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新娘》 悠闲的生活步调 天气转凉之后，睡眠时间自动从原来的七、八个小时变成九个小时以上，虽然每天都会喝上一怀咖啡，可是咖啡对我毫无提神作用，也许我应该考虑喝蛮牛，不知道我会不会比较有精神？ 自从再一次加入学琴的行列，我的生活步调渐渐转为悠闲，对很多事情也变得满不在乎，不知道这对我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我倒是越来越享受这种慢慢来的生活态度，现在的我在电脑前面的时间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二，可是说也奇怪，我的最近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这大概是天气的关系（懒人总是喜欢为自己的怠惰找借口，我惟一勤奋的事情就是洗衣服，我受不了衣服像抹布一样一直扔在房间的某个地方，所以每次出国旅游，我还是习惯每天洗衣服，尽管回到家还是要再洗一遍，而且我还会带冷洗精出门洗衣服，这是不是很好笑？），这种天气最适合坐在公园的树荫下看书，躺在草地上晒洒太阳也不错（不过，，这好像不符合时下流行的美白主义），还有到近外野餐也是个好主意……这些对忙碌的现代人来说似乎是很奢侈的事情。 前些天我们家小朋友问了我们一个问题——有没有什么工作不需要识字就可以做？一时半刻，我们竟然回答不出来，后来终于有了答案，可是算一算薪水，恐怕应付不来现在的生活所需，难怪以前的人生四、五个孩子很平常，现在的人都是一、两个孩子，单是教育费就很吓人。 拉拉杂杂扯了一大堆，此刻身体微恙的艾佟再也挤不出话来了，“魔咒物语”下一本是老五褚鸿辛的故事——《善变新娘》，我们再聊了。 记忆 今年他十一岁，这是结束小五升上小六的暑假，妈妈因为有要事处理，将他送到附近的育幼院，说好了隔天会来接他，可是过了三天，他还是见不到妈妈，大概被什么事情缠住了，他相信妈妈一定会出现，因为妈妈从来不会对他黄牛，所以早上睁开眼睛后，他就会守在育幼院的门口。 “你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一个小女孩非常优雅的站在他身边。 “我不喜欢一个人，我陪你好吗？” “我爸爸妈妈说笑容是上帝给我们最美丽的礼杓，你为什么都不笑？” “你长这么帅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 “你是不是门牙掉了不好意思笑？” “……” “没关系，缺了门牙的笑容还是很好看。” “……” “你听过天堂吗？那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每个人到了那里都会长出翅膀，我爸爸妈妈已经去了天堂，我要很久很久才可以见到他们，可是我没有哭哦，我爸爸妈妈说，勇敢的人会用笑容迎接每一天，我是个勇敢的人。” “骗人，你一定躲在棉被里面偷哭。”他终于出声回应。之前当妈妈告诉他，他的爸爸已经死掉的时候，他可是哭得很凄惨的！ “我真的没有哭。” “那你是个笨蛋。” “大哥哥，这个送给你。”小女孩把藏在身后的手伸到他面前，那是好几朵从育幼院的花园摘来的小雏菊。 他不自觉得收下她给的小雏菊，之后他们的对话再也不曾断过，不管何时，她总是陪着他站在育幼院的门口，直到育幼院的老师出来寻找他们，就这样过了一个礼拜，他问了她的名字，她说死去的爸芭妈妈都叫她“娃娃”，他知道为何这么叫她，因为娇小的她就像个精致漂亮的洋娃娃，可是她最美的却是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同时在这一天，他向她许下承诺，当妈妈带他回去的时候，他也会请妈妈一起带她离开，他把妈妈送给他的幸运项链挂在她胸前，以此为凭证，没想到几天之后来接他的不是妈妈，而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奶奶。 当院长告欣他，妈妈已经把他交给奶奶抚养，他冷静得像个大人一样，不哭不闹，仿佛早有预知似的，唯一教他频频回首的，是那个含着泪水目送他离开的娃娃。 从此，他念念不忘自己对她的失信。 第一章 据说亚纪生化科技的总经理是个喜欢花花草草的人，所以走进亚纪最先看到的就是一盆插花，这盆插花每隔一个礼拜更换一次，可是这位总经理却有一张恒久不变，又冷又酷的脸，大家都说他的字典里面大概没有“笑”这个宇，简直是糟蹋了他那张宛如太阳神阿波罗的俊脸。 经过公司大门，褚鸿圻总是习惯性的驻足观赏，可是今天新换上的插花作品显然令人不满，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再度举步前进。 叹了声气，紧跟在他斜后方的严正豪哀怨的说：“看样子，下个月是不是又要换一家花店了？” 他没有提出纠正，这也意谓着这家花店已经被淘汰出局。 “总经理，你要不要稍微降低一下自己的品味？这附近的花店没有一家令你满意的。”严正豪名义上是褚鸿圻的特别助理，可是从进入亚纪生化科技就跟着他一起做事，他们的关系早就像朋友一样。 只是褚鸿圻还是惜话如金的不肯出声回应？ “我看那些花不管怎么插都差不多啊。”严正豪忍不住嘀咕。 褚鸿圻当然不会对一个没有任何艺术美感的人做出回应，搭上设于公司内部的电悌到达十五楼，进了总经珲室，他点头回应李秘书的招呼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严正豪把手中的主事托付李秘书送回他的办公室后，又赶紧跟上上司。 当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关上，褚鸿忻终于出声，“二个礼拜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调查报告了？” “我以为这件事情没这么着急。” “还没有消息吗？” “有，昨天征信社就跟我联络，只是这几天忙着股东临时会，你大概没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事情，我想过几天再详细向你报告就好了。” “结果呢？” “慈恩育幼院在十八年前发生日一场火灾，当时院里的孩子们被迫分送到其他的育幼院，因此现在慈恩育幼院已经没有重建以前那些收留过的孩童资料。” 十八年前——那不是他短暂造访的隔一年吗？“当时有没有伤亡？” “没有，” 松了口气，他不慌不忙的道：“如果当时育幼院的院长还在，我想应该不难查出那些孩童送到哪里去。” “这一点我当然想到了，可是那个院长去年已经退休，听说不久之前她去日本找朋友，已在日本住下来了。” “不管她在什么地方，你都要查到我想要的资料、”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严正豪的口气充满了无奈。 “我不会给你期限，可是越快越好。” “我一有消息立刻向你报告。” “你去忙吧，请李秘书帮我送一杯咖啡进来。” “是，总经埋。” 走到可以俯瞰街道的落地窗边，褚鸿圻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含泪目送他离开的娃娃，她怨他吗？过得好吗？她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褚家的血脉所带来的诅咒.也许今生今世他都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出现在她面前。见到她，他无意为自己解释何以这么多年来不曾试图寻找她的下落，他只有一个单纯的念头，若是他阻挡不了诅咒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命运，至少应该在死前给她一句“对不起”吧。 他知道不管说多少次“对不起”，他对她的愧疚都不可能得到减轻，如果当时他向奶奶开口，也许奶奶会收养她，这对褚家来说根本是小事一件，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把她孤零零的留在育幼院。他背弃他们之间的约定，她的心一定很痛，这是当然，至今他都还没有遗忘母亲抛弃他的痛。 虽然事隔那么多年，他还是经常梦到那双含泪的眸子，她是否一直殷殷期盼他回去找她？遗留着他给她的幸运项链吗？他真的很想见她一面，看到她平安健康，他就安心了。 “这间店面真是棒透了！”江静梨很喜欢眼前这个全新的工作环境。 “我同意这间店面很棒，又宽敞又舒适，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梅姨为什么要换店面？而且把花店搬来这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区域，顾客必须重新建立，这个是很愚蠢吗？”袁小芹为了这件事情已经快要脑力衰竭，还是想不明白。 “我也觉得很奇怪，梅姨好像不是这种喜欢挑战的人。”廖唯铃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 江静梨，袁小芹、廖唯铃早在育幼院一起长大的好姊妹，江静梨积极开朗，袁小芹大而化之，廖唯铃精明强悍，她们的个性截然不同，但是即便偶合意见不合而争吵，她们的感情也不会受到影响，也许是没有父母的孩子特别珍惜彼此的缘故。 “我想梅姨一定有她的原因吧。”江静梨不是没有疑惑，而是不想浪费时间猜测，她问过梅姨，梅姨只说了一句——你不觉得这间新店而很捧吗？ 对了，梅姨是认养她们三个的“长腿叔叔”，她们三个从国中到大学的教育费和生活费都是由梅姨供应。 “梅姨当然不是突然被闪电打到才作出这样的决定，可是不管如何，她总要先征询一下意见，哪有人家说搬就搬，这真的太反常了。” “没错，难道你不好奇是什么原因吗？”袁小芹并不是那种好奇宝宝，可是对于她感兴趣的事情，没有弄清楚就会想撞墙。 “这……这又不是很重要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左右张望了一下，廖唯铃压低嗓门道：“梅姨会不会有外遇？” “梅姨和张叔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江静梨难得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 “这只是猜测，你不要那么认真嘛！” “这种事情不可以随便猜测。”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是追求真相的态度。” “你的假设太荒谬了。” “我……好好好，我想太多了。”廖唯铃做了一个鬼脸，“难怪梅姨会特别疼爱你，你对梅姨可真是捍卫到底。” “梅姨对我们三个都一样疼爱。” “你真的没有发现吗？你的生日礼物总是比我们的还大。” “真的吗？”袁小芹从来没有注意到这种事情。 仔细想了想，江静梨不解的微皱着眉，“梅姨每年送我们的生日礼物都是衣服，我们喜欢的衣服类型完全不同，梅姨选购的当然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如果因为我的衣服比较贵，就说我的礼物比较大，这不太公平。” “看样子你真的没有发现，你生日那天总是有生日大餐可以吃。”廖唯铃真的想好好夸奖自己一下，她果然是她们三个当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梅姨又不是只有请我一个，你们也有受到邀请啊。” “这个意义不同。” “哪里不同？”袁小芹听得很认真，却也糊里糊涂。 廖唯铃狠狠的敲了一记她的脑袋瓜，“虽然我们也受到邀请，可是我们只是陪客，陪客跟主角就是不一样。” “对哦，陪客怎么比得上主角？” “你们两个会不会太计较了？” 这个时候吊在门口的风铃响起，梅姨抱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三位美丽的小姐们，聊天打屁的时间结束了，你们要去发传单喽。” “发传单？”廖唯铃的反应最激动，她跟另外两位好姊妹不一样，她可不是花店的员工，“今天我可是特地请假来这里帮忙，应该享有不用出去抛头露面的权利吧。” “廖唯铃，这种时候你倒是分得很清楚嘛！”袁小芹抗议的用手肘撞她一下。 “没办法，今天天气很热，我会中暑。” “我看你比较担心皮肤晒黑吧。”袁小芹没好气的做了一个鬼脸。 “我承认，我又不像阿梨那种天生皮肤嫩白的人，晒黑之后可是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原色，当然要小心维护。” “好啦，唯铃留在店里打扫，你们两涸去发传单。”梅姨从刚刚抱回来的袋子里面取出传单分成一半交给她们，“你们两个先把广告单投递到办公大楼和店家的信箱里面，如果有多余的再发给进出办公大楼的人。” “是，梅姨。” 江静梨想发传单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工作，因为每次遇到有人发传单，她都会主动靠过去拿一张，不过现在才发现，认知和事实总有一段距离。 “小姐，这里谢绝推销。” “我不是来推销东西，只是来投递传单……”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可以进来这里。” “我只要把广告单投进信箱里面就可以了……” “小姐，你再-唆我就下客气哦！” 江静梨无奈的转身走出办公大楼，可是当她走下台阶，忍不住回过身吐了吐舌头。真是的，一点人性也没有，也不想想人家大热天发传单子辛苦啊。 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没办法，难道要效法连续剧里面经常上演的戏码——混在人群里面偷偷溜进去吗？她又不是侦探，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吗？算了，她相信不是每一栋办公大楼都这么没有人性。 转过身，她边看着手中的广告单边算自己还要花多少时间解决它们…… 砰！她踉跄的连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手中的广告单也随之落了一地，不过，地现在可没有心思管那些广告单，她的屁股痛死了！ “对不起，你没事吧。” “没事……”她硬是挤出笑容的抬起头来，当那对忧郁深沉的眼睛进人她的视线，陡然，她的心被一种莫名的牵动紧紧的揪住，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被抽光了…… 怔了一会儿，褚鸿圻淡漠的道：“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了。”她几近狼狈的站起身，拍了拍手掌和裤子上面的灰尘，终于想到刚刚还抓在手上的广告单，不过，褚鸿圻身后的严正豪已径帮她把散落在地的广告单捡起来，道了一声谢谢，她赶紧接下。 “小姐不介意送我一张传单吧。”严正豪挥了挥手中的广告单，因为发现这是花店的宣传单，就很自然的留了一张，他很需要这方面的资讯。 “你要把全部的广告单拿回去分送给同事也可以。”她开玩笑的道。 “好啊，我们公司很大，你手中那十几张宣传单应该很快就可以推销完毕。” “真的可以吗？” “当然，我这个人最乐意帮助弱女子了。” “谢谢，不过，我不是弱女子。”她知道自己长得很娇小，给人的第一眼印象总是脱离不了“柔弱”，可是，她比较喜欢当坚强勇敢的人。 顿下一下，严正豪无所谓的耸耸肩，“总而言之，我很乐意帮忙。” “我们走吧。”褚鸿圻转身踏上台阶。 匆匆接过她手中的广告单，严正豪赶紧跟了过去。 目送他们两个走进办公大楼，她不禁想起刚刚那种莫名的牵动，这是因为他有一双令人揪心的眼眸吗？ 想到那双眼睛，她就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为什么会有如此忧伤的眼神？ “阿梨，你干么站在这里发呆？”袁小片突然蹦出来朝她的肩膀挥来一拳。 虽然回过神，可是江静梨看起来却像个迷路的小孩，“嘎？” 瞧她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袁小芹担心的皱苦眉，“你是不是撞邪了？” “撞邪？” “我看你的样子好像灵魂被吸走了，难道不是撞邪了吗？” “……胡说八道，我、我只是碰到一个很似曾相识的人，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干么伤脑筋？” “如果再多想一会儿，也许就会想起来了。” “这种无关要的事先摆在一旁，你的广告单都解决掉了吗？” “遇到好心人帮助，刚刚发完了。” “你的动作真的很慢，我早就发完了，而且还回到花店休息了一会儿，梅姨见你迟迟没有回去，她担心你半路被哪个怪叔叔拐走了，派我出来找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被什么怪叔叔拐走。”她好笑道。 “虽然你不是小孩子，可是看起来就像那种很容易拐骗的未成年少女。”老天爷真不公平，怎么会有人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小了十岁呢？ “没有这么夸张吧。” “我们随便抓一个路人问问看，人家一定猜你十七八岁而已。” “……算了，不说了，我们还是赶快回花店，免得梅姨亲自出来找人。” 这下子袁小芹可不敢废话，赶紧拉着江静梨走回花店。 除非人不在台北，否则不管多忙碌，褚鸿圻周末一定会回到天母的家陪妈妈喝下午茶，虽然他称呼“妈妈”的人并非他的亲生母亲，可是她对他的疼爱就像是自己亲生儿子，正因为如此，他对这个母亲格外的敬重。 “你怎么又瘦了？是不是老忙着工作忘了吃饭？”褚夫人余婉婉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 “正豪那个人最怕饿肚子了，他一定会提醒我吃饭的时间。” “如果正豪休假不上班，你怎么办？” “我的肚子会抗议。” 皱了皱眉头，余婉婉真的很不放心，“你的胃不好，吃饭这种事情要自动自发，还有，咖啡不要喝太多了。” “是，妈。” “上个礼拜你不是去法国出差吗？工作还顺利吗？” “还好。” 喝了一口茶，余婉婉语气转为沉重，“奶奶又在问你有没有对象了？” “我正在努力。” “这件事情你可不要打马虎眼，你没有忘记鸿耀去年差一点进了鬼门关吧。”每回想起这件事，她还会冷不防的打颤。 “我没有忘记。”他当然记得奶奶在三年多前提到的故事—— 爷爷二十四岁耶年在英国认识了一个女巫的后代——玛莲娜，后来因为曾祖父病危，他不得不抛下情人回到台湾，离开之前他许下承诺，一旦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安然无事，他会把她接来台湾，可是为了安慰病床上的父亲，他却娶了可以成为他生意上帮手的奶奶。 婚后，因为一起打理事业，爷爷相奶奶从相知到相惜相爱，爷爷完全忘了玛莲娜，而玛莲娜苦等不到情人的消息只好追来台湾寻觅，万万没想到爷爷已经有了美满的家庭，他的妻子还怀了身孕。爱变成了恨，于是她用自己的生命在爷爷身上下了一道诅咒——他和他的后代子孙将活不过三十二岁，不过死前因为爷爷痛哭大声向她忏悔，她心软的说出破解诅咒的方法——当真爱超越死亡，生命就得以延续。 乍听之下，这不过是一个荒谬的故事，只要脑子-算正常的人都不会相信，他当然也没有搁在心上，直到去年，正值三十二岁的大哥出了一场车祸，昏迷了快半个月才清醒过来，玛莲哪的诅咒无疑得到了应证，现在他们没有人会质疑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你已经三十岁了，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你不用替我担心。” “哪有妈妈不担心儿子？我希望你们每一个孩子都可以得到幸福。”六个孩子当中，她对他特别怜惜，因为他眼中有着永远也抹不去的忧伤，她知道那是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痛。 “我真的会认真找对象。” “如果你再没有找到对象，鸿辛也一直没有消息的话，奶奶恐怕会帮你们办个相亲大会了。” “对哦，鸿辛也三十了。”因为老五鸿辛和老么鸿钓从一出生就被送回褚家，有时候他会忘了，他们两个也不是妈妈亲生的儿子。 “鸿辛从小就很有女孩子缘，我倒是不担心他。” “二嫂已经为我们褚家添后，大嫂也怀孕了，未来的三嫂说不定过不久也会有好消息，奶奶不需要再担心我们其他三个兄弟的婚事了。” “其实，奶奶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褚家是否会断后，她希望你们每个孩子都可以破除诅咒。”余婉婉感伤的叹了声气，“奶奶心里一直很自责，如果当初她没有嫁给爷爷，褚家的子孙也许就不会受到诅咒，你们当中只要有一个人遭到不幸，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好，我希望鸿彦的婚礼结束后就可以筹备你的婚礼。” “我会尽力。” 虽然还没有进入六月，天气已经热得吓人，江静梨出门送花一趟回来就汗流浃背。 “阿梨，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刚接到一笔不错的生意……” 伸手阻止袁小芹兴奋的哇哇大叫，江静梨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拿起杯子走向开饮机，“我快渴死了，可以先喝怀开水吗？” 安静了三秒钟，袁小芹还是等不及了，“你知道我们花店正前面那栋办公大楼有一家叫亚纪生化科技的公司吗？” 喝完开水，她才满足吐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 “亚纪生化科技是亚裔集团的关系企业，这是一家拥有一两百名员工的公司，这还不包含工厂的部份，那栋办公大楼十一楼以上都是属于这家公司所有。” “我明白了，这是一家大公司。”虽然她听得头昏脑眼，但是她抓到重点了。 “对，这家公司以后是我们服务的对象了。” “什么？” “这家公司已经成为我们的吝户，他们公司大门口每个礼拜都要换上一盆插花，金额不限，合约暂订一个月，如果合作愉快，以后他们公司都会找我们提供这方面的眼务。” “这真是一笔很不错的生意哦，梅姨知道了吗？” “梅姨出去了。” “梅姨去哪里？” “她没说。”袁小芹疑惑的皱了皱眉，“我觉得梅姨真的怪怪的，我们搬来这里以后，她每天中午都会往外跑，而且从来不说她去哪里。” 顿了一下，江静梨挤出一个连自己都很怀疑的答案，“梅姨也许去公园散步吧。” “这几大热得要命，如果想散步也应该挑晚上啊。” “因为我们两个老是在梅姨耳边吱吱喳喳说个不停，梅姨才会挑这个时间出去外面散步啊。” “我们每次吱吱喳喳的时候，梅姨也很高兴的凑一脚啊。” “耶！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瞄了一眼门边，袁小芹越来越相信廖唯铃提出来的猜测，“梅姨会不会真的背着张叔搞外遇？” “不可能。”不过，她的口气难掩一丝丝的迟疑，最近梅姨的举动确实有违常理，更重要的是，有时候还会突然陷入失神状态。 “我也希望不可能，因为梅姨的关系，我可是对婚姻充满了憧憬。” “你不要胡思乱想，早上我还看到梅姨打电话给张叔，两个人情话绵绵说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的感情好得不得了。” “张叔那么疼爱梅姨，梅姨实也没有搞外遇的道理。” “所以，这种事可不能再乱说了，万一被梅姨听到了就不好。” “我说话很小心。” 这个时候玻璃门上的风铃响起，江静梨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同时拍了拍袁小芹的肩膀，“工作了……你们好，请问两位小姐需要什么服务？” “我们要探病。” “多少预算？” “三百块钱以内会不会太少了？” “够了，我先帮你们挑选花材，如果不满意再追加，可以吗？”等两位客人点了点头，她开始专业的挑选花材。 从小她对花花草草就特别感兴趣，也许是因为美丽的色彩令人心情愉悦，尤其父母骤然离世之后，她更是把心思全部放在花花草草上面，这是转移地悲伤的最佳方法。 她不曾忘记父亲临死之前用最后一口气交代的遗言——不管日子多苦，你都要用笑容迎接世界。 第二章 再一次站在上一次被警卫赶出去的办公大楼，江静梨怎么也没想到相隔一个多礼拜而已，她所享有的待遇就完全不一样，因为亚纪生化科技派了人前来接待，她和袁小芹不但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这栋办公大楼，而且警卫还笑容可掬的对她们行礼打招呼。 “每天在这种地方上班一定很威风。”袁小芹羡慕的在江静梨耳边低声道。 “你可以问问看他们有没有在征人。” “算了，如果不靠关系，我大概别想进这种公司。”她袁小芹没什么大优点，倒是有一项可以向人夸耀的长处——很有自知之明。 “胡说八道，那是因为花店更需要你。” “阿梨，我最喜欢你了。”袁小芹感动得差一点扑上去抱住她。 这个时候，电梯在十一楼停了下来，她们随着前来接待的先生走出电梯来到公司大门，推开玻璃门就可以看到一座非常典雅的花几，花几的后上方摆了一幅草书字画。 “待会儿你们把花插好了就摆在这里，星期五下班以后，清洁人员会把它们清理掉，花器会帮你们收起来放在总机小姐那边，礼拜一你们来插花的时候，总机小姐会送过来给你们。” 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她们又跟着接待先生走进公司，不过，她们可没有机会好好欣赏这间公司的格局，他带着她们走进距离大门只有十步之远的会客室。 “你们可以在这里把花插好了再移至公司门口，还有，我们公司九点上班，请你们尽可能在八点四十五分以前完成工作。” “我知道了。” “我已经交代过警卫，下礼拜一你们可以直接上楼，值班的员工七点五十就会开门，还有，工作做完之后，你们就直接到会计部请款……负责跟你们联络的总机小姐应该有请你们准备发票吧。” “槽了，我忘了带发票过来。”袁小芹抢在江静梨点头之前喊道。虽然出来之前阿梨还提醒过她，她还是忘记了。 “没关系，你们何时方便再过来请款也可以，要不然，等到下个礼拜一再一起请款也行，你们忙吧，有什么事情可以拨分机1128找我，或是拨9找总机小姐，她八点半就上班了。”接待先生随即走出会客室，她们赶紧把抱在手中摆放花材和工具的桶子放在地上。 取出花材和工具，江静梨不浪费时间的着手准备工作。 “梅姨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case交给你？”袁小芹忍不住提出心里的疑惑。 “我也觉得很奇怪，我问过梅姨，她说我应该多一些磨练的机会，以后，她才可以放心把这间花店交给我负责，”顿了一下，她故作伤心的接着道：“听到你对我这么没信心，我很难过哦！”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只是觉得梅姨不应该一下子就把工作交给你全权负责，这样风险太大了。”这会不会越解释越糟糕？ “就是啊？万一把工作搞砸了怎么办？”她忧愁的垂下双肩。 “呃……不会啦，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袁小芹觉得舌头快打结了。 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她拍了拍袁小芹的肩膀，“我是逗你玩的，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只有一个念头——尽全力把事情做好。” “好过份，你真的吓到我了。”袁小芹懊恼的鼓着腮帮子。 “对不起啦！”行了一个童子军礼，她随即摆了摆手，准备开始工作，“小芹，你可以回花店了，这里交给我就好。” “梅姨说我可以留在这里帮你。” “我一个人应付得来，你还是回店里帮梅姨好了，上班之前是我们店里生意最忙的时候。” “好吧，如果桶子太重了，你一个人搬不回去，再打电话给我。” “不用担心，如果真的搬不动，大不了用滚的把它们送回去，反正这里离花店那么近。” “好啦，那我先回去了。” 因为已经做好了事前的准备工作，包括询问过摆设地方的空间大小和周遭环境，还有做好构图，江静梨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工作完成了，她把插好的花摆在花几上面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虽然桶子不算大，但是叠在一起而且多了工具的重量，这对身村娇小的她似乎大笨重，尤其她现在饿得四肢无力，因为今天起太晚了，根本来不及吃早餐，所以她的脚步有些不稳。 砰！她一心三思注意自己的脚，结果还是跌了一跤。 事情怎么发生的她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跟某个人擦撞……总之，此刻她非常不雅的趴在地上。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淡漠的声音仅她左后方响起。 “不、不用了。”虽然很难为情，但是她总不能一直趴着，晚一点人更多，那就更难看了，所以即使狼狈不堪，手腕擦伤，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站起身。 趁着她爬起身的时候，褚鸿圻弯下身子帮她把散落在地的工具收回桶子里面。 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她腼腆的转身面对他，“对不起……你——” 褚鸿圻记得这张脸——因为那是一张像洋娃娃般精致美丽的脸，“我们上次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不好意思，我平时不会这么莽撞。”她尴尬的一笑。 “你来这里插花？” “对，我是第一次来插花，你是亚纪生化科技的员工？” “嗯，这里的地板比较滑，走路小心一点。” “谢谢，我也注意到了。” “我进去了。”欠个身，他举步走进公司。 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外，她才怔怔的再度抱起地上的桶子离开。 看着他，她的心就会有一种酸酸的痛楚，足因为他眼中的忧伤吗？是，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她也不明白。 甩了甩头，她真是太好笑了，干么对一个陌生人想那么多呢？ 中午用餐时间明明是十二点半，褚鸿圻却总要拖到人家都用完午餐回到办公室，他才出去用餐，也许是这么一来，当他用完餐回来，才可以不在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停下脚步，细细欣赏那盆走进公司就可以看到的插花。 看到她的作品，他真的很惊讶，她使用的色彩非常婉约，可是整体呈现出来的气势却是澎湃雄伟，一如位在它后方的那幅草写字画，也许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力行不怠”，却充满了气魄，不过，这完全不像她外表给人的感觉，她应该是纤细、娇嫩…… “看样子，这个花艺设计师的作品应该是令你满意吧。”严正豪很高兴看到他不同于以往的反应。 他老是忘了自己很难甩掉这个家伙。收回视线，他重新迈开脚步，不过，也开门下了一道指令，“以后这份工作就交给她。”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直到进了总经理办公空，他才又开口这：“我没逼你。” 翻了一个白眼，严正豪很不客气的说：“你一个眼神就很有杀伤力了。” “我看你还活得很好啊。” “那是因为我穿了透明的防护罩，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阵亡。” “你耍嘴皮子的功力已经不输鸿钧了。” “我跟他差多了，你家的老么可是偶像巨星。” “工作了，下一季的义卖会已经开始筹备了吗？”一个转眼，褚鸿圻已经进入工作状态。 虽然两人共事那么久，严正豪还是不太习惯他这种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的样子，这种事应该只有机器人才办得到吧，不过，下属只能配合上司，他根本没有资格抗议。 “我已经着手筹备了，可是总经理这一次准备挑选哪一家育幼院？”自从鸿圻去年接下总经理一职，亚纪生化科技每一季都会选一家育幼院举办义卖会，当天义卖所得全部捐给育幼院，不过，义卖会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用意，因为公司会特地发函邀请当地的地主富商务流，就是藉义卖会让当地的有钱人接触育幼院，进而为育幼院做点实质的贡献。 “你手上有名单吗？” “我手上比较紧急的名单已经在这一季处理完毕了。” “那征信社那边已经跟院长取得联系了吗？” “还没，听说那个院长跟朋友去旅行，所以目前无法联络上。” 沉思了半晌，他道：“下个礼拜再来决定。” “我们还要联络报社进行宣传，如果等到下礼拜再来决定，我们就剩不到一个月的准备期。” “下个礼拜一一定会给你答覆，你也继续搜集有需要援助的育幼院名单。” “是，总经理。” “还有，你要随时掌握征信社的进度。” “我每隔两三天就会跟他们联络一次。”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遵命，总经理。”严正豪到了门边又回过头来，“我明天休假，总经理应该没有忘记吧。” “你已经说第三遍了。” “是吗？”严正豪一脸无辜的搔了搔头，不过他很识相，这一次真的不再吵他，“你记得就好，我回办公室了。” 每次看到江静梨买回来的午餐，袁小芹总会忍不注皱起眉头，“阿梨，你是小鸟吗？为什么老是吃那么少？” “天气热，胃口不大好。”每天中午一碗馄饨汤对她来说已经太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娇小的关系，她的胃很小，吃太多反而不舒服。 “天气冷的时候，你的胃口也一样啊。” “我吃太多脑子会变得很迟钝。” “算了吧，难怪你像个小娃儿一样，这种食量怎么可能长得又高又壮？”摆了摆手，袁小芹拿起筷子和汤匙开始向便当进攻，“不跟你说了，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啦。” 莞尔一笑，她也拿起汤匙准备开动，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不经意的抬头瞧了外面一眼，隔着玻璃落地窗，和褚鸿圻的视线缠住。 因为今天少了严正豪在一旁-唆，他用过午餐准备走回公司的时候不经意地逛了起来，也许是上次他无意间瞥见严正豪拿在手上的花店广告单，不知不觉就转到这里，看到花店，他赫然想到自己还没有送母亲节礼物，想着想着，就看见她，然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须臾，两个人才同时回过神，他上前打开花店的玻璃门走了进去，她起身前来迎接。 “欢迎光临，你来买花吗？一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再见到他。 “我要一束粉玫瑰。” “你的预算是多少？” “不用考虑价钱，不过别太大来，免得她不好拿。” “我知道了，你需要我们帮你送到对方的手上吗？” “不用了，我现在就带走。” “好，你等我一下。”她俐落的用蕾丝衬托粉玫瑰，帮他包装了一束花。 付了钱，他接过花束便道了声再见离开。 直到褚鸿圻完全消失在她们的视线外，袁小芹终于有反应，“你怎么会认识这么帅的酷哥？他是谁？” “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亚纪生化科技的员工。” 斜睨着她，袁小芹笑得很暧昧，“你是不是看上人家？” 羞红了脸，她娇嗔的道：“你不要胡说八道。” 仿佛没听见似的，袁小芹自顾自的接苦说：“其实你会看上他也是情有可原，那个家伙看起来很优，不过，我想他应该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我没靠近他就觉得他寒气逼人，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很辛苦哦！” “你怎么越说越夸张？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说。” “你怎么知道他有女朋友了？” “他刚刚不是买了一大束花吗？” “你以为男人买花就一定是要送给女朋友吗？” “……这个可能性很大。” 皱苦眉，袁小芹不以为然的道：“你可不是这么快就打退堂鼓的人哦！” “我……哎呀，我对他真的没有那种非份的念头。”她又气又好笑。 “我们是好姊妹，你干么在我面前‘假仙’？那么优的男人值得你有那种非份的念头，我支持你。” “……算了，我不想跟你说了。”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梅姨在她们两个忙着你来我往的时候已经回到花店。 “阿梨看上一个超级酷帅哥。”袁小芹直肠子的道。 “什么酷帅哥？” “梅姨，你不要听小芹乱说。”她懊恼的对袁小芹努努嘴。 “梅姨，你没看到太可惜了，我很少看到这么正点的男人。” 闻言，梅姨的神情显得很沉重，“阿梨，不要太轻易被男人的外表迷惑，现在的男人有太多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知道，梅姨不用担心，小芹是在开玩笑。”她悄悄的对袁小芹使了一个眼色。 怔了一下，袁小芹连忙点头附和，“对啊，我是在开玩笑。” 笑容又回到脸上，梅姨总算放心，这时候她注意到桌上的餐点，“你们还没吃午餐吗？” 两个人同时失声尖叫，她们完全忘了午餐的事，这下子两个人都不想浪费口舌了，还是赶紧解决午餐要紧。 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空位上的花束，褚鸿圻不由得想起她。 因为她有一张洋娃娃般的脸孔，他才会对她产生这种特别的感觉吗？是啊，当然是这个原因，最近他一心一意寻找“娃娃”的下落，对于跟“娃娃”拥有相同味道的人难免会特别留意，相信他们再多见几次面，他就可以用平常心看待她……所以他还想见到她吗？ “我的宝贝儿子等很久了吗？”余婉婉笑盈盈的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坐。 匆匆的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我已经帮妈点餐了，明虾可以吗？” “好啊。” 他随即请服务生送上餐点，看着母亲开心的拿起叉子享用开胃菜，他突然有种很深的愧疚感，“我和妈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来吃饭了。” “你工作太忙了。”佘婉婉忍不住叹了一声气，“你们六个孩子都一样。” “二哥和老么住家里，他们应该比较有机会陪妈吃饭吧。” “鸿佑自从接掌亚悦饭店集团，每天早出晚归，假日的时候他喜欢带老婆和孩子出去外面散心，我们一个礼拜可以一起吃顿饭就很不错了，至于鸿钧，名义上是住在家里，可是经常在外面拍戏走秀，有时候想见他一面比见你们还困难。” “不过，现在多了二嫂和小彬彬，家里至少比较热闹吧。” “这倒是，小彬彬快两岁了，这会儿对什么都好奇，老是把家里弄得一团乱，不过这也让家里多了一些活力。”说到孙子，余婉婉又恢复笑容。 “如果二嫂再多生几个，家里就吵翻天了。” “我也希望她再多生几个。对了，今天怎么突然约妈出来吃饭？” “明天我不在台北，没办法回家陪妈喝下午茶，难得今天晚上下用加班，我想跟妈一起吃饭。”说着，他拿起放在身旁的花束递给母亲，“这束花早就应该送给妈了，可是出差回来之后，公司有太多事情要忙，一直没有机会去花店，所以拖到现在才送给你——妈，母亲节快乐。” “妈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了，用不着特地去买花送给我。”可是看着花束，余婉婉却开心的流泪了。 他取出手帕帮母亲拭去眼泪，“一束花而已，妈喜欢就好。” 好满足的闻了一会儿的花香，余婉婉把花束摆在一旁，沉吟了一下，一直放在心上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你想念你亲生母亲，你可以去找她，我没有关系。” 略微一顿，他淡漠的道：“她早就放弃我了。” “她是迫不得已，没有一个母亲忍心不要自己的孩子。” “我早就忘记她了。” “老实说，我一直很庆幸她把你送回褚家，否则，我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你也没办法预防诅咒的降临。” “妈，我真的没有想过见她，也许，她跟我的想法一样、” “我相信她很想你，之所以一直没有来找你，那是她觉得对不起你，因为她没有待在你身边呵护你长大，同样是母亲，我可以明白她的痛。” 这一次，他沉默没有回应。 半晌，余婉婉打开皮包取出一个白色信封，“这个东西我放在身上很久了，一直犹豫不决是否应该交给你，有时候我会自私的想，你是我的儿子，我绝不会把你让给她，可是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多一个人疼爱你，那对你不是更好吗？” “妈，我拥有你的疼爱就够了。” 她把信封放在他前面，“这是她的照片，如果你还没有准备好见她，而你又想念她，就看看她的照片吧。” “我不需要她的照片。” “这个东西我交给你了，你自己决定，可是不管作任何决定，都要记住一件事，千万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才不会后侮，知道吗？” “是。” “妈今天是不是很唠叨？” “不会，我最喜欢听妈说话的声音，妈的声音最温柔了。” “我们家的老四怎么今天嘴巴这么甜？”余婉婉笑得好像吃了蜜似的。 “我是说实话，”唯有在妈妈面前，他才会放纵自己当个小孩子。 “我今天晚上睡觉一定会作美梦。” 看到她那么开心，他也会开心，“妈，晚餐都冷了。” “哎呀，我话太多了，赶快吃吧。” 工作了一天，回到三个好姊妹租赁的小公寓，江静梨总是先泡个热水澡，这是她消除疲劳的方法，不过，今天她却是忙着收拾行李，明天是她这个月回育幼院探视小朋友们的日子。 育幼院是她的家，院长和育幼院的老师就像她的母亲，小明友们就像她的弟弟妹妹，每个月她总要回去一次，并会送一半的薪水回去，虽然这对育幼院的帮助不大，可是有总比没有好，她也只能尽力而为。 “你明天真的要回去吗？”廖唯铃走了进来，显然刚刚洗完澡，头上还戴着浴帽。 “当然。” “下个礼拜再回去不可以吗？” “不可以。” “真搞不懂你，干么坚持一个人回去？” “每个月的第一个礼拜六日是我们回去的日子，小朋友们几天前就已经开始倒数计时了，如果明天没有一个入回去，他们会很失望。” “我们又不是不回去，只是延后一个礼拜。” “就是啊，反正都会回去，这个礼拜和下个礼拜有什么差别呢？”袁小芹从门边把头探了进来，“我已经把晚餐买回来了。” 摆了摆手，廖唯铃示意她先把晚餐搁着，“他们不会计较我们延到下礼拜才回去。” “我们何时回去当然没什么差别，可是小朋友们的感觉不一样，而且我真的很想念他们，再不回去看看他们，我会受不了。” “你一个人拿那么多东西太重了。” “梅姨送我去坐车，香姨会去车站接我，而且行李箱用手拖的就可以了，不需要扛在身上。” “你一个人坐车很无聊。” “我准备了一本书，不会无聊。” “小鬼头们一定会抱怨我们两个没有回去。” “你要加班，小芹要参加同学的婚礼，你们两个又不是故意不回去，他们那么体贴，一定可以理解。” 皱着眉，袁小芹伤脑筋的说：“我答应他们，这一次要讲鬼故事给他们听，我没有回去，他们一定会骂我胆小鬼。” 赏她一个白眼，廖唯铃受不了的说：“你这个人真无聊，你自己都怕听鬼故事了，干么答应讲鬼故事给他们听？” “他们跟我打赌，我只好跟他们赌啊。” “你这个人块头那么大，却老是被他们耍得团团转，我真是败给你了！”廖唯铃真的想剖开她的脑子，看看她的脑子里面是不是装稻草。 “我这个人的头脑本来就很简单啊。”袁小芹无辜的撇了撇嘴。 “我的头脑也很简单啊。”江静梨安慰的说。 “你不要老是帮着她。”廖唯铃不以为然的道。 “这是事实啊。” “算了，你根本是个滥好人。” “滥好人总比坏人好啊。” 叹了声气，廖唯铃很无奈的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凡事往好处想嘛！” “是，好啦，待会儿再收拾，我们先去吃晚餐吧。” “我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你们先去吃吧。” “哎呀！没有什么事比吃饭来得重要，那些东西又不会长腿咆掉，先搁着吧。” 点了点头，她从床沿站了起来，“好吧，那就尖吃饭。” 第三章 一看到育幼院的老师香姨，江静梨马上化为一只快乐的小鸟飞过去扑进她的怀里，“香姨，我想死你了！” “你这个丫头怎么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你是不是又瘦了？”笑容淡去，香姨皱着眉拉开她，“你都不吃东西吗？” “我有吃，不过，大概是活动量太大，吃下去的东西都消化光了。” “你的行李呢？” 侧过身子，她用目光指向那个二十九-的大行李箱。 “我的天啊，你这么娇小，怎么有办法扛得动这么大的行李箱？” 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像波浪鼓似的摇着头，“行李箱不需要用扛的，我拉着手把就可以轻松的拖着它到处乱跑。” “上下楼梯的时候也可以用拖的吗？” “我没有碰到上下楼梯的需要。” “你只是住一个晚上而已，有必要带那么大的行李箱吗？” “除了我的衣服，我还帮每个小朋友买了一件t恤，另外，小芹给每个小朋友准备了一色巧克力，小铃则准备了几本书给他们看。” “你们不需要每次回来都帮他们准备东西。” “我们准备的都是一些小东西。” “好啦，大家都在等你，我们上车再聊。”香姨走过去帮她把行李拖上车， 坐上车子，她兴奋的东张西望，观赏从车站前往育幼院的沿途景色。 “瞧你，好像几年没有回来的样子。”香姨好笑的道。 “虽然一个月回来一次，这里的改变并不是很明显，可是，每次看到这里的一景一物总会觉得很感动。 故作无奈的叹了声气，香姨这是那句话，“你啊，真像个小孩子。” “如果一直把自己当成小孩子，那不是比较快乐吗？” “是啊……”这个时候车子突然熄火，接着就闻到一股烧焦味，香姨立刻打开车门跳下车检查，江静梨也赶紧跟下去了解状况。 查看了一会儿，香姨实在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车子必须放在这里了，我会拜托修车厂的朋友过来检查看看，所以，我们恐怕得走路回育幼院。” “这里离育幼院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一个小时之内走得到育幼院吗？” 沉吟了半晌，香咦作了一个决定，“你先把行李拿下来，我打个电话给修车厂的朋友，然后我们再拦车拜托人家送我们到育幼院。” 虽然江静梨不认为拦车是个好主意，她还是顺从的先把行李从车上拖下来。 此时，香姨也打？电话了，“修车厂的人待会儿会陪我过来检查车子，我们先拦车子回百幼院吧。” 不过，这里的车子实在不多，还好她们很幸运，五分钟之后就遇到了好心人，而且还是对方主动把车子停下来。 只是当司机探头出来的时候，江静梨却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透透气。”褚鸿圻看到她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这是缘份吗？他们两个竟然在这里相逢。 “我们的车子抛锚了，不知道是否可以麻烦你送我到半山腰的慈恩育幼院？” 怔住，他万万没想到她的目的地竟然跟自己一样。 见他没有反应，她下好意思的问：“不方便吗？” “不会，我本来就是出来透气，不需要赶时间，我可以送你们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谢谢你，还有，对不起，我有一个大行李。” 打开后车箱，他下车帮她把行李送上后车箱，然后绅士的为她们打开车门，等她们坐好，他关好车门小回到驾驶座。 当车子上路，香姨好奇的问：“阿梨，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呃……我们目前为同一家公司服务。”她不好意思的看着褚鸿圻，“抱歉，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江静梨，人家都叫我阿梨，这位是香姨，香姨是慈恩育幼院的老师，不知道如何称呼你？” “褚鸿圻。” “褚先生，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透气？”她还是很惊讶他们如此巧合的相遇。 “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我有个朋友住在这附近，他一直说这里很不错，如果我有空可以来这里走走看看，虽然我没有拜访他的计划，可是脑子倒是记得他提供的好地方。” “我们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幸运了，对了，如果你不急着离开，待会儿欢迎你到我们育幼院小坐一下。” “我也正想问你是否可以参观育幼院。” “当然可以。”她随即转向香姨确认，“对吗？” 点了点头，香姨热情的道：“如果褚先生不嫌弃的话，你还可以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用餐。” “谢谢。对不起，接下来我应该怎么走？” “你直直走就可以到慈恩育幼院了。” 虽然这里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的慈恩育幼院，但他对这里还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不管走到哪个角落，似乎都会看见“娃娃”回眸对他嫣然一笑，她灿烂的笑容是那么令人心动。 他怔住了，因为那个笑容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嗨！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游戏？”江静梨举手对他挥了挥，她跟小明友们围着圈圈坐在草地上，她已经连续讲了三个故事，接下来是玩游戏的时间。 回过神，他才意识到自己把她当成“娃娃”了，正了正自己，他婉转的拒绝道：“我不会玩游戏。” “你跟着我们玩就会了。” “大哥哥，你过来跟我们一起玩游戏嘛。”有一位小朋友出声邀请，其他的小朋友们马上眼着起哄吆喝，他们热烈的欢迎他的加入。 他怎么可能跟他们玩游戏？可是，看着他们充满期待的笑脸，他竟然不忍心拒绝，现在应该怎么办？ 跳起身，江静梨主动走过来拉着他加入他们，“玩游戏不需要什么大学问，你只要放松自己投入游戏就可以了。” “喔。”他怀疑自己只会破坏他们的兴致。 “你应该没有玩过牛阵吧，试试看，真的很好玩哦！” “牛阵？” “首先我们要挑选一个人充当野牛，其他的人则手牵手围成圈圈，然后野牛要不停的找机会冲进圈圈里面，这个时候我们大家要一起出声计时，如果数到一百还没有闯进牛阵，这只野牛就要为大家表演变装秀。” “变装秀？” “女扮男，男扮女，最重要的是变装之后要学模特儿走舞台秀。”她调皮的对他挤眉弄眼，“真的很有趣哦！” “阿梨姊姊，我要当野牛。”身材最壮的小朋友迫不及待的举手。 “你们赞成小岳当野牛吗？”虽然已经知道答案，她还是习惯性的征求大家的同意。 所有的小朋友有志一同的出声大喊，“好。” 其实，他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过，根本不需要任何思考能力，他只能随着大家的摆布围成圈圈，然后跟着一起出声计时，还不时举起手诱惑“野牛”朝这里冲撞，看着大家在“野牛”的冲撞下开怀大笑，他完全没有自觉的跟着展露笑容，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知道开心是是什么样的滋味。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他们的计时结束，小岳没有冲进牛阵，必须为大家表演一场变装秀。 小岳显然经验丰富，他马上跑回屋内换来女装，而且脸上还涂了口红，接下来当然是搔首弄姿为大家走舞台秀，还不时对观众们献上飞吻，可想而知，大家都抱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 “你们常常玩这种游戏吗？”褚鸿圻低声的问着身边的江静梨，她已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点了点头，她愉快的道：“我每次回来都会跟他们玩这种游戏，不管玩几次，他们还是这么兴奋。” “这个小岳一定是大家的开心果。” “没错，他总是有办法逗大家开心，是个勇敢又乐观的小孩子。” 沉默下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为眼前这一切激动不已，虽然没有美丽的衣着，他们却有着耀眼的笑容。 原本晚餐之前，褚鸿圻就准备离开育劝院返回台北，可是在王院长盛情的邀约下，他很自然的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晚餐，虽然他跟他们接触的时间短暂得连看本书都不够，可是，他对他们却好像认识好久了。 “褚先生，因为准备整修小朋友们的教室，我们不得不省点用，所以菜色不太好，还请你多包涵。”手院长不好意思的说。 “这些菜色都很营养，”其实他是一个很挑食的人，可是看到每个小朋友都吃得津津有味，眼前这些平时不太爱吃的菜色看起来也似乎变得特别美味。 这些菜都是我们育院幼自己种的，每一个小朋友都有奉献自己的力量哦。”王院长的语气难掩对小朋友们的骄傲。 “他们一定觉得很有成就感。” “是啊，亲自体验农夫的辛苦，就会了解这些食物的可贵。” “院长很用心教育他们。” “他们没有无忧无卢的出生，必须比一般人更明白珍惜的重要。”王院长心疼的看着正努力埋头苦吃的小朋友们，这时，她才意识到一件事情，“真不好意思，我的话太多了，害你没办法好好吃饭，你赶快吃吧。” “院长也是。”池再一次把心思放回面前的饭菜。 “吃完晚餐，你就赶快出发回台北，这里过了七点就没有人进出，因此常常会有一些小混混跑来这附近飙车。”江静梨出声提醒他。 “那你呢？” “我都会留在这里过夜，明天中午吃完午餐再搭车司台北。” 顿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脱口问：“我可以留在这里过一夜吗？” 她吓了一跳，“你要留在这里过夜？” “出门的时候，我一定会带换洗衣物备用，如果你们方便留我过夜的话，我想还是明大再开车间台北比较好，我可以顺道送你回去。” 不知道为何，她突然心跳得好快，“院长，可以吗？” “如果褚先生不嫌弃床太小，当然可以留在这里过夜。” “谢谢院长，我只要有地方睡觉就好了。”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床真的很小。”如果不是院长提醒，她完全没有想到他高大的身材挤在那张小床上——好像太痛苦了。 “我睡过吊床，我想这里的床舾帽鹊醮彩娣。” “但愿这里的床比吊床还舒服。”她没有体会过吊床的滋味，所以无从比较。 “你不需要担心，今天玩得那么累，我会一觉到天亮。” “这么说也对，我每次回来这里都是一觉到天亮。” “这里的床对你来说肯定没有差别。”他随即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这完全不像会出自他嘴巴的话，可是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就是想逗她。 噘着嘴，她娇嗔的道：“你在取笑我是个矮冬瓜吗？” “你有一百五十公分吗？” “我有一百五十三公分！”等等，她好像泄漏了自己的身高。 “原来我们两个只有相差二十七公分。” 羞红了脸，她嘀咕着说：“我知道你很高，但是用不着强调自己有多高。” “大家都快吃完了，只剩下你们两个。”王院长忍不住打断他们两个的闲聊。 就像做坏事被逮到的小孩子，他们两个连忙低头吃着餐盘上的饭菜。 事实证明，育幼院的床对他来说确实太小，不管用什么姿势都不好睡，不过，他并不是因为不好入睡才出来散步，而是这样的夜晚教人不禁想起过去。 走到用废弃轮眙做成的秋千坐下，褚鸿圻轻轻荡着秋千，其实，他不喜欢回忆过去，不管是他被亲生母亲遗弃，还是他遗弃“娃娃”，这对他来说都是不愿意记起的痛，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抗拒回来这里瞧瞧，今天会踏上这个地方，纯粹是义卖会的事情让他突然心血来潮。 也许这里不再是当初的育幼院，可是他曾经在这块土地上面短暂的停留过，在这里遇见了至今唯一打开过他心房的女孩……这里依然有着他无法放下的记忆。 “这里的床是不是比吊床这个好睡？”江静梨一点也不讶异会在这里看见他……也许，是因为猜到他会睡不着跑出来散步，她才会不由自主的走了出来。 转头看地，他摇了摇头，“这样的夜晚很适合散步，那你呢？” “好奇怪，今天晚上就是睡不着觉。”她走到另外一个废弃轮胎坐下。 “你今天大概玩得下够累。” “我根本是累过头了才睡不着觉，这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我的关系？” “因为有你这位大哥哥的加入，小朋友们今天特别兴奋，所以玩得特别疯狂，我刚刚听到好几个小朋友说梦话。”略微一顿，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送给他一句话，“谢谢你。” “我害你睡不着，为什么还要谢我？” “因为你，他们很开心。” 静静的看着她半晌，他柔声道：“你很疼他们。” 半晌，她才幽幽的回答，“我们都是没父没母的孩子。”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 “没事，我很早以前就面对现实了，再说，我并不认为自己比双亲还健在的人不幸福。” “你很乐观。” “日子总要过下去，开开心心总比唉声叹气来得好啊！” “是啊，可是并不容易。” “这的确不容易，不过，野心少一点，感谢多一点，就会发现开开心心的时候比唉声叹气的时候还多。” “这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这么说也可以。”优雅的伸了一个懒腰，她站起身，“时间很晚了，明天你还要开车，我们还是赶紧上床睡觉吧。” 点了点头，他随着她一起走回屋内，两人互道了一声晚安便各自回房睡觉。 虽然一个月后就会回来，可是每次要离开育幼院的时候，江静梨总是会跟小朋友们上演一场依依不舍的戏码。 “阿梨姊姊，下个月你会回来看我们吗？” “我当然会回来，你们可是带给我活力的泉源。” “阿梨姊姊，下次带我们去河边抓鱼好吗？” “这件事情我必须跟小铃姊姊商量，她最怕抓鱼了，” “阿梨姊姊，你不可以忘了我的生日哦！” “我知道，我会帮你准备生日礼物。” “阿梨姊姊，你要提醒小芹姊姊准备鬼故事哦！” “好，我每天都会提醒她。” “大哥哥，下次你会不会跟阿梨姊姊一起来？”终于有个小朋友把视线转向褚鸿圻。 “我会再来。”这是真心话，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肯定。 听到他的答案，所有的小朋友都开心的发出欢呼。 香姨拍了拍手制止他们没完没了的说下去，“好了啦，你们要说再见了，阿梨姊姊和大哥哥要回去了，你们也要进去睡午觉喽。” “阿梨姊姊、大哥哥，再见！”小明友们同时挥手喊道。 “再见，我们下个月见。” 当车子上路，江静梨忍不住脱口说：“你说还会再来，他们可是会当真的。”她并不是指责他，而是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明白状况。 “我不是随便承诺。” 这下子，她倒不知道如何回应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开空头支票的人。” “我知道你一定是不忍心拒绝他们，可是，你真的用不着这么做，他们都是很懂事的孩子，不会怪你。” “我真的喜欢跟他们一起玩游戏。” “谢谢你。” “你每个月都会回育幼院吗？” “对啊，每个月的第一个星期六日是我回家的日子。” “我很羡慕你们，你们的感情很好。” “你有兄弟姊妹吗？” “我有五个兄弟。” “你们的感情不好吗？” “不会不好，但也不是很亲密，我们总是各忙各的。”但他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遇到困难，其他五个都会毫不迟疑的跳出来支援，这是妈妈的功劳，妈妈总是教导他们，唯有团结一心的家人才可以禁得起外面的大风大浪，不过，从小他就不习惯跟别人分享感觉和心情，总是没办法敞开心房跟他们亲近。 “现代人忙于工作赚钱，手足之间自然疏于关心。” “也许吧。” “因为经济压力太大了，现在有很多家庭都只生一个孩子，独生子女总是渴望拥有自己的亲手足，你有五个兄弟，是一个很幸福的人，要珍惜哦！” “你说得没错。” 顿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很吵？” “不会。”他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柔柔甜甜的，有着令人折服的智慧，也有着属于孩子般的纯真。 “如果我打扰到你，你可以告诉我。” “好。” 不过，接下来她自动自发的安静下来，昨天晚上睡得很不安稳，一大早又起来陪小朋友们晨读，她真的累了…… 看了一眼已经歪着头进入睡眠的江静梨，他空出一只手取出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把注意力移回前面的道路。 蜷缩着身子坐在床上，江静梨不停的想着褚鸿圻陪小朋友们玩游戏的样子，当她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她也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被夺走了，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让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念头——希望这样的笑容可以永远取代他眼眸之间的忧伤…… 她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怎么会呢？严格说起来，他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除了他的名字，他在亚纪主化科技工作，还有他有五个兄弟，其他的事，她一概不知道……只是不知道又如何？这跟她对他的感觉有关吗？ “江静梨，回魂了！”廖唯铃突然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怔怔的看着好友，她的脑子显然还没有跟现实接轨，还是一脸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的样子。 双手在胸前交叉，廖唯铃锐利的半眯着眼睛打量她，“你知道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在这里坐多久了吗？” “……对不起，你要睡觉了吗？”因为这间公寓只有两间房间，而小芹的睡觉习惯教人不敢领教，因此她和小铃共用这间大一点的房间。 “我现在对另外一件事比较感兴趣，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 “你下午从苗栗回来之后就变得怪怪的，育幼院出了什么事情吗？” “育幼院……没有啊。” “没有？那你为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吗？” 沉吟了半晌，廖唯铃很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百分之百肯定——你有问题。” “我……对了，院里的小朋友希望我们下次回去带他们去河边抓鱼。” “如果要抓鱼，不要算我一份……等等，江静梨，你不要转移话题。”廖唯铃恶狠狠的瞪大眼睛，她差一点就上当了！ “我是刚好想到这件事，我有责任把他们的意思传达给你。”现在她的脑子还乱七八槽完全没有思考能力，当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件事情不急，我们现也是在讨论你的事情。” “我没事。”不是故意搞神秘，她也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廖唯铃无所谓的耸耸肩，“算了，我还是直接打电话回育幼院问院长好了。” “院长已经很烦了，你不要再打雷话打扰她。” 困扰的皱着眉，廖唯铃真的被她搞得一舍头两个大，“你刚刚不是还说育幼院没事吗？为什么院长很烦？” “我……哎呀，这个不重要，育幼院需要一笔经费整修教室，好像是地震的关系，教室梁柱发生倾斜的现象，如果再来个大地震，有可能会垮下来，可是院里哪有多余的经费整修教室，院长正在为这件事情伤脑筋呢。” “如果是为小朋友们买过年的新衣服，我们还有能力，可是整修教室……唉！我们想帮也帮不上忙啊。” “除了教室的问题，育幼院的车子也不行了，昨天车子还在半路上罢工，香姨告诉我，如果不是修车厂的朋友免费提供帮忙，育幼院早就放弃那辆车子了。” “真是的，怎么事情都凑在一起呢？” “其实，我本来是想找梅姨帮忙，我们可以透过网路办个义卖，可是靠小盆栽恐怕募集不到多少经费，而且梅姨平时对育幼院的帮助已经很多了，我们真的不应该再增加她的负担。” “不过，这件事还是可以找梅姨商量啊。” “如果找梅姨商量，她一定会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责任，我想还是不要惊动她比较好，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翻了一个白眼，廖唯铃很现实的说：“我们能够想出什么办法？” “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一定有办法。” “算了吧，除非中乐透，否则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下次回去，我们再跟院长商量吧。” “也好，这种事情还是要靠大家集思广益。” “我去洗澡了。”双脚移至地板，她起身走向衣柜。 看着江静梨走出房间进了浴室，廖唯铃不由得皱起眉头。 为什么她有一种被人混水摸鱼过去的感觉？她刚刚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第四章 清晨，褚鸿圻将车停在每天上班必经的小公园旁，独自一人走进透着清冷气息的苍郁竹林，并在林中的池塘边坐下。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够真正的放松自己，任由芬多精洗去一身的疲惫和伪装，在这般静谧早晨中，静静等待晨曦。 “早安，你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啊？”一阵脚步声突地响起，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美的粉红脸庞。 看见她，褚鸿圻竟奇异的忘了回复习惯性的冷脸，甚至还勾起一抹浅笑。 “早一点出门比较不塞车。” “是啊，塞车真的很讨厌，不过，大部份的人还是宁可多睡上半个小时，再忍受塞车之苦。”江静梨顺手摘下一片竹叶，俐落的做成一艘小船后放人池中。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那么优雅的她像仙精致的娃娃，就像他的娃娃一样……甩了甩头，他怎么又把她和“娃娃”混淆在一起呢？虽然她也是慈恩育幼院的孩子，可是那场大火让她们连相遇的机会都没有。 “要走了吗？”收回目光，她笑意盎然的抬头。 褚鸿圻这才回过神，“嗯，我的车在那。”他指了指不远处。 她了解的点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他对她的回答有些讶异，毕竟他碰过不少因为顺路就硬要搭便车的“强迫症患者”——擅长强迫别人。“你……不要我送？” 已走了一段距离的江静梨笑着回过头，“不用，很近啊，而且我还想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公司见喽！” 晚起的-光渐渐露脸，褚鸿圻没注意到自己沐浴在阳光下的表情多了一点宠溺，和他绝不会承认的依恋。 顺手捞起池中那艘竹叶小船，不知为何，除了竹叶的清香，他似乎还闻到一些甜甜的苹果芬芳。 进了办公室，褚鸿圻把公事包随手放公办公桌上，走到落地窗前面，俯视忙碌的街道，可是脑海里惦念的却是江静梨。 第一眼，他对她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是因为她是孤儿的关系吗？不，他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孤儿，那是为什么？ 她，是一个令人惊奇的女孩子，虽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是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丝的自怜自艾，她活得很开朗、很有生命力，对生活的态度教一般的人都会汗颜。 “总经理早。”严正豪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 收回思绪，他转身走回位子坐下，“你今天来得很早。” “我是想偶尔应该比上司早一点进公司才对，不过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我还以为你都是八点半进公司。” 眉一挑，他语带嘲弄的说：“我都不清楚自己几点进公司。” 略微一顿，严正豪傻呼呼的干笑了几声，“我神通广大嘛！” “下一季的义卖会就选在苗栗的慈恩育幼院。” “你之前要我调查的那间育幼院？” “对。” “你怎么会选这间育幼院？” “因为他们需要一笔整修经费。” “你怎么知道？” “无意间得知，还有，你应该做的事情是着手进行安排。”言下之意，他不想再听到任何问题了。 偷偷吐了一下舌头，严正豪正经八百的应道：“是，总经理。” “我要加道这次义卖会的结果，你请公关部的人活动结束后向我进行报告。” 虽然严正豪闻到不对劲的味道，可是他不敢太好奇，“每次活动结束后，我都会向你报告，这种事用不着公关部吧。” “我要完整的活动报告，不是简单的数字。” “完整的活动报告？”真的有问题，总经理怎么突然对这间育幼院如此关心？ “有问题吗？” “呃，当然没有，我会交代公关部经理。” “还有其他的事吗？” “其实我今天早到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向你报告，征信社已经联络到那个院长了，可是院长年纪大了，事隔那么多年，她也不记得当初院里的孩子们被分送到哪几家育幼院，不过，她倒是提供了一位林老师的资料，听说当时就是由这位林老师负责送孩子们到其他的育幼院，征信社正试着跟这位老师取得联系。” 老大爷是不是存心刁难他，为什么找个人这么困难？“我知道了，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再向我报告。” “是，总经理。”停了三秒钟，严正豪像个天使一样展露笑颜，“总经理，我是否可以提出一个问题？” “你问吧。” “总经理要找的人是谁？” “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位朋友。” “喔。”严正豪很想继续追问下去，可是，他会不会惨遭白眼？ “你去看李秘书来了没，请她帮我送一杯咖啡进来。” “是……可是，伯母说你最好少喝咖啡。” “你今天的问题真的很多。”他送上一记会教人打颤的冷眼。 “我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了，我出去。”当人家的下属还是节制一点，否则惹毛了上司，遭殃的人绝对是自己。 待门关上后，褚鸿圻才自公事包内拿出那竹叶小船，珍视的放在单调的办公桌上，看了一阵子后，才满足的埋首于公事中。 放下电话，江静梨一时之间很难消化刚刚听到的消息，院长说，亚纪生化科技下个月要在慈恩育幼院举行义卖会，当日所得全部捐给育幼院，而且那天会有很多地主富商名流应邀出席，育幼院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向大家报告育幼院的情况，如此一来，或多或少可以从这些有钱人身上得到赞助。 “江静梨，你不要呆呆的不说话，这样子很吓人，育幼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廖唯铃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过神来，她唇角开心的上扬，“院长加道我会担心整修教室所需要的经费，所以她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经费已经有着落了。” “经费有着落了？”尾音急促上扬。这人不可思议了吧！ “对啊，我也吓了一跳，我们真的很幸运。” “经费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亚纪生化科技要在我们育幼院举办义卖会。” 廖唯铃听过袁小芹提起过这家公司，“现在你每个礼拜一都要去那间公司插花不是吗？” “是啊。” “可是，这间公司为什么要在我们育幼院举办义卖会？” “他们大概知道我们育幼院有困难吧。” “台湾从北到南都有育幼院，你想有哪一间育幼院嫌经费太多了？”努努嘴，廖唯铃若有所思的瞅着她，“你是不是认识这家公司哪个大人物？” “我只是在那里插花，怎么可能认识哪侗大人物？”下一秒，褚鸿圻忽然跳进她的脑海。他也知道育幼院急需整修经费的事情，难道是因为他的关系吗？可是，他有这么大的决定权吗？ 想了想，廖唯铃点了点头，可是——“你是不是有必要搞清楚状况？” “搞清楚什么状况？” “人家为什么要帮我们育幼院啊。”廖唯铃忍不住赏她一个白眼。 “我觉得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倒是应该向人家表达我们的谢意。” 张着嘴巴半晌，廖唯铃不得不同意的点了点头，“是啦，人家愿意帮我们育幼院，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何必在乎他们是基于何种原因呢？那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她的脑子实在跟不上小铃的速度。 “你跟这家公司往来最密切了，登门致谢的事情当然是派你当代表啊。”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这种事应该由院长出面比较好吧。” “你可以就近登门致谢，我们干么还让院长特地跑一趟台北？” “也对，那我明天就过去一趟吧。” “你可要找对人，确定是谁决定这件事情，然后好好向人家当面说声谢谢。” “我知道，我还会准备一个小盆栽送给对方。” “等等，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呢？”袁小芹完全在状况外，她真的很认真在听，虽然没有一句是文言文，可是，她的脑子就是模模糊糊。 送上一个斜眼，廖唯铃无所谓的说：“听不懂就算了，反正没你的事。” “可是，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啊。” “那是你的问题。” 袁小芹没好气的扮了一个鬼脸，“用不着麻烦你，阿梨会告诉我。” “你们明天去花店再慢慢说，很晚了，睡觉了。”廖唯铃抢先一步拉着江静梨溜之大吉，为了得到良好的睡眠品质，她可不容许她们两个在客厅吱吱喳喳。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江静梨一边喝着李秘书刚刚煮好的红枣茶，一边东张西望的打量这间办公室。这位总经理肯定是个爱干净的人，他的办公室整整齐齐，看起来一尘不染。 透过总机小姐，她得知义卖会是由公关部负责，当下突然有个念头闪过，也许褚鸿圻是公关部的经理，可是她猜错了，而且公关部经理也表示这是总经理决定，他们部门只是负责执行，于是她转而联络总经理的秘书，经过安排，她足足等了三天才可以代表育幼院坐在这理。 “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吗？” 微微一僵。为什么她会听见褚鸿圻的声音？ “会议担误了一点时间。”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褚鸿圻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惊讶，他看到她摆在茶几上面的小盆栽，“那是什么？” 怔怔的回过神，她机械化的回道：“香蜂草，又称蜜蜂花、柠檬香水薄荷，具有放松心情，促进消化、改善失眠等作用，可以用来咆茶，冷热饮都很适合。” “这是什么味道？” “它的气味类似薄荷，但是比较没有刺激性，还带有一些柠檬的清香。” 他抬头，直勾勾的望着她。“这是要送我的吗？” “对，虽然只是个小东西，却是一份心意。”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亲口确定，“你真的是亚纪生化科技的总经理？” “是，这个很重要吗？” “不是。” “我从来不认为头衔很重要，今天我可以当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明天也可能卸下总经理的职位。” 虽然他说得很轻松，但是她知道要坐上这个位子并不容易……算了，现在不是要讨论这个问题。“我是特地来谢谢你，”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多礼，我们公司并不是因为你们育幼院的关系才举办义 卖会，这个每一季都会有的义卖会已经进行一年多了。” “不管你们公司是基于何种理由举办义卖会，这个义卖会对我们育幼院的帮助真的很大。” “我心须提醒你，单靠义卖会并不能完全筹到育幼院整修所需要的经费。” “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不管怎么说，迈出第一步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眼神一沉，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柔，“你一直都是这么乐观吗？” “如果你是要问我有没有遇到挫折沮丧的时候，当然有，记得以前解不出数学题目的时候，我会难过的想哭。” “我很难想像你哭泣的样子。”他浅笑。 “你可以想像一下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那当然是个丑八怪。”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是看到你笑容满面，很难想像你会掉眼泪。” “我当然会掉眼泪，难过的时候、思念的时候……太冬太多原因了，我也是个平凡的人，透过哭泣发泄自己的情绪本来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哭，你的笑容很美。” 嫣红悄悄爬上双颊，她别扭的道：“我已经打扰你太久，我该告辞了，不过，这是要再一次谢谢你。” “你不要再把谢谢挂在嘴边，你已经送给我一份很棒的礼物了。”他的手轻轻的触摸她带来的香蜂草。 “再见。”她缓缓走出总经理办公室，心情突然变得好沉重。 为什么他会变成亚纪生化科技的总经理？ 翻来覆去，江静梨从来没有这么郁闷过，从他的衣着谈吐，她多少猜得到他是个相当有成就的人，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的身份竟然如此悬殊，以后，她还可以毫无顾虑的面对他吗？不行，不管她对这个男人多么心动，亲近都会蒙上一层动机不单纯的阴影。 是啊，不就是因为如此，她的心情才会如此沉重吗？ “你今天晚上打算不睡觉吗？”廖唯铃受不了的出声道。 身子一僵，她怯怯的道：“对不起，我吵到你了吗？” “你知道我这个人很浅眠，你这样子翻过来翻过去，我不可能睡得着。” “对不起啦、我不会再翻过来翻过去了。” “我们聊聊吧。”廖唯铃率先坐起身。 聊什么？”她也跟着起身。 瞪了她一眼，廖唯铃没好气的说：“别跟我打迷糊帐，你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很烦。” “烦什么？” “我也不清楚。” 一个冷笑，廖唯铃一副“你不要把我当成白痴”的看着她，“哪有自己在烦什-都不清楚？” 咬了咬下手，她充满了无力感，“我真的不清楚自己在烦什么嘛，也许是因为‘好明友’快到了影响自己的心情吧。” “你少来了，这种情况以前可没有发生过哦！” “现在比较多愁善感吧。” 双手在胸前交叉，廖唯铃打量地一会儿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男人对不对？” “……男人？你想太多了。”她不自在的拉了拉被子。 “前阵子有个男人对我发动猛烈的追求攻势，他在各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外表、家境、人品，可是唯独他的工作能力不如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接受他还是拒绝，当时，我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心烦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我隐藏的很好，你又不像我那么敏锐，当然不会发现我很心烦。” “结果呢？你是接受他，还是拒绝他？” “我……江静梨，你不要转移焦点，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你的事情。” “如果我真的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我不会闷在心里。那你到底有没有接受那个人？” “我还要慎重考虑，目前就维持同事的关系，如果他弃甲投降，那就算了。”皱了皱眉头，廖唯铃忍不住要抗议，“真是的，为什么会扯到我身上呢？” “我们在聊天，想到什么就聊什么啊。” 歪着头看着她，廖唯铃若有所思的这：“阿梨，我觉得你越来越不老实哦！” “如果我发生像你那样的事情，我不会闷不吭声。” “有事情真的要说出来，闷在心里很不舒服。” “我知道。” 躺了下来，廖唯铃打了一个哈欠，“虽然我明天不用上班，可是你再翻过来翻过去，我可是会揍人哦！” “是，我会乖乖的睡觉，晚安。” “晚安。” 看着廖唯铃闭上眼睛，她也再度躺了下来。 也许，应该一五一十向阿铃全盘托出，她就不会这么郁闷，可是，她也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好心烦，褚鸿圻对她又没有意思，他是富家子弟还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一点差别也没有。 起了个大早，江静梨刻意提前完成工作。 天知道她现在根本就个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突然间似乎变得遥远的男人，于是只能消极的选择逃避。 走在回花店的路上，正庆幸自己躲避成功时，路旁的一辆轿车内却忽地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叫唤。 “江静梨。” 一回头，她就知道自己不该高兴的太早。 “你好。”她僵笑着说。 将车子驶入路旁的停车格，褚鸿圻快速地步出驾驶座。“工作结束了？” “是，我回花店了，再见。”欠个身，她急急忙忙要老，可是，他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低下头看着他的手，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有什么事吗？” “我们坐下来再慢慢说。” “呃……我必须赶回花店帮忙，这个时间的生意特别好。” “我们去隔壁的咖啡馆好了，那里离花店比较近。” “可是我的东西……” “我来帮你。”他轻轻松松的把她抱在手中的桶子拿过来。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万一被人家瞧见了不大好吧。 “你帮我拿公事包，这不就扯平了吗？” 这样看起来不是更亲密吗？可是，她没得选择，只能伸手接过公事包。 两个人来到他说的那家咖啡馆，他擅自作主点了两份早餐之后，才说：“我想你应该还没吃早餐吧。” “我、花店的同事会帮我买面包，待会儿回到花店就有东西吃了。”她应该谎称自己吃过午餐，可是她真的做不到。 “我已经叫了，你就吃吧。” “喔，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她只想快一点结束他们的独处。 “你应该先把早餐吃完。”其实他会伸手拉住她纯粹是冲动使然，看到她那种急于摆脱他的样子，有个念头猛然撞进他的大脑——抓住她，接着他的身体就很自然的采取行动了。 没办法，她只好先吃早餐，匆匆吃了几口，她又开口，“我吃饱了。” “你还没有吃完。” “我吃不了那么多。” “可是，浪费食物不好吧。” 这下子她无话可说了，虽然吃不下，还是把整份早餐都塞进肚子、难怪她不喜欢吃到饱的餐厅，把肚子撑得鼓鼓的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你平时吃得很少吗？” “大概是我的胃比较小，所以没办法吃太多。” “早餐很重要，营养要充足，吃面包不够。”怪不得她看起来营养不良。 “知道了，我已经吃饱，你可以说了。” “九点了，你还是赶紧回花店帮忙，我们改天再说好了。” 她一时傻住，这是什么情况？ “你不是赶着回花店帮忙吗？” 怔怔的回过神，她现在根本没得选择，除非现在自打嘴巴承认不赶回花店帮忙也没有关系，“是，那我回花店了。” 目送她抱着桶子离开的身影是那么娇小瘦弱，他突然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他想照顾她……他是怎么了？难道他对她……不，他只是单纯的心疼她。 放下手中的笔，褚鸿圻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他拿起杯子起身走向开饮机。 倒了一杯热开水，他一边喝着一边踱到落地窗的前面，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没有工作的劲，心里头老觉得有什么事情闷在那里，这是因为她的关系吗？ 他很确才她在躲他，可是为什么？ 紧抿着嘴陷入沉思，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何变得如此疏离，她是一个面对陌生人都不会吝啬展现亲和力的人，况且他们不是陌生人，她更不应该出现这么反常的态度。 “总经理在想什么？”严正豪的声音像幽灵似的传了过来。 不慌不忙的回过头，他淡漠的道：“你没敲门。” “我敲了，总经理没听见。” “敲门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一种敲了没有声音。” “有……至少，我有听见自己敲门的声音。”严正豪嘿嘿嘿的傻笑了起来，他是敲了，只是声音大概跟蚊子的叫声差不了多少。 走回办公桌后面坐下，他放下手巾的怀子，视线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小盆栽，和一旁的竹叶船。 这个时候，严正豪也发现到摆在办公桌上的小盆栽了，“咦？这是什么？” “香蜂草。”知道他站的角度看不见小船，褚鸿圻出不打算多谈。 “我知道你喜欢花花草草，可是你对这种东西一向是束手无策不是吗？”上司那么喜欢花花草草，他当然也想到送盆裁当生日礼物，怎知一个礼拜的时间，他大少爷就把盆栽给养死了，他这才明白一件事情，也许总经理有独到的欣赏眼光，但这并不表示他真的了解这些植物。 “你个用担心，我会养活它。” 严正豪皱了皱眉头，这应该不是问题的重点，而是他为什么突然有这种兴致？ “你有事吗？” “刚刚征信社跟我联络，说他们已经找到那位林老师了。” “她怎么说？” “她记得当初院里的孩子们分送其他四个育幼院，但是过了那么多年，现在只对三家育幼院的名字还有印象，不过，她也提供了另外一个线索，当时分送的有苗栗和新竹的育幼院。” “如果对苗栗和新竹进行地毯式的调查，这可能太耗时了。”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想还是请征信社先对那三家育幼院进行调查，也许你要找的人就被送到这三家其中一家育幼院。”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至少有方向，调查起来就轻松多了。” 是啊，他找到“娃娃”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自己期待的那么雀跃？ “对了，李秘书已经准备为待会儿的部门主管会议订便当了，她问你今天想吃什么？” “不用订便当，我最慢不会超过七点。” “呃？你确定吗？”严正豪并不想质疑，可是，就过去的纪录来看，这个会议没有一次不超过九点。 “如果不想饿肚子，你可以提醒我时间。” “别开玩笑了，我哪敢提醒总经理？” “不敢，那就饿肚子。” 干笑了几声，严正豪求饶的道：“总径理，你不会真的对我们这么狠吧。” “我已经说了，不会超过七点，如果你再-唆，我就让你们饿肚子。”他今天毫无工作的心情，可没有耐性应付冗长的会议。 连忙用双手遮住嘴巴，严正豪一脸无辜的眨着眼睛。 “义卖会筹划得如何？” “网路的宣传活动已径展开，下个礼拜消息就会上报。” “这次的义卖会请公关部多费点心。” “是。”顿了顿，严正豪语带试探的问：“总经理对这次的义卖会好像特别关心。” “我不应该关心吗？” “呃，不是说不应该关心，只是……”真是的，不对劲的人应该是他，为什么自己这个没问题的人反而舌头打结了呢？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准备开会的资科了。” “是，我回办公室了。” 整理一下心情，他重新把注意力投注在工作上。 第五章 七点一到，梅姨就会接到丈夫的来电，两个人简单的交谈了一句，她便挂掉电话拿起皮包，“你们张叔来接我，我先走了，你们两个也别太晚下班，东西收拾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是，梅姨。” 挥了挥手，梅娆快步的走出花店。 “梅姨好幸福，每天有人接送？”袁小芹羡慕的说。 “你也找个人接送啊。”江静梨笑着道。 叹了声气，袁小芹摆了摆手，“算了吧，我哪有这种本事？你还差不多呢！” “我也没有这种本事，你应该把希望放在小铃身上。” 虽然不愿意承认，袁小芹还是点了点头，谁教人家是个又聪明又能干的美女，“那个女人确实是拥有找到金龟婿的本钱，不过，你并不输她啊。” “谢谢你哦！” “我是说真的，你只是没有她高挑丰满的身材，你的美貌兴气质可是一点也不输给她。” “我是不是应该请你吃糖？”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可不是在巴结你，不过有免费的糖可以吃，我是不会拒绝啦。”袁小芹伸了一个懒腰，“今天好累，我们也下班吧。” 点了点头，她开始收拾东西，这个时候，袁小芹突然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她抬头看她，“什么事？” “那个酷帅哥应该是来找你的吧。”袁小芹用下巴指着门外。 转头住外瞧去，她和褚鸿圻的目光隔着玻璃门在空中相会。 推开门，他的声音很柔和却又很强势，“我可以借用你一些时间吗？” “当然可以。”袁小芹欣然代为回答，她取出江静梨摆在置物柜的背包，塞进她的怀里，同时推了推她的肩胯，“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收拾就行了。” 这种情况她是躲不掉了，于是只能默默的跟着他走，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路沉默不语的来到那天清晨两人相遇的公园。 “我是不是吓了你一跳？”直勾勾的瞅着她，他深沉的目光带给她强烈的压迫感。 “……还好，有什么事吗？”她感觉自己好像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在躲我，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还是直截了当的把情况搞清楚。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故作不经意的撇开头，可是，这只是让她看起来更心虚。 “你不是那种擅于隐藏自己的人。” 咬了咬下唇，她坦白道来，“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身份太过悬殊，还是跟你保持距离比较好。” “因为我是亚纪生化科技的总经理，对你来说就变成瘟神吗？” “不是，我是个孤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异样眼光，我想还是不要太接近你比较好。”她急忙解释，可是似乎把情况越弄越槽。 略微一顿，他的声音变得很冷，“没想到你也是这么世俗化的人。” 张开嘴巴又闭上，她确实没办法摆脱世俗的眼光。 “如果真的那么在乎旁人的指指点点，你当然有权利跟我划清界线。”为什么他那么生气呢？他应该很庆幸她不像一般女人得知他的身份之后，反而恨不得巴住他不放……也许，他期望地对他的在意远远超越世俗的眼光。 “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不是那种不识相的人，我尊重你的决定，以后就当陌生人，见了面也不必打招呼，这样你应该满意了吧。”他也知道自己的口气好像在闹脾气的孩子，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却说不出话来，其实，她也有外表所看不见的自卑，她害怕配不上他，如果她继续让自己有机会亲近他，有可能会无法自拔的陷进去，到时候，就真的没办法回头了。 “我送你回花店。” “不用了，我已经下班了。”看到他又回到当初认识的样子，她真的好难过，可是，这样的结果不是更好吗？以后，她不必刻意闪躲，他也会自动划清界线，他们就当陌生人…… 为什么她难过得想哭呢？ “那么我就不送了，告辞了。” 目送他渐渐离她远去，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两条平行线，这样再好不过了，可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离开公园，江静梨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了一个晚上才无精打采的回到住处，泡了一个热水澡，她全身虚弱的跌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袁小芹从来没有看过她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她沉默下语的摇了摇头。 “你不是跟酷帅哥出去吗？他跟你说了什么？” 过了五秒撞，她才闷声道：“没什么。” “谁是酷帅哥？”廖唯铃扔下原本正在阅读的书籍靠了过来。 推开廖唯铃，示意她不要插嘴，袁小芹显然不想那么轻松的收手，“你们两个不会只是出去干瞪眼，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吧。” “……他只是请教我一些盆栽的事情，没说什么。” “如果是请教盆的的事情，干么不在花店里面问呢？” “……我不知道。” 一脸深思的抚着下巴，袁小芹摇了摇头。她也许不是个细心的人，但也不是个笨蛋，“我看你们两个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喂，酷帅哥到底是谁？”廖唯于受不了的再问一遍。 袁小芹难得有机会赏她白眼，“顾名思义，当然是长得很酷的帅哥啊。” 咬着牙，廖唯铃真的很想一拳揍扁她，“你当我是白痴啊，我当然知道，我是在问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我不如道。” 廖唯铃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真是败给你了！” 郁闷的揉着额头，袁小芹没好气的说：“我和他只有两面之缘，连交谈的机会都还没有，阿梨不说，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你不会问啊。” “我还没有机会问啊。” 呃……算了，廖唯铃还是把矛头转向当事者，“那个酷帅哥到底是谁？” 半晌，江静梨才有气无力的道：“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谁不重要。” “虽然如此，我还是很好奇他的身份。”廖唯铃可不想让她想借口闪躲问题。 “我想起来了，”袁小芹尖然大叫，“他是亚纪生化科技的员工。” 略微一顿，江静梨机械化的点头附和，“他是亚纪生化科技工作。” 咦？亚纪土化科技？廖唯铃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的瞪大眼睛，“难道我们育幼院就是因为他的关系才得到赞肋？” “不全是因为他的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义卖会是他们公司每一季都会举办的公益活动，他们挑选的对象原本就是设定需要帮助的育幼院，当然，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我们育幼院的情况，也许这次得到赞助的对象就不是我们育幼院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育幼院的情况？” “呃……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耸耸肩，廖唯铃笑盈盈的道：“我可以慢慢听你说明白。” “我也是。”袁小芹也是一脸兴致勃勃。 “时间很晚了，明天还要工作。” “偶尔少睡几个小时不会少一块肉。” “我也是。”袁小芹举双手赞成。 她在她们身上来回转了一圈，瞧她们坚定的态度……算了，下个月回育幼院，小朋友们肯定会问起褚鸿圻的事情，她还是得说清楚讲明白，“既然你们不介意牺牲睡眠，我就慢慢说给你们听吧。” “今天晚上真的好幸福哦！”余婉婉笑得好像偷吃到糖果的小孩，通常只有除夕夜回家围炉的褚鸿圻竟然回来陪她吃晚餐，她真的好开心哦！ “今天晚上怎么只有妈一个人在家？”他一向不习惯褚家的餐桌文化，即使一个人用餐，褚家的厨子隆叔还是会准备一桌子的菜。 “富林今天晚上在亚悦钣店有个拍卖会，奶奶对其中一幅画很有兴趣，就带你二嫂和小彬彬去见见世面，然后顺道在饭店跟鸿佑一起用餐，晚餐后很可能再去散个步，回到家大概十点多了。” “你怎么没有一起去呢？” “我还没有把亚裔集团的责任全部交给鸿-，可不能像奶奶那么悠闲。” “大哥已经可以接下亚裔集团的棒子了，而且他身边还有大嫂这个得力助手，妈是不是应该像奶奶一样放松脚步过日子？” “我也很想放轻松一点，可是你大嫂现在有孕在身，鸿桌舍不得老婆太辛苦， 而他又喜欢黏着老婆，因此不希望工作量太大，所以妈也只能继续担任亚裔集团的大家长。” “妈，晚餐之后，我们去散个步，还有，今天我想留在家里过夜。” “太好了，我的宝贝儿了总算可以陪我看星星了！”余婉婉赶紧招来佣人，请佣人整理一下四少爷的房间。 晚餐后，漫步在花园的石板步道上，余婉婉感慨的说：“这阵子太忙，我已经好久没有饭后散步了。” “不管多忙，良好的生活习惯应该保持。” “我也知道，不过真的很难，对了，鸿彦的婚礼订在七月的第一个礼拜天，你别忘了把时间空下来。” “婚礼准备在哪理举行？” “奶奶说家里已经好久没有热闹了，所以婚礼的场地就选在家里。” “喜宴和会场的布置都安排好了吗？” “还没，喜宴的部份当然是交给亚悦饭店负责，关于会场的布置，我想问一下鸿佑的意见，亚晚饭店应该有合作的花店吧。” “妈，我认识一个非常优秀的花艺设计师，这份工作可以交给她吗？”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咦？余婉婉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对你很特别？” “不是。我只是想帮她，她是个孤儿。” “真的只是想帮助她？” “……真的。”他的口气出现了迟疑。 不过，余婉婉并没有再穷追猛打的企图逼他改变“口供”，反而好失望的叹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找到对象了。” “我正在努力。” “你真的有努力找对象？” “是。” “感情这种事有时候要看缘份，妈实在不想逼你，可是你再不加把劲，妈真的要请奶奶帮你办个相亲大会了，这还可以顺道帮鸿辛和鸿钧相个对象。” “如果真的有这个需要，我一定会告诉妈。” “好啦，我希望赶快听到你的好消息，至于会场的布置就交给你那位朋友了，你最好安排她来这里一趟，我们总要事先沟通一下。” “我知道，我会带她回来一趟。” “走吧，我们进去喝茶，前些日子有人送妈一罐高山茶，听说味道很不错，妈一直没有机会品尝。”余婉婉勾着褚鸿圻的手走回屋子。 虽然从他十一岁被接回来，一直到出国留学之前，他都住在这个地方，可是对这理就是产生不了那份对“家”的感觉，也许，他的潜意识里总是认为自己是一个外人者，所以始终无法敞开心房融入这个地方吧。 今晚，他很想让脑袋放空，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得了，就好像，他已经决定尊重让江静梨的决定，心却不由自主的唱反调，就是没办法将她从自己的挂念中消除。 他真的搞不懂自己怎么了，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娃娃”的下落，可是，他的脑子却老想着恨不得跟他划清界线的江静梨…… “睡不着？”褚鸿佑悄悄的走进大厅阳台。 匆匆收回思绪，不过，褚鸿圻的眼睛依然遥望着天际，“我一向晚睡，二哥怎么还没睡？” “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你要不要来一杯红酒？” 转过头，他这才发现褚鸿佑手上拿着一瓶红酒和两个玻璃杯，“好啊。” 酒杯放在茶几上，褚鸿佑帮酒怀斟上八分满的红酒，自己拿了一杯，另外一杯递给了褚鸿圻：“你有没有考虑搬回来住？” “我那里离公司比较近。” “每次你回来，妈总是特别开心，好像你们好几个月不见一次面。”他们兄弟每个人都知道妈最疼的是老四，也许是因为老四总是表现得好像不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所以妈对这个儿子特别没有安全感，而其他五个孩子因为老四十一岁才来到这个家，大家也就不计较了。 “妈太孤单了，她很希望每个孩子都围绕在她身边。” “既然知道妈很孤单，为什么不考虑搬回来住？” “我会考虑。”顿了顿，他关心的问：“二哥，最近过得好吗？” “你是想问我，现在是不是压力很大？”摇了摇头，褚鸿佑充满眷恋的接着道：“每天晚上看着心爱的老婆和孩子充满幸福的睡颜，我就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为了他们，我一定可以战胜诅咒。” “这样就好。” “你不用担心我的事，倒是你自己，不可以再若无其事了。” “有些事情是无法强求。” “是啊，感情的事情确实无法强求。”褚鸿佑若有所思的一笑，“不过，如果心动了，可千万不要退缩哦！” 没有回应，他举起酒怀把红酒喝了。 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褚鸿佑道：“虽然明天不用上班，累了一天，你还是早一点休息。” “是。”褚鸿佑离开十分钟之后，他才慢慢的踱回屋内，然后回到位于三楼的秀间。 “江小姐，那就拜托你了。”饭店经理笑容可掬的说。 “哪里。”江静梨微微颔首，便开始动手整理盆栽。 这间商务饭店是他们花店的长期合作对象，每三个月就会要她过来检视一下室内盆栽，并为中庭的花圃换上新的花卉。 因为满脑子想着褚鸿圻那天冷漠的脸，她心不在焉的站起身，提着一袋造景花材便要往花圃走去，不料却没注意到有个小孩飞快地自她身前跑过，猛地煞注脚步，却一个不稳，整个人就要住后倒去。 突地，一道胸膛承接了她的重量。 严正豪打趣着美人自动倒进怀的上司，“艳福不浅唷！” 褚鸿圻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微讽地勾起唇，“第一次有人献辣椒给我，真的很特别。” 江静梨转过身，才发现装着小红辣椒植栽的袋子已被人顺手接住，在看清大方出借胸膛让她“撞击”的人后，小脸更是烧烫不已。“对不起，谢谢。”她赶紧接过他手中沉甸甸的袋子。 褚鸿圻极力说服自己不对眼前娇羞不已的女人有任何反应。“我有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他本来还住想该怎么跟她开口，没想到会在和人谈完生意后遇到她，索性就在这说清楚吧。 只见江静梨一脸疑惑的抬起头。 虽然两人面对着面，如此的靠近，但是她觉得他离自己好像很远很远，眼前的他就像是个陌生人……这不是她要的吗？可是她真的没想到，面对自己心仪的人有如陌生人般的对待，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我们褚家下个月的第一个礼拜天要办喜事，我们想请你负责婚礼场地花卉的布置工作，不知道你可以接下这份工作吗？”褚鸿圻完全一副公事化的态度。 “……我、为什么选我？”她真的吓了一跳。 “褚家的婚礼一定会办得盛大隆重，同时会有很多商界的名人出席，我们需要一个出色的花艺设计帅，而你的工作表现应该可以胜任这份差事。” 顿了一下，她很坦承的说：“我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你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好这份差事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每个人欣赏的眼光不同，我做事情只会问自己是否全力以赴，其他的事不在我的考虑当中。” “我就是要你全力以赴的工作态度，你所做出来的成果是否会赢得每个人的赞赏，这也不在我的考虑当中。” 她想接下这份差事，因为这么一来她就可以见到他了，可是，她知道这是个不智之举，只会让她越来越无法放开他。 “你决定好了吗？” “我可以考虑吗？” “因为时间很紧迫，而且必须安排你实地察看婚礼场地，我没办法给你太多时间考虑。” “我明天就给你答覆。” “好，明天等你的答覆。”顿了顿，他像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接着道：“你不需要想太多，这只是工作。”这句话根本是在说给他自己听的，他真的不应该让自己有机会跟她纠缠不清，可是既然已经向妈妈开口，他就没办法收回来了。 “我知道。”她很清楚，不管她多么努力，恐怕永远都无法改变他们之间悬殊的差距，她又怎么敢对他心存妄想？ “我等你的消息。” 点了点头，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她突然觉得很感伤。 为什么他们会变得如此陌生？她多么希望再一次看到他脸上的笑容……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长得娇小就是有这个麻烦，稍微抱点东西就好像快要被压垮似的，教人看了都会忍不住为她捏一把冷汗，虽然当事者已经很习惯了。 江静梨刚刚摇摇晃晃的转进花店所在的巷道，袁小芹就冲过来按手了。 “哇！你今天特别体贴哦！”江静梨逗道。 “你一直没有回来，梅姨快担心死了，怕你被坏人拐走，特地派我出来瞧瞧，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冲到饭店要人呢，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们待会儿再说。”回到花店，江静梨当然是先坐下吃早餐。 “为什么会这么晚呢？”袁小芹已经等不及的追着问。 梅姨轻轻拍着袁小芹的肩膀，“你让阿梨先把早餐吃完。” “喔。” 囫囵吞枣的解决掉早餐，江静梨赶紧道来，“我刚刚接到一笔生意，亚裔集团的褚家要办喜事，他们想请我负责婚礼会场的布置。” “真的吗？你真是太厉害了！”袁小芹欢呼的拍手。 “我还没有答应，我不知道自已有没有办法胜任。” 袁小芹拍了拍她的肩胯。“我相信你。”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梅姨点头附和。 “那种财团的婚礼一定有很多大人物出席，我担心自己做得不好。” “你也有可能因此拓展我们花店的生意啊。”这个时候袁小芹反倒比她乐观。 “如果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当然很好。可是，结果也可能正好相反。” “阿梨，你怎么变得这么悲观呢？”梅姨担忧的看着她。 “呃，对方不是普通人家，压力难免比较大。”好像一牵涉到褚鸿圻，她就会变得特别敏感、别扭。 “既然人家选择你，这就表示他们对你很有信心，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而且这也是磨练自己的好机会。” “我知道这是磨练白己的她机会，可是……” “这是你在外面接的casc，所以收益全都归你所有。” “太好了！”袁小芹兴奋的大叫，“我们育幼院又多了一笔收入了。” 皱了皱眉头，梅姨不太赞同的说：“我知道育幼院是你们的家，可是，你们也要为自己打算，不要什么事都把育幼院摆在第一位。” “育幼院现在急需要一笔经费……”虽然江静梨已经捂住袁小芹的嘴巴，可是脱口而出的话也来不及收回了。 “这是为什么？” 抽回自己的手，她轻描淡写的说：“梅姨，其实也没什么，育幼院想整修小朋友们的教室，原本一直伤脑筋应该去哪里筹措经费，不过，现在我们已经得到亚纪生化科技的义卖会赞助，经费已经没有问题了。” “你们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梅姨给我们的帮助已经很多了，我们不想再增加梅姨的负担。” “如果是有意义的事情，我不认为那是负担。” “我的想法也一样，可是我们总要先学习自己解决问题，不能老是把责任住外推，所以我们才没有告诉梅姨。” “你这个孩子就是这么贴心。” “结果呢？你怎么决定？”袁小芹赶紧把焦点转回原点，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言有何不当之处。 深吸了一口气，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既然你们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就接下这个case试试看好了。” “万岁！”袁小芹忍不住跳了起来。 “这就对了。”梅姨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可要先说好，万一砸了花店的招牌，我可不管哦！” “不会！”梅姨和袁小芹有志一同的道。 笑了，地了然的道：“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我会全力以赴。” 第六章 周末一下，江静梨随着褚鸿圻前去察看婚礼的场地，此时，她才知道这个地方竟然是褚家，如果事先就得知目的地，她肯定会紧张得半死，因为免不了要跟褚家的人碰面，可是人已经到了，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想东想西，反正这是工作，她只要拿出自己的专业面对就是了，至于褚家的人对她的感觉如何，她管不了那么多，也毋需太在意。 虽然褚家的宅第大得吓人，她这样的人待在那种地方真的很有压迫感，可是很意外，褚家的人都很亲切，完全没有富有人家的骄气，她的工作也因此进行得非常顺利。 离开褚家，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褚鸿圻也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便直接载她前来亚悦饭店用餐。 虽然已经坐下来了，江静梨还是道：“我肚子不饿。” “我肚子饿了。”褚鸿圻迳自帮两人点了餐。 瞪着他半晌，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像在撒娇似的说：“你这个人有时候很专制。” “专制不是男人与生俱来的一部份吗？”虽然告诉自己，现在他们的关系完全建立在工作上，可是看着她，他的心总是纠结着莫名的情愫，如果她个再急于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又怎么可能教自己对她无动于衷？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理直气壮的借口。” “难道不是吗？” “我认识的男人不多，怎么会知道？”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的很可笑，他竟然为了她这么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感到开心。 服务生送来了餐点，他们两个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江静梨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对了，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我想知道新娘对婚礼的布置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譬如她喜欢什么花，偏爱花多一点，还是其他的装饰多一点？或者，她希望婚礼的场地呈现什么样的感觉？” “我知道了，我会代你向她询问，还有，用餐的时候不要老惦念着工作，以免消化不良。” 瞥了他一眼，她努努嘴，最后，还是忍不住噗时笑了出来。 呆怔的眨着眼睛，他显得不知所措，“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应该是那种时时刻刻都会惦念着了作的人。” “我看起来像个工作狂吗？” “我和你母亲在讨论婚礼会场布置的时候，你不是跑到一旁工作吗？” “你发现了。” “你母亲说你是个一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的工作狂。” “褚家每个人都是一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 “虽然工作很重要，可是不要因为工作就忘了照顾身体，没了健康，那就没办法工作了。” “我妈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提到你的胃不人好，你又老是不按时吃饭，这种习惯确实很不好，一定要改过来。” 看样子，他妈根本把她当成未来的四媳妇，否则，怎么可能跟她唠叨那么多？不过，妈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就是想把人家娶进褚家，人家也不见得愿意高攀这门亲事。 “对不起，我的话太多了？不吵你，你赶快吃吧。”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连忙低头用餐，说好了保持距离，她怎么又忘了分寸？ 唉！她是不是错了？也许，她不应该接下这个case，因为只要有机会跟他相处，她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在乎他、关心他。 拉开被子，江静梨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进了厨房，她冲了一壶花茶，然后来到客厅，未免吵醒房里正在睡觉的人，她没有开灯。 她已经许久不曾想过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为何，今晚她突然想到大哥哥。 这么多年了，大哥哥的容貌已经在她的记忆深处渐渐模糊，但是她永远忘不了大哥哥那双孤傲悲伤的眼睛……大哥哥过得好吗？他离开育幼院之后，她天天守在门口盼着他回来，相信他不会忘记自己许下的承诺，可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然后一场大火把一切的东西都毁了，于是她不得不认命，从此放弃了等待他的念头。 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她立即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 “你干么不睡觉？”廖唯铃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睡不着。” 走到单人沙发坐下，廖唯铃戏谑的挑了挑眉，“你在想那个酷帅哥吗？” “不是。” 她根本不相信，“老实一点吧，你对那个家伙动心了对不对？” 怔了一下，她结结巴巴的说：“我、你、不要胡说八道！” “最近你老是心烦睡不着觉，难道不是因为他的关系吗？” 张着嘴巴，她实在没办法睁眼说瞎话，可是……“我不能对他动心。” “不能？”廖唯铃饶富兴味的瞪大眼睛。这个词听起来很有深意哦！ “我们两个差太多了。” 呃……她搔了搔头，“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亚纪生化科技的总经理。” 嘴巴张得好大，廖唯铃激动的抱着胸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咽了口口水，发出梦呓般的话语，“你说那个酷帅哥跟褚家人同个姓氏？” “他叫褚鸿圻。” “我的天啊！他真的是货真价卖的大肥羊！” 皱着眉，她实在不喜欢好姊妹用的形容词。 跳到她的夸边，廖唯铃很兴奋的说：“这可是你的好机会，一定要紧紧抓住这只大肥羊，千万别让他逃出你的手掌心。” 一个苦笑，她现在更坚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连你都有这种想法，如果我靠近他，人家一定会认为我是为了他的钱。” “你又不是违背自己的心意靠近他，就算为了他的钱，那也没什么不对啊，要认清楚一件事情，没有钱会让爱情去得更快。” “也许你会认为我的想法很天真，但是对我来说，爱情不应该有现实的考量，否则，就失去原来的味道了。” “我不跟你争论想法上的差异，只问你一句话，你喜欢他吗？” 如果不喜欢他，她为什么那么在乎他？如果不喜欢他，她为什么想守护看起来孤独寂寞的他？可是，她选择沉默不予回应。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你喜欢他，那么你就应该好好把握住他。” 沉吟了片刻，她语带无奈的说：“虽然我很想走近他，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以后只有工作上的关系。” “什么？” “我会当作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这个人。” 发出呻吟，廖唯铃真想揍它一拳，“我还以为只有小芹的脑子有问题，没想到你比她还了不起。” “反正是单恋，到此为止也不是什么坏事。” 赏她一个白眼，廖唯铃很难相信她的脑子如此不灵光，“如果他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就不会跟你留在育幼院过夜了。” “那是因为……”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相信我，我不会弄错。” “……算了，这个不重要。” “你……我才算了，不理你了，你想跟自己过不去，我也没有办法，好啦，我要进去睡觉了。”摆了摆手，廖唯铃火大的起身走回房间。难怪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聪明人和笨蛋是很难沟通。 看着正低着头书写的褚鸿圻，江静梨不停的想着廖唯铃说的话，他对她并非无动于衷，是吗？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抱着任何期待，可是，她就是没办法不去猜想他的心意，她在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存在的价值？ 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褚鸿圻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把刚刚开立的支票放在她面前，“这是给你的订金，婚礼结束后，我的秘书会直接打电话向你确认真正的花费，等我开好支票，她会把余款送去给你。” “其宾，你用不着先给我订金。” “你去采买东西需要用到钱，还是先收下吧。” “那我先收下了。”这毕竟是她私人的csse，请花店先帮忙支付总是不好意思。 “新娘子说她没有特别的喜好，只要让她觉得很幸福就好了。” “我明白了。” “你用不着考虑预算，有什么想法就怎么做。” 点了点头，她表示道：“按理，前一天晚上进行布置比较妥当，不过，因为是在户外，我担心花卉会受到损害，所以我想还是当天早一点过去布置好了，请代我向你的家人知会一声。” “我前一天晚上就会回去过夜，你出发之前先打个电话跟我联络。”他随即取出一张名片给她。 “是，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回花店了。” “稍等一下，我妈邀请你婚礼结束后留下来参加喜宴。” “请代我谢谢她的好意，不过，没有这个必要。” “这是我妈的意思，我只是负责传话。” “我那天是去那里工作，服装可能不适台参加喜宴。” 抿着嘴，他显得有些不悦，“你是真的很在意别人的眼光？还是，这只是你用来拒绝人家好意的借口？”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也许都有，而这都是因为自卑感作祟，即使那些富商名流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她处在他们当中也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既然这我妈开口邀请，你不想参加也不行。” “我会亲自向夫人解释。” 瞪着她，他语带挑衅的道：“你有必要因为我的关系对我妈如此失礼吗？” “我、这跟你没有关系。” “你不就是因为想跟我保持距离才拒绝参加喜宴吗？”略微一顿，他随即嘲讽的将唇角上扬，“你放心，我保证会离你远一点，至少一公尺，够了吗？” “我……”算了，她根本解释不清。 “我的话已经说完，你可以回花店了。” 起身欠个身，她走出他的办公室。 真是的，他为什么非要把气氛搞得这么不愉快？你不是告诉自己，心须把她当成隐形人，她的一言一行就再也不会影响他的心情起伏，可是……他对她的在乎好像远远超过自己的认知。 今天早褚家老三褚鸿彦的大喜之日，站在阳台上，余婉婉静静的眺望着江静梨忙碌的身影。虽然鸿圻不承认，但是她看得出来，他喜欢这个女孩子，他们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真希望他们两个人可以顺利的走上红毯…… “老妈，什么东西这么好看，要不要跟我一起分享？”褚鸿钧故意压低嗓门在余婉婉耳边道。 赫！余婉婉轻拍着胸口转头，“你这个孩子鬼鬼祟祟的想吓死人吗？” 褚鸿钧嘿嘿嘿的贼笑了起来，“鬼鬼祟祟的人不是老妈吗？” “我、我是光明正大的站在这里呼吸早上新鲜的空气！” 摇了摇手，他可是经验丰富哦！“好了啦，你不要装了，这种事我也干过，你别想瞒过我这双眼睛。” “那你倒是说说看，妈在看什么？” “我看看……”褚鸿钧望着母亲刚刚目光注视的方向，过了一会儿，了然的一笑，“你在看花店派来的那两个女孩子。” “我看她们干么？” “妈的脑子里面还能装什么？当然是正在评估她们是否有足够的魅力可以塞给我们这些还没有推销出去的儿子们啊。” “如果你看上那个真正负责会场布置的女孩子，我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 “她要留给鸿圻。” 噘着嘴，他有必要提出抗议，“老妈，你太偏心了，什么都先想到老四。” “你身边成天围着女人，还不至于沦落到跟鸿圻抢女孩子吧。” “我要申诉！妈，你不要把我说得好像花心大萝卜，我身边才没有成天围着女人，其实，我这个人可是非常……”声音不见了，他像是发现什么大事似的瞪大眼睛，“难道，她是老四的心上人？” “你可别大声嚷嚷，万一他们两个出了问题，我找你算帐哦！” “知道了，我会尽可能不要太好奇的盯着她打转。”他再一次把声音压低，不过，贼兮兮的眼睛显示他正在酝酿着什么诡计似的。 捏了捏他的鼻子，她严重警告他，“你不要调皮，如果把她吓跑了，我真的会生气哦！” 略微一顿，他故作天真无邪的傻笑，“逗一下也不行吗？” “不可以，你至少要跟她保持一百公尺以上的距离。” “一百公尺太严苛了吧……好啦，我保证不会把老四的心上人吓跑，这样总可以吧。”他孩子气的做了一个鬼脸，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皱着眉，“下个月我要去大陆拍戏，预计在那里待上三个月，如果老四挑在这个时候结婚，我就没办法回来参加了。” “我想还要再等上一段日子，不知道今年年底可以为他们举行婚礼呢？”虽然这两个人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可是他们之间的气氛又不太对劲。 “老妈，你想个法子推一把，他们一定会如你所愿年底之前走上红毯。”事不关己，他乐得在一旁起哄搅局。 “感情这种事还是让当事者自己去体会，妈可不想插手。” “如果妈不插手，万一未来的四媳妇跟人家跑了，你可不要哭哦！” “不会。” “她不会跟人家跑了？还是你不会哭？” “她不会跟人家跑了，妈当然也不会哭啊。” 努努嘴，他闷声道：“真是无趣。” “你以为你在看戏啊。”她轻轻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 “我也是好意，我是担心老四那个死德行娶不到老婆。” “我比较担心你娶不到老婆。” 干笑了几声，褚鸿钧骄傲的挺起胸膛，“妈，我的行情可是很好哦！” “如果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你，她肯定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 “怎么说？” “成天要应付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这可不是普通人吃得消。” 他皱了皱鼻子，“妈，你是在损我吗？” “我是要你收敛一点，报纸上老是有你的绯闻，这样子不太好吧。” “我也不希望自己老是为了绯闲这种事情上报纸，可是……算了，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的清白，无所谓啦。”耸耸肩，他转而道：“妈，奶奶要我来告诉你，造型设计师已经来了，等她弄好就轮到你。” “你怎么不早说？”余婉蜿连忙转身走回房间。 “我想奶奶至少要花上一个小时才会弄好。” “我得去帮奶奶瞧瞧，你也一起来好了。” “我……不要，那多无聊啊。” “走啦。” 虽然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褚鸿钧还是乖乖跟着余婉婉走，没办法，就是拒绝不了老妈，他怀疑自己有恋母情结。 虽然他告诉自己不要去注意地，可是不管何时何地，他总会不自觉的寻找她的身影，也许是因为耳边不时传来对她这个花艺设计师的赞美，她以白玫瑰和阿卡百合为主轴，让婚礼的会场在喜气之中揉和了幸福浪漫。 突然有人从后面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娇滴滴的道：“猜猜我是谁？” 不发一语，褚鸿圻直接扳开她的手。他没有兴趣跟她玩猜谜游戏。 “鸿圻哥哥，你怎么还是一样的小气？”洪雨芯绕到前排在他旁边坐下。她的奶奶和褚老夫人是好朋友，她小时候经常在褚家进出，因为对读书没什么兴趣，大学考得乱七八糟，因此被父母送到国外读大学，直到最近才回台湾。 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还是紧闭着双唇。 “没关系，如果你变得太热情，那就不像我所认识的鸿圻哥哥了，改造你的责任还是交给我好了，我一定会打动你的心，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里要举办的就是我们两个的婚礼。”勾着他的手，洪雨芯甜蜜蜜的把脸住他的肩膀靠。 褚鸿圻还来不及反应，褚鸿钧就狠很的扯住她的耳朵拉开她，“八爪女，你是眼花了是不是？没看到这里是亲人席吗？” 痛得哇哇人叫，洪雨芯粗鲁的打掉他的手，然后气呼呼的转头瞪他，“你这个讨厌鬼，我就是要坐在这狸，你敢对我怎么样？” 唇角抽动了一下，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是不能怎么样，不过，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难看。” “这跟你没有关系。” “我真的很想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你坐在褚家的亲人席上，害我们褚家丢脸，这跟我就有关系了。”他一副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我就是不走，你怎么说都没有用。” “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女孩子？”褚鸿钧不可理喻的摇了摇头。 “为了追求心爱的男人，脸皮本来就应该厚一点。” 站在座位席的最后方，看到别的女人亲密的黏着褚鸿圻，江静梨真的很不舒服，于是决定不理会褚夫人的邀请，还是先行离开的好。她低声的对着身旁的人道：“小芹，我们走吧。” “我们是不是应该等到新人走完礼堂之后再离开？” “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好吧，这样子我们去接小铃之前就可以先去吃点东西。”因为她们两个有工作，这个礼拜廖唯铃只好一个人回育幼院。 不过，江静梨的算计还是被管家何叔打了回来，“江小组，夫人和四少爷交代过了，请你务必留下来参加喜宴。” “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 “四少爷之前应该跟你提过，请你把晚上的时间空下来。” “阿梨，你还是留下来，我一个人去接小铃就好了。”袁小芹完全没有意识到江静梨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 “可是，你还要回来这里接我，这样子太累了。” “江小姐，我们会派车送你回去。”何叔连忙道。 “太好了，那你就留下来吃完喜宴再回去，我先走了。” 江静梨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下子她真的逃不掉了。 尽管面对的是五星级饭店的料理，江静梨还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因为褚鸿圻老是在她眼前晃过来晃过去，而他身边又总是黏着一个高挑的美女，她感觉胸口好像压着什么东西似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因此，她不得不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她需要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 坐在阴暗的树下，虽然没办法完全杜绝吵杂的人声，可是风儿徐徐吹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今大实在是太累了，她的眼皮慢慢垂下来，不过，当她的意识快要进入缥缈的空白，一段交谈声却清晰的传来…… “你们两个带我来这里想干什么？”洪雨芯的口气一点也不像正遭受两个大男人威胁的弱女子。 “你不要把我算进去，我也是被那个家伙强行逼来这里。”褚家老五褚鸿辛连忙划清界线的闪到一旁的石椅子坐下。 “褚鸿钧，你想干么？” 啧！褚鸿钧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女孩子说话要温柔，你这副德行难怪我四哥连看你一眼都不愿意。” “鸿圻哥哥都没有意见，你少啰唆！” “我四哥不是没有意见，只是懒得浪费口水在你身上，好啦，我不啰唆，我们直接进入重点，你就别再骚扰我四哥了，你们两个不会有结果。” “你怎么知这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 “你知道我们褚家受到诅咒吗？” “诅咒？” 停了三秒钟，褚鸿钧故意压低嗓门，阴森森的说：“我爷爷背叛了一个叫玛莲娜的女巫，这个玛莲娜为了惩罚我爷爷，于是用自己的生命下了一道诅咒，我爷爷和他后代的子孙将活不过二十二岁。” 怔了好一会儿，洪雨芯嗤之以鼻，“你骗人。” “老五，我有骗她吗？”这就是褚鸿钧把老五拉过来凑热闹的目的。 “没有。” “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如果你硬要缠着我四哥，最后还是一场空。” “……不对，鸿耀哥哥已经过了三十二岁了，为什么他没事？” “玛莲娜死前留下了破解诅咒的方法——当真爱超越死亡，生命就得以延续。老大去年出了一场车祸，在鬼门关前挣扎了半个月才醒过来，我想，如果不是他太爱我大嫂，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我爸怎么没有提过这件事情？” “老大可是亚裔集团的接班人，这种消息当然是想办法压下来啊。” “……我，鸿圻哥哥一定可以为了我战胜诅咒。”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把握。 一阵狂笑，褚鸿钧很不客气的泼她冷水，“如果我是老四，我宁可跟死神一走了之，也不要留在世上忍受你的纠缠不清。” “我有同感。”褚鸿辛出声附和。 “你们……你们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 手一摊，褚鸿钧有些幸灾乐祸的说：“欢迎求证。” 哼了一声，洪雨芯气呼呼的甩头走人。 “老五，你认为她会去求证吗？”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对老四的热情大概少了一半，还有，你死定了，那个丫头一定会把这件事传出去。” 褚鸿钧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恨不得这件事情可以传出去，“这不是很好吗？这样子就可以帮我们杜绝一些拜金女。” “奶奶恐怕会气炸。” “她现在有金曾孙可以抱了，不会跟我计较。” “你干么插手管老四的事情？” “这个嘛……”嘿嘿嘿干笑了几声，褚鸿钧可不想满足人家的好奇心，“天机不可泄漏，走吧，我肚子饿扁了。” 江静梨再也听不见任何交谈声，她忙着消化刚刚听到的讯息。太难以相信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可是她知道，这并不是谎言…… “你准备一个晚上都坐在这里吗？”褚鸿圻淡漠的声音响起，他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老是放不下她，一发现她不见，就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怔怔的看着同处在黑暗中的面孔，她的脑子还一团混乱。 见她没有回应，他慌忙的靠了过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摇着头，她还是没有说话。 他伸手摸着她的额头，感觉好像比正常人的温度还高，“我送你回去。” 半晌，她终于挤出话来，“喜宴……” “没关系，走吧。”他将她拉起身，走向停车场。 望着那只紧紧握住她的手，她突然有一个强烈的渴望——希望他可以一辈子抓着她不放。 第七章 如果褚家的谊咒是真的，加果褚鸿圻真的活不过三十二岁……江静梨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守在他身边，她不要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面对诅咒……她是不是爱上他了？她的心因为他而喜悦，因为他而悲伤，如果不是因为爱上他，她的心为何纠结着难分难舍的欢喜和哀愁？ 完成工作，她便急急忙忙的跑到电梯边守候。只是见了他，她应该如何开口？是不是应该假装不知道诅咒的事情？ 脑子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褚鸿圻就从电梯走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有好一会儿，他们谁也不说话。 “我有话要说。”她率先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吧。”他的口气还是很冷淡。 “我……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吗？”这里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我九点半就要开会了。” “求求你，我会尽可能不要担误到你开会的时间。” “那去我的办公室吧。”他接着带头走进公司，她像个小媳妇似的紧跟在后。 两人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立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可以说了吧。” 抿了抿嘴，她怯怯的看着他。“我、我可以待在你身边吗？” 怔了半晌，他冷冷一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想待在你身边。” 摇了摇头，他一副很困扰的说：“真是奇怪，你不是想离我远一点吗？难道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你不想忍受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我错了，比起旁人的目光，我更在意你。” “为什么改变主意？” “我想通了……” “我想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想通，总要有个理由吧。” “我……我觉得人生很短暂，我不想让自己将来后悔。” “如果你不愿意老老实实说出真正的理由，我们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迟疑了片刻，看样子她是非说不可了，“我无意间听到诅咒的事情。” 脸色一沉，这绝对不是他期待的答案，“我不需要同情。” “这不是同情。” “那是什么？怜悯？” “不是，我……” “不管你是什么心态，”他蛮横的打断她，“我不需要，难道你相信这世上有诅咒这种事情吗？我都不相信了，你又何必当真？” 静静的看着他许久，她很真诚的说：“我不能冒任何风险，我想守在你身边，陪你一起面对。” 面对那双充满哀求的眼睛，褚鸿圻感觉自己的心在动摇，可是……这个时候内线电话响了，他不得不暂时将她摆在一旁接听电话。 “什么事……不必了，你先准备好开会的资科，侍会儿送进来给我。”放下电话听筒，现在他的心情很混乱，需要冷静一下，“这是我的事，就算真的有诅咒，那也是我自己心须面对，你回去吧。” 眼前的情况实在不适合继续谈下去，她只能顺从的转身离去。 不论是同情，还是怜悯，她对他的心意绝对不容许否决，这一点他很明白，只是，这不是他要的，他想要的是……他想要什么？他也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他想要的更多…… “总经——！”严正豪低声的呼唤他。 回过神来，望着那一张张战战兢兢的面孔，褚鸿圻这才想到自己还在开会。 正了正自己，他下了一道指示，“散会。” 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头头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连忙收拾东西，大伙儿抢着离开会议室，三分钟后，会议室只剩下褚鸿圻和严正豪。 “总经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严正豪试探的问。 “你希望我遇到什么麻烦吗？” “当然不是…… “你不来找我麻烦就好，其他的事情就别管了。” “我只是关心你嘛！”严正豪一脸无辜的撇了撇嘴。 “别浪费力气了，我不会因为你的关心就为你加薪。” “总经理，关心和讨好是两一事，而且，我也很清楚总经理是那种绩效至上主义者，我是不可能靠旁门左道加薪的。” “既然知道我要的是绩效，我叫你办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赶紧交差？” “是，我已经拿到资料了。”如果不是总经埋大人不希望征信社的人出现在公司，他必须自己亲自抽空去征信社跑一趟，也不会拖到昨天晚上才拿到资料。 全身一绷，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资料呢？” 严正豪抽出压在一叠档案底下的牛皮纸袋，“我想还是等到开完会再交给你，免得扰乱你的心情，不过，你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需要做什么就很混乱了。” 后面那句话他当作没听见，伸手接过牛皮只袋，心跳突然变得好快好快，“你看过了吗？” “约略瞄了一下，不过，我又不清楚你要找的人是谁，所以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在这份资料里面。” 取出牛皮纸袋里面的资枓，他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翻阅，每失望一次，他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 当他翻阅到最后一张，严正豪按捺不住的问：“怎么样？你要找的人在里面吗？” 过了片刻，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难道你要找的人正好被送到另外一家育幼院吗？” “看样子是吧。” “现在怎么办？我再拜托那个林老师想想另外一家育幼院的名字，还是，我们直接针对苗栗和新竹地区的育幼院进行调查？” “我想还是直接针对苗栗和新竹地区的育幼院进行调查好了。” “这可能需要花点时间。” “找到人比较重要，” “我知道了，我也很想快点见到这个家伙的真面目。”拆开礼物的盒子，以为可以看到礼物，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盒子，这教人不禁更好奇里面的礼物——这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眉一挑，褚鸿圻冷笑道：“你知道她的真面目又怎么样？” “呃……不怎么样，高兴啊。” “不管她是谁，这跟你都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总要搞清楚自己这阵子找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嘛。” “那就赶紧努力找到她吧。”随意收拾前面的资料，他起身走出会议室。 “你等等我。”严正豪也赶紧收拾东西跟了过去，“我听到一个八卦，听说你和那个花艺设计师关系暧昧。” “公司成天都在聊这种无聊的闲话吗？” 张开嘴巴又闭上，严正豪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回应比较好。 “你最好改掉老是到处听八卦的坏习惯，还有，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可以回办公室工作了。”他随即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是，总经理。”虽然总经理没听见，严正豪还是很认真的回应，然后才意兴阑珊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经由李秘书的帮忙，江静梨得以来到亚纪生化科技十五楼的办公室，站在总经理室外面，她做下一个深呼吸。 即使遭到他冷漠的对待，她也不能退缩，她要向他夸明自己想守候他的决心。 举步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口，她看见正站在落地窗前面的褚鸿圻，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寂寞。 显然，他已经看见投射在玻璃窗上的倩影，却只是像个雕像似的动也不动。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当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从身后抱住他了。 半晌，他轻轻的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是个笨蛋，世俗的眼光不重要，我的自卑也不重要，应该在意的是有没有珍惜眼前这一刻，让我待在你身边好吗？”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诅咒不过是个骗局，你这是要待在我身边吗？” “因为诅咒，我认清楚自己的心，人生不可能完美如人所愿，但是至少我要努力不留不遗憾，所以我再也不要违背自己的心意，我要待在你身边。” “如果我说不好呢？” “我会一直求你，直到你点头为止。” “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 “其实，我这个人有一大堆缺点，傲慢、孤僻、难柑处，如果想待在我的身边而不被我活活气死，那恐怕是个奇迹。”他的心已经投降，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就是不肯轻易妥协，好像非要逼她打退堂鼓才甘心。 “我不会被你活活气死，不管面对什么困难，我都要守护你。” 沉静了片刻，他还是想下明白，“为什么，就因为诅咒吗？” “因为我爱你。” 仿佛被雷到似的，他完全僵住了。 “除非我的存在令你不愉快，请给我机会爱你好吗？” 缓缓的，他拉开她的手转过身来，“你真的确定吗？” “我很确定不管未来会遭遇什么，我都会紧紧抓着你不放。” 扣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他低下头堵住她的嘴，先是轻柔的好像她是个玻璃制的易碎品，可是她甜蜜的滋味令人热血沸腾，他的唇舌于是转为激情，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就是要她的心，因为她已经占据他的心了！ 许久，他才慢慢放开她，看着她，像在撒娇的骂这：“你真是个笨蛋！” “是，你可以让这个笨蛋待在你身边吗？” “你真的不怕诅咒吗？” “不知道，我只有一个想法，要陪在你身边一起面对未来。” “万一我……” 捂住他的嘴巴，她摇了摇头，“不要想太多，没有人可以确定明天一定安然无恙，要紧的是我们只要认真度过眼前这一刻。” 幸福的笑了，他深情的点头道：“是，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晚餐好吗？” 点了点头，她等着他收拾好东西，然后主动握住他的手走出办公室。 虽然已经慢了一个礼拜，江静梨还是坚持回育幼院，因为她太想念家人了，如果等到下月再回去，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接下来的日子她会过得浑身不舒服。 因为梅姨和张叔去度假，而小芹也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就是不肯用花店的车子送她去车站，她只好自己东倒西歪的拖着行李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走下楼梯。 不过是三层楼的高度，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好几里的路，终于踩在一楼的平地上后，无力的双脚差一点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勾住她的腰…… 全身一僵，她是不是遇到色狼？ “你怎么老是带这么大的行李箱？”褚鸿圻的声音瞬间化解她的紧绷。 仰起头看着他，她娇嗔的道：“你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他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如果知道你的行李箱那么大，我宁可事先告诉你。”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出门？” “当然是透过眼线帮忙。” 恍然大悟，她总算明白了，“难怪小芹今天闹别扭不肯开车载我去车站，原来她早就跟你串通好了。” “我只是告诉她，我想陪你一起回去，请她事先隐瞒。” “你用不着陪我回去。” “我承诺过的事情，当然要做到。”其实，他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她想守护他，他也想守护她啊。 “如果这一次他们又提出相同的要求，下一次你是不是又要跟我回去？” “没关系。” “可是，以后他们会以为每次看到你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到时候，这就变成你的责任，完全摆脱不了他们了。” “除非我出差不在台湾，否则，我很乐意每个月陪你回育幼院。” “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我喜欢你给我添麻烦。”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然后伸手拉过行李箱，“走吧，我的车子停在外面。” 坐上车子，她看到后庭有两个大箱子，“那是什么？” “我帮小朋友们买了新鞋子。” “你不需要帮他们准备礼物。” “我看他们的鞋子都很破旧了，而且这点钱我负担得起。” “你会宠坏他们。” “他们都是很懂事的孩子，说不定比我更懂得人不可以太贪心。” “你是个贪心的人吗？” “如果在乎，我就会变成一个贪心鬼。”他的眼神转为深沉，若非此时此地不宜，他很可能一口把她吞进肚子。 娇羞的撇开头，她连忙转移焦点，“我听小铃说义卖会办得很成功，那天也遇到许多慷慨解囊的富商地主，教室的整修费应该没有问题了。” “那就好。”事实上，他已经听公关部门做过报告了。 “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他状似不悦的皱了皱眉。 “是。” “好啦，我们出发了。” 看到褚鸿圻好像这个育幼院的一份子，江静梨觉得自己更爱这个男人了，她怎么会以为他们的身份悬殊，就把他当成瘟神似的逃开呢？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是否愿意走进对方的生命。 当万籁俱寂，育幼院里每个人都沉沉的进入梦乡，褚鸿圻和江静梨像是背着家人偷偷幽会的少男少女来到草地上。 两个人随性的躺在草地上，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十指紧紧相扣，凝视着满天星斗，这一天的劳累都不见了。 “好美哦！”她充满赞叹的道。 “是啊，真的好美！”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好幸福哦！” “是啊，我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么幸福。” “如果每天都拥有这样的美景可以欣赏，那该有多好。” “是啊，我有同感。” 突然，她感觉有一道热气从耳边传来，转头一瞧，只见他不知道何时把脸凑到距离她耳畔不到五公分的地方，直勾勾的瞅着她的目光异常灼热。 “你、你看什么？” “美景啊。” 红了脸，她娇羞的道：“美景在天上。” “我觉得眼前的美景比天上的还要令人着迷。” 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她甜蜜蜜的道：“没想到你也会油嘴滑舌。” “我才不是油嘴滑舌。”他的脸慢慢的靠近她。 怦怦怦……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唇办，“你、要干么？” “我想把你当点心吃了。” “……这里……不可以。”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了，怎么办？”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他把她的思绪搞得大乱了。 “既然不知道，那就顺其自然，什么都别管。”他终于结束他们的“分歧”，直接把他的渴望付诸行动，不过，当两人快要忘了此时此地，任由欲望把他们淹没的时候，他紧急踩了煞车。 羞答答的躲在他的怀里，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放荡了。 清了清嗓子，虽然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不得不结束如此甜蜜的时刻，“我们还是赶快进去睡觉吧。” “嗯。”她点头欣然接受。 离开育幼院，褚鸿圻并没有立即驱车返回台北，他带江静梨四处走走，没有目的地，边走边玩，当车子回到她的住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回到家以后，你要记得打电话告诉我哦！” 点头表示知道，他同时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然后靠过来帮她。 “我下车了，你回家的路上小心哦！”可是，她却被他困在座位上完全无法动弹，她又好笑又伤脑筋的说：“你这样子我没办法下车啦。” “下车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做一件事情？”他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什么事情？” “晚安吻啊。” 两颊瞬间染红，她娇嗔的道：“讨厌啦！” 往前一靠，他们的唇舌立刻紧紧的缠上，有如干柴遇上烈火，任由渴望主宰了理智，还好狭小的空间限制了他们的行动，欲望终于得到了喘息。 进了门，江静梨就闻到食物的香气，“好香哦，你们两个在吃什么？” “亲爱的……”袁小芹和廖唯铃突然紧紧拥抱在一起，然后两个人同时发出亲吻的声音，猛然，两个人弹了开来，同时抖着身体做出想呕吐的样子，“真是大肉麻、太恶心了！ 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个在搞什么鬼，不过，她们两个刻意当着她的面前上演这种戏码，当然是冲着她来的，“这是干么？” “我们都看见了。”廖唯铃笑得很暧昧。 “虽然是在车子上，可是你们两个也太嚣张了，旁边来来往往的路人那么多，不担心被人家看见吗？”袁小芹一脸严肃的摇摇头，其实，如果不是廖唯铃对价值上百万的车子非常感兴趣，她们也不会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 羞涩的红了脸，她结结巴巴的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叹了口气，廖唯铃了然的点了点头，“热恋中的男女眼里只有对方。” “好羡慕哦！”袁小芹也好想谈恋爱。 “你们两个不要取笑我啦！”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奇怪，你之前不是说你们两个差太多，为什么现在会改变主意？”廖唯铃戏谑的挑了挑眉。 “我想通了。” 抚着下巴，她越想越不对，“如果不是受到刺激，你怎么会想通了？” “看到别的女人站在他旁边，我终于认清楚自己有多爱他，如果为了世俗的眼光放他走，我一定会后侮一辈子。” “真是的，早承认自己爱他，这些日子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啊。” “如果没有经历那些痛苦，我就不会明白他对我有多么重要。” 看着江静梨半晌，廖唯铃有个很深的感触，“爱情会让人变成笨蛋。” “你也去谈个恋爱吧。”袁小芹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为什么？” “你还是笨一点比较可爱。” “袁小芹，你欠扁啊！”廖唯铃双手握拳，如果这个女人敢再说错一句话，她会让她死得很惨，不过，这个女人就是感受不到她的“杀意”。 “你不觉得女人太精明了真的很不可爱吗？” 瞪着她片刻，廖唯铃突然贼兮兮的咧嘴一笑，“算了，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愚笨感到很自卑，一直很希望自己可以像我一样精明能干。” 干笑了几声，袁小芹嗤之以鼻的道：“你少自以为是了，我才不想当个精于算计的人，我宁可像阿梨一样傻傻笨笨。” “我，傻傻笨笨？”江静梨觉得很无辜。 “你以为像阿梨一样傻傻笨笨，就可以拐到金龟婿吗？”廖唯铃冷笑。 “拐？”她现在真的是哭笑不得。 “我可不敢心存妄想，不过事实证明，傻傻笨笨确实比精明能干容易拐到金龟婿，这一点你承认吧。” “我是因为不想太早被某个男人绑住，否则，我早就比笨阿梨早拥有钻石级的护花使者了。” “喂，你们两个够了，不理你们，我要洗澡了。”她受下了了，这两个女人干么一直强调她是个笨蛋？ “这里没你的事，你别吵！” “没错，你不要打扰我们！” 唇角抽动了一下，这个时候她们两个倒是同一个鼻孔出气嘛！ 好吧，如果她们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面，她也只能选择尊重。 转身回到房间，她把她们的抗争留在外面，她要赶紧洗个澡，待会儿鸿圻会打电话给她。 第八章 刚刚把插好的花送上大门口的花几上，江静梨就被李秘书请进总经理室。 “请问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情？”她故作正经八百的对褚鸿圻欠身问。 “你不要调皮了！”迎上前，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沙发坐下，“来，我帮你准备了早餐，我不知道你喜欢西式还是中式，所以有三明治也有热包子。” 这才发现大茶几上面摆满了他所谓的早餐，她惊呼道：“这么多！” “还好吧，西式两份，中式两份，而且你太瘦了，应该多吃一点。” “可是，我的食量真的很小，通常只有吃半人份。”伤脑筋的皱了皱鼻子，她一看到那么多东西就饱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早餐？” “我发现你对三餐的观念比我还槽糕……我看你先吃西式好了，西式的营养比较丰富。”他先拿了一个三明治给她，再送上一杯奶茶，“以后用餐的时间一到，我得打电话提醒你。” “这太夸张了，你不是认真的吧。” “那你就把自己吃胖一点，我自然不会盯得那么紧。” “如果我变成了汽球，你可能会嫌我太丑了。” 抚着下巴，他想像她变成汽球的样子，“不会啊，我想应该很可爱吧。” “想像和现实是两回事，你绝对不会想看到我变成汽球的样子。” 略微一顿，他爽快的让步，“这样吧，我们折衷一下，你变成冬瓜就够了。” “冬瓜？”皱着眉头，她一想到冬瓜的样子更是笑不出来了。 “冬瓜还不满意吗？” 噘着嘴，她语带撒娇的道：“冬瓜看起来就是笨笨呆呆的样子。” “没关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江静梨？”他宠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羞怯的红了脸，虽然心里头已经被甜汤淹没了，可是，她嘴上还是故作懊恼的说：“惨了，我迟早会变成汽球，要不然就是冬瓜。” “汽球和冬瓜总比瘦巴巴的像个竹竿好吧。” “你是在嫌弃我吗？”她佯装委屈的嘟着嘴。 爽朗的哈哈大笑，他飞快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我哪敢嫌弃你？”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开怀大笑，他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极了！ “你干么一直盯苦我看？” “我好喜欢你的笑声，你应该常常笑。” 闻言，他像个闹别扭的小男孩似的低下头，不过这么僵着似乎又很尴尬，只好？伸手拿了一个三明治塞进嘴里，回想过去的时光，他好像不曾如此开心的笑过。 自从他有记忆之后，就一直脱离不了“私生子”这三个字的纠缠，就是外公外婆也是用这样的字眼攻击他，因此他变得很孤僻，对他来说，沉默寡言是保护自己的方法，他也的确成功的把所有的伤害挡在心门之外，可是，也变成一个不懂得喜怒哀乐的人。 “你好可爱哦！”她调皮的靠过去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轻松了下来，他抬起头抖睨着她，“你在取笑我。” “偶尔让人家取笑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是是是，我认了。”他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可是，你的口气听起来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哦！” “难道我要拍手鼓励你，可以尽量耻笑我吗？” “那倒不必，不过，你可以试着一笑置之，当你回首看看过住，就会发现人生育在很短暂，所以，真的不必太拘束。” 凝视着她，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爱一个女人，现在，他突然为自己受到诅咒感到庆幸，否则，他有可能错过她。 “你看什么？”放下手巾的三明治和奶茶，她不自在的伸手摸了摸唇角。她脸上有沾到什么东西吗？ “我在想认识你真好。” 投入他的怀里，她充满幸福的说：“我也有同感哦。” 这个时候内线电话响了，他们两个不得不分开，他起身声到办公桌旁边，然后按下电话机的通话键，“什么事？” “总经理，再过十分钟就要开会了。” “我知道了，你先把资料准备好。”他随即结束交谈。 “你准备开会，我回花店了。”她连忙站起身，可是还来不及走人，又被他压回沙发上。 咧嘴一笑，他很清楚她想落跑，“不急，你待在这里吃完早餐再回去。” “可是，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啦！”她一张脸马上垮了下来。 “我不管，你至少要解决掉一半。” 努努嘴，她莫可耐何的点了点头。 “好啦，你继续奋斗，我先去开会了。” 他离开不到一分钟，她就想到一个好主意——把吃不完的带回去给小芹，小芹的胃对好吃的东西一向抗拒不了。 假日，江静梨第一次造访褚鸿圻的住处，这里比起她们租赁的公寓大到两倍以上，也许是整个公寓以黑色系为主，这里感觉有一点阴沉，再加上干净俐落的作风，看起来非常空荡冷清。 “为何这里好像没人住的样子。”江静梨评论道。 “我待在这里的时间很少，而且我很爱干净，不喜欢东西丢得到处都是。”他把大部份的时间都耗在办公室，就是周末假日也不例外。 “这一点我已经发现了，你的办公室跟我想像中的办公室实在是差太多了……咦？这里怎么有楼梯呢？上面是什么地方？” “上面是私人的顶楼。” “哇！你有私人的顶楼？” “对，当初我是设计把它打造成私人的花园，不过，我对照顾花花草草没什么研究，我的帮佣也不懂这些，所以现在是空着，如果你不觉得太累太麻烦，这座私人花园以后就交给你了。” 两眼一亮，她跃跃欲试的拍手道：“好棒哦，我们待会儿就来研究看看种什么植物比较好。” “别急，这个可以慢慢规划。说好了，你今天是特地来这里展现你的厨艺的， “对哦，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大卖场采购食材？” “我已经请帮佣昨天下班之前准备好了。” “那么接下来你就看我表现喽。” 十分撞之后，褚鸿圻就发现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提意，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看着一个女人忙禄的在厨房洗洗切切竟然可以让他产生反应。 冷静下来，他一向很懂得自我控制，不会挑在这种情况下变成“色狼”吧！可是，他越想压仰，那股蠢蠢欲动的渴望却更加猛烈…… 因为褚鸿圻突然从后面抱住她，江静梨吓了一跳，“你在干么？” “我已经饿了，等不及了。”他低下头轻柔的吻着她的头，她好香哦！ “饿一下，待会儿你享用它们的时候会觉得更美味……呃、我会用最快的速度把午餐做好……”她的声音有点颤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气氛不对劲。 不懂吗？没关系，他直接把手钻进她的衬衫里面进行攻势，这下子她应该很清楚他的饥饿从何而来吧。 “呃……鸿忻……”怎么办？她的头昏了，身体好热好热…… “什么？” “你……这样子……我、我没办法做菜。” “那就不要做菜了。” “……嗯……啊……”天啊！这是什么奇怪的声音？这是她发出来的声音吗？ 她的呻吟对他无疑是催化剂，他立刻化成脱缰野马，抱着她进房间，惊涛骇浪的欲望随即谱出热情甜蜜的乐曲。 当两人汗水淋漓，在深深的结合中得到了满足后，褚鸿圻伸手将她圈进怀里，她的耳朵靠在他的胸前倾听心跳的声音，他温柔的爱抚着她的头发，“对不起，我刚刚会不会太粗鲁了？” 摇了摇头，她娇羞的把头垂得更低。 “我想安排你和我妈一起吃饭。” 这会儿顾不得害羞，她仰起头看着他，觉得很不安，“你妈，她会不会不喜欢我？” “你不是见过我妈吗？你觉得她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你妈很亲切、很温柔，可是，当时我对她来说是负责婚礼会场布置的花艺设计师，她对我当然没有任何‘敌意’。” “我妈恨不得我早一点安定下来，你有本事逮到她的宝贝儿子，她高兴都来不及了，绝不会对你产生敌意。”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问：“她知道我是个孤儿吗？” “她知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要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这不表示别人都可以用平常心看待我。” “无所谓，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是，我爱你。” 眼神一沉，他感觉到已经在体内安份下来的欲望又苏醒，她实在是太诱惑人了，“你真是个小妖精。” “我是你的小妖精。”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勇气，她主动挑逗的低头亲吻他的胸膛，虽然她害羞的想把自己藏起来，可是她更想取悦他。 “你当然是我的小妖精，我一个人的……啊……”言语被遗忘，只剩下为欲望喘息呐喊的声音，春色撩人…… “小铃，你过来帮我看看，应该穿哪一件衣服比较好？”虽然褚鸿圻一再强调他妈妈会热情的为她张开双手，江静梨还是很紧张，她总是希望自己可以留给他的家人好印象。 放下手中的杂志，廖唯铃受不了的翻了一个白眼，“小姐，你穿什么都好看，只要挑洋装就好了。” “我也知道穿洋装比较正式，可是，就是不知道挑哪一件嘛！” “你真的很好笑，你就那几件洋装而已，还挑不出来？。 努努嘴，她可怜兮兮的说：“我就是挑不出来，才要请你帮忙嘛！” “好吧，你就挑粉红色那一件好了，粉红色特别可以把你的感觉衬托出来。” 顿了一下，她有些犹豫不决，“粉红色很像洋娃娃。” “厚！你想问我意见，就不要-哩巴唆，还有，你本来就很像洋娃娃，这不会因为衣着的颜色就得以改变。” 吐了吐舌头，她没有为自己争辩，她确实给人一种洋娃娃的感觉。 “说真格的，你们的进展未免太快了，丑媳妇这么快就要见婆婆了。” “是啊，好像太快了。”因为太紧张，她都没有想到他们真正交往的时间也还不到一个月呢。 “不过，这至少表示那个家伙对你很认真。” “他不是那种会玩爱情游戏的人。” 冷哼了一声，廖唯铃不以为然的道：“人不可貌相，你知道这年头什么样的男人最会搞外遇吗？那种看起来憨厚老实，父母最希望女儿嫁的男人。” “是吗？” “我看过太多这种例子了。” “还好他不是那种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人。” 再一次忍受翻了一个白眼，廖唯铃没好气的说：“我真正的重点是——人不可以看外表。” “我知道啦，总而言之，我相信他对我很认真。” “如果连热恋的时候，你都怀疑他是否真心，这种男人你可以不要了。”摆了摆手，廖唯铃不想再绕着这个话题打转，“对了，你有没有把他的事告诉梅姨？” “没有。” “梅姨就像我们的妈妈，你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我想暂时不要说好了，梅姨好像很担心我交男朋友的样子。” 抚着下巴，廖唯铃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没错，我也觉得梅姨特别保护你，你记不记得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梅姨问到有没有人在追你，当时我开玩笑说有一卡车的男孩子，结果梅姨紧张得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不停的叮咛你要小心男孩子，不要太早谈恋爱。” 点了点头，她也记得这件事情，“自从那一次之后，我总会避免在梅姨面前提到男孩子的事情。” “有时候我觉得，你根本是梅姨的亲生女儿。” “这是不可能的事，我爸妈出车祸被送到医院以后，我亲眼看到他们在我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虽然过了那么多年，我还是忘不了那一幕。”想起来，她都还会心痛。 “对不起，我害你想起你爸妈了。” “没关系，我喜欢想念他们，他们总是带给我力量。” “老实说，我一直很羡慕你有爸妈可以思念，像我，连爸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唯有这个时候，廖唯铃会变得特别脆弱。 走过去，她伸出双手抱住好姊妹，“你必须相信，上帝之所以不让你知道父母长什么样子，那是因为上帝认为这样子对你比较好。” “阿梨，谢谢你，你最棒了！” “我们都很棒，努力的生活.努力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是啊，我们都很棒！” “你们两个干么抱在一起？”袁小芹一脸睡眼惺忪的走进她们的房间。 “我们两个在相亲相爱啊，不可以吗？”廖唯铃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瞬间清醒了过来，袁小芹住她们冲过去，“我也要相亲相爱。” “……袁小芹，你干么这么粗鲁？”廖唯铃咬牙切齿的大吼，不过，却笑得很开心，虽然没有父母，但是她有亲如手足的姊妹。 “对不起啦，相亲相爱嘛！” 三个女人就这样嘻嘻哈哈的在床上扭成一团，江静梨当然也忘了自己还没有选好明天要穿的衣服。 江静梨终于跟余婉婉正式见面了，不到三分钟，她就完全放松下来，余婉婉一如她之前的印象——亲切，温柔，她真的很难想像这个女人竟然是亚裔集团的掌权者，她一点女强人的架子也没有。 结束丑媳妇见婆婆的晚餐之约，褚鸿圻开车载着江静梨来到淡水河边吹风，她有感而发的道：“你有一个很棒的妈妈。” “是啊，你一定很难想像，她并不是我的亲生妈妈。”顿了顿，他坦然的接着道来，“我是我爸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也就是说，我是个私生子。” 怔了许久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吓到了对不对？” 惊讶慢慢的退去，她扬起灿烂的笑容，“不是，而是意外，不过，那有什么关系，你还是她的宝贝儿子啊。” 闻言，他也扬起笑容，“是啊，我从来没有怀疑我是她的宝贝儿子。” “看得出来，你妈真的很疼你。” “我十一岁那年才被接回褚家，我妈大概是怕我无法融入那个家，对我特别用心，刚开始，我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直到有一天，夜里突然打雷，我吓得躲到墙角，她仿佛感专到我的害怕，像个天使一样冲进房间紧紧将我拥进怀里，很温柔的对我唱摇篮曲，我的心彻底的投降了，才发觉，没错，这个女人就是我妈妈。” “她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妈妈，所以，你要过得很幸福，她对你的苦心才不会白费哦！” “是。”他宠爱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虽然我是个孤儿，可是我也有一个像妈妈一样的人。” “育幼院的院长？” “不是，她是资助我完成大学学业，还有供应我求学时期生活费的梅姨，她也是我们花店的老板，我可以走上园艺业都是因为她的功劳。” “她想必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嗯，我常想自己可以一直保持乐观的态度面对人生，都是因为遇见她。”如果她的人生总是跟苦难纠结在一起，也许会变得怨天尤人。 “你已经正式见过我妈了，我也应该正式跟你的‘亲人’见面，你安排一下，我想请她们吃顿饭。” 咬着下唇，这下子她可伤脑筋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梅姨很保护我，一直不赞成我交男朋友，所以，我还没有机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她。” “那就趁这个机会把我的事情告诉她。” “可是，我伯梅姨会刁难你。” “真金不怕火炼，我们只要同心，她绝不会把我吓跑。” “好吧，不过，如果梅姨说了什么令你生气的话，你可不要跟她计较。” “我怎么敢跟她计较？我还得靠她把你交到我手上？” 她的心跳突然变得好快，这是求婚的意思吗？ “对了，下个礼拜法国的厂商要来拜访，我恐怕没办法陪你回育幼院。” 如果他是在求婚，她应该怎么回答？她还没准备好吗？少来了，她都已经把自己给了他，当然是决定一辈子跟着他，只是…… 倾身将脸凑到她面前，他若有所思的一笑，“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呆呆怔怔的回过神，她一脸茫然的道：“嘎？” “你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他戏谑的挑了挑眉。 “呃……没事。”她别扭的撇开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他吗？其实，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那么短，应该再多相处一些日子，更深入的了解彼此。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尽管开口没关系。” “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了。”她随即转身往车子走去，她还是多享受一下这种谈恋爱的日子吧。 “我们……好吧，回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当然想快一点把她娶进门，可是他现在什么也没准备，而且，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总要在心里没有任何亏欠的情况下结婚吧。 虽然迟早要面对，可是，江静梨还是拖拖拉拉过了半个月，她总是挑不到一个适当的机会，不过褚鸿圻询问了她好几次，没办法再拖下去了，正好今天梅姨来访，她就利用这个机会开口吧” “我好像好久没有来你们这里了。”每隔一阵子，梅姨就会大包小包带了很多吃的东西来到她们的住处。 “是啊，因为花店搬新家，梅姨这些日子比较忙。” “我真的没想到搬个花店会这么辛苦，以后再也不会了，对了，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们的意思，你们有没有打算换大一点的公寓？” “不用了，这里很好啊。”话刚刚落下，另外两位好姊妹马上点头附和。 “我知道你们是想省钱，不过，如果可以找到跟这里租金相同，但是却有三间房间的公寓，这不是更理想吗？” “我们当然是能省则省，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们住在这里很好，房东也很照顾我们，进出交通方便又安全，如果搬到新的地方，我们还得重新适应环境。” “也对，我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想你们若是搬到离我比较近的地方，我也比较好照顾你们。” “梅姨，我们都是大人了，会照颤自己。”袁小芹老是不习惯人家把她当成孩子，因为她身材高大，看起来就是那种专门保护弱小的人。 “我还是觉得你们像小孩子一样。” “阿梨倒是真的很像小孩子。” “是啊，没见过长得比她还娇小的人。”廖唯铃悄悄的用脚踢了一下江静梨。这个女人怎么还不赶快开口呢？ 轻轻的倒抽了一口气，好忍不住皱眉，这个女人干么这么用力？ “阿梨，你怎么了？”梅姨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 偷偷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她就爽快的开口吧，“梅姨，下个礼拜天晚上你有空吗？我想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 “下个礼拜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下是，只是单纯想请梅姨吃饭。” “为什么突然想请我吃饭？” “其实，真正想请梅姨吃饭的人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梅姨询问的看着廖唯铃和袁小芹，她们两个同时摇了摇头。 清了清嗓子，她小心翼冀的说：“他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的人？” “她男朋友啦！”袁小芹忍不住脱口而出，廖唯铃马上在她大腿上捏了一下。她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廖唯铃狠狠的用眼神警告她闭嘴，她们事先就说好了，这件事她们只能在一旁当听众。 “你什么时候交了男朋友？”梅姨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最近的事情。” “你怎么没有带他过来给梅姨看看呢？” “他就是想看看梅姨，所以想请梅姨吃饭，当然，还有小铃和小芹，她们和梅姨一样都是我的亲人。” “怎么好意思让他请吃饭呢？不如，请他到梅姨家里吃饭，梅姨亲自下厨。” “这怎么可以呢？哪有让长辈为晚辈下厨的道理？” “没关系……” “不行，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由他作东请梅姨吃饭。” “这……” “梅姨，去啦，难这你不好奇阿梨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吗？”廖唯铃撒娇的拉了拉梅姨的裙子。 沉吟了片刻，梅姨终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第九章 看了一眼腕表，江静梨转头看着西餐厅的大门。奇怪，她们怎么还没到呢？ “你不要着急，也许路上塞车，她们总会出现。”褚鸿圻把她的头转了回来，逗弄的捏了捏她的粉顿，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我是担心梅姨突然改变主意不来了。”因此，她还特地请两位好姊妹去找梅姨一起过来赴约，她总觉得梅姨真的不想来吃这顿饭。 “既然你的梅姨是个了不起的人，她就一定会信守承诺。” “是啊，我真是个笨蛋！”她自嘲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瓜，略微一顿，她歪着头瞅昔他，“不过，她对你可能不会很客气，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也许，她会对我很满意哦！” “我当然希望如此。” 挑了挑眉，他要抗议，“你对我好像很没有信心哦！” “我……好好好，她会对你满意极了，一百分好吗？” “这还差不多。”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终于，他们等候的三位女人出现了，褚鸿圻和江静梨立刻起身迎接，可是当他和梅姨面对面的那一刻，他们两个却同时怔住。 “梅姨，这位是褚鸿圻。”江静梨似乎没有意识状况不对了。 回过神来，褚鸿圻冷冷的道：“我有事先走了。” 除了错愕，江静梨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急匆匆的离开西餐厅。 “那个家伙在搞什么鬼？”廖唯铃第一个反应过来。 “对啊，他是不是疯了？”袁小芹也做出反应了。 “不要怪他，这是我的错。”梅姨一脸呆怔的跌坐在沙发椅上面，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没想到亲生儿了会这么靠近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当然很震惊，可是他显然认出她的身份，这又令她不解，这十九年来她多少有些改变，而且当时的他才十一岁，她这个母亲的模样应该早在他的记忆中渐渐模糊了。 “梅姨，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让静梨终于发出声音。 “你们都先坐下来吧。”当她们三个都落坐，服务生也过来点餐，这个时候谁也没有胃口，她们随便点了一杯饮料，等到饮料送上桌，梅姨才缓缓的脱口而出，“他，是我的亲生儿子。” “什么？！”她们现在所受到的惊吓比起刚刚有过之而无不及。 过了一会儿，梅姨才缓缓道出过去的故事，“他是我跟人家的丈夫生下来的孩子，我很爱他，真的很爱，不管生活有多苦，我不顾家人的反对坚持自己养育他，可是，他是那么聪明的孩子，学习能力很强，而我根本没办法好好栽培他，终于不得不去思考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应该把他送回他父亲那边？” 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眼泪不经意的溢出眼眶滑下双颊，梅姨用手背拭去泪水接着又道：“虽然这个决定很痛苦，但是我知道为了他好，必须这么做，于是我把他寄放在育幼院等候褚家的人来接他，不过，实在是太舍不得了，我拖了半个月才打电话联络褚家的人。” 这个故事太令人意外，她们一个个舌头都打结了。 “十九年了，他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我呢？”梅姨自言自语的道。 “也许，他偷偷调查过梅姨的下落。”袁小芹这次的反应倒是挺快的嘛！ “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他曾经调查过梅姨的下落，就不可能不知道梅姨跟阿梨的关系。”廖唯铃的心思果然比较细腻。 “那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想他应该看过梅姨的照片……对了，梅姨，当初他身上是否留有你的照片？” 梅姨摇了摇头，“我也曾经私心的想过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照片，希望他一辈子个要忘记我这个母亲，可是他是一个又聪明又早熟的孩子，当时为了避免引起他的疑心，我不敢有任何暗示我们要分开的举动。” “这就奇怪了。”这下子廖唯铃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了。 暂时搁下这个无解的问题，梅姨握住江静梨的手，“阿梨，我很抱歉。” 她已经从刚刚发生的状况中平静下来了，“这不是梅姨的错，没有一个母亲忍心把自己的孩子送走，我可以明白梅姨当初在做这个抉择的时候是多么心痛。” “我怕他……可能会跟你闹别扭。” “他会想明白，如果没有梅姨当初心痛的割舍，就没有今天的褚鸿圻。” “但愿如此。”梅姨不忍心戳破她的期待，也许对一个孩子来说，功名成就是无法取代待在母亲身边所拥有的幸福。 关掉手机，江静梨觉得很不安，为什为他不接电话呢？她可以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复杂，当初抛弃他的母亲竟然是资助她这位孤儿的恩人，他不可能再像以往一样用平常心面对，这是当然，可是，他有必要拒绝按听她的电话吗？ “阿梨，你还好吗？”梅姨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她勉为其难的挤出笑容。 “他没有跟你联络吗？” 摇了摇头，她真的好担心他。 “你要不要去公司找他？” “李秘书说他今天没有进公司。” “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正在交往的男孩子是他，我就不会接受邀请。” “梅姨，你不要这么说，你们迟早会见面。” “至少，等你们两个结了婚之徒再见面，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麻烦。” “这也未必，没有人知道什么样的情况对大家比较好。” 沉默了半晌，梅姨很清楚自己不会得到谅解、他们母子也生活了十一年，她了解他，“我想他过几天就会出现了，如果他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你就顺了他吧。” “我不明白梅姨的意思。” “我们母子之间的恩恩怨怨与你无关，他不会把我的事情牵连到你的身上，可是，他也不可能原谅我对他的伤书，他不想见到我的心情可想而知。” “梅姨，你不要这么悲观，我相信这么多年他一定也很想念你，也许一时之间翅法原谅，但是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无奈与苦心。”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不过，恐怕要等很久很久，你只要记住，你一定要守在他身边，有你守护他，我就放心了。” 顿了一下，她忍不住一问：“梅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这附近上班？” “自从他留学回来之后，我一直很注意他的消息，前些日子因为你们张叔的健康出了状况，我开始担心生命的无常，也许我不能跟他相认，但是至少我可以就近看着他，所以才决定把花店搬来这里。” “你每天中午是不是偷偷跑去看他？” “中午是用餐时间，我想他总要出来吃饭，也许有机会见到他，好几次我看到他，我激动得都哭了，他是那么英俊迷人，你说是不是？”梅姨脸上散发着身为母亲的骄傲。 “是。” “老实说，我没有后悔把他送回褚家，褚家把他养育成一个很优秀的人，而且我知道褚夫人对他的疼爱并不亚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很满足了，今生我就算再也听不见他喊一声妈妈，也不会有一句怨言。”说着，梅姨的眼眶又泛红了。 “梅姨……” “梅姨对你只有一个请求，你要用满满的爱守护他，可以吗？” “这是一定的，不过，我一定会帮助梅姨找回儿子。”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不需要这么做，这只会增加你们之间的龃龉。” “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总要努力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好吧，不过，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 “别急，我相信他一定会出现，他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点点头，她应该对他有信心，“是啊，他一定会出现。” 正要上床睡觉，江静梨就接到褚鸿圻的电话，因为太开心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异样，匆匆忙忙的飞奔下楼，看到他，她立刻冲过去抱住他，她真的好怕失去他哦！ “太好了，我总算看到你了，你到底跑去哪里？我好担心你哦！” 半晌，褚鸿圻才低沉的出声道：“如果我要你在我们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择谁？” 全身一僵，她缓缓的仰起头看着他，“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见到她，如果你继续待在那里，这是无法避免的。” 松开抱着他的双手，她往后一退，“可是，她是我的恩人，如果我为了你跟她划清界线，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她不会怪你，当初她不也抛弃我吗？” “她是为了你好。” “不管有什么理由，抛弃就是抛弃。” “你能不能先听她怎么说，再来评论她的对错？” “我不想再见到她。” “你连一个机会也不能给她吗？不管怎么说，她是生下你的母亲，也曾经努力的养育你十一年。” “我宁可她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身体微微晃了一卜，她虚弱的说：“我没有办法忘了她给我的点点滴滴。” 其实，他早知道结果如此，但是他的心还是很痛，“我们分手吧。” 不能哭，可是泪水却不听使唤的溢出眼睛，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你，真的要分手吗？” “如果要继续牵着手走下去，我们之间不能存在任何阴影。” “我明白了，可是，我能不能求你给她一次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你听听她怎么说，这也是让你自己从过去的怨恨解脱的好机会啊。” 他选择沉默没有回应。 见状，她放弃最后一丝丝的期待，温柔的送上她的关心，“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沉重的转身走回公寓。 不知道自己在街道上站了多久，当他回到住处已经凌晨一点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拿出红酒，一杯接着一杯，也许是想把自己灌醉吧。 他突然有个领悟，她会选择放弃他，说不定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曾经他辜负了“娃娃”，所以有什么资格拥有幸福呢？ 也许他的要求很可恶，但是，他还是希望她站在他这一边，她难道不能明白他的心情？那种被自己亲生母亲抛弃的滋味真的很痛很痛！ 好奇怪，为什么她觉得好热好热，还有，她的头好重好重……江静梨拍了拍脸颊，努力保持清醒，可是，她全身软绵绵的，好想躺下来哦…… “阿梨，你怎么了？”袁小芹终于发现她的异样。 摇了摇头，她努力挤出笑容，“没什么。” “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呃……我的身体是有点不舒服。”她好像快撑不住了，还是老实一点好了。 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袁小芹惊叫道：“我的天啊！你发高烧了！” “是吗？”话落，她整个人往前一趴，眼前出现的是伸手不见无指的黑暗……当她再一次醒过来，已经躺在某个私人联合诊断的急诊室。 “阿梨，你醒了啊。”袁小芹总算松了一口气。 半晌，她虚弱的挤出话来，“我怎么了？” “你生病了，你已经烧到四十度，自己都没有感觉吗？”袁小芹越说越激动，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难怪我觉得全身热呼呼的，原来我发烧了啊。” 听到她那种不当一回事的态度，袁小芹火大的道：“拜托，失恋了又不是天塌下来，你干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这样子就比较好过吗？” 过了三秒钟，她才缓缓的道：“对不起。” “阿梨醒了啊。”梅姨这个时候拉开隔开病床的布幕走了进来，手上提了一包刚刚从便利商店买来的报纸、零食和饮料，她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袁小芹，接着便在床沿坐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好多了。” “你这个孩子真是糟糕，人不舒服就应该说出来，为什么闷不吭声？” 一个苦笑，她下好意思的说：“我以为撑得住，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你把小芹吓坏了，还她那个时候我刚好回到花店。” “对了，花店呢？” “你专心躺在这-打点滴，什么都不要想。” “可是你们都在这里，花店怎么做生意？” “我们今天休假一天。” “我打完点滴就回去，梅姨用不着为我休假一天。” “其实，我今天本来就很想休息一下，可是又想不到借口，现在可以名正言顺放假一下，怎么可以放过呢？” “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傻瓜，每个人都会生病，这也不是你愿意的事情啊。” “她知道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应该留在家里休息。”袁小芹懊恼的插嘴。 “阿梨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她不放心把事情交给别人嘛！” “笨蛋！”袁小芹真的是又生气又心疼。 “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用没有吊点滴的手拉了一下袁小芹。 故作姿态的哼了一声，袁小芹没好气的说：“身体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漠不关心，我还能怎么样？” “好了啦，你就别再跟阿梨呕气了，你没看到地都快急哭厂吗？” 做了一个鬼脸，袁小芹不自觉的脱口问：“梅姨，为什么你老是袒护阿梨？” “因为她是我的儿媳妇啊。” “他们已经分手了。”袁小芹不安的看了一眼江静梨。 “阿梨始终是我认定的儿媳妇。” 这句话好像怪怪的，可是，她一时半刻又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江静梨显然也很疑惑，地不解的皱着眉。 虽然知道她们脑子里面尽是问号，梅姨并没有解释的意思，总有一天她们会明白，她转而道：“阿梨，我去找他好吗？” 顿了一下，她摇了摇头，“我们两个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真的希望这样子就结束了吗？” “我也无能为力，他听不进任何的解释。” “你不是说，我们总要努力去做应该做的事情吗？”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生病的事。”虽然他们分手了，但是他知道了一定会担心，可是，既然两个人以后不再有往来，就不应该再带给他困扰。 “干么不让他知道？耶个家伙应该知道自己把你害得多惨！”袁小芹忍不住义愤填辞。 “不管如何，我希望他幸福。”如果有人愿意守在他身边一起面对诅咒，不管是谁，她都会抱以祝福，她只要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了。 “好啦，我知道了”梅姨轻快的结束这个话题，好了解阿梨的心情，可是…… 看到相爱的人因为她而分离，梅姨于心何忍？她知道自己直接打电话约儿子见面，他只会挂她的电话，因此她以花言花语工作坊的名义跟李秘书订下拜访褚总经理的时间。 “如果你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来拜访我，这个你可以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当李秘书告诉他，花言花语工作坊的老板想拜访他，他原本想拒绝，可是静梨耶天的请求猛然跳进他的脑海，不知不觉，他就答应了。 “我可以坐下来慢慢聊吗？”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 “我不是来为自己辩解，我是为了阿梨找你。” “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不需要你来插手。” “看到她病成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心跳漏了一拍，他全身不由得紧绷，她生病了…… “你知道吗？看若躺在床病上的她是那么的瘦弱，我的心好痛哦！我知道她一定很希望你在她身边，可是她坚持不要我告诉你，你明白她的心意吗？因为她不想让你为她担心，她是这么爱你，你怎么狠心下要她？” 冷静下来，她总是会熬过去的，也许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不过，他也会远远的陪伴着她，他所受到的折磨绝对不亚于她。 “她必须在我们之间做一个选择，既然她选择你，那就没有什么好说了。” “你爱地吗？” “这件事跟我爱不爱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如果你爱她，你就不会让她这么痛苦。” “当她选择放弃我的时候，难道我所受到的痛苦会亚于她吗？”他几乎失控的大叫。 神情黯了下来，她没想到他对她的怨恨深到宁可舍弃自己的爱，“我犯下的错并不是她的责任，你不觉得自己对她的要求太过份了吗？” “因为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牵扯，如果她有任何怨言，那就怪你吧，你不出现不就没事了吗？” 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梅姨悲伤的说：“没错，这都是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所以你没有资格来这里批评我。” 沉吟了片刻，梅姨突然迸道：“你还记得‘娃娃’吗？” 闻言一惊，他的眼神转为锐利，“你怎么知道‘娃娃’？” 没有回答，梅姨自顾自的又问：“你这记得答应过‘娃娃’，你的妈妈会一起带着她离开肯幼院吗？”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你想知道‘娃娃’现在在哪里吗？”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没错，阿梨就是‘娃娃’，你把幸运项链送给她的‘娃娃’。” 惊愕的睁大眼睛，他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这怎么可能？” “你可以去查证，还有，当初你送给‘娃娃’的幸运项链，我相信阿梨一直收藏得很好。” 这是真的吗？静梨就是他寻寻觅觅的“娃娃”？虽然他怀疑她说这些话的动机，但是，这不像是编出来的谎言。 “你答应过要带‘娃娃’一起离开，你失约了，这一次，你不可以再放开她的手，她是一个值得你用一生珍爱的女孩子，千万不可以因为我的关系而错过她，你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他的思绪很乱，“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我走，希望你可以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当办公室恢复宁静，褚鸿圻头痛的往后一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章 走过来又走过去，褚鸿圻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江静梨真的是他寻寻觅觅的“娃娃”吗？根据征信社的调查，“娃娃”早在那一次大火之后就被送走了，可是江静梨却是在慈恩育幼院长大，这根本是相互冲突，她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除此之外，她为什么知道“娃娃”的事情？还有，她又为什么知道江静梨和“娃娃”是同一个人？ 叩。严正豪示意性的在敞开的办公室门上敲了一下，便大步走了进来，“总经理，我拿到征信社的资料了。” 回过神来，褚鸿圻略显心急的接过他手中的牛皮纸袋，不过，还来不及抽出资料，严正豪就抢着说出他的惊人发现。 “这里面有总经理绝对想不到的人。” 闻言，他的手停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好快，“是谁？” 略微一顿，严正豪才援缓的宣布答案，“江静梨小姐。” 虽然真相已经大白，他还是半信半疑，“她不是重建之后的慈恩育幼院的孤儿吗？” “其实早在火灾之前，她就是慈恩育幼院的孤儿了，火灾之后她被送走，可是当慈恩育幼院重建完毕，她又被送回慈恩育幼院，至于原因，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现在恐怕无法追查了“” 颤抖的双手慢慢取出资料，第一张就是江静梨的资料，而资科上的照片确实是他记忆中的“娃娃”，没想到他费尽心思寻找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命运之神早巳经安排了他们的重逢。 “总经理，你要找的人难道是江静梨小姐？”严正豪试探的问，他一直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哪有人近在眼前却认不出来，可是，既然是那么十几多年前认识的朋友，这个人的长相想必变化很大，而且总经理又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见了面却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是，我要找的人就是她。” “太好了，这是不是表示我可以结束找人的工作了？”严正豪很高兴自己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这件工作结束了。”他把资科放回牛皮纸袋。 “不过，总里理为什么要找她？”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 “好奇嘛！”严正豪忍不住做了一个鬼脸。 像是想到什么，褚鸿圻突然站起身，“我出去一下。” “待会儿有个财务报告。” “不管多重要的事情都延到明天。” “喔。你去哪里？” “你是我老婆吗？”他冷冷的斜睨这个问题一大堆的家伙一眼。 捂住嘴巴，严正豪一脸无辜的目送上司离开办公室，下属关心上司去了哪里，难道不对？不过，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 “你是我老婆吗？”禁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他这个上司越来越可爱了！ “这个时候我的宝贝儿子应该在公司埋头苦干，怎么有空来这里？”余婉婉倒了一杯花茶递给褚鸿圻。 喝了一口花茶，他幽幽的道来，“妈，我见到她了。” “你的亲生母亲吗？” 点了点头，他觉得很迷惑，“她竟然第一眼就认出我了。”这几天，他一直为了她的出现困扰不已，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十几年来他的变化很大，如果在这期间她不曾见过他，为什么有办法第一时间就认出他？ “我不是说过了，她之所以一直不去找你，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有愧于你，并非她不想你，所以也不表示，这么多年她没有在暗中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眼神一变，他相信妈妈这么说一定有道埋，“妈是不是知道什么？” “因为鸿耀差一点从鬼门关回来，让我想通了很多事，决定调查你母亲的下落，她在送走你的第二年遇见她现在的丈夫，一年后他们两个结婚，结婚至今没有生孩子，在她丈夫的支持下，她一直是育幼院的捐助者，我想这是她为了不得不放弃你而采取的赎罪方式。今年的母亲节，我发现她偷偷摸摸在我们家外而窥探，我更确定她对你的思念有多深。”握住他的手，她恳切的道：“原谅她吧。” “难道妈希望我回到她身边吗？” “你叫褚鸿圻，你是褚家的孩子，这是永远不变的事实，而且，妈不是让你回到她身边，而是一个自私的妈妈，我希望多一个母亲疼爱你，说不定，我和你母亲有一天会变成好朋友。” “妈，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放下过去的一切。” “我相信你做得到，至少，你应该给她解释的机会啊。” “我知道了。” 优雅的伸了一个懒腰，余婉婉想到一个好主意，“既然你在这里，我们就约你大哥和大嫂去亚悦饭店喝下午茶吧。” “大哥大嫂那么忙，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们。” “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再忙也会把时间空出来。”余婉婉随即走到办公桌旁边，她拿起电话听筒拨打总经理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果然如她所言，褚鸿耀立刻把工作搁在一旁，然后带着秘书老婆前来跟他们会合，褚鸿圻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他竟然从来不知道家人对他这么重视。 有些事情，褚鸿圻知这自己非要搞清楚不可，于是他打电话约亲生母亲见面，母子两个再次面对面，虽然还是很生疏，但是那份对峙僵硬的气氛已经不见了。 “我想见你是因为有几个疑问，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和‘娃娃’之间的事情？” 看着他一会儿，梅姨才缓缓的道来，“我把你寄放在慈恩育幼院之后，因为割舍不下，所以没有马上联络褚家的人，那半个月，我每天偷偷跑到育幼院外面偷看，知道你守在门口等我，我听见你和‘娃娃’之间的对话，和你许下的承诺，可是育幼院不停打电话询问我，后来我只好联络褚家的人去接你。” “那为什么你会知道江静梨就是‘娃娃’？” “你不是许下承诺，你会要求妈妈一起带她离开吗？我没有办法带她离开，只能守护她，每天下了班，我就会跑去育幼院偷看她，我看到她总是守在门口等你回来接她，后来育幼院发生大火，她被送到别家育幼院，我这是谨守自己的责任，直到后来我有能力帮助她，就去拜托重建之后的慈恩育幼院院长让她回到那里，院长得知你们之间的承诺非常感动，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回去找她。” 他真的没想到，这就是静梨后来又回到慈恩育幼院的原因。 “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该有的责任，我很愧疚，但是，我必须选择对我的孩子最有利的未来，这是身为一个母亲的私心，我不敢妄想你会原谅我，不过，我必须让你明白我的心情。”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难道你不担心我会被褚家的人欺负吗？” “我打听过了，褚夫人余婉婉是一个好女人，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是一样的疼爱。” 沉默了三秒钟，他的声音变得很轻柔，“我不知道能否原谅你当初的舍弃，我需要一些时间，但是我再也不会放开静梨的手，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她。” 笑了，她知道他的心软化了，“这样就够了。” “我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吧。” 虽然休养了三天，江静梨的气色还是非常不好，不过，为了不想影响别人的心情，她一直努力保持微笑，可是老实说，她的笑容实在不怎么样。 “阿梨，我记得你胸前曾经挂着一条幸运项链，那条项链还在吗？”梅姨突然闲聊似的道。 “那是一条很重要的项链，我一直把它收在盒子里面。”慈恩育幼院发生火灾之后，她就不再戴那条项链，曾经，她想过是不是要丢了它，可是，那是一条连系他们的项链，而且，她怎么能把他母亲送给他的项链丢掉呢？因此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它保留下来。 “你把那条项链拿出来戴吧。” “为什么？” “那不是幸运项链吗？说不定戴上它会为你带来好运啊。” “梅姨，你怎么会相信这种迷信呢？”袁小芹不以为然的道。 “也许是迷信，可是试试看无妨嘛。” 点了点头，她接受梅姨的提议，“好吧，最近我好像真的很需要一点运气。” “我对你有信心，你很快就会没事了。”袁小芹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梨，明天你有空吗？” “有啊，梅姨有什么事吗？” “昨天我接了一个case，我想请你明天跟我一起出公差。” “不好吧。”袁小芹抢着这：“阿梨大病初愈，她还是在家里多休息比较好，出公差的事就交给我吧。” “我需要阿梨给我一些意见，这种事你帮不上忙，而且，阿梨闷在家里对身体反而没有帮助，出去活动一下也是好事。” “这倒是，说不定阿梨出去活动一下反而可以早一点恢复精神，可是梅姨是阿梨的老师，梅姨给阿梨意见还差不多呢！”袁小芹迷惑的皱了皱眉头。 “阿梨早就升格当老师了，现在已经不输给我了。” “没有这回事。”江静梨谦逊的摇摇头。 “阿梨，这个case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梅姨，当然，明天的收入半归你。” “小心了……” “你不要跟梅姨客气，我们公私分明。” “我明天会跟梅姨一起出公差。” “今天晚上早一点休息，明天才有体力工作，还有，待会儿花店打烊，我请你们吃大餐，你们顺道打电话给小铃，问她要不要一起过来吃饭？” 袁小芹立刻发出欢呼声，“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她。” 当她们身处亚悦饭店的客房，江静梨难免心生疑惑，“梅姨，这里是我们要布置的场地？” 点了点头，梅姨解释道：“这位客户今天晚上要在这里向他的情人求婚，梅姨年纪大了，已经不太会搞浪费，所以才会想找你跟我一起出公差。”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构图？” “好啊，你来构图，如果我有什么想法，我再提出来。” 这么一来，她岂不是喧宾夺主吗？“梅姨，我想还是你来构图吧。” “我希望你早一点可以独当一面，你试试看吧。” 其实有机会可以磨练，她是求之不得，于是点了点头，她开始着手构图，对于她的想法，梅姨显然非常满意，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言表示意见。 构图完成，她们就按着构图开始进行布置，因为两个人分工合作，她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完成工作。 虽然眼前的浪漫景致是出自于她的设计，江静梨还是看得失魂了，真的好美，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女人会在这个地方接受情人的求婚？ “阿梨，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楼下接客户，你在这里等一下，待会儿饭店的服务人员会把客户订的晚餐送过来。” 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她的心思还摆在眼前这幅浪漫的美景当中，因此没有注意到饭店的服务人员何时送晚餐进来，当然也没有留言到那位“客户”已经站在她后面。 也许是感觉到背后的异样，她突然转过身，他们两个的目光终于交会了。 许久，她颤抖的发出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变得好憔悴。”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心好痛，他真的是太可恶了！ “你也是，你都不会照顾自己吗？”踮起脚尖，她心疼的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庞，可是到了半空中又收了下来。 “对不起，当初我没有带你离开育幼院，现在又伤了你的心，我真是个超级大混蛋，请你原谅我好吗？” 当初……怔了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大哥哥？” 往前跨了一步，他伸手拿起她挂在胸前的幸运项链，“我以为你早就丢掉我给你的信物。” “这是你母亲送给你的幸运项链，我没办法抛掉它，你，真的是大哥哥吗？”虽然太难以置信了，但旱她终于明白为何第一眼会有那种莫名的牵动。 “是，我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只是，我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根本没有脸出现在你面前，可是没想到，命运却用不同的方式安排我们重逢。” 举起手，她爱抚的摸着他的脸，“我是在作梦吗？” “你可以打我，这些天你所受到的委屈尽管发泄在我身上，没有关系。” 她喜极而泣的摇了摇头，“那些都过去了，你只要告诉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对不对？” “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会紧紧抓住你的手。”握住她的手，他柔声的问：“你愿意原谅我对你的伤害吗？” “我不怪你，以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你真是个傻瓜。”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希望你幸福，希望你快乐，不管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无怨无悔的接受，只是，我不要你心里留下任何遗憾。” “我真是个笨蛋，竟然因为自己的怨恨差一点毁了我们两个的幸福。” 转而抱住他，她的脸上终于出现消失已久的灿烂笑容，“因为差一点就失去，以后我们就会更珍惜彼此，这也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你总是这么乐观。”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从口袋取出绒盒，打开盒子，那是一对金戒指，“嫁给我好吗？” 笑盈盈的点点头，她伸手让他把戒指套上，然后也帮他套上戒指。“你是不是跟梅姨串通好的？” “为了守住儿媳妇，她不得不帮我。” “你原谅她了吗？” “我需要时间，可以吗？” “现在你愿意给她机会，这就够了，我相信往后快乐的岁月会慢慢淹没过去的伤痛，到时候，你就可以敞开心门接纳她，真心的喊她一声妈妈。” 满足的叹了声气，他把她紧紧搂进怀里，“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因为你，我看见了爱情，看见了包容，也看见了希望，我爱你。” 顿了一下，她羞答答的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我想吻你。” “我们两个越来越有默契了，我也是，我好想吻你，我想让你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爱你。”他们的唇舌随即甜甜蜜蜜的缠上，激情热列的展开，四周的玫瑰花为他们的爱情做了最浪漫的见证。 ＊欲知褚家老大褚鸿耀如何破除魔咒得到真爱，请看花园系列700魔咒物语之一《尤物新娘》 ＊欲知褚家老二褚鸿佑如何追到糊涂爱人，请看花园系列711魔咒物语之二《糊涂新娘》 ＊欲知褚家老三褚鸿彦如何制伏小气美女，请看花园系列733魔咒物语之三《小气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