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皇恋夏》 第一章 宋仁宗天圣七年十月御书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清晰可闻,坐在书案后头的乃当今圣上赵祯,九岁被立为皇太子,十三岁继承皇位,他的皇帝之路走得可谓无波无折、顺理成章,然而贵一国之君,尽管手握生杀大权,操纵荣华富贵,他却对一个女人束手无策……“陈原,朕这张画如果拿去卖,你看它值多少银子?听著,朕要的是实话。”一双犀利的丹凤眼从桌上的仕女图移到一旁随侍的陈公公身上,即使面带温柔的笑靥,依然掩不住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 “是,皇上。”伸长脖子一看,陈原顿感乌云避日,“这……回皇上,奴才实在无能,看不出这张画值多少银子。” 眉一挑,赵祯似谑似讽的道:“朕的画叫你如此为难吗?” “皇上恕罪,是奴才不才!”陈原额上开始沁出冷汗。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虽说皇上向来温柔亲切,但他终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一句话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这完全决定于他的喜怒之间。 皱了皱眉头,赵祯心浮气躁的将画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他当然知道这张画槽透了,因为“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美艳绝伦,岂是他的笔墨可以展现。 一张画就这么变成废纸,陈原看得心惊胆战,他小心翼翼的一唤,“皇上!” 挥了挥手,赵祯再度执起笔,蘸上墨,却是在纸上写下──“美人如花隔云端”,幽幽一叹,赵祯无奈的低声呢喃,“夏儿啊夏儿,朕该如何做,才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进宫服侍朕?” 十年前,八王爷因为仁慈,收留了四个太祖昔日伙伴的稚龄孙女儿──乙春绿、丁夏彤、辛秋橙、壬冬墨,做为自个儿四个千金──赵绮、赵绫、赵缨、赵络的游伴,不过,她们虽然名为丫环,八王爷却把她们视为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第一次在八王爷府见到刚刚入府的夏儿时,她灿烂的笑容就深深掳获他的心,一张精雕细琢的小脸让花儿都失了色,当时她才七岁而已,他已经可以看出来她长大之后必定是个大美人。 宫中的规范常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心情烦闷的时候,他喜欢上八王爷府散心解闷,因为那儿有个乐观的夏儿,她就像他的红粉知己一样,总是体贴的倾听他的心事,温柔的安抚他。 可是,自从他登上皇位以后,这七年多来,她反而离他越来越远。 或许这该怪自己越来越贪心,因为他不要夏儿只是陪他谈心,他还要她能进宫服侍他,叫他时时看得到、摸得著她。 他三番两次暗示她,要她进宫,没想到却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不再跟他交心畅谈,而且还处处躲著他。 他真的不懂,进宫服侍他有那么可怕吗?不知道有多少闺女盼他点召,这是恩宠,她应该感到骄傲,为什么她却避如蛇蝎? 有好多次,他想拿皇上的身份逼她就范,可是这么做,他跟强盗又有什么两样?盗亦有道,他身为一国之君,又岂能落个“强抢民女”之名? “皇帝哥哥!”人还没到,声音就远远的传进来,这等嚣张也只有赵绫敢。 果然一眨眼,赵绫已经蹦蹦跳跳地冲进御书房。 “朕告诉过你多少次,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怎么就是学不会?”看到赵绫,赵祯有愁也有喜,愁的是接下来不会有片刻安宁,喜的是赵绫会带来他最想见到的人──夏儿跟赵绫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吐了吐舌头,赵绫好无辜的说:“人家忘了嘛!”这个皇宫已经够无趣了,还要定那么多死规矩,怪不得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闷,不过,她最仰慕、最崇拜的皇帝哥哥可是例外。 不管讲了多少遍的规矩,对赵绫来说,那是一点意义也没有,赵祯自然也懒得多费唇舌,他的心思已经等不及的落向御书房的门口。 还是皇太子的时候,想看夏儿一面,只要上八王爷府走一趟即可,可是当了皇帝,就不能再随意而?。 “皇帝哥哥,你在看什么?” “夏儿一向跟在你身边帮你解决灾难,今儿个怎么没跟著你?” 赵祯等候不到佳人,心急地问。整个汴京城的人都知道,八王爷府的四千金是举凡琴、棋、书、画,没有一样精通,倒是射、御、书、术熟稔得很,哪儿有乐子就往哪儿凑,搞得八王爷府小事不断,灾祸连连。 所幸女子无才便是“德”,四千金身旁跟了“消灾”、“解厄”、“息事”、“宁人”四名丫环,纵使有再多的烂摊子、补不了的纰漏,只要有她们出面便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撇了撇嘴,赵绫不想承认,却又不能否认的念念有词,“我有这么糟糕吗?” “这还用得著问朕吗?”八王爷府四千金的“恶名”,谁不知,谁不晓? “我……夏儿来了。”一见到不疾不徐的走进御书房的夏儿,赵绫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一双眼睛高兴得亮了起来。 如果赵绫肯多用点心,一定会发现赵祯比她更乐意见到夏儿,他的目光早在听到“夏儿”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自制力。 即使已经看了她千百回,但她的美依然令他惊艳,她既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动人,又像一朵含羞的百合清纯诱人。 “奴婢叩见皇上。”垂下眼睑,夏儿巧妙的闪开赵祯眷恋的目光。 “免礼。”唉!要等到何时,他才能摘下汴京城这朵最美的花儿? “这是什么?”像是发现什么,赵绫突然大叫了一声,她钻到赵祯的身侧,捡起那张被揉成废纸丢在地上的画,摊开一看,她皱了皱眉头,“这个姑娘是谁?” “这……是朕随手乱画的。” “怪不得,这么平凡无奇的姑娘,谁看了都会往地上一扔……皇帝哥哥,我不是说你画得不好,而是这个姑娘不值得你画。”赵绫不好意思的朝著赵祯傻笑,话说得太快,不小心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 还好没有人知道他画的是谁,否则他这张龙颜往哪儿摆? 取回赵绫手上的画,交给陈原处置,赵祯板起面孔道:“你是个姑娘家,不要成天像匹野马一样四处乱跑。朕听说,你前几天跟庄妃起争执,可有这回事?” 说到庄妃,赵绫就一肚子火。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哪一点好,后宫嫔妃之中,皇帝哥哥最宠她,她就仗著这一点,老在皇帝哥哥面前道自己是非,奇怪的是,她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她,为什么她老爱找自己麻烦? “皇帝哥哥,我是无辜的,我也不想跟她起争执,不过是不小心撞翻她要巴结皇帝哥哥你的莲子汤,她就大呼小叫的骂人,不得已,只好出口顶撞了几句。” “就这样子?” “当、当然,要不然皇帝哥哥那么护著她,我哪敢得罪她?”好吧!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故意,谁叫那个女人老找她的碴。 “皇上,都怪奴婢不好,若非奴婢催著小姐回府,小姐也不会如此粗心。”夏儿终于打破沉默,那双似水般的黑眸柔情万千的往赵祯一看,令他的心顿时化成一摊春水。 “这事朕不再追究,不过你的性子也该改一改,不要老跟朕的妃子过不去。” 偏心!究竟是谁跟谁过不去啊!不高兴的嘟起了嘴巴,赵绫拉著夏儿直往外走,“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吧!” “赵绫!”这丫头老是忘了他是皇上,他再怎么纵容她,也有一定的尺度。 脚步是停了下来,下巴却骄傲的?得高高,赵绫可不认为自己错了。 见状,夏儿连忙柔声道:“皇上请息怒。” “罢了,退下吧!”赵祯无奈的挥挥手。 “是,皇上!”孩子气的做了一个鬼脸,赵绫气冲冲的带著夏儿离开。??? 见赵绫笨手笨脚的忙著做栗子粉糕,一张脸都被柴火给熏黑了,夏儿不免心惊胆战,为她捏把冷汗。 “小姐,你不是在跟皇上生气吗?”昨儿个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小姐还直嚷著以后再也不进宫了,结果一觉醒来,小姐就急急忙忙的拉著她进膳房,要自己教她做栗子粉糕,说什么皇上最喜欢她做的点心,可是,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学得来啊!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事情都过去了,不跟他计较!” 她可不笨,跟皇帝哥哥闹翻了,他那些妃子可得意了,她才不要称了她们的心! “小姐,这儿还是让我来好了。” 赵绫斩钉截铁的摇著头,“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自个儿来。” 她绝对不能让皇帝哥哥瞧不起她,她不是只会制造麻烦,她也可以像夏儿一样,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不过,看著自己蒸出来的栗子粉糕,好像一团面糊,更是叫人灰心极了。 “夏儿,这玩意儿能吃吗?”说真的,她对自个儿一点信心也没有。 “这……让我尝尝看。”不用入口也知道赵绫的“栗子粉糕”根本吃不得,不过,夏儿还是勇敢的伸指一沾,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怎么样?怎么样?”赵绫心急的盯著夏儿的表情打量。 顿了顿,夏儿婉转的表示,“小姐,味道还差那么一点点,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做出最好吃的栗子粉糕。”话是这么说,可是以她小姐的“耐性”,要等到这一天,可能很难! “假以时日?”闻言,赵绫一张脸登时垮了下来,“那是要多久?” 拿出巾帕,夏儿细心的擦拭赵绫那张被熏黑的小脸,安抚道:“小姐,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想当初,夏儿也是费了好久的工夫才学会。” “可是,我今天就想要送进宫给皇帝哥哥啊!”她得尽快跟皇帝哥哥和好如初。 “小姐,今天还是让我来吧!”见赵绫还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夏儿再接再厉的说:“小姐就当是自个儿做的,只要我们不说,皇上不会知道。”“这!好吗?”她有几两重,皇帝哥哥还会不知道吗? “小姐,如果你希望皇上今天能吃到栗子粉糕,你就别再考虑了。” 夏儿说的一点也没错。看著眼前那一团“面糊”,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皇帝哥哥会有什么反应,那就更不用说了。 终于,赵绫还是投降了,“好吧!就依你的,以后我再慢慢学。”??? 手提著漆食盒,赵绫高高兴兴的来到赵祯的寝宫延庆殿,一路直奔御书房。他这个时候通常都是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或者是看书写字。 “郡主!”赵绫还没踏入御书房,就让陈原给拦了下来,“皇上这会儿不在御书房,在太后那里。” 满心的期待顿时冷了一半,赵绫懊恼的嘟起了小嘴,“这么不巧!” “不知道郡主找皇上有什么事?” “我……我刚刚学会做栗子粉糕,我知道皇帝哥哥很喜欢吃,特地送几个过来给他尝尝。” “郡主自个儿做的?”陈原一脸怀疑的看著赵绫手上的漆食盒。 这是什么表情?他也太看扁她了……好吧!虽然这不是她亲手做的,但是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陈公公,你想不想尝一个?” “多谢郡主,奴才不敢当。”给皇上的点心,他哪敢贪吃?何况,这东西也不知道真的能不能吃? 不吃最好,这可是他自个儿没口福,不是她小气哦! “陈公公,我进御书房等皇帝哥哥……” “郡主,皇上今晚要陪太后用膳,不会太早回寝宫,还是请郡主把东西留下来,奴才一定帮你转交给皇上。” 看样子,也是由不得她了。赵绫仔细叮咛道:“陈公公,你可要看著皇帝哥哥吃下我的栗子粉糕,明儿个我再来找他。” “是,郡主。” 把食盒交给了陈原,赵绫便安安心心的走人。不过,正当陈原准备把食盒放进御书房时,庄妃带著三名宫娥从角落走了出来。 “陈公公。”没等陈原问安,庄妃已经迫不及待的取过陈原手上的食盒,“这是赵绫送给皇上吃的栗子粉糕吗?” “是,娘娘。” 诡诈的一笑,庄妃指示的瞥了贴身丫环娟儿一眼,娟儿立刻掏出银子塞进陈原的手上。 “娘娘,这……”这是什么意思,不用问也知道,可是,他还是得假装不懂。 “陈公公,这食盒我先借走,一个时辰之后我会让娟儿送回来给你。” 原本,她也是来送点心给皇上吃的,没想到,赵绫竟然比她早了一步,还好皇上不在,没让那个丫头得了便宜。 躲在角落听了赵绫和陈公公的话后,她顿时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她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制造皇上和赵绫之间的不和,那赵绫就不会成天带著夏儿往宫里跑。 她知道,皇上对夏儿情有独钟,只要有夏儿在的地方,皇上的眼里哪还有她们这些妃子的存在。所以,她得切断皇上和夏儿之间的联系,这么一来,才不会让皇上有机会把夏儿弄进宫来。 “是,娘娘。”这食盒落在庄妃的手上,郡主肯定会有麻烦了,可是他也没法子,他不过是个奴才,为了明哲保身,也只能装聋作哑。 “陈公公,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照著赵绫的意思将食盒拿给皇上,明白了吗?”临走之前,庄妃不忘再一次提醒。 “奴才明白了,请娘娘放心。” “很好,我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好处。”说完,庄妃带著得意的笑声离开。 “奴才不敢当。”虽然人已经走远了,陈原还是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句,顿了一下,他一叹,充满同情的喃喃自语,“郡主,你自个儿保重了。”??? “我有这么坏吗?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赵绫气冲冲的走进八王爷府,“是非不明,他根本是个昏君!” 原本以为今天进宫见到皇帝哥哥,他一定会夸赞她一番,没想到却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骂。如果不是陈公公告诉她发生什么事,她还糊里糊涂,不知道皇帝哥哥在气什么。 更是奇怪,食盒里装的不是栗子粉糕,而是虫子,这怎么可能?她可是亲手把栗子粉糕放进食盒,这事夏儿可以作证。 可是,皇帝哥哥根本不听她辩驳,一口咬定是她干的“好事”,还说她骄蛮任性,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在他心里,她是这么惹人讨厌。 “小姐,你不是进宫吗?”远远的就听到赵绫的咆哮声,夏儿赶紧跑出来一探究竟。奇怪?她可是亲眼看著小姐开开心心的进宫。 “我以后再也不进宫了!”砰!赵绫一脚踹开房门,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将房门关上,夏儿来到床沿坐下,慢条斯理的询问,“怎么了,皇上不喜欢我做的栗子粉糕吗?” “哪有什么栗子粉糕,只有乱七八糟的虫子。” “虫子?”夏儿听得糊里糊涂。 坐起身,赵绫劈哩啪啦的把进宫的情形说了一遍。 “有这种事?”打开食盒看到的不是美味可口的栗子粉糕,而是恶心得让人想吐的虫子,这也难怪皇上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还以为是小姐调皮恶作剧。不过,令人费解的是,食盒里面的东西怎么会……“气死我了,皇帝哥哥一点也不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再任性贪玩,也不可能做这种事啊!”赵绫一心一意只想到自己受到的委屈,根本无心追究真相。轻轻的拍了拍赵绫的肩膀,夏儿柔声安抚道:“小姐,别生气了,皇上只是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过几天,他会知道自己错怪你了。” “我才不希罕,我再也不要理他了!”她还以为他是最英明的皇帝,没想到他根本是是非不分的笨蛋! “小姐,多给皇上一点时间,事出突然,皇上会误会你,也是人之常情。” 夏儿敢肯定食盒被动过手脚。皇上后宫的那些妃子跟小姐一向处不来,若是有人撞见小姐送栗子粉糕给皇上,见皇上又不在,乘机陷害小姐,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这件事恐怕连陈公公都脱不了干系。 小姐把食盒交给了陈公公,陈公公怕惹麻烦,一定不敢让食盒离开他的视线,由此可见,这不是皇后所为,就是庄妃所为。 皇后有太后撑腰,庄妃现在则是最得皇上的宠,这两个人都是陈公公不好得罪的人,所以陈公公即使知道真相如何,也说不得。 瞪著夏儿,赵绫一脸的不谅解,“他这么欺负我,你还替他说话?” “小姐,人难免有糊涂的时候,皇上也是人,同样会有犯错的时候。”她应该跟小姐一起进宫,有她在,不管皇上有多么生气,也会听她说几句话……唉!都怪她自己太没用了,就算见了皇上会让她心乱如麻,她也不该当只缩头乌龟,以为眼不见,心就会净。 其实早在十年前,第一次见到皇上,就注定她的心没有平静的一天,何况他们曾经如此的亲近,他早在她的心里生了根,逃避又有什么意义? “他何止糊涂,他根本笨死了,我明知道他会生气,怎么可能还做出这种事!”他把她看得如此低劣,太伤她的心了! “小姐,不要对皇上要求太高……” 捂住耳朵,赵绫用力的摇著头,“我不听我不听,不准你再替他说话。” “小姐,不如让我去跟皇上说清楚,栗子粉糕是我陪你一起做的,皇上会明白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夏儿还是不厌其烦的说。 “不要,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你去求他?” “小姐,我不是求皇上,只是要证明你的清白。” “他不会相信,他会以为我们串通好了,他知道你一定会想办法保护我。” “皇上不是这么不明理的人……” “他就是!”将夏儿往外头推,赵绫又缩进被子里,“你出去,不要理我!” “小姐……” “出去、出去、出去,我什么都不要听了!”赵绫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声,即使蒙著被子,她的声音依然响彻云霄,夏儿也只能由著她。 小姐的脾气就是这个样子,一拗起来,谁也拿她没法子! 夏儿摇头一叹,安静的退出寝房。??? 叩叩!站在赵绫的房门外,夏儿轻轻的敲著门,好言劝道:“小姐,夏儿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也犯不著跟自个儿的肚子过不去,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叫等在外头的人不免更加忧心。 “小姐,你不要不理夏儿,你说句话啊!” 这该如何是好?小姐的性子她很清楚,她最在乎的人可以说是皇上,可是这回皇上却不给她申诉的机会,这不只是伤了她的心,还叫她面子挂不住。虽然皇上老是责备小姐骄纵任性,是个没完没了的大麻烦,可是对小姐的纵容、疼爱却不输任何人,所以在皇上面前,她可以随性而?,可她忘了皇上毕竟不是一般人,他是一国之君,他比任何人更需要维护脸面。 房内依旧一片寂静,这一点也不像总是吱吱喳喳的赵绫。 “小姐,你不要再呕气了,我去找皇上理论……” “不准你去找他!”虽然一天没吃东西,赵绫的精神却出奇得好。 总算是开口了,夏儿稍稍松了一口气,“小姐,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你开门让我进去好吗?” 这一说,赵绫的火气更大,“我不吃,你拿去给那个臭皇上吃。” “小姐……” “你走,让我饿死好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看这个样子,恐怕只有皇上摆平得了小姐,可是……面对任何人、任何事,她都可以很勇敢,独独对皇上……她知道皇上对她已经是格外的包容,他可以拿皇上的身份逼她入宫服侍他,可是他没这么做,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暗示她,一次又一次的接受她的逃避,他对她的宽容,对她的迁就,她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她清楚自己的软弱,所以她害怕见到皇上,害怕终究抗拒不了他,她不要像他后宫的妃子一样,活在一个只懂得嫉妒、争风吃醋的世界。 也许有人会说她傻,竟然放弃荣华富贵,甘心当个八王爷府的丫环,只有她自己明白,再多的荣华富贵都可能转眼成空,爷爷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爷爷跟随太祖皇帝建立大宋江山,功勋卓越,丁家当时是何等的风光!可是谁知,却在“杯酒释兵权”之下,荣耀尽失,富贵渐渐远去,最后爷爷还落个悒郁以终的下场。 虽然这些都是她幼时辗转从爷爷口中得知,可是从小看著爹、娘、爷爷,一个个敌不过失去光彩的日子,她就告诉自己,她绝对不要步上他们的后尘。 后宫看似美丽荣华,却是一个寂寞而危险的牢笼,如果能有选择,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其中。 看著手上的托盘,夏儿叹了声气,为了小姐,她非得入宫见皇上一面不可。 转开身,正准备把点心送回膳房的,夏儿看到八王爷远远的走了过来,她赶紧迎上前。 “王爷,小姐她……” “还是不肯吃东西?”夏儿一早就把赵绫跟赵祯呕气一事向八王爷说了,不过八王爷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赵绫有多大的能耐,他还会不知道吗?只要饿她个三、四天,就雨过天晴了,现在不吃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又死不了人。 点了点头,夏儿忧心不已的说:“小姐连房门都不肯开。” “这丫头就是这个样子,由著她吧!” “王爷,小姐已经受了委屈,这会儿我们再置之不理,她心里会更不好受。”生怕自个儿会退缩,夏儿接著一问:“夏儿斗胆,可否请王爷带夏儿进宫见皇上?” “见皇上?” “王爷,夏儿以为应该有人让皇上知道,他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一个人的罪,小姐是无辜的,皇上必须还小姐清白。” 闻言,一双眼睛像挖到宝藏似的为之一亮,八王爷直点头道:“对对对,说得一点也没错。” 他早看出来皇上对夏儿心怀不轨,老想把她拐进宫,不过,也不知道是夏儿不领情,还是不明白皇上的心,这事始终没有著落;现在可好了,夏儿主动要去找皇上理论,正是“羊入虎口”……这个好!夏儿若是进了宫,这也是她的光彩。 “王爷愿意带夏儿进宫?” “这是小事,本王即刻带你进宫。” “有劳王爷了。” 第二章 望著夏儿,赵祯痴痴傻傻的失了魂,不知道有多久,他没有像此刻一样如此任意的看著她,即使纡尊降贵,亲自走一趟八王爷府,就是想跟佳人独处说几句话,他都还得挖空心思,费尽心机。 柔情似水,深情绪缕,用不著任何言语,他的目光已经让她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也许,她不应该来,不应该让自己的心陷入迷惑。 缓缓的吐了口气,夏儿正了正自己,让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方才软软的开口道:“皇上,奴婢可以私下跟你说几句话吗?” 怔怔的回过神,赵祯漫不经心的朝著陈原挥挥手,眼光依旧直勾勾的落在夏儿的身上。“陈原,你到外头守著,不准任何人打扰朕。” “是,皇上。”陈原立刻无声无息的退出御书房。 陈原一离开,御书房的气氛反而显得更加紧绷。半晌,赵祯举步来到夏儿的跟前,按捺不住心里的浓情蜜意,伸手抚过她鬓边的发丝,“每一次朕看到你,总觉得好像隔了一辈子那么久。” 生怕稍稍平静下的心情又被弄乱,夏儿逃避的微低著头,“皇上,奴婢今天是为了小姐而来。” 苦涩的一笑,赵祯失望的垂下手,他早该想到了,也只有赵绫可以让她进宫。 “难道朕和你之间,除了赵绫,就没有其他可说了吗?” 夏儿静静的不发一语。 无奈的叹了声气,赵祯也不再为难她,“你是来替她求情?” “皇上,奴婢不敢替小姐求情,只是想告诉皇上一件事。 前天,奴婢陪小姐做了大半天的栗子粉糕,还亲眼看著小姐把东西装进食盒带进宫来,奴婢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食盒一到了皇上面前,里头的东西全变了样?” “你认为朕错怪了她?” “奴婢只是希望皇上明察。” “那朕问你,你没有陪她进宫,又怎么知道她没有半途掉包?” “回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小姐为了学做栗子粉糕,被柴火熏得脸都黑了,如果皇上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况,一定会被小姐感动。” “那又如何?也许她只是做做样子给你看。” “皇上认识小姐的时间比奴婢还久,皇上难道还看不出来,小姐就是一点心眼也没有,才会老是跟皇上的爱妃起冲突。” 沉默了下来,赵祯静静的看著夏儿,她就是有这个本事,几句话就可以让他投降。 “皇上,奴婢只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若有冒犯,请皇上恕罪。” “你是在告诉朕,是有人故意栽赃给赵绫?” “奴婢不敢乱加猜测,只是食盒并非小姐亲自送到皇上的手上。” “夏儿,不是朕宁愿相信陈原而不相信赵绫,你可知道陈原最怕什么吗?就是那些小虫子,所以他绝不可能在食盒里面动手脚。” 原来皇上是基于这层考量,才会认定此事的罪魁祸首一定是小姐,他完全没想到除了小姐和陈公公外,也许另有其人。 “皇上,奴婢不是怀疑陈公公,只是陈公公不可能时时刻刻盯著食盒,食盒是不是被动了手脚,他又怎么知道?” “你以为朕的御书房可以由著闲杂人等来来去去吗?再说,有谁用得著如此大费周章地陷害赵绫?赵绫就像朕的亲妹妹,她今天就算犯了再大的错,朕也不可能真的砍了她的头。”顿了顿,赵祯情意绵绵的瞅著夏儿,似有意若无意的接著道:“况且,你会让朕动她一根寒毛吗?” 心跳一乱,夏儿手足无措的撇开头,他对她的好,她比谁都还明白,她有求,他必应,这样的恩,这样的情,今生今世她只怕是还不了。 “朕相信你的话,不过这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追究下去,你明白吗?” 夏儿了解的点点头。这会儿就算知道是谁所为,没有证据,都是枉然,再说事情闹大了,如果还是不能证明小姐的清白,对小姐更没好处。 “皇上,只要你相信小姐,这就够了,可是,小姐为了这事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现在也只有皇上可以劝得了她。” 蹙起眉头,赵祯不以为然的道:“那丫头一遇到麻烦,就只懂得闹脾气吗?” “皇上,是你伤了小姐的心,你应该知道,小姐她很在乎你。” “你在责怪朕?”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求皇上走一趟八王爷府,帮奴婢劝劝小姐。” 眉一挑,赵祯似玩笑似认真的道:“你只知道求朕,难道不知道朕不可能一直毫无代价的帮你吗?” 不安的看著赵祯,夏儿有些不知所措,“皇上,奴婢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怎么会不明白?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朕在想什么。”手指轻柔的拂过夏儿的脸庞,赵祯以从来没有过的霸气道:“朕要你进宫。” 这是早知道的事,不过这一刻,夏儿还是慌了手脚。 这是皇上第一次把话说得那么坦白,以前他总是不当一回事的笑著说:“如果你能够进宫服侍朕,那不知道该有多好。” 所以她可以装聋作哑,她可以漠视他的情意,可是这会儿……“这是朕答应帮你的条件,你不用急著决定,想清楚了再告诉朕。” “皇上,奴婢什么都不懂,进了宫只会惹你生气。” 顿了一下,赵祯无限哀愁的瞅著夏儿,“进宫对你来说,真有这么为难吗?” 夏儿无言以对。 叹了口气,赵祯深情款款的道:“你知道吗?朕希望你进宫,但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朕。” 面对如此执迷的厚爱,而且还是出自于一个皇上的口,天底下有哪个女子能抗拒得了?可是……“过两天朕会派人去接你进宫,你再告诉朕你的决定。”??? 看了一眼手上的午膳,还有那依旧紧闭的房门,夏儿无助的靠向梁柱。又一天了,真不知道小姐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现在该怎么办?王爷根本不管这事,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连关心一下都没有。 不过这也难怪,小姐闹脾气是常有的事,饿肚子也不是没有过,可是,这还是小姐第一次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让她有机会靠近她,像是在证明自己不吃不喝的决心,因为往常小姐总是禁不住她的软言软语,最后“弃甲投降”。 如果明天小姐还是这个样子,她是不是应该答应皇上进宫? 这时,有人静静的来到夏儿的跟前,他还没出声,她已经得知来者何人,也只有“他”的气息可以让她平静的心湖涟漪四起。 缓缓的抬起头,夏儿望进赵祯的眼里,“皇上!” 她早该知道,皇上终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还是来了。 “朕说了,朕希望你进宫,可是不为任何人,只为了朕。” “皇上!”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他是一国之君,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应该为她的不知好歹感到生气,感到愤怒,可是……他不该对她如此宽容,不该让她的心产生动摇。 “明儿个朕要听你的答覆,进不进宫,由你自个儿作主。” 明天……她该怎么办?她的心好乱好乱……目光移向夏儿手上的托盘,赵祯微微皱起眉头,“她还是不肯吃?” 夏儿无意识的点点头。 “这儿交给朕吧!”赵祯伸手接过夏儿手中的托盘。 收起紊乱的思绪,夏儿应道:“是,皇上。奴婢这就去沏茶,并准备几道皇上和小姐爱吃的点心。” 等夏儿离开,赵祯方才走到房门前,伸手敲了敲房门,不过里头一点回应也没有,他只好开口道:“朕都来了,你是不是也该闹够了?” 半晌,房门打开了,赵绫哀怨的瞪了赵祯一眼,便孩子气的走到椅子坐下。 头痛的叹了声气,赵祯把房门关上,将午膳放到桌上,跟著坐了下来。 “你的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吗?朕不过说了你几句就不吃不喝,你是想饿死自己好让朕难过吗?”不过看她的样子,精神抖擞,脾气还这么大,实在一点也不像饿肚子的人,真叫人怀疑这是不是她的计谋。 “我在皇帝哥哥的眼中那么坏,我死了,皇帝哥哥一定很高兴。” 当时,她是真的气昏了,不过,她还不至于因此笨得把自己饿死,她的冤屈都还没洗刷掉,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陷害她的人? 她早知道夏儿不会对她的“不吃不喝”冷眼旁观,所以她偷偷藏了一些干粮在房里,而且打算不够吃的时候,晚上再偷溜到膳房找东西吃。 她要等到夏儿把皇帝哥哥找来,把她失去的面子全挣回来,没想到,夏儿的动作那么快,才花了两天的工夫就把皇帝哥哥找来。 “傻丫头,你再坏,也是皇帝哥哥最疼的妹妹。” 嘟起了嘴巴,赵绫不高兴的道:“你还是以为食盒里面的虫子是我放进去的对不对?” “朕相信这件事跟你无关。”如果不是她平时没规没矩、任性贪玩,他也不会认定罪魁祸首是她,不过夏儿说得没错,赵绫没什么心眼,事情要真是她干的,以她的性子,是装不来无辜。 “是吗?”赵绫半信半疑的看著赵祯。变得这么快,那时候,他可是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那天朕为了国事烦心,没有多想,所以错怪了你。” “那你已经知道是谁陷害我了吗?” “事情都过去了,朕不想再追究下去。” “这怎么可以?”几乎是用吼的,赵绫可不想轻易放了那个害惨她的人,她所受到的委屈没有加倍讨回来,她是不会甘心的。 “朕都亲自来八王爷府,你也该满意了,至于是谁陷害你并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这关系到我的清白,不把罪魁祸首抓出来怎么行?”蒙上不白之冤的人又不是他,他当然觉得不重要,而且,她一定要知道是谁那么恶毒?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朕相信你,就表示你是清白的,朕不希望事情越闹越大。” “可是……” “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准再有意见。”真不明白,有一个那么善解人意的夏儿天天跟在身边,赵绫为什么不能学著点呢?他不想再追究,还不都是为了她好,这事查下去只是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脚一跺,赵绫不谅解的瞪著赵祯。 “饿了两天,你的精神还可以这么好,真不简单。”赵祯调侃的一挑眉。 “我……我气都气饱了,精神怎么会不好?”窝在房里,除了吃,她还能做什么?!几天的干粮,她不到两天的工夫就吃光光了,精神再不好,她肯定有病。 “这么容易就生气,朕还真替你未来的夫君担心,每天都得提心吊胆过日子,否则不小心惹了你赵二千金生气,日子可就难过了。” 撇了撇嘴,赵绫好委屈的控诉,“如果不是皇帝哥哥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家骂得一文不值,人家哪会生气?” “这会儿皇帝哥哥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气消了?” 哼了一声,赵绫不以为然的道:“如果不是夏儿去找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会来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丫头真不懂得帮自己找台阶下。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劳动圣驾,朕给你的面子够大了。”赵祯的口气转为强硬。 “我……好嘛好嘛!”她受那么大的委屈,给这么一点面子,应该的嘛! “雨过天晴了?” 赵绫百般不愿的点点头。??? 这一夜,夏儿根本无法闭上眼睛,她的心从来没有这么迷惑过,徘徊在进宫与不进宫之间,难以抉择。 这从来不是一个问题,因为她不属于后宫,不适合那个勾心斗角的世界,重要的是,皇上的心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他生来就注定要当个多情的男子,叫爱上他的女子逃不了孤独的命运。 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总有一天,她会对皇上越来越贪心,最后,成了一个自怜自艾的女人。 夏儿只要想到皇上对她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的情也许很快就成为过往云烟,但是现下那般的执著却令人动容,试问,她怎么狠得下心拒绝?除此之外,还有小姐……唉! 东方露出鱼肚白,虽然心里头还是迟疑得拿不定主意,但她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她还是喜欢当个无忧无虑、乐观潇洒的丁夏彤。 巳时一到,陈原便前往八王爷府接夏儿进宫。 “夏儿,你来得正好。”夏儿一踏进御书房,赵祯立刻迎上前牵著她的手,领著她来到书案后头,“你看看朕写的字,如何?” 感染到赵祯的轻松,夏儿紧绷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下来,依著他的旨意,她放眼看著摊在书案上的纸,上头写著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突然从身后抱住夏儿,赵祯贴著她的耳畔道:“你知道吗?朕一夜无眠,只是想著你,你跟朕明明近在咫尺,然而朕想见你一面,却比见任何人都难,你能明白朕的心里有多苦吗?” 天啊!为什么他要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时候,又来动摇她的信念? 深深吸了口气,夏儿试著冷静的说:“皇上,奴婢卑微渺小,平凡无奇,不值得你如此厚爱。” “不,在朕的眼中,你是一颗旷世明珠,是朕最想要的女人。” 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又乱了,她不知所措的闭上眼睛。 叹了声气,赵祯痛苦的道:“夏儿,不要再躲著朕,朕不是毒蛇猛兽,朕只是想爱你,难道这么点请求有如此困难吗?” 心房的一角松落了,夏儿无助的轻轻呼唤,“皇上!” 将夏儿转过身,赵祯深情的抚著她的脸,语带哀求的一问:“答应朕好吗?” 半晌,夏儿缓缓的点点头。她投降了,她欠皇上的实在是太多了,除了拿她自己来还,还能如何? 喜悦之色飞上眉梢,赵祯抓住夏儿的肩膀,心急的想再确定一次,“你真的答应进宫了?” 原本心里头还有所犹豫,一看到赵祯这么开心,夏儿也将迟疑一扫而空。她知道,她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就算小姐不能谅解她,她也认了;不过有件事,她一定得说清楚。 “皇上,奴婢可以进宫,可是进宫之前,奴婢有一个请求,还望皇上成全。” “你说。” “将来若有一天,皇上不再需要奴婢伺候,请皇上放奴婢离开皇宫。” “不会有这么一天。” “如果皇上不答应奴婢的请求,奴婢绝不进宫。” 闻言一慌,赵祯连忙迁就的安抚,“好好好,朕答应你就是了。”只要她愿意进宫,什么都好说,反正先顺了她的心就对了。 “那就先请皇上拟诏书,答应奴婢的事绝不反悔。” “这……”看著夏儿一脸的坚决,赵祯也只有妥协的份,“好吧!朕写。” 坐下来,赵祯执笔拟下诏书,既然确信不会有这么一天,给她一封诏书又如何? 写好了诏书,赵祯交给夏儿,接著迫不及待的说:“朕立刻召八皇叔入宫,安排你进宫一事,还有,朕要封你为美人……” “皇上,奴婢不要任何册封,奴婢只想当个宫娥,在皇上身边伺候。” “这怎么成?” “请皇上成全。”皇上不会明白,她这么做,是不想迷失自己的心,不想让自己陷入后宫的明争暗斗中,她进宫只是想回报皇上对她的情,既不争名,也不争利。 “你……朕投降了,朕实在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就是夏儿,叫他总是抓不住她的心,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谢皇上。” 现在,她心里头惟一的不安就是小姐,小姐一直很遗憾她和皇上是堂兄妹,这会儿她要进宫伺候皇上,小姐一定很不是滋味,再加上小姐始终不知道皇上对她有意,如今突然宣布她要进宫,小姐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伤透脑筋,应该挑什么时候告诉赵绫自己要进宫一事,夏儿就看到赵绫气冲冲的跑进她的卧房。 “夏儿,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赵绫的话没头没尾,叫人摸不著头绪,不过夏儿已经从她受伤的眼神之中,得知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果然,她又看到八王爷跟著追了进来,夺口婆心的劝道:“女儿啊,你应该替夏儿感到高兴,能够进宫服侍皇上是她光彩。” “夏儿,你告诉我,王爷爹爹说的全是骗人的对不对?” 赵绫还是不死心的追著夏儿问。她不相信,夏儿老嫌宫里太闲了,住在里头好可怜,她怎么可能……“夏儿都要进宫了,这还骗得了人吗?” 瞪了八王爷一眼,赵绫心急的看著夏儿,“你说啊!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心一意想著如何告诉小姐最好,却忘了挡住王爷那张嘴巴……夏儿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混乱。 “你怎么不说话?”其实夏儿的眼神已经回答了,可是没听到她亲口承认,赵绫就是不肯接受事实,她还抱著一丝丝希望。 “小姐,我……”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她该怎么说才好? 夏儿的迟疑让赵绫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她怨愤的摇著头,“骗人!骗人!” “绫儿,君子有成人之美,爹知道你舍不得夏儿,可是你也希望夏儿有个好归宿,不是吗?”虽然夏儿现在只是皇上身边的婢女,可是皇上亲口向他承诺,只要夏儿点头,他会立刻封她为美人,将来,也一定是个贵妃。 “不要!”她们感情这么好,夏儿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义气!夏儿明明知道她最仰慕的人就是皇帝哥哥,怎么可以背著她跟皇帝哥哥要好? “小姐,你听夏儿说,夏儿也不想进宫……” “我不要听!”头一转,赵绫气急败坏冲出寝房。 “小姐……”夏儿慌慌张张的提起脚步想追过去,八王爷立刻出声拦她下来。 “夏儿,别理她,她只是一时想不通,过几天就没事了。” “王爷,事情没这么简单。”说完,夏儿便把八王爷独自丢在房里,追了出去。 一会儿之后,夏儿来到赵绫的房前。 敲著门,夏儿焦急的喊道:“小姐,你开门,听夏儿解释……” “不听不听不听,现在还有什么好解释?” “小姐,夏儿……”欲言又止,夏儿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怎能告诉小姐,如果不是因为她,她也不会去求皇上,更不会让皇上有机会动摇她的心。 “你不是要进宫吗?干什么还在这儿假惺惺?”赵绫已经气得口不择言。 神色一黯,夏儿难过的轻轻一唤,“小姐!” “不要再叫我小姐,你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小姐,不是这样子……” 赵绫突然把房门打开来,“那是怎样子?” 怔怔的看著赵绫,夏儿也不知道自个儿该从何解释,她和皇上之间的点点滴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道得尽。 等不到夏儿的解释,赵绫彻底的寒了心,她绝望的摇摇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夏儿了!” “不是,我永远是小姐的夏儿。” 冷绝的一笑,赵绫再度折回房内。 看到赵绫正在收拾行囊,夏儿赶紧追上前抓住赵绫,“小姐,你想干什么?” 赵绫没好气的推开夏儿,“你跟我没关系了,你管我干什么?” “小姐,你别意气用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这话让赵绫听了更加生气,也更坚定了刚刚一气之下做出的决定,“谁说我意气用事,我就是要去夏国和亲,你管不著!” 与其待在这个伤心地看著夏儿和皇帝哥哥恩恩爱爱,倒不如跟四妹一样去和亲;四妹到辽国,她就到夏国,那儿离汴京最远。 “夏国和亲?”夏儿呆若木鸡的看著赵绫笨手笨脚的把衣服塞进包布里,最后却装不下,干脆扫落所有的衣物,只拿了钱袋。 怔怔的回过神,夏儿忙不迭的挡住赵绫,好言相劝,“小姐,你别冲动,你不喜欢我进宫,我不进宫就是了……” “你进不进宫关我什么事,我用不著你同情!” “小姐……” “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主仆十年,小姐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么重的话,看样子,再僵持下去,情况只会更糟。 当下做了一个决定,她立刻转开身,急忙的折回自己的寝房,果然看到八王爷还一副没事儿的坐在那里。 “王爷,不好了,小姐说要去和亲,你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什么和亲?八王爷听得糊里糊涂,不过,见夏儿急得不得了,他也不多问,赶紧跟著夏儿出去,正好看到赵绫身上系著包袱,一路往马房的方向急步走去。 “绫儿,你上哪儿去?” “我去夏国和亲。” “我怎么没听皇上提起这事!” “我自个儿要去和亲,行吗?” 顿了一下,八王爷的脑袋瓜终于把这一团弄清楚了,他嘻皮笑脸的回道:“那儿比汴京冷多了,尤其入了冬,天天下著雪,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你不会喜欢。” 赏了八王爷一个白眼,赵绫咬牙切齿道:“我就喜欢冰天雪地的地方。” “那里一点也不好玩,你去了一定会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 “好好好,你不会后悔。不过,乖女儿,络儿刚刚送往辽国和亲,你就再等些日子,我让皇上下旨,送你去夏国和亲。” “这是我自个儿的事,用不著他来多管闲事!” “和亲是大事,马虎不得。” “我……我不去和亲,我去卧底总行了吧!” “你?卧底?” “我这就去夏国卧底,你等著瞧吧!” 她一句,他一句,两个人你来我往,像是在斗嘴似的,夏儿看得眼花撩乱,头都痛了,她既心急,又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见“战火”有了平息的迹象,正想说句话时,赵绫却已经跃上她的爱马“雷神”。 “绫儿,你玩真的,还是玩假的?”八王爷连忙拉住马?。 八王爷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赵绫两眼一瞪,俯身在“雷神”的耳边说了几句,“雷神”立刻仰天一啸,甩开一旁的八王爷和夏儿,疾驰而去。 “王爷!”夏儿手足无措的看著八王爷,她还以为王爷帮得上忙,结果,他好像是来凑热闹似的,越帮越糟糕。 “让她去,没两三天她就乖乖的回来。”八王爷好整以暇的道。他可不相信绫儿是来真的,她恐怕是在打皇上的主意,希望皇上追过去把她请回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儿紧绷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小姐是千金之躯,受不了外头的苦,没几天气消了,她自然会回来。 “夏儿丫环,你别管绫儿了,安心进宫服侍皇上。” 夏儿点点头,这会儿她想管也管不了了,皇上就要派人来接她进宫了。 第三章 虽然身在延庆殿了,夏儿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进了宫,逃避了那么久,没想到最后,她还是抗拒不了赵祯的万缕柔情。 回想起来,这一切像在做梦一样,身不由己,也许,这就是让皇上喜爱的命运,人生由不得自个儿作主,不知这是她的福气,还是她的灾祸? 好,她只是皇上身边的一名小婢女,对后宫的嫔妃没什么威胁,否则早晚会惹祸上身;不过,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不管将要面对什么,她都不怕,是福是祸躲不掉,该来的就会来。 “喜欢朕?你安排的吗?”一接到陈原回报夏儿已经进了宫,赵祯立刻赶来,他笑得好开心,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好久。 福了福身,夏儿看了一眼相当宽敞舒适的寝房,还有摆在桌上的赏赐──珠宝首饰、翡翠玛瑙,她温婉的表示道:“皇上用不著为奴婢这么费心。” 伸手遮住夏儿的小嘴,赵祯摇了摇头,“以后不准把奴婢两个字挂在嘴边,你可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朕还想立你为后。” 微蹙娥眉,夏儿拉开赵祯的手,“皇上,请恕奴婢直言,你不该说出这么任性的话。”谁都知道皇上会立中书令郭崇的孙女为后,乃是太后的意思。 “朕也是人,难道不能偶尔任性一下吗?”赵祯略带沮丧的说。身为皇帝,他已经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太多的顾忌,也只有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才可以稍稍放纵一下自己。 “奴婢嘴笨,说错话惹皇上生气,请皇上恕罪。” 叹了声气,赵祯无奈的看著夏儿,爱怜的抚著那张美艳的容颜,“朕并没有生气,朕只是要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不是奴婢,你跟朕的妃子一样。” “皇上恩宠,臣妾感激不尽。” 笑容再度回到脸上,赵祯牵著夏儿的手坐下,“朕安排了两名宫娥伺候你。”说著,目光指示的看了陈原一眼,陈原立刻拱手领旨,退了出去。 “皇上,臣妾用不著人家伺候。” “朕不能时时刻刻陪著你,有人跟著你,朕比较安心。” 后宫的嫔妃常常为了争风吃醋,斗得不可开交,夏儿进宫,必定带给她们很大的威胁,难保她们不会找机会为难夏儿。 “可是……” “没有可是,朕说什么就是什么。”赵祯忍不住摆出皇上的架子。 “是,皇上。”皇上就是皇上,就是有千错万错,也由不得她这个小小的婢女童喙,她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管他对她的情有多深、有多浓,他们之间永远存在著跨越不了的距离。 夏儿表面上虽然臣服了,赵祯却清楚的感觉到她的疏离,他不懂她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她的心还在抗拒他,他也许让她点头进了宫,但她的心却不在这里,不属于他。 “朕只是想宠你,难道这么做也错了吗?”温柔的语气难掩一股哀愁,他多么希望她不只是懂他的心、懂他的情,也能够回以相同的心、相同的情。 禁不住他的感伤,夏儿的态度软化了下来,她主动握住赵祯的手,“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只是不想让皇上难做人。” “朕是一国之君,朕决定的事,谁敢有意见?” “也许没人敢当著皇上的面前说什么,可是皇上却管不住人心。” 夏儿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 “朕心意已决,只是两名婢女,犯不著如此大惊小怪。” 这时,陈原带了两名宫女走进来,“皇上,奴才把芸秀和梅香带来了。” “奴婢叩见皇上。” 点了点头,赵祯看向一旁的夏儿,“你们两个来见见夏儿姑娘。” “奴婢见过夏儿姑娘。” “以后你们两个好好伺候夏儿姑娘,听清楚了吗?” “奴婢遵旨。” “你们都先退下。”赵祯挥挥手,他现在一心一意只想跟夏儿单独相处。 凝视著夏儿,赵祯体贴的道:“朕知道你过惯了宫外的生活,待在宫里一定很不习惯,以后你想出宫散心,或者是回八王爷府,只要跟朕说一声就可以了。” 展颜一笑,夏儿欣然的回应,“谢皇上。” 见到夏儿灿烂动人的笑靥,赵祯情不自禁的将她拉进怀里,“你可知道,朕有多么高兴你能进宫吗?从今以后,朕再也不用想著你,却摸不到你了,你就在朕的身边,朕可以时时刻刻看著你,朕再也不用担心你会躲著不见人影。” 不管皇上的情意是否只对她一个人,这一份情是否能够长长久久,此时此刻,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叫她动容不已。 执起赵祯的手贴向脸颊,夏儿轻柔的回应他的深情,“皇上,臣妾既然进了宫,就再也不会离开皇上。” “这话可是你说的,朕绝不准你食言。”??? 要习惯事事有人伺候,倒也不难,惟独洗澡这事,夏儿怎样都觉得别扭。 “芸秀、梅香,你们先出去,这里我自个儿来就行了。” “不行不行,夏儿姑娘,要是让陈公公知道我们没好好伺候你,我们可就惨了。”芸秀紧张得直摇著头,她这个人胆子比老鼠还小,是做不得亏心事的。 “你们不说,我不说,陈公公不会知道。” “陈公公神通广大得很,这宫里没什么事逃得过他的眼睛。” “这……” “夏儿姑娘,你别为难我们,陈公公可是特别叮咛过我们,如果我们敢偷懒,就要扣我们的薪俸。”梅香虽然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却是有点死脑筋,一旦认定的事,可没有商量的余地。 “有我在,绝不会让陈公公怪罪你们。” 两个人仍一致的摇摇头,“夏儿姑娘,你再不把衣服脱了,水就冷了。” “可是……” “夏儿姑娘,别可是了,皇上还在等你呢!” 不让夏儿有犹豫的机会,芸秀伸手抓住夏儿,梅香也很有默契的冲上前帮她脱衣服,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把夏儿脱得全身光溜溜,往装满热水的澡盆一推,一股香味立刻扑鼻而来,添加在热水里头的香料渐渐飘散在空气中。 整个人一浸泡在水中,原先的惊慌尴尬也随之淡去,夏儿终于放松自己,享受芸秀和梅香的服侍。 拾起鬃毛棉布,芸秀轻柔的刷洗夏儿白皙滑嫩的肌肤,好羡慕的说:“夏儿姑娘,你真的好美,怪不得皇上会那么喜欢你。” 梅香附和的点点头,她拿起瓢子,舀水淋洗夏儿的肌肤,“夏儿姑娘,你好幸福,皇上对你真好,才一进宫,就有一大堆的赏赐。” 她幸福吗?卑微如她,竟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这的确称得上是幸福,可是有谁知道,她宁可过平凡的日子。毕竟年华总有老去的一天,美丽也有不再的时候,皇上的情终有消逝的一天。 “夏儿姑娘,有一件事梅香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说。” “你要小心庄妃,她诡计多端又善妒,看皇上这么疼你,一定会找机会设计陷害你……” “梅香,嘘!”芸秀慌张的东张西望,生怕有人偷听到梅香的话。 “你别紧张,这儿只有我们,陈公公要我们小心照顾夏儿姑娘,我们不让夏儿姑娘防著点,若夏儿姑娘出了什么事,我们就遭殃了。” 这倒是,不过芸秀还是觉得很不安,她们只是宫娥,一言一行都得当心,在这宫里,她们可是谁都得罪不起。 “梅香,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只是个婢女,庄妃用不著在意我。”夏儿不当一回事的道。因为小姐的关系,她跟庄妃有过几次接触,她确实是个很难应付的女人,不过自己现在人在延庆殿,实在不可能跟庄妃起冲突。 “夏儿姑娘,话不是这么说,皇上那么喜欢你,册封你是早晚的事。” 夏儿回以一笑,不愿多说什么。 “梅香,你不要吓夏儿姑娘,其实,庄妃也没这么可怕。” 赏了芸秀一个白眼,梅香提醒道:“庄妃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找你麻烦,又怎么会让你知道她有多厉害?” 芸秀沮丧的肩一垂,这倒是事实。 “梅香,谢谢你,我自个儿会当心。”不管梅香的担心是不是多余,这总是她的一片好意,夏儿也不忍再泼她冷水。??? 随著陈原进入了赵祯的寝宫,夏儿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是明白一件事,过了今夜,她就是皇上的人了,不管将来悲欢离合,这一辈子她都会为他牵牵挂挂。 还没准备好,夏儿已经被送到赵祯的面前,四目相接的那一刹那,两个人的眼中只有彼此,陈原也很识相的悄悄退了出去。 伸出手,赵祯无比眷恋的抚过她的眉、眼、鼻、唇,最后扣住她的下颚,柔情似水的道:“朕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皇上!” “朕总算可以拥有你了,再也不用害怕你会从朕的手中溜掉。” 眼前的绝世佳人就像一席美味的飨宴,等待著他细细的品尝。他满怀著期待和雀跃,轻轻的、慢慢的解开夏儿的衣裳。 娇羞动人的嫣红染上她的双颊,她垂下螓首,不敢直视他眼中灼热的占有。 “看著朕,不要让朕总是捉不到你,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欲拒还迎的抬起头,夏儿有些无助的看著赵祯。 “你更美!”只著肚兜的她更添妩媚的风采,让赵祯看得失魂落魄。 “皇上!”虽然只是两道目光,却叫夏儿心慌得不知所措,他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吞进肚子里,是那么的贪婪、那么的狂野。 揽腰一抱,赵祯将夏儿放到床上,脱下她身上仅存的掩护,他由上往下,一次又一次的赞叹她恍如凝脂般的肌肤,接著俯下身,用他的唇、他的舌,一一膜拜她的每一寸。 “你可知道朕好爱你?朕等这一刻,好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 感动的圈住赵祯的脖子,夏儿情不自禁的陷入这张欲望之网,为他极尽挑逗的唇舌发出轻吟,“嗯……” 一个翻身,赵祯痴恋的看著夏儿迷的双眼,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腰带上,“帮朕把衣服脱掉。” 顺著赵祯的指示,夏儿颤抖的解开他的衣服,直到他裸裎的胸膛呈现眼前,她才惊慌的停住手,他却拉住她的手往裤裆一放。 “不要逃避,你的每一寸都属于朕,朕的每一寸也属于你,不要再躲著朕,像朕爱你一样爱朕,好吗?” 不安攫住心房,夏儿退缩的撇开头。 “不要怕,看著朕,相信朕,朕会很温柔,绝不会伤害你。” 缓缓的转过头,夏儿楚楚可怜的一唤,“皇上!” “朕对你的爱是天长地久,朕要生生世世缠著你。” 说完,向前一挺,他的阳刚和她的阴柔紧紧的结合,撕裂般的疼痛让夏儿失控的发出尖叫,赵祯立刻俯下头攫住她的唇,轻柔的吻著。 他的嘴转向她的耳际,浓情蜜意的呢喃道:“你终于是朕的人,朕好爱你、好爱你……” “啊……”放纵自己沉沦在他的身下,是她惟一能够给他的回应,能够拥有如此深刻的爱,即使只有一夜,也值得了。??? 北风阵阵,寒风凛凛,可是坐在亭子里,庄妃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闷得快喘不过气来。 拿出巾帕充当扇子,她漫不经心的扇著。皇上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上她那儿了,算一算,也有十来天了吧! “娟儿,你去打听一下,皇上最近都上谁那儿过夜?” 庄妃的贴身婢女娟儿顿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在的道:“娘娘,皇上最近都在延庆殿遇夜,哪儿也没去。” “也没上皇后那儿吗?”虽然皇上不太喜欢皇后,不过皇后有太后这个靠山,皇上为了避免麻烦,偶尔还是会上那儿瞧瞧。 娟儿摇了摇头,不敢多看庄妃一眼的垂下头。 终于察觉到娟儿不太对劲,庄妃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娟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 闻言一慌,娟儿连忙求饶道:“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瞒著你,奴婢只是……怕说出来了以后,娘娘会生气。” “什么事?说啊!” 吞了口口水,娟儿紧张的道:“奴婢也是昨儿个才听说的,延庆殿来了一个宫娥,甚得皇上宠爱,皇上最近都是由她侍寝。” 脸色一变,庄妃急忙的追问:“把话说清楚,哪来的宫娥?” “这个人娘娘应该认识,她是八王爷府的夏儿丫环。” “是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进宫?皇上不是才跟赵绫发了一顿脾气,怎么这会儿反过来让夏儿进宫? “娘娘,这事奴婢也是听来的,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怎么成?如果真是夏儿的话,皇上的眼中还会有她们这些嫔妃的存在吗? “娟儿,你再去打听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话一说完,庄妃就看到皇后带著贴身婢女巧月和两名宫娥来到了御花园,她灵机一动,诡诈的对著娟儿笑道:“我看也不用这么麻烦了,有人会帮我对付敌人。” 看到亭子已经被庄妃占去,皇后转身便想走人,庄妃连忙出声叫道:“哎哟!真巧,皇后姐姐今儿个也来御花园散心。” 庄妃这么一嚷,皇后只好又折回头,故作大方的走进亭子里。 “皇后姐姐,你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哦!”庄妃一副关心的看著皇后,“是不是有什么事惹你心烦?要不要说出来给妹妹听听,让妹妹替你出个主意?”“多谢妹妹关心,不过,你还是多管管自己,本宫看你的气色也不怎么好嘛!” 唉声一叹,庄妃幽怨的诉苦,“皇后姐姐,不瞒你说,延庆殿最近来了一个宫女,很得皇上的喜爱,皇上为了她,已经有好些天都没有上我那儿了,你说,我怎么会好呢?” 好得意的一笑,皇后口是心非的道:“真可怜。”总算老天有眼,她会有这么一天,真是恶有恶报,以后,看她还能有多嚣张! “其实早在进宫之前,我心里就有底了,皇上这么多情,岂是妹妹我留得住的?况且我又不像皇后姐姐,还有太后撑腰呢!” 瞪著庄妃,皇后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尖酸的嘴巴。这个狐狸精,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还在逞口舌之快,竟敢笑话她! 对皇后的愤怒视而不见,庄妃接下去说:“不过这一次,不只是妹妹我不好过,恐怕连皇后姐姐也要难过了,皇后姐姐就算搬出太后,皇上也不会理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姐姐,你可知道这延庆殿来的宫女是阿方神圣吗? 她是八王爷府的夏儿丫环,皇上最爱的女人。” 庄妃见过夏儿几次,那女人生得很美,皇上一看到她,魂就像被勾走了似的。 “败在一个婢女的手上,我还不打紧,可是皇后姐姐就不一样了,竟然连一个婢女都可以爬到你头上,这面子……可难看了!”庄妃继续扇风点火道。皇后脸色微变,说到面子,她早就很难看了,谁得皇上的宠,谁就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在皇上面前的份量,有时候连个宫人都比不上,不过这会儿庄妃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听在耳中,还是让人很不是滋味。 “这是本宫的事,用不著妹妹费心。” “皇后姐姐,妹妹我是好意告诉你,你不爱听,就当我多嘴好了,不过妹妹我还是劝姐姐一句话,你可别小看这个女人,皇上为了把她弄进宫,可是费尽心机,你若是让皇上有机会为了她废了你这个皇后,到时候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本宫看,你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重要,被冷落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哼了一声,皇后高傲的转身走人。有太后在,她就不相信有人可以抢走她的位子。 皇后一走远,庄妃转向一旁的娟儿交代道:“你想个法子,安排我跟巧月见一面。” 刚刚的一席话,不过是在皇后的心里扎了一根针,让她寝食难安,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皇后一定会把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确定她所言是否属实。 接下来,她要做的是收买巧月,这倒不难,巧月这个人机灵巧变,工于算计,只要给她好处,还怕她不听使唤吗?一旦有巧月在一旁扇风点火,怂恿皇后,皇后心里的那根针就会开始作怪,到时候,还用得著担心皇后不帮她除掉夏儿这个眼中钉吗? 杀人何必弄脏自己的手?她只要在一旁观战,赢家自然属于她。 虽然不明白庄妃的用意,娟儿还是点点头,“是,娘娘。”??? 看著皇后,赵祯在心里不耐烦的叹了声气。若非母后有命,认为他应该关心一下皇后,否则他绝不会踏入皇后的寝宫一步,可是今晚,他实在没心情跟皇后周旋,她既枯燥又无趣,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他会闷死,再说,夏儿还等著他回寝宫呢! 十指挑逗的往赵祯肩上一放,皇后故作柔弱无力的将身子往他背上一靠,“皇上,你累了吧,让臣妾伺候你休息。” 为了太后帮她争取到的今晚,她特别穿上了一袭若隐若现的薄纱,她就不相信她斗不过一个宫女,庄妃已经让她败得颜面无光,这会儿绝不可以再输给夏儿。 尽量不著痕迹的推开皇后的手,赵祯温柔亲切的说:“不必了,朕只是听母后说,你最近身体违和,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哪儿不舒服,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朕也就放心了。朕还有奏章 等著批阅,今晚不能在这里过夜。你好好照顾自个儿的身体,早一点休息,朕回寝宫了。”说完,便迫不及的转身想走人。 “皇上,你是不是赶著回延庆殿看那个宫女?”精心的装扮,赵祯却看也不肯多看一眼,皇后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眉头微微一皱,赵祯控制住心里的不悦,尽可能温和的回道:“朕已经说了,还有奏章等著朕批阅。” “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最近迷上一个宫女,皇上还用得著骗臣妾吗?只是臣妾实在不明白,不过是一个宫女,皇上竟然为了她冷落整个后宫!” 赵祯恼怒了,“朕喜欢谁,还轮不到你来管,你还是多管管你自己,不要动不动就找母后,母后帮得了你这一次,可帮不了你一辈子。”袖子一甩,他懒得再理她,急著走人,夏儿见他这时候还没回去,一定很心急。 连忙追上前拉住赵祯,皇后充满哀求的说:“皇上,你不要跟臣妾生气,臣妾哪儿不好,你告诉臣妾,臣妾可以改啊!” “等到哪天你不再向母后哭诉,说朕有多么不关心你时,朕就会告诉你,你究竟哪儿不好。” 不再客气,赵祯粗鲁的推开皇后,她踉跄的一退,跌坐在地上,看著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无情?”皇后怨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前脚一离开,巧月后脚就跟著走进来,见皇后坐在地上,她立刻冲上前将皇后扶起来,“皇后,你怎么了?” “巧月,他竟然为了一个宫女……”想到自己刚刚所受到的对待,皇后哪还有脸说下去。 “皇后,我不是告诉过你,找太后对你一点帮助也没有,你就是不死心。你想想看,皇上现在被那个宫女迷得神魂颠倒,这事太后管得了吗?太后能够做的,也不过是帮你找机会,可是现在你自个儿也瞧见了,你这么费心的讨好皇上,皇上根本看不见,皇上的心早就飞了,皇上会来看你,只是为了应付太后。” “那我该怎么办?”早被愤怒和嫉妒蒙蔽了双眼,皇后根本不会想到巧月已经被庄妃收买,正处心积虑想让她的双手沾满鲜血。 “我看,最好的方法还是把那个女人弄走。” “人在延庆殿,我怎么弄走?” “皇后不用急,这事得从长计议,否则出了事,娘娘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明白,可是,我实在等不下去。我一想到那个女人,心里就有气。” “皇后心里头有气,就找她出气,这是小事,可是弄走一个人,那就是大事,皇后务必要忍,等候适当的时机。” “好吧!就听你的。”??? 奇怪,皇上要她待在他的寝宫等他回来,怎么都三更天了,还不见他的人?太后突然召见皇上,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夏儿决定先到床上躺一下,闭目养神。 日子过得好快,她进宫都已半个多月了,这段日子虽然不长,却也深深的体会到,原来被人捧在手心上宠著、疼著,也是会上瘾的。 除了上朝,皇上跟她几乎是寸步不离,他对她的守候,让她既感动又害怕,感动的是他痴情的付出,害怕的是她会陷进去。如果哪天皇上不要她了,她还离得开吗? 想著想著,夏儿渐渐沉入梦乡……无声无息的来到床边,赵祯静静的看著床上的佳人,她像是有心事般,连睡著了都还蹙著眉。 在床沿坐下,赵祯轻柔的抚平夏儿紧锁的眉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皇后这么一吵,心里头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强烈的不安顿时笼罩心房,赵祯俯下身,眷恋的吻著夏儿的唇,无助的呢喃著,“你可知道朕有多爱你吗?只要能看著你,朕就觉得自己好幸福,可是到现在,朕却还是捉不住你的心!虽然在朕的怀里,你是那么热情,但你的心却离朕好远好远,朕真的好害怕会失去你。” 叹了口气,他幽幽的接著又道:“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做,才能走进你的心,知道你在想什么?” 似乎听到赵祯的喃喃自语,夏儿动了一下身体,缓缓的睁开眼睛。 “皇上……” “对不起,朕把你吵醒了。” 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夏儿看著赵祯,发现他神色异常凝重,“皇上有心事?” “没什么,朕只是在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皇上,臣妾不会离开你,这是臣妾答应过你的事,你忘了吗!” “朕没忘,你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朕都牢牢记在心里,只是……算了,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告诉朕,你后悔进宫吗?” “不后悔。” 赵祯满足的一笑,“有你这句话就值得了。”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却爱一个女人爱得这么傻,这怎么叫人不感动呢? 不发一言的圈住他的脖子,夏儿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如果这一刻可以直到永永远远,那该有多好! 第四章 过了好几天的太平日子,赵祯渐渐地淡忘皇后带给他的不安。 “陈原,什么时候了?”看完了奏章,赵祯疲倦的伸了一下懒腰。 “回皇上,成时刚过。” “去请夏儿到朕的寝宫,朕有点累,今晚想早一点歇著。” “是。”不过,陈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似乎有话要说,却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祯质问的扬起眉,“你有事?” “皇上,奴才有些话一直放在心里好久了,不知能不能说?” “朕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可怕,竟然让你有话不敢说。”赵祯轻松的调侃道。 不知如何以对的搔了搔头,陈原傻呼呼的一笑。 “说吧!” 整了整思绪,陈原小心翼翼的注意赵祯的表情,“奴才以为,皇上不应该为了夏儿姑娘冷落整个后宫,这对夏儿姑娘可是大大的不利。” “把话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紧张的吞了口口水,陈原谨慎的道:“皇上独宠夏儿姑娘,就连宫女都会眼红嫉妒,更何况是皇上后宫的嫔妃。” “你是想告诉朕,朕对夏儿的宠爱,会带给夏儿危险?” “皇上,奴才不敢乱加揣测,只是认为女人善妒,皇上不可不防。” 只要跟夏儿姑娘相处,谁都会喜欢上她,她总是真心诚意的对待每一个人,不会因为皇上宠她,就嚣张跋扈,像她这么一点心眼也没有的人,在宫里一定会吃亏。 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赵祯反覆的思索陈原所说的每一句话。 见赵祯没有动怒的迹象,陈原赶紧提醒道:“皇上,过两天是庄妃的寿辰,你千万不能忘了这事。” 半晌,赵祯明白的说:“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将盛满饭菜的托盘放在桌上,梅香走向一旁的书案,看著正专注作画的夏儿。 “夏儿姑娘,时候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放著吧!我还不饿。”匆匆的回以一笑,夏儿又把心思放回画纸上。 “夏儿姑娘,你中午只吃了那么一点点,怎么这会儿还不饿?” “我一向吃得不多。”平日是因为有皇上盯著,吃不下也得吃,难得今儿个皇上不在,她总算可以随心所欲一次,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可是你再不吃,晚膳就冷了。”不过,夏儿依然不为所动,一心一意只想将手上的画完成,梅香只好再接再厉地劝道:“夏儿姑娘……” “嘘!”站在一旁磨墨的芸秀终于受不了的插嘴道:“你没看到夏儿姑娘正忙吗?” 顿了一下,梅香忍不住问:“夏儿姑娘,你是不是在跟皇上生气?” 这会儿梅香总算引起夏儿的注意力了,“我为什么要跟皇上生气?” 夏儿不懂,芸秀也听得糊里糊涂,“梅香,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没头没尾,奇奇怪怪。” “我……”梅香不知如何是好的搔了搔头,她该怎么说才好? “哎呀!你不是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今儿个怎么变得吞吞吐吐?”芸秀稀奇的挑著眉。 “梅香,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夏儿温柔的一笑。 点了点头,梅香迟疑的道:“我听说,皇上今晚在庄妃那里。” “我知道。” 听夏儿这么一说,梅香更确定自己的猜测,“夏儿姑娘,皇上已经好久没去探望后宫那些嫔妃,你可别为了这么点事,就跟皇上闹不愉快。” “梅香,我没有跟皇上闹不愉快。”如果不是昨夜皇上跟她提起今晚要帮庄妃做寿,不能陪她,她几乎要忘了皇上并不属于她一个人。 进宫一个月来,她天天伴著皇上入眠,皇上的宠爱把她的心思塞得满满的,她根本没想到后宫还有很多嫔妃夜夜盼著皇上、等著皇上。身为女人,她怜悯她们的处境,可是当真要皇上撇下她,跟其他的嫔妃恩爱温存,她真的能够坦然以对吗?说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一直试著忘记皇上今晚在庄妃那里,因为她早就认清楚,这是成为皇上的女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她也许可以成为皇上最爱的女人,但却不是惟一的女人,这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实。 而她既然选择进宫,就应该准备好跟其他的女人共享皇上,可是话虽如此,真要释怀,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她可以守住自己的心,不要陷入情爱之中。 梅香显然不相信夏儿的话,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这些日子的相处,夏儿姑娘待她们就像一家人一样,看到夏儿姑娘难过,她也会很难过。 “梅香,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我真的很好。” 就在这时,夏儿的寝房来了位不速之客,皇后带著巧月和两名宫娥气焰嚣张的走进来,因为事发突然,让原本待在房里的三个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到本宫还不知道下跪吗?”一看到夏儿那张绝美的容颜,皇后心里的嫉妒就像惊涛骇浪般,不断的对她发出怒吼。 “奴婢叩见皇后!”夏儿赶紧带著芸秀和梅香下跪行礼。 来到夏儿的跟前,皇后傲慢的命令道:“把头抬起来,让本宫瞧瞧。” 不卑不亢的抬起头,夏儿毫不退缩的迎接皇后打量的目光。 进宫前,她曾见过皇后几次,不过对皇后的众人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这个人脾气不太好,禁不起刺激,但严格说起来,她并不是坏人。 “怪不得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原来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看样子,皇后是专程来找她麻烦。 “皇后,皇上这会儿不在延庆殿,如果皇后要找皇上,得上庄妃那儿。” 说到这事,皇后就一把火。整个后宫都知道皇上今晚在庄妃那里,为了这事,庄妃可神气了,还派她的婢女四处去说,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不过,这总算让自己逮到机会找这个丫头出出气。 “本宫不是来找皇上,本宫是来看看哪个宫女这么不要脸,一天到晚死缠著皇上不放,原来,是八王爷府的丫环,你还真有本事,竟然可以混进宫来。”“皇后,奴婢没什么本事,只是皇上厚爱,奴婢才会进宫。” 只因为夏儿说的是事实!听在皇后耳中更是怒气难消,“你不要以为进了宫,就可以当凤凰了,告诉你,本宫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皇后多心了,奴婢并不想当凤凰,奴婢以为,与其当一只孤独的凤凰,倒不如当一只快乐的小麻雀。” “你……”气不过,皇后狠狠的往夏儿的肚子上踹了一脚,夏儿痛得倒抽了一口气。 见状,梅香终于沉不住气的移上前扶住夏儿,“夏儿姑娘,你还好吗?” 忍著痛,夏儿摇摇头,“我没事。” 不过,任谁都看得出来夏儿不好,她痛得眉头揪在一起,于是梅香控制不住的朝皇后喊道:“皇后,夏儿姑娘又没做错事,你怎么可以动手……” “梅香!”抓住梅香的手,夏儿阻止她说下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皇后气得脸色发黑,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模样。 “这是哪来的死丫头?” 巧月幸灾乐祸的上前应道:“皇后,她是延庆殿的宫女。” “巧月,给本宫好好的教训一顿,让她认清楚自个儿是什么身份,本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轮不到她来管!” “是!” “不要,皇后手下留情!”急忙的抱住梅香,夏儿让自己承受巧月无情的拳打脚踢。 一切发生的让人措手不及,梅香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心急的想反过来保护夏儿,可是夏儿却紧紧的抱著她,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无助的喊著,“住手,不要打夏儿姑娘,住手……” 见到夏儿和梅香拚死的想保护对方的样子,皇后更是怒不可遏,命令另外两名宫娥上前帮忙巧月。 眼看情况越发不可收拾,让因为害怕而一直不敢说话的芸秀终于反应过来,她连忙爬到皇后的跟前,抓住她的衣角,磕头如捣蒜,“皇后饶命!皇后饶命!不要再打了,夏儿姑娘会受不了,会闹出人命!” 芸秀的话让皇后顿时清醒过来。是啊!千万不可以闹出人命,否则连太后都保不了她。 “可以了,不用再打了。”等巧月和两名宫女退到一旁,皇后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了瘫在梅香身上的夏儿一眼,“这是你自个儿爱多管闲事,可别怪本宫。巧月,我们走!” “夏儿姑娘,都是我的错,你忍著点,我马上去请太医。”梅香急得眼泪都滑下来了,可她动也不敢动一下,就怕这一动,会弄疼夏儿。 芸秀也赶紧靠过来察看,“夏儿姑娘,对不起,芸秀没用,没能保护你。” “不,这不是你们的错……不要怪自己,我……还撑得住,你们不要惊动任何人。”夏儿坚强的一笑,表示自己真的很好。 “可是你的伤……” “只是一些皮肉之伤,不打紧……我这儿有药膏,擦一擦就没事了……你们先把我扶到床上。” 梅香和芸秀立刻手忙脚乱的把夏儿扶到床上,检查她身上的伤痕,帮她上药。??? 赵祯一连三天都待在庄妃那儿过夜,这事让冷清好多日子的后宫又生气勃勃了起来,众家嫔妃开始引颈期盼皇上何时会眷顾到她们,然而没有人知道,皇上这三天虽然抱著庄妃,心里却想著夏儿。 早朝一退,赵祯立刻回延庆殿,直冲夏儿的寝房。 “皇上!”看到赵祯,梅香和芸秀著实吓了一跳。这三天,皇上不仅没让夏儿姑娘侍寝,甚至不让夏儿姑娘服侍他,夏儿姑娘就像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样,整天孤孤单单的待在寝房,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夏儿姑娘才能好好的疗伤。 “你们都退下。”朝梅香和芸秀挥挥手,赵祯急忙的走到夏儿跟前,痴痴恋恋的看著她。 这三天,他生怕自己在庄妃那儿待不下去,所以故意不让她出现在他的眼前,结果却害苦了自己,一颗心老觉得不安,好像她会出了什么事。 “皇上!”直到这一刻,夏儿才承认自己有多害怕,怕皇上不再需要她,怕皇上把她忘了。 “朕好想你。”执起夏儿的下巴,赵祯缓缓的俯下头,吻住她的唇,透过他的唇舌将他的情、他的爱一点一滴的向她倾诉。 强烈的渴望侵入意识,他的手滑向她的衣带,准备卸去阻隔他们的衣物,没想到她却一把推开他。 顿了一下,一抹笑意爬上赵祯的唇角,“你在跟朕生气?” 其实,他会连续三天晚上由庄妃陪寝,不只是想消弭后宫嫔妃对夏儿的敌意,更是想知道夏儿是否在乎他?陈原说得对,女人善妒,后宫的嫔妃会争风吃醋,夏儿难道不会吗?只要她心里有他,自然不能容忍他与其他嫔妃相好。 “皇上不要胡思乱想,臣妾怎么会跟皇上生气?” “你一点也不气朕冷落你吗?” “皇上,臣妾岂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那为什么不让朕爱你?” “皇上,大白天的,不太好。” “大白天又怎么样?朕可不管,朕真的好想你,想你在朕怀里的样子,想你身上的味道,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在朕心中的地位。”说著,他的手立刻展开行动。 眼看外衣被褪去,身上还没完全淡去的瘀伤就要曝光,夏儿慌张的道:“皇上,你不该把时间全花在臣妾的身上,偶尔也该去看看皇后。” 原本忙碌的双手霎时停住,赵祯脸色一变,不相信的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能够得到皇上格外的宠爱,是臣妾的福气,可是皇上不是臣妾一个人的,臣妾不该霸著皇上不放。” 随著她的话语,赵祯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愤怒的道:“你这么希望朕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皇上,臣妾……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是吗?” “皇上,臣妾真的是为你好。” 心寒了,赵祯冷然的转身离去,“如你所愿。” 良久,夏儿只是呆呆的站著。她知道她伤了皇上的心,可是……摇了摇头,她坚强的一笑,不要紧,等身上的伤好了以后,她会好好伺候皇上,她绝不会再伤他的心。??? 夏儿身上的伤终于痊愈了,可是皇上却夜夜流留后宫,他不只是照著夏儿的意思关心皇后,他还关心后宫其他的嫔妃,延庆殿失去了主人的眷顾,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见夏儿失去宠爱,最难过的莫过于梅香和芸秀,眼看夏儿越吃越少,整个人都瘦了下来,她们更是心急如焚。 “不行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得去找陈公公。”一离开夏儿的寝房,梅香立刻拉著芸秀往御书房走去。 “你找陈公公干什么?”芸秀傻呼呼的瞪著梅香。夏儿姑娘是为了皇上茶不思饭不想,这跟陈公公有什么关系? “让陈公公帮我们想想法子啊!” 赏了她一个白眼,芸秀嗤之以鼻的道:“你想得也太容易了吧!这种事陈公公见多了,皇上喜欢谁就喜欢谁,皇上不喜欢谁就不喜欢谁,陈公公哪能帮得上忙?再说,陈公公凭什么帮我们?夏儿姑娘跟我们一样都是宫女,陈公公就算帮得上忙,他帮夏儿姑娘又没好处,他何必自找麻烦?” 打住脚步,梅香一脸不谅解的怒视著芸秀,“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管夏儿姑娘的事,夏儿姑娘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是吗?” “哎呀!当然不是,夏儿姑娘对我们那么好,我们怎么可以不管她?可是,我们只是宫女,我们能帮什么忙?”芸秀无奈的一叹。 “这……我不管,我去求皇上。” “梅香,你不要傻了,皇上都不要夏儿姑娘了,你去求皇上有什么用?” “没有用我还是要去,夏儿姑娘为了保护我,被皇后打成那个样子……”一想到夏儿布满伤痕的背,梅香就义愤填膺道:“你也亲眼看到了,皇后根本是故意的,她看夏儿姑娘受宠,就乘机欺负夏儿姑娘……” “嘘!你小声一点,你不想活了是不是?”芸秀紧张的左右观望。 “有什么好怕?皇后欺人太甚,如果你再慢个一步,夏儿姑娘说不定已经被她们打死了……” “皇……皇上!”乍然见到站在她们前方十步处的赵祯,芸秀吓得全身发抖。皇上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还搞清楚善的梅香朝芸秀皱了皱眉头,“芸秀,你怎么了?” “皇……皇上!”咚一声,芸秀跪了下来,“奴……奴婢叩见皇上!”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梅香赶紧跟著芸秀跪下。 “起来,把刚刚的话说清楚。” 你看我,我看你,梅香和芸秀不知如何是好的站起身。夏儿姑娘交代过她们,这事不能说出去,虽然她们不懂,但她们知道这一定有她的用意。 看到她们两个犹豫著不肯把事情说明白,站在赵祯身后的陈原立刻上前喊道:“说啊!皇上还在等你们回话。” “夏儿姑娘叫我们不能说。”梅香小小声的应道。 真是啼笑皆非,陈原佯装生气的吼道:“夏儿姑娘出了事,你以为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瑟缩了一下,梅香连忙点头道:“我说、我说!” 就这样,事情源源本本的被抖出来,连夏儿身上的伤也不放过的详加描述。???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 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画漏长。 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 遥窥正殿帘开处,袍裤宫人扫御床。 望著镜中的自己,似乎憔悴了许多,夏儿苦涩的一笑。她以为皇上就算不爱她了,她依然可以潇洒而退,可是事实证明,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在乎皇上,只是她一直不想承认而已,就怕皇上不要她的这一天来临,她会软弱得离不开。 该是时候了,离不开也得离开,既然皇上不再需要她,留在这儿,只是徒增感伤,让自己变得可怜可悲,懦弱得只想当一个乞求怜爱的女人……不,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宫外的世界如此宽广,总有一天她可以忘了这里的一切。 站起身,取出收藏在柜子里的诏书,夏儿心情沉重的将它抱在胸前,她怎么也没想不到,进宫还不到两个月就用到它了。 “朕绝不会放你走!”突然从身后抱住夏儿,赵祯痴痴恋恋的吻著她的香肩,“你把朕害苦了,朕差一点就相信你无心无情。这段日子以来,朕生不如死,想你、恨你、念你、气你,你知道朕的心有多痛吗?如果朕没听到梅香和芸秀的话,你是不是打算让朕误会你一辈子?” 咚!手上的诏书掉落在地,夏儿颤抖的覆上那双搂住她柳腰的手。 缓缓的将夏儿转过身,赵祯心疼的捧著她的脸,“你瘦了。” “皇上不再生臣妾的气吗?”夏儿好委屈的瞅著赵祯。 “朕还在生你的气!”赵祯语带责备,却又充满怜惜的说:“为什么不让朕知道?想到你所受的屈辱,朕就好恨自己,朕贵为一国之君,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朕真是该死!” 遮住赵祯的嘴巴,夏儿摇了摇头,“皇上千万不要责怪自己,臣妾就是不想让皇上担心,所以才不让皇上知道。” “你不要朕担心,却让朕伤心,这又有何差别?” “臣妾若知道会伤了皇上的心,宁可让皇上担心。皇上,不要再生臣妾的气,好吗?” “傻瓜,朕怎么舍得跟你生气?朕气的是皇后,她竟敢在延庆殿闹事,完全不把朕放在眼里,朕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她!” “皇上,使不得,千万不要为了臣妾跟皇后起冲突。”夏儿心急的阻止,皇后有太后撑腰,事情闹下去,只怕会变成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对立,太后在朝中势力庞大,皇上跟太后结下梁子,这是大大的不智。 “出了这么大的事,朕怎么可以放过她?所幸你平安无事,否则拿她的命也赔不起!” “皇上,事情都过去了,何况臣妾什么事也没有,请皇上不要再追究了。”皇后会借机找她出气,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嫉妒心作祟,这滋味她不也尝到了吗!那真是苦不堪言,由此再想想皇后的所作所?,也是其情可悯。 “皇后贵为国母,却如此嚣张跋扈,朕如果就此算了,她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 福了福身,夏儿幽幽的吟来,“昨夜风开露井桃,未央前殿月轮高。平阳歌舞新承宠,帘外春寒赐锦袍。” 轻叹了声气,她接著道:“皇上,皇后见臣妾深受皇上宠爱,心里有怨、有怒,乃是人之常情,皇上就别再怪皇后了。” “这……不行,朕非要跟她把话说清楚不可,否则她还以为延庆殿可以随她放肆,朕绝对不能再让她有机会动到你一根寒毛。” “皇上……” “不准再替她求情,朕已经决定了。” 伸手勾住赵祯的脖子,夏儿撒娇的媚眼一邪,“皇上,你就当是为臣妾做一次好人,好不好?” 赵祯实在敌不过眼前的美色,可是对皇后的痛恨又不容自己就此罢休,“朕只要想到她对你做的事,实在可恶透了,你要朕放了她,朕怒气难消啊!” “皇上,卖臣妾一次面子吧!”夏儿继续施展她的美色,纤细的巧手滑向他的腰际,娇躯挑逗的贴近他的身体。 “朕卖你面子,你要怎么回报朕?”欲望占据双眸,赵祯贪婪地看著夏儿,憔悴并没有夺去她的美艳,只是让她的风采添加了一股柔弱。 全身像是陷入火海之中,赵祯拉起夏儿,将她往后一推,背抵著柜子,“朕等不及了。” “唔……唔……”夏儿全身无力的攀附著他,迎合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霸气而狂野地占有她,仿佛要她清楚的记住她只属于他。他的唇移向她的耳际,深情眷恋的呢喃著,“你终于又回到朕的怀里。” “啊……”激情的吟哦不是只属于夜晚,它是情人之间最甜蜜的语言。 第五章 为了给赵祯一个惊喜,夏儿今儿个特别带著梅香和芸秀进御膳房,做了好多赵祯爱吃的糕点。 经过这一次的误会,皇上更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她,就怕她受了什么委屈不敢说。 想到皇上对她的好,她就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事,来回报他对她的疼惜,可是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到她能为皇上做什么,只想到皇上喜欢她做的糕点,这也是娘亲惟一留给她的礼物。 娘亲常夸她有一双巧手,只可惜爹娘死得太早,没机会尝到她的糕点,否则一定会夸赞她,正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不仅传承了娘亲的好手艺,还做得更好。 看了一眼手上的食盒,夏儿满怀期待的一笑,皇上看了一定很高兴。 “夏儿姑娘,这些真的是要给我和芸秀吃的吗?”梅香看著自己手上的食盒,里面放著色香味俱全的糕点,她的口水就快流出来了。她们可是托了皇上的福,夏儿姑娘给皇上做糕点,当然也不忘多做一些给她和芸秀。 夏儿笑著点点头,“如果合你们的胃口,以后我还可以常常做给你们吃。” “不行不行,如果让陈公公知道的话,我们就惨了!”芸秀紧张的摇摇头,不要说是以后,恐怕这一次她们就有麻烦……芸秀不安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食盒,这个食盒里面装的糕点是夏儿姑娘做给陈公公吃的,陈公公看了之后,准会责怪她们让夏儿姑娘进御膳房,更糟的是,还做给他们这些奴才吃。 “我喜欢做点心,这没什么大不了。” “夏儿姑娘是千金之躯,不可以干这些粗活。”伺候夏儿姑娘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夏儿姑娘从来不会因为她胆小怕事就责备她,像夏儿姑娘这么好的主人,她打著灯笼都找不到,她可不想让陈公公有机会把她换掉。 这一次梅香跟芸秀可是有志一同,“夏儿姑娘,你以后还是不要进御膳房,这种事交给我和芸秀,你教我们怎么做,我们两个还不至于笨得做不来。” “好,找机会我再教你们。”话刚落下,夏儿就见到皇后和巧月走了过来,身后还跟著上次打她的那两名宫娥。 敛住笑容,夏儿恭敬的带著梅香和芸秀行礼,“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难得让她碰到夏儿,皇后岂会轻易的放过她。皇后挑剔的来回看了一眼,存心刁难道:“干嘛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本宫跟鬼一样可怕吗?” “皇后误会了。”夏儿不卑不亢的迎向皇后严厉的目光,她并不想跟皇后起冲突,可是麻烦真要找上门,她也不能退缩。 “你是说本宫眼花了吗?”皇后尖锐的?高尾音。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奴婢气色不好,让皇后误解了。” “气色不好?本宫看你挺得意的嘛!”最近皇上又天天留在延庆殿,后宫又变得一点生气也没有,她说这种话,不是存心呕她吗? “皇后,奴婢从来没有失意,哪来的得意?” “你……”眼睛突然一亮,皇后像是找到更有意思的东西,“巧月,把她手上的食盒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不想给,却又不能不给,夏儿只好眼睁睁的看著巧月把食盒取走,虽然不知道皇后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食盒恐怕遭殃了。 压下心里头的不安,夏儿力持镇定的看著皇后的一举一动。没什么好担心,不过是一些糕点,皇后能够怎么样?大不了把这些糕点送给皇后,她再做就有了。 打开食盒看了一眼,皇后坏心眼的望著夏儿,“这是谁做的?” “回皇后,这是奴婢做的。” “想讨好皇上,是吗?” “皇上想吃,奴婢就做了一些。” “皇上想吃?”手往食盒一探,皇后取出一块栗子粉糕往嘴边咬了一口,咀嚼了半晌,她眉头一皱,忿忿的把手上剩下的栗子粉糕往地上一扔,怒斥道:“这东西能吃吗?” 全身一僵,夏儿心惊胆战的看著皇后,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冷冷的看了夏儿一眼,皇后朝巧月挥了挥,“把食盒里面的东西全丢了。” “是。”巧月幸灾乐祸的取出一盘糕点,望向夏儿,刻意高高的举起。 “皇后,不要!”夏儿心急的想冲上前抢救,不过,终究慢了一步,巧月在她拉住她的前一刻,已将盘子往地上狠狠的砸下。 “哐啷”一声,盘子碎了一地,糕点也散了一地。 怔怔的看著被糟蹋的糕点,夏儿心疼极了。 “这么难吃的东西也敢拿给皇上吃。”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皇后示意的瞥了巧月一眼,巧月立刻又拿出另一盘往地上丢。 “不要!”夏儿回过神来,连忙抓住巧月,想阻止她。 “不要拉我,你这个狐狸精。”巧月粗鲁的将夏儿往后一推,夏儿一个不稳,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一只手不小心划过地上的瓷盘碎片,顿时血流如注。 “夏儿姑娘!”梅香慌张的冲了过去,她放下手中的食盒,将夏儿扶起来。 “这东西拿去喂狗吃,狗儿都还不见得想吃,留著干什么?”干脆把整个食盒往地上砸去,皇后接著又用目光指示巧月处理掉另外两个食盒。 看出皇后的意图,夏儿也顾不得自己的手还在流血,冲上前拉住皇后,“皇后,奴婢求你,不要……” “拿开你的脏手!”皇后无情的一挥,夏儿一个踉跄,又跌倒在地,瓷盘的碎片再一次划过她纤嫩的玉手,可是她还是不死心的拉著皇后的衣裳,发出哀求。 “皇后,奴婢求你,奴婢费了好多的工夫才做好那些点心……” 用力踹了夏儿一脚,皇后大声喊道:“巧月,还不快点,把那些讨人厌的东西全给本宫扔了。” “是,皇后。”巧月高兴的拿起另一个食盒,恶意的一盘接一盘,当著夏儿的面把它们砸毁。 “不要!”夏儿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想上前拦住巧月。 “夏儿姑娘!”生怕夏儿又弄伤自己,梅香赶紧过去拉住她,“算了吧!” “我……”手上的伤痛比不上内心的疼痛,夏儿好舍不得的看著努力了大半天的成果,在巧月的手中一一化成乌有。 见夏儿那副难过的样子,皇后总算是满意了,“巧月,我们走吧!” 蹲下身来,夏儿难过的收拾一地的残局。 “夏儿姑娘,不要捡了,你的手还在流血。”梅香强行把夏儿拉起来。 “就是啊!”芸秀这时也跑了过来,“夏儿姑娘,你不要难过,以后多的是机会可以做,你手上的伤比较重要。” “可是……”她真的好心疼,什么都没有了。 “夏儿姑娘,先回延庆殿吧!”梅香恳求的看著夏儿。 叹了口气,夏儿终于点点头。??? “夏儿姑娘流了好多血,我们要不要去请太医?”芸秀紧张的拉了拉梅香的衣裳,长这么大,她还没看过“鲜血淋漓”的场面。 “不要!”忍著痛,夏儿故作若无其事的微微一笑,“血已经止住了,上个药就没事了,用不著惊动太医。” “可是……” “真的没什么,你不要紧张。”夏儿调皮的朝芸秀眨了眨眼睛,把带伤的手伸向梅香,“梅香,有劳你了。” “夏儿姑娘,我知道很痛,你忍著点,很快就好。”一边帮夏儿上药包扎,梅香一边骂道:“皇后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她根本是嫉妒夏儿姑娘能做出那么好吃的糕点,才故意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好把所有的点心给弄坏。” 皇后的恶行实在叫人生气,芸秀也按捺不住的点头附和,“她是存心不让夏儿姑娘把点心送给皇上吃。” 夏儿无所谓的摇摇头,“事情过去就算了,你们记住,这件事不可以让皇上知道。” “为什么不让皇上知道?”梅香不解的皱了皱眉。 “已经有太多事情让皇上操心了,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打扰皇上?” 撇了撇嘴,梅香既不甘心,又觉得忧心,“夏儿姑娘,不是我爱多嘴,皇后一次又一次的找你麻烦,你如果不反击,只会让皇后更嚣张。” “只怕我反击,皇后更不会放过我,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可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皇上。” “应该告诉朕什么?”赵祯笑盈盈的走进夏儿的寝房。 “皇上!”慌张的从床沿站起身,夏儿心虚的把手藏到身后。 惊惶失措的看了夏儿一眼,梅香和芸秀连忙上前行礼,“奴婢叩见皇上!” 朝她们挥挥手,赵祯快步来到夏儿跟前,一点也不在乎还有其他的观众在场,吻了吻她的唇瓣,带著宠溺的口吻问:“你又有什么事情想瞒著朕?” “没、没有啊!”她都还没想好,该怎么跟皇上解释她手上的伤? “是吗?”挑了挑眉,赵祯趁著夏儿心神不宁之际,一把抓出她放在身后的手。 “啊!”夏儿痛得失声一叫。 脸色一变,赵祯心疼的捧著夏儿包扎起来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臣妾不小心打破花瓶,割伤了手。” 事情绝非如此简单,否则,她又何必遮遮掩掩?赵祯直接转向梅香,质问:“你来告诉朕,是谁伤了夏儿姑娘?” 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梅香求救的看著夏儿。 一眼就看穿梅香的意图,赵祯抢先捂住夏儿的嘴巴,加重口气又重问了一遍,“梅香,你还没回答朕,是谁伤了夏儿姑娘?” 咽了口口水,梅香这才支吾的道:“是……是皇后。” “可恶!” 连忙拉开赵祯的手,夏儿解释道,“皇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臣妾自个儿没当心……” “朕不听你说,朕要听梅香说,梅香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告诉朕发生什么事。”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梅香不等赵祯命令,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道了出来。 听了又气又舍不得,赵祯懊恼的道:“朕真不该依了你的意思放过皇后,她实在是可恶透了,这一次,朕非要好好的教训她不可!” “皇上……” “不准你再替她说话,朕已经够容忍她了,是她自个儿不识相。” 朝梅香和芸秀使了一个眼色,让她们退下后,夏儿拉著赵祯坐了下来,“皇上心疼臣妾,臣妾明白,可是为了臣妾弄得皇上和皇后夫妻不和,这就是臣妾的罪过。” “这是皇后自个儿做来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上,臣妾答应你,以后会避开皇后,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她都敢上延庆殿打人,你避得开她吗?” 答不出话来,夏儿只好使出美人计,软绵绵的圈住赵祯的腰,撒娇的道:“皇上,算是臣妾求你。皇后纵有千般个不好,也只能说她太在乎你了,她怕臣妾抢走了皇上,其实她很可怜。” “朕这次不会上你的当。”话虽如此说,可是看著眼前的美人儿,他的目光已经蠢蠢欲动的想吃掉她。 “皇上,你就再依臣妾一次,臣妾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叹了口气,赵祯莫可奈何的看著夏儿,“朕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朕多么希望你能够自私一点、任性一点,不要这么理智,不要让朕……”不要让他总觉得捉不住她的心,不知道她有多在乎他?在她心里,他究竟是一个她不能不服从的皇帝,还是她深爱的男子? 以前,他总以为只要她能为他进宫,他就很满足了,可是她进宫以后,他发现这还不够,他想要更多,因为他太爱她了,得到她的人并不够,他还想要她的心。 “皇上是不是答应臣妾了?” “好吧!这一次朕不再追究,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不要什么事都往心里头搁,朕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什么皇帝?” 往赵祯的怀里一偎,夏儿感动的说:“皇上,有你这句话,臣妾就是有再多的苦,也甘之如饴。” “朕不要你受苦,朕要你快快乐乐。” “皇上,臣妾很快乐。”夏儿灿烂的一笑。 低下头,赵祯深情的吻住她的唇,很快的,寝房陷在一片炽热的激情里……??? 虽然答应夏儿不追究皇后的恶行,可是人家都自个儿送上门,赵祯可没那么好的气度可以陪著笑脸,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皇后找朕有什么事?” “皇上,臣妾……”突然看见赵祯身边站著她最痛恨的女人,皇后口气一转,瞪著夏儿道:“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滚出去!” “是。” “夏儿,你留下来。”伸手拉住夏儿,赵祯怒不可遏的看著皇后,“这里是御书房,还轮不到皇后你来管。” 气归气,皇后也只能忍下来,她今儿个可不是来闹脾气,是来讨皇上欢心的。 堆起了笑容,皇后热络的举起手上的食盒,“皇上,臣妾特再为你做了几样小点心,你尝尝看。”将食盒放在书案上,皇后体贴的掀开食盒,挑了一块雪糕递给赵祯。 一手推开皇后递过来的雪糕,赵祯恶声恶气的道:“朕没有胃口。” 脸色微微一变,皇后压下心头的不快,继续讨好的说:“皇上,臣妾为了做这些点心,可是费了好多的工夫,你尝一口,一定会喜欢。” “朕不想吃就是不想吃,拿走!” 似乎快要失控了,皇后却又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愤怒吞回去,好脾气的问:“那皇上想吃什么?皇上告诉臣妾,臣妾可以做给皇上吃……” “够了!”赵祯失去耐性了,“朕看到你就一肚子气,朕哪里还吃得下?” “皇上,臣妾究竟哪儿做错了,惹你生气?”皇后终于受不了的拉开嗓门。 “你自个儿做了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吗?还用朕来告诉你吗?” “臣妾……臣妾做了什么?”赵祯没把话说明,皇后也不愿意自己露了底。 “前天发生的事,皇后就忘了一干二净,皇后的记性这么差,是不是要朕做一次给你看?” 这会儿可慌了,皇后心急的想为自己辩驳,“皇上,你千万不要相信一个奴才说的话,事情绝对不是她说的……” “你又知道她说了什么?” “臣妾……” “如果不是看在夏儿的面子上,朕早把食盒扔到地上,朕对你已经够客气了,你不要再自取其辱了。还有,朕警告你,不要再动夏儿一根寒毛,否则别怪朕对你无情无义。出去!顺便把食盒带走。” 脸一阵青一阵白,皇后恨恨的瞪了夏儿一眼,咬著牙道:“臣妾告退!” 终于把皇后给赶出去了,却发现夏儿怔怔的发著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赵祯将她往怀里一抱,“怎么不说话?怪朕食言吗?” 摇了摇头,夏儿充满思念的说:“臣妾只是想到小姐,小姐为了讨好皇上,努力的学做栗子粉糕,可是……小姐好久没进宫了,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小姐离家出走,应该回来了吧?她不进宫,是不是表示她还在生气?这些日子,她的心思只有皇上一个,都忘了应该回八王爷府去看看小姐,她实在是太对不起小姐了。 夏儿不说,赵祯还真的没注意到赵绫已经好久没有进宫吵他。 “怪不得朕觉得这阵子耳根子清静多了。” “皇上,你不知道小姐她……”夏儿突然收口,心里想,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再说,小姐这个人爱面子,说不定不想让皇上知道她离家出走一事。 “朕知道,朕不该说她的不是,她很在乎朕是不是?”不提起赵绫,他都忘了在夏儿心里,他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赵绫永远排在她的第一位,就算他可以捉住她的心,可要想霸占她整颗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皇上,臣妾想回一趟八王爷府。” “其实朕也很想她,改明儿个,朕陪你一起回八王爷府看看她。” “谢皇上。” 不过,赵祯还来不及陪夏儿回八王爷府,八王爷就先进宫,因为他接到一封密函,信里说赵绫被镇西将军冷晔扣押在军营,夏儿这才得知赵绫自从负气离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八王爷府。赵祯在拗不过夏儿的请求下,决定亲自前往庆州接赵绫回汴京。??? “皇后!”巧月兴高采烈的冲进皇后的寝宫,“好消息、好消息!” 搁下正喝到一半的茶,皇后无精打采的道:“什么好消息?” 自从那天离开御书房后,她的心情没有一刻好过,对皇上,她虽然有恨,却也有爱,这种矛盾的感觉折磨得她好苦好苦。 “皇后,奴婢刚刚得到一个天大的消息,皇上明儿个将微服前往庆州。” “皇上前往庆州干什么?”皇上有没有在宫里,对她来说,一点差别也没有,现在的她,跟被打入冷宫有什么两样?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消息是延庆殿传出来的,应该错不了。皇后,这可是你的好机会。” 皇后一听,顿时精神来了,但语气却显得有些犹豫,“你是说……除掉夏儿吗?” “皇后,难道你不想趁这个机会除掉她吗?” “想是想,可是……”她是恨不得除掉夏儿这个眼中钉,以前皇上虽然偏爱庄妃,但也不至于冷落了她。皇上天生就是个多情的人,她也不敢妄想皇上只爱她一个人,可是夏儿来了之后,连狐媚的庄妃都备受冷落,她这个皇后更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奴婢知道皇后仁慈,不忍心杀了她,可是留著她,受苦的可是皇后自己,皇后千万不要心软,否则后悔莫及。” “皇上出宫,一定会派人保护她,想除掉她,只怕没这么容易。”夏儿确实留不得,可是杀人不比踩死一只虫子那么随随便便,再说皇上那么在乎夏儿,回宫之后若发现夏儿死了,一定会追究,而且第一个怀疑的可能是她。 “皇后,这事好办,只要把人偷出延庆殿,谁都保护不了她。” “这……”沉吟了半晌,皇后终于敌不过心里的憎恨,“好吧!这事你好好算计算计,要做得干干净净,最好不要让夏儿死在宫里,以免留下任何把柄。”“皇后,奴婢知道。”??? 抚著夏儿的头发,赵祯有好多的舍不得,更有难以消弭的不安,这时候,他真后悔自己对她的情有独钟,为她招来了妒忌,以至于连派了御前侍卫保护她,都还觉得不放心。 “皇上,夜深了,你该歇著了。” “朕还不累,朕还想多看看你。” “皇上,又不是生离死别,等你回宫,多的是机会可以看。” “可是这一趟,少说也要十来天,你不在朕的身边,朕会想你。” “皇上,臣妾也会想你。” “是吗?”爱怜的触摸夏儿娇艳的脸庞,赵祯满怀期待的说:“等朕回宫,你可要告诉朕,你有多想朕。” “皇上,臣妾会时时刻刻念著你,等你回来。” 突然想到什么,赵祯走下床,取来一个紫檀盒,从里头取出一块玉佩挂在夏儿的胸前,“这是朕特再为你准备的。” 不解的抬头看了赵祯一眼,夏儿摸著玉佩,赫然发现玉佩上刻有字,执起来一看,玉佩中央刻著“丁夏彤”三个字,左小角则刻了一个“祯”字。 “朕,要你时时刻刻把朕带在身边,放在心上,看著它,就等于看到朕。” “皇上!”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皇上很渴望听她说一句──我爱你,可是她说不出口,这是一生一世的承诺,是将她的心完完全全的交给他,可她的心有太多的犹豫了,她还给不起这么重的誓言。 “你……可有什么话想告诉朕?”也许离别在即,赵祯总希望能够听她说出心里的话。 顿了一下,夏儿许诺道:“皇上,臣妾只想让你知道,不管人事如何变迁,将来发生什么事情,臣妾都会牢牢的把皇上搁在心上。” “这可是你跟朕的约定,不可食言。”虽然他想要的不只是这些,可是能听她亲口说出心里有他,这对他来说,还是意义非凡。 夏儿点了点头,调皮的伸出手跟赵祯打勾勾。 吻了吻夏儿的唇瓣,赵祯忍不住又叮咛道:“答应朕,你会好好照顾自己。” “为了皇上,臣妾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第六章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 离别方知情有多深,这是不是因为人总是不肯向自己坦白,非要等到相思占了心头,才会明白这个道理,不管是否愿意,心是由不得自个儿作主。 夏儿懒洋洋的搁下手中的笔,拿出挂在胸前的玉佩,魂牵梦萦的摸著刻在上头的“祯”字。 一直告诉自己,进宫只是为了回报皇上,可是这一刻她终于认清楚,进宫,是因为她早明白自己离不开皇上,其实对皇上的情、对皇上的爱,十年前就种下了,只是纠葛在心里的挣扎,让她不敢承认。 命运的安排真叫人难以设防,以为自己逃得了,却陷了进去;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却沉沦其中,若哪天皇上不要她了,她还离得开吗? 唉!为什么她要爱上一个皇帝? “夏儿姑娘,你又在想皇上了是不是?”端来了一杯茶,梅香调侃的看著夏儿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怔怔的回过神,夏儿害羞的红了脸,“我……没这回事。” “夏儿姑娘,你不要不好意思,我们都知道你想皇上。” 芸秀端来了一盘小点心,搁在书案上,接著拿起书案上的纸,递到夏儿眼前,“瞧,写了大半天,你一个字也没写。” 嫣红的双颊更加羞赧,夏儿娇嗔的道:“你们两个真的是越来越调皮了,就爱取笑我。” “我们哪敢取笑夏儿姑娘?这让陈公公知道了,我们可是要挨训的哦!”芸秀状似害怕的摇著头,比起以前的她,现在的她胆子大多了,因为在夏儿的面前,她可以放开自己,不用顾忌自己的身份。 梅香连忙点头附和,“夏儿姑娘,你都不知道,陈公公有多会唠叨,三天两头就找我们问话,就怕我们让你受了一丁点的委屈。” “陈公公还真是个有心人。” “陈公公还不是为了讨好皇上。”在梅香眼中,陈公公虽然不是什么坏人,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个人比狐狸还精,懂得见风转舵。 “哎呀!不要只顾著说话嘛!”将点心推到夏儿面前,芸秀兴匆匆的道:“夏儿姑娘,赶快尝一尝我做的桂糖糕,看看味道如何?” 点了点头,夏儿取了一块桂糖糕,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半晌,她笑著夸道:“很好吃,你们两个也来尝一尝。” “嗯。” 吃著桂糖糕,梅香突然想到一件令人纳闷的事,“真的好奇怪,皇上都出宫快两天了,怎么没见到皇后上我们这儿找麻烦?” “呸呸呸!你少乌鸦了!”芸秀不客气的赏了梅香一个白眼,“你就这么希望皇后来找我们麻烦吗?”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皇后太安静了,有一点不对劲。” “那是因为皇后聪明,知道皇上派了他最看重的御前侍卫保护夏儿姑娘。” “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梅香还是半信半疑。 夏儿好笑的摇摇头,“梅香,你别想太多了,我想皇后是想通了,这世上有许多事,是无可奈何的。” 虽然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梅香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怀疑,“也许我是被吓坏了,总觉得皇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芸秀大惊小怪的一瞪,“被吓坏的人应该是我吧!我胆子已经够小了,你还喜欢制造紧张,我早晚会被你吓死。” “我才觉得稀奇,你这么没用,怎么还能够活到现在?” “我……我是没你有用,可是,偶尔我也很争气啊!”芸秀也知道自己没出息,遇到事情只会慌张的在一旁颤抖,可这有什么办法,她就是这个样子嘛! “什么偶尔,我看是久久才争气一次。” 嘴一嘟,芸秀好委屈的骂道:“臭梅香,没泄我的气,你不甘心是不是?” “我这个人向来有什么说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斗了,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夏儿笑著打断她们的你来我往。这两个人越来越爱要嘴皮子,一天总要斗上这么一日,才肯罢休。 这会儿她们两个人总算意见相同了,“夏儿姑娘,你也该休息了。” “我还不累,你们不用管我。” 了然的互看了一眼,梅香和芸秀默契十足的咧嘴一笑,齐声道:“我们知道,夏儿姑娘忙著想皇上,哪有时间休息?” 忍不住脸又红了,夏儿连忙起身将梅香和芸秀往房外推去,“出去出去,不跟你们两个说了。” 终于,寝房又回到寂静,夏儿踱到床沿坐下,背靠著床柱,再度沉入无边无境的思绪里。 夜越深,思念也越深。习惯皇上热情的怀抱,一个人的夜顿时变得格外寒冷。她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可以不眠不休,他对她的点点滴滴甜在心头,可是见不著他却又苦不堪言,爱,实在是很奇妙,又很矛盾。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儿突然闻到一股香味,正感到疑惑时,昏沉即朝她袭击而来,她浑身提不起任何力量,整个人坠入黑暗的深渊……??? 好宁静的夜晚,明亮的月光?大地增添了一股祥和之气,可是,赵祯的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赵祯摇了摇头,想甩去心里的不安,夏儿有许安这个大内高手保护著,又有善于出主意的陈原照顾著,绝对不会有事,是他自个儿太紧张了,不能守在她的身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才会眼皮一直跳。 他很想告诉自己多心,可是今天晚上的感觉真的不太对劲,胸口闷闷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难道夏儿真的出了什么事? “皇上,夜深了,明儿个还要赶路,您要不要歇息了?” 一直守在赵祯身后的御前侍卫江少卿忍不住上前提醒道。皇上已经在门廊上站了一个多时辰,再站下去,恐怕天就要亮了。 撇下心头的烦躁,赵祯摇了摇头,“朕还不累,你先去歇著吧!” “皇上不累,卑职也不累。”顿了一下,江少卿转而提议道:“皇上,外头天候这么寒冷,还是回房吧!” “今晚的月色很美,朕还想多看一会儿。” “是。”江少卿只好折回房里,取出一件棉袍帮赵祯披上。 “少卿,还要多久才能到达冷将军的军营?” “回皇上,大概还有两三天的路程。” “不能再快一点吗?”现在对他来说,多停留一天,就要多担心一天。 “皇上,这已经是最快了,这一路上,除了夜宿客栈,我们都没有休息。” 是啊!因为他不肯休息,他们这些属下也只能陪著他拚命的赶路,谁都不敢喊累,他们还得时时刻刻保护他,实在是太难? 他们了。 “是朕的错,让你们辛苦了。”也许是因为赶路赶得太急了,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焦躁了起来,脑袋瓜也自然跟著胡思乱想。 “皇上,卑职一点也不辛苦,卑职只是担心皇上吃不消。” “朕还挺得住。” 这时,另外一名御前侍卫洪逸端著托盘走了过来,盘里有一壶茶和几样小菜。 “皇上,您晚膳吃得少,所以卑职请店小二给您准备一些消夜。” 摸著肚子,赵祯笑著道:“你不说,朕都还更不知道自个儿肚子饿了,我们进去吧!”??? 好冷!夏儿颤抖的缩著身子,想抵挡那突如其来的寒意,可是那股寒意紧追著她不放,她的身体越来越冷,终于,她惊醒了过来。 原来,她是在做梦……不是!没有焦距的目光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意识也慢慢清晰。她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被迷昏了,接著被偷出延庆殿,送进皇后的寝宫。 没想到梅香的怀疑竟然变成真的,而这一次,她恐怕遇到大麻烦了,否则,皇后又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的把她“请”到这里! “皇后,人已经醒过来了。”完成任务,巧月退到了一旁。 “你还真行,泼了你三桶冷水,你才肯醒过来。”皇后坐在椅子上,高高在上的看著手脚被绑,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的夏儿。 她要冷静,万万不可自乱阵脚,皇后现在一定很想看到她惊惶失措的样子。 “皇后要见奴婢,可以直接召唤,用得著如此大费周章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可以跟本宫说笑,了不起!”皇后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不过她的眼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在等,等她不安,等她害怕。 “奴婢不明白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大笑了起来,皇后摇摇头,语气中充满嘲弄,“你不会以为本宫是请你来这里作客吧!” 一点也不受皇后影响,夏儿平静的说:“奴婢是这么希望。” “可惜你要失望了。” “奴婢不觉得失望,只是感到遗憾。” 计划准备就绪后,她就一直期待这一刻的来临,她要看夏儿如何狼狈的跟她哀求,请自己放一条生路,可是眼前的她,无畏无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恶!她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她? 走到夏儿的前面蹲下,皇后抓住她的下巴,愤怒的问:“你不害怕吗?” “奴婢需要害怕吗?” “你……好,你嘴巴很硬是不是?”接著连续几个巴掌,皇后打得夏儿脸颊都肿起来了,“现在你害怕了吗?” “奴婢害不害怕可以改变什么吗?” “你……好!算你行,本宫就不相信死到临头的时候,你还可以这么冷静。” “皇后,不要再跟她废话了,天就要亮了,我们得快点。”巧月上前提醒道。 感觉到事态严重了,夏儿不安的在皇后和巧月之间来回看著,“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皇后把她绑来这里,不是为了凌虐她,而是想……“你现在开始紧张了是不是?” “皇后,你千万别做傻事。” “不,这是本宫惟一做对的一件事,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害怕的滋味。”得意的仰天一笑,皇后朝巧月挥挥手,起身走到一旁。 巧月取来了一块布,在夏儿前面蹲下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不进宫,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可不要怪皇后心狠手辣,容不得你。” “你们想杀了我!”虽然答案已经很清楚了,夏儿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皇后再怎么痛恨她,也不至于要她的命。 “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慢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粗鲁的把布塞进夏儿的嘴巴,巧月一脸同情的看著她,幸灾乐祸的道:“没有为什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认了吧!” 夏儿拚命的摇著头,不是为了求饶,而是不希望她们犯下滔天大罪。 “巧月,把她押上马车。” “是,皇后。”??? 望著眼前见不著底的山崖,夏儿知道这将是她的葬身之地。 说也奇怪,死到临头了,她竟然一点畏惧也没有,只有很深的遗憾,她还有好多话想向皇上倾诉,她还来不及告诉皇上“我爱你”,这是皇上最想听到的一句话……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失去方知拥有的幸福,这就是人。 走到夏儿的眼前,皇后一副仁慈的道:“看在你服侍皇上也有好一段日子的份上,本宫给你一次机会,你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 夏儿直勾勾的看著皇后,无声的说:“你真可怜。”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嫉妒心在作祟,可惜皇后看不透,除掉她又有什么意义,皇后依然拴不住皇上的心。 “哎呀!本宫真是糊涂,都忘了你嘴巴被布塞住了,怎么交代?”皇后看了巧月一眼,命令道:“把布拿掉。” “皇后,这不太好吧,”巧月不放心的看了一下四周,虽说是荒郊野外,可是天快亮了,万一有人经过瞧见,那就不太好了。 “本宫叫你把布拿掉,就把布拿掉,本宫就不相信她能玩出什么把戏。” “是。”巧月心不甘情不愿的取下夏儿嘴里的布。 没有恨,也没有怨,夏儿沉静的说:“你一定会后悔。” “笑话,本宫总算把你除掉了,本宫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皇后敢不敢跟奴婢打赌?” “本宫干嘛跟一个死人打赌?” “你当然不敢跟我打赌,因为我的死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你的良心一辈子受到谴责,你一定会后悔……” 啪!皇后再一次狠狠的给了夏儿一巴掌,犹疑的喊道:“本宫不会后悔,绝对不会后悔!” 深恐事情有变,巧月赶紧出声道:“皇后,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说那么多,还是快一点解决掉她吧!” “把她嘴巴塞住。” “是。”巧月乐于从命。 把夏儿推到山崖边缘,皇后不死心的问:“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 悲伤的看了皇后一眼,夏儿闭上眼睛,无声的道:“皇上,欠你的情,臣妾来世再还。” 已经站在死亡的面前,夏儿竟然还可以这么镇定,皇后终于失控的伸手一推,顿时,夏儿像一片落叶般无助的坠下山崖。 颤抖的一退,皇后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她……真的把夏儿除掉了……突然想到什么,皇后转过身抓住巧月,“这山崖死得了人吗?” “皇后,你放心,这山崖就算死不了人,这种寒冷的天候,也会将她冻死,到时候,她不是成了野狗的食物,就是被野狼吃了。” “可是……”是不是因为杀了人,所以她觉得很不安? “皇后,你不用担心,她死定了。” “是吗?” “皇后,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宫吧!” 点了点头,皇后仓皇的跟著巧月走向一旁的马车,迅速离开。 一会儿之后,不远的草丛处冒出一个身影,她是汴京第一大富商傅开来的掌上明珠傅妍君。 “我是不是眼花了?”来到了山崖边,傅妍君小心翼翼的往下一望,天啊!真要从这儿摔下去,不死也半条命。 这一点也不好玩,她只是在生哥哥的气,说好这一次他去扬州做生意,一定要带她去,结果他却趁著天还没亮时就偷偷跑掉,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越想,她就越觉得不甘心,一气之下,骑著马就追了出来,原本以为只晚半个时辰而已,她应该可以追得上,哪知道来到这个地方就掉了马,害自己受了伤,虽然伤势不大,不过想追上哥哥,肯定是不可能了。 摔了马已经够凄惨了,接著又听到了马车声,她还以为是爹派人来追她回去,所以故意躲到草丛里不让他们找著,谁知竟然让她目睹到……今天实在不是什么好日子,倒霉的事全叫她碰到了! “老天爷,现在该怎么办?”犹豫不决,傅妍君来回地转著圈子,“本姑娘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见死不救……不行不行!可是,从这儿掉下去还活得了吗?” 她不应该多管闲事,她自个儿都受了伤,何苦再自找麻烦,可是……“如果她还有活命的机会,我不救她,跟害死她的人有什么两样?” 好吧,难得她傅妍君如此善良,就看看那女子还有没有活命的可能,可问题是,凭她一个人要怎么救人? 正伤脑筋时,一辆马车远远急驰而来,傅妍君连忙冲上前,这一次果然是傅家庄的马车。 马车一停,傅妍君立刻跑过去将驾马车的人给拖下来,“寒岳,快快快,有一个人掉下山崖,你下去把她救上来。” 柳寒岳是傅家庄总管的儿子,也是傅开来的得力助手。 在这同时,马车的车门被推了开来,一名大约十六、七岁的姑娘急急忙忙的跳下来,她是傅妍君的贴身丫环小喜儿,“小姐,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不理会小喜儿,傅妍君推著柳寒岳道:“你还在磨蹭什么,本小姐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你再不快一点,人就要死翘翘了。” “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不慌不忙,柳寒岳想先搞清楚怎么回事。 “哎呀!这事说来话长,你赶快下去救人就是了,要不然她有什么不测,我惟你是问!” 实在是莫名其妙,可是小姐说的话是绝不容反驳,如果你敢不顺著她的意思去做,她会一直烦到你承认自己错了为止。 有了这一层认知,柳寒岳只好先救人,再把事情弄明白。 “是,属下这就去救人,不过,小姐总要告诉我,我要救的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 闻言,柳寒岳可傻眼了。 把柳寒岳拉到山崖边,傅妍君指著正下方,“她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她长得很美很美,好像天仙下凡,就这样,你懂了吗!” 不懂也得懂,柳寒岳不再多费唇舌,决定先救人要紧,否则小姐一定跟他没完没了。 第七章 好痛,她的头好痛好痛……皱著眉,夏儿抱著头,缓缓的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总算是醒了,谢天谢地!”傅妍君蹦蹦跳跳的窝到床沿,“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一直高烧不退,我好怕你会死在我们傅家,吓得晚上也不敢回房里睡觉,一直守在你身边,快把我累死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足足三天三夜,还好你没事,要不然……” “小姐!”小喜儿受不了的打断她的聒噪,“你把这位姑娘吓坏了。” 捂住嘴巴,傅妍君不好意思的朝夏儿眨了眨眼睛,放开手道:“对不起,本姑娘一高兴,嘴巴就停不下来,都忘了你刚刚捡回一条命,身体还很虚弱,精神也还没恢复过来。” 坐起身,夏儿一脸茫然的看著傅妍君和小喜儿。 安静了片刻,傅妍君又追著问:“喂!你叫什么名字?我看到你胸前有一块玉佩,上面刻著‘丁夏彤’,那是你的名字吗?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那两个女人为什么要把你推下山崖……” “小姐,你也让人家喘口气,一下子问那么多,要人家怎么回答你?”小喜儿伤脑筋的摇摇头。她家小姐就是这个样子,像只麻雀,总是吱吱喳喳个没完没了,一刻也停不下来。 “喔!”傅妍君好无辜的嘟起嘴巴,她控制不了自个儿的好奇心嘛!她很想知道自己救的人是谁?她究竟跟人家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当时风太大了,她根本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夏儿依然茫茫然的看著她们,嘴里喃喃念著,“丁夏彤……” 还以为夏儿是在回答她的问题,傅妍君高兴的脱口又道:“你真的叫丁夏彤!那玉佩上面刻的另外一个字,‘祯’,指的又是谁?” 仿佛什么也没听儿,夏儿只是不断的念著,“丁夏彤……” 终于感觉到有什么事不对劲,傅妍君圆眼一瞪,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谁?” “我……”微微皱起眉头,夏儿很努力的想了想,接著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痛苦的抱著头,不停的摇头,“我是谁……我不知道……” “小喜儿!”惊吓往后一跳,傅妍君抓住小喜儿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知道?”小喜儿也不知所措的看著夏儿。 “哎呀!我想到了!她一定是掉下山崖的时候,把脑袋给撞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柳寒岳说。这女子的运气实在好得不得了,因为正好掉在草丛里,所以才保住性命,可是她的头部撞到一颗大石子,流了好多血。 “那……那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找大夫来啊!” “对,找大夫。”小喜儿连忙点点头,拔腿往房外冲去。 “我是谁……”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可是夏儿依然找不到答案。 看到夏儿那副痛苦的模样,叫人好心疼、好舍不得,一股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傅妍君不由自主的伸手抱住她,安抚道:“不要想了,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是你活下来了,以后你可以慢慢再想,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 无助的望著傅妍君,夏儿像在自言自语的道:“我会想起来……” 鼓励的一笑,傅妍君信心满满的说:“对,你一定会想起来,你不要担心,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安心住下来,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你叫我妍君,我叫你……我想想看……我就叫你夏儿好了,我想了夏彤一定是你的名字,否则你身上不会带著这块玉佩。”说出这么感人的话,傅妍君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夏儿?” “嗯,我觉得这名字很适合你,你喜不喜欢?”为什么对夏儿这么好,傅妍君自个儿也搞不清楚,只是看著她,就很自然的想疼惜她。 柔顺的点点头,夏儿心情显然平静了不少,轻声一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事说来话长,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肚子一定很饿,我让仆人帮你准备一些吃的。” “谢谢。” “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姐妹,不要对我客气,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进来。”说完,傅妍君即像阵旋风似地往外头跑去。 傅妍君一离开,夏儿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我是谁?可是回答她的,始终是一片空白。??? “夏儿……夏儿……是朕……你不要离开朕……夏儿……回来……”双手不断的在空中飞舞,赵祯急切的想拉住那离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皇上、皇上!”捉住他的手,江少卿担忧的看著正在梦里挣扎的赵祯。 惊吓的坐起身,赵祯慌张的语无伦次,“朕抓不住她……夏儿走了……她的眼神好奇怪,好陌生,好像不认得朕……” “皇上,您刚刚是在做梦,不是真的。” 怔了怔,赵祯疑惑的看著江少卿。 “皇上,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到汴京了,夏儿姑娘一定在宫里等著皇上。”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皇上这几天老是做恶梦,而且都跟夏儿姑娘有关,皇上都快相信夏儿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 终于清醒过来,赵祯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朕在做梦。” “皇上,这一路奔波,把您累坏了。” “朕很好,朕一点也不累。”摇了摇头,赵祯迫不及待的起身著装。 已经整整十天了,他好想夏儿,想到心都会痛,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不知道她是不是时时刻刻也惦记著他?如果她知道赵绫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一定很高兴,以后,她再也不用替赵绫担心了。 “皇上,您再歇会儿吧!天刚亮,时候还很早。” “不了,朕已经休息够了,你去看看洪逸他们醒了没?” 他现在归心似箭,哪里还睡得著? “洪逸他们都醒了,这会儿大概在喂马。” “你叫洪逸他们整理一下,我们即刻起程。” “这……皇上,用完早膳再赶路吧!卑职看您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再这样子下去,我们好不容易赶回宫里,您人也病倒了。” 看到江少卿忧心忡忡的样子,赵祯缓了口气,愧疚的说:“朕让你们担心了,是不是?” “皇上,离开宫里的时候,夏儿姑娘还特别交代我们,要好好照顾皇上,她若是看到皇上瘦了,一定很舍不得。” 一抬出夏儿,赵祯就投降了,“好吧!朕听你的,用完早膳再走。”??? 望著映照在池子里那张粉雕细琢的容颜,夏儿痛苦的蹙起眉头,她为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她究竟是谁? 拿出挂在胸前的玉佩,夏儿一次又一次的摸著刻在上头的字,她真的叫“丁夏彤”吗?“祯”又是谁?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是不是?”在夏儿身边坐下,傅妍君像是对小孩子训话似的说:“哎呀!告诉过你多少次,想不起来就不要想,要不然你又要头痛了。” “我没法子不想,我好想知道自己是谁。”夏儿充满渴望的说。 “我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故事,可是你也听到大夫说的话,你这是无药可医,一切要看你的造化,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会突然想起来,也许这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夏儿不相信的摇著头,“不,一定有什么药,或是什么法子可以帮我找回自己的过去,大夫从来没见过这种病,当然说无药可医。” “夏儿,你可知道这个大夫是谁?他是鼎鼎大名的陆神医,他都说无药可医,就是无药可医。” 看到夏儿老是发著呆,傅妍君实在很不忍心,只好到处找大夫,看看有没有人可以治夏儿的病,结果她几乎找遍了整个汴京城的大夫,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摇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是柳寒岳得知这件事,帮她找来了素有神医之称的陆明,结果,连陆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留给夏儿一个希望,一个不确定的希望。 “不可能!”夏儿还是坚持的摇著头。 “夏儿,住在这里不好吗!爹娘已经答应我,要收你为义女,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有没有想起过去,又有什么关系?”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夏儿幽幽的道:“你不会懂。” “我是不懂,我只是不希望你折磨自己,看到你这么痛苦,我会很难过。” 也许是因为没有姐妹的关系,夏儿特别投她的缘,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可是,她却觉得她们好像认识了很久,感觉好亲近。她真的很喜欢夏儿,希望她快乐。 “妍君,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嘟起了嘴巴,傅妍君大声抗议,“什么对不起?我们可是好姐妹,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握住傅妍君的手,夏儿真挚的说:“能够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救命之恩在先,收留之情在后,我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 “哎呀!谁要你报答,算起来是我们有缘,还有你福大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竟然没事。”想起来怪不好意思,一开始,她可没有救人的意思。眼神一黯,夏儿近似自言自语的说:“虽然活著,却忘了自个儿是谁。” 看得好心疼,傅妍君安抚道:“夏儿,不要难过,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 “是吗?” 脑海一闪,傅妍君大叫了一声,“我差一点忘了!” 不解的看著博妍君,夏儿静静的等著她的解释。 “陆神医告诉过我,如果让你看看熟悉的事物,也许对你有帮助,因为我对你一无所知,所以一直没把这事搁在心上,这会儿我想,与其整日待在这儿想,倒不如带你到处转转,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忙。” 终于露出笑容,夏儿心急的起身道:“我们现在就上街。” “用得著这么急吗?!”傅妍君跟著起身道。 “我想快一点知道自己是谁。”虽然过去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可是她的心却像是有所牵绊,一直催促著她赶紧找回自己。 “这……好嘛好嘛!”看到夏儿充满期待的样子,傅妍君只好投降了。 可是,走不到两步路,傅妍君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拉住夏儿,“不行不行,万一碰到要杀你的人,那可怎么办?” “我不怕,我也想知道她们与我有何深仇大恨?” “夏儿,你别傻了,她们只会要你的命,不会告诉你真相。” “若我命该绝,我也认了。” “你……” “妍君,我求求你。” 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傅妍君妥协了,“好吧!可是你答应我,要小心一点。” “我知道。”??? “夏儿不见了?”冲上前抓住许安,赵祯发疯似的摇晃著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朕说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 满怀期待的回到延庆殿,还以为迎接他的是夏儿的笑容,没想到却是跪了一地的奴才,还有一句“夏儿姑娘不见了”,这叫他情何以堪? “皇上,卑职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皇上离开的第二天,延庆殿跟前一天一样平静,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隔天一早,梅香和芸秀一进夏儿姑娘的寝房,就发现夏儿姑娘不见了。因为房里整整齐齐,所以我们还以为夏儿姑娘只是出去散散心,可是等了好几个时辰,还是不见夏儿姑娘回来。” 许安自责得不得了,他以为保护夏儿姑娘,就是不让其他的娘娘伤害她,根本没想到夜里该派侍卫守在夏儿姑娘的房门口。 “你们没去找吗?夏儿有没有可能回八王爷府?”怪不得他觉得不安,他就知道夏儿出了事。 “皇上,宫里能找的地方我们全都查探过了,卑职也问过大庆门的侍卫,可都没有夏儿姑娘的消息。” “没在宫里,也没有出宫,这是什么意思?”赵祯慌得无法集中思绪。 屋里霎时陷入一片沉默,半晌,陈原提出自己的想法,“皇上,依奴才之见,这只有一种可能,夏儿姑娘被下了迷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下被偷出延庆殿。” 陈原说得一点也没错。如果有人企图抓走夏儿,夏儿不可能不挣扎,这么说,她有可能被关在宫里的某一个地方……皇后?脑海一闪,赵祯立刻往外头走去。 “皇上,你要去哪儿?”陈原慌忙的挡住赵祯的去路。 “去找皇后,这事她一定脱不了关系。” “皇上别冲动,就算这事跟皇后有关,皇上没有证据,也不能指责皇后。” “朕不管,朕今天一定要找她问清楚。”赵祯一把推开陈原。 “皇上……”哎呀!他真不该多嘴!不过这会儿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好赶紧跟过去。??? 一冲进皇后的寝宫,赵祯连客套话都省了——直接要人,“把夏儿交出来。” 看到赵祯,皇后原本笑著一张脸,可是一听到他的来意,脸色顿时一变。 “皇上,难得你还会想到臣妾,愿意来看臣妾,可是怎么一见面,却是跟臣妾要延庆殿的宫娥,臣妾不懂,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一发现夏儿不见就想到她,在皇上眼中,她真的已经如此不堪吗? “你不要跟朕装傻,你自个儿做了什么好事,你心知肚明。” “皇上,你知道臣妾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吗?孤独又寂寞,臣妾天天想著皇上,想得茶不思饭不想,臣妾能做什么好事?” “你以为说这些话,朕就会相信你是无辜的吗?你最好把夏儿交出来,否则朕对你不客气了。” 气得脸色发黑,皇后恨恨的咬牙切齿道:“夏儿不在臣妾这里。” “你就是不肯把人交出来是吗?” “皇上,臣妾犯不著自找罪受,把夏儿这么娇贵的宫娥留在身边。” 眼看皇后坚持不肯承认,赵祯只好做出最坏的决定,“陈原,进去搜。” “皇上,这……”陈原为难的看著盛怒中的两个人。惨了! “皇上,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臣妾?”皇后难以置信的瞪著赵祯。 “如果你自个儿把人交出来,朕可以不追究,不过,一旦让朕搜到人,朕即刻废了你这个皇后。” 愕然的一退,皇后痛彻心扉的喊道:“皇上!” “陈原,你没听到朕说的话吗?” “奴才……遵旨。”这可是由不得他,陈原无奈的朝皇后拱手一拜,“皇后,奴才得罪了。” 哼!皇后高傲的笞起下巴。他以为她怕了吗!人都死了,她还怕什么!她只是痛恨他的无情,竟然为了一个宫女如此羞辱她! 很快的,陈原就搜完皇后的寝宫,结果自是无功而返,他失望的走到赵祯的身边,默默的摇摇头。 “皇上现在无话可说了吧!”皇后得意的看著赵祯。 “朕希望这事真的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否则朕不会饶了你。” 袖子一甩,赵祯转身往外走,陈原无声的朝皇后行了礼,便赶紧追了上去。 “可恶!”气得拿起花瓶用力一砸,皇后怒不可遏的跌坐在椅子上。 站在一旁的巧月连忙奉上茶水,安抚道:“皇后,犯不著? 了这么点小事气坏自己的身子。好不容易除掉夏儿,你该想法子抓住皇上的心,而不是跟皇上呕气。” 她是拿了庄妃的好处,借皇后的手除掉夏儿,不过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自己,她终究是皇后的人,皇后的地位保不住,她也会受连累。 “你也瞧儿了,皇上他……” “皇上过一阵子就会死心,皇后忍一忍就没事了。” “可是……巧月,我总觉得不放心,夏儿真的死了吗?” “皇后,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夏儿已经死了,她再也不会迷惑皇上的心。” 为了铲除心里的疑惑,皇后只好点头附和,“没错,夏儿死了。”虽然嘴巴这么说,可内心却充满了不安,如果让皇上知道真相,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走出皇后的寝宫,赵祯立刻下达命令,“陈原,你去准备马车。” “皇上,你要上哪儿?”陈原担心的看著赵祯。他没看过皇上生那么大的气。 “朕要去八王爷府。” “找夏儿姑娘?” 赵祯摇了摇头。他很清楚,像夏儿这么善体人意,总是处处为别人著想的人,不可能不告诉梅香和芸秀,就自个儿跑回八王爷府,他知道夏儿一定出了什么意外,而且这事跟皇后肯定有关。 可是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做才能逼皇后说出夏儿的下落,他得再琢磨琢磨。 “赵绫决定留在庆州,没有跟朕一起回汴京,朕总要告诉八皇叔一声,好让他安心。”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马车。”??? 满怀期待的上了街,夏儿却是越走越灰心。没有用,她什么也想不起来。 傅妍君却正好相反,她是越逛越快乐,穿梭在一个又一个小贩之间,她快活得像只飞出笼子的小鸟,早就忘了上街的目的何在。 走著走著,夏儿突然觉得好累,正想找个茶棚喝杯茶,却发现傅妍君不见了。 “妍君……”夏儿心急的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寻找傅妍君的身影。 一会儿之后,夏儿终于瞥见傅妍君在拱桥的另一端,正跟一个小贩讨价还价,她不禁莞尔一笑。妍君大概不知道,她自个儿也遗传到傅家经商的本领,就连买个珠饰,都算得比商家还精。 生怕傅妍君下一刻又跑得不儿人影,夏儿连忙提起脚步,准备往拱桥走去。 突然,有一个小孩子从她身边跑过,她一个踉跄,整个人往后一栽,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只手臂及时护住她的腰。 很自然的伸手抓住对方,夏儿站稳身子,“多谢公子……对不起……”赫然发现他们近得有些亲密,夏儿连忙松开自己的手往后一退。 “夏儿!”又惊又喜,赵祯痴痴的看著她。 离开八王爷府后,他突然想四处走走,这就上了街,远远的,他就瞧见夏儿。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思念太深,一时眼花了,后来陈原和少卿也看见了,他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他的夏儿总算又回到他的怀里,这一定是老天爷可怜他,可是……她看他的眼神好陌生,一如梦中所见……怔了好半晌,夏儿迟疑的道:“我……认识公子吗?”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抓住夏儿的肩膀,赵祯心急的道:“夏儿,你在跟朕开玩笑是不是?” 吓了一跳,夏儿不安的想挣脱赵祯的手,“好痛,你放开我!” “皇……公子,你把这位姑娘吓坏了。”生怕赵祯忘了他们身在何处,陈原连忙靠了过来。 推开陈原,赵祯激动的追著问:“你说,朕……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 “我不知道公子是谁,请公子放开我。” “你骗我!”赵祯不相信的摇著头,“为什么?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不是,我……” 这时,傅妍君因为发现夏儿没跟上她的脚步,赶紧折回头,正好瞧见赵祯抓著夏儿不放,她立刻冲了过来,粗鲁的推开赵祯,将夏儿护卫在后。 对著赵祯上下打量了一番,傅妍君气愤难平的道:“公子,瞧你温文儒雅、气宇非凡,身份应该不俗,可竟然当街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不觉得可耻吗?” “不准对我家公子无礼。”眉头一皱,陈原挺身上前。 “笑话,本姑娘说错了吗?” “你……” “本姑娘懒得跟你废话了,再见。”朝陈原做了一个鬼脸,傅妍君抓著夏儿转身就想走人,江少卿立刻挡住她们的去路。 “姑娘请留步,我家公子话还没说完。” 傅妍君气呼呼的回身一瞪,“你以为你们人多,本姑娘就怕你了吗?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汴京城第一大富商傅开来,开封府尹还是我爹的好朋友,你若是敢动我们一根寒毛,我爹绝对不会放过你,” 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赵祯只是直勾勾的瞅著夏儿,“姑娘别误会,我只想跟你身旁这位姑娘说几句话,并没有恶意。” “这个嘛……”傅妍君故作思考的模样,却偷偷捏了一下夏儿的手心,示意她准备落跑,“好商量。”说完,却拉著夏儿往一旁的空隙溜之大吉。 一时傻住了,三个人就这么看著她们跑得无影无踪。 “公子,要不要奴才去追回来?”虽然有那么点于事无补,但陈原还是询问赵祯的意思。 缓缓的吐了口气,赵祯摇了摇头。这会儿他心乱得很,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夏儿的不相识,他得先让自己静一静,不过有一件事得查清楚不可。 “少卿,你立刻去确定那位姑娘的身份,还有夏儿跟她是什么关系?” “是。” “陈原,我们回宫。”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了,夏儿不见了,夏儿又出现了,夏儿不认得他……他得好好的想一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八章 不到一天的工夫,江少卿已经查清楚夏儿身在傅家庄的来龙去脉,赵祯听了可谓喜悲参半,虽然夏儿平安无事,却把他忘了,他不知道这该感谢老天爷怜悯他,还是埋怨老天爷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是一个寂寞的夜,明知夏儿身在何处,却只能想著她,赵祯的心情自是苦不堪言。 “皇上,你该歇息了,明儿个还得上早朝。”虽然知道赵祯正为了夏儿的事心烦,陈原还是尽责的提醒道。 叹了口气,赵祯摇了摇头,“你叫朕怎么睡得著?”想到夏儿他就心痛,他很清楚皇后是罪魁祸首,可是,他却没有证据治皇后的罪,真是可恨! “皇上,请恕奴才多言,奴才实在想不明白,既然已经找到夏儿姑娘,为何皇上不把她接回宫里?” “现在对她来说,朕不过是个陌生人,宫里是非又多,朕把她接回宫里,只怕会吓坏她。” “可是,皇上把夏儿姑娘留在傅家庄妥当吗?” “据少卿所言,傅家庄的人对夏儿很好,而且你也亲眼看到了,傅妍君那么保护夏儿,朕倒觉得夏儿留在那里最安全。” “皇上所言极是,夏儿姑娘还是暂时留在傅家庄比较安全,可是,就怕夏儿姑娘一直没能记起皇上,这可就麻烦了。” “这一点朕不是没想过,夏儿留在傅家庄绝非长久之计,可是朕实在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既可以保护夏儿,又可以让夏儿留在身边……还是你有什么好主意?” “回皇上,法子可以慢慢再想,只是眼前最重要的是,皇上得找机会亲近夏儿姑娘,一旦夏儿姑娘对皇上不再陌生,到时皇上要怎么安置都好办。” “这个朕明白,可是要亲近夏儿,恐怕没这么容易。”身为一国之君,他有他不能随性的无奈,他无法整日流连宫外,只为等著见夏儿一面。 “皇上,夏儿姑娘都能够被偷出延庆殿,想将她从傅家庄偷出来,还怕不容易吗?” 沉思的皱了皱眉头,赵祯摇摇头,“不行,朕不想再吓坏她。” “这……不用偷的,那就用请的。夏儿姑娘总会上街,只要皇上派人盯著,一旦夏儿姑娘踏出傅家庄一步,还怕没办法让夏儿姑娘见皇上一面吗?不知道皇上以为呢?” 这美其名是“请”,事实上是“强迫”,比起用“偷”的,实在好不到哪去,不过,有了上一次的“恶行”,赵祯要想单独跟夏儿说话,光明正大是成不了事。 “好吧!这事就交给你去安排,不过,尽可能不要为难夏儿。” “是,奴才知道怎么做。”停了一下,陈原忍不住提出心里的疑惑,“皇上,奴才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你说。” “如果皇上把一切都告诉夏儿姑娘,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顿了半晌,赵祯幽幽的道:“不,朕不能这么做,朕……有朕的苦衷。” 他始终不愿相信,夏儿真的把他忘了,她跟他有过约定,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牢牢的把他搁在心上,说好了不能食言,可是……他想用他的爱唤回夏儿的记忆,他要夏儿知道,今生今世,他跟她纠缠定了,不管有多大的阻挠,她都放不开他。 “皇上请宽心,奴才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皇上如此用心,一定会感动夏儿姑娘。” “但愿如此。”??? 自从在街上巧遇赵祯后,夏儿一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脑海里徘徊著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赵祯的身影更是深深的刻在她的心版上,一刻也没办法忘怀。 他也叫她夏儿,她是不是认识他?她不知道他是谁,他听了之后好像很生气,如果她是他口中的夏儿,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他难过的样子,她的心像是被揪住似的好难过,这是为什么?如果可以再见他一面,她说不定可以解开心里的疑惑……“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兴高采烈的冲进花园的亭子里,傅妍君抓起夏儿的手,半拉半拖的走下凉亭,“走,跟我来。” “慢点!”拉开傅妍君的手,夏儿意兴阑珊的问:“什么事这么急?” “我哥从扬州回来了,带了好多块上等的绸缎,我已经叫小喜儿请裁缝师傅来,准备帮你做几件衣裳。” “妍君,不用了,你给我的衣裳已经够多了。” “那些都是冬衣,过些日子,天候会渐渐转暖,你如果再穿那些厚重的衣裳,不闷死才怪。” “用得著这么急吗?等天候转暖了再来做也不迟啊!” “既然早晚都得做,那早一点做起来不是方便多了吗?” 再一次拉起夏儿的手,傅妍君坚持的道:“我不管,既然师傅都请来了,你非要做几件衣裳不可。” 莫可奈何,夏儿只好点了点头。 “走吧!趁著师傅来之前,你先挑挑看,看喜欢哪几块绸缎。” 突然想到刚刚兴起的念头,夏儿连忙道:“你等等,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你还记得那天街上的那位公子吗?” “那么可恶的登徒子,我怎么忘得了?”说到赵祯,傅妍君还一副气得牙痒痒的样子。 “你有没有法子让我再见他一面?” 闻言眼睛一瞪,傅妍君大惊小怪的叫道:“你说什么?你想再见他一面?” “你知道吗?他叫我夏儿,好巧,是不是?我想他一定认识我,我想找他问明白,我究竟是谁?” 顿了一下,傅妍君不同意的摇著头,“不对不对,就算他当真知道你是谁,你也不可以随随便便相信他说的话,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眼?” “可是……” “夏儿,我明白你的心情,你急著想知道自己是谁,可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任意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他说不定早在打你的主意,这会儿如果让他知道你忘了过去,难保他不会心起邪念。” “这……” “好了,别再胡思乱想,走吧。”这时,傅妍君瞥见傅正扬往凉亭走来,她连忙挥挥手,“哥!” 傅正扬笑盈盈的来到凉亭,“我听说庄里来了一个贵客。” “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就是夏儿,我的结拜姐妹。”傅妍君献宝似的把身后的夏儿拉上前。 目光不经意的转到夏儿身上,傅正扬顿时傻住了。好美的姑娘! 傅妍君接著为夏儿介绍,“夏儿,这位就是我那个最爱欺负妹妹的哥哥,傅正扬。” “夏儿见过傅公子。”夏儿有礼的福了福身。 魂都飞了,傅正扬根本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意识到傅正扬魂不守舍的痴呆相,傅妍君赶紧朝他踢了一下,唤回他的神智。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一见到美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蠢! 怔怔的回过神,傅正扬傻傻的一笑,热切的道:“夏儿姑娘在傅家庄住得还习惯吗?” “多谢傅公子关心,夏儿在这里很好。” “如果夏儿姑娘不见外,可以直接叫我……” “傅大哥。”傅妍君接道,“哥,你也一样,直接叫她夏儿就好了。” “夏儿。”傅正扬高兴的顺从道。 “哥,我跟夏儿还有事要忙,不跟你说了。”说完,傅妍君便拉著夏儿往大厅走去。 望著夏儿渐渐消失的身影,傅正扬久久无法回神……??? “夏儿,你要跟好,别顾著东张西望,把我给忘了。”打从踏出傅家庄,傅妍君就一直把这话挂在嘴边,生怕夏儿会忘了。 夏儿柔顺的点头应允,这话应该由她来说,不过,她可是费了好多工夫才说服傅妍君带她上街,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争论不休。 虽然夏儿很认真的想跟上傅妍君的脚步,可是一看到好玩的东西,傅妍君的脚底就像抹上了油般,一个眨眼,就溜得不见踪影,让夏儿总得再花上一点时间,才能找到她的人。 “夏儿,快一点,那边有人在卖艺。”说著,傅妍君已经涌向人群。 “妍君……”伤脑筋的摇摇头,夏儿提起脚步准备追上去,突然有人挡住她的去路。 “夏儿姑娘,我们又见面了。”陈原有礼的拱手一拜。 “你是……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 “是,我家公子那天吓坏了夏儿姑娘,还请夏儿姑娘见谅。” “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 “夏儿姑娘,我家公子想见你一面,不知道夏儿姑娘能否赏个脸?” “这……” “夏儿姑娘,我家公子只是想当面跟你道个歉,没有其他的意思。” 挣扎了片刻,夏儿缓缓的点点头。 “那就请夏儿姑娘跟小的来。” 顾不得傅妍君,想恢复记忆的夏儿迈开步子跟著他走。 夏儿随著陈原来到一家客栈的上等客房,在房门口,陈原停下脚步,“夏儿姑娘,我家公子正在里头等你。” 望著紧闭的房门,夏儿紧张的吞了口口水,虽然一直很想再见他一面,可是真要见面,心里又很惶恐不安,他真的认识她吗?她该不该让他知道她失去记忆?她能够相信他说的话吗? 见夏儿没有动静,陈原提醒的唤了一声,“夏儿姑娘!” “喔!”深深吐了口气,夏儿推开房门走进去。 一看到夏儿,赵祯马上从椅子站起身迎上前,夏儿惊慌的往后一退,背抵著房门。 停下脚步,赵祯强忍内心的痛楚,轻声细语的道:“姑娘不要怕,在下对姑娘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姑娘……对不起,在下这么说,一定又把你吓到了吧!” 见夏儿还紧张的缩在房门边,赵祯赶紧又道:“对不起,那天把姑娘吓坏了,在下实在是太莽撞,只因为姑娘长得太像我的夏儿了。” “你的夏儿?”赵祯的话立刻勾起夏儿的兴趣,让她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我的夏儿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她突然离开我,我好想她,所以那天一看到姑娘,就以为姑娘是她,请姑娘原谅在下的鲁莽。” “奴家跟公子的夏儿真的长得很像吗?”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口中的那个夏儿感到好奇,她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 “几乎是一模一样。” “她为何离开公子?” “都怪在下一时疏忽,叫坏人有机会危害她,致使她不得不离开在下。” “她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她会回到公子的身边吗?” “不知道。” “公子很爱她是吗?” 眼神转为深情,赵祯柔声道:“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好深的情、好痴的爱!夏儿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眼眶不自觉的蒙上一层水气。 “你哭了。”她是不是对他有感觉了? 摇摇头,夏儿用手背拭去滑下双颊的泪水,露出灿烂的笑容,鼓励道:“公子不要灰心,奴家相信她一定会回到公子身边。” 那动人的笑容让赵祯失了魂,他不自觉的走到夏儿的跟前,伸手抚著她的脸,“你有一张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 “公子谬赞,奴家不敢当。”她应该觉得害怕,他看她的眼神好热好热,好像要将她烧成灰烬,可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想推开他,她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的碰触是那么天经地义,这是怎么一回事? 怔怔的回过神,赵祯好不舍的将手收了回来,“对不起,在下又失态了,把姑娘吓著了吗?” 夏儿摇摇头,小心翼翼的道:“公子是不是又想到你的夏儿?” 点了点头,赵祯心痛的说:“姑娘不会明白,在下有多么想念她,想得夜不成眠,没有她的日子好苦好苦。” 望著赵祯被愁绪深锁的眉宇,夏儿情不自禁的伸手想抚平,到了半空中,才惊觉自己太过莽撞,急忙的将手收了回来。 “在下可以再见到姑娘吗?” “这……如果公子想见奴家,可以上傅家庄。”好奇怪的感觉,她竟然舍不得跟他分开,这是为什么?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牵动她的心,这又是为什么? “不知道傅姑娘会不会不欢迎在下前去傅家庄?” “公子请放心,妍君待奴家如同亲姐妹,她不会为难公子。” “姑娘……对了,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姑娘?” “奴家名唤丁夏彤,公子可以喊奴家夏儿……如果公子不喜欢喊奴家夏儿,可以喊奴家夏彤。” “不,夏儿这名字很适合你,你也不要把公子挂在嘴边,如果你不嫌弃交我这个朋友,就喊我一声赵大哥,我姓赵名祺。” 夏儿欣然的点点头,“赵大哥,妍君发现我不见,一定会很担心,我得赶快回傅家庄。” “我送你回傅家庄,你不要推辞,这样我才放心。” “那就有劳赵大哥了。”??? “你把夏儿弄丢了?”一听到夏儿不见了,傅正扬气得想杀人。 捂著耳朵,傅妍君好委屈的瞅著傅正扬,“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叫那么大声,想吓人是不是?” 气死他了,这丫头根本不知道事情多严重! “夏儿失去记忆,现在汴京对她来说是人生地不熟,她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万一遇到坏人那可怎么办?” “我……”她知道自己不对,她也非常担心、非常懊恼,所以她找遍了所有的地方,确定没有夏儿的踪?,才折回傅家庄,想请哥哥帮忙派人出去找,谁知他竟对她那么凶……皱了皱眉头,傅妍君若有所思的看著傅正扬,“真是奇怪,你干嘛那么著急?” “我……夏儿就像我妹妹一样,她不见了,我怎么会不著急?” 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傅妍君没好气的道:“我是你妹妹,我不见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著急啊!”他在想什么她会不知道吗?心怀不轨! “你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用不著我操心。”这是事实,这丫头凶起来,可没人敢对她怎样。 “我看你是偏心!” “你……不跟你这丫头说了。告诉我,夏儿在哪儿不见?” “她……” 就在这时,门房突然大声喊道:“夏儿姑娘回来了。” 闻言,傅妍君和傅正扬立刻转向大门迎接。 “夏儿,你可回来了,我差一点被你吓死……你……”正想冲上前抱住夏儿,才发现她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那个令她生气的“登徒子”,傅妍君大惊小怪的双眼一瞪,“怎么会是你?” “傅姑娘!”赵祯有礼的打声招呼。 生怕傅妍君会恶脸相向,夏儿连忙将她拉到一旁,“妍君,对不起,我到处找不到你的人,正巧遇见了赵大哥,赵大哥好意的请我喝杯茶,当那天的事跟我赔不是。” “赵大哥?”夏儿竟然跟这个家伙变得那么熟络? “赵大哥是个好人,你不要想太多了。” “你不过跟他相处了几个时辰,就认定他是好人,这不会太草率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的事,她总觉得这个家伙是个危险人物,他好像随时会把夏儿抢走,所以她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 “我相信我的感觉。” “你……” “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 “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相信。” 好个厉害的家伙,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就让夏儿如此袒护他! “好好好,只要你自个儿当心一点,我无话可说。” 虽然没听见夏儿和傅妍君之间的谈话,但赵祯却清楚的知道,夏儿在帮他说话。夏儿也许失去记忆,然而在内心深处,她对他的感觉并没有消失。老天爷还是满怀怜悯之心,知道他不能没有夏儿。 这个时候,赵祯突然感觉到有一双充满敌意的视线朝他而来,转眼一望,正好跟傅正扬的目光对个正著。 嘴角一扬,赵祯有礼的回以一笑,不过看在傅正扬的眼中倒像是在炫耀。 心存挑衅,傅正扬来到夏儿身边,关心的说:“夏儿,你可把我们担心死了,我们正想派家丁上街找你。” “傅大哥,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没关系,平安无事就好。对了,你还没用晚膳,肚子一定饿坏了,我们进去吧!” 点了点头,夏儿转向赵祯,“赵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哪儿的话,这是应该的,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我先告辞了。” 送走了赵祯,傅妍君迫不及待的问:“夏儿,那家伙是什么意思?你们做了什么约定?” “没什么,只是欢迎赵大哥来傅家庄找我。对不起,没问过你的意思,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我……你高兴就好。”她是不会反对,可是因人而异啊! “妍君,谢谢你,我肚子好饿,我们进去吧。” 此事看似到这儿告一段落,但大家心里却各怀心事。 第九章 “你可知道朕有多爱你吗?” 卧榻上,男人的唇深情缱绻的吮吻女人白皙无瑕的肌肤,她瑰丽的蓓蕾在他舌齿的挑逗下如绽放的玫瑰,幽密的花谷在他手指撩拨下,忍不住卸下羞涩迎接他的造访,她无助的娇吟、颤抖,男人终于抗拒不了诱惑,将自己的肿胀深深的埋入女人的身体,紧密的跟她结为一体。 “朕对你的爱是天长地久,要生生世世缠著你。” “皇上,臣妾……”女人还来不及说自己满腹的情意,男人突然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她不禁焦急的嘶吼?喊,“皇上……” 悲痛的坐起身,夏儿一时茫然的瞪著前方,渐渐的,她的思绪清晰了,原来刚刚是一场梦,但感觉好真好真,她现在都还感觉到自己在发抖。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梦中的女人是她吗?虽然看得不太清楚,可是她强烈的感觉到那个女人是她,而梦中的男人……她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不过她知道自己喊他……皇上? 难道她跟皇上有什么关系吗?否则,为什么她会在梦里喊著皇上? 突然想到什么,夏儿拿出胸前的玉佩,再一次确定刻在上面的字。 “皇上叫赵祯,这个‘祯’,难道指的是皇上吗!”如果是,她和皇上一定很亲密,要不然怎么会梦到她跟皇上……“皇上……”喃喃的念了一遍又一遍,皇上的影像不知不觉竟跟“赵祺”重叠在一起,夏儿顿时一震,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甩了甩头,甩去心里的迷惑,夏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然而“赵祺”可能是皇上的念头,就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压在她的胸口上不肯离去。 不行,她得见皇上一面,她有一种感觉,答案就在他身上。 “叩叩叩!”这时房门上传来一阵敲打声,傅妍君的声音传了进来,“夏儿,你醒了吗?” “我醒了,你等一下。”将玉佩放回衣服胸前,夏儿起身穿上外衣,走过去将房门打开。 “夏儿,我们今天去骑马……哎呀!你怎么脸色那么苍白?”傅妍君紧张的摸了摸夏儿的额头,还好,有一点凉凉的,没有热得烫人。 “你自个儿去吧!我不想骑马。”夏儿意兴阑珊的走到椅子坐下。 “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傅妍君也跟著坐了下来。 “你可以找小喜儿陪你一起去啊!” “小喜儿对骑马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就叫傅大哥陪你。” “算了吧!”傅妍君嗤之以鼻的翻了翻白眼,“我看他宁愿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傅妍君饶富兴味的瞅著夏儿,“夏儿,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傅大哥?傅大哥很好啊!” “很好?就这样?” “不然,你觉得怎么样?”夏儿好笑的反问了回去,不明白傅妍君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风度翩翩、潇洒迷人,是姑娘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实在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夏儿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夏儿,你喜不喜欢我哥?”平心而论,像傅正扬那种风流的浪荡子,夏儿配他实在是太糟蹋了,可是比起那个“赵大哥”,她宁愿夏儿嫁给自己的哥哥,至少她会比较安心。 “像傅大哥这么好的人,谁见了都会喜欢。” “是吗?”傅妍君这下子可开心了。这么说来,她哥哥是有希望赢取夏儿的心,当然,她得在旁边推他们一把,才能促成他们这对姻缘。 夏儿不在意的点点头,接著按捺不住的问:“妍君,我很想见一个人,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他,你可以帮我想法子吗?” “这个还不简单,说吧!你想见谁?” “皇上。” 怔了一下,傅妍君狐疑的瞪大眼睛,“你在开玩笑?” “我很认真,我要见的人就是皇上。” “这……这怎么可能?皇上……天啊!”真是麻烦,大话不应该说得那么快,这根本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笨啊! “妍君,我求求你,帮我想想法子,我真的非见皇上一面不可。”她知道要见皇上并不容易,即使富如傅家,都不见得进得了皇宫,又怎么见得到皇上?抓了抓头,博妍君好为难的说:“你为什么非要见皇上不可?” “因为它。”夏儿掏出胸前的玉佩。 “为什么?”傅妍君还是不懂。 抚著玉佩上的字,夏儿缓缓的吐道:“祯。” 恍然一悟,傅妍君大叫道:“赵祯!”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非要见皇上一面,我的过去就在皇上身上。” 可怜的傅正扬,她才刚刚觉得他有希望,这会儿就……“妍君,我知道你的主意最多,你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见到皇上?” “这太难了,我……”看著夏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傅妍君也只有举白旗的份,“好吧!我们去找我哥,他交游广阔,一定有法子可以帮你。”??? 满怀著希望找上傅正扬,夏儿相信他一定会帮她,哪里知道他听了之后,却是极力的反对。 “夏儿,你不该因为一块玉佩上面刻的字,就相信你的过去跟皇上有关,如果这块玉佩真是皇上给你,你不见了,皇上为何没有派人四处找你?” “这……”她怎么告诉傅大哥,她并不完全是为了玉佩,而是那场梦……“哥,也许皇上派了人四处寻找夏儿,只是我们不知道啊!皇上仁慈爱民,他总不能为了找一个女人惊动汴京城的百姓啊!” 可恶!这丫头怎么老是胳臂往外弯?她就这么希望夏儿离开傅家庄吗?傅正扬气愤的瞪了傅妍君一眼。 “傅大哥,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可是,不管皇上跟我身上这块玉佩有没有关系,见皇上一面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请你帮我想想法子好吗?” “夏儿,不是傅大哥不愿意帮你,寻常百姓是不可能见得到皇上的。”他承认自己自私,可是他真的很喜欢夏儿。她美丽、温柔、善解人意,是如此的完美,他怎么舍得放了她? “哥,我们就是知道寻常百姓不可能见得到皇上,所以才找你想法子嘛!” “我能有什么法子可想?以我的身手,就算进得了皇宫,也见不著皇上,我又怎么可能把夏儿送到皇上的面前?” “那……皇上总有出宫的时候啊!”进不去,就守在外头等他出来,只要见得著面,在哪儿都一样。 “我们怎么算得出来皇上何时出宫?” 这会儿傅妍君无话可说了。 “对不起,我不该拿这种事情来为难你们,皇上毕竟不是个普通人,我又怎么能期望见他一面?”夏儿忍不住失望的道。 听了好心疼,傅正扬态度软化了下来,“夏儿,你也不要灰心,这事急不得,我会慢慢的帮你想法子。” “傅大哥,谢谢你。” “对了,明天我要起程前往扬州,你们要不要随我一道去?”傅正扬乘机提议道。 他正为了去扬州的事伤透脑筋,扬州那边出了点事,他得赶过去处理,可是一想到那个“赵大哥”,他就放心不下这里。 同是男人,那个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他会不清楚吗? 虽然不知道夏儿跟那个家伙是什么关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家伙绝对是个大麻烦,把夏儿留在汴京,不是让那家伙有机可趁吗?只是要夏儿跟他一起去扬州,她恐怕不会答应,这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这会儿又蹦出了一个皇上,如今,他非得想法子把夏儿带离汴京不可了。 “好啊好啊!”傅妍君第一个举双手赞成。听说扬州好美,她一直很想去瞧瞧,为了这事,她吵著哥哥好多次,可是每次说好了,他就偷溜,难得这一次他自个儿提出来,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夏儿,你的意思呢?” “你们去,我不想去。” 夏儿的拒绝早在傅正扬的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的道:“夏儿,我知道你急著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可是你是否想过,也许就因为待在汴京城,你的心难以平静下来,所以你什么也想不起来,说不定走一趟扬州,反而对你有帮助。” “夏儿,我哥说得很有道理,反其道而行,对你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这……” “夏儿,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好好考虑,不过,傅大哥真的希望你随我前去扬州,这一路上,我们正好可以想想看,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你见到皇上。” “傅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考虑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舍不得离开汴京,不过傅大哥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在这里,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好像有什么扰乱她的心湖,她越去想,就越找不到答案。 “夏儿,我看你别考虑了,去一趟扬州最多不过超过一个月,能够散散心也是一件好事,反正闷在汴京,我们也想不出什么法子。” “我……”想见皇上,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或许她真的需要离开汴京。 “夏儿,去嘛!扬州真的很美,你会喜欢的。” 见傅妍君那么期待,夏儿点了点头,“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扬州。”??? 越想傅正扬,赵祯越觉得不对,此人很显然对夏儿心怀不轨,夏儿若继续留在傅家庄,实在是太危险了,看这样子,他必须提早改变主意,直接把夏儿接回宫,夏儿待在他的身边总比待在宫外妥当。 这时,陈原走进赵祯的寝宫,看到赵祯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沿上,忍不住惊讶的道:“皇上这么早就醒了!” “朕一夜无眠。” “皇上心烦?”夏儿姑娘已经愿意亲近皇上了,不是吗? “陈原,朕决定立刻把夏儿接回宫里。” 听得糊里糊涂,陈原疑惑的道:“皇上是说现在?” “没错,你去准备马车,朕要去傅家庄接夏儿回宫。” “皇上,你忘了吗?你还得上早朝。” “这……”遇到这么多事情,都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将不安放到一旁,他绝不容许自己再有丝毫的疏忽。 “皇上,要接夏儿姑娘也不急,夏儿姑娘不会跑掉,等早朝退了再说吧!” “不,你去告诉太后,朕今天不上早朝。”朝中大事,母后掌有一大部分的权利,他一次不上早朝,只是少跟母后起一次争执。 “皇上,这不好吧!” “朕已经决定了,这就去传家庄。” 跪了下来,陈原严肃的道:“皇上,恕奴才斗胆直言,皇上不上早朝,只是让太后有更多的机会干预朝政,皇上要三思。” 陈原说得一点也没错,他年少继承皇位,这一路都是由母后辅政,不过也因此让母后有机会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母后的所作所?他全看在眼里,只是此时还不宜对她采取任何行动,也正因为如此,他不应该放著朝政不管。 “好吧!上完早朝再去傅家庄。”??? 她真的要去扬州吗?看著放在床上的包袱,夏儿顿时犹豫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要离开汴京,心头就好沉重,好舍不得……“夏儿,你准备好了吗?”傅妍君急冲冲的跑进夏儿的寝房。 “准备好了。” “走吧!马车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拿起床上的包袱,傅妍君拉著夏儿往外走。 “妍君,我……”这时候说不去扬州,不是太扫兴了吗? “你怎么了?” 抿了抿嘴,夏儿最后决定说出心里的念头,“我不想去扬州。” 停了下脚步,傅妍君失望的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改变主意?”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儿好像有什么令我牵挂,让我不想离开。” “夏儿,我看你是想太多了,你再这样子下去,我真怕你把自己逼疯。” 苦苦一笑,夏儿知道傅妍君是不会了解她的心情,“妍君,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很清楚自己的感觉,我的过去就在眼前,也许我很快就会想起来,这时候叫我离开这里,我怎么放得下?” “我是不懂你的心情,因为对我来说,你有没有恢复记忆一点都不重要,我只想让你快快乐乐。” “妍君,你对我的付出,我不会忘了,不管将来如何,你都是我的好姐妹。” 捂住夏儿的嘴巴,傅妍君摇了摇头,“我不爱听你说这种话,好像我们要分开了一样。” 握住她的手,夏儿笑著说:“傻瓜,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分开,你将来总是要嫁人,不是吗?” “我……” “妍君,夏儿,你们两个还在磨蹭什么?快一点,我们得早一点起程。”一直等不到人,傅正扬只好进来找人。 看了夏儿一眼,傅妍君决定道:“哥,我们不要……” “妍君,算了!”说完,夏儿拉著傅妍君的手往外头走。 她知道妍君很想去扬州,可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汴京,妍君对她这么好,如果她连帮她完成一次梦想都做不到,那算是什么好姐妹。 “可是你……” “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想那么多。” 虽然傅妍君没把话说清楚,但是傅正扬已经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看样子,只是虚惊一场,真是太好了。 走出大门,傅正扬不敢多做迟疑,立刻催著夏儿上马车,不过就在这时候,一阵紊乱的马蹄声飞奔而来,大伙儿很自然的回头一瞧。 “夏儿!”拉住?绳,马儿发出一声嘶吼地停了下来,赵祯立刻跳下马背,紧跟在后头的是江少卿和陈原。 “赵大哥!”看到赵祯,夏儿不自觉的扬起灿烂的笑容,赶紧迎上前去,“你来得正好,我还在想,如果离开汴京之前可以向你辞行,那该有多好。” 脸色微微一变,赵祯冷冷的看了傅正扬一眼,“你要上哪儿?” “我要去扬州。” “去扬州?” “傅大哥要前往扬州经商,我们想随他一道前去欣赏扬州的风光。” “你不可以去。”太好了,如果再晚一步,他恐怕来不及阻止傅正扬的诡计。 “为什么?” “因为你必须跟我走!” “你这个臭小子,你想干什么?”心急的将夏儿推开,傅正扬恨恨的瞪著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神色一厉,赵祯警告道:“傅公子最好对我客气一点。” 不将他的警告当一回事,傅正扬扭住赵祯的衣服,“你是什么东西,想叫夏儿跟你走?你在做梦!” “不准对我家公子无礼。”陈原上前拉住傅正扬喝道。 “陈原,退下,这事我自个儿来,不准任何人插手。” “这……是。” “放开我。”赵祯高高在上的命令道。 怔了一下,傅正扬不情愿的放开他,“我告诉你,你休想带走夏儿。” “傅公子,这句话应该是我来告诉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吗?夏儿是我的人,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她。” “你这个臭小子,你不要胡说八道几句,就可以把夏儿带走,你休想。” “傅公子,只怕这事由不得你作主。” 意识到威胁,傅正扬冲动的挥出拳头,发出挑战,“想带走夏儿,也要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我?” 根本来不及防备,赵祯在傅正扬毫不留情的攻击下,整个人仿佛布偶一样向后一倒……“不要!”看著赵祯掉落在地上,嘴巴吐出鲜血,夏儿的心像被刺了一刀,眼前顿时涌入点点滴滴的过去……她想起来了,一切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公子!”陈原和江少卿立刻围上前。 夏儿这时冲了过来,推开他们抱住赵祯,大声喊道:“皇上,” 顿了一下,赵祯颤抖的伸出手,轻柔的抚著夏儿的脸,“夏儿,你……终于想起朕了!” “皇上,你振作一点,臣妾立刻送你回宫。” “朕……没事,朕……还受得住,只要你能想起朕,什么什么都值得。” “皇上,臣妾好不容易又回到你身边,你不可以丢下臣妾不管。” “朕……再也不会离开你。” 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傅正扬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 傅妍君在一时的震惊后,很快回过神来,上前道:“夏儿,先把皇上送到里面,我去请大夫。” 连忙点点头,夏儿立刻让江少卿把赵祯背进屋内。 第十章 “皇上,小心烫!”一口一口,夏儿小心翼翼的馒赵祯药汤,还好傅正扬用的是拳头不是剑,否则就不是只受了一点内伤,而是会要了他的命。 “够了,朕不要喝了。”像个耍赖的小孩子,赵祯摇了摇头,将夏儿手上的药碗推到一旁。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夏儿捉弄的取笑道:“皇上,臣妾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没想到你连喝个药都会怕,这药真的有那么苦吗?” “朕才不怕喝药,朕只怕……”细腻的抚过夏儿的脸,赵祯像是在撒娇的责备道:“你食言了,你忘了跟朕之间的约定,你不知道朕有多么心痛!” 投入赵祯的怀里,夏儿愧疚的说:“皇上,臣妾让你担心了。” “是朕的错,朕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在宫里,朕明知道那里有人想危害你。” “皇上千万不要责怪自己,臣妾从这次的危险中,领悟到很多道理,算起来也是因祸得福。” “告诉朕,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夏儿恢复记忆,皇后这下再也没法子帮自己脱罪,这一次,他绝对不放过她。 “皇上,事情都过去了,臣妾现在已经没事了,又何必追究?” “夏儿,朕不准你再袒护皇后,她实在令人忍无可忍。” 发生那么多事情,还差那么一点就踏进死门关,夏儿深深的体会到,不要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她该学著坦白。 “皇上,臣妾并非有意袒护皇后,只是臣妾明白一件事,皇上处治皇后,等于是跟太后过不去,皇后是太后帮皇上挑选的,太后就算知道皇后做错了什么事,她也不能承认自己选错了皇后,皇上难道不了解这其中的利害吗?” “这……”赵祯无奈的叹了口气,“朕了解,可是朕不甘心,难道朕只能等皇后杀了人,才能治皇后的罪吗?” “皇上,事情也并非如此悲观。” “这话怎么说?” “皇上可以多费点工夫在太后身上,拿太后压皇后,皇后就不敢任意妄?。” “你是说朕应该先在母后面前告皇后一状,让母后来做定夺?” 夏儿点了点头,“其实太后并非不明事理,只是重面子而已,皇上若能够稍稍让个步,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把事情交由太后作主,太后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闻言一笑,赵祯静静的瞅著夏儿。 “皇上在看什么?” 点了点夏儿的鼻子,赵祯佩服的道:“朕知道你很聪明,却不知道你聪明到近乎狡猾。” “皇上这是在抬举臣妾,还是责备臣妾?” “你以为呢?” “其实臣妾并不聪明,臣妾只是多用点心看事情。吃了亏,不见得是坏事,占了便宜,也不见得是好事,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只是皇上身?一国之君,比任何人都难以看透。” “如果你能早一点把这些告诉朕,也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暂时,他是不会对皇后怎么样,不过一旦让他逮到机会,他要她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皇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没有经历这么多磨难,她也不会明白自己对皇上的爱有多深,以后,她会更珍惜在皇上身边的日子。 “夏儿,朕有好多话想告诉你,可是朕一点也不喜欢这里,我们回宫吧!” “皇上还在生傅大哥的气?” “不要跟朕提到那个臭小子,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竟敢妄想他的女人,那个家伙不要命了! “皇上,傅大哥不知道你是谁,他只是想保护我,你不要怪他。” “朕的女人不需要他来保护!” 抿嘴一笑,夏儿伤脑筋的摇摇头。 “你在笑什么?” “皇上,你的样子好像在吃醋。” “朕……用得著跟他吃醋吗?”他当然在吃醋,那家伙差一点抢走夏儿。 “皇上当然不必跟傅大哥吃醋,傅大哥待我如同妹妹,哥哥保护妹妹,难道也有错吗?” 顿了一下,赵祯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好吧!朕不跟他计较了。” “皇上仁慈。” “你不用拍朕的马屁,朕还是想立刻回宫。” “皇上,可以让臣妾在博家庄多待一晚吗?臣妾要回宫了,妍君一定很难过,臣妾想多留一晚跟她话别。” “这……好吧!不过只有一晚,明天一早,朕会派人来接你回宫。” “是,皇上。”??? 这是一个离情依依的夜晚,是夏儿待在傅家庄的最后一个晚上。傅妍君特地在凉亭摆上一桌丰盛的酒菜,算是帮夏儿饯行,因为这一别,能够相见的日子少得可怜,毕竟宫里不比宫外,不能来去自如,可她们两个却是一点享用的心情都就没有。 “夏儿,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哦!”抱住夏儿,傅妍君孩子气的道:“如果他不是皇帝,我绝对不让你跟他走。” 捏了捏傅妍君的鼻子,夏儿笑道:“傻瓜,又不是一辈子见不著面,皇上答应过我,我可以随时出宫,我还是可以来看你啊!” “你又不可能天天回来看我,想见你一面,不知道要等多久?”好不容易有个姐妹,结果一下子,又没有了真是心疼死了。 “我答应你,以后每个月来看你一次。” “勾勾手,不可以食言哦!”傅妍君调皮的伸出手跟夏儿打勾勾。 “你怎么跟皇上一样,总是怕我食言。”夏儿好笑的道。 说到赵祯,傅妍君忍不住一叹,不可思议的摇摇头,“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是当今皇上。” 只要一想到她对皇上凶巴巴的样子,她就有一股哀号的冲动。天啊!希望他能忘了她的恶行,她可不想被砍头,其实,她还满喜欢自己这颗脑袋瓜。一眼就看出来傅妍君心里想什么,夏儿笑道:“你不要担心,皇上很好,他不会把那么点小事放在心上,再说不知者无罪,你也是为了保护我。” “皇上真的不会跟我算帐?”人家都说,皇上喜怒无常,她哥又害他受伤,谁知道他会不会乘机迁怒? “我保证皇上不会跟你算帐。” 松了口气,傅妍君可不希望自己死不瞑目。 “夏儿,你真的是皇上的妃子吗?” “我不是皇上的妃子,我只是一名宫娥,伺候皇上的婢女。” “可是我明明听到你……” “皇上特别恩准,在他的面前我跟后宫的嫔妃是一样的身份。” 突然想到什么,傅妍君紧张的抓住夏儿,“你这样子回宫,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皇上会保护我。” “皇上会保护你?”傅妍君怀疑的皱了皱眉头,“算了吧!他如果会保护你,怎么会让人把你推下山崖?”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一时之间也说不完,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对了,我哥要我带两句话给你,祝福你;对不起。” “傅大哥去扬州了?” 傅妍君点点头,“他很内疚,很想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可是你一直守在皇上的身边,他又赶著去扬州,所以没法子当面跟你说。” “这也不能怪他,一切都是误会。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皇上的关系,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事情没这么简单。”她哥是打翻醋坛子,才会失去理智,不过由此看来,足以证明他对夏儿是真心的。他一向自命风流,不知道伤了多少姑娘的心,没想到第一次动情,却喜欢上皇上最心爱的女人,这大概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夏儿根本不知道她哥的心意,她又何必把它说出来? “妍君,你代我转答傅大哥,皇上已经不怪他了,请他不要放在心上。” “皇上度量真大。” “皇上不是个爱计较的人。” 是吗?她很怀疑。他明知道她哥对夏儿有意,不过,他是皇帝,她哥怎么也斗不过他,他用不著把她哥放在眼里。 “妍君,对不起,又害你去不成扬州了。” “算了,也许我跟扬州一点缘分也没有。” 突然抱住傅妍君,很紧很紧,夏儿充满感恩的说:“遇见你是我的福气,我会常常想你。”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我真的好高兴自己当初救你。 答应我,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遇到困难,一定要来找我。” “一言为定。”??? 自从赵祯上皇后的寝宫闹过那么一次,皇后的心情就一直绷得很紧,虽然巧月一再劝她要重新振作起来,尽快采取行动勾住皇上的心,可她却连上延庆殿的勇气都没有,每天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生怕夏儿会突然活过来。 “皇后,不好了、不好了!”巧月大呼小叫的冲进皇后的寝宫。 皱了皱眉头,皇后心烦气躁的骂道:“什么不好了?一大清早就大声嚷嚷,你是想触我的霉头是不是?” 其实这会儿已经午时了,不过巧月可没心思纠正皇后,她急促的道:“皇后,夏儿……皇上把夏儿……” 惊吓得跳了起来,皇后害怕的抓住巧月问:“夏儿又活过来了是不是?” “皇后,夏儿根本没死,而且皇上已经找到她,还把她接回宫里。” “你……你说什么?” “夏儿回宫了,皇上什么都知道了。” “这……这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寝宫外传来太监的宣告声,“太后驾到!” 正了正自己,皇后连忙上前恭迎,“臣妾叩见母后!” “免了!”太后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母后。”朝巧月做了一个手势,皇后命令道:“还不去沏杯茶。” “不必了,哀家今天不是来这儿喝茶。”怒眼一瞪,太后痛斥道:“皇后,你做的事,哀家全都听皇上说了,你实在令哀家太失望了,哀家百般维护你,你却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你叫哀家的颜面往哪儿摆?” 事到如今,也无法掩饰了,皇后连忙跪了下来,可怜兮兮的道:“母后恕罪,臣妾是一时糊涂,听了庄妃说了几句恶毒的话就受不了,才会犯了错。” “你贵为国母,应该最有度量、最有胸襟,而你却为了跟一个妃子计较,拿皇上最喜欢的宫女出气,你叫皇上怎么喜欢你?” 原本是想把责任推给庄妃,谁知反过来挨了一顿骂,皇后赶紧恭谨的道:“母后教训得是,臣妾知错了。” “知错要能改错,这种事不是嘴巴说说就算了,如果不是皇上仁慈,不跟你计较这件事,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连哀家都帮不了你的忙。” “臣妾会改,臣妾一定会改。” 叹了一口气,太后一副好脾气的说:“皇后,你是哀家为皇上挑选的皇后,自己的行为更应该得体,不要让哀家难做人,你明白吗?” “臣妾明白。” “以后哀家不想再听到你的是是非非,你做得到吗?” “臣妾做得到。”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你的脾气要改一改,对皇上要温柔一点,不要老是惹皇上生气,有时候要去皇上那儿走走,关心一下皇上好不好,皇上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一定会感动。” “臣妾谨遵母后教诲。” “好了,哀家该说的全都说了,皇后你自己看著办吧!” 说完,便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离开。 全身一软的跪坐在地,皇后知道自己完了,现在连太后都不站在她这边了。 见皇后那副绝望的样子,巧月立刻靠了过来,“皇后,你别泄气,皇上不追究夏儿的事,你的地位还是保住了,以后……” “都是你害的!”皇后一把推开巧月,充满怨恨的指控,“如果你不要出这种馊主意,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皇后,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你才不是为我好,你是在陷害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帮庄妃那个坏女人陷害我对不对?” “皇后,奴婢不敢。” 像发疯似的,皇后开始对著巧月拳打脚踢,“你一定是庄妃派来的奸细,你一定是……” “皇后饶命,奴婢不敢……” 皇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是不停的藉著捶打巧月,来发泄这些日子所承受的精神折磨,直到她累了倦了,才结束她的疯狂,而巧月已是伤痕累累。??? “夏儿,你终于又回到朕的怀里。”俯看著夏儿洁白柔细的肌肤,美丽的曲线,他给她的玉佩静静的栖息在她裸露的胸前,显得格外的诱人。 赵祯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赞叹,低头侵略她的每一寸,他的唇、他的舌、他的手一一膜拜过挺立的乳峰、瑰丽的乳尖、平滑如丝的腹肌、半掩半迎的花谷。 “皇上!”夏儿抗拒不了的弓起身子,她的手指紧抓著他的肩膀。这一次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在皇上的臂弯里,感觉皇上对她的爱有多么热烈、多么缠绵。 “朕好爱好爱你。”一举进占她的身体,他的阳刚和她的阴柔紧紧吸附一起,交织出璀璨的情欲乐章……当激情渐渐平息,赵祯温柔的抚著夏儿汗湿的秀发,“夏儿,朕已经决定正式册封你,以后你就是夏妃。” 夏儿连忙摇摇头,“不,皇上,臣妾不要任何册封。” “为什么?” “皇上,对臣妾来说,能够守在皇上的身边比什么都来得重要,即使有尊贵的册封,身在冷宫,又有何意义?” 顿了一下,赵祯自以为是的道:“朕懂了,你认为朕不可能爱你一生一世,总有一天朕会遗弃你是吗?你告诉朕,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朕对你的感情今生不渝?你要朕为你废掉整个后宫吗?” 夏儿非常坚定的摇摇头,“皇上,虽然臣妾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但是臣妾很清楚皇上不是个平凡的男人,皇上的世界注定要有无数个女人,并不是臣妾一个人可以独占。” “那你要什么?” “臣妾什么都不要,臣妾只要永远排在皇上心里的第一位,臣妾就觉得很满足了。” 这就是他的夏儿,一个并不想要太多,却叫他想用整颗心去爱她的女人,可是……“朕总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自私一点?” 没有回答,夏儿只是微微一笑,因为她想成为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女人。 “夏儿,告诉朕,朕能够为你做什么?”她什么都不要,反而让他更想宠她。 “皇上什么都不用做,皇上只要让臣妾待在你的身边,分享你的喜怒哀乐,这就够了。”其实待在皇上身边伺候,比身在任何妃子的寝宫都要亲近皇上。 沉吟了半晌,赵祯举起手,郑重其事的指天发誓,“如果有来生,朕再也不要当皇帝,朕只要当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只属于你的男人。”今生他已经无法改变了,来生他却可以为她守候,这是他惟一能够为她做的。 能够得到这样的承诺,今生她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看著赵祯,夏儿轻轻的吐道:“我爱你。” 颤抖的捧住夏儿的脸,赵祯激动的道:“再说一遍。” “我爱你,今生今世此情不渝。” 将夏儿揽进怀里,赵祯好满足的道:“朕终于等到了,朕终于等到了。”??? 过了三年后,明道二年三月二十九日,刘太后崩逝;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赵祯废掉皇后,下诏书称,“皇后以无子愿入道,特封为净妃、玉京冲妙仙师,赐名清悟,别居长宁宫。” 尾声 “皇上,这是臣妾特再为你做的栗子粉糕,你尝尝看。”夏儿轻捏起一块往赵祯嘴里送。 自从赵祯尝过她亲手做的点心赞不绝口后,夏儿三不五时的便到御膳房做给皇上吃。虽然他总是心疼的叫她不要那么辛苦,可是每当看见他一脸满足的吃著自己亲手做的点心时,她觉得再辛苦也都值得了。 “夏儿,你又不听话了!”轻斥道,赵祯抓住她想退开的手轻吻著。 好几次,他都深深的感谢上苍,让他遇见夏儿,并拥有她真心不渝的爱。 这么美好的人呵,竟是他的,只属于他的啊!他忍不住偷偷的笑著。 “皇上,好痒喔。”轻笑著,夏儿边说边闪躲著他的吻。 “痒?朕会让你更痒……”邪邪一笑,赵祯开始往她的颈项进攻。 “皇上,大白天的,这样不好。”又来了,每次“性”致一来,便顾不得时间地点的,害她都怪不好意思。 “没关系,陈原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话未说完,只见一个急匆匆的娇小身子撞开御书房的大门,还边嚷嚷道:“夏儿、夏儿,我来看你了。” 赵绫一脸错愕的瞪著躺在贵妃椅上交缠的两人。惨了,她完蛋了,光看他们凌乱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她在心里哀号著,等一下她肯定会被皇帝哥哥剥下一层皮。 正在担心时,眼角瞄到已随后进来的冷晔,赵绫赶紧躲至他身后寻求庇护。 嘿嘿!有亲亲夫君在这里,想必皇帝哥哥也不敢对她如何。 莫名的看著赵绫的举动,冷晔迅速的瞥了眼即明白一切,他好笑的看著正整理衣著的赵祯,故作不解的道:“皇上,敢情我跟绫儿是走错了房?怎么御书房里上演的是春宫戏呢?” 接著,冷晔状似自言自语可又声音大得让每个人都听见的说:“真没想到看似冷静的皇上,也会有这么猴急的一面。” 狠瞪著冷晔,赵祯将不住往他怀里钻的娇羞身子紧搂著。 可恶,越来越不把他这个皇上看在眼里了。 “赵绫,你‘特地’进宫有何贵事?”怒气未消,赵祯把矛头指向罪魁祸首。 “呃……”吞了吞口水,赵绫怯生生的看了赵祯一眼,仍选择躲在冷晔的背后比较安全。不怕不怕,欲求不满的男人火气总是比较大的,大不了等会儿把事情交代完后,再让皇帝哥哥尽情做个够好补偿他的“损失”。 “我们是来通知你们关于爹过六十大寿的事。”赵绫一鼓作气的说。 “六十大寿?”一听,赵祯沉吟著,“确实是大事。你们有好计划了吗?”就不追究她的莽撞之举了。 立即从赵祯怀里抬起头,夏儿一脸欣慰的对冷晔说:“姑爷,小姐嫁给你真是嫁对了,她变得懂事多了,你瞧,她以前从来不记得王爷的生日,如果王爷知道的话,一定会感到很高兴。” 闻言愣了下,冷晔开始哈哈大笑,赵绫的脸则是涨成猪肝色,不知如何反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她到老死都想不起来有这回事。”赵祯倒不像夏儿这么乐观,以为赵绫嫁了人后便会改性。 “呃,难道不是吗?”察觉不对劲,夏儿呐呐的开口。 “当然不是,是梁无痕的通知,我才会得知此事,否则她连我的寿辰都记不住了,何况是她爹!”冷晔毫不客气的漏他娘子的气。 “死冷晔,你不开口,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可恶,尽会帮她出糗。赵绫恨恨的想,心里开始盘算著要如何整他。 神情一变,她微微低下头,用力的眨出几滴眼泪。 “小姐,你别哭呀。”夏儿眼尖,赶忙奔到她的身旁。跟了小姐这么久,她很少看见小姐如此软弱的一面,她不禁有些急了。 闻言,赵祯忍不住微皱眉。虽然赵绫是任性骄蛮了些,可他对她的疼爱不会亚于八王爷,难道冷晔不如自己想象的爱赵绫? 愣了下,冷晔狐疑的看著赵绫。这小妮子又要玩啥把戏了? “没事,我只是好羡慕皇帝哥哥和夏儿的感情罢了。”眼光哀怨的瞅著冷晔,赵绫故意道。 “皇上,你欺骗我,你告诉我小姐过得很幸福。”夏儿难过的道,心中满怀歉疚。当初皇上由庆州回来时,她不该只听皇上的片面之词,便认定小姐也和自己一样遇到良人,如今看来,只怕小姐仍是尚未忘怀皇上啊! 冷眯起眼,一股酸水直往心中冒,冷晔一把抓住赵绫,对著赵祯开口,“借一间寝房,还有,我的女人你想都别想!” 说完,只觉一阵风吹过,霎时剩下赵祯和夏儿愕然相对。 “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祯抚抚下巴。这丫头,都为人妻了还这么调皮,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只怕日子难过的会是他的好兄弟冷晔。 不过,幸好她来上这一招,而他也可以将刚才未完成的事继续完成,正所谓凡事不可“半途而废”,身为一国之君,当然得做好榜样! 趁著夏儿犹失神之际,他缓缓的朝“美食”前进……此时,在另一头的赵绫也正接受著冷晔的热情惩罚,心里仍开心的想著,皇帝哥哥,我对你还是很好的吧???? 八王爷府热闹非凡,上上下下理应开心不已,然而大伙都知道,八王爷不开心,非常不开心,只因四位千金及四季丫环在他今天六十大寿的寿宴上,不仅没有出席,甚至有遗忘的可能。 看著八王爷哀声叹气的模样,大伙心里也跟著不好受。 咦?王爷怎么不吭一声的跑出去,难不成是难过到想不开要去……几个机灵的仆人望见八王爷的里一样,忍不住的想跟上前,却被八王爷一声令下给挡住。 突然,只见八王爷一扫先前的哀怨神情,转而像弥勒佛般笑呵呵的迈进大厅,身后跟著一群状似吃了十吨苦瓜的一行人。 “王爷,孩子见不著娘会哭闹不休,改明儿个将女儿带来后,看王爷想留我们多久,就留我们多久。”以稚儿做挡箭牌,苏季风率先开口道。 殊不知,他们一伙人接受梁无痕的“建议”,在八王爷六十大寿时,以故意忘记再来个出其不意的出现?“献礼”,没想到八王爷不堪他们的戏弄,便欲“软禁”他们的爱妻以为“回礼”。 这可苦煞了他们这些一刻不见爱妻,便恍若世界末日的缠妻男,个个立刻苦思大计,既要不得罪丈人,又可安全的把娇妻带回。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请了奶娘代为照顾,况且有你这个爹不是吗?”八王爷毫不客气的顶回去。 春儿直瞅著八王爷,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 八王爷见状,忍不住心疼。这丫头就会来这招,害他也想哭了。“罢了,赶快回去吧!别忘了明儿个一早带她来见我。” 二话不说,苏季风赶紧带著妻子速速离开。 “哎呀,皇上,你的奏折今儿个是我在整理的,若我不跟著回去,恐怕你会找不到呀。”夏儿故作烦恼的说。 接收到妻子暗示的目光,赵祯故意为难的说:“可是八皇叔定要你留下,小侄也不好扫了八皇叔的兴。” 以退为进?这小子说得还像人话,索性放他一马。“快去、快去,误了国家大事可不好,免得让夏儿丫环落得‘祸水’之名。” “爹爹,你对我实在太好了,知道我最近正缺牌友,刚好府里人手多,少了古珩在一旁管我,我乐得可赌一个月不眠不休大呼遇瘾。”说完,眼神一扫,赵缨开始吆喝仆人搭牌局。 八王爷看了差点口吐白沫,“古珩,把你家的赌鬼给我带回去,半年内不准她踏进府里。” 古珩在一阵嫉妒的眼光下,扛著犹拿著赌牌乱挥的赵缨离去。 “爹爹,今儿个是你的寿辰,我想到膳房为爹爹你煮个寿面聊表孝心。”赵络跌跌撞撞的摸索前进。 大手一拦,不是韩仲谋,而是面已铁青的八王爷。吃她煮的面,恐怕会提早去见阎王。 “你的好意爹心领了。” “不,爹爹,你千万别拒绝,我一会儿便好了,花不了多久时间。” 是呀,可会花了他一旬的时间拉肚子呀!“仲谋,赶快把她带开。” 向妻子射去赞赏的一眼,韩仲谋也如愿的离开了。 “爹爹,我最近新练了一种射术,可以只射到人的头发喔。”赵绮雀跃的开口,“爹爹,你靠边站著不要动。”说完,举起弓箭作势要射出。 “娘子,小心点,庄里的管事鼻子到现在还没好呢。”梁无痕好心的“提醒”道。 八王爷闻言啾然变色。鼻子?万一射偏了,那他这颗脑袋……“呃,女儿呀,我想你一定早也练、晚也练,才会练到这种技术,你肯定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别太累了。” “爹爹的心意,贤婿感激不尽,我这就速带娘子回去补眠。” 梁无痕夫妇一脸窃笑的离开。 没关系,还有三个可以陪他,八王爷安慰的想,不意却听见大门外,一大群的野狗、野猫不停叫著,甚至有入主厅堂的模样。 而他的二女儿正蹲在门边对它们开口,“不怕、不怕,外面好冷对不对?王爷爹爹心肠最好了,一定不忍见你们流落在外……” “赵绫,你给我滚出去!”八王爷咬牙切齿道。 见赵绫还想说什么,冷晔连忙捂著她的嘴,绕过一大群“动物”离开。他从没想过妻子的“御物”能力会让他渡过这次的难关。 “秋儿、冬儿还是你们最贴心了,这些个没良心的丫头,个个似乎都嫌我命太长,故意来折腾我。” “王爷,天一直都觉得我太累了,总会趁我不注意时!故意在赌场捣乱,还说让它们都倒闭最好。我是无所谓,但是怕三小姐又故计重施……”秋儿皱眉道。 “王爷,秋儿尽管留下陪你,我要先回去。”白震天故作开心不已。 “不、不。”八王爷推著秋儿,“我可受不了再来一次的群体抗议了。” 八王爷目送他们离去,转身要向冬儿诉苦时,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墙壁上以深刻的剑痕留下几字──老狐狸,人我带走了,给你看冬儿一眼,你就好偷笑了,别奢求太多。 这个免崽子,八王爷恨恨的啐了口。 八王爷缓缓的踱回房里,虽然失望,却也从此事可得知,这几个丫头们果真都过得幸福又美满。 他想,这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本书完- *欲知射、御、术、数四位奇葩千金的精采际遇,请看宋语桐奇葩千金之一《戏君花嫁娘》、艾佟奇葩千金之二《娇蛮花嫁娘》、寄秋奇葩千金之三《嗜赌花嫁娘》、钟瑷奇葩千金之四《纯真花嫁娘》 *欲知酒国英雄消灾丫环乙春绿,如何情迷状元郎?请看宋语桐凤凰丫环之一《浪君醉春》 *欲知理财专家息事丫环辛秋橙,如何情沦酷商贾?请看寄秋凤凰丫环之三《酷郎掳秋》 *欲知正气使者宁人丫环壬冬墨,如何情陷邪辽王?请看钟瑷凤凰丫环之四《邪王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