个谜,她必须弄清楚。 慕易带着薛云和芹儿,急匆匆地赶回天主峰,回到天主殿。 薛云在筑界上的天赋本来是件好事,但慕却开心不起来,薛云的天赋强大,但也招眼,一个不慎就会陨落。 慕易和冰倾城有着一样的担心,薛云实在太弱小了,他根本无法保全自己。 “慕易长老,你能再带我去一趟千界峰吗?我想去问清楚。”薛云实在有些不甘心。 “再、再、再去一次干什么?”慕易眼神飘忽。 “刚刚谷主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你在筑界这方面的天赋还算可以,繆婆婆很忙的,她可没时间招待你,大会就要开始了,她还要指导弟子修炼呢?”慕易支支吾吾道。 “哦!”薛云有些失落。 慕易站在大殿中,一言不发,他脸色阴沉,眼神飘忽不定,一瞬想了很多。 “对不起,峰主,让你失望了。”薛云一脸抱歉道。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慕易回过神来,望着薛云眉头微皱。 “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我的筑界的天赋并不好。” “没有对不起,你不需要对得起我,你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就行,天赋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成就,天赋不行又怎么样,只要你努力修炼,那么你就有机会与那些筑界天才媲美。” “要知道,你可是拥有本源之眼的筑界师啊,你可不能辜负了你的这双眼睛。”慕易轻声道。 薛云点点头,他不能辜负自己的这双眼睛,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必须用尽全力,补全炼体上的缺陷。 芹儿望着薛云久久不言,她想说些什么,但却止住,她母亲曾带她走过问界路,她知那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都明白,唯有薛云一个人蒙在鼓里,或许不知道,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吧! 修炼最忌骄躁,知平凡,而努力,才能使一个人走得更远。 “喂,师弟,你们干什么呢?怎么一副谁欠你钱没还的模样?”曾凡大摇大摆走进大殿,望着神情低落的薛云,微微笑道。 “谁叫你进来的,你给我滚出去。”慕易望着嬉皮笑脸的曾凡,当即厉声喝道。 “门开着,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大家都是天主峰弟子,你难道要差别对待?”曾凡不满道。 “哎!”慕易无奈,长叹一声,他拿曾凡没有一点办法。 曾凡、曾凡,是真的烦啊,想到这个名字,慕易头都疼。 “师弟,是修炼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如果遇到了就跟师兄我说,师兄可是什么都知道哦!”曾凡拍了拍薛云的肩膀,微微笑道。 “修炼!修炼个屁,你小子给我滚出去。”慕易心中那个气啊,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曾凡没有理会暴跳如雷的慕易,而是上前一步,低下头,附在薛云耳畔。 “别不好意思嘛?就算炼体,师兄也是知道一二的哦!”曾凡声若蚊蝇,只有薛云一人听见。 薛云抬起头望着曾凡,一脸疑问,眼底也满是惊讶,自己是炼体师这件事就连慕易都不知道,可以说,在这飞雪谷,恐怕都只有冰倾城一人知道自己是炼体师。 慕易都不知道,那曾凡是怎么知道的?想到此处,薛云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曾凡时的情形。 曾凡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还说是慕易告诉他的,可是慕易却没有一丝印象。 “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风流倜傥的师兄,是不是很仰慕我?”曾凡整整自己洁白的衣衫,沾沾自喜道。 薛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曾凡,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不清楚曾凡究竟是谁,也不知他有何用意。 曾凡依旧是那副吊了郎当的模样:“别那么凶啊!仰慕师兄可以告诉直接告诉我啊,不要掩饰,我知道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你给我滚,立刻、马上,你再不滚,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慕易实在受不了了,指着曾凡咬牙切齿地怒喝道。 “你急什么啊,师弟都还没有说话呢?我又不是要指导你,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曾凡瞥了一眼慕易,随即继续望向薛云 “师弟,怎么样?需不需要师兄指导你修炼啊?” “这是你逼我的。”慕易动了,他脚尖轻轻一点,瞬间落在曾凡跟前。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六章:九书的推测 “想清楚了,就出来找我,我在殿外等着你。”曾凡拍了拍薛云的肩膀,回头望着怒气滔天的慕易,哪敢还敢停留片刻,对着做了个鬼脸,便小跑着离开了大殿。 “臭小子,算你跑得快。”慕易扬了扬拳头,恶狠狠道。 “薛云,别跟他计较,你这大师兄就是喜欢说些胡话。”慕易拍了拍薛云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在意。 “峰主!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薛云朝慕易抱拳。 薛云必须要去问清楚曾凡是敌是友,这很重要! “倒是没有什么事了,你先离开吧!”慕易淡淡一笑,随即望向芹儿:“芹儿等下吧!我还有些事想要跟你说!” 薛云点点头,离开天主殿,来到大门外,寻找曾凡的身影。 “喂,师弟,我在这里呢?”曾凡倚在墙上,朝薛云招招手,露出风轻云淡的笑。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薛云望了望门口的修士,径直朝前方空旷的雪地走去,曾凡微微一笑,跟在薛云身后。 “有什么话就说吧!已经离得够远了,他们听不到。”曾凡道。 “你是谁?”薛云死死盯着曾凡,声音低沉道。 “我是谁?呵?你小子是不是糊涂了,我是你大师兄啊!”曾凡将手放在薛云眼前晃了晃,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一脸疑惑道。 “别装糊涂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是炼体师?”薛云双拳紧握,低声喝道。 “炼体师?我不知道啊,不是你现在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是炼体师,没想到师弟你竟然还是一位炼体师。”曾凡恍然大悟道,先前所说的一切,似乎已经被他遗忘。 “你到底是谁?”薛云急了,苍山镯闪过一道光芒,匿锋直接落在手上。 薛云提起匿峰,指向曾凡,眼中那汹涌的怒火已经化为凌厉的杀意。 “师弟,你这是要打架吗?你可别啊!师兄怎么可能打得赢你呢?”曾凡一脸惊慌。 “你说不说?”薛云提起匿锋指着曾凡。 “师弟,我虽是你师兄,但却自知不如你,你可别因为我弱小就欺负我啊!你要是惹急了我、我、我就告诉峰主去,让他为我主持公道!”曾凡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惊惧。 “你要是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不敢保证。”薛云一脸阴翳地摇头,声音冷漠而又无情。 “我叫曾凡啊,师弟,我叫曾凡啊,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不要······”曾凡求饶,话未说完便直接脚底抹油。 “你给我站住!”薛云再也无法忍受,提起匿峰,飞奔而去。 “有意思。”九书坐在金色的大书上,微微笑道。 “师弟,怎么这就攻上来了呢?”曾凡脸上的恐惧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心悸的笑。 “师弟,你的攻击,简直漏洞百出啊。”曾凡伸出一只手,拨开砸向自己的匿锋,另一只手,握掌为拳,轰在薛云的胸口,一拳便将薛云轰飞出去。 薛云横飞,好似一枚炮弹般,重重砸在雪地上。 “你!”薛云从雪地上爬起,一脸惊骇地望着曾凡。 “你什么你?竟敢对师兄出手,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今天就让我教教你天主峰的规矩。”曾凡冷笑,脚尖轻轻一点,一瞬冲向薛云。 此刻的曾凡好似变了个人,快若一道惊雷,瞬息便来到薛云眼前。 薛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感觉小腹一痛,被曾凡一脚踹飞出去,匿锋脱手,嵌入雪地里。 倒飞出去的薛云还未落地,曾凡便已经来到他眼前,曾凡屈膝弯腿,双手撑地,随后一脚踢在薛云后背,曾凡这一脚,直接将薛云踢飞到天空中。 还好薛云是炼体师,要是普通修士,曾凡这一脚可以直接踢断他们的肋骨。 曾凡抬起头,望着高高飞起的薛云,随后直冲而上,落在薛云上空,踩在薛云胸口上,伴随薛云一起落下。 “噗~”薛云坠落,身体剧痛,一口鲜血喷出,殷红的鲜血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引人夺目。 薛云望着曾凡,神色复杂,他双拳紧握,想要站起,却被曾凡一只脚压制,无法反抗。 曾凡将脚移开,一脸轻蔑地望着薛云。 “不解、愤怒、还有恐惧,你的表情有些丰富啊!”曾凡望着薛云淡淡笑道。 “我还没用全力呢?你就已经成了这副样子,所以说啊,以后还是不要欺负大师兄为好,大师兄我平时为人低调,不跟你们计较就算了,你还敢欺负到我的头上,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曾凡冷笑道。 “你······”薛云指着曾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身边老是出现这样的人,九书是这样,现在的曾凡也是这样,都是这般不要脸。 “你什么你?要叫大师兄,这是规矩。”曾凡走到薛云身前,将手搭在薛云脑袋上,随后将他头上的积雪拂走。 “你要记住,以后遇到敌人,不要一股脑地就冲上去,想清楚了再出招,不要将自己的破绽露给敌人,我还好,是你大师兄,不会对你下死手,要是换个人,你觉得你现在还起得来吗?” “真正的对决,生死就在一瞬间,像你这样,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用!”曾凡将手搭在薛云的肩上,语重心长道。 此刻的曾凡就像一个大哥哥,薛云虽然先前很愤怒,但望着曾凡现在这张满是关切的脸,他怎么也对他恨不起来。 “但同样的,对敌人放下戒心,也是将你拖入死亡深渊的因素之一。”曾凡面色一瞬冰冷,搭在薛云肩上的手,顺势而下,随后用力地掐在薛云脖子上,将他提起。 被曾凡掐住脖子,薛云双脚离地,呼吸一瞬变得困难,死亡的阴影慢慢将他笼罩,薛云惊恐,他想要活下去,他奋力反抗,握紧双拳,用力捶打在曾凡的手臂上。 一切都是徒劳,曾凡望着那些无力的拳头,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挂满讥讽。 他不像世人所知的那般弱小,相反,他很强大,只是他不愿表现出来而已。 薛云意识逐渐模糊,手臂乏力,再也无力握紧双拳,薛云手臂耷拉下去,他的瞳孔逐渐涣散。 “哼!”曾凡冷哼一声,随即松开手,手中薛云跌落在地。 “呼哧,呼哧,呼哧······”薛云趴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脑子也由混乱化作清醒。 “你就待在这里好好想想吧!”曾凡蹲下,他望着薛云双眼,冷笑道。 说完后,曾凡便离开了,留下薛云独自躺在那冰天雪地里,薛云爬起来,望着曾凡远去的背影,他握紧了双拳,紧咬的银牙近乎崩碎。 “蠢小子,你就好好听着吧!那小子经历过真正的杀戮,这些话对你来说还是很有用的。”九书的声音传来,让薛云紧握的拳头松开。 “真正的杀戮吗?”薛云抬头望着那灰蒙蒙的天空,那密密麻麻落下的雪花。 “是的,真正的杀戮,他体内灵力流动的速度很缓慢,但却很精纯,显然是被人封住了修为。”九书缓缓道。 “灵力被人封印?怪不得峰主说他的修为这些年没有进展,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看来灵力被封印这件事,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薛云恍然大悟道。 “蠢小子,你别傻了,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封印他灵力的人,应该是经过他同意,才将他的灵力封印的。” “在常人看来,他的修为没有任何进展,但实际上,他的修为在不断提升,而且提升的速度快得令人可怕。”九书神色凝重道。 “你说什么?”薛云脸色大变,惊呼出声。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薛云一脸疑惑。 “隐藏,便于隐藏,慕易说过他的天赋非常好,在外院的时候,名声就传到内院,而他却选择了天主峰这最弱的一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为了隐藏。”九书严肃道。 “难道说他喜欢寒瑶,被拒,堕落失意,这些都是伪装,他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寒瑶,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为了伪装自己才呈现给其他人的?”薛云愣了愣,随即惊恐道。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的。”九书点点头,一脸阴沉道。 “将自己隐藏得如此之好,要是以后飞雪谷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又有谁能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他的身上呢?这小子心机很深啊!”九书担忧道。 “你是说,因为他,飞雪谷会出现变故?”薛云眉头紧皱。 “不好说啊!没有深入了解过这小子,还不能判断出来。”九书摇摇头,面色依旧凝重。 “他的身份很可疑,要么是源族或是其他宗门的眼线,混入这飞雪谷监视飞雪谷的一举一动,要么是······”九书话说一半,便不说了。 “要么就是什么?”薛云不解。 “这个我还无法确定,只是有那个可能!”九书摇摇头,迟疑道。 “总之,你要离这小子远点,他若真是源族眼线的话,一招就能解决掉你,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九书告诫薛云。 “那他刚刚为什么不动手?”薛云不解道。 “你是真的蠢啊!他要是刚刚动了手,肯定活不了,冰倾城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九书抓狂,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那么优秀的两个人,会生出这么蠢的儿子。 “他只是一个眼线,培养一个眼线不容易,没到必要的时候,绝不能暴露自己!”九虽 然抓狂,但还是耐心为薛云解释曾凡刚刚不动手的缘由。 薛云点点头,轻声道:“还好有你,要不然的话,我真的被蒙在鼓里!” 九书沾沾自喜并得意洋洋道。“知道就好,凭你那蠢脑袋,想一辈子都想不明白!所以 说啊!以后还是对我言听计的好!” “滚!”薛云一脸鄙夷。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七章:不死丹 飞雪峰,飞雪殿内。 冰倾城立于冰晶王座前,双手背在背后,将深邃的目光移向进入大殿的景卓。 “谷主,召我前来,所谓何事?”景卓疑惑道。 “我要一枚不死丹。”冰倾城开门见山道。 “不死丹!”景卓急匆匆而来,气都还未喘过来,便被那三个字吓得停止呼吸。 “不可能,现在的万药峰,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炼出一枚不死丹。”景卓猛地摇头,面如土色道。 “需要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帮你找到。”冰倾城淡淡道。 “我不是这意思!我知道谷主实力强大!没什么难得到您!” “但谷主您应该知道,想要炼成一颗不死丹,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九百九十九株宝药,九十九株皇药,九株圣药,一株神药。” “其他药材还好,可以弄到,神药呢?整个九州大陆上,神药又有几株?” “现在九州大陆上连神药的消息都没有,就算有,我们飞雪谷真的有那个能力采到神药吗?神药受天地滋润万年,修为媲美无上幻境修士。” “当年就是为了那一颗不死丹,让飞雪谷千年心血付诸东流,如今若是再炼制一颗······”景卓惶恐,不敢再说下去。 “这你无需担心,我既然说了出来,就有把握,神药的消息,我已经有了!”冰倾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神药?”望着神色凝重的冰倾城,景卓心头一跳,脑海中一晃而过的可能,让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谷主莫不是说的万圣山那位?” 冰倾城沉默,或许这就是答案。 “谷主,万万不可啊,千万别把主意打到他身上,那位可是万圣山老祖,万圣山的顶尖强者不比我们少,就算是去了也是凶多吉少,更别说将他带回来了。” “还望谷主三思!”景卓跪在大殿上,想要让冰倾城改变那危险的想法。 冰倾城没有说话,目光望向别处,她意已决,无论景卓说什么都无法改变。 “请谷主收回成命,莫要将祖上基业毁于一旦,若是真的触怒了万圣山,两宗交战!必定尸山血海,血染水坎、山艮二州。”景卓央求道。 “我意已决,你尽管服从便是!”冰倾城淡淡道。 “老夫恕难从命,不愿做那将飞雪谷推向深渊的罪人!”景卓咬牙坚定道。 “飞雪谷内已经有一个天主峰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个,你万药峰排名倒数第二,即将成为下一个天主峰,留下你们是因为还有一丝利用价值。” “莫要让我觉得你们已经没了价值,到那时,万药峰将不复存在!”冰倾城盯着景卓,神情冷漠。 景卓面庞上恐惧尽散,一瞬化作愤怒,他死死盯着冰倾城,厉声低喝道:“谷主,你难道真的要一意孤行,将整个飞雪谷推向深渊吗?” 冰倾城面无表情道:“我是飞雪谷谷主,我决定的是飞雪谷的未来,是否将飞雪谷推向深渊,后世自有定论。” “至少我活着的时候,飞雪谷不会被推入深渊,若是我死了,罪人之名也将由我一人承担,与你无关。” “不死丹终究仅存于传说中,谁也不知道药效究竟如何,唯一炼出的两颗,服下它们的人,早已去向不明,或、或、或许,他们早就死了也不一定。”景卓咬牙说完。 冰倾城神色一瞬黯然:“死了,那是他们的命,要是他们没死呢?你不也说他们去向不明吗?没死那就说明这不死丹是真的,不是吗?既然是真的,那么对于我来说就有价值。” “价值?谷主你怎么这么糊涂,他们服下那不死丹有何价值,他们无法修炼,根本就是废人,晚死不如早死,活着对于他们······” 景卓不能保持冷静,不自觉触及到冰倾城的底线,他话还没有说完,冰倾城便已落在他身旁,冰冷的杀气,回荡在这空旷的大殿,令人心悸,让景卓忍不住颤抖。 景卓咬牙,毫不示弱,冷冷地望着冰倾城,事已至此,他也不准备遮掩。 “我说的话,不会收回,我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废物,就算他们是你的丈夫和儿子又怎么样?他们依旧是废物,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我知道你炼不死丹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废物小子吗?那小子和他们一样,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废物终究是废物。” “就因为他长得像你儿子,所以你就母爱泛滥?我不是你,我清醒得很,我可不想让整个飞雪谷为那个废物陪葬。”景卓将心中积累的怨气全部吐露。 “不想?不想又能怎样?我才是这飞雪谷的谷主,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峰主,飞雪谷的一切,都由我说了算,你只有执行的资格,没有质疑的资格。”冰倾城冷冷道。 “那你也别忘了,你虽是谷主,但这飞雪谷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一百年前,你的所作所为就已经令他们不满,如今若是再执迷不悟,谷主立即就会换人,莫要自讨没趣,有人可想做这谷主得很!”景卓威胁道。 “呵呵,有人想做谷主?谁?雪涟吗?她若是敢,我这谷主大可以让给她!” “有人为她撑腰,所以她才敢跟我对着干,那你呢?有人为你撑腰吗?是不是雪涟成为谷主之后,就会为你撑腰?” “别做梦了,我就算不是谷主,也是太上长老,无论是杀你还是雪涟,动动手指头就能办到。” “我并不想杀你,我只要不死丹,若是没有不死丹,你也就没了活着的意义!” 冰倾城一席话,让景卓难以保持平静,就在冰倾城话音落下之后,景卓当即怒喝道:“你敢杀我?” “为什么不敢?你很有用吗?我不杀你能有什么好处吗?这飞雪谷想成为万药峰峰主的人多得是,杀了你,换个人上就行了。”冰倾城冷冷一笑,望向景卓。 “炼药还是死,你自己决定!” “我炼药。”景卓无力跌坐在大殿之中,面如死灰。 他想要反抗,却无可奈何,在这飞雪谷中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冰倾城都太高太高,冰倾城若是谷主,杀他还需个理由,若不是谷主,杀他不需要理由。 “那滚吧!回去做准备,神药,我会亲自送到万药峰!”冰倾城冷冷道。 景卓起身,拖着颤抖的身躯,一步步艰难地离开。 冰倾城轻轻摇头,眼底满是无奈,她没想杀人,只想要不死丹,她知道那很困难,但却必须这么做。 ······ 薛云回到天主峰,慕易正想带他们回去,薛云却想起一件事,转头望向慕易:“慕易长老,可以带我去一次藏书阁吗?” 九书一直不愿透露自己是谁,千界峰一行,也让薛云更加疑惑,无论是九书,还是小女孩,亦或是那个女人,还有那只闻其声的男子,他们究竟是谁?为何会存在于自己体内? “藏书阁?去藏书阁干什么?我们天主峰的藏书阁可没有关于筑界的书籍,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千界峰藏书阁。”慕易郑重道。 “不用了,我去藏书阁不是看什么筑界方面的书籍,我只是想去看看,增长见识。”薛云微笑笑道。 “好吧!我带你去!”慕易说完,带着薛云和芹儿走出天主殿。 “藏书阁在山腰处,这块牌子给你,今后你要是想去,随时都可进去,今天我先带你去认认路。”慕易将一块玉牌掏出来交给薛云。 “谢谢慕易长老。”薛云收下玉牌,感激道。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慕易摆摆手,带着两人离开了。 “你小子,真的就那么想知道我是谁吗?希望你知道后,可不要被吓得腿软哦!”九书得意道。 “切。”九书的话让薛云不屑,什么吓得腿软,有那么恐怖吗?七圣之战自己都见识过,还会怕? “你说什么?”慕易、芹儿同时转头望向薛云。 “啊!没什么!我刚刚想打个喷嚏。”薛云微笑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做出这副表情,好好好,你小子给我记着,以后有什么事可别求我,我不会帮你的。”九书感受到薛云的不屑,愤怒地叫嚣着。 慕易带着薛云顺着悬崖边陡峭的小路,走到山腰处的藏书阁。 天主峰藏书阁很大,比起天风学院宝阁来,要大出不少,一共七层,高大恢弘,坐落在这冰天雪地中,背倚着山壁,有一部分已经嵌入山体之中。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震撼感。 藏书阁大门开着,弟子们进进出出,见到慕易后,皆是行礼。 守在门口两个修士,朝慕易鞠了一躬,随后恭敬道:“峰主。” “恩!”慕易点点头,侧过头,望向薛云。 “第一层比较杂,一般是与修炼无关的书籍,二至七层是功法秘籍。” “楼梯处有灵力屏障,进入第二层,需要修为达到灵修境,依次叠加,进入第七层,需要天尊境,一般用灵力开启,而你不需要,有那玉牌,可进入任意一层,不需要灵力!”慕易对薛云说道。 “恩!”薛云点点头,握紧手中玉牌。 “芹儿你要去吗?”慕易望着芹儿,轻声道。 “不去!我就在这等他!”芹儿摇摇头,里面的功法秘籍对她无用,她无需进入。 “那我就先进去了!”薛云望着慕易道。 “好!”慕易微笑着点点头,目送薛云走进藏书阁。 明亮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落在这藏书阁之中,虽然大门被关上,内部的光线却非常充足,丝毫没有一丝昏暗的感觉。 “九州名录到底在什么地方呢?”薛云望着那挤满整个屋子的书架,瞬间觉得头都大了。 他从就近的书架开始,一路翻翻找找,想要找到九州名录,可惜,结果却是让他失望的,他翻了许久,一无所获。 薛云躺在藏书阁第一层书架后,望着摆放在书架上那琳琅满目的藏书,颇为无奈。 九书半躺在金色大书,透过那巨大的银幕望向薛云,脸上满是得意。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八章:九书 “你到底有没有骗我,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啊。”薛云已经翻了三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他怀疑九书是故意逗他玩。 “谁知道呢?或许这里的藏书阁并没有收藏呢!并不是所有的藏书阁都会收藏九州名录。”九书满不在乎道。 “那你跟我说藏书阁有?你这不是玩我吗?”薛云微怒道。 “玩你有怎么样?”九书一脸挑衅:“你能打我吗?来打我啊!我不躲不藏,等着你来!” “懒得理你!”薛云恨得牙痒痒,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先别说能不能打得赢九书,进不进得去都是个问题! “哎!还是别浪费时间咯!早点回去休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就只有百年寿命!”九书阴阳怪气道。 “你急个屁,等等,等我再找找,今天一定要弄清楚!”薛云不甘道。 “你找,你找,我懒得管你。”九书说完,薛云脑海归于平静。 薛云又开始翻翻找找,很多路过的天主峰弟子记得薛云,想要帮他找,却被薛云拒绝。 “不会在楼上吧!”薛云找到楼梯口,望着阻挡在眼前那暗淡的光幕,一脸疑惑。 “楼上?楼上有个屁,人家都已经说清楚了!第二层是功法秘籍,关于我的记载,并不在第二层!”九书淡淡道。 “哎!那究竟在哪?跟我说啊!我是真想见识见识,人,都是崇拜英雄的,我也想崇拜~崇拜~你!”薛云谄媚道。 “崇拜我?要崇拜我随时都可以啊,我就在你面前,你现在就可以崇拜我,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九书一脸欣喜道。 “你······”薛云刚想骂,却止住,眸子一转。 “这么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名动九州的人物,是我期望太高了。”薛云一脸失望,随即安慰道。 “放心吧!就算你不是什么名动九州的人物,我也会尊敬你的,毕竟都这么老了,不对你好点,你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切!”九书冷哼:“就你小子那点心思,还想瞒过我?激我?你还嫩点。” “但是你确实是刺激到我了,告诉你又怎么样,我又不怕!”九书冷冷道。 “小子,就让我来证明你的无知,仰视我吧!”九书狂笑道。 “赶紧的!”薛云不耐烦。 “一直朝前走,最里面的书架,书架下,地板上应该有本九州名录。” 薛云顺着九书指引走去,来到最里面的书架。 “书架下,地板上!”薛云念叨着,随后蹲下身,朝地板和书架的缝隙望去,缝隙内,一本古旧的书籍,躺在灰尘里,被人遗忘许久。 “咦!还真有啊!”薛云一脸惊讶道。 九州名录,一本记载传说与虚妄的书,书中所记,是一些口口相传的传说;也有名动九州的人物,人迹罕至的秘境,也有不真实的虚妄。 薛云伸出手,将书拿出,将表面的灰尘擦拭干净,望着封面那四个大字,露出微笑。 “就是他了!” 薛云缓缓翻开手中的书,一页一页,神色愈发凝重。 “你确定这书上有关于你的记载?”连续翻了几页,薛云轻轻将书合上,疑问道。 “当然。”九书点点头,笃定道。 “这上面记载的,全是名动九州的大人物,而这些名字中,没有你。” 薛云看了几页,从神到八鬼,一个时代到另一个时代,强大修士的名字一个个映入眼帘,却无九书二字。 “我确实算不得什么名流千古的强者,但这本书上绝对有我的名字。”九书认真道。 “九州名录前面记载的,是每个时代最耀眼的强者,而后面更多的则是至宝与传说。” “我不想多说,你自己看吧!等你看到的时候,千万不要惊讶就好。”九书淡淡道。 薛云点点头,默默翻开九州名录,九书语气与以往不同,更为平静,也让薛云更加相信。 “创世战神——源西歌······” “夺天二仙——宫仙、羽魔······” “造化三尊——时间尊者、空间尊者、因果尊者······” “古今四绝······” “通天五祖······” “乱世六君······” “诛星七圣······” “神厌八鬼······” 时间流逝,红尘滚滚,英雄落幕,他们的一切化作传说,变得虚幻缥缈,但他们的确存在过,无论是创世之神,还是夺天二仙。 二仙之后,几万年时光转瞬逝去,但无论是三尊还是四绝,都不归于传说,因为有人确定他们存在,但神呢?这世上还有人能确定他曾经存在过吗?修士的终点,真的是神境吗? 薛云摇摇头,翻开下一篇——异物传。 “戮魔——源西歌之剑,神器,所属源族,四绝时代遗失,下落不明。” “山海花——山海之主,神药,下落不明。” 薛云瞳孔骤缩,心脏忍不住狂跳,药灵体想要晋级到药神体,不但需要数以十万计的普通药草,更需要一株神药。 而这山海花正是一株神药,只是可惜,它仅仅存在于传说之中。 “世界树——九州之主,神树······”薛云双手颤抖,九州之主?英雄传还好,还能让人相信,异物传是著作者凭空想象的吧!这牛皮都快吹破天了! “芥草······”毫无疑问又是一株神药,薛云都要麻木了,幸亏这些神药都只存于传说中,要是这些神药真的存在,这个世界就乱了。 “苍生泪,时、时间至宝,能回到过去,去到未来,可扭转乾坤,窥探天地!” “我的妈呀!这都是些什么怪胎!”薛云一脸惊恐,而后视线下移,看到了让他神情呆滞一物。 “凤、凤鳞!” 薛云一瞬楞在原地,他望着九州名录对凤鳞的介绍,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许久之后,薛云回过神来,他翻了很久,看得也很认真,马上就要看完了,却依旧没有发现关于九书的记载,要不是他翻到这最后一页,他都以为是九书记错。 “九、九书”薛云嘴唇微颤,表情一瞬呆滞,九州名录关于九书的记载居然有整整一页,就算是神和戮魔都没有这待遇。 “九书,传说中的一本书,来历不明,踪迹不明,有器灵,以收集神物为乐,他的消息最早出现在四绝时代,传说界绝的‘千辰图’被其所得。” “据界绝所言,九书乃是一件空间至宝,内藏九种至宝,每一种都可以让这个世界发生大震荡。” “其灵顽劣,好交易,吾寻遍九州,不得见,但却坚信界绝所言不假!” “喂喂喂,你真是九书?”薛云合上九州名录,惊声道。 薛云太过震撼,也就在此刻,他终于想起他是何时见过九书二字,他将九州名录放回书架,苍山镯发出微弱的光芒,流光一闪,药典稳稳落在薛云手中。 薛云直接翻到药典最后一页,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药典最后一页也有关于九州记载。 ‘山海花,神药,存于九书内,真假不知,但可能性最大!’药典最后一页,仅有这十余个字,但却让薛云心脏猛跳。 药典由薛百寿所著,薛云相信他,但却对眼前九书的身份有些怀疑。 “你说话啊!你真的是九书?”九书的沉默,让薛云惶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与不是,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答案吗?”九书缓缓道。 九书平静的回答,让薛云确定,他就是九书。 “山海花,真的在你的书里?”薛云疑惑道。 “你觉得呢?”九书反问道。 “我知道了,还用问你吗?”薛云鄙夷道。 “在我体内又怎么样?你敢做什么?她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为好。”九书淡淡道。 “看来,药典上记载的不错,山海花确实在你手上。”薛云一脸兴奋。 “来、来、来,说说呗,你的到底收藏了九种什么样的宝物,让我开开眼界。”薛云迫不及待道。 “你确定你想知道吗?你忘了在莫愁阁压在你身上的力量了吗?你想再体验一次吗?”九书冷冷道。 “我到底收藏了多少宝物,等你死后,你就会知道,而非现在,现在我唯一能告诫你的是:千万别打他们主意,他们的怒火,我挡不住,你更别想挡住,如果你想死的话,当我没说。” “千界峰是他们吗?”薛云问道。 “没错。”九书点点头。 薛云虎躯一颤,猛地摇摇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那个小女孩实在太恐怖了,一道意念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张口闭口就要灭了这飞雪谷,而那女人却丝毫不惧,实力也应该跟她差不多。 最为恐怖的要数那个男人,能让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孩恐惧。 住在自己身体里面的都是一些怪物,每一个都有通天彻底的本领,要是招惹上他们,绝无活路。 “我现在倒有些好奇了,你看上的到底是我身上的什么东西。”薛云微笑道。 “等你死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九书守口如瓶,不愿透露一丝。 “而且,你应该庆幸我没有遇到早点遇到薛百寿父子,如果我早点遇到他们,应该就没你什么事了!”九书缓缓说道。 “师傅他们身上也有跟我一样的东西吗?”薛云疑惑。 “当然。”九书一脸肯定道。 薛云不解:“你确定我身上的这件东西,比得上凤鳞的价值吗?” 薛云从怀中掏出凤鳞,紧紧握在手中,刚刚他在九州名录上见过关于凤鳞的描述,凤鳞也是一件传说中的宝物,是一件神器,的确能让人避开因果。 “这些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有分寸。”九书淡淡道。 “你到底来自于什么地方,又出自何人之手,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出现了吧!”薛云问道。 九书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陷入了沉思,这份记忆对于他来说太过久远,一直深埋于九书记忆的深处。 “说那么多有什么意义,一切都过去了!”九书叹惋,眼里泪光闪过。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九十九章:九州第一筑界师 薛云离开藏书阁,同芹儿一起被慕易送回飞雪峰。 “今晚继续修炼,你的境界太低了,还是尽早突破到化磐境为好,等你适应了这里的严寒后,便进行下一步修炼!”回到莫愁阁后,九书的声音便响起。 “恩!”薛云点点头,提剑走向门外。 “有没有办法让我和你直接对话?现在这样很麻烦!”薛云轻声道。 “办法倒是有,只是你不愿意。”九书微微笑道。 “不愿意?你都还没有问过我呢?就知道我不愿意?”薛云疑惑。 “让我掌控你的灵魂,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你心中所想,你愿意吗?”九书一脸坏笑道。 “那还是算了吧!”薛云连忙摆摆手,拒绝道。 “就没有什么别的方法了吗?”薛云不甘道。 “有倒是有,就是短时间之内无法完成?”九书轻声道。 听到九书的话,薛云顿时来了精神,一脸激动道:“什么方法?” 九书轻声道:“让你的药灵衍生出灵智。” “灵智?他不是已经通灵了吗?我说的话他都懂!”薛云疑惑道。 “通个屁的灵,那是你的药灵,与你之间有感应,你就算不说他也懂。”九书怒斥道。 “那究竟要达到了什么程度,才算衍生出灵智呢?”薛云不解。 “晋级下个阶段,能听懂人言,口吐人言便好!” “这倒是可行,只是我要上哪去弄药材啊?”薛云有些为难,药灵晋级靠的不是修炼,而是药材,薛云现在一无所有,这根本就不现实。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难题交给我,我帮你解决,你安心修炼就好。”九书道。 “你帮我解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薛云有些后怕,九书最喜欢与人做交易,难道这老头子又看上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了? “你怕个屁啊,你以为你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动心吗?”九书怒骂道。 “好了,好了,随便你吧!我修炼了!别打扰我。”薛云坐在冰天雪地中,望着那悄然落下的飞雪,神色瞬间黯淡下去,长叹一声。 “哎!” “你又有什么毛病?”九书微微皱眉道。 “也不知师兄现在怎么样了?”薛云有些哀伤道。 九书对薛云有些无语:“你还有空关心他?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他可是拥有天金血脉的天才,这飞雪谷,哪个不把他当宝贝,过得不知比你好多少!” ······ 时间犹如飘雪,说慢也慢,说快也快,缓缓落下,而又在你不经意间坠地。 半年时光转眼过去,半年内,薛云每日都在飞雪峰、天主峰两峰间来回奔波。 薛云白天去天主峰,向繆婆婆请教修行问题,黄昏时分被送回,坐在那冰天雪地中炼体,直到第二天凌晨,日复一日。 “基础才是重中之重,你的筑界天赋本就不好,最忌好高骛远,稳扎稳打才是最主要的,先别急着筑界宫。” 繆婆婆望着薛云,厉声呵斥道,她这句话说了多少次,或许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只是薛云并非常人,筑界宫的方式众人也与常人有天地差别,她在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不敢让薛云筑界宫。 “恩!我知道了,可是,你给我的界盘,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你出的题我也都全部答出来了,难道还不能开始筑界宫吗?”薛云疑惑道。 “你懂什么,我说什么你照做就好了,怎么这么多问题?”繆婆婆眉头紧蹙,微怒道。 “哎!这小女娃看来是教不了你咯,她对本源之眼的了解很少,只能用教普通筑界师的方法教你。” “但,普通筑界师的方法根本就不适用于你,你的修为已经到达瓶颈,早就该筑界宫了,这些修炼,无论再进行多少次,你也不会有长进。”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本源之眼本就让她捉襟见肘,经脉天生阻塞,就更让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她之所以不让你筑界宫,是因为她怕,怕你走错,所以才让你打好基础,她的本意是好的。”九书缓缓道。 “好了,好了,今天就先到这吧!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几个界盘。”繆婆婆有些焦躁,摆摆手,将几个界盘甩给薛云。 “多谢繆婆婆。”薛云接住界盘,望着老妇远去的背影,眼底有些失落。 “难道这天生的经脉,真的会成为永远阻隔我的鸿沟吗?”薛云仰天苦笑。 “当然不会,别灰心,她教不了你,我可以找人教你。”九书安慰道。 “真的?”薛云眼底失落瞬间消失,一脸兴奋地问道。 “别不信,我说可以,就是可以。”九书一脸得意道。 “你难道认识万界宫的那位?”薛云觉得也只有万界宫的那位,才配得上九书的身份。 “您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认识那位。”薛云立即恭维道。 “蠢小子,这半年进步不小啊,还学会给我戴高帽子了,是,我是谁啊,当然认识万界宫那位,但是人家多忙啊,哪有时间来教导你。”九书摆摆手。 “哎!”薛云叹息一声,难免有些失落:“那你要介绍谁给我认识?” 毫无疑问,在薛云的认知里,能教导他的唯有筑界宫那位,跟他一样拥有本源之眼的人,其他人虽然强,但对本源之眼根本就不了解,就算相帮他,也力不从心。 “你小子别做出这幅模样!我可告诉你,我要给你介绍的那位,比万界宫那位还要强。”九书震声道。 “哦!说来听听!”薛云来了一丝兴致,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强的筑界师吗? “她敢在筑界一道上称第二,就没人能够称第一,有她辅导你,你就偷着乐吧!”九书对那人的推崇备至,却引得薛云不屑。 “我信你个鬼!世界这么大,比万界宫那位强的筑界师的确有,但最强还是算了吧!你嘴里没一句实话!”薛云难以相信。 “啪啪啪······”九书半躺在金色大书上,拍了拍金色大书封面,脸上挂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鬼哭狼嚎道。 “大姐,大姐,你也听到了吧!这小子不相信你,他看不起你,你难道不给他一点教训?” “教训?如果你不闭嘴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点教训!”女人冰冷的声音传出。 薛云眉头微皱,他记得这声音,当初女人用十万年曦露为他开界眼,他以前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但自从进入筑界一途后,他便明白了。 他很想找个机会感激她,但女人自那次后,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出现。 “我也想啊,只是我见不得别人说大姐你的不好,在我的眼里,大姐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九书一脸谄媚道。 “吹,继续吹,要不是想要我的曦露,你会说出这么好听的话!”女人冷笑道。 “大姐你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想要你的曦露呢?我只是想请你出来教训教训这个小子,让着小子见识见识,谁才是这个大陆上最强的筑界师。”九书讪讪一笑。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教他的。”女人厉声喝道。 “哎,我说大姐,你记什么仇啊,长辈是长辈,这个小鬼跟你又没有什么仇,你要是不想教他,为什么还用曦露帮他开界眼?”九书微笑道。 “我那是想看看他的天赋,哪里是想教他?”女人冷冷道。 “是是是,大姐说的是,他的天赋你也已经看到了,你要是不教他,你的曦露可就浪费了啊,啧啧啧,那可是十万年曦露啊!”九书一脸感叹道。 “浪费就浪费啊,这曦露我多得很,不怕浪费。”女人淡淡道。 “哎,那就算了吧!既然大姐你不愿意,我也不好强求,只能将希望放在那个老妇身上,毁了就毁了吧!”九书佯装无奈道。 “对啊,毁了就毁了,管我什么事!”女人冷笑。 “哼!不管你的事,毁了就毁了,人家不靠你依旧可以名动天下,这小子不比任何人差,他也可以。”九书一脸不屑道。 女人无所谓的声音传出:“那我等着。” “你等着,你给我好好等着!”九书暴跳如雷,狠狠踩了几脚金色大书出气。 “蠢小子,走,下山,回飞雪峰,今天我们就把界宫给筑了,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九书愤慨地大喝道。 “额!”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九书急的跳脚,薛云就想笑,可一想到他是在帮自己,薛云就笑不出来了。 薛云和慕易知会一声后离开了天主峰,不久后便回到飞雪峰莫愁阁中。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半年时间,芹儿已经习惯了薛云的早出晚归,今天薛云回来得这么早,让她有些疑惑。 “今天的修炼完成了,没什么事,我也就回来了,你先修炼吧!我回屋子了。”薛云说完后,进入房门内,轻轻关上房门。 半年时间,薛云已经习惯了芹儿的存在,跟芹儿的关系也处的比较好,不像以前那般生疏,变成很好的朋友。 “需要准备些什么呢?”薛云盘膝坐在床上,轻声呢喃道。 “准备个屁,不准备,直接开始,准备那么多有什么用?”九书愤怒的大喊道,显然还在和那个女人置气,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确定什么都不需要准备?”薛云有些后怕:“我说大哥啊!你跟她置气是一回事,我可没招惹你啊!你可别害我啊!” “怎么?没了她,你就筑不了界宫了是吧?还是你觉得我不如她?”九书冷冷道。 “没有的事!我肯定相信你!”薛云连忙摆摆手。 “那、那我们先从那一步开始?”薛云试探着问道。 虽然他看过很多本关于筑界的古籍,对于筑界宫这个阶段也有所了解,但真当他走到这一步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知所措,找不到一个切入点,无奈只能询问九书。 “我又不是筑界师?我怎么知道?自己慢慢找感觉,等时机成熟就开始!”九书不耐烦道。 “我就知道。”薛云一脸无奈,有些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活到一百岁,照九书这个脾气,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玩死。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还不闭嘴?赶紧开始!”九书怒气冲冲地吼道。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章:无迹可寻,己为先例 “哎!还是按我自己的方法来吧!”薛云叹了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开界眼,筑界入门,只有筑成界宫,筑界师的修炼才能真正开始,筑界宫对筑界师的意义,就如同屋基一般,万丈高楼平地起,而这筑界宫便是筑界的第一步。 金色流光自眉眼缝隙内渗出,落在这昏暗的房间内,天地间的本源化作缕缕金丝,朝薛云汇聚而来,被薛云吸纳进本源之眼内。 筑界师修炼体系与灵修基本一致,但也有两点不同,一是筑界师经脉之中流淌的是本源之气,而非灵力。 第二则是,筑界师修炼的核心是界宫,界宫一般位于后脑的脑户穴,而容纳灵力的灵晶则位于修士的心脏内。 经脉可通用,但本质上却有差别,凡人想成为灵修,很简单,只要修炼就行,因为灵力流动和血液流动一样,通向心脏,这是规律,也是灵修如此多的原因。 但筑界师不同,筑界师要做的是:引导本源之气通往界宫,与修士相逆。 普通筑界师要做的只是牵引本源之气逆流,而薛云天生经脉阻塞,根本就无法依靠那一套修炼系统,唯有开发出一套特有的脉络,让本源之气通向脑户穴,筑成界宫。 这无疑是困难的,就连繆婆婆也束手无策,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本源之气凝聚在薛云眼内,化作一根根细细的尖刺,一股脑挤向薛云的眼角处,想要割开薛云眼角的血肉,经过太阳穴,最后停留在薛云的后脑勺。 开辟一条经脉本就艰难,对身为炼体师的薛云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他炼体已至入微极致,差一步就可化磐。 想要用本源之气破开自己的血肉,是极为困难的,就算破开,他也必须承受那非人的折磨。 “啊······”那割开血肉的痛苦让薛云发出凄惨的嘶喊,殷红的鲜血自薛云眼角溢出,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薛云的痛苦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但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已化作冲破一切的怒喝。 他的一生不该被经脉所阻隔,他要打破这该死命运的束缚,他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他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 薛云无惧,痛苦愈演愈烈,胸中壮志也愈发坚定,他发誓,今日定打破命运。 时间流逝,薛云逐渐适应那痛苦,可令他和九书皱眉的是,本源之气化作的利刃,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你还未筑界宫,算不上一个真正的筑界师,本源之气没经过淬炼,太浑浊了,根本就无法割开你的肉体!”九书神色凝重。 “那该如何?”薛云咬牙问道:“若是今日无法筑界宫,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薛云是炼体师,肉体只会越来越强悍,若是无法筑成界宫,就无法修行筑界术,本源之气依旧只能是这般,这次无法做到,下一次也是一样。 现在不是筑界宫最佳的时机,但再拖下去,一定不会有筑成界宫的机会,从接触炼体到前一刻,薛云都在感激炼体带给自己的变化。 而就在此时,薛云第一次为强于常人的肉体发愁。 “你先停下,让我想想,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等我想想啊,等我想想······”九书不断念叨着,他眉头紧蹙,眼睛不停转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薛云停下,不再牵引本源之气,却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更大的痛苦。 离开薛云的牵引,本源之气开始动荡不安,顺势逆流回他薛云的眼睛内,在他眼内横冲直撞,甚至有一部分朝原本的经脉流去。 薛云经脉阻塞,灵力无法流通,本源之气更是一样,若是一直汇入,阻塞在静脉内,超过经脉的承担限度,就会直接爆裂开,后患无穷。 “额!”薛云呲牙,发出痛苦的呻吟,用尽全力去牵引本源之气,让他们回归原位。 “怎么了?怎么了?”九书听见薛云的呻吟,立马关切地问道。 薛云咬着牙,面部表情扭曲起来,一脸痛苦道:“本源之气逆流了,我虽控制住他们,但他们却在我眼内横冲直撞。” “蠢小子!你先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到解决办法的!相信我!”九书焦急地大喊道。 “恩!”薛云猛地点点头,表情却愈发狰狞。 对薛云而言,筑界宫只要开始就不能停下,本源之气能切割空间,狂暴无比,他的血肉虽变得坚韧,不易切割,但眼球却不一样,若是任由本源之气横冲直撞,不加控制,他的眼睛会直接爆开。 失去了本源之眼,薛云便再也无法成为一个筑界师,炼体师是有缺陷的,他们虽不惧怕灵修,但魂修却是他们的梦魇,若是无法成为一个强悍的筑界师,那么薛云即便是成为了强悍的筑界师也毫无意义,他终究还是难以薛百寿的命运。 控制本源之气对薛云而言从来都不是问题,现在薛云面临的难题是自身。 人都是会疲惫的,薛云也是一样,一直处于痛苦之中的他,早就已经疲惫不堪,意志力愈发地薄弱,长久下去,他必定无法支撑,眼内的本源之眼定会失去控制,进而毁灭他无缺的希望。 九书焦头烂额,在金色大书上来回踱步,他自责,他懊悔,他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置气,薛云根本就不会沦落至此,若自己当时能成熟点就好了。 九书见多识广,却被眼前的难题困扰,他没见过像薛云一般的人,想要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根本就不可能,因为没有先例,所以无迹可寻。 薛云是第一个天生经脉阻塞,想要另辟蹊径的人,他就是先例,能靠的唯有自己,现在的薛云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法分出神想办法,只能靠九书。 时间在流逝,九书脸色愈发难看,他终究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办法,薛云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身躯摇摇欲坠,就要倒下。 九书焦躁不安,他很想帮薛云,但却无可奈何,他不是筑界师,无法控制本源之气,他帮不了薛云,只能望着薛云干着急。 薛云终于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他倒下了,人事不省,本源之气失去控制,在他眼内横冲直撞。 “薛云,撑住,千万要撑住,再等我一会,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解决的方法的。”九书都快急哭了,他焦急地大喊道,想要借此唤醒薛云,可一切都是徒劳,薛云实在太累了。 “上天的意志,终究无法抗衡吗?”九书满脸酸涩,不由苦笑道:“是上天的意志无法抗衡,还是我害了他?” 薛云这一路走得很艰辛,他经脉阻塞,无法修炼灵力。 他曾痛哭流涕,直到遇见薛百寿,他看到了可能,他喜笑颜开,但得知炼体有缺,他便忧心忡忡。 他想要打破禁锢,想要变得无缺,可他无修炼灵魂的天赋,唯有筑界一途,他再次看见了希望。 他失败过,也曾哭泣过,但当看见本源时,他不知道那意味这什么,却在为可以成为筑界师而兴奋。 上天给了他希望,却一次次让他绝望,此番睡去,醒来时,他的脸上还会有笑容吗? 九书哀默,薛云失去了成为筑界师的资格,穷尽一生都无法达成目的,又怎么会开心得起来呢? 薛云倒在床上,眼睛内的剧痛无法让他苏醒,反而让他沉沉睡去。 “轰!”房门被一脚踹开,破碎的木门一瞬化作横飞的木屑,瘆人的寒气迎面而来,将房内仅剩的余温驱散。 冰倾城落在床旁,望着脸上挂着两道血痕的薛云,脸色愈发阴沉,她猛地转过头,盯着身后的芹儿,怒喝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禀告谷主,大约有一个多时辰了。”芹儿怯懦道。 “都过了那么久了,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不告诉我?”大声质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在修炼,谷主你也是知道的,他修炼就是这样,很痛苦,所以我就没有在意。” “后来他愈发痛苦,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所以才禀告谷主你的。”芹儿眼里泪光闪过,她只是不想打扰薛云,让薛云觉得她烦,只是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知道了!不怪你!”冰倾城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不像先前那般咄咄逼人。 正所谓关心则乱,正是由于冰倾城太过关心薛云,所以才会责怪芹儿,现在她想通了,自然也不再计较其中的过失了。 冰倾城缓缓上前,伸出一只手将薛云抱在怀里,随后将手搭在薛云眼角处,打出一道灵力,探入薛云体内。 薛云虽然恨她,可她却对薛云了解得很,筑界宫的问题,繆婆婆曾与她交流过,她看见薛云的一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狂暴的本源之气变得安静起来,在那能冻结一切的冰寒灵力面前,它们根本就翻不起任何风浪。 “寒冷只是展现给世人的面纱,谁又能知晓她的温柔呢?真是个奇女子!”九书能感觉到那渗入漆黑世界的气息,微微一笑,他以前不曾想过,修炼至寒灵决的冰倾城,体内的灵力竟会如此温暖。 冰倾城的寒气能冻结时空,九书可暂时放心,安安静静地去想解决的办法。 几息之后,繆婆婆缓缓落在门外,一个跨步走进薛云房间中,当她看见躺在冰倾城怀里的薛云,当即脸色大变。 “你来看看吧!”冰倾城腾出一个位置,让给繆婆婆。 “筑界宫的时候出了问题,这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我开始就说了······”繆婆婆欲言又止,转而望着站在门口的芹儿。 “你先离开吧!我与谷主有要事相商。”繆婆婆缓缓道。 “是。”芹儿点点头,望了薛云一眼,随后便退出房门,回到自己房间内。 芹儿离开后,冰倾城也是一道灵力打出,将空间封禁。 “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开始就跟他说了,他跟一般筑界师不同,让他不要着急,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冲动!”老妇望着薛云恨铁不成钢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再多都是空谈,还是看看怎么解决吧!”冰倾城淡淡道。 “哎!”繆婆婆无奈摇头,随后伸出一只手搭在薛云眼角处。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一章:何为界 “他是特例,无迹可寻,我只能按照自己的方法来!”繆婆婆望着冰倾城,神色凝重。 冰倾城轻轻点头,低头看了薛云一眼,随即缓缓将他放下,将薛云放置妥当后,冰倾城便离开,为繆婆婆让出位置。 冰倾城撤去灵力,那狂暴的本源之气又变得不安分起来,在薛云眼球内横冲直撞。 “给我安分下来。”繆婆婆不敢怠慢,打出一道本源之气,钻入薛云双眼中。 繆婆婆用自身的本源之气将薛云的包裹,缓缓牵引出薛云眼球,停留在眼角处。 “这小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如果要筑界宫的话,我就必须掌控他的灵魂。”繆婆婆望向冰倾城,缓缓道。 “随你,只要能助他逃过此劫,怎么做都没关系!”冰倾城点头。 九书面色一凝,若是自己掌控薛云的灵魂还好,不会出什么问题,若是换成外人的话,会出大乱子的。 九书仅存于九州名录之上,在人们眼里不过是虚假的传说,但一经坐实······ 后果让人心悸,九书不敢再想下去,他想阻止,但却缓缓停下那抬起的手臂,若是阻止繆婆婆,薛云又会怎么样呢?九书深陷两难境地,举棋不定。 “一群废物!”正当九书焦头烂额的时候,女人那愤恨的怒骂声转瞬响起。 金色大书上光芒绽放,耀眼夺目,令人不敢直视,待到光芒散去,女人已经落在其上,她冷漠地瞥了九书,随后冷冷回过头,缓缓抬起手,指尖一道本源之气迸射而出,转而没入黑色虚空。 女人的本源之气落在薛云眼角处,悄无声息地钻进繆婆婆的本源之气内,与薛云的融合到一起,变得异常狂暴,奋力挣开繆婆婆的束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繆婆婆脸色大变,连忙用本源之气勾勒出数个符文,想要控制薛云那狂暴的本源之气。 “怎么了?”冰倾城心惊肉跳,一脸慌张地望着繆婆婆。 “他体内的本源之气很狂暴,挣脱了我的束缚!”繆婆婆惊慌道。 “拥有本源之眼的修士本就非凡,或许我根本无法控制他体内的本源之气!”繆婆婆再一次失败。 她惊叹,更多的是疑惑,就算是本源之眼,体内的本源之气也不应该狂暴到如此程度,连自己都无法压制,这不可能是一个还未筑成界宫的筑界师,应该能拥有的本源之气。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吗?”冰倾城面色凝重,焦急道。 “没有,想不到其他办法,以往弟子筑界宫有问题都是靠这个办法解决的,要是这个办法无法解决的话,那么结果只有一个······”老妇一脸沉重道。 “大姐,你还是不忍心啊,大姐果然还是善良的。”九书一脸欣喜。 “别得意了,我只是不想暴露自己,想要过得清静些,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助这个小子。”女人冷冷道。 繆婆婆残留在薛云体内的本源之气被全部击溃,而繆婆婆本身也已经放弃了继续进行下去的念想,女人放下心来,再次打出一道本源之气。 “去!” 精纯的本源之气进入薛云眼睛内,与他的本源之气混为一体。 “谷主!我要带他会万界宫!不能再拖了!”老妇望向冰倾城,神色凝重,她不是在征求冰倾城意见,而是在告诉冰倾城唯有万界宫才能救他。 “恩!”冰倾城点点头,轻声回应,眼神一瞬黯然,她眼里泪光闪过,此去万界宫,薛云前途未知,不知此生能否再见。 繆婆婆可没想那么多,她只想救薛云,其他的等救了薛云再说,繆婆婆伸出手,就要带薛云离开,可当她的手落在薛云身上的时候,却缓缓止住了,神情也变得呆滞。 “这是······” 两条金色的线条,好似蠕虫,自薛云眼角开始,向薛云的脑户穴蔓延,速度不快,但却令人心惊。 “这怎么可能呢?他已经失去了意识!”繆婆婆呢喃道。 “这是怎么回事?”冰倾城眉头紧皱,疑问道。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也弄不懂。”繆婆婆摇摇头,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女人很有耐心,没有一气呵成,牵引本源之气慢慢行进,为的就是不让冰倾城她们过度生疑,一刻钟后,两股金线终于在薛云脑户穴相遇。 两股金线相交,万千光华散落,洒在这房间内,令冰倾城两人皆是面色异色。 白色的大地无边无际,一无所有,漆黑的天穹昏暗无光,好似暗淡而又虚无的深渊。黑天白地存于同一世界,显得异样突兀,但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平衡。 薛云的魂躯躺在雪白的地面上,他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下意识地伸出手遮挡那略微有些刺眼的光芒。 “嘶~”薛云半坐在地上,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又揉了揉凉飕飕的后脑勺,随即缓缓抬起头,一脸惊异地望着眼前这白色的世界。 “小子,你认为界是什么?”薛云还未弄清这是什么地方,女人的声音便缓缓响起。 “界是什么?”薛云低下头,望着那白色的地面,轻声呢喃。 “你想成为一个筑界师,难道界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女人冷冷道。 “界是空间,由筑界师所构建的独立的空间!”薛云抬起头,望着头顶黑色的虚空一脸认真道。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你认为这个答案正确吗?”女人冷漠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错!这就是我的答案!我认为正确!”薛云点点头,他不认为这个答案有什么问题。 他看过许多本关于《筑界术》的书籍,而这个问题那些书籍上都有答案,他所说的是他认为最完美的答案! “这就是你的界吗?平平无奇,庸俗不堪,你的界难登大雅,终究只是这界之道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女人声音满是无奈,像是在哀默! “为什么?”薛云不解,这不应该是最完美的答案吗?那它为什么被那么多界书所记载? 女人沉默,并未回答。 “是我记错了吗?”薛云望着那黑色虚空,轻声呢喃道。 “记错了?不,你没有记错,关于界的描述,那本《千界总录》中的确是这样描述的,你回答的也相当准确。”女人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我没有答错,那你为什么不满,你的不满来自何处?”薛云不解的问道。 “小子,体是什么?”女人沉默片刻,缓缓道! “体是根源,他不仅仅是躯壳!更是一把长矛,助我破开一切混沌!”薛云回答道。 “那在薛百寿的心中,体又是什么?”九书淡淡道。 “师傅说过,体是无坚不摧的利器,给予他自信,让他无惧一切。” “那《体决》上,关于体的记载又是什么?”九书问道。 “《体决》说:体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结。” “你能告诉我,薛百寿是跟着体决走的,为什么关于体的回答,跟《体决》上截然不同,你是跟着薛百寿的步子走的,为什么你跟薛百寿的回答又有所不同吗?”九书再次问道。 “因为师父说过、我们走的是一条路,却又不是一条路,我们修炼体系是一样的,但目的却是不同的,对炼体自然也有不同的理解!”薛云缓缓答道,说完后他便缓缓沉下眼眸,眉头微皱。 薛云或许有些明白了,女人究竟为何不满,又为何会说出那番话。 “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那为何,你对界的回答却与他们一样,千篇一律,难道你对于界的奢求,是跟他们一样的吗?”九书质问道。 “当然不一样。”薛云沉声道。 “那你的界又是什么样的界?”九书问道。 “我的界,是一块盾牌,是要保护我的存在,我筑界是为了弥补炼体上的缺陷,我筑界是为了能够站在这世界的顶端······” “轰、轰、轰······”薛云话未说完,脚下的大地剧烈颤抖起来,尺宽的裂缝以薛云为中心,朝四周蔓延。 大地巨颤不止,无数裂缝出现,愈来愈宽,似乎想要将大地分割。 薛云心惊,望着脚下的大地,连忙抬起脚,移到令他安心的地方。 “那就开始吧!筑起你的界宫,按你心中所想!”九书欣慰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世界里。 薛云抬头望向头顶,那黑色的天穹,也如此刻这脚下大地一般,出现无数瘆人的裂缝。 原本稳固的世界,却在刹那间摇摇欲坠,薛云眉头微皱,似乎知道了自己身处何处,薛云点点头,随即缓缓闭上双眼。 “多管闲事!”女人冷冷扫视一眼躺在金色大书上、一脸惬意的九书。 “这怎么叫多管闲事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他又不是不知道答案,相反,他比谁都清楚,只是太过胆怯,害怕出错,我只是帮他,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罢了。”九书微微笑道。 “哦!这么说,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女人一脸不屑,冷声讽刺道。 “大姐,你这么说我很难为情的!我博学,这是大家都认同的,就算大家平时不说,但都明白!你这么说出来,我都觉得脸红!”九书一脸羞涩。 “你既然知道得这么多,为什么还需要我出面?一个蠢货,一个智障!”女人怒骂道。 “这、这、这······我要是不弄成这样,怎么能显得出大姐你能耐呢?你说是吧!大姐。”九书微微迟疑了片刻,立马挂起谄媚的笑容,恭维道。 女人没有说话,微笑着走到九书身前,缓缓抬起脚,踩在九书手臂上,脸色瞬间变得阴翳:“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个字!让你死无全尸!” “啊······大姐、大姐,我错了、我错了。”九书脸上笑意全无,剧痛让他表情扭曲,不得不求饶。 ······ 薛云所在空间,天地崩溃,一切都被颠覆,黑白交错的天地碎块,悬浮于天地间,随他意念而动。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二章:霸气侧漏的师傅 恢弘的宫殿在筑起那一瞬间轰然倒塌,闭目冥思的薛云忍不住摇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界宫,这界宫虽然足够完美,但却依旧存在瑕疵。 时间就在这宫殿拔地而起和轰然倒塌间悄悄流逝。 无数次地建起属于自己的界宫,又亲自摧毁,薛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筑起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界宫,一个完美的,只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界宫。 待到薛云醒来时,已是破晓时分,天边的鱼肚白缓缓升起,昏黄的光芒刺破漆黑的天空,落在大地之上,一切都已复苏。 冰倾城刚刚离去,就在薛云醒来的前一刻,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薛云筑界宫之时,繆婆婆就告诉冰倾城,薛云无恙,可她不放心,让繆婆婆离去,守在此处静待薛云醒来。 薛云从床上坐起,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缓缓闭上双眼。 一缕清凉的本源之气,穿过薛云眼角,顺着昨日构建的经脉,缓缓流向界宫,落于那庞大宫殿中心的一角,如同瀚海中一粒沙尘。 昨天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梦,但好在有惊无险,薛云终于筑成界宫,令他满意的界宫,他迫不及待开始修炼。 九书躺在金色的大书上,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时不时还传出阵阵呼噜声。 女人落在金色大书上,望着九书,俏脸一沉,当即银牙紧咬,她缓缓走向九书,随后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九书手腕上,当即怒喝道:“给我滚起来!” “啊······痛痛痛。”手腕上传来的痛苦将九书惊醒,他连忙用力一扯,拉出手臂,自金色大书上蹦起来,一脸愤怒地盯着女人。 “你不看着那小子筑界宫,还有心思在这睡觉?”女人望着嘴角还挂着哈喇子的九书,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姐,你这就可误会我了,我一直都盯着呢?可是那小子实在太磨叽了,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九书揩干嘴角的哈喇子,悻悻道。 “你还真是稳得住啊,此事因你而起,你还能睡得着,我真是服了你了。”女人冷冷道。 “能有什么事?大姐你都出面了?再大的事,只要大姐出面,就一定能够解决。”九书一脸谄媚道。 “好了,好了,你闭嘴吧!看看你那副样子,哪像个活了十万年的人,就像个长残了的小孩子似的。” 女人一脸厌恶,别过头,望着那漆黑的虚空,而后袖袍一挥。 银幕遮挡漆黑虚空,落在远处,而在那银幕上,宏伟的白色宫殿,坐落于漆黑的世界中,一缕缕本源之气自远方而来,汇入宫殿内,络绎不绝。 这是薛云界宫内的场景,此刻呈现在那巨大的银幕上,映入九书和女人眼帘。 “这、这、这······”九书死死盯着那巨大银幕,瞪大了双眼,嘴唇都在哆嗦。 “闭嘴。”九书的话,打断女人思绪,她回过头,瞪着九书,而后怒斥一声,随即回过头,继续盯着那巨大银幕。 “大姐,这你都不收下他,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啊!”九书依附在女人身旁,轻声说道。 “我叫你闭嘴。”女人回过头,咬牙切齿地望着九书,恨不得将九书掐死。 “我、我、我跟你说,我不怕你,你也别威胁我,我叫你收下他,是为你好。”九书退到一旁,指着女人畏畏缩缩地说道。 “我要是不呢?”女人迈开步子,走向九书,握紧双拳,骨骼咔咔作响,脸色一瞬阴沉到极致。 “你先别打我,我还有话说,你听了,一定会赞同的。”九书抬起手,惊慌道。 “哦!你倒是说说,什么话,要是你再说些废话,今天就别想好过。”女人威胁道。 “挡一下啊!”九书瞥了瞥这漆黑的世界,一脸警惕道。 “屁事多!说些废话害怕被人听见,你们不是穿一条裤子吗?害怕被他知道?”女人冷笑道。 “你听了就知道了!赶紧挡一下!”九书不耐烦道。 “好!就依你一次!”女人袖袍一挥,符文闪烁间,结界落下,隔绝一切。 “他们在说些什么?”薛云眉头一皱,有些好奇道。 没多久,结界打开,九书那惨绝人寰的惨叫声随即传出,听得薛云心惊肉跳。 九书可以把自己吊起来打,这个女人却可以把九书吊起来打,而且这个女人跟九书不一样,说打就打,不留一丝情面。 “你赞同我的说法,为什么还要打我?”九书惨叫的间隙,愤怒地大吼道。 “这是之前的,我可没说你告诉我之后,之前的帐就一笔勾销了。”女人冷冷道。 “你、算你狠、啊······”九书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惨叫起来。 女人暴打九书的过程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结束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打够了,而是她觉得无聊了。 “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大的人了,还哭!真丢脸!”女人怒斥道。 “我痛啊,怎么可能不哭,你看看这些都是你打的,你就不准备补偿我点什么东西。”九书一脸委屈地望着女人,悻悻地大吼道。 “补偿?你想要什么?左拳还是右拳?还是两个都要?”女人冷冷地望着九书,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微微笑道。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要了。”九书还想借此机会向女人要点曦露呢?但是当他看到女人扬起的拳头后,只能作罢,哪还敢有半点危险的想法。 “小子,你倒是舒服了,我可被打惨了。”九书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打不过女人,只能将怒气全部宣泄到薛云身上。 “哈哈哈······”听着九书委屈到极点的声音,薛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个屁,你再笑,信不信她怎么打我的,我就怎么打你。”九书怒吼道。 “你说什么?”女人拎着九书的衣领,将他从金色的大书上提起,一脸阴沉地望着他,眼底满是凌厉的杀意。 “大姐,我没有说您,我说他呢?我怎么敢对大姐您出手,我可是很尊敬你的!” 九书将恃强凌弱四字体现得淋漓尽致,前一刻还是脸上还满是愤怒,恨不得将薛云碎尸万段,现在却挂满谄媚的笑。 “我就是说他,你以后说话给我注意点,再敢这么大声吼他,我一掌劈了你?”女人冷冷道。 女人的话,倒是让薛云满头雾水,她为什么要维护自己?难道真的想收自己当弟子?那九书究竟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能让她态度转变如此快?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哇啊······”九书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越想越伤感,最后鼻尖一酸,忍不住哭出声来。 自己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他为薛云做了那么多,等来的却是薛云的嘲笑。 他为女人出谋划策,等来的却是一顿暴打,辛辛苦苦,等来满意的结果,自己却里外不是人。 “自己一边去玩吧!”女人摇摇头,将九书扔到一旁。 “蠢小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了,有什么疑惑可以问我,千万别听他的,也别擅自做主,知道了吗?”女人冷冷道。 “为什么?”薛云不解,九书虽然像个小孩子似的,但却博学多识,能为薛云解惑。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两个傻子,还要问为什么,如果你想死无全尸的话,什么都不必过问我!找那个蠢蛋商量!”女人冷冷道。 “可是······” “我可提醒你啊!昨天的事,你最好不要忘了,那就是先例!”女人打断薛云的话,风轻云淡道。 “那好吧!我听你的。”薛云连忙摆摆摆手,后怕道。 “哇啊······”九书听到薛云的话后更伤心了,九书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薛云,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帮你了那么多!你就这么对我?” 九书不甘,他在好不容易在薛云心里建立起来的威望,在此刻轰然倒塌,他难以承受那落差。 “你给我闭嘴。”女人实在忍不了了,猛地回过头,望着倒在金色大书上打滚的九书,怒喝道:“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难道就不觉得丢脸吗?” 九书停止哭喊,归于平静,而后站起身,走到角落里暗自抽泣。 “先停止炼体!”女人回头望着银幕中的薛云,淡淡道。 “为什么?”薛云不解。 “为什么个屁!怎么那么喜欢问为什么?”女子冷冷道。 “我总该知道为什么吧!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还想突破化磐境,取得更好的名次呢?”薛云疑惑道。 “取得个屁的名次,就你现在的炼体修为,去参加飞雪谷大会就是送分的。” “你以为飞雪谷大会是天风学院的排位赛?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参加?”女人被气炸了,对着薛云就是一阵乱骂。 “我、我、我······”薛云语塞,想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看来自己的待遇跟九书是没有区别的,虽然这个女人愿意收自己为弟子,但要是真的惹怒她的话,下场就会跟九书一样。 “就这样,你先等着,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女人也不管薛云是不是愿意,说完后,直接遁入金色的大书中。 “呜呜呜······”女人走后,九书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哀伤,大声哭了起来。 “别哭了。”薛云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出声安慰道。 “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现在复杂、的心情。”九书抽噎道。 “你要是真的觉得气的话,就打我一顿吧!”薛云咬紧牙,一脸坚毅道! “你可别害我了,要是让她知道,我绝对比现在还惨。”九书停止抽泣,悲痛欲绝道。 “那我不告诉她。”薛云拍着胸口保证。 “真的?”九书不信。 “真的,我敢保证!”薛云一脸肯定道。 “哼~”九书胸中伤感一瞬消散,他提臂对着虚空猛地一挥,一脸得意道:“那你给我进来吧!” 九书话音落下,薛云身体直挺挺地倒在床上,随后便失去意识。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三章:相似的命运 事后······ “你小子,挺懂事的嘛!”九书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拳头,一脸满意道。 “你现在开心了吧!”薛云的脸肿得像个猪头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眼睛一大一小,模样很是凄惨。 薛云带着哭腔道:“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没事,没事,灵魂上的伤痕,并不会出现在肉体上,你还是可以见人的!哈哈!”九书拍了拍薛云的肩膀,大笑道。 金色大书上,流光闪过····· “哎哟,她来了,你快回去。”九书脸色大变,一脚踢在薛云胸口。 薛云脑袋一阵晕眩,待到回过神来,已经魂归本体,他赶忙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咬牙切齿道:“这老东西下手还真狠,就不该可怜他!” “你怎么没哭了?”女人有些诧异,望着一脸愉悦的九书。 “哭什么哭,我又不是小孩子,都过去了,你就不要提了。”九书老脸一红,尴尬地摆摆手。 “懒得理你!”女人冷冷道。 “切。”九书不屑地撇撇嘴,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小子,拿去,这是给你的。”女人眼前的虚空变得虚幻起来,随后她将手中几株药草送入那虚空中。 薛云眼前虚空动荡,变得虚幻,而后张开一道口子,将女人递出的几株药草吐出,薛云伸出手,一把将其抓住,眉头微皱:“这是要干什么?” “重新开辟一套修行筑界术的经脉!”女人一脸风轻云淡,薛云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哼!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会去偷她的东西!”九书冷哼一声,一脸嘲讽道。 “哦,拿了就拿了,你想说什么?”女人冷笑着回应道。 “现在是不怎么样!毕竟人家不在嘛!但是等她回来就说不一定了哦!”九书扯着嗓子叫嚣着,言语里满满都是威胁。 “你想怎样,直说就好了,何必遮遮掩掩,说些屁话!”女人一脸厌恶道。 “你是了解我的,我喜欢跟人做交易,只要你愿意给我一滴曦露,我就帮你保守这个秘密,绝不告诉任何人,怎么样?”九书望着女人,淡淡一笑。 “第一,我不怕她,第二,你要是敢将这件事告诉她,后果可能就算我不说,你也能想得到!活着不易,千万别找事!” 女人上前,抬起手拍了拍九书的肩膀,一脸微笑,眼底杀意一闪而逝。 “我、我不怕你,等她出来,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九书惊慌道。 “没事,只要她敢庇护你,自有人再关上她几年!”女人威胁道。 “你、你、你、哼······”九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憋了一肚子怨气,但却只能作罢,他很强,但女人更强,打起来,他必败无疑,与其挨一顿毒打,还不如就此作罢。 女人一脸冷笑着转身,望着银幕上愣住的薛云,厉声喝道:“看了这么久?神了吗?你熟记药典,不要告诉我没有见过塑形草!” “知道,知道。”薛云唯唯诺诺,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正因为熟读药典,他才明白塑形草有多可怕。 塑形草形似脉络,有塑筋凝脉的作用,味极苦,若要立一个苦药榜的话,塑形草不是状元,就是探花。 “知道还愣着干什么?吃啊!等着我喂你?”女人眉头微皱,不耐烦道。 “就这么干吃啊!”薛云实在难以想象,不加工一下,要如何下咽。 “那你还想怎样?”女人秀眉一蹙,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为什么我筑界宫时开辟两条经脉都不需要塑形草,而现在就需要了呢?”薛云有些抗拒道。 “人,天生就有凝脉血,用以修复受损经脉,但含量却是有限的,灵修体内的凝脉血一般在凝脉期就被用尽,而你无法修炼,不用扩张经脉,所以凝脉血得以保留!” “虽得以保留,但量却微乎其微,重塑那两条经脉时已经用尽!你体内现在已经没有凝脉血了,唯有借助塑形草,才能重塑经脉!”女人解释道。 薛云将塑形草放在腿上,一脸无奈,薛云咬咬牙,抓起其中一株就往嘴里塞。 “我警告你,最好是细嚼慢咽,我不想浪费时间等塑形草药力生效!若是等急了,我就直接开辟你的经脉,失败了,你可不要怪我!”女人冷声道。 薛云的想法被一眼洞穿,薛云无奈,只能细嚼慢咽,当他感受到塑形草那微凉的汁液时,眼角两行清泪落下。 他心里苦,嘴里更苦,塑形草汁液遍布他舌尖,扩散至口腔每一个角落。 待他嚼碎后,吞入腹中,那苦味由舌到喉,由喉至胃,经消化,被身体吸收,传遍四肢百骸,进入身体内每一个细胞中,那效果,谁用谁知道。 “恩!还算不错。”女人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薛云面如死灰,咽下一口又一口苦水,独自回味那令人终身难忘的‘余香’。 “好了,控制界宫内的本源之气,跟在我后面!”女人指尖一道本源之气飞出,落在薛云的脑户穴处,钻进他的界宫中。 女人在筑界师一脉上的造诣非凡,轻而易举就破开了薛云的血肉。 前一刻还在回味的薛云,就在血肉被破开的那一瞬间,脸色剧变。 “啊······” “痛吗?”女人停下,眉头微皱,有些不忍,一脸关切道。 “痛、痛、痛。”薛云连忙点点头。 “那好,长痛不如短痛,你忍一下!”女人说完,一手猛地滑落,落在薛云脑户穴处的本源之气直接划过薛云脊背,一瞬落在薛云尾椎。 “啊······”薛云的脸已经扭曲变形,剧痛自后颈,一直延伸自后背,转而扩散全身。 “我的妈呀!你小子也是命苦!谁叫你的娘亲当年不念好呢?她把账全算在你身上了!”九书一脸惊恐地摇摇头。 薛云被痛苦掩埋,哪里知道九书在说什么,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唯有那豆大的汗珠由额头滴落。 “还不快跟上来。”女人不满地大喝道。 薛云死死咬着牙,牵引自己的本源之气,顺着破开的血肉,一路行进。 “将你的本源之气分散开,不要全堵在这里,让它们布满我刚开辟出来的通道!”女人喝道。 薛云不敢违背,只能照做。 女人一手控制本源之气,另一手打出一道法诀,化作一个光罩,将薛云笼罩。 四散而开的塑形草药力被激发,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女人的控制下,将薛云的本源之气包裹,凝聚成一条薄薄的经脉。 “经脉才筑,本源之气流动一定要慢,要不然会撞破经脉的,切记。”女人厉声提醒道。 满头大汗的薛云,咬着牙点点头。 “你还能撑得住吗?”女人再次皱眉,望向薛云,略微有些担忧,开辟经脉时及其痛苦的!薛云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薛云点点头,紧咬着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此机会贯通全身经脉,早晚都是痛!躲不过!” “先将塑形草吃完吧!我担心你待会儿连拿起药草的力气都没有!”女人淡淡道。 “恩。”薛云点点头,艰难地伸出手,将剩余的药草拿起,不知是否是因为已经吃过一次,还是因为他已经变得麻木,再次吃下塑形草时,他已经无感了。 薛云慢吞吞将塑形草全部吃完,女人也不急。 “我要开始了,实在忍不住了就跟我说,我就停下,知道了吗?”女人淡淡道。 “恩!”薛云点点头。 女人将本源之气分为两股,自背后,扩散自双臂,割开薛云手臂的血肉。 开发出两条主脉后,女人一鼓作气,一连开发出无数条副脉,薛云想要咬牙坚持,但到最后都化作那凄厉的哀嚎。 女人并不会因为哀嚎而停止,因为薛云还在坚持,只要他没有叫停,自己就会继续。 除了忍受剧痛,薛云还必须紧跟女人的步伐,过了许久,待经脉开辟大半时,薛云那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他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疼痛,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这就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吗?我已经走到此处,离那一天还会远吗? ······ 经脉开发完成,薛云因为过度劳累而沉沉睡去,女人缓缓转身,望向九书,动容道:“你说你很遗憾,没能体会到他们的痛苦,现在你体会到了吗?” 九书点点头,浑浊的双眼内闪过一道异芒。 “上一辈会将许多优秀的基因遗传会通过血脉给后辈,很多时候,我就在想啊!坚毅算是遗传吗?他的坚韧是来自父亲,还是薛百寿?” 九书微笑道:“你有想过吗?只是一个时辰,就能将他身体的经脉完全开辟出来?” “没有,我原以为,帮他开辟全身经脉少说也需要十来天。”女人轻轻摇头,随后五味陈杂道: “若是常人,至少是三个月,我已经足够高估他了,到头来,还是打了自己的脸,仅仅一个时辰,人为何能做到这种程度呢?” “是因为欲望和野心吧,短短十余年,我们存在于他的体内,看着他成长,也看着他失意、落寞、痛苦。” “他想要站得更高、变得更强、走得更远,这是必须的,也是必备的!我有感觉,他每一步都会走得很艰难!”九书苦涩一笑。 “所有的艰辛,或许到最后终究一无所获,他在尝试改变命运,但老天真的会让他得偿所愿吗?”九书苦笑着摇头。 “付诸东流又如何?反正我看见了!就不会忘记他曾存在过!会一直将他铭记,直到老死!”女人悄然转身,背对九书。 “卑微如芥草的生命,都在期盼着有一天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命运是何其相似······”九书望着女人,神色动容,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你看着他吧!我先走了!”女人打断九书的话!随后便遁入金色大书内! 女人已经离开,金色大书上唯有残影消散,九书望着女人先前所站之地,表情一瞬变得令人难以捉摸起来。 “天道酬勤!希望上天有道,而非无情之物,能让他得偿所愿!”漆黑的虚空内响起九书那幽幽的叹息声。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四章:薛云的改变 房门再一次被冰倾城轰开,芹儿一脸担忧,紧随其后。 望着躺在床上,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薛云,冰倾城眉头微皱,缓缓探出手,当她灵力自薛云身上扫过时,再难以保持镇定。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搭在薛云那的脸庞上,眼里泪光闪过。 “谷主!薛云他没什么事吧!”芹儿担忧道。 “没事!”冰倾城摇摇头,将手缩回,随芹儿退出房间,对芹儿叮嘱几句后,冰倾城便离开了,她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所为一切都是薛云。 薛云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后,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动弹不得,只能面朝下躺着。 被汗水打湿的衣衫,已经被人换走,床单也是一样。 “喂,小子,你醒了。”九书半卧在金色大书上,一脸惬意道。 “我睡了多久?”薛云有气无力道。 “三天吧!”九书挠了挠头,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我说你小子命可真好!你昏迷的这几天,冰倾城冰倾城天天都在往这儿跑,又是摸摸脸,又是摸摸头,一脸担心的模样,我看着都感动。”九书阴阳怪气道。 “你可闭嘴吧!要是真的可以,我宁愿换张脸。”薛云气急,全身剧痛,龇牙咧嘴道。 “换什么脸啊,我就觉得你这张脸挺好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冰倾城虽然看起来不过二三十岁,但也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女人,做你娘确实说不过去,不如你认他做婆婆吧!这样也说的过去!”九书打趣道。 “我说,你能不能闭嘴?”薛云一脸阴沉,当即怒喝道,他现在终于能体会到女人的痛苦了,哪怕是他都想把九书摁在地上,胖揍一顿。 “好好好,我闭嘴。”九书摆摆手,一脸邪魅道。 “咕······”薛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都快饿死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动也能饱?”薛云睡了三天,一点东西没吃,现在很饿,但是一动,身体就会剧痛难忍。 “有啊!这很简单,你让冰倾城喂你啊,反正她又不会介意,只需要你点点头就行了。”九书翘着二郎腿,一脸微笑道。 “你再说,我就把你打我的事告诉我师傅,让他收拾你。”薛云咬牙切齿道。 “蠢小子,你给我记着,你敢威胁我!以后有你好受的!” 九书悔不当初,当初求着女人收下薛云,到头来苦的却是自己,这哪是做好事啊!这是作孽啊! “啊······”薛云想要站起来,但一动伤口就裂开,他不得不停止,乖乖躺下。 “我说你小子现在可别犯浑啊,炼体师虽然肉体强大,但受了伤恢复得却很慢。” “这个道理我都懂,你不会不明白吧!若是不想留下暗伤和缺陷的话,现在最好别动。”九书赶忙出声提醒道。 “咔嚓!”九书话音落下,房门便被打开。 “薛云,你醒了!”芹儿一脸欣喜地望着薛云。 “你等下,我去报告谷主。”芹儿眸子一转,就朝门外跑。 “等等,别去。”薛云的声音很微弱,但却依旧被芹儿听到。 “为什么?”芹儿回过头,不解地问道:“谷主跟我说,只要你醒了就让我禀告。” “没有为什么!你还是别去了。”薛云不想做出任何解释。 片刻后,薛云才又望向芹儿道:“对了,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有!”芹儿猛地点点头,随后直接飞奔出去:“你等着,我马上去拿给你。” ······ “你说,他这样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冰倾城坐在冰晶王座上,一脸疑惑地望向站在大殿内的繆婆婆。 “不知道。”繆婆婆微微皱眉。 繆婆婆摇头,一脸茫然道:“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就算是万界宫那人用的都是灵力体系的经脉,他这种情况,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无法判断。” “那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拜访下万界宫的那个人,论本源之眼,这个世界应该没人比他更了解了吧!”冰倾城望向繆婆婆,像是在征求意见。 “这,恐怕不能。”繆婆婆面色凝重,轻轻摇头。 冰倾城疑惑,随后猜测道:“为什么?难道他还在闭关?” “恩,确实是这这样,就算是继承了万界宫宫主之位,万界宫一切事务还是由老宫主打理,他根本就没出现过,就算出现,也只会见老宫主!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你说,已经这么多年了,以他的资质是否已经触碰到,神的门槛了呢?”冰倾城喃喃道。 “不知道,这些事就算万界宫的核心长老都不知道!更别说我这个挂名长老了。”繆婆婆摇摇头。 “你觉得他能走到那一步吗?”冰倾城微笑道。 “不知道!”繆婆婆摇头,随即幽幽道:“神境终究还是太过遥远!” “我是说薛云,你觉得他能跟万界宫那人一样吗?”冰倾城摇头,一脸认真地望着繆婆婆,等待着她的回应。 “说不清楚,但是我有感觉,薛云或许,会比他走得更远。”繆婆婆认真道。 “为何?”冰倾城不解,为何繆婆婆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万界宫那人的天赋,举世无双,薛云何德何能,竟有超越他的资质? 繆婆婆皱眉,随即轻声道:“因为不甘!我能感觉到他不甘被束缚的心境!他像一只想要冲破牢笼的猛兽,无论何时都会为挣脱束缚而战。” 冰倾城沉默,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以他现在这副模样,参加不了此次大会。”繆婆婆望着冰倾城,担忧道。 “我找你来,也跟这件事有关,我想修改一下大会的日程,将大会提后,等他伤好后再举行。” “这件事,我一个决定不了,要其他各峰的峰主同意才行。”繆婆婆皱眉道。 “这就要靠你了,我不好出面。”冰倾城点头,一脸期待地望着繆婆婆。 “我试试吧!要是他们都不同意的话,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繆婆婆点点头。 “已经半年了,不死丹炼制的准备阶段已经完成了,就要开炉了,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决定了!”冰倾城轻轻点头。 “最近各峰谣言四起,都与不死丹相关,应该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老妇忧虑道。 “除了雪涟,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能这么不怕死。”冰倾城冷笑道,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那需要敲打一下弟子们吗?薛云现在已经犯了众怒,以后再这飞雪谷不会有好日子过,大部分人倒是无需担心,怕就怕那几个刺头!”老妇淡淡道。 “他们有怨气是应该的,发泄就发泄吧!他是炼体师,就当给他磨砺吧!”冰倾城轻声道。 “你离开之后,其余都好,我怕天冰峰······”老妇有些担忧。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离开之前,我会敲打雪涟,若是我走后,她若是再走老路,就去找潇儿,她会帮你灭了雪涟!”冰倾城淡淡道。 “好了!你去将大会推迟的消息告诉其余诸峰,实在不行就回来告诉我,由我出面解决。” 繆婆婆点点头,随后退出飞雪殿,繆婆婆站在那冰天雪地内,发出无奈的叹息声:“哎!” 薛云很弱,就算用了本源之眼,也无法改变本质,他才刚刚筑起界宫,炼体还未化磐。 而参加飞雪谷大会的弟子,修为至少都在天王境,薛云实力垫底,就算站上擂台,也难逃落败的命运。 但,就算如此,冰倾城也想让他一试,一百年前,有个少年,他希望站在那个擂台上,无论输赢,只要能站上去便好,那是他的执念,也是奢望。 他六岁那年大会开启,他未能赶上,十年之后,就在大会开启的前一天夜里,他离开了,跟随他父亲一起。 一百年时间过去,太多太多的人外出寻找,却渺无音讯,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回忆总是痛苦的,繆婆婆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却忍不住潸然泪下,无论是雷无忧,还是雷莫愁这一生都太过凄苦。 生于寒门,无法修炼并非这世间最痛苦之事,这世间最痛苦的是:生在名门,却只有凡夫之命,受尽嘲讽和冷漠,沦为他人谈资、笑料。 繆婆婆离开后,冰倾城缓缓落在莫愁阁上,望着缓缓落下的雪花,听着屋内两人的轻语,嘴角微翘,露出令人痴迷的笑。 “你吃饱了吗?”芹儿轻声问道。 “差不多了。”薛云点点头,感激道:“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小事而已!”芹儿微微一笑,继续道:“真的不需要禀告谷主吗?” “算了吧!”薛云淡淡一笑。 “那行吧!你好好休息!争取早日恢复!”芹儿说完,缓缓退出。 “哎!”薛云长叹一声:“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啊?” 冰倾城站在房顶,双手交叉,摸了摸她那洁白的手臂,她修炼冰属性功法,早已不惧严寒,但在此刻却感到一丝寒冷。 她以为她所做的一切,能让薛云不那么记恨她,但却只是徒劳。 薛云对她,对这飞雪谷的一如既往地恨,终日念的不是她的好,而是如何离开。 冰倾城脸上的微笑逐渐凝固,很是凄美,两行热泪划过脸颊,待到眼泪落下,她已消失不见。 她悄无声息地来,也悄无声息地离开,唯有那被眼泪消融的冰雪记得她曾来过。 “你很想离开吗?”九书缓缓道。 “当然!我不喜欢她,不想亏欠她太多!若是以后·····”薛云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你真的觉得亏欠了她,待你站在巅峰,以后还会对她出手吗?”九书问道。 “我不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想离开!”薛云望着昏暗的屋内,眼神飘忽不定。 “你知道!只是你不愿承认而已!你跟她一样,都不愿承认!”九书轻声道:“从你接受芹儿的存在时,你就已经不愿再对她出手了!” “我变了吗?”薛云一脸后怕道。 “不!你没变!这就是你······”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五章:悟界 夜深人静,哀嚎又起,雷莫愁那凄苦的哭喊声让薛云头皮发麻。 薛云已经很久没回到房间中睡觉了,若非这次开辟经脉让身体无法动弹,今夜他依旧会在风雪中度过。 “好瘆人啊!能不能帮我堵住耳朵啊!我只想安安静静睡一觉!”薛云心烦意乱,无法入眠。 “我能有什么办法,就让他叫吧!发泄一下怨气也是好的!”九书无奈道。 “你睡不着吗?”女人落在金色大书上,望向银幕中的薛云,淡淡道。 “对啊!受了伤!白天都睡够了!晚上想睡,他又开始叫了,我又没欺负他,凭什么朝我叫啊!”薛云一脸无奈。 “也行!”女人点点头,随即望向九书:“把他的魂勾进来。” 九书转过身,背对女人,一脸不情愿道:“不干,我又不是苦力,除非给我点好处。” “你还敢跟我谈条件。”女人眉头一皱,提脚直接踹在九书后背上,将他踹飞出去。 “你······”九书在书上滚了几圈后便停了下来,停下的九书立刻窜起,指着女人,咬牙切齿,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活生生地咽回去。 女人缓缓走来,令九书眉头狂跳,步步惊心,她伸出手,握住九书的手指,用力一掰。 “咔嚓!”九书的表情立马扭曲! “勾不勾?”女人冷冷道。 “勾勾勾!”九书惊恐点头。 “还敢不敢跟我谈条件了?”女人又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九书一脸惶恐道。 “那还不动手!”女人低喝道, “痛啊,你先松开。”九书望了望那扭曲的手指,一脸痛苦道。 “哼!”女人冷哼一声,甩开九书的手。 九书忍着痛,掰正手指,脸色一瞬变得愤怒,他握掌为拳,猛地一挥:“小鬼,你给我进来。” 九书话音落下,薛云眼前一暗,片刻之后,恢复光明,灰白的灵魂已经落在金色大书上。 “你跟我来!”女人伸出一只手,搭在薛云肩上,带着他遁入金色大书中。 金色大书内的世界,与薛云想象中截然不同。 一望无垠的大地上,洒满清晨那温暖的阳光,略显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沉醉的花香,苍翠的世界里,蝶飞虫鸣,安谧而美丽,让人那浮躁的心归于平静。 凉爽的微风轻抚薛云的脸庞,他张开双臂,闭上双眼,感受着这世界的美丽,过了好一会,才缓缓望向背后的女人。 “这就是你平时住的地方吗?······”薛云望着女人,神情呆滞,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未见她时,仅凭言语、行为,他对她已经有了一个印象。 可当她真正看见时,一切都被颠覆,若真要用一句话形容的话,唯有:天生丽质难自弃,沉鱼落雁惹人怜。 “恩。”女人颔首,轻轻点头。 “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直到你身体能动弹为止!”女人说完,与薛云擦肩而过,朝背后走去。 薛云转过身,本想问一问,却楞在哪里。 浩瀚城池,坐落于薛云后方,宽阔无边,如此浩瀚的工程,若是人力,或许一辈子都做不到,唯有身具夺天造化之力,方可一力完成。 薛云已经是一个筑界师,他知道那座无边城池意味着什么,那是她的界宫,薛云神色呆滞,缓缓跟上去,想要进入那城池中,一探究竟。 “跟着我干什么?”女人回过头,望着薛云疑惑道。 “啊!”薛云回过神来,尴尬地挠挠头,讪讪一笑:“我就想问问我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你已经筑成界宫,想要破虚,光修炼可不行,还要悟得本质!” “这片天地非凡,有助于你悟界,你就在这里好好悟上一段时间吧!”女人侧过头,望着那绿油油的大地,轻声道。 薛云回头望了望,正想让女人带自己去她界宫看看,但等他回头的时候,女人早已消失不见。 薛云无奈,只能在那苍茫天地间,随便找一个位置坐下。 “喂,小子,你压到我了。”一道声音响起,奶声奶气的,好似三四岁孩童。 薛云好似见了鬼,神色惊慌,四处张望,天地间空无一人,唯有他自己,这空荡的天地,令他更加不安。 “你四处看个屁啊,我在你屁股下面,我都说你压着我了,你还四处看,你怎么这么笨?”不满的声音再次传出。 薛云眉头一皱,疑惑浮现在脸庞上,缓缓起身,目光落下:“你在哪啊?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在这啊!就在你看的地方。”奶声奶气地声音在薛云耳畔响起。 “你是、草啊!”薛云恍然大悟,自己刚刚坐的地方,所有小草都被压塌,唯有一株,摇曳着身子,疯狂起舞。 “草怎么了?你个笨小子,你是在看不起我们吗?”那株小草说完,天地间的小草全部舞动起来,绿波千里,无比壮观。 “你们都是有灵智的吗?”薛云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道,这天地还真是不凡,所有小草都有灵智。 “那当然了,我们都修炼了几百年了,有灵智怎么了?”那株小草骄傲道。 “几百年?”薛云大惊,随即嘴角微微勾起,双眼放光,修炼了几百年,至少都是宝药了,说不定还有灵药,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草,但依旧能够炼药,增长修为。 想着想着,薛云就趴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把手伸向那株小草。 “你想干什么?我劝你不要打我们的主意啊!”小草看穿了薛云的想法,惊声尖叫道。 “来来来,说说,你们这里面有没有灵药啊!”薛云眼冒金光,像个拐骗小孩的坏叔叔似的。 小草摇曳着,随后得意道:“有,多得很,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打我们的主意为好。” “在哪里?在哪里?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薛云搓了搓手,一脸兴奋,迫不及待道。 “不能,不能,老大说过了,现在的你只能呆在这里,等你悟透后才能去其他地方。”小草立即拒绝。 “老大?”薛云疑惑,试探着问道:“带我进来的,是不是就是你们老大?” “对啊!”小草回答道。 “额”薛云尴尬地挠挠头,立刻放弃了心头那危险的想法,九书都不敢招惹那个女人,他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那你知不知道,悟是怎么个悟法啊!我要怎么悟,才算是悟透?”薛云问道。 “你问我?”小草有些无语道。 “对啊!”薛云点点头。 “你有病吧!你是筑界师!我又不是!我怎么知道!”小草冷冷道。 对啊!他们并非筑界师!对界的感悟和认识,还不及自己,问他们能有什么用呢?薛云自嘲地笑了笑,毫无头绪的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干什么啊!你坐到我的兄弟姐妹了,你怎么这么粗鲁?”小草很咆哮道。 薛云一脸郁闷,缓缓起身,站在大地上。 “你踩到我兄弟姐妹了!”小草又怒道。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薛云都快哭了,自己又不会飞。 就在薛云哭诉的时候,周围的小草像长了腿似的,齐齐散开,为他留出一块空地。 “谢谢大哥们高抬贵手!”薛云一脸感激,随后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天空。 ······ 这片天地的时间,与外界相反,当飞雪谷黎明时分的时候,这里已是黄昏。 夕阳那昏黄的光芒,照在薛云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女人缓缓落在薛云身旁,薛云有感觉,缓缓睁开双眼,望向女人。 女人无奈地摇摇头,望向薛云一脸无奈道:“一无所获!” “你怎么知道?”薛云疑惑。 “要是你真的悟到了什么,是不会察觉到我的,只有什么都没有悟到的人,注意力才会如此分散。”女人白了薛云一眼。 “确实,我什么都没有悟到。”薛云点点头,一脸无奈,他在这静坐了五个时辰,一无所获。 女人轻轻摇头,随后失望道:“这跟你没关系,是我太高估你了,我原以为以你的天赋,在这里一定会大有所获。” 薛云听见女人的话,神情一瞬落寞:“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不会失望,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对你抱过什么希望。”女人摇摇头,淡淡道。 “你与我的理念是不同的,你的界,只是盾牌,而你的体,才是武器。” “你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进攻上,追求筑界的更高境界,不过是想让自己的盾牌足够结实而已。” “你的道,是武神之道,以体成神,而我的道,是界神之道,以界成神,所以你悟不到什么,我并没有什么意外,反而是在情理之中。” 虽然女人表面说的风轻云淡,但薛云还是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惋惜和失望。 “你想要铸就完美的体,就要做好以界成神的准备,将所有重心都放到体上,双修的天平就会失衡。” “等到二者彻底拉开差距的时候,你的界就再也无法保护你的体,你想要以体成神的美梦也终将破碎,不过是虚妄一场。” “界,不应该只是盾牌的!”女人轻轻摇头,眼里闪过一道异芒。 “他也可以成为你的武器,结界确实可以抵挡灵魂的进攻,但是,你不要忘了,本源之气能切割空间,锋利无比,攻击力极强。”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界与体相结合,一招制敌,哪还需要防御。” “二者相结合。”薛云轻声呢喃,眼眸逐渐暗淡。 “我知道你所说的道理,但二者相结合对于我来说,太过于困难,我不像你们有很多时间,留给我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八十年,八十年时间如何走到那一步?” “人们在绝望的时候,总希望能看到希望,但是在看到希望之后,总是怯懦地说,那希望太过于渺茫,我做不到!”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失望地望着薛云。 “你觉得那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还是你太怯懦?薛青峰短短百年,灵体双修,皆已抵达半神门槛!” “八鬼之魉,短短百年,灵、界、魂三修,齐头并进,早就超越薛青峰,尝试叩开半神之门!就你懦弱,不敢一试。”女人冷冷道。 薛云心里掀起波澜:难道我真的变得懦弱了吗?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六章:大会报名 薛云一无所获,随后被女人送出那片天地,紧接着被九书送走。 心灰意冷的薛云躺在床上,女人的话回荡在他耳畔,好似梦魇挥之不去,薛云陷入沉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薛云每天都会到女人界宫中去悟界,而结果却是一样,一无所获,无论薛云如何努力,他都无法参悟一丝界之奥妙。 薛云的身体早已康复,悟界的同时,薛云也在锤炼身躯,半年时间,他已经习惯了飞雪谷的严寒,虽然一直在修炼,但肉体强度却难进分毫。 “哎!”薛云盘坐在冰天雪地中,双目紧闭,而后长叹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薛云难以静下心来,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女人那满是失望的脸,脑海中就会响起她的声音。 炼体要的是承受力,只要承受力够强,那么就能越过桎梏,但是筑界不一样,筑界的突破,除了需要不断锤炼本源之气外,还需要感悟。 “我们走吧!”芹儿缓缓来到薛云身旁,轻声道。 “恩!”薛云缓缓点头,随后起身,同芹儿一起前往天主峰。 三天后,飞雪谷十年一度的大会就要召开了,今天是各峰弟子报名的时间。 这次大会,薛云不会参加,因为他太弱了,参加就是送分,根本没有一丝赢的可能,但按照规矩,就算不参加,也得前去天主峰报道。 飞雪谷内谷大会,是水坎州一大盛会,跟九州盛会类似,参加的虽然只有飞雪谷弟子,但宾客却来自水坎州各个地方,能受飞雪谷之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飞雪谷是顶尖宗门,统领水坎州,自然不能在这种时候出乱子,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各峰峰主都要好好交代一番。 “你脸色有些不太好,是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吗?”芹儿察觉到薛云的不对劲,担忧道。 “没有,已经全好了。”薛云摇摇头。 “哦,那就好,要是你的身体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相处了半年,芹儿已经逐渐了解了薛云,担忧他跟以往一样,无论有什么样的痛苦都独自承受,不愿告诉他人。 “恩!”薛云认真地点头。 一个时辰后,两人来到天主峰演武场。 大会报名,天主峰几乎所有弟子都在此刻出现,无论是于居所苦修,久久不出的弟子,还是外出的做任务,很久才回来一次的弟子。 他们一见面就聊个不停,询问好友亦或是竞争对手的修为,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可就在薛云出现的那一瞬间,演武场迅速变得安静起来,久别重逢的喜悦一瞬间化为乌有,愤怒浮现在大多数人脸上。 “他?就是薛云?”一苦修弟子指着薛云,一脸疑惑道。 他虽一直苦修,但天主峰大部分面孔他都熟悉,唯有新来的弟子让他陌生,而新弟子中,唯有薛云才有资格这么招人恨。 “对啊,就是他!”身旁弟子点点头,冷冷道。 薛云不解,为何第一次见面还满脸笑容的师兄弟们,现在却用这样冰冷的眼神望着自己,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又是哪里做错了呢? 万药峰为炼制不死丹而动用各峰资源的事,早就传开了,只有身为主角的薛云,对此事毫不知情。 就在这一刹那,薛云感觉回到了从前,一切都没有改变,他依旧是那么不招人待见。 慕易和曾凡自远处缓缓走来,望着那对薛云议论纷纷的弟子,不由眉头一皱。 “这小子······”九书脸色大变,直接从金色大书上蹦起来,望着银幕,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蠢小子,那个叫慕易的小鬼解开封印了,他的实力在天尊境巅峰!”九书惊骇的声音在薛云脑海内响起。 “天尊境~巅峰!”九书的话,让薛云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他早就知道曾凡封印修为的事,也知道曾凡真实的修为应该极为恐怖,虽然早已吃了定心丸,但当九书说出来的时候心脏还是止不住地狂跳。 不过二十多岁,修为就已经达到如此境界,简直是天才中天才,他是自己绝对惹不起的,看见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惊讶的人,不止薛云和九书,天主峰所有弟子望着慕易和曾凡都是一脸惊讶。 他们惊讶,并非看穿了曾凡修为,而是因为慕易,以往报名的那天,慕易都是一脸忧愁,闷闷不乐,而现在却是满脸微笑。 “你来了。”慕易带着曾凡绕过人群,来到薛云面前,微微笑道。 “峰主。”薛云抱拳。 “恩!”慕易微笑着点点头,走向演武场中央。 “师弟,这次大会要加油哦!”曾凡停在薛云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加油?”薛云不解,一脸疑惑,这次大会他根本就不但算参加,何来加油之说?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下,看这里。”慕易拍拍手,周围议论纷纷的弟子,瞬间安静。 “大家都知道,十年一度的大会,三天后就开始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呢,主要是看下哪些弟子有参加的意向,来我这里报个名。”慕易扯着嗓子,目光自众弟子身上扫过。 众弟子沉默,一个个低下头,先前嘈杂的演武场,现在鸦雀无声。 “咳咳,大家积极点嘛!”慕易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 “此次大会与以往不同,此次大会,我们天主峰还是有希望取得好成绩的。” 慕易一脸振奋,众弟子却不为所动,他们是天主峰弟子,有没有希望,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薛云上来。”慕易朝薛云招招手。 薛云一脸疑惑,但还是走到慕易身旁。 “薛云今年刚刚加入我们天主峰,是你们的小师弟薛云,他和你们的大师兄,已经决定参加此次的大会了。” 慕易拍了拍薛云的肩膀,望向众弟子:“你们谁还想参加?” “我参加?”薛云一脸疑惑,这么强势吗?我都还没有报名呢?再说了?自己参加干什么?挨揍吗? 慕易哪管薛云报有没有报名,冰倾城说了参加,就是要参加。 “他们参加?” 众弟子一脸惊讶地望着薛云和曾凡,随即望向慕易,心里道:你逗我吧!他们参加有什么希望?你这峰主当傻了吧! 薛云?一个废人,连灵力都无法修炼,上场除了挨揍,就是逃跑,参加干什么?是去搞笑的?要丢脸让他一个人去丢脸,自己可不掺和。 曾凡?不是废物,也与废物无异!为一个女人,荒废修为,简直可笑。 大师兄这个位置可是被很多人盯着的,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修炼资源分配最多,弟子中地位最高。 放在以前,曾凡的确有资格成为天主峰大师兄,但现在,有很多人想把他拉下来。 “师弟,你怕吗?”曾凡将手搭在薛云的肩膀上,微微笑道。 “怕?我为什么要怕?”薛云微笑道,怕这个字,在他踏上炼体之路的那天起,就已经从他的字典里抹去。 “大会可不是闹着玩的,比我强的,大有人在,你难道就不感到恐惧吗?”曾凡惊讶道,随后指着周围弟子道:“你看看他们,他们都在笑你诶!” 薛云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怕,怕会再一次成为他人的笑料,但他更怕,更怕在困难面前退缩,不敢直视自己,活在他们的言语里。 “还没有人吗?”慕易皱眉,望着演武场上的弟子,面带不悦。 “哎!那还是跟往常一样,抓阄吧!抓到谁,谁就去。”慕易无可奈何,淡淡道。 “别抓阄了!”曾凡跨出一步,脸上满是冷笑,目光自所有弟子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芹儿身上。 “算上芹儿一个,我们就有三个人了,飞雪峰每次都只有一个人参加,我们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大会又不是比人多!” “芹儿?她还没报名呢?”慕易将目光投向了芹儿,眉头微皱,冰倾城只告诉他,要薛云一定参加,却没有跟他说过,一定让芹儿参加。 “没报名?现在不就是在报名吗?她是我们天主峰的弟子,自然愿意为我们天主峰出战,帮我们天主峰提升排名。”曾凡微笑道。 “芹儿,你愿意参加吗?”慕易疑惑,芹儿能参加自然是好,但若是不愿,他也不能强求。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参加个大会而已,既然天主峰有需要,芹儿自然会参加,为天主峰出一份力。”芹儿点点头,一脸微笑道。 就算曾凡不说,芹儿也会参加,她的职责是看护薛云,大会虽说点到为止,但拳脚无眼,刀剑无情,要是伤到薛云就不好了。 “切!”一弟子不屑,望着曾凡,眼底满是嘲讽,三人中,芹儿修为最高,但也只是天王境。 要知道,团队赛其他峰修为最低都是天王境,希望?有个屁的希望! “你在冷哼什么?你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特别啊!”曾凡转过头,望着那弟子,疑惑道。 “没、没有啊!师兄为何这样问?”弟子脸色剧变,收起那不屑的笑容,惊慌道。 “怕什么?你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曾凡?没出息的东西!” “他早就不是以前的曾凡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垃圾!”另一个弟子望着那面对曾凡畏畏缩缩的弟子,不由鄙夷道。 “我可没有问你哦!你为什么插话?”曾凡微笑着侧过头,眼神冰冷。 “我说了,你又能怎么样?垃圾终究只是垃圾!难不成你想对我出手?”那弟子叫嚣完,一脸挑衅地瞪着曾凡。 两人的争吵,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大部分弟子双手抱胸,期待着一出好戏,少部分弟子有些担忧,望向曾凡。 “蒋钦这莽夫,虽然实力不错,但说话不经过大脑。” “曾凡虽然垃圾,但是峰主却对他疼爱有加,说话怎么能这么直接呢?”人群中传出一道戏谑的声音,毫不避讳地将两人都骂了个遍。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七章:社会我凡哥,人狠屁话多 曾凡没有理会人群中传来的嘲讽,依旧望着蒋钦,脸上挂着微笑,眼底却满是寒霜。 “你好像对我很不满啊,师弟。” “我哪敢那,我对你可尊敬得很。” 蒋钦虽说比较冲动,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他知道慕易很宠曾凡,即使内心不满,表面功夫也做的很好。 “别啊,不满就大声说出来嘛!有什么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好解决,要是私下断腿断手的可不好哟!”曾凡话里有话,蒋钦不傻,自然能听明白。 “哦!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依照你的意思,要是你私底下出了意外,断腿断手,都是我蒋钦所为咯?”蒋钦望着曾凡冷笑道。 觊觎大师兄这个位置的,可不止蒋钦一人,曾凡这话一出,很多人都可能会对他出手。 要是做了还好,敢作敢当,要是没做,蒋钦岂不是要白白背锅?引得慕易不满? “不不不,师弟,你误会了,我是说你,要是私底下,你的手断了,可不要怨师兄我啊!”曾凡伸出一只手,搭在蒋钦肩上。 “我?你是在······”蒋钦说着,表情一瞬僵硬,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他那僵硬的表情顷刻变得扭曲。 “现在,你的肩胛骨碎了,是我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庆幸有我这么好的师兄,从不在背后搞小动作!”曾凡风轻云淡地笑着。 “曾凡,你······”蒋钦大怒,抬起一只手指着曾凡,他咬牙切齿,就欲出手。 “右肩肩胛骨都碎了,还敢指着我,是觉得我不敢,还是觉得手是累赘,没了更好?” “我可不敢保证下手的轻重,若是将你手扯下来,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作死!”曾凡压低了声音,脸色一瞬阴翳。 蒋钦好似触电一般将手缩回,随后一脸惊恐地望着曾凡,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以前的他回来了。 “曾凡,你给我滚回来!”慕易怒喝一声,脸色顿时铁青。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伤同门师兄弟,这是犯了大忌,再这么任由曾凡胡闹下去,他还怎么当这天主峰峰主。 “回来了,大吼大叫地干什么!”曾凡自然了解慕易的苦衷,一脸无所谓地回到他身旁。 “曾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恶意残害本峰弟子,为所欲为,若是峰主不给个说法,怕是难以服众!”人群中有弟子发出声音。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开了头,反响自然是巨大的,众弟子都愤怒地望着曾凡,叫嚣着,想要讨个公道。 “哦,你们都不满吗?”慕易还在苦恼,曾凡就已经开口,冰冷的目光自周围弟子身上扫过。 “你闭嘴吧!”慕易伸出手,提着曾凡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你干什么?你看看你管的什么弟子,现在不好好管教下他们,将来还不爬到你头上拉屎。”曾凡挣脱了慕易的束缚,理直气壮地大吼道。 “你还有脸说他们?”慕易白了曾凡一眼,随即望向薛云和芹儿:“学学人家!你就会找给我麻烦!” “我?我怎么了?我身为天主峰大师兄,自然有资格帮你管教弟子,这件事你别管,交给我,我来解决。”曾凡说完,望向一众弟子。 “现在请峰主做主,是不是晚了点?” “峰主要你们参加大会的时候,就差跪下来求你们了,而你们呢?一个个跟死人一样,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是天主峰的弟子,有义务为天主峰而战。” “怎么?现在知道自己是天主峰的弟子了,要请峰主做主了。” “参加大会?你说的简单,我们可不像你一样没皮没脸的,人家参加大会,那是有真材实料,我们?我们去搞笑吗?”一弟子站出来,冷冷地望着曾凡,大声吼道。 皇甫博,天主峰二弟子,修为天尊境三阶。 “哟,这不是一直都在闭关修炼的万年老二吗?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是不是修为有所长进,迫不及待想要给我展示?”皇甫博话里带刺,曾凡自然不会示弱。 “展示?就你?以前的你还有说这种话的资格,现在?你哪里来的勇气?”皇甫博冷笑道。 “不愧是皇室出来的,口气一如既往地大,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变过。”曾凡淡淡一笑,不过眸子里却闪过一道精芒,双眼死死盯着皇甫博。 “不过,你怕是忘了,这里不是你那什么狗屁帝国。” “这里是飞雪谷,这里是天主峰,这里除了峰主,我就是老大,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敢跟我横,你算什么东西?” “大师兄威武,大师兄威武,大师兄威武······”天主峰弟子还是有不少人向着曾凡的,发出呐喊声为曾凡助威。 “哼!”皇甫博冷哼一声,脸色逐渐阴沉。 “那大师兄你是不是也忘了,实力才是决定地位的唯一标准,我的实力强于你,在这天主峰做主的除了峰主,就是我,就算不是我,也轮不到你!” “二师兄说得好,二师兄说得好,废物不配当大师兄,让废物曾凡滚出去,我们支持二师兄做主。” 弟子分为两个阵营,少部分拥护曾凡,另一部分拥护其余师兄,就算不是皇甫博,也支持他所说的话! “听到了吗?他们都叫你滚出去,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找死吗?”皇甫博是知道的,慕易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那就代表他不会插手。 慕易是曾凡最大的靠山,他不愿意插手,皇甫博自然无惧,将积压多年的怨恨宣泄出。 “滚出去?”曾凡冷笑连连!“若是连我都要滚出去,你就更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了。” 薛云望着曾凡,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但可悲的是,曾凡曾辉煌过,而自己却一如既往是个废物。 无论在哪,自己这类人的处境都是不会变的,属于人们的谈资,沦为他们的笑料。 他们希望通过嘲讽像自己一样弱小的人,来凸显出他们的不同,来彰显他们的不凡。 还好遇到了师傅,若是没有他,薛云不敢想象,这一辈子他将过得多么糟糕,多么屈辱。 也是在这一刻,薛云终于明白,他为何对待筑界和炼体有不同的态度。 他从心底里觉得薛百寿和那女人是不同的,薛百寿亦师亦父,对他有再造之恩,是雪中送炭。 而她呢?她只是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某种希望,那种希望对于自己来说,是什么呢? 薛云之前一直认为那是锦上添花,现在才明白,她也救了自己,有再造之恩,与薛百寿同等。 “轰!”陷入沉思的薛云,被劲风掀翻,倒在地上,他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望向四周。 不止他,除去慕易外,演武场上,还有一个人还站着,那个人是曾凡。 “现在,你知道这天主峰是谁说了算吗?”曾凡低下头,望着跌坐在地,一脸惊骇的皇甫博,冷冷道。 “你的修为,这不可能?”皇甫博猛地摇头,不只是他,几乎所有弟子都是一样。 一样地难以置信,对于他们来说,曾凡只是个笑话,他曾经辉煌过,但早已落幕,不值一提,辉煌早已被他们遗忘,记住的唯有他那鲜血淋漓的伤疤。 颓废之人,又立巅峰,那些曾经嘲讽他的人,心底唯有恐惧蔓延,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他又回来了。 “大师兄威武,大师兄威武。”七弟子陈挚第一个从地上爬起,一脸兴奋地大喊道,他一直都是曾凡最忠心的拥护者,看到这一幕,他比谁都开心。 “大师兄威武,大师兄威武,大师兄威武······”其余拥护者,也一脸兴奋地大喊道。 曾凡实力衰退这些年,受欺负的可不止曾凡一人,还有他们这些忠实的拥护者,他们振奋地喊着,想要将心中积累的怨气宣泄出来。 大部分弟子脸色难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他们就那么跌坐在地上,似乎忘了爬起。 “咳咳······低调点、低调点、低调点。”曾凡摆摆手,小脸微红,有些害羞,可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知道,他哪是不好意思啊,分明享受得很。 弟子们很听话,停止呼喊,曾凡表面虽然风平浪静,眼底却满是失望,怎么就没人理解自己呢?生活了这么久,连一个懂我的人都没有! “记住!这只是一个忠告,只要我还在这天主峰一天,这天主峰就是我说了算。” “你们,只有服从的份儿,要是不愿意服从,我就打断你们的腿,将你们丢出去!” “记住!这不是威胁,而是忠告,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问蒋钦,他可能比你们理解得要透彻些。”曾凡补充道。 “要是愿意服从的话,就竖起你们的耳朵给我听好了,现在我要定一些规矩。”曾凡指着众弟子,大声吼道。 “你定个屁的规矩,还不给我滚一边去,给你脸了是吧!”慕易上前,一掌拍在曾凡脑袋上,怒斥道! “纠正下,天主峰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慕易一把抓住曾凡的衣领,冷冷道。 慕易的话,让跌倒在地的弟子,神色一震,心中又充满希望,赶忙从地上爬起,整理自己那褶皱的衣衫。 “只有我不在的时候,你说了才算,现在我还站在这里呢?你定个屁的规矩,要定规矩也要等我不在的时候再说。” 慕易一句话出口,让那些刚刚站起的弟子再次腿软,吓得跌倒在地,心中那燃起的火苗还未壮大,就被浇灭,他们面如死灰,忍不住发出哀嚎。 他们与皇甫博一样,一样不甘,他们不知道曾凡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慕易如此偏袒。 慕易如此偏袒曾凡,薛云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有些理解。 除去曾凡外,又有谁是心甘情愿来到天主峰的呢?他们不想加入天主峰,但没办法!其他峰主不愿要他们,他们别无选择。 曾凡却与他们不同?所有峰主都抢着要他,而他却选择了天主峰,不管曾凡是否另有目的,在慕易眼里,他都是非凡的,是不同。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八章:再悟 曾凡立威之后,事情便告一段落。 除薛云三人外,慕易没有再邀请人参加此次飞雪谷大会,曾凡已经算是天主峰最高战力,输赢重担全部落在他身上。 飞雪谷大会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展现个人实力的个人赛;二是:展现团队协作的团队赛。 团队赛最少三人,最多四人,所以薛云三人恰好组成一个团队。 薛云的实力在飞雪谷算是垫底的,连有些外谷弟子都不如,参加个人赛无疑是找死,只有跟着曾凡和芹儿去团队赛混混,曾凡和慕易都有想到这点。 当慕易告知薛云,他参加大会是冰倾城强制要求时,薛云虽然愤怒,但也释然。 不参加说得过去,参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无论是对自己而言,还是慕易,亦或是天主峰。 芹儿和曾凡除了团队赛外,还会参加个人赛,曾凡就算了,实力在天尊境巅峰,芹儿修为并不是很高,她去参加个人赛干什么?薛云搞不懂。 慕易交代之后,众弟子便散去,只剩下参加大会三人,曾凡说了很多,而薛云一直心不在焉,他想了很多,根本没有听进去曾凡的话。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曾凡皱眉,伸出手在薛云眼前晃了晃。 “有,在听呢!”薛云回过神来,连忙点点头。 “这飞雪谷,除了天主峰外,其余诸峰弟子的属性都是单一的,但也有极少弟子身具多种灵力。” “除去特殊的,不外乎就是水、雷、风、木,属性相生相克,只要能利用好这点,凭我和芹儿的实力,应该能取的个好成绩!” “雷狂而极,水柔而刚,木枯而韧,风利而捷,团队赛中,我们只需提防天尘峰和天风峰,战胜他们,就能取得个好成绩!” “为什么只有天风峰和天尘峰?”薛云不解,疑惑地望着曾凡,据他所知最强两峰是天雷峰和天冰峰。 “你以为呢?难道还想战胜天雷峰和天冰峰?”曾凡撇了撇嘴。 “为什么不能战胜?”薛云不解。 “就凭我们三人,想要战胜天雷峰和天冰峰是不可能的,先不说人数上的差距,就算都是三个人,也不可能。” “为什么?”薛云不解。 “天雷峰,修炼雷属性灵力,首席大弟子——凌傲,已经参加了三次大会,修为卡在天尊境巅峰,一只脚踏进道劫境,若不是为了拿一次个人赛冠军,早就晋级去飞雪秘境修炼了。” “恐怖的修为,配上狂暴的雷灵力,让他在大会上所向披靡,他那些师弟虽比不上他,但是也不差,四人组成的团队,也唯有天冰峰才能抗衡。” “天冰峰,首席大弟子——雪无双,是雪涟独子,修为和天赋都是内谷顶尖,众弟子中,唯有一人能超越他!” “一人?”薛云惊讶。 “对!寒瑶!谷主亲传弟子!修为天尊境巅峰。”曾凡点点头,提及寒瑶,他神色并无半点波动,根本就不像一个因爱废修的人。 “内谷寒瑶最强,雪无双第二,凌傲屈居第三,其他的修为虽然也在那个层次,但实力与他们相比却天差地别。” “那你呢?”薛云问道。 “我?”曾凡迟疑,随即轻轻摇头,一脸凝重道:“与凌傲三七,雪无双二八,对上寒瑶会被直接秒杀,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个人赛我会尽力,团队赛则是需要靠我们三人的努力。”一言至此,曾凡担忧地望向两人。 “芹儿师妹,你会尽力的,对吗?” “我是天主峰的弟子,自然会尽力,这点师兄就不要担忧了。”芹儿微微一笑。 “只要芹儿师妹能尽全力,我就放心了。”曾凡点点头,那满是愁容的脸上淡淡笑意浮现。 ······ 傍晚时分,薛云和芹儿一起回到莫愁阁中,三人近乎一整天都在练习团队作战,着实有些疲惫,薛云倒在床上,而芹儿则是离开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这飞雪谷的人都喜欢这样伪装自己?搞不懂!”九书的声音响起。 薛云已经闭上眼睛,被困意侵扰的他,无法理解九书话里的意思,随即慵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名叫芹儿的女孩啊?他和曾凡一样隐藏了实力。”九书淡淡道。 “什么?芹儿也隐藏了实力?”薛云猛地睁开双眼,坐在床上,难以置信的呢喃道。 今天练习的时候,薛云已经向曾凡确定过了,芹儿就是天王境修士,为何九书却说她隐藏修为?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九书淡淡道。 “你这糟老头,怎么以前没告诉过我?”薛云愤慨道。 “怎么说话的?我这能叫糟老头吗?这是帅,况且,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你狗嘴里怎么就没一句好听的话呢?”九书不满道。 “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薛云一脸埋怨道。 “以前没告诉你,你也没怎样啊?”九书冷冷道。 “算了算了,我懒得和你扯,那芹儿是不是也跟曾凡一样,是其他宗门的探子?”薛云继续问道。 “这怎么可能,若是连她都是探子的话,这飞雪谷怕是只有冰倾城一个修士咯!”九书调侃道。 “那她为什么要隐藏修为?这没有理由啊!”薛云实在弄不明白,她既不是探子,为何要隐藏修为,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我也不知道啊,这是人家的事情!”九书耸了耸肩,薛云不解,他还不是一样,他博学又不代表他会读心。 “看来以你今天的状况是无法修炼了。”女人出现,她望着银幕中薛云那疲惫的神色,摇头无奈道,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有的,有的,我很有精神的师傅。”薛云听见女人的话后,立即从床上蹦起来,一脸激动道。 女人停下脚步,回过头若有所思地望着银幕中的薛云,随后望向九书,疑惑道:“你告诉他的。” 九书收起脸上的震惊,而后一脸严肃道:“你是高兴傻了吧!看我的表情!你觉得像是我告诉他的吗?” “不是最好,勾进来!我带他去修炼。”女人点点头,或许她是真的高兴吧,就算九书骂她傻,都没放在心上,也得亏她高兴,不然九书就惨了。 九书手指一勾,薛云的灵魂便落在金色大书上。 “你小子可以啊,自己竟然悟出来了。”九书拍了拍薛云的肩膀,欣慰道。 “你在说什么啊?”薛云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九书。 “说什么?态度啊!” “现在,在你的心里,大姐的地位跟薛百寿已经一样了,都是你的师父,你对她的态度变了,也就说明你对筑界的态度变了,你小子可以啊!” 九书对薛云挤眉弄眼,一脸奸佞相:“若不是我的提点,你可没有今天啊!好处嘛······” “就你话多,我们走吧!”女人打断九书的话,提着薛云遁入大书内。 “嘿嘿!”漆黑的空间内,唯有九书傻笑的声音在回荡。 “你现在对筑界的态度变了,再在这里悟一悟,应该能悟出点什么!”女人将薛云丢在地上后便离开了。 薛云望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愣在原地。 “态度的改变,对一个修士而言,真的重要吗?”薛云很迷茫,似懂非懂。 薛云坐在碧绿的草地上,望着这一望无垠的天地,心中开朗了许多,很轻松,不像先前那般,因为一无所获而感到沉重,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薛云望着那些随风飘扬的小草,缓缓升起的太阳,感受这那轻抚脸庞的微风,心中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感觉。 “你来了!”小草随风起舞,轻声道。 “来了”薛云点点头,顺势坐下。 清晨的阳光,落在草叶的露珠上,折射出昏黄而又略微刺眼的光芒,牢牢吸引了薛云的目光。 “这难道就是曦露?”薛云惊讶道。 “对啊,这就是曦露!”小草得意道。 “我以为你在看什么呢?原来是在看曦露,弄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小草有些害羞道。 “得了吧!你又不是女孩子,害羞什么啊!”薛云微笑着说道。 “可是人家是小孩子啊!你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小草不满道。 “就你?还小孩子?你不是说你已经修炼了几百年了吗?有几百岁的小孩子嘛?就算有,那也是熊孩子。”薛云微微笑道。 “我就是小孩子,你才是熊孩子,你个蠢小子。”小草疯狂摇摆着身躯,宣泄自己的不满。 “那你这曦露有多少年了?”薛云一脸好奇,要是真有个几百年,那还真的能卖个好价钱,曦露不止可以拿来开界眼,还可以入药,有市无价。 “多少年?你就想吧!这是今天的曦露,昨天的曦露已经被阳光蒸发掉了,我们的曦露只会存在一天的时间。”小草很是无奈地说道。 “存在一天?那师傅的十万年曦露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薛云很疑惑。 “当然是老大她自己积累的啊。” “自己积累的吗?”薛云神色动容,十万年曦露是传说中的东西,也是最珍贵的东西之一,就连万界宫也只有万年曦露。 薛云记不清开界眼时究竟用了多少滴曦露,他只知道数量庞大,这份恩情今生无以为报。 “小子,你俯身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小草神神秘秘地说道。 “干嘛?”一脸疑惑地俯下身去。 “这里没有几百年曦露,但其他地方有,其他地方的头头已经有百年曦露了,有些地方的头头甚至已经有千年曦露了。”小草小声道。 “什么地方?”薛云一脸兴奋。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按照规矩,你要在这里悟出点什么东西,我才能告诉你。”小草淡淡道。 “悟?对啊,只有在这里悟出了什么东西,我才能到别处去。”薛云望着这空旷的天地,轻声呢喃,转而望向小草,轻声问道。 “你在这里呆了几百年,你悟出了什么吗?或者说,又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悟呢?” “不知道,我们是修炼,不是悟,跟你不一样,我帮不了你。”小草无奈道。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零九章:魂游虚无 薛云静坐在天地间,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为悟所惑。 外界入夜,而这里的太阳才刚刚升起,薛云望着这无垠的青色平原,没有感悟,倒是多了一丝感慨。 在冰倾城他们眼里薛云是特别的,但在薛云自己眼里,他只是普通的,与这地上的小草无异,他们都是一样,被人轻视,被人瞧不起,但他们却从未放弃,都在为自己内心的目标而奋斗。 “你为什么要修炼?”薛云低下头,望着身下的芥草,再也无法将目光移开。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修炼?”小草疑惑道。 薛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小草,神情逐渐变得呆滞。 “喂!你说话啊!干嘛盯着人家看?”小草得不到回应,有些焦急。 小草叶片上那一滴晶莹的露珠,折射着金色的阳光,落入薛云眼底。 若是从前,在薛云的眼里,那只是一颗露珠,微不足道,而现在,它却那般耀眼,令日月失色,让星辰暗淡。 薛云未动,但眼内的一切都在无限放大,原本那米粒般的露珠,此刻化作一颗拳头般大大小的水晶球,呈现在薛云眼前。 水晶球的晶壁好似一层薄膜,将露珠囊括在内,大大小小的气泡附着在晶壁上,或是脱离,缓缓上升至液面,随后化作一团空气,融于天地。 薛云视线聚焦在那气泡之上,也就在那一瞬,天地斗转,薛云不知怎的便进入那气泡中。 气泡内的世界,远比薛云想象得要更为复杂,灰白色的世界内,黑色尘埃数不胜数,或升起,或落下,让空气变得浑浊,令世界变得斑驳。 薛云目光聚焦在那黑色尘埃上,神情变得呆滞,但也仅仅只持续片刻,而后便脸色剧变,因为此刻,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黑色尘埃表面坑坑洼洼,薛云站在尘埃之上,他放眼望去,惊恐地发现自己身处无边无际的星空中,那一颗颗微小的尘埃,已化作浩瀚星辰。 一切的一切都来的太快,他还来不及去想,就已发生改变。 他想要看清一切,脑海却一片空白,他想要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却无能为力,世界观已经崩塌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所见何物,所经何事! 薛云站在星辰上,望眼星空,在那尽头,是无尽的黑色虚空,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动他,将他推向这世界的尽头。 虚空中一片漆黑,并非是因为没有光芒,而是因为光芒全被前方那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吞噬,黑色旋涡好似一张大嘴,张口一吸,将薛云吞入其中。 薛云无法抗衡,因为他太过渺小,待他回过神来,已经身处那漆黑世界内。 漆黑的世界内,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丝声音,天地寂静,静到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他不知道这是哪?但他知道,他必须离开,他低着头,在这漆黑的世界内狂奔。 时间在流逝,一刻、两刻、一个时辰······ 薛云没有停下,也没有看到任何光芒、任何希望,但却不会放弃,因为他知道,唯有前进才有希望,停止下来,自己将会葬身在这暗无天日的黑色虚空中。 他一人在无尽的虚空内流浪,他跑了许久,终于累了,他放慢了步伐,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开始的时候,他还记着时间,到现在,他已经全忘了,刚开始还能听到的心跳声,此刻也已经消失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忘记了‘我是谁’,他忘记了存在的目的,忘记了现在的目标,但却未停止前进,前进化作执念,已是本能,不问缘由。 又过了许久,他还是没能够走到尽头,没有看到一丝希望,他已不再过问我是谁,因为他已经将这个问题遗忘。 ······ 某一天,他走着走着,突然有了一个疑问,他不断地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哪?为什么要前进? 他不再前进,而是矗立在原地,他望着这漆黑的空间,轻声呢喃:“我是谁?” 他不知道,这空无一人的世界内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感到孤独与死寂,悲怆由内而发,他大声呼喊着:“我是谁?” 回答他的唯有自己渐弱的回音,焦急而又恐惧,一遍又一遍回荡在这空空如也的世界里,让他受尽孤独。 他面如死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上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万籁俱寂,空无一物,时间慢了下来,仿佛停止流逝,而他的大脑却未停止思考。 绝望让他感到窒息,让他心跳加速,死亡的感觉再次降临,他终变得疯狂。 薛云捂着喉咙在地上挣扎,他神色痛苦,表情扭曲,许久之后,他不再挣扎,不是因为他死了,而是他放弃了。 死?死又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死?死代表着什么? 薛云对‘死’一无所知,他不再反抗,因为他已经忘记了死亡的含义,不知道死亡到底意味着什么。 死,陌生而又熟悉,像是在哪听过,细想却毫无印象。 他停止了思考,不是因为想不出答案,而是他不知道思考究竟有什么意义。 思考是什么? 他呼吸困难,表情却逐渐归于平静,他忘了难受的感觉,忘了开心的感觉,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感觉,到底应该怎样表达。 窒息让薛云的意识模糊,他本能地闭上双眼,脑海一瞬变得安静。 “薛云,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那是薛云母亲的声音,那本是他最熟悉,最想听到的声音,但在此刻,他对这个声音感到陌生。 他很疑惑,想开口询问,但他已经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忘了该怎么说话。 他闭上双眼,不知自己到底处于何种状态,他明明已经失去了呼吸,已经失去了心跳,为什么自己还能思考? “心跳和呼吸又是什么?”薛云轻声呢喃。 “我能说话了?”薛云猛地睁开双眼,从地上跳起来,站在那漆黑的世界中。 “嘭!嘭!嘭!”薛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又有了心跳?”他那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晰,他开始逐渐去了解,去认识自己。 “我叫什么名字?”他眉头微皱,一脸疑惑。 “薛云,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薛云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告诉他答案。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为什么要活下去?”薛云忍不住问自己,他不知道,但却好奇。 “希望,活下去就是希望,只要能够活下去,希望就会一直在。”一个声音在薛云脑海响起,为他解惑。 “希望?什么又是希望?”薛云疑惑。 “希望就是站到这个世界巅峰,只要你能够活下去,就一定能够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只有这样才能有资格向源族发起挑战?”那个声音继续响起。 “源族,又是什么?” “源族是一切的根源,是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因为你不甘被命运束缚,想变得更加强大,所以来此悟道!” “为什么我要悟道?” “因为你要成为完美无缺的炼体师,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修士。” “为什么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修士?” “因为,你是薛百寿的弟子,你要证明炼体一道是这世间最强的道,你要证明薛百寿没有错。” 薛百寿三个字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封锁薛云记忆的箱子。 也就在那三个字出现的那一瞬间,往昔的记忆就如同洪水一般疯狂涌来,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自己的目标,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薛云望向前方,目光再一次变得坚定起来,执念的火种,被深埋心底,却未曾熄灭,待他回想起一切时,便会以燎原之势席卷开来。 薛云迈开步子,走向前方,片刻之后,变成小跑,几息后,他便开始奋力飞奔。 “嘭!”世界漆黑一片,薛云根本就看不清前路有什么,飞奔的他撞到障碍,被巨力弹回,重重地砸在地上。 薛云头痛欲裂,眼花耳鸣,鼻口溢血,但却未有半点恼怒,他爬起身,摸索着前行,他神色振奋,眼底满是喜悦。 漆黑的墙,与这世界融为一体,若非薛云用手触摸,根本就无法看见。 薛云双手似触电般缩回,随即再次伸出去,落在那墙面上,嘴唇轻颤,喜极而泣,热泪自脸颊滑落:“这就是这世界的尽头吗?” 经历了那么多,他终于找到了,也走到了这世界的尽头。 已经不需要思考,薛云知道,这墙后的世界,就是自己所知的世界,而想要出去,唯有一种方法,那便是:击碎它。 薛云提起拳头,而后又缓缓放下,脸上的欣喜被忧愁取代。 薛云意识到,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魂躯,根本就无力破开这堵挡在他前方的黑墙。 就在薛云苦恼的时候,一股暖流自他后脑勺涌出,顺着他的脊背,流向他的手臂,最后汇聚到他的手掌中。 白色的光芒落在薛云的手掌上,白色光芒驱散茫茫黑雾,将薛云掌心那小小的一方天地照亮。 “本源之气吗?”薛云眉头微皱,望着掌心那跳跃着的光芒,若有所思。 “莫非!”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薛云想到另一种可能,他后退半步,握紧拳头,而后缓缓抬起手臂,做好了准备,他要将眼前的墙,一拳击碎。 成败在此一举。 薛云全身紧绷,在某一刻挥拳而出,白色的拳头好似离弦利箭,刺在那黑墙之上。 “咔嚓!”蛛网般的裂痕,以薛云拳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瞬息便蔓延至高墙尽头,刺眼的光芒透过缝隙照射进来,将所有黑暗驱散。 薛云无法接受那刺眼的光芒,猛地闭上双眼。 也就在他闭上双眼那一瞬,无边的墙体轰然倒塌,倒塌的墙体还未坠下,便在那微风中化为飞灰,最后消散于天地间。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章:破虚 薛云缓缓睁开眼,望着熟悉的一切,暗自松了一口气,直到静下心来,才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脑袋上,于是微微抬头。 女人望着薛云那疑惑的眼神,这才意识到放在薛云头顶如玉的手掌,随即缓缓将手收回。 “师傅?”薛云惊讶道,他不知女人何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她在做什么? “恭喜你!对界的感悟更进一步,修为更上一层楼,现在已经是破虚境的修士了。” 望着女人脸上淡淡的笑容,薛云顿时感觉世界失去了颜色,他呆呆地望着女人,好久才回过神来, 薛云回过神来的瞬间便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望着自己那略微有些颤抖的双手,轻声呢喃道。 “破虚!我突破了?” “不信的话,你就将本源之气凝聚到自己的指尖试一试。”女人淡淡道。 薛云照做,将本源之气凝聚到指尖,而后抬手一划。 稳定的空间在薛云手指划过之后,立刻出现一道尺长裂痕,露出深藏在内的黑色虚空,随后,仅仅瞬息,被划破的空间便闭合了。 “真的突破了。”薛云一脸兴奋,难以置信地望着指尖的本源之气。 破虚,顾名思义,便是能破开虚空。 薛云虽是破虚境的筑界师,但才刚刚晋级,破开虚空后,虚空虽一瞬闭合,效果不是很明显,但可以确定,薛云现在已是破虚境无疑。 “你先好好练习一下吧!熟悉一下全新的境界。”女人说完,眨眼便消失不见,仅留下薛云一人在此。 ······ “他突破破虚了!”女人站在金色大书上,背对着九书,红唇微启,语气耐人寻味。 九书侧卧在金色大书上,而后侧过头,望着女人,表情一瞬定格,随后露出一副你逗我的表情,扯着嗓子嚷嚷道:“你说什么?” “破虚。”女人淡淡道。 得到女人肯定的答复后,九书一瞬便从金色大书上蹦了起来,而后一脸严肃道。 “他筑成界宫有半月不到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突破破虚?你是在逗~我~吗?” 九书话还有说完,女人便缓缓转身,望着她的脸,九书不再怀疑:“我的乖乖呐!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小子比他娘还怪胎!” “我以前倒没多想,现在却很好奇,你到底看上了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女人冷冷道。 “这个!这个!这个嘛!这个你就别问了。”九书支支吾吾道,脸色有些难看,双眼不敢直视女人,四处闪避。 “我不管你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只要你记住一点。” “千万别打他界宫的主意,就算这个世界某一天毁灭!你也最好别想!”女人上前一步,双眼死死盯着九书,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你说的倒是好听,你也是这个世界的生灵,倘若有一天这个世界真的毁灭,你难道就无动于衷?”九书皱眉道。 “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真的因此而毁灭,我自有办法去重塑,而你,最好别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女人威胁道。 “你?你的作用不是去重塑世界,而是应该放到更远的未来。” “末世马上就要来临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当年的承诺,莫要因为一个小孩子而坏了大事。”九书冷漠道。 “你要是不打他界宫的主意,我自然不会忘记,如若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还会不会记得当年承诺?”女人神情冷漠地摇头。 “你敢!”九书怒喝。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带他离开?”女人冷冷道。 “我不想与你多说这些没用的,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九书转过头,不愿与这个女人争执下去。 要是真的将她惹急了,说不定真的就带上薛云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可就亏大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要你答应我,要不然我现在就带着他离开。”女人落在九书跟前,望着他的双眼,言语里满是威胁。 “你别得寸进尺,以前是我让着你,要是真的打起来,谁输谁赢还说一定呢?”九书显然是动了怒,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望着女人。 “你我一战,胜负难定,但,你觉得我会与你纠缠吗?我手指轻轻一划,就带着他离开了,需要那么费力吗?” “跟你说这些都是念在多年的交情上,要不是我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跟你扯这么多吗?”女人道。 “好,我答应你,不打他界宫的主意,现在可以了吧!”九书无奈,只能屈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人的实力,根本不敢一试。 “我在你眼中看不到一丝真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要你以灵魂起誓。”女人望着九书双眼严肃道。 “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一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还比不上你与他几天建立的感情吗?”九书悲伤道。 女人面无表情道:“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罢了。” “他还小,草草地答应了你,没考虑后果,我是他师傅,自然得为他考虑周全。” “你还当真是个好师傅啊!明明之前百般不愿,现在却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九书一脸嘲讽。 “这不是遂了你的愿吗?你不是一直求着我教他吗?” “我帮你完成心愿,你怎么没有我想象中那样,露出如愿以偿的表情,是心思被人看穿了,觉得恼怒吗?”女人一脸鄙夷。 九书微微一笑,继续道:“认识了几万年,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若我真是打他界宫的主意,我会表现得如此明显吗?连誓都不敢发?” “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他的界宫,你也无需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活了这么久,听过一句话吗?”女人一脸认真道。 “什么话?”九书眉头微皱。 女人嘴角微翘:“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你活了这么久了,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别扯那么多了,发誓吧!你不发誓,我就带着他离开了。”女人朝九书下最后通牒。 “我怎么就跟你扯不清呢?为什么你现在会变得这么多疑?连我都不相信,还要我跟你讲道理。” 面对九书的疑问,女人只是淡淡道:“抱歉,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我的眼睛和自己的判断。” “你······”九书用手指着女人,想要说些什么,但当他望着女人那坚毅的脸庞时,胸中千言万语凝练成一句妥协。 “好,我发誓,我发誓总可以了吧!”九书无奈,女人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只要她一个不高兴,就会直接带薛云离开。 “行!开始吧!”女人点点头。 “我九书在此以灵魂发誓,今后绝对不打薛云界宫的主意,要是违背,那就立即魂飞魄散,道消身殒。” 发完毒誓,九书才一脸气愤地望女人:“现在可以了吧!” “恩,还算不错。”女人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他现在晋级破虚境,炼体却还在入微层次,有所差距,要尽快突破到化磐境。” “你看过《体决》,应该比我清楚该怎么炼体,以后炼体上的问题就交给你了!”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他是你的弟子又不是我的弟子,不关我的事。”九书就是小孩子脾气,还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会说出好听的话! “我管你,反正这是你的事,你要是无能为力,我就带我徒儿去找其他人,我相信,这点问题还难不倒外面那些顶尖强者!”女人冷笑道。 “呵!是吗?他们没看《体决》,根本不知道五行淬体之法,知道该怎么办吗?要是他们看了《体决》,还会帮你吗?” 九书冷笑道:“体宗为何会覆灭,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忘了?不,我没忘?但有些事,你最好也别忘了!看了《体决》还会帮我的!大有人在!”女人嘴角微翘,一脸自信。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怎么取舍,全看你自己!”女人说完,便消失不见,独留九书一人。 “啊······”九书像发了疯似的咆哮着,他提起愤怒的拳头,使劲地砸在金色的大书上,一拳又一拳。 “你给我滚出来,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 “熟悉了吗?没有熟悉的话,就再好好练练。”女人落在薛云的身旁,轻声道。 “已经差不多了。”薛云回过头望着女人,轻轻点头。 “那好,也让我看看吧!在已经熟悉的情况下,能够破开空间到何种程度!”女人颔首。 “好!”薛云也正好想看看自己还有什么不足,正好女人在这里,有她的指导,也好改正。 薛云击中精神,将本源之气汇聚在指尖,而后抬起手,横空一划。 手指所过,空间分割,留下一道尺长的裂缝,裂缝内是那能吞没一切的黑色虚空。 黑色虚空狰狞,在破开的一瞬间便释放出一股强劲的吸引力,欲将一切吞噬。 虚空乱流也裂缝中渗出,锋利无比,女人袖袍一挥,将其击散,不给它任何伤到薛云的机会。 好在这片天地的自愈能力很强,没能让虚空逞凶,在裂缝出现后的瞬间,便开始闭合,十几息后便恢复原样。 “恩!还不错,以你的境界和对筑界的理解程度,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错了。”女人点点头,满意道。 “九州的空间比这里要稳固得多,你能破开这里的空间,不代表能破开九州的空间。” “但也不要太过急于求成,你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许多筑界修士到达破虚这个境界后,连在空间中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炼体与筑界应该相辅相成,一高一低,并不能发挥真正作用,你筑界已经突破破虚境,炼体却还在入微,不能落下,还是尽早突破化磐为好!”女人提醒道。 “是,师傅,我知道了。” “那就好,今天就先到这吧!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去后,九书会告诉你该怎么用最短的时间突破到化磐境。”女人说完,便将薛云送走!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一章:她来了,她走了 九书披头散发地坐在大书上,他泪流满面,神情呆滞,一副失意落魄的模样。 薛云落下,就跟见了鬼似的,待确定坐在金色大书上糟老头子是九书后,联想到离开一段时间的女人,他便意料到可能发生的事情。 薛云长叹一声,一脸担忧道:“她又打你了吗?你没事吧?” “没有啊,我很好啊!”九书立刻起身,将头发捋了捋,挤出一丝微笑,只不过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你这笑的也太不走心了吧!你到底有没有事?”薛云担忧道。 “我都说了,我没事,还是说说你吧!破虚之后感觉怎么样?”九书连忙转移话题。 “还行吧!脑海中多了许多说不出来的想法和感叹,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也不一样了。”薛云淡淡道。 “那还不错,我原本以为你还要很久才能突破到破虚,毕竟你才刚刚筑界宫,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这么快就突破了。” “筑界突破了,也该考虑化磐了!”九书轻声嘀咕着。 “冰倾城强制你参加大会,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既然躲不过,就应该努力拿个好成绩,炼体上是否能做出突破,尤为关键。” “若是你没能做出突破,此次大会你只是会一个累赘,若是突破了,还能稍稍有点用。” “但是我已经适应了飞雪谷的严寒,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修炼了,就算再在这飞雪谷待上几年,肉体怕是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薛云也很焦急,他不想成为累赘。 “别急,飞雪谷的修炼,我们还没有完成呢?你适应了飞雪谷极寒的气候,并不代表这里已经对你无用,飞雪谷还有一处地方,可以淬炼你的肉体。”九书安抚道。 “还有一处?”薛云低语,眉头微皱。 “对,在飞雪谷外的大山内,还有一处飞雪寒池,那里的温度比这里还低,要是去那里待上几天,你的肉体一定能化磐!”九书肯定道。 “一定?”薛云有些疑惑,这也太武断了吧! “没错!就是一定!但前提是,你能忍住那里的寒冷。” “当然能忍住,走吧!现在就可以出发了!”薛云迫不及待道。 “恩,我送你离开!”九书点点头,袖袍一挥,薛云便不知所踪。 躺在床上的薛云猛地睁开双眼,眼里满是激动,他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下来,抓起放在墙角的匿锋,离开了房间。 薛云一脸兴奋,正要出门,却缓缓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芹儿说一声,随即便走到芹儿房前敲了敲,可却久久没人回应。 “芹儿去哪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薛云轻声呢喃,芹儿彻夜未归,不知去向,他还是有些担心的。 “别担忧人家了!这小女孩也就是在你这里地位低点!放眼这飞雪谷,年轻一辈就她地位最高!没人敢欺负!”九书淡淡道。 “真的?”薛云皱眉,芹儿有那么高的地位吗?仅仅只是因为她母亲曾照顾雷莫愁吗? “我骗你干嘛?”九书一脸严肃道。 薛云点点头,不再怀疑,转而离开莫愁阁,下山寻找飞雪寒池。 在两个世界里来回穿梭,薛云已经习惯黑暗或是白天,黎明还未降临,天地依旧灰蒙蒙一片。 薛云站在雪地上,望着前方突兀的群山,有些迷茫,轻声道:“你给我指路吧!我不知道怎么走!” 九峰高耸,是内谷的标志,外谷则是建在群山之中,分布四方,将内谷包围,飞雪寒池所处外谷边缘地带,在群山之外,薛云没有一丝头绪。 “恩!”九书点点头,指引薛云前行。 道路崎岖,银松遍野,雪不知倦,一刻也不愿停歇,终日徘徊在飞雪谷上空。 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让人感到寒冷,但也给人温暖,让薛云改观,他回头,望着九峰,五味陈杂。 或许让他改观的不是这四季如一的飞雪谷,而是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人。 离飞雪谷大会开始的时间已经越来越短了,若是薛云无法突破,那么就会成为累赘,沦为他人笑料和谈资。 若是以前,被嘲讽,被骂,被人瞧不起,对薛云而言并不重要,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少不了那样的人。 但现在,他不一样了,他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天主峰。 他不想拖累芹儿和曾凡,害他们和自己一样,被人瞧不起,更不想在所有人面前丢了炼体师,丢了薛百寿的脸。 或许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炼体师,但薛云却不愿骗自己,他是炼体师,他可以卑微,但炼体师之名,不容玷污。 无论冰倾城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让自己参加大会,薛云都必须迎难而上。 “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啊!”薛云眉头微皱,那呼啸的寒风,令衣衫单薄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确实下降了不少,这里只是飞雪寒池外围,连寒池都没有看到,已经冷到这种程度了吗?”九书感慨道。 “温度降了许多,要不要就在这里修炼?”薛云问道。 “不行,这里还在你的承受范围内,对你的肉体起不了多大作用,继续走,走到你觉得无法承受,再进一步就会被冻死为止!”九书摇头否决。 薛云埋头,继续前行,雪越来越大,寒风也愈演愈烈。 呼啸的寒风好似一把刀子,拂过他的身躯,将刺骨的寒传进他体内,让血液流速变慢。 狂风肆意呼啸,此地严寒,人迹罕至,哪怕是在内谷,有这样一处险地,也不敢有人尝试进入其中,更别说修为很低的外谷弟子。 薛云的身躯已经逐渐变得僵硬,刚行过留下的痕迹,立刻被大雪覆盖,薛云走了许久,可前路依旧是一片苍茫,未见飞雪寒池。 “呼呼呼······”寒风呼啸而来,薛云站稳脚跟,想要顶着狂风继续前行,而就在他提脚朝前迈的那一瞬,无情的寒风将他掀翻。 一连滚出数丈的薛云缓缓起身,他望着那茫茫雪原,轻轻摇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行了,就在这里了!前面的风雪太猛了!能直接将你冻死!”九书的声音传来。 薛云听闻,用力握紧匿锋,随即插进雪地里,以它为支点,抗衡迎面而来的狂风。 匿锋根本就无法嵌入地底,仅仅是埋在积雪中,仅凭如此就想抗衡那无情的风,显然是不现实的,狂风再临,将薛云连同匿锋一起掀飞出去。 薛云已经走到这里,自然不愿后退,他翻身回到原地,心有不甘。 想要突破化磐,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走到飞雪寒池的边缘,在那里修炼,承受惨无人道的洗礼。 而现在,他连飞雪寒池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想要再进一步都很困难,就在此处,不知能否成功晋级。 “不要多想!就在这里吧!再前进一步,你都会化作冰雕,到时候别说修炼了,活都活不了!” “还是一步步,慢慢来吧!飞雪寒池可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九书淡淡道。 “飞雪寒池不简单?”薛云疑惑:“为何以前从未听过,若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 薛云皱眉,随即疑惑道:“冰倾城那么强大,她难道没看出点什么?” 九书缓缓摇头道:“看出点什么又能怎么样?能将飞雪寒池搬走吗?搬不走,还不是只能留在这里!” “搬走?她做不到吗?”薛云更为疑惑了,这世间还有七圣冰倾城做不到的事吗?飞雪寒池当真那么不简单吗? “做倒是能做到,但搬走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还不如留在这里!”九书轻声道。 一语说完,九书又道:“与其问那么多!还不如抓紧修炼,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恩!”薛云点头,用匿锋将积雪刨开,露出积雪下黑褐色的大地,薛云提起匿峰,用力一砸。 “哐当!”巨震传来,令薛云手臂麻木,匿锋也因此脱手而去,掉落在地上,反观冻土,仅仅只留下一个半寸深的凹槽。 狂风永不停歇,若放在平时,薛云定无惧,但现在不行,薛云要修炼,而这狂风能在他修炼的时候,将他掀飞。 唯有找一个支撑,让自己依靠,薛云才能放心修炼。 常年严寒,让飞雪谷的大地坚硬似铁,变成一片冻土,就算薛云用尽全力,也无法将匿锋刺入其中。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薛云眉头紧皱。 “有了。”薛云脑海内灵光闪过,然后将苍山镯全部取下,几百斤的匿锋在他一念之下变轻,与普通铁剑差不多重。 薛云持剑一跃,跃起两三丈,随即将手中匿锋用力掷出,匿锋脱手,重量陡然增加,重达万斤。 “轰!”大地巨颤,薛云落下时还余震连连,匿锋前四分之一剑身没入地表,剩余的裸露在外。 薛云点点头,很是满意,但不得不感慨这冻土之坚,重达万斤的匿锋以那么快的速度落下,也仅仅只是嵌入一尺深。 呼啸的狂风在继续,积雪被掀飞,薛云顺势坐下,背靠着匿锋,开始修炼。 ······ 大约两个时辰后,远处一道人影踏着风雪而来,漫步在这冰天雪地中,她身姿缥缈而又轻盈,踏在雪地上,却未留下痕迹。 九书望着那走进的女孩,神色有一瞬呆滞,竟久久无言,而后脸色逐渐变得惊讶起来,发出一声厚重的低吟:“嗯?她是!!!” 女孩轻哼着小曲,自薛云身旁经过,她素衣轻纱,青丝随风而舞,她未施粉黛,却面若桃花,她柳眉弯弯,好似月牙,她五官精致,超凡脱俗。 她好似画中仙子,她的出现,让此刻白茫茫的天地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她,就是这世间的唯一。 她是那般完美,无法用言语形容,完美得让人窒息,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瑕疵,她的眼睛,是最大的败笔,她的眼睛暗淡无光,涣散无神,似受天妒。 她自薛云身旁经过,没发现薛云,径直前去,歌声渐远,如缥缈仙音,最终散去。 薛云已经入定,不受一切干扰,自然也没发现她的到来和远去。 两人在这茫茫雪海擦肩而过,但却至此进入对方的生命。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二章:化茧为蝶,立地为磐 修炼无岁月,数十年为一瞬,更不说这短短数个时辰,夜幕悄悄降临,寒风更甚,四野寂静,唯有那阴风在呼号。 “太慢了,照这个速度,根本无法在大会到来之际突破到化磐境。”女人站在大书上,她望着已经被积雪掩盖的薛云,眉头紧蹙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肉体虽强,但也只能走到这里,若在深入,性命堪忧。”九书无奈地摇摇头。 女人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她缓缓抬起手掌,本源之气流转,瞬息便化作数上百个各异的符文,遁入漆黑的空间。 符文自薛云眉心飞出,落在天地间,各自延伸,相互缠绕,化作一张大网,径直落下,将方圆一里的天地笼罩,而后变得透明,一瞬隐于天地间。 “时间结界?”九书一愣,眉头紧皱,随后望向女人,一脸担忧。 “冰倾城虽不是筑界师,但实力却相当强大,与天地合一,你在这里构建时间结界,改变了天地规则,就不怕引起冰倾城的注意吗?” “没事!十分之一的时间流速,是天地能承受的极限,不算改变天地规则,不会被她察觉。”女人淡淡道。 “那就好。”九书点点头,若有所思。 “我只能帮他到这步,能不能突破就看他自己了!”女人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随即遁入金色大书内,仅留下九书一人。 “刺激,只有用最猛烈的刺激,才能激发他身体的潜能,制造突破的契机,而最猛烈的刺激,莫过于死亡。”九书沉思片刻,缓缓抬起头。 “小子,希望你能忍得住!不要怪我!”九书自言自语说完,便牵引天地间的寒气,进入薛云体内。 寒气入体,落在薛云心脏,冻结他心脏的同时,也借由心脏将冰冷的寒气传向四肢百骸,冻结薛云的血液。 心脏剧烈跳动,而血液的流速却越来越慢,好似行进的蜗牛般,入定的薛云,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意识逐渐淡薄,脑袋愈发沉重。 九书知道他很难受,但却无法停下,因为这还在薛云的承受范围内,并未触及到生死。 九书并未因薛云的难受而停下,而是将更多的寒气引入他体内,给予他更激烈的刺激。 终于在某一刻,薛云的呼吸停止,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心脏渐缓,随后归于平静,九书不敢大意,手臂一挥,将他体内寒气全部驱散。 “砰砰砰······”薛云的心脏开始跳动,血液继续流动。 “吸、吸、吸······”薛云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那窒息的感觉令他恐惧,恢复过来的他,恨不得将一身所需的空气,全部吸入自己体内。 可九书不给他半点机会,得知他恢复过来,又继续将寒气引入,周而复始。 炼体师是不幸的,想要变强,就必须与死亡相伴,但同时,炼体师也是幸运的,他们不需要刻意去悟那些所谓的天地,只需承受痛苦即可。 一次又一次踏足地狱,让薛云明白生命的可贵,也让他的肉体愈发强大。 与死亡同行,莫说是当事人,就是一旁的九书也是心惊肉跳,他担忧,若是一个不小心,让薛云丢了性命,那他将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他希望薛云叫一声停,让他缓一缓,也让自己松一口气,但薛云不会,他早就醒来,却甘愿承受。 一天又一天,九书一直重复,而薛云默默承受,这是没办法的事,成为强者的路,本就荆棘遍地,崎岖而又危险。 就在他们都不经意间,一道金色流光自薛云脸庞闪过,而后像是裂纹一般,迅速布满薛云的脸庞,随后扩散至全身。 身处冰天雪地,身体已经被冻僵的薛云,第一次感觉到热和痒。 热,由内而外,胸中好似燃起一团火焰,经久不息,在焚烧他的身躯。 痒,遍布全身,感觉好似身体上有无数条蚂蚁在爬。 “小子,都七天了,外面已经快要破晓了,你要是不赶快些的话,就赶不上这次的大会了。”九书幽幽道。 “痒,好痒啊,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吗?”薛云难以忍受,表情一瞬变得狰狞。 “痒?”九书眉头一皱,沉思片刻,随后狂喜道:“痒就对了。” “化磐,意在化茧为蝶,立地为磐,痒就说明要化茧为蝶了。” “终于还是突破了,终于还是突破了。”九书比薛云还要兴奋,不停地念叨着。 金色光芒透过覆盖在薛云体表、那奇奇怪怪的纹理映射出来,落在天地间,梦幻而又朦胧。 在那强盛的光芒下,薛云的肌肤好似透明,无论是那流动的血液;还是被肌肤包裹的骨骼;亦或是五脏六腑;都隐约可见。 薛云体表的裂痕在不断扩散,而他也愈来愈痒,他想要伸手去挠,可身体却早已被冻僵,他无法动弹,只能咬牙坚持,忍受那惨无人道的折磨。 裂开的肌肤内,淡金色光液流出,覆盖在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上,舒缓他的痛苦,让他不再觉得寒冷,被温暖所包围。 金色光液相互交织、覆盖,将薛云笼罩在其中,好似一个巨大的金色蚕蛹。 薛云开始蜕皮,他的肌肤不断脱落,沐浴在金色光芒中的薛云很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感觉,缓缓闭上双眼。 金色光芒愈发强盛,透过那薄如蝉翼的蛹壳,将天地映射成金色。 金光并非一直如此,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暗淡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突破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薛云自然也不列外,一天时间过去了,他还未完成蜕变,就在九书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的时候。 “咔嚓。”好似冰面破碎的声音传来,雪原上突兀的小雪峰上,探出一只拳头,拳头上的肌肤稚嫩而洁白,好似刚出生的婴孩。 薛云破茧而出,站在雪地中,直面那无尽寒风,却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薛云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满意的笑,他终于还是突破了。 “你这脸······”九书望着银幕中的薛云,脸色古怪,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薛云疑惑,也有些担忧,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算了!我不说了还是找个机会自己看看吧!”九书侧过头,不再望向银幕。 也就在他侧过头的瞬间,他的表情一瞬变得狰狞,他死死咬着颤抖的牙床,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看?我自己怎么看,我看不到啊!”薛云眉头微皱,有些疑惑道:“你是不是骗我啊,我怎么摸着都是平坦的,没有坑坑洼洼的,没什么毛病啊!” “莫不是,我化磐之后换了张脸?”薛云有些兴奋,要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换了张脸,自己就不再是雷莫愁,不用受冰倾城限制,想走就走。 “换脸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就是长残,但是以你现在的年纪,长残也是不可能的。”九书强忍着笑,摆摆手,风轻云淡地说道。 “而且,你很希望换脸吗?现在这张脸多英俊多帅气啊,要是换成了一个丑八怪怎么办?” “要是真的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自己有着一张独一无二的脸,就算是丑点也好。”薛云有些哀伤道。 “你小子倒真有点意思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想长得丑点!”九书幽幽道。 “对啊!要是能换张脸,我就只是薛云了!跟他和她,就没有半分关系了!”薛云一脸无奈道。 九书望着银幕中的薛云,一脸鄙夷道:“切!说得好像这些事你能改变似的!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所以,你还是认命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可不想跟你扯这些!有屁快放!”薛云不耐烦道。 “你怎么光摸你的脸蛋啊,你摸摸上面啊!哈哈哈······”说到这里九书实在忍不了,放声大笑起来。 “上面难道有什么问题吗?”薛云嘴巴顺着摸上去,先是摸了摸鼻子,没问题,然后摸了摸眉骨,没问题。 恩?等等,等等······ 薛云又摸了摸眉骨,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眉骨没问题啊,是人的骨头啊,没有长得很奇怪?很平常啊! 薛云感觉眉骨与平常不一样,但却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眉毛,我的眉毛呢?” 薛云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一样,当即脸色大变,他抬手又摸了摸眉骨,的确是眉毛没了。 “先别急着伤心啊,再向上摸摸。”九书笑得肚子疼,望着银幕中的薛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上面?不会是我的头发也······”凉风吹过,薛云只感觉头顶冷飕飕的,随即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朝头顶探去。 “头发真的不见了,我的头发真的不见了。”薛云神情呆滞,楞在原地,久久没有缓过来。 “哈哈哈······哎呀,真是笑死我了,现在你如愿了,变成了一个没有毛的丑八怪,独一无二,现在觉得开心吗?”九书眼泪都笑出来了。 “咦!对啊!但······”薛云由悲到喜,片刻之后,由喜到悲。 薛云悲喜交加,表情格外精彩,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一会哭,一会笑,头发没了固然是好,跟雷莫愁没有半点关系,但这也太丑了吧!没脸见人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又哭又笑的。别伤心嘛!我再告诉你个消息,是个天大好的消息,你听不听?”九书强忍着笑,一脸严肃道。 “你说,你说。”薛云立马来了兴致。 “你的头发和眉毛都会长出来的,别伤心了。”九书轻声安慰道。 “真的?”薛云有点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九书肯定道。 “那太好了!”薛云兴奋地大叫。 “现在虽然丑点,但等你头发、眉毛全长出来了之后,你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英俊,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哈哈哈·····”九书说完,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你这,算是个屁的,好消息。”薛云双拳紧握,咬牙切齿喝道。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三章:抵达飞雪寒池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天快亮了,再晚我们就赶不上飞雪谷大会了。”薛云摆了摆手,说完后,就欲转身离开。 “这就想走了?肉体变强了,是不是就不用穿衣服了!你是回去参加大会的!还是回去耍流氓的?”九书望着银幕中光溜溜的薛云,笑呵呵地说道。 “我的妈呀!还把这事儿忘了!”薛云赶忙从苍山镯里拿出衣服套上。 “走吧!走吧!”薛云穿好衣服,就要离开。 “你急什么?也不看看现在的样子,穿好了衣服又怎么样?回去还不是闹笑话!” “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头发和眉毛一时间还长不出来,难道我要等它长出来才回去吗?”薛云无奈道。 “我说的不是你的眉毛,是你的脸,还有你的身体,全身上下都是黑黢黢的,全是污垢,就你这样去参加大会,是想去搞笑吗?”九书不厚道地笑道。 “脏,我脸很脏吗?”薛云下意识地摸摸脸,除了感觉有些嫩滑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你摸得到个屁,还是找张镜子照一照吧!如果你看到现在自己的样子,肯定没脸见人,还说什么参加大会。” “那怎么办?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赶回去参加大会都有点紧,哪里还有时间弄这些,脏就脏吧!只要能参加大会就好。”薛云无所谓。 九书微笑道:“你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吗?隔着这么远,我都能闻到。” “这也难怪!相处了这么些天,你怕是已经习惯了污垢的味道。” “就这你还想参加大会?我看你不是想战胜他们,你是想臭死他们。” “有味道吗?”薛云抬起手臂嗅了嗅,微微皱眉,真的有味道,不过很淡,应该是这几天习惯了! “那能怎么办?要是洗个澡,就没有时间了。”薛云无奈,但却无可奈何。 “你在这里收拾好再回去不久行了吗?”九书淡淡道。 “这里?这里都是雪,哪里有水啊,你莫不是想让我用雪洗澡吧!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就回去收拾!”薛云无语。 “现在最缺的是时间,不是我不想,而是时间······” “闭嘴。”九书怒喝道:“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你屁都不知道,还要插话?” “哦哦哦,好好好,你说你说。”薛云悻悻道。 “雪肯定不能用来洗澡的,但是你也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飞雪寒池外围,距离飞雪寒池已经没有多远了,你要想洗澡可以去飞雪寒池。”九书淡淡道。 “飞雪寒池!不行,不行,我走了那么久都没有看见飞雪寒池,想要走到那里,肯定会浪费很多时间!”薛云摇摇头。 “这里有你师傅构建的时间境界,这里过去十天,外面才过去一天,浪费个屁的时间!”九书怒骂道。 “咦,对哦!那还是回去吧!回去再请师傅构建个结界,好好泡个澡!”薛云点点头。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回去距离冰倾城那么近,还没动手,她就察觉了,你就那么希望冰倾城发现我们?”九书都快被气糊涂了。 “对啊,是我糊涂了!就在这里解决吧!”薛云点点头,将手搭在匿锋上,想要将其拔起,可匿锋却纹丝不动。 “恩?这匿锋倒是刺得挺深的啊!”薛云说完,便将双手搭在匿锋上,死死握住剑柄,想要将匿锋拔出。 “呵!”薛云大喝一声,可匿锋依旧纹丝不动。 “我去!我就还不信了,不能将你拔出来!”薛云双手死死握住匿锋,不再朝上提,而是用力向前推。 匿锋开始倾斜,虽然角度很小,但也有成效,薛云换个位置,反向推动匿锋,待匿锋松动,便开始前后摇晃匿锋,等到他认为能提起时,才用力一提。 匿锋被薛云取出,而薛云也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被积雪掩盖。 “咕咕咕~”薛云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已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修炼还好,消耗没多大,但是当他一动起来,便感觉饥肠辘辘。 “快点吧!快点找到飞雪寒池,洗个澡,回去吃点东西。”薛云说着就从雪堆里爬起,望着那茫茫雪原,一脸迷茫。 “你自己难道没有感觉,越接近飞雪寒池就会越寒冷,还需要我为你指路?”九书看穿了薛云的心思,眉头微皱:“你也真是蠢得可以。” “谁说我要你指路了,我只是在想······”薛云一时间找个不到个合适的借口。 “想个屁,快走!”九书不耐烦,催促着薛云前进。 “为什么?”女人落下,眉头微皱,随后一脸疑惑地望向九书。 “什么为什么?”九书从大书上爬起来,一脸疑惑地望着女人。 “你应该知道的吧!以我的手法和筑界术,就算离的很近,她也无法察觉!为何偏要到飞雪寒池去?”女人眉头紧蹙,一脸不悦道。 “为了以防万一嘛!你的手段我肯定相信,但冰倾城可不是一般人,还是小心为好!”九书微微笑道。 “是吗?”女人皱眉,总觉得九书在暗暗计划什么,却没有一丝痕迹。 “肯定的啊!我骗你干什么!”九书正色道。 “老狐狸!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薛云也有疑惑,轻声低估着。 “有你什么事?赶紧给我前进!实力不强,屁话倒是不少!”九书怒斥道。 “切!没种!只敢吼我!有本事吼吼我师傅!”薛云不忿。 “吼就吼!我还怕了她不成!”九书将目光移回,随后望着女人,那阴沉的脸一瞬缓和,随后露出谄媚笑容。 “大姐!回去好好休息吧!别累坏了!” “哼!”女人冷哼一声,冷冷地瞥了九书一眼,随即遁入金色大书之中。 “呵呵!没种!”薛云一脸鄙夷。 “切!你懂个屁!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这叫隐忍!等我哪天实力强劲一些,再好好跟她算账!”九书道。 “没种就是没种!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就你?这辈子都别想超越我师傅!”薛云一脸不屑。 “蠢小子!屁话真多!给我闭嘴!”九书愤怒地大喊道。 “切!”薛云不再言语,加快速度行进。 寒风扑面而来,想要掀翻薛云,但此刻的薛云与先前相比,已经发生质变,根本不可能被这寒风掀翻。 突破到化磐境,承受力增加许多,但随着不断前进,寒气又变得刺骨起来,好在薛云终于有所收获,他看到了飞雪寒池。 看见飞雪寒池的薛云,就如同那行走在沙漠里,看见绿洲的人一般,薛云朝飞雪寒池狂奔而去,呼啸的寒风被他甩在身后。 飞雪寒池说是池,却也不是池,更像是一个湖泊,宛如一面巨大的淡蓝色镜子,嵌在这冰天雪地中,任由飞雪落下,美不胜收。 若是普通湖泊,放在这冰天雪地中,怕是早就凝结上三尺寒冰,但飞雪寒池上却连一片薄冰都没有,寒风一过,荡漾着微波。 “真是不可思议。”薛云来到湖边,望着那平静的湖面,感慨连连。 九州异事不少,很少有人能给出个答案,飞雪寒池也算是其中之一。 落在冰天雪地里的飞雪寒池,给人一种浑然天成,却又格格不入的奇妙感觉。 还未走进时,外围那呼号的无尽寒风,能将人掀翻,走进时,却又只有拂面微风,让湖面翻起微波。 好似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狂暴的一切,阻隔在外面,让人独享这飞雪寒池的静谧与安宁。 “嘶······”微风拂面,如刀子般落下,让薛云倒吸一口寒气,也让他对此地改观。 狂风像是巨浪,只是阻隔人前进,而这微风就是银针,透骨入髓,冻结一切。 “快进水吧!相对来说,水里的温度要高一些,进入水里,可以躲避外面的严寒。”九书提醒道。 九书说完,薛云便跳入飞雪寒池里,就算九书不说,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但,当他没入飞雪寒池内时,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九书倒是没有骗他,自己的理解有没有错,两个的判断都很准确。 水里的温度要高一点,但,也只是高一点。 薛云落水,连惊呼都未曾发出一声,便化作一尊冰雕,径直沉入湖底。 薛云心里那个苦啊,老天是故意玩我吧!湖面都没结冰,怎么自己跳下来后,就直接化作冰雕了? 我费了这么大的劲炼体,到头来却连水都不如,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薛云没多想,也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呼吸已经停止了······ “我我我,这这这!”九书也急了,还没弄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平常薛云炼体,九书将寒气引入他体内,九书还可控制,但现在,九书根本就无法控制。 薛云呼吸停止了,心脏跳动的速度也缓了下来,要是一直这样,薛云必死无疑,得想个办法,九书急的焦头烂额。 女人虽然离开,但却一直在关注薛云,在知道薛云出事的刹那,便化作一道流光落在金色大书上。 “真是窝囊,这点事都办不好。”女人落下,一脸阴沉。 九书看见救星,直接冲到女人身旁,焦急道:“别说风凉话了!快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他可就彻底没救了。” “离我远一点,我害怕你蠢到我。”女人一掌将九书推开,随后缓缓抬起手掌。 精纯的本源之气一瞬狂涌,自女人界宫内溢出,随后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漆黑的空间。 飞雪寒池内,薛云已经沉到湖底,随后一道异芒自他头顶闪过,空间被切割,露出丈长的黑色口子,好似一张大嘴,将化作冰雕的薛云,连同湖水一同吞入其中。 裂开的空间吞入薛云后,瞬间闭合,翻起波涛的湖面也归于平静,好似从来都是如此,一切都未发生过似的。 金色大书上空间被撕裂,化作冰雕的薛云被女人的本源之气拖着,缓缓落下。 九书望着已经化作冰雕的薛云,脸上满是愧疚。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四章:因果天定 飞雪寒池内的湖水,被女人连同冻成冰棍儿的薛云一起,带入九书所在的世界。 滴落的池水,瞬息化为冰晶,白色寒气自金色大书顶部的冰晶中散发而出,扩散在这世界中,令温度骤降。 “冰灵寒泉!”九书瞪大双眼,惊呼道。 “现在怎么办?魂力无用,用筑界术的话,会连他的身体一起切开!”女人眉头微皱,望向九书,眼里满是担忧。 “去找他们!”九书说完,便遁入金色大书内,女人一把将冰雕抓起,紧随其后。 一个时辰后,九书再次出现,同时出现的,还有被解冻的薛云,他已经无恙,只是陷入沉睡,还未醒来。 九书那澎湃的魂力震荡开来,将陷入昏迷的薛云唤醒。 “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相信你了。”薛云醒来,死死盯着九书,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臭小子,你懂什么?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付出这点代价,就能得到超乎想象的回报,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想拥有的!”九书怒斥道。 “回报?我都差点死了,你还跟我提回报,回报在哪呢?我看看。”薛云冷冷道。 “在飞雪寒池底下,只要你能下去,就能得到。”九书一脸认真道。 “下去?我看你是想我死,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薛云气呼呼地吼道。 “对咯,这就不怪我咯,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取不到,怎么能怪我呢?”九书无奈地摇摇头,做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那你还不是在说废话吗?”薛云怒喝道,片刻之后,眼里闪过一道精芒,望着九书,露出淡淡微笑。 “你既然能够将我救回来,取到那宝贝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你可就想多了,我可救不了你,是我托别人救的你。”九书连忙摆摆手。 “别人?”薛云眉头微皱,沉思片刻,继续问道:“那能不能······” “打住,打住,这我可帮不了你,人家又不是我的奴隶。” “你说的倒是轻松,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他救你,我和你师父嘴皮子都磨破了。”九书打断薛云的话,露出无能为力的表情。 “那好吧!”薛云无奈,只能作罢,随后淡淡道:“送我出去吧!呆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要是灵魂还好说,加上肉体,我可办不到,只有你师傅能办到!”九书摇摇头。 “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师傅呢?”薛云望着空荡荡的金色大书,一脸疑惑道。 “你师父还在里面谈事情呢?等下就出来了,等等吧!别着急。”九书轻声道。 “谈事情?”薛云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会不会又是跟自己有关? 九书一眼看透薛云的想法,随后无语道:“是我们的事,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知道又没用!” “恩!”薛云点点头,不再关心此事,而是有些期待地望向九书:“飞雪寒池下究竟有什么宝贝?” “飞雪寒池看似仅仅只是一潭普通的池水,但实际上却是冰灵寒泉!冰灵寒泉你不会不知道吧!” “冰灵寒泉?”薛云眉头微皱,挠挠头,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九书咬牙切齿,望着有些茫然的薛云,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的记忆力就这么差吗?冰灵寒泉,冰灵寒髓!冰灵寒髓!想起来了吗?”九书一脸悲哀,为薛云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 “冰灵寒髓!”薛云灵光乍现,恍然大悟,微微一笑,淡淡道:“原来是那东西,怪不得觉得很熟悉。” “嘶~”薛云说完,便深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惊恐地望向九书。 “你是说飞雪寒池内有冰灵寒髓?” “没错。”九书肯定地点头。 “冰灵寒髓!冰灵寒髓!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冰灵寒髓!快放我出去!我要下去捞上来!”薛云已经被兴奋冲昏了头脑! 冰灵寒髓是天地灵髓,内蕴精纯天地灵力,有市无价,珍贵无比,一旦出现,必遭疯抢。 冰灵寒髓算是极品灵髓的一种,但具体属于什么级别,还要看冰灵寒髓被天地孕育的时间。 筑界师可以用它开界眼,而灵修则是将其精纯灵力吸收,增长修为,同时也可感悟天地之道。 五行淬体,分淬外体和淬内体,炼体到第四境界,就要开始淬内体,天地灵髓是重中之重。 同等级冰灵寒髓是水属性中最好的灵髓,用它淬体,事半功倍,效果非凡。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薛云兴奋地搓了搓手。 “但是!你要怎么取到呢?”九书淡淡一笑,给薛云泼了一盆凉水。 “这不是有您吗?这世上难道还有你办不到的事吗?”薛云一脸谄媚道。 “我?得了!我可帮你不了你!想要就自己想办法!”九书无奈一笑,他只是魂体,这些事,根本无能为力。 “好了,这件事等以后再说,我先送你出去!”女人落在薛云身旁,淡淡道。 “他们跟你说了什么?”九书眉头微皱,望向女人。 女人摇摇头,瞥了瞥薛云,保持沉默,九书意会,点了点头,不再过问。 既与自己无关,薛云也没有追问,女人抬起手,空间便扭曲起来,片刻便出现一个黑色旋涡。 “进去吧!”女人望向薛云,淡淡道。 薛云点点头,跳入那黑色旋涡,顿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不由地闭上双眼,待到眼前一亮,晕眩的感觉消失,薛云才缓缓睁开双眼。 “啊!”睁开双眼的薛云,发现自己身处数丈高空,他发出一声惊恐尖叫,挣扎着径直落下,随后砸入雪地里,被掩盖在积雪之下。 “什么人?”略显惊慌的声音自不远处传出。 薛云心里一惊,直接从雪地里跳起,将目光移向声音的主人。 “有人在?”九书望着银幕,眉头微皱! “不是筑界师!”女人轻轻摇头,眉头紧皱。 “是魂师!”九书淡淡道:“她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她是怎么来的?这句话应该是你问我吗?是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女人死死盯着九书,语气冰冷。 “问我?”九书错愕,望着女人,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啊!” “哦!是吗?”女人冷冷一笑,随即厉声喝道:“徒儿,给我杀了她!以绝后患!” “杀了她!不、不、不至于吧!”女人的话,把九书吓了一跳,说话的时候,舌尖都在打颤。 “对啊!不杀还能怎么样?她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不杀?难道留着给我们添堵?”女人冷笑道。 “这怎么能行呢?怎么能说杀就杀呢?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九书眉头微皱。 “理由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是你聋了?还是你装作不知道?”女人冷冷道。 “不行!不行!你那理由太牵强了!不能杀!不能杀!万一人家没发现我们呢?”九书摆摆手。 “这!可由不得你!徒儿,给我杀了她!”女人再次下令。 薛云没有说话,也说不出来话,她死死盯着女孩,再也无法将目光移开。 “恩?”女人疑惑,眉头微皱,望着银幕中的薛云,厉声喝道:“徒儿,你聋了吗?” 薛云如梦初醒,赶紧趴在雪地上,使劲地摇着头:“不能杀!师傅!她又没做错什么!怎么能杀了她呢!” “要是有一天,她害死我们,你也觉得她什么都没做错吗?”女人冷冷道。 “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会害人呢?不会的!不会的!”薛云摇摇头。 “小子!你为什么觉得她不会害人呢?”九书倒不服气了,大声质问道。 “那么美丽的女孩子!像是会害人的女孩子吗?”薛云一脸严肃道。 “······”九书和女人,同时沉默,无言以对。 “哎!”久久之后,女人才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即望向九书,银牙紧咬,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九书吓得直哆嗦,根本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睛。 远处的女孩见薛云久久没有动静,将怀中古琴收起,而后起身,缓缓朝薛云走去。 薛云将头埋在雪地里,等待着九书和女人的回应。 “喂,你没有事吧!”女孩走到薛云身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薛云,神色有些慌张。 薛云缓缓抬起头,望着女孩的脸庞,心噗噗直跳,久久后,才吐出三个字。 “我没事!” 薛云已经不再理会九书和女人了,因为他觉得那已经不重要了。 望着女孩,他脑海内一切的焦虑都被遗忘,剩下的唯有那与世无争的静谧。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女孩放下心来,略显慌张的神色淡淡隐去,化作浅浅微笑,摄人心魄。 “你一个人来的吗?这里这么冷!你是怎么进来的啊?””女孩疑惑道。 “对啊!我也想问问你,这里这么冷!你是怎么进来的。”薛云也很同样的疑惑。 “臭小子,注意点形象,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是没见过女人吗?”九书笑呵呵地骂道,余光还时不时地瞥向女人,一脸得意。 “哎!”女人连连叹息,望向九书,神色变得复杂复杂:“因果究竟是人为?还是注定?人,真的无法逃离因果之道吗?” 九书脸上得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惆怅,他望向女人幽幽道:“若是能弄清楚这些,我们怕是会少许多烦恼!” ······ “我,我当然是走进来的啊!”女孩的眼睛看向别处,没有直视薛云的双眼,要不是薛云望着她清澈的双眼,都会以为她是在故意搪塞自己。 “你是飞雪谷的弟子吗?”女孩继续问道。 “恩!”薛云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也是吗?” “恩!”女孩点点头,脸上挂着令人沉醉的笑容,只是那双眼睛一直没有任何神采! “那你是哪一峰的弟子呢?”女孩始终面带微笑。 “天主峰!”薛云轻声回答,而缓缓伸出手,在女孩的眼前晃了晃。 结果与薛云所想一样,女孩丝毫不受影响,因为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 “你呢?”薛云放下手掌,轻声问道。 “天魂峰。”女孩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听得到,大致能判定薛云在哪个位置,即使有些许偏差,但也相差不大。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五章:龚羽 得知薛云来历,女孩便皱起眉头,随后疑惑道:“你是内谷弟子,来这外谷边缘干什么?” 薛云轻声道:“我来这里修炼!” 女孩一脸惊讶道:“修炼?你也修炼灵魂吗?” “没有,我没有修炼灵魂,我修炼肉体!”薛云摇摇头,望着女孩,有些疑惑道:“你衣衫如此单薄,在这里就不会感觉冷吗?” “冷?这里很冷吗?”女孩微微皱眉。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薛云疑惑更甚,连这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她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女孩摇摇头。 薛云疑惑:“不知道?那你怎么敢来这里?这里很危险的。” “跟你一样啊,我来这里是为了修炼,这里很安静,很适合我修炼,跟天魂峰完全不同。”女孩淡淡道 “安静?”薛云挠挠头,这里能算安静吗?呼啸的寒风都快把人耳朵吹聋了。 或许她所说的安静与自己的理解有所差异吧!薛云不再多想,而是将目光移向女孩背后的古琴上,好奇道:“你会弹琴吗?” “对啊!”女孩点点头,一脸兴奋地望着薛云:“你也会吗?” “我不会,我只看人弹过,没有亲自弹过。”薛云摇摇头,有些哀伤道。 “哦,这样啊!那你想学吗?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的。”女孩轻声问道。 “我想学,但是我现在没时间学,我要立即赶回去参加今天的大会。”薛云无奈道。 “大会?大会不是明天吗?”女孩疑惑,眉头微皱。 “明天?大会不是今天吗?怎么会师明天?”薛云皱眉,随即掰了掰手指。 “一天,两天,三天,确实是啊,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不是说三天之后举行吗?难道又改时间了?” “没有改时间啊,自从那次决定了之后就没有改过时间了,一直都是明天啊,一定是你记错了。” “我从天魂峰出来的时候,峰主都提醒我,叫我早点回去,明天要参加大会。”女孩肯定道。 “没理由啊!”薛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干脆放弃去想:“哎呀,不管了,不管了,明天就明天吧!这样时间还充裕得多,就不用那么着急了。” 薛云不愿多想,记错了就记错了吧!明天还好,省的匆忙,回去后好好拾掇一番,现在这样,还真的没脸见人。 九书躺在金色的大书上,眉头微皱,一脸疑惑,他跟薛云一样,一根一根地掰着手指,嘴里不停念叨着。 “是三天啊,怎么就不对了呢?一定是哪里记错了。” 女人白了九书一眼,一脸无奈,莫说是九书和薛云,就是她也有些模糊了。 他们都没记错,只是时间观念错乱了,女人所在的世界,与外界时间相反,薛云经过了两个白天,以为是两天,其实只过去了一天。 女人细细一想,便想明白了,就是九书和薛云脑袋有点转不过弯。 “那现在你想学了吗?”女孩轻声询问道。 “想学,想学,你教我吧!”薛云使劲地点点头。 “那好,我来教你。”女孩说完,将背后古琴取下,盘膝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将古琴放在双腿上。 “你看好了哦!”女孩将手搭在古琴上,为薛云讲解古琴的构造,想要学会,那么就先要了解,她就是这么一步步来的,薛云自然也是一样。 女孩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一摸到琴却无比的熟练,没有出过一丝差错,像是为琴所生。 大约一刻钟后,女孩便仔细地为薛云将古琴的构造讲解完毕,而后,女孩抬头望向薛云,轻声问道:“你记好了吗?” “记好了。”薛云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试试?”女孩双手将古琴捧起,递给薛云。 薛云将古琴接过,盘膝坐下,将古琴放在腿上,缓缓将双手放在琴弦上。 薛云缓缓闭上双眼,记忆被挖掘,回到初次与他母亲相见的那一天,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母亲虽然不可触碰,但她的动作却一直被薛云铭记在心,薛云试着和她一样,去轻轻拨动琴弦。 琴声断断续续,有时高,有时低,弹出来的曲子根本就不完整,待到薛云弹完,才缓缓睁开双眼,一脸抱歉地望着眉头微皱的女孩。 “对不起!我弹得不好!” “没事!任何事都需要一步步来,你以前只见别人弹过,自己都没尝试过,又怎么能够熟练呢?” “第一次接触,就能弹出一整首曲子,能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女孩脸上疑惑散去,淡淡一笑,安慰道。 “熟能生巧!你继续练习吧!就弹这一首曲子就好!”女孩继续道。 “恩!”薛云点点头,闭上眼睛,继续弹奏起来。 时间在这不经意间便已悄悄流逝,待薛云终于熟练时,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时辰,又是一曲终了,薛云缓缓睁开双眼,望向女孩。 “熟悉是熟悉了,但手法很生硬,弹琴是需要感情的,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其中,才能弹出好的曲子!” “不要拘泥于形式,习惯去模仿他人的手法!要学会用心去感悟!”女孩望着薛云,认真道。 薛云轻轻摇头,无奈道:“我做不到,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不自觉就会模仿她的手法,想要弹出跟她一样的曲子!” “那就说明他对你很重要,而你很依赖他,他是你的父亲吗?”女孩轻声问道。 “父亲?”薛云摇了摇头:“她是我的母亲。” 女孩点点头,而后微笑道:“怪不得,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初学者都有类似的问题!” “我曾经也和你一样!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他的影子!他的一举一动,我都尝试去模仿!只希望能和他一样,将曲子弹好!” “但后来!他离开了!我也变了!我不再去模仿他!而是试着自己去尝试,弹一些,他未曾教过我的曲子!逐渐摆脱了他的影子!” 薛云望着女孩,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咽了下去。 女孩脑海里有他父亲的影子,就说明,以前她的眼睛是好的,那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薛云想问,但又不敢去问,他害怕因为他的好奇,揭开女孩那已经愈合的伤疤,让它再次变得鲜血淋漓。 “对了!这曲子是你母亲弹给你听的吗?真好听!”女孩问道。 “恩!”薛云轻轻点头。 “叫什么名字?”女孩继续问道。 “名字?”薛云眉头一皱,淡淡道:“没有名字!她也没告诉我,只要能和她待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没有去过问那些!” 《清心乐》、《驭兽谱》、《魔音三千》皆来自《幻魔录》,这些,薛云的母亲跟他说的很清楚。 但薛云不知道女孩来历,他对女孩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防备,但心底却早已筑起了高高围墙,他可以相信任何人,但却依旧对任何人都抱以戒心。 “哦!”女孩淡淡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继续指导薛云弹琴。 薛云无法弹好曲子,原因有两点,第一个原因,跟女孩所说一样,第二个原因,则是出在幻魔录上! 无论是薛云还是女孩,都将《幻魔录》想得过于简单。 作为魔族最顶级功法,《幻魔录》中随便一首曲子都不是你只要努力就能学会的,更别说是《幻魔录》的核心——幻魔三音。 若是常人,想要以《幻魔录》中的琴音对敌,必须要练上十年八年,且要以魂力和灵力作为支柱。 而今天却是薛云第一次触摸到‘琴’,他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更没有魂力和灵力作为支柱,想要谈好《幻魔录》中的曲子,简直是天方夜谭。 女孩和薛云相对而坐,从开始到现在,女孩对薛云说了很多,他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变,但还未见成效,夕阳便至。 暗金色的阳光,夹带着暗红色的微芒,落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淡金色的雪花自天空中缓缓降下,落在他们肩头,或是头顶。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薛云呆呆望着女孩,久久无言,他缓缓伸出一只手,将落在女孩肩头的雪花拂去。 女孩下意识地闪躲,慌忙起身。 “对不起!我只是想将你肩头的雪拂去,没有别的意思!”薛云起身,有些惊慌道。 “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你也早点回去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来天魂峰找我。”女孩淡淡一笑。 “好的!琴给你!”薛云将手里的琴递给女孩。 薛云知道女孩眼睛不好,于是一手拿琴,另一只手抓起女孩的手掌,将琴递到她手中。 女孩开始有些惊慌,但得知薛云的用意后,便一脸感激道:“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今天遇见了你!我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学到这么多东西!”薛云一脸感激道。 “没事!你想学的话!随时都可以来天魂峰找我!”女孩脸红道。 “会打扰你吗?”薛云轻声问道。 “不会!”女孩轻轻摇头。 “那就好!等有机会!我一定再来叨扰!”薛云欣喜道。 “恩!”女孩点点头:“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明天就是大会,可不能缺席。” 女孩说完,便只身离开,薛云目送着她远去,略微有些感慨,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妙。 不经意间,总会遇见很多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事。 “我还会再见到她吗?”薛云轻声呢喃,微微摇头,总觉得这是一场梦,但却那般真实,让人不得不信。 “应该还会吧!只是希望不会打扰到她!” “哦!对了!怎么就把这忘了呢?”薛云猛地一拍脑门,朝那远去的背影大喊。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缓缓转身,站在这金红色的天地中,撩了撩耳畔的长发,淡淡一笑。 “龚羽。” “你呢?” “薛云。” 薛云大声喊道,那呼号的狂风震耳,薛云也不知他的声音能否传到龚羽面前。 龚羽点头一笑,天地失色,时间仿佛定格。 待到薛云回过神来,龚羽早已消失不见,唯有那洁白的雪花缓缓坠下,那刺骨的寒风呼号。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六章:立威 龚羽已经消失在薛云的视线中,而薛云却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言。 女人手臂一挥,空间破碎,薛云回归原来的时间,他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 飞雪谷向来如此,半年时间,他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满是繁星的夜晚,究竟是什么样子。 夜寂静无声,四野无人,薛云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赶回内谷。 “咔~咔~咔~”薛云推开莫愁阁的大门。 “你是谁?”站在门内的芹儿,望着薛云,眉头仅仅锁在一起,而体内那澎湃的灵力也一瞬翻涌。 “我是薛云啊!芹儿,你回来了。”薛云望着芹儿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喜出望外道。 “你是薛云?”芹儿望着他薛云光秃秃的脑袋,瞪大了眼睛。 “对啊!对啊!我是薛云!”薛云猛地点头道。 芹儿收起惊讶的表情,随即疑惑道:“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这两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薛云虽然没了头发和眉毛,但脸却没有改变,夜晚虽暗,但也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细看之下,芹儿还是能确定站在眼前的就是薛云。 “哎!我也不想啊!”薛云无奈地叹息道:“浑身痒痒的,不说了!我先去洗个澡!” 薛云说完便匆匆离去。 芹儿落在薛云跟前,望着薛云微笑道:“我帮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薛云连忙摆摆手。 芹儿摇摇头,回到自己房间,而薛云洗完澡后,也安然入眠。 一夜无话。 成百上千的宾客,不远万里来到飞雪谷,受邀见证飞雪谷十年一度的大会。 飞雪峰门庭若市,无论是一国之君、一城之主亦或是一方巨擎,参加大会第一个要拜访的便是飞雪谷之主——冰倾城。 飞雪殿外排起长龙,身份尊贵的君主、强者,在此却犹如卑微的奴仆。 来者是客,冰倾城礼遇相待,并命弟子安排他们进入飞雪秘境住下,等待大会到来。 ······ 睡了一宿,精神饱满的薛云,缓缓推开紧闭的房门。 “走吧!我们先去天天主峰报道,再跟着峰主他们一起过来。”芹儿站在门前,将想要敲门的手缓缓放下。 薛云点点头,跟随芹儿一起离开。 大会比试场在飞雪秘境,所有参赛弟子,必须来飞雪谷集合,待诸峰主合力打开飞雪秘境,方能进入其中。 往日宁静的飞雪谷,今日格外喧嚣,沉迷修炼的弟子,一一走出府邸,只为扬名飞雪谷。 薛云两人和天主峰一行人汇合,虽然此次参赛的只有三人,但许多弟子却愿意一齐进入飞雪秘境。 除了为薛云三人加油助威外,他们也想见见往日的师兄,顺便参观飞雪秘境。 气宇轩昂的曾凡,深藏不露的芹儿,以及酱油薛云,这三人组建的团队是天主峰的希望。 “你们都是第一次参加大会,所以有些规则我会跟你们提一下。”走在前往飞雪峰的路上,慕易回头,望着芹儿和薛云缓缓开口。 “说多了你们也记不清,我就挑最重要的说给你们听,这次大会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不要对其他峰的弟子下死手,这是最重要的” 薛云二人齐齐点头,就算慕易不说他们也明白,大会是切磋,而非拼命。 “你说师兄他们过得怎么样了?”曾凡走在慕易身后,小声地询问道。 “不清楚,你这次去自己问吧!好好感谢下他们,他们以前都挺关照你的。”慕易淡淡道。 “这是自然!”曾凡点点头。 天主峰一行人,最后抵达飞雪峰,来时飞雪殿外的空地已经站满了各峰弟子。 穿着各色服装的弟子,一排一排站在飞雪殿外等候,而各峰峰主则被唤入飞雪殿,慕易跟薛云三人交代几句后便进入飞雪殿中。 “哟!这不是扬名飞雪谷的曾凡吗?怎么?你这次也要参加大会?”站在天主峰旁,身着黑色弟子服的弟子,望着曾凡,露出讥讽的笑容,阴阳怪气道。 内古九峰,每峰弟子并无多大差异,唯一的不同便是身上弟子服的颜色,身穿黑色弟子服的弟子,来自天尘峰。 “哟,这不是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的单刑吗?”曾凡回过头,眉头一挑,冷笑道。 “怎么?那次教训还不够吗?还敢参加大会,你想好怎么挨打了吗?” “上次那是意外,我怎么可能输给你?”被曾凡戳着痛处,单邢羞愤不已。 与单邢同列的弟子皆是一脸怒色,而那排头的弟子,乃是天尘峰大师兄,他微微蹙眉,望向曾凡,冷冷道。 “你们天主峰的弟子都像你一样,没有实力,只有牙尖嘴利的本事吗?” 佘百里,天尘峰大师兄,修为天尊境巅峰。 “佘师弟这句话可就说笑了,明明是你天尘峰的弟子嘴臭,怎么能怪我牙尖嘴利呢?” 曾凡望向佘百里,冷冷一笑:“你这天尘峰大师兄当得不合格啊,要是我天主峰的弟子,绝对不会如此无礼。” “是不会?还是不敢?”佘百里满脸冷笑。 “天主峰弟子实力什么水准,你自己心里没有点数?我只听过对强者卑躬屈膝,还不曾听说对待弱者也需如此。” “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曾凡无奈一笑,随即淡淡道:“作为天尘峰的大师兄,你管不好自己的师弟。” “是他们太顽劣?还是你没有威严?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如何管教他们?” “哦!你想教我如何管教天尘峰的弟子?”佘百里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望着曾凡,不由冷笑道。 “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曾凡认真点头。 “那可以啊,我们天尘峰弟子都报了个人赛,你可以帮我管教管教他们,让我看看你有何手段!” 佘百里眼底满是嘲讽,莫说是单邢,哪怕是最弱的弟子,也能将曾凡击溃。 “既然你都同意了,那我也只好委屈下自己,发发善心,帮帮你这个无能的大师兄吧!”曾凡点点头,一脸无奈道。 “曾凡这脑子是让驴踢了?还想管教我们?”天尘峰弟子私下小声道。 “可不是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没个数吗?管教我们?腿都给他打断!” “那我们等着你啊!天主峰,大师兄。”单刑强忍着笑,望着曾凡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单邢话一出口,其余弟子笑得人仰马翻。 曾凡没理会那些嘲笑,望着单刑,凌厉的双眼里闪过一道冷芒。 “那好啊!我倒想看看你的牙,这次还能不能再长出来,如果还能长出来的话,我见一次打掉一次。” “哎哟,大师兄就是不一样,连眼神都这么可怕,可吓死我了!”单刑拍了拍胸口,装出畏惧的模样。 “你当真是怕了吗?若是真的怕了的话!以后看见我,就自觉绕道走!如若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曾凡微微笑道。 “哟呵!绕道走?我要是不愿意,还见一次打一次?我没有听错吧?”单邢一脸嘲讽地询问身旁的弟子。 “对,师兄!你没有听错,是他说的!” 单邢回过头,一脸冷漠道:“曾凡,你若是想留点颜面,那就有点自知之明,带着你这废物同伴退出吧!免得说我们其他峰欺负你们!” “欺负我?”曾凡冷冷一笑,回头望向芹儿:“他说他要欺负我!” “大师兄,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是要欺负你!”芹儿乖巧地点点头。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妞?长得真好看!窝在天主峰多浪费啊!” “不如跟着我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单刑舔了舔嘴唇,说着说着,手就不自觉地朝芹儿伸。 “一群傻子!”不远处一身穿银色弟子服、气宇不凡的青年,望着单邢,嘴唇微动。 银色弟子服,代表的是天冰峰,而排在首位那气宇不凡的青年,正是天冰峰首席,雪公子——雪无双。 “他们这是在找死吗?”身穿紫色弟子服,排在首位的青年,忍不住摇摇头。 紫色弟子服,代表的是天雷峰,而那排在首位的,则是天雷峰首席——凌傲。 “对啊!这曾凡也真是的,怎么能和天尘峰硬碰硬呢,夹着尾巴做人不好吗?现在好了吧!下不来台了吧!”凌傲背后一弟子一脸惋惜道。 “哎!”凌傲扶额长叹,眼底满是无奈。 “大师兄,你也在为曾凡感到惋惜吗?”凌傲背后弟子轻声问道。 “你!”凌傲咬牙,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无奈道:“你说是,那便是吧!反正等你吃过苦头之后,就明白了!” “我?吃苦头?为什么?”弟子不解,一脸疑惑地望着凌傲。 凌傲实在忍不住了,脸色一瞬变得铁青,随后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 “滚!” 身穿灰袍的队伍中,排在第二位的女子望向前方女子道:“大师姐,你说这曾凡,是不是脑子也出了问题。” “看来是这样。”女子点点头,冷冷道。 “曾凡,天主峰,薛云也来了吗?”龚羽身穿灰色衣袍,站在队伍中间,轻声呢喃道。 “大师姐,你看······”排在第二的女弟子,指着龚羽,一脸厌恶道。 “看?看什么看?我说你也是,一天天的不好好修炼,跟个死瞎子较什么劲?”排在首位的女弟子冷冷道。 “我也是替你鸣不平嘛!凭什么峰主那么照顾她?” “切!她?照顾?峰主也只是可怜她而已!”天魂峰大师姐一脸鄙夷道。 “师弟!”君逸尘身穿淡青色弟子服,站在队伍中间,一脸担忧地望着薛云,心都提到嗓子眼。 “咔嚓”骨骼碎裂声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接踵而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啊啊啊~”单邢半跪在地上,而他的手腕已经翻折过去,与手臂重叠在一起。 “你的手,如果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废掉。”芹儿甩开单邢已经扭曲变形的手,随后望向佘百里。 “管好你天尘峰的弟子,如若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 那绝对压倒性的力量,让单邢感到恐惧,让他身躯忍不住颤抖,他指着芹儿,想要声讨,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你你你······”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七章:飞雪秘境 “曾凡!”佘百里怒喝一声:“你这是在找死吗?大会还未开始就出手伤人。” “伤人?你瞎啊!谁先动的手没看见?”曾凡冷冷道。 “哼!还敢狡辩?我师弟顽劣,但也只不过是与她开个小小的玩笑!” “可她却下死手,废我师弟一臂,如此毒辣,我会如实禀告谷主,取消她参加大会的资格!”佘百里冷冷道。 “是吗?看来今天你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咯?”曾凡淡淡一笑。 “这是事实!”佘百里震声道。 曾凡上前一步,附在佘百里耳旁,轻声道:“事实也好,瞎掰也好!实话告诉你,若是其他人,还真有可以被取消资格,但她~永远不会!” 佘百里一脸不屑道:“笑话!你以为她是谁?规矩就是规矩,定下来就必须遵守!” “她坏了规矩,必须得接受惩罚,取消大会资格已经是轻的了,若是我师弟追究,将她逐出飞雪谷也不无可能。”佘百里义愤填膺道。 曾凡附在佘百里耳畔,声若蚊蝇道:“说笑话的是你!了解一下,她叫雨芹儿。” 佘百里冷冷望着曾凡,一脸漠然,大声叫嚣着:“我管你什么雨芹儿,水芹儿,大会的规矩岂是······” 佘百里说着说着,声音小了许多,眼神逐渐变得惊慌起来。 “现在了解了吗?”曾凡淡淡笑道。 “嗯嗯嗯······”佘百里惶恐,连连点头,而后低着头,不敢直视芹儿。 “师兄?我能了解下吗?”芹儿望着曾凡,脸上挂着淡淡微笑,眼底却有杀意闪过。 “了解什么?”曾凡淡淡道。 芹儿浅浅一笑,随后轻声道:“峰主都不知道我姓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额!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会是真的吧!”曾凡也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芹儿。 “你觉得呢?”芹儿反问道。 “应该不会吧!”曾凡心里一跳,上前一步,来到芹儿身旁,声若蚊蝇道:“我也只是唬唬他,你可千万别吓我!” “做戏就要做足,这样岂不是更真?师兄莫要惊慌,我这么做是为了弄假成真!”芹儿低声细语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刚刚吓死我了!”曾凡拍了拍胸口,随即望向佘百里,厉声呵斥道:“现在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不仅仅是佘百里,天尘峰一行,全部都惊慌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以假乱真······ “哎!”薛云无奈叹息,他看不透芹儿,更看不透曾凡,两人声音虽小,但却都落入他耳中,他可以确定,两人都绝非只是随便说说。 就在众弟子议论纷纷的时候,各峰峰主从飞雪殿中走出。 “安静!”天雷峰峰主濯耀招招手,厉声喝道,嘈杂的人群,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飞雪秘境就要打开了,各峰弟子按照顺序,依次进入。”千界峰繆芮站在台阶上,望着众弟子道。 “好了,快些开始吧!”天尘峰峰主滕誉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冰倾城缓缓从飞雪殿中走出,走到众长老身前,面向众弟子,轻轻点头:“那就开始吧!” 繆婆婆五指一曲,掌心金色符文飞出,落于天地间,刹那间,天地动荡,原本稳固的空间扭曲起来,变得虚幻。 万药峰因为炼制不死丹的缘故,并未参加此次大会,他的位置则由冰倾城顶替,八道耀眼灵力汇聚在一起,融入那虚幻的天地。 也就在众人不经意间,一道洁白如雪的大门落下,呈现在众弟子眼前。 洁白大门,高约三丈,凭空落于天地间,两块门扇好似身披甲胄的战士,永世守护门内世界的安宁。 大门出现,冰倾城八人齐齐收起灵力,随后,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传出低沉的重音。 “咔咔咔······” “呼!”呼啸的寒风,自打开的门缝内涌出,锥心刺骨。 “换班了,走吧!”一道粗狂的声音自大门内传出,随后,九道流光自门内飞出,落在大殿前。 九人面向冰倾城,曲腰恭敬道:“见过谷主。” “恩!”冰倾城轻轻点头,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冲进大门内那白色的世界里。 “飞雪谷的安危就暂时交给你们了。”繆芮对着九人抱拳。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们走吧!”一中年男子点头微笑。 “千界峰的弟子跟着我。”繆芮说完,化作一道流光,钻入飞雪秘境内,身穿红色弟子服的千界峰弟子紧随其后。 “天冰峰弟子跟我走。”雪涟说完,便带着天冰峰弟子离开。 “天雷峰弟子跟我走。”天雷峰进入其中。 “天风峰弟子跟我走。”覃毅大手一挥,带着天风峰弟子依次入内。 君逸尘站在队伍中央,跟随人群前进,微微侧过头,望向薛云,薛云也看到他,朝他挥了挥手。 “师弟,加油!”君逸尘嘴唇微动,说完后,便随人群一起进入其中。 “天魂峰弟子跟我走。”臧旭落在天魂峰队伍中,大喝一声。 排头的女弟子听闻,率先进入其中,其余弟子紧紧跟随,臧旭则是伸出一只手,搭在龚羽肩上,带着她一起入内。 薛云揉了揉眼睛,就在刚刚那一瞬,龚羽进入飞雪秘境前,居然回头冲他笑了笑,薛云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眼花。 天魂峰后,便是天尘峰,经历刚才的事,天尘峰弟子一个个像焉了的茄子般,没精打采的。 “都给我精神点!出来的时候,不是都高高兴兴的吗?这会儿吃错药了?”滕誉望着一众天尘峰弟子,怒气蹭蹭蹭就往脑门上蹿。 “我们也走!”慕易朝着薛云三人招了招手,就欲进入其中。 自飞雪秘境出来的九人中,有一男子望着慕易,一脸疑惑道。“师弟?咱们今年就只有三个人吗?” “恩!只有他们三个!”慕易点点头。 “往些年不都是我们天主峰弟子最多吗?今年怎么就只有三个人啊!” “师兄,我们都是天主峰出来的,天主峰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人都是好面子的!谁又想去丢脸呢?”慕易无奈地摇摇头。 “弄成这样,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天主峰,主要是这招人的规矩有问题。”另一男子摇摇头,一脸真诚道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们这次取得好成绩,也算是对得起你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 “多谢!”慕易抱拳之后,带着薛云三人进入飞雪秘境。 薛云落在这白色的大地上,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强大的筑界师的手段吗?开天辟地,自成一界,不受任何约束。 飞雪秘境环境倒是与飞雪谷没多大差别,依旧是那般,终年飞雪,目光所至,皆为银白色天地。 其余诸峰的弟子已经离开,留下一行行浅浅而又混乱的脚印,随着脚印望去,前方的大地上,矗立着一座恢弘的建筑,名为飞雪冰宫。 飞雪冰宫是建筑,但更像是一件浑然天成艺术品,好似由一座巍峨屹立的冰山雕刻而成,而非一砖一瓦砌成,堪称鬼斧神工。 淡蓝色的飞雪冰宫晶莹剔透,反射着粼粼微光,坐落在这冰天雪地中,神秘而神圣。 飞雪冰宫一共四层,第一层是演武场,也是此次大会举行的地点。 第二层,是飞雪秘境内弟子的居所。 第三层,是飞雪谷长老的居所。 而第四层,则是飞雪谷太上长老的居所。 飞雪谷威名远扬,统领着水坎州,宗内弟子,来路各异。 有的来自皇室,极有可能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有的来自其余宗门,是宗主子嗣,或是其他直系血脉。 他们个个身份尊贵,家世显赫,像薛云一样的寒门子弟大概仅有百分之一左右。 前来参加大会的宾客,此时候在飞雪冰宫大门前,他们站在两侧,只为在大会开始之前,见一见家里的晚辈,给他们加加油,打打气。 距离上一次大会已有十年,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弟子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变化,有的更为沉稳,有的修为大进。 亲人阔别已久,相见,相拥,眼角微红。 亲情是最难以割舍的,莫说是他们,强如冰倾城,也不例外。 薛云自人群中走过,望着那一幕幕温馨的画面,默默低头,从晋级到现在,第一次感到寒冷。 曾凡隐藏得很好,但其实也与薛云有同样的感觉,他们都是一样,孤苦伶仃。 四人不做停留,走进飞雪冰宫的大门,淡蓝色的通道长达数里,通向第一层演武场。 随着行进,四人终于抵达出口,窥见演武场全貌。 飞雪谷不愧是水坎州第一宗门,光是这演武场,就足足比天风学院还要大数百倍。 演武场上擂台林立,大大小小,共有八十五个,中心主擂台最大,占地方圆一里,四方又立四个大型擂台,每个大型擂台四方又立四个中型擂台,以此类推。 演武场深凹,与通道出口落差大约十丈,通道两侧是整齐划一的台阶,供观战用。 内谷弟子大多还在外面叙旧,但也有不少弟子进入其中,观战台上有许多陌生的面孔,在集合时并未见过,应该是在飞雪秘境内修炼的弟子。 “你看,那是小凡子吗?”远处一青年,指着曾凡疑问道。 “不会吧!小凡子受了重伤,修为没有一点进步,上一次都没来,听峰主说怕是这辈子都恢复不了了。”一人摇摇头,有些哀伤道。 “我们天主峰的弟子都还没有进来呢?你应该是看错了!”又一弟子淡淡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那人好像峰主啊!”先前弟子又道。 “怎么可能!隔这么远,你肯定是眼花了,我们天主峰向来都是大部队,大部分弟子都会出动,怎么可能只有三个人。” “眼花是可能的,但我又不是瞎子,你好好看看他们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青年指着薛云四人道。 “我靠!还真是峰主,还真是我们天主峰的弟子,怎么这次就只有三个人,让我看看是那些人参加的。” “我靠,还真是小凡子,这小子怎么来了。”一弟子瞪大了双眼,随即兴奋地挥手吆喝道。 “小凡子,峰主,我们在这里。”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八章:雨潇 “是聂山他们,天主峰以前的弟子。” 聂山,天主峰弟子,三十年前,与刚刚加入天主峰的曾凡一起参加大会,大会结束后不久便做出突破,进入飞雪秘境。 三十年时间过去,各峰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也唯有与曾凡同期的弟子还记得他。 “小凡子?不会是在叫曾凡吧!”一些弟子强忍着笑,望向曾凡。 曾凡望着聂山,涨红了脸,立刻低下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羞愤不已,双拳不由紧握,薛云还是第一次看见曾凡这样。 “聂山!齐蒲!”慕易一脸挥舞着手,很是欣喜地大喊,随即望向曾凡,一脸激动道:“是你师兄他们,我们过去吧!”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曾凡转过身,背对着慕易,微怒道。 “别啊,他们在叫你,你不去怎么行。”慕易抓着曾凡的手,拖着他离开。 “放开我,我不去!”曾凡奋力甩开慕易的手,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一脸不情愿。 “你吃错药了?开始的时候,不是还问他们好不好吗?现在见到了,自然要去叙叙旧了!”慕易也不管曾凡是否愿意,强行将他拖走。 薛云望着曾凡那张苦瓜脸,强忍着笑,和芹儿跟在他们身后。 “噗嗤!哈哈哈······”等到曾凡四人离开,其余弟子才觉得无法忍受,放声大笑。 天雷峰三师兄罗宜脸色通红,直接一巴掌拍在一名正在大笑的弟子脑袋上。 “啪~” “笑笑笑!笑个屁!”罗宜怒斥道。 大笑的弟子一脸茫然,他呆呆望着罗宜,而后缓缓道:“三师兄!我没有笑你!我是在笑······” “给我闭嘴!谁要是再敢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罗宜厉声呵斥。 “小罗罗!十年不见,倒是越来越有师兄的风范了!”一群青年缓缓走来,其中一人面带微笑道。 天雷峰弟子嘴角轻轻抽搐,似乎已经明白罗宜不爽的缘由。 ······ “哟!你还脸红了,以前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脸红过?”聂山望着被拖着走的曾凡,揶揄道。 “各位师兄,算我求你们了,别再这么叫了行不行?我现在可是天主峰大师兄,让师弟、师妹听见了,我还怎么做人?”曾凡双手合十,朝聂山等人作揖鞠躬,苦苦哀求。 “额,好吧!以后不这么叫你了!”聂山点点头,手掌不自觉地就落到曾凡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哎,手别乱摸!”曾凡拨开聂山的手,淡淡道:“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旁边的师弟、师妹还在看着呢?” “你这大师兄怎么当的?有师弟、师妹,都不跟我们介绍介绍!”聂山望了望芹儿和薛云,责怪道。 “各位师兄别急,我这就向你们介绍。”曾凡后退一步,与薛云并肩而立,将手搭在薛云肩上。 “这是新来的师弟,薛云。” “各位师兄好!”薛云朝着聂山等人抱了抱拳。 这曾凡也真是厉害啊,竟能将师兄弟之间的关系相处得如此融洽,若是以后飞雪谷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是最不会被怀疑的那一个。 待到薛云行完礼,曾凡才有指着芹儿道:“这是芹儿,新来的师妹。” “各位师兄好!”芹儿淡淡一笑。 聂山望着芹儿,眉头微皱,总觉得似曾相识,却不知何时见过。 其他人倒是没想那么多,而是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薛云身上,原因无二,只是因为薛云身上丝毫的灵力波动,与普通人无异。 “峰主,你不要告诉我,他们三人是来参加这次大会的!”站在聂山背后的青年嘴角抽搐,惊恐道。 薛云没有灵力,芹儿只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孩,曾凡的修为又······ “对啊,这次参加大会的就是他们三人。”慕易点点头,微微笑道。 “峰主,您是认真的吗?” 众人一脸懵逼,脸上的表情好似在说:你tm在逗我? “当然!”慕易点头。 聂山等人齐齐石化,楞在原地,呆呆望着三人,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你们应该相信他们,他们三个虽然算不上最强,但也绝对不弱。”慕易望着傻了眼的聂山等人。 “峰、峰主,赶紧让其他师弟出来吧!弱点我也能接受,你可别开玩笑了!”聂山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哎!口说无凭!”慕易无奈,摇摇头,伸出手,在曾凡肩上拍了拍。 “曾凡,释放你的灵力,让师兄们开开眼,不用全部释放,让他们放心就好。” “好的,各位师兄,你们看好了,千万别被吓到了。” 曾凡嘿嘿一笑,随后一股澎湃灵力自其体内冲出,化作一道狂风,震荡开来,将周围的人都震退数步。 “天、天、天尊境。”聂山面露惊恐,死死盯着曾凡,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不过瞬息后便化为狂喜。 虽然薛云很早就知道曾凡的真实修为,但是当他感受到将他退开的劲风时,内心还是忍不住掀起波涛。 曾凡才多大?还不足五十岁吧?就已经是半步道劫境修士,距离道劫境,只差那临门一脚。 如此年轻,便已是这种修为,他的天赋究竟强悍到何种程度? “咳哼!”曾凡清了清嗓子,佯装淡定,一脸风轻云淡,心里却乐开了花。 “等等,慢点来,一个一个来,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崇拜我,但是千万别急。” “来!跟师兄好好说说,你的修为是怎么恢复的。”聂山来到曾凡跟前,一脸兴奋,其他青年也是一样,上前来,围在曾凡周围,一脸期待。 “等下,先别急!你们还没有看看芹儿的呢?”慕易望着聂山等人,微微一笑,随即便将目光移向芹儿。 聂山等人也是一样,望着芹儿,一脸期待。 慕易望着芹儿,一脸得意道:“芹儿,给他们展示展示你的实力,还是和曾凡一样,别用全力,别把他们吓坏了!” “好的,峰主。”芹儿乖巧的点点头。 惊人的灵力自芹儿体内爆发,犹如瀚海巨浪,冲击在聂山等人身上,再次将他们击退。 “又是天尊境,又是天尊境。”一青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芹儿,神色呆滞。 “哎!没意思!真没意思!他们本来都很崇拜我的!” 曾凡一脸失望地望着聂山等人,随后猛地回过头,望着慕易,微怒道:“都怪你!展示个屁,现在好了,在人家面前,我屁都算不上!” 曾凡天赋虽高,但在芹儿面前却自惭形愧,其实就算他不说,大家都明白,芹儿的修炼天赋举世罕见,足以媲美谷主亲传。 “两个天尊境,我们天主峰现在的弟子都已经这么出色了吗?这都才十年啊,十年的变化怎么可能这么大。” 聂山呆呆地望着芹儿,不敢想象现在的天主峰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 “变化倒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大,只是他们三个比较争气罢了。” 慕易摇摇头,芹儿和曾凡个人实力虽然拔尖,但也无法‘撼动’天主峰整体实力排在倒数第一的地位。 “对了,对了,这位师弟的实力,我们还不知道呢?师弟不如也展示展示,让师兄们开开眼,再开心开心。”有人迫不及待道。 薛云虽然没有灵力波动,但按照慕易的话来看,他应该并不简单,修士并不单单是灵修一脉,而是灵修、筑界师、魂师的统称。 “对啊,对啊,还不知道师弟你的实力呢?”聂山等人来了兴致,直勾勾地望着薛云,眼里满是期待。 “薛云的实力,不是很好展示,等到了擂台上,你们就知道了。”慕易望着众人道。 薛云虽然不差,但实力却属于大会垫底的存在,说出来也只会让他们失望而已,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 “那就好!那就好!”聂山不再追问,轻轻点头,心中愈发期待大会能早点开始。 众弟子也是一样,一脸兴奋,上场的是薛云三人,可他们却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以前在天主峰时,他们就受尽了诸峰嘲讽,在内谷抬不起头,本以为到了飞雪秘境后,情况能有所改善,但却依旧如此。 内谷弟子进入飞雪秘境后都会组成小团体,而成员都是本峰师兄弟,近三十年来,天主峰仅仅只有十一人进入飞雪秘境,而其余峰,最少都是五十人。 人多势众,人少势微,弱小就要挨打,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好在有长老监管,弟子们不敢随便出手,但冷嘲热讽,人身攻击早已司空见惯。 平常还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每到大会开始,聂山他们都必须得夹着尾巴做人。 无论天主峰带多少人来参加大会,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地位,因为,结果是不会变的,从有飞雪谷大会起,他们就坐稳了‘第一’的位置。 但,这次不一样,慕易带最少的弟子,却有希望取得更好的成绩,这让聂山他们都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头颅都不自觉朝上抬了抬。 弟子不断进入,让原本有些冷清的飞雪冰宫变的热闹起来,略微有些嘈杂。 冰倾城在众人不经意间落下,站在中心主擂台上,片刻之后,一身穿淡蓝色长袍的女人,缓缓落下。 女人容貌虽不及冰倾城那般惊艳,但也算得上是国色天香,足以让天底下男人疯狂。 她叫雨潇,飞雪谷太上长老之一,修为已至无上幻境,世间少有人及。 “他在什么地方?”雨潇红唇微启,望向冰倾城,轻声问道。 “他没有灵力,我感知不到,但等他站上擂台,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冰倾城淡淡道。 “若真是那样的话!我还真有点期待!”雨潇红唇微动,眼神变得缥缈起来。 “哎!你还是不信我?”冰倾城摇摇头,叹息道。 “没有不信,只是担忧,害怕你因思念过度,错将他人当做莫愁。”雨潇担忧道。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一十九章:对战千界峰 “是我思念过度,还是确有其人,等下便见分晓!”冰倾城柔声道。 “可以开始了吗?我也有些想见见他!”雨潇望向冰倾城,征求她的意见。 “开始吧!” 冰倾城话音落下,雨潇一步迈出,精纯灵力好似湖面涟漪,四散而开。 在场的修士齐齐回头,将目光移去,落在雨潇身上,混乱嘈杂的飞雪冰宫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见过太上长老!”飞雪秘境弟子全都弓腰,朝着下方的擂台一拜。 “抽签!”雨潇红唇微启,声音虽轻,但却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中,就连飞雪冰宫外的弟子也有所感,停止叙旧,进入飞雪冰宫。 七峰峰主转瞬落下,站在中心主擂台上,齐齐弓腰:“见过太上长老。” “此次大会,先举行团队赛,参赛队伍共十六支,其中天风峰三支,天雷峰三支,天魂峰两支,天冰峰三支,天尘峰两支,千界峰两支,天主峰一支。” “共十六支队伍,第一名积一百六十分······第十六名积十分。” 开始之前,雨潇先将计分规则说明,参加大会的大部分都是老生,但是也有一部分新人,为了让他们认真对待,规矩必须说清楚。 雨潇说完,缓缓抬起手臂,她玉手一挥,十六颗拳头般大小的水晶便落在众峰主眼前。 各峰峰主没有丝毫迟疑,手掌一招,水晶便落入其手,天主峰只有一支队伍,所以慕易只抽取一颗水晶球。 “嘭!”一声轻响,众峰主手中的水晶球爆碎,爆碎的水晶球化作涓涓细流,凝成一行字。 “长老,天雷峰二队抽到三队。” “长老,天风峰一队抽到三队。”两峰峰主同时道。 “交换!”雨潇淡淡道,待两峰峰主交换后,继续问道:“还有无问题?” “没有了。”众峰主齐齐答道。 “那好,团队赛正式开始。”雨潇说完,便跟随冰倾城一起,落在会场边缘的角落。 七峰峰主也随之离开,一中年男子缓缓落下,站在主擂台中央,一脸冷漠道:“飞雪谷大会,就此开始,所有参赛队伍上擂台。” “走!”曾凡伸手抓住薛云的肩膀,带着他稳稳落在一个最小的擂台上,芹儿紧随其后。 其他峰弟子也是一样,落在不同的擂台,而后齐齐抬头,望向主擂台上的男子。 “天冰峰一队对战天尘峰二队,天主峰一队战千界峰一队······”男子望着眼前那一行行字迹,将对战信息公布。 站在角落里的雨潇,望向薛云所在的位置,眉头紧蹙,神色逐渐凝重,缓缓回过头,望着一旁的冰倾城,久久无言。 “你觉得如何?”冰倾城望着薛云,轻声问道。 “的确很像!但却并不是同一人。”雨潇无奈地摇摇头,随后一脸疑惑道:“芹儿身上的禁制解开了,是你做的?” “没错!”冰倾城点点头。 “那也好!我也想看看她这半年是否有所长进!”雨潇点点头。 ······ “千界峰一队?时芊?”曾凡嘴角一阵抽搐,咬牙道:“他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臭!” 曾凡抬起头,四处张望,随后将目标锁定,抓起薛云,来到千界峰一队所在的擂台。 “师姐,我们倒是抽了张上上签啊!”千界峰四人中一女弟子,望着对面的薛云三人,胸有成竹道。 “邱丽,收起你的高傲,不管是最强,还是最弱,我们都必须全力以对。” “天主峰峰主又不是傻子,能参加大会的都是各峰佼佼者,那个女孩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小心一点最好。”千界峰大弟子时芊训诫道。 时芊虽然小心警惕,可其余三人却将她的话当成耳旁风。 天主峰只有三人,而千界峰有四人,且天主峰实力最弱,就算有一个芹儿又怎么样?双拳难敌四手,胜利只会属于千界峰。 千界峰三人高傲依旧,眼底满是不屑,莫说是他们,就算是观战的弟子,也觉得这一战千界峰必胜,唯有繆芮微微摇头。 千界峰一队实力不容小觑,虽不及天雷峰和天冰峰,但却凌驾其余诸峰,坐稳第三的宝座。 若是对上其余队伍,千界峰一队定会以碾压之势,结束这场战斗。 但要是对上有薛云的天主峰,这一战胜负难料,谁叫他有一双能窥探本源的眼睛呢? “好久不见!现在你们天主峰都由你带领了。”曾凡望着时芊,微微笑道。 “人都是会进步的不是吗?以前跟你对战的师姐都已经是飞雪秘境的修士了,我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挑起千界峰的重担了。”时芊淡淡道。 曾凡自嘲道:“你这算是在嘲讽我吗?”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你有把握,你呆在这里太久了,要是以前的你,现在也应该成为飞雪秘境的修士了。”时芊满脸苦涩道。 “不错!的确是长大了。”曾凡点点头,一脸欣慰道。 两人算是同期,被师兄姐带着参加大会,就如同现在的薛云一样,那时他们便已相识。 团队赛曾凡一战成名,是天主峰的骄傲,也是其余各峰女弟子心仪的对象,可惜的是,他爱错了人,在个人赛上,遭受重创,就此沦为笑柄。 “你也参加了个人赛吗?”时芊有些不确定道。 “当然,这是证明我,证明天主峰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参加。”曾凡微微一笑。 “希望你不要和以前一样。”时芊担忧道。 “谢谢关心,我明白。”曾凡轻轻点头。 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寒瑶都是内谷最强,她那恐怖的实力和天赋,让人望而却步,没人能超越她,更没人能打败她。 “那就开始吧!他们都已经开始了。”时芊说完便缓缓抬起手臂,手指不断飞舞,数个符文转瞬凝成,飞向天空。 “小心些,是结界,她们四人都是筑界师,而且经过长期的配合,能够集合四人之力,瞬间筑起结界,她们······” “走,结界就要落下了,先退到擂台边缘。”薛云打断曾凡的话,望着天空中那逐渐凝成的境界,径直奔向擂台边缘。 “你是筑界师?”曾凡紧随其后,一脸疑惑地望向薛云,薛云是炼体师他倒是知道,但筑界师······这还真没听人说过。 “对!”薛云轻轻点头。 “你是什么修为的筑界师?”曾凡面色一喜,继续问道。 薛云淡淡道:“破虚!” “破虚?”曾凡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高深莫测的筑界师呢?原来只是个破虚修士。” “若是你的筑界术达到大界王的层次,说不定还能挫挫她们的锐气。” 说话间,结界落下,却未将已经来到擂台边缘的三人笼罩。 “师姐!他们逃出去了”邱丽眉头紧蹙,焦急道。 “逃出去了?”时芊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站在擂台边缘的三人,眉头微皱,喃喃道:“他们之中莫不是有强大的筑界师存在?” 望着皱眉的时芊,邱丽又道:“师姐!现在如何是好?” “扩大结界。”时芊低喝一声,千界峰四人齐动,结界瞬间扩大,一瞬逼近薛云三人。 薛云三人已至擂台边缘,退无可退,只能任由结界笼罩。 “修为正在下跌!”芹儿和曾凡皆有所感,两人对视一眼,神色一瞬变得凝重,最强的两人修为逐渐跌落,对于他们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而就在此刻一个六芒星阵在三人头顶凝成,散发出道道奇异光芒,空间震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落下。 “快离开这里!”薛云瞳孔皱缩,上前一步,将毫无察觉的二人退开。 “轰!”一根根巨大的冰刺,转瞬落下,厚重无比,深深嵌入冰制的擂台,将还来不及逃离的薛云掩盖。 “哼!”邱丽得意一笑:“先解决一个。” “薛云!”芹儿大惊,澎湃的灵力汇入手掌,随后猛地一挥,将那些巨大的冰刺拦腰轰断。 “让我来!”曾凡低喝一声,正要出手。 “轰!”擂台巨震,冰屑横飞,倒插在擂台上的冰刺一根根倒塌,手持匿锋的薛云,一路披荆斩棘,自冰刺林中狂奔而出。 “这怎么可能?”邱丽望着出现在视野内的薛云,不由地瞪大双眼。 不只是他,其余两人也是一样,唯有时芊心里一惊,手指轻轻一勾,又是数个符文飞出。 薛云略有所感,赶忙抬起头,望着两人头顶那两颗巨大的火球,厉喝道:“你们快退。” 芹儿、曾凡齐齐抬头,望着头顶那两颗硕大的火球,对视一眼,各自打出一道灵力。 “轰!”火球还未落下,便被两道灵力冲散,爆碎开来,化作漫天火星,落在这冰晶擂台上,将擂台消融,让其变得坑坑洼洼。 “退?根本不用退!这点威力还伤不到我们两个,倒是你自己应该注意!别做傻事!”曾凡望向薛云,一脸凝重道。 “师兄说的不错!这些攻击根本就伤不到我们,你小心一些,我们会尽快找到破界的办法!”芹儿担忧道。 “都警惕一些,那个没有灵力的师弟是筑界师,修为应该不弱!能瞬间洞悉我们的攻击!不要贸然出击!浪费本源之气!”时芊望着薛云,面色尤为凝重。 “筑界师?还不弱?”邱丽一愣:“天主峰怎么可能有筑界师呢?应该不可能吧!” “对啊!应该不会吧!若是筑界师,为何不到我们千界峰,而要选择天主峰那最弱的一峰?”又是一名弟子不解道。 时芊眉头紧锁,望着薛云,眼底满是警惕:“没那么多不可能!第一个不可能现在就站在擂台上,收起你们的高傲!” 天主峰的弟子九成是灵修,剩下一成是魂修,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筑界师,况且还是连时芊都认为不弱的筑界师,不仅仅是邱丽,就是其余两人也是一愣。 “那他究竟强到什么程度?”邱丽不免有些担忧,望向薛云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还不知道!接下来你们都别出手,让我来应对!” 时芊轻轻摇头,随即缓缓闭上双眼,暗红色的灵力自其体内涌出,顺着她的手指,融入结界。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章:大界王 界王,融灵于界,筑界师只要突破到界王层次,就能将本身灵力融入结界之中。 筑界师十个等级,灵修十个等级,一一对应,无论自身修为多低,只要能够修炼,拥有灵力,从融灵于界那刻起,所拥有的就是天圣境的灵力。 冰晶擂台上逐渐灼热起来,热浪一波接一波,将脚下众人脚下的擂台融化。 感受着那精纯的灵力,曾凡神色更为凝重,时芊本身灵力修为低微,不过是是个凝脉期的灵修,但她却是个界王,就算再不济,也是天圣境修士。 灵界双修的时芊,令芹儿和曾凡感到棘手,更令薛云心惊胆战,因为,时芊最恐怖的不是融灵于界,而是融魂于界,因为她是大界王。 界王融灵,而大界王则是能融魂,只要将筑界术修炼至大界王境界,那么便能将自身灵魂融于结界内。 无论筑界师灵魂有多么孱弱,只要成为大界王,那么他便可以拥有,至少能够媲美一劫境的强大灵魂。 三人面对的不是灵、界双修的界王,而是灵、界、魂三修的大界王,仅此一人,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三人击溃。 这就是千界峰一队的实力,她就是千界峰的底牌,从她的身上,便可以看出,一个强大筑界师究竟有多么恐怖。 “烈焰焚城。”时芊红唇微启,手指轻轻一点,透明的境界翻起阵阵红色涟漪,恐怖的灵力四散而开。 红色烈焰自各处席卷而来,将薛云三人围困,而后迅速扩张,涌向三人。 “芹儿!”曾凡望着愈来愈近的烈焰,心里一惊,大喝一声。 他所修的乃是风属性的灵力,若此刻出手,非但无法灭火,还会令烈焰更加汹涌。 芹儿轻轻点头,而后猛地抬起手臂,灵力汇聚到指尖,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滴。 “化雨!” 芹儿手指轻轻一弹,水滴飞入空中,而后瞬间爆裂,化作漫天暴雨,倾盆大雨自三人的头顶落下,将烈焰逼退,却未让其熄灭。 “恩?”芹儿眉头一皱,缓缓抬头,望向时芊。 属性相生相克,水火不容,强弱取决于修为的高低,芹儿是天尊境巅峰的修士,却未能将时芊之火熄灭,也就在此刻,她意识到,时芊不是界王,而是大界王。 芹儿在洞悉到时芊真正的实力后,立刻朝身旁两人喝道:“小心一点,她是大界王!” “大界王!”曾凡瞳孔皱缩,他死死盯着时芊,脑袋嗡嗡作响。 “眼力真好,师姐早在一个月前就突破到大界王的层次。” “为了这次大会我们千界峰做了不少准备,目标是天冰峰和天雷峰,遇上我们是你们运气不好!”邱丽傲然道。 “若是换一个人,你们或许还有机会!三人联手,还能试上一试,但现在!绝无可能,还是乖乖认输为好!”另一弟子摇摇头,冷冷道。 “还好发现得早,要不然怎么输得都不知道!当真是奇耻大辱!”曾凡忍不住握紧双拳,他想要胜利,却感觉力不从心。 时芊等人构建的筑界,能让他们修为下跌,时间拖得越久,对曾凡二人越不利。 修为还在天尊境巅峰时,曾凡三人就拿她们毫无办法,修为跌落之后,则更无可能,唯有认输。 “意识到了,也已经晚了!”时芊摇摇头,神色冷漠,眉心灰色的魂力荡出,落在结界之上,融入其中。 “可恨,就不该跟她们废话,给她们布置结界的机会。”曾凡追悔莫及,眼底满是不甘。 “噬魂剑阵!”时芊嘴唇微动,擂台上传出一股恐怖的灵魂波动。 时芊仅仅是将魂力释放,就已经压得三人喘不过气,连直面那魂力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反抗。 魂力化剑,形成必杀剑阵,而三人正好处于剑阵中央,魂剑一动,化作灰色流光,刺向三人。 “如此恐怖的剑阵,你是想杀了我们吗?”曾凡厉喝! “大会不允许杀人,我不会杀你们,只是想让你们吃点苦头,若是不想的话,就认输吧!”时芊淡淡道。 “认输?别说笑话了!”曾凡双拳紧握,心中已有定断,与其认输,还不如舍命一搏。 “风暴降临!”擂台上狂风骤起,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落在曾凡掌心。 原本已经被压制的烈焰,经历狂风的洗礼,又卷土重来,欲将三人吞没,焚烧殆尽。 芹儿手指一捏!正要出手压制烈阳,却被曾凡阻止。 “莫慌!我就不信,她的火焰横得过我的狂风!你们只管躲避噬魂剑阵便可,破界的事,交给我便好!” 曾凡说完,踏风而行,奔走在擂台之上,寻找结界薄弱之处,想要轰开这束手束脚的结界。 芹儿提着薛云,不断跳转,躲避落下的魂剑,秀眉一直紧蹙 时芊利用结界,提升魂力和灵力修为,虽强大,但却比不上同阶的魂修和灵修。 为了能尽早结束战斗,时芊将更巨量的本源之气注入结界之中,让火势更烈,剑阵更强。 “咻咻咻······”魂剑落下的速度陡然加快,自各处斩来,让芹儿疲于应付。 烈焰愈燃愈烈,涌向曾凡,想要将他吞噬,曾凡不敢怠慢,将灵力释放出,狂风环绕在其周身,烈焰虽猛,却难进一步,被阻隔在外。 曾凡无忧,但拖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必须尽快破开结界,但可惜,曾凡并非是筑界师,想要找到结界的破绽,并破开结界根本不可能! 剑阵落下的速度已经追赶上芹儿,薛云的确是个累赘,若没有他,芹儿可以轻易躲避这噬魂剑阵。 “曾凡师兄,保护好薛云!我来破界!” 芹儿举步维艰,无奈只能将薛云丢给在速度上更具优势的曾凡,曾凡伸出手,五指微曲,将薛云吸了过来,提着他,四处躲避。 没了薛云,芹儿压力骤减,在躲避剑阵的瞬间,双手合十,一掌拍在擂台上。 “冰封千里!” 白色寒气自芹儿掌心渗出,让结界内的温度陡然下降。 “咔咔咔!”结冰声四起,以芹儿手掌为起点,朝四方蔓延,速度之快,令人心惊。 “小心脚下!”时芊望着那不断扩散的冰面,眉头紧皱,朝其余三人喝道。 寒冰扩散,来到三人脚下,有时芊的提醒,三人自然轻松躲过,随即稳稳落下。 “咔咔咔·····” 就在三人落下的瞬间,异变突发,寒冰骤起,将三人脚底冻住,而后向上攀附,瞬间竟将三人脚踝冻住,而后便已不可遏制之势,朝三人向上半身蔓延,欲想将他们冻成冰雕。 “师姐,怎么办?身体要快被冻住了!”一名女弟子望向时芊,眼底满是惶恐。 “别慌!我自有办法!”时芊轻声安慰,随后一手缓缓抬起,指尖本源之气闪过,化作一个个符文。 “还能布界?”薛云心里一惊,望着时芊,就好像见了鬼似的。 三个小型结界落下,将万界宫其余三人笼罩,紧接着,时芊将她的灵力融入其中。 三座小型结界内的温度陡然升高,蔓延的寒冰逐渐放缓速度,随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水滴,滴落在擂台之上。 “怎么办?”芹儿已经没了法子,在躲避剑阵的同时,望向曾凡,一脸无奈地询问道。 曾凡轻轻摇头,也是一脸无奈,淡淡道:“我也没有办法!” “他们合四人之力构建结界,消耗比我们少了不少,而我们的修为却在不断下跌,此消彼长!”芹儿担忧道。 “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我们必败无疑!”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很烦恼!” “我们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根本就找不到一丁点头绪!根本没办法破开结界!”曾凡苦笑着摇摇头。 “有办法!”薛云淡淡道。 “有办法?”曾凡缓缓低下头颅,而后兴奋地大叫道:“你有什么办法?” “破开这结界就好了!”薛云轻声道。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问题是要怎么破开这结界!”曾凡有些无奈,怒气冲冲地大吼道。 他们都知道问题在哪,只是不知道如何解决,他以为薛云能给个解决的办法,却不成想,他也只是个半吊子。 薛云一脸严肃道:“这其实很简单,四人合力布界,修为有高有低,参差不齐,虽然构建出来的境界强大,但,漏洞也不少!” “时芊修为最高,她附近的结界最为稳固,在她那里,我们很难突破,但,想要突破其他人,并非难事!” “别说屁话了!这点事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挑重要的说!要不然我就把你扔下去。”曾怒不可遏,望着薛云威胁道。 剑阵速度越来越快,不是因为剑阵变强,而是因为他在变弱,若是薛云一直这样废话连篇,等找到办法,他们已经无力还击了。 “你们看到的都是假象,你们都以为······哎哎哎,干什么?”薛云话还没有说完,曾凡就松开了手,直接将他丢了下去。 薛云身体直线下坠,就在要砸在擂台上之时,曾凡再次将他抓住,恶狠狠道:“你再说废话试试!” “哎!其实放我下去也好!我可以自己行动!你们应该相信我!”薛云叹息一声,随后抬头,望向曾凡,一脸坚定! “闭嘴!安安静静待着!”曾凡哪敢放他下去,剑阵的速度很快,连芹儿都疲于应付,更别说是他,以他的修为,在落地的一瞬间,就会被魂剑刺穿。 曾凡知道他是炼体师,也知道炼体师的噩梦是什么,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 “对!好好待着吧!有我们呢!放心吧!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们就不会放弃!”芹儿微微笑道。 “哎!”薛云长叹一声,将戴在四肢的苍山镯取下放好,随后掌心异芒一闪,匿锋缓缓落入他的掌心。 薛云缓缓阖上双眸,待到睁开时,他的双眼已经化作金色。 薛云抬头,望向曾凡,一脸认真道:“曾凡师兄,带我走,我知道界眼在哪?”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一章:破界 薛云拥有本源之眼,能一眼窥得本源,发现界眼所在。 薛云虽能发现千界峰破绽,但速度不快,若是凭自己,只怕是还未破界,便被噬魂剑阵诛杀,只能求助速度更快的曾凡。 “当真?”曾凡眉头微皱,有些怀疑道。 “恩!”薛云一脸认真地点头。 只要是筑界术,在薛云面前就无所遁形,结界也好,阵法也罢,一切的一切,只要没脱离筑界术的范畴,那便逃不过薛云的眼睛。 望着认真地薛云,曾凡也变得认真起来:“好,我带着你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曾凡咬咬牙,带着薛云穿梭于噬魂剑阵中。 “你稳住了!接下来可能会很重!”薛云提醒道。 “恩!”曾凡虽有疑惑,但还是肯定地点点头。 薛云意念一动,匿锋的重量陡然增加,曾凡虽有防备,却依旧没想到薛云竟会一瞬重到如此境地,一个不慎,被薛云拖着直线下坠。 “你干什么了?怎么变得如此沉?”曾凡灵力全开,稳住身形后,惊恐道。 “我这剑有些特别!可以随意更改重量!”薛云回应道。 “哦!”曾凡点点头,双眼不经意撇过匿锋,淡淡道。 “师姐,他们过来了,怎么办?”邱丽望着直冲而来的两人,略显惊慌道。 “别慌!他们并不知道界眼在何处,贸然出手,也只是徒劳,白白耗费灵力而已,还会给我们反击的机会,陷自己于险地!” “该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时芊有恃无恐,毫无惧色,反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冷笑。 薛云不过是一个破虚境的筑界师,根本就无法找到界眼所在,做再多,也都是垂死挣扎而已,翻不起风浪。 薛云死死盯着时芊,本源之气自界宫内鱼贯而出,将匿锋层层包裹。 “去!”薛云大喝一声,将数千斤重的匿锋掷出,匿锋化作一道流光,蕴含开山断海之势,笔直冲向时芊。 “我去······”匿锋脱手,曾凡还未反应过来,灵力未及时收回,带着薛云冲向擂台边缘,待回过神来,已无力阻止,两人皆撞在结界边缘的晶壁之上。 “嘭!”一声闷响,曾凡吃痛,表情瞬间扭曲。 “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带着你飞!”曾凡望着薛云恶狠狠道。 吃了这么多苦头,曾凡自然是要看下成效的,当他看见匿锋的飞行轨迹后,更为气愤,望着薛云咬牙切齿道:“你是在逗我吗?” 是个人都知道,千界峰最强的就是时芊,想从时芊那里突破,根本不可能。 但是时芊的反应却跟曾凡截然不同,望着飞向自己的匿锋,时芊脸色骤变。 同时脸色大变的,还有千界峰的弟子,以及飞雪秘境内那些精通筑界术的修士,就连外来宾客也是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嘭!”匿锋化作一道黑影,撞在结界之上。 “咔咔咔······”透明的结界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在其上扩散,随后蔓延至整个结界。 曾凡楞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手中的薛云,嘴角微颤:“不是吧!还真让你猜中了!” 而就在曾凡愣神那片刻,冰冷的噬魂之剑落下,直指两人头颅。 “快走!”好在芹儿眼疾手快,打出一道灵力,将二人推开,让他们逃过一劫。 “你能不能注意点!跟着你,我感觉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薛云伸出手在曾凡眼前晃了晃。 “哦,好好好!”曾凡回过神来,带着薛云穿梭于噬魂剑阵中,躲避落下的利刃。 “裂缝不见了,结界也不见了!是修复了吗?”曾凡望着时芊,眉头紧皱道。 “不止恢复了,还把界眼转移了!”薛云皱眉,说完便抬起头颅,四处张望。 “那好,现在界眼在哪?你指给我看,我去破开这结界!”芹儿上前,落在两人身旁,望着薛云道。 “等下,等我找找······” “不是吧!那个只有破虚境的小子,竟然能够看到师姐构建结界的。”一名千界峰弟子,望向时芊,神色疑惑。 时芊微微摇头,眉头紧皱,薛云的确看穿了界眼,不像是蒙的,也不像是费劲心血,显得很平静,就像是做了一件普普通通的事。 关注这个擂台的筑界师,以及修炼筑界术的宾客,皆一脸疑惑,面面相觑,不知所然。 “峰主!你说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或是大会禁止的作弊工具,像阵盘,法宝之类的?”一些弟子望向繆芮,希望她能解惑。 “他并未作弊,也未用手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要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繆芮摇摇头,一脸平静道。 “奇人?”那名弟子微微愣神,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 “这是怎么回事?”雨潇面露惑色,望向冰倾城,希望她能给个解释。 “等这场比赛结束了,我再和你好好说说,现在你也看到他了,你觉得他们之间像吗?”冰倾城目光自薛云身上移开,望向雨潇,淡淡道。 “像,但也不像,他的容貌和莫愁却有几分相似,但却并非完全一样,最多六七成,他不是莫愁,莫愁也不可能变成他,再重新回来!”雨潇摇摇头,有些落寞道。 “你说他有可能是莫愁的儿子吗?”冰倾城微微一笑,望向雨潇。 “你觉得可能吗?”雨潇愣神,眉头紧皱,盯着擂台上的薛云,轻轻摇头。 “一切的传承都建立在血脉的基础上,他的天赋非同一般,想必传承非凡,绝不可能是莫愁,若是莫愁有此天赋,又怎会受尽屈辱,带着遗憾离开!” “倾城,是你太思念他了。”雨潇苦笑,冰倾城思念雷莫愁,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作为雷莫愁的侍女,一天天看着他长大,雨潇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你说,这些会不会是他母亲遗传给他的。”雨潇的话,冰倾城置若罔闻,她盯着薛云,轻声呢喃道。 “倾城,醒醒吧!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势利的,他们崇尚的都是强大的力量与血脉,说句不好听的话,没有女孩子,愿意自降身份,和莫愁结成连理!” “你太思念他了!”雨潇轻轻摇头,无奈道。 ······ “这就是薛云吗?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一白衣青年坐在观战席上,他望着薛云,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坐在白衣青年一旁的雪莲微微侧过头,将目光移向薛云,随后移向白衣青年,眉头微皱,略微疑惑道:“段书,你认识他?” “不认识!”段书摇摇头,从容一笑。 “哦!”雪涟望着薛云,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她跟薛云无仇,但和冰倾城之间可有着深仇大恨,她身上的冰灵寒毒就是冰倾城种下的,令她终日饱受折磨,痛不欲生。 她恨冰倾城,也恨跟冰倾城有关的一切。 “怎么,峰主和他有仇?”段书观察细致入微,雪莲的反应被他尽收眼底。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孩子有仇呢?”雪涟回过神,挤出一丝笑容,一脸微笑道。 “还是看无双吧!无双还在台上呢?” “恩!”段书微微点头,雪莲不愿说,他也不愿问,有仇无仇,似乎跟他关系不大。 “哎!无双的比赛都已经结束了!”雪莲略微失望道。 “师弟天赋异禀!虽是团队赛,却以一敌四,最后碾压获胜,前途不可限量,将来或有机会冲击神境!”段书赞赏道! “哪里!哪里!”雪莲摆摆手,脸上挂满欣慰的笑。 ······ “薛云,界眼在哪?”芹儿灵力狂涌,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击。 “最左边那个女弟子手掌上方三寸处。”薛云声若蚊蝇,余光时不时瞥向时芊。 “恩!”芹儿、曾凡相视一眼,齐齐点头。 蓄势待发的芹儿率先出手,踏风而行,瞬间便来到时芊身前。 “惊涛!”芹儿低喝一声,一掌轰出,漫天灵力倾泻,如怒海惊涛,排山倒海,欲将一切击溃。 时芊撇嘴一笑,毫无惧色,她已经可以确定,薛云先前能发现界眼,纯粹是运气。 而就在此刻,曾凡丢下薛云,身影一闪而逝,待再次出现时,已至一名女弟子身前。 “开云掌!”曾凡一掌轰出,落在那结界之上。 “咔咔咔······”透明结界乍现,而后宛如受了重击的镜面,应声而碎,化作漫天残渣。 “哎哟!”薛云落在擂台上,惊呼出声,连忙站起身来,揉了揉剧痛的屁股,一脸哀怨地盯着曾凡。 “还好小爷我是筑界师,要不然,这一摔非得几个月才能下床!” 结界破碎,时芊手臂猛挥,想凝练符文,继续构建,可曾凡哪会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 结界破碎的瞬间,曾凡和芹儿的修为皆恢复,重新回到天尊境巅峰层次。 “都给我下去!”曾凡大喝一声,体内灵力化作恐怖风暴,层层扩散,千界峰除去时芊外,皆被掀飞,落到擂台之下。 “下去!”曾凡抬起手臂,对着时芊,轻轻一推,狂暴劲风转瞬袭来,蛮横地将时芊推下擂台。 千界峰四人落下擂台,比赛已经结束。 “胜者,天主峰!”站在中心擂台的中年男子,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薛云,当即宣布结果。 “师姐,对不起,都是我们拖累了你,要不是我们的修为太低了的话,我们一定不会输的。”一名女弟子来到时芊身旁,眼里泛着泪光。 “没事,不怪你们!”时芊微微一笑,将目光移向薛云三人:“是他们太强了!” “不是吧!千界峰一队竟然输给了天主峰!”观战席上瞬间炸开了锅,弟子们面面相觑,皆怀疑这是一场梦,不,就算在梦里,天主峰也不可能赢! “赢了,哟吼,赢了!”聂山等人兴奋地大叫。 即使已经事先知道曾凡和芹儿的实力,得知对手是千界峰后,聂山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赢,只要不是惨败,他们都能接受,哪里想到他们居然赢了。 “小凡子,真是好样的,师兄今晚请你喝酒。”聂山挥舞着手臂,兴奋地大叫道。 擂台上的曾凡听着他们的欢呼声,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擂台上。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二章:血本无归 “这群废物!居然输给天主峰,丢尽我千界峰颜面!”千界峰往届弟子双拳紧握,双眼内写满愤怒。 “的确!要是输给天冰峰和天雷峰倒也还说得过去,输给天主峰······”又一弟子神色冰冷,死死盯着缓缓走来的时芊四人。 “如此丢脸的废物,令我等蒙羞!” “闭嘴!”繆芮勃然大怒,猛地回头,对着身旁几人怒喝道。 “输了就输了!又不是输不起!如此怕输,还站在这里作甚?不如滚回老窝,安分守己地过完余生。” 繆芮不仅是内谷峰主,更是飞雪谷长老,虽然几人已经进入飞雪秘境,但繆芮身份地位依旧凌驾于他们之上,且对几人有教导之恩。 她的话,倒是令几人齐齐低头,一脸羞愧。 “师尊,对不起!我们输了!”时芊领着三人走来,愧疚道。 繆芮回头望着时芊,脸上怒意一瞬荡然无存:“输了就输了!已经过去了,准备好接下来的比赛才是关键!” 话虽如此,可时芊四人依旧是一脸愧疚,望着无法抬头的四人,繆芮安慰道。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感到愧对我,也不必觉得愧对千界峰!” “第一轮分出胜败两组,胜者组继续比赛,败者组决出最强者,挑战胜者组前四,若是成功,可取而代之,第一轮输,并不代表毫无机会。” “师傅?”时芊抬头,望向繆芮,一脸疑惑:“您见多识广,您见过仅凭破虚境修为,就看透六阶结界的筑界师吗?” “见多识广?”繆芮轻轻摇头:“我也只是井底之蛙而已,你问我这些,我又如何能为你解惑呢?” 对于薛云,对于本源之眼,她一无所知,她知道时芊为何疑惑,却难以为她解答,那声师傅,她受之有愧。 “走吧!”曾凡带着薛云,在欢呼和议论声中开擂台,芹儿紧随其后。 “可以啊,小凡子,你们竟然能够击败千界峰一队,真给师兄们长脸。”聂山一把抱住曾凡,一脸兴奋道。 “什么竟然?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们?”曾凡挣脱开,一脸鄙夷。 “额!我是你师兄,自然是相信你们的!”聂山转过头朝背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你们说是吧!” “对啊,对啊,对啊,我们都是你们师兄,怎么可能不相信你们呢?”一众修士如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山哥,山哥,亏了,亏了,早知道我们就该压师弟他们的,这下血本无归了,师弟他们赢了。”一道声音突兀响起,令聂山等人脸色大变。 “闭嘴!孙胖子,你胡说什么呢?”聂山上前几步,一把捂住孙胖子的嘴巴,朝他眨了眨眼! “哦!说错了!我回去修炼了!”孙胖子心慌,拔腿就走。 “等等!”曾凡上前一步,挡在孙胖子退路上,神色冰冷道:“孙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说什么?没什么啊!师弟你也是知道的!师兄这人从来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是不是吓着你了?”孙胖子一脸担忧道。 曾凡疑惑道:“当真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孙胖子长得憨厚老实,骗起人来,倒是有板有眼的。 “我虽不是飞雪秘境弟子,但也参加过两次大会!你以为你们背地里搞什么勾当我会不知道?” 曾凡淡淡一笑:“是不是压的千界峰赢?” “这怎么可能,你们可是我们师弟,我们怎么会压别人赢呢?你们说对不对?”聂山朝身后弟子挤眉弄眼。 “对啊,对啊,山哥说的没错,当然是压的你们啊!”一众弟子齐齐点头。 “那就好!”曾凡一脸微笑地将手身处,放在聂山身前,轻轻招了招。 “师弟,你这是干嘛?”聂山不解,疑惑道。 “既然赢了,是不是也应该分我们一些?我们在上面拼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分我们三成不过分吧!”曾凡微笑道。 “这、这、这······”聂山一时语塞,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放到身后的弟子身上。 “别这、这、这、的,赶快拿出来!”曾凡不耐烦地催促道。 “现在还拿不出来!。”聂山想到办法,理直气壮地望着曾凡。 曾凡皱眉,神色不悦道:“为何?” 聂山一脸无奈道:“要等所有比赛完成了之后,才能拿到奖励,我们现在已经将钱全部投进去了,没办法奖励你们!” 曾凡虽知道赌*场的事,却对规矩一无所知。 “全部投进去了?”曾凡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有些失望地将手缩回,而后望向其他师兄。 “你们也全部都投进去了吗?” “对啊,对啊!我们可是相信你们得很,都想靠着这次大赚一笔呢?” 一众弟子面露微笑,心里却在滴血,赚个屁啊,血本无归。 “孙师兄!我们赔率是多少?”曾凡望着孙胖子询问道。 “一比两百。”孙胖子一脸激动道。 “我的天!赚疯了!赚疯了!”曾凡欣喜若狂,一脸激动地抓着聂山的手臂。 “你们这些年积蓄应该不少吧!如果真的全部投进去了的话,足足赚了两百倍,等比赛结束,我陪你们去取。” “咯噔!”在场所有师兄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心脏停止跳动,默默将视线对准聂山,用眼神传递情绪。 这些都是你搞出来的,你说吧!该怎么解决? 聂山嘴角忍不住抽搐,面如死灰,缓缓侧过头,望着身后一众师弟,想以死谢罪。 “哎呀!我的运气是真的好啊!”慕易一脸高兴,迈着轻快的步伐,优哉游哉地走来。 “峰主!”众弟子回过神来,齐齐鞠躬,恭敬道。 “来来来,这些是分给你们这三个小家伙的!”慕易拿出一个装得鼓鼓的钱袋子,抛给曾凡。 “哎哟!还挺沉的!” 曾凡接住袋子,一脸惊讶,随即将钱袋打开,望着钱袋里的灵源,顿时双眼放光,瞬息之后便将钱袋子收起来,一脸疑惑地望着慕易。 “峰主,这些灵源你是哪里来的?你不会也去赌了吧?”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慕易望着曾凡,露出还是你懂我的笑。 “要知道,我也曾是这飞雪秘境中的一员,每当大会,激动的可不只有你们内谷弟子。” “平常修炼乏味枯燥,修为提升虽快,却犹如紧绷的弓弦,威力虽大,却也有断弦之危。” “身为师长,自然是希望门下弟子成材,就算是放松,也必须有意义,且达到修炼的目的!” “但这修炼,却又不能与普通修炼一样,必须让弟子在放松之余受教!由此大会赌*场运势而生。” “民间凡夫,视财如命,我辈修士,却视钱财为粪土,用钱,自然就失去了意义,所以钱,就换成了修士界流通的货币,灵源和灵晶此类!” “大会结束后,可凭借灵源、灵晶,换取修炼资源,同样,在大会开始前,也可用资源换取灵源、灵晶!” “赌有好有坏,能令凡夫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也可令我等失去一切,举步维艰!” “但这就是意义所在,想要赢,就必须观察入微,对博弈双方有更透彻的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而就算是输,也不仅仅只是买个教训而已,输,会让弟子们更加认真。” “因为每次大会结束后兑换的奖励极其稀有,皆是有市无价的天材地宝。” 慕易说了很多,曾凡却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待到慕易说完,他便忍不住问道。 “你现在就已经能够拿到钱了吗?不是说要等结束之后才能拿到吗?” 曾凡的话,让一众弟子慌了神,全部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慕易,一脸难看地摇摇头。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呆在飞雪秘境这么多年,我不相信经过这么多次大会,你们连这都不知道。”慕易一脸茫然。 “峰主,别看他们。”曾凡扯了扯慕易的衣袖,继续问道:“我问你,是不是每场比赛结束后就可以拿到钱了,不用等到所有比赛结束。” “咳咳咳······” “咳咳咳······”一众弟子齐齐咳嗽,就像得了肺痨似的,就差把肺咳出来。 “你们今天是怎么了?都吃错药了吗?”慕易眉头微皱,一脸疑惑道。 “别管他们!回答我的问题!”曾凡回过头,冰冷的目光自所有人身上扫过。 “当然了,只要结果一出来,就能拿到钱。” 慕易点点头,随后一脸疑惑地望向曾凡:“你问这些干什么?你不会也参与了吧!” “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曾凡淡淡一笑,随后缓缓回过头,盯着聂山。 “走吧!我的山哥,我陪你去拿钱!” 聂山冷汗直冒,心里发怵,根本不敢直视曾凡的眼睛,低着头,眼珠子不停地转动。 片刻之后,聂山心生妙计,抬头从容道。 “拿钱?拿什么钱?我们赌的是第一名,怎么可能现在就拿到钱,第一名要等比赛结束了之后才能拿到钱!” 聂山说完,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孙胖子,孙胖子会意,当即笑道:“对啊!我们赌的是第一名,要结束后才能得到奖励!” “对啊!对啊······”其余弟子齐齐附和。 “什么,还可以赌第一名。”慕易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聂山等人。 “赌*场规矩变了,你们怎么不早说?等等,我先去下注!”慕易脸色大变,小跑着离开。 “你也是越活越糊涂了啊,慕易!”雨潇话音刚落,便和冰倾城一起落下。 慕易脸色再变,猛地回身,朝两人一拜。 “见过谷主!雨潇太上长老。” 周围弟子望着两人,神色呆滞,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皆是一脸惶恐,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见过谷主,见、见、见过雨潇长老!” 雨潇是太上长老之一,镇守飞雪秘境,主刑法、惩戒。 雨潇一般不见人,能见得她真容的,一般都是犯了重罪的弟子,此刻见到,聂山等人内心满是惶恐与不安。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三章:艰难抉择 “你曾经也是这飞雪秘境内的弟子,难道不知道这里赌场的规矩?”雨潇淡淡笑道。 “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规矩呢?我也就是陪他们玩玩嘛!”慕易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雨潇颔首,随后缓缓将目光移向芹儿:“有没有参加个人赛?” “没有!”芹儿微微摇头。 “哎!”雨潇叹息,不由摇头,脸上满是失望神色。 芹儿不解,疑惑问道:“怎么了?母亲?” 这一声母亲,着实将聂山等人吓了一跳,他们齐齐抬头,将震惊的目光投向芹儿,呆呆的楞在原地。 “没什么!只是有些遗憾罢了!”雨潇摆摆手,毫不避讳道。 “某人的弟子被誉为内谷最强,我还想让你与她较量一番!现在看来,是没那个机会咯!” “没事!来日方长!都是飞雪谷弟子,总会有机会交手的!母亲倒是无需如此!”芹儿淡淡道。 “说得在理!”雨潇点点头,随后将视线平移,落在薛云身上,上下打量着他。 被如此强者凝视,就算是飞雪谷长老,也会坐立不安,可薛云却一脸从容,丝毫不惧。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长得像雷莫愁,若是他换张脸,无论是冰倾城还是雨潇,根本不会正眼瞧他。 “好了,我们走吧!”冰倾城淡淡道。 “恩!”雨潇轻轻点头,将目光移开,跟随冰倾城一起离开。 两人离开,聂山等人齐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皆是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第一轮比赛结束,休整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中年男子再次出现。 “第二轮,抽签开始!” 千界峰一队遇上天主峰,败;千界峰二队遇上天雷峰一队,败;至此千界峰失去参加第二轮的资格,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败者组。 其余六峰峰主抽签,决定各峰弟子第二轮对手。 抽签结束,慕易回到薛云一行人身旁,一脸凝重。 “抽到哪峰了?脸色如此难看?”曾凡担忧道。 慕易一脸凝重道:“天风峰一队!” “瞧把你吓的!我还以为是天冰峰一队呢?”曾凡望着慕易,露出轻松的笑容,只是笑着笑着,脸色愈发难看。 待到曾凡脸上笑容尽失的那一刻,他猛地喝道:“你确定是天风峰一队?” “我骗你干什么!”慕易肯定地点点头,随后继续道:“瞧把你吓的那样,是天风峰一队,又不是天冰峰一队!” “你有脸说我吗?做出一副死人相!弄得我心惊胆战的!”曾凡没好气道。 “我?我怎么了?我可告诉你!我担心的,不是你们不能战胜天风峰,而是你们能战胜天风峰。” “啥意思?我们还不能赢了是吧!赢了就赢了,有什么好担忧的?”曾凡愣了愣,不满道。 “第二轮比赛:天冰峰一队对天雷峰二队,天雷峰一队对天冰峰二队,天魂峰一队对天尘峰一队,我们对天风峰一队!” “若是不出意外!四强为:天冰峰一队、天雷峰一队、天魂峰一队和我们!” “若是真的如此,我们应该会止步四强!”慕易无奈道。 “四强就四强吧!以往最后一名都认了!现在能拿到四强也算是不错!”慕易转念一想,便不再担忧。 “我以为你在担忧什么呢?原来在想这些!”曾凡点点头,随后将目光移向别处,神色颇为怪异。 不久后,大会裁判那威严的声音自中心擂台上传出:“对战开始,请对战的各峰弟子,上擂台。” “走!”曾凡抓起薛云,落在擂台之上,芹儿紧随其后,过了片刻,又是四人落下,望着落下的四人,薛云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师兄!” “师弟!”君逸尘大喜,就欲上前,却被一旁的青年抓住手臂,青年正是天主峰大师兄窦孤。 “逸尘,你认识他?”窦孤一脸疑惑道。 “对啊,这是我以前在学院里最亲近的师弟,叫薛云。”君逸尘指着薛云,一脸欣喜道。 “哦!你的师弟!”窦孤眼里闪过一道寒芒,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淡淡道:“你就是薛云?” 薛云眉头微皱,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真是好大的面子!”不仅仅是窦孤,其余两人皆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地盯着薛云。 擂台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君逸尘慌了神,一脸不解地望向窦孤:“师兄!你们这是干什么?” “咻~”窦孤手臂一挥,四尺长剑落入其手,而后体内灵力汹涌,气势节节攀升。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能让万药峰不计一切代价炼药!” 窦孤说完,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冲向薛云。 “清风剑诀!” 曾凡上前一步,挡在薛云身前,神色凝重,灵力聚集于手掌,随即轰出。 “开云掌!” “轰!”两人碰撞在一起,余波接连荡开,让薛云都有些站不住,连连后退。 “咻!”又一天风峰弟子出手,持剑斩向薛云。 “滚!”芹儿落下,一拳轰出,直接将来人轰飞。 “叮!”金铁相交的声音从薛云的背后传来。 天风峰另一名弟子如同鬼魅一般,直接出现在薛云身后,一剑刺出,避开他身体要害,只想伤他,却不敢杀他。 只是或许连他都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刺杀,居然未起成效,他手中之剑,抵在薛云后背,却难进分毫。 “飞沙!”薛云回过神来,一拳轰出,但却落了个空。 那名弟子好似一股风,没有实体,薛云挥拳便散,再无踪迹。 “叮!”金铁相交的声音再次传来,青年又是一剑刺在薛云后背,结果与先前一样。 “我还就不信了!”青年灵力狂涌,汇聚于四尺长剑中,而后用力一刺,长剑深入些许,但却很难更进一步。 薛云吃痛,银牙紧咬,猛地回身,一拳轰出,依旧未能轰中男子,仅仅只是将他如风般的身躯吹散。 “大师兄,有古怪!”青年手持长剑,落在窦孤身旁,眉头紧皱。 “有什么问题?”窦孤疑惑道。 青年若有所思,随后将手中之剑,放于窦孤身前,长剑四尺,染血的,不过剑尖半寸。“那小子身上应该穿着什么护身宝甲!我的剑刺不进去。” 青年的实力,窦孤是知道的,若是对上薛云,他的剑,能够将他的身躯贯穿,而现在,仅仅只是刺穿了他的肌肤,这不合常理。 “小子,大会比试,穿戴护身宝甲,可是违规的!识趣的话,就自己扒下来。”窦孤冷冷道。 “违背规则?你当监察长老,太上长老和谷主都是瞎子吗?他的剑无法伤人,不是因为别人用了手段,纯粹只是因为他太弱!仅此而已!” 曾凡说完,上前一步,挡在薛云身前,手掌一招,一四尺银剑落入手中。 “是否违规,一试便知!”窦孤不愿多说,提起手中之剑,径直斩向薛云。 曾凡从容抬剑,轻轻一挥,澎湃剑气横扫而出,令窦孤色变,连连倒退。 “窦孤!你也太可悲了吧!对新生出手,也不怕人笑掉大牙?”曾凡嘲讽道。 “新生?”窦孤冷笑:“只要他还站在擂台上,就是我的敌人,与你一样,都是敌人,何来新老之分?” “看来,你心中的怨气很重啊,不如就让我来陪你练练!消消你的火气?” 曾凡说完,便提剑而上,化作一道流光,手中长剑直指窦孤眉心。 同为飞雪谷弟子,同为一峰至强者,曾凡是天才,窦孤自然也不例外,他手臂微抬,一剑斩出,剑气浩荡,直奔曾凡而去。 “斩!”曾凡银剑一挥,也是一剑斩出。 “轰!”剑气相交,余威不断,其余人还好,这余威还在对他们造不成多大威胁,而薛云则是被直接掀翻。 “咻!”青年落在薛云头顶,一剑斩下,剑光闪过,剑气转瞬落下,薛云亦有所感,一个翻滚离开原地。 “轰!”剑气落下,将冰晶擂台斩裂,也将薛云炸飞。 薛云翻滚几圈,随后猛地起身,警惕地望向四周。 “刺啦!”冰冷的剑气落在薛云后背,划破他的衣衫与肌肤,留下一道瘆人的口子。 薛云再次被轰飞,背后传来的剧痛,令他那有些昏沉的脑袋变得清醒。 薛云摇晃着站起来,伸出手,摸了摸那已经被鲜血打湿的后背,脸色逐渐阴暗。 “匿锋!”薛云低喝,匿锋落入其手。 “师弟,你没事吧!”君逸尘望着薛云背后那道口子,立刻上前,神色惊慌道。 “师兄别急,我没事!”薛云死死咬着牙,挤出一丝笑容。 “师弟,你干嘛!”青年望着君逸尘,面色一瞬铁青,怒由心生,当即厉声呵斥道。 “师兄,求求你们助手吧!别再打下去了!”君逸尘转过头,望着青年,苦苦哀求道。 “他是天主峰的人,你是天风峰的人,现在两峰交战,你却在为他求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青年咬牙切齿道。 君逸尘猛地摇头,神色坚定道:“我不管他是哪峰弟子,我只知道,他是我师弟!” “你重情义,可以不出手,但却没资格让我停下。” “我不想伤你,你最好走远点!若是你依旧执迷不悟的话,休怪师兄手下无情。”青年提剑,一步步走来! 青芒闪过,惊尘剑落入君逸尘之手,君逸尘缓缓抬起手中之剑,指向青年。 “华修师兄!若想伤我师弟,先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 君逸尘不会让开,无论是谁,都无法令他改变主意。 因为对他来说,薛云是他弟弟,他只有薛云这一个亲人,他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他。 “狼心狗肺的东西!竟敢拿剑对着我!莫不是已经忘了,刚来的时候,是谁教你拿剑?”华修怒不可遏。 “师兄恩情,逸尘铭记!但今日,逸尘绝不后退!”君逸尘提剑的手微颤,眼神却格外坚定。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四章:怒 芹儿摆脱对手,落在薛云身旁,她侧过头,望着薛云后背那道狰狞的伤口,顿时心如刀割,连忙掏出一颗丹药递到薛云嘴前。 “你伤势很重,快服下!” “等等!”曾凡一掌轰退曾凡,随后朝薛云所在的位置大吼道。 “大会规则,比赛期间禁止服用一切药物,只要违背就会立即判负。” 芹儿咬牙,将丹药收起,随后道:“你先坚持一下!待我将他们击溃!” “击溃我等?开什么玩笑,你当我等都是泥塑木雕?”窦孤怒喝一声,随即持剑朝曾凡斩去,气势再涨。 曾凡目光一凝,神色凝重,脚尖轻点,躲过那凌厉一剑,提拳轰向窦孤。 “你究竟是让,还是不让?”华修冷冷扫视君逸尘,已经忍耐到极致。 “不让!”君逸尘神色坚定,将灵力注入手中惊尘剑,万千光辉聚集而来,惊尘剑变得璀璨夺目,气势非凡。 “那是何剑?如此不凡?”一帝国君主,望着擂台上那大盛的光芒,面露疑惑。 “飞雪谷不愧为上宗,此剑,我等见都未曾见过,却被一小小弟子所拥。”另一身份显贵的宗门之主,轻轻摇头,略微有些感慨。 “你已提剑向我,我也不必留情,今日就让我来教教你,如何尊重师兄!” 华修话毕,如鬼魅般直接出现在君逸尘后背,一掌落下,将君逸尘轰飞。 差距犹如鸿沟,纵有惊尘剑,君逸尘也难改被碾压的命运。 “噗!”暗金色鲜血化作一道血线,自君逸尘口里飙出,落在冰晶擂台之上,格外醒目。 覃毅虽不知道擂台上发生了什么,却也能猜到一丝,但却未想过华修会真的对君逸尘出手,见华修出手,覃毅怒不可遏,当即大喝一声。 “华修你干什么?” 君逸尘拥有天金血脉,天赋极佳,在这飞雪谷都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自然被覃毅视为珍宝,哪能有一丝闪失。 “同门内讧?这两人是吃错药了吧!”各国君主饶有兴致地盯着擂台。 “师兄!你没事吧!”薛云跑到君逸尘身旁,将他扶起,担忧道。 “我没事!咳、噗!”君逸尘强忍着痛苦,挤出一丝微笑,一声咳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师兄,别说话。”薛云将君逸尘扶到一旁,安置在擂台边缘,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兄,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别担心我!” 薛云说完,便起身,背对着君逸尘,提起手中匿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银牙崩碎。 “师弟,不要冲动,你打不过他的!”君逸尘望着薛云背后那瘆人的伤口,听着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心里一惊,立刻出声喊道。 “咳、噗!”华修一掌,君逸尘便五脏俱损,情绪一激动,便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气息又萎靡几分。 “他可以伤我,但不能伤你!”薛云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华修。 “师弟,我没事,别做傻事!”君逸尘一脸焦急,出声大喊,可薛云却置若罔闻,不再回头。 “有意思!”华修一脸不屑地盯着上前来的薛云,嘴角微微勾起,邪魅一笑。 “蝼蚁一般的人物,也想替人出头!不知你们以前来自哪一宗?师尊又是何人?本事没学多少,倒是学会了不知死活!” 芹儿体内灵力流转,凝聚于手掌之上,化作一柄寒冰利剑,倒是与冰倾城的手段有些相似。 “冰魄!斩!”芹儿悄无声息来到华修身后,对着他一剑斩出。 “咔咔咔!”芹儿一剑斩下,将华修的身躯一分为二,切口处寒气扩散,将他两截身躯冻结。 “砰!”被斩为两截的身躯,与寒冰一起,爆碎开来,化作漫天冰渣。 “什么!” “华修这是死了吗?这要死了的话,可就完了,大会可不允许杀人啊!” 观战台变得嘈杂起来,议论声四起。 “死了?怎么可能就死了,那只是华修的一道残影而已,华修已经将风之奥义修炼到极致,那个女孩虽然快,但却快不过华修!” 一头戴紫金王冠,身穿金色龙袍的男子,受不了弟子们的大惊小怪,为了让他们安分下来,只能点破。 “什么,只是残影吗?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这次大会真的会见血呢?”周围弟子情绪逐渐安分,但表情却略微有些失望。 “不错,不错,你虽修炼水属性灵力,速度竟能达到如此境地!” 华修的再次出现,他凌空而立,微微低下头,一脸傲然地盯着擂台上的芹儿。 “快?再快能快得过我天风峰华修师兄?”一旁的青年盯着芹儿,一脸嘲讽。 “比速度,就算是以风属性闻名的天风峰,师兄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以你那蜗牛速度,想伤我华修师兄?简直可笑。” 曾凡凌空怒视华修,双眼已被怒火遮盖,而在那怒火之下,还有那隐藏在眼底的、令人心悸的杀意。 “第二,好一个第二,看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没敢称第一。” “华修,快逃,他的情绪有点不对劲。”窦孤拭去嘴角暗银色的血迹,脸色苍白地大喊道。 “你们天风峰是你的速度最快,那你知道天主峰是谁的速度更快吗?”曾凡说完,身影凭空消失,瞬息之后,落在华修眼前。 “你!”华修大惊,略微失神后,就欲逃离。 “是老子!老子名叫曾凡!” 曾凡怒由心生,面如凶神,一拳轰出,落在华修胸口。 “噗!”银白色血线飙出,华修如出膛炮弹般,直接冲向下方擂台。 曾凡虽有杀心,却无杀意,一拳轰出,威力只有平时五成。 华修灵力狂涌,尽全力稳住身形,摇晃着落在擂台上,抬起手,就欲拭去嘴角鲜血。 “华修,身后!”窦孤望向华修所在位置,瞳孔皱缩,当即大喝一声。 华修还未拭去嘴角血迹,便猛地转过头,盯着身后已将匿锋举过头顶的薛云。 “斩!”薛云大喝一声,一剑斩落。 “轰!”匿锋落下,冰晶擂台瞬间爆碎开来,冰屑横飞。 尺宽的裂缝好似蛛网,蔓延到擂台边缘,若薛云力量再大一丝,则有可能将擂台轰碎。 华修逃得够快,没有被匿锋砸中,但却被横飞的冰晶所伤,横飞的冰晶撞在他的胸口,使他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什么武器,这么猛,灵力都未用,就将擂台破坏成这个样子!” 观战台上的修士咂舌,望着那五尺宽的大坑,以及那遍布擂台的裂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仅仅是一柄普通铁剑而已,却有如此重量,怕不是凡铁所铸,倒有些像是······”一超凡境修士眉头微皱,没有继续说下去。 “像什么?”一宗宗主疑惑道。 “像是海角路尽头的灭道石所铸!”那超凡境强者眉头紧锁道。 “灭道石?不会吧!”那人讪讪一笑,言语里满是惊骇道。 “灭道石何其稀有,唯有走到海角路尽头才有可能得到,就算是飞雪谷也未拥有,如此大的一柄剑,怎会是由灭道石铸成。” “也许是我想错了!”那超凡境强者轻轻摇头。 “一定是你想错了!” “小心点!这两个人都有点不对劲,像疯子似的。”窦孤落在华修一侧,脸色略微苍白。 华修缓缓从地上爬起,与窦孤背对背而站,他拭去嘴角的血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双目猩红的薛云,冷汗直流。 “小心点,这两个人现在怕是已经失去了理智,千万不能有一丝大意。”另外一名天风峰的弟子落下,三人靠背而站,警惕地望向薛云三人。 刚刚那一击,伤到的不止是华修,还有薛云,那一剑威力虽大,但也震得薛云手臂发麻,将他虎口撕裂。 殷红的鲜血顺着薛云的手指,流淌在匿锋之上,鲜血所过之处,淡淡橙色光辉散出,由于太过暗淡,未能引人注目。 “将他们打散,逐个击破!”曾凡望着窦孤等人,大喝一声,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三人,手中银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芹儿望着飞驰而去的曾凡,再回头望向已经杀红眼的薛云,无奈地摇摇头。 曾凡还好,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只想将天风峰三人打伤,将他们轰下擂台。 而薛云则不一样,薛云是真的起了杀心,欲将天风峰三人全部杀死,芹儿从来没见过薛云这样。 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薛云,外表沉默,但内心火热,而现在的他,无论里外,都冷得吓人,仿佛被镇压万古的魔君。 “冰棺!”芹儿望着薛云,手臂微抬,漫天寒气聚集在薛云头顶,凝实化形,化作巨大冰棺,将薛云封在其中。 “芹儿,你干什么?”曾凡微微皱眉,一脸疑惑地盯着芹儿。 芹儿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伤他!只是想让他冷静冷静!” “他已经杀红了眼!敌我不分!就算是我们站在他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去!” 曾凡望着双眼猩红、如杀人机器一般不知疲倦的薛云,轻轻点头。 “这样也好!” “这场比赛倒是有些意思啊!两峰弟子你来我往,先后内讧!”观战台上的修士,饶有兴致地望着被封住的薛云。 “大会办了那么多次!还没见过这样的!天主峰闹笑话就算了!怎么天风峰也跟着一起闹笑话?” “谁知道呢?指不准吃错什么药了呢?” “还真有可能是这样!万药峰大会都不参加,说是捣鼓什么不死丹!我估计就是因为这样,让这段时间的丹药出了问题!” “真是这样吗?那这可得小心一些,我前几天才换了几颗丹药!好在没吃!” ······ 天风峰三人合力构建灵力屏障,抵御芹儿、曾凡落下的攻击。 曾凡又是一击未能奏效,咬牙切齿地盯着那灵力屏障,以及灵力屏障内的三人。 “我倒要看看,你这乌龟壳能撑多久,究竟能不能撑到我们灵力耗尽!” “等不了了,薛云伤口血流不止,要赶紧为他疗伤!直接使出杀招,破开屏障,将他们轰擂台,结束比赛。”芹儿焦急地大喊道。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五章:冰魄神剑 “嘭!嘭!嘭!” 被困在冰棺中的薛云,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永不知倦地举起手中匿锋,一剑一剑,用力地砸在冰棺之上。 冰棺与擂台不同,擂台仅仅只是普通寒冰所筑,而冰棺则是由芹儿灵力所造,二者有着云泥之别,仅凭薛云现有的实力,似乎无法破开。 即使如此,薛云也并未停下,他双手虎口开裂,鲜血汩汩涌出,双臂也已经失去知觉。 若是常人,定无法再继续,可薛云却依旧不受其扰,奋力击打着冰棺。 芹儿愈发担忧,平时的薛云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明理,芹儿将他封在冰棺中,就是为了能让他冷静下来。 若是平时,他会静坐,等待比赛结束,可现在却······ 芹儿不知道薛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她只知道要尽快结束比赛,想到此处,她便不再迟疑,体内灵力鱼贯而出。 “冰魄神剑!” 芹儿低吟,本就温度极低的飞雪冰宫,瞬间变得更加寒冷,刺骨的寒风自四方汇聚而来,凝在芹儿身前,化作一柄四尺长剑。 冰剑无锋,但气势如锋,给人一种斩断一切的感觉,令人不禁胆寒。 “去!”芹儿低喝一声,长剑随即刺出,如白色惊雷,直奔天风峰三人而去。 “此女非凡,一剑绝尘!天纵之资!”看台上一强者不由惊叹,面露骇色。 “不愧是飞雪谷,竟能拥有如此天之骄女!”又一人感叹。 “以往最弱的天主峰,现今却这般强势!当真有可能冲击最强!” “此战便已如此,接下来的比赛,老夫甚是期待!”一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满意地点点头。 “你是否也对寒瑶进行过冰魄洗礼?”雨潇侧过头,望向一旁的冰倾城。 冰倾城轻轻摇头,淡淡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若非你强行要求,芹儿或许会走上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一条道路。” “冰魄洗礼虽好,但终究只是走前人之路,行前人之事,不知是否会害了她!”冰倾城略微有些担忧道。 “不!你错了!经历了冰魄洗礼,芹儿虽衍生出冰魄,但却有你没有拥有的东西!走的也是跟你不一样的道路!”雨潇微微摇头。 “希望如此!” 芹儿一击轰出,体内灵力瞬间便被抽空,脸色一瞬苍白,她跌倒在地,双眼死死望着远去的剑影。 “给我稳住了!” 剑势凌厉,窦孤自然也不敢小觑,打足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 其余二人皆是如此,体内灵力涌出,汇聚在屏障之上,只为挡住这一剑。 “叮~” 长剑刺中屏障,发出刺耳的爆鸣,令台下弟子不由捂紧耳朵,一脸痛苦。 天风峰三人虽有心阻挡,但却无力回天,冰魄神剑是芹儿杀招,能越阶杀敌,除非有什么特别手段,要不然无法阻挡。 “咔咔咔~”蛛网般的裂痕在屏障上扩散,令人头皮发麻。 “咬紧牙,给我撑过去,只要能撑过去,我们就能赢!”窦孤咬紧牙关,继续将灵力送往撑起的屏障。 芹儿已无再战之力,薛云又是蝼蚁,唯有曾凡尚有余力,但却无法以一敌三,只要挡下此剑,便能宣告天风峰的胜利。 芹儿体内灵力已经被榨干,对冰棺也失去控制。 “轰!”冰魄神剑还未击穿屏障,薛云便率先砸碎冰棺,漫天冰屑横飞,薛云缓缓走出。 薛云低着头,双目猩红,除了杀戮,眼中已无其他。 薛云很异常,但却无人关注,因为此刻,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匿锋上。 如梦如幻的橙色光辉,流淌在匿锋剑身,如邪似魅,那古朴而厚重的感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魔剑般的妖邪。 薛云虎口溢出的鲜血,刚落在匿锋上,便消失不见,仿佛被剑身吞噬。 “那是什么剑?” 雨潇眉头微皱,望着缓缓走在擂台上的薛云,将疑惑的目光望向冰倾城。 “不知道!”冰倾城猛地摇头,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她见过匿锋,但却未见过这样的匿锋,给人这样压抑的感觉,就算是她,仅仅远远观望,就能令她心浮气躁,异常不安。 “那恐怕是一柄来历匪浅的魔剑!”有强者开始猜测。 “怪不得那样不凡!原来是柄魔剑!” “嘭!”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冰魄神剑将屏障击穿,破碎的屏障残片散落满地,而后化作微粒,消融于天地间。 “噗!”天风峰三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只此一剑,便让三人遭受受创,齐齐半跪在地,气息一瞬萎靡了下去。 曾凡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屏障破碎的瞬间,便化作一道流光落在华修身前,体内灵力疯狂流转,一拳轰在华修腹部。 “噗!”还未回过神来的华修,喷出一口鲜血,砸在擂台边缘,气息再度萎靡。 窦孤两人回过神来,催动灵力,离开原地,警惕地望着曾凡,寻找他的破绽。 但曾凡却不会让他们如愿,催动灵力,毫不费力就追上两人。 窦孤两人速度本就不如曾凡,现在有伤在身,更是无法与曾凡相比。 曾凡脸色一沉,追上后,便提拳而上,率先攻向窦孤,而后又一拳轰向另一人。 窦孤还好,早有预料,事先做出防备,抵消了一拳大部分威力,稳稳地落在擂台边缘,脸色虽难看,但并无大碍。 另外一名弟子就没那么好运了,他的修为远比不上窦孤和华修,被曾凡一拳轰飞,砸在擂台边缘,半死不活。 曾凡脚尖一点,再次落在窦孤身前,想要再补上一拳,只是还未得手,身后便响起华修恶狠狠的声音。 “曾凡,你给我住手,要不然这小女孩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曾凡脸色骤变,赶紧收招,而后猛地回头,望着被华修掐住脖子的芹儿,曾凡胸中顿时燃起滔天怒火。 “曾凡师兄,注意你身后,他不敢杀我。”芹儿脸色苍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曾凡吼道。 大会明文规定,不能杀人,若是违背,废其修为,逐出飞雪谷。 芹儿明白这个道理,知道华修不敢伤自己,他这样做,也只是想吸引曾凡注意力,给蠢蠢欲动的窦孤创造机会。 “杀你,我当然不敢,但若是某人一意孤行,若你这美丽的脸蛋上,多了几条刀疤,那就怪不得我了!” 华修说着,掌心寒光一闪,银白色的匕首落入手掌,随后便将匕首靠在芹儿脸上。 “华修,你敢!”曾凡睚眦欲裂,朝华修咆哮道。 就在曾凡分神瞬间,背后窦孤看准时间,一剑斩来,划开他的皮肉,在他后背留下一道尺长的伤痕。 鲜血如注,自曾凡后背滚滚而出,一瞬让曾凡衣衫浸透。 “呃!”曾凡吃痛,表情瞬间扭曲,紧咬的银牙发颤,胸中之怒如同爆发的火山,瞬间喷涌而出。 “你给我滚!”曾凡双拳紧握,猛地回身,一拳轰在窦孤胸膛。 窦孤偷袭得手,还未回过神来,自然没来得及防御,被一拳轰飞,犹如出膛炮弹,将擂台轰穿,砸入地底。 要不是还能感觉到窦孤微弱的气息,怕是观战台上的人都以为窦孤已经死了。 “好好好!好得很,曾凡,你敢伤我师兄!别怪我辣手摧花!” 华修凶神恶煞地望着曾凡,死死卡住芹儿的脖子,随后将手中匕首提起,就要划过芹儿的脸庞。 “等等!”曾凡面色大变,出声制止。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芹儿?”曾凡压低了声音,神色冰冷道。 “只要你从这擂台之上下去,我就放了她。”华修冷冷地望着曾凡,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曾凡师兄别下去,他不敢杀我,只要我还活着就可以,脸是否多几道口子,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芹儿大声喊道。 “你给我闭嘴!”气急败坏的华修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死死掐着芹儿的脖子,不让她发出一丝声音。 “找死!”雨潇咬紧了牙,玉手紧握,灵力的气势自体内扩散,令不远处的强者脸色大变,皆投来惊恐的目光。 “收敛一点!”冰倾城微微皱眉,抓住雨潇的手臂,淡淡道:“你乃是飞雪谷太上长老,应当以身作则!” “华修手段虽劣,但也在规定之中,不算违规。” 雨潇深吸一口气,随后将气势收回,脸色归于平静。 观战台上的慕易气得直跺脚,无奈只能朝曾凡喊道。 “曾凡,下来吧!输了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们能取得败者组第一名,依旧能取得好的成绩!” “好!就依了你,我下擂台!”曾凡咬牙,走到擂台边缘,毫不犹豫地跳下。 输与赢到底什么更重要,曾凡是个聪明人,自然能明白,比起他渴望的胜利,他更希望芹儿能够安然无恙。 “他都下去了!你还站在这擂台上干什么?难道你想让她的脸上多几道口子吗?” 华修眉头微皱,望着缓缓走来的薛云,挥舞着手上的匕首。 “咵咵咵·····”回应他的,只有匿锋与冰晶擂台摩擦的声音,他的话,被薛云当做耳旁风。 “华修,我已经下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放开芹儿?”曾凡站在擂台上,怒视着华修,脸色铁青道。 “放开!好啊!”华修微微一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曾凡下了擂台,芹儿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那你接住了!”华修面色一沉,体内灵力流转,铆足了劲,死死掐住芹儿脖子,随后用力抛出。 芹儿体内灵力已经消耗殆尽,根本无力保护自己,如同离弦利箭一般,笔直地飞向观战台。 “芹儿!”曾凡脸色大变,灵力狂涌,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便出现在芹儿身后,接住芹儿,而后连同她一起,重重地撞在观战台上。 曾凡后背本就有一道口子,经此猛烈的撞击,伤势又重一分,鲜血不断涌出,曾凡面色苍白,痛得龇牙咧嘴,视线逐渐模糊。 后方的雨潇和冰倾城再也按捺不住,身影消失在原地,随后一左一右,落在曾凡身旁。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六章:凡剑神兵 雨潇灵力散出,将倒下的两人扶起,随后摊开手掌,掌心两颗丹药飞出,分别落在两人嘴前。 “张嘴,将丹药服下!” 两人微微张嘴,丹药入口,瞬间便化作澎湃药力,抵达两人四肢百骸,加快芹儿灵力的恢复速度,为曾凡止血,控制伤势。 “你们两个人都好好调息,特别是你!”雨潇望着曾凡,特意嘱咐道。 若非大会规则限制,窦孤极有可能一剑将毫无防备的曾凡一分为二,但即便窦孤留手,也让曾凡受伤极重。 “你们没事吧!”慕易也落下,不敢直视冰倾城和雨潇,只能一脸担忧地望向两人。 “没事!”芹儿挤出一丝笑容,脸色甚是苍白。 曾凡神情痛苦,脸色也是一样苍白,他紧咬着牙,没有回答! 慕易微微皱眉,走到曾凡背后,当他看见曾凡背后的伤口时,脸色骤变,焦急道。 “走走走!赶紧回去疗伤!” “别走了,就在这里吧!我刚刚给他吃了颗‘愈伤丹’,应该没多大问题了,动多了,反而会让他伤势加重。”雨潇测过头,淡淡道。 “多谢雨潇长老!”慕易一脸感激,随后用手肘碰了碰曾凡,轻声道:“臭小子,还不赶紧谢谢雨潇长老!” “少说话,留点力气疗伤吧!”曾凡正要道谢,却被雨潇拒绝。 雨潇和冰倾城的到来,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飞雪秘境内的弟子,一脸羡慕地望着曾凡,而受邀的宾客,则是一脸敬畏地望着冰倾城和雨潇。 雨潇将视线放在芹儿身上,而冰倾城则是将目光落在薛云身上,秀眉紧蹙。 “峰主,去把薛云带下来!他与华修的实力差距太过于巨大,现在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纯粹是在找死!”曾凡望着慕易,有气无力道。 “好好好!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我这就去将薛云带下来!”慕易说完正准备离开。 “等等!”冰倾城伸出一只手挡在慕易身前。 “不急,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冰倾城脸色阴沉,声音冰冷,令慕易心生惧意,不敢违背,只能作罢。 “你疯了吗?他现在已经杀红了眼,不死不休!难道你真的要他死了才肯罢休吗?”曾凡怒视着冰倾城,不由大喊道。 “需要你叫我怎么做事吗?你有那个资格吗?”冰倾城冷冷一瞥,灵力威压转瞬便至,落在曾凡头顶,顷刻间就能让其粉身碎骨。 “倾城等等!”雨潇抬手,将威压击散,随后望向冰倾城,一脸凝重道。 “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再打下去,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还是尽早结束了为好!” “对,对,对,还是结束了为好!”慕易也是连连点头,他已经不在乎输赢了,只希望薛云能完整无缺地走下擂台。 “我说了,再等等,你们聋了吗?”冰倾城回过头,望着三人,声音冰冷到极致。 “不能等了!”雨潇微微摇头,随即朝慕易使了个眼神。 “根据大赛规则,峰主有权认输。” “我们天主峰认······”慕易颔首,但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冰倾城一手掐着脖子,难以发声。 “我是飞雪谷谷主,有资格制定新的规则!从现在开始,峰主没资格认输!”冰倾城冷冷道,说完便松开慕易。 “你真是个疯子!”曾凡咬牙切齿地望着冰倾城。 “疯子?你是在对我说话吗?勇气可嘉!”冰倾城冷冷一笑,根本就没将曾凡放在眼里。 “冰倾城!你莫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曾凡不再压抑胸中怒火,当即大喝道,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喂!你疯了!”慕易脸色大变,赶忙上前捂住曾凡的嘴巴,一脸惊恐地望着冰倾城。 “谷主息怒!谷主息怒!” 前来宾客,惊讶之后,皆是一脸悲哀地望着曾凡。 冰倾城作为飞雪谷谷主,修为通天,就算源族强者,也得对其礼遇有加。 而曾凡,不过是区区一介蝼蚁,也敢在她面前逞凶,当真是不知死活。 “天下无敌倒不至于!但至少强过你!你若是不想活,我可以成全你!”冰倾城望着曾凡,杀心已起。 “倾城,是你入戏太深,他根本就不是莫愁,你这样会害了他的。”雨潇道。 “若是害了他,也与你无关!”冰倾城冰冷道。 曾凡怒不可遏,用力推开慕易,大声喝道:“怪不得,怪不得雷莫愁会离开你,你就是个疯子,我要去带薛云下来!” 曾凡说完,便径直冲向擂台。 “滚!”冰倾城黑着脸,直接一掌轰飞曾凡。 “噗!”冰倾城一掌,未用灵力,但也让曾凡五脏移位,喷出一口鲜血。 雨潇眼疾手快,用灵力托住倒飞出去的曾凡,不想让他伤势加剧。 “疯子!我要带他回来!”曾凡想要挣脱雨潇灵力束缚,执意要带薛云回来。 “你若再干扰比赛!我便不再留手,定将你正法!”冰倾城冷声喝道。 “都行了!等等就等等吧!若是真要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会第一时间出手的!保证他不受致命创伤!”雨潇道。 两人的争执,引人注目,无论是宾客还是飞雪秘境内的弟子,相较于比赛,他们更关心曾凡的生死,以及冰倾城的做法。 雨潇说完,冰倾城和曾凡都不再言语,齐齐低头,望着远处的擂台,没了争执,自然也会少了趣味,众人觉得无趣,也继续望着擂台。 “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滚下擂台!”华修一脸傲慢地望着薛云。 薛云没有回答,只是底下头颅,拖着匿锋缓缓走来。 “小子,你现在向我下跪求饶的话,说不定我下手可以轻点。”华修淡淡一笑。 薛云仍旧没有回答,拖着匿锋继续前行。 华修脸色逐渐阴沉,薛云默不作声,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对着空气说话,像极了傻子!观战台上传来的嗤笑声,让他无法再保持平静。 薛云越来越近,距离华修不过丈许,华修也不再言语,长剑落入手掌,灵力扩散开来。 华修脚尖轻轻一点,冲向薛云,只留下道道残影,瞬间便至薛云身前,他提起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对薛云斩下。 “咯嘣!”一声脆响,华修手中之剑应声而断。 也就在这一瞬,低下头颅的薛云,猛地抬起头。 他面无表情,但却戾气十足,一双猩红的眼睛,令华修一愣,还未回过神来,便被薛云一剑拍中胸膛。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在这安静的演武场内响起,让所有人皆是瞪大双眼,一脸惊恐地望着薛云。 他们原本以为胜负已分,却哪里能想到拥有碾杀薛云实力的华修,竟被薛云一剑轰飞。 匿锋厚重无比,重达数千斤,一击便令华修胸膛塌陷,华修被轰飞,重重地砸在远处,他的口里不断涌出鲜血,表情扭曲到近乎变形。 匿锋变得轻盈,薛云的速度也陡然提升,虽赶不上华修,但也快到一种极致。 华修已经缓过神来,当即起身,一脸阴沉,死死地盯着薛云,而就在薛云近身的那一瞬,华修体内灵力狂涌,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薛云一击落空,让华修找到破绽,华修挥拳而上,一拳落在薛云后背,让其背后那道狰狞的口子再度扩大。 薛云横飞而出,重重地砸在擂台外围,鲜血自背后伤口处滚滚而出。 “你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华修厉喝,不敢轻敌,手掌一招,一柄与先前一模一样的长剑便落入其手,淡青色的灵力自其体内涌出,一瞬遍布剑身。 华修持剑而上,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剑尖直指薛云胸口。 “叮!”薛云提剑,横放在胸前,匿锋巨大,足以遮挡薛云整个胸部,长剑刺在匿锋之上,将薛云推向擂台边缘。 “给我滚下去!”华修灵力疯狂流转,力量陡增,想趁机将薛云推向擂台,取得比赛胜利。 可事情往往不能让人如此,就在薛云距离擂台边缘不过三尺之时。 他一脚用力一踩,踩碎擂台,脚掌深陷其中,借势止住身形,随后大力一挥,将华修甩到一旁。 华修落地的瞬间,便消失不见,待出现时,已至薛云身前,华修出其不意,提剑斩出,就欲决出胜负。 薛云虽速度不及华修,但却能清晰看到华修前进的轨迹,在确定华修进攻的路径后,薛云当即一剑扫出。 华修根本就没想过薛云能跟得上自己的速度,在看到横飞而来的匿锋时,他当即脸色骤变。 华修想要逃离,可匿锋已至身前,他不得已,只能将长剑立于身前,妄图挡下薛云那蛮横得到一击。 “咯嘣!”长剑应声而断,厚重的匿锋直接落在华修腰部,再一次将他拍飞出去。 “噗!”华修吃痛,再一次喷出鲜血,气息萎靡。 “就算修为差距甚大!但凡兵却终究只是凡兵,永远无法与圣器争锋!”观战台上的强者微微摇头。 “没错!此剑虽妖邪,但不出意外,应该是一柄上好圣器!就算没有修为支撑,折断凡兵也是轻而易举!” 华修所持之剑,不过是区区铁剑,怎么比拟非凡匿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算输了,也只能怪华修准备不周,怨不了他人。 华修起身,死死盯着匿锋,眼中满是决然,眨眼间,又一柄铁剑落入华修手掌,也就在剑入手掌那一瞬,华修的身影再度消失。 待到华修再次出现时,他已经落在薛云头顶,他提剑落下,朝着薛云头颅,猛地一刺。 也就在华修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薛云墓地提起匿峰,将其横放于头顶。 “叮~”长剑如蜻蜓点水般落在匿锋之上,而后便连同华修一起消失不见。 “嗤!”长剑带着淡青色光芒,划过薛云手臂,破开他的皮肉,鲜血瞬间便喷涌而出。 华修目的已经达到,不由翘起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匿锋并非凡品,令华修感到棘手,也让薛云战力非凡,想要解决薛云,就要让他失去匿锋,这就是华修的算计。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七章:是药、非药 “哐当!”匿锋落地。 一切都如华修所料,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此刻,他已被薛云扼住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匿锋落地,华修狂喜,以为薛云手臂因伤势过重,再也无力提剑。 但他似乎已经忘却,此刻的薛云根本感知不到痛苦,松懈片刻,便被袭来的手掌抓住。 华修灵力狂涌,一拳又一拳砸在薛云的手臂上,想让他松开,但却毫无作用。 “轰!”薛云提起华修,将他摁倒在地,另一手拳头紧握,轰在他胸口,擂台巨颤,蛛网般的裂纹自华修身下开始扩散开来。 “噗!”银白色鲜血自华修口里喷出,溅了薛云一脸。 华修剧痛难忍,强力的反抗无果,就好似无力的挣扎,恐惧在他内心蔓延,落在他眼底的不是薛云,而是能夺走他生命,冰冷无情的死神 “轰!”又是一拳落下,重重地砸在华修胸口,让其身下擂台凹陷,冰屑横飞,蛛网般的裂纹止不住朝四周蔓延。 薛云的拳,落在华修身上,也落在所有人心头。 观战台上所有人齐齐色变,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提拳砸下的薛云,未发出一丝声音,偌大的赛场,此刻鸦雀无声。 胜利对于薛云而言,已没那么重要,若是想要胜利,他大可以将已经无力反抗的华修丢下擂台。 可他却没那么做,他杀心已起,唯有杀死华修,才能平复心头之怨。 华修已经奄奄一息,连痛苦的呻吟也弱了下去,他想求饶,却奈何鲜血不断自嘴里淌出,让他说不出话。 薛云停手,不再提拳砸下,众人以为已经结束,但下一刻薛云所为,让他们脸色骤变。 薛云捡起匿锋,高高举过头顶,华修无力反抗,望着漆黑的匿锋,面如死灰。 “薛云,不要!”曾凡焦急地大喊,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因为匿锋已经朝华修砸下。 也就在那一瞬,天地冻结,万物静止,一切都一切都定格在那一瞬。 冰倾城缓缓落下,站在薛云身前,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弹。 “叮!”一声轻响后,时间开始流转,匿锋脱离薛云手掌,砸落在远处。 薛云双眼猩红,望着站在眼前的冰倾城,戾气更甚,当即一拳轰出。 “啪!”薛云拳头还未落下,冰倾城的巴掌便已落在他的脸上,将他扇飞,砸在远处。 冰倾城转过身,望着立于中央擂台上的裁判,微微皱眉,冷冷道:“宣布结果!” “噢!”中央擂台上的裁判回过神来,当即大喝道:“天风峰对天主峰,天主峰胜。” 结果已经宣布,众人还还不急唏嘘,便被眼前一幕吓破了胆,薛云已经爬起,拾起落在地上的匿锋,冲向冰倾城。 “蝼蚁尚且偷生!你又何必如此不知死活!”冰倾城淡淡而语,抬起手,朝薛云轻轻一点,漫天寒气聚集,直逼薛云。 “咔咔咔!”淡蓝色的冰晶凝结,将薛云的身躯包裹,仅剩下头颅裸露。 “臧旭!”冰倾城朝天魂峰峰主大喝一声。 臧旭听闻,不敢有所怠慢,径直落下,对冰倾城恭敬一拜:“谷主,有何吩咐!” 冰倾城微微转头,望着挣扎着、想要破冰而出的薛云,面无表情道:“让他安分下来!” “是,我明白!” 臧旭轻轻点头,转而望向薛云,眉心迸射出一缕灰芒,瞬间便钻进薛云的眉心。 灰芒入体,薛云神色稍显痛苦,随后便闭上双眼,失去意识。 “好了,你下去吧!”冰倾城点点头,望着臧旭淡淡道。 “是!若还有事!谷主尽管传唤!随传随到!”臧旭抱拳后便离开。 “砰!”冰倾城随手一挥,覆盖在薛云体表的便爆裂开来,化作漫天冰屑。 冰倾城手掌一招,灵力离体,将薛云的身躯带到她面前,她伸出手,将薛云抱于怀中,带着他离开。 天风峰众人随后便至,带着重伤的四人离开。 “薛云!”冰倾城落下后,天主峰一行便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一脸担忧。 “带他回弟子休息室休息吧!已经没什么事了!”冰倾城将怀中薛云递给慕易。 “多谢谷主,那这把剑呢?”慕易接过薛云,随后将目光放到冰倾城手中的匿锋上。 “这柄剑先放在我这里,容我再看看!”冰倾城说完,深深看了薛云一眼,随即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雨潇轻轻摇头,对芹儿嘱咐几句后,也不见了人影。 慕易带薛云回到天主峰休息室,将薛云放在床上,赶紧掏出几枚丹药,就要给薛云喂下。 “等等!”曾凡见慕易如此,赶紧上前,一把抓住慕易的手臂,大声喊道:“不能给他吃丹药!” “你在搞什么?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再不给他疗伤,他会很危险的!” 慕易甩开曾凡的手,随后掰开薛云的嘴,就要将丹药喂下。 “我说了,不能给他吃丹药!”曾凡气急,伸手将慕易手中的丹药打落在地上。 由于动作过大,背后的伤口又被震裂,暗银色的鲜血再次涌出,令他神色扭曲。 慕易想要说些什么,但望着曾凡那苍白且痛苦的脸,久久无言。 “丹药都是由灵力炼制而成的,内含炼药者精纯灵力,可疗伤,也可提升修为,但对他而言,非但毫无作用,还会令他痛苦不堪!” “他天生经脉阻塞!丹药内蕴含的灵力会堵在他的经脉交汇处,无法抵达全身,若是为他服下丹药!最后定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曾凡忍着痛解释道。 “那怎么办?” 慕易脸色骤变,目光自曾凡身上移开,一脸哀伤地望着床上的薛云,不由握紧双拳,他同情薛云的命运,也在怨恨上天的不公。 “去找雨潇长老和谷主,他们或许有办法!”曾凡咬牙道。 “好好好!我这就去求谷主和雨潇长老,你在这里好好照看他们!”慕易听完后,火急火燎地就朝门外跑。 曾凡猛地转过身,朝已经出门的慕易大喝道。 “等等!” 慕易听完!止住脚步,回头望着表情已经扭曲到变形的曾凡,不由一愣,略微有些担忧。 “你本身就有伤!别气!别急!也别做大动作!当心伤口裂开!” “已经裂开了!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死不了!”曾凡咬牙道。 “这里留我一个就行了,你带上芹儿,否则仅凭你一个人的话,找一年都找不到雨潇长老。” “好好好!我带着芹儿走,你就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慕易点点头,带着芹儿离开。 飞雪冰宫很大,恰逢大会,人也很多,找到雨潇不是易事,但带上芹儿,情况则会好很多。 血脉之间都是有感应的,芹儿是雨潇的女儿,有她在,很快便能找到雨潇。 慕易咬着牙,走到门口,轻轻合上门,随后回到床前。望着躺在床上的薛云,微微低下头,望着手中碧绿的玉瓶。 “哎!我的宝贝啊!我伤的这么重都舍不得用!”曾凡无奈,看了眼薛云。 “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曾凡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身体,使自己靠薛云更近一些,随后便将药瓶打开。 浓烈药香自瓶口逸散而出,被吸入口鼻,沁人心脾,仅仅是闻一闻味道,就让曾凡的痛苦减轻不少,脸色稍稍缓和。 “奶奶的!多好的东西啊!还是留一点!给自己留条退路!”曾凡一脸肉痛,这样的宝贝他就只有这么一瓶,自己都舍不得用! 曾凡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然,将药瓶移到薛云嘴边,随后微微倾斜。 暗金色的液体缓缓淌出,入口便化作药力洪流,融于血液,瞬间便抵达薛云四肢百骸,开始修复薛云残破的身躯。 “这是!”九书望着这一幕,眉头紧皱,随后舒展开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 “你又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女人出现,一脸疑惑地望着九书,手里抓着一把药草。 “拿去!这些给你,拿去给我徒儿疗伤!”女人将药草递给九书。 “这些是你偷的?”九书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望着女人。 “偷?我还用偷?这是我光明正大取的。”女人振振有词道。 “快还回去,要是她回来,发现药草少了,又要拿我开刀。”九书神色慌张道。 “还回去?还回去了,我徒儿身上的伤怎么办?”女人微微皱眉,一脸不情愿。 “你要是真的怕!跟她说是我拿的就好了!怕什么?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他的伤已经没有事了,我让你把药草还回去,是为了减少你们之间不必要的矛盾,不要等到她出来后,又吵得不可开交。” 九书想想就头大,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每次她们吵架,无论谁胜谁负,受伤都只有可能是自己! 没办法,技不如人,只能扮演出气筒的角色,说错一句话,就会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你是在消遣我吗?是你说我徒儿身上的伤,不能用丹药,只能用药草,让我去取几株药草回来,现在我取回来了,你又给我说不用了。” 女人脸色逐渐阴沉,死死盯着九书。 “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九书努力安抚女人的情绪,不让她变得暴躁。 “先前那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才让你去取草药!现在不一样了!曾凡那小子给他喂了药!你那乖徒儿,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九书指着银幕。 “药?什么药?药液?”女人望着刚被曾凡收起来的药瓶,微微皱眉。 “可以说是药液!但也不能算是药液!”九书微微摇头。 “何出此言?”女人微微一愣,面露惑色。 “曾凡的来历,与我们先前猜测相悖!你来得迟,但也能看到药液!联想那药液!你能想到什么吗?”九书微微笑道。 “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怕是只有傻子才猜不出来吧!”女人轻轻点头,胸中已有答案。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八章:心事 曾凡将药瓶放于眼底,透过拇指般大小的瓶口,朝内望去,暗金色的药液仅剩三分之一,曾凡一脸肉痛,将药瓶收回。 刹那间,屋内虚空动荡,空间不断旋转扭曲,随后两道蓝光掠过,落在房间内,正是冰倾城和雨潇。 飞雪谷关心薛云的人不少,冰倾城是其中之最,薛云受伤,她自然不可能就那么离去。 唯有等到薛云醒来,才能心安,所以便和雨潇一直藏身于虚空。 薛云服下药液,伤势明显好转,已无大碍,按理说,冰倾城大可放心离去,可现在,她却更为不安。 不安的来源,并非薛云,而是眼前曾凡,曾凡本可治好薛云,却为何支走芹儿、慕易?独自一人为薛云疗伤? 他对薛云的关心,超乎常理,在危机时刻,居然不知死活,出言顶撞自己。 他那药液非凡,堪比圣药,自己都舍不得用,却为何愿意给薛云用?他和薛云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连最为关心他的慕易都要隐瞒? “你到底是谁?进入飞雪谷到底有什么目的!”冰倾城伸手掐着曾凡的脖子,将他提起,脸色阴沉到极致。 令人胆寒的的气息,自冰倾城体内溢出,厚厚的冰晶瞬间凝成,铺满整个屋子。 “说!”冰倾城大喝一声,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放他下来吧!你这样掐着他,他也说不出来啊!” 雨潇望着脸色苍白的曾凡,微微侧过头,朝冰倾城轻声道。 冰倾城松开手,曾凡便跌落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派人来搜魂!”冰倾城冷喝道。 “说,有什么好说的?”曾凡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随后一脸讥讽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是谁?你心里当真没有一个答案吗?” “七圣?你这脑子也配名动九州?也配名留九州历史?算了吧!” “你是在找死吗?”曾凡一而再,再而三地激怒自己,冰倾城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 “死?我活到现在,每一天都在期待死亡,可惜死亡却那般遥远,你愿意成全我吗?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曾凡一脸无所谓的笑道。 “你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冰倾城手玉臂一挥,一道灵力轰出,落在曾凡胸口,将他轰飞,随即撞在墙壁之上。 “噗!”曾凡胸膛凹陷,喷出一口鲜血,背后伤口还未愈合便再度撕裂,鲜血汩汩而出。 冰倾城手掌一招,曾凡的储物戒指便落入手中。 “嘭!”冰倾城手掌微微一握,手中戒指当即爆开,存放在戒指中,大小不一的木盒散落一地。 冰倾城手臂一抬,所有木盒浮空,而后缓缓打开。 盒内所装,除了一副画,和一个药瓶外,其余皆为修炼所用的药材和资源。 冰倾城将画卷握于掌心,随即缓缓打开。 画并无可疑之处,画上山山水水虽美,但却普普通通,冰倾城没有多想,将其丢在一旁。 储物戒指内,并没有能证明曾凡身份的物品。 冰倾城不再关注其他,而是将目光落在那效果非凡的药液之上。 薛云受伤颇重,就算是圣药,也要很久才能发挥作用,绝不可能服下后便有了显著的效果,顷刻间便让薛云伤口开始愈合。 一念至此,冰倾城不再迟疑,将药瓶取来,握于手中,随后缓缓取下瓶塞,放到鼻下,轻轻一嗅。 药瓶内的液体虽药香浓郁,但却并非只有单纯的药香,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冰倾城微微皱眉,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便再次一嗅,所得结果与先前一致。 她得到了答案,但同时,也楞在了那里,目光变得呆滞,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雨潇将冰倾城久久没有反应,不禁眉头微皱,望着其手中药瓶,微微摇头,伸出手,碰了碰冰倾城的手臂。 “你怎么了?没事吧!是不是药液有什么问题?” 冰倾城回过神来,微微转过头,望着一旁的雨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最后作罢! “究竟怎么了?”雨潇疑惑,不知冰倾城为何如此。 “没事!”冰倾城微微摇头,脸上挂着淡淡微笑,随后将手中药瓶拿起,淡淡道。 “这不是药,是血!能治伤,有奇效,倒是非凡!我刚刚也只是略微有些感慨而已!” “真的吗?”雨潇淡淡一笑,在这飞雪谷,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冰倾城。 “我骗你作甚!”冰倾城不再多言,随后便望向坐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曾凡。 “说吧!你究竟是谁?这瓶子里的血又是从何而来?” “你在做梦吗?我不知道。”曾凡失血过多,脸色愈发苍白。 冰倾城上前一步,弯腰提着曾凡的领子,将他提起,咬牙切齿地望着曾凡那苍白的脸,自牙缝里蹦出一个字:“说!” “我不知道!”曾凡强忍着痛苦,大声喝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你!” 冰倾城将曾凡扔在地上,手掌一招,四尺冰剑入手,刺骨的白色寒气,自晶莹的剑锋上荡出,令房间内温度骤降。 “杀我?”曾凡淡淡一笑。 “我本就求死心切!你若是能让我如愿,我非但不会怪罪你!还会感激你!” “只是有一点!我必须向你说明。” “若是我死在飞雪谷,那么自此以后,飞雪谷永无宁日!”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还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冰倾城手持冰剑,抵在曾凡眉心,稍稍用力,便会刺穿曾凡头颅。 “我不怕死,但是你敢将剑刺下吗?”曾凡冷冷笑道。 她不敢,曾凡敢断定,他虽然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冰倾城,但是他知道冰倾城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既然已经有了答案,那她定不敢杀了自己。 但曾凡或许不知,冰倾城对于他是谁?来自何方?背后势力是哪一方?有多强大?并不关心,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 曾凡虽没看透冰倾城内心的想法,但有一点却说得不错,冰倾城不敢杀他,无论出于何种目的。 雨潇望着对峙的两人,微微皱起眉头,冰倾城今日所为,实在太过诡异,她不是十恶不赦的凶徒,但也绝非任人欺凌的善类。 若是平常,有人这般冒犯她,必定死无全尸。 可今日,冰倾城却无法下手,这绝对与曾凡背后的势力无关,而是有什么她未察觉到的细节,令冰倾城一反常态。 “芹儿!怎么找着找着就找回来了?你的感知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慕易疑惑的声音自远方传来,且在不断接近。 “我也不知道!但血脉的确在指引我朝这边走!”芹儿也有些疑惑。 冰倾城收起长剑的同时,也将自身寒气收回,随后打出一道灵力,钻进曾凡眉心,形成一个古怪的图案,烙印在他后颈。 “咔!”房门被推开,惴惴不安的慕易望着屋内两人,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还真的在这里!早知道就不出去找了!”慕易长出一口气。 “母亲,你们快来看看薛云!” 芹儿上前,拉起雨潇的手,就朝薛云跑,可雨潇却一动不动。 “母亲?”芹儿回头,投来疑惑的目光。 “他已经没事了!”雨潇摸了摸芹儿的脑袋,微微笑道。 “什么?没事了!那太好了,多谢谷主和雨潇长老。”慕易大喜,连忙朝两人恭敬道。 “你谢错人了。” 冰倾城面无表情,抬脚径直走向门口,就在要跨门而出之时,缓缓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一脸微笑的慕易,将手中白色玉盒抛出。 “接住,治好那个名叫曾凡的小子。” 冰倾城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慕易接住玉盒,望着冰倾城离开的背影,面露不解,随后将目光落在手中玉盒上。 “曾凡?”慕易呢喃着,随后开始寻找曾凡的身影。 芹儿也有疑惑,先一步找到倒在血泊里,背靠墙壁而坐的曾凡,当即脸色骤变,慌忙地跑过去。 “曾凡师兄,你怎么了?” “喂,臭小子,你这是怎么搞的?”慕易应声而望,当即脸色大变,惊呼一声后,也跑到曾凡身旁。 “我,我没事。”曾凡气若游丝,话语苍白无力,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却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慕易也在这时才算明白过来,为何冰倾城会给他一个玉盒,让他救活曾凡。 慕易打开玉盒,盒内躺着一颗淡蓝色的丹药,既是出自冰倾城之手,又怎会是凡品,慕易来不及感慨,便将丹药递到曾凡嘴边。 “来,把这颗丹药吃下。” 曾凡倒是没有多疑,张嘴将药吞下,就算冰倾城想杀自己,大可直接出手,何需在药力动手脚? 还有便是,她不敢杀自己,更没理由在药里动手脚,所以,药,绝无问题。 “走走走,我送你回房间。”慕易将曾凡扶起,带着她来到隔壁房间躺下。 雨潇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薛云,对芹儿嘱咐道:“好好照顾他!” 芹儿轻轻点头:“恩!” “那我先走了!有事随时找我!” 雨潇望着芹儿,眼里满是宠溺,揉了揉芹儿的脑袋,随后便离开。 ······ 冰倾城站在飞雪冰宫外,她望着那苍茫雪原,看似在欣赏雪景,但却魂不守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雨潇落下,站在冰倾城一侧,同冰倾城一起,望着那雪白的世界,红唇微启,淡淡道。 “倾城,你有心事?” 冰倾城轻轻摇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事?你想多了!我很好!” 雨潇缓缓摇头,随后一脸凝重道:“倾城,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 “我们自幼相识,从小玩到大!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骗不了我!” “的确有事!”冰倾城微微点头,不再隐瞒。 “什么事?”雨潇焦急道。 “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待我确定,再与你说!”冰倾城面色凝重道。 “难道连我也要隐瞒吗?”雨潇不解道。 “我不想你因此提心吊胆!”冰倾城微微摇头,不愿多说。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二十九章:画 决出四强后,大会团队赛赛程过半,结果倒是如同慕易所料,四强队伍有:天主峰、天魂峰一队、天雷峰一队、天冰峰一队。 为公平起见,会给四强队伍一段时间休养,待到所有人无碍,团队赛后半段赛程才继续。 这倒不是冰倾城临时起意,而是飞雪谷大会一直如此。 而在四强队伍休养的这段时间,大会并未停止,败者组的比赛已经开始。 慕易轻轻推开房门,望着在房间内走走停停的薛云,像见了鬼似的,一脸惊讶道:“你没事了?” 不只是慕易,就是其他人,看见现在的薛云,也是一样惊恐,说不定比他还夸张,薛云受伤之重,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起来的。 昨天都还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今天就已恢复如初,就好像从来没有受伤那回事似的。 “没事了!背后除了痒之外,没有其他感觉。”薛云淡淡一笑,眼底却满是疑虑。 薛云自己都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他虽有药灵,但药灵还处于最初始的阶段,绝不会有如此神效,一夜之间,便让他恢复到如此程度。 一念至此,薛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慕易:“峰主!你给我用的什么药?怎么好的这么快?” “药?”慕易微微一愣,随即微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是想知道的话!就去问谷主吧!她或许能为你解惑!” “她?”薛云皱眉,面露不解。 “你那时陷入昏迷,对一切都不知晓!不知道也正常!”慕易微微点头,将一切道来。 薛云听完后,微微点头,淡淡道:“原来是这样!” “对了,曾凡师兄呢?” “在旁边屋子躺着呢?那小子受伤很重,没半个月是下不了床的。”慕易淡淡道。 “谁说的?我会下不来床?真是可笑!” 曾凡不屑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随后便出现在薛云和慕易的视线中,和芹儿一起走进房间。 “你也没事了?”慕易上下打量着曾凡,一脸惊讶,心中不由叹道:两个怪物。 “我是谁啊?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伤就爬不起来。”曾凡洋洋得意道。 “切!若不是谷主的药!你怕是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呢!”慕易冷哼一声。 慕易一说到冰倾城,怒火便从曾凡心底燃起:“别给我提她,想起来就气。” “对了,我的东西呢?”曾凡收起愤怒,望着慕易道。 “东西?什么东西?”慕易略显疑惑! “就是昨天屋子里的东西,那些都是我的。”曾凡道。 “哦,那些东西是你的啊!在这呢?我还以为是薛云的呢?”慕易掏出一枚戒指,将其抛给曾凡。 昨日将曾凡安顿好了之后,慕易还是有些不放心,回来看了看薛云的情况,发现了屋子里的东西,误以为是薛云的,便帮他收好。 “没想到,你小子修炼的资源倒是挺多的啊,堆了一地。”慕易调侃道。 曾凡将灵力探入其中,清点储物戒指内的东西,并非是他不相信慕易,而是有些东西太过于贵重。 “咦?”曾凡惊疑,眉头紧皱,自顾自道:“怎么就没有了呢?” 曾凡清楚地记得,昨日冰倾城只将他的药带走,而没有动其他东西。 如今,除了药外,戒指里还少了一样东西,想着想着,曾凡就将目光投向慕易,脸色一瞬冰冷到极致。 “我画呢?” “画?那东西很重要吗?我怎么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啊!”慕易愣神。 “对你不重要,对于我来说却很重要!快把画给我。”曾凡微微皱眉,冷声道。 “这个,这个,这个,我······”慕易目光闪躲,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画呢?画在哪?”曾凡脸色大变,一脸焦急地怒喝道。 “那画我觉得没用,留着占空间,所以就将他扔了。”慕易微微抬起头,望着曾凡,一脸委屈和害怕,就如同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曾凡情绪一瞬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提着慕易的衣领,大声吼道:“你扔了?扔到哪了?” “我就放在门外了。”慕易小声道。 “门外?门外哪有啊,我们刚刚进来都没有看到。”曾凡眉头紧锁,心中甚是不安。 “不可能,我就放在门外了。”慕易大喝,夺门而出,望向门外墙角。 “怎么会没有,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啊!”慕易微微皱眉,一脸疑惑,他昨日的确将画放于此处,可现在画却不见了。 “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是放在这里吗?”曾凡再次询问,不敢有丝毫马虎,这画比他生命还要贵重,他绝不容许画出一丝差错。 “我确定,昨晚我收拾完,随手就将这幅画扔在这里了。”慕易肯定地点点头。 “那从昨晚到现在,有没有人来过这里?”曾凡望向慕易 几人之中,慕易修为最高,若是有人来此,定被他所察觉,逃不过他的眼睛。 慕易没有回答,而是微微摇头,很明显,他并未察觉有人来过。 “那见鬼了,就放在这里,突然就不见了,你再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我的确放在这里!”慕易很内疚,他不知道那副画有那么重要,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乱扔。 “那现在怎么办?”芹儿微微皱眉,担忧道。 “找啊,将这里翻个底朝天都要将它找出来。”曾凡万分焦急。 曾凡说完,四人开始动手,虽然他们相信慕易,但也难免慕易会记错。 不重要的东西,谁都不会在意,慕易也是一样,随手放在哪个地方也说不一定。 四人翻完薛云休息的房间后,连同曾凡和慕易的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一无所获。 画真的凭空消失了,曾凡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离开,不知去向何处,慕易担心他出什么意外,想要跟着,却被曾凡轰了回来。 一脸数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暗,可曾凡却依旧还未回来,令芹儿不禁担忧。 “天都黑了,曾凡师兄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我出去找他,你们继续帮我找找。”慕易满脸苦涩,祸是自己闯出来的,他必须承担。 ······ 飞雪秘境的白天与飞雪谷倒是一致,但晚上却略微有些不同,飞雪谷的夜空,被阴云遮盖,不见星辰,而飞雪秘境的夜空却繁星闪烁,美轮美奂。 曾凡站在星空下,望着那灰暗的大地,而后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星空,心中不由悲恸,晶莹的泪花在眼眶内打转。 人,生来就带有使命,每个人的使命皆有所不同,但目的却一致,那便是,让人有个理由活下去,每个人都是如此,曾凡也不例外。 家族变故,曾凡本必死无疑,但却被人所救,因此活了下来,人虽活,但如同行尸走肉,终日无为,他已忘记何为使命?何为抱负? 直到有一天,救他之人,将一幅画交给他,并赋予他新的使命,对他而言,画是使命,是信任,是新生,亦是他的全部。 画丢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啪!”曾凡万分悲痛之际,一只大手落在他的肩头。 “我说了,别管我,让我静静。”曾凡用力拨开那只手,大吼道。 “不管你?你是想被冻死在这里吗?”陌生的声音自曾凡背后响起。 曾凡猛地回过头,望着身后的青年,眉头微皱,冷冷道:“你是谁!” “你是谁?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怎么你反而问我了?”青年微微笑道。 “要说就说!不说就滚!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别惹我!识相的,早点滚!”曾凡一脸阴沉道。 “哦,你心情很不好?那给我说说吧!看看你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也好让我开心开心。”青年不怒反喜,脸上笑意更甚。 “你是故意来找茬的吗?若是!我不介意让你趴着回去,若不是!现在立刻滚!”曾凡咬牙切齿地吼道。 “诶!我的妈呀!口水喷我一脸!”青年后退几步,抹了抹脸,一脸嫌弃。 曾凡忍无可忍,双拳紧握,牙缝内蹦出三个字:“你找死!” “找死?”青年脸上又挂起淡淡微笑:“早就听说你们枉生殿的人脾气不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如同传闻一样恶劣。” 青年的话,令曾凡脸色骤变,当即大喝一声:“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枉生殿?” “叫什么?叫什么?生害怕这飞雪谷的人不知道你是谁是吧?” 青年脸色瞬间大变,一改痞气,直接上前一步,捂住了曾凡的嘴。 待到曾凡彻底安分下来,青年才缓缓松开,手上戒指微微一闪,一副画落在其手心,随后递到曾凡眼前。 “诺,拿去,这是你的。” 曾凡微微皱眉,将画接过,而后迅速打开,当看见那熟悉的画面后,瞬间定格,双手微颤,鼻尖一酸,差点哭出声来。 “我说你也太随意了吧!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乱放,要不是害怕惊醒慕易,我恨不得进你房间,一脚将你踹下床。”青年一脸愤怒道。 “画在你这里,你为什么不早点还给我,急死我了。”曾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望着青年不解道。 “还给你?你想的可真美!一直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你,虽不知道是谁,但却强大异常,绝非我能对付。” “我要是出现,我们两个都得玩完,我都是等她的气息彻底消失后,才敢出现的。”青年道。 “是冰倾城。”曾凡面色凝重,除了她,不会是其他人,这点曾凡倒是可以确定。 青年错愕瞬息,随后脸色大变,一脸惊恐道:“冰倾城?你不是在逗我吧?你是怎么招惹上冰倾城的?” “说来话长,我也不想说。”曾凡摆摆手,继续望着青年:“你是那一峰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以前是天冰峰,现在是飞雪秘境内的弟子。”青年笑道:“你没见过我很正常,毕竟,正是因为我离开了内谷,他们才会派你前来。” “哦,原来是这样。”曾凡轻轻点头,随后望向青年,微笑道:“请问师兄来自哪一殿?” “天机殿,段书。”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章:魔 曾凡与段书聊了许久,随后分离,各回各家。 画找了回来,还结识了段书,曾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出现在芹儿和薛云的视线。 “曾凡师兄你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们了。”芹儿一脸焦急道,相比于曾凡,她倒像是当事人。 “没事,我就出去散散心。”曾凡望着两人,微微笑道。 望着一脸轻松的曾凡,芹儿有些懵,一脸狐疑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一幅画而已,丢了就丢了,我也没太拿它当回事!” 曾凡一脸无所谓,并未如实相告,因为解释起来相当麻烦,为了不让两人多想,只能有所隐瞒。 曾凡只看着薛云二人,却没有看到慕易的影子,随即疑惑道:“峰主呢?” “峰主出去找你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芹儿道。 “哦,这样啊!”曾凡轻轻点头,而后继续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着他回来!” 芹儿和薛云轻轻点头,随后便离开,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直到深夜,慕易才出现在曾凡的视线中,慕易人是回来了,可魂儿却丢了,自曾凡身旁走过,却根本没有发现曾凡。 “咳咳咳······”曾凡望着失魂落魄的慕易,压着嗓子咳嗽几声,吸引他的注意力。 慕易难以置信地望着曾凡,而后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激动道:“你回来了?” “当然了,不回来我还能去哪里?”曾凡微笑道。 “对不起!是我弄丢了你的画,你要怪就怪我吧,千万不要一个人生闷气,也千万不要想不开。”慕易自责道。 “一幅画而已,我都已经不在乎了,你还放在心上干什么?丢了就丢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曾凡无所谓道。 “啊!不重要?不在乎?”慕易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呆呆地望着曾凡。 “对啊?就一幅画而已,有什么重要的,你也别太内疚了。”曾凡摆摆手,一脸风轻云淡地说道。 “不重要?”慕易再次听见这三个字,当即就火冒三丈,对着曾凡怒喝道:“不重要你干嘛做出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你看看你,这就火了,也不说不重要,只是相对不重要。” “我可不想因为一幅画,就让我们俩之间有了隔阂!要是别人,我早就一剑将他砍死了。”曾凡淡淡笑道。 “哎!你也不用安慰我!重要就是重要!不重要就是不重要!你要发火就发吧!我毫无怨言!” 慕易深陷自责的旋涡无法自拔,将一切过失揽在身上。 “哎!”曾凡无奈叹息,淡淡道:“我都说不重要了!你也无需自责了!” “那幅画代表的是过去,过去的本就该随风飘散,是我执念太深,冷静之后,便想通了,所以也就不重要了。” 说完,曾凡才一脸认真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没有什么说的了。”慕易如释重负,一脸轻松地点头。 “好了,好了,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曾凡伸了个懒腰,一脸疲惫道。 “好了,好了,你滚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慕易摆摆手,一脸不耐烦。 “切!”曾凡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回到屋内休息。 慕易望着曾凡离去的背影,凝重的神色终于散去,露出一丝微笑,转身回到屋内。 薛云躺在床上,还未睡去,听着两人的交谈,心中不由伤感。 过去的,真的能随风飘散吗?曾凡的话,薛云无法认同,那被深埋的记忆,此刻如洪水般涌来,浮现在薛云眼前,挥之不去。 于曾凡而言,过去的确可以不提,因为他已经融入飞雪谷,将飞雪谷当做家,但对薛云而言,却并非这样。 飞雪谷虽大,可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原本有家,现在却流离失所,那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当然是源族,除去源族,还能有谁? 无论是封魔山脉,还是天风学院药阁,都是薛云的家,因为在那里,有他最爱的人。 但自从源族出现,一切的一切都被改变,翠绿的封魔山脉,化作满是风尘的不毛之地。 狼后、小凌、魑一······无一幸免,全部惨死源族修士之手,唯独自己活了下来。 但好在他遇见了薛百寿,有了另一个家,可惜好景不长,源族动用九州令,七圣降临,一切的一切再次化作虚无。 所谓的家,也不再是家,而是生命中的泡影,一触即破。 眼泪自眼眶滑落,思念缠绕在薛云心头,他想念狼后、薛百寿、小凌、魑一······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终究只能思念而已,除此之外,无力回天,他怨恨自己的弱小,并握紧双拳,暗自发誓,终于一天,他会让源族,血债血偿。 壮志后,薛云愈发孤独,无助的泪水打湿他的脸庞。 狼后的狼牙,被他放在墓碑上,唯一值得怀念的,就只有薛百寿留给自己的匿锋与苍山镯。 薛云摸了摸手上的苍山镯,随后便将灵魂探入其中,想要取出匿锋,可结果却令他失望,匿锋根本就不在苍山镯内。 “恩?”薛云疑惑,猛地坐起,将灵魂再次探入苍山镯内。 “匿锋呢?”薛云困惑,轻声呢喃,自他醒来后,就一直未见匿锋踪影,他误以为将匿锋放在苍山镯内。 薛云努力回忆,想要知晓匿锋最后去处,可无论他如何回忆,都无法忆起。 醒来前的画面,一直停格在君逸尘被华修一掌轰飞的瞬间,再之后,便就是今天所发生的事,中间的记忆,好似已经被他忘记,或是被人抹除。 “九书,你知道匿锋去了哪里吗?”薛云实在想不起来,只能向九书求助。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啊!你若是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能知道呢?”九书嘴角微翘,露出诡异的微笑。 “我想不起来了,昨天的记忆就好像被人抹除了一样。”薛云眉头紧蹙,一脸疑惑道。 九书微微皱眉,随后问道:“你记不得昨天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什么?”薛云疑惑:“我昨天做了什么?跟匿锋消失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九书肯定道。 “那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匿锋现今又在何处?”薛云焦急道。 “昨日之事,我很难解释,而匿锋,则是落在冰倾城手中,比赛结束后,她便将其收走!” “冰倾城?”薛云微微一愣,而后一瞬暴怒,被压抑许久的积怨与怒火一瞬窜起。 “凭什么?匿锋是师傅留给我的!她有什么资格夺走!她助源族狗贼,夺走了师傅,如今连师傅留给我的剑也要夺走!她······” “凭什么?就凭她是真的关心你,你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大呼小叫地干什么?”九书不等薛云说完,便厉声怒斥道。 “若是早知你会变成那样!我定有所准备,让你师傅构建一个结界,将一切刻录,让你亲眼看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能不能请你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薛云哀求道。 “不能。”九书态度坚决! “你认为我错了!却连我错在哪里都不愿告知!”薛云苦涩一笑,心中甚是悲凉。 “不是不愿!而是说不清!”九书连连摇头,望向银幕中的薛云,一脸无奈道:“你听说过魔吗?” “魔?什么魔?”薛云微微皱眉,不知九书何意。 九书表情蓦地凝重:“魔,魔兽的魔,羽魔的魔!” “你看过九州名录,自然也对夺天二仙有所了解。” “仙其实也就是所谓的伪神,无法比肩神明,却同样凌驾于众生。” “在九万年前,九州大陆出现了两尊伪神,宫仙、羽仙,被后世誉为夺天二仙。” “羽仙?”薛云微微皱眉,疑惑道:“不应该是羽魔吗?我记得是羽魔啊!” 九书缓缓点头:“最开始的确是羽仙,但后来他修炼走火入魔,变得残忍嗜血,与魔兽无异,故被人誉为羽魔。” “自那以后,因修炼而变得残忍嗜血、失去神志的人族修士,便被统一称作为——魔!” “你那天在擂台上的表现,与魔无异,不觉疼痛,不顾生死,心中的执念只有厮杀,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你的灵魂也被愤怒所支配。” “你敢保证你说的属实?”九书所言,令薛云惶恐。 “绝对属实!”九书斩钉截铁道! “若是真的!为何我却一点都记不起来!而且,这跟匿锋又有什么关系?”薛云不解,继续问道。 “当然有!”九书肯定地点点头:“匿锋不凡,且来路不明!” “你只将它当做一柄普通的剑,而在冰倾城眼里,那却是一柄魔剑。” “魔剑?”薛云微微一愣,自顾自道:“匿锋怎么可能是一柄魔剑呢?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不!没弄错!不仅仅是冰倾城!我也是持有同样的观点!”九书摇摇头,随后继续道。 “在你入魔的时候,匿锋变得格外妖艳、异常,自其剑身渗透出的杀意,令我都为之心悸!” “我活了大概十万年,无论是凶剑,还是魔剑,都见过不少,能令我心悸的,却鲜有,不,应该不是鲜有,而是根本没有!” “那该怎么办?”薛云有些茫然,匿锋是薛百寿留给他的,他绝不可能丢弃,但又不能带在身上,因为他害怕深受其害。 “怎么办?”九书淡淡一笑:“与平常一样不就好了!” 薛云一脸惊恐道:“那要是我再被它影响,变成魔了,又该怎么办?” “听你这语气!你似乎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九书道。 “那不然呢?”薛云错愕,自己肯定是无辜的啊! “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若没有问题,又怎会被它所影响?”九书饶有深意道。 “是我心志不坚吗?”薛云轻声呢喃。 “不!我的意思并非如此!”九书轻轻摇头,随后继续道。 “你会化魔,可不单单是匿锋影响了你!你也影响了他!你们之间,算是相互影响,你并不无辜!” “相互影响?难道说我也是魔吗?”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一章:千源压宝 九书似笑非笑道:“你觉得呢?” 薛云嘴唇猛颤,心绪难平道:“你是在说笑吗?” “你对自己一无所知,不知身世、不知来历,也不知体内血脉源于何方!” “而我,则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相信我!我绝不是再和你说笑!”九书神色凝重道。 “冰倾城拿走匿锋,绝非是她想将其占有,而是担心你的安危,想必不久之后便会还你。” “你很弱小,渴望力量,很容易就着了匿锋的道,所以在拿回匿锋之后,切记要尽量少与之接触,最好别再用它!否则后患无穷!” “我真的是魔吗?”薛云依旧无法相信。 “是或不是,全在你一念之间,恪守本心便不是,经不住诱惑便是。” “其实世人对魔,并未有个准确的定义,魔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更可以是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修士。” “你本不是魔,但若是某天,你为了得到力量,不顾一切,你便是魔,舍弃匿锋,不要依靠它。” 九书语重心长地说了许多,薛云却没听进去多少,他的话模棱两可,让薛云不解。 “那我到底从何而来,体内血脉又源于何方?” “你既提出血脉、身世,就说明我身上流淌着与魔相关的血统,但为何又提出,我本不是魔,人人是魔的言论?” “无可奉告!”九书不愿多说,因为他信守承诺,绝不会将薛云身世告知于他。 薛云不甘,想要知晓,便继续问道:“你什么都不愿意说!我又如何能明白你话中真意?” “明白也好!糊涂也罢!多的我不想再说!” “你只需记得,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便可,千万别过多奢求,为了天方夜谭的目标,而不顾一切!” 九书话毕,便不再出声,无论薛云如何叫喊,他都置若罔闻。 薛云心头满是疑虑,一夜想了许多,竟未眠,待到旭日东升,薛云才缓缓起身,自床上爬起,轻轻打开房门,坐在门口,又陷入沉思。 没多久,慕易也醒来,望着坐在门槛上的薛云,有些惊讶道:“起来这么早干什么?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 “峰主!”薛云回过神来,望着慕易,赶忙行礼。 “怎么?有心事?”慕易有所察觉,望着薛云,有些担忧道。 “没事!”薛云轻轻摇头,露出一抹微笑。 “那就好!”慕易轻轻点头,随后道:“既然已经起来了,那就好好收拾一下吧!等下要去抽签,决定下一次的对手!” 慕易说完,径直朝曾凡的房间走去,没多久,曾凡的房间内便传出两人的叫骂声。 曾凡一如既往,还是同往常一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其实这并不怪他。 为了隐藏实力,他往往都是夜里修炼,白天睡觉,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成了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慕易提着曾凡的领子,将他从屋内提了出来。 芹儿听见响动后,也缓缓打开房门,出现在三人视线之中。 “就你这样,还天主峰大师兄,看看师弟师妹!可比你省心多了!”慕易一脸鄙夷地望着手里的曾凡。 曾凡无论何时都能睡着,就算被没有提在手里,也不例外。 慕易无奈,一直提着曾凡,带着薛云二人,来到会场。 “起来,还在睡?你是想让其他峰看我们的笑话吗?”慕易猛地摇晃着曾凡的身体,想要他快点清醒过来。 今天仅仅只是四强赛抽签而已,所以观战台上仅有零零散散几十个特地过来凑凑热闹的弟子。 中心擂台上,已经站了十几个人,除去冰倾城和雨潇,剩余的便是其余三峰弟子,以及三峰峰主。 天主峰四人到达后,冰倾城便一脸漠然地扫过众人,淡淡道:“开始吧!” 冰倾城说完,手掌轻轻一挥,四枚冰玉便以一字排开,落在眼前。 四峰峰主皆上前一步,手掌微微一握,各自将一枚冰玉带回。 曾凡趴在薛云肩上,哈喇子流了薛云一肩,薛云无奈,不忍直视,微微别过头,将视线移向别处,随后便定格,再也无法移开。 龚羽脸上挂着薄纱,将双眼遮住,而就在薛云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亦有所感,侧过头,微微一笑。 薛云不知龚羽为何能察觉到自己,只能感叹她的不凡。 “你在看什么?”芹儿不解,一脸惊异地望着薛云,随即便朝薛云的视线望去。 “没什么啊!怎么了?”薛云轻轻摇头,随后便将视线收回,望着一旁的芹儿。 “哦,我还你为你看上了人家呢?”芹儿调侃道。 “你说什么呢?别胡说!”薛云有些心虚,连忙低声喝道。 “诺!”芹儿指着龚羽道:“那个女孩很漂亮吧!除了谷主和母亲,我觉得她是飞雪谷最漂亮的人了,你的眼光还不错!” “你、你在说什么、呢?什么看上、看不上的。”薛云的脸就像煮熟的螃蟹似的。 “说话结巴!脸红心跳!还说没看上人家!骗谁呢?”芹儿笑盈盈道。 “你想多了。”薛云慌忙地转过头,不再理会芹儿。 “天魂峰对战天主峰,天雷峰对战天冰峰!”慕易回到薛云身旁,望着两人,神色凝重。 “天魂峰?”芹儿轻声呢喃,随后一脸微笑地望着薛云,其中深意,自有人知。 “看着我干什么?”薛云望着芹儿那饱含深意的目光,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那么激动干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芹儿道。 “看吧!看吧!”薛云上前一步,将脸移到芹儿眼前,两人相隔不过寸许。 “咳咳咳······”雨潇震声咳嗽几声,狠狠瞪了一眼薛云,随后便和冰倾城一起离开。 其余三峰也散去,偌大的擂台就只剩下天主峰四人。 “还在睡,给我起来!”慕易拧着曾凡的耳朵,厉声喝道。 曾凡猛地睁开双眼,瞬间精神百倍,随后赶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叫苦不迭:“轻点,轻点,痛痛痛。” “痛?痛就对了!”慕易冷声道,随后便松开手。 曾凡打了个哈欠,一脸茫然地望着周围一切,随后将目光移向慕易,正色道:“下场比赛对手是谁?” “耳朵是摆设?刚刚自己没听见?”慕易瞪着曾凡,没好气道。 “你别说,我还真没听见。”曾恬不知耻地说道。 “别问我,我也没听见。”慕易怒不可遏,丢下一句话后,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切!不说就不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曾凡不屑,随即将目光移向芹儿。 “师妹,下次对手是谁?” “我也没有听见啊,师兄!”芹儿摆摆手,一脸无奈,随后一蹦一跳地离开。 “难道今天都聋了?”曾凡微微皱眉,随后才将目光移向薛云,疑惑道:“师弟,你该不会没听见吧!” “天魂峰。”薛云说完,便追上先行离开的两人,随他们一起离开。 “天魂峰啊,那还不错!”曾凡点了点头,脑袋又开始昏沉起来,回到居所后,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大会后半段赛程,要等参赛弟子伤势痊愈后才开启。 薛云三人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薛云受伤虽重,但喝了曾凡的药,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曾凡受伤不比薛云轻,但有冰倾城赐药,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其他参赛弟子可没有他们那么好的命!伤势恢复极慢,想要完全康复,至少也得等几天。 也就在这段时间,败者组的最强者已经诞生。 千界峰一队所向披靡,一路碾压,力战群雄,最后突破重围,成为败者组冠军,获得挑战前四并取而代之的机会。 参赛十六支队伍,后十二名已经确定,但那却并非最后结果,一切的一切都要看接下来的比赛。 最后的比赛还未开启,大会赌场就已经热闹起来。 天主峰这匹黑马的赔率一降再降,对上天魂峰,仅仅只是一比二,若是放在以前,绝对过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大会开始的时候,任谁也不会想到,天主峰的实力居然可以强大到如此程度。 聂山一行人,穿过繁杂、吵闹的人群,找到赌场管事的长老。 “老徐!一千灵源!我压天主峰第一!” 聂山等人将肩上麻袋放下,随后打开,露出麻袋内的灵源。 “你小子脑子出问题了?”徐长老吓了一跳,望着聂山等人大声呵斥道。 “老徐,相信我!这次绝对没问题!”聂山信心满满,身后一群人也是连连点头。 “相信你?”徐长老微微皱眉,随后疑惑道:“你们的钱,不是都输光了吗?这是哪里来的?” “这你就别管了!帮我们记好!我们买天主峰拿冠军!”聂山微笑道。 “你们该不会将储物宝贝当了吧!”徐长老望着地上的麻袋,想到了一种可能。 “咳咳!这你就别管了!帮我们记好就行了!”聂山等人都有些尴尬,徐长老说的没错,他们把能当的东西都当了,自然也包括储物宝物。 俗话说,财不外露,要是有储物宝物,谁会愿意扛着这一袋灵源?笨重又招眼。 “小子!别太得意!天主峰一赔十二!赔率虽最高!但实力却最弱!拿第四还有可能!想拿第一?” 徐长老望着众人,扯着嗓子,老气横秋道:“绝无可能!” “您认为没可能?”聂山等人皆是一脸狂喜:“您认为没可能就对了!” “你们什么意思?”徐长老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冷冷道。 “天主峰对千界峰!我们本想压天主峰的,可您怎么跟我们说的?您······” “我那时为你们好!谁tm知道天主峰这次这么强?”徐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对啊!他们这次这么强!或许能拿到第一呢?”聂山道。 “糊涂,其余四峰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天主峰能走到这里已经算是极限,无法再进一步!你们倾尽所有!当真不值!”徐长老怒斥道。 “值也好!不值也罢!师弟他们已经走到了这步!我们这些作为师兄的!理应相信他们!”聂山说完,身后数人齐齐点头。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二章:弱水三千 几天后,所有弟子伤势痊愈,大会继续进行。 大会裁判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落在中央擂台上,朝观战台上众人鞠了一躬,然后震声喝道。 “请天主峰、天魂峰上二号擂台!天冰峰、天雷峰上三号擂台!” 四峰弟子听闻,各自站上擂台,等待最后的命令。 “比赛开始!”大会裁判大喝一声,三号擂台上蓄势待发的两峰,直接动手,没有半点废话,反观二号擂台,则显得过于平静! “若是不亲眼见到,打死我,我都不会相信,天主峰居然能站在半决赛的擂台上,你们可真为天主峰长脸!”天魂峰一弟子,望着薛云三人一脸嘲讽道。 “有人长脸,必定有人丢脸!你觉得,比赛结束后,丢脸的是你们,还是我们?”曾凡不屑一笑。 “哼!”天魂峰弟子冷笑:“运气终究只是运气,在绝对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我倒要看看,凭实力的天魂峰要如何取舍!”曾凡倒也不气,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你想看?那便成全你!”天魂峰弟子说完,澎湃魂力自体内扩散而出,令薛云三人皆是灵魂一震。 “巨神像!” 天魂峰弟子低喝一声,自眉心涌出的魂力,在其上方聚集,随后凝实,化作一尊灰色的雕像,高约三丈,气势澎湃,令人心潮起伏。 天魂峰共四人,仅有一名男子,便是那凝聚巨神魂影的弟子,他名成海。 剩余三人,分别为玉骆、邓婕、龚羽,其中玉骆是天魂峰大师姐,修为最高。 在诸峰弟子养伤的这段时间,曾凡已将他们的消息打探清楚。 “大师姐,曾凡就交给你了,我和邓师妹去对付那个女孩,剩下那个小子,便由龚羽师妹去对付。”成海说完,便冲向芹儿。 “你没有问题吧!”玉骆用不可一世的目光望着龚羽,盛气凌人道。 “没问题。”龚羽轻轻点头,嘴角挂着浅浅微笑,她虽看不见玉骆的眼,但却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厌恶。 她很特别,特别到让臧旭区别对待,让被唤为天之骄子的玉骆嫉妒。 玉骆收回目光,与邓婕对视一眼,轻轻点头,随后便望向曾凡。 邓婕意会,上前,与成海并肩而立,联手对付芹儿。 “你们还真是看得起我。”芹儿神色凝重,手臂微抬,体内灵力狂涌,随后化作滔天巨浪,涌向二人。 “惊涛!” “呵,雕虫小技,看我破你灵技!”成海不屑一笑,上方巨神雕像巨手一握,将由魂力凝聚而成的灰色大刀紧握,随后一刀斩下。 “巨神斩!” 灰色刀影,穿过蓝色巨浪,径直斩向芹儿,这一刀强悍至极,奈何速度缓慢,根本伤不到芹儿,被她轻而易举躲开。 “成师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澎湃魂力自邓婕眉心涌出,汇入那巨神雕像,让其壮大,气势更为凌厉。 “再来!”巨神像更为强大,也让成海信心倍增,也就在成海一念之下,上方神像提刀斩下。 有了邓婕魂力的加持,这一刀速度极快,若是落在芹儿身上,必让芹儿受创。 芹儿自然不敢怠慢,面色异常凝重,手指微微一捏,粉唇微启:“凝!” “凝”字出口,滔天巨浪化作龙卷,而后瞬间凝结,芹儿位于龙卷中心,被冰龙卷所护。 “呵!”成海望着冰晶龙卷,脸上满是嘲讽:“魂修克制灵修,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成海话毕,刀影斩落,穿过冰晶龙卷,转瞬便来到芹儿眼前。 “徒劳?我可不这样认为!魂力攻击能穿过实体,只伤灵魂,那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是灵魂无法穿透的?” 芹儿冷笑,眼中闪过一道淡蓝色的光芒。 “弱水三千!”芹儿手指一捏,澎湃灵力聚集,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水幕,在刀影落下之际,将其挡住。 刀影落下,却未穿透水幕,被阻挡在外,芹儿手臂一挥,便将其击溃。 “弱水!”成海脸色骤变,他死死盯着芹儿身前的水幕,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下意识握紧了双拳。 魂力攻击能穿过灵力屏障,所以克制灵修,但并非所有灵修都会被魂修克制,觉醒弱水,并修炼弱水之法的修士,就是其中之一。 “弱水?她也是弱水,不会那么巧吧!雨潇长老也是弱水?”飞雪秘境内一些弟子,已经有了猜测。 “她就是雨潇长老的女儿。”佘百里望着芹儿,一脸无奈道。 “什么?她是雨潇长老的女儿?这件事你确定吗?”佘百里身旁一弟子惊恐道。 “大师兄说的是真的!”单刑轻轻点头,望着自己的手,情绪低落。 “咕隆!”提问的弟子,忍不住吞下一口唾沫。 “这倒是有些意思!”单邢身旁一中年男子,饶有兴致地望着芹儿,微微笑道。 “父亲!你要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你就不觉得有意思了!”单邢面如死灰。 “恩?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中年男子微微一愣,一脸疑惑道。 ······ “弱水!”玉骆微微皱眉,神色不由凝重:“怪不得连千界峰都倒在你们脚下!” “怎么?怕了?怕了就认输吧!”曾凡微微一笑。 “哼!认输?给你点颜色,你还想开染房,在我面前大言不惭,也不怕闪了舌头?”玉骆冷声道。 “筑界师终究只是筑界师,就算抵达融魂层次,也仅仅只是筑界师,连个半吊子魂师都算不上,又怎会发挥出魂修的实力?他们输了,是实力不济!” “若是因此就看不起魂修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魂修!” “你说的倒是挺在理的,魂修的确不可小觑。” “但,你要清楚,对战千界峰时,芹儿并未展露真正实力!若是她用尽全力!定无人可挡!”曾凡笑道。 “哦,是吗?我倒想看看,传说中的弱水,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玉骆冷笑,转而望向成海,厉喝一声。 “成海,弱水都出来了!你也不妨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真正的实力。” “那是自然!”成海邪魅一笑,随后一声低吟。 “巨灵神像!” 澎湃灵力自成海体内涌出,化作金色洪流,覆盖在金色神像之上,令神像更为神圣,也更加危险。 “灵、魂双修,齐头并进,此人倒是不凡。”观战台上一强者微微点头,面露惊异。 “飞雪谷卧虎藏龙,虽不凡,但也在情理之中!” 另一强者淡淡一笑,随即道:“那女娃资质不凡,就算是灵魂双修,也讨不到好!余兄还是别忘了对战天风峰时,那惊艳一剑!” “朴兄言之有理!那女娃甚是不凡,怕是比起谷主亲传,也不遑多让!” ······ “能站在这里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虽早有预料,但还是忍不住会惊讶!”曾凡微微皱眉,神色凝重。 “现在就惊讶!未免太早了点!”玉骆低语。 “哟!难道你也有所隐藏?”曾凡来了一丝兴致,望向玉骆双眼,企图看出点什么,却令自己身陷囹圄。 “倾倒众生!”玉洛轻语,目光变得柔和,与堕入爱河的少女无异,其眼底光芒绚烂,如七彩琉璃。 曾凡心神动荡,意识溃败,开始浮想联翩,脑海内尽是玉骆那风姿绰约的身影。 “魅术!”曾凡深知已经着了道,便赶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直视玉骆。 “反应倒是挺快!不过已经晚了!”玉骆冷笑,传入曾凡耳中,却并非是得意,更像是爱人的温软细语。 曾凡意识还未完全崩溃,保留着一丝清醒,也是那一丝清醒,让他不敢迟疑,咬牙闭眼,随后一掌轰在自己胸口。 “噗~”曾凡血气翻涌,随后喷出一口鲜血,胸口的痛难以承受,但也让他清醒。 “你倒也是够狠,能做到这一步!”玉骆咬牙,满是不甘,一招魅术,屡试不爽,却被曾凡所破,她怎能甘心。 “为了胜利!狠一点又何妨?”曾凡双目紧闭,冷冷道。 “闭上眼睛?”玉洛冷笑,魂力自体内宣泄而出,化作一柄利刃,径直斩向曾凡。 “我倒要看你如何躲避我的攻击!” 曾凡嘴角微翘,随后微微侧身,躲过那魂刃,表情如一,始终平静。 “你能看到?”玉骆不解,出声质问。 “看不到!但却可以听到!你听得到吗?”曾凡微笑道。 “听到?听到什么?你在做梦吗?”玉洛厉喝一声,手提魂剑,径直朝曾凡斩去。 “咻!”曾凡身影一闪,出现在玉骆身后。 “你能听到吗?你身体,以及你的攻击发出的声音?”曾凡道。 “你在搞笑吗?”玉骆心惊,猛地转身,随后一剑斩出。 魂剑斩来,曾凡后退半步,与魂剑擦身而过,毫发无损。 玉骆微微皱眉,知道这并未巧合,曾凡是风属性修士,能听到什么也是可能的,如若不然,绝不会做出如此精准的闪避。 玉骆已经动摇,脚尖轻点,移向别处。 “走?走不掉的,即使你的动作再轻,我都能感觉到,因为,风是不会骗人的。”曾凡将脸对准玉骆,为她证实自己所言不虚。 “对风属性的领悟已经到如此程度,你怕是已经一只脚迈入道劫境了吧!”玉骆神色凝重道。 曾凡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道:“你刚刚不是问我,要如何躲避你的攻击吗?” “这其实不难!只要打得你无法还手就行!”曾凡说完,便消失在原地,待出现时,已至玉骆身前。 “开云掌!” 曾凡一掌轰出,玉骆俏脸一瞬变得慌乱,脚尖猛地一点,直接远遁而去,欲想躲过曾凡一掌。 曾凡嘴角微翘,随后踏风而上,一瞬便逼近玉骆,那恐怖的一掌随机印在玉骆胸膛。 “噗~”玉骆喷出一口鲜血,脸色也一瞬阴沉到极致。 她缓缓站起,望着眼前曾凡,双眼内闪过一道寒芒。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三章:冰封千里 薛云、龚羽两两相望,皆停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们不做做样子吗?”薛云轻声问道。 “你要对我出手吗?”龚羽浅浅一笑。 薛云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不想的话!就随我一起等待比赛结束吧!”龚羽虽目不能视,但却好似有一双慧眼,能看穿人的心思。 “恩!”薛云轻轻点头,随后便和龚羽一同来到演武场边缘站着。 “看掌!”成海低喝一声,上方金色巨像抬起硕大的手掌,一掌轰向芹儿。 “溺水三千,凝!”芹儿粉唇微动,手指轻轻一挥,淡蓝色水幕落下,而后瞬间凝结,化作一道冰幕。 “砰!”巨掌落下,将冰幕击碎,但也威势全无,被芹儿一掌轰退。 “顾此失彼!”成海冰冷的声音在芹儿背后响起,随后提起手中大刀,拦腰斩向芹儿。 而芹儿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金色巨像上,根本就没有想到成海会与巨像分离,而就在她毫无察觉之际,成海已落在她身后。 成海虽有奇招,但手中长刀却并未伤到芹儿,芹儿挥袖间,淡蓝色水幕一瞬铺开,顷刻凝结,化作坚实冰幕。 “铛!”大刀虽利,却未能斩断冰幕,仅仅只是在冰幕之上留下一个缺口。 也就在此时,邓婕手指一捏,手中多了几根毫毛银针,随后对着芹儿打出。 “镇魂针!” 芹儿对危机的察觉,不可谓不敏锐,在银针打出的瞬间,便低喝一声:“起” 弱水化作淡蓝色的水幕,落在芹儿背后,将镇魂针拦下。 成海已经脱离金色巨像,但在其中留有一道残魂,他一念之下,那巨像便提起手中大刀,径直朝芹儿斩去。 芹儿以一敌二本就吃力,加上巨像,算是以一敌三,虽能暂时应付,但却不能长久,最后,终究又得耗尽灵力,无再战之力。 薛云望着芹儿,神色尤为凝重,随后转身望向龚羽,嘴唇微分,正要开口。 “你去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龚羽微笑道,说完后,便缓缓抬起双手,黑芒一闪而逝,待到散去,龚羽已将黑色木盒托起。 龚羽盘膝而坐,将放于盒中的七弦古琴取出,而后将古琴放于双膝,双手自琴弦上拂过。 薛云将苍山镯取下,随后提起拳头,径直朝邓婕砸去。 “飞沙!” 邓婕微微皱眉,她望着薛云,眼底满是疑惑。 心虽疑,但邓婕手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她掌心一转,手中银针全部射向薛云,如暴雨倾泻般,随后她双脚一踏,暴退而去,与薛云拉开距离。 邓婕并非灵修,速度不快,但却自信能躲过薛云这一拳,因为她已用银针封路,薛云若是不想找死,只能收手退去。 若是常人,怕是只能作罢,退去后,再另寻他法,可站在她面前的是薛云,薛云咬牙,直接伸出一手,挡于身前。 四根银针,全部没入薛云左臂,也就是在那一瞬,薛云与左臂的连接断开,但右拳却径直朝邓婕砸下。 一拳虽有偏差,未落在邓婕胸口,但也结结实实地砸在她肩头。 “咔嚓!”邓婕肩胛骨被一拳轰碎,身体也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擂台之上。 成海心惊,身形一闪,便落在邓婕身前,将倒地的邓婕扶起,一脸担忧道:“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只是这只手暂时用不上了。”邓婕忍着剧痛,表情已经扭曲到近乎变形。 “手怎么了?” 成海不解,薛云没有灵力,魂力也薄弱,平平无奇的一拳,难道还真令邓婕遭受了重创不成? “肩胛骨碎了!”邓婕咬牙道。 “肩胛骨碎了?” 成海微微一愣,随即猛地摇头,难以置信地大吼道:“这怎么可能,他连灵力都没有,怎么可能一拳轰碎你的肩胛骨!” 成海说罢,伸出手搭在邓婕肩头,将灵力探入,以判断她所说是否属实。 随着灵力的深入,成海的眉头止不住皱起,邓婕没有说错,她的肩胛骨的确碎了,而且是粉碎,连动一下都绝无可能。 “天生神力的人虽然少,但的确存在!他应该就属于其中之一!”成海思索片刻,便沉声道,给薛云下了个天生神力的定义。 “天生神力?” 邓婕微微一愣,随即便道:“无法修炼灵力,魂力也与常人无异,原本连进入外谷的机会都不会有,却出现在内谷中,现在看来,确实不凡。” 邓婕被袭受伤,成海担忧离开,分身乏术的芹儿走出困境,一道灵力轰出,将那金色巨像击退数丈,令其光芒暗淡几分。 芹儿轰退金色巨像,随后便缓缓闭上双眼,抬起手臂,指向上空。 “唰唰唰······”瓢泼大雨,转瞬落下,没有一丝征兆。 擂台上众人,皆是微微一愣,齐齐抬头,头顶不见乌云,只见密密麻麻的雨滴。 玉骆眉头紧锁,心中甚是不安,雨本不该存在于飞雪秘境,更不该出现在这飞雪冰宫。 飞雪冰宫中的温度,能瞬间凝水为冰,落下的若是雪或冰雹,还能让人接受,若是雨,那其中必有蹊跷。 若此为灵技,最有可能施展的便是······,天魂峰三人,齐齐将目光望向芹儿。 暴雨打湿玉骆和邓婕的衣衫,将她们淋成落汤鸡,薛云和曾凡也未能逃过一劫,与邓婕二人一样,双双成了落汤鸡。 成海灵、魂同修,且是水属性修士,所以未被弱水沾身。 龚羽虽修为低微,却也未受影响,若是不出意料,她也应该是灵魂双修,也是水属性修士。 曾凡缓缓闭上双眼,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玉骆身前。 玉骆回过神来,她望着眼前曾凡,不由惊恐,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 “滚!”曾凡厉喝一声,一拳便将玉骆轰飞。 “噗!”鲜血化作血线,自玉骆嘴里喷出,其身躯随后便重重地砸在擂台上。 “你真的是在听声辩位吗?”玉骆起身,揩干嘴角血迹,望向曾凡,嘴角微翘。 “你说呢?”曾凡淡淡一笑,微微握拳,已做好下一次进攻的准备。 “那你听清楚了吗?”玉骆动人的眸子内,迸射出一道精芒。 “你的声音!”曾凡心神猛震,脸色骤变。 玉骆前一刻还平平无奇的声音,此刻却犹如天籁,好似沼泽,曾凡越是抗拒,就越是清晰,越是动人。 “你是人,是人就挡不住魅术!”玉骆得意一笑。 “你封闭了视觉,但是你却没有封闭听觉,魅术迷惑人心,靠的可不只是视觉!而是五感!” “只要有一感尚存,你就休想逃脱我的掌控!” 玉骆一字一句,都好似温暖春风,令人沉迷,让曾凡那紧绷的神经松懈。 曾凡咬牙,一拳又一拳地砸在自己胸口,想要摆脱脑海中的幻境。 “成海,不要再让这雨落下,这雨是弱水,只要沾上,行动就会变得迟缓!赶紧阻止她!”玉骆皱眉厉喝道。 “原来如此!”成海轻轻点头,似乎明白芹儿所想,利用弱水特性,令他们行动迟缓,随即出击,靠速度,速战速决。 好在玉骆观察入微,要不然的话,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不用吝惜镇魂针!大不了回去后我再送你一些便是!只要那小子敢上前,就利用镇魂针封路!限制他行动!”成海望着身旁邓婕,轻声道。 “恩!”邓婕轻轻点头,随后警惕地望着薛云。 成海纵身一跃,掌心淡蓝色灵力狂涌,随后一掌轰出,巨大的掌印带着汹涌的气势,径直轰向双目紧闭的芹儿。 巨灵神像高举手中大刀,径直朝芹儿斩下。 “走石!”薛云大喝一声,猛地挥动拳头,将落下的雨滴,以及地上的积水带动,化作一道龙卷。 “让我来!”芹儿粉唇微启,随即陡然睁开双眼,淡蓝色的眸子内迸射出一道精芒,弥漫的寒雾侵袭,将她眼睛覆盖。 薛云微微一愣,就此作罢,将一切交给芹儿。 芹儿猛地抬起手掌,用力挥出,澎湃灵力瞬间汇聚,化作一只大手,将举刀斩下的巨灵神像轰退。 而后,芹儿又是一掌轰出,寒气聚集而成的掌印转瞬飞出,接触到成海掌印的瞬间,便将其冻结,而后击碎,化作漫天冰屑。 成海掌印爆碎,但寒气汇聚而成的白色巨掌却未有丝毫停歇,径直轰向成海。 成海不由心悸,体内灵力汹涌,随后一拳轰出,拳印荡出,与那掌印交汇,皆化作泡影,爆裂开来。 巨灵神像被轰退,成海被牵制,芹儿不敢迟疑,利用这瞬息时机,轻轻抬起玉臂,随后轻喝一声。 “冰封千里!” 白色寒气自芹儿体内涌出,瞬间便扩散至擂台的每一个角落,骤降的温度,令天魂峰四人心惊,亦让观战台上各方强者震动。 “冰封千里?那不是谷主绝技吗?她又是从哪里学的呢?”一强者微微皱眉,疑惑道。 “莫不是谷主有了新的弟子?”另一强者猜测道。 “应该不会?谷主收新弟子,我等虽不是飞雪谷弟子,但也应该有所耳闻!”又一强者摇头否定道。 白色寒气一瞬扩张,被雨水淋湿的擂台一瞬冻结。 成海和龚羽未被弱水淋湿,所以躲过一劫,可另外两人就没那么好命了,在那恐怖寒气之下,二人一瞬化作冰雕。 成海凌空而立,望着已化为冰雕的二人,不由焦急喊道:“大师姐!婕儿师妹!” 一场大雨,让玉骆、邓婕变得迟缓,但却并非仅仅如此,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此刻做铺垫。 若非成海是水属性修士,未让弱水沾身,此刻怕也化为一具冰雕。 冰封千里,冻结的不止是邓婕与玉骆,还有天魂峰曾凡和薛云。 天魂峰最强二人皆被寒冰所困,未死,却已沉睡,陷入假死状态,仅剩的三人,芹儿修为最高,成海次之,龚羽最弱。 成海虽强,但却强不过芹儿,就算加上龚羽,也毫无胜算,放手一搏,也没有半分可能。 所有弟子,所有宾客,就算是冰倾城和雨潇,都以为大局已定。 也就在此刻,悠扬的琴音自擂台边缘响起。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四章:慧眼窥心 “恩?” “嗯?” “嗯?” 观战台上传出阵阵惊异声,随后,齐齐将目光移向盘膝坐于擂台边缘的龚羽。 “不是吧!这一招冰封千里,即使是玉骆都难逃被冰封的命运。” “她一个小小凝脉期修士,区区塑魂境魂修,居然毫发无损。”一帝国皇子盯着龚羽,不由皱眉。 “九州浩渺,奇人无数!谷主未曾出手,就说明她凭的是自己的本事,而非舞弊!”一须发花白的老人微微转头,将目光移向冰倾城。 “这是真的冰封千里吗?芹儿真的孕育出冰魄了吗?你不会藏私了吧?”雨潇似笑非笑的侧过头,望着一旁脸色阴晴不定的冰倾城。 冰倾城秀眉紧蹙,轻轻摇头,目光始终落在龚羽身上。 不仅仅是外来宾客与飞雪秘境内的弟子,就连冰倾城和雨潇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天尊境修士想要击杀凝脉期修士易如反掌,更别说仅仅是困住。 而现今摆在众人眼前的,是他们无法接受的事实,即便芹儿用的是冰倾城亲传的冰封千里。 片刻嘈杂之后,观战席迅速安静下来,众人屏气凝神,望着擂台,想要看看龚羽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安静的氛围,也让那琴音更为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 “搞什么鬼!比赛就好好比赛啊!弹琴干什么?”众人微微皱眉,数目相对,皆从眼底看见疑惑。 唯有成海长大了嘴,表情惊骇,其身后巨灵神像不断攀升壮大,气势更为凌厉。 危机感蔓延至芹儿心头,她抬起头,将目光移向成海,瞥了眼其身后的巨灵神像,脸上的表情一瞬化作惊恐。 成海本是强弩之末,却给人一种厚积薄发的感觉,身上散发出的气势非但没有半分减弱,反而更甚从前,其身后的巨灵神像更是足足拔高一丈。 莫说芹儿,就是成海自己都没弄清楚现状。 成海毫无征兆地变强,让局势再次失控,芹儿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接下来的一幕令其更为心悸。 “咔咔咔······”冰裂声悄然响起,没有一丝预兆。 也就是那瞬间,玉骆破冰而出,芹儿还未回过神来,那令人窒息的气势便如同海啸般扑面而来。 玉骆自然也变强了,如若不然,她根本就无法挣脱束缚。 成海因为变强而迷茫,可玉骆不会,自琴音响起那刻起,她便知晓缘由。 她和成海之所以能变强,全是因为琴音,她被冰封,但却能听到琴音。 在普通人眼中,那不过只是普通的琴曲,而魂修的眼里,那却是能让他们灵魂壮大的食粮。 贪婪是人之本性,成海不明所以,不会衍生出将琴谱据为己有的欲望,但玉骆却不一样,她想要得到琴谱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咯嘣······” 玉骆已经挣脱,局势一边倒,芹儿自然不会傻到任由局势恶化,她玉手一挥,冰晶碎裂,剩余三人脱困而出。 曾凡被魅术所困,虽脱困,却依旧神志不清,已无再战之力。 玉骆停止心头所想,将目光移向芹儿,于她而言,现今最主要的不是弄到琴谱,而是取得比赛胜利。 龚羽将双手平放于琴弦之上,琴音渐散。 待到众人以为一切到此为止,大战即将开启之时,龚羽那平放的双手再一次舞动,悠扬的琴音再次传出。 玉骆微微皱眉,不由回过头,望着身后龚羽。 天主峰三人,曾凡深陷魅术,薛云未被放在眼里,仅剩芹儿有一战之力。 芹儿虽强,能以一敌二,但却难以一敌三,更不要说是魂力增强后的三人。 天魂峰的胜局已定,龚羽已经没必要再为众人增幅魂力,可她却那样做了,其中深意,无人能解,唯有玉骆,愈发不安。 百息之后,琴音戛然而止,就在余音消散之际,一直紧闭双眼的曾凡,猛地睁开双眼。 魅术被破,玉骆大惊,死死盯着曾凡,想要弄清其中缘由。 曾凡视线与玉骆短暂接触,随即便移开,落在龚羽身上,面带感激道。 “谢谢你!” “谢谢?”玉骆眉头紧蹙,随后,面色一瞬阴沉,她猛地回过头,望着远处龚羽,当即怒喝道:“你做了什么?” “你的贪婪!让我厌恶!”龚羽粉唇微启,声淡音轻,却在玉骆脑海炸响,如同惊雷,令其脸色骤变。 玉骆见过大世面,也经历过不少大场面,仅仅片刻,便将惊惧安抚,转而怒斥。 “助敌人脱困,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还是不是我天魂峰弟子?” “助你脱困!你没说一句谢谢就罢了,反而包藏祸心!有所图谋!你不让我心安,我岂能让你好过?” “想要指责我?”龚羽冷笑:“可以!等赢了这场比赛再说吧!” ‘该死的瞎子!若是能回到族内!定让族内强者将你挫骨扬灰!’玉骆银牙惊讶,双手紧握。 “你的灵魂丑陋不堪,徒有其表。”龚羽抬头,望向玉骆,俏脸上满是寒霜。 玉骆被戳中软肋,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像发了疯似的,朝龚羽咆哮道。 “徒有其表?死瞎子,你是在找死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需要你是谁,如果你是觉得我在找死的话,那就来吧!我站在这里!”龚羽漠然道。 “你找死!”玉洛咬牙切齿地望着龚羽,而后猛地抬起手掌,掌心灰色魂力聚集,瞬间便凝聚为一柄利刃,径直朝龚羽斩去。 芹儿手臂一挥,一道淡蓝色水幕荡起,将那柄灰色利刃挡下,当即冷冷道:“她说的没错,你的灵魂果真丑陋不堪!” “处理我天魂峰叛徒之事,还轮不到你插手,识相的,就乖乖给我滚到一旁,等我处置了她,再来跟你们算账!”玉洛冷冷道。 “只要还站在这擂台上,就与我有关,要处理内部的事,那就等比赛结束之后,你们再慢慢处理吧。” “好,那就如你所愿!先解决你们,再去解决那个叛徒,我要撕碎你们的嘴,让你们再也无法说话!” “好啊!我正好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就让我来好好教训一下你!”曾凡冷冷道。 “曾凡师兄!我去对付她!你去对付另外两人!”芹儿道。 “不行!这女人好生恶毒!我要亲自教训她!”曾凡摇头。 “她能魅惑你一次,就能魅惑你第二次!还是交给我比较好!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芹儿道。 曾凡微微皱眉,想明其中道理后,便轻轻点头,随后脚尖轻轻一点,落在芹儿身旁。 “你去吧!他们就交给我来对付!” 芹儿微微点头,随即便落到玉骆前方,与其对立而望,眼中皆被战意覆盖。 “师弟,你帮我看着,如果他们有破绽的话,就给我一拳轰出擂台!”曾凡望向薛云道。 “好!”薛云猛地点头。 “薛云。”龚羽朝薛云所在位置喊了一声。 “干嘛?”薛云不解,一脸疑惑地望着龚羽。 “你没有灵力,灵魂又太过于脆弱,与蝼蚁无异,他们随便一招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是过来陪我吧!至少性命无忧!”龚羽微笑道。 “······”薛云整个人楞在原地,哑口无言,虽无法接受,但龚羽所说的确都是事实。 “你认识她?”曾凡疑惑道。 “恩!”薛云有些尴尬地点点头。 “那你去吧!她说的确实也没错,你速度又慢,灵魂又脆弱,很容易受伤的,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战胜他们二人,没必要增加无畏的伤亡!”曾凡道。 “喂!师兄!我也不是那么没用吧!” 薛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们说话都这么直接,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你怎么会没用呢!”曾凡摇摇头,随即朝薛云靠了靠,小声道。 “过去盯着她,若是她再弹一曲,你觉得我们还有赢的希望吗?” “这是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一定要完成!” “好的师兄!我这就过去盯着她!”薛云猛地点点头,而后小跑着来到龚羽身旁。 “坐下吧!看戏就行了!”龚羽抬头望着薛云,微微一笑。 ‘看戏?你也太闲了吧!你师兄师姐在一旁拼命,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说风凉话!’薛云望着龚羽,眼里满是无奈。 “你很希望我帮忙吗?你师兄让你过来,不就是让你看着我,不让我帮忙的吗?”龚羽狡黠一笑。 “师兄声音那么小,你是怎么······”薛云话未说完,便一脸惊恐地盯着龚羽。 “不是吧!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你灵魂那么脆弱,被我一眼看穿心头所想,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龚羽淡淡一笑。 ‘理所应当?你在说笑吗?魂师那么多,比你强的又有多少?强如玉骆都无法知道我心头所想!你居然将这视为理所应当?’ 想到此处,薛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也太恐怖了吧!以后还是有多远就离多远吧!’想法被一眼看穿,对薛云而言,无异于噩梦,自然心生惧意。 “逃?”龚羽淡淡一笑:“逃不掉的!有些事已经注定!” “哎!”薛云长叹一声,满是无奈,还来不及感慨,便生出新的疑惑:注定?什么注定? “嘿嘿!以后有好玩的咯!”九书兴奋地大叫。 ‘你兴奋个屁!有你什么事?’薛云心头怒骂道。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龚羽眉头紧皱,微怒道。 “没有,没有!”薛云连忙摆摆手。 ······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魅惑对你不管用?”狼狈的玉洛不甘地大喊道。 “你是魂师,在你入门的那一天起,你的引路人或是师傅,就应该告诉过你,有些东西是灵魂无法穿透的。”芹儿冷冷道。 “还是趁早下去吧!省的白费力气!浪费你我时间!”芹儿劝诫道。 “呵呵,下去?”玉骆冷笑,双眼死死盯着芹儿,眼底除了轻蔑,还有阴冷。 “你有传承!我就没有吗?你有冰封千里!我难道就只会小打小闹吗?” “让我下去?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只可怜又可笑的虫子而已!”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五章:夺剑 “成海师弟,邓婕师妹,速速退下擂台,这场比赛有我一人足矣!” 玉洛低喝,神色从容,言语间尽显势在必得的魄力。 “退下?师姐,你有把握吗?若是我们退下,这场比赛······”成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和邓婕虽不及玉骆,但也算实力不俗,三人合力都无法取得比赛胜利,何况她一人。 “我说退下就退下,如若不然,待会儿伤到了你们,可别怪我!”玉洛冷声道。 成海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随即便望向邓婕,无奈道:“师妹,我们走!” 成海说完,二人便一同离开,观战台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天魂峰的人认输了吗?” “不是更改了规则,不允许认输吗?” “别急啊,兴许是人家的战术呢?你没有看到擂台上还有一个天魂峰的弟子吗?” “哦,哦,哦,我还以为天魂峰直接认输了呢?” 薛云眉头紧锁,不由地将目光移向玉骆,不知其是何用意。 “别想那么多!看着就行!反正死不了!还能长长见识!”龚羽微微一笑,脸庞上满是期待。 “搞什么鬼?”芹儿面露思索,望着双目紧闭、一言不发的玉骆,心里隐隐竟有些不安。 玉骆究竟有何底牌?能让她有恃无恐,自信到以一敌三的地步? “别管她搞什么鬼!将她轰下擂台!”曾凡眉头一跳,心底陡然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曾凡体内灵力飞速流转,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仅仅瞬息,便抵达玉骆身前,如同夜行鬼魅。 玉骆双目紧闭,却能感觉到危机的降临。 就在曾凡就欲出手将她轰下擂台之际,她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是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令人心悸的笑容,而后陡然睁开双眼。 这一刻,世界陷入死寂,静的能听到人的心跳和血液的流动,伴随着那一声轻呼,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彻天地,直逼苍穹。 “魂海龙吟!” 恐怖的魂力,好似湖面随波,伴随着那一声长啸,永不休止地朝四周扩散。 “噗~” 近在咫尺的曾凡,没能逃脱灵魂被重创的厄运,银白色的鲜血,化作一道血线,洒落在擂台之上,身体也随即倒下,陷入昏迷。 芹儿脸色骤变,曾凡受创的瞬间,便已落在薛云身旁,淡蓝色的弱水,化作密不透风的牢笼,将三人包裹。 “凝!”臧旭当即起身,手掌一抬,灰色魂力如巨浪般自魂海扩散而出,瞬间便凝为一道屏障,将擂台分割。 擂台上各宾客莫不起身,双眼死死盯着玉骆,眼中的惊骇,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飞雪秘境内的弟子,无论魂修、灵修还是筑界师,全部面露惊恐,他们强于玉骆,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恐怖的魂力威压。 “魂海龙吟!她是玉彦的什么人?”冰倾城微微皱眉。 “这就是只有能够通过血脉,才能传承的轮回殿不传秘技——魂海龙吟?”雨潇不解,一脸疑惑地望向冰倾城。 “没错!”冰倾城重重点头。 魂海龙吟,是轮回殿不传之秘,她也仅仅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九州盛会,第二次,便是七圣之战。 龙吟声不断回荡,轰在那密不透风的弱水牢笼上,令其扭曲变形,处于破碎边缘。 “凝!”芹儿不愿就此认命,她低喝一声,弱水牢笼瞬间凝结,变得稳固,但那稳固也只是持续了片刻。 ‘“咔咔咔······” 魂海龙吟,作为轮回殿不传之秘,自有它非凡之处,瞬息便令冰晶牢笼上出现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芹儿咬紧牙,苦苦支撑,却无力回天。 “砰!”一声脆响,正式宣告冰晶牢笼破碎,横飞的冰屑,散落一地,伴随冰屑落下的,还有三人的身躯。 龙吟震天,莫说是三个脆弱灵魂,就算是强悍的魂修,也得一瞬殒命。 若非弱水屏障相阻,抵消了大部分魂技的威力,薛云三人早已魂飞魄散,化作三具冰冷的尸体。 三人应声而倒,战斗结束,结局已经明了,龙吟减弱,数息后便彻底消散,寂静的演武场,仅仅只剩下玉骆那虚弱的喘息声。 观战台上的宾客如行尸走肉般坐下,双眼好似落根似的,死死盯着擂台上的玉骆,再也无法离开。 中心擂台上的裁判轻轻点头,随后大喝:“天主峰对天魂峰!比赛结束,胜者······” “闭嘴!” 一声厉喝,好似源于十恶不赦的厉鬼,让人惊惧。 裁判微微皱眉,侧过头,朝声音传来的位置望去,当他看见薛云那挺直的身板,不由错愕,露出活见鬼的表情。 莫说是裁判,就是四方宾客也是一样的反应,强如雨潇、冰倾城也不例外。 “哼!”脸色苍白的玉骆嘴角微翘,不由冷笑道。 “有点意思!魂海龙吟乃是我轮回殿不传之秘,同阶无人能挡,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抵挡的?” 玉骆的疑问,也是裁判和众人的疑问。 薛云灵魂孱弱,想要抵挡这一招魂海龙吟无疑是痴人说梦,可他却毫发无损,这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作弊了。 ······ “大姐!大姐!”九书急促的呼喊声在薛云脑海中响起,不过很快就被淹没。 “吵什么?吵什么?”金色大书上异芒一闪,女人缓缓落下,一脸不满地盯着九书。 “你看!”九书神秘一笑,抬起手,指向那可以看清薛云的银幕。 女人望着银幕中的薛云,脸色一瞬变得凝重,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九书拉了拉女人的手臂,一脸兴奋道:“大姐,大姐,别磨蹭了!赶紧给这小子记录下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如实说来!”女人皱眉,望向九书,想要弄清缘由。 九书也未隐瞒,如实告知。 “魂海龙吟是你挡下的?”女人问道。 “我?那小姑娘没想杀人,他也没有性命之忧,我自然不会帮他抵挡!”九书摇摇头。 “咦?”九书轻咦一声,随后一脸古怪道:“不对啊!他怎么会毫发无损呢?” “是他醒了!”女人一脸沉重,将脑海所想说出。 “他?”九书皱眉,不解其意,当其再次念叨出那个‘他’字时,如醍醐灌顶般,瞬间就明白了女人的意识,而后脸色剧变。 ······ “说说看!大家都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玉骆望着薛云继续道。 薛云低着头,默不作声,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 “如实承认!可从轻发落!”裁判盯着薛云,眼中满是鄙夷。 一言不发的薛云,缓缓抬起手臂,掌心正对冰倾城,随后用力一握。 “咻~” 一道橙色光辉,自冰倾城袖口迸射而出,划破虚空,径直掠向薛云。 冰倾城心惊,猛地伸出手掌,体内灵力疯狂涌出,欲想将那掠向薛云的流光收回。 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那些目光无一例外,皆为震惊。 流光受冰倾城牵制,受薛云号召,停留在半空中,恢复原本模样,正是重剑匿锋。 两股力量看似僵持,但实则不然。 冰倾城脸色一变再变,问其缘由,还是出自匿锋,每过一瞬,匿锋上传出的力道便强一分,而它的强,并未源于主人薛云,而是本身。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柄剑,强大到足以与她抗? “不知死活,竟敢从谷主手里抢剑!” “虽是凡人,却拥奇物,此等神器,还是交由谷主才好,放在他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错!此等神器,岂是他配拥有的?” 前来宾客冷冷发言,于他们而言,匿锋与神器无异,而这样的武器,只有强者才配拥有,他们崇尚的是实力,而非正义。 先前一言不发的薛云,此刻却抬头头颅,怒视着冰倾城,随后将猩红的瞳孔移向匿锋,当即厉喝道。 “匿锋!” 听到薛云的呼唤,匿锋光芒更甚,更为耀眼,就欲挣脱冰倾城的束缚。 那愈发不可控的匿锋,令冰倾城羞愤,也更令其心悸。 她为诛星七圣,修为已至无上幻境,却连一柄剑都无法束缚,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匿锋强悍至此,薛云堕入魔道,多半与其有关,无论是为颜面,还是为了薛云,她都不会任由匿锋挣脱。 想到此处,冰倾城不再留手,灵力全开,浩瀚灵力自其体内鱼贯而出,落于天地间,散发出的恐怖威压,令在场所有人胆寒。 “咔咔咔······” 结冰声四起,以冰倾城为起点,朝四周扩散,让其身旁的雨潇都不由皱眉,后退几步。 “过来!” 薛云再喝一声,如低语恶魔,体内戾气更甚,脑海中仅剩的理智,早已被汹涌澎湃的杀意掩埋。 他那最后一丝人性,也随着双目的彻底猩红,一瞬荡然无存。 “咻~”匿锋上传来的力道倍增,直接挣脱冰倾城的束缚,化作一道流光,径直落在薛云手心。 薛云紧握匿锋,跨步径直走向玉骆,如同死神,每一步都落在玉骆心头,令其窒息。 “放肆!”冰倾城咬牙厉喝,身形一闪,直接落在擂台之上,站在玉骆身前。 “你先下去!” 薛云从冰倾城手中夺剑成功,足以说明一切,她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薛云非她能敌,留下性命堪忧。 玉骆好似被赦免的死囚,不敢再做停留,直接离开擂台。 玉骆已经离开,可薛云的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他高举匿锋,对着玉骆远去的身影,用力挥下。 妖媚的橙色剑气,径直斩向毫无察觉的玉骆,转瞬便抵达其身后。 “冰封千里!” 冰倾城红唇微启,顷刻间天地冻结,万籁俱寂,横飞的剑气,屏气凝神的众人,以及神志不清的薛云,全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化作那永恒的冰雕。 “咯嘣!” 冰倾城手掌微微一握,那橙色剑气瞬间破碎,化作精纯灵力,重新融于天地。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六章:众生皆魔 刺骨入髓的寒,侵入薛云的躯体,蔓延至他的灵魂,将他血液冻结,也令他逐渐清醒。 他那猩红的眼,恢复正常,暴虐的心,归于平静,所有悲愤,犹如过眼云烟,一瞬自他面庞上消失不见。 匿锋的光芒逐渐黯淡,最后消散,冰倾城玉手一招,匿锋便落入其手,先前的光辉早已散尽,剩下的唯有非凡而又漆黑的剑身,在反射着寒芒。 冰倾城轻轻摇头,随即将匿锋收起,而后袖袍一挥,天地恢复如初。 薛云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眼前冰倾城,而后扫了扫空荡荡的擂台。 薛云疑惑,将目光移向别处,终于他发现了站在人群中的玉骆,下意识握紧拳头。 裁判望了望冰倾城,又望了望薛云,随后宣布结果。 “比赛结束,胜者天主峰。” 裁判宣布结果,会场却一片死寂,但那死寂却仅仅持续片刻,随后便被聂山等人那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打破。 “哦!赢了!赢了!” 臧旭落下,扶起倒地的芹儿,在其眉心轻轻一点,将她唤醒,随后又唤醒曾凡。 由于大会限制,玉骆未下死手,两人灵魂虽受重创,但并未性命之忧,多多调养便无大碍。 沉默且表情沉重的宾客,狂呼的聂山等人,无疑是在为刚醒来的芹儿、曾凡报喜,他们得知结果,却丝毫没有一丝喜悦。 冰倾城退去,未多看薛云一眼,臧旭也未做停留,带着龚羽退下擂台。 “师弟!走了!”曾凡用手肘碰了碰薛云,随后便抓着薛云离开,芹儿紧随其后。 “薛云,没想到你这么猛啊,竟能从谷主手里抢到剑。”聂山抓着薛云双肩,很是激动道。 “夺剑?什么夺剑?”薛云记忆断层,仅仅记得躲避魂海龙吟后站起来的那刻,之后的记忆已不复存在。 “师弟,怎么到现在都还在保留实力,现在都到决赛了,不用保留实力了。” “来跟师兄说说你的修为到底到达了什么程度,师兄心里也好有个底啊!”聂山等人一脸兴奋道。 薛云沉默,表情如同静坐的宾客一般沉重,他并未保留实力,只是他体内那一股自出生以来,就一直沉睡的力量,苏醒了。 “从谷主手里夺剑?倒是有些意思!师兄们跟我说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曾凡也很疑惑,薛云与他一样,灵魂及其脆弱,按理说应该无法承受魂海龙吟,与他一起倒下,怎么又会发生他夺剑一幕? 疑惑的不仅仅是曾凡,还有芹儿,曾凡以为能赢,全靠芹儿,而芹儿则知晓,他们能赢,绝对是薛云起来决定性的作用。 至于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二人都不知晓,所以将求助的目光移向聂山等人。 聂山等人将先前擂台上发生的一切说给两人听,将薛云夺剑的一幕说的玄乎又玄。 也就在此刻,九书将记录在阵盘内的一切,通过灵魂,传入薛云脑海。 薛云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望着那一切的发生,身体忍不住颤抖,他失去了记忆,但却无法忘记那种恐惧。 有个恶魔在他心头低语:我醒了,将一切还给我吧! “为什么你不阻止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变成这样!”薛云痛苦,但却并未丧失理智,他低语,只为弄清九书那样做的缘由。 入魔源于灵魂,强大的九书,不可能连阻止自己入魔的手段都没有。 “你没有灵力,灵魂弱小的可怜,根本就无法和匿锋产生共鸣。” “唯有你体内的魔魂,能与匿锋产生共鸣,并唤醒匿锋,二者相辅相成,一旦接触,魔性便已不可抑制的速度增强。” “想要治病,必须找到病根,而你的病根不止一个,只有对症下药,才能包治百病!”九书也很无奈,这件事,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棘手。 “那你们找到了吗?”薛云轻声道。 “哪有那么简单,不说蛛丝马迹,连一点头绪都没有,无论是你体内的魔魂,还是匿锋!” “找不到就别找了!若有下次,请你阻止我!”薛云哀求道。 上一次入魔,薛云还没有清楚地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这一次,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见了那双目猩红的自己。 没有情感,没有思维,唯有杀戮,唯有执念,无论是谁,他都会提剑而向。 “帮一次容易!但,若是以后我们都不在了呢?又由谁来阻止你?乱世就要降临了,我们有自己的使命!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你身旁!” “我们有实力帮你改变许多!无论是现在的处境,还是未来!但你要记得!有一点,我们始终无法改变!那就是你的血脉!” “血脉是你父母留给你最珍贵的礼物,现在看来,它的确平凡,虽然可能会一直平凡下去。” “但,当某一天!当你愿意破釜沉舟之时!你就会发现它是多么耀眼。” “人,都有两面,一面善,一面恶,有人善于隐藏,而有人却坦然接受!” “任何人都会被负面情绪所影响,因为他们是人,人是最容易被情绪冲昏头脑的物种,你一样,薛百寿也一样,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都一样!” “喜怒哀乐爱憎恶,莫说是卑微的你,就是强如薛百寿一样的人,也有无上的欲望和执念!他心底住着的魔,远比你想象的更为可怕!” “你的魔,源于血脉,而他的魔,却源于内心的阴暗。” “胡说!师傅那么好的人,心里怎么会住着魔!”薛云轻斥。 “胡说?相由心生,而对你们炼体师来说,药灵就是所谓的相,你看看你的药灵,再看看你师父的药灵!” “你熟读药典!可知世上有一种名为无相土的药?”九书冷冷道。 “当然知道!”无相土相当特别,薛云特别留意过。 无相土说是土,实则不然,其没有形状,也没有颜色,如空气般,唯有正真触碰到,才会焕发出不一样的色彩,目所能见。 “无相土可入药,其无相,实则包罗万象,能感知人的内心,你鬼族的面具,就是由无相土制成的!” “与其说他们戴上的是面具!更不如说,他们是将自己的心赤裸,呈现给众人。” 九书情绪激动,感慨万分,对薛百寿的敬,又多了几分。 “我们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一直保持沉默的女人,终于开口,美眸内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什么事?”九书不解道。 “你刚刚不提起薛百寿我都忘了,那柄剑不正是薛百寿从体宗遗迹内带出来的吗?那里会不会有关于它的来历!”女人道 “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它的确是薛百寿从体宗遗迹之中带出来的。” “或许薛百寿知道知道它的来历,又或许它的秘密就藏在体宗遗迹中,是与不是,只有去一次才知道。”九书眼前一亮,若有所思道。 “你说,那柄剑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戮魔。”女人微微皱眉道。 “不会,我敢肯定,你没有见过戮魔剑,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我见过戮魔剑,它跟匿锋完全不同。”九书摇摇头。 “别想那么多,找个时间去一趟体宗遗迹,看看那里究竟有没有跟那柄剑相关的信息。”九书淡淡道。 “好。”女人轻轻点头,说完便保持沉默。 聂山已将一切说完,芹儿、曾凡虽疑惑,但却并未多想。 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接下来,有更为棘手的敌人,他们不得不抛开杂念,打起百分之两百的精神,严阵以待。 “师弟,师弟,你没事吧!”聂山拍了拍薛云的肩,有些担忧道。 “没事!”薛云回过神来,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挤出一丝笑容。 曾凡放下心来,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休息时间仅有一个时辰!你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的比赛,才是重头戏!千万马虎不得!”聂山面色凝重道。 天魂峰对战天主峰,天雷峰对战天冰峰。 两场比赛同时举行,只不过天主峰和天魂峰这边更引人注目,待到这边结束,天雷峰和天冰峰的比赛早已落下帷幕。 胜者,毫无疑问,是天冰峰。 决赛马上开始,但却并非是重头戏,真正的大菜,在决赛之后,而决定权,则是落在千界峰手中。 千界峰是败者组第一,有资格挑战前四队伍,若是能胜,则可取而代之。 剩余四峰,都将面临一个难题,究竟是保留实力?防备千界峰,守住现今战果,还是铤而走险,为取得更好名次而奋战? 四峰弟子,面色凝重,唯有千界峰人人微笑,作为一个合格的猎人,他们会用最小的代价,拿下最丰厚的报酬。 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转眼间,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四峰弟子齐齐起身,千界峰弟子也整装待发。 “比赛开始!”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天冰峰和天主峰弟子径直落于最中心擂台之上,天魂峰和天雷峰则是落在旁边擂台。 面色沉重的宾客,齐齐将目光移向中心擂台,望着两队人马,稍稍来了一丝兴致。 “你说,谁会赢?”雨潇侧目,望着一旁面色凝重的冰倾城,露出淡淡微笑。 “天主峰或是千界峰!”冰倾城短短三字,表明所想。 雨潇微微皱眉,随后微笑道:“我是在问最后的胜利!” 冰倾城面无表情道:“依旧如此!” “雪公子,雪无双的实力,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雨潇似笑非笑道。 冰倾城缓缓摇头,而后轻声道:“雪无双实力自然顶尖,瑶儿认第一,敢认第二的,也唯有他一人!” “但!”冰倾城话锋一转:“团队赛这种事,可不是光凭实力的,还要看计谋!” “计谋?”雨潇微微一笑:“小女孩的心思,终究还是瞒不过你们这些大人物!” “不是瞒不过,而是太单纯!”冰倾城目光已从擂台上移开,转而放在观战台上某处。 千界峰观战台处,时芊坐在繆芮身旁,将温柔的目光投向擂台,随后落在曾凡身上。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七章:天骄如云 天冰峰四人身穿银袍,队伍中唯一的男性青年,便是传闻中的雪公子——雪无双。 剩余三人分别为峰内实力第三的南浔,实力第五陈芷,以及入门不久,但天赋颇高的杏依。 雪无双抬头,将目光移向薛云,其中并无深意,只是如平常扫视对手般。 晶莹的雪花悄然落下,自曾凡眼前飘过,令他错愕,神色不由凝重。 曾凡将视线收回,落于雪无双身上,也在此刻,雪无双将视线收回,扫视曾凡,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战意。 “开始吧!尽早分出个胜负,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对手!”雪无双轻声道。 “天主峰实力最强,都小心些!”曾凡严阵以待,不敢有半分轻视。 “我去对付那个女孩!”陈芷踏出一步,望着芹儿,手掌一招,一柄淡蓝色长剑便落入掌心。 南浔望着薛云,微微皱眉,随即将目光移向曾凡:“我带着杏依去对付曾凡!” 天冰峰和天雷峰的战斗结束更早,天魂峰和天主峰未完的战斗,在他们的注视下结束。 相比实力,更为令人恐惧的,是未知。 薛云太过诡异,没人能看清他,也自然没人愿意成为他的对手。 但雪无双例外,他期待对上薛云,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 天冰峰乃是内谷最强一峰,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可小觑,特别是神秘到都快要被神化的雪无双。 南浔实力强劲,在最强的天冰峰,都是前三,对上她,胜负难料,更别说抽身帮助薛云,除了担忧和祈祷,曾凡无法做到更多。 雪无双望着薛云,表情无喜无忧,他五指轻轻一捏,漫天飞雪汹涌而来,落入其手,化作一柄四尺长剑,看似平淡,实则气势汹涌。 薛云警惕,握紧双拳,而就在那一刹那,雪无双转眼便至,他手中长剑刺出,直指薛云胸膛。 剑尖落在薛云肌肤上,但却并未深入,唯有那阴寒之气,透骨入髓。 寒气入体,令薛云血流变缓,身躯逐渐僵硬,虽无性命之忧,但却难躲雪无双攻势。 薛云是诡异的,在未对上雪无双之前,众人皆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场苦战。 但却未曾想到,苦的仅仅只是薛云,而对于雪无双而言,这场比赛仅仅只是虐杀。 雪无双手中长剑一次次刺出,虽未令薛云留下一滴鲜血,但却令其衣衫破碎,行动愈发困难,连闪躲都成空谈,变成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曾凡以无心顾忌对手,望着薛云,胸中纵使有百般无奈,但却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 “看够了吗?”南浔看准时机,直接一掌落在曾凡胸膛,将其轰飞出去。 “噗~”曾凡喷出一口鲜血,银白色的鲜血化作一道血线,融入落下的白雪中。 曾凡捂着胸膛,龇牙咧嘴,神情稍显痛苦,而痛苦的根源,就是南浔那一掌。 南浔,水坎州一宗门宗主之女,变异水属性,善毒。 毒灵力伴随那一掌,侵入曾凡体内,顺着他的经脉,逆流向他的心脏。 曾凡脸色剧变,封住自己的血液,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最多维持十息左右,唯有解毒才是重中之重。 芹儿挣脱陈芷的牵扯,落于曾凡身前,随即伸出手掌,放于曾凡胸膛,将自身灵力释放,侵入曾凡体内。 淡青色的毒液伴随着芹儿灵力,被牵引出曾凡体外,聚集于芹儿掌心,化作一摊青黑色的液体。 毒液横冲直撞,欲想挣脱芹儿束缚,可芹儿岂能让他如愿,寒气自体内释放,直接将其冰封。 “毒宗南浔,无孔不入,小心一些,别被她抓住破绽。”芹儿担忧道。 “恩!”曾凡重重点头,体内血液也继续流动起来。 “没想到,你对我的研究还挺深!”南浔与陈芷站在一处,望向芹儿,嘴角微微上翘。 “了解倒并不是很多,只是你有些特别而已,特别的人,我都会关注,更别说是觉醒了‘碧蟾’。”芹儿道。 薛云被雪无双一剑轰飞,落在擂台边缘,随即喷出一口鲜血,洒落在这雪白的擂台上,格外醒目。 “你就这么不堪一击吗?拿出你的实力,如若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雪无双冷声道。 大会开始之前,雪涟就曾叮嘱过雪无双,大会遇见薛云,无需留情,若是时机得当,可下死手,失手杀人,不过关几个月紧闭而已。 然而,在雪无双看见薛云夺剑那刻起,他便将雪涟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想要的,不是薛云的命,而是一个对手。 他想看看,薛云究竟有何不凡,又是为何如此怪异,明明卑微,却总是做出惊人之举。 天才都是高傲的,雪无双亦是如此,他甘愿第二,但却不甘愿第三。 寒瑶技压群雄,雪无双早已领教,认定她是飞雪谷第一人,他比不过寒瑶,但却自信能胜过薛云。 “再给你次机会!好好把握!否则······” 雪无双面色一冷,手掌重重一握,困住薛云的枷锁顷刻破碎。 薛云如释重负,身体恢复正常,不再僵硬,他缓缓自擂台上爬起,拭去嘴角血迹。 实力的差距是天堑,无论薛云如何努力,都无法弥补,因为直到现在,雪无双连灵力都未释放。 “薛云!” 曾凡担忧大喊,薛云实在太弱了,就算是自己面对雪无双,即便用尽手段,都难以取胜,更何况是薛云。 “别分心,她们都不是好对付的,先解决她们再去对付雪无双。”芹儿望着天冰峰三人,神色凝重道。 “解决我们?嗤~”被人轻视,南浔难免有些不屑,冷声道。 “能走到这里,你们的依仗不就是那个诡异的小鬼吗?” “若不是他,面对千界峰时,你们就倒下了,若不是他,现在站在这里的将是玉骆。” “弱水能挡住灵魂,但却挡不住毒,你们的传奇,到此结束!胜利属于天冰峰!” “挡不挡得住!要试过才知道!现在就说,为时过早!” 芹儿缓缓抬起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寒气凝结,尺长冰针凝聚,转瞬遁出,刺向南浔。 陈芷微微一笑,手臂一挥,火红色水幕落下,将那冰针挡下,灼热的气息,自其体内扩散,化作层层气浪,涌向四周。 “咦?” “咦?” “恩?”擂台上传出阵阵惊异声。 扑面而来的热浪让曾凡心惊,但也疑惑,水与火,互不相容的属性,此刻却融为一体,这陈芷究竟什么来路? 相比疑惑的众人,芹儿倒是尤为镇定,大会开始之前,雨潇就找过她,将天冰峰四人的信息告知。 “瀚海杏依,毒宗南浔,水火陈芷,天骄无双!这就是天冰峰!”芹儿粉唇微启,脸色无比凝重道。 “水火?”曾凡愣住片刻,心头随即翻起惊涛骇浪:“难道是水火同修?” “没错!陈芷师妹正是水火同修!”南浔得意道。 “水火同修!”莫说是曾凡,就是观战台上的一些强者,听见这个消息后,皆面露骇色。 “此等奇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朽空活一生!”一老者失声惊叹:“不愧是上宗,竟有如此众多的天才。” “此女隐藏极深,先前比赛,就算被天雷峰逼到那种境地,也未显露另一种属性,现在展露出来,怕是这场比赛最大的变数!” 观战台上议论纷纷,站在擂台上的芹儿、曾凡脸色也不太好看。 “怎么?怕了?”南浔冷冷一笑,眼底满是嘲讽。 “怕倒不至于,只是有些许不解,水火相克,但却存于一人体内,且被修炼到如此程度,究竟是为何?”曾凡疑惑。 “若是你们真想知道的话,那就等比赛结束吧!”陈芷淡淡道。 灼热气浪不断扩散,令周围温度陡升,飘零在空中的雪花直接被消融,化作雨滴,还未落下,就被蒸发,空气变得潮湿,汗水打湿众人衣衫。 热,仅仅只是表象,呼吸着这灼热的空气,曾凡有种内脏都要被焚毁的感觉,芹儿情况更差,她连灵力都被这火热的空气蒸发。 “杏依师妹你就在此地待着,等着我们便好!”陈芷望着身后女孩,轻声道。 “好!师姐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杏依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后躲到擂台边缘。 团队赛老生带新生是各峰约定俗成的规矩,杏依是新生,修为太弱,但却有幸能参加大会,还是天冰峰一队,那就说明,她的天赋绝对恐怖。 大会默认,老生对老生,新生对新生,但奈何薛云诡异不凡,就连陈芷、南浔都不敢正面应对,更别说是新生杏依。 待到杏依撤离,陈芷才猛地抬起双手,厉喝一声:“起!” 冒着蒸汽的灼热巨浪,朝曾凡二人滚滚而去,气势汹涌,欲将二人吞没。 南浔灵力疯涌,她凌空而立,随后一掌轰下,淡青色毒雾源源不断,直接落于巨浪内,几个翻滚,便融为一体。 “嗤嗤嗤······”冰晶擂台被融化,也被腐蚀,化作白色蒸汽,或是升起阵阵青烟。 曾凡、芹儿心脏狂跳,不敢有丝毫怠慢,用力一跳,落于空中,凌空而立,望着那翻涌的巨浪,胸中皆有一股不好预感。 雪无双眉头一皱,略微有所迟疑,但却还是脚尖一点,落于空中,杏依修为虽低,但也是天王境强者,能凌空飞行,自然也不敢停留,落于空中。 六人凌空,唯有薛云还站在擂台上,他望着那滚滚而来的黑水,不由后退,直至擂台边缘。 “师弟!”曾凡厉喝一声,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薛云,欲带他离开。 事事往往不如人意,南浔、陈芷速度不及曾凡,想要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雪无双不一样,他的速度快过曾凡,在曾凡冲出的瞬间,他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直接落在曾凡前方,将曾凡阻挡。 黑水席卷而来,充斥整个擂台,但却未溢出一滴,被擂台边缘的某种禁制所阻挡。 硕大的擂台,化作黑色湖泊,六人凌于其上,唯有薛云在湖里挣扎。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八章:毒 薛云浸泡在毒液中,曾凡哪能袖手旁观。 曾凡没有半分犹豫,全身灵力汇聚于掌心,化作一古老符文,随后便被其一掌轰出。 “风神决——裂天印!” 一印出,天地动,竟连空间都变得虚幻起来。 裂天印转瞬即至,威力更甚,雪无双不敢小觑,面色一瞬凝重,他手掌一招,漫天飞雪散落,眨眼之间,其身影便消失在远处。 “轰!”裂天印碎裂,化作滚滚灵力洪流,一层层扩散,南浔被余波轰中,喷出一口鲜血,气息顿时萎靡几分。 “咻······”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在曾凡耳旁回荡,曾凡脸色剧变,体内灵力翻涌,化作一道流光,眨眼便消失不见。 雪白利剑斩落,将曾凡残影一分为二。 “反应倒是不错!”一击未中,雪无双并未有任何失落,反而是一脸欣赏。 “你的速度······”曾凡还未说完,雪无双便再次消失,毫无征兆,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咻!”利刃划破空气,随后便从芹儿背后斩下,芹儿虽有防备,但却始料未及。 这凌厉且刁钻的一剑,直接割开她背后血肉,留下一道尺长伤痕,暗金色鲜血止不住喷涌而出。 “芹儿!”曾凡心惊,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瞬间便落在芹儿身旁,随后伸出手,搀扶着芹儿。 雪无双与曾凡对立而望,淡淡笑道:“你的速度很快!但很可惜!快的也仅仅只是你一人而已!” 就速度而言,雷属性是极致,风属性是迅捷,而水属性在速度方面不占优势,除非血脉觉醒时,属性变异为极致速度,否则根本没可能与风、雷媲美。 “他血脉觉醒,附带极致速度!在速度上能做到与风、雷媲美!”芹儿脸色苍白道。 “恩!我知道!你先别说话!”曾凡有些担忧,他能感受到芹儿受伤极重。 高温与毒液混合,透过薛云肌肤,渗透进他的体内,令其四肢麻痹,逐渐失去意识。 因为大会规定不能伤及弟子性命,所以南浔并未用致命剧毒。 即使不是致命剧毒,此毒也并非凡品,仅仅触碰便能让人失去战斗力。 短暂空隙之后,雪无双的身影再次消失。 曾凡可不敢大意,汹涌灵力自其体内扩散而出,化为青色球形屏障,将二人保护。 “咻!”一道银芒闪过,剑光乍现,雪无双手持银白长剑,目标不是芹儿、曾凡,而是在毒水内挣扎的薛云。 浩荡剑气,将毒水一分为二,随后落在薛云身躯之上,将其斩入水底,剧毒侵蚀其身躯,让他再无力爬起。 “师弟!”曾凡大喝,猛地移过头,怒视雪无双,双眼中满是燃烧的怒火。 “师兄!已经足够了!打开屏障!”芹儿低语。 曾凡微微一愣,随后便将屏障打开。 屏障刚散去,芹儿体内灵力便化作一道流光,径直落在毒水中。 “哗啦啦!”弱水化作一双大手,将薛云自水底举起。 阴寒的气息,自芹儿体内扩散,令天地温度骤降。 “咔咔咔······”的结冰声,自擂台各处传来。 “休想!”陈芷面色一沉,正要出手,却被一旁南浔制止。 “算了!目的已经达到,莫要浪费灵力,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场大战!” “恩!”陈芷轻轻点头,随即便将灵力收回,不再多言。 沸腾的毒水,不过几息时间,便凝为寒冰,散发出透骨入髓的寒,令距离较近的观战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毒水凝结,凌空而立的众人齐齐降落,弱水化作的大手也将薛云放下。 而此刻,因为毒的原因,薛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 南浔嘴角微翘,随后缓缓抬起手臂,食指轻轻一点,莫名的疲惫感瞬间便袭遍芹儿、曾凡全身。 “认输吧!你们已经输了!”南浔高昂着头颅,盛气凌人道。 就在刚才,曾凡还略有不解,以为疲惫是灵力使用过度,带给身体的副作用。 而现在,他明白了,他和芹儿之所以会感觉疲惫,是因为着了南浔的道。 曾凡明白,芹儿自然也不傻,将手搭在曾凡手臂,欲想利用水属性共性,将毒引出。 “别白费力气了,你先前能将毒引出,是因为他中毒不深,而现在,你们二人毒已入髓,你连自救都办不到,还想救人?”南浔冷冷道。 “我们根本没触碰到你!也没触碰到毒水!为何会中毒?”曾凡不解,紧咬着牙。 “你是风属性,可见的毒,能被你驱散,但不可见的毒呢?”南浔微微一笑,事已至此,大局已定,她已放下心来,决定为曾凡解惑。 “陈芷师妹,水火双修!能让毒水沸腾、蒸发,被你们吸入体内。” “毒融入天地,为何那么不受影响,难道你们用了解毒的丹药!”曾凡大喝,甚是不忿。 “那是自然!”雪无双淡淡道。 曾凡咬牙,脸色一瞬阴沉:“按照比赛规则,大会禁止服用任何丹药,解毒丹也不例外!你们公然······” “别傻了!”曾凡还未说完,便被雪无双打断。 “大会的确有这个规定,但也只是规定在擂台上,对战过程中,不能服用任何丹药,却没有规定,比赛开始前不能服用丹药。” “我用毒,自然知道毒是双刃剑,既伤敌,也伤己,所以在比赛开始前,就将解毒丹服下!”南浔不屑一笑。 “原来是这样!”曾凡轻轻点头,脸上的愤怒已经消散,反而写满从容。 “对啊!就是这样!事已至此!你们已无再战之力!还是乖乖认输吧!”南浔得意道。 “认输?”曾凡嘴角挂着微笑,微微抬头,望着南浔,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认输?” 南浔脸色阴沉道:“死撑对你们而言没有一点好处,乖乖认输,虽然丢脸,但也不至于脸面全无。” “若是死磕,我倒是不介意将你们踢下擂台!让你们颜面全无!” “踢下擂台?也不是不行!你若是有本事的话!尽管来便是!”曾凡也不怒,微笑道。 望着曾凡那从容的笑,南浔不由皱眉,厉喝道:“你们没有中毒?” 曾凡觉得可笑,当即反问道:“毒里有你的灵力,你难道连我们中没中毒都不知道吗?” “那你为何摆出如粗姿态?已是强弩之末,还如此从容?” 毒里的确有南浔的灵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毒已侵入二人骨髓。 但曾凡的笑,令她后背发寒,怀疑曾凡二人用了手段,营造出中毒假象,引诱自己上钩,出其不意,将其击伤。 “想知道吗?想知道就过来!我告诉你为何!”曾凡神色疲惫,但脸上笑容不减半分。 “有什么你直说便好!”南浔提防,不敢上前。 “我中毒太深,嘴唇都麻木了!说话的声音很小,我怕你听不清!你还是过来好,听得清楚些!”曾凡声音的确小了几分。 “你就待在原地就好!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雪无双望了南浔一眼,随即便走向曾凡。 “说吧!”雪无双虽有意试探,但却无意冒险,在距离曾凡丈远时便停下。 “再近点!”曾凡道。 雪无双冷冷扫视曾凡一眼,已无心知其缘由,体内灵力翻涌,就要将其轰出擂台。 漫天飞雪洒落,聚为一掌,随后朝曾凡二人平推而出。 也就在此时,一柄四尺长剑悬于芹儿头顶,芹儿一念之下,便将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刺向巨掌。 芹儿一剑,将巨掌轰碎,寒气四溢的长剑,带着一抹雪白的剑尾,径直斩向雪无双。 雪无双心惊,身影陡然消失,待到再次出现时,已落在曾凡身后,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刺出。 曾凡体内灵力翻滚,速度陡升,在察觉到危机的一瞬间,便带着芹儿远遁而去,躲过那阴冷一剑。 “都出手!将他们轰下擂台!”雪无双已失去最后耐心,朝南浔等人喝道。 南浔、陈芷齐齐上前,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冲向逃窜的芹儿与曾凡。 三人呈三角之势,将二人围困。 “为何!为何我的毒,对你们无效?”南浔不敢,愤怒大吼。 曾凡望着南浔,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表达,只能浓缩成三个字:“没脑子!” “你说谁没脑子?”南浔大怒,咬牙切齿地望着曾凡。 “你!”曾凡倒是毫不避讳。 “你找死!”南浔已失去理智,径直冲向曾凡,掌心灵力翻涌,转瞬便凝成四尺青色长剑。 曾凡咬牙,抬起手掌,一掌轰出,硕大掌印横飞而出,直指南浔。 曾凡虽阻南浔,但却无暇顾及雪无双,雪无双找准空隙,提剑而上。 “咻!”银白长剑划过曾凡后背,在其背上留下一道尺长伤痕。 也就在雪无双收剑的那一瞬间,暗银色鲜血,自曾凡后背的伤痕内汩汩而出。 雪无双提剑,退到远处,望着剑上银白色的血迹,微微皱眉,随后不解地望向曾凡。 “以你的实力,躲开这一剑,并不是问题,为何不躲?”雪无双疑惑。 “要跟你们说几遍?我中毒了,身体都已经麻木了,要怎么躲?”曾凡也是无语,明明说的是真话,却没有一个人相信? “中毒了就应该离开擂台!为何摆出先前那般从容姿态?其实你也是知道的吧!你们没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雪无双轻轻摇头,望着曾凡背后你触目惊心的伤痕。 “本可以完好无损地离开,却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这怪不得我们,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曾凡摇摇头,望着雪无双认真道:“在你们眼里,我们的确没有获胜的可能!但在我们眼里!胜负也就五五开而已!” “你们不敢确信,我们是否中毒,但我们却敢肯定,你们已经中毒,而且毒入骨髓,侵袭到体内各处!” “胡说八道!我们早已服下解毒丹药,两个时辰内,不被此毒所扰!又岂会中毒?”南浔怒吼。 曾凡望着南浔,脸上挂满令人胆寒的阴森笑容:“那又是谁告诉你,这擂台上仅仅只有一种毒?”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三十九章:冰魄对灼戾 “荒唐!”南浔厉喝一声,一脸鄙夷地望着曾凡:“在这飞雪谷,论用毒,我敢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从始至终,这擂台上,仅仅只有一种毒,那便是我的毒!莫说没有,就算是有,那又如何?” “百炼丹可解百毒,就你们那点小伎俩,也想伤到我们?痴心妄想!” 曾凡嘴角微翘,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嘲讽:“就你这点水平,也敢在毒道称雄?” “就问你们一句!想要第二还是第五?想要第二,现在就滚下去!想要第五就跟我们死磕!” “我倒要看看,你们拿什么和我们死磕!”南浔不屑,事到如今,天主峰气数已尽,再无翻身可能。 “究竟是何毒?”雪无双眉头皱做一团,双目凝视曾凡,好像真的若有其事。 曾凡回头,望着背后雪无双,将手指放于唇前:“嘘!别问!感受下自身灵力。” “灵力?”雪无双低语,随后开始检查体内灵力。 他并未察觉灵力中有何异样,紧锁的眉头随即舒展,但当他感知到体内已经所剩无几的灵力时,脸色骤变。 “师兄?你没事吧!”陈芷察觉到雪无双的不对劲,一脸担忧道。 “我体内的灵力十不存二。”雪无双身躯一颤,神色惊慌,连忙查探身体各处状况,想要找出问题所在。 陈芷疑惑片刻,而后检查自身灵力,当她知晓体内灵力残余后,便呆呆地楞在原地。 “不可能啊!消耗不可能如此之大!”陈芷神情呆滞,惊恐呢喃。 “弱水比普通水重十余倍,被蒸发后融入你们的血液,被输送到身体每个角落!带着比往常沉重十余倍的身躯,其消耗,或许不用我说······”芹儿淡淡道。 “弱水?”南浔攥紧双拳,死死盯着曾凡:“这就是你说的毒?” “这难道不算毒?”曾凡不置可否一笑,脸庞是尽显从容。 南浔无言,只能将求助的目光移向雪无双。 陈芷缓缓闭上双目,脸庞顷刻间变得火红,白色雾气自其毛孔内喷涌而出,仅仅一息,便将其掩埋。 大约十息后,白色雾气内,火红色光辉闪过,顷刻间便将身旁雾气驱散,落在众人眼前的陈芷,温婉气质尽散。 火红色紧身长袍,将其婀娜多姿的躯体勾画,自她脸庞上浮现的,是那举世皆惊的狂傲,是那锋芒毕露的气势,仿佛在告诉众人,她是这世间唯一而永恒的烈焰之花。 芹儿面色凝重,随后将手掌放于胸前,随后用力一拉,青褐色液体透过她的肌肤,被她拉扯出来,凝为青褐色水球,落在其掌心。 “很好!你我胜负!便是此局胜负!就让世人看看是你的冰魄更强,还是我的灼戾更胜一筹!”陈芷大喝,周身烈焰更为汹涌。 ······ 九书望着金色大书上那毛茸茸的蓝色肉球,脸上老肉忍不住抽搐:“我去!你别告诉我这肉球就是药灵!” “闭嘴!”女人怒喝一声,冷冷扫视九书一眼,随后将药灵提起,手指轻轻自眼前划过。 虚空破碎,露出一道瘆人的口子,药灵毫无察觉,便被那道口子吸入,回到薛云体内。 “进阶到药圣体方可百毒不侵,它现在连药王都不是,能解毒吗?”九书担忧道。 “虽做不到百毒不侵,但解毒应该不成问题,就算不能解毒,也能舒缓毒对他身体的麻痹效果,你连这都不知道?” 女人疑惑,论起药灵体,九书应该比自己更了解才对。 “我知道啊!” “知道还问!” “我就是没想到你对薛云的事如此上心,居然连药灵体都开始了解······” “砰!”九书还未说完,女人便一拳砸在他脸上,将他轰飞出去。 ······ “冰魄?还是灼戾?”雨潇望着擂台上那跳跃的火光,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热浪,轻声问道。 “有什么关系吗?”冰倾城不解。 “若是灼戾更胜一筹!就说明你没上心!芹儿虽不是你弟子,但也与弟子无异,你不会区别对待吧?”雨潇狡黠一笑。 “你很希望自己的女儿输?” “那是自然!若是她输了!你就又要再教她几年!到时候,她对冰魄的掌控,绝对会再上几个台阶!变得更强!”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就看你脸面挂不挂得住了!她觉醒了弱水,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但除了瑶儿和你以外,可没人知道她是我的弟子!”冰倾城微微一笑。 “额!”雨潇哑然,有些尴尬地望着冰倾城,随后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擂台。 芹儿与陈芷战得难舍难分,擂台被两人灵力分割,一边火光冲天,另一边寒气四溢。 两股灵力交汇到一处,化作白茫茫的雾气,将擂台遮挡后,便朝观战台扩散。 “我去帮师妹······”战局僵持,南浔难以心安,对雪无双言语之后,便欲冲出。 “莫要冲动!你灵力本就不多!与其白费力气,还不如保存实力,等待接下来的大战!”雪无双将南浔拉住,不让她做冲动之事。 “这场比赛都没个结果,又何谈以后?”南浔不肯,执意要去。 “杏依!拉住师姐!别让她做傻事!”雪无双用蛮力将南浔拽回,随后便对杏依说道。 “师兄!我不甘心!”南浔大吼。 “你好好休息!接下来交给我和陈芷师妹便好!”雪无双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 “可是你······” “你忘了吗?我异于常人,体内灵晶能容纳常人数倍灵力,所以无所顾忌地施展‘落雪无痕’,就算体内灵力所剩无几,但也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雪无双给南浔二人一个放心的眼神,说完后便消失在原地,仅留下一朵缓缓飘落的雪花。 因水火交融,而变得白茫茫一片的擂台,开始落下一片片雪花。 由于温度骤升,许多飘零的雪花还未落下,便化作水滴,但还是有不少,能平稳落地。 “冰魄神剑!”芹儿手中冰剑凝成,随即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向陈芷。 也就在这一刻,时空瞬间静止,而后恢复如初,过程仅仅持续短短一息。 时间虽短,作用却非同一般,待陈芷缓过神来,冰魄神剑已近在咫尺,避无可避。 陈芷脸色骤变,银牙惊讶,正要汇聚灵力直面这一剑,眼前却闪过一道银光。 银白色长剑一闪即逝,下一瞬,雪无双悄然出现,随后将手中利刃刺出,直面那惊世一剑。 “轰!”两剑相交,雪无双手中长剑竟寸寸断裂,化为尘埃,随后便消融于天地。 威势骤降的冰魄神剑,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击穿雪无双的肩膀,洒下一片暗金色血雨。 “噗!”芹儿全神贯注地控制冰魄神剑,却未注意到,那消失并已悄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陈芷。 芹儿被其一掌轰中,喷出一口暗金色鲜血,随后好似一枚炮弹,重重地砸在擂台上。 “芹儿!”曾凡大惊失色,拖着沉重的身躯,奔向擂台上边缘的大坑。 “师兄!我并无大碍,你无需、噗~”芹儿本想让曾凡放心,但她的伤势太重,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喷出一口鲜血。 雪花飘落,落在曾凡肩头,脸色煞白的雪无双悄然而至,提起手中长剑,一剑斩下。 “刺啦~”银光闪过,曾凡衣衫碎裂,背后旧伤未愈,现又添新伤。 “师兄!”芹儿担忧,但自身气息萎靡,且陈芷逼近,她已无暇顾及,只能运转灵力应付眼前强敌。 曾凡虽中毒,但体内灵力充裕,行动不便,出手满是破绽,但只要一心逃跑,雪无双就伤不了他。 曾凡深谙此理,不顾一切,盲目逃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在何处,雪无双就更加不知。 曾凡逃窜,雪无双并未追击,脸色苍白的他,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便落在芹儿一侧,手中长剑刺出。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察觉到雪无双动机后,芹儿本能防御,虽挡下雪无双一剑,但却又被陈芷一掌轰飞。 金色鲜血如同雨点般,自天空落下,同时落下的还有气息萎靡到极致的芹儿。 芹儿伤势愈发严重,但她并未放弃,她继续起身,抬头望着凌空而立的两人,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 盲目逃窜的曾凡终于停了下来,他望着雪无双,双眼已布满血丝,他无再战之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帮芹儿分担压力。 也就在此刻,南浔的声音响彻四方。 “滚下擂台!否则我就将剧毒注入他体内,他虽不会死,但却会痛不欲生,持续半年!”南浔捏住薛云的脖子,厉声怒喝道。 “我数三声!若是你们还不滚的话!休怪我心狠手辣!” 南浔脸色阴沉,那青绿色的指甲已划破薛云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薛云的脖颈,滴滴滑落。 “三” “二” 南浔每数一声,指甲便更入一分,虽始终未刺进薛云血肉,但却令其窒息,让其那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 “一” “我们退!”芹儿收回灵力,长出一口气,随后便随曾凡一起,欲走向擂台边缘 但就在抬脚的那一瞬,一声脆响,在这寂静的天地响起。 “咔嚓!” 南浔面向芹儿、曾凡,却不知薛云已醒,当薛云的手掌搭在她手腕上的时候,她略微错愕。 南浔缓缓回头,望着薛云那涨红的脸,以及满是冰冷杀意的双瞳,微微愣神,也就在那瞬间,薛云将其手臂扭断。 “师妹!”雪无双脸色大变,当即大喝一声。 “你找死!”南浔暴怒,脸色铁青,运转体内灵力,正欲还击。 薛云抓着她耷拉着的手臂,运足力气,拽起南浔,将她用力甩出。 南浔横飞而出,砸在擂台下方,在冰面上留下一个深坑,淡金色鲜血自其口鼻溢出。 薛云还未回身,雪无双便已至他身后,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全力一掌,将薛云轰下擂台。 薛云横飞,身躯重重砸在观战台上,待到四散冰屑全部落下,薛云才佝偻着缓缓自深坑里站起。 “噗!”摇摇欲坠的薛云喷出一口鲜血,连同喷出的,还有那被轰碎的内脏,二者混合洒落在观战台上,令人动容。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四十章:那一枪的风华 “雪~无~双~” 曾凡眦睚欲裂,麻痹神经的毒,已渗透他的身躯,他的指尖已经麻痹,那声怒吼后,他的双唇再也无法张开。 好在他的大脑还未完全麻痹,他汇聚可调用的全部灵力,做出最后一击,这是他最后的抉择。 狂风骤起,自四方而来,汇聚在曾凡周身,化作惊天龙卷,将降下飞雪尽数卷起。 “你已是风中残烛!又何必白费力气!”雪无双轻轻摇头,望着那白雪纷飞的龙卷,不由叹息。 时空瞬间停滞,手持冰剑的芹儿转瞬即至,剑尖那一点寒芒在雪无双眼内放大。 芹儿虽能停滞时空,施展出令对手猝不及防的攻击。 但那只对普通人有用,对雪无双而言并无半点威胁,仅仅一瞬,他便能躲过,芹儿根本无法伤及他分毫。 芹儿的剑穿过雪无双的身躯,但那仅仅只是残影,雪无双真实的身躯,早已消失。 “刺啦!刺啦!刺啦!······”利刃割破肉体的声音不断响起,而来源正是那惊天龙卷内部。 雪公子——雪无双,水属性,血脉之力觉醒,令其属性变异,转换为极为稀有的雪。 ‘落雪无痕’是他的绝技,能令其与自身灵力凝成出来的雪花互换位置。 但或许是他失算,也或许曾凡看穿了落雪无痕的本质,将漫天雪花卷起。 狂风好似利刃,切割雪无双的肌肤,令他遍体鳞伤,若非曾凡在关键时刻还保留一丝神智,雪无双必死无疑。 龙卷旋转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曾凡失去意识,身体重重地砸在擂台上,雪无双的身躯自天空直坠而下,金色鲜血,洒满擂台。 雪涟脸色苍白,自观战台上站起,望着倒下的雪无双,甚是悲恸。 “大师兄!”陈芷上前一步,抓起雪无双,随后将其用力抛出,飞出的位置正是雪涟所在。 雪涟将雪无双接住,随后便火急火燎地离开。 芹儿看准时机,直接冲向陈芷,用体内那仅存的灵力,做出最后一击。 “天冰峰的威严,不容侵犯,这一仗,决不允许失败!”陈芷呢喃,心中已有决断。 烈焰再起,但与以往不同,烈焰共分内中外三层,内焰呈淡金色,中焰呈火红色,外焰呈深蓝色,恐怖的高温令其脚下擂台直接升华。 “本命灵技!湮灭枪!”三色火焰交融,而后瞬间凝聚为一柄金色长枪。 陈芷脸色苍白,随后用力将手中长枪掷出。 金色长枪划破虚空,眨眼便至,芹儿避无可避,弱水凝冰,撑起一道厚厚冰盾。 但却仍旧无法阻挡长枪一丝,长枪将冰盾升华,随后便落在芹儿肩头。 “轰!”长枪并未穿透芹儿身躯,而是释放出灼热的火焰,将芹儿包裹,带着她径直撞到观战台上。 雨潇手掌一招,便将身体通红,虚弱无力的芹儿牵引到自己身旁。 而那湮灭一枪,则是被其一指捏碎,化作漫天火红色的精纯灵力,眨眼将便消散。 胜负已分,天冰峰获胜,既是意料中,但又出乎意料。 意料之中的是,天冰峰果真是最后的胜利者,出乎意料的是,获胜的方式太过惨烈。 陈芷或许是知道的吧!硬拼实力,她或许不是芹儿的对手。 在最后时刻,她选择荣耀,燃烧本命血脉,使用本命灵技,重创芹儿,赢的比赛胜利。 脸色苍白的陈芷,气息萎靡到极致,随后闭上沉重的双眼,一头栽倒在擂台上,杏依来到她身旁,将她扶起,背着她走下擂台。 “胜者,天冰峰!”裁判愣了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将结果宣布。 不知何时,观战台所有人齐齐站起,目光跟随那被杏依搀扶的陈芷,待到裁判的声音响起,他们也都才回过神来。 “当年那无敌一枪,何其惊艳,无论对手是谁!都无法挡住那一枪!”一造化境强者颤颤巍巍地坐下,神不守舍道。 “当年那一枪?”那强者身旁的年轻人微微皱眉:“父亲!你曾经见过这一枪?” “不曾见过!”强者摇头。 “那为何会发出如此感慨!好似真的见识过一般!” “我曾有幸,参加过上一届九州盛会!那次盛会,英杰遍地,天骄如沙,旷古绝今!” “但无论来自何方,先前何等惊艳,都无一例外,尽数败在他手下!” “我也是其中之一!而他从始至终,都仅仅只用了一招!那便是将自己对道的理解,融入枪技之中!一招出,无人能敌。” “我们都知道他的实力远不止此!但却无一人能逼他用出第二招!” “就算是源族最惊艳的天才也不行!”那强者感慨万分,他之所以会站起,就是因为看见陈芷那一枪,想到了他。 青年轻轻点头,似乎有些理解他父亲为何感慨,待到他细细思索一番后,脸色骤变,惊恐道:“他难道是······” “与你无关的事!就别问了!管好自己就行,别惹祸上身。” “那个女孩难道是······” “非也!她只是一个模仿者,或许通过阵盘,见过他当年战斗时留下的影像!与他并无关系!”强者摇摇头,解释道。 “想来也是!若是真的有什么关系!又岂敢如此大大方方地用出这一枪!” 先前起身的强者,有的参加过九州盛会,有的则是九州盛会时的观众。 他们见过那一枪,而他们都是一方强者,他们起身,那些实力低微的强者自然不敢坐下,齐齐起身,也就造成了先前那全体起立的状况! ······ 天主峰和天冰峰的比赛,天冰峰以惨胜收场,天雷峰和天魂峰的比赛,天雷峰以碾压姿态获胜,毫无悬念。 大会前四已经决出,但各峰弟子脸色却依旧凝重,因为这个结果只是暂时的,最终如何,还要看千界峰如何选择。 “走吧!去迎接师弟师妹!”聂山大喝一声,振奋人心。 天主峰虽败,但在聂山心里,他们已经赢了。 赌本就是博,资源没了,还可以靠做任务赚回来,但志气没了,就真的一无所有。 “对!赶紧带师弟、师妹去疗伤!”众弟子齐齐喝道。 天雷峰四人以碾压获胜,状态最好,心中却五味陈杂,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伤感。 “哎!倒是让千界峰捡个大便宜!”天雷峰弟子发出一声哀叹,不止是他们这样想,所有弟子皆有如此想法。 “这或许就是命吧!”凌傲轻轻摇头,苦涩一笑,心头不甘已经释怀。 “败者组千界峰,请问你们要挑战的对手是······”裁判望向千界峰一行所在位置。 “天冰峰!”繆芮起身,面无表情道。 “天冰峰弃权!”雪涟安顿好雪无双的伤势后,便出现在观战台上,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天冰峰弃权!胜者千界峰!大会团队赛,就此结束!”裁判宣布最后结果。 结果一出,狂热的欢呼声便将那失意的叹息掩埋,欢呼的可不止千界峰一峰弟子,只要结果高于预期,都值得欢呼。 “哟嚯!哟嚯!······”慕易像个小孩子似得狂呼不止,脸上满是喜悦。 经此一战,天主峰算是彻底站起来了,这迟来的胜利,好似一个缺口,让他借此将心头压抑多年的情感释放。 “哈哈哈、哈哈哈······”慕易喜极而泣,双拳紧握。 “老夫受邀,有幸见证十一次飞雪谷大会,这一次最为震撼。” 一强者起身,神情振奋,不由握紧双拳,胸口那已沉浸多年的热血,此刻复苏。 “老徐!毛毛躁躁的!你能不能安分点!”一中年男子微笑道。 “纪东海!此番回去!我要和你练练!看看你这些年修为是否退步!”徐姓男子道。 “算了!徐青!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国君吧!修真者的世界,真的不适合你!”纪东海淡淡笑道。 “你怕了?”徐青嘲讽。 “怕?就凭你?”纪东海挑着眉,冷喝道:“练练就练练,看我不打掉你的牙!” “哈哈!好!哈哈!好!” ······ 冰倾城将怀中薛云放到床上,随后便将从曾凡那里抢来的金色药瓶拿出,将瓶内仅剩的金色血液倒入薛云嘴里。 雨潇怀抱芹儿,手提曾凡,率先来到曾凡房间,将曾凡放下,给他喂下一颗解毒丹,随后便离开,并合上房门。 相比曾凡,芹儿、薛云的伤势更重, 芹儿直面那一枪,大部分肌肤都被烫伤,雨潇着实心疼。 好在她是飞雪谷太上长老,有不少稀有丹药,可以保证芹儿恢复如初。 但无论雨潇还是冰倾城,都是欣慰的,输赢在这一刻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谷、谷主!”聂山等人,望着自薛云房内走出的冰倾城,连忙鞠躬。 “他们已经休息了!现在就别打扰他们了!等他们醒了再来吧!” 冰倾城轻轻一笑,随后便消失在原地,无影无踪。 “你说谷主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会笑?”齐蒲略微有些错愕,似乎还未醒来。 “你才吃错药了!谷主也是人,怎么不会笑!”聂山怒斥道。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是不是真的要谷主每天板着一张脸?让你看了就心惊胆战?” “当然不是!我也就只是好奇!”齐蒲道。 “算了!算了!走吧!让师弟们好好休息!”聂山转身离开,还没走两步,便遇上狂欢而归的慕易。 “谷主!”聂山等人恭敬道。 慕易扫了众人一眼,随后一脸嘲讽道:“你们出手倒是挺大方的!” “什么大方?”聂山等人微微皱眉,不知慕易何意。 “我刚刚去赌场!那里长老告诉我你们将一切都压上了!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结果却输得精光!” “现在来干什么?来找这些不成器的师弟、师妹算账?”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担忧师弟他们的伤势,所以来看看!” “至于输光资源的事,我们已经不在意了!大不了以后多做点任务!” “师弟他们虽败犹荣,我们开心都还来不及,又怎会责怪他们呢?”众人脸上满是真诚的笑。 “算你们还有一点良心!拿去!”慕易将手中戒指抛给聂山。 “这是什么?”聂山一把接住戒指,神色疑惑。 “惊喜!”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四十一章:乱世已起 “惊喜?” 聂山微微皱眉,不知慕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将灵魂探入戒指内。 当他知晓储存于戒指内的物品时,挂在脸上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齐蒲望着惊骇的聂山,微微皱眉,上前一步,拍了拍聂山的肩膀,担忧道:“老聂!你没事吧!” “诶!”聂山回过神来,身躯微颤,脸上惊骇却未退去。 “诶什么诶!我问你有没有事?”齐蒲无语。 “有事!当然有事!”聂山脸上惊骇一瞬消散,转为狂喜,音调一瞬拔高了几个层次。 “瞧你高兴的,究竟什么事?”齐蒲将众人心头疑惑问出。 “我要闭关!”聂山声如惊雷。 “闭关?”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对!我要入超凡!”聂山握紧双拳,一脸激动地望着齐蒲:“不只是我,你和庄毅都能入超凡!” “超凡?山哥,你被吓傻了吧!入超凡可是相当危险的!若是没有‘入圣丹’辅助,一个不慎就会化作劫雷下的飞灰!”庄毅道。 “对啊!要入超凡的,还是等有了‘入圣丹’再说吧!”齐蒲神情失落道。 “入圣丹,我们已经有了!”聂山激动地大吼。 “有了?入圣丹何其珍贵?一颗就要······”齐蒲还未说完,便将目光落到聂山手上,而聂山已将双拳紧握 握紧拳头,不仅仅是因为振奋和激动,还因为手中物品贵重。 想到此处,齐蒲身躯猛颤,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慕易正一脸得意地望着他。 “峰主!”齐蒲都快开心哭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所以很强,不用太崇拜我,那点小钱全当打赏你们的!”慕易笑呵呵道。 “老聂!老聂!有多少!有多少!快让我看看!”齐蒲激动万分,上前抓住聂山的拳头,使劲掰开。 “瞧你猴急那样!二十四万灵源!四万灵源就可换一颗‘入圣丹’,我们可以换六颗,我们三人先入超凡。” “剩下十二万,再换两颗,谁先抵达瓶颈,谁先用,最后剩下的四万,我们十余人平分!” 聂山背着双手,做出一副老大哥的模样,一脸认真道。 “不行!不行!小文卡在七劫境九个月了,应该给他买颗‘天劫丹’。”齐蒲道。 “行!”聂山答应下来。 “辛老弟上次执行任务时留下暗伤,应该给他买些好药!治愈暗伤!”庄毅道。 “行!”聂山点点头。 “好好好!”有钱的感觉实在太爽了,令众人齐齐呼喊。 “都小声点!”慕易一脸鄙夷地望着众人,随后道:“我赢的钱,应该听我安排!” “先买三颗‘入圣丹’,助你们三人突破超凡境,剩下的钱,有伤的治伤,有病的看病,最后剩下的,你们平分!” “买五颗‘入圣丹’?你还有没有脑子?晋级超凡后,你们就可以接更多奖励更好的任务!‘入圣丹’还不是手到擒来?” “行行行!就听峰主安排!峰主万岁!”众弟子上前,将慕易举起,疯狂大喊。 “行了!行了!滚吧!滚吧!别打扰师弟师妹休息!”慕易微笑道。 “走吧!走吧!回去闭关,我要突破超凡!”聂山带头狂奔,一眨眼便消失不见。 “该死!老庄!快走!别让老聂抢在我们前面!戒指可在他手里!”齐蒲惊呼。 “对!赶紧走!”庄毅跟随齐蒲,远遁而去。 “师兄,等等我们!”众人紧随其后,喧嚣散去,慕易也落得个清静,回到屋子内。 至于薛云三人的伤,他倒是放心得很,冰倾城和雨潇都出手了,他们怎么可能有事? 脸色苍白的薛云躺在床上,他艰难地睁开双眼,望着上方房梁,恍然出神。 “你倒是能忍!”九书立于金色大书上,望着银幕中的薛云,淡淡道。 薛云心中五味陈杂,自跌落擂台开始,直到现在,他一直醒着,只是由于太累,不想睁眼而已。 “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让我觉得恨她是一种痛苦?”薛云双眼微红,泪水夺眶而出。 九书沉默,望着银幕中的薛云,不知该如何作答。 金色大书上光芒闪过,女人那曼妙的身躯转瞬落下,她望着泪流满面的薛云,轻声道:“既然觉得痛苦,那就别恨!” “我也想不恨,但若是没有她,师傅就不会身陷囹圄!”薛云身处两难境地,痛苦万分。 “既然难以释怀!那就一直恨下去吧!”女人无奈道。 “哎!”九书长叹一声,随后望向女人:“别说了!去采点药回来,给他疗伤!” 女人皱眉,随即道:“那女人不是给他喂过药吗?” “那药虽有奇效,但数量太少,只能稳住他的伤势,并无法治愈!”九书道。 女人并未多言,随后便遁入金色大书内。 “你师父心直口快,但所说并非全无道理!你既无法释怀,那就一直恨下去吧!否则痛苦的只能是自己!” “而且以你的实力,就算对她恨之入骨,她也不会有丝毫威胁!”九书语重心长道。 没多久,女人再次出现,怀里抱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药材。 九书望着女人怀里的药材,一脸鄙夷道:“你怎么不把她的药山搬过来?” “少了吗?我觉得够多了啊!”女人愣了愣,随即便将怀中药材收起,放到九书面前。 九书接过药材,望着转身就要离去的女人,不解道:“你要去干什么?” “再去采点药回来!” “你是想气死我啊!反话你听不懂吗?你脑子是浆糊吗?你······” 九书话说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女人已经转过身,一脸冰冷地望着他。 “继续啊!”女人杀气腾腾道。 “继续什么?我也就是说说!你别当真!”九书讪笑道。 “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别说废话,赶紧治伤!”女人冷冷道。 “好好好!”九书唯唯诺诺,生害怕惹女人生气,从一大捆药材内,挑了两株。 “就这两株吧!效果绝对拔群!要不了多久,他就又变得活蹦乱跳了!”九书脸上挂满古怪的笑。 女人手臂轻轻一挥,九书身前虚空便裂开一道尺长口子,九书见势,将两株药材放入其中。 “噬骨草!”薛云望着漂浮在眼前的两株药草,瞪大的双眼内,满是惊恐。 “蠢小子!药典没白读!张嘴,吞下这两株药材,你的伤,要不了一天就会好!” 噬骨草,药如其名,药效发挥作用时,噬骨钻心,但效果却异常显著。 “啊~”薛云张嘴,两株药材化作翠绿的流光,直接钻进薛云的嘴巴,滚滚药力瞬间便抵达其体内的每个角落。 “啊······”凄惨的哀嚎,在寂静的休息室内回荡。 ······ 冰倾城站在冰天雪地中,望着那浩渺雪原,双眼内满是忧虑,静若止水的冰心已乱,竟连悄然落下的雨潇都未察觉。 “倾城,在想什么?”雨潇好奇道。 冰倾城转过身,望着雨潇,轻声道:“外面的世界既危险!又充满机遇!你觉得他应该离开吗?” “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机遇与危险并存!你能保得了他一时,却保护不了他一辈子,他始终都只能是他,是薛云,而非莫愁。” “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属于自己的道!通过这次大会,你应该可以看出。” “他羽翼渐丰,倾城,放手吧!莫愁已经不在了!”雨潇神色哀伤道。 “他还在!我能感受到他,我······” “倾城!”雨潇大吼一声,随即轻声道:“你醒醒吧!不死丹,终究只是传说,没有人是不死的,莫愁也一样。” “普通人的生命不过区区百年!莫愁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泪水打湿雨潇脸庞。 冰倾城思念雷莫愁,她也是一样,但事实就是事实,她不想再欺骗自己,更不想冰倾城活在幻想中,无法自拔。 “先别说莫愁了,还是说薛云吧!”冰倾城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 “薛云继承薛百寿的志向,这一生,绝不会平凡,恰逢乱世!我决定放他离开!” “乱世?此话怎讲?”雨潇蹙眉。 “风巽州通天塔断!九州已乱!” “乱?不是还有源族坐镇吗?能乱到哪里去?”雨潇道。 “源族?”冰倾城轻轻摇头:“源族已经乱了,只是没让太多人察觉而已。” “风巽州通天塔已经倒塌,风巽州成为结界最为薄弱的地方。” “盘踞在风巽州外的海妖族像发了疯似的,不计代价,派遣无数低阶魔兽侵入九州!” “虽然侵入九州的都是些低阶魔兽,但却修炼诡异秘术,非常棘手,令源族焦头烂额,不断派强者前往。” “与此同时,鬼族蠢蠢欲动!欲借此时机,再掀风浪。” “九州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人人自危!” “既然现在九州已不太平,你又为何要放他离开?待在飞雪谷岂不是更加安全?”雨潇不解。 “无论是神,还是仙,亦或者后来的三尊、四绝、五祖、六君,都生在乱世,乱世出英雄,这一点亘古不变!”冰倾城道。 “你觉得这次九州大乱是会他的机缘?”雨潇问道。 “对,但也不全对!这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机缘,而是九州大陆上,所有天才少年的机缘。”冰倾城纠正道。 “你说的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凭什么和那些强宗的天才少年相比?” “他无法修炼,弱得可怜,除了仅剩的那一点诡异,他一无是处!”雨潇轻轻摇头,对薛云并不看好! “一无是处?”冰倾城淡淡一笑,随即道:“你这样说,是因为你并不了解他。” “薛百寿的意志,和你我都看不清的诡异,就足以媲美所谓天才。” “更别说他还有双窥探本源的双眼!说到天赋!这世间能与他比肩的,又有几人?” “窥探本源的眼睛?什么眼睛?我为何从来没听过?”雨潇疑惑。 “不急!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晓,而那时,他的名字已响彻九州!” “乱世已起,这是属于他的时代······”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四十二章:九极 万丈高空处,洁白云层中。 一青年缓缓伸出手,拨开那婀娜烟云,低头俯瞰世间。 “这就是站在世界之巅的感觉吗?世界竟如此渺小,万族竟如此微不足道。”青年轻声呢喃,脸庞上满是感慨。 “话虽如此,可你小子的言论也太过肤浅了一些!”站在其背后的中年男子微笑道。 “肤浅?难道我说的不对?”青年不解:“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 “对,怎么不对?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对这个世界,自然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你站在高处是为了看风景,他们却是为了看生灵。”中年男子道。 “对啊!人都是不一样的。”青年缓缓点头,随后转身望着背后中年,满脸好奇道。 “那他呢?我们的皇?他站在巅峰,是为了看什么?” “他?”青年的话,倒是令中年愣住,思索片刻后,才缓缓答道:“为了看人心。” “人心?谁人的心?” “世人的心!” “人心隔肚皮,我们的皇,能得到答案吗?”青年一脸好奇地询问道。 “自然!自他站在巅峰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那答案呢?” “我们就是答案!”中年微笑道。 “似乎是这个道理!”青年茅塞顿开,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又道。 “那您呢?若有一天,您能站在这世界的巅峰,你想要看的是什么呢?” “我吗?”中年沉默许久,而后道:“我想看我们的皇,君临天下。” “我们的皇!已经君临天下了!”青年望着脚下浩渺山川,哽咽道:“我们就是最好的证明。” “相一先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追随吾皇的呢?”青年道。 “从我见到他,并认出他的那刻起,我就已经下定了要追随他的决定!”中年道。 “那你为何会成为相一?而非皇一?论实力您不输任何人!”青年不解。 “吾皇座下,连同他一起,一共百人,全都是些不懂计谋,迎头而上的热血莽夫。” “我也想追随他,拉着他点,可惜却被‘相’选中,‘相’不愿我埋没,整天跟一群头脑发热的傻子混在一起,所以我就成了相一!”中年笑道。 青年翻起白眼,好一阵无语,随后将手臂提起,将掌心所握放在眼前。 “你说,这枚戒指,真的会拥有让这个世界颤抖的能力吗?” 相一想都没想,便一脸坚定道:“那是自然!” “如此风景,不可多见,好希望多停留片刻!”青年望着身下世界,略微遗憾道。 “那就再待会儿吧!也不急,少主只是让我们将消息散布出去,并不在意时间,既然你喜欢的话,那我们就在这里多停一会儿吧!”相一道。 “相一先生,你说少主将来能达到吾皇的高度吗?能做到如他那般惊艳众生吗?”青年道。 “当然,他是吾皇之子,体内流淌着吾皇血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定会更为惊艳!”相一坚定道。 “乱世出英雄,趁着这乱世,你也要努力,成为能比肩少主的强者,这是属于你们的时代。”相一语重心长道。 “我能行吗?”青年没有一丝底气。 “七三,我跟你说过多次了,切勿好高骛远,也切勿妄自菲薄,万事皆有可能!吾皇便是最好的证明!”相一道。 “想要走到那一步!时间可是很珍贵的!没时间耽搁了!将消息散布出去后,立刻回去修炼!”青年迫不及待道。 “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吧!将那足以令世界颤抖的消息散布出去!” 相一说完,便缓缓抬起手掌,掌心流光闪过,刹那间化作一洁白面具。 面具平平无奇,并无任何特别之处,但当相一将那面具戴在脸上时,浮现的却是另一幅狰狞面孔,好似恶鬼。 青年抬手,如相一般,将由无相土制成的面具戴上,将那狰狞面孔,向世人呈现。 相一,所属鬼族天机殿,听命于八鬼之相,在天机殿内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相七三,所属天机殿,实力排在七十三位,代号相七三。 相七三手掌一招,狂风骤起,将堆积如雪的白云吹散,露出那一望无垠的晴空,随后,相七三将手中戒指抛出。 “咔嚓!”细微的轻响传出,戒指应声而碎,仅仅一霎,铺天盖地的黄纸,密密麻麻布满四方天地,阳光被遮挡,大地再次陷入阴暗。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会儿阴,一会儿晴。” 一修士站在大地上,呢喃着,而后抬头望向天空,腰间那银白色、并刻着一个‘源’的腰牌,已经足够说明其身份。 “今天又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吗?”那源族修士微微皱眉,甚是疑惑。 数以万亿计的灵纸,借着狂风,瞬间散开,飘向九州大陆的每个角落。 “这倒是不清楚,如有大事,也应该事先通知我们啊!”另一源族修士说完,便抬头,望向身前那巨山顶部。 巨山擎天,乃是神明所留,护卫九州苍生,名为——通天塔,此处是中神州,乃是源族领地。 暗影散去,光芒重现,仅留下大片光斑。 “或许事发突然,而又事关重大,族内并未事先通知我们!”一女子轻声道。 “这也并无可能!”有修士附和。 源族修士议论纷纷,而站在通天塔顶端的两人则是转身,踏入那黑色虚空,走进另一个世界。 灵纸极为特殊,能感应到修士体内的灵力,因为能更为广泛地传播消息,一有大事,各大宗族便凭借灵纸昭告九州,所谓灵纸传讯。 自灵纸落下的那一瞬间,震荡便开始已不可逆转之势,席卷至九州每个角落。 飞雪谷大会还没结束,飞雪秘境的大门便被打开,一长老神色匆匆,来到冰倾城身前,将手中灵纸呈给冰倾城,其双手忍不住颤抖。 鹅毛大雪永不休止,越来越大,将三人淹没在视线中,冰倾城将手中灵纸斩开,看完之后,脸色骤变,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通天塔毁,源族气断,乱世启,群雄现,万般难逃因果,一切皆有定数。 源族五君之首,鬼族动乱的始作俑者——源金,你仅有十年光阴喘息,十年后,吾定取你项上人头,以慰我鬼族英灵。 十年后,便让你我二人,在中神州通天塔一决生死。 自即日起,鬼族入世。 吾乃鬼族少主,吾名——薛雲。 毫无疑问,这是一封战书,挑战者,乃是鬼族少主薛雲,而被挑战的则是成名已久,被誉为源阁五君的源金。 阅完这一纸战书,冰倾城久久难以平静,瘆人寒气自其体内扩散而出,令天地失色。 雨潇眉头紧锁,一脸担忧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冰倾城沉默,将手中那战书递到雨潇身前。 雨潇接过战书,立刻观阅,前面还好,但当她看到薛雲二字时,瞳孔皱缩。 无论是冰倾城还是雨潇,都有同样的担忧,而担忧的缘由却并非鬼族入世,而是战书上那个名字。 鬼族入世,最为担忧的便是源族,和那些曾经追随源族一起讨伐鬼族的宗门,飞雪谷并不在其中,所以不清楚并不担忧鬼族会报复。 薛云、薛雲未见其人,只听其名,绝对有九成九的人咬定,这是同一人。 冰倾城已经下定决心,放薛云入世,而此刻,她又开始担忧起来,薛百寿为何会赐予薛云名字,或许是源于他对薛雲的思念。 而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会变成薛云的灾难,成为他今生难以摆脱的噩梦。 “现在怎么办?”雨潇满脸忧虑。 冰倾城沉默,陷入沉思,脸庞上写满无奈与深陷两难的痛苦。 一纸战书,令九州动荡,原本混乱的九州,此刻变得更为混乱,恐惧在所有人心头蔓延,而那恐惧的源头,除了鬼族,更多的则是来自海外魔兽。 “战书!真是好大的口气,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竟敢向老夫下战书!” 漆黑而又阴森的大殿内,一老者紧握手中灵纸,面容狰狞。 源族族长正坐大殿上方,神色从容,倒是丝毫未在意这一纸战书,脸庞上始终挂满邪魅的笑,眼底满是轻蔑。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的过失,若是你当年不急那么一时半刻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留下如此多的祸根!”源族族长淡淡道。 “此事乃是我当年留下祸根,理应由我动手清理,用不着十年,只要这小子敢出现,我一定将他的人头带回,还请族长放心。”源金保证道。 “希望如此!”源族族长轻轻点头,随后摆摆手:“下去准备吧!我期待你将他的人头带回。” 源金退走,源族族长才收起眼底轻蔑,瞳孔变得如星空般深邃。 相比薛百寿出现,薛雲的战书,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至少在这位源族族长心里是这样。 两任鬼皇,皆被源族关押,而八鬼已散,现在的鬼族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竟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推出来主事,显然气数已尽,根本不被源族族长放在眼里。 “十余年前,八鬼时代终结,半年前,伴随七圣之战的结束,七圣时代也被终结。” “末世的帷幕已经拉开,新的时代已经降临。” “这个时代叫九极。”鬼族族长轻语,手掌轻轻一朝,一页黄纸便落于手中。 风巽州临海一侧,神留下的结界已经被撕裂,露出一道口子,无数低阶魔兽通过那道口子进入九州。 除去海妖族外,其余九族也在朝此处汇聚,皆有相同目的。 人族修士立于天地,面朝大海,其脚下是那如山的尸骨,他们浴血奋战,只为将海外魔兽阻隔在这九州边缘。 大海已经被鲜血染红,那厚重的血腥味,令海外魔兽更为疯狂。 混乱的号角已经吹响,万里无云的浩瀚苍穹之上,一场席卷九州的风暴即将卷起。 深绿色草原上,一男子缓缓睁开双眼,望着碧空万里的天空,面色如常,只留一声轻叹: “此乃因果!所谓定数!” 男子说完,便缓缓合上双眼,静坐于天地间,宛如一颗老树,数万年如一日。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四十三章:寒瑶 团队赛中,天冰峰、天主峰、天魂峰,三峰弟子受伤最重,而三峰大弟子,实力不凡,皆报名参加个人赛。 若是平时,或许个人赛会推迟到半个月后举行,但今时不同往日,因为冰倾城有了新的决定,所以个人赛提前举行。 这个决定,太过仓促,令所有弟子不解,一时怨声载道。 而至于为何如此的隐情,除了冰倾城和少数长老外,没人知道。 薛云倒是没什么问题,噬骨草有神效,虽过程痛苦,但结果却是好的,沉沉睡了一天后,他就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芹儿受伤极重,但依靠丹药,三天时间也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曾凡同理。 “喂!你小子和千界峰那小妮子究竟是整么回事?”慕易拍了拍曾凡的肩膀,调侃道。 慕易的话,倒是让薛云来了兴致,说来也奇怪,曾凡受伤的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和时芊的影子。 “能有什么事?就那么点事!”曾凡瞥了一眼慕易,淡淡道。 “我呸!就那么点事?骗鬼呢?天天腻歪在一起,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我可是过来人,就你那点破事能骗过我的眼睛?”慕易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 “小子!知足吧!人家小妮子,三十年前就对你有意思!就算那次大会后,人家遇见我都会问你情况。”慕易贴着曾凡的脸,贼兮兮道。 “你小子不会现在还在想着寒瑶吧?” “放屁!小爷一直就对她没意思!”曾凡怒吼道。 “师兄!喜欢就该承认!你要是不喜欢!为什么要亲人家?”薛云正色道。 “恩?”身旁三人皆是一脸震惊,回过头,上下打量着薛云。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亲寒瑶了?”曾凡怒喝。 “我没说寒瑶,我说的是时芊师姐!”薛云道。 “你跟踪我?” “没有,前天你跟寒瑶师姐一起出去,我很疑惑,所以跟上去看了一眼!别怪我,我也是无心的!”薛云一脸抱歉道。 “好小子!都上手了!”慕易很是满意,用力拍了拍曾凡肩膀:“要是这样,我可就放心多了!” 无论芹儿、薛云心头如何想,至少在慕易心底,时芊远比寒瑶适合曾凡。 “奇怪!你师兄他们呢?应该不至于都闭关了吧!”慕易疑惑,四处张望。 待到慕易扫视一圈后,惊讶地发现,除了内谷弟子,会场后再无他人,无论是宾客,还是飞雪秘境内的弟子,全部没有出现。 “这些人呢?”慕易不解。 “都离开了,现在九州······”曾凡话说一半,便不再说下去,似乎有所忌讳。 “离开了?”慕易错愕:“这次大会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比赛还未结束,宾客就离开了,飞雪秘境内的弟子又去哪儿?” 慕易不解,随后一脸古怪地望着曾凡:“对了!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曾凡心虚,但面不改色道:“听人家说的!” “听谁说的?”慕易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真想知道?”曾凡邪魅一笑。 “说啊!”慕易点点头! “她!”曾凡转过头,将目光移向中心擂台,抬起手,指向自上方缓缓降下的冰倾城。 “若想知道真假!就去问吧!我看好你!”曾凡挑衅道。 “额!”慕易略微有些尴尬,随后狠狠瞪了曾凡一眼,将目光移向冰倾城。 就在冰倾城气息出现的那一霎那,嘈杂的会场瞬间变得安静,众人齐齐将目光移向冰倾城。 两人落在中心擂台上,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站在冰倾城身后的不再是雨潇,而是一个女孩。 恬静淡雅,温婉如玉,美丽动人,不是仙子,却胜似仙子,那是薛云看见寒瑶的第一印象,但却并非众人对寒瑶的印象。 寒瑶出现的那一瞬,伴随着那刺骨灵力的扩散,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众人心头蔓延。 天冰峰雪无双、天雷峰凌傲、千界峰玉骆,各峰大弟子自观战台上站起,双拳紧握。 没有寒瑶,他们相互为对手,但自从寒瑶出现的那一瞬,他们便有了相同的目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各峰自现在起,并肩作战。 薛云疑惑,正要问为何,却被冰倾城的声音吸引。 “时间紧迫,个人赛就此开始,这次个人赛采用混战模式,各峰弟子可以联合。” “个人排名,以跌落擂台先后为准!上场弟子不以先前报名为准,只要有意,便可上台!”冰倾城声音虽轻,但她的话,却传到每个人耳中。 “可以联合!” “可以联合!”雪无双和凌傲如同心有灵犀般,望向对方,皆从对方眼中看见联合之意。 “无双!你带队,天冰峰二十余人,全部都去,不要只是联合天雷峰,联合内谷诸峰!先将寒瑶击溃!” “不要因为规则改变而欣喜!冰倾城之所以会这么做!那是因为她对寒瑶的实力有绝对自信!莫要轻敌!”雪涟凝重道。 “母亲的话!无双谨记于心!”雪无双认真点头。 “大乱斗?”慕易眉头紧锁,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要不你们三人一起上?我总觉得不对劲!” 慕易说完,便将目光移向薛云、芹儿。 “一起上吧!我也想看看个人实力究竟处在何种层次!”薛云轻轻点头。 “那行吧!”芹儿轻轻点头,眼中却满是忧虑。 “有什么问题吗?”曾凡察觉到芹儿的忧虑,出声询问道。 “其实无论去多少人,都是徒劳!师姐是······”芹儿吞吞吐吐,话说一半便停住。 薛云不解,皱着眉道:“她怎么?” “她是不会输的!人再多,结果也不会改变!你们对师姐的实力一无所知!不要对个人赛抱有期待!”芹儿神色凝重道。 “师姐实力在天尊境巅峰,半步道劫,与我们同等,但战力却跟我们不在一个层次!” 曾凡一脸茫然:“那她的战力究竟达到何种层次?” “至少七劫境!或许更高!” 慕易、曾凡楞在原地,面如死灰,天尊境与道劫境一个天,一个地。 所谓天才能越阶对敌,就拿雪无双那等天才而言,修为在天尊境巅峰,但战力却等同于三劫境。 但那也仅仅是三劫境而已,和七劫境相差四个小境界,一个小境界便已是天堑,四个小境界······ 曾凡胸口好像压着万斤巨石,令他呼吸困难,就快窒息。 而就在此刻,冰倾城再次开口。 “个人赛就此开始,决定好了,就上擂台吧!”冰倾城说完,身影便消失不见,寒瑶站于擂台中央,一双美眸自四方扫过。 “走!”雪无双厉喝一声,天冰峰二十余人化作流光,径直落在擂台之上。 “走!”凌傲大喝一声,带领天雷峰众人落下。 “我们走!”曾凡咬紧牙关,克服心头恐惧,带领天主峰三人,落在擂台上。 团队赛十六支队伍,共六十三人,一个不落,全部参加个人赛,加上只参加个人赛的弟子,共计九十三人。 九十三人此刻全部落到擂下,位于寒瑶四方,将其围困。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此刻好像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双眼死死盯着寒瑶。 而寒瑶,则是紧闭双眼,大约十息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这就是所有人吗?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部都来了!为避免浑水摸鱼!先请一半出去!”寒瑶面无表情,目光扫视众人,随后缓缓抬起手臂。 白色寒气自寒瑶体内扩散而出,各自凝聚,化为九十二朵巴掌般大小的冰莲,随后带着白尾,径直飞向众人,落在众人头顶。 “极冰绽放!”寒瑶粉唇微启,那一朵朵冰莲,瞬间爆裂。 “砰砰砰·······”冰莲爆裂,白色寒气瞬间布满整个擂台,将所有人掩埋。 曾凡大惊,体内灵力飞速流转,随后化作狂风溢出将布满擂台的寒气驱散。 “师弟!师弟!” “师妹!师妹!” 寒雾被吹散的瞬间,无数焦急的呼喊声,自擂台上传出。 擂台上原本有九十四人,现在却仅存三十余人,还有的,全部化为冰雕。 “我的寒气只需半个时辰便可以侵入他们五脏六腑!到那时,他们必死无疑!” “我只负责封锁他们行动,至于送不送他们下去,那是你们的事,若是他们死了!那是你们失职,与我无关!”寒瑶面无表情道。 “先送他们下去!”雪无双用灵力托起身旁冰雕,将他们运送至擂台边缘,各峰峰主已在擂台下等待,准备救人。 除去天主峰和天魂峰,其余各峰弟子全部骤减至少半。 天主峰依旧还是三人,未受影响,而天魂峰全军覆没,就此告别个人赛。 寒瑶、芹儿对视一眼,皆是轻轻点头,并未多言,寒瑶是冰倾城弟子,世人皆知,但世人却不知芹儿也是冰倾城弟子。 被冰冻的弟子全部被送下擂台,各峰仅剩的弟子再次上前,将寒瑶围住,脸色凝重,更甚以往。 他们已不再等待,体内灵力狂涌,欲同时出手,将寒瑶轰出擂台。 感受着那各异的灵力波动,寒瑶没有因此而惊慌,俏脸上挂满嘲讽的笑,眼底满是不屑。 “雪无双!凌傲!时芊!曾凡······”寒瑶将各峰大师兄、大师姐挨个点名。 “联合?是你们的决定吗?你们作为天才,那仅剩的骄傲呢?为了胜利,你们已经学会不择手段了吗?” “你们当真令我失望至极!” “反间计可对我们没用!”凌傲望向寒瑶,神色坚定:“唯有将你请出去,我们才会各自为营!” “盲目自信!是一双将天才推向深渊的手!我们有骄傲,但却不会被那骄傲冲昏头脑,自寻死路!”雪无双冷冷道。 “我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毫无例外!每一次都是失败!” 时芊深吸一口气,随后叹道:“你太强了!强到令所有天才黯然失色,唯有联合!才能将你击溃!” “联合就能将我击溃?真是如此吗?”寒瑶神色从容,随后道。 “这个擂台不需要浑水摸鱼的渣滓,留下强者便好!待我清除一半渣滓!我给你们联合的机会!”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四十四章:联盟瓦解 寒瑶玉臂缓缓抬起,伸出一指,手指所向,没有目标,就那么平放于虚空,其指尖,暗金色光芒隐约闪过。 淡淡血腥味,在擂台上游离,而来源,正是寒瑶指尖那滴暗金色鲜血。 寒瑶将手臂收回,而那滴血液却停留在远处,擂台上众人皆面露骇色,死死盯着那一滴看似微不足道的鲜血。 而那滴鲜血,在众人注视下,不断扩张,化作一面高约一丈的黑色镜子,落于擂台上空。 众人吐纳瞬间,黑色镜面泛起阵阵涟漪,好似被微风轻抚的湖面,涟漪还未散去,镜面中心处,便探出一只手掌。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道人影自黑镜内走出,竟与寒瑶一模一样,无论神态,还是气质。 二人并肩而立,一左一右,至于真假,或许仅有寒瑶自己才明白。 会场寂静,唯有那沉重的喘息声在回荡,众人死死盯着两个寒瑶,好似入魔般。 “砰!”一声巨响,那黑色镜面应声而碎,也在那瞬间,众人回过神来。 “来吧!”两个寒瑶异口同声,声音虽淡,却传入每个人耳中。 “走!”雪无双灵力狂涌,漫天飞雪落下,踏雪无痕一瞬发动,其身影瞬间消失。 “咔咔咔······”紫雷闪烁,凌傲化作一道惊雷,瞬间便至,手中紫色长枪不带一丝花哨刺出。 最强两人先后而动,其余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道道光芒闪烁,转瞬便齐聚寒瑶身旁。 强悍灵技闪烁,就要落在寒瑶身上,而就在那一霎,天地失色,时空停滞。 一个寒瑶化作烟尘,随即飘散,而另一个寒瑶,立于原地,嘴角微微上翘。 五道薄若轻纱的冰墙瞬间凝成,四道落于寒瑶四周,另一道则是悬在其头顶。 三息后,一切恢复如初,众人攻势落下,却未起到任何作用,寒瑶防御,滴水不漏。 雪无双觉醒踏雪无痕,速度已达极致,凌傲所修雷属性,血脉觉醒,速度更胜以往。 若是寻常,同阶之中,绝对没有人能躲过他们联手。 但此刻,他们面对的并非常人,而是冰倾城的弟子,飞雪谷最为惊艳的天才,就算他们速度再快,也无法抵挡冰魄冻结世间万物。 雪无双和凌傲都未得手,更别提他人,他们那引以为傲的灵技,能击穿数丈厚的石板,此刻却被一层薄冰阻挡,难以前进分毫。 “退!”寒瑶粉唇微启,五道冰墙,瞬间推出,蛮横而粗暴,将所有人全部轰飞。 曾凡稳住身形,望着站在擂台中央始终未一动一丝的寒瑶,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寒瑶太强了,才入门时,他们间虽有差距,但却未能到达这一步,而现在,差距犹如天堑,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无法跨越。 曾凡心绪未定,而就在那瞬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袭遍他全身。 曾凡脸色骤变,身形暴退,与那锋芒毕露的剑刃擦身而过,若是再晚一步,他定会被那利刃刺中要害,无力继续战斗,提前出局。 曾凡还来不及感慨,寒瑶降临,手中银白色长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杀意纵横。 “这样就对了!寒瑶实力深不可测!稳坐个人赛第一!” “各峰弟子还是不要抱有幻想才对!理应先分出高低!至于是否挑战寒瑶!则另当别论!” 天魂峰峰主臧旭,坐于观战台上,望着下方擂台,欣慰点头。 “无论什么联盟,都在绝对实力下,顷刻瓦解,不是他们不够坚定,而是敌人实在太强!”天尘峰峰主滕誉无奈道。 “哎!”雪涟叹息,望向雪无双,眼底满是无奈:“唯有联合,才有取胜机会,现在联盟瓦解,绝无可能!” 曾凡落于空中,将灵力释放,布满周围天地,不敢有一丝松懈,稍有异动,他便会直接逃离。 寒瑶太过诡异,无论是攻击的手段,还是角度,都刁钻无比,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唯有逃,才能坚持到最后。 清风拂过,寒瑶落在曾凡上空,手中利刃径直刺出,不带一丝花哨。 曾凡有所察觉,仅仅一瞬,便远遁而出,没有一丝迟疑,也未作任何停留,可即使如此,却依旧未躲过寒瑶的攻击。 曾凡在速度上有绝对自信,但就在此刻,寒瑶所展现的速度,将他心底自信击溃。 寒瑶如同跗骨之蛆,曾凡落下的瞬间,她手中的剑便落下,径直刺在曾凡胸口,曾凡未曾察觉,又何谈躲避? “混账!”慕易大怒,拍座而起。 天风峰峰主覃毅听见慕易怒喝,老脸一红,羞愤难耐。 “狗东西!联手对付寒瑶还好!联手对付曾凡,简直丢进我天风峰脸面!大会结束,定罚尔等面壁!” “无双这是怎么了?对付曾凡还需要联手华修?简直荒唐!”雪涟震怒。 一众峰主,望着混乱的擂台,再与无法保持冷静,各个面露羞愤。 曾凡中剑,鲜血狂涌,洒落在冰晶擂台之上,而后瞬间凝结,曾凡还未起身,寒瑶便落下,将曾凡一脚踢飞。 “混账!”慕易大喝,体内灵力疯涌,情绪已经失控。 “时芊!你疯了?”比起慕易,繆芮更为激动,时芊是她弟子,相处几十年,她对时芊也有些许了解。 自第一次看见曾凡开始,时芊便爱上了他,可繆芮不解,为何现在,她会对重伤、血流不止的曾凡出手。 “混账!” “混账!”又是两人怒喝,天雷峰峰主濯耀,天冰峰峰主雪涟拍座而起。 他们怒视擂台,胸中那仅剩的平静,跟随擂台上的变故一起,彻底消散。 “白谢是疯了吗?居然对凌傲出手,凌傲可是他师兄啊。” “说到疯,谁有南浔疯狂?雪无双不仅仅是天冰峰大师兄,更是雪涟峰主亲子,她对雪无双下死手,是不想活了吗?”有弟子窃窃私语,脸上满是惊讶! 无论是各峰峰主,还是各峰弟子,此刻皆陷入疯狂,唯一清醒的,只有位于观战台最后放的冰倾城。 冰倾城望着擂台,嘴角上扬,洋溢在脸上的,是薛云不曾见过的欣慰,而就在下一瞬,当她看见寒瑶目标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似乎很有自知之明,没跟其他人一样!”两个寒瑶一左一右,缓缓走向薛云。 “他们人呢?”薛云死死盯着寒瑶,眼中满是警惕。 明明前一刻,擂台上还很混乱,而就在寒瑶走向自己那一瞬,喧闹不再,世界变得安静。 擂台上仅剩三人,两个寒瑶,一个薛云,而其他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这会儿玩得很开心,顾不上你!”寒瑶盈盈一笑,四尺冰剑瞬间凝成,落于掌心。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加入飞雪谷的?全身上下,竟没有一丝灵力和魂力波动的痕迹!” “这些事!你不应该问我!”薛云轻轻摇头。 “哦!”寒瑶淡淡一笑,随后道:“那你觉得我应该问谁?” “冰倾城!”薛云说完,寒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顷刻间,寒霜密布。 “你家里人没有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恐怖的寒,自寒瑶体内扩散,在接触到薛云肌肤的瞬间,便抵达他的灵魂。 “家里人?”薛云轻喃,双目直视寒瑶,压抑在心头的怒火,瞬间便被点燃。 “关于这一点!你更应该好好问问冰倾城!” “她是你师尊!值得你尊敬!但于我而言!她什么都不是!” “师尊乃人族七圣!名动九州,受当世敬仰,被后世传颂!岂容你半分污蔑!”寒瑶怒不可遏,抬手指向薛云。 “不懂礼节!不知礼数!像你这种人,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放你活下去的理由!” “本想亲手杀你!但你令人作呕!我不想双手沾满你的鲜血。” 寒瑶身影消散,与她身影一起消散的,还有她那冰冷的声音。 寒瑶消失,薛云耳畔再次变得嘈杂起来,鲜血早已将擂台染遍,不知何时,薛云已经来到擂台中央。 擂台上原本有三十余人,现在却只剩下十几个,只剩一半,还有一半,已经跌落到擂台下,且身受重伤。 而就在一切变得清晰起来的瞬间,十余双眼睛,齐齐移向薛云,布满血丝的双眼内,满是杀意。 薛云不解,正要开口,凌傲率先出手,转瞬便至,落在薛云身前,一拳轰在薛云胸膛。 “噗!”鲜血似箭,薛云喷出一口鲜血,薛云的身体直接被一拳轰飞。 雪花飘零,落在薛云肩头,雪无双转瞬便至,一脚横扫而出,踢在薛云后背。 “咔嚓!”薛云脊椎被一脚踢碎,随后横飞而出。 “刺啦!”芹儿一剑,划过薛云胸口,留下一道尺长口子,殷红鲜血汩汩而出,洒在那早已布满鲜血的擂台上,甚是醒目。 “咔咔咔······”慕易银牙紧咬,表情狰狞,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血肉。 “该死的东西!全部都给我住手!”繆芮放声大喝,欲想制止,却没起到丝毫作用。 薛云如同皮球,被诸峰弟子踢来踢去,每变动一次方位,伤势便加重一分,他早已遍体鳞伤,但却并未屈服。 他倒下,却又站起,他痛苦,所以放声大喊,将心头之怒宣泄。 “啊······” 一声长啸,甚是悲壮,响彻整个会场,但却仅仅只维持了三息,因为薛云喉咙,已被南浔一脚踢碎,整个人无力地软瘫在擂台之上。 “放肆!”慕易咆哮,化作一道流光,冲向擂台,还未落到薛云身旁,便被冰倾城拦下。 “他还没有认输!” “你疯了吗?他喉咙已经被一脚踢碎了!要如何认输?” 慕易已经失去理智,对于强者的顾忌、恐惧,全部被抛在脑后,他要的,仅仅只是薛云能活下来。 “你能护他一时周全,是否就代表你能护他此生周全?” 冰倾城望向慕易,随后指着躺在擂台上的薛云:“好好看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中是否有一丝退却?” 慕易顺着冰倾城手指望去,倒在血泊中的薛云,他那清澈的双瞳内,没有丝毫退意,唯有孤傲,愈演愈烈。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四十五章:我为魔 “命都没了!要那孤傲,又有何用?”慕易不解,那是因为他不了解薛云的来历。 但冰倾城却明白!因为就在薛百寿在失去自由的前一刻,就在他撞上通天塔的瞬间。 他那回荡在天地间的独白,永远铭刻于冰倾城内心,让她永世难忘。 百寿身可死,青峰尤可为,若问将来事,且看后来人。 薛云是薛百寿的弟子,他的高傲源于薛百寿,他可以倒下,但绝对不会在寒瑶面前倒下,因为寒瑶是她的弟子。 冰倾城所想,正是薛云所想,或许连冰倾城自己都不知道,她竟会如此了解薛云。 而幻想终归只是幻想,血淋淋的现实就摆在眼前,实力的差距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薛云还未与寒瑶过招,便倒下众人围攻之下。 薛云双腿、双臂皆被打断,他已无法站起,他遍体鳞伤,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气若游丝。 观战台上大多数修士,都被擂台上先前上演的一幕吓傻,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幸灾乐祸地望着这一切的发生。 而其中,最为欣喜的便是雪涟。 正所谓,法不责众,雪涟想薛云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若是雪无双一人出手,冰倾城必定深究,而现在,就算薛云死了,这件事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了了之。 芹儿提剑,雪无双提剑,华修提剑,十余人提起利刃,缓缓走向薛云,随后将手中利刃高抬,但却并未落下,好似在等待命令。 “你知错了吗?”寒瑶的声音响起,自四面八方汇入薛云双耳。 薛云喉咙已碎,但双目犹在,他的眼神便是答案。 “贱骨头!”寒瑶咬牙怒斥,而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十余柄利刃转瞬落下,刺进薛云残躯。 生命在流逝,而就在那不经意间,天地冻结,冰倾城终于出手。 一切都被停止,除了那自她袖口迸射而出的光芒。 匿锋摆脱冰倾城的束缚,亦摆脱这天地的约束,撕裂空间,直接砸落在擂台之上。 冰倾城眉头紧锁,玉手一挥,天地如初。 “轰!”一声巨响,冰屑横飞,逸散出橙色邪光的匿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咔咔咔!”匿锋落下,深嵌擂台,一道裂痕开始蔓延,自匿锋起,直至两方擂台边缘。 “又是那柄剑!”慕易眉头直跳,赶紧将目光移向薛云,而就在他看见薛云的瞬间,脸上神情瞬间凝固。 黑色线条,有的如同银针,有的好似藤蔓,自薛云脚底升起,附在其身躯上,包裹其四肢,好似一层漆黑的铠甲。 薛云已经站起,至于为何,无人知晓。 薛云双腿、双臂均被打断,但此刻却站起,好似没事的人般,此等诡异之事,说出去根本就没人相信。 寒瑶并不知晓,但相对于必死无疑的薛云,她更关心眼前这诡异巨剑。 她上前,来到匿锋一旁,伸手握住匿锋剑柄,用力想要将其提起,可结果却令她无法接受,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无法移动匿锋分毫。 寒瑶摇头作罢,就欲松手离开,也就在那瞬间,一双黑色的手,紧紧将寒瑶的手握住。 那令人心惊胆战的不安感,通过接触的手掌,瞬间袭遍寒瑶全身。 寒瑶猛地回头,当她看见薛云那冷漠无情的脸庞,以及那双让她如坠深渊的眸子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在其心头升起。 疑惑被抛在脑后,恐惧直达寒瑶灵魂,她未停留片刻,猛地挣脱薛云的手掌,远遁而去。 少去阻隔,薛云的手,真正握住匿锋,匿锋轻颤,随即被薛云提起。 橙色邪光在匿锋剑身上流淌,让匿锋变得更为耀眼,也更为妖艳,好似有一股独特的魔力,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 冰倾城望着匿锋,神色复杂,她不知匿锋源于何处,也不知为何会落入薛百寿手中,但她却清楚地明白,她无法掌控匿锋。 自匿锋挣脱她灵力束缚,挣脱这冻结天地开始,她就了然于胸。 对薛云的担忧,也在其提剑那刻,全部转变,现在危险的不再是薛云,而是寒瑶。 “你说谁是贱骨头?”薛云提剑,指向寒瑶,脸上挂满不屑的笑。 “除了你!还会是谁?”寒瑶冷笑。 “我喜欢这个称呼!更喜欢将一切美好化为虚无!世间没有比这更令我开心的事!” “你做好准备了吗?”薛云嘴角微翘。 “准备?什么准备?”寒瑶眉头微皱。 薛云不带一丝感情道:“返本归源,化为天地尘埃。”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寒瑶不屑一笑,手掌轻轻一握,冰剑瞬间凝成。 “若是你再强上一丝,突破道劫,我的确没那个本事!但只要你还是天尊境,那就与蝼蚁无异!” “蝼蚁?”寒瑶不怒反笑:“你有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吗?我若为蝼蚁!你又算得了什么?” “我为魔!” 薛云话音刚落,便化作黑色虚影,直接冲向寒瑶,其速度竟与曾凡不相上下。 “魔?”寒瑶轻喃,随后化作一道白芒,提起手中冰剑,径直刺向薛云。 “冰魄神剑!” 寒瑶体内灵力疯涌,汇入手中冰剑,涌出冰倾城亲传秘技,相比芹儿,威势更甚。 薛云停下,望着寒瑶掌心那凌厉冰剑,不自觉翘起嘴角,随后将手中匿锋高举。 “去!”寒瑶低喝,冰魄神剑脱离其手,化作一道光芒,转瞬便至薛云身前。 “碎!”薛云厉喝,一剑轰下,直接砸在冰魄神剑之上。 “咯嘣!”二者接触瞬间,没有丝毫僵持,冰魄神剑应声而碎,化作冰屑,四散而开。 “哇!” “不会吧!” “这怎么可能!”观战台上惊叫连连,冰倾城亲传灵技,非但没伤到薛云,反而被薛云一剑斩碎,化作精纯灵力,重归天地。 “冰魄?”薛云淡淡一笑。 “我听人提起过,但却没见过,今日便让我剖开你的心腹,挖出冰魄!看看是否如同他们说的那般神奇!” 寒瑶脸色愈发阴沉,她死死盯着薛云,余光瞥了瞥站在擂台上,如同行尸走肉般游离的诸峰弟子。 “滚下去!”寒瑶厉喝,众弟子齐齐跳下擂台。 “解!”寒瑶轻喝,天地间灵力动荡,金茫茫的雾气自各峰弟子体表蒸腾升起,随后汇聚于寒瑶上空,化作一面黑色镜面。 寒瑶手掌一捏,镜面应声而碎,化作澎湃血气,汇聚于寒瑶掌心,最后浓缩为一滴暗金色鲜血。 “咦!我怎么在这里?”曾凡自地上爬起,望了望身后的擂台,面露疑惑。 芹儿望着擂台上的寒瑶,神色复杂,同为冰倾城弟子,但差距实在太大。 雪无双起身,望着擂台上的寒瑶,不由握紧双拳,他输了,输得不明不白,所谓联盟,自此刻起,变成笑话。 众人还未从失败中回过神来,一阵巨响便自擂台上传出。 “轰!”横飞的冰屑四散,落到擂台下,众人疑惑,齐齐凌空,将目光移向擂台。 滔天灵力汇聚于寒瑶周身,化作十余柄冰剑,转瞬直接刺向薛云,而天地也在此刻冻结,唯有那冰剑还在飞行。 “冰魄神剑!” 芹儿施展冰魄,能冻结天地一息,而寒瑶远强于芹儿,她能冻结天地三息。 于普通人而言,三息很短,但对于修士而言,三息太过漫长,待回过神来,已无力回天。 十二柄冰魄神剑自各个方向刺向薛云,根本不留活路,冰倾城已做好救助的准备,可让她意外的是,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就在冰魄神剑距离薛云不过寸许,时间也仅仅过去两息的瞬间,匿锋动了,他化作一道橙色光芒,穿梭于薛云周围。 三息时间过去,十二柄冰魄神剑被匿锋碾碎,化作漫天冰屑,紧随其后的是一声巨响。 “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经久不息。 “用得再好!也只是卑劣的模仿者!永远都不会有任何长进!天赐冰魄,那又如何,终究沦为世俗凡夫!”薛云冷笑,张开手掌,匿锋缓缓落下。 “咔咔咔······”寒瑶咬牙切齿地望着薛云,心中怒火难平。 她修炼五十余载,从未如此不堪,就算面对道劫境修士,她亦能从容取胜。 她是惊艳绝伦的天才,是内谷公敌,亦是冰倾城弟子,自出生起,便伴随着掠天光芒。 她高傲,那是因为,她与众不同,修炼途中,未尝一败。 “我会将你,和你那柄剑,统统击溃!”寒瑶咬牙发誓,体内灵力震荡,掀起一阵阵风暴。 “你做不到!无论是击溃我!还是我手中的剑!” “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会后悔!因为这世间没人能让我后悔!”薛云冷笑。 “师姐!”芹儿轻喃:“你等得太久了!终于有人能逼你用出那一招了!” “哎!”冰倾城轻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一场比试,演变为死斗,她是最为痛苦一人。 她能阻止,但却不会阻止,乱世已起,这是他们,也是所有人都必须经历的,想要在九州大陆活下去,就必须学会生存。 而生存的首要,是实力,唯有实力,才是立足九州的资本,也唯有死斗,才能激发潜能,让他们更强。 “你想看冰魄?”寒瑶望向薛云,淡淡道。 “的确有些好奇!” “那你看好!”寒瑶缓缓举起玉臂,随后,一枚半个拳头般大小的冰晶,自其手掌缓缓升起。 天地逐渐暗淡,而寒瑶掌心冰魄却愈发耀眼,万千光华齐聚,散发出这世间最奇特的色彩,璀璨更甚夜空星辰。 观战台上所有人起身,齐齐望向冰魄,神情呆滞,他们失去言语,不知用何种华丽辞藻来形容眼前瑰宝。 “咔咔咔······”寒冰凝结,自寒瑶身旁开始,以惊雷之势,朝四周蔓延,瞬间便覆盖整个擂台,为淡蓝色冰晶擂台披上一层白色面纱。 白色寒气自擂台上袅袅升起,伴随其升起的,还有源于灵魂的恐惧,不仅仅只是薛云,在场所有人,灵魂皆在颤抖。 臧旭心脏忍不住狂跳,他望着那寒瑶,一脸惊惧道:“为何?为何?为何······” “啊~” 所有弟子抱头哀嚎,面容痛苦而又狰狞,更有甚者已经昏死过去,犹如一滩烂泥。 第二卷:九书现世,飞雪倾城 第一百四十六章:忘川 “啊~”一片漆黑的空间内,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女人立于金色大书上,双手死死攥在一起,面露不忍。 薛云的哀嚎,回荡在她耳旁,在她灵魂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女人皱眉,一脸凝重道:“冰魄绝不可能有如此威压!这到底是什么?” “这的确是冰魄无疑,能有如此威压,完全源于血脉,她血脉觉醒后,赋予冰魄非一般的力量!”九书神色凝重道。 女人眸子内闪过一道精芒:“那她究竟觉醒了何种力量?” “忘川!” 九书说完,金色大书所在空间,陷入死一般寂静,静的可以听见两人的心跳。 传说,天地间有一条河流,名忘川,而在那河流之上有一座桥,名奈何,桥头有一老妇,名孟婆,孟婆有一汤,唤作孟婆汤。 天地亡魂,过桥饮汤,忘记前尘往事,则可投胎转世,否则永堕忘川,化作孤魂野鬼。 寒瑶所修水属性灵力,血脉觉醒的同时,属性变异,化作忘川,拥有摄魂夺魄的力量。 “灵魂威压对我不管用!我可不是那个胆小鬼!”薛云握紧匿锋,径直走向寒瑶。 “嗡嗡嗡······”匿锋悲鸣阵阵,巨颤不止,让薛云手臂麻木,就要失去控制。 “你的剑!很不凡!诞生出剑灵!可你似乎并不知晓!”寒瑶望向匿锋,淡淡道:“连自己的剑都不了解!你有何资格做他主人?” 寒瑶轻轻抬起手臂,对着匿锋一招。 “咻!”匿锋化作一道流光,径直落在寒瑶身旁。 寒瑶轻抚匿锋剑身,让躁动的匿锋变得安分,剑身流淌的橙色光也辉逐渐暗淡下去,最后消失不见。 匿锋光华散尽,与平常无异,随后便自空中落下,嵌入擂台之中。 “这柄剑,是你最大的依仗!没了这柄剑!你不堪一击!”寒瑶望向薛云,双目中满是寒霜,那耀眼冰魄光芒更甚。 “我的力量源于血脉,就算没有那柄剑!你又能耐我何?”薛云冷笑,周身黑色丝线狂舞,朝四周蔓延。 “魂灭忘川!” 寒瑶粉唇微启,四字出口,周天灵力汇聚,融入那耀眼冰魄,仅仅瞬息,一股令人心悸的波动便自那冰魄之中传出。 而就在薛云面露凝重的瞬间,一道冲击波自冰魄中扩散,浩瀚灵力如同巨浪般用来,轰在薛云身躯之上。 此刻薛云,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根本无力抗衡那惊涛骇浪,瞬间便被轰飞。 然而,仅仅轰飞,那就太小看忘川了,在被轰飞的同时,薛云的灵魂也险些被撕碎。 “啊~”哀嚎长鸣,闻者心悸,无不面露惊恐。 倒飞的薛云,直挺挺地倒在擂台边缘,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到不可察觉,生死未知。 寒瑶伸手,将冰魄收回,随后移过目光,望向冰倾城。 “大会结束!胜者寒瑶!”冰倾城望着寒瑶,轻轻点头,随后便宣布结果。 “薛云!”曾凡冲上擂台,抱起倒在血泊中的薛云,失控大喊。 “师弟!”君逸尘面无血色,落在薛云身旁。 “让我来!”臧旭的身影直接落在擂台上,手指轻轻点在薛云眉心。 “恩?”就在臧旭魂力探入薛云脑海的瞬间,便面露疑惑,眉头紧锁。 “臧旭峰主!师弟如何?”君逸尘失神道。 寒瑶轻轻摇头,满脸不情愿,但还是移步来到薛云身旁,望向臧旭道:“还是我来吧!” “也好!”臧旭点头,随即退开。 而就在寒瑶将灵魂探入薛云脑海时,脸上瞬间变得和臧旭一般。 “他究竟怎么了?”曾凡情绪失控,厉声咆哮道。 “他的灵魂并无大碍!休养片刻便好!”寒瑶收回手掌,淡淡道。 “那就好!那就好!”曾凡连连点头,悬在心头的巨石也落下。 冰倾城落下,扫了一眼曾凡等人,淡淡道:“既无大碍,那就回去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师尊!”寒瑶朝冰倾城行礼,一脸恭敬道。 “你随我来!” 说完后,冰倾城便转身离开,寒瑶紧随其后,曾凡等人也将薛云送回。 ······ 冰倾城领着寒瑶,离开飞雪冰宫,站在外面的冰天雪地中,望着那无垠雪原。 “瑶儿!我要教你的!也都教给你了!今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 “师尊!我不想离开!我想留在飞雪谷,一直陪着您!”寒瑶猛地摇头,恳求道。 “陪着我?陪着我干什么?新的时代已经开启了!你追随的不应该是我,而是更高的境界!” “师尊!我求你了!让我陪着你吧!我不想名动九州!我想做的唯有常伴你身旁!”寒瑶哽咽,双眼中饱含热泪。 “为何?”冰倾城淡淡道。 “没有为何!我只是想陪着师尊!” “无论是谁,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你也不例外!你既不愿说!那便不说吧!”冰倾城轻轻摇头,随后转身望着身后寒瑶。 “瑶儿!我是谁?” “师尊乃是诛星七圣!是立于天地的强者!”寒瑶道。 冰倾城手掌一招,两张黄纸凭空出现,落于寒瑶眼前。 “灵纸?两张?大陆上有什么事发生吗?与雨潇师伯他们突然离开有关吗?”寒瑶道。 “看看吧!看了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冰倾城说完,寒瑶便将两张灵纸抓住,第一张,乃是鬼族少主薛雲的战书。 寒瑶看完后,并无任何特别感觉,仅仅只是微微皱眉,随后便观阅第二张灵纸。 十年后,中神州。 九州盛会,末世九极。 短短十四字,加上最后源族族徽,这一张灵纸足以令九州疯狂。 寒瑶情绪激动,但仅仅只是一瞬,寒瑶归于平静,随后将手中灵纸还给冰倾城。 “你明明很激动!为何却表现得如此平静?”冰倾城收回灵纸,不解道。 “鬼族与我飞雪谷并无渊源,就算出世,对我们也并无威胁,至于九州盛会······” 寒瑶沉吟片刻,随后道:“徒儿现今修为不过天尊境,就算参加,也仅仅只是陪衬!只怨生不逢时!” 冰倾城大怒,当即喝斥道:“你和你师姐一样!烂泥扶不上墙!” 寒瑶猛地摇头,一脸苦涩道:“师尊!师姐她······” “住口!寻人是我的事,与你和你师姐都没有半分关系,为了他们,荒废前程,你们当真让我失望至极!” “离开飞雪谷,寻找自己的机缘!若是再打探关于他们的任何事!你我便再无师徒关系!” “若非师尊,徒儿早已惨死!徒儿早就将师尊当做母亲,将他二人视为父亲、兄长,虽素未谋面,但却一直铭记。” “我与师姐都是师尊弟子,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她放弃前程,游历九州,只为寻到他们的踪迹!而目的,只是为了让师尊不再郁郁寡欢!” “他们走了便走了!我好得很!哪有半点郁郁寡欢?”冰倾城厉喝。 “师尊!别再自欺欺人了!晨师叔未归,莫愁阁如新,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芹儿自出生起就没见过父亲,你知道为何吗?兄长杳无音信,不仅是你的一块心病,也是雨潇师叔的心病!” “晨师叔不愿雨潇师叔痛苦!说是游历九州,寻找突破契机,实则却是在没日没夜地寻找他们的踪迹!” “你为我们想了那么多!你们有没有为雨潇师叔、晨师叔和芹儿他们一家想过?” 冰倾城沉默,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开口。 “我会离开飞雪谷!但却不会放弃寻找他!”寒瑶说完,朝冰倾城深深一拜,随后便离开,消失无踪。 一个时辰后,各峰弟子收拾完毕,先后离开飞雪秘境,回到飞雪谷。 夜,悄悄降临,飞雪依旧止不住落下,好似要将那绵延山川掩盖,让天地化为雪白。 寒瑶收起行囊,来到飞雪殿,与冰倾城做最后告别,可飞雪殿中却没有冰倾城的影子。 寒瑶追随冰倾城的气息,来到莫愁阁,望着那独立的院落,心中不由伤感。 冰倾城立于莫愁阁屋顶,望着那灰暗的天地,双眼好似浩瀚星空,深邃无边。 “师尊!”寒瑶立于雪地中,朝冰倾城深深鞠了一躬。 “准备好了?”冰倾城收回远望的视线,望着下方寒瑶,淡淡道。 寒瑶轻轻点头,随后道:“请师尊保重,十年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前往中神州!绝不会为师尊丢脸!” 而就在此时,莫愁阁的大门缓缓打开,芹儿自屋内跑出。 “芹儿?”寒瑶面露疑惑,望着自芹儿,再望望那打开的莫愁阁大门,难以置信道:“你住这里?” “恩!”芹儿点点头,随后道:“师尊命我前来照顾······” “芹儿!你师姐就要离开了!好好跟她叙叙吧!”冰倾城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落入莫愁阁内。 “照顾谁?”寒瑶疑惑道。 “照顾这屋子!”芹儿讪讪一笑:“师姐你想哪去了?” “照顾屋子?以前屋子都是师尊亲自打理的!怎么现在却要你打理了?师尊刚刚打断你说话,明显是有意的。”寒瑶微微一笑:“赶紧说!究竟照顾谁?” 芹儿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无奈道:“薛云!” “薛雲?”寒瑶微微蹙眉:“好熟悉的名字?好似之前在哪里看见过似的······” “等等!你说的薛雲,是不是就是鬼族薛雲?”寒瑶脸色骤变,厉声道。 “当然不是!师姐你想哪儿去了!他和鬼族可不会有关系!你不是见过他吗?”芹儿摇摇头。 “我见过?”寒瑶一脸疑惑:“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就在今日的擂台上!最后败在擂台上的就是他!” “他?那个不知礼节的小鬼?”寒瑶百般不解:“他居住在这莫愁阁?你莫不是在跟我说笑?” “自然不是说笑!师姐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进去看看!他还没醒呢!”芹儿道。 “走!”寒瑶自然不信,芹儿话毕,便跨步进入莫愁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