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恶霸》 第一章 开启深灰色的铜制大门,沿著两旁修整漂亮的绿色草皮,经过大约一百公尺的脚程,迎面而立的是一幢四层楼房的宅第。宅前的广场上,左右两边各有一座造型奇异的喷水池,终年流动著暖和的清水。楼宇的顶层,是一整片的副热带造景,一个温水游泳池,而屋顶,遮的是澄清的圆弧玻璃,由玻璃透视穹苍,清楚地浏览著白天的蓝天白云,夜里的月亮星辰。 这里就是曾经叱吒黑道的商业大亨——翟敏峰的庄园,名唤“黑峰别居”,是取自翟敏峰在黑道时的称号——“黑峰”。 翟敏峰退出喋血的黑道生涯已经有十年的光阴,而促使他漂泊的原因,除了爱妻的撒手人寰,让他心生倦意,无心游走在刀光剑影的生活之中,最主要还是因为这是爱妻的临终遗言。离开黑道,仗著庞大的财势,翟敏峰在独生子——翟禹凡的规划、辅佐下,加上三位黑道生涯所栽培的得意助手——萧劲岩、韦士儒、朱薏歆,使得翟家的事业先是在土地开发及建筑界大放光彩,跟著又涉入保全业,然后是零售业,开发大型商品卖场,接著又发展物流业务,现在,更极力投资观光事业。 不过,尽管翟氏集团如日中天,翟氏集团的当家翟敏峰却已经萌生退休之意,希望将事业全部交给翟氏集团最大的功臣——翟禹凡,只不过,翟禹凡迟迟不肯接下翟氏集团的棒子,以至于目前翟敏峰只能呈现半退休状况,挂著翟氏集团董事长的牌子,却已绝少过问公司的业务。 虽说今日的翟家已非昔日的黑道世家,但是翟氏集团的重要人物——翟禹凡、萧劲岩、韦士儒、朱薏歆,因为一直不愿面对媒体的接触,使得从不宴客,而又谣传卧虎藏龙的“黑峰别居”,始终摆脱不了黑道的神秘色彩。愈是神秘,外界的揣 测愈是甚嚣尘上,为避免各界的厚爱,造成翟氏集团的诸多困扰,翟敏峰因而下令翟禹凡为“黑峰别居”开启第一次的面世。 此时,在禹凡的书房里——“凡哥,这月月底正好是老爷子的生日,我们不如挑在那天举办宴会,这么一来,既不会太过唐突,又可以帮老爷子过五十岁的大寿,你觉得如何?”举手投足优雅迷人的韦士儒,可谓是翟禹凡的诸葛孔明,一流的聪明才智,温文儒雅的绅士风范,是一个教女人迷恋的男人。 沉思了半刻,禹凡点头道:“就选那天。”混血儿的翟禹凡,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褐色的肌肤,深邃的黑眸,挺立的鹰勾鼻,微厚性感的双唇。强烈的五官,配上一百八十公分的英姿,还有那属于他独有的阴冷气质,他不只是人群中的焦点,更是商场上教人津津乐道的谜样人物。 “凡哥,时间距离现在只剩半个多月,会不会太过匆忙?”脂粉味浓厚的萧劲岩,有著不合乎名字的外貌,不过,看似柔和、善良的天使容颜,却是犀利与邪恶的保护色。他不只是顶尖的神枪手,还是个武术专家,集一身的功夫,可以说是翟禹凡手中最可怕的武器。 “阿岩,时间不成问题!”韦士儒轻轻拍了一下朱薏歆的肩膀,笑容可掬的说道:“有蕙歆在,就是三天,也可以把事情办得十全十美。” 刚毅、寡言的朱薏歆,是个效率专家,也是个美丽的化身,精雕细琢的五官,美得犹如不染俗世的仙子,只可惜不苟言笑的眉宇,化掉了神采里的柔美。 “是,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不过,你可别期望我们阿歆有那种闲工夫管这档事。”萧劲岩左手一伸,亲匿地搭在朱薏歆的肩上,然后别有用心地偏过头,对著朱薏歆娇滴滴地说道:“阿歆,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一点也不辜负萧劲岩的用心良苦,朱薏歆果真开口打破沉默,“我一切都听从凡哥的安排。” “凡哥,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安排?”虽然不甚满意朱薏歆的反应,但是萧劲岩还是很得意自己收到的成果。一个多月前,薏歆突然跟禹凡告假,说是想到乡下散心。经过一个礼拜,薏歆虽然如期归来,却变得有些精神恍惚,像是有什么心事困扰著她,使得原本沉默的她,更是消沉。以前的薏歆,别人说了十句话,她还会说上三句话,近来的她,人家嘴巴都快说破了,她可能还没插上一句话。而这会儿,既能让她出声,就表示她的魂还在,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好现象。 “这事交给蕙歆的助理去办,等事情弄妥之后,再让薏歆过目。”点了烟,禹凡说道:“没其他的事,就早一点回房休息。” “是,凡哥!”推开萧劲岩搂在肩上的手,朱薏歆率先走了出去。 等到书房的门在朱薏歆的身后掩了上去,禹凡对著依然静坐在沙发里的两个人问道:“什么事?” “凡哥,都一个月了,你要不要跟薏歆谈一谈?”韦土儒凝重的神情里,有著明显的关怀。 “是啊!凡哥,如果再搞不清楚阿歆发生什么事,我担心她会变成哑巴。”难得蹙眉的萧劲岩,这会儿也忍不住忧愁了起来。 “你们两个不是已经跟她谈过了吗?” “凡哥,谈过了有什么屁用,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歆口风紧得很,就是拿刀子扳开她的嘴巴逼供,也不见得听得到一个字。”有时候他不免要质疑,他和蕙歆的性别是不是生错了?他萧劲岩的话比女人还多,而她朱薏歆的话却是比男人还少,这不是挺不像样的吗? “凡哥,你是薏歆的主子,也只有你才可以让薏歆透露一点蛛丝马迹。”比起他和劲岩,薏歆的主仆观念可以说是无可救药,所以,她会对任何人置之不理,却绝不会对凡哥有所迟疑。 站起身来,禹凡来到了落地窗前,遥望了一眼宅前的喷水池——一如这个月来的现象,薏歆像个游魂似的呆坐在喷水池边。 “这事我会处理。” “凡哥,那我们回房了。”说著,两个人马上静悄悄地退出了书房。 ☆☆☆ 身为翟氏集团总经理——翟禹凡的机要秘书,她的压力自是比一般人都来得沉重,只是刚毅、好强的个性,以及十几年来的社会历练,让她绝不在人前表现一丝的软弱。只不过再怎么强悍,她朱薏歆终究是个女人,压力沉积太久,也有破堤的一天,所以,在濒临极限之际,她跟凡哥提出了乡下一游的要求。 十几年的自我封闭,让她一飞出原有的天空,就疯狂的自我放逐,随心所欲的放纵自己不去思考,不去设想未来的日子,生平,她第一次当个没有负担的女人,但是,却也让她遇见了“他”——一个爱笑的男人,一个浪漫多情的摄影师。 她不想爱上他,她也不能爱上他,可是,才短短一个礼拜,她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他,将自己给了他。问她后悔吗?不,她一点也不后悔,因为他让她知道什么叫作“笑”,他让她体会到被爱的幸福。 “我不想问你发生什么事,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自我调适的能力,不过,看你现在的情形,我好像太高估你了。”无声无息地走到朱薏歆的跟前,禹凡静静地打破只有潺潺的流水声点缀的黑夜。 倏地抬起头,薏歆惊慌地掩去眼里的落寞,站起身来应道:“凡哥!” “我并不打算问你究竟是什么事让你魂不守舍,不过,聪明如你,也应该知道,你这个样子并不能解决问题。” 愈去回想,心里只会更加苦涩,这道理她何尝不懂,可是,心,又岂是她所能控制得了。 靠向池边,禹凡漫不经心地拨动池水,突然转而说道:“明天,我让阿山送你去加拿大的别墅散散心,直到你恢复正常。” 禹凡的话,轰的一声炸醒了朱薏歆原有的沉静。一脸的慌张,她急急忙忙地说道:“凡哥,我不要去加拿大!” “不去加拿大?”挑了挑眉,禹凡不动声色地说道:“给我理由。” “我……” “既然没有理由,那你就去加拿大。”一点转圆的余地也没有,禹凡头一转,举步往屋内走去。 “凡哥!”心急地叫住禹凡,朱薏歆怯怯地辩道,“阿山是你的保镖,你让他送我去加拿大,那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停下脚来,禹凡侧过身子,扬著眉,轻笑地质问道:“薏歆,跟在我身旁那么久,你还会不清楚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吗?” “这……”离开黑道的打打杀杀,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安置底下弟兄的出路,而为能做出最妥善的安排,“火龙帮”的老爷子翟敏峰可谓是绞尽脑汁。翟氏集团的保安小组,翟敏峰、禹凡的贴身保镖,这全是安插职务所用的名目。一开始,为了养这群多余的人力,曾造成翟家相当大的负担,还好翟家的财势雄厚,经过禹凡设计的一连串在职训练,渐进地让米虫变成了有生产价值的人力资源。当然,这也是之后翟氏集团的相关企业——“翟氏保全”成立的缘由。 叹了口气,朱薏歆幽幽地说道:“凡哥,如果可以经由时间来淡忘对某个人的思念,我想,不管我待在哪里都是一样。”认识禹凡的人都会认为他是一只披著银白色皮毛的狐狸,阴冷的外表让人不寒而栗,诡诈的头脑教人捉摸不定,以退为进,迂回而前,他是一个很懂得耍计谋的人。就好比一会儿之前,他还轻轻松松地告诉她,他不会追问她,可是这会儿,他已经拐个弯,让她自己非得从实招来不可。 了然地看著朱薏歆眉宇间的愁绪,禹凡锐利地反问道:“你真的想忘?你真的忘得掉吗?” “我……”对于她生命里惟一有颜色的一段记忆,她真的想忘,也真的忘得掉吗?不,她忘不掉,一辈子也忘不掉……走到朱薏歆的面前,禹凡轻拍著她的肩膀说道:“薏歆,凡哥不是告诉过你,放不开的东西,就是不择手段也要想办法拥有;非得放弃的东西,是一丝一毫都不能留恋。” “凡哥,我……”如果这份感情可以轻易地说“要”或“不要”,她的心里就不会有那么痛苦的挣扎、犹豫。 “想开一点,要不然,不论你愿意与否,凡哥都会把你送到加拿大。”对他来说,任何事情只有“要”或“不要”,没有“做得到”或“做不到”的问题。 轻轻地点点头,朱薏歆莫可奈何地道:“我知道。” “明天开始,我要看到的是原来的朱薏歆。”丢下最后通牒-禹凡头也不回地朝著室内走去。 看著禹凡消失在玄关,朱薏歆沉重地凝视著零零落落散置在夜空里的星光,过了今晚,她将回到那个一板一眼,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的朱薏歆。 ☆☆☆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我家住在阳明山,我的名字叫作……” “蓝思圻!”瞪著屁股大刺刺地坐在楼梯扶手上的宝贝女儿,孙以玲大声地怒吼道,“我告诉你多少遍,下楼的时候,要用走的,不要用滑的,你为什么老是讲不听。” 咻!安全地降落在孙以玲的面前,思圻嘻皮笑脸地说道:“妈咪,怎么了,一大早就发那么大的脾气?”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孙以玲,思圻接著靠在孙以玲的耳边,暧昧地说道:“该不会是……昨晚爹地他对你摧残得不够火热吧!” 狠狠地拉住思圻的耳朵,孙以玲咬著牙道:“蓝思圻,你就不能像个淑女,说话好听一点、举止端庄一点吗?” 双手抓住孙以玲的手臂,思圻小心翼翼地将它移开耳朵,然后笑咪咪地说道:“妈咪,你要看开一点,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当不成淑女,就像你……”咚! 躲过孙以玲挥向她的魔掌,思圻往下一坐,安稳地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摇著头,思圻语气沉重地感慨道:“妈咪,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很不能接受现实的人?” 别人家的女儿乖巧、文静,而她生的女儿却像个噩梦,这是什么道理啊?脚一跺,转个目标,孙以玲怒气冲冲地对著客厅正跷著二郎腿看报纸的丈夫嚷道:“蓝益祥,你就不能说说你的宝贝蛋吗?” 可怜的妈咪,斗不赢她,就拖她爹地下水!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吗? 虽然清楚女人之间的战争,聪明的男人要视而不见,可是,被老婆大人点到名字,想装聋作哑视而不见那是绝不可能的事。莫可奈何抬起头来,蓝益祥看著无辜地跟在太座身后的思圻,佯装严肃地训道:“宝贝蛋,都二十三岁的人,不要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蹦蹦跳跳的,一点正经样也没有。” 翻了翻白眼,思圻嘟起了嘴巴啐道:“爹地,你真的是墙头草呀!” “墙头草?”迷惑地眨著眼睛,蓝益祥不解地念道。 往沙发上一倒,思圻气定神闲的说道:“你不是常说年轻人就是要蹦蹦跳跳的,那才会有活力、有朝气,结果……”慢条斯理地斜睨了一眼蓝益祥,思圻摇摇头,跟著一脸悲哀地叹息道:“唉!没有原则的男人!” “这……”傻呼呼地抓著头发,蓝益祥凄惨地望向一旁的妻子、儿子,发出求救的信号,不过,只见孙以玲一副幸灾乐祸地回视著他,蓝思恺自顾自的埋头处理他的公事。天啊!这是什么家庭,一点相亲相爱的互助精神也没有! 收起他那狼狈的表情,蓝益祥神情一正,摆出父亲大人的姿态说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否则,以后没人敢娶你!”这年头讲的是自力救济,妄想别人能够雪中送炭,难啊! 说起结婚这档子事,思圻马上反应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嫁人。” 怀疑地瞥了思圻一眼,蓝益祥不以为然说道:“是啊!没人追的时候,当然是不想嫁人,可是改明儿有人想要了,谁知道会不会婚都还没结,就等不及住进人家家里。” “哈!好好笑的笑话!”一脸恶心地看著蓝益祥,思圻假假地笑了笑,不屑地说道:“我又不是笨蛋,我干么傻得跑去结婚?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就怕丈夫搞外遇,丈夫有了外遇,还得花钱找征信社抓奸,这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她对男人评价不高,实在是男人就是那么糟糕!在“风?征信社”待了一年,她见过的案子有百份之六十是跟“外遇”有关系,所以,像她这么有智慧的女人,怎么可能让自己有机会变成“糟糠之妻”? “蓝益祥!”思圻的高论才落下,孙以玲马上尖叫道,“你看吧!当初叫你别答应她去征信社工作,你就是不听,结果可好了,先是弄得自己女人不像女人,现在,还装了这种不健康的思想,这像话吗?” 只要跟蓝家有点交情的人都会知道,蓝家的一家之主——孙以玲最忌讳的就是“征信社”这三个宇,当然,这三个字之所以成为她的梦魇,还不是托她宝贝女儿的福。 瞪了思圻一眼,蓝益祥连忙地拍抚著孙以玲的背,陪著笑脸道:“太座,别生气,小孩子嘛,还有机会再教育。”其实,真要追溯思圻到征信社工作的责任,也不全是他的错。因为“风?征信社”的老板是以玲的外甥,思圻的表哥,而思圻之所以会想到做这样的工作,也是因缘际会。 “再教育?”提高嗓门,孙以玲气呼呼地说道:“我告诉你,她要是可以再教育的话,我的头就可以剁下来给你!” 不愧是她蓝思圻的妈咪,真是了解她! “这……”手足无措地看著孙以玲,蓝益祥呐呐地说道,“太座,我喜欢你整个人,所以,你还是好好的把头留在原地比较好。” 忍不住,思圻抱起肚子哈哈大笑。天啊!好蠢的爹地! “自己闯的祸,你还好意思笑?”一直静坐一旁的蓝思恺,在听见思圻那毫不节制的笑声之后,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迅速地收住了笑声,思圻无辜地吐了吐舌头,安分地闭紧了嘴巴。若问蓝家谁最疼她,谁又管得动她,不用考虑只有一个人,就是她唯一的哥哥——蓝思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是合理的事,老哥可谓是百份之百的支持,不过,一旦失了分寸,他可也比任何人都来得严峻。 搂著孙以玲的肩膀,蓝思恺安慰道:“妈咪,别生气了!思圻生性活泼,没什么定性,她现在还小,思想难免比较不成熟,再过个几年,就不会有这样的念头,你就别放在心上。” 埋怨地瞅著制造出这场混乱还一副没事人的思圻,孙以玲百般无奈地说道:“希望如此!”虽然心有不甘,不过,自己最得意的儿子都开口了,孙以玲也只好卖个面子,破“怒”为“怨”。 忽然瞄到自己放在茶几上的信件,蓝思恺伸手拿起最上面的邀请函,将它递给蓝益祥,说道:“爹地,翟董事长下礼拜天过五十岁大寿,我们都在受邀之列,可是,我到德国的飞机正好是下礼拜天,所以,就请你跟妈咪帮我带份礼物。” “不行!”蓝益祥还来不及表示,孙以玲已经抢著道,“下礼拜六,你爹地要带我去日本度假。” “太座,我们……” 连忙捂住蓝益祥的嘴巴,孙以玲斩钉截铁地摇头道:“这可是我等了大半辈子的二度蜜月,说什么都不能取消!” “妈咪,”接到蓝益祥投来的暗示眼神,蓝思恺赶紧接口游说道:“翟董事长第一次开放‘黑峰别居’对外宴客,我们若是没人出席的话,那就太失礼了。” “我不管!平时你爹地跟你为公司忙得不分昼夜,没时间陪我,我都可以由著他,可是这一次的蜜月旅行,我绝不延期!”遮著耳朵,孙以玲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这该怎么办?”看著蓝益祥,蓝思恺也没辙了。 “我去啊!”抽走蓝益祥手中的邀请函,思圻翻开卡片,兴致勃勃地接道,“黑峰别居”?这名字听起来还真是诡异,不过,愈是奇怪的东西她就愈有兴趣,既然没人可以去,那她就去看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你去?”狐疑地瞪著思圻,没人敢相信她竟然会如此的自动自发。 “干么,有人帮你们跑一趟不好吗?”不满意地看著大伙儿脸上的表情,思圻噘著嘴问道。 摇著头,孙以玲开心的说道:“不会,很好啊!”只要有人肯去,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太座,这不好吧!思圻……” “好啦!就让思圻去,反正只是送个礼,礼貌到比较重要。” “是啊!爹地,只有思圻可以代表蓝家的人,由她代替我们前去祝贺,可能是最妥当的处理。” 老婆一句,儿子一句,说得蓝益祥也只能转变心意道:“也只有这么办了。” ☆☆☆ 风?征信社“正远,我已经帮你查到朱薏韵的下落,不过……”面有难色地看著一脸期待的好友倪正远,展昱风话到一半,突然踟踌了起来。 “不过什么?”向来不拖泥带水,说话干脆的展昱风,这会儿竟然吞吞吐吐,听得倪正远不由得更是心急。 这一个半月来,他百思不解薏歆为何不告而别?他以为她和自己一样,已经清楚的认定他们彼此相属,可是,在他们彼此倾诉爱恋,在她那么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给了他之后,她却转眼消失在隔天清晨的床畔。他真的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那七天里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全是他的虚幻?还是,她从头到尾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不,他不相信! 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了倪正远,展昱风神色凝重地缓缓道来:“朱薏歆的父亲是个酒鬼、赌徒,打老婆、打女儿,十足的瘪三。朱薏歆是个在暴力下长大的小孩,家里得不到温暖就到外面鬼混,所以十三岁就当起太妹,跟著人家混帮派。十四岁那年,她母亲因为受不了丈夫的长期虐侍,自杀身亡。” 看了一眼眉宇纠葛的倪正远,展昱风叹了口气,接著又道:“朱薏歆她母亲死后,她父亲赌得更凶,赌到后来,什么都没了,而且还欠下一百万的赌债。赌场的人上门讨不到债,就只好拿朱薏歆来抵,可是朱薏歆不从,藉机就跑。被一群彪形大汉追著跑,朱薏歆是不可能逃得出他们的手掌心,不过,千钧一发之际,竟然让朱薏歆碰到了贵人,就是当时纵横黑道的‘火龙帮’老爷子——翟敏峰的独生子。 从那时候后开始,朱薏歆就跟在翟禹凡的身边。” 难怪第一眼看见薏歆的时候,她眼底有一抹沉重的悲哀,原来她的背后竟有这么一段过去。看著手中的资料,倪正远心疼地细读上头记载的朱薏歆。 “昱风,有没有办法让我跟薏歆见面?” 摇摇头,展昱风有些无奈地说道:“让我帮你调查朱蕙歆,这我在行,但是你要见她可不容易。资料你也看了,她是翟氏集团总经理的机要秘书,住的又是翟家的‘黑峰别居’,想见到她,可不是通报一声就可以的。翟禹凡对自己的人非常保护,如果真能让你破除种种关卡见到她,只怕也不会让你单独跟她说话。” “那……我该怎么办?” 望著倪正远焦虑的神情,展昱风不忍心地说道:“让我想想看好了。” ☆☆☆ 办公室里正陷在寂静的思考气息当中,而办公室那道略微敞开的门外——“我早就说过这家伙最不老实了,他一定会背著我们偷接case,果然……”透过门缝,听到那一段对话,思圻终于气愤地做出她的结论,“风?征信社”有一道不成文的规定,不管上门的是何种case,或是委托人有指定探员,他们都得依循这个顺序——展昱风、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月;然而今天,身为“风?征信社”的老大,竟然先破坏了规矩,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思圻,就算那家伙不老实,他也是你表哥。”往上瞟了一眼“风?征信社” 最调皮难缠的闯祸精——蓝思圻小姐,关立瑜淡然地提醒道。 “表哥又怎么样?表哥就不能说实话吗?”说真的,她从来不会特别记住展昱风是她的表哥,可是,他们“风?征信社”最精明冷静的女强人——关立瑜小姐,却老爱强调这无法改变的事实。 “喂!你们两个难道就不能安诤一点,不要破坏气氛!”望著办公室里愁眉不展的倪正远,“风?征信社”最浪漫、多情的小女人——慕云霏已经忘了她之所以站在这里偷听的目的,“人家倪大哥真的好可怜,明知心爱的她就在那里,却没办法见上一面……”说著,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用力地拍了一下额头,思圻忍不住呻吟道:“oh!拜托!你又知道倪大哥要找的那个女人是他心爱的女人?” “我当然知道,只要看他的表情,我就可以感觉到他对她那种至死不渝的爱。” 感觉?翻了翻白眼,思圻不由得摇了摇头。天啊!真受不了这个女人,什么事都是“感觉”! 静了半晌,蹲在最下面,始终没有开口的邢浣月突然迸道:“云霏,为什么我都没有感觉到?”“风?征信社”最天真,也最甜蜜、可人的小天使,似乎永远也无法明白,为什么她不能跟云霏一样厉害。 “天啊!”痛苦的叹息声,一致地从浣月上头那三个女人传了下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人呢? “怎么了,”慌张地站起身来,邢浣月一脸关心地想知道她们发生什么事,可是这一匆忙,却让上头的三个女人跟著她,成一条直线地往办公室倒下。 砰! 第二章 同样出色的家世背景,同样教人目不转睛的姿色,而且,还是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社团的好朋友,蓝思圻、关立瑜、慕云霏、邢浣月号称“‘风?征信社’四大名媛”,不过,看著她们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展昱风一点也不觉得她们符合“名媛”的形象。 “蓝大小姐,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只是,骂过就忘,不管他费了多少唇舌告诫她们,她们总会故态复萌,当然,依他过去的经验,会带头玩这种缺德游戏的人绝对是他的宝贝表妹思圻。 “奇怪!四个人都被你逮到,你为什么只念我一个而已?”嘟著嘴,思圻不满的抗议道。 “你自己心知肚明,还用得著问我吗?”挑了挑眉,展昱风不以为意的反击道。 “我……是,是我带头起哄,不过,谁教你这么不光明正大,偷藏case!”自己先做了亏心事,还好意思骂得那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家伙! “我……”当场被逮住了,他还能说什么吗?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啊,她们四个都是千金之躯,这要是有什么闪失,他怎么向她们的父母交代?有时候他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她们四个加入他的行列。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刚刚还一副得意的样子,现在神气不起来了吧! 正当展昱风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时候,倪正远适时的伸出援手。 “思圻,别怪昱风,是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所以才让昱风私下帮我调查。” “倪大哥,你不用替他说话,这种事每个月都会有好几次。”接著,思圻轻轻撞了一下身旁的关立瑜说道:“立瑜,你说,我有没有冤枉他?” 摇摇头,立瑜精锐地指道:“根据每个月社里多出来的几笔不明不白的额外收入,我们可以确定,风哥确实背著我们……” “停——”举起手,展昱风无奈地说道:“我投降,我承认,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小人得志的露齿一笑,思圻满意的点点头。 说起来真是可悲,只要跟她们处在对立的局势,他都只有挨打的份。好,既然她们这么会计较,那么脑子一转,展昱风居心不良地问道:“思圻,接下来的case轮到你,是不是?” “废话,不是我,难道是你吗?”明知故问!若不是他大少爷偷跑,倪大哥的寻人案根本是她的。 “那好!”拿走倪正远手上的资料,展昱风将它递给了思圻,一副等著看好戏的说道:“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让正远见到朱薏歆。” 可恶的家伙,自己解决不了,就丢给她! 思圻都还没表示任何意见,邢浣月已经为她大喊不平:“风哥,你之前不是跟倪大哥说,想见到朱薏歆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这会儿你让思圻接下这个case,不是在为难思圻吗?” 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展昱风说道:“浣月,我只是依照社里的规定,可没有刁难思圻的意思,不过,如果思圻觉得做不来的话,她可以弃权啊!” “谢谢你这么善体人意的提议,”很假地对著展昱风微微一笑,思圻一脸悠哉地说道,“可惜的是,你恐怕要失望了,因为这个任务,本小姐接定了。” “你确定?”不会吧!他只是想灭一下她的威风,并没有……“非常确定!”聪明反被聪明误,他——活该! “思圻,不要逞强,翟氏集团……” 握住关立瑜的手,思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你放心,后天我就可以进‘黑峰别居’,届时,我会乘机把朱薏歆弄出来。”看著大伙儿质疑的眼神,思圻接著又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一样东西给你们看。”说著,便冲出展昱风的办公室,拿出她一直放在皮包里的邀请函。 ☆☆☆ 望著正盛装打扮的思圻,关立瑜不厌其烦的问道:“思圻,倪大哥告诉你的话,你有没有记住?” “有,我记得一清二楚:不可以泄漏身分,不可以让朱薏歆知道想见她的人是谁,否则任务失败,对方就有机会防备我们。”顿了一下,思圻不解的说道;“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倪大哥跟朱薏歆两人相爱,朱薏歆一定也很想见到倪大哥,那么,为什么倪大哥不让朱薏歆知道他要见她?” 一说到她最爱的话题,慕云霏马上放下手中的饼干,发挥她丰富的想像力说道:“我觉得,朱薏歆一定认为自己配不上倪大哥,希望倪大哥对她的记忆永远留在那一段美丽的假期,所以,她虽然想见倪大哥,也会避而不见;而倪大哥,就是要防止她避而不见面,所以才不想让她知道。” “是吗?”怀疑地瞥了躺在她床上的慕云霏一眼,思圻对著镜子戴上项炼。 “我同意云霏的猜测。”沉吟了半晌,关立瑜表示道:“如同倪大哥所说,朱薏歆是不告而别的话,那也就是说,朱薏歆没有再见到倪大哥的打算,当然,她若是知道倪大哥想见她,她恐怕会防得更紧。” “不对啊!”关立瑜一说完,邢浣月突然从床上坐起身来叫道。 “什么东西不对?”被邢浣月那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其他二个人连忙地问道。 “既然朱薏歆不想见倪大哥,那倪大哥为什么还要见朱薏歆?”眨著那双天真的眼睛,邢浣月不解的反问道。 “mygod!又来了!”三人一致的摇摇头,天啊,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单纯,还是说她头脑简单。 “干么?我说错了吗?” “没有,只不过……”叹了口气,思圻有气无力的说道:“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天才’!” 摸了摸邢浣月的头,慕云霏像是在教小孩子地说道:“浣月,有一天你要是碰到爱情,你就会明白倪大哥为什么想见朱薏歆。” “喔!”似懂非懂,邢浣月跟著又倒回床上。 “思圻,我在想朱薏歆可能不会答应你的请求,所以,我帮你准备了一样东西。” 从皮包拿出一只小瓶子,关立瑜将它递给了思圻,“如果她不愿意跟你走,你就用这瓶麻醉剂喷她,她会马上陷入昏迷,然后你再用车子运她出来。” 还是关立瑜细心,总会预先做好最完善的安排。收起小瓶子,思圻点头道。 “我知道了。”有了这瓶,任务一定可以顺利完成。 检查了一下思圻的装扮,关立瑜接著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风哥他们还在楼下等我们。” ☆☆☆ 天啊!晃眼过去全都是人,这教她从何找起呢?啊哈!说到曹操,就看到曹操,那不正是朱薏歆吗?浓眉,杏眼,带点忧郁、冷漠的气质,她本人跟倪大哥给自己看的照片,可谓是一模一样,只不过,相片里的她有一份浅浅的笑容,而眼前的她,却是严谨的难以亲近。 怎么办?她身旁围绕著那么多人,怎么接近她呢?眼珠子向四周转了一圈,思圻细细盘算著……不如先盯住她,一旦她落了单,再采取行动好了。 拿著餐点,思圻一面喂著肚子,一面小心翼翼地注意朱薏歆的一举一动。而此时另一头——“凡哥,在我们的左前方有个大美人一直盯著我们。”附在禹凡的耳边,劲岩轻声说道。 身为今晚的焦点人物,会吸引女人爱慕的眼光一点也不奇怪,不过,劲岩会特别提起,那就意谓著不是那么一回事。往著劲岩说的方向看去,禹凡莫测高深地审视著目光所及的佳人。精雕细琢,娥眉带粉,星眸生辉,朱唇轻笑,她的确是个大美人。 “她的目标是谁?”看过的美女多如过江之鲫,可是,她却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充满动感与活力的女人。 “到目前为止,我还看不出来。” “她的目标是薏歆。”从侍者盘中拿了杯鸡尾酒,士儒轻啜了一口接道。其实早在她还没对薏歆盯梢之前,他已经注意到她,因为,她就像一个发光体,很容易吸引人家的注意力,而且,当所有官商贵宾急著找人攀谈、套交情的时候,她却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研究著来来往往的面孔。而当她看到薏歆时,露出了一抹松懈的神情,他就知道,她找的对象就是薏歆。 “我?”望了一眼之前劲岩指的方向,朱薏歆沉静地说道:“我不认识她。” “唉唷!该不会是个断袖之癖,‘煞’到我们阿歆吧!”故作害怕地颤抖了一下,劲岩嗲气地说道。 白了劲岩一眼,士儒睿智的眼神里,闪著淡淡的笑意,肯定道:“薏歆,你是不认识她,不过,她却知道你是谁。” “这话怎么说?”继续胶著他不曾放松的焦点,禹凡反问道。 “从她看到薏歆的那一刻反应,我相信她就算没见过薏歆本人,也一定看过薏歆的照片。”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禹凡不怀好意地轻轻一笑,“有没有兴趣知道她的目的何在?”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他想知道她是谁。 “凡哥,我喜欢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邪恶地瞟了一眼猎物,劲岩开始摩拳擦掌了起来。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禹凡说道:“薏歆,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我知道。” “去吧!”看著朱薏歆离去,接著,又等到思圻展开行动,跟著朱薏歆身后走去,禹凡又交代道:“阿岩,找阿山跟你一起过去,还有,把她带到我的书房。” “遵命!”收起他嘻皮笑脸的散漫,劲岩静静地跟了上去。 一直到劲岩消失在人群当中,士儒忽然开口说道:“凡哥想要她。” 瞥了士儒一眼,禹凡似笑非笑地说道:“也许吧!”她的确挑起他的好奇,可是接下来,他会不会对她产生兴趣,那可难说。 ☆☆☆ 注视著前方缓缓移动的身影,思圻一步、一步谨慎地跟在朱蕙歆的身后,跟著又不时回头留意著自己的后方。跟踪别人,预防自己成为别人的跟踪对象,这对她这个征信社的探员来说,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不过,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她回头的频率特别得高,好似觉得有人跟在她的身后。 甩了一下头,思圻轻轻一笑,她一定是太紧张了,绕过宅子,来到左后方的树荫下,那里有一座新盖的秋千。 “你是谁?”迅速转过身来,盯住思圻,朱薏歆直截了当地问道。 心一惊,思圻立刻反应道:“你早就知道我在跟踪你?” 淡然一笑,朱薏歆沉著声音回道:“原本我是不知道,但是刚刚你踩在草皮上的声音,泄漏了你的行迹。” “是吗?”虽然她没学过什么轻功,也无法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不过,今晚翟家热闹喧腾的气氛,足够盖掉她所发出的脚步声。 眼里闪过一刹那的赞赏,朱薏歆紧接著漠然地反问道:“如果不是,你会马上转身走人吗?” “你认为我有必要走人吗?”话中有话,思圻机智地又反问了回去。 不自觉地放声笑了开来,朱薏歆以从没有过的轻松语调说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难缠?”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她”很聪明,反应也很快,可是,却让她产生一种从没有过的自在。 “有,很多人。”悠悠哉哉地走到秋上坐了下来,思圻也不再拐弯抹角地说道:“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所以想请你陪我走一趟。” 眯著眼,朱薏歆心里的警铃直觉地响了起来,“哪一位朋友?” “你不认识,不过,他见过你,也很欣赏你。” 冷冷一笑,朱薏歆淡漠地说道:“很抱歉,对于这样的盛情,我没兴趣。” “我只不过要你拨出一点点的时间,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慢慢地伸手探进皮包里头,思圻不动声色地拿妥关立瑜为她准备的麻醉剂。 “对于我没兴趣的事情,就是花我一分钟的时间,我都觉得浪费。” 故作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思圻来到朱薏韵的面前,企图改变她的心意说道:“朱小姐,我那位朋友真的很想见你一面。” “我们两个素味平生,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地点由你来挑,我再请他出来跟你见面。” 朱薏歆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诚意,也很好奇究竟是谁这么费心的想见自己,可是,此时此刻,已经由不得自己擅自作主。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泰然自若地微微一笑,思圻轻声道:“既然帮不上忙,那我只好得罪了。”在朱薏歆还来不及意会过来,思圻将手中的麻醉剂对准她,毫不迟疑地喷了下去,紧接著,伸手扶住了她。还好车子正好停在宅子左前方的喷水池旁,想将她弄到车上,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然而,才走不到几步路,已经有一把刀子抵在思圻的脖子上。 “美人儿,游戏结束了。”伸出另一只空著的手,劲岩缓缓地抽走思圻手中的麻醉剂。 该死!她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怪不得朱薏歆对她一点防范也没有,原来她后头早已备妥了支援部队。 “阿山,把薏歆扶上楼,然后去请凡哥。” “是的,岩哥。”依著劲岩的指示,阿山接过朱薏歆,往屋后的楼梯走去。 推著思圻的肩膀,劲岩命令道:“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说不紧张是骗人的,长这么大,她可是第一次尝到刀子架在脖子上的滋味。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 “喂!你干么把我绑起来?”看著那被绳子捆得密密麻麻的玉手,思圻挣扎地对著劲岩叫道。天啊!亏他长得一副面善的柔和相,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捆树枝也不是这种捆法的,痛死她了! “当然是防止你逃跑啊!要不然……”靠向思圻,劲岩色迷迷的眨著眼睛,暧昧地接道:“你以为我想对你做那个吗?” 一点也没有被劲岩的色相给吓到,思圻斜睨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做哪个啊?” 腼腆的抛了个媚眼,劲岩跟著故作别扭地说道:“就是……sex!” 像是终于发现什么大新闻似的,思圻忽然惊叫道:“哇塞!原来你是个异性恋啊!”想唬她?还早呢! 之前欣赏过她和阿歆之间的交锋,他已经对她刮目相看,这会儿,他更不得不佩服她灵敏的反应。收起他开玩笑的心情,劲岩半认真地问道:“美人儿,你是真不怕我们,还是故作姿态?” 慢条斯理地跷起了二郎腿,思圻笑道:“我怕你们干么?‘翟氏集团’又不是作奸犯科的黑道帮派,我有必要怕你们吗?” 话一落下,耳边突然传来拍掌声,“说得好!”凝视著思圻那双明亮、生动的眸子,禹凡轻柔地赞赏道。 望著那两道写满诱惑的眼神,思圻心里不觉翻过了一波涟漪。眨了眨眼睛,正了正自己,她轻轻地甩掉瞬间的遐思,拜托!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玩这种“触电”的游戏? 仔细打量了一下禹凡,再看了他身旁的士儒一眼,思圻不自觉地坐挺身子,大剌刺地问道:“喂!你们两个从哪里蹦出来的?”一个是冷中带危险气息的男人,一个是优雅翩翩的绅士,他们竟然可以出现的无声无息,他们两个人会是谁? 走到思圻对面的沙发椅坐了下来,禹凡意有所指地挑逗道:“如果我说,我是从食人谷出来的,想吃掉你你相不相信?”在听过阿山的报告,还有见识到她和劲岩之间的对话,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他要这个女人! 听到禹凡那充满暗示的言辞,思圻脸上忍不住泛起一阵红潮。这个王八蛋! 睁眼一瞪,思圻故作镇定地说道:“如果你是食人谷出来的,那我就是猎人谷出来的,专门出来射杀你们这种食人谷的‘野蛮人’!” 禁不住,禹凡放声大笑了起来,有趣!太有趣了! 看著禹凡那狂妄地笑个不停的模样,思圻不由得蹙著眉。“喂!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笑要适可而止,否则,会老得很快?”她不否认他的笑声真的很有磁性,可是,也不能这么夸张,听起来好似在嘲笑她。 收住笑意,禹凡瞅著思圻,忽然转个弯问道:“小姐贵姓大名?” “蓝……”顿了一下,思圻赶紧换言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家伙太可怕了,问得这么突然,让她毫无警觉,差一点就说溜了嘴。 “因为你不得不告诉我。”用眼神向劲岩示意,没一秒钟的时间,他已经将刀子架在思圻的脖子上。 “你不敢。”有点质疑,又有点不相信,思圻状似轻松地说道。 只见禹凡回以淡淡的笑容,而劲岩却将刀子适度地向下一压,一脸娇柔地警告著:“美人儿,我劝你,最好不要试探凡哥的耐性。” 原来他就是翟禹凡!扬著唇,思圻轻笑地摇摇头。其实,她早该猜到他就是翟禹凡,毕竟那浑然天成的领导气势,可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只不过微微一笑,思圻从容地说道:“蓝以玲。”她不认为他会宰了她,不过,他却可以狠得下心来让她见血,而她这个人偏偏又很爱惜自己,她可不希望在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个丑陋的刀疤。 “蓝以玲!”静静地沉思了一会儿,禹凡接著又问道:“你的目的?” “我说过了。”她相信稍早自己跟朱薏歆说过的话,他的属下一定已经向他全盘转述。 “我要听真实的版本。” “是吗?那就太可惜了,因为我只有一个版本,信不信由你。” 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禹凡注视著思圻,沉稳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请你当‘黑峰别居’的贵宾,一直到我听到正版的故事。” 瞪大了眼睛,思圻不敢相信地尖叫道:“你想软禁我?”不会吧!这是一个有法制的民主社会,他不可能目无法纪,就这样……天啊!这群人该不会是疯子吧! 突然倾身向前,禹凡一只手支撑在桌面,一只手轻柔地抚著她白细的脸庞,沙哑地呢喃著:“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说它是‘软禁’,我会说它是‘作客’。” 战栗的悸动,沿著那只充满诱惑的手迅速地透进思圻的心肺,骚动她所有的感官。猛然地吞了一下口水,思圻急忙地向后靠去,慌慌张张地躲避禹凡的扰乱。 “我……劝你最好放我回去,否则……”平时她嘴巴不是很溜吗?怎么,这会儿被他一碰,就变得手足无措? “否则什么?否则你要告我绑架吗?”扬著眉,禹凡笑道。她真的很美,美得生动,美得活泼,美得充满生气。 “我……”该死!她当然不可能告他绑架。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狂妄地说出思圻的立场,禹凡站直身子,深深地巡视了她一眼,向她轻轻地欠了个身,然后毫不迟疑地走出了书房。 紧跟著,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的士儒,也随著禹凡身后而去。最后,劲岩收起刀子,开口道:“你很清楚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不过,你要记住,你不见得有时间跟我们耗。”说著,他也跟著退出了书房。 “喂!”冲到门边,思圻用著那双被绑住的手扳著门把,该死!外头上了锁! 这下可好了,任务泡汤,表哥他们又等不到她,他们一定急死了。 ☆☆☆ 送走了宾客,“黑峰别居”终于由-哗回归到原有的宁静。 解开束缚了一个晚上的领带,禹凡脱下西装外套,连同领带往床上一丢,走到落地窗前,漫无目标的望著远处幽暗的山峦。 “你们两个怎么说?”一出生就在帮派里面打混,他十三岁就懂得女人这玩意儿,但是,碰过这么多女人,她却是第一个激起他掠夺本性的女人。天啊!触摸她的感觉实在是太美了,柔嫩、细致,让他想不顾一切的占有她。 “依我看全都是假的。”仰躺在沙发上,劲岩慵懒地道出自己的见解。 “不,”缓缓地摇摇头,士儒抚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反对道,“名字也许是假的,但是她所说的目的,倒是有那么几分可听性。” 坐起身子,劲岩怀疑地瞪著士儒说道:“不会吧!你真的相信有人会为了见薏歆一面,而费这么大的心机?”他不否认,薏韵是一个独特而有魅力的女人,可是,就为了一个女人,大胆地在素有卧虎藏龙之称的“黑峰别居”抢人,这可不是一个很理智的行为。更何况,就为了一个根本谈不上认识,只不过仰慕的女人,而做出这么轻率的举动,这也太过疯狂了点! 伸出手指,士儒优雅地摇了摇手,从容不迫地说道:“当然不是,不过,也不是全不可能。”即使跟劲岩相处十几年,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对于周遭潜藏的危险,劲岩可以像一头豹,敏锐得教人害怕,可是,对于埋伏在行为里的动机,却又钝得很。 “可是……” “是有道理。”打断劲岩的质疑,禹凡转过身来,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眨著眼睛,劲岩无法理解地说道:“凡哥,怎么连你也相信这套说词?” 淡然一笑,禹凡反问道:“阿岩,谁敢动‘翟氏集团’的人?” 毫不迟疑,劲岩肯定道:“没有人。”姑且不论“翟氏集团”在商场上的势力有多大,单就翟家原有的黑道背景,就足以令人畏惧三分,自然是没人敢惹上翟家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对方敢在我们的地方强行把人带走?” “这……”抓了抓头发,劲岩也胡涂了。 温和地对著劲岩微微一笑,士儒接道:“这是因为——薏歆认识对方。” “这怎么可能?那个美人儿不是说……”终于明白士儒的意思,劲岩转口道:“照你这么说,这个人跟薏歆关系匪浅哦!” “没错!不过,会是谁呢?”他韦士儒号称禹凡的诸葛孔明,可是怎么想也解不开这一点。除了一个十三年来,毫无音讯的酒鬼老爸,薏歆可以说是半个亲人也没有。不是亲人,那会是谁这么费心地想见她一面呢? 看著那道隔开他书房和卧室的房门,禹凡沉思道:“我想,这个答案只有蓝以玲可以告诉我们。”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留下她是为了他自己,在没有得到她之前,他是不会放她走。 顺著禹凡的视线而去,士儒会意一笑,转而问道:“凡哥,你打算怎么做?” “先弄清楚蓝以玲是不是今晚受邀的客人,然后再查出她的底细,到时候,自然可以叫她说实话。”望著士儒,禹凡接著又道:“士儒,今晚到‘黑峰别居’的客人不是都有签名吗?” “是啊!客人的名册现在在老爷子身上,不过,看完之后,老爷子会转交标叔保管。”名义上,标叔是老爷子的贴身保镖,实际上,他是“黑峰别居”的总管。 “阿岩,明天向标叔借用那本名册,就说我要用的,不过,不要让我老爹和标叔知道蓝以玲的事。” “我知道。” “今晚忙够了,早一点回房休息,还有,回房之前过去看一下薏歆,看看她有没有好一点。”说著,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自顾自的动手解开衣衫的扣子。 第三章 眼看时钟滴滴答答,一分一秒地走过,却还不见思圻的踪影,邢浣月终于忍不住地先开了口:“风哥,都十二点了,思圻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的,思圻机灵得很,她不可能出事。”虽然说得很轻松,可是看著墙上的挂钟,展昱风心情还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思圻是他的表妹,她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他怎么跟姨妈、姨丈交代。 皱著眉,邢浣月还是不放心地追问著:“如果真的出事,我们要怎么办?” “浣月,你不要那么多心,思圻懂得保护自己,她不会有事的。”是吗?思圻是很懂得保护自己,可是,她去的地方却是“黑峰别居”,那里可不是一般的民宅,真要是跟他们对上了,别说朱薏歆带不出来,就是她自己都会惹上麻烦。该死!都怪他一时气不过,想灭灭她的威风,哪知道她小姐竟然玩真的? “我觉得,”开始发挥她丰富的联想力,慕云霏神色凝重地说道:“思圻一定是落入翟禹凡的手中,而这会儿她可能已经遭到不测。”传言翟禹凡是一个相当阴狠的人,思圻要是被他逮到,一定是凶多吉少。 “云霏,大伙儿已经够担心了,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好不好?”冷著脸,关立瑜不高兴地说道。 “我哪有危言耸听?”无辜地看著关立瑜,慕云霏说得有些委屈。她只不过是把最坏的状况说出来,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 瞥了慕云霏一眼,关立瑜不发一词。 望著大家沉重的神情,心情紊乱了一个晚上的倪正远终于提议道。“与其坐在这里干著急,我们不如跑一趟‘黑峰别居’探探究竟。” “不行,”摇摇头,展昱风反对道,“‘翟氏集团’是‘蓝氏电脑’的大客户,我们这么一去,万一泄漏思圻的身分,到时候,危急到‘蓝氏电脑’的利益,事情可不好收场。” “那我们该怎么办?继续等吗?”哭丧著脸,邢浣月无助地问道。如果这会儿有思圻在这里,她一定知道怎么办,因为她的鬼主意最多。 沉静了半晌,展昱风终于决定道:“我们再多等一天好了。如果,思圻真的被逮到,我相信凭思圻的聪明她会见机行事,想法子帮自己脱困。若是等到明天晚上思圻都还无法逃离‘黑峰别居’,那我再想办法偷偷地混进‘黑峰别居’,查看思圻的踪迹。” 点点头,倪正远同意道:“也对!我们现在贸贸然地前去,只会打草惊蛇,不如给思圻一点时间,让她试试看。”希望思圻平安无事,否则他会良心不安。 叹了口气,展昱风有些伤感地说道:“还好我姨妈、姨丈去二度蜜月,短期内不可能回来,而思恺去德国出差,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这会儿该如何告诉他们。” “昱风,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薏歆……” “倪大哥、风哥,你们都别自责了,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对思圻有信心,她会没事的。”坚决地看著大伙儿,关立瑜冷静地说道。虽说这次的案子比起以往接的跟踪、偷拍照片都来得麻烦,但是,身为征信社的探员,他们很清楚随时会遇到状况,而且,他们自有处理危机的应变能力,否则,又如何完成客户委托的案子。 “好啦!我送你们回家。”拿起车钥匙,昱风从沙发站起身来。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等思圻。”抓紧抱枕,邢浣月摇头道。 “浣月,这里有风哥就可以了。”拉著邢浣月,展昱风将她拖了起来。 努力想挣脱他的手,邢浣月叫道:“我不要,人家也要等!” “浣月,听风哥的话,一有消息,风哥会马上打电话跟你们联络。” “风哥,”看著浣月那一脸不妥协的倔相,关立瑜只好说道:“你让我们一起留下来陪你好了,否则这会儿回去,我们也睡不著觉。” “就是啊!风哥,反正这里有两间卧房,我跟立瑜、浣月可以挤一间。” “这……好吧!随你们。” ☆☆☆ 打开联系书房和卧室的房门,禹凡安静地在沙发旁蹲了下来。翻翻覆覆,转过来又转过去,在床上躺了近一个小时,脑海里徘徊的全是她活跃的身影、机敏的反应,盯著隔著一道房门的书房,他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虽然已经让阿山拿棉被给她,他还是舍不得她在这种寒冷的十一月天,睡在冰凉的皮沙发上。 沉睡中的她,没有活力四射的生气,却有一种柔媚的慵懒,禹凡那双向来阴冷的眼神,此时不自觉地绽放一丝的柔情。伸手爱抚著她粉嫩的脸颊,顺著颊骨触著她洁白的颈子,探向礼服的领口。抑制不了那股被挑起的诱惑,禹凡的吻轻轻地滑落在那片白嫩的肌肤。 眼看那股欲念就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思圻突然翻了个身,呢喃道:“云霏,你不要闹了。” “云霏?”蹙著眉,禹凡那带著柔情的眼波转而冷漠。这家伙是谁?她的情人吗?最好不是,要不然,那家伙要倒大楣了!他翟禹凡要的女人,谁都不准碰! 掀开棉被,禹凡抱起思圻往他房间隔壁的客房走去。 再度将思圻安放在床上,看著还捆在手腕上的绳索,禹凡心疼地解开它。温柔地按摩了一下——在绳子捆绑下血流不顺畅的手腕,禹凡转身走向梳妆台,拿出每间房里都会备有的医药箱,然后坐上床沿,为那两只因绳索摩擦,而留有伤痕的手腕敷上药膏。明天开始,他绝不会再让她的手腕饱受这种绳索之苦。 帮思圻盖好了被子,禹凡情不自禁地伸手划著思圻精致的五官,喃喃自语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俯下身来,禹凡用唇轻啄著思圻的唇,流连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不舍地看了她一眼,禹凡接著转身走出了客房。 ☆☆☆ “薏歆,你把她叫起来。”瞪著那张睡得好满足的笑靥,劲岩撞了一下朱薏歆的手臂。天啊!这个女人真的教他甘拜下风,当个囚犯竟然还可以睡得那么安稳、快乐?唉!罢了!谁教她是凡哥看上的女人,把美人儿从书房转到客房,凡哥对她的特赦,可从来没有女人享受过,也难怪她会睡得那么舒服。 淡然地瞥了劲岩一眼,朱薏歆动也不动地说道:“刚刚凡哥不是说了,若是蓝小姐还在休息,就让她多睡一会儿,不要吵醒她。” “是啊!可是,我们已经站在这里等半个小时了那!”狱卒等犯人,等了半个小时,这还不够仁至义尽吗?说真的,如果是他,这会儿他一定睡不著,想想看,有两个人像座雕像,直勾勾地站在床尾盯著你,这有多别扭啊! “如果你等得不耐烦,你可以叫啊!” “我……” “你?你怎么样?”偏著头,朱薏歆以一种难得的轻松口气打趣道:“怕美女当前,忍不住一亲芳泽,等一下被凡哥给宰了吗?” 哇塞!这个小妮子昨晚遭了一剂麻醉药之后,就变得不太一样哦!不过,他喜欢这样的薏歆,可爱多了。 可怜兮兮地瞅著朱薏歆,劲岩转而娇嗲道:“薏歆,男女授受不亲,我是男人,她是女人,这万一不小心碰了她一下,人家会脸红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饿狼扑羊呢!” 转了个圈圈,劲岩一脸委屈地说道:“我这个样子像饿狼吗?”就算是饿狼,他也不敢扑那只羊,拜托!凡哥有兴趣的女人,谁敢碰呢?更何况,他一点也不觉得她像一只温驯的绵羊。 “是,你的样子是不像饿狼,不过,像‘色狼’!” “薏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不对,这不是薏歆的声音!看了一眼朱薏歆,接著两人默契十足的同时望向床上。 “对了,你不只是像‘色狼’,而且,还是个‘女色狼’!”对著劲岩展露一抹非常没有诚意的笑容,思圻补充道。一觉醒来,就记起自己正被“软禁”,这实在不是一件多么happy的事情。讨厌的家伙,若不是因为他吱吱喳喳的声音,她也不会那么快就回到现实。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睁著眼,劲岩惊讶地瞪著蜷坐在床上的思圻。 “你这么吵,你还好意思问我?”白了劲岩一眼,思圻没好气地说道。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囚犯啊!这么嚣张? “好啦!起床了,凡哥在书房等你。”拉开棉被,劲岩毫不客气地叫道。 “笑话!他等我,我就得起床吗?”起床?哈!她这哪里是起“床”?她根本是起“沙发”……往前一看,向后一望,不对啊!她怎么会睡在这里?一种直觉的反应,思圻急急忙忙地摸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好,是昨晚的那一件礼服。安心地抓著自己的衣领,思圻不觉松了口气,忽然……不对啊!她的手……望著那两只可以自由舞动的小手,思圻顿时迷惑了起来。天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毫无所觉? 盯著思圻那一连串的动作,劲岩是有看没有懂。“美人儿,你到底在干么?” “我……”奇怪!她干么告诉他?瞪了劲岩一眼,思圻转口道:“你管我!” 太好了!没了绳子,她就可以自由行动,可以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是不想管你,可惜,你现在是‘黑峰别居’的客人,不管也不行。”一转眼之间,劲岩已经来到了思圻的身边,而且将刀子架在思圻的脖子上,“凡哥没什么耐性,你最好动作快一点!”这实在是太可笑了,请她小姐过去享用早餐,还得动用刀子。 没品的家伙,斗不过她就拿刀子胁迫!心不甘,情不愿,思圻乖乖地走下床,“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想,你一定是个小人。” “美人儿,我劝你少说一点话,否则你这张嘴,迟早会闯祸!”没见过像她这么难缠的小麻烦。望著朱薏歆,劲岩接著道:“薏歆,接下来就交给你,我在这里等你们。” 点点头,朱薏歆走到思圻的身边,拉著思圻往浴室走去。“蓝小姐,你先梳洗一下,然后把身上这席礼服换下来。” 沉默地任著朱薏歆带著她往浴室而去,思圻脑海里开始策动她的脱逃计划。 ☆☆☆ 再也受不了那双爱抚的眼神,狂烈地在她的脸上肆意流连,思圻放下手中的三明治,火气十足地嚷道:“喂!你的眼睛不要一直盯著我看好不好?”男人对她的注目礼,她可以说是每天在看,可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却教她思绪紊乱,仿佛置身在激情的漩涡里,全身发热,四肢无力。天啊!敌人当前,她竟然还春情荡漾。 微微一笑,禹凡从容不迫地说道:“可以,不过,你的眼睛也不要一直盯著我看。”话是这么说,可是那灼热的目光,还是肆无忌惮地纠缠著。 她的眼睛……有没有搞错?!瞪著双眼,思圻叫道:“笑话,我又不是花痴,我怎么可能盯著你看?! “是吗?”挑了挑眉,禹凡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可就奇怪了!既然你没盯著我看,那你怎么知道我盯著你看?” “我……”对,她是在看他,可是,她是偷偷摸摸的,又不是正大光明。做贼心虚地瞄著站在禹凡身后的三个人——明明想笑,却憋著不敢笑的难过相,思圻转而恼羞成怒地叫道:“我高兴盯著你看,不行吗?”“当然可以,你高兴怎么看就怎么看,我都不会有意见,不过……”身体微微地向前倾,禹凡伸出手轻柔地拨动著思圻耳际的秀发,似有若无地挑逗著,“以后不可以再叫我‘喂’,要叫我‘禹凡’。” 炽热的颤抖,再度经由那只教人迷乱的手,活跃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用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思圻强装冷静地逃离禹凡那诱人的触摸,粗声粗气地说道:“你想得美,谁要叫你‘禹凡’……” 伸手遮住思圻的嘴,禹凡瞅著思圻,刻意曲解地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么叫——‘禹凡’。”说著,忽然转身拿起摆在身后的皮包,递给了她,“这是你的皮包。” 看了一眼表面完好如初的皮包,思圻大大方方地将它收了下来。这个皮包八成被动过了,不过,他们绝对没料到,除了女人随身携带的防身用品,以及一大把钥匙,里面什么也没有,当然,更别提那个可以验明她身分的证件。 “吃饱了吗?”面带微笑,禹凡像是个尽责的主人,礼貌地询问道。 “吃饱了!”被他这么一弄,她哪有胃口。 向身后的劲岩做个手势,禹凡状似轻松地说道:“我还不知道‘蓝以玲’这三个字的真正写法,所以,想麻烦你。”说完,劲岩已经照著禹凡的指示,将纸和笔放到思圻的眼前。 瞪著眼前的纸和笔,思圻无由来得一阵不安,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我可以告诉你,何必用到纸和笔。”奇怪,为什么她突然感到不安,是因为他现在的表现太过温和,跟他危险的气质不太搭配,所以她才觉得异样吗? “我喜欢白纸黑字,它比随口胡诌来得有意义多了。”对她,禹凡真的愈来愈好奇,不只是反应快,而且还有非常高的警觉性,她究竟是谁? 箭在弦上,她如果坚持不写,那岂不是引来更多的猜疑?拾起笔,思圻大笔一挥,莫可奈何地写下“蓝以玲”三个字。 晃了一眼上头的字迹,禹凡将它交给了等在一旁的劲岩,然后接著开口又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这还用问吗?又不是我自个儿的床,怎么会睡得好?”思圻愈来愈胡涂了,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死鸭子嘴硬,明明睡得昏昏沉沉,一点知觉也没有,还说不好! “不是自个儿的床的确不习惯,不过,如果你肯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到‘黑峰别居’,我保证你可以回家睡自己的床。” “我是想回家睡自己的床,不过,没人指使我,你教我怎么说?” “哦?照你这么说,你还不打算告诉我正版的故事啦!” “那是当然……我是说,我已经说过了,我当然不会有正版的故事。”该死! 她说话就是这么横冲直撞,差一点就承认自己撒了谎。这个家伙果然阴险,表面上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以削弱她的警觉心,骨子里却是在设计她,想套她的话。 “是吗?”扬著眉,禹凡似笑非笑地说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你已经打定主意怀疑我的目的,我还能说什么?” “听你这么说,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作客,直到我同意你的说辞喽!” 耸耸肩,思圻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我想,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尝尝看什么叫‘饿肚子’的滋味,也许你会配合一点。” “什么?你想饿死我?”瞪著双眼,思圻无法置信地尖叫道。 好像没听见思圻的嚷嚷,禹凡迳自对著朱薏歆命令道:“送蓝小姐回客房。” 对禹凡点点头,朱薏歆走到思圻的身旁,强制性地拉起思圻说道:“请吧!蓝小姐!”然后推著她往门口走出。 “翟禹凡,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一面走出书房,思圻一面回头叫道。 然而,不管她怎么叫,禹凡只是稳稳当当地静坐在原位,一直到思圻的声音消失不见。 “阿岩,叫阿山派几个人盯著她,一有状况,随时跟我报告。” “是的,凡哥。” “士儒,等一下拿到名册之后,仔细核对每个客人的名字和笔迹,只要有一点相似,都不能遗漏。”她再聪明,大概也没料到,他会用她的笔迹来追踪她的身分。 “我知道。” “走吧!该下楼用早餐了!”相信再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知道她是谁。 ☆☆☆ “老爹,您不是一直想去度假吗?”虽然‘蓝以玲’现在被他安置在三楼,跟老爹隔有一层楼,但是,老爹若是突然想到楼顶赏花,他一定会发现三楼的异样。 锐利地望著禹凡,翟敏峰放下手中的碗筷,笑道:“小子,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懂得体恤老爹?”为免黑道时候竖立的敌人向他寻仇,禹凡一直不愿意让他退休,好到世界各地游玩,现在,突然做了那么大的转变,实在不可思议。 轻轻一笑,禹凡不以为然地说道:“只是度个假,到国外玩几天,我想标叔和阿山会好好地照顾您,我可以放心。” 眉一横,翟敏峰不高兴地嚷道:“你放心,我可一点也不好玩!”阿标跟随他有三十几年,一起出生入死,是他的好兄弟,让阿标陪著四处游山玩水,对他来说,是多一个伴,玩起来会有乐趣一点,可是,阿山是为了保护他,让那小子当跟班,只会碍手碍脚而已,一点意思也没有。 “既然老爹不喜欢,那就留在家里,反正公司有很多事要您亲自处理。”一脸的满不在乎,禹凡无所谓地说道。 “又是公司!”翟敏峰皱著眉,嘟嚷道,“就知道拿公司来压我。” “老爹,我这是为您好。” “是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觉得?” “大哥,”看著翟敏峰和翟禹凡父子两个僵持不下,刘明标只好扮起中间人,“有阿山跟在一旁,也没什么不好的,年轻人嘛,有活力、有朝气,他陪著我们,我们的兴致说不定更高。” “是啊!老爷子,阿山鬼点子多,有他跟在一旁,不时可以为您出主意,相信,您一定会玩得更开心。”跟著,士儒也附和道。 “就是啊!老爷子!”故意眨了眨眼睛,劲岩娇媚地说道:“而且,我们阿山还可以帮您按摩、帮您洗澡,让您旅途愉快,舒舒服服。” 瞪了劲岩一眼,翟敏峰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又不缺男佣!”话毕,还是无奈地摇摇头,让步道:“好啦!等阿标把‘黑峰别居’的事情交给士儒,我就先上日本泡温泉。” ☆☆☆ 气死她了!先是将她软禁,现在又要饿她的肚子,他怎么这么狠心。可恶!早知道,刚刚就把三明治给吃完,这会儿,她也不必忍受肚子唱出这么难听的歌——咕噜、咕噜,一点美感也没有。不行,她得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没被饿死也会饿得弃甲投降。 眼睛缓缓地绕著客房打转,一张床,一座梳妆台,一组两人沙发,一个中型的衣柜,再加上一套卫浴设备,简单、齐全,不过,却少那么一具电话……不,有电话,只不过被他们拆掉而已。拿起掉落在茶几后面的电话线,思圻眉头忍不住深锁了起来,没电话,她就没有办法得到支援,那么,她也只能靠自己喽! 视线再度扫射房间每个角落……阳台,脚步一跨,思圻迅速地往阳台冲去。从阳台向下而望,可以清楚的看出这里是三楼,而目光所及正是宅子前方左侧的广场,而她的车子还停在那里。如果她有办法到达那里,坐上车子,她就可以驶出“黑峰别居”,只是,她该怎么抵达那里,而不惊动其他的人。 脑子正在运作,却瞥见禹凡一行人走到了广场。毫不迟疑,思圻立刻蹲下来,然后从石栏杆的缝细向外窥去。看著他突然抬头往她这儿瞧著,她心里忍不住心跳加速,不过,才一会儿,他就收回视线,坐进车子里。呼!虚惊一场!若是她没猜错,他们是去公司上班,那么,这会儿翟家应该只剩几个看家的小喽。 太好了,就是现在,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冲回室内,思圻快速地拿出皮包里的美工刀,开始著手她的逃跑准备,先将床罩割成三大块,然后将它们尾端紧紧系上,这将是一条可以充当绳子的垂吊工具,它可以让她抵达一楼的广场。 ☆☆☆ 将客人名册及思圻挥笔的纸张,摊放在禹凡的办公桌上,士儒解说道:“按照字迹比对,昨晚出席寿宴的客人之中,只有‘蓝益祥’——‘蓝氏电脑’的董事长跟她的笔迹相似,特别是这个‘蓝’字,写法是一模一样。” 翻阅著记忆,劲岩质疑道:“可是,昨晚我并没有看到蓝董啊!” “你当然看不到他,因为,我刚刚打电话到‘蓝氏电脑’,他的秘书告诉我,他跟老婆去二度蜜月,而蓝夫人的名字就叫作‘孙以玲’。” 支著下巴,禹凡下著结论道:“那么,‘蓝以玲’就是蓝董的千金。” “也许是,也许不是,在没看到照片之前,我们还不能认定她的身分。”在没有取得任何真凭实据之前,他韦士儒是不会随口断言“是”或“非”。 话是这么说,但是禹凡还是抑制不了心里的期待,问道:“士儒,蓝董的千金叫什么名字?” “蓝思圻!” “蓝思圻。”轻轻地呢喃,禹凡眼里不自觉地流出款款的柔情,“士儒,我要知道蓝思圻的一切。”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就是蓝思圻! 他就知道,凡哥已经等不及了。 此时,禹凡桌上的专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是翟禹凡……什么……该死!有没有请医生……阿山,好好照顾她,还有,无论如何,不准任何人放她离开‘黑峰别居’,包括老爷子在内。”缓缓地放下电话,禹凡脸色转为阴沉。为了逃跑,她竟然不顾危险,从阳台……天啊!万一没抓牢不小心摔下去,赔上了小命……一想到这里,禹凡忍不住打了哆嗦。该死!如果不是今天早上蕙歆拿给她的休闲服够暖和,这会儿她早就冻死了。 “凡哥,怎么了?”看著禹凡那张乌云笼罩的脸庞,劲岩关心道。 心有余悸地帮自己点了一根烟,禹凡轻颤道:“蓝以玲本来打算从阳台垂吊到一楼的广场逃逸,没想到,床罩做成的绳子太短了,根本爬不到一半,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晃了一个多小时,都冻僵了才被老爹发现,把她救了下来。”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蹙著眉,劲岩担心地问道。说她是个小麻烦,还真的一点也不夸张,他们还上不到半天班,她就出了状况。 “受了点风寒,现在吃了药,躺在床上休息。” “凡哥,要不要回去看看?”士儒温和的神情里,有著一股洞悉的敏锐,他很清楚禹凡心里恨不得插翅飞回“黑峰别居”。 吐著烟,禹凡挣扎了一下,终于说道:“不必了。”熄掉手上的烟,禹凡接著道:“你们两个去忙吧!”他只是想得到她而已,不是吗?可是,听到她出事,他整个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又是为了什么? “是的,凡哥。”异口同声,劲岩和士儒无奈地看了一眼已经陷入沉思的禹凡,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第四章 “小丫头,喝过热粥,有没有比较好?”看著终于饱足一顿的思圻,翟敏峰亲切地问道。当他把她从床罩上解救下来,看到她打著冷颤,强颜欢笑地对著他说声谢谢,对这女孩子,他就有一股特别的好感。 用力地点著头,思圻心满意足地说道:“峰叔,谢谢您!”对她向来健康的身体来说,一点点的小风寒根本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能籍机填饱她饥肠辘辘的肚皮,倒是一件意外的收获。说真的,知道救她的人是翟敏峰,她真的吓了一跳。传言中,他曾是黑道大哥,作风强悍,叱吒风云,可是眼前的他,却只是个和蔼可亲的叔叔,温和的中年绅士,实在很难跟传闻中的他联想在一起。 “小丫头,可以告诉我我儿子为什么要软禁你吗?” “这……”偷偷地瞄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阿山,思圻面有难色地看著翟敏峰。 像是明白思圻的难处,翟敏峰转头对著阿山命令道:“阿山,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 虽然不肯,阿山还是听命行事地回道:“是的,老爷子。”接著退到了门外。 “小丫头,这会儿没人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从她跟踪朱薏歆开始说起,思圻娓娓道来她被禹凡留在这里的过程。 “小丫头,你胆子倒挺大的,竟然敢一个人在‘黑峰别居’抓人。”挑著眉,翟敏峰带著欣赏打趣道。 惊讶地看著翟敏峰,思圻不解地说道:“峰叔,您怎么没问我,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轻轻一笑,翟敏峰反问道:“你会告诉我吗?” 思索了一下,思圻说道:“我不会告诉您。” “这就对了!既然你不会告诉我,我又何必问你。”虽然跟这丫头只是说了几句话,但是依他阅人无数的眼睛,他看得出来她并无敌意,而且,她是一个十足个性化的女孩子。她不愿意明白地告诉禹凡事情的真相,自有她的道理,当然,她也不可能让他知道。 叹了口气,思圻有感而发地道:“您比翟禹凡明理多了。” 放声大笑,翟敏峰别有用心地说道:“你错了,禹凡是个很明理的人,只是,狡猾的天性,让人很难猜透他真正的动机。”再诡诈,禹凡也是他的儿子,当然,他很清楚那小子的目的绝非那么单纯。 “是啊!他是很狡猾,像只狐狸!”噘著嘴,思圻忿忿地说道。 “没错,他是一只狐狸,而且,还是一只披著银白色皮毛的狐狸!” 的确!他那阴冷的气质,确实有著银白色的感觉。不过,气归气,在他特有的气质下所闪烁的热情,却又让她有一种异样的心动。 “小丫头,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说著,翟敏峰便站起身来。 “峰叔!”急忙地叫住翟敏峰,思圻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可以向您要个不情之请吗?” “你说说看。” “让我打一通电话,跟家人报个平安,不过,不能让翟禹凡知道。” 毫不迟疑,翟敏峰点头道:“可以,过一会儿,我会带行动电话过来。” “峰叔,谢谢您!” “应该的。”眨了眨眼睛,翟敏峰幽默道:“你不是说,我比我儿子明理吗?” 对著思圻微微一笑,他转身走出了客房。 ☆☆☆ “风哥,思圻说什么?”展昱风一挂下电话,大伙儿马上围上前问道。 “她说,她会在‘黑峰别居’待上几天,请我们不用担心,也不用找她,只不过,任务暂告失败,但是一有机会,她还是会想办法说服朱薏歆。”绷了近一天的神经,这会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昱风,你怎么不叫她回来。”虽说已经确定思圻平安无事,但是,在还没看到她的人之前,倪正远总是不安心,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 “正远,你胡涂啦!我若是叫思圻回来,那朱薏歆的事情怎么办?” “薏歆的事情,就算了。”知道薏歆在那里,却不能见她一面,也许,他们之间注定有情无缘。 “倪大哥,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见朱薏歆吗?怎么,这会儿竟然说出那么丧气的话?”在慕云霏的观念里,有情人就该成眷属,何况,他们是如此深爱著彼此。 苦苦一笑,倪正远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是想见薏歆,但是思圻的安危比起我能不能跟薏歆见面来得重要。” “倪大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思圻很爱惜自己的生命,她会知道自己的界线在哪里。”说得有些淡然,不过,关立瑜的话却是句句中肯。 “是啊!正远,其实你也不必那么多心,任务交到我们手上,没卯足所有的心力将它完成,那是不符合我们‘风?征信社’的服务精神,不过,我们也不会傻得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可是……” “好啦!别想那么多,反正只要思圻安全,其他的事,就不必再想。” “风哥,”睁著那双纯真的眼睛,邢浣月忽然迸道:“思圻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她可以留在那里?” “这……”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电话里,思圻一反她往日的作风,说话轻声细语,含糊不清,好像隐瞒什么事情似的。 你看我,我看你,大伙儿对这个疑问,开始异样了起来。 然而,明知这里头可能大有文章,展昱风最后也只能说道:“先不管,等思圻跟我们联络,再问她好了。” ☆☆☆ 看到翟敏峰坐在书房等他,禹凡一点也不讶异,只是有些无奈。其实他心里明白,老爹不会擅自放走她,但是,他也不会赞同老爹的作为,这会儿老爹在这里的目的,想必也是为蓝思圻而来。 “老爹,我暂时不会放她走的。”直接挑明话题,禹凡在翟敏峰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你能软禁她多久,一天、两天、三天,还是一个月?” “只要她告诉我实话,我自然会放她走。” 犀利地瞅住禹凡,翟敏峰咄咄逼人地问道:“是吗?你要的只是这些?” “我……”逃避似地偏过头,禹凡沉默以对。他要的当然不只是这些,他要得到她,他要她当他的女人,陪侍他的身旁,直到她对他不再有任何的吸引力。 “她的确教人心动,可是,有必要为一个女人这么费心吗?”其实他并不反对禹凡喜欢那丫头,但是,这么野蛮的作风,他可是一点也不赞成。“翟氏集团”的总经理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竟然将人家软禁,这要是传出去,像话吗? 唉!追究起来,都要怪他!一出生,禹凡就没有一个好榜样的父亲,在龙蛇混杂的帮派里面成长,禹凡看到的无非是耍诈、阴狠、不择手段,还好,禹凡比一般人来得聪明,也来得有远见,知道那种刀口下的生活没有任何的前途,否则今天的他,绝对是一个传承父亲衣钵的黑社会老大。 “老爹,不管您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他是不想这么费心,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叹了口气,翟敏峰有些无奈地说道:“禹凡,不要这么自私,人家也有父母,他们找不到女儿,会很心急。” “老爹,你放心,他们现在不在国内,暂时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虽然士儒还没掌握确实的证据,但是他已经认定她就是蓝思圻。 “既然如此,你就自己看著办,不过,千万不要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我知道。” ☆☆☆ 凝视著紧闭双眸的容颜,禹凡细腻地爱抚著每一道教人眷恋的柔嫩。一想到她差一点摔得粉身碎骨,他心里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像是想确定思圻真的平安无事,他捧著她的脸,毫不考虑地侵略她的唇,唤醒了刚飘入梦中的思圻。 瞪著那双近在咫尺的黑眸,思圻先是一惊,接著张开嘴巴叫道:“翟……”禹凡的舌乘机探进了思圻的嘴里,灼热、挑逗,像是一盆烈火,舞动著令人迷恋的悸动与战栗。一只手伸进思圻的发丝,护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不安分地从休闲服的下摆,寻访思圻柔软的肌肤,爱怜著她的蓓蕾。 原有的挣扎,在禹凡热情的吞噬下,渐渐地转化为呢喃、呻吟。攀上禹凡的颈项,思圻毫不自觉地贴向禹凡,任著他的嘴、他的手,掀起激情的缠绵。 也不知道这个吻纠缠了多久,就在两人昏天暗地,仿佛快窒息的前一刻,思圻和禹凡终于慢慢地分了开来。 瞅著思圻那双迷蒙的眼眸,禹凡温柔地划著她的唇,轻声叫道:“思圻!” 这一声像是冷水,瞬时浇息了思圻的情欲,震醒了她的知觉。 “翟禹凡,请你看清楚,我是‘蓝以玲’,不是什么‘思圻’!”摆脱禹凡,思圻迅速地跳下床来,故作镇定地拉顺自己的衣服。这个阴险的家伙,原来他一开始就不相信她叫“蓝以玲”,不过,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真正身分? 恢复他那向来的阴冷,禹凡气定神闲地说道:“你应该很清楚,‘蓝以玲’真正的名字叫‘蓝思圻’,不是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想套她的话,门儿都没有!只要没拿出证据,就表示还在猜测阶段,当然,她也没有必要坦诚自己是谁。 从床沿站起身来,禹凡走到思圻的身后,紧紧地圈著她,靠在她的耳边轻细地低喃道:“思圻,你是个聪明人,你怎么会听不懂我的意思呢?” 一面试著挣开禹凡钳制在她腰上的手,思圻一面反讥道:“是啊!我是个聪明人,不过,一遇到疯子,我也只是个笨蛋。” 将思圻更亲密地贴近自己,禹凡像是没听见思圻的话,进一步刺探道:“为什么要谎称你的名字?是因为……怕我们知道想见薏歆的人是谁吗?” 愣了一下,思圻烦乱地回过神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也说过,想见朱薏歆的人是我的朋友,我没什么好怕的。” “那你说说看,他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你也不认识他,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我看,你根本是说不出来吧!” 脑海一闪,思圻机敏地反应道:“如果我说了,你就会放我走吗?” 被思圻这么一反击,禹凡顿时说不出话来。 得意地露齿一笑,思圻乘胜追击地又道:“说了,你又不放我走,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聪明!她的确聪明!将思圻转过身来,禹凡沉静地笑道:“只要我能证实他的存在,而他也承认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会放你回去。” 偏著头,思圻像是在思考,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说话可要算话,不可以事后赖皮,不认帐哦!” “当然!”自动伸出手,禹凡表示愿意打勾勾以守承诺。 伸出手,思圻大大方方接受禹凡的信守,然后说道:“他叫‘展昱风’。” “展昱风?”莫测高深地盯著思圻,禹凡跟著又问道:“我怎么联络他?” 摊了摊手,思圻轻松地说道:“我们刚刚交换的条件里,可没包括这一项。” 想不到,他这个商场的谈判高手,这会儿竟然栽在她的手上!不过,他可不会顺她的意。 “无所谓,有‘展昱风’这三个字,我就可以查得到他。”狡猾地对著思圻微微一笑,禹凡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咬著下唇,思圻心里忍不住咒了一声——可恶!如意算盘没了,看来,倪大哥是注定见不了朱薏歆。 “随便你,不过,你可别拖拖拉拉,最好动作快一点。”说著,思圻便举步往床铺走去,“我要睡觉了,请回吧!” “等一下!”伸手拉住思圻,禹凡将她转回自己的怀里,然后热烈地印上他的吻。吸吮、攫取,禹凡霸道地侵占她的柔美,吞没她回应的低语,任著他的欲火,像是要将她化为灰烬。眼见所有的意识全抛到九霄云外,忽然,禹凡从思圻的嘴里撤退了出来。深深地在思圻的脸上寻觅了一番,最后说道:“晚安!”然后,转身走出了客房。 轻抚著唇,思圻心里泛起一股甜蜜的滋味。傻傻一笑,思圻心情愉悦地走回床上,躺进被窝里。虽然这家伙像个野蛮人一点也不讲理,而且,还狡猾多端,可是,她却很喜欢包裹在他的气息里,炽热,教人沉沦。 ☆☆☆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也可以教人茶不思,饭不想,而他也不过才七、八个钟头没看到她。唉!他已经后悔,为什么要跟她条件交换,他舍得放她走吗?舍不得又能怎样?一旦士儒查到展昱风,并求证到思圻说的是实话,他就得信守承诺让她离开,这是无法改变的约定,不过,这会儿他竟然奢望展昱风只是她虚构的一号人物。 叩!叩!叩! “进来。”迎向推门而入的士儒和劲岩,禹凡直问道:“事情进行的如何?” “这是蓝思圻和展昱风的资料。”将手中的档案夹递交禹凡,士儒说道:“展昱风是‘展氏企业’董事长——展鹏最小的儿子,也是‘风?征信社’的创办人,同时,还是蓝思圻的表哥。” “表哥?”怪不得,怪不得她誓无忌惮地跟他交换条件,原来她是有备无患。 “没错!还有,蓝思圻也是‘风?征信社’的探员之一。” 探员之一……他懂了!他知道事情是这么一回事了。“士儒,打电话回去问问薏歆,是不是认识展昱风。”为了避免思圻再做傻事,今天他特别要薏歆留在“黑峰别居”,让她寸步不离地跟著思圻,不过现在想起来,根本是多此一举。眼看著就可以回家,思圻当然不可能再冒险偷跑。 “不必了,我早上就问过了,她不认识。” “果然!” 完全不明白禹凡的意思,劲岩迷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微微一笑,士儒沉静地解释道:“意思就是说,想见薏歆的人不是展昱风,而是另有其人,一个薏歆熟识的人。” “这……没道理啊!”摇摇头,劲岩还是搞不懂,如果想见薏歆的人不是展昱风,那为何美人儿敢搬出他的大名。 “道理很简单。”非常清楚劲岩心里的疑问,士儒敏锐地指道,“‘风?征信社’接受某人的委托,要见薏歆一面,而当事人有必要的原因,不便暴露身分,所以在进‘黑峰别居’找人之前,展昱风和蓝思圻早已经先拟妥了一套说辞,以便东窗事发时派上用场。” “既然如此,蓝思圻为什么要谎报她的名字?”抓著头,劲岩还是想不通。 “阿岩,如果凡哥派你押某个人跟他见面,你要用真名,还是假名?” “当然是假名啊!” “既然是假名,那蓝思圻干么要用真名?” 终于明白士儒的意思,劲岩转向禹凡问道:“凡哥,那我们现在要不要找展昱风?” “不用了。”问了也是白问,因为就算展昱风没有事先跟思圻串连好,看到他们,他也会反应的过来,要不然,思圻也不会这么有把握。 “凡哥,你真的打算放蓝思圻走吗?”看著禹凡阴暗的神色,士儒关心道。虽然凡哥不说,但是他看得很清楚,凡哥对蓝思圻有一种几近迷恋的情感,教凡哥现在放蓝思圻走,那会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我可以不放她走吗?”若是以往,他绝对是当小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走她,但是昨晚,跟她打了勾,定下承诺,他觉得自己好像给了她一个信物——誓言,他会谨守约定的信物。他不能悔约,他只有一个选择。 “当然可以!”笑著那张看似天使的面孔,劲岩使坏地说道,“只要来个死不认帐,美人儿根本莫可奈何。” 来来回回地抚著下巴,禹凡缓缓地摇摇头,沉重地说道:“不行。” “凡哥……”像是想说什么,可是,一看到禹凡那阴郁而沮丧的表情,劲岩只好又闭上嘴巴。转向身旁的士儒,劲岩求救地看著他。 对劲岩点了点头,士儒探道:“凡哥,若是找不到展昱风呢?” 瞥向士儒,禹凡迟疑道:“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靠著翟家的势力,还有我们直接从蓝思圻的身上著手调查,想找出展昱风可不是一天的时间而已。” “你的意思是拖一天算一天。”这个主意的确教人心动。 “没错,过一天算一天,一直到凡哥不想留人为止。” 士儒一说完,劲岩马上把他拉到一旁,压著嗓门说道:“士儒,你疯啦?快刀可以斩乱麻,愈扯是愈不清,这道理你不懂吗?这么做是在害凡哥。” “我知道,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有比较好吗?还是,你有更好的方法?” “这……哎呀!”瞪了士儒一眼,劲岩懊恼地说不出话来。 此时,禹凡突然问道:“士儒,蓝思恺什么时候回国?” “再过十二天。” “那就多留她十二天。”他不知道现在放她走,或是多留她几个日子,对他有什么差别,他只是很清楚,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放她走,他想多了解她一点,想多拥有她一些日子。 ☆☆☆ 平日工作虽然称不上非常忙碌,但是可以和几个死党三姑六婆,闲话家常,把征信社闹得天翻地覆,那绝对比现在的景况有趣多了。 今天一早,当她吃早餐时,还听到翟禹凡告诉她,她可以自由在“黑峰别居” 四处走动,她还以为他终于决定当个文明人,哪里知道,这家伙就是变不成好人,竟然派朱薏歆前后盯梢,黏得她都快窒息了。 “朱小姐,你不要一直跟著我,好不好?”别怪她说话的口气没什么耐性,被跟了一天,谁还能轻声细语,心平气和? “对不起,蓝小姐,凡哥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做,我只是听命行事,所以请你不要见怪。” 翟禹凡、翟禹凡,什么事情都是翟禹凡,她真的会被他气死了!算了!跟那个野蛮人生气,是浪费自己的心情和精神,反正,再过不了多久他一找到风哥,她就可以跟这里saygood-bye。 懒洋洋地走到秋千上坐了下来,看著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的朱薏歆,思圻脑海忽然闪出一个念头。既然任务已经失败,以后不管是用软的,还是来硬的,想让朱薏歆和倪大哥见一面,都是不可能的事,那为什么……她不干脆放手一搏,为倪大哥争取看看呢?如果朱薏歆真的爱倪大哥,一定会心动的。更何况,能同朱薏歆单独相处,可不是天天都会有的。 脑子快速一转,思圻开口道:“朱小姐,你一定很爱翟禹凡,对不对?” “凡哥?”对于思圻突然其来的问题,朱薏歆先是一愣,接著是莫名其妙,“对不起,我不明白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翟禹凡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你不是爱他,你干么对他那么忠心?” 一听到思圻有所误解,朱薏歆急忙地解释道:“蓝小姐,你误会了,我对凡哥之所以忠心,并不是因为我爱他,而是因为我应该这么做。”当凡哥为了她挨了好几刀,把她从一群彪形大汉里头解救出来,她就立誓自己这条命从此属于凡哥,凡哥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凡哥是她的主人。 “是吗?”像是怀疑的样子,思圻双眉微拢。 “我有必要骗你吗?” “是没这个必要,不过,相处在同一个屋檐底下这么久,你怎么可能不爱上他呢?也许,你已经爱他很久,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叹了口气,朱薏歆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蓝小姐,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可能爱上凡哥。”蓝小姐是凡哥看上的女人,她实在不希望蓝小姐误认她对凡哥的忠心。 “嘿!口气别说得这么狂,这种事可难说哦!”从秋千上站起来,思圻走到朱薏歆的跟前,带著挑衅眼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梭巡道:“尤其是,翟禹凡有钱又有势,你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因为我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像是要证明自己的真心,朱薏歆急忙地表示道。 “为什么?”挑著眉,思圻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因为……”突然想到自己说太多了,朱薏歆顿时停了下来。 “因为倪正远,对不对?”直勾勾地盯住朱薏歆,思圻接道。 “你……”睁大眼睛,朱薏歆不敢相信地瞪著思圻。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收起盛气凌人的架式,思圻轻柔地说道:“其实你心里应该很明白,如果不是一个深爱你的男人,谁会这么用心良苦地想跟你见上一面。” 没错!潜意识里她早就明白,只是她不敢想也不能期待,因为,她和正远原是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而那个礼拜的假期,是她偷得的幸福,只存于梦想,不存于现实。 看著朱薏歆那载满哀戚的脸庞,思圻跟著诚恳地说道:“倪大哥真的好想见你,你跟倪大哥见个面,好不好?” “不!”摇著头,朱薏歆惶恐地呢喃著:“不!我不可以!”见了面,只会让她更割舍不掉他,更渴望一辈子拥有他。不可以,她不可以有这样的念头,他出生书香世家,父母亲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她,一个十三岁就当太妹的女人,有一个好赌成痴的酒鬼父亲,一个含怨割腕自杀的母亲。他们两个之间的差距,是如此的遥远,她凭什么妄想正远能娶她为妻,守她一生一世呢? “为什么不行?你明明爱著他不是吗?” 爱又能怎么样?爱就能解决所有现实的距离吗?悲哀地看著思圻,朱薏韵无奈地说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单靠一个‘爱’字,就可以改变的。” 听著朱薏歆沉痛的话语,思圻忽然想起慕云霏说过的话,“你觉得自己配不上倪大哥,所以不肯见他?” “我……不是!”偏过头,朱薏歆逃难似地躲开思圻那双灵巧、透彻的眸子。 她绝对不可以让蓝思圻知道纠葛在她心里的痛苦和挣扎,否则,传到正远那里,他只会更加伤心,而忘不了她。狠下心来,她转口道:“我已经不爱他了,见了面,也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如此,刚刚为什么还大言不惭地告诉我,你心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凌厉的气势再度回到思圻的脸上,她一点也不肯松口。 “我……”慌张失措地看著思圻,朱薏歆狼狈地向后退了几步。 瞅著朱薏歆无助的眼神,思圻久久不发一语,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状似惋惜而不在意地说道:“算了,就当倪大哥自作多情,白费真心好了。”好话、坏话,她全用上了,至于朱蕙歆这颗顽石愿不愿意想通,那也要看朱薏歆的意思。 除了心痛,朱薏歆什么话也无法表示,沉默地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徘徊在进退两难之间。 第五章 冬天的太阳,暖洋洋地洒在慵懒的骨头上,清凉的和风,掀动著绿草如浪花般飘摇,躺在草皮上,思圻惬意地享受著午后的散漫。虽然是翟禹凡的囚犯,不过,“黑峰别居”的日子倒是挺快活的,天气好的时候,放风筝、游泳、晒太阳、骑单车,天气不好的时候,窝在暖炉前看电视、品尝美酒佳肴,日子舒服地教人连动都懒得动一下,只是,这种生活一过就是十来天,再安逸也会变得枯燥。 仰望著天空的白云,思圻无由来得叹了一口气,妈咪每次都说她出了门就像丢掉似的,从来也不会想家,可是,这会儿她真的好想回家哦! “叹什么气?”撤退安置在思圻附近的守卫,禹凡轻松地在思圻的身旁坐了下来。 往上瞟了禹凡一眼,思圻有气无力地说道:“总经理都像你这个样子吗?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也不晓得他最近吃错什么药,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会陪著她一起徜徉、逍遥,这跟她刚到“黑峰别居”,他早出晚归,可谓天壤之别。不过,说真格的,其实她很喜欢他的陪伴,虽然他这个人很野蛮、阴险,时时刻刻都在套她的话。 双手分别放置在思圻两旁,禹凡俯下头,爱抚地盯著思圻的眼睛,无赖似地说道:“我以为,你希望我二十四小时都陪著你。” “你……少不要脸了,谁要你这只奸诈、狡猾的狐狸陪我!”羞红著脸,思圻垂下眼帘,心虚地斥道。 挑逗地划著思圻的唇,禹凡狂妄地说道:“难道不是吗?”跟她处得愈久,他就愈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情,为什么对她,自己总是无法自拔地眷恋著,如果她是他的情妇,他会不会很快就厌倦她? 瞪著双眼,思圻又气又羞地推开禹凡的手,钻出他的视线,站起身子反击道:“我看是你自己喜欢黏著我吧!” “我是喜欢黏著你,不过……”悠悠哉哉地跟著站了起来,禹凡从身后圈住思圻,亲匿地咬著她的耳朵,呢喃道:“我更喜欢你帮我暖床。” “你……无耻!”用力扳开禹凡的手,思圻气嘟嘟地举步往宅子走去。 抓住思圻,禹凡将她身子一转,握住她的肩膀道:“只要你答应当我的情妇,我就让薏歆跟展昱风见面。” 情……睁大了眼,思圻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作梦!” 慑人心魂的黑眸灼热地勾住思圻,禹凡轻轻地将食指放在她的唇上,摇著头,柔情似水地纠正道:“思圻,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我只会圆梦,而不会作梦。” 出神地望著禹凡烈火般的眼神,思圻仿佛置身火海里,毫无抵抗能力地燃烧在禹凡撒下的迷阵里。 用食指挑逗似地爱怜著思圻的唇,禹凡诱惑地吹吐著:“思圻,你也想要我,不是吗?” 眨了眨眼睛,思圻头一甩,甩去那充满陷阱的勾引,撇开那忘我的纠葛。将头偏向一旁,思圻一句话也不吭,她可不想承认自己是蓝思圻。 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禹凡转而说道:“你考虑看看,不用急著回答我。” 赏了禹凡一个白眼,思圻没好气地说道:“不必了,我才不会当你的情妇。” “是吗?”挑著眉,禹凡似笑非笑地说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我干么要跟你打赌?”像他这么阴险而野蛮的人,她若是跟他打赌,她就是个笨蛋! 耸耸肩,禹凡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可以不用跟我打赌,反正,你不当我的情妇,展昱风永远也见不到薏歆。” 那又如何,反正,想见朱薏韵的人又不是展昱风……哎呀!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喂!展昱风的事情,你到底查得怎么样?” 从容地笑了笑,禹凡含糊地说道:“快了。” “多快?” “再过几天吧!” 不对!凭“翟氏集团”的势力,想查一个展昱风,不应该用上那么久的时间。 眼珠子一转,思圻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我还以为‘翟氏集团’有飞天遁地的本领,结果,一个展昱风就考倒你们。” “‘翟氏集团’的确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只不过,它的存在是为了赚钱,对于找人这种小事,也得等它有空啊!” “你……”可恶!”这家伙根本是故意的嘛! 手指沿著项圈火热地滑到衣服的领口,禹凡轻柔地安抚道:“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连忙地往后退了几步,思圻圆睁著眼,怒发冲冠地叫道:“去你的!” 若无其事地将思圻拉进自己的怀里,禹凡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带著宠爱的口吻说道:“我该拿你这张嘴巴怎么办呢?” 愣了一下,渐渐的,红晕爬上了脸颊,思圻呐呐地说道:“你……无聊!”说著,转身大步地扬长而去。 望著思圻离去的身影,禹凡不由得笑了开来,不管她能吸引他多少的时间,有她这样的情妇,他的生活一定很有意思。 ☆☆☆ 他早知道十二个日子终有过去的一天,只是,时间竟然走得如此之快,快得让人万般不舍,教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凡哥,需要我派人随时跟你报告蓝小姐的行踪吗?”一直到劲岩的车子尾随思圻的车子离开视线,士儒这才开口说道。 点了根烟,禹凡缓缓地说道:“不必了,不过,派人留意她,也许再过不了多久,我会再把她请回我的身边。”为了放思圻走的事情,他一直烦躁不定,不过,冷静思考了一番,其实这些懊恼根本是多余的。放她走,只是实现他的承诺,并不表示他们之间就此结束。很快,她会再回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情妇,一直到她不再令他迷惑为止。 了然地微微一笑,士儒接著又道:“凡哥,要不要找出想见薏歆的人?” “当然,不过,你先查查看,薏歆到高雄度假的那个礼拜,她遇到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凡哥,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猜得没错,费尽心机想跟薏歆见上一面的人,就是薏歆在高雄爱上的那个男人。” 这下子,所有的事情他都明白了,“照凡哥这么说,凡哥是有意安排他们两个见上一面。” 望著略带阴霾的天空,想著他对思圻抛不去的依恋,禹凡有感而发地说道:“我想,薏歆心里一定很想跟他见面。” ☆☆☆ “思圻,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打你或欺负你?”摸摸思圻的脸,拉拉思圻的衣服,邢浣月急切地追问著。 “思圻,听说翟禹凡是个非常阴狠的人,他有没有凌虐你、侵犯你?”从上头巡视到下头,绕到后头,再转回前头,慕云霏仔细地查看著思圻全身上下。 “思圻,你还好吧!”虽然外表冷静,关立瑜语气里却有著浓厚的关心。 “思圻,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诉表哥,表哥誓死帮你讨回公道!”为了平复他饱 受谴责的良心,展昱风也赶紧开口插上一脚。 拚命地点著头,邢浣月更进一步地补充道:“思圻,我们不但会帮你讨回公道,我们还会帮你……” “停!”瞪著顿时哑口无言的那一张张面孔,思圻终于放声大叫,“喂!你们可不可以让我坐下来喝口茶,休息一下?”她也不过才刚踏进“风?征信社”的大门,喊了一声“哈罗”,就这个思圻、那个思圻乱叫个不停,天啊!这些人当“黑峰别居”是什么地方啊!人间地狱吗? 终于注意到他们还堵在门口,于是大伙儿慌慌张张,连忙将思圻推到沙发坐了下来,倒水、按摩、扇风,小心翼翼地服侍著。 “思圻……” “我很好!”眼见邢浣月又开口准备疲劳轰炸,思圻赶忙制止道。夸张地对著大伙儿笑了笑,思圻接著又道:“我,一根头发也没少!” 是啊!看她的样子的确像是一根头发也没少,而且脸蛋红润、神采飞扬。 这个看过来,那个看过去,研究了好一会儿,大伙儿终于用眼神达成共识,由关立瑜解开他们心里堆积如山的好奇。 “思圻,翟禹凡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不过,我没承认。”说真的,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透,翟禹凡为什么那么确定她就是蓝思圻?是因为她停在翟家的那部车子吗?不可能,车子的所有人是展昱风,翟禹凡就算想从车子身上查到她,也不可能如此肯定。而且,今早她要离开的时候,若不是她指出自己的车子还停在那里,他们根本没留意到。不过,这一点也不奇怪,翟家的车子这么多,没有细数是不会发现。只是,除了车子可以牵连到她,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情泄漏了她的身分。 “那么……” 伸手打住关立瑜,思圻干脆自己从头说来,解说她跟朱薏歆会面的种种细节,还有她如何事迹败露,被强行留在“黑峰别居”,直到她跟禹凡交换条件,换回自由。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叹了口气,思圻无奈地接著又道:“只可惜,在‘黑峰别居’待了这么久,我还是无法说服朱薏歆跟倪大哥见面。” “思圻,这也不能怪你,也许,正远注定和朱薏歆无缘吧!”话是这么说,展昱风话里却有著沉重的感伤。 重重地跟著叹了口气,慕云霏苦著脸说道:“倪大哥要是知道的话,一定很难过。” “哎呀!天无绝人之路,你们也不要这么悲观,总会有办法的嘛!”乐观地看著大伙儿,邢浣月开朗地安慰道。 沉静地点了点头,关立瑜跟著附和道:“是啊!我赞成浣月的说法,不要绝望,峰回路转,总会让我们等到机会的。” “就是啊!就算真没办法,只要我点个头,答应当翟禹凡的情妇,他们还是见得著面啊!”懒洋洋地缩进沙发里,思圻喃喃自语著。 “咦?”八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住思圻,大伙儿掏了掏耳朵,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刚刚引发的大震撼,思圻在众人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发现那一双双的注目礼,“你们干么一直盯著我看?” “翟禹凡要你当他的情妇?”眨了眨眼睛,慕云霏一脸的好奇、兴奋。 “情……”僵硬地微微一笑,思圻装傻地说道:“有吗?”天啊!她刚刚是不是说露了什么? “没有吗?”扬著眉,关立瑜锐利地反问道。 “当然没有!”干笑了几声,思圻贼头贼脑地站起身子,迅速翻过沙发,无辜地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最近龙体欠安,我先去房间小睡一番。”说著,人已经躲进休息室里。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坐著任人宰割。 瞪著那扇紧闭的门,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想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却又无可奈何。没关系,躲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 “凡哥,‘方氏集团’计划在基隆兴建大型综合医院,方勋平有意将工程交由我们负责,希望我们参加下个月月底的工程竞标,你的意思如何?” 扬著眉,禹凡敏锐地质问道:“士儒,这案子有问题吗?”依照公司的职责架构,工程承包并非他的业务范围,士儒特别上呈其中必有原因。 “这个案子早在一个月前,方氏集团就已经对外宣布招标日期,而当时,‘环阳工程’也放话誓在必得,引发许多有意竞标的公司相接打了退堂鼓,据说,目前有意跟‘环阳工程’抢标的公司只剩两家,不过,这两家只怕是陪衬性质而已。” “环阳工程”就如同十年前的“翟氏集团”,有著黑道背景,却意图漂白,只不过,“环阳工程”却没有“翟氏集团”破釜沉舟的决心,毅然决然地结束所有非法的事业,像是赌场、酒家、地下钱庄等等。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一下子就断绝原来的生财之路是太过冒险。 然而话虽如此,“环阳工程”引人非议的倒不全在它留有黑道的影子,最主要的是,它把自己在帮派里横行霸道的行径全搬到商场上,完全没有正正当当、稳扎稳打的经营理念。所以,事情绝非如此单纯。 “士儒,事情不只是这样子而已?” 点点头,士儒接著道:“传言,‘环阳工程’恐吓其他有意跟它竞标的公司,不准任何人跟它抢标,否则各家老总小命不保,所以,竞争对手纷纷退出。我想,方勋平应该是基于这点,所以希望我们出来竞标,一来制止‘环阳工程’的如意算盘,二来是看准‘翟氏集团’绝不吃‘环阳工程’这一套。” 微蹙著眉,禹凡问道:“真有恐吓这件事情?”商场上尔虞我诈、玩点阴的本是在所难免,不过,拿人命当恐吓就教人不齿。 “是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是,传闻的可信度很高。” 支著下巴,禹凡沉思了半晌,开口说道:“士儒,你怎么说?” “既不拒绝方勋平的要标,也不断绝‘环阳工程’得标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公平竞标。” “可以是公平竞标,不过,如果凡哥有意让‘环阳工程’继续成长,我们可以动点手脚,让‘环阳工程’得标。” 这就是韦士儒,永远了解他心里的想法。没错,他是有意让“环阳工程”继续成长,虽然他非常不屑它卑劣的手段。十年前,“翟氏集团”若非财力雄厚,是无法摆脱帮派的负荷,而今,“环阳工程”的实力连当初“翟氏集团”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环阳工程”若想继续存活,它所承受的负担自是更多,当然,一不小心,“环阳工程”就会玩完了,而“青帮”有意漂白的弟兄,最后也只能走回头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给那些活在刀口下的弟兄一条全新的路。 “士儒,你去回方勋平,就说我们会公平竞标。再来,就看‘环阳工程’的表现,如果真像传言所说,它敢玩阴的,我们就奉陪到底。还有,你让业务部余经理准备两份计划书,到时候再决定该用真的那一份,还是作假的那一份。” “我知道。” “对了,薏歆的事情查得如何?” 抽出手边最底下的公文夹,士儒将它递给了禹凡。“这个人叫‘倪正远’,老爸是大学名教授,老妈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而他老哥是个检察官,至于他,有自己的摄影公司,在娱乐界非常有名,是个炙手可热的摄影师。” 随意地翻了一下手上的基本资料,禹凡接著问道:“倪正远的评价呢?” “人好、心地好,各方面都好,是个标准的谦谦君子。” 哎了口气,禹凡沉静地说道:“怪不得薏歆会爱得这么死心眼,这么绝望。” 虽然薏歆很少跟他谈及心里的感觉,不过,十几年的相处,对她的了解自是相当透彻。外表刚强,内心脆弱,她是一个自卑感很重的女孩子,想当然,爱上倪正远这样身家出色的男人,她一定觉得自己配不上。真是个傻女孩! “凡哥,这该怎么安排?” “不急,等我把思圻弄到手,我们再来处理薏歆的事情。” “凡哥,需要派人去请蓝小姐了吗?” 算一下时间,也有半个多月了,他已经等得够久了。“这几天,找个适当的机会下手。”说著,像是要问什么似地踌踌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地摇摇头,翻开桌上的公文说道:“没事的话,你去忙吧!” “是的,凡哥。” 正当士儒转身要退出办公室,禹凡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士儒,她最近好吗?” 心里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太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偏偏,意识就是不听指挥,捺不住想知道她的一切。 似乎早料到禹凡一定会问到,士儒很溜地笑道:“很好,走路蹦蹦跳跳,过马路闯红灯,没有一刻静得下来。” “看来,她不只是很好,而且一点也没变。”会心一笑,禹凡话里难掩那满足的心情。 像是想到什么,士儒忽然说道:“凡哥,我忘了告诉你,倪正远是展昱风最要好的朋友,倪家和展家是世交。” 好朋友?世交?太好了!这对他愈来愈有利,只要他好好运用倪正远这件事,思圻会同意当他的情妇。 ☆☆☆ 她最讨厌下雨天了,滴滴答答,烦都烦死人了,还是南部天气好,艳阳高照,今天心情不好可以四处遛达,吹吹风,把那些恼人的影子全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死翟禹凡,还不是他害的!没事嚷著要她当他的“情妇”,搞得她现在还气得牙痒痒的,直把他搁在心里骂,骂得她想忘也忘不了他。 “蓝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喜欢雨天,我怎么都不知道?”学著思圻趴在窗台,盯著窗外的绵绵细雨,展昱风故作不解地问道。 仿佛展昱风是个前来搭讪的无聊男子,思圻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她心里的唉声叹气。 “干么?谁得罪你?脸这么臭!” 送展昱风一个白眼,思圻没好气地说道:“你很无聊耶!”如果他们征信社不是坐落在十楼的高度,她真想把他丢到窗外淋雨。 噘著嘴,展昱风一脸委屈地叫道:“唉唷!好心没好报!” “少来了,你这个人会多好心!”斜睨了展昱风一眼,思圻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老哥就算还有良心,也绝不是用在她的身上。拜托!哪有人像他这个样子,竟然游说自己的表妹去当翟禹凡的情妇,好帮助他的好朋友如愿地跟心上人见面。唉! 怨谁啊!还不是她自个儿说溜了嘴,招惹大伙儿逼供,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思圻,你别呕风哥了。”看不过他们表兄妹阋墙,关立瑜钻出她的电脑,出声道,“他又不是真的要你当翟禹凡的情妇,只是要你先假意示好,一旦倪大哥跟朱薏歆见了面,再反悔嘛!” 听关立瑜这么一说,展昱风终于明白思圻这会儿的脾气由何而来。 “小姐,你也太小气了吧!事情过了这么久,还在生气。”大惊小怪地看著思圻,展昱风一点也不能理解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会记恨。 坐直身子,思圻气急败坏地指著昱风的鼻子骂道:“笑话,难不成你叫我去当人家的‘情妇’,我还要鼓掌叫好吗?” “我……立瑜不是说了嘛!我又不是真的要你去当翟禹凡的情妇。” 僵硬地对著展昱风咧嘴一笑,思圻讽刺道:“是啊!你真的不是普通的聪明,把羊送入了虎口,还当只是借它的嘴巴放一下而已。”没知识也要有常识,翟禹凡是怎样的一种角色!奸诈、狡猾的银狐,想耍他,门儿都没有! “可是,你又不是一只绵羊。”抓了抓头发,展昱风愈说愈小声。 “你说什么?”瞪著眼睛,思圻一副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模样。 “实话啊!”答非所问,展昱风不自觉地往后轻轻一退。 眼看思圻就要抓狂,关立瑜赶紧插嘴缓和这:“好了啦,事情过了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 “立瑜,你也听到的啊!他不仅一点愧疚感也没有,还说得很理所当然。”不甘心地又瞪了展昱风一眼,思圻气得火冒三丈。 “思圻,其实风哥只是不忍心看倪大哥这么痛苦、无奈,更何况,我们实在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而且,我们想过,如果能事先做好必要的退路,让翟禹凡事后找不到你,这个计划的确可以一试。” 用力地点著头,展昱风附和著:“就是啊!你不是一直想到美国找三表哥吗?” 到时候,我会安排你出国避避风头。” 摇摇头,思圻头痛地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这是乐观,还是天真?”叹了口 气,她接著又道:“翟禹凡有办法查到我是蓝思圻,他难道没有办法查出我人不在台湾,去了美国吗?凭‘翟氏集团’的势力,只要愿意,想找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经思圻这么一说,关立瑜和展昱风也只能互看一眼,无言以对。 “其实,看倪大哥那么沮丧,我心里也很难过,可是……”无奈地吐了口气,思圻幽幽地接道:“总得量力而为,要不然事情弄砸了,别说倪大哥心不安,就是你们心里也不好过啊!” “既然行不通,那我们另想法子好了。”说得有些勉强,关立瑜显得相当沉重。 看著关立瑜和展昱风脸上凝重的神情,思圻不忍心地打趣道:“哎呀!事情也不是真的没有转圆的余地,只要我愿意当翟禹凡的情妇,还是可以的嘛!” 睁著眼睛,关立瑜惊慌道:“思圻,你该不会真的想当翟禹凡的情妇吧!” “思圻,大家都很想帮正远,不过,可别玩真的哦!” 这两个人脸色也变得太快了吧!刚刚还一副等不及把她送给翟禹凡,这会儿却深怕她胡涂,自己送上门! “我……” 正当思圻想解释她只是逗他们开心的,慕云霏和邢浣月却在此时冲进了征信社。 “哇塞!今天这么热闹!”将手上大包小包的零食往思圻桌上一摆,慕云霏兴致勃勃地叫道。 “你们三个在聊什么?”邢浣月说著,一分钟也不等,便急著从塑胶袋里拿出一包饼干,用力一撕,动手吃了起来。 望著邢浣月手中的零食,展昱风受不了地皱了皱眉头,迳自问道:“你们两个今天的工作成果如何?” 拉出挂在脖子上的相机,邢浣月开心的说道:“相片拍到了。” 接过相机,展昱风故意大惊小怪地逗道:“难得哦!” “风哥,你少瞧不起人了,也不想想看,是谁陪浣月去的!”白了展昱风一眼,慕云霏不悦地嘟著嘴。 “是,慕小姐,你很厉害!”摇著头,展昱风心里忍不住叹道:女人就是女人! 轻哼一声,慕云霏好不得意的样子,忽然,她叫了一声:“啊!” “干么?叫那么大声?”天啊!跟这群女人一起工作,早晚他耳朵会被震聋! “我们刚刚在大楼对面的便利商店买东西的时候,发现有两个人,不时拿著望远镜朝我们征信社望著。”移到了窗边,慕云霏小心翼翼地对著外头窥探著,“你们看,那两个人还站在那里耶!” 快速地走到慕云霏的身旁,展昱风一看,果然如她所言。 “思圻、立瑜,这两个人你们认识吗?” 迅速地瞄了一眼,思圻和关立瑜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展昱风最后说道:“思圻、立瑜,你们两个最近小心一点。如果我推论的没错,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们两个其中一个,否则,云霏和浣月去买东西的时候,他们就不会让她们两个发现到,而且,照这个情形看来,对方并不知道云霏和浣月跟你们两个的关系。” “风哥,他们会不会是翟禹凡的人?”关立瑜直觉地反应道。 “这……很难说。” “你们放心,绝对不是翟禹凡,他才不会那么无聊。”不是她蓝思圻缺乏危机意识,而是翟禹凡根本没那个必要。 一点也不同意思圻的不介意,展昱风说道:“思圻,还是防著点好。”思圻很聪明,不过,就是因为聪明,所以不自觉地会目中无人,看不到任何的危险。 “无所谓,本小姐现在决定,我要去南部享受些阳光般的日子。”已经被雨天烦够了,再搞这种飞机,她会发疯的。 “也好,省得你蓝大小姐的好心情被雨天给蒸发掉。”对于思圻的提议,展昱风可谓深表赞同。思圻对雨天的反应,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如果这种天气再不改善,她会抓狂地让大伙儿都受不了。 太棒了,终于可以过一点像样的生活!一边思忖著,一边思圻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离开阴雨弥漫的台北,到了充满阳光的南部天堂。 第六章 “你要去哪里?”看著正拖著行李从二楼走下来的思圻,思恺问道。 “去南部晒太阳啊!”有时候,她觉得她这种人应该住到非洲,一旦天天见不到半滴雨水,保证她对雨天的感觉会从此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无奈地摇摇头,思恺溺爱道:“你就是静不下来。” 将行李丢在一旁,思圻赖到思恺的身旁,撒娇道:“哥,这也不能怪我,妈咪怀我的时候,就喜欢东奔西跑,所以,你教我怎么坐得住?” 捏了捏思圻的鼻子,思恺轻斥道:“歪理!” “哪有!这可是爹地亲口告诉我的耶!”思圻申辩道,表情是一脸的得意。 爹地向著女儿,妈咪护著儿子,他们蓝家可是标准的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轻叹了口气,思恺转而问道:“去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个礼拜,也许两个礼拜,反正我一觉得无聊,就会乖乖地回家报到。” 揉了揉思圻的头,思恺叮咛道:“能够早一点回来就早一点回来,不要老是一出门就疯得忘了回家,急得妈咪和爹地想登报找女儿。” “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们还怕我会迷路,不知道怎么回家吗?” “你是不会迷路,不过,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不安全。” 圈住思恺的手,思圻调皮地安抚道:“哥,你放心,你妹既难缠又麻烦,没人敢动她的脑筋。” “是啊!你也知道自己既难缠又麻烦。” “没办法,妈咪就是这个样子,身为她的女儿,当然也只能这个样子啊!” “你啊,真会推托!”摇著头,思恺一脸的头痛。 对著思恺做了个鬼脸,思圻站起身来,说道:“哥,我赶著搭三点的飞机,我先走了。” “我送你去机场。”思恺跟著站起身来。 “哥,甭了,让你开车,等一下你还得塞车回来,不如我自己搭计程车。”拉著自己的行李,思圻挥了挥手,便迳自朝外走去。 ☆☆☆ 不会吧!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吗? “我……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想干么?”天啊,最近她是走了什么楣运,为什么老是有人喜欢拿刀子这种危险的玩意儿威胁她?都怪她,风哥教她防著点,她就是不放在心上,结果,这两个家伙的目标竟然真的是她!唉!早知道出了门,她会碰到这等事,刚刚就让哥送她去机场。 “蓝小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架著刀子在思圻背后的黑衣男子说道。 “哪个地方?” “蓝小姐,你跟我们走就知道了。” 这还用说,当然是跟他们走她就知道了,问题是……故作轻松,思圻打哈哈地反问道:“那……我可以不要跟你们走吗?” 黑衣男子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也很幽默地回道:“蓝小姐,你平时一定很爱开玩笑,对不对?” “还好啦!”再爱开玩笑的人,遇到这种状况,还笑得起来吗?不过,说也奇怪,这家伙对她的态度好像太客气了点,一点绑匪的样子也没有,难道真的被立瑜猜对了,他们是翟禹凡的属下? 此时,一辆黑色的宾士轿车在思圻的正前方停了下来。 “蓝小姐,很抱歉,现在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接著,始终站在一旁的另一名男子拿出黑带遮绑思圻的眼睛。 “喂!你不是说你们没恶意吗?那干么还遮我的眼睛?”遮她的眼睛不就表示他们不想让她知道即将前去的地方,那么,他们一定不是翟禹凡的手下,因为她早知道“黑峰别居”,遮她的眼睛根本是多余的。完了!如果是翟禹凡的话,她还可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卖到烟花柳巷,可是现在……不理会思圻的叫嚷,那一名男子跟著用黑带封住思圻的嘴巴,并用细绳绑住思圻的手,然后让黑衣男子将她推进车子里。 ☆☆☆ 这是什么地方?眨著那双重见光明的眼睛,思圻疑惑地望著面前的黑衣男子。 “蓝小姐,等我们大哥进来以后,他会解开你嘴巴上的黑带,所以请你再忍一下。”对思圻深深一鞠躬,黑衣男子转身退出了卧房。 那个王八蛋,最好不要现身,要不然,一定要他好看!用力地踢了下茶几,思圻心里气呼呼地骂著。 仔细环视了一圈卧房,这是一间阳刚味很重的房间,一整片亮黑色系,配著几盏造型奇特的白色艺术彩灯,让卧室的幽暗与静谧,带著神秘色彩地点出。这里究竟属于何人? 望著平面黑色布幕装饰的墙壁,思圻好奇地走了过去。用无法自由行动的双手,轻轻掀开布幕,是落地窗!双眼贴进紧闭的落地窗,她努力地往外头瞧个究竟。眺望而去是模糊的街景——霓虹闪烁的招牌、川流不息的车潮,除了可以猜到这里应该位于市区,她实在看不出它实际的位置。可恶!这个家伙究竟是谁,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他的目的又是何在? “喜欢你看到的景致吗?”禹凡低沉的嗓音,在思圻的耳边轻柔地响起。 咚!放下布幕,思圻迅速地转过身。瞪著那有如鬼魅般,毫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眼前的禹凡,思圻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宰了他。故弄玄虚,搞得她担心自己被卖到酒家,或者是流入人贩子的手上,结果……气死她了! 双手捧住思圻的脸蛋,禹凡漫不经心地说道:“这里的位置是落在十五楼的高度,如果你想从这里用绳子吊下去,我想,最好还是别试的好,否则,一不小心,可是会粉身碎骨。” 该死!被这条黑带遮著,她一点说话的自由也没有。 轻抚她隔著黑带的唇,禹凡邪恶地说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把你请来这里的目的吧!” 废话!这还用说吗?不要脸的家伙,什么“请”?根本是用“绑”的嘛! “我不是告诉过你,只要你答应当我的情妇,我就让薏歆跟展昱风……不,是跟倪正远见面。都半个月了,你考虑的如何?” 这家伙太可怕了,他竟然连倪大哥都知道! 仿佛猜到思圻心里在想什么,禹凡不在意地说道:“我不仅知道倪正远,我还知道倪正远是展昱风的好朋友,而你是展昱风的表妹。”双手穿过她的耳际,探进她的发丝,他接著又道:“思圻,你很聪明,不过,你太轻忽你的对手。我相信你上‘黑峰别居’掳人之前,一定了解过‘翟氏集团’的核心人物,那么你应该知道,就算你真能唬住我翟禹凡,也骗不了我的诸葛孔明——韦士儒。” 没错,在进“黑峰别居”之前,她的确对“翟氏集团”的核心人物做了一番认识,只是,从一开始她的算盘就出了差错,她哪里还记得要提防什么?该死!现在,她终于知道那个始终沉默地跟在翟禹凡身旁的人物是谁,就是韦士儒! “对了,这会儿该是听你作决定的时候。”禹凡动手解开思圻嘴巴上的黑带。 嘴巴一获得自由,思圻马上破口骂道:“翟禹凡,你小人,你王八蛋!” “啧!又来了,我该拿你这张嘴巴怎么办呢?”瞅著思圻的嘴巴,禹凡像是在思索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忽然俯下头,缓缓地向前移去。 眼看禹凡的面孔渐渐地逼近,而那张诱人的唇就要落下来,思圻慌张地说道:“翟禹凡,你要干么?你不要乱来哦!” 不疾不徐地继续接近他的目标,禹凡的唇,最后在离思圻只剩一公分之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轻吐道:“我在圆梦啊!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我要你成为我的情妇。” “我才不要当你的情妇,翟禹凡,我……”所有抗议的声音全在一刹那间,消失在他那霸气的唇里。 吞噬的欲望如野火般瞬间烧起,禹凡的手灼热地探向思圻的领口,急切地解开她衣服的扣子。 燃烧的吻,从柔软的唇一路缠绵地滑下白皙的颈项,流连上了诱惑的蓓蕾。所有的理智褪了去,禹凡此时此刻只想将面前的女人占为己有,感受她散发的活力与生气。 在激情的漩涡边缘挣扎,思圻努力地试著用那双被绑住的手推开禹凡,说道:“翟禹凡,你疯了……我不要当你的情妇……” 抬起头,禹凡喘著气说道:“要不要当我的情妇,你慢慢地考虑,但是,要不要成为我的女人,由不得你作主。” 睁著眼,思圻心急地试图阻止道:“翟禹凡,这是个有法治的社会,你怎么可以……你这是……” 伸手遮住思圻的嘴巴,禹凡充满勾引地呢喃著:“你放心,接下来我不会强迫你,我只会挑逗你,让你心甘情愿地偎进我的怀里,成为我翟禹凡的女人。” “翟禹凡,你不可以这样子,你……这太卑鄙、无耻了!” “思圻,有一件事你必须明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是我翟禹凡的至理名言。” “翟禹凡,你……不可以这样子!”身子不自觉地更贴进身后的布幕。 唇一勾,禹凡挑衅道:“你怕了是不是?怕你的身体向我坦诚你也要我!” 心一惊,思圻慌乱地摇头否认道:“不!不是这样子……” 再也不浪费任何的言语,禹凡狂野地实现他刚刚说的话,用唇、用手,逼迫著她从拒绝走进反应。抱起她,禹凡将她放到床上。炽热的黑眸紧紧胶著她,解开捆住她的细绳,禹凡宛若狂风暴雨般侵略她那娇嫩的肌肤。 脑袋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要推开他,推开这令她窒息的火焰,然而身体却背叛了理智,心甘情愿地溶化在他的掠夺里,成为他翟禹凡的女人。她早知道结果会是这个样子,因为包裹在他独特的气息里,除了跟他一起徜徉在满天星斗之中,她根本忘了思考。 ☆☆☆ “凡哥,你今天心情很好哦!”跟在禹凡、士儒、劲岩身后走进了禹凡的办公室,朱薏歆终于忍不住说道。在凡哥身边那么久了,她还是头一遭看到他这么开心地微笑著,就连刚刚在他视为最严谨的高阶主管会议中也不例外。 禹凡都还来不及反应,士儒和劲岩已经默契十足地噗哧一声窃笑了起来。终于把觊觎好些日子的美人弄上床了,他大哥今天心情当然会好。 瞪了士儒和劲岩一眼,禹凡眼下之意是要他们阖上嘴巴不准偷笑。为了方便他自己的私心,这一回,他特地把思圻安置在他市区的公寓,而这件事除了士儒和劲岩,以及几个执行任务的属下知道,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包括薏歆。 虽然他想利用薏歆和倪正远的事,逼思圻当他的情妇,不过,无论她答应与否,他都会让薏歆和倪正远见面。所以,不让她到“黑峰别居”是避免她和薏歆碰面,引发任何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老爹万一游山玩水倦了,返回“黑峰别居”,看到她,知道他霸王硬上弓,强行把她占为己有,这又是一件麻烦。 综合多项考量,思圻的事情是愈少人知道愈好,反正,这会儿他已经把她弄上手了,很快,他会让她点头答应当他的情妇,到时候,他马上可以放她回去。 “你们两个怎么了?”在禹凡和士儒、劲岩之间来来回回地看著,朱薏歆不解的问道。 异口同声,士儒和劲岩连忙摇头回道:“没事、没事!” 怪异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朱薏歆不在意地耸耸肩,对著禹凡又道:“凡哥,我今天一早接到一通很奇怪的电话,对方自称是‘方氏集团’的高级主管,宣称他不满方总的小人行径,所以才向我们透露——方总找我们参加下月底的竞标,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藉‘翟氏集团’的加入搅局,迫使其他企业为得标而降低标价,压低这件工程得标的造价。” “哦?”扬著眉,禹凡冷冷一笑。这种放冷箭的把戏也想取信他翟禹凡,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这家伙当我们是什么,三岁小孩啊!”蹙著眉,劲岩鬼叫道。 “凡哥,这有没有可能是方总施的诡计,他看准我们确信敌人绝不会坦诚自己的身分,所以才不讳言地承认他是‘方氏集团’的高级主管,企图让我们降低标价,好从中牟利?”对于禹凡和劲岩的认定,朱薏歆不认同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摇著头,禹凡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看著朱薏歆不明白的表情,士儒接著禹凡的话解释道:“薏歆,方勋平是希望藉著我们的加入,使‘方氏集团’能以更低的造价营建医院,不过,这是基于竞争原则,他希望有人能抵制‘环阳工程’的如意算盘,不让‘环阳工程’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以高价得标。没有利益,‘翟氏集团’不会接下‘方氏集团’的案子,这点方勋平跟我们一样清楚,所以,他没有必要打这通电话。大家都是商人,该得什么好处,大家心里都很明白。” “那么,这通电话又是谁打的?” “照道理是‘环阳工程’,因为只有它有这个必要,不过,在没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我们谁也不能断言是谁搞的鬼。”轻抚下巴,士儒接著又道:“只是,就我来看,‘环阳工程’也应该是基于你这种猜测,所以才故意搬出‘方氏集团’,希望能煽动我们退出下个月的竞标。” “不管是谁打这通电话,这也许只是刚开始的动作而已,如果我们置之不理,以后,他们还会继续搞鬼,大家稍微留心。既然已经对外宣布竞标,绝不能退出,否则会引来外界猜疑,甚至有人藉此打压我们,认为我们集团内部发生问题。”将桌边批好的公文递给朱薏歆,禹凡交代道:“薏歆,等一下我会跟士儒和劲岩有事出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打大哥大给我。” “我知道。”迅速翻了一下公文,确定没有遗漏,朱薏歆接著又道:“凡哥,那我先出去了。” 朱薏歆一走出办公室,劲岩马上惨兮兮地说道:“凡哥,你不觉得……我们三个大男人去买那种东西不太适合?”一进公司,凡哥就悄悄地告诉他们,开完会,要他们两个陪他去百货公司。凡哥又不是没去过百货公司,所以乍听之下,也没什么不妥的,不过,当凡哥告诉他们是要去买女人的贴身衣物,他们两个就再也笑不出来。天啊!百货公司那么大,什么东西不买,偏偏买那个……“难道你有更好的意见?”禹凡也不想劳师动众,带著几个大男人去买那种玩意儿,可是,翻遍思圻的行李箱,什么东西都有,就是少了……所以,就算脸红,也得硬著头皮。 “我们可以找薏歆……” “不行,这会让薏歆起疑。” 撞了一下士儒,劲岩求救道:“喂!你表示一点意见好不好?” 耸耸肩,士儒不在乎地说道:“我无所谓,反正,你那么娘娘腔,那些专柜小姐就算觉得奇怪,也会以为是你要穿的。” “韦士儒,你这是什么好兄弟,一点友爱的精神也没有。”拳头一挥,劲岩毫不客气地往士儒肩膀捶了下去。 揉了揉肩膀,士儒稳如泰山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大可去找薏歆帮忙,像是你要送某个女人礼物,或是,你最近对女人的贴身衣物有兴趣,反正,随便你怎么编,总比你去百货公司遭异样的眼光来得好。” “有道理。”点著头,禹凡附和道。 “你们……”可恶!这两个家伙根本是吃定他了嘛!“好啦!我去!” “阿岩,记得不要让薏歆怀疑到我身上来。” “凡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 奇怪!她的衣服到底躲哪里去了,怎么找遍整间公寓,就是看不到它们? 穿著禹凡超大号的衬衫,思圻泄气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衣服有可能自己长脚吗?如果衣服会自己变不见,那为什么她的贴身衣物都在? 可恶!就算翟禹凡没把公寓反锁,允许她大大方方地在这间公寓来去自如,那又有什么用,没有她合适的衣服,她根本动弹不得……等一下,难道……是翟禹凡为了不让她走出这间公寓,所以才故意拿走衣服? 对,一定是这样子的,没人防守,门没上锁,翟禹凡敢这么安心地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就是因为她无法逃跑!该死!就算这间公寓在二楼,她也没那个胆子穿这身衣服往下跳! 狐狸就是狐狸,精得教人没法子想!还好他没连自己的衣服都不留,要不然的话,这会儿她只能裹被单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思圻无奈地往后一倒,横躺在沙发上。她一向自认为聪明,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栽在他翟禹凡的手上! “我喜欢你穿我的衬衫,很性感。”爱抚的眼神,缓缓地沿著思圻那玲珑有致的曲线移动,禹凡赞叹地说道。 惊慌地坐起身子,思圻拍著胸脯说道:“你想吓死人啊!”这家伙太可怕了,每次都出现得无声无息,教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将手上的纸袋放在桌缘,禹凡在思圻的身旁坐了下来,把她抱到他的腿上,爱怜地说道:“我怎么舍得吓死你。” 挣脱禹凡的牵制,思圻坐到对面,没好气地说道:“无聊!” 倾身向前,禹凡拿起袋子递到思圻的面前,“给你的。” 怀疑地看了禹凡一眼,思圻小心翼翼的接过袋子。 “打开啊!”悠悠哉哉地跷起了二郎腿,禹凡催促道。 迟疑地打开纸袋,思圻伸手往里头一摸,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看进纸袋里——内……眼睛冒火,她红著脸,气呼呼地骂道:“翟禹凡,你有毛病啊!拿这个给我干么!” “当然是给你穿的啊!不过,你不想穿也没关系,我相信我会更喜欢光溜溜地裹著衬衫的你,若隐若现,保证是性感女神的化身。” 色狼!无耻的色狼!“我的衣服呢?你把我的衣服拿去哪里?” “你的衣服?”煞有其事地想了一下,禹凡像是终于记起似地叫道:“喔!丢掉了,我连你的行李箱一起丢。” “什么?你连我的行李箱也……你王八蛋!”可恶!她最喜欢的衣服全在里面耶! “别生气,只要你答应当我的情妇,你要多少衣服,想要什么衣服,我全部双手奉上,而且,还还你自由,让你离开这里。” “你就是不肯死心,是不是?” “我说过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不该轻忽我的决心。”瞅住思圻,禹凡徐徐地接著又道:“思圻,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你又何必继续坚持呢?” 冷冷一哼,思圻皮笑肉不笑地反击道:“你怎么不说,你已经如愿得到我了,你该收手了。” 扬起眉,禹几放声笑道:“看来,你是想跟我继续耗下去喽!” 像是存心找碴,思圻纠正道:“你说错了,是你想跟我继续耗下去。” 从黑道到商场,他翟禹凡要的女人,哪个不是乐得为他宽衣解带,展现风情,唯独她,既不领情,又老爱跟他唱反调。 静静地凝望了思圻一会儿,禹凡从容不迫地说道:“无所谓,反正,不管是谁耗谁,我们两个都还有得磨,不是吗?” “你……” “思圻,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不管怎么斗,投降的人绝对是你。” 她当然斗不过他,他阴险、野蛮,甚至可以不怕死地豁出去,而她,充其量只不过是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跟他的蛮横一比,没两三下就已经被他捏进手掌心。 不动声色地移到思圻的身边,禹凡紧紧地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双手不安分地探进衬衫的下摆,爬过柔软的肌肤,抚上令人遐想的双峰,他靠在她的耳边,吹气道:“思圻,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你也想要我,不是吗?” 禹凡的话有如一盆冷水,瞬间熄灭思圻沮丧的心情,燃起了斗志。抓住他灼热的双手,她咬牙切齿地叫道:“想要我投降,你慢慢等吧!”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每次都用偷袭的! 将思圻的身子一转,禹凡霸道地堵住思圻的嘴,攫夺她甜美的滋润。想证明他所言不假,跟她用做的会比跟她用说的来得更实际。欲望之火,刹那之间熊熊燃起,一点也不温柔,禹凡急切地将思圻放在地毯上,扯掉掩盖她娇躯的衬衫,炽烈地占有她。 想推开那教人迷恋的情爱之网,但是在他横行霸道地侵吞之下,她还是彻底地沉沦,难道,她注定翻不了身,注定要败在他强取豪夺的热爱里吗? 第七章 沁凉如水的晚风,吹过绿油油的草皮,温柔如勾的月儿,今个儿高挂天际,映著暖和的池水,更显温馨。若是可以跟心爱的他一起共享这样美丽的月色,那该是一种幸福吧! 感伤的心情顿时萦绕心头,朱薏歆忍不住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唉声叹气?”踏著稳健的步伐走到她的身旁,翟敏峰犀利的眼神里带著一抹慈祥。 “老爷子,您回来了!”看到翟敏峰,朱薏歆不由得惊呼道。 “是啊!下午四点多就回来了。”对著朱薏歆微微一笑,翟敏峰接著转回主题问道:“丫头,你还没告诉我,在叹什么气啊?” “我……”轻轻地摇摇头,朱薏歆软软地说道:“没什么。” “丫头,老爷子虽然从不过问你们的私事,可不表示我没有用眼睛在看。你、士儒、阿岩,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跟禹凡一样,都是我一手栽培长大的孩子,我关心你们每一个,希望你们过得快乐、平安。” “老爷子,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跟老爷子说?” “老爷子,我……”看著那张写满关怀的慈爱面孔,缠绕心里那股从没有过父母疼爱的失落感,顿时攫住朱薏歆的心,让她泪水盈眶,直扑而下。 抱著朱薏歆,翟敏峰轻轻地拍著她的背,安抚道:“傻孩子,哭什么哭,有老爷子在,老爷子会帮你作主。” 囤聚心里近三个月的情感,顺著今晚的情绪波动,再也无法逃避地细说而出。 “丫头,你想见他对不对?” “想,可是……”无奈地摇著头,薏歆苦苦一笑。 像是明白她想说什么,翟敏峰接道:“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朱薏歆沉重地说道:“他是那么好,他应该配一个更好的女孩子,而不是像我……这么不堪的女人。” 牵著朱薏歆的手,翟敏峰领著她在门廊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丫头,你还记得禹凡他母亲吗?” “记得。”虽然自己跟夫人只处了三年,但是夫人那和蔼的笑靥,却一直刻在她的脑海里。有时候她常在想,当初若不是夫人陪她一起走过那段自我囚禁的岁月,也许今天的她,可能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刚进翟家,她因为恐惧的梦魇紧紧纠缠,整天不言不语,一个气也不敢喘。幸而夫人寸步不离地照顾、引导,一步步地诱出她的声音,让她从词汇到一个句子,渐进地开口打破沉默,接触周遭的人。 说起那个已逝的妻子,翟敏峰不自觉地露出温柔的深情,侃侃而谈:“禹凡他母亲是英国贵族之后,有个高贵的背景,财富傲人的家世;而我,虽是黑社会老大的儿子,却是一个不容于上流社会的坏胚子。两个身分悬殊的人相爱,原本该是一个悲剧,但是,禹凡他母亲却不顾她父亲的反对,舍弃一身的尊荣,跟著我这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汉,过著随时没有明天的生活。”握著朱薏歆的手,他有感而发地又道:“丫头,相爱的人不一定可以相守,但是没有努力争取过就放弃,就不配说‘爱’,你懂吗?” “我懂。” “去找他,如果他真心在爱你,再多的困难都不是阻碍,而且,我翟敏峰的义女,谁胆敢说配不上他们家的儿子。” 讶异地看著翟敏峰,朱薏歆支吾地说道:“老爷子,您……” “你、士儒、阿岩,本来就是我收的义女、义子,只不过,一直没有正式的仪式要求你们喊一声‘义父’。找个日子,我们补个仪式,正正式式让你们成为翟家的子孙,改日喊我‘义父’。” “老爷子……”感动的心情充塞薏歆的心里,她忍不住泪如雨下。 故作生气地瞪著眼,翟敏峰粗声粗气的说道:“傻丫头,这样子也哭,你的眼泪也太多了吧!” “我……”用手臂擦掉眼泪,朱薏歆强笑道:“没哭!” 温和地揉了揉朱薏歆的头,翟敏峰说道:“丫头,人的一生中如果无风无波,固然是好,但是,有苦难的人生,才会懂得珍惜拥有的可贵。去找倪正远,不管他的家人怎么看你,你都要弄清楚,他是不是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 “老爷子,我会的。” ☆☆☆ “你……”眨了眨眼睛,邢浣月不敢相信地瞪著直挺挺地伫立眼前的朱薏歆,真的是她——那个让他们费神的都快长白发的朱薏歆。 “我、找……” 朱薏歆才开了口,邢浣月已经等不及地回头挥道:“喂!你们快一点过来,朱……朱薏歆……是朱薏歆……” “朱薏歆!”才一转眼的工夫,全部的人已经蜂拥而上。 看著那一张张目不转睛的面孔,每张都写著狂喜,朱薏歆不免一阵心慌,然而,却还是力持镇定地问道:“蓝小姐在吗?” 关立瑜第一个恢复反应,并向展昱风施了个眼色,暗示他立刻打电话找倪正远,然后才缓缓地回道:“不在,她去南部度假。” “那……”怎么办?蓝思圻不在,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朱小姐,里面坐,有什么事你跟我们说也一样。”顺势搭著朱薏歆的肩膀,关立瑜半推著朱薏歆往沙发走去。 被动的在沙发坐了下来,朱薏歆迟疑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朱薏歆?” “我们是蓝小姐的好朋友,当然知道。”打马虎眼,关立瑜含糊地回道。 “喔!”似懂非懂,朱薏歆随意地应了声。 “请喝茶。”递上了杯白开水,慕云霏藉机想转移朱薏歆的注意力。 “朱小姐,你找蓝小姐有什么事?”表面上非常冷静,可是此时关立瑜的心里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倪大哥怎么还不快点出现。 “我……”他们知道要正远的事吗?哎呀!心一急,她都胡涂了,同是征信社的探员,他们当然什么都知道。想必,他们也看过她的照片,所以一眼就看出她是朱薏歆,“我找蓝小姐是想告诉她,我要见倪正远。” “你……”这下子关立瑜愣住了,朱薏歆已经知道要见她的人是倪大哥! “你怎么知道想见你的人是倪大哥?”捺不住好奇,邢浣月心急地说出大伙儿心里的疑问。 从大伙儿脸上那意外的表情,朱薏歆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蓝小姐早就跟我坦白,想见我的人其实是正远。” 可恶!那个女人竟然没事先告知一声,害得他们急得寿命灭了三分之一!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地教导她——说话不要老是东漏一段,西留一手,残缺不全! 震惊、紧绷的心情一解除,关立瑜的脑袋马上精明运作。其实朱薏歆的出现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翟禹凡已经知道思圻的来历,她当然找得到这里,问题是……故作轻松,关立瑜随口问道:“朱小姐,我可不可以冒昧地问你一件事,翟禹凡先生知道你来这里吗?” 踟踌了一下,朱薏歆这才回道:“不知道。”好奇地看著关立瑜,她不解地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关立瑜泰然自若地反应道:“你也知道,思圻一直没有跟翟先生坦诚想见你的人是倪大哥,所以,我担心你来这里,会造成你的困扰。” 看这情形,朱薏歆并不知道——翟禹凡有意藉著她,逼思圻当他的情妇。也好,这么一来,翟禹凡就算知道朱薏歆坏了他的如意算盘,也不至于太苛责她,有道是:不知者无罪。 “不会的。”轻轻一笑,朱薏歆不再多表示意见。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了盼望许久的声音。 “薏歆!”颤颤的声音,揭示出沸腾的心情,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缓缓地抬起头,朱薏歆激动地站起身来,迎向那张日夜纠缠的深情。 欣慰地看著久别重逢的爱人相会,大伙儿静悄悄地退了出去,留给他们两个独处的空间。 再也抑制不了心里的万缕相思,倪正远慢慢地走到朱蕙歆的跟前,粗鲁地将她搂进怀抱,想证实她是真实的存在自己的眼前。 用脸颊轻轻地摩擦著她的发丝,倪正远深情继卷地低哑道:“薏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好苦!” 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片刻的温暖,朱薏歆沉痛地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你忘了吗?我们击掌起誓,要给彼此一辈子的幸福、快乐。” 她当然不会忘,可是……“正远,把我忘了吧!像我这样的女人,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不!值得的!”握住她的肩膀,倪正远激昂地说道,“不管过去如何,都无法改变我爱你的事实。” 摇著头,朱薏歆痛苦无奈地说道:“正远,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过去的我……” 捂住朱薏歆的嘴巴,倪正远温柔地说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过去的一切,我们无法重来一次,但是,未来的一切,却等著我们用双手去打造。薏歆,过去的你,让我心疼,现在的你,我要更加珍惜。” 这样痴心的男人,难道不价得她倾力去争取吗? 抚著倪正远的脸庞,她感动地说道:“正远,有你这些话,不管你父母怎么反对,我都会努力地为我们两个奋斗。” 终于明白她心里真正不安的原因,倪正远怜爱地说道:“傻瓜,你怎么会认为我爸妈会反对你呢?”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自卑感作祟。” “傻瓜,你有什么好自卑呢?你是这么坚强、勇敢,是这么优秀,我爸妈喜欢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反对你呢?”捏了捏她的鼻子,倪正远安抚道:“其实我爸妈很开通,也很明理,是对自由主义色彩浓厚的父母亲。” “是吗?”她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敢期望太高。 “改明儿我带你回家,你就会相信我说得一点也不假。” “不!我……还不要去你家。”慌张地摇著头,朱薏歆直觉地反应著。 “薏歆……”看著她眼底有一抹淡淡的恐惧,倪正远连忙转口道:“好,先不去,等你有心理准备,再去好不好?”虽然外表刚强,但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脆弱的,现在她好不容易回到他的身边,他不能心急,否则会吓跑她。 “正远,谢谢你。” 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倪正远轻轻地摇著头,柔情似水地说道:“是我谢谢你才对,谢谢你没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让我可以实现承诺,给你幸福、快乐。” ☆☆☆ 她真搞不懂自己,干么没事找事做,煮饭给他吃?唉!算了吧!都煮了,饭菜也不可能变回原来的德行,她又何必摧残自己,问自己这么恼人的问题。何况,这会儿美食佳肴都已经开始往他肚子送,她反悔也来不及啊!说穿了,还不是怪她自己,就是静不下来,四处翻箱倒柜,没事找事做,所以,才会一看到冰箱里那些堆积如山的食物,就忍不住动它们的脑筋。 “真好吃。”像个幸福的丈夫,禹凡满足地对著思圻开心一笑。 白了禹凡一眼,思圻没什么好口气地说道:“是啊!当然好吃,花了我三个小时的时间,你敢说不好吃的话,你可以去撞壁!”其实“风?征信社”的每个人都很会做菜,当然,这是有原因的,四个女人窝在一起,除了嚼舌根之外,就是吃,一天到晚吃零食,吃到后来也会觉得恶心,倒不如大伙儿动手做,变化多,花样也多,好吃而不腻。 放下手中的碗筷,禹凡移到思圻的身边,将她抱上自己的腿上,亲匿地搂著她道:“怎么啦?我的小女人今天心情不太好哦!” “哈!我岂止今天心情不好而已,我还每天心情都很恶劣哩!”扳开禹凡环在腰上的手,思圻往旁边一挪,反讽道:“要不要也来试试看被关在这里的滋味啊? 我保证你会感同身受。” 伸手卷动著思圻耳边的头发,禹凡辍声细语地抗议道:“思圻,你真不公平,你有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对著禹凡僵硬地微微一笑,思圻机灵地讥讽道:“不当你的情妇,就别想离开这里,你这是‘单选题’,哪有什么选择的机会?” “好,就算是‘单选题’,也要怪你自己啊!如果你不出现在‘黑峰别居’,不走进我的视线里,今天就不会有这道选择题,不是吗?” “你……”虽然她一点也不想同意他说的话,但是,那确实是不争的事实,然而,这怎么能怪她呢?真要怪,只能怪命运的安排,从她握有“黑峰别居”的邀请函,从她坚持接下朱薏歆的案子,命运之钥就已经开启他们之间的相遇之门。 炽热地将思圻锁进自己的怀里,禹凡爱恋地说道:“思圻,不要再挣扎了,你跟我一样清楚,继续耗下去也改变不了你——抗拒不了我的事实。” 他说得没错,不管耗多久,都无法改变他诱惑著她。他是个无耻的小人,他是个横行霸道的野蛮人,他更是一只奸诈狡猾的银狐,然而,不正是因为这样的他,才会教自诩聪明的她,完全不能妥协地任他宰制吗? “思圻,当我翟禹凡的情妇有什么不好?要什么有什么,这是多少女人觊觎的位置,你又何必这么固执?” 她已经趋于软化的心,被禹凡这么一说,又强硬了起来。挣脱禹凡,思圻站起身来,冷言冷语地说道:“既然有这么多女人想当你的情妇,那你就去找她们啊! 你翟禹凡有钱有势,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你又何必非跟我耗到底不可!”也不搞清楚,是他把她绑到这里,现在竟然还拿她跟别的女人比! “你……” “我有说错吗?这不正是你的意思吗?”冷冷一哼,思圻有些意气用事地接著挑衅道:“我就不相信你可以关我一辈子!” 被思圻这么一激,禹凡也失去控制地叫道:“好,那我们就来试试看,是谁的耐力够!”说著,他便冲进客厅,拿起西装外套甩门而去。 茫然地坐了下来,思圻沮丧地紧紧抱著自己。虽然她自恃聪明,但是,她从不逞强,她明明知道翟禹凡说到做到,可是,她偏偏跟他、跟自己过不去,把自己推进死胡同,非要跟他斗不可! ☆☆☆ “太美了,走过千山万水,经历重重阻隔,倪大哥终于和朱薏歆在一起了!” 虽然事隔那么多天,但是感动的心情一来,慕云霏还是忍不住要抒发一下。 用力往慕云霏的肩膀一拍,昱风笑道:“云霏,你还真是勤劳,天天说,一点也不觉得腻。” “你管我!”瞪了展昱风一眼,慕云霏嘟著嘴,揉了揉肩膀。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怪不得到现在还交不到女朋友。 “云霏,别生气。其实风哥是嫉妒你,因为他根本说不出这么美的句子。”朝著慕云霏挤个眼,邢浣月善体人意地安抚道。 噗哧一声,展昱风抱著肚子咯咯笑了起来,“天啊!那种……那种句子叫作‘美’啊!” “怎么会不美呢?走过千山万水,经历重重阻隔……那是一种多美的感觉。” 抓了抓头发,邢浣月害羞地笑了笑又道:“像我,就想不到这么美的形容词。” 被邢浣月这么一说,展昱风笑得更加肆虐。 “风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睁著眼,慕云霏忿忿不平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世界上有这么天才的女人。” “你这是在指谁啊?”带著挑衅,慕云霏气不过地问道。 “当然是……”看著邢浣月眨著那双天真的眼睛,展昱风到了嘴巴的话只好又收了回来,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浣月道:“当然是思圻啊!” 猛地翻了翻白眼,慕云霏受不了地回道:“你也太会扯了吧!” 说著,邢浣月忽然叫道:“风哥,思圻已经去两个礼拜了,怎么还没回来?” “对啊!我怎么都忘了,以前那小妮子撑一个礼拜就乖乖回来,怎么这一回待这么久?”想起这事,展昱风心里不觉别扭了起来。那小妮子虽然喜欢晒太阳,但是要她无所事事地在一个地方晒太阳,她可也受不了。以往,她顶多待一个礼拜就回来了,然后,开始像个讨债鬼,追算她略过了多少case,接著拚命地工作。 “就是啊!而且,她通常到了那边,都会打通电话告诉我们她在什么地方,怎么这回一点消息也没有?”蹙著眉,慕云霏不解地接道。 “思圻会不会发生什么事?”那浣月开始紧张了起来。 “这……哎呀!不会的!我们不要杞人忧天,也许思圻有打过电话回来,只是我们没接到,而她又忘了再打一次。”即使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展昱风还是按捺著说道。 点点头,慕云霏赞同道:“也对,最近case那么多,一下子这个不在,一下子那个不在,办公室人手不足,难免会漏接一些电话。” “是啊!尤其某些人老爱作白日梦,什么走过千山万水,经历重重阻隔,也难怪电话会漏接嘛!”飘了慕云霏一眼,展昱风叹息道。 斜眼一瞪,慕云霏生气地还嘴道:“对、对、对!有人老爱作白日梦,不过,有一种人更无聊,就喜欢偷窥人家在作什么白日梦!” 眼见展昱风又要炮轰回去,邢浣月赶紧插话道:“好了、好了!晚一点立瑜回来,我们再问问她,有没有接到思圻的电话。” 心有不甘,不过,展昱风还是顺著邢浣月的好意说道:“好啦!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我专心的工作,不要魂游四海,藉机偷懒,知不知道!” “知道!”邢浣月认分地点点头,慕云霏不甘心地朝著展昱风做了个鬼脸,跟著,两人才将心思摆回工作上。 ☆☆☆ 温柔地抚著插在花瓶里的红玫瑰,朱薏歆不自觉地流露出甜蜜的笑容,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宠爱,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说真的,回到正远的身边,究竟是对,是错?她还是没有答案。然而,不管对或错,现在的她,不想思考,只想当个贪心的女人,享受被爱的呵护。能拥有一天的相守就珍惜一天,这才是最重要。 “唷!想不到……我们薏歆也会在上班的时间作白日梦哦!”暧昧地眨了眨眼睛,劲岩好奇地趴在朱薏歆的办公桌上,盯著她努力研究著。 愣了一下,朱薏歆慌忙地正了正自己,应道:“岩哥!” “在想情人,对不对?”跟朱薏歆处了这么多年,劲岩还是头一次看到她笑得这么灿烂,不过,为她高兴之余,他更想搞清楚是谁的影响力这么惊人,竟然教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人笑得这么妩媚。 “我……你不要乱说!”心虚地垂下眼帘,朱薏歆看也不敢看劲岩一眼。 “是吗?那你干么脸红?” “好了啦!你别逗她了。”将劲岩拉起来,士儒说道。 才刚站直身子,劲岩眼睛一触及花瓶里的花,立即又像发现大新闻似地叫道:“啧!有人送‘红玫瑰’给我们薏歆哦!”将鼻子凑近红玫瑰,劲岩用力地吸了一口,别有用心地说道:“嗯……有恋爱的味道。” 红著脸,朱薏歆支吾地岔开话题:“你……有事吗?” 仿佛没听见朱薏歆的话,劲岩撞了一下士儒的肩膀,娇媚地说道:“诸葛先生,你来猜猜看,究竟是谁送红玫瑰给我们薏歆?” “问她不是更快吗?” “是啊!不过,也要人家愿意告诉我们啊!” 对著朱惹欲微微一笑,士儒泰然自若地问道:“薏歆,是谁送的花?” “这……”面有难色,朱薏歆不知如何启齿才好。 故意叹了口气,劲岩状似无奈地说道:“士儒,你看,问也是白问,人家根本不想让我们知道。”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接著哀怨地说道:“一起生活共事了十几年,称不上兄妹,也算得上伙伴,竟然连这么一点小事也要瞒。” “岩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阿岩,你别吓她了。”白了劲岩一眼,士儒帮朱薏歆解了危。 “人家哪有吓她嘛!”无辜地眨著眼睛,劲岩说得好委屈。 懒得理会劲岩那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士儒迳自问道:“薏歆,里头现在怎么样了?” 看了一眼禹凡的办公室,朱薏歆苦笑道:“还是老样子。” “我进去看看。”说著,士儒便转身往禹凡的办公室走去。 “等一下!”急忙地拉住士儒,劲岩不放心地说道:“凡哥现在还处在活火山阶段,你进去安全吗?” “整个公司被他搞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总得有人告诉他啊!” “没错!是应该有人告诉他,不要为一个蓝思圻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过,我担心你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他丢出来了。” 轻轻地拍了拍劲岩的肩膀,士儒沉稳地说道:“这你不用担心,气了一个多礼拜,闹够了。” “是吗?” 稳如泰山地对著劲岩笑了笑,士儒说道:“你等著吧!”跟著便举步走进禹凡的办公室。 ☆☆☆ 砰!用力阖上抽屉……砰!粗鲁的将公文夹甩上办公桌……砰!心浮气躁,散落了一地的公文……“凡哥,你这到底是跟她,还是跟自己过不去?”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公文,士儒的耐性终于被磨光了。打从蓝思圻被藏在市区的公寓,凡哥每天晚上以美人窝为家,然而,那天晚上他却意外地回到“黑峰别居”,且从此陷大家于水深火热之中,让大伙儿天天饱受他的阴阳怪气。旁敲侧击,他当然知道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不管他们劝什么,他还是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听而不闻,这儿吵,那儿闹,教大伙儿束手无策,莫可奈何。再这样子下去,别说大伙儿受不了,就是他自个儿也痛苦。 停下手边的动作,禹凡苦苦一笑,无精打彩地喃喃说道:“跟自己过不去又怎么样?反正她又不会心疼!” 轻轻叹了口气,士儒无奈地摇摇头,沉静地说道:“她没看到你这个样子,她当然不知道心疼,但是如果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相信你会心痛。” 咚!心一跳,禹凡慌张地站起身来,抓住士儒追问道:“士儒,她怎么了?” “你忘了自己曾经下令,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去那里吗?” “是啊!那又怎么样?”为免其他的人看见她只著衬衫的娇态,他才会下了这道命令。 “你不去,蓝小姐不能离开公寓,那不就意谓她被断粮、断食吗?” 该死!他只顾生闷气,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凡哥,你在气头上,没人敢跟你开口提这种事,所以我擅自作主,让薏歆带东西过去查探蓝小姐的情况。没想到,冰箱里面的食物不缺,她人却瘦了一圈,憔悴得不像个人。”这话是说得夸张了点,不过,不这么说的话,就不够逼真。 整颗心顿时揪结一起,禹凡沉痛不语地倒坐在椅子里。 “凡哥,这几天我让薏歆天天过去陪蓝小姐,强迫她吃饭,跟她聊天,不过,蓝小姐一直吃得很少,而且一句话也不吭。” 抓了抓头发,禹凡失神地说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凡哥,蓝小姐是你强行教人把她绑来的,不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所以,她的抵抗意识难免强烈一点。你站在优势,她处在劣势,她心里不是不明白,不过,一个难缠的女人,要她服输也要她输得心甘情愿,刺激不得的。凡哥,跟她耗,要多包容一点,她的心会软化,会俯首称臣,迟早她会答应你。” 经士儒这么一点,禹凡忽而记起自己失当的言辞。真是该死!怎么说思圻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她根本没必要为了金银珠宝而当他的情妇。 “士儒,让薏歆今天开始不用过去,我自个儿会处理。”沮丧的神情从脸上退了去,禹凡又开始展现他独特的神采。 松了口气,士儒明白地露出笑容道:“我知道。” 第八章 昏黄的灯光,洒了一室的柔和,静谧的空气里,飘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踩过长毛地毯,禹凡在床沿坐了下来。 心痛地看著蜷缩著像团毛球的思圻,禹凡温柔地抚触她的脸庞。睡梦中的眉宇有著深锁的愁云,她不仅仅瘦了,她还非常的不开心。 掀开丝被,禹凡滑进思圻的身旁,将她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里。 一种本能的反应,思圻回搂著身边的热源,汲取著温暖的气息,忽然,知觉唤醒了意识。缓缓地睁开眼睛,望著那张令她伤心了好些日子,而此时却近在咫尺的面孔,思圻情不自禁地呢喃著:“禹凡?” 她终于肯叫他“禹凡”!侧起身子,禹凡软言软语地说道:“思圻,我们不要再彼此折磨了,好不好?” “我……”经过了这么多天没有他的日子,她再也不能否认自己对他无法自拔的依恋。她不想当他的情妇,可是,她却不能没有他,这种左右为难的挣扎,真的教她不知如何才好。 看著思圻眼底的旁徨,禹凡热烈地缠上思圻的唇,吸吮、攫取,充满诱惑地哀求道:“思圻,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在那炽热的吞噬下,思圻整个人几乎迷失在情欲的感官里,任著禹凡的手褪下衬衫,抚著她的娇躯。 “思圻,说你愿意当我的情妇。”一面进行他的挑逗,禹凡一面催促著。 “凡……”紧紧攀附著禹凡,思圻在理智与渴望的摆荡里,苦苦地挣扎。 “思圻,说你愿意,说你愿意成为我的情妇。” “我……愿意……”在她眼中,现在只看得到禹凡对她的迷恋与欲望,再也坚持不了任何犹豫。 终于等到他要的答案,禹凡再也捺不住全身的灼热,领著思圻钻进爱恋的激情世界。 ☆☆☆ “蓝大小姐,你也知道自己该回来了啊!”看到思圻满面春风地站在面前,展昱风虽然松了口气,却也忍不住讽刺道。前阵子才搞得人心惶惶,这一次又销声匿迹半个多月,真是个麻烦小姐。 “思圻,你很差劲耶!一通电话也不打,你想急死人啊!”睨了思圻一眼,慕云霏不满地抗议道。大伙儿为了她急得头发都快白了,她却一副姗姗来迟的悠哉相,看得真教人生气! “思圻,你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不要老是让大家为你操心。”说得有些老气横秋,关立瑜依旧是那张淡漠的面孔。 “思圻,我们好担心你出了意外,还在想,该不该报警呢!”看到思圻毫发未伤地站在眼前,邢浣月连日来的愁眉终于舒展开来。 一个说完接著又是一个,听完了这一连串的疲劳轰炸,思圻赶紧举起双手,可怜兮兮地说道:“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喝口荼吗?”出门有“刀子”伺候,进门有“口水”攻击,天啊!她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日子这么多彩多姿? 呆滞地瞪著思圻好一会儿,大伙儿这才注意到他们将思圻堵在大门口,于是纷纷退了开来,让她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就是不肯松口,展昱风紧迫盯人地追著又问:“思圻,你这两个多礼拜,到底混到哪里去?” 轻轻一笑,思圻漫不经心地搪塞道:“到没有下雨的地方度假啊!”这次嘴巴一定要锁紧一点,要不然,不是天翻就是地覆,她的日子恐怕不得安宁。 不疑有他,展昱风接著又道:“那你也应该打个电话回来啊!” “忘了嘛!” “思圻,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迷糊?”关立瑜那双精明的眼睛,怀疑地盯著思圻的表情打转。 “哎呀!人偶尔会有那么一点健忘症嘛!”天啊!立瑜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粗枝大叶一点? “好了啦!你们不要一直追著思圻问这个,问那个。只要人平平安安地回来,问那么多干么?”皱了皱眉头,邢浣月体贴地帮思圻挡住所有的质询。 呼!太好了,总算有人肯为她说句公道话! 思圻心里才喘了口气,慕云霏马上接著道:“思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朱薏歆和倪大哥见面了!” “朱……”抓了抓头发,思圻喃喃自语地念道:“效率也太快了吧!”今天一早,禹凡是亲口对她许了承诺,他会尽速安排朱薏歆和倪大哥见面,可是,有可能这么快吗?从禹凡送她回家放行李,到送她来征信社,这一趟路下来,也不过才一个小时而已。 “什么事情效率很快?”竖起耳朵,关立瑜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是朱……”惊觉自己失了言,思圻连忙收住了嘴,转而说道:“没事、没事!”要命啊!她这张嘴巴为什么老是这么横冲直撞? 仔细瞅著思圻脸上打量,立瑜问道:“思圻,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们?” 摇摇手,思圻急忙地说道:“没有啊!” “是吗?”扬著眉,关立瑜质疑道。 正当思圻头痛得不知如何应对时,邢浣月忽然叫道:“思圻,你买新衣服啊!” 拉著思圻身上的衬衫,慕云霏笑道:“思圻,你怎么买那么大的衬衫,好像男人在穿的。” 男人……瞪著身上那件衬衫,思圻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完了!她忘了把禹凡的衬衫给换了下来。今天一早起床,当她看到自己的行李并没有被禹凡丢掉,而完好如初地等在一旁,她只顾著高兴,根本忘了身上穿的衬衫是禹凡的。匆忙地找了一件牛仔裤套上,她就急著催禹凡送她回家,她哪里还想到其他的事情?该死!那家伙怎么没提醒她呢? 若有所思地瞅著思圻身上的灰色衬衫,关立瑜转向展昱风问道:“风哥,这不是你们男人的西装衬衫吗?” “没错!是我们男人的西装衬衫。”挑了挑眉,展昱风好奇地盯著思圻。 面对那一张张等著她解答的脸庞,思圻呐呐地说道:“又没有人规定男人的衬衫女人不可以穿。” “还有呢?”警告似地看了思圻一眼,关立瑜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 重重地叹了口气,思圻无奈地说道:“好吧!我承认这是翟禹凡的,这总可以吧。” “翟禹凡?”拉开嗓门,大伙瞪著眼珠子,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她就知道,他们又要大惊小怪了!算了!迟早守不住这个秘密,还是招了吧! ☆☆☆ “凡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搞清楚‘翟氏集团’不是被吓大的!” 瞪著办公桌上摊开的礼盒——那颗鲜血淋漓的鸡头,劲岩火爆地说道。 “不!”轻轻地摇摇头,禹凡伸手阖上礼盒的盖子。 “凡哥,先是电话,接著是恐吓信,现在,又丢了个鸡头,如果我们坐视不管的话,我敢肯定下次来的绝对是炸弹。” “阿岩,别忘了自己的身分,这种把戏已经不适合我们玩了,懂吗?”点了根烟,禹凡阴冷地盯著眼前的礼盒。 气不过地用拳头往桌子一捶,劲岩忍不住骂道:“他妈的!” “凡哥,阿岩说得也没错,再来肯定是炸弹,总不能任他们这样玩下去吧!” 虽然还是他一贯的优雅迷人,但是士儒的语气里,却隐含著一股寒气。 吐了口烟,禹凡慢条斯理地问道:“那你认为呢?” 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士儒说道:“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若有所思地冷冷一笑,禹凡有趣地问道:“怎么个往来法?” “他们送一份礼物,就斩他们一笔生意。” “好耶!一用力拍了一下手,劲岩得意地说道:“有来有往,看是他们狠,还是我们有力。” 缓缓地点了点头,禹凡说道:“阿岩,这事就交给你,还有,别忘了让对方知道生意是怎么搞丢的,这样他们才会学乖。” “我知道。”指著桌上的礼盒,劲岩问道:“凡哥,这怎么处理?” “你看著办!”说著,望著士儒说道:“士儒,安排个时间,让倪正远和薏歆见面。” “凡哥,薏歆现在跟倪正远在谈恋爱。” 士儒才说完,劲岩已经抢在禹凡之前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倪正远?” 回以一笑,士儒反问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虽然薏歆没有明说,但是,并不难猜到这个人就是倪正远。 想了想,劲岩了然地叫道:“对啊!像薏歆这么死脑筋的人,哪有可能那么轻易地说变心就变心,当然是倪正远啊!” “这是怎么一回事?”扬著眉,禹凡问道。 话说昨天的红玫瑰,士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微微一笑,禹凡有感而发地说道:“故作坚强了那么久,是该有个肩膀让她依靠。”薏歆可以想通,重回倪正远的身边,那是再好不过,只是,他要头痛了,他相信思圻这会儿也知道这件事,当然,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吃亏,看到他,不唠叨一顿是绝不会放过他。 说起这事,劲岩忍不住地说道:“凡哥,你都不知道,我们薏歆现在每天眉开眼笑,甜甜蜜蜜,跟以前是判若两人!” “恋爱中的人当然不一样。”似笑非笑地看著禹凡,士儒打趣道:“凡哥,你说对不对?” 悠悠哉哉地熄掉手上的烟,禹凡老谋深算地说道:“你试了不就知道。” “当然,不过,那也要好久以后才会知道啊!” “这可难说哦!”人生事事难料,就好像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遇到思圻,然后会那么无法自拔地迷恋她,想占有她。 ☆☆☆ 对思圻和禹凡来说,日子也许是千篇一律——白天各忙各的工作,晚上一起窝在公寓里,下厨、看星星、享受两人的甜蜜世界。但是,却让他们彼此更加亲近、了解。谁也没想到以后日子会怎么走,只是这一刻,谁也离不开谁。 “将军!”得意地将禹凡的“将”吃了下来,思圻神采飞扬地说道:“早跟你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你看,你又输了吧!” 纵容地笑了笑,禹凡爱抚地看著思圻,喃喃说道:“我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败的不是棋艺,而是禁不起你这只狐狸精的诱惑。”看著她,他整个魂都被她牵著走,哪有什么心思下棋。 斜眼一瞪,思圻嘟著嘴,一句话也不吭。 将思圻抱到身上,禹凡亲蔫地贴著她的耳朵说道:“怎么啦?说你是狐狸精,就不高兴啊!” “难不成我要拍手鼓掌,说你形容的真好吗?”跟他处了也有好些日子,她发现,这男人除了诱惑、勾引,根本不懂甜言蜜语。 “我本来就形容的很好啊!你不是说我是一只狐狸吗?那你如果不是狐狸精,我们怎么配成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你……”翻了翻白眼,思圻忍不住呻道:“笨蛋!”是啊!他们还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狐狸狡猾,狐狸精坏透了,两个果真是绝配! 用力地吻了一下思圻的嘴巴,禹凡摇头叹气道:“你这张嘴巴,我是又爱又头痛,你倒说说看,我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眼珠子一转,思圻调皮地说道:“视而不见啊!” 爱恋地抚著思圻的红唇,禹凡呢喃道:“你这是在刁难我嘛!”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 放声大笑,禹凡搂著思圻说道:“绕了这么一大圈,总归一句,还不是因为我禁不起你这只狐狸精的诱惑。” 头一偏,思圻懒得再为了“狐狸精”这三个字跟他争论。 手开始不安分地挑逗著思圻,禹凡轻声说道:“思圻,搬来这里住好吗?”跟思圻在一起愈久,他就愈发现自己离不开她,恨不得时时刻刻能跟她守在一起,共度每分每秒。 原本在禹凡的扰乱下,渐渐浑沌起来的思绪,因为他这么一说,顿时清醒了过来。 跳离禹凡,思圻连忙摇头头:“不行!”夜归,再加上偶尔的不归,妈咪已经疑神疑鬼,在她的耳边念个不停,骂她愈来愈没分寸,野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只有早餐看得到她,她要是搬到这里住,事情还得了。 “为什么?” “难道你希望我爹地、妈咪拿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娶我吗?”说真的,对于当个“糟糠之妻”,她一点也没有兴趣。 沉思了一会儿,禹凡说道:“这个下场听起来也不差啊!”他从来没想过结婚这档事,不过,如果只有结婚才可以让他跟思圻天天在一起,他倒是乐意为之。 假假地对著禹凡轻轻一笑,思圻有气无力地搭道:“是吗?不过,这种结果好像不太适合我哦!” 扬著眉,禹凡若有所思地说道:“听你这么说,你宁愿当我的情妇,而不愿意当我的老婆喽!” 圈住禹凡的脖子,思圻纠正道:“错了,我不是宁愿当你的情妇,我是被你强迫的。而我也不是不愿意当你老婆,我只是不想变成你的‘糟糠之妻’。” 终于搞懂思圻在想什么,禹凡似笑非笑地说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我赌你嫁给我之后,不会变成‘糟糠之妻’。” 毫不考虑,思圻回道:“我不赌。”想拐她,门儿都没有! “好啦!”双手爱抚著思圻的肌肤,禹凡灼热地煽动著。 “嗯……不赌。”任著禹凡在她身上挑拨著,思圻喃喃地回道。 亲密地咬著思圻的耳垂,禹凡不肯松口地挑动著:“思圻,你在怕什么?怕你赌输了吗?” 封住禹凡的嘴,思圻转被动为主动,接手勾引的任务,撒下欲望之网,点起了激情的火焰。再继续跟他玩下去,她一定会投降,所以聪明的女人,要赶紧打住。 忘了自个儿才是诱惑者,忘了打赌的事情,禹凡毫无招架之力地沉溺在思圻的温柔陷阱,跟她狂野地缠绵。 ☆☆☆ “妈咪,我出去了。”瞥了一眼正在客厅插花的孙以玲,思圻快步地朝著大门冲去。 “等一下!”放下手上的花朵,孙以玲连忙喊道,“你要去哪里?” 停下脚来,思圻转过头回道:“去逛街啊!” 皱了皱眉头,孙以玲不悦地念道:“思圻,都快二十四岁的人,不要老是像匹野马,连假日都往外跑。” “妈咪,天气这么好,关在家里多可惜啊!”其实,她这个人虽然好动了点,不过,也不喜欢一天到晚在外面游荡啊!还不是因为禹凡,七点不到,电话就上门讨人,害得她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而且,还只能用十五分钟的时间梳洗整装。说真格的,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懂,在她和禹凡的关系里,究竟哪个才是“情妇”的角色。两个人没在一起的时候,他查勤,在一起的时候,他跟前跟后,一分钟也不准她离开视线,他比她还麻烦。 “是啊!天气好,不能关在家里,天气不好,闷在家里很容易生病,怎么说,全都是你的话。” “可是,这都是实话啊!”有这种妈咪,实在很头痛,女儿说过的话,她记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可以倒背如流,真是麻烦! 瞪了思圻一眼,孙以玲一点也不妥协地说道:“对,你这张嘴巴很厉害,死的要说成活的——没问题,活的说成死的——也很行!” 嘻皮笑脸对著孙以玲笑了笑,思圻一副很谦虚地回道:“妈咪,你女儿没你说的那么神啦!” 睁著眼睛,孙以玲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这种女儿,她的寿命还会长吗? 走到孙以玲的身边坐了下来,思圻陪著笑脸道:“妈咪,别生气嘛!其实你女儿也有很多优点,像是聪明、机灵、活泼、大方,很不错了啦!” “哼!有那么多优点有什么用,又不能少气我一点。”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妈咪也太难伺候了吧!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转,思圻灵机一动,自作聪明地逗道:“妈咪,如果你真觉得我那么教你生气的话,你可以把我嫁掉啊!” 目不转睛地看著思圻,孙以玲缓缓地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哦!” 不……不错?眨了眨眼睛,思圻慌忙地抓著孙以玲说道:“妈咪,你不会真的想把我嫁掉吧!”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这个对像嘛……” 看著孙以玲认真地思索了起来,思圻心里开始紧张了起来。不会吧!她只是开开玩笑,转移她妈咪的注意力,不是真心的。 轻轻拍了脑袋瓜,孙以玲忽然叫道:“对啊!我怎么忘了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攫住思圻,思圻急忙地追问著:“妈咪,你忘了什么?” “前一阵子,你阿姨还在跟我提,倪伯伯的儿子到现在还没交女朋友,想把你介绍给他。” 我的妈呀!这不就是相亲吗?毫不迟疑,思圻连忙说道:“妈咪,我也不过才二十三岁而已,还不到相亲的地步吧!”若是让禹凡知道她跟别的男人相亲,他少爷可有得闹了。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啊……” 太好了!妈咪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沟通的人。 “不过,就像你说的,如果我想少受点气,我还是尽早把你嫁掉好了。” 这叫什么?“自讨苦吃”吗?天啊!她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妈咪,我可不可以不要相亲?”一脸可怜兮兮地看著孙以玲,思圻试著挽救自己捅出来的楼子。 “不行!”平时念她一句,她就堵一句,这会儿可好了,嘴巴再也耍不出花样来了。 “妈咪……,“不用叫了,没用的!”终于换她这个做妈咪的神气了吧! 算了吧!说再多,都是白费力气,难得她妈咪占了一次上风,她怎么可能轻易地善罢甘休!相亲就相亲,没什么大不了的。 站起身来,思圻嘟著嘴说道:“我要出去了。” 无所谓地看了思圻一眼,孙以玲迳自说道:“等一下我会打电话给你阿姨,跟她敲定时间,最好,明后天就可以让你们两个见面。” 可恶!头一甩,思圻大步朝著外头走去。 ☆☆☆ “相亲?”望著母亲大人那张喜孜孜的面孔,倪正远惊呼道。 “你蓝妈妈前一阵子就跟我提了,可是,事情一直没定案,所以我也没想到跟你说。不过,刚才你蓝妈妈打电话来,说一切都没问题,时间就定在后天晚上。” 仿佛已经听见婚礼的钟声响起,林兰心愈笑愈满足。 看著林兰心的笑容,倪正远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可是,明明不会有结果的事情,他去了,不是更不好吗?他不想欺骗对方,他也不想瞒著薏歆去相亲。 清了清喉咙,倪正远试著委婉地说道:“妈,我可以不去相亲吗?” 意外地看著倪正远,林兰心好奇地问道:“怎么啦?”做为一个母亲,她最大的骄傲不是儿子的成就,是她的儿子孝顺、体贴。难得她这么兴致勃勃地帮他安排相亲,依照他的个性,他应该不忍心泼她的冷水才对。 “没什么,只是……我不是很喜欢相亲这种事。” 虽然心里质疑,林兰心还是说道:“正远,都怪妈胡涂,也忘了问你愿不愿意相亲,可是,妈已经答应你蓝妈妈,这会儿你让我再去回绝她,可能不太恰当。这样好了,这次你就走一趟,以后,妈不会再帮你安排相亲,这样好吗?” “这……”有这么明理的母亲固然是好,但是,碰到这样的情形,他反而难以推辞。 “正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看著倪正远那副支支吾吾的难为相,林兰心不觉多心了起来。她儿子该不会有什么同性恋的倾向,所以才不肯去相亲吧! 面对林兰心那双睿智的眼睛,倪正远无奈地坦白道:“妈,我有女朋友了。” 顿了一下,林兰心这才笑著轻斥道:“你啊,有女朋友也不告诉妈一声,害妈一天到晚担心你娶不到老婆,急著拜托人家帮你介绍女朋友。”虽说她从不干涉儿子的生活,但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做母亲的难免会操心。 “妈,我不是不告诉你,我是……” 捺不住倪正远的欲言又止,林兰心干脆幽默地接著道:“是什么?担心妈天天催著你们结婚,让你们提早走入爱情的坟墓吗?” 眉一锁,倪正远沉重地说道:“如果事情是这样子就好了!” “怎么了?” “这……” “我们母子之间向来无话不谈,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妈呢?” 是啊!他有什么不能说的,既然薏歆的心结,他到现在还解不开,那也只能由父母这边来解决难题。叹了口气,正远缓缓地道出事情的始末。 “妈,我想要守护她一辈子,真的好想!” 摸了摸倪正远的头,林兰心气定神闲地说道:“傻儿子,不过是个小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 讶异地看著林兰心,倪正远急著追问道:“妈,你有法子?” 得意地笑了笑,林兰心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是当然!你妈可是个名律师,头脑清楚,反应一流,这根本是个小case。” “妈,那你赶快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答应我后天晚上去赴约。” “妈,你都已经知道我有女朋友了,你怎么还要我去相亲?” 一脸无辜地看著倪正远,林兰心慢条斯理地说道:“没办法,因为我已经跟你蓝妈妈拍了胸口保证,你一定会去赴约,所以,就麻烦你去一次喽!” “妈,这样不太好吧!” “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今天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而且,说不定你现在已经等著当新郎官了。” 他不是不说,他只是希望藉著他的爱让薏歆忘却过去,建立自信心,彻底消弭她心里的屏障。只不过,深刻的过去,并非短暂的岁月可以覆盖过去。 “正远,只是要你去亮个相而已,又不是要你去谈情说爱。” 重重地吐了口气,正远莫可奈何地说道:“好吧!我去!” 点了点头,林兰心保证道:“等你赴完约之后,我们马上处理你跟我未来媳妇的问题。” 第九章 “凡哥,这是‘方氏医院’的工程计划书,请你过目。”士儒将手中的计划书递给了禹凡,简单地又补充道:“凡哥原先嘱咐作假的那一份,现在在余经理的手上,等凡哥做最后处置。” “烧掉。” “是的!” 翻了一下手上的计划书,禹凡决定道:“不用改了,就照著这份计划书竞标,到时候,大家各凭本事。” “凡哥,月底就快到了,我在想,还是多派几个人保护你和老爷子。” “是该派几个人保护老爹,不过,我倒不必。”悠然地跷起了二郎腿,禹凡冷冷地说道:“他们没那个胆子动到我。” “凡哥,‘环阳工程’虽然最近没有再对我们做任何逼退的动作,但是,‘环阳工程’既然对外宣称誓在必得,它绝不容许任何的障碍存在,所以我在怀疑,目前的安静,只是想消除我们的警觉心。当然,他们都是聪明人,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在搞鬼,他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我们对上。他们想要稳赢不输,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们措手不及,所以,如果他们想玩阴的,最好的时机就是投标前。除了董事长,‘翟氏集团’就只有你这个总经理有权利阻止我们竞标,因此,他们的目标绝对是瞄准你和老爷子。” “是有道理。” “凡哥,小心一点准没错。” “好吧!就这么办。” 叩!叩!叩!没等里头回应,思圻很自动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看到进来的人是思圻,禹凡惊喜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地迎了上去。捏了捏思圻的鼻子,禹凡逗道:“今天太阳打从西边升上来哦!” 白了禹凡一眼,思圻堵道:“今天根本没有太阳!”也难怪禹凡乘机取笑她,为了白天可以稍微喘口气,她以工作为由,规定除了电话,禹凡不可以出现在征信社,当然,她也不会傻的自个儿送上门。可是好死不死,今天早上妈咪才跟她提到晚上要相亲,逼得她只好亲自跑一趟。 “那么,就是下红雨哦!” “没有,今天是阴天,不会下雨。” 挑了挑眉,禹凡饶富兴味地打量著思圻,“哦?那我是不是应该猜,你突然很想念我,想得非得马上见我一面不可?” “你……”忽然瞄到办公室还有第三者,思圻箭头一转,对著士儒说道:“诸葛先生,你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说话?” 听到思圻的称呼,士儒不觉微微一笑,回道:“蓝小姐,你真爱说笑,你毫不避讳地在我的面前说话,这怎么可以说是我在偷听呢?” 像是发现什么大事,思圻叫道:“原来你也会说话啊!” 愣了一下,士儒接著会心一笑。这小妮子反应很快嘛,竟然马上想到这是他第一次当著她的面开口说话。 “凡哥,我先出去了。”在禹凡点头示意下,士儒朝著思圻欠个身,转身静静地退出了办公室。 拉著思圻在沙发坐了下来,禹凡笑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逼我的狐狸精找上门。” 这家伙倒挺了解她,知道她是被“逼”的,不过,他好像真的不懂她一点也不喜欢当“狐狸精”。算了!虽然碍耳,听久了还是会习惯的。 “晚上我们全家要一起出去吃饭,所以我特地过来跟你说一声。” 扬著眉,禹凡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特地,还真教人受宠若惊。”他才不相信她说的话,如果事情真那么简单,她会用电话告知他。 灵巧地跨坐在禹凡的腿上,思圻圈住禹凡的脖子,撒娇道:“我是担心你一天看不到我,晚上回家睡不著觉,那样,我会心疼。”聪明的女人,要懂得在男人起疑的时候,转移他的注意力。 似有若无地拨著思圻的发丝,禹凡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难得你这么体贴,今晚我就当个好情人,陪你一起去好了。” 心一怦,思圻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啦!” “只是吃一顿饭而已,怎么会麻烦?” 是不麻烦,只不过,会拆了她的西洋镜而已!故作轻松地面带笑容,思圻谨慎地措辞道:“可是,我们一家人聚餐,多你一个外人,好像有一点奇怪。” “思圻,我们两个都那么亲密了,你还当我是外人。”像是在埋怨,禹凡拉长著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跟我家人又不熟,突然出现,会吓坏他们。” 依他看,吓坏的人不是他们,是她!狡猾地轻轻一笑,禹凡忽然大方地说道:“好吧!既然有这么多的顾虑,我还是不要出现得好。” 呼!终于过关了!“你工作很忙,我还是别吵你,我先走了。” 环住思圻的腰,禹凡赖皮道:“再多留一会儿嘛!” “征信社有很多事情,我还是早一点回去。”妈咪嘱咐她得在四点之前赶回去梳妆打扮,这会儿她再不走人,一定来不及的。 “那我就不留你了。”说著,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思圻的唇,然后放开她。 难得禹凡那么好商量,思圻连忙道了声再见,冲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禹凡马上拨了通电话。 “阿山,从现在开始,派个人跟著蓝小姐,一有不寻常的事,马上通知我。” “是的,凡哥。” 放下手中的电话,禹凡不觉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要看看,今晚他的狐狸精在玩什么把戏。 ☆☆☆ 瞪著跟她一样意外得说不出话来的倪正远,思圻渐渐转无奈为大笑。天助她也! 天助她也!这实在是个天大的巧合! 其实,妈咪跟她提到倪伯伯的儿子,她就应该想到,不过,当时忙著伤脑筋,都忘了倪家和妈咪的娘家展家是世交,想当然,相亲的对象会是何方神圣。倪家老大早就结婚了,剩下来的就只有倪正远,今晚的对象自然也是他。 虚惊一场,这会儿她不只可以喘口气,还可以尽情欢笑。 “思圻!”唤了一声,倪正远将思圻的游魂给叫了回来。 左顾右盼,思圻抓著头发奇怪道:“她们人呢?” “回去了。” 不错嘛!这群人还满识相的!整个人一轻松了起来,思圻马上好奇地追问道:“倪大哥,你跟朱薏歆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怎么还会来相亲呢?” 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倪正远轻叹道:“我这是情非得已,也是个巧合。”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因此得到意外的收获啊!” 深表同意地点了点头,倪正远反过来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会来相亲?” 翻了翻白眼,思圻苦笑道:“我是自作自受,活该!” 就在倪正远打算进一步追问,忽然有一道声音插进来。 “思圻,真巧,在这里遇到你。”莫测高深地看了倪正远一眼,禹凡刻意当著他的面,在思圻的唇上印下亲密的吻。 是啊!真巧,不过,这世界上的巧合也太多了吧!天啊!她又开始头痛了! 在思圻的身边坐了下来,禹凡直截了当地伸手自我介绍,“翟禹凡。” 愣了一下,倪正远匆忙地握住禹凡的手,回道:“倪正远。” 一听到“倪正远”三个宇,紧绷的心情立刻松弛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他,禹凡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薏歆交给倪正远,自己可以安心了。 瞥了一眼做贼心虚,动也不敢动一下的思圻,禹凡窃窃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倪先生,思圻是我的情妇,你知道吗?” 咳!用力拍著差一点就岔了气的胸口,思圻又气又无力地瞪著禹凡。天啊!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情妇”可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差事,他就不能帮她保留一点吗? 听到禹凡这么直率的陈述,倪正远完全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茫然不解地看著禹凡。 从容不迫地拍了拍思圻的背,禹凡看著思圻,嘴巴却道:“倪先生,同是男人,我想你应该很明白,看到自己的女人单独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可是非常碍眼,是不是?” 虽然还弄不懂这是什么状况,正远还是正了正自己,试著解释:“翟先生,你误会了,我……” “是啊!凡,你误会了。”深怕倪正远说出了相亲的事情,思圻连忙地把话接了过来,“倪大哥是为了感谢我帮他找回朱薏歆,所以今晚特别请我吃饭,慰劳我的辛苦。”对著倪正远拚命地使著眼色,思圻又道:“倪大哥,对不对?” “这……对啊、对啊!” 咧嘴一笑,禹凡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当然相信你和思圻之间没什么,毕竟,你好不容易才跟薏歆在一起。”偏过头,他扬起眉,瞅著思圻问道:“思圻,你说,是不是?” 搞了半天,这家伙从头到晚都是冲著她在说!他根本没怀疑他们两个,他是在生气她下午骗了他,而且,想藉机套出她和倪大哥坐在这里的原因。阴险的小人! 斜睨了禹凡一眼,思圻转向倪正远,刻意说道:“倪大哥,其实你不用谢我,是你对朱薏歆的痴情感动了她,而我,只不过很‘幸运’地接下这个案子,帮你跑了一趟‘黑峰别居’。” 拉著思圻站起身来,禹凡不再多言地直说道:“倪先生,我们先告辞了。”说著,便拖著思圻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 ☆☆☆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记住,” “有,在西餐厅的时候,我已经记得一清二楚。我是你的情妇,不可以单独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男人其实比女人还罗唆,一点点小事,也要当那么一回事。 “还有呢?” 眨著那双灵活的眼睛,思圻微蹙著眉,质疑道:“还有吗?” 俯下头,看著舒舒服服地仰躺在他腿上的思圻,禹凡警告道:“不要跟我玩捉迷藏!” “我才不会那么无聊。” 他可以对任何人说一就是一,但是对她,似乎很难坚持。 “那我来提醒你,是关于今天晚上的事情。” “喔!以后不可以骗你。”她又不是故意的,干么那么计较?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要把它们奉为圣旨,牢牢地记在心里。”捧住思圻的脸颊,禹凡接著又道:“如果你违反这二项的其中一项,你就得乖乖嫁给我,当我翟禹凡的老婆。” “什么?这多不划算啊!” 捏了捏思圻的鼻子,禹凡精打细算地说道:“不划算,你才会知道谨记在心,否则头一转,你马上忘了一干二净,下次故态复萌,我还得重教你一遍,那我才真的不划算呢!” 看来,他把她捉摸得倒挺透彻嘛!不过,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这盘棋好像有诈!轻轻地摇摇头,思圻试著想甩去自己的疑惑。也许是他生性奸诈狡猾,所以自己才会疑神疑鬼。 “在想什么?” “没什么。”坐起身来,思圻温柔地偎在禹凡的怀里,“好久没倾听海风吹拂的声音,真美!” 紧紧搂著思圻,禹凡轻声说道:“那今晚就让你听到高兴,再送你回家。” 点点头,思圻满意地应这:“嗯!” ☆☆☆ “正远,你怎么啦?在赶时间吗?”看到倪正远频频查探腕上的手表,朱薏歆放下手中的刀叉,体贴地询问道。 摇摇头,倪正远温柔地说道:“没有。”朱薏歆不敢跟他回家见他父母亲,就由他父母亲到她的眼前,逼她非见不可,这是他老妈想的方法,盼的是能在她毫无设防的状况下,解去她心里的惶恐。可是,他们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真的没有?” 握住朱薏歆的手,倪正远深情地反问道:“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吗?” 轻轻一笑,朱薏歆打开手掌,跟倪正远的手掌交握,这是他们之间传达情感的小动作。跟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她最安慰的是,他们在彼此面前是本摊开的书,没有隐瞒,没有虚假,真实的守护著彼此,让他们的爱建立在安全的堡垒里。 她知道自己很幸福,但是,就是这样的幸福,让她深感愧对他。她知道他想带她回家,想尽快将她娶进门,可是,她一点拿幸福当赌注的勇气也没有。他的父母如果不排斥她,她是可以高高兴兴地嫁进倪家,然而相对,他们若是瞧不起她的过去,她就得放开他。也许他愿意为她抵制父母,只是,她又怎能让他为自己变成不孝子。 说她消极也好,不过,只要能安全地守住现在的一切美景,她宁愿当只鸵鸟。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看著朱薏歆忽转沉重的眉宇,倪正远不忍地轻斥道。 “我……” “正远!”林兰心的惊叫声,顿时打断了朱薏歆的话。 循著声音,两人一致地偏过头。看著林兰心,倪正远是面露喜色,朱薏歆是客气微笑著,一点也没有警觉到来者的身分。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副意外的模样,倪正远连忙站起身来。 “还不是你爸,说什么今天是假日,不想在家里吃我做的饭,要在外面享受大餐,所以我们就开车过来了。” “那爸爸呢?” 视线朝著门口望去,一看到去停车的倪伟峰走了进来,林兰心指道:“这不就来了嘛!”说著,便朝著他挥著手。 所有的事情,仿佛发生在一瞬间,先是倪正远一声“妈”,接著是林兰心传递的讯息,跟著倪伟峰又出现在眼前,朱薏歆整颗心顿然六神无主,慌了手脚。 像是这才发现朱薏歆的存在,林兰心看著她,温和地说道:“正远,这位小姐一定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薏歆吧!” 拉起朱薏歆,倪正远像是要给她力量,紧紧地跟她手掌交握,不疾不徐地介绍道:“薏歆,这是我爸和我妈。” 迎向那两张亲切的笑靥,朱薏歆带著紧张的心情,有些颤抖地叫道:“伯父、伯母,您们好!” 极其自然地牵住朱薏歆的手,林兰心热情地说道:“薏歆,常听正远提到你,说你有多漂亮,我还不相信呢!因为那小子老是舍不得带你回家给我们看一眼,我还以为他是说给我们开心而已,没想到,他一点也不夸张。” 林兰心话才说完,倪伟峰细腻地接著道:“兰心,第一次见到人家,话就这么多,你不怕把儿子的女朋友吓跑啊!” “哎呀!我真是糟糕,一高兴就得意忘形。”抱歉地看著朱薏歆,林兰心赶紧说道:“薏歆,伯母是个直肠子的人,说话不拐弯抹角,你可别介意。” 也许是那样的诚挚暖和了她,朱薏歆缓缓地放松自己,轻声回道:“伯母,您太客气了。” 轻轻推著林兰心,倪伟峰轻松地打趣道:“好啦!站著说,不如坐著聊,大家都别罚站了。” 说著,大伙儿相视一笑,迅速坐了下来。 “薏歆,什么时候要当伯母的媳妇?” “妈!”林兰心这么一问,不仅让朱薏歆愣住了,也让倪正远吓了一跳。 睨了倪正远一眼,林兰心一副“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的表情,感性地接著又道:“薏歆,有正远这样的乖儿子,做母亲的当然安慰,不过,看著他急著想把你娶回家,却笨得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才好,我这个做妈的却也是伤透脑筋。与其为他穷操心,倒不如代他求婚,所以,伯母直截了当地跟你开口,你不要觉得唐突。” “不会的!”轻轻地摇著头,朱薏歆的脸上开始绽放出自然的笑容。 从皮包裹拿出一个小礼盒,林兰心将它递给了朱薏歆,“薏歆,这是伯母送给你的见面礼。” 见面礼?心里渐渐升起了疑惑,朱薏歆看了一眼倪正远,然后说道:“伯母,您的见面礼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收。” 一直以为朱薏歆误解礼物的价值,林兰心赶紧解释道:“薏歆,这只是一条小小的白金项炼,算不上什么贵重的礼物。”其实林兰心之所以要送这份礼物,主要是想告诉朱薏歆,他们很诚恳邀她成为倪家的一份子。 “伯母,您误会了,不管是什么礼物,对我来说,都很贵重。”腼腆地微微一笑,朱薏歆诚心地坦白道:“我一个晚辈,没送你见面礼就已经很失礼了,怎好意思收您这份礼物。” “薏歆,这可不是一份普通的见面礼,如果你愿意当伯母的媳妇,就收下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退还伯母。” 她完全明白了!望著倪正远深情的期盼,再看林兰心温柔的容颜,还有倪伟峰慈祥的鼓舞,朱薏歆伸手拿起礼盒,打了开来。 主动帮朱薏歆把项炼拿了出来,林兰心欣喜地说道:“伯母帮你把项炼戴上。” 顺从地点了点头,朱薏歆让林兰心帮她把项炼戴上。 “欢迎你成为倪家的一分子。” 感动地湿了眼眶,朱薏歆沙哑地说道:“谢谢伯父、伯母。” “该改口叫爸爸、妈妈!”带著怜爱的口吻,林兰心纠正道。 “爸爸、妈妈!”在林兰心和倪伟峰满意的笑声里,朱薏歆终于敞开自己,侃侃而谈地溶入他们的嘘寒问暖。 ☆☆☆ 手牵著手,朱薏歆和倪正远优闲地漫步在公园的林荫大道上。 “后悔吗?”偏著头,倪正远有些心虚地问道。原以为爸、妈的出现,只是纯粹跟薏歆谈天说地,哪知,老妈竟然帮他求婚。虽然老妈让他如愿娶妻,然而这种伎俩实在不光明正大,他希望她是在毫无困惑的决定下,跟他共此一生。 “对白己这么没信心啊!”明知倪正远心里挂记著什么,朱薏歆还是不肯正面回答他。 歇下脚来,倪正远将她转过身来,面对面说道:“我一直深信我一定会给你幸福,只是你呢?你相信吗?” 圈住他的腰,朱薏歆偎在他的怀里感动道:“当我知道你费心地想跟我重逢,我就很清楚你会珍惜我。今天,你安排了这一切,我更相信你会是我唯一的幸福。 我不会后悔当你的新娘子,永远不后悔!” “你……”轻轻捏了一下朱薏歆的鼻子,倪正远佯装生气地说道:“害我担心得要命,原来你已经猜到我爸妈的出现不是偶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指著他的脑袋瓜,朱薏歆精细地解析道:“你自己想想看嘛,如果真的事出突然,怎么会想到准备见面礼呢?”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若有所思地看著倪正远,朱薏歆奇怪道:“我才真的想不通,像你头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想到做这样的安排?” “你这是在说我笨吗?” 忍著笑,朱薏歆正经八百地说道:“我可没这么说哦!” 看著朱薏歆漾在嘴边的笑意,他可怜兮兮地说道:“想笑就笑,反正,我本来就不聪明。” 还是憋著那满肚子的笑意,朱薏歆安抚道:“怎么会呢?我现在不就答应要嫁给你吗?” 这么一说,倪正远的脸色更凄惨了,“其实,今天这一切都是我妈构思的,而我的任务,只是负责带你到那家西餐厅用餐而已。” 原来……看著倪正远那惨不忍睹的表情,朱薏歆禁不住地笑了开来。 “你老公笨,你还这么高兴。”像是在埋怨,但是听著她快乐的笑声,倪正远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满足。 “好啦、好啦!我不笑。”慢慢地收住了笑声,朱薏歆忽然抱住他,有感而发地说道:“正远,我真的好开心。” “薏歆,还记得我们当初击掌起誓的每一个细节吗?” “记得!” “那么,我们重来一遍,这一次,我们不只要长相厮守,而且再也不分开,好吗?” 点了点头,朱薏歆将右掌心贴上正远的左掌心,宣示道:“我朱薏歆,誓言给倪正远一辈子的幸福、快乐。” “我倪正远,誓言给朱薏歆一辈子的幸福、快乐。”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啪!”一声清脆的掌声,承诺了彼此的约定,然后两人异口同声道:“再也不分开。”倪正远的唇柔情似水地落在朱薏歆的唇上,吻下了他们痴情不悔的执著,在昏暗的夜色里,纠缠彼此的热爱。 ☆☆☆ 搞什么飞机嘛,耳朵已经痒得够难受了,眼皮还一直跳,跳个什么劲啊!掏了掏耳朵,拉了拉眼皮,思圻烦躁地叹了口气。 “思圻,你屁股是长虫啊!动来动去!”看著思圻一下子跷左脚,一下子抬右脚,左动右摆,没有一边是对劲的,慕云霏眼睛像是雾里看花,搞得不清不楚。 “小姐,你不要说得那么恶心好不好?什么屁股长虫?你难道不能形容的文雅一点吗?”回了慕云霏一记斜眼,思圻又换了一个坐姿。 “文雅的词要配文雅的人,而你这副德行,就是翻遍字典也找不到一句优雅的形容词适合你。” “是啊!我很不文雅,不过,我看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说话这么难听。”往桌上一趴,思圻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思圻,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叹气,”微蹙著眉,邢浣月关心地问道。 说邢浣月反应迟钝,但是,对别人的关怀,她却又比人家多一份敏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皮一直跳,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其实她一点也不迷信,什么左跳喜,右跳灾,但是,今天似乎特别的不顺利。先是早上睡过头,赶不及让爹地送她上班,改搭公车,却又被人家偷吃了一记豆腐,下了公车,在过马路的时候又差一点出了车祸,好不容易进了征信社所处的办公大楼,却被困在电梯里长达十五分钟。说真格的,再怎么不迷信,这会儿她心里还是会毛毛的。 “思圻,你是跳左,还是跳右?”向旁边一靠,慕云霏凑到思圻的面前,认真地打量著她的眼睛。 越过桌面,邢浣月将慕云霏推了开来,“云霏,思圻已经很烦了,你不要还在那里起哄好不好?” 抿著嘴,慕云霏坐好身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喃喃道:“不问就不问。” “思圻,你该不会是生病了,所以才老觉得不对劲吧!”摸了摸思圻的额,邢浣月测试著额头的温度,接著又测试自己额头的温度,看看两边是否不一样。 “我是觉得昏昏沉沉,浑身不舒服,可是,这跟眼皮一直跳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她确定思圻没有发烧,但是,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又好像生了病,这实在很伤脑筋。 “未婚怀孕,也难怪你眼皮会跳。”不出声的时候,静得教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说话,关立瑜马上赢得众人的目光。思圻怀孕? “立瑜,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表面上看似不肯相信,手却不经意地往肚子一摸。不会吧!这里面真的有小宝宝吗? “你不是常说,我一点幽默的细胞也没有,那我还会说笑话吗?” 瞧关立瑜说得那么肯定,慕云霏和邢浣月默契十足地将视线移回思圻的身上,嗯!愈看愈有怀孕的味道。 “喂!你们不要一直看著我好不好,这只是立瑜的猜测,又不是医生宣布。” 完了!要是真的怀孕,她就得马上拉著禹凡夫唱结婚进行曲!天啊!她才二十三岁而已,她一点也不想当妈妈。 “思圻,立瑜说的话跟医生差不了多远,看这样子,你一定是怀孕了。”慕云霏会这么说,其实是有原因的,毕竟在医生世家的耳濡目染之下,立瑜自然比别人多了解一些。 “可是……我有这么倒楣吗?”虽然这话说得有些不负责,但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状况。 “思圻,当你跟翟禹凡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应该有心理准备。”关立瑜一点也不满意思圻的态度,碰到了,就该面对问题,而不是漫不经心。 “我……”苦著脸,思圻一副好委屈的样子。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邢浣月拍手叫道:“不如我们陪思圻去医院检查。” “对啊!”么一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明明白白。”慕云霏赞同地附和道。” 点了点头,关立瑜也表示道:“也好,经过医生证明,你就打电话给翟禹凡,看他有什么打算。” 大伙儿都同意了,思圻也只能认命地说道:“好吧!” 每个人开始动手收拾桌上的资料,关立瑜说道:“我去跟风哥说一声。” “立瑜,不要让风哥知道我们要去医院。”在还没获得证实之前,她可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一天不到,他们蓝家已经开起家庭会议,准备婚礼。 “我知道。” 第十章 “奇怪,打通电话要用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吗?”看了一眼手表,邢浣月一脸的胆心。思圻说要打电话告诉翟禹凡医生的检查报告,可是,等了这么久,却看不到她的人影。 皱著眉,慕云霏联想道:“该不会是翟禹凡不肯承认,所以思圻不敢回来告诉我们,躲在那里偷哭吧!” “不会的!翟禹凡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说得斩钉截铁,关立瑜深信道。 “立瑜,你又不了解他,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责任感?”对于恶名昭彰的翟禹凡,慕云霏可是一点也没有信心。 “我是不了解他,不过,我相信思圻的眼光。”在思圻进“黑峰别居”之前,他们每个人都看过翟禹凡的档案,而她确信,像翟禹凡那样深受属下敬重的人,绝非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当爱情来的时候,人的眼睛是盲目的,我认为,你还是不要太相信思圻的眼光。”慕云霏还是一副质疑到底的模样。 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关立瑜干脆建议道:“与其在这里猜,不如我过去看看。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也许思圻只是去一趟洗手间,马上就过来了。” “嗯!那你赶快去找,我和云霏就坐在这里等你。” ☆☆☆ 天啊!她是跟“绑架”犯冲吗?为什么这种事老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刚开始,她还以为又是禹凡玩的把戏,可是,当她听到他们告诉她:“你最好乖乖地跟著走,否则枪是不长眼睛。”她马上知道,这一次是来真的。真要命!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征信社的差事,多多少少会引来愤怒的眼光,但是,没有人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绑架她。她实在有够倒楣,确定怀孕已经一个头两个大,还不知道怎么跟禹凡提这事,人家的枪就已经抵著她的背,唉!一桩未平,一桩又起,她今天真的是背到家了。 算了吧!这个时候咳声叹气是没用的,反正,人都已经被绑来了,她还能怎么样?只是,他们究竟是谁?绑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笑死人,那个翟禹凡竟然喜欢这种男人婆的货色!”操著台湾国语的字句,一个名叫飞仔的男人讥笑道。 “唉唷!你懂什么屁啊!这种女人细皮嫩肉,‘水’得像一朵花,翟禹凡当然喜欢。”虽然思圻外头包裹著一层厚厚的冬装,但是那一张粉嫩的面孔,却是精致迷人,看得这位名叫李仔的猛流口水。 看到李仔贪色的眼光,三个人之中的头头猴子出声吆喝道:“李仔,不准你打她的主意,要不然,老大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大哥,这么好的货色,不是每天遇得到的,不摸她一把多可惜啊!”李仔的眼珠子还是贼溜溜地盯著思圻不放,恨不得马上可以满足他的幻想。 “李仔,你没把我的话听懂吗?这个女人不能碰,否则,别说老大不放过你,就是翟禹凡也不会饶过你,你最好识相一点。”说著,猴子又道:“飞仔,你去打电话给老大,说人已经在我们手上了。” “是的,大哥。” 小木屋再度回到宁静,思圻的心情也在刚刚的对话下大起大落。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让她感到脆弱,也许是因为李仔色迷迷的目光,让她身心处在备战状态,她心里恐惧地打著冷颤,蜷缩著双手、双脚被捆的身体。禹凡,你要赶快来救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好害怕、好害怕……☆☆☆ 砰!三个女人不顾秘书助理的拦阻,浩浩荡荡地冲进了禹凡的办公室。管不了办公室里头这会儿有什么人,正在做什么事,慕云霏第一个破口叫道:“翟禹凡,你把思圻怎么了?” 翻遍了整间医院,就是不见思圻的踪影,打了电话回征信社,也打了电话到蓝家,思圻就像丢掉似的完全没有消息。既然思圻是在打电话给翟禹凡的时候不见了,那么,思圻的突然失踪,应该跟翟禹凡有关。左思右想,愈想就愈不妥,所以三个女人决议直奔“翟氏集团”,搞清楚翟禹凡究竟在电话里跟思圻讲了什么,还有思圻这会儿人在哪里。 “总经理……” “这里没你的事情,你去忙你的。”秘书助理话都还来不及讲,禹凡已经开口 打断。 “是的,总经理。”转个身,秘书助理马上退了出去。 “思圻怎么了?”没让她们有机会说话,禹凡已经站起身来,迫不及待地迎上前来问道。 确定翟禹凡就是眼前这号人物,慕云霏一点也不客气回道:“翟禹凡,你有没有搞错,这句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你把思圻怎么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皱著眉,禹凡完全听不懂这段没头没尾的话。 “我……” “云霏,我来说好了。”迅速打住慕云霏,关立瑜说道。 云霏——原来她就是当初思圻在梦中念到的名字! “翟先生,在一个半小时前,你是否接到思圻的电话?”从禹凡的反应,关立瑜猜想他可能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终于有一个人说话懂得运用大脑,禹凡赶紧逮著机会,焦虑地回问道:“思圻怎么了!” 证实自己的猜想,关立瑜慢条斯理,清晰地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从听到思圻怀了他的孩子,禹凡先是面露喜色,接著,一得知思圻的失踪,脸色又立即转为沉重。 “没打电话给我,也没来找我,思圻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不安的思绪,在心里迅速的扩张,禹凡浮躁地来来回回走动著。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像是直觉,禹凡伸手拦住朱薏歆的接听动作,把电话接了起来,“翟禹凡!” “翟总经理,你应该记得明天有个‘方氏集团’的工程要投标吧!” 冷冷一笑,禹凡沉著地回道:“那又怎么?” 对方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你退出明天的投标。” 警铃在心里响了起来,禹凡小心翼翼地问道:“凭什么?” “就凭蓝思圻在我的手上。” 原来思圻是被他们绑架了!按捺著心里的急躁,禹凡果决地说道:“只要你现在放人,我明天就宣布退出。” “翟总经理,你在说笑,我现在放人,你明天反悔,那我不就白忙一场?” “我用人格担保,我会依约行事。” “翟总经理,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为了安全起见,蓝思圻得在开完标之后才能交还给你。” “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否则,你等著找人替你收尸!” “你放心,我不是个不识相的人,翟总经理的女人,我一根寒毛也不会动。当然,也请你不要惊动警察,否则,你也别怪我枪下不留人。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会把人送还给你。”说著,“卡!”一声,把电话切断。 失神地挂下电话,禹凡整颗心沉溺在恐慌之中,该死!知道要多派一些人手保护老爹和他自己,为什么没想到思圻比他更需要?天啊!思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该怎么办?怀著身孕,这会儿她应该是被他小心地照顾、疼爱,可是,她却因为他的疏忽,而处于危险当中,他该死,他真是该死……看到禹凡神情凝重的不言不语,士儒沉静地说道:“凡哥,蓝小姐被绑架了,是不是?” 缓缓地点了点头,禹凡痛苦不已地说道:“他们要我退出明天的投标。” “他妈的,这些卑鄙下流的小人!”失控地将拳头往墙上一挥,劲岩恨恨地咒道。 “凡哥,坐在这里担心,不如调派人手四处打探蓝小姐的下落。”士儒冷静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不行,惊动他们,我怕他们会对思圻不利。”他什么都不要,他只要思圻平安无事。 “凡哥,如果放弃明天的投标,真的可以确保蓝小姐平安归来,我们当然可以坐在这里等,但是,如果他们不想遗留后患,我担心蓝小姐性命不保。” 士儒话一说完,劲岩也附和著说:“凡哥,士儒说得没错,为了保护自己,那群下三滥绝不会放过蓝小姐。” “这……”正当禹凡犹豫不决,挣扎著不知如何是好时,专线电话又响了起来。 “翟禹凡……嗯……阿山,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到。”掩不住他那兴奋的心情,电话一挂下,禹凡一扫阴郁的神色,转而兴匆匆地说道:“士儒、阿岩,你们两个跟我走,阿山知道思圻的下落。”那天他请阿山派人跟著思圻,一有不寻常的事就通知他,这原本只是想知道思圻那晚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可是事情过了,他却忘了撤回命令,没想到,因为他的遗忘,反而让他们得知思圻的下落。 转向朱薏歆,禹凡接著交代道:“薏歆,这里由你坐阵、应付。” “我知道。” 拿出一只手提箱,禹凡将它丢给了劲岩,让他点收箱内的武器刀械,然后转身取下衣架上的黑色风衣。 “我跟你们一起去。”眼见禹凡他们整装完毕,关立瑜忽然出声说道,“我有功夫底子,我可以帮得上忙。” “不,你们留在这里。”面对关立瑜,禹凡诚挚地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会把思圻安全地带回来。” 望著禹凡眼中的肯定,关立瑜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一个转眼,三个人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立瑜,思圻她……”抓著关立瑜的手臂,邢浣月一脸的担忧、害怕。 握住邢浣月的手,关立瑜冷静地安抚道:“思圻不会有事的。” “你们坐下来,安心地等,凡哥会把蓝小姐带回来。” 眼前也只能如此,四个女人坐了下来,听著时间滴滴答答地走过。 ☆☆☆ “阿山,里头有几个人?”一想到思圻被关在眼前这间破旧的小木屋里,饱受恐惧的折磨,禹凡的心就揪成一团。狮子坐困牢笼,应该就像他现在的心情吧!想冲过牢笼杀尽仇敌,却又眼睁睁地呆在这里莫可奈何,这种滋味真是痛苦。 “凡哥,他们有三个人。” “凡哥,我们现在怎么做?”边问著禹凡,劲岩边将手中的小皮箱打开,各分两把刀子交由每个人配戴,并拿出麻醉剂。 晃了一眼四周,禹凡问道:“士儒,你刚刚察看的结果怎么样?” “这附近全是草丛,很容易躲藏,而木屋的后头还有一道门,不过,用铁链上了锁,看样子好像很久没开过。” “那道锁你打的开吗?” “没问题,不过,想要不惊动里面的人,是有一点困难。” “照你这么说,要有人帮你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才有办法开喽!” 点了点头,士儒顿了一下,这才又道:“凡哥,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说。” “就我来看,这会儿正好是晚餐时间,他们应该会派人出来买些吃的,也许,我们可以守株待兔,逮个他措手不及。” 支著下巴,禹凡静静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道:“解决一个,就剩两个,如果再引出一个,就可以再处理掉一个,那么,最后一个我们就可以前后夹攻。” “凡哥,他们之中一个手上有枪。”阿山提醒道。 “那大家要小心一点。”说著,便开始交代怎么执行计划。 ☆☆☆ 正当外头忙著布署,里头的人却悠悠哉哉地打著牌,完全没有感觉到等在外面的危机。 伸了伸懒腰,猴子烦躁地说道:“不玩了,手气有够背的!” “大哥,我看你是美女当前,心痒痒地想摸她一摸,才会打牌不专心。”贪婪地看著思圻,李仔粗俗地抹了抹嘴巴。这么漂亮的女人,不上她多可惜啊! 用力地拍了一下李仔的头,猴子不屑地说道:“你懂个什么屁啊!只要有钱,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我要这个女人干么?自寻死路啊!” 愈看思圻,李仔愈是不甘心,贼脑子一转,企图兴风作浪,“大哥,不是我爱说话,如果我们明天真的把这个女人送回去,翟禹凡也是会查到我们头上,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 “你放心,只要人安全地放回去,翟禹凡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手掌往李仔嘴巴一遮,猴子接著又道:“不过,如果你敢动她的歪脑筋,你稳死的!” “大哥,你……” “李仔,你眼睛真的有毛病那!这个女人瘦巴巴的,一点肉也没有,而且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她有什么‘性趣’?”嘲笑似地瞥了思圻一眼,飞仔不以为然地打断李仔扇风点火的企图。 “好了啦!”挥了挥手,猴子不耐烦地推了一把李仔,叫道:“肚子饿死了,你去买点东西回来吃。” 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李仔吊儿郎当地晃了出去。 而此时在外头——久候多时的目标终于出现,大伙儿精神一震,立即进入备战状态。 看了劲岩一眼,禹凡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展开行动。跟著,劲岩开始无声无息地朝著猎物前进。 浑然不觉紧跟著自己的高手,李仔一面踢著小径上的石子,一面喃喃自语地愤慨道:“他奶奶的,一个翟禹凡也怕得要死,什么他的女人不能碰,碰了就会死! 我才不信邪耶!老子偏要上她……” 话都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沾了麻醉剂的布条给遮住,跟著昏倒在地。 拿下手臂上的绳子,劲岩分别将李仔的双手、双脚绑了起来,然后用胶带封住他的嘴巴。看著那张丑得让人看不下去的面孔,劲岩摇著头啐道:“长这副德行,还妄想碰凡哥的女人,你实在是超级不要脸!”搜了搜身,确定没枪,劲岩将李仔扛在身上,把他带回他们藏匿的草丛后面。 “凡哥,处理好了。”走回禹凡的身旁,劲岩回报道,“不过,这家伙身上没枪。” 点点头,禹凡表示他知道了,接著才道:“士儒,你现在到后门去,耳朵听仔细一点,等我们解决掉第二个人,你就可以动手开锁。” “我知道。”确定身上的家伙都备齐了,士儒谨慎地绕著草丛,往小木屋的后头走去。 “阿山,一解决掉第二个,你马上打大哥大通知警方。”下了最后的命令,禹凡和劲岩站起身来,分别躲向木屋的两侧。 一站妥位子,禹凡马上向阿山比个手势,跟著,阿山便拿著石头往木门砸去。 而里头的人在听见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先是一惊,后来慌张地冲到窗边。往外头仔仔细细地瞧去,但是夜色沉重,根本看不出蛛丝马迹。 “飞仔,你去外头检查看看。”走到思圻的身旁,猴子机警地将枪就位。 “是的,大哥。” 拿稳刀子,飞仔走出木屋,先是住前头巡视著,接著又转到右侧,想往后头察看,然而才一转弯,便在劲岩俐落的身手下,昏迷在麻醉剂下。快速地弄妥飞仔,劲岩跟阿山打了个手势,然后由阿山将ok的结果传给禹凡。 动作一致地冲进木屋,禹凡和劲岩目光迅速地朝著目标寻去。 “思圻!”看著思圻缩得像一只小猫咪地坐在地上,禹凡不禁心痛地叫道。 禹凡的出现,顿时在思圻的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他真的来救她,还有他们的孩子!脆弱的眼神委屈地回视著禹凡,思圻低哑地叫道:“凡!” 见面的喜悦都还来不及消化,猴子已经将枪抵著思圻的太阳穴,扯著思圻的手臂,粗暴地将她拉了起来,喝斥道:“不准动!” 猴子这么一动,禹凡和劲岩马上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一步。 “老兄,你的人已经被我们制伏了,我劝你还是投降吧!”表面上,劲岩像是个温柔的小天使,一点敌意也没有,手上却已经握紧他随身携带的飞刀。 “你们是谁?”抓著思圻的手,开始冒著冷汗,猴子紧紧盯住禹凡和劲岩。这个地方很隐秘,一般人不可能找得到这里。 冷冷一笑,禹凡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知道‘环阳工程’老总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为他如此卖命,不过,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你跟著他,早晚会被他玩死的。” “你怎么知道……”瞪著眼,猴子不安地看著眼前的两个人。 “只要我翟禹凡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一件事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翟……翟禹凡!从黑道到商场,这号人物每个道上的兄弟都听过,对一起出生人死的兄弟重情重义,对敌人阴狠无情,翟禹凡是个充满神秘与传奇的人物,而现在,翟禹凡就在他的眼前! 在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翟禹凡后,猴子的脑袋瓜里充塞著听过的传闻,有敬畏也有害怕,握著枪的手不自觉地松懈了下来。而此时,早已在后头蓄势待发的士儒,趁著这个机会扑了上去,一把抢下猴子手中的枪。 没有预警,短短的十分钟,猴子的枪被士儒夺去,人也被紧跟著扑上来的劲岩逮住,而手上的人质更是转进了禹凡的手中。 “思圻,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抚著思圻苍白的脸庞,禹凡急切地问道。 “没……没有!”恐惧虽然过去了,可是心里依然残留著那股惶恐的不安。 紧紧地搂著思圻,禹凡心有余悸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绑在我的身边。” 感受著禹凡的气息,思圻缓缓地平静了下来。“把我绑在身边,你可能会很麻烦哦!”活力再度展现开来,思圻满足地微微一笑。 “没关系,我就爱你这个小麻烦。” “可是……” “小姐,你没有‘可是’的机会!”捏了捏思圻的鼻,禹凡得意地说道:“我们订了约!你是我的情妇,你不可以单独跟男人相处,你不可以骗我,否则,你要当我翟禹凡的老婆。这个你不能否认吧!” “是啊!不过,我又没有违反约定” “怎么会没有呢?”一脸的怀疑,禹凡理直气壮地说道,“刚刚我和阿岩进来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你单独和那个男人待在里面啊!”指著被劲岩上了绳索的猴子,禹凡像是要证明他所言不假。 虽然心里一点也没有反对嫁给禹凡的意思,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思圻忍不住哇哇大叫:“这又不是我故意的,这怎么可以算数?” “这怎么不可以算数?当初我们约定的时候,就是这么说啊!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又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 什么嘛!这家伙分明是讹诈她嘛!狐狸就是狐狸,一辈子也改不了他诡计多端的本性! 嘴巴嘟得高高的,思圻气呼呼地说道:“小人!” 轻轻地吻了一下思圻的唇,禹凡气定神闲地说道:“快要当妈妈的人,要注意自己的说话措词,否则,孩子胎教不好,以后你可就头痛。” “你……”她都还没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她怀孕? 就在这个时候,警车声传了进来。 牵起思圻的手,禹凡轻轻地说道:“我们回家吧!” ☆☆☆ 两个月后——她真的结婚了吗?没错!她是真的结婚了,虽然有一点不甘心,但是,戒指都套上去了,想把它退给阴险、狡猾的禹凡,恐怕是痴人说梦话。 “我的狐狸精在想什么?”由背后圈住思圻的腰,禹凡心满意足地闻著思圻的发香。 “在想我为什么会嫁给你这只‘狐狸’?我有没有可能变成‘糟糠之妻’?” 她还是不太喜欢“狐狸精”这三个字,可是,这个男人已经叫上瘾了,想改也改不掉。不过,她伤脑筋的绝不是禹凡,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这孩子会不会跟他老爸一起叫她“狐狸精”? 咧嘴一笑,禹凡自信满满地说道:“你嫁给我,是因为你爱我,而你永远不可能变成‘糟糠之妻’,因为,我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转过头,思圻扬著眉,好似不认同地质疑道:“是吗?”她是爱他,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不知道,反正,她就是爱他。不过,这个家伙真的很不要脸,她连一句“我爱你”都没说过,他竟然自己天天嚷著「你爱我”!当然,她知道自己不会变成他的“糟糠之妻”,因为,这个王八蛋真的爱惨她了,不过,他很诈,他从来不会明明白白地说“我爱你”。无所谓,反正她自个儿也不爱说。其实,凭心而论,他们两个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将额头靠在思圻的额头上,凝视著那双灵活的眼眸,禹凡诡诈地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双手攀上禹凡的脖子,思圻重重地吻了一下禹凡的唇,打著迷糊仗说道:“嘴巴长在你的脸上,你要说‘是’,它就‘是’,你要说‘不是’,它就‘不是’,我啊,又不能帮你说。”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这只“狐狸精”岂会看不懂他这只“狐狸”玩的把戏吗?这家伙又在设计她了,他想要她亲口承认——“她爱他”。 无力地叹了口气,禹凡一脸哀怨地看著思圻,“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我该怎么对付你?” 回以无辜的一笑,思圻回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应付你?” 静静地盯著思圻半晌,禹凡点了点思圻的鼻子,投降道:“狐狸精!”说著,两人默契十足地相视一笑,禹凡接著深情缱绻地说道:“夜深了,你和宝宝该休息了。” “嗯!”偎进禹凡的怀里,思圻任著他将她抱回室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