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渣了大佬后他又疯又宠》 第43章 渣了心机校霸后(43) 隔天 冬季的雨绵绵不绝,空气中都是湿冷的气息。 老旧的路灯下,水珠凝结成冰,啪嗒一声掉在潮湿的地面,碎成一片片小巧的冰玉。 淅淅沥沥的雨声使人心烦气躁,寒凉冷风吹得直打哆嗦。 沈鸢裹着厚厚的绒皮大衣,戴着毛绒帽子和围巾,只露出一张白皙红润的小脸。 乌黑发丝低垂至腰间,眉眼精致,掩盖不住的漂亮。 傅寒池勾着身子,神情温柔,细致地给她戴手套。 沈鸢任由他戴着,乖巧地不成样子。 谁能想象到,如此温柔的男人,昨晚残暴地不成样子。 沈鸢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小手揉了揉酸疼的腰肢。 昨晚一切历历在目,脸颊又不自觉开始发热。 “还腰疼吗?” 头顶低磁沙哑的嗓音响起,带着一点未消的欲,性感十足。 沈鸢娇哼一声,嗓音撒娇似的软。 “疼死了,都怪你。” 傅寒池纵容又宠溺,大手落在沈鸢的腰际轻揉 “好好好,都怪我,下次轻点。” 沈鸢气结,刚想说没有下次了,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出口。 昨晚那滋味,还是挺舒服的..... 灯光昏暗,温度节节攀升,耳边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外,便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等等! 沈鸢你又在想什么?! 沈鸢摇摇头,将一脑袋的黄色废料晃干净。 * 天气冷,傅寒池穿着长款黑色风衣外套,戴着羊绒围巾。 身姿瘦削挺拔,灰白发张扬不羁,微遮凌厉眉眼,容颜清隽,远远望去,就像韩剧男主角一般极具氛围感。 他牵着沈鸢下楼,一双眸子宛若星辰。 寒风凛冽,直往人的毛孔里钻。 沈鸢眸子颤了颤,鹅蛋大的小脸微红一片,鼻尖也是红红的,像冬日里迷失的小鹿,机灵纯净。 两人步伐缓慢,却意外和谐,最终驻足于一间老旧的房屋前。 沈鸢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中年男人。 沈鸢眨了眨眼,有些诧异。 杨奶奶没有子嗣,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所以才会对她关爱有加。 男人声音苍老,带着农村的朴实 “你们找谁?” 沈鸢轻声问 “你好,杨奶奶在吗?” 男人满脸疑惑问道 “哪个杨奶奶?” “就是之前住在这栋房子里,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那个奶奶呀。” 男人恍然大悟 “哦~你说她呀,她两月前就去世了。” * 山路泥泞,地面溅起的小泥点弄脏了沈鸢的大衣,湿漉一片。 寒风凛冽,吹乱了沈鸢黑色的发丝。 杨奶奶的墓很简朴,是贫民窟的老人们集资修建的。 沈鸢抱着花,脸色惨白,眸子颤抖着碎了一地,她哽咽着 “杨奶奶,我是阿鸢,我来看您了。” 傅寒池静静立在一旁,举着黑伞替沈鸢遮风挡雨。 沈鸢蹲下,将雏菊放到一边,伸出手将墓前的落叶清理干净。 “对不起了,这么久才来看您一次。” 沈鸢语调缓慢,不急不切,充满着怀念。 “这些日子,我去了清北读书,在那,没有受到欺负,交到了很多很多朋友。” 沈鸢笑了笑,眼底泛着红,她看向傅寒池 “您一定想问他是谁吧?他是我男朋友,我俩高中就认识了,在一起快一年了。怎么样,是不是挺帅的。” 傅寒池半蹲下,礼貌颔首,嗓音清冷 “奶奶好,我是傅寒池。” 沈鸢靠着他肩膀,摸了摸小雏菊的花瓣 “您放心,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很幸福。” 杨奶奶生前,最惦念的就是沈鸢。 那时,纸片人刚转来这所学校,被骂没人要的野孩子。 她就一个人冲去学校,给她撑腰。 “我就是阿鸢的奶奶,谁说她没人要!” 那时的她,是纸片人黑不见底的生活里唯一的光。 腿脚不便的她,为了省车费钱,徒步走了好几站才到达沈鸢的学校。 生活拮据的她,却会在高考前夕,给沈鸢买好多应急的药品。 这束雏菊,杨奶奶担得起。 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最后,傅寒池搀扶着沈鸢站起身。 沈鸢弯腰,向杨奶奶鞠了一躬,眼角有泪滑落。 “您在那边,也一定要幸福。” 下山路途泥泞,小雨淅沥。 沾着融雪的枝头,一只通体雪白的蝴蝶,一直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直到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收回目光,扑腾着翅膀,飞向天空。 记住暖酒地址: 第46章 渣了心机校霸后(46) 沈鸢毕业那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作为大她一届的学长,傅寒池早已进入傅氏,工作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他坐上了傅乾山的位置,成功让他回家养老去了。 傅乾山乐得自在,天天钓鱼喝茶,好不潇洒。 “阿鸢,快来拍照!” 刘思宁穿着青春洋溢的学士服,招呼沈鸢过去。 沈鸢给傅寒池发了条消息,将手机收起来,笑着走过去。 “你家傅寒池呢?怎么还没过来?” 沈鸢摇摇头,接过刘思宁递来的捧花。 “估计是太忙了吧,公司事情比较多。” “太忙也不能错过你的毕业呀,多么重要的日子。” 刘思宁不满地嘟囔着,沈鸢心里倒是半点也不生气。 傅寒池有多忙她都看在眼里。 傅氏那么大一个企业,里面水很深。 股东们不服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没少刁难他。 好在傅寒池确实有能力,手段利落非常人能比拟,带着傅氏越做越大。 “来,各位看镜头。笑一下,茄子!” 沈鸢靠在刘思宁旁边,比了个ye。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摄像机录下最美好的一刻。 “给我看看,拍得怎么样。” 沈鸢走到摄影师身边,凑过去看刚刚拍摄的毕业照片。 照片上,她们青春洋溢,笑得眉眼弯弯。 穿着学士服的她显得清纯又漂亮,比耶的手后面站着一个灰白发色的少年。 照片上,少年笑得温柔,狭长的眸子里,倒映着女孩笑靥如花的模样。 沈鸢又惊又喜,扭头,撞入少年幽蓝如墨的瞳孔。 偌大的操场,刹那间仿佛只剩下两人的身影。 沈鸢定定地看着他,脚下仿佛不受控制般,向前跑去,直直撞入少年温暖的怀抱。 “你不是说没时间过来吗?” 沈鸢埋在他的颈窝,撒娇般嗫嚅着。 傅寒池大掌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扣在她脑后,抱得很紧。 “小孩毕业,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能不来?” * 如傅寒池所说,他即便是再忙,也没有错过沈鸢生命中重要的每一天。 两人的婚礼,是在浪漫的大理举办的。 苍山洱海,碧水蓝天连成一线,倒映着苍山上常年堆积的雪花。 粉色玫瑰铺垫的海边沙滩,卷起一阵又一阵好闻的花香。 沈鸢身着圣洁的白婚纱,踏在柔软的沙滩上。 对面,站着一袭黑西装的男人。 张扬的灰白发染回内敛矜贵的黑色,身姿颀长挺拔,五官凌厉分明,光是站在那里,游客都为他驻足。 教父捧着书,宣读着庄重的誓言。 在白色的海鸥见证下,沈鸢与傅寒池交换戒指。 台下,刘思宁哭成了泪人。 婚礼开始前,她还发誓不会哭,要当个漂亮的伴娘。 此刻,连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 文茵一边笑,一边给她递纸巾。 刘思宁抽抽嗒嗒,接过纸巾擦鼻涕。 “呜呜,好感动,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可晨满脸嫌弃,伸手去堵她的嘴。 “行了行了,别哭了,也不嫌丢人。” “呜呜,我也不想哭啊,忍不住。” 林可晨文茵对视一眼,笑了。 扔捧花的环节,沈清临很是激动。 因为,他整整当了二十多年的单身狗。 一直熬到傅寒池结婚,也没能脱单成功! “祁承!你守那边,我守这边!我就不相信这捧花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祁承满脸无语,却还是乖乖站到另一侧,帮沈清临抢捧花。 沈鸢站在台子上,望着下面来势汹汹的伴娘伴郎,犹豫着不知道该扔给谁比较好。 一边是单身狗室友三人。 一边是单身狗沈清临两人。 似乎都有点悲催。 刘思宁一手提着拖地长裙,一手朝沈鸢伸出 “阿鸢!给我给我!呜呜,老娘要脱单!” “小嫂子!给我!我都单身二十多年了!” 两方人马拼命厮杀,似乎抢到了捧花就一定能脱单一般。 哎呀,不管了,听天由命吧。 沈鸢转过身,举起捧花用力一抛。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空中的捧花快速移动。 台下,顿时挤成了一团。 “刘思宁,你别躺老子身上!过去点!” “过去你妹啊!捧花是老娘的!” “啊啊!松手松手!” 推搡间,捧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 沈清临顺着捧花的弧度看过去,对上祁承狭长的黑眸。 不远处,一个戴着领结的小花童,手里牵着粉色气球,在海滩上奔跑。 海风带着温暖的气息,吹动沈鸢身上洁白的婚纱。 一卷又一卷。 台下,两只毛绒绒的猫咪窝在一起,呼呼大睡。 记住暖酒地址: 第50章 末世:反派一刀一个小丧尸(3) 刀锋闪过,划开纸箱的包装。 里面,赫然是一箱箱泡面,水果罐头,牛肉干以及各种各样的食物。 这么庞大的物资,在末世前也是一笔不菲的资产,更别说可以为了一包泡面而大打出手的末世中期。 沈鸢馋了,双眸发光,从纸箱里琳琅满目的食物上掠过,无意识张着唇,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穿成一只小丧尸,她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嘴里有些痒。 傅寒池拿起一包薯片,看了眼生产日期,已经过期快一个月了。 他扭头,对上小丧尸期待到发光的眼神。 ..... 过期的薯片,小丧尸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傅寒池犹豫着,将薯片递了过去。 沈鸢大喜接过,划开包装,拿起一片就塞进嘴里。 “yue!” 沈鸢哇地一声吐了,吐得撕心裂肺,肚子里本就空空荡荡,这下好了,连胃酸都吐出来了。 什么鬼? 就算薯片过期了,也不至于这么难吃吧....... 软绵绵的,臭熏熏的,口感有点像排泄物。 光是回味一下,沈鸢又想吐了。 此时,脑海里传来旺仔战战兢兢的声音。 【宿主,忘了告诉你,丧尸是不能吃人类的食物的,只能吃晶核或者脑子。人类的食物对于丧尸来说,就像屎....】 最后那个字,旺仔说得很小声,可沈鸢还是听见了。 呜呜,她难受地皱起眉头,感觉人生无望。 “行了,出去了找脑子给你吃。” 也不知是不是被沈鸢可怜的表情触动了,傅寒池张了张唇,总算说了句人话。 沈鸢吸了吸鼻子,吃了屎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傅寒池觉得有些好笑,思索着什么时候杀个人,挖脑子给小丧尸尝尝。 毕竟画大饼可不是他的风格。 怕小丧尸偷跑,傅寒池将她锁在墙角,开始搜刮货物。 沈鸢毫不挣扎,任由他捆着,看着傅寒池忙碌的身影,有些不理解。 他身上,连个塑料袋都没有,怎么带走这么多的食物。 很快,沈鸢打脸了。 只见傅寒池大手一挥,纸箱里的方便面,罐头,以及牛肉干等各种各样的食物,全都不见踪影。 好吧,空间异能。 大反派就是大反派,开挂都这么明目张胆。 傅寒池一点也不避讳,直接当着沈鸢的面,将储存室里所有的食物全都收入空间。 谅这只小丧尸也没胆子叛变。 收刮得差不多了,傅寒池牵起捆沈鸢的锁链,带着她往外走去。 沈鸢乖乖跟在他身后,没有半点挣扎的意思。 两人路过来时的货架,傅寒池的脚步顿在原地。 沈鸢疑惑看向他,就见他盯着货架,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 “旺仔,傅寒池不会临时反悔,想杀我灭口吧...” 与傅寒池相处,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怪沈鸢有这种想法,主要是傅寒池的性情太过不稳定,眼都不眨,就能砍下好几只小丧尸的脑袋。 他手里那柄长刀,不知道沾了多少血。 嘤。 【宿主,你放心,大反派对你的好感值已经涨到百分之五,应该不会对你起杀心。】 旺仔拍着胸脯保证,沈鸢这才放下心来。 保护丧丧命,旺仔有责。 要是让她死在这小世界,她非得剥了旺仔的皮。 傅寒池身形高挑,比沈鸢高了整整一个头。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货架上腐烂的水果,以及红红紫紫的七度空间。 应该在看水果吧。 毕竟,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卫生巾感兴趣。 傅寒池脚步顿住,侧身轻飘飘睨了沈鸢一眼。 沈鸢有些懵,小声地吼了一声。 “嗬嗬嗬嗬。” “我不吃烂水果。” 傅寒池盯着她,深不见底的眸光顺着沈鸢的胸口下移,直到停留在两腿间某处。 小丧尸,会来那个吗? 视线太过火辣,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察觉到傅寒池看的什么地方,沈鸢顿时夹紧双腿。 流氓! 小莹有话说:【加更一章,和老婆们一起跨年!】 记住暖酒地址: 第66章 末世:反派一刀一个小丧尸(19) 两人的关系,悄然间发生了质的改变。 这段时间,傅宴依旧将沈鸢关在房间里,不让她出去。 只是没再锁着她的手腕,回来时,还会给她带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这些东西在末世前很平常,在末世后却显得尤为珍贵。 傅宴为了得到它们,花了不少的心思,为的是沈鸢待在房间里的时候不会那么无聊。 哄小孩似的。 沈鸢虽然嘴上抱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嘴角却总是止不住勾起。 毕竟,哪个女生不喜欢惊喜呢? 她发现,开了窍的男人,什么事都能想得很周到。 每次洗完头发,傅宴都会自觉地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 沈鸢如愿以偿,过上了小米虫的生活。 只是饲养者对小米虫有想法,看她的眼神,日益可怕,潜藏着要将她拆吞入腹的欲望。 期间,傅宴带着周唐来过一次。 “这就是你藏着掖着,不让我看的小丧尸啊。” 周唐的语气里带着嫌弃,上下打量沈鸢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 傅宴上前一步,将沈鸢护在身后 “她胆子小,别吓到她。” 周唐不满地轻啧两声,没好气道 “我看你是真被下蛊了。基地里那么多女人不要,看上一只丧尸。” 虽然这只小丧尸确实长得很漂亮,一眼就让人惊艳的那一种。 但她是丧尸啊! 失去了生命的可怕物种,指不定哪天就发狂了,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古有人妖殊途,今有人尸殊途。 作为傅宴的好兄弟,他万万不想看他走上错误的道路。 基地里,各种风格的美女应有尽有。 性感撩人,可爱软萌,黑皮高级风,纯欲天花板。 只要傅宴同意,要什么女人没有? 奈何他此人一根筋,死犟死犟,决定好的事情,十万头牛都拉不回来。 周唐居然当面说自己的坏话,沈鸢不满地冲他冷哼一声,揪紧了傅宴的衣角。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傅宴凌厉的眉眼皱起,冷声道 “有事说事,别招她,爱闹脾气,难哄。” 瞧瞧,这就开始见色忘友了! 才多久啊! 出去一趟,眼里居然没他这个兄弟了。 周唐心里酸酸的,看沈鸢越发不顺眼了。 她的身体死了,手段没有死,还会勾引人,可怕得很。 傅宴皱眉,隔绝周唐的视线。 小丧尸的脾气很大,吹头发弄疼了她,会生气,他回来晚了,会生气,就连饿肚子了,也会耷拉个小脸。 傅宴对此甘之如饴,每每好声好气地哄着,生怕这小祖宗一时想不开,绝食。 对于傅宴护短的行为,周唐冷哼一声,正事要紧,懒得和他计较。 “坐下说。” 三人..不对,两人一丧围着小桌子坐下。 沈鸢自顾自咬着晶核,时不时抬头看两人一眼, 傅宴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那件事调查得怎么样了。” “如你所说,博士真的有问题。” 虽然周唐很不想相信,但是他亲眼看到,艾尔的地下室内,关了十几个活人做实验。 他的眼线埋伏了好几天,才知道艾尔用活人做实验的目的。 从海关拦获的那只变异蝙蝠,咬伤研究员后,便逃之夭夭。 艾尔使用非常人的手段,抓住了它,并在蝙蝠体内提炼出了毒素。 于此同时,被咬伤的研究员变异,a市掀起一阵丧尸热潮。 但是这波丧尸潮很快便被人类的现代武器控制住。 人们从没见过这种病毒,短暂惊愕后,很快加强了戒备。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看到电视上播放的新闻后,艾尔才知道自己提炼出来的毒素意味着什么。 他是国家最顶级的研究员,却也是一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 看着试管内泛着幽光的液体,他的心里涌出一个疯狂又可怕的计划。 如果他能控制丧尸病毒,是不是就能永生? 艾尔开始用人体做实验。 说来也讽刺,从前,他对某些小日子过得很好的小出生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 现在,却为了一己之私,走上了他们的老路。 艾尔的威望很高,只要一句话,便有专人从养老院,精神病院里找到目标,将人带走交给他。 至于艾尔博士要这些人来做什么? 他们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们麻木地完成任务,几乎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毕竟艾尔是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的博士,绝对不可能害他们。 实验一旦进行,便再也无法停止。 就好比贪婪的阀门被打开,便再也无法关上。 艾尔发现,只要是注射了丧尸病毒的人,便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撕咬,如红眼的野兽。 但艾尔不想放弃,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一意孤行,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直到有一天,一只丧尸逃了出去。 那可怕的脚印,向着城市的方向。 记住暖酒地址: 第81章 末世:反派一刀一个小丧尸(34) 但这话能说吗?自然不能说。 况且她现在还是一个哑巴且自闭的身份。 沈鸢低垂着脑袋,木讷地弯腰,向林耀表示感谢。 林耀摆摆手,面对沈鸢胆小又谨慎的模样,语气下意识软了几分 吓到了傅鸢妹妹,到时候傅宴兄弟可不得弄死他。 林耀清了清嗓子“傅鸢妹妹,你没事吧?” 沈鸢摇摇头,墨镜下的唇角微抿着。 林耀看向沈鸢身后,没有发现傅宴的影子。 奇怪,这兄妹俩不是黏在一块吗?傅宴兄弟怎么可能会让胆小的傅鸢妹妹一个人出门。 林耀突然想到艾尔倒台后,基地里又在研制一种全新的丧尸血清。 而他,偶然间在实验室内见过一个人。 那个侧脸,像极了傅宴。 林耀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猜测, 他不会背着傅鸢妹妹,在做人体实验吧? 林耀嘴唇蠕动两分,看着面前这张被养得很好的白皙脸蛋,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这件事情。 傅鸢妹妹这么单纯,估计都不知道人体实验是什么意思吧。 只是,万一傅宴兄弟出了事,留她一个人该怎么生活啊。 身患自闭症,又是个哑巴,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还差点被人轻薄了。 傅宴兄弟真是的,一点也不为妹妹着想。 林耀思索几秒,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她。 他装作无意地问道 “傅鸢妹妹,你哥哥呢?” 沈鸢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林耀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这边,将沈鸢带到角落,压低嗓音道 “我跟你说,你前两天在实验室看见你哥了。” 沈鸢偏头看向他,点了点林耀的手臂,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怀疑你哥在做人体实验。” 沈鸢眸子颤了颤,脑子里回荡着人体实验这四个字。 傅宴,他想用自己的血提炼血清么? “人体实验你懂吗?就是注射药物,对身体有害,你最好阻止你哥哥。” 林耀压根不信什么丧尸血清之类的玩意,就算有,人家凭什么要为你所谓的实验奉献身体。 他怜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怜悯归怜悯。 如果拥有丧尸血清的是他,他最先保证的,一定是自己的安全。 世界上,基地里,人人都可能是艾尔。 沈鸢低垂着脑袋,镜片下的眸子,几不可见划过一抹忧虑与晦暗。 傅宴贡献血液,甘愿沦为小白鼠,其实是为了她。 自发烧过后,每个夜晚,傅宴都会在小房间外陪她。 他躲藏得很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如果不是小白提醒的话,沈鸢根本发现不了。 也是那次发烧过后,沈鸢发现这具身体出了问题。 间断性呕吐,吐出来的全是秽物与内脏之类的碎肉。 有时候眼里都会沁出绿色的血液,止也止不住。 她以为是正常流泪现象,结果小白告诉她,这具身体坏死了。 即便沈鸢的灵魂寄居在这具身体上,但是躯壳内里已经腐烂不堪。 丧尸病毒由于变异失去了活性,再不能操控身体,所以沈鸢即将走向死亡。 就连床上那次猝死,也是这具身体的示警。 小白强行将她送了回去,却也坚持不了多久。 沈鸢原本的计划是,在最后的时间,慢慢消除傅宴的黑化值。 等这具身体消亡,傅宴对她背叛的怨恨以及失去她的恐慌都会烟消云散,任务结束。 但她没想到的是,傅宴居然发现了,所以才会早出晚归泡在那个对他有阴影的实验室。 可他有没有想过实验失败的后果? 或许他会死。 又或许他会变成面目青灰,失去理智的丧尸。 沈鸢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与担忧,挥手向林耀告别。 林耀暖声道“去吧,好好劝一下你哥哥,少看点热血动画片。世界缺少一个超级英雄,可你也不能失去只属于你的避风港。” 沈鸢鼻尖发酸,眼眶渐渐晕染着泪意。 傅宴哪里是想当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他想拯救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 沈鸢快步朝着小房间走去。 走着走着,她甚至跑了起来,裙摆飞扬在半空,像一只蝴蝶。 她要告诉傅宴 自己不需要长命百岁,也不想管这世间的凄惨状况。只要他活着,一世安康。 记住暖酒地址: 第84章 末世:反派一刀一个小丧尸(37) 手术台上,傅宴闷哼一声,针尖刺入血脉。 随着试剂进入体内,他只感觉一股剧痛从手臂传至全身。 霸道又可怕,毫不留情地在他血管上冲撞,撕咬。 他咬紧牙关,眼睁睁看着针筒里最后一丝绿色液体消失。 周唐攥紧他的手,唇齿间挤出两个字 “撑住。” 傅宴很疼,疼得全身青筋暴起,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艾尔给他注射的病毒,居然不如这管试剂的十分之一。 周唐攥住他的手,感受到掌心晕染着一片又一片湿濡。 是疼出来的冷汗。 周唐以前经常打趣,说傅宴是个铁人,感觉不到疼痛的那种铁人。 因为每次出任务,不管是被炸弹炸伤,硫酸泼背,他也没疼得如此失态过。 究竟是怎样的疼痛呢? 连他都扛不住。 这股痛不致命,却仿佛有千万的红蚁钻进你的血管,肆意啃咬,吞噬血肉。 熬过这股疼后,便如针扎般的坠痛,刺入骨子里。 傅宴脸上的血液尽数褪去,就连绯色的薄唇此刻也惨白一片。 他疼得咬紧下唇,血液肆意翻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第三波疼痛更加汹涌,如千万根尖锥,狠狠往他的心口砸。 一下 两下 三下 傅宴气喘吁吁地松开唇,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遮盖着惨白的唇色。 与此同时,一条诡异的青筋自他脖颈处蔓延。 速度很快,短短几秒钟就蔓延至下颚,唇角。 “不好!” 周唐吓得大惊失色,狠狠攥紧傅宴的手,一边去掐他的脸。 “傅宴!傅宴!保持理智!” 傅宴痛苦地嘶吼着,他仰着头,黑色的瞳孔像是雾拂过一般,渐渐发白。 这是....变成丧尸的前兆! 其他研究员皆吓得后退几步,默默跑到门边。 如果傅宴疯狂咬人,他们就可以拉开门率先跑出去。 只有周唐,半点也不恐惧。 他毫无形象地咆哮着,试图唤回傅宴的理智。 然而没有丝毫的用处,傅宴脸色开始发灰,黑色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灰白。 青筋很快遍布他的脸颊,看起来尤为恐怖骇人。 “傅宴!你他妈给我保持理智!你不想活了吗?想想小丧尸!想想我!” 周唐近乎歇斯底里,怒吼而卷出的滚烫呼吸在空气中挥发。 傅宴只感觉全身都在疼,疼得颤抖,就连手臂都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揪住周唐的领子 “杀了我!快!” 搁置在角落的长刀,蠢蠢欲动。 如果可以的话,傅宴只怕早就操控长刀将自己一刀毙命了。 可是他做不到,丧尸病毒吞噬着他的手臂神经,令他发狂般想攻击周唐。 “杀个屁!老子做不到!” 周唐咆哮出声,急得眼眶通红。 突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冲着研究员喊道 “快!把玻璃门打开!” 研究员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话,一手按下玻璃门开关。 门打开的瞬间,一道娇小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 她穿着初见的白裙子,如墨长发披散在腰间,漂亮的眼睛此刻不住地流着泪水。 对,是晶莹的泪,不再是绿色的肮脏血液。 灵魂与灵魂的共鸣,早就超乎这具身体的极限。 沈鸢早已泪流满面,疼得揪紧心脏,全身颤抖。 在玻璃门对面,她早已将傅宴痛苦嘶吼,剧烈挣扎的模样刻在了心里。 可她进不来,玻璃门关得严严实实,任凭她锤到骨节渗血,也丝毫没有动静。 她看着傅宴发狂,看着他试图操控长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在,周唐终于打开了门。 傅宴扭头,由于变异而灰白色的瞳孔骤缩,他疯了似的拍打着身下冰凉的手术床 “让她走!周唐!让她走!” 他会失去理智,会伤到她的。 沈鸢红着眼摇头,飞快地跑过去,抱紧傅宴劲瘦的腰肢。 傅宴呆愣半秒,随即就要把她推开。 可沈鸢抱得很紧很紧,眼角的泪水滚烫,似乎滴落到了他的心尖。 “我不走...傅宴,保持理智,求你了....” 沈鸢小声哽咽,额头抵在他的胸膛。 “别靠他太近,会伤到....” 周唐伸手,想拉开沈鸢,却看到傅宴颈间的青筋,居然缓慢地下移。 ??? 见色忘友,我靠。 记住暖酒地址: 第89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1) “叮!大反派黑化值清零,任务完成!” 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沈鸢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被一股力量扯回脑海空间。 旺仔看着飘浮在半空的两块灵魂碎片,笑得合不拢嘴,全然忘了第二块,是自家宿主用血一般的教训得来的。 沈鸢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就被旺仔扯着进入了第三个世界。 这就是打工人的悲哀吗? * 大梁王朝 普陀寺 此时正值六月天,寺内的桂花开得正艳。 一阵风吹过,空气内都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舒缓了焦躁情绪,使人不自觉沉淀下来。 普陀寺是前朝留下的老寺,历史悠久,据说许愿十分灵验,每到六月旺季,香客络绎不绝。 方丈是一个叫静空的老和尚,年岁八十,身体尚还硬朗,白花花的胡子耷拉在僧袍上,远远望去,竟有一股脱离了尘俗般的气息。 他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捏着佛珠,念诵着古籍上的经文,身旁时不时走过几个捏着礼佛香的妇人。 佛堂人很多,但都保持着安静与绝对的敬畏,只能听到静空与几名小僧念经礼佛的声音。 中央立着一个通体金色的佛像,身着袈裟,右手持着一根禅杖,左手捧着金箔,脖颈上挂着一串佛珠,五官精致宛若女娲亲手雕刻,出尘绝绝的谪仙,不染尘世。 这便是...庇佑普陀寺的佛么? 佛堂外,络绎不绝的香客排起了长队,布鞋卷及着泥土以及碎花,在石子路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来普陀寺许愿的,大多是求姻缘,或是保平安,当然也有极少数是求男嗣。 不远处,一棵紫薇树下,蜷缩着一道红色的身影。 毛绒绒的尾巴时不时轻扫两下,扫落上面沾到的落花。 只是紫薇花的数量太过繁多,风一吹,便如瀑布一般簌簌而落,没一会就将这只小狐狸盖住。 沈鸢没辙,索性不再管了,她微眯着漂亮又妖艳的眸子,百无聊赖地来来往往的香客。 是的,她穿成了一只红狐。 旺仔说,今天攻略目标会在普陀寺出现,所以她便跑来了这里。 普陀寺是有佛缘的,从外面看去,能看到庙宇上面笼罩着的淡淡金光。 好在原主是一只心地善良的小狐狸,没有谋害过人命,普陀寺的佛光并没有攻击她。 这具身体已经五百年了,正常的青丘狐,两百年就能修炼成人形,五百年便可入俗世,千年历雷劫。 除了她,五百岁了,都只能以本体红狐存活,无法化人,沦落成整个青丘的笑柄。 看着来往的香客,沈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时间已近晌午,斋堂内传出淡淡的饭菜香。 几名饭头僧,捧着钵盂,送往每一间禅房。 六月旺季,禅房都住满了香客或是还愿的达官贵人,怠慢不得。 沈鸢耸了耸小鼻子,嘴角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肚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 她循着香味,慢慢朝着斋堂走去。 斋堂此刻正冒着浓浓白烟,做饭僧手里的木铲,几乎要抡出火星。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此时,某个眼尖的小僧,发现了斋堂外的一道红色身影。 定睛一看,居然是只小红狐,蓬松的毛发在阳光下像火一样绚丽。 “饿了吗?” 小红狐懵懂的眼神落在小僧身上,而后又馋又怂地点点头,毛绒绒的大尾巴慢慢摆动着,显得很是乖巧。 对于她能听懂人话的事情,小僧并不觉得奇怪。 大梁王朝一片和睦,受上天庇护,小红狐有灵性很正常。 小僧准备了一些素斋,端到大树下的阴凉地。 他伸手摸了摸小红狐的脑袋,笑容纯净“吃吧吃吧。” 说完,他转身继续抡木铲。 沈鸢饿得狠了,大口大口吃着碗里的饭菜。 没一会,肚皮变得圆鼓鼓的,像一只小皮球。 “旺仔,不是说攻略目标就在普陀寺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见到他。” 【宿主你别急嘛,呐,不就来了吗?】 旺仔话音刚落,禅房内的香客和达官贵人,都一窝蜂涌了出来,像是急着去迎接什么人。 沈鸢叼起饭碗,亦步亦趋跟在她们身后。 庙前的石子路两旁已经聚满了人,他们翘首以盼,窃窃私语着。 沈鸢混在其中,听到有位妇女问身旁的丈夫 “这是谁啊,来普陀寺,居然还这么大排场。” 众所周知,普陀寺天子脚下,进入寺内,人人平等,忌喧哗,忌口战,忌排场。 这人多大的来头,居然敢犯普陀寺的三忌。 男人责怪地瞪她一眼,女人立刻闭嘴,而后沈鸢听到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 “这位乃是静尘佛子,你不要命了吗?居然敢编排他?!” 女人像是听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立刻闭上了嘴巴。 静尘佛子是谁?他是大梁王朝得上天庇佑的象征。 当年,大梁动荡不安,左有匈奴进犯,右有黎朝虎视眈眈。 凡是大梁的国土,皆处于一片混乱,海啸,干旱,山洪,瘟疫。 百姓们苦不堪言,流离失所。 就在这关键时期,一位云游世间的散人来到了大梁。 他将一名男婴交给了当朝天子,称这是佛子转世,有他在,可保大梁无虞,百姓安居。 说来也巧,当散人给男婴赐字,取名静尘时,斥候带来喜报,边关大捷,梁军大获全胜! 自那以后,各地洪水开始褪去,大梁十八年来再无干旱和瘟疫之忧。 静尘也因此,成了所有百姓心中的福泽。 很快,数十队人马轰轰烈烈地走了进来,丫鬟小厮各半。 恐有几百人,将小路堵得水泄不通。 几名轿夫抬着一辇通体雪白的轿子,慢悠悠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轿子乃皇族白玉所刻,价值无法预估,光是看一眼,就令人望而生畏。 轿帘串珠,轿夫每走一步,珠子便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皆被这顶玉轿吸引而去。 “下轿!迎佛子!” 为首的公公拉长尖细的嗓音喊道,随着他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僧人立刻跪作一团,无人敢抬头亵渎佛子的容颜。 此乃大不敬,佛怒,恐会带来厄运。 记住暖酒地址: 第90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2) 唯有紫薇树下的一只小小红狐,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轿辇。 一名长相姣好的丫鬟上前,伸出纤纤玉手,将珠帘拨开。 若隐若现间,一张美得不辨男女的脸,出现在沈鸢的视线里。 墨色长发,被一根白玉簪子简单束起,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白衣裹素,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眸子似潺潺春水,温润如玉。 细看却能发现,春水乃冻僵的冰,无波无澜,竟无半点凡人的情绪。 他的鼻梁很挺,似黛青色的远山,唇色却很淡,甚至算的上苍白,美得不成样子,是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 额间一点红,更给来人添了几分禁欲与脱尘。 真真美得不似凡物。 静尘佛子,果然名不虚传。 更令沈鸢震惊的是,静尘这张脸竟与佛堂里那座高大的金色佛像一模一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静尘佛子,庇佑大梁百姓有功,天子心善,特许佛子在普陀寺内休养生息。钦此!” 静尘一袭白衣,立于世俗中,公公将圣旨双手递与他面前,脸上依旧神情淡淡,像是世界任何事物,都不能使这双漂亮的眸子,掀起任何波澜。 静尘不卑不亢,双手接过圣旨,薄唇微张 “谢过圣上。” 温润的嗓音如六月清泉,又似天山雪莲般圣洁,令人无法亵渎。 静空方丈一袭袈裟,手持佛珠走到静尘面前,他恭敬颔首,苍老的脸上难掩激动 “恭迎佛子回归普陀。” 他用的是回归一词,毕竟,他已经等了静尘,整整十八年。 静尘于菩提果中降生,当时散人本意是想将他交由静空方丈抚养,未曾想,时局动荡,他只得将静尘交给大梁,护佑大梁盛世安康。 静空给佛子修建了一座佛像,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佛子会回到普陀寺。 百姓安居乐业,人人居有定所的大梁,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天子眼小,是容不下大佛的。 公公上下打量了静空方丈一眼,语调不屑又尖利 “这是圣上赐予你们普陀寺的福泽,千万要好好照顾佛子,勿要怠慢。” 静空颔首“那是自然。” 公公冷哼一声“那咱家就先行告退,方丈不必多送。” 一个酒足饭饱的太监,自然看不上日日素食的和尚,庙里的檀香味,使他闻着全身都不自在。 待公公走后,方丈带着静尘入殿参拜。 出尘绝绝的长相摆在那,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 静尘跪立于佛像前,身姿颀长,脊背挺得很直,他闭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道阴影。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佛珠,有规律地转动着。 指尖粉白圆润,骨节细长,如果不是大了几分,竟也酷似一双女人手。 此刻,静尘嘴里念着佛经,供奉佛像的烛火光微弱,准确地落在他脸上,将额间一点茱萸衬得越发殷红。 诵经完毕,方丈带静尘去禅房。 禅房已经被小僧收拾干净了,床铺整洁,房内燃着檀香。 “佛子,寺内贫苦,望您莫嫌弃。” 静尘摇摇头,嘴角弧度浅淡,不似凡人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将佛珠递到嘴边,微弓上身,嗓音冷冽又温润,如万千风雪里的一汪温泉 “方丈唤我静尘就好。” 方丈点点头,随即轻声说道 “您先好好休息,老衲先去招呼来往的香客。” 说完,方丈颔首退下,小心地关上禅房们。 静尘偏头,不浅不淡的目光环顾四周,他缓步上前,推开木窗。 这间禅房位置很好,窗外是一片幽静的竹林,即便是六月,竹林里吹来的风也十分凉快,带着淡雅的竹乡。 书桌上有笔墨纸砚,静尘落座,将佛珠放在一边。 添水磨墨,平铺纸张,浑然天成的动作显得十分优雅。 他眉眼精致,微微敛眉,神情认真。 窗外竹林一片绿色,吹来的凉风拂过静尘的发丝,颇有一番翩翩浊世,入世谪仙的感觉。 他的画工很好,寥寥数笔,就将竹子活泼的神态描绘得淋漓尽致。 毛笔沾上墨水,丝滑地掠过纸张,举手投足间,显得异常雅致。 就在静尘专心作画的时候,另一扇窗子悄悄打开,露出一只红色的小肉爪子。 静尘似是没有发现,依旧在作画,脸上半分波动都没有。 沈鸢小心翼翼地推开窗子,见静尘没有注意这边,狐狸眼里划过一抹狡黠。 它灵活地跳进禅房,慢慢地靠近静尘。 小肉爪子接触地面,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沈鸢偷笑两声,准备去偷静尘的砚台。 毛茸茸的爪子刚伸出去,砚台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挪至旁边,耳边传来一道温润动听的嗓音 “做坏事可不是好习惯哦。” 沈鸢吓了一跳,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清澈如墨的眸子。 四目相对,静尘眸光淡淡,似是对于这只突然出现的小狐狸一点也不意外。 小狐狸脸上的表情罕见呆滞,随即像个恶作剧被戳穿的小孩一般,气鼓鼓地口吐人言 “哼,居然被你发现了。” 静尘嘴角微勾,眼睛里却无半分笑意。 他对于小狐狸能说人话的事情半点也不意外,手中动作不停,继续作画,不再言语。 沈鸢蹬着小短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声音越来越大,像是铁了心般,想惹静尘生气。 像一个没长大的熊孩子。 静尘半点也没受影响,最后一笔落下,一幅生动的禅房竹画便作好了。 他将毛笔放在砚台上,起身将竹画裱好。 禅房并不大,添一副画显得静雅很多。 见眼前的人不理她,小狐狸蹬着小短腿,三步并两步跑到他面前,奶萌奶萌地问了一句 “你也是寺里的和尚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宝宝们新年快乐!可惜小莹穷,发不了红包哈哈。等我暴富,给你们一人送个帅哥!】 记住暖酒地址: 第91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3) “以后便是了。” 静尘话虽然少,却挺有耐心地回答小狐狸的问题。 小狐狸歪着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就在静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小狐狸突然双眸放光,与那些女子见到他时的第一眼无异 “你长得好好看呀,比寺里那些小和尚都要好看。” 在宫内的时候,天子专门派人给他修建了一座府邸,题名静尘宫。 静尘喜静,无事便在里面诵经礼佛。 那些公主皇嗣,听闻他长相不似凡人,宛若不小心坠入俗世的谪仙,皆好奇地扒在宫墙上,探头探脑地瞧他容貌。 静尘听力极好,他们的惊叹声自然半字不落地传入他耳朵。 现下,被一只花痴的小狐狸赞美,静尘依旧神色淡淡,不悲不喜地轻嗯一声。 小狐狸再次歪了歪脑袋,跳上书桌瞧他,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嘟囔着说道 “你这人真奇怪,被人夸了也不开心。要是有人夸我漂亮,我能开心好久。” 静尘脸上的表情似有一丝波动,转瞬即逝,快到沈鸢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微微侧头,寡淡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轻声问道 “你从哪看出,我不开心的。” 嗓音温润,如玉泉般舒缓动听。 木桌上,小狐狸眨了眨琥珀色的眸子,伸出小肉爪子指向静尘的脸,语调天真可爱,不谙世事。 “眼睛,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开心。” 静尘狭长的眸子颤了颤,似是有所动容,他沉默半晌,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摸了摸沈鸢毛绒绒的脑袋 “你就是一只小狐狸,你懂人类的情感么?” 沈鸢扬起下巴,气鼓鼓道 “我当然懂,人笑起来,眼睛像小月牙,里面像是盛满了星星,很漂亮。但是你的眼睛里,别说星星了,就连一点光都看不见。” 沈鸢感觉到脑袋上的大掌僵硬了一瞬。 静尘垂下眸子,长睫颤了颤, 几秒后,他扯出一抹笑,温柔地摸了摸沈鸢的脑袋,不再言语。 静尘没开口赶她,沈鸢自然也不舍得离开。 她时不时拨弄着竹帘,时不时跳上床榻,懒洋洋地打滚,意图吸引静尘的注意。 可静尘只是安安静静地端坐在木桌前,誊写方丈送来的佛经。 他的字很漂亮,带着股龙飞凤舞的俊逸,可他这个人却一点也不张扬,像是没有棱角的星盘,洞悉苍生,不入俗世,却也无法逃脱俗世。 只见那双漂亮如玉的手,持毛笔在宣纸上写上这样一句话 “佛渡众生,何以渡佛。” 题字完毕,静尘却没有放下毛笔,墨汁慢慢汇聚在毛尖,最后凝成一团墨珠,啪嗒一声掉在宣纸上,晕染开。 像是一朵开得正艳的普陀花。 沈鸢眸子颤了颤,从唇齿间细细嗟磨着这句话。 静尘尚在襁褓时,便被散人送到了皇室,天子手边。 可以说,过去的十八年,他都在死板,麻木,人心险恶的皇宫渡过。 清心寡欲,摒弃世俗的他,见识过太多的可怕欲望。 爱恨嗔痴,不过是凡人漫长人生中的调剂品。 这样的人,题字何以渡佛的时候,内心在想些什么呢? 沈鸢发现,她竟窥探不到静尘的内心世界。 他的心,像是一块顽石,毫无世俗情欲,坚硬而冰冷。 让清冷佛子,为一只狐妖痴狂,摒弃禁锢他的清规戒律,佛门教条,谈何容易。 沈鸢突然有些期待,期待那双无波无澜的禁欲眸子,为她染上赤红,为她抛掉枷锁时的疯狂模样。 一定非常带感。 * 一整个下午,沈鸢都呆在禅房内,看静尘写字描画,跪坐在蒲团上念诵佛经。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无趣的生活,眉眼淡淡,无半点不耐。 温润的嗓音,念诵佛经时,每个字眼都尤其标准,字正腔圆,撩人心弦。 沈鸢听话地没有打扰他,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小团,安静地睡觉。 一僧一狐,气氛格外融洽, 房间内很安静,静尘诵经声与小狐狸熟睡的鼾声交织在一起。 静尘几不可见地眨了眨睫毛,随后睁开了眼睛。 他看向床榻上的一小团,抿了抿唇,没有出声打扰。 静尘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隔绝了这股甜甜的鼾声。 指节翻动经书,一股淡淡的金光自书内散出,慢慢飘落至小狐狸身上。 静尘眸子里闪过一抹了然,随即轻笑一声,嗓音清冷 “看来,你与我佛有缘,就让我,来渡你吧。” 睡梦中的沈鸢,只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像是置身于一汪清泉,肆意地在里面漫游。 转眼,窗外日落,一轮弯月,从山头缓缓上升,露出一个皎洁的小月尖。 淡淡的月光,从窗台照进,映着墙上的竹画更加清雅漂亮。 静尘合上经书,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偏头,视线落在床榻上的一小团,依旧睡得很熟,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 静尘无奈地叹出一口气,缓缓起身,将经书置于木桌上,而后小心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禅房外是一片空地,种植着几颗桂花树,圆圆的石桌上,摆放着不知被哪个小僧沏好的山泉茶。 夜间风重,缓缓吹过,树下立刻出现几团落花,掉在湿润的泥土上。 负责浇水的小僧路过,见到石桌盘的颀长身影,恭敬唤了声 “静尘佛子。” 静尘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而后伸出手,淡淡道 “我来,你去休息吧。” 小僧脸上立显惶恐之色“不可不可,佛子金贵,怎可做这种粗活。” 闻言,静尘眸光顿了顿,半晌才收回手。 也对,他是佛子..... 记住暖酒地址: 第94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6) 许是走丢后的凄惨经历,养成了朝阳飞扬跋扈的性格,看上了什么东西,不惜一切手段都要得到。 为此,大梁百姓对她的印象并不好,没少在背后嘴她,又讨厌又畏惧。 随着轿辇停下,昨日送静尘来普陀寺的那名公公上前,恭敬地撩开了帘子,嗓音掐的很细 “普陀寺到了,请公主下轿。” 轿辇里传来一声轻嗯,而后缓缓探出一只白皙的手。 手腕纤细,戴着两个玉镯,叮当作响。 静尘看着来人,略显苍白的薄唇轻抿着,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眸子,划过一抹微弱的冷意。 朝阳公主没有皇室中人的优雅大方,反倒活泼得过分。 她利落地踏出轿辇,身上穿着亮眼的红色华服,脸上妆容精致,显得明媚漂亮。 刚下轿,她的眼睛立刻黏在上方的静尘身上。 朝阳冷笑一声,嗓音乖戾 “谁许你们私自给他授封!普陀寺好大的胆子!” 方丈脸色一沉,没有作答。 台下,百姓们听到朝阳的跋扈嗓音,皆探头窃窃私语起来。 【这朝阳公主在闹哪出啊?佛子在普陀寺修生养息,是圣上亲自下的旨意,授封是对佛子身份的肯定,她疯了吧?】 【嘘,你小点声,被她那些丫鬟知道了,会被赏巴掌的。】 【朝阳公主身份尊贵,也不能来普陀寺撒泼吧?普陀寺前朝留下的老寺,有神佛庇佑,她居然还敢这么大排场。】 是了,普陀寺向来灵验,前来参拜的香客都不敢大声言语,唯恐惊扰神佛。 可朝阳公主一来便如此大排场,不免落人口舌。 朝阳半点都不在意,脸上依旧是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张扬 “本公主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给静尘授封!” 静尘... 她居然敢直呼佛子的名讳。 香客间一阵骚动,却没有人敢吱声,只是愤愤不平地看着朝阳。 方丈手持佛珠,缓步走下高台来到朝阳面前,道了句阿弥陀佛。 “朝阳公主,寺内正在举行授封仪式,如您需要参拜上香,可先去禅房休息,待仪式结束,老衲随后就到。” 朝阳冷冷地盯着他,神情娇戾 “休息?你这是在赶本公主走吗?” 方丈躬身,脸上却无半分畏惧“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本公主把话撂这,要么立刻停止这场授封仪式,要么我叫父皇铲平这普陀寺!” 原本神情得意的公公,眸子里划过一抹惶恐之色,他恭恭敬敬地来到朝阳身边,压低嗓音道 “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绕是圣上,想铲平普陀寺都需要一个服众的理由,万不可随意言语。 朝阳自知话重,又不想失了面子,只冷哼一声,将目光放在静尘身上。 “你当真想在普陀寺度过一辈子吗?只要你开口,本公主一定向父皇求情,不会让....” 静尘甚至都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公主,这不是在皇宫,请您自重。” 朝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自重?你是个什么身份,你要本公主自重?别以为世人唤你一声佛子,你就是人上人了!我告诉你,你的一切荣誉都是我父皇给的,只要本公主一句话,你便一无所有!” 朝阳还算理智地压了压嗓音,只有静尘和方丈听到了她大不敬的话。 饶是方丈脾气再好,脸上依旧是难以掩饰的冷意。 “公主,如果您是来上香的,那么老衲非常欢迎,可如果您有其他的目的,恕老衲不能奉陪。” 这时,公公上前,扯了扯朝阳的袖子 “公主,别忘了此行的目的。” 朝阳气得咬紧后槽牙,偏头看了静尘一眼。 见后者压根没搭理她,朝阳死死掐住掌心的软肉,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普陀寺。 待她进去,方丈松了一口气,抬高嗓音道 “仪式继续!” * 禅房内,小狐狸是被饭香馋醒的。 她叼着自己的饭碗偷溜进斋堂,发现今天的早膳是白粥和素馒头。 “诶?怎么又是你这只小狐狸,你不会是在我们寺里住下了吧?” 小狐狸没有回答饭头僧的话,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里的素馒头。 饭头僧笑了笑,接过她嘴里的碗倒了点白粥,又扔给她一个馒头 “走远些吃,别让香客看到了。” 小狐狸懵懂地点点头,叼着饭碗跑了。 沈鸢径直跑到偏僻的禅房后院,才放下碗,小口品尝着。 突然,她听到拐角处传来一道女声,且距离越来越近 “气死了!本公主屈尊降贵来普陀寺找他,他居然理都不理!” 记住暖酒地址: 第95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7) 女声刁蛮,在清净的禅房后院吵闹,惊得树上的小鸟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沈鸢叼起饭碗躲到树下,眨了眨眸子看向来人。 一袭华丽红袍裹着窈窕身段,腰肢纤细,肤白玉润,一看便知是被家里养得极好的千金大小姐。 女子身后,跟着近百名丫鬟婆子,将本就不宽敞的禅房后院,围堵得水泄不通。 【宿主,那个就是朝阳公主。】 沈鸢从一些香客口中听过有关朝阳公主的事迹,三岁走丢,半年后被找回。性格张扬跋扈,自私自利,是最受宠的公主。 只是她并不信佛,为何会浩浩荡荡带人来到普陀寺呢? 还有,她口中的他,是谁呢? 莫不是她暗恋的某个小和尚? 沈鸢最爱八卦,当下便来了兴致,躲在树后支楞着小耳朵偷听。 “哎哟,公主你可小点声吧,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记下,告到圣上那就不好了。” 一旁的嬷嬷上前劝慰。 她是朝阳的奶娘,朝阳被找回后,也是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 朝阳比较听她的话,脸上虽然依旧是一副气愤不爽的模样,但嗓音倒是压了下来。 她双手抱臂,不满地嘟囔着 “父皇那么疼我,才不会生我的气呢。谁敢告状,本公主赏她鞭子。” 嬷嬷宠溺地笑了笑“公主你还是这么爱使小性子。” 朝阳脸上依旧是一副娇蛮的神情,她软哼一声 “这次,本公主一定要给静尘点颜色瞧瞧,他居然敢抗旨不娶,让本公主在那些大臣面前丢尽颜面,真是气死了!” 沈鸢眨了眨眸子,有些惊讶。 敢情这刁蛮公主看上的,是静尘佛子,她怎么敢的呀?! 而且她说静尘抗旨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圣上下了旨,要静尘娶朝阳公主,而静尘不愿,便将他贬至普陀寺,圈禁一生? 沈鸢心里隐隐有了判断,她不满地耸了耸鼻子,顿时感觉碗里的白粥都不香了。 朝阳公主嘴里还是嘟囔着不停,她随手拦住一个小和尚,盛气凌人地问道 “静尘的禅房是哪间?” 小和尚从没有见过能在普陀寺如此大阵仗的人,当下便猜到了眼前女子是朝阳公主。 他缓缓屈身,双手作揖,语气平和无波 “回公主,佛子的住所乃是私人领地,恕小僧无法相告。” “你这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吗?” 朝阳一口银牙几乎咬碎,美眸里似有怒火燃烧。 静尘抗旨也就算了,连一个小和尚都不给她面子,真当大梁是死的吗? 小和尚只怕也没想到,朝阳公主居然如此无礼。 他再次鞠了一躬,嗓音一惯平静 “公主,小僧还要诵经礼佛,您舟车劳顿,可好生休息,恕小僧不能奉陪。” 话音刚落,小和尚略过朝阳,径直出去了。 大梁天子登基那日,曾拟定圣旨。 普陀之下,人人平等。 意思便是,普陀寺内,不管你是武将世家,皇亲贵族,皆需忌喧哗,忌口战,忌排场。 可如今,他却默许自己的女儿,在此扰神佛清净。 小和尚感叹地摇摇头,缓缓步入佛堂。 此时,授封仪式已经结束。 静尘佛子安静地立于蒲团前,身形颀长,气质凛然。 金袈裟裹身,衬得肤色越发冷白,腕骨分明,握着一柄刻着莲花的禅杖。 他脊背挺得很直,似是世间任何事物,皆无法压垮他的风骨。 此刻的佛子,与堂内高大的佛像,一模一样。 他整个人像是踱上了一层金光,明明身处俗世,脚踩普陀,却宛若已飞升的谪仙,狭长深邃的眸子里,无瞋痴欲望,氤氲着一汪冷淡的泉。 “各各同心,得见弥勒,舍己身,渡世苦,阿弥陀佛。” 清冷干净的声调,就那样平缓而有力地传入小和尚耳畔。 他神情微愣,眸子里闪烁着微光,像是看见了自己剃度出家,一生守护且信仰的神佛。 凌驾于世人之上,却担世人之苦的佛啊,一个刁蛮的公主,怎敢亵渎您。 这荒诞的大梁皇室,怎配得上您的佛泽啊。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小和尚猛地回神,而后惶恐地垂下脑袋。 * 后院,朝阳没能从小和尚口中得到答案,气得一间间禅房翻找。 六月是上香的旺季,几乎每一间禅房都是有香客居住的。 朝阳这一闹,将他们折磨得苦不堪言。 沈鸢见状,连早膳都不吃了,从窗户溜入静尘的禅房,将门锁好。 要是被朝阳公主碰了床褥,静尘佛子不得晦气死。 朝阳带的人很多,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房间翻找,很快便来到了静尘这边。 沈鸢成了一只狐狸,上树自然不在话下。 她三步并两步爬上树干,嘴里叼着几块小石头。 要是这公主想踹门,她就吐石头砸她。 檀香徐徐,却半点也平息不了朝阳的怒火。 来到一间偏僻的禅房外,直接伸手敲响了门。 “咚咚。” 里头没人应声。 嬷嬷早就被朝阳的操作整怕了,她上前扯了扯朝阳的袖子,压低嗓音道 “公主别闹了,先休息吧,反正静尘佛子就在这,也跑不了。普陀寺内香客那么多,有不少都是达官贵人,到时候参您一本就不好了。” 朝阳不满地扭头,刚想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道令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说朝阳公主啊,静尘佛子都不爱搭理你,你为什么要死乞白赖追到这里来呢?还找人禅房,羞不羞啊。” 来人一袭枣色长裙,满头青丝被利落地束成高马尾,五官漂亮得张扬,眼尾细长,薄薄的眼皮下是一双褐色的瞳孔,不同于朝阳的跋扈,是一种英姿飒爽的美。 沈鸢眸子倏的亮起,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叶染青,怎么哪都有你?” 朝阳看见她就没好脸色,冷冷地翻了个白眼,语气里难掩厌恶。 叶染青是将军叶尚的独女,一直以来就和她不对付。 记住暖酒地址: 第100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12) ??? 抓她就算了,居然还敢说她胖?! 沈鸢在袋子里死命挣扎尖叫着,试图引起悟安的注意。 结果那个小和尚,光顾着在那数桃子。 “一个,五个,十个。” “嗯,看来老板没有坑我。” 沈鸢求救无果,只能看着悟安离自己越来越远。 … 悟安怎么也没想到,李屠户居然这么凶。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心平气和,同他讲道理。 “施主您有所不知,其实这只小狐狸是普陀寺养的,小僧方才带着它出来购买檀香,没成想被你抓去了。” 悟安自诩已经很礼貌了,未曾想 “抓去?!什么叫被我抓去了!老子这是在路上捡的,捡到的就是我的。” 李屠户仰着下巴,高人一等的模样,口水几乎要飙到悟安脸上。 悟安怎么也没想到,李屠户居然是这么强词夺理的人。 可他在普陀寺长大,不善与人争辩,一张白嫩的小脸涨得通红。 “可..可是这是佛...” 剩余的话还没说完,皆被李屠户怼了回去。 “可是什么?你滚开,别挡着我做生意。” 说完,李屠户直接端起一盆血水,朝悟安的方向泼了出去。 悟安连忙躲到一旁,僧袍衣角依旧沾上了一块,看起来尤为狼狈。 他急得脸色煞白,可自己小胳膊小腿,又打不过李屠户如此健硕的身子。 李屠户冷哼一声,黝黑的臂膀伸进笼子,准确地抓住了沈鸢的脖颈。 悟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从他手中抢过小狐狸。 “嗯?你想直接上手抢?” 锋利的寒光掠过,李屠户直接拿起桌面的屠刀,对准悟安,恐吓道 “识相的滚远点,别挡着老子做生意。” 说完,李屠户掐着小狐狸的脖颈,另一只手举着屠刀,高高扬起。 “砰!” 悟安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撞在李屠户的腰上。 力气虽然不大,但是李屠户整个人一个趔趄,手上力气骤松。 沈鸢抓住机会,连忙扑到悟安的怀里。 李屠户扶着桌子,转身气势汹汹地瞪向悟安,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 “明抢是吧?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悟安抱着小狐狸,脸色煞白一片,硬着头皮道 “这..这不叫抢!小狐狸本来就是我们普陀寺的!” 李屠户懒得和他废话那么多,屠刀狠狠砸向木板,发出一阵巨响 “我再说一遍,把这只狐狸还给我。” 悟安执拗“不还。” “不还是吧?” 李屠户拿起刀,眼里凶光毕露。 “诶?方丈?!” 悟安脸色突变,指着李屠户身后,嗓音激动喜悦。 李屠户转身,什么也没发现。 再扭过头时,悟安抱着小狐狸,已经跑了好远。 “跑啊!快跑!呜呜,我悟安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为了救你这只小狐狸,居然撒了人生中第一个谎,我对不起佛祖啊。” 悟安一边哭,一边朝着集市跑。 沈鸢窝在他怀里,差点被颠吐了。 身后,李屠户举着刀,穷追不舍。 “别跑!居然敢偷老子的狐狸!” “站住!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悟安欲哭无泪,两条腿几乎炫出了火星。 然而,身形孱瘦的他,怎么可能比得上身强体壮的李屠户,没两下就被追上了。 李屠户伸手,死死揪住他的领子,怒骂道 “跑啊!你再给老子跑啊!” “施...施主,你冷静一点。小僧和你闹着玩的。” 李屠户冷笑“闹着玩?那我来好好和你玩玩。” 说完,他扬起手,屠刀在日照下,闪烁着凶光。 悟安吓得闭上眼睛,手里却紧紧地抱着小狐狸,丝毫不敢松手。 “啊!”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耳畔突然响起李屠户痛苦的哀嚎声。 待悟安睁眼时,李屠户正倒在不远处,捂着胸口打滚。 “天子脚下,谁给你的胆子,当街提刀砍人!” 循声望去,高大的红鬃烈马上,坐着一个打扮利落的姑娘。 长长的黑发束成马尾,发尖随风飘扬,眉眼带着怒气,气质凛然帅气。 她高高地扬起下颚,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李屠户,冷哼一声,傲气十足。 那一瞬间,悟安仿佛看到了从天而降的神。 是那个又飒又美的小姐姐! 沈鸢双眸倏的亮起,黏在叶染青的身上不愿挪开。 叶染青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到李屠户身旁,呵声道 “还不快滚!” 李屠户认得她,将军叶尚的女儿,是他这种普通平民百姓招惹不起的存在。 他咬咬牙,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叶染青抱臂,脸上的怒气散了些 “哼,算你跑得快。” 她转身,看向呆愣在原地的悟安。“诶?糟了,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她伸出手,在悟安面前晃了晃。 悟安猛地回神,慌乱地拉开两人距离。 记住暖酒地址: 第120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32) 沈鸢再一次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血一般的教训。 最后的最后,静尘捞起沈鸢,替她清洗身子。 他从未照顾过别人,生怕一时没收住力气,将她弄醒。 好在沈鸢睡得很熟(是被*晕了,笨蛋!)。 静尘的袈裟上满是褶皱,墨色长发也十分凌乱。 毫无血色的薄唇,由于染上了口脂的颜色,显得又欲又妖。 像只吸足了精气的妖精,而真正的狐妖,此刻正躺在温水里,不省人事。 如玉般白皙柔软的身体上,满是刺目的红痕。 静尘知道,皆是自己弄出来的痕迹。 终究是失控了.... 他垂眸,眼底泛起一丝愧疚,摒弃一切旖旎可怕的心思,开始认真的给沈鸢清理身子。 只是洗着洗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指节揉搓着皂角,触及柔软的肌肤... 静尘没忍住,再次伸出了魔爪。 温水晃荡,沉沉浮浮间,沈鸢难受地睁开了眸子。 看着身上的某位清冷佛子,她欲哭无泪 “怎么还没结束啊,放过我吧呜呜。” 静尘未抬头,只是伸出手,捂住了沈鸢的唇,哑声道 “最后一次。” . 沈鸢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她窝在被子里,下意识往身旁探。 触感冰凉,没有温度,想必静尘很早便去佛堂诵经礼文了。 昨天一直做到晨曦初升,居然还能坚持去诵早经。 作为一个无情无欲的佛子,却又与她厮混,破了戒。 一时间不知该夸他敬业还是不敬业。 沈鸢长叹一口气,掀开被子,颤抖着腿下床,脚尖触地的瞬间,差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宿主,你还好吗?】 旺仔假意关心,嗓音里却充满了幸灾乐祸。 别以为它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被屏蔽之前,它亲眼看到宿主压在天道大大身上,试图翻身农奴做主人。 但是天道大大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瞬间反客为主。 想起昨天一整晚的马赛克,旺仔捂住嘴巴,差点笑出声。 沈鸢咬咬牙,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托你的福,还活着。” 刚说出这句话,她便感觉喉间发疼,像是被火炭炙烤过一般,又烫又痒。 沈鸢难受地咳了几声,拾起木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普洱茶。 清凉的茶水入喉,总算冲散了那股滚烫难受的痒意。 想起昨晚又‘凶’又‘狠’的他,沈鸢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旺仔闻言,偷笑一声,解释道 【每个世界的大反派都是同一个人,虽然他们性格不一样,但是这都是从小的经历导致的,如果遇到比较激动的时候,比如说在c上,就会抑制不住本性。】 说到最后,沈鸢的脸色黑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旺仔继续添油加醋【所以宿主,你还是乖乖当下面那个吧...】 沈鸢冷哼一声,丹唇轻启 “滚!” 【好嘞!】 旺仔非常麻溜地消失了。 沈鸢看着白花花的墙壁,留下了苦涩的泪水。 她真傻,真的。她早该知道,反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记住暖酒地址: 第130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42) 这道咳嗽声,唤回了朝阳的理智。 她惊恐又害怕地转身,直接对上父皇不喜与厌恶的眼神,还有母妃气愤阴冷的可怕目光。 那一瞬间,朝阳如坠冰窟。 静尘脚下缓慢,一步步走上搭建的祈福高台。 伍长一直跟在他身后,替他撑伞。 看着高台上的那道身影,皇帝目光希冀,脸上,满是期待与兴奋。 太好了,只要静尘佛子开金口,庇佑大梁,并且愿意一生待在静尘殿内替大梁祈福,他就不会成为亡国之君了。 说不定,还能带兵打回去,将黎国彻底吞并! 光是想到这个场景,皇帝就兴奋得全身发麻。 终于,静尘站在了高台之上。 所有人皆扬起头颅,仰视他,面容虔诚,眸子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汹涌欲望。 无人在乎百姓的生死,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高大气派的府邸,数不尽的金银珠宝,丰腴窈窕的美姬美妾。 静尘轻淡无波的目光,从高台下每一张面孔上划过。 兴奋的,期待的,紧张的。 各种复杂的情绪汇聚,空气都污浊不堪,逼得他窒息难忍。 静尘阖上眼皮,凉薄的唇微张,清雅淡漠的嗓音,顺着冰冷的风,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爱民如子的圣上,实则残暴不堪,清廉正直的官员,实则好色贪污,如此腐败的大梁,竟妄想得到我的庇,真是天大的笑话。” 皇帝脸上期待的表情,顿时变为惊讶与不可置信。 待反应过来,他歇斯底里地冲着高台上的伍长大喊 “把他拉下来!快!” “轰!” 话音刚落,只见众人身后,那辉煌雄伟的高大宫门,轰地一声倒塌了下来,溅起一滩肮脏的污水。 宫门后,是装备精良,威风凛凛的大黎铁骑。 他们驾着高大的骏马,手持长枪与弓箭,身上的铠甲,皆被秋雨淋湿。 每个人脸上,却无半点惧怕,只有视死如归的凛然。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了一阵惊恐害怕的声音 “黎...黎国入侵了...快逃啊!” 刹那间,众人如同鸟兽般四散而逃,碰撞着,推搡着,伴随着厉声怒骂。 皇帝吓得全身颤抖,双腿止不住地发软。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狠狠地瞪向高台上的静尘,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伍长!杀了他!” 伍长得令,握着长剑的指节蜷了蜷,看着佛子的背影,眸光挣扎。 皇帝还在催促“你愣着干嘛!给我杀了他!你要抗旨不成!” 伍长摸了把脸上的水珠,而后利然转身,眸光坚毅 “佛子!您放心!我伍长即便是豁出这条命,也不让黎国军队,碰您一根汗毛!” 大梁有罪,皇帝有罪,可佛子,却是清清白白,两袖清风。 他不该,也不能死在黎国冰冷的武器之下! “反了..反了..都反了....” 皇帝失神呢喃,面如死灰。 “不可伤任何一条性命,将他们全部活捉,听候大王发落!” 熟悉的嗓音,在黎国大军中响起。 皇帝瞳孔骤缩,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年过半百,却神采奕奕的叶尚将军,跨坐在骏马之上,脊背挺得很直。 他的身旁,是一袭红衣的叶染青,身姿凌然,神情坚韧,手上的枣红长枪,泛着冷光。 皇帝像是看到了希望,手脚并用,屁滚尿流地往叶尚的方向爬。 “叶尚!叶将军,你居然没死?太好了,太好了!快,把这群黎国的走狗,全部杀干净!一个不留!” 他像是没分清形式,也没看清叶尚所处的,是何方阵营。 一道泛白的冷光划过,锋利的长枪,横在皇帝的脖子上。 叶染青神情冰冷,眸子里满是愤恨 “圣上?哦不,应该叫你亡国之君,你设计,害我父女掉入黎国的陷阱,差点身亡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么一天!” 皇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伸手拽住叶尚的裤脚,仰头苦笑着解释道 “朕...朕那是一时糊涂,受奸臣蒙蔽,误以为叶将军有叛国之心,才...” “叛国?”叶染青厉声打断“你敢说!你不是畏惧我父亲得民心,功高盖主!才痛下杀手的吗?!” “你敢说,你这个皇帝,当得清正廉明,从未杀过忠臣?!” 一番质问下来,皇帝哑口无言,他张了张惨白的唇,想继续解释,但叶染青已经没给他机会。 “来人!押下去,听候发落!” 皇帝如遭雷劈,双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跪倒在肮脏的地上。 污浊的水,将金黄的龙袍,彻底弄脏。 * 七月十五日,大梁王朝覆灭,黎国军队占领京城。 也是在这一日,普陀寺的老方丈静空,圆寂身亡。 他的佛体,呈在普陀寺的佛堂,受七日香火祭拜,而后化为了一颗舍利子。 有香客在祭拜的人中,见到了两张熟悉的脸孔。 一人,是前不久还俗的悟安小师傅。 另一人,便是前朝赫赫有名的静尘佛子。 【傅宴丧尸的车车已发,宝子们先去我微博,置顶有链接,点进去,搜索我的笔名一个小莹即可】 记住暖酒地址: 第133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45) 沈鸢再次被淋了一整头落花,鼻尖的花香,让她思绪恍然,有种从未离开过,依旧是一年前的感觉。 【宿主,你才刚离开,我就带你传送到了一年后的时间点,对你来说,可不就是从未离开过嘛。】 旺仔默默翻了个白眼,意图装出高冷的表情,可是小嗓音依旧是软萌软萌的 沈鸢恍然大悟“啊对哦,有道理。” 宿主本就脑子不好,配上这副小红狐的身体,显得更蠢了。 旺仔在心中默默吐槽,面上却不显分毫,它敢当宿主面说吗?当然不敢。 “奇怪,对我来说,就只过了一晚上,但是对静尘来说,是整整一年啊,难不成他这一年,都没有离开过普陀寺?” 沈鸢呢喃着,漂亮纯粹的狐狸眸里,满是不解与疑惑。 不应该啊,她了解静尘,静尘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抛弃佛子的枷锁,拥有自己的生活。 黎国的皇帝很开明,并不会像大梁皇帝一样,将他禁足皇宫。 明明现在,都是大家梦寐以求的结果啊。 静空方丈圆寂,修成了正果,胖胖师叔成为了普陀寺新一任的方丈,受到万千香客的尊敬与爱戴。 悟安还俗,拥有了幸福,世界上再没有佛子,静尘拥有了久违的自由。 所以他为什么自愿放弃这得来不易的一切,独自守在普陀寺内,整整一年... 沈鸢的眸子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瞬,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心里,突然涌出一道合理又荒谬的猜测。 她连忙迈开小短腿,光亮的毛发被风吹动,飞快地朝着普陀寺的后院而去。 * 王朝更迭变迁,佛堂正中央的佛像,被拆除了,换成了一尊新的菩萨。 偶尔有香客会问,从前那尊金色的佛子像怎么不见了,只是没有人能告诉他正确的答案。 自胖胖师叔上任方丈之后,他便将禅房和后院给隔开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后院。 现在是旺季,禅房内人满为患,可后院,却始终冷冷清清的,没有半分烟火气。 院门紧闭,割裂成两个空间,禅房那边是一片热闹与欢快的氛围,而后院,则是属于孤独者的一方天地。 无人知道,那狭窄的几寸房间内,居住着一个人。 身着长袍,精致的五官雌雄莫辨,神情孤傲清冷,额间的一抹红色茱萸,更显圣洁。 他日日面对着冰冷的墙,以及墙上早已泛黄的一张竹画,度过这漫长且孤独的一生。 看不见希望的等待,是凌迟的煎熬,隔几天,便在他心上割下一刀,鲜血淋漓,直到只剩下骷髅架子。 须臾,一只红色的小肉爪,推了推紧闭的木门。 不为所动,被锁上了。 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从门缝中,探出头来。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被院门遮掩住的风景。 熟悉的石桌,上面多了几道裂缝,而高大的普陀树,也不知从何时,掉下了一根枯黄的枝干。 开得正艳的桂花树下,铺满了一片金灿灿的落花,一切,似乎都是一年前的熟悉模样,却又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清雅的风,从门缝吹过,拂动小狐狸脸上,卷翘的长睫。 她又推了推木头院门,发现还是推不动之后,软萌可爱的小脸上,划过一丝气馁。 她抬头,看向高大的院墙,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矮小的身子。 沉默...沉默... 可惜这副身子的佛光,早已消耗殆尽,暂时无法变为人形。 沈鸢几不可见地咽了口口水,小声道 “旺仔,要不,你帮帮我?” 旺仔有点懵,毛绒绒的小爪子抵在嘴巴前面,疑惑地问道 【怎么帮?】 几分钟后,一只白色小猫晃晃悠悠地飞向半空。 它毛绒绒的小翅膀,几乎扑腾出了残影,两只爪子上,死死抓着一只红色的小狐狸。 “旺仔加油,旺仔加油,你是最棒的。” “欸欸,左边一点,我要掉下去了。” 旺仔软乎的小脸,憋得通红,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宿..主,你少吃点吧,我都要提不起来了。】 它呼哧呼哧着,鼻子里不停冒出白色的气体,看起来累得够呛。 沈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头,狡辩道 “不能怪我,都是静尘喂出来的肉。” 旺仔软哼一声,奋力地扒拉着小狐狸,朝半空飞。 好不容易,飞到了围墙之上。 旺仔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失殆尽,爪子一松。 “啊!死旺仔!” 巨大的失重感,使沈鸢失声尖叫。 “啪。” 脸上的软肉,狠狠撞在满是泥土的地面,差点摔成了肉饼。 【我去,闯祸了。】 旺仔利落又从心地溜进了脑海空间。 “死旺仔,你给我等着。” 地上的一滩狐狸,口吐人言,它动了动小爪子,爬起来。 哪哪都疼,近两米的围墙,没给这具身子摔骨折就谢天谢地了。 沈鸢疼得龇牙咧嘴,揉了揉软趴趴的小屁股,还好还好,还是小翘臀,没被摔扁。 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脯,腿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沈鸢疼得皱起眉头,低头一看,原来是摔下来的时候,正好蹭到了小石头上,刮破了皮,此刻渗出了血液,与红色的毛发沾染在一块,倒是没那么明显。 沈鸢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旺仔这家伙,做什么事都不靠谱。 她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泥土,刚打算偷溜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静尘。 身后,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鼻尖涌入的淡淡竹香,分外熟悉。 沈鸢双眸骤缩,转身,直接撞入一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眸色清冷,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泉,神秘又冰凉。 来人一身白,身形消瘦修长,肤色白如纸,眉目远如画。 一年的时间,他肉眼可见地消瘦,从前合身的衣袍,此刻都宽大了,拖曳在地上,沾染着点点泥土。 “静..静尘..” 沈鸢失神片刻,轻声唤出他的名字。 静尘清冷圣洁的脸上,没有半分变化,浅淡的目光,落在沈鸢渗血的伤口上。 记住暖酒地址: 第136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48) “佛子..想死你了!” 乖软可爱的嗓音自耳畔响起,下一秒,静尘就感觉脸上传来一阵软糯的触感。 很软很软,像从前悟安做的夏日甜花冻。 沈鸢抱紧静尘的脖颈,仰头亲了他好几口,每一下都很重,吧唧吧唧的声响在禅房内响起,一点也不害臊。 怀中是沉甸甸的触感,贴着静尘的手臂,炽热滚烫。 他不自觉将小狐狸抱得更紧,往温热的怀里压,像是恨不得把它融入骨血,从此再也不分开。 这个温暖简单,不带半分情欲的拥抱,静尘苦等了整整一年。 他的一颗佛心,从此只为小狐狸而跳动。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密密麻麻,温热且平缓。 又抱了很久很久,静尘才耳尖通红地推开怀里的小狐狸。 沈鸢眨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静尘,目光大胆,将他的每一处模样,都,寸寸镌刻,嗓音清澈,带着几分娇纵意味 “所以,你想不想我?” 静尘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羞耻,耳尖传来滚烫的热意,呼吸都快要不畅了。 他将怀里的小狐狸推开,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嗓音有些哑 “不想。” 死鸭子嘴硬,他现在说的话,沈鸢半个字都不信。 沈鸢直视着静尘清俊圣洁的脸庞,而后伸出手,指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红了。” 即使他装得多么漠然,多么冷淡,可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红了眼眶。 静尘,从来都不善于撒谎。 他骗得过静空方丈,骗得过悟安,却骗不过沈鸢。 因为沈鸢,早已看到了静尘胸腔里那剧烈跳动的澄澈心脏,以及浓厚到,快要溢出来的炽热爱意。 静尘略显慌乱地扭过头,一缕发丝掠过眉间,那狭长的眸子下,果然氤氲着淡淡的红意。 “没有。” 又是毫无说服力的两个字,沈鸢想,如果静尘否认的时候,用勇气直视自己的眼睛,那她可能还会相信一点。 可静尘没有,他生于佛门,长于皇宫,归于普陀。 这漫长的一生,都是伴随着经书度过,不会撒谎,也不会掩饰自己,所以那显而易见的心虚与欣喜,便从眸子里溢出。 他呼吸很重,胸膛起伏的弧度,泛着不稳的弧度。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诡异地凝滞,点点声响,都尤为明显。 沈鸢甚至能听到静尘胸腔里,跳动的心跳声。 沉稳的,有力的,为她而跳动。 她鼻尖隐隐有些泛酸,纯粹轻软的嗓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带着几丝哽咽。 “傅尘,你转身,看着我。” 她又用着拙劣的苦肉计,去唤静尘那无人知晓的俗名。 静尘只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快了,它张狂嚣张,几乎要跳出桎梏。 他鼓足了勇气,才颤抖着放手转身。 入目瞬间,原本乖巧可爱的小红狐,已化作了人形。 她与一年前见到的模样毫无差别,肌肤胜雪,长发如瀑,张扬漂亮的红色长裙穿在她身上,美得夺目,美得惊心动魄。 静尘很少见过山下的女子,之前在皇宫,那些宫女嫔妃,也激不起他的半分波澜。 某次,那位跋扈的朝阳公主,穿着一身红,闯入了静尘宫,问他自己好不好看,静尘只觉得艳俗,朝阳公主整个人,都带着浓重难闻的脂粉气,令他感到排斥。 可当这艳丽俗气的红,穿在了小狐狸身上,他却觉得好漂亮好漂亮,漂亮到令他挪不开眼睛,恨不得这漫长无序的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我回来,你开不开心?” 又是这个问题,沈鸢看着他,神情倔强又冷静,像是不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不罢休。 窗外的竹风灌入,吹动沈鸢墨色长发,她精致的小脸上,如融化的花卷,带着几分缱绻。 静尘张了张唇,喉间发紧,令他说不出话。 他红着眼看向沈鸢,一字一句,哑声问道 “还离开么?” 沈鸢愣了两秒,而后扬唇笑了,漂亮得异常的狐狸眼,此刻弯成小月牙般的弧度,瞳孔内,只倒映着眼前的白色身影。 “不离开,再也不离开了。” 话音刚落,沈鸢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尖涌入的淡淡檀香,分外熟悉。 她被静尘抱在怀里,很紧很紧,两人之间,找不出任何空隙。 肌肤相触,呼吸相融,滚烫又烧灼的爱意,开始向四周蔓延。 禅房外枯黄的普陀叶,开始抽出枝桠,焕发生机。 沈鸢仰着头,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但她没有说,只是伸出手,放肆地回抱着静尘。 良久,耳畔传来静尘发颤的嘶哑嗓音,像是在石子路上滚过一圈,有些粗粝 “一年前,为什么抛下我..…” 记住暖酒地址: 第140章 佛啊,庇佑您的小狐狸吧(52) 悟安和叶染青的婚礼结束后,静尘便带着沈鸢离开了京城。 京城人多嘴杂,他这副面孔,迟早有一天会被人认出来。 从前视作为枷锁的容貌,此刻也成了一个较大的隐患。 但是没关系,他的愿望,本就是陪着沈鸢,走遍世间每一寸土地。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黄尘卷卷的边关,白雪皑皑的漠北,历年春风和煦,万物花开的遥远国度。 静尘从未发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多的美丽景色。 从前在宫内的时候,那些别国使臣,不是没有供奉过许多奇珍异宝给他。 从深幽海域挖出来的红色珊瑚,从积雪的山顶摘下的圣洁雪莲,以及从千年蚌壳里取出来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但静尘始终觉得,那珊瑚即将枯死,雪莲即将消亡,就连那璀璨的夜明珠,也似黯淡无光。 只有在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那些波澜壮阔的美景。 任何东西,折断了羽翼,失去了自由,也会失去最原本的魅力。 景色快乐了,赏景的人才能快乐。 静尘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离开了普陀。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沈鸢。 她向来喜欢热闹,喜欢各种漂亮的事物,也喜欢他。 沈鸢愿意为了他,一辈子呆在普陀寺,但静尘不愿意。 他的阿鸢,这一生就该快快乐乐,不被任何人桎梏。 * 悟安和叶染青的小孩,是在他们成婚一年半后出生的,取名为常平安。 忘了说,悟安从前的俗名,就叫常悟安。 静尘和沈鸢去看过一次,小平安遗传了悟安的容貌,肤色白净,长得很是漂亮。 一见到沈鸢,小平安就止不住咯咯地笑,口水直流。 告别悟安后,两人再度离开,踏上了新的路程。 随着时间流逝,静尘发现自己逐渐有了苍老的迹象。 他的如瀑青丝,开始生出几缕白,不明显,他却发现了。 晨时,他会对着铜镜,抚摸着额角的皱纹失神。 如果他死了,阿鸢该怎么办? 但静尘什么也没说。 某天,夜深人静,窗外鸟声趋停。 静尘抱紧怀里的女孩,轻轻抚摸着她的狐尾,柔声问道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像静空方丈一样,化为一颗舍利子,你当如何?” 沈鸢似是没听出话外之音,但她神情认真,素来不着调的眸子,也润了几分 “我本就是因为你,才来到这个世界,你不在了,我便离开,去下个世界找你。” 外头月色越发浓重了,静尘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揽过沈鸢的肩膀,将她搂得更紧,像是要按进骨子里,和他融为一体。 星盘转动,如墨长空上挂着的一轮弯月,也静静地藏在云层中,模糊了轮廓,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静尘圆寂于黎朝二十九年,正月十五日。 [叮,傅尘黑化值清零,任务完成] 系统提示音过后,沈鸢便觉得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便回到了系统空间。 这次任务完成得较为顺利,多亏了悟安这个助攻。 虽然中途出现了一些小差错,让静尘,等待了一年之久… 记住暖酒地址: 第143章 暗黑童话,与恶魔做交易的灰姑娘(1) “叮,傅尘黑化值清零,任务完成,正在准备脱离小世界,进度10%.....30%....99%.....100%....” 一道强大的吸力,将沈鸢从身体里吸出,周围所有场景,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塌,随即,陷入一阵混沌的黑暗中。 沈鸢成功回到了旺仔的系统空间,旺仔正趴在地上,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她,像是在看爱慕的女神。 沈鸢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没好气问道 “你今天没吃药吗?用这么暧昧的眼神看着我干嘛。” 旺仔却一点也不生气,它又眨了眨眼睛,软着嗓音道 【我发现宿主你变了。】 沈鸢满头问号“哪里变了,变漂亮了?” 旺仔摇摇头“变聪明了,你这次居然能想到借悟安小和尚的嘴来消除误会,可喜可贺啊。” 沈鸢最喜欢被人夸,属于那种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类型。 如果狐狸尾巴还在的话,只怕现在早已翘到了天上。 “那可不,我早已不是从前的沈鸢了,请叫我钮钴禄氏沈鸢。” 旺仔勾唇,嘴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那就祝你下个世界也能有这样的聪明才智,我们出发吧。】 沈鸢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便被旺仔踹进了小世界。 * “叮,宿主,第四个世界到了。” 系统的提示音过后,沈鸢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意识还停留在上一个世界,所以睁眼时有些恍惚,久久回不过神来。 入目,是一片如童话世界般漂亮的景象,小溪潺潺流动,映着初升的朝霞像浮动的彩色缎带。 天空是一尘不染的浅蓝色,雪白的云层高挂于半空,偶尔飞过几只白鸽,喉间发出特别的叫声。 太美了。 沈鸢几乎舍不得移开眼睛,恨不得将周遭的景象尽收眼底。 风中带着浓烈的玫瑰香,充斥着她的鼻尖,远远望去,有一片茂密的玫瑰花田。 风车转动着,映照着玫瑰花瓣上鲜艳欲滴的水珠。 这一切,美得太不真实了。 沈鸢几乎说不出话。 她贪婪地呼吸着,没有被污染,清透好闻的空气。 “旺仔..这是童话世界么?” 【是的,这是格林童话中,灰姑娘所在的世界。】 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沈鸢依旧难掩内心的震撼。 她居然真的来到了童话世界。 格林童话中的世界。 沈鸢小时候最喜欢看童话故事,为爱化腿的美人鱼,拥有水晶鞋的灰姑娘,被锁在高塔里的莴苣姑娘,以及被猎人拯救的小红帽。 因为这些单纯的的童话故事,她一直对爱情有着向往。 只是后来逐渐长大了,她才发现,童话故事可能并不是小朋友看到的那么美好。 为爱化腿的美人鱼,真的是自愿的吗? 王子若真的喜欢灰姑娘,会需要靠水晶鞋才能认出她? 被锁在高塔里的,真的是莴苣姑娘吗? 猎人枪杀大灰狼,真的是因为它要吃掉小红帽吗? 种种疑问,一直盘旋在沈鸢的脑子里。 不管真相如何,她终于有了一次机会,探索灰姑娘故事中,无人知道的内幕。 很快,旺仔便将这个故事的背景传输给了沈鸢。 灰姑娘名为辛德瑞拉,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公爵艾拉斯,拥有一座大庄园,以及漂亮的玫瑰花田。 辛德瑞拉三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艾拉斯便娶了一个新的妻子,名为布兰切特。 布兰切特长得非常漂亮,肤白貌美,礼仪优雅,将艾拉斯迷得神魂颠倒。 她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也带到了玫瑰庄园。 一个叫安娜塔莎,一个叫杜苏拉。 两个女儿,都遗传了她的美貌。 特别是杜苏拉,旺仔给的资料里对她的描写是,肤色比白雪公主还要白,柔嫩软滑,掐一下似乎都能掐出水来,五官精致,如玫瑰花田中最耀眼的一朵。 浓密如墨的秀发,常年散发着芬芳扑鼻的玫瑰花香。 而沈鸢此次拿到的身份,便是辛德瑞拉的姐姐杜苏拉。 沈鸢来到玫瑰花田旁边的一条小溪,捧起溪水。 白净透亮的水面,倒映出一张美到极致的脸。 世界上任何词语,都描绘不出她的漂亮,光是看一眼,就叫人觉得是亵渎。 虽然还是沈鸢的脸,但是一切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 幽蓝色的眸子,仿佛有魔力一样,诱人沉沦。 沈鸢呼吸一滞,湿漉漉的瞳孔颤了颤,像是迷失在花园里的小路,难掩震惊。 她松开手,冰凉的溪水从指缝中溢出,最后重新流向干净的小溪中。 湿润的指节,触上柔软的脸颊。 触感软乎乎的,如上好的绸缎,无半分瑕疵。 沈鸢有些说不出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自己。 漂亮到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怎么样?宿主你对这张脸满意吗?】 沈鸢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怎么可能不满意,盯着这样的一张脸做任务,她觉得自信心爆棚。 “旺仔,这个位面攻略目标拿的是什么身份啊,又关灰姑娘什么事。” ps:灰姑娘的故事是我虚构的,大家别深究背景。 记住暖酒地址: 第145章 暗黑童话,与恶魔做交易的灰姑娘(3) 灰姑娘偷了恶毒后姐的珍珠项链? 何止是不可思议,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显是恶毒后母和安娜塔莎陷害辛瑞拉的计谋。 这些年,她们用尽了这种肮脏的手段,欺辱打骂辛德瑞拉,并且乐此不疲。 * 高大气派的玫瑰庄园,就坐立在花田不远处,绵延不绝的白色建筑,宛若欧洲古堡的风格。 穿过布满玫瑰的小路,便来到了庄园的大门外。 沈鸢走得匆忙,身上玫红色的衣裙都被玫瑰花枝条上的刺刮破,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数十名女佣,正在一旁修剪花枝,擦拭着石像雕塑上的泥土和灰尘。 “杜苏拉小姐?您刚从玫瑰花田回来么?瞧瞧,昂贵的衣裙都被刮破了。” 女佣迎面走了上来,将擦手的温热毛巾递到沈鸢手边。 沈鸢接过毛巾,擦拭着指节每一寸肌肤。 毛巾温热,带走了摘玫瑰时留下的凉意。 杜苏拉的手非常漂亮,白皙细腻,没有半点瑕疵,宛若冰玉容器里上好的豆腐,快要比温热的白色毛巾还要白皙,简直是不可思议。 女佣呼吸一滞,眼睛里闪烁着艳羡的光芒。 杜苏拉小姐真美,再破碎不堪的衣裙穿在她身上,都像是皇室留存下来的宝贝一般,她每次见到,都会被惊艳。 虽然布兰夫人和塔莎小姐也很漂亮,但是和杜苏拉小姐相比,根本就不像一类人。 女佣意识到自己盯着杜苏拉出了神,连忙恭敬又小心翼翼地低下头。 沈鸢维持着人设,娇纵地擦拭着手上的污渍,而后将脏了的毛巾扔给女佣,姿态高高在上 “我母亲和姐姐呢?” 佣人恭敬回道 “在里面呢,瑞拉小姐偷了塔莎小姐的珍珠项链,布兰夫人可生气了...” 在女佣的碎碎叨叨中,沈鸢踏入玫瑰庄园内。 白色的欧式风格大门是敞开的,两端种植着一大片茂盛繁密的玫瑰丛。 喷泉雕成了一个长着翅膀,天使模样的女孩,干净清透的水,从翅膀的两个小尖角溢出,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而后滴落在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丛中。 白色鸟儿飞过,停在雕像头顶,喉咙张了张,发出一阵清脆的鸟鸣。 鸟鸣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凄厉的叫喊声,似乎是少女的嗓音。 沈鸢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她破碎张扬的衣摆,从玫瑰丛中掠过,像只长了翅膀的蝴蝶。 浓郁的玫瑰花香,争先恐后地钻入她的鼻尖,促使沈鸢难受地皱起精致漂亮的秀眉。 她并不讨厌玫瑰,但是庄园内的玫瑰真的太多了,多得有些不正常。 她难受地咳了咳,漂亮的眸子里溢出一抹水光,徒增了奢靡般的艳红色。 这具身体,怎么软绵绵的感觉,没走两步,就累了。 为了方便,沈鸢将破碎的裙摆撩起,可手上没多少力气,裙摆都显得沉甸甸的,累得慌。 沈鸢软哼一声,发誓明天不要穿这种繁琐的衣裙了。 等她走到正厅,里面的叫喊和吵闹声更凶了,毫不掩饰。 “你还说不是你?我都在你的衣帽柜里翻出了项链!母亲,瑞拉一定是嫉妒我能拥有如此漂亮的珍珠项链,所以想毁掉它!” 这道女声,激动又兴奋,没有半点东西被偷走的气愤,恶劣狠毒的气息,藏也藏不住。 回应她的,是布兰切特善解人意的嗓音。 “欧,我亲爱的女儿,你别气坏了身子。我相信这是个误会,一定是。瑞拉,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虚伪至极。 沈鸢推门而入,视线被大厅里绚丽夺目的灯光照得有些恍惚。 她伸手遮住眼皮,好半天才缓过来。 “杜苏拉,你去哪了,佣人找了你好久。快看看,这个手脚不干净,偷珍珠项链的坏妹妹。” 安娜塔莎立刻走了过来,亲切地挽住她的手臂,恶意满满地指向某处。 沈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娇瘦小人。 她很狼狈,因为经常做些粗糙的活计,所以身上有些脏。她穿着破烂的灰色衣裙,和一旁的布兰夫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就是格林童话中的灰姑娘么? 只是她始终低着脑袋,沈鸢看不清她的长相,只能看到那双稚嫩的小手上,布满了疮疤。 【叮!发现目标人物!请宿主警惕!目标人物好感值0%】 与此同时,跪在地上的辛德瑞拉,抬起了头。 她长得非常漂亮,与沈鸢猜想得一样,只是脸色有些憔悴,看起来劳累过度。 她的眼睛圆润无神,像是麻木了一般,眼眶的轮廓却是眯着的,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死死盯着的方向,是沈鸢。 四目相对间,沈鸢看到辛德瑞拉漂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黑气,转瞬即逝,快到她甚至以为那是错觉。 她头皮发麻,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遍布全身。 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般,视线阴冷粘腻,带着剧毒。 沈鸢几乎喘不上气,窒息感堵住了她的咽喉。 辛德瑞拉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担心受怕的样子。 浓烈彻骨的寒意消散,沈鸢如蒙大赦地喘气,才发现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贴着衣裙的布料,有些不舒服。 【叮!目标人物恶劣值上涨5%,请宿主小心。】 恶劣值? 这是什么情况? 沈鸢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呼吸都不稳了,胸脯上下起伏着,樱唇不自觉微张,上面还沾着点点水渍,看起来尤为撩人。 恶劣值是什么东西? 还有,目标人物是谁? 沈鸢垂眸,视线落在狼狈的辛德瑞拉身上。 【宿主,童话世界陷入彻底的黑化,里面的人物也生了心智,恶劣值是他们内心中最真实的反应。可能是想杀了您,也有可能是想...上了您。】 沈鸢呼吸停滞,被吓得全身发凉。 她娇小的身子一颤一颤,殷红的唇肉也在抖着,有些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我这次的攻略人物,是辛德瑞拉?” 记住暖酒地址: 第146章 暗黑童话,与恶魔做交易的灰姑娘(4) 然而,不管沈鸢问什么,旺仔都不再回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鸢欲哭无泪,第n次控诉旺仔的不专业。 她深吸几口气,才勉强在辛德瑞拉面前保持镇定,只是那双漂亮异常的眸子里,警惕又害怕。 她甚至不敢靠辛德瑞拉太近,只敢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看着她。 辛德瑞拉一直垂着脑袋,茉莉色的长发披散在娇瘦的肩膀后面,几乎要拖在地面上。 她神情怯弱,卑微又可怜,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肯求饶,也不承认。 “杜苏拉,过来。” 说话的人是布兰切特夫人,杜苏拉的亲生母亲。 沈鸢顺从地走到她身侧,侧眸打量她的长相。 布兰切特和安娜塔莎长得很像,三十岁的年纪,依旧年轻漂亮,难怪能将艾拉斯公爵迷得神魂颠倒。 “瑞拉偷了你姐姐的珍珠项链,你说我们该如何惩罚她好呢?” 她好整以暇地伸出手,借着古堡大厅的灯光打量着自己精致的指甲。 那艳丽的红色,泛着幽幽寒光,就像那极致腥臭的血液,刺激着人的神经。 布兰切特状若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望向辛德瑞拉的时候,眸子里是掩盖不住的漠然与轻蔑。 沈鸢白皙纤细的指节抵在脸颊的软肉上,微嘟着唇,似是在思考。 随着她的动作,那衣裙上的流苏,也在微微晃动着,露出白皙如玉的细嫩胳膊,上面没有半分瑕疵,指尖处泛着肉肉的粉色。 像是挂在树上,刚刚成熟的樱桃,诱人采撷。 【叮,攻略目标恶劣值上升5%,目前恶劣值10%。】 !!! 沈鸢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眸子里的光颤了颤,像是森林里迷途的小鹿。 旺仔刚才说,攻略目标的恶劣值代表着两种可能。 一是想杀了她...二是想... 沈鸢再次被吓到,她晃了晃脑袋,不敢再想下去,气呼呼地开口 “瑞拉这次太过分了,居然敢偷姐姐的珍珠项链,我看啊,就该把她关在柴房里,三天别给她饭吃。” 说完,她软哼一声,高高在上地仰着下颚,睨着地上的辛德瑞拉,眉宇间满是娇纵。 她刚刚还什么都没做呢,恶劣值无缘无故上涨了10%,无论是哪种可能,对她都不是好事。 这种喜怒无常的大坏蛋,就该关起来,哼。 布兰夫人轻笑 “是个好主意,那么,就由你们两个把她带到柴房,记得给她个小教训,让她再也不敢做出偷窃的坏事情。” 她整理一下自己华贵的衣裙,丢下这句话后,施施然转身离开。 艾拉斯应该就快回来了,不知道给她带了什么礼物。 沈鸢等了一会,都没听到旺仔的提示音。 不应该啊,如果辛德瑞拉是攻略目标的话,听到她这样说,黑化值应该会上涨的。 可是却没有变化,难道,目标人物不是辛德瑞拉? 那会是谁呢,周围还有其他人? 想法一出,沈鸢只觉得脚底生寒,头皮发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 那股视线,冰冷粘腻,又带着近乎疯狂般的可怕,像是躲在暗处的毒蛇,对着猎物,张开了尖锐的獠牙。 沈鸢后背发凉,她不自觉缩了缩脖颈,双腿发抖,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突然,那股可怕的视线消失了,沈鸢才得以喘息片刻。 她摊开掌心,才发现上面全是湿濡的冷汗。 “杜苏拉,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姐姐。这个小碧池,明明一天就吃一顿,居然还这么重,我都快提不起来了。” 安娜塔莎开口催促,沈鸢立刻回神,看到她正扯着辛德瑞拉瘦削的手臂,往庄园外面拖。 辛德瑞拉似是被拽疼了,眉头皱起,脸色发白。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漂亮的眉眼,她固执地咬着唇,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安娜塔莎还在催促着“快点!重死了!” 沈鸢哦了一声,立刻走过去,拽住辛德瑞拉的另外一只手。 好重.... 辛德瑞拉虽然很瘦,但是这副身子力气太小了,沈鸢吃力地拖拽着,白皙漂亮的小脸涨得通红。 “杜苏拉,你到底有没有用力呀,怎么这么重。” 沈鸢不满地嘟囔着“我用啦。” 杜苏拉的指甲太长了,沈鸢怕刮伤辛德瑞拉,不敢抓得太紧。 两人花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瘦弱的辛德瑞拉拖到柴房。 * 柴房里全是干柴,十分脏乱,空气中充斥着慢慢的木材与汽油的味道。 沈鸢一进去,迎面而来的难闻气味,使她皱起眉头,不自觉松开辛德瑞拉,捂着唇连连咳嗽。 她咳得眸子里氤氲出淡淡的红色,眼泪都掉出来了,沾在眼尾的长睫上,欲落不落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安娜塔莎将辛德瑞拉甩到地上,累得直喘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嫌恶道 “啧,还把我裙子弄脏了,真是晦气。” 她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晶莹的眸子里充斥着浓浓的恶意,硬生生折了几分美感。 被她一推,辛德瑞拉立刻失去平衡,摔倒在肮脏的地上。 她浑身狼狈,像是一朵被摧残的玫瑰。 从未有佣人会来打扫柴房,所以地上全是从木柴上脱落的小木屑,扎破了辛德瑞拉的肌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她疼得皱眉,还是没说一句话。 被忽略的安娜塔莎,立刻来了脾气。 她双手叉腰,怒不可遏地谩骂,语气夸张又难听 “哦天哪,你这个爱偷盗的小贱人,居然还敢无视我?杜苏拉,你抓住她,看我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偷盗.... 听到这两个字,麻木的辛德瑞拉终于有了反应。 她虚弱地喘着气,惨白的唇蠕动两下,嗓音很好听,只是因为疼痛,声线颤抖着 “我没偷。” 安娜塔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哟,小偷张嘴说话了。” 辛德瑞拉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 “我说了,我没偷。” “那又怎么样?我说你是小偷,你就是小偷,骨子里流淌的,都是卑贱的血液。我说得对不对,杜苏拉。” 记住暖酒地址: 第149章 暗黑童话,与恶魔做交易的灰姑娘(7) 黑影闻言,嗤笑一声,连周遭浓郁张扬的黑雾,都在颤动着。 “可是,你身上已经没有能用来交易的东西了,你现在一无所有。” 他说得低劣你,冰冷刺骨的嗓音拉扯出浓浓的讽刺与嫌恶意味,看向辛德瑞拉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团腥臭无比的垃圾。 “我还有!我还有你想要的东西!” 辛德瑞拉凄厉的音调高了几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理智,陷入了癫狂状态。 “哦?” 黑影似是来了兴趣。 辛德瑞拉狼狈地扯下鬓边一缕凌乱发丝,不顾疼痛,直接递到黑影面前。 ”我的头发!你帮我杀了杜苏拉,我把头发献给你!“ 她原本娇嫩悦耳的嗓音,由于激动而嘶哑着,喉咙里都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我对你的头发可不感兴趣。” 黑影轻蔑出声,似是在嘲笑,嘲笑她此刻的狼狈与丑陋。 “那你要什么!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帮我杀了杜苏拉!” 辛德瑞拉快要气疯了,歇斯底里的模样,宛若地狱里爬回来的鬼魅。 黑影动了动,周身的血腥气越发浓郁,无法抵挡的寒意,顺着毛孔侵入辛德瑞拉的骨子里。 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苍白的唇角哆嗦着,眸子里却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冷和恶毒。 杜苏拉... 杜苏拉! 她从唇齿间嗟磨着这两个字,像是要用锋利的獠牙,将她咬碎咬烂,抽筋扒骨。 黑影游离着,藏在黑雾里的那双赤红可怕的眼睛,睥睨着辛德瑞拉,嗓音压得很低,粗粝冰冷。 “用你余下的寿命交换,我帮你处理掉杜苏拉。” 肮脏恶毒之人的寿命,是最好的补药,光是想着,黑影就兴奋得不行。 辛德瑞拉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娇小的身子也随之晃动着,似是被黑影的话吓到了。 她开始犹豫。 “不..不行,没了寿命,我会死的。” 黑影轻笑一声,缓慢地游离到辛德瑞拉面前,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嗓音缓慢,一字一句充满了蛊惑意味。 “把你的寿命献给我,我可以帮你,杀了庄园内的每一个人。” 辛德瑞拉吓得死死捂住耳朵,将脑袋撇到一旁,控制不住地全身发抖,冒着冷汗。 黑影一点也不恼,他像是游刃有余的猎人,看着猎物在牢笼里挣扎,徒劳无功。 “你别忘了,她们..都是害死你母亲的罪魁祸首。可怜的辛德瑞拉,你不幸的童年,都是她们造成的。” 他低声说着,冰冷又血腥的气息,蛊惑着辛德瑞拉。 “和我做交易吧,血液遍布这座肮脏的庄园,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你在犹豫什么?无能又懦弱的...辛..德..瑞...拉...” 说到最后,黑影咧开唇角,扯出一抹阴森诡谲的笑容。 辛德瑞拉像是彻底陷入了梦魇一般,双目无神,瞳孔僵硬。 她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嘴唇张张合合,说出的话毫无情绪波动,像一个傀儡木偶。 “好,我和你做交易,你帮我杀了她们,杀了她们所有人。” 目的达到,黑影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狂,兴奋声从喉间溢出。 他周身的黑雾,越发浓郁了,几乎遮住了那双可怕血红的眸子,像是给它蒙上了一层纱。 这是那可怕阴森的气息,怎么也掩饰不住,浓烈到,几乎能活生生腐化掉人的血肉。 它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以人的欲望与寿命为食,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腥遍地。 它善于使用最卑劣最低端的手段,来蛊惑心智不正的人,然后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获取养分,壮大自己。 显然,辛德瑞拉是新的肥料容器。 它不再满足于吸取爱情,欲望,亲爱等廉价的东西,他要的,是活生生的命,世界上,最上等的养料。 - 艾拉斯公爵回到庄园,脸上阴恻恻的,像是能滴出墨汁来。 听说他今天又被王宫里的那些伯爵弹劾了,所以布兰切特也不敢去惹他不快,露出善解人意,又十分温柔的一面,替他揉捏肩头,放松身子。 “瞧瞧?这几天频繁去王宫,折腾得脸色都不好了,那些伯爵居然还敢弹劾你,简直是过分。” 她愤愤不平地说着,精致漂亮的小脸,由于生气而皱成一团,血红的指甲,像是要透过空气,直接戳到那些讨人厌的伯爵脸上去。 艾拉斯被她吵得头疼,加上心中压抑着怒气,语气很差 “别提了,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垃圾跪在我面前,求我宽恕!” 布兰切特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按压着艾拉斯的太阳穴,搭腔道 “就是,我们公爵大人如此有能力,有才干,总有他们跪着求饶的时候。” 布兰切特在艾拉斯身边待了十几年了,所以非常了解他的脾性,无非是好面子,虚荣心强的臭男人罢了。 她安抚艾拉斯,总有自己的一套手段。 纤细玉手按压着太阳穴,缓解了艾拉斯的头痛,布兰切特的恭维和夸将,更加满足了他在王宫里被丢掉的自尊心。 他呼出一口浊气,干脆闭上眼睛,享受按摩。 半晌,就在布兰切特手腕发酸的时候,艾拉斯醒了,他从沙发上坐起来,问 “她们呢?” 布兰切特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道 “安娜和杜苏拉都在外边玩呢,估计过会就回来了。” 艾拉斯低嗯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瑞拉呢?” 布兰切特眸子颤了颤,难掩震惊,这是艾拉斯第一次主动关心那个小贱人。 她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嗓音放得很柔 “你都不知道,早上瑞拉偷了安娜的珍珠项链,安娜气得饭都没吃,我叫她别跟瑞拉计较,瑞拉喜欢,就把珍珠项链送给她嘛,非得说偷,说得那么难听。” “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跟我闹了好久的小脾气,真是被宠坏了。” 听她抱怨完,艾拉斯眸色渐深,抿了抿唇不说话。 布兰切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补充道 “你找瑞拉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我叫佣人把她喊过来。” “晚上,把她们姐妹三人都喊过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记住暖酒地址: 第150章 暗黑童话,与恶魔做交易的灰姑娘(8) 晚上七点半,庄园内灯火通明,神情卑恭的女佣们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艾拉斯伯爵在外面的时候,人们对他的评价是和蔼善良,比较重情,时常悼念死去的前妻,对于前妻留下的女儿辛德瑞拉也非常好。 起初,女佣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们甚至为艾拉斯公爵和前夫人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感到艳羡,但是经过这十几年来的所见所闻,皆没了羡慕的想法。 艾拉斯公爵根本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和善,自从前夫人去世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性情日益暴躁,经常对着做错事的女佣拳打脚踢。 这种转变,不像是伤心过度,反而像是得到了无罪释放的犯人,没了顾忌,所以撕破了多年来伪装的那层和善的面具, 欧式风格的圆桌旁,心思各异的五个人围坐着,静静地用餐。 艾拉斯公爵像是没看到辛德瑞拉身上刺目的伤口一般,先是面容慈爱地给安娜塔莎和杜苏拉两姐妹夹了一块糖醋小排。 “谢谢父亲!” 安娜塔莎很懂得怎样去讨好艾拉斯,脸上的笑容尊敬又开心。 与她比起来,杜苏拉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 她像是习惯了艾拉斯的偏爱与宠溺一般,夹起那块糖醋小排,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而后吐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精致又漂亮的眉头难受地皱起,轻软悦耳的语气里难掩娇纵。 “太甜了,吃起来好腻,我还要减肥呢!” 真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艾拉斯。 安安娜塔莎在桌子底下扯沈鸢的袖子,又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沈鸢直接无视,她站起来,拿着筷子去夹离自己最远的红酒山鸡。 她夹了一个大鸡腿,直接放在了艾拉斯的碗里。 “父亲,你年纪大了,吃这么甜的东西不好,来,吃个大鸡腿。” 艾拉斯愣了两秒,而后宠溺地笑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沈鸢毛绒绒的发顶,眸子里满是慈祥与喜爱。 “我们杜苏拉小公主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嗯?让我尝尝,杜苏拉夹的鸡腿,会不会更好吃。” 说完,他笑眯眯地夹起鸡腿咬了一口,高兴地连连点头。 “嗯,不错,果然比之前更好吃了。” 安娜塔莎人傻了,她呆呆地看着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而后给沈鸢投去一个带着深意的眼神。 好哇,没想到这小妮子比她还有心机,这么会哄父亲的开心。 她几不可闻地软哼一声,抱着手臂,明显有些不开心了。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和杜苏拉在一块,母亲和父亲就都会偏向她,漂亮的首饰,华贵的衣裙都会先紧着她,而自己只能挑剩下的。 越想,安娜塔莎越觉得委屈,心里的小脾气顿时涌了上来。 她恶狠狠地瞪了沈鸢一眼。 沈鸢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 安娜塔莎的白眼都还没来得及翻回来,便被沈鸢抓了个正着。 她尴尬地移开目光,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圆桌下,沈鸢伸出手,捏了捏安娜塔莎的手臂。 安娜塔莎疑惑转头,就看到自己那脑子不好,又善会哄人的妹妹,冲着自己讨好地眨了眨眼睛。 沈鸢扬起嘴角,漂亮的眸子此刻是微弯着的,像是夜间的时候,高高悬挂在玫瑰庄园上方的那一轮明月,璀璨又耀眼。 看着她甜甜的笑容,安娜塔莎耳尖发烫,心里那一点小脾气,像是生了个口子一般消散了。 她的妹妹,长得还真是好看。 怎么能这么好看呢,好看到她觉得世界上根本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她。 安娜塔莎脸上虽然还是气鼓鼓的表情,却还是抓住沈鸢白嫩纤细的小手捏了捏。 嗯,好软。 另一端,辛德瑞拉默默看着这虚假又讽刺的一幕。 她憔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子里,却染着一团可怕又浓重的黑雾,几乎要把所有人吞噬。 黑雾像是癫狂了一般,死死盯着坐在正对面的杜苏拉。 她生得雪白,尤为好看。 黑影存活了上千年,经历了多少被欲望操控的人。 却从未见过,有人能与杜苏拉的容貌相比。 她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最为耀眼张扬的一朵玫瑰,每一片花瓣都沾染着晶莹的露珠,散发出奢靡浓厚的玫瑰,引诱着强大的骑士和勇者,去采摘。 黑影贪婪地看着杜苏拉,嘴角勾起的笑容阴森诡谲,带着浓浓的占有与贪欲。 “瑞拉,快尝尝,这是父亲特地命女佣给你做的甜酥肉,我记得你小时候可爱吃了。” 艾拉斯公爵的话,唤回了辛德瑞拉的理智,眸子里的黑影顿时化作云雾消散,清明了几分。 她始终垂着脑袋,一副低眉顺眼的怯弱模样,漂亮空洞的眸子转了转,最后落在碗里那块沾着糖汁的甜酥肉上面。 辛德瑞拉抿了抿苍白的唇,而后夹起甜酥肉,塞进唇中,小声地咀嚼着。 “谢谢父亲,” 她神情温和,嘴角扬起的笑容单纯又善良,像是对于父亲之前明目张胆的忽视与偏心,没有一点生气和抱怨一般。 对于她的表现,艾拉斯很满意。 他开心的时候,最喜欢扮演慈父的角色,并且乐此不疲。 从来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艾拉斯眯了眯眸子,眸底划过一抹深意,沉声开口 “再过两日,就是菲利普王子的舞会了,国王给了父亲两个名额,你们姐妹三人,谁想去。” 虽然是在征询三人的意见,但是他的眸子,一直看到安娜塔莎和杜苏拉的方向,完全将辛德瑞拉排除在外。 瑞拉生得没有杜苏拉好看,也没有安娜会打扮,让她去只能给自己丢脸罢了。 菲利普便是在舞会上对灰姑娘一见钟情,最后却只能凭借着一只水晶高跟鞋才能找到她的痴情王子。 记住暖酒地址: 第152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10) “看来你和你那个母亲一样懦弱。” 恶鬼遗憾地轻啧一声,眸子里猩红的情绪微敛。 听它提起自己的母亲,辛德瑞拉眸子颤了颤,脸色骤变。 “闭嘴!你不配提我的母亲!” 她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那团黑雾,恨不得饮其肉喝其血。 “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死了她!” 她亲眼所见,那个躺在床上的怪物,没有戒指,压根就不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多么宝贵那个戒指啊,不论去哪,不论做什么,都从不舍得摘下来。 因为这枚戒指是艾拉斯,她的丈夫在婚礼上送给她的礼物, 是艾拉斯,她名义上的父亲,杀死了她的母亲。 而恶鬼,汲取了她的生命,吞噬了她的肉体。 她的母亲,最后只能孤零零地离开这个世界,尸骨无存。 恶鬼勾唇,幽幽道 “你母亲,为了得到人类最肮脏无用的爱情,选择了和我做交易。她选择将十年的寿命献给我,换得艾拉斯对她的三年爱意。” “三年一到,我便开始汲取你母亲的养分,但我并没有打算杀她,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辛德瑞拉眸含泪光,苍白的唇颤抖着,嘶哑着嗓音问 “为什么?” 恶鬼低声发笑,嗓音粗粝,充斥着浓浓的讽刺气息。 “因为,我想看看,人类如果不再喜爱自己的另一半,会做到什么地步,你再猜猜,我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辛德瑞拉死死咬住下唇,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从眼尾滑落。 剩下的答案,她早已知道了。 她的父亲,用玫瑰花杀死了她的母亲。 恶鬼继续说着,肆无忌惮地刺激着辛德瑞拉的情绪。 “我亲眼看着,艾拉斯用匕首,捅死了你的母亲,而后换上了一具假的替代品。临死前,你的母亲自愿将她的灵魂献祭给我,堕入阿鼻地狱受火刑之罚,只求我留你一命。” 多年来的委屈,痛恨,在这一瞬间倾泄而出。 辛德瑞拉终于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嚎啕大哭。 她哭得悲惨凄厉,喉咙像是被小刀划破了一般,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 看着辛德瑞拉卑微可怜的模样,恶鬼猩红的眸子里笑意更甚,兴奋又激动。 多么美妙的哭声啊,像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悦耳极了。 - 半晌,辛德瑞拉才勉强压抑住情绪,她讽刺地扯了扯嘴角,眸子里一片血色。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把生命献祭给你,你就帮我杀掉这座庄园里的所有人,是吗?” 恶鬼盯着她,咧嘴笑了,眸子里溢出的疯狂情绪,挡也挡不住。 辛德瑞拉撑着手臂,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的剧烈动作,早已撕裂了她身上的伤口,所以地上此刻遍布猩红的血液。 她脸色苍白至极,长睫也由于剧烈的疼痛而颤抖着,死死盯着眼前的恶鬼。 “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把生命献祭给你,你就帮我杀掉这座庄园里的每一个人,是不是!” “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件事情!。” 恶鬼挑挑眉 “何事?” “我要一件干净漂亮的裙子,一套华贵的首饰,以及午夜十二点的南瓜马车。” “我要去参加舞会,我要得到拉斐尔王子,让杜苏拉和安娜塔莎都输给我!都输给我!” 不知听到什么感兴趣的事情,恶鬼血红的眸子,聚起一团浓郁的黑气。 他勾了勾唇,弧度冰冷。 “成交。” — 安娜塔莎上药的手法着实不温柔,尽管沈鸢指尖的伤口早已结痂,也硬生生被她挤出了几滴血液。 “别动!” 她恶狠狠地扯过沈鸢的手,吼道。 “疼....” 沈鸢几乎要哭出来,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眸底晕染着红意,嗓音委屈巴巴的,几乎要把人的心软化了, 然而安娜塔莎却没半点心疼的感觉,她正沉浸在慈姐的人设中无法自拔。 安娜塔莎拿过药膏,挤了一大坨,而后涂在沈鸢的伤口上。 “嘶!” 火辣辣的痛感顺着指尖,蔓延至沈鸢全身。 她疼得落泪,娇小的身子一颤一颤,可怜极了。 ”疼..呜呜...好疼...“ 沈鸢哽咽着,乖软的嗓音颤抖,落入耳畔,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让人想把她抱入怀里,好声好气地安抚着。 “疼也忍着,活该,让你不小心。” 安娜塔莎当作没听到,继续蹂躏着沈鸢娇嫩红肿的指尖。 沈鸢被吼得身子一颤,只能委屈巴巴地咬住下唇,不敢再说话。 当安娜塔莎心满意足地离开时,沈鸢正坐在柔软的床榻上,捂着指尖流泪。 真的疼..疼死了... “呜呜..旺仔,我感觉我的手要断掉啦。” 【宿主,忍忍就好了,虽然你的痛感是正常人的好几倍,但是这个药膏确实对你的伤口有好处,早好早不疼,是不。】 “但是真的好疼哇..” 沈鸢哽咽着说着,小奶音可怜极了。 旺仔没辙,只好朝沈鸢的指尖上吹了口气,笨拙地安慰。 【我给你吹吹,我妈妈告诉我,伤口疼的时候,呼呼就不疼了。】 “嗯?好像真的不疼了诶,旺仔你再帮我吹吹。” 傻乎乎的一人一统,谁也没发现,不远处的门缝下,渐渐蔓延出一道黑色的影子。 记住暖酒地址: 第156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14】 - 很快,便到了举办舞会的时候。 天色渐晚,皎洁的圆月高高挂在树梢上,沈鸢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的,不是前几日穿的那件红色长裙。 她戴着黑色的皇冠,如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散落,轻纱勾勒成的黑色抹胸裹住上身,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以及莹白纤细的两条藕臂。 下身是巨大的蓬松又梦幻的长裙,金色蝴蝶结缠在身后,勾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上面还覆着一圈流光溢彩的罩裙,能在舞会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异样又高级的光芒。 再往下,便是一截纤细漂亮的脚踝,小巧圆润的脚趾藏在黑色的细高跟中,显得白皙又细腻。 艾拉斯很满意杜苏拉今天的打扮,高兴地连连点头。 “苏拉,只要舞会开始,你就去邀请拉斐尔王子和一起跳舞,争取让他记住你这张脸。” 沈鸢乖巧听话地应了声好,嗓音轻软甜柔 “好的,父亲。” 艾拉斯又不放心地嘱托了安娜塔莎两句,要她照顾好杜苏拉,别被其他公爵或是王子盯上了。 布兰夫人伸手,摸了摸杜苏拉如藻般的长发,神情爱怜 “你乖乖听姐姐的话,别乱跑,要是拉斐尔王子不喜欢你也没事,玩得开心,早些回来。” 沈鸢伸手,抱紧她。 “嗯。” “好了,时候不早了,马车到了。” 话音刚落,一辆白色的马车停在几人面前。 安娜塔莎牵着沈鸢上了马车,马车内装潢也是白色的,垫了几层软垫,不容易颠簸。 “父亲,母亲,我们走啦。” 安娜塔莎将脑袋伸出窗外,挥手向两人告别。 车夫驾驶着马车,不快不慢地向前行驶。 马车驶过玫瑰花田,浓郁的玫瑰香味藏在晚风中,吹动窗前的珠帘,溜进了马车内。 谁也没发现,身后的庄园角落,站着一道诡异的身影。 辛德瑞拉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眸子里充斥着阴毒与疯狂的可怕情绪。 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进墙壁里。 “杜..苏..拉..” 黑夜中,这道凄厉恶毒的嗓音,被风卷着,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 马车停在了王宫外围,便被侍从拦住,不让进去了。 马夫摆好小板凳后,便撩开帘帐,请两人下车。 安娜塔莎走下马车,她站直了身子后,伸手去扶还在马车上的杜苏拉。 “谢谢姐姐。” 沈鸢甜甜一笑,下意识靠在安娜塔莎怀里,眸子亮晶晶的,漂亮极了。 恭敬候在一侧的侍从,目光落在长相精致的杜苏拉身上。 两人呼吸一滞,竟舍不得移开目光。 半晌后,一人回神,立刻扯了扯身旁侍从的袖子。 两人恭敬地垂下脑袋,其中一人虔声开口 “两..两位小姐,舞会即将开始了,请随我进去。” “好的,谢谢。” 安娜塔莎礼貌颔首,表示感谢,牵着沈鸢跟在侍从身后走了进去。 王宫内建筑也是偏欧式风格,宏伟大气,种植了很多鲜花,但大多数还是艳丽的红玫瑰。 这个世界的人,似乎都比较喜欢红玫瑰。 它象征着雍容华贵,精致,美丽。 白色的喷泉建筑,中央喷射出了一道水柱,最后四散而开。 越往里走,穿着华贵礼裙的公主贵女就越多,琳琅满目,几乎晃了沈鸢的眼睛。 她怯生生地揪住了安娜塔莎的衣摆,脸色拘谨,小声嘟囔 “姐姐,好多人呀。” 安娜塔莎轻笑一声,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在家里怎么没见你这么胆小,嗯?杜苏拉小公主?” “呀!” 话音刚落,沈鸢气呼呼地开口,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语气奶凶奶凶的 “不要这么叫我,你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 杜苏拉小公主,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害羞,会被人笑话的。 安娜塔莎又止不住笑了。 她最喜欢逗杜苏拉,她生气的时候,有趣极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妹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一旁的俊秀侍从恭敬地垂着脑袋,神情卑恭,听见杜苏拉闹着小脾气的可爱语调,心尖发痒。 他从未见过生得如此好看的姑娘,不知是哪户人家的。 但是能来参加舞会的姑娘,身份地位都极为尊贵,绝不是他一个小小侍从可以肖想的。 僭越了。 侍从慌乱地低下头,恭声道 “两位小姐,到了,进去吧。” 安娜塔莎点点头,带着沈鸢走了进去。 身后,侍从不受控制地抬起头,望向渐行渐远的那道纤细高挑的美丽背影。 今晚,他见到了很多漂亮的小姐公主,但都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位叫杜苏拉的姑娘。 她像花丛中最艳丽,最纯洁的一朵玫瑰。 只要有她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黏在她身上,使得身旁的玫瑰花从,都黯淡无光。 侍从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开,继续去服侍下一位前来参加舞会的小姐。 — “两位美丽的小姐,这是参加舞会需要佩戴的面具,请您两位自行挑选。” 面前,是数百张材质不一,风格不一的面具,但都十分漂亮,争先恐后般吸引沈鸢的目光。 她伸出手,粉嫩的指尖掠过面具,最后停在了一张黑色面具上。 面具上四周镶嵌着几颗珍贵的宝石,左侧镌刻了一朵巨大的黑色鸢尾花,栩栩如生,仿佛有生命一般,流淌着层层微光。 她喜欢鸢尾花。 沈鸢轻轻勾唇,拿起面具戴上。 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记住暖酒地址: 第158章 暗黑童话,与恶魔做交易的灰姑娘(16) “他说他叫拉斐尔,菲利普王子的哥哥。” 安娜塔莎瞳孔骤缩,嗓音不自觉大了几分,差点给沈鸢的耳膜喊破了。 “哎呀,傻妹妹!你被那个男人骗了,菲利普王子根本没有一个叫拉斐尔的哥哥。” “啊?” 沈鸢疑惑地张着红嫩小嘴,神情有些懵。 真是没脑子的傻妹妹,连自己被骗了都不知道。 安娜塔莎现在是万般后悔,早知道就不去跳舞了,居然让杜苏拉被可恶的骗子盯上了。 她扯着沈鸢的手腕,不放心地上下打量。 “那个男人没有碰到你哪里吧?” 沈鸢缓缓摇头,在安娜塔莎担心得不行的眸光里轻声说道 “姐姐你放心,他没碰到我。” 安娜塔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子瞬间软了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来,跟姐姐走,别待在这儿了,菲利普王子要出场了。” 她牵着沈鸢离开,身后,拉斐尔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眉眼微垂。 他阴冷的目光,露在沈鸢白皙漂亮的蝴蝶骨上。 狭长的瞳孔中,翻涌着浓郁的墨色,疯狂又偏执。 — 安娜塔莎牵着沈鸢来到大厅正中央,绚丽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侧,将沈鸢白皙的肌肤,衬得越发细腻,看不见丝毫的毛孔。 身侧,已经有好几位高贵的男士压低了嗓音,同身侧的朋友窃窃私语。 “那是哪家的贵女啊,生得如此好看,以前怎么从未见到过。” “我也从未见过,好想娶回家啊。” “别想了,那位姑娘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贵,况且今日前来参加舞会的姑娘,谁不是为了菲利普王子而来的。” 几秒后,一道刺目的白色灯光落下,身旁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 典雅浪漫的英伦贵族交响乐,蓝色多瑙河,缓缓流淌在大厅中。 此时,四周聚拢起一条蓝色的天鹅绒帷幔,将舞池正中央笼罩了起来。 灯光肆意,琳琅满目,不知晃了多少人的眼睛。 音乐声渐渐激昂起来,乐手推拉着小提琴,不少公主贵女,随着音乐声舞动了起来。 沈鸢不自觉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其中,感受属于蓝色多瑙河的美妙意境。 实在是太令人震撼和激动了。 须臾,正当所有人都沉沦在美妙的音乐声中时,舞池正中央的蓝色帷幔,缓慢地向下褪去。 随着它的脱落,里面被包裹住的场景,渐渐浮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一瞬间,沈鸢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戴着白马面具的男子,出现在舞池正中央,他身着华丽的燕尾长服,身姿挺立,仪态高贵。 怀里,揽着一个穿着蓝色宝石长裙的女孩。 女孩头上顶着珍贵的皇冠,戴着艳丽的红玫瑰面具,看不清面容,身材纤细瘦弱,脚上穿着一双透明的水晶鞋。 水晶鞋在大厅灯光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冷光。 音乐声未停,菲利普高贵地牵住女孩,在舞池中轻舞。 仪态优雅,舞步轻快,两人像是天选的配偶,看起来般配极了。 安娜塔莎瞳孔骤缩,震惊地看向被菲利普揽在怀里,一同跳舞的女孩。 虽然看不清女孩的长相,但是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女孩漂亮的肩胛线条,以及藏在布料下的一块浅淡的疤痕。 她不善地眯了眯眸子,下一秒,像是发现了什么,呼吸都顿了下来。 这是... 辛德瑞拉?! 她呼吸不受控制地乱了几顺,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菲利普王子却拦着女孩转了个方向,隔绝了安娜塔莎的视线。 安娜塔莎背后,已经浸满了冷汗。 不....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是辛德瑞拉。 她没有皇冠,没有长裙,没有水晶鞋,更没有能到达王宫的马车。 安娜塔莎只觉得荒谬,怎么也不敢相信。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沈鸢乖巧的嗓音唤回了她的理智,她瞳孔颤了颤,伸手将沈鸢抱进怀中。 “没事啊,杜苏拉,菲利普王子已经有了舞伴,下次姐姐给你找更好的夫婿。” 她怕沈鸢难过,笨拙地安慰着她。 沈鸢轻笑一声,摇摇头 “姐姐,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好。” 安娜塔莎心有余悸地牵着沈鸢,来到舞会上较为偏僻的角落,给她拿了两块蛋糕。 “乖,慢点吃。” “好。” 安娜塔莎宠溺地揉了揉沈鸢的发顶,偏过头,目光落在舞池正中央。 她没有见过那条被杜苏拉抢去的蓝色宝石长裙,只觉得女孩身材和轮廓有些眼熟。 她定了定心神,逼迫自己抛掉那不切实际且不可能的想法。 应该是她想多了,辛德瑞拉那个贱人,被关在庄园柴房,怎么可能有办法来参加如此尊贵的舞会。 一旁,沈鸢拿着金丝勾边的叉子,开始品尝蛋糕。 蛋糕是王宫御厨做的,味道很好,沈鸢吃了好几块。 吃完小蛋糕后,舞会还没有结束。 舞宴大厅人实在是太多了,空气沉闷,逼得沈鸢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看了眼夜幕低垂的天空,打算去花园透透气。 安娜塔莎被突然出现的女孩打乱了计划,思绪不稳,也就没有问那么多,只叮嘱她要注意安全,别到处乱跑。 沈鸢软软地嗯一声,起身离开。 路过长廊时,她侧头,浅淡的目光落在舞池中央。 果然是那件蓝色的宝石长裙。 阿戈斯,那只讨厌的恶鬼,便是故事里实现灰姑娘愿望的守护神吗? 不,他绝不会如此好心。 记住暖酒地址: 第160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18) 出了这个意外,舞会结束得比较匆忙。 据说有一名侍从发现,灯光是人为破坏的,国王大怒,正在派人调查这件事。 安娜塔莎和沈鸢走出王宫,白色的马车早已等在那。 “安娜塔莎小姐,舞会可还顺利?” 马夫恭敬问。 要是在平时,他绝对不会擅自和刁蛮的安娜塔莎搭话。 之所以这么问,只怕是艾拉斯吩咐的。 安娜塔莎也明白这一点,没有被低等人亵渎的生气。 她摇摇头,语气说不上好. “不顺利,菲利普王子已经有舞伴了。” 马夫轻轻颔首,不再多问。 两人坐上马车,看着渐行渐远的王宫,陷入了一阵诡异般的沉默。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安娜塔莎。 “杜苏拉,你没觉得菲利普王子的那个舞伴,有些眼熟吗?” “嗯?”沈鸢疑惑抬头,看向她“没有啊。” 安娜塔莎看着沈鸢脸上单纯的表情,败下阵来。 “算了,你蠢兮兮的,问你也问不出什么。” “车夫,快点,尽量在十二点前回到庄园。” 她倒要看看,同菲利普王子跳舞的女人,是不是辛德瑞拉那个贱人! - “吁!” 马车停在玫瑰庄园外,带着浓郁玫瑰花香的夜风迎面而来。 “诶,姐姐你去哪?” 安娜塔莎未做片刻停留,下了马车后,便朝着柴房而去。 沈鸢愣了两秒,而后快步跟上。 柴房门被一脚踹开,安娜塔莎面上满是怒气,手中的鞭子散发着森然寒意。 “辛德瑞拉?” 她语气冰冷,尾音拉得很长很长。 沈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落在角落的辛德瑞拉身上。 她还穿着前两日的破碎衣裙,身上脏兮兮的,还带着斑驳的血迹,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安娜塔莎眯了眯眸子,眼神凌厉,浓烈又危险。 “你一直都在这,没离开?” 辛德瑞拉瑟缩着脖子,眸子里湿漉漉的,看着安娜塔莎,怯生生喊了句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安娜塔莎咬了咬下唇,手中鞭子猛地扬起,啪地一声打在地上,掀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别叫我姐姐!我妹妹只有杜苏拉一个,你这个小贱人,也配叫我姐姐?” 她嗓音犀利,精致漂亮的脸蛋上蓄满了浓浓的戾气与不屑。 辛德瑞拉的眸子,瞬间红了一圈,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安娜塔莎被她哭得心烦,眉头死死皱起,难掩嫌恶。 “说!你刚刚去哪了!” 刚刚舞宴上的那个女人,身段眉眼都像极了辛德瑞拉。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能让属于杜苏拉的菲利普王子被抢走! 辛德瑞拉抽泣着,似是被辛德瑞拉的嗓音吓到了,娇小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呜呜..我一直待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不信..不信你们可以问庄园里的佣人。” 辛德瑞拉一边可怜兮兮地说着,一边刻意地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几乎布满了娇嫩的皮肤,显得格外刺目。 安娜塔莎瞳孔缩了缩,找回了些许的理智。 舞宴上的女人,身上没有伤痕。 难不成,真的不是辛德瑞拉? 她稍稍平息了心里的怒火,看向辛德瑞拉的眼神,却格外不善。 她扬起手,一鞭子抽在辛德瑞拉的脸上。 “啊!” 辛德瑞拉惨叫一声,脸上传来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 她捂着脸,指缝中溢出鲜艳的血液,慢慢滴落在地板上,脸色惨白无比。 安娜塔莎这一鞭子,直接毁了她的容。 “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毁了这张讨人厌的脸!” 沈鸢压根来不及阻止,瞬间皱紧了眉头。 安娜塔莎,太狠了。 她疼爱杜苏拉,所以看到长相和辛德瑞拉相似的女人,同菲利普王子共舞,才会怒不可遏。 在她眼里,那个女人抢走了属于杜苏拉的男人。 所以即便她不知道辛德瑞拉就是舞会上的女人,也要毁了这张脸。 安娜塔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残忍地勾了勾唇。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这辈子就顶着这张烂脸生活吧!” — 灯光昏黄的卧室,每一处都透着温馨。 沈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始终无法平复躁动的情绪。 辛德瑞拉的脸被毁了,这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红嫩的唇蠕动两下,刚想开口,唤旺仔的名字。 “呃...”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与浓烈的窒息感。 “和那个男人聊得可还开心?嗯?” 记住暖酒地址: 第170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28) - 温馨的房间,暖光轻柔地洒落在沈鸢的肩膀上。 她坐在梳妆台前,麻木地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之前,旺仔给她的身份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她觉得很不爽,没少向旺仔吐槽。 结果在这个世界,有了疼爱自己的姐姐和母亲,她却觉得,还不如当个孤儿呢。 孤儿,代表着没有牵挂,不会那么容易受到情绪的影响。 安娜塔莎死了,布兰切特疯了。 所有欺负过辛德瑞拉的人,都没有好结果,包括她。 旺仔说,辛德瑞拉和阿戈斯是暗黑童话中的关键人物,是维系整个世界的枢纽。 辛德瑞拉要是死了,童话世界会崩塌,她就会被关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沈鸢才会阻止布兰切特杀她。 “嘶!” 刺痛感唤回了沈鸢的思绪,她看着手臂上被布兰切特抓伤的痕迹,突然感觉鼻尖一酸,眼泪就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大颗大颗滑落,沈鸢咬紧下唇,试图将汹涌而来的情绪憋回去。 然而徒劳无功,眼泪泛滥成灾。 沈鸢慌乱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掌心全是湿润的泪水。 应该是疼的吧... 沈鸢这样想,忽然又勾起嘴唇,讽刺地笑了。 好矫情啊。 承认她就是舍不得安娜塔莎怎么了? 要是安娜塔莎看到了,应该会指着她的鼻子,要她把眼泪咽回去。 “哭什么哭?杜苏拉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想到这一幕,沈鸢不自觉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躲在这又哭又笑,你们人类是不是脑子都不正常?” 至少这座庄园内,没有一个正常人。 听到他的声音,沈鸢才刚好转一点的心情跌落谷底。 她抬了抬眼皮,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人影。 一晚上不见,他的身形似乎更明显了。 “你怎么又来了?” 沈鸢冷冷说道,神色间是难以掩饰的不耐烦。 阿戈斯狭长的眸子里,闪过危险的情绪,他勾起唇角,笑容弧度凉薄寒冷。 “怎么?这么不想看到我?” “我只想知道,安娜塔莎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透过镜子,沈鸢能清楚地看到阿戈斯脸上的表情。 他不悦地眯了眯眼睛,整个人散发出阴恻恻的戾气。 “你这是在质问我?” “不是,询问。” “和我有关又如何,和我无关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 阿戈斯伏低身子,贴在沈鸢耳畔,恶劣地吹了一口气。 粉嫩嫩的耳尖敏感地瑟缩了一下,像株含羞草,可爱极了。 “你滚。” 沈鸢羞愤地站起身,捂着发烫的耳朵,恶狠狠地瞪着阿戈斯。 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 “你可知,千年来,敢指着我鼻子骂的人,下场是什么?” “我会吞噬他们的肉体,将肮脏腥臭的灵魂放到阿鼻地狱里进行洗涤,烈火会灼烧掉一切罪恶。” 沈鸢娇小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颤了一下,似是被吓到了。 但她却咬紧下唇,倔强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不,你不会杀我。” 即便他的身份有多可怕,行为有多残忍,骨子里的灵魂,依旧是沈鸢爱了三个世界的那个人。 他不舍得杀自己,永远也不舍得。 阿戈斯被沈鸢坚定的表情逗笑了,苍白的唇蠕动两下,刚想说些什么来打破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上一双红肿湿濡的眸子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显得有些沉重。 是,他不想杀她。 或许是因为好奇,亦或许是对她的欲望。 每次看到她,阿戈斯都想扑上去,将她撕碎。 如此漂亮的一个人,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阿戈斯忘了,杜苏拉的容貌没有变过。 十几年里他都未对这副皮囊动心思,能让他产生欲望的,从来都是皮囊下藏着的灵魂。 “被你说对了,你的灵魂纯净,血液香甜,我怎么舍得杀掉你呢?” 寒冷的胸膛抵上沈鸢滚烫炽热的脊背,恶鬼吐出的气息冰冷,狎昵的修长骨节极为浪荡在她脸上游离。 指尖都是凉的,激起沈鸢一身的鸡皮疙瘩。 “听说,你要去王宫,就为了找安娜塔莎的尸体?” 阿戈斯突然问。 沈鸢却没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 “所以,刚才你在大厅是么?你眼睁睁地看着布兰切特掐辛德瑞拉的脖子,她向你求救,你为什么不救她?” 阿戈斯轻哧,语调慢悠悠的 “我是答应了她母亲,不杀她,但这不代表我不想她死。” “她的灵魂肮脏腥臭,如地沟里的老鼠,应该被丢进阿鼻地狱,好好洗一洗。” 提起辛德瑞拉时,阿戈斯的眸子里满是寒意,明显对她厌恶至极。 可分明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啊。 “你一个恶鬼,居然还说别人恶。”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软颊,感受到指尖柔软滑腻的触感,阿戈斯的心情不自觉好了不少,就连话也多了起来。 “世界上比恶鬼还要恶毒的人比比皆是,例如王宫里的那个。” “他身上散发的死气,可比我更浓烈。” 记住暖酒地址: 第172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30) 沈鸢在原地站了一会,也回到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 王宫极尽奢侈,即便是一个贴身女佣的房间,也足足有一百平。 衣裙服饰,胭脂首饰应有尽有,还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可以用来日常梳妆和打扮。 怪不得艾拉斯这么想进入王宫,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这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它象征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随身服侍的貌美女佣,以及无上的权利。 如果沈鸢是辛德瑞拉,只怕也会沉醉在菲利普王子的温柔乡。 只是,温柔乡的背后,是不是骷髅遍地的地狱呢? - 验明正身后,菲利普王子便在王宫内大肆举办宴会,称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天女。 天女自然是指辛德瑞拉。 沈鸢作为贴身女佣,必须要出席,站在辛德瑞拉旁边替她布菜。 辛德瑞拉忌惮沈鸢的容貌,命令她戴上面具。 沈鸢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安娜塔莎的尸体,以及查明她的死因。 所以,她根本不想和菲利普或者是拉斐尔扯上关系,戴上面具能省不少麻烦,也就答应了。 这天,辛德瑞拉再次穿上了舞会时那件湖蓝色的宝石长裙。 她脸上戴着白纱,长发如瀑倾洒在肩侧,娇羞地靠在菲利普王子旁边。 借着琳琅满目的灯光,沈鸢终于看到了菲利普王子的真实样貌。 只看了一眼,她便被狠狠震惊到了。 好像... 和拉斐尔长得好像,如果不是瞳孔颜色不一样,她真的会把两人错认为一个人。 只短暂地惊愕了几秒钟,沈鸢便立刻低下头,恭敬候在一侧,给辛德瑞拉斟酒布菜。 面容严肃,身材臃肿的国王坐在主位上,他的身侧,全是长相年轻的妖娆妃子。 “恭喜菲利普王子,找到了在舞会上一见钟情的天女。” “是啊,这可能就是上天赐给菲利普王子的缘分。” “恭喜恭喜。” 神色谄媚的伯爵们都在恭维着菲利普王子,他红润的唇角微勾,俨然心情十分不错。 “谢谢,大家吃好喝好,别客气。” 说完,他伸出长臂揽过辛德瑞拉的肩膀。 “啊!” 辛德瑞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喉间溢出一声娇呼,随即害羞似地将脑袋埋进了菲利普王子的胸膛。 “你好讨厌。” 她伸出小手,捶了捶菲利普王子的肩膀。 菲利普王子勾唇浅笑,压低身子凑到辛德瑞拉耳边,嗓音温柔暧昧 “是吗?我还有更讨厌的,想不想试试?” 立在一旁的沈鸢,面目表情地听着两人油腻的调情,面具下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菲利普王子像是感知到了一般,他突然抬头,视线落在沈鸢戴着面具的脸上。 面具很大,将女孩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 他状若无意问道 “这位是,你的贴身女佣?” 该死的杜苏拉,戴上了面具都能引起菲利普王子的注意。 辛德瑞拉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凶光,身侧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去。 心里越气,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娇媚,眉眼弯弯,眸子很漂亮。 “是的,她和我一样,脸上都带着疤,我怕她吓到你,所以让她戴上了面具。” “这样啊....那真遗憾。” 菲利普王子摇摇头,也便不再将注意放在一旁的沈鸢身上。 见目的达成,辛德瑞拉勾了勾唇角,将菲利普王子搂得更紧。 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菲利普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疯狂般的痴恋。 好漂亮的眼睛.... 就该剜下来,装进宝盒里供他欣赏。 锋利的小刀,戳进美人的眼眶,将两颗琉璃宝石般的眼珠子,挖下来。 血..到处都是血。 放心,他技术很好的,绝对不会伤了美人如此漂亮的眼珠。 想到那个场景,菲利普王子就兴奋得浑身颤栗发抖,握住辛德瑞拉肩膀的手也不自觉加大了力气。 不过今晚,他要处理的,是怀里这个宝贝。 在舞会上,他一眼便注意到了辛德瑞拉。 因为她的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比他收藏室里的那些都要漂亮。 她穿着湖蓝色的衣裙,身材纤细,像一颗夜明珠。 两人在舞池里共舞,是如此默契。 虽然现在毁容了,但是没关系,他喜欢的只是眼睛而已。 艾拉斯也真是好运,三个女儿的眼睛都如此漂亮。 别以为他不知道,所谓的贴身女佣便是她的第二个女儿,名字叫杜苏拉。 杜苏拉的姐姐,好像是上次那个?叫什么安娜塔莎。 那个女人,性子实在是太烈了,害得他手一抖,将眼珠子戳破了。 瞬间爆浆,那个场景着实有些不美观。 这次,他绝对会格外小心。 绝对.... 记住暖酒地址: 第174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32) “看见菲利普王子有多宠我没?要我说,你的那个姐姐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想冒充我,最后落了个被一剑砍头的下场,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她一边说着,脸上慢慢挂上幸灾乐祸的表情。 沈鸢冷冷勾唇 “是吗?你怎么这么肯定,菲利普王子不会杀了你呢?” “当然因为我是货真价实的啊。” 辛德瑞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你和原来的杜苏拉一样恶毒,居然还想诅咒我。” “我这可不是在诅咒你,既然你自己不想听,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杜苏拉和安娜塔莎名义上的妹妹,我不会害你。” 辛德瑞拉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菲利普王子这么喜欢我,心生嫉妒罢了。” 见她不听劝,沈鸢也不生气,只是浅淡地勾了勾唇,不再言语。 她本来的目的,也并非想救她,只是想着让她长点心,能够发现菲利普的不对劲,对她调查安娜塔莎的死因有帮助。 既然她自己想找死,那她无话可说,懒得再劝。 -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婚礼马上开始。 和沈鸢在现实中参加的西式婚礼没多大的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大概是公爵和国王,王妃们身上穿着的极具异域风情的服饰。 长长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大殿,巨大的吊灯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明晃晃照在每一个人脸上。 羡慕的,祝福的,感动的,以及饱含深意的。 牧师手捧圣经,宣布新人入殿。 菲利普王子一袭纯白色燕尾服,彬彬有礼,笑容温柔和煦。 他挽着白纱裹身的辛德瑞拉,缓缓踏入白毯之上。‘ 四周的掌声越来越激烈,几乎能戳破沈鸢的耳膜。 牧师开始宣告誓言,字正腔圆的英式发音,充满了独属于西方国家的浪漫和仪式感。 在他的带领下,辛德瑞拉和菲利普许下一生一世,生死不弃的诺言。 而后,花童递上钻戒。 菲利普王子将钻戒戴进辛德瑞拉的左手无名指,揽住她瘦弱的肩膀,在漫天的红色玫瑰花雨中,浪漫地接吻。 一直到仪式结束,都十分正常。 辛德瑞拉被女佣带走,留下菲利普王子招待前来参加婚礼的公爵们。 他们大部分都在上一场宴会吃饱喝足了,没什么胃口,但是菲利普王子敬酒,还是都恭恭敬敬地起身,将酒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虽然不明白菲利普王子为什么急着举办婚礼,但是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好的。 许是十分喜欢这位叫辛德瑞拉的小姐吧。 只是,他怎么记得前两天,那个叫安娜塔莎的姑娘刚到王宫的时候,菲利普王子也十分喜欢她,极尽宠爱。 结果过了两日,发现是冒牌货,便狠心将那姑娘的脑袋砍了下来。 某位公爵觉得有些不对劲,挠了挠快秃了的后脑勺,却没想太多。 敬完酒后,菲利普王子的某位哥哥笑着催促他,回去入洞房,别让新娘子等太久了。 菲利普王子羞涩地笑了笑,放了酒杯 “那就先失陪了,明天我们兄弟几个再好好地聚一聚。” 说完,他仔细地整理好着装,转身朝着寝殿的方向离开。 菲利普王子的婚宴,自然准备了许多珍贵的蔬果和肉禽。 沈鸢坐在角落,吃得大快朵颐,顺便还拿了一串葡萄,投喂给脑海空间里的小旺仔。 她压低嗓音,小声地和旺仔交流,试图从它那里获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你说,阿戈斯口中死气比他还要浓厚的危险人物,是菲利普还是拉斐尔。” 旺仔无奈地摇摇头,嘴里的葡萄甚至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抱歉宿主,我能力有限,只能查询到世界里重要人物的黑化值和好感度,所以帮不到你。】 沈鸢遗憾地叹出一口气“好吧,没事。” 【不过宿主,现在在举办婚宴,大家都在吃喝,想必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人,你可以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沈鸢觉得旺仔言之有理,离开时,还不忘拿了两颗草莓塞进口袋里。 她从走廊角落慢慢摸了出去,期间,遇上了几名端茶送水的女佣。 “姑娘好,您这是要去哪?” 她们知道沈鸢是辛德瑞拉的贴身女佣,而辛德瑞拉是菲利普王子的王妃,所以语气十分尊敬。 “这里头有些闷,所以我想出去透透气。” “好的,后花园最东边的那间屋子不能去哦,那是王宫的禁地,去了会被砍头的。” 女佣不放心地嘱托她。 沈鸢笑着勾了勾唇角,嗓音乖软悦耳,直接将女佣的心都融化了。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眼前姑娘的容貌,但是绝对是个美人。 也太听话,太乖了吧。 “谢谢姐姐的提醒,我不会去那边的。” 才怪。 记住暖酒地址: 第175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33) 上次参加舞会的时候,沈鸢就去过一次后花园,对路径已经很熟悉。 她轻车熟路地避开来往的女佣,慢慢摸索到后花园中。 依旧是如那天夜晚一般美丽的景象,玫瑰花开得正艳,花瓣上沾着的点点水光,折射出璀璨的月色。 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玫瑰花香,争先恐后地钻入沈鸢的鼻腔。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宿主小心,有迷药。】 旺仔及时屏蔽了沈鸢的感官。 沈鸢点头应好,脊背不自觉升起阵阵寒意。 仅仅只是靠近后花园,便触发了迷药装置,最东边的那间屋子,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垂眸沉思片刻,再次抬起头时,精致漂亮的眸子,猛地瞪大。 不知何时,地面上折射出来的影子,居然多了一道。 “杜苏拉...” 诡谲阴冷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 “嘶,,,” 头痛欲裂,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棒子,疼得沈鸢几乎睁不开眼睛。 四周像是有风声,阴冷的空气不受控制地往她的毛孔里钻,身上薄薄的衣裙,压根抵挡不住深入骨子里的阴寒。 “醒了?” 耳畔,传来一道嘶哑可怕的嗓音,很难听,喉腔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小刀划破了一般,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沈鸢艰难地睁开眸子,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眼皮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软布,触感柔滑,不至于勒伤她眼部娇嫩的肌肤,却足以遮挡住全部的视线,偶有点点光线从软布正中央透进,更增添了几分莫名的恐惧感。 “拉斐尔?” 被绑在铁质床板上的女孩,手脚皆被束缚住,乌黑透亮的长发阔散地被压在身下,旖旎又漂亮。 她恐惧地咬住下唇,贝齿在娇嫩的樱唇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薄纱衣裙遮不住雪白艳丽的肤色,显得破碎又枯败。 “看来,你还记得我,乖女孩。” 拉斐尔穿着纯白色的燕尾服,袖子上沾着大片血迹,已经开始干涸发黑。 血液呈大片的喷射状,明显是用匕首或者长剑割喉,所留下的痕迹。 他勾了勾绯色的唇角,脸上的笑容温柔亲和,手中的动作却使人生畏胆寒。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靠在铁床旁,仪态慵懒,手中似是在把玩着什么东西。 细细看来,那修长指节中把玩着的,赫然是一颗圆鼓鼓的眼珠子。 拉斐尔一手盘着眼珠,另一只手扯过沈鸢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眷恋地深嗅着,像一只见到了馒头的野狗。 “别碰我!” 沈鸢抗拒地扭过头,精致眉头狠狠蹙起,充满了厌弃与嫌恶。 拉斐尔敛了敛眸子,倏的笑了。 他收回扯出沈鸢发丝的手,攥住她眼前的布条,猛地摘下。 黑暗被突如其来的刺目亮光驱散,异常夺目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摇晃,刺激着沈鸢的瞳孔。 她难受地闭上眼睛,几秒后,才稍稍缓过神来。 入目,是一片潮湿空寂的环境,像是古时关押犯人的地牢。 纯黑色的墙壁,由于年久失修而断层,雨水在墙壁上留下青苔般的痕迹,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道。 这股味道,却不像是青苔散发出来的,反倒像是多日未处理的腐肉,被蚊虫叮咬变质,而形成的那股几乎能把人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恶心感。 “啧啧,别用这副看仇人一样的表情看着我,我会不开心的。” 拉斐尔轻笑着,像一个礼仪涵养都为上乘的翩翩君子。 掌心处转动眼球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彰显出他此刻疯狂且糟糕的情绪。 杜苏拉这副厌恶至极的表情,让他感觉到浓浓的不悦感。 他突然伸手,狠狠掐住了沈鸢白皙漂亮的脖颈。 “呃!” 剧烈的窒息感传来,沈鸢白净漂亮的小脸很快涨红一片,喘不上气。 ”我本来不想对你下手的,你怎么不听话呢?我都放你离开王宫了,你为何要回来找死呢?“ 随着嗓音的加重,拉斐尔掐着沈鸢的力气也越来越重,几乎要拧断她的脖子。 他嘴角始终扬着一抹笑,笑容弧度阴翳可怕,眸子里充斥着极度疯狂的偏执气息。 为什么? 他都放过她了,为什么要回来找死呢?! “咳...放手!” 沈鸢剧烈地挣扎着,捆住四肢的锁链吱吱作响,在娇嫩的肌肤上留下鲜明刺目的血痕。 她疼得双目泛红,鼻尖发酸,不停地流着眼泪。 这具身体的痛感本就异于常人,如果不是阿戈斯舔舐过她的伤口,提高了免疫力,只怕她早就承受不住拉斐尔的疯狂掐伤。 滚烫的眼泪顺着眼尾往下滑,慢慢藏进乌黑的发丝间。 就在沈鸢快要晕厥的时候,拉斐尔终于松开了手。 沈鸢如蒙大赦地大口呼吸着,贪婪地汲取空气中的氧气,脸色涨红得可怕,青筋暴起。 可即便是这副狼狈的模样,依旧美得惊人,美得耀眼,像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拉斐尔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 “扑通,扑通。” 几乎要跳出他的胸腔。 他发了疯一般,想占有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 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便想这样做了。 他那个愚蠢又眼拙的弟弟,居然看上了辛德瑞拉,殊不知眼前的杜苏拉,才是当日舞会上最璀璨夺目的一颗珍珠。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杜苏拉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拉斐尔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夸张。 他眸子疯狂放大,眸光宛若实质的利剑,几乎能寸寸割裂沈鸢身上薄薄的衣裙。 衣裙下,是少女诱人的躯体,肌肤下,是汩汩流动的血液,青筋.... 光是想着,拉斐尔就兴奋地几乎发狂。 他沉重地喘着粗气,温润如玉的五官狰狞成一团,像是粗鄙不堪的野兽。 鼻尖涌出的滚烫呼吸,粘腻异常。 “你别碰我!别碰我!” 沈鸢不顾一切地剧烈挣扎,脸上的表情惊惧又害怕,眸子里的光几乎碎成了一片片。 可她越是挣扎,越诱发了拉斐尔心中那股折磨与毁灭欲。 他缓缓俯下身子。 记住暖酒地址: 第177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35) 她顺着这股熟悉的福尔马林浸泡液朝着前方走,突然看到了一小片的亮光。 亮光汇聚成一个小圆点,而后在沈鸢的视线缓慢地放大。 前方,竟然是一间亮着灯,类似于监牢一样的房间。 四周插着锋利凌然的铁桩,将房间隔绝成一个个狭窄的空间。 借着火柴的光线,沈鸢躲藏在暗处,眸子寸寸移动。 突然,她瞳孔骤缩,呼吸急促,差点没忍住直接叫出声来。 辛...辛德瑞拉! 只见一袭白色婚纱的辛德瑞拉,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 算不上白皙的肤色在灯光照耀下显得煞白无比,嘴角笑容恬静温柔,眼神却是空洞得可怕,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她迈开步子,缓慢地朝着正中央摆放的铁床走去。 “咯吱咯吱。” 随着脚步移动,她的身体里甚至发出了类似机械摩擦的诡异声音。 在安静得可闻针落的地下室显得骇人恐怖,惊起沈鸢一身鸡皮疙瘩,背后冷汗滑落,又隐入柔和衣裙布料中。 她不敢呼吸,惊恐地看着眼前如电影放映片般的可怕的画面。 这是辛德瑞拉,还是她的躯壳,或是人偶之类的东西? 满脑子的问号交杂在一起,沈鸢不自觉攥紧了掌心,汗津津的肌肤颤抖着,呼吸弱得可以忽略不计。 牢房的布置和婚宴大厅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就连不小心被打碎的酒盏都如出一辙. 只见辛德瑞拉走到铁床旁顺从地躺下,长腿并拢,双手交叠在身前。 靓丽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小脸温柔,五官精致,像受了诅咒的睡美人一般。 随着她的躺下,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般,墙壁四周立刻出现一个个圆洞。 圆洞内,赫然是透明色的玻璃瓶。 玻璃瓶被绿色的液体浸满,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模样。 直到—— 玻璃瓶中的水缓慢地浮动,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圆珠出现在杯壁上。 “啊!唔...” 尖叫声被硬生生堵在喉间,即便沈鸢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依旧被吓了一大跳。 她感觉全身像是坠入冰窟一般,泛起森森寒意,双腿灌铅,竟连挪动一步也无法做到。 午夜落单的新娘,不知所踪的新郎。 昏暗无人的地下室,散发出层层恶臭的血液。 被硬生生解剖下来的器官,怒目圆睁的眼珠子,以及空气中刺鼻的药水味道。 这一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暗黑童话故事中,最罪恶的存在,真的是名为阿戈斯的恶鬼吗? 【宿主,小声点,别打草惊蛇。】 旺仔小心翼翼地挪开捂住沈鸢嘴唇的小爪子,语气压得很低,圆溜溜的眼珠子转动着,谨慎地观察四周可能存在的危险。 “旺仔...怎..怎么办,好多眼珠子。” 沈鸢无法抑制这具身体的正常生理现象,呕吐感阵阵上涌,压迫着她脆弱的胸腔。 旺仔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药丸递给她,沈鸢的脸色才好转了不少。 【这估计就是菲利普王子和拉斐尔王子的储存室了,到处都有危险的机关,你千万别乱跑。】 沈鸢点点头,乖巧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唯恐等会发生什么,又忍不住叫了出来。 【看来我猜得没错,暗黑童话世界,黑化的不仅是灰姑娘,所有的关键人物全都黑化了。】 【菲利普王子对灰姑娘一见钟情,并非剧情设定,而是因为他爱上了辛德瑞拉那双漂亮的眼睛。】 关键时刻,旺仔的小脑袋瓜难得灵活一次。 它耐心地给沈鸢分析故事情节的发展以及人物设定产生的变化。 “那拉斐尔呢?他为什么要绑架我,难不成,也是因为喜欢我的眼睛?”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荒谬,但荒谬中又带着几分合理。 【是的,宿主,拉斐尔见您的第一眼,便意图挖出您的眼睛。】 果然,一切都如沈鸢猜测的一样。 菲利普王子和拉斐尔一母同胞,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脾性都尤为相像。 双生子,一方享受着鲜花,另一方就必须作为土壤,给鲜花提供生长所需要的养分。 沈鸢终于知道,为什么灰姑娘童话故事中没有对拉斐尔这个人物的描写。 因为他原本就是被王室抛弃的存在,他是黑暗中的潜伏者,是泥土低下掩藏着的蛆虫,更是替菲利普解决一切事情的刽子手。 两兄弟,一个在明,吸引漂亮的姑娘。 另一个则在暗,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剖出姑娘的眼球,作为最珍贵的藏品。 安娜塔莎,只怕也是死在拉斐尔的手中。 至于死前遭受了什么,沈鸢不敢去想。 她难受地皱起眉头,不自觉打了个寒战,细嫩的掌心处布满了湿润的汗液。 【宿主,有人来了。】 沈鸢立刻退避至黑暗的角落,屏气凝神,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欧,我亲爱的王妃,久等了....” 熟悉的语气,来人赫然是穿着纯白色燕尾服的菲利普王子。 他身上沾满了大片的血迹,有的甚至开始干涸发臭。 但是菲利普王子像是察觉不到一般,翩翩然走到铁床旁坐下。 或许,他并不是察觉不到,而是在习惯,在享受。 多年来潜藏在黑暗中的怪物,未曾见过光明,对这一类东西总有着致命的爱恋感。 他们疯了一般追求着血腥和杀戮,他们享受着这个过程。 锋利的小刀,划破漂亮姑娘的眼角膜,以一个极为精细的角度切入,动作干净利落,绝对不会割破眼球,弄出血丝。 这不仅是一场凌迟,更是独属于杀戮者的狂欢。 尤其考验行刑者的技术,而拉斐尔,幼儿时期曾拼命学习西方医学技术。 “瞧瞧,多美妙的身段,像一条妖娆的水蛇,光是看着,我都要把持不住了....” 菲利普脸上带笑,看起来像一只温和无害的小白羊,嗓音里却充斥着独属于高位者的鄙夷和睥睨。 “只可惜,太脏了。” 菲利普轻啧两声,遗憾地摇摇头。 “肮脏的躯体,怎么配承载如此漂亮的眼睛,宝贝你放心,很快我就会帮你解脱....” 他压低嗓音,凑到辛德瑞拉,神态痴迷。 话音刚落,一把闪烁着白光的锋利小刀出现在菲利普手中。 他疯狂地爱慕辛德瑞拉的眼睛,却又嫌弃她这具躯体太过于肮脏。 疯子,总有自己的一套道理。 死亡,不是唯一的解脱方式,却是杀戮者眼里最高洁的洗涤仪式。 记住暖酒地址: 第184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42)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没把她当成母亲,人家可是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呢。” 阿戈斯幸灾乐祸地说着,眸子里难掩兴奋的意味。 他期待看到面前女人难过得落泪的绝望表情,那会令他无比兴奋。 然而,阿戈斯终究要失望了。 沈鸢侧眸,淡淡地看向阿戈斯,轻声道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阿戈斯愣了两秒“什么?” “想要刺激我,看我难过?” 小心思被戳破,阿戈斯的脸上难得划过两抹心虚的神情。 “很可惜,你要失望了。我不是杜苏拉,不会花费心思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所以,布兰切特对于眼前这个女人来说,属于不相干的人么? 阿戈斯直起身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怨气。 不知是为布兰切特感到不值,还是为自己感到生气。 她的意思是,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对她来说都属于不相干的人么? 阿戈斯冷哼一声,闷声嘟囔道 “无情的女人。” “什么?” 他的嗓音压得太低了,沈鸢没有听清,刚想开口问清楚,阿戈斯已懒得再搭理她。 他起身,走到窗边。 此刻是正午时分,太阳越发耀眼,刺目的阳光尽数挥洒在阿戈斯的身上,形成一道透明的光晕。 远远望去,倒消散了几分属于恶鬼的戾气,多了点圣洁的味道。 一个爱好杀戮和血腥的恶鬼,能和圣洁扯上关系? 沈鸢嗤笑一声,对自己突然升起的奇怪念头感到好笑。 阿戈斯伸出手,肤色在阳光照耀下,白得几乎透明。 不对! 不是几乎透明。 他的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失! 就像是小分子碎裂般,与空气中的浑浊逐渐融为一体。 修长的指节开始变得透明,紧接着是泛着青筋的手背,有力的腕骨。 阿戈斯长叹一口气,仰头看着天空耀眼的火球,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消散,也是死亡的一种。 温暖的阳光,落在阿戈斯冰凉的躯体上,驱散了融入骨子里的阴寒,多了几分暖意。 阿戈斯轻轻蹙眉,感觉手背上传来一阵被烈火灼烧般的疼痛。 但他没有挣扎,反而扯了扯唇角,轻声笑了。 “原来...这便是死亡的感觉啊...” 沈鸢听着阿戈斯的喃喃自语,没有说话。 她垂在身侧的掌心死死攥紧,额角已遍布汗液。 【宿主,快,阿戈斯要彻底消散了。】 “别急...” 她在等,等一个时机。 “杜苏拉..” 听到阿戈斯唤这个名字的时候,沈鸢差点没反应过来。 “嗯?” “给你个机会。” 话音落下,阿戈斯的手中出现一柄黑色的匕首。 匕首锋利,顶端镌刻着两颗黑曜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流淌着点点寒芒。 “我杀了杜苏拉的父母,你难道不想替他们报仇?我给你个机会,用这柄匕首杀了我。” 左右都是死,比起凭空消失,阿戈斯更愿意死在她手上。 灼烧的痛感越发强烈了,阿戈斯脸色微白,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他掐住沈鸢的脖颈,将匕首横在她面前,嗓音充满了蛊惑意味。 “快,杀了我。” “你占了杜苏拉的身体,难道不想替她报仇?来,拿起这把匕首,捅进我的胸膛。” 沈鸢的眸子逐渐变得呆滞,像是被抽去了灵魂,沦为一只提线木偶。 在阿戈斯的蛊惑声调中,她缓慢地拿起匕首。 “拿起它,杀了我...” 阿戈斯勾起唇角,阖上眼皮,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噗嗤!” 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阿戈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睛。 记住暖酒地址: 第185章 暗黑童话,与恶鬼做交易的灰姑娘(43) 眼前的场景,令他全身冰凉。 本该捅进自己胸膛的匕首,此刻出现在沈鸢的腹部,鲜血四溢,像是一朵鲜艳绽放的红玫瑰。 阿戈斯瞳孔骤缩,眸子里的光像是碎裂般,拼凑不出原本的形状。 在沈鸢摇摇晃晃,快要倒在地上的时候,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鼻尖涌入一阵香甜浓郁的玫瑰花香,阿戈斯却没了吸血的兴致。 他看着沈鸢腹部插着的匕首,脸上血色尽褪,失声呢喃。 “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是怕死么?为什么不用匕首杀了他... 沈鸢倒在他的怀里,张了张唇想说话,鲜艳的血液便从唇间涌了出来。 “咳..咳..” 她被呛得连连咳嗽,唇角的血液滴落在身前,与腹部涌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沈鸢伸出手,想触碰阿戈斯的脸,却提不起半点力气。 阿戈斯连忙低下头,将脸贴近沈鸢的掌心,嗓音开始嘶哑。 “说话,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急切地问着,执着于沈鸢的回答,像是吃不到糖不罢休的小孩子一般。 沈鸢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嗓音虚弱得不成样子 “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阿戈斯狭长的瞳孔逐渐泛红,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回想不起来了。 他慌乱地伸手,想去捂沈鸢腹部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了她,悬在半空,手足无措。 “我问你,是不是没有被人爱过,你还记得那时候你的回答是什么吗?” 阿戈斯摇晃着脑袋,漆黑的瞳孔变得赤红一片,失声喃喃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沈鸢轻笑一声,揉了揉阿戈斯冰凉的脸颊。 “你落荒而逃了啊,傻瓜...” 沈鸢哽咽着,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溢出,逐渐糊满了整张小脸。 阿戈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臂止不住地发抖,心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陌生到他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将沈鸢搂得更紧,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以后,如果还有人问你这个问题,你就骄傲地回答他,有,听见没?” “闭嘴!你别说话了!” 阿戈斯怒吼着,伸手捂住沈鸢的伤口,意图阻止血液的溢出。 然而,血液越涌越多,根本止不住。 手上满是湿润黏腻的触感,阿戈斯的身躯控制不住开始发抖。 空荡荡的胸腔内,突然迸射出一阵激烈噬骨般的疼痛。 沈鸢确实也没力气说话了,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累,逐渐抬不起眼皮。 黑暗渐渐蔓延,笼罩住了她。 阿戈斯闻到了属于死亡的气息。 “不准睡!给老子睁眼!” “告诉我,你的名字!” 沈鸢苍白的唇蠕动两分。 “沈...沈..” 阿戈斯伏低身子,耳朵紧紧贴着沈鸢的唇。 平日里滚烫柔软的唇瓣,此刻已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凉得吓人。 “记住,我叫沈..沈鸢..” 说完这句话后,沈鸢感觉身体一轻,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不要!不要!” “别走!” 声嘶力竭的嗓音,逐渐变得越来越远,听不真切。 【叮!阿戈斯好感值达到100%,任务完成!】 【正在脱离暗黑童话世界,进度1%,10%,50%,100%。】 【叮,文档收纳完成!】 — 再次睁开眼睛时,沈鸢已回到了系统空间。 自残时,旺仔便抽取了她的痛感,所以沈鸢并没有受到多大的痛苦。 倒是阿戈斯那只恶鬼,在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似乎做了什么事情。 沈鸢晃了晃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 “旺仔..” 她轻声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很哑,喉咙里传来一阵火辣的痛感。 “把我死后发生的事情调出来,我想看一下阿戈斯做了什么。” 【好的!】 旺仔点头应好,立刻钻入文档库,搜索沈鸢脱离后,暗黑童话世界所发生的场景。 【找到啦!】 — 记住暖酒地址: 第188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1) 画面戛然而止,旺仔看着漂浮在半空的四块碎片,第一次没能笑得出来。 它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拍了拍沈鸢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一些安慰的话,就被沈鸢打断。 “旺仔,可以去下个世界了么?” 【不行,你应该整理一下心情,以便于更好地完成下次任务。】 旺仔拒绝了沈鸢的请求,肥软可爱的小脸故作严肃地皱成一小团,却显得格外地呆萌滑稽。 沈鸢拗不过旺仔,只好答应在系统空间里休息一个晚上。 空间里一年四季都是恒温,适合人类生存,旺仔将空间打理地井井有条,沙发电视一应俱全。 沈鸢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躺在沙发上看当下最狗血的电视剧,学习里面玛丽苏女主色诱霸总男主的技巧。 她看电视的时候,旺仔就躺在她的腿边跟着一起看,美名其曰学习。 沈鸢也不明白,它一只公猫,有什么好学习的地方。 轻松又愉悦地度过了一个晚上,次日清早,旺仔便准备好将沈鸢传送到第五个世界。 【宿主,你准备好了吗?】 “嗯。”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 话音刚落,刺目的白色光芒从沈鸢身上绽开。 短短两秒过后,沈鸢和旺仔便消失在系统空间内。 — “嘶...” 沈鸢疼得痛呼出声,难受地皱起眉头。 脑子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传来一阵又一阵难以忍受的钝痛感。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身子似有千斤重,双腿发软。 “旺仔,这是怎么回事?” 刚说出这句话,沈鸢立马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来的公鸭嗓? 她难受地咳嗽几声,喉咙里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沈鸢几乎是瞬间想到了从前自己看的狗血里面的桥段,男女主在酒吧初遇,被人下药,度过一个难以言喻的美妙夜晚。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最终男主追妻成功。 难不成她... 【宿主,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原主纯粹就是喝多了而已。】 旺仔看着沈鸢那花痴样,就知道她想歪了,冷冷地出声嘲讽。 沈鸢的笑容僵硬在嘴角,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语气中颇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咳..谁说我在胡思乱想,我知道这具身体是喝多了,酒味那么重,一闻就闻得出来。” 【呵呵,你说这话的时候不心虚吗?】 旺仔语气嘲讽,翻了几个白眼,而后任劳任怨地飞去厨房,给沈鸢煮醒酒汤去了。 沈鸢看着它老妈子似的背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她就知道,旺仔一直都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嘿嘿。 沈鸢拖着疲惫发软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观察房间的布置。 原主应当是个追星族,床边,柜子上贴着的都是同一个男生的海报。 男生长相帅气,黑发上压着一副纯白色的耳机,端坐在电脑的前面,手指操控着鼠标,目不转睛的模样,像是在玩游戏。 看着那张完全陌生的面容,沈鸢收回目光。 不是他。 沈鸢继续观察着房间里的布置,床头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抱枕,抱枕上印着的也是海报上那个男生的照片。 飘窗上,数不尽的照片签名摆放在一块,干净整洁,可以看出原主对它们有多珍爱。 通过电脑上的壁纸,沈鸢得知这个男人叫江莫凡。 打开百度,沈鸢输入江莫凡的名字,他的个人介绍便跳了出来。 很长一大段文字,沈鸢从中提炼出了重点。 江莫凡,十三岁便与eg战队签约的天才选手,曾带领eg战队夺得五枚王者荣耀赛事的金牌,拥有几百万的女友粉,一手马可波罗玩得出神入化,被人称为电竞小王子。 沈鸢粗略地浏览着有关于他的资料和事迹,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了目光。 照片背景是在网吧,明显是偷拍的视角。 男生坐在网吧角落,穿着一身黑,身形颀长,却又不显得瘦弱。 他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冲锋衣外套的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狭长凌厉的眸子。 纯黑色的口罩,完全遮住了男生的下半张脸,他微微扬起下颚,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鼠标上,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仅是一双眼睛,沈鸢便立刻认出了他。 照片下,是加红加粗的几个字。 【惊!he战队队长傅熠,深夜现身网吧,疑似在为一周后的赛事熬夜训练!】 傅熠在这个世界似乎很火,这张照片是昨晚发布的,已经有四百多万人浏览,评论多达五十万条。 【啊啊啊!老公!戴着口罩都难掩帅气!】 【哪个狗仔居然敢偷拍傅神!出来!拍得这么帅,奖励一朵小红花!】 【只有我觉得,傅神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吗,感觉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是啊,好心疼,傅神作为he战队的队长,压力太大了。】 傅熠的女粉们都在心疼他,清一色的关心话语中,夹杂着几秒刺眼的评论。 【啧啧,多心疼心疼你爸妈吧,就知道在网络上心疼这个心疼那个。】 【就是,傅熠在网吧玩个电脑都有那么多人心疼,我们凡凡为了比赛天天熬夜,甚至饿到胃出血,有人心疼他吗?】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粉丝口中的凡凡,应该就是江莫凡了。 看来傅熠和江莫凡两人的粉丝互相不对付啊。 想想也是,两人都是电竞出身,靠脸出圈,处于不同的两个队伍,绝对会有竞争。 就是不知道两位正主的关系如何了。 沈鸢继续浏览着有关于傅熠的新闻,却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只知道他十岁的时候便与he战队签订了对赌条约,十五岁那年以一己之力赢得了一场几乎不可能的比赛,扭转了战局,最后赢得了胜利。 可以说,他现在的荣誉和身价,都是凭借着自己的一双手打出来的。 而江莫凡,是在傅熠之后才出现在大众视线中的选手。 他虽然天赋异禀,长相帅气,但是 记住暖酒地址: 第189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2) 但是和傅熠相比就像是月亮旁边的星星,显得黯淡无光。 而且两个人都是从f大毕业的学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为此,江莫凡的粉丝对傅熠几乎是恨之入骨,认为是他挡住了自家哥哥的星途, 两家粉丝在网上吵得不可开交,傅熠在网吧被偷拍的照片被放出,立刻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江莫凡的粉丝嘲他炒作,卖惨,而傅熠的粉丝则认为江莫凡的粉丝就是甩不掉的狗,看见路上的屎都要上去舔一口。 沈鸢吃瓜正在兴头上,旺仔端着醒酒汤从厨房里飞出来,小翅膀几乎炫出了残影,又白又顺的毛发被烧焦了一大坨,看起来尤为狼狈。 它看着坐在电脑前的沈鸢,怒吼 【喝多了还在那看电脑,不怕脑袋疼吗?快过来喝醒酒汤!一点也不省心!】 奶凶奶凶的模样,真是太招人喜欢了,沈鸢的心软成一团,她啪地一声关掉电脑,端端正正坐到餐桌旁,脸上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容。 “不看了不看了,谢谢旺仔给我煮的醒酒汤,闻起来好香啊,肯定很好喝。” 非常生硬的溜须拍马,奈何旺仔太过单纯。 它听到沈鸢的话,眉毛向上挑起,得意洋洋地歪了歪脑袋。 随着动作,它身后毛茸茸的尾巴也高高扬起,看起来可爱极了。 【知道就好,为了给你煮醒酒汤,小爷的毛都被烧了几缕。】 这又是哪里学来的口头禅... 沈鸢几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从旺仔手中接过醒酒汤,张开嘴小小地抿了一口。 嘶... 难以形容的味道顺着舌尖直冲脑门,沈鸢直接被呛出了眼泪。 “咳咳...” 【怎么了,不好喝?】 沈鸢哪里舍得打击它的自信心,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好喝,好喝...” 旺仔满意地收回目光,转身收拾一塌糊涂的厨房去了。 沈鸢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端着醒酒汤,又看了眼垃圾桶。 脑海中天人交战,最后,沈鸢猛地闭上眼睛,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好歹是小旺仔的心意,不能浪费。 不得不说,虽然醒酒汤的味道很奇怪,但是该有的药效还是有,喝下没多久,沈鸢就感觉胀痛无比的脑袋缓解了不少。 她重新打开电脑,找到原主的微博,点开的瞬间,立刻被满屏幕的黑白照和辱骂吓了一跳。 这是....傅熠? 沈鸢颤抖着手指,放大其中一张,才敢确定。 这确确实实就是傅熠,所以这张照片是黑粉恶意p出来的遗照吗? 沈鸢气得全身发抖,待看清这张照片的来源,更加生气了。 照片旁边,显示了两个小字——删除。 所以,这张照片就是原主发出来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鸢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海报上的男人——江莫凡。 原主是江莫凡的粉丝,所以非常厌恶傅熠,天天在网络上造谣傅熠的黑料,更过分的是,还恶意p傅熠的黑白照,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辱骂他。 【历史上最恶臭的电竞选手,没有之一!】 【喜欢傅熠的脑残粉都是喜欢他那张脸吧,要技术没技术,要心态没心态,也就靠着那张脸能勾搭到富婆了。】 【居然敢ban我家哥哥的马可波罗!给我去死!祝你明天就被车撞死!】 【凡凡加油!你才是电竞未来的紫微星,将傅熠踩在脚底!】 后面的字眼更加不堪入目,原主对于傅熠的厌恶几乎是到了一个病态的地步,就连傅熠的私人微博下都能见到她跳脚的身影。 【滚啊!你这种人也配看朝阳!】 【靠脸上位的男人滚出电竞圈,别污染了王者荣耀这个游戏!】 这两条评论下面,已经被傅熠的铁粉冲烂了,但是原主丝毫不慌,凭一己之力舌战群儒,将傅熠的粉丝气得够呛。 生怕下一秒就收到傅熠的律师函警告,沈鸢直接将这两条恶毒的评论给删除了。 不仅如此,她还将原主辱骂傅熠的微博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有关于江莫凡的帖子。 她尊重原主的喜欢,但不能接受她对于傅熠的造谣与辱骂。 很快,江莫凡的粉丝们发现名为【凡凡小棉袄】的大粉,居然将有关于傅熠的黑料全部删除,纷纷猜测她是不是被盗号,或者对傅熠黑转粉了。 微博群聊中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弹出来,她们疯狂艾特沈鸢,询问她出了什么事情。 沈鸢还没来得及回复,放在一旁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人名字显示为沈央,他是原主的亲生弟弟。 据说当年沈母做产检的时候,医生误诊,告诉她肚子里是两个女宝宝。 取名的时候,沈父翻遍了字典,最终敲定了鸳鸯两个字。 姐姐叫沈鸢,妹妹就叫沈鸯。 生产那天,原主先钻了出来,抢到了沈鸢这个名字。 当护士将第二个宝宝抱给沈父的时候,他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表情,直到不小心摸到某个地方,整个人愣在原地。 “怎么是个公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傻了,以为他高兴坏了。 “恭喜恭喜,生了对龙凤胎。” 沈父欲哭无泪,抱着怀里的宝宝,像是抱着一块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后来上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说沈鸯这个名字有些女性化,等他长大后容易被人笑话。 沈父思考了两秒钟,决定将沈鸯改成沈央。 电话接通的瞬间,沈央的嗓音从中传出 “哟?舍得接我的电话了?” 无比欠揍的语调,沈鸢都能想象得到他此刻吊儿郎当的模样。 “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还是不是我姐?” “不是,忘了告诉你,其实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对面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几秒后,他咬牙切齿 “你可真行。” “没事我就挂了。” 沈央生怕她直接将电话挂掉,连忙开口 “诶,等等!最近我不是在准备数研吗,一个月都不能碰手机,可是下周日就是曜的新皮肤预售。” “我想把号挂在你那边,到时候帮我抢!” 记住暖酒地址: 第215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28) 她不就是抽空磕了个cp嘛,这个醋罐子。 沈鸢在心里默默吐槽着,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诚实。 她倾身往傅熠那边靠,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肩膀,像是哄小孩似的。 “好,看你看你。” 傅熠满意勾唇,脸上的小表情别提多傲娇了,像是吃到了棒棒糖的熊孩子。 — 上午训练结束后,他开车送沈鸢回家。 车内,傅熠不咸不淡地扫了沈鸢一眼,轻声问 “玩偶带了吗?” “带了。” 沈鸢从包里拿出q版傅熠,放在他面前晃了晃,笑得很甜。 这可是傅熠送她的第一件礼物,怎么可能会忘呢? 傅熠低嗯一声,又询问道 “下周日是he和x的总决赛,你想不想来看?我这里还有两张门票。” 他垂眸看向沈鸢,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有些期待。 她来的话,自己会更有动力。 况且,他还想在领奖台上做一件事,少了沈鸢就不行的事。 下周六?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沈鸢突然想起来,沈央的数独颁奖和致辞典礼好像就是在下周末,只是不知道具体哪一天。 沈鸢如实告诉了他。 闻言,傅熠的眸子暗了暗,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两秒后才开口道 “没事,你自己决定就好,只要你开心。” 说完,他垂眸看向前方,长睫掩藏起眸子里淡淡的失落。 他不想让沈鸢纠结,沈央是她的弟弟,姐姐参加弟弟的致辞典礼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他和沈鸢在一起才短短一天,自然没有亲弟弟重要。 傅熠不停地给自己洗脑,消解失落与难过的情绪,只是他的表情管理实在是不过关,脑袋耷拉着,脸色很臭,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生气似的。 让沈鸢想起了小旺仔,两人似乎都是这种傲娇又嘴硬的性子。 对付这种人,自然得哄啦。 沈鸢贴过去,扯了扯傅熠的袖子。 傅熠转头,就看到她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眸子很亮,像是有星河闪烁,撩人心弦。 他抿了抿唇,心尖生痒,嗓音也哑了几分 “怎么了?” “我看完你的比赛,再去a大参加典礼,你陪我去。” 你陪我去.... 傅熠只听到了这四个字,随即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怕沈鸢发现,他甚至还松了一只手,欲盖弥彰地捂住胸口,突然又想起自己在开车,会有安全隐患,只能松开,重新握住方向盘。 他张了张唇,两秒后才吐出一个字。 “好。” 果然,顺毛就是有用。 “坐好。” 沈鸢立刻敛起笑意,乖乖地坐直身子。 —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沈鸢这种无业游民来说,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她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是和旺仔打游戏。 因为距离总决赛越来越近,he这几天几乎是在魔鬼式训练,傅熠作为队长,训练完还要进行整合和战绩分析,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陪她打游戏了。 某次,沈鸢打电话过去,响铃很久后傅熠才接通,嗓音嘶哑沉闷,带着一股子倦意,似乎是睡觉被硬生生地吵醒。 可这个时候,才下午四点半。 询问下才知道,傅熠连轴转训练了十几个小时,累得趴在电竞桌上睡着了,但听到特殊的来电声后,还是艰难地掀起眼皮,强撑着接了沈鸢的电话。 有了这次的经验之后,沈鸢便没再打电话过去,只在微信上嘱咐他注意身体,睡个好觉。 傅熠这次的对手不再是之前那些名不经传的小透明,而是与他同被称为电竞天才的江莫凡。 这是这句天才里面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 曾经有专业人士分析,江莫凡的反应能力和速度,甚至连对英雄的技能了解程度都完全比不上傅熠,由于两人还从未在赛场上交手过,所以这个说法始终没能被证实。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两边的粉丝吵架,江莫凡的粉丝称,这个所谓的专业人士其实就是傅熠那方花钱找来的水军,目的就是为了拉踩江莫凡。 傅熠的粉丝则是觉得她们有毛病,什么事情都爱掺乎,就喜欢碰瓷。 两方人在网络上吵得不可开交,最后以江莫凡的粉丝胜利而结束。 不为其他,只因为傅熠的粉丝主张实事求是,每次交锋都要拿出证据来反驳对方。 而江莫凡的粉丝则是不管不顾,逮到傅熠的粉丝便破口大骂,问候双亲。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原主一个人便贡献了百分之三十的火力。 这也是江莫凡团队会私联她的原因,得此至宝,骂遍天下无敌手。 比赛开始前一天晚上,沈鸢又接到了江莫凡经纪人叶杰的电话。 “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一定让他颜面扫地,再也爬不起来。” 电话里,传来叶杰满意的愉悦声 “做得不错,凡凡说他这么多粉丝里,最信任的就是你,到时候比赛结束,记得来参加我们的庆功宴啊。” “真的吗?”沈鸢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巴,嗓音里难掩激动和兴奋“我真的能来参加x的庆功宴吗?” “当然,事成之后,你不仅能来参加庆功宴,还能和凡凡近距离接触拥抱哦。”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 挂断电话,沈鸢讥诮地扯了扯唇角,盯着与叶杰的这通电话记录,眸光冰冷。 庆功宴? 庆你妈去吧! — 总决赛这天,天气很好,带着独属于夏季的炙热。 火浪迎面而来,吹过kpl电竞体育馆外系着的彩色丝带,热烈的气氛被捧得越发高昂。 “傅神!傅神!加油,你是最棒的!” “凡凡勇敢飞!我们永相随!” “凡凡加油,虐爆那个姓傅的!” “傅熠!傅熠!啊!他们来了!” 粉丝们激动的尖叫声几乎能冲破人的耳膜,队伍大巴的车窗帘子被拉开。 沈鸢看到体育馆外涌动的密密麻麻人头,她们不惧炎夏,不惧拥挤,只为追寻自己所喜欢的光。 记住暖酒地址: 第217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30) “你!你别过来啊,别以为老子怕你。” 江莫凡下意识挺了挺腰腹,才勉强没有被傅熠冰冷的戾气吓到。 “欸!凡哥,你冷静点,我听说傅熠学过武术,我们打不过的。” 身旁一个男生连忙扯住了江莫凡的胳膊。 江莫凡直接将他甩开,低声怒吼 “怕个屁呀,不就是练过武术吗?老子小时候还练过跆拳道呢!” 说完,他竟也跟着将袖子撸到肘间,气势汹汹地走到傅熠面前。 傅熠冷冷地盯着他,扬起手肘,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到江莫凡脸上。 江莫凡卧槽一声,下意识想躲,可脚腕上却像是绑着什么东西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傅熠的拳头袭来。 江莫凡惊恐地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疼痛感却没有传来。 他再度睁开眼,就看到刚刚那个女孩挡在傅熠面前,雪白的两条藕臂抱住了傅熠的胳膊。 “别动手,等会要上场了,他脸上有伤的话会被人看到的。” “傅熠,你听话!” 更令江莫凡震惊的是,原本怒气上头,要出手揍他的傅熠居然听话地放下了拳头,脸色虽然还是臭的,垂在身侧的手却顺势牵住了沈鸢的手腕。 嗯?这女孩怎么有点眼熟? 江莫凡眯了眯眼睛,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叶杰给他的照片上就是这个女孩! 傅熠的女朋友居然是他最大的黑粉,不仅p图造谣,还在微博上将他骂的狗血淋头! 最重要的是,她会在今天彻底毁掉傅熠。 傅熠知道这个女孩的真实身份吗? 一个恶劣又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形成,江莫凡勾了勾唇角,意味不明地挑眉 “哟?这个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长得还挺漂亮。” 闻言,傅熠刚被哄好的情绪立刻像火山爆发了出来,他一把将沈鸢拉到身后,恶狠狠地瞪着江莫凡,像是一头护犊子的狼。 “哟?气成这样?看来你还挺在乎这个妹妹啊。” 越在乎越好,他都能想象到那时候傅熠绝望的模样,一定非常好看。 沈鸢攥住傅熠的手,将他紧握的指节一根根掰开,十指相握。 怕弄疼她,傅熠只好乖乖地松开。 “马上要上场了,别被这个人影响,正常发挥,我会一直在台下看着你。” 傅熠拧紧眉头,气息紊乱,胸膛上下起伏着,眼尾被气得发红。 他闭了闭眼,回握住沈鸢。 “嗯。” 此时,靳晚阳几人姗姗来迟,见到休息室里剑拔弩张的情形,他立刻冲到江莫凡面前,用力地推开他。 “你特么干嘛呢?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傅哥是吧?” 江莫凡被他推的一个踉跄,站稳身子后怒吼出声 “靳晚阳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人多欺负人少? 他还没开始欺负傅熠呢,况且eg战队全员一起上,估计都打不过他。 靳晚阳才不听他的狡辩“我不管!赶紧滚出休息室!别让我看到你那张晦气的脸!” 说完,他直接上手意图把江莫凡推出休息室。 “靳晚阳,你找打是不是?” 他怕傅熠,也不代表会怕靳晚阳,江莫凡猛地扬起手,转头突然对上宋文警告的眼神。 听说这个叫宋文的也有点身手.... 江莫凡的大掌停在半空,最后悻悻收回,欲盖弥彰地搓了搓自己的后脖颈。 “算了!老子不和你们计较,走。” 他转身带着eg战队离开,工作人员连忙腾出另一个房间供他们休息。 天呐,这是什么地狱修罗场。 是谁把eg和he的休息室安排到一间的,疯了吧? — 半小时到,两队人员走出休息室,台上主持人兴奋又激昂地念诵着开场词,在众人欢呼的尖叫声中,青春洋溢的少年们踏上属于他们的战场。 “让我们欢迎he和eg战队的成员!” “啊啊啊啊!傅神!我爱你!” “凡凡!你今天太帅了!” “靳晚阳!靳晚阳!加油哇!” 刹那间,彩色的飘带从半空落下,璀璨的白光哗地一声打在台上。 一袭黑色冲锋衣的少年,身姿笔挺,逆光而立,灯光洒在他的黑发上,右耳处的一枚十字架骨钉仿佛夜幕中最璀璨的星。 朦胧间,沈鸢看得入了迷,待回过神来,双方队长开始握手。 交握瞬间,江莫凡俯身凑到傅熠耳畔,音量压得很低 “准备好了吗?今晚我可是给你备了一份大礼。” 傅熠没有受他的刺激,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嗓音冰冷刺骨 “你呢,准备好输了吗?” “看两位队长的表情,对于这次比赛的冠军是势在必得啊!让我们拭目以待,今晚的mvp选手和战队会是谁!”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现场的音响立刻播放王者荣耀背景音乐,现场的气氛彻底被点燃,尖叫声一阵高于一阵。 双方开始落座,工作人员上场调试。 此次比赛采用的是官方准备好的机器和设备,现场网速顺畅又速度,不会对游戏产生任何影响,保持绝对的公平。 五分钟后,机器调试完毕,工作人员下场,比赛正式开始。 靳晚阳紧张得掌心开始冒汗,他搓了搓手,将汗水擦在宋文衣袖上。 宋文轻啧一声,转头看向他,眸光温和,没有半点杀伤力,反而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无奈。 “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越紧张越容易出事。”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怕拖傅哥后腿,我感觉我手都要抽筋了。” “怎么办宋文,我真的好紧张。” 到底是刚成年,靳晚阳的心理素质和傅熠,宋文这些老油条没得比。 他入he战队只有一年的时间,虽然也打过正式的比赛,但是这场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还是傅熠和死对头江莫凡的第一场比赛,至关重要,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靳晚阳烦躁地挠了把头发,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此时,嘈杂的欢呼声中突然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靳晚阳!你小子给我好好发挥!不然回家我揍死你!” 靳晚阳不可置信抬头,就看到靳晚月此刻正坐在角落冲他笑,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 牌子上印着他和傅熠两个人的名字。 记住暖酒地址: 第219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32) 她直接放出一二技能清兵,下一秒,意外突生。 躲在草丛里的不知火舞冲了出来,一套连招打在她身上。 甄姬的血量立刻见底,岌岌可危,她闪现躲开不知火舞的控制圈就想往塔里跑。 打完蓝的雅典娜及时赶到,大招加普攻将甄姬收入囊中。 firstblood!(第一滴血!) 听着这激昂的提示音,he战队士气大涨,反观eg战队那边的情况就不是很妙了。 江莫凡气得咬牙,不耐烦地瞪了一眼旁边的队友 “不知道探草吗?玩得这么莽,直接给对面送了个一血。” 他是eg战队的宠儿,是公司最看重的选手,自然不会将自己的队员放在眼里,想骂便骂。 被骂的男生掐了掐掌心,低头道歉。 “对不起,队长,我会注意的。” 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家里宠着长大的小孩,十指不沾阳春水,如果不是为了心中的电竞梦,为了竞技场上那耀眼的奖杯,怎会甘愿沦为出气筒,任人发泄怒骂。 男生握着手机的指尖在发抖,只觉得屈辱又难受。 他抹了抹眼睛,重新投入游戏中。 雅典娜拿了优势之后便全场刷野支援,帮助李元芳打出优势。 奈何江莫凡的技术也是不容小觑的,加上英雄克制,游戏进行到十五分钟,双方依旧僵持不下。 发育路打不开口子,傅熠便将目光放在对抗路,他打完主宰之后前去支援姬小满。 对面的战士是孙策,姬小满打他还是有点吃力的。 见打野过来支援,他出草清兵,在孙策面前晃悠勾引,孙策也不是个蠢货,见他这反应便知道有埋伏,没有轻举妄动。 他清完兵线之后就往自家红区走,突然,雅典娜出现在红区旁边的草丛里。 ??? 他不是在上区吗? 孙策猛地瞪大眼睛,抡起武器利落反打。 雅典娜周身聚起保护罩降低伤害,举起神盾埃癸斯,长矛锋利无比,抵挡下孙策的攻击。 眼瞅着孙策不敌,血量逐渐见底,孙策干脆大招开船而走。 雅典娜起身去追,被突然出现的敌方娜可露露偷袭。、 受到娜可露露的大招伤害,雅典娜立刻残血,傅熠脸色未变,长指按在屏幕上,灵活地躲避攻击。 奈何敌方的甄姬也支援上来了,只能遗憾而亡。 姬小满也赶了过来,将残血孙策收掉,替雅典娜报仇雪恨。 虽然是一换一,但是雅典娜是打野,身上的红蓝buff都被对面收入囊中,失去了节奏。 he战队慢慢陷入了劣势局面,虞姬发育了起来,没有继续在下路游走,而是将战斗区域转移到中上区。 他的经济很高,已经出好两件大装,he的中路不知火舞就很难存活了,连续三次被虞姬越塔抓死。 他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别急,等李元芳发育。” 傅熠沉声安抚他的情绪,脸色淡淡的,丝毫没有被江莫凡影响到情绪。 这场总决赛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他们为了给傅熠争口气,魔鬼训练了两个月。 成败在此一举,心态不稳很正常,傅熠没有怪他。 “可是傅哥,英雄克制,李元芳打虞姬很难啊,而且对面还是江莫凡。” 傅熠偏头看他,又看了眼宋文,意有所指道 “不要小瞧某人的李元芳。” 宋文打电竞的时间不短,意识和手速都很厉害,正因为他没有在大众面前玩过射手,所以江莫凡猜不透他的打法和规律。 出其不意,才是制胜关键。 场外的沈鸢不知道傅熠此刻的想法,已经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此时eg的粉丝已经乐开了花,有个女孩甚至将巨大的led灯牌怼到沈鸢脸上。 沈鸢身上穿着he战队的队服,加上在体育馆外傅熠对她的暧昧举动,身份成谜,很多人在网上猜测她是傅熠的女朋友。 管她是不是呢,反正和he有关。 女生是江莫凡的铁粉,最看不惯he战队,她冲着沈鸢扬起眉,神情挑衅。 谅这个女的也不敢反抗,她要是傅熠的女朋友,现在就算是一个公众人物。 要是敢对她动手,明天就会上热门。 【惊!kpl总决赛上,傅熠神秘女友竟当众殴打eg女粉!这背后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想到这条热搜,女生差点笑出了声。 她能想到的点沈鸢自然也想的到,但她向来不是个吃亏的。 沈鸢一把抢过女生手里的灯牌,按住她的肩膀压回了座椅上。 “你!” 女生气愤地指着沈鸢,美眸瞪大。 对上她的眼神,沈鸢无辜地扬起一抹笑,将灯牌还了回去 “不好意思,灯牌有点晃眼,你还是坐着吧,挡住了后面的观众就不好了,是不是?” 神情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即便是女生事先挑衅她,她也没有计较。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视线投了过来。 女生咬咬牙,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宿主,你脾气也太好了吧?要是我,我就把她的灯牌抢过来扔到地上,踩个稀巴烂。】 旺仔替沈鸢不平。 果然是个单纯的小猫咪,不懂人心险恶,也不懂舆论的可怕。 沈鸢轻笑一声,温柔地解答旺仔的疑问。 “你要是真做了,正好如了这个女生的愿,她的目的就是逼我生气,动手。” 旺仔没听懂,傻乎乎地问 【为什么?】 “笨蛋,进场的时候傅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牵我的手,也是侧面承认了我的身份,我现在就代表了傅熠。” “你想想,要是傅熠做出这种事情,网上的舆论会发酵成什么样子?” 这就是暴露在大众视野里的坏处,一言一行都会被放大。 就好比,傅熠曾经因为一张网吧偷拍照,就被江莫凡的女友粉骂得狗血淋头。 就好比,傅熠从未对原主做过恶事,甚至都不认识她,原主却p遗照,造黄谣,用尽世界上最恶心的话语去侮辱他。 而比赛结束后,这顶帽子就要扣在自己头上。 沈鸢的眸子暗了暗,重新看向大屏幕。 记住暖酒地址: 第222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35) 这是裁判都没有想到的一幕,他们愣在原地忘了反应,直到耳麦里传来工作人员的提醒才猛地回神。 “让我们恭喜he战队获得kpl总决赛的胜利!恭喜!” 砰的一声,各色的彩带飘落,铺满了整个竞技台。 伴随着如雷鸣般的掌声,傅熠缓缓起身,带领身后的队员走至领奖台中央。 无数璀璨的灯光打下,照在他被耳机压得略微凌乱的黑发上,眸子微垂,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道阴影,视线大胆地落在台下的沈鸢身上。 他弯了弯眸子,绯色的薄唇不像平日里那般冷淡,而是微微勾起一道漂亮的弧度,像是冬雪被暖阳消融,化作一江春水,温柔得不成样子。 这是粉丝们从未见过的一幕,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他太美好了,像坠入凡间的一位神明,没有人敢亵渎。 无人注意的角落,沈鸢朝他竖起大拇指,无声道 “你太棒啦!” 傅熠轻笑一声,很是受用。 江莫凡也走到了领奖台中心,步伐沉重,像是绑了千斤担。 他朝着傅熠伸出手,咬牙切齿道 “这次是我技不如人,不过你别得意。” 接下来的戏可比奖杯好看。 傅熠松开他的手,嗓音无温 “好好钻研技术比搞小动作有用。” “你!” 江莫凡怒吼出声,傅熠淡淡收回目光,没再搭理他。 “让我们有请礼仪小姐为选手颁发奖杯!” 身材姣好的礼仪小姐捧着奖杯走上台,按顺序颁发。 傅熠伸手接过奖杯,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中满足又喜悦。 他终于做到了... “接下来,有请傅神向我们分享获奖感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话筒,冷白的颈间喉结滚动,低磁冷冽的嗓音顺着话筒传遍每一个角落。 “首先我要感谢我的队员,没有他们的努力,我走不上这个讲台,其次,我要感谢he对我的栽培....” 非常官方的一段话,从傅熠口中说出却不显得虚假和生硬,反而让人想安静下来仔细倾听,去了解他身上的每一个故事。 沈鸢仰头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眶微红,有些哽咽。 她知道傅熠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也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江莫凡可以靠父母买通裁判和选手,他却只能靠自己一个人。 或许在外人眼中,傅熠是个体验生活的大少爷,比赛失败大不了回去继承家产。 但沈鸢知道,显赫的家世对于傅熠来说才是牵绊和枷锁。 他失败了别人会说,看吧,我就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大少爷,打电竞纯粹是打发时间,一点技术也没有。 他若是赢了,也会有人说,这水分有点深啊,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吃得下电竞的苦? 不管结果是什么,家庭背景给他带来的只有闲言碎语。 好在此刻,傅熠终于证明了自己。 他不屑于玩黑幕那一套,也有能力将其打破。 话音落下,傅熠顿了顿继续说道 “最后,我还要感谢一个人。” 全场哗然。 傅熠看向台下的沈鸢,与此同时,无数道视线落在沈鸢身上。 粉丝们好奇地打量着坐在角落里的女生,她很瘦,黑色的长袖被挽在臂间,小臂纤细,头顶灯光的照耀下,衬得她越发白皙。 纯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有神的眼睛,却也不难看出是个漂亮的女孩。 她和傅神是什么关系? 这些目光影响不到沈鸢,她只专注地看向台上的少年,挪不开眼。 沈鸢想,她大概知道傅熠要做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傅熠的声音传出 “我要感谢我的女朋友,感谢她对我的信任和迁就。” 众目睽睽之下,沈鸢突然摘下口罩,义无反顾地往台上跑去。 灯光追随着她的脚步,风吹动发丝,染着几抹光圈。 只见台上的少年勾唇轻笑,毫不顾忌地张开双臂迎接他的姑娘。 终于,两人紧紧相拥。 沈鸢环住着傅熠的腰身,由于跑得太急,唇齿间不断地喘着粗气。 傅熠搂着沈鸢的肩膀,下颚抵在她的发顶,眷恋地蹭了蹭。 四周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喧嚣的人群,璀璨的镁光灯,巨大的领奖台好似都消失不见。 此刻,他们眼里只有彼此。 “傅熠。” 沈鸢轻声唤他的名字,傅熠低嗯一声,揉了揉沈鸢的脖颈 “怎么了?” “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沈鸢轻声嘟囔着,语气娇俏,泛着毫不掩饰的甜蜜。 早知道她出门的时候就该化个精致的妆了,再卷个头发,穿一件漂亮的小裙子。 现在全没了。 沈鸢轻哼一声,伸手捶了捶傅熠的胸口。 “你不想公开吗?” 傅熠这个大直男不懂小女生心里的弯弯绕绕,以为沈鸢在怪他,感到有些难过和后悔。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我..” 沈鸢在他怀里摇摇头,轻声说道 “不,我很开心。傅熠,谢谢你。” 她很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在今天摊牌,不然傅熠会沦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骄傲如他,不该是这种结果。 沈鸢不自觉将傅熠抱得更紧,直到耳边传来靳晚阳的咳嗽声。 “小嫂子你够了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简直是过分,我吃狗粮都快要吃吐了。” “还不快松开,哼,还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 沈鸢这才想到自己还在台上,周围全是粉丝。 饶是她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沈鸢轻轻扯了扯傅熠的袖子,小声道 “好了...放开我...” 傅熠知道她害羞,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靠近话筒轻笑道 “不好意思各位,女朋友有些粘人,见笑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224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37) — a大校园内此刻人声鼎沸,偌大的礼堂人满为患,一点也不亚于刚才的kpl总决赛现场。 不过不同的是,kpl需要买门票进去才能看,而a大的颁奖典礼则是各级辅导员强制观看。 沈鸢牵着傅熠小心翼翼地伏低身子从后门溜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即拿出手机给沈央发消息。 [我到了,倒数第二排。] 坐在第一排的沈央收到消息后立刻转头,一眼便认出了戴着口罩的沈鸢。 她身上的队服已经换下了,穿着白色短t,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和完美的腰线。 沈央笑了笑,还没来得及挥手打招呼,又看到了坐在沈鸢旁边的傅熠。 傅熠戴着口罩,沈央认不出他,只以为是哪个追求自己姐姐的狗男人。 沈央不悦地眯了眯眸子,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回复道 [你身边这个狗男人是谁?] [怎么说话的?叫姐夫。] [6。] 沈央扔掉手机,坐在第一排生闷气,沈鸢却是没工夫安慰他。 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署名和落款,但沈鸢一看便知道是谁发的。 [你怎么回事?收了我的钱不办事是吧?] 沈鸢眸子里的笑意冷了下来,她讽刺地扯了扯唇角,怕身旁的傅熠发现,将屏幕亮度调低。 [是吗?要是闹起来,你觉得江莫凡买水军,恶意p图造谣傅熠这件事被粉丝知道了会怎么样?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电竞小王子,实际上却是这副模样,啧啧,会脱不少粉的吧?] [你!你他妈和傅熠早就串通好了?] 叶杰也没想到沈鸢居然会和他撕破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江莫凡的脑残粉,傅熠最大的黑粉头子吗?为什么现在成了傅熠的女朋友,玩他呢? 沈鸢冷冷勾唇,将叶杰的手机号拉黑。 他不敢将这件事闹大,一旦报警,警察绝对会深入调查,到那时叶杰花钱找她抹黑傅熠的事情绝对藏不住。 江莫凡刚刚才打输了比赛,人品名誉上再出问题,要掉一大批粉丝,说不定会被逼着退圈。 况且她手上可是有两人交易的录音。 细心如傅熠,他敏锐地察觉到沈鸢的情绪不是很好,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鸢摇摇头,拉住他的手捏了捏 “没,礼堂里空调温度太低了,有点冷而已。” 傅熠脱下外套披在沈鸢肩膀上,揉着她的手,确实有点凉。 “是我疏忽了。” 沈鸢拢紧肩上的外套,心里甜蜜蜜的。 见自家姐姐忙着谈恋爱居然不搭理他,沈央更生气了,他气愤地捶了捶身旁室友的肩膀。 “妈的,时南州,我姐搁后排和一个狗男人卿卿我我,一点都不将我这个弟弟放在眼里。” 时南州闻言侧身看去,几秒后淡淡收回目光,冷声道 “你没他长得帅,很正常。” “什么?!” 沈央一听直接坐不住了,像个点燃的小炮仗似的就要站起来揍时南州。 时南州偏头躲过“轮到你上台了。” 沈央立刻收回手,欲盖弥彰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 临走上台时还愤愤不平地瞪了时南州一眼。 居然说他没那个狗男人帅,眼睛掉厕所里了? 再说了,那个狗男人还戴着口罩,他怎么看出来的。 沈央上台后,时南州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给微信置顶联系人发消息。 【宝宝在干嘛?我在听颁奖致辞,无聊死了。】 【晚上打游戏嘛?瑶妹出新皮肤了,我送你。】 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收到回信,时南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收起来。 手机屏幕黑掉的前一秒,置顶联系人备注赫然显示——蜜桃绵绵冰。 沈央致辞还未结束,沈鸢便拉着傅熠去后台等他。 后台有许多漂亮的小姑娘在化妆,傅熠一进去便收获了一大批人的目光。 他很高,身形清瘦,一举一动都十分有气质和涵养,即便是戴着黑色的口罩也不难看出是个家境极好的帅哥。 沈鸢甚至听到了隐隐传来的惊呼声。 她感觉有些尴尬,又怕傅熠被认出来,连忙拉着他往人少的化妆间走。 很快,沈央致辞结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闲庭信步,慢慢悠悠的时南州。 他张开双臂就要往沈鸢身上扑 “姐,我就知道你会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碰到沈鸢的一片衣角,他就被傅熠伸手隔开。 “诶,你干嘛?凭什么不让我抱我姐!” 沈鸢知道傅熠是个醋缸子,一巴掌拍在沈央脑袋上 “怎么和你姐夫说话的?” 沈央吃痛轻呼一声,捂着脑袋不满地嘟囔 “还没结婚就要我喊姐夫,你怎么一点都不害臊呢?” 记住暖酒地址: 第229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42) 傅熠平淡地说完这句话,没再看沈鸢一眼,利落地转身离开。 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连脚步都不曾停顿一次。 他伪装得冷漠,像感情里的失败者,落荒而逃。 傅熠的背影清瘦颀长,与领奖台上的背影重合,分明是同一个人,却又像是两个人。 一个意气风发,身披满身荣耀。 一个颓然绝望,败得一塌糊涂。 如果没有任务,她和傅熠会谈一段美好的恋爱,永远不分手。 可如果没有任务,她甚至都遇不到傅熠。 这盘棋从头到尾都是死局。 鼻尖涌入难受地酸涩感,眼眶里也热得厉害,沈鸢还没来得及反应,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慌乱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盯着傅熠离去的方向,然而却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角落。 沈鸢,我祝你心想事成,早日和江莫凡在一起。 傅熠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沈鸢抚向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好像缺了一块,空荡荡的。 她快步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看着傅熠上车离开。 卡宴很快消失在小区,什么也没留下,好似从没来过。 不...还有手办。 对... 沈鸢慌忙转身,在角落里找到了傅熠丢弃的那个玩偶。 “找到了...还好..找到了..” 沈鸢如同失而复得般,将玩偶紧紧抱在怀里,还没高兴两秒钟,又哭了出来。 只见原本精致漂亮的玩偶脸上出现一道裂痕,从眼睛处一直蔓延到唇角,显得狰狞又可怕。 一只胳膊也被摔断了,只剩下最后一点膏体连接着,挂在半空中晃悠。 最后的念想都被摔坏,沈鸢再也绷不住难过的情绪,抱着玩偶嚎啕大哭。 ”没了..都没了...” “摔坏了,呜呜呜,被摔坏了...” 【宿主,傅熠黑化值达到100%,任务完成了,你别哭了。】 旺仔从空间里飞出,扑腾着小翅膀飞到沈鸢身边,递过去一张纸。 沈鸢仰头,泪汪汪看着旺仔,像是看到了希望。 “呜呜....旺仔,手办被摔坏了,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宿主...你别哭了,你哭我也难受。】 “旺仔,你帮我修好它,你帮帮我...” 沈鸢不停地哭,哭得声音都哑了,紧紧抱着玩偶不放手。 旺仔慌乱地给沈鸢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将它毛茸茸的爪子都染湿了。 【宿主...你别哭了,我给你修。】 沈鸢的哭声终于止住了,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小旺仔,嗓音又软又闷 “真的吗?” 旺仔一拍胸脯【我可是拥有最高智商的统子,包在我身上!】 — 傅熠退圈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有人传他被黑粉女友分手了,从此一蹶不振,颓废度日。 也有人说,他本来就是个富二代,体验完生活后便回家当太子爷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或许只有他亲近的人知晓了。 粉丝们担忧又难过,每天跑到傅熠的微博评论区询问情况。 但全都无功而返。 傅熠这个人像是直接蒸发了一般,连微博都没有再登录过。 当初他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公开自己的恋情,甚至为了女友毅然退圈,在微博大力辟谣的事情在网络上传得很是热闹。 微博热搜长居不下,连凡凡小棉袄这个微博号都涨了一百多万粉丝。 可最后傅熠却沦为了一个笑话,被人玩得团团转。 这件事一直是电竞圈的饭后谈资,一旦有比赛,傅熠的名字都会别拉出来溜一圈。 偶尔也有人提到他的黑粉女友,无非是气愤与谩骂,替傅熠觉得不值。 【凡凡小棉袄?你怎么不去死呢?把傅神害成这样,现在满意了?】 【就知道当个缩头乌龟躲起来,你有本事出来啊,你看老娘不喷死你!】 【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女的地址,我要去收拾她。】 【傅神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电竞选手,你玩弄他的感情,害他退圈,真恶心!】 舌头最软,也最伤人。 这些文字的戾气,最终都会被时间的长河所消融。 电竞圈飞速的发展,每天都有新的选手出现,也有众人熟知的选手退役。 久而久之,很少有人再提起曾经那个满是光芒,桀骜不驯的少年。 他消失在网络里,也消失在所有人的心中。 三年的时间,靳晚阳成为了he战队的队长,沈央也已经毕业,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总有人留在原地,失去了方向。 微博ip地址不难查,靳晚阳顺藤摸瓜就查到了自己的姐姐身上。 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靳晚阳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气愤不已,更多的是恐惧与害怕。 他的姐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为了一己之私,毁了沈鸢,也毁了傅熠。 他甚至怀疑靳晚月当时在总决赛上给自己加油,也是为了她的计划。 靳晚阳与靳晚月大吵一架后搬出靳家,住进了he训练基地——傅熠曾经的卧室。 记住暖酒地址: 第233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46) — 如沈央所说,房子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阿姨打扫得很干净,江莫凡的手办和签名照等都被清理好了。 卧室里的床单和被罩也是沈鸢喜欢的颜色,显得很温馨。 沈鸢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后才窝在客厅沙发上放松。 微博上依旧是一阵腥风血雨,辱骂的评论只增不减,隔着屏幕,沈鸢都能想象到那些粉丝们恨不得将她祖上十八代都挖出来的凶残模样。 那傅熠呢,他知不知道自己回来了..... 沈鸢摇了摇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重新注册了一个小号,潜进了傅熠的微博。 他的微博名字已经改了,由原本的he傅熠改成了傅熠,只是置顶微博仍旧是那条保护沈鸢的帖子。 傅熠——不信谣言,我只信她。 当时这条帖子引起了多少女生的尖叫,现在就有多可笑。 舔狗,绿帽子,沸羊羊,各种肮脏的词条被安在了傅熠头上,电竞圈的天之骄子,最后杳无音讯,成为了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 沈鸢不知道该如何找到他,但是可以通过他身边的朋友,来获取傅熠的信息。 也不知道他和靳晚阳他们还有没有联系。 沈鸢这样想着,点开靳晚阳的微博。 只见官方认证处赫然显示了一排小字——he战队现任队长。 沈鸢的手顿了顿,眸子里划过一抹了然。 看来傅熠退圈后,将he交给了靳晚阳。 既然如此,他现在和靳晚阳一定有联系。 沈鸢了解傅熠。 he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心血,他绝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他。 他会以新的身份去守护he。 只是很可惜,沈鸢将靳晚阳这三年的微博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有关于傅熠的蛛丝马迹。 她抿了抿唇,有些失望,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傅熠两个字,陷入了沉思。 傅熠啊傅熠,如果你知道我回来了,会感到开心吗? 又看了一会傅熠以前发过的帖子,沈鸢便打算睡了。 她从包里拿出两个玩偶摆在床头柜上,伸出指尖点了点其中一个的脑袋,唇角慢慢漾出一抹笑意。 那天,傅熠将玩偶的手摔断了,旺仔着手帮她修,却也只能将手臂和身体连接起来,在破裂的地方缠了一朵花作为装饰。 破镜难圆,摔坏的东西不可能变得和从前一模一样。 但她可以努力,在伤口处种下一朵又一朵漂亮的玫瑰。 与此同时,a市郊区一栋独栋别墅内,此刻灯火通明。 月光从薄薄的窗帘透进,照在主卧温暖的大床上。 浴室内时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一道肉色的身躯若隐若现。 十分钟后,卧室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男人。 他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分明的腹肌格外吸睛,一层层肌理垒起,看起来十分有力量,但又不显得粗犷和低俗,是力量感与美感最极致的结合。 遗憾的是男人下半身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将更刺激的画面全部遮掩。 傅熠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朝着床边走。 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到几个小时前的画面。 在机场的时候,他听到了沈鸢的声音,只是下一秒他就否认了这个猜想。 毕竟那个没良心的坏女人已经离开了三年之久。 即便是不敢确定,可傅熠仍旧选择了取消航班和会议,原路返回。 三年过去了,即便他表现得再无情,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仍旧忘不了沈鸢。 他记得她的一颦一笑,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也记得她分手时的决绝。 傅熠闭了闭眼睛,感觉太阳穴又开始疼了。 他疲惫地靠在床榻上,眸光空洞,像是在发呆。 直到发尖上的水滴落在手臂上,傅熠才猛地回神。 察觉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时,傅熠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嗤笑一声。 笑意冰凉,带着嘲弄和不堪,也不知是在嘲讽沈鸢,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事到如今,你竟还忘不了她? 傅熠,你真可笑,三年前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 她可比你绝情多了。 傅熠再次睁开眼,眸子里的红意更加明显了。 他登上许久未登的微博,找到置顶帖子,赌气似的打算将它删除。 修长白皙的指节还没碰到屏幕就僵在了半空,找不到落点。 傅熠抿了抿唇,盯着置顶微博的八个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汁来。 他蜷起指节,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感受到一股刺痛感。 傅熠拧紧眉头,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认命般从唇齿间呼出一道温热的气体。 带着难过与酸涩,酸得傅熠的眼睛不受控制发烫,只能尽量多分泌些液体来减缓不适。 傅熠点开置顶微博,选择了隐藏。 本想退出微博,鬼使神差地,傅熠点开了评论区。 前面的几条都是三年前的评论,傅熠一直向下划,直到屏幕上出现最近几天的评论。 【傅神,你现在还好吗?一定要天天开心哦!】 【傅神,你是我最喜欢的电竞选手,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三年前的总决赛,我的老公在赛场上向我求婚,现在呀,我们的宝宝已经四个月啦!】 【虽然不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是好是坏,但还是希望你天天开心,做了坏事的人,总有一天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对!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记住暖酒地址: 第236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49) 傅熠穿着一身黑,成功隐入了漫漫黑夜中。 黑色的冲锋衣外套被海风吹得声声作响,男人的发丝也被吹得凌乱不堪,露出凌厉俊朗的眉眼,以及深邃的轮廓。 他似是没有发现她,正专注地看海,突然被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吸引了注意。 他侧眸看去,透过小女孩看到了坐在沙滩上的沈鸢。 沈鸢确信,他看到了她。 但只一眼,傅熠就轻飘飘地收回了目光,温柔地蹲了下去,和小女孩交谈。 沈鸢抿了抿唇,感觉到舌尖泛起淡淡的苦涩。 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替傅熠感到不值和酸涩。 他应该生气,应该恨她的,却还是因为一条微博就义无反顾地来找她。 即便他装得再冷漠,沈鸢也知道他有多想自己。 可想可想了。 沈鸢站直身子,一步步朝着傅熠的方向走去。 她看着他从小女孩手中接过贝壳,看着他温柔地抚摸小女孩的头发,看着他无视自己。 视线渐渐模糊,沈鸢吸了吸鼻子,眼眶开始发热。 好奇怪,对她来说,和傅熠分手不过只三天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傅熠瘦了很多,棱角愈发分明,光是看着就格外引人心疼。 他也成熟了许多,周身气质不再是桀骜青涩的感觉,而是日积月累的沉淀与自如。 小女孩非常大方,乐呵呵地将手里的贝壳全部送给傅熠,接着和小伙伴们继续找宝藏去了。 这一小片海滩顿时只剩下沈鸢和傅熠两个人的身影,四目相对间,尽是无边的沉默。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诡异的气氛渐渐蔓延。 沈鸢抬起脚步,走到傅熠面前。 她仰头,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久久移不开目光。 傅熠也垂眼看着她,只是那双狭长深邃的眸子里,不再是宠溺与温情,只剩下一望无际的平淡。 对,只是平淡。 没有厌恶,没有愤恨,更没有爱。 就好像对面是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牵扯不到他的半分情绪。 这样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沈鸢的心,她扯了扯唇角,想自然地对着傅熠笑,却感觉脸部肌肉都僵硬了,怎么也笑不出来。 “好久不见。” 沈鸢鼓足了勇气,才勉强说出了这句话。 只是颤抖的嗓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她没有说思念的话,只说出一句好久不见,可无处诉说的浓厚爱意还是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见到傅熠的那一刻,沈鸢的眸子里仿佛也有了光。 像是湖泊中坠入了一块巨石,泛起一圈又一圈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她眼里只有傅熠,再容不下任何人。 “借过。” 礼貌又疏离的两个字落下,啪嗒一声,沈鸢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四周的风声,嬉笑声都听不到了。 她张了张苍白的唇,还没来得及说话,面前的男人已经越过她朝前面走去,脚步未顿,连衣角都不曾沾染半分。 眼前的景象像是开了慢倍速的电影般,一次又一次在沈鸢的脑海里重现。 泪水模糊了沈鸢的眼睛,她看不清面前的男人,只感觉一阵凉风掠过,他已不见了身影。 傅熠连叙旧的机会都没给她,一句借过,将沈鸢想说的话全部堵住。 心脏破了个大口子,冷风呼呼灌入,沈鸢感觉到一股无法遏制的痛感从心脏处涌起,疼得她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 别走... 沈鸢缓了好几秒钟,才勉强转身。 傅熠颀长的背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走得越来越远。 泪水猝不及防地滴落了下来,沈鸢没有半点防备,感觉到脸上温热的液体,她伸手擦掉,结果却越擦越多,直到彻底止不住。 “漂亮姐姐,你怎么哭啦?” 像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沈鸢蹲下去紧紧抱着小女孩,哭得狼狈又委屈。 小女孩呆住了,不理解眼前的姐姐为什么这么伤心,她伸出稚嫩的小手回抱住沈鸢,小声地安慰她 “漂亮姐姐,是不是那个漂亮哥哥欺负你啦?你别哭啦,我把我刚刚挖到的贝壳全都送给你,不给那个哥哥了。” 小孩子天真又可爱的话语像是一道清风,拂过沈鸢疼痛难忍的心脏,哭声慢慢止了下去。 她牵住小女孩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只是嗓音闷闷的,带着哭过的鼻音 “没有,那个漂亮哥哥没有欺负我。” “是姐姐欺负了他,所以他在生闷气呢。”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听着,伸出小手揉了揉沈鸢的脸。 “真的吗,可是姐姐你哭了。” “当然是真的啦,姐姐以前做了很坏的事情,惹哥哥生气了。” “以前我惹妈妈生气的时候,只要道个歉妈妈就会做好吃的给我,所以姐姐,你也快去向漂亮哥哥道歉哦,他肯定会原谅你的。” — 夜色愈发幽深,小女孩被她妈妈带回家了,没有了嬉笑打闹的小孩子,沙滩顿时冷清了许多。 沈鸢穿的一身薄薄的裙子,晚上气温低,夜风吹过,泛起一阵寒意。 沈鸢感觉有些冷,便也打算回家。 今天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好歹傅熠愿意搭理她,这是好事。 沈鸢一扫难过的情绪,决定重整旗鼓,努力追回傅熠。 旺仔听到她内心的想法,又看到傅熠100%的黑化值,只能默默丢出一句宿主加油。 依它看来,宿主的追夫之路肯定漫长而艰难。 海边打不到车,沈鸢便起身往公路上走。 她点开打车软件,定位到自己的别墅下单。 几秒后,平台显示有司机接单,距离她还有一公里。 沈鸢耐心地在路边等着,突然看到不远处驶近一辆黑色的车,好巧不巧停在她面前。 不是自己打的车。 沈鸢警惕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与黑车的距离。 车窗摇下,居然是去而复返的傅熠。 他没有看沈鸢,冷冷丢出两个字。 “上车。” 记住暖酒地址: 第238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51) 卡宴终于发动,慢悠悠地驶离公寓。 沈鸢在二楼注视着他离开,见傅熠将纸条塞进了口袋,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 虽然她打游戏不厉害,但是哄小孩还是有一套的吧。 看着沈鸢沾沾自喜的模样,旺仔冷不丁吐槽道 【宿主,你这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要是别人惹傅熠生气了,你看能哄好不。】 说起这事沈鸢就来气,她抱紧双臂,愤愤不平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颁布的任务,我用得着这样吗?” 谁喜欢被迫当渣女,还天天被人追着骂啊。 她也渴望没有争吵,分手,隔阂的甜甜恋爱好吗? 这事旺仔理亏,它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转移话题。 【宿主,打游戏吗?】 “等会,我先洗个澡。” 【你出去的时候不是才洗过吗?】 “你管我,我高兴不行啊。” 沈鸢哼着小曲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后,果然接到了某个口是心非男人的电话。 旺仔看了眼时间。 哦豁,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 沈鸢伸出食指抵在唇间,示意旺仔不要出声,接通了电话。 “喂?” 这温柔娇媚的语气,激起旺仔一身鸡皮疙瘩。 另一端的傅熠倏的皱起眉头,差点以为是自己打错了电话。 待反应过来对面真的是沈鸢之后,他的耳尖诡异泛红,冷淡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 “别误会,我不是对你余情未了,只是不想当一个被人蒙在鼓里的傻子。” 嘿嘿,小样。 装,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 沈鸢故作听不懂:“啊?” 傅熠不耐烦地轻啧一声,冷漠催促道 “解释。” 沈鸢差点憋不住笑,她躺在沙发上,懒洋洋道 “微信上发给你,电话说不清楚。” 听到沈鸢的话,傅熠不悦地抿紧唇角,冷哼一声。 “得寸进尺。” 他如果再看不出这是沈鸢的套路,就是个妥妥的傻子了。 真以为他对她百依百顺?要手机号就给,要微信就加? 一分钟后。 叮!好友申请已通过! 沈鸢将自己当初和叶杰做交易的音频发了过去。 【你看,我并不喜欢江莫凡,我帮他做事也是为了钱。】 【而且叶杰要我拍你的裸照,我没有拍。】 傅熠将这条录音翻来覆去听了几遍,脸色愈发冰冷。 拍裸照。 是叶杰和江莫凡能做得出来的事。 沈鸢将这条录音交给他,难道就没想过,只要他把录音公开,就能直接扳倒江莫凡? 她对江莫凡当真没一点感情吗? 况且,他在乎的哪里是这个,他在乎的是沈鸢为什么要分手。 【这就是你所谓的解释?】 【昂,对呀,你把这条录音发出去,江莫凡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再也不能打电竞了。】 网上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江莫凡因为傅熠迁怒于靳晚阳,一有机会就会疯狂打压他,行径恶劣又恶心。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 傅熠的眸子暗了下去,指尖停在屏幕上,半晌后才犹豫着发过去一句话。 【那分手的解释呢?】 对面顿时沉默了,傅熠失望勾唇,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是啊,她都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自己还在执着什么呢?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这句话刚发过去,沈鸢的消息便传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一段话占据了半边屏幕。 【因为压力。傅熠,我知道你不想一辈子打电竞,你想带我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是你知不知道我的想法是什么?我希望你不受任何人的影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在总决赛赛场上义无反顾地选择退圈,或许这在你心里是对我负责的行为,但是傅熠,我害怕。】 【我怕我们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更怕你会后悔,我怕到时候你会把一切事情归咎到我头上,我怕你会怪我...】 傅熠死死盯着屏幕,一个字都不舍得放过。 他握着机身的手在微微颤抖,指尖泛着一圈白。 【再相爱的情侣都会被流言蜚语拆散,从前的甜蜜或许到最后会化为刺向对方的一把利剑,我不像我们变成这个样子,你明白吗?】 【用偏激的方式逼你离开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傅熠,我别无选择。】 攻略傅熠是她的任务,与傅熠分手也是她的任务。 这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沈鸢无法反抗,只有努力地去化解两人之间的隔阂,用最善意的谎言去求得他的原谅。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宁静,沈鸢紧张得掌心出汗。 漫长的等待过去,手机叮咚一声,沈鸢的心脏也随之空了一瞬。 傅熠:【不会。】 他们永远都不会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记住暖酒地址: 第243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56) 三年前,傅神在微博高调官宣,一句不信谣言,我只信她更是使得微博系统内部瘫痪。 可没想到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女朋友是他竞争对手的头号铁粉,还在微博大肆发表辱骂他的帖子。 网友大吃一惊,纷纷猜测两人会不会分手,毕竟这种类似于戴绿帽子的行为没有人可以忍受。 可傅熠没再出现,就这样轻飘飘地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微博落了灰,只有那条置顶微博显得刺眼又可笑。 三年后,再次得到有关于傅神的消息,竟然又是关于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以前的沈鸢?还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粉丝对于傅熠的感情生活总是格外关注,所以录屏流出不到两个小时,傅熠的微博便收到几十万条评论。 【傅神新女友是谁?好想看看长什么样子。】 【不用想就知道绝对好看啊,毕竟傅神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会找普女呢?】 【不管长什么样子,只要不会给他戴绿帽子就好了。】 【傅神经过三年前那件事,只怕会留下心理阴影啊。】 【他活该,我喜欢了他整整四年,看着他将he带上国际赛事,却因为一个女人说退圈就退圈,沦落到今天的下场是他自找的。】 【对,一点都不负责任,不配打电竞,不配有那么多人的喜欢。】 【楼上哒姐你别太搞笑,受害者有罪论是不是?他退圈是他的自由,难道就因为他是电竞选手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生活了吗?】 【就算人家被骗了感情,人家存款一天的利息都够你打一年的工。】 谁能想到,退圈多年的傅神再次出现,居然是以这种方式上的热搜。 靳晚阳刷到这个录屏的时候人都傻了,他擦了把眼睛,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登上游戏,点开傅熠的历史战绩之后才发现原来是真的。 傅哥走出来了? 不应该啊,就他那个极度恋爱脑,没个一二十年怎么走得出来。 不行,得问问清楚。 靳晚阳连忙找到傅熠的微信,给他发去消息。 【傅哥,今天的微博热搜你看到没...】 【是你吗?】 【难道那个小乔是新嫂子?】 微信发过去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泛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他又登上游戏,找到视频中小乔的王者账号。 钻石段位,皮肤三百多个,更重要的是她的定位居然在a市。 傅哥什么时候背着他谈了个本地女朋友? 靳晚阳满脑袋问号,只能先将小乔的个人主页截图,打算等傅熠回他消息时再问清楚。 毕竟作为兄弟,他不想再看到傅熠被人骗。 再来一次,他遭不住的。 长指翻动着相册,靳晚阳突然停住。 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背景在昏暗的酒吧。 这似乎是两年前的时候,傅熠入股he,带着两队队员开了个私人卡座。 那天晚上,意气风发的少年们聚在一块,玩数七,傻瓜拳,逛三元,玩到凌晨三点多。 天还是黑的,喧嚣的音乐让每个人都没有困意。 也不知是谁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宋文嘴上嫌弃幼稚,却还是诚实地加入了。 一开始,还只是问一些谈过几个女朋友之类的保守问题,直到后面逐渐放飞。 他一不小心抽中了小王,而宋文抽中的是大王。 “嘿,老子运气就是好,来宋文,问个简单的问题。” 靳晚阳乐呵呵的,没发现宋文看他的眼神炙热滚烫。 终于,他开口问道 “你喜欢的人有没有在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毕竟现场都是一队二队的队员,全是男生。 而宋文问的这个问题,指向性十足,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傻子,没有起哄,默默喝着桌台上的酒没有说话。 靳晚阳这才反应过来,宋文之前对自己所有的好,都不是出于兄弟的情谊。 他居然喜欢他.... 靳晚阳家风保守,有些重女轻男,就连他想打电竞,条件都是必须得带上靳晚月。 他们怎么可能会接受这种荒谬的事情。 靳晚阳第一个念头便是逃避,他装模做样地打趣,可嗓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宋文你丫的是不是傻了,老子是钢铁直男,懂不,我喜欢漂亮妹妹。” 说完,他没敢看宋文的眼睛,闷头灌了一杯又一杯烈酒。 最后一次,终于轮到他抽中大王,而小王是傅熠。 他问了一个百度上最火热的问题。 “傅哥,你还记得她吗?” 当时傅熠的回答是什么来着,哦,他说早忘了。 可靳晚阳分明记得,他甚至都没说她是谁。 傅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有了沈鸢的名字。 视频播放到最后,队员们站在沙发上嗨歌,你一杯我一杯地灌酒,而角落里却窝着一道黑色的身影。 身形清瘦,有些颓然。 是傅熠。 靳晚阳放大屏幕,看清了他手机里的画面。 是沈鸢微博的个人主页。 这次酒局,傅熠滴酒未沾,只因为沈鸢曾说过要注意身体健康。 这样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移情别恋了。 靳晚阳不敢相信。 难不成傅哥被盗号了?可前面冰冷冷的语气,分明是他无疑。 思索间,一个荒谬又合理的念头在靳晚阳脑海中形成。 莫非....这个小乔是沈鸢。 靳晚阳连忙登上微博,在搜索框输入沈鸢的名字。 果然,ip地址显示在a市。 而在她离开的那三年里,ip一直都是未知。 沈鸢果然回来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244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57) 失眠了整晚,傅熠凌晨六点半才入睡,一直睡到了下午七点钟。 傅熠睁开眼,下意识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发现全是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 未接电话属于齐远,短信则属于靳晚阳和沈鸢。 他的指尖僵了一瞬,诚实地点开和沈鸢的聊天框。 【你看到微博了吗?】 【对不起...你想怎么处理,我都听你的。】 傅熠微微蹙眉,点开微博。 那条录屏的热度已经破千万,评论区也从一开始的磕cp,变成扒小乔身份的世界大战。 新欢还是旧爱? 投票区显示投新欢的占百分之九十,毕竟谁也想不到,三年前闹得那么难看,现在两人还能纠缠在一起。 傅熠垂下眸子,停顿了两秒钟,给沈鸢打去电话。 铃声响了两秒钟,立刻被接起,沈鸢乖软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 “傅熠...” 傅熠低嗯一声,将手机攥紧,贴近耳畔。 沈鸢的声音听得越发清楚,每一个字眼,每一声尾音,都发了疯似的钻进耳朵里。 垂在身侧的那只大手掐了掐掌心,陷得有些深,没有可以收力,很快便泛起一阵细微的刺痛感。 傅熠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有些发疼。 “怎么办..” 沈鸢的声线有些轻微的颤抖,显得很是无助和愧疚。 现在晚上七点多,她莫非等了他一天。 覆在机身上的修长指节收得更紧,傅熠眸光微暗,僵硬地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傅熠?你还在吗?” 始终听不到对面的回话,沈鸢还以为他暂时离开了,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 傅熠滚了滚喉结,哑声问道 “你怕吗?” “怕什么。” “怕不怕被别人追着骂,怕不怕遇到危险,怕不怕以后都活在别人的目光中。” 沈鸢猛地抬头,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她毫不犹豫道“不怕。” 压在心中的大山突然被挪开,拨去乌云见明月,全身轻松。 傅熠感觉眼眶有些热,又抑制不住地开心。 他动了动绯色的薄唇,只吐出颤抖的一个字 “好。” — 晚上,一则新的微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热搜榜,并且高居不下。 傅熠———等你,是我做过最不后悔的决定@沈鸢。 帖子刚发出去一秒钟,便被疯狂涌入的评论引得几乎瘫痪。 眼花缭乱的评论如同数据错乱一般,上蹿下跳,压根看不清一个字。 盛况维持了十分钟,微博内部工作人员才姗姗来迟,加紧修复瘫痪的系统。 终于,一切平静下来,评论还在增多,但好歹没有刚开始那样汹涌可怕。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吧!】 【傅神?你被盗号了吧?你忘了沈鸢是当时给你戴了绿帽子的女人?】 【我特么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真的是疯了,傅神疯了,我也疯了,全世界都疯了。】 【毁灭吧呜呜!我真的接受不了!凭什么啊,沈鸢她凭什么能一次次得到傅神的喜欢。】 热气往敏感的耳侧吹拂,温以琴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整个人都要融化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脸逐渐泛红。 温以琴全身紧绷,下意识夹紧双腿,小声嗫嚅 时宴疯了般吻她的唇,长舌深入吸吮,交换唾液。 他伸手,温柔地扭捏她的软胸。 记住暖酒地址: 第245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58) 男人嗓音压得很低,带着股毫不掩饰的阴狠劲。 就好像口中的傅熠不仅仅只是江莫凡的竞争对手,而是他的杀父仇人。 可实际上,两人之间从未正面冲突过,又何来过节。 一切只因为嫉妒和不爽罢了。 录音放出没几分钟,就有人扒出对面男人的身份是叶杰,他口中的凡凡是谁,不言而喻。 电竞圈从来没有出过如此丑闻,一个是he前任队长傅熠,一个是eg现任队长江莫凡,两人都是电竞圈不可多得的天才,私下关系却如此僵硬。 江莫凡甚至还收买沈鸢,潜伏到傅熠身边,收集他的黑料,偷拍裸照,意图以此来让傅熠身败名裂。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沈鸢收了钱却不办事,还偷偷录音作为扳倒他的证据。 随着这条录音流出,江莫凡三年前的澄清便显得虚伪又可笑。 所有事都是叶杰一人所为?他身为经纪人,怎么可能擅自做这种事情。 你没有在其中出力?谁信呢? 网络舆论像天平一样朝着一边倒去,曾经的粉丝有多喜欢他,此刻就有多深恶痛绝。 光鲜亮丽的偶像,背地里却是阴险小人,恶心透顶。 【只要一想到我曾经粉过他,我就作呕想吐。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难怪,难怪这些年我感觉他面相都变了,还记得当初他初入电竞圈,意气风发,青涩懵懂,一手马可波罗玩得出神入化,天赋极高,可是现在,双眼浑浊,面目狰狞,已经利欲熏心!】 【是啊,电竞圈就和娱乐圈一样,是个大染缸,再洁白如雪的人进去,都会被染黑。】 【楼上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虽然现在江莫凡已经变黑了,但是并不代表电竞圈所有人都是黑的,就好比傅神,他清风霁月,善良又美好,从来不屑于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 【天哪,这哪里是电竞圈,这是甄嬛传吧,我进去最多只能活两集。】 【江莫凡!你对得起我们粉丝吗?对得起你自己吗?你现在到底是想打电竞,还是只想扳倒傅熠!】 【曾经我以为你很单纯,现在看来单纯的是我才对,呸,晦气。】 【这样的人快点退圈吧,把傅神害成这样,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待在电竞圈的。】 【难怪这三年里他一直在打压he,原来是心虚,怕自己的丑恶行径暴露啊!】 在微博骂江莫凡骂得最狠的,全是他的多年老粉。 江莫凡连忙发出声明澄清,甚至给好几个微博号发出了律师函。 将曾经最支持他的粉丝告上法庭,这又是一桩笑料。 江莫凡的风评彻底变臭,已成弃子,eg直接将他踢出了战队。 一时间,他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曾经的电竞小王子,最后沦落到没有战队敢收的地步。 可笑,可恨。 ——作者的话—— 呜呜宝贝们,昨天写文写到脑子混乱,将afd的涩涩和番茄的文搞混了。 已改,可以翻到上一章重新看。 记住暖酒地址: 第252章 一不小心和黑粉网恋了(65) “我....” 靳晚阳被宋文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也找不到借口反驳。 这件事,他确实不占理。 两年前那次的真心话大冒险,他已经猜到了宋文的心意。 可他装着听不懂,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和宋文相处,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关心和照顾。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情有多恶心。 他知道,自己也喜欢宋文。 可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电竞选手的身份,世俗的眼光还有重女轻男的家庭。 他可以抛弃前面两个,可最后一个,怎么也无法割舍。 “靳晚阳,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所以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朋友。” “是你,带我适应he的环境,也是你,让我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我知道你的顾忌,也知道你的无能为力,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回应我什么。”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了。所以,如果你没有做好和我在一起的决定,就不要来招惹我了。” 宋文顿了顿,仰头看着靳晚阳,眸子里有什么在闪烁。 伴随着凛冽的寒风,靳晚阳听见宋文说 “所以,我问你最后一遍,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 冬季kpl总决赛结束后,粉丝们本以为he会继续向前冲,夺得含金量更高的奖杯。 可他们等来的却是宋文退出he战队的消息。 毫无征兆,甚至之前他都没有任何要退圈的迹象,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 【???疯了吧?为什么突然要退圈了,前有傅神,后有宋文,he这是怎么了啊!】 【奇怪,宋文还很年轻啊,并没有到要退圈的地步,冬季kpl赛事上也可以看出他的打法非常精妙,不急不躁,这样的一个好苗子为什么也要退圈啊!】 【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he这是已经容不下老选手了吗?】 【哪里容不下,我看有人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啊,傅神退圈后,他顺理成章成为了he的队长,现在和他玩得最要好的宋文也要退圈,问题在谁身上,明眼人懂得都懂。】 【天呐,楼上那条评论让我惊出一身冷汗。】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傅神退圈后,凭什么让一队年纪最小的靳晚阳接位,怎么算也都轮不到他吧。】 【楼上你在放屁吗?凭什么轮不到他,靳晚阳虽然年纪小,但是他跟在傅神身边时间最长,队长的位置就该他坐。】 【冬季赛胜利,足以看出靳晚阳有指挥的能力,某些黑子别太荒谬了。】 粉丝们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热度久居不下,靳晚阳的评论区完全沦陷,不堪入目。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大规模的网暴,好几天都不敢打开私信,怕看到辱骂他父母的恶心字眼。 叮铃铃,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靳晚阳以为是傅熠或者其他队员打来的慰问电话,下意识接起。 “你他妈还敢接电话?我c你妈,是不是你把宋文赶出he的?恶不恶心啊?年纪小,心机却这么深。” 砰! 靳晚阳猛地挂断,将手机关机扔到茶几上,蜷缩在角落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场闹剧维持了很久,最后,一条新的微博出现,平息了粉丝的怒火。 宋文——退出he战队是个人选择,请不要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靳晚阳是我在he时最好的朋友,我们之间没有孤立,没有排挤,只有照顾和温馨。 他退圈时的最后一条微博,也是为了保护靳晚阳所发。 — 沈鸢和傅熠是在次年春天领的证,红章一盖,两人便成了合法夫妻。 走出民政局,傅石屹和老管家便捧着一大束鲜花迎了上来。 “儿媳妇!” 领了证,傅石屹悬在心尖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这声儿媳妇也喊得更加顺口。 傅熠面无表情地拦着两人中间,接过傅石屹手里的鲜花,塞进沈鸢怀中。 “老婆,闻闻花香不香。” 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傅石屹没忍住瞪大了眼睛 “这是我给儿媳妇买的花!是我买的!你个逆子,借花献儿媳妇是吧!” 傅熠看都没看他爹一眼,淡淡道 “你的东西,以后不都是我的。” 大逆不道的话差点把傅石屹的肺气炸,他捂着胸口连连咳嗽,骂道 “逆子!逆子!” “傅叔叔,别生气,他就是这个狗脾气,嘴硬得连撬棍都撬不开,实际上心里可尊敬您了。” 傅熠淡淡地撇沈鸢一眼 “这么懂我?” 沈鸢歪了歪脑袋,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那可不。” 傅石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傅熠从小就毒舌,不爱和他亲近,其实特别想黏着他这个父亲。 跟他妈一个样,嘴硬心软。 想起自己故去的亡妻,傅石屹的眼睛逐渐变得湿润。 车上,沈鸢捧着结婚证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她拍下照片,发了条微博。 沈鸢——以后有人管咯。 沈央:要不是时南州那家伙求着我陪他去旅游,我就能看着你领证了。 沈央:姐,新婚快乐。 沈母:这结婚照拍得也太好了,我女儿就是漂亮。 沈父:我女婿也很帅好不好? 靳晚阳:这下是真正的嫂子啦! 宋文:恭喜。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鸢悄咪咪地笑了一声,将手机收进包里。 “没什么。” 她偏头看向窗外,花坛边的一簇玫瑰面向阳光,开得茂盛又艳丽。 天气好,风景好,身边人也正好。 ........... 记住暖酒地址: 第253章 傅熠番外1 我叫傅熠,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便去世了,所以有记忆的时候,我便是被我的父亲带大的。 我的父亲叫傅石屹,是a市知名的企业家,从小他对我的要求就变成严格。 骑、马射箭,高尔夫滑雪,钢琴古筝。 甚至连做饭的技能都要我掌握。 据傅石屹所言,贤惠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当年他就是靠着做饭的手艺得到了我母亲的芳心。 于是他把这门手艺传给了我。 无语,那个老东西根本没想到,我母亲之所以会嫁给他,其实是因为他脸皮实在是太厚了,一直死缠烂打,天天围在我母亲身边转,把我母亲的追求者们全部都赶跑了。 我母亲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最后乖乖地嫁给了他。 听老管家说,婚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其实还算不错,傅石屹这个老东西喜欢搞浪漫,经常给我母亲买玫瑰,把我母亲哄得心花怒放。 婚后不到半年,我母亲便有了我,又过了九个月,我出生了。 我对于小时候发生的事并没有什么印象,只听刘姨说,傅石屹那个老东西其实并不喜欢我。 他觉得因为我的出生,我母亲晚上都不想和他睡觉了。 那个老东西气归气,不还得乖乖给我泡奶粉,换纸尿裤? 哼~ 我三个多月的时候,母亲由于车祸去世了。 我年纪尚小,并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只知道每当她的忌日,傅石屹总是会偷偷躲在书房掉眼泪,一颗接着一颗。 有一次被我偷偷看到了,他还凶巴巴地吼我,把我赶了出去。 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看见他脆弱的模样,毕竟平时他在我面前可是冷漠无情的严父。 只可惜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他的用意,经常和他吵架,好几次还差点将他气进了医院。 他对我的要求越来越严格,态度也越来越冷漠。 于是,我渐渐厌倦了这种不断学习的生活,压抑烦闷,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渠道来发泄。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王者荣耀这款游戏。 当时我才十岁,也因为这款游戏,我与受到了he战队的邀请,与其签订了对赌条约。 粉丝们都以为我天赋异禀,天生就是为了电子竞技而生的。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为了逃离傅石屹的控制,付出了多少努力。 在he的日子很开心,许是因为我年纪小的缘故,他们都喜欢和我玩,逗我开心,还会教我一些战术和打法。 那场对赌协议,在我们的团结和努力下终于打赢了。 我顺利成为了he战队的队长,之前教我打法,鼓励我成长的哥哥却都要退役了。 总不可能一直打游戏吧,小熠,我和你说实话,其实我父母一直都不支持我打电竞,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经的职业。 如今我年纪也大了,手法逐渐跟不上思路,父母一直劝我退役,回老家结婚生子。 小熠,等你长大了便能理解我的无奈。 这是他们的原话,可我不信命,我偏要在电竞里开辟一条属于我的通天大道。 后来,在一场游戏中我结识了靳晚阳,他年纪比我小,打法青涩又冒进,但天赋很高。 所以我把他收进了he战队,久而久之,我和他成为了兄弟。 什么?你们想了解我的感情生活? 好吧,那听我细细说与你们听。 我的初恋,是我现在的老婆。 我们也是因为游戏认识的,她是一只菜鸟,战绩坑到不行,只要匹配到她无疑是四打五的凄惨局面。 咳咳...这句话被我老婆听到了,她现在很生气。 虽然我老婆技术不行,但是她性格可爱呀,我渐渐对她动了心,主动出击约她出来见面,然后凭借诱人的姿色赢得了我老婆的芳心。 只记得那是一个夜晚,我刚刚才结束一天的训练,躺在床上想松口气,结果想到一个多月的总决赛,我还是没忍住从床上爬起来,继续复盘训练。 没办法,谁叫he有个最强劲的对手,也就是eg战队的江莫凡。 我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他了,他一直把我视作掌中钉,肉中刺。 像只苍蝇一样追在我屁股后面,只要有我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他的身影。 真特么烦,甩也甩不掉。 没办法,我总不能输给这样一个废物吧,那多丢面子。 直到现在我都很庆幸,当时心血来潮开了这场游戏。 如果没有这场游戏的话,我都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遇到我老婆。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老婆名字叫沈鸢,怎么样,是不是非常好听? 哼哼,我也觉得。 当时她的id叫做蜜桃绵绵冰,一听就像是一个小软妹。 我记得她那时候玩的是小乔,而对面的法师是安琪拉,她三个技能都沾不到对面,菜得要命。 我都不知道她这技术,到底是怎么保住信誉分的,后面才知道她认识一个代打小弟弟。 选择英雄阶段,两个队友就因为撞位置而吵起来了。 开麦互骂,而且骂的字眼非常脏,简直是不堪入耳。 我不惯着这种人,果断选定自己擅长的娜可露露。 与其将胜利的机会交给两个没心态的玩家,还不如自己攥在手里。 “啊细楼你什么意斯,你没听到我薛滴话吗?” 我并不想搭理他,却没想到有一个女生会开麦帮我说话。 “二楼~别吵啦,好好玩游戏吧~” 耳边传来这道嗓音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了,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也太夹了..... 于是她又被二楼给骂了 “呕!细夹子。” 说完这句话后,二楼便关掉了麦克风。 我本来以为这场闹剧就结束了,没成想下一秒,小屁孩的声音从蜜桃绵绵冰的麦克风传出。 它骂人的技术比他姐姐厉害,小嘴叭叭叭的,说个没完。 “呕!小学生。” 空气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二楼大兄弟凭借八个字便拿到了双杀,厉害厉害。 接着,蜜桃绵绵冰忘记关麦,我听见她和她弟弟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怎么说呢.....还挺可爱的... 记住暖酒地址: 第255章 傅熠番外【完】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说短也不短。 我不是在等她,却又好像一直在等她。 每次路过a市国际机场,看着掠过天际的飞机,我都会想,里面那么多的归客,会不会有她的身影。 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眨眼间,三年过去。 我早已不奢望她会回来,但是就是不经意间,我便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 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不受控制地钻入了我的耳朵里。 我不敢相信,却又带着希冀,转身看去。 依旧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却再不见她的身影。 彼时,我要飞往新加坡,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可是这道声音却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让我兵荒马乱。 不管那道声音是不是她,我都想赌一把。 事实证明,我赌赢了。 她终究是回来了。 我等到了...... 她似乎是后悔与我分手,想要挽留我,她讨好的神情太过明显,我想忽视都难。 但是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便原谅她,靳晚阳说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不会被人珍惜。 所以我要吊着她,欲擒故纵,让她求之不得,却又无法放手。 可我终究还是输给了她,因为她发的一张海边照片,我将所有的公务交给了齐远,迫不及待地开车前往那一片海。 我知道这是阿鸢扔出来的饵,可我抵挡不住诱惑,还是忍不住咬钩。 直到清凉的海风迎面吹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我暴露了。 我暴露了自己对阿鸢的喜欢,也将自己置于了弱者的地步。 关键时刻,我选择了装高冷。 阿鸢那天穿得很少,只一件薄薄的白色纱裙,看到的时候我恨不得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可我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这个资格。 我表面上在看海,余光却早已偷看了她千万次。 终于,她放下手里的贝壳,朝我的方向走来。 她说,好久不见。 呵,她也知道我等了她很久.... 海风实在是太涩了,吹得我眼睛有些疼。 与此同时,我感觉心里有些委屈。 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如此潇洒,说分手就分手,说离开就离开。 好不容易回来,只说了一句话,就想要我像一只哈巴狗似的,不要脸地贴上去? 哼,我才不要。 于是我假装冷漠,对她说了两个字。 借过。 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我感觉三年以来的委屈和愤怒并没有得到发泄,反而越来越汹涌,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怕被阿鸢发现,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卡宴疾驰,感受着夜间清冷的风,我的心却紧得难受。 我把阿鸢一个人丢在沙滩上,她会不会难受,会不会委屈。 她穿得那么少,会不会冷。 鬼使神差地,我调转了方向。 看着浸染在黑暗中的海岸线,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傅熠啊傅熠,你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值钱···· 远远的,我看到公路边站着一道身影。 身形单薄,裙摆被风吹得很乱。 是阿鸢。 我开车送阿鸢回家,路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出声怼她。 看着阿鸢被我气得委屈又生气的模样,我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大的满足感。 这个场景,我等了太久太久。 等到我以为几乎都不可能实现了。 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将我日思夜想的阿鸢送回到身边。 后来,我架不住阿鸢的苦苦哀求和死缠烂打,和她和好了。 ...... 好吧,我说实话,是我主动发的微博。 好不容易等到阿鸢回来,我怎么可能舍得放手,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女朋友,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永远不能离开。 次年春天,我和阿鸢领证了。 她喜欢a市的那片海,于是我们决定将其作为婚礼的场地。 婚礼上,我们又遇到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 她又送了我们一捧贝壳,阿鸢则送了她一包喜糖。 婚礼结束后我才发现,阿鸢房间的窗户上摆放着整整一罐子的贝壳。 是那天晚上,我把阿鸢一个人丢下,小女孩送给她的礼物。 阿鸢很珍视,保存得很好。 她一直都是温柔又心善的女孩。 只是很遗憾..... 隔着遥远的银河和光年距离,我无法邀请你们来到我的婚礼。 但是我愿意以此信,将我的喜悦和幸福全部分享给你们。 好了,更多煽情的话我就不说了。 阿鸢婚后娇气得很,我要去讲故事哄她睡觉啦。 也希望你们都能遇到那个把你捧在掌心,融在心尖的另一半。 男生也好,女生也罢,记得幸福地走下去啊。 ..... 记住暖酒地址: 第258章 沈央时南州番外【完】 自从时南州换宿舍之后,两人便很少再见到了。 只是有时候下课,他会在楼梯间偶遇到时南州。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打招呼,像是从未相识的陌生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越走越远。 转眼间,沈央已经毕业一年多,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在这期间,不乏有漂亮又优秀的女生主动追求他,但他还是拒绝了。 而且是下意识地拒绝,看着眼前女生漂亮又精致的脸蛋,他竟没一丝悸动,就连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糟了。 沈央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真的被掰弯了吧.... - 再次遇到时南州,是在一次王者游戏里。 他是对面的孙尚香,而沈央则是玩的小鲁蛋。 游戏刚开始,孙尚香就跟寻仇泄恨似的,追着他杀,杀完之后还要踩着他的尸体转圈。 沈央气死了,奈何技术实在是比不过人家,只好服软求饶。 谁知道这家伙软硬不吃,不仅叫他滚,还要越塔来杀他。 气得沈央口不择言,在游戏里爆出了时南州的真实名字。 下一秒,孙尚香挂机回到泉水。 这次游戏结束后,两人又再无交集。 但是晚上的时候,沈央总会忍不住点到历史战绩,查看时南州的个人主页。 看他有没有绑定情侣关系,看他这段时间有没有登录过游戏。 可惜的是,自从上次挂机之后,时南州一次也没上过线。 夜间辗转反侧,沈央看着外面漂亮的夜色和星空,突然反应过来。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时南州了.... 可是似乎已经太晚了.... — 但很快,老天便把机会送到了沈央面前。 s公司办公室。 时南州懒懒地坐沙发上,居高临下,霸气侧漏。 像极了受到伤害出国,然后霸气回归大战渣男贱女的大女主。 而沈央此刻就是抛弃了他的渣男,有求于人,不得不舔着脸讨好。 他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拉到s公司的投资。 而s公司便是时南州所创立。 对面是自己大学时期得罪过的“前男友”,沈央卑躬屈膝,满脸带笑,恨不得现在地上出现一个洞,好让他可以直接钻进去。 妈的,要是知道s公司的总裁是时南州这个狗东西,他宁愿公司破产也不要来求他。 毕竟大学的时候两人闹得实在是有点难看.... 偶尔在学校里见到,他都感觉时南州恨不得直接冲上来掐死他。 “怎么,你对自己的产品都没信心,还想得到我的投资?” 他抬起下颚,冷冷地盯着沈央,眸子里满是讽刺和不屑。 来了来了,名场面来了。 他就知道时南州这个狗东西不会让他好过! 沈央赔笑“时总您误会了,我对我们这款产品非常有信心。”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因为....”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南州继续说道 “我看过你们这款游戏,里面有个副本,剧情是女主欺骗了男主,但是男主却一直默默无闻地爱着女主,从不计较,最后为了女主而死。” “怎么了,这个副本是有什么问题吗?” 时南州指节轻扣桌面,慢慢悠悠道 “结局不好,改成女主欺骗男主,男主勃然大怒,拿刀杀了女主,大卸八块,暴尸荒野。” 最后几个字,时南州说得尤其重,带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沈央全身一颤,他就算是个傻子,此刻也听懂了。 这狗东西在用副本暗喻自己呢! 大卸八块,暴尸荒野,真狠。 沈央扯了扯唇角,继续说道 “您听我解...呸,讲解一下男主的心理路程。对方是自己心爱的女生,即便欺骗了自己,他也不舍得伤害她,最后甘愿为了女生而死,这样至纯至美的感情,更能打动玩家的心。” 时南州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弄 “至纯至美,我看是舔狗吧。” ... “你们这款手游我不感兴趣,送客吧。” 时南州挥挥手,懒得再搭理沈央。 沈央看着被扔在垃圾桶里的方案,气得拳头紧缩,咯吱作响。 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而是捡起方案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时南州的嗓音。 “在游戏里怼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勇气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沈央突然觉得眼眶有些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滴出来。 “你管我。” 他闷声吐出三个字。 身后的时南州,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冰冷的语调软了下来。 “回来,把男主的结局改了,我就投。” 死什么死,他不喜欢。 — 这款游戏刚上线便收获了一众玩家的好评,其中有一个副本最受玩家的喜爱。 游戏策划者改变了男主原本be的结局,让男女主重归于好,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据知情人士爆料,更改的原因是副本男主的原型为游戏投资商s公司的总裁,他不满意自己的结局,要求更改。 那么女主原型是谁呢?嘿嘿,大家心知肚明。 【沈央时南州番外完。】 —ps— 两个崽子的车在微博,三千字已发。 记住暖酒地址: 第260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 【叮!电竞位面,傅熠好感值达到一百,任务完成。】 随着一道机械音响起,半空中的四块碎片转眼间又多出了一块,五块整齐地浮在一起,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沈鸢意识被剥离,飘出身体,立刻又被投放到下一个世界。 — “小鸢,快喊人,这是你傅叔叔。” 迷迷糊糊间,沈鸢便听到了这道声音,她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虽然在对着她笑,可眼里却满是薄凉与冷漠。 与此同时,旺仔将故事剧情输入到沈鸢脑海里。 原主名为沈鸢,是眼前这个叫沈蔓的女人与前夫的女儿。 丈夫死后,沈蔓成为了傅石山的情人之一。 沈蔓虽然长得很漂亮,会说话,但是带着一个拖油瓶,所以并不是很受傅石山的喜欢。 但是她凭借手段,怀上了傅石山的孩子。 傅石山特地找了医生检查胎儿的性别,最后结果是男生。 沈蔓母凭子贵,挤掉了其他的小三小四小五,成功上位。 但傅石山精明得很,带她进了大门,却没有给她任何名分,而是像只金丝雀一样圈养起来。 这样的女人,于他们这种世家来说才没有危险。 况且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傅今安。 他并不止这一个儿子,只不过傅时是他与正妻所生,又最像他。 一样的冷漠无情,一样的自私阴郁。 【叮!任务本已开启,此次任务目标是傅今安,请接近这个疯批继弟,并且使用十八般武艺攻略他,让他的好感值达到百分之百。不过切记,继弟虽可口,小命价更高哦,请谨慎小心,别触犯到疯批继弟的底线,不然后果很严重哦~】 剧情接受完毕,沈鸢立刻进入角色,她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傅石山一眼,紧张得两只小手都揪到了一起,颤颤巍巍喊了声 “傅....傅叔叔....” 话音刚落,沈蔓将她扯到身后,对着傅石山讨好笑道 “石山你别介意,小鸢初来乍到,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所以有些害怕。这孩子的性格从小就内向,不喜欢讲话,所以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女人仰着头,眼里全是小心翼翼的神色,就怕说错一个话引起男人的反感。 何必呢,将自己搞得这么卑微。 沈鸢不懂这种女人的心思,只是低着头躲在沈蔓身后,默默地当背景板。 傅石山本来就不喜欢沈鸢,如果不是沈蔓肚子里怀的是个男人,她又漂亮又会讲话,带出去很有面子,他根本不会让两人进傅家大门。 傅石山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要是累了就上三楼休息吧,二楼是小今的地盘,别去碰,还有三楼右边最里面的那个房间也别进去。” 沈蔓只点头说好,然后乖乖地带着沈鸢转身上楼。 刚走了两步,傅石山又把她喊了回来。 “沈鸢的学校我已经帮她找好了,就在京都高中,和小今一个班。” 沈蔓瞳孔骤缩,又很快松开。 她扬起一抹温柔地笑“好,谢谢你。” 沈鸢的房间在三楼最左侧,不是很大,但采光很好,估计傅石山今天早上叫阿姨打扫过了,很干净,角落熏着香氛,想来是这个房间很少有人住过,用来祛除异味。 沈蔓打开老旧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沈鸢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柜里。 “小鸢,以后你和傅叔叔的儿子,傅今安一个班,在京都高中读高三。你记住,千万别惹这个二世祖生气,讨好他,取得他的开心,你妈我在这个家的日子才能好过一点,听见没?” 傅今安那个二世祖,名声在外,脾气贼差。 如果可以的话,她根本不想让小鸳和他一个班,但是没办法,傅石山做的决定没有人敢忤逆。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让小鸢别去招惹那个二世祖。 可那个二世祖,怎么可能接受一个无端出现的继姐。 之前有个同样怀了傅石山孩子的女人想要上位,傅今安,刚过了十七岁的年纪,直接找人压着那个女人去医院堕胎。 傅石山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三个月大的胎儿躺在冰凉的盘子里,小小一团,已经有了雏形。 可即便是这样,傅石山也没有生傅今安的气,反倒是那个想上位的女人,失了筹码,最后彻底被傅石山抛弃,什么补偿都没有得到。 万一....傅今安对她的孩子下手... 沈蔓抚上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腹,眉眼间尽是愁丝。 沈鸢闻言,低着头闷闷说道 “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记住暖酒地址: 第262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3) —— 次日清晨,沈鸢收拾好下楼,傅石山,沈蔓,傅今安三个人已经在用早餐了。 她看见沈蔓倒了一杯豆浆,殷勤地递到傅石安面前,嗓音温柔恬静 “来小安,喝一点豆浆,对身体好。” 而傅今安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睨她一眼,然后伸手接过了豆浆。 沈蔓眼里闪过一抹震惊,还没来得及高兴。 下一秒,杯壁倾倒,白色细腻的液体尽数被倒进了垃圾桶里,看着手背上溅上了几滴豆浆,傅今安面带嫌恶。 管家立刻上前,用消毒湿巾给他擦拭手背。 沈蔓面带尴尬,求助地看向傅石山。 傅石山却神色淡淡,没有解围的意思。 “小安不喜欢喝豆浆是不是?都怪阿姨,初来乍到的,不了解你的口味。” 傅今安静静地看着沈蔓表演,不表态,也不说话。 余光突然瞥见楼梯上的那道人影,他侧眸看去,与沈鸢四目相对。 沈鸢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像朵毫无攻击力的小白花,内向又敏感。 想起她昨天晚上在房间里说,要和他一起去学校,傅今安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笑容泛着凉意。 女儿可比她妈有趣多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沈蔓也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沈鸢,她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分毫,笑着冲她扬手。 “小鸢醒了,快来用早餐,今天是你第一天在京都上学,可不能饿着肚子去。” 沈鸢攥紧肩膀上的书包带,慢慢地走下楼梯。 “傅叔叔好。” 傅石山低嗯一声,继续喝粥,没有抬头。 沈鸢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在沈蔓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豆浆,安安静静地喝着。 “老头,我上学去了,你慢慢吃。” 傅今安突然起身,单手抄起一旁的书包就往门口走。 沈鸢嘴里的豆浆都还没有咽下去,她连忙又往嘴里塞了两口,快步跟上傅今安的脚步。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沈蔓长叹一声,掩盖不住的担忧和无奈。 傅家的司机准时在门口等着,傅今安上了车,沈鸢还背着书包,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追。 他收回目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开车。” 司机不敢多问,一脚油门踩下,劳斯莱斯飞快驶出。 “等...等等!我还没上车....” 沈鸢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劳斯莱斯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沈鸢不急不慢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滴滴平台司机距离她还有一公里。 — “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出门不应该有专车接送吗,为什么还要打车。” 司机还是第一次接到庄园的订单,看到的时候他都震惊了。 见女孩长得漂亮,白白嫩嫩,身上掩盖不住的书香气,便出声和她聊聊天。 沈鸢乖巧地坐在后座,怀里抱着空空如也的书包,抿着唇角没有说话。 有钱人家的女儿都这么内向的吗? 司机没再吭声,静静地开着车。 终于,车子停在京都高中门口,沈鸢轻声道谢,抱着书包下了车。 她站着学校门口,看着眼前繁华的校门,来来往往的学生,嗅到了浓郁的金钱的气息。 怪不得这所学校能直接以京都命名,在里面读书的人非富即贵,连校服都是昂贵高定,一套上万。 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附近找了家电玩城,玩了半个小时。 终于,京都高中上课铃声响起,沈鸢看了眼手表,觉得差不多了,背起书包走进学校。 此时正好是上早自习的时候,学校校道上只有零星几个迟到的学生,整齐的朗朗读书声从教学楼传出。 按照傅石山给的校牌,高三三班,沈鸢找到自己的班级,敲了敲紧闭的教室门。 里面读书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紧接着,教室门被打开。 “老..老师,我是新来的学生...” 沈鸢垂着脑袋,小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子,小声嗫嚅。 面前站着的女人是三班班主任刘慧。 她看着沈鸢,明显有些错愕,温柔笑道 “怎么第一天就迟到啦?快进来。” 沈鸢的脑袋垂得更低了,脸颊都在发烫。 “对..对不起老师,我迷路了...” 想到她的身份,刘慧眼里划过一抹了然,她打开教室门,牵着沈鸢的手带她进来。 “没事,你可以先熟悉一下家里到学校的路线,慢慢适应一下。” 走进教室,沈鸢便感觉到周围几十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没忍住抖了抖,引得刘慧轻笑一声。 “别紧张,我们班同学都很友好,希望你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她清了清嗓子 “都安静一下,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班上的窃窃私语消失,学生们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站在讲台上,内向胆小的沈鸢。 “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她叫沈鸢,以后就是三班的一份子了,人家刚来京都,对一切都不熟悉,你们要多多帮助她啊。千万不能有欺负同学,歧视同学的现象发生,不然老师会很失望的。” 讲台下,同学们异口同声应好,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傅今安,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笑得嘲弄。 对于同学们的反应,刘慧很是欣慰,她安抚地拍了拍沈鸢的后背,轻声道 “你刚来,不好分配位置,刚好傅今安旁边是空座位,你就坐那儿吧,等月考过后,按照成绩选座位,你的书我会在早自习下课后喊班长拿给你,去吧。” 沈鸢点点头,小声说:“好。” 她背着书包,慢慢地往教室最后一排走,距离傅今安越来越近,心里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了。 即便她低着头,也能感觉一道冰冷危险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 她走到最后一排,拉开椅子。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椅背,没有感情的嗓音传来。 “我允许你坐我旁边了?” 沈鸢娇小的身子抖了两下,嗓音软得可怜,同他打着商量。 “月考后我就走,可..可以吗。” 记住暖酒地址: 第264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5) — 司机收傅今安的消息之后,将劳斯莱斯开出小巷子,大摇大摆地在学校门口等着。 有钱人家的孩子,最容易被绑架遭遇不测,更何况是傅今安这种无法无天的二世祖。 他在京都嚣张惯了,司机每次去接他的时候,都会在偏僻的小巷子等,以免被人盯上。 这次收到这样的命令,他有些意外,但自己只是个拿工资做事的人,不敢多问,只能照做。 远远的,他看见校门口走出两道人影。 毕竟是自己接送多年的小少爷,他一眼便认出了傅今安。 等等,少爷旁边那位? 司机眯了眯眼睛,待看清女孩的脸后,小心肝差点都颤了起来。 少爷不是不喜欢这个叫沈鸢的女孩吗?两人为什么一起出来。 少爷居然还屈尊降贵地帮她拿书包。 虽然沈蔓已经住进了傅家,但是没有结婚证的女主人,在佣人们眼里依旧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更何况沈鸢还是她和前夫的女儿。 司机想着,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上车后,傅今安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温和的模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随手将书包扔给沈鸢,眯眼睡觉。 他扔得突然,书包里有不少书,棱棱角角透过薄薄的书包布料砸到沈鸢怀里的时候,她痛得叫出了声。 沈鸢低头,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特别是被坚硬书角砸到的地方,有了泛青的趋势。 她伸手按了按,钻心的疼痛传来。 始作俑者却仿佛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坐在离沈鸢最远的地方,眯着眼睛休息。 从这个角度,沈鸢能看到他立体的侧颜,他的睫毛很浓密,像小羽毛似的垂下,让人想拨开他的眼睛,看看里面是何种颜色。 傅今安微垂着脑袋,阳光从窗外透入,洒在他细腻白皙的肌肤上,下颚线干净分明,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 正如他这个人,冰冷而锋利。 天使般的面孔,恶魔般的心脏。 — 看见沈鸢同傅今安一块回来,沈蔓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了。 用完晚餐后,她敲响了沈鸢的房门。 “进。” 沈鸢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 沈蔓见状,拿过吹风机温柔地给她吹头发。 “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你第一天在京都上学,怎么样啊,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沈鸢坐在椅子上,任由沈蔓给她吹头发,摇了摇头。 “没有,一切都挺好的,老师和同学对我都很好。” 沈蔓点点头,接着又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 “那傅今安呢?他有没有刁难你。” “没有,他放学还帮我提书包呢,妈你不用担心我。”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蔓也不再多留,她将吹风机塞到沈鸢手里。 “那妈妈就放心了,你继续吹吧,我去给你傅叔叔泡杯茶。” 沈蔓离开后,沈鸢将袖子挽起,手腕上的淤青已经开始泛紫 — 沈鸢猜想得没错,第二天她便看到自己和傅今安的照片在学校里疯传,人手一份。 照片上,女孩穿着宽松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扎着马尾,露出一张素雅干净的脸蛋。 男生清瘦颀长,整整高了她一个头,穿着校服校裤,难掩身上矜贵的气息。 这张脸,便是最好的加分项。 两人靠得很近,男生俯低身子压在女孩耳边,两人脑袋紧紧贴在一起,空气中仿佛都是恋爱的粉红泡泡,只能在偶像剧里出现的场景和情节。 拍摄的手法十分高明,沈鸢知道自己和傅今安什么都没做,但是照片上看起来,他们在亲吻,在调情。 看到这张照片,小旺仔本来很激动,但是听到同学们对沈鸢的评价时,差点被气坏了。 “昨天晚上放学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个女的和傅今安,两人走一块,傅今安还帮她拿书包。” “两个人明目张胆在学校里接吻,这是一点都不把老师和校长他们放在眼里啊。” “诶,你们说他们昨天放学后,是不是就去开房睡了啊。” “你说呢,刚认识就敢接吻,睡一觉算什么,再说了,像傅今安这样的大少爷,睡过的女人还少吗?” “不过这个女生的身材是真有料啊,穿着t恤胸还这么大。” “废话,我告诉你啊,我昨天中午去办公室的时候,在刘慧老师的办公桌上看到了这个女生的个人资料,她叫沈鸢,已经成年了。” “成年了啊,难怪比我们发育得都好,嘿嘿,傅今安玩玩她也正常。” 旺仔听不下去了,连忙将信号屏蔽,愤愤不平地骂道 【宿主!她们这群人凭什么随口就给你造黄谣啊,也太过分了吧,她们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揣测的话,能毁了一个女生吗?】 【还有,偷拍的人也太缺德了,这张照片一看就知道是找角度拍的,想要抹黑你啊。】 沈鸢闻言,伸手揉了揉旺仔毛绒绒的脑袋,淡淡道 “如果我说这张照片是傅今安拍的呢?” 他的目的很简单,这张照片一旦流传到傅石山手上,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和沈蔓都得收拾东西滚蛋。 没有人能容许自己情人的女儿,勾引他的儿子。 他不会去惩罚傅今安,只会对她和沈蔓下手。 傅今安啊,傅今安,你个疯子,这步棋下得是真狠。 但很快,沈鸢发现了更可怕的事情,傅今安这步棋不仅狠,还非常毒。 记住暖酒地址: 第265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6) 他不仅想把她和沈蔓赶出傅家,还想让她在京都高中都待不下去。 在傅今安眼中,自己是情人的女儿,是登堂入室的讨厌者,所以他不惜使用一切卑劣手段来赶走自己。 是她太天真,以为傅今安这么好说话。 “旺仔,查询一下傅今安的好感值....还有对我的厌恶值。” 【叮!宿主,经过查询,目前傅今安的好感值为百分之零,厌恶值为百分之三十,请不要气馁,再接再厉哦。】 沈鸢攥紧手机,脸色有些白。 照片爆出后,傅今安立刻恢复了对她的冷漠和恶劣,没有等她便早早跟着司机去了学校。 被丢下的感觉有些不好受,沈鸢深吸一口气,背着书包走进教室。 她能明显感觉到,原本闹哄哄的教室,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得安静下来,安静得有些诡异。 特别是女生们盯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傅今安这一招,让她吸收了全校女生的怒火。 本来,他就像一株高高在上的雪莲,没有任何人能够触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所有人都在遵循着默认的规则,没有人敢打破。 直到现在,有人妄想摘下这朵雪莲,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 沈鸢有种预感,自己这段时间估计不会好受了。 她没有去管周围人是什么反应,自顾自走到座位旁。 刚坐下,她便感觉数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讽刺的,瞧不起的,厌恶的,同情的,愤怒的,各种情绪都有。 她全然当作没看到,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安安静静地做着课后作业。 身旁趴着的少年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见到是她之后,眼里划过一抹幸灾乐祸。 他似乎很期待沈鸢生气,难过,委屈的表情。 可他终究是失望了,沈鸢只是低垂着脑袋,解算着一道繁杂的数学题目,从头到尾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骄傲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他唇角的弧度僵了一瞬,随即笑得越发灿烂。 “好继姐,怎么不开心啊?” 绯色的薄唇诡异扬起,露出一颗小虎牙,眸子里的恶劣心思无处可藏,像是个恶作剧的小孩子,也像是冰冷又可怕的撒旦。 他嘲弄着沈鸢的单纯,无能,看着她像一只蝼蚁,被自己耍得团团转。 很快,这对令人不适的母女就能收拾东西从他家里滚出去,想到这里,傅今安脸上几不可见地划过一抹兴奋,连指尖都在颤栗。 沈鸢依旧没有搭理他,将换算出来的结果写下来,继续做下一道题。 傅今安有些不爽地用舌尖顶了顶下颚,嗓音低冷 “行啊,不理我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希望你和你那个情人妈被赶出去的那一天,不要哭着来求我。” 这句话被傅今安压得很低,没有人听见。 她们只看到两人挨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举止暧昧又亲密。 沈鸢只觉得傅今安的行为恶毒又幼稚,她头也不抬 “好玩吗?” 傅今安僵了一瞬,轻笑道 “好玩啊,怎么不好玩。” “傅今安,以前我只觉得你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其实内心不坏,就连你逼你父亲之前的那个情人堕胎,我都认为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傅今安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下一秒,他听见沈鸢说 “可是现在,我发现你这个人骨子里就是坏的,不仅坏,还蠢。” 傅今安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笑意消失不见。 “什么意思。” 沈鸢放下手里的笔,转头冷淡地盯着他 “不管你有多不想承认,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你的父亲在外情人众多,即便带回家里的不是我母亲,也会有别人,你能保证下一个会比我们好拿捏吗?” 傅今安脸色阴沉沉的,黑眸凶戾可怕,还带着一丝被戳穿了心思的恼羞成怒。 沈鸢继续说道 “我和我妈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和你争,因为她知道,即便是自己怀了傅石山的孩子,傅石山也不会娶她,想要挟子上位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像个傻子一样,去努力讨好你,希望你别像对待之前那个女人一样去对待她。” “她甚至还会去帮你,改善你在傅石山心里不好的形象,维持表面上的平和,所以傅今安,我们合作吧,各取所需,实现双赢,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沈鸢以为自己说了那么多,傅今安会好好考虑一下,哪知他油盐不进,就是个恶劣至极的胚子。 “傅石山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多少个私生子,我都不管,但是要是有不自量力的想进傅家,我不介意一个个清理掉,你妈肚子里的那个也不例外。” “你真是...”沈鸢气得咬牙:“没救了。” 傅今安拿起沈鸢的笔,在指尖转着圈,嗓音幽幽道 “是啊,所以你最好坚持久一点,不然就轮到你妈肚子里的那个。” 沈鸢面无表情地将笔抢回来,回瞪傅今安,一字一句道 “放心,你不会有机会的。” “哦?那我拭目以待。” —— 托傅今安那个恶毒胚子的福,沈鸢被孤立了,孤立得彻底。 昨天那几个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女生,今天便把她视作洪水猛兽,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 看到她们异样的表情,沈鸢有些无奈,倒也没有生气。 自己才刚来一天,和她们的关系没有到多熟悉的地步,她们害怕被孤立,和自己划清界限倒也正常。 沈鸢习惯了独来独往,没有纠缠,但有些事不是你忍,她们便能善罢甘休的。 上课的时候,沈鸢感觉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 等她抬头去看的时候,这道目光又迅速消失了,快得让她以为那是错觉。 但沈鸢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不是错觉。 为了引蛇出洞,课间,她便谎称去上厕所,走出教室。 身后,几个妆容精致,身材高挑的女生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傅今安勾唇,笑容意味不明。 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他很期待呢。 记住暖酒地址: 第266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7) — 洗完手后,沈鸢扯出几张纸巾将水渍擦干净,转身往厕所外面走。 迎面撞上几个女生,沈鸢感觉有些脸熟,但想不起来名字。 她往外面走,刚要掠过其中一个女生的时候,她拦住了沈鸢。 看着横亘在身前的手臂,沈鸢大概猜到了那股不怀好意的目光来自于哪里。 她掀起眼皮看向她,冷声问:“有事吗?” 女生大概也没想到,昨天还唯唯诺诺,看起来十分内向的新同学,现在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她脸上划过一抹震惊,很快反应过来 “我问你,你和傅今安是什么关系。” 女生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只是眉眼间的戾气硬生生折了几分美感,显得有些刁蛮。 沈鸢站在正中间,挺直腰杆不卑不亢,素净白皙的小脸上没有半分害怕和恐惧。 即便对面人多势众,即便她被包围着。 “你觉得呢,我和他会是什么关系。” 她出声反问,尾音勾起毫无感情的冰冷,眸子里更是一望无际的冷,还夹杂着一丝其他的情绪。 似乎是....失望? 即便她早就猜到了傅今安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驱赶她,可现在猜想被验证,她还是感觉心脏猛地一紧。 或许是之前的他实在是太好了,每个世界,每个身份,都把她放在掌心宠。 让沈鸢对傅今安的期待值过高。 今天这一出,闹得实在难看。 她不介意傅今安刁难自己,因为本来就是她和沈蔓登堂入室,在傅家占据了一席之地,傅今安想赶走她很正常。 但是他的方式做错了,引发雌竞,看着女生们为了争抢他,而明目张胆地去欺负另一个女孩。 说实话,这种行为比她之前见到的所有都要过分。 傅今安啊傅今安,不要让我对你太过失望。 “贱人,你第一天转到我们学校,居然就勾引了傅今安,可真是好手段啊。” “是吗?”沈鸢挑挑眉:“你在学校应该待了很久了吧,这么长时间都没拿下傅今安,手段可真差劲。” “你!” 女生气结,指着沈鸢说不出话,半晌才挤出四个字 “伶牙俐齿。” 说着,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定睛一看,是个打火机。 女生经常抽烟,转打火机的动作很熟稔,她做着现下最流行的美甲,指节白皙,没有茧子和疤痕,明显是个家庭条件优越的姑娘。 反观沈鸢,肤色虽然白皙,但是掌心处覆着大大小小的粗茧,是做饭和洗衣服留下的痕迹。 沈蔓不喜欢劳作,嫁给沈鸢父亲之后,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可惜意外突生,沈鸢父亲去世,留下沈蔓和沈鸢一起生活。 小小的沈鸢,承担起了家务的职责,帮沈蔓洗衣服,做饭,烧水,买菜。 只是沈蔓大手大脚惯了,不习惯如此拮据窘迫的生活,在一次酒后,她“邂逅”了傅石山。 她长得漂亮,又会讲话,将傅石山哄上了天,久而久之,便成功怀上了傅石山的孩子。 看到沈鸢手上的茧子,女生眼里划过一抹轻蔑,给自己的同伴们递去一个眼神。 另外几个授意,上前两步,想要压住沈鸢的肩膀。 沈鸢不躲不避,只轻声问 “怎么?你们想在这里对我做什么?撕我的衣服,拍裸照?还是打我一顿。” 下一秒肩膀被按住,沈鸢听见女生说 “拍裸照?都是女生,我们做不出这种没品的事情,不过你敢勾引傅今安,我一定要给你点教训。” 说着,她啪地一声按下打火机,火苗蹿得一下就升了起来。 白雾徐徐攀向半空,沈鸢闻到了香烟的味道。 女生拿着烟,在沈鸢崭新的校服衣领烧了一个洞,接着,她将香烟扔掉,猛地扬起手,就要朝沈鸢脸上扇过来。 距离越来越近,沈鸢用力挣脱开压着自己的两个女生,然后伸手攥住女生的手腕。 “你为了一个男人,叫上几个小姐妹把我堵在厕所,其实也挺没品的。” “你!” 沈鸢冷冷说完,不等女生反应,甩开她的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啪! 清脆又利落的响声在厕所里回荡,女生的右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巴掌印浮现。 她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直到身边几个小姐妹拥了上去。 “熙..熙姐,你没事吧....” “你的脸...” 熙姐? 沈鸢在心里回忆这个名字,终于想起了她的身份。 三班确实有一个叫曾雨熙的女生,凭借着优越的家庭条件在学校拉帮结派,被人称为熙姐。 她昨天才转到这所学校,应付傅今安都应付不过来,哪里还有闲心去记得班上每一张面孔。 “你敢打我!你想死吗?” 曾雨熙捂着脸,冲着沈鸢怒吼,招呼着自己的小姐妹冲上去揍沈鸢。 沈鸢虽然并不擅长打架,但也没打算躲,和几人扭打在一块。 女生踹她一脚,她踹女生两脚,女生扇她一巴掌,她还回去五个巴掌。 也多亏了这具身体的体质好,常年劳作,力气大。 面前几个都是娇滴滴的姑娘,所以沈鸢一打三还是勉强应付得过来。 很快,曾雨熙和她的小姐妹捂着脸缩在角落,再也不敢冲上来揍她。 妈的,这真的是个女的吗?力气这么大,还不怕疼似的。 三人在学校作威作福,第一次遇到这种硬茬子,难得有些害怕。 只是沈鸢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脸被指甲划破了,渗出几缕血丝,头发乱糟糟的,衣领处还被香烟烫了一个洞。 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没有整理,而是转头看向角落里的三人,丢下一句话。 “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 说完,沈鸢拉开厕所门打算离开,却迎面撞上一道清瘦颀长的身影。 傅今安唇角的弧度还没有消失,见到沈鸢脸上的血痕时,瞳孔却下意识一缩,心跳仿佛都空了一瞬。 沈鸢没有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离开。 傅今安下意识想要去拽她的手,却连片衣角也没沾到。 记住暖酒地址: 第267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8) 他转头,看着沈鸢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涌出的情绪令他感觉陌生又恐慌。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白。 几秒后,厕所内走出三个女生,她们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比沈鸢还要狼狈。 见到站在女厕所外的傅今安,曾雨熙的眸子倏的亮起,整理好被沈鸢扇乱的刘海后就冲了上去。 “傅....傅今安...” 她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傅今安偏头看向她。 那双薄凉狠戾的眸子,令她全身发凉,像是置身于地狱。 “滚。” — 沈鸢没有直接回教室,而是去了四楼的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她捧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流碰到脸颊伤口的时候,立刻传来阵阵刺痛。 沈鸢疼得皱起眉头,抽出几张纸巾吸干伤口处的水液。 湿渍和血渍混合在一块,沈鸢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折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沈蔓的微信,给她发了条信息。 【下午老师可能会让你来一趟学校,你有时间吗?】 没一会,沈蔓的消息便弹了出来。 【你惹事了?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老实点吗?第一天就叫家长,让傅石山知道了,他心里会怎么想?】 【本来他就不喜欢你,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点吗?】 【是不是和傅今安那个大少爷发生矛盾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你顺着他,顺着他,这样你妈我在学校的日子才会好过,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带你来,一点也不省心!】 果然,就不该指望她。 看着屏幕上令人窒息的话语,沈鸢有些讽刺地扯了扯唇角,心中感觉到生涩又难过。 这就是原主的母亲,这就是沈蔓。 她知道自己女儿出事的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而是歇斯底里,破防般的质问,生怕影响她在那个冰冷的家里的地位。 沈鸢突然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但仔细想想,她从来没有被沈蔓拾起过。 之所以把她带到傅家,不过是因为她有一点用罢了,与傅今安年纪相仿,可以靠她与傅今安打好关系。 沈鸢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拧了拧眉心,坠坠生疼。 她回到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刘慧坐在讲台上,她面前围着三个女生,正委屈巴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描述着沈鸢凶残的行为。 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沈鸢,刘慧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教这个班两年多了,怎么可能不了解曾雨熙的脾气,喜欢惹事,搞小团体。 但是她身上有伤是众目睽睽的事实,曾家不会善罢甘休,必须要得到处理。 “沈鸢,曾雨熙,还有躲她后面那两个,跟我来趟办公室。” — 办公室内,曾雨熙捂着自己的脸哭得梨花带雨,向刘慧控诉自己的暴行,在厕所堵着她们三个打。 两个小跟班连连附和,开口就是要刘慧上报校长,让沈鸢退学。 沈鸢站在最右边,微垂着脑袋静静地听着她们的控诉。 “刘老师,你也看到了,我脸上的巴掌印,我肚子上被踹出来的伤口,都是沈鸢打的,呜呜,我要让她退学。”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这么大的委屈,沈鸢昨天才来到我们班,我们都想和她好好相处,结果她不仅不领情,还因为一点口角就把我们打一顿,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的脸被她扇了三个巴掌,都肿了,明天怎么见人。” 三个人沆瀣一气,抱团搞小团体,只有沈鸢孤身一人,连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谁会信呢? 即便刘慧相信她,但她作为班主任,必须要给曾雨熙的父母一个满意的交代。 “沈鸢,你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复述一遍,从你的视角。” “刘老师!我们都说得那么清楚了!” 曾雨熙当然不希望沈鸢开口,势必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她的脑袋上。 “行了,曾雨熙你闭嘴,这件事情不能妄下定论,我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她又看向沈鸢 “你说。” 在曾雨熙三人快要喷火的眼神中,沈鸢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包括那张所谓的接吻照片。 “老师,这就是我的解释,那张照片是有心人刻意凹角度拍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造我和傅今安同学的谣,我和他之间没有半点关系,清清白白。” 听到这句话,曾雨熙眯了眯眼睛,明显有些不相信。 那张照片这么亲密,说没关系,谁信呢? 听完沈鸢的解释,刘慧点点头。 “这么说,是曾雨熙三人因为这张照片,把你堵在了洗手间?” 沈鸢毫不犹豫 “是。” 见刘慧明显站在沈鸢那边,曾雨熙急了。 “刘老师你别听她乱说,是她先动手打我的,你看我的脸,我的手上全都是淤青。” 说着,她把袖子挽起来,露出手臂上的痕迹。 “好了,别吵了,曾雨熙,你们三个人把沈鸢堵在洗手间,这件事情说严重一点,算是寻衅滋事,恶意斗殴。” “鉴于这件事情性质十分恶劣,你们四个人都把家长叫来,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 — 沈蔓还没来,曾雨熙三人的父母倒是很快来了,几乎挤满了办公室。 一见到自己的爸妈,曾雨熙哪里还有刚才嚣张的神情,立刻抱住他们委屈巴巴地诉苦。 “爸妈,就是她打的我,呜呜,你看我的脸。都要肿起来了。” “小熙别哭啊,妈妈摸一摸就不疼了,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刘老师,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公平公正的好老师,三班的学习情况不好,但是我觉得没关系,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关系友好就行,结果现在呢?这个叫沈鸢的女同学,昨天才刚到学校,今天就打了我的女儿还有另外两个女生,这也太嚣张了吧?” “是啊,我们每年交那么多的学费,校服,午餐都是定的最好的,难不成把小孩送到这里来挨打的吗?” “我不管,你看我女儿手臂上的淤青,要疼上好几天,这件事情没完!” “这个叫沈鸢的女生必须退学,不然我都不敢让我的女儿继续在这里读书了,学校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他们吵吵闹闹,都在替自家的孩子讨公道,只有沈鸢独自一人,成为了众矢之的,默默承受着所有的谩骂和嘲讽。 记住暖酒地址: 第268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9) 许是见她的家长迟迟都没有到,几人说得越发过分,开始拿那张接吻照片做文章。 “小小年纪,就敢和男同学在学校里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看来这个女同学的私生活是真挺乱的。” “第二天就敢动手打同学,私生活混乱算什么。” “要不刘老师,你把这个男同学也请过来吧,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窝在妈妈怀里的曾雨熙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伸手扯了扯她爸爸的袖子。 “爸...别说了,这个男生是傅今安。” 傅今安?傅家那个独生子? 曾父心底骇然,再次看向照片上的男生。 越看越觉得熟悉,果然是那个二世祖。 他知道傅今安和自己的女儿一个班,还暗示过她接近这个二世祖。 他在商场打拼了很多年,养成了习惯,下意识就会去观察一个人的穿着,还有细节。 办公室里这个叫沈鸢的女孩,手上带着大大小小的茧子,明显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再加上照片上的男生五官有些模糊,所以曾父压根没有往傅今安那方面想。 现在得知男生的身份,他自然不敢得罪傅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还不忘阴阳怪气地讽刺了沈鸢一句。 “行了,即使这个女生的私生活混乱,也是她的个人隐私,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解决打架的事情。” “如果刘老师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的话,那就报警吧,验伤。” 刘慧自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能赔笑解释道 “雨熙父亲你先冷静一下,雨熙身上的伤确实是被打的,但是沈鸢同学脸上也有伤口,事情起因是雨熙带着另外两个女生,将沈鸢同学堵在厕所。” 曾父一听,脸上虚假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女儿先惹事的?” “刘老师,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她们三个想要欺负沈鸢同学同学一个人,最后还被沈鸢同学打成这副模样?” .... 本来就是嘛..... 当然,这话刘慧自然是不能说的,她正愁不知道该如何委婉地解释,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不卑不亢的清冷嗓音。 “如果我说,事实就是这样呢?” 众人立刻看向声音来源处,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沈鸢。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挽起自己的袖子。 只见雪白的皮肤上印出两道刺眼的牙印,咬得非常深,几乎要见血,由于时间过长,甚至隐隐约约开始泛紫,显得有些恐怖。 “曾雨熙三个人,因为一张刻意凹角度,莫须有的照片,就把我堵在洗手间,叫上自己的小姐妹打算给我一个教训。” “我衣领上的痕迹,是她用香烟烧的,我脸上的红印,是她用手扇的,我手臂上的淤青,是她用牙齿咬出来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私生活混乱,第一天到学校就惹事大家,当时那种情况,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是站在那里,任由她们打我?还是动手打回去,最后变成了所谓的闹事者?不是要报警吗?报啊!走廊上有监控,警察一查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先惹事。”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曾父和另外两个家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这个叫沈鸢的女生,刚才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们还以为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没想到居然连报警都不怕。 况且,照片上的男生是傅今安.... 傅家..... 听说傅石山这几天往家里带了一个有过孩子的女人,好像叫沈蔓... 沈蔓,沈鸢。 难不成.... 曾父不想要惹麻烦,语气当即便软了下来。 “沈鸢同学你先冷静一下,这都是一件小事,不需要闹到报警的地步是不是?这样吧,先把几个孩子送去医院看一下伤,然后互相道个歉就完事了。” “都是一个班的,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曾雨熙一听,自己的爸爸居然不替她说话了,她哪里还坐得住。 “爸!” “你闭嘴,小小年纪不学好,带着小姐妹孤立同学,回去我再收拾你,现在先去向沈鸢同学道个歉,然后我带你去医院。” “我向她道歉?凭什么啊,明明是她先打我的啊!” 曾雨熙自然不依,小公主脾气上来了,非要沈鸢给她一个说法。 沈鸢将袖子放下,垂眸淡淡道 “我早就说过了,那张照片是角度问题,你与其在我身上发泄,还不如找出那个拍照片的人,至于我和傅今安,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是动手打了你们三个,所以我向你们道歉。” 说着,她弯腰鞠了一躬 “至于你们的道歉,就不用了,因为我不会接受。” “你什么意思?” 沈鸢没再搭理曾雨熙,而是转身看向刘慧 “老师,我能请您帮我做一件事吗?” 刘慧语气温柔:“什么事?” “这张照片被有心人打印出来,分发给了班上每一个同学,所以我想请您帮我把照片收上来,要是被我父母看到了,他们心里会不舒服的。” “好,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还是跟着雨熙爸爸去一趟医院吧,女孩子脸上留了疤就不好了。” 沈鸢摇摇头:“不用了,我去医务室看一下就行。” 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刘慧有意给沈鸢解围 “行,那你现在就去吧,这边我来处理。” “谢谢老师。” 记住暖酒地址: 第269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10) 沈鸢礼貌地鞠躬,表示感谢,然后转身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外围满了看戏的同学,见沈鸢出来,立刻你看我我看你,不说话了。 人群中立着一道孤傲颀长的身影,清冷淡漠的长相,眉眼间带着几分狠厉,是一种精致到令人窒息的美感。 有的人,天生就能轻而易举地吸引人的眼球。 他站在人群中,却疏离冰冷,令人难以靠近。 傅今安单手插兜,神色不明地盯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沈鸢。 眸光幽暗如深,流淌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颜色。 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的好继姐啊,你想得倒挺美。 他恶劣地勾了勾唇,提步跟上沈鸢离开的背影。 — 医务室内,校医正细致地拿着棉签,给沈鸢手臂上被咬出来的伤口消毒。 当酒精渗入的时候,沈鸢疼得轻呼一声,整个人狠狠地颤了一下。 “忍着点,不消毒的话容易感染,你这伤口看着像是人咬出来的,怎么,和同学闹矛盾啦?” 见沈鸢疼得脸色煞白,校医轻声打趣,转移她的注意力。 沈鸢抬眸,注意到他胸前工作牌上的名字——贺君清,二十二岁。 这所学校的校医,这么年轻的吗? “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和同学闹矛盾很正常,但是要好好保护自己啊,脸上留疤那多不好看啊,以后怎么见人。” 他又换了一根浸满了酒精的棉签,擦拭着沈鸢伤口上的血渍。 刺痛感传来,沈鸢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就见贺君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小姑娘还知道疼,怕疼为什么还要打架。” .... “她们三个伤得比我重,不亏。”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别人都惹上门了,自然不能忍。 即便自己打不过,也要让她们付出比自己惨痛的代价。 贺君清眸子一亮,笑意明显 “哟?看不出来,小姑娘还能一打三呢?” 说完,他起身换纱布,轻声继续说道 “虽然你不亏,但是也没讨到好呀,看看这一身的伤口,疼的还是自己。以后遇到这种事啊,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你们校医,话都这么密么?” ..... 敢情他好言相劝,这小姑娘嫌他话多。 贺君清哭笑不得:“行行行,不说了,手上的伤口不要碰水,不然会感染的,如果不想回教室,就暂时在这里待一会吧。” 他整理好用完的棉签还有绷带,转身走进内室。 沈鸢确实不太想回教室,于是起身找了个椅子休息。 眯了没几分钟,手机铃声响起。 她捂住听筒,走到医务室外的走廊,才接通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 沈蔓不咸不淡的嗓音传来。 沈鸢垂眸:“医务室。” “事情解决了没,要不要赔钱。“ 沈鸢的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解决了,不用。” 听到不用赔钱,沈蔓心里紧绷的弦松开,语气明显好了起来。 “那就好,你老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走不开,就没过来。” 沈鸢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她勾起唇角,讽刺道 “没事,我本来也没指望你能来。” 说完,她也不管沈蔓是什么表情,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身后,突然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怎么,沈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听到自己亲生女儿被打,连看都懒得来看一眼?” 沈鸢转身,傅今安站在她身后,笑得讽刺又冰冷。 像是在欣赏她此刻的狼狈,也像是因为她被沈蔓抛弃而感到兴奋。 她攥紧掌心的手机,一股无名火从心底涌起,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少年。 “是吗?这一切是拜谁所赐呢?” 傅今安勾唇:“还不算太蠢。” 沈鸢现在对傅今安没有半点好脸色,嗓音冰冷又讽刺 “所以你满意吗?” 傅今安神色一怔,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沈鸢解答了他的疑惑。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引导那几个女生欺负我,让我丢人,在这所学校待不下去?傅今安,我以为你有多高超的手段呢,没想到居然这么上不得台面。” 傅今安的目光移到沈鸢手臂上的伤口处,渗血的牙印十分明显。 曾雨熙那个女人咬的? 他的脸色僵了一瞬,不自觉掐住了掌心,嗓音淡淡 “我劝你打针狂犬疫苗,万一伤口感染了,我怕你在家里乱咬。” “你放心,咬谁都不会咬你。” “哦?” “我嫌脏了嘴。” 记住暖酒地址: 第272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13) “小安,你喜欢吃什么菜,明天我让阿姨给你做。” 沈蔓穿着纯棉睡裙,小腹微微隆起,屋内暖光柔和,衬得她整个人母性十足,晕染着一层薄薄的光圈。 曾几何时,这种关怀是原主迫切渴望的,可是沈蔓从来没有给过她。 而傅今安,对她假模假样的关怀只觉得恶心。 他不屑于和沈蔓虚与委蛇,未曾抬头看她一眼。 “你舔着脸在我面前献殷勤的时候,可曾想过你的亲生女儿现在在哪里?” “明明我们是一起放学的,为何我早早到家,她却迟迟不见踪影?” 傅今安脸色冰冷,嗓音嘲讽,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看着沈蔓那张和沈鸢有三分相似的脸,他突然想到了医务室外的那通电话。 事情解决了没,要不要赔钱? 解决了,不用。 那就好,你老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我走不开,就没过来。 没事,本来我也没指望你能来。 傅今安一直都知道,沈蔓这个女人目的性极强,意图凭借肚子里的孩子,嫁进傅家,夺走本属于他的东西。 当沈鸢接近他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也带着相似的目的性,难以忽略。 所以傅今安一直以为沈鸢和沈蔓是同一类人,为了攀上他的父亲,不择手段地接近他,利用他。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至少,沈鸢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沈蔓大抵也没想到傅今安这个自私乖戾的二世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是在为沈鸢鸣不平吗? 她愣了好几秒钟,才僵硬地笑了笑,唇角弧度很淡很淡。 “小鸢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大个人总不会放学还会走丢吧。” 她用这句理所当然的话为自己辩驳,只是功效甚微,反倒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沈鸢站在门外,看着这讥诮的一幕,觉得有些讽刺。 傅石山没有问起她的下落,这很正常,他本就不喜她。 可沈蔓做为生她养她的母亲,竟一点也不在意。 沈鸢感觉心尖上有些凉,像是硬生生被戳了个孔,寒风呼呼灌入,每一寸毛孔都是凉的。 她伸手摸了摸,有些陌生,又有些奇怪。 【宿主,这是这具身体残余的情绪反应,换个说法,是原主的反应。】 沈鸢心中震颤,唇色有些白:“为什么之前的小世界我没有感受到原主残存的情绪。” 旺仔查询了一下资料,耐心地解释 【因为之前的寄体,要么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要么家庭幸福,父母恩爱,但是这个世界的寄体,母亲尚存,却冷漠相待,把其视作一枚棋子,巩固自己在傅家的地位,所以寄体不甘心,情绪影响到了这具身体。】 【我现在帮您清除残余情绪,请宿主等待几秒钟。】 “等等。”沈鸢开口,语调很慢:“留着吧,我们没有资格剥夺原主的情绪,这具身体的一切,本就是属于她的。” 旺仔那边静默了几秒钟,机械音响在耳畔。 【叮!解锁副本故事线!沈鸢,女,18岁,父亲死于工地塌方,母亲私签和解书,吞了所有赔偿款,爬上了傅石安的床榻,请宿主完成原主的心愿,从沈蔓的手里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赔偿款,用来修葺父亲的坟墓。】 话音落下,沈鸢的心尖颤了颤,似是指节轻挠。 是你么? 放心,我会帮你实现心愿的。 她勾唇,伸手轻轻地摸了摸,似在安抚。 果然,震颤不停的心脏渐渐缓和下来。 “沈鸢小姐回来了?” 管家说出这句话后,大厅里的三个人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沈鸢。 无意间,沈鸢与傅今安的视线直直对上,毫无遮掩。 有什么复杂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淌,沈鸢平淡又轻漠地看着他,没有责怪,也没有初次见面的刻意讨好。 就好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 几秒后,傅今安率先移开目光,眸光微闪。 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心虚。 是因为将她一个人丢下而心虚吗? 不可能。 傅今安不愿承认。 ............... 宝子们,这里是小莹。 自从这个世界开文之后,很多宝贝都接受不了男主引导女配霸凌女主的行为,强烈要求be。 你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无可厚非,因为男主的所作所为确实很过分,糟心,与之前所有的世界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是捧在手心里的宠爱,不管怎么样都不舍得女主受半点委屈。 另一个却是冷嘲热讽,甚至引导其他的女生欺负或者霸凌女主,所以我欢迎你们提出自己的看文心得和想法。 写文的时候,我看到了有一条读者的评论,她说:别写这个世界了,男主也太没品了,越看越恶心,作者要是强行给他洗白,我就不想看了。 我知道宝贝们替女主感觉到委屈和不平,我写的时候,也被傅今安的行为气到了,包括女主的一些心理活动,其实也是小莹想说的话。 以下不是洗白,只是从傅今安的视角,向你们陈述一些细节。 首先,傅石山在外面有很多情人和私生子,但是就如我前面所说,他最宠爱的还是原配之子傅今安,可是现在,傅石山突然带回来一个怀着孕的情人。 在傅今安的视角中,沈蔓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为了争夺他的家产而来的,而沈鸢,一开始也是带着目的接近他。 傅今安没有前面世界的记忆,一开始就对沈鸢偏爱,一见钟情,这肯定是不实际的。 况且女主在他眼中还是“小三”的女儿,意图和她妈妈抢走他的一切。 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傅今安长得很歪,第一想法便是用卑劣的手段赶走这对母女。 他引导女生霸凌女主,这点非常错误且没品,自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这段话不是为了给傅今安洗白,他的行为洗白不了一点,我只是希望宝贝们能站在两人的角度,以及畸形的身份上来看待这件事情,我爱我笔下的每一个人物,仅此而已。 结局未定,但可以肯定的是,男主追妻火葬场,女主不原谅! 欢迎宝贝们提出建议和意见,我都会看的,悄悄告诉你们,我经常偷偷看评论哦,只是不会每一条都回复,毕竟要维持高冷形象嘛。 好啦,看文愉快,我爱你们。 记住暖酒地址: 第273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14) 他不愿承认自己对所谓的继姐产生了恻隐之心,更不愿承认自己心里那股奇怪又陌生的感觉来自何处。 心脏里紧得慌,傅今安屈指扯着领角,再次抬眸时,沈鸢已走至餐桌前。 沈蔓继续扮演着慈母的角色,取下她肩上的书包。 “终于回来了,快洗手准备吃饭,都是你喜欢的。” 沈鸢垂眸看了眼桌面,菜量虽然很多,但是都被人动过,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傅家人都不喜欢吃辣,所以保姆做的全是清淡的菜式。 先不说沈鸢,原主的口味便很重,喜欢吃重油重辣,沈蔓不可能不知道。 不愧是能打败众多竞争对手上位的女人,睁眼说瞎话的技术就是厉害。 看着一桌的残羹冷炙,沈鸢实在是提不起吃饭的欲望,她从沈蔓手中将书包拿回来。 “我回来的路上吃过了,先上楼洗澡去了,好累。” 解锁副本任务之后,她算是彻底看透了沈蔓的恶心面目。 不是想营造慈母形象吗?就去讨好傅今安吧, 她懒得和她玩。 “诶?” 傅石山还在这,沈蔓怎么可能允许她上楼,立刻伸手攥住她的手臂。 她手上做着长甲,尖锐的甲片准确地刺入包扎好的伤口中,剧烈的疼痛传来。 沈鸢痛呼一声,立刻甩开沈蔓的手。 听见她的声音,傅今安下意识转头,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站了起来。 傅石山被傅今安的动作吸引了注意,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声音来源处,皱眉,面带嫌弃。 “一回来就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话落,他眯了眯眼睛 “脸上怎么受伤了,和人打架了?” 沈蔓顿感心惊:“没有,小鸢这个唯唯诺诺的性子,怎么可能和人打架,自己不小心抓伤的。” 看着沈鸢眉头狠皱,脸色苍白的模样,沈蔓的视线落在自己刚刚抓过的位置。 “这孩子今天上了一天课,应该累坏了,我先带她上楼休息。” 傅石山轻飘飘地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 “去吧。” 沈蔓强硬地攥着沈鸢走上三楼。 沈鸢没有挣扎,任由她拽着。 两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傅今安收回目光,脸色平淡,桌下的大手却已攥成了拳头,指尖泛着劲力的白。 他知道沈鸢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有伤,是曾雨熙那个女人弄出来的。 只是在医务室见到沈鸢的时候,她手上已经缠上了绷带,傅今安不知道伤口到底有多深。 看她的脸色,似乎很疼.... 沈蔓将沈鸢拽到她的房间,用力将门关上反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手受伤了?” 没有外人,她语气里的关心与温柔消失不见,反倒多了几丝质问的意味。 质问? 质问她为什么受伤?还是质问她为什么不吃清淡的晚餐? 沈鸢冷漠地拂开沈蔓的手:“嗯。” “怎么弄的,也是因为打架?” “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么?被咬的。” 闻言,沈蔓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 “我不是说过吗?让你在学校老老实实的,不要惹事,我好不容易才把你送进京都高中,你别给我丢人。” “要是让傅石山知道你和人打架,他会怎么看我,你就不能给我省点心?” 和电话里一模一样的语气,沈鸢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突然觉得浑身疲惫。 “你不是要我去讨好傅今安么?我照做了,这就是结果。” 这就是靠近傅今安的代价。 沈蔓不悦地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傅今安知道我靠近他别有目的,所以他拍了我和他一起放学的照片,刻意引导他的爱慕者们排挤我,甚至是霸凌我,好让我在学校彻底地待不下去。” “我被三个女生堵在厕所,和她们打了一架,老师让我们通知各自的班长,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来。” 沈鸢的声调平和缓慢,像是没起伏似的叙述着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不带什么情绪。 沈蔓被沈鸢说得有些愧意,她张了张唇,解释 “妈妈不是和你说了,我今天实在没空,下午和管家去医院做孕检,小鸢,为了我们母女以后的幸福生活,忍一忍好不好?” 说着,她伸手抚摸沈鸢的脸颊,指腹落在脸上的划伤处。 “你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只是妈妈如今的处境很艰难,傅今安那个疯子的脾性你也知道,他引导别人欺负你,说不定哪一天会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下手,你让妈妈怎么能不提心吊胆。” 她的诉苦,并没有使沈鸢心生怜悯,她甚至都没感觉到原主的情绪波动。 可想而知,沈蔓的这招已经用了无数次。 沈鸢掀起眼皮:“既然你在傅家不开心,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要和傅石山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沈蔓看着沈鸢那张熟悉的脸,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从小到大,沈鸢一直都是胆小内向,唯唯诺诺的,绝对不会对她说这种话。 看来是因为她没去学校,生气了。 沈蔓的眸子转了一圈,温柔恬淡的面容染上被误解的难受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在傅家如履薄冰,没有自尊地去讨好每一个人。我这不是为了你和我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吗?要是没有生下你,我一个人活得多自在。” 说着,她眼眶渐红,难受地落泪。 沈鸢面无表情,冷声问:“那,父亲的赔偿款呢?” 话落,沈蔓震惊地抬起头,神情不受控制地扭曲了一瞬。 她勉强压制住,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当年你父亲死于塌方,工地上赔偿了一百二十万,我把这笔赔偿款全部交给了你奶奶,她年纪大了,需要这笔钱养老,妈有手有脚的,能养活自己还有你。” 说着,她细细观察着沈鸢的脸色,不确定她有没有相信。 沈鸢眸光微暗,直视沈蔓的眼睛,轻声道:“别骗我了。” 沈蔓愕然:“什么?” “我去找过奶奶,在她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份私下谅解书,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身不由己,你说这话的时候不会心虚吗?” 记住暖酒地址: 第305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46) 突然,车内挂着的一块和田玉红绳突然断裂,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车内铺了软毯,玉没有破碎,但傅今安还是猛地一僵,心跳仿佛都空了一瞬。 他看向断口,回想起刚刚和他擦身而过的那辆黑色商务车。 这片郊区离城中心很远,平时也鲜少有人烟,更何况还是一辆价格不菲的商务车。 傅今安的瞳孔猛地一缩,嘶拉,急刹声响起。 他攥紧方向盘原地转弯,一脚油门朝着后面追去。 风声猎猎,将傅今安的头发吹得很乱,他眼尾猩红,攥着方向盘的大手泛着青筋,指腹发白。 姐姐,你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 驶出郊区,到达蜿蜒的高速公路,沈鸢悬着的一颗心放下。 傅今安应当是追不上了。 然而下一秒,车辆猛地加速,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后背砸在座椅上。 “傅总,后面有辆车追上来了。” 傅石山转头看去,果然是那辆眼熟的迈凯伦。 没想到啊,居然让他追上来了。 傅石山不悦地睨了沈鸢一眼,抬了抬下颚,冷声命令。 “甩掉他。” “是。” 沈鸢攥紧安全带,紧张地掌心冒汗,时不时看向身后玻璃窗印出的车影,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被追上。 再一次欺骗了傅今安,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还不如就这样逃走,让黑化值涨满。 傅石山的司机是二十多年的老手,技术自然不在话下,即便是在弯道众多的蜿蜒公路,也显得游刃有余。 然而傅今安追得很紧,寸寸逼近,几乎是贴着车身摩擦,恨不得直接将他们截停。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阴沉盛怒的脸。 “停车!” 他咬牙怒喊,两个字几乎是从齿间嗟磨而出,嘶声力竭,带着血腥味。 那双眼睛,赤红一片,暴戾如斯。 隔着车窗,沈鸢甚至都感觉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那股浓稠的偏执,令人胆寒。 司机猛地向右打满方向盘,轮胎在地面留下痕迹,丝滑地将迈凯伦甩开。 然而下一刻,迈凯伦竟一脚油门驶进商务车与悬崖护栏中间的空隙里。 刹那间,金属与金属碰撞擦出火花,剧烈的声响刺激着人的耳膜。 沈鸢不受控制地尖叫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惊恐地往旁边看去。 傅今安的车稳稳当当截在最左侧,将商务车的轮胎阻隔,不管司机怎么踩油门,依旧卡得很死。 大片白烟飘散在空中,沈鸢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橡胶着火的刺鼻气味。 她连忙摇下车窗,冲傅今安吼道 “你疯了?会出事的!” 见到沈鸢的那一刻,傅今安眸底的猩红才稍稍散了些,压抑了很久的泪意终于涌了出来。 水意上涌,漂亮的瞳孔里沾着点点泪光。 “你下车。” 他怕吓到沈鸢,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可是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愤怒和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追不上了。 幸好... 两车还紧紧地卡在一起,商务车划破岩石往前挪动。 如果有人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绝对能被吓破胆。 因为迈凯伦的左面便是万丈悬崖,护栏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摇摇欲坠。 “你先停下行不行?” 看着迈凯伦悬空一半的车轮,沈鸢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使劲憋着,好声好气地和傅今安打着商量。 可沈鸢的话落在傅今安耳朵里,就是为了稳住他的借口。 假的,都是假的。 他深吸一口气,指节几乎陷进方向盘 “姐姐,趁我现在还算冷静,你乖点,和我回去。” 他将后座的傅石山忽略得彻底,眼里只有沈鸢的身影。 沈鸢紧张地扣着车窗,匀称的指节僵硬生疼,深不见底的悬崖令她冰冷。 “傅今安,我不跑,你先停下好不好。” 她难掩哭腔,唇色也白得可怕,不住地上下打着哆嗦。 泪水顺着眼尾滑落,渗进嘴唇里泛着苦。 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傅今安扯了扯唇角。 “姐姐,你承认吧,你还是喜欢我的。” “你听话,我们等会再说,这里太危险了。” 沈鸢哭得有些狼狈,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神色有些崩溃。 “姐姐,如果你能一直骗我,该有多好。” 他真的爱极了她此刻担心自己的模样。 记住暖酒地址: 第308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49) — 傅今安的黑化值卡在61%便不再上涨了,沈鸢猜测是因为傅今安还对自己留有希望。 十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伴随着行李箱轮滑动的声响,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机场出口。 沈奶奶比沈鸢矮了一个头,她佝偻着身子,看向四周陌生的景象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阿鸢,我们这是到了哪个国家啊。” 她虽然不知道沈鸢为什么要出国,但也能猜测到是傅家出了什么问题。 她没有多问,只是乖乖和沈鸢上了飞机,直到踏足从未见过的美丽土地,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沈鸢抚开被风吹动的刘海,偏头笑着看向奶奶,轻声说 “这里是佛罗伦萨,隶属于意大利的一座艺术城市。” 巴黎固然很美,沈鸢最想带奶奶去的地方还是这里。 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带有艺术气息的漂亮建筑,绵延中透着优雅,繁华中带着古老的气息。 佛罗伦萨。 这是沈奶奶从未听过的名字,但看着沈鸢开心的侧脸,她便跟着扬起了一抹笑容。 — 京都最著名的野格酒吧内,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很是喧嚣,一阵阵上涌,刺激着人的耳膜。 汹涌的舞池中,肉体贴着肉体热舞,挥洒着香汗。 野格酒吧的dj是出了名的漂亮,不论男女,五官模样均很精致,所以它的消费也很高,少则上万,多则上百万。 灯光迷离,最角落的一个尊贵卡座内,几个长相俊俏,气质上乘的有钱公子哥正在拼酒,一杯接着一杯,不过半分钟的时间,一瓶四十万的酒便进了肚。 “漂亮!许子言你又输了,喝!” 许子言烦躁地轻啧一声,即便已经喝得有些醉了,还是拿过手边的洋酒一饮而尽。 “啧,点真他妈背。” 趁已经灌了差不多了,身边几个年轻的男生对视一眼,心下有了计划。 其中一个压低嗓音凑到许子言身边,八卦地问道 “欸,我问你个事,傅家那位最近怎么了,脾气有点大啊。” 男生说得还是委婉了,傅今安这几天的脾气哪里是大,简直是差透了。 昨天圈子里一个纨绔二世祖,可能是背后说人坏话,被传到了傅今安耳朵里。 当时那个二世祖还抱着美女在打麻将,包厢门被傅今安一脚踹开,坚硬的玻璃杯就砸了下来。 极其清脆的一声响,刹那间,男人头破血流,坐在他身上的女人也吓到了,立刻跑到外面报警。 警方赶到的时候,男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傅今安则抽了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高高翘着二郎腿,唇间叼着的烟蒂不断燃烧着,嚣张极了。 “来了正好,给人送医院去吧,晚了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这是傅今安的原话。 总的来说就是傲,傲极了。 光是想到那天的混乱景象,男生不禁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嗐,原来是因为这事。 许子言摆摆手,无所谓道 “这事儿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那个男的嘴贱,活该被打。” 明明知道傅哥这几天心情不好,还去犯贱,背地里说一些傅哥是舔狗,死了妈,现在女朋友也跑了的可怜虫。 傅家二世祖和继姐谈过恋爱的事情整个京都谁不知道,那男的就是找揍。 见状,几个男生的八卦之心越发强烈。 其中一个开口问:“那他被那个继姐抛下的事情是真的吗?这个二世祖还搞纯爱这套?” 许子言挑挑眉:“可不是,傅哥可是京都第一纯爱战神。” 话落,许子言坐直身子,朝着不远处挥了挥手。 “傅哥!这儿!” 卡座几个男生顺着许子言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来人穿着件薄款的黑色冲锋衣外套,单手插兜,顶着一张游戏人间的脸,慢悠悠地走近,神色倨傲。 淡漠的眸子仿佛没有把任何人放进去,流淌着看不见尽头的冷意。 这是一张被女娲眷顾的脸,只是可惜的是眼底带着明显的乌青,狭长的冷眸也有些红肿,眼底覆着血丝。 随着傅今安走近,几个八卦的男生顿时不说话了,低垂着脑袋安静如鸡。 许子言像是没察觉到四周诡异气氛似的,给傅今安让出一个位置。 “你再来晚一点,酒都要喝完了,我再去点几瓶。” 说着,许子言无视身旁男生求救的目光,起身走向前台。 低奢的卡座内,几人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开口说话。 还是一个脑袋机灵点的,立刻倒了杯酒,递到傅今安面前。 “傅..傅哥,您好,我是许子言的朋友,叫陈强。” 叫傅大少爷显得生疏,叫傅今安又显得不尊敬,所以陈强跟着许子言喊他傅哥。 见状,剩下两个男生也一一向傅今安介绍了自己。 傅今安垂下眸,看着陈强递过来的洋酒,没有动作。 四周的空气仿佛又紧张了几分,有种窒息的错觉,就在陈强猜测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话被他听到了,惹其不悦之后。 傅今安半靠在卡座上,仰头点了点吧台的许子言,沉声开口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几人对视一眼,陈强讪笑着解释 “我们刚刚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问了几个隐私的问题。” 傅今安俯下身子,拿过桌面的酒杯。 陈强见状,立刻提起酒瓶小心翼翼地给他倒酒。 随着金色的酒液划入杯中,晃荡着潋滟颜色,傅今安挑挑眉,淡淡问道 “关于我?” 陈强扶着酒瓶的手猛地一抖,酒液便溅到了一旁的桌面上。 他整个人都吓呆了,手指肉眼可见地颤抖着,唇色发白。 “傅...傅哥。” 陈强的嗓音里掩饰不住的惊慌,他看着桌面几十个空酒瓶,计算着将它们扔到地上,然后抱着傅今安大腿道歉要花多少时间。 可没等他开始行动,傅今安突然勾唇,轻飘飘地嗤笑一声 “别害怕,我就随口问问。” 他单手端起已经被倒满的那杯酒,与陈强的酒杯轻轻一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许子言喜欢玩,点的酒自然也是很烈的,辛辣的酒液顺着喉管划入,傅今安按住胃部,疼得微微皱眉,又很快松开。 陈强不知道傅今安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也猜不到他到底有没有生气,只能战战兢兢地端起酒喝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09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50) 许子言拿着两瓶昂贵葡萄酒回到卡座,惊讶地咦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起子。 “怎么?被我傅哥吓到了?” 陈强几人立刻谄媚地摆着手:“没有没有。” 看他这怂样,许子言用脚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笑出了声,将起子压进木塞,然后用力一拔。 啵得一声,醉人的葡萄醇香从里面渗出。 “别害怕,我傅哥啊平时脾气挺好的,你们只要不触到他的底线,他随便你们怎么八卦。” 谁知道这个二世祖的底线是什么,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少说少错,这是聪明人都知道的规则。 许子言和傅今安算是铁哥们,也知道他这几天心情不好,给他倒了杯葡萄酒。 “呐,一醉解千愁,这酒可是我三个月前存在野格的,上百万一瓶,可别说兄弟我待你不够义气哦。” 解愁? 陈强眯了眯眼,竖起小耳朵默默地听着。 当着傅今安的面,他不敢八卦,但他可以听墙角啊! 傅今安轻轻摩挲着杯壁,然后仰头喝完。 咕噜咕噜。 喉结滚动,修长的指节被灯光衬得分外白皙。 “怎么样?味道是不是挺纯的?” 傅今安微仰起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一般。” “啧,能从你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可真是不容易。” 为了让傅今安早日走出失恋的痛苦,他可是把自己珍藏的好酒都拿出来了,结果不是难喝就是入不了口,一般是他目前给出的最高评价。 他把整瓶放到傅今安面前:“都是你的了,悠着点喝,别把胃搞坏了。” 傅今安估计也是来喝酒买醉的,他侧眸看了许子言一眼,拿起酒瓶就面无表情地往喉咙里灌了一口。 灌得太满,红色的酒液从唇边溢出,顺着冷白的肌肤滑下,从脖颈一直滑进锁骨里,形成分明的血珠。 场景有些旖旎的性感,就连许子言一个男的,也不得不承认傅今安这张脸就是老天追着喂饭吃。 有钱又痴情,皮囊也生得好,沈鸢那个女的是怎么狠心不要他的。 这是许子言一直搞不懂的问题。 他甚至都没想到两人居然背着他谈了快两个月的恋爱,等知道的时候,沈鸢已经抛下傅今安出了国。 啧啧,纯爱战神落到这个地步。 真惨。 许子言越发坚定了要当浪子的心,谈什么恋爱?这不是找罪受吗? 他巴不得傅今安多喝点,把脑袋喝傻,然后忘掉沈鸢那个女人。 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傅哥在医院里不吃不喝绝食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他那个种马爹按着,让小护士打了几针营养液,才捡回一条命。 许子言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陪傅今安一起喝。 “傅哥,开学我就和你不在一个学校了,你要多保重。” 许子言一旦喝酒,话就很多,嘴里嘟囔个没完。 “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是摆烂王,没想到你在背后卷我,你知道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爹拿着藤条抽了我多少下吗?足足一百零八下,呜呜,你个叛徒!” “我那几天睡觉都只能趴着睡,傅哥,都怪你。” 以往他成绩再不好,还有个傅哥垫底,结果现在倒好,他只能花钱去国外镀金,傅哥却考入了京都工商大学。 许子言咽下喉间的酒,气得咬牙,感觉被自家老父亲抽肿的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 傅今安听着他的吐槽,面无表情地一杯接着一杯喝酒,胃部总是时不时抽痛两下,他硬生生忍住,又灌了一大口烈酒,就跟以毒攻毒似的。 渐渐的,傅今安觉得有些醉了,漂亮的眸子渐渐染上了一层雾气,眼尾泛着红。 奇怪,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为什么醉了还是这么难过。 果然是劣质酒。 傅今安抿了抿唇,有些生气地踹了许子言一脚。 许子言吃痛,捂着大腿往旁边挪了两步。 “傅哥,你踹我做什么?” “还有酒没。” 他存的酒都被喝光了,哪里还有。 许子言皱眉,突然灵光一闪,眸子发亮。 “等着。”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凑到陈强耳侧偷偷摸摸地说了什么,只见陈强皱了皱眉。 “这样不好吧,这位肯定会生气的。” “你怕个屁啊,有我兜着呢,快去。” 看着他离开,许子言得意地笑了笑。 “傅哥,除了喝酒,世界上还有一种刺激的事情。” 傅今安窝在沙发角落,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嗓音带着酒醉过后的酥哑。 “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 保证让傅哥欲仙欲死,忘掉情伤。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陈强抱着一大箱酒回到卡座,身后跟着五个长相漂亮的女孩。 许子言顺手将其中一个搂在怀里,然后上下打量着最中间的长发女生。 女生穿着与酒吧格格不入的小白裙,妆容寡淡,五官却是精致漂亮。 细看之下,竟和沈鸢有三分相似。 许子言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气质不是很像,但傅哥现在醉得差不多了,酒吧里光线又很暗,应该能成。 等他尝过女人滋味,估计就不会执着于沈鸢一个人了。 许子言伸手指了指她。 “你,伺候好我傅哥,事后的好处少不了你。” 闻言,女生有些害羞地低下头,眸子却止不住往傅今安身上瞟。 听她们说这是傅家的大少爷,有钱就算了,居然长得这么帅。 是她的菜。 女生脸上闪过一抹势在必得,她端起一杯酒,摇曳着往傅今安的方向走去。 “傅少...” 娇软的声线很好听,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晃动着水光的伏特加引入眼帘,散发出勾人的酒香。 喝得醉了,傅今安的视线有些模糊,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抹熟悉的白,逐渐朝着他靠近。 记住暖酒地址: 第310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51) 朦胧间,傅今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尾晕着醉人的红。 离得近了,女人闻到了傅今安身上散发着醇厚酒味,刺激着人的鼻尖。 她的视线由下往上,最后落在傅今安那张足以令人倾倒的俊脸上。 她有些干涩地舔了舔舌尖,壮着胆子在傅今安身侧坐下。 杯中的酒液晃荡,女人白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执着酒杯,艳红的指甲像是血一般红。 她向来喜欢艳丽的美甲,露骨的穿搭,今天却一袭白裙出场,妆容寡淡,可以看出做了很久的功课。 傅家太子爷喜欢他的继姐,这件事不算是个秘密,几乎人尽皆知。 虽然傅石山想尽办法掩藏,但傅今安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又绝食三天,跑出去找那个女人,最后晕倒在路边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放出视频,担架上的男人脸色惨白,面如死灰,由于三天没有进食,嘴唇干到起皮,还在不断念叨着什么。 小护士低下头,听到了一句话。 “姐姐...别抛下我。” 再加上傅石山几天前就忙着把沈蔓的女儿送出了国,这句姐姐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而那张接吻照上,女孩不染颜色,穿着最为普通的校服,却漂亮到令人自惭形秽。 她很早就看到了这张照片,因为堂妹在京都高中读书。 当晚,她在出租屋里照了半个小时的镜子,镜子中的那张脸,与照片上的女孩有些相似。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她来到野格应聘,自愿下海,又刻意在许子言面前露过脸,成功让他记住了自己。 女人微侧着头,露出最像沈鸢的角度,发丝遮住了光洁的额头,粉色唇瓣勾起。 “我叫阿缘,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您喝一杯酒。” 阿缘....阿鸢.. 因为这极其相似的两个字,傅今安的眸子微颤,漂亮的瞳孔出现两道涟漪,往四周散去。 他终于侧眸,浅淡的目光落在女人的侧脸上。 挺翘的鼻尖,饱满的嘴唇,乍看之下,与沈鸢一模一样。 傅今安有瞬间的恍惚,鼻尖一酸,以为姐姐回来找他了。 见傅今安没有接自己递过去的酒,女人轻咳一声,俯下身子往他那边靠近。 即使穿着简单的小白裙,也难掩汹涌吸睛的弧度。 “傅少..您是不是心情不好啊,阿缘来陪您。” 女人端着酒杯往傅今安唇边送去,身前那道饱满的弧度更是大胆地往傅今安身前贴,就在即将触到的那一秒,一只大手扣住女人的后脑勺。 砰! 剧烈的响声传来,女人的脑袋被狠狠地按在了酒台上。 傅今安举起那杯伏特加,从女人头顶浇下,眸光冰冷阴戾。 直到最后一滴酒液落下,他扔了酒杯,从桌面抽出一张纸,将袖子上溅到的液体擦拭干净。 辛辣刺激的酒液沾满阿缘漂亮的小脸,湿润的发丝粘腻在一起,看起来好不狼狈。 傅今安的举动太过突然,阿缘只感觉一股大力袭向后脑,接着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从脑袋上传来。 她眼前一片晕眩,耳畔嗡嗡作响,感觉到冰冷的液体顺着头发浇下,全身颤栗。 “知道我不开心,还凑上来犯贱,嗯?” 低哑的嗓音凶狠入骨,尾音扬起,悦耳的声线却使人分外着迷。 当他用这种嗓音说情话的时候,你会全身酥麻生痒,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可此刻,阿缘却觉得如坠冰窟,恐慌与畏惧传遍全身,禁不住想发抖。 她连呼吸都乱了,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游刃有余,势在必得,只剩下惊恐与痛苦。 “傅...傅少,我错了,我错了。” 求饶的嗓音染上哭腔,可按住后脑勺的大手的力气却没有一丝收敛。 “傅哥,别....别这样。” “都是我安排的,你要怪我就怪我吧。” 许子言几人都被吓坏了,连忙上来打圆场。 “滚!” 傅今安只一个字,就让他们安静如鸡。 一个个负手站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许子言现在心里是一万个后悔,早知道傅哥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就是死也不会出这个馊主意。 再看陈强,两条腿不断地打着颤,就差直接跪下来求原谅了。 虽说是许子言的主意,但到底是他带过来的,生怕傅今安会迁怒于自己。 傅今安淡淡地收回目光,看着此刻不断求饶的女人,嗤笑一声。 即便是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也难掩乖戾嚣张。 “想当赝品?你连赝品的资格都没有。” “傅少...呜呜,我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您不要和我这个小人物计较。” 阿缘哭得狼狈,眼泪混合着酒液落下,渗进嘴里,味道辛辣又苦涩。 目光掠过阿缘眼尾刻意画上的小痣,傅今安将其脑袋甩到一边,又附身抽出两张纸巾,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手指上的污渍擦干净。 他微仰头颅,神色乖张,嗓音偏冷 “说吧,哪里看到的照片。” 后脑勺的禁锢消失,阿缘身子发软,勉强靠在酒台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捂着胸口,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我堂妹之前在京都高中读书,和您同级,她给我发过那张照片.....” “然后我来野格应聘,许少是野格酒吧的大客户,我故意把酒洒在他身上,引起他的注意。” “傅少,我真的知道错了,仗着自己和您继姐有几分相似,意图打扮成这样得到您的青睐,我真的不敢了...” 许子言在旁边听得一脸懵逼,好不容易搞懂一切,震惊得瞳孔骤缩。 “你特么利用我!” 阿缘低着脑袋,不敢去看许子言的眼睛。 这里的都是大人物,不管哪个,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听完,傅今安将脏了的纸巾拧成一团,扔到桌面上。 “滚吧。” 阿缘猛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接着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 见状,许子言也松了一口气。 “傅哥,今天这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个歉。” 傅今安侧眸看向他,幽幽道 “别急,现在到你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13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54) 当时这件事闹得还挺大,很多邻居都明里暗里地讽刺沈蔓没良心,沈父只是躺在病床上,乐呵呵地说。 “我娶的老婆嘛,肯定得对她好一点啊。” 沈父是一个老实工人,向往平平淡淡的生活,沈蔓喜欢购物,享受,两人本就不般配,走到分开那步无可厚非,可她独独做错了一件事,都是私吞了沈父死亡的赔偿款,连买一块墓都不愿意,然后另嫁他人。 傅平安被沈蔓一吼,立刻抿着唇瓣不说话了。 才四岁的年纪,脸上肉嘟嘟的,带着婴儿肥,却没有小孩子的活泼和天真,反而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谨慎和敏感。 口袋里还藏着那块饼干,傅平安拿出来悄悄咬了一口,下一秒,手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沈蔓没有收一点力气,几乎是看到的瞬间就下意识扇了过去,傅平安手里的饼干掉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软白的手背上也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家宴都要开始了,还吃吃吃,被叔叔伯伯们看到,多丢人啊。” 女佣拿着扫把上来,将地上的饼干清理干净。 “妈妈,对不起....” 他小声道歉,视线一直跟着碎掉的小饼干,直到它被倒进垃圾桶。 肚子又在咕咕叫了,傅平安想伸手去捂,又战战兢兢地将手收回。 妈妈说今天这场家宴很重要,他不能丢人现眼。 可是,为什么吃一块小饼干就是丢人了... 不明白... “大哥,今安什么时候到啊。” 坐在傅石山身边的一个西装男人压低了嗓音问,他叫傅凯,是傅石山的堂弟。 傅石山看向左手手腕上的表:“应该快到了,再等会。” 闻言,傅凯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脸色,靠在椅背上。 “啧,要我说啊,大哥你四年前就不该给他转百分之十的股份,整得现在这么被动。”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被身边的一个精致美妇推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你推我做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嘛。要是大哥当时没有做这个昏头的决定,我们就不用在这里低声下气地求他了。” 美妇皱眉,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得了吧,少说两句不会死,你要是有真本事,还需要胆战心惊,生怕傅今安把你踢出集团?” “老婆,你到底站谁这边。” “少给我打感情牌,我谁都不站,我就当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天天买包,成不成?” 闵春拨开傅凯搭在他身上的手,将脑袋撇到一边。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居然看上这么一个蠢男人,没有真本事就算了,连目前的情况都看不明白。 傅家早就不是四年前的傅家了,傅石山也不是四年前的傅石山,他还真以为自己能继续顶着傅石山堂弟的名号在集团里作威作福。 不好好服个软,还在背后说傅今安的坏话,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傅凯是个典型的老婆奴,知道闵春生气了,立刻老老实实不敢再闹。 “老婆,老婆我错了,我不说了昂。” “你别生气了,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去买包。” 傅凯连忙安抚闵春的情绪,生怕她一时气血上头,当场抓住自己暴打一顿。 毕竟自己老婆的性子实在是太火爆了,几乎是一点就燃。 闵春冷哼一声,警告道 “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待会傅今安来了,好好向他敬杯酒,道个歉,不然被踢出集团,我看你能搁哪儿哭。” “好好好,我听你的。” 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傅石山扯了扯唇角,收回目光。 他这个堂弟啊,哪里都好,就是太怕老婆了,成不了大事。 傅石山低头,焦灼地看着手表上转动的指针,有些急切。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来,千万不要放鸽子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傅凯坐得屁股都痛了,扭了扭身子,悄咪咪问道 “大哥,要不你给今安打个电话,问问他还来不来?” 闵春一个白眼过去:“闭嘴。” “闵春,傅凯不管怎么说都是集团的总经理,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你好歹给他一点面子。” 说话的人是沈蔓,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神情。 “我管教我男人,有你什么事,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谁的事情都要来掺和一脚。” 要搁之前,她或许还会给沈蔓这女人一点面子,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傅石山,傅凯,都是要被傅今安踢出集团的丧家之犬,她哪来的脸继续在自己面前摆臭架子。 情人爬床上位,领了张结婚证真以为自己是傅氏的女主人了。 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闵春怼天怼地怼空气,谁的面子都不给,主打一个无所畏惧。 记住暖酒地址: 第314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55) 沈蔓的脸色瞬间涨的通红。 这几年她作为傅家的当家主母,一直压在闵春头上,看着她敢怒不敢言,日子别提多舒适了。 结果现在,就因为傅石山倒台,连带着闵春都敢在她头上拉屎了。 “闵春你怎么说话的,我也是为了你们夫妻好,虽然傅凯现在要丢工作了,但他好歹也是傅家的半个主人,你当着这么多佣人的面,作威作福,给他脸色瞧,他以后在傅家还怎么立足。” “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都能经常听到有几个女佣在背后嚼舌根,说傅凯是耙耳朵呢。” “要我说你和傅凯结婚也十几年了,不仅没生下个一儿半女,连最基本的教养礼仪都没有学会么?” 沈蔓抱臂,圆润了些的下颚抬起,神色间染上了当家主母的傲慢。 又来了,每次沈蔓就是以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主母姿态来教训她,闵春心里呕得慌。 她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是啊,你说得对,我是没教养。” “但我好歹是傅凯明媒正娶的妻子,办了婚礼,入了族谱,有众多亲戚朋友见证,不像你啊,除了一张结婚证,什么都没有。” “说起礼仪,那我就谈谈廉耻吧,姐姐你当初给堂姐夫当情人的时候,你的父母没教你廉耻二字怎么写吗?” 闵春生得漂亮,是极具有攻击性的一种美,加上此刻着实生了些怒气,浑身带刺,语气泼辣。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仿佛绝杀,一巴掌扇在了沈蔓的脸上。 这就是正室的底气。 所以即便是沈蔓和傅石山领了结婚证,每当有人提到情人,小三等字眼时,她都会怀疑是不是在说自己。 疑神疑鬼,风声鹤唳。 自己做梦都想掩盖的不堪身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闵春扒了出来,沈蔓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数十名女佣候在两侧,听完后脸上依旧是恭敬卑微的神情,可即便是如此,沈蔓也觉得她们在心里偷偷地嘲笑自己。 她这辈子最想甩掉的就是情人这个名号。 沈蔓愤怒地掐紧掌心,任由长而尖锐的美甲陷入,渗出血丝。 “妹妹,我好心调解你和妹夫之间的关系,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明里暗里地讽刺我,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为了压下心里的怒火,沈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端着茶杯的那只手依旧止不住地抖动。 傅石山坐在她身侧,没有半点想说话的意思。 傅凯坐在闵春身侧,也没有半点想劝架的想法。 说实话,他早就看不惯沈蔓这个女人了,心情好的时候,表面性地喊她一声大嫂,心情不好她就是个屁。 前大嫂在世的时候,至少帮了大哥许多,凭一己之力将他一个凤凰男提拔成为傅家的家主。 可沈蔓这个女人呢?就知道买买买,半点忙都帮不上。 不对,她还能帮倒忙。 毕竟傅今安那个侄子之所以要把自己和大哥踢出去,有一半都是沈蔓的功劳。 他直截了当地扭过头,视而不见,让自己的暴脾气老婆和她对线。 反正以老婆的那张嘴,绝对不可能输。 “不好意思,我和傅凯的感情很好,不需要你的调节,倒是你啊,再这样下去,估计姐夫的心都要被外面的小妖精勾走咯。” “我瞧着姐姐的脸色又黄了一些,额头上还长了许多痘痘,是不是姐夫最近不怎么回家,让你独守空房啊。” 闵春淡淡说着,气死人不偿命。 就差指着沈蔓的鼻子,讽刺她是不是被憋坏了。 沈蔓也没想到,闵春这张嘴居然如此恶臭,这种涉及隐私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简直是泼妇,悍妇。 沈蔓一时之间找不到话语来回怼她,好在傅石山终于发话了。 他不悦地拧眉,瞪了闵春一眼,话却是对着傅凯说的。 “你这媳妇,如今脾气是越发大了,嘴里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傅凯陪笑:“是,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婆的脾气,直肠子,实际上没什么坏心眼,说出的那些话也不是在针对嫂子,不过还是让嫂子受委屈了。” 他又看向沈蔓 “我老婆平时被我惯坏了,嫂子您大人有大量,多担待一下。” 傅凯把表面功夫做足了,沈蔓就算是想生气,也会被认为是小心眼,不大气。 即便是气得快要发疯,她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没事,我知道闵春没有坏心眼,就是说的话难听了些,好在今天说的是我,哪天要是搁外面去说,让那些富太太们听到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是是是,我让闵春给您道个歉。” 说着,傅凯伸手扯了扯闵春的袖子。 闵春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躲开。 傅凯没辙,又不舍得凶她,只好又把目光放在了沈蔓身上。 “大嫂..闵春这几天特殊时期,您也知道,女人这几天吧,就是脾气大,您看这..” “算了,我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就这样吧。” 看着闵春高傲地仰着头,不论闯出什么祸,都有傅凯替她兜底。 沈蔓不免有些心中泛酸。 刚刚傅石山不仅没有替她解围,就连否认都没有。 他是在借闵春的口在暗示自己,她现在不漂亮,不妖娆,让他升不起欲望。 沈蔓低下头,看着肚子上堆积的赘肉,胸口紧得难受。 生了傅平安之后,由于身体激素的不平衡,她原本婀娜曼妙的身材逐渐开始走样,引以为傲的漂亮容貌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整体脸型和轮廓没变,但是眼睛,鼻子,嘴唇都被新长出的一些肉往中心挤压,显得脸越发大了。 即便她住上了二十万一个月的五星月子中心,吃了十几万一瓶的保养药,仍旧不能抵挡美貌的流逝。 生了孩子之后,衰老的速度仿佛快了几十倍,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沧桑。 她是顺产,就连难以启齿的地方,也不似从前那般紧致。 从怀孕到生下傅平安,他有足足十个月的时间没有碰过自己,虽然医生说胎儿四五个月的时候,可以同房,只要不太过激烈。 但好歹是自己第二个儿子,傅石山没有冒险。 傅平安满月之后,便能完全交给月嫂照顾,为了更好地抓住傅石山的心,那天,她喷了最贵的香水,穿上了最性感的一件睡衣。 甚至于保姆做饭的时候,她都让她往汤里多放了些补品。 好不容易回到二人世界,加上香水,睡衣还有补品的buff加成,傅石山很是亢奋,关上门之后就往她身上扑,撕碎睡衣之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沈蔓永远记得那一秒,傅石山皱紧眉头,语气嫌恶说出的那句话。 他说 “怎么生个孩子,松了这么多。” 记住暖酒地址: 第315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56) 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莫过于此。 可即便是这样,傅石山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泄。 他将沈蔓翻了个身,不看她的脸,就十分机械地开始了运动。 没有恩爱,没有甜蜜,没有走心。 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沈蔓也感觉不到傅石山的半点热情,把她当成了一个用来发泄的工具。 甚至是不合格的工具。 十几分钟后,傅石山实在是提不起激情,丢下一句没感觉之后,提起裤子离开。 车辆驶离,沈蔓光溜溜地躺在床上,知道他又去找外面那些女人了。 是啊,她们漂亮,妖娆,精致,美丽,还没有生过孩子。 沈蔓麻木地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恰好在这时候,保姆抱着哇哇大哭的傅平安走进来。 他肚子饿了,要喝奶。 不知哪个字刺激到了沈蔓,看着面前白嫩可爱的小婴儿,她一把将他推开。 保姆踉跄了两下,差点带着孩子一起摔在地上。 “带着他给我滚!奶奶奶!我是奶牛吗?讨债鬼!” 那天之后,沈蔓不再母乳喂养,只让保姆给傅平安喂奶粉。 她讨厌傅平安,讨厌傅石山的冷漠疏离,更讨厌保姆看她喂奶时的目光。 她像动物园的猴子,被人尽情观赏。 没有人喜欢这种感觉。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傅平安,而她,却只能靠着他在傅家站稳脚跟。 矛盾又讽刺。 她生沈鸢的时候,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可是直到生下傅平安,所有的副作用都出现在了身上。 后来,她去做了手术,可是成效渐微。 傅石山不再碰她,有时甚至带着外面的女人回家,在卧室厮混,而她只能默默地捂住傅平安的耳朵,让保姆带他下去睡觉。 距离上一次做.爱,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 沈蔓知道,如果不是傅石山的把柄在自己手里,他早就想换人了。 可她不能走,她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绝对不能离开。 对,不能坐以待毙。 怎么办... 忽然,沈蔓眸子猛地一亮。 她居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对,应该让她回来,只有她才能牵绊住傅今安,保自己荣华富贵一生。 傅今安等了她整整五年,如果沈鸢真的被她劝回来了,或许他会感激她。 沈蔓借口上厕所,离开了大厅。 回到卧室,她拿出手机,给一个尘封已久的联系人发去微信。 下一秒,看着聊天界面鲜红色的感叹号,她揪紧了指尖。 五年没给小鸢发消息,她居然拉黑了自己.... — 沈蔓回到大厅,傅石山看向她,冷冷问。 “去哪了。” 原来他连自己的话都懒得听。 沈蔓讽刺地勾了勾唇,温声道 “上厕所去了。” 话落,管家恭敬的嗓音从大门外传来。 “大少爷。” 傅今安来了! 原本等得不耐烦,神色厌怪的傅家人立刻默契地坐直了身子,同步看向大门。 大门被管家拉开,轻微的一声响。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如鹤立鸡群,气质卓然。 男人一袭笔挺的深色西装,内里身着简单的白色衬衣,领带挺括,浑身的气质矜贵而散漫。 金边细框眼镜映着光,黑发垂下的眸子,淡漠疏离。 他从容不迫地走来,冷漠禁欲的脸上逐渐染上了灯光,柔和了分明的棱角,却抹不去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清冷又高贵。 五年的蜕变成长,不仅仅是青涩的五官,男人周身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成熟内敛,也变得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两年前,他提前毕业,瞒着所有人人以铁血手腕收购了傅氏除傅石山,傅凯以外的全部股份,成为最大的占比股权人。 傅石山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等知道的时候,自己的心腹已经被傅今安一个接着一个揪了出去。 他像是碾杀蚂蚁一般,准确又狠厉,斩草除根,连窝端起。 短短两个月,傅氏上上下下只剩傅今安的人,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没有革傅石山的职,反而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是怎样被一步步架空,从曾经的位置上被拉下来,滚入尘埃。 他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自己,用戏谑的,冰冷的目光,欣赏他负隅顽抗,遍体鳞伤。 傅石山这时候才知道,傅今安为什么会在高三的时候突然开始奋发图强,努力读书。 又为什么会报考京都商大,专读经济学。 他一直在藏拙,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找准时机,一刀毙命。 等猎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吞进肚里。 转折发生在半个月之前,他终于玩累了,开始收网。 傅石山,傅凯,还有一众与他交好的傅家人都出现在了革职名单之上。 不给机会,也不留情面。 傅家一群人都靠着傅氏的公司养活,真被革职,就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 尽管他们此刻的存款已经够全家老小舒舒服服地活好几辈子,可还不够。 没有人不喜欢轻松,有面儿还高薪的工作,最重要的是,只要有项目,他们就能从中获取丰厚的流水。 人性本贪,商人更甚。 于是他们联合举办一场家宴,希望能借此机会说服傅今安手下留情。 为表诚意,傅石山送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礼物。 记住暖酒地址: 第317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58) — 傅今安坐上迈巴赫后座,陈晨在前面开车。 他靠在椅背上,神色有些疲倦。 “傅总,我们去哪儿?” “回公司。” “好。” 迈巴赫驶进主道,往最中心的商业街而去。 下午一点半的车流依旧汹涌,等红绿灯的间隙,陈晨透过后视镜看了傅今安一眼,小心翼翼地问 “傅总,您为什么亲自参加宴会,最后又不愿接受您父亲的东西呢?” 傅今安闭着眼睛,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打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 整个人白得有些不真实。 接着,陈晨听到他淡而轻的嗓音。 “因为已经不重要了。” 陈晨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思绪有些冗杂。 他成为傅今安的助理已经两年了,一直都知道他心里藏了一个人。 他看着他无数个夜晚酗酒痛哭,第二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早起上班。 看着他窝在办公室沙发睡觉,怀里抱着那张接吻照片。 看着他发疯,挣扎,将自己捆得越来越紧,直到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更看着他陷入梦魇,嘴里不停呢喃着那个名字。 他知道傅总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女人,也知道他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现在提及,他却说已不重要了。 这么沉重的感情,真的能说放下就放下吗? 傅今安阖着眼皮,感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热感,风中带来的花香。 人群攒动,你来我往。 好像只有他,始终是一个人。 掌心的手机界面没有关,停留在一张别墅地契。 只是业主的名字,却早已不是熟悉的那个。 一千八百三十一天,他算她离开四年整。 骗子.... 【叮!攻略目标傅今安的黑化值达到百分之百,任务完成!】 — 与此同时,遥远的加拿大,正在屋外浇花的亚洲女人,手臂猛然一颤,水壶掉落在地上,水液四溅。 整整四年,她终于等到了这道熟悉的提示音。 【宿主!还愣着做什么,收拾收拾行李,回国啊!】 旺仔在脑海中不断催促,沈鸢愣了两秒,随即转身进房间收拾行李。 整个过程她都是不可置信的,心里充斥着浓浓的惊喜。 四年前和傅今安分手时,他的黑化值并没有满,只是以缓慢的速度上涨着。 于是沈鸢一直等,一直等。 傅今安在等她回国,而她在等傅今安彻底死心。 一个矛盾的死局,总有一方会受伤。 一千八百三十一天,一千八百三十一个日升日落,实在是太久了。 沈鸢甚至都以为任务无法完成,自己和傅今安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 在一个普通的午后,黑化值却不可预料地满了。 不可置信,又充满了惊喜。 她没有闲心去猜想他发生了什么,迅速地收拾行李,订好机票。 一个小时后,她出现在加拿大某座城市的机场,检票进站。 出国的时候,她带着沈奶奶,回国的时候却是独自一人。 是的,沈奶奶在第二年感染风寒去世。 沈蔓带沈鸢嫁到傅家的时候,她孤身住在临江市的老家。 临江市天气多雨,潮湿阴冷,她的身子早已经亏空得不行。 一场普普通通的风寒,便要了命。 但她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脖子上带着那条孔雀翎项链。 沈鸢尊重她的遗愿,将骨灰撒在了佛罗伦萨的大海里。 沈奶奶说:“我一个老婆子,无儿无媳,就别讲究什么落叶归根了。” “小鸢啊,我死后你就把骨灰洒在这里吧,这里风景好,人也好,老婆子我下辈子有机会的话,还要来这儿看一看。” 沈奶奶始终记不得佛罗伦萨的全称,这对她一个不识字的老人家来说太复杂了。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她喜欢就好。 — 漫长的时间过后,一架白色的客机降落在京都国际机场。 两地温差很大,沈鸢下了飞机,就感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 而她身上还穿着一件厚厚的外套,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很快便出了汗。 她脱掉外套,将围巾收进包里,看着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机场,久违地笑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19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60) 她刚好缺一个可以出现在傅今安面前的机会。 沈蔓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既是有求于人,她开始维持自己的人设,主动带着司机来接她。 免费的顺风车,不坐白不坐,沈鸢也懒得拒绝。 十几分钟后,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沈鸢的面前,后座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贵妇脸。 妆容精致,发丝乌黑,只是脖颈的细纹还是暴露了她的年纪。 化妆品可以掩盖沧桑,却遮不住沟壑般的纹路。 沈蔓踩着高跟鞋下了车,本就不矮的她,此刻站在沈鸢面前却仍需要仰头。 她再次意识到,自己一直瞧不起的女儿,是真正地长大了。 不再是一个听话且易拿捏的软柿子。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累了吗?回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在机场外等你也行啊。” 沈蔓语气温柔,从沈鸢手里接过行李箱递给司机。 “放后备箱去吧,我和她有些话要说。” 司机恭敬接过,没有多话,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坐进了副驾驶。 沈蔓打量着沈鸢此刻的穿着,看着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脸蛋,张扬漂亮,是一种带有攻击性,令人挪不开眼的美。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光彩夺目,此刻却像是浑身精力都被掏空,说不出的疲累。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果然不怎么样,这我就放心了。” 沈鸢淡淡开口,目光从沈蔓脸上掠过,不带怨恨也不带任何感情。 她阐述出来的事实,一字一句都仿佛细针,扎在沈蔓的心脏上。 挑起脆弱的心脏肉,将其戳得渗血模糊。 “不过我看你在国外过得挺舒服。” 沈蔓面色平静,太阳穴旁的青筋微鼓。 “为什么突然想回来了,难不成真的是为了看我这个亲妈的笑话。” 沈鸢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沈蔓这件事情,虽说她可能并不在乎。 “奶奶去世了。” 沈蔓脸上的笑容微僵,问 “什么时候。” “前一段日子,不管怎么说,你也当了她快十年的儿媳妇,她从未亏待过你,不打算去看看她?” 论起来,那段时间沈奶奶对沈蔓,甚至比对沈鸢还要好。 儿子因为工地塌方去世,只留下孤苦无依的这对母女,她觉得对不起沈蔓,沈蔓一个女人独自抚养沈鸢,绝对会活得很艰难。 于是沈奶奶加倍地对她好,补偿她。 可是有的人天生就是养不熟的。 沈蔓抬眸问:“她葬在哪儿?” “佛罗伦萨。” “太远了,还是不去了吧。” 一两天还好,要是花上一周的时间,傅石山估计都要带着外面的女人进家门了。 没有她在身边管着,这个男人只会越来越过分。 “行。” 沈鸢本也没指望她能去,只是心疼奶奶,还想为她努力一下罢了。 “行了,快上车吧,你之前的房间我已经叫派女佣们去收拾了,一切如故。” 车辆发动,沈鸢靠着椅背,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两人皆沉默,气氛有些诡异的沉重,被沈蔓再次打破。 “四年前...你被傅石山送走之后去了哪?” 沈鸢侧眸看过去,没有回答,等沈蔓将剩下的话说完。 “那个小变...傅今安,他去巴黎找了你很多次,无一所获。” 沈鸢平淡如水的眸子轻微波动,几不可见,疏离开口。 “然后呢?” “那时候傅家还被傅石山管着,他把傅今安抓了回来,又关了一段时间,你知道被关在哪儿吗?” 话落,沈鸢心里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蔓半翘起二郎腿,殷红色的指甲落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看你这副表情我就知道你应该是猜到了,没错,就是精神病院。” 沈鸢心中一颤。 傅家或者是芸芸的母家,都没有人有过精神病史。 傅石山为什么会因为这种事,就把傅今安送到精神病院,他明明知道,里面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即便是一个正常人进去,也会被折磨成疯子。 他究竟是有多恨自己这个儿子。 蹊跷,实在是太蹊跷了。 “不过傅今安只在精神病院里待了半个月,直到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发现是正常之后,他便又把傅今安接了出来。”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作为一个母亲,想看到你得到幸福。” 沈鸢差点讽刺地笑出声。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太多的怨恨,但女人嘛,谁能不为自己打算呢?” “小鸢,承认吧,你是我的女儿,遗传了我身上的性格,自私凉薄,无情又冷漠从你拿了一笔钱就把傅今安丢下,毅然出国就可以看出来。” “说实话,你比我聪明,以前的我太傻了,觉得能靠男人的喜欢,就能得到一切,却不知道喜欢转瞬即逝,如雨中浮萍。” 沈鸢眯了眯眼,嗓音冷了几分。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看得出来,傅今安很喜欢你,即便你离开了四年,他也一直在等你。” 傅石山是个蠢货,自然发现不了这些细节。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把傅今安魅惑得有多深。 沈蔓语调放软:“小鸢,我在傅家的日子,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好过。”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在傅家都是如履薄冰,只要做错一件事情,就会前功尽弃,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在放弃你,不敢去保护你。” “作为一个母亲,我很失败,但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所有人都知道傅石山有多花心,他甚至会明目张胆地带着其他女人来家里过夜,我害怕他总有一天会和我离婚。” “小鸢,妈妈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吧。” 沈蔓知道沈鸢吃软不吃硬,所以她坦白了一切,把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位置上。 引得沈鸢的同情,博取她的善心,更是在赌她对自己还有没有最后一丝母女情谊。 沈蔓伸出手,掌心覆在沈鸢的左手手背之上,嗓音夹杂着哽咽般的哭腔。 “妈妈这辈子没有求过人,可现在,我求求你。” “如果你不帮妈妈,妈妈在傅家真的待不下去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20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61) 可惜,她的服软和示好并没有令沈鸢心软半分,只觉得愈发晦气,喉咙里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懒得继续伪装,沈鸢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口口声声说没有办法,可是沈蔓,你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当时真的是别无选择吗?” “我爸的赔偿款,足够你舒舒服服过大半辈子,可你知足吗?你转眼就攀上了傅石山,不仅如此,还要把我打包带走,去讨好他唯一的儿子!” “在这件事情里,有人逼你吗?而你给过我选择吗?” 声声入骨,隐含控诉。 沈鸢不是在替自己质问,而是在替原主。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沈蔓没有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 是她把原主带到水深火热的傅家,把她推到傅今安面前,是她在自己女儿需要她的时候,选择了视而不见。 不尽母亲责,却享母亲福。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这么好的事。 沈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开始变白,温温柔柔的声线被撕破,开始颤抖 “你...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所以我该用什么语气,对你感恩戴德?还是继续当你的好女儿?” “我...” 沈蔓气结到说不出来话。 以前傅石山经常夸她这张嘴能说会道,可是面对沈鸢,沈蔓经常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不是因为找不到理由,而是沈鸢的话实在是太直接了,半点面子都不给,直往人心窝上戳。 她理亏,压根没法回怼。 沈鸢阖上眼睛,没再继续理会沈蔓的絮絮叨叨,心中却在思索着精神病院的事。 看着她冷冰冰的侧脸,沈蔓掐紧掌心。 “旺仔。” 沈鸢突然在脑海里问。 【怎么了,宿主。】 “你确定傅今安的母亲芸芸真的是因为抑郁症去世吗?” 【资料薄上显示,攻略目标的生母芸芸,确实是因为抑郁症跳楼去世,宿主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系统的资料薄不会有错,旺仔的话稍稍打消了沈鸢一半的疑虑。 沈鸢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傅石山把傅今安送进精神病院这件事太不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话极此处顿了顿,沈鸢蠕动着唇瓣,低声呢喃道 “像是在预防什么似的....” — 三楼的房间基本没怎么变化,当时沈鸢是在半夜被傅今安绑架的,衣服还有首饰都没机会带走。 此刻有些诧异的是,这些东西居然都完完整整地保存着。 从佣人的口中得知,傅石山每周末都会叫人打扫沈鸢的房间,进行清洁消毒。 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为了傅今安。 不管怎么说还是方便了沈鸢,她将房间每寸角落都检查了一番之后,起身去浴室洗澡。 三楼供水很稳定,即便是四年没人住,浴室也是干干净净的。 洗面奶,神仙水,赫莲娜面霜,昂贵的护肤品摆放得整整齐齐,估计也是沈蔓刚才命人准备的。 沈鸢安安心心地洗了个澡,用毛巾包着湿润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然后趴在床上。 旺仔从资料薄中调出当年芸芸检测出抑郁症的那张报告,沈鸢一边百度,一边细细检查着上面每一项数据。 可是遗憾的是,这张报告确实是一张抑郁症诊疗单,没有造假和调换的痕迹。 线索再一次被切断,沈鸢脑子里的细线扯乱如麻。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毛巾掉落,湿润的头发散下铺落一地。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抹奇怪的思绪。 沈鸢坐到书桌前,拿出纸笔,开始细数之前发现的不对劲。 只过了一晚,傅石山便突然决定和沈蔓领证。 芸芸作为一个母亲,为什么会选择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跳楼,就不怕给他留下阴影? 还有四年前,傅石山为什么急着把傅今安送去精神病院,他在预防什么? 怕傅今安得病? 为什么只因为这种事就怕傅今安患精神病呢?正常来说难道不应该是把他关在家里,怕他自残? 反推一下,他是不是知道傅今安的母亲那边有人患过精神病。 亦或者..... 患精神病的就是芸芸! 千丝万缕渐渐汇聚成一条明显的直线,豁然开朗,一切的不对劲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傅石山突然和沈蔓领证是因为沈蔓手里掐着他的把柄,这个把柄很可能和芸芸的真实病症有关。 芸芸之所以当着傅今安的面跳楼,是不是因为她那时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精神分裂患者发病时,意识是不清醒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会说一些胡话。 这也能够解释傅石山为什么要把傅今安关到精神病院里面去。 因为他怕遗传!一旦傅今安真的患有精神病,芸芸的真正死因便会曝光,她的娘家人绝对不会放过她。 所以傅石山隐瞒了了精神分裂症的存在,只留下与抑郁症有关的数据。 为什么病例单里没有捏造出来的虚假痕迹,因为每一项数据都是真实的。 实际上芸芸患的是——分裂情感性精神病。 那沈蔓为什么要故意引导自己往这方面调查呢?她想背刺傅石山,拉自己入伙? 不过这一切还只是沈鸢的猜测,具体的要等她去当年的检查医院调查才能得到结果。 半小时后,沈鸢接到了傅石山的电话。 她回家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傅石山,电话里,傅石山的语气倒是没有当年那般嫌弃与厌恶,温声细语,像个和颜悦色的长辈。 互相虚假地问候了一番之后,沈鸢主动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她听到了傅石山轻微的叹息。 庆幸中带着一丝感慨。 — 果然第二天,沈鸢回国的消息就被一些狗仔传遍了京都,背后授意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傅石山和目的和沈蔓如出一辙,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或许还带着残存的一点父爱。 看到傅今安四年的痛苦,挣扎,头破血流,他决定帮他一把。 傅家继女,傅今安爱而不得的姐姐。 多么令人兴奋和艳羡的头衔。 傅今安本来就是个话题人物,加上初恋继姐的热度,营销号的帖子一发出来,几乎令微博瘫痪。 记住暖酒地址: 第321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62) #爆!据可靠消息!京圈大少爷那个初恋继姐回国了!# #豪门中的爱恨情仇,是破镜重圆,还是一刀两断!# #乱l还是真爱?敬请收看豪门中的二三事!# #白月光回国,万千少女哭晕在厕所!# 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帖子,沈鸢一个头两个大,头一次感觉到了当女明星的烦恼,还是托傅今安的福。 不过这个小变态每个世界拿到的身份似乎都很厉害,基本上都是天之骄子,高岭之花。 不过这些营销号也有个好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傅今安不可能不知道她回国了。 鉴于四年前闹出的不愉快,还有傅今安掐脖,绑架,威胁那一系列能踩缝纫机的行为,沈鸢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小变态有没有成长为大变态。 她要请君入瓮,挖个陷阱,以自身作饵。 就看傅今安什么时候沉不住气。 沈鸢翻看着微博下面的评论,其中大部分都是抵制她的。 【退退退退退!病毒远离我们京圈大少爷!不要再来沾边!】 【大家猜一猜她这次回国是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没钱花了呗,这种女人拜金得很,说得好听是傅大少爷的继姐,说得不好听就是傅家一个有身份的女佣,靠着一点姿色勾搭上了傅今安,最后居然还渣了他。】 【我一直以为有钱人玩得花,没想到这种没钱的女人玩得也这么花,和她那个情妇上位的母亲一路货色。】 【情妇?沈蔓不是傅石山明媒正娶的吗?】 【明媒正娶个屁啊,我家虽然不比傅家,但是在京都也是排得上名号的,一些豪门秘闻我都听过,两人连酒宴都没办,傅今安一直不待见这个后妈呢。】 【肯定不待见啊,养了个爱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她妈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哒姐,你好好待在国外不行吗?还回来找骂呢?】 带有脏字的评论全部被微博系统屏蔽,只留下这一些阴阳怪气的吐槽帖,杀伤力也很强。 好歹也经历过好几个世界了,旺仔深知网暴能给一个人造成的伤害。 它扇动着小翅膀飞到沈鸢旁边,伸手捂住她的耳朵。 【宿主你别难过,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跟风黑。】 沈鸢挠了挠脖子,一点也不生气,就好像她们骂的人不是她似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啊,要怪就怪狗系统颁布的狗任务。 沈鸢拿开旺仔的小爪子,如实回答:“这不是跟风黑啊,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过任务是你颁布的,所以四舍五入,它们骂的是你。” 旺仔沉默半晌,扯开胸前的围兜扔到沈鸢脸上,气愤极了。 【枉我还想安慰你,宿主你太过分了,我不理你啦!】 围兜上沾着它看狗血时流的鼻涕和眼泪,还有做美梦时流的口水。 沈鸢吸了吸鼻子,两指将围兜夹起来。 咦,味道怪怪的。 — 市中心大楼最顶层,巨大的落地窗采光极好,将整个办公室照得明亮透彻。 隔音门的另一侧,是与办公室同等规模的私人休息区,沙发里躺着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黑色西装被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傅今安穿着白衬衫,腹部盖着一块薄薄的毛毯,左腿微屈,正在熟睡。 细看之下,他的唇色过分白皙,显得有些不健康,可是精致凌厉的五官还是平添了几分禁欲的气息。 旁边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傅今安眉心微皱,可还没醒。 手机震动的频率越发高了。 嗡嗡嗡....嗡嗡 聒噪。 终于,傅今安不耐地抿起唇角,睁开了眼睛。 疲劳过度,脑袋依旧隐隐作痛,眼皮也坠坠的,像是被什么拉扯住,有些睁不开。 傅今安扶额,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15:34。 睡了两个多小时。 刚刚又梦到她了.... 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心情总归是燥郁的,傅今安面色不虞,苍白的唇角抿得紧闭。 手机屏幕上跳出许子言的名字,冷白指节划过,电话被拨通。 “喂?有事?” 一听傅今安不耐又嘶哑的嗓音,许子言就猜到他刚刚在睡觉。 以往他是肯定不会打扰傅哥的,可今天情况不一样。 “傅哥!傅哥!我有事和你说。” 傅今安捏了捏眉心,嗓音里带了点未消的欲哑 “最好是件重要的事。” 许子言一拍胸脯:“你放心,对你来说绝对是个非常重要的事。” 人生大事,能不重要吗? 傅今安面色不耐:“说。” “或许你现在应该去看一下微博。” 微博?又出了什么无意义的热搜? 傅今安对此毫无兴趣。 “如果你给我打电话是说这些的话,现在就可以滚了。” 许子言一愣:“咦?傅哥你已经知道了?” “什么?” “沈鸢回来了啊。” 话落,许子言只听见对面啪嗒一声,半晌后,傅今安嘶哑的嗓音从中传来。 “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继姐,初恋,白月光,朱砂痣,心头肉——沈鸢,回国了!” 一长串的前缀毫不停顿地念出来,许子言感觉嘴巴都干了,连灌两口水,才勉强喘息。 “我也是刚刚看到的热搜,还以为是假的呢,结果你猜怎么着,沈蔓特意发了一条朋友圈,证实了这件事。” “你说也真是的,我还以为沈鸢这么硬气,一辈子都不打算回国呢,没想到最后还是回来了。” “不过傅哥,你这次可要争点气啊,不要屁颠屁颠就冲上去当舔狗,她让你苦等了四年之久,你好歹坚持四天。” “傅哥?喂?你在听吗?” 许子言拍了拍手机,才发现电话不知何时已经被挂断了。 妈的,这不争气的恋爱脑。 记住暖酒地址: 第324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65) “别害怕,他们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性,实际上没有什么坏心思,你跟我来这边,正好是患者们食堂用餐的时间,来看看伙食如何。” 沈鸢抬脚跟上,就听到有个病人突然尖叫。 “啊!蘑菇长腿了!快跑!” 患者们四散而逃,女人回头看了眼沈鸢,让她跟上,明显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 食堂内的患者有很多,显得十分吵闹。 沈鸢来到打餐区,餐具餐勺都很干净,而且菜的种类也非常丰富。 二十多种肉类,二十多种蔬菜,还有三种汤。 “我们医院非常注重患者的身体健康,所以请了国际权威的营养学专家调配了两套菜单,冬夏两个季度的菜单是不同的。” “另外我们还配备了游戏区,棋牌区,电影区还有户外活动区,患者平时也会有清醒的时候,所以可以打打麻将,桌球和游戏啊,打发一下时间。” 别说那些精神病患者,就连沈鸢都心动了。 这里真的不是用来养老的吗? 没有多嘴多舌的讨厌邻居,只有说话有趣,做事好玩的一群“小屁孩”,平时不会有外人来打扰,除了睡就是玩。 简直爽到飞起。 沈鸢已经在幻想自己五十岁之后的理想生活了。 【喂,宿主,醒醒,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醒醒啊,你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干嘛的吗?】 【宿主...宿主..沈鸢!!!】 旺仔龙之咆哮,终于把沈鸢的理智唤了回来。 沈鸢猛地回神,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样,沈小姐对于我们这里的环境还满意么?” “挺不错的,我可以一个人随便看看么?” 女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当然可以。” 沈鸢离开食堂,往病人宿舍走去。 宿舍走廊上也有很多照片,上面还标注着患者的名字和年龄,籍贯。 沈鸢的视线从照片上一一划过,没有看到傅今安母亲的名字。 想想也是,傅石山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商场上存活了那么多年的老油条,做事肯定会非常谨慎,不会留下把柄。 知道在这家医院里找不到有用的资料,沈鸢准备离开。 路过草坪时,她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坐在石椅上折千纸鹤。 散落一地的彩色卡纸被风吹动,落入草坪中。 老奶奶穿着一身棕色的针织裙,膝盖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慢条斯理地折着千纸鹤,只是手法有些生疏。 出于好奇,沈鸢走了过去,在老奶奶旁边坐下。 老奶奶此时神智不太清醒,嘴里呢喃着 “小千纸鹤..叠给你...别哭..” 她叠好一只粉色的千纸鹤,把它放在一旁,又去叠另一只。 沈鸢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也不打扰。 看老奶奶的长相,年轻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后半生都要在精神病院度过,着实有些可惜。 她遗憾地摇摇头,目光落在老奶奶膝盖的毛毯上,上面放着不少卡纸,似乎还有一张照片。 难道是老奶奶年轻时候的? 沈鸢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肩膀,小声问 “奶奶,可以看一下你这张照片吗?” 老奶奶转头看了一眼沈鸢,将照片塞进毛毯里,摇着头 “不..不行。” “好吧。” 沈鸢也不强求,继续看老奶奶折千纸鹤。 谁知老奶奶却换了种折法,改折五角星。 五角星的难度可比千纸鹤高,沈鸢眼睁睁看着老奶奶试了四五次,都没有把五角星的角折出来。 老奶奶将碎掉的卡纸扔到一边,神情有些生气。 沈鸢适时道 “这样吧,奶奶,我教你折五角星,你把照片给我看一下好吗?” 老奶奶似是听懂了沈鸢的意思,犹豫着点了点头。 于是沈鸢手把手地教老奶奶叠五角星,老奶奶年纪大了,不论是记忆还是动作有些迟钝,足足半个小时才叠出一只完整的五角星。 “奶奶真厉害,这么快就学会了。” 沈鸢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脸上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的表情。 老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毛毯里的照片抽出递给沈鸢,然后摩挲着自己刚刚叠出来的五角星爱不释手。 沈鸢接过照片一看,瞳孔骤缩。 确实是老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左边的女人与老奶奶十分相似,可照片背景依旧是在这家精神病院。 也就是说老奶奶在这家医院至少住了近二十年。 最重要的是,她旁边站着另外一个年轻女人,和芸芸长得一模一样。 果然,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永远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抹去。 沈鸢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和老奶奶告别之后就打算离开。 走出精神病院的那一刻,沈鸢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傅石山当初居然真的把芸芸送来了这里。 芸芸跳楼自杀的真相是不是也和这里有关。 脑子有些乱,沈鸢平复心情,紧紧攥着口袋里的手机。 身后突然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沈鸢转过身,赫然对上一双冷漠疏离的眼睛。 居然是——傅今安。 四年未见,此刻他却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没有准备,没有预兆,全是偶然。 朦胧的光线中,傅今安穿着一身纯粹的黑,极致的反差感更衬得肤色白皙。 碎发被风吹得凌乱,他薄唇微抿,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沈鸢。 记住暖酒地址: 第326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67) 沈鸢淡淡地收回目光,转身回房。 桌面上放着一张洗出来的照片,正是在精神病院拍到的那张。 沈鸢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细细观察着芸芸脸上的神情,以及眼神里想要透露出来的东西。 她那时已经很瘦了,穿着病号服身子单薄得过分,可见凸骨,就连脸颊两侧也凹了进去,脸上没什么气色。 可即便是这样,照片上的她也是笑着的,只是眸子里没有半分笑意。 沈鸢特意找技术工将照片细节修复过,她又打开手机,将照片上的某个角落放大。 只见芸芸的右手搭在年轻时的老奶奶肩膀上,袖子有些短,遮不住手背。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起来格外骇人。 傅石山这事做得隐蔽,却也不隐蔽。 他太自信了,觉得买通了院长和医生,芸芸患精神分裂症的消息便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可他忘了,芸芸虽然患病,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只要有人生活过,便会留下痕迹。 芸芸在精神病院饱受折磨,一天天的治疗过去,她开始掉发,头疼,逐渐变得萎靡不振,恍惚度日。 在这时,她遇到了同为精神病的罗桂香,也就是那个老奶奶。 两人一见如故,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这一个月里,罗桂香教她如何躲避护士的搜查,将治疗药藏起来扔进厕所。 教她被电击的时候该说什么讨好的话,才能让自己少吃点苦。 她会插队给芸芸打热腾腾的饭菜,也会在芸芸犯病的时候求护士轻点打针。 而芸芸,则会教她叠千纸鹤,给她讲外面的美好与危险。 有一天,罗桂香不知从哪个病友手里抢来了一部快要报废的诺基亚,芸芸连忙给傅今安打电话,可惜是傅石山接的。 听到芸芸的声音,他有些意外,随后便是一阵冠冕堂皇的安抚。 “芸芸,你在那好好治病,这段时间就别给小安打电话了,不要影响他的学习。” 挂断电话,芸芸笑着告诉罗桂香。 她有个儿子,又乖又听话。 她要好好治病,早点回去见儿子。 一个月后,芸芸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至少不会让傅今安看出不对劲。 傅石山这才将芸芸接了回去,可他却不知道,芸芸连做梦都是被人压在椅子上进行电击疗法的可怕场景,昼夜难眠,精神处于崩溃边缘。 脑子里有一根弦总是紧绷的,只要稍微受到点刺激,就容易断裂。 那天,傅石山将外面的女人带回了家,在主卧的床上翻云覆雨,结果被芸芸抓了个正着。 看着自己无数次的床上面沾染着恶心的痕迹,芸芸直接吐了出来,发了疯冲上去扒两人的被子。 啪! 焦灼之际,傅石山一时心急,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芸芸脸上,直扇得她头脑发晕,嗡嗡作响。 强烈的刺激下,她立刻犯了病,在房间里无措地打着转,嘴里嚷嚷着要回家。 傅石山趁着她犯病,将床上的女人送走之后,将芸芸关在了二楼。 芸芸想家的时候总喜欢睡在二楼的这个房间,她再睡一晚,估计就不会犯病了。 傅石山不负责任地想,他就这样将一个精神病人独自撂下,出去喝酒去了。 傅今安回家,打开二楼的房门,见到的就是芸芸一边尖叫,一边靠近窗台的场景。 这时候的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可是怕吓到自己的儿子,她还是抑制住想要发疯尖叫的本能。 “小安,乖,你要相信妈妈是爱你的。” “妈妈只是生病了,扛不住了,不是故意想丢下你。” “小安,再见。” 没有人知道芸芸说出这三句话的时候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所有人都说她不负责任,当着儿子的面自杀,一点也不像个母亲。 她在世时,隐忍怯弱,离世后,还要受外人指责。 而始作俑者傅石山,却逍遥度日,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沈鸢攥紧那张照片,锋利的边角刺得指腹有些疼。 楼下传来嘈杂的声响,沈鸢放下照片走出去。 “哥哥,你回来啦,我等你好久了!” “哥哥,看我今天特地为你穿的奥特曼!” 傅今安没有搭理他,冷淡地扫过客厅的每一寸角落,而后有些晦涩地收回目光。 “少爷,已经做好晚餐了,都是您喜欢的菜式。” “嗯,人都齐了?” “沈鸢小姐在三楼,我替您去叫一下她。” 傅今安摆摆手,绯色的薄唇一开一合,吐出冷冰冰的一个字。 “不用,不过是个外姓人,还没资格上傅家的餐桌。” 傅平安不屈不饶,还在他身旁转悠。 “哥哥!你看一下我,我今天穿得帅吗?” “我穿的可是奥特曼!和你一样帅的奥特曼!” “诶?哥,你理理我呀。” 傅今安拧眉,看着像只花蝴蝶,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的傅今安,眸子里闪过一抹嫌弃。 “聒噪。” 他面无表情地说。 沈鸢趴在三楼的栏杆上,看着一楼发生的一切。 听到聒噪二字,她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唇角。 傅今安对待他弟的态度,还真是....挺“友好”的。 本以为傅平安估计要哭上个半天,没想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似的,圆圆的眼睛此刻睁到了最大限度。 “哥哥搭理我了,哥哥居然搭理我了。” “耶,奥特曼保佑!姐姐保佑!” 不知听到哪两个字,傅今安脚步顿住。 “你叫她什么?” 记住暖酒地址: 第327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68) 傅平安还沉浸在哥哥搭理他的喜悦中,满脸天真地回复道 “姐姐啊。” 呵,原来不是他独有的称呼,而是每个弟弟都有。 傅今安望向傅平安的眼神有些不善,低沉如冰的语调阴阳怪气 “你姓傅,不姓沈,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 傅平安被傅今安变脸的速度吓到了,尽管内心害怕,还是扬起小脸怯生生地反驳。 “可是...沈鸢姐姐就是我的亲..”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傅今安冷漠地打断 “以后不要让我在你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他侧眸盯着傅平安,瞳孔好似淬了冰,没有半点温度可言。 傅石山见状,连忙冲上来将傅平安抱在怀里,笑着打圆场。 “快入座吧,你堂叔堂嫂他们应该也要到了。” 到底是自己的堂弟,有好事的时候,他还是不忘叫上他。 沈鸢下楼的时候,傅凯闵春两人恰好也到了。 这还是闵春第一次见到沈鸢,之前都只是在傅凯口中听说过。 生得确实漂亮,难怪能让傅今安念念不忘,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她心下衡量了一会,冲沈鸢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沈鸢同样回以一笑,转头就对上傅今安黑沉沉的目光,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泉,暗藏危险。 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么? 挺好。 她勾起唇角,挑衅地冲傅今安笑了笑,然后毫无顾忌地在他对面落座。 从头到尾,傅今安的眼神都只落在沈鸢身上,如同凌厉的x光线将她从头到尾剖析得彻底。 沈鸢回到傅家,沈蔓好似找到了底气,在闵春面前腰挺得都直了些。 考虑到两人是亲母女,闵春虽然听说过沈鸢与沈蔓不合的小道消息,还是没有轻易表明自己的立场。 万一这母女俩挖坑只等着她跳,就不好了。 一桌人心思各异,唯有沈鸢,始终像个局外人似的,专心吃饭。 不对,还有个傅平安。 他比较怕闵春,因为沈蔓天天给他灌输闵春是个坏人的思想,再加上是比较重要的晚间家宴,所以他乖乖地坐着吃饭,时不时抬起头,有些害怕得打量着闵春。 堂嫂明明很好看,为什么妈妈说她是个坏人... 接触到傅平安的目光,闵唇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她性子火爆,面相偏凶,加上平日里对沈蔓从来都没有一个好脸色。 所以只皱了一下眉,傅平安便吓得全身一僵,立刻低下了脑袋。 “阿凯啊,今天我叫你来啊,也算是给小鸢举办一个接风宴。” “你也知道,她前两天刚回国,不管怎么说你也算她半个堂叔,总得让你见见不是。” 突然被cue,沈鸢抬起头,礼貌地冲傅凯笑了笑。 “小鸢,这位是你堂叔傅凯,这位是你堂嫂闵春,那时你来得匆忙,我还没来得及把你介绍给亲戚们,你就出了国,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快叫人啊。” 沈鸢顺着傅石山的意思,乖巧地喊道 “堂叔好,堂嫂好。” 傅凯点点头,刚想摆出点长辈架子,就被闵春拧住了肉。 “嘶...你好你好,你叫阿鸢是吧,我听你妈妈提过你,欢迎回家。” 傅凯露出了平生最为灿烂亲和的笑容,虽然脸色已经涨红。 沈鸢勾唇,识趣地不再说话。 寒暄过后,便开始用餐。 吃到一半,傅石山才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 “小安啊...,你看现在小鸢也回家了,我们一家人算是团圆了,我好歹是一家之主,什么时候能回公司啊。” “还有你堂叔,我们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 话落,一大桌子人都条件反射地看了过去。 傅今安将米饭送入口中,淡淡道 “两天前的教训还没吃够是么?我不介意把你们两个也送进去。” 真以为靠着沈鸢这个女人,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向他提要求? 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小安,话不能这么说,我和你爸好歹也..嘶哈!” 傅凯捂着发疼的大腿肉,不再说话。 他与傅石山交换了一个眼神。 大哥,靠你了! 家有母老虎,不宜出战! “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堂叔都是为了你和公司好啊,你因为一点小错就把我们全盘否定,未免也太过了。” 傅今安放下筷子,周身散发着懒得应付的漠然。 “你和傅凯这些年偷的油水,够舒舒服服活三辈子,别作。” 别作。 短短两个字,将傅石山想说的话堵得彻底。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继续纠缠下去,自己这个好儿子只怕是真能做得出把他送进去的事。 “行..那我们就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吃饭,吃饭。” 傅今安平平移开视线,没再理会。 — 只见外面夜色渐晚,云层逐渐覆上了夕阳。 月光朦胧洒下,傅今安也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 虽说不管他有没有住在傅家,二楼的房间依旧是一周清洁一次,阿姨还是不放心,又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供傅今安入住。 晚间十一点,沈鸢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穿好拖鞋起身,打算去客厅拿点水果。 走下楼梯,恰好路过二楼房间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开了。 “唔!” 一只大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拦腰抱了进去,压在门上。 傅今安冰凉的手落在她后颈,然后微微用力扣紧,迫使她不得不靠近自己,声音落在耳边又倏的低了下去。 “好啊,回来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30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71)加更 伴随着啪嗒一声,沈鸢听到了玻璃碎掉的声音。 耳畔传来嗡声,她颤抖着指尖触向自己的脸庞,却只沾到满手水痕。 【宿主!攻略目标好感值正在急速下降!】 【99%!88%!77%!50%!】 【到底发生了什么,宿主,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我去!要降到0%了!】 旺仔在脑海空间里急得大叫。 看着此刻脆弱不堪的傅今安,沈鸢却连最后一丝安慰的勇气都没有了。 “真的对不起...” 她抹了把眼泪,狼狈地落荒而逃。 随着一声响,房门被关上,重归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连天上的乌云都散去,即将迎来朝阳,傅今安才从腿间抬起头。 他刚站起身,就感觉眼前一片晕眩,差点摔倒在地上,好在撑住了墙壁,才勉强维持住身体。 傅今安晃了晃脑袋,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床边,抽出玻璃摆件里夹着的照片。 他眷恋地摸了摸照片上女孩的脸,轻声说:“现在,我终于相信你没有喜欢过我了。” 傅今安拿起照片,轻轻撕成两半。 一道裂痕,正好出现在两人中间,一分为二,最后落入垃圾桶中。 两人复杂的纠葛从这张照片开始,也从这张照片结束。 【叮!攻略人物好感值清零,黑化值清零!】 — 这晚过后,沈鸢从傅家搬了出来。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过傅今安,但时刻关注着他的消息。 傅今安举报了那家养老院,院长被带走调查,里面所有肮脏的交易也被记者挖了出来。 表面上的高档养老院,背地里却给病人注射廉价的三无药物和充当抑制药的生理盐水。 不仅如此,医生和护士还通过非法手段,强迫犯人睡觉和吃饭,包括但不限于针扎,电击,灌药等。 更过分的是,有些变态的医生还会让护士把病人的衣裤全部脱光,看着她害怕大哭,最后尿在床上的可怜模样。 事件一经爆出,在网络上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所有网友都在怒骂这些畜生,恨不得上去扇两个巴掌。 【妈的,看得我肺都要气炸了,我要杀了这些畜生!】 【我哭了一晚上,眼睛都哭肿了,真的没想到世界上有人能这么坏,不,他们不配被称之为人!】 【得病本来就很惨了,还要被这些畜生折磨侮辱,还有没有良心!】 开庭这天,无数人候在法院门口,就等着这群畜生的到来。 最终,京都长林精神病院的院长涉嫌非法囚禁,非法伤害,考虑到受害人数众多,伤害程度不一,最后判处有期徒刑三十二年。 他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监狱度过。 而那群医生和护士,最少的判处有期徒刑十年,最多的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 傅今安没有留情,又把傅石山一并告了。 傅石山涉嫌伪造医学证明,并间接导致妻子死亡,构成伪证罪,且情节严重,剥夺政治权利,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得知傅石山要坐牢,沈蔓连忙和他离了婚,傅平安自然被判给了她。 入狱那天,傅石山先是恶狠狠地扇了沈蔓一巴掌,然后赤红着眼睛怒骂傅今安,用尽世界上最肮脏的词汇。 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怎么敢告我的? 当初就该和你妈一起去死,亏老子养了你这么多年! 傅石山把芸芸送入精神病院的时候,知道那里的背后情况吗? 傅今安不得而知,他只是笑,笑着看自己的亲生父亲戴上手铐,最后被狱警带走,失去自由。 他失去了世界上最后一位亲人,此刻,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开心。 他仰头看向天空,太阳刺得睁不开眼睛,温暖的阳光洒遍全身。 母亲,你看到了吗? — 自从任务失败后,沈鸢便一蹶不振,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再出门。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傅石山坐牢之后,她也没再去刻意打听傅今安的情况,有时候刷微博,刷到了有关于他的帖子,她也只是愣住两秒,然后上滑。 像是打定了主意,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旺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宿主啊,你现在是彻底摆烂了吗?那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沈鸢像一具行尸走肉,连嗓音都是平平的,没什么情绪。 “不做了。” 【什么?!不做了!这怎么行,你忘了,任务不做了,你得了肺癌就会死。】 沈鸢轻蔑一笑,右手高高扬起,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在床上吟诗。 “死就死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死了,还能带走这么多癌细胞,赚了!” “哈哈哈哈哈!” 【疯了,都疯了!】 — 又过了一个星期,旺仔突然将床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沈鸢拉起来。 【宿主别睡了!任务有希望了!快醒醒!】 沈鸢揉着惺忪的眼睛,顶着四天没洗的大油头,满眼幽怨地盯着旺仔。 “说。” 【经过我三天三夜的不懈努力,你猜我在这个世界发现了什么?】 “别卖关子,不说我睡觉了。” 沈鸢现在提不起半点精神,感觉人生都失去了希望。 她像一只霜打的茄子似的,整个人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 旺仔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她从床上拖到书桌前,小手一挥,半空中就出现了一道光幕。 光幕上呈现出这样一个画面,戴着帽子的信差脚踩三轮车,正在佛罗伦萨的街道上穿梭着,他的身后,飞着一大群雪白的信鸽。 在这个崇尚自由和浪漫的国度,纸质信依旧十分流行,再过几个小时,信箱里的纸质信就会通过各种方式,送往世界各地。 只是,这封信会是谁写的,又是写给谁的呢? 沈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奶奶,可是下一秒就否定了。 她不认字,也不懂佛罗伦萨的信件投递方式,更是连路都不认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32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73) 许子言没有发现,他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傅今安的身影僵了僵,原本要去翻文件的动作也顿住了。 “这是意大利的一个小镇吧?在网上挺火的。” 许子言一边说,一边将信封拆开。 还未看清信封的内容,只看到上面的字迹,他便皱了皱眉头。 “咦,这哪个小姑娘给你写的啊,字这么丑。” 话落,眼前黑影闪过,信件已经到了傅今安的手里。 “得嘞,既然是写给你的信,你自己看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许子言打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傅今安拿着这封信,只看到第一排写着的称呼,便意识到了是谁写给他的。 握着信件的手指有些颤抖,傅今安全身僵硬地坐到沙发上,从头开始看这封信。 【小安,原谅奶奶的字迹不好看,因为奶奶啊一直都不识字,还是个心地善良的男生教我写下的这封信。 你和小鸢闹矛盾了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最近阿鸢都没找你聊天了。她带奶奶出了国,这里好像是叫佛什么披萨...记不清楚了,但是这里的风景很好,人也很好。 只是啊,奶奶怪想你的。奶奶想你的时候,就问阿鸢你最近怎么样了,可阿鸢只说你一切都好,奶奶想,既然你一切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的生活了,可是我发现阿鸢经常躲在房间里哭。 我每次见她,她都是眼眶红红的,肿得像两个核桃,可我问起,她又什么都不说,于是奶奶猜测啊,她应该是和你闹矛盾了。 奶奶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是既然是两情相悦的话,就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奶奶看得出来,阿鸢喜欢你,你也喜欢阿鸢,既然是如此,为什么要互相错过呢? ........ 好啦,再多的字奶奶也写不出来了,脑袋有点疼,阿鸢说我得了风寒,可能是昨天晚上突然降温,忘了盖被子,不管怎样,奶奶都希望你和阿鸢能快快乐乐,一生无虞。——沈清云】 其他的字体都有些歪,但唯独沈桂云三个字,一笔一划很是端正。 这封遗落了三年多的信件,最后兜兜转转,还是到了傅今安的手中。 仿佛给即将枯死的小草灌溉了最后一滴雨水,使其重新焕发新生。 傅今安几乎是跑出的办公室,直奔楼下停车场。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去哪,可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沈鸢。 再赌一次吧,即便还是输,最起码也得到了一个令自己安心的交代。 远在佛罗伦萨,好不容易才逃离他的身边,沈鸢为什么要哭? 不是不喜欢他了吗?离开一个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哭? 傅今安此刻迫切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几乎不可能,又似乎有迹可循的答案。 迈巴赫漫无目的地疾驰在每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场景飞速掠过,消散在后视镜中。 傅今安找遍了京都每一个角落,可最后却失望而归。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到处都没有沈鸢的身影,傅今安眼尾赤红,有些崩溃地攥紧方向盘,甚至都以为沈鸢是不是又回佛罗伦萨去了。 绝望之际,手机响起,是许子言的电话。 “喂,傅哥你怎么还没来,是在加班吗,我们等你好久了。” 许子言那边传来嘈杂的背景音乐以及酒杯碰撞的声响,显然已经在野格等候多时了。 傅今安的嗓音有些哑,额前碎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 “我先不去了,你们玩。” 许子言一听,立刻道 “傅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能又放我们鸽子呢?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再说了,陈强知道你要来,可是大出血点了不少高档酒,你说不来就不来了,人家一片心意往哪儿搁。” 许子言还以为傅今安是被公司琐事绊住了脚步,言语之间有些不满。 如果说傅哥没答应就算了,可现在都答应下来了,又放鸽子,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傅今安揉了揉生疼的眉心:“抱歉,实在是有事。” 许子言还想说些什么,听出他嗓音里的不对劲,立刻变了脸色。 “傅哥你怎么了,听声音是不是不舒服啊。” 电话那边的吵闹声似乎都小了下去。 傅今安忍着疼解释道:“那封信是她奶奶寄过来的,我在找她...” 许子言一听就知道傅今安口中这个她指得是谁,瞬间感觉肺都要被气炸了。 “不是,你还找她做什么,你不是说不喜欢了吗?” “还是说,你因为她奶奶的一封信,又改变主意了?” 傅今安垂下眸子,面容苦涩,嗓音却固执至极:“我要问清楚一些事。” 那边沉寂了许久,久到傅今安甚至都以为他是不是挂了,许子言终于开口。 “傅哥,别去了,不值得。” 值得吗? 傅今安也在心中问自己,可却得不到答案。 脑子里思绪万千,织成无数张网,牵扯着神经坠坠生疼。 傅今安攥紧手机,终于确定了什么,眸子里熄灭的光重新亮了起来。 “值不值得,我都想试一下。” 许子言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很久才开口,生硬的语气软了下来。 “需不需要我们几个帮你找。” “不用。”傅今安顿了顿,似有所感般看向空中。 恰逢此时,一架白色的飞机划破云层,留下卷卷白雾。 “我想,我知道她在哪了。” 电话挂断,对上陈强几人的目光,许子言怒其不争地摇摇头。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有些恋爱脑是能要命的。 傅今安完美继承了他的母亲,只希望沈鸢不会是第二个傅石山。 记住暖酒地址: 第336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77) 他喝了一口,然后将冰可乐放到脚边,仰头看着天边那一抹残血夕阳轻叹了一口气。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偌大的幸运会落在自己头上。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太差劲了,所以才会遇到这么多的不幸,没能留住母亲,也没能在爱里长大。 只有姐姐告诉他,他是值得被爱的。 在外人看来,他嚣张桀骜,恶劣难驯,可傅今安知道自己骨子里有多肮脏,多自卑。 他做过不少烂事,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姐姐,最后却得到了救赎。 这一切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饼,虚幻且不真实。 傅今安俯身亲了亲沈鸢的耳尖,小声:“谢谢你,姐姐。” 沈鸢有些疑惑:“突然谢我做什么?” 傅今安轻笑出声,黑夜下的眸子微微弯起,仿佛盛了两颗最漂亮的宝石。 “谢谢你给我喝可乐。” 夜幕之下,他连发丝都透着令人着迷的欲,绯红薄唇轻抿,让人想撬开品尝他舌尖刚喝过的可乐芳香。 沈鸢确实也这么做了,她轻轻吻上傅今安的唇,傅今安闭上眼睛,正打算按住她后脑勺回吻的时候,被她推开。 傅今安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想问沈鸢为什么推开他,就见沈鸢的视线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看着不远处的一群小孩。 接着,傅今安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反正我不管,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让你玩。” “就是就是,想要我们给你玩,你就请我们吃三个冰淇淋。”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被一群人围着,白净的脸蛋上满是害怕,只听她小心翼翼地说 “可...可是我没有钱了..” 带头欺负她的小男生立刻变了脸色:“我才不信你没钱,我刚刚都看到你买奶茶了!” 他身边的小女生立刻帮腔:“就是,有钱买奶茶没钱请我们吃冰淇淋是吧?走,我们不要给她玩滑滑梯。” 七八岁如同白纸一般的年纪,却已经学会了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女孩,霸占着公共滑滑梯,勒索钱财。 可偏偏周围有很多散步的家长,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管这件事,小朋友之间的矛盾对他们来说只是小打小闹。 “不要..我请你们吃冰淇凌,你们给我玩好不好?” “呜呜..我想玩滑滑梯。” 小女孩委屈又难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沈鸢看不下去,刚想起身地时候,却发现傅今安比她快了一步。 傅今安走到一群小孩面前,身高腿长的他很快便吸引了所有注意。 傅今安长相本就偏凶狠,狼系长相,那双幽蓝狭长的眸子盯着人的时候,会使人感觉害怕恐惧,更何况眼前只是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屁孩。 当下就有好几个小男生被傅今安吓得后退,躲到最后。 傅今安蹲下身,轻轻地用指腹擦去小女孩的眼泪。 “怎么哭鼻子了?嗯?和哥哥说说,谁欺负你了。” 看着面前这张温柔帅气的面庞,小女孩止了哭,只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目不转睛。 “哥..哥哥。” 傅今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站直身子,将小女孩拉到自己身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敛了个干净。 他微挑眼皮,神色淡淡地看着面前一群小孩。 “小小年纪,学会欺负人了?” 为了维护自己老大的地位,为首的小男孩凶狠开口。 “你管我们,我们只是和她闹着玩,才没有欺负她!” “哦~” 傅今安上前两步走到小男孩面前“闹着玩?那陪哥哥也玩玩?” 小男孩警惕地盯着他,强装镇定,实际上已经被吓得腿软。 “你...你要玩什么..” “哥哥很穷的,连冰淇凌都吃不起,你请哥哥和女朋友吃个冰淇凌?” 小男孩低下了头:“凭...凭什么请你,你这是在欺负小孩。” 傅今安嗤笑一声,脸色温柔,却泛着明显的冷意。 “欺负小孩?怎么,你们要她请吃冰淇凌就是闹着玩,到我这儿怎么就成了欺负。” 他俯下身子盯着他:“小朋友,你挺双标啊。” 四目相对,小男孩直接被吓哭了,一股脑地口袋里的零钱全部掏了出来,递到傅今安面前。 “呜呜,哥哥对不起,我把钱全都给你,你别打我。” 傅今安敛起笑意,将身后的小女孩拉到男孩面前。 “小朋友,你要道歉的人可不是我哦。” “呜呜,对不起,我不该不让你玩滑滑梯。” “对不起我错了。” 小男孩哭得一抽一抽,可见有多害怕。 小女孩轻轻伸出手,模仿着傅今安刚才给她擦眼泪的动作,擦去男孩的眼泪。 “没关系..哥哥。” 小男孩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有了羞耻心,小女孩的善良和他刚才的恶行形成鲜明了对比,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不该不让你玩滑滑梯。” 小女孩笑了笑:“没关系。” 小男孩偷瞄了傅今安一眼,对上他的眼神立刻害怕地收回了目光。 他小心翼翼地牵起小女孩的手。 “我们一起去玩滑滑梯吧。” “好。” 一群小屁孩浩浩荡荡地往滑滑梯走去,小女孩转头朝傅今安摆了摆手,用着稚嫩天真的嗓音说:“哥哥,再见。” “当大英雄的感觉怎么样呀?” 沈鸢走到傅今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调侃。 傅今安攥紧沈鸢的手腕将人揽入怀中,大掌覆在她的腰际,突然说:“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就好了。” “嗯?” “我就可以像今天这样,出现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心下微动,沈鸢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傅今安将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放到她面前。 不是那张错位接吻照。 照片的背景是教室,傅今安站在一群肤色泛红的山区小孩之间,笑得肆意张扬。 “这几年,我在山区资助创立了很多所希望小学,同时也成立了反校园霸凌十字会,我帮助了很多个被欺负霸凌的孩子,让他们能走出阴影,安心上学。” “我无法回到过去,无法抹掉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所以我只能这样做,替自己赎罪。” 傅今安盯着沈鸢的眼睛,神情认真缱绻。 “姐姐,行好事不留名的事情我做不到,我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我想要留名,想要得到该有的回报。” “所以请允许我以此来道德绑架你,原谅我,好不好?” 记住暖酒地址: 第337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78) 周遭的喧闹声仿佛都消失了,夜幕垂下,沈鸢只能感觉到傅今安沉稳有力的呼吸声,极具安全感。 她将视线投到不远处玩耍的那群小孩,放轻了嗓音。 “那我先问你,如果我不原谅你,你还会继续资助那些可怜的小孩吗?不是为了我。” 傅今安掐了掐沈鸢的脸,嗓音里染上了笑意。 “当然,最开始我资助他们,是为了替自己赎罪,现在我资助他们,是因为他们脸上纯朴可爱的笑容,能让我贫瘠空洞的心好受一点。” “我没那么高尚,没那么无私奉献,但也没坏到彻底,阿鸢,是你改变了我。” 沈鸢眼眶微热,冲傅今安伸出手。 “抱一个。” 傅今安愣了两秒,俯身将她拥入怀中,抱得很紧很紧。 感受着他身上覆着松香的温暖气息,沈鸢眷恋地来回蹭着他的颈窝。 “这便够了。” — 沈蔓带着傅平安回到了临江市,那栋老房子已经被沈鸢卖了,她只能带着傅平安在镇上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间,月租一千五百块。 她从傅石山手里薅了不少,再租个大点的房子绰绰有余,不过沈蔓并不舍得,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自己一个人住可以,但是带着傅平安一起住就是浪费,所以她宁愿把这钱留下来给自己买包。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过半年的时间,沈蔓就花了将近两百多万。 她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也没有存钱买房的概念,就这样如同流水一样哗啦啦地花出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银行卡里只剩下几十万。 她一个人够花,可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 马上傅平安就要上小学了,学费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沈蔓很愁,但她好歹是个妈妈,把傅平安扔孤儿院里也舍不得,只能带在身边。 也正因为如此,沈蔓对傅平安其实是有怨的,她当初之所以会生下傅平安,原意是想靠着他在傅石山面前站稳脚跟。 可现在傅石山都进去了,傅平安也就没什么用了。 沈蔓不止一次在傅平安面前提起他的哥哥和姐姐,用尽天底下最污秽的词语,仿佛这样才能彰显她这个做母亲的有多合格,多仁慈。 看啊,你那两个哥哥姐姐都不要你,他们厌弃你,把你视作漂流瓶。 只有我要你,所以你得听话,永远听我的话。 可小平安已经快五岁了,他已经有了最基本的判断,每次沈蔓这么说的时候,他都会弱弱地反驳。 “才不是..哥哥姐姐对我很好...” “妈妈,你不要骂他们。” 他的话使沈蔓更加生气,她不能接受唯一的儿子居然都不站在自己这边。 于是她开始把傅平安关在房间里,不让他吃饭,直到他饿极了,道歉了,才肯送一碗饭进去。 熬鹰莫过于此。 傅平安很聪明,在某天凌晨撬开门锁跑了。 天微微亮,他边走边跑,直到朝阳升起才跑到了镇上的火车站。 可是他才四岁多,连身份证都没有办,于是傅平安打了一辆黑车,从临江市坐到了京都。 沈鸢见到他的时候,他脸上黑扑扑的,裤子也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露出膝盖。 他孤身一人从临江市来到京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沈鸢本以为沈蔓只是单纯的重男轻女,把傅平安带走应该会好好待他,可是看到傅平安瘦削的小脸,便能猜到傅平安的日子应当不好过。 沈鸢和傅今安商量着要不要留下他,毕竟是和两人流着同样血液的弟弟,可傅今安说,会有人来带他走的。 “这个有人是指谁?” 傅今安神神秘秘:“你猜。” 隔天,傅凯和闵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上门来询问傅平安的情况。 两人结婚十几年了,却始终没有生下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因为闵春不适合受孕。 还没结婚的时候就检查出来了,这对于闵春来说无疑是一个噩耗,她当即想悔婚,不能耽误傅凯一辈子。 可傅凯什么都不管,直接将人拉去民政局领了证。 可是傅凯不在乎,不代表其他人没有看法,每次吵架的时候,沈蔓就会拿这点来戳她。 闵春比她更凶,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恶狠狠地骂回去,可即便是这样,不能生育也是闵春的痛点。 这不,听到傅平安一个人跑回了傅家的消息,闵春便带着傅凯上门了。 她虽然不喜欢沈蔓,但很喜欢这个侄子。 几人聚在客厅,傅平安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对于闵春和傅凯的来意心下已经有了猜测。 但他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听他们商量,然后决定自己的去路。 妈妈不喜欢他,他不能再拖累妈妈。 “事情就是这样,小安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堂婶的情况,我们结婚十几年了,她很想要一个孩子。” “既然平安不想待在沈蔓身边,那不如过继到我和你堂婶的名下,我们在傅氏也捞....赚了不少钱,能给他很好的生活。” “我们只是平安的哥哥姐姐,决定不了他的去处,应该让他自己来决定。” 说话的人是沈鸢。 闵春闻言,立刻走到傅平安身边,揉了揉她的小手,轻声问 “那平安你愿不愿意以后和堂婶一起生活呢,堂婶虽然脾气差了一点,但如果你过继到堂婶名下,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傅平安的小手被闵春裹着,很软很软。 印象里,妈妈很少牵他的手。 她总是嫌自己烦,吃得多,没有富贵相。 如果自己以后真的成了堂婶的孩子,妈妈应该会很开心吧,丢掉了一个累赘。 累赘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词,而傅平安用它来形容自己。 堂婶对他很好,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凶凶的,但是每次家宴,妈妈不让他吃饭的时候,堂婶都会一边和妈妈吵架,一边给他塞东西吃。 如果跟她走,堂婶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她开心,妈妈也开心,那就够了。 傅平安牵起闵春的手,小声说:“堂婶,我愿意和你走。” 记住暖酒地址: 第338章 继弟很凶很疯批(79) 稚嫩的小奶音里是说不出的懂事,让在场的人无不心生苦涩。 闵春愣了两秒,而后心疼地伸出手将平安抱进怀里。 “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傅平安静静地埋在闵春怀里,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隔天,沈蔓便气势汹汹地找上门了,她一见到闵春,就歇斯底里地指着她的鼻子骂。 骂她不要脸,挑拨离间。 骂她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却妄图抢走自己的儿子。 骂她断子绝孙,这辈子都不得善终。 骂累了,她就掐腰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而闵春却没有露出之前那般跋扈的模样,只是抱臂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勾起,嘲弄又讽刺。 这样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沈蔓,她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要朝着闵春的头上砸过去。 大腿突然被抱住,是傅平安。 见到他,沈蔓浑身的戾气微收,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沈蔓几乎癫狂。 “妈妈,你别这样,闵春阿姨对我很好的。” 沈蔓突然像是被刺到了一般,猛地将傅平安推到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骂。 “好啊,在这里待了两天,连谁是你亲妈都分不清了是吧?” “她对你好?哼,你到底是蠢还是傻,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对你好,她是为了在我面前炫耀!” “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这个贱人给你一点小恩小惠你就迷了眼了?” “早知道你是这德行,当初我一生下你就该直接把你掐死!” 又来了。 每次沈蔓生气的时候,都会用这种话去刺激傅平安,如同长着毒藤的铁链,将他越箍越紧,直至喘不过气,鲜血淋漓。 傅平安难过地垂下眸子,小声呢喃:“妈妈。” 沈蔓没有听到,沉浸在自己的歇斯底里。 “你是不是想给这个贱人当儿子,嗯?说话!你是不是想当这个贱人?好啊,那你和她去啊!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沈蔓说这话的时候面目狰狞,口水四溅,像一只恐怖的野兽,露出沾着血丝的凶狠獠牙。 傅平安吓得小脸煞白,眼眶顿时红了一圈,他被沈蔓甩到地上,浑身都疼,但依旧挣扎着,想爬起来去安慰妈妈。 “妈..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讨厌我...如果我和闵春阿姨走,你会开心一点....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觉得我没钱了?想抛下我和他们一起去过好日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和你爸一样,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 “想和她们走是吧?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你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沈蔓剧烈地喘着粗气,没有发现傅平安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失望,越来越难过。 沈蔓伸手攥住傅平安的手腕,拖着他往外面拽。 “妈妈,轻点..呜呜我疼..” “妈妈...” 傅平安满脸无措,眼泪大颗大颗地涌了出来。 沈蔓拖着他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像是褪了一层皮似的。 傅平安下意识地挣扎,却令沈蔓越发生气,一巴掌扇在他的背上。 啪嗒一声,傅平安疼得哇哇大哭。 闵春一把甩开沈蔓,将傅平安拉到身后。 “你发什么疯?!” “你别碰我儿子!贱人!你给我放开。” “我教训我儿子关你什么事?我就算是把他打死,法律也会判我无罪!” 铮! 傅平安只觉得脑子里传出一阵剧痛,瞳孔骤缩。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蔓,看着自己生物学上的母亲,突然觉得她此刻真的好陌生。 傅平安无法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如此冰冷,如此残忍。 “沈蔓,你好好看看你现在,有一个做母亲的样子吗?” “你给我闭嘴!” 沈蔓指着闵春怒骂,转头看向傅平安。 “你说你要跟谁走,要是你想留在这,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沈蔓死死瞪着傅平安,逼他做出抉择。 “妈妈...” “快选!” 又是一声咆哮,很响,响到打灭了傅平安最后一点希望。 泪眼朦胧间,他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和妈妈待在一起的场景如同放映灯般播放,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饿着肚子的他,躲在被子里偷偷哭的他,被甩到地上的他... 终于,一切在眼前重叠,变得现实又确切。 “我选堂婶....” 沈蔓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发狂,五官拧作一团,像调色盘一样变化着。 她像是很快就要昏厥了一般,气得胸膛不断起伏,嘴唇哆嗦泛白。 “好啊,果然是个白眼狼,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话落,沈蔓臃肿的身子晃动了两下,差点摔在地上。 她狠狠甩开傅平安要来扶她的手,狼狈地一步步离开。 沈蔓想,闵春那个贱人一定是装出来的,就是想从自己身边把傅平安抢走。 等她装不下去了,傅平安吃了苦,总有一天会回到她身边。 于是沈蔓等了很久很久,也没能等到傅平安回来。 只是每个月她都会收到一笔钱,是闵春寄给她的,美其名曰给她的补偿。 哼,这个贱人居然还以为拿这么点钱就能打发她! 沈蔓一边对这笔钱嗤之以鼻,一边用这笔钱买了一个又一个包。 直到有一天,闵春不再给她寄钱,沈蔓一气之下将人告上了法庭。 她拐走了我儿子!凭什么不给我赔偿金! 沈蔓在法庭上同样歇斯底里。 本来傅平安未满五岁,而沈蔓作为傅平安的亲生母亲,能够决定他的去留,可是她在法庭上的表现却硬生生令法官改变了判决结果。 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母亲,绝对教不好孩子。 最终法官尊重傅平安的意见,将人判给了闵春和傅凯。 同时,闵春和傅凯夫妇还需要酌情给予沈蔓一笔补偿款,并且不能限制生母沈蔓去探视傅平安。 只是日后傅平安对沈蔓这个母亲的爱还能残存多少,无人知晓。 【本位面完】 记住暖酒地址: 第339章 番外:沈奶奶的信 致傅今安: 小安啊,你应该感觉很意外吧,能够收到奶奶的信。 原谅奶奶的字迹不好看,因为奶奶一直都不识字,这封信还是个心地善良的男生教我写的。 希望你不会觉得冒昧,因为奶奶有点想你。 你和小鸢闹矛盾了吧?你不说我也知道,最近小鸢都没找你聊天了。她带着奶奶出了国,这里好像叫佛什么....披萨,记不清楚了,但是这里的风景很好看,人也很好。 奶奶学不会这里的语言,但好在小鸢教我用手机的翻译软件,我才能和这里的人正常交流,他们带我认路,告诉我哪家超市的水果最新鲜,几点钟能够抢半价面包,哪里的风景拍照好看....还有很多很多。 说实话,奶奶出国的时候还很害怕,我不识字,也不会说英语,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但是意料之外,他们都非常热情地接纳了我和小鸢。 隔天,小鸢带着奶奶去农场摘了很多很多草莓,奶奶不喜欢吃草莓,但是小鸢喜欢。那天我们买了五斤,她一晚上全部吃完了,像只贪吃的小香猪似的。 奶奶在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唯一惦念的就是你。 奶奶想你的时候,就问小鸢你最近怎么样了,可小鸢只说你一切都好。 奶奶想,既然你一切都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的生活了,可是我发现小鸢经常躲在房间里哭。 这件事还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小鸢很懂事,瞒我瞒得很紧,只敢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哭。 花园,卧室,阳台。 有好几次奶奶看到她的时候,她都是眼眶红红的,肿得像两个核桃,可我问起,她又什么都不说,于是奶奶猜测啊,她应该是和你闹矛盾了。 奶奶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是既然是两情相悦的话,就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奶奶看得出来,小鸢是喜欢你的。 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互相错过呢? 要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光是相遇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相爱更是难上加难。 奶奶也不是那种封建的人,不会因为你和小鸢之间的关系就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小鸢真的很不容易,父亲早亡,母亲不爱,在傅家更是生活得如履薄冰。 但好在她遇到了你,那天小鸢带着你来看我,我一眼就看出了你和他之间的关系,还说什么同桌,你看小鸢的眼神都要浸出水来了。 哼,奶奶可是过来人,你们瞒不过我。 你在小鸢身边,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整个人也不像以前那样沉闷了。 记得沈蔓还没把她带走的时候,小鸢和我这个老婆子在一起生活,奶奶没钱给阿鸢很好的生活,阿鸢便不吃早饭,替奶奶省钱。 省来省去,最后饿出了胃病,跑操的时候因为低血糖当场晕倒。 她跟着奶奶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奶奶很心疼啊,于是就和沈蔓商量,让小鸢跟着她去京都。 那时候奶奶想的是,沈蔓是小鸢的亲生母亲,她就算是再不喜欢小鸢,也能保证她衣食无忧。 可是奶奶想错了,错得很彻底。 奶奶不敢想象小鸢在傅家经历了什么,但好在她遇到了你。 在临江市老家的时候,奶奶其实看到你和小鸢偷偷亲嘴了,嘿嘿,没想到吧。 厨房的窗户其实是破的,有一个小洞,奶奶看到是小鸢主动亲的你。 那时候我很惊讶,实在是没想到我这个内向的孙女会主动去亲一个男生,不过这个证明了小鸢是真的很喜欢你,奶奶相信你能感觉得到。 不管怎么样,奶奶都希望你和小鸢都能够幸福。 奶奶不清楚你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奶奶不傻,看得出阿鸢的别扭和难过,所以奶奶瞒着小鸢给你写下了这封信。 希望不会成为你的烦恼和拖累,也希望你能随心而去,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奶奶都支持你。 好啦,再多的字奶奶也写不出来了,脑袋有点疼,小鸢说我得了风寒,可能是昨天晚上突然降温,忘了盖被子,现在写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控制不住。 其实奶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年纪大了,对于一些事情的预知也有些敏感,希望不是奶奶想的那样,我还想再见你一面呢。 不管怎样,奶奶都希望你和小鸢能快快乐乐,一生无虞。——沈清云。 记住暖酒地址: 第340章 贺君清番外 我叫贺君清,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二十二岁那年,我在京都高中担任校医,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小姑娘。 她叫沈鸢,来到医务室的时候,手臂上有一个深而渗血的牙印。 我给她消毒的时候,她疼得小脸煞白,全身冒冷汗。 我笑着打趣她,是不是和同学闹矛盾了,哪曾想是单方面的欺凌。 “她们伤得比我重,不亏。” 这是小姑娘的原话,倔强又可爱。 不过那时我并没有太在意,每天接触的人那么多,很快就忘记了。 不过巧的是我在公交上又遇到了小姑娘,她应当是晕车,脸色有点不太好,整个人靠在栏杆上难受地皱着眉头。 车子猛地急刹,她手一松就往前倒去,我下意识地伸手攥住她,将人拉了回来。 小姑娘很瘦,手臂上都没有什么肉,全是骨头。 “贺君清?” 小姑娘喊我名字的时候,眼睛亮亮的,有点像星星,但比星星漂亮得多。 “哟?还记得我名字呢?难得啊。” 我开口逗她,说来也奇怪,平时身边熟识的人总说我沉默内敛,但在这个小姑娘面前,我却不自觉想多说点话。 也许是因为她太过特别,像只露着利爪的小猫,肚皮却是柔柔软软,我开始好奇她的身世,究竟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成这种不喜欢撒娇服软的性格。 我听到她和她母亲聊天,电话那头的女声歇斯底里,虽然我没有感受过母爱,但我知道真正的母亲不会是这副模样。 我开始关注小姑娘在学校里的生活,直到在网上看到过一张接吻照,是小姑娘和傅今安的。 我一眼就看出照片是错位,可学校那些蠢货看不出来。 之前小姑娘被欺负进了医务室也是因为这张照片。 我不知道傅家那个太子爷的真实目的,但结合小姑娘住在盛庭的信息,我猜到了个大概。 很狗血的关系,剧情走向也很离谱。 小姑娘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挺可怜。 我想帮帮她,可还没有出手,小姑娘却把事情都解决了,出乎我的意料。 后来,我发现两人似乎是在谈恋爱。 嗯,剧情走向果然很离谱。 只是有什么办法呢,尊重小姑娘的想法呗。 我没再去刻意关注她,再次听到小姑娘消息的时候,才知道她出国了。 挺不错的,国外的教育方式比国内开放,小姑娘在那里应该是生活得挺快乐。 后来我辞职了,全世界旅游。 我去的第十三个城市是佛罗伦萨。 这座城市在网络上很火,所以我想来看看。 听说佛罗伦萨的纸寄信是特色,我在当地找了一家古旧的邮局,打算给国内寄一封信。 在邮局里我遇到了一个东方面孔的老奶奶,她不懂佛罗伦萨的邮寄方式,急得原地打转。 在异国他乡遇到中国人,还是很亲切的,我帮老奶奶取了纸笔,填写了申请表。 令我意外的是,从她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小鸢。 鸢... 名字里有这个字的人太多了,我并没有往那方面想,直到听到老奶奶骄傲地说 “谢谢你啊,小伙子,我孙女沈鸢带我出国玩,可我不懂这里的寄信流程,给你添麻烦了。” 接着,我又看到她在信纸上写——致傅今安。 猜测彻底被证实,不免有些唏嘘感叹。 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记得小姑娘倔强又可爱的模样。 从老奶奶口中得知,两人之间产生了误会,吵架分手了,小姑娘天天在家里哭。 哎,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那小子就这么招人喜欢? 没办法,帮帮小姑娘算了。 我不知道老奶奶填的寄信时间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封信三年之后才到傅今安的手中。 等我再次见到小姑娘的时候,是在京都。 游遍了大半个地球,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归故土。 那天,正好是情人节。 我孤家寡人,还被无良老板逼着多加了一个小时班,下班后,简直是踏入了地狱。 商场,大街,马路边,到处都是手牵着手的情侣。 我虽然是不婚主义者,也没谈恋爱,但吃多了狗粮总是会被撑到的。 路过一个喷泉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那,今天我想吃糖醋排骨!” “还有呢?” “我订购的阳澄湖大闸蟹也到了,嘿嘿。” “好,再给你做一个蟹黄拌面,成不?” “那可太好啦。” 我看向声音来源处,身子僵在了原地。 比起上学时期的瘦弱,小姑娘被养的很好,变高了,也变漂亮了,蓄起了齐腰长发。 傅今安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牵着她,慢悠悠地朝着前面走去。 我想上去打个招呼,但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最终没再动作。 小姑娘现在这么幸福,就不打扰了吧。 【贺君清番外完】 记住暖酒地址: 第342章 恐怖古堡的主人(2) “这怎么行嘞,车坏了我们怎么回去?” “真是晦气死了,回到民宿我马上给这个旅游团打差评。” 抱怨声四起,外面暴雨倾盆,连带着游客们原本新奇激动的心情此刻也被浇灭了,每个人脸上都是抱怨的神色,只有沈鸢坐在大巴最后一排,静静地看着窗外可怕的夜色。 大雨用力地拍打着大巴车的车顶,已经有水渗了下来,继续在车内待下去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导游程冬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歉声道 “抱歉各位,今天这件事确实是意外,天气预报显示这几天都是大晴,没想到走到一半就下大雨了。” “导航上显示,现在大巴车的位置距离民宿有七公里的路程,走肯定是走不回去的,现在下这么大雨也没有信号,只能先找个能够避雨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下,等信号恢复的时候打电话找人来帮忙。我知道附近有一座古堡,我们可以去借住一晚。” 这座古堡还是他之前一个人来森林寻找郁蓝蝶的时候发现的,里面应当有人居住,傍晚时分窗户上倒映着暖光。 此话一出,游客们议论纷纷。 他们分为了两拨,一部分人觉得人生地不熟,随便去别人家住宿,万一出什么事就不好了,再者说这片森林还从未被开发过,万一出现一头野兽,赤手空拳的,很有可能沦为腹中餐。。 另一部分人则是觉得大巴车上又冷又硬,根本睡不着,有现成的房子为什么不去借住,况且这里是旅游著名景点,犯罪份子就算再嚣张,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坏事。 两拨人吵得不可开交,直到后座有个女生突然站起来,披上雨衣就下了车。 有了带头者,越来越多的游客跟在女孩身后走了出去,只留下持反对意见的那一部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们自然也想能找个落脚处休整一下,只是害怕出什么意外。 焦灼之下,司机林家栋猛地将外套的拉链拉上,遮挡住寒风,脸色有些不耐烦。 “如果你们不想走的话也可以待在车上,不过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车顶已经开始渗水,保不齐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把车内淹没,所以你们是想待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起走。” 他只是个带路的工具人,这些是旅游团该处理的事情,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完,司机也不管导游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背起自己的背包就下了车。 剩余的乘客终于绷不住了,愤愤不平地啐了两声,也跟着下了车。 好在他们大多数都带了雨衣和伞,也带了感冒药,没那么容易生病。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沈鸢随手拨开额角湿润的发丝,跟在导游身后。 她有一种预感,任务可能和司机口中那座古堡有关。 磅礴雨夜,电闪雷鸣,无人开发的森林里居然矗立着一座古堡,说没问题谁信呢? — 十几分钟后。 “到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众人抬起头,在密密麻麻的荆棘缠绕下,一座哥特式建筑的尖顶高耸入云,像是一把利剑直击苍穹。 城堡似乎已历史悠久,高高的灰色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藤蔓,甚至钻进了三楼的窗子里,在黑暗中透出几分阴森恐怖。 可是这座可怕的古堡大门前,此刻却开满了白色的蔷薇,暴雨将蔷薇花瓣拍打得支离破碎,冷风卷及着花香钻入鼻尖,一对古老的铁链交织在小路两端,延伸至大门,庄重严明,仿佛在警告着妄图跨越鸿沟,染指蔷薇的外来者。 咚咚.... 巨大的古钟高悬于古堡的钟楼之上,发出的钟声低沉泛寒,仿佛是这座古堡中漫长岁月所积累的悲怆和哀伤在呼喊,使人不自觉为之一颤。 他们只感觉心脏猛地被大手掐紧,又很快松开,只留下那股窒息般的痛觉以及不平缓的心跳 “这里看起来好阴森啊,我们确定要进去吗?” 人群中不知有谁小声开口,一群人顿时又打起了退堂鼓,只是越来越大的雨不允许她们有半点考虑时间。 “不想住你现在就回车上。” 林家栋最后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看了眼身旁的程冬。 “你统计一下人数,想借住的等会和我一起进去,不住的你带他们回车上。” 这显然是最后通牒,然而总有人不乐意。 “那怎么行,回车上不得被淋湿全身。” “是啊,这么大的一个旅游团,居然没有一点解决措施,简直是离谱。” “我们可是交了钱的,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 几人叽叽喳喳吵作一团,程冬强行压下心里的愤怒,耐心地一一解释。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实在是事出有因,我们旅游团成立二十多年了,也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你们稍安勿躁,既然这座古堡有人居住的话,只要给出相应的报酬,我相信借住一晚应该不成问题,借住费我们全权承担。” “如果有想回大巴的客人,等会可以跟着我,车底架里有几条厚毛毯还有热水,你们自取自用,不过司机刚才也说了,大巴车被树干打坏,一直在漏水,估计撑不了多久,所以我建议还是同我们一起借住一晚吧,有什么意外我也可以第一时间赶过来处理。” 程冬语气平缓,显得很是专业。 一番话下来,打消了游客不少顾虑,原本此起彼伏的抱怨声也小了下去。 见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林家栋冒雨走上前叩响了大门。 咚咚。 又是两道沉闷声响,在静谧的森林中回荡。 无人回应,古堡里也没有一丁点声音,安静得可怕。 林家栋又抬起手,刚想继续敲,古老沉重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他的拳头差点落在来人脸上。 对方是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身形清瘦,肤色很白,五官长相偏西方血脉。 只见他面带微笑,微微颔首,苍白薄唇一开一合吐出的却是纯正流利的汉语。 “您好,有什么事吗?” 林家栋微愣,随即将旅游团的遭遇一一告知。 “所以您看,我们能不能在这里借住一晚,有报酬的。” 在对方天生的优雅和高贵下,他显得有些窘迫。 “稍等。” 男人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缓缓关上大门。 片刻后,大门再次被打开。 “我的主人说,来者便是客,请进。” 记住暖酒地址: 第343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3) 这无疑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原本怨声载道的游客们立刻高兴起来,连连道谢。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古堡,随着最后一个人踏入,管家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将大门轻轻关上。 外面冰冷的风雨被隔绝,同时也隔断了一群人唯一的生路。 他们不知道自己来到的是地狱还是天堂,也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神明还是鬼怪。 “古堡三楼是主人的卧室,外人不能踏足,至于一楼二楼你们随意,热水全天二十四小时供应,每个房间都有暖气,你们中途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唤我。” “不过现在下雨打雷,古堡里也没有信号,你们如果想要打电话的话也只能等明天了。” “真是太谢谢您,还有您的主人了,您放心,等明天雨停我们立刻就离开,不会给您造成任何困扰。” 林家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激动,原因无他,古堡内实在是太漂亮了,与外面看起来的阴森诡谲完全不同。 暖黄的灯光笼罩在每一个角落,精美昂贵的地毯铺满了客厅,甚至连旋转楼梯也垫着白色羽毯,璀璨各色的宝石镶嵌了整整一面墙壁,仿佛只是用于欣赏的艺术品一般。 可想而知,古堡背后的主人到底多富有,才能获得国家许可,在这片未被人工开发的森林建起一栋漂亮的古堡,更别说全天供应的暖气和热水。 森林太过偏僻,距离旅游区接近十公里的距离,他们只能等明天有信号的时候再联系驻地的旅游团了。 管家笑而不语,看着众人挑选喜欢的房间,而后轻轻颔首退了下去。 沈鸢选择了二楼第三个房间,正打算背着包上楼的时候,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鸢鸢,你选哪个房间啊?” 手臂被人挽住,沈鸢偏头看向说话的女生。 她叫井思雨,是原主在湛江旅游的时候偶然间认识的,因为两人年纪都差不多,有共同话题,也就成了朋友。 刚才在大巴上,她也是看沈鸢背包下了车,然后跟了出来。 沈鸢下意识将手从井思雨臂弯抽出:“第三间。” 井思雨倒是一点也没觉得尴尬,甜甜笑道:“那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我不敢一个人睡觉。” 沈鸢并不喜欢这种太过于热络的关系,虽然井思雨表现得就像一个黏人的年轻女生,但是旺仔说过,这个位面和以往的每一个都不一样,充满了危险。 她对一切都保持着高度警惕,包括井思雨。 “不用了,我习惯一个人睡觉,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住我隔壁房间吧,晚上不要关灯。” “鸢鸢...” 井思雨开始撒娇,扯着沈鸢的手臂晃了晃。 沈鸢还没来得及说话,管家突然出现在井思雨身后,神出鬼没,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奇怪,他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两位小姐。” 身后冷不丁传出一道声音,井思雨被吓了一跳,猛地甩开沈鸢的手。 “啊!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后面的?也不说一声。” 她皱起眉头,语气责怪,全然忘了自己刚刚为了借住,对着管家撒娇卖萌的模样。 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总是如此不谙世事。 “抱歉,美丽的小姐。” “只是我刚刚听到二位聊天,差点涉及到主人的底线。主人平日不喜外人,绝对不允许多人同住一个房间,所以你们还是各自分开居住吧。” 井思雨瞪着眼睛,嗓音尖利了几分:“不让我们两个人一起住?” 管家微笑点头。 “这是什么怪癖,难不成我们还会把他的房间弄脏不成?” 沈鸢将井思雨拉到身后,冲管家歉意地弯了弯腰。 “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没有恶意,您能够收留我们一晚,我们已经很感激了,绝对不会给您主人添麻烦。” 管家笑着将第三间的钥匙递给沈鸢,没再多言。 “鸢鸢!我就想和你一起睡,我一个人晚上睡不着。” “你听他的干嘛啊,他就一个管家而已,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不会给钱。” 井思雨开始耍小脾气,沈鸢懒得哄她,接过钥匙就上了楼。 撒娇无果,井思雨气得脸都红了,冷哼一声后提着行李箱住进了一楼的房间。 沈鸢的背包是防水材质,里面有一套换洗衣物,没被淋湿。 她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用换下来的湿衣服擦了擦头发,然后洗干净晾了起来。 不知道古堡主人能不能接受猫毛,沈鸢没有把旺仔从空间里抱出来,隔着空气聊天。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说的所有话,都落入三楼房间的男人耳中。 任务目标,好感度,古堡危险系数? 男人诡谲地弯起唇角。 高脚杯里的红酒不断摇晃,染上干净的杯壁,预示着接下来的不平静。 — “有病啊?放我们出去!” “天杀的绑架犯,警告你们赶紧把老子放出去,不然后果自负!” “呜呜...我都说了乖乖待在大巴上等待救援,偏要羊入虎口,这下好了,一起死吧。” “c你妈!放我们出去!你这是在犯罪!” 激烈的痛骂声吵醒了沈鸢,沈鸢睁开眼睛,入目是一个狭小黑暗的房间,铁门紧闭。 她从地上坐起来,脚腕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低头看去,是一条铁链,另一端直接嵌进了墙根。 不仅是她,所有人都被锁起来了。 见她醒了,井思雨立刻哭着爬过来,抱着她的手臂。 “鸢鸢,怎么办啊,呜呜,我们都被关起来了。” “那个管家到底想做什么,我们不会要被挖肾吧。” 井思雨已经哭过好几次了,两只眼睛红肿干涩,脸上也带着泪痕。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第一次单独旅游就遇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害怕。 沈鸢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井思雨将沈鸢抱得更紧,全身都在发抖。 这个房间应该是在地下室,密不透风,阴凉无比。 好在沈鸢昨天晚上洗了个澡,现在身上穿的是干衣服,没那么冷。 她将自己的上衣拉链拉到脖颈处,突然听到了被激活的提示音。 【叮!恐怖古堡任务解锁!攻略神秘高贵的古堡主人,并且在恐怖的厮杀游戏中存活下去吧!】 记住暖酒地址: 第350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10) 【宿主!】 沈鸢只听见旺仔一声尖叫,接着天旋地转,自己被藤条拽着狠狠摔在地上。 嗯! 她痛得闷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藤条又迅速缠上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呈大字形状吊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缓缓的踱步声传来,鞋底踩在干枯的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鸢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带着一股诡异的极致吸引力。 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有瞬间的怔愣。 高贵的暗黑色风衣裹挟着健壮有力的躯体,衬得肩宽腿长,染着欲色且矜贵自持。 他的瞳孔不属于正常人类的黑色,而是幽暗深蓝,像潜藏在深海中的两颗绚丽瑰宝,也似染上了穿肠毒药的玉石,美虽美,但致命。 沈鸢失神片刻,面前景象有些模糊。 她用力咬了下下唇,直至疼痛传来,她才从男人的神秘控制中抽身。 【叮!攻略目标出现!请宿主提高警惕!】 旺仔警铃大作,像个小炮仗,满脸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全然不顾他从前是自己最尊敬的主神大人。 旺仔护短得很,见到沈鸢好不容易上好药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气得亮出了利爪。 沈鸢疼得脸色苍白,满脸担忧地看着旺仔,想让它快跑。 因为这个位面的攻略目标与以往大不相同,她刚刚甚至都感觉自己被控制了,心智迷惘。 如果眼前的男人真的强大到那种地步,恐怕连旺仔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可沈鸢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像是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似的,只抬了抬漂亮的指节,旺仔便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揪住,落入男人的手中。 旺仔一向都是狐假虎威,好使假把式,此刻被男人揪住了后脖颈,全身的毛发都顺了下来,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过它爱面子,不想在宿主面前丢人,立刻沉着小脸,整只猫奶凶奶凶的。 “一只会说话的猫?” 男人袒阔的眉骨挑起一道细微的弧度,唇色很深,仿佛刚刚才品鉴过美味的人血。 虽说他之前也见到过许多通人性的动物,但是建国之后那些精怪便出现得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再不见踪影。 这还是几十年来遇到的第一只。 旺仔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索性也不装了,伸出爪子就要去挠傅弃的脸。 撕拉一声。 傅弃微微侧头,右脸上出现一道明显的血痕。 他本也没打算躲,察觉到脸上泛起的疼意,冷冷地舔了舔舌根。 血痕只出现不到一秒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快得像是幻觉。 一只大掌猛地掐住了旺仔的脑袋,有力的骨节深陷毛发,力气大到旺仔感觉自己头骨都要被捏裂了。 【啊!你松手!放开我!你个坏蛋!】 傅弃面无表情地看着旺仔挣扎,冰冷无温的话语是对旺仔说话,可眼神却是看向了沈鸢。 “伤人的畜生,不留也罢。” 他似乎是在询问沈鸢的意见,可掌心的力气半点不留情,旺仔脸色通红,几乎窒息。 “你放开它!” 沈鸢用力挣脱着腕骨上的藤蔓,可是这藤蔓比地下室缠着的铁链还要硬。 沈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扭动右手的骨头,蜷缩成一小团从藤蔓圈里费力抽出,然后摸向口袋里的匕首,对准左手手腕上的藤蔓用力地砍了下去。 沈鸢连眼都没眨,这狠厉的动作,像是不怕死似的,全然不顾自己可能会断手的后果。 傅弃瞳孔微缩,只见那腕骨上原本缠得很紧的藤蔓骤然松开,沈鸢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还挺狠。” 沈鸢忍痛从地上站起来,担忧地看向被傅弃抓在手里的旺仔。 好在傅弃改变了主意,没再刻意的用力,旺仔原本涨红的脸色此刻好转了不少。 濒临死亡的感觉快要把旺仔吓哭了,想它平时在快穿局里都是数一数二的高级系统,走哪不是被人恭恭敬敬地供着,就连主神大人都对它宠爱有加。 现在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旺仔越想越委屈。 【宿主救我哇!呜呜呜!他是个大坏蛋!】 【快救我,我要窒息了。】 沈鸢一边安抚旺仔崩溃的情绪,一边好声好气地同傅弃商量,希望他能高抬贵手放旺仔一马。 傅弃幽幽的目光从旺仔身上落在沈鸢渗血的脚踝上,又从脚踝落到沈鸢的脸上。 一人一猫,怎么看怎么普通,如果傅弃听不到它们心声的话,只怕也会像之前那一批又一批的人一样,顺手给处理了。 傅弃揪住旺仔的后脖颈一扔,旺仔吓得失声尖叫,下一刻便落入一个软乎乎的怀抱里。 熟悉的香味冲入鼻尖,旺仔揪住沈鸢的衣领埋入。 【呜呜呜!宿主吓死我了!这个大坏蛋想掐死我!】 它实在是吓坏了,一见到沈鸢便委屈巴巴地哭个不停,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扬起的尾音奶声奶气,实在是太过可爱。 沈鸢心累又想笑,感觉自己像是老妈子在哄小孩似的。 好不容易安慰好受惊的旺仔,沈鸢直接当着傅弃的面,将它送进了空间。 只有那里,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她没有刻意避开,因为完全没必要了。 傅弃亲眼看到这只不听话的凶猫消失,也没有出手阻止,心里倒是多了几分探究的兴趣。 这一人一猫,到底是从何而来。 他存活了几千年,见证过太多太多日夜山河的交替,却也从未从谁的口中听说过这号人物,更别说查阅到任何有关的资料。 奇怪,实在是奇怪。 沈鸢率先出声,打破了傅弃的思考和沉默。 “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傅弃对她的问话有些意外:“嗯?” “我和它私下谈论过的所有话。” 这个它自然是指旺仔。 傅弃轻抬指节,贴着笔挺的风衣侧线敲动两下。 “你是指哪些,攻略?任务目标?阈值亦或是临界点?” 见沈鸢脸色不太好,他好脾气地补充了一句: “不好意思,从你们进入古堡的那一刻,一举一动就已经落到了我的视线中,无一例外。” 沈鸢的脑回路却不自觉走歪了,她神情古怪,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傅弃拧眉:“怎么了?” “那岂不是我们上厕所你都能看到?” “.....” 记住暖酒地址: 第351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11) 傅弃严重怀疑眼前这个人类的脑回路有些不正常,特别是她此刻正在用一个看变态似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傅弃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我对你们人类吃喝拉撒等行为没兴趣。” 简直是低俗不堪。 傅弃将最后一句话咽下,不耐烦地操纵着粗壮的藤条重新将沈鸢绑到树干上。 “诶!” 绿而有力的藤蔓束缚住沈鸢纤细的四肢,在白嫩的肌肤上勒出刺目的红痕。 傅弃下手不知轻重,对他而言,还留着她一条命便是他给予的恩赐。 “别妄想转移话题,说吧,你在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任务,杀掉我?亦或是让我痛苦不堪?” 傅弃的嗓音阴恻恻的,伴随着森林里冰凉的风钻入骨髓,沈鸢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我没想杀你...” 她嘟囔着,小声反驳,面上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莲表情,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傅弃,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也不知傅弃吃不吃这套。 可是显然傅弃不吃,只见他微妙地皱了皱眉头。 下一秒,藤蔓猛地收紧。 “嗷!” 沈鸢疼得脸都变形了。 “少用这种肮脏丑陋的表情看着我。” 傅弃话里话外满是嫌弃。 他杀人的时候,最喜欢他们露出恐惧崩溃,绝望濒死的表情。 其次是顽强不屈,疼得冷汗淋淋也不肯低头。 最恶心的便是这种,用无辜可怜的表情看着他,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没半点骨气的玩意,折磨起来很无趣。 “好好好,我不装了。” 沈鸢连声讨饶,腕间的疼痛才稍稍缓和了些。 傅弃掀起眼皮,神情懒洋洋的,丝毫不把沈鸢此刻的疼痛放在眼里。 冷白苍劲的食指抵了抵眉骨,示意她继续说。 “其实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谈恋爱的!” ...... 沈鸢被藤蔓恶狠狠地甩了出去,得到傅弃开尊口吐出的八个字。 “痴心妄想,没脸没皮。” — 第二天凌晨,九个人的手机上都莫名其妙收到了两条短信,短信内容如下 【昨晚,以沈鸢为首,井思雨,王建国,王婷等人擅自离开古堡,被主人亲手抓获,主人很生气,决定给你们开设一场新的游戏——纸人杀,游戏区域为古堡一二楼,在你们中间有主人亲自指定的纸人玩家,她/他非常善于隐藏,会用各种死法将你们一一歼灭,两天内,你们随时可以召开会议,投票选择要淘汰的纸人玩家,限三次。】 【切记!一旦淘汰的是正常玩家,则会放出一名恐怖的未知生物,你们不仅需要淘汰真正的纸人,还要在纸人和它们的攻击中存活下来,生门就在前面,聪明者胜出!】 与此同时,他们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植入了某种程序,所有软件都消失了,只留下微信,导航定位,和电话。 微信联系人全部清空,多了一个诡异的群聊,在场九个人还有管家都在里面。 点开导航,里面是一张涵括了古堡一楼二楼所有建筑的地图,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古堡区域居然有足足一万个平方,目前他们所在的这个只是主堡,还有另外六座独立堡垒,在地图上都画上了编号。 会议客厅和卧室,种满蔷薇的花园,幽暗的长廊,以及全部七座堡垒都是玩家可以活动的区域,只是玩家依旧不能逃出古堡,一旦进入森林则宣告任务失败,直接死亡。 最后,管家又发来一句话。 【现在,游戏正式开始,纸人已经潜入,不要相信身边任何一个人。】 就在收到这条短信半分钟后,沈鸢收到了井思雨通过群聊发来的好友申请。 游戏才刚刚开始,所有人都是风声鹤唳,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他们下意识排斥其他人,本能地去接近较为熟悉的人。 在这里井思雨认识的人就只有沈鸢和王建国父女,但比起他们两个,她更相信的显然还是沈鸢。 沈鸢刚点击通过,井思雨的视频电话就弹了出来。 沈鸢将手机提示音调低,接通。 井思雨那张脸出现在屏幕上,令沈鸢诧异的是,她昨天被乌鸦咬出的伤口此刻居然已经结痂了,昨天的惨状历历在目,血洞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肉痂,包在鼻尖上,堪比毁容。 井思雨的声音哑得可怕,两只眼睛更是红肿不堪,眼球遍布血丝。 她很在乎自己的外貌,早上从昏迷中醒来,照镜子发现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的时候,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 不过井思雨想到以后可以靠整容恢复容貌,就硬生生忍了下来。 可伤口虽已结痂,不代表好了,风一吹便滋生出密密麻麻的瘙痒感,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上面爬,她总是忍不住用手去挠,难过得崩溃,又哭又闹,嗓子彻底被哭哑了。 “呜呜呜,鸢鸢,我的脸...” 她颤抖着手摸上自己的鼻子,两行清泪再次流了出来。 她的模样太过可怜,沈鸢终究有些不忍,轻声问 “你的伤口还好吗,我这里有纱布和药,你需要的话自己过来拿。” 井思雨哭着点头,咬住的下唇不断颤抖着。 “我不敢出门,他们肯定会笑话我,肯定会...” 只要想到别人会用那种嘲笑,可怜,愚弄的眼神看着自己,井思雨就忍不住想哭,想发疯。 “那你戴个口罩和帽子,我把药放门口,你自己过来拿。” 沈鸢保持着警惕,管家短信上的规则说明,傅弃在九个人之间亲自指定了一名纸人杀手,她自然知道不是自己,目前也没有怀疑对象。 井思雨虽然是个女孩,不代表没有杀人的能力。 她有最基本的怜悯之心,但也建立在自身的安全上。 “鸢鸢,你怀疑我是纸人是不是?” 井思雨委屈巴巴,欲泣欲诉:“游戏才开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你,结果你居然还怀疑我...” “抱歉,我不能保证你是普通玩家,同理,你也不要太过于相信我。” 记住暖酒地址: 第352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12) 在这种未知的世界,任何人都不值得百分之百相信。 现在任务才刚刚开始,玩家还不会那么快动手,但是到后期就不一定了。 沈鸢本意是想龟缩在房间里,不去和任何人接触。 但是她很快发现了这样做的弊端,这两天的时间里,其他玩家都可以召开会议,她这样做很容易成为她们的怀疑对象,被投票出局。 沈鸢决定暂且先和井思雨联盟,先把王建国父女两个拉拢过来,这样最起码可以保证自己不那么快被淘汰。 于是她转了口风。 “不过我和你算是旅游团里最熟悉的了,比起别人,我更宁愿相信你。” “呜呜,鸢鸢...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相信我。” 井思雨差点感动哭了,只见她吸了吸鼻子,差点落泪,沈鸢连忙出声阻挡。 “好了,别哭了,你在一楼哪个房间,我过来找你。” “我在103。” 在去井思雨房间的途中,沈鸢还顺便观察了一楼其他的房间有没有人住。 一楼一共有七个房间,管家住在101,井思雨住在103,经过查看,102,104,105都是没有人的,也就是说,其他人都在二楼和106,107的房间。 沈鸢推开103,迅速将门关上。 井思雨就守在门口等她,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像极了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白兔。 不过沈鸢可不敢真把她当一只小白兔。 小白兔咬起人来,可是很疼的。 “鸢鸢,你终于来了,呜呜,我怕死了。” 沈鸢手上提着药箱,递到井思雨手边。 “你先坐着,我给你上药。” “好。” 井思雨乖乖到床边坐下,害怕地闭上眼睛。 上药的时候,沈鸢注意到她放在床边的手机屏幕亮了,来信人的备注是王建国。 看来她挂了电话之后,井思雨不放心又联系了他们父女两个,这正合沈鸢的意。 她状似无意地问:“你和王建国父女两个联系了吗?” 井思雨这个二傻子没有半点防备心思,全盘托出。 “我刚和王建国说了,但我感觉他不是很乐意。” 上次就是听了她的主意逃出古堡,结果遇到了血蝠,差点折在那儿。 王建国还会信她才怪。 沈鸢敛下眸子,给井思雨的鼻子上好碘伏之后将伤口包扎好,还顺便系了个小巧的蝴蝶结。 “对了鸢鸢,那天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井思雨拉过沈鸢坐下,突然出声问她。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血蝠冲过来的前一秒,接着便感觉到剧痛,陷入了一片黑暗。 井思雨醒来的时候就在卧室床上了,有关于昨晚的一切都没什么印象。 沈鸢没有告诉她傅弃的存在,只说她和她们一样遭受了血蝠的攻击,陷入了昏迷。 井思雨倒也好糊弄,对此深信不疑。 很快,管家发布了第一个任务。 【亲爱的玩家们,在距离主堡五百米以外的伊莎古堡里种植着上好的蒂兰斯玫瑰,第一个任务是前往伊莎古堡,摘取蒂兰斯玫瑰交给我,任务完成没有奖励,任务失败放出一只未知怪物,加油哦~】 最后三个字有一种诡异的腔调,令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杀人游戏,在他们的眼中却像是玩闹,他们高高在上,欣赏着游客间的厮杀。 纸人混在中间,绝对会想尽办法阻扰任务的进度,甚至是杀人。 “妈的,这傻逼管家发布的什么傻逼任务,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吗?” 井思雨忍不住爆粗。 虽然沈鸢也忍不住想骂脏话,但为了给旺仔做一个好榜样,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她点开地图,伊莎古堡在主堡的西南方向,中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森林,图片旁边有一个蝴蝶标志。 “既然外面的森林有吃人的蝙蝠,那这片森林估计也有,我们先做好防护措施。” 井思雨眼睛一亮,立刻走到衣柜旁翻找,然后从中翻出了两个羽绒服。 每次出去旅游她都会带很多衣服,况且湛江的天气本就变化莫测,井思雨准备得非常充足。 “鸢鸢,这么厚应该够了吧!” 井思雨将两件羽绒服举到沈鸢面前。 沈鸢摇摇头:“你想想,蝙蝠能硬生生把你的鼻子咬下来,普通的羽绒服怎么可能抵挡得了。” 井思雨亮晶晶的眸子暗了下去,面如菜色。 “那怎么办。” 突然,她又脑子一转,从抽屉里翻出一卷胶带。 “那用这个!蝙蝠绝对咬不破。” 沈鸢:“.....” “蝙蝠还没把你咬死,你估计就因为血液不通原地升天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有什么办法。” “你这里有没有手电筒,强光的那种。” 原主的背包里倒是有一个,可是功率太低了。 果然,井思雨这里什么都有,她又翻出了两个手电筒递到沈鸢手里。 “呐,这手电筒还是我爸钓鱼用的,绝对能照得像白天一样。” 沈鸢接过,打开按钮,刺目的光线几乎将房间都照亮了。 “我可不是用来照明。” “那是做什么?” “蝙蝠是夜间动物,喜欢漆黑阴暗的环境,畏惧强光,如果它像上次一样冲上来攻击你,你就打开手电筒照它。当然,我不能保证手电筒对这里的吃人蝙蝠有用,不过准备好总不是坏事。” 不仅如此,沈鸢还往兜里装了两个小型音响,音响里有原主下载的驱逐蚊虫的音波,也许能发挥一点作用。 一切准备就绪,井思雨又联系了王建国一次,可惜没再收到回复。 她们刚踏出古堡后门,一道人影立在二楼拐角,静静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诡异阴冷的弧度。 沈鸢突感后背发凉,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怕节外生枝,她加快了脚步。 与此同时,另外三伙人也踏上了摘玫瑰的征程。 未知的危险等待着闯入者,小白鼠的血液才能安抚绝望的人心。 — “啊,鸢鸢救我!” 一道刺耳的尖叫声划破漆黑夜空。 记住暖酒地址: 第355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15) ..... 沈鸢按照进来古堡时候的记忆寻找,很快便在一个黑暗的长廊拐角找到了林家栋的尸体。 刚才只是匆匆一眼,看得并不真切,现在距离如此之近,沈鸢还是不可避免被吓了一跳。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林家栋的四肢扭曲成一个极其狰狞的弧度,被藤蔓束缚着趴在潮湿的长廊顶部,皮肤上已经长满了尸斑,像一只通体乌青的蜘蛛。 不,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一只蜘蛛,纸人故意把林家栋装扮成了蜘蛛的模样。 因为.... 他的两只眼睛已经被挖出来了,硬生生安在了额头上。 “纸人的手笔。” 谭澈只看了一眼便得出了结论,他迈开腿正欲走上前,林家栋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后退!” 林家栋的四肢随着藤蔓生长的动作,在墙体上阴暗,扭曲,诡异地爬行。 谭清迅速挡在沈鸢面前,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锋利匕首。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家栋即将对他们发起进攻的时候,他突然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只黑色的小蜘蛛从他耳朵里爬出,被谭澈一脚踩死。 “这回真的死了?” 谭清背后探出一个煞白的小脸。 “嗯。”谭澈抽出匕首,将地上的蜘蛛叉起来,伸到井思雨的面前。 “啊!你有病啊。” 井思雨立刻又躲到了谭清身后。 谭澈嗤笑一声,眸子里却没几分笑意,他从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一个通体白色的小瓷瓶,将蜘蛛身体里渗出的绿色毒液接入瓶子里。 谭清走到林家栋旁边,只过了短短的十几秒钟,林家栋却仿佛被吸了血一般,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快要变成一具干尸。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控制林家栋尸体的就是这只蜘蛛。” 井思雨下意识反驳:“蜘蛛?一只这么小的蜘蛛,怎么可能控制一具..” 她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变了再变,一阵青一阵红。 是啊,她都来到了这座诡异的古堡,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颠覆了她近二十年来的所有认知。 科学主义在这里显然行不通。 她瑟瑟发抖,声线发颤:“如...如果这里的蜘蛛都能控制人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谭清笑了笑,嗓音温和。 “不要杞人忧天,往好的方面想,或许这只是纸人的恶作剧,故意吓唬我们。” 井思雨依旧脸色很白,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谭清伸手将林家栋翻了个身,指头触碰过的地方,皮肉都明显地凹陷了下去,尸斑炸开。 “你不怕尸体上有毒么?” “不会。” 潭清头也没抬,用力掰开林家栋紧闭的牙关。 刹那间,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玫瑰花香充斥在整个长廊中。 与之前的味道截然不同,这股味道更浓,更烈。 谭澈将瓷瓶递了过去,谭清伸手接过,拧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进林家栋的嘴里。 下一刻,林家栋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伸了出来,黑色的细枝抽条生长,很快长出了蓝色的花瓣。 这是...一朵玫瑰? 沈鸢瞳孔缩了缩,下意识看向自己手里那朵红色的蒂兰斯玫瑰,似乎明白了什么。 谭清将林家栋嘴里那朵蓝色的玫瑰摘下,塞进沈鸢掌心。 “要变天了,回去吧。” 回主堡的路上,沈鸢忍不住问他,从何得知真正的蒂兰斯玫瑰藏在林家栋嘴里。 “管家最开始发布任务的时候,只说蒂兰斯玫瑰在伊莎古堡里面,并没有言明玫瑰是什么颜色,要摘多少朵,那时我便觉着有些不太对劲。” “来到伊莎古堡之后,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了,因为实在是太简单了,上百只血色玫瑰就生长在古堡正中央,就好像明晃晃地引导我们去摘一般,况且我注意到花丛中有几朵玫瑰已经被先到的玩家摘走了,却迟迟没有收到任务完成的消息。” “于是你便猜到,要么是每个人都要摘一朵玫瑰,要么那血色的玫瑰根本就是假的?” 谭清笑着看向沈鸢:“聪明,然后我们遇到了差点被藤蔓攻击的井思雨,同她一起等你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便十分清晰了,谭澈从沈鸢口中得知林家栋已经死了,心下便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真正的蒂兰斯玫瑰是不是就在林家栋的身上。 左右不过耽搁一点时间,谭澈索性照着沈鸢提供的路线去找找看,歪打正着,找到了真正的蒂兰斯玫瑰。 如果他们误把假玫瑰带回去了,任务直接宣告失败,未知鬼怪放出,纸人屠杀,危险性又翻了一倍。 “所以啊,这次任务完成多亏了你。” 谭清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井思雨眉头一皱,当即有些不乐意了。 她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有些挂脸,表情气呼呼的。 沈鸢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弧度很淡。 .... 等一行人回到古堡,大厅暗色的长桌上坐着许多人,主位空空荡荡。 管家坐在右手第一个位置,笑意盈盈地欢迎他们几个安全归来。 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瘆人。 “欢迎四位,你们的玫瑰摘到了吗?” 他看着四人手里红色的玫瑰,脸上的笑意更深。 再看餐桌上的每个人,身旁都插着红玫瑰。 王建国知道温言心里对他们有怨,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做任务,还特地多摘了一朵插进温言的花瓶里。 但显然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上了套,正兴奋激动地等待管家宣布任务完成。 管家勾了勾唇角:“现在,我宣布,你们的任务失....” “等等。”沈鸢看着管家笑:“哎呀,我这脑子弄错了,这支玫瑰是我送给您的礼物,真正的蒂兰斯玫瑰还没拿出来呢。” 管家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僵,瞬间涌起愤怒和满满的不可置信。 可恶!差一点!就差一点! 对上管家能吃人的目光,沈鸢从身后拿出真正的蒂兰斯玫瑰,笑容狡黠。 “可惜啊,您下次说话记得说快点。” 记住暖酒地址: 第356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16) 她笑得格外欠揍,表情吊儿郎当。 管家气得脸都歪了,哪里还有初见那般彬彬有礼,儒雅作态。 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片子。 他接过蒂兰斯玫瑰,还留有最后一丝希望猜想,万一是这小丫头片子故意染上去的颜色呢? 管家细细端详。 好吧,确实是真的,可恶! “我们的任务应当算完成了吧?” 管家面色不虞,将玫瑰置于掌心收下,忽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又扬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恭喜你们,任务完成。” 他话锋一转:“不过,玩家王建国已经申请召开会议,你们需要在三十分钟之内,投票选出纸人玩家,选对了,今晚可以无虞度过,选错,就会放出一名凶残的鬼怪哦。” 他看向沈鸢,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此时,餐桌旁一脸懵的众人终于缓过神来,直愣愣地盯着管家手里的蒂兰斯玫瑰,忙问怎么回事。 井思雨出声解释道:“我和鸢鸢去伊莎古堡摘玫瑰的时候,遇到了林家栋的尸体,这朵玫瑰就是在林家栋尸体上找到的,不过也多亏了潭清,如果不是他及时发现了不对劲,恐怕我们都找不到真正的蒂兰斯玫瑰了。” 说着,她脸蛋微红,害羞地看了谭清一眼。 “简单来说,我们都中了套,伊莎古堡中心的红色玫瑰花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蒂兰斯玫瑰,纸人将其藏在了林家栋的尸体上,她料定我们都害怕一具死尸,绝对不会胆子大到对死尸进行搜身。” 沈鸢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淡淡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从来就不是开玩笑的。” 王建国和井思雨对视了一眼,很快将眼神挪开,羞愧地低下了头。 鉴于上次逃跑发生的事情,他对于井思雨和沈鸢两个人的信任消磨殆尽,于是无视了井思雨发过来的联盟消息。 没想到,这次任务完成还多亏了她们。 如果不是谭氏兄弟俩心思细腻,只怕所有玩家都得折在这儿。 井思雨见他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几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就是两个字,解气! 不是不相信她吗?不是拒绝她吗? 如果不是她,王建国和他女儿现在就是两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施施然在王建国对面坐下,高傲地抬起下颚。 只有温言坐在角落,从头到尾都是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沈鸢知道她还沉浸在失去男友的痛苦之中,想安慰她,但是鉴于上次温言并不领情。 她的小脑袋瓜子转了转,旺仔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我教你怎样安慰一个女人。】 【你先这样.....然后这样...然后再。】 旺仔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沈鸢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点点头。 她俯下身,将脑袋探进温言的膝盖上方。 “你哭了吗?” 四目相对间,沈鸢看到温言哭到红肿的眼睛此刻已经消肿了,只是眼底覆盖着不少的红血丝,看起来有些骇人。 温言:.....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温言呆滞地盯着眼前突然的一张大脸,有种想掀桌子的冲动。 她掐了掐掌心,逼着自己将脑袋移到一边。 见温言不理她,沈鸢又探身到另一边,去看温言脸上此刻的表情。 温言终于忍不住了,深吸一口气:“你有完没完?” 见她终于搭理自己,沈鸢坐回到椅子上,无奈地耸耸肩。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伤心难过嘛,人呐,在受到巨大打击的时候,很容易走错路的。” 明明是一惯的平淡语气,却仿佛隐喻着某种劝诫的意思。 温言听出她话里的意有所指,垂下眸子,将眸底阴冷的情绪尽数隐藏。 走错路? 她只想在场所有人都去死! 待所有人落座,管家宣布会议开始,大家在半个小时之内可以随意发言,给自己洗清嫌疑。 半个小时之后,每个人都需要投票选出心中最有嫌疑的纸人玩家,可以弃票,但如果两名玩家的票数一样,则视作投票失败,放出鬼怪。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投票选出纸人,还得保证两个怀疑对象的票数不一样,不然即便两人之中有真正的纸人玩家,照样视为游戏失败?” 沉默了许久的程冬终于开口。 管家轻点头:“对的呢。” “艹!” 程冬气得骂了句脏话,气得坐回到座位上,刚坐下,就发现王建国在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经历过刚才九死一生的恐惧,程冬早已在崩溃边缘,当即便指着王建国质问。 “你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你怀疑我?” 王建国丝毫不惧地回瞪过去:“是,我就是怀疑你。” “不管是在大巴车上,还是进入到古堡,你和林家栋都是形影不离,可是就在刚才,林家栋死了,一直和他待在一块的你居然没有发现这件事?我们在群里讨论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装死?是心虚,还是故意隐瞒?” “是啊,你和林家栋不管是吃饭还是睡觉都在一起,想对他下手实在是太简单了。” 井思雨附和道,她也非常怀疑程冬,他实在是太可疑了。 有时间,有机会,并且林家栋对他没有防备。 比起素不相识的游客,正常人肯定会偏向于相信熟悉的人。 “我没有!” 程冬厉声反驳,急得脸红脖子粗。 他就知道,林家栋一死,自己肯定会被人怀疑,所以他才不敢在群里冒泡。 “林家栋不是我杀的!” 比起程冬和王建国的激动,谭清显然冷静许多。 “那行,我问你,林家栋死的时候你在不在他身边,如果不在,你又是为何和他分开了。” 林家栋痛苦地捂着脑袋,将头低下。 “我..我。” 王建国一拍桌子:“说话啊!” “林家栋被杀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 林家栋崩溃地回忆着:“当时,我们进入了伊莎古堡,面前是一条漆黑的长廊,像迷宫似的。” 记住暖酒地址: 第357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17) “我们很警惕,进入伊莎古堡之后便形影不离,就怕被纸人暗算了。” “然后呢?” 王建国催促着。 “当时,我走在林家栋前面,突然听到他一阵惨叫,转过身去,就看到一道恐怖的白色人影掐着他的脖子往墙里面拖。” “墙里面?”沈鸢疑惑出声:“难不成那墙体里面还有空间么?” 程冬麻木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转过去的时候,林家栋直接被纸人掐着脖子拖了进去,接着,我听到墙里面传来非常恐怖的声音。” 程冬双眸赤红:“就好像是...牙齿咀嚼骨肉的声音。” 话落,全场骇人。 除了沈鸢她们几个,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林家栋的死状,听到程冬的形容都感觉到毛骨悚然。 咀嚼骨肉。 难不成林家栋...被纸人活生生吃掉了?! 谭清递给程冬一杯水,程冬接过便猛地灌入,温热的液体穿过冰冷喉间,他不断颤抖的身子才稍稍好了一点。 “别着急,慢慢说,除此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吗?” 程冬攥着已然空了的水杯,不愿放手,紧张到骨节都泛着白意。 “林家栋被纸人拖进去之后,我太害怕了,不敢去救他,我跑到古堡中央摘了一朵‘蒂兰斯玫瑰就跑了,看到你们在群里讨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完蛋了。” “林家栋死了,所以我根本就不敢出现在群里,因为一旦我发了消息,你们一定会怀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解释,非要等申请了会议才解释,这根本说不通。” 井思雨对程冬的怀疑并没有因为他这些话而减退半分。 目前在场上存活的玩家还有八个人,沈鸢,谭澈兄弟,王建国父女,她都一一接触过,比较信任他们。 这就只剩下温言和程冬了,温言一个小女生,哪来的力气去锁一个大男人的喉。 拥有完美作案能力的人只有程冬。 不论他装得多么可怜,无辜,还是不能掩饰他是纸人的事实。 面对井思雨的指摘,程冬讽刺地笑出了声。 “这就是我一开始不愿意解释的原因,因为我不管解不解释,你们都不会相信,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你们根本不想找到真正的纸人,只想找到一个合理的替罪羊。” 井思雨面色一僵,忍不住骂 “你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你说林家栋不是你杀的,那你有看到纸人真正的模样?” 程冬闭上眼睛,表情灰白颓然。 “没有,我只看到它是一道白色的人影,并没有实体,就好像过年剪下来贴在窗户上的纸娃娃,眼睛鼻子都是空洞洞的,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谭清听完,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沈鸢,嗓音温柔,不含一丝质问。 “你见到林家栋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在他身边见到纸人身影。” “没有。”沈鸢摇头:“不过我和井思雨进入古堡之后,也被迫和她分开了,接着便听到了她的惨叫声,结合你说的话,她受到了藤蔓的攻击。我猜到井思雨受到危险,想赶过去,有水滴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抬头一看,林家栋的尸体被藤蔓绑在天花板上,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时候他的眼珠子还在,没有被人挖出来,不过很可惜,我也没能看到纸人。” 谭清低嗯一声,指节敲了敲桌面,陷入了沉思。 这时,谭澈接话道 “按照你们的叙述,在林家栋死亡的时候,程冬,沈鸢,井思雨都有动手机会。” 井思雨一听就不乐意了,但说话的人是谭清的弟弟,为了留个好印象,她只能压下心里的不满。 “可是我那时候在被藤蔓追赶,哪里有时间去杀林家栋,再说了,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林家栋推我一下我都得骨折。” 谭清温和地笑了笑:“别急,我弟弟话还没说完。” 下一刻,谭澈看向王建国,冷冷道:“除了他们三个人,你和你的女儿也有嫌疑。” 王建国瞪大眼睛,随即气愤地拍向桌子。 “你什么意思?” 谭清脸色未变,淡淡说道 “你在群里报位置的时候说你和你的女儿王婷在一块,但这并不能洗净你的嫌疑,第一,王婷是你的女儿,假如有意帮你隐瞒杀人事实这也是有可能的,第二,她才十岁,趁她不注意去杀掉程冬,对你来说应该挺简单吧。” 他看了眼王建国的手,暗含深意。 王建国立刻将手绕到背后,摩挲着指节上的老茧。 是他大意了,没想到有人居然能观察得这么仔细。 “即便我手上有茧,也并不代表我就是纸人,我更不可能让我女儿和我一起隐瞒这种血腥的事情!” 王婷抱紧了自己的爸爸,她十岁了,听得懂这些哥哥姐姐在说什么。 “我爸爸不是坏人。” 她抬高嗓音替自己的爸爸辩解。 谭清俯下身,轻轻摸了摸王婷的脑袋。 “别害怕,哥哥没有说你爸爸是坏人,哥哥只是在分析事情。” 谭澈单手撑着太阳穴,掀起眼皮看向角落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温言。 “还有你,我知道你想为男朋友报仇,意图干扰任务进度让我们都死在这,只是这样太麻烦了,而且效率太低,大家想想,如果你们遇上了这种事情,成为纸人报仇是不是最有用的方式?” 程冬喃喃附和:“有道理啊...” 温言扬起头,看向谭清,而后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照你这么说,只有你和你哥哥没有嫌疑咯?” 就在这时,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全场的诡异气氛。 王建国瞳孔一缩,猛地扭头看向声音来源处——满脸惊恐的程冬。 “果然是你!这分明是林家栋的电话铃声!” 他记得清清楚楚,在大巴车上的时候,他还调侃林家栋看着年轻帅气,电话铃声却像个老大爷。 一定不会记错。 程冬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一样狠狠地摔到地上。 “怎么会...这个手机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记住暖酒地址: 第360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20) 利齿即将刺破头骨的那一秒,一柄尖锐锋利的匕首卡进怪物的嘴里,猛地一转,割下了怪物的上嘴唇。 温言本以为自己死路一条,转头看去,居然是第一时间已逃跑的沈鸢。 沈鸢手持匕首,灵活地跳到温言身后,替她挡住了怪物的攻击。 见温言一副完全愣住,不敢相信的样子,沈鸢冲她挑挑眉。 “再不跑可对不起我回来救你的恩情哦” 温言鼻尖一酸,眼睛顿时变得红彤彤的。 她哑声问:“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跑了么?” 沈鸢刚才确实是跑向了二楼,又顺着阳台爬到了一楼的卧室。 她想看看温言到底会怎么选择,是沦为管家的帮凶,还是会残存最后一丝善意。 她可以肯定,温言绝对不是纸人。 老实说,如果她不作妖,她很乐意和她联盟。 毕竟剩余的玩家越少,就代表着危险性越大,多一个正常人总不是坏事。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快走,我可没力气了。” 怪物的牙口极其锋利,即便削下了他的上嘴唇,他仍旧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嘶吼咆哮着,试图咬破沈鸢的喉咙。 沈鸢甚至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脑浆被炸熟的味道,别说,还挺香的。 温言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 感激也好,不领情也罢,沈鸢都没兴趣听,只催促。 “走啊!” 温言最终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看了沈鸢一眼,转身跑向二楼。 见她上了楼,沈鸢呼出一口气,看向眼前面容恐怖的怪物。 “力气还挺大。” 她感觉手里的匕首铮铮作响,指骨瞬间麻了一大片。 沈鸢翻转手腕,在怪物腹部狠狠刺了一道大口子,趁着怪物扑过来那一秒,撑住椅子滑向桌下。 她很瘦,在桌下不仅能够灵活的移动,还能抵挡怪物的攻击。 即便蜕了一层人皮,以程冬的体积也难以钻进这张桌子。 食物就在眼前却不能吃。 怪物不满地绕着桌子咆哮,尖锐的爪子挠着桌面,发出尖锐的声响,刺激着人的耳膜。 沈鸢趴在圆桌下面,死死盯着怪物的下半身,想要找出空档逃出去。 可是怪物的动作太过敏捷,她只要稍微有点想逃出桌子的意图,怪物锋利的爪子就挠了过来,死死焦灼着。 管家看着狼狈的沈鸢,想起她之前怼自己那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心里一阵舒服。 他甚至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红酒,靠在圆柱上好整以暇地喝了起来。 沈鸢看出他眼里对自己的嘲弄,心下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勾唇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旺仔一看便知道,自家宿主估计又在打坏主意。 果然,在怪物转身的那一秒,沈鸢抓紧时机猛地冲出去。 可她的方向却不是二楼,而是直冲管家而去。 管家瞳孔骤缩,连红酒都忘记喝了,不明所以。 这个大傻春要做什么? 怪物见沈鸢逃出桌底,立刻猛追上去,身上鲜红的血液洒落一地。 虽然管家没有将规则说得一清二楚,但是沈鸢猜游戏开始之后,管家是不能对玩家动手的。 之前在地下室,管家亲手抹了一个黄毛的脖子,就因为他出言不逊。 可是进入到纸人杀游戏之后,即便自己对他各种阴阳怪气,他也没敢动手。 沈鸢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听了傅弃的吩咐,那个狗男人估计巴不得自己死在他设计的游戏里。 沈鸢存心想给管家找不快,撞上去的时候,还“无意间”打翻了他手里的红酒。 啪嗒一声,玻璃碎裂,鲜红的液体打湿了管家身上的燕尾服。 这可是主人送给他的。 管家的脸色立刻阴沉到了极点,眸子里聚起可怕汹涌的戾气,恨不得把沈鸢剥皮拆骨。 可正如沈鸢猜想的那样,他不能动她。 游戏开始之后,管家没有权利伤害每一位玩家,因为主人不希望游戏结果受到任何影响。 “气吗?气也没用。” 古有荆轲刺秦王,秦王绕柱走,今有沈鸢躲怪物,绕着管家跑。 怪物看着沈鸢的位置不断变化,根本无从下手。 沈鸢在它眼里是脑浆十分可口的猎物,可管家对它来说就是天神般的存在,身体里的本能驱使它避开管家,却也因为这样束手束脚,生怕一不小心就误伤了他。 沈鸢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在管家身上,怪物爪子伸来那一刻,她便利落地揪住管家的衣领往他身后躲,爪子接触到管家的衣服,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只能悻悻收回。 一来二去,管家的耐心都要被磨没了。 “松手!” 看着沈鸢把他的衣领揪出刺眼的褶皱,管家心里说不出的郁气,要不是主人的吩咐,他早把这个讨厌的女人扔去当蒂兰斯花肥了! “你叫我松我就松,我不要面子的?” 沈鸢继续刺激着管家,管家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气血上涌。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玩弄他! 终于,在沈鸢再次想靠右躲的那一刻,他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腰,高高抬起扔向怪物的嘴里。 “去死吧!” 砰! 张开大嘴,正美滋滋等待着食物降临的怪物突然被一股强势而恐怖的力量拍向墙壁,刹那间,墙体破碎掀起一地灰尘。 管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看着自己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脸色白得可怕。 “主...主人。” 傅弃自楼梯上缓缓而下,周遭那股不悦冰冷的气势令管家心生恐惧,如坠冰窖。 他看了眼毫发无伤的沈鸢,又掀起眼皮睨向管家 “自己去领罚。” 只一眼,管家就感觉心脏处一阵剧痛,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是..” 他捂着胸口,又愤恨地瞪了沈鸢一眼,消失在原地。 记住暖酒地址: 第363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23) 沈鸢本以为凭王建国的性子,估计会把温言大骂一通,然后叫她滚。 可王建国只是沉默,原本挺直的脊背像是被压着什么东西一般,狼狈地低了下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我能相信你吗?” 王建国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婷,近四十岁的大男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如果你愿意,就可以。” 话落,王建国苍白的嘴唇颤了颤,脸上仿佛盖上了一层厚重的雾。 他终于转身,给温言让出一条道。 嘴对嘴吹了三分钟,王婷终于将止疼药咽了下去。 温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能咽下去就好,咽不下去才算完蛋。 她戴上消毒手套,给针线分别消毒,才扭头轻声对王建国说 “你要不要先出去,缝合伤口的场景可能会有些可怕,我怕你受不住。” 这也是医院不让家属进入手术室的原因,毕竟没有人能接受亲眼看到自己爱的人躺在手术室上受尽痛苦。 王建国神情恍惚:“好。” 他麻木地走出去,靠着厕所门滑落在地,脑袋埋进掌心痛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于王建国来说简直是凌迟般的煎熬。 房间隔音实在是太好了,他听不到里面传来的半点声音,正是因为如此,才愈发担心。 温言真的会尽全力救助他的女儿吗? 终于缝好最后一针,温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王婷的伤口被整整齐齐的秀丽针线缝好,连血渍都擦拭得一干二净,只是流失的血液太多,身体供血不足,她还没有醒过来。 温言脱掉染血的手套,扔进垃圾桶。 沈鸢凑过去,替她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辛苦了。” 温言轻轻地摇摇头,偏头看她,目光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充满怨恨和戾气,温温柔柔,平淡冷静。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救王婷吗?” 沈鸢抿唇想了想,答:“作为一名医生的职业道德和操守?” 温言勾了勾唇角笑了:“你真可爱。” 沈鸢:.... 这是在夸她呢,还是在损她呢? “我虽然是一名医生,但我并没有那么高尚的品德,这种说辞太假了,我愿意来救她,是因为你。“ “我?”沈鸢面露不解。 “害死程冬之后,我就已经不想活了,死在怪物嘴里也挺好的,可你居然会转身来救我。” “那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真傻,居然愿意救一个杀人凶手,所以知道王婷受伤之后,我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就不管不顾地来了。” 沈鸢蠕动两下唇瓣,刚想说话,温言又道 “你放心,这不算还你人情,我还欠你一次。” “我救你并不是想让你报答我。” 温言笑了笑:“我知道。” 莫名其妙来到了这座恐怖的古堡,加入可怕的纸人杀游戏中,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心思是有多深沉才能想到这种事情。 万一都在这里遭遇不测,所谓的报答就只是一片浮云。 她知道沈鸢会救她,只是因为单纯想救而已。 所以她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像她一样。 门被打开,听到动静王建国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温言,哑声问。 “怎么样,成功了吗?” “伤口已经缝好上药了,这座古堡很怪异,提供的药物效果也很明显,估计明天早上,王婷的身体供血恢复就能醒过来了。” 悬在心头的一座大山终于重重地放了下来,王建国只觉得僵硬的身子骤然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他撑着墙壁大喘气了好一阵才勉强缓过来。 “我进去看看她...” “厕所地面太湿了,可能会感冒,你把她抱到床上吧,一定不要碰到伤口。” “好....” — 一切都交代完了之后,温言便离开了。 几人都聚集在同一个地方,味道太浓很容易把怪物吸引过来。 想到谭清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沈鸢也没有留下来,带好防身的匕首朝长廊那边走去。 王建国守在王婷床边,寸步不离。 刚靠近长廊,沈鸢便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 她左脚一抬便要赶过去,右肩处突然传来一道异样的触感。 偏头看去,一只毛茸茸的小蝙蝠正咬着她肩头的衣服往后扯。 沈鸢瞳孔一缩,手中的匕首下意识挥了过去。 一抹锋利的冷芒划过,小蝙蝠翅膀上的一片羽毛被砍了下来,得亏它躲得及时,不然整条翅膀都已经不保。 小蝙蝠看了看地上的小羽毛,又抬头看了眼沈鸢,红色漂亮的眸子猛地瞪大。 不知怎的,沈鸢居然从它的表情中看到了震惊和愤怒,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委屈。 好像在说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你居然敢拿刀砍我?! 你居然砍了我的翅膀?! 沈鸢莫名其妙觉着有些心虚,她捡起地上的那根黑色羽毛,想了想,插进小蝙蝠的翅膀里,还伸手抚平了两下,颇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这样不能怪她,主要是这座古堡里到处都藏着危险,井思雨的鼻子就是被食人蝙蝠咬伤的,突然看到一只蝙蝠出现,第一想法便是杀了它。 现在冷静下来后,沈鸢感知不到这只小蝙蝠身上有半点凶性和嗜血性,真要说的话,还有点通人性的感觉。 沈鸢心跳打鼓,对上小蝙蝠奶凶奶凶的幽怨眼神,只得讪笑两声,安抚似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乖啊。” 小蝙蝠避开她的手,依旧愤怒地瞪着她。 .... 谭清还在同怪物交手,即便他的身手很好,还是被怪物抓出了不少的伤口。 再看那只怪物,身上的表皮被划破,下一秒又能恢复如初,不知疲倦,感知不到疼痛且不会受伤。 谭清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明显有些应付不过来,谭澈在另一侧抵挡藤蔓的偷袭。 沈鸢心中担忧,刚想绕过小蝙蝠去帮忙,再次被拦住脚步。 小蝙蝠挡在她面前,两只翅膀抱臂在身前,没有扇动却能飘浮在半空,神情冰冷暗含警告。 沈鸢:..... 她眯了眯眼睛,总觉得小蝙蝠脸上那副表情有点眼熟。 未免也太通人性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65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25) “这是谁丢的?” 王建国脸色生寒,拾起一根放在掌心细细打量,是随处可见的绣花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刚才谭清定是因为猜到了细针才会突然全身无力,差点命丧怪物之手。 纸人到底是谁,居然如此狠毒? 然而他的问话也只是徒劳,没有人会承认细针出于自己之手。 “地上突然出现细针,在场不在场的人都有嫌疑。” 沈鸢将所有细针捡起来丢进包里,然后拍了照怪物的尸体照片发在群里,艾特井思雨让她到大厅集合。 井思雨:鸢鸢,你们把怪物杀了?! 沈鸢:嗯,你在哪里,先来大厅。 井思雨:好,我躲在卧室床底下,我马上过来。 几十秒后,井思雨现身走廊,手上战战兢兢地举着一个花瓶。 她看到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没忍住尖叫一声,又连忙捂住嘴巴,蹑手蹑脚走到沈鸢身边扯住她的袖子。 “鸢鸢,你们真的把怪物杀了吗?它会不会突然复活什么的。” 井思雨看恐怖看多了,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应该不会。”沈鸢摇头,冲井思雨眨了眨眼睛。 她掌心的手机亮起,显示的是微信群聊界面。 管家:【恭喜,你们成功找到怪物的弱点,将其杀死。】 井思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后面又接了一条。 【由于怪物死亡,隐藏任务触发!下一任务地点在安和古堡,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只要在古堡里存活过三天的时间即可,注意,在安和古堡中会有各种npc出现,行刑长不会害你们,卧室十点之后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不得穿红色睡衣睡觉,镜子不能照着床面。你们当中的纸人还未被揪出,记得保护好自己哦~】 “什么?又有任务,还有npc?呜呜,还让不让人活了?” 井思雨面容苦涩,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沈鸢身上,嘟囔着撒娇。 怕她压到口袋里的小蝙蝠,沈鸢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扒拉下来,下颚点了点,指向谭清的方向。 “他受伤了,你这里还有没有药。” 井思雨这才看到角落里满身是血的谭清,脸色立刻变得惨白无比。 “他...他还好吗?” “现在还活着,但如果不上药的话,估计悬。” 沈鸢似有所指说道。 “那我去拿药!” 井思雨丢下这句话,连忙往自己卧室冲去。 王建国看着这一幕,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意。 “你刚才给婷婷带的药还没有用完,为什么故意支开她拿药,难不成你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 沈鸢轻笑一声,迎上王建国的目光施施然道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我只是看她心疼自己心上人,给她找点事情做罢了。” 王建国显然不信:“真的?” 沈鸢两手一摊,耸了耸肩:“当然,你有盘问我的时间,还是去看看王婷吧,虽然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但是很容易因为伤口感染发高烧。” 王建国面色突变。 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看着王建国着急忙慌离开的背影,沈鸢唇角的笑意渐渐趋于平淡。 谭澈托起已经昏迷的谭清走到沈鸢身边,斜睨她一眼,冷声问 “你怎么知道怪物的弱点是眼睛?” 又来了一个盘问的。 沈鸢在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猜的,你信么?” 谭澈轻嗤一声:“唬傻子呢?刚好在危急时刻猜到它的弱点是眼睛,刚好在生死一线救了我哥?” 沈鸢抱臂轻笑,唇角泛着冷意。 “你既知道我救了你哥,还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谭澈被怼了一通,脸色涨红还想反驳,身上趴着的人突然动了动。 “哥?” 由于失血过多,谭清的脸色白得可怕,伴随着咳嗽咳出了血沫。 “哥,你没事吧?!” 谭清虚弱地摆摆手,强撑着从谭澈身上下来,站直的身子还是止不住地晃动。 “我弟弟只是看我受伤,心里着急,你别介意。” 见自家哥哥在沈鸢面前迫不及待解释的模样,谭澈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将头偏到一侧。 看着心烦。 “没事,我并不放在心上。” 沈鸢怎么可能真的和谭澈计较。 谭清安心一笑:“那就好。”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虽不知你是如何得知怪物弱点在眼睛处的,但你能在古堡里存活下来,身上必定有过人之处,不要随便将自己的底牌暴露给别人,即便是一直都表现得很依赖你的那个女孩。” 女孩? 沈鸢突然猜到他是在说井思雨。 “我并没有什么底牌,也许是平时看多了吧,看见那个怪物的眼睛里泛着血光,我就猜它的弱点是不是就在那只眼睛,当时情况比较危急,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谭清勾了勾苍白的唇:“嗯,好。” “行了哥,你还是快去给自己伤口上药吧,待会感染了就废了。” 谭澈并不想让哥哥和眼前的女人有过多的牵扯,他总感觉她身上有秘密。 细细算来,每次危险出现的时候,这个叫沈鸢的女人都毫发无伤。 仅仅是因为她聪明且身手好?未必。 不过她是不是纸人也难说,一边撒针暗算他哥哥,一边不惜暴露怪物弱点救他哥哥,这两个行为太过矛盾。 见几人都走了,沈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怪物弱点是眼睛这件事自然是旺仔告诉她的,当时情况太过紧急,她并不愿意看到谭清命丧怪物口中,所以没过大脑就说出去了,现在引起了几人的怀疑。 不过好在投票环节已经结束,她并不担心他们突然串通一气将自己投票出局。 至于纸人...她大抵猜到是谁了。 口袋里突然传出异动,沈鸢将不停扑腾翅膀的小蝙蝠从里面掏出来。 小蝙蝠毛发有些凌乱,一双变异的眼睛血红无比,直直地盯着谭清谭澈的背影,充满敌意。 这样一双可怕的眼睛,如若放在其他任何一只蝙蝠身上沈鸢都会感觉到汗毛耸立,可独独是眼前这只,莫名有些萌。 别说,和旺仔还挺配的。 一只雪团子,一只墨团子。 “怎么了?一直瞪着人家,你讨厌他?” 记住暖酒地址: 第366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26) 从一开始这只小蝙蝠就对谭清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原以为谭清哪里得罪了它。 可细细一想,这些天以来食人蝙蝠产生过正面冲突的就只有她和王建国三人,进入古堡之后更是再看不到一只蝙蝠的身影。 那它对谭清的敌意从何而来? 沈鸢压根没往那荒谬的方向去猜想。 ..... 次日醒来时,眼前已变成了与主堡完全不同的装潢,一根根刺眼的栏杆深驻地底,层层围住显得密不透风。 四张上下铺的床位摆放在两侧,地上散落着几只脏污的拖鞋,窗外依稀透进一道阳光,打在拖鞋上,露出一只蟑螂尸体。 沈鸢摸了摸身下,床垫渗出的温度顺着掌心钻入肌肤,冷到刺骨。 “0723,快要迟到了,你还不赶紧起床?你要是不想做工,就自己去和领头说,别连累我!” 沈鸢顺着声音看去,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在对着镜子洗漱,神情充满了不耐烦和怨恨。 这个0723,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天天偷懒,害她被领头罚了好几次,真是无语,要不是其他工友都不愿意接纳她,她早就换宿舍了! 沈鸢眯了眯眼睛,细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半空突然浮现一道金色的小字。 【姓名:严翠,工号:0722,工作内容:掩埋尸骨,性格:心胸狭隘,多思善妒,智力较低。】 原来是名npc。 严翠的个人信息旁边还附带了她本次拿到的身份卡。 【姓名:沈鸢,工号:0723,工作内容:收捡尸虫,性格:好吃懒做,善于以色诱人,智力较低。】 “催什么催?这不是起来了吗?” 沈鸢白了她一眼,扭捏着从床上爬起来,走向洗漱台刷牙。 “你快点,今天要是再迟到,领工绝对饶不了我。” 上次她明明是和0723一起迟到,可领工却瞧着0723生得好看,只罚她一个人。 于是她故意把0723的闹钟关掉,害她迟到,想着这回她总要受罚的吧,结果领工骂的人还是她! 说她不知道喊室友起床,没有团队意识! 白莲花,没有这张脸她什么都不是! 严翠愤恨地瞪着沈鸢,不断催促她去洗漱。 这眼神着实太不友善,沈鸢不耐瞪回去的时候,她又立刻偃旗息鼓,将头埋低。 可见原本的0723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指不定给严翠穿了多少小鞋。 沈鸢捧了把水擦脸,仰头看向镜子,是自己原本的那张脸。 肤色白皙,面泛桃色,精致的五官没有上妆,却依旧美得让人心惊,一颦一笑间都有一种惑人的魅力。 放在平常,沈鸢并不觉得自己这张脸有多倾国倾城,可此刻与严翠一对比差距高低立见。 她的底子其实也不差,就是太过瘦弱,双颊都凹陷了进去,没有精气神,再憔悴一点简直就是副骷髅架子。 结合宿舍的简陋环境,想必这里的npc都同严翠一般,经常饿肚子。 别说她,就连旺仔落在这里估计都是个受欢迎的香饽饽,毕竟油光水滑的。 “行了,再照也照不出个花来。” 严翠没好气地说。 也不知道0723是不是背着她吃了什么好东西,明明都被囚禁在这里做工,饥一顿饱一顿的,她却还是这么有精气神。 都穿着丑不拉几的工服,她却还是漂亮得惹眼。 严翠想不通,非常想不通。 沈鸢听出她话里的嫉妒和羡慕,笑着眨了眨眼睛。 “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我以为我脸上真长了花呢。” 严翠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忍不住嘟囔:“切~~,谁稀得看你。” 沈鸢勾唇,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走吧,我好了。” 严翠没好气地拽住她的袖子:“快快快!别磨磨唧唧了!” 阴暗的长廊,密密麻麻的工人都抬着工具往尸骨巢走去,他们神情麻木且恍惚,充斥着浓浓的悲凉和惨戚。 虽然已经进入了安和古堡,但这儿的环境却一点也不像是古堡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巨大的老式监狱。 通过套话,沈鸢从严翠口中得知,这里的工人都是曾犯过错的罪人,被囚禁在此替自己赎罪。 他们平常的工作便是掩埋领头们送过来的尸体,有的运气好送来便是全尸,运气差的送来已经成了一团腐肉,上面布满肉嘟嘟的白色蛆虫。 沈鸢的工作内容十分轻松,便是收捡起腐尸上的蛆虫,在每日下工时期交给领工。 难怪严翠这么讨厌她,毕竟哪个女生愿意天天抡着铲子埋尸体,而她那好吃懒做的室友却凭借着好看的皮囊,不需要干体力活,只需要天天捡虫子。 人比人,气死人。 “0723,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多问题?” 严翠着实被问烦了。 这0723今天是抽什么风?小嘴叭叭个不停,不会是故意整她吧? 严翠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女的平时就一肚子坏水,一有不顺心的就向领告她的状。 她现在这么多话,不会是故意给她下套吧? 严翠脸色越来越臭,沈鸢怕引起她的怀疑,忙道 “我这不是因为刚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嘛,你话怎么这么多?” 严翠:..... 靠近尸骨巢,一股巨大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沈鸢登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0723?你怎么了?” 沈鸢捂住嘴,脸色惨白:“没...没什么..” 严翠嗤笑一声,嘲讽道:“都做半个月的工了,你还没习惯这股味道啊?” 沈鸢懒得搭理她,脸色说不上好。 “行了,少装柔弱了,领工还没来呢,你等他来了再装也不迟啊。” 话落,只听见身后的几名工人突然恭敬地齐齐唤了声 “领工好。” 严翠被吓了一跳,惊恐地转过身。 “领...领工!” 话落,一道温和的低嗯声传入沈鸢耳畔,分外熟悉。 沈鸢跟着转头,直直对上一双玉润的眸子,愣在原地。 严翠口中色眯眯的领工,竟是....谭清。 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67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27) 谭清戴着工帽,白皙的肤色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尸骨巢中不断散发着汹涌恶臭,却无法影响谭清身上的淡淡清香,仿佛只要站在他身边,空气都干净了几分。 “工...工头...” 陈翠一见谭清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畏畏缩缩地垂着脑袋,恨不得躲到沈鸢身后去。 工头虽然长相帅气干净,但是手段可阴毒得很,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工人,轻则用荆棘鞭打一遍,重则毫不留情地直接杀掉,不会心软半分。 正是因为他手段够狠,才能稳坐工头的位置,不然行刑长早把他换了。 陈翠对他是又惧又怕。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做工?” 谭清斜睨她一眼,神情冷漠。 陈翠身子猛地激灵,连声道好,不敢耽搁,立刻扛着铁铲朝尸骨巢中去了。 沈鸢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谭清的装扮,揶揄道 “别说,你板着脸来还真有工头的样子。” 她眼底的戏谑太过于明显,谭清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与威风,有些不太自在。 “特殊时期,我应该没有露馅吧。” “没有没有,你演技很好。” 谭清耳尖微微泛红:“那就好。” “对了,你在严翠身上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没有,她就是个普通的npc,应该与我们的任务没有太大关联,王建国他们呢?” 刚才来的路上,沈鸢特地在工人中找了找,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只遇到了潭清。 谭清看了眼四周,见有几名埋骨工人八卦地看着自己和沈鸢,他一甩工鞭骂了两句,那几名工人立刻战战兢兢地将脑袋埋低。 “你跟我来,这儿人多眼杂。” 谭清将沈鸢带到一个角落,才缓缓开口:“根据我得到的资料来看,这里就是安和古堡,不过是五百年前的安和古堡。” “五百年前?” “对,五百年前,世界四分五裂,为了争夺土地与权势,到处都在发动战争,战场上几乎全是血淋淋的尸体,恶臭的腐烂味久久不散,当时我国的皇帝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些尸体,便在此处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坟场,而犯了大错的犯人,便会被关押在此,负责焚烧或者掩埋尸体。”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那还算是好的,可后来,迎来了一场大旱,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灾荒横行,途有饿殍,军队里的士兵没有粮食,便没有力气打仗,边关匈奴屡屡进犯,皇帝没有办法,偷偷下了一道可怕的圣旨。运送到此处的尸体,先剥皮割肉,留下骨头再进行焚烧,腐烂严重且生出蛆虫的尸体,便进行掩埋。” 谭清的声线很特别,温润柔软地讲述着关于五百年前安和古堡的故事。 沈鸢默默听着,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惊。 “那段时间,各地都吃上了肉,特别是军营里的士兵,吃完了肉之后便力气暴增,如有神助,他们百战百胜,夺回了被侵犯的所有城池,甚至吞并了周遭小国。皇帝吃到了甜头,这些天,往这里运来的尸体越来越多了。吃尸肉,有违人伦天理,我想正是因为这样,五百年后的安和古堡才会滋生戾气和恶鬼。” 沈鸢眯了眯眼,想到了什么,问道 “所以王建国几人不在这儿是因为,他们负责的工作是割尸肉,所以在更为隐秘的地方。” 谭清沉重地点点头:“嗯...这哪里是坟场,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尸体成为了供奉活人生存的粮食,杀戮为了获取更多食物,获取食物为了更为凶残的杀戮。 这是一条循环线,也是一场无解的死局。 “简直是惨绝人寰,不敢想象坟场里有多少横死的冤魂,我甚至感觉我背后凉飕飕的。” 谭清又笑:“放宽心,依管家之前给的提示来看,白天应当没有什么危险,老老实实做工,不引起别人怀疑,不得罪行刑长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晚上才是真正的挑战。” “行。”沈鸢点点头:“那我先去做工了,你也小心点。” .... 饶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看到面前两米高的尸山的时候,沈鸢还是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撑着膝盖,腿肚子止不住地抖。 “这是人做的事吗,呜呜。” 她是真不敢下手啊。 空间里,旺仔咕叽咕叽地飞过来停在板凳上,伸出毛绒绒的翅膀捂住嘴巴。 【宿主没事哒,不就是捡死尸上的蛆虫吗,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做过这种事的。】 听着旺仔奶乎乎的话,沈鸢计从心起。 【宿主你又在打什么主意?笑得这么猥琐。】 沈鸢搓了搓手:“旺仔啊,我和你商量个事。” 旺仔挠了挠脑袋:【唔...我要回家碎觉觉啦,宿主晚安。】 咻地一声,旺仔直接消失在原地,不留半点痕迹。 沈鸢痛心疾首,从口袋里掏出两团纸,往鼻子里一塞,含泪开始捡蛆虫。 面前的尸山便是她今天的工作量,粗略计算,大约有二三十具尸体堆积在一起,腐败程度各不相同。 苍蝇嗡嗡地聚集在肚子上,一大群肉白色,肥嘟嘟的蛆虫从肚子里钻出来,沿着腐朽的皮囊,像一口粘稠的老浓痰一样流动,最后几只掉落在地上,屈起身子继续往尸体的皮肤上爬。 脱落的腐肉下露出森森白骨,蛆虫从中钻出,在里面做窝繁衍。 沈鸢拿着筷子,一只一只地往瓷瓶里夹。 面前堆着的尸体实在是太多了,沈鸢没办法,只能先拖出一具搁到一边。 “呕...等回宿舍我非得给手消个毒不可。” 可沈鸢心里清楚,别说宿舍,就连整座安和古堡都找不到一瓶消毒液。 现在是五百年前,饥荒与战乱横行的那个时代。 她只是口嗨,安慰安慰自己罢了。 沈鸢发现,这些尸体里除了有几具是士兵之外,剩下的居然全是瘦骨嶙峋的平民百姓。 大多是一刀毙命,干脆利落。 而如果真的是在战乱中不幸殒命,伤口怎么可能这么完整。 这明显是一场有预谋的厮杀,为了给士兵提供食物。 记住暖酒地址: 第368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28) 沈鸢的心猛地一沉,脸色说不上好。 任谁发现了这件事情估计都笑不出来。 难怪.... 难怪管家这么笃定她们活不下来,这里有千千万万具死尸,也就意味着有千千万万具鬼魂。 天一黑,会是何种盛况? 沈鸢不敢再想下去。 “好啊,偷懒被我抓到了个现行,你个贱狗奴,今天中午别想吃饭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粗犷的男声,有些刺耳。 沈鸢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四五个工人叽叽喳喳围在一起,似乎在吵着什么。 她果断扔掉筷子走过去吃瓜。 “张茂,你也甭跟这个狗奴废话了,连自己生父都敢杀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直接押送到领工面前,让领工处理。” “对,依领工的手段,这狗奴今天不死也得脱半层皮。” “对!送去让领工处理!” 一帮人聚在这儿吵吵闹闹,唾沫横飞。 沈鸢看向地上浑身脏污的少年,半长的黑发湿漉漉地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 第一感觉便是瘦,瘦得可怕。 少年应当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高挑,却没有半点肉,衬得手臂大腿就像鲜活的螳螂一般,没有半分美感。 他衣不蔽体,躺在地上半蜷着身子,脸色惨白如纸,干涩的唇已经被咬出了鲜血。 “疼...疼...” 少年喉间挤出嘶哑的两声呢喃,如同蚊子低语,无人在意。 那个叫张茂的男人,听见少年痛苦的呢喃之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猖狂。 “听听,这狗奴才还敢喊疼呢,哈哈哈哈!”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笑完之后,张茂捏了捏鼻子,躬下身子盯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 “连自己亲生父亲都敢下手的恶魔,你说,你配不配喊疼?” 冰冷恶毒的话语如同一根根细针扎在少年的心尖上。 可他已经烧糊涂了,脑子里胀痛万分,什么也听不见。 老套的剧情和桥段。 沈鸢并不想多管闲事,迈开右腿刚想走,下一秒,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猛地怔愣在原地。 张茂没有得到少年的回复,恼羞成怒地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沈鸢眼中。 这...怎么有点像傅弃那个狗东西? 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沈鸢走得更近,那张狼狈的脸也看得越发清楚。 好吧,确实是他。 五百年前的傅弃,居然这么弱小么,人人可欺。 难不成要她来一场救赎文学? “喂,0723,你来我们埋骨区做什么?” 张茂不悦地眯了眯眼,盯着沈鸢冷嗤一声。 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女人了,仗着有这张脸,勾搭了领工不说,天天好吃懒做,现在居然还想管傅弃这个狗奴的事。 他的语气太差,沈鸢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不惯着他,直接回怼。 “领工有规定过捡尸虫的工人不能来埋骨区吗?既然没有,你在这儿咋咋呼呼做什么?显得你有嘴了是不是?” “你!牙尖嘴利,总有一天我要割断你的舌头!” 张茂气得面色涨红,被身旁人劝住才勉强控制得住。 彼时,他派出去的人已经将领工喊过来了。 一见到潭清,张茂立刻开始告状。 “领工您终于来了,您是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在兢兢业业地做工,虽是累得满头大汗,却一句都不敢抱怨,可这个狗奴不仅偷懒,还目中无人,简直是太狂妄了,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知道领工对0723不一般,本想连她的状一起告,话到唇边还是硬生生忍住。 万一领工已经完全被0723这个女人勾引了,到时候吃亏的就是他。 谭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用眼神询问沈鸢。 这儿人太多了,沈鸢也不好说话,只能看了眼谭清,示意他看地上的傅弃。 谭清没见过傅弃的脸,只以为沈鸢一个小女孩,看不惯如此惨状,想救他。 “咳,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张茂忙道:“是这样的,刚才我在那儿埋尸体呢,往旁边一瞥,就看到这狗奴躲在角落睡觉,我走过去劝他,偷懒被领工看到了不太好,结果您猜这狗奴说什么?他说领工您就是个屁,求着他做工他都不做!这实在是太猖狂了,领工您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张茂兴奋地说完,抬头一看,谭清的脸上已黑得彻底。 这下领工肯定会狠狠收拾狗奴。 下一秒,只听见啪地一声,张茂脸上挨了个脆生生的巴掌。 谭清收回手,满脸厌恶道 “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敢...” 张茂捂着火辣辣的右脸敢怒不敢言,牙口几乎咬碎,眼神阴冷怨毒。 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沈鸢偷偷给谭清竖了个大拇指。 该说不说,确实帅。 谭清点了点头,唇角微勾。 “这狗奴应当是发烧生病了,0723,你送他回宿舍好生照顾,别让他死了,最近送来的人手越发少了,留下一个是一个。” “好的!” 沈鸢立刻搀扶起奄奄一息的傅弃,扭头就走。 “领工,您这太不公平了吧,偷懒不仅不用受到惩罚,还能回宿舍休息,那我们谁还想做工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故意大声吼了一句,余下的工人立刻不满地吐槽起来。 “就是就是,领工,我们尊重你,可你也得尊重我们啊。” “不就是因为0723那个贱女人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法不责众,同理,就算领工生气想教训他们,也教训不了这么多人。 谭清冷笑一声,偏头看向吵吵嚷嚷的众人,眸光里泄出刺骨的寒芒。 “犯了罪,连自由都被剥夺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讲公平?我记得行刑者之前定下的规矩里有一条,除了领工之外,这里的所有工人都不能用私刑,那狗奴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不用我继续说了吧?” “你说,要是行刑者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脖子上那颗东西还能不能留下?” —ps— 关于故事背景设定,安和古堡里的坟场是五百年前的平行世界,并不是古代,和现在的世界没差别,所以有宿舍,工人,铁铲什么的。 你们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座特殊的监狱或者屠宰场,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记住暖酒地址: 第371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31)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傅弃来说就像是沙漠上的海市蜃楼,南柯一梦。 说不定明天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什么时候会走呢? 比起短暂的温暖,他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 阴沟里的老鼠没有见过光,所以它可以接受黑暗。 一旦遇见了阳光,便再也不满足于待在阴冷的下水道中。 — 沈鸢实在是接受不了坟场那股经久不散的腐烂恶臭味,傅弃离开后也没有再过去。 谭清应当会给她打掩护,她索性利用这段时间将坟场的地段摸索清楚。 夜晚马上就要到了,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 现在的大部分工人基本上都在做工,只有少数请了假的人待在宿舍里休息,见到不该出现在宿舍里的沈鸢,他们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这个0723偷懒已经是常态,能看到她做工才是罕见。 “哟,0723,你这是去哪儿啊?” 有个女工从床边探出头问,她的宿舍门没有关,沈鸢刚好走到宿舍走廊前的位置。 “到处看看,要你管?” 被沈鸢出声一怼,她脸色骤变,翻了个白眼,嘴里骂骂咧咧。 沈鸢维持着原主飞扬跋扈的人设,懒得搭理她,打算去其他的埋骨区瞧瞧。 “切,拽什么拽,行刑长要回来了,我倒要看看那时领工还怎么护得住你。” 沈鸢在埋骨,刨尸,煮肉区转了两圈,却没有找到其他几人。 奇怪,谭清分明说了王建国在埋骨区啊,怎么不见人呢? 沈鸢低声呢喃,殊不知他们也是存了和她一样的心思,找借口请了假,各自探查情况去了。 天色渐晚,工人下工的时间已到,严翠在通讯仪里喊沈鸢一起去吃饭。 这是坟场的规矩,工人之间禁止交往过密,不论是吃饭,还是上工,都必须是室友一起。 交往过密便容易起坏心思,极有可能一起筹谋着逃跑。 坟场必须杜绝一切不利于管理的可能性。 一见到沈鸢,严翠脸上便维持不住一分笑意,阴阳怪气道 “你又找借口偷懒,不去上工了是不是?领工对你可真好,要是其他人敢随便请假,绝对得挨两鞭子不可。” “哎,长得好看就是好,在哪里都吃香,毕竟哪里都有男人嘛。” 沈鸢懒懒散散地掀起眼皮,侧面瞧她一眼。 纤瘦的体型,泛黄的肤色,以及干枯如杂草一般的头发。 严翠今早洗漱的时候,沈鸢看到她手臂上有几道鞭痕,想必就是之前的领工打的。 明明她一切的不幸都来自于这座坟场和领工,她却全部怪罪在自己身上,不断比较,滋生嫉妒心,在日复一日的崩溃与生气中怀疑自己,迁怒她人。 可悲又可恨。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既然知道领工的手段,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编排的话传入他的耳朵里,他会给你什么惩罚?” “都是因为犯了错被贬到坟场的,想要给自己谋得轻松一点的工作,不可以吗?如果你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时至今日你的所作所为只会比我要过分得多。” “你!” 严翠气得面红耳赤。 “享受了领工给你带来的福利,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靠脸,以色侍人,0723,你可真是不要脸。” “以色侍人?这你可就说错了,我要是想以色侍人,绝对不会找领工,我会找这座坟场权利最大的人,比如……行刑长。” “你!” 严翠没想到0723的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想要勾引行刑长的话! “可我分明看到你晚上的时候,偷偷溜出去和领工见面!回来的时候满脸潮红!脖子上还有草莓!” 沈鸢脸色变了变。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你又知道我脖子上的是草莓?万一是蚊子咬出来的红斑呢?” “强词夺理,你见过不凸起的蚊子包吗?” 严翠气得手都在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0723喜欢睁眼说瞎话呢? 沈鸢越听越心惊,不是吧,难道原主真的和原来的领工有一腿? 她怎么没有这段记忆呢? 这下沈鸢也不确定了,原来的笃定逐渐变为心虚。 见到她的表情,严翠得意一笑。 “这下找不到借口了吧?你既然敢做这事,就别怕别人说!” 沈鸢懒得理她,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可怕的事情。 应该……不能吧? 一顿饭吃下来,沈鸢浑浑噩噩,味同嚼蜡,握着筷子的手都止不住发抖。 严翠一看还以为她鬼上身了,难得关心道。 “0723,你没事吧?我不就是戳中了你和领工之间的那点事吗,你没必要气成这样吧?” “好了好了,这次算我错了,你千万不要向领工告状,不然我挨了鞭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沈鸢脑子都是混乱的,身子发软。 她还在回味着严翠方才说的话,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下。 不不不! 沈鸢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剧烈地摇着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见她这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样子,严翠不爽地撇撇嘴,也不再热脸贴她冷屁股。 沈鸢回到宿舍的第一时间,就是进浴室洗澡。 半分钟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仰起头。 撩开长发,细白的脖颈上果然出现了一些斑斑点点的红痕,已经快要消了,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这也是沈鸢之前都没有发现的原因。 沈鸢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快速洗完澡窝进被子里。 她摸到原主的通讯仪,输入记忆中的密码将其打开,置顶的联系人就是领工。 沈鸢点开聊天页面,下意识闭上眼睛,害怕看到一些露骨的短信。 两秒后,她小心翼翼地睁开。 咦?怎么是空白的? 领工虽然是原主的置顶,但是聊天界面里面居然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被原主删了,害怕被严翠或者其他工人看见? 但是也说不通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整座坟场估计都心知肚明。 除非…… 除非她和领工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72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32) 至于两人之间的秘密是什么,沈鸢暂时没有头绪,现在,谭清变成了领工,他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应当同她一样并没有记忆,不然早就来找她了。 不管是什么,将来一定会水落石出。 现在最重要的是应对即将到来的夜晚。 他们需要在安和古堡里存活三天的时间。 【注意,在安和古堡中会有各种npc出现,行刑长不会害你们,晚上十点之后不能发出声音,不能穿红色睡衣睡觉,镜子不能照着床面,你们当中的纸人还未被揪出,记得保护好自己哦。】 想起管家的叮嘱,沈鸢特地将身上黄色带红的睡衣脱下,换上了一件白色长袖长裤。 床头桌上有一面小小的梳妆镜,沈鸢拿下来扔进了柜子里,才安心了几分。 睡前,她特地向严翠了解了一些关于行刑长的信息。 她似乎很害怕这个传说中的行刑长,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从她口中,沈鸢得知,行刑长是凌驾于领工之上的职位,并且他惩罚人的手段,比领工更为阴毒。 琵琶行,入骨梳,冷板凳,君入瓮,惧五刑等等,光是听到名字就使人闻风丧胆。 怕沈鸢真不知好歹跑过去勾引行刑长,严翠还特地向她解释了每种刑法分别是指什么。 琵琶行,即用尖锐的铁链穿过犯人的琵琶骨,悬在墙壁上,任由伤口发溃生烂,直到招供才能将其放下。 入骨梳,这种刑法一般针对女工以及手脚不干净的男工,先将犯人的芊芊玉手洗干净,再拿过一把钉梳,梳洗手臂,尖锐的钉子从嫩生生的肌肤上划过,片刻间便会见血,然后一层层的碎肉都会被剥下来,直到露出森森白骨。 冷板凳,此刑法专供通奸的男工,脱光全身的衣物躺在上面,铁质板凳下面堆满坚冰,不断往犯人的大腿之间浇水,直到水滴凝结成冰,将犯人死死黏在板凳之上,刑法结束之后,犯人的生殖器官便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君入瓮,将犯人塞进大瓮里面,然后在瓮下点燃柴火加热,温度越来越高,受刑者也越来越难受,如果不肯招供的话,就会被活活烧死在瓮中。 惧无刑,算是痛苦最少的一种刑法,砍头,刖,割手,挖眼,割耳,此刑法与车裂相似,但也有细微的区别。 听严翠说完,沈鸢对行刑长的好奇越发重了。 能创造出这么多可怕的刑法,此人绝非善类,但管家为什么说他不会害她们呢? 沈鸢想着,刚想继续问些什么,邻床的严翠已经睡着了,鼻腔里发出一阵绵长安稳的呼吸声。 她看向墙壁上的古老挂钟,指向了十点的方位。 十点过后,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沈鸢乖乖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高度紧张下,她自然是睡不着的,但等会可能遇到的一切都是未知,除了强迫自己睡觉,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闭上眼睛后,感官变得格外灵敏,连窗外风吹动叶片的声响也格外清晰明显。 诡异的是,宿舍门外的走廊,静得可怕,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十点其实并不晚,大部分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睡觉,但为什么外面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呢?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座坟场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睡眠。 沈鸢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将被子裹得更紧。 睡觉,睡觉。 她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 许是心理作用的原因,十几分钟后,沈鸢居然真的感觉到睡意来袭,逐渐睡着了。 黑暗渐渐笼罩了整座古堡,密不透风,一切都陷入了寂静。 只见尸骨巢里,密密麻麻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爬了起来,咆哮着,嘶吼着,有目的性地直朝宿舍的方向冲去。 仿佛蝗虫大军压境,所到之处,鲜血遍地。 那汹涌的,剧烈的吼叫声,能吓破人的胆子。 可宿舍内睡着的工人却什么都没听见,仿佛木头人一般僵硬地躺在床上,无知无觉。 突然,沈鸢身下的被子动了动,从中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小蝙蝠从被窝里飞出,意味不明地看了沈鸢一眼,接着从窗口的洞飞了出去。 穿过阴冷的宿舍长廊,呼啸而过的风叶,小蝙蝠最终停在了一个破旧的杂物间门口。 依旧是从窗口飞入,视线落在床上的身影之上。 此人并没有睡着,像是听到了尸潮飞扑而来的声音似的,害怕得蜷缩成一团,全身发抖。 小蝙蝠冷冷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嘲讽与鄙夷。 在尸山骨林中长大,日日受非人的欺凌,胆子居然还这么小。 真不想承认这家伙就是五百年前的他。 傅弃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尖锐的牙齿咬破唇肉,渗出鲜红的血液。 “滚……滚开!” “不要……不要……” 他一遍遍重复着,抱着自己的膝盖死死闭着眼睛。 又来了,他们又来了。 每天晚上,那些尸体就会爬起来,疯了一般朝宿舍里冲。 撞击门框,用尖锐的爪子挠着墙壁,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声响,让他难以入睡。 他只要放开捂住鼻子的手,就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浓郁血腥,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一张张腐烂,狰狞的脸。 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要经历这些? 为什么他们第二天醒来都像是没事人一样,什么都没发现? 傅弃恐惧极了,没有发现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只黑色的蝙蝠,那冰冷讽刺的眼神逐渐变得怜悯悲戚。 …… 滴答!滴答! 天花板上的湿润液体凝结成小水滴,滴落在白皙的手背上。 冰冷黏腻的感觉如同唾液一般,沈鸢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天花板上凝聚了大片大片的鲜红血液,正一滴一滴地往她身上掉。 沈鸢倒吸一口凉气,掀开被子。 只见她身上的白色长袖和长裤都被鲜血染得通红,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糟了! 红色睡衣! 记住暖酒地址: 第376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36) 安慰的话语硬生生卡在喉咙口,上下不得,哽得沈鸢无比难受。 她哼笑两声,僵硬地收回伸出去的手。 “哈,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傅弃的脸色在房间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看不太清,只能听见他时不时的吸气声。 沈鸢敛了敛唇角,伸出手揉了揉傅弃的脑袋。 掌心的触感毛绒绒的,很软乎。 还是未成年的小傅弃好撸啊,要搁五百年后他那个狗脾气,哪能让她碰啊。 “这有什么的,为什么要在乎他们说的那些屁话呢,他们说你是狗奴,难道你就真的变成狗了?” 傅弃眼尾晕红,难受的酸涩一直从眼眶蔓延到舌根,绯色的薄唇颤了又颤,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不要在乎别人说的那些屁话。 也是第一次有人站在他这边。 深山里失去母狼保护的狼崽子,遇到人类时会哈气,试图露出凶狠的獠牙去吓退敌人。 但只要它在人类身上感觉到一丝善意,便会收敛起兽性 感觉眼睛里进了东西,傅弃吸了吸鼻子,哑声问 “那你为什么要笑,是在笑话我吗...”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沈鸢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 沈鸢立刻手动将其压下:“呃,我天生微笑唇。” 微笑唇? 傅弃好奇地凑过来,歪了歪脑袋:“什么是微笑唇?” 沈鸢:“...你连这个也好奇啊?” 傅弃的眼睛眨了眨,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墨色瞳仁仿佛两颗璀璨的宝石。 “你让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解释。” 沈鸢撑着腮帮子,思索了一会:“微笑唇是指这个人呢,虽然情绪并不高涨,但是嘴唇会习惯性地勾起,看起来就好像在微笑一样,所以叫做微笑唇。” 傅弃似懂非懂:“所以并不代表这个人很开心是吗?” “嗯,这是一个外在特征,而不是情绪特征。” 看到傅弃上下点头,表示自己懂了,沈鸢顿了顿,接着说道 “不过我妈妈说过,天生微笑唇的人命也会很好。” “命好?” 傅弃仿佛受到了一记重击,反反复复嗟磨着这两个字。 下一刻,唇角处传来异样的触感。 沈鸢伸出两根手指,戳在他的唇角。 “是啊,所以只要多笑,好日子都在未来等着你。” 未来,他会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拥有了能够决定他人的命运的能力。 可惜这些傅弃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未来,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活着离开坟场的那一天。 但此刻,仅仅只因为沈鸢的一句话,傅弃突然有了一丝丝期待和好奇,好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0723,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鸢。” 傅弃不解地看着她。 “不用叫这个工号,我的真实名字也叫做沈鸢。” 傅今安说过,做好事不留名是圣人才做的事。 她救了傅弃,她想要留名,想要傅弃记住自己。 蝴蝶振翅,此刻她的某个行为,是否会影响到五百年后的傅弃。 他对自己的感觉会不会变得有所不同。 傅弃的瞳孔不受控制地颤了一瞬,沉重冗杂的情绪倾泻而出。 身在云端,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仿佛是一场梦。 他好怕只要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后沈鸢又会变成原来的那个0723,在几个男人之间生存得游刃有余,魅惑又陌生。 良久良久,傅弃终于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吗?” “为什么?” “其实我原本的名字,叫做傅夕朝,朝阳初升的朝。” 沈鸢轻倚在傅弃身侧,没有出声,静静地听他讲述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的母族,是江南一岸有名的大户人家,我的母亲,是深居简出,端庄有礼的名门闺秀。和话本子里那些老套的故事一样,母亲上寺祈福的时候,遇到了那个男人。” 傅弃甚至不愿意喊他一句父亲,因为他不配。 “我的母族并没有门第歧视,唯一的要求便是他能考取功名,给我母亲一座可以安身的宅子,他倒是做到了,变卖了我母亲的首饰,贿赂了监考官,然后在江北严寒之地,置办了一座大宅子。 后来两人倒也算恩爱,有了我,之后母亲的身子每况愈下,一近年关便日夜咳血,下不来床,我一直以为她是生我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后来才知,她一直经受着那个男人的虐待,床上是,床下也是。” 沈鸢心里一咯噔,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的母亲不离开,或者告诉母族。” 沈鸢如实点头。 “她确实那样做了,可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用来贿赂监考官的首饰里,有她的生辰镯。我母族那边有这样的一个习俗,有子嗣降生后,都会打一件首饰,姑娘为镯,男丁为冠,还会在首饰上烙下族印。他威胁我的母亲,如果敢告状的话,就把贿赂监考官的事情捅出去,手镯上的族印就是证据。” “可事实上他也没把住嘴门,还是说了出去,当时的掌权者非常看重科举,判了全族流放,没收全部财产。” “母亲受制于人,自责不已,加上不适应江北的气候,染了风寒,缠绵病榻,在临死之前,这个不争气的女人终于狠下心做了一件对的事,她跪下来,求我帮她报仇。”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了,因为弑父,我被关到了这座坟场,成为了一名最低等工人,也失去了自己的名字,成为了傅弃。” “在朝阳与期待中出生的我,成为了被所有人放弃的存在。” 傅弃语调平淡,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就好像故事中的主角不是他自己。 在这座坟场,他接触到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能随时对话的通讯仪,铁质的铲子,锤子,包括夜间复活的死尸。 这一切的一切,推翻了傅弃所有认知,以为来到了另一个时空。 仿佛李鸿章第一次去到英国,傅弃同样无法接受自己的落后,透彻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试图用特殊的手段保护自己,可电棍疼痛噬骨。 后来,傅弃就懂得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不要反抗,当个听话的沙包。 人性本恶,骨子里总有想折断傲骨的摧毁欲。 可若是对上软骨头呢,就没有刺激和挑战性,索然无味了。 记住暖酒地址: 第377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37) 本以为这就是他的命运,可没曾想变故突生。 0723就是出现的变故。 不,现在应该叫她沈鸢。 她在张茂等人手中救下他,凶巴巴地给他上药。 她说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说她是来拯救他的。 尽管这非常不可置信,但转念一想,他都阴差阳错来到了这座坟场,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只是傅弃还是忍不住去怀疑,天生命薄的自己,真的能受到老天垂怜吗? “啊!有色狼!” 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了两人间的温情。 工人们醒了,上工时间要到了。 沈鸢意犹未尽地捏了捏傅弃的脸:“我先走了,等工人们醒了看到我从你房间里出来,会产生误会。” 啪嗒一声,房门被关上。 傅弃呆愣恍若木头,好几秒后才怔怔地伸出手,触到自己的脸颊。 上面仿佛还残存着方才的触感,不轻不重,如同小猫毛绒绒的爪子在上面挠,泛着淡淡的痒意。 沈鸢刚回到072宿舍,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字眼。 色狼,变态等等。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正打算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恰逢这时严翠吃瓜回来,沈鸢立刻凑了上去。 “怎么了?外面出什么事了?” 严翠站在镜子前整理工服,闻言用奇怪的眼神瞪了沈鸢一眼。 平时就对她不冷不热,一到吃瓜的时候就上赶着凑过来。 女生就是这样,即使并不喜欢对方,但是在吃瓜的时候就会完全将隔阂抛掷脑后。 “听说是右侧女生宿舍进了色狼,把一个姐妹的衣服全部扒了,只留下一条底裤,现在领工正在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地盘查呢。” 呃,这件事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严翠画着眉毛,偏头看了沈鸢一眼,疑惑道 “诶,你刚才去哪了,我醒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你,还有你身上这件睡衣,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沈鸢直接汗流浃背。 “啊..这个啊,这是我之前就穿过的啊,可能你没有注意吧。” “哦,这样啊。” 严翠也没多想,细细涂着口红。 “现在领工还在右侧女宿呢,你不去看看?” “等会。” 沈鸢自然要去,不过去之前要先把身上的睡衣换下来。 不然被当场抓住,她就真成女流氓了。 等换了睡衣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右侧那间宿舍外围满了人,就连很多男工也窝在门口看热闹。 沈鸢探头往里面一看,有个穿着工服的女生正靠在床角,哭得梨花带雨。 女生的室友抱着她,义愤填膺地痛骂那个不知名的脱衣流氓。 “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居然敢半夜溜到女生宿舍做这种事!要是被我发现,看我不剁了他的猪手!” “苗苗,你别哭了,领工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叫苗苗的女生哭得更大声了,将头埋进女生胸口,不愿见人。 “呜呜呜,我不活了!” 谭清站在窗台处,盯着窗口的一个泥脚印若有所思。 本来他还怀疑这件事是昨晚复活的死尸做的,现在看来好像有些蹊跷。 女寝窗外是没有落脚地的,他看过了,隔壁宿舍窗口也没有脚印。 也就是说,这个变态是从天台爬下来的,所以窗口外只留下了一个脚印。 谭清转身看向苗苗:“你有那套睡衣的照片吗,我让人在每个宿舍里搜,一经发现立刻把人带来给你处理。” 行刑长规定过,在坟场的工人只有等级的区别,男女拥有同等地位,不得私下通奸,犯猥亵罪的工人后果十分严重,要受到冷板凳的惩罚。 苗苗泪眼朦胧地点点头,从工服口袋里拿出通讯仪。 “我之前好像拍过两张照片...” 很快,她翻到了照片,将通讯仪递给谭清。 “就是这件奶黄色的。” 谭清看着通讯仪里的照片,疑惑地眯了眯眼睛。 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似的。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在天台的时候,沈鸢身上穿着的好像也是奶黄色的睡衣。 他没细看,但女生的睡衣大多是这种款式,撞衫有很正常。 谭清扯了扯嘴唇,自嘲想多了,余光突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扭头看去,直直对上沈鸢有些心虚的眼睛。 得,看来没想多。 两人眼神交流。 谭清:这衣服真是你扒的? 沈鸢:嗯...事出有因。 谭清知道她扒衣服定是为了躲避那群死尸的攻击,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这下棘手了。 坟场对于这种事的处罚非常严格,绝对不能姑息养奸,他定是要给受害者一个说法的。 今天那传说中的行刑长就要出现了,若是让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会追查到底,说不定还会发现他们这群人的真实身份,导致任务失败。 事急从权,只能选择下下策了。 谭清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吃瓜吃得正欢的张茂,张茂似有所感,扭过头四目相对,随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好的,就是你了。 欺凌同胞,为非作歹。 对于这种人,他不会有愧疚感。 ..... 中午餐食的间隙,沈鸢突然听到旁边的工人说,今早女生宿舍那个脱衣服的变态找到了,居然是平日里好打好斗的张茂。 领工大怒,施以冷板凳之刑。 听到这话,沈鸢手里的筷子都震掉了。 谭清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可能没看出她那个眼神的意思,可他却将这件事推到了张茂身上。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行刑长要出现了,为了不让他盯上,只能找个替死鬼迅速将这件事处理干净。 张茂估计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与领工‘深情对视’一眼,就收获到了一口大锅。 活该。 记住暖酒地址: 第380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40) 见沈鸢想否认,那女工立刻激动地嚷了起来。 “你还装!在场谁不知道你和领工之间那档子破事!行刑长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请您明鉴!” 这么大一口黑锅扣下来,沈鸢着实背不起。 “我警告你啊,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我和领工有一腿,你拿出证据来啊,不然就是诽谤!” 说完,沈鸢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行刑长,眼泪欲落不落。 “尊敬的行刑长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她什么证据都没有,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造谣我和领工有一腿,坏我的名声,实在是太过分了!要是人人都这样做,岂不是把规矩当成摆设?”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还在装可怜!” 女工快要气疯了,特别是看到沈鸢楚楚可怜模样的时候,恨不得冲上去扒她一层皮。 同为女人,她太懂这种表情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了。 饶是她如此讨厌0723,也不得不承认她这张脸就是勾男人的利器。 行刑长大人不会被她勾引到吧..... 女工心里打鼓,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可事到如今,想跑也晚了。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 女工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通讯仪:“这里面就是证据!” 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声。 沈鸢同谭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两人心里清楚,0723和领工之间绝对不是这种关系,那女工所谓的证据从何而来。 她如此有底气,难道是通讯仪里面的东西绝对能让行刑长大怒,直接定他们的罪? 两种可能。 证据是伪造的,或者压根没有所谓的证据。 这女工在诈她! 虽然平时沈鸢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是关键时刻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她递给谭清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扑通一声跪下。 那一声脆响,旺仔听着都痛。 宿主还真豁得出去。 “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算你硬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也问心无愧。” “你说你有证据是吧?可以啊,你现在把证据拿出来,让我们所有人看看。” 女工脸上闪过一抹心虚,转瞬即逝,攥着通讯仪的手指都紧了两分。 她确实没有证据... 毕竟0723每次和领工偷情都是借着上工的时间,而上工时是不让用通讯仪的。 她这么说只是想诈一诈0723,没想到她居然脸皮这么厚,就是不承认。 行刑长是多么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女工的小伎俩。 薄唇冷冷勾起,笑意凝结成冰。 他最厌恶别人把他当傻子耍。 可他心中有数,却不代表其他工人能看出弯弯绕绕,一时间流言四起,沈鸢成为了众矢之的。 “天呐,你们猜这女工手里的证据是什么,难不成是0723和领工的视频?嘿嘿。”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可能诶,或者是录音啥的,0723长得就这么骚,叫起来想必也...” 剩余的肮脏字眼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男工突然感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痛。 拳风如刃,几乎耳鸣。 “闭嘴!你再意淫一句?” 疼痛之余,男人感觉鼻腔里流出一抹凉意,伸手一抹,掌心处全是血。 “谁?!” 猛地朝旁边一看,居然是平时畏畏缩缩,只有挨打份的狗奴! “你他妈有病吗?老子招你惹你了?” 在坟场待的时间长了,受环境熏陶,连骂人都多了些现代意味。 原本聚集着的工人都默默离两人远些,生怕被波及。 这狗奴今日是吃错药了吗?居然敢动手打人? 傅弃身上穿着破烂却干净的工服,为了动手方便,袖子卷到了臂弯处,露出的劲瘦手臂上全是平时挨打留下的淤青和伤痕。 在工人们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移动的沙包,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现在却为了0723,一反常态动手打人,全然不顾行刑长此刻就在旁边。 “敢对我动手是吧?行啊,你给老子等着,看我今天不整死你!” 男工气喘吁吁地放着狠话,下一刻,颧骨又挨了一拳。 傅弃神情凶狠,气得牙关紧咬,像个护主的小狼崽似的。 猛冲上前,一脚踹在男人的胸口之上。 “唔!” 男人疼得闷哼一声,只感觉自己的胸骨都要断裂了。 傅弃虽然营养不良,但能捅生父一百多刀的少年,又岂是怂货,下手狠起来能要人命。 他死死压制着男人,掐着他的脖子吼 “道歉!” “道你..啊!”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傅弃直接一脚踹向他的裆部。 下一刻,男人的痛呼声响彻云霄,夹着腿在地上不停翻滚,疼得冷汗都从额角冒了出来。 动作之狠辣,在场所有男工同志都默默夹紧双腿,移开目光。 “道歉。” 傅弃阴沉着一张脸,从唇齿间挤出冰冷的两个字。 男工本想继续嘴硬,眼瞅着傅弃的腿又要往他的小弟弟上踹,立刻认了怂。 “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听到这话,傅弃冷硬的神情才隐隐有了几丝松动。 他看了眼台上的沈鸢,眼尾赤红,额角的青筋也突突地跳个不停。 傅弃活了十五年,只失控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母亲临死的床榻前,第二次是弑父的晚上,第三次便是现在。 沈鸢帮过他,所以他不愿意听到别人用这种肮脏的话来侮辱她。 傅弃用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可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冲击着脆弱的耳膜,几乎要跳出胸腔。 或许之前的0723和领工之间是情人的关系,但他相信沈鸢不是。 就是相信。 沈鸢也没想到,看起来脾气死臭死臭小崽子居然是第一个冲出来帮自己说话的人。 但细细想来,自己每次有需要的时候,或是旺仔,或是他,总会有一个出现。 怎么说呢,有点开心,身子也感觉像是浸泡在热水里一般,暖洋洋的。 没白帮他。 沈鸢勾了勾唇角,那股孤身一人的寂寥感散去,格外有底气。 记住暖酒地址: 第381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41) “算我嘴贱,0723对不起,你能不能叫这狗..小子先放开我?” 男工受到足以断子绝孙的重伤,疼得厉害,说话都是一抽一抽的。 傅弃也循声看向沈鸢,只要沈鸢点了一下头,或是说一个字,他都会乖乖听话把人放开。 可凭什么道歉就要原谅他?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沈鸢自认不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更何况此刻有人护着,就更‘得理不饶人’了。 “行刑长大人,如果这名女工的通讯仪里没有她口中所说的证据,我恳请您替我讨回一个公道,将她和在场那几名侮辱我的男工全部关到禁闭室!” “0723疯了吧?不就说他两句,就要把人关禁闭室?” “对啊,她以为行刑长是什么人?由得她在这里撒野?” “简直是笑死人诶,说两句都不行,现在的女人啊,硬气得很嘞!” 此起彼伏的嘲讽声压不弯沈鸢的脊梁,她甚至连脸色都不曾变化半分。 这群男工从骨子里就是瞧不起女工的,他们从男尊女卑的时代而来,根本改不了。 健全的皮囊下压着的灵魂早已腐朽不堪。 “行刑长,我记得您之前颁布的规章里面有一条,在坟场内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工职之分,对吗?” 行刑长转了转手中的鹿尾鞭:“是。” “既然只有工职之分,我和那几名男工都是普工,没有谁尊谁卑的区别,那他们凭什么靠着一张嘴肆意造我黄谣?” “如果这样做是被您允许的话,那我们女工是不是连维护自己名声的权利都没有了?” “没有任何权力,处处受限,努力做工的同时还要防备男工时不时的骚扰,既是如此,谈何平等?” 话落,整座坟场安静得可闻针落,两秒后,传出几名女工的赞同和附和声。 “对啊,先不说0723和领工之间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那几个男工这么侮辱人,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虽然我也不喜欢0723,但人家犯了错,行刑长自然会处罚她,男工犯了错,当然也要受到惩罚啊。”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0723居然能说得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天天做工,和那么多死尸打交道,弄得一身又脏又臭就算了,那群男工还经常开我们玩笑,真以为还是在外面,男为尊女为卑的时候啊。” “支持0723,替自己,替我们所有女工讨个公道!” “对!支持0723!” 群臣愤起。 行刑长转动鹿尾鞭的动作顿住,看了眼人群中女工们愤慨激昂的模样,欣赏的眸光落在沈鸢脸上。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果然是那个时代来的人。 有趣,有趣。 “作为行刑长,我不会包庇任何一名工人,你既主动寻我,要举报0723和领工之间有私情,便将证据呈现出来,给所有人看看。” 女工身子猛地一抖,支支吾吾。 “怎么?拿不出来?” “行...行刑长饶命!” 行刑长身上的气势太过可怕,女工抵抗不住,害怕得身子都软了下来。 “我想听实话。” “行刑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哦?” “我确实拿不出证据,但0723和领工之间的关系真的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就算不是偷情,他们两个人之间也绝对是在密谋着什么,可能对您和坟场不利啊!” “真的,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您要相信我!0723和领工私会的时候,不只是我,还有好几个姐妹都看到了!” 她转头焦急地看着平日里和自己交好的那几个女工。 “0534,0535你们说,是不是看到了0723和领工私下里见面?” “这...” 几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跳出来说话。 女工一看她们居然不帮自己,顿时急了。 “你们说话啊!平时那股劲哪去了?现在哑巴了?” “0534,不是你说领工天天晚上潜进0723的宿舍,和她睡同一张床,还经常发出恶心的声音吗?” “还有你,0535,今天早上分明是你,听到行刑长回来的消息,撺掇我来告状,说这样绝对可以让0723受罚,结果呢?你拿我当枪使是吗?” 两人因为行刑长的缘故,本就心生退却,想同她撇清关系,眼下被背刺,直接转到了其他阵营。 “谁说这些话了,你有证据吗你?诬陷0723没成功,就想把所有事推到我们两个人身上吗?” “行刑长大人,请您明察,我们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更没有撺掇过她去诬陷0723,一切都是她的嫉妒心作祟。” “她嫉妒0723可以做轻松的活计,嫉妒她和领工之间关系好,嫉妒她平时请假能够受批,心里不平衡所以才弄了这出,您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恶心的女人。” 无利益纠葛时,可以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 一旦牵扯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便会作鸟兽四散而逃,甚至毫不留情地踩上一脚。 “你们!你们!好啊,平时怎么没看出来竟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想要撇清关系是吧,我偏不如你愿!” 话落,女工直接将通讯仪打开,屏幕上有十几条长录音。 “我确实没有0723和领工勾勾搭搭的证据,但我不蠢!早就留了后手!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们不敢得罪领工,又看不惯0723偷懒,所以每天向我抱怨,引导我去举报。” “但你们没想到吧?每次在宿舍说0723坏话的时候,我都偷偷打开了通讯仪录音,防的就是今天!” “你有病啊?你是变态吗?” 怎么会有人天天拿着通讯仪搁那录音?心理扭曲,明显不正常! “哼,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们不讲义气,就别怪我把你们两个全部拉下水!恶心!比0723更令我感到恶心!” 沈鸢:.... 能不能不要一直cue到我? 记住暖酒地址: 第392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52) 凛冽的寒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温言感觉到自己迅速下坠,如同小刀迅速割皮肤,传来一阵阵剧痛。 她一个人熬了那么久,总算是可以解脱了。 阿斌,你等等我,等我来找你。 温言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等会的死状该有多凄惨。 应该是应该是摔成一团肉泥,然后被那些可怕的血尸分食干净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阿斌,他胆子那么大,肯定不会被吓到。 好想,好想他... 与陈扬斌在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而眼前浮现。 温言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雪白的光圈从脚底升起,在温言和王婷即将坠亡地面的前一秒,将两人笼罩其中。 “小爷没来晚吧?” 温暖的气流涌遍全身,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温言微愣,睁眼循声望去,一个白发圆脸的小正太出现在半空中。 旺仔轻轻一挥手,温言便顺着光圈回到了女宿窗台上。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温言脑子都是乱的,完全没反应过来。 旺仔腾身飞进窗口,落在血尸堆最中间,手持用自己猫毛做成的白扇用力一扇,宿舍里的血尸全都化作飞烟消散。 接着,他一脚踹飞床板,钉在门上,掌化阵法堵住外面所有血尸。 暴力的行为与可爱乖巧的外表形成鲜明的的对比。 看了眼宿舍里遍布血腥的景象,旺仔轻啧一声,嘟囔道 “还好没来晚,要是来晚了,宿主大大非要剥了我的皮不可。” 羽扇又是一挥,地上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三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就连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都消失了。 这还是主神大大赋予它的能力。 在每个位面,主神大大灵魂碎片的性格都不一样,有心地善良,万人敬仰,也定有十恶不赦,视人命如草芥,就连他自己也不能保证在小世界里灵魂碎片会不会做出不可控的事情。 加上恐怖古堡位面的攻略任务太过危险,所以任务途中出现任何变故,它都可以出现拨乱反正。 如果这几个人在坟场任务中因为能力不济死亡,它不会干预,可他们偏偏是受到傅弃影响死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最初设定。 它旺仔虽然平时好吃懒做,但在重要的事情上还是很靠谱的。 温言隔得不远,几人身上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眼眶里的泪早已被风吹干,稍稍转动便牵扯出一种干涩的疼痛。 她无措地张了张唇,想问些什么,喉间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铺天盖地的惊喜压过来,压得温言眼眶骤热,鼻尖泛酸。 这个小男孩,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还能活过来吗..... 尽管知道死而复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温言还是残存着一丝希冀,她们已经遇上了这么多奇怪灵异的事情,能够死而复生也不奇怪了。 温言双手合十,半跪在地,紧张又虔诚地祈祷。 也不知在乞求上苍,还是给自己虚妄的安慰。 旺仔可不管温言心里的弯弯绕绕,半蹲在谭清面前,毫不客气地伸手捏了捏他苍白无血色的脸。 这就是觊觎宿主大大的那个男人吗? 长得还行,有点像小白脸。 旺仔嫌弃地努努嘴,偏头看向正虔诚祈祷的一大一小两人。 “行了,有小爷出马,你们就放心吧。” “不过我只能保护一个夜晚,明天最后一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看你们自己了。” 话落,旺仔优雅地扇了扇风,正打算直接离开。 温言终究还是没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仰头问道 “你..是谁?” 为什么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又为何知道这么多事情。 “哦,差点忘了。” 旺仔故作高深地摇摇头:“你们之中有个叫沈鸢的女生吧,是她求我来救你们的。” 温言神情错愕:“鸢...鸢鸢?” “嗯,我已经闭关很多年了,要不是她求了我好久,我才不会出手。” 温言漂亮的眸子瞬间红了一片,失神呢喃 “她居然为了我们去求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和屈辱....我们怎么值得她做到这个地步。” 眼瞅着温言的眼泪又要大颗大颗地掉,旺仔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继续逗她。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宿...沈鸢心善,永远不会去害你们。” “她也遇到了危险,所以没办法赶过来保护你们,别怪她。” 旺仔才舍不得自家宿主受委屈,被一直保护的身边人怀疑,猜忌,心里肯定会不好受。 温言难过落泪,轻轻柔柔的嗓音此刻哑得不行,难掩哭腔。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鸢鸢是个很好的人。” 见目的达到,旺仔也不再多言,咻地一声消失原地,回到脑海空间邀功去了. 温言抑制不住地小声哭泣,王婷伸出手,懂事地用袖子替她擦眼泪。 “不哭..温言姐姐不哭。” 温言整理好情绪,揉了揉王婷的脑袋,嘴角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姐姐没哭,只是太高兴了。” “走,去看看你爸爸情况怎么样。” 两人将王建国挪到一间空床上,又小心翼翼地拖着谭清两人靠在墙边,怕硌得不舒服,往腰后垫了两个软枕。 门外的血尸不再像之前那般暴乱逐走,只呆呆地四处游离着,仿佛感知不到女寝里浓郁的活人气息。 温言抱着王婷蜷缩在墙角,安静地看着昏迷的三人。 他们什么时候能醒。 温言也不知道,但此刻她的心里早已不似方才那般绝望无助。 因为她知道鸢鸢在。 鸢鸢在,希望就在。 她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无人知晓,却每次都会及时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的姑娘。 温言想,自己不想死了。 如此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如何对得起鸢鸢想要救她们的一片赤诚之心。 就算是为了鸢鸢,她也要活下去。 好好地活下去。 记住暖酒地址: 第395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55) “不可能!” 温言想也没想立刻否认。 “你先别激动。”王建国脸色微沉,浓密眉毛拧起的时候看起来很凶。 “之前我,井思雨,婷婷,沈鸢四个人曾经逃过一次,她的脸也是在那时候伤的。我们遇到了吃人蝙蝠,差点折在那儿,全部陷入了昏迷。” 他顿了顿,继而说道 “除了沈鸢,我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在吃人蝙蝠的层层攻击下把我们救出去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井思雨说,自从受伤之后,她的脑子就不太灵活,经常忘记一些事情,直到某次做梦,她想起了一切。” “她在森林里亲眼看到沈鸢和那个神秘的男人见面,那个男人刻意抹去了她的记忆。” 温言脸色微白,不可置信地扭头,继续为沈鸢辩解。 “这只是井思雨的一面之词,她被鸢鸢发现纸人身份,恼羞成怒,临死之前想把她一起拉下水也说不定,没有经过多方论证的消息都不可信,这一路上鸢鸢救了我们多少次?而井思雨又害了我们多少次?你别忘了,林家栋也是死在井思雨手上。” “况且,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也不代表鸢鸢会害我们,我们都是来湛江旅游,不幸被困在这里的,她从哪去认识那所谓的主人?我们在第一座古堡生活了七八天,有看到除管家以外的人吗?”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居然还会因为纸人挑拨离间的一句话就动摇信任。 她替鸢鸢感到不值。 温言越想越气,饶是受过良好教育,生性文文弱弱的她,此刻也掩盖不住满脸的怒色。 而这些愤怒都针对于一个人——多疑的王建国。 “我也相信沈鸢。”声音来源于谭清:“她没有坏心思。” “就连这个禁闭室都是我和她一起找到的。” 话落,谭清将潮湿冰凉的铁架床推开,床下的铁门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这里有个地下通道?” 突然出现的铁门暂时打断了众人的猜忌,王建国动了动嘴唇,看到身旁安全无恙的王婷,终究没再继续说下去。 在天台楼梯间,井思雨告诉他这些的时候,他确实怀疑过沈鸢做这些的动机。 她尽心尽力保护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井思雨确实是纸人无疑,但谁又能保证除了纸人以外,剩余的玩家里还有没有管家安排的卧底。 他没办法不去考虑这些,古堡里危险重重,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踏错一步都有可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更何况他还带着婷婷。 事到如今,王建国只能尽量往好处去想。 如果沈鸢真的包藏祸心,以她的能力,他们真的还能逃得出去吗? 王建国不敢再想下去,不禁打了个寒战。 衣角被人扯了扯,王婷仰头看着自己的爸爸,小声说 “爸爸,沈鸢姐姐是好人,不会害我们的。” 王建国苦笑,半蹲下去拉过王婷的手:“婷婷,你告诉爸爸,为什么觉得沈鸢姐姐是好人?就因为她救了我们吗?” 王婷轻轻地摇摇头,然后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沈鸢姐姐的眼睛,很好看。” 小孩子哪会想得到那么多,对年幼的王婷来说,沈鸢的眼睛又干净又漂亮,和动画片里的大坏蛋完全不一样。 她拥有美好的主角正派特质,不像坏人。 王建国眼眶骤然一热,看着女儿天真又单纯的模样,不忍心将大人的思想去附加到她身上,保护那颗幼小的童心。 禁闭室铁门依旧紧锁,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把钥匙。 “为什么?难不成这通道里面有什么玄机吗?熬过子夜十二点我们就完成任务了,何必再徒增波折?” 谭澈提出自己的疑问。 虽然知道哥哥做什么事都有原因,但他实在不明白,明明可以坚守在这里,做好备战血尸的准备,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找一把无用的钥匙。 谭清从架子上抽出一条毛巾,用力擦拭铁门上的那把锁。 锈迹沾到毛巾上,锁头露出了淡淡的青色,上面的花纹漂亮又奇异,像是海面上汹涌波起的海浪,又像是风中摇曳的两株玫瑰草。 谭澈眸子微眯,呢喃出声 “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出于谨慎,几人制定了一整套计划。 谭清占据了领工的身体,比较熟悉坟场的地形地势,负责找钥匙,温言女孩子比较细心,带着王婷留下来负责加固禁闭室的防御,最好多准备一些能够抵抗血尸的武器。 谭澈和王建国去杂物间救沈鸢。 “你们两个人确定可以吗,谭清说那个少年身上的能力很诡异。” 温言担心就他们两个人,根本不能把鸢鸢救出来。 而且王建国还怀疑她的身份,温言怕... 怕他不会尽全力。 王建国却好像是看透了温言的心中所想,抿唇承诺道 “你放心,我会尽力。“ “希望你说到做到。” — 傅弃与沈鸢形影不离。 他知道姐姐很厉害,所以必须时刻盯着她,让她找不到半点可以逃跑的希望才放心。 傅弃脱鞋上床,沈鸢闭眼睡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往墙角缩了缩,又被一只温热的臂膀拽了回去。 掌心抵在少年硬实的胸膛,健康的滚烫体温透过布料烧灼了指尖。 沈鸢被烫得收回,眼不见为净。 她算着时间,谭清他们此刻应该已经苏醒恢复了。 他会告诉他们自己在哪,会有人来救她。 其实她倒希望他们不要来救自己。 一是傅弃这个小崽子不可控,发起疯来很容易伤到人,二是觉得没必要。 午夜十二点一过游戏便结束了,她有没有被关起来根本影响不了游戏结果。 沈鸢知道傅弃不会伤害她,可温言她们不知道,肯定会想办法救她出去。 现在手机也被傅弃收起来了,该怎么联系到他们呢? “姐姐,你又在想怎么逃跑?” 身后少年倾身而上,压在耳侧呼吸滚烫,如毒蛇咬住猎物般死死缠绕,挣脱不开。 记住暖酒地址: 第400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60) 一整个下午傅弃都没再离开,几乎长在沈鸢身上。 沈鸢在床上翻了个身,他也跟着翻身。 沈鸢朝床角缓慢爬动,傅弃掐着她的腰将人搂过来,又是亲又是抱,糊了沈鸢一嘴唾沫。 “姐姐,好喜欢你。” 他满足地谓叹,仿佛得到了玩具的小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和占有欲。 刚出生的时候,母族还未被流放,他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凡是他想要的,祖父想尽办法都会送到他面前,他那时皮,也就养成了看上什么东西,就要不顾一切占有的性子。 后来母族没落,全族流放,他从大少爷变成路边乞,曾经喂狗都嫌埋汰的馒头粥菜,成了用来饱腹的可口大餐。 傅弃开始卖苦力,在巴河港做长工,领着微薄的工钱,养成了珍惜的性子。 现在这一切都应验到了沈鸢身上,他太久,太久没有遇到想要拥有的人或物,所以想要不顾一切地留下她。 傅弃问过阿衡,自己能不能和姐姐一起从通道离开,他不想关着姐姐,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去沈鸢的世界生活。 可是阿衡说不可以,他说时机未到。 傅弃只能等,等时机到来的那天。 所以现在,他只能用残忍的手段留下姐姐,他接受不了她离开。 但这一切沈鸢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心甘情愿留下来。 - 禁闭室。 温言找到许多木板和铁片,用锤子全部钉在了窗户和铁杆上,门外洒着许多铁钉和黑色油,用来对付最后一晚的血尸。 谭清找遍坟场,最终找到二十多把钥匙,可一一试过,都无法打开床底铁门上挂着的锁。 当王建国拖着奄奄一息的谭澈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王婷甚至直接被吓哭了。 因为谭澈此时的模样实在太过血腥,长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里面的骨头已经断了,脸上更是可怕,两个血淋淋的大洞正在不断地往外冒着血,两颗眼球硬生生被人戳碎了,碎肉沾在眼眶上时不时掉落两粒残渣。 谭清呼吸一滞,眼眶瞬间猩红一片。 “怎么搞的?” 他用嘶哑至极的声音问王建国,细听还能听到不断颤抖的声音,压抑着浓重的愤怒。 王建国比谭澈的情况好不少,身上被碎片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由于失血过多脸色煞白无比。 “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孩,看起来年纪比傅弃还小,身手恐怖如斯。” 能让王建国用出恐怖如斯这个词,足以看出对方有多厉害。 温言一听年轻男孩,下意识想到凌晨救下她们的旺仔,忙问:“是穿着民国长袍的男孩吗?” 王建国摇头:“不是,穿着类似于古代刺客的那种黑色长衫。” 温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打心底里认为伤了谭澈的不可能是那个男孩,但再次出现一张陌生面孔,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他。 “这又是谁?” 对于新出现的人物,谭清毫无头绪。 王建国接着说:“我听见傅弃叫他阿衡。” 谭清摇摇头:“没听过,你先把他放到床上,包扎一下伤口。” 手骨断裂没有外伤,必须正骨,眼睛也需要上药包扎。 最亲近的弟弟现在变成这副模样,饶是谭清平时再冷静,此刻上药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抖。 谭澈尚且清醒,很硬气,疼得眉骨拧变形了都一声不吭。 冷汗大颗大颗地往外冒,汗湿了上衣。 直到白粉倒入眼眶血洞的时候,谭澈才闷哼一声,疼晕了过去。 此时时钟转到了十八的位置,已经下午六点,距离血尸离巢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我们还去救她吗?” 诡异的安静中,王建国开了口。 话语中的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为了救沈鸢,他们已经损失了谭澈,连他自己也受到不少伤。 万一谭清再出事,只剩下毫无反抗能力的温言和王婷,血尸来袭的时候就真的完蛋了。 王建国明显有了退缩的心思。 按照傅弃对沈鸢的占有程度,身边还有阿衡在,自然能保证沈鸢的安全。 现在危险的人是他们。 谭澈面色铁青,僵硬的唇蠕动两下,还未回答,温言一听顿时怒了。 “你什么意思?” 她冷声质问,此刻身上柔柔弱弱的气质全部消散,仿佛一朵生了刺的菟丝花,直击王建国的面门。 “你现在是要放弃鸢鸢?你觉得难度太大,自己又受伤了,所以觉得没必要救她了是吗?” 王建国脸色一红:“我...” 他几乎哑口无言,因为温言说的话完全就是他心中所想。 沈鸢有傅弃和阿衡保护,相比之下,他们更应该担心自己。 只是王建国一个粗犷的大男人,一时间没有办法和温言解释清楚。 他趋于理性,而温言明显更感性一些。 她担心沈鸢此刻的状况,谭澈的惨况更令她心惊,不敢去想待在如此残忍阴毒的人身边会有多么危险。 “行了。”谭清闭了闭眼,攥着刚正完骨的那只手,嗓音嘶哑:“从现在开始,都待在禁闭室不要再出去。” “我可以保证,沈鸢此刻非常安全,但如果我们去救她,不仅救不出来,还有可能丧命,我和傅弃交过手,他身上很诡异,对上他我毫无反抗能力,就算我们所有人去营救也没用,还有可能激怒他,连累到沈鸢。” “所以这是最安全,最保险的方式。” 他是团队里的领头羊,极度的理性,他一开口,温言再生气也只能作罢。 她不得不承认谭清说得很有道理,她没见过傅弃,但是看到谭澈身上的伤口也能想象到他的能力有多可怕。 她不能拖累所有人。 温言沉默地垂下头,眼泪落下,滴落在地。 这确实是最安全,最保险的方式。 但对于鸢鸢来说,也是最冷漠,最残忍的方式。 她会不会以为她们抛弃了她.... 温言想给沈鸢发消息,问问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但她知道手机在傅弃手里,之前就是接了那则致命的电话,差点害了所有人。 她不能再犯这样的错.... 利用这两个小时的时间,谭清又找来加固的材料,与王建国一起将墙体缝隙填满。 时间不够,砌一面新墙显然行不通。 他堆上干燥的草垛,将铁杆围起来,然后泼上汽油。 虽然血尸畏火,但他们被堵在禁闭室,吸入燃烧的二氧化碳也很容易出事。 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点火。 记住暖酒地址: 第401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61) 他需要最大程度地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做好所有准备工作之后,谭清便不让任何人出禁闭室了,更别说去食堂吃晚餐。 谁也不敢保证血尸狂欢的时间会不会提前,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角落堆积着搜刮到的面包和水果,暂时裹腹。 滴答,滴答。 秒针转动着,生锈的针脚发出别扭的声响,宛如死神来临的召唤,令人寒毛耸立,上下牙床磕碰颤抖。 温言蹲在角落,麻木地咬着干噎的面包,每咽下去一口,面包块便划得喉咙涩疼无比。 她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饥饿感才渐渐散去。 受不了太过安静的气氛,温言小声同王婷聊着天。 “你这个年纪,应该才上三四年级吧。” “出去之后你是继续去上学吗?还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温言问得委婉,实际上她觉得不仅是王婷,连自己出去后都要去看心理医生。 仿佛正在做一场漫长又恐怖的噩梦。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处在梦魇中,出去后梦就醒了,阿斌能回到他身边。 可温言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王婷想了想,脆生生地说:“先去治腿。” 短短四个字,惹得温言鼻头一酸,顿时说不出话。 王婷听到头顶传来轻声哽咽,仰头看过去,一双眸子安静又纯粹。 没有身陷囹圄的绝望与痛苦,只有明显的关心和好奇。 温言之前以为她还小,什么都不懂,想象不到断了腿之后对她的未来有什么影响。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王婷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只是比她们这些大人表现得还要坚强。 “爸爸说可以给我做一条假腿,穿上假腿后我可以继续上学,明年我就升五年级了,奶奶说只要我期末考试考九十分,她就带我去吃肯德基!” 提到奶奶,王婷的眼睛亮晶晶的,格外起劲。 爸爸工作忙,她是奶奶带大的,奶奶不让她吃垃圾食品,从小到大她就吃过一次肯德基,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可好吃了。 温言笑着捏捏她的小脸:“那你妈妈呢?” 听她的话,应该是留守儿童,被奶奶带大的。 那她妈妈应该工作也很忙。 王建国:“我和小婷妈妈离婚了。” 温言错愕地看过去,王建国坐在床边,垂头看着地面。 布满老茧的手交握在一起,指尖抠着小指上的伤疤。 “工作忙,见面的时间很短,就离了。” 温言着实没想到自己居然揭人伤疤了:“不好意思啊,我没往哪方面想。” “没事。”王建国摇摇头,接着说:“那时候婷婷刚出生,我请了两个月长假照顾她妈妈,可还没出月子,就接到电话回军队了。” “说起来,挺对不起她的,月子期受寒落了病根,我也没时间陪在她身边,后来婷婷判给了她,她不要,我只好把婷婷留在老家,让我妈照顾她。” 这是王建国第一次和她们提及自己的身份和现实生活。 之前温言其实也猜到了,他手上常年摸枪的老茧,杀血尸时干净又利落的动作,足以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工地短工。 “之前沈鸢怀疑过我的身份,她猜的其实没错,我以前当过兵,后面进了部队完成任务,婷婷五岁时我才退伍,进了工地。她一直和我妈待在老家,没来过大城市,有时间后我就带她来了湛江玩,没曾想害了她...” 王建国双手掩面,双肩战栗,痛苦又愧疚的压抑声从指缝中溢出。 王婷立刻跑到他身边,抱着爸爸的脑袋安慰。 “不哭..爸爸不哭,我不疼的。” 虽然腿被那个大怪物咬断的时候很疼很疼,但是后来温言姐姐给她抹了药,就没那么疼了/ 爸爸一哭,她反而觉得心脏比腿还要疼。 “爸爸不哭。” 笨拙的安慰感染了冷清的禁闭室,温言眼眶微热,抱着双腿长叹一口气。 “我在一家三甲医院当护士,这次来湛江,是我和阿斌的订婚旅行,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年三月,入春的时候就会结婚。” 温言吸吸鼻子:“他是个篮球私教,周末教学员打篮球,所以周一到周五他都会待在家里等我下班,我经常上晚班,他就会给我送饭,全是他亲自炒的菜,看不出来吧,他确实长了张不会做饭的脸。” “他很喜欢小孩子,我们曾经郑重地考虑过,结婚之后生两个小孩,不管是什么性别,生两个他就去结扎,本来幸福离我已经很近了。” 温言几度哽咽,终究还是没忍住,泪水夺眶而出。 王婷又小跑过来替她擦眼泪,用的还是给王建国用过的那张纸。 皱巴巴的,很快湿成一团。 哎,现在的大人怎么回事,她还没哭呢。 这下好了,忙都忙不过来。 听完两人的故事,谭清看了眼床上的谭澈,无声沉默。 “那谭清你呢?你和你弟弟多大啊。” 温言出声问他,脸上泪痕未干,眸子里充斥着明晃晃的好奇。 黑睫垂下,谭清终于开口。 “我和小澈相差一岁半,他...是我爸的私生子,我爸妈离婚后,后妈就带他住了进来,他嘴甜,很会讨好人,我爸更喜欢他,经常跟我说,我是哥哥,应该照顾好弟弟。” 温言噤声。 难怪之前鸢鸢说两兄弟长得一点都不像,她还以为一个像妈妈,一个像爸爸,没曾想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从两人的长相可以看出,谭清的妈妈应当是气质温婉那挂,谭澈妈妈属于惊艳漂亮的类型。 长得都不像那个渣爹。 谭清的性格比谭澈沉稳很多,她们更倾向于听从谭清的指挥。 这样看来,他的沉稳都是被迫磨砺出来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讨厌这个弟弟,甚至恶毒地想他要是没有来到我家就好了,这样我就能独享玩具,零食,甚至于爸爸的爱。” 谭清没有发现,就在这句话刚说完的时候,身后躺着的人眼皮子动了动,却并没有睁开。 “可他从来都看不出我讨厌他,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跑,我后妈叫他不要靠近我,我会争夺他的家产,他不听,越发黏我,他用零花钱买零食和玩具,一买就是双倍,晚上偷偷塞我床头柜里。” 记住暖酒地址: 第412章 恐怖的古堡主人(72) 这姿势太过亲密,沈鸢心疼自己的屁屁,试图扒拉傅弃的手从他身上爬下来。 啪! 又是一巴掌。 “别动。” 深沉低哑的嗓音暗含警告,沈鸢身子一僵,果然不敢乱动。 呜呜,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这小疯子什么时候养成了打人屁股的癖好。 傅弃不动声色打量着怀里乖巧听话的女孩,两眼泛泪,显得委屈又心虚。 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令傅弃心情大好,单手揉了揉被他拍疼的饱满臀肉,唇角微勾。 他将沈鸢扔到房间床上,转身慢条斯理锁上了门。 沈鸢瞳孔骤缩,那表情活像个被盗匪抢上山,即将遭受残忍蹂躏的压寨夫人。 傅弃转身,瞥她一眼,随手脱掉身上的卫衣。 !!! 他里面穿着件宽松的黑色长袖,勾勒出劲瘦结实的身躯,房间灯光并不亮,衬得眉眼越发黑。 沈鸢朝床角龟速挪动,傅弃倾身上床,攥住女孩纤细干净的脚腕用力一拉,身体压了上去。 “你..你离我远一点..” 傅弃低着头,暗色的眸光落在沈鸢脸上,饱满樱唇微张,由于太过紧张害怕,薄薄的睡衣勾勒出明显的弧度,上下起伏。 眸色骤深,在沈鸢惊恐放大的目光中,傅弃用力含住她的唇。 “唔!” 滚烫浓郁的玫瑰气息瞬间笼罩沈鸢,大掌扣住细嫩后颈抬起,带着攻击性的舌尖撬开齿关猛地侵入。 他吻得汹涌,猛烈。 揪着沈鸢毫不顾忌缠作一团,逼得她直往旁边躲。 “傅...傅弃..” 沈鸢接吻还是没学会渡气呼吸,在男人可怕的攻势下,很快软成一滩水,满脸通红。 温热手掌覆在颈间,羽毛似的卷翘黑睫簌簌颤落,像两只受到惊吓的蝴蝶。 傅弃身子一僵,退离出去。 他拨开粘在沈鸢额角的发丝,细细碎碎落下一吻,抚摸着她的耳后。 指腹有些粗糙,摸上去的时候泛起酥麻的异感,带着些安抚意味。 “别怕我。” 他不喜欢姐姐害怕的眼神,很不喜欢。 沈鸢哪里是害怕,单纯是身体不争气,被他一摸就软得不行。 当然她是绝对不可能解释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你先起来。” 傅弃抬头看她一眼,不动,结实的手臂如同烙铁,又紧又重,压得沈鸢连气都喘不上来。 沈鸢憋着一股气去推,丝毫未动,“你好重啊。” 傅弃耳尖动了动,才面带不满翻身躺到旁边,将人捞进怀里。 他嗅了嗅怀里毛茸茸的脑袋,闻到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当然更多的还是米酒和烧烤味。 沈鸢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转身看向他,小声说:“我想去洗个澡。” 傅弃低头在沈鸢嘴上用力亲了一口,亲出明显的啵唧声。 “去吧。” 沈鸢满脸通红进了浴室,放完水香香洗了个澡,擦干水珠之后才发现忘记拿内衣。 她平时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但房间里突然出现个大男人,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傅弃躺在床上,抱着沈鸢睡过的枕头蹭了蹭,听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心里无比满足。 饱暖思欲,他悄摸看了眼透明玻璃上显露出来的少女身躯,喉间一紧,扯过被子盖在上面。 听到吱呀一声,浴室门开了,探出个湿湿的脑袋。 “怎么了?” 刚一开口傅弃立刻闭上嘴,不想让沈鸢听出自己声音里的不对劲。 “没什么,我出来拿个东西。” 沈鸢小声说,裹着浴巾走出来,傅弃这才看到她脑袋上也盖着个白毛巾。 有必要这么防着他吗? 他又不是那种沉浸女色,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男人。 傅弃轻哼一声,格外不爽。 沈鸢小心翼翼把阳台上的内衣取下来,塞进浴巾里,做贼似地溜进浴室。 傅弃扭头瞥了一眼。 浴室门半开着,没关,自然也没锁。 两秒后,傅弃站起来朝浴室走去。 他又不是那种沉浸女色,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男人。 废话,他是。 沈鸢褪下浴巾,拿起干燥的内衣,还没等穿上,背后一阵冷风灌入,泛起鸡皮疙瘩。 接着,内衣被人勾了去。 沈鸢猛地转头,傅弃靠在浴室门上,手里拎着条粉色罩罩不断晃动。 “你出去!” 她连忙将脱到腰上的浴巾穿上裹紧,闷头想把傅弃推出去。 傅弃低低地笑,弯腰穿过沈鸢腿弯将人抱起来。 “别穿了,反正一会还得脱。” ?! 沈鸢满脸惊恐,“想都别想!” 话落,温热的唇重新覆下来,傅弃眸光戏谑,在沈鸢腰间轻轻一掐,她又不争气地软了。 窝在男人怀里直不起身,小手虚虚地揽在他脖子上,承受亲密粘腻的吻。 饶是过去了五百年,在这种事上傅弃也做不到温柔,吻得又凶又狠,掐着沈鸢下颚渡入自己的气息。 只要沾到她,便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沈鸢呜咽着,浑身一颤,傅弃才喘着粗气将人放开。 出了浴室,温柔地将人扔到床上,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了下来。 落在沈鸢锁骨,在漂亮小巧的骨头尖尖上一口一口地啜,乐此不疲。 微硬的发丝戳着沈鸢下颚,锁骨上的触感令她心惊:“傅..傅弃!” 男人动作顿了顿,接着像是受到天大的鼓励般,越发起劲了。 动作很轻,像是勾勒精美无比的敦煌壁画一般,勾勒着沈鸢的锁骨,耳廓。 记住暖酒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