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一个老公》 第一章 对于外貌素有「冰山美人」之称的任予观,即使面带微笑,依然让人有种不易亲近的感觉;更何况,当她以犀利的目光盯着某人瞧时,这人理当感到紧张。然而,此时此刻,被任予观足足看了有十分钟之久的俞之敏,虽然很合作装出紧张、沮丧的可怜相,不过 「别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可不吃这一套!」 虽然任予观嘴上是这么说的,俞之敏可一个字也不相信;和任予观相处的日子也有二十八个年头了,她们简直是「熟透了」!任予观的虚有其表,她更是一清二楚;说得更明白一点,她的小观观耳根子软:心肠更软,怎么可能不吃她这一套呢? 「我哪有装?我本来就很可怜嘛!失业的人,哪个不可怜呢?」对俞之敏这种一年到头在换工作的人,说自己可怜,确实会非常非常地心虚;可是,她更懂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道理,再怎么心虚,她也要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对啊!失业的人好可怜喔可是,像我这样常常无辜地就被敲诈一顿,谁来可怜我?」今天,她已经打定主意了,绝不能对俞之敏产生一丝丝的同情心,否则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的是在「姑息养奸」。 「哎哟!小姐,-用词文雅一点好吗?什么叫无辜?什么叫敲诈?-可是我妹妹耶!就算是救济我,也是天经地意的事情。」她这人,脸皮之厚可谓世界之冠,歪理也能说得冠冕堂皇,难怪每次快站不住阵脚的时候,她依然可以反扑回去。唉!俞之敏,-太厉害了。 「喂!请-搞清楚,我不是-妹妹,我只是-的『表妹』,虽然一字之差,这一差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还有,连-这种人都需要救济的话,那才叫有毛病呢!-大小姐是饭来张口、钱来伸手,有工作、没工作,照样有-老爸当-的银行,-有救济的必要吗?」有些人就喜欢睁眼说瞎话,任子观肯定俞之敏就是个中高手。 一提及自己的老爸,俞之敏心里就有气,一个月五千元,买一套衣服就花得差不多了,哪够当她的失业救济金?那根本是痴人说梦话!尤其像她这种没事就喜欢到处游山玩水的人,她老爸的那点生活费,恐怕只能当旅游时的交通补助金。总归一句话--太少了。 说也奇怪,今晚的任予观好象有点沟通不良,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忘了她自己是个有同情心的人吧!果真如此的话,今晚恐怕得费点唇舌来唤回她的同情心。 「小观观,我最亲爱亲爱的表妹,不看我们的关系,至少也别忘了-悲天悯人的胸襟。想想我,被那家公司折磨了一个月,身心俱疲;如今,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让-请吃一顿饭,庆祝一下,这难道也不应该吗?」 「哼!笑话!脱离苦海的人是-,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跟着庆祝一下?」任予观才不相信俞之敏会被折磨,她别折磨别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哪还轮得到她被折磨,真是恶人先告状! 眼看着俞之敏又要开口强辩,任予观立刻伸出手来制止,并指着桌上的盘子:「-面前这盘早被-解决得一乾二净的刨冰,可是我帮-付的钱,难道还不够吗?」再想起之前她们一进冰果店,从点了冰、坐下来,到把那盘冰得令人受不了的刨冰解决掉,她表姊俞之敏小姐竟然只花了七分钟!不想还好,一想就觉得恐怖,她真担心俞之敏找不到老公。 「当然不够!一盘冰只不过三十元,而我想吃的大餐,少说也要花上一千元。不够、不够、不够当然不够!」 「-嫌不够,我可认为太奢侈了。如果-真想要再庆祝,家里多得是有人可以请-,不一定非得叫我请啊!」 提起了任家的那群,俞之敏就忍不住为自己哀声叹气,若不是任家阳盛阴衰,今日她就不必非得找上任予观了。 早期在板桥,任家也算得上是大富人家,然而随着社会的变迁,经济型态的转变,加上年轻一代的子孙,没有一个想再继承家族的衣钵,皮件工厂的气势也就愈来愈衰微了。 任予观的爷爷任以年,育有四子一女,这五位子女也早就成家立业,并造就了八男二女的子孙们;他们同住一栋六层楼高的大宅院,一楼属任以年所有,再来的五层依次由每个子女拥有,形成了上中下三代同堂的局面,典型的大家庭。 由于家中成员以男性居多,俞之敏始终以少数民族自称,她坚持的理论是--女人当自强,女人绝对不依赖男人!可惜,当她终于可以独立自主之后,偏偏她又与失业结缘,为免毁了自己所唱的高调,她只好找上家中的另一位少数民族任于观敲竹杠。唉!可怜的小观观,生来就挺倒霉的,既是家中最小的成员,又是心地最善良的一位,在面对她的择善固执,似乎也没什么选择余地。 「小观观,这-就不对了,我不是告诉过女人当自强吗?我呢,是绝不仰赖男人来请我,就算是我哥,或是家里的那群表哥想请我,我还不稀罕呢!何况,家里就-比我小,我不叫-请,还能叫谁呢?」 「-还敢说我比-小!叫一个比-小的人请-吃饭,-不觉得丢脸吗?」 「哎哟!我要懂得『丢脸』这两个字,我的名字就可以倒过来写了。」 真受不了这种人,明明不是一件多光采的事,被她这一说,好似成了光宗耀祖的事情。或许她该好好地向俞之敏学习学习,换她失业一下,至少可以避免浪费太多的同情心在俞之敏的身上。 「小观观,别再考虑了,就这么决定,我们现在就去吃。」这个叫「霸王硬上弓」,人家连点头的意愿都还没有,她已经先帮忙点头了。 「我又还没答应,有什么好吃的!」望着俞之敏那张又再动脑筋的表情,任予观只好又接着道:「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说一就是一,说no,-别想说服我!」 哈!天大的笑话,最没原则的人竟敢说自己有原则;要真有原则,她俞之敏早就找不到对象敲竹杠了。该说的都已说尽了,还是改变不了任于观的心意;看来,只好使出一些狠招,一定要让任予观看清楚谁才是真正有原则的人。 「小观观,-最好把答案改成yes,否则晚上若有人跑去骚扰-,让-无法一觉到天亮的话,-可别反过来求我喔!」 「威胁!」 「这不叫威胁,是警告!」 不等俞之敏把话讲完,任予观就接着道:「随-,no就是no!」为了避免宠坏喜欢随性辞职的俞之敏,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 世界在变,人也在变。以前两、三句话就可以把任予观摆平,今天浪费了那么多的口舌,她的小观观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俞之敏啊!赶快动动脑啊!大餐要是没吃到,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想想之前的一个月,吃了那么多的苦,再不好好慰劳自己,就太不够意思了。 啊!想到了,她找到秘密武器了! 「既然不想请,那我也不勉强-了,不过-可别寄望我继续当-的间谍,以后通风报信的工作,-找别人做,本小姐不--干--了!」 这回总算让任予观脸色大变,俞之敏是威胁对了。讲到这个,原因还真的是很简单。由于任家成员众多,任予观偏偏又是最小的一位,每天出门、进门,她上从爷爷,下至表姊,要问安的就有二十几位;很不幸的,这些人一待在家中,就喜欢窝在一楼的客厅泡茶聊天,一次的问安足足要花上半个小时。因此,她总是透过俞之敏,了解大伙儿的动向,以便逮到空档好溜进门。 一碰到她的致命伤,任予观的原则全都消失殆尽了。也许她得加紧寻找丈夫的行动,以便早早脱离俞之敏的魔掌。 「喂!我可以请-,但是下次麻烦-工作做久一点,别动不动就要辞职。」 「我尽量,但是我可不保证我做得到。好啦!我们去『季氏国际大饭店』吃吧!」 她向往到「季氏国际大饭店」吃饭,已足足有一个月之久,这个美梦今天总算可以落实了。 「什么?连地点都要指定,-很贪心耶!」 「放心,我们只吃欧武自助,两个人最多花个两千元而已。」 专挑这种又贵又有名的饭店,分明是吃定她了。唉!什么时候她才能真的当个有原则的人? 「我今天没带钱,改天再请-吃。」 「没问题!后天是礼拜六,我们晚上一起去吃。」 吃?任予观已经可以预见礼拜六的情形,她打从心底地可怜「季氏国际大饭店」碰到俞之敏这种客人,亏定了! 虽然才下午六点而已,但入秋的天空,确已是一片昏沉。一来到「季氏国际大饭店」,俞之敏就犹如乡下小孩初次乍见五光十射的都市一样,东张西望、兴奋异常,她对这里只有一句话--叹为观止。其实,她也不是没到过五星级的大饭店吃过饭,只是从来没到过这家饭店,它的气势磅-、气氛高雅,让她仿佛置身想象中的皇宫一样,真是棒呆了! 「哇!好多外国人耶!」 对着好奇地朝着她哇哇叫的俞之敏,任予观只送自己的表姊一眼「-太没知识」的眼神,这种国际级的大饭店,怎么可能没有外国人进出呢?不过,她相信她亲爱的表姊不是没知识,只是很喜欢大惊小怪而已。 不理任予观那副漠然的神情,俞之敏继续道:「这些外国人实在是帅毙了!看得我都快流口水。唉!也许我该来饭店工作,说不定还可以交个帅哥级的外国男朋友?」 「我劝-还是别在这里工作,否则饭店的人一定会被-的口水淹死!」 对着任予观吐了吐舌头,俞之敏耸了耸肩,她特别喜欢看帅哥的嗜好,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至于小观观夸张的形容,她听得也不只有一、两次而已,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小观观,我们别站在这里讲话了,我肚子快饿扁了!」 「嗯!不晓得是谁一进饭店就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舍不得离开大厅;现在却直嚷嚷地喊肚子饿,怪谁啊?」 举起双手,俞之敏赶紧表示投降,她可不希望她们继续讨论下去。 十分钟之后 「小观观,-吃快一点」俞之敏一面塞蛋糕进嘴巴;一面又忍下住地催着任予观:「我都已经吃了两盘,-却只吃了一只虾子,哎哟!小姐,这样子-怎么捞本呢?」 有时候,任予观真的怀疑俞之敏已经二十八岁了,瞧她那副好似饿了好几天的吃相,配上这么优雅高贵的地方,确实有些四不像;还好,她小姐身上没有标示着--俞之敏是某某国立大学外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否则那才真会教人跌破眼镜。 「之敏姊,-节制一点好不好?看一看-四周的人,谁像-这种狼吞虎咽的吃法?淑女一点!否则-可能交下到帅哥级的男朋友!」 「不是有句话说--『自然就是美』吗?」顿了一下,俞之敏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接着道:「这些人连吃饭都要顾形象,一点都下符合『自然就是美』的法则,所以啊,我根本不需要节制;何况,我也不稀罕是否交得到男朋友。」 事实上,她俞之敏虽然对「看」帅哥情有独钟,但是感情上,她可是完美主义者,只要对上限,管他帅不帅,再丑她也能倒贴。 「是啊!-怎么说怎么对,那继续-的『自然就是美』吧!」 听了任予观的话,俞之敏总算满意地又开始大吃特吃。 依照惯例,除了必要的应酬之外,私底下,季孝寒是绝少会出现在自家的关系企业--「季氏国际大饭店」。每次一来到饭店,他就觉得自己仿佛是微服出巡的大老板,专门来抓员工的小辫子;自然,要他以轻轻松松、舒舒服服的心情在此用餐,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今天,不晓得哪根筋不对劲,他竟然顺着其它三位好友的决议,来到自家的饭店享用晚餐;现在,他只求能把工作暂时-开,以便能够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才想要放松心情,偏偏又忍不住观察周遭,唉!谁教他有早到的好习惯,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之久,不多研究研究一下四周,似乎太可惜了点。 见识过无数的女人,从来没有任何一位能激起他心中的涟漪;然而,当他才观看斜前方十分钟之久,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眼中的神情,起了莫名的悸动! 斜前方桌位上的那两位女人,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他似乎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位埋头猛吃猛喝的女人,应该比起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女子来得大。虽然才十分钟之久,那位小姐竟然可以吃掉两大盘满满的佳肴,实在令人目瞪口呆;但是吸引他的,绝不是这个食量惊人的小姐,而是坐在她对面那位静静坐着的女子--卷卷及腰的秀发,配上那张纯净、冷然的瓜子脸,十成十是个冰山美人;然而,当她用那充满着包容与无奈的神情看着她对面的人,却是显现出那种温柔与关爱,那双纯真、坦白的眼眸,瞬时之间攫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也无怪乎十分钟的时间,就令他产生莫名的悸动,这个人正是--任予观。 「孝寒,怎么一个人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瞧,中邪了啊?」夏原杰用力地拍了一下好友的肩膀,接着才大刺刺地坐下来。 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思,季孝寒面带笑容,沉稳地问道:「另外两个没跟你一起出门吗?」 「有,在后头。」 季孝寒、夏原杰、宋允泽、魏佑华四个人是在留学英国期间结识的好朋友。回国之后,四个人,也同时成了各大企业争相网罗的对象;除了夏原杰之外,宋允泽、魏佑华两人为了能在未来协助季孝寒掌管「季氏集团」,便随着好友进入「季氏集团」。在「季氏集团」,只有高阶主管知道季孝寒是「季氏集团」董事长季牧秦的独生子,其它的人一概不了解他们真正的关系,顶多只是猜测季孝寒的身分而已。 身为「季氏」未来的接班人,季孝寒特别被安排在季牧秦的身边担任助理;此外,他也同其它三位挚友合伙儿开了西餐厅,由夏原杰负责经营,家数已由原来的一家增至到目前的三家,成绩堪称斐然。 除了季孝寒是住在季家在市区拥有的宅第之外,其它三个全住在夏原杰自己购买的公寓,所以每当夏原杰一出现,季孝寒便会接着问起另外两个。 「嗨!又再说我们两个的坏话吗?」宋允泽两脚一跨,率性地坐了下来;接着跟在后头的魏佑华,也摆出了相同的pose坐了下来。 「你们两个是不是做人太失败了,就只会担心我和孝寒讲你们的坏话。想想看,凭我们孝寒的为人,岂是会背着你们说坏话!」 「我们担心的绝不是孝寒,而是你!像你这种闲来没事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就算我们再怎么会做人,也难保不被你的嘴巴波及。」 「宋允泽!你说这什么话啊!我是有一点点叽叽喳喳,可是,那不意谓着我跟长舌妇一样喜欢嚼舌根啊!」他虽然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却也是个坦率而且光明磊落的人。 「你确定?」宋允泽怀疑地盯着夏原杰瞧。 「他怎么可能确定」魏佑华很有默契地接着宋允泽的话,继续道:「他连叽叽喳喳的时间都不够用,哪来多余的时间确定他是不是跟长舌妇一样?」 「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没扯我后腿,会要你们的命吗?」 「哎呀!这都要怪你自己,平日为人处事不够圆满,搞得你的好友都不好意思说你的好话。啧真惨啊!」 此时此刻的夏原杰,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火冒三丈。他实在不能理解像宋允泽这样恶毒的人,怎么会被他列为挚友呢? 「允泽,你别再逗原杰了,他可是会当真的!」 「就是嘛!还是孝寒识大体。」 他们四个人当中,就属季孝寒是个稳重、寡言的人,也许因为生来就是大企业家的接班人,身上承载了太多的责任,所以年仅三十岁的他,气质、风范却有如四十几岁的男人。一百八十二公分,棱角分明的五官,季孝寒绝对是女人口中的超级大帅哥,尤其他那随时挂在脸上的笑容,更是令人如沐春风,也难怪女人看见他,就忍不住迷上他,并且还想高唱结婚进行曲;还好,个性内敛、沉稳的季孝寒对女人有超强的抵抗力,否则他早就淹死在女人堆里! 比起季孝寒的成熟稳重,夏原杰就显得太小孩子气,眉清目秀的他,像极了那人们口中所称的小白脸;也由于生性好动,喜欢嚼舌根,所以除了工作之外,总没个正经样。个性坦率、自然的夏原杰,最爱的四个字就是「自由真好」,无怪乎他没有跟着好友进入「季氏集团」,毕竟那种办公室的工作会抹杀他纯朴的天性。 「是啊!孝寒是识大体,可是,我记得你好象常常嫌他闷,现在,不闷了?」他们之中,就以宋允泽的嘴巴最厉害,对于损人不利己的话,他可认为多多益善;难怪他都三十岁了,还交不到一个女朋友,实在是被他看中意的女孩子,都受不了他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允泽,这你就弄错了,『闷』和『识大体』可是两码子的事,你少没知识,硬要把它们混为一谈。」性情不冷不热的魏佑华,说起话来是比较实在的一位;既然学不来季孝寒的隔岸观火,他只好依夏原杰和宋允泽说实话的程度,来决定他是偏左,还是偏右。 「谁说我没知识!若不是『识大体』的人也绝不会是个叽叽喳喳、三三八八的人!」宋允泽最引以为乐的休闲活动,就是每天和夏原杰斗上几回合。像现在,心情正好,是最适合从事休闲活动的时机。 好不容易听到魏佑华帮他扳回一成,正在乐的时候,竟然又听见宋允泽的歪理,什么识大体的人绝不会是个叽叽喳喳搞了半天,就是在讽刺他嘛! 「宋允泽,你别以为我善良、好欺负,没事就爱损我。小心!哪天我要练成了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可跟你没完没了。」 「你不是早练成了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真是令人喘不过气来,魏佑华可不希望好好地一个宁静的周末夜,就此葬送在夏原杰和宋允泽的手中。挂着无奈的表情,魏佑华无声地央求季孝寒出面调解。他实在很羡慕季孝寒的沉稳,另外两个都快闹翻天了,竟还能够悠哉游哉地啜着咖啡。天啊!真不是普通的厉害。 在接到魏佑华传来的求救讯息,季孝寒也只好开口了。 「你们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吵架给我看!」 「当然不是!」这回他们两个终于有了相同的意见。 满脸地担忧,夏原杰小心翼翼地道出今晚的主题:「听说葛丽薇要回国了。」 「葛丽薇?」是谁啊?虽然记忆力惊人,但是对于他季孝寒不想记的事物,忘记的本事也是顶尖的,尤其对女人的名字,他通常是不花任何的心思去记。 看到一脸无解的季孝寒,宋允泽马上猜到自己的好友根本忘了这个名字的主人;不过,他可不像夏原杰这么好心,只是直呼其名,他啊,坏坏地一笑,说道:「就是那个名叫『英国大花痴』的女人嘛!孝寒,你也太没良心了,才离开英国三年而已,就把人家忘得一乾二净!」 面对宋允泽的调侃,季孝寒还是维持他惯有的笑容回道:「没办法,谁教她的名字那么长,五个字,不好记嘛!」总算弄清楚是何方神圣,但是,她回国与他有何关系,瞧他们一副好似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孝寒,敌人当前,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呢?」说话最实在的人,在面对自以为的恶梦之时,难勉会夸大其词,毕竟这位葛丽薇还称不上是他们的敌人。 「佑华,你别紧张,只是听说她要回国,并下表示她一定会站在你的眼前。」就算她真的来到他季孝寒的眼前,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理她便是了。 「孝寒,佑华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我们那个黏人的大花痴放话说--非我们四个其中一人,她绝不嫁。我们忠厚老实的佑华是担心,禁不起大花痴的苦苦哀求,同情心一来,娶了她。那可会是个大悲剧!」宋允泽对美女向来是来者不拒,但是他那张刻薄的嘴巴,每次都把自动送上门的女人给气走了,就算他不挑剔,也留不住半个佳人。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形,这唯一的例外就是葛丽薇,这个他们离开英国的前两个月才认识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的葛丽薇,竟有本事在两个月内缠他们四个缠到令他们喘不过气来,这也难怪他们会对她很感冒,根本视她为瘟疫! 一提及这个敏感的人物,夏原杰就忍不住地又想发表高论:「依我来看,最该紧张的人是孝寒。」瞧大伙儿一脸不解的表情,他继续道:「因为她最感兴趣的人是孝寒,除非孝寒死会,否则哪轮得到我们三个人呢?」 「佑华,这下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了。人家虽然花痴归花痴,倒还满懂得优先级;就算轮到你,说不定你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爸爸了,老了,人家也看不上你了上对那类型的女人,他宋允泽倒也不怕,就是嫌烦,他才不相信她真的会找上门。 「你确定?」 「确定,非常确定!」谁敢确定?不过,他可不敢对魏佑华实话实说,虽然那个女人是今晚的主题,但总不能因为她而让今夜蒙上阴影。 「好啦!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再下来谈一些比较轻松的事情,以免佑华晚上作恶梦。」对一个他一点也不在意的人物,他季孝寒是绝不会把心思浪费在上面。听了自己的好友七嘴八舌地在讨论的人物,他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概念,哪管得了她是不是想嫁给他;何况,想嫁给他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如果每个都令他心烦,他恐怕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是下够用的。目前他一心一意在工作上,结婚这档事恐怕还遥遥无期。 当另外三位又开始继续其它的话题,季孝寒不由得又把目光转向斜前方;人走了,忽然一股失落感袭上心头。说也奇怪,他竟然会为一个仅见十几分钟的女子,产生如此巨大的震撼;唉!不想了,毕竟他再也看不到这位佳人。 季家人实在是一群相当沉闷的人类,才在客厅坐了五分钟而已,就可以把人给闷坏了,像她季芷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好好地一个星期假日,老哥季孝寒是被盼回来了,不过,回来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照样只会看公文、看报纸;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懂得发挥他的幽默感,让全家轻松一下。 「哥,今天是礼拜天耶!你可不可以别再看那些太过沉闷的玩意儿,讲讲话,运动运动嘴巴,行不行啊!」 「芷君,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打电话找同学聊天,别烦老哥,他可是大忙人。」季芷-不耐地对着季芷君喊道。 生为季家的老幺,季芷君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何幸福可言?反倒是比较像一只受尽委屈的可怜虫。她父亲大人季牧秦,是个威严有余而慈祥不足的老爸;她母亲大人连秋吟虽然温柔十足,却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活力、朝气;至于她那唯一的姊姊季芷-,更惨--简直是个老古板!连听笑话都不准笑,这还叫听笑话吗?再来是她唯一的哥哥季孝寒,本来嘛!她很得意自己拥有一个又帅、又体贴、又稳重、又幽默的老哥,偏偏他是季家的继承人,平日为了工作不常住在家里,假日又老是抱着公文回家办公,工作狂一个! 他好似感到季芷君的不满,季孝寒温和地道:「芷君,如果-觉得太无聊,等一下我带-出去兜风。」 「真的!」想不到她老哥开窍了,看来,季家的人虽然闷,但是并非无药可救喔! 「当然!等我手头上的工作一结束,我们马上出发。」 听到「结束」两个字,季芷君的头皮就开始发麻,天啊!她实在不该高兴得太早,等到她老哥把工作做完,只怕是天黑了,还没完没了呢! 翘着嘴巴,季芷君不满地喃喃道:「等?你要我等到民国几年几月几号才等得到?」 耳尖的季芷-一听见季芷君的抱怨,马上回嘴道:「-还挑剔?要是我,才懒得理。自己无聊就算了,还要别人陪-做一些无聊的事!」 「喂!姊!-公平一点好吗?无聊的人是你们,可不是我耶!更何况,我又不是找-,-管我挑不挑剔!」 有时候,她总会怀疑季芷-和她真是亲姊妹吗?不过,她父母如果真抱错小孩,那也一定是抱错她!毕竟她才是季家货真价实的「异类」。 「季芷君,-欠骂是不是?」 瞧了眼季芷-火冒三丈的德性,季芷君忍不住背着季芷-做了个鬼脸。真是的,每次一讲输她,就想以大压小,真是没风度的姊姊。 「-们两个都几岁了,还常闹意见,太不象话了!」季牧秦目光严厉地扫了一眼季芷-和季芷君,接着不悦地对季芷君道:「尤其是-!女孩子家,老是蹦蹦跳跳,一点该有的样子也没有!」 「爸,谁规定女孩子家就不能蹦蹦跳跳的?环在的女孩子重视的是活力、朝气,太安静的话是会闷死人的。」虽然她老爸很严肃,但绝非是个不讲理的人;在季家每个人都可以据理力争,这也是她季芷君对自家唯一看得过去的一点。 「嗯,全是-的话!」 「爸,这种话可不止是我说的而已,现在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像我这副德性,少部分的嘛我们称之为「异类」,就像姊那个样子!」说着说着,又扯上了季芷-,季芷君不用偷瞄,也可以想象得到她老姊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地难看;不过,这时候她老爸正在训话,季芷-是绝不敢发飙,自然她也不须太担心季芷-的反弹。 望着大女儿那张敢怒不敢言的脸,连秋吟也忍不住开口对自己的小女儿训道:「芷君,说话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啊!不要整天只顾着玩,也不要老是缠着-哥陪-聊天,孝寒有工作要忙,过阵子他要结了婚,时间也是挪给-嫂子,可轮不到-喔!」 「妈,-在开玩笑!老哥他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他找谁结婚呢?这过阵子,恐怕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到时候我说不定已经儿女成群了,哪有那种闲工夫找哥聊天?」 季芷君的话虽然太夸张了点,倒提醒连秋吟有关儿子的终身大事三十岁的人,连个恋爱的对象都没有,那还得了? 「孝寒,你也该找个对象定下来了。你喜欢哪一类型的女孩于,告诉妈,好让妈帮你四处物色。」 「孝寒,你妈说得对,再过个几年,『季氏』的担子大部分都卸在你的身上,趁你现在有时间,把婚给结了,你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工作上全力冲刺。」 「爸、妈,感情的事是要靠缘分;结婚更不是一、两天的事,慢慢来。」对他父亲来说,结婚也许是为了传宗接代;但是,就他而言,没有感情为基础的婚姻,可没有存在的必要。 「孝寒,这种事要慢慢来,恐怕四、五年都还没有消息;还是让妈帮你挑,有照片为凭,看满意的再选来交交看,反正总会有个适合当你妻子的。」 瞧他母亲把找老婆的情形,比喻好似买衣服,穿得不喜欢、不适合,就再换一件。唉!选妻子要是这种选法,他大概找不到老婆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笑而不语,连秋吟以为他是默许了;便高兴道:「妈一定帮你挑那种又漂亮、又温柔的大家闺秀,保证你会满意!」 就算他不愿意,但是看到他母亲兴高采烈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泼她冷水,随她去了,只要他没看上眼,她也拿他没办法。 她老哥那副莫可奈何的样子,让季芷君都想替他叫屈,拜托!她老哥这么名贵的单身汉,还需要用这种古董式的选妻方式吗?她老哥以后大概会更少回家了,只怕她连假日都要往外发展,否则会被家里的人闷坏了! 「妈咪,-这叫水饺啊!跟包子没两样嘛!」 望着她妈咪手上的水饺,任予观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礼拜天窝在家里,本来就不是一件多有意义的事,既然还要把时间浪费在教导她妈咪包水饺,那更是一件没有成就的事情,唉!怪就怪她妈咪是个厨艺白痴;而她,为了避免出门,进门要和任家大大小小的打声招呼,也只好窝在屋里陪她妈咪干瞪眼。其实,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爹地在上一辈当中是排行老幺,所以拥有的是最顶层六楼,否则依任家人总喜欢往一楼跑的习惯,她还不是得和每个人问早道安的。一句话--累死人了。 「哎哟!反正都是把馅包在里面,管它是包子,还是水饺。」 「随-,反正自己包的自己吃。」 「别这样嘛!小观观,-的给妈咪吃啦!」 「那-包的怎么办?」看着她妈咪那贼溜溜的双眸,任予观心里开始拉警报了, 眨了一下双眼,她也贼兮兮地回视她妈咪:「-别寄望我会吃-包的水饺,门儿都没有!」 「喂!-这女儿很不孝顺喔!」 「哼!-这个妈咪很差劲喔!」 李莲茵和自己的女儿任予观,一直都是别人口中的模范母女。当然,原因之一是因为她们情同姊妹;再者是因为她们的外貌实在是太相似了。外表上的冷冰冰和个性上的活泼、没原则,是她们两个共同的特色,但论起心肠软、厨艺好不好,李莲茵是绝对赢不了她女儿。这也是没办法,谁敦她是个幼儿园的院长,一天到晚忙着工作,爱心已经被园里的小朋友磨得差不多,煮饭、洗衣的时间更是挪不出来,自然是赢不了任予观。 「好啦!不吃就算了,反正还有-爹地帮我吃,谁怕谁!」 「哎哟!-当-老公是猪吗?专吃-不吃的剩菜剩饭。妈咪,要我是-老公,我一定会考虑把-休了!」 「-少说大话,要-这种型的当我老公,我只要随便掉两、三滴眼泪,就可以让-服服贴贴,一句大声的话也不敢说。」 「妈咪,-就是用这一招把老爸给骗上手的吗?」 「什么话!-当-妈咪身价很低,还需要用骗的!」 忽然,任予观整个脸都垮下来了,禁不住,她开始哀声叹气。 「小观观,怎么啦?」她肯定她的小观观八成是为那四个字--身价很低在哀声叹气;说也奇怪,她的小观观可是干载难逢的大美女,为什么没人敢追呢?记得她年轻的时候,许多男孩子都是追了她几天之后,才被她冷冷的外表给吓退,怎么她女儿这么惨,男孩子连追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莲茵这么一问,反而换来任予观一眼「明知故问」。 「宝贝女儿,没人要就算了嘛!有什么好叹气的。」女儿都用眼睛暗示她了,只好乖乖地说句安慰的话。 「反正又不是-,-当然说算了!」 「不然-要我怎么说嘛!」 「-可以假装要安慰我,说-会帮我介绍一个啊!」 「不要!说谎也要打草稿;-眼光这么高,我去哪里帮-找个一百分的白马王子?」 「妈咪,一百分是几百年前的要求了;现在,我只要及格的就可以了。」说到这点,任予观的心里就难过。 人家说,大一的时候身价最高,所以她想,凭她的条件,又是读建筑的,她一定要找个一百分的白马王子;可是,大一的白马王子不仅没出现,在她大二时,再降到九十分之后,依然不见踪影,就这样一直降低标准,降到六十分,她决定不再降了。毕竟,要她嫁一个不及格的,她可不太能平衡。 「及格?少假了,-不是常常念着一大串的条件吗?」 「哪有?我的条件又不多啊!薪水跟我一样多,年纪大我四岁,长相过得去,这么简单的要求不算多吧!」 「是还好,不过我记得-常说,要有个先决条件。」 「哪一个先决条件?」 「要让-无意间『撞上』的男子,才能列入-的结婚对象之一。宝贝女儿,-长这么大,好象还没撞上任何一位男子?」李莲茵假装很惋惜地摇着头,继续道:「我看-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听到自己可能嫁不出去,任予观不禁再次垮下脸来。要不是为了不必一大早向一大堆人问安,她也就不用一天到晚只想结婚;要不是她认为「无意间撞上一位符合条件的男子」是一件既浪漫、又有缘分的事情,她也许还不至于推销不出去。 其实,真正该抗议的是任家这些长辈、堂哥们,为什么俞之敏表姐跟他们打招呼,他们都不会拉着她东关心、西关心;偏偏自己打声招呼,他们可以把她整天从早到晚的事都钜细靡遗地问了一遍。真是天大的不公平! 第二章 礼拜五对一般的上班族而言,要是在一个非常happy的日子,因为再来的隔天就是周末了;当然,对任予观而言,周末假日虽然没什么特殊的节目,但她的确也是一个热爱周五的工作者。 不过,自从今早踏入办公室,她就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今天一定不会多顺心。果然,才刚坐上她的位子,她的老板就有如一阵旋风似的飙到她的眼前,接着就丢给她一个紧急的大case,连让她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就又飞也似的飙走了。当其它的设计师用很羡慕的眼光望着她的时候,她简直是快气晕了!其实,老板欣赏、重用自己,是每个有志气的员工颇感到骄傲的事,但是她不仅骄傲不起来,而且还自认倒霉,她才不想当女强人,她只想早早「撞到」一位符合她标准的老公,早早把自己给嫁掉。 既然她不是老板,只是一名员工,她认命了,再来的日子,她只好劳心劳力地赶工了。可是,坏事好象不愿就此放了她,就在她吃完午餐,进了办公室,接着看到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她老板的秘书游蓓容,她心里的警铃又开始乍响了。 「予观,吃顿饭要吃上一个小时,-们是怎么吃的啊?」 「怎么吃?就这样吃啊!做什么?想请我吃饭吗?」 「如果我真的请-吃饭,-敢吃吗?」看到任于观认真地摇了摇头,游蓓容继续道:「早知道-不敢吃,『鸿门宴』-哪敢吃?』全公司上下都已认定任予观是他们老板跟前的大红人,尤其身为老板的秘书,自然更清楚上司对任予观的才气是满意到了极点,不过,当事人却视它为洪水猛兽,吓都吓死了;但也正因为如此,任予观没有成为众人眼红、嫉妒的对象。 说起来还真不可思议,得宠本该是一件很得意的事,而任予观小姐却相当排斥,全公司上下的人想遍了理由,还是无解,大伙儿也没人敢请教她原因,毕竟以她那副冷若冰霜的脸孔、高不可侵犯的气势,谁敢自讨没趣地去问她这种饭后闲嗑牙的事情! 「蓓容,本小姐可没说-请的饭是『鸿门宴』喔,只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小女子我担待不起!」 「-少来了,老板再不好沟通,由-出面,总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如果-都担待不起,还有谁担待得起!」 「是吗?」皱了一下眉头,任予观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啦!我不跟-扯了,言归正传,老板请」 不等游蓓容把话讲完,任予观已急着插口道:「他不是不在办公室吗?」 「他是不在办公室,可是照样可以找-啊!」 「喔!」 「他请-把季氏商业大楼的设计图送到『季氏』给他。」 「为什么?-是他的秘书,-送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我去?」 「小姐,我要帮他接听电话、处理文件,我哪有办法送去?」眼看任予观又有话说,游蓓容赶紧又道:「他就是要-送,我想,-最好赶快送过去,他们的会议一点半举行。」 墙壁的钟已经是一点十五分了,看来她只剩十五分钟。匆忙地接过设计图,任予观一句话也没说,就往外冲去,依稀地只听见游蓓容在后头喊道:「季氏办公大楼的十五楼会议厅--」 任予观真想破口大叫,早知道也不要跟游蓓容讲这么多,害得她只剩十五分钟可以赶。天啊!今天还不是普通的倒霉。 总算以「飞车党」的车速,外加「跑百米」的功力,把设计图给送了出去,任予观这才像是正在泄气的气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为了赶时间,连咒骂她老板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终于多得是美国时间可以骂了,太多亏她平日是骑机车,否则,她将会以老板「苦毒」员工为名义,把老板给开除了! 臭老板!烂老板!设计图没带,跟人家开什么会?笨啊!呼-- 才骂得正起劲,怎么就撞撞到人,任予观迅速地抬起头,哇塞!她是撞到了一位男子耶!再仔细瞧一瞧,天啊!他有一个迷死人的笑容。她终于遇到了她的丈夫人选了!再来就是 「喂!你一个月赚多少钱?」拜托!拜托!最好跟她的薪水一样多,那才叫做完美极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位客户,正赶着上十五楼开会,刚跨出电梯,就被莫名其妙地撞上;季孝寒实在无法理解,电梯的门这么大,他居然还会被撞到! 当他看见她的那一-那,他着实吓了一跳,眼前佳人不正是上礼拜六在「季氏国际大饭店」的那位女子吗?想不到近距离的她更为美丽、高傲。正沉醉在遇见她的诧异之中,接着便听到她奇怪的开场白,她该不会是专门在钓凯子的淘金女郎吧?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心一意陶醉在撞来的缘分之中,任予观根本没有注意到季孝寒已被她的问题给困住了,那双灵活灵现的双眸盛满着期待与紧张,打定主意是要季孝寒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嗯」他怎么也看下出她哪一点像淘金女郎--除了她这个怪异的问题之外。不过,真正令他讶异的是,她自己好象把这个问题视为理所当然;若不是她那对会说话的眼睛显示她在意他的答案,否则由她那无动于衷的外表,别人一定误以为她是在做例行的问话。 如果她真的是个淘金女郎的话,讲太多的话,只怕让她当成凯子;但是依他现在这一身的穿著,他的薪水也不能说得太少,毕竟说谎总也得拟一下草稿! 「嗯嗯什么,自己的薪水多少,还需要想这么久吗?」 「不是啦!我是怕说出来会吓了-一跳。」他实在不应该为这么无聊的问题耗在这里,可是他又舍不得离开这位用意不明的女子,她仿佛像一块磁铁,让他毫无抗力地吸了过去。 「不会,你说!」 「四万」唉!他扯了一个瞒天大谎,他的薪水何止这样而已,偏偏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说实话。 「真的?」 想不到这样的金额就能引发她的双眸闪闪发亮,如果她真是钓凯子的,野心倒挺小,该不会是自己误解了她的用意吧! 等不及季孝寒的确认,任予观已经兴奋地叫道:「宾果!跟我的薪水一样多,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此时的他可谓是一头雾水,情况似乎已失控了,现在他只求自己能沉稳地接下她的惊人之语;要让他那几个好友知道像他这般有定力的人,也有急着像热锅上蚂蚁的时候,他们可会花上三天三夜来追究原因的。 「丈夫人选啊!」 「丈夫人选?」 瞧他那脸迟钝的反应,任予观只能捺住性子地再解释一遍,没办法!既然他是她的丈夫人选,总不能不让他知道吧! 「你是我挑中的丈夫人选,懂了吗?」 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近一个礼拜前,她带给他一种冷漠与温柔的梦幻;之前,他却以为她是位很蹩脚的淘金女郎;这下子,她又霸道地说他是她挑中的丈夫人选。唉!他终于应验了一句话--人的外表是会唬人的。眼前的她只怕也是空有「冰山美人」的架子。 「懂是懂,不过我哪来的荣幸被小姐-挑中呢?」 「这不是荣幸的问题,是缘分!有句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不仅是相会,而且还『相撞』!何况我们两个每月赚的薪水都一样多,心态不会不平衡,是最适合结为夫妻了。」 「就这样?」天啊!这是什么论调呢?是有许多女人想嫁给他,但截至目前,还没听过这般荒谬的理由。 「是还有一点小问题上看了季孝寒一脸地疑问,任予观继续道:「你几岁?」 「三十岁。」 「哇!这下更完美,大我四岁,正是我理想的丈夫人选该有的年纪!」 真是愈讲愈夸张,她小姐竟然连年纪都预定好了! 「好吧!就算为了这些原因成了-的丈夫人选,可是-对我一无所知,凭什么确定我适合当-的丈夫?」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再来我会找机会了解你、认识你。」手一伸,任予观道:「拿来!」 「什么东西?」 「你的名片啊!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的话,我哪有办法去认识你?」 「-是说-要追我吗?」一面说季孝寒一面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任予观,此时他可是脑袋一片空白,她讲什么,他也只能跟着做,毕竟他很好奇她是玩真的,亦或只是寻他开心。 「不是追,是确定你是否适合当我丈夫?」任予观迅速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给季孝寒,又道:「太晚了,我还要赶回去上班,拜拜啦!」 一溜烟地,任予观就跑进电梯下楼去了。 「确定我是不是适合当她丈夫?奇怪!她又怎么确定她适合当我老婆?」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也忍不住喃喃自语。 「孝寒,你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大家等你开会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 宋允泽的忽然出现,总算该是季孝寒回过了神。收了收心,季孝寒一语不发地领着宋允泽往会议厅走去。 一路跟哥任予观回房间,俞之敏是满肚子的好奇;今晚,任予观不仅没事先打电话回来询问大伙儿在不在家;回到了家之后,面对众人东问西问,她竟然还回以满面地笑,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而目前正失业的她,闲着没事做,只好跟着任予观爬上六楼,一窥究竟。 「-这样跟着我,不累吗?」把自己的皮包一丢,任予观用力地往床上一跳,抱起枕头,脸上再度流露出梦幻似的傻笑。 「累,当然累!爬了六层楼,怎么可能不累?不过,我对-脸上的笑容实在太感兴趣了,说来听听吧!」 「-猜啊!」任予观神秘兮兮地瞥了一眼俞之敏。 「我猜,要我猜的话,我何必这么辛苦地跟着-屁股后面爬上来?小观观,好东西是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那才有趣味。更何况我和-是好姊妹,别这么小器,大大方方地从实招来!」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哎哟!不对、不对,他根本不是东西!」天啊!她在讲什么呢?她该不会是得意过头,连说话的能力也打了折扣吧! 「不是东西,那是什么玩意儿?」看到任予观那副解释不清的懊恼样,俞之敏更加地好奇了。 转了转眼睛,耙了耙发丝,任予观这才真正地回到现实,清醒地回道:「也不是玩意儿,是我未来的老公人选。抱歉!没办法跟-一起分享;再说,-也算不上什么好姊妹,对-太大方的话,-又不会感激。」 「瞧-把我说得好象很没良心的样子!」 任予观听着,马上送俞之敏一眼「事实如此」的眼神,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情,还想强辩! 「算了,算了,这不是重点,我们现在讨论是那个不是好东西,也不是玩意儿的老公人选。」她就是这样,明知刚刚任予观说的话大有语病,偏偏她就喜欢把它拿来嘲戏一番。哼!谁教她的小观观说她称不上好姊妹。 这俞之敏真是没公德心,就爱欺负她善良,只要三缄其口,她就不相信她亲爱的表姊嘴巴还敢使坏! 「小观观,嘴巴别嘟这么高,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她还是没回答,任予观真是愈来愈难缠。好吧!为了知道那位老公人选,不降低一点姿态,是探不到任何的消息。「基本上,我相信他一定是个好东西!否则怎么可能被-列为老公人选?」大女人能屈能伸,为达目的,随便乱掰都没关系。 俞之敏的缠功可是一流的,若不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今晚就别想要有太平日子好过了。唉!这都得怪自己,做人太没原则了,早把俞之敏宠坏了。不行!以后她一定开始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好象有点难,毕竟她最有原则的一点,就是她--很少坚持原则。 「小观观,-快点讲啊!别再拖拖拉拉的了,说主题!-未来的老公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是老公,是老公人选。」边说边搜皮包,奇怪?她明明把名片放在皮包里的,怎么翻逼了,还找不到那张重要的名片? 「喂!-翻皮包做什么?」这小观观今晚挺不正常的,老公跟皮包有关系吗?她很怀疑。 脑袋瓜子一动,任予观忽然叫道:「我记得了!我一直担心把他的名片给弄丢,所以特别把它放在身分证的后面。」 天啊!连她未来的老公是谁都得查一下名片,这什么道理啊!俞之敏睁着双眼,瞪着任予观。这小观观恐怕是记忆力有毛病,真惨! 「小观观,连老公的名字都背不出来,-可要注意一下喔!这可能表示-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症。」 「-的幻想力太丰富了吧!我今天才认识他,名字是陌生一点,不过,他的长相我可记得一清二楚。」顿了一下,任予观娓娓道来:「真的很有缘分,就这样子撞上他了,他有一张迷死人的笑容,嗯反应有点钝钝的;不过,每个月的薪水和我一样多,这样子很好,我不会不平衡,他也不会不平衡,能力相当才不会自卑。这一定是天赐良缘!知道我急着把自己嫁掉,就送来一个白马王子。」 坐在一旁的俞之敏,已经听得都呆住了,她早该猜到是怎么回事,毕竟小观观连半个男朋友都没有,哪有可能三级跳,马上跑出一个老公?疯狂,太疯狂了! 「小观观,-疯了啊!就凭这样,他就可以当-老公,如果他是披着羊皮的豺狼,那-不就完蛋了!-要知道,他若真是个白马王子,哪有可能独身到现在?不是有老婆的话,八成就是有什么隐疾见不得人-别傻了,要是被骗上当,-这辈子就完了!」 「之敏姊,-少唬我喔!」 「我是唬-,如果不唬-,-怎么看得清楚事实?小观观,听之敏姊的话,这事就此告一段落,不要为了急着想结婚,就随随便便地把幸福给葬送掉了。」 望着手中的名片,任予观怎么想也不认为他会是个豺狼,虽然她是用比较奇怪的方法在选老公,可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可言;然而,俞之敏的话,却也相当中肯。这下可好了,谁是谁非,她已没个准则,烦死人了。 仿佛看出任予观的挣扎,俞之敏赶紧再说:「他的名片给我,我把它撕掉,-就可以把这个人给忘掉。」 「不要,我不喜欢把别人的名片给撕掉-不用担心,我不去找他便是了。」 总算松了一口气,任予观虽然有一副冷淡、高不可攀的能干相,其实她是相当地纯真。没办法,任家的男人过多了,对任予观的疼爱是有些过火,在众人的维护之下,她想不纯真一点也不行;还好她俞之敏有追根究柢的精神,否则就救不了任予观了!想想她自己虽然工作方面没什么成就,至少分析事情的能力,绝对是不输任何人的! 失业至今已将近一个月了,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她这位才女竟然没人肯欣赏!唉!大概都是她过去辉煌的离职经验惹的祸。 像刚刚她去面试一分工作,起初,主试的王管还对她的学历、语言能力满意极了;一问到她的工作经验,看到她的工作期间,当场脸都绿了。其实,她也不喜欢动不动就离职,不是她爱抱着电话聊天的习惯,到任何地方都改变不了,惹恼了老板,因为,对方老是限制她讲电话的次数、还有时间,害她一点工作的兴致也没了,只好走上离职一途,真可怜! 哎呀!好痛喔!什么东西啊? 「车子!哪个家伙这么没公德心,把车子停在路中央?」哇塞!保持捷的跑车,哼!有跑车有什么了不起,她老爸也有一辆啊!可是她老爸才下会这么缺德,把车子停在路中央,害她撞得脚痛死了。 「踢你!踢你!没公德心的烂人,踢你!踢你!」俞之敏使劲地用脚东踢西踹,用手东捶西捶的。 当夏原杰离开自己的餐厅之后,看见的第一个景象正是这种场面。闪入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的宝贝车子遇到了一位女疯子,他要立刻去解救。 「喂!-这个女疯子,我的宝贝车子又没得罪-,-凭什么踢它,-有毛病啊!」 自己没公德心,竟然还敢说她是疯子,这下她的怒火被挑得更旺,今天她要好好教训这个烂人。 「你才有毛病,你怎么知道你的宝贝车子没得罪我,要不是你这么缺德,把它停在路中央,本小姐也不须这么浪费体力地在这里踢它。」 「我缺德?把车子停在路中央?」夏原杰四下瞧了瞧,怎么看也不像她说的那种情形。「小姐,-搞错了吧!这里怎么会是路中央呢?应该是说路边才对吧!」 车子确实是停在路边,不过她可不会就此承认是自己搞错,更何况她已花费了这么多的体力在踢这位烂人的车子,岂能就此放过他! 「先生,本小姐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搞错过。这里是路边对不对?」确定了夏原杰点了头,俞之敏继续道:「不好意思,这里正是本小姐所走的马路的路中央,你的车子摆在我的路中央,撞着了本小姐,我连踢它都不行吗?」 「这」天啊!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女人,歪理也可以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女人真是-嗦! 「这这什么,道歉啊!本小姐还在等你的道歉?」她的心里实在太得意了,随便一唬,就把他唬得一楞一楞;要不是看他长得白白嫩嫩,身材好得没话说,可列入她心目中的帅哥级人物,否则她这张嘴只怕还不肯就此善罢干休。 头一遭见识到气焰这么高张的女人,确实有损他眼中女人该有的形象;刚才急着保护自己的爱车,都还来不及研究她的长相,现在一瞧--喔!难怪她这般嚣张,精致小巧的五官,配上娇小玲珑的身材,不说话,那些识人不佳的,一定会误以为她只是个漂亮的小女孩,舍不得骂。不过,再美的女人他都看过了,哪轮得到被她迷惑。 「为什么我要道歉,我的宝贝车子都被-踢过了,就算撞到-,-既没受伤,也出过气了,这下也该打平了吧!」 「哟--你这人怎么那么没知识呢?车子它可不会自己开来这里停,它是肇事者,我踢过了,自然就算了;你是罪魁祸首,叫你道个歉,算是便宜你了,你还讨价还价,你有没有风度啊!」 有啊!怎么会没有,女人个个说他风度翩翩、生性潇洒,这位小姐真是没有眼光。从来没见过嘴巴像她这么利的女人,比起他那位死党宋允泽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人哪天要碰上了,不知道是何种场面?八成火药味十足! 这个烂人,骂他没风度,还要考虑半天,男人就是这样子,小器得要命,承认自己的缺点也不是什么有损男人气概的事,改过向善才是大丈夫的行为呢! 「喂!我虽然挺闲的,可没闲到站在这里陪你干瞪眼;本小姐是很喜欢看帅哥的,可不是个花痴,看太久也是会腻的。」 她那副认真的模样,不禁令他产生大大地好奇心,她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要得到他的道歉,如果是他遇过的那些女人,他会以为那是她们想吸引他的注意所用的伎俩;但是眼前的她,连正眼都还没看他一眼,表情更不像是有特别企图的样子,她已经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了。 「小姐,我可以请-吃饭,以略表我道歉的心意吗?」 刚刚还舍不得道歉,现在却主动邀请她吃饭,这男人还真反复无常!堂堂一个大女人,谁稀罕让他请客;至于正式道歉的话,她就是固执得很,非听到不可! 「吃饭免了,不过道歉可不能少,快点啦!你说声对不起,小姐我马上走人。」 「当然!可是,我想先请教小姐-的芳名。」 「不知道。喂!你的问题挺多的耶!『对不起』三个字能花你多少时间,你又何苦紧守着它不开口?」 「对不起,我」 「这就对了,干脆一点嘛!」听到了她想要的三个字,俞之敏才懒得管他是不是有话没说完,马上像一阵风似的,立刻转身迅速离去。 「喂--」他实在不敢相信,她真的就这样子走掉了,连让他聊点别的也不行,他的魅力就真的这么不够瞧吗?他要回家仔细研究研究。 「夏大厨师,你究竟要煮多久呢?我们全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宋允泽装出一副快饿死的德性,轻声细语地问道。 每个月的月底,是他们四位好朋友的固定聚餐日,在这一天,他们可以大饱口福地品尝到夏原杰新学会的佳肴。夏原杰的手艺实在好得没话说,连最挑嘴的宋允泽都赞不绝口;甚至为了吃到好东西,今天的他还会出现难得一见的景象--尽管甜言蜜语。 「饿的话,先到客厅吃点饼干啊!就别和我一起窝在厨房,愈看你会愈饿。」 通常一到聚餐日,夏原杰四点半就会离开餐厅,然后到超市仔仔细细地shopping一番,但是今天为了那位小姐,他不仅延迟了采购时间,而且还差一点误了今晚的聚餐,还好她没有接受他的邀约,否则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都得怪你,没事拖这么晚才煮,害得我们只在这里痴痴地等。」 今晚他们一抵达家门,就看到夏原杰很努力地对着客厅的落地镜猛照,本来他们还以为他已煮好了,因为太无聊,所以才会去照镜子看自己有多帅;谁知道,他们一进饭厅,桌上满满的购物袋,连整理都没整理,最后他们只好走回客厅,把那个还在镜子面前自我欣赏的夏原杰架进厨房,否则只怕到现在他还没看够。 当然,这么怪异的举动,宋允泽向来是不会放过他,一定大大调侃一番!不过,今晚为了品尝到他的手艺,连巴结都来不及,宋允泽哪来的胆子嘲笑他,等一下不小心吃到了一团盐巴,或是辣椒什么的,那可笑不出来,这时候就算是指责他,讲话可还得小心伺候着。 「你以为我爱拖这么晚吗?你别烦我,去客厅等着,就快好了,待会儿还要你来帮忙把菜端到客厅。」 一阵子之后 看着大伙儿吃着他精心调理的佳肴,夏原杰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成就感;平时在各方面的表现,总没他们三个来得出色,唯独厨艺这项才能,是他们三位好友望尘莫及的,所以只要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他就会感到无比地光荣。 满意地看了一下三位好友,夏原杰忽然觉得今晚的季孝寒有那么一点怪怪的,至于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好象是 「大厨,你的手艺实在好得令人嫉护,奇怪,我和佑华同你住这庆久了,怎么还学不来呢?如果常常有小点心可吃,再配点小酒或是小菜,那一定是很惬意!」一面说话,宋允泽的嘴巴依然舍不得停下来,没办法,一个月只能吃一次,他怎么可以浪费太多的时间。 对了!他想到了!夏原杰终于点醒了他,今晚的季孝寒究竟哪里不对劲,就在手中的那杯小酒;季孝寒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就算心情烂,他也绝不喝酒解闷,这下大概有什么下可告人的内幕消息? 「允泽,你作梦了,原杰又不是我们请来的厨师,凭什么要他常做点心给我们吃?」 「我是说如果,如果并不意谓有可能实现啊!」 「喂!你们两个闭嘴好不好?」夏原杰现在整个心思都放在季孝寒的身上,他可不希望魏佑华和宋允泽把他的思路给弄乱了。 今晚最伟大的人是夏原杰,魏佑华和宋允泽也只好乖乖地闭嘴。顺着夏原杰的目光,嗯这小子怎么盯着季孝寒瞧呢? 举起手,努力地在夏原杰的眼前晃啊晃地,宋允泽可不想错过什么好戏。 「允泽,无缘无故地在我眼前挥,打蚊子啊!」用力地把宋允泽的手给抓了下来,然后瞪了他一眼。 「我知道孝寒是大帅哥,但你又不是女孩子,做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我哪像你们只顾着吃,连孝寒心情郁闷都看不出来,你们算什么好友嘛!」 这么一抱怨,宋允泽和魏佑华马上把眼光一转,努力地寻找夏原杰口中「郁闷」的踪迹。 「你们别听原杰在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毫无理由地就心情郁闷?」此时的他,心里确实烦躁得很,不过表面上,他还依然维持着惯有的沉着和微笑。 「我哪有胡说八道?你手上的那杯酒可是我最佳的证据!」 「哇!孝寒,从来没见你-过半滴酒,今晚怎么一口气要-这么一大杯,你失恋了啊!」 「允泽,你少呆了,他别让女人为他失恋就很了不起了,哪有可能轮到他为女人失恋?」 「原杰说的没错!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女人会让男人如此郁闷。允泽,你说对不对啊?」 「深表同意。」 望着好友们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讨论,季孝寒也只能沉默以对,毕竟他们是猜对了,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心里会如此不舒坦,就只为了见过两次面的任予观。 自从上次她宣布他是她的丈夫人选之后,他心里就怀着相当大的好奇和期待,他等着她来找他;然而,一天过了两天过了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几天,连个芳影也没瞧见,更谈不上有什么熟识的机会,这下,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他这么在意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女孩,难道他真的动情了吗? 「孝寒,有什么事,说来听听,大伙儿可给你出个主意。」魏佑华提道,其它两个也赶紧附和地点点头。 为了化解好友们担心的情绪,季孝寒笑着道:「放心啦!就像你们说的,我又不可能失恋,能有什么事。」 既然季孝寒不肯松口,那表示就算他们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别想让他透露一点蛛丝马迹,不过他们肯定,这事一定和女人画上等号! 「小观观,怎么连看个综艺节目-都可以哀声叹气?别看了,礼拜六应该是跟朋友出去玩的日子,不要只是窝在家里看电视。」看到自己的女儿两眼无神地盯着电视,一下子摇头,一下子又叹气,搞得他也想跟着叹气,他是受不了了。 「仲轩,你很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喔!她现在可是滞销品,不窝在家里看电视,还能去哪里?二十六岁了,连个丈夫都『撞』不到,不叹气行吗?」 「妈咪,-怎么这样说呢!就算我真的滞销,-也要负一些责任啊!」叹了口气,任予观继续道:「谁说我是因为撞不到老公才叹气?唉!撞是撞到了,问题是该不该去找他,真是头痛!」 李莲茵尖叫一声,兴奋叫道:「小观观,-是说-撞到了一位老公!哇塞!好浪漫这还用想,当然是要去找他!不找他,-哪来的老公?女儿啊!他长什样子呢?」 她妈咪的反应怎么和俞之敏的反应完全相反呢?好现象,至少有人同意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一提到季孝寒,她又忍下住流露出梦幻般的微笑。 「妈咪,他好高喔!而且有一张迷死人的笑容,简直是白马王子的化身!」 「真的这么棒的话,-还窝在家里做什么?动作快一点,否则等他被别人抢走,-会后悔莫及的。」如果她再年轻几岁,碰到这般美丽的事情,她一定会认真地考虑离婚! 才正想醉人自己编织的梦幻,马上瞥见她丈夫警告的眼神;不愧是她老公!看到她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真倒霉!嫁这种老公,连她幻想的自由也要限制,老古板一个! 「小观观,-可别跟着-妈咪瞎起哄,小心为妙!」 「爹地,你怎么跟之敏姊一样,就担心我会被骗上当。」有时候她常在想,像她这样子的滞销品,就算被骗上当,只怕对方也无利可图。 「女儿,别听他们的话,他们是嫉妒-的好运,如果-想要把自己嫁出去,-最好别采纳他们的话,否则哪天一定由滞销品一降--成了不良品。」狠狠地瞪了一眼任仲轩,示意他最好乖乖闭上嘴巴,不要穷搅和,否则一定和他没完没了。 听到了「不良品」三个字,她就觉得害怕,她任予观要真走到那种地步,只怕把丈夫的条件降为零分,还是没人愿意娶她,那才真的叫凄惨呢! 「小观观,别想太多了,现在新女性就是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妈咪教-几招,保证丈夫就是-的。」 「是吗?」 瞧她妈咪糊里胡涂的,既抓不住老公的胃,更不懂得打扮;跟她妈咪学,只怕是一事无成。 「当然!不信的话问-爹地,他可是妈咪追来的。」 「小观观,-别听-妈咪在乱吹牛,是我追她,不是她追我;我们那个时代,可还没这么前卫。」 「喂!任仲轩,你搞清楚喔!要不是我叫你带我去散步,你会带我去吗?要不是我叫你唱情歌给我听,你会唱吗?你给我说清楚!」 又是一场充满醋意的家庭战争,任予观早就听习惯了,不过,这两个人实在争得很没有理由,她又没有要追季孝寒?她只是要证明他们是天作之合而已,这跟谁追谁有什么关系?真是想不通!反正她已经决定要去找他了,至少其它的细节,以后再说。她要悄悄地脱离战场,让他们好好去吵个够! 第三章 有时候,俞之敏的缠功在遇到某些人时,是一点效用也没有;像现在,坐在对面的这个人,她的好友王兰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之敏,不是我不愿意帮-找工作,实在是我们这种吃公家饭的小角色,哪有本事帮-找?」 「那-就忍心看着我这样优秀的人才,继续游手好闲下去吗?」 「没办法,-可以找-家的予观帮-忙啊!」 「我本来是要找她,可是,她今天下午请假,我找不到她的人嘛!」 这个理由实在有点莫名其妙,俞之敏不用看好友那脸茫然的表情,她也知道,提到这事,就得从今早说起 今天睡到了十点,她忽然惊醒,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过得浑浑噩噩,不是睡,就是吃饭,实在有违自己的高论--女人当自强;于是她决心努力找分工作,重新来过。花了点时间,仔细地从头到脚把自己整理、打扮了一番。出了门,买了份报纸,她又不知从何找起才好,无可奈何,只好打电话给任予观,想不到这小妞下午竟然请假,昨天礼拜一才请,今天下午又跟着请,不嫌请得太多了吗?最后,她只好打电话给王兰惠,骗说她被「当」在餐厅,请拿钱出来把她「赎」走。就这样子,王兰惠请了假,跟她耗在这家西餐厅,听她的苦苦哀求。 事情从头到尾就她自己最清楚,难怪王兰惠听到一脸疑惑。 虽然搞不清楚俞之敏的意思,王兰惠还是试着挤出话来:「她今天下午请假,-就等她回家的时候,再找她帮忙就行了。」她在猜,俞之敏大概是失业太久了,脑筋一停摆,讲起话来也跟着「没头没脑」的。 「我知道,可是」 「那就好了,这找工作的事就交给予观,那我就负责帮-从这家西餐厅给『赎』走。之敏,没工作的人,不要还是这么会享受,哪天我要跑去生小孩,-又找不到予观,谁来『赎』-?」 「生小孩?-怀孕了啊!」 「是啊!一个多月了。」 看着她那张散发母性光辉的脸,俞之敏开始感到羡慕。王兰惠大学一毕业就结婚,现在又怀孕了;而她自己,已二十八岁了,不仅没个固定的对象,就算有,只怕人家也没勇气娶她。她不仅不会煮饭,可能连衣服也洗不干净,她要嫁到人家家里,不出三天那户人家恐怕就会喊救命了! 结婚没对象,工作又没着落,真是天护她这既美丽又有头脑的女人。看来,也只有回家等任予观了。 为了避免季孝寒被抢走,任予观觉得自己应该尽速展开行动,才上了半天班,她就有点坐不住,反正她本来就打算在季孝寒下班的时候拦住他,现在既然没心思在工作上,她不如早一点到「季氏」办公大楼去报到。 请了假,解决了午餐,再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着,任予观这才向「季氏」飞奔而去。 起初她还在担心,这么一栋大楼,少说也有上千个人,她到哪里去找季孝寒呢? 瞧他名片上的头衔--董事长助理,应该不难找,董事长毕竟不可能每一层楼都有,董事长的助理自然也不可能每一层都会有。想必她今天特别地幸运,才向一楼的警卫提起了他的名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他们二话不说地便帮她指示了方向,害她先前白白操心了一下。 搭了电梯直达十二楼,任予观开始烦恼了,待会儿见了他的面之后,她该怎么了解他才好? 「请问一下,-后方的这间办公室,是季孝寒先生的办公室吗?」 正在打计算机的林秘书一听见任予观的问话,马上转过身来,客气回道:「正是!请问」 「我找他。」 「喔!」如果没看到这位小姐的脸,她一定会以为只是一个三岁小孩,她当然清楚这小姐是要找她的上司;但是仔细看了一眼,她可不敢把这小姐当成不懂事的小孩,既美丽又冷傲,实在让人不敢侵犯。这位小姐应该就是董事长助理要她特别留意的那位小姐吧! 「我可以进去找他吗?」 「只要我通报过,小姐是可以进去找他,不过董事长助理现在不在办公室,-可能要在这里稍等一下。」 「喔!好吧!嗯-跟季先生熟吗?」 「还好,我是他的秘书。」 秘书?太夸张了吧!一个月赚四万的人,竟然还有自己的秘书!怎么她也是这样的待遇,却没有秘书?也许是「季氏」的派头比较大,说不定她跳槽到这边来,就会有自己的秘书! 既然他不在,透过他的秘书先了解他一下,多少也可以知道他的为人。 「如果-是他的秘书,那我找-就可以了。」 「我?」比比自己,她实在很怀疑,她小小一个秘书,哪来那么大的权力,帮她的上司作决定;何况她的上司要她特别留意这位小姐,可见这小姐的重要性,如果她真有能力解决这位小姐的问题,只怕她也不敢解答,人要是被她给弄走,她如何向上司交代呢? 「就是-!-觉得他是怎样的人?」此时任予观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如果连他的属下都对他赞誉有加,那季孝寒绝对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第一个问题,就问得林秘书傻眼了,她的上司是个怎样的人,她哪知道?他们仅止于工作上的接触,私底下的认识根本就是零!季孝寒虽然是位笑容满面的上司,不过,却是公私分明得清清楚楚的上司,对工作的要求更是严格;而且谣传他是董事长的独生子,未来「季氏」的接班人,身分特殊加上工作繁重,自然没什多余的时间和部属聊天。 「小姐,我不知道耶!」 「不知道?不会吧!一天少说也一起工作八、九个小时,没有深交,也有浅谈。秘书小姐,-行行好嘛!透露一点来听听。」 「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真的不知道。」 这位秘书该不会是工作太忙碌,连自己的上司是怎样的人都忘了!她心肠向来很软,实在不应该逼着人家马上告诉她,给人家一点时间,慢慢回忆。 「好啦!我不逼-立刻回答我,-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我有的是时间等,我相信-迟早会记起他是个怎样的人。」说完,任予观便拉来一张椅子,坐在林秘书的前方。 任予观这么一坐,林秘书差一点当场晕倒,瞧任予观那脸认真的表情,绝对没人敢说她是开玩笑;而林秘书,既想把任予观赶走,又没那个胆子。两个人就像两尊雕像,直挺挺地对坐着。 僵持了一阵子之后 看到季孝寒出现的那一刻,林秘书好似搬到了救兵,「碰」地一声,立刻站了起来-- 「季先生,这位小姐要找你。」林秘书心里忍不住补上一句话--请你赶快把她领走吧!如果再继续坐下去,我一定要请调其它的工作岗位,免得在此把自己变成了疯婆子。 林秘书脸上惊慌的神情,季孝寒不用猜也看得出是谁造成的;而罪魁祸首的任予观,只怕还不晓得她已吓到了林秘书,那双闪闪动人的眼眸,诉说着见到他的欣喜,她恐怕已忘了她刚刚和林秘书的对恃。 「林秘书,-忙-的。」拉起了任予观的手,快速地进了办公室。 远远地瞧见任予观的那瞬间,季孝寒心里满满地喜乐,这阵子一颗不安定的心,也终于停了千来。拉起她的手,是如此地自然、舒服,让他舍不得放开;但是,他们才刚认识不久,他可不希望这样的举动吓退了她。 一放开任予观的手,季孝寒还来不及开口,她就等不及说道:「我今天下午特别请假,目的就是要来认识你,确定你是不是适合当我的丈夫?」她实在太紧张了,为免临时怯场,只好马上说明来意。摸了刚刚被拉过的手,还热热的,不晓得她的脸是否也热得红通通?这季孝寒,和她才见第二次面就拉她的手,实在太进步了,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不适合当老公。就当它没发生过好了! 「-不用跟我说,我也知道-的来意,两个多礼拜前,-还特别交代过会来找我,只是这一拖还满久的,我还当-那时是开玩笑。」 「我才不会开这种玩笑!我是怕太心急的话,会把你吓坏。」一个大男人会被她吓坏才怪呢!可是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如果他知道自己被说成豺狼,大概再也笑不出来了。 忽然,季孝寒双眸深沉,专注地盯着任予观轻柔地道:「吓坏?我像是那种容易被吓坏的人吗?」 被季孝寒这么一瞧,任予观的心跳不由得扑通、扑通地加速跳了起来。天啊!她毕竟是女孩子家,再这样被看下去,她就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赶快找个话题把他的注意力转移掉。 「哎哟!反正那已经不是重点了。坐啊!我要开始认识你了。」说完,任予观马上冲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瞧她那副慌慌张张的害羞样,季孝寒就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是应该让他未来的妻子认识一下,可是他可不愿像个小学生似的,乖乖地坐在她的对面让她盘问。 伸手一拉,季孝寒迅速把刚坐上椅子的任予观一拉,便往外走去。 「喂!你要做什么?」一连串惊呼声从任予观口中泄了出来。 「跟着我就知道了。」 这是一家精致的小餐厅,田园式家居生活的布置,把整个餐厅营造出温馨、惬意的情境,二十坪大的餐厅,在这下午茶的时间,就已经高朋满座了。 温柔、细腻地在任予观那张苦无表情的脸上来回巡视着,季孝寒实在无法理解,外表这么冷漠、高不可攀的任予观会触动他的心弦,甚至还默许要当她的丈夫人选!一直还没考虑要结婚的他,此刻为了这个眼中净是天真烂漫的任予观,起了结婚的念头。 当季孝寒默默地凝视着任予观的时候,她小姐心里却急得不得了,想想季孝寒带她来这家餐厅,是不是要她请他吃饭?这可惨了!她身上的现金向来是不超过两百元的,而这家餐厅的东西,又不是普通的贵,看来,她要准备在这家餐厅当洗碗工了。这季孝寒,要请他吃饭这种事,怎么不先预告,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什么都没说,弄得她只能在这里干著急。 「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还听-嚷着要认识我,现在没心情认识我了吗?」 「嗯」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任予观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没心情呢?」 听到这句直截了当的问话,季孝寒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来,他未来的妻子还真是坦白。 「人家是真的没心情,怎么你却笑得这么开心。」任予观委屈地抱怨道,不过,她心里可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因为季孝寒的笑声稍稍松弛了自己着急的心情。她真的很喜欢他的笑容,那么温暖、迷人,甚至想一亲芳泽哎呀!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才见第二次面的人起了这种邪念呢?真是丢脸! 「就是因为-没心情,我才要笑得开心一点,看看能不能改变-的心情啊!」他觉得自己愈来愈像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大男孩,急着安抚自己心仪的女子,毛毛躁躁的;要是让他那几个好友知道,他们一定会被他这副德性给吓呆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用心良苦,那你就先来段自我介绍吧!」 「什么?」 「自我介绍啊!你不会不知道怎么自我介绍吧!」瞥了一眼满脸疑问的季孝寒,任予观心里忍不住叹口气,她这个未来的丈夫人选,反应真是迟缓,害得她又得多费点唇舌解释一番:「举个例子来说,像我的话,我就会介绍--我叫任予观,今年二十六岁,从事建筑设计,个性活泼外向;心肠软,最崇高的理想是尽速把自己给嫁了。这样子你应该会了吧!」 已经冲到嘴边的笑声,还要硬生生地把它给吞了下去,确实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任予观那副认真的神情,他要是敢笑出声,就太不够体贴了。看来,他还是得快习惯这个讲话太过率真的宝贝蛋,否则他迟早会因为憋笑而憋出病来! 「予观」轻柔地呼唤,季孝寒决定化被动为主动,毕竟要他像任予观那样一板一眼地自我介绍,可不是一个很理想的约会画面;何况盼了这么久才把人给盼来了,他可不希望这么美好的时刻,就这样被他的宝贝蛋给-蹋了。 「嗯?」从来没想到有人可以把她的名字叫得这般悦耳,听得她好满足。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只见任予观猛点头,季孝寒接着问道:「-为什么急着想把自己给嫁掉?」 这虽然不是一个好问题,却是他拿回主控权的开场白,依照任予观坦白的程度,季孝寒相信这是他认识宝贝蛋的大好时机。 果然,任予观把她那可怜兮兮的家庭背景一倾而出;两人就这样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予观,都八点了,想不想先兜兜风,然后再送-回家?」 惨了!她忘了钱的事情唉!豁出去了,现在只能 「季孝寒,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他问她想不想兜风,她回他身上有没有带钱,季孝寒怎么也想不透这两者有何相关?任予观头低低的,整张脸都快要贴在桌子上面了,让他怎么也猜下到她的脑袋瓜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算了,他根本不须劳心劳力地想,顺着她的话,相信她小姐自会交代清清楚楚。 「有啊!做什么?」 「我你可不可以借我钱?我发誓!我不是故意不带钱,只是没想到今天要请你吃饭,所以和往常一样,身上只有两百元;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钱,明天,明天我就拿到你公司还你」停了一下,任予观这才拾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继续道:「你要不要借我钱?」 「予观」如果不作点表示,这个宝贝蛋的眼泪大概就会-哩哗啦地落了下来,所以就算他很想放声大笑,碍于他对任予观的心疼,他也只好忍着不笑出来。 「嗯?」 「谁说今天是-要请我吃饭的?」 「没人说啊!可是,你带我来这家餐厅,不就是要我请你吃饭?」 「有吗?」 「怎么会没有呢?本来是要在你的办公室认识你,你偏要拉我来这家餐厅,你不是要我请你的话,我们又何必来这里?」 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水落石出了,看来,他未来的老婆不仅宝贝,而且还很天才呢!衷心希望自己的第一次的约会能够在快乐、美丽的时光中度过,办公室那种公式化的地方,绝不是一个理想的约会场所;怎么知道他的体贴到了她的脑袋瓜子,变成了要她请他吃饭,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走吧!我带-去兜风,其它的路上再说了。」 只要他愿意先帮她付钱,她也乐得离开这里,毕竟他们已经窝在这边聊了四、五个小时,坐得她骨头都快解体了。截至目前,她愈来愈满意这位丈夫人选,还好她听了妈咪的意见,否则她要失去季孝寒这样的丈夫,她真的是亏大了! 「小观观,到了啦!麻烦-醒一醒,别再睡了。」任予浩轻轻拍打着环抱在他腰部的小手,他快受不了了,这小妮子坐他的机车还可以睡得这么沉,真是不要命! 他这个宝贝妹妹向来是早睡早起的乖宝宝,而且还是一位以机车代替步行的上班族,结果今天全走样了,首先是赖到火烧屁股才起床,接着又发现她昨晚没把机车骑回家;天啊!这太逊了吧!连自己没把车子骑回家都不知道,那她昨晚是怎么回家的?难不成用飞的?不过,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小姐机车不停在自己公司的附近,反而停到「季氏」办公大楼来,这之间的距离虽称不上远,但也绝对不近啊!若不是她一早睡眼蒙蒙,他非得好好检查她的头脑是否正常。 「小观观,-再睡的话,就来不及上班了。」她若不是他唯一的宝贝妹妹,任家公认的小甜心,他也就不需要自告奋勇送她来这里骑回她的车,甚至连叫她清醒都还得轻声细语的。 「喔」心不甘情下愿,任予观无奈地睁开双眼,看了一下四周、伸伸懒腰,然后才慢慢地由机车上滑了下来。 「-啊!动作快一点,看看-的机车还在下在?」 「哥,别急嘛!那辆破铜烂铁迟早有一天要报废的。」虽然还睡得意犹未尽,但是一看见「季氏」办公大楼,想到了季孝寒,她的精神全部回来了;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好朋友们这么喜欢约会,原来它的感觉是那么地幸福、甜蜜,害得她晚上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翻去,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 他急着要赶去上班,她小姐却傻呼呼地盯着「季氏」办公大楼,任予浩实在猜不透任予观在想什么,也许是睡眠不足产生了某种后遗症吧!如果随她这样耗下去,今天要不迟到是绝下可能的。 「我不管-的车子哪天报废,只要它今天还在就行了。拜托-,别再盯着『季氏』看,先找找-那辆破铜烂铁,不见了,我就送-去公司,否则我要赶去上班了。」 「好啦!」认真瞄了几眼,任予观马上回道:「哥,还在耶!你可以去上班了。」 宠溺地摸了摸任予观的头,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任予浩叮咛道:「等一下骑车的时候可别打瞌睡,很危险的喔!哥先去上班了。」 「好,拜拜。」 目送任予浩离开,再瞧了一眼「季氏」,任予观这才甘心且情愿地要去骑车;走了两步,忽然有人由后方拉住了她的手。 「哎哟!你不是去上班了吗?」被拉住手的那一刻,任予观以为是任予浩不放心她,又跑回来;头一转,进入眼帘的竟然是昨晚想了一夜的季孝寒,她马上又兴奋道:「季孝寒,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我的办公室在这里,我怎么不可能在这里?」一脸阴郁的季孝寒,此时的心情可谓是妒火中烧,直以为任予观是做贼心虚,而不是高兴看到他。 昨晚带着任予观四处兜风游玩,回到公寓后都已十一点多了,由于下午没做到什么工作,于是趁着晚上的时间,补上一些工作进度,这一忙就忙到了四点,睡了一觉后已是早上七点多了,正是他平日抵达公司的上班时间,想来今天会比平时晚些到公司。 晚到公司倒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是也不晓得是他倒霉,还是任予观运气不好,在前往公司的途中,他竟然看到一个很特殊的画面--有位机车骑士载着一位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的女孩子,这姑娘的胆子真不小,要是被甩了出去,只怕是跌得头破血流。然而,不巧的是他不小心看到她的脸,天啊!是他的宝贝蛋--任予观! 嫉妒之火随着任予观那双紧紧揽着骑士的手,愈烧愈旺、愈看愈气;要不是正处交通尖峰的时刻,他一定可以追得上他们,既然追不到,那也就算了,偏偏又看见他们出现在「季氏」前面,而且还做出一些亲昵的小动作,这下子他真的发飙了! 「季孝寒,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怎么脸色这么差呢?」头一回没见着季孝寒的笑容,任予观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皱着眉头,睁大双眼,季孝寒不悦地低吼道:「我才不是心情不好。」都被他抓到了,她竟然还要掩饰! 那么迷人的笑脸,都变得有些惨不忍睹了,还敢说他没有心情不好,谁会相信啊! 伸出手,温柔地抚触他的眉头,任予观轻声道:「我不喜欢你皱眉头,这样会变得不可爱!」想了一下,她接着叫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都是快迟到了,所以才这么不高兴,快啊!赶快点,现在上去也许还来得及。」 如果他不是在气头上,他会对她那种既温柔又霸道的口吻,感到无限地满足和幸福;他若不好好控制那颗被她牵动的心,只怕被她卖了,还在帮她数钞票呢! 「是啊!我是来不及了,所以-就乖乖地跟我走。」 气冲冲地拉起任予观的手,朝着他的车子走去,今天若不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绝不罢休。 「季孝寒,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要赶去上班耶!」 「去我的办公室,-今天不用上班了,我会帮-请假。」 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凶,吓得她也没勇气直截了当地问他是不是吃了炸药;真是奇怪,又没得罪他,怎么脾气这么大?管它的,要是真的骂她,不嫁给他就好了。 俞之敏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背,都快一个月了,还找不到工作。还有,昨天下午请了假的任予观,她盼了一个晚上,连一通电话也没打回家;这小妮子从来不会超过十点还不回家的,昨天竟然可以从下午混到晚上,挺新鲜的嘛! 既然昨天找不到人,今天再找好了,她可不相信她会这么倒霉;谁知道她人都已经追到小观观的公司,结果人又请假了。这太怪异了吧!人又没病没痛的,能请什么假?这小观观不晓得在玩什么把戏,要是被她逮着了,一定要仔仔细细拷问一番。 「哎哟!什么鬼东西啊?撞得我脚痛死了」 定晴一望,又是保时捷的跑车,嗯,最近怎么总是撞到这类型的车子? 「喂!别以为『你』长得很拉风,就可以随便停在我的路中间,谁不撞,偏要撞上姑奶奶我?『你』真的是欠揍!我要不教训『你』这辆臭屁车,我就不叫俞之敏!」 才拿起自己的背包,正要朝着车子砸,她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叫声。 「喂!别砸下去,它可是很贵的耶!」 只见夏原杰伸长着脖子,探出车窗。 又是他!那个长得帅,却一点也没公德心的大烂人! 「你要觉得它很贵,就别停在路中央,本小姐已经很好心了,只是用背包砸,要是别人,拿的恐怕是铁棍呢!」 碰到这种难缠的女人时,他通常是躲得远远,不过,眼前的她早已引起了他的兴趣,再刁,他也不怕;人都送上门了,岂能让机会随便流失。 「别人?哎哟!谁会像-小姐这种走路法,头低低的,看也不看,不撞到才怪。」 「你管我?」找不到工作,心情都烦死了,她哪记得走路还得抬头挺胸。 「我才不想管-,可是-小姐这样子撞到了我的车,还想拿东西砸它,我要不说句公道话,这还有天理可言吗?」这一回他稳占上风,他倒要看看,这个小悍女的嘴巴还能吐出什么样的话来,依照一个礼拜前的经验,她可不是一位轻言投降的女人。这嘛最合他的心意。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好好地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训他训到哑口无言;可惜,今天非比寻常,她啊!没力气耍嘴皮子了,只想快快找到工作。 奇怪了,她怎么一点回嘴的迹象也没有了,难不成改邪归正,变温柔了?哪有可能,刚刚还凶巴巴地想砸他的车子呢! 「怎么啦?听到公道话,觉得良心不安吗?」 「你才良心不安,本姑娘心情不好,懒得理你。」用力朝他吼了回去,俞之敏转头便要离开,她可不想把时间耗在这个烂人的身上,一点建设性也没有。 眼看她就要走了,夏原杰不由得一慌,好不容易又碰到她,这种难得一见的机缘,岂可坐失! 顾不了两人还是陌生人,夏原杰伸手拉住了她。 「喂!-别走有话好说」 「你有毛病啊!什么有话好说,又没要跟你吵架,说什么?」俞之敏真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哩-嗦的男人,都不跟他斗嘴,还要拉住她拉?我的天啊!这家伙竟然拉她的手拉得这么顺,好象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喂!我的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乱摸的耶!放开!」 虽然认命地放开她的手,但是夏原杰心里可是万分不舍,如果她的反应再迟钝一些,他就可以牵得久一点,女人还是笨一点比较好。 「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他也许不是故意,但绝对是有企图的。 「是不是故意,你心知肚明,少在这里假惺惺的!」 「就算我是故意的,我也是好意的。」 哼一声,俞之敏头一偏,摆明着是不相信他的鬼扯。 「-不是说-心情不好吗?我在想,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所以才急着拉住-,这不是好意吗?」 既然还想辩!看来,她要不让他自食恶果的话,他那张嘴巴大概不肯停下来。帮她?好吧!就让他帮,凭他那副闲闲没事做的德性,她才不相信他能帮她找工作。 「本姑娘就相信你一次,也顺便成全你的好意,你意下如何啊?」 「只要-相信我的真心诚意,一切都依-的。」 「本姑娘正缺一分工作,你可以找分现成的工作给我吗?」她实在是太得意了,等一下她就可以让他跪地求饶了。 「原来是为了工作,哈!小事一件,包在我身上-想要哪一方面工作?」 「你真的可以帮我找工作?」这下换她得意不起来了,小事一件?这家伙可以帮她找工作?要不是他话说得这么狂妄,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种人能帮她找工作。难不成他要她去坐台?不可能的,凭她的长相,是能登大雅之堂;身材嘛是有些短小,反正不是一块坐台的料。 「当然,『季氏集团』的工作如何?」 「哇塞!你有没有搞错啊!」 「没有,不过-可不能要求当董事长、总经理的,职位太高的话,我无能为力。」 瞧他说得好象真的一样,想必不是在骗她。人才就是人才,她早该知道像她这优秀的人才一定下会被埋没太久的。 「放心,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就算是总机,我也喜欢。」她岂只是喜欢而已,根本是非常乐于当个总机,想想讲电话就是她的工作,以后抱着电话找人聊天,更可以名正言顺了,这不是正合她的兴趣吗? 「-把姓名、电话、地址留给我,等到工作一确定之后,我马上和-联络。」终于有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要到她的芳名,简直是乐歪了!以后他就不怕没机会见到她了,这个嘛!也许就是所谓的天赐良缘吧! 「你可不能让我等太久喔!如果工作一稳定,领到了薪水之后,我一定请你吃饭。」她总算可以-开沮丧已久的心情,人生原来还是挺美丽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当季孝寒跨入办公室,看到任予观睡得东倒西歪的那一-那,原先郁闷的心情,不由得松懈了下来。 这个宝贝蛋的睡姿,实在不太雅观,还好今天地穿了一套裤装,否则依她在沙发上那种横躺着的「大」字型,不曝光才怪。 稍早一时失控地拉着她进办公室的时候,林秘书便告诉他,先前董事长来过内线电话,请他一抵达办公室,立刻过去报到。还好,趁着他先行处理公事的机会,他终于找回那一时被嫉妒蒙蔽的理智;任予观既不是他的妻子,他凭什么像个被戴绿帽子的丈夫一样,捉着她逼供呢?这事他一定要弄清楚,但可不能浮浮躁躁的,毕竟他季孝寒可是以沉着、内敛在商场闻名。 熟睡中的她,已不见平日那股泠傲的气质,轻抚着她那头卷卷的长发,季孝寒真想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她甘心乐意地从睡梦中醒过来;然而,此时此刻,在他的办公室,而且又是上班时间,实在不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场合。 「予观」季孝寒温柔地呼唤着,想不到这种冷冰冰的沙发椅,她小姐还可以睡得很沉呢! 「嗯」带着微笑,任子观慢慢打开沉睡中的双眸,她就知道,这么扣人心弦的叫声,只有季孝寒做得到。「季孝寒,你这套沙发比我的床还舒服,有点不想起来了。」 她该不会是睡晕了,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吧!沙发比床舒服,实在很难想象,既然她喜欢的话,那不如带着调侃的语气,季孝寒说道:「既然-觉得它比-的床舒服,-就把它搬回家,以后就睡沙发,床可以收起来了。」 「喔这样不好吧!如果沙发被我搬走,你的办公室就没沙发椅可以坐了,而且这是你公司的,侵占公物的话,可会害你丢了工作。」偶尔小睡片刻是比睡在床上来得舒服,但是要真的搬回家睡,不久之后,她大概会全身僵化,无法弯腰,那可不是一个很美的画面。 「-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子就丢了工作,顶多买一套还给公司就好了。」瞧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季孝寒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这个宝贝蛋还真好逗呢! 「季孝寒」看着他笑得这么开心,她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好啦!我不会逼-把它搬回家,但是-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除了我,-还有其它的丈夫人选吗?」拐弯抹角地问,至少比较不会泄露他的心思,他可不希望任予观闻到那股浓浓的醋意,尤其是在他还不晓得任予观对他的感觉之前。 「当然没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碰到她的伤心处,任予观忍不住又想借机吐苦水。「你绝对无法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人行情这么低,没人敢追就算了,连个老公的人选还撞不到;不过咸鱼也有翻身的机会,何况,我的条件也不至于见不得人。公理还是存在的,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撞到了你,也许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机会。」 瞧她把自己说得这么悲惨,不给予一点安慰的话,似乎不够体贴;然而,他不仅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甚至还想哈哈大笑。唉!碰到任予观这么宝贝的人,还真需要多一点的定力才行! 「可是稍早载-的那位骑士,对-好象挺关心嘛!」这才是他最在意的重点,心情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很担心。 「他当然要关心我,哥哥要不关心妹妹,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是-哥哥?」听到这么令人满意的答案,总想再多听一遍,好让自己大大地松口气。 「嗯睡饱了,可以去公司上班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便想离开办公室。 「我都帮-请了假,-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不行,再休下去,我那个急得不得了的case恐怕赶不完,而公司那些同事八成以为我病入膏盲,我可不想引来别人的注意。」 「下了班,我接-去吃饭。」 「当然,如果不一起吃饭的话,我就没办法了解你适不适合当个老公。为了公平起见,今天我请你吃饭,放心,我身上有带钱。拜拜!」 一个美丽的约会,到了任予观的嘴巴,马上成了一个例行性的调查工作,唉--他恐怕得花点心思才能扭转她的观念。 踩着快乐的步伐,任予观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打开电灯。 「-总算混回来了」 盯着床上的人影,任予观惊呼道:「-想吓死我啊!」 「我就是想吓死-!小观观,-在搞什么飞机啊!白天不上班,晚上又混到这么晚,-都不担心家里的人要找不-,跑去警察局登报失踪。」 「之敏姊,-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才十一点,-就担心我失踪,如果超过半夜十二点、一点,-是不是会认为我被绑架了?」 「哟!-这个表妹还挺了解我的心思喔!」眼珠子绕着任予观转啊转地,喃喃地道:「以前-十点多就睡得不醒人事,现在十一点多,-眼睛还可以瞪得这么大,有点问题喔?」 「有什庆问题?心情好、气色佳,不想太早睡觉下行吗?」想起今晚和季孝寒度过的快乐时光,任予观不由得流露出幸福的神采,她愈来愈相信,季孝寒绝对会是一个令人满意的丈夫。 哇!今晚的小观观有些不寻常喔!笑得这么妩媚、动人,好象有那么点恋爱的味道。不会吧!才两、三天没和她闲话家常而已,怎么可能就此陷入爱河,太神速了吧! 「小观观,-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恋爱,那算得上是恋爱吗?应该不是吧!季孝寒又没追她,也没说什么「我爱-」、「我喜欢-」之类的甜言蜜语。 「没有啊!」 「算了!算了!我早猜到-也没有对象可以谈恋爱,也许找个机会帮-相亲看看。哎呀!这不是重点。小观观,我的工作有着落了,快快快帮我欢呼一下。」 「不要!每次帮-欢呼,-就只做一个月;说不定不欢呼,-还可以做久一点,我还是省省力气好了。这一回是哪家公司的老板这么没眼光,看上-这位人才呢?」 「什么没眼光,是太有眼光了,不过这一次,工作不是我自己找的,是有人要帮我介绍,而且还是『季氏集团』的工作耶!」就在夏原杰愿意帮她介绍工作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那么讨厌他了;想一想,她自己也有不对,在男人的面前,她就是比较喜欢逞强,还好那家伙不记恨,否则工作稳飞了。 「『季氏集团』?这么巧?」 「什么这么巧?」 「没什么,我有个朋友也在『季氏』工作。」她实在不敢把自己去找季孝寒的事告诉俞之敏,她表姊要是不放心,忍不住又是一顿疲劳轰炸,季孝寒再好,到了俞之敏的口中,一定又成了豺狼,她还是少说为妙。 「之敏姊,拜托拜托!我很累,明天还要上班,改天再聊好了。」 她相信再谈下去的话,她什么话都会坦白地告诉俞之敏,不行!她得等自己确定了季孝寒的为人之后,再把一切事情公诸于世。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 不理俞之敏,任予观拿了衣服,便往俗室冲去。 「喂!不聊就不聊,急什么急呢?」 其实,她还有满肚子的问题,譬如,任于观为什么请假不上班,晚上又去了哪里看来,这些事情只能改明儿再问了。 第四章 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有空就窝在一起的两个人,到了礼拜天反而得各奔东西,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一想到季孝寒连星期天都要加班,挺可怜的,任予观也就不好意思抱怨了。 真是糟糕,才早上十点,她就这么想念他,到了晚上,她会不会就此得了相思病呢? 「小观观,怎么电话响了那么久,-都不接呢?」 「喔」她在忙着想季孝寒,哪会记得要接电话,更何况她连电话声都没听到呢! 看到任予观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前方,任予浩不禁摇头叹气,天啊!他们家的小甜心不晓得已经神游到何处去了? 「我来接好了。」 走到了任予观的旁边,接起了电话。 「喂予观!她在,你等一下。」轻轻摇了一下任予观,任于浩惊讶地道:「小观观,你的电话,是个男的!」 「男的?」活到二十六岁,从来没有男孩子打电话给她,别说任予浩吓一跳,她更是吓了一大跳呢!难下成是季孝寒? 「对啊!真的是男的。」 迅速地抢过电话,任予观高兴地道:「喂?是-们啊!不是、不是好啦!我这就过去。」 看着任予观由兴奋转到失望,任予浩实在很好奇,子观一挂电话,他马上问道:「谁呢?」 「青雅和诗琦。」 「原来是-那两个好友!我还觉得奇怪,怎么可能有男孩子打电话给-呢?不过刚刚明明是男孩子的声音,怎么她们的声音这么粗糙?」 「我怎么知道?」这个没爱心的哥哥,过去是没男孩子打电话给她,但也不意谓未来一样如此啊!他何必讲得这么坦白,提醒她没人追,那可是她的伤心处耶!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有一位季孝寒。改天一定要叫季孝寒打电话到家里给她,看他还敢不敢笑她。 「她们」见到任予观嘴巴翘得那么高,任予浩只好赶紧闭嘴,他只是好心好意地想提供一点意见而已嘛! 「我要出去了。」 唉!可怜没人要的妹妹,没人追有什么关系,反正一大堆哥哥疼她、宠她,难道比不上一个追求者吗?既然是任予观的哥哥,她的终身大事,他也该负起一点责任,找个机会,他得帮任予观找个对象才行! 「-们两个很没良心耶!找我就找我,何必叫个男的帮-们拨电话-们就喜欢寻我开心,是不是?」眼睛瞪得大大,任予观轻斥坐在对面的两位好友。 赵青雅、杨诗琦惨兮兮地彼此互望一眼,只是一个玩笑,任予观竟然气成这副德性,早知道,就别闹她了,害她们两个还拼命哀求过路的男士帮她们打电话。 虽然是任予观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对她的了解也够深,但是有时在面对任予观冷冰冰的表情,她们也是会怕的。 推了一下身旁的赵青雅,杨诗琦希望赵青雅那灵活的头脑,此时可以解救她们两个。 「予观,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高兴一下。」 「高兴一下?接着我就准备乐极生悲,是不是?」其实若不是她哥哥提醒她有关声音的事情,她一定误以为他自己听错性别;毕竟她这两位好友的声音,虽然称不上「嗲」,却是百分之百的女性化。 「我们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么久没见面,想送-特别一点的见面礼嘛!如果知道-对这个见面礼这么敏感,我们怎么可能开这种玩笑呢?」 「对啊!对啊!予观,我和青雅真的不是故意的。」 「既然是开玩笑,怎么会不是故意的?」其实看到好友们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心就软了,气也没了;可是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她今天就是想给她们一点教训,她可不希望这种事让她们给玩上瘾。 「这」话被堵住了,她们两人今天还真是倒霉,看来只有任凭处置了。很有默契地,赵青雅和杨诗琦举起手表示投降,同声道:「大人不记小人过。」 「可以,那-们这两个小人,下次还玩不玩啊?」 「不玩了--」 「这还差不多。」 看着任予观开始轻轻松松、悠哉游哉地喝着她的果汁,赵青雅和杨诗琦才松了一口气,暴风雨刮过了,又恢复一片宁静了。其实她们很清楚,这个最没原则的任予观,连生气这方面的事,也从不坚持;几个可怜的表情,外加软言软语一下,她小姐就气不出来了。算来今天还是气得比较久的一次呢! 「予观,-这阵子在忙什么啊?一通电话也没有,前几天我和诗琦打电话到-家,伯母说-不在,七晚八晚的不在家,-能去哪里?」 「我去认识我未来的老公人选啊!」回忆过去一个礼拜的甜蜜时光,任予观脸上再度浮现近来惯有的傻笑。 「什么?」赵青雅和杨诗琦忽然大叫一声,如果不是知道任予观说话坦白、直接,她们一定会以为她得了妄想症,不过她们还是很难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们这些人好奇怪,我讲的话,总喜欢再问一遍,你们是真迟钝,还是故意的?」 听了任予观的话,她们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妮子老是觉得别人很奇怪,怎么不想想她自己,也许她才是那个最奇怪、特别的人物。 「我们只是很难相信-这么快就有位老公人选,我和诗琦还想帮-介绍男朋友耶!」 「对啊!我表哥有个朋友,都三十五岁了,还没有对象,听说条件不错,他找我姨妈作媒,我姨妈又找我帮忙,我马上想到-看,我这朋友很够意思吧!-要不要参考看看。我有他的照片,我拿给-看看。」手深入皮包里,杨诗琦马上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任予观的面前。 不是她任予观爱挑,而是她真的非常向往因缘巧遇的经历,就像她和季孝寒那样;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介绍的相亲方式,而且那种别人介绍的对象,赚钱能力一定比她强,实在不适合她的「夫妻平衡论」。 「我不想看,-自己留着用吧!」 「予观,人家诗琦有男朋友,-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以叫她自己留着用呢?」 「哎呀!我忘了嘛!不用的话,退回去好了。」 「予观,-看一眼,要不要随便-,-总要让诗琦向她姨妈有个交代。」照片上的男子,长得可是一表人才,她相信,只要任予观看了照片,一定会有些心动的,届时她们再好好加以游说,她会点头同意。 看一眼就看一眼,好友的心意总不能不给点面子,三十五岁?差太多了,她喜欢差四岁,不多不少,刚刚好。拿起桌上的照片,任于观认真地看了几眼。 「怎么样?不错吧!」杨诗琦带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盯着任予观,她看赵青雅早有固定的男朋友,自然也希望好友任予观跟她们一样;其实任予观的条件,实在好得没话说,但是那种天生高高在上的冷漠气质,总是让男孩子对她的敬畏胜于欣赏,所以至今未交过一个男朋友。她们希望多找些机会,总有一个能够看见任予观那内在的纯真和温柔。 轻咳了一下,任予观抱歉地回道:「诗琦,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喜欢。」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是不错,可是她满脑子都是季孝寒,对这个家伙怎么也产生不出一点点的感觉来。 「喔!」 「别这样,我们聊些别的好了。」 既然任予观都不喜欢,她们也不便勉强。顺着任子观的意思,三个女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任予观,不晓得她都在做什么?自从生活中多了任于观,他就变得有些儿女情长,甚至为了能在平日多空点时间给她,他还得星期天上公司加班呢! 「叩!叩!叩!」 总算有人适时地打断他对任予观的思念,让他认分地把心收回办公。 「进来。」 一踏进办公室,宋允泽便哇哇叫:「孝寒,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呢?」 「怎么对-?」 「你怎么可以把那个妞儿塞给我?给佑华不行吗?走后门的人八成没什么本事,要我花时间去教一个花瓶,不如叫我去死算了。」他现在真的恨死夏原杰,可恶的小子,没事充什么阔,帮个妞儿介绍工作,既不是老婆,也不是女朋友,这么鸡婆做什么?自己有餐厅,多得是工作机会,何必非得推给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以前不是常说,做秘书不需要什么真本领,只要漂漂亮亮,可以拿来当『花瓶』摆就好了,记得吗?」 他眉头都皱得快歪掉了,季孝寒还可以笑得那么自然,实在是太没有道义。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并下知道『花瓶』除了剪指甲,还得工作;现在我觉悟了,就算『花瓶』,也是领公司的薪水,我如果不教她,那就太对不起公司了。」 「可惜,你的觉悟太慢了,人事单位已经面谈过你口中的『花瓶』,也评定她通过标准,人是被分派去当你的秘书,你想改也来不及了。」看到宋允泽那副哀怨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笑,也好,给这个家伙一点机会教育,嘴巴还是温和一点,免得秘书被气跑了,留下空缺给别人补。 「可是既然是我的秘书,怎么没经过我的评定,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就算江山已定,还是得作点垂死地挣扎,想想过往的秘书,哪个不是他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就算是被他气哭,调了部门,那也是甘心乐意的结果;这回,他被迫收了这个秘书,气跑了,实在很难对夏原杰交代。唉!倒霉。 「以前经过你评定的,没一个做得久,那还是不要评定,下场可能会好一点。」 「那也不能怪我,工作上要求严格,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们受不了磨练,怎么可以怪我?」 「那更好,凭你的要求,相信没本事的『花瓶』,也会变成有用的秘书。」再度埋回工作当中,季孝寒打算将这段对话给结束。为了晚上和任予观约会,白天可不能稍稍停歇。 怎么这样子,他宋允泽的嘴巴都快说破了耶!下行!他要再继续奋斗,这张利嘴岂能就此认栽。 「孝寒,我是总公司的财务长,秘书要是没有财务观念,危害到我的工作品质,造成财务问题,那会很惨的!」天花乱坠地掰,反正就是不要那个妞儿当他的秘书。 这个家伙就是不死心,要不清清楚楚地叫他闭嘴,一定会愈扯愈夸张。 「如果因为她就可以颠覆『季氏』的财务,那就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无能!允泽,回去好好地办公,留意你的工作品质,那位小姐两天后向你报到。」 唉!没挽救的机会了,乖乖回去工作啦! 在「季氏』已经工作了三天,俞之敏的身心状况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累。 起初,她想放弃那个得来不易的工作;接着,她想到了夏原杰,他这么有心地帮她安排这个工作,每天晚上问候她的情况,这教她怎么好意思随便放弃。更重要的是,她那个顶头上司--宋允泽,一面教还一面骂,激起她那「女人当自强」的价值观,她要坚持到底,不让她的顶头上司把她气跑。就这样,她决定好好做下去。 今天礼拜六,上半天班,她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不过,她得带点计算机书回家啃,否则以她目前对计算机的熟悉,速度是有些慢。 「-走路又没看前方了,这样很危险的。」 由前面的那双脚,移到那张脸,俞之敏吓了一跳,惊叫道:「夏原杰,怎么又是你?』 其实,他在「季氏」的前面已经等了一阵子了,一见到俞之敏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跨出了「季氏」,他便紧张地迎了上来,她小姐总有一天会真正地撞得头破血流。 「我专门来接-去吃饭的。」 「接我去吃饭?可是我才刚工作三天而已,都还没领到第一分薪水,哪来的钱请你吃饭。夏原杰,我们说好的,要等到我领了薪水,才请你的喔!」 「小姐,-反应别这么快,行不行?今天不是-请我,而是我要请。」 「为什么?」 「庆祝-有了工作啊!」 生平第一次,她的心被感动了,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又是帮她安排工作,又是要帮她庆祝,想想刚遇见他的时候,还对他凶巴巴的,实在很愧疚。从现在开始,她要对他好一点,毕竟他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 「谢谢你,但是我绝不能让你请我吃饭。」坚定的眼神盯着夏原杰那张面带疑惑的脸,俞之敏解释道:「除了我的好友和表妹,我从来不会让别人请我吃饭,尤其是男生。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谁说一定要男人请女人吃饭,女人也可以请男人吃饭啊!可是这请来请去,麻烦死了,不如谁也别请谁。你说对不对?」 他邀请过那么多女人吃饭,好象还没听说有人会拒绝他,而且还一连拒绝两次;不过,比起上次被拒绝,这一次的情况好太多了,至少她有了理由,而不是一口回绝。这应该表示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了新的突破。既然如此,他更要再接再厉才行。 「-说的是没错啦!但总有例外的时候。」 「我告诉你,本小姐可是非常地有原则,绝没有例外的时候。」她才不像家里那位小观观,三言两语就改变原则,把女人的面子都给丢光光了。 照这种情形,他实在不该白白浪费精力去说服她,然而,偏偏她激起了他的好奇,迷惑他这颗自由不羁的心,让他舍不得放弃任何可以熟悉她的机会。 「如果我吃,-也跟着我吃,那是不是就不算破坏-的原则?」既然不能用「请」的,那就换另-种方式。 「嗯?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 「怎么会不懂呢?我煮饭给自己吃,-顺便跟着我一起吃,这就不算是请-吃饭了。懂了吧!」 「嗯似懂非懂。」 「哎呀!-跟着我回家就知道了。」 「哇塞!看起来好象很棒的样子,吃起来不晓得味道如何?」看到桌上那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俞之敏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先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你是说我可以先偷吃几口啊!」 「-不仅可以偷吃几口,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先吃-的晚餐。」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在忙,我却在吃,实在很不公平。我还不饿,等你都弄好了,我们再一起吃。」话是这么说,手却很不听话地伸了出去嗯好吃,这夏原杰的手艺简直是棒呆了。 「好不好吃?」 正偷吃地津津有味,就听到夏原杰突然一问,奇怪,他怎么知道她正在偷吃菜呢?眼睛往旁边一瞄 「喂!你什么时候坐到我的旁边来,想吓死我是不是?」 自己做贼心虚,还死爱面子说他吓她,真是冤枉啊!算了,谁教他对她有企图,多让她一点好了。 既然都让她看到了,她何必不好意思地躲在他的背后偷吃,肚子饿的时候,面子倒成了其次。 拿了碗,盛了饭,俞之敏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慢慢吃」瞧她吃得那么急,他实在很担心她会噎着;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可以吃得这么没形象,她大概是饿坏了。 「好吃,太好吃了」嘴巴塞得满满的,俞之敏满意地频频点头。「夏原杰,你一个男人家,怎么有办法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我从高中起,就一个人独自生活,外面的东西我吃怕了,只好自己下厨,久而久之,就这样把自己训练成一个美食专家了。」 「太神奇了吧!怎么我很小就试着下厨,我就成不了美食专家?」有人说,厨房向来就是女人的地盘,结果她不仅盘守不住,今天还沦落到让男人下厨,实有一点逊。 「那是-没有用心钻研啊!有个母亲每天煮饭给-吃,-哪会在心思在这方面;像我,哪有-这么好命?」 听到夏原杰那带着淡淡忧愁的语气,俞之敏忽然一阵心痛,想不到总是嘻嘻哈哈的他,也有落寞的一面。对了,怎么都没听过夏原杰提过他的父母亲,难不成都喔!难怪他现在看起来这么忧愁,可能是想起了那早逝的父母亲吧! 「夏原杰,你别难过啦!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不嫌我煮得很烂,我可以代替你妈妈常常煮饭给你吃。」 「咳--咳--」 「夏原杰,你怎么啦?怎么咳个不停,怕我煮得不好吃是不是?喂!别嫌了,本姑娘的爱心可是难得一见的喔!」 天啊!他真的不晓得自己该为她的爱心感动地痛哭流涕,还是为她的「人死不能复生」气得吐血。 「之敏小姐,请问-是指谁死了不能复生?」他真的希望是他自己反应太快,弄错她的意思。 「你父母亲」 「拜托-,别再说了,要让我爸妈听到-咒他们死,他们就算很开明,恐怕也受不了这种刺激的。」 「什么你的父母还没」哈!这下真的糗呆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都怪你,装得那么可怜,什么你没我这么好命,害我以为哎呀!反正都是你误导的。」 推得一乾二净,她小姐还真能辩,唉!算了,遇到她,他认栽了。不过,事情还是要解释清楚,要不然她小姐下次一定以为他是孤儿。 「好啦!算我说得不够清楚。还好他们不住台湾,没听到-说的话,否则我会变成了不孝子。」 「原来是不住台湾啊!那他们住哪里?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除了我,我们全家早-民加拿大了。我父母非常开明,知道我喜欢自由自在的一个人留在台湾,也就懒得强迫我和他们一起到加拿大。」 虽然他说得挺不在意,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的寂寞,怎么说,这家伙还是比她可怜。好吧!看在他是她的恩人,她总该报点恩嘛! 「夏原杰,既然你父母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这样好了,以后平时的晚餐,我可以陪你一起吃饭。不过,我们先讲好,由你下厨,我只负责陪你吃饭而已。」 这种如意算盘,让她说成了天大的恩惠;也好,这正合他的心意,他还担心她为了坚持不让他请吃饭,而失去相处的机会,既然她愿意陪他吃饭,那他也乐意为她下厨。唉!看来他中毒满深的,只不过是看着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他那所谓「自由真好」,大概已经弃械投降了。 「季孝寒,你还要做多久才能把工作做完?」美丽的星期天,快乐的休假日,她却得陪他在公司加班,说起来还真是委屈,早知道陪他工作会这么无聊,她绝不会心软接受他的苦苦哀求。 「快好了。」 「你骗人!从吃完午餐到现在,你已经跟我说了n遍『快好了』,结果现在都五点了,还一点收工的迹象也没有!」 「好好再给我十五分钟。」 反正都已经待这么久了,也下差这一点时间,轻轻地点了头,任予观交代道:「这回不可以再黄牛了!」 「绝对不会!」 看着季孝寒再度埋回工作中,任予观决定自己应该找些事情来打发这十五分钟。有了!把今早完成的评分表再好好地从头看一遍。 仔细研究手上的评分表,任予观是愈看愈满意,九十分耶!想不到她可以找到像季孝寒这么高分的「老公」。 季孝寒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任予观的身边,都过了十五分钟,她竟然没问他好了没?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瞧她看起来像是只偷吃到鱼的猫儿,既满足又得意。 从来没想过这么静静地凝视一个女人,也能产生这般强烈的柔情。轻声唤道:「予观」 「再一会儿」嗯,不对啊!迅速抬起头,看到身旁的季孝寒,任予观惊呼道:「你怎么变到这里来?」 点了点任予观的鼻子,季孝寒耐心道:「我不是用变的,是用走的。」比比他的办公桌到沙发椅,季孝寒调侃地继续道:「从那里走到这里。」 「季孝寒,你笑我!」 「没有啊!我只是解释给-知道而已。」望着任予观那嘟着嘴巴的俏模样,他故意再安抚道:「好啦!好啦!不是用走的,是用变的。」 「讨厌,笑人家还不承认。」奇怪,她怎么会以为他的反应有点迟钝呢?他根本是反应太过灵敏,才两个礼拜的相处,他就习惯以逗她为乐,实在不像个迟钝型的人。 「只要-把看的东西和我一起分享,我保证不笑。」指着任予观手上的那张纸,季孝寒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她看得如此浑然忘我。 「这个啊!等一下,我先问你一件事。」 瞧她一脸严肃,季孝寒下禁收起轻松的心情:「什么事?」 「虽然我们才相处两个礼拜,但是我对你已经有了一番的了解--你温柔、体贴、爱笑、反正就是有很多的优点,你绝对是一个最佳的丈夫人选。你看!」把手上的那张纸推给季孝寒,任于观又道:「这就是我做的评分表,不错喔!你高达九十分耶!」 「九十分?」茫茫然地望着手中的评分表,他实在搞不清楚这玩意儿是要做什么? 「对啊!原先认为你的反应有点迟钝,而且星期天都要加班,这各扣五分,就是九十分。」 「那这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要告诉你,你高分通过丈夫资格审核,我在想你应该可以娶我了。」 「什么?」 才正开始想把他归为灵敏型的人,他马上又变得这么钝,也好,至少表示她在「反应速度」这一项所扣的五分,是很正确的决定。 「我是说,你『应该可以』娶我了。」 「-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喔不是我向你求婚,是你通过审核,你可以向我求婚了。」 千万不可以笑出来!不可以笑出来!但是,一见着任予观那副正经的表情,季孝寒终于憋不住地放声开怀大笑。 「季孝寒,『求婚』有这么好笑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虽然我通过了审核,但是,我怎么知道-适不适合当我老婆?」尽管他早已认可娶她为妻,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她是因为爱他、在乎他,才决定嫁给他,而不是她口中那种合乎条件的理由。他季孝寒,在感情上,可是百分之百的完美主义。 「对啊!我怎么没考虑到我自己适不适合?喔不对、不对,你和我相处也是一样两个礼拜,我可以做评分表,你当然也可以做评分表啊!」 「予观,我们评分的条件是不同的,-的这一套绝对不适合我。」 「那要怎么做才知道我适不适合?」 「先做做看,不就知道适不适合。」他脑袋里面已经有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这事晚一点再说。委屈了任予观陪他加了一天班,他得带她四处走走,以示弥补。「我们先去吃饭,细节等一下再说。」 「喔」 「还有,从现在开始-得喊我孝寒。」 不让她有机会发问,季孝寒蜻蜓点缀式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便拉着任予观往外走。 为了回家享受佳人的手艺,季孝寒特别拒绝好友们的邀约。今晚是任予观实习当他老婆的第一天,不晓得成绩如何?瞧她昨天听到他审核老婆的方法,竟然毫不迟疑地欣然同意,想必今晚的两人份晚餐,对她来说是一点困难也没有。 载满了期待与满足的心情,季孝寒一路飞奔到家,急切地打开公寓门。 奇怪!一点声音也没有。到厨房看看好了。 一进入厨房,他开始怀疑任予观根本没来过,可是,当他再度回到客厅,见着沙发上的皮包,他又不得不否定先前的怀疑。 从阳台搜到浴室,就在他正想宣布放弃的时候,忽然瞥见由他卧室的缝隙中流出的一丝丝的光线。 轻轻推开房门,这下果然找到她小姐了,不过却已成了睡美人。 眼前的她,睡姿性感、撩人,而那纯静的脸庞,更是搅得他心烦意乱。 「予观」双手下自觉地抚摸着她的脸儿,现在的他,脑袋是乱烘烘地一片,直想吻上那张红润的双唇。 终于禁不住她那红唇无言地邀请,季孝寒温柔地附上她的双唇,由轻触转而缠绵,吻得全然忘我,吻得意乱情迷。 任予观那双小手,静静地趴上季孝寒的肩膀,梦幻似的抚着他的发楷、颈窝,想不到作梦也可以梦到这般香艳、甜蜜的情境,喔她好喜欢这个梦,喜欢季孝寒的亲吻,最好永远别醒过来!而让任予观这么一鼓励,季孝寒的双手更不听使唤地四处游-,滑过她的双峰,来到她的腰部,一翻身,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细细绵绵地喙吻,更像雨滴般的洒过她的眉、眼、脸以及那白皙的脖子。此时此刻,他已深陷在情欲之中!忽然 「季孝寒!」 也许是愈睡愈热、愈睡愈不舒服,任予观由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怎么会躺在季孝寒的身上。 依然流连在任予观那白皙、柔嫩的脖子上,浑然不知睡美人已被他吻醒了,季孝寒无意识地回道:「嗯?」 「你在做什么?我怎么会睡在你的身上?」 好似被浇了-盆冷水,季孝寒突然停了下来,挪开了身上的任予观,迅速地坐了起来。 「季孝寒」 「不是季孝寒,是孝寒。」 哎哟!这么麻烦,她急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却还能慢条斯理地纠正她。 「好啦!孝寒,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会睡在你的身上?」 「那要先问-啊!-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他爱极了眼前这个衣服斜一边,呈现出娇媚与性感的任予观,尤其那张被他吻得有些微肿的双唇,更令他心动。如果让她知道他乘着她在睡觉吻了她,眼前的美景不晓得会变成什么德性? 讲到这个,任予观就忍不住抱怨:「叫人家练习当你的老婆,也不先警告一声,想想看,你的公寓有五十几坪,里里外外整理、打扫,可是很累人的耶!累了就休息,你这床又大又软,看起来比起客厅的沙发舒服多了,不睡你的床上,要睡哪里?」其实他的床下仅仅是又大又软,更帅的是床罩和被单竟然都是黑色的,哇塞!那么神秘的颜色,她实在很好奇睡在那上面的感觉。本来以为睡一下下而已,怎么知道那么好睡,大概是床太舒服了,结果害她睡得跟死猪没两样,真的有点糗。 「我是要-练习当我老婆,又不是请-当我的女佣,整理清扫房子的工作,早有专门的欧巴桑在负责,-呢!就负责做饭给我吃。」 「难怪我还正觉得奇怪,怎么你的公寓这么干净,找不到脏一点的地方整理,害得我只能整间公寓全部打扫加清洗,累惨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今晚我们出去外面吃好了。」说着说着,便快速地站了起来,拉了拉衣服,伸手就想牵起坐在床上的任予观。 躲开季孝寒伸过来的手,任予观摇头道:「喔!你赖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耶!」 该来的还是要来,叹口气,作了一个深呼吸,季孝寒这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因为-睡得好甜,然后我就忍不住亲了一下,接着-的手圈住了我的脖子,不小心,就变成我在下面而-在上面。」 眨了眨眼睛,任予观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的!原来那场香艳的梦是真的耶!」 「予观,怎么了?」本来还猜她小姐大概会骂他色狼,趁机吃她豆腐,哪知她变得傻呼呼,而且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孝寒,这一点也不公平!」 「为什么?」 「人家的初吻竟然是在睡梦中,而你却清醒着,当然不公平!不行!要重来一遍。」好想真真实实地品尝那种甜蜜的滋味,一定比梦中还棒。 「重来一遍?」如果知道她会这般反应,他何必怕她知道自己偷吻她,早就从实招来了。 好似担心任予观忽然反悔,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火速地把她拉进怀里,又开始一场缠绵深情的热吻--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有空就窝在一起的两个人,到了礼拜天反而得各奔东西,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不过,一想到季孝寒连星期天都要加班,挺可怜的,任予观也就不好意思抱怨了。 真是糟糕,才早上十点,她就这么想念他,到了晚上,她会不会就此得了相思病呢? 「小观观,怎么电话响了那么久,-都不接呢?」 「喔」她在忙着想季孝寒,哪会记得要接电话,更何况她连电话声都没听到呢! 看到任予观动也不动地注视着前方,任予浩不禁摇头叹气,天啊!他们家的小甜心不晓得已经神游到何处去了? 「我来接好了。」 走到了任予观的旁边,接起了电话。 「喂予观!她在,你等一下。」轻轻摇了一下任予观,任于浩惊讶地道:「小观观,你的电话,是个男的!」 「男的?」活到二十六岁,从来没有男孩子打电话给她,别说任予浩吓一跳,她更是吓了一大跳呢!难下成是季孝寒? 「对啊!真的是男的。」 迅速地抢过电话,任予观高兴地道:「喂?是-们啊!不是、不是好啦!我这就过去。」 看着任予观由兴奋转到失望,任予浩实在很好奇,子观一挂电话,他马上问道:「谁呢?」 「青雅和诗琦。」 「原来是-那两个好友!我还觉得奇怪,怎么可能有男孩子打电话给-呢?不过刚刚明明是男孩子的声音,怎么她们的声音这么粗糙?」 「我怎么知道?」这个没爱心的哥哥,过去是没男孩子打电话给她,但也不意谓未来一样如此啊!他何必讲得这么坦白,提醒她没人追,那可是她的伤心处耶!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有一位季孝寒。改天一定要叫季孝寒打电话到家里给她,看他还敢不敢笑她。 「她们」见到任予观嘴巴翘得那么高,任予浩只好赶紧闭嘴,他只是好心好意地想提供一点意见而已嘛! 「我要出去了。」 唉!可怜没人要的妹妹,没人追有什么关系,反正一大堆哥哥疼她、宠她,难道比不上一个追求者吗?既然是任予观的哥哥,她的终身大事,他也该负起一点责任,找个机会,他得帮任予观找个对象才行! 「-们两个很没良心耶!找我就找我,何必叫个男的帮-们拨电话-们就喜欢寻我开心,是不是?」眼睛瞪得大大,任予观轻斥坐在对面的两位好友。 赵青雅、杨诗琦惨兮兮地彼此互望一眼,只是一个玩笑,任予观竟然气成这副德性,早知道,就别闹她了,害她们两个还拼命哀求过路的男士帮她们打电话。 虽然是任予观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对她的了解也够深,但是有时在面对任予观冷冰冰的表情,她们也是会怕的。 推了一下身旁的赵青雅,杨诗琦希望赵青雅那灵活的头脑,此时可以解救她们两个。 「予观,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高兴一下。」 「高兴一下?接着我就准备乐极生悲,是不是?」其实若不是她哥哥提醒她有关声音的事情,她一定误以为他自己听错性别;毕竟她这两位好友的声音,虽然称不上「嗲」,却是百分之百的女性化。 「我们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么久没见面,想送-特别一点的见面礼嘛!如果知道-对这个见面礼这么敏感,我们怎么可能开这种玩笑呢?」 「对啊!对啊!予观,我和青雅真的不是故意的。」 「既然是开玩笑,怎么会不是故意的?」其实看到好友们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心就软了,气也没了;可是不晓得是为了什么,她今天就是想给她们一点教训,她可不希望这种事让她们给玩上瘾。 「这」话被堵住了,她们两人今天还真是倒霉,看来只有任凭处置了。很有默契地,赵青雅和杨诗琦举起手表示投降,同声道:「大人不记小人过。」 「可以,那-们这两个小人,下次还玩不玩啊?」 「不玩了--」 「这还差不多。」 看着任予观开始轻轻松松、悠哉游哉地喝着她的果汁,赵青雅和杨诗琦才松了一口气,暴风雨刮过了,又恢复一片宁静了。其实她们很清楚,这个最没原则的任予观,连生气这方面的事,也从不坚持;几个可怜的表情,外加软言软语一下,她小姐就气不出来了。算来今天还是气得比较久的一次呢! 「予观,-这阵子在忙什么啊?一通电话也没有,前几天我和诗琦打电话到-家,伯母说-不在,七晚八晚的不在家,-能去哪里?」 「我去认识我未来的老公人选啊!」回忆过去一个礼拜的甜蜜时光,任予观脸上再度浮现近来惯有的傻笑。 「什么?」赵青雅和杨诗琦忽然大叫一声,如果不是知道任予观说话坦白、直接,她们一定会以为她得了妄想症,不过她们还是很难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你们这些人好奇怪,我讲的话,总喜欢再问一遍,你们是真迟钝,还是故意的?」 听了任予观的话,她们还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妮子老是觉得别人很奇怪,怎么不想想她自己,也许她才是那个最奇怪、特别的人物。 「我们只是很难相信-这么快就有位老公人选,我和诗琦还想帮-介绍男朋友耶!」 「对啊!我表哥有个朋友,都三十五岁了,还没有对象,听说条件不错,他找我姨妈作媒,我姨妈又找我帮忙,我马上想到-看,我这朋友很够意思吧!-要不要参考看看。我有他的照片,我拿给-看看。」手深入皮包里,杨诗琦马上拿出一张照片,递到任予观的面前。 不是她任予观爱挑,而是她真的非常向往因缘巧遇的经历,就像她和季孝寒那样;她一点也不喜欢别人介绍的相亲方式,而且那种别人介绍的对象,赚钱能力一定比她强,实在不适合她的「夫妻平衡论」。 「我不想看,-自己留着用吧!」 「予观,人家诗琦有男朋友,-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以叫她自己留着用呢?」 「哎呀!我忘了嘛!不用的话,退回去好了。」 「予观,-看一眼,要不要随便-,-总要让诗琦向她姨妈有个交代。」照片上的男子,长得可是一表人才,她相信,只要任予观看了照片,一定会有些心动的,届时她们再好好加以游说,她会点头同意。 看一眼就看一眼,好友的心意总不能不给点面子,三十五岁?差太多了,她喜欢差四岁,不多不少,刚刚好。拿起桌上的照片,任于观认真地看了几眼。 「怎么样?不错吧!」杨诗琦带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盯着任予观,她看赵青雅早有固定的男朋友,自然也希望好友任予观跟她们一样;其实任予观的条件,实在好得没话说,但是那种天生高高在上的冷漠气质,总是让男孩子对她的敬畏胜于欣赏,所以至今未交过一个男朋友。她们希望多找些机会,总有一个能够看见任予观那内在的纯真和温柔。 轻咳了一下,任予观抱歉地回道:「诗琦,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喜欢。」照片上的人看起来是不错,可是她满脑子都是季孝寒,对这个家伙怎么也产生不出一点点的感觉来。 「喔!」 「别这样,我们聊些别的好了。」 既然任予观都不喜欢,她们也不便勉强。顺着任子观的意思,三个女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聊起天来。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任予观,不晓得她都在做什么?自从生活中多了任于观,他就变得有些儿女情长,甚至为了能在平日多空点时间给她,他还得星期天上公司加班呢! 「叩!叩!叩!」 总算有人适时地打断他对任予观的思念,让他认分地把心收回办公。 「进来。」 一踏进办公室,宋允泽便哇哇叫:「孝寒,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呢?」 「怎么对-?」 「你怎么可以把那个妞儿塞给我?给佑华不行吗?走后门的人八成没什么本事,要我花时间去教一个花瓶,不如叫我去死算了。」他现在真的恨死夏原杰,可恶的小子,没事充什么阔,帮个妞儿介绍工作,既不是老婆,也不是女朋友,这么鸡婆做什么?自己有餐厅,多得是工作机会,何必非得推给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以前不是常说,做秘书不需要什么真本领,只要漂漂亮亮,可以拿来当『花瓶』摆就好了,记得吗?」 他眉头都皱得快歪掉了,季孝寒还可以笑得那么自然,实在是太没有道义。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并下知道『花瓶』除了剪指甲,还得工作;现在我觉悟了,就算『花瓶』,也是领公司的薪水,我如果不教她,那就太对不起公司了。」 「可惜,你的觉悟太慢了,人事单位已经面谈过你口中的『花瓶』,也评定她通过标准,人是被分派去当你的秘书,你想改也来不及了。」看到宋允泽那副哀怨的模样,他就觉得好笑,也好,给这个家伙一点机会教育,嘴巴还是温和一点,免得秘书被气跑了,留下空缺给别人补。 「可是既然是我的秘书,怎么没经过我的评定,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就算江山已定,还是得作点垂死地挣扎,想想过往的秘书,哪个不是他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就算是被他气哭,调了部门,那也是甘心乐意的结果;这回,他被迫收了这个秘书,气跑了,实在很难对夏原杰交代。唉!倒霉。 「以前经过你评定的,没一个做得久,那还是不要评定,下场可能会好一点。」 「那也不能怪我,工作上要求严格,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们受不了磨练,怎么可以怪我?」 「那更好,凭你的要求,相信没本事的『花瓶』,也会变成有用的秘书。」再度埋回工作当中,季孝寒打算将这段对话给结束。为了晚上和任予观约会,白天可不能稍稍停歇。 怎么这样子,他宋允泽的嘴巴都快说破了耶!下行!他要再继续奋斗,这张利嘴岂能就此认栽。 「孝寒,我是总公司的财务长,秘书要是没有财务观念,危害到我的工作品质,造成财务问题,那会很惨的!」天花乱坠地掰,反正就是不要那个妞儿当他的秘书。 这个家伙就是不死心,要不清清楚楚地叫他闭嘴,一定会愈扯愈夸张。 「如果因为她就可以颠覆『季氏』的财务,那就证明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无能!允泽,回去好好地办公,留意你的工作品质,那位小姐两天后向你报到。」 唉!没挽救的机会了,乖乖回去工作啦! 在「季氏』已经工作了三天,俞之敏的身心状况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累。 起初,她想放弃那个得来不易的工作;接着,她想到了夏原杰,他这么有心地帮她安排这个工作,每天晚上问候她的情况,这教她怎么好意思随便放弃。更重要的是,她那个顶头上司--宋允泽,一面教还一面骂,激起她那「女人当自强」的价值观,她要坚持到底,不让她的顶头上司把她气跑。就这样,她决定好好做下去。 今天礼拜六,上半天班,她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不过,她得带点计算机书回家啃,否则以她目前对计算机的熟悉,速度是有些慢。 「-走路又没看前方了,这样很危险的。」 由前面的那双脚,移到那张脸,俞之敏吓了一跳,惊叫道:「夏原杰,怎么又是你?』 其实,他在「季氏」的前面已经等了一阵子了,一见到俞之敏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跨出了「季氏」,他便紧张地迎了上来,她小姐总有一天会真正地撞得头破血流。 「我专门来接-去吃饭的。」 「接我去吃饭?可是我才刚工作三天而已,都还没领到第一分薪水,哪来的钱请你吃饭。夏原杰,我们说好的,要等到我领了薪水,才请你的喔!」 「小姐,-反应别这么快,行不行?今天不是-请我,而是我要请。」 「为什么?」 「庆祝-有了工作啊!」 生平第一次,她的心被感动了,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又是帮她安排工作,又是要帮她庆祝,想想刚遇见他的时候,还对他凶巴巴的,实在很愧疚。从现在开始,她要对他好一点,毕竟他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 「谢谢你,但是我绝不能让你请我吃饭。」坚定的眼神盯着夏原杰那张面带疑惑的脸,俞之敏解释道:「除了我的好友和表妹,我从来不会让别人请我吃饭,尤其是男生。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谁说一定要男人请女人吃饭,女人也可以请男人吃饭啊!可是这请来请去,麻烦死了,不如谁也别请谁。你说对不对?」 他邀请过那么多女人吃饭,好象还没听说有人会拒绝他,而且还一连拒绝两次;不过,比起上次被拒绝,这一次的情况好太多了,至少她有了理由,而不是一口回绝。这应该表示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了新的突破。既然如此,他更要再接再厉才行。 「-说的是没错啦!但总有例外的时候。」 「我告诉你,本小姐可是非常地有原则,绝没有例外的时候。」她才不像家里那位小观观,三言两语就改变原则,把女人的面子都给丢光光了。 照这种情形,他实在不该白白浪费精力去说服她,然而,偏偏她激起了他的好奇,迷惑他这颗自由不羁的心,让他舍不得放弃任何可以熟悉她的机会。 「如果我吃,-也跟着我吃,那是不是就不算破坏-的原则?」既然不能用「请」的,那就换另-种方式。 「嗯?不懂,我不懂你的意思?」 「怎么会不懂呢?我煮饭给自己吃,-顺便跟着我一起吃,这就不算是请-吃饭了。懂了吧!」 「嗯似懂非懂。」 「哎呀!-跟着我回家就知道了。」 「哇塞!看起来好象很棒的样子,吃起来不晓得味道如何?」看到桌上那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俞之敏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先尝尝看,不就知道了?」 「你是说我可以先偷吃几口啊!」 「-不仅可以偷吃几口,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先吃-的晚餐。」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在忙,我却在吃,实在很不公平。我还不饿,等你都弄好了,我们再一起吃。」话是这么说,手却很不听话地伸了出去嗯好吃,这夏原杰的手艺简直是棒呆了。 「好不好吃?」 正偷吃地津津有味,就听到夏原杰突然一问,奇怪,他怎么知道她正在偷吃菜呢?眼睛往旁边一瞄 「喂!你什么时候坐到我的旁边来,想吓死我是不是?」 自己做贼心虚,还死爱面子说他吓她,真是冤枉啊!算了,谁教他对她有企图,多让她一点好了。 既然都让她看到了,她何必不好意思地躲在他的背后偷吃,肚子饿的时候,面子倒成了其次。 拿了碗,盛了饭,俞之敏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慢慢吃」瞧她吃得那么急,他实在很担心她会噎着;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可以吃得这么没形象,她大概是饿坏了。 「好吃,太好吃了」嘴巴塞得满满的,俞之敏满意地频频点头。「夏原杰,你一个男人家,怎么有办法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我从高中起,就一个人独自生活,外面的东西我吃怕了,只好自己下厨,久而久之,就这样把自己训练成一个美食专家了。」 「太神奇了吧!怎么我很小就试着下厨,我就成不了美食专家?」有人说,厨房向来就是女人的地盘,结果她不仅盘守不住,今天还沦落到让男人下厨,实有一点逊。 「那是-没有用心钻研啊!有个母亲每天煮饭给-吃,-哪会在心思在这方面;像我,哪有-这么好命?」 听到夏原杰那带着淡淡忧愁的语气,俞之敏忽然一阵心痛,想不到总是嘻嘻哈哈的他,也有落寞的一面。对了,怎么都没听过夏原杰提过他的父母亲,难不成都喔!难怪他现在看起来这么忧愁,可能是想起了那早逝的父母亲吧! 「夏原杰,你别难过啦!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不嫌我煮得很烂,我可以代替你妈妈常常煮饭给你吃。」 「咳--咳--」 「夏原杰,你怎么啦?怎么咳个不停,怕我煮得不好吃是不是?喂!别嫌了,本姑娘的爱心可是难得一见的喔!」 天啊!他真的不晓得自己该为她的爱心感动地痛哭流涕,还是为她的「人死不能复生」气得吐血。 「之敏小姐,请问-是指谁死了不能复生?」他真的希望是他自己反应太快,弄错她的意思。 「你父母亲」 「拜托-,别再说了,要让我爸妈听到-咒他们死,他们就算很开明,恐怕也受不了这种刺激的。」 「什么你的父母还没」哈!这下真的糗呆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都怪你,装得那么可怜,什么你没我这么好命,害我以为哎呀!反正都是你误导的。」 推得一乾二净,她小姐还真能辩,唉!算了,遇到她,他认栽了。不过,事情还是要解释清楚,要不然她小姐下次一定以为他是孤儿。 「好啦!算我说得不够清楚。还好他们不住台湾,没听到-说的话,否则我会变成了不孝子。」 「原来是不住台湾啊!那他们住哪里?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除了我,我们全家早-民加拿大了。我父母非常开明,知道我喜欢自由自在的一个人留在台湾,也就懒得强迫我和他们一起到加拿大。」 虽然他说得挺不在意,但是她却能感受到他的寂寞,怎么说,这家伙还是比她可怜。好吧!看在他是她的恩人,她总该报点恩嘛! 「夏原杰,既然你父母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这样好了,以后平时的晚餐,我可以陪你一起吃饭。不过,我们先讲好,由你下厨,我只负责陪你吃饭而已。」 这种如意算盘,让她说成了天大的恩惠;也好,这正合他的心意,他还担心她为了坚持不让他请吃饭,而失去相处的机会,既然她愿意陪他吃饭,那他也乐意为她下厨。唉!看来他中毒满深的,只不过是看着她,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他那所谓「自由真好」,大概已经弃械投降了。 「季孝寒,你还要做多久才能把工作做完?」美丽的星期天,快乐的休假日,她却得陪他在公司加班,说起来还真是委屈,早知道陪他工作会这么无聊,她绝不会心软接受他的苦苦哀求。 「快好了。」 「你骗人!从吃完午餐到现在,你已经跟我说了n遍『快好了』,结果现在都五点了,还一点收工的迹象也没有!」 「好好再给我十五分钟。」 反正都已经待这么久了,也下差这一点时间,轻轻地点了头,任予观交代道:「这回不可以再黄牛了!」 「绝对不会!」 看着季孝寒再度埋回工作中,任予观决定自己应该找些事情来打发这十五分钟。有了!把今早完成的评分表再好好地从头看一遍。 仔细研究手上的评分表,任予观是愈看愈满意,九十分耶!想不到她可以找到像季孝寒这么高分的「老公」。 季孝寒无声无息地走到了任予观的身边,都过了十五分钟,她竟然没问他好了没?什么东西这么好看?瞧她看起来像是只偷吃到鱼的猫儿,既满足又得意。 从来没想过这么静静地凝视一个女人,也能产生这般强烈的柔情。轻声唤道:「予观」 「再一会儿」嗯,不对啊!迅速抬起头,看到身旁的季孝寒,任予观惊呼道:「你怎么变到这里来?」 点了点任予观的鼻子,季孝寒耐心道:「我不是用变的,是用走的。」比比他的办公桌到沙发椅,季孝寒调侃地继续道:「从那里走到这里。」 「季孝寒,你笑我!」 「没有啊!我只是解释给-知道而已。」望着任予观那嘟着嘴巴的俏模样,他故意再安抚道:「好啦!好啦!不是用走的,是用变的。」 「讨厌,笑人家还不承认。」奇怪,她怎么会以为他的反应有点迟钝呢?他根本是反应太过灵敏,才两个礼拜的相处,他就习惯以逗她为乐,实在不像个迟钝型的人。 「只要-把看的东西和我一起分享,我保证不笑。」指着任予观手上的那张纸,季孝寒很好奇是什么东西让她看得如此浑然忘我。 「这个啊!等一下,我先问你一件事。」 瞧她一脸严肃,季孝寒下禁收起轻松的心情:「什么事?」 「虽然我们才相处两个礼拜,但是我对你已经有了一番的了解--你温柔、体贴、爱笑、反正就是有很多的优点,你绝对是一个最佳的丈夫人选。你看!」把手上的那张纸推给季孝寒,任于观又道:「这就是我做的评分表,不错喔!你高达九十分耶!」 「九十分?」茫茫然地望着手中的评分表,他实在搞不清楚这玩意儿是要做什么? 「对啊!原先认为你的反应有点迟钝,而且星期天都要加班,这各扣五分,就是九十分。」 「那这要做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要告诉你,你高分通过丈夫资格审核,我在想你应该可以娶我了。」 「什么?」 才正开始想把他归为灵敏型的人,他马上又变得这么钝,也好,至少表示她在「反应速度」这一项所扣的五分,是很正确的决定。 「我是说,你『应该可以』娶我了。」 「-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喔不是我向你求婚,是你通过审核,你可以向我求婚了。」 千万不可以笑出来!不可以笑出来!但是,一见着任予观那副正经的表情,季孝寒终于憋不住地放声开怀大笑。 「季孝寒,『求婚』有这么好笑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虽然我通过了审核,但是,我怎么知道-适不适合当我老婆?」尽管他早已认可娶她为妻,但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她是因为爱他、在乎他,才决定嫁给他,而不是她口中那种合乎条件的理由。他季孝寒,在感情上,可是百分之百的完美主义。 「对啊!我怎么没考虑到我自己适不适合?喔不对、不对,你和我相处也是一样两个礼拜,我可以做评分表,你当然也可以做评分表啊!」 「予观,我们评分的条件是不同的,-的这一套绝对不适合我。」 「那要怎么做才知道我适不适合?」 「先做做看,不就知道适不适合。」他脑袋里面已经有一个很好的主意,不过这事晚一点再说。委屈了任予观陪他加了一天班,他得带她四处走走,以示弥补。「我们先去吃饭,细节等一下再说。」 「喔」 「还有,从现在开始-得喊我孝寒。」 不让她有机会发问,季孝寒蜻蜓点缀式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便拉着任予观往外走。 为了回家享受佳人的手艺,季孝寒特别拒绝好友们的邀约。今晚是任予观实习当他老婆的第一天,不晓得成绩如何?瞧她昨天听到他审核老婆的方法,竟然毫不迟疑地欣然同意,想必今晚的两人份晚餐,对她来说是一点困难也没有。 载满了期待与满足的心情,季孝寒一路飞奔到家,急切地打开公寓门。 奇怪!一点声音也没有。到厨房看看好了。 一进入厨房,他开始怀疑任予观根本没来过,可是,当他再度回到客厅,见着沙发上的皮包,他又不得不否定先前的怀疑。 从阳台搜到浴室,就在他正想宣布放弃的时候,忽然瞥见由他卧室的缝隙中流出的一丝丝的光线。 轻轻推开房门,这下果然找到她小姐了,不过却已成了睡美人。 眼前的她,睡姿性感、撩人,而那纯静的脸庞,更是搅得他心烦意乱。 「予观」双手下自觉地抚摸着她的脸儿,现在的他,脑袋是乱烘烘地一片,直想吻上那张红润的双唇。 终于禁不住她那红唇无言地邀请,季孝寒温柔地附上她的双唇,由轻触转而缠绵,吻得全然忘我,吻得意乱情迷。 任予观那双小手,静静地趴上季孝寒的肩膀,梦幻似的抚着他的发楷、颈窝,想不到作梦也可以梦到这般香艳、甜蜜的情境,喔她好喜欢这个梦,喜欢季孝寒的亲吻,最好永远别醒过来!而让任予观这么一鼓励,季孝寒的双手更不听使唤地四处游-,滑过她的双峰,来到她的腰部,一翻身,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细细绵绵地喙吻,更像雨滴般的洒过她的眉、眼、脸以及那白皙的脖子。此时此刻,他已深陷在情欲之中!忽然 「季孝寒!」 也许是愈睡愈热、愈睡愈不舒服,任予观由睡梦中醒了过来,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怎么会躺在季孝寒的身上。 依然流连在任予观那白皙、柔嫩的脖子上,浑然不知睡美人已被他吻醒了,季孝寒无意识地回道:「嗯?」 「你在做什么?我怎么会睡在你的身上?」 好似被浇了-盆冷水,季孝寒突然停了下来,挪开了身上的任予观,迅速地坐了起来。 「季孝寒」 「不是季孝寒,是孝寒。」 哎哟!这么麻烦,她急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却还能慢条斯理地纠正她。 「好啦!孝寒,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会睡在你的身上?」 「那要先问-啊!-为什么睡在我的床上?」他爱极了眼前这个衣服斜一边,呈现出娇媚与性感的任予观,尤其那张被他吻得有些微肿的双唇,更令他心动。如果让她知道他乘着她在睡觉吻了她,眼前的美景不晓得会变成什么德性? 讲到这个,任予观就忍不住抱怨:「叫人家练习当你的老婆,也不先警告一声,想想看,你的公寓有五十几坪,里里外外整理、打扫,可是很累人的耶!累了就休息,你这床又大又软,看起来比起客厅的沙发舒服多了,不睡你的床上,要睡哪里?」其实他的床下仅仅是又大又软,更帅的是床罩和被单竟然都是黑色的,哇塞!那么神秘的颜色,她实在很好奇睡在那上面的感觉。本来以为睡一下下而已,怎么知道那么好睡,大概是床太舒服了,结果害她睡得跟死猪没两样,真的有点糗。 「我是要-练习当我老婆,又不是请-当我的女佣,整理清扫房子的工作,早有专门的欧巴桑在负责,-呢!就负责做饭给我吃。」 「难怪我还正觉得奇怪,怎么你的公寓这么干净,找不到脏一点的地方整理,害得我只能整间公寓全部打扫加清洗,累惨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今晚我们出去外面吃好了。」说着说着,便快速地站了起来,拉了拉衣服,伸手就想牵起坐在床上的任予观。 躲开季孝寒伸过来的手,任予观摇头道:「喔!你赖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耶!」 该来的还是要来,叹口气,作了一个深呼吸,季孝寒这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因为-睡得好甜,然后我就忍不住亲了一下,接着-的手圈住了我的脖子,不小心,就变成我在下面而-在上面。」 眨了眨眼睛,任予观自言自语地喃喃道:「真的!原来那场香艳的梦是真的耶!」 「予观,怎么了?」本来还猜她小姐大概会骂他色狼,趁机吃她豆腐,哪知她变得傻呼呼,而且还在那里自言自语。 「孝寒,这一点也不公平!」 「为什么?」 「人家的初吻竟然是在睡梦中,而你却清醒着,当然不公平!不行!要重来一遍。」好想真真实实地品尝那种甜蜜的滋味,一定比梦中还棒。 「重来一遍?」如果知道她会这般反应,他何必怕她知道自己偷吻她,早就从实招来了。 好似担心任予观忽然反悔,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火速地把她拉进怀里,又开始一场缠绵深情的热吻-- 第五章 「哎呀!我们家的小观观今天在家哟!而且好象心情很好的样子喔!」李莲茵一脸兴奋地盯着正在看报纸的任予观,对她来说,女儿的早归,象征一顿可口的晚餐,想着想着,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动也不动地缩在摇椅里,任予观眼睛是盯着报纸,但是,心是早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了! 自从那一天体验过kiss的火热之后,她就很喜欢盯着季孝寒那美妙的双唇看,当然她更喜欢看了之后又会得到的香吻,唉!岂止是喜欢而已,根本是上瘾了! 这个小观观在玩什么花样啊!她妈咪都吼得这么大声,她还敢没听见,没良心的女儿,不修理修理她,当妈咪的就太没有面子了。 蹑手蹑脚地绕到任予观的背后,狠下心来,推高任予观坐着的摇椅。「咻--碰--」,她的宝贝女儿这下大概摔得很惨,应该!这就是不理她的下场。 「哎哟!到底谁这么坏,想要我的命啊!」揉揉摔着的屁股,任予观委屈地哀叫道。 「喂!我是-妈咪耶!-还敢骂我坏,我如果叫-去死,-敢不去死吗?」 缓缓地站了起来,任予观瞄了她妈咪一眼,然后装出很惋惜的表情,叹息道:「妈咪啊!-是不是有点老年痴呆?都什么时代了,-还敢妄想-女儿当孝女,而-自己当恶母?算了吧!现在的人已经找不到那种白痴型的女儿,要她死,她就得去死,天方夜谭啊!」 「哎呀!自己不孝就明说嘛!何必说-妈咪老年痴呆,皮痒了啊!」用力在任予观的大腿捏了一把,李莲茵这才甘心地坐上摇椅。 有这样的妈咪,说起来还真是头痛,家事不会做也就算了,连念她几句,都这么计较;哪里不捏,专挑她的大腿,早知道就不穿短裤了,捏得她这白皙匀嫩的大腿已经一片瘀青。 修理也修理过了,说教也说过了,这没良心的女儿就暂且放她一马,先讨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望着坐到沙发上的任予观,李莲茵摆出最温柔的笑脸,轻声细语地间道:「观观,亲爱的宝贝女儿,今晚-打算做什么东西给妈咪吃呢?」 「晚上?」奇怪了?现在才下午一点半,午餐刚用过没多久,怎么妈咪就急着问起晚餐?她连想都还没想到,她哪里知道要吃什么?「妈咪,还早啦!不急,晚一点再说。」 「观观,现在说和晚一点说有什么差别,反正都得说啊!」伸手抢来任予观手中的报纸,李莲茵继续耐心地说:「报纸先别看,想想看,我们晚上吃什么?」 「妈咪,我怎么知道?-不会去问爹地吗?」 一提及她丈夫,李莲茵就倒尽胃口,任仲轩的手艺虽然比起她是绰绰有余,但是和任予观一比,就差太多了;他那种一点点盐巴,外加没有味精的营养晚餐,实在食不下咽。以前平日,由任仲轩和任予观父女轮流,心里倒也还能平衡,可是近来,足足有三个礼拜的时间,除了早餐,任予观都没有在家吃饭。自然,她也没有做饭给家人吃,无怪乎她一提到任仲轩,她-点味口也没有。 今晚,无论如何她绝对不允许任仲轩残害她的胃。 「我才不要问他,我坚决反对今晚由他掌厨。」 「我又没要爹地下厨啊!妈咪,-只是要去问爹地,今晚想吃什么,其它的由我负责。」 「不行!不行!不能问-爹地,等一下他自告奋勇地要做某种营养晚餐,那还得了?」 瞧她妈咪那副惊恐害怕的表情,任子观不得不替她爹地叫屈。想想他爹地,为了那厨房白痴的妈咪洗手做羹汤,已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竟然被说得这么没价值!营养晚餐?她爹地要知道他辛苦煮上一个小时的晚餐,被这么一形容,他恐怕会罢工! 「妈咪,既然-这么害怕问爹地的话,-就自己想吧!」 「舅妈,-不用想了,我来帮-决定好了,就吃水饺,省时又方便。」 望着正由楼梯走上来的俞之敏,李莲茵和任予观好似看到瘟神一样,异口同声大叫:「不要--」 「做什么?喊得这么大声,不喜欢吃水饺就算了嘛!」其实她俞之敏是很有自知之明,这对母女反应那么激烈,说穿了是担心她姑娘包的水饺--各种长相畸型的水饺,让人看了实在有点恶心。人家说什么「一粒屎坏了一窝粥」,而她的水饺应该就是那粒屎,不仅坏了整窝的水饺,甚至还让其它水饺看起来面目可憎。 看她们这对母女还一副很畏惧的模样,俞之敏只好安慰道:「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们就别这么紧张,我还有其它的意见,像是到外面去吃啊」 「之敏姊,-又失业了?」 「呸-少乌鸦嘴了,什么失业?本小姐正做得正起劲儿,一个月都还未满,-就咒我失业,-有没有同情心啊!」 「谁教-说要去外面吃,我还以为-又失业了嘛!」 「好了、好了,是失业也好,不是失业也好,重点是今天晚上要吃什么?还有-别想叫我想,-明知道妈咪我,什么菜都搞不清,哪知道吃什么?三个礼拜来,-没煮过一餐给妈咪吃,这算是给-的小小惩罚。」 听了李莲茵一大串的命令,俞之敏忽然露出很狐疑的表情注视着任予观,从上到下,由左到右,任予观确实有那么点不一样--多了一些温柔,少了一些冷漠。这和她三个礼拜没回家煮晚餐,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大新闻! 「之敏姊,-在看什么?」 「我在想我们家的小观观什么时候变得行情这么好,三个礼拜没煮饭给舅妈吃?该不会是跑去恋爱了吧!」 恋爱!嗯,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美,可是,套在她和季孝寒的身上,不晓得行得通吗? 「观观,-真的跑去恋爱吗?是不是-说的那位笑起来很迷人的帅哥?」 「舅妈,-说的是哪一位呢?」 「哪一位?哎哟!-很健忘喔!就是-担心观观会被骗、上当的那一位啊!」 完了,这下俞之敏还是知道了,耳根子又没办法清静了。唉!都怪季孝寒参加那每个月的固定聚餐,害得她今天没得约会,偏偏星期六,每个人多得有用不完的时间,今天没把一切交代清楚,恐怕会吵翻天了。 「小观观,我不是警告过-吗?」 「可是,妈咪同意啊!」 「舅妈,-怎么也跟她一样『秀逗』!」 「什么『秀逗』?这么浪漫的事,世间少有耶!唉!可惜我年纪一大把了,否则我也要去『撞』一个丈夫。」 这个老妈子胡涂,女儿自然不会多精明,反正都已成了事实,她也管下了了,不过有些事情总要耳提面命一番。 「小观观,既然都认识了,就算了,不过,千万不要随便让他牵-的手,吻-的嘴」 「之敏,为什么不能牵手、亲嘴,谈恋爱就是这样子,否则就不叫谈恋爱了。」 「舅妈,谁规定」- 着耳朵,任予观决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下,这两个人真的是太闲了,这种话题也可以辩得面红耳赤!如果俞之敏知道这两件她全做过了,而且还很多次,大概就会后悔挑起这场辩论大赛。也好,继续辩,她正可以稍作休息。 望着正忙着炒菜的任予观,季孝寒心中洋溢着无限的幸运和满足。 自从在「季氏国际大饭店」瞥见了任予观,至今已近两个月了。由梦幻转而真实,她带给他的感觉是千变万化--温柔的她,柔情似水、善体人意;偶尔霸道的她,让人连反驳的机会也没有;纯真无讳,却又是那么令人啼笑皆非,无法置信;沉默不语的她,泠漠得像座冰山,靠近不得;妩媚性感的她,让他欲火中烧。他爱这个千变万化的宝贝蛋,尽管一点原则也不会坚持的她,会让他时时担心她接受了别人的追求,但是她让他变得快乐、变得懂得体会工作之外的乐趣,他要定她了! 「好了,好了。」把最后一道菜给盛了起来,端到餐桌上,任予观又轻快地道:「可怜的孝寒,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依照惯例,季孝寒体贴地解下任予观身上的围裙,温柔地亲一下她的双唇,假装委屈地道:「人家肚子是饿惨了,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忽然抱住任予观,季孝寒威胁道:「我决定把-吃掉!」 「不要--不要--人家又不是一头牛,谁要让你吃啊!」 不理任予观的抗议,季孝寒立刻附上那张哀哀叫的红唇,紧密地搂住了任予观,季孝寒不让他们之间有丝毫的缝隙,嘤咛的喘息声,让两人深陷欲望之网,放肆的爱火,烧得两人快煞不住脚 「叮当--叮当--」 急促的门铃声,迅速拉开了他们两个人。 天啊!他差一点就在这里「要」了任予观,实在太胡涂了!任予观不仅仅会是他的爱人,也将会是他的妻子,他怎么可以不尊重她呢? 该死!眼前的她看起来像是被自己蹂躏过,衬衫的扣子全打开了,脖子、胸前上的吻痕,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的大作。唉!碰上她,他是一点自制力也没有。 「叮当--叮当--」 来的人似乎认定他一定在家,不去应门是不行了。 一面快速地帮任予观扣上扣子,一面轻声说道:「予观,我去开门,-稍微整理一下衣服。」接着,便迅速地往客厅走去。 哇!太美妙了,真教人意犹未尽哎呀!忙着陶醉,都忘了自己衣冠不整,实在不太适合见人,到浴室去整理一下仪容好了。 再次检视自己的衣着,季孝寒这才镇定地把门打开。 「你终于来开门了!孝寒,你动作怎么像女人一样慢呢?我们在外面都喂蚊子喂了有十分钟之久耶!嫉妒我皮肤好,也不需要这样子整我嘛!」 「允泽,我们都已经进门了,你还念!拜托你,休息了,你的嘴巴念不累,我的耳朵可是听得会长茧。」说他们四位好友之中,夏原杰最爱嚼舌根,他魏佑华则不以为然,其实宋允泽的聒噪功力更是了得,要不然这家伙怎么有办法和夏原杰斗不完呢! 「就你们两个,原杰没来吗?」 「夏原杰?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啊!」提到夏原杰,末允泽又有一大堆的牢骚了。「他几乎每天都在家里为那个妞儿下厨,哇!对我们都没那么好,对那妞儿竟然这么『孝顺』,不准我们参一脚就算了,还限制我们回家的时间,这简直没有天理嘛!」 「孝寒,你别理他,他是羡慕原杰有对象可追,而他连个目标都没有。」 「谁说我羡慕他?魏佑华,你少侮辱我的人格!」奇怪,哪来的香味,啧季孝寒这家伙一定暗藏了什么好料的。既然不明说,那他自己来找。 才刚决定,宋允泽的脚步已经迫不及待地朝厨房大步迈去。 「允泽,你做什么啊?我们来找孝寒一起去吃饭,可不是来他家的厨房找东西吃。」 头也不回,宋允泽飞速地进了厨房,跟着后面的季孝寒和魏佑华,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尖叫一声,宋允泽兴奋地大声嚷嚷:「我就知道,我这个鼻子什么都有可能闻错,只有饭香错不了。我的天啊!满汉全席喔!」 早已由浴室整装出来的任予观,听到宋允泽的尖叫声,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这男的真不是普通的恐怖。 「先生,你一定是唱男高音的吧!声音这么尖锐,挺吵的嘛!」 经任予观这么淡淡一说,宋允泽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这里有隔音设备,应该不会太吵才对!」楞楞地瞪着任予观,宋允泽是看得口干舌燥,大美人,冰山大美人,酷毙了。「孝寒,你去哪里找到这么『水』的女佣?」 走到任予观的旁边,季孝寒亲昵地拉着她的手,严肃地回道:「允泽,予观她不是女佣,她是我未来的老婆。」看到自己的好友那样盯着任予观,季孝寒心里就莫名地吃起醋来,趁这个机会说明任予观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准打她的主意。 「差这么多啊!」这真是天大的打击,唉!现实是残忍,美丽的梦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的魏佑华,终于打趣道:「孝寒,你这朋友真不够意思,把她藏得这么紧,让我们允泽连一丝奢望的机会也没有。」 「就是啊!难怪最近约你,你总是说你没空,原来是有美人陪在一旁,而且还煮东西给你吃。」说不嫉妒是骗人的,连工作狂的季孝寒都动了心,他却还苦寻不到机会,怎么可能不嫉护呢? 「好啦!别埋怨了,今天你们就留下来好好吃一顿,总可以了吧!」今晚他和任予观恐怕没什么独处的时间了,也好,至少可以让他稍稍调整一下自己,泠静一点,否则就出乱子了。 「就算你不留我们,我们还是会留下来大吃一顿,想想看,美食当前,我们岂能放过,佑华,你说对不对?」 「当然,外面的食物我是吃怕了。」 见到季孝寒的两位好友快速地就座下来准备大吃一顿,任予观不由得感到好笑,原来男人也挺贪吃的嘛! 书本、笔记、资料满满地散放在餐桌上,季芷君抱着考前猜来的题目,猛翻书本找解答。 每当季孝寒一到,她总会后悔平日不用功、偷玩,但是一考完试,书本已迫不及待地被丢到一旁,熬夜苦读的经历更是忘得干干净净。唉!总归一句,她是典型的大学生--玩第一,睡觉第二,功课最后。 「季芷君,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用功?」 「亲爱的姊姊,-妹妹我今天心情好,想多读点书,行吗?」其实她也不喜欢和季芷-恶脸相向,不过她们好似生来就有了某种误差,一个在北极、一个在赤道,天生的水火不容。 「芷君,-姊姊是关心-,怕-累着,可不是又要找-斗嘴。」 是吗?关心她?还真是与众不同喔! 看在母亲的面子,今晚就不斗了,反正季芷-这种手下败将,早斗、晚斗都无所谓,今天的精力留给来日的期中考,才是最明智的抉择。 「妈,-们怎么还不去睡觉呢?」 「我们正想去睡觉,看见-还在看书,想问-肚子饿不饿?饿的话,就请桂妈准备些点心给-吃。」 「妈,不要麻烦桂妈,肚子饿的话,我会自己找东西来吃的。」 「是啊!妈,-就别担心芷君了,芷君绝不会虐待自己的胃。」 如果季芷-不是她的姊姊,她真想把季芷-的嘴巴给封死,没有一句话是中听的,那还不如都别开口,才不会把人给得罪光了。 「妈,姊说的话-都听到了,这-可以安心地去睡觉了吧!」 「好不过,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哥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回家,抽个空,-过去看看,告诉他,妈帮他相了很多女孩子,就等他回来挑」 「妈。」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既然是为了她哥哥的婚姻大事,她才不相信母亲挑中的对象,她哥看得上眼。「如果是这种事,-自己打电话给老哥嘛!」这种吃力下讨好的工作,她季芷君是不会好管闲事的。 「季芷君,-很笨耶!妈要方便打,何必找-过去看呢?」 不方便?笑话,母亲打电话给儿子,还得考虑方便?她这个妈是担心儿子一口回绝,所以找她这个尖嘴利舌的女儿去当传声筒。哼!笨蛋都喜欢说别人笨。 「我笨!好啊!那-很聪明,-跑一赵啊!」 「---」 「芷君,-姊姊要上班,没时间过去,-就不同了。算妈求-,帮妈跑一趟。」 「好啦!等我考完试再说,这两个礼拜没空。」不给她们讨价还价的机会,季芷君赶紧翻着书本找资料,她可不想为了这种事,导至她日后非得走上重修这条路。 用「蝗虫」来形容宋允泽和魏佑华,一点也不夸张。就在上周六享用过任予观调理的晚餐,他们开始每天找季孝寒报到,并且餐餐都吃得盘底朝天。 如果吃完饭就走人,这「两只蝗虫」倒也不至于惹人厌,偏偏他们两个不甘于只当蝗虫,而且还乐中于当一百烛光的大灯泡,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尤其是宋允泽,总爱带着崇拜的眼神盯着任予观瞧,气得季孝寒直想把她给藏了起来。 自从宋允泽和魏佑华滞留在季孝寒和任予观的两人世界之后,季孝寒就有股不祥的预感,也许他不该考虑嫁给他的主因,而赶紧把她先娶进了门再说。 「孝寒,他们两个今天会不会又跑到你的办公室来找人啊?」本来星期天只需要陪季孝寒加班,但是就在上礼拜天,那两个家伙找到办公室来之后,她就变得更加可怜--一次陪三个人加班。唉!若不是她心软、没个准则,禁不住季孝寒的哀兵攻势,她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睡觉。 「-放心,我已经请楼下的警卫一看到他们两个,就按内线电话上来示警;在他们走到我的办公室之前,我们就会先他们一步离开。」也不晓得他们两个是故意的,或是真迷上任予观的手艺,缠得他和任予观都快窒息了。 「是吗?」 「我保证。予观,-别坐在窗台上,很危险的!」 「不会啦!说不定我还可以比楼下的警卫早一步看到他们。」 以前从来没仔细欣赏过季孝寒的办公室,今天坐在窗台上,才发觉这间办公室的布置相当高雅、简单,二十坪大的办公室,除了几幅看起来很名贵的画作之外,其它主要的装饰品就只有一个大型的酒柜和书柜,加上几盆绿色的植物。左思右想,实在很难相信一个月赚四万的人,会有这么舒适的办公室?奇怪,以前她怎么没想到呢? 「予观,这里是十二楼,-怎么可能看得清楚街道的人呢?」虽然窗台的宽度够大,但是他还是很不放心任予观坐在上面,既然喊不下来,只好用抱的了。 才刚走过去抱起了任予观,任予观便问道:「孝寒,你的公司只给你四万块钱的薪水,却让你享有这么舒适的办公室,实在很难理解。」 他都忘了当初扯过的小谎言,嗯怀里的人儿这么一间,他得如何解释才好? 正犹豫不决,此时内线的电话声响起 「他们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匆匆忙忙收了一下东西,季孝寒便拉着任予观离开办公室,还好这两个电灯泡来得正是时候,否则还真不容易继续圆谎。 一到了电梯旁,季孝寒迅速按了那正停在十二楼的电梯。由于今天是休假日,大楼只激活两部电梯,而另一部则停在一楼,那正表示他和任予观绝对撞不到他们两个。 「孝寒,我们还不能下去吗?」 「当然,如果我们现在就下去,而他们还没上来,不就碰上了。」 「喔」任予观睁大双眼,专注地盯着那停在一楼的电梯,忽然「动了!动了!我们赶快下去。」 快步地踏入了电梯,他们这才安心地下楼。 「好兴奋喔!像是猫捉老鼠,好玩。」 满怀着宠溺,拂过任予观的秀发,季孝寒温柔地道:「没看过像-这般兴奋的老鼠。」 「人家才不是老鼠,人家只是」 「嗨!」宋允泽两眼贼溜溜地绕着电梯里的季孝寒和任予观,坏坏地笑道:「这么巧,佑华刚上去找你们,而你们正要离开;还好我比较懒,没跟着上楼叫你们,否则一定错过你们!」 不敢相信地望着电梯外那张满脸得意的笑脸,他们真的那么倒霉吗? 「电梯都停了这么久,你们怎么还舍不得出来呢?我的手可是帮你们按得很酸耶!」 无奈地走出了电梯,任予观忍不住问道:「喂!你为什么要这么懒惰呢?」 「我」他才不是懒惰呢,若不是看到警卫在瞥见他和魏佑华时的慌张样,他才不会想到守在楼下。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样,小器得不得了,分点吃的都舍不得,难怪不愿让他们当跟班。唉!谁喜欢礼拜天跟来公司加班?谁又喜欢当超级亮的电灯泡?还不是为了人多热闹,增加些生活乐趣嘛! 「允泽,今天予观不下厨,你们就别跟着我们。」这两个家伙为了吃饭,连礼拜天都可以跟他一起加班;干脆讲白一点,也许他和任予观才有独处的机会。 「不下厨也没关系,就让我和佑华请你们吃饭,算是谢谢予观小姐平日的辛劳。」 不给季孝寒回绝的机会,宋允泽赶紧跑到另一部电梯的前面:「佑华下来了。」 魏佑华一踏出电梯,宋允泽马上故意对着他大声嚷嚷:「佑华,今天我们要好好请孝寒和予观吃顿饭,以感谢他们平日对我们的照顾。」 「好啊!」尽管不知道宋允泽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一瞧宋允泽身后的季孝寒和任予观,他终于知道宋允泽为什么坚持先在楼下等,原来是要逮人。 「孝寒,我们就搭你的车,晚一点再麻烦你载我们回来开车。」刚刚差一点让他们脱逃,这回要更小心才行。 其实,只要别让她陪他们三个加班,至于是否要她下厨,她一点意见也没有;不过,季孝寒那张苦瓜脸,看得她心疼,她不喜欢宋允泽他们把季孝寒最迷人的笑容给弄不见。 记得俞之敏有句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许她该学着用用看。 「不行!」摆出很坚决的态度,任予观霸道地说:「你们得自己开车,不准搭孝寒的车,而孝寒只能搭我的机车。」 「为什么?」 「我还有其它的事,不能浪费时间再回来骑机车,我们一个人载一个,比较公平。吃完饭,孝寒再麻烦你们载他回来取车。」拉着季孝寒,一面往外走。一面交代:「你们跟好喔!」凭她的技术,他们稳跟不上的。 「哇!挺有个性耶!」 「允泽,别看了,他们人都走出去了,你再不跟就跟不上了。走吧!」 那个小观观,跑哪里去了呢?亏她今天是星期天还特别早起,目的就是要逮人,结果呢?人没逮着,睡意也被破坏殆尽。嗯难不成又跑去约会了。奇怪!从星期一到星期天都黏在一起,不会看腻了吗?也许不会吧!毕竟她一个礼拜看了六天的夏原杰,也不觉得烦啊! 想到了夏原杰,心里还真有一股说不出的甜蜜感。他嘛虽然有一张笨笨的嘴巴,讲话也常不经大脑,老惹人生闷气,但是他却非常关心她、照顾她;在日渐相处之后,她开始明白他的下厨烹调,其实是为了她。那种被疼爱的甜蜜感,常常令她偷偷感动了好久。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难道是在追她吗? 「碰--」 「哇塞!三个台阶当一个踩,丫头,-这一跤趺惨了吧!」俞之敏的父亲--俞于靖带着戏谵的表情,盯着跌在地板上的女儿。 「爸,你太不够意思了,扶也不扶一下,就只会在旁边幸灾乐祸。」 「好嘛!扶-就扶。」伸出手扶起坐在地上的俞之敏,俞子靖关心道:「丫头,走路要长眼睛啊!别莽莽撞撞的,还好只跌三个台阶,要是十几个的话,-恐怕要架着拐杖走路了。」 「爸,我不是莽莽撞撞,而是睡眠不足,我今天很早就起床了耶!」十一点应该算很早吧!毕竟她假日通常都是下午一、二点才舍得离开床铺的。 「是吗?」她能多早起床?身为她的父亲,他岂有不知的道理,反正十二点以前,她都可以称做「早」,懒猪一只! 「是啊!」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俞子靖,她不必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若不是有事情请教任予观,她会更懒!哎呀!眼前不就有一个请教的人选吗! 「爸,我陪你泡泡茶、下下棋好下好?」要问问题之前,最好先投其所好,才会有令人满意的收获。 迅速地放下手中的书,俞子靖一脸狐疑地望着俞之敏:「丫头,-是说真的吗?」虽然非常怀疑,不过俞子靖的手已经等不及地搬出了桌下的茶具和象棋。 「当然。」就算她不是说真的,话一出口,她也别想收回去了;她老爸就喜欢这些玩意儿,她要敢毁了自个儿的承诺,他不缠着她寸步难行,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二十分钟之后浓浓的茶香已弥漫在整个客厅,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已经战到趴在地板上了。 「爸,我像不像你和妈呢?」 「不像,『将军』--」俞子靖得意看着趴在对面的俞之敏,这丫头终于知道皱眉了吧!哈!这盘棋她是输定了。 苦思了一下,俞之敏轻轻移动了正位在「将军」斜前方的「马」刚来护驾:「爸,你每次都只想吃我的『将军』,至于其它的棋子都不留意,这怎么赢得了呢?」 「怎么会这样子呢?那不是『士』吗?怎么会变成『马』呢?」 「老了!老了!眼睛胡涂了。」 瞪了俞之敏一眼,俞子靖开始又思考下一步。 「爸,我怎么可能不像你和妈呢?我长得也很漂亮啊!」 「我又没有说-长得不漂亮,只是说-的个性不像我们。丫头,-别吵我好不好?」 年纪大的人就是这个样子,才问他两个问题就嫌她吵,她主题都还没问到耶!不行!陪她老爸玩棋就是为了问一些事情,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看着她老爸不甘心地-走了他的「车」,俞之敏这才又问道:「爸,如果是你,你会喜欢我这类型的女孩子吗?」 「不会丫头,换-下了。」 随便找个棋子挪了一下,俞之敏不放弃地继续问:「为什么?我长得虽然不高,但是身材也不差啊!何况人长得漂亮,怎么会不喜欢呢?」 唉!这丫头又弄拧了他的意思。 「丫头,我说的类型,不是指外表,我说的是个性,-老爸喜欢-妈那种温柔贤淑的女人,懂了吧!」 这下,她是没心思下棋了,坐了起来,俞之敏又问道:「爸,每个男人都喜欢妈妈那种温柔贤淑的女人吗?」 「不一定」俞子靖也跟着坐了起来,瞧俞之敏那副认真严肃的模样,让他也不得不跟着认真起来。好吧!女儿至上,象棋就先摆一旁去了。 「那就是说,我这一型的女孩子,还是会有人喜欢?」 「当然,我的宝贝丫头这庆可爱又聪明,怎么会没人喜欢呢?」 「我就知道,我俞之敏这么漂亮、聪明,一定有人喜欢!」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平日夏原杰对她的一切,俞之敏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何时开始,她变得很在意夏原杰,她希望他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喜欢上她这个聪明美丽的俏佳人。 「丫头,-的问题都问完了吗?」 「嗯还没有。」 「还没有?丫头,老爸不玩象棋了,我要去睡午觉了,东西麻烦-收一收。」 「爸」 一溜烟地,俞子靖已冲进了房内,关上了房门,他家的丫头,为了清楚地了解一件事情,她可以问出一大串的问题,还问不到主题;他可不想为了一盘象棋,牺牲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很累人的。 在经过了一阵的狂飙之后,任予观不仅甩掉那两个「大电灯泡」,也把紧抱着她坐在身后的季孝寒给吓呆了。 停好了机车,任予观兴奋地拉着季孝寒跑到了河堤上。 「我的技术很棒吧!狠狠地把他们甩掉。」才说得很得意,忽然瞥见季孝寒脸色凝重:「孝寒,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问-,-平时都是这样子骑机车的吗?」想想刚刚又是蛇形,又是闯黄灯,这小妮子真是不要命。 「嗯偶尔吧!」 「什么?」 「就是偶尔嘛!有时候上班快迟到,只好稍为骑快一点。」 「这个叫稍为骑快点?从现在开始,不准骑机车!」 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但是一看见他脸那一点也不可爱的表情,好象不太适合问,可是她还是得提醒他一下他们回去的交通问题啊! 「孝寒,如果从现在开始不准骑,那等一下我们怎么回去开你的车,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要不是正在气头上,他真的会忍不住笑了出来,唉!他是应该彻彻底底地吻她一下,还是重重地打她几下? 「等一下,换我载。」 她实在不想怀疑他的能力,但是,先前在「季氏」的时候,他看见她的机车时,脸上的表情有如看见怪物一样,碰都不敢碰一下,现在竟然想载她,太好笑了吧! 「予观,不准笑!」 「我没笑出声。」她是没笑出声,但脸上已泛着深深的笑意。 看到她那动人的神采,季孝寒的怒火全消了,他爱煞了眼前这位美丽纯真的宝贝蛋。 「予观,从明天起,-不需要再练习当我的老婆。」目前他最想做的事--断绝那「两只蝗虫」外加「大电灯泡」的企图心,毕竟依他们黏人的方式,只怕他永远无法让任予观仔细思考感情的问题。 「你是说,我的审核通过了?」 宠爱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季孝寒温柔地道:「-啊!百分之百适合当我的老婆。」 「真的!那你要跟我求婚对不对?」 「当然,不过不是现在,改天,我要正正式式地向你求婚。」 「现在也可以正正式式啊!为什么一定要拖到改天?」 大部分的女人都希望有一个浪漫的求婚,她只要快一点就好,唉!真服了她。 「改天就是改天。这个礼拜,-一下班就乖乖回家等我的电话。」看着任予观又是皱眉,又是扁嘴,季孝寒只好耐心地继续道:「这礼拜有些事要忙,没办法陪-去外面吃饭,-乖乖地待在家里,我会打电话给。」 「喔孝寒」 「嗯?」牵起任予观的手,季孝寒决定先解决他们今天的午餐,为了宋允泽和魏佑华,害得他们两个到现在--下午两点,都还没吃半点食物。 「孝寒,我每天要上下班,骑机车还是比较方便」 「不行!以后我每天载-上下班。」 自从有过把机车丢在「季氏」的经验之后,她就决定不让季孝寒送她回家。尽管每天晚上一起吃饭,他们向来约在某个特定的地点,吃完饭,四处散步之后,他再送她回约定的地点骑车;虽然挺麻烦的,但是她还是觉得比较方便。 「孝寒,你不是说接下来的这个礼拜你很忙吗?你一定没时间送我对不对!」 「这」他差点忘了,为了让宋允泽和魏佑华别习惯缠着他们,他得整整一个礼拜不能见到任予观。「好吧!不过-保证骑机车的速度不能太快,而且不准闯黄灯,更不可以骑蛇形的!」 「我有吗」还想继续辩解,就瞧见季孝寒不悦的目光,好吧!有点蛇形,偶尔闯个黄灯嘛! 「-还没保证。」 「好吧!我保证!」举起手以示诚意,任予观脑袋不断地转啊转啊。「我保证,我会像行人一样规炬,速度跟脚踏车一样快,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这宝贝蛋的保证还真特别,算了,依她不会撒谎的个性,他肯定她会说到做到。 「予观,别让我抓到-骑得比脚踏车还快喔!」 不理她委屈的可怜相,季孝寒继续拉着她往机车走去。 之后,断断续续地听见任予观讨价还价的声音,「可不可以比脚踏车快一点?」坐上了机车,她还一直问着 第六章 下班时间一到,「季氏」的员工陆陆续续地走出办公大楼,捱过礼拜一,好似是一件很耗力的事,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无精打采、疲惫不堪。 当俞之敏拖着沉重的步伐踏出「季氏」的时候,她心里不停地骂着那位严苛尖酸的顶头上司--宋允泽。虽然和他相处快一个月了,她依然看不惯他那副臭屁样子;算了,好女不跟恶男斗,看在他年幼无知的分上,不跟他计较。 一看见停在路边的保时捷,原先险霾的心情马上一扫而空,飞速地打开了前门坐了进去。 望向旁边精神抖擞的夏原杰,俞之敏忍不住羡慕道:「同样要工作,为什么你的精神总是这么好呢?」 「因为要见到-,所以精神特别好啊!」 眨了眨双眼,俞之敏讶异地看着略带真诚又有些玩笑的表情,她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夏原杰那双眼睛包含着不于以往的情愫,教她心儿怦怦跳个不停。 「我」她也有口拙的时候了,怎么办?心好乱。 「我不仅见到-精神特别好,连想到-的时候也一样。」 其实交往过许多女人,但是喜欢自由的他,从来不对女人有进一步的表示,他一直都是一个被动的角色;然而,认识了俞之敏,她没有他心目中那种女人该有的娇柔、妩媚,却有教他心动的执着和个性。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相信他会喜欢上这么悍的女孩子,如今,大女人主义的她,却让他有了放弃自由的念头。 他那性感的语调,听得她都快化成一摊水,怎么办?她从来没碰过让人意乱情迷的场面。 「我」天啊!她还是讲不出话来,舔了舔双唇,俞之敏紧张地开始命令自己开口。「我今天我要请你吃饭。」 「为什么?」伸出手,爱抚式地轻触她的脸颊,今晚的他,决定好好地向前迈进一大步。 「因为因为我快做满一个月了。」啊!她怎么变得这庆笨拙呢?都是他害的,摸着她脸儿的手不仅让她不知所措,更令她着迷;麻麻热热的触感,教她怎么能不着迷呢? 「就为了这个原因?」 「对啊我说过要请你」 快速地堵住了她的嘴,夏原杰终于结束挑逗的过程,直接侵略他一直向往的目的地--令人招架不住的热情,由夏原杰的口中急切地传到了俞之敏的口中,一番吸吮、挑逗,不知不觉中,俞之敏已坐在夏原杰的身上,双手紧紧地围着他。她终于知道,小舅妈为什么坚持恋爱一定要有亲吻,因为它的感觉令人爱不释手。 稍稍控制自己,夏原杰占有地抱着俞之敏,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柔柔地道:「我带-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吃饭。」 把俞之敏放回旁边的位子上,夏原杰迅速地把车子开上路。 望着四周飞逝的街景,俞之敏的脑袋虽然空空,但是她还是想到一件令她松了一口气的事--因为冬天的天色早暗,绝对不会有人看见她和夏原杰在车上亲吻。 一进入西餐厅,俞之敏就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氛,那些侍者不仅没招呼他们,而且还用一种很好奇的眼神盯着她,她肯定自己没有见不得人,或者有异样的地方,因为刚刚在车上她已经全部整理过一遍。那他们究竟在看什么呢? 领着俞之敏穿过了用餐的地方,来到后面的办公室。一关上门,俞之敏还来不及开口,夏原杰已抱住了她,再次印上热烈深刻的爱之吻。 怀中的女人让他无法自己,让他舍不得放开,精巧的五官,一刻也不愿意放过,充满占有欲的双手,细腻地抚过那娇小玲珑的曲线。顾不了这是餐厅的办公室,夏原杰深陷在俞之敏的驯服,自己的爱恋之中 「叩--叩--」 不甘心地放开了俞之敏,夏原杰阴郁地问道:「什么事?」 门外轻轻传来一声:「老板,你要的晚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喔!他几乎忘了他曾交代手下员工的事情。 「我知道了,十分钟之后我们出去用餐。」 「是的。」 低下头来,盯着仰头望着他的俞之敏,他有种感觉,这个小悍女已经找回她的理智了。 「你是自己跟我解释,还是要我问你答呢?」走到沙发椅上坐了下来,她这聪明的人,可不会傻傻地站着对一个高她将近二十公分的人说话。 「那得看-要我解释,或是回答哪些问题?」 这个家伙一点诚意也没有,可恶!解释和回答不都一样,反正都得老老实实说,只差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既然他想装傻,那她只好一个一个地问。 「你最好诚实地回答,否则我会剥了你的皮,听懂了没?」确定夏原杰点了头,俞之敏开始道:「首先,你先跟我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的餐厅」顺着俞之敏的手势,夏原杰只好又补充道:「这一间是我的办公室。」 「你的餐厅?你的办公室?」天啊!难怪刚刚那个敲门的人称他为「老板」,难怪那些侍者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他们一定以为她是他们老板的女人,她和夏原杰在这里发生的事,他们一定都知道了。丢死人了! 「之敏,就算是我的餐厅、我的办公室,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必这么惊讶?」 「夏原杰,你又不是女生,你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盯着我看的吗?他们不用看,也知道我们在你的办公室做的好事,惨了!惨了!」 既然是做了好事,也不至于这么惨吧!这些家伙实在欠骂!早叮咛他们,他要带一个很重要的女人来餐厅用餐,叫他们不能偷瞄;结果他们连偷瞄都不用,干脆光明正大地看。待会儿非得好好地把他们训一顿,否则下次他们会看得更夸张。 「之敏,-别紧张,没-想的这么严重。」 「这样子还叫不严重!我的名声全毁了,还不够严重吗?」臭原杰,一句安慰的话也不会说,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 「-是我未来的老婆,人家觉得我们太恩爱了,恩爱到有些迫不及待,跟名声毁不毁有什么关系呢?」 不说还好,愈说她愈火。 「谁是你老婆,你少臭美了!」 温驯的时候,柔情似水;脾气一来的时候,翻睑不认帐,这个小悍女,真难缠啊! 「好吧!就算-不是我老婆,我女朋友好不好?恩爱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气死人了!笨蛋!不会讲还要讲。镇定!她要镇定! 「要吃饭,你自己出去吃,我不要吃了,我要回家。」她可不要一面吃饭,还要受一面窥探的目光。「我告诉你,你去警告外面那些人,等一下我出去的时候,不准看我,否则我把他们的眼珠子给挖下来!」 这么恐怖的话,真亏她说得出口。不行!今天的晚餐是外面那群家伙精心布置的,如果不吃,太伤了他们的心--尽管他们犯了乱瞄的错;但是还不至于受到如此大的处罚吧! 「之敏,-听我说几句公道话奸不好?」看着她点点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闹过之后,总算有些理智。「他们之所以看-,是因为我告诉他们要带一个很重要的女人来餐厅用餐,为了-,他们自动说要送一个很特别的晚宴给-,他们只是把-当成未来的老板娘,忍下住多看几眼,没什么恶意。」 「你确定?」如果早说这些,她也不会气得这么伤心,夏原杰真的很笨。 「我保证!」 「我跟你出去吃饭,但是你叫他们不准再看我,我才不是他们未来的老板娘,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好好好」 终于风平浪静,可以安安心心地吃一顿晚餐。 「妈咪,小观观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任予浩比着正在看电视,看到笑得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任予观。 「不会吧!她谈恋爱谈得正得意,会有什么打击?我还羡慕她,羡慕得不得了呢!」看了任予观一眼,李莲茵再度把眼睛挪回手中的食谱;为了摆脱对女儿的依赖,她发下了宏愿,一定要学会做菜。 「妈咪,可是她笑得好夸张喔!」 「她本来笑起来就很夸张,这有什么好奇怪?」 「从一开电视就笑到现在,太离谱了吧!」实在不是他喜欢大惊小怪,而是同她一起看了一阵子,他就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她竟然可以笑成那个德性。 「予浩,你让妈咪研究完这道菜好不好?要真觉得奇怪的话,你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 「妈咪,这种情形已经快一个礼拜了耶!」 哎呀!她怎么没注意到呢?任予观这个礼拜一下班就回家,太不合常理了。合上了食谱,李莲茵跑到了女儿旁边坐了下来,然后轻轻扯着任予观的衣角。 「观观,告诉妈咪,-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呢?」 偏过头,任予观不解地望着李莲茵,回问道:「妈咪,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就是-将近一个礼拜没出去约会,都窝在家里笑,-这不是受了某种打击吗?」李莲茵开始怀疑她女儿不是笑笨了,就是刺激太过头,故意装傻。 「没有约会不行吗?笑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很奇怪。观观,-老实地告诉妈咪,是不是被-弃了?」 「真的!小观观,-真的被-弃了!」听到她妈咪这一说,任予浩也忍不住大声吼叫,谁敢-弃他们任家的小甜心,真是皮痒了。 睁大双眼,任予观嘟着嘴喊道-「喂!你们怎么可以诅咒我,太黑心了吧!」 「没有被-弃?」 「妈咪——」 「别叫那么大声好不好?只是想确定一下我的耳朵有没有听错,-又何必这么紧张?」反瞪任予浩一眼,李连茵念道:「没是那么鸡婆!害我被观观说成黑心肝。」 「我也是啊!」什么鸡婆,他根本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别这么多是。 就在此时,电话响了 「我来接。」任予观迅速地接起了电话:「喂!我是!好好!拜拜。」 挂了电话,任予观跳了起来,便往房里冲,一面不忘了喊道:「妈咪,告诉爹地,我和青雅她们出出去,不在家里吃饭了。」 看着冲入房间的任予观,任予浩忍不住问道:「妈咪,恋爱中的女人,都像予观这副德性吗?」 「什么德性?」 「颠颠倒倒,又是笑又是瞪的,反正没有常理可言。」 「妈咪恋爱的时候,才没她那么夸张。」 「是吗?」记得他爹地总是告诫他--恋爱中的女人最不能理解,尤其是他妈咪那型的女人。 「当然,你不相信?」 「相信相信」赶紧转过头去看电视,任予浩可不敢说不相信,他才不希望被他妈咪追着精神训话。 看了左边的赵青雅一眼,再看了右边的杨诗琦一眼,这个动作来来回回做了好几遍,任予观终于宣布放弃,她不想再猜测她们找她的原因。 「我不要猜了,她们自己来告诉我急着找我的原因吧!」 「可是-自己说要猜猜看,怎么可以连起头都没有就不猜了。」赵青雅不同意地回道。其实,若不是她们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们也不会答应让任予观玩这种猜谜游戏;何况她小姐一到餐厅,就兴奋地说要猜猜看,不让她猜,好象会对不起她的样子。 「刚开始心情好,还想猜猜看,现在没心情猜了。」 「为什么?」一听到任予观心情不好,她们两个不禁更加紧张。 「-们两个板着一张脸,一点暗示也不给,要我怎么猜呢?」 「这」 「喂!-们讲话别吞吞吐吐的,要说就说嘛!」奇怪,她讲话这么直截了当,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朋友呢? 「青雅,-帮我说嘛!」杨诗琦哀求地看了赵青雅一眼,比起赵青雅,她是比较不会说话的那一个,不过,若不是为了避免扯出了任予观的伤心处,她们也不用这么别别扭扭。 「予观,是这样子的先说好,-听了千万不要难过喔!」 翻了翻白眼,任予观摆出一副快受不了的样子。 「我保证!我任予观听了之后绝不会难过。」心里忍不住再补上一句-最好不会令我难过的事情,否则剥了-们的皮! 「予观,诗琦要订婚了。」 「订婚!哇塞!太棒了,诗琦,恭喜-!」不对啊!这么快乐的事,她们怎么会说她听了之后会难过?左看看、右看看,她们两个的表情实在很怪异--紧张、担心、烦恼不过,比起先前那种一字号的表情,现在的她们更像正常人了。 彼此互看了一眼,赵青雅和杨诗琦此时的心情仿若悬在半空中,既紧张又害怕;她们已经假想出了一个最坏的情景--恭喜完,任予观会忽然想到她自己渺茫的终身大事,然后开始伤心抱怨她们正在等待,等待那担心的一刻来临。 「喂!-们两个」任予观忽然大叫一声,接着趴过圆桌,捏捏赵青雅的脸,鼓励道:「青雅乖,笑一个给予观看。」再接着趴向右边的杨诗琦;又捏捏脸,鼓励道:「诗琦乖,新娘子都是很快乐的,麻烦-笑一个吧!」 看着趴回座位的任予观,她们开始有些怀疑,难道是她们判断错误? 「予观,-今天心情很好?」虽说有可能是她们白操心,但是赵青雅还是认为谨慎一点总不会错。 「好喔!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啊!」这几天虽然没见到季孝寒,但是每晚长达一个小时的电话热线,甜得她都乐上天了,哪有可能心情不好。 「那诗琦的订婚,既没影响到-的心情,也没让-想到某一些伤心的事隋?」 「这么快乐的事,怎么可能想到了伤心事呢?」不解地盯着她们,任于观想了想,这才又说道:「我有一种感觉,-们好象有所隐瞒,害得我们沟通不良」 「没有没有」既然没想到,那就再好不过,何必不打自招。 赵青雅愈急着否认,任予观心里就愈怀疑,这个不太老实,那就换另一位了。 「诗琦,青雅不说,-说。」 「我说?」看见任予观严肃地点点头,杨诗琦只好放弃无谓地挣扎。「我们是担心,我的订婚会提醒那前途茫茫的终身大事。」 既然都说出来了,赵青雅心想干脆说得更明白,于是接着补充道:「-还记得吗?大二的时候,诗琦一交男朋友,-每天难过地跟我抱怨,为什么没人追-;等到我也交了男朋友,-每天带着可怜兮兮的表情盯着我们看。毕业之后,只要一碰面,-总不忘了说上一句--好想结婚,可是-这样子,我们哪敢直截了当地告诉-诗琦的事?」 「我有这么悲惨吗?」小小声地回问,任予观一脸无辜地瞄着两位好友。 「当然。」 「可是我现在不会了啊!诗琦订完婚,可能就换成我了,哈青雅,-垫底了。」 「-要订婚?」赵青雅和杨诗琦异口同声地对着任予观大叫,太震惊了。 「应该是吧!不过还没有确定日期。」前几天,在电话中,她一直追问季孝寒有关改天要正正式式求婚的改天是指哪一天?一阵撒娇之后,她知道是下礼拜的某一天;因此,照此情况,她也应该快订婚了吧! 「于观,-找谁跟-订婚呢?」 「当然是我未来的老公啊!青雅,-怎么问得这么奇怪?」 「于观,青雅的意思是指何方人物?」 一提起季孝寒,任予观又开始眉飞色舞,她要仔仔细细把她那九十分的老公介绍给好友羡慕一下。 「碰!」 「哇塞!孝寒,他们都是用这种方式进你的办公室吗?」瞪着跌跌撞撞冲进办公室的宋允泽和魏佑华,夏原杰故意摆出一副被吓着的模样。 「又不是你的办公室,你管这么多,管家婆!」宋允泽不悦地朝着夏原杰做了个鬼脸,然后才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谁爱管你!我只是替孝寒不值,什么人不找,偏偏找上你们这么缺德的伙伴,失察!真是失察!」一面叹气,一面摇头,为了平日饱受宋允泽工作虐待的俞之敏,今天他们无论如何要气气宋允泽。 「不好意思喔!礼拜六只工作半天,而现在中原标准时间下午两点整,不是上班时间,礼貌公德心全休假去了。还有说到失察,本少爷就一肚子鸟气,连让我们跟着吃饭也舍不得,这算什么好朋友嘛!失察的人根本是我们两个!」为了强调他们的委屈,宋允泽刻意装出伤心难过的表情。 一脸的怨慰与不满,夏原杰觉得眼前的宋允泽简直像个「怨妇」,可怜啊!仔细想想,其实,俞之敏从来没向他抱怨过宋允泽有何不是,仅仅略提她的工作量很多;既然如此,他今天就做个好人,不跟这小子斗了。 扯了扯季孝寒的衣服,夏原杰轻声问道:「孝寒,他怎么了?」虽然不跟宋允泽斗嘴,却挺好奇他在嘀咕些什么,这些日子的生活重心都在俞之敏的身上,好象有些疏忽这群好友,想来还真是愧疚;今天若不是为了餐厅的圣诞节活动来找季孝寒讨论,他是很难出现在这里的。 「你自己问他啊!」季孝寒笑着轻声回道。 「我问他!」带着恐惧的神情,夏原杰忍不住提高声调叫道:「他看起来像个『怨妇』似的,我哪敢问啊?」 本来还伪装得很逼真,但是一听见「怨妇」两个字,宋允泽马上恢复真面目,堂堂一个大男人被说成那副德性,这还得了! 「你说我是『怨妇』?」伸手用力往夏原杰的耳朵一拧,宋允泽恐吓地叫道:「你有胆再说一逼你说我是什么?』 「怨哎哟」这家伙手劲怎么这么大,耳朵大概已肿得不象样。「允泽,小力一点嘛,我的耳朵长得这么迷人,你可别把它给拧得丑丑的,你一点也不像『怨妇』--」 用力放开手,宋允泽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嘛!还满识相的。」 哼!这家伙是不像怨妇,不过却像泼妇 「夏原杰,你敢说我是『泼妇』!」 「我哪有」眼见季孝寒和魏佑华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他这才知道刚刚心里嘀咕的话,已被自己说溜嘴了,难怪宋允泽杀气腾腾,好象恨不得掐死他的样子。迅速跳到季孝寒的身后,夏原杰小声回道:「我不是有意的。」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他宋允泽向来只有气死别人的命,岂有被气死的分,该讨回来的,一定会讨回来,这事就先让了。 「算了,我这么有度量的人,懒得跟你这种小孩子计较。佑华,我在替我们两个出气,你却在旁边猛笑,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又没叫你帮我出气,怎么会不够意思呢?」这小子为了自己贪吃,爱凑热闹,逗得他也得当个惹人厌的电灯泡,他都不计较了,现在还想跟他抗议!门儿都没有! 「哈!内讧,起内讧了!」 「闭嘴!」大声一吼,这回,宋允泽和魏佑华总算有了共识。 不识相的家伙,先前骂他「怨妇」,这回又在这儿幸灾乐祸,不给夏原杰一点苦头吃的话,实在有违他宋允泽的为人,而且要这家伙真正闭上嘴巴,药要下猛一点,才会有功效。 「孝寒,关于我的秘书」挂上暧昧的笑容,宋允泽满脑子的坏主意,这个嘛保证让夏原杰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啦?你的秘书又惹到你了吗?」自从把夏原杰介绍的女孩子安插给末允泽当秘书之后,宋允泽一天到晚嫌东嫌西,起初说她是「花瓶」,接着又骂她动作迟缓,最后又贴上「恶婆娘」的卷标,能说的全都说过了,怎么还会有问题呢?该不会又发明新的形容词了吧! 「她怎么会惹我呢?」摆出陶醉的表情,宋允泽轻柔地继续道:「她现在称职得不得了。每天一早,先来杯茶,再来份早餐;中午一过,来杯茶,又外加点心哎呀!总归一句,我那个秘书真是贴心得不得了,说话甜得快腻死我了。我在想」 「你在想什么?」夏原杰紧张地问道,他怎么不知道俞之敏对宋允泽这么好呢? 「我在想,如果把她娶来做妻子的话,一定幸福得不得了。」 「允泽,你不准打之敏的主意,她可是我未来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戏』,这句话你总听过吧!」 「笑话!你都还没把她娶进门,她哪算得上是朋友的妻子?没结婚前我们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宋允泽,你--」 「我怎样?谁教你要帮她介绍工作;我们要是成双入对,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怪谁啊?」 「你--」他现不仅气得要命,而且急得要命。「孝寒,明天早上我再去公寓找你讨论,我有事,我先走了。」迅速收拾了东西,挥了挥手,便冲了出去。 唉!恋爱中的男人真是好骗。 「允泽,你真的对她有意思啊?」魏佑华实在很难相信刚刚听见的那番对话。 「你少呆了,我那个秘书脾气酷得要命,我哪清受得起?」虽然他常常向季孝寒告状,但平心而论,那妞儿倒挺有骨气的,不会的坚持要学到会,被他指责,也从不掉一滴眼泪,比起他以前那些泪腺特别发达的秘书,她还是比较能令他满意的一个。 「那你怎么跟原杰说你想娶她?你是不是故意啊!」 「我当然是故意的,小小的惩罚,看这小子以后还敢不敢跟我斗嘴!」 看着满脸得意的宋允泽,魏佑华也只能摇头叹气,谁说他们四个当中夏原杰最小孩子气,宋允泽也好不到哪里。 「允泽,你这玩笑闹得太大了,小心你口中那位恶婆娘秘书找你算帐!」 「孝寒,这你就别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上司,她敢对我不客气吗?」 像宋允泽脑筋动得这么快,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小小一个秘书奈何得了他?才怪!说起来,夏原杰还真该谢谢他,他这么努力一刺激,也许可以提早促成他们的姻缘。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虽然为人比较差劲,却是非常关爱好朋友。 不晓得为什么,季孝寒有种强烈的直觉,宋允泽下星期一大概不好过了,果真如此的话,宋允泽恐怕得自求多福了。 自从礼拜一来过夏原杰的餐厅--水云阁,用过餐,夏原杰便带着她天天报到,这里的工作人员在偷偷喊她老板娘两、三天之后,马上自动自发地改成光明正大地喊;瞪也瞪过了,骂也骂过了,他们还是依然故我,她相信这根本是夏原杰明示他们这么称呼的,否则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听了这么多天,她也习惯了,毕竟这只是夏原杰的三家餐厅中的一家;何况像夏原杰这种一点也没有老板架式的人,就会带头起哄,她要不早就习惯,一定会把自己给活活气死! 从讨厌转而在意,再变成依恋,其实,她还摸不透自己的心思为何变得那么快,也许感情就是这么回事,永远教人无法捉摸。 「老板娘,我们的大救星,-终于来了!」「水云阁」的领班小媛急着拉住刚走进餐厅的俞之敏。 「是俞小姐。」虽然听习惯「老板娘」三个字,但是每当听到的时候,总忍不住纠正一下。 「哎哟!都一样啦!老板娘,老板下午回来的时候好凶喔!又是嫌客人多,太吵了;又是嫌我们动作太慢、太逊了反正就是怪里怪气的;接下来,他又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晚餐也不吃。我们敲了门,都没有任何地响应,真令人担心!」 怎么会这样子呢?今天一早,他打电话到公司给她的时候,好象还满快乐的,而且还特别交代下午有事,没办法陪她,晚上让她到餐厅等,他要带她去夜游;奇怪,才没多久的时间,就变了个样,究竟出了什么事? 「好啦!-别急,让厨房准备一碗面,我拿进去探探情形。」 「好。」松了口气,小媛朝着其它人比了ok的手势,便急着往厨房冲去。 一刻钟之后 「你们瞻子愈来愈大了,谁准你们进来的!」 哇塞!真的很凶耶!难怪外面那些人担心得要命,这种老板要多相处几分钟,工作都不想做了。 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门,夏原杰心烦地瞪着墙上的画。谁啊?他都骂人了,还下快滚蛋,欠扁吗? 「叫你出去,你听不懂吗?难道要我拿扫把将你扫出去!」 不理会他的叫骂,俞之敏轻轻地把那碗热腾腾的面放在桌上,然后坐了下来。 听到身后依稀传来的声音,夏原杰的心情更不好了,这些员工真的被他宠坏了,他说的话都下当一回事,可恶! 「你再不滚出去,我就把你开除!」椅子一转身,夏原杰忽然闭上了嘴巴;眼睛瞪得那么大,俞之敏看起好象很生气的样子,糟了,刚刚的话 他赶紧跳了起来,冲到俞之敏的旁边,轻声问道:「之敏,-什么时候来的?」 「你管我什么时候来的,反正你都要拿扫把将我扫出去了,你还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又不知道是-,别气了啦!」由后面圈住了俞之敏,夏原杰贴着她的脸颊,撒娇道:「人家下次不敢了。」 简直像个小孩子,真受不了。 「赶紧把这碗面吃一吃,它可是你那群手下的爱心。」 顺着俞之敏的意思,夏原杰开始乖乖地吃着他的晚餐。担心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见着了她,他倒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之敏,我」 「你你什么你,说话别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我们结婚吧!」干净俐落,这总不会吞吞吐吐了。 忽然「碰」地一声,俞之敏跌坐在地板上。 将手中的那碗面丢到一边,夏原杰迅速地扶起了俞之敏。 「-太夸张了吧!」 「我夸张?你有没有搞错啊!喊结婚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才夸张。本小姐高兴坐在地板上,难道也不行吗?」夏原杰没事就爱讲些惹人生气的话,笨蛋! 这小妮子又变脸了,唉!女人就是这么难伺候。 「行,-要坐到任何地方都行。之敏,我们结婚吧!」 「你吓一次就行了,何必再吓第二次?」就算来真的,也要浪漫一点啊!笨蛋就是笨蛋。 「我不是吓-,是说真的耶!」再不说真的,老婆是会被娶走的。 「说真的?」看到夏原杰认真地点点头,俞之敏这又说道:「本小姐和你相识不到两个月,认识不深,没兴趣当你的老婆。」 「不行!我们一定要结婚,我绝对不让允泽把-抢走!」 「允泽?宋允泽!这跟宋允泽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他说-对他很好、很贴心,他要把-娶进他们宋家,-是我的女朋友耶!」讲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开始吃醋,俞之敏怎么从来没对他这么好过。 「我和他?笑话!我们两个别成了死对头就很不错了。」瞧一眼夏原杰的表情,好象不是在开玩笑,喔!不,她要把事情搞清楚。「麻烦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我确定我一点也不贴心。」 详详细细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逼,这下子俞之敏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难怪夏原杰下午躲在办公室生气,就为了这档子事。好啊!宋允泽这家伙谁不扯,偏扯到她的身上来,简直是皮痒,不好好教训他,实在太对不起自己;至于夏原杰,她得好好帮他上一堂课,对付完宋允泽那张缺德嘴,夏原杰还有得学呢! 第七章 算准了今天俞之敏会发飙,宋允泽一早便全副武装,摩拳擦掌,准备唇枪舌剑一番。他宋允泽天不怕、地不怕,女人更是不怕。 每天一到公司,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上司报到,但是今天,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俞之敏决定先将礼物备妥,再开始今天的例行工作。 「叩!叩!」 「进来。」 得意的笑容,在正眼看见俞之敏的那一刻,马上从宋允泽的脸上消失。天啊!甜美的笑靥,淡淡的彩妆,今天的俞之敏实在该死得漂亮。 「财务长,您早。」换上一副娇柔的嗓音,今天她绝对要让宋允泽见识到女人的厉害:「我帮您泡了一杯茶,买了一份早点,财务长您就趁热吃吧!」 盯着俞之敏放在办公桌上的早点和茶,宋允泽忽然呆住了,前天才吹嘘的话,今天马上成真,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不应该是这样子啊?他算准了夏原杰会向俞之敏告状,更算准了俞之敏会气冲冲地找他理论,可是全都不一样了,怎么可能呢? 「财务长,您在想什么?赶紧把早餐吃一吃,我好跟您报告今天的事情。」 「喔」她都在一旁盯着他,他怎么好意思拒绝吃呢?拿起桌上的早餐,宋允泽漫无意识地吃着,这个蛋饼,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吃,算了,再难吃,也得吃。一面吃一面仔细想想他哪里搞错了。「哎呀!这什么东西,辣死我了」迅速丢开了手中的早餐,拿起一旁的热茶就灌了下去「哎呀!」口中的茶又全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茶?味道好奇怪喔!」等不及俞之敏的回答,宋允泽马上街到冰箱,拿出一瓶汽水猛灌。 瞪着依然维持甜蜜笑容的俞之敏,宋允泽生气地问道:「那些是什么鬼东西?」 「早餐和热茶啊!」一脸不懂地倾身向前拿起桌上的早餐和热茶,俞之敏故意皱皱眉,然后忽然大叫一声:「啊!我弄错了,这份加了『一团』芥末和辣椒酱的早点是我要吃的。嗯财务长,真的很抱歉,您的放在我的桌上,我去拿来给您好了。」 「不用了。」他心有余悸,哪来的胆子吃,外面那一份又不知道加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早餐就算了,茶那杯茶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摆出很无辜的模样,俞之敏继续道:「财务长,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拿错杯子了。我喜欢在面里额外加上些盐巴、香油、辣油、白醋所以为了方便起见,我通常先把它们和在杯子里」指着手中的杯于,俞之敏又道:「我忘了我把那些玩意儿放在这个杯子里,我以为是空的,才用它帮您泡了一泡上等的乌龙茶」 可恶!这妞儿根本是故意的,瞧她把它形容得那么恶心,他忽然觉得他的肚子怪怪的,真是该死! 「财务长,都怪我疏忽,我重新帮您沏-杯好了。」 「不用了,我喝饮料就行了。」 「喔」 「-先出去了。」 「喔」这次教训,他要再怎么不乖,以后别想她会让他好过。不玩了,行!不过该说的,她是不会忘了说的。「财务长,下午要不要再来杯热茶和点心呢?」 「不用了!」赶紧打断她的话,要再听下去,他会活活气死。「-先出去--」 「好。」说着,俞之敏便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又回头叫了一声:「财务长」 怎么又有问题了? 「什么事?」 「你的早餐钱还没给我。」 「早餐钱?」这个妞儿真的会教人跌破眼镜,竟然向她要早餐钱,那么难吃的早餐也要钱?败给她了,给就给,先把她给撵出去再说。「多少钱?」 「五十元。」 「五十元!一个蛋饼要五十元?唬人啊!」 「没有啊!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算给你听」这个早餐是昨天吵着她那最不会厨艺的舅妈--李连茵亲自调理,当然不便宜-说真的,这种又贵又难吃的蛋饼,真是少有。 「不用了,五十元就五十元。」拿起身上的皮夹,迅速找到一张五十元的钞票递给俞之敏,如果再听她算下去,他肯定会疯掉。 当办公室的门再次被关上,宋允泽这才松下紧张的心情,瞧瞧他桌上的那团混乱,实在很恶心,认命了,谁教他没认清俞之敏是个小魔女。 一个礼拜总算熬过了,她又可以天天和季孝寒见面,实在是太好了。虽然每天都有热线,但是她相信季孝寒还是喜欢看到她本人,毕竟她可以煮饭给他吃,又可以跟他kiss,她再她的身边比再电话的那一端,功用绝对是比较多。 既然跟季孝寒约好了在他的公寓里碰面,想想还是自己准备晚餐;虽然他说她通过审核,不必再练习当他的老婆,可是每天都吃外面的话,薪水恐怕不够花,还是省一点用比较好。 为了庆祝他们可以约会,任予观决定下午请假,到超级市场好好采购一番,然后再回季孝寒的公寓布置一下,准备一餐丰盛的晚宴;说不定有了这些精心的杰作,季孝寒就不好意思拒绝她的苦苦哀求,而答应立刻跟她求婚。 当任予观大包小包地把东西搬进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先把食物整理、清洗一下,然后再来布置屋子,嗯!就这么决定。 一面哼着荒腔走调的小曲儿,一面努力洗着蔬菜水果,任予观期盼夜晚能够赶快来临。 「喂!-是谁啊?」瞪着流理台前穿著围裙的任予观,季芷君实在不相信她老哥的公寓里竟然会出现女人--一个她全然不认识的女人。 刚刚开门进公寓的时候,忽然听见厨房传来一阵噪音--能够把这么美的歌唱得这般五音不全,应该算得上是噪音吧!寻着声音进来,就看到眼前这个女佣。难道她是老哥请来的菲籍女佣,可是看起来又不太像,究竟是谁呢? 「我?」比比自己,任予观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季芷君,这小姐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这里就只有-和我,我不指-,难道指我吗?」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偷溜进来的,才故意装傻,嗯,她老哥的仰慕者一大堆,溜到公寓来献殷-的女人一定会有,这女人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位。她啊!最讨厌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 「咦!-说的也对啊!我叫任予观,是孝寒未来的老婆。」 任予观话才说完,季芷君马上笑了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任予观实在是一头雾水,简单的自我介绍,这小姐都可以笑到蹲在地上,也未免太夸张了吧!竟然爱笑到这种程度。 「当然好笑,-说-是我孝寒未来的老婆,我还是他的未婚妻呢!」说谎也不懂得拟草稿,这女人有够笨,她老哥有没有女朋友,就季芷君会不知道吗?才怪。 「怎么可能?孝寒就要跟我求婚,他怎么可能另外有了未婚妻?不、不,-一定在开玩笑!」 「我季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季芷君都这么说了,怎么这女人还不从实招来,难道她是说真的?不可能的,她老哥近两个月前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看见,怎么可能现在就要跟这女人结婚,何况她母亲还正想帮她哥找女朋友耶! 「-一定是在开玩笑!」她非得再确定一逼不可,如果因为这小姐的一句玩笑话,她就得和季孝寒走上劳燕分飞的情况,她会很伤心的。 这女人的脸皮还真是厚,一问再问,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可以带-去找季孝寒当面对质,那-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小姐既然敢带任予观去跟季孝寒对质,那表示「她」确实是季孝寒的未婚妻喔!如果季孝寒当着任予观的面承认,任予观一定会非常痛苦,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我不想去。」 「不行!-非得跟我去。」现在才想要打退堂鼓,门儿都没有,她季芷君向来心肠不好,不给点教训,她心情会很差的。 为了宋允泽口中的急件,俞之敏特地亲自跑到十二楼来送文件,这种工作在「季氏」,向来有专门的人在负责传送,但偶尔紧急的文件,俞之敏总不好意思叫负责的人员再跑一赵,何况她在十一楼办公,就这么一层楼,其实是挺快的。 才刚从楼梯转了上来,俞之敏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一个女孩拉着往董事长助理的办公室冲,奇怪!任予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快速地走到林秘书的办公桌前,俞之敏相信董事长助理的秘书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秘书,财务长要我将这份急件交给董事长助理。」伸手将文件交了出去,再来就是她关心的问题。「林秘书,刚刚进了董事长助理办公室的两个人是谁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其中的一位是季先生的妹妹,所以我连问都没问,就让她们进去了。」 「喔另一位-从来没看过吗?」还好在这种大公司,底下的人都喜欢偷偷讨论上头的人,否则像她这么好奇地追问,林秘书不怀疑才怪。 「看过,很久以前见过,只知道她姓任,至于她和季先生的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啦?-认识是不是?」 「不是只是很好奇。」 「哎!我也跟-一样,好奇得要命-放心,日后一有什么消息,我一定会告诉-!」 「好啊!谢谢!那我回办公室去了。」等她有消息?天啊!要等到什么时候,今天晚上非得查个水落石出。 拉着任予观冲进办公室之后,季芷君马上跑到季孝寒的旁边,攀着他,温柔地问道:「孝寒,你告诉这位小姐,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手指头轻轻在她老哥的手臂上捏了一下,她季芷君是很重视面子的人,要是被她老哥拆穿她也同样在说谎,那才糗耶! 看见她们两个有如一阵旋风似的出现在办公室,季孝寒忽然楞住了,她们怎么会碰在一起呢?这会儿,季芷君怎么讲出这么奇怪的话?喔!一瞧见任予观沮丧、难过的模样,他不由得开始紧张了起来。 迅速推开攀在他身上的季芷君,季孝寒赶紧来到了任予观的身旁。 「予观,-怎么了?」心疼地抚着任予观的长发,季孝寒紧张地问道。 「她说她是你的未婚妻?」看到季孝寒那么关心自己,她知道,就算他真的有未婚妻,她也不会跟他生气的。 「她是我的未婚妻?」怎么会这样呢?「芷君,-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哇塞!她老哥竟然用那么深情的眼神盯着那女人瞧,而且还一副很宝贝她的样子,难不成 「她说她是你未来的妻子,我只好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胡闹!真是胡闹!芷君,-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呢?如果把予观给气跑了,-去哪里找老婆还我?」 从来没见过老哥这么凶过,吓死她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啊!他又没告诉她,他已经帮老爸、老妈找到了一个媳妇儿。 「孝寒,你别生气了,也许她不是故意的。」只要季孝寒还是她的,管季芷君说了什么谎言,反正都已明白了,她倒也不太在意。 「就是嘛!哥,都要怪你,已经有了结婚对象也不说一声,谁会晓得我有嫂子了?我还差一点以为是你请来的菲籍女佣」哎呀!说太快了,惨了!惨了!她老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一副想掐死她的样子。「哥,你别瞪我,我只说差一点,又不是真的,你也别那么生气。」 既然是季孝寒的妹妹,那也就是她未来的小姑,她可不希望他们为了她怒目相视;菲籍女佣就菲籍女佣,反正都是人,无所谓。 「孝寒,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你别生气啦!」 「-啊」捏了捏任予观的鼻子,季孝寒心疼地又道:「没看过像-这么好说话的人,她都还没跟-道歉,-就先放过她了。」 嗯,这个嫂子人还真好,比起她家的季芷-更有人性多了;但是,她老哥就太没意思了,有了老婆就不顾妹妹,实在很现实。 「哥,你很不公平耶!要不是答应老妈来看你,我也不会跑去你的公寓等你,想想看当我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女人,在你的厨房洗碗、洗菜,我自然把她当成女佣,现在不是很流行找个菲籍女佣吗?我只是联想力太丰富了,又不是故意的,何况我后来又否决了菲籍女佣的说法,把她当作是那种死缠烂打,溜进你公寓去献殷-的女人」奇怪,他们怎么呆呆地瞪着她,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碰到这种不懂得节制的妹妹,真的很令人头痛!不仅愈说愈多,而且整件事情的来笼去脉,她也可以把它说得清清楚楚;也好,这样他就不用再问一遍。 「喂!你们不用再瞪着我看,我全说完了。」 「芷君,-已经下小了,不要还像个三岁小孩子似的,嘴巴张开就舍不得停。」 又说教了,听得耳朵快长茧了,烦! 「予观,我不是要-别再下厨了吗?」 「是啊!可是」 「别可是,-要累坏了,我会舍不得的。」 哎哟!鸡皮疙瘩掉了满地都是,她老哥什么时候开始说这磨恶心的话呢? 「孝寒,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今晚还是由我下厨好不好?」 「好」 「那我先回去准备。」转身便往门口走出,走到一半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了下来,回过头,任予观笑道:「未来的小姑,再见了。」这才又往外走去。 「哥,她真的是我未来的嫂子吗?」 「当然,而且她还是我的宝具蛋呢!」 瞧她老哥笑得这么开心,应该假不了,不过,她还是很难相信她老哥会选上这么纯真的人!管它的,回家好好报告今天的收获才是当务之急,她老妈一定乐上天了! 躺在季孝寒的怀里,任予观望着天空的星辰,有一个没一个地数着。 「孝寒」在这么阴冷的天气,竟然还看得见星星,这一定意谓着今天是个好日子--求婚的好日子。要不然怎么能瞧见这么多的星星,它们一定是特别跑出来增加求婚的气氛。 「嗯」抚着任予观那被风吹得冷飕飕的双颊,季孝寒不由得把她拥得更紧。刚刚一享用完任予观精心调理的晚餐,她便吵着要搬张沙发椅到阳台上看星星,说什么这样子吹冷风很刺激、有意思,反正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就率先开始搬沙发了。唉!他担心她着凉,她却说他不懂得欣赏满天的繁星。 「你不是说这礼拜要跟我求婚吗?今天好不好?」上礼拜她又开始过那种--打招呼要花上三十分钟的生活,吓死她了,如果以后季孝寒有事不能陪她的话,她又得经历那些事情,还是赶紧结婚比较好。 这宝贝蛋一天到晚就只关心这件事情,如果他再不答应,她恐怕会用强迫的。不过,他可不能答应得太干脆,她这个为结婚而结婚的想法,实在很对不起他的深情。 「予观,-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下好?」 「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嫁给我?」 「因为你适合当我丈夫啊!你忘了吗?你还高达九十分耶!」说到这个还真是得意,她任予观从来没人追,也撞不到一位老公人选,没想到才这么一次,就撞着了一位几近完美的丈夫,这世界还是挺公平的。 「予观,因为我适合当-丈夫,所以-要嫁给我,但是,我又为什么要娶-呢?」就算问出来的答案会气死他,今天他还是要点醒她。 「因为我适合当你老婆啊!孝寒,你说只问一个问题,现在却又多了一个,你究竟要不要今天求婚嘛!」 「好,不过-得再多回答几个问题。」简直像是在谈公事一样,讨价还价。 「只要你答应,多几个问题也无所谓。」 看着怀里的人儿,他真的是又爱又气,唉!爱上这种宝贝蛋,他耗掉的精神会比脑力来得多。 「予观,如果我是因为-适合当我老婆才娶-,那适合当我老婆的人这么多,我是不是得每个都娶回家?」 「不行啦!那会犯重婚罪的,一个人只能娶一个妻子而已!」 翻了翻白眼,季孝寒无奈地继续道:「就算只能娶-一个,我也不一定非娶-不可,毕竟我有很多人选啊!」 「可是你只能娶我啊!」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只能嫁给你嘛!」 天啊!这根本在绕圈子,怎么转她还是不懂,干脆直截了当地说。 「小傻瓜!我只能娶-,是因为我爱。」捧着任予观的脸儿,季孝寒深情地道:「予观,我爱。」 哇!他那闪闪动人的双眸,会放电耶!电得她全身酥麻。我爱好美喔!听得她飘飘然,她怎么从来没想到这个玩意儿呢?喜欢,她喜欢。 「孝寒,我喜欢听,你再说一逼好下好?」 喔!这宝贝蛋就是有让他啼笑皆非的本事。喜欢听!他也喜欢讲啊!问题是他更喜欢她相同地响应。也许他该改变一下自己温和的风格,来一点强势的作风,效果可能会更好。 迅速吻上那张微启的朱唇,辗转地吸吮,断断续续地呢喃着--我爱。探索着她嘴里的甜蜜,抚着她动人的双峰,这一刻,他要把他对她的爱恋,深刻地烙印在她的身上。 冷冷的晚风吹不散两人的热情,却吹醒季孝寒的理智。依依不舍地结束那缱绻的热吻,季孝寒紧紧圈住怀里的人儿。轻咬着她的耳垂,季孝寒爱恋地道着:「予观,我好爱-,-爱我吗?」 被吻得都昏天暗地了,她哪听得进他的问题? 「说说-爱我」继续轻啃着她的耳垂,今晚他非得听到那三个字下可。「说啊!」 「说什么?」他这样子在她的耳边咬着、舔着,她哪有办法专心听到他问的话? 「说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她当然是爱他的吧!要不然她为什么那么喜欢看到他、喜欢他的吻。她当然是爱他的!这还用说吗?不过,这么美的字眼,多说个两遍也无妨。 心满意足地听着她顺从的表白,季孝寒这才伸手到口袋里拿出他已准备好的戒指。 看着季孝寒打开手中的小绒盒,任予观忽然傻眼了。想不到他早有准备,她她太感动了。 「予观,嫁给我。」把戒指轻轻地推进任予观的手指头,今天把任予观给订下来,他就不用担心这阵子总是萦绕在脑海之中的不祥之感。 「嗯孝寒,我要当十二月新娘,好不好?」 「不行。」 「为什么?」 「太快了。」季牧秦唯一的儿子要结婚,可是商业界的大事。婚礼一定又盛大又隆重,岂能用下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筹备得好,少说也要两、三个月;何况他连未来的岳父、岳母都还没见。 「我就喜欢快一点。」 「不行!-别再跟我争。要打点的事情太多了,非得花上一些时间,就明年三月!」 还要等到明年三月!可怜,她真的好可怜。再下来的日子,她一定紧紧黏着季孝寒,那她就可以晚一点回家,然后她就碰不到那群堂哥好,就这么决定! 「哎哟!小姐,-总算知道回来了。」 才刚关上大门,转过身来,就听见俞之敏的叫声,任予观下由得吓了一跳。 「之敏姊,-想吓死我啊!」瞪着坐在台阶上的俞之敏,任予观轻斥道。 「我吓-?-才吓我耶!我从-的房里等到院子,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一想到-一个女孩子家,凌晨一点孤伶伶地骑着机车在街上跑,那才真的会吓死人」不对啊!怎么没看到任予观的机车,她通常把它牵进院子来停的。「小观观,-的机车呢?」 「没骑回来。」本来从今天起,季孝寒要负责接她上下班,但基于上班时间偶尔会用得到机车,他还是无可奈何地通融答应,以后上下班的交通问题,依然由她自行负责。但是今晚的情话绵绵,让他们忙得忘记时间,最后才不得下由季孝寒护送她回家。 「是-那位『丈夫人选』送-回来的?」 「对。」走到俞之敏的身旁坐了下来,任予观笑着道:「不过,他已经升格成了我的未婚夫,-看」比比手中的戒指,任予观一脸陶醉地又道:「今晚他跟我求婚了。」 碰了一下戒指,俞之敏好奇地道:「真的,还是假的?」 「都戴在手上了,还会假得了吗?」 「拜托!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颗『钻戒』是真的还是假的?」 「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就是戒指,一样的意思嘛!」 「小观观,-真的是饥不择食耶!」 「这跟饥不择食哪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这个人,有丈夫可以嫁就好,哪管他是高还是矮,胖还是瘦;只要有戒指就好了,哪管它是路边摊的便宜货,还是珠宝店的高级品-这不是饥不择食,是什么?」 有时候,她真的认为俞之敏比她妈咪还唠叨,小到她的回家时间,大到她的婚姻大事,全部都有意见,真伤脑筋! 「随-怎么说,我要上楼洗澡、睡觉了。」 拉住正要起身的任予观,俞之敏急着道:「我重点还没说呢!-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虽然她们家的院子不大,但是时间这么晚,天气这么阴沉,难免让人有股阴森森的感觉,她都在这里耗上快三十分钟了,岂能不探出今天的「重点新闻」! 「哎哟!那-就说快一点嘛!」 「好,小观观,-的他是不是叫季孝寒呢?」苦思了一个晚上,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奇怪,她记得自己没提过季孝寒的名字,怎么俞之敏会知道呢? 「-不用回答,我一看-的表情就知我说的没错。哇!小观观,-真是真人不露相,这么多年来,既没人追,也撞不到一位丈夫人选,想不到就这么一次,竟然钓到『金龟婿』!看来-手上这颗钻戒是真的喔!」 「之敏姊,-在念什么?我怎么都听不听?」 「听不懂?不会吧!我讲得这么白话,难不成-反对用『金龟婿』来形容季孝寒吗?拜托!堂堂『季氏』未来的接班人,不是金龟婿的话,难道是『捡剩的』吗?」 劈哩啪啦扯了一大堆,这下任予观再听不懂也不行了。 「孝寒是『季氏集团』的接班人,不可能吧?如果是的话,他又何必这么可怜,担任那种一个月只能领四万元的工作,他可以挑薪水高一点的职位啊!」 「小观观,-少呆了,他的薪水要是只有四万元,那我的薪水恐怕不到一万元,他的身价少说也是年薪百万以上。季孝寒现在是『季氏』最有价值的单身汉,而且还是每位女职员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过谣传他是我们董事长的独生子,所以没有女人敢打他的主意。」顿了一下,俞之敏若有所思地又道:「说是谣传,其实根本是真的,要不然我怎么进得了『季氏』,还不是全靠他。」 仔细回想他们相处的时刻,她好象从来没问过季孝寒的身家背景,可是她更没想过他的背景这么吓人! 「小观观,怎么啦?」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任予观,俞之敏不禁紧张地问道。 「他骗我!他说他一个月的薪水只有四万元而已。」那惊人的背景已被她暂摆一旁,此时她疑惑的是季孝寒曾经说过的话。 「哎哟!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薪水是愈多愈好。」 「-不懂啦!」 「我不懂?-才不懂耶!学生时期,一天到晚抱怨没人追,离开了校园,又订了『丈夫人选』的条件,总是梦想着能快点『撞』到一个老公;好不容易白日梦成真了,都快生米煮成熟饭了,现在才在为了薪水的问题生闷气。小观观,如果当初他撞上-的时候没有骗-,他今天会有机会跟-求婚吗?」 「可是」 「-还可是什么?这个世界上唯一眼-有缘分的男人,-还想把他推开,-『秀逗』了啊?」 「-以前不是说,他有可能是豺狼吗?」 「以前我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现在我知道了啊!」 「就为了他是『季氏集团』的接班人?」 「no,因为他是原杰的好朋友。」 「谁是原杰?」 她如果再继续和任予观一来一往地辩下去,明天早上她大概会变成「冰雕」。说起来还真好笑,竟然换她在说服任予观,想当初她还坚决反对呢! 「院子里好冷喔!我们先回-的房间,到了楼上再慢慢谈。」拉起任予观,便迅速地往屋内走去。 倚着窗口,望着天空渐渐泛白的曙光,听着街上稀稀疏疏的车声,任予观的心情反而因为黎明的来临更显得烦乱。她一夜都没合上眼,整个思绪都绕着季孝寒打转,她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她?愈想心里就愈不平衡,想想她什么都没隐瞒,他却在一开始就说了谎话。 整晚的长篇大论,俞之敏的结论就是--只要彼此相爱,其它的一切都是次要的。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有情人不一定终成眷属呢?所以她自己的结论是--俞之敏的结论有待商榷。 其实,她也不会真的为了这点问题,就此放弃季孝寒,毕竟俞之敏说对了一件事--季孝寒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跟她有缘分的男人;但是她要不稍稍反击的话,她这个没原则的人,就会变得超级没原则。 她要先回床上小憩片刻,要不然等一下去上班的时候打瞌睡,实在不太雅观! 第八章 以前俞之敏总是觉得宋允泽的声音是噪音,想不到今天却向成了催眠曲,听不到两句,她就站着睡着了,气得宋允泽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逮着了机会猛唠叨。 她真的很想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奸好补上一觉,可惜,基于季孝寒的身分是她说出口的,她得做些弥补,要不然弄得劳燕分飞,她可成了罪人。 看见已经坐在餐厅等着她的夏原杰,俞之敏不由得加快脚步,赶紧迎了过去。 「哇!喘死了!」 望着气咻咻地坐了下来的俞之敏,夏原杰笑着道:「谁教-走这么快,快饿死的人也不像-这种走法!」 瞪了他一眼,俞之敏面无表情地问道:「是啊!快饿死的人当然不是这种走法,都快饿死了,哪有力气走呢?」 耸了耸肩,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就他的经验累积,每当遇到这种状况,他最后跳过这个话题,要不然他会死得更惨。 「之敏,-急着找我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当然原杰,你觉得我今天像不像熊猫?」比着眼睛上面的黑眼圈,俞之敏紧张地问道。 「不像,怎么会像呢?」当然像,那么深的黑眼圈怎么会不像呢?不过,这话他可没胆子说,瞧她今天精神不济的样子,看似一座活火山,碰不得的。 「奇怪,那宋允泽怎么会说我今天的黑眼圈比熊猫还可怕?」 「嗯他说话一向夸张和苛刻,-怎么可以相信呢?」宋允泽这家伙,好的话不会说,坏的又偏要挑来说,真是标准的惹祸精。 「见色忘友。」 「我」还好他没有吃东西,要不然他一定会噎到。瞧她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她是故意说来损他的。奇怪,人家说恋爱的女人变温柔,怎么他的俞之敏一点进步也没有? 「怎么了?不同意吗?」 「不敢!不敢!之敏,-的午餐来了。」看着正过来送餐点的侍者,夏原杰有如遇到救星,大大松了一口气。「-还没来时,我就先帮-点,赶紧吃一吃,等一下-还得回公司上班。」 说夏原杰小孩子气,讲话笨笨的,有时候偏偏又体贴得令人感动,也许她就是因为这样才被他骗上手的。哎呀!她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原杰,季孝寒是不是『季氏集团』的接班人?」 「这-问这个做什么?」 季孝寒的身分虽然没什么不可告人,但是他们始终严守着不对外张扬的原则,毕竟依他的外表,已经引来了一牛车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如果再加上他的身家背景,只怕他的办公室每天挤得水泄不通。今个儿,俞之敏忽然间问这个问题,是说好呢?还是三缄其口呢? 「做什么?挽救他的婚姻大事啊!」 趁着昨晚的记忆还没消褪,俞之敏赶快把昨晚的事情重达了一遍。 「任予观是-表妹!这么巧!」 「你见过予观?」 「没有,听允泽他们提起过而已。」 「喔原杰,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什么什么东西交给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俞之敏,夏原杰实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小姐的转话能力真的令人望尘莫及。 「拜托,都什么时候了,你的反应还这么迟钝!」 「我反应迟钝?不会吧!我什么时候反应迟钝过?」 「就是现在啊!」 喔天啊!跟她小姐说话真的很耗神,想来想去,还是「打啵儿」的时候最好,她不仅一点意见也没有,连说句话都嫌浪费时间呢! 「好吧,我反应迟钝,那就由-来告诉我,什么东西要交给我?」 翻了翻白眼,俞之敏无奈地回道:「不是东西要交给你,是一件工作!你负责帮我去警告季孝寒。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小观观这回大概不好说话,季孝寒别想顺顺利利地把老婆娶回家了。」 正襟危坐,大气不敢乱喘--季孝寒此时的写照真是凄凉,想帮自己喊冤呢,偏偏任予观从坐下来的那一刻,便静静地坐到现在,连兴师问罪的开锣都还没,他如何喊冤呢?又如果今天下午夏原杰没冲进办公室警告他,或许他还可以先开口问她,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种说也奇怪、不说也奇怪的场面。 为了方便今晚的谈话,他特别请夏原杰帮他在「水云阁」安排了一个比较隐密的座位,结果反而让他和任予观之间的气氛更显得冷淡。头垂得那么低,几乎整张脸都快贴到桌面上了,任予观的思考方式还真令人诧异,他实在很怀疑她是在想事情倒是比较像在睡觉。 「予观。」 任予观不仅一点响应也没有,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季孝寒真是愈看愈怪异。 越过桌面,季孝寒用手轻轻推了一下任予观的肩膀,呼唤着:「予观予观」还是没有反应!「予观」干脆将她的脸儿给拾了起来。喔天啊!这个宝贝蛋真的在睡觉。 脑袋瓜被这么用力地摇晃着,不醒来好象又有点说不过去,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眸,任予观下耐地呢喃道:「人家昨晚都没睡到觉,你别吵好不好?」 「要睡回家睡,别在这边睡!」她一定是为了他的事,心烦地睡不着觉,喔!可怜的宝贝蛋。 「这里不就是我家吗?」她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根本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只想再回到原来的睡眠状态。 「予观,-仔细看看,这里不是-家,是西餐厅。」 「是吗?」怀疑地看了季孝寒一眼,任予观开始盯着四周瞄啊瞄地。哎呀!真的不是她家耶!她怎么会在这里睡觉呢?喔喔她好象有些印象了。 「怎样?这里不是-家吧!」 「嗯孝寒」她的头脑又开始运转了,这会儿该算帐了吧! 「什么事?想回家睡觉吗?」 「不是,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什么?」才刚放松心情,任予观却突击地问道,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的薪水啊!你说你的薪水一个月只有四万。」饱含着委屈,任予观哀怨地问道。 「我」说话坦白,问事情更是直截了当,在这样子的情况,他还不知从何解释起才好。 「其实我早该猜到,一个月领四万的人,公司怎么可能帮他配置了一间办公室,还有一位如花似玉的秘书?我们老板的办公室也不过像你的一样大,怎么可能你一个职员的身分就比我们老板还好命?所以啊,我早该怀疑,何况上一次问过你,你还支支吾吾的,分明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这小妮子是在「问」问题还是在「回答」问题,他实在弄不清楚;也好,让她发泄一下,或许马上雨过天青。 把季孝寒的沉默视为是同意,任予观继续说道:「我想了一个晚上,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骗我。不管你是故意或无心,我决定应该给你一些惩罚!」 「惩罚?」刚刚才在打如意算盘,现在马上笑不出来了。 「对啊!惩罚。」转了转戴在手中的戒指,任予观忽然把它从手指上拔了下来。 看着任予观手中的戒指,季孝寒不禁吓了一跳,任予观的惩罚难道是退婚! 握着手中的戒指,任予观一下子伸了出去,一下子又退了回来。 「本来,我在想你又不符合我所要求的条件,我们实在不适合结婚;可是找了这么久,你却是唯一跟我有缘分的人,如果把你退掉,我就没丈夫了;而且,我又那么爱你,不嫁给你,嫁给谁呢?所以,我最后决定戒指还是留在我手上好了。」 听她说话,听得他心情七上八下,心跳加速,这宝贝蛋永远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惊人之语;还好她还知道自己爱他,非嫁给他不可,要不然他恐怕得五花大绑地将她绑上结婚礼堂。 「予观,既然要把它留在手上,-就把它戴回去,别拿在手中玩,不小心的话,会被-玩丢的。」那颗心型的三克拉钻戒,代表的是他对任予观永恒不变的爱,瞧她却把它当成玩具一样拿在手中把玩,看得他胆战心惊,真怕它掉了。 「喔」戒指丢了,那她和季孝寒的婚事不就告吹了。不行!不行!赶紧把它戴回去。 看着戒指再回到原来的位子,季孝寒满意地回道:「这样才对。」 「哎呀差一点忘了告诉你,我最最后决定的惩罚方武。」 「什么方式?」 「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冷战!」 「冷战?」 「对,就是冷战!我不要跟你说话,不要跟你约会,一直到冷战结束。」 「那什么时候才叫冷战结束?」 「冷战结束啊那得等到我找着了一个可以让我心态平衡的方法。」 这句话听起来好象遥遥无期的感觉,唉!早知道今日会有这番局面,当初他就应该同意任予观的要求,赶紧向她求婚,也许他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我好困喔!我要回家睡觉。」 「予观,我送-回家」 「不行!如果让你送的话,那我的机车怎么办?何况从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开始冷战,怎么可以让你送呢?」 「可是我不放心-骑车啊!待会儿一面骑一面睡,那多危险!」一想起那次她在机车上睡着的不良纪录,他就担心。 「我不会睡,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撑回家。拜拜,我要走了。」 说完,便起了身要离开,才走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孝寒,我们有一阵子不会见面,所以我决定你把眼睛闭上快一点把眼睛闭上!」 现在是任予观在掌控「生杀大权」,她要他往东,他也只能往东,闭上眼睛就闭上眼睛 盯着那张令她着迷的俊脸,任予观深情地印上一吻--这一吻可以让她回味一阵子,接着便翩然离去。 抚着唇边依然残留的热度,季孝寒暗自决定,他才不接受她的冷战,他要在明年三月如期地把老婆娶进门。 「小观观,-的电话。」对着看卡通影片正看得不亦乐乎的任予观,任予浩不耐烦地叫道。 「你告诉他,我现在忙着冷战,没空接他的电话。」 这样的回答,任予浩已经听了将近一百遍了,十天!已经冷战了十天了!季孝寒一通一通不厌其烦地打,而任予浩却一通一通濒临于发疯边缘地回绝掉;如果他们两个再这样地继续僵持下去的话,任予浩恐怕会成了一个机器人--疯掉的机器人。 为了任予浩他这只接电话接到麻痹的手,他认为他该发表一些看法,以维护他应有的权利。 「观观,-既然不接他的电话,-就叫他别再打来。」 「哥,我既然不接他的电话,我怎么跟他说呢?应该是你告诉他才对吧!」 「对啊!对啊!」坐在任予观身旁的李莲茵,深表同意地猛点头。「予浩,麻众-疡——[念,你怎么会不懂呢?」 「妈咪,-没帮我已经很要不得了,干嘛还帮着予观瞎起哄?」 「我没有瞎起哄啊!只是附和而已嘛!」 「还不是一样。」若不是看在她是生他、养他的妈咪,他早就吼过去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半斤八两。 「哥,自己说错话就承认,不要在那边『牵拖』。」 其实真要追究的话,还是得怪季孝寒,明明讲好不说话,偏偏又爱打电话给她,她要是接了电话,那还叫冷战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这么努力不懈,正表示他想念她。嗯!她喜欢,她喜欢这种被他纠缠的感觉。 「-们女人真的很伤脑筋耶!明明爱得半死、想得半死,干什么装成一副很酷的样子。冷战!等一下不小心把男朋友给战跑了,我倒要看-找谁冷战!」 被她老哥这么一刺激,任予观心里开始毛毛的,如果季孝寒真的让她给战跑了,她不就惨了。不对!不对!戒指都已经戴在她手上,如果她霸着不放,季孝寒是怎么也拿不回去,他要是敢跑掉,不就亏大了;由此可知,他还不至于被她给战跑。 「哥,你别替我担心,我有这个」任予观得意地伸出她的手,比着上头的钻戒:「那听说这个玩意儿很贵的,孝寒要是跑掉,这个戒指就得白白送我,太亏本了,所以,他跑不动的!」 瞪着任予观手上那颗闪闪发亮的钻戒,李莲茵和任予浩不敢相信地猛眨眼睛,哇塞!太正点了。 「观观,-什么时候手上多了这个玩意儿?」 「妈咪,都十几天了,是你们自己没注意到的。」 「嗯十几天,应该戴够了吧!」看着自己手上的红宝石,再看看女儿手上的钻石,李莲茵忽然清了清喉咙,笑着道:「观观,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 「商量什么?」对于她妈咪脸上那副笑得很贼的样子,任予观心中的警铃开始尖叫。 「我们两个交换戴,-戴我的红宝石;我戴-的钻戒,过阵子再换回来,怎么样?」 「-作梦!」她就知道她妈咪一定心怀不轨,嗯!她得警告她爹地,免得她妈咪改天换个来路不明的戒指回来。 「不换就算了,小器鬼。等等!不准去跟-爹地告状喔!」 常言道「知子莫若父」,而他们家是「知女莫若母」,虽然不是很确定任予观是否记得去告状,但是防着点总不会错。 「妈咪,-太夸张了吧!连小观观的戒指-都在打主意!如果真喜欢的话,叫爹地买一个给-,反正-们女人不是常常有得是理由『捞』礼物吗?像是结婚周年纪念日、生日、相识周年纪念日」 「任予浩,你闭嘴!」 「闭嘴就闭嘴上跟这两个女人在这里看卡通,实在太无聊了。「不跟-们两个说话了,我下楼去了。」 对着任予浩下楼的背影,李莲茵做了一个鬼脸,走了最好,这样才不会碍着她和女儿讲悄悄话。 「观观,-难道就为了那点薪水的差距,跟他冷战吗?」 「妈咪,岂止一点点,好象差满多的耶!」 「喔女儿啊!如果你们薪水差不多,-就会跟他和好是吗?」 「不止是和好,而且还要立刻和好;唉!其实就算差很多,还是得和好啊!」说正格的,她好想跟他马上和好,这些日子没了季孝寒的陪伴,孤单多了。 「妈咪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们立刻和好。」 「是吗?」她很怀疑,不过瞧她妈咪那副难得的认真模样,好象真的有不错的idea。 「当然!-一定听过现在有很多家庭主妇向老公要薪水吧!」 「没听过。」 真逊!连这么时髦的玩意儿都不知道。算了,这种不谙国家民情的女儿,也别太奢望她知道什么「东东」。 「没关系,妈咪来告诉。现在有很多家庭主妇认为做家事也是一种工作,应该享有她们该有的待遇,所以向她们的丈夫要求薪水。」 「这我懂,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把这个观念再加以推广,变成只要有做家事,管她是不是家庭主妇,一律有向丈夫要求薪水的权利,这就和-有关了喔!」 「怎么说?」 「-想想看,-要是嫁给了季孝寒,是不是要煮饭、洗衣、拖地?这-就可以向他要求工资了-多了一笔额外的收入,他少了一笔钱,一加一减的,你们两个的薪水不就差不多了!」 好象有点儿道理,不过 「妈咪,孝寒的公寓已经有找欧巴桑帮他整理,用不到我。」 「那更好,欧巴桑别请了,薪水-自己赚啊!」 「嗯我得好好想想看,也许这个主意行得通喔!」 仔细把她妈咪的意见想了好几天,任予观还是拿不定主意,如果真的向季孝寒领薪水,那可成了一分工作,工作是不方便说休息就休息、辞职就辞职,压力还是挺大的耶! 唉!这事暂且摆到一旁,先看看今天俞之敏为什么打电话约她下班见面。奇怪!最近她一下班就回家,找她的人是再容易不过了,怎么俞之敏却约她在外面见面,家里不是更方便吗? 一进入「水云阁」,任予观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这么浪漫、别致的西餐厅,如果来过的话,她应该会有印象才对,怎么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呢?不管是否来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俞之敏的人。 才向服务人员问到「俞之敏」三个字,任予观马上受到贵宾般的招待。天啊!俞之敏的名字从什么时候起,变得那么有价值呢? 一面喝着果汁,一面环视着整间餐厅,一对对情侣,甜甜蜜蜜地交谈着,看得她的心又纠在一块,如果季孝寒再平凡一点,他们现在就可以像那些情侣一样,快快乐乐地腻在一起。 刚想到季孝寒,怎么马上就看见他?她该不是思念过头,作起白日梦了吧?! 「孝寒?」盯着已经走到桌边的季孝寒,任予观不确定地问道。 在任予观对面坐了下来,季孝寒深情地回唤:「予观。」 眨了眨眼睛,再次把季孝寒看个清楚。 「孝寒,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嗯我」 瞧他支支吾吾,不晓得如何回答,任予观就知道他一定有不便启齿的内幕消息;等不到俞之敏的人影,却看到了季孝寒,这难道是 「你假藉之敏姊的名义,骗我到这里对不对?」 「不对!不对!是我请俞之敏小姐帮我约-到这里,至于对-是用骗的,还是用拐的,我一概不知。」他确实是不清楚俞之敏怎么个约法,只是知道她很「阿莎力」地答应要让他见到任予观。 记得两天前,在季孝寒打了一百二十通任予观不愿接听的电话之后,他决定找夏原杰出面向俞之敏情商,让他见见长达两个礼拜没看到的任予观,也许是内疚,俞之敏竟然二话不说地就同意了,就这样他见着了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之敏姊怎么可能变节帮你呢?是不是你威胁她?」 「我保证!」举起手发誓:「我保证我没有用威胁的手段!」 「是吗?」偏着头想了想,任予观忽然惊叫道:「我知道了!是夏原杰,她一定是为了夏原杰才帮你对不对?这个没爱心的表姊,就为了她男朋友,竟然帮着外人来欺骗自己的妹妹!」 「予观,我怎么会是外人呢?我是她的表妹夫,算来也是自己的人。」 听起来很有道理嘛! 「予观,我们不要冷战了,结婚吧!」 「不要--」 话还来不及说完,忽然就蹦出了一个女人,迅速地攀上了季孝寒的手臂,娇滴滴地插嘴道:「-不要,我要!我要嫁给孝寒!」 「-是谁啊?」季孝寒和任予观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糗死了!女的不知道她是谁,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连季孝寒也不知道,这就有些不象话。 「孝寒,你真坏!一离开英国就把人家给忘了,人家可是想死你了。」 「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离开英国已经三年多了,就算我们有过一面之缘,那也早已忘得一乾二净。小姐,很抱歉,请-放开我的手好不好?」使劲儿地想把手臂挪开,但是这位女人,却死命地抓着不放。 「这种没良心的话,你说得倒是理所当然,人家不依!人家远在英国还对你朝思暮想耶!」 「小姐」 「人家是丽薇嘛,美丽的丽,蔷薇的薇--丽薇。你别叫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多见外啊!」 一面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一面紧盯着那像章鱼一样抓着季孝寒不放的爪子,任予观再也受不了了。 硬是把葛丽薇拉开,换上自己的双手,任予观霸道地说:「什么丽薇的?别人的老公别一直抓着不放,看得很碍眼的。」 「可是-自己说不要的。」被用力地从季孝寒的身旁给拉了下来,任予观差一点就跌坐在地上。由此看来,任予观开始觉得这位女孩子不好惹。 「我话还没说完,-就插进来,-当然以为我不要。」 寻找季孝寒已经有一个礼拜了,好不容易将人找到,岂能随随便便地就宣布放弃。 坐在他们的对面,葛丽薇不放弃又道:「喂!-让给我好不好?我刚从英国回来,好不容易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找到了孝寒,-就把他让给我。」 「笑话!-才找一个礼拜,就要把我丈夫让给-,那我等了他一辈子,我怎么办?」 「一辈子?」 「对,一辈子!-比不过了吧!」 「可是」见过那么多男人,怎么看还是季孝寒最客气,看到她不会像看到瘟神一样,马上躲到别人的身后去,这么有礼貌,又有风度的男人,放弃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别可是,叫我把丈夫让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把姓名、地址、电话留给我。」既然放弃了太可惜,那就回家好好想一个充足的理由来跟她比一比,说不定有机会的。 「-要这些做什么?」不要说任予观感到惊讶,季孝寒更是一头雾水,两个人就这样-脸茫然地瞪着葛丽薇。 「做什么?联络用的啊!我一定要找到一个让-心服口服的理由!」 天啊!这女人真的不死心耶!还要再想!丈夫就一个而已,她怎么可能让给别人,何况她很爱季孝寒,给了别人,她一定会很伤心。 「你不用找了,任何的理由都没有用。」 「不给我的话,我当然没机会找理由,自然也就没有用,这样子对我很不公平的-何况,我又那么可怜。」 她的心又软了,给就给,反正又没什么差别。 随手拿起了桌上的餐巾纸,任予观迅速地写下姓名和公司的电话。 「给。」递上了餐巾纸,任予观又道:「我背不下地址,所以地址省了。」 「没关系。」看到纸上的资料,葛丽薇满意地回道:「我会再找-,拜拜。」 一眨眼,葛丽薇又蹦离开了。 「孝寒,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她长的还挺漂亮的耶!」 任予观坚决地不将自己让给别人,季孝寒自然是喜在心头,不过她却把资料给了葛丽薇,就令他不得不感到忧心。 「予观,就算她长的漂亮,而我又知道她是谁,我也不可能和她结成夫妻啊!我们别冷战了好不好?」只要能尽快的把任予观娶回家,其它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好,我还没决定怎么做?」 「-是说刚刚那位小姐吗?她跟我们冷不冷战,有什么关系?」 「哎哟,不」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让她解释,季孝寒便拉着她往里面走。奇怪,她说的决定是指她妈咪的那个意见,怎么他却要带她到一个地方,哪里呢? 讶异地注视着坐在旁边的帅哥,任予观叫道:「你就是夏原杰。」 从季孝寒牵着任予观进了办公室,夏原杰和俞之敏只能傻傻地盯着任予观,一个是惊奇于任予观的庐山真面目,一个是担心会挨骂-想不到任予观却像是个小孩子似的,兴奋的对夏原杰叫。 「我是夏原杰,你就是之敏口中的小观观。」任予观果然和众人所描述的一样美,不过,此时的笑容满面的她,一点也不冷漠,反倒是比较像个小孩子。 「原杰,你不可以叫予观『小观观』。」季孝寒一脸的醋意,他都没叫得这么亲昵,夏原杰凭什么叫呢? 「孝寒,无所谓啦!他是之敏的男朋友,以后便是我的表姊夫,自家人叫什么都没关系。」 「不可以!」 「孝寒,我都不反对,你有什么好反对的?」 「我就是反对!」他怎么好意思当着其它人的面,说他是因为吃醋才反对。 「你们别争了,我想我叫『予观』就好了。孝寒,你们怎么会跑进来呢?」 「我们刚刚遇到了葛丽薇。」 「什么?那个花痴真的回国!」 「孝寒,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她是谁吗?」眼睛瞪着大大的,任予观不解地望着季孝寒。 「我本来是不知道,可是她那么努力地要唤醒我的记忆,我只好梢稍地想了一下。予观,经过了三年多,我怎么可能记得只见过几次面的葛丽薇!」 眼前的他,都还没获准停战,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葛丽薇这号人物给解决掉,要不然他每天提心吊胆,总担心任予观一时心软,把他给放弃掉。 「原杰,你帮我证明一下,我和那女人一点瓜葛也没有。」 想不到季孝寒这般沉着的人,碰到了感情,也变成了急性子。唉!这个叫做自古英雄难过爱情关。 「予观,那位葛丽薇小姐确实和孝寒一点关系也没有。在英国的时候,我们一些台湾留学生合力帮她取了一个外号叫『英国大花痴』,只要是男人,她小姐全部都有意思,尤其像孝寒条件这么好的男人,她自然更不想放过。」 「她有这么可怕吗?」 「她不止可怕而已,她还称得上是恐怖。」 夏原杰既然将葛丽薇形容得那么透彻,想必再也威胁不到他和任予观了,这下他总算放心了。 「予观,冷战的事情」 「哎哟!你好麻烦耶!就跟你说过我还没决定怎么做,等决定了之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好似才刚刚发觉到俞之敏,任予观忽然接着叫道:「之敏姊,-怎么可以帮着孝寒骗我出来,我平时待-也不薄啊!」 「-不是忘了?」为免任予观把矛头转着她,所以她从头到尾都不敢插上一句话,就是不希望引起任予观的注意力:该来的还是要来,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罪该万死的事,挨骂就挨骂。 回瞪了俞之敏一眼「-装傻啊」,任予观也懒得再说了,毕竟都和季孝寒见了面,骂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何况她已经两个多礼拜没看到季孝寒,想死他了,借着今天的机会,正好补偿一下这阵子的相思之苦。 「我要回家了,拜拜。」说着便从椅子站了起来。 「予观,我送。」明知任予观会拒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也许可以再争取一些时间,动之以「爱」。 「好啊!」待会儿,她要再得到一个吻,免得今天白来了一赵。 看着任予观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季孝寒还呆呆地站在沙发边,任予观竟然要让他送,太不可思议了! 「喂!赶紧跟上去啊!」 经俞之敏轻轻一喊,季孝寒这才有如大梦初醒,赶紧追了出去。 第九章 又过了四天,就在任予观几乎忘了葛丽薇这号人物的时候,她竟然又出现在任子观的面前! 「这么巧!-也是在这附近上班的吗?」对着挡在她前面的葛丽薇,任予观笑着问道。 轻轻皱了一下眉,葛丽薇回道:「我刚从英国回来,还没去找工作。今天是专门来这里等-下班的,所以也算不上是巧合。」 「等我?等我做什么?」 「跟-谈判啊!」 谈判?她们两个今天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连认识都还谈不上,哪来的深仇大恨可以让她们谈判? 「我已经在『水云阁』订好了位子,我们就到那里去谈。」 「可是」才正要请教葛丽薇她们为何要谈判,葛丽薇忽然拉住任予观的衣袖。「喂!-拉我的衣服做什么?」 「搭出租车到『水云阁』啊!」 「哎呀!-放手啦!要搭-自己去搭,我自己有机车。」 「有机车,嗯这更好,那-就可以载我了。」 天啊!这个人自己来找她谈判,还要她负责接送,什么道理啊? 「任予观,-一定听过--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总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而我的母亲对我最大的期望,不过是要我嫁个好丈夫;她千里迢迢送我到英国去读书,目的就是要我在那里挑个好老公,可是三年多来,文凭是勉强拿到了,丈夫却没找到-想想,我母亲她有多失望、多难过--」 从坐下来的那一刻,葛丽薇就一直在重复她母亲对她的期许和失望,听得任予观是一头雾水;葛丽薇的母亲对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样的期望,那是她的事,她任予观又没意见,有什么好谈判的?真是搞不懂! 望着面无表情的任予观,葛丽薇不禁有些火大,她花费这么多的口水来强调她的可怜,怎么任予观却一点同情的响应也没有? 「任予观,我跟-说了这么多,-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呢?别呆呆地坐在那里,像个木头人似的。」 「葛小姐,-是不是眼花啊!从-说话到现在,我哪一刻不是动刀动叉地在吃我的晚餐,这怎么会像是木头人呢?」自己大嘴巴爱说话,还硬要推说她呆呆的,没担当的女人! 「好啦!好啦!算我有一点眼花-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此时此刻算是她在求任予观,所以其它不重要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斤斤计较的,毕竟季孝寒这么优秀的人选,是满值得她忍的。 「有,一字一句都没有遗漏-的嗓门这么大,连其它桌的客人都有听见,我怎么可能没听见呢?」 「真的吗?我的嗓门真的很大吗?」紧张兮兮地看了一下四周,果然看见有些人同情地望着她看。赶紧压低嗓门:「任予观,-怎么不早提醒我?我是淑女耶!这样是有损我的形象,-知不知道?」 一脸地懊恼,看得任予观有些心软,轻声安慰道:「没关系啦!反正别人也不会把-当成淑女来看,稍稍有损形象,差不了太多的。」 「-这什么话?」被任予观这么一说,葛丽薇忍不住又提起尖锐的嗓门叫道。 「嘘--一把食指放在嘴巴上,任予观低声警告:「小声一点!」 一串的挫败声,葛丽薇不甚雅观地咒骂着。 「葛小姐,如果-希望别人当-是淑女,-最好不要自言自语地乱骂!」 对啊!她葛丽薇是淑女,一定要忍,不可以乱骂。 「好吧!我们再回到我原来的主题。」为了表示自己是淑女,葛丽薇刻意换上一副甜得快腻死人的嗓音。 「原来的主题?喔就是-问我有没有在听-说话的那一段?」 「不对!」 说她不是淑女还不相信,才间她一句,她马上就粗声粗气的。耸了耸肩,任予观决定自己还是别太多嘴,让葛丽薇自己说好了。 「从现在开始-别说话,由我来说就好了。」跟任予观耗了这么久,一句好话都没听到,净是批评、纠正的伤人话,不如让她闭嘴,也许还可以维持住形象。 任予观努力地点点头以示同意,接着又在心里偷偷补上一句:乐意之至。 看见任予观没有任何的抗议,葛丽薇满意地步入她的主题:「既然-已经明白我母亲对我的期许,我想-应该作一点表示。」 表示?又不是她自己的母亲,她能表示什么? 望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任予观,葛丽薇又开始不高兴,她都已经提出要求,而任予观竟然连理都不理! 「任予观,-不要都不说话好不好?」 「喂!刚刚-才叫我别开口,现在又要我说话,-是不是『秀逗』了?」 「我」她一定是被任予观气得有些反复无常。「好啦!从现在起,我问-,-就回答我的问题。」 「随-,-赶紧把话讲完,我还要去找孝寒。」 「什么?」尖叫一声,葛丽薇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都已经跟-提了那多,我那一心希望我嫁个好老公的母亲怎么-还要去找孝寒!」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母亲跟我去找孝寒有什么关系?」被葛丽薇搞得一团混乱,任予观也忍不住回吼过去。 忽然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天啊!整个西餐厅变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一定是被她和任予观吓到了! 低着头,葛丽薇迅速地坐了下来,小声地说道:「任予观,我母亲和-去找孝寒当然有关!因为这表示-根本不想把孝寒让给我,不是吗?」 「当然!我本来就没打算要把孝寒让给别人。」 任予观岂止是不让,她今晚还打算跟他结束冷战,因为她已经冷战太久,处罚也该够了,何况她也决定采用她妈咪的提议,自然更不须冷战了。 「那我讲了这么多我母亲对我的期望,不就全白搭了;这是我回家想了四天,唯一觉得可以让-心服口服的理由,我还以为-会爱心大发,可怜我,把孝寒让给我。」 这下任予观总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葛小姐,孝寒是我的未婚夫,岂能当货物一样让来让去的!」瞧她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任予观认为自己该发挥一点同情心,开导她。「-爱孝寒吗?」 「爱?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根本就不爱他,所以-才没去想过这个问题;既然不爱,为何要嫁给他?」 天啊!这个情景简直像是当初季孝寒在问任予观的时候;看来,葛丽薇的状况和她有些雷同,只是差在葛丽薇享有「英国大花痴」的雅号,而她还不至于疯狂到见一个爱一个。 「不能嫁给他,那我还有谁可以嫁?夏原杰、宋允泽,或者是魏佑华?」 哇塞!没看过像她这样的女人,谁都不挑剔,有就好,难怪会得到这么别致的封号。 「任予观」灵感一现,她忽然有一个好点子。「-帮我介绍一个好不好?」 「我?」她连季孝寒都是「撞来」的,她去哪里帮她葛丽薇找对象呢? 「对啊!我离开台湾都三年多了,-认识的人一定比我多,像是姊姊的同学,-的哥哥」 「有了!我有一群堂哥。」 「真的?好兴奋喔!又有机会了。」 「嗯先说好,我只负责帮-引见,至于后续发展,得靠-自己了。」 「当然。」 「走吧!我带-回我家好好认识我那群堂哥。」 任予观决定先解决葛丽薇的事情,改明儿再去找季孝寒。 一晃眼,在「季氏」已经做了一个半多月了,俞之敏实在很难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在一家公司待得这么久!论起这般辉煌的成就,其实应该感谢那位最会折磨属下的上司--宋允泽。他每天丢给她的工作,足足让她一天工作八小时而没办法喘口气;她不再闲得只想打电话找人聊天,更不会闲得有空档想辞职的事。 对宋允泽这样的大功臣,照理她应该好好答谢他的再造之恩,可是每当她必须加班赶工,她又恨不得把他掐死。像这三天,她每天八、九点才下班,别说约会告吹,连想念夏原杰的力气都快没了。 已经连续三天没见到家里那多嘴的表哥们,奇怪,往常他们都是聊天聊到十一点,才心甘情愿地回自己的房间,怎么这几天变得这般乖巧,该不会有去谈恋爱喔不可能!像他们那么喜欢挑三拣四的,女孩子都是先带回任家审核过,才开始约会,所以,他们不可能一下子就三级跳,直接到外面谈恋爱的。 提起了精神,俞之敏认命地爬上六楼,找任予观问个清楚。 轻轻推开任予观的房门 「哇塞!这么多零嘴,-在做什么?」看着趴在地上的任予观,俞之敏好奇地问道。 「我在拼图,之敏姊,-要不要来参一脚啊?」 「我不要,我的脑力已经耗掉太多了,没精神再玩这玩意儿。」 「喔」不玩就算了,反正这副拼图是她要送给季孝寒的,还是她自己动手比较好。 「小观观,表哥他们怎么都不在?」 「他们啊!跑去躲起来了。」 「躲起来?」 话说有天任予观带着葛丽薇回到任家,看到八个堪称帅哥级的男士围在客厅闲话家常,葛丽薇竟然兴奋得有如小孩子看见令人垂言三尺的糖果,一个瞄过,每个她都舍不得放过-一个聊过一个,葛丽薇那张嘴巴从头到尾叽叽喳喳地没有停过,吓得任家的男人半途找借口乘机偷溜。 既然说好帮人引见,总不能只帮一次,少说也要两、三次。昨天,葛丽薇再次等着任予观下班,也再度来到任家,很自然地,前天的情节一一又重演。畏于前两天的经验,今天任家的男人早作鸟兽散地纷纷避难去了,不过,他们如果知道今晚葛丽薇休假,他们大概会后悔自己躲得太快了。 听着任予观侃侃叙述这三天的事,俞之敏不由得摇头,频频喊着不可思议。 「哇塞!一个女孩子家,可以吓退八个大男人!看来,她的魅力挺吓人的。」 「这样好啊!少了他们八个,我少花一些时间打招呼,耳根子清静多了。」 「小观观,原来-是心怀不轨喔!」 「什么心怀不轨!我也是没想到。我的好心竟然会帮我带来意外的收获,现在终于知道,回家的感觉也可以是很轻松的。」 「她会再来吗?」表哥们从来不会拉着她问东问西,自然她也不认为他们有什么可怕,如今他们这般凄惨,她反而有些同情。 「会啊!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知道再来是靠她自己,我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一旁。之敏姊,不跟-多说了,我今晚要把图拼完。」 看着任予观再把注意力移回拼图上,俞之敏也只好识趣地离开,反正她也累坏了,要回房好好睡上一觉。 三个多礼拜的冷战,季孝寒再也受下了了,下班时间还未到,他开车前往任予观的公司等人。 看见季孝寒的那一瞬间,任予观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把包装好的拼图丢在一旁,紧紧搂着好些天没见面的季孝寒。 「予观」轻轻唤了一声,季孝寒实在很难相信任予观对他的热烈反应,冷战至今,前后两次的待遇为什么差这么多?喔!不管,只要一切风平浪静,回到原来的恩爱状态,管她是什么原因。 「孝寒,我们两个好有默契喔!我正要去找你耶!」季孝寒的怀抱是这么温暖、舒服,她再也不要冷战了。 「-要去找我?」 「对啊!今晚我煮饭给你吃。」 「不要,我不要-这么累,今天晚上-只能注意我一个人,不能做别的事情,我带-去吃饭。」 「好。」 看着任予观拿起一旁的东西,季孝寒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这是她的精心杰作,她要给季孝寒一个惊喜。 「怎么你们都喜欢来这里用餐?」 「我们?除了我,-还和谁来这里吃过饭?」说得酸溜溜的,季孝寒直以为是某位男人请任予观来这里吃饭。 「你们都认识的人--葛丽薇。」 「葛丽薇!」刚刚还一脸醋意,现在马上吓得心里发毛,不是已经摆脱掉她了吗?怎么又出现了。「予观,她找-做什么?」 「谈判,她要我把你让给她。」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他和她连朋友都谈不上,见然要任予观把他让给她,太离谱了吧! 看到季孝寒一脸的怒气,任予观赶紧补充道:「孝寒,你是我的,我怎么可能把你让给她呢!」 「-啊!」拧了一下任予观的鼻子,季孝寒温柔地道:「-就爱吓我,我要被-吓死了,看-要去哪里找老公?」无辜地朝着季孝寒笑一笑,任予观忽然想起被放在一旁的礼物。 「喏」递上了包装精美的拼图。「这是我努力拼了两天的杰作,送给你,赶快打开来看看。」 望着急促地催着他的任予观,季孝寒感动得无法言语,从相识到现在,他没送任予观任何的礼物,她倒反过来送他礼物。 季孝寒不发一语,任予观不由得开始紧张了。 「孝寒,你不喜欢这种东西是不是?」 「不是不是」瞧她紧张兮兮的,他连拆都还没拆,哪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就算不喜欢,他也没胆子说,毕竟他可不希望把老婆气跑。 「不是就好,我帮你拆好了。」这是她的和解礼物,她要赶紧把它送给他。 「予观,-怎么突然想送我礼物?」一幅满山满谷的花景。少说也是五千片的拼图,他实在猜不透这份礼物的含意。 「为了向你表示冷战结束的啊!电视不是常在演,男女朋友吵架,男孩会送花给女孩子表达歉意;本来我也是要送真花,可是想了想,真花容易谢,拼图上的花就不会。」 深情地凝视着任予观,细细回想她那千变万化的风情--纯真、妩媚、冷漠他清楚明白,他爱上的不止是她的千变万化,更爱上她那颗不受传统牵绊的心,她的真、她的爱,在一个毫不虚饰的情况下自然地流露了出来,就是这样的她让他魂牵梦系,他好爱她 「观,我爱。」 「我也爱你。」虽然已经听很多逼,但是她还很喜欢再听,不过,选在这种场合说,还真有一点不好意思。 「予观,我要带-回家见我父母亲。」季芷君回家便四处散播季孝寒已经有了对象,让季家的每个人不断地吵着要见任予观;说来好玩,季家的人向来死气沉沉,这回就为了他找到了老婆而变得生气勃勃。 「为什么?」 「我们都要结婚了,总该在婚前让我父母见过-吧!」 「还早嘛!我还不急着想结婚,明年十月再说,十月新娘听起来很棒吧!」 「十月?可是我们讲好了三月。」 「不对,那是葛丽薇没出现以前。」 又是葛丽薇! 像个小孩子似的,任予观又兴奋地把葛丽薇到任家的事说了一遍,有了意外的收获,她决定不用急着结婚了。 愈听季孝寒的心情愈低落,真是一波好不容易平了又来了另一波,她的娶妻之路实在太凄惨了。现在,他真的很后悔最初任予观急着想结婚的时候,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左思右想,季孝寒怎么也不放心,明年十月离今还差上十个多月,这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实在教人捉摸不定,他得想个法子才行! 目前他的心情乱糟糟,不如把几位好友招集起来,共谋良策。 迅速作了决定,大伙儿便集合到夏原杰的办公室。 「原杰,你怎么带来个小跟班?」大伙儿一坐定,宋允泽就忍不住拿夏原杰身旁的俞之敏发飘,瞧他们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看得他就眼红。 「喂!宋先生,你说话要说清楚耶!什么小跟班,是智囊团,智--囊--团--你懂不懂啊!」一离开公司,她俞之敏可不再是宋允泽的属下,岂有再任他宰割的命。尤其像她这般聪明的新时代女性,是不能季屈自己的。 「不懂!-一个人就可以称作智囊团?-在痴人说梦话啊!」 「像你这么笨的人,难怪会不懂!本小姐一个人可以抵上你们两个人,不是智囊团,难不成是金头脑啊!不过金头脑也行,总比你的猪脑袋好上几千倍。」 「---」 「好了,别再争了。允泽,你少说几句。」夏原杰退出战场,换上一个尖嘴利舌的俞之敏,恐怕他们以后聚在一起的时间,吵得会更凶了。 今晚的主人翁一开口,宋允泽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何况他都快辩输了,再争论下去,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孝寒,你自己有没有计画?」早先俞之敏在电话中就稍稍跟他们描述了一下情况,看着他担心的模样,他们也忍不住跟着担心。 「佑华,你在开什么玩笑,孝寒要有计画,何必急着找我们帮他想法子?」 「既然如此,允泽,那由你起头吧!你一向自诩点子多、反应快,这事就交给你了。」 「什么?死佑华,自己想不出来就推给我,-皮痒了啊!」 「事实如此,我哪有推给你?」 「你们两个都闭嘴!」看不惯他们在那里推来推去,俞之敏忍不住大吼一声。「男人就是男人,只有四分,偏爱说自己有十分,大话说太多,砸道脚了吧!」 本来只想骂两个人,话太快,一下子四个全被骂进去了,四个大男人就瞪着她一个女人看,看的俞之敏开始全身不自在。 「看什么?我又没说错话。」 逮着了机会,宋允泽贼兮兮地道:「-们女人还不是一样,像-,说自己是智囊团,怎么一点意见也没有!龟笑-没尾巴。」 「宋允泽,你是-,本小姐可不是乌龟。」脾气一来,「先生」这两个字都可以省略了,她只想好好教训他。 「-既然不承认自己是乌龟,那-就帮孝寒想个法子啊!」哈!他到要看她俞之敏有多厉害。 可恶的家伙!早该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想就想,谁怕谁,又不是什么大难题。 「给我十分钟,本小姐马上给你们一个拍案叫绝的法子。」 「好,就给你十分钟。」 一阵寂静之后 「智囊团,时间到了,-的法子呢?」 「宋先生,-急什么急,我又不会跑掉。」幸灾乐祸的家伙,想看她出糗,门儿都没有。 「我是不急,只是提醒-一下时间。」 「允泽,-别专找之敏的喳,好不好?」 「我找她的喳?原杰,-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说话得凭良心,谁找谁的喳,我们大伙儿心知肚明。」 「你们就别再斗了,我的事都没有着落呢!」 「季先生,-放心,这法子我想到了。」瞄到宋允泽那脸怀疑的表情,俞之敏得意地道出:「『先上车,后补票』--这句话懂不懂啊?」 「哇塞!俞之敏,-是玩真的,还是玩假的?」 别说宋允泽感到惊讶,其它三个也感到很惊讶,这种点子亏她想得出来。 「我是认真的。瞧你们四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吓成这副德性!亏你们还是大男人,男人不就喜欢这档事吗?而且最好不用『补票』,多几个私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越说越故意,俞之敏是逗人逗得不亦乐乎。 「原杰。」推了推夏原杰,宋允泽怪异地看了看俞之敏一眼道:「你的她,好象有些脱轨了,『秀逗』喔!」 她实在很懒得在跟宋允泽争,要不然她一定要他瞧一瞧她有多「秀逗」。 「季先生,你意下如何?」其实称叫「先生」真的很别扭,可是偏偏是公司的上级主管,又不方便直呼其名,-!挺麻烦的。 仔细思考一下俞之敏的想法,季孝寒倒也真的很心动,不过「先上车」并不见得可以「如期补票」,他等不了这么久的,但是经她着么一提,她倒有一个主意。 「我决定用绑架的!直接绑上礼堂!」 「孝寒,使不得!你是季家唯一的儿子,伯父岂能让你的婚事草草了事,而且新娘子自己不知情,礼堂上跟-唱反调的话,这可糗大了!」 「对啊!对啊!允泽和佑华说的对,这事胡涂不得。」 「孝寒,允泽跟佑华都这么说了,不如别绑上教堂,绑去度蜜月,这段时间你就先『上车』,保证蜜月回来,双方家长马上逼你们结婚。」 「好耶!观观她妈咪--我舅妈啊!她最喜欢这种浪漫的事,找她商量,她会百分之百支持你,说不定还会偷偷帮她女儿整理行李。」 事情就此尘埃落定,季孝寒这回已像新郎倌乐上天了。 季孝寒的事情,就让夏原杰不由得心生警惕,万一跑出个第三者,破坏他和俞之敏的感情,那还得了?不行!不行!他要等到火烧屁股再来喊救命的话,可没季孝寒那么幸运,毕竟他的俞之敏比季孝寒的任予观难缠多了。 当其它三人一离开,夏原杰赶紧进行他的求婚。 「之敏,我们跟孝寒他们起结婚好不好?」 「拜托!我对闪电结婚可没什么兴趣,你知道吗?认人不清的话,下场会很惨的!」 「可是我是好人啊!」 「是吗?谁知道?哪一个坏人不是说自己是好人,这世上有些『狼』就喜欢披着『羊皮』。」笨男人就是笨男人,请求人家跟他结婚,也不懂得说些甜言蜜语,制造一点浪漫的气氛,简直像是在谈判,无趣极了! 怎样才能证明他是个好人呢?发誓--发誓有效吗?好吧!就试试看。 忽然举起手来,夏原杰发誓道:「我发誓,我夏原杰绝对是个好男人,既不敢欺负老婆,也不敢虐待老婆」 「真的吗?」 「当然!要不然我会遭世人唾弃,出门会撞到老鼠。」 怀疑地看了夏原杰一眼,俞之敏回道:「喂!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叫发誓?哪个坏蛋不是遭人唾弃,可是谁在意呢?缺德事还不是一椿做过一椿。还有,什么叫撞到老鼠?老鼠既不会咬你,也不会打你,这也可以被你拿来诅咒用啊!笑死人了!」 「话不可以这么说,-知道吗?我什么东西都不怕,就是怕那长相有些恶心的老鼠,这个发誓已经很毒了。之敏,-总可以相信我是好人了吧!」 「相信。」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一圈,俞之敏笑着又道:「可是,我又没说一定要嫁给好人!你想想看,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嫁给坏人也不见得吃亏啊!」 是谁说女人好骗,怎么他的俞之敏一点也不好骗?而且滑溜得像条泥鳅,捉都捉不住。真的很沮丧,要想娶到俞之敏,只怕比登天还难! 「原杰,你真的想娶我?」如果她不给他一点希望之光,他要真宣布放弃,恐怕等到她想结婚的时候,反过来是她向他求婚;所以,聪明如她呢!该懂得适可而止。 「当然!我爱-,自然想娶。」才觉得没希望,她马上有了转变,难怪人家说女人「反复无常」。 瞧他把「我爱-」说得多不浪漫啊!分明是想气死她了。她实在太没眼光了,怎么会爱上这么呆的男人? 「你爱我,所以想娶我?」 「嗯!之敏。」忽然握住俞之敏的手,夏原杰深情地道:「我爱-,虽然人家都说我很孩子气,但是我会是个体贴的好丈夫,我会很宠-,煮饭、洗衣我样样都行,你绝对不会后悔嫁给我的!」 刚刚认为他呆,马上就说出那么令人感动的话,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随兴而为,不过,她不也是爱他的随兴、他的自然洒脱。天啊!女人就是好骗,才三言两语,她就被他迷得团团转,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看着俞之敏的泪水绕着眼眶打转,夏原杰紧张地问道:「怎么啦?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我喜欢会煮饭、洗衣的丈夫。」 「那-是答应要嫁给我?」 「原则上答应好了。」既然被他的一席话感动地快流泪,总得稍稍让一步吧! 「万岁!」听到俞之敏一同意,夏原杰便兴奋地抱起俞之敏转圈子。 这家伙高兴得太早了吧!她只说「原则上」,又不是无条件同意。 「喂!我话都还没讲完,你急什么啊?」 「什么?话还没讲完!」紧张地瞪大双眼,夏原杰的心情又开始七上八下地跳了起来。 「我只能原则上答应,条件都还没说呢!」 「条件!」这两个字听起来还真是令人害怕,尤其出自俞之敏这般难缠的女人,更令人感到毛骨耸然。 「什么条件?」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条件,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愿。想想看,嫁给你之后,自由没了,负担来了,这种牺牲奉献的事情,是不是需要相当大的决心?我的心愿真的不大,只要你做出一件可以令我感动感动到愿意牺牲奉献,我们就同小观观他们一起结婚。」 瞧她这么说,好象也不是多刁难,要让女人感动,再容易不过了。 「原杰。」看他那脸--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俞之敏认为自己该好心地提醒他一下,免得他哪天乐极生悲。「我先跟你说好,普通的感动是不会让我愿意牺牲奉献,除非是非常非常的感动。至于哪些事情会让我非常非常感动,我也不知道?」 不补充说明,他还不担心,经她多此一举地加以提醒,他整张脸都垮下来,天啊!海底摸针啊!非常非常感动?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有得伤脑筋了,希望别想到一头黑发变白发-- 第十章 「妈咪,-别净是挑些洋装,现在的欧洲冷得不得了,-可别当它是我们的南部,十二月天还看得见大太阳。」一面看着他妈咪在帮任予观整理行李,一面又忍不住地叮咛,任予浩实在很不想象个管家婆一样,在这儿念东念西的,但是受到任家众男士的嘱咐,非得盯紧他妈咪把任予观的行李整理妥当,要不然他也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起初,季孝寒只想找来未来的岳母大人共商绑架之事,岂知,俞之敏一张嘴,竟然传得任家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一个人的事变成大伙儿的事,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赴了季孝寒的约。 而季家,在季芷君见过了任予观之梭,回家便广为宣传,连秋吟在苦盼不到儿子把女朋友带回家之后,频频打电话向儿子抱怨,扰得季孝寒只好说出自己的大计画,没多久的工夫,季家的人也参上一脚。 人多嘴杂,季孝寒直担心这个大计画会成了泡影。哪知两家子的人,竟然意见一致,在一面倒的情况下,任予观就被大伙儿给算计了。季孝寒相信这事之所以进行得这般顺利,一来是季家的男人确实视葛丽薇如恶梦;二来是季家的两老,在好不容易盼到儿子愿意定下来了,就算再荒谬的主意,他们大概都可以咬牙接受。 计画一定案,行动马上如火如茶地展开,背着任予观,李莲茵帮女儿办了护照,买了两件性感的睡衣 今天下午的飞机,一早李莲茵便叫俞之敏把任予观给带了出去,就是让她有机会帮女儿整理行李。 「予浩,妈咪在整理行李,你别吵好不好?」这么浪漫的事情,当然要穿浪漫一点的衣服,才能相得益彰,要不然多无趣啊!可惜,任予观的衣服,除了洋装还不至于太杀风景,其余的都挺碍眼的。 「我也不想吵-,但是我也不希望小观观冻死在欧洲啊!」难怪大伙儿会派他来监督,他妈咪实在让人不放心,一点概念也没有。虽然近来,葛丽薇常假藉找任予观的名义,上任家骚扰他们,害得他们对任予观气得直跳脚,但是,好歹任予观也是任家的小甜心,能把她送走了就好,还不至于希望她冻死在欧洲。 「有这么严重吗?在饭店里面应该还没有冻死人的纪录吧!」一脸的疑惑,李莲茵实在很怀疑任予浩的话有多大的可信度。 「妈咪,小观观又不是一整天都待在饭店里面,都到了欧洲,总要四处看看吧!何况,她还得买纪念品送我们,躲在饭店里的话,能买到什么特别的玩意儿?」 「你懂不懂什么叫度蜜月?顾名思义就是去过一个甜甜蜜蜜的日子,不是去买什么纪念品。算了,跟你这种没情趣的人,讲这么美丽的事情,还不是白搭。」 奇怪,同样是大美人,为什么她女儿可以找到季孝寒这庆稳重又有情趣细胞的男人,而她李莲茵却只能挑到任仲轩这种呆头鹅,真是不公平!唉!年纪都一大把了,再喊后悔也来不及了。 看着他妈咪望着任予观的衣橱,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想必任予观的衣服真的很难挑。 「妈咪,如果-不会选的话,换我来挑好了,时间有限,动作可要快一点。」 「我知道,都差不多了,只要再装几件外套就行了。」一面拿下衣橱里的大衣,一面又忍不住对着儿子发牢骚:「予浩,我当初去度蜜月的时候,怎么没有你外婆帮我准备行李,而现在我却要这么卖命地帮我女儿打包,差太多了吧!」 「这还要怪-自己啊!人家要绑架-女儿,-却兴奋地当作是要绑架-,直嚷着要好好整理行李,太好笑了。」 「任予浩,你敢说你妈咪好笑,你欠揍是不是?」就算是事实,这种糗事也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拿来当笑话说,逊毙了! 「不说!不说!妈咪,行李赶紧准备好,-未来的女婿就要过来拿了,-可别害得他们去不成蜜月旅行。」 「好。」 任予观确信自己绝对不是个神经质的女人,但是这几天,别说公司的老板变得很怪异,连家里的每个人也都变得很奇怪,不过,最令她不解的人物还是季孝寒。自从跟季孝寒又和好如初之后,他依旧会吵着要在明年三月结婚,可是才嚷嚷了几天,他就绝口不再重提此事,而且还天天笑得眉飞色舞,好似喜事将近了,真是搞不懂? 「小观观,难得本小姐有钱请-吃饭,-也别吃得这么痛苦,一下子皱眉、一下子扁嘴,这家餐厅的料理还不至于烂到让-无法下咽吧!」 为了把任予观给骗出门,今天她作了一个重大的牺牲--请任予观吃饭。这种破天荒的事,让原本不想出门的任予观兴致全来了;不过,就算不作这种牺牲,她还是有办法说服任予观陪她逛街,毕竟没原则的人就是没原则,花点时间,马上改变主意,可惜今天的时间非常宝贵,她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说服,逼得她只好作此牺牲。 「之敏姊,不是菜不好吃,我是想到了其它的事情。」 「什么事情?」这小妮子该不会是起了疑心吧! 被那群人搅得神经兮兮的,也许向俞之敏请教请教,她可能闻得到-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最近家里每个人都好奇怪喔!妈咪一见到我,就喜欢用那种羡慕的眼神和口气跟我说话,而我哥他们看我的表情则一副诡异的样子。我在想他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还好今天就可以把这事作个了结,要不然早晚会被任家这些沉不住气的人给泄了底。 「他们能有什么事情需要瞒-?八成是被葛丽薇刺激得有些精神失常!」 「我哥他们是有可能被刺激得神经失常,可是我妈咪呢?她对葛丽薇不仅百分之百地绝缘,最重要的是,她好象也没碰到过葛丽薇啊!」 「也许也许她是羡慕-愈来愈漂亮吧!」 这什么回答啊!连她自己听得都觉得怀疑,何况是任予观;任予观现在正是一脸的纳闷。任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件事--就是李莲茵自认是大美人,她才不会羡慕别人长得漂亮。 「之敏姊,-该不会也被葛丽薇刺激得有些神经失常吧!」 「当然不是!」再不转移话任予观的注意力,只怕没一会儿的工夫,她全盘托出,她会被大伙儿给宰了。「小观观,这么美好的时光,我们别老是绕着那些无聊的话题打转,谈点别的。」 耸耸肩,任予观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小观观,-打算什么时候嫁给季孝寒?」 如果可以说服任予观早早结婚,也许就不须用到绑架;说起这事,还真是嫉妒,任予观莫名其妙地就可以一游欧洲,而俞之敏可是盼了好几年了,连机票的长相都还没瞄到,唉-- 「明年十月。」 「太晚了吧!-不担心季孝寒跑掉吗?」 瞥了俞之敏一眼,任予观坚定地回道:「不担心。」 「真的不担心?」哎哟!这小妮子变了喔!以前只要一说起这事,她马上紧张得要命,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喔哦!不可思议! 「嗯」和季孝寒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感受到他对她深刻的爱意,他们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他才舍不得跑掉;更何况,她黏他黏得那么紧,他也跑不掉啊! 「为什么?」 「秘密!不告诉。」 以前什么话都坦白,现在也懂得「秘密」两个字,看来,恋爱对她的影响还挺大的嘛! 「不说就算了。」这方法不行,再改一个好了。「小观观,我和原杰可能明年三月就要结婚,-和季孝寒要不要也来参一脚,凑凑热闹?」 「结婚这种事就已经够热闹了,我们还要凑什么热闹?是闹洞房,还是当你们的伴娘、伴郎?」 「都不是,是我们两对一起结婚。」翻了翻白眼,俞之敏简直快受不了她们之间的对话,才一阵子没好好地聊天,马上就沟通有问题;要不是距离和季孝寒约定的时间还有些早,她真想把任予观给丢在这里,自己先一走了之。唉--无奈啊! 「之敏姊,-很烦耶!就跟-说过我十月才要结婚,我怎么可能在三月先结一次,那就当了两次新娘了,要请两次客,好象没这个必要吧!」 天啊!败给她了,再聊下去,恐怕她俞之敏得跪地求饶了。 「小观观,赶快吃一吃,等一会儿-再陪我去逛逛百货公司好不好?」 「都逛了一个早上,还不够啊!」 今天的俞之敏真的很奇怪,一早便约她要逛百货公司,人家一营业,她们就从下逛到上,两个多小时下来,也没见俞之敏买半样东西;好不容坐下来吃午餐,才吃一个小时又要逛了?早知道吃她的一顿午餐,要得花那么多时间陪她瞎逛,她任予观绝对不敢贪食这顿饭!误上了贼船! 「逛另外一家啊!」 不让任予观有反驳的机会,俞之敏马上拉起任予观去付帐,只要再忍耐一个半小时,把任予观如期交到季孝寒的手中,她就解脱了。 不停地看着手表,任予观已经等得很不耐烦,说好五分钟就出来,怎么都过了十分钟,还没瞧见人影? 「上个洗手间要这么久,便秘啊!」嘴巴喃喃自语,眼睛还不断地向百货公司里面望,早知道会这么久,她就应该跟着进去,也好提醒俞之敏别上得太过头。 「给-十秒钟,再不出来我就杀进去。一--二--」数着数着,任予观开始抬起脚,准备往里面冲。 「予观。」 听到了呼唤声,任予观迅速转了个身。 「孝寒,-怎么会在这里?好巧喔!」随手勾进季孝寒的臂弯里,任予观兴奋地问道。 「嗯,刚好开车经过,看见-,就下来找。走吧!我载回家。」这像是绑架吗?他很怀疑,既没绑人也没架走人,倒比较像是诱拐。 「好啊!我正好逛得很累,想回家睡一觉。」 「走吧!」 「等一下,之敏姊跑去洗手间,还没出来耶!」 「喔!可是,我刚刚在前面撞见她,她说她要先回家。」 怀疑地看了季孝寒一眼,任予观不解地道-「她有毛病啊!要回家就回家,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就偷偷跑掉,我也想回家啊!」 「我也不知道,-回去再问她好了!」 「好吧!」 「孝寒,回我家需要经过高速公路吗?」虽然礼拜天高速公路上的车子不多,是比较不合乎逻辑,但是,她相信她还不至于搞错才对。 「是不需要,不过-不是在回家的路上,-被绑架了!」 「绑架?你绑我吗?」 天啊!他的宝贝蛋还真幽默,车上就他们两个,不是他绑架她,难道还有另外人? 「对,我绑架。」 「哇塞!绑架耶!好刺激喔!」这阵子日子过得太平和了,没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这会儿竟然碰到这么刺激的事,太有意思了。不过「孝寒,既然是绑架,你怎么没用绳子把我的手给绑起来了?」 如果他不是正在开车,他大概会选择晕倒,担心了半天,她竟然笑得那么开心,唉!她真的不是普通的宝贝。 「我心疼-的手,所以舍不得用绳子绑啊!」 「这你就不对了,当绑匪的,怎么可以心软呢?如果被我跑掉了,你不就白绑了?」 瞧她的样子,简直像是老师在跟学生训话,一点也没有「肉票」的可怜相。 「知道了,下次一定改进!」 满意地点点头,任予观这才又想到:「孝寒,你要绑我去哪里?」 「欧洲。」 「欧洲!你是说位在亚洲旁边,地中海上面的那一个欧洲?」 「就是那一个!」看着任予观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的双眸,季孝寒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满足,相信这次的行动,应该会有令人满意的结果。 「哇塞!欧洲耶!孝寒,我喜欢欧洲,以后你就多绑架几次,那我就可以去欧洲多玩几赵。」顿了一下,任予观好似又想到什么,忽然道:「糟了!我没和妈咪说一声,她一定会紧张的!还有还有我没跟公司请假,老板一定以为我罢工了。不行!我要打电话跟他们讲一声。」 被绑架,竟然还可以打电话,听起来好象挺荒谬。算了,这种绑架,本来就不是真的有这一回事,干脆把事情说穿了,也许他的宝贝蛋才会稍稍节制一点。 「予观」 轻轻唤了一声,季孝寒娓娓道出事情的来笼去脉,以及他已经事先帮她向她老板请了假。 难怪这几天,她老板都没交代新的工作给她,原来是已经接到季孝寒的指示。「季氏集团」的接班人就是不一样!一句话,连她的老板都得听令。 好可悲喔!竟然众叛亲离,被任家的人给卖了。她是应该生气的,不过,看在「欧洲」的分上,还是大方一点好了,毕竟他们都没去过欧洲啊! 这些人算盘打得那么精,蜜月回来她就会乖乖地被逼上结婚礼堂,想得美,她才不要顺他们的心,这次她要做个有原则的女人,雪洗前耻,坚持当个十月新娘。 任予观不仅没生气,反而展露得意的笑容,看得季孝寒全身不对劲儿,他有种感觉,他们的如意算盘可能会变得一点也不如意。 唉!管不了这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先度蜜月再说了。 尾声 隔一年,任予观果真如愿地当上十月新娘,更得意地度了第二次蜜月;而季孝寒,虽然无法如愿地在三月娶到任予观,却在先前的蜜月之旅,行了洞房之实,这至少弥补了他在之后的等待日子。但这同时也让他一天到晚担心他们的小baby会比他们的婚礼早到。 夏原杰想尽了所有可以让俞之敏感动的方法--每天一封情书、每天一束花,对着众人高喊--我爱俞之敏。可是,他永远只得到一句话-- 是非常感动,但还算不上非常非常感动 害得夏原杰苦叹娶妻遥遥无期;然而,女人是善变的。俞之敏在屈指一算,算出她和夏原杰已认识了一年,彼此也够了解,吵着夏原杰要和任予观同一天当新娘;就这样在令人意外的转变之下,夏原杰赶紧请回移居加拿大的双亲,正正式式地上了任家提亲,顺顺利利地娶进了老婆。 排行最小,又是任家唯一的女娃儿,竟然是第一个结婚!对任家的男人来说,这真是奇耻大辱,而且还很伤感。不过,送走了任予观,正意谓送走了大瘟神--葛丽薇。这种天大地大的喜事,正可以安慰他们破碎的心灵,他们决定,再来的日子里,他们也要不落人后地赶紧找个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