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暴君》 序 年关近艾佟 「变身游戏顾问公司」终于结束了,(虽然只有经历六本的奋斗,可是感觉上好像写了好久好久,不过真的要跟这个系列说拜拜了,还是相当的不舍。) 《我的暴君》──我用了简单的日记在每一个章节当开场,这是为了配合书名的关系,既然是《「我」的暴君》,书中当然要有第一人称的用法,此外,我想用日记来取代一些叙述性的情节,因为我平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趁这个机会写一下日记,感觉很有意思。 以前,老听说有人被抢,没想到这种事情也被我碰上了。(平时,我是那种警觉性很高的人,可是那天真的太累了,而且是自己平时习惯的路,所以特别松懈。) 我是那种身上没有多少钱的人,不过发生这种事损失还是很惨重,因为每取消一张信用卡要一千元的挂失费,(我以前都不知道有这种费用,当时觉得信用卡公司未免太土匪了,我遇到这么不愉快的事,竟然还得付钱。)换发身份证件要钱,更换家里的钥匙和机车大锁也要钱……太多太多东西要钱了,除了钱之外,更累人的是东奔西跑办理证件。 借着我的经验,我想提醒读者们以后出门要小心,而且证件不要全部放在包包里面,尤其年关近了,抢匪猖獗。 接下来,我会回到古装,不过只有一本,又会回到现代,(这简直是在虐待自己,从现代转到古装要调整好久的心情,却只写一本,我是不是很笨?)写什么呢?我先卖个关子,反正是我一直想写的东西,敬请期待。 最后不免于俗,在春期即将到来之前,我也要说几句恭贺新喜,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新的一年比过去的一年更好,我们下次再聊了。 楔子 八十八年八月二十九日星期日晚上十一点 如果我告诉大家,他根本是个嚣张跋扈的大男人,大家会不会认为我的眼睛有问题?第一眼看到他,我也认为他是一个优雅稳重的绅士,虽然带有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然而不愧是在国外待了二十年,气质风度就是跟我平常认识的男孩子不一样。 可是,当他粗暴的把我压在草地上的时候,好像准备一口把我吞进肚子里面的样子,我很清楚看见一个野蛮狂妄的暴君──「暴君」──这实在是太适合他了,想想看,若当时我没有灵机一动,狠狠的在他的手肘上咬了一口,我说不定已经变成他的饭后甜点了。 我应该把他的真面目公诸于世,可是我已经猜得到结果,我不但得不到声援,恐怕还会蒙上「诬告」的罪名,而且我还会祸及父母亲,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下人的女儿和主人的儿子是没有相同的立足点,人家只会说我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如果我没有靠近他,他又怎么有机会对我下手呢? 这一点我很难反驳,当时确实是我没有管住自己的双脚,走近坐在树下看书看到睡着的他,才会引发后来的事情,今天我所受到的惊吓也只能成为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好,明天我就要出发到南部为大学新生活做准备了,我用不着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虽然放假的时候还是会回来,不过,我已经知道跟他保持距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否则,我的贞洁迟早会葬送在他的手上。 没想过像我这么懒惰的人也会写日记,(由此可知,这是我第一次写日记。)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我一定是神经错乱了……我不想写了,我要睡觉了,也许明天我就会恢复正常。 第一章 九十四年九月二十四日星期六凌晨一点 从今天开始,我正式搬回傅家这栋大宅子了,虽然我不是傅家的下人,可是对外面的人来说,除了「下人」,实在没有其他的名词可以表示我的身份,而且我必须跟父母一样用称呼来区分上下的关系,感觉上,我真的很像傅家的佣人。 我不想住在这里,不是身份的问题,而是这里有个「暴君」──记得四个多月前见到他,他还是老样子,在众人面前,他是优雅稳重尊贵的,一旦我们两个单独相处,他就会露出那张嚣张跋扈的嘴脸。 想到以后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就觉得很不安,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到他?难道我看起来就是一副欠人家欺负的样子吗?就算是这样,我又没招惹他,如果不是我家的妈老要我当传声筒,我甚至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我们之间的问题绝对不是出在我身上。 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定有很多碰面的机会,哪天情势失去控制,我真的会沦为「暴君」的点心,除非我不住这里……我本来就没有住在这里的道理,什么事都不用做,却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这显然有占人家便宜的嫌疑,虽然多我一个人,对傅家一点差别也没有。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率性的人,至少我在朋友的眼中是很有个性的女孩子,可是一面对他,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只能任他宰割欺凌……每个人都会有懦弱的时候,我想当一次胆小鬼应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真是的,我干么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写日记?我要睡觉了,但愿一觉醒来,会是美丽的一天,祝我好运。 ***bb***bb***bb*** 叩!石头重重的敲响了落地窗,可是,床上的睡美人还是不为所动。 喵呜──喵呜──这一次改用猫咪的叫声,她还是置之不理,继续的缠着周公下棋,不过,外头的人显然很有耐性,喵呜喵呜不停的扯开嗓门叫唤,经过了一分钟之久,床上的人儿终于有动静了。 翻了一个身,袁洁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然后摇摇晃晃的掀开被子走下床,她刚刚苏醒的声音略带沙哑,「哪里来的野猫?」 当傅云哲那张带着孩子气的笑脸在她瞳孔当中定格,她才把纠缠不去的睡意从渐渐苏醒的意识之中驱逐出境,「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吃早餐的时候,老爸问起-的事,袁姨说-昨天半夜回到家。」 因为不想引人注意,她刻意挑了一个大伙儿都睡着的时间回来,辛苦的当然是她妈妈,为了等她这个宝贝女儿直到十二点才可以上床。「你干么不直接敲我的房门,跑来这里学猫叫?」 「-不觉得这样子比较好玩吗?」 翻了一个白眼,她受不了的说:「小少爷,你已经大三了,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这是幽默感,不是幼稚,还有,-不要老叫我小少爷。」他不喜欢她老是用称呼来划清他们之间的界线。 「好,二少爷。」 皱了皱鼻子,不过,他也不想再纠正她了,因为改得了这一次,下一次她还是又叫回去,「-不是两个多月前就毕业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陪外公、外婆去环岛旅行。」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她已经不顾形象的半趴在石制栏杆上,「你一大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有什么事?」 「今天我请-去富基渔港吃海鲜,恭喜-拿到硕士学位。」 「不好意思,中午我和朋友约好了。」 「一回来就这么忙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交际应酬?」傅云哲不悦的嘟着嘴,她应该把他摆在第一位,他可是她的青梅竹马。 「几个住在台北的大学同学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刚好我毕业了,大伙儿就趁机出来聚一聚。」 「可是,接下来我就没有时间带-去富基渔港吃海鲜。」 厚!袁洁好笑的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们是七老八十的欧巴桑、欧吉桑吗?拜托,我们都还很年轻,总是会找到空档。」 「是啊,可是今天的意义不一样嘛。」他故作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算了,本来是想正好可以趁今天出去晒晒太阳,现在,我还是去图书馆好了。」 「哇!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这么用功,连假日都上图书馆?」从小到大,她没看过他对读书下工夫,每一次考试都是临时抱佛脚,如果不是有个聪明的脑袋瓜,他的成绩单肯定满江红。 两颊微微泛红,他别扭的说:「我、我已经体会到读书的重要了。」 「是吗?这样子很好啊。」她笑得好像窥探到什么秘密似的,像她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当然不难想象他的转变跟什么有关。 「-不相信?」 「这个不重要,你赶快去图书馆吧。」 「我不想输给-,我也要读研究所。」瞧她那副好像把他看透似的样子,他就很不是滋味,当她六岁那年从外公、外婆那里回到父母身边,她就成为他的偶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赢得她的赞许,譬如,她要他乖乖的坐着听她说童话故事,他动也不敢动一下,这种情况直到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从美国回到台湾,而她正好又去南部读书,他崇拜的对象才有了转变。 「我知道了,你好好加油吧。」袁洁一脸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扁起嘴,傅云哲还是放弃为自己辩解,再说,她的猜测可以说有一半是事实,他是在图书馆遇到令他心动的女孩子,从此天天往那儿跑。「好啦,我去图馆了。」 「机车不要骑太快了,拜拜。」挥手目送他离开视线,她直起娇躯伸了一个懒腰,放纵阳光把她全身上下晒得暖烘烘的,她才转身踱回房间。 ***bb***bb***bb*** 刷牙洗脸,再来个脸部的基础保养,袁洁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才不疾不徐的晃下楼,然后直接钻进厨房,绝大部份的时间,她都可以在这里寻到母亲的身影。 「妈,早安。」从身后抱住林玫月,袁洁偏着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调皮了,林玫月接着一问:「早餐想吃什么?」 「我快饿扁了,现在有得吃就好了。」松开手,她蹦蹦跳跳的转到饭桌坐下。 五分钟后,林玫月送上一份丰盛的西式早餐,「我知道-昨晚搭了好几个钟头的车子比较疲倦,今天起得晚,可是以后要早一点起床。」 「我知道。」待在人家的屋檐下就是有这种不便,作息时间必须配合人家的习惯,早早上床不妥,赖床晚起也不好。 「待会儿陪妈上市场买菜,妈顺道带-去买几件衣服。」林玫月认为女孩子应该穿裙子,可是她的女儿偏偏爱穿破破烂烂的牛仔裤。 「我中午跟几个同学有约,改天我再陪妈上菜市场,还有,我的衣服已经很多了,如果有需要我自己会买。」她当然知道母亲对她的穿著很不满意,母亲总是想把自己的女儿打扮得像个公主,想想看,这怎么可能适合她? 「晚上会回来吃饭吗?」 「不会,我们可能会聊到很晚。」顿了一下,她不自觉的正襟危坐,像要宣布重大决定的说:「妈,我们来商量一件事,找到工作之后,我想搬到外面住。」 「-一个女孩子住外面不好。」 「在南部读书的时候,我还不是一个人住外面。」 「那是因为-外公、外婆就在附近,他们有空就去看-,还有几个同学跟-住在一起,我可以稍微放心。」 「那么,我们一家三口搬出去好了,我们可以就近找房子方便-和爸上工。」 「老爷和夫人要用车的时候,-爸才需要上工,他不住在这里也没关系,可是妈就不同了,妈要负责大家的三餐外加宵夜,每天从早上五点忙到十点,我还是住在这里比较方便。」 结果跟她预料的果然没什么两样,她只好改采另外一个策略,举手提出保证,「这样子好了,我每天打电话向-做一天的简报。」 「-真的这么乖巧,妈也不见得天天都有时间听-做简报。」 嘴一噘,她觉得很丧气,「-根本不想让我搬出去嘛!」 「妈知道-觉得住在这里没有自己的空间,可是-搬出去住,老爷和夫人会以为他们待-不够好。」 「我会好好向他们解释。」 「-才刚回台北,这件事情我们过些日子再说。」 「过些日子是多久?」 「-的性子要改一改,不要这么急躁,-总要等到工作一段时间,生活稳定下来了,到时候妈一定会好好考虑这件事。」 考虑?换言之,到时候有可能是相同的结果……长声一叹,她忍不住要发一下牢骚,「妈,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不管-几岁,在妈眼中,-永远是个小孩子。」 「妈不要太保护我了,这样子我会长不大。」 莞尔一笑,林玫月转开话题,「老爷问-有没有兴趣到东傅集团上班?」 「我不想靠开系,我自己有能力到外面找工作。」 「老爷也是好意,-不妨考虑看看。」 「我们一家三口都帮傅家的人做事,这不是等于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上面吗?」摇了摇头,她补上一句,「这太不聪明了。」 微蹙着眉,林玫月语带困扰的说:「-这孩子怎么说这种话?」 「事实就是这样子啊,而且我考虑到高中任教。」 「这个简单,东傅集团也有办学校。」 经过一个翻页的空白,她很郑重的说:「妈,我想先靠自己的能力找工作。」 「随便-,这是-的未来,妈也只能提供意见,不能帮-做决定,好啦,妈得准备出门买菜了,-吃完早餐记得整理干净。」 「我会把这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揉了揉女儿的头,林玫月不忘做最后的叮咛,「晚上不要太晚回来了。」 「是。」她煞有其事的行了一个童子军礼。 ***bb***bb***bb*** 喝了一杯香醇的热咖啡,傅淮赫坐回办公桌后面,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专线电话却挑在这个时候响起,这支电话是方便亲人联络的专线。 「你好。」其实他已经猜到谁会挑在这个时间来电。 「我总算听到我宝贝儿子的声音了。」楼玉凤尖锐的声音不但可以清晰无误的传到电话这一头,就是远在一百公尺之外的人也能感觉到她的火气。 「妈,-的精神很不错嘛。」不管面对什么情况,他总是有办法维持一贯的优雅从容,除了…… 「如果我说我快病死了,你会马上来看我吗?」 「妈看起来就是那种会长命百岁的人。」不过,他很清楚她绝对不喜欢长命百岁,因为她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年老色衰的模样。 「我看啊,除非我进了棺材,否则你是不会飞到这里来看我。」 她对自己有多么惹人厌烦挺有自知之明嘛! 「虽然我们没有忌讳,可是妈也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哇!楼玉凤夸张的叫了一声,「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啊,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这个月你连一通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也不回。」 「这个月我都在外地出差,昨天晚上才回来。」 「出差难道就不可以打电话看看你妈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不过,她的口气明显的缓和了下来。 「我真的很忙。」 「是啊,你是东傅集团的总经理,每天从早忙到晚,你分点时间给我这个成天游手好闲的母亲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还以为妈的活动很多,妈不是有很多姊妹淘吗?」 怔了好一会儿,楼玉凤僵硬的转移焦点,「算了,我没有关系,可是不管你有多忙,你都得抽个时间来这里看看你外公,你外公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最近他老是嘀咕着说要看你。」 「外公怎么了?」傅淮赫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自从六岁那一年被母亲送到美国,他就一直待在外公的身边,他和外公的感情比一般的父子还亲密,每逢假日带着他出外游玩领略世界之大的人是外公,教导他人生道理的人也是外公。 「你也知道你外公本来就有心脏方面的问题,你来了我们再说吧。」楼玉凤显然想含糊带过这件事情。 「外公在吗?」 「你外公已经休息了。」 换算两地的时差,这个时候纽约大概是晚上八点半多,外公应该还没休息,不过,他并不想点破。「妈,我没办法马上给-明确的日期,我得安排一下时间。」 「我知道你很忙,你只要别挂了电话就把这事情忘了。」 「我不会。」他忘了,她也会不厌其烦的打电话提醒他,她这个人向来很懂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道理。 「你年纪不小了,现在到底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目光转为深沉,他巧妙的反过来一问:「妈希望我有交往的对象吗?」 「你会照我的意思做吗?」 「如果妈希望我有对象,我自然会有对象。」 「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妈用不着替我烦恼,我应该结婚的时候就会结婚。」 她对他的承诺心存怀疑,「你外公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结婚。」 「我明白外公的心情,我不会让外公替我担心。」 「那样最好,告诉妈,你喜欢哪一类型的女孩子?」 「这种事很难说,标准和事实不见得相同。」 「那就说说看你的标准吧。」 略一思忖,傅淮赫状似伤脑筋的敲着脑袋,「我到现在还没想过未来的对象应该具备哪些条件。」 「你在敷衍我。」 「我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时候,秘书在敞开的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提醒他开会的时间到了,他点了点头,秘书随即转身离开,「妈,我很抱歉,早会的时间到了,我恐怕没办法跟-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好吧,这件事我们以后再来讨论,你赶快把时间安排一下,我等你的消息。」 「妈好好照顾自己,我挂电话了。」结束通讯,傅淮赫不禁揉了揉太阳穴,每次跟母亲通电话,他的神经总是绷得特别紧,父亲跟母亲离婚恐怕也是无法忍受她这种说话又酸又刺的方式,而这也是他六年前决定回到父亲身边的原因之一。 调整一下自己的气息,他拿起一旁的公文起身走向会议室。 ***bb***bb***bb*** 虽然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凡事要乐观一点,可是遇到挫折,她还是免不了丧气烦恼,现实真的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袁洁,-那杯热咖啡已经搅拌成冷咖啡了,-是喝还是不喝?」洪巧莉受不了的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 怔怔地回过神,她放下手中的汤匙,幽幽的叹了一声气,「好烦哦,没想到找份自己满意的工作这么困难。」 洪巧莉赏她一个白眼,「-会不会太心急了?-才回台北一个礼拜。」 「我也不是要立刻找到工作,但是总要有点眉目吧。」她也告诉自己不要太心急了,可是没有工作,她离「搬家」的路就更遥遥无期了。 「当初我花了三个月才找到现在的工作,-要多一点耐性。」 摇了摇头,她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感,「我觉得最近做什么事情都不太顺遂。」 歪着头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洪巧莉得到一个结论,「我看-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真的需要换个心情。」 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看起来很没有精神,「我是需要换个心情,可是怎么做呢?」 「这个还不简单,先从外在着手啊。」 「我可不要剪头发。」她捍卫的抓住自己乌亮的长发,这可是她的宝贝。 「-不要那么紧张,我先带-去一个地方,至于是否应该把头发剪了,这交由专业的顾问给-意见。」 「什么专业的顾问?」 「待会儿-就知道了,我们走吧。」洪巧莉起身拉着好友的手走出咖啡馆。 ***bb***bb***bb*** 从外观看来,「变身游戏顾问公司」只是一间很有格调的服饰店,可是进入里头,走上一道很漂亮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那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伫立在楼梯口的是一只摆在古典圆桌上的大花瓶,瓶中插满了娇媚艳红的玫瑰花,这可以说是一道隔绝外界直接窥探的屏风,藏在它之后的是由三大片布幕围起来的厅堂,这个空间只存在着一组沙发和从天花板垂下来的水晶吊灯。 工读生凌菲负责招呼客人,随后由公关秦雨晨接待客人,为客人介绍公司的业务内容,如果客人有意愿,她才会引荐心理谘询师郑允希,经由郑允希深入了解客人的想法动机,再做过简单的心理测验,客人就可以见到为她执行变身改造的造型兼服装设计师蓝朵儿。 经过蓝朵儿的改造,袁洁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那是她完全不熟悉的影像──高贵典雅的淑女,这个女孩子真的是她吗? 「女孩子就是应该这个样子。」蓝朵儿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可是,我觉得全身好像被绳子绑住了。」换言之,她就是很不自在。 「对于不习惯穿裙子的人,刚开始一定会很别扭,可是久了自然会体会到裙子的美妙之处,这也是女人比男人还幸福的地方。」 「是吗?」她很怀疑自己可以撑上三天。 「-很适合穿裙子,尤其是洋装,这会让-看起来有一种古典之美。」 顿了一下,她不好意思的承认道:「我并不认为衣着有那么重要。」 摇了摇头,蓝朵儿非常严肃的纠正她的观念,「错了,适合自己的穿著不但可以修饰缺点,还可以彰显优点,这同时也可以表现一个人的品味。」 「我会努力看看。」 「努力是不够的,-要坚持到底,-想改变原来的自己就得付出代价。」 「喔。」她只关心一个问题,这样的改变可以帮助她找到工作吗? 「每个经过我巧手改造的女孩子最后都会认同我的审美观,-可以相信我。」 「我没有否定-的审美观,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太拘束了。」 「-应该听过这句话──『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女人想要美丽是要付出心力,何况,-母亲明明把-生得这么娇媚动人,-却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这岂不是太对不起-母亲?」 袁洁僵硬的点了点头,因为没办法反驳。 「哎呀,我差点把最重要的事忘了,我得帮-挑一双高跟鞋,虽然我们这里的鞋子款式不多,不过每种款式都很不错哦。」 「高跟鞋?」这会儿她像是被电到似的无法动弹。 「洋装就是要配上高跟鞋,洋装的曲线才会完全表现出来。」 现在,她可以直接昏倒算了吗?裙子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这会儿又加上高跟鞋……但愿,她可以安然回到家。 ***bb***bb***bb*** 她的忧虑果然应验了── 下了公车,袁洁就迫不及待的脱掉高跟鞋,虽然从站牌走回傅家至少需要十几分钟,可是她的脚已经起水泡了,她宁可光着脚丫子慢慢走回去,现在她只有一种想法──「高跟鞋」对女人根本是一种虐待。 叹了声气,其实,她可以不必落到这么凄惨的地步,如果她不要太粗心了。她在「变身游戏顾问公司」换了高跟鞋之后,她就把布鞋扔在那里忘了带走,否则现在她就可以换上布鞋走回去了。 甩了甩头,她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加紧脚步赶快回去泡个热水澡,今天真的是累坏了。 吱!一辆车子在她前方紧急煞车,驾驶座的车门接着打开来,傅淮赫走下车。 「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他带着戏谑的目光从她的双脚移到提在手中的高跟鞋,最后再落到她脸上,「两只脚丫子直接踏在地上的感觉很有趣吗?」 不会吧,她怎么会遇到他呢?这种时候,她宁可他误会状况,也不要让他知道她有多么悲惨。「这跟大少爷一点关系也没有。」 「上车。」他还是直接下达命令比较干脆。 「不敢麻烦大少爷,我自己可以走回去。」 「我给-三秒钟,一、二、三──」 「暴君。」她的声音很轻,不过,她觉得他好像听见了。 几个大步走向她,他准备一把将她抱起来。 「我要上车了。」袁洁抢先一步绕过他跑向车子钻了进去。 唇角上扬,他重新回到驾驶座,车子很快的再度上路。 「party好玩吗?」他像是闲聊似的随口一问。 「嗄?」坐在他身边,她紧张得连呼吸都有困难,根本无法思考他的问题。 「-盛装打扮不是去参加party吗?」 「……盛装打扮就一定是为了参加party吗?」 右眉轻轻一挑,傅淮赫语带嘲弄的说:「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目的,-这种人会盛装打扮吗?」 「我、我哪一种人?」 「我们都很清楚-是哪一种人,还需要我明说吗?」 「我……每个人都会改变,从现在开始我天天都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会拭目以待。」不过,他的态度显然把她当成了笑话。 「你等着瞧吧。」 猛然,他整个人充满压迫性的靠过来,她完全困在座位里面。 「你……开车……」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根本忘了要说什么。 「-没看到我们已经到家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用眼角左右瞄了一下,车子已经停在傅家的停车场,她怎么没有发现呢? 低下头,他们的脸瞬间剩下三公分的距离,两人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对方传来的气息,「-的唇有没有被其他的男人碰过?」 两颊立刻浮上红霞,她结结巴巴的挤出话来,「我……这跟你没有关系。」 「回答我。」他又用命令句了。 「……没有。」她真的很没出息,干么回答他? 「很好,-的唇不准沾到任何男人的气息,否则,我要-付出昂贵的代价。」他又轻又柔的声音似乎一点警告的意思也没有,可是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都不会认为这是随便说说。 这太可笑了,他凭什么管她,可是,她却只能忿忿不平的瞪着他,面对他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软弱没用。 「还有,没有本事穿高跟鞋就不要勉强自己,-可以下车了。」 等等,他根本早就发现她的脚起水泡吗?这个可恶的家伙,她还拚命的在他面前硬ㄍ1ㄥ,他一定觉得她很滑稽吧! 「-不下车吗?」 怔怔的回过神,袁洁没好气的说:「你这样子,我怎么下车?」 「对哦,我真是糊涂,」伤脑筋的拍了一下脑袋瓜,傅淮赫退回自己的座位,优雅的点头道:「祝-有个好梦。」 解开安全带,她气呼呼的几乎是夺门而出的冲下车。 经过了三分钟,他才跟着走下车,他无声的哼着歌,今天晚上真的很愉快。 第二章 九十四年十月一日星期六晚上十一点 为什么我老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见到「暴君」? 前年暑假,有一天我也像今天这样从公车站牌走回家,半路遇到一群野狗,吓得眼泪已经飙出来了,就差没有跪下来向那群野狗求饶,他的车子就在那个时候出现,野狗跑了,我得救了,可是我那张布满眼泪和鼻涕的脸全教他瞧见了。 还有去年暑假,也是发生在我从公车站牌回去的路上,那天雨下得好大,我偏偏忘了带伞,我想赶快跑回去泡个热水澡就好了,没想到他的车子突然出现在我前方,他像个英雄一样解救我这只落汤鸡,我应该感谢他,可是白色衬衫因为雨水的关系变成我的第二层皮肤,我就这样近似赤裸裸的教他大饱眼福。 另外今年寒假的时候,我陪爸去爬山,回来累得想瘫在床上睡觉,可是妈坚持我吃完面才可以睡觉,我就这样一边吃面一边打瞌睡,最后整张脸贴进汤碗里面,我永远忘不了自己惊醒过来的糗状,没想到,这可笑难堪的一幕又教他看见了。 他一定是我的恶梦,否则,为什么我总是在最不想被他瞧见的时候遇到他?在他眼中,我大概是「邋遢」和「悲惨」的好朋友吧。 真是的,我干么在乎他怎么看我?我很邋遢又怎么样?我很悲惨又怎么样?反正,他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他好像不是这么想的,我实在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对我干什么?不过,至少我确定一件事,他一定觉得我很好玩,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好玩。) 今天到此为止,如果我再继续跟脑子里面的东西纠缠下去,我就别想睡觉了。 晚安了,希望明天会比今天还好。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虽然他不很愿意走一趟纽约,因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母亲要他去纽约一定有什么用意,可是,他又放心不下外公,外公这个人很好强,即使身体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他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显出自己的软弱,这一点,母亲得到百分之百的遗传,差别在于母亲的好强多了一份没有理由的任性。 「育楷,你帮我查一下行事历,看看有没有办法空出时间到美国一趟。」严育楷是傅淮赫的特别助理,也是他在哈佛的学弟。 「你需要几天的空档?」 「我想大概四、五天左右。」 「很急吗?」 「越快越好,最好是这一两个礼拜。」 搔了搔头,严育楷伤脑筋的说:「如果我没记错,这个月你都抽不出时间。」 「你想办法变动一下行程,要不然就缩短我去纽约的时日,三天也可以。」 「好吧,我试试看,不过,你干么急着去美国?」 「我妈来了电话,我外公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去看看。」 皱着眉,严育楷觉得很疑惑,「上次他老人家回来台湾的时候,我看他的身体比我们都还硬朗。」 「外公一向有良好的运动习惯,而且又很重视身体方面的保健,不过,毕竟年纪大了,天气渐渐转冷,身体自然会出现一些状况。」 「也对,不过,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他老人家?我想他老人家即使身体状况不好,恐怕也改不掉喜欢四处游玩的习惯,万一你大老远飞到纽约,他却跑到西部度假,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我都忘了外公喜欢到处乱跑。」外公绝对不是一个安份的病人,他老人家总是说:「宁可死在登山的路上,也不要死在病床上。」 「遇到自己关心的人事物,人的思考能力就会变差。」 看了一眼时间,再换算成纽约当地的时间,他推估外公这个时候刚刚起床,于是道:「育楷,我现在跟外公联络一下,你自己出去用餐好了。」 「我帮你买一份餐点上来?」见他点了点头,严育楷才转身退出办公室。 拿起电话听筒,他直接拨打外公卧室的专线电话,几个声响之后,楼老爷子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了过来,「外公,是我。」 「今天怎么想到打电话给外公?」一早起床就接到孙子的电话,楼老爷子开心得不得了。 「我听说外公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哪个家伙胡说八道?外公壮得像头牛。」从楼老爷子浑厚的中气来听,他确实不像个生病的人。 一笑,他像是对小孩子训话似的算起旧帐,「记得有一次外公得了重感冒,我强迫外公躺在床上休息,当时外公一边用冰枕退烧,一边还喃喃自语的念着自己壮得像头牛,外公,你有时候真的很像小孩子。」 清了清嗓子,楼老爷子力图保住颜面,「外公真的很好,只是上个礼拜有点小感冒,在床上待了三天,年纪大了,对气候的变化总是比较敏感。」 「我看,我还是亲自去确定一下好了,我想下个礼拜去一趟纽约。」 「你用不着这么麻烦,大概下个月下旬外公会回台湾探望几个老朋友,大不了你陪外公去做个健康检查,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若有所思的蹙着眉,傅淮赫漫不经心的一问:「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 「上个月就决定了。」 「妈知道吗?」 「你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不在家,她就自由了,她对我的行踪最关心了。」 看样子,他的直觉果然没错,母亲要他去纽约确实有目的。 「你妈是不是打电话跟你唠叨了什么?」楼老爷子很了解自己的女儿。 「也没什么,她只是觉得我不太关心她。」 冷哼了一声,楼老爷子没好气的说:「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她自己几时关心过儿子?你用不着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好了啦,外公约了朋友,不能跟你聊了,一旦确定班机的时间,外公再打电话给你。」 道了一声再见,他放下电话听筒,不管如何,确定外公身体没什么大碍,他就放心了,至于母亲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他没兴趣知道。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虽然已经进入深秋了,可是今晚的风却带着温柔的暖意。 打着哈欠,袁洁努力撑开渴望垂下来的眼皮,「小少爷,你不要闷不吭声,你把我从床上挖起来到底有什么事?」 半晌,傅云哲才闷闷不乐的挤出话来,「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烦。」 「你别闹了,你什么都不缺,而且正值天真的青春岁月,你有什么好烦?」轻轻拍了一下脸颊,她试着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每个人都有烦恼的事情。」 「那你到底在烦什么?」 「我、我怕-会笑我。」 「我没有那么多力气笑你,我只想上床睡觉。」 经过长达三十秒的静默,他很难为情的把话吐出来了,「我喜欢上一个法文系的学妹,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向她表白。」 唇角抽动了一下,难怪他担心她会笑他,他真的很可笑。 「你就为这么点小事心烦?」他也未免太没志气了。 瞪着她,他要大声抗议,「这对我来说不是小事情。」 「好好好,你小声一点嘛。」害她的头好痛哦! 轻轻拉着她的衣服,他像个对父母撒娇的小孩子,「-帮人家出个主意,我应该怎么向她表白比较妥当?」 「我认为直接告诉她,你想追她,这样既简单又省事。」 摇了摇头,他胆怯的说:「我不行,万一她拒绝我,我就太丢脸了。」 「我拜托你,拿出你的男子气概好不好?如果她拒绝你,你就可以收心了,以后再也不用浪费时间为她胡思乱想,这样不是很干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可是……」 忍不住打个哈欠,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拚命想抓住的意识正迅速往黑暗的深渊坠落,镇作一点……可是,她的身子却住旁边倾斜── 发生什么事?傅云哲慌慌张张的把思绪从刚刚的混乱抽出,低下头看到袁洁已经枕在他大腿上呼呼大睡,他傻眼了,她就这样子睡着了?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有反应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袁洁,-醒醒啦,我抱不动。」 「……」没人听得懂她说了什么,但是却很清楚她传递的讯息──她要睡觉。 「袁洁,-饶了我吧,-想害我手臂脱臼吗?」他按捺不住的拍打她的脸,不过,他可不敢使力,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我来。」傅淮赫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这是第一次,那位在他眼中有如偶像般遥不可及的哥哥如此亲近,如果不是压在他腿上的女人太重了,他会以为眼前的人是幻影。 「哥,她的体重不轻哦。」他还是先提出警告比较好,袁洁少说也有一百六十五公分,而她又不是那种会被风吹走的女孩子,可想而知,她有一定的份量。 「我应付得来。」放下手中的公事包,傅淮赫弯腰抱起袁洁,她比他想象中还轻。 「我帮哥拿公事包。」 「你摆在我房门口以后就直接回房间休息。」 「是。」傅云哲像只快乐的小鸟飞进去。 五分钟后,傅淮赫轻轻的把袁洁安置在床上,她始终安稳的沉浸睡梦中。 坐在床沿,他懊恼的看着沉睡中的人,这个丫头实在是太没有危机意识了,竟然放任自己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他得找个机会让她看清楚男人有多不可靠。 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缺少女性的自觉,她肯定是引爆男人战争的祸害。 他一直想不明白,她的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虽然聪明伶俐,可是却好像少了某根神经,老是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不过,不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不知不觉当中掳获他的目光? 伸出手,指腹轻轻滑过她饱满的朱唇,在他认识的女人当中,她并非最耀眼的那一个,可是,她却是唯一令他产生好奇的女人,她怎么会有如此多变的表情?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问自己,她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吗?最后他只能告诉自己,也许是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般坦率呈现自己的女孩子,所以她在他眼中才会显得这么与众不同吧。 再一次帮她拉好被子,他起身把日灯转为夜灯,然后退出房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虽然对方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但是她的第六感已经明明白白预告结果──她今天的面试又失败了。 漫无目的的在路上闲晃了一会儿之后,她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来休息。 点了一杯咖啡,可是她一口也没喝,她根本不想喝咖啡,只是想给自己沉静下来的空间。 双手支着下巴,袁洁漫不经心的看着玻璃窗外来来往往的车子。 「袁小姐,-还记得我吗?」秦雨晨笑盈盈的站在桌边打招呼。 匆匆收回视线,她回首看着那张甜美的笑容,「秦小姐,-也来喝咖啡吗?」 「我去银行办事情,顺道来买蛋糕,这里的蛋糕很好吃。」 「是吗?那我应该叫一块蛋糕尝尝看。」 「如果-现在有时间到我们公司坐一坐,-就可以尝尝看了。」 「呃,这怎么好意思?」有人陪她消磨时间当然比一个人呆坐这里好。 「从-成为我们公司的会员开始,我们就当-是我们的朋友。」 「如果不会带给-们不便,我就打扰了。」 随后,两个人从咖啡馆走回「变身游戏顾问公司」。 泡了一壶茉莉花茶,再配上刚刚买回来的咖啡慕斯蛋糕,四周的空气顿时多了一种悠闲的味道。 不过,喝了茶,吃了蛋糕,袁洁还是一点轻松的感觉也没有。 「-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秦雨晨拥有一张亲和力十足的笑容,面对她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不知不觉的卸下心防。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不太顺心,连找份满意的工作都不太容易。」 「每个人都会有处在逆境的时候,-迟早会经过逆境走到顺境。」 「是吗?」她不是悲观的人,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乐观不起来。 「-只要愿意伸手抓住机会,逆境就有可能变成顺境。」 「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要懂得把握机会,不过说也奇怪,虽然机会近在眼前,人们却往往眼睁睁的放任机会溜走,这大概是因为人们总是想得太多。」 她还是不明白这些话跟她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可以感觉到秦雨晨在向她传递某种讯息,然而不管如何,她确定自己不是这么笨的人。「如果机会近在眼前,我不会放任机会溜走。」 「我懂一点算命,-想不想算算看自己未来的运势?」 迟疑了一下,她对算命这种东西一向保持距离,「算命好吗?」 「-可以当个参考,用不着太严肃了。」 「好吧,那就麻烦-了。」 从大茶几底下拿出扑克牌,秦雨晨俐落的洗牌,然后将纸牌以不规则的方式排列在桌上,接着指示袁洁翻牌,再下来由她翻牌。 看着秦雨晨解读纸牌的专注,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虽然很想告诉自己不必在乎这种没有根据的事情,可是又忍不住期待它可以带来正面的鼓舞。 过了一会儿,秦雨晨对她绽放出甜美的笑容,「-的机会已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了。」 「触手可及的地方?」 「-仔细想想看,也许-早就知道这个机会的存在,只是碍于某种考量或是顾虑,-一直视而不见。」 「不可能,我又不是笨蛋,如果有好机会近在眼前,我一定会把握住。」 「有时候,人会因为某种无法理解的固执或尊严而忽略眼前的大好机会。」 顿了一下,她显得有些气虚,「我不是这么别扭的人。」通常,她是一个落落大方的人,可是一扯上傅淮赫,她就会变得畏畏缩缩,连她都很瞧不起自己。 「这是纸牌显示出来的答案,我说过了,仅供参考之用。」 「谢谢。」不管如何,人家总是一片好意。 「不客气,凡事放轻松一点,天无绝人之路。」 「这倒是,我又没做什么坏事,老天爷不至于断绝我的生路吧。」 「这么想就对了。」 这时,袁洁的手机响了,她不好意思的向秦雨晨说了声对不起,便打开皮包拿出手机接听,「你好,我是袁洁……你怎么了……好啦好啦,你不要难过了,你在什么地方……ok,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 收好手机,她忙不迭的站起身,「我有个朋友出了一点事情,我得赶过去,打扰-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用不着这么客气,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我走了,再见。」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天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失恋的人到底是谁?」一边要牵机车,一边还要盯住摇摇晃晃快要摔倒的袁洁,傅云哲忍不住发出哀嚎。 「嘘!」回过头,用右手的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袁洁一副很严肃的压低嗓门说:「你这么大声会吵到人家哦!」 「如果-像我这么倒楣,刚刚惨遭失恋的打击,机车又在快抵达家门的半山路中央出了状况,然后还得照顾一个喝醉酒的疯婆子,-肯定也会大吼大叫。」真是的,他干么跟她说这些?现在的她根本什么都听不懂- 住耳朵,她摇着头说:「你真的好吵哦!」 「喂,-不要倒退走路,这样子很危险。」看她东倒西歪的样子,不时还有车子从一旁飞驰而过,他真的为她提心吊胆。 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她充满不屑的指着他骂道:「胆小鬼。」 翻了一个白眼,他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记得告诉我-不胜酒力,但是-为什么没告诉我,-喝醉酒之后会变得疯疯颠颠?」 皱着鼻子,她实在很受不了他,「你一直叽哩呱啦,不会口渴吗?」 「这种情况下,我宁愿渴死。」 「神经病。」 傅云哲差一点连同机车摔倒在地,现在到底是谁在发神经? 猛然,袁洁停下脚步,「我好累,我不想走了。」 「什么?」 「我们来聊天好不好?」 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有心情陪个疯子在这里聊天?「-别开玩笑了,我们得赶快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要聊天。」她也不服输的把眼睛瞪得好大。 正当两个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一辆车子在他们后方停了下来,轻卒的喇叭声向他们招呼,接着驾驶座的车门打了开来,傅淮赫走下车。 「哥!」傅云哲兴奋得好像看到救星。 不着痕迹的在他们之间打量了一圈,傅淮赫淡然的道:「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闲晃?」 「我想赶快回家,可是机车出了一点问题,她又喝了酒……」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突然举高双手,袁洁开始一边哼着没有歌词的旋律,一边扭动屁股跳起舞。 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傅云哲的脸看起来好像抽筋似的,现在用不着他详加说明,老哥也看得出来她在发酒疯。 「她交给我。」几个大步,傅淮赫站在她面前,看了她半晌,似乎在确定她是否真的脑子不清醒,他才抓着她的手转向车子。 「……好痛,你不要抓我。」她那张小脸马上皱成一团,不过,她却乖巧的不敢甩开他的手,看样子,虽然喝醉酒了,她在他面前还是很没出息。 「对不起,我是怕-不小心跌倒了。」不过,他的力道显然一点放松的意思也没有,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塞进车子里面,临走之前,他探出车窗道:「云哲,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当心一点。」 「我知道,袁洁就麻烦哥照顾了。」 当车子再度上路,袁洁马上不安份的道:「我想吐。」 「-不可以吐。」 「喔。」顿了一下,她又按捺不住的皱着眉说:「可是,我很想吐怎么办?」 没办法,他只好赶紧找出一个塑胶袋给她,她一拿到塑胶袋立刻凑近嘴边大吐特吐,现在,他心里再也没有半点怀疑了,她真的醉得一塌糊涂。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睁开眼睛,袁洁揉了揉额头,她的头好痛哦! 半晌,她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坐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自己只着贴身衣物的娇躯,当下第一个反应,她立刻拉起被子遮住身体。 「我的睡衣怎么不见了?」因为担心地震来的时候必须逃命,她一直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而且还是那种保守的裤装式睡衣。 心一着急,脑子就陷入一片空白,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忘记穿上睡衣。 敲了敲脑袋瓜,冷静下来,她一定会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首先,回想昨天晚上她做了什么事情,她记得自己去pub陪小少爷喝酒,因为小少爷终于决定听她的劝告,提出勇气向意中人表白,结果对方早就有男朋友了,当场他的心碎成了两半。 也许是当时的气氛弥漫着悲伤,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不如意,她觉得自己比他更可怜,她更需要大醉一场,就这样,她抓着酒杯不放,也不管小少爷如何劝她,她完全陷在自己郁闷的情绪当中。 下场如何?她当然是醉倒了,因为她这个人酒力很差,然后接下来呢?她也不太清楚,实在是太混乱了,但是可以肯定一件事,即使忘了换上睡衣,她至少要穿着原来的衣服。 昨天晚上穿的衣服呢?左右张望了一下,她找不到衣服的行踪,会不会在浴室里面? 动作俐落的跑下床,她从衣柜取了一套运动服便闪进浴室,果然,昨天外出的衣服在浴室,从衣服湿答答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清洗过了。 这下子她更混乱了,她怎么可能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还洗衣服?既然她是陪小少爷喝酒,送她回来的人当然是小少爷,所以他一定很清楚那之后发生的事情。 匆匆的刷牙洗脸,把残留在身体上的臭酒味清洗干净,她换上运动服,便慌慌张张的跑到傅云哲的房门外。 随意的在房门上敲了几下,她便等不及的开门而入,不过,她的惊天动地显然对床上的人一点作用也没有。 「小少爷,你不要睡了,我有事情问你。」袁洁直接往床上一坐。 虽然不想受到她影响,可是,她一定会吵到他给予回应,他还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意思比较干脆,「不要吵我,我好困哦!」 「我不会打扰你太久,你待会儿再睡啦。」 「不要。」傅云哲的任性在这一刻彰显无遗。 「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也求-,-不要吵我好不好?」 瞪着他半晌,她咧嘴一笑,「好啊,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行,这下子他不敢再耍个性了,马上跳起来抓住正准备起身走人的她,一副好哀怨的嘟着嘴,「我只是很想睡觉,-不要这样子嘛!」 「如果不是很急,我会很乐意让你睡到太阳下山。」 「好啦好啦,什么事情?」 清了清嗓子,她努力的保持镇定,「昨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搔了搔头,傅云哲觉得很迷惑,也许是脑子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还不太灵活吧,「这是什么意思?」 「你送我回房间之后,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事情?」 「我送-回房间之后……我没有送-回房间啊。」 唇角微微上扬,袁洁满怀期待的问:「你是说,我自己走回房间的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哥那样的绅士一定会护送-回房间才对。」 「你哥……这跟大少爷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记得吗?后来是我哥送-回来。」 身子微微一晃,为什么她一点记忆也没有呢?静下心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怎么会是你哥送我回来?」 「因为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他啊。」 是吗?她试着从昨晚模糊的记忆当中寻找关于傅淮赫的部份,她抓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因为空气很闷,她很想吐,然后她抓着塑胶袋吐个不停,还有,她扯着衣服嚷着好热……天啊,再想下去,她不知道还会想出什么不堪入目的画面。 「哪里不对吗?」傅云哲担心的看着她微微发白的脸。 「……没事。」稳定下来,她不要胡思乱想吓唬自己,真相是不是真的对她不利,这还说不定。 「如果没事,-干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我、我哪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候坚持不认帐就对了。 「-不让我睡觉,不就是因为-很急吗?」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会理我吗?」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耍手段?」 「这不是耍手段,这是一种技巧,好了啦,你不是要睡觉吗?我不吵你了。」 「我已经清醒了。」他抗议的瞪着她。 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起床了。」 「-很不负责任哦!」 厚!「你才不负责任,我陪你喝酒,你怎么可以把我丢给大少爷?」 「机车出了问题,-又像个疯子似的不肯安份下来,为了-的安全着想,既然有人可以代替我送-回家,那当然是最好了。」 张着嘴半晌,袁洁勉为其难的挤出话来,「你说,我像个疯子一样?」 「对啊,-要我形容当时的情况吗?」 别开玩笑了,她可不想知道自己酒醉之后的丑态!又是摇头、又是摇手,她边后退边说:「你用不着这么麻烦,我不打扰你了。」 「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 「那就改天再说吧。」她马上拉开房门窜了出去,等他说完天就黑了。 第三章 九十四年十月八日星期六早上十一点 昨天晚上是「暴君」帮我脱衣服的吗?他有没有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不至于这么下流吧……不不不,他对别人也许会表现得很高尚,可是他对我恐怕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如果昨晚帮我脱衣服的人真的是他,以后我怎么面对他呢? 天啊!想到他瞧见我的身材──我看起来好像没有发育完全的胸部,还有我干扁没有肉感的身体……笨蛋,我在想什么?首先,我应该先确定的是──他到底有没有对我乱来?我喝醉酒,没有办法反抗他,他怎么可以不利用这个机会对我为所欲为? 可是,如果他真的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又能对他怎么样?难道找他理论吗?这简直是白痴的行为,哪有人家自投罗网?这种时候最聪明的方法当然是假装没发现任何异样啊! 即使被人家吃豆腐,还得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我会不会太孬种了? 算了,现在的问题恐怕不在于我是不是个孬种,而是,万一他故意挑起这个话题怎么办?我这个人最不懂得掩饰了,我一定没有办法在他面前还摆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更令人担心的是,如果是我自己当着他的面把衣服脱了,我以后还妄想抬头挺胸吗?(虽然在他面前,我一直表现得很没出息,但是至少我很坦荡。) 不行,再继续担心这个问题,我的脑子会爆炸,现在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可能避开他。 ***bb***bb***bb*** 透过清亮明净的玻璃窗,看着霓虹灯陆陆续续点亮了城市,夜色终于由灰转暗把大地吞噬,街道上一部紧接着一部的车子将整个都市变得热闹非凡,路上来来往往的都会人洋溢着下班之后的愉悦……袁洁不由得叹了声气,每个人事物看起来都很充实,唯有她闲得快要发霉了。 「对、对不起,」洪巧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显然,她是一路跑过来,「我们、我们今天开会,所以,比平时晚下班。」 「没关系,又不是赶火车,慢慢来,-先喘口气喝杯水。」看着好友灌了一杯开水解了渴,气息渐渐缓和下来了,她才再度开口,「不好意思,临时打电话约-出来,我有没有影响到-的约会?」 「我今天没有其他的约会,-点餐了吗?」 「我等-一起点餐。」 「ok。」洪巧莉随即挥手招来服务生,点好餐,闲聊个几句公司的八卦,直到服务生送上餐点,她才皱着眉道:「-的气色看起来很差哦!」 「我最近什么事都不顺利,气色怎么会好呢?」这几天,她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就怕傅淮赫突然从她眼前蹦了出来,用一种充满恶意嘲笑的目光打量她的身材。 摇摇头,洪巧莉很伤脑筋的说:「我不是告诉过-,工作的事情急不得,-这个人就不能多点耐性吗?」 「我知道,可是有了工作,我就可以展开全新的生活,-不知道成天闷在家里有多难受。」而且那个地方还是属于别人家的屋檐。 「这倒是,每天窝在家里就会变得喜欢胡思乱想,想多了心情就更烦躁,如果爸妈又在耳边凑热闹,那就更受不了了。」洪巧莉也有这种经验。 「我爸妈倒是不会唠叨。」老妈甚至希望她找不到工作,这么一来,她就不得不接受傅老爷的提议。 「这么说起来,-已经很幸运了,-就试着放轻松一点嘛!」 「我在想,也许我不应该要求太多了,有份工作就好了。」如果好友知道她拒绝傅老爷提供的机会,肯定会认为她脑子秀逗了。 「不行,-一定要慎重选择,否则-只会不停的换工作,年资永远要从头开始算起,到最后一事无成。」 「我就是考虑这一点,所以找工作才会这么困难。」 「我看,-再去一次『变身游戏顾问公司』好了。」 「我又不是没去过,可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这么说就不公道了,上一次-是为了换个心情,当时-穿上洋装配上高跟鞋确实有焕然一新的感觉,说起来,-并没有白走一趟啊。」 眉一挑,她觉得很好笑,「-的意思是说,我再重新做一次造型,就会找到工作吗?」 皱了皱眉头,洪巧莉很不高兴她那种「-是不是脑子不正常」的态度,「也许-不相信,可是我有个朋友本来也一直找不到工作,后来去了一趟『变身游戏顾问公司』之后,她就找到工作了。」 这倒是稀奇,不过,她想这只有一种可能,「是凑巧吧。」 「我这个朋友之所以去『变身游戏顾问公司』进行变身改造,是因为她的朋友有例在先,当然,-可以说那个人也是凑巧,不过,不管这是不是凑巧,试试看对-也没什么损失,-应该还记得自己签过合约吧,从-成为她们的顾客开始,-就享有三个月的服务,如果-不买衣服,-连一块钱都不需要浪费。」 「对哦。」 「怎么样?-要不要再去试试看?」 「这……-不觉得这种感觉好像穷途末路了,我真的有这么悲惨吗?我还是再考虑看看好了。」 「拜托,-在乎的是工作,还是感觉?」洪巧莉真想敲醒袁洁的脑袋瓜。 「反正现在时间已经晚了,明天再说吧。」 「随便-,以后-不要再跟我抱怨工作的事情。」 「-不要这么小气嘛,-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只能跟-诉苦。」 送上白眼,洪巧莉不以为然的说:「-少来了,-的人缘比我好上几百倍。」 「可是,我的心事只会告诉。」 「-的心事都会告诉我吗?」 「我……大部份,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不便向他人吐露的秘密啊。」 点了点头,洪巧莉不得不承认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过──「奇怪,我怎么不记得-跟我说过什么悄悄话?我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人好像也知道啊。」 「……因为,我很少有心事啊。」她这个人一向很坦率,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她唯一没有胆量抖出来的是关于「暴君」的事。 「那-还好意思说-的心事只会告诉我。」 干笑了几声,袁洁只能敷衍的说:「哎呀!-不要那么爱计较嘛,好吧,我向-保证,下次我不会再为了工作的事情找-发牢骚。」 「但愿如此。」洪巧莉拿起自己的水杯,「不管如何,我以水代酒,祝-早日找到满意的工作。」 「谢了。」她也举起水杯干了。 ***bb***bb***bb*** 虽然袁洁对于「变身游戏顾问公司」有多么神奇抱持着怀疑的态度,可是,她还是来了,诚如好友所言,试试无妨,说不定那种凑巧的事也会发生在她身上,不过,蓝朵儿却狠狠的泼了她一盆冷水。 「我不可能再为-做任何的变身改造。」 略微一顿,她不好意思的反问道:「我不是可以享有三个月的服务吗?」 摇了摇头,蓝朵儿伤脑筋的说:「看样子,-完全曲解我的意思了,我想,-应该还记得我们为-做过的心理测验吧,其实,我们就是透过心理测验了解-内心真正的渴望,而我,就是那个把-的渴望化成真实的设计师。」 老实说,她觉得打击很大,蓝朵儿的意思是说她的内心一直渴望当个高贵典雅的淑女吗?她一直对自己的率性感到自豪,虽然在外人眼中,她是身份卑微的「下人」,可是她不曾受到牵制,她可以潇洒的面对充满鄙视的目光…… 不可否认,她是故意把自己塑造成这个样子,不过,她不认为自己真的羡慕当个出身高贵的小姐。 甩了甩头,她想这些干什么?这根本不是她现在关心的重点。「对不起,我不明白这跟我今天的请求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完成我应该做的事情,现在,除了提供我对衣着的品味和意见,我没有办法再为-做其他的服务。」 「我大概懂-的意思,可是,最近我一直过得很不顺,有人告诉我,经过-们变身改造之后,我就可以找到工作,所以我想试试看。」 沉吟了半晌,蓝朵儿反过来一问:「我可以先请教-一个问题吗?最近-的穿著都像现在这个样子吗?」 看了一下身上的衣着──衬衫配牛仔裤,她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样的穿著在行动上比较方便自在,尤其我的交通工具是捷运和公车,这样子比较妥当。」 「可是,如果-可以贯彻我上次为-做的新造型,我相信-一定可以很顺利的找到工作。」 抿了抿嘴,袁洁羞涩的一笑,「不瞒-说,我不会穿高跟鞋。」 「我真的觉得-穿高跟鞋好看极了,可是,有些人就是适应不来,这是勉强不来的事,所以-当然可以换穿其他的鞋子,只要是适合洋装裙子的鞋子就可以了。」 扭绞着手指,她很无奈的说:「我觉得穿裙子真的很别扭。」 「当一个人的外表突然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没有人会一下子就习惯了,-可以透过镜子多熟悉崭新的自己,慢慢的,-就会活出全新的自己。」 「我真的非要穿裙子吗?」 「我建议-在习惯自己充满女人味的样子之前,最好不要裤装打扮。」 说真格的,她很难相信自己必须穿裙子才找得到工作,可是,万一这么做真的对她有帮助呢?她是曾有耳闻,面试的时候有时并非以能力取胜,而是由外在的美色来决定,甚至有人因此影响到薪水的高低。 蓝朵儿显然看出袁洁内心里的挣扎,「我了解人要舍弃原来的习惯并不容易,可是-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想要改变原来的自己就得付出代价,正所谓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 「这个我明白。」 「如果-有需要我提供穿着方面的意见,我很乐意为-服务。」 「-可以帮我挑几件洋装和裙子吗?」虽然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办法习惯这种穿着,但是她的衣柜里面几乎都是裤子,她最好先做好必要的打点。 比了一个「ok」的手势,蓝朵儿俐落的说:「我们现在就下楼挑衣服。」 ***bb***bb***bb*** 回到家,袁洁已经累得想直接爬上床休息睡觉,可是东西刚刚放下来,大气都还来不及喘一下,她就奉命跑一趟东傅集团总公司。 真是的,她又不是快递,为什么她得帮那个家伙送文件过来?奇怪,他看起来应该不是这么糊涂的人,怎么会忘了带文件呢?还有,时间已经那么晚了才想到自己把文件放在家里,这不就表示这份文件并不重要吗?她不是那种生性多疑的人,否则,她会怀疑他是故意忘了带文件,然后再请她母亲交由她带来这里给他。 其实,她反正闲着没事干,帮忙跑腿倒也无所谓,只是正值非常时期,她对他可谓避之唯恐不及,实在不愿意自动送上门任他宰割,所以,她还是动动脑筋想办法帮忙自己脱身。 仔细想想,像东傅集团这种大规模的公司,想必设下层层关卡防止闲杂人闯进去,如果她可以找到机会把文件脱手,请他们代为转交到总经理手中,她不就可以快快乐乐的走人吗? 不过,事情完全超出她的预期,当一楼的柜台小姐得知道她是傅家派来送文件的人,连文件也没有检查,就直接请她上十五楼总经理办公室,她的如意算盘就这么轻易的毁了,这下子她真的慌了手脚,可是随即一想,待会儿她把文丢给秘书也可以啊,就某一方面来说,算是把文件交到他手上了。 搭乘电梯来到十五楼,她按照柜台小姐的指示左转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外。 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她小心翼翼的从门边探头一瞧,看到一张ㄇ字型的办公桌,在它右后方有个门,上面挂着一个牌子──「总经理室」,太好了,这下子她就不怕撞见傅淮赫了。 「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秘书已经眼尖的注意到她鬼鬼祟祟的身影。 直起身子走进办公室,袁洁举起手中的牛皮纸袋,「我来送文件。」 「-是袁小姐吗?」秘书小姐马上堆起笑容。 怔了一下,她觉得情况有一点诡异,「我是啊。」 「总经理还在开会,请袁小姐进办公室等一下。」 「不,不用了,-帮我把文件交给他就好了。」这根本是天助我也,她当然要利用这个机会溜之大吉啊。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袁小姐喝咖啡,还是茶?」 「……咖啡好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经过五分钟如坐针毡的等待,咖啡喝完了,傅淮赫还是没有出现,她是不是可以直接把东西放下来离开?她可以谎称自己还有事无法继续等下去,可是,才五分钟而已,她会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算了,她就再多等个五分钟好了,可是,怎么知道等着等着,她的意识就像电力流失一样渐渐模糊了起来,当她重新恢复神智,傅淮赫已经坐在对面,他正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直瞅着她。 「你、你坐在那里多久了?」她不由自主的摸着嘴巴,她刚刚有没有流口水? 「一会儿了,我看-睡得又香又甜,实在不忍心吵醒。」 不忍心?他是存心看她笑话吧!不过,她又能怎么样?如果她没有睡着了,这会儿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吗?她把茶几上的牛皮纸袋推给他,「这是大少爷忘在家里的文件,大少爷下次可别这么糊涂。」 「我也很讶异自己这么糊涂,不过,再精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尤其是碰到某一种无法抗拒的因素,不想糊涂也难。」 这是她的错觉吗?她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不管了,如果她搞得懂他,她就不会老在他面前如此狼狈。「我不打扰大少爷了,我回去了。」 「六点了,我们一起吃晚餐。」 「不用了,我回家吃就可以了。」他想干什么?他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特地帮我送文件过来,我怎么可以让-饿着肚子回家?」 「我还不饿。」她是听从母亲的指示,又不是自愿帮他送文件过来。 「我说了,我们一起吃晚餐。」这一次,他明显的是在下达命令。 她很想反抗,可是面对「暴君」,她只能再一次没出息的投降了。 ***bb***bb***bb*** 忍不住,袁洁悄悄的抬头打量坐在对面的傅淮赫,万一,他突然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应该怎么回应呢? 真好笑,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伤脑筋,除了装傻,她还能有其他的回应吗?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老天爷,但愿他已经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乾二净。 「-那么喜欢看我,待会儿我会给-机会看个够,现在请-专心吃晚餐。」他猛然抬起头逮住她失神的目光。 两颊瞬间染上绯红,她真想直接挖个地洞钻进去。 「还是,-觉得这里的餐点不合-的胃口?」 「我、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我还不饿。」可是,她的肚子却在这个时候叫了,如果用双手掩脸就可以保住面子,她一定会这么做。 唇角微微上扬,他可不想假装没听见,「-的肚子显然有不同的意见。」 张着嘴半晌,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我的肚子就是喜欢唱歌,不可以吗?」 「可以,-喜欢怎么狡辩都可以。」他很乐于向她展现慷慨的一面。 「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她好想一拳挥过去。 「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说是讨厌,其实是喜欢,我很高兴-喜欢我。」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歪的竟然可以说成直的,这个家伙的脸皮也太厚了吧! 微微倾身向前,他的目光缓缓的往下移至她的胸前,「-不是说天天都要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吗?」 「我现在又不想了,可以吗?」她都忘了这件事,这个家伙干么把她的话一直放在心上? 深表同意的点点头,傅淮赫笑得很优雅,「很好,不管花多少心思,丑小鸭不可能变成天鹅,天鹅当然也不可能沦为丑小鸭。」 「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话有那么深奥难懂吗?」 鼓着腮帮子,袁洁恨恨的咬牙切齿,「我是长得不怎么样,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污辱人啊。」 「我有说-长得不怎么样吗?」他无辜的眨着眼睛。 「……没有。」不过,他的意思很明显,她根本是一只丑小鸭。 「所以,-不应该自贬身价,人如何认定自己,-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好──相由心生,道理就在这里。」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她已经糊涂了,他刚刚分明在嘲笑她,可是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倒像是在暗示她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还有,用餐的时候要专心,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再美味的食物到了嘴里也会食之无味,那可是很对不起辛苦烹调它们的厨师。」他又把话题转回原点。 「喔。」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连忙低下头,她安份的拿起刀叉享用餐点,她有一种感觉,他一直很清楚她的脑子里面装了什么,这个男子并非只有她以为的野蛮、狂妄,他还是一个很深沉、很会算计的人。 ***bb***bb***bb*** 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可惜……袁洁充满遗憾的看着身旁的傅云哲一眼。 「奇怪,你干么老是挑这种时间约我来这里聊天?」虽然今天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可是这个时候她宁可窝在暖暖的被子里面看书听音乐。 「因为这个时候比较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啊。」傅云哲今晚显得有些害羞。 「难道你又看上某个学妹了?」 嘴一噘,他一脸受伤的说:「我的感情是那么随随便便吗?」 「这个得问你,我可不知道。」 「我对感情很认真。」他像在宣示的提高嗓门。 往旁边一缩,她哭笑不得的说:「好好好,你的感情很认真,可是,你也用不着这么大声,你不是不想让其他的人打扰我们吗?」 「我不希望-误会我嘛。」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干么在意我误会你?」她觉得很好笑。 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很柔,「-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怔了怔,袁洁呆呆的看着他,「嗄?」 扭绞着手指,他别别扭扭的说:「这几天我想到一个问题,其实-比学校那些学妹还出色,为什么我不好好把握住-呢?」 半晌,她带着惊魂未定的语气道:「我知道不久之前你受到很大的打击,你的心情还没完全平静下来,可是,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何况这一点也不好笑。」 斜睨着她,傅云哲很不服气的说:「我很认真,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看。」 「你别闹了好不好?我整整大你四岁──一、二、三、四的四。」为了强调这个数字,她还伸出右手比了一个「四」。 「我很清楚我们两个之间的年龄差距,不过,这根本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们对彼此的感觉。」 略一思忖,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说:「我同意年龄不是问题,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产生火花。」 「所以,我说我们试试看。」 「呃,怎么试试看?」她一直很疼爱小少爷,很难立刻拒绝他的请求。 「我吻-,我们可以看看是否有那种来电的感觉。」 「你……吻我?」她震惊得差一点没办法把话说出口,这个小子太疯狂了! 「我认为透过比较亲密的接触可以看出自己对对方的感觉。」 「呃,我承认你的论调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是,我们两个突然要做那么亲密的接触,对我来说,这难免有点碍障。」她根本不赞成他的馊主意,不过,他刚刚遭受一次创伤,她怎么忍心马上泼他冷水? 「这个我知道,我不急着要-立刻答应我,我给-几天的时间考虑。」 「等我想清楚了,我再答复你。」伸了一个懒腰,她轻轻打着哈欠,「时间很晚了,我想去睡觉了,你还有事情吗?」 「没有了,我也要睡觉了。」 当他们两个一起从台阶上站起来转身走进屋内,自始至终没有发现傅淮赫就在斜后方的阳台上。 ***bb***bb***bb*** 回到房间不到十分钟,袁洁又蹑手蹑脚的下楼,经过傅云哲那么一搅和,她的脑子当然不可能清静得下来,所以她想喝杯热可可帮助睡眠。 心神不宁的走进饭厅,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电灯是亮着,当然也没发现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在这里,等她意识到傅淮赫就在距离她不到五公尺的地方,她想转身闪人已经来不及了。 「-干么跑得这么快?」傅淮赫嘲讽道。 既然落跑不成,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他,「我改变主意不喝热可可了,我懒得再刷一次牙。」 「过来。」他还是习惯对她用命令句。 「有什么事吗?」虽然嘴巴上带着抗拒,可是她的双脚却不听使唤的走向他。 「-用不着这么紧张。」伸手勾住她的腰,他将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缩短到只剩下三公分,「我不会一口把-吞进肚子里面。」 两颊泛红,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话挤出嘴巴,「我、我知道这里随时有人会闯来,你是优雅稳重尊贵的大少爷,你不敢乱来。」 唇角微微上扬,他的笑容看似温柔,却又带着冷峻,「-恐怕有一个错误的观念,我从来不在意别人对我的想法,我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可以说我是个为所欲为的人,不过,我确实不会在这种随时有人闯进来的地方对-乱来,我这个人还不至于这么没有情趣,如果要发动攻击,我会选择有气氛一点的地方。」 无来由的抖了一下,她感觉到一道危险的讯息从他身上传过来,「谢谢你的警告,我不会让自己有机会陷入危险。」 「是吗?-认为情势是-在控制的吗?」左手轻轻的挑起袁洁的下巴,傅淮赫垂下头与她四目相对,「我还以为比起其他的人,-把我看得更透彻、更明白,看样子,我好像太高估-的敏锐度了。」 是啊,她相信没有人知道他是个「暴君」,不过,他也用不着强调她在他面前是一只任他宰割的绵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应该记得我不久前说过的话,-的唇不准沾到任何男人的气息,否则,我会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我的记忆很好,你用不着一直跟我重复。」真是的,她根本没必要回应他。 「很好,我想-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这是什么意思?等等,他是不是偷听到她和小少爷刚刚的谈话?算了,那又如何,难道他可以一直盯着他们吗?「我要回房间睡觉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爽快的松开手,他很温文优雅的欠身道:「晚安,祝-有个好梦。」 第四章 九十四年十月十五日星期六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 如果我违背「暴君」的意思,他会如何惩罚我?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对这个问题产生好奇,可是,这个问题一直向我招手,我就是忍不住想去探索,他究竟能对我做什么? 会把我抓起来毒打一顿?虽然他是「暴君」,可是他毕竟生活在民主的二十一世纪,应该不会用这种暴行对待我。 他会把我拖到父母面前,请他们对我的行为严加管教?这好像违背他在众人面前的形象,我想他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露出真性情。 他会不会把我关起来,严格禁止我踏出家门一步?这好像说不过去,他又不是我的监护人,没有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他干脆直接把我带在身边进行监控?这好像很愚蠢,他也没必要这么做,而且事情都发生了,他事后再来看管,这根本是多余的嘛! 还是,他准备罚我当他的奴隶?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我再怎么没出息也不可能乖乖的当他的奴隶,这一点他应该很清楚。 天啊!我的脑子快要爆炸了,我干么想这么多?也许,他只是闲着无聊逗着我玩,看到我因为他的威胁变得战战兢兢,他就觉得很爽,我竟然一直猜想他所谓的代价是什么,这不是很可笑吗?如果真的想知道答案,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 试试看?我肯定是神经错乱了,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不写了,我需要休息了,明天我的脑子会清醒一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虽然事隔好几天了,可是每每想到袁洁那张喜怒哀乐完全写在上面的小脸,他就忍不住想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一张变化多端的面孔,不过,不管是哪一张面孔,她都是那么天真坦率,这就是她迷人的地方。 有时候他会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因为抗拒不了她生动的表情,所以才会把自己内心的一面完全展现在她面前? 叩叩叩!严育楷示意的在敞开的门上敲了敲,他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面摆着一壶咖啡和对杯。 「学长,来杯咖啡,这是朋友从罗马带回来的,尝过的人都说很不错。」严育楷直接把托盘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把咖啡倒进杯子里面。 「你怎么没有顺便准备蛋糕?」他伸手接过咖啡品尝,这个味道真的不错。 「我不记得学长有下午茶时间。」 「人总会有心血来潮的时候。」 「难得学长有这么悠闲的心情,我请秘书出去买。」 「不用了,蛋糕来了,咖啡也冷了。」 摸着下巴,严育楷若有所思的道:「学长今天心情很好。」 「有吗?」 「你没有发现自己不时会露出微笑吗?」虽然学长看起来温和迷人,像个经常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人,可是骨子里非常尊贵权威,换言之,他是那种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要控制得稳稳当当的人。 「想到有趣的事就会露出微笑,这是人之常情。」 「是啊,不过,我很难想象有什么事可以让学长觉得有趣。」 微皱着眉,他状似伤脑筋的说:「你是在暗示我很无趣吗?」 「不是,我只是很少看到学长因为心情愉快而露出微笑。」 摇了摇头,傅淮赫略带苦恼的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无趣,以后改进。」 「学长还是不要太有趣了,否则不知会迷死多少女人。」其实,学长现在已经迷死很多女人了,不过,也许是因为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女人总是远远的对他抛媚眼,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你越来越会拍马屁。」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哦!」严育楷还做出发誓的样子以示清白,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情,「对了,我忘了告诉学长,伯母昨天来过电话。」 「她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你去纽约的时间是否安排好了,我说学长最近真的很忙,恐怕得等到下个月才能确定时间。」 「很好,我想月底之前她应该不会再打电话来了。」事隔半个多月,她才来追问这件事情,如果她真的很希望他去纽约一趟,她的态度也未免太不积极了,由此可知,她的目的并不是很急促。 像是发现什么大新闻似的,严育楷激动的叫道:「我想到了,伯母是不是准备帮学长安排相亲,否则,她干么非要学长去纽约一趟?」 「我又不是任她摆布的傀儡,她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母亲从来不关心他的婚姻大事,如果不是有所图谋,她怎么会突然过问他是否有交往的对象?不过,他倒不是很在意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们母子毕竟相隔两地,她没办法成天在他耳边唠叨。 「这种事可说不定哦,也许伯母的眼光就是那么好,帮学长挑了一个令人心动的大美女,学长不想投降也不行。」 「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咦?严育楷稀奇的眉一挑,「学长不是对任何事都会持保留的态度吗?」 「我妈的眼光如何,我还会不清楚吗?」他母亲挑选的媳妇人选一定是身家背景符合她的标准,在个性方面一定是那种不太有自我主张的女孩子,而且最好事事都愿意接受她操纵……说起来,这倒像她在挑选老公,难怪她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一个让她肯定下来。 「如果伯母知道学长对她的评价,一定很伤心。」 唇角冷冷的抽动了一下,她真的会伤心的话,那也不是什么坏事,这至少表示她还有点在意他这个儿子。「下次再接到她的电话,你什么都不用告诉她,我会打电话处理。」 「我知道了。」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放下咖啡杯,「准备一下,我们得去接机了。」 「是。」收拾好咖啡杯,严育楷转身退出办公室。 迅速整理一下心情,把桌上的公文收拾整齐之后,他拿起公事包走了出去,他又变回平日的傅淮赫──一个温和却教人摸不透心思的男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几天下来,袁洁就后悔了,也许她不应该太好心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干脆一点比较明智,尤其是面对傅云哲这种黏人功力一流的人。 傅云哲一路拉着袁洁来到屋前的小喷水池,看得出来他今天来势汹汹,「我们不要再拖拖拉拉了,-就做个结论吧。」 「你今天非要得到答案吗?」其实,她多多少少抱着一种期待,说不定他突然恢复神智认清楚这是一个可笑至极的馊主意,然后这件事情就可以无疾而终,她自然不会伤到他的心。 「-不赶快做个决定,我的心就没办法定下来。」他不喜欢事情做到一半。 「好吧。」忍不住先来个深呼吸,她豁出去的接着道:「我就坦白说好了,我真的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难道你没有想过后果吗?如果试过之后不成,我们还可以维持原来的关系吗?」 「呃……我想,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傅云哲从来不是那种深谋远虑的人,或许跟他天真派的个性有关,他喜欢把事情单纯化。 她忍不住皱眉,「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这又不是小朋友玩办家家酒。」 「那,-就当作玩办家家酒好了。」 厚!她翻了一个白眼,「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们只是亲亲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干么看得这么严肃?」 瞪着他半晌,袁洁只能摇了摇头,「我们两个的观念差太多了,还是不要来电比较好。」 「我要抗议,这么说对我很不公道,我只是想让-放松心情面对这件事情。」 「如果这种事情可以用很轻松的心情面对,我有必要考虑吗?」 噘着嘴,他很委屈的说:「我只是希望-能够给我机会嘛。」 略微一顿,她还是找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我不是不想给你机会,而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了,万一我们两个真的来电了,我可能会蒙上诱拐的罪名,这个我恐怕担当不起。」 「我又不是未成年少男。」 「不过,大部份的人恐怕跟你有不同的认知,你满二十岁也不过三个多月,他们还把你列在未成年少男那个年龄层。」 停了三秒钟,他大声的说:「我知道了,-根本是自卑感在作祟,担心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批评-是一只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麻雀。」 「你怎么可以说我是麻雀?」袁洁不悦的瞪大眼睛,虽然她不是凤凰,但是她的等级应该比麻雀高一点吧。 不理她,傅云哲自顾自的接下去,「我对-真的很失望,我还以为-是一个很勇敢的女人,没想到-这么胆小怕事。」 「我……我才没有胆小怕事。」 「那-为什么不敢试试看?」 「我,试就试啊。」话一出口,她就有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 「我就知道,-一定会想通的。」这下子他可笑得阖不拢嘴了。 她实在是太冲动了,可是想想也没什么不好,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彻底断绝他可笑的念头,以免他哪天又卷土重来,更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告诉自己,她一点也不在意傅淮赫的威胁。 「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速战速决吧。」免得她过一会儿又迟疑了。 「好,现在请-闭上眼睛。」傅云哲显然也很紧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当然,她不认为自己可以张着眼睛目睹经过,可是当眼睛闭上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种对不起傅淮赫的感觉,很遗憾的是,她已经没有撤退的机会了,因为傅云哲的唇瓣已经贴上来了。 「你们两个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傅淮赫出现得可真是时候。 嘴唇刚刚碰上又弹了开来,两人顿时不知所措得像是被逮着做坏事的小孩子,低垂着头,他们没有勇气直视傅淮赫的眼睛。 过了半晌,傅淮赫很冷静的说:「袁洁,-先回房间休息。」 「是,大少爷。」她没有心思计较傅淮赫为何要支开她,只是很高兴自己可以脱身了,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等到袁洁走出他们的听力范围,傅淮赫轻柔的吐道:「以后,你最好跟袁洁保持距离。」 微微抬起头看着哥哥,他小小声的问:「为什么?」 「你确定她是你唯一想要的女人吗?」 「我、我不知道。」 「既然不确定,那就不要破坏现状,否则,你只会让她在这里无法立足。」 「喔。」他似懂却又不懂,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不过,他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哥哥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 「很晚了,你赶快回房间睡觉了。」 「哥,晚安。」 目送傅云哲进入屋子,傅淮赫的脸沉了下来,他不得不采取行动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坐在饭桌前面,袁洁双手支着下巴,一脸无精打采的看着母亲忙碌的张罗包水饺所需要的馅料,母亲每个月包一次水饺,因为傅家的人很喜欢吃水饺。 「妈,我帮-好不好?」她不想象这样子无所事事的绕着母亲身边打转,这种感觉好像她闲得发慌……虽然最近这几天她的情况确实如此,可是,她何尝愿意待在家里不出去找工作,实在是一点动力也没有。 「不用了,-只会越帮越忙。」林玫月一点也不给女儿面子。 「在南部读书的时候,我一有时间就会下厨。」她有一个热爱美食的外婆和一个喜欢烹调的母亲,她在这方面多少遗传了一点。 「妈做事的时候不喜欢人家在一旁凑热闹。」 叹了声气,她可怜兮兮的站起身,「我知道了,我不待在这里烦-了。」 「坐下来。」 「妈不是嫌我太吵了吗?」袁洁再度坐了下来。 「-想陪妈聊天,妈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嫌-吵呢?-别动手就好了。」 「好啦,我动口不动手,妈满意了吧。」 「-听说了吗?傅家这个周末要举办宴会,家里的下人都可以参加。」 「我连傅家的下人都不算,我不能参加吧。」 「老爷特别交代-要参加。」 「为什么?」她懊恼的皱着眉。 斜睨了她一眼,林玫月很伤脑筋的说:「-这个孩子真的很不知道好歹,老爷可不管其他的人要不要参加,老爷是特别看重。」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妈干么不帮我拒绝老爷的好意?」傅家待下人很好,大部份的宴会都会让下人参加,她当然也见识过,不过,下人就是下人,待在那种富贵逼人的场合就是没办法摆脱鄙视的目光。 「妈已经五十岁的人了,如果还像-一样不知轻重,我就白活-二十六年了,好啦,这两天-抽个时间去百货公司买件小礼服。」 「-和爸爸会参加吗?」以前,爸妈总是会利用这天的时间来个两人约会。 「我们星期五晚上就会出发回南部看-外公、外婆,星期天一大早回来。」 嘟着嘴,她要抗议,「妈,你们好贼哦,每次都找理由脱逃。」 「妈也只有这个时候比较方便休假。」 「我不可以跟你们去吗?」 「-要参加宴会,不要辜负老爷的好意。」 算了,不管她多么不愿意,她是不可能争得自主权,不过,她忍不住先说句丧气话,「妈最好祈祷我那天不会闹出笑话。」 「我比较担心-从头到尾都躲在角落。」 吹了一声口哨,她笑着拍手叫好,「这个主意很不错哦!」 瞪了她一眼,林玫月语带训斥的说:「-不要枉费老爷一番苦心,-应该趁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朋友。」 做了一个鬼脸,袁洁骄傲的说:「我不需要结交有钱人当朋友。」 「交朋友不可以设限,有钱也不是一种罪,-的心胸要放宽阔一点。」虽然女儿总是表现得很潇洒,可是当母亲的还是看得出来她隐藏在面具下的卑微,女儿会有这样的心态都是她不好,如果她没有接受老爷的安排,让女儿从国小到国中都就读贵族学校,女儿也许不会有这种心结。 「我知道啦,我只是不想勉强自己跟人家打交道,妈也不希望我当个没骨气的人吧。」 「我当然舍不得女儿委屈,不过,不能因为害怕受委屈就把自己隔绝起来。」摆了摆手,林玫月也不想勉强她,「-已经长大了,-想要结交什么样的朋友,妈都管不着,-自己看着办吧。」 咧嘴一笑,她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妈,有一点-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一定会好好大吃一顿。」 「贪吃鬼,-去帮妈倒一碗开水,顺道拿几个盘子出来,我要包水饺了。」 「遵命!」行了一个童子军礼,袁洁起身蹦蹦跳跳的转进厨房。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在百货公司逛了一天下来,所有的专柜都翻过了,袁洁还是一点展获也没有,并不是找不到适合的小礼服,而是太贵了,她根本买不下手,尤其想到这件小礼服也许一生只穿一次,她更是没办法痛下决心,最后,她只好找好友帮忙。 「为什么每次看到-,-总是一张苦瓜脸?」洪巧莉实在很受不了她。 「我也不想摆出苦瓜脸,可是,我就是笑不出来啊。」 「我希望跟工作一点关系也没有。」 叹了声气,她一脸悲哀的说:「这几天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工作的事情,过两天傅家要举办宴会,我也要参加。」 两眼瞪得好大,洪巧莉羡慕得快流口水了,「哇塞!-怎么这么好命?」 「好命?」她差一点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难道不是吗?我这辈子恐怕没有机会参加豪门的宴会。」 苦涩的一笑,袁洁可以理解好友的心情,不过,她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幸运,「如果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很乐意把机会让给。」 瞪着她,洪巧莉没好气的说:「-干么不开心?」 送上一个白眼,她觉得这个问题太愚蠢了,「-认为一只丑小鸭待在一群天鹅里面还可以开心得起来吗?」 「咦?-怎么变得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我记得-好像说过,除了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的条件不输那些千金小姐。」 她有说过这么臭屁的话吗?「呃,我是这么想,可是人家不是这么想。」 「-不是从来不在意人家的目光吗?」 「当-待在一个格格不入的地方,-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也许,不过,-有傅家的小少爷当护花使者,根本不用担心格格不入。」 「对哦,我都忘了还有他陪我。」 「可是,-可不要因为他就忘了其他的男人,那可是-找对象的好机会哦!」 皱着眉,袁洁语带不悦的说:「我没有兴趣在那种场合找对象。」 冷哼了一声,洪巧莉不相信她没有女孩子会有的梦想,「-少来了,-不想嫁个金龟婿吗?」 「我不要嫁给有钱人。」她看过太多有钱人的嘴脸,十个里面有九个丑陋。 「-不要那么『铁齿』,说不定-就是在那个宴会上遇到-未来的老公。」 摆了摆手,她不想争论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对了,-有没有比较适合参加宴会的小礼服?」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有适合参加宴会的小礼服?」 「可是,我记得年初的时候听-提过,-为了参加公司的尾牙花了一笔置装费,买了一件很漂亮的小礼服。」 「是啊,为了在尾牙的时候不要输给其他的女同事,我狠心花了八千块钱买了一件小礼服,可是,那种小礼服在傅家的宴会上会不会太寒酸了?」 「我的衣服恐怕更寒酸。」虽然她在「变身游戏顾问公司」买了几件比较象样的裙装,可是,那些都是平时的衣着。 耸耸肩,洪巧莉无所谓的说:「我当然可以借-,不过我比-胖,我的衣服穿在-身上可能太大了。」 「没关系,这总比勉强把自己塞进去好吧。」她相信「松松垮垮」绝对比「绷得紧紧」来得令人自在,反正只有一个晚上,她会熬过去。 「这倒是,明天我把衣服带到公司,下班后我们在这里见面。」 「谢了。」 「如果-在宴会上认识不错的男人,-可要帮我介绍哦!」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她还是点了点头,人家借她衣服,她总不好意思反过来泼冷水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终于拿到从好友那儿借来的衣服,一回到家,袁洁立刻冲进房间准备试穿,可是房门一关,她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她的目光完全被摆在床中央的正方型礼盒给吸引住了。 毫无疑问,第一个闪进她脑海里的念头是──那是什么?从盒子的外观来看像是装衣服之类的东西……真是的,直接走过去打开来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咚!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她一步一步战战兢兢的靠了过去,好像那个礼盒里面装的是爆裂物。 爬上床,她彷佛回到小时候收到「圣诞老公公」送的圣诞礼物的时候──充满着期待,这会是什么?先来个深呼吸,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 「哇!」唇角上扬,她摸着粉红色外套式的披肩,披肩下面还有一件黑色丝绒小礼服,小礼服的设计简单却很高贵,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滑下床,她取下背包,迫不及待的换上小礼服,再搭配粉红色的披肩,她摇身一变成了淑女……当然,这有个前提,她不可以率性的曝露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下子她终于不用烦恼明天晚上的宴会,可是,这是谁为她准备的衣服? 歪着脑袋想了想,除了傅云哲,应该没有人舍得送她这么昂贵的礼物吧。 换上运动服,她将小礼服和披肩整整齐齐的收回盒子,三步并两步的跑出房间上了三楼,来到傅云哲的房门外,她抬起手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等不及的出声喊道:「小少爷,你在吗?」 「进来。」 打开门走了进去,她看到傅云哲正在收拾行李,「你在干么?」 「待会儿我就要跟几个同学一起出发去垦丁狂欢。」 「什么?你不参加明天晚上的宴会吗?」 送她一个白眼,他很懊恼的说:「-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那种场合,小时候是没得选择,现在我可以自己作主了,我干么待在这里受苦受难?」 这下子她可急了,「你不陪我,我一个人怎么办?」 「我哥会陪-啊。」 「大少爷?」干笑几声,她试着用轻松的口吻说:「你别开玩笑了,他是个大忙人,恐怕连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打转,他就会注意到-了。」 瞪大眼睛,袁洁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荒谬的提议,「我有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吗?」 「那-就自得其乐吧。」 天啊!这个小子不是不久之前还说要跟她凑成一对吗? 「-找我有事?」 算了,看在他送她小礼服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了。「我特地来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收到你送的礼物。」 搔了搔头,傅云哲真的搞不清楚状况,「我什么时候送-礼物?」 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她的态度转为谨慎,「你没有送我任何礼物吗?」 「我送-什么礼物?」他这个人有时候很粗心大意,说不定他真的送了什么东西,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衣服。」 「我又不知道-的身材,怎么买衣服送-?」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还有,她还忘了一件事情,他并不是那种喜欢搞神秘的人,根据过去的纪录,如果他买了东西给她,一定会当面送给她,唯一会耍的花招是把东西藏在背后,然后请她玩猜猜看的游戏。 不好意思的一笑,袁洁现在也只能改口说:「对不起,看样子我搞错了,我想应该是我妈买给我的。」 「我从垦丁回来一定会买礼物给。」 「不用了。」 「真的不用吗?」 「不用,你收拾东西,我回房间了,还有,祝你假期愉快。」她随即转身走出他的房间,她的脑子现在只容得下一个问题──那份礼物究竟从何而来? 第五章 九十四年十月二十九星期六凌晨一点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我很清楚送我小礼服的人是「暴君」,老实说,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了。 他是不是知道我为了宴会的衣着伤透脑筋了?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想送我礼物?如果是前者,像他这种根本不知道体贴为何物的男人,怎么可能发现我为了宴会的衣着长了好几根白头发?可是,如果是后者,为什么他要送我礼物?他好像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其实,不管他是基于何种理由送我小礼服,现在我觉得最困扰的是──为什么他知道我的尺寸?因为他很熟悉女人的身材,还是因为上次我喝醉酒全身被他看光光的关系?他在国外待了二十年,在那种开放的环境下,他一定有过很多任的女朋友,他对女人的身材说不定一眼就可以看出尺寸了。 为什么我觉得很难受?难道我期望他在女人方面一点经验也没有吗?好吧,我宁可自己酒醉之后被他看光光,也不要他太有经验了……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的脑子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天啊!不要想了,宴会的事已经够让我心烦了,我哪有力气为其他的事伤神? 说到宴会,我又开始不安了,也许是突然没有护花使者,我有一种陷入孤军奋斗的感觉,真担心我会阵亡。 越想就越觉得恐怖,我还不如省省力气,开始为明天晚上祈祷……不,已经变成今天晚上了,但愿我可以安然度过。 ***bb***bb***bb*** 面对眼前衣香鬓影的景况,袁洁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误闯森林的小孩子,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看样子恐怕会应了母亲大人的预料,她从头到尾都躲在角落。 不过,她可不会放过享受美食的好机会,最好一次把所有的食物都装进盘子里面,这么一来,她就可以悠闲的待在角落好好品尝。 当她悄悄的移向摆满食物的吧台,有人从后面抓住她的手,她惊吓的转头一瞧──傅淮赫?「你,大少爷干么吓人?」 「-刚刚跑去哪里?」傅淮赫已经找她很久了。 「我在一旁欣赏俊男美女啊。」这总比承认她是一只缩头乌龟来得好听。 「-跟我来。」他带着她往人群的地方移动。 「大少爷要带我去哪里?」她发现有不少目光盯上他们了,天啊!她一点也不想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这会害她没有机会好好太快朵颐。 「我带-认识一些商场上的朋友。」 她忘了四周的目光,因为她已经被他刚刚说出来的话吓得想直接昏倒,「大少爷,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干么认识那些人?」 「因为-是我今天晚上的女伴。」 「我是你的女伴?!」 「待会儿-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呢?可是,她根本没办法反驳,他已经把她推向恶梦的深渊,接下来,除了努力挤出笑容,她的脑子完全处在空白状态,甚至连自己被他带进书房都没有察觉。 「-太紧张了。」傅淮赫倒了一杯红酒给她。 怔怔的回过神,袁洁不自觉的接下他递过来的红酒,然后顺理成章的凑近嘴边,咕噜咕噜一口喝进肚子里面。 「我就知道-会是今晚宴会上最美丽的女人。」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展现迷人的笑靥。 眨了眨眼睛,这个温柔的男人是她所认识的「暴君」吗?许久,她终于吐出话来,「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想要什么,今天晚上也不例外。」他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对她发出狩猎讯号,可惜她的思考系统已经被那股不断从腹部往上奔腾的热气搅乱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近在眼前。 皱着眉,她觉得很困惑,「难道是我神经错乱了吗?」 「-很正常,想再来一杯吗?」他指着她的空酒杯。 「好啊。」她把空酒杯递给他,今天晚上发生太多事情了,她的脑子越来越混乱,她很需要酒精麻痹自己的脑袋,否则她的脑子会爆炸。 他重新倒了一杯红酒给她,「-可以喝酒?」 「为什么我不能喝酒?」她又一口把酒喝了,这个酒真是好喝极了。 「我是担心-喝醉了,-的酒量不是不好吗?」傅淮赫很好心的提醒她。 「我的酒量是不好,可是──」打了一个酒嗝,袁洁傻笑了起来,「喝醉了有什么关系,喝醉了就躺下来睡觉啊。」 「不过,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会把坏人揍扁,我告诉你,我的力气很大哦!」她举起右手想摆出勇者的姿势,可是却软绵绵的垂了下来,不死心,她再试一次,结果还是一个样。 「我看-已经醉了,-应该睡觉了。」拿走她手中的空酒杯,他不疾不徐的牵着她的手走向隔开书房和卧室的门。 「我不想睡觉,我还要喝酒。」她的脚步摇摇晃晃,看得出来她真的醉了。 「不要喝酒了,再喝下去,-就真的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了。」 「……对哦,我不可以喝酒,我的酒量糟糕透了,喝太多会闹出笑话。」不过,这个时候才想到也太迟了吧。 「我们来聊天好了。」 袁洁马上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我喜欢聊天。」 「-想聊什么?」 「我想聊什么呢?」歪着脑袋瓜想了想,微蹙着眉,她很认真的打量他好一会儿,神情转为迷惑,「今天晚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要把-当点心吃了。」闲聊之间,傅淮赫已经把她弄上床了。 「为什么你要把我当点心吃了?」眉头都打结了,她显然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可是又想不明白什么地方错了。 「因为我要-成为我的妻子。」 「妻子……我不要睡觉,我还要聊天。」她终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了。 「我们不要聊天了,我们来玩游戏。」 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又拍手叫好,「我喜欢玩游戏,我们玩什么游戏?」 「玩游戏之前,-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是谁?」 「暴君。」 唇角微微往两边上扬,他点头道:「很好,现在我们可以玩亲嘴游戏了。」 「亲嘴……不可以,不可以随便亲嘴……」她根本没得选择,他已经低下头堵住她的嘴,刚开始,她还微微挣扎,不到十秒钟,她就沦陷了,他的热情焚毁了她残存的意识,从单纯的亲嘴坠入欲望的漩涡,她是身不由己,也是情不自禁。 ***bb***bb***bb*** 睁开眼睛,袁洁轻轻的发出呻吟,为什么她全身又酸又痛?她被卡车碾过吗? 白痴!如果被卡车碾过,现在她恐怕已经粉身碎骨了。 试着移动身体,可是她好像被什么困住似的无法动弹,过了大约十秒钟,最后的记忆跳进脑海,她突然意识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一寸一寸,她的目光慢慢的往下移动,她告诉自己,她想太多了,可是当视线触及那只紧紧扣住她柳腰的大手掌,她努力支撑的希望也宣告破灭了。 许久,她完全没有办法做出反应,直到她身边的男人动了一下,她终于恢复神智了,现在她根本没有时间担心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还是赶紧溜之大吉。 缓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的挪开腰上的手,稍微滚到一旁,接着坐起身,不过,她的衣服在哪里? 问题刚刚闪过,她就在床尾的地板上发现它们的踪迹,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是赶快从现在的位置跑到那里穿衣服,可是四周的空气好冷,她不认为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受得了,万一冷到打喷嚏,就会惊动睡梦中的人,她最好还是从被子里面一路爬到床尾。 这个方法确实比较暖和,可是,也不是没有任何风险,她必须一点一滴慢慢往下移动,好不容易,就在她要摸到衣服的前一刻,有人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想逃跑吗?」傅淮赫的声音比周围的冷空气还要阴寒。 半低着头,她根本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她很努力的想为自己脱罪,「我,对不起,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想算了吗?」抬高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他摇了摇头,轻蔑的眼神明显写着「-实在是太不上道了」,「-以为吃完了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吗?-又不是笨蛋,应该很清楚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 眼神转为严厉,他看起来好像会伸手扭断她的脖子,「怎么样才算严重?我的种留在-的肚子里面吗?」 瑟缩了一下,袁洁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干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话说得好听就可以改变事实吗?」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这太可笑了,这种情况吃亏的人是她吧。 「-说呢?」 「我会赔偿你的损失。」可是,她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损失。 「哦?-如何赔偿我的损失?」 「这应该要问你,你有什么损失?」 很显然,他就是在等她这句话,他总算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的损失惨不忍睹,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碰其他的女人了。」 咽了一口口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这是什么意思?」 「-应该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叩叩叩! 这时候房门传来轻轻的敲打声,傅淮赫只来得及用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房门就打了开来,傅家的佣人芳姨提着吸尘器走了进来。 完了,她死定了!袁洁第一次感受到天塌下来是什么样的滋味。 砰!芳姨显然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她提在手中的吸尘器掉落在地,这么大的声响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呢?当然是把此刻待在屋子里面的人全部引过来。 双手掩面,袁洁好想放声大哭,不过,这恐怕改变不了任何情势,她不但死定了,她的脸也丢光了,不知道爸妈的工作还能保得住吗? ***bb***bb***bb*** 虽然这种时候她应该低着头表现出一副很忏悔的样子,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偷看坐在沙发上的四个人──父亲、母亲、老爷、夫人,他们的表情很凝重,这是当然,不管对她的父母,还是对老爷夫人,他们全部被困在一种对立的关系当中──高贵的大少爷和下人的女儿。 这种气氛真的令人难以忍受,她承认自己很紧张,他们会如何审判她?父母不会苛责她,但也无法为她辩解,悬殊的身份已经宣判他们只能处在挨打的地位,她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收场?袁洁不自觉的把视线移向身边的傅淮赫,她的预感很清楚的传递出一个讯息──「暴君」才是最后的裁决者。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争论,我们两个结婚就好了。」傅淮赫干脆俐落的说出他的决定。 半晌,傅夫人终于表明立场了,「我知道小洁很优秀,可是你母亲对于媳妇有她自己的标准,我想这门亲事还是等你母亲来了再来讨论。」 「我也同意,」傅老爷也说话了,「我很喜欢小洁当我的媳妇,可是,你总要征询你母亲的想法。」 「我会解决她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傅夫人实在不想让丈夫的前妻有机会找她麻烦,那个女人会搞得他们家上上下下鸡犬不宁。 「我说了,我的问题自己会处理,你们只要讨论结婚的日期和细节。」虽然他的声音很柔和,却有一种不容反抗的权威。 「结婚的日期和细节更应该征求你母亲的意见。」总言而之,傅夫人就是要暂时把婚事压下来。 「爸,你不可以作主吗?」 沉吟了片刻,傅老爷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真的确定了吗?」 「我不会做不确定的事情。」 「好吧,我和你袁伯、袁姨会讨论结婚的日期和细节。」 「老公,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跟玉凤姊商量一下?」傅夫人急忙的道。 「不用了,那边的事情就让淮赫自己处理。」 等等,他们关在老爷的书房不是为了开审判大会吗?可是,为什么他们的焦点全部摆在婚事上面? 「老爷,我们可以先跟小洁单独说几句话吗?」林玫月忍不住提出请求,虽然以他们袁家的立场,他们只有接受的份,可是身为母亲,她在乎女儿的想法。 傅老爷点了点头,「这是当然,我们晚一点再来讨论婚事。」 ***bb***bb***bb*** 「对不起。」面对父母,袁洁也只能说这句话,她很清楚自己带给他们多大的困扰,就算老爷没有请他们走路的意思,他们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和大少爷怎么会在一起?」林玫月知道自己的女儿不会去勾引大少爷,可是,大少爷也不是那种会乱来的人。 「我也不清楚,我昨晚喝了酒,我的脑子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现在,她已经可以回忆昨晚的事情,她记得大少爷请她喝酒,喝了酒,她就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她知道他们两个说了很多话,可是说了什么,她没有多少记忆,至于那些火辣辣的场景,她并非没有印象,只是对于事情如何发展到那种局面却模模糊糊。 「现在,大家一定认为是-勾引大少爷。」 「我才没有。」她恨恨的道。 「我们知道,可是,我们的身份就是比较吃亏,人家才不会在乎真相。」 没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还是只有这句话──「对不起。」 「我们不怪-,我们只是怕-受委屈。」 摇了摇头,袁洁很潇洒的说:「我不在乎人家怎么说,可是你们怎么办?」 「-不用替我们担心。」袁正文安抚道,「爸和-妈在这里工作二十几年了,大家都很熟,他们不会说什么。」 顿了一下,她很不安的问:「爸、妈,你们还想待在这里工作吗?」 「老爷没有辞退我们,我们就不会离开。」 「我知道爸妈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可是,我不希望你们勉强自己待在这里,我可以帮忙工作赚钱。」 「小洁,-不用担心我们的事,妈关心的是-对这门亲事有什么想法。」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大少爷是万中选一的好对象,-能够嫁给他,我和-爸爸当然是很高兴,可是,妈希望-是真心想嫁给大少爷,而不是因为发生那种事情。」 苦涩的一笑,袁洁很无奈的说:「这门婚事恐怕由不得我作主。」 「-不想嫁给大少爷吗?」 「……我也不知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是事实,不过,如果她表示自己不想嫁给傅淮赫,他们一定会左右为难苦恼极了。 「-自己要想清楚,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知道。」 「好啦,-去洗个澡把自己整理一下,待会儿下楼吃早餐。」 「嗯。」看着父母走出房间,她顿时感觉到一股倦意涌上四肢百骸,她不但需要洗个澡,还需要睡一觉,不知道睡一觉醒来她会不会发现这是一场梦? ***bb***bb***bb*** 养足了精神,袁洁终于有办法思考了,她是不是应该找傅淮赫谈一谈?结婚是何等重大的事情,他真的确定要娶她当老婆吗? 想着想着,她就不知不觉的晃到他的书房外面,从门边探头一瞧,她看到傅淮赫坐在背对着门的单人座沙发上,他正悠闲的翻阅书籍,旁边的小茶几上面摆着一杯咖啡。 可是这一刻,她又不自觉的退缩了,这个早上一直处在混乱的状态下,她根本没有时间难为情,现在算是恢复平静了,她很难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当然,她可以推说那是酒精惹的祸,问题是,她又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面对他的时候,她又怎么可能面不改色? 「-准备在那里罚站多久?」放下手中的书,傅淮赫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进来吧,顺道把门带上。」 怔了半晌,她喃喃自语的走了进来,「这个家伙后脑勺有长眼睛吗?」 「过来这边坐。」 「喔。」关上房门,她走到他左边的沙发坐下。 「-要喝咖啡吗?」 「不用了,我不会打扰大少爷太久。」 脸色一沉,他的口气变得有些严厉,「从现在开始,-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不准-跟我分得那么清楚。」 「我只是怕耽误大少爷的时间。」真搞不懂,他干么生气? 「-最好记住一件事情,对我来说,-永远排在第一位,还有,我不想再听到-叫『大少爷』这三个字。」 虽然他的态度没有给人任何浪漫幻想的空间,可是却在她的心湖激起阵阵的涟漪,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跟我说什么?」 正了正自己,袁洁把注意力移到眼前的事情,「我是想,大少爷──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 眉一挑,傅淮赫语带指控的说:「发生这种事情,-还想逃避责任吗?」 「我……不是,我是为大少爷──你着想,我配不上你,我会成为你的笑话。」天啊!她在说什么?她本来就不需要负责任,真正吃亏的人是她吧! 「我告诉过-,我不在意别人对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在意,可是,这种事情传出去恐怕对你不好吧。」 双手在胸前交叉,他好整以暇的瞅着她,算了,他就让她认清楚状况吧!「我们的婚事已经确定了,这是-违背我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违背你?」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又变成浆糊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警告过-,-的唇不准沾到任何男人的气息。」他不介意提醒她。 慢着,他是在告诉她──「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而-,将会成为我的妻子。」 没错,事情发生了,他们会因此结为夫妻,可是,她的脑子很混乱,这一切真的是为了惩罚她吗? 「以后,不准-再对我们结婚的事有任何怀疑,一旦日期敲定了,我们就会如期举行婚礼,我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的吐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 「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相处的时间,-可以慢慢寻找答案。」 顿了一下,她忍不住一问:「你会不会凌虐我?」 一阵爽朗的笑声扬起,他饶富兴味的直勾着她,她真的是他快乐的泉源。 这个问题很奇怪吗?她不知所措的扭绞着手指。 停了大约三秒钟,傅淮赫反过来问她,「我看起来像那种变态的人吗?」 「……我怎么知道?」 「如果-是担心我会把-锁在房间里面,虽然我有这种念头,不过想想而已,我不会付诸行动;如果-是担心我会殴打-,我的家族至今没有人拥有这种基因,我也不想成为破坏家族名声的始作俑者,-应该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闻言,袁洁稍微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并不是真的认为他会凌虐她,但是这种摸不透他的感觉令她非常不安。 「不过,我的占有欲很强,-最好不要做出让我不安的事情,否则,我会采取什么样的举动来保护自己的权利,我可不确定哦!」 他是在恐吓她吗?可是,她感觉到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心慌意乱。 「我要去帮我妈准备晚餐,你继续看书。」她匆匆的起身离开书房。 ***bb***bb***bb*** 接到傅云哲透过门缝送进她房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十点在门廊前的台阶碰面,袁洁就知道他已经得到「喜讯」了。 她准时来到约定的地点,傅云哲已经坐在台阶上等她了。 「垦丁好玩吗?」她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转头瞪着她,他无声的对她发出控诉。 清了清嗓子,她不自在的说:「你干么一直瞪着我?」 半晌,他闷闷不乐的挤出话来,「我很难过。」 干笑了几声,她的心情可不见得比他好,「你真的很好笑,即将失去自由的人又不是你,你有什么好难过?」 「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喜欢我哥哥?」 张开嘴巴又闭上,她可以说这跟喜欢一点关系也没有吗?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的情形,她和傅淮赫之间的帐连她自己都算不清楚。 「-知道吗?我有一种被好朋友背叛的感觉,我什么都告诉-,-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透露给我。」 「我……对不起。」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她可以明白他的心情。 「一旦-成为我的嫂子,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聊天谈心了。」 「不管我是谁,我们的关系都不会改变,我们是无话不谈的青梅竹马,我们也是亲如手足的姊弟。」 是啊,每当遇到困难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袁洁,他的心事一定会向她倾诉,却不一定会告诉父母,对他来说,她是一个可以分享喜怒哀乐的好朋友,也是一个可以依赖的姊姊。「不过,哥哥可能不喜欢。」 做了一个鬼脸,袁洁很强悍的说:「我又不是他的奴隶,干么事事迁就他?而且,他有必要这么小鼻子、小眼睛吗?」 停了大约三秒钟,傅云哲老实向她说了,「哥哥要我跟-保持距离。」 「为什么?」她迷惑的皱着眉。 「他认为我会带给-麻烦,可是现在想想,他大概是为了避免我卷入你们两个之间吧。」 「我会让他明白我们的状况。」 「我们真的可以维持原状?」 「我保证。」 「太好了,我现在可以放心了。」 送他一个白眼,她没好气的说:「你对我未免太没信心了吧。」 撇了撇嘴,傅云哲不以为然的开口,「女人有了另外一半就会失去自我。」 「如果因为婚姻就必须失去自我,我的人生岂不是太悲惨了?」袁洁又做了一个鬼脸,「你不要那么瞧不起我,我好歹是个有思想的人。」 他终于露出笑容了,「现在我可以说了,我很高兴-成为我的嫂嫂。」 「谢谢。」可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一旦这个消息对外发布,她一定会成为人人眼中羡慕又嫉妒的麻雀。 第六章 九十四年十一月五日星期六凌晨两点 我真的要嫁给「暴君」吗? 时至今日,我都还很难接受自己要结婚的事情,可是就在今天……应该说是昨天晚上,他们终于敲定订婚的日期,我想如果没有人跳出来搅局,这件事情已经是定局了。(其实,就算有人跑出来阻挠,我还是怀疑这门亲事会因此吹了,「暴君」决定的事恐怕由不得别人插嘴。) 对于未来的老公,每个女孩子都幻想过,我当然也不例外,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暴君」,他对我来说就像天上遥不可及的星星,虽然他对待我的方式很奇特,我也没想过两个人会纠缠一辈子。 因为我违背他,因此我必须付出婚姻当代价──这种行为实在很幼稚,我很难想象他是这样的男人,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为什么他要娶我?难道他喜欢我?我很难接受这个可能性,我从他身上看不出任何喜欢我的迹象。 还是说,他是为了方便自己以后可以欺负我?想想,这个可能性还比较大,可是,这么说婚姻对他会不会太儿戏了? 真是的,我干么自寻烦恼想一个得不到解答的问题?难道,我想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开开心心嫁给他的理由吗? 天啊!我竟然渴望当个快乐的新娘,我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没错,我的脑子需要休息了,否则继续想下去,我恐怕还会有更可笑的念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巧莉,谢谢。」袁洁把装着小礼服的袋子递给好友,虽然她很不想在这个时候出来见人,可是她已经逃避了一个多礼拜,没办法再继续推说自己没空,而且她借来的衣服也应该物归原主了。 随便把袋子往旁边一扔,洪巧莉今天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讨回衣服,「怎么样?那天晚宴有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艳遇?」 果然如她所料,好友就是为了这件事特地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如果-是期待有个白马王子向我搭讪,没有。」 「那-有没有趁这个机会多认识一些朋友?」 「我是接触到不少人,可是从头到尾,我只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断的重复点头微笑的动作,我根本没有机会跟他们多说一句话。」 皱着眉,洪巧莉听得迷迷糊糊,「这是什么意思?」 「我到现在还觉得那个晚上是一场梦,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搔了搔头,洪巧莉苦恼的说:「-把我搞糊涂了,我怎么都听不懂?」 「我自己都糊里糊涂了,如果-搞得懂那就奇怪了。」 这简直是在吊人家胃口嘛!「-能不能说点比较具体的事情?」 「ok,我要嫁人了。」这样子不但具体,而且简单明了。 「……什么?」洪巧莉呆滞的眨了眨眼睛。 「-没有听错,因为那个宴会,我找到未来的老公了。」 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似的,洪巧莉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挤出话来,「我的天啊,这种事情真的被-遇上了!」 无声一叹,她就是讨厌人家认为她很幸运,「-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浪漫了,如果不是酒精作祟,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下子更不得了了,洪巧莉激动的叫道:「-喝醉酒跟人家上床?」 连忙-住好友的嘴巴,她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小声一点好不好?」 推开她的手,洪巧莉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不过,她的声音倒是收敛了不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也不清楚。」 半-着眼,洪巧莉怀疑她有意隐瞒,「-怎么会不清楚呢?」 翻了一个白眼,袁洁没好气的说:「喝醉酒怎么会清楚?」 「对哦!」洪巧莉不好意思的一笑,可是下一刻,她又想到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奇怪,-不是从来不喝酒吗?」 因为很清楚自己的酒量有多差劲,而且酒醉之后会变得傻呼呼的,她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对酒精过敏。 「当时的情况很特殊,不小心就喝了。」就某一部份来说,这是事实。 「等等,-酒后乱性的对象该不会是傅云哲吧?」 摇了摇头,袁洁很郁闷的说:「如果他有参加宴会,我就不会出事了。」 「那么害-保不住贞操的男人是谁?」 「傅家的大少爷。」 双手抱着胸口,洪巧莉夸张的发出呻吟,「我的妈呀,-是不是踩到狗屎?-竟然要嫁给那个又英俊又精明能干的贵公子!」 唇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她没想到那个男人这么有名! 「真好,以后-就可以跷着二郎腿待在家里当少奶奶,再也用不着为了找工作伤透脑筋。」洪巧莉羡慕死了,她也想悠闲的在家里过着贵夫人的生活。 「我可没兴趣当个不事生产的少奶奶。」话刚刚落下,袁洁的手机就响了,她随即打开背包取出手机接听,「你好。」 「-在哪里?」傅淮赫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外面吃饭。」 「-现在过来公司找我,我想三十分钟应该够了吧,我们待会见了。」没有等她回应,他就咔嚓一声结束通讯。 如果不是好友在场,她一定会失声骂人,这个蛮横专制的暴君! 「-未来的老公?」洪巧莉一脸贼兮兮的笑道。 「嗯,对不起,我得走了,我们下次再聊吧。」 叹了口气,洪巧莉故作无奈的说:「我知道,未来的老公比较重要嘛,不过,-可不要因为飞上枝头当凤凰就忘了跟我这个平凡的好朋友联络哦。」 闻言,袁洁忍不住皱眉,她听得出来好友是在开玩笑,不过,这种话教人听了就是不舒服……算了,她没有时间计较这点小事,如果拖得太久,那个家伙会生气。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离开咖啡馆,袁洁半走半跑的来到东傅集团总公司,过了下班时间,街道变得繁忙了起来,虽然是相隔几条街道的距离,她却用了半个多小时。 「-花了四十分钟。」傅淮赫看着墙上的挂钟道。 顺了顺紊乱的气息,她实在很火大,「你悠悠哉哉的坐在高级的皮制办公椅上面数时间,我却一路人挤人的赶来这里,你还有什么好抱怨?」 「对不起,辛苦-了。」他马上变得彬彬有礼。 吓!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 轻柔的一笑,他状似随口一问:「-刚刚跟谁在外面吃饭?女的还是男的?」 「我的好朋友,女的。」真是的,她干么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以后,-去任何地方都必须先告诉我。」 张大嘴巴半晌,她希望他是随便说说,不过,他可是唯我独尊的「暴君」,就怕他是玩真的,「这太可笑了,我又不是你的奴隶。」 「-不是我的奴隶,但-是我的女人。」 「我还不是你的女人。」虽然在时间上争执很没有意义,可是,这个家伙实在太不讲理了。 脸色一沉,他又搬出那种命令的口吻,「过来。」 「……你想干么?」她还是乖乖的走向他,她真的讨厌自己这么懦弱,明明想反抗他,却又没办法坚持到底。 当两人距离不到五十公分的时候,他伸手一勾,她立刻跌坐在他的腿上,「-最好牢牢记住──-是我的女人,今生今世,我都会紧紧的把-抓在手里,不要试图反抗我,惹我生气对-绝对不是好事。」 瞪着他,袁洁忍不住想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蛮横不讲理?」 「谁教-先招惹我。」他很理直气壮,如果当初她没有闯进他的领域,她对他来说也许跟一般的人没什么两样,她自己选择成为他生命中无法抗拒的诱惑。 「我哪有招惹你?」 眉一挑,傅淮赫冷笑道:「我不相信-已经忘了我们之间的战争是如何点燃。」 他是指他在树下睡着那一次吗?难道,他就因为她情不自禁的打扰到他,就一直耿耿于怀? 「想起来了?」 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她很不服气的说:「好吧,就当我先招惹你好了,那也是不小心,你是男人,有必要这么计较吗?」 手指轻轻的拨开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他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有些事情不想计较也不行。」 身体微微一颤,她觉得这个男人好像一块磁铁,会把人吸过去。 「我决定安排-来这里工作,-下个礼拜一过来报到……算了,最近有很多事情要忙,-还是订完婚再开始上班好了。」他的话题转得可真快。 「……什么?」 「我会安排-进财务部门,-可以好好发挥-的专业知识。」 半晌,袁洁总算有了反应,「我不要在这里工作。」 手一摊,傅淮赫无所谓的说:「如果-喜欢待在家里当少奶奶,我可以接受。」 「我才不想当什么少奶奶。」 「那-只能待在我身边工作,-没有其他的选择。」 恨恨的咬牙切齿,可是最后她只有低声的挤出两个字,「暴君。」 「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你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用不着我来告诉你。」她很怀疑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封号。 歪着头看她,傅淮赫一脸若有所思的道:「有时候,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真正应该在意的事物,我老是不放在心上,越是想划清界线保持距离,越是压抑不住自己想去碰触。」 怦怦怦!她的心跳得好快,咽了口口水,她试着用轻松的口吻打破他带来的紧绷气氛,「你大概有自虐的倾向。」 爽朗的哈哈大笑,他欣然同意,「我也觉得自己有这种倾向,真是伤脑筋!」 「不错啊,你至少知道自己很伤脑筋。」 「我有同感,不像某个女人连自己有多令人伤脑筋都不清楚。」 「我哪有?」袁洁不服气的瞪着他。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何必对号入座?」见她一脸懊恼的嘟着嘴,他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啦,我肚子饿了,-陪我去吃饭。」 站起身,她微微皱起眉头,「现在已经八点了,你怎么还没有吃饭?」 他也跟着站起身,「如果-动作快一点,我就不用拖到现在才吃饭。」 张开嘴巴又闭上,她再继续跟他争执下去,他恐怕要拖到九点才能吃晚餐。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静静的走在傅淮赫身边,看着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袁洁可以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现在两个人这么靠近,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没办法忽略他的一举一动,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再像以前一样拚命的想躲开他?因为她认清楚自己逃不掉了,还是因为距离的拉近让她再也无法漠视他的吸引力? 进了屋子,到了二楼,她强行抽回自己的手,轻轻道了一声晚安,随即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没想到傅淮赫还是跟着她不放,显然还没有结束今晚的意思。 回过头,她不悦的瞪着他,「我又不是不知道路,你用不着送我回房间。」 「-应该给我一个晚安吻。」他是为了索讨自己的权利。 「晚、晚安吻?」她的舌头差一点打结。 「-想要自己来,还是由我动手?」 「我……」她娇羞的红了脸。 「我还是自己来好了。」他一把将她搂过来,然后低头攫住她饱满的小嘴。 此时此刻,她只有「神魂颠倒」四个字可以形容,从开始到结束,她完全没办法思考,脑海唯一闪过的念头是──这个晚安吻未免太激烈了吧。 直到两人快喘不过气来,他才缓缓的放开她,「早一点上床睡觉,晚安。」 目送他转身上了三楼,她眷恋的摸着残留在唇上的热度,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许久,她才恍恍惚惚的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总算回来了。」林玫月已经坐在床上等了好久。 怔怔的回过神,袁洁难为情的一笑,「妈,-怎么还没睡觉?」 「妈想跟-聊聊,过来这边坐。」林玫月拍了拍旁边的位子,等女儿坐下,她温柔的整理一下女儿紊乱的头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了东傅集团,大少爷跟我谈工作的事情。」 「哦?大少爷要-进东傅集团?」 「我是他未来的妻子,他希望我在他身边帮忙,订完婚后我就开始工作。」 彷佛陷入沉思的安静了一会儿,林玫月的神情变得很沉重,「小洁,-老实告诉妈,-想嫁给大少爷吗?」 「妈,婚事已经定了,我不认为继续想这种问题有何意义。」 「如果不想嫁给大少爷,妈不会勉强。」 微蹙着眉,袁洁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了,「妈是什么意思?」 抿了抿嘴,林玫月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我和-爸可以安排-出国读书。」 「可是,订婚的日子不是已经挑好了吗?」 「婚礼还没举行之前,-都可以改变主意。」 是啊,结了婚都可以离婚,婚礼当然也可以取消。 「我恐怕没有出国读书的条件。」她知道这么多年来父母存了不少钱,可是,那是他们退休以后的养老金,他们最大的梦想就是退休以后可以到处走走看看。 「-放心,只要-想出国读书,钱绝对不是问题。」 「我不想再用爸妈的钱,那是你们辛苦了大半辈子的退休金。」 「-不用担心,-不会影响我们的退休计划。」 这怎么可能?现在,她更确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劝我出国读书?」 「我们配不上傅家。」 「这一点我们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啊。」 「当时看到大少爷这么坚持,我们也不好反对。」 略微一顿,袁洁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是夫人的意思对不对?」 「夫人只是要我询问-的意思,-当然可以拒绝夫人的提议。」 「妈希望我接受夫人的提议对不对?」 叹了声气,林玫月很同情的说:「我明白夫人的难处,大少爷不是她的儿子,前任夫人又是一个很难缠的女人,她难免担心惹来是非。」 她不曾见过老爷的前任夫人,但是她听过很多关于这个女人的传闻,她是一个非常强悍的女人,相对之下,现在的夫人就显得非常柔弱。 「如果夫人希望我离开,我不一定非要出国读书。」 「-待在台湾,大少爷一定找得到。」 自嘲的一笑,她不认为自己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我想大少爷没有那么多心思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大少爷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既然他觉得自己应该对-负起责任,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 母亲倒是说对了一件事,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不过,并不是因为责任,而是「暴君」绝不容许她的反抗。 「妈,我从来没有想过出国读书,我可以考虑几天吗?」 「当然,妈也希望-慎重考虑再做决定,这可是关系到-的一辈子,不过,-还要办护照和签证,时间上不能拖太久了。」 「我只要三天的时间,我可以先办护照和签证。」 拍了拍她的肩膀,林玫月站起身,「妈回房间了,-赶快洗澡睡觉了。」 「妈,晚安。」面临这么大的抉择,今天晚上她还睡得着吗?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她要离开台湾出国读书吗?过去,她也许会欣然接受这个提议,可是现在,她却犹豫不决,她发现自己没办法不去关心傅淮赫的感受,她担心他会生气,这是不是很好笑?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在意他? 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袁洁胡思乱想闲晃了一个上午,不知不觉当中,她竟然走到「变身游戏顾问公司」,既然来了,她就进去问候一下。 「-好,好久不见了。」秦雨晨笑盈盈的招呼道。 「不好意思,我刚好经过这附近,就进来瞧瞧。」 「请坐,我刚刚用过午餐,正准备煮咖啡,-要不要来一杯?」秦雨晨已经把煮咖啡的器材搬到大茶几上面。 「好啊。」坐了下来,她看着秦雨晨慢条斯理的把咖啡豆磨碎,再拿出滤纸煮咖啡,咖啡的香气很快就入侵每个角落。 「-自己加糖和奶精。」秦雨晨先倒了一杯给她,再为自己倒一杯。 「谢谢。」她没加糖也没加奶精,今天她想喝一杯苦涩的咖啡。 「-找到工作了吗?」 「我的工作已经有着落了,谢谢-的关心。」兜了一圈,她还是逃不出傅家的范围,这不禁教她想起一个多月前秦雨晨用纸牌算她的运势,她的机会果然在触手可得的地方,不过,她还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能,她就得放手了。 「工作有了,-不开心吗?」 「我看起来很不开心吗?」 「-看起来心事重重。」 顿了一下,她忍不住吐苦水,「我正面对一个很痛苦的选择。」 「人生经常要面对选择,既然必须取舍,那当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所以唯有顺从自己的心,即便做错了选择,-也不会有任何埋怨。」 「顺从自己的心?」叹了声气,袁洁苦笑的接着道:「这会不会太自私了?」 摇了摇头,秦雨晨轻柔的纠正她,「这不是自私,这是认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既然是-的选择,当然要针对-的需要。」 咬了咬下唇,她语带茫然的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面对。」 「不想面对?」 「-知道吗?逃避是人的一种本能,这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坦然面对自己需要更多的智慧和勇气。」 沉吟了半晌,袁洁点头道:「我明白-的意思。」 「面对选择的时候,千万不要顾虑太多了,这不但对结果一点帮助也没有,还会把自己困住了。」 「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但愿我的话真的对-有帮助。」 「我觉得轻松多了。」 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会儿,秦雨晨随口一问:「-想不想看看自己未来一周的运势?」 略一思忖,她摇头婉谢好意,「不用了,我还是让时间来告诉我答案。」 「也对,人生还是自己一步一步去经历,-才会得到真正的领悟。」 「是啊,我也该回去了,不打扰-了。」拿起背包,她站起身。 秦雨晨也跟着起身送客,「如果需要聊天解闷的朋友,这里随时欢迎。」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躺在床上,袁洁数羊数了一个小时,她还是睡不着觉,不如起床找点事情让自己分散思绪,写日记好吗?她现在没有写日记的心情,干脆到花园转个几圈。 可是当她走出房间来到楼梯口,却不自觉的往楼上瞧,「暴君」睡着了吗?有一个问题一直搁在她的心上,如果她必须选择离开,她一定要弄清楚。 念头一转,两只脚就自己作主的走上楼来到傅淮赫的房门外,接着她的手就住房门上敲了三下,她想,如果他没有出声回应,她就当作没有来过,等了大约十秒钟,当她决定放弃的时候,他的房门打开了。 看他略微紊乱的头发,他显然刚刚从床上起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莽撞了,「对不起,你睡觉了吗?」 「我已经躺在床上了。」因为匆匆忙忙穿上睡袍,衣带没有系好,他的前胸露出了一半,那模样看起来性感极了。 她羞答答的微微偏过头,「我睡不着,你可以陪我出去看星星吗?」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 「没有星星,那就吹吹风吧。」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吹风很容易感冒。」 「……我知道了,我不打扰你了。」她转身准备离开,他却伸手拉住她。 「我认为今天晚上比较适合喝酒,睡前喝杯红酒对睡眠有帮助。」 「我不能喝酒。」她已经有了不良的纪录,哪敢再来一次? 眉一挑,傅淮赫语带嘲弄的说:「现在才开始担心酒后乱性会不会太迟了?」 羞红了脸,她又气恼又委屈的瞪着他。 「我保证不会对-乱来,-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你的保证可以相信吗?」不过,她终于踏出脚步走进他的房间。 关上房门,从玻璃柜里面取出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她只有半杯酒,他可不希望她喝醉。「-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想对-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不着靠酒精帮忙。」 接过他递来的半杯酒,她忍不住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你真的很霸气。」 失声一笑,他故作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从来没有人这么评价我。」 「因为你太擅长伪装了,你应该改行去当演员。」 「我用不着担心以后没有出路了。」 略微一顿,袁洁按捺不住的进入主题,「你真的是因为我违背你,所以要我嫁给你吗?」 「这个很重要吗?」 「没有一个女人想要嫁得不明不白。」 他点头表示同意她的心情,「这确实是导火线。」 「导火线?那就表示还有其他的理由是吗?」 唇角微微上扬,他反过来一问:「-希望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我只是想弄清楚而已。」 「如果-想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理由,那就自己寻找答案。」 「我怎么寻找答案?」这个男人根本是在打马虎眼嘛。 「日子还很长,-会有机会挖掘到答案。」 日子很长?她觉得好苦好难受,她可以拥有这个希望吗? 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轻轻敲着她的头,「-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甩去脑子里面纷乱的思绪,袁洁一口把手中的红酒喝了,胡乱找句话搪塞,「我在想你这个人很小气。」 「因为我只有给-半杯红酒吗?」 「对啊,小气鬼,我要去睡觉了,晚安。」她把酒杯摆在茶几上面,她已经感觉到有一股热气正从腹部往上冲,酒精很快就会扰乱她的大脑。 「-可以安安稳稳走回房间吗?」他看得出来酒精已经在她体内发生效用了。 「当然可以。」她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所言属实,可是她的脚步显得有些不稳。 伤脑筋的摇了摇头,傅淮赫放下手中的酒杯,走上前抱起她,「-这个女人真的教人放心不下,以后-连一滴酒都不准沾。」 「我自己会走路。」 「闭嘴,否则-睡我房间。」 这下子她安份的闭上嘴巴了,待在他房间,她担心自己会再一次做出不该做的事情,这会害她更割舍不下。 第七章 九十四年十一月十二日星期六早上六点 三天过了,今天我必须说出自己最后的决定,接着我就要动手打包行李──这表示我已经决定接受夫人的提议出国读书。(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只有这个选择而已,因为我根本没办法看破两人之间的悬殊。) 人生的变化真的很大,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从我接受自己要结婚的事实,到我必须离开他,这完全不在我的预料当中,说不定,这一切从头到尾只是一场梦。 是啊,这根本是一场梦,除了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所以,我应该清醒了,我还是潇潇洒洒的承认一件事实──我高攀不起这门亲事。(本来,我还抱着一点期待,如果我可以从他口中得到他喜欢我的讯息,我就有留下来的理由,结果,我的期望终究落空了。) 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痛苦,原来,我对他的在乎远远超过自己的认知,仔细回想,也许早在最初,他就已经占据我的心,只是他距离太遥远了,我根本不敢心存任何非份之想,将来,我说不定会后悔自己今日所做的决定。 为什么总要等到分离的前一刻,人才会看到自己一直视而不见的真相?如果我可以早一点发现自己对他动了心,过去我就不会一直逃避他,我们之间说不定会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现在说这些不是太迟了吗?剩下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情,准备适应全新的生活。 ***bb***bb***bb*** 她知道自己最好安安静静的离开台湾,以免打草惊蛇,可是,她又不能不向傅云哲告别,如果他事后得知此事,又会孩子气的认为她一点也不在意他,所以,她还是在出发之前向他预告。 「-说什么?」傅云哲挖了一下耳朵,他是不是听错了? 「我决定出国留学。」袁洁很有耐性的再重复一次,她了解他有多么惊讶,如果今天他也突然跑来告诉她,他要出国留学,她还会从床上摔下来。 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又开口,「结婚之后再出国留学吗?」 摇了摇头,她试着用轻松的口吻道:「我后天就出发。」 怔了怔,他再进一步确认,「我哥怎么会答应让-先出国读书?」 抬起下巴,她故作骄傲的说:「这是我的事,为什么我要取得他的同意?」 「那订婚怎么办?」尾音微微上扬,他相信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当然是取消啊。」 「我哥知道这件事情吗?」这个问题根本是多余的,但是,他就是不肯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不知道,你不可以跑去告状哦。」 惊愕的瞪大眼睛,他激动的叫嚷,「我的天啊!-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我没得选择。」她想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压抑住内心所受的委屈,她真的好想听从秦雨晨的建议,顺从自己的心,只是,当立足点不同的时候,她有什么资格放纵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他一脸的疑惑。 「我太平凡了,我配不上他。」 眉头一皱,他气愤的态度彷佛她口中那个平凡的人是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不是一直认为自己很优秀吗?」 「我并不是在否定自己,站在一般人里面,我还是自认为很优秀,可是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傅淮赫,一个在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选的贵公子,我站在他身边就是很渺小,这是事实。」 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傅云哲才轻轻的吐道:「我承认我哥就像天上的星星,即使相距遥远,他的光芒依然教人一眼就瞧见了,可是,-也是独一无二,我从来不觉得-比不上我哥。」 勾住他的手臂,她好感动的说:「小少爷这么看得起我,我真的很开心。」 「-不要出国读书好不好?-不在我身边,我会很寂寞。」 「我有六年的时间都在南部读书,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虽然-在南部读书,可是每个月都会回台北一两次,而且我们两三天就会通一次电话,如果是出国读书,-有办法这么做吗?」 相隔一个海洋的距离确实远比陆地上的距离来得沉重,可是,她还是只能说:「对不起,我非去不可。」 再一次紧闭双唇,他需要让自己的心情沉淀一下。 拉了拉他的衣服,袁洁安慰道:「现在网路这么发达,虽然隔着一个太平洋,我们还是可以很亲近的谈心啊。」 「可是,我不喜欢透过网路谈心事,我比较喜欢跟-坐在台阶上面,我们一边聊天,还可以一边看星星。」 「你不要这么孩子气,你想害我到了美国天天流眼泪吗?」 闷闷不乐的嘟着嘴,半晌,他还是面对现实的问:「-申请到学校了吗?」 「我会先出去看看,再决定申请学校的事情。」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不能等办好学校的事情再出国吗?」 「我不喜欢拖拖拉拉,这种感觉很不干脆。」 「说离开就离开,-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虽然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结果,他还是忍不住耍耍嘴皮子,他真的很舍不得嘛! 「你不要这样子,这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会回来。」真是的,这个小子非要把她的眼泪逼出来,他才甘心吗? 「如果-赖在国外不回来的话,我会飞去那里把-揪回来。」 「我一定会回来,我们来打勾勾。」她伸手道。 他终于露出笑容了,他最喜欢跟她玩这种游戏,这是她对他承诺的方式,「打勾勾,我们一言为定。」 ***bb***bb***bb*** 取出衣柜里面的衣服,袁洁慢条斯理的把衣物一件一件折迭得整整齐齐,然后再拖出行李箱,一件一件把衣物收进去。 如果「暴君」知道她这阵子并不是忙着张罗订婚的物品,而是背着他准备出国的事情,他会有什么反应?想也知道,他肯定气炸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试图寻找她的下落?如果他真的来找她呢? 甩了甩头,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想这些有的没有的,难道就会让她变得比较快乐吗?一旦离开了,她就不应该抱着回头的念头,否则,她不过是把自己推进更痛苦的深渊。 叩叩叩!林玫月的声音传了进来,「小洁,-在房间吗?」 「妈,我没有锁门。」 房门开了又关上,林玫月走到床尾坐下,「-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 「-一个人在国外,妈真的很不放心,-要常常打电话回来报平安。」 「我知道,妈和爸爸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哦!」 「我们待在这里有那么多人照应,-用不着替我们担心。」 忍不住,她悲从中来的扑过去抱住母亲,「妈,对不起,我到现在还要-和爸爸为我操心。」 拍了拍她的背,林玫月心疼的说:「这是爸妈不够好,不是-的错。」 摇了摇头,她禁不住红了眼眶,「你们很好,我很庆幸自己是你们的女儿。」 「过年的时候,我们会去美国看。」 「不用了,你们要把钱省下来,退休以后一定要实现你们的梦想,这一辈子的辛苦才没有白费。」说着说着,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滚出眼眶,从出生到现在,她似乎有一半的时间老是被迫离开父母的身边。 「傻孩子,我和-爸爸最大的梦想就是看到-幸福。」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不幸福。」 握住她的肩膀,林玫月轻柔的帮她拭去还挂在脸上的泪水,「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跟我们抱怨,我们很欣慰,因为我们有一个体贴的好女儿,可是,我们也很心疼,-为了不想增加我们的负担总是那么独立自主,实在是太难为-了。」 「小时候,外公外婆就教导我,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们必须学习去面对自己的人生,我只是把外公外婆的话牢牢记在心上。」 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林玫月实在很舍不得,「外公外婆把-教得很好。」 「妈,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 「夫人的朋友会去机场接-,-暂时住在她家,等到确定学校之后,-再搬到宿舍。」 「我知道了,我要不要买份礼物送人家?」 「夫人有准备,-用不着操心。」林玫月接着从口袋取出一个信封袋,「这是夫人为-准备的美金,以后每个月会固定汇零用钱过去给。」 「我会尽可能找看看有没有打工的机会。」 「我不反对-打工,可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好啦,-换一下衣服,我和-备爸待会儿带-出去吃饭。」 「我们不要出去吃饭,今天晚上我想吃妈妈做的菜。」 「好,妈今晚都煮-爱吃的菜。」 「妈,我来帮忙洗菜。」 「不用了,-赶紧把行李收拾好,我下去准备晚餐了。」 当房间再度回复宁静,袁洁取出信封袋里面的美金,看到这些钱,她有一种出卖感情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可是,她又能怎么样? ***bb***bb***bb*** 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溜了进去,袁洁悄悄的来到傅淮赫的床边,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冲动,可是想到几个小时之后她就要离开了,她就忍不住想看他一眼,她告诉自己,一眼就好了,可是一看到他,两只脚就固定住了。 看他睡得那么沉,她想待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吧。 顺着床沿在地板坐下,她眷恋的看着睡梦中的人,他有一张非常尊贵的脸,看着看着,就会教人迷失了魂。 「我不知道-有偷看人家睡觉的习惯。」他突然睁开眼睛对她咧嘴一笑。 狼狈的回过神,她慌张的搪塞,「我、我睡不着觉,我想找你出去散步。」 「哦?现在几点了?」 偷偷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她小小声的说:「两点多了。」 眉一挑,他似笑非笑的道:「-找人散步的时间还真是奇怪。」 「我没想那么多嘛!」 一把将她拉上床,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从小到大-在学校的成绩真的都是前三名吗?」 失神的看着他裸露的胸膛,她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正确的说法是,她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当然无法作答。 唇角微微上扬,他戏谑的道:「我的胸部有这么好看吗?」 嫣红迅速浮上双颊,她又羞又恼的一嗔,「你是不是有曝露的嗜好?干么不穿衣服睡觉?」 「如果我知道有个偷窥狂会半夜造访,我一定会穿衣服睡觉。」 「我才不是偷窥狂。」虽然她刚刚的行为有这样的倾向。 「我的人已经是-的了,-想要怎么看都无所谓,可是,-也没必要三更半夜跑来这里偷看。」略微一顿,他的声音转为呢喃似的低沉,「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 「……我、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她的心跳得好急好乱,他是不是已经产生怀疑了? 「我来猜猜看好了──」歪着脑袋想了想,他语带调侃的接着道:「其实,-一直很懊恼那一次喝酒,-没有完全品尝到男欢女爱的美妙对不对?」 脸又红了,她气呼呼的瞪着他,「我对那种事情才没有兴趣。」 「真的没有兴趣吗?」他的眼神转为深沉。 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感觉到危险逼近了,「你、你不可以乱来。」 「-不是没有兴趣吗?那-根本不必担心,这种事情勉强就没有乐趣了,我一定会让-心甘情愿的臣服,要不然,我就收手。」 「……你不要闹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应该睡觉了。」 「我可以为了-请一天的假。」 「不可以!」这下子可不得了,他在家,明天她怎么搭飞机? 「我从来不请假,现在难得想休息一天,公司每个人都会很高兴。」 「好啦,我错了,这样子你满意了吧。」 不过,他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他笑盈盈的挑了挑眉,「-哪里错了?」 「你不要得寸进尺哦!」 沉默了下来,他直勾勾的瞅着她,彷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你、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看?」她的声音在颤抖,她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顿了一下,他很轻很柔的说:「-知道吗?-看起来好像做了什么坏事。」 干笑了几声,袁洁很不自在的看着他,「我做了什么坏事?」 「-心知肚明,最好没有,如果-真的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我会要-加倍赔偿我的损失。」 「你放心,我不敢挑战你的权威。」 「真的吗?」微微向前一倾,傅淮赫笑得色迷迷的,「如果我现在要-,-也会顺服我对不对?」 「我反抗不了你,可是我不想在没结婚的情况下再次发生那种事,我不想让父母难堪。」 「好吧。」他翻身躺平放她自由,上一次若非不得已,他不会不尊重她,他要她知道一件事情,她对他来说绝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他珍爱她。 他真的妥协了,她反而怅然若失,她是不是很好笑? 看她没有动静,他取笑道:「-想睡在这里吗?」 「我、我回房间了,晚安。」慌慌张张的爬下床,她快步的冲出房间。 ***bb***bb***bb*** 看着手上的投资评估报告书,傅淮赫微蹙着眉,「为什么没有结论?」 「各部门的主管意见不合。」严育楷回道,「虽然这家度假村的形象正业界颇受好评,可是财务一直不稳定,我们的投资也许会血本无归。」 「如果不需要冒任何风险就可以得到利润,他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进行评估。你的看法呢?」 「我们在饭店餐饮事业方面一直着重在商务领域,如果可以藉由这次的合作跨足到观光领域,这将有助于我们将来的扩展。」 点了点头,这就是他对这个合作计划感兴趣的原因之一。「不过,如果拿不到经营权,我们的投资就没有意义了。」 「学长的意思是想争取经营权?」 「你喜欢看着人家玩,还是自己下去玩?」 「成败操之于己,我们才可以真正的吸取经验。」 「正是,我们不怕血本无归,而是要换回需要的东西。」 「我明白了,我会先了解他们的股东结构,看我们可以争取到多少的支持。」 阖上投资评估报告书,他把它退还给严育楷,「对了,我外公有没有打电话通知什么时候要回来台湾?」 「没有。」 「我妈还有来过电话吗?」 「也没有。」 外公没有按照既定的行程回来台湾,他可以理解,外公的交游很广,经常为了朋友不得不变动原来的计划,不过,母亲毫无消息就真的很奇怪了,还是说,因为她已经知道他发现她谎称外公身体越来越不好的事,所以不敢再打电话过来?不,即使如此,她也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错,她想看儿子本来就天经地义,她一定另有计划。 这个时候,傅云哲突然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哥……」 怔了一下,傅淮赫淡淡的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哥……对不起……」因为跑得太喘了,傅云哲的话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见状,严育楷马上倒一杯水给他,「不要急,先喝杯水再慢慢说。」 接过杯子一鼓作气的灌进嘴巴,感觉喉咙不再那么干涩,傅云哲顺了顺紊乱的气息,再一次开口,「哥,小洁今天要搭飞机去美国,如果你不希望她离开,你必须赶回去阻止她。」 「你说什么?!」傅淮赫激动的站起身。 「对不起,我前天就知道这件事情,她要求我不可以向你告状,本来,我也想帮她保守秘密,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妥,我不希望她后悔。」 脸色一沉,昨夜他的怀疑果然不是太过敏感了,「她为什么要去美国?」 「她说要去读书。」 看样子,她是跟老天爷借了胆子,竟然打算丢下他去美国读书,她以为她跑得掉吗?「订婚的事她怎么说?」 「取消。」 这个可恶的女人,逮到她,他一定会狠狠打她一顿屁股!「她还说了什么?」 「她很平凡,她配不上你。」 她不是可恶,她是个令人生气的笨蛋,她到底从哪里弄来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呢?「育楷,我回去一趟,你帮我把今天的会议全部取消。」 「是,学长。」 ***bb***bb***bb*** 「小洁,难为-了。」傅夫人深深的一鞠躬,如果是她自己的儿子,她一定会欣然接受小洁当她的媳妇,她一直很喜欢小洁。 摇了摇头,袁洁坦率的说:「夫人别这么说,这对我们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如果缺钱,-就打电话回来说一声,我马上汇钱过去。」 「我会找机会打工,夫人不要替我担心。」 「这是我唯一可以为-做的事,-不要跟我见外。」 「以后家父家母还望夫人照顾。」这一次换她深深一鞠躬。 「时间差不多了,-该上车了。」林玫月的泪水已经溢出眼眶。 紧紧的抱了一下母亲,袁洁弯下身坐进车子里面,系上安全带,深深的看了宅子一眼,她道:「爸,我们可以出发了。」 不过,正当袁正文发动车子准备出发的时候,傅淮赫的车子出现了,当下,每个人都像是被时间固定住似的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傅淮赫神情严肃的走下车子,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大事不妙了。 打开车门,傅淮赫强硬的把袁洁从车上拉下来,接着抛下一句话便带着她往屋子走,「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 当大家在书房坐定,他看了大伙儿一眼,才开口问:「这是谁的主意?」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袁洁马上挺身道。 「从现在开始,-一句话也不准说。」他用眼神告诉她,她不用急着跳进来搅局,等一下他再单独跟她算帐。 「大少爷,这是我的主意。」袁正文和林玫月默契十足的同时跳出来扛责任,不过,这反而说明他们只是被动者。 这种情况下,傅夫人也只能坦然面对,他想必也认定是她搞的鬼,「这是我的意思,我这么做也是为你们好。」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只要你们明白一件事情,小洁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把她找出来,很早以前,我就已经确定她是我的新娘子,任何人都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他的话比炸弹还具威力,每个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我相信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如果还有人不死心,执意暗中阻挠,我会带小洁离开这里。」他显然是在警告他们。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吗?袁洁傻呼呼的看着傅淮赫。 「-跟我来。」他再次拉起她的手,接下来轮到他们两个算帐了。 ***bb***bb***bb*** 进了房间,房门一关,傅淮赫转身把袁洁压在门上,低下头狠狠的吻她,她最好认清楚一件事情,他才是这一切的主导者。 当她再度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现在她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脑子当然是一片空白。 「我应该怎么处置-?」他又生气又无奈。 「……我、我以为这样子比较好。」她勉为其难的挤出话来。 「对谁好?-?我?还是其他的人?」傅淮赫的声音越来越冷。 抿了抿嘴,袁洁小心翼翼的回答,「你不觉得我们的身份太悬殊了吗?」 「我以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沟通过了,不过,-的脑子显然还没转过来。」 咬着下唇,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我也不想在意那么多,可是,如果这是一个只有责任的婚姻,对你太不公平了。」 脸上的表情终于柔和了下来,他爱抚的摸着她的粉颊,「我什么都不管,我只知道一件事,当-在我身上烙下专属的印记,我就注定摆脱不了。」 「我什么时候在你身上烙下专属的印记?」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初-可是使劲吃奶的力气在我的手肘上咬了一口,-一定记得。」 瞪大眼睛,她不敢相信的说:「就为了我咬你一口,你就认定我是……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我想,这就是爱情令人害怕的地方,人的脑子往往会失去控制。」刚开始,他也认为自己的脑子出了差错,他怎么可能让一个黄毛丫头困住呢?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躲开她带给他的好奇和迷惑,可是,他们却无意间的一次又一次碰在一起,终于,他再也无法逃避一件事实──他要这个女人,只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婚姻的承诺,如果不是云哲介入,害他方寸大乱,他可能还绕在原地打转。 她不也深刻的体会到爱情的力量吗?面对他的时候,她老是出差错。 「从下个礼拜开始,-跟我去公司上班。」 「嗄?」 「我还是就近看管,免得-又胡思乱想找机会作乱。」 「不会了,这种事再也不会……」 「我想,-应该没有忘记我在十个小时之前说过的话,如果-敢做什么惹我生气的事,我会要-加倍赔偿,我不会开空头支票,我说到就做到。」 瑟缩了一下,她小小声的说:「我们就快订婚了,不差这半个多月吧。」 「-再跟我讨价还价,我就把-安置在总经理办公室。」 「好啦。」她吐了吐舌头。 「还有,-必须学习不要质疑我说的话。」 安静了三秒钟,她忍不住想确认一件事情,「你真的喜欢我吗?」 看着她许久,像是存心想吊她胃口似的,他才低沉的吐道:「我爱。」 眨了眨眼睛,她的唇角缓缓上扬,傻呼呼的呢喃,「你──爱我?」 「-这个小傻瓜,我爱-,-呢?」 哇!她太兴奋了,不小心话就脱口而出,「我也爱你,我的暴君。」 眉一挑,傅淮赫似笑非笑的等待她的解释,他一直很想知道「暴君」这个封号是如何产生。 「我真的很爱你,我的暴君。」袁洁主动勾住他的脖子献上熟吻,这是属于她的秘密,她才不要告诉他。 算了,来日方长,他不必急着知道答案,现在,他只想好好的享受她在怀里的感觉,老实说,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必须大海捞针寻找她的下落。 第八章 九十四年十一月二十六日星期六早上六点半 「暴君」爱我──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在作梦? 不,我不是在作梦,因为我现在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面,我闻到属于我自己的味道──我真的在家里,并没有搭上飞机。 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真的不敢相信,昨天早上我还认为人生好苦好苦,今天早上我却觉得人生好幸福好幸福,我不能不说,人生的变化真的好大好大。 可是,人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太幸福了反而令人害怕,我总觉得很不踏实,也许是因为我们还没有交换信物立下一辈子的约定,也许是因为我并没有得到长辈的认同,我有一种前途未知的感觉。 真是伤脑筋,我这个人就是很喜欢想东想西,我真的应该改掉这种坏习惯,否则,我很可能活到一半的年岁就满头白发了。 从现在开始,我应该只想着一件事情──我们彼此相爱,这已经足够让我开开心心的迎接每一天,还有,我也必须学习相信他,他不是已经一次又一次的向我证实,他会牢牢的把我抓在手里吗?他一定会铲除布满在红毯前面的荆棘。 我不能写了,为了确定我不会偷偷落跑,他规定我每天早上七点和晚上十一点都要找他报到,(好像小学生哦!)如果时间到了见不到我,他肯定又要骂人了……我好像听到他在叫我的声音,今天我就写到这里。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她终于成为上班族了!虽然是靠关系得来的工作,袁洁还是很兴奋,其实她很感谢「暴君」为了把她留在一旁看管所做的安排,这是她可以发挥自己专长的好机会,她一定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哇!今天真的饿坏了。」从开胃菜到甜点,袁洁今晚的食欲全开。 「-今晚的表现很好,以后也要保持这种成绩,-真的太瘦了。」看到她笑容满面,傅淮赫的心情也非常好……其实,她只要在他身边,他就觉得特别有活力。「第一天工作还习惯吗?」 「第一天没什么工作,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愉快。」 「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相信自己一定做得到,这是面对工作的基本态度。」 「过度自信会变成骄傲。」 「骄傲并非不好,最重要的是要懂得欣赏别人,接纳别人的见解。」 她恭敬的行了一个童子军礼,「是,我会牢牢记住总经理的教导。」 「不准叫我总经理。」他还是习惯对她用命令句,因为这个女人老爱挑战他,虽然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懦弱的投降,但她就是没办法违背自己直率的个性。 「如果我没有从平时养成叫你总经理的习惯,万一不小心叫错了,让人家发现我们关系匪浅,我的麻烦就大了。」虽然他不认为有必要隐瞒她的身份,可是她不喜欢享有特殊待遇,想想,每个人在她面前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好像恐怖不可侵犯的瘟疫,所以她坚持不肯公开他们两人的关系,当然,有几个高阶主管还是知道,因为她是空降部队,总是要给个交代嘛。 「我们的关系迟早会传出去,-必须学习不受它干扰。」他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免得有一些不识相的苍蝇绕着她打转。 「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如果她的「同事」突然变成「总经理夫人」,她这么率性的人也很难坦然面对对方。 「我说了,-要学习。」 「我们在公司的时候还是保持距离好了,反正我们在不同的楼层,遇到的机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除非他刻意出现在她面前。 皱着眉,他一点也不喜欢她这种划清界线的态度,他任性的说:「不要!」 「你不要为难我可以吗?」 「我说不要。」 瞪着他,她气呼呼的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蛮横很难沟通。」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他状似困惑的眨了眨眼睛。 「你只有在我面前才会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她不容许他狡辩。 手一摊,他也不再掩饰了,「既然-很清楚,-习惯就好了啊。」 厚!这个男人说的是什么话啊!「哪有这种事?」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霸道的做个总结。 张着嘴巴半晌,袁洁最后还是做了一个鬼脸道:「算了,懒得跟你说了。」 得意的咧嘴一笑,傅淮赫随即转移话题,「我决定订婚和结婚一起举行。」 「什么?」 「我不想再拖拖拉拉了。」 「可是,只剩半个多月的时间,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我已经安排好婚纱公司了,-随时可以挑选白纱和礼服,关于结婚时候需要添购的衣物用品,我早就请人着手准备了,至于婚纱照,我们只要先拍一张应急,以后再找时间补拍。」他做事一向很有效率。 「这会不会太粗糙了?」 「如果-想要盛大热闹的婚礼,我可以再延后半个月。」 她连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简简单单的婚礼,只是我觉得时间太匆忙了,总是比较容易出差错。」 「我想快一点把-变成我的妻子。」眼神转为炽烈的深沉,他再也不用隐藏自己对她的感情,他对她的欲望也就越来越控制不住,他想要天天抱着她入眠,他想要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 舔了舔唇瓣,她心慌意乱的道:「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 「哪个样子?」 「好像我是美味可口的点心。」越说越小声,她的面颊被娇羞染得红通通的。 微微倾身向前,傅淮赫低沉的声音像爱抚的手轻柔的在她耳际流转,「-比美味可口的点心还令人垂涎。」 轻轻的颤抖着,袁洁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这都是-的错。」没办法,他就是忍不住逗她,看她时而娇羞、时而傻气、时而恼怒,他就觉得生命很美好。 「大家都说你很有责任感,为什么你老是把责任推给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啊。」 嘟着嘴瞪着他,可是最后她还是认命了,「受不了你,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你比较能言善道,我自认为不是你的对手。」 「我同意再跟我爸商量一下结婚的日期,看看是否需要再延半个月,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结婚,蜜月旅行都要等到过年,我们去瑞士滑雪,顺道去义大利参加嘉年华。」 因为他的疼爱,她觉得好像掉进甜蜜蜜的糖浆里面,「这会不会太奢侈了?」 「我有本事宠我的老婆。」 可是,过度的幸福往往会招来嫉妒……沉默了一会儿,她语带不安的说:「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吗?」 握住她的手,他坚定的看着她,「我会用爱和生命守护。」 唇角微微上扬,她甜美的笑着点头回应,「我也会用爱和生命守护你。」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叩叩叩!袁洁轻声的在房门外喊道:「妈,是我。」 过了三秒钟,房门打了开来,林玫月显然刚刚洗好澡,她头上还戴着浴帽。 「妈,今天晚上我跟-睡觉好不好?」袁洁撒娇的上前勾住母亲的手。 「我们母女两个还真有默契,妈也正想今天晚上跟-挤一张床。」老公今天陪老爷去南部出差,她也正想利用这个机会跟女儿谈心。 「哇!太好了!」她马上三步并两步的跑上床。 关上房门,林玫月拿掉头上的浴帽,梳理好头发,她也跟着窝进被子里面。 「我记得刚从外公外婆那里搬来跟爸妈住的时候,我老是不睡自己的房间,硬要挤在-和爸爸的中间,你们当时是不是觉得很困扰?」袁洁充满回忆的说。 「不会,我们只是很担心这会养成-的依赖性,所以-爸总是等-睡得很沉的时候,再把-抱回自己的房间。」 「奇怪的是,等到早上妈妈叫我起床,虽然我发现是自己的房间,可是,我从来没有想到是爸爸半夜的时候帮我换了床位。」 「因为-忙着在我怀里撒娇,哪会想那么多?」 「妈,-知道吗?-身上有一种很香很香的味道,每次闻到那种味道,我就会觉得很有安全感。」凑到母亲的胸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妈的味道还是没有改变,待在妈的怀里总是可以得到安详。」 「-啊,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这样子怎么嫁人?」林玫月的话中有不舍,也有忧心。 「不管是单身还是嫁人,我都是妈的女儿。」 「是啊,对妈来说,-永远是小孩子。」父母注定要为孩子牵挂一辈子。 静默了半晌,她终于导入自己今晚真正的目的,「妈,-是不是很担心?」 林玫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这几天看到-充满幸福的笑容,妈已经没什么好担心了。」 「妈不是教导我要当个诚实的人吗?结果,妈自己一点也不老实,妈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她又不是木头人,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妈妈忧心忡忡的目光? 顿了一下,林玫月幽幽的叹了一声气,「其实,我是怕前任夫人找-麻烦,她不会接受这门亲事。」 「淮赫不是说他会处理吗?-就不要想太多了。」她并没有忘了这个棘手的人物,只是,她忙着适应工作,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 「大少爷很可能是想等到订婚的前一天再通知前任夫人,这么一来,前任夫人就来不及搞破坏了,不过,我怀疑前任夫人会直接在订婚场上大闹。」 袁洁轻蹙柳眉,她想不至于这么严重,「她是个有身份的人,不会这么做吧。」 摇了摇头,林玫月太清楚那位夫人有多么任性妄为,「-不了解前任夫人,一旦发了狂,她才不在乎那是什么样的场面。」 「我想淮赫有办法应付她,至少,他绝不会受她摆布。」 「我相信大少爷可以为了-不惜跟前任夫人撕破脸,可是,这样的结果总是令人不愉快,妈希望-是在受到众人祝福的情况下快快乐乐的嫁人。」没有一个母亲舍得孩子面对那种难堪的场面。 「我明白妈的心情,可是,人生不可能事事都如人意,对我来说,我只要知道淮赫爱着我,他会一直抓住我的手,不管要面对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不会害怕。」 「-有这样的认知,妈就放心了。」 「对不起,我又让妈担心了。」 「-只要觉得自己幸福就好。」 「我很幸福,真的。」她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 「好啦,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点了点头,她亲昵的在母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妈,晚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虽然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奔波,楼玉凤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休息,她立刻打电话给现任的傅夫人张铃馨,要求她马上前来自己下榻的饭店的咖啡厅见面。 「-说淮赫要订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一看到张铃馨那张娇滴滴的脸,楼玉凤就一把火从心底冒出来,她最讨厌这种专门诱拐男人的女人。 「他不但要订婚,而且准备同一天举行结婚典礼,因为时间太仓促了,老爷认为分开举行比较妥当,不过,他还是坚持己见,倒是答应往后延半个月。」虽然张铃馨认识丈夫是在他跟前妻离婚一年之后的事,这位丈夫的过去式却一直把她视为「情敌」,不断的骚扰她的生活,如果不是明理的楼伯伯逼她回美国,这个女人恐怕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恶梦。 她真的不想面对这个女人,可是,如果她不把傅淮赫订婚的消息事先预告,一旦这个女人从其他的地方得到消息,她就不得安宁了。 「怎么又变成结婚了?-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吗?」 「结婚的事也是这两天才决定的,我想-应该出发来这里了,见了面再说也不差吧。」张铃馨忍不住在心里补上一句──「早知晚知也改变不了结果」。 「前些日子,他还亲口告诉我连个谈恋爱的对象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演变到订婚结婚的阶段?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他是不想让-干涉他的事。」 「他看上谁家的女儿?」 迟疑了一下,张铃馨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来,「司机阿袁的女儿。」 「什么?!」楼玉凤激动得差一点跳了起来,「他是不是疯了?」 「他的脑子很清楚,他还警告我们不可以阻挠。」 这怎么可能?摇着头,楼玉凤不相信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儿子会看上一个下人的女儿,「那个丫头一定是做了什么诱拐我儿子的事。」 「小洁是个好女孩,她不会主动招惹淮赫。」 「-是说,我儿子自己去招惹她吗?」尾音上扬,楼玉凤实在很痛恨眼前这个女人,「她」是存心看她笑话。 「我认为这都是缘份,这种事不是单方面的责任。」 「如果今天是-的儿子,-就不会说这种风凉话了。」 张铃馨根本没有力气跟她争论,这个女人有理说不通,「-是淮赫的母亲,-应该比谁都还清楚他的性子,这件事恐怕不是-能插手。」 冷哼了一声,楼玉凤高傲的抬起下巴,「笑话,他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为什么我不能插手?」 「我是好言相劝,-有必要搞到母子两个对立吗?」 一个冷笑,楼玉凤尖酸的说:「-少在这里假装一副很好心的样子,我看-是恨不得我们母子两个变成仇人吧。」 「我和淮赫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们母子闹得不愉快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真的希望你们可以好好沟通,当母亲的多站在儿子的立场着想,这还可以拉近你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件事用不着-来多话。」 再说下去,张铃馨相信自己会动怒,可是,她的嘴巴就是没有人家厉害,她还是识相一点的到此为止。「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我已经说完了,-自己看着办吧。」 楼玉凤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张铃馨何时离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阻止这门亲事,这不仅仅关系到她的面子,还关系到她的控制权,老爸有一半的财产会留给唯一的外孙,如果她的媳妇太精明能干了,她就控制不了淮赫那一半的财产。 她已经帮儿子找好家世背景外貌都是上上之选的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很听她的话。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结束会议,傅淮赫等到几个主管都走出会议室,他才优雅从容的返回办公室,刚刚坐下,他都还来不及喝杯水,严育楷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学长,总裁刚刚来了电话,他说伯母已经从纽约回来台湾。」 事情果然被他料中了,母亲没有来电催他去美国是因为她决定亲自走一趟。 「他还说什么?」 「伯母已经知道你要结婚的消息,而且对象是司机的女儿。」 耸耸肩,他无所谓的说:「她迟早会知道。」 「不过,儿子结婚的消息竟然透过别人得知,伯母的感觉恐怕很不好受。」 「我没想到有人会比我还心急。」原本,他是盘算等到日子接近的时候再通知母亲,因为他实在是太忙了,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应付母亲,为此,他连外公都还不敢通知,一旦外公得到消息,母亲就不可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专线电话响了,傅淮赫嘲弄似的道:「电话来了。」 「学长辛苦了,我出去了。」严育楷体贴的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伸手接起电话,他沉稳的道:「你好。」 果然,楼玉凤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点也不好,为什么我的儿子要结婚了,我却不知道?」 「现在妈不是知道了吗?」 「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 「我想结婚的事情自己忙得过来,妈只要参加婚礼就好了,所以用不着急着联络妈回来台湾。」他还是从容不迫。 「你现在立刻过来我下榻的饭店。」楼玉凤知道在电话里面根本说不清楚,她随即又补上一句,「你应该没有忘了你妈习惯住东傅集团的饭店吧。」 「我现在在上班,晚上我会过去陪妈一起吃饭。」 「我现在就要见你。」 「妈,待会儿我要出席一项国际会议,-能够多点耐性等我几个小时吗?」虽然他的声音很轻柔,但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态度强硬。 顿了一下,楼玉凤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晚上你不会又临时有事吧。」 「我一定会把今天晚上的时间空下来。」今天晚上他应该陪小洁去试婚纱,不过现在也只能请求未来的岳母陪她去婚纱公司了。 「好吧,我们晚上见,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结束通讯,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恐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一看到儿子,楼玉凤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话摊开来说清楚,可是傅淮赫坚持用过晚餐再聊天,她只好再多忍耐了一个小时,终于盼到最后一道甜点用完了,傅淮赫却比她快一步开口。 「妈,我知道-想说什么,可是,这些话没必要说了,我不会取消婚礼。」 努力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楼玉凤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如果可以,她最好不要跟儿子翻脸,这个儿子可是她享用不尽的靠山。「你真的很了不起,谁家的女儿不挑,偏偏看上司机的女儿,你就这么想变成大家的笑话吗?」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我的婚事,我只明白一件事情,幸福的婚姻不会变成笑话。」 脸色大变,楼玉凤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你在嘲笑我是不是?」 「妈,-的婚姻变成笑话,并不表示别人的婚姻也会变成笑话。」曾经,他对婚姻充满了畏惧,六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父母的争吵叫骂当中,父亲为了逃避母亲一直漠视他的存在,母亲的心思全部摆在父亲身上,她连瞧他一眼都没空,他感觉不到父母的爱,甚至有一种念头──他们还是分开比较好,管家却告诉他,婚姻是一种承诺,不可以说分开就分开,从此,「婚姻」在他的印象当中变成一种讨人厌的束缚。 他到美国之后,看到早年丧偶的外公固定一段时间会更换一个女伴,外公生活得非常惬意自在,从此,他更深信婚姻没有存在的价值,一直到六年多前外公告诉他,如果有来世,「他」要娶的女人依然是他已逝的外婆,他才明白一件事情,外公没办法再跟一个女人固定下来是因为爱妻永远活在他的心里,外公的痴情冲击了他对婚姻的信仰。 为了摆脱这种顿时失去方向的茫然,也为了不想天天生活在母亲又酸又刺的语言当中,他决定接受父亲的恳求回到父亲身边,没想到,他会遇见袁洁。 看到袁洁的时候,他竟然想到外公初次见到外婆的感觉,外公形容那种感觉叫「心动」,可是,他很难相信自己会像外公一样对一个女人痴心到老,经过这六年似有若无的纠缠,他才慢慢认清楚一件事情,心一旦动了是很难平静下来,原来一生一世只渴望一个女人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许久,楼玉凤才咬牙切齿的说:「是啊,我的婚姻是一个笑话,难道你就这么想学我吗?」 「我和小洁会很幸福。」 「你现在是鬼迷了心窍,过一阵子你就会发现那种女人满街都是。」 「妈,小洁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 「你真的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只是把我的心情说出来。」 「我告诉你,我反对到底,我已经帮你挑好结婚对象了。」 忍不住皱眉,他还是把话说得更直接好了,「妈,-好像一直没有弄明白一件事情──这是我的婚姻,不是-的婚姻。」 瞪着他半晌,楼玉凤一副无所谓的说:「既然你执意娶那个女人,我也会坚持阻挡到底,我们就来看看谁的本事比较高。」 「妈,-非要把事情弄僵吗?」 「这要看你的决定。」 「那我也没办法。」 「这可是你说的,你最好不要后悔。」楼玉凤怒冲冲的站起身,「我很累了,我不想浪费时间跟一个没脑子的人说话。」 「妈,晚安。」傅淮赫还是很有修养的回应,目送母亲离开。 情况果然如他所料,母亲是一个习惯以自我为中心思考的人,她不知道什么是妥协,她只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接下来他是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他倒是不怕,可是却不能不担心小洁,小洁已经有一次前科了,难保她不会在得知此事的状况下再一次产生动摇。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睡意正要逼退意识,门板上传来轻轻的敲打声,袁洁模模糊糊的走下床。 打开房门,她都还来不及擦亮眼睛,站在房门外的傅淮赫就走进来抱起她,同时用脚把房门关上,然后几个跨步带着她一起跌落在床上。 这么一撞击,她的睡意全消了,「你在干什么?」 低下头,他的唇轻轻的绕着她耳际徘徊,两只手则悄悄的往下进攻。 「淮赫,你是怎么了?」她的身体在颤抖,她知道自己应该反抗他,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先弄清楚发生什么事。 「-知道我有多爱-吗?我绝不可以失去。」他接着堵住她的嘴。 当男人用甜言蜜语当武器,女人就很难阻止他的野心,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她愿意变成一只温驯的小绵羊,随着他狂野的挑逗陷入欲望的深渊…… 当情欲的氛围渐渐从四周散去,傅淮赫才稍微松开紧紧缠住她娇躯的手,他略带低沉的声音还残留着激情的慵懒,「我要-发誓,-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理由离开我。」 怔了怔,她一脸迷惑的抬头看着他,「你为什么突然要我发誓?」 「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眨了眨眼睛,她还以为他在说笑话,「你没有安全感?」 「我很认真。」他的神情转为严肃。 吐了一下舌头,她很无辜的开口,「我只是很难相信你没有安全感嘛。」 「这不是重点,-赶快发誓啊。」他可不会让她模糊焦点。 「好啦,我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理由离开你。」现在她的身心状态都像一团烂泥巴,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下子皱眉了,他语带不悦的说:「我是要-发誓,不是重述我说的话。」 「这有差别吗?」 傅淮赫狠狠瞪了她一眼,「-认真一点。」 缩了一下脖子,她顺服的举手发誓,「我发誓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理由离开你,否则我……呃……」 「一辈子当我的奴隶。」 哇!「这会不会太悲惨了?」 「否则,我有必要教-发誓吗?」 撇了撇嘴,她还是认了,「好啦,如果违背誓言,我就一辈子当你的奴隶,这样子你满意了吧!」 「我不希望-违背誓言。」 袁洁主动伸手圈住他的腰,「我们说好了,我们要守护对方一辈子,我怎么可能离开你?」 「我很高兴-没有忘记我们对彼此的承诺。」 「我才不会忘记,因为你是我的暴君啊。」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经过刚刚那一场激烈的缠绵,她更疲倦了,「我好想睡觉哦!」 爱抚她的脸颊,他轻柔的说:「-可以安心的睡觉,我会守护着。」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脱离现实沉入梦乡。 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他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跟着一起沉沉入睡。 第九章 九十四年十二月三日星期六下午三点 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我未来的婆婆昨天早上就来到台湾了,这恐怕就是「暴君」昨天晚上行为失常的原因吧,由此可知,他的心里正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这又让我开始不安了。 在我眼中,「暴君」是无所不能,如果他会感到挫折、没安全感,那就表示他正处在左右为难的困境当中,他不想放弃我,又不想违背他母亲。(这也说明了一件事情,他的母亲果然如大家所说那般难缠。) 现在,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的婚事好像多灾多难,一下子这个跳出来抗议,一下子那个跳出来搅局,我真的能顺利的走上红毯的另一端吗?如果,他最后选择顺从他的母亲,我怎么办呢?不可以,我这么爱他,他怎么可以遗弃我? 天啊!我在想什么?他已经用行动强烈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怎么还可以质疑他对我的执着?他不会放开我,而我也要为他坚持到底,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不能产生动摇,我必须坚信我们的爱会打动所有反对的声浪。 袁洁,加油!我相信-会幸福的披上白纱! ***bb***bb***bb*** 一连三天的无声无息,傅淮赫开始猜想母亲或许想通了,如果她不惜把他们双方逼向对立的局面,她肯定是吃亏的那一方,她一直很痛恨他回到父亲身边,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背叛,可是,他毕竟是她的儿子,她还是可以来去自如的介入他的生活,如果因为此事致使他们母子关系决裂,他就完完全全属于傅家的人,这恐怕不是她可以容忍的事情。 不过,事情真的可以这么轻易就结束吗?他也不敢看得太乐观了,她都已经放话了,岂有不战而放弃的道理?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她不但直接来到他的办公室,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孩子。 「淮赫,这位是柯燕燕,她是我好朋友的女儿,今年从纽约大学毕业,不但人长得漂亮,人又聪明伶俐。」楼玉凤今天看起来像个温柔美丽的母亲,这三天,趁着等候柯燕燕前来会回的时间,她仔细分析利害得失,她也知道母子反目成仇是最糟糕的情况,而且守在一旁的观众也等着看她笑话,所以她还是诉诸理性,她的儿子是个聪明人,她就不相信他真的点不通。 「-好。」傅淮赫有礼的向对方点了点头,对方随即回给他娇媚的一笑,他却视而不见的接着转向母亲,「妈,我在上班,不方便招待客人。」 「今天你休息一天陪我们到处走走。」虽然极力保持和颜悦色,可是她就是压抑不住自己喜欢掌控的态度。 「对不起,我不可以任意离开工作岗位。」 「你总是有客人突然来访的时候吧。」 「我的客人都会事先预约,从来不会有人突然跑来打扰别人工作。」 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不过,她终究是忍了下来,「明天可以吗?」 「妈,年关到了,我最近很忙。」 「那你总有时间陪我们吃顿午餐吧。」 「我用餐的时间只有一个钟头,-们习惯吃便当吗?」 「便当?」楼玉凤惊愕的瞪大眼睛。 「便当很好吃,而且很有经济效率。」 这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嘛!咬着牙,楼玉凤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样子好了,我们用完午餐再过来,我们可以在这里陪你直到下班,晚餐再由你作东。」 「妈,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们不方便留在这里,至于晚餐,我很抱歉,我已经约了人。」 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还是由妈来告诉我,妈到底想怎么样?」 笑了,她喜欢直接摊开来说话,「我只要你跟燕燕交个朋友,你很快就会发现燕燕才是适合你的女孩子。」 「我已经有未婚妻了,怎么可以浪费柯小姐的时间?」 忍不住皱眉,她实在搞不懂他怎么这么死心眼,「不要叫得那么亲密,你们两个根本还没有订婚,还有,如果你愿意花点时间跟燕燕相处,你就会知道燕燕比那个司机的女儿好上一百倍。」 脸一沉,傅淮赫温和的声音转为淡漠,「妈,我们两个的看法一向南辕北辙,我不认为继续为了这件事情争论不休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要你给燕燕机会,这会太为难你吗?」 「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你就是要坚持己见是吗?」 「我早就把自己的心意说得很清楚。」 「如果我让你没办法安静下来工作,你还是一点也不肯退让吗?」她是在暗示他,她会赖在这里死缠着他不放,他最好乖乖妥协。 「我想,妈应该不喜欢当着大批的观众面前离开这里吧。」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说,他会不惜劳动警卫。 瞪着他半晌,她恨恨的说:「看样子,你是吃了秤铊铁了心。」 「我的幸福不是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吗?」 一个冷笑,楼玉凤挑衅的扬起眉,「没关系,既然你不希望我们待在这里影响你的工作,我们就在傅家等你。」 这个结果不在他的预料当中,他一时半刻真的不知如何反应比较好。 楼玉凤像个胜利者一样站了起来,「燕燕,我们先去用午餐,再去逛街,晚上到傅家用餐,傅家厨子的厨艺还不错,-可以尝尝看。」 「傅大哥,我们晚上见了。」始终在一旁当花瓶的柯燕燕一副依依不舍的跟着楼玉凤走出办公室。 今天晚上他绝对不能回家,他不怕跟母亲周旋,不过,小洁恐怕应付不来,他还是避免正面交锋,可是,如何让她在不制造麻烦的状况下离开傅家,这倒是需要伤点脑筋琢磨一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下班时间还没到,袁洁就接到傅淮赫的电话,指示她一下班就上楼找他,她不方便在电话里面问东问西,只能怀着疑惑等到下班,再偷偷摸摸跟别人往反向上楼来到总经理室,此时,他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等她了。 「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球友的聚会吗?」他们说好了,如果晚上要一起下班,他们就会在早上出门的时候先约好。 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穿上,他兴奋得像个准备出去郊游的小孩子,「我取消了,我们要去北投泡汤。」 怔了半晌,她才一副大梦初醒吐出话来,「为什么?」 「-不觉得现在的天气很适合泡汤吗?」 「不管是什么天气,我都很喜欢泡汤,可是,你也太突然了,我们根本没有带衣服出门啊。」她越来越了解他,他是那种习惯控制的人,凡事都会事先计划,像这种心血来潮不按牌理出牌的事,实在不符合他的风格。 「我不能偶尔跳出常轨来点生活情趣吗?至于衣服,我们待会儿可以先去百货公司把需要的东西买好,包括明天要上班的衣服。」 「我们要在外面过夜?」她的心跳开始卜通卜通的加速。 抬起她的下巴,他低下头,两个人额头碰额头,他的声音像夜一样低沉,「-开心吗?我们终于可以放松心情享受两人的世界。」 脸颊微微泛红,她不自在的说:「这样子好吗?」 「我不担心,我知道-一定会对我负起责任。」 翻了一个白眼,她没好气的说:「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吧。」 「我们两个用不着分得那么清楚,谁说的都一样。」 算了,她懒得跟他计较。「我总要先打电话回家说一声吧。」 「不用了,我已经请我爸通知-父母了。」 微蹙着眉,袁洁嘀咕着说:「这种事应该由我自己来说。」 「好啦,下一次我会记得。」如果由她自己通知她父母,她就知道今天晚上家里发生什么事情,她很可能会坚持回家面对他母亲。 歪着头,她若有所思的打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吗?」 「……我最不喜欢玩猜谜游戏,那很伤脑筋。」她想,她还是不要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他母亲回来台湾的事情,这只会增加他的压力。 眉一挑,他似笑非笑的说:「我记得-说过很喜欢玩游戏。」 「是吗?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下次我会记得把它录下来,好啦,-现在把手机关了。」 「为什么?」 叹了声气,傅淮赫故作伤脑筋的摇了摇头,「-已经问了两个『为什么』。」 略微一顿,她一副很无辜的眨着眼睛,「不行吗?」 「可以,我们难得可以享受两人世界,我可不容许任何人破坏。」母亲迟迟等不到他回家,一定会打手机寻找他,如果他的手机没有回应,她就会把矛头转向袁叔和袁姨,逼得他们不得不联络小洁,这么一来,他岂不是白忙一场? 「你也准备关机?」 「这是当然,我们就快结婚了,可是从认识到现在,我们不曾好好约过会,这对-来说好像不太公平。」 「对哦,我们两个好像没有好好约会过。」她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下一刻,她又笑开了,「没关系,以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约会,你还是不要关机,别忘了,你可是很重要的大人物,万一人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联络你,怎么办?」 他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会不会想太多了?我们只是消声匿迹一个晚上,不是一个礼拜。」 「也对。」她腼-的一笑。 「我们还得上百货公司买东西,我们边走边聊。」他拉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 ***bb***bb***bb*** 虽然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裸裎相对,可是今晚的气氛似乎特别亲密,袁洁恨不得整个人藏进温泉中,不过,她在水中恐怕连三秒钟都支撑不了,她还是乖乖的把头露在水面上。 「-看着我。」傅淮赫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早就发现她闪避的目光。 「干么?」她是看着他,可是眼波还是飘来飘去。 「-不准在我面前隐藏自己。」 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真的很蛮横很不讲理。」 轻柔的抚着她的脸,他也很无奈,「如果我不要这么爱-,我就不会那么在乎-的态度、想法。」 「你不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我也很爱你,为什么我就不会这个样子?」 「因为-有不良的纪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他很骄傲的接着说:「可是,我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不会松开-的手,我这个人很固执,尤其在感情方面。」 她忍不住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你干么老是把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这个人就是那么爱计较,所以,-不可以再做出任何会令我不安的事情,否则我就把-二十四小时绑在身边。」 挑了挑眉,她故作轻松的取笑道:「你不是一直相信我会负起责任吗?」 「是啊,可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很可能突然改变主意。」 「我承认女人很情绪化,可是我许过承诺,也发过誓,你应该对我有信心。」 也许,他并不是对她没有信心,而是非常担心他母亲会对她使出下流的手段,他很清楚母亲的底细,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歪着头看他,她再一次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我?」 「……没有。」他不想让她担心。 略微一顿,她换个方式说好了,「我知道男人都很爱面子,即使天塌下来了,他也会说没事没事,可是从现在开始,你应该改变态度了,我已经成为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了,你必须学习跟我分享喜怒哀乐。」 状似同意的点了点头,傅淮赫却反过来问:「那-呢?」 「我怎么了?」 「-要我掏心掏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表现给我看?」 「我本来就不会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我没什么可以掏心掏肺。」 「-有很多事情可以说啊,譬如,-和云哲为什么感情那么好?」每次看到她和云哲之间那种没有界线的互动,她甚至愿意让那个小子吻她,他就非常嫉妒。 「从我国小二年级开始,我们两个就每天一起坐车上学,每天晚上,我会陪他读书写功课,我就像他姊姊一样,我们两个的感情当然很好。」呃……好像不太对劲,为什么会扯到这里呢? 他看得出来他们没有男女之情,不过,从她口中得到证实还是特别有意义。 「他比我幸福多了。」 「你在吃醋?」 「是啊,我差一点被酸醋淹死。」 袁洁忍俊不住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还有,为什么叫我暴君?」 「因为……我不要告诉你。」真是的,差一点就说溜嘴了。 眉一挑,他像在打什么歪主意似的贼笑,「-真的不说?」 「不说。」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他轻轻松松的转移焦点。 「没关系,我有方法可以让-从实招来。」他色迷迷的一笑,然后拉着她离开水池,他们回到房间立刻滚落在床上。 「不说就是不说。」 「那我们走着瞧吧。」 结果,她是说了,还是没说?这根本不重要,他们已经坠入欲望的深渊,纠缠在彼此的热情当中。 ***bb***bb***bb*** 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楼玉凤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傅淮赫却迟迟不归,她的情绪越来越焦躁,那个小子准备让她等到几点? 看着摇头晃脑的柯燕燕,她懊恼的推了一把,「-忍着点,不要睡觉。」 打了一个哈欠,柯燕燕可怜兮兮的说:「阿姨,我好困。」 「如果-想留给淮赫好印象,-就得时时刻刻保持最完美的一面,知道吗?」 「喔。」揉了揉眼睛,柯燕燕努力撑住自己越来越沉重的眼皮。 「柯小姐,我请芳姨帮-安排了一间客房,-可以先进去里面休息。」傅老爷适时出现为她解围。 柯燕燕马上激动的跳了起来,「伯父,谢谢您。」 「柯小姐,请跟我来。」站在傅老爷身后的芳姨出声道。 等到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傅老爷接着说:「-跟我进来书房一下。」 「我们在这里说就可以了,你用不着避人耳目。」积压了一个晚上的怒火,楼玉凤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了。 「-丢不起这个脸。」傅老爷强硬的转身走向书房。 算了,她就听听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书房的门一关,傅老爷先发制人的说:「-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吗?没有,那-凭什么现在才来过问淮赫的婚事?」 抬起下巴,楼玉凤像只骄傲的孔雀,「不管我是不是一个尽责的母亲,我是他的母亲,我就有权利过问他的婚事。」 摇了摇头,他一脸悲哀的看着她,「-还是一样的自私自利,永远学不会尊重别人。」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楼玉凤气得双手握拳。 「如果-不来这里打扰我家人的生活,我就不需要站在这里跟-说话。」 「我不过是吃了一顿晚餐,可没有在这里大吵大闹。」她顶多一下子使唤下人煮咖啡,一下子请下人送脚底按摩机给她,一下子要下人帮她放音乐……她已经对他们很客气了。 「-的出现已经带给我们很大的不便。」以前,大伙儿用完晚餐后一定会坐在起居室聊个几句,今天晚上大家是能躲则躲,每个人的神经都搞得很紧绷。 「这要怪你儿子,为什么他拖到现在还不回来?」 「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在这里,他还会回来吗?」 「你是说,他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尾音上扬,她真的不敢相信那个小子会如此对待她,她可是他母亲。 「工作了一天,他已经很累了,回到家不但不能休息,还得跟-闹得不愉快,-说,他有必要回来吗?」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楼玉凤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今天晚上不回来?」 「-应该关心的是,为什么-的所做所为只是把-的儿子逼得更远?」 「你不用嘲笑我,你以为自己的情况就比我好吗?虽然他在你身边,可是,他真的把你当成一个父亲吗?」 「我承认自己是一个不及格的父亲,但是单凭他留在我身边这一点,我就已经赢过-了。」 这也是她一直无法释怀的地方,当她想待在儿子身边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儿子竟然选择回到他父亲身边,她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言? 「如果-有本事的话,-就直接找淮赫解决,我不希望-再来这里。」 「如果不是为了我儿子,你以为我喜欢来这里吗?」 「虽然淮赫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可是其他的人跟-一点关系也没有,下次这里不会再有人为-开门。」 「你放心,我也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冲动的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男人瞧扁她。 「我也请芳姨帮-整理一间客房,-今天就留在这里过夜。」 「不用了,我觉得饭店比这里舒服多了,你请下人把燕燕叫起来,我们立刻离开。」头一甩,她转身走出书房。 叹了声气,傅老爷默默的跟着走出书房,有些人一辈子也改不了。 ***bb***bb***bb*** 这一边说服不了,那就从另一边下手,楼玉凤干脆直接打电话约袁洁见面。 下了班,袁洁依约来到楼玉凤下榻饭店的咖啡厅,她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您好,我是袁洁。」她在服务生的指示下来到楼玉凤所在桌位的旁边。 「坐吧。」楼玉凤用目光指着对面的坐位。 坐了下来,她坦然的迎接楼玉凤打量的目光,其实她很紧张,楼玉凤突然打电话要求见她,她根本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前来这里的途中,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当个坚强的女人。 「-想喝什么?」 「热咖啡。」她转向前来招呼的服务生道。 过了一会儿,楼玉凤才再一次开口,「我儿子知道-来这里吗?」 「我想没必要告诉他。」 楼玉凤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他还是不要介入比较好。」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袁洁加了牛奶和糖搅拌一下,喝了一口,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她轻松的一问:「不知道伯母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楼玉凤尖锐的问:「-是用什么方法诱拐我儿子?」 「您可能误会了,我没有诱拐淮赫,他也不是那种可以诱拐的男人。」 「如果-没有诱拐他,他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女孩子?」 「这个问题伯母应该问他。」 「-不要跟我耍嘴皮子,-开出条件,怎么样才愿意离开我儿子?」 微蹙着眉,她忍不住纠正道:「伯母,如果-是个懂爱的人,-就不会要求我提出条件,如果爱是有条件,那样的爱太廉价了。」 「-就是不想离开我儿子是吗?」 「我爱他,我不可能离开他。」 摇着头,楼玉凤一脸不屑,「我没有看过-这么不自量力的女孩子,无论外貌,还是身家背景,-都配不上我儿子。」 这时,柯燕燕也来到了咖啡厅,「阿姨,-们谈完了吗?」 「燕燕,-来得正好。」楼玉凤伸手将柯燕燕拉到身边的座位,然后再度面对袁洁,「这才是我儿子需要的女孩子,她父亲可是纽约金融界的大亨,而-父亲只是傅家的司机,现在,-应该明白自己有多不堪吧。」 「可是,淮赫爱的人是我。」她很坦然,没有自卑。 「-……」 沉吟了半晌,袁洁温柔坚定的道来,「伯母,我也曾经为了-说的那些理由想放弃淮赫,可是,如果爱情可以用那些外在的条件来决定爱或不爱,那样的爱情也未免太可怜太可悲了。」 脸色一变,楼玉凤气呼呼的道:「-少跟我训话,如果淮赫还想要我这个妈,他就一定会放弃-,-现在不跟我谈条件,损失的人可是。」 「如果-爱他,-就不会残酷的逼他在我们之间做选择。」 这个可恶的臭丫头!楼玉凤又气又无言以对。 「伯母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我给-三天的时间考虑。」 「伯母,告辞了。」起身欠个身,袁洁先到柜台结了帐才离开咖啡厅。 第十章 九十四年十二月十日星期六凌晨零点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像今天这么勇敢、了不起,(就时间上来说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我想,这就是爱情的伟大,如果「暴君」知道我这么努力在守护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现在,我很难想象自己曾经试图当个爱情的逃兵,还好当时的计划没有成功,否则,我会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 我突然明白自己曾经听过的话──「爱使一个女人变得脆弱,也使一个女人变得坚强。」我曾经在爱里面脆弱得不堪一击,却也因为爱变成今天的坚强,我深刻的体会到爱的力量,未来的人生,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不过,我恐怕还有一段不平静的日子,看得出来,他母亲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她在我这里得不到她要的结果,一定会再想其他的方法,不知道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想那么多干什么?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绝对不会输给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结束母亲的电话,傅淮赫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他早就预料母亲在说服不了他的情况下,只能改用威胁恐吓的方法逼他就范,不过,他没想到每天应付这种电话会是如此累人的一件事。 其实,他更头疼的是,眼看结婚的日期一天一天近了,如果他还是没办法让她接受现实,她很可能直接破坏婚礼,他又不可能把她关在饭店,不准她出席婚礼,现在,他应该怎么做比较好呢? 「学长,你还好吗?」严育楷很少看到他这么疲倦的神态。 「不好。」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伤脑筋。 「伯母还是反对你和袁小姐的婚事?」 他点了点头,「如果我有时间,我可以跟她对抗到底,可是现在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应付她。」 若有所思的沉吟了半晌,严育楷两眼倏然一亮,「学长,你仔细想想看,伯母的弱点在哪里?」 「我妈的弱点?」傅淮赫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 「譬如,伯母怕谁,或者是,她有什么无法抗拒的诱惑?」 顿了一下,他了然的笑了,「每个人都有克星,我妈当然有令她不得不乖乖就范的人和东西,至于这个人就是我外公。」而外公手上掌控着母亲完全无法抗拒的金钱,一旦外公紧缩母亲的生活费,母亲就寸步难行,她怎么还敢作乱? 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外公一定治得了母亲,只是,他一直习惯自己解决问题……也许该说,他希望能够用正面的方法说服母亲,不过,他终究对她期望太高了。 咦?严育楷讶异的挑了挑眉,「楼老爷子最随和了,伯母怎么会怕他呢?」 「外公确实很随和,所以他这个人很容易结交朋友,不过,这并不表示他是一个没有权威的人,他只是很懂得自我控制。」 「原来,学长比较像外公。」 「我是外公一手带大的。」 「不过,万一他老人家也反对这门亲事呢?」 「我外公可不是我妈,不管我做什么决定,外公都会支持我,我想,他回来台湾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直奔傅家看我的新娘子。」外公一定会很高兴,他终于找到那个他愿意痴守一生的女人。 「学长终于要安定下来了,每个人都很好奇你的新娘子长什么样子。」 「你去通知所有的主管,会议延后一个小时,我得先跟外公联络。」他不相信母亲会自杀,不过,她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万一抓狂失去理智,弄巧成拙,那可不是开玩笑。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通知所有的主管。」 当办公室的门关上,傅淮赫立刻拿起电话拨打外公房间的专线,虽然纽约这个时候是半夜,不过,情况紧迫,他也只好打扰外公的睡眠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用过晚餐,傅淮赫正准备拉着袁洁到花园散步,柯燕燕来了一通电话,楼玉凤吞下大量安眠药自杀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傅淮赫只好匆匆忙忙的开着车子赶到医院。 看到清醒的坐在病床上的楼玉凤──虽然她很苍白,可是情况并没有柯燕燕形容的那么严重,傅淮赫先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不由得怒火中烧,「-以为自杀就可以达到目的吗?-的行为只是让自己看起来幼稚愚蠢!」 「我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你竟然还跟我说这种话!」楼玉凤以为自己会看到儿子愧疚的脸,没想到她用生命演出的戏码会得不到她要的结果。 「-考虑过外公吗?万一-真的出事了,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顿了一下,楼玉凤强硬的说:「如果你愿意听从我的安排,今天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如果-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母亲,-就不会用这种方式对待我。」 「这是你们逼我的,你不听我的劝,那个丫头不买我的帐,我还能怎么做?」 眼睛微微一-,傅淮赫的声音变得很冷,「-去找过小洁?」 「我以为那个丫头可以用钱打发,没想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还指责我是个不懂爱的人,说什么如果爱是有条件,那样的爱太廉价了。」楼玉凤越说越生气,看起来不像刚刚吞下安眠药自杀的人。 闻言,他感觉到胸口激荡着澎湃的情意,她真的遵守自己的承诺,可是在这同时,他也感觉到对母亲的痛心,「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儿子的幸福吗?」 「像燕燕这样的女孩子才是你的幸福。」 摇了摇头,他的心情很沉重,「-一辈子为了自己的面子而争,-有因此得到幸福吗?」 「我……」她不曾有过幸福的感觉,她一直过得很痛苦,可是,她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不幸福? 「如果-想要赢得别人的尊重,-就得先学会尊重别人。」 「我知道我是一个很失败的母亲,可是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是啊,反正我是浪费力气,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外公。」 这件事情若是闹到老爸那里,她的麻烦就大了!冷冷一笑,她语气充满了轻蔑,「你只会向你外公告状吗?」 「我很不想让外公知道-干出多么愚蠢的事情,可是,外公已经来台湾了。」 「什么?!」神色变了,楼玉凤这下子可慌了。 「我想,现在外公说不定已经在傅家了,家里的人一定会把-自杀的事情告诉他。」 「我……我只是不小心多吃了几颗安眠药,我才没有自杀。」如果老爸知道她拿生命开玩笑,他很可能一气之下取消她的财产继承权。 这真的很可笑,刚刚,她还恨不得让他相信这是自杀,现在……「这句话-留着向外公解释,也许他会相信。」 「我才不想为你这种不肖子自杀。」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在狡辩,事实上,她真的不是自杀,她是在演戏,只是没有逼真一点,怎么会有效果呢? 「我很庆幸-是不小心多吃了几颗安眠药。」他也不相信她真的想自杀。 咬了咬下唇,楼玉凤变得有些怯懦,「你外公真的来了吗?」 「外公是特地来参加我的婚礼,-不管做什么事都改变不了结果。」 颓丧的垂下肩膀,楼玉凤知道自己输定了,除非老爸站在她这一边,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这个女儿在老爸心目中的地位根本比不上他的外孙。 「我去打电话,外公一定急着想知道-的状况。」 「你记得把话说清楚。」她急忙的提醒他。 他没有回答,不管他说什么,外公自有他的解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正当傅淮赫赶去医院的途中,楼老爷子也走出中正机场搭上计程车,果然,他回来台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傅家看他未来的外孙媳妇,当然,他马上得知女儿吞下安眠药自杀的消息,可是他依然不疾不徐的要求单独见袁洁。 当袁洁站在他面前,他笑得频频点头,「我的孙子果然有眼光!」 「楼爷爷,我很抱歉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她没办法像他老人家这么轻松,淮赫的母亲现在还在医院急救,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应该改口叫我外公了。」楼老爷子随即摆了摆手,他很清楚那个任性的女儿脑子里面装了什么,「-不用担心,我那个女儿是在演戏,她不会有事。」 顿了一下,她迟疑的说:「伯母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吧!」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想大部份的人面对她这么极端的手段很难不妥协,-只要问自己一件事,-做错了吗?」 沉默了半晌,袁洁摇了摇头,「我真的没办法放开淮赫。」 「这就对了,-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可以理直气壮的抬头挺胸,反倒是她,她应该觉得很羞愧,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最亲的骨肉,她是一个差劲的母亲。」如果不是有个朋友失恋,心情坏透了,他不得不留在身边陪伴,他老早就飞来台湾了,那么,今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伯母。」 「外公向-保证,她一定会生龙活虎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参加?她到现在都还没有点头同意这门婚事呢!「伯母不喜欢我。」 「-用不着太在意了,一个事事都先计算利益得失的人,她只会看到自己,不懂得去欣赏。」 「也许我太贪心了,我还是希望得到她的认同。」 「-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可以如-的意,-只要谨记,-要嫁的人是淮赫,-真正应该在意的人是他。」 「我明白了。」 「老实说,外公一直很担心淮赫一辈子不结婚,他爸妈不欢而散的婚姻对他影响很深,现在他愿意为了-步上红毯,这就表示他很爱。」 「我也很爱他。」 「很好,他那个人从小就喜欢压抑自己,他不习惯跟别人分享心事,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脆弱的表现,-要对他多用点心。」 「请外公放心,我会努力。」 点了点头,楼老爷子很安慰的说:「我真的可以放心了,以后有-陪伴在淮赫的身边,他会得到幸福。」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看着睡在他床上的袁洁,傅淮赫轻柔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她一定很担心他母亲,所以干脆待在这里等他从医院回来,真是难为她了。 也许是感觉到床边温热的气息,袁洁动了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当她看到傅淮赫,马上关心的问:「伯母怎么样了?」虽然外公保证不会有事,她还是很紧张,不管怎么说,她总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我妈一向有吃安眠药睡觉的习惯,昨天晚上她不小心比平时多吃了几颗安眠药,她已经没事了。」在外公严厉的教训下,母亲已经很懊悔自己的举动,他还是帮母亲保留一点面子吧。 「那就好。」她松口气的坐起身。 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他一副伤脑筋的说:「-不要老是想东想西自寻烦恼,-根本不必替她担心,我妈那种人舍不得这么早离开这个繁华的世界。」 「你见过外公了吗?」 「见过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他故作神秘的压低嗓门,「恭喜-了。」 「为什么?」她一脸的迷惑。 「外公已经让我妈同意这门亲事了,她会开开心心参加我们的婚礼。」 怔了半晌,她还是半信半疑,「你妈真的同意了?」 「外公说要把所有的财产留给我,然后规定我以后每个月提供一笔固定的零用钱给我妈,他劝我妈要对-好一点,这么一来,我就会多给她一些零用钱。」他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就觉得好笑,他从来没有看到母亲这么乖巧听话的模样。 「外公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虽然外公那个人很幽默,但是他从来不会拿钱开玩笑,他是玩真的。」 咬了咬下唇,袁洁觉得很过意不去,「这样子好吗?」 「外公很聪明,他很清楚我妈那种人只能用金钱约束。」 顿了一下,她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样子太差劲了。」 「我承认这种做法很差劲,可是我妈那种人就是要用非常手段,她自己也乐意成为金钱的奴隶。」 「不管如何,我很高兴你终于不用皱眉了。」 「最近我常常皱眉吗?」 「对啊,你应该学着跟我分享心事。」她终于可以把心里的牢骚说出来了。 「好,以后我会努力改进,不过,为什么-没告诉我,我妈去找-?」他可以想象他母亲是如何羞辱她,他觉得很心疼,她怎么可以忍着不说出来? 「我必须自己面对她,我想证明自己可以守护你。」 捧着她的脸,傅淮赫深情万千的说:「-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曾经,我在现实的考量下不得不放开你的手,我深刻的体会到那种失去的痛楚,我再也不要经历了,我要跟你白首到老。」 「我们会白首到老。」他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沉默了三秒钟,她忍不住问:「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他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我们真的要结婚了。」 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她轻柔的说:「我的暴君,我们要很幸福很幸福哦!」 「我们会很幸福很幸福。」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一大早就看到秦雨晨的办公桌上摆着喜饼,凌菲兴奋的开始找她最爱吃的巧克力,「怎么会有喜饼可以吃?」 「当然是有人结婚啊。」躺在专属贵妃椅上的蓝朵儿赏她一个白眼。 「谁结婚?」凌菲的视线在另外三个女人身上绕了一圈。 「-看我们干么?」蓝朵儿娇媚的拢了拢那头波浪般的长发,「我们还想惬意的优游在单身的世界,不想太早陷入婚姻的泥沼当中。」 「婚姻没有那么可怕。」凌菲反对的皱了皱眉头。 「-又知道了?」 「否则,为什么天天有人结婚?」 「恋爱会让人失去理智,可是,理智不可能永远消失不见,懂了吗?」蓝朵儿觉得自己好像在跟一个智能有问题的人说话,不过,这个丫头竟然是个高材生,她怎么也想不通。 「我还真希望自己有机会失去理智。」 「-才二十一岁,-就这么急着嫁人,是不是脑袋不正常?」 「早一点结婚就可以早一点生小孩,我才不要一把年纪了还要辛辛苦苦的拉拔孩子长大。」 「-的机会来了。」秦雨晨突然出声道。 猛然瞪大眼睛,凌菲激动的道:「晨晨,-说什么?」 看着不规则排列在办公桌上的纸牌,秦雨晨含笑着说:「-的姻缘出现了。」 「这是真的吗?」凌菲开心得好像中乐透。 「不过,-确定-真的想嫁人吗?」 「如果对象是东傅集团的总经理傅淮赫,我当然要嫁。」这几天她在财经杂志上看到他的报导,那个男人真是帅得不象话。 蓝朵儿冷冷一笑,「-可以对他死心了,-正在吃他的喜饼。」 「什么?!」 「傅淮赫明天就要跟他的新娘子走上红毯的另一端。」 抱着胸口,凌菲又心碎了,「为什么好男人从来没有我的份呢?」 「-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秦雨晨安慰道。 「晨晨,我的姻缘真的来了吗?」 「是,不过……-要记住一件事,爱是幸福的基础,婚姻绝不是物质上的满足就够了。」她还是少说几句,每一个人的未来应该由自己一步一步去感受体会。 凌菲笑盈盈的点点头,其实,她什么也没听见,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披上白纱的模样。 尾声 九十四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星期六晚上十点 今天,我终于披上白纱嫁给我心爱的「暴君」,当我踩在布满玫瑰花瓣的红毯上,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一样,可是现在听着浴室传来的声音,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已经是一个有夫之妇了。 回首过去,再看看我的日记,我的生命就是在遇见他的那一刻开始有了色彩,这中间或许有很多的迷惑、无助、跌撞,不过,这就是人生不是吗?未来,我会更努力的去面对属于我们的人生,我会把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变成一篇篇的日记,这里有我在爱中的学习和体会,等年老的时候,我要把我的日记跟他分享。 我不能写了,我的「暴君」快洗好澡了,最后我想说── 袁洁,祝-幸福! 【全书完】 *欲知唯我独尊的褚浩星如何逮回落跑新娘莫君柔,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103变身游戏顾问公司之一《百分新娘》 *欲知天生妩媚的周香宁如何摆脱情妇命运,和真命天子柳之俊终成眷属,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107变身游戏顾问公司之二《拒当情妇》 *欲知野丫头颜琪彬如何变身成为淑女,歪打正着得到如意郎君单亦涛,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115变身游戏顾问公司之三《如意郎君》 *欲知书呆子一枚的赵虹宇如何顶着大明星光环,意外和一个帅帅学长把爱谈,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122变身游戏顾问公司之四《限时爱情》 *欲知甜甜妹林晓蕾如何逼酷男霍均曜现出「爱的原形」,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131变身游戏顾问公司之五《爱人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