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情贝勒》 第一章 和风轻拂,枝叶摇曳,花儿争艳,娇媚动人,彩蝶翩翩,盈盈多姿,在这佟王府烟雨阁的花园里,四处可见春意盎然。 难得今儿个凝嫣格格好雅兴,一早便手执诗卷窝上枝头,晃着悬在半空中的脚丫子,轻声吟唱—— 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好一个未妨惆怅是清狂!”赞许的直点着头,凝嫣豪气干云的说,“虽是女子,也该有如此的潇洒。” “格格……格格……好消息……格格,好消息……” 听着贴身丫环小绿的喳呼声由远而近,渐渐传进烟雨阁,凝嫣懊恼的蹙起眉,学着她额娘的调调,一板一眼的隔空训道:“小绿,不是告诉过你,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连忙打住正准备冲进她家格格闺房的步履,小绿端端正正的转过身,恭恭敬敬的行礼,“福晋吉祥!” 噗嗤一声,凝嫣好得意的咯咯笑了起来。 这才知道被耍了,小绿好委屈的朝花园四下张望,“格格,你在哪儿?别再玩了,赶快出来。” “我在这儿。”伸手摇了摇枝叶,凝嫣将小绿的视线引向树上。 圆瞪着双眼,小绿顾不得言犹在耳的训示,大呼小叫的冲上前去,“格格,你别吓小绿,赶快下来,要是让福晋见到了,我又要挨骂了。” “这上头好玩得很,我还没过瘾呢!”存心吓人似的,凝嫣身体力行的晃动枝干。 看得就差没魂飞魄散,小绿大惊失色地哀求,“格格,你别再玩了,小绿胆子很小!” “别怕别怕,我念首诗给你听听。” “格格饶命,还是请格格赶快下来。”小绿可怜兮兮的求饶。 飞身一跃,凝嫣飘然的落在小绿跟前,她杏眼一瞪,恼怒的说:“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吗?亏你还跟了我这么多年,胆子跟老鼠一样大,你几时看我从树上摔下来过?”她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轻功可了得。 小绿畏畏缩缩的回视凝嫣,“小绿是没看格格从树上摔下来过,可见过格格掉进池塘里。” “我……那是不小心!”臭小绿,陈年旧帐也记得这么牢!若非一时不察,让蝴蝶给引到了池边,她也不会傻呼呼的扑进池子里。 “那格格万一再有个不小心呢?”打从她七岁被卖入佟王府当丫环,就一直跟在格格的身边,她家格格是难得一见的好主子,可,就是贪玩了点,兴致一起,什么都h顾不得,女扮男装上窑子寻花问柳,进赌坊输光身上所有的银两,骑马让马儿给摔了下来……她家格格跟“麻烦”像拜了把子,王爷、福晋又舍不得责难格格,可怜的当然是她这个贴身丫环,害她不时得提心吊胆,生怕格格伤了根寒毛。 “我呸呸呸!你就那么恨不得我摔下来吗?”凝嫣噘嘴一瞪。 小绿诚惶诚恐的屈膝道:“小绿不敢,格格千万保重,要不然小绿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哎呀!瞧你紧张个什么劲,你以为这棵树能拿本格格怎么样吗?”皱了皱鼻子,凝嫣无趣的往书斋走去。 惊魂底定,小绿这才忆起刚刚从正堂大厅得来的喜讯,赶紧追上前,“格格,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她意兴阑珊的问。 眉开眼笑,小绿与有荣焉说:“皇上赐婚,将你指给淳亲王府的-隶贝勒。” 凝嫣傻然的瞪着她,“-隶贝勒?” 小绿兴匆匆的直点着头,“王爷刚刚接到诏书,听公公说,是贝勒爷自个儿跟皇上求来的,再过一个月,格格就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了。” “再过一个月?” 完全没发现到凝嫣愈来愈惨绿的脸色,小绿热切的接着又说:“格格真是好福气,-隶贝勒同三阿哥、怡亲王府的瓒麒贝勒,还有恪亲王府的瑾临贝勒名列‘京城四大美男子’,不知道有多少格格、郡主想嫁给他。” “我不要!”这才大梦初醒,凝嫣急匆匆的转向烟雨阁的入口,一路气呼呼的吱喳着,“阿玛,我不要嫁人……阿玛……” 发生什么事?这么好的姻缘可不是想求就求得到,她家格格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小绿后知后觉的提起脚步,赶忙追了过去,“格格,你等等我……” ===== “胡闹!”大掌一拍,佟王爷震怒道,“皇上诏书既下,这婚事怎能由得你说不要就不要!” 倔强的噘起了嫣红的小嘴,凝嫣好委屈的瞅着佟王爷,十七年来,不管她闯再大的祸,阿玛都舍不得说她一句,这会儿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幸福着想,他竟然生那么大的气! “王爷请息怒,让臣妾跟嫣儿说说看。”福晋连忙柔声安抚。 哼了一声,佟王爷恼怒的撇开头。 “嫣儿,告诉额娘,为什么不愿意嫁给-隶贝勒?”拉着凝嫣,福晋软言软语的问,“-隶贝勒温文儒雅、聪明绝顶,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喜爱,这么好的亲事可是人人求之不得,怎么你反而往外推?” “额娘,你不知道,那个-隶贝勒是出了名的大淫虫,寻花问柳,贪恋美色,我怎么可以嫁给他?”她义愤填膺的说。 “这……嫣儿,你打哪儿听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额娘,打哪儿听来的不重要,我不管,我就是不要嫁给那只大淫虫!” 一时之间无言以对,福晋不知所措的望着佟王爷。 “皇上指婚,这事岂能由得你作主!”佟王爷气恼的道,他不是不知道-隶贝勒生性风流,只是皇命难违。 “阿玛!”凝嫣心急的叫道,“你真狠得下心把我嫁给那只大淫虫吗?” 叹了声气,佟王爷无奈的说:“嫣儿,不要怪阿玛狠心,这事不是阿玛可以左右的。” “额娘!”可怜兮兮的转向福晋,凝嫣语带恳求的喊道。 心疼女儿,福晋忍不住问。“王爷,难道真没有法子了吗?” “能有什么法子?圣旨已下,谁能违抗?除非-隶自个儿跟皇上说去,这亲事或许还有转回余地。”真教人弄不明白,-隶为何请求皇上将嫣儿指给他? 眸子顿时一亮,凝嫣眼巴巴的望着他,“阿玛,你是说,只要那只大淫虫反悔了不想娶我,我就可以不嫁了是不是?” “-隶深受皇上喜爱,这亲事又是他自个儿提的,若他能改变主意不要这桩亲事,只要跟皇上说他弄错对象,皇上也舍不得为难他。” 鬼灵精的笑了,凝嫣总算一扫所有的阴霾,“这就好办了。” “你可别胡来。”佟王爷不安的皱起眉头。 “阿玛,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谁都放心得下,就是你……唉!”佟王爷力不从心的摇摇头,都怪他太宠她了,才会让嫣儿像匹野马,总是任性而为。 神色一正,他的口气转为严厉,“这一次我不准你再任性了,-隶乃人上之人,万中选一的好女婿,能够嫁进淳亲王府是你的光彩,从现在开始到淳亲王府的花轿前来迎娶之前,你给我安分的待在佟王府,哪儿也不准去。” 凝嫣这会儿可急了,“阿玛,你要相信我,我不会乱来。” 佟王爷可不以为然,“小绿,格格就交给你了,若是教我知道格格踏出大门一步,我唯你是问。” “喳,王爷!”小绿好无辜的屈膝应道。 “阿玛!”凝嫣心急的跺脚。 “王爷,嫣儿只是贪玩,不会不知轻重。”福晋不忍的帮忙说话。 “谁都不许帮她说话。” “阿玛,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凝嫣又急又恼的指控,教她静静待在佟王府哪儿也不可以去,这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两样。 佟王爷语重心长的叹了声气,“嫣儿,为了保住你这颗项上人头,阿玛也只有委屈你了。” ===== 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咳声叹气也就过了,可是一连叹了三天气,就是有再大的耐性也会磨光,何况是好动贪玩的凝嫣,再说嫁入淳亲王府的日子近了,她如果再按兵不动,只怕非嫁给那只大淫虫不可。 趁着小绿上灶房帮她弄吃的,凝嫣即刻换掉那身碍手碍脚的旗装,拿了画卷,忙不迭的准备开溜,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还来不及走出烟雨阁,就让守在烟雨阁入口拱门前的小绿给挡了下来。 “你……小绿,我不叫你去帮我拿点吃的吗?”她心虚的抢先兴师问罪。 “格格,我已经让秦嬷嬷去拿了。”早料到格格不可能太安分,小绿根本不敢离开烟雨阁一步,只好请人代劳。 这丫头愈来愈精灵了,竟然没中了她的调虎离山计,努努嘴,凝嫣装模作样的交代,“拿来了搁在书案上,我待会儿想画画。”说着,她堂而皇之的想绕过小绿,往外头走去。 似乎早算准了她家格格会来这一招,小绿赶忙着堵住凝嫣的去路,“格格,你忘了吗?王爷交代过你不可以出去。” “谁说我要出去?”赏了小绿一记白眼,她说得理直气壮,“我不能上我阿哥那儿走走吗?” “格格要上贝勒爷那里,干么还女扮男装?”小绿怯怯的看着凝嫣那身公子哥儿的扮相,格格每次做坏事,总会把自己扮成男儿身。 “我……本格格就爱女扮男装,不行吗,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没良心的小东西,亏自己平日把她当成自个儿的姊妹看待,她竟然胳臂往外弯! “格格,你知道小绿胆子小,就是跟老天爷借胆,也不敢管格格。” 满意的直点着头,凝嫣端起架子道:“那你还杵在这儿干么?还不赶紧让本格格过去。” “可是王爷交代过……”小绿坚决的摇了摇头。 “你真是冥顽不灵!”凝嫣恼怒的瞪着她,“你以为我走得出这烟雨阁,就可以出得了佟王府吗?”虽然她没把佟王府的侍卫放在眼里,但这丫头也太瞧不起他们了吧! “小绿不知道,小绿只是听从王爷的指示,还是请格格留在烟雨阁。”格格鬼灵精得很,谁知道这会儿溜出烟雨阁,下会儿上哪儿去了,她笨嘛,还是盯紧一点比较妥当。 “阿玛又没有说我只能待在烟雨阁!”凝嫣愤愤的指控道。 顿了顿,小绿只能哀求的说:“格格,你就不要为难小绿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小绿可惨了。” 又气又恼,凝嫣一下子噘嘴,一下子皱眉,“你真没用!” 她只是个丫环,她还能怎么样?小绿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莫可奈何,凝嫣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不让我出去也行,可你得帮我办好一件事。” “格格要小绿办什么事?” “帮我把这幅画送给-隶贝勒。”凝嫣将手中的画卷交给小绿。 小绿一脸糊涂的看着凝嫣,她家格格不是很讨厌-隶贝勒吗? “办不到?” 连忙摇了摇头,小绿生怕凝嫣后悔似的急着道:“小绿会请人把画送到贝勒爷的手上。” “不对、不对,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交到那只大淫虫的手上,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是本格格送的,清楚了没?” 这下子小绿更迷惑了,“格格,小绿不懂。” “哎呀!你不用懂,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 迟疑了一下,小绿还是屈了屈膝,“喳!”算了,反正格格做事一向教人搞不懂,管她想干么,只要格格不偷跑出去,她就谢天谢地了。 ===== 淳亲王府 清风徐徐,鸟啭莺鸣,松林苑的园子里飘荡着袅袅的龙井茶香,亭台里的石桌上盛着多样糕点,核仁酥、松子花糕、枣泥馅饼、杏梅酥……这般的写意原该悠哉快活,却见cq隶贝勒阴沉着脸,目光冷然的睇视着手中的画像。 “小四,这画是谁送来的?”-隶懒懒的问着他的贴身小厮。他可不以为画中这位有张麻花脸和一双死鱼眼的女子就是——他请求皇上许给他的凝嫣格格。 “贝勒爷,小四一早进您的书斋,就瞧见它搁在锦盒里,小四也不清楚这画是谁送来的。” 斜睨了他一眼,-隶淡漠的语气有一股不威而严的气势,“小四,我的书斋任谁都进得了吗?” 小四诚惶诚恐的折腰道:“贝勒爷,小四这就请总管去查……” “免了。”合上画,-隶意兴阑珊的饮着茶,这画到底出自何人之手?瓒麒吗?凝嫣格格原是瓒麒的意中人,他却抢先一步请求皇上指婚,瓒麒理应反击才是,只是这么愚蠢的作法绝非瓒麒所为,那会是谁呢? 就在这时,怡亲王府的瑾临贝勒优雅含笑的声音已经来到耳边,“我们-隶贝勒什么时候转了性,竟然有这般雅兴品茶赏花?” “瑾临贝勒吉祥!”小四连忙请安。 瑾临潇洒的一挥手,踱到-隶对面的石椅子坐下,也不拐弯抹角的就问:“听说你请求皇上将佟王府的凝嫣格格许给你,当真有这回事?” “消息传得倒挺快的嘛!” “若非瓒麒刚刚上恪亲王府找我指控你的罪行,我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 眉一挑,-隶冷讽道:“我以为他该上御前告我一状,指控我夺妻。” 瑾临好脾气的一笑,和颜劝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却抢了瓒麒的心上人,于情于理,你有失风度。” “你今天是来说情的吗?”若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当初他看上“醉红楼”的花魁杜小蝉,瓒麒就不该抢先替她赎身,坏了他的好事。 “是我露了口风告诉你瓒麒中意佟王府的凝嫣格格,若不是怡亲王临时受诏巡视西北边防,早请皇上将凝嫣格格指给瓒麒,你也不会有机可趁,难道我不该帮瓒麒讨个公道吗?” “应该,只是于事无补,说了何益?” “有必要这么绝情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瓒麒看上的女人,我就不能喜欢吗?”-隶笑话道。 “当真如此,也该来个君子之争。”- 隶嗤之以鼻的一笑。 叹了声气,瑾临不解的道:“真不明白,你和瓒麒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你该去问他,为何处处与我作对?” “瓒麒生性好管闲事,他不是有意跟你唱反调。”-隶风流贪色,瓒麒不近女色;-隶霸气骄傲,瓒麒温和谦冲;-隶冷漠严厉,瓒麒笑容可掬,两个南辕北辙的人难免意见相左,偏偏这两个人都固执得很,总是不肯退让,意见怎会有一致的时候? “圣旨已下,凝嫣格格我是娶定了。”言下之意,这会儿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你可别意气用事!”瑾临担忧的轻蹙眉头。 冷然一笑,-隶语带幸灾乐祸的说:“瓒麒看上的佳人想必才貌兼具,你应该恭喜我才是。” “你是当真的?”他很难相信-隶这么聪明的人会拿自己的姻缘当儿戏。 “你就当我看上凝嫣格格,真心想娶她为妻,你心里会舒坦一些。”-隶好心的建议。 “你不怕她有张麻花脸,有对斗鸡眼吗?”瑾临也好意的提醒。 微眯着眼,-隶眼露寒光的勾着他,“你以为瓒麒的眼光只有如此吗?” “那也说不定,瓒麒可不像你只爱美人,论才德与外貌,他会更属意有才德的女子。” 不以为然的笑着,-隶邪佞的轻佻道:“待洞房花烛夜,我一定把她瞧个仔细,究竟她是有才德的女子,还是貌若桃花的美人儿。” “你……”瑾临力不从心的摇了摇头,看样子瓒麒想夺回他的娘子恐怕难如登天了! “你去告诉瓒麒,我会好好疼惜他的心上人。”-隶存心挑衅。 “我希望这是真心话。”瑾临语重心长的说。 园子忽然扬起一阵冷风,像是在耻笑工于诡计的人心,多情红尘,岂是俗人可以轻易逗弄的。 第二章 夜色低沉,露水凝重,一道鬼祟的身影蹑手蹑脚的穿过佟王府烟雨阁的花园,来到围墙边。 望着约莫两个半人高的墙垣,凝嫣好得意的一笑。 这个没良心的小绿,竟然扯她后腿,请求她阿玛派侍卫守住烟雨阁,哼!他们以为这样就关得住她吗?她连淳亲王府都不放在眼里,佟王府算什么,小小一个烟雨阁又能奈她如何? 真是一群蠢蛋,她凝嫣格格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冒险抗旨!再说连累到阿玛和额娘,她于心何忍?她只是不甘心皇上竟教她嫁个恶名昭彰的大淫虫,她实在不服气,她想扭转乾坤,改变既定的命运,当真老天爷不怜她,非将她送进淳亲王府,她也认了! 送去的画像至今没有下文,她只好再采取第二步行动。 正当凝嫣准备飞身而起,突然有人从身后拖住她。 回过头,凝嫣恼恨的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挡本格格的路?” “格格!”小绿怯怯的喊了一声。 认出小绿的声音,凝嫣定睛一瞪,气急败坏的咬牙切齿,“死小绿,怎么又是你?你就不能当作没看见吗?” “格格,你就别为难小绿,王爷怪罪下来,小绿可承担不起。” 她狐疑的蹙起眉头,不解的道:“为什么你知道本格格今晚要偷溜出府?”这丫头难道不睡觉,就盯着她吗? 迟疑着,小绿犹豫着该不该说。 “本格格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端起架子,凝嫣语气转为严厉。 “格格早早就急着打发小绿去休息,小绿想也知道格格又在打什么主意。” 真是泄气极了,凝嫣小家子气的努了努嘴,她可以算得过阿玛和额娘,就是瞒不住这个跟了她多年的贴身丫环。 “格格,还是请你回房吧!” “不行!”凝嫣坚定的说,“本格格今晚非出去不可!” 小绿心急的喊道:“格格,你不能走,这是会砍头的!” 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凝嫣轻斥道:“死小绿,叫那么大声,你存心跟本格格作对是不是?” 死命的摇着头,小绿睁着一双好无辜的眼睛,无声的为自己辩护。 “本格格只是出去办点事,又不是上刑场,砍什么头?”凝嫣没好气的放开小绿。 “格格,你……不是要离家出走吗?” 赏了她一个大白眼,凝嫣嗤之以鼻的说:“你当本格格是缩头乌龟啊!” “那格格这么晚上哪儿去?” “淳亲王府。” “淳亲王府?”小绿惊呼的瞪着双眼。 赶忙的又蒙住她的嘴巴,凝嫣低吼威胁,“你要是把大伙儿给吵醒,本格格一定扒了你的皮!” 怯懦的眨了眨眼睛,小绿好委屈的看着凝嫣,这怎么可以怪她,格格动不动就吓人,她的胆子就是这样子被吓得比老鼠还小。 “还有,不准再挡本格格的路,要不然,我把你丢进池塘冷死你!” 咿咿唔唔,小绿急急忙忙的挥舞着双手。 “怕了是不是?”凝嫣得意的松开她的嘴巴。 “格格,你去淳亲王府做什么?”她是怕被丢进池塘,不过她更怕格格捅出什么楼子,而且格格要去的是淳亲王府…… “你管得也太多了吧l” “格格,你一个人去淳亲王府太危险了,万一被捉到怎么办?” “哎呀!你真是罗嗦,捉到就捉到,格格我怕他不成!”她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逃命的本领最行,这丫头也太瞧不起她了! 小绿胆战心惊的拉着凝嫣,“格格,这不是闹着玩,你别吓小绿。” “又没教你跟着去,你怕什么?”真是个没用的丫头,一点儿小事就吓得魂都飞了! “格格……” “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格格,就给我安静点,当作什么都没瞧见,我去去就回来。”说着,凝嫣推开小绿飞到墙垣上,接着一跃,消失在黑夜里。 “惨了、惨了,以格格的性子,一定会出事的!”小绿慌张的喃喃低语,“该怎么办才好?” 走过来,转过去,她踟蹰的拿不定主意。 蓦地,她想起了她家贝勒爷——岚煜贝勒,于是拔腿就跑,直奔风亭苑而去。 ===== 淳亲王府的松林苑里,女子淫荡的娇喘不住的荡漾,狂野的春色火辣的燃烧-隶的寝房。 “啊……贝勒爷……”女子汗湿的娇躯风骚的蠕动,她紧紧的攀着-隶伟岸的身子,留下激情的印记。 冷眼旁观的睇视着躺在他身下欲仙欲死的女子——他的贴身丫环瑶红,-隶毫不怜香惜玉的揉捏她的丰盈,达到高潮后,他即刻抽身,走下炕床拾起衣衫披上,卧进躺椅。 穿上肚兜,瑶红妩媚的坐到-隶的身上,小手极尽挑逗的抚着他的胸膛,“贝勒爷,你当真要娶佟王府的凝嫣格格吗?” 斜睨了她一眼,-隶冷然一笑,语气轻柔却令人寒到骨子里,“是谁给了你权力管本贝勒爷的事?” 瑶红心一慌,连忙低声低气的喊饶,“贝勒爷恕罪,瑶红只是关心,不敢存有其他的私心。” 握住她的下巴,-隶用力一掐,皮笑肉不笑的挑眉,“是吗?” “贝勒爷,瑶红什么也不敢想,只要能够随侍一旁,服侍好贝勒爷,就心满意足了。”说着,她俯下身,唇舌卖力的沿着他的颈项舔吮,隔着肚兜,双峰似有若无的摩擦他的腹肌,意图煽动他的欲火。 心满意足?无视瑶红的撩拨,-隶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她想要什么,他会不知道吗?名份、权势,这才是她痴心妄想的荣华富贵吧! 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放肆嚣张的掠夺,“还想再玩是不是?” “贝勒爷……啊……呃……”弓起身子,瑶红浪荡的摇摆着身体,想不到她挑逗不成,反倒成了被操纵的棋子。 恶劣的终止他的攻掠,-隶残酷的看着她因为无法获得满足而饥渴难耐的模样,“玩够了没?” “贝勒爷,我还要……贝勒爷……”乞求的抓着他的肩耪,瑶红双腿勾住他的腰,渴盼他狂烈的占有。 “你要什么?”-隶再一次毫不客气的掠夺,“这样子吗?” “是……啊……啊……贝勒爷……”随着他狂野的撩逗,瑶红不能抑制的娇喘连连。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隔开卧室和前厅的拱门边,已经偷窥多时的凝嫣再也禁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喘,那声音虽然极其轻细,掺杂在瑶红的娇喘声中很容易让人忽略,-隶却清楚的捕捉到。 没有松懈他放纵的攫取,-隶敏锐的回过头,目光直勾勾的对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凝嫣,那灵活生动的盈盈秋波让人心湖一荡,他不觉停下手,拉开瑶红缠绕腰际的双脚,站起身子。 凝嫣目瞪口呆的望着-隶敞开的衣衫下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体魄,忘了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只感觉心儿像打鼓似的砰砰作响。 隔着-隶,瑶红完全不知道这寝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睁着还深陷情欲的双眸,渴求的呼唤,“贝勒爷……” 听闻这一声呼唤,凝嫣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像个傻子似的呆站着,急忙的抛下手中的信笺,慌张的逃之夭夭- 隶飞快的系好衣衫,如影随形的追了过去,途中不忘拾起信笺丢进一旁的花盆里。 凝嫣原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脱身,-隶却在她凌空飞起的那一刻将她拦了下来。 “你当淳亲王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隶眼神锐利的打量眼前的“男子”,内心莫名的泛起浓烈的兴致。 虽然一身男儿装扮,再加上蒙着脸,凝嫣还是感受到一种无法掩饰的压迫感,面对-隶充满威胁的目光,她直觉的往后一退。 惨了,老天爷铁定嫌她麻烦还不够多,这下子想逃,恐怕得费点工夫了! 不说话?-隶更加好奇的挑眉,“你是要我动手掀了你的面纱,还是你自个儿来?” 想掀她的面纱?哼!谈何容易。心里头虽然不服气,凝嫣却也紧咬着嘴巴,不让心里的冲动泄了自己的底。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隶一出手,迅如猛虎的直挑凝嫣的面纱,还好她警觉得快,一个回身逃过他的攻势,不过他并没有让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接着再度出招,无可避免的,她只好还手保护自己,两个人交手对打了起来,可她毕竟不是-隶的对手,很快的让他给掀了面纱,然而就在同一时间,天外忽然飞来一个高人,快如闪电的伸手一捞,带着凝嫣飞身而去。 就差那么一点点……望着失去的身影,-隶不禁懊恼自己太过掉以轻心,故意多陪他玩几招,没想到这一拖延竟让他获救。 转而看着手中的面纱,那轻柔的触感宛若女子凝脂般的肌肤,他不知不觉的将它贴向鼻息,淡淡的桂花香气撩人心弦。 莫非……“他”是名女子?-隶若有所思的将面纱塞入衣襟,若对方当真是名女子,那她的胆子还真大,竟敢夜闯淳亲王府! “贝勒爷,出了什么事?”瑶红追了出来,拿了件外衣披在-隶的身上,柔若无骨的靠在他的臂膀。 “没什么。”他推开她走回寝房。 提起脚步跟了进去,瑶红忍不住心头的好奇,“贝勒爷,我刚刚好像听到打斗的声音,是不是有刺客?”被他抛下后,她才察觉到异样,等她回神穿好衣裳,拿起他的外衣寻到房门边望外一瞧,只见着两道飞身而去的形影。 和衣卧进躺椅,-隶冷然的看着她,“你是在质问我吗?” “贝勒爷恕罪,瑶红不敢。”瑶红赶紧屈膝求饶。 他手一勾,命令道:“过来。” 瑶红连忙欺身坐到-隶的身上。 “把这张嘴闭紧,不要让我听到任何不该听到的揣测。”像在爱抚似的触摸她艳红的唇瓣,-隶说得轻柔淡然,却教人清楚的明白他不容挑衅的威严。 “贝勒爷,瑶红什么也不知道。”瑶红赶紧应声。 毫不眷恋的放开她的唇瓣,他拂袖道:“你可以退下了。” “贝勒爷,”手指柔媚的在他的胸前划着,她挑逗的说,“让瑶红服侍你休息。” “还玩不够吗?”他冷酷的道:“本贝勒爷不想玩了,出去!” 睁着迷茫的双眼,她充满哀求的喊道:“贝勒爷!” “出去!”他已经厌烦这种贪得无厌的女子。 颤抖的起身行礼,瑶红认命的退出寝房。 过了半晌,-隶才起身走向放置信笺的花盆,展信阅读。 看完,他眼底升起一道冷冽的寒光,语带嘲讽的呢喃信上所言,“有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凝嫣格格已心有所属,还望请-隶贝勒高抬贵手。” 狂肆的一笑,-隶将信放到油灯上一烧,让它化成灰烬。 “可惜我不是君子。”抽出衣襟里的面纱,-隶再一次嗅着它轻淡的桂花香。他肯定今晚的一切不是瓒麒所为,可是除了瓒麒,还有谁想阻止他迎娶凝嫣格格?今晚的不速之客究竟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 ===== 一见到安然归来的凝嫣,小绿几乎喜极而泣的抱着凝嫣,“格格,你可回来了,小绿都快急死了!”她折腾了一夜的心情,这一刻终于着了地。 “你这个没用的小东西,格格我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的了!”凝嫣嘴巴虽然唠叨着,却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格格,你以后别再吓小绿了……” “小绿,把房门关上。”岚煜可没心情让她们主仆两个闲话家常。 这才注意到岚煜,小绿连忙放开凝嫣屈膝行礼,“贝勒爷吉祥!” 袖一拂,他走到椅子坐下。 见岚煜铁青着脸,小绿识相的赶紧把房门关上,安安静静的站到一旁。 “你跟老天爷借了胆是不是?连淳亲王府你也敢闯!”瞪着毫无悔意的嫣儿,他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就差那么一步,她就落在-隶的手上,若非-隶没提防,不当一回事,就是他和嫣儿联手,都不是-隶的对手。 凝嫣无辜的嘟起了嘴,她怎会知道自己那么倒霉,竟教那只大淫虫给逮个正着! “还好小绿通风报信得早,再迟一步,你就遭殃了!” 撇了撇嘴,凝嫣还是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如果不是听到房里传来那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她也不会好奇的想一探究竟,也就不会看到…… 一想起那火辣辣的画面,她不由得脸红了起来,传言果然不假,那个-隶贝勒是只色欲薰心的大淫虫,他竟然做出那么下流的……哎呀!真是丢死人了,她怎么可以想那种事,她要把它忘得一干二净! 摸着发热的双颊,凝嫣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恼怒,脑海不能自主的回荡着那一幕幕令人口干舌燥的影像。 一心挂记着刚刚的事,岚煜根本没留意到她的异样,“你究竟上淳亲王府做什么?” 愈想心里就愈不舒服,凝嫣忍不住的咒骂了起来,“不要脸的大淫虫,恶心的大淫虫,罪该万死的大淫虫……” 看着她嘴里念念有词,唇儿愈噘愈高,岚煜奇怪的蹙着眉,“嫣儿,你说什么?你上淳亲王府做什么?” 怔怔的回过神,凝嫣压下心里头荡漾的思潮,支吾道:“我……我去……” “去做什么?” 第一次觉得理亏,她低着头小小声的说:“我去送信。” “送什么信?”岚煜不安的问。 “我……我教他高抬贵手放了我啊!”凝嫣含糊其词的道。 “你……要是让阿玛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一定气死了!”他无力的一叹,她这到底是天真,还是自以为是? “你不说,我不说,小绿不说,阿玛怎么会知道?” 摇了摇头,岚煜忧心忡忡的说:“万一-隶追根究底找上了阿玛,你想阿玛看了信,会认不出那是你的字迹吗?” 心一惊,凝嫣忐忑的咽了口口水,“阿哥,你别吓我!”天啊!当真让阿玛看到那封信,他没活活气死,也会把她打得半死!阿玛可以任她胡作非为,但她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那可就另当一回事。 “现在知道怕了已经来不及了,行事之前,你就该用点大脑想想。” 苦着一张脸,凝嫣可怜兮兮的问:“阿哥,那我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了。”岚煜莫可奈何的摊摊手。 怎么可以听天由命呢?万一真的……凝嫣慌了手脚,没头没脑的往外头走去,“我去把信拿回来。” 岚煜连忙抓住他,恼怒的道:“你真是不知死活,刚刚差一点出了岔子,你还敢去?” “我得把信拿回来……” “只怕来不及了,那封信此刻一定落在-隶的手上,你现在回淳亲王府,无疑是自投罗网。” 凝嫣这才镇静了下来,想到她刚刚还刻意当着-隶的面把信留下,他眼睛那么大,怎么可能没瞧见? “-隶真要找上阿玛,你就乖乖的跟阿玛下跪忏悔,不要再长篇大论,惹阿玛生气。” 如果只要下跪忏悔,那还好办,就怕……完了,难道老天爷真要亡她吗? “嫣儿,你听清楚了没?”语气转为严厉,岚煜不放心的看着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凝嫣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哪儿也不准去,否则再出什么乱子,谁也救不了你!”撂下狠话,他转身离开寝房。 泄气的在椅子上坐下,凝嫣沮丧的支着下巴。 “格格,你怎么了?”小绿怯怯的来到凝嫣的身旁。跟着格格那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格格这么无精打彩,好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摇了摇头,凝嫣有气无力的说:“小绿,你回房歇着吧!” “格格……” 她烦躁的挥了挥手,“你出去,本格格死不了的!” 莫可奈何,小绿只好道:“格格累了一个晚上,还是请格格早一点休息,小绿回房了。”屈了屈膝,她退出寝房。 仰天幽幽一叹,凝嫣沉重的道:“老天爷,您可别让我阿哥一语成谶啊!” 第三章 日子在忐忑之中安然度过,终于到了大喜之日,凝嫣虽然有千千万万个不愿,也只能认了,这一切都是命。 “嫣儿,淳亲王府可不比佟王府,进了淳亲王府,你可不能再任性而为。”亲手帮凝嫣戴上凤冠,福晋依依不舍的耳提面命。 “额娘,我知道。”知道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反正先点头再说。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阿玛疼你、宠你,什么事都由着你,可是-隶贝勒不是你阿玛,你可别样样都要逞强,什么都想争赢,伤了夫妻之间的和气,得不偿失,你明白吗?” 虽然嫣儿两年前就到了及笄之年,王公子弟也有多方打探,可她和王爷就是舍不得。嫣儿生性开朗、乐观,一直是她和王爷的开心果,尽管嫣儿总是胡闹闯祸,他们也不忍苛责,一切都由着她,谁知他们一时的私心,竟种下今日的无奈。 凝嫣委屈的点了点头,可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明白额娘的话,教她顺从那只大淫虫,她宁愿上吊自缢。她可是迫于圣旨,非嫁不可,而他是自个儿硬要娶她的,他当然得多担待点,不是吗? 见凝嫣苦着一张脸,一点也没有新嫁娘的欢喜,福晋实在心疼极了,“都要嫁了,就别再自寻烦恼。” 不忍心福晋对她牵牵挂挂,凝嫣淡然一笑,安慰道;“额娘,我是舍不得离开你和阿玛。” “别再说傻话了,记着,你不再只是额娘和阿玛的女儿,上了花轿,你就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三从四德,你要谨挂心房。” 抱住福晋,凝嫣孩子气的将千般的哀怨化成一声呼唤,“额娘!” 这时,喜娘上前催促,“福晋,上轿的时辰到了。” 点了点头,福晋扶正凝嫣,最后一次叮咛,“额娘跟你说的话,你可要牢牢记着,不要任性妄为。”接过小绿手上的喜帕,福晋帮凝嫣蒙上。 顿时间,鼓乐喧天,笙歌聒耳,凝嫣在喜娘的搀扶下,被送上了花轿,浩浩荡荡的让-隶给迎进了淳亲王府。 ===== 蒙着盖头,凝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心里却惴惴不安的算计着待会儿该怎么应付cq隶那只大淫虫。她绝不让那双邪恶的手碰她一根寒毛,他要是敢乱来,她一定跟他拚了,抵死也不让他称心如意。 可是一个时辰过了,还是不见-隶进洞房掀她的喜帕,她再也沉不住气,干脆自个儿扯掉喜帕,取下凤冠。难得她这么安静,新郎倌却不肯出现,那就不能怪她不按着规矩来。 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凝嫣也顾不得新娘子的形象,对着一桌子的食物大快朵颐,直到撑饱了肚皮,她才心满意足的换下霞披,卸下珠饰耳坠,趴到炕上蒙头大睡,累了一天,她真的好困,好想睡觉…… 过了子时,-隶才慵懒的踱进新房,当他见到等在房里的是杯盘狼藉,还有早在炕上睡得又香又甜的新嫁娘,一股恼怒油然而起。 来到床边,淡淡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他顿时一怔,盈盈秋波灵活生动的跃上脑海。 缓缓的在床沿坐下,-隶将凝嫣翻身朝上,望着那张恍如出水芙蓉的娇颜,他失神了,早知瓒麒看上的女子绝非平庸无奇,却没想到她竟有闭月羞花之貌。 用不着求证,他已经确定那一夜的不速之客就是她,他刚娶进门的少福晋,想必那幅画也出自于她。 无法理解的愤怒攫住心房,他掀开棉被,粗鲁的扯开她的亵衣。 凝嫣惊慌的清醒了过来,直觉的放声呼救,不过却让-隶及时捂住了嘴巴。 他将她转向自己,让她看清楚来者何人,-隶挑衅的一笑,语气轻柔却冷如寒风,“今夜是我和格格的洞房花烛夜,格格若是有此雅兴邀奴婢们前来观赏,-隶奉陪到底。” 凝嫣难以置信的瞪着他,无来由得一股冲动,张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手一缩,-隶看着掌上深刻的齿痕,唇边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 “你不要脸!”鼓着腮帮子,她气恼的瞪着他那张狂傲的嘴脸。 “夫妻行敦伦之礼本是天经地义,格格又何必故作矜持?再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格格以为呢?”轻佻的一笑,他不自主的贪恋那张娇艳的容颜。 凝嫣羞红着脸,气呼呼的脱口就骂,“你无耻、你下流,你这只好色恶心的大淫虫!” 无耻?下流?大淫虫?-隶放肆的大笑,神色急速一转,宛若正伺机而动的猛虎,“那又如何?你今夜就是我的人,谁也阻止不了。” 那充满掠夺的气息教她不由一颤,“你……你想做什么?”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cq隶目光幽黯的望向凝嫣敞开的亵衣下,那嫣红撩人的抹胸掩着诱惑的春色,“如此良辰美景,你以为我该做什么?” 随着他的视线,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赶忙抓紧衣襟,惊慌不安的往后靠去,“你……你不准乱来!” “你以为你可以作得了主吗?”没让她有反抗的机会,-隶蛮横的勾住她的后脑,粗暴的将她按向自己,强取她来不及防备的红唇,霸道的狂卷她口中的蜜津,一点也不留情的纠缠、蹂躏。 毫无预防的承接他突如其来的豪夺,凝嫣怔怔的任着他带她进入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那世界燃烧着一片炽热的火焰,光彩夺目的让人晕眩了理智,迷失了方向,最后只能在燥热的感官里浮沉- 隶一把扯去她的亵衣,拉下那片引人遐想的抹胸,他罩住她柔软的丰盈,揉着、捏着。 像是被烫着似的,凝嫣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她抡起拳头朝他的胸膛又捶又打,挣扎的想脱离令她不解的无助。 他将她推躺在炕上,抓住她的双手,将它们高举搁在她的头上,接着从衣襟抽出那一夜从她脸上摘下,就一直带在身边的面纱,紧紧的系住她那双不安分的手。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从没有过的恐惧占据心房,凝嫣惊惶的扭动双手,想挣开那道妨碍她自由行动的束缚。 看着她为了想挣脱牵制,而不经心蠕动身子所展现的风情,-隶眼神一黯,指尖沿着她的耳际往下轻滑直至嫣红的唇瓣,宣示道:“你会知道我想做什么,你还会开口求我。” “不要……”想起那夜瑶红浪荡的吟叫,凝嫣越发不肯退缩的死命挣扎,殊不知她的抵抗只是更刺激-隶征服她的欲望。 像鹰攫取它的猎物,他一口吞没一只蓓蕾,狂肆的掬饮那柔软丰盈的滋味,时而鲁莽时而细腻的嚼咬,一会儿急切一会儿徐缓的吸吮,将他的印记密密麻麻的烙上,他的手则拉下她的亵裤,沿着她敏感的大腿内侧来回轻轻戏骋,意图软化她的紧绷,逼退她的固执。 凝嫣咬着下唇,抗拒着体内那股不知名的骚动,火热的浪潮不断的向她包围而来,随时等着将她淹没。 终于敌不过那令人迷炫的激情,凝嫣承受不住的轻吟,“呃……”- 隶冷冽的一笑,得意的看着她沉沦的娇态,突然停止他的掠夺,残酷的问着,“还要吗?”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瑶红的悲哀,可是她绝不容许自己懦弱的求饶,即使体内正被情欲折磨,她依然紧咬着唇瓣,坚决的摇头。 她的反抗狼狠打击-隶的骄傲,没有任何女子可以抗拒得了他,她更不行! 唇取代了手,他蛮横的撩拨她,邪恶的痴缠将她带进更炽烈的漩涡。 “不要……唔……”欲望的吟哦无助的从齿缝中迸了出来,凝嫣力不从心的坠入欲望的深渊,在-隶的逗弄下蠕动着娇躯。 他以为自己可以冷眼旁观的操纵这一切,却没想到恋上自己挑起的风情,他控制不住体内沸腾的欲火,他想彻底粉碎她的骄傲,占领她的美艳,让她的心底不再存有另一个男子的身影。 他抓住她纤细的柳腰,不肯歇息的在她身上放纵自己体内强烈的饥渴、他无法理喻的愤怒之情,烙下他的所有权,让她在痛楚与欢愉之中震荡摆动,直到他将种子深深撒下,跟着她一起在痉挛里飞越激情的巅峰。 这一夜,-隶根本不容许凝嫣好好的歇着,休息片刻,又重新展开霸道残酷的索求,直到他甘心了,才跟着她一起沉入睡梦中。 ===== 天一亮,-隶便清醒过来,望着身旁完全不受外界干扰的人儿,他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丝的温柔。 眷恋的抚着凝嫣雪白的臂膀,他感觉体内再度燃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好像要不够她似的,一次又一次,怎么也不厌倦……不,他只是一时教她给迷了魂,乱了心,不需要多久,他就会厌烦她,正如同他要过的那些女子,很快就失去了味,教他一点品尝的劲也提不起来。 就在这时,-隶耳尖的听到有人推开大厅的门,他逼迫自己抽离凝视的目光,起身坐在床沿,冷然的等候擅闯新房的大胆奴仆。 半晌,瑶红端着洗脸水走进房内,一见到-隶光裸着身子坐在炕上,她整个魂像是被摄走了似的,一双眼睛贪婪的直勾着他,“贝勒爷,您醒了啊! 她将脸盆搁在桌上,好似没瞧见那散落一地的衣衫、抹胸,千娇百媚的走向床沿,手指爱恋的欺上他宽阔的肩膀,勾引的摸着、抚着,“贝勒爷,瑶红先帮您更衣,您再洗把脸。”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隶语气轻柔却含着一丝危险气息。 怔了怔,瑶红仿佛这才想起昨儿个是他的大喜之日,她惊慌的杏眼一睁,诚惶诚恐的屈膝道:“贝勒爷请恕罪,瑶红忘了从今儿个起,这松林苑多了一个女主人。” 明知她是在作戏,他却不愿点破,只道:“以后没我的传唤,不准擅闯这里。” 瑶红心一慌,连忙说:“贝勒爷,那谁来服侍您更衣、梳洗、用膳?” “更衣我自会安排,梳洗、用膳就交由小四打点。” “贝勒爷,小四粗手粗脚的,我怕他做不来,还是让瑶红来服侍您。”- 隶的生活起居一向都是瑶红在打点,所以她虽然身为淳亲王府的奴婢,地位却比其他的奴婢来得高贵,再加上-隶不时点她陪寝,更助长她的气焰,当自己跟府里那些卑微的奴婢不一样。 “这么点小事还做不来,他就别跟着我。” “可是……” “你在质疑我的话?”-隶冷然的瞥了瑶红一眼,这个女人愈来愈不知分寸,还以为上了他的床,身份地位就不一样,在他眼中,她跟花街柳巷的青楼女子根本没什么两样。 “贝勒爷,瑶红不敢。” 这时,-隶敏锐的察觉到躺在身后的凝嫣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呼吸变得有些紊乱,他知道她醒过来了。 “瑶红,拿衣服过来。”眼底闪过一瞬的算计,他大剌剌的站起身,刻意面向着床铺。 “喳!”赶紧拿来了衣服,瑶红一件件慢慢的帮他穿上。 轻佻的罩住她的双峰,他隔着衣裳揉捏,“瑶红,今晚在书斋等我。”- 隶的话像是一帖春药,刹那间逗得瑶红心荡神驰,把刚刚所受到的冷漠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双手不安分的在-隶身上东摸西摸,“贝勒爷,瑶红今晚一定好好的伺候您。” “很好,今晚就看你的表现。” “贝勒爷放心,瑶红绝不会让您失望。”- 隶洗了把脸,亲密的靠向瑶红,含住她的耳垂,装模作样的轻声道:“你叫小四到书斋等我。” “喳!”她心花怒放的屈了屈膝,退出寝房。 望着炕上的凝嫣,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隶得意的一笑,转身走出寝房 一会儿之后,凝嫣偷偷睁开眼睛瞄了四周一眼,确定房里只剩她一个人,她气呼呼的坐起身,破口大骂,“大淫虫、下三滥、臭王八、登徒子……” 直到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字眼骂人,她懊恼的皱起眉头,她在气什么?她不是早知道他是个贪恋美色的大淫虫吗?再说,她也亲眼目睹过他和瑶红之间的暧昧,昨晚她还亲身……可是天晓得她是怎么了,她就忍不住想生气嘛! 虽然她已经筋疲力尽,可是此刻她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想到他毫不顾虑她,跟个奴婢在那里摸来摸去,她心里头就不舒服,好别扭,如果不是光着身子,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在意,她早就跳起来赏他们两个一巴掌,不要脸、无耻、可恶、该死…… 想着想着,凝嫣好委屈的哭了,她以为自己虽是女子,却也懂得潇洒,可是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在乎那只大淫虫,她怎么可以这么没用?就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吗? 不,她才不要为了那个不知羞耻的大淫虫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都不会把他搁在心上,绝对不会! ===== 新婚三天,-隶像是消失似的,连个影子也没瞧见,凝嫣表面上不当一回事,依旧眉开眼笑,还贪玩的在淳亲王府四处探险,可是心里却又若有所失,她不明白这股怅然从何而来,只能努力的逼自己忽略。 “格格,小绿真是替你抱不平,格格嫁到淳亲王府三天了,贝勒爷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把格格一个人丢在淳亲王府。” 见到她家格格被冷落,小绿心里头实在很不是滋味,淳亲王府所有的仆人都在窃窃私语,取笑格格很可怜,才刚嫁进淳亲王府就让贝勒爷打入冷宫。她不懂,格格生得这么美,心地又好,为什么贝勒爷不喜欢? 耸耸肩,凝嫣潇洒的说:“管他上哪儿去,格格我又没饿着、冻着。” “格格,你不知道,那些奴婢都笑你……” “哎呀!他们爱笑就让他们笑个够,笑完了就没事了嘛!”阿玛老爱说她不肯用大脑,事实上,她什么事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想斤斤计较,每次溜出去玩,她都会发现这世上有许多可怜的人,比起来,她幸福得一塌糊涂,她再不快乐、再吹毛求疵,岂不是难为了自己,难为了别人? “格格!” “好了啦,别唠叨个不停,你去准备准备,带点我阿玛和额娘喜欢吃的东西,我们今天要回佟王府。” “格格要回佟王府?” 凝嫣轻敲了一记小绿的脑袋瓜,“你忘了吗?今天归宁,我得回去看阿玛和额娘。” 小绿恍然大悟,叫道:“是啊,我都忘了格格今天归宁!” “那你还不赶紧去准备东西。”凝嫣好笑的看着她那副愣头愣脑的样子。 连忙点着头,她急匆匆的往外头走,“我这就去准备……不行、不行!”想到什么似的,她又转了回来。 “你又怎么了?”凝嫣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这丫头麻烦真多。 “格格,你没让贝勒爷陪你回去,王爷和福晋一定觉得奇怪。”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会儿她一个人回去,阿玛和额娘一定看得出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如果他们知道她此刻的状况,一定很心疼、很难过。 伤脑筋的咬着下唇,凝嫣烦恼的左思右想,最后不得不妥协,“小绿,你去准备东西,我去找贝勒爷。” “可是,格格上哪儿找贝勒爷?” “笨啊,淳亲王府这么大,还怕没得找吗?”凝嫣丢下小绿,率先走出寝房。 ===== 不过,正因为淳亲王府太大了,凝嫣只能像只无头苍蝇四处乱找,最后搞得她头昏眼花,没办法,她只好厚着脸皮找秦总管。 “秦总管,我有事找贝勒爷,贝勒爷这会儿在哪里?”连自己的相公都要找别人要,这实在有点丢人,不过在这淳亲王府,她的面子早被丢到地上踩,也没什么好计较。 “少福晋,小的不清楚。” 凝嫣狐疑的看着秦总管,微微的扬起眉,“你是淳亲王府的总管,贝勒爷上哪儿去,你怎么会不知道?” “少福晋,不瞒你说,贝勒爷不喜欢交代他的去处,小的真的不知道。”看着美得灵活生动、娇艳动人的少福晋,秦总管实在不明白他家贝勒爷为什么舍得冷落这么美的娇妻。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这个少福晋真是讨人喜欢,她活泼好动,一张脸总是笑盈盈的,教旁人不自禁的感染她那股快乐的气息。” 凝嫣不得已,端起架子逼问道:“你身为淳亲王府的总管,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上哪儿去,你这个总管的位子也坐得太随便了吧!” 秦总管一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就在这时,瑶红走了过来,“少福晋,瑶红知道贝勒爷这会儿在什么地方。” 一见到瑶红,凝嫣心里头就别扭,可是倔强的性格又不允许她小家子气,她沉着气,心平气和的问:“贝勒爷在哪里?” “贝勒爷现在在瑶红的房里歇着。”瑶红带着炫耀似的口吻说。 不是看不出来瑶红存心挑衅,可是凝嫣就是抑制不了心里头的不快,她唇角轻扬,语带嘲弄的说:“贝勒爷还真是虚弱,这么晚了还窝在房里歇着。” “少福晋有所不知,贝勒爷昨晚累坏了,直到鸡啼天明才歇息。”说着,瑶红一脸娇羞的垂下眼帘。 “是吗?可惜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他只好撑着点喽!”凝嫣笑着说,心里却咬牙切齿的咒骂,大淫虫、死臭虫,你给我记着,本格格跟你誓不两立! “少福晋,贝勒爷特别交代过我,谁都不准吵他,就是王爷和福晋南游回府,也不可以叨扰他。” “那如果我坚持要见他呢?” “少福晋,你别为难瑶红,万一贝勒爷怪罪下来,瑶红可是担当不起!” 再也按捺不住心里头的郁闷,凝嫣没好气的道:“看样子,我只好自个儿回佟王府了,免得落人口舌,说我这个少福晋刁难一个‘奴婢’!”瞪了瑶红一眼,她傲然的转身走回松林苑。 恨恨的望着凝嫣的背影,瑶红默默的发誓,她不会永远当个“奴婢”,当不成淳亲王府的少福晋,她至少也会是个妾。 想着,她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其实贝勒爷根本不在她的房里,她是因为听到少福晋在找贝勒爷才跟了过来,存心扯谎教少福晋难堪,反正淳亲王府没一个人知道贝勒爷这会儿在哪里,自然也没人知道她在撒谎。 “她”活该!前天夜里她在书斋等了一个晚上,贝勒爷连个影子也没出现过,一定是因为“她”,贝勒爷才会忘了跟她约在书斋,害她苦等了一夜,这笔帐她不算回来,怎能甘心? 收回视线,瑶红这才意识到秦总管正盯着她,那眼神仿佛看穿她的诡计。 怔了一下,她恭敬的屈了屈膝,赶紧落跑,“秦总管,瑶红有事要忙,先告退了。” ===== 佟王府 “嫣儿,让额娘看看。”拉着凝嫣,福晋忙碌的打量着,“怎么才几天,你就瘦了一大圈?” “额娘,人家想你和阿玛,想得茶饭不思,当然会瘦啊!”凝嫣撒娇的道。 “嘴巴这么甜,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事情怕我知道?”自己的女儿她还会不了解吗?嘴巴愈甜愈表示她心里头有事瞒着。 嘟着嘴,凝嫣好委屈的说:“额娘,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福晋一笑,转向小绿,“小绿,格格在淳亲王府有没有捣蛋?” “福晋,格格她……”话到了嘴巴,小绿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家格格一路上唠叨、威胁,教她什么都不准说,否则便要把她卖给别人当丫环。 “嫣儿怎么了?” “额娘,小绿胆子小,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你可别让她给吓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凝嫣警告的瞥了小绿一眼,教她嘴巴锁紧一点。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究竟是什么事?”福晋不安的蹙起眉头。 “还不是我从树上掉下来,把小绿吓得魂都飞了。” 福晋懊恼的一叹,摇了摇头,“你也真是的,千叮咛万嘱咐,教你不可以再任性妄为,怎么还爬树?” “额娘,整日待在淳亲王府哪儿也不能去,我闷都快闷死了,你教我连树都不爬,那我还能做什么?”还不是小绿,说什么新嫁娘不可以四处乱跑,要不然她早溜出淳亲王府。 “刺绣、画画、作诗,你能做的事情可多着。” “额娘,我对刺绣一点兴趣也没有,画画、作诗,那也得看心情啊!”关在那个“大鸟笼”里面,她都快烦死了,哪有什么心情诗情画意? 福晋无奈的摇摇头,“你总是有一大堆藉口,额娘说不过你。” “额娘,你别操那么多心,嫣儿知道分寸,不会随便乱来。” “堂堂淳亲王府的少福晋竟爬到树上去,你说这成何体统?” 撇了撇嘴,凝嫣妥协道:“那以后不爬了,额娘总该放心了吧!” 就算不爬树,只怕还有其他的麻烦,这孩子活蹦乱跳,她这个额娘鞭长莫及,如果她的夫君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她又何必多方限制?心里这么一想,福晋突然发现她一直忘了一个人。 “嫣儿,-隶怎么没陪你一起回来?” 凝嫣心虚的抿了抿嘴,“皇上找他商讨事情,所以我就自个儿回来。” “哦?”福晋心里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额娘,我带了好多东西回来给你和阿玛,阿玛人呢?”凝嫣胡乱的朝四下东张西望,藉机转移福晋的注意力。 “你阿玛和你阿哥有事出城,过两天才会回来。” 她有些失望,也松了口气,如果她阿玛在,-隶的事铁定不会这么轻易过关。 “嫣儿,用完膳再回去,我让何总管送你和小绿回淳亲王府。” “额娘,用完膳后我和小绿自个儿回去,淳亲王府会派马车过来接我们。” “那就好,我让小杏传膳。” 趁着福晋忙着传膳的事,小绿将凝嫣拉到一旁,压着嗓门道:“格格,淳亲王府哪有说过要派马车过来接我们?” “你别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格格……” “闭上嘴巴,本格格自有安排。”凝嫣神秘兮兮的一笑,她会回淳亲王府,不过等她玩个两三天,高兴了再说,反正那只大淫虫懒得管她,淳亲王爷和福晋南游未归,她用不着晨昏定省,干么关在那个大鸟笼里面? 一见到凝嫣脸上的笑容,小绿不由得一颤,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格格又在打什么馊主意了。 第四章 望着窗台外的美景——园子里蝶儿翩翩,舞姿生动,艳阳照射,大地增色,鎞隶却一刻也静不下来玩赏,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焦躁、期待,他刻意在新婚第一天抛下新婚妻子离家,就是想证明自己对她没有一丝丝的迷恋,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搁不下那张嗔怒的娇颜,尽管怀里抱着光溜溜的美人儿,那张容颜依然徘徊不去。 也许玩上一夜还不过瘾,再多玩个一阵子,他就会对她厌了、烦了,既然如此,他岂能放过她,他想玩,她就得陪他玩,直到他腻了为止。 “贝勒爷!”小四恭恭敬敬的折腰喊道。 鎞隶回身一转,却见不到凝嫣的身影,他不解的挑眉。 “贝勒爷,少福晋不在房里。”小四小心翼翼的道,“小四已经寻遍整个淳亲王府了,没瞧见少福晋的人。” 鎞隶半眯着眼,眼露寒光,“这话是什么意思?少福晋离家出走了吗?” “贝勒爷,小四也不清楚。” “不清楚就弄清楚,这么点小事还要我来教你吗?”鎞隶冷然的说。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小四战战兢兢的说:“贝勒爷,小四把秦总管找来了,这会儿他就等在门外。” “叫他进来。”鎞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莫名的感到不安。 “喳!”小四赶紧退出书斋,没一会儿,秦总管跟着他走了进来。 “贝勒爷,秦总管来了。”小四说完退到一旁站着。 见鎞隶冷着一张脸,秦总管也不等他问起,直截了当的报告他所知道的,“贝勒爷,前天小的听少福晋说要回佟王府,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少福晋的人。” “把事情说清楚一点,是少福晋跟你说要回佟王府吗?”那个女人跑回佟王府做什么?告他的状吗? “回贝勒爷,事情是这样子……”秦总管巨细靡遗的将那天的事一点一滴的道了出来。 没有任何喜怒哀乐,鎞隶静默了半晌,质问道:“少福晋到今天还没回府,为什么没派人到佟王府打探消息?” 秦总管心一惊,诚惶诚恐的道:“贝勒爷,小的该死!” 他本以为贝勒爷把少福晋丢在家里,自然不会关心她的死活,所以他明知少福晋迟迟未归,也放着不管,心想少福晋一定是受不了被冷落的日子,干脆在佟王府多住个几天,谁知道贝勒爷一出现,就要见少福晋,小四为了找少福晋,把整个淳亲王府搞得乌烟瘴气,这会儿下人各个心惊胆跳,就怕他们一向不放在眼里的少福晋出了什么差池。 “你是该死!少福晋要是出了什么事,淳亲王府拿什么跟佟王府交代?”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担心,还是生气,鎞隶只觉得胸口翻腾着一股巨大的愤怒。 “贝勒爷,小的这就派人到佟王府察看。” “听清楚,不准惊扰到佟王府的人!” “是的,小的知道。”秦总管慌忙的退了出去。 “小四,把瑶红叫来。” “喳!”小四再一次退出书斋。 压抑住内心的烦躁,鎞隶不停的告诫自己,绝不能让一个女人左右他的情绪,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心底依旧沉甸甸的,不想去理解的情感悄然的进占心房。 很快的,瑶红跟着小四进了书斋。 “小四,你出去。” 不敢稍有延误,小四赶紧行礼退出书斋。 “贝勒爷,您找瑶红有什么事?”瑶红风情万种的欺上前去,诱惑的勾住鎞隶的脖子,一双手不安分的揉着,身子则贴向他,轻摇柳腰的撩拨着他的欲望。 看着瑶红卖力的骚劲,鎞隶忍不住想起凝嫣抗拒他时的固执模样,她在他的挑逗下忍不住出声吟哦,她那娇艳无助的神态让他乱了魂、失了心,想彻底的占据…… 摇了摇头,他甩去脑海的遐思,冷冷的打断瑶红的诡计,“你愈来愈不知分寸了。” 她僵住了,笑得有些牵强,“贝勒爷,瑶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自已做了什么事,你会不知道吗?”眼神瞬间一冷,鎞隶伸手掐住她的双颊,“自作聪明对你没有好处,这道理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还会不懂吗?” 瑶红慌张的跪了下来,再也不敢装傻,“贝勒爷请恕罪,那一夜瑶红在书斋等不到您,心里头好苦,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扯了谎。” “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偶尔帮我暖床,跟窑子里面的姑娘没什么两样。” “瑶红知道。” “出去!” “喳!”瑶红赶紧屈膝退了下去。 他是怎么了,思绪全教那张灵活生动的容颜给占满了?是因为不甘心她心有所属,还是因为不能容忍她的抗拒? ===== 正当鎞隶为了找凝嫣把整个淳亲王府搞得鸡飞狗跳时,凝嫣却带着小绿在外头玩得乐不思蜀,淳亲王府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咬它……好耶、好耶,咬它……” “格格……公子,”拉了拉凝嫣的衣袖,小绿不敢张扬的轻声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真不知道格格是怎么想的,市集不就是一个样,她竟然可以这个逛过那个,两天下来,买了一大堆小玩意儿,把小小一个包袱变成两个大,这会儿她又迷上斗促织,看着两只蟋蟀野蛮的相互斗咬鸣叫,她竟然兴奋的嚷个不停!天啊,若是教人知道她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这还得了? “不要吵我!”挥了挥手,凝嫣专心一意的盯着盆中的蛐蛐儿,手舞足蹈的跟着贩夫走卒喊着,“快啊!咬它……对,咬它……” “公子!”小绿受不了了,硬是将凝嫣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哎呀!”凝嫣懊恼的瞪着她,气呼呼的道,“你在干么?你没看到它们斗得正精采吗?” “格格……公子,我们该回去了!”小绿不厌其烦的又说了一次。 她嘟着嘴,厌烦的道:“要回去你自个儿回去,我还没玩过瘾。” “公子,我们现在不是在佟王府,是在淳亲王府。”小绿提醒她。 顿了一下,凝嫣逞强道:“那又怎么样?” “万一贝勒爷找你,发现你不见了,那可怎么办?”愈拖,小绿愈觉得不安,格格玩兴一起,根本不懂得节制,除非闹了事弄得非落跑不可,否则准是没完没了,直到她肚子饿了才肯罢休。 “他自己都不知道玩到哪儿去了,怎么可能找我?”凝嫣忍不住酸道。 “格格……公子,贝勒爷不找,淳亲王府的人也会找,落人口舌不太好吧。” 她不在乎的耸耸肩,“反正他们已经说得够多了,也不差这么一点小事。” “公子,小绿求求你,我们还是赶紧回去。”道理讲不通,小绿只好用软的。 眉一蹙,凝嫣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嘴道:“好啦、好啦!没用的丫头,回去就回去!” 小绿终于松了口气,可是就在这时,凝嫣眼尖的瞥到前方围着一群人,大伙儿指指点点,好奇心一起,她双脚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公子,你去哪里?”一看到凝嫣的目光又被摄走了,小绿慌慌张张的赶紧跟了过去。 钻进人群,凝嫣见到一名女子低着头跪在地上,前方搁着一块白布,上头写着父亲病急,只要有人肯出十两银子,她愿意终身为奴为婢。 “公子,别看了,我们回去了。”紧紧抓着凝嫣,小绿忐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家格格又要惹麻烦了。 赏了小绿一个白眼,凝嫣示意她闭上嘴巴。 就在这时,一名大汉带着两个小喽罗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女子的面前。 “抬起头来给本大爷瞧瞧!”大汉粗鲁的叫道。 女子闻言,顺从的抬起头,那张脸是清瘦了点,却秀气可人。 “长这样子哪值得了十两银子?”嘴上这样说,大汉却是贪婪垂涎的看着女子,他大手挥了挥,唤着后头的跟班,“给她五两银子,本大爷把她买了。” “大爷,小女子卖的是十两银子。”女子不畏惧的说。 大汉蹲了下来,抓着她的手,当街便轻薄的摸了起来,“跟了本大爷,你还怕以后没十两银子吗?”说着,他手往后一伸,跟后头的喽罗要来了五两银子,塞进她的手中。 “大爷,小女子的爹爹需要十两银子看病。”女子坚持的将银子还给大汉。 大汉一怒,蛮横的吆喝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大爷肯给你五两银子,是看你还长得有几分姿色,你要也好,不要也好,本大爷五两银子把你买定了。” “等一下!”凝嫣甩开小绿紧抓着她不放的手,风度翩翩的走上前,“你这个人真是不讲理,人家姑娘都说要十两银子,你既然付不出来,就站到一旁看着,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你这个臭小子,好大的狗胆,竟敢管本大爷的事?”龇牙瞪眼,大汉怒不可遏的跳了起来。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欺人太甚,本公子为什么不敢管?” “你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 哼了一声,凝嫣嗤笑道:“本公子管你是谁,就是天皇老子,我都管定了!” “你这个不知道死活的臭小子!”大汉咬牙切齿的摩拳擦掌。 她根本不把大汉放在眼里,迳自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子,“姑娘,十两银子我付了。” 大汉伸手一挥,拳头毫无预警的直扑凝嫣。 “格……公子,小心!”小绿同时惊喊出声。 凝嫣灵巧的闪过大汉的拳头,将女子推向一旁,喊道:“小绿,这位姑娘交给你照顾了。” 没一会儿,凝嫣已经同大汉交手开打,两个人势均力敌,谁也拿不下对方,不过在大汉的一阵咆哮后,两个小喽罗也加入战场,凝嫣一下子转为劣势。 看到凝嫣处在挨打的地位,频频吃人家的拳头,小绿真是心急如焚。完了、完了,格格这次在劫难逃!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位白衣公子飞身而入,没几下的功夫就把对方主仆三人打得落花流水,哀声连连。 见此情况,大汉也只能扼腕的带着两名喽罗赶紧逃之夭夭。 “公子,你有没有怎么样?”小绿急忙的冲上前,惊魂未定的拉着凝嫣东瞧西看。 “没什么,只是挨了几拳。”凝嫣转向白衣公子,正想表达谢意,却发现他是她阿哥的好友,“瓒麒贝勒!” 凝嫣跟瓒麒有过几面之缘,在像今天这种情况下见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潇洒的一笑,瓒麒与她寒暄,“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爱打抱不平。” “总要有人主持公道,刚刚还多亏贝勒爷伸出援手,嫣儿感激不尽。” 他摇了摇头,笑道:“诚如你所言,总该有人主持公道。”像是想到什么,他眉一扬,“你不是应该在淳亲王府,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出来买点东西,这就要回去。” 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瓒麒也不愿点破,他只是体贴的说:“既然如此,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个儿回去就可以了。” “我的马车就停在前面的客栈,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免得你半路上又遇到刚刚那几个恶霸。” 凝嫣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回淳亲王府,这下子什么也别想了。 这时小绿上前拉了拉凝嫣的衣袖,指了一下身后,小小声的说:“格格,你忘了吗?刚刚你用了十两银子把人家买下来。” “这……”刚刚是为了救人,不得不说要用十两银子把人家买下,可是她现在身上哪来这么多银子?再说,她这会儿回的是淳亲王府,又不是佟王府,她怎么解释这凭空多出来的丫环? 伤神的抿着嘴,凝嫣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随即笑盈盈的看着瓒麒,“贝勒爷,你好人做到底,这姑娘就请你收了,我想怡亲王府不差多收这么一个丫环吧!” 了然的一笑,瓒麒招来贴身小厮,“小路,拿十两银子给那位姑娘,等她把事情打理好,带她回府里交给兰嬷嬷。” 点了点头,小路转向女子,“姑娘请吧!” 女子走上前,郑重的对着凝嫣和瓒麒跪了下来,恭敬一拜,“小女子谢谢两位公子相救之恩。” 凝嫣连忙迎上前将女子扶起来,“姑娘,千万别行如此大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小女子还是在此谢过,公子,告辞了。”女子屈了屈膝,跟着小路一起离开。 “格格,我们也该上路了。”终于把麻烦搞定了,小绿赶忙着催促。 瞪了她一眼,凝嫣仿佛要上断头台似的道:“瓒麒贝勒,有劳你了。” ===== 才刚刚得到秦总管传回来的消息——凝嫣早在两天前就离开佟王府,接着就看到怡亲王府的马车来到淳亲王府,凝嫣跟着瓒麒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鎞隶内心的焦虑终于化成一道巨大的愤怒,他按捺不住的冲进正堂大厅前的院子。 死对头见了面已经火药味十足,再看到瓒麒那张仿佛在向他炫耀的笑脸,鎞隶更不是滋味。 一把抓过凝嫣,鎞隶存心当着瓒麒的面将她贴向自己的身躯,充满占有欲的勾住她的腰,目光挑衅的直逼着瓒麒,靠在凝嫣耳边低声说:“亲我一下,然后回房里等我。” 还来不及从见到鎞隶的震惊中回过神,就听到他大胆的要求,凝嫣杏眼一睁,不敢相信的瞪着他,这只大淫虫是不是疯了? “如果你不希望我动手,你就乖乖的照着做。”说着,他一只手滑下她的臀部,毫无顾忌的轻柔爱抚。 全身一颤,她惊惶的想挣开他,不过他的手像是铁链般紧紧的困住她。 “不要逼我动手。”鎞隶冷冷的威胁道。 凝嫣羞红了脸,听话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仓皇的推开他跑向松林苑。 小绿在一旁看得先是一傻,随即匆忙的朝她追了过去。 “搞清楚,她现在是我的娘子,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眉一扬,瓒麒若有所思的瞅着鎞隶,语气温和有礼,“我在市集遇见凝嫣格格为了救一名姑娘跟几名恶徒缠斗,所以不得不伸手管事,这才顺道送她回来。” “你还真多管闲事!”鎞隶也不是不相信瓒麒的话,只是无法容忍凝嫣竟然得靠他的死对头相救。 瓒麒笑了笑,好风度的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不以为这是多管闲事。” “你爱路见不平,我管不着,不过我鎞隶的人用不着你费心!” “我只是依着本能救人,可不管她是谁的人。” 鎞隶不以为然的漠然一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是什么心。” “人都让你给娶进了门,你以为我还能安什么心?”瓒麒好笑的摇了摇头。 “她是让我娶进了门,可是你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 “如果你存心质疑,我也莫可奈何,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凝嫣格格已经死心了。” “你可以回去了。”鎞隶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瓒麒一笑,温文儒雅的抱拳道:“告辞了。”接着他步上马车,让车夫驾着马车驶出淳亲王府。 待瓒麒一离开,鎞隶转身追回松林苑。 ===== 小绿帮凝嫣更衣,才发现格格全身挂了彩,东一块青,西一块紫的,于是拿来了药膏,开始认真的揉着那些瘀伤。 “痛死我了,轻一点……哎呀!小绿,你不要这么大力嘛!”趴在炕上,凝嫣毫不优雅的放声大叫。 “如果你肯早一点回来,就不会挨打了!”她忍不住嘀咕道。 “如果我早一点回来,我就救不到那位姑娘。”她也有话说。 小绿不得不泼她冷水,“若非遇到瓒麒贝勒,这会儿你救不到人,自己还要遭殃!” “你真罗唆,打了都打了,你还想怎么样?”凝嫣没好气的噘嘴道。 “那格格就不要喊痛!”她说着,手上的劲不自觉的加重。 “哎呀……臭小绿,你想痛死本格格啊,轻一点!”明明痛得要死,还不准她喊痛,这是什么鬼道理? 小绿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人接过她手中的药膏,取而代之的推开她。 怔怔的看着鎞隶,小绿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背上的手劲变柔了,感觉好舒服,凝嫣以为小绿终于良心发现,好满足的说:“小绿,就是这个样子,刚刚好,不重也不轻。” “贝……”见鎞隶投来的目光,小绿连忙闭上嘴巴。 “怎么不说了?” “没、没什么,格格……不是嫌小绿吵吗?” “你也知道自己很吵啊!”凝嫣一副不可思议的叫道。 “我……格格不喜欢小绿吵你,小绿就不要吵你。”接到鎞隶示意她离开的眼神,小绿无奈的看了一眼好享受的凝嫣,悄悄的退出去。 房内沉默了半晌,凝嫣受不了的说:“小绿,我还是习惯你唠叨一点。” 鎞隶眷恋的看着眼前那片洁白光滑的背,情不自禁的爱抚摸着。 她一惊,转身叫道:“小绿,你在干么……”一见到鎞隶眼神幽黯的直勾着她,惊惶失措的抱着仅着抹胸的自己,“小……小绿呢?” “你说呢?”眼底亮起一抹掠夺的光彩,他微微的向前一倾。 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凝嫣心儿怦怦作乱,“你……你不要乱来。” 伸手一勾,鎞隶粗暴的将她拉向自己,一只手握住她的下巴,讽刺道:“你的胆子真大,我一冷落你,你就不甘寂寞的回去找旧情人。” “你在胡说什么?”她不解的瞪大眼睛。 拉下系带,鎞隶一把扯掉她的抹胸,抚着她坚挺的玉峰,“记清楚,你已经嫁给我了,你的人、你的身子,还有你的心都是我的,你若敢让他碰你一根寒毛,我就把他杀了!” 身子轻颤,凝嫣摇着头,不让他的触摸乱了思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掐住她的双颊,鎞隶像在发誓,他一字一句,寒冷而无情的说:“你是我的人,一生一世,没有人可以夺走!” 那蛮横的狂妄让凝嫣忍不住想逃,她挣扎的捶打着他,气呼呼的叫喊,“不要、不要、不要,你放开我!” “你别想要我放开你,一辈子也别想!”他将她压在炕上,霸道的封住她的唇,强硬的将自己的舌探进她口中,热切的纠缠、深深的攫取,迫切的汲取那令他难以忘怀的滋味…… 第五章 慵懒的睁开眼睛,凝嫣动了动酸痛的身子,伸了一个大懒腰。 “格格,你醒了啊!”此时小绿正好端着洗脸水进到房里。 凝嫣坐起身,盈盈一笑,“小绿,什么时候了?” 将脸盆搁在桌上,小绿转向她,“晌午了……”瞥见她那不经意流泄出来的春光,小绿傻住了。 凝嫣眉一蹙,浑然不觉自己无意间的暴露,“这么晚了啊!” 小绿呆若木鸡的点着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片风情万种的春色。 没听见小绿聒噪的声音,凝嫣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望向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一瞧,“啊!”惊叫的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的身子,凝嫣又羞又恼的瞪着小绿那呆滞的模样,“你这丫头愈来愈不像话!” “我……”小绿一副好无辜的样子。 “还不拿件衣裳让我披上!”凝嫣恼怒的喊道。 “喔!”连忙取来沉香色绫罗,小绿帮她披上。 下了床,凝嫣轻移莲步的走到桌边洗了把脸,接着转到屏风后头更衣。 “格格,我想贝勒爷他……一定很爱你。”小绿忍不住说。一早贝勒爷特别叮咛她不可以吵格格,让格格多睡一会儿,贝勒爷对格格这么体贴,他一定是很爱格格,前几天他把格格一个人丢在府里,肯定是逼不得已的。 凝嫣从屏风后头探出头,气恼的骂道:“不要跟我提那只大淫虫,我恨死他了!” “可是格格……”视线往下一移,小绿想着刚刚看到的青青紫紫,虽然她不是很懂,但是她肯定那是贝勒爷在格格身上留下来的,昨儿个她帮格格上药的时候,明明没瞧见那些印记,怎么格格说她恨死贝勒爷? “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凝嫣赶紧又缩了回去,想起昨天那一幕幕火热的记忆,她就忍不住脸红,那只大淫虫好像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似的,一次又一次贪欢,怎么也不肯放过她,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觉得好累,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打了一个冷颤,小绿好委屈的说:“格格,你不要老是吓我。”是格格自己爱跑出来让她看,怎么可以怪她? “谁说我在吓你?你这张嘴巴再胡说八道,你看我是不是还跟你说着玩!”分明是在吓人,凝嫣却说得好像真的。 小绿撇了撇嘴,乖乖的闭上嘴巴。 终于走出屏风,凝嫣在梳妆台前面坐下,让小绿为她梳妆,戴上耳环和珠玉。 “格格,你真的那么讨厌贝勒爷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跟你说了,不准提到他吗?”凝嫣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 “格格,其实贝勒爷是个好人,府里每个人都说,贝勒爷虽然严厉了点,可是很慷慨,也很照顾下人,是个好主子。” “是吗?”这丫头到底拿了他什么好处,前几天还替她打抱不平,这会儿竟然帮他说起话? “格格,我没骗你,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凝嫣哼了一声,嗤之以鼻的念道:“他是很照顾下人,照顾到床上去了!”一想到瑶红,她就一肚子火。 “格格你说什么?”小绿疑惑的看着她。 “没什么。”站起身,她拉着小绿往外头走去,“我们出去逛逛。” 小绿惊吓的连退了好几步,害怕的看着她,“格格,你昨儿个刚从外头玩回来,这会儿又要出去,不太好吧!” “你紧张个什么劲?谁说我要出府?”没用的丫头,动不动就吓得魂都飞了! “格格……不是要出府?” “胆小鬼,本格格今天想逛的是淳亲王府!”调皮的捏了捏小绿的鼻子,凝嫣率先穿过前厅出了寝房。 小绿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被捏痛的鼻子,像是想到什么的赶忙追出去,“格格,你还没用早膳……不是、不是,你还没用午膳……格格……” ===== 随着那愈荡愈高的千,凝嫣笑得嘴都咧开了,“小绿,再用力一点点,太低了!” 什么太低了?瞧她踩在木板上的身子都快飞出去了。小绿看得一颗心像在打鼓似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 “格格,我们别玩了,万一摔下来怎么办?”小绿不安的喊道。 凝嫣皱了皱眉头,可不喜欢小绿泼她冷水,“摔下来就摔下来,怕什么?” “格格不怕,小绿会怕啊!”小绿惨兮兮的说。 “你别看就是了嘛!” 她家格格就爱寻她开心,她眼睛又没有蒙着,怎么可以不看?小绿懊恼的一叹,哀求道:“格格,不要玩了好不好?” “哎呀!你真罗唆,本格格玩够了自然会下去。”这个小绿比她额娘还唠叨,真是受不了她! 小绿干脆不推了,站在一旁喘气。 见她窝到一边纳凉,凝嫣气呼呼的道:“小绿,你在干么?” “格格,小绿手酸了,推不动了。”小绿说得好可怜,存心教凝嫣难过似的。 凝嫣努努嘴,也不好再说什么,小绿都推不动了,她再逼着,岂不是落得虐待奴婢的恶名? 秋迁渐渐慢了下来,凝嫣无趣的从木板上跳下来,“平时叫你多吃点你就不听,才推一下下就推不动,你真没用!” “格格自个儿又没推过,说得当然轻松!”她喃喃自语的嘟嚷着。 耳朵一竖,眼睛一亮,凝嫣兴致勃勃的瞅着小绿,“小绿,你站上去,我来帮你推。” 小绿惊吓的往后一跳,惶惶然地瞪着她,“格格,你……你是主子,怎么可以帮小绿推?” “这有什么关系,格格我高兴就好!” 可是,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小绿幽怨的看着她,“格格,不好吧!若是教其他的人给瞧见了,会说小绿不懂分寸。” “你管别人怎么说,格格我叫你上去你就上去。” 她家格格就是这个样子,总是那么任性!小绿沮丧的一叹,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皱着眉。 “你还发什么呆,赶紧上去啊!”凝嫣猴急的推了推她。 “格格,我真的要上去吗?”小绿犹希望有转圜余地。 凝嫣双手叉腰,坏坏的威胁,“你再不上去,我就把你吊在树上!” 闻言,小绿几乎用跳的坐到木板上,两手死命的紧抓着彩绳。 “谁叫你坐着,这有什么好玩?站起来、站起来!” “格格,小绿胆子小,还是让我坐着好不好?”小绿像是快哭出来似的。 撇了撇嘴,凝嫣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好啦、好啦!没用的小东西!” 小绿终于露出一丝丝的苦笑,闭上眼睛等着那心惊肉跳的恐惧降临。 “小绿,你干么把眼睛闭着?”凝嫣受不了的大呼小叫,“把眼睛睁开,闭着还有什么意思?” 已经没力气争辩了,小绿乖乖的把眼睛睁开,大不了等一下再把眼睛闭上。 没有招呼一声,凝嫣兴奋的推动秋迁。 一声惊喘,小绿连忙闭上眼睛,合紧嘴巴。 “好玩吗?”凝嫣毕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她愈推愈觉得有趣,愈推愈使劲。 虽然眼睛没瞧见,但是随着那恍如要飞入云霄的冲力,小绿再也禁不住的放声叫了起 来。 园子里就见她们主仆两个,一个边推着秋千,边咯咯的笑个不停,一个荡得震天高,嘴里惊叫连连。 ===== 蘸上丹青,-隶画笔一挥,不知不觉的勾出凝嫣婀娜多姿的体态,她盈盈秋波流转着魅人心魂的妩媚,那似娇似嗔的神采教人如痴如狂,她的美在一笔一画之间毫不遮掩的绽放,令人见了不禁心荡神驰。 笔一收,-隶目不转睛的盯着画上的人儿,他是怎么了?竟渴望将她深藏,不许任何人瞧见她娇艳动人的风情。 他以为多要她几次,她就不再那么吸引他,可是愈占有她,他却愈不能满足,她身上透着淡淡的桂花香,那味道撩人极了,她白皙无瑕的肌肤让人想一尝再尝,把印记植满,她不能抑制的娇喘搔得他心痒难耐,他深深的渴望她,他恨透她心里搁着另一个男人,她的人是他的,她的心也该是他的,他是她的夫、她的天! 不,他怎能让她迷了心、失了魂?骄傲的自尊在抗拒,-隶收起画,将它塞进层层的书堆里,意图眼不见为净。 拿出各地事业的帐册,他想藉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这时,瑶红端着一壶龙井茶走了进来。 “贝勒爷,喝口茶,歇会儿吧!”倒了一杯茶,她轻轻的吹了几下,小心翼翼的奉到-隶的眼前。 他捧着茶喝了一口,眼角不经意的瞥见夹在书堆里露出一角的画,他不由得闪了神,思绪开始飘摇。 站到-隶身侧,瑶红纤纤玉指摸着他的脖子揉捏了起来,“贝勒爷,瑶红好多天没侍寝了,今晚让瑶红服侍你好吗?” 他充耳不闻,一意的陷在凝嫣的梦幻里,她的美、她的嗔,一一骚动他不曾波起的心湖。 见-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瑶红的手不安分的滑下衣襟,探向他的胸膛,爱恋的摸着、揉着,她的嘴靠向他的耳边,轻咬他的耳垂,“贝勒爷,瑶红一定好好的伺候着,绝不会让你失望。” 在她极尽所能的挑逗下,现实渐渐渗入-隶的意识,他烦躁的眉一皱,正想出声斥退,突然有尖叫声远远的传了进来。 他站起身,也不管被他绊倒在地的瑶红,迳自走到窗台向外一望,看到凝嫣笑得好开心的推着秋千,小绿则被荡起的秋千吓得惊叫不已。 瑶红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懊恼的拉了拉衣裙。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来到-隶身后,她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瞧去,原来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贝勒爷,少福晋也太不像话了,竟然跟个奴婢在园子里玩得无法无天。”瑶红终于逮着机会好好说她一顿。 唇边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隶痴恋的看着那笑盈盈的身影,他好喜欢这样活力热情的她,美得像幅画、像首诗。 “贝勒爷,下人们都围过去了,要不要我去跟少福晋说一声?” “随她们去。”-隶淡淡的说了一声,眷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走回书案坐下。 没想到他会有这般反应,瑶红怔了一下,不死心的说:“可是贝勒爷……” “下去。”翻开帐册,-隶明着表示不想再受到干扰。 贝勒爷是怎么了?他一向不喜欢吵杂的声音,怎么这会儿……难道贝勒爷爱上了少福晋?心一慌,瑶红不安的看着-隶,不,她绝不能让贝勒爷爱上少福晋,她得做点什么让贝勒爷讨厌少福晋…… “你还杵在那里干么?下去!” “喳!”瑶红不甘心的屈膝行礼,退出了书斋。 按捺不住的再度起身,-隶走到窗台远远望去,先前还荡着的秋千此刻已空无一人,园子里的欢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踏出书斋,他问着守在门边的小四,“少福晋呢?” “贝勒爷,小四不清楚,只看到少福晋刚刚拉着她的丫环出了松林苑。”- 隶不发一词的走下台阶,往松林苑的大门而去。 “贝勒爷,您上哪儿?”小四连忙追了上去。 “我四处走走,你不要跟着。”- 隶经常不让人家跟着,小四早习惯了,于是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行礼恭送他离去。 ===== “梅香居?这是什么地方?”看着大门深锁的院落,凝嫣好奇的扬着眉,整个淳亲王府她都逛遍了,每个院落都是门户大开,只有这里…… 她走上前,正准备拉起大门的铜环,小绿的声音传了过来,“格格,你走慢一点,等等我……” 皱了皱眉头,凝嫣转过身,懊恼的望向追得气喘如牛的小绿,“说到玩,你没本事,说到走路,你还是没本事,你到底会什么?” 她终于跟上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道:“格格,小绿懂得刺绣。” 说到刺绣,凝嫣可就没辙了,她闭上嘴巴转回身,再一次拉起铜环。 “格格!”小绿惊叫的将她拉了下来。 “你怎么了?”凝嫣不解的蹙着眉。 “格格,我听淳亲王府的奴婢说过,这里是禁地,不能进去。” 闻言,凝嫣更有兴趣了,“禁地?” 小绿用力的点着头,“听说擅闯这里的人,会被赶出淳亲王府。” “有意思!”熠熠生辉的眸子紧瞅着大门,她笑得好兴奋。 “格格,你……不会是想进去吧!”小绿不安的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 “你难道不好奇这里为什么是禁地吗?” 小绿摇了摇头,惶恐的说:“我想留在格格的身边,我不想被赶出去。” “胆小鬼,又不是叫你一个人进去,有我陪着,你怕什么?万一真被逮到,大不了我们两个一起被赶出去,你想格格我会放你一个人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玩的一起玩,她这个主子最有良心了! “可是……” “哎呀!你不要每次都扫我的兴嘛!”凝嫣受不了的噘着嘴。真搞不懂,跟了她这么久,这丫头的胆子怎么永远只有这么一丁点儿大? 小绿什么也不说,只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安抚的拍了拍她,凝嫣试着推推大门,门竟然开了。 贼头贼脑的溜了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大片梅花林,凝嫣忍不住一叹,此时虽非梅花盛放的季节,却依稀可闻到梅花的香气。 “格格,你已经看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对眼前的景致小绿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只是胆战心惊的左瞄右瞄,生怕被人家抓到她们闯入禁地。 “嘘!”竖起耳朵,凝嫣仿佛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她开心的拉了一下小绿,问道:“小绿,你有没有听到?” “听到什么?”小绿都快紧张死了,忙着眼观四方,哪有心情听。 “水流的声音。” “有吗?” 点了点头,凝嫣非常肯定的说:“这梅香居里头一定有座池子。” “格格,不要管他有没有池子,我们赶紧走吧!” “没看到池子怎么可以走呢?”凝嫣不理会小绿,迳自沿着梅花林的小径,一路往里头探去,没一会儿,楼台亭阁伫立眼前,她绕过楼宇继续往下走去,没几步脚程就见到几颗巨石堆砌而成的天然屏风,后头正是预期中的池子。 “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座池子。”凝嫣兴高采烈的冲上前去,伸手探了探池水,“哇!是温泉!”她没有多想的着手解开衣裳。 既要左右查看有没有被发现行踪,又得跟好凝嫣,小绿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追了上来,怎知见到她家格格竟然已经在宽衣解带,这可把她吓死了,“格格,你想做什么?”说着,她赶忙的冲上前拉住凝嫣。 “小绿,这座池子是天然温泉,我如果没下去玩,岂不是太可惜了?” “格格,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让人家给瞧见了,那怎么得了?”她家格格是贪玩,但可没做过惊世骇俗的事。 轻敲了一下小绿的脑袋瓜,凝嫣摇头道:“真是糊涂,这里是禁地,谁会跑来这里偷看本格格?” “可是,万一有人跟你一样好奇的闯了进来,那可怎么办?”她家格格玩兴一起,天不怕地不怕,出了楼子再说,可是这种事…… 凝嫣翻了翻白眼,不耐烦的说:“你不要瞎操心,你以为谁那么不怕死?” “格格,还是小心一点……” “那你去外头守着好了!” “格格……” “去、去、去!”凝嫣烦躁的推了推小绿,“好好的给我守着。” 莫可奈何,小绿走一步停一步的频频回首,直到凝嫣噗通一声跳进池子里,银铃的笑声随之漫天飞舞,她终于认命的绕过那座天然屏风,不过人一转出去,便同站在巨石后头的人撞个正着。 她吓了一跳,正想放声大叫,嘴巴却被对方给捂住了。 她惊惶失措的定睛一瞧,一见到捂住她嘴巴的人是-隶,整个人松弛了下来。 放开小绿,-隶低声命令道:“你可以回松林苑了。” “可……可是格格……” “这里有我。” “那……贝勒爷会把我赶走吗?” “没人会赶你走。” 小绿笑了,开开心心的行礼告退,她家格格就交给贝勒爷了。 越过那座天然屏风,凝望着池中撩人的风情,-隶顿觉腹部一紧,灼热的浪潮如排山倒海奔腾而起。 不疾不徐的靠近池边,他卸下衣衫,无声无息的滑进池子,移向忙着嬉戏而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了猎物的俏佳人。 他从身后抱住她,一把将她压向自己,贴在他滚烫的身躯上。 “啊!”凝嫣一声惊叫,被这突如其来的侵入给吓了一跳,她慌乱失措的捶打挣扎,“小绿!”- 隶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吐道:“我让她回松林苑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她不知不觉的冷静了下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她开始又气又怒的捶打、咒骂,“可恶的大淫虫!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喊救命了……” “这里是禁地,没我的传令,无人敢踏入此地一步。”-隶悠哉的说。 别说没人敢踏入此地一步,就是她喊破喉咙,只怕也没人听见,再说…… 见凝嫣终于停止无意义的挣扎,-隶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来回轻轻的摩擦,以他不曾有过的哀愁道:“我在你心里当真如此不堪吗?” 心儿一紧,凝嫣感觉到自己的某一部分在动摇。 密密麻麻的吻发狂的洒在她的肩上、她的颈项,他愠怒的说:“为什么你总是要反抗我?为什么不肯承认你也要我?”一把握住她瑰丽的蓓蕾,他恣意妄为的揉捏、迫切急促的爱抚,直到它们轻轻发颤,他的手转下戏骋,挑着、捻着、逗着、撩着,接着将欢愉深深播送。 “呃……唔……”全身无力的攀住-隶的手肘,凝嫣不能自拔的陷入他掀起的狂风暴雨之中,忘了对他的怨、对他的愤,在情欲的洪流中无助的漂摇。 将凝嫣转过身,-隶捧住她的脸庞,狂热的吻上她的唇,他的舌探进她口中,又急又切的纠缠、又痴又狂的吞吮。 勾住他的脖子,她不知不觉的回应他霸道的侵略。 放过她的唇,-隶提起她的柳腰,转而掳掠她粉嫩的蓓蕾,直到她的娇躯像是被风吹动的枝叶,无助的颤动。 也许是鸟鸣的声音,凝嫣突然意识到他们正在池子里,她害羞的抗拒着,“不要!不要在这里……” 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羞赧的神情,他痴醉的看着,为这样的美丽不能自拔。 在-隶炽热的目光下,凝嫣感觉自己快被吞没,她不自觉的想逃,想逃离这足以控制心魂的灼热,她游向池边,不过还来不及采取行动,他已经抱住她,将她再一次带回他狂野的饥渴里。 存心把她逼入绝境似的,-隶含住她娇喘颤栗的丰满,蹂躏的吞吮、狂乱的啮咬,逗得她嘤咛连连、吟哦不断,直到她的身体急促的紧缩,再也负荷不了那激烈的情欲欢爱,他将欲望的种子放肆的撒下,同她一起在痉挛中直奔高潮。 第六章 靠在躺椅上,凝嫣懒洋洋的晃着手臂,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脑子里全塞着那只大淫虫的影子——他的蛮横、他的霸气、他的狂热、他的激情……只要想着他,她的心儿就会情不自禁的怦然乱跳,即使她努力的想抗拒,却怎么也挣不出那如烈火般的纠缠,他的气息宛如挥之不去的梦魇,深深的、紧紧的将她缠绕,虽令她快喘不过气来,却也深刻的烙在她的心头。 她知道自己好没出息,不该时时念着他、记着他,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没法子教自己不去念、不去记,即使夜夜春宵到天明,却也难断那片刻的思念。她虽不解,却也明白,其实他已经进了她的心,也许是早在第一眼的狂乱里就让他迷了心魂,也许是他的野横无礼硬是将她全盘占据。 “格格……格格……不好了,格格……”小绿一路喳呼的跑进寝房。 轻蹙着眉,凝嫣嗔道:“若是让我额娘知道你老改不了这大呼小叫的习惯,她一定气得头昏脑胀!” 小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格格……格格,我……我告诉你……刚刚……” “哎呀!又没有人跟你抢着说,你急什么急?” 顺了口气,她干脆简单一点的说:“格格,福晋病了。” 凝嫣从躺椅跳了起来,心急如焚的抓着她,“你说我额娘怎么了?病了?生的是什么病?” “格格,小绿不清楚,只听说福晋病了,嘴里不断的念着格格。” 凝嫣慌慌张张的朝外头张望,“你听谁说的?”归宁时,她额娘还脸色红润、心旷神怡,怎么这会儿病得直念着她? “府里派人来说的,想请格格回去看福晋。” 凝嫣闻言急急忙忙的拉着小绿就要往外走,可是走没两步路,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下来,“小绿,你去准备准备,我去找贝勒爷。” “格格,贝勒爷不在。” “你怎么知道?” “我……我……”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小绿欲言又止的踟蹰着。 “你干么吞吞吐吐,有话就说啊!”凝嫣不耐烦的道。 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小绿支吾道:“我……我一早见到瑶红姑娘……” “什么瑶红姑娘?”一说到那个女人,凝嫣就一肚子的酸醋,这会儿还听小绿尊称那个女人一声“姑娘”,这教她怎么忍受得了! “这……这是瑶红姑娘让我们这么叫的。”小绿委屈的说。 “瑶红就瑶红,什么瑶红姑娘,以后不准再这么叫,你听清楚了没?”太可恶了,那个女人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可是瑶红姑娘……” “她是主子,还是本格格是主子?”凝嫣气恼的瞪着小绿。 “格格。” “那你干么听她的命令?”笨小绿,她们同是丫环,她干么听那女人支使? 没办法,她胆子小,听淳亲王府的奴婢说,瑶红姑娘是贝勒爷跟前的大红人,得罪不起,她怕死,只好跟着叫。 “你话还没说完,接着呢?” “瑶红姑……瑶红在正堂大厅前送贝勒爷上马车,她对贝勒爷乱七八糟的摸个不停,说有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说着说着,小绿的语气愈来愈气愤。 凝嫣脸都绿了,气得直跺脚,“贝勒爷呢?他怎么反应?” “小绿没瞧见贝勒爷有什么反应,没多久,贝勒爷就上了马车出去了。” 一扫刚刚的不快,凝嫣满意的笑了,“这还差不多!” “格格,我们还等贝勒爷吗?” “不了,我们自个儿回佟王府。” ===== 望着躺在炕上,脸色苍白的福晋,凝嫣心疼极了,“额娘!” “嫣儿,你怎么回来了?”福晋挣扎的想坐起身。 “额娘,你躺着别起来。”见福晋摇了摇头,凝嫣只好搀着她坐起来。 握着凝嫣的手,她忧心的问:“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谁欺负你?” “额娘,没人欺负我,我是听说你病了,特地回来看你。” 瞥了一眼站在床沿的贴身丫环小杏,她摇了摇头说:“谁那么大惊小怪,我不过染了点风寒,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福晋猛咳了起来。 “额娘,你还说没什么大不了,瞧你都咳成这个样子!”皱着眉,凝嫣轻拍着福晋的背,“有没有看大夫?” “格格,福晋是放心不下你,风寒再加上挂念,大夫看了也束手无策。”小杏忍不住道。 “小杏,你别多嘴!”福晋责备的看了小杏一眼。 “额娘,你别怪小杏,她是担心你。”凝嫣眉一蹙,愧疚的又道:“额娘,是嫣儿不好,太贪玩好动,才会让你放心不下。” “格格,福晋听到贝勒爷冷落你……” “小杏,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福晋恼怒的瞪着小杏。 小杏委屈的闭上嘴巴。 “额娘,你别听人家乱说,-隶待我很好。” 事到如今,福晋也不隐瞒了,“你别骗额娘了,额娘听府里的下人说,-隶新婚第一天就把你丢在家里。” “额娘,你听哪个下人说的?没这回事!”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佟王府的下人怎么会知道淳亲王府的事? “这事是从淳亲王府传出来的,还假得了吗?我不敢让你阿玛知道,就怕他一气之下找-隶理论,或者一状告上皇上那儿。” “额娘,下人就喜欢大惊小怪,你怎么可以当真?新婚第一天-隶确实有事不得不离开,但不是故意的,再说这些日子他都在府里陪我,不信的话你问小绿。” 小绿赶紧点头附和,“福晋,格格说的都是真的,贝勒爷跟格格好……”话到此,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知道小绿说的是哪回事,凝嫣也羞赧的红了脸。这丫头真是的,她只要点头就好,干么话那么多?说来说去,都怪那只大淫虫,没事在她的身上留了那么多青青紫紫,教小绿看了都在偷笑! 福晋毕竟是过来人,一下子就意会过来,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 “这样额娘就放心了。”心事一扫,福晋的气色也显得好多了。 “额娘,你别替我操心,没人可以欺负得了我。” “你就是太逞强了,才教额娘操心。” “额娘,嫣儿答应你,绝不任性妄为,你就别再替嫣儿烦心了。” 安慰的点了点头,福晋催道:“额娘没事了,你回去吧!” 凝嫣撒娇似的抱了一下福晋,转向小杏叮咛,“小杏,好好照顾我额娘。” “格格,小杏知道。” 告辞了福晋,凝嫣带着小绿走出佟王府,却见怡亲王府的马车守在佟王府的大门口。 “格格,那不是瓒麒贝勒吗?”见瓒麒从马车上走下来,小绿拉了拉凝嫣的衣袖。 迎上前去,凝嫣笑盈盈的寒暄道:“瓒麒贝勒,你来找我阿哥吗?” 瓒麒轻蹙着眉,不明白的问:“你不是派人传话给我,让我在这儿等你吗?” “我派人传话给你?”凝嫣糊涂的看着身后的小绿。 小绿赶紧摇摇头,“格格,我们赶着回佟王府,我怎么会传话给瓒麒贝勒?” “瓒麒贝勒,你确定是我派人传话给你的?” “我的小厮确认来者是淳亲王府的人,还指明你是在佟王府等我。”柔和的目光闪过一抹精锐,瓒麒挑了挑眉,“既然不是格格派人来的,那会是谁?格格离开淳亲王府的时候,是否有人知道格格回佟王府?” “我离开淳亲王府的时候,大门的守卫曾问我要上哪儿,我跟他们说了。” 究竟是谁在搞鬼?目的何在?瓒麒敏锐的嗅到一丝丝的诡异。 “算了,管他谁说的,”凝嫣不在意的耸耸肩,“天就要暗了,我得赶着叫马车回淳亲王府。” “格格别叫马车了,我的马车可以顺道送你一程。”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又何必在乎那只大淫虫会怎么说?抿了抿嘴,凝嫣点点头,“那就有劳贝勒爷了。” ===== “贝勒爷,瑶红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瑶红边帮-隶磨着墨,边打探他脸上的神情- 隶专心的写着字,漫不经心的道:“什么事?” “昨儿个我见到少福晋从瓒麒贝勒的马车走下来,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一副好亲热的样子。” 手一缩,他的眼底迅速凝聚一股寒气,脑海不由自主的回荡瑶红形容的景象,那一说一笑的模样犹如万蚁蚀心,令他刺痛难受。 见-隶冷着一张脸,瑶红更卖力的煽风点火,“贝勒爷,不是瑶红爱道是非,少福晋实在太没规矩了,一点礼教也不懂!” 她的心里难道只有瓒麒吗?上一次她在路上巧遇瓒麒,他能够明白,可是这一次呢?总不会又那么巧吧! “贝勒爷,再这样子下去会让人说闲话,您不能不管啊!”嘴边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瑶红太得意了,那个格格岂是她的对手? “砰”一声,-隶拳头猛然击向书案,该死! “贝勒爷,您别生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可就划不来。”她伸手轻捶他的肩膀,温柔可人的道。 他倏然站起身,往外头走去。 “贝勒爷,您上哪儿?”瑶红连忙追上前拉住他。 冷冽的扫了她一眼,-隶语气漠然无情,“你管的事也太多了吧!” “贝勒爷,瑶红是关心您。” 他推开她,残酷的道:“滚!”说着转身大步走出书斋。 瑶红恼怒的脚一跺,气呼呼的走回自己的寝房,她等着看好戏! =====- 隶像阵狂风扫进寝房,一把拉起正在画画的凝嫣,将她甩到炕上。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惊失色的瞪着他。 “贝勒爷……”惊惶失措的看着眼前的剑拔弩张,小绿不知如何是好。 “出去!” 小绿还怔怔的不知该怎么做,凝嫣已经从炕上跳了起来,想往外冲去- 隶却轻易的攫住她,粗鲁的再度将她推回炕上。 凝嫣恼火了,挑衅的扬起眉,“你不是叫我出去吗?” 他一双眼睛直勾着她,不容反抗的命令,“小绿,出去!” 小绿不放心,却又帮不上忙,无奈的看了凝嫣一眼后,安静的退了出去。 终于房内只剩他们两个,-隶恍如即将伺机夺取猎物的黑豹,一步一步缓缓的逼近凝嫣。 “你想做什么?”虽然已经习惯那掠夺的气息,但是此刻望着他,她依然有一股深深的不安,她感觉到自己的无助,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坐上床沿,-隶伸手一勾,粗暴的握往凝嫣的脑后,猛然将她压向自己,冷冽的质问道:“说,你昨天去见谁?” 昨天?她恼怒的反问:“额娘病了,我回佟王府看额娘也不行吗?” “好一个藉口!”-隶嗤之以鼻的一笑。 “我说回佟王府就是佟王府,你说什么藉口,我听不明白!” “到现在你还敢狡赖,你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吗?” 哼了一声,凝嫣笑话道:“什么偷偷摸摸?我何时回佟王府门房都知道,我是正大光明的走出淳亲王府,哪来的偷偷摸摸?” “你还不肯承认是不是?我是不是该找瑶红跟你当面对质,看究竟是她眼花了,误把送你回淳亲王府的人看成是瓒麒,还是你睁眼说瞎话?” “瑶红?瓒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全糊涂了! “不敢了是不是?”他冷酷的一笑。 “确实是瓒麒贝勒送我回来,可是……”该死!她怎么解释呢? 眉一挑,-隶讽刺的接道:“因为他在佟王府跟你巧遇,所以顺道送你回淳亲王府,是吗?” 凝嫣连忙点了点头,“他刚好前往佟王府找我阿哥。” “那还真是巧合,你回佟王府,他也正好上佟王府,你们这对旧情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隶愈说愈恨,瓒麒早他一步进占凝嫣的心房,一直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疙瘩,而她都已经是他的妻子,却还对瓒麒依依不舍,她真该死!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旧情人?”凝嫣愤愤不平的瞪着他,他为何一次又一次指控她有旧情人,这会儿还说瓒麒贝勒是她的旧情人? “现在想否认了是不是?你忘了吗?那一夜你送来的信笺,信中亲口承认你心有所属,难道那个人不是瓒麒,而是另有其人吗?” 她是忘了,但那是因为……她为什么要解释,是他自个儿恶行在前,她不想嫁他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凭什么指责她? “你怎么知道那一夜是我?”她确定他没瞧见她的脸。 “面纱上有你身上的桂花香味。” 所以,他一口认定她的罪行,那封信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算她想解释什么,他会相信吗? “你无话可说?” 凝嫣倔强的抬起下巴,“是,他是我的旧情人,你高兴了吗?” 知道是一回事,听她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隶像发了狂似的抓住她的下巴,愤怒的宣告,“听清楚,你是我的人,你的身、你的心,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恨你,我讨厌你,你放开我、放开我!”她对他又捶又打,骄傲的抗拒着。 将她压在炕上,他一手固定她捶打乱动的双手,安置在她的头上。 “我说过了,别妄想我会放开你,一辈子都别想!”-隶蛮横的锁住她的唇,强硬的敲开她柔嫩的唇瓣,将他的舌探进她的口中,激狂的吸吮、霸道的蹂躏,急切的攫取那甜美的蜜津。 虽然不断的叫自己抵抗,可是在他霸气的包围下,灼热的气息渐渐晕眩心智,凝嫣再也无力挣扎,她瘫软了下来,任由他狂烈的热情将她烧成灰烬。 放开她的唇,-隶沿着下巴、颈项,一路往下戏舔、轻吮,最后转而含住她粉嫩的丰盈,贪婪的吸吮、急切的舔咬,像是永远不会满足似的掠取那甜美的滋味,将他的狂恋深深烙印,她是他的! “呃……唔……”抓住-隶的肩膀,凝嫣不能自拔的喊出体内的火热,即使气他、恼他,她却依然逃不开他。 ===== 见凝嫣无精打彩的靠在躺椅上,两眼无神的直视着前方,小绿忧心忡忡的说;“格格,你说句话,不要再吓小绿了。” 凝嫣还是静静的不发一语,她不知道该气自己,还是该气-隶,她怨恨他一口咬定她的罪行,却还是臣服在他的身下,她讨厌这么无助的自己,她为什么变得这么软弱? “格格,小绿求求你说句话,要不然你也吃点东西,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样子,小绿实在害怕极了。 凝嫣依旧是默默无言,一径的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格格,让福晋知道你这个样子,她一定好心疼的。” 凝嫣突然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来。她不要额娘替她操心,若是哪个多事人又把淳亲王府的事传回佟王府,额娘又要伤心难过了。 见她终于有反应了,小绿赶紧打铁趁热,顺道提议,“格格,你要不要作诗?小绿帮你磨墨。” 凝嫣什么话也不说,心不在焉的用膳。 “格格不要作诗,那格格念诗给我听好了,小绿很喜欢你常念的那首……什么神女的……什么梦……哎呀!小绿记不得了,格格念给小绿听好不好?” 放下碗筷,凝嫣倏然站起身。 小绿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拉着她,“格格,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听我念诗吗?”小绿这么卖力的讨好她,她怎能再拒绝她的好意? 眉一开,小绿安心的笑了,“我去帮格格拿诗册。” “格格,你上哪儿?”小绿连忙伸手拉住她,心急的喊道。 “我想边吟诗,边打秋千。” “这……” 凝嫣蹙着眉,不耐烦的道:“小绿,你最近说话怎么老是吞吞吐吐的?” “格格,我……我是在想,今儿个天气有点冷,我们还是在房里念诗,免得你身子骨吃不消。”小绿焦虑不安的朝外头望了一眼。 “我就喜欢在外头吹吹风,活动活动,你教我闷在房里,我身子骨反而会吃不消。”有得玩,她心情就会开,不愉快的事也可以全抛到脑后。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这丫头是怎么了,怪里怪气的! “可是……万一格格染了风寒,小绿怎么跟福晋交代?” 凝嫣斜眼一瞪,哼道:“你少拿我额娘来压我,我才不吃你这一套!”说着,她甩开小绿往外头走去。 “格格!”小绿慌张失措的追上去。 “你再吵,我就拿针线把你嘴巴缝起来!”凝嫣来到门边,往外一推。 这一推,小绿畏缩的闭上眼睛,完了、惨了!这下子瞒不住她家格格了。 正当凝嫣准备踏过门槛时,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挡在前头。 “你们这是做什么?”凝嫣眉头一皱。 “少福晋,贝勒爷交代过,请您待在房里。”一名侍卫恭敬的道。 什么意思?他想软禁她吗?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凝嫣气呼呼的说:“我如果偏要出去呢?” “少福晋,请您不要为难我们,我们是奉命行事。” “你们想逼我动手?”她就不相信她想要离开这里,有谁可以阻止得了她! “贝勒爷交代属下,若少福晋真要动手,我们只好对不住了。” 生怕凝嫣真跟侍卫动手,小绿急急忙忙的拉住她,小声道:“格格,别把事情闹大。” 闻言,凝嫣突然想起她额娘,这一闹,下人一定会大惊小怪的把事情传回佟王府。 她忍着气道:“我要见你们家贝勒爷。” “少福晋,贝勒爷这会儿不在府里。” “不在?”哼了一声,凝嫣冷冷一笑,他挺行的嘛,把她关在这里,自个儿到外头去逍遥! “少福晋请回。”两名侍卫同时行礼。 她气得咬牙切齿,却又莫可奈何。 “格格,我们进去吧!”小绿拉着她退回屋内,将房门关上。 凝嫣满腔怒气无从发泄,忍不住见了东西就丢、就踢,椅子、茶儿、盆栽…没有一样幸免于难。 “格格……”小绿想阻止又不敢上前,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摔东西。 没一会儿的工夫,前厅像是经过大肆搜索似的东倒西歪、七零八落,凝嫣终于松了手,全身虚脱的跌坐在地上。 “格格,你不要这样子。”小绿难过的上前搀扶。 凝嫣推开她,轻声道:“你出去,我想静一静。” “格格!” 凝嫣摇了摇头苦笑,“放心,本格格死不了的,你出去。” 小绿鼻一酸,恭敬的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我不会那么轻易屈服,没人可以阻止我离开这里。”凝嫣倔强的告诉自己。 第七章 一下马车,-隶就见到秦总管守在正堂大厅前。 “有事?”他不曾歇息片刻的朝松林苑走去,一心挂念着那个令他又怒又恋的女人。 昨儿个他进宫里陪三阿哥下棋,可是从头到尾就见三阿哥频频叫吃,他人虽在,心却不在,最后三阿哥受不住,催他早早走人,巧合的是,瑾临正好进宫里找三阿哥上“迎宾楼”听曲,他又不好承认自己没心情听曲,只好随他们去,好不容易曲听完了,三阿哥却兴致来了,拉着他和瑾临说要通宵达旦饮酒作诗,就这样子,他们在恪亲王府喝得烂醉如泥,直到今儿个晌午才醒过来。 “贝勒爷,是有关少福晋……”秦总管小心翼翼的看着-隶- 隶怔了一下,故作漠然的问:“少福晋怎么了?” “少福晋已经一天没进膳了。” 脚步慢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说:“她存心饿死自己是不是?” “贝勒爷,我听侍卫说,少福晋为了您不让她踏出房门一步,把大厅的东西全砸了,之后小绿送进房里的膳食,少福晋一口也没动,就让小绿送出来了。” 她是在向他挑战吗?他以为关她一天,她会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不再是佟王府的凝嫣格格,而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谁知,她竟用绝食来抗议! “你下去,这事我会处理。”说完,他大步跨进松林苑。 很快的,-隶来到寝房门前。 “贝勒爷!”侍卫连忙行礼。 袖一挥,-隶径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内,小绿正苦口婆心的劝着凝嫣,“格格,你多少吃一点,别跟自个儿的肚子过不去。” “我说不吃就不吃,你不要再烦我了,拿出去。”虽然已经饿得两眼发昏,凝嫣还是忍着眼前的诱惑,坚持不肯弃甲投降。 “格格,肚子跟你又没仇,你何苦为难它?” “你要我跟你说几遍,我说不吃就不吃,你再吵个不停,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瞪了小绿一眼,凝嫣偷偷的摸了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已经饿得没力气了,小绿还一直 烦她,存心跟她过不去是不是? 轻嘟着嘴,小绿好委屈的说:“小绿是关心格格,格格不要老是威胁小绿。” “你不要烦我不就没事了吗?”凝嫣懊恼的道,她也明白自己不该迁怒小绿,可是她要是熬不住,那她的苦肉计不就白费心了! “小绿,拿下去,你家格格喜欢饿肚子就由着她。”寒着脸,-隶从拱门边走了进来。 “贝勒爷!”还以为救兵出现了,却听到-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小绿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小绿六神无主,恳求的望着凝嫣,希望她放下姿态,不要再固执。 “小绿,你没听清楚吗?贝勒爷叫你拿下去,你就拿下去!”凝嫣挑衅的瞪着-隶,他既然狠得下心说出这般无情的话,她就是饿死也不会吃! 左看右看,小绿最后只能无奈的轻叹声气,端着膳食退了出去。 “你以为饿肚子,我就会放你出去吗?”-隶嗤之以鼻。 下巴高高的抬起,凝嫣也毫不服输的倔强道:“与其闷在这里,还不如饿死算了!” 咬着牙,他既生气又心疼的看着她那张才一天没进食就显得好憔悴的容颜,只要她肯求他,只要她心里头有他,他又怎舍得为难她?为什么她总是那么逞强的反抗他? “你可以不必闷在这里,只要你答应从此不见瓒麒,我会立刻撤走房门前的侍卫。”-隶开出条件。 瓒麒?听到这名字她就生气,为什么他不能相信她的清白? “我就是要见他!”凝嫣存心呕道。若是屈服在他的威胁下,那她算什么?他喜欢自以为是,他就继续误解下去,她不在意,也无所谓,他最好气死好了!- 隶恼恨极了,怒不可遏的指控,“你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竟敢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她也火大了,气急败坏的反控,“你又懂什么羞耻?你和那个瑶红还不是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他怎么了?看着凝嫣,竟觉得好心虚,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一个投怀送抱的奴婢又算什么,可是…… “我是女人,请求从一而终,你是男人,就可以随便乱来,寻花问柳是吗?”凝嫣恨恨不平的道- 隶恼羞成怒,一手勾住她的颈项,一手抓着她的下巴,“不许质问我,我是你的夫、你的天、你的唯一,你要顺从我!” “你莫名其妙、无理取闹,我为什么要顺从你?”她不认命的反击。 “你……别逼我休了你!”他气恼的口不择言。 忍往满腹的委屈,凝嫣任性的道:“想休就休,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恨不得我休了你是不是?” “是!”她充满哀怨、悲痛的瞅着他,绝望的呐喊,“你喜欢自以为是的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言以对!” 那一声“是”恍若长鞭一挥,狠狠的抽在-隶的身上,可是凝嫣接下来的话,她用眼神控诉的伤痛却又在他的心湖注入了一丝丝期盼,只是他骄傲的自尊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松口。 “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你要怎么做,我可以作得了主吗?”打一开始,这婚姻就不是她自己作的主,接着让他的霸气给乱了心房,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生为女子,事事不由己。 “知道你作不了主,就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我-隶贝勒的妻子,淳亲王府的少福晋!” “我没有对不起淳亲王府,更没有对不住你,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说得好无奈,凝嫣撇开头,不想再多说什么。 “我说了,只要你答应不再见瓒麒,你可以高兴上哪儿就上哪儿。”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寝房。 最终,他还是质疑她的清白!凝嫣难过的摇着头,不,她就是饿死自己也不答应,一旦妥协,不就等于承认她和瓒麒贝勒真有什么,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她为何要承认? ===== 她喜欢饿肚子,就由着她饿肚子,他就不相信她可以挨多久,可是……-隶忍不住轻叹了口气,为何他如此放心不下?此刻他没有愤怒,只有斩不断的焦虑和心疼,三天了,再不吃东西,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这么僵着也不是法子,可是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他想念她,想念她的笑声、想念她活泼的热情、想念她娇嗔的神采、想念她雪白的肌肤、想念她婀娜的体态、想念她沉溺欲望的妩媚……他再也无法否认,她早就进驻他的心,她带给他爱、恨、痴、嗔,一个有感情的生命。 “贝勒爷,该用晚膳了。”走进书斋,瑶红将晚膳放在桌上。 “先搁着吧!”此时此刻,他哪有心情用膳? 原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了,没想到他整颗心还是摆在凝嫣身上,她实在不甘心,那位格格没她温柔、没她顺从,贝勒爷为什么被迷得神魂颠倒? 走到-隶身后,瑶红紧贴着他,从后头伸手圈住他,轻吐如兰的诱惑,“贝勒爷,您别再心烦了,让瑶红来帮您消消气。” 他毫不留恋的拉开她的手,冷言冷语的说:“不要自作聪明!” 瑶红终于沉不住气,不明白的道:“贝勒爷,为什么不再让瑶红服侍您,瑶红一定会做得比少福晋还好……” “住口!”-隶寒冽的扫了她一眼,“不要拿你跟少福晋比,记清楚,你只是个丫环!” 瑶红连忙屈膝道:“贝勒爷恕罪,瑶红不是要跟少福晋比,只是舍不得贝勒爷为了少福晋气坏身子。” “打现在开始,你去帮桂嬷嬷的忙,好好管理府里的丫鬓,不用服侍我了。”该是时候了,对瑶红他早就厌烦,她不知轻重、嚣张跋扈,他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无心理会,可是她仍不知收敛,还自以为是的管到他头上,他岂能再放纵她?她已经成了凝嫣心里的疙瘩,留在身边是一个麻烦,这会儿不调走,还待何时? “咚”一声,瑶红大惊失色的跪了下来,“贝勒爷,瑶红不会说话得罪了您,请您恕罪,您别生气,不要把瑶红调离您的身边。” “我已经决定了。” “贝勒爷,瑶红哪儿服侍不好,您可以告诉瑶红,瑶红一定改,以后再也不敢犯了,请贝勒爷不要让瑶红离开您。” “你知道,一旦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你好自为之。” “贝勒爷,没有瑶红,以后谁来服侍您?” “我自会有安排。” 这是为什么?好端端的,贝勒爷没理由调走她,除非……一定是少福晋跟贝勒爷说了什么,贝勒爷才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从进淳亲王府,她就跟在贝勒爷身边,好不容易得到贝勒爷的青睐,她的身份就要改变了,却突然跑出一个佟王府的凝嫣格格!她早知道这个格格会找她麻烦,自从格格进了淳亲王府,贝勒爷就再也没让她侍寝,这会儿贝勒爷还把她调离,这不是格格搞的鬼还会是谁? 忍着心里头的怨恨,瑶红卑微的磕头,“贝勒爷,您一向都是瑶红在服侍的,您的习惯喜好也只有瑶红清楚,您不要撤走瑶红,让瑶红继续伺候您……”- 隶袖子一挥,走到书案坐下,喊道:“小四!” 小四轻快的从书斋外窜了进来,他恭敬的折腰问:“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把瑶红交给桂嬷嬷,以后瑶红就帮桂嬷嬷管理府里的丫环,另外,叫秦总管来见我。” “喳!”拉起一脸哀怨的瑶红,小四领着她离开书斋。 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秦总管来到了书斋。 “贝勒爷!” “少福晋晚膳有吃吗?” “回贝勒爷,小的刚刚问过侍卫,少福晋晚膳还是没吃。”- 隶紧抿着嘴,表面上寒气逼人,内心却焦急不安。 看得出来贝勒爷其实很关心少福晋,却又碍于骄傲的自尊不肯轻易妥协,秦总管忍不住道:“贝勒爷,可否容小的说句话?” “说吧!” “贝勒爷,少福晋是个活泼好动,闲不住的人,您将她关在房里,她心里头当然不好过,这气头上的话贝勒爷万万不可当真啊!”- 隶脑海里浮起凝嫣前儿个说过的话——“我没有对不起淳亲王府,更没有对不住你……”是吗?难道真的是他误会她了,她和瓒麒只是巧遇? “贝勒爷,您别再跟少福晋生气了,少福晋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只要好言几句,她就不会再倔强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隶挥挥袖,“你下去。” “喳!” 难道真要他低头,才能打破此刻的僵局吗?他幽幽的一叹,心里头拿不定主意。 ===== “格格,你看看你自己,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再不吃不喝……”说着说着,小绿急得眼泪直扑而下,她家格格那么倔强,贝勒爷又那么固执,再这样子下去,格格一定会饿死! 凝嫣推开小绿递给她的镜子,全身无力的靠在躺椅上,意气用事的说:“饿死就饿死,有什么大不了,你不要这么没用!”她不敢相信-隶这么狠心,竟然不管她的死活,他如此对她,她的心也死了,心都死了,人还活着干么? 小绿吸了吸鼻子,哽咽的道:“格格,你这是何苦?为什么非要跟贝勒爷闹得这么不愉快?” 凝嫣默默的不发一语。 “格格,看你这样子,小绿真的好难过,你不要再跟贝勒爷生气了,也不要再跟自己过不去了,好不好?” 见小绿那么伤心,凝嫣态度软了下来,她幽幽的一叹,“你不懂!”她也不乐见如此,可是他执意定她的罪,教她情何以堪? “小绿是不懂,格格为什么不好好的跟贝勒爷说,非要逞强不可?” “我……”这几天她想得好多,如果她不要那么倔强,好好的解释,不要任性的承认瓒麒是她的意中人,事情就不会弄得如此糟糕。不过说这些都迟了,想到-隶眼睁睁的任着她饿肚子,她心里就难过。 “贝勒爷也真是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 这有什么好奇怪,还不是瑶红那个丫环爱道是非……不过,说到这事就怪了,瓒麒贝勒说她派人传话,瑶红好巧不巧的又见到他送她回来,这实在令人不解! “格格,闹了那么多天的脾气,你也该气消了,吃点东西好不好?” 凝嫣摇了摇头,哀怨的说:“我生气的是他任着我绝食抗议,也不管我的死活,他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肝?” “格格,不是小绿想帮贝勒爷说话,小绿听淳亲王府的奴婢说,贝勒爷为了格格不进食愁眉不展,整日关在书斋里,其实看着你饿肚子,贝勒爷心里也不好过。” “是吗?” “格格,小绿不敢骗你,你就别再跟贝勒爷生气了。” “我……我再想想看。”是他误会她,为什么要她先低头? “格格,你这个样子再想下去,会饿死的!”小绿心急的喊道。 “那……你偷偷拿几个馒头给我好了。”说真的,再饿下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可以撑多久? 眼睛一亮,小绿激动的道:“格格,你肯吃了是不是?” “只要你有法子偷偷拿进来,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就吃。” “这个不难,小绿这会儿就去拿。”小绿兴匆匆的朝外头冲去。 没一会儿,她果然偷渡几个馒头进来。 见着馒头,凝嫣像是见到山珍海味,拚了命的往嘴里头塞。 “格格,吃慢点,小心噎着!”递上一杯水,小绿体贴的伺候着。 喝了几口水,凝嫣继续啃着那又大又香的馒头,好满足的直点着头,“好吃!真的好好吃!” 就在这时,-隶带着微醺的脚步走了进来。 凝嫣囫囵吞枣的将手上剩下的馒头全塞进嘴里,又惊又慌的瞪着他。 “贝勒爷!”小绿不知所措的惊叫了一声。 出乎她们的意料,-隶什么也没说,只是袖子一挥,“出去!” 小绿不安的看了凝嫣一眼,屈了屈膝,“喳!” 终于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隶心疼的看着凝嫣那张消瘦憔悴的容颜,原想藉酒意消除自己的骄傲,不过此时此刻,酒早醒了,骄傲却已荡然无存。 一步一步,他慢慢的逼近她。 凝嫣仓皇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惶惶然的往后一退,转身想逃。 他一把从身后抱住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喃喃地恳求着,“别再跟我闹脾气了好吗?” 闻言,她怔了怔,原本已经动摇的心刹那间化成一摊春水,涟漪四起。 密密麻麻的吻如痴如狂的洒在她的耳际、她的脖子,-隶无声无息的拉下她的衣裳,一把握住她柔软的蓓蕾,亲昵恣意的揉捏、急切渴望的抚弄,直到它们挺立的绽放美丽。 “嗯……”她无力的靠着他,已经忘了这些日子的生气,不管她多努力的抗拒,只要他一碰她,她就忘了她的愤怒、她的坚持,只想随着他淹没在激情的漩涡里,追逐璀灿绚烂的情欲火花。 见她没有反抗,-隶的手更放肆的往下驰骋,拉下她薄如蝉翼的最后防线,邪妄的挑着、捻着,轻狂的逗着、撩着,将她带进更激烈炽热的感官世界。 “啊……唔……”凝嫣紧抓着他的手肘,无助的沉沦其中。 “嫣儿,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带着宣示,-隶热情的看着凝嫣汗水淋漓的脸庞,不管她心里有谁,终有一天,他会全盘占据她。 虽然早听过这么霸气的宣言,但是直到这一刻,凝嫣才真正的投降,她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都嫁给他了,今生今世除了他,她还能是谁的?再说,她的心早认定他是她的归属,她这辈子都跟定他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忍不住轻吟的回应他的宣告,“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 ===== 当激情的风暴渐渐散去,-隶披了一件外衣,帮凝嫣罩上一件红绫,抱着她靠在躺椅上。 “我已经撤掉瑶红,她不再是我的贴身丫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痴狂到这般境地,为她的喜怒哀乐放下自己的骄傲。 闻言,凝嫣心里头笑了,可是嘴上却又不肯承认,“没了瑶红,还不是有其他的丫环。”其实她一直很嫉妒瑶红,只是倔强的不肯坦承。 “以后我身边只有一个小四。”他的人、他的心全被她给攻陷了,他眼中哪里还看得到其他女子? “有小四服侍你就够了,我还不是只有一个小绿。”她存心装迷糊的说。 “那你……”说真的,他很怕提起瓒麒,就怕瓒麒又介入他们之间,若说瓒麒是他的恶梦,一点也不为过。 斜睨着-隶,凝嫣嘟着嘴道:“你该不会想叫本格格充当你的贴身丫环吧!” “嫣儿!”-隶有些无助的喊道。 噗嗤一声,她好不得意的咯咯笑了起来。 他痴迷的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庞,笑着摇摇头,“你真调皮!” 像是发现什么,凝嫣突然瞪大眼睛,“你笑起来真是好看!” “你喜欢吗?” “谁喜欢看着一张死板板的脸。”凝嫣转个弯道。 “你这话是说,我一直都是死板板的吗?” “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哦!”本来就是,瞧他一张脸总是冷冰冰的不爱笑,这不是死板板是什么? “你倒知道怎么损人!”-隶话似无奈,却包含了无尽的宠爱。 “哪有?”皱了皱鼻子,凝嫣不以为然的做了个鬼脸。 看着她明显消瘦的脸庞,他忍不住霸气的道:“以后不准再饿肚子!” “那你以后也不准把我关在房里!”她也不怕死的回了一句- 隶只是一笑,点点头,“可以,不过……” 她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也不再为难他,“我答应你,可是我得先声明,我没有主动见过瓒麒贝勒,对于巧合则不是我可以避免的。” 虽不满意,却也不能不讲理,他只得点点头,“行,我相信你。” 这时,凝嫣的肚子不识相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偷瞄了他一眼,她不好意思的说:“我肚子饿了。”- 隶抱起她,将她放回炕上,“我让厨房弄几盘点心。 “别——”凝嫣连忙拉住他,摇了摇头,“大伙儿正在歇着,不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吵 醒大家,我让小绿去弄,明儿个再让她睡个够。” 他捏捏她的小脸,宠溺道:“你怎么说,就怎么做。” 第八章 淳亲王府的下人从来没想到,他们家贝勒爷也有这般柔情似水的时候——抱着他们家少福晋坐在秋千上,那模样说有多恩爱就有多恩爱。 “你好小气,这么坐着有什么好玩,你起来帮人家推秋千嘛!”凝嫣挣扎的想坐起身,却让-隶更抱得死紧。 “不行,万一跌了下来怎么办?这太危险了。” “跌下来就跌下来,又跌不死人!”凝嫣嘟着嘴道。 点了点她的鼻子,-隶坚决的摇了摇头,“我说不行就不行。”对她,他就是放不下心,怕她走出他的生命,怕她受了一丁点儿伤害,怕……他有许许多多的不安,这也许就是爱一个人的心情吧! 偏着头,凝嫣鬼灵精的交换条件,“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就帮我打秋千,如何?” “什么天大的秘密?” 她瞪着眼,鬼叫道:“你怎么这么问,说了还叫天大的秘密吗?” “不问,我怎知你这秘密值不值得我冒险?”-隶好笑的说。 “你的胆子怎么跟小绿一样小啊!”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他笑了笑,什么也不说,宝贝她,却被她当成胆子小,她还真是难伺候! 凝嫣抬高下巴,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算了,不听后悔的可是你,我大不了不要打秋千嘛!” “你说,我待会儿推就是了!”-隶说得好无奈,有他保护着,他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摔下来。 她笑得好得意,偷偷的左瞄右瞄,确定没有闲杂人等,她贴向他的耳边,小小声的说:“其实那封信是我编出来的,什么心有所属,不过是我捏造出来的谎言,我想你这只大淫虫一定不喜欢你的娘子心里有别人。” 怔了怔,-隶失神的看着她。 她以为他不相信,急急忙忙的又道:“真的,我常常女扮男装上市集、茶楼听人家闲言闲语,得知你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风流贝勒,寻花问柳、贪恋美色,根本就是一只大淫虫,你想,我怎么可以让自己嫁给一只大淫虫对不对?所以,我只好想办法救自己啊!你喜欢美人,我就把自己画成了麻花脸,谁知道你这只大淫虫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只好又写了信……” 知道凝嫣心里一直是空着的,固然是可喜可贺的事,不过瞧她愈说愈是眉飞色舞,他可就愈笑不出来,怪不得她口口声声喊他“大淫虫”,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被自己心爱的人贬得如此不值,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终于意识到-隶怪怪的神情,凝嫣关心的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清了清喉咙,他别扭的说:“你非要大淫虫、大淫虫的叫个不停吗?”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尴尬,他真是悔不当初! “这有什么不对,你本来就是大淫虫嘛!” 见凝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隶骄傲的自尊不禁又冒出来,他坏坏的一笑,色迷迷的勾着她,“你说我大淫虫?” 不知大难临头,凝嫣用力的直点螓首。 将她紧密的贴着自己,他俯首攫住她的唇瓣,一双手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脊背爱抚,既然她都说他是大淫虫,他也不客气的色给她看。 在-隶霸道、狂妄的席卷下,凝嫣的挣扎一下子化成一摊春水,醉入其中。 良久,-隶突然抱着她从木板上站了起来,大步朝寝房而去。 对这般亲密大胆的行径,松林苑的奴婢各个看羞了脸,很快的,贝勒爷和少福晋恩爱的传言回荡在整个淳亲王府中。 ===== 看着凝嫣那张笑得如梦似幻的娇容,小绿忍不住取笑道:“格格,你不再跟贝勒爷生气了吗?” 凝嫣瞪了小绿一眼,气嚷嚷的说:“你就那么恨不得我跟贝勒爷生气吗?”事情都过了这么久,还拿来笑话她,这丫头真是愈来愈目中无人! “不敢、不敢!小绿希望格格跟贝勒爷一辈子恩恩爱爱。”免得她日子老是过得心惊肉跳,每天都睡不好、吃不下。 “不错嘛,嘴巴愈来愈甜哦!”这丫头总算还知道死活,不敢太嚣张,要不然她这个格格不扒了她的皮,她迟早反了! 小绿笑得灿烂,难得上道的说:“都是格格教导有方。” “不要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本格格就高兴了,你啊,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否则……”凝嫣诡异的一笑,摩拳擦掌的向她伸出魔掌。 小绿往后一缩,胆小的叫道:“格格,你别吓小绿!” “说你没用,你还真是没用,随随便便一吓,胆子就破了!”凝嫣无趣的皱了皱鼻子。 “格格,哪有人家像你这样子,动不动就吓人、动不动就威胁,胆子再大也会被你七吓八吓给吓破的!”小绿好委屈的说。 “跟了我这么久,还摸不透我的脾气,你要是被吓死也是活该!”凝嫣一点也不同情的呻道。 小绿可怜兮兮的瞅着她,像极了惨遭虐待的小媳妇。 挥了挥衣袖,凝嫣懒得再跟她计较,“不跟你说了!”她用手扇了扇风,轻蹙一下眉头,“好闷哦!” “格格,天气已经转凉了,怎么会闷呢?” “就是好闷嘛!” “格格,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凝嫣摇了摇头,忽地两眼亮起蠢动的光芒,“小绿,我们上市集逛逛……” “不行!”小绿谨慎的看着她,“格格,你一到市集就忘了自己是谁,最后不是惹上 这个麻烦,就是惹上那个麻烦,贝勒爷今天出城的时候,特别交代过小绿,一定要把格格看好,格格要是出了什么事,小绿这颗头就保不住了!” “什么时候贝勒爷变成你主子了,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凝嫣懊恼的噘嘴一瞪。 “格格,小绿还不是都为你好。”她家格格一点也不牢靠,还不如听贝勒爷的比较有保障。 凝嫣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说得可好听!” “格格,你别怪小绿多心,每次出府,你总会跟贝勒爷闹脾气,我们还是待在府里,哪儿也别去的好。” 哪有这回事,进了淳亲王府之后,她也不过才出了两次大门,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好事,谁教她每次都遇上瓒麒贝勒。 “不会这么巧,每次都让我碰上他吧!”凝嫣不以为然的喃喃自语。 “格格,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不用操心,贝勒爷要出城好几天,不会那么快回来,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若当真那么巧合,又让她遇到瓒麒贝勒的话,此时-隶不在,也不会有事。 “格格,不好吧!” “你不想去的话,那我就自个儿去好了。”说着,凝嫣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在这同时,她发现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少福晋!”瑶红恭敬的屈膝行礼。 见到瑶红,小绿不自觉的缩到凝嫣身后,对这个女人,她无来由的感到害怕。 “有事?”不是她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个女人找她准没好事! “少福晋,瑶红实在不想叨扰您,可是有一件事,瑶红不得不求您作主。”少了平日的气焰,瑶红温婉哀求的说。 什么事这么严重,还得她作主?凝嫣皱了皱眉头道:“你说。” 望向凝嫣身旁的小绿,瑶红谦卑的问:“少福晋,可否让瑶红跟您私下谈?” “小绿,你退下。” “格格!”不安的看了瑶红一眼,小绿忍不住抓紧凝嫣的手肘。 “我说退下就退下。” 抿了抿嘴,小绿无奈的行礼退出去。 待小绿一离开,瑶红立刻卑微的跪了下来,磕下头去。 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凝嫣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瑶红恳请少福晋作主。” 心里无来由的一阵慌张,凝嫣烦躁的看着她,“作什么主,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瑶红摸了摸肚子,怯怯的道:“瑶红肚子里……已经有贝勒爷的骨肉。” 凝嫣震住了,仓皇的一退,跌坐在椅子上。 “少福晋,瑶红不求什么,只希望少福晋让瑶红待在贝勒爷的身边伺候着,瑶红就心满意足了。” 沉默了半晌,凝嫣有些恍惚的问:“孩子多大了?” “大夫把过脉,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不就是她绝食抗议的时候吗?她悲痛的咬着牙,不敢相信的轻摇着头,他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当她正饿着肚子时,他竟然跟…… “少福晋,瑶红不敢让贝勒爷知道,就怕贝勒爷逼瑶红把孩子打掉,这可是贝勒爷的亲骨肉,瑶红于心何忍?所以,瑶红恳请少福晋暂为保密。” 强逼自己收拾紊乱的心情,凝嫣漫不经心的道:“你肚子总会愈来愈大,贝勒爷迟早要知道的。” “瑶红明白,瑶红是想,王爷和福晋就快回府了,到时候请少福晋帮瑶红在王爷和福晋面前说情,只要王爷和福晋同意,贝勒爷一定会让瑶红把孩子生下来。” 天啊!她该怎么才好? “少福晋,瑶红给您磕头,请您行行好,救救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说着,瑶红又磕下头去,“瑶红真的什么也不要,只想待在贝勒爷的身边静静的伺候着,请少福晋成全。” 凝嫣心慌意乱的摇摇头,六神无主的袖子一挥,“你先出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少福晋,瑶红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再一次磕头,瑶红起身退了下去。 老天爷究竟跟她开了什么玩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结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凝嫣绝望的捶打桌子…… “格格,你怎么了?”连忙抓住凝嫣的手,小绿惊惶失措的喊道。 茫茫然的看着小绿,她焦虑的脸庞是那么温暖,凝嫣像是找到了依靠,忽地抱住小绿,放声号啕大哭。 “格格,你别吓小绿,你是怎么了?是不是瑶红欺负你?” 凝嫣轻轻摇着头,失神的默默不语。 “格格,你再不说话,小绿就要去找秦总管,让秦总管去问瑶红,她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不要!”她好恨、好恨,但瑶红肚子里面的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格格,你可说话了吧!”从袖中取出汗巾,小绿小心翼翼的帮凝嫣拭泪。 “小绿……”欲言又止,凝嫣摇了摇头。 “格格,你不要那么倔强,有什么事说出来,小绿虽然很没用,可是小绿绝不会让格格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凝嫣打起精神,交代道:“小绿,你简单收拾几件衣物。” “收拾衣物?为什么要收拾衣物?”小绿怔怔的看着她。 “我们要离开这里。”在这里,她整个脑袋瓜乱糟糟的,根本没法子想,她得找个地方静一静,再慢慢的打算。 小绿杏眼一瞪,迟疑的道:“我们……要离开淳亲王府?” “对,不要再耽搁了,你赶快去收拾收拾。” “格格,我们要上哪儿?” 凝嫣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她只想静下来想一想,佟王府不能回去,只好暂住客栈了。 “格格……” “不要再问了,照着我的话去做,等一下听我的安排。” 看样子,她家格格是打定主意了!小绿无奈的点点头,她是奴婢,除了奉命行事,还能怎么样? =====- 隶的马车一进淳亲王府,秦总管就迫不及待的迎向前。 等小四把车门打开,-隶跨下马车,秦总管立刻折腰,颤巍巍的说:“贝勒爷,小的该死,少福晋不见了!”- 隶脸色一变,发狂似的冲上前揪住秦总管的衣襟,“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 “贝勒爷,您出府那天,小绿提着一个包包说要上街帮少福晋采买绣花线,门房的侍卫也没多想,就让小绿出了府,直到晚膳的时候,膳房的丫环迟迟不见小绿帮少福晋打理晚膳,才发现少福晋不见了!” “我出府的时候怎么交代过你,不管少福晋上哪儿,你都要派人保护着,你这会儿竟然告诉我,少福晋在淳亲王府平空消失了!”-隶恨恨的推开秦总管。 “贝勒爷,小的以为交代门房盯着就可以,没想到少福晋会在府里……小的失职!小的该死!”秦总管紧张的揩了揩额上的汗。 “你是该死!”袖子一挥,-隶怒气腾腾的咬牙道:“少福晋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唯你是问!” “贝勒爷,可否容小四说句话?”小四小心翼翼的出声。 “你说!” “贝勒爷,小四以为少福晋平空消失有两种可能,不是被掳走,就是自个儿飞出去,小绿竟然自己出府,少福晋想必是第二种可能。” 小四的提醒让-隶从焦虑与愤怒中惊醒过来,他太疏忽了,他竟然忘了嫣儿懂得功夫,当初她既然可以夜闯淳亲王府,今日当然也可以飞出淳亲王府,况且侍卫对她毫无防备,她要走得神不知鬼不觉,那还不容易! 可是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记得出城当时,她还撒娇吵着要跟他出城,他担心舟车劳顿,她的身子骨会吃不消,所以虽有万般不舍,还是让她留在府里,她为此气呼呼的说他大惊小怪,最后还叮咛他快去快回。她为什么要离开? 压下心头的疑惑,-隶问道:“有没有派人上佟王府打探,少福晋是不是回了佟王府?” “回贝勒爷,小的一发现少福晋不见,就派人上佟王府私下打探,少福晋一直都没有回佟王府。” 没回佟王府,她还能上哪儿去……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隶急急忙忙的掉头转向马车,“小四,我们上怡亲王府。” 虽说嫣儿自己离开淳亲王府的可能性较高,却也不表示她不是被掳走的,小绿正大光明的走出淳亲王府,说不定是瓒麒故弄玄虚的伎俩,好误导他的猜测,掩饰嫣儿被掳走的事实。这一切上了怡亲王府自然会水落石出! ===== 一路冲进怡亲王府的书香苑,-隶一见着瓒麒,话也不说便一拳挥了过去。 “你发什么疯?”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瓒麒平日的温和谦冲哪里还守得住。 “把嫣儿交出来!”若说目光可以杀人,他这会儿早被碎尸万段。 顿了一下,瓒麒随之开怀大笑- 隶恼怒的皱了皱眉头,“你笑什么?” 摇了摇头,瓒麒轻松的打趣道:“我笑你急糊涂了!凝嫣格格嫁的是淳亲王府的-隶贝勒,又不是怡亲王府的瓒麒贝勒,你跟我要人,这不是很可笑吗?”- 隶冷然一笑,咄咄逼人的说:“你不是敢做敢当吗?既然有本事从我淳亲王府把人掳走,为什么不敢承认?” 瓒麒一惊,担心的蹙起眉头,“凝嫣格格不见了?” “装傻?”-隶锐利的盯着他,想看穿他的伪装。 “我当真把人掳走,你以为我会待在这儿等你吗?”瓒麒好笑的摇摇头。 “装模作样。” “你太抬举我了吧!装模作样可以瞒得过你的眼睛吗?”论奸诈狡猾的才干,他可不认为自己是-隶的对手。 “真人不露相,你有多少本事,你自个儿心知肚明。” 瓒麒扬起眉,大惊小怪的叫道:“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的评价那么高!” “废话少说,你到底要不要把人交出来?” 他伤脑筋的一叹,反问:“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掳走凝嫣格格?” “你一直不甘心我早你一步请皇上指婚,不是吗?” “不是!”瓒麒笑着道,“若是不甘心,早在淳亲王府的花轿还没上佟王府迎娶之前,我就该把人掳走了,何必等到人都嫁给你了才动手?”- 隶微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瓒麒,心想,难道打从一开始他就被这个小子给设计了? 似乎知道-隶心里在想什么,瓒麒从实招来,“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故意在瑾临面前露口风,说我中意佟王府的凝嫣格格,你也知道,瑾临这个人守不住话,他一定也会露口风,把我的话转给你,事情果然如我所料,他帮我传了话,你也面圣请求指婚,把婚姻大事给定下来。” “你的目的就是要我成亲?”他应该生气才是,可是这会儿,他只觉得可笑,他自诩聪明,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栽了一个那么大的跟头!不过,这个臭小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让他娶到嫣儿。 “风流债欠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我想成了亲,你应该会收敛一点。”说穿了,他是看不惯-隶的风流,没插手管管闲事,心里有些不快。 “那万一我不上当呢?”若非“醉红楼”花魁一事,瓒麒惹火了他,当时他正在气头上的话,他可不会上当。 “你不是上当了吗?”他可不想让-隶知道,虽然他看中了凝嫣格格来收服他这个风流贝勒,不过并不表示他对凝嫣格格没有好感,只是岚煜一直不喜欢他好管闲事的作风,认定他妹妹一旦嫁给了他这个爱多管闲事的贝勒爷,京城肯定被他们两个搞得乌烟瘴气,所以早跟他讲明,佟王府要不起他这个东床快婿- 隶笑了,忍不住一问:“为什么挑中嫣儿?” “这是因缘际会,她是岚煜的妹妹,我跟她有过几面之缘,见识过她惹事的本领,我想,也只有她可以让你的日子变得有趣。”蓦然,瓒麒不可思议的摇摇头,“想不到,我们两个也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是啊!他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真是世事难料,就像他从来没想到嫣儿会占据他的心。 皱着眉,-隶不安的想再确认一次,“嫣儿真的没在怡亲王府?” 赏了他一记白眼,瓒麒没好气的说:“你这个人真是固执,我把凝嫣格格掳来怡亲王府做什么?” 既然不是瓒麒所为,就是嫣儿自个儿要离开,可这是为了什么?她会上哪里? 见-隶愁眉不展,瓒麒口气缓了下来,“有没有派人上佟王府查看过?” “几天前秦总管派人私下打探过了,嫣儿没有回佟王府。” “几天前是几天前,这几天说不定她已经回了佟王府。” 闻言,-隶转身就要走人。 “你别急!”瓒麒把他拉回来,接着道:“先听我把话说完,她人就算在佟王府,你去了,佟王府的人也不会告诉你,她若是不在佟王府,惊扰了佟王爷,你也麻烦了!” “那……我再让秦总管派人私下查探。” “我看,还是由我出面比较妥当,我跟岚煜往来密切,我出现在佟王府不会让人起疑,也好确定凝嫣格格是否回过佟王府。” 点了点头,-隶忧心的说:“就怕她没回佟王府。” “没回佟王府,也会在北京城里,凝嫣格格放心不下佟王爷和福晋,她一定不会离开京城。” “好,我会派人在大街小巷四处打听。”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一个多月前凝嫣格格回佟王府探病,有人假冒她的名义传话给我,叫我前往佟王府见她一面。”- 隶微蹙着眉,不安的道:“你是想告诉我,淳亲王府有人在搞鬼,嫣儿这次会离开,说不定是此人在作怪?” 瓒麒赞许的点点头,乘机调侃道:“你的风流债那么多,谁知道你有没有惹到府里的丫环!” 瑶红的名字很快闪过-隶的脑海,难道是她在搞鬼?是也好,不是也罢,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嫣儿,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第九章 她离开淳亲王府也有十天了,-隶应该已经回来了,他发现她不见了吗?他有没有心急的到处找她?他……摇了摇头,凝嫣想甩去所有的胡思乱想,可是最终,割舍不下的挂念还是紧紧附上她。 想了那么多天,她还是没有结论,心里乱七八糟的拿不定主意,教她容忍瑶红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她做不来,教她忘了那个没心没肝的大淫虫,她也做不来,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凝嫣忍不住幽幽的叹了声气,如果,她可以不要那么计较,就让瑶红待在-隶的身边,把孩子生下来,这会儿她就不用流落外头,可是,她胆子很大,度量就是大不起来!她真的没办法容忍瑶红,尤其想到瑶红的肚子里面有-隶的亲骨肉,那个孩子竟然是在她最失意的时候种下的,她就更生气、更不是滋味! “格格,出来那么多天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小绿轻轻推了推凝嫣的手臂,以前她一直不明白她家格格为何老爱往外跑,这几天她终于了解了,闷在一个地方哪儿也不能去,实在很痛苦。 “你不想跟着我就回去,我又没有阻止你!”凝嫣烦躁的叫道。 小绿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委屈的说:“格格,你知道小绿绝不会离开你。” “小绿,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格格,小绿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我们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得差不多,这住的、吃的,天天都要用钱,我怕再过个两、三天,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凝嫣头痛的皱起眉头,她只顾着烦恼那些没有结论的事,却忘了更重要的民生大计。 摸着腕上的玉镯子,她牙一咬把它拔了下来,放在小绿的手上。 “格格,你这是做什么?”小绿惊慌的道。 “这个玉镯子还挺值钱的,你把它拿去当了,换点银两回来。” 摇了摇头,小绿坚持把玉镯子戴回凝嫣的手上,“格格,使不得,这是福晋给你的,你怎么可以把它拿去当了?” “可是……” “格格,我们可以想想别的法子,不一定非要当玉镯子不可啊!” “除了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当了,还有什么法子可想?”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她总觉得病恹恹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教她动脑筋,那就更不可能。 小绿抿着嘴,一下子皱皱鼻子,一下子摇摇头,忽地,她大叫道:“我想到了!格格,我们可以找人借钱啊!”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可是,找谁借呢?”蹙着眉,凝嫣伤脑筋的想着。 “我可以偷偷溜回佟王府……” “不行!这一定会传到我阿玛和额娘那里!”顿了一下,凝嫣突然眼睛一亮,“我想到有个人可以帮我们!” “格格,是谁啊?” “瓒麒贝勒!”他跟-隶好像处不太来,她去跟他借钱,他一定会帮她! “格格,瓒麒贝勒跟岚煜贝勒那么好,你去跟他借钱,岚煜贝勒一定会知道你离开淳亲王府,到时候还是会传进王爷和福晋那里啊!” “我可以求他不要告诉我阿哥,我相信他会帮我。” “这……好吧!”除此之外,恐怕也没有人可以帮她们了! ===== 原以为找到瓒麒贝勒,就可以解决问题,却没想到要见他一面,对现在的她来说竟是难如登天,侍卫的一句话——“贝勒爷不在府里”,凝嫣终于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格格,瓒麒贝勒不在,我们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一丝丝希望,这下子又没有了,小绿难过极了。 “瓒麒贝勒在,只是他们不让我们见。” “这是为什么?” “你看看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为了方便,她们不得不女扮男装,可是这会儿却变成了麻烦!她若是跟侍卫说她是佟王府的凝嫣格格,侍卫一定当她是疯子,所以她不能报上大名,可是这么一来,侍卫根本不会放行,堂堂大清王朝的贝勒爷没理由接见两个来路不名的小老百姓,不是吗? 小绿似懂非懂,也顾不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只关心一件事,“格格,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守在这里,等瓒麒贝勒出府。” 就这样子,主仆两个人狼狈的守在一旁的树下等候瓒麒,可是等到天暗了,还是不见瓒麒的身影。 “格格,我肚子好饿,我们要继续等下去吗?”小绿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你先回客栈等我,我自个儿进去找。” 摇了摇头,小绿不放心的说:“格格,我们不能明天再来吗?” “谁知道明天来了能不能等得到,还不如我自个儿进去来得快。” “格格,那我在这里等你好了。” “你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你别担心,进怡亲王府还不至于难得倒本格格。” 就在这时,怡亲王府侧门打了开来,一辆马车踢踢踏踏的缓缓出了怡亲王府。 一听到马车声,凝嫣想也不想,凌空飞身而去,赶忙的挡在前头。 坐在驾驶座上的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扰给吓了一跳,连忙勒住马儿,马儿发出一声嘶叫,坐在马车里面的瓒麒探出头来,“小路,出了什么事?” 小路还来不及反应,凝嫣已经抢着道:“瓒麒贝勒,是我,凝嫣格格。” 一眨眼的工夫,瓒麒已经跳下马车冲了出来。 “格格怎么会在这里?格格难道不知道-隶正四处找你吗?”万万没想到凝嫣会来到这儿,瓒麒真是喜出望外。 听到-隶在找她,凝嫣急急忙忙的拉起正好追过来的小绿就要走人。 瓒麒怔了一下,飞快的挡住凝嫣,试探的问:“你不想让-隶知道你的下落?”他太疏忽了,她既然会离开淳亲王府,自然是躲着-隶!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只道:“瓒麒贝勒,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我想……”沦落到这种地步,凝嫣实在难以启齿。 “贝勒爷,我们是想跟你借钱。”小绿体贴的帮她开口。 “借钱?”掩不住心里的惊讶,瓒麒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让她找上他。 “这……说来话长。”凝嫣尴尬的一笑。 “我们坐下来慢慢说,里面请吧!” 领着她们进了怡亲府的书香苑,等仆人备好一桌子的糕点,泡上一壶西湖的碧螺春,瓒麒招呼凝嫣和小绿先用了些点心,才不疾不徐的问:“格格出了什么事?为何要离开淳亲王府?” “嫣儿会离开淳亲王府实有不得已的苦衷,可否请贝勒爷不要追究?” 瓒麒包容的点了点头,“格格既有难言之隐,瓒麒绝不勉强,不过格格为何不回佟王府?” “嫣儿不想惹阿玛和额娘操心,此事还望贝勒爷成全。” “我明白格格一片孝心,对此事,瓒麒绝不多言,只是格格流浪在外,总是教人放心不下,若是格格不嫌弃的话,不妨暂时留在怡亲王府。” “这……” “我和岚煜是好友,你是岚煜的妹妹,就等于是我的妹妹,如果我不能代岚煜照顾你,我会对不起他。” 小绿拉了拉凝嫣的衣袖,小声的说:“格格,待在这里总比住在客栈好。” 于是……”凝嫣虽觉这样不太妥当,但又想到-隶自个儿对不住她,为什么她要迁就他的喜怒? 见凝嫣犹豫不决,瓒麒机灵的抢先道:“小路,请兰嬷嬷派人打扫东厢房。” “瓒麒贝勒……” “待在怡亲王府总比在外头来得安全,还是请格格留下来,算是瓒麒帮岚煜做的。” “格格,我们留下来嘛!”小绿忍不住又出声哀求。 轻叹了口气,凝嫣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格格,我们的包袱还在客栈,要不要回去拿?”小绿提醒道。 闻言,瓒麒主动交代,“小路,你先请兰嬷嬷派人把东厢房打扫干净,让凝嫣格格歇息,再驾马车载小绿姑娘回客栈取包袱过来。” “喳!” 总算有了安身的地方,小绿开心,凝嫣也松了口气,不过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最高兴的人竟然是瓒麒。 ===== 你在哪儿?望着那出自他一笔一画勾勒挥洒的佳人,-隶无声一叹,市集、街上、客栈、茶楼,他派人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难道瓒麒算错了,她已经出了京城? 趴在画上,他闭上眼睛默默的呢喃,“嫣儿,你在哪儿?你可知道我心急如焚?你可知道我思不成眠?” 就在这时,有人悄悄的靠近他,拿了件披风盖在他的身上。 以为是凝嫣听到他的呼唤,-隶倏然坐直身子抓住对方,喊道:“嫣儿!”一看到是瑶红,他神色顿时一变,松开了手,“怎么是你?, 掩住满腔的醋意,瑶红心疼的说:“贝勒爷,瑶红听说您吃不好、睡不好,心里头放心不下,就忍不住过来看您。” 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隶目光一转,冷漠而锐利的直逼瑶红,“嫣儿会离开淳亲王府是你搞的鬼?” 她吓了一跳,往后一缩,颤抖的喊冤,“贝勒爷,您……不能因为少福晋出走,就以为是瑶红逼走少福晋,瑶红就是跟老天爷借了胆,也不敢这么做啊!”是不是她露了什么馅,贝勒爷怎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是吗?” “贝勒爷,请您相信瑶红,瑶红没理由逼走少福晋啊!”- 隶残忍的一笑,“你是没有理由逼走嫣儿,就算没有她,你还是个丫环,这是永不改变的!” 瑶红伤心的看着他,不相信他对她连一丝丝的怜悯都没有,“贝勒爷,瑶红伺候您那么多年,瑶红在您心里,真的只配当一个丫环吗?” “除了丫环,你还想要什么?”他反过来质问。 “我……”她想要名正言顺的嫁进淳亲王府,不是少福晋,至少也是个妾,可是这些念头她能说吗? 就是瑶红不说,-隶心里也明白得很,“若说我曾经想过纳妾之事,对象也不可能是你,而今,我心里只有嫣儿,为了她,我今生今世更不可能纳妾。” 怔怔的往后一退,瑶红绝望的摇着头,“贝勒爷,瑶红爱您……” “你可以退下了!”他毫不留情的袖子一挥。 “贝勒爷!” “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带着满腹怨恨,她屈了屈膝退出书斋。 在这同时,秦总管急匆匆的进来,“贝勒爷,瓒麒贝勒派小路传话,请您即刻前往怡亲王府,有要事相告。” “要事相告?” “是啊,小路是这么说的,他还说这事跟贝勒爷切身相关。” 难道是……眉一开,-隶边走出书斋,边喊道:“小四,准备马车,我们即刻前往怡亲王府。” ===== 一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趴在炕上假寐的凝嫣懒懒的道:“小绿,你去看得如何,怡亲王府有什么好玩的吗?”最近大概是气候冷了,她愈来愈贪睡,尤其喜欢赖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只得要小绿替她逛逛怡亲王府。 目光贪婪的瞅着炕上的人儿,-隶一步一步,缓缓的接近床边。 “你今个儿是怎么了,话变少了?”也许是懒得深思,凝嫣完全没察觉到来者不是小绿,当然更不可能知道小绿早被拦在外头,这会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床沿坐下,他轻柔的挑着她散落在炕上的发丝。 “小绿,你在做什么?”翻过身,凝嫣烦躁的起身想骂人,却看到那张令她又气恼又思念的俊容,她顿时怔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已经三天三夜没能好好的阖上眼睛?”抚着凝嫣憔悴的容颜,-隶心疼极了,没想到他才出个城,那张爱笑娇艳的脸竟变成这张苍白落寞的脸。 望着-隶满含怜惜的眼眸,凝嫣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这些日子的倦意一下子全爆发出来,抡起拳头,她没命似的朝他的胸膛猛打,“你最坏了,你就知道气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可恶……” 将凝嫣抱进怀里,-隶轻柔的吻着她的发,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不要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就离开我!” 推开他,她正想破口道出他的罪状,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她不忍心瑶红肚子里面的孩子惨遭不测,虽然她嫉妒死了,可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话锋一转,凝嫣指控道:“府里有人帮你暖床,有没有我,对你又有什么差别。” “可是我只要你!” “你不要再骗我了,你跟那个瑶红……” “傻子,早在你进淳亲王府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再碰过瑶红。”他真庆幸当初他对瑶红已经生厌,否则这会儿可没办法这么理直气壮。 怔了一下,凝嫣随即冷哼一声,“你还敢睁眼说瞎话?新婚第一天,我分明听见你叫瑶红晚上到书斋找你,你还……”说着,凝嫣气得嘟起嘴巴,那种不要脸的举动,还是不要说得好! “那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因为早在你醒过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你……你好坏!”凝嫣表面是怒,内心却是喜的。 “现在你相信了吧!”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我可以跟瑶红对质。” 凝嫣微微的蹙起眉头,难道说谎的人是瑶红?可是她为什么要拿孩子开玩笑,这种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的,她不知道吗? 不!或许应该说,是她认定没有人会拿孩子开玩笑,所以才会轻易的上了瑶红的当,而瑶红就是看准这点,才会大胆的撒谎,只是,若她不离开淳亲王府,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瑶红以为她可以瞒多久? 见凝嫣不发一语,-隶忍不住皱着眉,“你还是不信?” “我也不是不信,只是归宁那日,瑶红为何说你在她房里?” “你就这么好骗吗?我堂堂一个贝勒爷,怎么可能夜宿婢女的寝房?” “这……”若是她阿哥,她就不知道他会不会做这种事,不过-隶的话,以他的骄傲,他是不太可能夜宿婢女的寝房。 “相信了吧!”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吧!”凝嫣一副慷慨的样子- 隶笑了笑,不过他可没那么容易上她的当,忘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这应该不是你离开淳亲王府的原因吧!”他和瑶红的事,嫣儿早就知道了,她气生过了,他也把瑶红调离他的身边,她会出走,不应该跟这事有关。 “我……瑶红求我让她回到你的身边伺候,我以为你又跟她乱来,一气之下才会出走。”得饶人处且饶人,被骗上当是她笨,她认了,不过瑶红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留在淳亲王府绝对是个大麻烦。 虽然心有疑惑,却也不愿点破,-隶只问:“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是淳亲王府的人,我哪能作得了主?”凝嫣故意酸道。 “你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你当然可以作得了主。”-隶讨好的说。 不过凝嫣可不买他的帐,“不要,我可不想让人家说我度量小,连个丫环都要计较!” “好,那就让我来计较,我来安排,保证让你满意,这样可以了吗?” “当然可以,女子出嫁从夫,娘子我怎敢多言?”她调皮的故作谦卑。 “不敢多言还说了那么多?”-隶好笑的摇摇头。 “我……不理你了!”嘴一吸,凝嫣孩子气的偏过头。 “真的不理我?”眼里闪过一抹光芒,-隶微微向前一倾。 凝嫣动也不动,一副打定主意不理会他的样子。 俯下头,-隶的吻痴狂的缠上她的耳际、她的颈项,“真的不想理我了?”他一只手搂着她的柳腰,一只手不安分的撩起衣裳的裙摆。 “啊……呃……”紧抓着-隶的肩膀,凝嫣再也管不了刚刚如何信誓旦旦的教自己不要理他,没法子,只要碰到他,她就变得特别没用,除了陷在他挑起的激情里,跟着他一起追逐勾人心魂的情欲,她还能怎样? “嫣儿,再也不准离开我,今生今世,你要好好的爱我,直到生命终了,听见了没?” 点着头,凝嫣无助的轻吟,体内像是要爆炸开来的火热,“啊……” ===== 正当东厢房的鸳鸯缠绵得昏天暗地、欲仙欲死,小绿却在正堂大厅急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绿姑娘,坐下来慢慢的等,不会有事的。”瓒麒笑盈盈的道。 小绿可没办法像他那么轻松,她摇了摇头,“瓒麒贝勒,我们要不要进去瞧瞧,我怕……” “小绿姑娘,你别担心,你家格格和贝勒爷正快乐得很,绝不会有事。”瓒麒信誓旦旦的说,-隶那小子会玩什么花招,不用想也知道。 小绿不解的蹙起眉头,“瓒麒贝勒,您怎么知道?” “这……”瓒麒笑得好无邪,“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瓒麒话一出口,站在一旁的小路忍不住掩嘴偷笑,他家贝勒爷也太会扯了吧! 赏了小路一记白眼,瓒麒若无其事的接着对小绿说:“小绿姑娘,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瓒麒贝勒,您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小绿就是放心不下,这也难怪,常常被她家格格吓过来、吓过去,她的胆子实在小得可怜。 “当然,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小路。”已经快笑不出来了,瓒麒赶紧把问题丢给他的贴身小厮。 瞪着瓒麒,小路额上不由自主的开始冒汗,他家贝勒爷真会整人! “小路哥哥,瓒麒贝勒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小绿当真的问着。 “这……有!”他家贝勒爷都说有,他敢说没有吗? 她想要相信,可是又忍不住心存怀疑,“小路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瓒麒贝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小路用眼神向瓒麒求救,不过瓒麒似乎打定主意狠下心来让他自生自灭。 “怎样?” “这……是这样子,有一次我骑马坠下悬崖,扭伤了脚,求救无门,一个时辰后,我家贝勒爷竟然出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家贝勒爷可以未卜先知,他算出我有一劫,所以……” 见小路天花乱坠胡说一通,小绿却听得目不转睛,早把她家格格和贝勒爷给忘得一干二净,瓒麒真想放声大笑,小路跟了他那么久,今儿个他才知道小路那张嘴巴还真会唬人!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不过,这东厢房那对鸳鸯到底还要乐到什么时候?瓒麒伤脑筋的一叹,不知道够不够他溜去纳个凉再回来? 第十章 一回到淳亲王府,-隶立刻找上瑶红,安排她三天后调往位于西安的行馆。对-隶这个决定,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凝嫣,瑶红再也不能作怪,日子会好过多了。 “小绿,你去膳房帮我弄点吃的。”凝嫣边看着书边说。 “格格,打从前儿个我们回到淳亲王府,你就一直吃,你还没吃够啊!”这两天,小绿已经跑膳房跑得两只腿都快软了,她家格格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吃完点心还不到一个时辰,又喊着要吃,好像永远吃不饱。 “有吗?”凝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大概是前些天在外头吃不好,所以这会儿有好吃的,嘴巴就舍不得停下来。 小绿用力的直点螓首。 “那……我不吃好了!”凝嫣说得有点委屈。 “格格,如果你真想吃的话,小绿还是可以去膳房帮你弄点吃的。” 摇着头,凝嫣笑得很坚决,“不用了,我不吃了!”可是,她的肚子好像有点饿…… “格格,瑶红明天就要被送到西安了,府里的奴婢都好开心哦!” 斜睨她一眼,凝嫣正气凛然的道:“你们也太缺德了吧!” 努努嘴,小绿无辜的说:“格格难道不开心吗?” “我……我开心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答得多好啊!不过,好像有那么点心虚。 “那个瑶红喜欢在贝勒爷身上乱摸,格格难道不讨厌她吗?” “我……哎呀!讨厌是一回事,她被送到西安又是另一回事嘛!”小笨蛋,她的相公被人家摸来摸去,她怎么可能受得了,不过,话也不要讲得那么白,教旁人听了,还以为她是个善妒的女人! 似懂非懂,小绿傻呼呼的点着头。 “你啊,不要学府里的奴婢,老喜欢躲在人家背后闲言闲语!” “格格,我没有啊!” 挥了挥手,凝嫣懒得为这种事跟小绿没完没了,奴婢都是这个样子,闲来无聊只好道人是非,明儿个瑶红被送往西安以后,他们一定会更无聊,也许,她该找些好玩的事情给大家忙,像是斗促织…… “小绿,你让秦总管派人去帮我买两只蛐蛐儿回来。” 小绿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惶恐的道:“格格,你……你想做什么?” “府里这么无聊,我想,不如买两只蛐蛐儿回来,让大伙儿玩啊!”她看这个少福晋多好,还懂得帮大家找乐子! “格格,你又在吓小绿了对不对?” 白了她一眼,凝嫣没好气的说:“你当本格格这么没良心,闲来无事就吓吓你吗?” “难道不是吗?”小绿小小声的嗫嚅。 “你说什么?” 她赶紧摇着头,好可怜的说:“小绿什么也不敢说。” 不敢说?凝嫣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不过也懒得为难小绿,“算了,我自个儿去找秦总管好了!”她不自觉的又摸了摸肚子,踟蹰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说:“小绿,我想……你还是去膳房帮我弄点吃的。” 小绿充满疑惑的点点头,真不懂,她家格格怎么变得那么爱吃? “你在发什么呆,还不赶快去!”凝嫣懊恼的推了推若有所思的小绿。 “喳!”带着一肚子的不解,小绿愣头愣脑的走出松林苑。 在这同时,一个丫环怯怯的走到凝嫣的身旁,“少福晋!” 正把注意力转回书上,又被唤了回来,凝嫣抬头一望,“有事?” 丫环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少福晋,这是贝勒爷要给您的。” “-隶?”凝嫣伸手接过下来,取出信笺翻开一阅,没一会儿,她眉开眼笑的道;“你可以下去了。” “喳!”丫环屈了屈膝,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飞快的把信夹在书里,凝嫣搁下书,迫不及待的依着-隶在信上的指示,起身前往“梅香居”,不过正当她准备步出松林苑时,小绿匆匆忙忙的从外头冲了进来,两个人差一点撞倒在地。 “哎呀!小绿,你在急什么?”凝嫣伤脑筋的皱着眉,她又不是快饿死了,这丫头干么急成这副德行……突然注意到小绿两手空空如也,她眼一瞪,喳呼的叫道:“小绿,不是让你去弄吃的,怎么一样也没有?” 顺了口气,小绿解释道:“格格,我忘了问你想吃什么?” 凝嫣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大惊小怪的叫嚷,“你就为了这么点事跑回来?” “格格,每回小绿都弄了好多点心回来,可是你只吃那么一、两样,其他的全教小绿塞进肚子里,小绿已经没法子再吃下去了,会撑破肚皮的!” 她有这么麻烦吗?抿着嘴,凝嫣想了想,“算了、算了,你先别弄,我有事要忙。” 经她这么一提醒,小绿才想到,“格格,你上哪儿?” “梅香居。”说着,凝嫣羞红了脸,以前的“梅香居”是淳亲王府的禁地。是-隶沉思练武的地方,除了打扫的仆人,没有-隶的传令,不容擅闯,可是现在,那儿虽然还是淳亲王府的禁地,却也是她和-隶放纵游玩的地方。 “贝勒爷在‘梅香居’等格格?” 凝嫣白了小绿一眼,心想,这还用问吗? “格格,贝勒爷派人来请你过去吗?” 点了点小绿的鼻子,凝嫣念道:“你的问题真多!”她挥了挥手,边往外头走去边道:“你在园子里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去去就回来吗?”小绿半信半疑的喃喃自语,她家格格每次到“梅香居”,至少也要两三个时辰以后才回来,去去就回来,这怎么可能? ===== 一踏进“梅香居”,凝嫣才想到事情不太对劲,-隶今儿个进宫里,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回来?当真回来了,他也应该直接回松林苑找她,他一向都是这样,除非他一早就进“梅香居”练功,等练完功之后,再派小四请她过去……说到小四,这就更奇怪了,今儿个怎么会是个丫环来送信? 心里头正感到奇怪,凝嫣便听见很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正从后头小心翼翼的接近她,若非她练过武,没特别留意的话是听不出来的。 哪里还等到对方来偷袭她,凝嫣飞身而起,一个眨眼落到对方的身后。 她定睛一瞧,惊讶的叫道:“瑶红!” 惊慌的回过身,瑶红怎么也没想到还来不及一刀刺入凝嫣的身体,就已经露了踪迹,更没料到凝嫣竟然是个有功夫的人。 “为什么?”看着瑶红手上的刀,凝嫣心里明白了,这原本是一场黄泉之约,只是瑶红没算准她会那么点功夫,行侠仗义虽然有点困难,保护自己倒还足够。 “如果不是你,贝勒爷怎么会把我调往西安?”充满怨恨的眼神直逼着凝嫣,瑶红真恨自己不能一刀杀了她。 “只不过是西安,又不是蒙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西安跟蒙古又有什么差别?我还是见不到贝勒爷!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自己原本不想逼走她,只是想先回到贝勒爷的身边,再后再一步步的计划、盘算,谁会知道她竟然出走,既然如此,就走得远远的,为何要让贝勒爷找到? “你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我是淳亲王府的少福晋,为什么我不能回来?”凝嫣自嘲的接着说:“我从来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处置你的事,我同情你,可怜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却万万没想到,那竟然只是一个谎言!” “是你逼我的!”瑶红愤恨的替自已辩解,“如果不是你在一旁扇风点火,贝勒爷也不可能调我的差!” “你这话说得很可笑,你以为我是你,喜欢挑拨离间吗?”凝嫣讽刺的一笑。 “你……”瑶红面红耳赤,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凝嫣毫不退让的接着又道:“你自个儿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你不要处处不安好心眼,费尽心机想对付我,做好你分内的差事,我又岂能奈何得了你?今天的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你……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吗?”凝嫣咄咄逼人的道,“你敢指天发誓,你并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你并没有存心离间我和-隶?” 颤巍巍的往后一退,瑶红哑口无言的瞪着她。 “不敢是不是?怕天打雷劈?”真是可笑极了,她不跟她这个耍心眼儿的人计较,她倒是跟她这个无辜的人算帐! 瑶红头一偏,心虚的想逃离凝嫣的指控。 “不要把自己说得很委屈,我所受的苦,你也见到了,我可也不好过。” 瑶红顿了一下,哀怨的道:“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我哪儿不懂?” “你就是受了苦,有贝勒爷疼你、爱你,那些苦算得了什么?可是我不同,用心在爱贝勒爷,最后却只能沦落西安,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贝勒爷了。” 凝嫣摇头一叹,瑶红虽然做错了许多事,她的无奈却也值得同情,总归一句——“情”字伤人! “你走吧,今儿个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同是女人,她不能不可怜瑶红的悲哀。 “少福晋!”瑶红讶异的看着她。 “李商隐曾写下这么一首诗,‘重帷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若是你,我会试着化惆怅为清狂。” 虽然不是很明白,瑶红却也听得出来凝嫣在劝她。其实,早没有什么好争的,她不过是个奴婢,能争什么?可是她就是看不开,非闹到今天的下场,她能怨谁?又能恨谁? 屈膝行礼,瑶红落寞的走出“梅香居”。 伤感的摇了摇头,凝嫣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却看到-隶走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像只快乐的小鸟,飞身冲进他的怀里。 搂着凝嫣,-隶反问道:“你就这么放过她?” “你都听到了?” “小绿看到我像见到鬼一样,嘴里直念着我明明在‘梅香居’等你,可我才刚刚回府,我猜想一定有人假冒我的名义把你请来‘梅香居’,所以赶忙了过来,怕你出了什么事。” “你少瞧不起人,我的拳脚功夫虽然没你行,倒也派得上用场,你以为谁能欺负得了我?”凝嫣噘嘴道。 那一刻他真的忘了,什么也没法子想,一心挂虑嫣儿的安危,生怕她遭到什么不测,直到了“梅香居”,见嫣儿安然无恙,这才想起她有自保的能力。 “今天如果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说不定已经变成她刀下亡魂,我不认为你该就此放过她。” “可是我现在好好的啊!” “话不能这么说,犯了错就该受罚……” “这说起来还不是你的错,你若不风流好色,今个儿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凝嫣忍不住酸溜溜的说- 隶却笑着摇摇头,“错了,我若不风流好色,就娶不到你了。” “你这话说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凝嫣不懂的皱了皱眉头。 “这事我慢慢再说给你听,我们现在谈的是瑶红的事……” “哎呀!人家明儿个就要被送往西安,你计较那么多干么?”小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怎么这会儿他一个大男人的意见比她这个小女子来得多! “嫣儿……” 凝嫣凝视着他,突然全身无力的晕倒在他的怀里。 “嫣儿,你怎么了?”轻拍着她的脸颊,-隶担忧的喊着,“嫣儿……” 见不到她的反应,他连忙抱起她,飞身冲回松林苑。 ===== 走过来,走过去,-隶焦急的看着躺在炕上的凝嫣,此刻大夫正在替她把脉。 “大夫,我家格格怎么了?”见大夫诊视了半晌,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小绿心慌极了。 大夫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大夫,你怎么不说话,我家格格是不是很严重?”小绿可不像-隶虽然紧张得要死,却还沉着的只是急在眼里忧在心里,她是一点儿小事都要弄得大惊小怪,没烦着大夫问个明白是不会善罢甘休。 拎起了医药包,大夫不疾不徐的站起身。 “大夫,嫣儿怎么了?”-隶连忙上前问明。 “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少福晋有喜了!”大夫笑盈盈的道。 “有……喜了?”-隶兴奋得差一点说不出话来。 “少福晋身体状况很好,不过还是得留意营养。”大夫恭敬的行了礼,“贝勒爷,在下告辞了!” “小绿,送大夫。”终于找回自己的神智,-隶飞也似的冲到床沿坐下。 炕上的人儿睡得好安稳,显然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你知道吗?”他握着凝嫣的手,柔情万千的说,“我就要当阿玛,你就要当额娘了。” 抚着她略带苍白的脸颊,-隶笑着又道:“以后,你不可以再调皮了。” 这时凝嫣动了一下身子,缓缓的睁开眼睛。 “你醒了!” “我怎么了吗?”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不记得了吗?你在‘梅香居’昏倒了,是我抱你回松林苑的。” 她记起来了,为了堵住-隶的嘴巴,不让他再继续罗嗦,她干脆假装昏倒,后来……身子轻飘飘的好舒服,然后……她就不知道了。 “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隶关心的道。 凝嫣坐了起来,觉得他问得很奇怪,“我全身上下都好得很,哪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掩不住欣喜之情,他将她搂进怀里,“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猜猜看是什么?” “你已经决定不追究瑶红的事?”- 隶摇了摇头,板起脸孔道:“我不想再提她的事。” 不想提就表示不追究了嘛!凝嫣偷偷咧嘴一笑,“那还会有什么事?” 抚着她的脸,他一字一句轻轻柔柔的说:“你要当额娘了。” “我要当额娘了?”似乎还没意识过来,凝嫣傻呼呼的看着他。 “我要当阿玛了。”-隶接着又道。 “你要……你是说我要……”眼睛愈睁愈大,她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你有喜了,你的肚子里面有我们的孩子了。” 凝嫣开心的大笑起来,欣喜若狂的拉着-隶的手,“我要当额娘了……我要当额娘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再调皮了,尤其是秋千,我会教人把它拆了,那玩意儿实在是太危险了!” 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她怀疑道:“你在说笑?” “我是认真的。” 老天爷,那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闷死才怪!摇了摇头,凝嫣婉转的表示意见,“没这么严重吧!” “为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你只好迁就一点。”-隶耐心的说。 “我不要!”她坚决的摇着头。 他头痛的皱起眉头,“嫣儿,听话,今非昔比,你不可以再任性了。” 提高嗓门,凝嫣再一次坚定的说:“我不要!” “我爱你!”他想甜言蜜语应该有效吧! 可是凝嫣说什么也不肯改变态度,“我还是不要!” 受不了了,-隶干脆用他最拿手的那一招,以他的吻堵住她的嘴,相信过不了多久,不要会变成要,她最后还是得乖乖的投降,一向都是如此的,不是吗? 后记 1、生日:xx年七月十七日(女人不用太在乎年龄,请记得我永远二十岁。) 2、星座:巨蟹座(就是集浪漫、理性、温柔、尽责于一身的星座) 3、血型:b型(生性活泼、可爱,不知“闭思”为何物的血型。) 4、崇拜的作家:琼瑶、渡边淳一……(有的还没发现,有的还没出生,艾佟会继续努力寻找。) 5、写作的提神剂:咖啡(一闻到咖啡香,艾佟就觉得人生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