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情火花》 第一章 暮色渐渐低垂,各式各样的招牌一个个耀眼了起来,时间,很快地跨进了星期五的晚餐时刻。 浪漫优雅的西餐厅,在这个人声鼎沸的夜晚,失去了属于它的从容与淡然,变得急躁却活泼生动。结束一个礼拜的工作,人们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兴奋之情,即使累了一整天,今晚对大部分的他们来说,还是活力多于疲倦,因为接下来足足有两天的假期。 然而,当每个人兴致勃勃地谈天说地之时,坐在角落的何逸筑却静静地看着她的存折,一遍又一遍,直到眼睛倦了、满足了,才缓缓地闭上眼睛。 将存折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逸筑的脸上绽放出一朵苦尽甘来的欣慰笑容。再过半年,她就可以凑足两百五十万,卸除因为父亲生前当保证人所背负的债务,同时,她也可以脱离这三年来——白天一份工作,晚上、假日还要另外兼差——的日子,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让母亲和弟弟不再锱铢必较地过日子。 为了工作,她已经好久没有回杨梅看母亲和弟弟了,真想念他们。 "又在看存款簿了!"像一阵旋风似地吹到逸筑的身旁,卓昀姗拉开逸筑左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真搞不懂你,苏亚荻那个女人又没有催着你还她钱,你干嘛那么自虐,一天到晚把钱的事情挂在心上。" 把存折收进皮包里,逸筑看着她大学最要好的朋友,好笑地说道:"亚荻没有催我还钱,是不希望给我压力,但是我总不能因此赖着不还啊!迟早要还,早一点把钱还清,心里不是比较舒坦。"三年前,若非她大学另一个好朋友—— 苏亚荻伸出援手,拿出两百五十万借她,她家根本难逃法院查封。 冷冷地哼一声,昀姗不屑地指正道:"那个女人没你说得那么好心,她才不是怕给你压力,她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如果不是因为刚进大学的时候,碰巧跟亚荻凑在一起,再加上她们之间有个缓和剂——何逸筑,否则她是很难跟亚荻那种工于心计的人当朋友,而且还一当就是七年。 "昀姗,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亚荻听到了,她会很难过。" 甩了甩手,昀姗不以为然地说道:"是不是我小人,她君子,总有一天你会看明白的。" 伤脑筋地摇摇头,逸筑不解地说道:"亚荻到底哪一点不合你的意,为什么每次一说到她,你总是有意见?"衔着金汤匙长大,亚荻难免骄纵了点,不过,能成为好朋友,是一种多么难得的缘分她不明白,昀姗为什么不能稍微包容亚荻? 撇撇嘴,昀姗不想多做解释,逸筑是那种没心眼,也不爱跟别人计较的人,不管人家做错了什么事,她总有借口原谅人家。她很受不了逸筑的包容力,但不可否认,她就是欣赏逸筑这样的淡然,尽管面对困难的环境,逸筑还是笑脸迎人。 看了一眼手表,昀姗转开话题,"都六点半了,亚荻和孟晟怎么还没来?" 何逸筑、卓昀姗、苏亚荻、汪孟晟四个是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因为大一同时担任班上的干部,因而成为好朋友,毕了业之后,他们依然每个月固定聚会一次,联络彼此的感情,今天就是他们聚会的日子。 "大概是因为塞车吧!"逸筑才刚说完,亚荻和孟晟正好走进西餐厅,并在waiter的指示下,朝着她们快步地走了过来。 "唷!两个人一起出现哦!"亚荻和孟晟一走到桌边,昀姗马上一脸嗳昧地惊叫道。 "我刚好在门口遇到亚荻。"下意识地瞄了逸筑一眼,孟晟解释得有点心急。 "干嘛,跟我一起出现很丢脸是不是?"不满地看着孟晟,亚荻带着指控的口吻说道。 "不是啦,我……"对上犀利的亚荻,孟晟这个好好先生一向是不知所措。 "先坐下来吧!"连忙帮孟晟解困,逸筑偷偷瞪了一眼昀姗。昀姗就是这个样子,好像跟亚荻有仇,每次一看到她,总喜欢有意无意地挑拨一下。 接到逸筑投射而来的目光,昀姗也赶紧打圆场地说道:"对啊,对啊,先坐下来再说,我肚子已经饿得向我发出严重抗议。" 说着,waiter刚好走过来点餐,亚荻只好心有不甘的跟孟晟一起坐了下来。 等waiter点完餐,亚荻笑眯眯地看着逸筑,似有意若无意地说道:"逸筑,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会缺席,没想到,你竟然舍得一个晚上不工作。" "早就定好每个月的二十五号是我们聚餐的日子,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不会随便缺席。"淡然地笑了笑,逸筑一点也没把亚荻带刺的话放在心上。 "亚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昀姗可没有逸筑那么大的雅量,"从毕业到现在,我们哪一次聚餐,逸筑缺席过?"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讨厌,明知道逸筑拚死拚活地在赚钱,就是为了早点还她大小姐钱,她还摆出那副有钱人家的嘴脸,有钱就了不起啊,一点大家闺秀的风度和气质也没有,看了就让人觉得讨厌。 "我又没有说她一定会缺席,我只是觉得她老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像最近,每次打电话给她,没有一次找得到她的人。"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昀姗没好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稀奇,三年前,我就已经知道晚上得过了十一点,才找得到逸筑的人。"下了班,亚荻是开车回家打电话找人聊天,而逸筑是赶着去超市当收银员,她如果打电话找得到逸筑,她百分之百是遇到鬼了。 一看到亚荻被昀姗气得翻黑的脸色,逸筑赶紧插嘴道:"下个月,我就真的不能来了,我妈今年的生日没碰到假日,所以我得提早回去帮她过生日。"轻轻踢了一下昀姗的脚,逸筑暗示她少说几句。 "看样子,下次真的是四缺一了。"亚荻说得好像很可惜的样子。 "不如,我们下次把聚餐的地点改在逸筑她家,顺便去看看何妈妈。"孟晟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不要麻烦了,"摇摇头,逸筑回绝道,"我妈不习惯别人帮她过生日。" "对啊!何妈妈不喜欢热闹,我们干嘛跑去,吵她。"亚荻有些得意地附和道。 掩不住脸上的失望,孟晟牵强地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顿时,气氛变得有些别扭,就在此时,waiter送来了餐点,昀姗像是快饿死的人,发出一声获救似的惊呼声,也适时打破一时的僵局,让气氛又动了起来。 边吃着东西,昀姗边瞄着其他三个人,表面上,大家都是好朋友互相关心,事实上,这之间隐藏了三角关系。亚荻喜欢孟晟,为了赢得孟晟的好感,亚荻大方地拿出两百五十万借逸筑解危;而孟晟喜欢的人却是逸筑,为了帮助逸筑,他主动开口请求亚荻伸出援手;至于逸筑,满脑子除了赚钱、还钱,根本装不进儿女情长,她不知道亚荻嫉妒她,更不知道孟晟喜欢她。不过,也就是因为逸筑什么都没察觉到,昀姗这个旁观的第四者只好安静不作声,任由他们维持目前的状况。 唉!今晚这顿饭不太好吃哦! xxx 真是气死人了!每个月,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偏偏孟晟那个木头人就是不解风情,眼睛只会放在逸筑的身上,仿佛她是个隐形人。 尽兴而去,败兴而回,只要有逸筑在,她苏亚荻永远得不到孟晟的注意。她不甘心,她样样比逸筑好——家世、外貌,可是逸筑的光芒却比她耀眼,孟晟的眼里只有逸筑,其他的男孩子也只看得到逸筑,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她得想办法让孟晟对逸筑死心,让逸筑彻底地从孟晟的眼中剔除…… "亚荻。"一见到亚荻晃进苏家宅院,苏圣雄马上出声喊道。 "爷爷。"回了一声,亚荻一点停下脚步的意思也没有,径自往屋内走去。 "别急着进去,我有事跟你说。" 百般不愿地停了下来,亚荻兴致索然地问道:"什么事?" "今天早上我跟你祁爷爷聊过你,他希望你能当他的孙媳妇,嫁给啸傲……" "不要,"苏圣雄都还没把话说完,亚荻已经等不及地发脾气,"我不要嫁,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什么啸傲的家伙。"被孟晟冷落已经一肚子的气了,现在还要她嫁给一个连看都没看过的人,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看到亚荻那副耍大小姐脾气的模样,苏圣雄不禁为之气结,"你到底有没有头脑啊!你不嫁他,你想嫁谁?啸傲是祁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梦想自己可以嫁给他,当上祁氏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如果不是你爷爷我和祁爷爷是好朋友,祁家的长媳哪能轮得到你?"其实这件婚事根本还没定案,只是,他一直很欣赏好朋友的孙子,希望啸傲可以成为他的孙女婿,所以今早他主动向祁震表示,祁震当然是乐观其成,不过,就是要两个年轻人都点头同意。他不担心啸傲会反对,啸傲是个聪明人,跟苏家联姻,会带给祁家很多的好处,同样,他也相信亚荻会听他的安排,没想到…… "轮不到我最好,我才不要当祁氏集团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她要嫁的人是汪孟晟,才不是什么祁啸傲,管他是什么接班人,她一点也不希罕。 "胡闹!像啸傲这么好的丈夫人选,有钱、有势、有才干、又不闹花边新闻的男人,你就算打着灯笼去找,也找不到,你……" "算了吧!"噘着嘴,亚荻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不闹花边新闻,我看,那不是骗人的幌子,就是他其实是个同性恋。" "你……我会被你气死!" "本来就是嘛!如果他真的像爷爷说的那么好,早就有一大堆女人想尽办法在勾引他,他如果不是同性恋,怎么可能禁得起诱惑?" 试着压下肚子里的怒火,苏圣雄灵机一动地问道:"如果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实话,你是不是就肯嫁给啸傲?" "我……"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她都不要嫁给祁啸傲,可是……"如果祁啸傲真的是爷爷说的那种人,我是可以答应嫁给他,不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如同爷爷所说的那种人?" 终于眉开眼笑,苏圣雄说道:"这还不简单,爷爷找人去调查,如果调查的结果证实我所言不假,对这件婚事你就不能有任何异议。" "不公平,由爷爷调查,爷爷若想在里头动手脚,我根本拿爷爷没办法。"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这可难说,万一调查的结果对我有利,你说不定会后悔。" "那就由你来调查好了。" 像是在盘算她的胜算有多大,亚荻左思右想,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要嫁的人是我,本来就是应该由我来调查,不过,我要半年的时间。"她已经想到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可以让孟晟对逸筑死心,也可以摆脱这件婚事。 "半年?只不过是一个调查,需要用那么久的时间吗?" "事情关系到我的终身幸福,我当然要仔细观察一些日子,才能安心啊!" "好,全都依你,如果半年后你可以对我的话提出反证,这件婚事我让你自己作主,当然,如果提不出任何证据,你一切听我的安排。"他不会傻得任由她花半年的时间调查,他要安排机会让这两个孩子培养感情,他相信,凭啸傲的魅力,亚荻一定会心动。 露出得意的笑容,亚荻欣然说道:"爷爷,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xxx 祁啸傲,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男人,才二十八岁,就取代他父亲祁海祥,坐上"祁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花了一年的工夫,他将"祁氏集团"的恶习——冗员充斥、效率不高、升迁不公……一个个全面革新。他大刀阔斧的魄力,引来各方的争议,却也同时引来各方的赞赏,然而不管是褒或贬,他将"祁氏集团"往上推进了一大步却是不可抹煞的事实。 品头论足一番,说起来,祁啸傲并不英俊,眉毛稍嫌凶悍,眼睛太过阴鸷,鼻子虽然称得上英挺,却大了点,偏薄的双唇一点也不性感,倒使他增加了一股难缠的味道。然而,即使没有帅气的脸孔,依附在祁啸傲身上的强悍与冷冽,却也轻易地帮他招来女人的注目礼,不过,再漂亮的女人往他怀里一送,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套一句他说的话——现在的我,只爱我的工作。 的确,啸傲对工作简直可以比喻成"痴情",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有十八、九个小时是跟它耗在一起。不过,说起来还真的很可笑,对工作,他有如此非比寻常的耐心,不管耗多久,他都可以保持绝对的冷静。可是对女人,他似乎一点耐性也没有,只要女人对他表现出不良的企图,他马上摆个臭脸要人家滚蛋,他实在不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他是"祁氏集团"除了警卫之外,第一个上班的人,六点不到,就已经踏进公司大门,晚上不过十点,是不会走出公司大门,当然,人虽然不在公司,手上还是抱着公文,甚至,三餐吃饭都还不忘交代一下公事,就像现在—— "启邦,最近你就多跑几趟s市,务必让那里厂房的扩建计划照进度完工。"一边吃着午餐的便当,啸傲一边还不忘跟他的特别助理,也是他的好同学、好朋友——詹启邦耳提面命。 "我知道。"啸傲对工作的狂热,一般人根本是受不了,若非启邦跟啸傲从大学到当兵,再到出国读研究所都是一起走过,两个人的脚步一致,默契十足,否则,启邦早就被啸傲给逼疯了。 "还有,下个月你要陪我去东部看的那块地,你在中旬就要把资料准备给我,看地之前,我要先跟其它部门的主管开会。" 翻了一下自己手边的行事历,启邦说道:"我会在十五号把资料给你。"点了点头,啸傲表示同意。 像是想到什么,启邦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把放在行事历下面的报纸拿了出来,然后找到他要的那一面,将它递给啸傲看。 "报载说,传言祁、苏两家有意联姻,对象是祁家的大公子和苏家的独生女。"寒着脸,啸傲迅速将报道给看了一遍。 "谁放的消息?"将报纸丢在一旁,啸傲问道。认识他祁啸傲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惹不得,他不会原谅得罪他的人,可是,现在竟然有人不知死活地卯上他。 "我打电话到报社问过,他们说是祁爷爷放给他们的消息。"除了祁震,还有谁敢跟啸傲作对,又不是不要命了。 "他在搞什么把戏?"啸傲微微地皱起眉头,他爷爷最清楚他,他这个人最恨上报了,尤其是这种既没营养又没建设性的八卦新闻。 "不要怪祁爷爷,他急着抱孙子,你却不动声色,他只好帮你物色老婆。"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还清楚,他的眼光不合我的胃口,就算他帮我物色一百个人选,我也不见得会看上一个,他不会自讨无趣地插手管我的终身大事。"爷爷也许是一个很守旧的人,但是姻缘之事,他老人家是绝不过问。就如同他所言:好的姻缘成就一对佳偶,坏的姻缘造就一段悲剧,好或坏应该是操纵在自己的手上,由自己来选择,这样才能无怨又无悔。 "祁爷爷是不可能特地帮你物色老婆,不过,如果是苏爷爷主动跟他表示,他当然是乐得帮你点头答应。你也知道,苏爷爷很欣赏你,一直很希望你当他的孙女婿,而苏爷爷又是祁爷爷的好朋友,祁爷爷没有拒绝的道理。" 皮笑肉不笑,啸傲残忍地说道:"可惜,我一点也不欣赏他的孙女儿。"他是没见过苏亚荻,但是从苏爷爷的口中,他多少听到一些她的事情,不过,单是听,就让他很感冒了,他对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还没见过人家,就把人家淘汰出局,这样不公平吧!" 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啸傲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我不把她淘汰出局,那才是对我自己不公平。"对敌人慷慨,就是对自己残忍,他祁啸傲可不做这种亏待自己的事情。 摇摇头,启邦平心而论,"你就是这个样子,连机会也不给人家,怪不得祁爷爷要跟报社放消息。"百闻不如一见,对他来说,人也好,事情也罢,没有亲自目睹或证实过,是不能做出评价的。 挑了挑眉,啸傲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想,祁爷爷一定也早猜到你会拒绝,可是,他又不能当着苏爷爷的面帮你回绝人家的好意,因为他这么做,苏爷爷会以为是他不愿意祁苏两家联姻,才故意拿你当挡箭牌。" "所以为了让他好做人,他只好牺牲自己的孙子,可是,他又不敢明着跟我提这件事,于是刻意把消息放给报社,让报纸来告诉我。"啸傲了然地接道。 "报纸也没有说你一定会娶苏亚荻,这还谈不上牺牲吧!"啸傲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够悍、够冷,不过,这也正是他最大的缺点,因为如此,他很容易得罪人。譬如说:在公事上,他作任何决定,只考虑到公司整体的利益,不受私人情感所左右,往往因而危及到某些人的利益,跟着,有人就开始在他的背后放冷箭,攻击他不近人情;在私事方面,他坚守的是自己的原则,才不管别人的立场如何,当然,这又不免伤及对方,让对方没有台阶下。 "如果今天报纸说我某年某月某日要跟谁结婚,你想,我还会无动于衷地坐在这里吗?" 启邦摇摇头,心里很清楚,如果祁爷爷今天真的把啸傲牺牲掉,啸傲绝不会只是坐在这里说说,他会直接冲到祁爷爷的办公室,要祁爷爷马上发布另一条更正的消息。当然,这次他是不必这么麻烦,但是以他祁啸傲的作风来看,这件事也不会就此罢休,他还是会跑去找祁爷爷好好沟通。 挥了挥手,啸傲把这个话题给打住,"吃饭的时候不要讨论这种事情,我不想消化不良。" "遵命,总经理。" xxx 将报纸丢给祁震,啸傲冷冷的说道:"为了这篇报道,我的秘书足足应打了一天的电话。"要下班之前,当他的秘书告诉他,今天有一大堆人打电话来关怀祁苏两家联姻的事,他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有这么多无聊的人,一篇小小的报道竟然也可以让他们特地打电话来了解、关心。 一脸无辜地对着啸傲笑了笑,祁震表示道:"你也知道,我跟你苏爷爷是好朋友,他兴匆匆地要我的孙子当他的孙女婿,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你不好意思拒绝也不必让我上报啊!" "我知道你不喜欢上报,可是报纸一登,才能明确地表示我的诚意,以后你要拒绝这门亲事,你苏爷爷也不好说我没尽全力在帮他。" 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啸傲说道:"爷爷,你倒挺会算计,你扮白脸,我扮黑脸,两家就算结不成亲家,你们的友情也不会受到影响。" "我不是会算计,只是不希望为了这么点小事,伤了我们几十年的友情。"伸手拿起放在桌边的请柬,祁震将它丢给啸傲,接着表示道:"你和亚荻的亲事我本来就不看好,我见过亚荻很多次,我知道她跟你合不来,不过,我希望这件事你能处理漂亮一点,不要让你苏爷爷觉得面子挂不住。" 瞥了祁震一眼,啸傲打开请柬,把里头的内容看了一遍。 "爷爷是希望我能够出席苏爷爷的生日酒会,至少跟苏亚荻见一次面,再来拒绝这门亲事。"合上请柬,啸傲说道。 点点头,祁震说道:"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你苏爷爷是个明白人,他会了解这个道理,可是,如果你连机会都不给人家,那就太不给面子了。" 轻轻拨了一下发丝,啸傲漠然地说道:"我会去参加苏爷爷的生日酒会,也会跟苏亚荻打个照面,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苏亚荻,你可别怪我没给苏爷爷面子。" 笑了笑,祁震提醒道:"不要太自以为是了,你又不是什么旷世俊男,亚荻会不会看上你,都还很难说。"他对自己的孙子有绝对的信心,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说不定亚荻老早就有心上人,而这一切不过是圣雄的一相情愿,当然,如果事情真是这个样子,那反而更好,皆大欢喜。 回以一阵傲慢的笑声,啸傲满不在乎地说道:"很好啊,省得我浪费精神应付她。"女人对他没有兴趣,他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现阶段,他只想让"祁氏集团"更稳、更壮大。 xxx看到亚荻出现在逸筑租赁的套房门口,逸筑吓了一跳,当初刚搬进这间套房的时候,亚荻是来过一次,不过,住惯了大房子的她,在这里,她是一刻也待不住,送了一份贺礼,说了几句话,她就匆匆忙忙地走人,那之后她就再也不曾来过这里。 虽然感到意外,逸筑还是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赶紧把亚荻请进门。 帮亚荻把书桌下的椅子拉了出来,逸筑说道:"亚荻,你先坐一下,我帮你倒杯开水。" 抓住逸筑的手,亚荻表示道:"不用了,我刚刚在家里已经喝了很多果汁,我现在一点也不渴。"坐了下来,亚荻用手煽了煽风,挑剔地瞄了套房一圈。 十二坪左右的套房除了床、书桌、椅子、衣柜、小冰箱,还有一座拉门式活动书架之外,并没有其它大型一点的家具,看起来非常简陋,不过床头上、书桌上、冰箱上,还有书架里都摆了各种造型特殊的小饰品,感觉起来热闹而温馨,另外,兼做厨房的阳台上还放了好多绿色盆栽,充满生气和活力。 在床沿坐下来,逸筑问道:"亚荻,找我有事?" 收回挑剔的目光,亚荻倨傲的神色一下子变成可怜兮兮。抓住逸筑的手,她激动地哀求道:"逸筑,我完蛋了,你一定要救救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逸筑紧张地关心道。 "我爷爷为了自己的事业,决定把我嫁给祁氏集团总经理祁啸傲。天啊!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爷爷竟然要把我嫁给他。" "这……苏爷爷怎么会这么做呢?他一向最疼你,他怎么可能拿你的终身幸福当事业的工具?"虽说解救她家的两百五十万是亚荻借给她的,但是,如果不是苏爷爷拿出这笔钱,亚荻就算想帮她,也无从帮起。苏爷爷都肯同情她这个外人的遭遇,提供亚荻这笔钱帮她,他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孙女儿的幸福?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啊!"眼眶泛起了水气,亚荻伤心地说道,"爷爷还说,可以嫁进祁家是我命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都不能嫁,他要我乖乖地等着当祁家的媳妇。" "怎么会这样子呢?没得商量了吗?" "没得商量,除非……"欲言又止,亚荻摇了摇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亚荻,除非什么?" 瞄了逸筑一眼,亚荻无奈地说道:"除非祁家主动退婚。" "那你就去求祁家的人退掉这门婚事啊!" "逸筑,你怎么那么天真,这门亲事对我爷爷有利,对祁家当然也有好处,你想,祁家怎么可能把到了嘴边的肥羊往外送,他们不可能答应退婚。" 是啊!这种商业联姻自是有它的利益考量,不可能随意毁婚。 "逸筑,你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才好。"说着,亚荻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亚荻,我是很想帮你,可是照你这么说,祁家根本不可能退婚,那我能帮你什么忙?"看到亚荻这么伤心,她心里也难过,可是,她这个外人能做什么? 精神一振,亚荻终于道出今晚的来意,"逸筑,只要你去勾引祁啸傲,让祁啸傲为你神魂颠倒,我就有办法逼祁家把这门亲事给退掉。" 怔了怔,逸筑像是想甩掉顿时无措的茫然,摇了摇头,婉转地表示她的看法,"亚荻,你太瞧得起我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而且,我觉得这么做不太好。" "我管不了那么多,为了我的终身幸福,这也是迫不得已。逸筑,我查过了,祁啸傲就喜欢你这一型的女孩子,只有你可以迷住他。" "我……不行!"她没办法昧着良心去欺骗人家的感情,即使是无可奈何。 "逸筑,"亚荻口气转为强硬地说道,"当初如果没有我帮你,你家早就被法院查封,现在,为了我的终身幸福,你难道不能牺牲一点,帮我这么一个忙吗?" "这……" "我只不过要你勾引他,让他疯狂的爱上你,又不是要你跟他上床。"亚荻尖酸地又道,"早知道你这么不知感恩图报,当初我就不该帮你。" 像是在深思,逸筑闭上双眼,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吐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勾引男人。"她不愿意,但她无路可选,因为她欠亚荻一份恩情。 明白逸筑已经同意了,亚荻马上又换了一个嘴脸,亲切地说道:"逸筑,这种事没有一定的公式,你可以想想看,那些当人家情妇的女人都是怎么勾引男人,才会让男人为她们着迷、疯狂,你就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勾到祁啸傲。" "好吧,我尽量,不过,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亚荻点头表示明白,然而却说道:"逸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过你也不要急,我跟祁啸傲的婚事定在半年后,所以你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跟祁啸傲周旋。"从皮包取出一张请柬,亚荻将它交给逸筑,"这个礼拜天正好是我爷爷的七,十岁大寿,我们在家里帮爷爷举办一个生日酒会,当天,祁啸傲也会出席,到时候你就有机会接近他。"站起身来,亚荻又道:"还有,请你务必保密,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要不然,有个万一,惊动我爷爷和祁家,我可惨了。" "我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逸筑,谢谢你,我的终身幸福全靠你了。"挥了挥手,亚荻提出告辞,"礼拜天我等你来,我走了。" 送走了亚荻,逸筑心情紊乱地看了一眼请柬,接着往床上一倒。虽然已经答应亚荻,但是她真的很不愿意这么做,她该怎么办才好? xxx "真是难得,这三年来,今天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出来。"喝了一口waiter刚送来的冰咖啡,昀姗一脸好奇地看着逸筑。每天被工作塞得满满的人,这会儿突然找上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昀姗,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祁啸傲。"虽然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已经答应亚荻,她还是得试试看。 好奇转为惊讶,昀姗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逸筑,"祁啸傲?" 不理会昀姗的惊讶,逸筑率先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要问我为什么打听他,我有我的原因,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你现在只要让我知道他的背景、他的为人处事,愈详细愈好。" 仿佛逸筑在逗弄,昀姗鬼叫道:"逸筑,你要跟我打听的人是祁啸傲,祁氏集团的总经理,不是某某同学,或某某学长,你一个理由也不给我,你教我怎么安心?"她是"祁氏集团"的员工,她跟祁啸傲都不可能有所接触,逸筑这个跟"祁氏集团"不可能有半点瓜葛的人,突然对祁啸傲产生兴趣,这不是很怪异吗? "昀姗,我几时让你担心过,你对我一向都很放心,不是吗?" "我是很放心你,可是……" "昀姗,我不可能做什么坏事,我还要照顾我妈和我弟,你忘了吗?" 说得也对,逸筑这么顾家而且孝顺的人,她能做什么坏事? 无奈地叹了口气,昀姗说道:"逸筑,我可以告诉你祁啸傲的事情,不过我先声明,我只是祁氏集团的一名小员工,祁啸傲对我来说,是天高皇帝远,我连见都没见过,在祁氏集团待了三年,他的事,我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没关系。" "祁啸傲是个留美的硕士,四年前进入祁氏集团,去年接下祁氏集团总经理的位置。祁啸傲是个难缠,而且作风强悍的总经理,不过,他也是个英明、有魄力的领导者,所以祁氏集团的员工很怕他,却也很敬佩他。还有,他是一个十足十的工作狂,只爱工作,不爱女人,从来没闹过花边新闻。" 不爱女人?奇怪,亚荻为什么要告诉她:祁啸傲欣赏她这型的女孩子? 摊了摊手,昀姗总结道:"大概就是这些。" "昀姗,谢谢你。"不管亚荻的用意如何,既然答应帮忙,她就一定要试过,只是,依照昀姗的说法,结果恐怕会令亚荻失望。 "逸筑,不管你为了什么原因打听祁啸傲,我都要警告你,祁啸傲对女人最没有耐性,听说有女人向他示爱,他不仅臭骂了人家一顿,还不准人家以后在他的面前出现。" 轻拍了一下昀姗的手,逸筑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向他示爱。"表面上是这么说,逸筑脑海里却浮起了一个念头——如果她向祁啸傲示爱,祁啸傲不准她以后在他的面前出现,她就算想帮亚荻的忙,也帮不上忙…… 一点也没意识到逸筑的企图,昀姗认真地研究了她一会儿,笑道:"我想,你也没那种胆子向人家示爱。" 她是没那种勇气,不过,总有例外的时候,虽然抱持这种心态很对不起亚荻。 拿起皮包,逸筑说道:"难得我今晚有空,我们去逛街好了。" "太好了,我正想买衣服。"拿起皮包,昀姗开心地跟逸筑走出咖啡厅。 第二章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啸傲不仅让启邦跟他一起出席苏圣雄的生日宴,还刻意跟祁震分道前来,且早到了半个小时。然而,也不知道是今晚的宾客都很有时间观念,还是大伙儿生怕错过任何精采的场面,当他们跨进光彩耀眼的苏家大宅,苏家早已被人声淹没。无可避免,啸傲还是成了众人的注目点,不过,除了必要的问候寒暄之外,似乎也没人敢当他的面求证祁苏两家联姻之事,只是睁大眼睛静候他和亚荻的会面,好从其中窥出端倪。 然而,正当众人等着看好戏的时候,苏圣雄却以要事商谈为由,将啸傲和启邦带进书房,让大伙儿只能在大厅干瞪眼,径自揣测议论,不过,在苏家人热络的穿梭攀谈之下,没多久的工夫,大伙儿的注意力马上从啸傲和亚荻的身上转了开去,开始他们今晚的交际应酬。 苏圣雄把啸傲和启邦带进书房以后,终于如愿地让啸傲和亚荻见了面,而且很快的,又假借其它的名义把启邦带离书房,让啸傲和亚荻两个人单独相处,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前脚他才走出书房,后脚,啸傲和亚荻也迫不及待地分道扬镳,亚荻暂时躲回房里,啸傲则是抽了根烟,享受获得解脱的快感,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踱回大厅。 当啸傲再度回到大厅,宴会已经开始,原本在庭院闲聊的宾客全都涌进大厅,挤得宽松的大厅顿时变得水泄不通,长方形的自助餐桌上更是摆上了一道又一道的精致佳肴,众人的目光也全被眼前的美食给吸引过去。 很轻易的,啸傲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跟服务人员要了一杯葡萄酒,然后躲到阳台,把一屋子的嘈杂喧闹撇在脑后。 虽然正值炎夏,空气里滞留了一股燥热,不过,比起室内的吵闹,他更能容忍这股热气。他这个人不适合,也不喜欢交际应酬,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是不会出席任何宴会,这个工作一向都是启邦帮他代劳。 "这么快就把苏亚荻给摆脱掉?"一瞄到啸傲的身影,启邦马上弄了一大盘的餐点跟了过来,把餐点放在大理石制的栏杆上。 从餐盘里头挑了一片火腿塞进嘴巴,细细咀嚼,再配上一口香醇的葡萄酒,啸傲才轻松地说道:"我不用摆脱她,我们两个都一样,对彼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看样子,苏爷爷真的要失望了,特地安排你们两个见面,想让你们两个擦出爱情的火花,没想到,你无动于衷,他自己的孙女儿也不领情。" 冷冷地扬起嘴角,啸傲不客气地道:"这要怪他自己,乱点鸳鸯谱。" 摇摇头,启邦公道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太优秀了,苏爷爷怎么会想到把自己的孙女儿推销给你?" 眉一挑,啸傲似笑非笑地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他的厚爱哦!" 笑了笑,启邦好脾气地说道:"感谢倒是不必,但总可以体谅他的心情。" "也许吧!"将葡萄酒一干而尽,啸傲将空酒杯递给启邦,说道:"我去找个地方小睡片刻,里头就由你代我应付,两个小时后,我会在车上等你。" "祁爷爷已经来了,你不跟他打声招呼吗?" "不必了,他知道我的习惯。"翻过栏杆,啸傲拿走启邦带出来的餐点,挥了挥手表示谢意,然后转身走进夜色里。 望着啸傲迅速消失在树丛里的身影,启邦不禁摇摇头,一说到交际应酬,做做公关,啸傲溜得比谁都还快,而他少爷这么一溜,累的当然是他,众人看不到啸傲的人,注意力自然是集中到他的身上。 xxx "逸筑,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宴会已经开始半个多小时了耶!"一看到逸筑跟着服务人员走进大厅,亚荻马上迎向前,把她拉到角落,避开众人耳目。 缓了缓气息,逸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那辆老爷机车突然故障,所以来晚了。"来这里之前,她已经盘算好到苏家要花多少时间,于是从超市下了班回到住处,她看时间还允许,就花了点时间梳洗,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怎知,临出门前,她那辆前一个小时还可以骑的老爷车突然发不动。 皱了皱眉,亚荻没好气地批评道:"你那辆老爷车该丢掉了,老是出问题。" 只是再一次表示她的歉意,逸筑也不再多说什么。对亚荻来说,几万块不算什么,可是对她来说,几块钱她都得精打细算,她哪有钱买一辆新的机车。 "算了、算了,人来了就好……"突然看到逸筑身上的洋装——一件样式简单而保守的鹅黄色洋装,亚荻瞪大眼睛叫道:"逸筑,你怎么穿这个样子?" 对于自己的穿着,逸筑一点也不觉得困窘,只是淡然地表示道:"亚荻,不好意思,我实在没什么衣服,这一件是惟一适合的一件。"她早知道自己的平凡会跟这里的华丽格格不人,但是她没得选择,她非来不可。 "那你也挑个露一点的衣服,你穿得这么保守,怎么勾引得了祁啸傲?" "这也没办法,我的衣服全都是这个样子。"袒胸露背就可以勾引得了祁啸傲吗?说真的,她并不觉得,如果昀姗口中的祁啸傲没有经过任何渲染,就是真正的祁啸傲,她倒觉得他不是那么没品味的男人。 "好啦、好啦,反正你都穿来了,我也不能叫你回去换。"显得有些不耐烦,亚荻顿了一下,又道:"逸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还有一些客人要打招呼,待会儿再过来找你,再告诉你哪一个是祁啸傲。对了,想吃什么,你自己去拿。"说着,她马上又像只花蝴蝶在宾客之间穿梭。 朝拥挤的人群晃了一眼,他们看起来都像孔雀一样,骄傲地高高在上,逸筑忽然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不喜欢这里的气氛,它充满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看到亚荻正忙着跟客人周旋,逸筑悄然地退出大厅,走进月光笼罩的庭院,还是外头的空气舒服。 做了个深呼吸,像散步一样,逸筑随意地绕着庭院打转。 只想到跟祁啸傲示爱,也没想过,该怎么个示爱法,才可以马上达到目的?这几天,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脸皮要撑厚一点,可是待会儿让她面对祁啸傲,不知道她可以说得出口吗? 停下脚步,仿佛植在走道边的树木就是啸傲,逸筑清了清喉咙,说道:"祁啸傲,我对你心仪已久,我想当你的女朋友……"摇了摇头,她喃喃念道,"不好,这个听起来好像太含蓄了。"咬了咬下唇,她又换了一段台词,"祁啸傲,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我要当你的情妇……"皱了皱眉头,她放弃道,"不行,太露骨了,到时候我一定说不出来。"抓了抓头发,她想了想,再换道,"祁啸傲,我对你仰慕很久了,我要当你的情人。"顿了一下,她终于满意地点点头,"等一下见到祁啸傲,就这么说。" 吸了一口大地的气息,逸筑试图稳住自己紧张的心情,"祁啸傲,我要当你的情人……祁啸傲,我要当你的情人……祁啸傲,我要当你的情人……"瞧,很溜口的,一点也不难,她一定不会临阵怯场。 确定自己已经不再像原来那么紧张,逸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犯了自言自语的毛病,赶紧晃了一下四周——呼!还好,一个人也没有。每次一紧张,她就会很自然的一个人喃喃自语了起来,好像这样子才能纾解那股紧张的情绪。 她已经出来够久了,也应该进去了。念头一转,逸筑马上转身想走回屋内。 砰!连忙抓住那个差一点绊倒她的高大身躯,逸筑抬头迎向对方,抱歉连连,"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 瞄了一眼那双紧抓着他两胸的玉手,啸傲望着眼前那张娟秀而典雅的面孔,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我没事,不过,你的手可以放开了吗?"他应该继续窝在树丛里,当什么都没听见,闭他的目,养他的神,可是,也不知道是她轻柔的嗓音挑动他的听觉,还是他的自言自语拨起他的好奇,他竟然有一窥究竟的欲望。 眨了眨眼睛,逸筑缓缓地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双手,我的天啊!她竟然抓着人家的……松开双手,逸筑脸颊泛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是丢死人了,她这辈子还没出过这么大的丑。 将衣服拉好,啸傲以一种难得的幽默说道:"豆腐都被你吃了,你就算是故意的,我又能怎么样?" 脸色由粉红转深红,逸筑呐呐地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吃你的豆腐。" 仔细打量眼前的逸筑,朴素、自然、飘逸,她跟今晚出席宴会的人是如此的截然不同,她是谁?刚刚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下子要当他的女朋友,一下子又变成情妇,最后决定当他的情人,可是,她却不知道他就是祁啸傲? 感觉到啸傲直勾勾地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逸筑身体不觉爬过一阵战栗。一身的冷冽与悍劲,这个男人让她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然而,她却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天啊!她是怎么了? 望着逸筑酡红的双颊,啸傲的口气不自觉地温柔了起来,"放心,我不会告你性骚扰。"这种心情真的很奇怪,她教他心生怜惜。 听啸傲这么一说,逸筑的脸更是羞赧地低垂,"真的很对不起。"虽说不是有意的,但是摸到人家的"双峰",的确构得上"性骚扰"。 "听你一直说对不起,我都快以为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或者是我的口气太蛮横无理,让你误认为我对刚刚的事耿耿于怀。"看到逸筑羞得不敢见人的模样,啸傲试图以轻松的口吻化解逸筑的尴尬。 连忙抬起头,逸筑急促地摇头表示道:"不,我没这个意思。" "你别紧张,我没说你有这个意思,不过,如果你再继续把对不起,这三个字挂在嘴边,我的耳朵可真的要喊救命了。" "对不起,我……"看到啸傲眉一挑,一副"才刚说完你又来了",逸筑急忙捂住嘴巴,脸上也不禁漾起一朵灿烂的笑容。 像是被震住,啸傲忽然默不作声,静静地瞅着逸筑,她的笑容好美、好美,如初春的朝阳,耀眼却温柔。 再度意识到啸傲那充满掠夺的眼光,逸筑心一乱,慌张地说道:"我朋友正在里头等我,我先进去了。"走得有点仓皇失措,不过,逸筑也顾不得礼貌,越过啸傲,像躲避敌人追逐似地冲向屋内。 不舍的目送逸筑落荒而逃的身影,直到她彻底地在眼底消失,啸傲才转身朝自己的车子走去。他们会再见面,就如同她的自言自语:她要当他的情人,他相信,她迟早都会找上他。 xxx 怦!怦!抚着胸口,感觉那依然卜通乱个不停的心跳,逸筑轻轻地靠在墙上,平顺失控的心情。她的生活周边不乏男性朋友,甚至是追求者,不过,不管碰到的是多么出色的男人,都无法让她起一丝丝的波澜,毕竟背负着一身的债务,她的心实在没有多余的空位。可是今晚全反了,面对这么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他一个目光,竟教她的心六神无主,她是怎么了? 天啊!想这些干嘛,不过是个陌生人,以后他们也许不会再见,她又何必把这段小插曲搁在心上,徒增心里的负担,只是…… "逸筑,你刚刚跑去哪里?"一脸不悦地来到逸筑的面前,亚荻气呼呼地质问道,"我不是教你待在这里等我吗?" 收起若有所失的心情,逸筑站直身子,解释道:"对不起,里头太闷了,我出去外头走走。" "那你也应该跟我知会一声啊!" "我看你在忙,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想只是散个步,应该没关系才对。" 甩了甩手,亚荻没耐性地说道:"算了,你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儿—— "亚荻,怎么了?"看到亚荻气急败坏的模样,逸筑关心地问道。 怒视着逸筑,亚获充满指责的控诉道:"都是你啦,叫你不要乱跑,你偏要自作聪明,这下子可好了,祁啸傲人走掉了,还勾引什么?" "这……"整个晚上被这件事弄得紧张兮兮,没想到,她却连祁啸傲的人都没能见到。 眉一皱,亚荻疑神疑鬼地质问道:"逸筑,你该不会是故意跑出去?"又是迟到,又是嫌里头太闷,逸筑八成是想逃避今晚的计划。 听亚荻这么一说,逸筑不觉一阵心痛,"亚荻,你还会不了解我吗?既然答应你,我就不可能临阵脱逃。"虽然她的计划有违亚荻的期望,但是她不是一只缩头乌龟,从小,母亲就教导她,不瞥面对怎样的困难,都要当一个勇敢的人,那样生命才会活得有希望、有意义。 "我也不认为你是故意的,可是,事情就是那么巧合,啊!" "亚荻,如果我知道祁啸傲会早退,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半步。" 擞擞嘴,亚荻心有不甘地说道:"反正人都走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是啊!人都走了,说什么都是白说。 "亚荻,很抱歉,今晚没能帮上你的忙。" 一转眼,亚荻的态度忽然起子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逸筑,其实这也不能怪你,谁会想到宴会才进行一半,祁啸傲就跑掉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是一时心急才口不择言,反正还有半年的时间,下次还会有机会。"话要说得适可而止,否则逼走了逸筑,她的计划反倒功亏一篑。 亚荻的情绪一向教人捉摸不定,前一秒钟她也许还嘟着一张脸,下一刻她马上可以是笑容可掬,所以对亚荻客气的态度,逸筑一点也不觉得诧异,只是道:"亚荻,既然祁啸傲已经走掉了,那我就不留了。"说真的,逸筑倒宁愿今晚就把事情解决掉,拖,总是一件很烦人的事,而且事情通常愈拖愈棘手。 "哎呀!先别急着走嘛,今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吃完了再走也不迟啊!"亚荻这才开始想扮演好主人的角色。 轻轻地摇摇头,逸筑说道:"不了,公司明天一大早要开会,我还有些资料要整理。"她不习惯这种浮华炫耀的场合,还是早早离开这里,感觉比较自在。 "好吧.既然是为了工作,那我也不便留你。"逸筑不愿多待一分钟,亚荻可是乐得轻松。 跟亚荻道了声再见,逸筑再一次无声无息地从这一片华丽退出,转身投入静谧的黑夜。 xxx 从来没想过,他祁啸傲也会有这么一天,竟然对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人执迷不忘,脑海不时浮起她腼腆的娇羞、美丽的笑靥。 "你这几天怪怪的。"若有所思地看着啸傲,启邦说道。 放下手中已经被他视而不见约有三分钟之久的公文,啸傲说道:"是吗?" "几天前,你工作的时候,连喘口气都舍不得,这几天,你竟然在工作的时候做起白日梦,你说,你是不是怪怪的?"虽然啸傲的失神只是短短的几分钟,如果没有仔细留意,一般人还真的是察觉不到,不过,凭他们十一年的交情,他少爷就是只有一会儿的闪神,他也可以捕捉得到。 轻轻一笑,啸傲一点也不否认地回道:"的确是怪怪的。" "是哪个女人让我们祁总经理变得如此失常?"难掩心里的好奇,启邦开玩笑似地问道。 挑了桃眉,啸傲反问道:"你怎么不说,是什么事惹得我如此失常?" "我可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我们祁总经理。"对啸傲来说,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因为他的自信,他的高傲都不容许他向环境低头,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立于成功之地。 "我应该谢谢你的抬举,还是忌讳你太了解我了?" "都不要,只要满足我的好奇心,告诉我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如此大的魅力。" "如果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历,我不会吝于告诉你,可惜……"摊了摊手,啸傲一副他电不知道,所以无可拳告的样子。 "不会吧!"对事、对人,啸傲的记忆力都堪称一流,不过,女人是例外。也不知道是女人的八字跟他犯冲,还是他的八字跟女人不合,对女人,他的记忆力似乎特别薄弱,虽然还不至于过目就忘,但是没有频频的往来接触,要他少爷把人家的名字和脸孔留在脑海里,还真的可以说是困难重重,可是现在,他竟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对人家发起呆,这可能吗? "我跟你一样很想知道她是谁。"他也在等,等着她来找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急,早晚你会知道。" 相交十一年,他们两个之间没有秘密可言,啸傲现在不愿多说,自是有他的原因,于是启邦也不再追问。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推开办公室的门,祁仲维抱着一叠公文走了进来,"哥、詹大哥。"虽然出自于同一对父母,仲维和啸傲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似啸傲的冷冽教人难以亲近,仲维笑容可掏,像个邻家男孩,然而,手足毕竟是手足,仲维的精明可是一点也不输啸傲。 看着仲维手上的公文,啸傲了然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公司的公文一向有专人负责传递,而他老弟会这么不识相地抢别人的差事,八成是在办公室里坐不下去了,只好拿公文当掩护,出来找人打屁。 把公文往啸傲的面前一放,仲维指着摆在公文最上头的请柬说道:"爷爷叫我问你,你可不可以出席这次的工商交流酒会。" 瞄了一眼请柬,啸傲出入意料地表示道:"仲维,你告诉爷爷我会出席。" 仿佛啸傲的头上长了两只角,仲维一副好像看到怪物似地瞪着啸傲,就常理来说,只要是交际应酬的差事,他老哥一向是避之惟恐不及,可是今天…… "还有其它的事情?"好像没看见仲维的目蹬口呆,啸傲很有耐性地问道。 摇摇头,仲维显然还没从刚刚的震撼里回过神,机械式地回道:"没有。" "没有还站在这里干嘛?" "我……"是啊!他还站在这里干嘛……不对啊!"哥,你们讨论公事那么久了,是不是很想休息一下?"他都忘了自己是来串门子的,要不然,他干嘛那么勤劳,还自己送起公文? 他就知道,这小于是来这里打屁的。仲维的个性像他父亲,热情、好动,不喜欢冰冷的办公室,不过,不同于他父亲老想逃避自己的责任,仲维虽然不喜欢坐办公室,但是为了责任,他还是忍着,只是,忍耐毕竟是有限度的,一旦他受不了的时候,他就会像个三姑六婆,四处东家长西家短,一解他郁闷的心情。 "坐吧!" 欣然地坐了下来,仲维看向启邦,嘴巴却道:"哥,你今天心情很好?" 启邦对仲维展露一抹兴味十足的笑容,一副这里头大有文章的样子,啸傲则是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的心情有兴趣?" "刚刚啊!"说完,仲维等不及又问道:"哥,是谁魅力那么大,让你心花怒放?"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不要处处留情,其它的事就不必费心。" "哥,你怎么这么说,我是关心你耶!"也不知道他老妈生他们两兄弟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对感情,他们两兄弟的态度可谓南辕北辙,哥薄情,他多情,哥从不闹花边,他的是是非非却是满天飞。 "不用了,我不会被女人的乱剑砍死,不过,你可难说了。"撇撇嘴,仲维有气无力地说道:"哥,你别诅咒我,我还想活到九十岁。" "可能吗?" "哥!"仲维一脸求饶地看着啸傲。 "差不多该吃晚餐了,我们不如找家餐厅边吃边聊。"启邦开口帮仲维解围。 有人帮他解困,仲维当然是乐得拍手附和,"好耶,好久设去:ken,我们干脆去ken喝一杯好了。""ken"是啸傲跟朋友投资的一家pub,不过,啸傲从不过问pub的事,只是偶尔去喝杯酒,当成他工作之余的惟——休闲活动。 "也好。"当心中塞满对一个女人的思念,这样的夜晚,的确不适合工作。 xxx 看到过年一别,就一直没有时间回来探望的母亲,逸筑不觉一阵心酸。虽然滨海离杨梅很近,但是这三年来,为厂早早把债还清,她每天不停地工作,几乎没有时间回家,而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弟弟昨天晚上打了通电话给她,告诉她母亲身体不适,又不肯去看病,她也不会急着赶回来。 "妈!"抱住母亲纤弱的身子,逸筑眼眶染上了湿意。 搂着五个多月没见着面的女儿,魏淑琴既兴奋,又激动地说道:"不是说下下礼拜才可以回来,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人家想你啊!"朝着站在魏淑琴身后的何逸宏眨了眨眼,逸筑和弟弟早就达成协议,关于逸宏打的那通电话,是他们俩姐弟之间的秘密。 "来,让妈看看。"握住逸筑的肩膀,魏淑琴仔细打量着女儿,"你瘦了。" "妈,是你瘦了。"摸着母亲还不到五十岁,却已经皱纹横生的脸庞,逸筑有说不出的心疼。 "妈就是这个样子,怎么吃都吃不胖……咳!"魏淑琴突然一阵咳嗽。 轻拍着魏淑琴的背,逸筑担心地问道:"妈,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顺了顺气,魏淑琴摇头道:"没事、没事,小感冒而已。" "妈,身体不舒服就要看医生,要不然怎么会好?" 望着女儿那张写满担忧的面孔,魏淑琴只好让步道:"好,我去看医生,晚一点你陪我去,这总行了吧!""妈,你跟姐姐不要站着,坐下来聊。"逸宏悄悄地对逸筑竖起大拇指,还是姐姐有魅力,要不然以老妈的个性,永远是那套土法炼钢法——多休息、多喝热开水,感冒就会好了。 "哎呀!我真是糊涂,一高兴都忘了。"拉着逸筑坐了下来,魏淑琴转头对儿子说道:"逸宏,你去厨房泡壶茶出来。" 点点头,逸宏转身朝厨房走去。 "妈,逸宏已经放暑假了,你也不用天天待在身边照顾,你要不要跟我上滨海住些日子,我带你四处玩玩。"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终于等到大学毕业,她本以为可以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思,怎知,父亲却因为负债的打击,从此一病不起,这个遗憾,是她心里的痛,她不想再让自己有一次遗憾的机会,虽然她可以陪伴母亲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但是只要可以,她都要好好把握。 "不用了,你白天要工作,晚上、假日也要工作,可以休息的时间已经不够,还得陪我,这怎么行?而且,逸宏明年就要大学联考,我得留在身边督促他。" "妈,我的工作你不用担心,我有很多年假,放个几天假设什么问题;至于逸宏,他那么懂事,也很自动自觉,你根本不用替他操心。" 摇了摇头,魏淑琴说道:"逸宏是很懂事没错.可是,我如果放逸宏一个人在家,他大概每天都吃泡面,男孩子嘛,根本不会照顾自己,他现在又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你教我怎么放心得下。" "妈才不是放心不下我,"逸宏端着茶具走进客厅,"她是怕去了滨海,就没有办法拿手工回来家里做,那就会少赚一点钱。" 轻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少说几句,魏淑琴才道:"逸筑,等逸宏考完联考,妈再跟你上滨海玩,到时候你要妈待多久,妈就待多久。" "妈……" "好啦!喝杯茶,润润喉。"帮女儿倒了杯茶,魏淑琴又道:"难得你今天回来,等一下陪妈上菜市场,今晚妈要帮你补一补,你啁,人瘦了。" 凝视着魏淑琴那张即使面对恶劣的环境,依然笑嘻嘻的脸孔,逸筑除了心疼、不舍,什么话也不能说。除了欠亚荻的两百五十万之外,何家的这同房子还有贷款未清,再加上家里的生活费,这些并不是她一个人可以负荷得了,她母亲了解,所以拿手工回家做,为的就是跟她一起分担家里的困境。 虽然现在日子过得有点苦,但是她们是如此的用心,她相信,困境很快就会离她们远去。 第三章 在杨梅享受完两天温馨、甜蜜的天伦之乐,逸筑再度回到原本忙碌的生活。 被工作塞满的日子里,除了偶尔想起那双仿佛要将她吞噬的黑眸,其它的事似乎成了生活琐碎,全被存放在记忆深处,直到这一天,亚荻找上公司,那件未完成的差事才又回到逸筑的脑海里。 帮亚荻倒了杯开水,逸筑关上会客室的门,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亚荻,今天没上班?"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同时认识了昀姗和亚荻,也成了好朋友,可是她和亚荻之间,总是没办法像她和昀姗一样的直来直往,她们仿佛有一道距离——一道像是刻意,又像是无意营造而成的距离。 叹了口气,亚荻抱怨道:"每天做同样的工作,烦都烦死了,所以我决定放自己假,四处散散心,等我心情恢复了,再回公司上班。" 只是微微一笑,逸筑也不做任何批评。 "逸筑,你也应该休个假,当老板的秘书一定又累又烦,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了这么无趣的工作?" "习惯就好。"几乎每个人都会有职业倦怠的时候,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说休息就休息,绝大多数的人都只能学习自我调适,以走过这段低潮的情绪。 "不跟你说这些,你这个人一向喜欢把责任往自己的身上扛,好像少了你,人家就缺手缺脚,跟你说再多也没用。"打开皮包,亚荻从里头取出一张请柬,这才说明来意,"逸筑,这个礼拜六下午有个工商交流酒会,我打听过了,祁啸傲会出席这次的酒会,你可别再错过这次的机会哦!" 该来的总是要来。接过请柬,逸筑说道:"我会准时出席。" "酒会是凭请柬入场,请柬给了你,我就没办法跟你一起出席,不过,你电不用担心,祁啸傲是个名人,大家都认识他,你到了那里,随便找个人间,就可以找得到祁啸傲。" "我知道了。" "还有,你最好买件新衣服,"皱了皱眉,亚荻一副很不以为然地说道,"像那天穿的那件洋装,太小家子气了,一点也不适合那种宴会场合。" 虽然难为,逸筑还是点头道:"我会买一件比较适合宴会的衣服。"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 "嗯。"看着手上的请柬,逸筑顿时有一股无法盲喻的压力。 "那我走了,拜拜。"站起身来,亚荻轻快地走出会客室。 其实,如果可以尽早把事情解决掉,那也是一件好事。心里这么一想,逸筑的精神马上又振作了起来,暂且把酒会的事放一旁,她很快地将会客室收拾整齐,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xxx "昀栅,真不好意思,还让你请假陪我出来买衣服。"她并不想惊动昀栅,毕竟她很难解释为什么突然急着买件宴会要用的衣服,可是对昂贵的衣服,她一向没什么主张,一来、她的算盘必须打得细,一分一毫都浪费不得;二来、她很少有机会上百货公司买衣服,衣服的价码她完全不清楚,所以不想劳驾昀姗也没办法。 佯装不悦,昀姗说道:"小姐,我们两个是什么交情,你要是敢再跟我说不好意思,我可要生气喽!" "好,我不说就是了。"昀姗就是这点可爱,很有侠义精神,为了好朋友,她可以两肋插刀。 "对了,倒是你,你老板怎么肯让你请假?"逸筑是那种从不请假的员工,即使她有很多年假可以请,她也不会加以利用,因为一旦她请假,她的老板就会像只无头苍蝇,不是这个档案找不到,就是那份资料不见了。还记得有一次她染上了重感冒,因为不想惊动远在杨梅的母亲,只好打电话拜托昀姗帮忙,朋友有难,昀栅当然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干脆请假充当看护,就在那天,昀栅终于见识到逸筑有多重要,即使生着病,还得用电话遥控公事,真是一刻也清静不下来。 "我们老板搭中午的飞机到美国出差,等他到了美国,到饭店checkin之后,他才会跟我联系,所以今天下午我可以轻松一点。" "怪不得。"点了点头,昀姗接着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逸筑,你不是都舍不得买衣服,怎么今天忽然决定对自己好一点?, "我要陪老板出席客户的酒会,总不能穿的太随便了。" "说的也是。" 说着,两个人已经从她们原先约定的地点走到了百货公司。 "昀姗,我们要从哪一层楼逛起?" "三楼……"忽然抱住肚子,昀姗胜色变得很难看,"逸筑,我肚子好痛!" "肚子痛?那怎么办?要不要先坐下来,或者买个药吃?" "不用了,我上一下洗手间就可以了。"推了推逸筑,昀姗又道:"逸筑,你先逛,上完洗手间我再上三楼找你。"话毕,昀栅马上像火烧屁股地朝着位在地下一楼的厕所冲去。 搭上手扶梯,逸筑到了三楼,然后从扶梯旁的专柜开始慢慢逛起。 走马看花的转过一个又一个专柜,逸筑原是想先知道一下各家衣服的特色,不料,当看到穿在假模特儿身上的一件——细肩带无袖连身洋装,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她一直不敢尝试这样的衣服,总觉得太霹了,可是,那衣裳传递的性感与柔美,却又教她有一股想感受的欲望。 禁不住,逸筑上前摸了摸衣服,也顺手翻看了一下它的价钱……天啊!这么一件洋装就要五千多块钱,她怎么买得起? 不舍的松开衣服,逸筑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它一眼,跟着转身准备离开,而就在此时,专柜小姐亲切地上前打招呼,"小姐,喜欢的话可以试穿看看。" "我……" "小姐,这件洋装另外有一件针织外套可以跟它搭配,如果你觉得太露了,就披上外套!"以为这是逸筑犹豫不决的原因,专柜小姐接着又道。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一股冲动,逸筑开口表示,"我可以试穿吗?" "当然可以,我们还有红色、淡紫,小姐想试穿什么颜色?" 指着假模特儿身上的颜色,逸筑道:"就这个颜色,黑色。" 取下穿在模特儿身上的洋装,专柜小姐将洋装递给逸筑,让她进试穿间把洋装换上。 过了三分钟以后—— 望着镜里全新的自己,高贵、性感,有那么一点陌生,却也教人忍不住想多瞧她几眼,逸筑爱不释手地轻抚身上柔嫩贴身的布料。 正当专柜小姐准备发表她的赞赏,逸筑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很好看,简直就是为你订作的。" 一股熟悉的战栗攫住了全身的感官,逸筑缓缓地抬起头,迎向镜中的黑眸——那教她忘不了的掠夺,再一次,重新激起她狂热的心跳。 靠向逸筑的背,啸傲轻声呢喃道:"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这的确很巧,平时,他的午餐都是一个便当就打发掉,然而,今天刚好一位外国客户来访,人家远道而来,他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于是,他让秘书在公司附近的西餐厅订了位,款待这位外来的客户。请对方用完午餐,他想,母亲的生日就快到了,而这附近又正好有百货公司,于是,他让启邦送对方回饭店,自己则是步行绕到百货公司,挑好了礼物,正准备离开百货公司,却教他瞥见那道念念不忘的身影。按撩不住心里的眷恋,就这么,他一路跟在她的身后上了三楼。 只能傻然地凝视着那双——与她在镜中纠缠不清的——瞳眸,逸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再度重逢。 "这件洋装很适合你。" "我……"她怎能告诉还是陌生人的他,她的处境并不允许自己拥有这么昂贵的衣服。 投给逸筑一抹温柔的笑靥,啸傲转头向一旁的专柜小姐要来了那件搭配的针织外套,不加争辩地帮逸筑把外套穿上。 没了刚刚的性感,却多了一份典雅,这又是另一种不同的风情。 "典雅、大方,这样的感觉也很美。"一双眼睛紧紧地追逐镜中的逸筑,啸傲仿佛要将她吞进肚子里。 温驯地笑了笑,逸筑无奈地喃喃自语,"感觉再美,又能如何?" 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低语已经传进啸傲敏锐的耳中,逸筑将注意力从自己的身上移开,响应他的赞美,"谢谢。" "为什么要谢我,我说的可是肺腑之言,没有半点虚假。" "那就当我谢谢你的真心话。" "如果你真要谢我,就不要拒绝这份美丽,它应该属于你。" 不明白啸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逸筑用眼神询问着啸傲。 情不自禁地拨了拨逸筑的秀发,啸傲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说道:"先去把衣服换下来。" 很自然地点了点头,逸筑顺从地走进更衣室。 趁着逸筑换衣服的时候,啸傲跟专柜小姐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带着不舍的心情离开百货公司。 一走出更衣室,见不到啸傲的人,逸筑的心头不禁袭上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她知道自己不该存有任何幻想,毕竟,像他那样的一个男人应该有一定的地位,否则他也不可能出现在苏爷爷的生日宴上,可是…… 想这些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场意外的巧遇,她奢望什么?收起怅然的心情,逸筑将衣服还给了专柜小姐。 "小姐,你男朋友要我告诉你,他得赶回公司上班,所以不能再陪你。" 像是在坐云霄飞车,逸筑的心情一下从谷底向上翻升,显然这位专柜小姐误解了她和他的关系,不过,知道他并非不告而别,心里还是比较舒坦。 跟专柜小姐道了声谢谢,逸筑在挥去心中的阴霾后,终于将心思转到衣服上面,然而,正当逸筑准备硬着头皮跟专柜小姐解释,她不能买这件衣服时,突然发现专柜小姐已经撕掉了衣服上的卷标,打算报帐,心里不觉慌了起来。 "小……" "小姐,你在这里稍等一下。"逸筑还来不及表明自己不买的立场,专柜小姐已经快快乐乐地走出专柜,往收银台走去。 看着专柜小姐离去的背影,逸筑一下子由紧张变糊涂了,奇怪,这位小姐设跟她要钱,也没跟她要信用卡,那要怎么报帐? 很快的,专柜小姐走了回来,将一张发票塞给还搞不清楚状况的逸筑。 "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好。"专柜小姐边将衣服收进百货公司的纸袋里,边羡慕地说道。 她明白了,是他帮她付了钱,怪不得他会说,如果她真要谢他,就不要拒绝这份美丽,可是,他们不过只有两面之缘,她怎么可以接受他如此昂贵的礼物,只是,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如何还他这笔钱? "小姐,谢谢你,欢迎再来。"将购物袋递给逸筑,专柜小姐笑咪咪地道。 道了声再见,逸筑莫可奈何地走出专柜,正好迎上寻觅而来的昀姗。 "逸筑,不好意思,你一定等很久了吧!我怕待会儿逛到一半,肚子又痛了起来,所以干脆蹲久一点……"瞪着逸筑手上的袋子,昀姗惊呼道:"唷!这么快,我都还没逛,你就已经买到衣服了。" "等一下再聊,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 xxx 服务生一送上饮料,逸筑马上关心的问道:"肚子还会不舒服吗?" "哎呀!没事了。"挥挥手,昀栅迫不及待地伸手翻开逸筑的购物袋,拿出里头的衣服,"哇!你想迷死人啊!"像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昀姗抖了抖。 "人如果被我迷死了,那还得了。"看到昀姗夸张的反应,逸筑不由得摇头笑道。 朝着逸筑挤眉弄眼,昀姗逗道:"当然是不得了.你从头包到脚就已经很不得了了,穿上这么性感的衣服,你想,男人还能够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 将衣服收回纸袋里,逸筑说道:"你把我说得好像狐狸精一样。"这一刻,她的心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如果他知道这套衣服的用意,不知道他有什么感觉? "不是狐狸精,是性感女神。"昀姗纠正遭。 笑得有些勉强,逸筑不发一语地喝着果汁。 注意到逸筑眉宇之间的淡淡失落,昀姗质疑道:"奇怪,人家买了新衣服都会特别开心,怎么你看起来却闷闷不乐?" "有吗?" "明眼入面前不说暗话,我还会不了解你吗?"睨着逸筑,昀姗一脸"你别想狡辩"。 "好吧!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喽!"逸筑不在乎地说道。 皱了皱鼻子,昀姗噘嘴抗议道:"什么嘛,听你的口气好像是我诬陷你。" "我可没这个意思。"眨着双眼,逸筑满脸的无辜。 撇撇嘴,昀姗故意呕道:"算了、算了,就当我鸡婆,爱多管闲事好了。" 充满歉意地瞥了昀蚶一眼,逸筑无奈地喝着果汁,她知道昀姗关心她,只是服前,她什么都说不得,也只好由着昀姗生闷气。 盼不到逸筑的响应,昀姗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是忙得焦头烂额,恨不得一个人可以当两个人用,我真要怀疑你正陷入情网,为情所困。"微微一怔,逸筑旋即淡然一笑,调侃道:"你在做白日梦吗?" "对,我在做白日梦,不过,不是帮我做,是帮你做。" "谢谢,不过,不用了,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幻想有一天,你突然在某个地方,跟你那位白马王子重逢,然后跟他共谱恋曲。" 往事重提,昀姗心里都还有一丝丝的惆怅,快六年了,她还是忘不掉那个让她第一眼就心动的男人,他现在在哪里,也许是美国,因为认识他的那一天,刚好是他要出目的前夕。 "昀姗!"轻轻唤着陷入沉思的昀姗,逸筑歉然地说道:"对不起,不该跟你提到他。" "没关系,你不提到他,我做梦的时候还是会梦到他。"昀姗毫不掩饰地说道。 "昀姗,你别灰心,世事难料,也许有那么一天,就真的被你遇见了。"这话说起来,倒像是她在自我安慰,虽然不断地告诉自己,她跟他不会再有第三次的相遇,但是心里头又免不了浮着那么一点点的梦想。 "是啊!"哀怨的叹了声气,昀姗很务实的自我取笑道,"只怕到时候他已经是肥油一肚,还是两个孩子的爸爸,而我少女情怀的梦幻就此宣告破灭。" "那好啊!总比一辈子沉浸在梦中好。""不说这些。"挥了挥手,昀姗转而问道:"对了,晚上你不是还得去超市上班吗?" "嗯。"逸筑点了点头,超市的工作算的是钟点,除非逼不得已,她是能多做一个小时,就多做一个小时。 "那你还是早一点回去休息。" "也好。" xxx 虽然今天的穿着,不再显得跟华丽格格不入,然而面对满满一厅的人,逸筑还是免不了一阵手足无措。天啊!人这么多,她该找谁问? 转过来又转过去,想上前询问,又忍不住却步,每个人看起都好忙碌,也都高不可攀,就这么来来回回地拿不定主意,终于,逸筑受不了盘据心头的压力,暂时抛下这一切,往阳台走去。 在呼吸到外头缓和的气流时,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下来。她一向很勇敢,什么事都难不倒她,这一次当然电没问题,只要找到祁啸傲,大胆地向他示爱,一切就尘埃落定…… "缘分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啸傲的声音悄然地打断逸筑的思绪。 全身的毛细孔顿时竖了起来,心跳也跟着不规则舞动,逸筑回身一转——真的是他……望着逸筑,啸傲阴鸷的黑眸不禁掺进丝丝的温柔,"我们又见面了。"虽然心里头已经盘算过,如果她想实现她在苏家的自言自语:当他的情人,她会利用今天的酒会找上他,可是,频频不见她的出现,他开始担心,担心自己的推算失误,担心自己就此失去她的踪迹,还好,所有的担心都变成多余。 看见她走进会场是那么惹人怜爱,那么教人心动,他真的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帮她买下这套衣服,他想将她藏起来,让她的美丽只为他绽放?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他明白一件事,她不仅教他心生怜惜,更是激起他的占有欲。 "你……"支吾了半晌,边筑终于讲道,"真巧!"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看到他,她的嘴巴总是特别的笨拙。 似乎一点电没有感觉到逸筑紧绷的神经,啸傲很自然地伸手将逸筑耳际的发丝往后一拨,径自问道:"为什么不待在里头,里头很热闹。" 像微风般轻轻一笑,逸筑说道:"我不习惯热闹,那会让我觉得……" "有压迫感,"啸傲顺口地帮她把话接了下来,"是不是?" "嗯。"也许是啸傲的了解,这一刻,她的心情登时轻松了起来。 "我也不喜欢热闹,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太虚伪了。"扬起眉,他灵机一动地提议道:"想不想离开这里,到一个可以放松自己,自由自在的地方?" 眨了眨眼睛,逸筑迟疑道:"现在?" "对,现在。" "可是……"她是徂想跟他一起离开这里,可是她有任务在身。 心里明白地看着逸筑的犹豫,啸傲别有用意地笑道:"瞧我,真是糊涂,都还没告诉你我是谁,就叫你跟我走,你当然不敢。"顿了顿,他注槐着她脸上的反应,泰然自若地自我介绍,"我叫祁啸傲,今年二十八岁,身家清白,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 祁……终于知道他是谁了,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祁啸傲!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或是想跟我说的?"若有所思地看着逸筑的失神,啸傲话中有话地接着问道。 恍恍惚偬的回过神,逸筑努力地稳住自己紊乱的思绪,"我……没有。" 直勾勾地盯着逸筑好一会儿,啸傲才道:"你呢?" "我……什么?"一时反应不过来,逸筑心虚地看着啸傲。"你的名字啊!" "喔!"松了口气,逸筑介绍道:"我叫何逸筑。" 嘴巴轻轻呢哺了一遍她的名字,啸傲才道:"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的名字,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不等她的回答,他自作主张地牵起她的手,朝着一旁的阶梯走去。 木然的任着啸傲带她离开酒会,逸筑此刻一头混乱。事情全都乱了,她原本的计划,她打的算盘,这会儿全都瘩空了,这该怎么办才好?曾经,她一心只是想从这场荒唐的计划里全身而退,不希望自己跟祁啸傲有任何交际,可是现在,知道祁啸傲就是"他",她的心还可以这么潇洒吗?她一直不愿熙着亚荻的话做,可是如今,却又无法自拔地顺着亚荻的期望在走,若不让这事就此打住的话,她真的不知遭,最后沉溺其中的人是祁啸傲,还是她? xxx 仰望着蓝天白云,看着那一波波的浪潮卷起、落下,逸筑将所有的烦扰暂时搁置脑后,让自己的思绪空白地洒在这片宽广的天地里。 "喜欢这里吗?"凝视着逸筑恬静的娇靥,啸傲眼底尽是眷恋,即使是一身的雍容,她依然融洽地跟大自然成为一体,没有半点唐突。 点了点头,逸筑心旷神怡地说道:"一望无际的天,浩瀚无边的海,让人觉得自己渺小,却又心折于这份渺小的感觉。" "你很容易满足。" 脸上绽放出一抹真诚的笑意,逸筑说道:"不,我只是很清楚自己的平凡,安于平凡而已。" 再一次被逸筑脸上的笑容给震住,啸傲着迷地望着她,无法言语。 接触到他直射而来的目光,逸筑心儿怦然地鼓噪了起来。吞了吞口水,为了化解那股致命的张力,逸筑随口扯道:"对了,我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你,所以没有准备那么多钱,不过衣服的钱 突然,啸傲放声大笑,也破解那一触即发的迷思。 "我有说错什么吗?"眨了眨眼睛,她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摇摇头,啸傲爱怜地揉了揉逸筑的头发,"你没有说错什么。" "那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这刻的感觉真美。"他认为话只要点到为止就够了。 是啊!气氛这么美,却让她俗气地破坏掉。红着脸,逸筑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衣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买下它,可不是要你的钱。" "可是……" "没有可是。"断然打住逸筑的话,啸傲以一种轻松,却又不容反驳的口吻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妥的话,就帮我把它丢掉,反正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可能穿这种衣服,留着它,万一被人家知道了,还以为我是个变态。" 想象他穿上这套衣服的模样,逸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挑了挑眉,啸傲佯装不满地说道:"你好像很高兴我被人家当成变态?" "我没有。"逸筑连忙摇头否认。 忽然站起身,他伸手将她从沙滩上拉了起来,往海水袭击的岸边靠近。 "你要做什么?"这种感觉很奇特,虽然他的贴近教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是跟他在一起,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天经地义、一种无法理解的自在。 瞄了逸筑一眼,啸傲似笑非笑地说道:"把你带去卖掉。""我不值钱。"含着笑,逸筑煞有其事地说道。 蓦然停下脚来,他回过头,似有意若无意地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无价之宝。"说着,又拉着逸筑继续前进。愣了好半晌,她才好笑地摇描头,甩去那份深深的撼动。她想太多了,真要算起来,他们连朋友都还称不上,她又怎会是他的无价之宝? 随着啸傲踏进潮水波及的沙滩,踩人冰凉的海水里,逸筑的心思马上被眼前的欢喜攫住,跟他徜徉在这片美丽的天地里,畅所欲言。 xxx 快乐的时光终会过去,现实也终会到来,只巢逸筑怎么也没想到,现实来得这么快,快得教她措手不及,她才眷恋不舍地跟啸傲告别,转身踏进租赁的套房,亚获的电话就紧跟着追了过来。 "逸筑,你见到祁啸傲了没?" "我……见到了。" "那事情进行得如何?祁啸傲对你有什么反应?"亚荻显得有些急躁。 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说才好,停了大约三十秒,逸筑才道:"亚荻,我才刚认识祁啸傲,其它的事,我想慢慢来。" "这样子啊!"对逸筑的成果,亚荻很明显的不太满意。 "亚荻,你不是说有半年的时间吗?"亚荻心急的态度让逸筑有些不懂。 "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快一点总是比较有保障,要不然,万一祁啸傲决定把婚事提前,那我怎么办?"显然发现自己的表现太过躁进,亚荻的口气变得缓和。 "亚荻,我了解你的处境,但是,祁啸傲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虽然今天是她第一次跟祁啸傲有进一步的接触,但是已经足以让她了解到,他绝对不是广个被女人牵着走的男人。 "逸筑,男人都一个样,只要你肯费心,他绝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亚荻,我……"算了,还是别劝了,亚荻从小被宠到大,一直都习惯别人顺着她,只要打定主意,她是拗到底,任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现在多说,只会徒增她的不谅解。抿了抿嘴,逸筑无奈地说道:"亚荻,我尽量。"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拜拜。" "拜拜。"挂下电话,逸筑疲倦地往床头一靠。 本来以为跟祁啸傲示爱,让祁啸傲拒绝她,这件事就可以告一段落,虽然亚荻可能有所怨言,谁知,老天爷竟让她无意间撞见了祁啸傲,而这一撞,让她一颗心乱了,原本的计划也跟着泡汤了。 她的心情很矛盾,但愿自己不是祁啸傲生命里的过客,可是,又害怕哪天他知道亚荻托付她的差事,他会误以为她接近他并非真心。 该怎么做?她现在也是六神无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四章 日子过得真快,感觉上,昨个儿她还跟祁啸傲一起畅游福隆海边,漫无目的地聊闲着,今个儿,已经又快过了一个礼拜,而这些天,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完全没有消息。 其实,她心里早该明白,他不可能出现,并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事实不容她否认,他跟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高高在上,她平凡无奇,如果不是因为亚荻,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相遇,她怎能期望这么一个男人为她驻足? 不过,这样也好,结果就如她当初的计划,只是,遗忘需要一段日子。 望着夜空里的月儿发了一会儿的呆,逸筑这才帮机车上了大锁,取出放在车厢里的皮包,拾起疲惫的脚步往着套房所在的住宅大楼走去。 "逸筑?" 循着声音而去,逸筑看到原本守在大楼的出口,此时正朝着她走来的孟晟。 "孟晟,"惊讶的看着迎面而来的他,逸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孟晟不是没上这儿找过她,只不过,每次都是选在周末假日的大白天。 "找你啊!" "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说得好像是在埋怨,不过孟晟的脸上却是一片温柔的笑意。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耶!"不像昀姗的个性比较粗线条,盂晟是个很体贴的男孩子,他知道在她累了一天以后,最需要的就是洗澡、睡觉,所以,就是连打电话给她,都不好意思挑在这个时间,生怕耽误到她休息的时间,也因此,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找她。 "我知道,你一向都是这个时候回到家。"说着,孟晟走到停在一旁的车子,拿出一个袋子,然后将袋子递给逸筑,"明天你要回杨梅,这个让你带回家。 逸筑打开袋子,里头是一盒苹果。 "孟晟,你干嘛这么破费,还特地买了一盘苹果让我带回杨梅?"孟晟和昀姗一样,总是认为她一个人自己生活在外,一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所以一有机会,就会带东西过来帮她补充营养。她明白他们是关心她,也很感动他们对她的好,但是老是让他们为她费心,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你放心,我一毛钱也没花到,我叔叔从南部上滨海看我爸爸,送来了一大堆自己种的水果,我想到,你明天要回杨梅帮伯母过生日,所以才挑了一盒伯母最喜欢吃的苹果让你带回家。" "好吧,这次就代我妈妈跟你说声谢谢,不过,以后你可别再麻烦了。" "逸筑,你不要跟我客气,我们家才几个人,那么多水果哪吃得完,总要有人帮忙消耗,否则放到后来,还不是任它烂掉,那不是更浪费。" 点了点头,接受了孟晟的说法,逸筑礼貌地邀请道:"孟晟,你要不要到楼上坐一下,喝杯茶?" "我是很想上楼坐坐,不过,我看你累坏了,你还是早点上床休息,你不是明天一太早就要回杨梅了吗?"看到逸筑明明疲惫不堪,却还要好强地打起精神,而且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盂晟有说不出的心疼。 "是啊!我想早一点回家。"盂晟就是这么细心,即使她不说,他也会想到。 "你还是赶快上楼休息,再晚,你又睡不到几个小时了。"轻推着逸筑,孟晟恋恋不舍地叮咛道,"还有,别忘了代我跟伯母问好。" "我会的,我上楼了,拜拜!"挥了挥手,逸筑快步朝着大楼走去。 目送逸筑进了大楼,盂晟才放心地走回车子,扬长而去。 xxx 搭上电梯,到了大楼,逸筑心不在焉地往租赁的套房走去。 "你都是这个时候回来吗?" 征了一下,逸筑定睛一看,有惊喜、有不敢相信,就在她已经绝望的时候,他竟然出现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这口气听起来就像个等门的丈夫,不过,啸傲根本没心思去细想自己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激烈,他风尘仆仆地从东部赶了回来,哪儿都不去,就是往她这里直冲,心里一心挂念着她,想赶紧见到她的人,不知道这些天她是否同他一样,将他牢牢放在心上,怎知,她却让他足足等了一个晚上。 仿佛没听见啸傲的话,逸筑缓缓地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张此时虽然紧抿着嘴,摆明着非常不高兴,却是她思思念念的面孔,再也禁不住心里的激动、喜悦,让手中的袋子轻轻地滑落于地,冲动地伸手轻抚他的脸,"真的是你。" 一句话,道尽了千言万语,也化解了啸做所有的不快,而那轻柔的触摸,更如同火苗一般,烧起他身体上的渴望。 管不了自己的举动是否会吓坏逸筑,啸傲执起她的下巴,狂热地攫住她的嘴,饥渴地吞噬那温柔的甜美,一如他强悍的作风。这些天他不时会幻想,她柔嫩的红唇品尝起来是怎样的滋味,是缠绵悱恻,还是惊心动魄,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唇宛如一首诗,既是缠绵悱恻,也教他惊心动魄。 事情的发生是如此的天经地义,不必思量,只是直觉地反应,逸筑攀上啸傲的脖子,热情响应他的需索。这一刻,她什么也不去烦恼,亚荻的事暂置一旁,他们两个身分上的悬殊也暂不费心,只是专心一意地在啸傲的嘴里、怀里化成灰烬。 良久,啸傲才恋恋不舍的放开逸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凝视着眼前如痴如醉的脏庞,他的口气不禁缓和了下来,不过,显然没有得到答案,他是不肯罢休。 "我……加班。"她并不羞于让他知道——她在超市兼差,她只是不希望自己像个乞讨同情的女人。 都忘了自己就是那种工作到晚上十点才肯回家的人,啸傲轻皱了一下眉头,不甚谅解地说道:"加到这么晚?" "没办法,老板出国,这个月又来了一个新助理,所以会比较忙。"这倒是事实,只不过,她的新助理是个很用心、很认真的女孩子,电帮她分摊了很多工作。 "事情再多,也不该加班加到这么晚,你是女孩子,太晚回来很危险。""不会啦,我有机车。"这会儿啸傲的眉头皱得更高,霸道地命令,"骑机车太危险了,不要骑。"想到她骑着机车在大车小车里头钻来钻去,啸傲就觉得不安。 温和地微微一笑,逸筑耐心地说:"其实骑机车也不是真的那么危险,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靠着它东奔西跑,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 心动地看着眼前的逸筑,啸傲内心涨满了深深的爱恋。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这个人很固执,说什么是什么,总是没得商量,事实也的确如此,在很多方面,他是一个很自我为中心的人,然而,这会儿她才几句轻声细语,就教他不想坚持。 "以后还是不要那么晚下班,骑机车可不保证你一定安全。 "我知道。" 深深地看了逸筑一眼,啸傲才万分无奈地说道:"进去吧,我走了。" "你……要不要进去坐坐?"终于盼到他,他却这么快就要走人了,她的心有千千万万个不舍,不知道他会不会从此销声匿迹。 轻轻地摇摇头,啸傲说道:"你累了,我也累了,下次吧!"如果他听从自己的真心话,跟着她走进这间套房,他很难保证自己可以当个柳下惠,所以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听到还有下次,逸筑不觉松了口气。 "那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忍不住多瞄了他一眼,她拾起地上的袋子,从皮包取出钥匙,打开套房的门。 "逸筑,"忽然伸手抓住门,啸傲轻声问道:"这里的电话号码?" 那一声"逸筑"已经叫得逸筑魂都飞了,她哪里听得进他又说了什么。 "逸筑,电话号码?" "什么?"眨了眨眼睛,她大梦初醒地看着他。 笑了笑,啸傲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给我你这里的电话号码。" "喔!"连忙拿出纸和笔,逸筑写下电话号码交给啸傲。 "晚安。"很自然地在逸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啸傲将逸筑推进房内,并帮她关上大门,转身离开。 如梦似幻地倚在门上,逸筑轻触着自己的额头、自己的唇,今晚,是十美丽的夜晚。 xxx 逸筑带着快快乐乐的心情坐上火车,回到了杨梅,不过,人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隔壁的邻居说,她母亲今天清晨突然晕倒,这会儿人在医院,于是,问明了哪间医院后,她马不停蹄地转向医院,并找到正在沉睡的魏淑琴。 "姐,你回来了,你怎么知道妈在这里?"逸筑还来不及出声,逸宏已经看到她的人。 "隔壁的陈妈妈告诉我的。"看着胜色相当苍白的魏淑琴,逸筑心急如焚地转而问道:"逸宏,妈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姐,你不要紧张,医生说,妈是太劳累了,再加上营养不良,才会晕倒。" 缓了口气,逸筑又问道:"医生有没有交代什么?" "他说,不要让妈太操劳了,还有,要妈多休息,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点了点头,逸筑将手上的皮包、袋子放在一旁的地上,轻轻地帮魏淑琴盖好被子,说道:"逸宏,你回去读书,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了。" "姐,不用了,我有拜托同学带了几本书过来借我,我在这里也可以读书,倒是你,一个人要做两份差事,每天从早忙到晚,这会儿难得可以休息,还是你回家吧,反正妈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满是心疼地看着逸宏,逸筑轻轻地摇摇头,"我一点也不累,我在火车上已经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好得很。"同是十七岁,逸宏比同年龄的男孩子更是懂事、善体人意,这是因为他们的家庭不容许他自由挥洒年轻。 就在这个时候,魏淑琴睁开眼睛。 "妈,你醒了。"握住魏淑琴的手,逸筑慌忙地梭巡母亲脸上的神色,"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对逸筑慈祥的微微一笑,魏淑琴安抚道:"妈很好,没事。" 逸宏将病床摇高,并拿了张椅子给逸筑,"姐,坐下来慢慢聊。"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逸筑心痛地说道:"妈,你就别再做手工了,健康比赚钱重要。" "逸筑,做点手工不碍事的,妈是因为这几天帮人家赶工,身体一时吃不消,才会晕倒,以后就不会了。" "才不是这样子,"逸宏终于忍不住隐藏许久的秘密,插嘴道,"妈是因为白天要帮人家带小孩,晚上又要做手工,才会把身体弄成这个样子。" "妈,你什么时候帮人家带小孩?我怎么都不知道?" 瞪了儿子一眼,魏淑琴避重就轻地说道:"逸筑,小孩子一点都不累人,很可爱,而且还可以当伴,生活比较不会无聊。""妈,我是不反对你帮人家带小孩,不过,一个人兼两份差,身体怎么负荷得了?如果你比较喜欢帮人家带小孩,那就不要做手工了,我们不差那一份钱。""你自己也是做两份工作啊!"也不反驳什么,魏淑琴只是提醒道。逸筑顿时哑口无言。逮着机会,魏淑琴表示道:"逸筑,你把超市的工作辞了,妈存了点钱,跟你的凑一凑,应该还差不了多少,你不需要再去超市兼差。" 轻吐了口气,逸筑妥协遭:"好吧,一回到滨海,我就把超市的工作辞了,不过,妈也一样,不要再拿手工回来做了,要不,就不要再帮人家带小孩。" "那妈就不要再帮人家带小孩好了,可是,这一时之间要人家找新的保姆,也不是那么容易,总要等对方找到了新保姆再说啊!" 能拖一天算一天,她母亲这是在跟她打游击战。 "妈,这样子好了,"逸筑当下决定道,"下礼拜我跟公司请假,留在家里帮忙带小孩,我想,一个礼拜的时间应该可以让他们找到新的保姆。" "不好吧,你公司不是不方便请假……" "我现在有个助理,有事的话,她会打电话的狮子,一点小错误就会发脾气,搞得整栋办公大楼人人处于戒备状态。 不发一语,啸傲帮自己点了根烟,自顾自地吞云吐雾了起来。"你已经好几年没抽烟了。"啸傲不说话,启邦只好再一次开口。 他是好几年没抽烟了,自从进了"祁氏集团",工作上的忙碌,让他一分一秒都停不下来,很自然的,烟也跟着戒了,可是这几天他甲为找不到逸筑的人,心一烦,烟忍不住又上了手。 将烟熄掉,啸傲往自己的皮椅一倒。好好二个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逸筑到底跑去哪里?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天啊!谁来帮他解答?不要让他继续坐立不安,担心过来、担心过去,整颗心被吊在半空中。 "我知道,你希望我什么都不要管,可是,你已经搞得每个人一看到我,就抓着我问这个问那个,问得我头昏脑胀,不能再视若无睹。, 终于,啸傲开口说道:"不过是心情不好,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吗?"大惊小怪?是啊!每个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天气热有可能会心情不好,走在路上不小心被人家撞了一下,也有可能会心情不好,跟人大谅小怪?是啊!每个人都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天气热有可能会心情不好,走在路上不小心被人家撞子一下,也有可能会心情不好,跟人家吵架,也有可能会心情不好,丢了东西,也可能会心情不好……可是,他少爷一向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一丝不漏,他会心情不好,那还真的是有点匪夷所思呢! "就当我们是大惊小怪,不过,大家也是关心你阴!" 冷冷一笑,啸傲毫无感情地说道:"是吗?你确定大家是关心我,不是关心什么时候又可以回到那种天下太平的日子?"笑了笑,启邦好脾气地道:"你也知道自己弄得大家天下不太平,啊!" "你是在跟我抱怨?"扬着眉,啸傲问道。 "不敢,"启邦一副恭恭敬敬地说道,"只是希望能尽点绵薄之力,赶紧让一切雨过天晴。" "不必了,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能帮什么?"那一次在福隆海边,闲聊之中,逸筑是有跟他提到,她是一个人上滨海工作,家人都在杨梅,可是,他既不知道她杨梅家里的电话,也不清楚她在哪里工作,除了她租赁的套房,他根本不知道上哪儿询问她的下落。 "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上忙?"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啸傲敏锐地指道:"你在套我的话。" 这家伙真的很不好拐!轻叹了口气,启邦也不回避,"我直截了当地问你,你又不说,我只好转个弯问啊!" "我不是跟你说过,早晚你会知道。"启邦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并不在意启邦知道逸筑的存在,只是,他跟她才刚开始,他们的关系到底定位在哪里,连他自己都还不明白,他不想多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老早就猜到这个可以让啸傲反常的人是一个他不知道名字,却相信她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 "说真的,我很好奇她长什么样子。"启邦坦诚地说道。 瞥了启邦一眼,啸傲像是陷入沉思般地说:"她不是非常漂亮,却有一股让人忍不住回首的典雅、恬静、淡然,一看到她,会不由自主的想亲近她。" 虽然只是一段很短的介绍,但是从啸傲叙述的口吻、眼里的神情,启邦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确定——啸傲已经陷下去了。唉!对于一个从不谈情的男人,这会儿让他动了心,也难怪他会闹得惊天动地。 "真想亲眼目睹她的庐山真面目。"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启邦说道。 "有机会的话,你会见到。"啸傲应允道。 点了点头,启邦转到公事,"现在有心情讨论台东那块地吗?" "坐吧!"没心情也得有心情,这是他的自我要求,也是他身为一个领导者该有的表现。 xxx 瞪着手上那叠公文,昀姗每走一步路,心里就咬牙切齿地咒骂一次。那些死没良心的同事,平时一碰到急件,每个人争先恐后抢着上十六楼,幻想自己能够来个麻雀变凤凰。这会儿,总经理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突然变成一只暴躁的狮子,大家不再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保全性命要紧,你推我,我推你,好像上了十六楼就等于上了断头台,最后,她这个最有同事爱的"侠女"就被拱了出来。 真不知道她那些同事的脑袋瓜是浆糊做的,还是泥巴做的,一点知识都没有,她们当真以为送个急件,就可以见到总经理吗?呸!想得美,总经理办公室前面那个秘书是请假的吗?她除了是总经理的助理外,她还有一个最大的功用——就是帮总经理赶走那些花痴,想见到总经理,那还真要有老天掉下来的狗屎运呢! 哼!等一下送完公文,她要溜出去外头喝杯咖啡,吃块蛋糕,让那些死没有良心的同事等不到她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示惩罚。 愈是想她的如意算盘,昀姗就愈得意,嘴巴笑得阖不拢,足下的脚步也愈走愈快,就这么毫无所觉地撞上迎面而来的启邦。 "对不起!"看着那洒满一地的公文,启邦连忙蹲下来捡公文。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啊!"也没想到是自己撞到人,昀姗劈头就骂。其实平时她并不是那么凶的人,不过,她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一肚子的气找不到人发泄,这会儿就顺水推舟一吐为快。 不疾不徐地拾起所有的公文,启邦笑盈盈地站起身来,好脾气地说道:"不好意思,你走太快了,当我注意到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很好,她喜欢有礼貌的人,这会让她的心情变好。 怒火退了,昀姗这才将目光移到启邦的身上,望着此刻正在整理她那一堆公文的启邦,而这一看,她整个人也呆住了。 把公文弄得整整齐齐,启邦这才望向昀栅,准备把公文还给她。 "昀姗!"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佳人,启邦喃喃地唤道。 天啊!好幸福哦!他记得她,他竟然还记得她耶! "学长。"她爱死那些死没良心的同事,她们竟然让她跟她的白马王子重逢,而且,她的白马王子温柔如昔,当然,他也没有肥油一肚…… "想不到你也在这里工作。"一个他努力想遗忘掉的人,却在他的记忆快消失的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不知道是他的幸,还是不幸? "我已经在这里做三年了。" 看着手中的公文,启邦问道:"这些公文是要送到总经理办公室吗?" "是啊!这是急件,没人敢送上来,因为总经理这几天脾气不太好,所以我只好牺牲小我喽!"昀姗坦然无讳地说道。 她还是像那时候认识她一样,那么坦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帮你送进去。"没一会儿的工夫,启邦已经把公文送进总经理办公室,又出来了,"你现在有空吗?" "你是说,我可不可以溜班是不是?" 启邦笑着点点头。 "偷偷告诉你,我本来就打算送完公文溜去喝咖啡。" "那么,我现在就请你去楼下的餐厅喝咖啡。"绅士地跟昀姗做了个"请"的动作,启邦开心地领着她搭电梯下楼。 xxx 东扯西扯,聊了一些工作,启邦才面对他不太想面对的问题,"昀栅,杨奇现在好吗?"认识昀姗,是在他出国的前一天—— 虽然大学毕了业,但是他还是跟大学的直属学弟杨奇保持联络,所以当完兵,准备出国之前他特地跟杨奇打了声招呼,听到他要出国的消息,杨奇坚持要帮他饯行,于是,经过一番的讨论之后,他们决定选在他出国的前一天,也是杨奇生日那天一起出游,就在那天,他见到了杨奇经常跟他提到的女孩子——卓昀婿。 他很清楚杨奇对昀姗的感情,可是见到昀姗,他还是无法自拔地喜欢上她。 碍于杨奇、碍于出国,这份感情只能放在心底。到了国外,他一度以为自己可以忘了她,可是看着他们一起出游的照片,回想那天一起出游的点点滴滴,她直率的个性、她爽朗不羁的笑声、她总是一副爱打抱不平的模样,她的影像不但没有模糊掉,反而更加清晰。 回国后,他又打了电话给杨奇,本来是抱着一线希望,如果杨奇没有跟昀姗在一起,他要展开追求,没想到,杨奇和昀姗已经结婚了,一切都太慢了。那阵子他很沮丧,还好他刚跟啸傲进"祁氏集团",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这才让他的心情又恢复平静,也决心忘记昀姗。 "我怎么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一脸迷惑的看着启邦,昀姗好笑地说道。 "他是你丈夫,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会儿换启邦觉得好笑。 "他是我丈夫?"仿佛启邦的脑袋瓜秀逗了,昀姗怀疑地看着他,"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嫁给他?" 这下子,启邦可真的是糊涂了,"你投有跟杨奇结婚?" "那还用说,我连跟他谈恋爱都没谈,怎么可能跟他结婚?"从她大一,杨奇大四,他就一路迫到她毕业,不过,她始终没有接受他的感情。对感情,她很拗,只能是友情就是友情,绝不可能变成爱情,她把杨奇当成兄长,当成好朋友,说什么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感情。 杨奇骗了他,可是,这是为什么?启邦不解。 "昀姗,我以为你是杨奇的女朋友,所以我想,交往那么多年,你们两个也应该结婚了。"找个时间,他一定要跟杨奇问个清楚,为什么要撒下这么大的谎言? 嘟着嘴巴,昀姗不高兴地说道:"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她暗恋他那么多年,他竟然把她跟别人凄在一起,太过分了! "对不起,是我误解了,这样子好了,改天我请你吃饭,算是给你赔罪。"老天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次他说什么都要好好珍惜。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黄牛哦!"天啊!改天她一定要买东西请那些死没良心的同事,如果不是她们,她现在就不会这么幸福了。 "不会黄牛,"跟眸专注地凝视着昀姗,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启邦别有用意地说道:"这顿饭很早以前就想请了,只不过命运的安排,一拖就是六年。"这一刻,他最想谢的人是啸傲,如果不是啸傲闹脾气,搞得大家不敢上十六楼,今天他就不可能跟昀姗重逢。 脸红了起来,昀姗喜上眉梢地低下头,默默地喝着咖啡,原来,并不是她自作多情。 第五章 "逸筑,你跑去哪里?"逸筑一坐进昀姗对面的位于,昀姗马上像连珠炮一样地追问道,"我的胆于都快被你吓破了,电话没人接,跑去你那里,大楼的管理员说一个礼拜都没看到你的人,想打电话到杨梅问你妈,又怕你惊动你妈……" "我回杨梅。"逸筑简单明了地打断昀姗的话。 眼睛一睁,昀姗慌张地问道:"怎么突然间跑回杨梅?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 "上上礼拜六回家,本来是回去帮我妈过生日,结果她晕倒了,被送到医院,医生说她太操劳了,所以我就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留在杨梅照顾她。" "伯母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没什么大碍。" 松了口气,昀姗这才抱怨道:"逸筑,你很不够意思,就算事发突然,也应该打通电话告诉我,你这么一声不响地消失不见,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事情太多了,一时之间,也没想那么多,不过,你怎么不打电话到我公司问?" "哎呀!我都忘了!"轻拍了一下脑袋瓜,昀姗这会儿可不好意思了,"每次打电话到你公司的时候,都是找你出来吃饭,这饭不吃,就忘了你公司的电话可以打。"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挺"脱线"的。 此时,服务生送上了餐点。 好笑地摇摇头,逸筑边吃着午饭,边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你猜。"忽然像个小女人一样,昀姗笑得好娇媚。 若有所思地看了昀姗一眼,逸筑一副很不识趣地说道:"我不想泼你冷水,不过,我真的没时间猜,我得赶回去公司上班。" 脸一垮,昀姗呕道:"早知道你的时间那么宝贵,我就不要请你吃午餐。" 笑了笑,逸筑自顾自地吃着午餐,什么话也不说。 看到逸筑那派悠悠哉哉,对她的激将完全不为所动,昀姗无奈地的擞嫩嘴,"不是我爱说你,有时候真的会被你气死!" "别气、别气,"拍了拍昀姗的肩膀,逸筑不疾不徐地表示道,"再气下去,我就真的没时间听你的-好消息。" "你怎么知道是好消息?"搞了半天,她小姐已经猜到,只是故意装傻。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啊!"直视着昀姗的眼睛,逸筑抑扬顿挫地接着发表道,"它说,你喜上眉梢,找到了觊觎已久的白马王子。" 羞赧地瞪了逸筑一眼,昀姗脏红道:"什么觊觎已久,说得那么露骨!" "事实啊!" 鼓着腮帮于,昀姗又羞又气地瞪着逸筑。 瞄了一眼时间,逸筑慢条斯理地宣布道:"中原标准时间十二点半整,再过二十分钟,我就得从这里走回公司。" 一听到能够闲聊的时间不多了,昀栅电顾不得什么矜持,直截了当地说:"我真的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只是我在六楼,他在十六楼。" "这么巧?" "这还不算巧,我每天搭的是公司共享的电梯,他搭的是直抵十六楼的专用电梯,如果不是我上十六楼送急件,我们两个就算在同一家公司做个十来年,只怕也是碰不到面。"想不到才十层楼的距离,却让他们足足慢了三年才见到面。 "然后呢?他约你吃饭,"笑得好甜蜜,昀姗柔柔地说道:"他请我喝咖啡,还说,改天要请我吃饭。" 难得昀栅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逸筑不禁逗道:"进展神速哦!" "我们足足等了六年,哪称得上进展神速?"昀姗大咧咧地说道。 摇描头,逸筑叹气道:"你啊,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害臊。" 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昀姗低头吃起她的午餐。 "他既没有肥油一肚,也不是两个孩子的爸爸,这会儿你少女情怀的梦幻不会就此宣告破灭,是不是觉得很幸福?"看到昀姗那副害羞的模样,逸筑忍不住又逗道。昀姗的性情是刚多于柔,现在这等的娇柔,还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观。 斜眼一瞪,昀姗嘟嘴抗议道:"你讨厌啦,就知道借机笑我。" "不笑、不笑,我这会儿就要赶回公司,不能再陪你了。" "才聊一会儿,这么快就要走了。"眉一垂,昀姗意犹未尽地叹道。 轻拍了昀姗的手,逸筑抱歉道:"对不起,今天时间比较匆忙,下次,等你跟他吃完饭,你再去我那里,我们聊个通宵。" "好,一言为定。" xxx 走出办公大楼,踏进人潮渐退的夜晚,逸筑不觉吐了口气,伸了伸懒腰。 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代价就是加班加到现在——晚上十点,也还好她想到今天一定有很多工作要处理,事先跟超市那边请了假,否则,她又要把没做完的公事带回去,然后晚上熬夜加班。 进这家公司三年多,今天之前,她是从不加班,因为晚上她得赶到超市兼差,所以没做完的工作,她不是带回去,就是隔天比别人早两个小时上班。 以后,她就不用这么麻烦,公事老是带来带去,不过,超市的工作就要这么辞掉,她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想这些干嘛,时间根晚了,还是赶紧回去。今天她是直接从杨梅过来上班,没骑机车,所以得花点时间挤公车回去。还有,她的套房那么多天没人住,这会儿一定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埃,电要用点时间打扫。 拾起脚步,逸筑朝着站牌走去,不过,才走不到几步路,就被啸傲挡了下来。 "你总算出现了。"看着逸筑,啸傲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生气,不过,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他终于可以不再担心受怕。 一看清眼前的人,逸筑想也没想,自然而然地脱口唤道:"啸傲!" 听到逸筑那么顺畅而亲昵地叫出他的名字,啸做心里的怨气不由得消了一半。 "上车吧!"指着停在前面路边的车子.啸傲径自带头走了过去。 电不知道啸傲要带她去哪里,逸筑只是理所当然地跟着他上了车。 这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啸傲紧抿着嘴,眼睛专心地盯着前方;逸筑感觉到他身上的紧绷,不时偷偷打量着他。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啸傲开了口,"你没有话跟我说吗?" "我……""想你"这两个字在逸筑的嘴边徘徊了半晌,最后还是被咽回去。 侧过身,啸傲瞅着逸筑咄础逼人地追问道:"你?怎么不说了?" "你在跟我生气?"虽然她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看得出他的不悦,而且很清楚是针对她而来。 "如果有人跟你玩失踪的把戏,你会不会生气?"冷着一张脏,啸傲反问道。 天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对不起,我回杨梅,我妈生病,所以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留在家里照顾她。"虽然那天晚上的回忆是那么美,但是她始终不敢给自己太多的期盼,毕竟盼的愈多,失望就愈大,所以对啸傲跟她允诺的"下次"她只要他还记得,就很满足了,她不敢妄想这个"下次"来得那么快,设想到…… "伯母怎么了?严重吗?"一瞬间,啸傲心里的气全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切。 "没事了。" 所有的情绪这会儿全汇成了满腔的柔情,啸傲抚过逸筑的脸颊,充满霸气地指示道:"以后去任何地方都要让我知道。"这种找不到人,最后不得不求助于征信社的恐惧感,他体验过一次就够了,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嗯。" "走吧!带我参观你的住处。"走到车旁,啸傲绕过车头,帮逸筑打开车门。 走下车子,逸筑呐呐地表示,"好些天不在,套房可能都是灰尘.你……" "那你应该很高兴,现在多了一个帮手。"不让逸筑有推辞的机会,啸傲拉起她的手,朝着套房所在的住宅大楼走去。 xxx 看到啸傲卷起袖子,拿着扫帚跟她一起分工合作,打扫房间,逸筑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她以为他是说着玩,因为以他的身分,这些差事一定有专人帮他打点,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他做的是既认真又起劲,一点都不别扭。 "有人在偷懒哦!"不知道什么时候,啸傲已经站在逸筑的面前,而且正用一双兴味十足的眼睛勾着她。 被啸傲当场逮到她的偷窟,逸筑腔一红,懂忙地动起手上抹布,"我……只是休息一下。" "你也不要休息,一下,干脆就坐下来休息好了。"将逸筑推到床沿坐了下来,啸傲拿走逸筑手上的抹布,口气转为温柔,"累了,就不要逞强。" 她的确累了,休息那么多天,突然回到原来的忙碌,身体还真的有点吃不消。 "你电坐下来休息,反正已经整理得差不多。" "我马上就好。"把剩余的工作做了善后,啸傲在逸筑身旁坐了下来,并堂而皇之地往后一躺,倒在柔软的床上。 "我这里很小,你可能不太习惯,不如,我请你去巷口的泡沫红茶店喝茶。"看到啸傲那副伟岸的身躯躺在她女性化的床上,逸筑顿觉空间变小、呼吸困难。 侧立身子,啸傲支起下巴,阴鸷的眼睛盛满了诱惑,"你这是在赶我吗?" 连忙摇摇头,逸筑慌张地说道:"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怕委屈你,我想,你住的地方一定比我这里大很多,我…… "别紧张,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没错,他是住惯了大房子,单他的房间和书房就比她这间套房大上四倍左右,当然,更别说他们祁家,不过,这里充满着她的香气、她的感觉,让他舍不得走,只想赖在这里。 缓了口气,逸筑忍不住嗔道:"你这个人很坏!" 坐起身来,啸傲直视着逸筑,神情忽然转为严肃,"你是第一个说我坏,我却觉得很高兴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轻轻的摇摇头。 "这表示,"傲微一笑,啸傲指尖轻轻滑过逸筑的唇瓣,"以后我吻你,不必有任何的愧疚感,谁教我这个人就是坏嘛!" 又羞、又无奈,这个男人说话总是那么直言无讳,偏偏,她又这么毫无理由地沉溺于他口无遮拦的表达方式。 "我去泡茶。"突然站起身来,逸筑逃避似地想挣脱啸傲似有若无的勾引。 抓住逸筑的手,啸傲用力一拉,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轻吐道:"我不想喝茶。" "那……你想喝什么?"她试着稳住自己愈来愈快的心跳。"我不想喝,我想吃……" "你想吃什么,我去弄,冰箱里面应该还有很多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吃你。"啸傲的舌灵巧地探进逸筑微微开启的嘴,热情、狂热,引诱着她为他发出呢喃。 想出声阻止,却说不出半个字,逸筑无法自拔地任由咿咿呀呀的呻吟溜出自己的嘴巴,附和着他炽热的席卷。 爱火愈烧愈烈,逸筑的衬衫半开,啸傲的唇在她那对美丽的蓓蕾流连忘返,理智似乎离他们远去,然而,就在他伸手想解开她牛仔裤上面的扣子时,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放开逸筑,啸傲迅速地跳了起来。太快了,虽然他很想占有她,不过,不该这么快,对她,他有一分真诚的怜惜,他想好好的珍爱她、了解她。 前一秒钟还浑然忘我,下一秒钟已经被浇了一盆冷水,逸筑不明白啸傲为什么停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用她颤抖的双手扣着那不听话的钮扣。 在床沿蹲了下来,他帮她把扣子扣好,将她搂进怀里,宣誓道:"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但绝不是今天晚上。" 倚在啸傲的怀抱,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味,逸筑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不管发生什么,都好像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对他,她有着很奇妙的信任。 "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晚安。"眷恋地看了逸筑一眼,啸傲快步地走出她的套房。 啸傲一离开,逸筑的心马上填满丁依浓的失落感。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自主的陷下去,但是,一想到亚荻,她的心就乱了…… xxx 化上最精致的妆,穿上美丽诱人的衣裳,亚荻婀娜多姿地走进西餐厅。今天晚上,她要孟晟正视她的存在,她要孟晟知道自己比逸筑更值得他爱。 一看到孟晟,亚荻马上堆起娇媚动人的笑容,"孟晟,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站起身,孟晟绅士地服务亚荻坐上椅子,"想喝什么?" "柳橙汁。" 招来了服务生,盂晟帮自己和亚荻点好了饮料,准备开口表示他另外约了逸筑和昀姗,耳边正好传来昀姗的招呼声。 "不好意思,今天让你们两个等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总算来了。"看到逸筑和昀姗径自坐了下来,孟晟开心地道。"干嘛,这么想念我们两个?"话中有话,昀姗开着玩笑似地道。 孟晟笑了笑,不答反问:"你们想喝什么?" "冰咖啡。"逸筑和昀姗很有默契地说道。 再度招来了服务生,孟晟帮逸筑和昀栅点了她们要的冰咖啡。 "唷!亚荻,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想勾引谁啊?"这才将注意力转到亚荻的身上,昀姗饶富兴味的对着她品头沦足。 看到不该出现的逸筑和昀栅,亚荻的脸色已经绿了一半,这会儿再听到昀栅的挑衅,脸色更是难看,"我平时都是这个样子。"她明明只有打电话约孟晟,怎么逸筑和昀姗也来了? "是啊!你这么爱漂亮,怎么可能让自己蓬头垢面地跑出来见人?" "你……"气得咬牙切齿,亚荻恨不得打掉昀姗脸上得意的笑容。 眼见好好的一个气氛又要被昀姗给破坏掉,逸筑连忙出声道:"亚获,昀姗她是跟你闹着玩,没有恶意,你就算不打捞,还是最漂亮……" "她是什么意思,我清楚得很,不用你多嘴。""她"一出现,就夺走了孟晟对她的关注,"她"是专门来破坏她的好事,还敢装一副大好人的样子,不要脸!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对我不高兴,就直接冲着我来,你干嘛把气出在逸筑的身上?"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她卓昀姗清楚得很,不过,亚荻也不搞清楚,如果不是孟晟打电话跟她求救,拜托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带逸筑过来插花,要不然,逸筑才不会出现在这里呢!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闹情绪,"受不了亚荻的小题大做,孟展出声圆场,"亚获,跟昀姗认识那么久,你电知道她这个人说话一向直来直往,没什么心眼,也没恶意,你就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逸筑悄悄地在桌下踢了一下昀姗的脚,朝昀姗眨了眨服睛,暗示她说几句道歉的话化解僵局。 心不甘、情不愿,为了逸筑,昀姗昧着良心说道:"亚荻,我这个人说话就是不会修饰,赞美的话进了我的嘴巴,就变成了讽刺,你别在意,我是有口无心。"呸!她这个人嘴巴说什么,心里就是那个意思,什么有口无心,哼!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压力大,心情难免浮躁了点。"识时务者为俊杰,亚荻也聪明地做了让步,"逸筑,你不会在意吧?" "又没什么事情,我怎么会在意?"温和地对着亚荻轻轻一笑,逸筑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正好,服务生送来了大伙儿的饮料,也适时将刚才的插曲画上休止符。 没一会儿的工夫,大伙儿已经热络地聊了起来,然而,除了一点也不知道这其中隐情的逸筑,其他三个都各怀心事。 xxx 结束了聚会,昀姗跟着逸筑回到她租赁的套房。 "你今天心情不好?"看着一进门就倒在床上的昀姗,逸筑关心道。 仿佛早就猜到自己逃不过逸筑的眼睛,昀姗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 "第一、虽然你对亚荻有很多意见,但是你从来不会把说话得那么重,至少当着大家的面,你是不会这么说;第二、你今天的行李比以往来得大,看起来不像只是聊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要回家的样子。" 懒洋洋地坐起身来,昀栅无奈地看着逸筑,"知我者,何逸筑也,不管我做什么,都让你摸得一清二楚。" 轻轻一笑,逸筑直接切入主题,"是谁让你心情不好?" "还会有谁,当然是詹启邦。" "不会吧!星期一中午还听你高高兴兴地说着他,怎么今天才星期六,他就惹你不高兴了?" "说好要请我吃饭,可是到现在,一个多礼拜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根本是在诓我嘛!"自从有了口头之约,她每天坐立难安,生怕他打电话来约她的时候,太过兴奋,吓坏他了,结果,每天都失望。 好笑地摇摇头,逸筑说道:"小姐,你太紧张了吧,才一个多礼拜而已。" "哎呀!你不懂啦!"双手支着下巴,昀姗幽幽然地道,"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天见不到他,就是一天的相思、一天的煎熬,那种期待的感觉,就是一个多礼拜而已,也像等了好久好久。" 她懂,她也感觉过,只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用像昀姗一样,等得那么苦。啸傲很忙,能够给她的时间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像那天晚上离开她的套房之后,他就没有再来找过她,不过,他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给她,也许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让她每天带着无限的满足入睡。 "昀姗,既然你等不下去,就去找他啁!" "怎么找他?我除了知道他是在十六楼,其它的,像是他在哪个单位,他做什么工作,我一概不知,你教我怎么找起?" "他请你喝咖啡的时候,你怎么不问他呢?" "拜托,我怎么好意思问,万一他误以为我在做身家调查,那多难为情啊!" "你也会难为情喟!"不可思议地看着昀姗,逸筑笑道。 嘟着嘴,昀姗不依地叫道:"你怎么这么说我,我也是女孩子,我也有不好意的时候啊!" "是,你是女孩子,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不过,如果你因此错过了自己等了六年的白马王子,你可千千万万别怨天尤人哦!" "那怎么办?"这下子昀姗可慌了,老天爷可别再跟她开一次玩笑,她可没有那么多的六年可以等。 "很简单,你就上十六楼,然后一间间的办公室去找,总会被你找到。" 睁大眼睛,昀姗不敢相信地蹬着逸筑,"你是认真的?" 对她的惊讶,逸筑笑了笑,说道:"如果是我,我会继续等下去,问题是,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我只能给你这样的意见,当然,你愿不愿意这么做,是你自己作主,我没有办法帮你作决定。" "说了半天,反正你就是觉得我性子太急,太没有耐性,对不对?"撇撇嘴,昀姗说得好委屈。 耸耸肩,逸筑笑而不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迫不及待,逸筑快步地冲到书桌,把电话接了起来,"喂!" "睡了没?"啸傲深厚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还没。"掩不住的甜蜜笑容,逸筑轻柔地回道。 "在等我的电话,还是在想我?" "都不是。" "该罚,就罚你……"啸傲的声音转为沙哑, "吻我,吻到我满意为止。" 单是听到啸傲载满诱惑的声音,逸筑已经全身发烫、颤抖,"我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下想再岁听听我的声音吗?"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在逸筑身上引起的骚动,啸傲声音更是低沉,"我好想你,想到梦里都是你,我们热情的接吻……" "我不理你了,我要挂电话了。"话是这么说,逸筑却没有挂掉电话。 "我还没说完,接下来的更精采,你轻轻地唤着我,要求我爱你……" "我真的不理你了,晚安。"逸筑还是没有主动将电话挂断。 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地飞到逸筑那里,啸傲终于妥协,"晚安,还有,一定要想我。" 挂下电话,逸筑依依不舍地回荡在刚才的交谈里。虽然才几句话,但是就凭这几句话,他已经紧紧地牵绊住她的心。 "何逸筑小姐,可以回魂了!"在逸筑的眼前挥了挥手,昀姗已经摆脱了先前的祖丧,兴致勃勃地瞅着逸筑,"你有事情瞒着我哦!" "我……没有啊!"心虚地逃避昀柑的目光,逸筑走回床沿坐了下来。 "那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的?要挂不挂,好舍不得哦!"她已经可以确定一件事,孟晟没希望了,唉!有人要伤心了。 "昀姗,你不要问了,能说的时候,你会是第一个知道。"轻轻捏了一下昀姗的鼻子,逸筑接着说道:"你现在只要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办,我去洗澡了。" 看着逸筑拿了一套家居服走进浴室,昀姗认命地叹了口气,是,丹!她还是想想她自己该怎么办。 xxx 老天爷似乎总爱开人玩笑,就在逸筑开始她甜蜜的日子,忘了亚获的事时,亚荻却突然找上公司。 "逸筑,你跟祁啸傲现在到底进行得怎么样?"显然没有闲情逸致跟逸筑转圈子,亚获直截了当地挑明话题。 "亚荻,很抱歉,祁啸傲没来,所以……" "祁啸傲没来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 "我……" 睨着逸筑,亚荻尖锐地提出质疑,"逸筑,其实你一开始就在跟我打马虎眼,你根本没心帮我解除这门婚事,对不对?" "不,我是真的很想帮你,只是……" "我不要再听你任何的理由,你只是明白的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帮我?" "亚荻,我真的有心帮你,但是,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迎向亚荻咄咄逼人的目光,逸筑诚恳地说道,"其实,你可以去找祁啸傲,我想,他是个明理的人,他会同意退掉这门婚事。"如果啸傲对她是认真的,她相信,不管亚荻有没有去找他,他迟早会解除这门婚事,可是,她又不能把现况明明白白地告诉亚荻。她跟他在一起,不是为了亚荻才这么做,是为了她自己,她不要,电不愿意亚荻的事介入她和他之间。 "逸筑,不瞒你说,我也曾经想过自己去求祁啸傲退婚,不过,爷爷他比我还聪明,为了防备我,他说,只要我这么做,他就和我断绝关系,所以我才会找你帮忙。"亚荻一副她也是逼不得已的样子。 "这……" "逸筑,时间愈来愈紧迫盯人,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从衣服的口袋取出-张名片,亚荻将名片交给逸筑,"除了工作,祁啸傲最常做的是到这家ken的pub喝酒,在这种地方,人的防卫性最低,这正是你亲近他的好地方。" 咬了咬下唇,逸筑不死心地又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过去?" "这你不用担心,我在ken有认识的朋友,祁啸傲如果有过去,他会通知我,我就会打电话告诉你,然后载你过去。" "载我过去?" "对啊!到时候我会在外面等你,看你有设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这……摆明是要监督她……逸筑在心里想。 "逸筑,我不打扰你了,你等我的消息。"说着,亚获像一阵旋风地扫出会客厅。 看着名片,逸筑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她不能把她和啸傲的一切告诉亚荻,她也不能将亚荻托付她的差事告诉他,虽然从头到尾,都不是她主动接近他,但是他会相信吗?也许,他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她设的骗局,其实早在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谁,只是装作不认识而已。何况,她也答应过亚荻,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第三者,这会儿她若背倌,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局面,她又怎么对得起亚荻?天啊!这可怎么办? 第六章 在"祁氏集团"的高阶层间,最近流行-个非常热门的话题——总经理恋爱了,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其实也没有人可以确定,只不过这个一向只能让他们用"冷漠"、"强悍"来形容的总经理,突然多了一份从来没有过的"温和",不禁教人跟"恋爱"起了联想和臆测。 上司的话题永远是属下的最爱,只是,新闻炒久了也会成为过往云烟,总经理的"温和"到了最后,当然也不会再是那么的稀奇,不过,当大家开始觉得习以为常的时候,刚从s市出差回来的启邦却才开始觉得新鲜。 "我不在的这半个月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你好像变了一个人?"变了一个人是夸大其辞了点,不过,能够看到啸傲那张凶悍、难缠的面孔不再紧绷、逼人,而且呈现一种淡淡的祥和,启邦已经够震惊了。 "有吗?"从啸傲轻松的口气可以听得出他此刻心情很好。"记得我要赶去s市那天,你脾气还挺暴躁的,现在,都没事了?" "人找到了,心情变好了,当然没事了。" 跟啸傲这个人说话其实瞒辛苦的,他话不多,而且只说重点,不是当事人,还真的很难听得懂他的意思。不过,这对启邦来说倒是不难,怎么说两个人也相处了十几年,啸傲虽然才说几个字,就已经可以让他了解大概的情形。 "看样子,你真的是正在热恋哦!"眼里一向只有工作的人,这会儿也变成了绕指柔,这爱情的魅力实在惊人啊! "你不在我身边帮我分摊工作,我哪有时间热恋?" "总经理,你这么说是在跟我抗议我出差出得太久吗?" 轻轻一笑,啸傲转而邀请道:"为了答谢你累了半个月,今晚我请你去ken好好喝一杯。" 眨着眼睛,启邦稀奇道:"你不去约会,不去谈恋爱?" "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陪在逸筑的身边。启邦出差,他身边少了一个帮手,工作变多,所以这半个月他只能靠着电话听听她的声音,根本没有时间跟她见面,所以这会儿他最想做的事——看着她,看到他心甘情愿为止,不过很不巧的是,今晚他必须去"ken"一趟。虽然在"ken"他只是投资而不管事,但是"ken"的老板,也是他和启邦在美国认识的好朋友ken却坚持他每个月固定去看一次帐,所以今晚他是非去不可。 点点头,启邦毫不迟疑地笑遭:"以前我是不知道,因为我没机会见识,不过现在我敢肯定,你看到她,一定马上将朋友忘在一旁。" "你是在暗示我,最好今晚我带她一起去ken,那你就可以应证我这个人见色忘友喽!" "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如果你还不打算让她曝光,那就算了。" 想了想,啸傲说道:"我会考虑看看。"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启邦大叫一声,"不行,今晚我不能跟你去ken。"一时太高兴啸傲找到了他的意中人,都忘了自己的事。跟昀姗约好要请她吃饭,这会儿一拖就是半个多月,不知道她会不会忘了这件事……不,她当然不会忘,是她叫自己不准黄牛。 挑了挑眉,啸傲用眼神询问着启邦。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一个学抹,叫卓昀姗。" 半晌,啸傲才摇头道:"抱歉,我不记得听过这个名字。" 顿时想起,启邦不在意地说遭:"算了,女孩子的名字对你来说一向很陌生,除了你的心上人。" 这是事实,啸傲也只能无言以对。 "她就是我跟你说过,嫁给杨奇的那个学妹。"昀姗的名字再多念几遍,啸傲也不见得会记住,但杨奇这个名字,啸傲是绝不会陌生。 果然,啸傲说道:"我知道了。"为了这件事,启邦失魂落魄了好一些日子,也因为如此,他听到了启邦的那段故事。说真的,其实在当时,他并不明白启邦的心情,不过现在,他可以了解了。 "我遇见她,她就在祁氏集团。"启邦简单地说了一遭那天的重逢,还有杨奇扯下的漫天大谎。 "你急着今天晚上见她?"啸傲最欣赏启邦的地方,就是他做起事来总是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没想到一碰到感情,大家都是一个样子——按撩不住。 "我找昀姗,你找你的心上人,你电不用请我去ken喝酒了。" 笑了笑,啸傲很爽快的道:"好啁!"启邦想见心上人,他当然不能阻止,今晚的"ken他只好自己去,不过,他也很想跟逸筑共度今晚…… xxx 詹启邦,你现在就算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理你了,我发誓,如果我跟你说话,我理你的话,我就是乌龟…… "卓昀栅小姐,不要在那里嘀嘀咕咕,喃喃自语,下班了。" 看了那位好心提醒她的同事小琪一眼,昀姗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喔!"以前说到下班,她是那个溜最快的,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提不起劲。 "昀姗,你最近是怎么了?无精打彩,好像失恋……" "我呸!"瞪着小琪,昀栅咬牙切齿,"死小琪,你少咒我,你才失恋。"她现在最忌讳的就是"失恋"这两个字。 "哇塞!不愧是骂人高手,虽然失恋,骂起人还是精神抖擞。" 用那种想杀人的目光射向小琪,昀姗一字一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这只麻雀到底要不要下班,你很吵耶!" "好心没好报!"朝着昀姗做了个鬼脸,小琪赶紧溜之大吉。 叹了口气,晃了一眼已经走了一半的办公室,昀姗有气无力地整理着桌面,拿出抽屉里的皮包,打了下班卡,往外头走去。 "昀姗!"一看到昀姗走出国外部的职虽办公室,启邦马上迎了过去。 瞪着启邦数秒钟,昀姗跟着头一甩,转身往楼梯间的方向冲去。 愣了一下,启邦赶紧追了上去,"昀姗……" 冲进了楼梯间,昀姗这才惊觉自己走错了方向,她应该是搭电梯下楼才对,怎么会……终于忍不住,昀姗生气地叫道:"都是你啦!" "我怎么了?"昀姗突然进出这么一句话,启邦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不要跟你说话,"怒视着启邦,昀姗气得什么都不管,脱口便道:"我不要理你,如果我理你,我就是乌龟。" "可是,你现在已经在跟我说话啊!"他是做错什么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又恼、又怨,昀姗一脸可怜兮兮地瞅着启邦。 "对不起、对不起,"看到昀栅那副委屈的模样,启邦恨不得把刚刚的话收回来,"我才是乌龟、我才是王八,你不要难过了。" "你是乌龟?" 用力地点点头,启邦温柔地说道:"只要你高兴,不要再跟我生气,也不要再说不理我,你要我当什么,我都愿意。"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不过,他害她等了半个多月,每天带着一肚子的气睡觉,她才不要那么快就放过他,那太便宜他了。 "那我说你是猪,你也是猪喽!"昀姗故意刁难道。 "嗯。"启邦认命地点点头。 终于,昀姗开心地笑了出来,"你这只猪,还真不是普通的帅。" "气消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你不高兴?" "你……"不行,如果让他知道,她是因为他拖了这么久才来找她,在跟他生气,这不就等于告诉他,她很在乎他吗? "我怎样?" "哎呀!事情过去就算了,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天啊!她的性子真的要改一改,只知道横冲直撞、串性而为,也不考虑后果如伺,这下子,碰到难题了吧! "昀姗,告诉我,否则又来一次,你又要跟我生气了。" "这……"她还能怎么办,只能招了啊,不过,这还真难启齿,"我……我以为……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启邦傻呼呼地说道:"我没忘啊!" "那……那你为什么拖那么久才来找我?" 明白了,这会儿全都明白了,启邦笑得好开心、好幸福,"那边工地临时出了事,有工人发生意外,受了伤,所以我赶过去处理,顺便了解施工上的安全问题,监督施工进度,我是今天才回到公司。" 天啊!闹了半天,竟然是她自己误会他。 头垂得低低的,昀姗好小声、好小声,觉得非常丢脸地说道:"对不起。" "我很开心。"启邦却道。 微微些抬起头,她娇羞地道:"当了乌龟你还开心!"心动的将昀姗搂进怀里,启邦深情地说道:"我不在意,只要你在乎我,我就很开心。" "你真傻!"虽然丑大了,不过这个丑,实在出得太有价值了,现在要她当乌龟,她也很乐意。 "你大概饿坏了吧!"牵起昀栅的手,启邦体贴道。 "嗯。"中午没吃,再加上她刚刚这么一闹,想不饿也不行。 "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这个人最不挑食了,有得吃就很开心了。""那么,我们去……"两人一边讨论,一边甜甜蜜蜜地朝着楼下走去。 xxx 坐在车子里,看着"ken"的招牌在黑夜里绽放光芒,逸筑的心揣揣不安地扰攘着。等一下见了啸傲,她该怎么解释她的出现? "逸筑,你安心进去,我会待在这里等你,一直到你出来为止。"亚荻的口气听起来很柔和,不过,却隐含着明显的警告。 逸筑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才慢慢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逸筑,"抓住逸筑的手,亚荻不忘最后的叮咛,"对男人,不要太被动了,你要主动一点,男人都是禁不起诱惑的,还有,如果可以让祁啸傲送你回家,那就更好了。" 也没细想亚荻最后那句话是什么用意,逸筑胡乱地点点头,走下车子。 缓了缓自己紊乱的气息,逸筑这才举步走进灯光微暗的"ken。 跨进"ken"还不到一分钟,逸筑都还来不及适应那嘈杂的气氛,啸傲已经像阵狂风,席卷到她的跟前。 "还好你出现了,要不然我就要打电话报警了。"明显地松了口气,啸傲拉着逸筑的手,熟稔地往角落走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看着啸傲的侧面,逸筑心里全是疑惑。她的出现,他不仅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坐定,啸傲马上帮逸筑倒了杯酒,"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酒,不过这里头只卖酒,所以你只好人境随俗,品尝看看。" "喔!"肚子里头还堆着毫无头绪的问题,逸筑有些混乱地顺手将酒往喉咙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咳……" "又没有人跟你抢,干噼喝得这么急?"轻拍着逸筑的背,啸傲笑道。 "咳……" "第一次喝酒不要喝这么快,小心醉了,正好便宜了我。" 眨了眨眼睛,顺了一下气,逸筑一脸糊涂地问道:"为什么?" 将逸筑转向自己,啸傲圈住她的脖子,看着她的眼睛转为深沉,"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抱你上床啊!" 搞懂了他的意思,逸筑脸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你……不正经。" "我哪有不正经,我再认真不过了,要不然,等一下我们就来试试看。" 一脸娇羞地瞪着啸傲,逸筑嗔道:"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举起双手,他投降道:"不说、不说。"突然,他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喃喃道:"我们用做的好了。" 感觉到腹中有一股热气正往上攀升,逸筑不安地偏过头,紧张地将酒当成了白开水喝了起来。天啊!她一定是个"好色之徒",要不然每次他只是说说,她怎么就开始全身燥热、颤抖? 搂着逸筑的腰,啸傲靠向她的耳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这酒很好喝。"动也不敢动一下,逸筑随口搪塞,然后伸手添满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啸傲突然从腰上取下一个call机塞给她。再逗下去,惨得绝对是他自己,他还是适可而止,不要太过火了。 "这是干嘛?"看着手中的call机,逸筑胡里糊徐的。 "我发现我老是找不到你,上次找你,你跑回杨梅,今天打电话找你,你又忙着开会,我找你,比找任何人都来得辛苦,所以我帮你弄个call机,这么一来,不管你到哪里,我都可以找得到你。"他要找人,一向都是丢给秘书,人就会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然而今个儿第一次不假手他人,她却让他碰了个钉子。 她明白了,怪不得啸傲对她的出现一点也不奇怪,原来,他打过电话到公司约她,可是当时她正在开会,他只好留言,不过,等她开完会以后,助理也早就下班了,正巧,她那时又接到亚荻的电话,所以也没留意到助理是否留了memo给她,于是匆匆忙忙的,就骑着机车赶回住处,换了衣服等亚荻去接她。 "记住,这个call机你二十四小时都不能关,还有,除了我,不准任何人call你,我要你一接到call机,就知道是我在找你。" "这不是很浪费吗?" 微蹙着眉,啸傲不高兴地说道:"我一点也不觉得浪费。"对逸筑,他有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想独占她,不过,她不是东西,他当然不可能独占她,然而,他至少可以对她是最重要、最特别的。 看到啸傲的神情,逸筑聪慧地转个弯,"那我妈和我弟也不能call我吗?" 望着那张被酒意染得晕红的脸庞,啸傲是既爱怜又无奈,她就是有办法用她的方式让他改变决定。 "当然可以。"虽然不太愿意,但他总不能连她的亲人都要嫉妒。 一股没由来得冲动,逸筑抱住啸傲,很紧、很紧。 轻叹了口气,啸傲有些孩子气地说道:"也许我应该把你挖到我的公司,当我的特别助理,那我就可以随时找到你的人。"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启邦铁定会讥他"见色忘友"。 "不行。" "为什么不行?" "虽然我们公司比不上祁氏集团,只能称得上中小型企业,不过我的老板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是他栽培出来的,怎能跑去当你的特别助理。" 听逸筑这么说,啸傲由衷地感到骄傲,不过嘴巴却幽默地说道:"好吧,等你老板不要你这个秘书的时候,我再把你接收过来好了。" 笑了笑,逸筑不再对此事发表意见,只是放松自己,在酒的醺酣下,跟啸傲从"ken"的点滴开始聊起。 xxx 睁开睡眼惺松的双眼,逸筑看到的是一如往常的阳光,它穿过清明的窗户,落在床上,带着温暖,带着朝气,不过今个儿好像有点不一样,她的头好痛。 "你现在觉得头痛,对不对?" 一听到啸傲含笑的声音,逸筑倏然清醒了过来。她记得,昨晚她喝得路都走不稳,摇摇晃晃,后来他开车送她回来,然后……然后就……天啊!再下来的就是一片模糊,她根本什么也记不得了。 "哪,先把脸擦一擦。"递了一条热毛巾给逸筑,啸傲沮柔地说道。 "你……一整晚都待在这里,"一面擦着脸,逸筑一面小心翼翼地问道。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啸傲平静无坟地说道:"是你叫我留下来的,说什么都不肯放我回去,你难道忘了吗?" "那……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有啊!"突然拍了拍逸筑的肩膀,啸傲命令道:"你去梳洗一下,准备吃早餐。"说着,走到书桌,打开他刚买回来的早餐。 "那我对你做了什么?"被啸傲这么一捉弄,逸筑哪悠哉得起来。 "动作快一点,早餐再不吃就冷掉了。"显然打定主意距逸筑玩躲猫猫的游戏,啸傲不肯妥协地又重申了一遍。 算了,既然做了都做了,她还能怎么样?逸筑顺从地下了床,往浴室走去。 等逸筑吃起啸傲买回来的三明治,喝着热腾腾的牛奶时,她才又迫问道:"啸傲,你还没告诉我,我做了什么?" 像是在回想,啸傲沉吟子半晌,才道:"你要我陪你洗澡、睡觉……" "洗澡?睡觉,"天啊!怎么一碰到啸傲,她老是做出这种丢人的事? "不过,我还来不及帮你放热水,你就已经睡得像只小母猪。" 呼!这下子她比较安心了,至少她没有真的把啸傲给怎么了,否则这个脸会丢得更大。 过了一会儿,看到逸筑已经把早餐给解决掉,啸傲才从实招来,"刚刚说的,全都是逗你的,其实你的酒晶很好,喝醉酒,乖得像只小绵羊,安安静静,不吵不闹,而且听话得不得了。" 瞪着啸傲,逸筑像个小女人般地嗔遭:"你好坏,竟然骗人家。" "不只这样子,"啸傲一派从容地补充道:"事实上,我还帮你洗了澡。" "你……帮我洗澡?" 认真地点点头,啸傲慢条斯理地说道:"你难道没发现,你身上没什么酒味,还有淡淡的肥皂香吗?"一想到昨夜逸筑休浴的画面,啸傲都还清楚地记得那股紧绷的滋味,那真的不好受,逸筑洗得香喷喷的,他却帮她洗得汗流浃背;所以最后,他只好回自己的车子,取出备有的衬衫、西装裤,让自己冲了一个冷水澡。 眼睛往自个儿身上一瞄,逸筑不禁发出轻轻的呻吟,他的确是帮她洗了澡,而且还帮她换了睡衣。 看到逸筑尴尬地瞅着自己的睡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啸傲安慰道:"没关系,迟早我都要看的嘛!" 天啊!这个男人说话一点都不含蓄!她暗叫道。从床沿站起身来,逸筑仓皇地说道:"我去换衣服。"还是不要再说下去比较好,她敢肯定,昨夜发生的事情恐怕不只如此而已。 逸筑的猜测果然没错,跟着,她又发现啸傲昨夜换下来的衬衫、裤子,它们正跟她的衣服扭成一团地丢在浴室的脸盆里,而她的浴室也多了条新的毛巾,还有一些男性用品。 xxx "启邦,你再仔细核算tc的合作计划,如果设问题,就可以直接签约。"做了最后的交代,啸傲动手收拾桌上的公文。 "我知道了。"点点头,启邦看着啸傲动手整理桌子,不解地问道:"你要下班了,现在才中午耶!" "我们今天到外头用餐。" "不吃便当了?"启邦认为真是难得,他少爷平日不是最讲究要善用时间吗? "如果你喜欢吃便当,我们就吃便当好了。"丢下手边的整理工作,啸傲一副无所谓地说道。 这实在冤枉,如果不是为了他少爷边吃饭,还要边工作,他们才不需要面对那玩意儿,他老早对它弃甲投降,哪能撑得到现在? 瞥了启邦那一脸的委屈,啸傲笑道:"走吧!"虽然昨晚他喝得不多,酒也早醒了,不过,枝逸筑那么一折腾,佳人在怀,却不能有任何苎分之想,今天做起事总是提不起劲,所以不如到外头晒点太阳,振作一下精神。 就在启邦松了口气,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 仲维笑盈盈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哥、詹大哥,你们看,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他欣喜的晃了一下手中的塑料袋,里头装了好几个便当盒。 启邦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终于可以坐在西餐厅里慢慢地享受午餐,竟然有人自作聪明地帮他们买便当过来! 看了启邦一眼,啸傲但笑不语,然后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你们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太感激我哦!"仲维一下子看着启邦,一下子又转向啸傲,对他们两个一点笑意也没有的表情非常不满意。 "谢谢。"啸傲干脆地说道。 "非常的谢谢你。"启邦勉强地说道。 左瞄瞄、右瞄瞄,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仲维只好放弃追究,把午餐放在茶几上,"我想你们老是吃那些排骨饭、鸡腿饭,一定觉得很腻,所以就帮你们换了口味,今天吃寿司。"终于,啸傲和启邦露出了笑容,动作迅速地吃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们今天本来是打算到外头去享受大餐,对不对?"看到他们两个人的反应,仲维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每天吃的都是那些,看了都会觉得害怕。"启邦坦白地说道。 听启邦这么一说,仲维可得意了,"我就知道,那种便当吃多了,做得再怎么好吃,也会变得没有胃口,就像女人一样,每天看同一张面孔……" "说重点,送午餐来给我们吃有什么目的?"啸傲插嘴打断道。 撇了撇嘴,仲维抗议道:"哥,你怎么那么喜欢泼我冷水?" 扬着眉,啸傲反问道:"难道我误解你的用意吗?" 干笑几声,仲维很心不甘,很情不愿,但是还是认了,"好吧!我是有事情找你,不过,不是我要找你,是爷爷派我过来找你。"其实,是他自己好奇的要命,所以才跑去爷爷面前嚼舌根,说他哥最近变得和蔼可亲,"祁氏集团"高阶主管全都在谣传哥陷人热恋。爷爷对哥的终身大事一向很关心,偏偏他哥一副只想娶"工作"为妻的样子,这会儿听到这么好的消息,他老人家当然兴奋的想知道有没有可能办喜事。 "什么事情?" "你最近心情很好,所以爷爷要我来关心一下。" "听你这么说,我应该每天都绷着脸才对哦!"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任何人,他都可以拐弯抹角地耍着人家团团转,惟独他哥……唉!没办法,谁教他们是兄弟,天天住在同个屋槽下,他的底细他哥早就摸透了,兜圈子根本是多此一举。轻叹了口气,仲维直接切人目的,"爷爷想会一会那个改造你的大功臣。" "现在还不行。" "可是……" "时机成熟,我自然会把人带到爷爷面前。" 这个结果跟他要的有些出入.不过,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确实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这个消息对他爷爷来说,目前应该够了。 "逸筑,你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彩,你昨晚跑去当小偷咽!"昀姗边吃着午餐,边问道。 "我是一块当小偷的料吗?"揉了揉太阳穴,逸筑苦笑道:"我头痛。"宿醉的下场真是凄惨,整个头像是万马奔腾,沉重得不得了。 "干嘛?工作压力这么大啊!" 微微一笑,逸筑将话题转开,"你打电话约我出来吃午餐,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什么事,听你的口气好像很开心。" "启邦昨天来找我。"一说到启邦,昀姗小女人的娇态马上流露出来。 眨了眨眼睛,逸筑一副很不可思议地逗道:"唷!女人的心真是善变,上礼拜还在跟人家生气,今天已经叫得这么亲热,启——邦——" "讨厌!早知道你会笑我,我就不告诉你。"睨着逸筑,昀姗嘟嘴道。 "不告诉我,你难道想憋在心里吗?" "算了、算了,你想笑我就尽量笑,谁教我这个人就是藏不住话。"她的缺点就是性子急、沉不住气,有事情如果不让她马上说出来,那会把她逼疯,只除了孟晟喜欢逸筑的事,而那是因为无可奈何。 突然拍了拍昀姗的手,逸筑诚心地说道:"恭喜你,终于等到了。" "还不知道呢!未来的事谁也不能预测,现在才刚开始而已。" "万事起头难,有开始,总比当初没有交际来得好,不是吗?"逸筑乐观道。 "说得也是,想当初,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拿起桌上的果汁,逸筑将它当成酒,"我敬你,祝你美梦成真。" "逸筑,谢谢你。"拿起自己的果汁跟逸筑干了杯,昀姗真心期待会有那天。 第七章 在逸筑的套房过了一次夜,啸傲便顺理成章地把自己的东西,甚至是衣物住进了逸筑的套房,俨然成了套房的另一个主人,不过,除了东西之外,他并没有再一次留宿的纪录。 面对他的东西在她的套房生了根,逸筑除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毕竟这对他们两个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影响,她还是上她的班,而他依然是个工作狂,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十点,惟一不同的是,啸傲下了班,会先到她这里坐一坐,喝口茶、聊聊天,然后再驱车回家,另外,偶尔他们会去西餐厅享用浪漫的晚餐,让忙碌的生活可以慢下脚步。 感觉上,他们两个的生活就是这么一成不变地过着,不过,有时候生活里也会发生某些小插曲,譬如说:平时十二点一到,啸傲就会自动自发地跟她道晚安,但是偶尔,他也会像个耍藕的小孩子,赖着不肯走,总要她三催四请,就像现在—— "啸傲,已经一点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从十二点开始,逸筑每隔十五分钟就会提醒他一次,这会儿已经是第四次了。 "再一会儿。"眼睛盯着书本,啸傲一点移动的意思也没有。 "你的再一会儿已经说四遍了。"逸筑耐心地说道。 抬头对着逸筑笑了笑,啸傲一点也不在乎地说道:"才四遍而已嘛!"说着,他又低头看起书来。 "啸傲,我知道一点还不算晚,不过,明天一早我要回杨梅。"自从辞去超市的兼差,只要是周休二日的那个礼拜,她都会回家——趟。 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啸傲这才宜布道:"我明天跟你一起回杨梅。" 事情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看着啸傲,逸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所以我今晚必须留在这里过夜。"啸傲跟着又补充道。 前面的消息都还来不及消化,这会儿啸傲的话又让逸筑头痛不已。那夜他留在这里过夜,她是醉得不省人事,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今天晚上…… "如果你累了,想休息了,你就先睡,不用理我,我想休息的时候,我会自己上床睡觉。" 天啊!他人在旁边,她怎么睡得着?而且明天早上…… "啸傲,我们那里是乡下,我寡又是旧式的矮房子.我怕你会不习惯…… "我要拜会的是伯母,又不是要看房子,有什么好不习惯?" "可是,我没跟我妈说……" "这还不简单,"显然已经知道逸筑要说什么,他把话给抢了过来,"明天我们出发之前,你再打通电话回家,告诉伯母你要带男朋友回家给她相相看,这不就成了。" 话说起来是很简单,可是,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不管面对什么事情,她一向都抱着淡然处之的态度,毕竟生活里有太多不如意的事,如果她凡事都要计较,生活还会有快乐可言吗?然而,如今一切是这么的美好,亚荻也没有再跟她提起啸傲的事,他对她的爱护更是无微不至,现在,他甚至想见她母亲,这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的顺畅,她的心反而患得患失,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逸筑,不要再想了,我礼物都准备好了。"言下之意是他已经去定了。 愣子一下,逸筑伤脑筋地招摇头,"其实你早就决定了,对不对?" 走下他为了看书,特地买来的摇椅,啸傲坐在她的身边,"我早就打定主意今晚留在这里过夜.也早就决定明天跟你回杨梅,不过,我不想造成你的压力。" "借口!我会有什么压力?" 抱住逸筑的腰,啸傲靠近她的耳边低喃道:"有我这么大的诱惑躺在你身边,你敢说,你不会忍不住半夜偷袭我?" 瞪着他,逸筑又好笑又好气,这种事她才做不来,不过,他的的确确是个很大的诱惑。 "其实,你想偷袭我的话,我是不会介意的,"啸傲自顾自地又道:"而且,我还会鼎力相助,转被动为主动。" 拉开他的手,逸筑很镇静地说道:"我要睡觉了,不要再听你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八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晚安。"说着,逸筑马上钻进被窝里,侧着身子睡觉。 深深地看着逸筑,他俯下身,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晚安。"其实,她才是那个最大的诱惑,他才是那个可能忍不住半夜偷袭的人,不过,他会忍,他宁可洗冷水澡,也不会侵犯她,现在还太快了,还不是时候。 xxx 回到杨梅,看到啸傲很快地跟母亲和弟弟打成一片,聊得好开心,逸筑心里的不安终于消除了。她从来不认为贫穷丢人,因为她活得有志气、活得坦然,但不可否认,她和他的距离实在是太大了,她真的不敢要求——他在面对她的家庭,能够毫无芥帝,不过很显然,她的顾虑是多余的。 看到啸傲正跟逸宏聊起他在国外读书的那段日子,逸筑欣慰地笑了笑,起身悄悄地往厨房走去。 "妈,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去客厅陪啸傲聊天,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为了这个家,这三年来,逸筑每天从早到晚被工作塞得满满的,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看在自己这个母亲的眼里真是心疼,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任着她浪费青春;现在,她终于可以喘口气,又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总算是安心了。 "妈,啸傲有逸宏陪他。"走到魏淑琴的身旁,逸筑看了看,找到自己可以帮忙的差事,然后着手将蔬菜放进篮子里清洗。 将鲈鱼放进锅子里清蒸,魏淑琴转身看着逸筑,关心地问道:"逸筑,啸傲做什么工作?家里有什么人?"人家是第一次来家里作客,她不好意思当人家的面问太多,只好问自己的女儿。 "妈,啸傲是祁氏集团的总经理,家里有爷爷、爸妈,还有一个弟弟。" 一听到这么大的来头,魏淑琴忍不住皱起眉头。其实她早就猜到啸傲不是泛泛之辈,虽然他一身轻便的打扮,但是看他举手投足的贵气与气势,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何况,还大手笔地送她珍珠别针,送逸宏名表当见面礼,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来头竟然这么大。 "妈,你不赞成?"看到魏淑琴沉默不语,逸筑紧张地问道。 "逸筑,只要你们相爱,妈是不会反对,可是你要想清楚,他家这么有钱,我们家什么都没有,他的家人可以接受你吗?" "这……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还有,就算啸傲的家人不反对你们,以后你进了祁家,这豪门的生活,你适应得来吗?" "妈,我没想那么远。" "逸筑,蚂对自己的女儿很有信心,我的女儿是最好的,谁能娶你当媳妇,是他的福气,妈也很欣赏啸傲,认为你不应该错过这么好的男孩子,不过,现实毕竟是现实,有很多事情,你一定要想清楚,心里有个底。" "妈,我知道。"说真的,她并不怕面对祁家的人,也许她没有优秀的背景,但是她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只要啸傲对她的心是真的,她相信其它的事都是其次的,她怕的是,她没有跟他坦白亚荻的事。 xxx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看着明月俯视着黑夜,洒下明亮的光彩,数着璀璨炫目的满天星斗,点亮了一望无垠的穹苍,听闻虫儿断断续续的吱叫声,为沉静的大地注入悦耳动人的音乐,其实,夜——原来也是生动而美丽。 坐在门槛前的平台上,逸筑靠在啸傲的怀里,细细地将所有的景致收进眼里、传进心里,这一刻的感觉是平凡,也是幸福。 "告诉我,在想什么?"抚着逸筑被风吹拂的发丝,啸傲问道。 "觉得自己好幸福。" 用自己的唇轻点了逸筑的唇,啸傲宠爱地说道:"你真容易满足。" "这不是很好?知足常乐。" 摇了摇头,他带点抱怨的口吻说道:"这要看是什么事情,举例来说,我希望你能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我的旁边,可是事实上,我们一天只要能够相处到两个小时就很不错了。你瞧,这足足差了二十二个小时,你要我怎么知足?" 微微一笑,逸筑提出不同的看法,"你这么忙,每天有堆积如山的工作,我们能够天天见面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我就说嘛,你真容易满足。"说起来真不平衡,他渴望跟逸筑分分秒秒相守,而她,只要他一通电话,她就觉得很满足了,至于能不能见得着他的人,似乎一点也不打紧。 只要看到啸傲紧抿的双唇,就知道他在生气,于是,逸筑聪明地将话题转开,"听逸宏说,如果他考上国立大学,你要送他一台计算机,这不太好吧!"其实看到啸傲对她的家人这么用心,她真的好感动,可是他给的愈多,她的负荷也就愈大,特别是她心里还藏着亚荻的事没跟他坦白。 "哪里不好?" "我觉得那个礼物太贵重了。"对啸傲来说,他的几万块也许只是他的几十块钱,买杯饮料就喝掉了,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可是对她来说,那是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她每多用一块钱,都要细细盘算过。 "我觉得那个礼物最适合逸宏,而且他也很喜欢那个礼物。" "可是……" "逸筑,既然是为了鼓励,如果不桃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倒也是事实,只是…… 看着逸筑那副蹙起眉头的模样,啸傲笑道:"你不要再为这件事伤脑筋了,我已经跟逸宏立了书面协议,盖了手印。"其实根本不需要他奖励,他相信逸宏就可以做得到,因为逸宏是个很懂事、很体贴的孩子,很清楚自己家里的环境,无法负担太贵的学费,所以为了读书,自己必须比别人更用功努力。在逸宏的身上,他看到很多逸筑的影子,恰然自得、勇敢坚强,他们都是那么教人心疼。 听啸傲这么说,逸筑也只能无奈地说道:"你这么宠逸宏,他会被你宠坏。" "你知道他不会的,他跟你一样,很知足。呼吸了一口乡间的空气,啸傲接着又道:"我喜欢这里的感觉,很宁静、很自然。 "喜欢的话,那以后我要回家,你就跟我一起回来好了。" 挑了挑眉,啸傲瞅着逸筑,煞是认真地问道:"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像是岔了气,逸筑突然一阵急咳。 急忙的拍着她的背,他说道:"你别紧张,我又没有说不答应。" 顺了顺气,逸筑哭笑不得地瞪着他,"谁在眼你求婚啊!" "就是你啊!"啸傲一脸无辜地说道,"是你自己说喜欢的话,叫我以后都跟你一起回来,如果这不是在跟我求婚,是什么?" 望着啸傲那双含着笑意的黑眸,逸筑感到没辙,"我不要理你了。" "你不理我,我们两个怎么结婚?"他一点也不打算放过逸筑。 瞧他一副欲罢不能的样子,摆明是要跟她拗到底,逸筑干脆站起身来,"我要去睡觉了。" 抓住她,啸傲用力一接,让她跌坐在他的怀里,"胆小鬼。"说着,深深地封住她的嘴,炽烈的探索、狂野的吞噬,这一刻,天地不在,虫儿的呜叫声也不复于耳,他们只感觉得到彼此的渴望、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xxx 看着腕上的手表已经走到六点五十五分,昀姗终于下了决定,等到启邦之后,她一定马上走人。自从跟他吃过-次饭以后,他几乎天天打电话到她的部门约她,而他,也几乎天天迟到.约好六点,他不是六点半出现,就是六点四十才出现!要不就是六点五十,反正没让她等,他就是不甘心。 说起来真是可悲,她这个人一向没什么耐性,也常讥笑那些痴等男人的女人,说她们笨蛋,而现在,她正是名副其实的笨蛋。碰到启邦,她就是一直在等,她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为什么那么爱等他? "昀姗!"气喘如牛地冲到昀姗的面前,启邦频频点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脸严肃地看着启邦,昀姗说道:"那我走了。" 愣了一下,启邦赶紧伸手抓住转身准备走人的昀姗,"昀姗,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跟我生气。 "我设跟你生气,我只是不想再当:笨蛋。"看也不看启邦一眼,昀姗冷冷地说道。 "昀婿,我知道迟到是很恶劣的行为,可是,你可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 昀姗试图挣脱启邦紧抓着不放的手,"我对借口没有兴趣。"再多的借口也是无用,反正又改变不了事实。 "我求求你,就算是借口,也让我有申诉的机会。"启邦充满恳求地说道。 从第一眼看到他,她不可理喻地为他的风采倾心,就注定她的心永远有他的一席之地,现在,在经过那么多年,他们意外地相逢,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她如果不听听他怎么说,那是不是又要留下遗憾? "你说吧!" "其实我的借口很烂,就是为了工作。我的工作时间不好控制,以前,身边没有任何牵绊,想忙到几点就是几点,不需要注意时间,可是最近为了见你,我必须赶在下班的时间把事情结束掉,不过有时候常碰到一些无法随心所欲的情况,像是开会,我虽然想准时下班,也不能说走就走。" "那你可以跟我约晚一点啊!"她在心中骂着,果真是个烂借口,而且还奇烂无比。 用另外一只手抓了抓头,启邦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五点半就下班,我怕跟你约晚一点,你不愿意等到那个时候,那我就见不到你了。" 蹬了启邦一眼,昀姗不高兴地叫道:"那你现在还不是让我等!" "昀姗,对不起,我承认我的心态很自私,只想到自己可以看到你,什么都不管,可是,我真的很努力的在赶过来。"经过六年,老天爷又给了他另一次机会,他多么渴望时时刻刻与她相守,来弥补这六年的空白,怎知,他却弄巧成拙。 虽然皱起了眉头,不过昀姗的语气却明显的缓和了下来,"工作上偶尔一两次枝事情耽搁我可以了解,但是每次都被事情拖住,这我可没听说过。"到现在,她都还只知道启邦在十六楼,至于他在那里做什么,她始终没问,因为她总觉得应该是他告诉她才对,他不主动表示,她也只能等,反正他的工作是什么,对她并不重要,没想到,他的工作害得她老是当个笨蛋。 "我是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所以事情往往不是自己所能控制。"谨慎地看着昀姗,启邦此刻的心情是如履薄冰。经过最近的相处,他对她有更深一层的了解,她讨厌跟人家口中的大人物混为一谈,因为她不想成为众人口伐的对象,更不想出风头,也因此,他对自己身居"祁氏集团"的要职一直避而不说。 她早听说过"祁氏集团"有两个非常年轻的黄金单身汉,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总经理特助,他们两个是一起从美国留学回来,一起进到"祁氏集团",可是她怎么也设想到,启邦就是大家口中的大人物之一。天啊!说她笨蛋,她还真的有够笨,她队识他是他去美国留学的前一天,她怎么没有联想到呢? "昀姗,我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只是一份工作,可是,每次听到你不认同的提起你部门的那些同事,我就不敢说,我怕你因此不理我了。" "早说晚说,还不都得说,你以为现在说,我就不会不理你吗?"其实听他这么一席话,昀姗的心已经软化了下来。 "我想,等你爱上我了以后再说,你想不理我都不行。" "你……"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最后,她干脆什么都不说。 将昀姗转向自己,启邦真心道:"昀姗,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轻叹了口气,她说道:"我是讨厌成为别人的话柄,也不想惹得一身是是非非,没办法,谁教我这个人就爱打抱不平,闲话已经沾了一身,但是,如果一个人没有能力承担自己的感情,就不配谈爱。" "原谅我,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隐瞒任何事情,而且,电不敢迟到。" "算了,做不到就不要勉强,省得你弄得两边不是人,工作没做好,也把我给得罪了。" 是叼!最近啸傲已经赏了他很多的白眼,说他才是那个"见色忘友"的人。 "那,下了班你先回家,我一忙完,再去你家接你,可以吗?" "不好,这样你太累了,不如,我买晚餐到你的办公室,陪你把工作忙完。" "嗯。"幸福地将昀姗搂进怀里,启邦脸上尽是笑意。因祸得福,今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相信以后他们的感情会愈来愈浓,他们的心会愈来愈紧密。 xxx 地球在转,人也在变,不过,今天的啸傲变得好像特别不一样,他失去以往冷静的工作态度,一早开始,就频频对着墙上的挂钟献殷勤,看得跟他一起开会、讨论工作的启邦眉头不皱也难。 "啸傲,你有事吗?" 对启邦露齿一笑,啸傲摇头道:"没事、没事。"最近一到晚餐时刻,启邦就快活得不得了,原因很简单,佳人在旁伺候,怎么会不快活?他羡慕的要命,偏偏,只能对着启邦干瞪眼,正好,逸筑她们公司从今天开始,一连三天到南部旅游,他当然是不同意逸筑丢下他,一个人跑到南部玩二天,所以,他一句"不可以去"她自然只能闲置在家,也因此从今天开始,他有三天可以享受到她做的午餐,而且整个下午她都会在一旁陪着他。 瞧他笑得有些合不拢嘴,明明写着"我有很重要的事",怎么会没有呢? "可是,你一直在看时钟,我算过了,这个早上下来,你看了不下百遍,而这之间还不包括我没距在你旁边的时候。" 眉一挑,啸傲似笑非笑地道:"你倒是挺注意我的嘛!" "你是我的上司啊!"启邦说得名正言顺。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上司的事情做属下的不要多嘴吗?" 打拱作揖,启邦煞是有礼地说道:"是,上司教训的是,属下谨记在心。" 放声大笑,啸傲突然说道:"再过一会儿你就知道是什么事。" 话才说完,啸傲的秘书正好打内线电话进来,"总经理,何小姐到了。" "赶快请她进来。" 看着啸傲急忙的起身,启邦好奇地问道:"谁是何小姐?" 但笑不语,啸傲直直地往门口走去,而此时,办公室的门也打了开来。 "你总算来了。"冲上前拉住逸筑的手,啸傲笑逐颜开地说道。 "我不敢太早把东西弄好,怕冷掉,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这才看到——旁的启邦,逸筑礼貌地对他点子点头,"你有客人在?" 接过逸筑手上的袋子,啸傲拉着她走到启邦面前,"我帮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特别助理.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詹启邦。启邦,她就是你一直想见的人,何逸筑,我的无价之宝。" "你好。"看着逸筑,启邦终于明白啸傲为什么这么迷恋她,恬静、自然、典雅,让人看了舒服得不得了,不想喜欢都不行。 "这么巧?"望着启邦,逸筑不禁喃喃自语。 "逸筑,怎么了?"看到逸筑望着启邦发呆,啸傲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摇摇头,逸筑实话实说,"没什么,我是在想,詹先生可能认识我最要好的朋友——卓昀姗小姐。"事情到此,她也只能坦然以对,反正昀姗迟早会知道她和啸傲的事,不过,只怕到时候亚荻找她帮忙的事也藏不住了。 "真巧,你竟然是昀姗的好朋友!" "是啊!我们两个是大学的同班同学。" "她是谁?"别扭地看到逸筑和启邦那副热络的样子,啸傲逮着机会插嘴道。 根无力地叹了口气,启邦学着啸傲说道:"她就是我的无价之宝。" 恍然大悟,啸傲终于明白了,而刚刚的别扭也舒坦了许多。 "好了啦!你先坐下来。"亲密地搂着逸筑在沙发坐了下来,啸傲迫不及待地打开她为他准备的午餐。 "詹先生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用餐?"逸筑邀请道。 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启邦真想点头说好,不过,一看到啸傲的目光,暗示着"我不准你留在这里当大电灯泡",马上识相地摇头道:"不用了,我约了人,你们吃就好了。" "既然约了人,那就赶快去赴约啊!"充满嘉许地看着启邦,啸傲催促着。 "是,我这就赶快去赴约。"用嘴巴无声地补了一句"小气",启邦才对逸筑说道:"何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不打扰了。"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办公室只剩下逸筑和啸傲。 "我不知道你特别想吃什么,所以各做于一些,有小点心、有饭菜。" "只要是你做的,我什么都吃。"看着那些丰富的菜肴,啸傲既满足,又觉得不舍,"逸筑,你明天不要再弄了,我带你出去外头吃。" "为什么?我做得不好吃吗?" "好吃,就是太辛苦了点。" "弄顿午餐又花不了多少时间,怎么会辛苦。" "我……" "赶快吃,再不吃就冷了。" "是,遵命!"先吃再说,反正他有整个大半天的时间可以说服她。 第八章 愈逼近目的地,孟晟的脚步愈是沉重,心情也更加紊乱。 最近,亚荻约他约得好勤,第一次他找来了逸筑和昀蚶,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都找丁借口椎辞,可是今天,她找上门,直接约在他家附近的公园,他想躲也躲不掉。 他不是木头人,他早就明白亚荻对他的感情,也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她,可是,他真的不想破坏他们那么多年的友谊,能躲则躲,尽量不让事情明朗化,这是他面对她的态度,不过,逃得了一时,躲不了-世,她的个性又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尖锐,她是不可能让他一直打马虎眼。 "孟晟,我在这里。"远远地朝着盂晟挥手,亚荻欣喜地叫道。 尽可能让自己的神情自然,孟晟迎了上去,"亚荻.找我有什么事?" 脸色顿时一变,亚荻没好气地说道:"干嘛?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她找他的确有事,而且还是天大地大的事情,可是,她实在很生气他那种生疏的态度,她就是不懂,为什么对她,他总是保持距离,好像她是刺猬,会伤害他一样,如果今天来找他的人是逸筑,他大概就不是这样的反应。 "不是,我汉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你突然间跑来找我,我想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才对。" "我突然间跑来找你,"冷哼一声,亚荻气愤地指控道:"我三番两次约你,你不是把逸筑和昀姗也找来,就是有事,我今天如果不直接找上门,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你是故意在躲我!" "亚获,你别乱想,我怎么会故意躲你?那砍你约我,我是想,反正我们四个聚餐的日子就快到了,不如就提前在那天举行,接下来,每天忙着工作,实在空不出什么时间,而且,这个月的聚餐又快到了,我想也不急于一时……" "你不用再跟我解释那么多,你很清楚,我想跟你单独见面。" 面对这种呼之欲出的状况,孟晟愈来愈不知所措,"是吗?你……有必要跟我单独见面吗?" 充满爱慕地看着他,亚荻热切地说道:"孟晟,这么多年子,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吗?" "我们是好朋友啊!"闪避着他示爱的目光,孟晟心虚地说道。 "不是!"突然抱住她,亚荻叫道,"我爱你,爱你好久好久了,从大一到现在,我一直都爱着你……" 硬生生地推开她,他试图扭转,"亚荻,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我才不是开玩笑,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我爱你,爱了你七年了。" 全身充满了无力感,孟晟轻轻地叹了口气,愧疚地说道:"亚荻,对不起。"他不想伤害她,但是事到如今,他也无能为力。 "对不起?"摇摇头,她一脸茫然地说道,"除了:对不起,你难道没有其它的话吗? "亚荻,真的对不起。"除了这句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不,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爱我。"再一次冲上前紧紧地抱着他,亚荻喊道:"盂晟,我要你爱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再度强行将亚荻椎开,孟晟还是那句话。 有些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来,半晌,亚荻又突然像只高傲的孔雀,冷冷地遣:"你爱逸筑对不对?" "我……"犹豫了一下,盂晟最后决定什么都不说。他是爱遭筑,但是他不能把她扯进他和亚荻之间。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爱逸筑,要不然你当初就不会来求我拿钱帮她。"吐了一口气,亚荻接着不服气地说道:"逸筑到底哪一点比我好?沦家世、论条件,我样样比她强,为什么你爱她,不爱我?" "亚荻,如果感情要用家世、条件来衡量,这样的感情就太俗气、太可悲。" "好,不讲家世、不讲条件,那你说,我哪里让你不喜欢、哪里不合你意?" 像是在思考,盂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亚荻,感情这种事电不是说哪里喜欢,哪里不喜欢,那是一种感觉,而我对你,就是没有那种感觉。" "很好,你对我没有感觉,你对逸筑就有感觉。"像是很认命地点了点头,亚荻忽然打开皮包,从里头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如果你知道那个让你有感觉的何逸筑也不过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还会对她有感觉吗?" "亚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吧!"把牛皮纸袋递给孟晟,亚荻心怀不轨地等着看好戏。 迅速打开牛皮纸袋,孟晟将里头的照片拿了出来。 每看一张照片,他的心就愈冷,每了张照片的男主角都是同一个人,那男人和逸筑搂搂抱抱,有说有笑,亲密得不得了。 "你知道里头的男主角是谁吗?他是祁氏集团,的总经理——祁啸傲,只要攀上他,逸筑一辈子坐享荣华富贵。" "我不相信。"缓缓地摇摇头,孟晟像是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 伸手拿走他手里的照片,亚荻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找逸筑求证,到时候你就知道,她也不过如此的俗气和可悲。 "真的吗?" 轻触着孟晟的手臂,亚荻转为温柔地说道:"孟晟,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变,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你,等你对我有感觉。" 茫然的看了亚荻一眼,孟晟什么话也不说,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再看着手中的照片,亚荻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算计当中。 xxx 晃了一眼重新布置的套房,逸筑满意地伸了伸懒腰。 啸傲陆陆续续搬了好多东西进来,沙发、茶几、手提电脑……每样东西搬进来,都是随便找个空位先摆着,东西愈来愈多,摆得当然就愈来愈乱,所以只好抽点时间整理一下,免得这儿变成了置物间。 拿了衣服,逸筑走进浴室,先洗了把脸,然后准备洗澡,刚好,门钤在此时响了起来。 匆忙的把衣服穿了回去,逸筑跑出浴室,走到大门边喊道:"谁?" "逸筑,是我,孟晟。" 一听到是孟晟,逸筑马上把门打了开来,"孟晟,怎么有空来这里?" "有事找你。"瞄了套房一圈,确定没有其他的人,孟晟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来得正好,我刚整理过房间。"指着沙发,逸筑招呼道:"坐吧!" 经逸筑这么一说,孟晟这才注意到套房的改变,里头多了好多家具,也多了许多摆设,这里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看这情形,亚荻并没有骗他。 看到孟履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逸筑不解地问道:"孟晟,你怎么了?" 绝望顿时充塞心房,孟晟失去理智地紧抓着她的臂膀叫道:"逸筑,你告诉我,你跟祁啸傲不是真的,对不对?" "孟晟,你先放开我。"逸筑试图扯开孟晟的双手,不过,那两只手宛若铁壁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你说啊,你是不是跟祁啸傲在一起?" 不再试图跟那两只有如铁壁的手臂挣扎,逸筑平心静气地又说一遍,"孟晟,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我的手被你弄得好痛。" "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真的跟祁啸傲在一起?"对她的话,孟晟丝毫没听进去,他一心只想得到答案。 "是,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仓皇松开逸筑的肩膀,他不停地摇着头,"你在骗我。" "盂晟,你是怎么了?"轻揉着那被抓痛的臂膀,她关心地问遭。 突然抱住她,盂晟狂乱地说道:"逸筑,我知道我没有祁啸傲有钱、有势,但是我是真的爱你,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无法自拔地爱上你……" "孟晟,你冷静一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孟晟,逸筑不敢相信地描着头,"孟晟,你不是说真的……" "我很认真,从来没有那么认真过。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是好朋友…… "逸筑,我爱你。" 咬了咬下唇,逸筑以坚决而轻柔的口吻说道:"孟晟,我爱啸傲。" "不,你在骗我,是不是祁啸傲比我有钱、比我有势,你才这么说?" "孟晟,你了解我,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爱啸傲,因为他是啸傲,不是因为他有什么。" "我不相信。"一想到照片和亚荻说的话,孟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孟晟,我不知道诙说什么,我只能明白地告诉你,我爱啸傲。"沉重地走到门边,逸筑将手放在门把上,"你走吧!" 恐慌、怀疑攫住了孟晟的意识,仿佛这么一走出大门,他跟逸筑从此形同陌路,他冲动地抓住正要开门的她,发疯似地吻住她。 先是吓了一跳,逸筑紧接着抵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孟晟得手,双手不断地推着他,企图挣开他的怀抱。 而她愈是挣扎,孟晟愈是急躁,愈是想将她占为已有,伸手便想扯开她的扣子。 趁着孟晟分心想解开衬衫的扣子时,逸筑张开嘴巴朝着他的嘴唇用力一咬,然后推开他,狠狠地往他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抚着唇上的咬伤、脸上那道灼热的巴掌,再看到逸筑紧抓着衬衫,惊恐地望着他,孟晟顿时清醒了过来。天啊!他做了什么?他把所有的——切搞砸了,连同他们七年多的友谊。 沮丧地爬了爬头发,这一刻,盂晟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来补救,事情发生了,已经无法改变,现在他惟一能做的是先离开这里.让所有的情绪都冷却下来。 默默地走到门边,他打开大门,正好跟伸手准备按门铃的啸傲撞着。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孟晟马上猜到他的身分,然而心虚的心情让孟晟无法细细打量他,只是加快脚步,带着落冀的愁绪走人。 一看到孟晟脸上的红肿,还有他唇上微渗的血丝,啸散心里头马上有谱,也顾不了盂晟,便飞也似地跑进套房。 "逸筑!"一看到她紧抓着衬衫,僵着身子呆站一旁,晡傲心疼极了。 "啸傲!"这才放下自己紧抓着衬衫的手,逸筑没命似地冲进他怀里。 紧紧搂着逸筑浑身打颤的身子,啸傲安抚道:"没事了,别怕。" "他……想吻我……好像发了疯一样……" "不要说了.都过去了。"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啸傲自责地说道:"都是我不好,我如果早一点过来就没事了。" 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啸傲深情的眼眸,逸筑终于平静了下来,"这不是你的错,连我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们曾是那么好的好朋友,七年多了,就像我跟昀姗一样,我从来没想到……" 伸手捂住逸筑的嘴巴,啸傲描摇头,教她不要再说了。 拿开他的手,地带着哀求的眼神说道:"爱我。" 还不是时候,他知道逸筑有事没跟他坦白,那夜她在苏家庭院的自言自语,背后一定隐藏子一件事情,他应该等到她主动说出那件事,但是,看着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孔,啸傲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压抑已久的渴望终于禁不住地破茧而去。 吻住逸筑的嘴,啸傲先是细腻的索求,渐渐的,转成深深的纠缠,炽热缱绻,辗转缠绵,终于,汇成了惊涛骇浪。 夜,是浪漫的温床、是激情的邀约,爱人的呢喃,在漩涡里放肆流窜。 xxx 当白天悄然地爬进屋内,逸筑也在全身酸痛的催促下缓缓睁开眼睛。 望着啸傲那张睡梦中的面孔,不俊俏,却充满了十足的阳刚味,逸筑的眼底尽是爱恋。从撞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占住了她的心房,也注定了她要爱上这个男人。 "早安。"瞅着逸筑,啸傲那双眼睛一如昨夜的炽热深情。 一接触到他的跟腈,逸筑脑海马上浮起昨夜的情爱纠葛,狂野、激烈,一点也不含蓄,脸上不禁染上一层晕红,"早安。" "对不起,昨晚我太贪心,把你给累坏了。"啸傲嘴巴是说对不起,脸上却是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轻轻地摇摇头,逸筑羞得不敢说话,这个男人说话总是没有禁忌。 "既然不累,那我们等一下再继续好了。"啸傲似真似假地说道。 媚眼一瞪,逸筑轻斥道:"就爱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八道,我是说真的……" "我不要理你了。"坐起身,她伸手捡起丢在床下的衬衫,穿回身上。 "我们都还没讨论出结果,你想溜去哪里?"从身后抱住逸筑,啸傲有些一团糟赖皮地问遭。 "我要去洗澡,然后弄早餐给你吃。" "那我跟你一起去洗澡。"啸傲兴致勃勃的说道。 "不行。"虽然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是她可还没进步到那么前卫。 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不依地说道:"为什么不行?昨晚都已经被我摸透了,现在不过是洗个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 "叮当!叮当!"门铃在此时突然响起。 "谁啊,这么不会挑时间?"想到他的鸳鸯浴被破坏了,啸傲皱起了眉头。 不同于他,逸筑松了口气,"我去开门,你进浴室把衣服穿起来。" "是你进浴室把衣服穿整齐,我来开门。"他可不希望逸筑只着衬衫的春光被人瞧见。 看到自己衣不蔽体,逸筑只好点点头,拿起地上的衣服,迅速地往浴室冲去。 "叮当!叮当!叮当!"门铃这一次催得更急。 "来了。"随便套上裤子和衬衫,啸傲边整顿仪容,边往门口走去,"谁?" 他这么一吼,外头反而安静了下来。 "是谁?"破坏他的好事,还跟他装聋作哑,他的口气变得不耐烦。 大约五秒,外头的人才缓缓的开口道:"我找逸筑,她在不在?" 打开门,看了一眼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人的昀姗,啸傲淡然地说道:"逸筑人在浴室,马上就出来。"说着,他电往浴室走去。 脚像生了根似的,昀姗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虽然她没有正眼瞧见过"祁氏集团"总经理的庐山真面目,但是从启邦前两天跟她提到的事情来看,刚刚那个家伙应该就是祁啸傲……天啊!本来她还半信半疑,尽管启邦说他跟逸筑打过照面,但是想到逸筑跟祁啸傲,她是怎么也连接不起来,没想到,这是千真万确,而且从祁啸傲衣衫不整的模样来看,他和逸筑恐怕已经进行到…… "昀姗,你怎么不进来?"看到昀姗像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门外,逸筑忍不住笑道。自从跟启邦见过面,昀姗的出现,她早有心理准备,不过,她倒是没料到昀姗正好挑在这么敏感的时刻来。 "你……有客人在,我……还是在你们前面那家快餐店等你好了。"最近她讲话好像特别会结巴。 "好吧!你等我,我梳洗一下就过去找你。"有啸傲在,的确是不好说话。 点子点头,昀姗交代道:"记得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 "我知道。" xxx "对不起、对不起!"一看到昀姗,逸筑频频点头道歉。 "小姐,你太够意思了吧!教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你却让我等一个小时厂见色忘友的女人,也不想想看,她最没耐性了,还让她俾个呆子在这里等,如果不是因为祁啸傲是"祁氏集团"的总经理,她顶头的小老板,她老早就冲过去了。 红着脸,逸筑什么话也不敢说,只是不断的道歉。本来只是打算随便冲个澡,然后赶来快餐店,结果,啸傲硬是要她洗鸳鸯浴,否则不放她走,拗不过他,她只好顺了他的意,陪他洗鸳鸯浴,谁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还不只是洗个澡而已。 "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这个。"昀姗忽然正经了起来,"逸筑,你怎么会跟祁啸傲在一起?" 该来的总是要来,不过看到昀姗那副难得的严肃,逸筑忍不住兜起圈子,"我可以不说吗?" 蹬大眼睛,昀珊不可思议地鬼叫道:"当然是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因为……"支吾了半天,就是讲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昀栅一脸懊恼地嚷道:"哎呀!反正就是不可以嘛!" 抑制不了,逸筑终于笑了出来。 可恶!原来被耍了!昀姗有点生气地道:"笑、笑、笑,你小心笑破肚皮!" 敛住笑声,逸筑说道:"谁教你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好像发生什么大事。" "这还不算大事吗?你跟祁啸傲耶!"看到她那无动于衷的表情,昀姗甩了甩手,"我不跟你扯这个,你赶快说重点给我听。" "这件事要从亚荻说起……"逸筑一件件,细细地说起整个故事。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昀姗劈头便骂,"你看,我早告诉过你,那个女人不安好心,你还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你可知道了吧,人家不催你还钱,才不是不想给你压力,她是另有目的。" 轻叹了口气,她忍不住帮亚荻说话,"昀姗,你这么批评亚荻并不公平,其实苏爷爷将她许配给啸傲,她事先也不知情啊!" "哼!"冷冷一笑,昀姗没好气地说道,"逸筑,你太不了解亚获了,她那个人为达目的不挥手段,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祁啸傲不可能有婚约在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两天启邦跟我提到你的时候,他还笑着说,祁啸傲他爷爷这下于不用担心了,他孙子不会娶工作为妻。也就是说,苏祁两家根本没有联姻这件事,亚荻也根本不可能嫁给祁啸傲。 "这……"不可能,亚荻怎么可能骗她? 了解逸筑此刻的心情,昀姗决定坦白这道三角习题,"逸筑,亚荻会骗你,是再正常不过了。亚荻喜欢孟晟,可是她很清楚,孟晟的心里只有你,所以为了得到孟晟,她必须弄走你这个绊脚石。"摇摇头,昀姗觉得可笑地叹了口气,"其实,她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就算你不跟她争孟晟,孟晟也不可能爱上她,她尖锐、工于心计、大小姐脾气,盂晟那个好好先生怎么会受得了她?她不想改变自己,还妄想盂晟会爱上她,那根本是教铁树开花,不可能的事嘛!" 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逸筑有些明白地喃喃自语,"原来是亚荻跑去告诉孟晟,所以昨晚孟晟才会……" "昨晚孟晟来找过你?" "嗯。" "他是不是很激动?"可怜的孟晟,盼了七年,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她感到不舍。 "没有,只是把事情说开了,他知道我爱啸傲。"逸筑云淡风清地说道。 皱了皱鼻子,昀栅奇怪地道:"他没有很难过?"虽然孟晟从来不说,但是他对逸筑的用心,可比拟为"痴情",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孟晟是个有风度的人,他会祝福我。"发生那样的事情,她相信,孟晟事后一定也很后悔,她也知道,他会真心的祝福她。 "说得也是,谁教他不在一开始就跟你表白,也许,今天就不是这个样子。" "也许吧!"所有的一切不可能重来,谁又会知道过去如果是某一种风貌,今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局面。 xxx 如果她曾经用心思考过,她应该知道——啸傲不是那种会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人,他不可能任由别人主宰他的婚姻大事,只是她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亚荻会骗她。 她不相信七年的友谊是虚假的,所以她亲自来证实,至少,她可以听听亚荻的想法。 "逸筑,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亚荻婀娜多姿地坐进逸筑对面的座位。 "我有重要的事找你。"这一刻看着亚荻,逸筑忽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跟waiter,点了杯饮料,亚荻才大惊小怪地讽刺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竟然可以让你在百忙之中,还特地抽空来找我?" 深深地吸了口气,逸筑诚恳而直接地问道:"告诉我,你说苏爷爷要把你嫁给啸傲,是真的还是假的?" 怔了一下,亚荻随即尖锐地反击,"逸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我,我爷爷并没有把我嫁给祁啸傲的打算,这是我自己编的吗?" "亚荻,我没这个意思,"逸筑婉转地说道,"我只是听人家说,啸傲并没有结婚的打算,他的心里只有工作,他一心想将祁氏集团做得更好。" "好吧!婚事是已经取销了。"那天,为了毫无牵绊地去找孟晟,她拿了逸筑和祁啸傲的照片去找爷爷,才从爷爷那里得知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祁爷爷并没有要她嫁给祁啸傲,祁啸傲也早拒绝了这门亲事。听了之后,她不得不感谢爷爷当初没说实话,否则,她今天也不可能摆脱掉逸筑这个绊脚石。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是没再找你,也没再叫你勾引祁啸傲了吗?" waiter送来了饮料,逸筑乘机让自己喘口气。也许昀姗说对了一件事,她是一点也不了解亚获,她和亚荻之间始终隔着一道似有意,若无意的距离,所以,她永远猜不透亚荻的内心在想什么。 啸傲的事再追究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无论如何,啸傲和亚荻的婚约没有了。现在,她更想知道的是,亚荻是否真心当她是个朋友。 "亚荻,你为什么要告诉孟晟我和啸傲在一起?" "有什么不对吗?你难道不是正跟祁啸傲打得火热吗?" 听到亚荻的话,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啸傲的事我不想多做解释,我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我真心话,你心里的想法。"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你爱盂晟不是吗?" "是,我是爱孟晟,可是他对我永远是彬彬有礼,无动于衷。"充满妒意地看了逸筑一眼,亚荻终于抑制不了心里的恨意,"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隔在我和孟晟之间,孟晟今天爱的人会是我,是你的存在夺走孟晟对我的注意。" 对她的说辞,逸筑感慨万千,"亚荻,感情如果可以因为某个人不存在,就轻易地被取代,那样的感情就是假的,既然你觉得孟晟对我的感情是假的,那你就应该主动追求,我相信,最后你一定可以证明孟晟爱的是你。"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长篇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只要你不在孟晟的面前出现,孟晟一定会爱上我。" "亚荻,你放心,我不会再跟孟晟见面,至于孟晟会不会爱上你,这就要靠你自己了。"如果亚荻可以和孟晟在一起,她真的为他们高兴。 "不用你来教我,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看到亚荻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逸筑诚心道:"亚荻,听我说句真心话,如果你要孟晟爱上你.请你放下千金小姐的架子,不要再让他觉得你遥不可及,难以亲近。 "我的事不用你来管我,你只要记得自己答应我,你不会再跟孟晟见面。"拿起桌上的帐单,亚荻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起身走人。 望着亚荻离去的身影,逸筑的心好痛、好痛,人的感情真是脆弱,就这么,她失去了两个好朋友。 第九章 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她也屡劝自己不要鸡婆,可是教她卓昀姗隔岸观火,她就是做不来嘛!亚荻为了自己,想办法把逸筑往祁啸傲怀里推,虽然这一推,擦出了两人的爱情火花,不过,却让孟晟跌入痛苦的深渊。她是不看好亚荻和盂晟,也相信盂履的眼睛会睁得很亮,但是,孟晟这会儿刚失恋,内心最脆弱,亚荻如果趁这个时候纠缠盂晟,说不定还真的被亚荻捡个大便宜。 可以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好的一个人被送进小人的嘴里吗? 当然不行,所以,她要发挥"侠士"的精神,把这件事情告诉孟晟,让他提防亚荻那个女人,免得一不小心,误了自己的一生。 既然作了决定,当然是马上采取行动,否则让亚荻捷足先登,那一切就后悔莫及,可是,她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糊涂,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电没想到先跟孟晟约好,匆匆忙忙地跑来,结果扑了个空,实在受不了。 不过,来了都来了,当然是非把人给等到不可,可是,她已经等了一个小时,等得她头昏脑胀、四肢无力,真想放弃算了……此时,正好看见一个人朝她走来,哎呀!那不就是孟晟吗? "孟晟!"望着正慢跑回来了的孟晟,昀姗兴奋地迎上前去。 看到她,盂晟有些惊讶,也有些心虚,"昀姗,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找你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昀珊好奇地问道:"孟晟,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有这种闲情雅致慢跑?" 闲情雅致?笑得有些衰伤,孟晟答非所问地回道:"慢跑对身体有益啊!"那天晚上对逸筑的举动,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无法静下来,只好靠着慢跑来舒缓自己心里沉甸甸的痛苦与悔恨。 "我电知道慢跑对身体有益,不过真教我跑,我还是懒得动。" 沉静的笑了笑,盂晟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孟晟这么一问,昀姗才想到今天登门造访的目的,"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 "到前面的公园好了。" 五分钟之后—— "孟晟,逸筑跟祁啸傲在一起,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不过,你可千万要想开,这是老天爷的安排,注定你和逸筑没有缘分。"什么老天爷的安排,说得那么好听,其实根本是苏亚荻那女人搞的鬼,可是,这话又不能说得太硬,万一让孟晟二度伤害,那岂不破坏她的一番好意。 "逸筑告诉你我去找她?"昀姗会在礼拜天一大早来找他,他早猜到一定是为了逸筑而来。 "她才不会说唰是她不小心说溜嘴,被我这对利耳听到的。" 逸筑的确不是那种会去道人是非的人,可是,在他做了那样的事以后,她会不会很气他? "逸筑……她有没有说什么?" 似乎觉得盂晟的问题好奇怪,昀栅轻蹙着眉头反问道:"她应该说什么吗?" "我……没什么。"会伤人的事还是别说的好,这不只是为了他自己,更是为了逸筑。 "昀姗,谢谢你的关心,你放心,我已经看开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语病,孟晟紧接着道:"就像你说的,老天爷执意这么安排,我也只能认命。" "你会这么想我就安心了,不过,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子的……"昀姗边说着亚荻的诡计,心里边想着:亚荻,你别怨我,这是你自己做来的,可不是我想破坏你。 听完了所有的一切,孟晟久久不能言语。 "孟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哦!"看到他沉着一张脸,昀姗可紧张了,说出这件事,只是要他防着亚荻,可不是要制造纷争。 终于,孟晟裒伤地说道:"亚荻为什么要这样子对我?" 孟晟有了反应,昀姗这才松了口气,"亚荻会这么做还不是因为爱你。" "她的爱也太可怕了吧!" "爱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轻叹了声气,昀姗有感而发地接着道:"亚荻从小被宠到大,要什么就有什么,她哪里懂得强摘的瓜不甜,感情根本不是东西,是勉强不得的。 "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已经毁了我的幸福。"他好恨,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逸筑今天就不会碰到祁啸傲,更不可能爱上祁啸傲…… 撇了撇嘴,昀姗颇不以为然地说道:"说这些是没什么用,不过,你也不能说是亚荻毁了你的幸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开始就向逸筑表白,也许就没今天这一切,失去逸筑,你自己必须负部分的责任。" 是啊!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表白?那是因为追逸筑的人太多了,而她总是拒绝,无形之中,让他害怕表白了以后,反而失去他们之间的友谊。 "你说的没错,我必须承担一部分的责任,可是,我没办法原谅亚荻对我所做的一切。" 翻了翻白眼,昀姗务实地说道:"不原谅又怎么样?事情又不可能重来一遍,你总不会以为人生是一卷录像带,还可以倒带。"她不想泼他冷水,但事实如此。 "我……"没错,不管如何,逸筑爱上祁啸傲已成了事实,而他对逸筑的伤害也成了事实,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定局。 "孟晟,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不是要增加你的困扰,只是不希望你在这段低潮的时候,胡里糊涂地跟亚荻凄在一起,等清醒了之后,才在后悔。" 冷冷一笑,孟晟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可能跟亚荻在一起,尤其在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 这一刻听了孟晟的话,昀婿忽然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她这么做对吗? xxx "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看到昀姗窝在沙发里,动也不动,跟她平日的表现大相径庭,启邦不得不放下手边的公事。 懒洋洋地瞥了启邦一眼,昀姗无精打采地说道:"没事,胡思乱想。" "你这句话前后冲突,会胡思乱想就表示有事,要不然,你没事干嘛胡思乱想?"走出办公桌,启邦坐到昀姗的身边。 "你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在绕口令。"昀姗还击道。 突然将昀姗抱到自己的腿上,启邦认真而严肃地问道:"昀姗,跟我在一起快乐吗?" 嗔怒地看着他,昀姗轻斥道:"笨蛋,不快乐我干嘛跟你在一起?" "那你爱我吗?"这一次他的表情更是慎重。 "我……"笨,他都没说他爱她,她干嘛告诉他?"你自己不会想想看啊!"每天下了班,要打理他的晚餐,还得窝在他的办公室陪他加班,有时候他跑去跟总经理谈公事,她还得一个人孤独地守在办公室,如果不是爱他,她何必那么辛苦? 根听话地仔细想了想,启邦肯定地道:"你当然爱我。" 白了启邦一眼,昀姗娇羞地骂道:"那你还问我干嘛?"她只不过教他用脑袋瓜想想看,又没教他用嘴巴说出来。 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启邦口气转为深情,"既然爱我,就应该很乐意跟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不是吗?" "这……" "我爱你。" 这个男人还真懂得挑时间表白,不过,管他的,她就喜欢听。 "好吧!我告诉你,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绝对不能让总经理知道。" 啸傲?真是奇怪,昀姗怎么会扯上啸傲?他不解。 "怎么样?你做得到吗?"设听到他的答复,昀姗不放心地催促道。 像是在考虑,启邦沉吟了半晌,点头道:"我答应你。"他总不能任她把烦恼放在心底,随它发臭发烂,让她天天愁眉不展。 启邦一答应,昀姗马上像泄洪一样,从逸筑、亚荻、孟晟的三角习题说起,然后再提到之后的一连串事情,到最后她跑去找孟晟的事,她也一并说了。 结束了整件事,昀姗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我很不齿亚荻的行径,但是我想了又想,如果她可以改变自己,真心的爱孟晟,然后和孟晟在一起,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被我这么一搅和,盂晟说什么也不会给亚荻机会,我是不是做的太绝了?"这些天,孟晟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回荡,菇得她的心愈来愈不安,亚荻再坏,也是相交了七年的朋友,她这么做,好像一点朋友道义也没有。"昀姗,你不要想得那么严重,日子还长,仇恨会渐渐淡忘,如果苏亚荻真有心,她可以用时间来感化汪孟晟。"这让他想起前些日子他去找大学直属学弟——杨奇,想问清楚当初杨奇为什么要说谎,其实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杨奇知道昀姗喜欢的人是他,杨奇怕他会抢走她,所以撒了谎,说他们两个结婚了,只是怎么也没想到,杨奇到最后还是没有追到她。听完了杨奇的告白之后,他并不生气,毕竟事情过了那么多年,怨,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具有杀伤力。 "可能吗?"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像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么多年后跟昀姗重逢,然后重新点燃那段未曾开始的情缘。 "问题是,孟晟爱了逸筑七年,如果不是因为亚荻,也许……" "你错了,就算米没有苏亚荻的诡计,何逸筑也不可能爱上汪孟晟。" 瞪着他,昀姗怀疑道:"你又知道了!" 摇了摇头,启邦笑道:"如果何逸筑会爱上汪盂晟,她早就爱上了,就算她一直没有察觉到她对汪孟晟的感情,遇到啸傲的时候,她也应该明白,结果,她却爱上了啸傲,这就是最佳的证明。" "好像有点道理。" "啸傲和何逸筑的缘分是注定的,是命运巧妙的安排,苏亚荻充其量只是让何逸筑进苏家参加苏爷爷的生日酒会,她并无法左右啸傲和何逸筑的感情。"轻捏了一下昀姗的鼻子,启邦爱怜地说道:"这下于你可以安心了吧?" "是好过一点,不过,如果孟晟可以悟出这个道理,我心里会舒坦些。" "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的。"突然重重地叹了声气,启邦埋怨道:"小姐,我发现你管别人的事,比管我的事来得多。" 用手指头戳着他的胸腔,昀珊申诉道:"喂!你少诬赖我,我是爱管人家的闲事,可是,我可从来不管别人会不会饿肚子,也从来不会陪人家加班哦!" "没错,你对我是特别一点,可是除了魄餐、加班,你也没管过我什么啊!" "那你想怎么样?" "我哪敢怎么样,只不过,希望你再多管我一些,像是我今天该穿什么,这衣服该怎么搭配比较好看,还有,留意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会不会踢被子。" 轻敲了一记启邦的脑袋瓜,昀姗回得一点也不拐弯抹角,"你少打我的主意,我可还没准备嫁人。"虽然已经认定非君不嫁,但是她还年轻,她还没有当人家妻子、当人家媳妇的准备。 "你真的不考虑看看吗?嫁给我,可是会很幸福,而且,还有很多好处。"昀姗都说得那么直接,启邦当然也不再兜圈子。 "哦?会有多幸福?又有哪些好处啊?" "这个嘛……太多太多了,一言难尽。" 对他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她说道:"那么,等你一言可以道尽的时候,我再来考虑看看吧!" "这……" "不要再偷懒了,赶快工作,要不然,你今天又得要耗到十点了。"跳下启邦的腿,昀姗将他拉起,推回办公桌。 xxx 看着车子驶进一栋豪宅,逸筑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啸傲,这是哪里?" 将车子停妥,啸傲刻意以轻松的口吻说道:"这是我家,很大吧!" 可怜兮兮地看着啸傲,她不安地问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在这里,才发现自己跟他的差距是那么的强烈,这让她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胆怯。 "既然来了,当然是要进去光顾,否则,千里迢迢开了那么远的车,岂不是白费了。" "我……可是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这样进去,太失礼了吧!" "我爷爷那个人不喜欢人家送他礼物,送了,只会让他觉得虚伪。" "那,还有你父母……" "我爸妈到国外游山玩水,不在家。" "那……" "我爷爷正在里头等我们,没看到我们,他会以为我们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他老人家为我们担心吧?"爷爷三番两次催着要见逸筑,说要给未来的孙媳妇评分,他在受不了爷爷的吵闹之下,只好答应了,反正电是时候了,他可不希望她挺着肚子进结婚礼堂,徒留空间让他人道尽是非。 轻叹了口气,逸筑无奈地说道:"你这么说,我还能说不吗?" 蜻蜓点水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啸傲安抚道:"不要担心,我爷爷人很好,也很开通。" 回以一笑,逸筑做了个深呼吸,给自己打了气,然后跟啸傲下了车,总是要面对,她又何必逃避?如果祁家的人不接受她的出身,她就算事前有充分的准备,也是多余的,倒不如顺其自然。 穿过设计简单大方的庭院,那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仿佛置身大自然当中,这里没有奢华,只有惬意,她的心情也跟着松弛了下来。 走进布置典雅的大厅,祁震已经坐在那里静候。 "爷爷,逸筑来了。" "祁爷爷,您好。"跟她想象中的一样,祁震是个威严的长者。 "坐吧!"转向一旁的佣人,祁震示意道:"阿珠,去把茶点端上来。" "是的,老太爷。" 望着逸筑,祁震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别有用意地看了啸微一眼,才锐利地问道:"何小姐家住何方?家中有几个人?" "祁爷爷,我家住杨梅,家里只有母亲和弟弟。" "那令尊呢?" "家父在三年前就过世了。" "目前在何处高就?" "在一家贸易公司,公司不大,却很有制度。" 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对跟前秀气恬静的逸筑,祁震这才满意的认可。 阿珠此时送来了茶点,祁震也开始面带笑容,"何小姐,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不要客气,等一下让啸傲陪你四处看看,晚上就留在这里吃饭。""祁爷爷,谢谢您。"祁震的态度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逸筑虽然搞不明白,却感到宽心和释然。"爷爷,你直接叫逸筑就好了,不要叫何小姐,要不然逸筑会以为你不喜欢她。"知道爷爷对她非常满意,啸傲终于放心地开口说话。答应爷爷要带她来见他老人家的时候,爷爷就跟自己约定,在他替未来孙媳妇评分时,自己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不管面对什么状况,都不可以插嘴。其实爷爷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不管他老人家的意见如何,逸筑自己是要定了,谁也不能左右。伤脑筋地瞄了啸傲一眼,逸筑不好意思地将他说的话重新修饰,"祁爷爷,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您就直接喊我逸筑。""那么,祁爷爷以后就直接喊你逸筑。"端起她前方的雕花瓷杯,啸傲将它递给她,这是我妈从德国带回来的花茶,你喝喝看,味道挺不错的哦!"浅尝了一口,逸筑赞赏道:"很好喝。"看到两个年轻人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祁震忍不住逗道:"看样子,我在这里很碍眼哦!"对祁震的调侃,啸做一点也不以为忤,拉起已经满腔羞红的逸筑,便道:"爷爷,我带逸筑去花园逛逛,不打扰你了。" "去吧!"看着啸傲和逸筑甜甜蜜蜜地离开,祁震心里那块最大的石头也着了地,看这情形,再过一年,家里就会有婴儿的声音,这栋房子会愈来愈热闹。 xxx 边看着手表,亚荻边望着大门,孟晟答应跟她见面,可是,时间都过了,怎么还不出现,难道,他决定反悔了?不行,总不能像傻子一样,呆呆的在这里等,她得去打电话。 站起身,亚荻正准备到柜台打电话,突然看到盂晟走进西餐厅。 一扫先前的不耐,看着已经来到桌边的孟晟,她热切地说道:"盂晟,你来了,想吃什么,牛排、海鲜,还是……" "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吃。"静静地坐了下来,盂晟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淡漠。 跟着坐回位子上,亚荻依然陪着笑脸,"不想吃,那就喝饮料好了…… "我来赴约,不是来吃饭,也不是来喝饮料。" 将一旁的waiter打发掉,亚荻努力压下一触即发的脾气,好声说道:"盂晟,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亚荻,我今天答应赴约,是要跟你说清楚一件事,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事过境迁,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定局,他对亚荻就算有满腹的怨恨,他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不过,他不想再勉强自己跟她维持友谊,他们之间的友谊已经被她毁了,就像他亲手毁了他和逸筑的友谊。 "孟晟,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不管要等多久,我都愿意。" 轻轻地摇摇头,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也说了,我们两个是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对逸筑还不死心吗?" "不要跟我扯到逸筑,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跟其他的人都没有关系。"僵着脸,盂晟愤恨难平地说道。 "既然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到底哪里不好,就让你那么讨厌我?"从小到大,每个人都是迁就着她、顺着她,她是个干金大小姐,可是为了他,她委屈自己,忍受逸筑老是抢她风头,她这样的牺牲还不够吗? 有些不厌烦了,孟晟急躁地说道:"我说过了,我对你没有感觉。""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我爱你,我相信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冷冷一笑,孟晟终于受不了地说道:"相信我,不会有这么一天,你的爱我无福消受,也承受不起,你还是留给别人好了。" 感觉到孟晟的不对劲,亚荻胆战心惊地问道:"孟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清楚,需要问我吗?"永远不会主动承认自己的过错,这就是亚荻,真教人寒心,亏他还想帮她保留颜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逸筑跑去跟孟晟说什么她在心中猜测。 点点头,孟晟像是这才认清亚荻,再也不留情面地说道:"那我就跟你说得更明白,对你这种为了爱一个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在铲除绊脚石的女人,我是不可能爱上你。 "是不是逸筑跟你说了什么?"说什么不会再跟孟晟见面,结果,竟然扯她的后腿! "你不要什么都扯上逸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又怎么样?我也是因为爱你……" "所以我说你的爱我无福消受。"重重地叹丁声气,孟晟坦然地说道:"像你这么工于心计,凡事要压过别人的女人,很抱歉,我爱不起。 这下亚荻可慌了,"孟晟……"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为了自己,你连七年的友情都可以弃之不顾,像你这样子的人,这辈子,恐怕再也找不到任何知心朋友。"站起身,孟晟绝然地离去。 她所有的努力都没了……都是逸筑害她的,逸筑让她不好过,她也绝对不会放过逸筑! 第十章 天事不登三宝殿,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在事隔那么久之后,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啸傲相信这一定不安好意,尤其这个女人是苏亚获——一个被惯坏的千金大小姐。 "苏小姐,今天找我有什么贵干?"除了逸筑,对女人,他祁啸傲一向没什么耐性可言,不过,有道是来者是客,看在祁苏两家友谊的份上,这礼貌还是不能少。 "贵干是不敢说,只是有一件事一直搁在心里,我愈想良心就愈不安,所以我决定告诉祁先生,以减轻我犯下的过错。" 若有所思地看着亚荻,啸傲嘴角轻轻一扬,那一次看到她,她姿态高傲不可一世,今天,却变得客气有礼,这里头肯定大有文章。 笑了笑,啸傲悠哉地说道:"苏小姐,有话请直说。"说起话来拐弯抹角,一副好人的姿态,他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事情是这样子的,当初我爷爷谎称我跟你有婚约在身,我因为有意中人,想拒绝掉这门婚事,可是爷爷说婚事已定,除非你有其他的女人,否则我不能退婚,所以我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央求我的好朋友帮忙,请她勾引你,让我可以从这件婚事全身而退。" "你的好朋友就是逸筑?"他明白了,怪不得逸筑当初会那样喃喃自语。 点了点头,亚荻接着又道:"逸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去找爷爷,爷爷才告诉我,根本没有婚约这件事,只是他跟祁爷爷两个人口头说说而已。知道真相之后,我就跑去告诉逸筑,让她不用再继续演戏下去,可是,以你的家世、背景,逸筑说什么也不愿意。逸筑对你的感情是真是假,我是不清楚,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她接近你的真相,否则,我良心会不安。 黄鼠狼给鸡拜年!看着亚荻,啸傲觉得可悲,如果她真的是逸筑的好朋友,她这会儿出卖自己的好朋友,难道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如果事情真像她说的,她也真是逸筑的好朋友,她将真相告诉逸筑的时候,逸筑就应该会告诉她,其实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他主动接近逸筑,可是她却不知道,这不是很奇怪吗? "苏小姐,很冒昧地问你一句话,逸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帮你?"说他信任逸筑,倒不如说他了解逸筑,如果不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她不可能帮这种忙,那是有违她的良心。 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最后在看到啸傲眼中的精锐后,亚荻感到无法遁逃的从实招来,"她老爸生前帮人家作保,欠了钱,法院要查封她家,我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我拿了两百五十万借她,而她为了报恩,当然很乐意帮我这个忙,何况,对象是祁氏集团的总经理,她岂有不帮的道理?" 这女人想尽办法要他以为——逸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这是为什么? "逸筑什么时候向你借两百五十万," "三年前。" "谢谢你好心地跑来告诉我,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祁先生……" "你等一下。"拿出支票簿,啸傲很快地写下一张三百万的支票,然后另外又写了张收据,一起递给亚荻,"这是逸筑欠你的钱,另外的五十万,就当是这三年的利息钱,请你签收。" 瞪着手中的支票,亚荻不敢相信啸傲的反应竟然是帮逸筑还钱! "祁先生,我可不是来跟你要钱的,我只是好心好意地来告诉你真相,免得你被逸筑骗了。" "我不是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也很谢谢你的好意。"似笑非笑,啸傲莫测高深地看着亚荻。 "那……"她要的不是这样子而已,她要祁啸傲觉得自己受骗,她要祁啸傲跟逸筑分手,她不要逸筑得意地飞上枝头当凤凰。 "苏小姐还有其它的事要说吗?"啸傲一副很客气地询问道。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破坏! "祁先生,看在我们祁苏两家的情分上,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请说。"他认为这个女人的话真多! "表面上,逸筑看起来文文静静像个淑女,事实上,她很会招惹男人,很会玩弄男人的感情,我劝你,可要小心提防,免得以后她给你戴绿帽子。" 再也没办法维持表面的客套,啸傲冷漠地说道:"苏小姐,你这样子毁谤自己的好朋友,你不觉得太卑鄙、太不讲道义了吗?" 吓了一跳,亚荻结巴道:"我……是看不过逸筑的行为,好心地告诉你。" "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当……当然。" 沉吟了半晌,啸傲语气犀利地责备道:"苏小姐,如果我是你的好朋友,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悲,你根本不是一个值得掏心掏肺的朋友。我不明白逸筑跟你有什么仇恨,让你非要如此攻击她不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替逸筑感到难过,她当初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跟你成为好朋友。"将办公椅转到背面,啸傲摆明下逐客令,"苏小姐,我这里不欢迎你这种爱道人是非的女人,现在请你马上走人,还有,请你把收据签好,顺便盖上你的手印,以后.逸筑再也不欠你什么。" 头一遭,亚荻感到狼狈不堪,她不但没有达到丑化逸筑的目的,却反过来被狠狠地训了一顿,于是匆匆忙忙地签下收据,盖上手印,赶紧走人。 正当亚荻落荒而逃的冲出办公室,启邦刚好跟她擦身而过地走进办公室。 "苏亚荻怎么会跑到你这里来?" 听到启邦的声音,啸傲才将椅子转了回来,"来扯人家的后腿。" "扯谁的后腿?"将手中的公文放在啸傲的桌上,启邦看到了一旁的支票簿,还有亚荻签下的收据。 "逸筑。" "咳!"像梗到一样,启邦突然一阵咳嗽。 挑了挑眉,啸傲质疑道:"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激动,是不是知道什么?" 虽然答应昀姗不说,不过,苏亚荻那个女人都跑到啸傲面前搬弄是非,看样子他不把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也不行了。于是,他将昀姗告诉他的事,从头娓娓遭来。 "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知道所有的一切,对逸筑,他有更深的怜惜,他一定要给她幸荷。 "我答应昀蚶不说,我想,她之所以不要我说,是希望整件事由何逸筑来告诉你。"看着桌上的收据,启邦说道:"你帮何逸筑还钱?" "跟苏亚荻那种女人在一起,逸筑迟早会枝她给卖了,现在钱还清,逸筑再也不欠她,以后她就没有借口找逸筑的麻烦。" "对了,听仲维说,你和何逸筑打算结婚了。" "快了,只要她点头。" xxx "唷!晚上不留在你的启邦那里陪他吃饭、加班,却跑来请我吃饭,你不担心他饿肚子吗?"惊讶地对着昀姗眨了眨眼睛,逸筑取笑道。 "哎呀!太久没看到你,想念你嘛!" "不会吧!前天我们中午还一起吃饭呢!" 看到逸筑那副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昀姗擞嘴遭:"我发现,你就只会寻我一个人开心,对别人,你都不会这个样子。" "那是因为你在我的心目中亲如姐妹,是我的开心果。"望着昀姗的跟眸,载满了浓浓的情感。 眼眶突然泛起了水气,昀姗感动地叫道:"你很讨厌,想弄哭人家也不是这个样子。" "不可以哭,要不然詹启邦以为我欺负你,以后就不让我跟你见面。" 破"涕"为笑,昀栅反驳道:"他哪敢禁止我们两个见面,你老公可是他的上司耶!" 一脸的疑惑,逸筑奇怪道:"我哪时候结了婚,有了老公,我怎么不知道?" "小姐,不要再跟我装了,我都知道了,你跟祁啸傲现在是还没结婚.不过,就快了嘛!好像是……十二月底,对不对?" 摇摇头,逸筑好笑地说道:"昀姗,你在做白日梦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再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以她现在跟啸傲的情况来看,一个礼拜跑杨梅,一个礼拜在祁家,感觉上像对夫妻,可是事实上,啸傲连婚都还没求,他们甚至称不上是未婚夫妻呢! "你还瞒我,我明明听启邦说,你跟祁啸傲十二月底要步上结婚礼堂。" 笑了笑,逸筑了解地说道:"我想,詹启邦一定是这样子跟你说,"清了清喉咙,她匝着嗓门道:"人家啸傲和何逸筑十二月底就要结婚,不如,我们也跟他们一起结婚好了。" 吃惊地瞪着逸筑,昀姗不可思议地嚷道:"逸筑,你真的好神,启邦就是这个样子跟我说的耶!" "结果你怎么回答?"有时候,昀姗真的是少根筋,糊涂啊! "我就说:他们是他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 "那么,他一定很失望,然后哀怨地叹他好命苦,对不对?" 张大嘴巴,昀姗愣愣地道:"逸筑,你真的好神,什么都知道!" "昀姗,其实可以跟你同个时间步上结婚礼堂,我会很开心。"她希望这么做可以帮得上詹启邦。 "可是,我还没有为人妻、为人媳妇的准备。" "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不过,如果你亨心调整自己的心态,认知婚姻的意义,我想这个问题就可以解决。" "好吧!我考虑看看。"看了一眼手表,昀姗突然紧张兮兮地问道:"逸筑,如果我做了什么你不高兴的事情,你会跟我生气吗?" "既然是不高兴,那当然是会生气啊!" "那……"懊恼、不安,昀姗一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充满迷惑,逸筑不解地说道:"昀姗,跟你开个玩笑,你干嘛这么认真,这一点也不像你哦!" "我……人家是认真的啁,谁知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好吧!你很认真,那你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我会不高兴的事?" 再瞄一次手表,看了一下门口,昀姗才道:"有个人想见你,可是他又怕你不肯见他,所以他拜托我出面约你。""是孟晟对不对?"点了点头,昀姗不懂地说道:"我真的不明白,盂晟为什么怕你不肯见他,你又不是那么小心跟的人,你不过是拒绝他的爱,又不是拒绝他的友情。" "也许他觉得我会尴尬,不敢跟他见面吧?"逸筑漫不经心地说道。 "逸筑,如果你真的不想见他,就不要勉强。" "你不是说了,我又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事情都过去了,何必挂在心上。"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着,盂晟正好朝着她们的位子走过来,于是昀姗连忙起身,对逸筑说道:"逸筑,孟晟来了,你们两个单独聊聊,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回来。" 逸筑默默地点点头。 跟孟员打了声招呼,昀栅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这个时候,孟晟已经走到了桌边,"逸筑!" "坐吧!" 孟晟静静的坐了下来,踟蹰了一会儿,才道:"逸筑,我知道你一定不想回忆过去的事,不过,我一定要跟你说,对那天晚上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谁也别再提了。"逸筑说得云淡风清。 "谢谢你,最后,我祝福你,一辈子快快乐乐、幸幸福福。"他知道即使逸筑可以忘怀那个晚上发生的事,他们的友谊也无法回复到过去。 千言万语,有很多事情无法言语,时间会冲淡过去的痕迹,然而不管如何,她都很感谢孟晟给过她的友谊、给过她的关心。 "孟晟,谢谢你,我会珍惜你给我的祝福。"逸筑真心诚意地说道。 "我走了。"对他来说,能够得到她的谅解,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让自己继续留恋,孟晟翩然地离去,仿佛他不曾来过似的。 过了一会儿,昀姗回到座位上,"孟晟呢?" "回去了。" 看到逸筑那不想多说的样子,昀姗电不再多说什么,"逸筑,想不想去我公司走走?" "怎么,一个晚上没看到詹启邦,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是不是?"逸筑逗道。 "反正闲也是闲着,到他那里转转,可以打发时间,你也可以顺便去查你老公的勤啊!"每天晚上都见面,突然没见着,她心里真的怪别扭的。 "不要找借口,事实就是事实,走吧!" xxx 今晚的风特别的温柔,仿佛在为有情人营造气氛,让星空之下更加美丽。 赤着脚、手牵着手,啸傲和逸筑漫无目的地在海滩上筑起脚印。 "逸筑,想不想到国外散散心?"啸傲看似无心地问道。 "我没想过。"她的确没想过,因为她的处境不容她想那么多,不过,以后她会有很多做梦的机会,她欠亚荻的钱再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还清了。 "那如果现在让你想,你想不想?" 摇摇头,逸筑说道:"还不想。" "那你有设有想过去什么地方度蜜月?"啸傲愈问愈有兴致。 "度蜜月?" 看着逸筑那脸的茫然,啸傲故意曲解道:"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新婚的时候,两个人单独到外头浓情蜜意一些日子,以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那就是度蜜月。" 哭笑不得地看着啸傲,逸筑伤脑筋地说道:"我知道什么叫度蜜月。" "那你说说看,你想到什么地方度蜜月?" 偏着头,她煞是认真地想着,"也许法国、也许英国、也许夏威夷、电许关岛,也许……"摇摇头,她叹道:"太多太多了,没仔细想过,也不知道。" "那你就仔细想啊!又是法国、又是英国、又要飞夏威夷、关岛,那么多地方,两个礼拜怎么够用?" "这个问题太伤脑筋了,要从长计划,我现在没办法想。" "那你随便想一个嘛!" 眨着眼睛,逸筑怀疑道:"这个可以随便想吗?" "这……当然可以。" 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她好脾气地问道:"你也别再拐弯抹角了,你就直截了当地跟我说,你现在心里究竟想说什么?" 原来她早猜到他有话要说,只是故意陪着他兜圈子! 突然握住她的双手,啸傲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嫁给我。" "你确定自己想娶我?" "我百分之两百确定。" 挣脱啸傲的手,逸筑仰望着天,静静地凝视半晌,才缓缓而沉重地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我想,你应该听了它之后,再来决定你要不要娶我。" "逸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改变我想娶你的决心。"顺着逸筑的视线,啸傲望着满天星辰,接着又道:"从那天宴会听到你喃喃自语的声音开始,就注定我的生命要因你的出现而转变。"轻柔地握住她的肩膀,他深情地表白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投进他的怀里,逸筑激动地说道:"你既然听到我的自言自语,你难道都没有怀疑我接近你的动机吗?"当时四下无人,她以为没有人听到,没想到…… "我觉得那段话很奇怪,不过,我从来没想过你接近我的动机,因为你根本不队识我,从一开始,都是我主动送上门,是我缠着你。" "我……" "什么都别说,我全都知道了。" 拉开啸傲,逸筑惊讶地说道:"你是说,你已经知道……" 拿出口袋的收据,啸傲将它交给逸筑,"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结婚礼物。" 摊开收据,逸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我帮你还了两百五十万,也给了苏亚荻五十万的利息,从此,你跟她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 "啸傲,这份结婚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已快存够两百五十万,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把这笔钱还你…… 捂住她的嘴巴,他摇摇头,"我不要你还,我要你用一辈子来爱我、照顾我。" "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但是……" "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轻吐了一口气,逸筑不再争执地回道:"我愿意,我愿意用一辈子来爱你、照顾你。" 终于展露笑容,啸傲说道:"我总算可以让你当个十二月新娘。" 想不到,詹启邦跟昀珊说的是真的。她在心里想道。 "走吧!我们回去跟爷爷说,他已经等不及了。" "嗯。" 今夜的天空,又见证了一对幸福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