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神,我请伪神》 第一章 撕开虚伪的金幕 烽起云烟,狐心埋藏大地之底,神鬼亦难分人心。 天将倾颓,人道诡变。 天墟关万人齐聚,个个都穿着鲜红的血衣鲜红,衣裳挽在一起,仿若惊世血矛,前面只有几个骑在马背上的人,后面跟的则是千万来号的兵卒。 最前面嘶鸣的战马上,盘坐着一黑面青甲的人,面若朗星,此刻,却宛如一个面色铁青的铁皮蛊巍然不动,眉毛狠狠的簇在一起,一动不动,抵在腰间的宝刀却发出嗡鸣之响。 左光烈神情起伏不定,时而疯癫,时而阴鸷,眼尾渗出分明的血丝,有些骇然。 目前的战势对他们是极其不利的,尤其是这紧闭的城门,高耸直插云霄,想破开更是不容易,时间拖的越久,出现变故的可能性越大 天空慢慢染上一层红晕,红霞附在墙上,将士们的士气也一直在减弱 左光烈逐渐变得不耐烦,抽出腰间宝剑,迎着城门,似是威胁的吼道 “开城门,否则我二州之骑势必踏破城关”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森森黑气从军队后方冒出,发出吱吱的声响,叫人心头发颤,手脚被震慑住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儿功夫,城门不动,甚至从头到尾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仿佛里面的人完全没有听见似的 左光烈,眼神越发阴鸷,杀气逐渐实质化,恐怖的魔气荡漾在身上,将缰绳死死扯住,腰间宝剑犹如闻血之蟒颤动着。 随即,左光烈不再犹豫,向着身后将士喊道 “把铁皮蛊放出来,先用它们开路” 霎时间,队伍后面的黑气变成一抹猩红,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充斥着每个人的心,恐惧如潮水般袭来 嘎嘎嘎 猩红逐渐散开,细碎的颤音越发响亮,红光落地,声震四野,每个人的视线都向那红光投去,铁皮蛊虽细若蚊萤,但它所带来的声音却是极为震撼的 将士们身体如死尸般的僵在原地,只有左光烈静静的看着铁皮蛊的表演 左光烈的笑声越发诡异,属于人的情感被彻彻底底的遮掩,他想看的正是一场人间火秀,刚才的警告不过是虚晃一枪,只不过左光烈没有料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听到城中杂碎的声音,除了将士们的低语,那城中则是尤为的安静,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猩红四散开来,鬼虫前进,像是烟波漫上城墙,晚霞逐渐被鬼虫所覆盖,所能听到的也只有恐怖的颤声,但依旧听不到任何有关人的声音,左光烈的神情极为不悦 “秦猎,古怪吗,城中一点人音都没有” 秦猎听到声音,赶忙将手中的刀放好,跳下马来,回答道。 “将军,确实有古怪,按理来说鬼虫就算是再慢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碰上人了,可这城中饶是没有一点声响,所以属下怀疑这城早是一座空城了” 听到秦猎答复,左光烈也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唇角又勾一丝弧度,诡异的笑起来 “依你所言,这人都走光了,是空城了” 秦猎慌张点头,在这左光烈手下待久了,他自然是知道左光烈这人手段阴险,那笑声就是证据,哪个正常人笑的有这么癫? 看见秦猎慌张点头,左光烈玩味的看向那高耸的城墙,悠悠开口道 “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可好?我们打个赌,我赌城中还有人,赌注是3000枚下品灵石” 身后的秦猎则面色古怪的开口“将军何出此言,那鬼虫进去了这么久,我们愣是一点消息都没听见,可见此城确实没人了” “哦,你确定?” 秦猎又是一阵点头,心中不断发怵,这魔头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要是等会儿他输了,我可怎么办,恐怕还要赔个几千枚下品灵石,然而,这一切也只能心中想想 打好赌局,左光烈就吩咐身后人放火烧城,一瞬间,恐怖的热浪袭来,伴随着滚滚浓烟,呛的所有人鼻腔一阵翻涌,不断咳嗽 城中依旧嘶声震天,战场被割裂成两半,一伙人看着火光中的城笑得疯癫,忽然一道微弱的亮光闪现,如惊世之弓,一出世便被引起左光烈注意,笑容扬起,不怀好意的看向秦烈身上 “秦副将,看来你输了” 秦副将有苦说不出,本来一个月也就那千枚不到的下品灵石,如今这一赌怕是接下来几个月都要喝西北风度日了,想到此处,秦猎不由得一阵懊恼 “该死?这魔头又坑我,这货肯定是知道的,可怜我那几千块灵石啊,呜呜!” 此时,城中哭声散去,大半摄人心魄的声音也连着暗淡下去。 左光烈面色不悦,对着城内吼道 “何人坏我雅兴,既敢阻拦,何不出来,缩在城中,做一个阴暗的爬虫,在我面前蜷伏” 城中没有回应,火星渐渐平息,那创世魔音了然无踪,直至此时,才从城中闪现一抹明光 一人乘飞剑缓缓落在城门口处,面色不悦,看着左光烈一众带着暴虐的平常 左光烈盯着白发男子,袭一身墨黑衣袍,虽有傲骨,却藏冰肌,面如冠玉 左光烈神情僵持一瞬,便想到什么事又恢复了往日的阴冷 “早闻江公子是人间清风,今日一见,果然是人间绝色,绝代佳人” … 绝色这两个字左光烈咬的很重,为的就是嘲弄江星辞一番,却怎料江星辞面不改色,硬生生的接了下去,虽然嘲弄成功,但是不知怎的,看见江星辞的平淡,左光烈心里就不好受,平复了一下即将暴怒的心情,又淡然开口 “江公子贵人多忙,怎么来这偏州上玩?” 左光烈谦辞有礼,像一个公子一样叙述,却显得江星辞有些咄咄逼人了 江星辞颔首而立 “这句话本该我问你,你中青两州实力最是强大,不与那域外妖魔厮杀,却来我东州撒野到底是何居心?” 左光烈继续面带笑容,恭手回答道 “公子所言极是,回去我就上谏让两皇休战” 说罢,左光烈收回双手,提起兴致,冲着江星辞朗声开口,嘴角轻笑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让这东州彻底消失” 第二章 济世 闻言,江星辞一脸漠然,毫不重视左光烈的话 心里却暗自腹诽,左光烈的实力自己并不是不知道,根本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毁掉东周,只是扰乱自己安宁的心境,哼!跳梁小丑罢了,可真该死啊! 但总不能服了客人的好意,旋即执剑指向左光烈,江星辞自以为凶悍的震慑道。 “你敢,今日你若敢挪位一步,那便是你身殁之刻,量你通天彻地也莫想伤我东州一人” 左光烈嘴角轻笑,并不愠恼,江星辞所言不错,自己确实不能伤他分毫,亦不能动摇东州根基,但他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带的可不是那可怜的千万来号兵马。 左光烈不再理会面前的江星辞,而是目光幽冷的盯向身后的毛坦 “毛坦,你率一些人马打开血牢,切记,控制好那怪物的数量,若是待会失控了,我唯你是问” 左光烈身后一抡锤彪形大汉得令,冷汗瞬间席卷全身,手中巨锤一个不留神重重砸落在地,锤声鸣响的刹那,左光烈又是一记阴狠的眼神。 “饭桶,这你就怕了,吃干饭的吗,快点干活。” 左光烈这声辱骂尤其刺耳,毛坦心中暗道。 “出生啊,那血牢里关的何其凶悍,真的,资本家!不在乎我生死,去你妈的,我都不想干了” 但是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左光烈就已经确定了,这毛坦就是纯纯一个懦夫,他长这么大一个,人如其名,汗毛遍布全身,就像个怪物一般,要是不仔细看,两米多高的大高个,全身肌肉一齐发力,可是能将千斤重物撼动的巨人。 毛坦将头身子下面,不敢与左光烈对视,即使左光烈喊他,也不做任何回应,以为就这样能躲避制裁。 可多次的呼喊,早已将左光烈的耐心耗尽。 左光烈慢慢抽出剑,剑声出鞘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毛坦的注意,这才出口作答。 “将军,那血牢所关押的东西都是一顶一的的凶恶,我们就贸然打开,怕是有失控的风险,要不然我们先撤从长计议。 “要你何用?” 壮汉一抬头,左光烈的剑就马上收回去,毛坦正盯着左光烈手里的剑,左光烈被两米高的大高个这么看着也不敢继续动手,于是只能暗自做点把戏,这人是不能留了。 左光烈气的浑身发烫,回首,向张光北投来一个目光冷冽的冷眸,一瞬间,毛坦眼神越发空洞起来,生机逐渐消失。 “啊,将军干什么?” “将军,我错了,放了我,我马上打开血牢” 毛坦的叫声越发尖锐,却引来左光烈更加不耐烦,施法的力度加大几分。 不出片刻功夫,毛坦瞳光逐渐涣散,双眼空洞又血丝遍布,最终只能无力的回应着左光烈。 “是,主人,我马上打开黑匣子” 左光烈冷哼一声,放开那毛坦向死牢徒步走去。 “我左光烈从来不需要贪生怕死的部下,不,是根本不需要部下”。 毛坦的灵魂力使左光烈丝毫提不起兴趣,这才无奈的放开毛坦,不然,照左光烈的性子,哪能留他到现在? 左光烈忍住不适,转头看向江星辞,目光逐渐戏谑,透出三分薄凉七分杀意 江星辞手执月华剑,一双丹凤眼满布寒霜的看向左光烈,即使生的妩媚,看上去也摄人心魄。 “该死你个男的,竟然生的如此好看”左光烈心中暗道,但自然也是知晓江星辞是一个不好惹的主,于是将留恋的眼神拉回,神态严肃。 江星辞见左光烈如此模样,不由得脊背发凉 “该死,这眼神怎么这样柔” 稍微正了正神 “左将军,你当真不退,接下来就是死战,刀剑无眼,恐伤了你左将军” 左光烈冷笑一声,手挽上缰绳,身上衣袍随风舞动,骏风朗逸,活像个将军风范。 “笑话,谁要同你打了?”左光烈轻挑出声,随后下令全军撤退 江星辞的脸上像吃了屎一样难看,但联想到他们全军撤退的憋屈样,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 “我堂堂至尊战魂师,何曾受到如此言语羞辱,你给我等着,我迟早会再找你的” 强压下冲上去与之厮杀的冲动,江星辞收剑眺望这离去的军队,当军队的蹄疾声真正消失,这才满意的回城。 但真当后背面向敌人的那一刻,隐约感受到一股浩然杀意从后方涌出,脊背发寒,江星辞回眸一瞬,便看见此生最恐惧的一幕 漫天红光拔地而起,其中隐约看见森森的白骨,白骨垒成人面亦步亦趋,待白骨走进他赫然发现这白骨在冲他微笑,昆虫鸣翅之声随之传来,定睛看上去那白骨分明是一堆模样狰狞的蛊虫,浓厚的血雾弥漫在白骨上方,宛若垂天阴云 几声咆哮耳膜便像是裂开一般传来剧痛,数以万计数以万计的蛊虫翻滚而来,不,与其说是翻滚过来,不如说是血雾抽在白骨上方,像长鞭舞陀螺一般飞速向江星辞靠近,江星辞内心越发惊悚,面色铁青的僵在原处,汗毛倒竖 “啊,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左光烈,我杀了你,还我命来” “左光烈,你不得好死,我们阴曹地府再见” 那森森的白骨传来索命亡音,显然,生前都是受过左光烈残忍的加害,想到此处,江星辞的眸光瞬间冷淡下去 “看来左光烈为了灭掉东州而暗地里杀害了无数无辜之人,这些人都是他曾经的部下甚至手足” “他是魔鬼吧!” “左光烈当真是不择手段,枉为人子” 江星辞显然已经被眼前尸山血海吓住了,双腿如灌铅般不得动弹。 那怪一步一步靠近,直至约莫百米处,那怪吐出一口浊气来,黑烟直袭。 但好在那怪眼神不怎么好,这一击只是向墙面撞去,并没有伤到他。 霎时,冷汗直冒,他可不想憋屈的死在白骨手上,为今之计,方有主动出击。 于是提剑一个棘突刺,向血肉白骨暴冲而去,可是越靠近白骨,那白骨身上传来的尸腐味越发浓厚,令人作呕,江星辞提剑之手也松下去几分,此时白骨却毫不留情的将一只人耳变作臂膀,抬手打向江星辞,江星辞面色大变,急忙闪身与血手擦肩而过,只是这一击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江星辞的右臂 啊! 江星辞面色惨白,痛苦的流苏经络全身,觉得万千只蚂蚁蚀咬右臂,痛苦不堪,钻心的痛苦,使江星辞抬不开右臂,只能用左手托住右臂。 左手堪堪挽住右臂,赫然发现,原本光洁的玉臂,逐渐发紫发烫,最中心的伤口已然发脓,可怖的伤口,使江星辞冷汗直冒。 第三章 我的小白,很乖 此刻江星辞神色微变,大口喘息着,不可置信的看向那怪物。 那怪物手上还挂着一些乳白色的液体,像鲜奶,但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江星辞慌忙拭去头上冷汗,心中暗道“大意了,那怪竟可随意变换身形,尤其是那个耳朵,接下来不可贸然近身了。” 吃了一次暗亏,江星辞不敢轻举妄动,又退回到城门口附近,准备随时撤退。 那怪好像没有神智一般,见江星辞退回去,只是木讷的看着,看不出下一步动向。 江星辞看见那怪一直僵在原地,这才长呼一口浊气,扯下黑纱将伤口绑扎好,如若再僵一会儿,恐怕迎接江星辞的就是失血过多而亡。 “可恶,我打不过那怪,但是走了,那城里的人我又不放心,只能唤出傀儡了,可小白旧伤未愈,也打不过这怪物。” 江星辞的内心正在火热交战,暂时不知道该做何处理。 正思考间,那怪物又有了新动作,一只血色大手直直向江星辞这里劈来,只可惜这一掌还是劈歪了。 “看来左光烈还没有完全操纵这怪物,不然他也不会到处失误,也许小白打得过呢?” 念及此处,江星辞倏然一笑,爽快的唤出傀儡。 傀儡通体呈玉白色,就连眼睛也是一双白瞳,长的十分矮小,约莫一尺高,就比一掌大那么一点,看上去弱不禁风,而且胸口处还有一团褐色的伤疤,想来应该是前阵子留下的。 看见那团褐色伤疤,江星辞既高兴又苦闷。 “小白的伤口好转了些,不过看样子胜算还是有些低。” 小白颇有灵智,看见主人一脸愁眉,脚步一颠一颠跑过去。 小白四处摇晃身子,关节摆动着,好像是在告诉他的主人这些伤无伤大雅。 江星辞看小白如此模样,不由得一笑,拍着小白的脑袋,轻声慰问,道,“小白,还疼吗?” 小白一阵摇头,跳到江星辞肩上,模样憨态可掬。 “知道了,我们的小白最乖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战胜面前这个坏人” 小白双腿盘着,一双白瞳紧盯着那怪物,身体却是僵在原地,好像在等待。 江星辞将大把灵石扔向小白,瞬间,那堆灵石化作一道道流光没入小白体内,小白身形陡然暴涨,不出片刻功夫,就由原来的一尺高,变成了三丈高的庞然巨物,光滑的身体上,逐渐长出浅褐色的毛发。 紧接着,江星辞纵身一跃跳到傀儡头上,整个身体开始消散,最终也像那堆灵石一样化作流光,没入小白体内。 小白是天地灵宝所制,世间不可多得的拥有神智的傀儡,在经年累月的陪伴下,江星辞发现,小白,这家伙有些厉害,不仅打架是一顶一的猛,更是可以作为保护主人的护甲使用,这也帮助江星辞省下一大堆购买防具的钱。 “小白注意那怪,千万不能近身缠斗,先用音波,将那怪的防线破开,然后我再一剑挑开他” 小白和骨肉很快扑斗在一起,躲在小白核心处的江星辞安心的想着战术,这么大个庞然巨物,想操纵起来,必然也是劳神伤财,正是一举击溃左光烈的好机会。 “小白,减少交手的机会,往东南方向靠拢,目标大本营” 小白和肉骨正面交手的机会果然减少了,小白循序渐进听江星辞的话向东南方向大本营靠拢。 虽然身上添了许多伤,但终于腾挪到了左光烈所在的大本营。 远远看去,曾冷傲不羁俊容面貌浮现了许多疲态,额头处应该渗着许多青汗,才将纱布绑在额头。 小白和江星辞同时一笑,战斗的气氛缓和不少,印证猜想后,并没有急于冲向大本营,毕竟猎手总要最后出击,方能一击必胜。 作为同修傀道的江星辞心里自然清楚,属于傀师的战斗,并不只靠生死决定,左光烈一旦死了,那肉骨必然发狂,从而泯灭人性。 思忖一会儿后,江星辞心语沟通道,“小白,再走远些,远离城关,那左光烈必然不放心,会亲自跟来,届时我们直接杀了左光烈,就算那肉骨发狂,也影响不了我们” 小白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但旋即又想到什么,发问道“主人,天墟关极为偏僻,我们再走远些就可能碰见兽穴,到时只怕不好应对。” “怕什么,这都不关我们的事,这些还是留给那肉骨思考。” 左光烈眉头紧锁,紧盯着战况。 “奇怪,方才他们越打越近,怎么一个不留神就跑远了。” 旋即在光烈对着秦猎喝斥道,“愣着干什么,和我追过去” 傀师能操纵傀儡,但是也要根据战况布战令,对于看不到的战况,没有任何傀师是放心的。 一旁的秦烈,正数着钱,手指在钱袋子来回摸索,听见左光烈斥责,愣了一会儿,一想到毛坦,脸上的懊悔,变成了一闪而过的恐惧,很快跟上左光烈。 疾风呼啸,几个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天墟关以外的地方。 战场很快迁移到一个小山丘,四周都是黑烟,烽火,几百具尸骨还没有处理干净,血淋淋的躺在黄土,还有几具朦胧的兽骨,显然已经到了人妖之界,再往外靠近,就很快能见到兽潮。 小白的脚步很快停住,再次沟通,道。 “主人,就在这里,可以吗?” 江星辞僵硬的点头,他看见这尸山血海茫然的怔住了,一片荒芜,对于一个久居宗门安闲享乐的公子,只有零散功夫才能到城关外来走走,这些都是想都不能想的景象,很难相信,100比1的战损比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见惯了人与妖的战争,小白飞速打断江星辞的思考。 缓过神来的江星辞托着腮,看着远处由小及大的朦胧身影,逐渐笑起来。 “已经想到了最佳的办法,一切尽在掌握,初战告捷,回宗复命的时候,就能看见大师姐了,那时我和她站在同一高度。” 模糊的人影逐渐凝实,先是那肉骨,紧跟在身后的便是左光烈和秦猎。 第四章 身体 慢慢看清发现左光烈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更是背着一柄半人高的大刀。 江星辞微皱眉“想不出这人还挺谨慎,带个随行的侍卫。” 左光烈环视周围,看见周遭都是枯骨,便大概猜到江星辞想要做些什么,向后退了半步,离身后的秦猎更近些。 这些动作都在江星辞意料之中,若是走光烈不那么警惕,这反而才是最大的问题,旋即,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 “江公子,带我来这儿是何意,想利用兽潮打败我。” “可惜实在不凑巧,这些妖兽早在前几日就被我收服了,你看地上这些尸骨就是证据” 左光烈随手捡起一块血迹还未干的尸骨把玩起来。 江星辞瞳孔瞬间放大,茫然的看向四周,立即喝令小白搞出些大动作,但是足足等了好久也没看见一只妖兽,如果放在以前,别说一只妖兽,恐怕已经能看见几次兽潮了。 “不可能,这天墟关周围至少有上千头妖兽,这么大个动静,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不止江星辞迷茫,小白也是,作为城中少有的傀儡,自己常被派来到城外面巡场,但是几乎每次都能看见几只凶兽,尤其是这几天凶手出现的频率越发频繁,不可能几天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星辞质问道“左光烈,你干了什么,这城外的妖兽怎么都不见了?” 左光烈扶额渗笑道“不见了,这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吗?我帮你们清扫了这么多妖兽,你们不该感谢我吗?” 没等左光烈继续说下去,江星辞便勒令小白逃开这里,心中仅存的一个念头,那就是这里,偌大几千里,总不可能连一只凶兽都没了,只要再走远些,就有生的逃走的希望。 小白胡乱猛冲,想要逃出这里,可左光烈却不给这个机会,操控肉骨,一击便击碎了小白的头骨,瞬间残片暴露一地,那些没有消耗干净的零食散落各处,零星一堆。 江星辞被牢牢锁住的核心放开,身躯砸落在地面,心中暗道。 “不可能,刚刚小白和那肉骨打的有来有回,怎么现在连一击都扛不住?” 江星辞看着散落一地的残片,心里涌上说不清的情绪,长久的沉默,他才想起过来。 如果提前几天肃清凶兽,那还可以说得上运气,可这一击便秒杀了小白,那只能说这左光烈从头到尾都在藏拙,念头一旦通达,一切都解释的清了。 江星辞看向左光烈带了些许恐惧,更多的是说不清的怒意,提剑歇斯底里的自问道。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的目的是想把我引到这里来,你要做什么?” 左光烈慢慢靠近,一边鼓掌,一边回答。 “不错,不错,被江公子你猜对了,我就是要引你到这里来,至于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 随即不懂江星辞反应,左光烈便消失在他的面前,心脏处传来一阵生生被撕裂的痛感,一只剑穿过他的心脏,出现在胸口,还在跳动的新鲜血液滴落在鞋面,身后就是左光烈。 将心辞握住剑苦笑,一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净,嘴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堂堂至尊战傀师,不仅傀儡被一击瞬秒,就连敌人的杀招都没反应过来,自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死的这么憋屈? 左光烈眼里划过不屑,在他耳边低语。 “答案是你的躯………体” 第五章 山客 龙馥谷 寒来暑往十八载春秋,平日几乎没有什么人来,久之龙馥谷成了偏僻之所。 却在这偏僻之所有两人居住。 雪夜。 江雪横卧千里,绵绵一江水在近三十日的飘雪中冻成了坚冰。 山外雾气弥漫。 纪长风早早出行,将菜饭备好放在餐桌上,留下一封信。 此去三日,只为寻星环,勿念 季长风 字迹清晰明了,早早从房间醒过来的江锦恒,看见信封,呢喃道。 “星环” 脑海中刚浮上一个念头,整个人便陷入狂喜。 星环是专职开咒蒙的宝物,也是纪长风送给江锦恒的成年礼。 只有开了咒蒙才能真正学会咒术。 “三年泱求,只待三日便可成学。。” 江锦恒激动着,跑过门外,屋外大雪绵延山谷,地势本就低洼。再者因为造化天意,这个冬天,积雪是最夸张一年。 “不知纪叔将防寒衣物拿去了没?” 然后少年又看了一眼一间古朴的房间。 这是季长风的房间,装饰很单调,一幅古画,几套衣裳,一只玉簪,便是这房间主人的所有物。 江锦恒悄然入室,目光放远一看。 赫然看见那幅摆在墙中心的古画 四壁单调,中心自然落在古画上,古画上,女子袭一身红裙,好像在跳舞,但是没有过多的神采,亦或是画技不精。 江锦恒只觉得女子好像在哭,心中怅然若失,至于为什么在少年无从知晓,最后落款是20年前。 看起来这女子是纪叔的相好,不过这眼睛怎么生的和我如此相似。 眉目传情,柳叶眉生的极好,一眼定相思,江绵恒不再过多思考,又看过那堆衣裳破旧的衣裳,单薄的偏少。 “少了好多厚衣服,纪叔应该备齐了,不用我担心。” “纪叔常说,铁汉无需柔情,多于担心只会生麻烦。” 少年眼中逐渐生出几分斩钉截铁 此方世界分三界 一界擎天界神族 一界妖帝界妖族 一界虚神界人族 虚神界又分三州,中、青、东三足鼎立。 从幼时起,纪长风便教少年自己是东州之人不可忘,但对外要称自己是中州人。 中州人修咒,所以纪长风一直教少年习咒,江锦恒也从未多想。 至于青州修蛊,江绵恒极为不屑。 参观完房间,江锦恒添上衣物,带上行囊,欺身走出门。 雪花积在油伞上,直到行至目的地,江锦恒才将积雪一抖而散。 眼前是一方洞穴,洞口有约莫一米,周围是一片白雪,一棵杂草也看不见,只有洞穴是稍稍暖和些的。 “小黑出来,我给你带吃的了。” 一声狼嚎 片刻功夫,洞中走出一只白狼,毛发似水又如绵,至于小黑,这名字则是少年初见时见狼崽通体黝黑,脏脏的便起意。 江锦恒向上扔了一块拳头大的馒头。 三十日大雪,市上的粮食早已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这是江锦恒跑遍十几里求来的一块袋面粉所制。 不料,白狼并未看其一眼,而欺身扑向江锦恒。 一人一兽,很快在雪地玩成一片。 江锦恒当馒头一分为二,大部分留给白狼,白狼和江锦恒一起吞下。 夜已深。考虑到纪长风要离开三日,少年并不吝啬机会,直接邀请白狼。 “小黑和我一块回家吧!” 白狼嚎叫。 一人一兽同行,在路上打闹成一片。 似乎想到什么,江锦恒撕下一块糙布,将白狼四足缠上。 白狼很不舒服,在雪地上翻滚几下,江锦恒只能柔声安慰道。 “小黑委屈你了,纪叔不喜欢小动物,这次为你缠足,只是方便些,下次不会了。” 白狼很理智的停下动作,见状,江锦恒毫不客气的跳上白狼后背。 “白狼,坐骑真好,走吧,小黑!” 白狼没有反抗,只是四足轻颤,兽瞳逐渐放大,好像很享受。 又是一阵狼嚎。 江锦恒也不再犹豫,双脚夹紧白狼白嫩的肚子,绒毛很暖。江锦恒又顺势趴在白狼后背,双手抵在白狼脖梗处,死死缠绕,再次无声了。 “你,很舒服,我想多抱会。” 如此白狼也经不住这样折腾,脸上慢慢爬上一缕绯红。 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顺着江锦恒来时的气味。 山客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