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情贝勒》 第一章 夜深深,露水寒,风悄悄,月光稀,肃然的静谧一如往常笼罩整个怡亲王府,不过在这平和的黑幕之中,一道轻巧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伺机而动,蒙着脸的黑衣人相当熟稔的跃入书香苑,摸进书斋。 漆黑的书斋伸手不见五指,黑衣人不得不推开窗扉,借助窗外薄弱的光线,不过费了好些功夫,把整个书斋都寻遍了,还是找不着今晚意图盗取的猎物——“血狐狸”。 “血狐狸”原是杭州首富云家庄的传家之宝,因为绿色的翡翠中竟见火红的血光,故有“血狐狸”之称,传闻它能医治百病,不少江湖人士觊觎窥探,意图占为己有。但一年前,一名家仆从云家庄盗走它之后,从此音讯全无,直到数月之前,有人在京城瞧见这名家仆,“血狐狸”的下落这才有了眉目。 “难道东西不是藏在这儿?”黑衣人疑惑的喃喃自语,四处打探才好不容易得知“血狐狸”落在怡亲王府瓒麒贝勒的手上,又听闻贝勒爷的书斋触目所及皆是稀世珍宝,如今一见,只能印证传言难免喜欢渲染夸大,因为这儿除了一些字画古董,根本见不着什么珍贵的宝物,况且是金银难换的“血狐狸”。 “不在这儿,会在哪儿?”原以为今夜必定大有展获,没想到竟落了空,苦心计划了两个月的努力这会儿全白忙了一场! 罢了,眼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还是先撤离这里,回头再好好算计算计。 不过,大概是心情浮躁,就在黑衣人回身一转准备离开之际,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花瓶,“哐啷”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惊扰宁静的黑夜。 “糟了!”黑衣人慌张的夺门而出,想在纷乱造成之前让自己脱身,然而一踏入庭院,就跟瓒麒贝勒碰个正着。 “想不到我这么受欢迎,连入了夜都有人来拜访我!”瓒麒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他刚打瑾临贝勒那儿回来,就撞到有人正想打劫他的书斋,这个家伙还真是可怜,竟倒霉的让他这个主人给碰上了。 黑衣人一个气也不吭,眼珠子左转右转,悄悄的寻找退路。 一眼就看穿黑衣人的心思,瓒麒哀怨的自我解嘲,“难道我怡亲王府真有这么蹩脚,任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 就在这时,侍卫喧嚷的叫嚣声传了过来—— “有刺客……有刺客……” 三十六计“溜”为上策,黑衣人可不会傻得挑在这个脱逃的节骨眼跟他抬杠,一个飞身便跃上屋顶,不过瓒麒也不落人后的紧追上去。 “你这个人真不够意思,连跟我交手都不肯,你教我怎么放了你?”瓒麒笑得好温和,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威胁。 传闻“京城四大美男子”——怡亲王府的瓒麒贝勒、恪亲王府的瑾临贝勒、nb229g淄醺nb721aケ蠢眨以及三阿哥,他们不仅仅有俊美的外貌,功夫更是一等一,跟这样的对手斗上实在愚不可及,可是后有追兵,若是想以寡敌众,那更是必死无疑。 没有犹豫的选择,黑衣人先下手为强的直扑瓒麒而去。 “你怎么可以偷袭?”嘴上是这么抗议,瓒麒却敏捷的接下黑衣人招招凌厉的攻势,两人就在屋顶上险象环生的大大出手。 虽然黑衣人并不是他的对手,瓒麒还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擒住他。 “这下子你逃不了了吧!”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瓒麒伸出手,正准备扯下黑衣人的蒙面巾,目光却在触及那双清灵慧黠的黑眸时,整个人傻住了,好美的一双眼睛! 见到瓒麒闪了神,黑衣人乘机挥手一击摆脱他的牵制,凌空飞奔而去。 恍然回过神,瓒麒立刻急起直追,就见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忽上忽下,忽高忽低,一路追到了花园,瓒麒却同时失去黑衣人的踪影。 “奇怪,明明见他跑进这里,怎么一个眨眼就不见了?”瓒麒疑惑的在假山岩石之间转来转去,不过任他寻了再寻,黑衣人仿佛不曾出现过似的,连一丝丝的呼吸声都没教人听见。 此时,瓒麒的贴身小厮——小路带着一队侍卫赶了过来。 一见到瓒麒,小路立刻诚惶诚恐的屈膝下跪,后头的侍卫也跟着全部下跪。 “贝勒爷,奴才该死,没能保护您,让您受惊了!”虽然平时主子待他极好,经常任由他没上没下,不过发生这么大的事,小路还是战战兢兢,还好主子没什么闪失,否则他颈上人头也等着落地。 “没事了,都起来吧!”瓒麒拍了拍衣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喳!”小路连忙起身迎上前,紧张的问道:“贝勒爷,那名刺客有没有伤到您?” “不过一名小小的盗贼,怎么伤得了我?只可惜,让他给逃了!”若有所思的蹙起眉头,瓒麒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竟会把人给追丢了。 “贝勒爷,我这就让袁总管加派人手巡视……” “别忙了,只怕人已经出了府,你就是把这儿翻遍了,也找不着。” “那贝勒爷的意思……” “算了,累了一天,我想回房歇息了。”说着,瓒麒带头往书香苑走去,不过心里头可没有对刚才的插曲释怀,凭那家伙的身手,万万不可能从他的眼前逃逸,可是他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实在令人不解,除非是熟悉这里地形的内贼所为……这不可能,府里的下人没这么大的本领,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说来都怪他自个儿,竟然为了一双眼睛失了魂,才会眼睁睁的任由到手的囊中物从他的面前溜走,真不知当时他是鬼迷了什么心窍,如此的大意,好在那家伙没乘机出手伤他,否则这会儿府里一定闹得人仰马翻,可话说回来,那对眼睛实在令人心动…… “格格……格格……”慌慌张张的跑进紫云阁,小娟大惊小怪的朝她家格格的寝房冲了进去,“格格,不好了……” “小娟,你就不能安静点,一大清早就大呼小叫的嚷个不停!”紫云格格懊恼的一叹,不得不放下手上绣了一半的女红。 一心一意只想把刚刚得来的消息说给她家格格听,小娟哪里管得了规矩,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急着说:“格格……我刚刚听说……府里昨晚……有……” “有话慢慢说,没人跟你抢。” 稍稍喘了口气,小娟迫不及待的赶忙道:“格格,我听侍卫说昨晚有刺客闯入王府,那个刺客还跟贝勒爷在屋顶上大打出手,当时好危险哦!” 闻言一惊,紫云心急如焚的抓住小娟,“我阿哥有没有受伤?” “贝勒爷没事,贝勒爷功夫那么好,没两三下就把刺客给抓住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又让刺客跑掉了。” “没事就好。”紫云安心的轻拍胸口。 “不好、不好!”小娟用力的摇着头,一脸忧心忡忡,“格格,刺客没捉到,府里随时都有危险!” “傻瓜,府里出现刺客,袁总管必会加以防范,绝不会再让刺客有机可趁。” “真要这样子就好了!”小娟可没那么乐观,“格格,你不知道那个刺客本领有多高,他闯入书香苑把贝勒爷的书房弄得乱七八糟,而且还当着贝勒爷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真要来,府里的侍卫根本拦不住他!” 轻蹙娥眉,紫云疑惑的念道:“真是奇怪,阿哥的身手在我们大清王朝是一等一的高强,竟然有人可以从他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我说,那个刺客一定有飞天遁地的本领,格格以后还是小心点。” “那倒未必,说不定刺客只是熟悉府里的地形。” 惊呼的睁大双眼,小娟不安的问:“格格是说府里有内贼?” “我……” “哐啷”一声,杯盘落地的破碎声瞬间四散,打断了紫云来不及出口的反驳。 瞪着她家格格新收的丫环宁儿,小娟恼怒的骂道:“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老是笨手笨脚的,连端杯茶都会打破杯子,这么没用!” 屈了屈膝,宁儿歉然的说:“对不起,宁儿太粗心了,没注意到门槛。” “这么大的门槛竟然没注意到,你是小娃儿吗?”看到宁儿,小娟心里头就一把火,真不知道这丫头哪一点好,格格硬是跟兰嬷嬷要了她当贴身丫环,害自己在格格面前说话愈来愈没份量,在府里的地位也不大如前! 还有,也不知道她对府里的人下了什么迷药,除了跟自己亲近的几名丫环外,大伙儿的心全被她给收买了,每回她犯了错,总是争相袒护她,真是令人气得牙痒痒! “小娟姊姊,宁儿是听到府里昨晚有刺客,吓坏了,才会不小心闪了神。” “这么点小事就吓坏了!”小娟挑剔的嘲弄道,忘了刚刚她自个儿还为了这事大惊小怪得好像天就要塌下来。 “小娟姊姊,宁儿是老鼠胆,听说最近京城盗贼猖狂,不知道跟昨晚的刺客有没有关系?” 脸色一绿,小娟顿觉全身毛骨悚然。 唇边悄悄的漾过一丝笑意,宁儿诚惶诚恐的道:“宁儿以后一定会多加小心,不敢再犯了。” “小娟,我都吓坏了,宁儿当然也吓坏了。”紫云婉转的帮宁儿出头,“还好只是打破一只杯子,下一次记得小心点,宁儿,你去找人把地上的碎片收拾收拾,再重新沏杯茶给我。” “喳!”屈膝行了礼,宁儿退出卧房。 搁下心里头冷飕飕的不安,小娟决定好好握住这个机会告上一状,“格格,那个宁儿笨得要死,三天两头打破这个,弄坏那个,小娟以为格格应该让她回兰嬷嬷手下干活,让兰嬷嬷好好调教她。” “小娟,宁儿是新来的,手脚难免不利落,这儿有你督导她,我相信她很快就会上手了。”紫云当然看得出来小娟对宁儿的排斥,也明白小娟的心情,小娟八岁就被卖入府里当她的贴身丫环,跟了她已经有十几个年头,她的生活起居全都是小娟在打理,这会儿有人分摊工作,自然不能适应。 也不知怎么了,第一眼看到宁儿,她就被宁儿身上的气质深深吸引,于是,她跟兰嬷嬷要来了宁儿,宁儿就从膳房打杂的变成她的贴身丫环。 她知道宁儿的好运看在府里某些丫环的眼中颇不是滋味,还为宁儿带来了不少的嫌话和白眼,可她就是喜欢宁儿,总觉得宁儿很特别,该是可以谈心的知己。 府里的丫环虽然很多,可是她们一心一意只想伺候好主子,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毫无禁忌的畅所欲言,偏偏她打小身体就不好,生性文静不好动,镇日待在府里没个对象聊聊心里头的话,身边就是有再多的人也免不了感到寂寞,因此见到宁儿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宁儿当她的丫环。 相处了几天,她果然证明自己的眼光没错,也从宁儿口中得知她原本出生书香世家,因为家道中落,父亲病急没钱医治,才会沦落怡亲王府当奴婢。 “格格,刚刚你也瞧见了,我说她一句,她就顶我一句,这样的丫头我哪有能耐督导她?” “宁儿以前没当差过,有许多事不懂,你就多担待点,多费点心。” “格格……” “我的好小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宁儿教好,不过,你也别太严苛了,凡事慢慢来,我想以宁儿的聪慧,她会做得很好。”拾起之前绣了一半的针线活,紫云软言软语的请求道:“小娟,我想吃云片糕,你派人上街去帮我买回来好不好?” 实在很不甘心就此罢休,不过格格虽然从不对下人摆架子,脾气好得不得了,但总也是主子,当奴婢的又能说什么? “喳!小娟这就派人去买云片糕。” 托着几盘小糕点,一壶雀舌,宁儿小心翼翼的朝花园的亭台走去。 心思细腻、油嘴滑舌、手脚灵活、勤奋能干……她从来不知道,当奴婢的规矩竟然这么多,更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活儿对她来说会如此艰难,虽然她已经很尽心在做了,可是小娟总有得挑剔,不知不觉当中,她反而更容易出错。 她真不明白,小娟为什么一见到她,就像跟她有深仇大恨,总是百般刁难,倒是格格处处维护她,她都分不清楚谁才是主子! 这一回,她真的要当心点,可不能再让小娟有机会说她不是…… “砰!”心里头还没叮咛好,宁儿手上的点心已经被撞得飞落一地,人也跌坐在地上。 “哎呀!”鬼叫了一声,小路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训道:“你这丫头是怎么走路?没瞧见我赶着帮贝勒爷准备马车吗?” “完了!”看着惨不忍睹的糕点,宁儿真是欲哭无泪,愈担心就愈会出事,她的麻烦好像永远结束不了! “你是完了,待会儿我就去找兰嬷嬷弄清楚,她是怎么教……啊,宁儿!”这才看清楚害他跌了个四脚朝天的是宁儿,小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天啊!他刚刚竟然对着宁儿大吼大叫! 说起来,宁儿并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碰到她,总教人不由自主的轻声细语,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她给吓坏了。 一颗心全搁在待会儿该拿什么跟小娟交代,宁儿哪有闲暇理会小路,她无奈的轻声一叹,正想起身,一双修长的大手朝她伸了过来。 怔了怔,宁儿抬头一望,瓒麒温柔的笑靥随即进入眼帘。 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瓒麒傻住了,好熟悉的一双眼睛,清灵慧黠,正如同那一夜令人难忘的黑眸……难道她就是那名夜贼?看她的样子纤细柔弱,实在不像那夜身手伶俐的盗贼。 瓒麒的目光看似毫无威胁,却暗藏一抹难以捉摸的深沉,说不上来怎么回事,宁儿忽觉胸口好紧,呼吸变得困难。 仓皇的想站起身,瓒麒却赶紧扶住她,肌肤相触的刹那间,心儿无来由得卜通卜通急促作响,宁儿惊慌的往后一缩,想逃离这种陌生的失措,可是瓒麒却紧紧的抓牢她,不容她拒绝的帮她站直身子,半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贝勒爷吉祥!”宁儿恭敬的屈膝行礼。 “有没有伤到哪儿?”瓒麒像个谦谦君子体贴的问,目光却暗暗的打量宁儿,她虽没有惊为天人之色,却有芙蓉出水之姿,她的气质一点也不像府里的丫环,倒像身生名门的大家闺秀。 “谢谢贝勒爷,奴婢很好。”说着,宁儿又谦卑的屈了屈膝,“奴婢莽撞,打翻了杯盘,还望贝勒爷恕罪!” “这不怪你,是小路的错,走路不长眼睛,害你摔着了。” 贝勒爷,您说话可要摸着良心,究竟是谁走路不长眼睛,您跟在我后头,瞧得还不够清楚吗?小路无声的在一旁喊冤。 “小路,你还在发什么呆,还不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贝勒爷,是奴婢自个儿没留神,不是小路哥哥的错,这些奴婢自个儿来就行了。”宁儿慌忙的弯下身,径自拾起地上破碎的杯盘。 见状,瓒麒也跟着弯身帮忙。 这一来,可把小路吓坏了,他赶忙的冲上前去,“贝勒爷,万万使不得,您可是千金之躯,这种事还是让奴才来吧!” 瓒麒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忍不住心里的讶异,宁儿抬头看向瓒麒,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波交缠的那一刻,天地之间不再有万物,只有彼此,纠纠缠缠,注定了他们将来分不开、离不了的命运。 直到小路的轻咳声响起,宁儿才心慌意乱的收回视线,朝小路轻声说了句谢谢,接过他手上的托盘。 “贝勒爷,奴婢还赶着帮格格送点心,奴婢告退了。”行了礼,宁儿匆匆忙忙的往膳房走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倩影,瓒麒颇不是滋味的说:“小路,你跟她挺熟的嘛!” “贝勒爷,您忘了吗?大约两个月前,您因为在街上出手帮助凝嫣格格打退几名恶汉,后来受格格所托,花了十两银子买下宁儿,让我带回府里交给兰嬷嬷。” 他想不起来了,那天他上茶楼听曲,曲还没听垸完,就听见街上传来打斗的声音,当下好奇的起身探头一看,竟见到好友岚煜贝勒的妹妹凝嫣格格女扮男装跟几名大汉打成一团,一问之下,得知有一名女子为了医治病急的父亲,打算以十两银子卖人终身为奴为婢,不料一名恶霸竟想以五两银子强行把女子掳走。 凝嫣格格看不惯他的恶行,插手管了这档事,不过人家有两名打手,她却只有一个人,想当然,吃亏的人一定是她,见她频频挨打,他只好出手相助,谁知道这一帮,连她允诺买下来的丫环都得代付十两银子接收过来。 当初只是帮人,他哪会留意自己买下来的丫环生得什么模样,没想到……瓒麒好笑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什么?才看一眼心就糊涂了,他是哪儿不对劲,竟对一个丫环胡思乱想了起来? 贝勒爷!见瓒麒闷不吭声,小路小心翼翼的唤道。他很清楚宁儿虽然不是很美,却有一种很特别的吸引力,教人看了一眼,就会忍不住想再多看上一眼,可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贝勒爷为一名女子如此失神,难道,贝勒爷看上了宁儿? “小路,你说她叫宁儿是不是?” “是,贝勒爷。”不等瓒麒问起,小路自动自发的细细数来,“原本兰嬷嬷安排宁儿在膳房打杂,可是前些个日子,因为兰嬷嬷请宁儿送点心到紫云阁给格格,格格看上了宁儿当她的贴身丫环,宁儿又从膳房调到紫云阁服侍格格。” “你知道得倒挺多的嘛!” “贝勒爷,府里的下人都在传这事,小路自然会有耳闻。”小路不由得冒起冷汗,虽然他家贝勒爷总是笑着一张脸,而且经常以助人为乐,管尽别人不敢管的麻烦事,教认识他的人直夸他是个大好人,可是跟了贝勒爷那么多年,他还是常常摸不透贝勒爷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他家贝勒爷是表面温和,骨子里却是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你还听到什么?” “就这些,小路不曾再听到什么。” “我还赶着进宫,你先去准备马车。” “喳!”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清风徐徐,蝉鸣哇叫,他喜欢这样的夜,寂寞之中不见晦暗,幽静之中又不带凄凉,最适合沉思。 “贝勒爷,时候很晚了,您该歇息了。”小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头昏脑胀的看着石桌上的棋盘,真不知道这玩儿有什么意思,他家贝勒爷一下子黑子,一下子白子,左右来回下得有模有样,偶尔还望着天空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收回凝望天际的目光,瓒麒将心思转回石桌上的棋局,“小路,你若是累了,就先去歇着。” “贝勒爷……” “我还在想今天和三阿哥下的棋,等我找到破解之策,自然会回房休息。” “贝勒爷,那小路就先进房歇着,您有什么吩咐再叫小路。” 瓒麒随意的挥了挥手,一颗心像是全搁在棋盘上,不过一等小路离开,他却开始收拾桌上的围棋。 其实他根本没心思下棋,所以今个儿在宫里才会输给了三阿哥,而且连自个儿儿是怎么输的都搞不清楚,三阿哥直笑他步上nb721aサ暮蟪荆他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三阿哥却又故弄玄虚说他以后就会明白,明白什么?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为啥心神不宁,三阿哥又知道什么? 轻声一笑,瓒麒拾起放在桌边的扇子,正想准备回房歇息,突然,敏锐的听到风里窜起一股骚动的气息,他立刻闪入阴暗的柱子后方,目光锐利的在夜色之中迅速梭巡,一会儿的工夫,他便瞧见一道鬼祟的身影躲躲藏藏的靠近书斋。 好一个不怕死的家伙,上一回侥幸让他逃过一劫,他不谢天谢地,竟然还想再玩上一回,这家伙若不是笨得可以,就是他这个书斋里头放了什么宝物,让他甘愿冒死再造访一次。 今个儿,他一定要拆穿这家伙的真面目,他倒想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一个飞身,瓒麒轻轻松松的挡住黑衣人的去路,他再度戴上温和善良的笑靥,寒暄道:“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该死!黑衣人惊慌的往后一退,万万没料到运气会这么背。 “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你要啥东西,大可直接跟我说,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不理会瓒麒的好意,黑衣人抽出插在腰带上的小刀,直接发动攻势。 轻巧的闪开黑衣人的攻击,瓒麒打趣的喊道:“你这个人真是恶习难改,怎么老是用偷袭的!” 瓒麒的漫不经心看在黑衣人的眼中无疑是一大刺激,手上的刀子也变得愈来愈无情,一挥一刺,刀刀狠绝致命。 “既然你想玩,我就不客气了。”以扇为剑,瓒麒化守为攻,不到半晌,黑衣人只能疲于闪躲瓒麒手中那把凌厉如利刃的扇子,一个应接不暇,终于让瓒麒的扇子在肩上划下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洒而出。 收回扇子,瓒麒一副仁慈的说:“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劝你还是投降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虽然负伤,慧黠的双眸依然不肯服输的瞪着瓒麒,瓒麒则欣然的迎接那两道令人眷恋的光芒,终于,黑衣人把刀子往地上一丢。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瓒麒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却以令人措手不及的速度飞身一跃,登上屋顶,凌空飞驰而去。 “可恶!”瓒麒连忙施展轻功追了过去,然而眼看就要逮到了,却又把人给弄丢了,黑衣人再一次当着他的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懊悔的一叹,瓒麒看了一下四周,不由得一惊,“紫云阁!” 难道,这个黑衣人就是宁儿? 错不了,这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眼眸——清明透澈、机灵慧黠,“他”一定是宁儿! 唇角扬起一抹算计的笑意,瓒麒气定神怡的走出紫云阁,他会亲手揪出她。 第二章 抽出袖里的巾帕,宁儿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行色匆匆的往膳房走去,这个小娟真懂得折腾人,一大早就吩咐她做这个、做那个,好像存心整她似的,也不让她歇个脚、喘口气,累得她汗流浃背,两眼昏花…… “砰!”也不知道瓒麒从哪儿蹦出来,宁儿连闪躲都来不及,就直挺挺的撞上他,一个踉跄,她往后一栽,眼见整个人就要跌落在地,瓒麒连忙伸手扶住她。 “你的麻烦还真是不少!”瓒麒笑盈盈的看着宁儿。 第一次这么亲近而仔细的观看瓒麒,宁儿不由得失了神,传闻“京城四大美男子”的俊美连美人见了都会自叹弗如,这话说得一点儿也不虚夸。 “你还好吗?”软玉在怀,实在是一大诱惑,不过以后多得是机会,他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怔怔的回过神,宁儿匆忙的站直身子,屈膝道:“贝勒爷……” “免了。”伸手扶起宁儿,瓒麒眷恋的摸着她青葱的小手,“以后见到我,你就别行礼了。” 心慌的抽回自己的双手,宁儿不安的道:“奴婢不敢当。”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什么不敢当。” “贝勒爷此言差矣,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奴婢不敢放肆。” “是吗?”瓒麒气定神闲的一笑,“你进府的第一天,兰嬷嬷应该告诉过你,怡亲王府啥规矩都没有,就是要服从主子。” 这会儿宁儿可是哑口无言,是有这么一回事,兰嬷嬷当初还好得意的告诉她,能够在怡亲王府干活是上辈子修来饱福,这儿的主子好伺候,不摆架子,也没有一大堆的教条规矩,当奴婢只要记得一件事,就是服从主子。 好一个“服从主子”,这比起任何规矩都还刁难人! 突然握住宁儿的肩膀,瓒麒目不转盯的盯着她,“你似乎很怕我。” 微皱了一下眉头,宁儿不自在的往后一退,撇开瓒麒的碰触,“哪个奴才不怕主子?” “我还以为你不是一般的奴才。” 闻言一惊,她心虚的问道:“贝勒爷何出此言?” “紫云会挑上你当她的贴身丫环,就足以证明你与众不同,你不该像一般的奴才。” “多谢贝勒爷夸赞,其实奴婢只是跟格格投缘,有幸得到格格的恩宠。” 眼底燃起一股热切的光芒,瓒麒似认真,又似玩笑的道:“如果我要你服侍我,你以为呢?” 思绪一下子全打乱了,宁儿慌张的道:“贝勒爷,使不得,奴婢笨手笨脚的,只怕伺候不好贝勒爷。” “瞧你急成这个样子,好像我会把你吃了。”瓒麒戏谑的瞅着她。 不知所措的红了脸,宁儿支吾道:“不……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执起她的下巴,瓒麒向前一倾,近乎爱抚的轻声呢喃,“如果我真想把你吃了,你怕不怕?” 全身颤起一股陌生的酥麻,宁儿心慌意乱的撇开头,“贝……贝勒爷……您真爱寻奴婢开心。” 贴近她的耳边,他挑逗的吹着灼热的气息,“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贝……贝勒爷,格格还在房里等奴婢,奴婢先告退了。”仓皇的屈了屈膝,宁儿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快步离开。 他是在开玩笑吗?不,他要她,虽然一开始他是逗着她玩,可他心里头清楚得很,打从第一眼对上那双慧黠的黑眸,她就勾起他强烈的渴望,教他情难自禁的着了迷,不管她是何方神圣,“沦落”到怡亲王府又是为何而来,他就是要她! 见宁儿人已经走远了,瓒麒却还依依不舍的痴望着,始终跟在身后的小路忍不住趋上前来,唤道:“贝勒爷!” 许久,瓒麒若有所思的一问:“小路,你相信缘份吗?” “这……贝勒爷,这太深奥了,小路不懂。”小路摇了摇头。 似乎也不在意小路是否相信,瓒麒自顾自的轻吟,“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小路疑惑的皱了皱眉,他家贝勒爷是怎么了,愈来愈古怪,刚刚莫名其妙的跑去撞宁儿,这会儿又说什么缘份……哎呀!真是把他搞糊涂了! “小路,走吧,我跟岚煜约好了,他大概等得不耐烦了。” “喳!” 直到走出瓒麒的视线,宁儿的脚步才缓了下来,狂乱的心跳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他是故意吓她,寻她开心,一定是这个样子,错不了的! 真不明白大伙儿为什么都说怡亲王府的瓒麒贝勒是个大好人,在她看来,他这个人坏得很,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表面上,他总是笑着一张脸,教人想提防他,都会觉得自个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经意之间,就会撤了心防,一个让人不会设防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无来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宁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肩膀,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话中有话,好像知道什么似的……莫非,他已经知道夜闯书香苑的黑衣人就是她? 想着想着,宁儿摇了摇头,没道理,她何时泄的底,怎么自个儿都不知道?她会不会太多心了,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她在胡思乱想什么,难道她真以为堂堂大清王朝的贝勒爷会看上一个“丫环”吗? 富家子弟玩弄府里的丫环多有耳闻,何况他贵为贝勒,调戏一个微不足道的丫环对他而言根本是天经地义,说不定,他还认为她应该感激他的厚爱,像府里的丫环不是常在幻想,如果有幸让贝勒爷看上了,虽然卑微的身份当不成少福晋,但总也是个妾,从此荣华富贵尽在眼前,谁能不动心呢? 往后,她一定要警觉点,千万不可让他有机可趁。 “你在搞什么,磨蹭了那么久才回来!”一看到宁儿慢吞吞的踏进紫云阁,小娟立刻大呼小叫的冲上前去。 宁儿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声气,贝勒爷算什么,眼前这个才真教她头痛! 发现到宁儿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小娟又是一个尖叫,“格格的午膳呢?” 怔了怔,宁儿硬着头皮道:“我忘了。” “你忘了?”小娟一副大惊小怪的瞪着她。 “我……”总不能说她不小心撞到贝勒爷,才把这事给忘了吧!她还是把嘴巴闭紧一点,否则让小娟知道这事,肯定是鸡飞狗跳,她的耳朵已经够不得安宁了,她可不想再帮自个儿找麻烦。 毫不客气的在宁儿的手臂上捏了一把,小娟尖酸的讽刺道:“你真行,不过是教你帮格格准备午膳,你去了大半天,回来竟然说你忘了!你以为有格格帮你撑腰,就可以在怡亲王府打混吗? 这个女人下手真狠,疼死她了!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臂,宁儿好委屈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小娟咬牙切齿的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是存心跟我作对,以为有格格袒护你,我就拿你没办法是不是?” “宁儿不敢。” “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以为你读过几个书,就很了不起吗?我告诉你,在怡亲王府,你也只是个奴婢!” “宁儿从来没当自己跟小娟姊姊不一样。”自己在怡亲王府是个奴婢,她小娟难道就不是吗? 被宁儿拐个弯一骂,小娟气得脸红脖子粗。 偷偷抿嘴一笑,宁儿连忙道:“小娟姊姊,我再去膳房走一趟就是了。”说着,忙不迭的转身准备闪人。 “慢着,你给我回来。”这个臭丫头,这笔帐先记着,以后再慢慢跟她算! 真是可惜,就差那么一步,她耳根子就可以清静了!默默的叹了声气,宁儿恭恭敬敬的回身问道:“不知小娟姊姊还有啥吩咐?” “膳房你也别去了,你的麻烦这么多,谁知道你这会儿又要玩什么,若是让格格饿着,我可是担当不起,我看,你就帮我上街买些绣线回来好了。”不是说最近京城盗贼猖獗吗?如果幸运点,让这个臭丫头遇上盗贼,她不正好可以除掉这个眼中钉吗? 小娟心里头在算计什么,宁儿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女人真不懂得掩饰自己! 迟疑了片刻,宁儿一副很不安的看着小娟,“要我上街买绣线?”既然她这么费心的盘算,自己就行行好,让她多痴心妄想一下。 “怎么了?连这么点小差事都做不来吗?” “不是、不是,只是……” “教你上街就上街,别再nb462`铝耍记得快去快回。”小娟好得意的一笑,随后又刻意补上一句,“还有,路上小心点。” “宁儿知道。” “别喝了!”拿开岚煜手上的酒杯,瓒麒伤脑筋的摇摇头,“打从我坐下来,你就没停下来过,这杯中酒,真有这么迷人吗?” “你不懂。” “我可没未卜先知的才能,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呢?”开玩笑,这京城里有什么事逃得过他瓒麒贝勒的眼睛?何况他们是生死至交,他脑袋瓜有几个弯,他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就喜欢看人家急得像热蜗上的蚂蚁。 “我……”欲言又止,岚煜琢磨着该不该说。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直说,干什么吞吞吐吐?” 沉吟了片刻,岚煜懊悔的道来,“自从嫣儿嫁进nb229g淄醺以后,整个佟王府就变得一点生气也没有,阿玛见额娘整日无精打采,不知道打哪儿弄来一堆画像,直催着我从里头挑一个,尽快把婚事给定了,好生几个小娃娃,让府里热闹些。” “这有什么大不了,娶妻生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你阿玛教你挑一个,你就挑一个嘛!” “你……我就说你不懂!” “我不懂?你倒是说说看,我哪儿不懂”这小子就是这点惹人生气,说话不干不脆,好吧,他不明白说来,自己就慢慢陪他耗。 “我……我心里头已经有人了。”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瓒麒稀奇的追问:“哪家姑娘这么有本领,把咱们佟王府的岚煜贝勒给收服了?” “她……”迟疑了半晌,岚煜还是说了,“紫云。” 顿了下,瓒麒重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难啊!” 明白的苦苦一笑,岚煜忍不住心里头的酸意,“我知道,你阿玛早就属意瑾临当他的东床,我和紫云是不可能的。” 不发一词,瓒麒又摇了摇头。 见状,岚煜焦躁的皱起眉头,“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你自个儿,有事只会往心里头搁,也不肯说出来,你就是有一肚子的情、一肚子的爱,紫云也听不见,你想,以紫云听天由命的性子,你要娶她,不是难如登天吗?” “我……” “我阿玛虽然中意瑾临,可是紫云是不是也这么想,你知道吗?” “这……紫云这么温柔体贴,她怎可能不顺从你阿玛的意思?” “非也,紫云看似柔顺,却有自己的坚持,你没把紫云的心意弄清楚,就认输了,这是不战而败。” “我……我怎么知道紫云心里在想什么?” “问了不就知道。”其实不问他也知道,紫云这丫头藏不住心事,每回见到岚煜,她总是羞答答的不知所措,她的情早就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也只有岚煜这个笨木头看不出来。 “我……” 这时,小路突然靠向瓒麒,不知道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瓒麒立刻站起身,倚向二楼的木栏杆往街上一望,他见到宁儿走进对面的“悦来客栈”,许久,都不见她从客栈走出来。 “出了什么事?”岚煜不解的来到瓒麒身边。 “没什么。”为了转移岚煜的注意力,瓒麒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看在咱们交情匪浅的份上,我就帮你这次忙,咱们这会儿就回佟王府好好计划。” 虽然一心希望宁儿死在外头,别再回来,可是当真见不到宁儿的踪影,小娟可心急了,眼见天色就快暗了,宁儿该不会真的出了事? “小娟!”朝站在门边,不时往外张望的小娟挥挥手,紫云献宝的喊道,“你过来瞧瞧,我这对鸳鸯戏水绣得如何?” 搁下心里的不安,小娟来到紫云的身旁,“格格的鸳鸯戏水绣得美极了。” 甜蜜的一笑,紫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怎么没瞧见宁儿?” “宁儿她……”小娟正犹豫着该怎么说才好,外头传来奴婢的请安声。 “贝勒爷吉祥!” 放下手上的女红,紫云连忙起身迎接,没一会儿,瓒麒笑容满面的从外头走进房内,小路则寸步不离的跟在后头,手里端着一个锦盒。 松了口气,小娟上前屈膝问安,“贝勒爷吉祥!” “起喀吧!” “阿哥,你怎么有空上我这儿?”紫云欢喜的拉着瓒麒坐下,虽说是兄妹,他们可以相处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 “阿玛和额娘昨儿个捎信回来,额娘尤其挂记你。”从衣襟里取出信函,瓒麒将它递给紫云。 欣喜的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紫云掩不住心里的落寞之情,自从阿玛受诏巡视西北边防,她已经有半载没见到阿玛和额娘了,她好想念他们。 “别难过了,阿玛和额娘很快就回来了。”说着,瓒麒朝小路挥了挥手,小路立刻把他手上的锦盒放在桌上。 “阿哥,这是什么?” 调皮的朝紫云眨了眨眼睛,瓒麒故作神秘的道:“这个东西是某个人托我送给你的。” 心跳漏了一拍,紫云期待又慌乱的微微一颤,“谁……谁啊? “你以为呢?” “我……我怎么知道?” “那你希望是谁呢?” “我……谁送的还不都一样。” 重重的叹了声气,瓒麒语带同情的摇着头,“可怜的岚煜,看样子他是没希望了,亏他还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把人家挂在心上,人家却从来都没想过他!” 闻言,紫云心急,又不知如何是好,“不……不是……人家……” “人家也很想他,是不是啊?”他戏谑的瞅着她。 紫云娇羞的嘴一獗,“阿哥,你就爱欺负人家!” “我又不是跟老天借了胆,我怎么敢欺负你?”瓒麒一副惶恐的道,“万一让他知道了,可是会找我拼命!” “阿哥!”脸红得像只炸虾子,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我不逗你了,人家约你明天一起去游湖,肯不肯赏光?” “我……”想说好,觉得难为情,想说不好,又违背了自己的心,紫云拿不定主意的看着瓒麒。 “我知道了,你很乐意是不是?” “阿哥!”又羞又窘,她懊恼的瞪着他。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阿哥,你再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了!”紫云难为情的转开身子。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开怀一笑,瓒麒不经意的朝四下看了看,宁儿还没回来吗?她究竟去“悦来客栈”做什么? “紫云,阿哥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我想跟你要一个丫环,不知道你肯不肯割舍?” 怔了一下,紫云心里有所迟疑,“阿哥指的是谁?” “宁儿。” 当然是宁儿,她的丫环也只有宁儿足以让阿哥开口向她要人,这一点儿也不令她惊讶,只是她不懂,阿哥怎么突然要宁儿当他的丫环?难道,阿哥看上了宁儿? “很为难吗?” 紫云摇了摇头,“我是担心宁儿笨手笨脚的,怕她伺候不好阿哥。” 笨手笨脚?这对主子还真是一个鼻孔出气。 “这你倒不必忧心,宁儿这么机灵,没什么难得倒她。” “这……阿哥,宁儿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丫环,她陪我谈心,帮我解闷,我希望能问问她的意思,不知道阿哥意下如何?” “我明白你不想强人所难,不如,让我来说服她,你以为呢?” “这……也好,明个儿一早,我就教她过去书香苑见阿哥。” “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请将不如激将,他就不相信他没法子教她点头。 “宁儿,你看今晚的月色是不是很美?”嘴边噙着幸福的笑意,紫云专注的望着天上的月亮。 “格格,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不过,宁儿很清楚紫云派小娟去请她来这儿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天边那轮明月,否则她用不着撤走小娟,“格格有事?” 回过身,紫云佩服的说:“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格格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宁儿,我阿哥要你当他的丫环。” 闻言,宁儿突然觉得心头一阵纷乱,她还以为他只是开玩笑,至少她是这么希望,可是没想到,他是当真的,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格格答应了?” “我想知道你的意思。” “格格,奴婢可以有自己的主意吗?” “宁儿,我从来没当你是奴婢。” 屈了屈膝,宁儿感激的说“格格对宁儿的知遇之恩,宁儿感念在心,只是,贝勒爷是不是也能够允许宁儿自个儿作主?” “这……当然是可以。”她不知这算不算违心之论,阿哥虽然没有勉强的意思,不过,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阿哥好像誓在必得,宁儿只怕没得选择。 “那如果宁儿不愿意呢?” “你真不愿意,没人可以勉强你,不过我答应阿哥,给他说服你的机会。” “格格的意思是……” “明天一早,阿哥要见你。” 他明知她不愿意服侍他,却还要见她,不是摆明着不放过她吗? 见宁儿苦着一张脸,紫云体贴的安慰道:“宁儿,你放心,我相信阿哥不会为难你。” “宁儿知道,贝勒爷乐善好施,是个大好人。”这只是表相,骨子里是不是这么回事,那就不得而知,不过,这些话她也只能搁在心里。 “宁儿……”欲言又止,紫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何必庸人自扰,宁儿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傻得爱上阿哥。 “格格还有什么事吗?” “夜深了,你早点歇着吧!” “宁儿送格格回房。” 点了点头,紫云带头走下凉亭。 这一夜,是宁儿有过最漫长的一夜,回到佣人房,她翻来覆去,脑袋瓜子转得尽是瓒麒那张俊美的容颜,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何要她当他的丫环,他心里究竟在算计什么? 她承认自己怕他,不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贝勒爷,而是他带给她的不安,一种连她自个儿都不明白的心乱,他教她不知所措,教她无所遁逃。 她一点儿也不想当他的丫环,不想面对这莫名的失措;可是静下心来,她也明白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可以堂而皇之的在书香苑行走,乘机找出“血狐狸”的下落,这正是她求之不得的“通行令”,她如果错失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好”、“不好”,她整整问了自己一夜,可是直到鸡啼天明,她还是没拿出个主意。 第三章 一早,瓒麒就派小路把宁儿请到书香苑,来到了瓒麒的房门前,小路便打住脚步,“贝勒爷在里头等你,你进去吧!” 莫名的狂乱攫住心房,宁儿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乱得毫无章法,乱得教人不安,她想逃,可是…… “宁儿,贝勒爷还在等你。”小路催道。 抬起脚步跨过门槛,宁儿走进屋内,看着小路把房门关上。 偌大的前厅并没有瓒麒的身影,她不由得缓了口气,目光不经意的四下打量了起来。传闻瓒麒贝勒酷爱收藏稀世珍宝,这话果然不假,这儿能看得到的摆饰,样样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对了!她怎么没想到,“血狐狸”也许不在书斋,而是在他房里…… “难得你对我这儿这么有兴趣。” 回身一转,看到瓒麒倚在拱门边,宁儿慌忙的屈膝道:“贝勒爷吉祥!” “你胆子倒挺大的,这府里还没有一个丫环像你这样,连贝勒爷我说的话都不当一回事。”他虽然待下人极好,却从来不允许他们放肆,只有她得到他的恩宠,可是她却迫不及待的跟他划清界线。 尽管还是那张笑脸,宁儿却感觉得到他强烈的不悦,不过,就是在老虎嘴上拔牙,她也不能不说:“贝勒爷请恕罪,宁儿不想当个与众不同的丫环。” 大伙儿见了贝勒爷都得行礼请安,她当然也不能例外,否则不堪入耳的流言岂会放了她?她是为“血狐狸”而来,可不是来招惹是非。 “是吗?一个总是反抗主子的丫环,难道就不会与众不同吗?” 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宁儿还真是无言以对,她愈不希望自己跟府里的丫环不一样,就愈显得不一样。 来到宁儿的跟前,瓒麒轻轻的勾起她的下巴,目光充满了掠夺和宣誓,声音却极其温和的说:“你还不明白吗?不要躲,你躲不掉的。” 全身一颤,宁儿惊慌的往后一缩,“宁儿不懂贝勒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懂?”唇边挑起一抹邪气的笑意,瓒麒也不在意的直接把话挑明,“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要你当我的丫环伺候我。” “贝勒爷说过不为难奴婢。” “我何时说过这话?你可亲耳听见?” “你……” 他的确没说过这种死人不偿命的话,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愚蠢的断了自己的后路?请将不如激将,激将可不能保证她一定会上勾,他如果不拿贝勒爷的身份压她,如何逼她就范? “我是要紫云让我亲口说服你,可没说怎么说服你,你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可是划不来的哦!” 什么大好人,他根本是个卑鄙无耻、诡计多端的小人!宁儿咬牙切齿的瞪着瓒麒。 “不要忘了,你可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买下来的丫环,我要你伺候我,你就该伺候我。” “贝勒爷对宁儿的恩惠,宁儿感激在心,只是宁儿手笨嘴笨,恐怕会经常惹贝勒爷不高兴,贝勒爷想要丫环,府里多得是,个个都比宁儿还手巧、贴心,贝勒爷又何苦……” 突然伸手勾住宁儿纤细的柳腰,将她往胸前一揽,瓒麒微愠的抚着她诱人的唇瓣,“我说了,我就是要你当我的丫环。” 灼热的气息扑鼻而来,宁儿呼吸一乱,心跳变得又急又快。 得意的一笑,瓒麒挑逗的靠向她的耳际,双唇似有若无的划过她的耳垂,“我真不明白,府里的丫环个个抢着要做的差事,你却拼命的往外推,你怕什么?怕我把你吃了,还是怕你自个儿抗拒不了我?” 宁儿恼怒的羞红了脸,这个自以为是的臭贝勒,如果不是为了“血狐狸,她才不会忍气吞声的在这里受他摆布! “你放心,我可从来不强迫女人,强摘的瓜不甜,这道理我还明白。”言下之意,她若是再反抗,就证明是她抗拒不了他。 “既然贝勒爷心意已决,宁儿也只有服从。” “很好,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今晚我会让兰嬷嬷带你到新的房间。” 隔天一早。 站在瓒麒的房门外,宁儿不安的轻咬下唇,她在怕什么?难道真像他说的,她怕自个儿抗拒不了他吗? 不!没这回事,他确实令人着迷,可不包括她,她只要“血狐狸”,一旦东西到手了,她就立刻离开怡亲王府返回杭州。 这时,小路急急忙忙的从房里走了出来,“宁儿,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发呆,贝勒爷还等着你伺候他更衣。” “更……更衣?”教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去伺候一个男人更衣,这…… “快去吧,不要让贝勒爷久等了。” 她不应该大惊小怪,她是来这儿服侍贝勒爷的生活起居,更衣本来就是她份内的差事,不过…… 凄惨的看了小路一眼,宁儿无奈的硬着头皮走进屋内,来到连接寝房和中厅的拱门边,一瞧见坐在床沿的瓒麒,那伟岸的身躯教人心头小鹿乱撞,宁儿不禁迟疑了起来,她真要帮他更衣吗? “你还站在那里干啥,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把衣服穿上。”站起身,瓒麒调侃的斜睨了一眼怯懦不前的宁儿,心里忍不住一笑,不过是更衣,就吓成这副德行,若是让她伺候他沐浴,她会如何? “喳!”心不甘情不愿,宁儿乖乖的上前帮瓒麒着装。 她从不知道,原来穿衣服不是这么容易的事,瞧她的手抖得跟什么似的,好像随时会打成一团,额上的冷汗更是一颗颗直冒出来,心儿卜通卜通的像是快跳出来一样…… 终于,宁儿把差事给做完了,瓒麒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往他的衣襟一塞。 “贝勒爷……” “瞧你冷得直打哆嗦,你是不是着凉了?”瓒麒眼中尽是关怀之情,似乎一点邪念也没有。 刹那间,宁儿情不自禁的失了神,不过,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她连忙把手抽了回来,“谢谢贝勒爷的关心,宁儿刚刚觉得有点冷,这会儿没事了。”这个贝勒爷贼得很,她可不能让他的温柔给骗了。 “没事就好。”真是可惜,他都还没摸够,就让她跑掉了。 “贝勒爷,宁儿这就去帮您准备早膳。” “把早膳送到书斋。” “喳!” 看着宁儿轻挪莲步退出寝房,瓒麒忍不住摸了摸胸腔还残留的热度,诡计多端的咧嘴一笑。宁儿,你等着接招吧,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可不只是摸摸小手,我看你怎么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凝视着专心写字的瓒麒,宁儿手上磨墨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怪不得京城的百姓喜欢绕着他打转,令人怦然心动的俊美,加上温柔亲切的笑靥,他虽高高在上,却又没有王公子弟的横行霸道,不过有谁知道,在这完美无缺的表相下,却是狡猾诡诈的心机。 像他这样表里不一的小人,她应该讨厌才是,可是为何每回他一靠近,她一点厌恶的感觉也没有,只觉得心乱如麻,好想逃开,又有点舍不得…… “啊!”瓒麒突然伸手一勾,宁儿惊叫的跌坐在他的腿上。 “你在偷看我。”戏谑的瞅着她,瓒麒笑得好得意。 嫣红染上双颊,宁儿困窘的辩道:“我……宁儿是在看贝勒爷写的字。” 爱煞了她娇羞的模样,瓒麒一副好稀奇的逗道:“想不到我写的字比我来得有吸引力,竟教你看得魂都飞了。” 她不自在的一笑,“贝勒爷写了一手好字。” “我是写了一手好字。”老天爷,她这么近的贴着他,他的胯下好像被点了一把火,热得他心痒难耐,真想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 突然意识到自己正亲密的坐在瓒麒的腿上,宁儿尴尬的移动着身子,想站起身来。 “不要动!”搂住她的腰,瓒麒痛苦的压下体内正被撩起的欲望。 可恶,堂堂一个贝勒爷,他看上的女人,哪个不是喜上眉梢,盼着他召唤宠幸,而今,他却为了女人受尽这种非人的折磨!为何他不是恶名昭彰的坏贝勒?否则,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一逞…… 完全不知道瓒麒正饱受欲望的纠缠,宁儿挣扎的起身,“贝勒爷,您……” “你再乱动,可别怪我把你吃了!”这个笨女人,她难道看不出来他正虎视耽眺的想脱了她的衣裳吗? 吓得全身一僵,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望着宁儿无助的神情,深邃的目光不觉一沉,瓒麒爱恋的抚上她的脸庞,这张脸不过是清秀可人,却教他魂不守舍,日也思,夜也梦。 终于禁不住体内的渴望,瓒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低下头,攫住那双柔软诱人的红唇,他的舌撬开她的唇瓣,不容抗拒的汲取她口中的蜜津,纠缠她粉嫩的丁香舌。老天爷,她尝起来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甜美。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宁儿傻怔怔的随着瓒麒坠入狂炽的感官之中,她的意识模糊,身体沉沦,她不明白怎么回事,因为她已经丧失了思想。 他的唇探向她的耳际,贪婪多情的吮吻她洁白的颈项,那细致滑嫩的触感教人痴迷,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煽惑体内一触即发的蠢动,他的手再也按捺不住的扯开她的衣裳,隔着抹胸握住她无人造访的蓓蕾,轻巧的逗弄。 昏昏沉沉之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宁儿想挣扎,却又瘫软得提不起一点力气,好陌生的感觉,教她害怕,又教她着迷。 贪求更多的碰触,瓒麒的手撩起她的裙摆,直扑幽静的密谷,情不自禁,他轻轻的呢喃,“宁儿,你真甜……” 顿时,宁儿大惊失色的回过神,“不”羞赧的推开他,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跳下他的脚。 眼看到了嘴边的肉就这么飞走,实在令人懊恼,不过能偷到香,品尝到她的滋味,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他也没什么好埋怨,反正接着,他还有更多的花招,不怕她逃得了。 清了清喉咙,瓒麒一副没事儿的说:“时候不早了,先伺候我净身,待会儿我还得上恪亲王府。” 刚刚仓皇的把衣服穿戴整齐,思绪都还来不及平稳下来,就接到这令人错愕的命令,宁儿真是吓坏了,“净……净身?” “没错,伺候我净身。”瓒麒毫不吝啬的重述了一遍。 这是在开玩笑吗?她希望如此,不过…… 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宁儿手足无措的瞪着堂而皇之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的瓒麒,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教她看着他洗澡……老天爷,她快晕倒了! “宁儿,这澡盆大得很,你要不要也下来?”见宁儿脸红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瓒麒笑盈盈的喊道。 说她与众不同她还不承认,哪个丫环像她这个样子,一点儿小事就吓得花容失色,不过,逗她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瞧她又羞又娇的模样,真是教人看得都会醉了。 “贝……贝勒爷又在寻奴婢开心了。”这个心术不正的臭贝勒,竟然教她跟他一起……如果不是碍于她此刻的身份,她真想赏他一拳! “也好,你不想下来就算了,过来帮我刷背。” “刷……刷背?”老天爷,她迟早会被他吓死! “过来啊,你站在那儿怎么帮我刷背?” “我……”真要她刷背吗? 按捺住心里的笑意,瓒麒正经八百的道:“还在发什么呆,快点过来啊!” 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身为丫环,她也得硬着头皮做。 好不容易走到澡盆边,瓒麒却突然站起身,宁儿不由得惊声一叫,连连往后退去。 “怎么了?”毫不在意自己全身光裸的正对着她,他一副大惑不解的皱着眉。 赶忙的低下头,宁儿无助的说:“我……贝勒爷不是要刷背吗?” “我不站起来,你怎么刷背?”瓒麒说得理直气壮,教人没得反驳。 老天爷,这实在是一点儿也不好玩,可是……这背还是得刷啊! 飞也似的转移到瓒麒的身后,宁儿认份的拾起鬃毛棉布,乖乖的刷背。 俊挺结实的躯干教人看了心荡神驰,宁儿干脆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不过眼睛看不见,背自然是胡乱刷他一通,所以连刷到人家屁股了都还不知道。瓒麒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这个女人想干啥,他已经心痒难耐了,她还火上加油? 天啊!他何时变得如此脆弱,不过是刷个背,他的胯下就起了反应! 不行,他不可以胡思乱想,否则心一横,他一定把她的衣服撕了,彻彻底底的把她尝个够,他得想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宁儿,你是哪儿的人?” 停了下来,宁儿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一问。 “刷背,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哪儿的人。” 想了想,宁儿还是从实招来,“回贝勒爷,宁儿祖籍杭州。” “为何流落到京城?” “家道中落,爹娘原想带宁儿到京城投靠好友,奈何好友早已举家迁移洛阳,爹爹又在此刻身染重疾,我们只好在京城待下来。” “你爹娘现在可好?” “托贝勒爷的福,爹娘现在很好,格格曾经让奴婢回去见过爹娘,爹爹的身子已经康复了。” 瓒麒忽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好笑的道“你闭着眼睛怎么帮我刷背?” 他怎么知道她闭着眼睛?宁儿好奇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瓒麒正对着她直笑个不停,她吓得又是惊声一叫,往后一退,“贝勒爷,你……” “府里的丫环可没人敢像你个样子,动不动就对着本贝勒大惊小叫。” “我……”如果他也当着她们的面光溜溜的存心吓人,她就不相信她们还能够不当一回事。 “以后,给我睁着眼睛刷背,否则,我教你连前头都刷,听清楚了没?” 忍不住咬牙切齿,宁儿恼怒的应道:“喳!贝勒爷!”臭贝勒,坏贝勒!他根本是恶意欺负她! 伸手一勾,把宁儿揽到自己的胸前,瓒麒温柔的问:“生气了?” “奴婢不敢。”他有胆子就教她刷前面,她一定刷得他皮破血流,看他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瞧她脸上明明写着“你最好给我当心点”,还说不敢? 勾唇一笑,瓒麒戏谑的道:“我以为你胆大包天,你也有不敢的事吗?” “贝勒爷对奴婢有所误解,其实奴婢胆小如鼠,还望贝勒爷海涵。” “是吗?”笑着放开宁儿,瓒麒眷恋的看着她气在眼里,却不肯发怒的模样。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宁儿连忙问道:“贝勒爷,水冷了,要不要奴婢教人加桶热水?” “免了。”说着,瓒麒当着她的面走出澡盆。 差一点又是一声惊叫,宁儿连忙捂住嘴巴。 “还不快点帮本贝勒着装,若是不小心让贝勒爷我染上风寒,我拿你暖床。” 闻言一惊,她慌慌张张的跑去拿衣服。 见状,瓒麒不禁开怀大笑,有她的日子,真是有趣极了! 站在窗边,望着被乌云半掩的月色,宁儿幽幽一叹,进到书香苑也不过短短的一天,就吓得她快魂飞魄散,这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熬? 不如,趁着今晚贝勒爷上恪亲王府,把他的寝房搜个仔细,找出“血狐狸”,她便可以立刻离开怡亲王府。她已经离家三个多月了,再不回去,爹爹一定会派人把她抓回去,如此一来,她就功亏一篑了。 吹熄房里的烛火,宁儿走出卧房,正大光明的转进瓒麒的寝房。 偌大的寝房找起来实在挺费事的,生怕有所遗漏,宁儿一个个角落慢慢的搜,就连床上也不放过…… “你在找什么?”看着跪在炕上东摸西摸的宁儿,瓒麒虎视眺眺的靠了过去。 惊吓的跌坐在炕上,她不安的瞪着他,“贝……贝勒爷!” “要不要我帮你找?”笑得无邪,瓒麒在床沿坐下。 “不……我……我是来整理贝勒爷的寝房。” “你知道什么时候了吗?都已经子时了。” “我……宁儿手笨,没想到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是这样子吗?”执起宁儿的下巴,瓒麒向前一倾,邪佞的在她的唇边轻声低语,“我看,你分明是想帮我暖床,才留到这会儿还不肯走是不是?” “不……” “贝勒爷我就成全你。”不再有平日的温和亲切,瓒麒霸道的封住那双丰润的红唇,他的舌长驱直入闯进她的口中,狂烈的席卷,粗鲁的占有。难得她自个儿送上门,他岂能放掉她? 充满掠夺的吻教人害怕又无助,宁儿挣扎的想逃离,可是柔软的身躯怎么也敌不过强悍的蛮力,她转而慌张的捶打。 扯开宁儿的外衣,接着是她的亵衣、抹胸,瓒麒的手一把掳获她雪白的玉峰,恣意的搓揉,撩拨着浑圆的饱满为他的抚弄颤抖、挺立。 不知名的狂热让意识渐渐迷惑,她无力的垂下双手。 抱着宁儿倒在炕上,瓒麒的嘴急转直下,深深含住如玫瑰绽放的蓓蕾,拨弄着阵阵的酥麻。 火热与欢愉攫住了感官,宁儿禁不住的呓语着她也不自知的渴望,现实正一步一步的离弃她。 “不!”瓒麒亲密的侵入把宁儿缥缈的理智拉了回来。 “不要……放开我……”体内的火热好似快要迸裂开来,宁儿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想甩去令她不知所措的激情,却不知道她的挣扎撩起了无限风情,教瓒麒看得更是如痴如醉。 “我不会放开你,我会满足你。”说着,他的嘴往下探索,滑过平柔滑嫩的腹丘,直捣情潮波起的花园。 “不……放开我……不要……你忘了你自个儿说过的话吗?”羞耻凝聚而成的泪珠轻轻滑下,宁儿抓着瓒麒的肩膀,努力的想推开他,可是瓒麒只是更蛮横的用他的唇舌掠取那片花丛,宁儿的泪水不由得愈来愈急。 就在她无力挣扎的时候,瓒麒突然放开她,起身走下炕床,好一会儿,他的声音极尽压抑和冷漠的说:“以后,没我的召唤不准进这儿,否则,我就当你有意帮我暖床,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你听明白了吗?” 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把衣服穿回去,宁儿惊惶失措的逃回自己的房里。 全身一软,她瘫在紧闭的门上,天啊,就差那么一点点…… 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她止不住那异样的颤抖,她终于保住自己的清白,可为何体内有一股令人不解的空虚? 她愈来愈糊涂了,她究竟是怎么了? 第四章 天啊!她尝起来真甜,让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将他的阳刚埋进她柔软的身体……可恶!他是那么渴望她,迫不及待的想得到她,可是,他却让她的眼泪扰乱了决然的思绪,心软的放走她,致使这会儿只能念念不忘她的滋味,懊悔自己不该错过如此良机。 他真不明白自个儿在想什么?多情娇艳的美人儿他不要,反而看上来路不明的小丫环,她笨手笨脚的麻烦不断,更不把他的恩宠当一回事,把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留在身边,只是徒惹不快,他又何苦固执…… 话虽如此,他却没法子教自己断了对她的觊觎,她勾走了他的魂,占据了他的目光,教他时时刻刻情不自禁的寻觅她清灵可人的身影,他就是要她,不择手段也非得得到她。 好似想到什么,瓒麒走到书案坐下,拾笔蘸墨,他行云流水的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 封了笺,瓒麒唇边挑起计谋的贼笑,他会让她明白,她是逃不开他的。 “贝勒爷!” 收起纷乱的思绪,瓒麒转向小路,“事情查得如何?” “贝勒爷说得一点也没错,‘悦来客栈’果然有来自杭州的旅客,他们在那儿已经住了两个多月。” “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不清楚,掌柜也说不出个什么,只是对方出手挺大方的,应该来头不小。” 沉吟了半晌,瓒麒交代道:“吩咐门房留意宁儿,她一出府,立刻跟我通报。” “喳!” 拿起搁在桌上的信函,瓒麒交给小路,“你替我送封信给杜姑娘,请她明晚到怡亲王府一聚。” 瓒麒口中的杜姑娘原是“醉红楼”的花魁杜小婵,几个月前,nb229g淄醺的nb721aケ蠢湛瓷纤,准备买下她的初夜,他因为看不惯nb721aサ姆缌鞒尚裕便多管闲事的伸手阻挠,抢先替杜小蝉赎了身,还帮她安排住所,从此,他们结为朋友。 小路疑惑的看着瓒麒。贝勒爷从来不让杜姑娘来怡亲王府,怎么今晚儿……贝勒爷最近愈来愈反常,真把他搞糊涂了!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觉得很奇怪,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只要照着做就是。” “喳!贝勒爷,小路这就去送信。” “慢着,有没有见到宁儿?” “贝勒爷,小路刚来这儿的途中,见到宁儿往膳房走去。” 点点头,瓒麒挥挥衣袖示意小路退下。 瞪着洒落一地的碗盘,宁儿不由得叹了声气,这些碗盘怎么老学贝勒爷一样,以欺负她为乐,一个不留神就飞出她的手,摔得粉身碎骨没话说,还害她跌得惨不忍睹,也还好都是空碗盘,否则真是暴殄天物! 懒洋洋的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有人一脚狠狠的踩在她的左手手背上。 痛得倒抽一口气,宁儿忍痛抬头一望。天啊!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她怎么这么倒霉,做错事的时候,偏偏遇到这个善妒的丫环,看样子,这会儿有罪受了! “唷!我还以为谁这么笨,连走个路都会摔跤,原来是你啊!”小娟幸灾乐祸的大声嚷嚷,“啧!跌成这个样子,真像一只乌龟,丑死了!” 忍着气,宁儿像个小可怜的说:“小娟姊姊,你踩到宁儿的手了。” “哎呀!真是对不住!”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说得一点诚意也没有,而且抬起脚之前,小娟还不忘用力的扭转个几下。 老天爷,痛死她了!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背,上头还和着脏兮兮的泥巴,宁儿咬牙切齿的偷偷瞪了小娟一眼。好狠的女人! “怎么还趴在地上,你就这么喜欢当乌龟啊!”小娟嘲笑的道。 努努嘴,宁儿狼狈的站起身。 小娟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这个笨丫头怎么教都教不会,到了贝勒爷身边还是一个样,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小娟姊姊,宁儿服侍贝勒爷都还不到两天,宁儿又不是天资过人,总要多给些日子啊。” “你就这张嘴巴会说,不过,狗改不了吃屎!” 孰可忍孰不可忍,竟然说她是狗! “格格说你机灵,贝勒爷也说你机灵,怎么我看你,都像个笨蛋!”小娟说得酸溜溜的。格格看重她,贝勒爷也看重她,她就是不懂这个笨丫头哪一点值得他们格外恩宠。 莫可奈何的一笑,宁儿无辜的说;“宁儿不像小娟姊姊,天生是个奴婢,任何活儿都不用学,就可以得心应手。” “你……”可恶的臭丫头,竟然说她天生是个奴婢! 愤恨扭曲了脸孔,小娟毫不掩饰心里的嫉妒,口出恶言,“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骚货,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诱惑贝勒爷,让贝勒爷向格格要你当他的丫环!” 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奴婢妄想能当贝勒爷的贴身丫环,可是贝勒爷只让小路伺候他的生活起居,府里的奴婢想靠近他一步都难,这个臭丫头却让贝勒爷给挑上了,还为了她,亲自上紫云阁跟格格要人,真是教人不服气! “我使了诡计诱惑贝勒爷?”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她还恨不得离那个表里不一的臭贝勒愈远愈好,好保住她的清白!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府里的奴婢都在传,你故意当着贝勒爷面前摔破碗盘,好让贝勒爷注意到你。” 可笑!这什么狗屁不通的话,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宁儿云淡风清的说:“如果打破碗盘就可以让贝勒爷注意到我,大伙儿可以依样画葫芦,照着做啊!” “你……你以为大伙儿都像你那么下贱吗?” “小娟姊姊,没本事的人就喜欢道人是非,你可别学她们一样,要不然会教人以为你也没本事。”宁儿一副好意的说。 “你……” 见小娟气得一张脸扭成一团,宁儿忍不住抿嘴一笑,“小娟姊姊,贝勒爷还在等宁儿,宁儿不陪小娟姊姊闲磕牙了。”转身收拾地上破碎的碗盘瓷片,宁儿慢条斯理的走人。 气死她了!前些天她应该诅咒她死在外头,这会儿她就不用受那么大的气了!脚一跺,小娟气呼呼的走回紫云阁。 换上一身的黑衣,蒙上黑巾,宁儿吹熄房里的烛火,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观察了半晌,接着悄悄的遁入夜色之中。 宁儿原名“云湘宁”,乃杭州首富云飞天的掌上明珠,四个月前,因为病痛缠身的奶奶对失窃的传家之宝“血狐狸”念念不忘,期盼能在有生之年让传家之宝重返云家庄,好让她了无牵挂的离开尘世,于是宁儿偕着贴身丫环玉儿和侍卫翼翔来到了京城。 不到半个时辰,宁儿已经置身“悦来客栈”—— “小姐,我今天帮你准备了几道我们杭州的糕点,你赶快趁热吃吧!”约好了每隔七天见一次面,每到这天,玉儿总会事先备妥点心等候宁儿。 虽然在怡亲王府吃得并不差,可是习惯了“云家庄”厨子做出来的珍饶佳肴,寻常的膳食总不对宁儿的味,一时之间,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教玉儿看得心疼极了,于是,一有碰面的机会,玉儿就会特地让客栈的厨子做宁儿爱吃的东西。 “玉儿,谢谢你,你最好了。”说着,宁儿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等宁儿用得差不多,翼翔才问:“小姐,找到‘血狐狸’了吗?” 摇了摇头,宁儿力不从心的说:“还没,瓒麒贝勒精得很,‘血狐狸’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一定非常小心的收藏着。”她知道自己一定遗漏了什么地方没注意,可是究竟哪里,她又抓不到头绪。 玉儿突然惊声一叫,抓住宁儿的左手,“小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这……”说出来,玉儿会大惊小怪,不说出来,玉儿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算了,她还不如从实招来好了,“也没什么,只是不小心被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丫环给踩到,过两天就没事了。” 赶紧取来医药箱,从里头取出药膏,玉儿边帮宁上药,边念着,“小姐,我看‘血狐狸’也别找了,老夫人如果知道你为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在怡亲王府当丫环,任人欺压,她一定心疼死了,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为了‘血狐狸’受这种罪,我们还是回杭州吧!” “小姐,玉儿说得对,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和玉儿可担当不起。” “不行,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混进怡亲王府,东西没到手,我绝不放弃!”她抱着那么大的希望来到京城,一步步的追查、算计,眼看东西就要有着落了,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小姐,玉儿舍不得你受苦!”她家小姐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从来没吃过苦头,这会儿竟然要伺候人家,还被其他的丫环欺负,这教她怎能不心疼? 温柔的抱了一下玉儿,宁儿笑着安抚道:“傻丫头,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啊!” “小姐,我们离开云家庄已经三个多月了,再不回去,老爷又要派人四处找你了。” 打从一开始,翼翔就不赞成他家小姐进怡亲王府当丫环,可是怡亲王府戒备森严,他们只知道‘血狐狸’在怡亲王府,却不知从何找起,除非有人混进去,可玉儿不懂武功,所以才不得不委屈他家小姐演出卖身救父的戏码。 “我们还有时间,我爹不会那么快采取行动。”打小她就喜欢跟着爹爹和哥哥们出外经商,对大自然的山光水色她总是情不自禁的着迷,懂事了以后,她就自个儿带着玉儿和翼翔四处游山玩水,只要不超过四个月,爹爹总是纵容她的喜好,不过每出一趟门,回家后至少得关上个半载,才又放她出门。 “小姐……” 捂住玉儿的嘴巴,宁儿讨好的说:“好啦、好啦,别再说了,四个月一到,东西真找不到,我一定跟你们回杭州,这总可以了吧!” 拿开宁儿的手,玉儿无奈叹了声气,“小姐,你得答应我,好好照顾你自己,不可以再任人家欺负。” “其实怡亲王府的下人都很好相处,只有小娟比较麻烦,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大坏蛋,就是心眼小了点。”怡亲王府真正值得她担心的人也只有那个臭贝勒,她完全摸不清楚他骨子里在算计什么。 “小姐,不管如何,你记得当心点。” “我会的。”宁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很晚了,你们早点歇着,我也该回怡亲王府了。” 一如她静悄悄的来,宁儿走得无声无息,很快的,她又回到自己的卧房,一切好像她不曾离开过似的。 园子里,彩蝶尽情飞舞,曼妙的舞姿活泼生动,让绽放的花儿更添风情。 手握书卷,瓒麒表面上专注的看书,目光却不时飘向一旁的宁儿,单是看着她,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蠢蠢欲动,可是她却好似对他无动于衷,若非净身的时候,帮他刷背的手不停的在发抖,他真要以为她对他一点也不在乎。 放下手中的书卷,瓒麒笑容可掬的看着她,“宁儿,你会弹琴吗?” “回贝勒爷,宁儿懂一点。” “是吗?”转向小路,他命令道:“小路,去把书斋的琴拿来。” “喳!” 这个臭贝勒又在打什么主意?宁儿疑惑的轻蹙娥眉。 没一会儿,小路把琴拿来了,搁在石桌子上,便退到一旁。 “请!”瓒麒有礼的拱手道。 管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是弹琴,总好过刷背啊! 手指轻柔的滑过琴弦,宁儿坐了下来,先试弹的拨动了几下琴弦,接着叮叮咚咚,深情缠绵的琴声伴着她熟练的扣弦而出,刹那间掳获了在场每一个人,尤其是瓒麒,更是如痴如醉的盯着她。 此刻的她真的很美,美得像首诗,美得像幅画,而他多么希望自己就是她手指下的那把琴,她的手指轻巧的滑过他的身体,他们紧密的结为一体…… 皱着眉,瓒麒起身抓住宁儿的手,琴声戛然而止。 “小路,你们全都退下。”瓒麒一声令下,小路虽然莫名其妙,还是赶紧应了声,带着书香苑的下人退出花园。 “这是怎么回事?”瓒麒不高兴的看着宁儿左手背上的伤口。 不安的收回手,她满不在乎的说:“宁儿不小心跌了一跤,擦破了皮。” “不像。” “就这么一回事,贝勒爷若不相信,奴婢也无话可说。” 瓒麒忍不住一恼,“你在袒护谁?” “贝勒爷,宁儿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丫环,哪有本事袒护谁?”她也不想袒护小娟,只是更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府里的奴婢不知道还会说她什么?小娟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再加上这一笔,她的是是非非更是没完没了。 可恶!他心疼她所受的伤,她却极力隐瞒真相,她就那么喜欢跟他作对吗? “说得也是,一个低贱卑微的小丫环怎么有能力袒护别人,我实在是太抬举你了。”瓒麒冷然一笑。 不知怎么的,宁儿突然觉得心好像被揪住似的,难受极了。 “今晚书香苑有贵客,你可要好好伺候,不准出任何差错,听清楚了吗?” “奴婢会小心伺候。” “很好,滚下去,我现在不想到看到你!”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她给弄坏了,该死的女人! “喳!”带着莫名的失落感,宁儿悄悄的退下。 生气是生气,可是一没瞧见宁儿,瓒麒又怅然若失,为何她总要抗拒他?为何她不能像其他的女子一样讨好他?为何……唉,为何他的心就是放不开她?为何他的心要为她牵牵挂挂? 虽然天色已深,书香苑的花园却光明如白日,数不清的灯火将大地渲染成一片金黄,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点心盛满了亭台里的石桌,碧螺春的茶香随风飘散,一旁还搁了一把琴。 这是瓒麒精心安排的一幕戏,可是戏都还没有开演,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瑾临贝勒突然来访,他见书香苑的花园热闹非凡,得知杜小蝉今晚大驾光临,一双眼睛像挖到宝似的,贼兮兮的闪闪发亮,硬是赖下来不肯走人。 瑾临的出现把瓒麒原来的算盘给打乱了,不过他倒是一点也不慌,他这个人一向很懂得见机行事,多一个瑾临,也坏不了他的目的,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瑾临也有自己的主意。 终于,把今晚的贵客杜小蝉给盼来了。 “两位贝勒爷吉祥!”娇艳动人,盈盈生姿,杜小蝉的美教人目不转睛。 瑾临抢先趋上前将她扶起,“小蝉姑娘,久违了。” “两位贝勒近来可好?” “最近京城没什么新鲜事,本贝勒爷当然也没什么两样,至于那位……”瑾临别有用心的朝瓒麒一瞄,“你这位红粉知己应该比我还清楚啊!” “瑾临贝勒真爱说笑。”杜小蝉悄悄的看了瓒麒一眼,见他脸色没有一丝丝不悦,不禁欢喜的一笑。 虽然瓒麒待她极好,不仅为她赎身,还帮她安排一个舒适的住所,偶尔还会上她那儿嘘寒问暖,听她弹琴,可是,他对她一向客气有礼,从不逾矩,她根本不敢妄想他对她另眼相看。 “小蝉姑娘请坐。”瓒麒温文儒雅的拱手一请。 “贝勒爷请。”福了福身,杜小蝉随着瓒麒和瑾临走到石桌边正准备坐下,却看到放一旁的琴,于是转身走了过去,“贝勒爷,这把琴可是为小蝉准备的?” “许久没听见小蝉姑娘美妙的琴声,真是思念,不知道小蝉姑娘可否为我们弹上一曲?”瓒麒有礼的询问道。 “这是小蝉的荣幸。”坐了下来,杜小蝉熟练的拂拨琴弦,多情的琴声流畅的的倾泻而出,回荡整个书香苑。 一曲终了,瑾临立即热烈的拍手,他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把杜小蝉拉了起来,带到石桌坐下,接着体贴的帮她倒杯,“杜姑娘艳盖群芳,又弹了一手好琴,真教在下佩服啊!? “承蒙瑾临贝勒看得起,小蝉愧不敢当。” “哪儿的话,小蝉姑娘的美是京城第一,小蝉姑娘的琴艺也是京城第一,这是京城里的百姓都公认的事,可不是瑾临谬赞。”撞了瓒麒的肩膀,瑾临似无意,却有心的问:“你说是不是?” 笑容可掬的瞥了瑾临一眼,瓒麒温柔的说:“瑾临说得一点也没错,小蝉姑娘的美、小蝉姑娘的琴艺,京城无人能比。” 闻言,杜小蝉欣喜又羞涩的红了脸,“是贝勒爷不嫌弃,小蝉没这么好。” “小蝉姑娘怎出此言?小蝉姑娘才貌双全,哪家公子若能娶到你,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瑾临若有所指的看着瓒麒。 他只是笑而不语。 杜小蝉则难掩心里的爱慕之情,娇羞的盯着瓒麒,“小蝉出生卑微,承蒙贝勒爷不嫌弃,愿意结交小蝉这位知己,小蝉今生已别无所求,不曾想过嫁人一事。” 打从瓒麒为她赎身,她一颗心就给了他,他温和谦冲、文武双全,是每一位姑娘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可是她自知出生不堪,想当上他的少福晋实属不易,不过,只要能当他的红粉知己,一辈子伴他左右,她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我们小蝉姑娘对瓒麒贝勒这么有心,真教人感动!”瑾临存心挑衅的瞅着瓒麒。 被瑾临说出了心思,杜小蝉又急又慌,却忍不住抱着一丝丝的期盼,她不安的看着瓒麒,想知道他怎么想的。 瓒麒却在此时转向身后的宁儿,“宁儿,茶冷了,重新沏壶茶过来。” “喳!”宁儿连忙趋上前拿走茶壶,不过大概是太匆忙了,一个不留神,她整个人栽进瓒麒的怀里,茶壶里的水溅了他们两个一身,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佳人投怀送抱固然教人欣喜,可是此时此刻,瓒麒只有无动于衷的份。 “你的麻烦好像永远停不了。”瓒麒嘲弄的在宁儿耳边低语。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她气恼的嘀咕道:“还不是托贝勒爷的福!” 这个小麻烦,倒是挺能耍嘴子的嘛! “你还想在我身上赖多久?”瓒麒好笑的一问,“你知不知道大伙儿正瞪着眼睛在看你?” 天啊!尴尬的一笑,宁儿匆忙从瓒麒的怀里站起身,恭敬的屈膝道:“贝勒爷恕罪,奴婢真是太鲁莽了!” “以后当心点,还不赶快下去沏茶。” “喳!”根本不敢看任何人,宁儿赶紧退下去。 “让你们见笑了!”瓒麒歉然的说。 “贝勒爷别这么说,人难免有失误的时候。”杜小蝉体贴的道。 “不过,这么笨手笨脚的丫环我还是第一回瞧见,真有意思!”瑾临笑得有些诡异,他状似漫不经心的又道:“瓒麒,你真是好度量,这样的丫环也肯收在自己的身边。” “贝勒爷就是这个样子,菩萨心肠。”杜小蝉忍不住替瓒麒找理由,她不只是想说服别人,也是想说服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那个叫宁儿的丫环很特别,且瓒麒贝勒对她的反应也很特别,她真的只是一个丫环而已吗? “说得也是。”真是可笑,这小子最会使诈了,他菩萨心肠?瑾临认识瓒麒多年,老早就看出他温和外表下的真面目。 “我的衣服湿了,我去换件衣服。”欠了欠身,瓒麒优闲从容的走出亭台,今晚的精心安排恐怕是多此一举。 送走了杜小蝉,瑾临跟着瓒麒来到他的寝房。 “你对那个叫宁儿的丫环有意思?”瑾临可是一点也不拐弯抹角,一听到杜小蝉要来怡亲王府,他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好玩的事。 当初瓒麒替杜小蝉赎身,全是冲着nb721aィ他们两个一向水火不容,一个往东,另一个偏要往西,nb721aハ肼蛳露判〔醯某跻梗瓒麒偏偏要替杜小蝉赎身,说穿了,若非nb721aタ瓷纤,瓒麒也不会管这档子事,他对杜小蝉可是兴趣缺缺。 瓒麒不像nb721aィ他不爱寻花问柳,更不容许他的书香苑成了烟花之地,除了怡亲王府的人,他从不让外头的女子进书香苑一步,今晚他却坏了自己的规矩,这着实奇怪得很,由此推知,他一定在打什么算盘。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没有什么事可以逃得过他的眼睛,当那个叫宁儿的丫环跌在瓒麒的身上,他就发现这个小子不太一样,目光多了一丝笑意,还有一份努力隐藏都藏不住的情愫,那之后,他还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只要宁儿进到瓒麒的眼前,瓒麒的眼里就只有她的存在,这恐怕连瓒麒自个儿都不自觉。 脸上没有一丝丝波动,瓒麒懒洋洋的道:“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跟你这个好管闲事的贝勒爷一比,我这算得了什么?” “我是好管闲事,可管的都是不平之事,你这算什么?” “这……”清了清喉咙,瑾临很不甘心的说:“我们是八拜之交,我关心你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 “那你对那个叫宁儿的……” “我话还没说完,你应该关心我,可我不见得要回答你。” 顿了一下,瑾临笑得从容,“你愈不想说,就愈证明你心里头在意。” “是吗?”瓒麒不以为然的一笑,他的心眼比谁都多,想套他的话,哪有这么容易? 瑾临终于忍不住一叹,“你干啥这么小气,承认你这个不近女色的贝勒爷也有动情的一天,真有这么难为情吗?” “你少自作聪明。”他并非不近女色,只是从不主动亲近女人,偏偏碰上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乱了他的心,损了他贵为贝勒的骄傲。 “看样子,这个宁儿一定很难缠!”瑾临幸灾乐祸的说。 忍不住白了瑾临一眼,瓒麒没好气的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去歇着吗?” 无所谓的一笑,瑾临好度量的说:“祝你早早掳获佳人。”优雅的欠了欠身,他潇洒的转身离开。 瓒麒不由得懊恼的皱起眉头,这个臭小子,最好别步上他的后尘,否则看他怎么修理他! 第五章 那位小蝉姑娘生得如此美艳,连她看了都情不自禁的失了神,那…… 烦躁的叹了口气,宁儿懊恼的踢着石头,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小蝉姑娘,她的心就如此的不舒服?难道她在嫉妒吗?不,她为什么要嫉妒,当那个臭贝勒的红粉知己,小蝉姑娘实在有够倒霉,她同情那姑娘、可怜那姑娘,真是可惜,让如此娇艳动人的姑娘毁在那个包藏祸心的坏贝勒手上,真令人心疼……唉!她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她想骗谁?骗自己吗?如果她肯面对自己的心,她何尝不明白,对他,她并非无情,只是……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丫环,他能对她抱什么心?瞧,他既然已经有了那么美的红粉知己,干啥还要欺负她呢?由此可知,他根本心存玩弄,她可不能糊里糊涂的把自个儿的清白葬送掉! 砰!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个人,宁儿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死丫头、臭丫头,你是没长眼睛啊!”摔了个四脚朝天,小娟羞愤难平,见宁儿心神不宁的在花园里转过来转过去,她想,正好可以乘机修理这个笨丫头,所以故意跑过来让宁儿撞到她,怎会知道,这笨丫头骨头硬得很,没把她撞倒,反而害自己出了糗,真是气死人了! 一看到倒在地上的是小娟,宁儿不禁头疼了起来,这个善妒的女人好像是她的克星,坏事全让她给碰上了! “小娟姊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这个笨丫头,你早看我不顺眼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是看小娟姊姊不顺眼,谁教小娟姊姊一逮到机会就欺负她,心肝跟黑墨一样黑!”虽然笨了点,可是一点儿心眼也没有,不像有些人,度量小,心机又深,没事就爱找人家麻烦,活像个坏心的后娘。” 做坏事的人不用人家指名道姓,就知道那话中的后娘就是她,小娟气得龇牙咧嘴,“你……”话到了嘴边,小娟很快的又打住,她怎么可以傻得承认自己老爱找她麻烦? 见到小娟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宁儿真想大笑。 “笨丫头,废话那么多干啥,还不快过来把我扶起来!” “是,小娟姊姊!”宁儿连忙上前把小娟扶起来,可是小娟一站定,却粗鲁的撞了宁儿一下,一个踉跄,宁儿跌坐在地上。 “你干啥推我?” “真好笑,自个儿没站稳,说我推你?”明摆着欺负人,小娟趾高气扬的斜睨着宁儿。 可恶!宁儿气恼的瞪着小娟,说她是坏心的后娘真是一点也没错,乘机推人一把也高兴! “干啥,不服气是不是?”小娟挑衅的回瞪着她。 算了,跟一个不讲理的恶丫环计较太多,只是自找麻烦,她还是省点力,再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总会让她有回敬的一天。 站起身,宁儿拍了拍衣服,转身就想走人。 “慢着,我可还没有准你离开。”宁儿愈是闷不吭声,小娟愈是看她不顺眼。 虽然脚步停了下来,宁儿却没有回身的意思,“小娟姊姊,宁儿何时变成你的丫环,我怎么自个儿都不知道?” “你……你少得意,你以为贝勒爷要你当他的丫环,你的身份就不一样,再也不用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宁儿可没这么说。” “可是你心里是这么想。” “小娟姊姊爱怎么说就怎么是,恕宁儿不奉陪。” 很快的挡在宁儿的面前,小娟不肯善罢甘休的说:“你别傻得以为贝勒爷真会看上你这个笨丫环,贝勒爷心里头早有了人,你也见过她,就是昨儿个到府里的小蝉姑娘,你一定不知道,她曾是“醉红楼’的花魁,贝勒爷当初为了替她赎身,还不惜得罪nb229g淄醺的nb721aケ蠢铡! “醉红楼”的花魁?赎身?不知怎么了,宁儿突然觉得心里头好酸、好难过,这表示什么?他对小蝉姑娘有情吗? “人家小蝉姑娘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也难怪贝勒爷会爱她。”小娟不屑的眼光在宁儿身上转啊转,“小娟姊姊好心的劝你,不要做梦了,你自己生得是什么德行,我不说,你也清楚,贝勒爷不会看上你。” “宁儿谨记小娟姊姊的教训。” “还有,以事少做那种不要脸的事,免得丢了我们怡亲王府的脸!”赏了宁儿一个白眼,小娟嗤之以鼻的接着道:“连拿个茶壶都会摔倒在贝勒爷身上,你真是令人觉得恶心!” 真是的,坏事传千里,在这个府里好像没有一点点秘密可言! “宁儿告辞了。”反正她就快离开这里,随他们乱嚼舌根。 这次小娟没把宁儿挡下来,她已经达到目的,狠狠的把那个笨丫头的锐气踹到脚底下踩,以后,看她还敢不敢神气! 他爱小蝉姑娘吗?望着瓒麒,宁儿不断的问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可是不管她问了几遍,还是不知道答案,不过,她却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自己是这么在乎他,她不要他爱小蝉姑娘,不要他跟小蝉姑娘要好,她……其实是嫉妒小蝉姑娘的! “宁儿!”瓒麒突然惊叫了一声,“你在干啥?” 吓了一跳,宁儿心虚的看着瓒麒,他是不是看出她心里在胡乱想什么? “贝……贝勒爷在叫宁儿吗?” “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本贝勒爷的画就这么被你搞砸了!” 她做了什么事?宁儿一脸糊涂的看向书案上的画,老天爷,她竟然蘑墨磨到贝勒爷的画上! 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宁儿不知所措的看着瓒麒。 又气又好笑,他头疼的摇摇头,语气之中难掩眷宠的情愫,“连磨个墨,你也可以闯祸,你的麻烦就不能停一下吗?” “我……”她怎么知道自己这么笨手笨脚,竟然连磨个墨都会坏事! 伸手勾住宁儿的柳腰,将她往臂弯一带,瓒麒好似在打什么意如算盘,笑得比狐狸还狡猾,“这张画你怎么赔我?” 不自在的想挣脱他的怀抱,她没什么大不了的说:“我、我画一张还贝勒爷就是了。”不过是一张画,干啥那么计较! “不会太麻烦了吗?”逃逗的抚过宁儿的唇瓣,瓒麒心怀不轨的道:“本贝勒爷有更好的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不……不必了,宁儿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 真教人失望!瓒麒万分不舍的说:“你真的行吗?” “试了不就知道。”她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么点小事岂会难得倒她? “好,贝勒爷我帮你磨墨,你就重新帮我画一张。” “这……贝勒爷要帮我磨墨?”她可不是受宠若惊,她是怕死了,若是不小心教人家瞧见了,准又是大惊小怪,没完没了。 “我不帮你磨墨,谁帮你?”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谁教她把他的画给弄坏了,不过…… “贝勒爷,你不放开宁儿,宁儿怎么画?” 他抱得正快活得不得了,教他就这么放手……真是令人心疼! 就在瓒麒依依不舍,还乘机偷香的把头赖在宁儿的胸膛不肯离开之际,瑾临优雅的身影跨进了书斋,他手执一只沉香色的木盒子。 见到瓒麒紧搂着宁儿,瑾临好像偷到什么宝物似的,笑得阖不拢嘴。好小子,这下子看他还敢不敢嘴硬,被逮着了吧! “贝勒爷……”突然意识到瑾临的存在,宁儿困窘的羞红了脸,她慌张的推开瓒麒,连忙上前请安,“瑾临贝勒吉祥!” 潇洒的袖子一挥,瑾临径自走到椅子坐下,并将手上的木盒子放到身边的茶几上。 杀风景的家伙!懊恼的一咒,瓒麒走到茶几另一边的椅子坐下,他嘲弄的眉一挑,“怡亲王府何时成了恪亲王府的后院?” “我今个儿是专门送东西回来给你。”比着茶几上的木盒子,瑾临一副无辜的样子。 好小子,倒是挺懂得利用机会!瓒麒不以为然的打开木盒子。 “血狐狸!”宁儿惊讶得瞪大眼睛,目光燃起了兴奋的神采,怪不得她找了这么久都没找着,原来它一直不在贝勒爷的身边。 “我研究过了,这玩意儿根本没有治病的功效,我看那个刘掌柜是在讹你。” 闻言,宁儿忍不住眉头一皱,笨蛋!既然称“血狐狸”,不见血,怎能发挥它的功效? “我看上这玩意儿,可不是因为刘掌柜说它能治病,而是它雕工细腻,活像真的一样,教人见了就想将它留下来。” “怪不得刘掌柜喜欢跟你做生意,只要你看上眼的东西,任他开价,你二话不说就把银子奉上。” “那倒未必,刘掌柜清楚我的喜好,不是好东西,他可不敢让我看上一眼。” 瞥了宁儿一眼,瑾临压着嗓门逗道:“没想到你的手脚这么快!” “比起多情的瑾临贝勒,瓒麒算得了什么?” “我……多情总比无情好,可怜的小蝉姑娘,恐怕要伤透心了。”谁都看得出来杜小蝉爱上这个看似温柔却无心的瓒麒贝勒,而他自个儿心里明白得很,却又装作一点知觉也没有,害惨了杜小蝉,以为只要痴守着一颗心,终有一天会让她等到。 “你是不是该走了?”瓒麒不自觉的望向宁儿,见她一脸沉思的盯着木盒子,他若有所思的轻蹙眉头,难道,这就是她的目的? 好风度的一笑,瑾临恢复嗓门问道。“三阿哥找你今晚上‘醉红楼’逍遥,你去还是不去?” “三阿哥有命,瓒麒不敢不从。” 瑾临讶异的眉一挑,好家伙,答应得这么爽快! 站起身,瓒麒毫不浪费时间的下逐客令,“咱们今晚‘醉红楼’见。” “告辞了!”瑾临这回可是很识相的走人。 看着木盒子里面的“血狐狸”,瓒麒诡谲的一笑,他要的,是逃不了的。 奇怪,她明明瞧见贝勒爷亲自把东西放到屏风后头,怎么这儿什么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东西怎会凭空消失呢? 左看右看,宁儿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除了墙上挂了几幅字画,这儿根本没地方收藏“血狐狸”,那为何…… 心浮气躁的从屏风后头踱了出来,宁儿百思不解的在床沿坐下,难道说……这儿设了什么机关吗? 念头一起,宁儿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想踅回屏风后头,却看到这时该在“醉红楼”的瓒麒,他一双眼睛像是逮到猎物的直勾着她。 心虚与不安直冒心头,宁儿惊慌的坐回床上,“贝勒爷!” 充满掠夺的逼近她,瓒麒带着宣示的挑起她的下巴,“这一次,谁都救不了你。” 慌乱的往后一缩,宁儿不停的摇着头,“不……” “这可是你自个儿送上门的。”宛如饿狼扑羊,瓒麒狂野的掠取她的唇,滑溜的舌探入她口中,急切的攫饮她柔美的滋味,吸吮她的芬芳,恨不得能将她一口吞没,这一刻,他再也不是看似温和亲切的瓒麒贝勒,他的本色毫无掩饰的暴露,只为掠夺他觊觎眷恋的美色。 不可以,她要逃……宁儿努力的想挣脱,可是她的心早已沉沦,她的意识失去了坚持的动力。 霸道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瓒麒将她压在炕上,她曼妙婀娜恍若凝脂的娇躯毫无遮掩的呈现眼前,他目光痴迷的膜拜她每一寸雪白的肌肤,“天啊!你真美!” “不要……”羞涩畏怯的用双手护住自己,想遮蔽无法躲藏的春色,宁儿逃避的撇开头,“我求求你,放了我……” 瓒麒邪佞的靠向她,在她的鼻前吹着灼热的气息,“再说一遍,你求我什么?” “不要……我求求你……放了我……”宁儿抗拒着。 “是吗?”瓒麒无情的逼问:“把话说清楚,是求我放了你,还是求我爱你?” “求你……啊……唔……”语不成句,宁儿无助的困在一片炽热的火海之中,她知道不该陷入,可是她的身体却难以自拔的喜欢他邪恶的碰触,那种莫名的欢愉迷惑了她的肉体,也抓住了她的灵魂。 不自觉的,宁儿的双手抓的瓒麒的肩膀,她的娇躯茫然的蠕动。 “不……不要……我受不了……不要……啊……啊……”欲生欲死,她的身体急促的收缩,仿佛要冲入云霄似的。 宁儿不住的娇吟犹如催情剂,惹得瓒麒欲火难耐,他飞快的起身脱去自己的衣裳,然后再度跳回床上,他们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体。 “痛……”剧烈的疼痛撕裂处子之身,宁儿下意识的想推开瓒麒,可是他却霸道的依附着她,不肯让她逃脱,她只能抓住他,手指掐入他的肌理,让她的印记留在他的身上。 含住宁儿的耳垂,瓒麒一边轻柔的吮吻,一边轻声的呢喃,“放轻松,一会儿就不痛了,我还会让你销魂畅快。” 酥麻的感觉流窜全身,渴望将疼痛的知觉渐渐淡化,在瓒麒的挑逗下,宁儿只剩下意乱情迷。 满足的睁开眼睛,瓒麒欢喜的翻过身子,想掳获身旁的佳人,然而却扑了空,不知何时,宁儿早离开了他的床。 皱着眉,瓒麒起身走下炕床,拿起折叠在椅子上的衣裤穿上。 “小路!小路!”见不到宁儿,瓒麒无来由得心浮气躁。 一会儿,小路匆忙的走进寝房,他拱手打揖的应道:“小路在。” “宁儿呢?怎么没见到她?” “回贝勒爷,小路也还没见到宁儿,她大概还在房里歇着,奴才这就去把她叫来。” “不必了。”昨晚狂索了她一夜,她一定累坏了,就让她多睡会儿。 “贝勒爷,小路这就去帮您打净脸水。” 就在这时,宁儿端着净脸水走进房内。 “贝勒爷,奴婢来晚了。”清楚的感觉到瓒麒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宁儿逃避的低着头把脸盆搁在桌上,将毛巾浸湿绞干之后,递给他,“请贝勒爷净脸。” 没有接过她手上的毛巾,瓒麒只道:“小路,你退下。” “喳!”好奇的在瓒麒和宁儿之间偷瞄了一眼,小路悄悄的退出寝房。 抓住宁儿的手,瓒麒温柔的说:“以后伺候我的差事让小路来做就成了。” 惊讶的抬起头,宁儿期待的说:“贝勒爷要宁儿回格格的身边?” “谁说我要你回紫云的身边?”他不悦的轻蹙眉头,到现在,她还那么不愿意待在他身边! “贝勒爷刚刚不是说了,以后让小路来伺候您吗?”他这个人真奇怪,说过的话马上就忘了。 “小路伺候我跟你回紫云的身边有什么关系?” “宁儿既然不用伺候贝勒爷,也就不用留在书香苑,贝勒爷不让宁儿回格格的身边伺候,难道是要宁儿回膳房打杂吗?”回膳房也没什么不好,膳房的人个个比小娟还来得好相处。 这女人就是有本事惹他生气! “听清楚,你不回紫云的身边,也不回膳房,你的差事就是陪我、逗我开心、让我快乐,我要你当我的侍妾,你明白了吗?” 又羞又恼又怒又怨,万种思绪一下子齐上心头,宁儿气愤不已的道:“宁儿卖入府里是当丫环,不是来当贝勒爷的侍妾,贝勒爷若不让宁儿回格格身边,或是回膳房,就让宁儿安于本份的当个丫环,伺候贝勒爷的生活起居。” 瞪着宁儿,瓒麒气得真想扭断她美丽的脖子,换成是别的女人,这会儿一定是喜上眉梢,她却嗤之以鼻,傲慢的违逆他!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怕死的丫环,完全不把贝勒爷我放在眼里,贝勒爷我说什么,你都有自个儿的主意,你真行!” “贝勒爷是人,奴婢也是人,贝勒爷有自个儿的主意,难道奴婢不能有自个儿的主意吗?” “你可能忘了,当我花了十两银子买下你的时候,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没有资格有自己的主意。” “贝勒爷要这么说,宁儿无言以对,不过,贝勒爷就是把宁儿打死,宁儿也不要当贝勒爷的侍妾!”她的清白已经让他糟蹋了,她的骄傲却不容许他践踏! “好,你真行,我看没让你尝点苦头,你永远不明白何谓‘服从’。”放开宁儿的手,瓒麒叫道:“小路!” 小路很快的从外头走进寝房,“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把宁儿拖到院子重重的打五十个大板。”瓒麒挑衅的看着宁儿,他就不相信挨了板子她还能如此骄傲! 显然吓到了,小路茫然得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贝勒爷在开玩笑吗? “小路,我说话还不够清楚吗?” “这……贝勒爷……”别说五十大板,就是二十大板,一个姑娘家都不见得受得了,何况宁儿如此娇弱,这会闹出人命啊! “难道你要我自己动手吗?” “贝勒爷使不得,奴才……照着做就是了。”小路无奈的看着宁儿,默默的请求她出口讨饶,可是宁儿却高贵的抬头挺胸,径自往外头走去。 眼见事成定局,小路也只好硬着头皮干了,于是跟着瓒麒来到花园,并请人搬来长凳子。 不让任何人动手,宁儿自己往长凳一趴。 “宁儿,这板子你受不住的,你跟贝勒爷求饶吧!”小路低声的劝道。 “你可以动手了,有本事就把我打死。”他就是要她求饶,可是,就是受到极大的屈辱,她也不会顺了他的意! “你……”真是伤脑筋,小路的板子迟迟不敢落下。 敏锐的耳朵清楚的听到小路和宁儿之间的对话,瓒麒愤怒的喊道:“小路,给我重重的打,不可以留情,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唉声一叹,小路狠下心来,板子一下一下的往宁儿身上打。 咬着牙,宁儿硬是将疼痛往心里头压,昨晚的缠绵已经弄得她全身酸痛,这会儿再受如此折磨,她的身体根本吃不消,才挨了十几个板子,她就已经承受不住了,可是她说什么也不会投降,她绝不能让这个坏贝勒称心如意,灵机一动,她使出身上仅有的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滚下长凳。 “宁儿!”小路惊叫的丢下手中的板子,绕到长凳的另一边准备查探宁儿的状况,瓒麒却抢先他一步抱起宁儿。 看着一脸苍白得像鬼,双眼紧闭的宁儿,瓒麒心疼死了,他无声的问:“你为何老爱跟我作对?” “贝勒爷,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不行,他不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步! “不用了,这是她的选择,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打。” “贝勒爷……” “不准替她求情!”说完,瓒麒抱着宁儿往她的卧房走去。 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家贝勒爷怎么气成这个样子,宁儿都昏倒了,他还坚持明天继续……小路伤脑筋的皱着眉,不可以,他得想想法子阻止贝勒爷,否则贝勒爷一定会后悔! 第六章 月儿高高的挂在天际,是如此皎洁的明亮,可是他的心却感觉不到那股清净的美,他好乱!思绪乱,心更乱,明天,他真狠得下心来打她吗? 今天,他是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忘了昨晚是她的初夜,他狂索了一夜,她的身子早就不堪一击,他竟然还让小路重重的打她,这会儿想起来,真是懊悔不已!还好她昏了过去,否则今天一定打得她皮开肉绽,好几天都不能下床。 他话已经出口了,明天继续打,他……真舍得吗?板子打在她身上,她痛,他又何尝不痛,只是他疼在心里,那种感觉是一样的揪心!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今早送她回房之后,他就命小路派丫环守着她,一直到明天挨板子之前,不准她再踏出房门一步,虽然小路背着他让丫环帮她擦药,可是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也不晓得她这会儿复原的情况如何? “贝勒爷,夜深了,您该进房歇息了。” 仿佛没听见,瓒麒动也不动的凝望天边,过了许久,他才郁闷的问:“小路,你懂女人的心吗?” “回贝勒爷,小路不懂,只知道女人各式各样,教人眼花缭乱。” “眼花缭乱?”瓒麒莞尔一笑,“说得真好!” 迟疑了半晌,小路怯怯的道:“贝勒爷,恕小路斗胆,您大人有大量,用得着跟宁儿生那么大的气吗?” 贝勒爷和宁儿之间的关系,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身为贝勒爷的贴身小厮,他很清楚最好把嘴巴闭紧,可是贝勒爷既然中意宁儿,又怎么狠心下那么重的手? “你很不赞同我的作法?” “小路不敢,贝勒爷待下人极好,如果不是犯了天大的错,贝勒爷不可能生那么大的气,只是……”小路犹豫的把话打住。 “怎么不说下去?” “小路还是不要说的好,怕贝勒爷听了会不高兴。” 唇角勾起嘲弄的一笑,瓒麒不以为然的道:“你要是真懂得怕,就不会那么费心的帮宁儿求情,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跟我拐弯抹角。” “喳!贝勒爷,您今天这么一打,府里的下人都在揣测,宁儿究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竟然惹贝勒爷发那么大的脾气,还动到了板子。” 面无表情,瓒麒一句话也不吭,这么大的府邸,一点小事都可以耳语不断,发生这么大的事,更别妄想能挡住大伙儿的嘴巴。 他早习惯下人之间喜欢闲磕牙的道人长短,他们没胆子当着他的面说,他当然也没必要计较,可是宁儿就不同了,她是个丫环,想躲开这些闲言闲语的骚扰,万万不可能。 见瓒麒沉静了下来,小路再接再厉又说:“贝勒爷,这事再继续下去,对宁儿不好,对您也不好,还是请您再三思。” “照你这么说,宁儿不把我这个贝勒爷放在眼里,傲慢犯上,我也不要再追究了,是不是?” “小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还有其他的法子。” “比如呢?” “比如罚她一天不吃饭,或者是罚她砍一天的柴,小路以为,这些就够她吃不消了,相信她以后再也不敢冒犯贝勒爷。” 瓒麒笑着摇摇头,“你太小看她了,你别看她长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她的骨子可比你还硬,这么点责罚就想逼她就范,你的算盘打得太容易了。” 今天之前,他一定不同意贝勒爷这会儿说的话,宁儿生得娇柔,心地善良,脾气又好,这一直是大伙儿公认的事,可是当他手上的板子打在她的身上,她竟然咬着牙,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点痛苦的声音,他才发现她的性子不是普通的倔强。 “贝勒爷,不如让格格去劝她,宁儿和格格的感情一向很好,格格说的话,她一定肯听。” 这倒是一个好法子,让紫云当他们的中间人,她让一步,他有个台阶可下,他们谁也不吃亏,可是,紫云若知道他为了什么事生那么大的气,她可不见得会站在他这一边。 “没有用的,她脾气那么倔,谁去劝她,她都不会屈服。” “贝勒爷,就让格格去试试看,不成,您再来决定也不迟啊!” 其实只要宁儿待在他的身边,他又何必坚持宁儿非当他的侍妾不可,他也喜欢由她来伺候他的生活起居,她是丫环或是侍妾,还不都是一个样。如此一来,紫云自然愿意帮他,只是让他去找紫云…… “贝勒爷,如果您不方便找格格出面,就由小路自个儿擅自作主去找格格,相信格格为了阻止您,一定会主动来找您,不知贝勒爷意下如何?”毕竟是瓒麒的贴身小厮,小路岂会不明白,瓒麒有贵为贝勒的骄傲,这会儿让他去找紫云出面,他的面子已经矮了一截。 “小路,你还真没白跟了我。” 总算说服瓒麒,小路也松了口气,“贝勒爷,这事明早小路立刻去办,您就进房歇着吧!” 瓒麒终于点了点头。 臭贝勒,坏贝勒,臭贝勒!坏贝勒……可恶!她的清白都让他给糟蹋了,他已经害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教她当他的侍妾……气死人了,她好歹也是杭州首富云飞天的掌上明珠! 重重的叹了声气,宁儿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疼死她了,小路哥哥下手真是一点也不留情,这会儿她的屁股一定变得很丑! “宁儿!”轻柔的声音从门边传了进来,紫云莲步轻移的走进房内。 一看到紫云,宁儿委屈得情不自禁哭出来,她撑起身子,好哀怨的喊了一声,“格格!” 吓了一跳,紫云飞也似的跑到床沿坐下,她安抚的轻拍着宁儿的背,“宁儿,别哭了,昨天的事,我都听小路说了,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我会帮你作主。” 不管紫云能不能帮她作主,听到这样的话,宁儿心里一片暖烘烘的,她想也没想便坐起身,这一坐,可把屁股疼死了。 “哎呀!”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宁儿,很痛是不是?”紫云惊慌的看着眉头皱得都快打结的宁儿。 很勉强的挤出一丝丝笑容,她可怜兮兮的道:“已经好多了。” “擦过药了吗?” “擦过了。” 虽然是在见过瓒麒以后,得知事情的来去脉,才来这儿看宁儿,可是紫云还是很难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她不禁叹了口气,“阿哥也太狠心了,竟然教小路打你五十大板,他也不怕你一个女孩子家,身子骨这么弱,万一吃不消出了人命,那可怎么办?” “奴婢的命是贱命,死了就死了,无足轻重。”她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她灵机一动,假装昏倒滚下长凳,他会不会真的把她打死? 当时,他是那么无情,没有一丝丝犹豫,现在想起来,她都还觉得好心痛,他对她究竟抱着什么心?他怎么可以在那么热情之后,又变得那么冷漠? “宁儿,你别这么说,我相信阿哥只是一时气昏了头,他不是有心打你,他现在一定也很后悔,你就别再跟他呕气了。” “格格,贝勒爷是主子,奴婢怎么敢跟主子呕气呢?”宁儿说得好不甘愿。 紫云怜惜又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子,“瞧你,嘴巴嘟得这么高,还说没在呕气!” “我……” “宁儿,不是我要替阿哥说话,我从来没见过阿哥这么任性过,他一向温文有礼,是最好相处的主子,我想,他会冲动的失去理智,全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心就愈难平静,她深谙其中的道理,也领略过这股患得患失的滋味,所以当她知道阿哥是为了宁儿不愿当他的侍妾而大发雷霆,她并没有指责阿哥不是,阿哥只是用他的方式来拥有宁儿、疼惜宁儿,可是他不知道,宁儿跟一般的丫环不同,对她来说,侍妾并不是恩宠,而是一种污辱。 “格格,事情不是这样子,贝勒爷是气我不识好歹,气我不知天高地厚,气我没把他放在眼里,大概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反抗他,他当然不能容忍我如此放肆。” “不,你错了,阿哥虽然贵为贝勒,有他的骄傲,可是他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努努嘴,宁儿一副颇不以为然的样子。 拉了拉她的衣袖,紫云软言软语的请求道:“宁儿,不要再跟阿哥生气了,跟阿哥握手言和好不好?” “格格,生气的人是贝勒爷,不是我,贝勒爷今天还要小路哥哥拿板子伺候我呢!”想到她从长凳上滚下来之后他说的那些话,她就心寒,她都已经被打昏了,他竟然还跟她计较没打完的板子,他坏死了! “其实阿哥的气早消了,就等你说句话,你也知道,他毕竟是个贝勒爷,让他来跟你赔不是,你教他颜面往哪儿摆?” 冷哼了一声,宁儿倔强的道:“格格,宁儿宁可挨板子,也不跟贝勒爷妥协。” “你这是何苦呢?” “格格,贝勒爷有他的骄傲,宁儿也有自己的尊严,我说什么也不会……不会出卖自己!” 了然的一笑,紫云摇头道:“宁儿,我是教你跟阿哥握手言和,不是教你当阿哥的侍妾。” “格格也知道这件事?” 点了点头,紫云体贴的道:“宁儿,我知道阿哥他不对,不应该叫你当他的侍妾,而是八大花轿把你迎进门。” 宁儿连忙摇了摇头,“格格不该这么说,宁儿只是个丫环,不敢高攀贝勒爷。” 倏然神色一正,紫云煞是认真的问:“宁儿,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爱我阿哥吗?” 这还用说,她当然不爱那个坏贝勒爷,可是……为什么她说不出口呢?难道,她真的爱上他了吗?所以,她嫉妒小蝉姑娘,当贝勒爷开口要她当他的侍妾,她觉得受到伤害,她希望在他的心目中,她不只是一个侍寝的小妾,而是…… “宁儿,你怎么不说话?” 甩去心里头的彷徨和无助,宁儿冷静的道:“格格,宁儿是贝勒爷用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宁儿只是个奴婢,不敢爱贝勒爷。” “只是不敢爱吗?” “格格,爱与不爱很简单,不敢爱就不会去爱,敢爱就会去爱,到头来还是爱与不爱。” “是这样子吗?”紫云语重心长的道,“可是,如果阿哥爱你的话,你就算是个奴婢,他也会爱你。” 怔了一下,宁儿随即佯装不在意的道:“格格,你别寻宁儿开心了。” “宁儿……”欲言又止,紫云摇了摇头。爱不爱,是别人做不了主的,她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轻柔一笑,她转而问道:“你可以起来走动了吗?” “可以了,只是不太能坐着。” “那我陪你端早膳给我阿哥,昨天的事就此一笔勾销,好吗?” “如果贝勒爷不再无理要求,宁儿不会再顶撞贝勒爷了。” 这事总算风平浪静了,不过紫云却一点轻松的感觉也没有,宁儿不是一般的丫环,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张,她跟阿哥之间的纠缠恐怕是没完没了。 一接到门房的传话,杜小蝉在怡亲王府外头求见贝勒爷,小路赶紧出来探个究竟,果然见到杜小蝉和她的贴身丫环守在门外,今天的杜小蝉像是精心打扮过,显得特别的艳丽。 “小蝉姑娘!”其实,如果不是小蝉姑娘三天前来过这儿,门房恐怕连通报一声都不肯。 虽然在“醉红楼”卖艺不卖身,可是杜小蝉终究是见过世面的女子,看到小路,她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白正化的银子,双手奉上,“小路哥哥,小蝉有要紧的事求见贝勒爷,请小路哥哥帮小蝉通报一声。” “这……小蝉姑娘,小路可以帮你通报一声,可是这银子小路不能收。” “这是小蝉的一点心意,就当给小路哥哥的跑路费。” “小蝉姑娘,我家贝勒爷不喜欢这一套,你就收下,小路这就去帮你通报。”说着,小路立刻转身走进怡亲王府。 没多久,小路就折回来了,他恭敬的拱手道:“小蝉姑娘,贝勒爷有请。” 喜出望外,杜小蝉连忙屈了屈膝,“多谢小路哥哥,请带路。” 跟在小路的身后,杜小蝉紧张得直冒冷汗,这三天,她愈想愈觉得不安,虽然她一直不敢奢求贝勒爷的眷宠,但是私心里多少抱着一份期待,相信以她的姿色,总有一天会成为贝勒爷的人。 可是自从见到那个叫宁儿的丫环,她就有如芒刺在背,一颗心怎么也没法子平静下来,她有一股不祥预感,那个丫环可能会坏了她的事,所以左思右想,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今晚,她要孤注一掷,赌一赌贝勒爷对她是不是有心。 终于,小路把杜小蝉带到瓒麒的寝房,接着便退了下去。 “贝勒爷,突然过府来打扰您,小蝉实在过意不去。” 露出温和亲切的笑靥,瓒麒宽容的说:“小蝉姑娘别这么说,你来怡亲王府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有什么事你直说无妨,瓒麒若帮得上忙,一定鼎力相助。” 屈了屈膝,杜小蝉拐弯抹角的道:“贝勒爷,事情是这样子,有一位王公子向小蝉求亲,希望小蝉同他一起前往江南,小蝉想听听贝勒爷的意思。” “小婵姑娘,你该问你自己,这王公子家世人品如何?值不值得你托付终身?如果值得,你就应该好好把握这段姻缘,真正找个依靠安定下来。” 一听,杜小蝉可急了,贝勒爷竟然连一点点的犹豫都没有。 “贝勒爷,小蝉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瓒麒不明白小婵姑娘的意思。”瓒麒一脸迷惑的样子。 她楚楚可怜的瞅着他,“贝勒爷怎么会不明白呢?打从贝勒爷帮小蝉赎身,小蝉就认定今生今世都要跟着贝勒爷,只要贝勒爷开口说一声,小蝉就是您的人。” “小蝉姑娘,我为你赎身,不是为了想从你身上得到任何回报。” “贝勒爷,小蝉是甘心乐意的跟着您,除非……”眼神一黯,杜小蝉伤心欲绝的垂下眼睑,“贝勒爷嫌弃小蝉的出生。” “不,小蝉姑娘出污泥而不染,瓒麒怎会嫌弃呢?只是……” 冲上前抱住瓒麒,她充满诱惑的用脸颊在他胸前摩擦,“只要贝勒爷不嫌弃小蝉,小蝉愿意一辈子无名无份的跟着贝勒爷,伺候贝勒爷。” “小蝉姑娘,若是为了瓒麒耽误你的终身,瓒麒会过意不去。”如果杜小蝉今天的投怀送抱是在宁儿出现之前,他一定二话不说的把她收下来,对主动送上门的艳福他一向不会拒绝,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他要的也只有一个女人,就是那个让他又气又好笑,老爱跟他作对的宁儿。 “贝勒爷,小蝉一点也不在意,只要能跟着您,小蝉就心满意足了。”勾住瓒麒的脖子,杜小蝉柔情似水的爱抚他的颈项。 失去耐性了,瓒麒握住杜小蝉的肩膀,准备将之推开,眼角却在此时瞥见宁儿的身影,她不知所措的站在拱门,眼神浮现一抹不自觉的受伤。 他转而搂住杜小蝉的肩膀,挑衅的朝宁儿一挑眉,“什么事?” 恼怒的轻蹙眉头,杜小蝉抬头往拱门边一瞧,一看到宁儿,她脸色不禁一变,不知不觉,她将整个人挂在瓒麒的身上,仿佛怕他被抢走似的。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完全没有意识到杜小蝉的反应,瓒麒一径的瞅着宁儿。 “宁儿是来问贝勒爷,要净身了吗?”宁儿不自在的微微撇开头。 似乎忘了杜小蝉的存在,瓒麒伸手一勾,“过来!” 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杜小蝉,宁儿犹豫着该不该走过去,不过,一瞧见瓒麒不高兴的皱起眉,她还是乖乖的走上前去。 放开杜小蝉,瓒麒一把拉过宁儿,朝外头喊道:“小路!” 小路很快的走了进来,“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送小蝉姑娘回去。” “喳!”小路福了福身,转向杜小蝉,“小蝉姑娘请!” 杜小蝉毕竟是个聪明人,她已经知道自己输了,宁儿一出现,瓒麒的眼中就只有这个丫环,虽然他怀里抱着是她,可是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她来得太迟了,现在想争什么,一点希望也没有,可笑的是,她完全不明白自己败在哪里。 “贝勒爷,小蝉告辞了!”杜小蝉认命的跟着小路走出寝房。 终于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瓒麒立刻搂住宁儿,想一亲芳泽。 连忙挡住他,宁儿不怕死的提醒道:“贝勒爷,你说过了,你不会勉强我当你的侍妾。” “你刚刚坏了我的好事,难道不该补偿我吗?” “我……宁儿不是故意的,宁儿这就去把小蝉姑娘找回来。”说着,她立刻推开他就要追出去,不过还来不及走到拱门边,就让他一把抓了回来,往炕床一丢。 “我可不想那么费事,那会坏了我的兴致。”扑向宁儿,瓒麒从身后抱住她,“你真的好美好美!” “不!”她害怕他的触摸,他仿佛要把她烧成灰烬,教她惶恐不安,却又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 摇着头,宁儿努力的想抗拒愈来愈迷失的感觉,可是心再也抑制不了无助的吟哦从她的嘴里喊出。 唇舌轻吻着她白皙敏感的颈项,他灼热的呼吸穿过她的耳际,诱惑地扰乱她的神智,“你喜欢我这么爱你吗?” “不要……我求求你……” “我喜欢你求我。”他很清楚她的身体已经为他的折磨疯狂,她渴望他的占有。 “不……不是……啊……”已经滚烫的下腹不住的收缩,她承受不了的抓住他的手,像是想拉开他残酷的骚扰,可是她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无力的攀附着。 终于,再也负荷不了那濒临爆炸的快感,那欲死还生的销魂…… 全身的精力好像被榨干了一样,宁儿软绵绵的瘫趴在炕床上,她为刚刚的交合感到羞耻,他们竟然连衣裳都没脱就……更教人气恼的是,她竟一点儿厌恶的感觉都没有!虽然她很不愿意,但是她已经不能控制的陷进他的怀抱,他的触摸教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世俗礼教,一心一意只想跟他沉沦。 将宁儿翻身朝上,瓒麒爱恋的看着她因为欢爱而红润的脸庞。 “我跟小蝉姑娘一点瓜葛也没有。”他是想利用杜小蝉来刺激她,可是知道她会嫉妒就够了,他可不希望她真的误会。 宁儿不发一语的撇开头,瞧他们之间那副难分难舍的样子,她才不相信他。 抓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看着他,瓒麒懊恼的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识好歹的丫环!” “宁儿就是不识好歹,贝勒爷不高兴的话,可以把宁儿送走啊!” 出乎宁儿的意料,他并没有生气,还笑得很得意。 “贝勒爷笑什么?” “我真把你送走了,你一定会恨死我。”瓒麒信誓旦旦的说。 “我……才不会!”她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在乎他,这只会让他更神气。 “是吗?”他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衣裳,神色渐渐转为黯沉,“我看,你的身体一定比你的嘴巴老实,你信还是不信?” 宁儿可慌了,她挣扎的推着他,“你想干么?” 不理会她,瓒麒接着脱去她的亵衣、抹胸,最后转而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双手一握,饱满的玉峰在他的掌下更显娇弱可人。 “不要……”嘴里是这么说,身体却悄悄背离了心智,即使只是那么轻轻的一触,她已经不能自主的想跟他一起燃烧,任由他的双手、他的唇舌在她的身体撩拨着令人羞赧的狂野。 “你要,你的身体正在告诉我,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是我的女人。” “不可以,我不行了……”她只能无助的吟哦。 “你要我吗?”他一定要她亲口承认,她是深深的渴望他,就如同他不能自拔的渴望她,他们谁也离不开谁,纠纠缠缠,生生世世。 “我……我要你……” 将她的双脚勾住他的颈项,他猛然往前一顶,再一次让他的欲望贯穿她湿润滚烫的花谷,他狂烈的带着她一起飞翔惊涛骇浪的欲海…… 第七章 趁瓒麒不在府里,宁儿找了个借口溜出府,一路直奔“悦来客栈”。 “小姐,你快把玉儿吓死了,昨晚等不到你,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看到宁儿平安无事的出现在面前,玉儿松了一口气之余,还不忘小小抱怨一下。 “对不起,这几天府里戒备特别森严,我想还是不要出来比较妥当,否则好不容易得到‘血狐狸’的下落,不小心被逮着了,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这些话宁儿说得心虚极了,她之所以不能按照约定出来见玉儿和翼翔,还不是贝勒爷害的,他每个夜晚都守在她的身边,她动弹不得,怎么出得来? “小姐,你找到‘血狐狸’了?”听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人当属翼翔,这一趟京城之行,保护小姐和玉儿全靠他一个人,一个是他的主子,一个是他未来的妻子,他疏忽哪一个都不行,所以只有尽早离开京城回到杭州,他才可以尽早放心。 宁儿兴奋的点点头,“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原来贝勒爷将‘血狐狸’借给了恪亲王府的瑾临贝勒,他们一点儿也不清楚’血狐狸’怎么用,我想要把它偷回来,应该不难。” “小姐何时采取行动?” “血狐狸”一到手,也就是她离开的时候,宁儿不禁迟疑了起来,“这……” “小姐有困难吗?” 正了正神色,宁儿摇摇头,“也不是,我也希望愈快愈好,免得夜长梦多,可是东西藏在贝勒爷的房里,要拿到手,恐怕得花点时间等候下手的机会。” 其实只要印证她的猜测没错,那几幅挂在墙上的字画只是掩人耳目,它们的用意是要掩饰藏在后头的机关,“血狐狸”一定放在里头,她想偷出来已是易如反掌,只是曾几何时,她竟然也会舍不得怡亲王府……不,该说她舍不得的是那个让她生气,却又不能不在乎的坏贝勒! “小姐,要不要我进怡亲王府助你一臂之力?”翼翔有些不放心。 “不好,这太危险了,万一遇到贝勒爷,不但东西拿不到手,我们说不定还会落在他的手上,你放玉儿一个人在客栈,教她怎么办?” “那小姐的意思呢?” “我会想法子把东西偷出来,你们只要随时准备好,等我跟你们会合,我们立刻起程回杭州。” “小姐,你要小心点。”玉儿担心的叮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总觉得小姐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隐瞒他们。 点了点玉儿的鼻子,宁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放心,这世上没什么事可以难得倒我!” 惟一让她尝到苦头的就是当丫环,不管她怎么努力,总会打破碗盘,还好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怡亲王府,那儿的碗盘总算可以不要再提心吊胆,过过太平的日子。 玉儿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我最怕你说这句话了!”小姐愈有信心,愈不当一回事,也就愈容易出事。 “哎呀!你不要那么爱操心,我要偷的是‘血狐狸’,云家的传家之宝,我怎么敢掉以轻心?”说着,宁儿站起身,“我得走了。” “小姐,我这就去让客栈的厨子准备几样点心,你吃完了再走。” “不行,我不能待太久,反正就快回杭州了,以后还怕没得吃吗?”挥了挥手,宁儿一溜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翼翔,我好担心。”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玉儿总觉得不安心。 搂了搂她的肩膀,翼翔信心十足的道:“放心,小姐机灵得很,一定会把东西偷出来。” 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宁儿离开“悦来客栈”没多久,就遇上了麻烦。 看着挡住她去路的两位蒙面人,宁儿警觉的道:“本姑娘跟两位有仇吗?” “云姑娘不要误会了,我们只想请云姑娘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其中一个蒙面人客气的道。 云姑娘?看样子,这两个蒙面人知道她的身份,换句话说,她应该认识他们,要不,就是认识那个派他们来抓她的指使者。 “如果本姑娘不跟你们走呢?”既然不敢用真面目见人,这两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怎么可能傻得跟他们走?” “请云姑娘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那位蒙面人还是有礼的拱手宣。 “奉谁的命?”如果知道是谁想见她,她倒是可以考虑看看。 “云姑娘跟我们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你们不说奉谁的命,我怎么跟你们走?”宁儿好笑的反问道。 另一名蒙面人可不耐烦了,“跟她nb462ainb462`履敲炊喔缮叮恐苯幼ニ去见公子。” 不理会自己的伙伴,那位蒙面人依然捺着性子规劝道:“云姑娘,你如果不跟我们走,我们只有得罪了。” “你这个人挺有礼貌的,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能跟你们走。”一个飞身,宁儿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不过她万万没算计到,两位蒙面人的功夫了得,没一会儿就追上她,她只好放弃自己的如意算盘,出手跟他们硬拼了。 两方迅速展开激战,以一敌二,宁儿已经处在下风,蒙面人又手执长剑,她更是处处受制,不过蒙面人像是怕伤害到她,下手似乎有所保留,一时之间两边僵持不下。 突然,其中一名蒙面人发了狠一剑刺了过来,宁儿因为来不及闪避,雪白的衣裳迅速染上一片血红,接着又挨了无情的一剑,眼看第三剑又要挥入,另一名蒙面人赶紧挡了下来。 “你找死啊!二公子交代过,不可以伤到云姑娘。” “可是……” 就在这时,天外飞来一道白色的身影,在蒙面人没有防备之下,捞起摇摇欲坠的宁儿飞奔而去。 “该死!”刺伤宁儿的蒙面人恼怒的道,“都是你害的,这会儿回去怎么跟二公主子交代?”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盯住‘悦来客栈’,你还怕没机会抓她吗?倒是你伤了云姑娘,我看你怎么跟二公子交代?” “你……” “走吧!” 一场激战就此归于平静,宁儿虽然逃过这一劫,可是危机正向她一步步逼近。 宁儿虽然被瓒麒救回怡亲王府,也让大夫帮她的伤口上了药、做了包扎,可是因为她伤口太深,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入了夜之后,她更是全身发烫,高烧不断。 瓒麒不放心把她交给府里的丫环,只好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断的帮她换冷帕子压在额头上,整整一夜,他没有阖上眼睛,终于天亮了,宁儿的烧也慢慢退了。 摸着炕床上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瓒麒心急如焚的道:“宁儿怎么还没醒过来?” “贝勒爷,您别急,宁儿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看到他家贝勒爷因为守了一夜,神色变得好憔悴,小路忍不住又说:“贝勒爷,您躺下来歇会儿,等宁儿醒过来,我再叫您。” 摇了摇头,瓒麒不放心的说:“我要自个儿等她醒过来。” 经过这一夜,他才明白自己有多爱这个女人,他爱她笨手笨脚的样子,爱她倔强的模样,爱她机灵难缠的嘴巴……他爱她的一切一切,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打哪儿来的,他已经认定她是他的少福晋。 “贝勒爷,您要保重,万一您倒下了,奴才怎么跟王爷和福晋交代? “我是练武的身子,不会那么轻易就倒下。” “贝勒爷……” “小路,陪了我一夜,你也累了,回房歇着吧!” “贝勒爷,您不用担心奴才,奴才打过盹,精神好得很。”见瓒麒额上冒着汗,小路突然想道:“贝勒爷,奴才去帮您打净脸水。” “也好。”瓒麒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小路端着净脸水走回来,打湿毛巾再扭干之后,他将毛巾递给瓒麒。 这时,宁儿动了一下身子,勉强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渐渐清晰,她终于看清楚,这里是贝勒爷的房间,她还看到贝勒爷…… “贝……勒爷……”喉咙因为干渴显得低沉沙哑,宁儿费力的举起手,想碰触近在眼前的瓒麒。 一听见宁儿的声音,瓒麒连忙把毛巾丢给小路,回身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在这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只是……有点痛。”望着那张清楚写着一夜无眠的脸庞,宁儿感动的道:“贝勒爷守了我一夜。” “你整整烧了一夜,我好担心。”此时的瓒麒不是一个骄傲的贝勒爷,而是一个痴心守候心爱女人的男子。 “贝勒爷!”她以为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应该任他玩弄的丫环,可她却不知天高地厚的抗拒他,一再挑衅他的威严,她的与众不同激起了他想驯服她,他对她根本无心,可是此时看到他的深情和疼惜,她才明白事实也许不是这个样子,格格说得没错,贝勒爷是在乎她的。 “瓒麒,以后不可以再叫我贝勒爷。” 实在是没力气,宁儿也懒得反驳,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请求道:“我好渴,我想喝水。” 她一说完,小路立刻冲到桌边倒来一杯水递给瓒麒。 小心翼翼的扶起宁儿,瓒麒将杯子凑近她的唇边帮她顺利的把水喝下。 就这样,来回了好几趟,宁儿总算解了渴。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靠在瓒麒的怀里,宁儿几近喃喃自语的说。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还好他让小路吩咐门房留意宁儿,她一出府,就向他通报,所以当他的马车回到王府,门房就跟他提起这事,他当下立刻转往“悦来客栈”。 不过还没到客栈,半路却听见打斗的声音,好管闲事的性子作祟,他便停下马车追过去探个究竟,这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宁儿,若非宁儿当时受了伤,他绝不会放过那两个人! “对了,你肚子一定饿坏了,我让小路去膳房弄点吃的。” 宁儿欣然的点点头。 生怕宁儿身上的伤口会恶化,瓒麒强迫她只能待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这一躺就是好几天,终于伤口好得差不多了,瓒麒在宁儿的苦苦哀求下,不得不放她下床自由走动,她立刻像飞出笼子的鸟儿,快乐欢喜的徜徉在怡亲王府的花园。 “好舒服哦!”她还是习惯外头的空气,感觉好宽阔。 “小心伤口!”看到宁儿眉开眼笑的迎风飞舞,瓒麒的心情也跟着飞扬,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快乐,这让他好满足。 “我没事了。”虽然打小就被奶奶、爹娘和哥哥们捧在手心上呵护,不过,她可不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吃不了一点点苦头,况且,她因为好玩跟着哥哥们学了点功夫,身子骨还禁得起风吹雨打。 此时,怡亲王府的袁总管来到瓒麒的身后,他恭敬的喊了一声,“贝勒爷!” 目光依然盯着宁儿的身影,瓒麒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 “小六子来通报,三阿哥请您进宫里一趟。” 三阿哥有请,瓒麒也不能不理,他点了点头,交代道:“你去告诉小六子,我待会儿就过去。”说完,便走向宁儿。 “你该回房休息了。” “不要,这儿的风好舒服,我还没吹够。”这一病,宁儿更会耍赖,瓒麒对她来说不再是个贝勒爷,而是小心翼翼守候她的心上人。 “可是我有要事得出去一趟。” “你尽管去,我累了就会回房休息。” “这……” “好啦、好啦!”宁儿撒娇的推了推他,“我只在这儿,不会乱跑。” 拗不过她,瓒麒点头道:“别忘了你的伤才刚刚好,不可以待太久。” “我知道。” 见宁儿如此柔顺,瓒麒也就放心的带着小路离开,不过他这一走,宁儿停顿了好多天的思绪开始有了运转的机会,一个又一个疑惑接连爬上心头。 那两个蒙面人口中的公子究竟是谁?他们抓她的目的何在?她非江湖中之人,没跟人家结过怨,更不可能得罪过谁…… 慢着,如果拒婚可以算得上得罪,她确实得罪过不少人,杭州城就有一半的公子哥儿都曾经被她拒绝过,不过这些人哪有什么本事抓她,而且还找上京城……哎呀!先不管这事,以后当心点就是了,倒是…… 这实是太巧合了,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是瓒麒救了她;他救了她,就应该知道她懂得武功,可是他却什么都没问;有人想抓她,他应该觉得奇怪才是,可是他却好像没那么一回事……他是因为她还在疗伤,不想逼问她,还是,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走到池边坐下,宁儿心神不宁的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往池里丢着。 她还是想不明白,她何时泄了自己的身份? “哎唷!我还以为哪个丫环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坐在这儿纳凉,不去干活,原来是你啊!”小娟酸溜溜的声音不识相的打断宁儿的沉思。 奇怪,怡亲王府那么大,为何她总会遇到这个死对头?无奈的一叹,宁儿起身礼貌的一唤,“小娟!” “你还是别叫我小娟,我可是担当不起,谁不知道你现在是贝勒爷跟前的大红人,睡的是贝勒爷的床,真是有本事!” 不久之前还听到贝勒爷狠狠的打了宁儿五十大板,她以为贝勒爷讨厌这个笨丫环,正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几天而已,宁儿已经上了贝勒爷的床!如果不是府里的下人都说贝勒爷为宁儿守了一夜,她还不敢相信,贝勒爷真的看上这个长得不怎么样,又笨手笨脚的丫环! 完全不把小娟的讽刺当一回事,宁儿大大方方的说:“那好,我以后就直接叫你小娟。” 讨厌的丫头,瞧她那副神气的嘴脸,好像她是怡亲王府的少福晋!咬牙切齿的瞪着宁儿,小娟气在心里,却又不敢说什么。 “小娟,做人不要太小心眼了,否则连自个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已经忍受这个善妒的女人太久了,今天她说什么也不让了。 “你在威胁我?”虽然身份只是个丫环,可因为受到紫云的宠信,小娟很自然的把自个儿的地位提高,府里的下人不管喜欢她,或不喜欢她的人,对她一向都是恭恭敬敬,现在,却让一个进王府还不到三个月的丫环教训,她怎么甘心? “不是,我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你……” “你别生那么大的气,我可是为你好,你以为每个人当你的面前对你客客气气,背后却咒你不得好死,这样很好吗?” “同是奴婢,大家更应该感同身受,彼此照顾扶持,可你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奴婢,只会指使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甚至看不得人家争过你,你就算得到人家的尊敬,也只是一种虚假,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宁儿大咧咧的把她的罪状搬出来,小娟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有气愤、有抗拒,也有她不想承认的羞愧。 也许是恼羞成怒,小娟愤愤不平的道:“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教训我!” “不管我是谁,都有资格教训你,因为你的恶行恶状实在教人看不下去!” “你……”一时气不过,小娟用力的推了宁儿一把。 宁儿在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往后一栽,噗通一声,跌进了池子里。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惹出那么大的祸,小娟吓呆了。 “救命啊……我不懂水性……”宁儿挣扎的喊道。 惊醒了过来,小娟想也没想便跳下池子,往宁儿游去,“宁儿……你抓着我,我拉你上去……” 虽然宁儿生得娇弱,可是小娟个儿娇小,根本拖不动宁儿,最后自个儿反而受了牵制,跟着宁儿往下沉。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侍卫的惊呼声——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一串脚步声纷至沓来,在众人的协助下,宁儿和小娟终于被救上来。 第八章 急急忙忙的从宫里赶回来,却听到宁儿落水,瓒麒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似的,也没问明白怎么回事,就直接冲向卧房,奔到床边。 “宁儿!”摸着宁儿的脸,他可以感觉自己的手正在颤抖。 “阿哥,大夫已经看过了,宁儿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需要多休息。”紫云轻柔的声音在瓒麒耳边响起。 这才发现房里还有其他的人,瓒麒转向紫云,“这是怎么回事?” “这……”紫云转向小娟,要她自个儿把事情道来。 “贝勒爷饶命!”咚一声,小娟立刻跪了下来,“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真的不知道推那么一下,宁儿就掉进池子里……” “你说什么?你把宁儿推到池子里?”一双眼睛像要杀人一样,瓒麒怒不可遏的瞪着小娟。 她快吓死了,全身发抖的语不成句,“贝……贝勒爷……奴婢……是不小心的……奴婢知道错了……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你不会有下一次!”他转向这会儿才追过来的小路喊道:“小路,把她给我拖出去打一百个大板。” “贝勒爷!”小路迟疑的看着瓒麒。 “阿哥!”紫云也紧张了起来,“小娟是不对,可是她已经……” “人命关天,谁都不准替她求情!” “阿哥……” “紫云,这么可恶的奴婢不教训,我们怡亲王府还会有规矩吗?”袖子一甩,瓒麒毫不留情的道:“小路,把她拖出去重重打一百个大板!” “贝勒爷……”宁儿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挣扎的想坐起身来。 一听到她的声音,瓒麒整颗心已经飞了过去,哪里还管得了小娟,他小心呵护的把宁儿扶起来,靠在他的怀里,轻声的抗议,“你怎么就是改不了口,我不喜欢你叫我贝勒爷。” 不想争论,她柔柔的喊了一声,“瓒麒。” “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了。”安抚的抓住他的手,宁儿软言软语的求道:“别怪她了,当时是她跳下池子里救我,如果侍卫没发现,她也会跟我一起沉入水里。” “这……” “那板子很痛,会打死人的,我尝过那种滋味,你就饶了她吧!” 面对怀里的人儿,瓒麒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声气,让步道“我可以不打一百个大板,可是不能不罚她。” “那就罚她扫一个月的茅房,让她臭得想忘都忘不了,以后再也不敢犯了,你说好不好?”说真的,小娟确实需要受点教训。 点了点头,瓒麒瞪着小娟道:“就罚你扫一个月的茅房。” “谢谢贝勒爷!谢谢贝勒爷!”小娟感谢的直磕着头。 “你该谢的人是宁儿,如果不是她为你求情,我绝不会饶你。” “宁儿,谢谢你!”小娟真心诚意的向宁儿磕了一个头。 紫云体贴的上前将小娟扶起来,“好了啦,以后切记不可再犯,知不知道?” “格格,小娟知道。” 宁儿相信小娟真的悔改了,否则那一刻也不会立刻跳下水救她,得饶人处且饶人,过去她所受到的欺压就随着这次的教训过去了吧! 就是现在,不能再拖下去,该是她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过了今晚,她将从怡亲王府消失,她和瓒麒之间的一切也将烟消云散,可是…… 看着沉睡中的瓒麒,宁儿实在好舍不得,受伤的这些天,是她有过最快乐的日子,他小心翼翼的守候着她,管她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比她娘都还nb462`拢可是,她却只觉得心头甜甜蜜蜜,好幸福,这就是爱吧! 甩了甩头,甩去心里的难分难舍,宁儿蹑手蹑脚的绕过瓒麒,滑下炕床。 披上外衣,她走向屏风后头,打量了一下墙上那几幅字画,最后挑上中间那一幅,翻开字画,她用指腹轻轻的在墙上四处敲了敲,仔细倾听是否有回声,终于,她听见了她要的声音。 凝聚体内的真气直冲右手掌心,她朝墙上一推,果然,石墙化成一道小门向里头翻转,“血狐狸”静静的躺在墙上的小石洞里。 找了那么久,“血狐狸”终于可以回到云家了!宁儿欣喜之余,心里却也免不了有些感伤,不过正当她准备伸手取出“血狐狸”,突然听见瓒麒的声音。 “宁儿……宁儿……” 心一惊,宁儿立刻放下就要到手的“血狐狸”,把石门封上,走出屏风。 看到瓒麒还躺在床上,只是睡得很不安稳,一下子翻过来,一下子翻过去,口里喃喃的呼唤着她,宁儿不禁松了口气,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实在走不开身。 走回床边,在炕床上坐下,她轻柔的用衣袖擦拭瓒麒额上的汗珠,他眉头紧蹙,好像有什么烦心的事。 瓒麒突然在此时睁开眼睛,看到宁儿,他眉头顿时一开。 “我以为你不见了。”坐起身来,他眷恋的抚着她的脸。 “我……不是在这儿吗?怎么会不见?”他当然不知道她今晚就要离开怡亲王府,她也是突然拿定主意,原本,今晚该是她去“悦来客栈”同玉儿和翼翔会合的日子,可是她又失约了,这样子下去,玉儿和翼翔一定觉得很奇怪,她不能不再有所行动了。 “你真的不会不见?”瓒麒直勾勾的瞅着宁儿,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 “不会。”她的声音在发抖,可是却坚定无比。 “你不会骗我?” “奴婢怎么敢欺骗贝勒爷?” 这言下之意,若她不是个奴婢,她就可以欺骗他,是吗?瓒麒温柔的一笑,他挑逗的用指腹爱抚宁儿的唇瓣,邪佞的威胁道:“你若是敢欺骗我,我会把你绑在床上,慢慢的折磨你的身体,教你整整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酥麻的颤抖滑过全身,宁儿娇羞的撇开头,佯装镇定的道:“宁儿当真不见了,贝勒爷只怕也不知上哪儿把我抓回来。” “那又如何?”抬起宁儿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瓒麒霸气的宣示道:“海角天涯,我都要把你揪出来。” “您是尊贵的贝勒爷,海角天涯追我这个笨手笨脚的丫环回来,难道不觉得有失面子吗?再说,您已经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红粉知己,她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她自认没杜小蝉的美,也没杜小蝉的娇,她很难相信瓒麒可以对杜小蝉不动心。 “你不是笨手笨脚的丫环,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惟一要的女人。” 一颗心就这么被融化了,宁儿情不自禁的靠向瓒麒,轻柔的吻着他的唇,她怎么也没想到,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混进怡亲王府想偷“血狐狸”,最后竟也陪上了自己的心。 四片唇瓣如胶似漆的紧紧纠缠,瓒麒将宁儿抱到自己的身上,他迫不及待的扯开她的衣裳,想感觉她温热的身体。 “我喜欢摸你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的手带着无尽的爱恋,一寸一寸膜拜过她洁白无瑕的乳峰、粉嫩的乳尖、平滑的腹肌、半掩半迎的花谷,“你真的好美、好美!” “瓒麒!”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呼唤他,毫不保留的献上自己。 “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 他的唇舌也按捺不住的一一品尝他深爱的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沾染了他的气味,也留下了他的印记。 在他狂野的舔弄下,她的花谷沾湿了蜜汁,灼热的花径急促的为激情跳动,无助的渴望掌控了肉体和灵魂。 最后,在狂烈的欢愉里,他们一起坠入欲望的深渊。 一睁开眼睛,见不到身旁的宁儿,瓒麒无来由得一阵心慌。 “宁儿!宁儿!”跳下炕床,他飞快的整衣着装,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立刻冲向屏风后头,打开藏在字画后头的小密洞,“血狐狸”果然不见了! 其实昨晚宁儿偷溜下床,他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他还没打算那么快就掀了她的底牌,他还在盘算,如何让宁儿自己坦白进怡亲王府的目的,却万万没想到,她已经发现这个小密洞,他以为至少要再花上一些日子,不过,宁儿显然比他想得还要聪明。 说起来都怪他自个儿粗心,当初为了把佳人引入他的怀抱,他刻意当着她的面泄露出“血狐狸”的收藏之处,他的计谋确实帮他达到目的,可是却也种下今日的失误,他是自己将了自己一军! 拳头一握,瓒麒对天发誓,“海角天涯,我都要把你抓回来!” 边往外头冲去,他边喊道:“小路!小路!” 听到贝勒爷的呼唤,小路正准备走进寝房,就跟瓒麒撞个正着。 “贝勒爷,什么事这么急?”小路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家贝勒爷急得如此冒失。 “立刻去备马,我们到‘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小路立刻警觉到出了事,连忙应道:“喳!” 没多久,瓒麒和小路骑着马一路从怡亲王府直奔“悦来客栈”,不过,当小路从掌柜的口中得知那两位从杭州来的客倌已经在两个时辰之前退了房,驾着马车离开京城,瓒麒马上带着小路转往“刘家当铺”。 “贝勒爷,今个儿怎么有空来小人这儿?”一看到瓒麒,刘掌柜立刻欢天喜地的将他迎到上座。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来是专门跟你讨教一件事情。” “贝勒爷请说。” “我要知道‘血狐狸’的来历。” 笑得有些不自在,刘掌柜面有难色的说:“贝勒爷,小人不是都跟您说过了,那是一位穷困潦倒的书生为了筹措盘缠回乡,才会拿来我这儿典当,他管这个玩意儿叫‘血狐狸’,说它能够医治百病,我当时半信半疑,可是看这玩意儿雕功细致,他又挺可怜的,就通融他,让他当了银两。” “不对!”瓒麒笑着摇摇头,不过锐厉的眼神却教人无所遁逃,“刘掌柜,你是个精打细算的生意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听信人家说的话?” “这……贝勒爷,再精打细算的生意人也有算错的时候。” 眉一挑,瓒麒笑得像和风,语气却咄咄逼人,“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把一个没有用的东西当宝物卖给我?” 刘掌柜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直磕头,“贝勒爷饶命,小人只有一颗头,怎么敢欺骗贝勒爷的钱?” “如果你想保住你的头,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招来!”袖子一挥,瓒麒严声命令道:“起来说吧!” “是!”刘掌柜颤抖的站起身子,“贝勒爷,‘血狐狸’乃杭州首富云家庄的传家之宝,一年前,被人从云家庄盗走了之后,从此音讯全无,当初拿它来小人这儿典当的人说它是‘血狐狸’,小人心里头是半信半疑,不过翡翠之身有血红的火光,这等奇事实在不多见,小人想,它肯定是云家庄的传家之宝。” “原来,你是拿人家偷来的赃物卖给我。” 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刘掌柜小心翼翼的说:“贝勒爷,小人是开当铺的生意人,管的是人家典当的东西,管不了那东西是偷来的,还是他自个儿的。” 淡然一笑,瓒麒一副宽容的说:“我明白,生意人讲的是利,管它是什么来路的,有钱赚最重要,不是吗?” 刘掌柜尴尬的一笑,他不是笨蛋,当然听得出来贝勒爷在讽刺他。 “我问你,有没有人向你打听过‘血狐狸’?” 不该说的都说了,刘掌柜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差不多三个月前,有一男两女曾经来过我这儿想向我买回‘血狐狸’,可是我已经卖给了贝勒爷。”说到这事,刘掌柜就心疼,人家愿意用千两黄金买回“血狐狸”,他却只卖贝勒爷五百两黄金,他实在是亏大了! “你跟他们说了?” “是!”人家奉上白花花的银子,只是想问一下“血狐狸”的下落,他不赚白不赚,当然是说了。 “他们知道东西在我这儿,没问什么吗?” “贝勒爷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您的事迹,哪还用得着小人来说?”刘掌柜一脸奉承的道。 似笑非笑的唇角一勾,瓒麒懒洋洋的道:“是吗?你没告诉他们,我这个贝勒爷是出了名的好管闲事,喜欢四处打抱不平,帮自己找麻烦?” 贝勒爷说得也太准了吧!刘掌柜不自在的笑了笑,“贝勒爷,您真爱说笑。” “知道他们是谁吗?” “贝勒爷,他们不肯说,小人也不便多问,不过里头有一个姑娘腰上系着一个像图腾的玉nd02b#依小人之见,那位姑娘该是云家庄庄主的掌上明珠。” 他可以肯定刘掌柜口中的姑娘就是宁儿,怪不得她当丫环笨手笨脚,却可以弹出那么美的琴声。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人向你打探过?” “没有了,不过,倒是有人跟贝勒爷一样,很想知道有谁向小人打听过‘血狐狸’。” “哦!”如果他猜得没错,此人跟那两个意图掳走宁儿的蒙面人是同一伙的。 突然有一股不安笼罩心头,瓒麒连忙又问:“你对云家庄知道多少?” “知道一点,云家庄做的是长途贩运的生意,南货往北送,北货往南送,在杭州城拥有许多的铺子、饭馆、茶楼、酒肆,还有钱庄。” “就这些?” “贝勒爷,小人知道的全都跟您说了,一件也不敢隐瞒。” 虽然不满意,但也无计可施,瓒麒瞄了小路一眼,小路立刻意会过来,拿出一个银锭子,“刘掌柜,这是贝勒爷打赏你的。” “谢谢贝勒爷!谢谢贝勒爷!”一看到银子,刘掌柜马上眉开眼笑。 嘲弄的一笑,瓒麒温柔的威胁道:“以后跟我做生意,给我老实一点,否则,我可不敢担保你的项上人头会不会搬家,听明白了没?” 刘掌柜很用力的点点头。 能知道的都知道了,瓒麒也不想拖延时间耗在这里,“小路,我们走吧!” 走出“刘家当铺”,小路忍不住问:“贝勒爷,我们这会儿要上哪儿?” “我们去追人。”宁儿坐的是马车,他骑马儿去追,速度一定比她来得快,他肯定可以在她还没踏出通州之前就把她拦下来。 第九章 她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是这么苦的事,比在怡亲王府当丫环还苦!幽幽的叹了口气,宁儿拾起一块小石子往河里一丢,在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瓒麒知不知道她离开怡亲王府了?知不知道她偷走了“血狐狸”?他是不是像他所说的一样,海角天涯也要把她揪出来? 待在他身边的时候,老想着避开他,这会儿见不到他了,却又恨不得可以守着他一辈子……唉! “小姐,吃块烧饼垫垫肚子。”拿来了用油纸包住的烧饼,玉儿递给宁儿,接着弯身用河水把手上的巾帕沾湿,细心的帮宁儿擦着脸。 “玉儿,你每次跟着我四处跑,会不会觉得很累?” “小姐,你干么这么问?你知道玉儿喜欢服侍你,从来不觉得累。” “我知道玉儿对我最好了,可是……”看了一眼正在帮马儿擦背的翼翔,宁儿调皮的对玉儿眨了眨眼睛,“你总要嫁人啊!” “小姐未婚配之前,玉儿不嫁人。” “不行,我已经决定了,等我们回到杭州以后,就让我爹把你和翼翔的亲事给结了。”也许是看着自己离京城愈来愈远,让她明白了一件事,能够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想,玉儿的心情一定也是如此。 “小姐,你可别乱来,让翼翔知道了,还以为我急着嫁给他。”玉儿羞赧的红了脸。 靠向玉儿,宁儿戏谑的道:“你敢指天发誓,你一点也不着急吗?” “我……人家才没有着急!” “不要在我面前假害臊,我还会不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玉儿娇嗔的瞪了宁儿一眼,“讨厌!” “我如果不早早帮你们送入洞房,你才会讨厌我呢!” “人家不要跟你说了!”玉儿佯装生气的撇开头。 这一刻,宁儿不禁有些感伤了起来,如果她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人,那该有多好? 突然看到宁儿握在手中,一口也没吃的烧饼,玉儿不禁皱起眉头,“小姐,你怎么不吃?” “我吃不下。” “小姐,一个早上你什么也没吃,怎么会吃不下呢?” “我……我没胃口。” 小姐是怎么了?从他们离开京城以后,小姐就怪怪的,一路上常常见她一个人对着车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有时候还傻呼呼的痴笑不停,看得她糊里糊涂,摸不着头绪。 她敢说,小姐在怡亲王府一定出了什么事,不过,只怕问了也是白问,小姐不会告诉她的!别看她家小姐长得娇嫩柔弱的样子,好像很好说话,脾气一拗起来,谁都奈何不了她,发生在怡亲王府的事,若是能说的话,她早就说了,哪里还用得着她开口问? 被玉儿看得浑身不自在,宁儿从大石头上站了起来,“翼翔,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不过,就在这时,草丛后方窜出了好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个个手持着剑,向他们包围过来。 宁儿机警的拉起玉儿跑向翼翔,将她推到他身后,“翼翔,你不用管我,保护玉儿。” “不!小姐,你带着玉儿先走,这儿我来应付,我随后就跟上。” 观看了一下眼前的情势,黑衣人似乎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宁儿心里总算有谱了,“翼翔,他们也许不是你的对手,可是寡不敌众,你还是别跟他们硬碰硬,这些人是冲着我来,他们要抓的是我的人,让我跟他们走。” “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抓你的?” “那天我离开客栈回怡亲王府的途中,曾经遇到两个蒙面人想掳走我,幸亏贝勒爷救了我,我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并没死心。” “小姐,翼翔不能让你跟他们走,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你这么一去,太危险了。” “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小姐……” “翼翔,没时间多说了,我会想法子留暗号给你,可以让你找到我,一切就靠你了。”说完,宁儿往前跨了一步,笑着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干啥老是追着我不放?” 站在最中间的黑衣人往前一跨,恭恭敬敬的道:“云姑娘,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们的来意,就请跟我们走,我们不想为难你,也不想伤及你的人。” “我这个人很怕死,要我跟你们走并不难,不过有些话我可先跟你们说清楚,抓了我的人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们当心点。” “云姑娘,我们家二公子只是仰慕你,并没有恶意。” “是吗?我真是受宠若惊!”恶心死了,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抓她,他也配谈得上“仰慕”吗? “云姑娘,请跟我们走吧!” 回头看了翼翔和玉儿一眼,要他们放心,宁儿乖乖的走向前束手就擒。 可恶!什么仰慕?没有恶意?把她手脚绑得像犯人一样,这是待客之道吗?让她知道是谁害她变成这副德行,她一定整得他求爷爷告奶奶,后悔把她抓来这里! 正当宁儿心里嘀咕个不停,房门打了开来,抓她的罪魁祸首走进房内。 “陆少贤!”宁儿万万没想到抓她的人竟然是杭州富甲一方“陆家庄”的二公子,他是杭州城的败类,是个只懂得吃喝嫖赌的纨nd031w拥埽看到貌美的姑娘就动手动脚的轻薄调戏,教人见着他,就想打得他屁滚尿流,好大快人心,他曾多次上云家提亲,可是都被她拒绝了,他该不会因此而怀恨在心,所以千里迢迢的追到京城来杀她吧! “云姑娘,没想到数月不见,你变得更加美丽动人。” 宁儿一脸怀疑的看着陆少贤,“美丽动人?陆公子,你的眼睛是斜了,还是坏了?”真教人不敢恭维,连这么恶心的话都说得出口! 第一句话就碰了一鼻子灰,陆少贤显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 “云姑娘,你这张小嘴还是这么刁!” “陆公子,你对本姑娘一定有所误解,本姑娘是见什么人,就说什么话,难道陆公子是为非作歹的刁民吗?” “你……耍嘴皮子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巴,不要惹本少爷不高兴。” 不当一回事的冷冷一笑,宁儿不怕死的说:“陆公子,你虽然没有饱读诗书,但也该懂得礼数,我可是你请来的客人,你没请我喝杯水,还不准我说话,你的待客之道还真教人开了眼界!” 又气又恼,陆少贤愤怒的抓住她的脸,“我告诉你,你就要嫁给我了,你最好学着怎么讨我欢心,不要再放你这张小嘴胡言乱语,否则别怪本少爷不懂得怜香惜玉!” “本姑娘说过要嫁给你吗?”宁儿一脸无辜的看着陆少贤。真是可笑极了,她既没点头,更没收他的聘礼,嫁给他?这个人想娶她想疯了是不是? “由不得你作主,本少爷已经把整个客栈包下来了,明晚就在这里跟你拜堂成亲。” “你在说笑?”虽然这一点也不好笑。 “只要你乖乖的跟我,本少爷书好好疼惜你。”摸着宁儿细嫩的脸庞,陆少贤色迷迷的吞了口口水,这妞儿尝起来一定很够味。 见到他那副垂涎三尺的恶心相,宁儿浑身不舒服的往后一缩,她瞪着他,一点也不领情的道:“陆公子,宁儿这个人很不知天高地厚,只怕娶了我以后,你会活活被我气死,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你这个臭丫头,给你脸,你不赏脸!” 宁儿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宁儿对陆公子的厚爱一点兴趣也没有,干啥要赏脸?” “可恶!”陆少贤恼羞成怒的打了她一巴掌。 “你就是打我,我还是一样的话,我不希罕嫁给你,卑鄙下流的陆公子!” “你……”一气之下,陆少贤连续打了她好几个巴掌,把她的脸都打肿了,唇角沁出鲜红的血丝。 这个王八蛋,疼死她了,下手这么重! 骄傲的抬起下巴,宁儿挑衅的道:“你要真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好了。” “你……臭丫头,你当我是笨蛋吗?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追到京城,就是要靠你帮我重回陆家,你死了,我岂不是白白的把陆家的家产拱手让了出去?”都怪大哥,也不知道在爹的面前说了他什么坏话,爹竟然狠了心,把他赶出陆家,等他在外头闯出一番成就,才准他重回陆家! 太可笑了,陆家有得是花不完的财富,他干啥那么辛苦到外头去闯?这一定是大哥为了独吞家产,所使出的阴谋,一旦把他弄走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跟大哥争夺家产,他当然不能傻得在外头闯荡,他要回到陆家,占稳他的地位,不过,总要有理由让他回去。 正烦恼该怎么把自己弄回陆家,老天爷帮了他一个大忙,他竟然在扬州遇见了云家庄当初盗走“血狐狸”的家仆,原本是想从对方身上得到“血狐狸”的下落,没想到却得知云湘宁早在几个月前他还流落京城的时候就找上他,于是他想到了更好的法子,只要能够娶到云湘宁,自己还怕回不了陆家吗? 嘲弄的一笑,宁儿瞧不起的说:“原来是被赶出家门,怪不得要用这么下流卑鄙的手段抓人!” 手一举,陆少贤又想挥掌打人,可是到了一半,他恨恨的放下手,“等明晚拜了堂,我再好好修理你!” “谁修理谁,那可还不知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敢说大话?”陆少贤不以为然的一笑。 “嘴巴长在我脸上,我为什么不敢说?” “你……你等着,明天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臭丫头!”陆少贤气呼呼的转身离开房间。 全身无力的往床柱一靠,宁儿无助的缩紧身体,难道,她真要嫁给那个无耻的下三滥吗? 瓒麒的身影袭上心头,宁儿不知所措的喊道:“瓒麒,你在哪儿?你不是说,海角天涯,你也要把我揪出来,你怎么还不来?你赶快来救我,赶快来……” 循着宁儿留下来的暗号来到通州,可是玉儿却不见翼翔有所行动,她不禁心急如焚,“翼翔,你不要不说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玉儿,你别慌,我已经在想了。” 双肩一垂,玉儿沮丧的说:“你教我怎么不慌?小姐等着我们去救她,我们却只能坐在这儿束手无策,这么耗下去,小姐若出了事,那可怎么办?”她真的没法子像翼翔这么冷静,她虽然是小姐的贴身丫环,可是跟小姐的感情却像姊妹一样,小姐现在情况不明,她怎能安心? “我想他们还不敢伤害小姐,小姐应该不会有危险。” “你怎么知道?” “玉儿,你难道不觉得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想了想,玉儿疑惑的皱起眉头,“有吗?” “我肯定听过,可是一下子,我也想不起来……”翼翔懊恼的摇摇头。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不管他们是谁,我们都得想法子救小姐,最好是愈快愈好。” “我知道愈快愈好,可是他们人这么多,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拼,如果能摸清楚他们的底细,对我们更有帮助。” “就凭声音,你怎么想得出来他是谁?”玉儿灰心的道。 玉儿说得没错,不过他会觉得声音很熟悉,一定是常常…… 神情一振,翼翔叫道:“我想到了,他是陆少贤的走狗!” “陆少贤?”闻言脸色大变,玉儿抓住他的手,惊惶失措的道:“陆少贤一直怨恨小姐拒绝他的提亲,害他成了杭州城的笑话,他一定会对小姐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我们得赶快想法子救小姐。” 意识到事态严重,翼翔也紧张了起来,不行,他们不能坐在这儿束手无策。 “玉儿,我跟掌柜要两间上房,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打听。”正当翼翔准备起身,他瞥见走进客栈的两位客倌,神色不禁一变,他连忙压低玉儿的头。 “你怎么……” “嘘!瓒麒贝勒!”翼翔不安的看着玉儿。 偷偷瞄了一眼,她忍不住问:“瓒麒贝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摇了摇头,他担心的道:“希望这只是巧合!” 突然瞪大眼睛,玉儿惊慌的一叫,“他会不会是来找小姐……” 捂住她的嘴巴,翼翔警告道:“你想引起他的注意吗?” 玉儿歉疚的摇摇头,她不是故意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翼翔不由自主的抓紧系在身上的包袱,小姐因为前往杭州的路途遥远,便将“血狐狸”交由他保管,如果瓒麒贝勒真的是为了小姐而来,一定是想要回“血狐狸”,他可要小心点。 “翼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不要慌,他并不认识我们……” “是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瓒麒笑盈盈的在翼翔的对面坐下,“你就这么肯定我不认识你们吗?” “瓒麒贝勒!”玉儿惊吓的一呼。 瓒麒诡计多端的一笑,“原来你们刚刚说的‘他’,真的是指我。”进到客栈,他就把这儿看了一遍,看到这两个人畏畏缩缩,他很自然的就盯上他们,原本他是想过来探探口风,没想到却听见他们说的话。 这才发现他们上当了,玉儿愧疚的看着翼翔,翼翔温柔的回视着她,教她不必在意。 “你们家小姐呢?”宁儿既然是云家庄庄主的掌上明珠,这两个人一定是她的丫环和侍卫。 玉儿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就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翼翔却故作糊涂的道:“我们家小姐?贝勒爷,小人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你用不着防着我,我不会伤害宁儿。”瓒麒真诚的说。 似乎在考虑瓒麒的话,翼翔犹豫了半晌,终于从实招来,“小姐在我们来这儿的半路上就被抓走了。” “抓她的人是不是蒙着脸?” 翼翔点了点头,“贝勒爷,翼翔听小姐提到,您曾经救了她,翼翔在此谢过。” “你不用谢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瓒麒,翼翔请求道:“贝勒爷,您可以救我家小姐吗?” “我一定会救宁儿,你把经过说给我听。” 翼翔很快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贝勒爷,小姐留给我的暗号在进了城里就断了,不过我可以肯定小姐一定在城里的某家客栈。” 明白的点了点头,瓒麒决定道:“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宁儿,对方既然知道你们的身份,你们两个目标太明显了,这事我让小路去办。” “贝勒爷,小人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他是杭州富甲一方‘陆家庄’的二公子陆少贤。” “知道是谁那就更好办了。” 玉儿忍不住出声道:“贝勒爷,您要快一点,陆少贤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会伤害我家小姐。” 神情变得凝重,瓒麒点了点头,起身走回小路的身边,交代了一些事,又走回翼翔对面坐下,“我们就在这家客栈住下来,等小路一有消息,我们再计划怎么行动。” 第十章 “小心一点,把东西搁在桌上……” 凤冠、霞帔、珠花、首饰……新嫁娘的行头一样接着一样被送进房里,宁儿愈看心情就愈沉重,翼翔和玉儿有没有发现她留下来的暗号?他们知道她在这里吗?他们再不快点来救她,她就…… 她都还没告诉瓒麒她爱他,她好想告诉他,如果可以逃得过这一劫,她一定要回京城找他,让他知道她好爱他、好爱他…… 走进房内,陆少贤挥手撤退所有的属下,“你们全都出去。” “是,二公子。” 等大伙儿都走光,陆少贤走到床沿,讨好的看着宁儿,“你来看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你一定会喜欢,这些可花了我不少银子……” “我不希罕!”宁儿冷冷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你……你这个臭丫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打人的本事我见过,如果你不怕自己的手会酸,我奉陪到底。” 突然笑得邪恶,他垂延三尺的摸着宁儿的脸,“我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打你这么漂亮的小脸?” “不要碰我,否则我咬舌自尽,让你跟个死人拜堂!”宁儿一脸挑衅的瞪着陆少贤。 气得真想扭断她的脖子,可是为了家产,他也只能忍下来。 “少装模作样了,等本少爷让你乐得飘飘欲仙,你就会跟窑子的姑娘一样,双脚张得开开的,求本少爷占有你……” “呸!”毫不客气的朝陆少贤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宁儿冷笑道:“不要脸的下三滥,你做梦!” “你……”用衣袖擦去脸上的口水,陆少贤气急败坏的道:“你别以为我喜欢你这个臭丫头,如果你不是云飞天的女儿,瞧你长得这副德行,活像条死鱼,一点儿意思也没有,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吗?” “你不看我,我还谢天谢地呢!”宁儿不以为然的一笑,“你陆少贤是杭州城的耻辱,哪家姑娘见了都讨厌,你以为谁希望你多看她一眼吗?” 气死他了,这个刁钻的臭丫头! “你不用瞪我,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陆家庄’的英名就是毁在你手上,怪不得你爹要将你赶出来,你爹比你还聪明,知道留你这个败类在家里,家产早晚会被你败光了!” 终于忍不住了,陆少贤激动的掐住宁儿的脖子,“你再说啊!你嘴巴不是很行吗?继续说啊!” 挣扎的甩着头,她痛苦的发不出声音。 突然,陆少贤像是清醒过来,松开掐住她的双手。 咳了好一会儿,宁儿嘴巴依然得理不饶人,“没有把我掐死,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会傻得让你这么快就死了,我还要好好的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是吗?我很好奇你有多大的本事!”她嗤之以鼻的一笑。 “你这张嘴巴继续逞威风吧!等我带你回杭州,让所有的人知道你是我陆少贤的妻子,我就天天上窑子玩女人,让大家知道你无趣得像只死鱼,闻了都觉得臭,我看你还有什么好嚣张!” “你最好离我愈远愈好,我求之不得!” 这个可恶的臭丫头,都这个时候了,嘴巴还可以这么刁钻! “我们走着瞧吧!”气冲冲的走出房间,陆少贤怒不可遏的咬牙切齿,“不知好歹的臭丫头,今晚本少爷就在交杯酒里面给你下春药,我看你嘴巴还能不能这么神气?”说着,转向守门的侍卫,“把那个臭丫头给我看紧一点,听清楚了没?” “是,二公子。” 在这同时,躲在花园树丛后方的瓒麒气得握紧拳头,这个可恶的下三滥,今晚一定会让他自食恶果! “贝勒爷!”小路悄悄的来到他的身后。 收起愤怒的心情,瓒麒转头问道:“事情进行得如何?” “掌柜已经答应让我今天待在厨房帮忙。” “很好,一切就看你了。” “贝勒爷,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会让他们永远忘不了今晚,您该走了,他们还在客栈等您。” 依依不舍的望着宁儿被关的房间,瓒麒无声的道:“宁儿,你再忍着点,我很快就会来救你了。” “小路,你自个儿小心一点,西时一到,我会和翼翔来救宁儿。” “贝勒爷,您自个儿也当心点。” 拍了拍小路的肩膀,瓒麒无声无息的离开客栈,小路也跟着折回客栈的厨房。 时辰就快到了,难道她就这么任人宰割吗?望着自己一身的喜气,宁儿无助的走过来走过去。 虽然陆少贤已经让他的属下解开她脚上的绳索,可是还绑着她的双手,他甚至还打定主意让她这么跟他拜堂成亲,这么一来,她连一点点硬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乖乖的跟他拜堂。 “可恶!这就是我的命吗?”宁儿沮丧的放声大喊。她不要,她不要就这么屈服了,她要想法子救自己,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眼珠子贼溜溜的东转西转,突然,她大叫道:“有了!” 费力的拿起桌上的烛台,宁儿走到门边,紧张的盯着门上传来的风吹草动,待会儿有人进来抓她去拜堂,一定不会想到她会挑在这个时候闹事,她就乘机砸了他的头,赶快跑掉。 就在这时,门轻轻的打了开来,一道身影窜了进来,宁儿立刻举起手上的烛台就要往下砸去。 “你想谋杀亲夫吗?”瓒麒反应灵敏的抓住她的手,将她手上的烛台拿开。 “你……”她是在做梦吗?真的是瓒麒来救她吗? 解开宁儿手上的绳索,瓒麒这才注意她脸上的异样,他心疼得想杀人,“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宁儿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似一个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没想到他真的来了,真的来救她了! “是不是陆少贤?”瓒麒小心翼翼的抚着她的脸,生怕会弄疼她,“真是太可恶了,我不会放过他!” 贪婪的看了他半晌,宁儿幽幽的道:“真的是你吗?” “我不是说过了,海角天涯,都要把你揪出来,你难道忘了吗?” 宁儿用力的摇着头,“我一直在等,可是怎么也等不到,我好急、好无助、好担心,我……” “对不起,我来迟了,你一定吓坏了吧!”将她紧紧的搂进自己的怀里,瓒麒安抚的吻着她的发。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好怕、好怕!”闻着她熟悉的味道,宁儿的心情渐渐平稳下来。 “不要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带走,你是我的人,今生今世,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的身边带走。” 是的,今生今世,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的身边带走,她跟定他了。 突然想到什么,宁儿紧张的抓住瓒麒的手,“他们有好多人……” “放心,我都部署好了,你很快就可以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饭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慢慢再告诉你。”眼神忽然黯沉下来,瓒麒痴痴的、热情的看着宁儿。 看到瓒麒一副痴傻的模样,宁儿羞怯的一笑,“你在看什么?” “你这个样子好美、好美!” 娇羞的嫣红染上双颊,她委屈的说:“我原本不肯换上吉服,可是陆少贤让他的属下威胁我,如果不穿的话,他就要亲自帮我换上,我只好穿了。” “他不会有机会看到你这个模样。” “我们赶快走吧,万一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瓒麒点了点头,“翼翔还在外面等我们,我们不要让他等太久了。” “翼翔?”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宁儿心里有一大堆疑惑,瓒麒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走吧!我带你去看好戏,错过就太可惜了。” “什么好戏?” “跟我走就知道了。” “二公子,小人敬您一杯,恭喜您成为‘云家庄’的东床快婿,以后在‘陆家庄’,连庄主都要对你客气三分。” 陆少贤开怀的哈哈大笑,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我敬大家十大杯!” 大家听了一阵鼓噪,陆少贤得意的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灌把酒干了,接着又把酒杯斟满,又是一干,就这么连续干了十杯。 “二公子,时辰到了,是不是该去请云姑娘下来拜堂?” “李晋,该改口叫二少奶奶了。”他就是要那个臭丫头明明白白的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已经是他陆少贤的妻子! “哎呀!属下真是嘴笨,都忘了应该改口,二少奶奶,二少奶奶!” “很好,你就去请二少奶奶下来拜堂。” “是,属下立刻去请二少奶奶。” 李晋一离开,其中有一个侍卫突然抱着肚子站起身,他脸色显得很难看,“公子,属下大概是喝太多了,想去茅厕小解一下。” “去、去、去!扫兴!”陆少贤不高兴的挥了挥手。 “二公子,不要管他,属下陪你喝一杯。” “好好好,大家干杯!” 不过才干完一杯,又有人抱着肚子站起来,一脸困窘的看着陆少贤,“二公子,属下也想上茅厕小解一下。” 陆少贤都还来不及说什么,接着又一个人站了起来,“二公子,属下肚子不太舒服,也想上茅厕。” 恼怒的瞪了他们一眼,陆少贤挥了挥,“去、去、去!你们今晚是怎么了,肚子里面有虫子在作怪吗?这么爱上茅厕!” 话一说完,李晋慌慌张张的跑下楼,“二公子,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今天可是我的大喜之日!”这些人是存心触他霉头是不是?先一个个抢着上茅厕,这会儿李晋又大呼大叫的,再好的心情也被他们搞砸! 喘了口气,李晋焦急的道:“二公子,云姑娘……二少奶奶不见了!” “你说什么?人不见了?”陆少贤不敢相信的揪住李晋的衣襟。 “二公子,我一上去就看到秦原被打昏在地上,手脚都被绑上绳子,后来我就冲进房间,云姑娘……二少奶奶根本不在里头!” “可恶!”拳头恨恨的击向桌子,陆少贤气恼的喊道:“你们还坐着发什么呆?赶快起来去追人啊!” 大家立刻站起来,不过每个都一脸青葱的抱着肚子。 “二公子,我肚子不舒服,我要去茅厕……” “二公子,我也要去茅厕……” 大伙儿一径的抱着肚子往茅厕的方向跑。 “你们在干啥?全部给我滚回来!”说着,陆少贤的肚子也作怪了,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发现陆少贤也变得不太对劲,李晋连忙问道:“二公子,你怎么了?” “我……我去上一下茅厕。”像是被一群野狗追着跑,陆少贤狼狈无比的往茅厕冲去。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疑惑,李晋的肚子也开始兴风作浪,完了!连他也想上茅厕了。 “等等我,我也要上茅厕……” 里面的人抢着上茅厕,躲在外头偷看的人却乐得大呼过瘾。 “你看看他那副样子,真的好好笑!”宁儿笑得窝进瓒麒的怀里。 “小路下的药量,少说也要他们拉上一夜。”看到她这么高兴,瓒麒很开心。 “太好了,总算让他尝到苦头了,真是大快人心!” “还没呢,我还会让人打断他的腿,看他以后还有没有本事为非作歹! “这……不太好吧!”她虽然恨死那个恶心的下三滥,可是,她并不是有仇必报的人。 “这种人放了他,只是纵虎归山,他不会因此改过向善,打断他的腿,他就再也没本事做坏事了。” 这么做似乎有些残忍,不过瓒麒说得一点也没错,陆少贤是不会悔改的。 见事情已成,翼翔上前道:“小姐、贝勒爷,我们该走了。” 宁儿和瓒麒同时点了点头,三个人悄悄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小姐!”一看到宁儿,玉儿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她激动的冲过去紧紧的抱住宁儿,“玉儿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宁儿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 “太好了,多亏贝勒爷……”放开宁儿,玉儿在瓒麒的跟前跪了下来,直磕着头,“贝勒爷,玉儿给您磕头,谢谢您救了我家小姐。” “玉儿!”宁儿连忙将她扶起来。 “你不用谢我,我救宁儿是为了我自己。”瓒麒深情的看着宁儿。 见状,玉儿不安的拉着宁儿,这个贝勒爷该不会是另一个陆少贤吧! “玉儿,你跟翼翔出去一下,我有话跟贝勒爷说。” “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行? “玉儿,你放心,我们出去吧!”早就看出来瓒麒和宁儿之间的纠缠,翼翔自然明白他们想独处的心情。 翼翔都这么说,玉儿虽然很不愿意,也只能点点头,跟翼翔离开房间。 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宁儿再也止不住满腹的思念之情,她抱住瓒麒,脸颊眷恋的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闻着属于他的味道。 “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可是我怕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我们有的时间,不只是一天一夜,还有今生今世。”捧住宁儿的脸,瓒麒贪婪的看着她,霸道的说:“你给我听清楚,这一次我罚你一个月不准下床,再有下一次,我罚你今生今世都不准下床!” “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可是……” “我们明儿个先回怡亲王府,两天后我亲自护送你回‘云家庄’,请你爹把你嫁给我。” “你……你知道我是……” “我上‘刘家当铺’找过刘掌柜,从他那儿打听到一些事,不难猜到你就是杭州首富‘云家庄’庄主云飞天的掌上明珠,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买下你,让你进怡亲王府当丫环?” “你错了,我可没肯定你会买下我,我只是在赌,听闻怡亲王府的瓒麒贝勒爱管闲事,我们知道你那天上茶楼听曲,所以决定赌一赌运气。” “万一你不是遇上那个恶霸,而是遇上一个真的愿意出十两银子买下你的人,那你该怎么办?” “翼翔和玉儿当时混在人群中,如果事情没照着我们的计划,翼翔会见机行事,出面救我脱困。” “原来你们都算好了,我不过是瓮中鳌,就等着上勾,是不是?” 宁儿调皮的屈了屈膝,恭敬有礼的道:“贝勒爷诡计多端,就是瓮中鳌,我们也算不过您啊!” “你也不简单,竟然可以从我那儿把‘血狐狸’偷出来。” “那是托贝勒爷的福。” “不对,那是托你自己的福。” “此话何来?” “如果不是你的美色迷惑了我,让我失去防御,我怎会在知道你对“血狐狸’感兴趣的情况下,还让你把它盗走?” 脑海闪过一道念头,宁儿顿然一悟,她气恼的抡起拳头朝着他的胸膛轻轻捶打,“好啊,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我,你真可恶!” 笑着抓住她的手,瓒麒戏谑的望着她的眼睛,“谁教你有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睛,即使遮了脸,我也能认出你。” 什么嘛,转了半天,其实打从一开始,她就成了他的瓮中鳌! “你这个坏贝勒!”宁儿娇嗅的瞪了他一眼。 瓒麒却深情款款的说:“宁儿,我爱你!” 娇羞的撇开头,她故意刁难道:“你少甜言蜜语,我才不相信!” “不爱你,就不会马不停蹄的追来,不爱你,就不会在你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痛不欲生,不爱你,就不会那么费尽心机的想拥有你……” 捂住瓒麒的嘴巴,宁儿感动的回应道:“当我落在陆少贤的手中,我这么告诉自己,如果我可以逃过这一劫,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好爱你、好爱你……” 吻住宁儿的嘴,瓒麒深深的吞下她给他的爱,教她今生今世都不准收走。 排山倒海的激情快速燃烧,这个世界只剩下彼此,褪去了衣裳,当两人结为一体,他们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在对方的手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今世,他们都要如此恩恩爱爱,永不分离。 想知道凝嫣格格如何掳获花心贝勒nb721aィ请看《狂情贝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