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男的双面情人》 楔子 华灯初上,热闹的台北街头车水马龙。对“情欲地带”来说,香艳旖旎的一天才正开始。 “情欲地带”是一间台湾知名的高级俱乐部,采会员制度,收费十分昂贵,光是人会费就高得吓人,当然相对他们提供的服务也是一流的! “情欲地带”顾名思义,就是男人们的快乐天堂,在这里,永远不缺醇酒和美人,再加上豪华舒适的装汉、昂贵精致的餐点,因此吸引许多政商名流前来消费,是有钱人挥霍财富的好地方。 若能拥有俱乐部的金卡,身份地位更不可同日而语,不但可以得到最顶级的享受,更能获得众人无上的欣羡与崇敬。 只可惜,“情欲地带”的金卡若非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根本没资格拥有,所以截至目前为止,只有四个人拥有金卡。 这四位金卡贵宾恰巧皆为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才俊,在各个行业中出类拔萃、独占鳌头。有人狂傲不羁、游戏人间,有人自命不凡、睥睨人间,惟一的共通点是年轻、多金。 这天,正逢俱乐部五周年的庆祝会,“情欲地带”特别对外开放,只要能取得入场证,不论男女、皆可参加。 此外,“情欲地带”还特别邀请这四位金卡贵宾莅临俱乐部,共事这场难得的盛宴。 会中,这四位贵宾可以在晚宴中挑选一名女伴,俱乐部将提供平日不随便对外开放的总统套房,让贵宾们尽兴狂欢。 狂野诱人的夜,即将展开。 第一章 “烦死了,给我滚远一点!” 一位身材高大、满脸不耐的男子步上阶梯,将一路尾随他的女子远远甩在身后。“风飓,不要丢下我……”萧翠婷吃力地蹬着足下的细带高跟鞋,死命追着一双明媚的大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哭?你只会哭吗?我还没死,不必急着为我哭丧,不过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来哭,因为——你什么也不是!” 她既不是他的亲戚,也不是他的老婆,对他来说,她只是一具有生命、会说话的充气娃娃。 “你怎能这么说?风飓,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吗?我爱你呀!” 萧翠婷哭泣时美丽柔弱的模样,连鬼神看了都会动容,惟有铁石心肠的沈风飓不但视若无睹,还反唇相讥: “你爱我?笑死人了!你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 “我当然是爱你的……人!”萧翠婷急忙抢白。 “那好!明天我就把所有的财产全捐出去,看你还跟不跟我?” “把财产全捐出去?!” 萧翠婷倏然倒抽一口气,因为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别人或许会舍不得身边的钱财,但狂妄火爆的他可不会。 要是真的惹恼了他,说不定他一气之下,当真把所有的财产全捐出去,那她忍气吞声跟在他身边半年多,像条狗似的任他呼来唤去,不就全白费心思了?不行!她千万不能激怒他。 沈风飓看见她惊慌惶恐的表情,随即鄙夷的冷笑。 像她这种虚伪拜金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嘴里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心里想的却是他的钱,虚伪贪婪、矫揉造作、爱慕虚荣,他打从心底瞧不起她们! “风飓,你别生气嘛!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先回去,改天再来找你。” 说完,萧翠婷立即拦了一部计程车,上车飞驰而去,惟恐再晚一步,他便真把所有的财产全捐出去,害她一毛也捞不到。 沈风飓连看都懒得看她的背影一眼,只从鼻孔冷哼-声,继续迈开大步,走向“情欲地带”那栋富丽堂皇的宫廷式建筑。 他对萧翠婷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不管她怎么说,他们之间是玩完了! 看采得再寻觅下一个发泄的目标 真是烦死了!他从紧抿的唇瓣间的轻喷声。发出厌烦不耐 男人为什么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果他能像控制事业一般,轻易控制自己旺盛的精力,就不需要靠这些烦人的女人来纾解他的生理欲望了! “沈先生。” 走进俱乐部,一位服务生立刻恭敬地上前带往举行周年庆晚会的现场。将他 沈风飓是四位拥有“情欲地带”金卡的会员之一,年仅三十一岁的他是世界航运界的新秀、亚洲航运界的龙头老大。 从小喜爱飞行的他,长大后筹资成立飞扬航运公司,将他翱翔天际的梦想付诸实现。 飞扬航运公司客、货兼营,它拥有世界数一数二的庞大机队,机种新颖、不管驾驶或是服务人员都训练有素,安全、快速、便捷,创下亚洲航空界零失事率的光荣奇迹。 这样的声誉,自然吸引广大的顾客群上门,它的营运业绩,连年夺得亚洲第一,算得上是另一个台湾奇迹。 沈风踊是个十分高大的男人百八十六公分的身高走在人群里似的醒目。身材魁梧结实,一总让他像鹤立鸡群 而他的相貌或许称不上英俊迷人,但绝对性格有型。 两道永远紧拧的粗黑浓眉,将锐利的双眼衬得炯炯有神,过于挺直的鹰勾鼻像他的性格一样,率直而不拐弯抹角,一张宽大的嘴极少开怀大笑,总是嘲讽地斜扭着,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温柔和善的气息。 不但他的外貌令人望而生惧,他的个性更令人退避三舍,脾气火爆不说,还狂妄霸道、目中无人! 他崇尚沙文主义,视女人为无物,认为女人惟一的用途,只有在床上……要不是男人与生俱采的雄性贺尔蒙迫使他必须寻求宜泄,他压根儿不想让女人靠近他三步之内! 他厌恶女人,由衷瞧不起这种只会哭闹的低等生物,他尤其讨厌惟惟诺诺、毫无主见的女性,偏偏围绕在他周遭的,总是这样的女人!也因此年过三十大关,他仍是孤家寡人一个,虽然有美艳的情妇排解寂寞,但心底难免觉得空虚。 他走进人声鼎沸的会场,里头早巳挤满前来参加庆祝会的来宾。 男人们穿着自己最称头的西装,尽情穿梭在酒、色之间,女士们则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一群待人捕捉的花蝴蝶。 那群花蝴蝶一看见他,立刻摆出最性感诱人的姿态,搔首弄姿、惺惺作态,想引起他的注意。 刚才萧翠婷的出现,已经把沈风飓的好心情全破坏光了,现在他连一点搭理这些饥渴女人的兴致也没有,只想安静地喝杯酒。 他从侍者手中拿了杯威士忌,扫视会场一圈,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默默啜饮杯中的烈酒。 这真是一场无趣的宴会! 任水盈穿着一袭珍珠白的丝质紧身小礼服,搭配白色丝质的手套和小提包,抿着嫩红的小巧樱唇,对每位前来攀谈的男子报以微笑,婉约端庄得宛如大家闺秀。 令人惊讶的是,她是一位幼稚园老师,而不是真正的富家千金。 她的唇角始终挂着甜美的微笑,没人猜得到,她的内心其实充满了厌恶与烦躁。 要不是大哥求她,这种充满酒色财气的无聊宴会,她绝对不会出席! “水盈,你在生气吗?” 任建湟发现妹妹微蹙起眉头,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水盈是他的么妹,加上他,她一共有六个兄长。 当年任家夫妇一连生了六个.斗于,好不容易才生下她这个宝贝女儿,喜爱疼宠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她长得细致可爱,像尊美丽的搪磁娃娃,因此父母和六位兄长莫不把她捧在手掌心里呵护,惟恐她有一点不开心。 “没有的,大哥,只是觉得空气有点闷。”她勾起红菱般的唇瓣,柔柔地朝兄长一笑。 “那就好,大哥真怕你生气!”任建湟顿时松了一口气。 要是水盈生气了,他真不知该怎么向父母以及其他五位弟弟交代。 任家本身从事冷气空调工程的事业,但规模不大,任父退休后,由任建湟和二弟建浩、三弟建谦共同继承家业,四弟建沦是医生,在一所知名的医院服务,五弟建滔是老师,目前任教于公立高中,六弟建凌则是一位刑警,几度破案有功,已经破格擢升为副局长。 由于事业上的接触,任建湟和不少政商名流都有接触,上星期他接到“情欲地带”寄来的邀请函,希望他前来参加这个难得的盛会。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结识更多的商界名人、促进任家的商机,他自然不愿放过。可是…… 邀请函上明明白白写着,必须携带女伴参加,他和其他五位弟弟都未婚,目前也没有女朋友,放眼望去,身边只有妹妹水盈一个年轻的女性,不得己,他只好请她陪他前来参加。 水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一直迟疑着不肯答应,爱妹成狂的其他五位弟弟不忍见爱妹勉强自己,差点男扮女装代她上阵,但他瞄见他们那几双粗壮的毛毛腿,险些呕吐出来,连忙大力阻止,他们才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 最后,水盈是勉强陪他来了,只是一直不太开心,不知道是不是累了? “水盈,如果你累了的话,大哥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不累。”她没有他以为的那般娇弱。 “不,你累了!瞧瞧你一脸倦容,不休息怎么行?要是把你累坏丁,我怎么向爸妈和建揩他们交代?” “可是我真的……”看见大哥不赞同的皱起眉头,任水盈微叹一口气,认命的改口说:“算了!大哥,我累了,有什么可以让我休息的地方吗?” 她的话,充分满足了任建湟的保护欲,他立即锭开笑容。“当然有,跟我采。” 他挽着妹妹葱白的小手,小心带领她穿过情绪激昂亢奋的狂欢人群,走向宴会厅盾头附设的休息室。 “任先生?” 他们正要进人休息宣,墙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呼唤声,任建潞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盆栽旁走出采,任建澶不经意一瞥,露时瞪大了眼。 “沈总裁?” 喊住他的人,居然是飞扬航运公司的总裁——沈风飓! 沈风飓淡漠地点点头,视线落在挽着他手的任水盈身上。 “这位是?” “喔!这是舍妹水盈,她是一位幼稚园老师,因为今天的宴会需要携伴参加,所以我才请她陪我前来。”任建湟解释完,立即转头对妹妹说:“水盈,这位是飞扬航运公司的总裁沈风飓先生。” “沈总裁!”任水盈尽责地扮演甜蜜可人的角色,柔顺地喊道。 “嗯。” 沈风飓一双打量的眼珠的任水盈身上打转。不感兴趣的在小鸟依人 任建湟没发现他一脸无聊,径自热情的介绍:“水盈,你应该认得沈总裁吧?去年风飓成立新大楼,里面的空调工程就是由我们承包。”这个工程让他们获利不少,赚饱了荷包。 “真的呀?沈总裁好厉害,哥哥也是。” “我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沈总能干呀,他日理万机,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比拟的。”任建湟自谦。 “大哥说得是。”任水盈又软软地附和。 沈风飓重重地拧起眉头,心里愈来愈反感。 这个女孩空有美丽细致的容貌,却惟惟诺诺、毫无个性,像一尊没有灵魂的洋娃娃,任人随意摆弄。 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没有主见,只会死巴着男人不放的女人,所以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脸上轻蔑的表情。 任水盈微傲垂下眼皮,透过浓密卷长的睫毛,看见沈风飚厌恶的神情,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感到很有趣。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差,尤其甜美无邪的笑容,更是她博取他人好感的秘密武器,从她有记忆以来,没有人不败倒在她迷人的微笑下除了他! 男人不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人吗?居然有人对她伪装出来的温柔假象不为所动!是因为他正好讨厌她,还是另有原因? 任水盈决定追究下去,她想知道,如果她继续伪装下去,沈风厢会有什么惊人的反应? 打定主意,任水盈甜甜地朝兄长要求: “大哥,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我好累喔们可不可以到休息室里喝杯咖啡?”任建湟有些为难的看着妹妹。“我还有话想和沈总裁说,你能不能自己先进去?我会请侍者把咖啡送过去。” 沈风飓是航运界的佼佼者,有机会和他攀谈,他实在不愿错过,相信妹妹应该能谅解吧! 若是以往,任水盈绝对不会介意哥哥为了生意抛下她,但今天为了捉弄沈风飚,她可不能表现得太体贴。 “不要嘛!人家会怕……”她偷偷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泪水迅速溢满明亮的美眸,她轻咬自己红嫩的下唇,神情万分惹人心疼。 “别哭呀!水盈乖,哥哥陪你去,你千万别哭喔!”任建澶连声哄道,他最舍不得妹妹受委屈了。 沈风飓听见他们兄妹间的对话,惟一的反应就是——大翻白眼。 这女人是未成年的儿童吗?连喝杯咖啡都要人陪,有没有搞错?沈风飓真同情任建澶,有这种黏人的橡皮糖妹妹,他一定生不如死。 任水盈瞥见沈风飓猛翻白眼,一脸不敢苟同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偷笑。 他的反应真好玩! “真的吗?谢谢大哥!”任水盈继续演戏。 她用小手抹去眼泪,开心地对任建湟说:“大哥,既然你还有话想和沈总裁谈,不如请沈总裁一块去休息室喝咖啡,你说好不好?” “这个主意好!”任建湟眼睛一亮,殷勤的询问沈风飓:“沈总,一起去休息室喝杯咖啡吧?” 沈风飓根本不想和任水盈这个黏人的洋娃娃一起喝咖啡,正想开口拒绝,不经意看见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开启的双唇又立即合上。 他眯起眼,锐利地审视迅速恢复无邪表情的任水盈。 她若无其事的与他对望,柔柔一笑。 沈风飓蹙着眉,抚摸刮得极为干净的下巴,暗自思忖;是自己看错了吧?像她这种没脑子的搪瓷娃娃,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几近嘲讽的笑容? 任建湟以为他没立刻回绝,就表示他愿意和他们一起喝咖啡,兴奋的他立即招来侍者,请他将三杯咖啡送到休息室,然后恭敬地回头对沈风飓说: “沈总裁,请往这边走!” 沈风飓再次望向任水盈,她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像戴着后冠的选美小姐,完美得无懈可击。 他略微思考几秒,还是举步走进休息室。和这对兄妹喝咖啡,总比在外头和一群饥渴的女豺狼缠斗得好,至少任家兄妹不会想尽办法把他扒得精光! 休息室位于宴会厅的后方,是一个独立隐密的空间,这是俱乐部为了让疲累的客人有个充分休息的地方,特别贴心布置的。 黑檀木桌椅、柔和的灯光、高洁雅致的装潢,十分舒适怡人。 沈风飓和任家兄妹隔着小圆桌对坐,倒真有点像在外头的咖啡屋喝咖啡。 侍者很快送来三杯咖啡和小点心,任水盈看看坐在对面的沈风飓,又低头望望眼前冒着热气的咖啡,一时玩性大起,将咖啡推到任建湟面前,假装怯弱的说: “大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加糖和奶精?” “为什么?”任建湟停止伴咖啡的动作,一脸怪异地盯着她。 “人家撕不开糖包的奶球嘛。” “什么?”任建湟惊讶得瞠目结舌。 水盈虽然娇弱,但还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撕开糖包和奶球这种不需花太多力气的事,她从采不假他人之手,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奇怪的要求? 虽然瞒心疑惑,不过疼爱妹妹成性的他还是拿起放在她盘中的糖包和奶油球,小心地撕开,替她加在咖啡里。 看见这一幕,沈风飚忍不住冷嗤出声。 这个女人不但心智未成熟,还是个毫无行为能力的白痴!哪有人连糖包和奶球都撕不开?她的两只手是装饰用的吗? “谢谢大哥,很好喝呢!”任水盈飞快端起咖啡杯,以遮掩自己快漾出笑意的嘴角。 他的反应,再度让任水盈乐翻了。 怎么有这么好玩的人?像个热水壶似的,人家这头一加热,他那头就冒烟,真是有趣极了! “大哥,我可以吃点心吗?”她玩出兴致了,再度轻唤兄长,假装渴望地盯着桌上的点心。 “当然可以。点心在这里,快吃吧!”任建湟将精美的点心盘端到她面前,让她享用。 “你喂我,好不好?” “又是为什么?”小妹今天实在太反常了,任建湟几乎以为自己认错妹妹。 “点心油油的,我怕弄脏我的手嘛!”她假装宝贝地审视自己白嫩的小手。 “对不起,请恕我先失陪!”沈风飓愤然起身,掉头走向门口。 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要是再和这个白痴无能女人在中起他一定会吐血而亡。 “沈总裁!请等一等——” 任建湟连忙起身,追在沈风飓后头出去,任水盈则是抱着肚子,在空无一人的休息宣里笑到流泪。 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难得遇到这么好玩的人,要是下次再遇到他,她一定要好好的捉弄他。 第二章 草草打发了任建遣,沈风飓百般无聊的在会场里绕了一圈。 不论他走到哪里,都有紧迫盯人的视线牢牢追随着他,几乎今晚所有的女人,全成了狩猎的高手,一双双饥渴贪婪的眼睛,死盯着会场里所有的男人,那些精锐无比的目光,就像一支文长矛,准备在适当的时机射出,好在宴会结束前挑选到一个最有权势的伴侣。 他体格壮硕、年轻、性格又多金,女人自然不会放过他,所到之处,比天王出马还轰动,女人们为他争风吃醋、明争暗斗,完全失去应有的气质与风度,不到半个钟头,他就被那些烦人的女人逼得逃出会场,另外寻找喘息的空间。看来今晚他注定找不到伴侣,得独守“空闺” 他走到门口,准备到外头透透气。 掏出烟正准备点上,忽然听到转角的楼梯口有人在说话,他立即停止点烟的动作,专注侧耳倾听,发现对话中女性的声音很耳熟。 那是—— “唉!我只是想透透气,为什么会有一些不识相的癞蛤蟆跑来打扰呢?” 说话的人,不正是任水盈那个让人吐血的搪瓷娃娃? 沈风飓以为她在讥讽自己,气愤地甩掉烟,大步走过去,想好好教训她,不料走近一看,才发现她不是在说他,而是在讽刺三个挡在她面前的纨绔子弟。 那三个人沈风飓认得,有两个是萧氏企业的少东,另一个则是杨议员的独生子。 这三个家伙全是一丘之貉,仗着家里有钱,镇日穿梭在台北各大酒家,稍有不顺心就翻桌揍人,白喝白嫖不说,还砸毁店面、聚众滋事,他们的父母头痛不已,却无力制止他们的恶行。 沈风飓没让他们发现他的到来,只是默默隐身在墙角,冷眼旁观任水盈这个愚蠢的娇娇女,如何处理这场危机。 “漂亮的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让我们送你回家,好好疯他一整夜。” “疯?谁疯了?是你们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们到精神病院去,看你们喜欢住哪间医院,我都可以安排。” 任水盈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笑得像花朵般灿烂,天真得仿佛不知道危机即将降临。 这个笨女人!沈风飓无声叹息着。 “臭女人,你在说什么?我们看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面对他们自以为是的叫嚣,任水盈只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力感。 为什么从古至今,这些不学无术的无赖说的台词都一样?难道经过几千年的进化,坏人一点长进也没有? “瑞祥,跟她哕唆什么,先把她带走再说,我快憋不住了!” 杨应和早被她的美色迷得忘了魂,要不是这里随时可能有人出现,他真想“就地解决”。 “你的嘴真臭广他淫秽的语气,让任水盈十分生气。“你们这样胡来,不怕我宜扬出去,影响你们父亲的声誉吗?” “我们才不怕!”杨应和狞笑道:“我们敢在外头玩,自然有一套脱罪的方法,凭我父亲的势力,只要我告诉记者是你主动勾引我,勾引不成恼羞成怒,才撒谎污蔑我们,你说记者会不信吗?” “你——”任水盈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居然是一个为民喉舌的议员教出来的“好儿子”。 “少-索!瑞祥,你捂住她的嘴,别让她乱叫。瑞棋,你抓她左手,我抓右手,趁现在没人,快把她带到车上去!” “好!”萧氏兄弟在杨应和的指挥下,一起冲向任水盈,任水盈既不闪、也不躲,只是毫无畏惧地站着,冷眼瞪视他们。 沈风飓一看,顿觉事情不妙。他们三个虽然有几分醉意,但终究是男人,力气比她这个柔弱的女人大上许多,他本来已经决定出面解救,没想到就在一瞬间,事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 “哎哟!” 萧瑞祥和萧瑞棋兄弟根本还没看清楚发生什么事一就被摔飞了出去。 任水盈一个过肩摔解决了萧氏兄弟,随即利落地转身,举起穿着银色高跟鞋的小脚,狠狠往杨应和的胯下蹋去。 “喔……喔……我的妈呀1” 杨应和这辈子从没这么痛过不停,痛得连眼泪都掉了下来。曲身抱着下体跳个 沈风飓没尝过那种滋味,却可以想见一定痛得要命,但他一点也不同情杨应和。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早该受点教训了! 只是令他惊讶的是,任水盈这个他认为柔弱无能的女孩,居然有这么好的功夫,能够赤手空拳解决这三个坏蛋。 “现在三位还想和我出去玩吗?如果想,我继续奉陪,不过依我看——你们恐怕没那兴致了,还是乖乖回家疗伤去吧!” 她拍拍手上的灰尘,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说: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们,我是柔道三段的高手,这是我第一次跟没有功夫的人对打,你们自愿成为我的活体实验,我应该向你们道谢才对。谢谢咯!” 说完,径自踩着灵巧轻盈的步伐走回热闹的会场,留下三个可怜的家伙,躺在地上呻吟哀嚎。 那个细致得像洋娃娃的女人是柔道高手?救……救命啊! 任水盈会功夫? 沈风飓欣喜于这个事实,他本身是跆拳道黑带的高手,别说女人,就连男人也很少有人能和他对打,没想到外型柔美如同娃娃的她,居然拥有和他相抗衡的实力。 她完全挑起他的兴趣,让他原本枯寂的心再度燃起兴奋的火焰,仿佛寻获一个全新的猎物,急欲征服的野蛮因子在他的血液里流窜。 他决定将她纳入自己怀里,让她成为自己专属的女人。 他既有钱、又有能力,可以满足她的一切需求,他相信她会高高兴兴投入他怀中,成为他的新欢。做了决定,沈风飓从墙角走出来,对三个还在哀嚎的败类说; “刚才的事,我全都看见了,劝你们以后最好收敛-点,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再去骚扰刚才那位小姐,我不但让你们无法在台湾立足,就连你们的父亲——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不要以为他们很有本事,什么都罩得住,要是惹到我,我会让你们一无所有,什么都罩不住!” 三个人自知理亏,吓得连头也不敢抬。 他们虽然无赖,却不是笨蛋,沈风飓的权势和影响力有多大,他们不是不晓得,只能怪自己惹错人,才会落得这种下场! 见他们怯懦无语,沈风飓才满意地转身离开。 看看时间,宴会也快结束了,按照俱乐部的安排,今晚他可以选择一名心仪的女性,在俱乐部提供的总统套房内共度浪漫的一夜。而他——已经挑好自己想要的人选了! 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气定神间的走向宴会厅。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纪录,女人——自然也一样! “怎么回事?会场好像鼓噪了起来?” 任水盈站在人群中,好奇地转头张望。 四周的人尤其是女人,莫不神情亢奋的望着前方,补妆的补妆、搔首弄姿的忙着搔首弄姿,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大家好像很激动。”任水盈询问身旁一位女土。 “你不知道吗?今晚俱乐部特别邀请的四位金卡贵宾前来,他们可以在所有的女宾中挑选一位佳丽,共度这个美丽的夜晚,他们现在正要开始挑选对象,所以大家才会那么兴奋!”年近中年的女士不落人后,立刻拿出粉盒猛扑。 “什么?”任水盈一听之下,大为震惊。 现在是什么年代,居然还有这种类似帝王选妃的八股场景出现,简直把女人当成货架上的猪肉,任人挑选嘛! 她立即往后退,一直退到最不起眼的角落,好避开这场荒谬的闹剧。 虽然说那四个男人条件都很好,但她绝不想成为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玩物。 她一路遇到一位体积庞大的女士后头,才暗自松了口气,这下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了吧? 不过那位体积庞大的女士似乎喷洒了过多的香水,刺鼻的香味隐约飘过来,害她老想打喷嚏。 她捏捏挺俏的小鼻子,拼命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唔,不行!她快忍不住了…… “哈……哈……哈啾!” 她用手捂着口鼻,打了一个好大的喷嚏, “啊哈!看我找到什么了?” 一个熟悉的嘲弄声,从她的头顶上方传采,她先是僵硬地一愣,然后松开双手,缓缓抬起头。 不……不会吧?! “沈风飓?”她震撼得宛如末日降临。她一定是沾到瘟神了! “原来你躲在这里。”沈风飓一双利眸打量她,像在挑选货架上的鱼肉。 “我没有躲呀!”她强辩。 “没关系,我有一整晚的时间,你可以继续狡辩。” 从她悄悄往后溜,他就看得一清二楚,还想狡赖?小骗子! 任水盈一双黑白分明的晶莹水眸转呀转、绕呀绕的,就是不想看眼前那张夹带声讨气势的俊颜。 她不是怕他,只是有点……不想跟他正面冲突罢了!美女嘛,总是怕像他这种高头大马的野兽。 “呃……你……找到你的一夜佳人了?” “没错!” “就在这附近?” “没错!” “不会正好穿白色的衣服吧?” “没错!” 沈风飓双手环胸,不耐地用脚打拍子。她应该知道,他要的人是她! 任水盈左右张望,看见刚才那位喷洒过多香水的“庞大女郎”正好也穿白色洋装,她顿时双眼一亮,马上将她推到沈风飓面前,高兴地说: “小姐,恭喜你,你入选了!”“我选的是你!”沈风飓气得想杀人,她竟敢装蒜? “真的吗?沈总裁,你真的选我吗?真不敢相信,我不是在做梦吧?”“庞大女郎”眉开眼笑,乐得合不拢嘴。 “你的确是在做梦!” 沈风飓毫不客气的泼了她一盆冷水,他宁愿当一辈子和尚,也不会看上她。 “任水盈,你给我过来!”他转向任水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来非常吓人。 人家说他脾气火爆,像头发怒的猛狮,果真名不虚传。 “你竟敢耍我?快给我过来!” “不要!我不要和你共度一夜,你去找别人。”她傲然告诉他。 “我不要别人,我要的就是你——” 沈风飓不耐等侯,大步走到她身旁她,走向通往总统套房的电梯。 众人见状,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他四处张望想找妹妹,却发现她不见了,这时旁人才告诉他。“你妹妹被飞飓航运的总裁带走了,恭喜你:你就快成为沈总裁的大舅子了!” “啊?!” 任水盈一时疏忽,被他拦腰抱起,等她想使出功夫抵抗时,已经被他牢牢钳制住,来不及脱身了。 “我不要!救命呀!大哥你们谁来救救我——” 任水盈拼命呼喊,但平日保护她十分周到的大哥,却在这个重要的时候不见人影,她立刻朝围观的众人伸出手,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惜大伙儿全做壁上观,没有人伸出援手。 任水盈的心直往下沉——完了! 电梯门合上之后,任建湟才从洗手间出采。 吃了太多免费的鱼子酱——闹肚子了! “咦,水盈呢?”他的总统套房,一面应付她拼命捶打的小拳头。 任水盈学过功夫,打起人来毫不含糊,幸好他也有硬实的功夫底子应付,否则这会儿就算没被捶断肋骨,铁定也会被打得内出血。 他一掌抓着她的两只小手,腾出一只手去开门,任水盈不到最后一刻不肯死心,奋力摆动双脚,猛踢他的下腹。 “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当太监。”他低声警告。 “放开我!放——唔!” 他将她扔进柔软的床铺里,她晕眩了几秒,起来继续抗争。 “放我出去!我不想跟你上床,放我出去!”又爬 “或许你很期待,不过很抱歉——今晚我没打算跟你上床!” 他转身走向俱乐部事先准备好的小餐车,从冰桶里取出一瓶冰镇过的勃根地1984年葡萄酒,倒进两个漂亮的水晶杯里。 见她一脸狐疑,他耐着性于再次解释:“别担心,我并不打算霸王硬上弓。” 要是以往,他绝对没这么好的脾气,是自己心仪女人的分上,他才勉强解释。 “你以为我只有三岁的智商吗?”不过看在她 任水盈才不相信声名狼藉的他,和女人在总统套房共度一夜,只为了促膝长谈? 骗谁呀!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想和你聊聊。” 他将其中一杯红葡萄酒递给她,她怀疑地瞪着那杯酒,深怕里头下了什么迷药或春药。 沈风飓摇头叹息,收回原本打算给她的那杯酒,一口喝个精光。 他将杯底展示给她看,并说:“里头没有下药!如果我想要你,根本就不需要借助药物的帮助。” “你真自大!”她冷哼着接过另一杯葡萄酒,慢慢嚷饮着。 “我不是自大,而是自负!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本事,所以才敢如此自负。”他又倒了一杯葡萄酒,轻轻撞击她的杯缘。 “干杯!” “你是不是想灌醉我,好乘机为所欲为?” 醇美的葡萄酒使她的双颊渐渐染上酡红,晕、更显艳丽,沈风甩几乎看呆了。 “你很美!”他毫不吝啬的赞美道。 说来好笑,这是他第一次赞美女人。 以往他所交往的对象,都是为了钱才与他在一起的拜金女郎,对他来说,她们不是情人,只是一个发泄的对象,他不会浪费唇舌,赞美这种可以用金钱交换的商品女郎,但是她例外。 “所以你想染指我?”她秀气的打了一个酒一嗝。 这下沈风飓火了。 “你那么希望我侵犯你?好-那我就如你所愿!” 他甩开酒杯,大步跨上前,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扑倒在床。 他故意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将她牢牢钉在大床上,她手上的葡萄酒泼了出采,溅湿她的脖子和胸前的衣服。 “你想做什么?” 她惊恐地盯着他,发现眼前的他居然变成两个。 她眨眨眼又摇摇头,视线还是模糊不清。 糟了!她忘了自己连一点酒量也没有,竟然还喝了酒,虽然葡萄酒的酒精浓度不高,可是她的头已经开始发昏了。 “我想吻你。” 他低下头,伸出炙热的舌头,沿着她曲线优美的颈部,缓慢地将泼洒在肌肤上的酒液舔干。 “天花板好像在转……晤……” 沈风飓封住她的樱唇,将她未完的话合进嘴里。 他用尽毕生的温柔,极尽缠绵的吮吻她、摩挲她、爱抚她,从她的红唇,移到挺俏的鼻头,再悄悄滑到凹陷的眼窝…… 她的一切是那么美好,,肌肤细致毛又长又卷,像一尊美丽细致的娃娃的呼噜声,也像贪睡的小猫一样可爱, 呼噜声?芳唇柔软,睫就连她所发出 他猛然抬起头,发现她果然紧闭着双眼,睡得十分香甜,他轻拍她的脸颊,企图唤醒她:“水盈?醒醒!任水盈?” 她的回应是不耐地咕哝几声,然后翻过身继续睡,酒精在她体内产生作用,让她沉睡得像个孩子。 他挫败地坐在床沿,瞪着她沉睡的面容生闷气。 她这样不给面子的呼呼大睡,要是传了出去,他的男性雄风将置于何处? 算了!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在今晚要她,她睡着也就算了。 无奈地叹息一声,他替她将贴身小礼服脱掉,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 他别开头,不看她凝若白脂的躯体。不是道德感作祟,纯粹是不希望自己睡得不安稳。 美色当前,看得到却吃不到,真的很难受! 第三章 舒服地睡了一觉,任水盈一早醒来就觉得神清气爽极了。 她坐起采伸了个懒腰,原本挂在肩上的薄被立即刷地滑落到腰际,一阵凉飕飕的感觉马上从胸前传来。 怎么回事?好奇的她低头一看气。 天啊!她身上的衣服呢?立即倒抽一口冷 她捂着嘴,迅速掉头张望这个房间——这不是她的房间!这是…… 噢,她想起来了! 昨晚她被那可恶的沈风飓拂中,成为他的一夜情人,他侵犯了自己? 她紧张地低头检视自己——虽然她的礼服被脱去,可是内衣裤和丝质的衬衣都还完好地穿在身上,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她应该没有被侵犯吧? 忽然,身旁的床垫震动了几下,接着一只毛毛大手横过半空中,落在她的小腹上,她诧异地转头一看,才发现有个高大的身躯躺在她身旁。 “沈风飓?!”她飞快甩开他的手,里着床单跳下床,戒备地注视床上苏醒猛狮的一举一动。 沈风飓难得好眠,一觉醒来,正想将软玉温香拥入怀中,好好偷个温存,没想到浑身是刺的佳人不但逃得老远,还把他的被子一起卷跑。 现在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条黑色的内裤。 “水盈,过来!” 他撑起手臂侧身,直直凝视着她,凌乱的黑发落在额前,非但不显邋遢,反而增添几许颓废气质,性格帅气得让人想尖叫。 “不要!你这匹大色狼,你……你非礼我!”她气愤地指控。 “我非礼你?”沈风飓危险地眯起眼。“你认为我非礼你?” “不是吗?如果你没有非礼,我身上的衣服怎么会不见?”她诘问,“难道是衣服有灵,自己长脚跑了吗?” “那是我怕你睡得不舒服,所以替你把礼服脱掉了,里面的贴身衣物,我可是一件都没碰,你少诬赖好人!” 他不怕被人说成色狼,但要是他根本没做的事,却硬要他承认,那就太过分了。 “就算你真的没碰,也一定看到了,趁我熟睡的时候,偷窥我的贴身衣物,不是色狼是什么?” “你——” 沈风飓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好心没好报”,这女人真不识好歹!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对不对?” 她就知道,他绝对没安好心眼! “那又怎样?你不也看到我的内裤了?”他气愤地往自己的下身一指。 她的视线跟随他的手势望过去,那鼓胀隆起的嗳昧象征,让她嫩薄的脸皮霎时涨得通红。 “那是你……那是你强迫我看的!我根本不想看!” 这样的对白,让沈风飓感到无力,他单手支头,叹气连连。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原本该是一个旖旎美好的夜晚,他们却从昨晚吵到现在,莫非他们命里犯冲? “听好!任水盈,我看上你了,我要你当我的女人广他干脆坦白告诉她。 “你说什么?!你看上我?你想追我?”任水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你想这么说也可以。”他从未追求过任何女人,但如果对象是她,他可以勉强破例一次。 “为什么?”他是几时看上她的?她还以为他很讨厌自己。 “你长得很美,看起来赏心悦目,而且清新自然不造作,我欣赏这样的女孩。你学武术,我也学武术,我们可以互相切磋,总之,我们是天生一对。” “你怎么知道我学武?”除了柔道教练和少数几位知心好友,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就连她的父母和兄长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昨晚你在楼梯口教训杨应和那三个登徒于的时候,碰巧被我看见了。如何?我愿意和你交往,你一定感到很兴奋吧!”他得意洋洋的问。 根据以往的经验,女人听到他愿意和她们交往,都会高兴得喜极而泣,并且回家焚香祝祷,感谢上天将这种大好的机会赐给她们。她——想必也不例外! 兴奋?任水盈可不这么认为。 “很抱歉!你的笑话虽然好笑,但是我真的很忙,恐怕没时间听你说笑。” 他或许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但她可不像他那么闲,雏菊班的小朋友还等着她回去上课呢! 她推开椅子,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慢着!”沈风飓面色铁青的挡住她的去路。 “你还想说什么?”任水盈猛然煞住脚步。他真的很烦哪!“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天大的喜讯,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适应,三天一到,我将不容许你再逃寓我的怀抱!” “随便你!” 只要让她走,他说什么都好 “记住——我只给你三天!”她已经快迟到了! “晤!”任水盈胡乱点头,只求尽快脱身。 事实上,她一跨出“情欲地带”大门,就完全忘了这回事,直到三天后他找上门,她才想起那晚的承诺。 “盈盈老师,再见!” 绑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高兴的和任水盈挥手道别。 “小静再见!”坐在父亲的汽车里, 送走最后一位学生,任水盈一天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她背起皮包,缓步踱向不远处的公园。 六位兄长坚持轮流过来接她下班,但下班时刻交通繁忙,他们来接她的时间总会有延误,所以她习惯在公园散步,打发等候时的枯躁时光。 她走在黄昏的公园里,草地上有许多老人在做运动,也有一些父母带着小孩出来散步,她走向草坪后方的喷水池,那里有一些五彩斑斓的锦鲤,她喜欢拿些面包屑喂它们。 忽然,她敏感的发察后方传来宪牵的脚步声,她试着走快,那个人也加快脚步,她故意走慢,那人又放慢脚步。很显然的——这个人是在跟踪她! 她拐了个弯,走向公园旁的图书馆,那人果然也紧紧跟着,她贴着墙壁躲在转角,等那人靠近时,跳出去奋力制服他。 那个鬼祟的人身材很高,她想给对方一个过肩摔,却反被对方制住。 “为什么一看到我,你就非动手不可呢?” 沈风飓将她白嫩的小手抓到唇边,印下炙热的吻。 “是你?” 她迅速从他怀中挣脱,活像他身上沾满可怕的病菌。 “不该是我吗?今天是第三天的期限,你的回答呢?”他质问。 “回答?”任水盈一脸茫然。什么回答? “你忘了?”沈风飓以为她一定朝思暮想等自己来找她,没想到,她早就忘了这回事! “三天前,我说要和你交往,你的答复是什么?”他咬牙追问。 “噢,那件事呀?不用说,当然是拒绝!” 他和她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虽然她家也从商,但终究只是小康家庭而巳,比起他这个超级大富豪,实在相差太远了。 她承认除了脾气不好、过度自负之外,他可以说是个出色的黄金单身汉,但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目前的家世,她不认为自己能水速抓住这个鹰隼似的男人,与其将来心碎神伤,不如现在就放弃,免得心碎时往增伤悲。 “你说什么?”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她竟敢拒绝他? 能被他看上是莫大的荣幸,她居然敢拒绝! “为什么?”他从齿缝间进出质问,无法接受被她拒绝。 “我并不奢望一段受人瞩目的爱情,我想要的是平凡、温馨的感情,我要的男人不必很有钱,但他一定要很爱我。” 爱?沈风飓难掩轻蔑的表情。 在这个性泛滥的时代,爱情只是世纪末童话,像她这么大的人,还相信童话故事里的纯纯之爱吗? “我想要的爱情,你是不会懂的!”她厌恶他蔑视爱情的眼神,冷冷地说。 “我是不懂!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共享一段我们都满意的甜蜜时光,只要你的要求合理,我都可以满足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答应?” “因为我想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 “是什么?”他咄咄逼问。 是爱!但是她说了,他会懂吗?她何必跟一个不懂爱的男人谈论她的爱情观? 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个整他的好主意! 既然他这么自负,那么她就让他尝尝被人戏要的滋味! 她顽皮地吃吃窃笑,然后故作正经的清清喉咙: “咳!你愿意和我交往,我当然很高兴,可是…” “可是什么?” “我很喜欢莎翁名剧罗密欧与莱丽叶里的剧情,我希望你至少模仿里面的情节追求我一次,让我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 “只要追求你一次,你就答应和我交往?” “嗯!”这——当然是谎言。 “这点我倒是可以办到!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直接了当的问。 “我希望你像罗密欧一样,带着玫瑰花来到我的窗前,在月光下和我互诉情衷。” “你要我拿花到你窗前,和你互诉情衷?”他的脸上出现为难之色。 她要玫瑰花,他可以送她几卡车都不是问题,但要他在月光下像傻瓜一样说些愚蠢的情话,他可能会羞赧至死。 “别这样嘛!只要你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和你交往。” “这……” 他思考良久,最后,想拥有她的欲望战胜一切,他狠狠一咬牙说:“好,我同意这个要求!今天晚上你在家等我,我带花过去找你,” “我知道了。” 嘻,上当了! 星月稀疏的夜晚,偶有几丝乌云飘过去,寂静的巷弄里除了几声狗吠,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沈风飓故意挑在夜深人静时才来,要不来早了,万一引来一堆“观众”围观,说不定连新闻记者也闻风赶来,那他就真的别想在台湾立足了。 他拿着买来的玫瑰花束,来到任水盈的窗外,幸好她已经事先将她房间窗户的位置告诉他,否则要他一扇窗一扇窗去叫,他可能会打退堂鼓。 “水盈?水盈?” 沈风飓站在她的窗户下,仰头朝上喊了几声,却 没看见她的人影。他想,她八成睡着了!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子,轻击窗户上的玻璃, 心想她听到声响,应该就会醒来。 可是丢了好几颗小石于,佳人却还是渺无芳踪, 他不死心,又捡丁几颗采丢,窗户还是依然紧闭着, “晤,这样下去不行!”他喃喃自语。 望了望那扇窗,他衡量一下高度——嗯,才三楼 而巳,应该可以爬得上去! 他决定亲自上去叫醒她,亲手把玫瑰花交给她, 至于丢人的月下告白——就算了吧!反正今晚也没月 光。 他将玫瑰花咬在嘴里,身手矫健的沿着阳台的花 架往上爬,当他爬到二楼的时候,阳台的玻璃门突然 刷地打开。 “难怪我老觉得外头有怪声音,原来真的有人闯 进来!” 担任警职的任建凌听觉比一般人敏锐,他听到外 头有异声,赶紧出来察看,正好速到正准备爬往三楼的沈风飓。 “你这个混帐小偷,连警察家你也敢偷,活腻了吗?给我滚下来!”气愤的他冲到阳台边,将还愣在花架上的沈风飓用力拖下来。 沈风飓一时不察,被他硬生生扯下来,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回神,手上便传来清脆的喀嚓声。 他迅速低头一看——手铐?! 天哪!威名显赫的他竟被人铐上手铐? “喂!你铐着我做什么?放开我!”他怒声大吼。 “我才该问你想做什么咧,你非法侵入民宅,我要将你送移送法办。” “我没有非法侵入民宅!我是水盈的男朋友,是她要我过来的。”沈风飓急忙解释。 “胡说!水盈哪有男朋友?再说,她怎么可能三更半夜叫你过来?她清纯得像个天使,你少污蔑她!” “是真的!她——” “六哥,发生什么事了?” 说人人到,穿着可爱绳布睡衣的任水盈,一手揉着眼睛,一脸爱-的走出阳台。 “水盈,你来得正好!这家伙说他是你的朋友,还说是你叫他来的,你过来看看认不认得他。”任建凌将沈风飓揪到她面前,让她好好瞧个清楚。 “水盈,你快告诉他,我是遵照约定过来的!快告诉他呀——”沈风飓嘶吼。 任水盈歪着头,专注地看了他好半晌,才转头告诉任建凌:“六哥,我不认得他。” “你说什么?!任水盈,不要睁眼说瞎话,你明明认得我!”沈风飓愤怒地挣扎大吼。 “对不起,或许我见过你,可是我真的不记得。” 她的表情好无辜、好惹人怜爱,相信是自己弄错了! 但他没那么好哄,他被她骗了, 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无辜,鬼,这个可恨的小魔女!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走去!”连沈风飓都几乎他很清楚。一切都是她搞的“跟我到警察局去。” 任建凌拎着沈风飓的衣领,将他揪到楼下,粗鲁地推上他停在楼下的警用车,扭送到警察局去。 “任水盈,你给我记住!我不会饶过你的——” 警车载着沈风飓呜噜噜地远去,但他恐怖的怒吼声,却还回蔼在冷清的街道中。 任水盈吐了吐小舌头,顽皮地一笑,才转身走进屋里去。他或许有点不甘心,但又能耐她何?她任水盈从小到大,可还没吃过败仗哪 “可恨的任水盈,真是气死我了!” 沈风飓刚从警局被保释出来,怒气冲天的回到家,一张摆放在玄关的花梨木古董长桌碍着地的眼,他伸腿一蹋,那张可怜的木桌原地摇晃了三秒,随即应声解体,成了一堆古董木条。 “风飓……” 飞扬航运的总经理,同时也是沈风飓的好友姚飞紧捂着嘴,露在手掌外的两只黑眼珠,骨碌碌的盯着他瞧。 那张椅子,可是明末清初的古董,他随便一蹋,价值几十万的古董就这么毁了。 “你没事捂着嘴干什么?你吃了大蒜,还是牙齿痛?” 他那副鬼祟的模样,教沈风飓看了心里就有气。 “唔?没…没有……”姚飞猛摇头,手心还是牢牢贴附在自己唇上,不敢稍有移动。 “你干嘛一直捂着嘴?” 他的模样实在太可疑,沈风飓眯了眯眼过去,倏然伸手扳开他掩嘴的手。 他将手掌扳开,便看见姚飞咧开的大嘴,怒火立即直往上窜。 “你在笑我?你该死的活腻了,居然敢笑我!” 被人当成贼扭到警察局已经够呕了,他居然还落井下石,暗地里嘲笑他,他算什么朋友?早知道,就不找他来保他! “冤枉呀!风飓,笑…真的不是故意取笑你,而是呀,笑乃是人类的本能,我…噗……咻……忍不住!” 他无法想象,要是飞扬航运的员工知道向来心高气傲的总裁竟然非法侵入民宅,还像贼一样被逮到警察局去,大家一定会跌破眼镜。 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称赞任水盈,她真有本事,一个美丽纤弱的女子,居然敢来招惹沈风飓这头猛虎! 沈风飓知道自己活该被嘲笑,活到三十一岁,居然会被一个小他七岁的女孩迷昏了理智,半夜叼着花,爬到她家里去! 要是这件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他可能会直接叫那个人一头撞死,免得活着丢人现眼,偏偏这件事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能怪别人笑他蠢吗? “任水盈——我绝不会平白放过你的!我会让你为今天的事,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愤恨地捏紧拳头。 “你想怎么做?”姚飞打了个叼欠,实在-死了。 为了保他出来,他折腾了一整晚都没睡。 “我要……哼哼,你会知道的?” 他的冷笑,令姚飞倏然发冷,全身浮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只怕就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人家说张飞打岳飞,打得满天飞,而他这个例霉的姚飞,说不定会被打得面目全非。 他缩了缩脖子,心想:还是趁着坏事还没临头,赶快拔腿溜回家去吧,要是迟了,说不定就要倒大霉了! 趁沈风飓还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中,他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慢着——”沈风飓从眼尾瞄到他像只老鼠似的长畏缩缩溜向门口。 “啊?”姚飞踮着脚尖,两手停在半空中。 “封锁今晚的消息,要是明天报纸上出现任何一则相关的讯息,我会把你剁碎包成水饺。” “什么?”又没得睡了! 他摸摸鼻子,乖乖的替他“处理善后”去不想变成人肉饺子哪!“可恨的任水盈!”沈风飓一拳捶在客厅的强化玻璃茶几上,镜子般光滑透明的桌面,立即出现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裂痕。 他要亲自出马,为自己讨回公道。 任水盈,等着接招吧! 第四章 深夜,任水盈躺在印满黄色小花的床罩上十分不安稳。 “不要……”她的小脑袋在枕上不停晃动拧着眉头,发出不舒服的呓语。她睡得不时梦到沈风飓,梦中的他好生气,两眼闪着赤红色的火光,大手紧紧掐住她的下巴,强劲的力道几乎捏破她的下颚。 他咧开嘴,露出残酷的冷笑,然后压住她的嘴,霸道的唇舌钻入她的口中,恣意欺凌玩弄…… “不要……不要这样……” 她似乎感觉真的有个温热的物体,灵活的在她的嘴里搅动,让她快无法呼吸了。 她伸手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感,双手却被钳制住。 她愈来愈觉得不对劲,梦境里的感受太真实像……好像他就在这个房间里——就在她的床上! “不!” 她猛然睁开眼睛,没想到映人眼中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天花板,而是沈风飓那张带着冷酷与愤怒的俊颜。 “你是怎么进来的?”她迅速坐起身,惊骇的问。 “你以为这个破烂的房子挡得住我?” 他轻蔑不屑的口吻,刺伤了任水盈的自尊心。 她家或许不像他的豪华别墅那般金碧辉煌,但也不算差了,能在台北市区拥有一间五层楼的透天厝,已经胜过许多无屋可住的无壳蜗牛,他怎能用那种轻蔑的语气,嘲弄这个保护她二十四年的家? “你闯进来,到底想做什么?”她瞪着他,直接了当的问。 “你该不会忘了,几天前你给过我的羞辱吧?你以为在你耍了我之后,我会平白放过你吗?” 他是个恩怨分明,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既然得罪了他,那么他会要她付出代价——并且加倍奉还! “大不了,我也让你戏弄一次嘛!”她咬着下唇,回答得十分干脆。 “你以为你欠我的,只是一次戏弄?你不但戏弄我,还毁了我的威信,要是就这样放过你,叫我的属下以后如何信服我?”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 “啊?” “对!我要你的一切——你的身子、你的心、甚至你的自尊,我全要了。”他勾起她的下巴,轻佻地啧啧赞道:“你确实很美,美得叫人神魂颠倒,想必有不少男人拜倒在你裙下吧?” “你在胡说什么?”她用力挥开他的手。 他的口气,好像当她是朝秦暮楚、脚踏好几条船的浪女荡妇! “别否认!其实,我并不介意你过去有多少男人,只要你以后安分一点,在我玩腻你之前,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我不会为难那些男人。”他说得无比宽容。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她气得几乎失控尖叫。 “我不走。” 他非但不走,还好整以暇的起身,脱去他的外套。 “你不怕我叫我六哥来?”她威胁道。 “请便!喔——你还不知道吗?你亲爱的六哥出差去了,事实上,他不会再回来了!” “你派人杀了他?!” 他脸上的得意之色让她的心霎时结冰,他派人暗杀她六哥?! “别胡思乱想,我没那么血腥!我只是运用一些高层的关系,把他调到离岛去,以后,你将会有个在澎湖担任警察局长的哥哥。如何?你哥哥高升了,是不是该好好的感谢我?”他志得意满的讽刺。“你——把我六哥调回来!”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个野蛮人!比不过人家,就运用关系在背地里整人,大混蛋! “等我高兴再说。” 他轻哼着,大手利落地解开衬衫上的钮扣。 “你——” 她瞪大眼,赫然发现他的上身已经完全赤裸。他是什么时候脱下衣服的? 他懒洋洋的瞥她一眼,继续解开皮带。 “你不要再脱了!”她急速别开头,不想看限制级的脱衣舞男秀。 “为什么?嫌我的身材不好?”他可不认为自己身材不好。 凡是和他上过床的女人,没有一个不对他壮硕结实的体格赞誉有加,哪一个不是欲死欲仙、回味无穷?只有任水盈这女人,根本不识货! “你出去!快给我出去!”她开眼大叫,指尖胡乱指向门口。 “我偏不!有本事你再把你那几个讨人厌、惹人嫌的哥哥全叫来,看他们想调到哪个鸡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偏远地区,我都可以帮忙。” “你——你是土匪呀!” 她究竟是招了什么霉运,怎么会惹到他呢? 忽然——砰砰! “水盈,你怎么丁?” 房间在她对面的任家老五——任建滔听到她的尖叫声,马上冲来敲门。 “五哥?” 任水盈忘了现在夜深人静,难怪她一声大叫,就把他引来了。 她望向沈风飓,全身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的他不畏不惧,甚至舒服地跳上她的床,将双手枕在脑后,满不在乎的朝她一笑。 “如果你不怕任建滔被调到兰屿当小学老师的话,就尽管叫他进来吧!” “你……” 任水盈立刻紧闭双唇,不敢多说一句话。 斯文清瘦的五哥向来身体不好,妈妈每天大补小补,还是补不胖,要是被调到兰屿那种偏僻的地方,说不定不到一年,就会因为营养不良而死了。 该怎么办?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害五哥被调到兰屿。 才正犹豫“怎么么回事?” “四哥?!”外头又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没错!来的人,正是任家老四——任建沦。 “四哥,你也听到声音了吗?好像是从水盈房里传出来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任建滔忧心忡忡的说。 “水盈,你醒着吗?我是四哥,快开门哪!” 任建沦用力敲着房门,任水盈想假装没听见都不行。 她为难地瞪着房门,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偏偏沈风飓还在一旁落井下石: “我想——或许绿岛监狱需要一位像任建沦这么优良的胸腔科医生。” 轻松快意的笑容中,隐含着冰冷的警告。 算你厉害!任水盈彻底认输了。 她走到门边,隔着门板对两位兄长说: “四哥、五哥,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恶梦,不小心叫出声来,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快回去睡吧!” “真的没事吗?”敏感的任建沦觉得她的声音怪怪的,好像很紧张似的。 “真的没事!谢谢四哥关心。” “那你好好睡吧!” 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放心了。 任水盈贴在门上,屏气凝神聆听门外的动静。她听见外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然后是关门的声音。 唉!哥哥们回房去了,这下真的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她哀叹着转过头,不料粉嫩的小脸,正好贴在一个光滑炙热的胸膛上,贲起的胸肌像坚硬的岩石,撞痛她的脸颊。 “怎么?公主的屠龙王子走了?” 沈风飓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脸上失望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卑鄙!居然拿我哥哥的前途来威胁我。”她气得破口大骂,不过这次她记得降低音量。 要是再把家人引来,他们铁定会不顾一切破门而人。 “没错!我是卑鄙,但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虚伪、狡诈,自私、任性,把男人耍弄于股掌之间,我和你那六个哥哥,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不是这样的!” 他根本不了解她,没资格这么说她! 其实她并不想装出这副软弱无用的样子,可是家人对她的保护欲实在太旺盛,从小开始,六个哥哥就以保护她为终生的职志,如果让他们发现,素来柔弱的妹妹其实并不需要保护,甚至拥有足以保护他们的好功夫,他们怎么受得了? 刚开始她是不忍心见哥哥们失望,所以才刻意伪装出需要保护的样子,好满足他们的保护欲,没想到日子一久,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根本矫正不过来,她只好一再的伪装下去,她也很不愿意呀! “别再狡辩了!小美人,你美丽的小嘴只会吐出。丑恶的谎言,所以别开口了,让我好好尝尝你的味道!” “不要这样……” 她拼命扭动身躯,想躲开他的钳制,他却将她钉在门板上。 他有力的双腿将她撑开,让她赤裸裸、毫无遮掩的展露在他面前。 “别想逃,今天你是我的了!” 他审视她惊慌无措的小脸,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胆敢作弄他的人,当然应该接受报应,他不必感到愧疚! “舒服吧?” “不——”她流下羞辱的眼泪。 她蜷缩着身子,呜咽的低泣,她的眼泪像滚烫的热油一样,灼痛他的心。 他飞快抽离手,有些惊慌的看着她,想知道她为何而哭。 他欢爱的技巧或许称不上顶尖,却从未有女人抱怨过,她怎么会哭得像被他凌虐似的? “该死!” 他是粗鲁霸道了点,但不是个毫无人性的禽兽,在他怀中的女人哭成这样,教他如何告诉自己,她是心甘情愿且愉悦销魂的? 他懊恼地推开她,根本无法继续下去。 “你赢了,今晚我不碰你了!” 任水盈膛大水眸,诧异地看着他,晶莹的泪珠垂挂在卷而长的睫毛上。 他真的愿意停手? “如果你怀疑的话,我可以继续!” 她那不敢置信的眼神激怒了他,难道他已经毫无信誉可言了吗? “当然不是尸她迅速摇晃小脑袋。 “我要你利用今晚的时间,把东西收一收!”他扫视她的房间,不耐烦的下达命令。 “为什么要收东西?” “因为我要你搬到我那里去!” “什么?!”她惊讶地大叫:“不行,我不能搬到你家去!”” “为什么?” “我在家里住得好好的,不想搬到你家去!”再说,她该怎么告诉家人?她能告诉父母兄长,她要搬去和男人“同居”吗? 他耸耸肩,好整以暇的说:“那也无妨,顶多我累一点,天天爬窗户进来而已。我是无所谓啦,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让你的父母、兄长发现,有个男人天天在他们圣洁无瑕的宝贝房里过夜,你想——他们会怎么想?” “你——”世上居然有这种无赖? “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闯进来的!等天一亮,我就请铁匠、锁匠来替我的窗户装上铁窗,顺便加几道重锁。”她就不信,这样他还有办法溜进来? “没关系,如果你不怕我用器械钻破你的墙壁的话,就尽管加铁窗、加重锁吧!”他的回答也很干脆。 “你到底想怎样?”她瞪着他,以谈判的语气问道。 “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要你广他不耐的攒眉。“从头到尾,我要的就只有你!我说过,我要你的全部,包括你的人、你的心、你的灵魂,我全要定了!” “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 “贪心是迈向成功的原动力,如果连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怎么能成为一位成功的商业人士?” “难怪你如此成功。”她讥讽。 “少讽刺我!把东西收一收,明天我派司机过来接你。” “我不要!”她一屁股坐在床沿,倔强地抿起小嘴。“我不想搬出去,你威胁我也没用!大不了让我家人知道今晚的事,你奈何不了我的。”他微蹙着眉头审视她,几秒后,突然笃定地微笑,那笑容,仿佛在嘲笑她的胆小与怯弱。 “你怕我?” “谁怕你?我才不怕你呢!”她立即嗤之以鼻。 “既然不怕,为什么不敢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你以为我是笨蛋呀?搬去和狼一起住,不正好被狼吃干抹净,连根骨头都不剩?” “你说我是狼?”他不悦地拧眉。 “不好意思,我可没有指名道姓,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的。”她笑得万般甜美。 沈风飓怒目瞪视她,半晌,才松开眉头挪揄道:“是啊!不过就算是狼,还是会挑食的,他不可能丢着肥美的猎物不吃,偏要去啃一根毫无滋味的干木头。” “你骂我是干木头?”她气得吹胡子瞪眼。 想她任水盈虽然瘦,但身材堪称玲珑有致,该凸的、该凹的,她一样都没少,他居然敢说她是干木头? “不好意思,我没有指名道姓,你可别对号入座。”他把她的话掷回她脸上。 她恨恨地瞪着他,心中的挫折感像铅块一样,沉重得几乎将她压垮。 从小到大,谁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像宝一样哄宠着?惟恐她饿、惟恐她冷,只要她稍微皱皱眉头,六个哥哥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把害她蹙眉的人、事、物立即铲除,只有他—— 压根儿不把她当一回事,见面就对她冷嘲热讽,还差点夺走她的贞操,现在——居然强迫她搬到他家去! 他……根本是披着文明外衣的流氓嘛! 沈风飓知道自己赢了,随即吩咐道:“把你需要的东西收一收,不管明天你有没有把东西整理好,司机都会过来接你。” “就算我搬过去,也不代表你可以占我的便宜。” “我不会占你便宜,就算真的发生了,也一定是因为我们两情相悦。不过……即使不用肉体征服,你一样会拜倒在我的西装裤下,不信咱们可以试试看。”沈风飚毫不羞惭的大放厥词。 “你在做梦吗?”任水盈压根儿不信自己会迷上这种暴君莽夫。 “如果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瞧!给我一个月,我会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任水盈在心里扮了个鬼捡,随即勾起红唇,自信地说:“好,我等着瞧!” 她会向他证明,他所谓的魅力,对她而盲,根本不值一文,她压根儿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那我们就走着瞧。噢,对了!启华幼稚围那边,你也别去了,到飞飚航运附设的幼稚园来上班,我保证未来的发展性绝对比启华好。”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个人比较喜欢没什么发展性的工作。” 一方面是为了抗议他的霸道,另一方面,她是真的舍不得启华幼稚园那些小朋友,朝夕相处了两年,她和那些孩子之间,已有十分深厚的情谊。 “你希望启华幼稚园倒闭吗?” 他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但话中的警告意味,可没那么友善。 “你——”她双目圆凸,恶狠狠的瞪着他。 沈风飓得意的勾起薄唇,知道自己又赢了。 “希望明天能很快看到你。记住别让我等太久!” 说完,他随即潇洒的转身离开。 这次他不再爬窗户,而是大大方方从楼下的大门离去。 奇迹的是,除了任水盈,任家上下居然没有人发现。 第五章 第二天傍晚,沈风飓的司机依约出现在任家门外。 今天早上,任水盈已经紧急提出辞呈,她知道这样会为园方带来一些困扰,不过长远来看,她还是离开的好。 万一沈风飓那没风度家伙迁怒下来,恐怕连幼稚园都会跟着倒霉。 而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她花了一整晚的时间,才想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飞飚幼稚园、初成立不久,急需有经验的幼教老师前去支援,而悲天悯人的她自愿前去为国家未来的小栋梁服务。 她的家人虽然相信了这个荒谬的借口,不过还是难掩心中的忧伤。 “水盈,能帮沈总裁是一件好事,但一定得离家吗?”任母早巳哭花了脸。 从小到大,除了参加毕业旅行,从来不曾离家的女儿就要搬出去了,叫她怎么舍得? “妈,您别担心,我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其实家人的过度保护,一直让她无法喘息,能趁这个机会学习独立,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 “水盈,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行李那么重,你一个弱女子搬不动的。”任建沦自告奋勇提议。 “不用了,司机先生会帮我提。”任水盈连忙拒绝。 要是让沈风飓看到,说不定明天四哥真的得到绿岛监狱服务了。 “那让我过去帮你整理东西,你今天要上班,我怕你没时间整理。”任建最擅长料理家务。 “五哥,真的不用了。啊——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为了怕家人再出一些怪主意,任水盈赶紧跳上车,请司机尽快开车。 “水盈——” 车子走到巷口,她还听得到家人抱成一团的哭嚎声。 拜托!我只是要搬出去,不是要赴刑场砍头,好吗? 家人夸张的反应,实在让她哭笑不得,也更加深她离家独立的决心。 要是再留在这个家,自己迟早会变成一个只会依赖家人的老怪物! 车子驶上快速道路,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便驶入东区一栋高级公寓大楼的停车场。 “任小姐,已经到了。” 司机将任水盈的行李提下车,领着她来到一楼的电梯口。 “请您在这里稍等一下。” 他拿出手机,向楼上的沈风飓禀报。 这栋大楼的电梯全部经过管制,只有拥有磁卡的人,才能自由出入电梯,司机没有磁卡,只好请沈风飓下楼来接任水盈。 他们等了好一会儿,电梯终于下来了。 “进来!”沈风飓没有走出电梯,只是按住开门键要她进去。 任水盈嘟嚷着走进电梯,想转身提行李,司机已经服务周到的替她提进去。 任水盈假装没发现沈风飓直盯着她瞧,径自抬头 望着电梯的楼层指示灯移动,电梯门在六楼开启,他 随即带头往外走。 “这是开门用的磁卡,只要这么一刷,门自然就 开了。”他示范开门的方法,并让她先行进入屋内。 “哇——这里好大喔!” 她原以为大楼公寓应该都像麻雀窝一样小,没想 到这里的空间却大得让她惊奇。 “会很大吗?才八十坪而已。”他撇撇嘴,有些不以为然。 这里是他为了方便上班而买的临时住所,他心目中真正的家在阳明山,占地一千两百坪,光在庭院散步一圈,起码就要半个小时。 “八十坪?”她暗暗咋舌。 八十坪的房子,又位于东区黄金地段,她可能赚一辈子也买不起,他居然还不满意? “你一个人住吗?” 她四处瞧了瞧,发现这间房子里空蔼蔼的,虽然基本的日常家俱用品都有了,不过没什么人气。她猜,应该只有他一个人住。 “我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目前我父亲和我的两个弟弟住在美国。” 他替她将行李提进一个房间里,并说:“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她好奇的晃过来一看——耶,布置得挺雅致舒适的。 没想到,他真的给自己一个房间,他还以为他会涎着脸,无耻的要求她“陪寝”呢! “你很失望?”他看出她的惊讶。 “当然不!” “其实你大可不必失望,偶尔我还是会有需要。” “你的需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转身逃进房间,飞快将房门甩上。 沈风飓站在门外哈哈大笑,很高兴自己又扳回一 城,他就不信,他斗不过任水盈这个满脑于鬼主意的 小魔女! 一个小时后,沈风飓换上舒适的休闲服,去敲任 水盈的房门。 “什么事?” 任水盈将门打开一条小缝,骨碌碌的大眼直盯着 他,浑身充满小心防备的警戒。 她防贼似的的模样,叫他又好气、又好笑。 “已经七点了,你肚子不饿吗?” 饿?对喔!任水盈摸摸肚子,心想:难怪从刚才 开始,肚子就一直咕噜乱叫,原采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那我们晚餐吃什么?” “出去吃。”他朝她扬扬手中的汽车钥匙。 “你没请厨子吗?”他好像也没请佣人。 她原以为像他这种有钱人,一定极尽享受之能事,请几个厨子、佣人,应该是稀松平常的事。 “我不是经常有空在家吃饭,所以也不想浪费那份钱。不过我请了一位钟点佣人,她每个星期二白天会过来打扫,顺便替我买些民生必需品。” “你是说保险套吗?像你这样的人,用量一定很凶吧?”她眯着可爱的笑眼,暗讽他好色成性。 “不!我都用那些钱请保姆照顾我的私生于们。”他没好气的回嘴。 再这样和她斗下去,他可能还没吃到一粒米,就被她活活气死了! “走吧,去吃饭!” 不待她回答,他率先掉头往外走。 为了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任水盈没有选择,只能乖乖跟着他,不过到了餐馆林立的大街上,她却坚持一定要吃麻辣火锅。 她爱吃辣,一想到又辣又烫的麻辣锅,口水就忍不住流下采。 以前哥哥们怕伤了她的肠胃,总限制她食用麻辣锅的次数,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她非得吃个过瘾不可。 “呵!麻辣锅、麻辣锅、麻辣锅……” 任水盈兴奋的哼起不成调的歌曲,走在她前头的沈风飓听了,不禁摇摇头,无奈的苦笑。 没看过这么爱吃辣的人!他以为自己已经很爱吃辣了,没想到她比他更爱吃辣。 他回过头,本想问她要吃哪一间的麻辣锅,没想到正好看见一辆汽车疾驰而来,撞倒她后方一个骑着脚踏车要过马路的小朋友。 “危险——” 虽然他大吼着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却还是阻止不了悲剧发生。 他眼睁睁看着小男孩被汽车的撞击力抛到半空 中,然后重重地落下,小男孩的脚踏车则扭曲变形躺在一旁,像是一堆废铁。 那辆汽车撞了人,不但没停车,反而加快速度逃逸。 “打电话叫救护车!” 他把行动电话扔给任水盈,然后迈开脚步,直追着那辆肇事逃逸的汽车而去。 任水盈接过电话,以慌张颤抖的语气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迅速赶到被撞倒的小男孩身旁,查看他的伤势。 “小弟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小男孩有一些外伤,但不是很严重,可是昏迷不醒的情况,却叫人担心。 而在同时,沈风飓奋力追赶那辆肇事逃逸的汽车,直到下一个十字路口。 那时正值红灯,沈风飓本以为那辆车会因此停下来,没想到他恶性不改,竟企图闯红灯继续逃逸。 由于正好是交通颠峰时间,横向的车流量很大,那辆车闯红灯不成,还差点追撞上几辆路过的汽车,幸好最后车头失控撞上路边的行道树,才终于停了下来。 暴怒的沈风飓冲过去,从驾驶座上揪出那名闯祸的司机,那是一个模样流里流气的年轻人:醉眼惺忪、浑身酒臭味。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撞了人就想跑?”他抓住他的领于,迎面就给他一拳,打肿了他的左眼。 “哎哟!”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挨了揍,疼得酒意全消。“你是谁?你敢揍……揍我?老……老于要告你!” “你要告我?”沈风飓冷笑着问:“你的真的想告我?” “怎么,怕了?要是怕了,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小伙子蠢得搞不清楚状况,一径叫嚣着。 “是吗?”沈风飓哼地一笑,脸上带着令人寒彻心扉的冷肃。“既然你这么想告我,那我就多给你几个告我的理由——” 话语未歇,他己用力挥出一拳,小伙子的右眼马上乌青,加上刚才挨揍的左眼,刚好变成大陆专有的国宝——熊猫。 “你不是想告我吗?你想怎么告我,我都奉陪,不过为了怕你告不成我,所以我决定大发慈悲,多留一些‘证据’给你。” 他又挥出一拳,这次的目标是他的鼻梁。 “妈呀!好痛——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 他痛得哭嗲喊娘,再也顾不得形象,放声嚎啕大哭。 沈风飓看见他满脸眼泪鼻涕,厌恶地皱了皱眉、缩回拳头,怕弄脏自己的手。 刚好警车在这时赶到。 一看到警察,那愚蠢的家伙不先为自己的罪行担心,反而急着告状:“警察先生,那个人对我动粗!你们看——他把我打成这样!” 一名员警将他押上警车,压根儿不理会他肿胀的脸和他的控诉。 “我说他揍我,你们听到没有?快把他抓起来呀!” “我们没看到他揍人,无法逮捕他,至于你脸上的伤——我看八成是刚才出车祸时撞伤的。” “才不是这样!” “少哕唆,给我滚进去!”员警将他踹进警车,还啐了一声:“败类——” 用力甩上车门,该员警朝沈风飓点点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要不是他见义勇为,将这个肇事逃逸的家伙拦下采,以后他们想追查,可能就麻烦了。 见肇事者己被带走,沈风飓转身走回去刚才发生事故的地方,和任水盈会合。 任水盈见他走过来,一双深思打量的眸子,直盯着沈风飓瞧。 “你在看什么?” 她的眼神像从没见过他似的,他不是今天才变得这么帅的吧? “我在想——你和我心中想象的沈风飓,似乎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更好,还是是坏?” “你不像我以为的那般冷血无情,今晚你的表现,令我刮目相看!” “是吗?”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身为社会的一份子,见义勇为是每个人该尽的义务,不是吗?” “是呀!”她朝他绽开一抹真心的笑容。 他真的是一个特别的人,或许今后自己对他的印象会慢慢改观。 “哎,肚子好饿喔!”折腾了一阵子,任水盈快饿昏了。 “还想不想吃麻辣锅?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麻辣锅的汤头不错,保证你会喜欢。”沈风飓问。 “真的?” “走路只要几分钟就到了,去看看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好啊!”任水盈笑逐颜开,抓着他的手臂说: “我们走吧!” 第六章 飞扬幼稚园是飞飓航运内部员工专用的托儿所兼幼稚园,它不但规模庞大、设备新颖,而且师资充足、收费低廉,嘉惠了许多无暇亲自照顾孩子的员工。 今天是任水盈到职的第一天,由飞扬幼稚园的园长赵煜浩亲自陪同,参观这间位于飞扬航运大楼一楼的园所。 当初在设计这栋大楼的时候,设计师就将一楼划分为两个区域,前半部为出人的门厅,后半部则规画为幼稚园,还有个可以让幼儿尽情嬉戏的室内小公园。 大致参观过托儿所的格局之后,赵煜浩将任水盈带回办公室。 “任小姐,以后你就带小白兔班的孩子,这是你的座位,如果有任何问题,尽管问我或是问你身边的廖老师,我们都会详尽的为你解答。”他指指坐在她座位旁的年轻女子,然后便离开了。 任水盈露出友善的笑容,朝那个相貌不错的女孩打招呼:“你好!我叫任水盈,请多多指教。” “我叫廖芋慧,请多指教。”女孩冷淡的朝她点点头,又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任水盈有些尴尬,只好看看桌上的书籍、翻翻抽屉里的文件,好让自己尽快进入状况。 “嗨!你是新来的老师吧?我叫欧婷婷,是小蜻蜒班的老师。”一位圆脸女孩跑过来,和气的笑着。 有人主动过来打招呼,任水盈当然非常高兴,她合上书本,微笑着说:“我叫任水盈,从今天开始带小白兔班。” “唉呀,你要小心喔!小白兔班的男生很皮,曾经气哭好几位老师呢!”欧婷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以前也带过小白兔班,差点没被他们气死。” “小孩子嘛,又是男生,难免顽皮一点,我相信他们没有恶意。” 仕水盈倒小以为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 不信自己应付不了一群才五、六岁大的孩子。 “说得也是!也许你有办法,能让他们乖乖听你 的话——” “吵死了!你们想聊天,为什么不到外面去,偏 要在这里妨碍人家安宁?” 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廖芊蕙突然大力拍桌子站起 来,剧烈的声响将欧婷婷和任水盈吓了一跳。 “真是非常抱歉……”欧婷婷嗫嚅地道歉。 “不好意思!廖老师,我们不是在聊天,婷婷好 心将孩子们的情形告诉我,让我有心理准备,我不认 为这是在谈天说地!” 任水盈不认为自己初来乍到,就该任人无理的责 骂,她毫无畏惧的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反正她豁出去 了,要是他们一怒之下解雇她,她正好可以回启华 去。 “你……你居然敢顶嘴?我绝不会原谅你!”廖芊 惹气愤地甩头往外走。 任水盈瞠目结舌目送她远去,心想:这女孩的气焰怎么这么高? “水盈,你好像不应该顶撞她耶!”欧婷婷畏怯的劝道:“她爸爸是公司里的人事经理,好像还满吃得开的,以前和她有过正面冲突的人,后来都被无缘无故解聘了,我看……你还是去向她道歉比较好!” “我才不道歉呢!就是因为大家都畏惧她父亲的地位,她才会这么嚣张,以为大家都应该怕她。”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人家对她好,她会加倍还给对方,但若是无故想欺压她,可别以为她会逆来顺受。 “可是……” “你别担心,要是上面追究下来,我会一个人承担,不会让你受连累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啦!我好不容易才认识你这么好的人,你被解雇的话,我会舍不得的。” “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被赶走的!” 她有充分的信心,连沈风飚那种暴君她都能应付了,天下还有什么事难得倒她? “各位小朋友,大家早安!我是你们的新老师, 我叫任水盈,你们可以叫我盈盈老师。” 任水盈浅笑着站在教室里,对着一群机伶古怪的小朋友微笑。 那群横眉竖眼的小男生斜眼看着她,一脸无聊的 样子。 “又来了一个笨笨的老师。”一个圆胖的小男孩不屑地告诉同伴。 “她会不会上一个老师那样,哭着跑出去,以后 再也不来了?”另一个长雀斑的小男孩天真地问。 “说不定喔!她看起采很胆小的样子。”一个身材 瘦长的小男孩恶劣的笑着。 “呵,我来吓吓她——” 一个穿着蓝色上衣的小男生,悄悄打开他从家里 带来的宠物箱,抓出自己饲养的心爱宠物,小心地捏 在手里,起身走到前头去。 “盈盈老师,我有一样礼物想送给你。”他将两手 背在后头,笑得好天真无邪。 老师好高兴喔,是什么礼物呀?” 任水盈好感动,这些孩子太可爱了,她才刚到任第一天,就贴心的送礼物给她。 “是我的宝贝,你看——” 小男孩将小手伸到她面前,缓缓摊开手心。 一只灰白相间的小老鼠躺在他的手心上,正抖动乌黑油亮的鼻子和两颗大牙齿四处嗅闻。 “老鼠?!”任水盈瞠大圆滚滚的眼珠,瞪着那只毛茸茸的小怪物。 嘿嘿!小男孩得意的咧开嘴,等着她放声尖叫。谁知道—— “哎呀,好可爱喔!” 任水盈飞快接过那只小玩意儿,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她老早就想养一只宠物鼠,可惜哥哥们总怕老鼠将病菌传染给她,一直不许她养。这个孩子居然猜出她的心思,送了这份好礼给她,他实在太贴心、太可爱了! “谢谢你,老师一定会好好照顾它!”她立刻找了个小纸箱,准备将它带回家。 小男孩没想到她会收下那只老鼠,惊讶地张大嘴,随即不舍地扁起小嘴。 那只小灰鼠,是他最心爱的宝贝耶! “老师——” “嗯,你叫江继恒是不是?你不用罚站啦,可以回座位去了!” “我——” “不用害羞,老师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师明白你的心意,我会好好珍惜它的。” “我……老师……把……”把老鼠还给我啦! 小男孩张着嘴,支吾了半晌,还是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含眼泪、步伐沉重的走回座位。 那只小灰鼠是他求了好久,爸爸才答应买给他的,如果被老师带回去,那他就没有了。呜…… 回到座位,他还是忍不住难过,偷偷的掉眼泪。 过了一会儿—— “这是你的老鼠,还给你。” 任水盈将装着小灰鼠的纸箱放在他桌上,轻声说:“如果真的喜欢它,就要好好疼爱它,不要把它当成恶作剧的工具,随便拿来送人,不然小灰鼠要是知道自己的主人这么不爱惜它,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知道,谢谢老师!”小男孩又欣喜、又感激的抱着纸箱,连声道谢。 “好了,把彩色笔和纸拿出来,今天要上图画课喔!” 任水盈走回教室前面,正式开始今天的课程。 经过刚才的事件,每个小朋友都对她服服贴贴,大家都认真专注的听她讲解,因此这堂课上起来,也分外轻松愉快。 她喜欢孩子,只要能和孩子们相处,她就觉得很开心。 她上课上得十分专心,因此并没有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走廊外,隔着一道玻璃窗悄悄注视她。 沈风飓专注地凝视她,嘴边带着一抹难得的笑意。 先前的那一幕,他全看见了。 对付这些顽皮的孩子,她的确有一套,要是换了其他人,他们不知道会不会用这么聪明的方法来化解隔阂? “学长?” 赵煜浩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了什么而笑。 他从没看过脾气爆躁的沈风飓,露出这种几近温柔、宠溺的微笑。 他和沈风飓同是美国柏克莱大学的华裔学生,有一次,他在学校遇到几个黑人找碴,正好沈风飓经过救了他,从此以后,他便对沈风飓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年前沈风飓成立了飞扬幼稚园,才一声召唤,他马上辞掉美国稳定又高薪的工作,回台湾鼎力相助,沈风飓在他心中,是一个很特殊、很重要的人! “我没事!” 沈风飓又留恋地往教室瞄了一眼,这才举步回楼上的办公室去。 下课后,任水盈送走所有的孩子,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廖芊慧却突然喊住她。 “任老师,这些十二生肖的动物教具,明天教学参观日要用,请你今晚把它们做出来!”她把一张十二生肖图,和一大叠全开的粉彩纸丢在她桌上。 “明天要用?”她诧异地问。 “有问题吗?” “一个晚上要做出来,可能有点赶。”任水盈老实告诉她。 “如果你愿意承认自己能力不足,我马上收回来自己做,你说怎样?” 任水盈瞠大眼珠瞪着她,这下总算明白,她是故意来找碴的! 可惜她这个人就是好胜、不服输,廖芊慧愈想击垮她,她愈不能让她如愿。 “不必了,我做得出来!”她将皮包塞回抽屉里,重新坐下来。 “真的吗?可别逞强呀!”廖芊慧斜睨她。 “不好意思,本人没别的才能,做教具——我可是一流的!” “那你就慢慢做吧!不打扰你了。” 廖芊蕙趾高气昂的走出办公室,把那堆麻烦事全丢给任水盈一个人。 其实这个十二生肖的教具,是园长指派她和任水盈一起做的,而且教学参观日不是明天,而是下个礼拜。 但是这一切,任水盈怎么会知道?呵呵呵…… 天,很快的黑了。 任水盈埋首在一堆动物的图样中,浑然忘了时间的流逝。 刚开始是因为不认输,所以她拼命的做,后来则是因为做出乐趣,所以根本忘记其他的事——包括打电话向沈风飓报备。 沈风飓在家等她回来,左等右等,眼看着一个小时又过去了,他终于忍无可忍的跳起来,抓起钥匙冲出门去。 当他在任家扑了个空,转而绕到飞扬幼稚园的时候,已经九点十五分了。 “任水盈!” 他踢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她还坐在座位上,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沈风飓?”她从那堆纸张中抬起头,一脸的茫然。“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该来吗?”沈风飓快气炸了。“我早说过要载你回去,你偏不肯,叫司机过来接你,你也不要!好吧,我信任你,让你自己回去,结果到了这个时间,你还在这里!你是故意躲我的,对吧?” “我没有!” 这可真冤枉!事实上,她还怀疑是他叫人丢下这堆工作,故意折磨她的。 “那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在这里吗?” “我在做教具啦!”她挥挥手中做到一半的小白兔,耐着性子解释:“明天是教学参观日,我们要教小朋友认识十二生肖,所以今天得把教具做出来。” “既然明天是教学参观日,为什么不提早做出来,偏要赶在今天做?”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前几天才来的嘛!” 沈风飓撇撇嘴,看了看四周,火气立刻又冒上来。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做?其他人呢?” 任水盈替小白兔黏上红色的眼珠,耸耸肩说:“不晓得!或许让新任的老师独自做教具,是他们的传统。” “胡说!哪有这种传统?好哇!他们竟敢虐待你,这么晚了,还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做教具,明天我非要煜浩给我一个交代不可!”他忿忿地大吼。 “别这样!”她立即制止他。“既然在团体里,就让我和大家一样,不要让我享有特殊的差别待遇,不然我会生气。” 沈风飓还是气愤难消,不过她都这么说了,不这么算了,又能如何? “吃饭了没?”他闷闷地问。 “吃饭?”任水盈眨眨眼,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你是笨蛋吗?居然连饭都会忘了吃!”他朝她吼 叫,却忘了自己也还没吃。 “你在这里等着!” 他匆匆离开办公室,十分钟后,提着一大袋速食店的外带餐点回来。 “你要吃什么?”他把报纸铺在另一张办公桌上,将买回来的食物全拿出来。 “我要——炸鸡!”她看见金黄香脆的炸鸡,两眼立即一亮。 速食也是哥哥们禁止她食用的东西之一,总说那是垃圾食物,热量高,却没什么营养价值。 “要辣的,对吧?” 他将一盒辣味炸鸡递给她,她打开盒子,抓起一根鸡腿就啃了起来。 “嗯,好好吃喔!” 任水盈大口咬着炸鸡,酥脆香辣的滋味,好吃得让她几乎忍不住流泪。 “哥哥们实在太坏了,这么好吃的东西,他们居然不准我吃。” “其实不能怪他们,像这种速食食品,偶尔吃吃可以,但吃多了可不行。” “不管嘛!炸鸡这么好吃,以后我不煮饭了,我们天天吃炸鸡就行了!” 她吃完了鸡腿,马上又去抓鸡块,把薯条和可乐都解决掉之后,抹净小手,才朝蛋塔进攻。 “奇怪!你这么能吃,怎么都不会发胖呢?”沈风飓好奇的打量她婀娜窈窕的身材。 “不知道,我从小就很会吃,却一直吃不胖。”她 意犹未尽的舔去指尖上残余的味道。 “你嘴边有炸鸡的碎屑。” “哪里?” 她抽出面纸正想擦拭,忽然一道阴影覆盖过来, 转眼间,她的唇已经被吻住了。 她惊讶地睁大眼,手中的面纸,缓缓飘落到地 上。 “不要……” 她羞赧地转动头部,想摆脱他强悍的吻。 “别抗拒,我好像有一辈子没吻你了……”他握 住她小巧的下巴,逐渐加深这个吻。 “唔……”她没有选择地承受他的吻,他热情摩挲、辗转吸吮,她的理智渐渐飘离,终于迷醉地闭上眼。 他的动作愈来愈惹火,她一咬牙,用力抬脚踢他的小腿。 “不行!” “为什么?”他一肚子火。 “请你搞清楚,这里不是能让我们亲热的场所!”她没有忘记这里是幼稚园,不是爱情宾馆。 “那好,现在你马上跟我回家去!”他将食物残渣连同报纸,一起丢到垃圾桶里,随后拉起她的手,准备回家去。 “还是不行!”她奋力挣开他的手。 “这又是为什么?” “我要留下来做教具,今晚一定要做完。” 她回到座位,继续先前的工作。 “不要做了,明天我叫别人来做。”他两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轻声哄道。 “不要,这是我的工作!” “你——” 他怒目瞠视她,她也坚定地回瞪他,两人毫不相让。 最后,他挫败地仰天长叹,无奈的说:“好吧,你赢了!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真的吗?太好了!”她把图鉴和粉彩纸拿给他, 高兴的说:“请你帮我做一只猴子。” “猴子?” 在这个难得的浪漫夜晚,他居然要把宝贵的时光,浪费在一只可笑的猴子身上?唉,真是气死人了! 第七章 远处的天空,逐渐透出鱼肚白,原本寂静的街道,也开始有人车往来的喧闹声。 总算完成了! 任水盈替最后一只小猪黏上卷卷的尾巴之后,才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经过一整晚上的赶工,十二生肖总算圆满地完成了,除了猴子做得有点怪之外,其他十一只动物都做得很好。 唉!要不是时间不够,不然她真想重做一只猴子。 “做好了?”趴在一旁打瞳睡的沈风飓忽然醒过来,打着呵欠问道。 昨晚他是真的很想帮忙,没想到光是一只猴子就让他做了好几个小时,好不容易完工,但她一看到成品,立刻把自己赶到一旁,不准他再动手帮忙。 无所事事的他这么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奇怪!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那只猴子做得实在很棒,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她收好完成的作品,看看手表说:“还有一点时间,我要回去洗个澡,换衣服。” “不用那么麻烦!”他语气神秘的说:“跟我来,我带你去洗澡。” “在这里?” “别多问,跟我来就知道了;” 即使满心疑惑,她还是拿了皮包,锁上办公室的门,跟着他进入电梯。 电梯很快到达大楼的最顶层,走出电梯,来到一扇精美的半透明玻璃门前,他用辨识的磁卡一刷,玻璃门立即开启。 她好奇的走进去一看,立即惊讶地张大嘴。 “这也是你的房子?” “没错。偶尔需要加班或是不想回去的时候,我 就会住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有。你看——”他推开另 一扇半透明的毛玻璃门,里面便是浴室。 “很棒的浴室,可是光有浴室没有用,我需要一 套换洗的干净衣服。”她惋惜的说。 “这个嘛——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她警告地眯起杏眼。 如果他敢说以前的女人曾留衣服在这里的话,她 马上掉头就走! “我的秘书身材和你差不多,我打电话请她带一套衣服来借你,问题不就解决了?” “那在你的秘书来上班之前,我穿什么?” “你可以——” 他本来想说“什么也不穿”,不过看她凶悍地瞪大眼珠,他立即改口说:“你可以穿我的浴袍。” 他打开镶嵌在墙壁里的校桃木橱柜,取出蓝色的浴袍递给她,她无异议的接过浴袍,走进浴室。 累了一晚,她迫切需要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沈风飓拨了一通电话给他的秘书,请她带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挂断电话之后,才悄悄褪去自己的衣服,随后走进浴室。 当初设计时,浴室的门就是没有锁的。 他走进冒着氤氲热气的浴室,在莲蓬头下找到她洁白如雪的姣好身躯。 她正闭着眼、仰起脖子,享受热水浇淋在身上的舒畅感,水柱冲下的声音,遮盖了他的脚步声。 直到一双矫健的手臂环住她,她才警觉地回头。 蒸腾的热气遮住侵入者的面孔,她直觉反握住对方的手腕,想给他一个过肩摔—— 沈风飓立即抬手将她的绵掌格开,顺手反压在她的身后,她举起小脚想蹋他的下盘,他也迅速举腿挡开。 “别在这时候跟我过招,挺扫兴的。” 任水盈全身上下被他抱得死死的,怎么也动弹不得,沈风飓正好趁此机会,将她抱回卧室里。 他将她放在床上,低下头,重新吻住她柔嫩的唇,细细品尝那甜美的芳津。 “唔……不……” 她拼命摇头抗拒,沈风飓却霸道地定住她的头部,恣意逗弄她的香舌,吸吮她口中的甘美之泉,让她无助地呻吟…… “还疼吗?” 激情暂歇,任水盈慵懒地趴在床上,和一阵阵袭来的瞌睡虫奋战,沈风飓亲吻她雪白的背,若有所图的大掌往她腿间溜去。 “拜托,别又来了!”她累得无力拂开他作怪的手。 他捉住她的手,绵密的嚷吻。 “我令你满足了吗?” “你——你在问什么啦?讨厌!”她的脸涨得比番茄还红。 就算是,她也不会承认。’ 其实她不必回答,他已经从她脸上的红晕和酥软的身躯得到答案。他得意极了,他早知道自己能令她满足! 她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心里真是又羞又气。她气自己没定力,轻易受他影响,更气他仗恃着从其他女人身上学来的高超技巧来折磨她。 她不甘自己这般任他耍玩,她也要扳回城!她想到一个反扑的好方法,随即吃吃地窃笑,然后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你要做什么?”他并不害怕,只是好奇。 “我要折磨你,就像你刚才折磨我一样1” “我折磨你?”他哭笑不得。那是折磨吗? “对!你害我好难受,所以我也要折磨你,让你呻吟啜泣。”她傲然宣布。 “我万分期待。”他简直求之不得。 “你认命吧!”她专注地打量他,思考着该从何处 下手。 “不妨从我的胸前开始,只要技巧得当,我一定会呻吟求饶。”他建议。 她盯着他坚硬的古铜色胸膛,菱唇一抿,决定听从他的建议。 她将手放在他平滑坚实的肌肉上,上下滑动。 “这样有没有感觉?” “当然有!”他还活着,当然有感觉。 “那你会想呻吟、哭泣吗?” “不会。”他老实回答,这样的挑逗还不够。 “哦——”她有些失望,目光不自觉落在他胸前,立刻露出喜悦的笑容,她找到好玩的东西了! 她清楚的记得刚才他是怎么对付她的,所以她也如法炮制。 “唔……” 他发出剧烈的喘息,胸膛急速的上下起伏,但她还不满意,白嫩小手悄悄往下,他刚才就是用这个东西“欺负”她的! “够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反身将她压回身下。 “我不要了……”她娇声求饶。 “那可不行!这是昨晚你欠我的,休想就这样打发我。而且,还必须把那只猴子当成利息,加倍索讨。” 嘿嘿,他不愧是出色的商人! “你真的很讨厌……” 他的吻密集的落在她的脸上、唇上,她扭捏着闪躲抗拒,最后仍抵不住诱惑,仰头娇喘着回应。 他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走进浴室里。 “你想洗澡?” “不,我想和你当一对戏水鸳鸯。” 他扭开莲蓬头,调整到适当的水温,然后将她放在后头的墙壁上,让她的背抵着冰凉的瓷砖,热水则从他们颈项间淋下。 他埋首在她毫无遮蔽的雪白酥胸上,贪婪的吸吮、啃嗤。 “嗯……”她像遇到热水的冰块一样,迅速溶化在他怀里,他牢牢抱住她的臀部,让她修长的玉腿盘在他壮硕的腰杆上。 热烈的激情像洪水一样快速袭来,他们无力抵抗,只好随波逐流。 他将彼此冲洗干净,关上莲蓬头,随手抽出一条浴巾,将两人擦干,然后回到柔软的床上。 她在迷漾的睡意中,感觉他的吻又绵绵密密的落在她的脸庞上,她迅速回过神,懊恼地将他推开。 他真是需索无度!但她只要被他一碰,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放荡得不像自己。 “我得走了,上班快迟到了。” 她从浴室里找出浴袍穿上,等他的秘书将衣服送过来。 “请假一天吧!”他贪婪的望着她,眼中满是欲望。 “今天是教学参观日,我不能请假。” “请别的老师代课不就好了?幼稚园少了你这个老师,不会怎样的。” “我不要!” 她听了很不高兴,他的意思好像说她一点都不重要,有没有她都无所谓似的! “你希望我亲自打电话给赵煜浩吗?”他使出必胜的绝招威胁。 “又是威胁!你只会用这一招吗?”换换别的行不行? “因为屡试不爽,所以当然一用再用。”他笑得可恶极了。 “你——” 算了!她可不想让人家发现她和沈风bra的“奸情”。 气恼的她只好乖乖拿起电话,拨给赵煜浩。 “你要请假?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吗?” 赵煜浩接到任水盈的请假电话,显得十分关心。 “呃……因为昨晚做教具做得太晚了,所以头很 痛,我想请假休息一下,如果等会儿我觉得好一点 了,会立刻赶过去的。” “教具?!你做什么教具?” “就是今天教学参观日要用的十二生肖,我从昨 晚做到天亮,所以才——” “任老师,那些教具……不是今天要用的!”赵煜浩讶异的说:“教学参观日是下个礼拜,所以那些教具,下个礼拜才会用到。” “什么?!教学参观日是下个礼拜?” “是呀!你是听谁说的?任老师……喂?任老师?” 电话这头,任水盈早巳甩掉话筒,气愤地跳下床,手忙脚乱的穿上贴身衣物,然后打开衣橱,抓出她所看到的第一件衬衫套上。 她实在太生气了,她非要立刻杀到楼下,找廖芋慧那个可恶的女人算帐不可! “你在做什么?”沈风飚又惊讶、又好笑的看着她,她穿着他浅蓝衬衫的模样,看起来好性感。 “我要去找廖芊慧算帐,她实在太可恶了!” 她将头钻进衣橱里,希望能找到一件小一点的裤?浑然不知他饥渴的眼正在后头欣赏她性感浑圆的臀部。 自然门铃声响起,连接门外监视系统的电视萤幕上,出现一个年轻女孩,手上拎着一个纸袋,应该是沈风飓的秘书。 她本想亲自出去开门,后来想了想,还是叫沈风飓出去开门。 “为什么是我?”他颇为不平,眼前的“美景”,他还没欣赏够呢! “因为你倒霉。快去吧!” 沈风飓瞪大眼珠,借以表达心中的不满,可惜她根本不理会他的怨气,他只好认命的去开门。 气愤地将玻璃门拉开,一个妖娆丰满的娇躯立刻投入他怀中,性感地扭动挑逗着。 “风飓,人家好想你喔!你想不想人家?” “萧翠婷?” 糟了!这阵子为了水盈的事,他一直忘了和她正 式了断,这会儿她竟找上门了! 他悄悄望向任水盈——噢,不妙!她面色铁青, 眼珠子瞪得比龙眼还大,脸上满是嫉妒与羞愤的神 色。 萧翠婷似乎没发现任水盈的存在,径自嘟着嘴撒 娇:“昨晚人家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一晚,你都没回去,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你是不是无法忘怀我们在这里共度的美好时光?我就知道!” “你别胡说!”除了水盈,他从不曾带任何女人来过。 “我还记得你如何在那张大床上爱我,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忘记你在我体内的感觉……” “够了!你给我闭嘴!”沈风飓气急败坏的大吼。 这个女人,几时学会造谣生事了? “对不起!”任水盈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萧翠婷说:“我想你装在袋子里的,是衣服没错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先借给我,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噢!这套衣服是我昨晚买的,本来想穿给风飓看,不过——我想已经用不着了!反正他有了你这个新欢,大概也不想看我穿了……”萧翠婷哀怨地啜泣垂泪。 “谢谢你!”任水盈拿着纸袋里的衣服,径自走进浴室更衣。 她才不想管沈风飓的事,反正她不是他的第一个爱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水盈!你听我说——”沈风飓想解释,她却用 力把门板甩在他的鼻子上。 他摸摸差点被撞扁的鼻子,乖乖站在浴室外头候 着。 过了一会儿,她穿着一套桃红色的薄纱洋装走出 来,性感得要命,但他却无暇欣赏。 “水盈——” “请你让开!” 她快气炸了,她从未像那一刻那样,觉得自己笨 得无可救药。 他根本是个好色成性的花花公于,而她竟然笨得 把自己守了二十四年的清白交给他! “水盈,她说的不是真的!我绝对没有带她来过 这里,自从认识你,我再也没有和她来往……水盈, 你要相信我!” “让开!” 她气冲冲的推开他,他一时没站稳,差点被她推 倒,等他稳住身子想拦住她的时候,她已经跑得不见 人影了。 “该死的你——” 沈风飓倏然转向萧翠婷,僵硬铁青的脸上青筋爆凸,连牙齿都磨得吱咯作响。 “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你本来会有一笔丰厚的分手费,现在一毛都没有了!滚出去,要是你再不滚,我马上叫守卫上来撵人!” “风飓,别这样嘛!看在我们好过一场的份上,你好歹给我一些——哎哟!”萧翠婷尖叫一声,吓得夺门而出。 他居然想拿花瓶砸她? 一直冲到电梯里,她还是吓得浑身发抖。 妈呀!幸好她跑得快,否则这条小命,铁定玩完了! 第八章 “廖老师!” 任水盈用力推开教师办公室的门,气鼓鼓的走向廖芋慧。 “有什么事?” 廖芊慧正在擦口红,懒洋洋的抬头瞥她一曝,又继续对着镜子描绘唇形。 “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吧?你为什么要说谎骗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廖芊蕙抿抿红唇,从容自若的收起镜子。 “我是说那些教具的事!教学参观日明明是下个礼拜,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今天,为了赶做那些教具,我一个晚上都没睡你知道吗?” “什么?太过分了!” 其他的老师听了她的话,纷纷发出不平之鸣,她们长期受到廖芊慧的欺凌压榨,却敢怒而不敢言,正好趁此机会一举讨伐。 只见廖芋慧毫无愧色的说:“噢,是吗?那大概是我记错时间了。” “记错时间?!这么一句话,就能弥补我的损失吗?” “不然你想怎样?要我也做一整晚的教具吗?” 廖芊慧慢条斯理的梳理自己那头卷而蓬松的秀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她的态度虽然令人气绝,但任水盈竭力忍耐自己的怒气,不想和她正面冲突。 “我不需要你做一整晚的教具,但我希望你能向我道歉!” “道歉?”廖芋慧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我只是记错时间,又不是故意害你,何必向你道歉?再说,那些教具早晚都要做,你早点做完,以后不就没事了吗?” “你-别以为你在公司有靠山;就可以仗势欺人!”任水盈实在气坏了,气得不顾一切,她豁出去了! “怎样?我就是有靠山呀!要是不服气,你也去找你的情夫来帮你出气嘛!” “廖老师,你不要胡说呀!任老师看起来那么清纯无邪,怎么可能有情夫?”一位老师插嘴道。 “对嘛!水盈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欧婷婷大声为她辩驳。 “笨蛋!不信你可以问她嘛,看她和咱们总裁,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是真的吗?任老师,你和总裁,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吗?”另一位老师立即追问。 “我……我和沈风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她咬着下唇,思索着该如何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还狡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总裁介绍进来的,而且你填写的联络地址,就是总裁的家。孤男寡女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少骗人了!”廖芊慧落井下石。 “真的吗?”现场一片哗然。 “那是因为……” “你该不会想说,你是总裁的女朋友吧?”廖芊慧再度给她迎头痛击。“谁都知道,总裁对女人向来没好感,他从不交女朋友,他和女人在一起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纾解生理欲望。我想,你八成就是他的新任情妇吧。” “情妇?”大家又是一阵惊呼。 “我不是,你不要胡说!”她气得满脸通红。 “如果你能证明你和总裁没有暖昧关系,我们就相信你!来呀,提出证据呀!” “我……”她张大嘴,却哑口无言。 她该如何提出证明呢?她和沈风飓虽有特殊的关系,但她既不图名,也不图利,她不认为自己是他的情妇。 “不是的!请你们相信我……” 她转向四周,想要寻求支持,但原本站在她这边的老师,现在全用夹杂着嫉妒与轻蔑的眼神瞪视她。 “我真的不是……我……”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她真的是沈风飓的情妇吗? 她扫视大家一眼,难堪地掉头跑开,不料一转头,正好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赵煜浩搂住她的肩,望着大家,突然冒出一句惊人之语: “你们别乱猜,其实水盈是我的女朋友!” “什么?!” 赵煜浩的话,宛如一颗大炸弹,炸得大伙儿鸦雀 无声。 “园长……” 任水盈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种 谎话替她圆场。 “水盈,我不能再坐视她们这样误会你,既然如 此,就把实情告诉她们吧!” 赵煜浩低头附在任水盈耳边,故意表现得像在讲 悄悄话,但是音量却让每个人都听得见。 “这是怎么回事?” 廖芋慧傻了,赵煜浩和任水盈居然是情侣?这怎 么可能! 眼看着就快扳倒任水盈了,谁晓得才一转眼时 间,剧情就急转直下,简直比连续剧还夸张。 “是这样的——其实水盈是我的女朋友,因为我 在这里工作,所以想让她也过来上班,可是又怕自己 出面引荐,会招人非议,所以才透过学长——也就是 总裁推荐水盈来上班。” “那任水盈为什么会住在总裁家呢?”廖芊慧没那么好打发,若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绝不会就此罢休。 “这点我也可以解释。因为水盈刚从家里搬出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我的单身套房又大小,没办法挤两个人,不得已,才让水盈借住总裁家。” “原来是这样!” 其他老师一厅,全都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水盈绝对不是总裁的情妇!水盈,对不起,刚才我误会你了,你不会怪我吧?”欧婷婷羞愧地问。 “当然不会!”她宽容地摇摇头,毕竟她们相识才短短十几天而已,会被误解,也是正常的。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廖芊蕙震撼的喃喃自语。 因为父亲职位的关系,她很早就认识沈风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深深受到他的吸引,为了获得他的青睐,她努力铲除周遭稍具姿色的女同事;只为了抓住他全部的视线。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风飓一直不喜欢她,…每次看见她,都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活像看见讨厌的蟑,螂,想一脚踩死。 她真的很嫉妒任水盈!任水盈拥有她一直渴望、却始终不可得的梦想,她抢走她最爱的男人,毁了她的美梦,她恨任水盈! “我不会原谅你的!”她面目凶狠的瞪了任水盈一眼,然后愤恨地甩门而去。 “园长……”任水盈还怔愣着无法回神。 “嘘,你跟我来!” 赵煜浩趁着办公室里一片混乱,悄悄将她带到门 外。 “园长,刚才你为什么说——” 两人来到后头的小花园,任水盈便急着追问。 “嘘!先别急,坐下来再说。” 赵煜浩拍拍木质的长椅,温和的朝她一笑,斯文 俊俏的面孔,和沈风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典型,不过 一样是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 任水盈坐下后,赵煜浩推了推眼镜,片刻后才柔声说:“任老师——不!水盈,请容许我这么叫你。我……其实,我很早就想向你表白,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任水盈讶异地低嚷。怎么可能?!” “是真的!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对你产生好感,你的温柔、美丽、善良、荏弱,都让我想把你拥入怀中,细细的疼惜……” 任水盈听了他的告白,只能无言的干笑。 由此看来,他一点也不了解她! 她或许美丽、善良,但绝对称不上温柔、荏弱,他可知道,她可以赤手空拳打跑三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 “水盈,我无意造成你的困扰,也知道自己可能会被你拒绝,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感情,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这……” 任水盈看着他温文诚恳的面孔,内心十分迷惑。 赵煜浩相貌靳文、又温和有礼,哪像那恶质狂霸的沈风飚,动不动就用恐吓和威胁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他万万不可能用这种温柔、尊重的语气对她说话。 除了财势不如沈风飓,除此之外,赵煜浩可以说样样都不输沈风飓,他是女人心目中最理想的丈夫人选,但为何她对赵煜浩一点感觉都没有? 难道她真的被沈风飓下了魔咒,这辈子只认定他了? 嗅,不行!她不能这么宿命。 如果她不想一辈于受沈风飓的影响,就该试着接受其他人的感情,或许赵煜浩的柔情,能让她忘记过去的一切——包括沈风飓。 “我有很多不同的面貌,将来你会慢慢发现,如果你不怕将来后悔的话,那么我答应给彼此一个机会,先从朋友做起。” “真的?” 赵煜浩果真温文尔雅,即使高兴,也不会开怀大笑,只淡淡的抿着唇说:“我很高兴你的决定,我相信,我们会是最合适的一对。” “或许吧!”她牵强的一笑,掩不住心头浓重的疑惑。 她真的能忘掉沈风飓吗? 利用赵煜浩来摆脱沈风飓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之后,任水盈一直躲着沈风飓,既不听他的解释,也不理会他的任何讨好——或是怒吼、咆哮。 这天晚上,沈风飓有场推不掉的应酬,下班后和总经理姚飞两人,陪同两位远从欧洲来的贵宾到公司附近一间知名的高级法式餐厅用餐。 席间,他利用上洗手间的机会,拨了两次电话回家,但家里一直没有人接听,他改拨任水盈的手机,她也没开机。 这小妮子,跑到哪里去了!难道她还在生他的气,不肯接电话? 他气恼地收起行动电话,走出洗手间,经过一扇窗户前,不经意瞥见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晃过。那是—— “风飓,胡力克和嘉德先生要。回饭店去了。”总经理姚飞走过来提醒他。 “你送他们回饭店,我有事先走一步!” 丢下这句话,他随即匆匆离开餐厅,尾随着前面那对男女而去。 面色铁青的他始终保持在五步之外的距离,冷眼看着那对男女谈天说地,不时相视一笑。 那对男女,一个是他的女人,另一个则是他相识近十年的学弟,他们却联手背叛他! 任水盈那温柔、毫无保留的真挚笑容,是她不曾为他展现的,他不要她对别人这么笑,他嫉妒得两眼暴凸,几欲发狂。 他紧跟着那对看似情侣的男女,直到他们走进一个幽暗的巷弄里。 “园长,这里好像太暗了。”任水盈抬头看了看,路灯根本已经坏了。 “我不是说过吗?叫我煜浩。”赵煜浩温柔的纠正。“这条路是捷径,巷子那头有间很不错的咖啡店,我想带你去尝尝。” “好呀!” 她曲意附和,假装自己很高兴,其实她只想回家——回去那个有沈风飓的家。 “小子,很嚣张嘛!带女朋友出来玩,嗯?” 几个嚼着槟榔的混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恶行恶状的拦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想做什么?水盈,你快跑!” 赵煜浩吓白了脸,立即将任水盈往后推,要她快跑。 “不!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任水盈坚定的站稳脚步,不愿离开。 “哈哈!还是小美人识相,知道逃不过我们兄弟的手掌心,干脆乖乖待着任我们宰割。哈哈哈……” 领头的混混仰头大笑,一双充满淫欲的眼珠,直盯着面容姣好的任水盈。 他朝手下一昂下巴,几个小混混马上靠过来,团团将她围住。 “不许你们伤害她!啊——” 赵煜浩上前欲阻止他们,其中一个小混混举脚一踹,瘦削斯文的赵煜浩立即应声倒地,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煜浩?!” 任水盈的两只美眸,因愤怒而瞪大,她撩起裙摆,准备赏那几个混混一个回旋踢。 她还没动手,黑暗中就冒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以利落的拳脚劈哩啪啦的直攻向几个小混混,混混们挨了揍,忍不住发出疼痛的哀嚎。愈打,他们的身子缩得愈小,那团黑影再补上几脚,他们就不支倒地。 刚才还逞凶斗狠的霸王,现在全成了倒地呻吟的瘪三。 “滚到一边去!” 沈风飓走向任水盈,一边踢开挡路的“障碍物”,这下任水盈总算认出他。 “是你?”他怎么会在这里? “跟我走!”他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掉头就走。 “煜浩他?!” “我会派人?!来处理!” “可是——” “你敢说一声不要,我就让他永远醒不过来!”他话中的冷硬,证明他不是在说笑,他比谁都认真。 “好……好嘛!” 为了赵煜浩的安危着想,她不得不屈服。 其实她很清楚,她早就想逃离这场无趣的约会,只是找不到借口。而他的出现,正好解救了她。 不是赵煜浩不好,而是自己真的没办法喜欢他。 他的温文儒雅,让她别扭得如坐针毡,他的仁慈宽容,更让她由衷感到内疚,因为她心里想的人,根本不是他…… “上车!” 沈风飚用力将任水盈掼在皮椅上,迅速从另一侧上车,以惊人的速度狂飙回家。 “哎哟!” 回到家,她又像一袋米似的被抛在沙发上,她的火气立即爆发了。 她又不欠他什么,也不是他的什么人,他凭什么用这种抓奸的态度来对她? “你——” “我劝你最好不要开口,我的耐性已经全部用完了,要是惹恼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冰冷的眼眸扫向她,其中的轻蔑与厌恶让她生气,当然还有更多的伤害。 “我为什么不能开口?我只是和煜浩出去吃饭、聊天,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要我承认正在和他交往,我也敢,我有选择对象的权利和自由!” “你没有!”他不耐烦的吼道:“你忘了自己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为了这句无足轻重的话,就要我牺牲一生的青春陪你耗下去,耗到你结婚生子、耗到我变老吗?” “我没有要你牺牲一生的青春陪我耗!” “那你是打算玩腻了,就叫我滚是吗?”她冰冷的 问。 “我也没那么说!”他狼狈地辩驳。 “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么样?”他阴鸷地冷笑。“我要你在我身 边,一生一世都不能离开!” “你——” “闭嘴!”他气恼地盖住她开启的小嘴——用他冷硬的薄唇。 沈风飓将她揪进自己怀里,被怀里柔软的身躯、诱人的沁香,逼得大口喘皂。 他要爱她一整夜,让她累得下不了床! 这次他没等她和自己过招,制敌机先的抓住她的小手,压在胸前,然后将她抱进卧房。 “不行!” 任水盈一恢复理智,立刻使出拳脚功夫。 可惜两手被他攫住,两脚也无法动弹,她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放开我……晤…” 他又吻住她,堵住她的话。 她气愤地膛大圆滚滚的眼珠,他却假装视若无睹,继续加深唇上的吻。 他开启双唇,将她的唇瓣含入口中,轻轻的吸吮,舌头也乘机溜进她嘴里,与她来一场最亲密的接触。 她瞠大的眼皮逐渐垂下,不知不觉缓缓肯上,沉醉在他富有技巧的逗弄中。 她没看见他的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否则只怕又是一场吵闹。 他趁她恍惚失神的当儿,悄悄溜到她的背后,拉下连身洋装的拉链。 拉链顺畅地一路滑到臀部,他不耐地拨开挂在肩上的布料,让那块碍眼、碍事的布料和玲珑的娇躯说拜拜,渴切的唇,随即贴上白嫩的肩头。 他的唇,在她光滑白皙的背部游移,她沉溺在他洒下的魔障中,没发现自己已经半裸了。 他搂住她的腰,略为调整一下角度,让他可以将她胸前的美景一览无遗,更可以恣意亲吻、碰触……” 今晚他要让她明白,她永远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第九章 情欲渐歇,任水盈趴在床上,情绪郁闷的嘟着小嘴发呆。 沈风飓翻过身,看见她对着枕头失神,心里不知想些什么,强烈的妒意,立即窜涌而上。 她在想赵煜浩那小于? “说!你在想什么?”他将她扯人怀里。 “我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容易受你摆弄?”她几乎要唾弃自己了。 “当然是因为我高超过人的技巧!”他骄傲的大笑。 “自负的家伙!”任水盈不给面子的哼了一声。“依我看,八成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没得比较,所以才会被粗手粗脚的你迷昏了头,等以后我有了其他的男朋友,就不会这样了。” “不准你交其他的男朋友!”沈风飓猛然跳起来,震怒地揪住她的手臂说:“只要你敢接近其他的男人,我就一个个宰了他们!” 又是威胁! 说真的,听了太多威胁,她已经麻痹了。要宰就宰吧,反正坐牢的又不是她! “说话呀!” “你要我说什么?”他不是都已经说完了? “说你在乎我、不会离开我!” 她愈是冷漠、不在乎,他愈是紧张、惶恐、患得 患失,惟恐自己抓不住她,他想将她永远锁在自己怀 中,一辈子也不放开。 “你我都知道,那是谎言,我们的未来如此漫长, 我不可能一辈子陪你虚耗青春。” “所以说,你也要名分?” 他讥讽的口吻和轻蔑的眼神,狠狠刺伤了她的 心。 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当她是贪婪、不知足的淘金 女郎。 她好生气!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对他动怒——为了 自己的感情被糟蹋而愤怒。 “不是,我要的是分手!” 任水盈挤出灿烂的微笑,她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对 他的在乎。倔强的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你说什么?!”他愤怒狂啸,眼下的一束肌肉因愤怒而抽动,怒吼声震痛了她的耳膜。“你再说一遍!” 任水盈毫无畏惧的直视他,再次重复:“我要求分手!我已经答应和煜浩交往,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竟然还敢答应别的男人的追求?”即使那人是他的学弟,他也不允许! “这时候,我又变成你的女朋友了?”她淡淡地讽刺。 “你一直是我的女朋友,我从不曾主动追求过任何女人,惟独你除外!”他僵硬的强调。 这已经是他低头的最大极限,但是很遗憾,她并不领情。 “是吗?”她轻哼着,摆明了不信。 “无论如何,我要你明天就去拒绝赵煜浩,否则我就开除他!” 铲除情敌时,他可是六亲不认的。 “你除了威胁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手段可用了吗?”她冷冷地说:“可惜这次我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就算你开除煜浩、甚至把我六个哥哥全调到外岛去,一样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你——我有哪里比不上赵煜浩?” 以往,骄傲的他根本不可能问出这个问题,身旁的女人来来去去,他不曾慰留过谁,惟独她——他真的无法放手! 只有真心!她苦涩的一笑。 他惟一缺乏的,就是一颗真心,他根本没有心! 见她静默不语,他神情激狂地问:“你当真下定决心了?” “嗯。”她恍惚的点点头。 “你认为,我会放手吗?”他靠近一步,神情狂乱。 她瞅着他,没有回答。 “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了!”沈风飓突然发狂似的大吼:“我不会放手!我死也不会放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坚持,但是只要一想到她即将离开他,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一颗心就像被千刀万剐似的,痛得受不了。 “你又何必为难我呢?”她悲愤的低喃。 “我为难你?哈!”他是在为难她吗? 不,他为难的是自己!她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他,他却无法轻易放手,他心头的苦涩,又有谁能明白? 他颓然转身走进卧房,锁上房门,同时也锁上他们之间的心门。 任水盈站在原地,望着那扁紧闭的门扉,许久许久…… 第二天,任水盈利用上班前的空档,约赵煜浩到后头的小花园,她想和他谈一谈。 赵煜浩一看到她,就担心的问:“水盈,你没事吧?昨晚我被打昏了,醒过来时,你已经不见了,害我好担心!” “你放心,我没事,是沈风飓救了我。你呢?你不要紧吧?”她伸手轻碰他脸上的瘀青。 “沈学长?”赵煜浩愣了愣,才红着脸闪开她的碰触。 “水盈,别对我这么好,你对我愈好,我心里愈 愧疚!全是我的疏忽,我不该带你走那种偏僻的小 巷,偏偏又差劲得无法保护你,害你受到惊吓,我——” “煜浩,别再自责了,我真的不怪你!不过——” 她微叹一口气说:“我恐怕不能再继续和你交往了。” 想了一夜,她还是决定婉拒他的感情。 不管她和沈风飓之间如何发展,她都不该利用第 三者来逃避这段感情,她决定面对自己,聆听自己心 底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继续和我交往?”赵煜浩 靳文的脸上满是惊慌。“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把你 吓坏了?对不起!那是我的错,可是请你再给我一次 机会,这次我绝不会——” “不是的!”她微叹口气,幽幽的说:“其实,我 的心里早巳有人了。” 赵煜浩抖了抖唇,僵硬的问:“是谁?” “那个人你也认识,是……沈风飓。” “不——”赵煜浩突然放声大吼,任水盈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他。 “你怎么可以喜欢他?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他双目凸出,眼露凶光,望着她的眼神除了怨妒之外——还有恨! 他恨她? 为什么?任水盈不懂! “你不能喜欢他!你们不能在一起,不能……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他神情狂乱的猛摇头,然后突然转过身,冲进大楼里去。 “煜浩——” 任水盈追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或许,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就让他冷静几天,等他的心情平静一点了,再好好和他谈一谈。 沈风飓出差去了。 为了签订欧洲的新航线事宜,他亲自飞了一趟日内瓦,与比、奥、法、英等几国代表进行三天的跨国会议。 他不在台湾的日子,任水盈表面上乐得高兴,因: 为回家之后可以轻轻松松的看电视、吃速食晚餐,不 用煮饭伺候他挑剔的胃,也不会有人在背后时时刻刻 监督她的交友状况,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和谁 出去就和谁出去,没人管得着! 但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 “唉!”任水盈丢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炸鸡,情绪低 潮的盯着眼前散布一桌的炸鸡、汉堡、可乐、薯条 奇怪,以前视若人间美味的食品,怎么才吃了三 天,就变得毫无滋味可言? 或许明天应该亲自下厨,煮些自己喜欢的食物, 至少没得挑剔。 唉!要是沈风飓在就好了,要是他在的话,吃饭 时绝对不会无聊,就算两人唇枪舌战,也好过一个人 对着空荡的房子发呆。 幸好沈风飓今天会从日内瓦搭机返台,不过算算 时间,要明天才会到。 好打开电视,至少让屋里有点声音,才不会沈得那么空虚孤单。 “现在为您插播一则新闻,今天下午飞飓航空编号f315从日内瓦飞往台北的班机,被恐布分子在机舱里放置了炸弹,恐布分子并警告飞机不得中途落地,否则将引爆炸弹。目前各国正密切注意这台班机上的情况,若有必要,将紧迫降其他机场……” 今天下午沈风飓从日内瓦飞台北? 那不就是沈风飓所搭乘的班机! 任水盈丢下收拾一半的餐点,跌跌撞撞的冲到电视机前,目不转睛的瞪着萤幕,想知道目前最新的讯息。 “根据日内瓦方面提供的资料,这架班机上大多是台湾的观光旅行团和洽公的商务人土,另外,据说飞扬航空总裁沈风飓先生也在这架班机上。相关人士指出,这可能是反欧洲贸易自由化的激进份子所为......” 眼泪迅速弥漫她的眼眶,颤抖的手,几乎捂不住自己的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失去了他,我该怎么办?” 她跌坐在地上,悲痛的抱着沙发放声痛哭。 她为什么要那么倔强?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她不在乎他爱不爱自己,她只要他活着回来—— 风飓,回来吧!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如果你能够平安的回来,我将不再抗拒自己的心,我会真心接纳你,不会再为了无谓的自尊,把你推出我的心门之外…… 一整夜,任水盈就这么守在电视机前,不停转动遥控器,寻找可能出现的最新讯息。 可惜飞机的位置正在半空中,国外与台湾的通讯也不是那么迅速,想知道正确的最新讯息,竟是如此困难。 难道,他注定回不了家吗? 她跪坐在地上,不停的为沈风飓祈祷,直到体力透支,才在极度的疲倦中睡着…… 尖锐刺耳的铃声,将任水盈从梦中惊醒,她睁开惺忪迷漾的睡眼,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看看时钟,已经下午一点了?!” 天哪!班机呢? 电视机仍开着,却不是新闻节目,她抓起遥控正想转台,刺耳的铃声再度响起。 “是谁?”这个时候,她没心情招待任何人。 匆忙拉开大门,想打发外头的人,但是她一看到门外那个背光而立的高大身影,当场就愣住了。 “水盈,我回来了!” 沈风飓笑开一口白牙,脸上满是重逢的喜悦,仿佛不曾经历昨天的炸弹事件。 “你……风飓?你真的是风厢?”她不敢确定,甚至不敢伸手去碰触。 “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是谁?”他走进屋内,顺手将大门关上。 她小心而缓慢的轻戳他的胸膛,温温、热热的 他是真的,不是幻影或鬼魂! “风飓——”紧绷了一整晚的情绪全然放松,她再也忍不住焦急与惊慌,哭喊着扑上前,用力抱住他。“你回来了!你真的平安回来了……感谢老天!” “是的,我回来了!”沈风飚抹去她的眼泪,不大自在的安慰道:“别哭了!我没事,全机的人都投事。飞机根本没被放置炸弹,那是有人谎报。” “怎么回事?” “飞机在中正机场平安落地之后,我们立即疏散旅客,请安检人员登机进行检查,经过地毯式的搜索,证实飞机上根本没有炸弹,害大家虚惊一场。” “是谁做这种无聊的缺德事?”害她担心了一个晚上,泪都快哭干了。 “目前还不晓得,不过日内瓦方面表示,密报的电话是从台湾拨出去的,台湾方面已经开始进行调查。” “那就好。”没事就好! “你饿不饿?累不累?要不要先吃东西,还是想洗个澡,休息一下?”她柔顺的替他解开外套、领带。 他有些惊讶的注视她,喜欢这个全新的改变。 或许经过一场虚惊,他们都有某些程度的转变。 在飞机上的时候,他其实并不肯定自己能活着回来,那时候他真的好后悔,后悔不曾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如果那时上天给他一个临死前的愿望,他一定会要求再见她一面,然后亲口告诉她,他爱她! 不过现在危机一解除,他又无法把这份爱说出口,他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向一个女人开口示爱。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不饿、也不累,我只需要你来慰藉我的心灵,我只想要你。” “你该不会想…”她羞红小脸,直望着他瞧。 “没错!这个时候,我惟一需要的就是你。” 他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可知道,这几天我一直想着你?” 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想念她!搭机时想、开会时想,在那些孤寂独眠的夜里,更是被相思折磨得辗转难眠。她可知道他心中的苦楚? “我知道。”因为她也是呀! 任水盈突然拨开他的手,往后退开几步。 “水盈——”沈风飓焦急的正欲开口,她却万般温柔的朝他一笑,然后缓缓解开身上的衣服。 “你…”他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一件又一件剥除自已的衣服,直到粉嫩的胴体上只剩一套性感的蕾丝内衣为止。 她媚然微笑,并朝他伸出手。 他猛咽一口唾液,饥渴的注视她带着诱惑气息的甜美笑容。 她从不曾这么主动过,他只能傻傻地望着她,不敢轻举妄动,惟恐自己会错意。 “你不想要我吗?”她噘起性感的红唇,娇嗔地轻嚷。 “我真的可以吗?”她不会故意整他吧? “如果你没兴趣,那就算了!”她眼中热情的火焰消失了,幸悻然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衣物,准备穿上。 “别!从现在开始,你将不再需要它们!”他取下她手中的衣服,丢到他们碰触不到的地方。 他将她搂进怀里,轻吻她白皙的脖子、耳垂、下 巴…… “水盈,我要你,你只能是我的!”他望进她的眼,认真而严肃的说。 “我要你,我只会是你的。” 她温柔地跟着宣誓,仰起头,热切地沿着他的唇形,用舌轻轻描绘。 “老天……”他的胸膛急速喘动,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 “你别乱动嘛!”她伸出小手,固定住他的头,然后用她红滟的唇瓣,继续这诱人的折磨。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他嘶吼着攫住她的腰,将她抱得与他齐高,让他可以尽情侵略她香甜的唇舌。 “风飓……” 她的声音甜腻诱人,身子柔软又顺从,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如果这时候你喊停,我会死掉…噢,我一定会死掉!”他贴在她的唇上,嘎哑的呢喃。 “不许说那个字!”她急忙掩住他的唇,颤抖地说:“不要拿这个字眼来吓我,我不会离开你,只要你肯要我,我绝不离开你。” “水盈!” 他低吼着拥紧她,感动又深情地辗转吸吮她的唇瓣。 他激狂而热情的索取,她柔顺而迫切的给予,他们像一对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双人舞者,一个刚硬、一个柔软,进退之间搭配得恰到好处,无懈可击。 “我爱你!” 在热情的高峰,她挺身迎向他最后一次有力的进击,呐喊出深情的告白。 他浑身紧绷,然后释放所有,在她身上颤抖、喘 息。 “我弄疼你了吗?”他轻吻她汗湿的脸颊。 今天的热情全然失控,他怕自己伤到她。 “没有。”她也深深渴望着他。“欧洲航线的合约, 进行得如何了?” 等休息够了,她翻到他身上,轻吻他深邃的眼 窝。 “进行得很顺利,各国代表将在下个月来台,正式和飞扬航违签定合约。”他啃咬她白嫩的脖子。 “那很好呀,你成功了。” “我打算在大饭店举办一个化装舞会来欢迎他们,届时你陪我一起参加。” “那我该扮成什么?”她径自沉思,浑然不觉他的唇正逐渐往下移。 “随便,你想扮成什么都可以。” “那我装扮成巫婆也可以吗——咦?” 未完的话,在一阵处喘息声中渐转渐弱…… 第十章 沈风飓的归来,并不是恐怖事件的结束,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一连串的恐吓事件不断发生,匿名的黑函威胁要炸掉飞机、威胁要炸掉飞扬航运大楼,甚至威胁要炸死沈风飓。 为此,任水盈夜夜担心得无法成眠,就连上班时也不能专心,常常坐着,坐着,就恍然失神了。 她从没这么害怕过,她好怕他会发生意外,真的离她而去。 这天,她和沈风飓、姚飞,坐在沈风飓的办公室里,讨论那个从不现身的炸弹怪客——这是他们为那放黑函的家伙取的外号。 “到底是谁躲在背后放冷箭,却没胆子露脸现身?” 那个躲在暗处的炸弹怪客既不露面、也不现身,只会寄恐吓信函来破坏他们的生活安宁,任水盈真是恨死他了。 “我不认为他真的有心伤害我,我倒觉得他只想吓吓我,让我生活在恐惧之中。”沈风飓真的这么觉得。 “可是万一那个炸弹怪客是来真的,那你岂不就危险了?” “放心吧,我没那么短命!我会好好活着,缠你一辈子。”安抚的同时,他不忘说些甜盲蜜语。 “是呀!水盈,你可以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管风飓人在公司或在家里,都有深手矫健的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着,炸弹怪客想炸死他,没有那么容易。”姚飞保证。 “究竟是谁想杀他呢?风飓并没有得罪任何人呀!” “这点我们也想不透。原先我们以为是其他航空公司眼红飞飚争取到新航线,所以放黑函来恐吓我们,可是后来我们发现,那个炸弹怪客似乎对我们公司内部的状况了若指掌,所以我们大瞻假设,他是我们公司里的人。” “那——你们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吗?” “目前还无法肯定,不过最让我们怀疑的,是这个月初才刚被我解雇的人事经理——廖春元。” “人事经理?是廖芊蕙的父亲吗?” “没错!他因为涉嫌收贿,日前己被公司免职,从时机上来看,和炸弹怪客出现的时间很相近,而且他的女儿目前还在飞扬工作,所以我们认为,他们父女俩很有可能里应外合,企图联手整垮飞扬。” “我想,廖芊蕙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才对!”虽然廖芊慧为人并不和善,气焰又高张,但任水盈直觉她不像有胆子做这种事的人,她实在很难相信炸弹怪客是她。 “反正我们已经派人严密监控他们父女俩,他们究竟是不是炸弹怪客,答案很快就可以揭晓。”沈风飓轻松嚷饮一口咖啡,转头询问姚飞:“这个周末的迎宾化装舞会,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我向‘情欲地带’俱乐部订了一个可以容纳三百人的场地,也请人过去布置了,周末的化装舞会,绝对可以热热闹闹的举行。” “哎呀!我差点忘了这个周末有化装舞会呢!”听到有趣的化装舞会,任水盈总算暂时忘却心头的烦恼,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 “水盈打算扮成什么?”姚飞感兴趣的问。 “我本来想扮成骑扫把的巫婆,可是风飓不肯答应,只好另外再想一个了。”她吸着嘴,怪沈风飓破坏她的兴致。 想想看,穿着黑色披风,手里拿着扫把的巫婆,多炫呀! “风飓的决定是对的。”姚飞深深赞同。 穿着一身乌漆抹黑的衣服已经够恐怖了,还要装上长指甲和尖鼻子,吓都吓死人了。 “那风飓决定好要扮成什么了吗?”他转头问沈风飓。 “我个人是没什么特殊的要求,不过水盈坚持我一定要扮成虎克船长。”他宠溺的一笑。 “对呀!你不觉得虎克船长很帅吗?”任水盈兴奋得两眼闪闪发亮,她从小就很崇拜虎克船长。 “那风飓得先想办法把他的一只手和一只眼睛藏起来才行。”他咧嘴干笑。 帅?疯子才会觉得虎克船长得帅! “那你呢?你想扮成什么?”任水盈好奇的问。 “我?我打算扮成最斯文、最俊俏的绝世佳公子——潘安。”姚飞骄傲地宣布。 潘安?! 任水盈和沈风飓膛目相视,竭力忍住捧腹大笑的冲动。 “小心风流倜傥的潘安扮不成,变成眠花宿柳的西门庆就糟了!”沈风飓取笑道。 “才不会呢!舞会那天,我会是最受瞩目、最受青睐的大帅哥。等着瞧吧!”姚飞涨红脸辩驳着。 “好啊!我倒要瞧瞧,你这潘安如何迷倒众生。” 沈风飓懒懒的一笑,他相信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周末的“情欲地带”,照样人声鼎沸,舞池里挤满了前来狂欢的宾客,正随着浪漫的乐音舞动身躯。 不过仔细一瞧,这些宾客的造型都有些怪异,有的像罗宾汉、有的像白雪公主,更有像蝙蝠侠和蜘蛛女,连麦可杰克森和玛丽莲梦露都在其中。 原来这是飞扬航运为了远道而来的贵宾,特地举办的迎宾化妆舞会。 现在扮成各种有趣造型的贵宾,正在舞池里跳得起劲,玩得比谁都尽兴。 满头大汗的姚飞挤过舞池,走到另外一头去找沈风飓和任水盈。 途中,遇到扮成超人的安全部主任葛智宇,便将他拦下来,询问会场的安全状况。 “您放心,我已经将所有安全部的人员都安排在会场四周,密切监控会场的状况,会场外也有数十名的警力支援,不会有危险的。” “那就好!” 姚飞点点头,正欲走开,葛智宇却突然回头说:“姚总,您这造型满好看的,是西门庆吧?” “呃……不,是潘安。” “潘安?” 姚飞不理葛智宇张大嘴的呆样,径自转身走开。 今晚他已经听了太多讪笑,不想再听一次! “姚总,您的古装造型很特别,请问是扮成——”又一个没长眼睛的家伙跑过来。 “西门庆!”姚飞再也懒得解释,干脆说自己是西门庆。反正潘安和西门庆差不多,一样都是男人。 “嗨!姚飞,你的造型很帅,果然很像潘安喔!”任水盈一见面就先夸赞姚飞一番。 她扮成法国的玛丽皇后,穿着典雅的白底金葱蓬蓬裙,将长发烫成法拉卷,梳高扎在脑后,让卷翘可爱的发尾自然落在肩膀上。 “对呀!真的很好看。”任建湟受到沈风飓的邀请,高兴地穿着泰山的豹纹衫来参加。 “谢谢,不过我扮的是西门庆,不是潘安。”他无奈的回答。 “咦?你不是说要扮成潘安,什么时候改成西门庆的?” 沈风飓果然扮成虎克船长,黑帽子、爵士服衬托出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黑色的眼罩遮住一只深邃的眼睛,至于断掉的手臂部分,则戴上勾状的假铁臂。 “刚才。”因为他实在懒得再浪费唇舌解释,自己是潘安,不是西门庆。 “改得好!西门庆比较符合你的个性。” 任水盈笑着转头梭视四周,冷不妨,和一道阴冷的视线相触。 那是-今扮成死神造型的人从身材来看,应该是男人。他脸上戴着骷髅面具,身上那件画有白色骷髅的黑色连帽披风遮住他的头颅和身型,手里拿着一柄长镰刀,透出阴森的青光。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那副勾魂索命的模样,实在叫人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将身体靠,向沈风飓。 沈风飓没发现她的恐惧,径自询问姚飞:“对了!刚才我看到你和葛智宇交谈,会场的安全没有任何问题吧?” “目前一切正常,会场内外都有人密切监控,我想应该不会——” “不好了!不好了总裁.总经理,有人送了这封信来!” 话才说着,一个穿着蒙面侠衣服的矮个子莽莽撞撞的冲来,气喘吁吁的挥舞手中的信函。 “你是谁?”他们齐声同问。 他们开始觉得,举办化妆舞会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因为他们根本认不出对方是谁。 “蒙面侠”飞快拉下头罩,焦急的说:“我是业务部经理张俊男呀!” “我知道了。那封信写了什么?”沈风飓立即问。 “炸弹怪客说,他已经在会场装置了炸弹,要炸死在场所有的人呀!信在这里,请您过目。”张俊男将信递给他。 “慢着!”沈风飓突然大喝,“你怎么用手去碰这封信?万一信上有炸弹怪客的指纹,不就全被破坏了?” “这……我……我很抱歉……”张俊男捧着那封信,像捧着烫手山芋,拿着也不是,放开也不是。 “算了!炸弹怪客这么狡猾,不见得会留下指纹。让我看看!”姚飞掏出手帕套在手上,小心地捏过那封信,摊开阅读。 “嗯……老狗变不出新把戏,这家伙还是只会恐吓威胁这一套。他已经喊了几十遍要放炸弹,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连炸弹的影子都没瞧见过。” “没有炸弹当然是最好的,要是真的放了炸弹,那就糟了。”现在任水盈俨然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一听到“炸弹”两个宇就怕。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派人再严加搜查一遍。”沈风飓转身去找安全部主任。 “那这封倌怎么办?”姚飞挥着信大叫。 信纸挥动时,一股特殊的香气飘进任水盈的鼻端。那香味好熟悉…… “姚飞,那封信借我看看。”她赶紧伸手要信。 “啊,好!”姚飞迫不及待将信交给她,他正好拿得手酸。 任水盈接过信纸,凑在鼻头前闻个不停,这味道……真的好熟悉,到底在哪里闻过? “没有用的,信的内容是用电脑打字,根本无法辨认字迹。”姚飞以为她在认字迹。 “我不是在看字迹,我是在……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这是谁身上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姚飞还莫名其妙。 “先跟我来再说!”她拉着大哥和姚飞就走。 “那……那我呢?”“蒙面侠”张俊男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你去找总裁,叫他到休息室找我们!” “可是——” 他还想再问,可是他们已经跑得老远。 “你们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廖芊蕙被叫到休息室,满脸不耐烦。 “别再装了,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任水盈直截了当的说。 “我做了什么事?”廖芊蕙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水盈,你确定真的是她吗?”任建湟低声问道。 她看起来太过镇定,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我闻得出信纸上的味道,你不该擦了香水才写 信。廖老师,你敢否认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任水盈亮出那封信,廖芊慧的脸白了白,不过仍 嘴硬得很。 “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在这里很无聊,我 要走了!”她推开任水盈准备离开。 “慢着!”沈风飓和葛智宇出现在门外,又将她 “请”了回去。 “总裁……”见到他,廖芋蕙的脸上总算有了一 丝情绪波动,她眼眶含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说!你为什么要写炸弹黑函来恐吓总裁?” “我没有!”廖芊蕙咬着牙,死也不肯认罪。 “或许我应该将那封黑函交给警方,我想上面一定留有你的指纹吧?”沈风飓打赌她根本不知道该清除指纹。 廖芋慧脸色倏然一变,他猜得没错,她的确没有将指纹清除掉。 “你还是不肯承认吗?你知道你寄的那些黑函弄得公司上下人心惶惶,还劳动警方出马调查,浪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吗?”姚飞沉着脸教训道。 “不是我!”廖芊慧惶恐的大叫:“我承认我写了黑函,不过只有一封黑函,就是任水盈手上那一封,除此之外,其他的都不是我写的,你们不要冤枉我!” “你还敢狡辩!”葛智宇怒吼。 “真的不是我!”廖芊慧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只是气不过总裁和任水盈在一起,所以才想破坏今晚的舞会,以前那些黑函,真的不是我写的!” “真的吗?”姚飞怀疑的盯着她。 “我想她说的应该是实话。”任水盈也觉得廖芋慧没那个胆子。“真正的炸弹怪客不会擦香水,也不会笨得把自己的指纹留在信上,我想炸弹怪客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葛智宇和姚飞齐声哀嚎。“怎么有那么多人写黑函恐吓我们?” “当然是因为你们总裁既不会做人,又爱处处留情!”任水盈冷声嘲讽。 她认定廖芊慧会有这样的行为——定是沈风飓风流惹的祸。 “你别乱说,我可没招惹她!”廖芊慧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们先别吵了!等我们把问题解决掉,再来争执好吗?”任建湟头痛的揉揉太阳穴,小妹的脾气几时变得这么坏了? 沈风飓气闷的哼了一声,转头对廖芊慧说:“今 晚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必须自动辞职。星 期一上班时,自动把书面辞呈递上来,辞呈将在一个 星期内生效。” 廖芊慧即使满心不甘,又能说什么?能够免于刑责已经算幸运了,实在不能再要求太多。 她红着眼眶离开后,剩下的几个人又陷入烦恼与忧愁之中。 如果炸弹怪客不是她,那会是谁? 他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答案。 经过短暂的讨论,沈风飓和任水盈等人决定回到化妆舞会的会场,暗中观察动向。 “看来很平静。”姚飞下了评语。 “但其中可能暗藏凶机。”葛智宇补充。 “看起来有问题的人,不一定有问题。”任水盈接着说。 “看起来没问题的人,不见得没问题。”沈风飓做了结论。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是炸弹怪客。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任建湟一开口,立即招来四双白眼。 “大哥,算我拜托你,暂时别开口吧!”免得她忍不住把他丢进海里。 “啊——你们看那个人!”任水盈又看儿那个“死神”,他诡异的出现,从人群中一闪而逝。 “谁?”沈风飓立刻回头去看。 “一个穿着骷髅衣,手里拿着长镰刀的‘死神’。” “死神?听起来怪吓人的。”任建湟害怕地摩掌自 己的双臂。 “他有什么问题吗?”葛智宇仰高脖子四处张望。 “我一直觉得他怪怪的,说不出哪里怪,但就是觉得不太友善。” “知道那是谁扮的吗?”姚飞问。 “不晓得,我还没有机会接近他。” “那让我去瞧瞧,顺便问问他是谁。”葛智宇自告 奋勇。 “要小心一点。”任水盈细心叮嘱。 “我也一起去。”沈风飓说。 “我也去!”姚飞不甘落于人后。 “那我要去吗?”任建湟兴奋的问。 三个人一起看向他,一同摇头:“你就免了!” “啊?”任建湟还在怔愣着,他们早巳离去。 任水盈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实在不放心沈风飓,于是立刻拉高裙摆追去。 “水盈,你要去哪里?等等我——”任建湟也尾随而去。 他们五人分为三组,在“死神”消失的地点附近搜寻。 “水盈,是这里吗?”沈风飓把附近找了一遍,连“死神”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确定他最后是出现在这里的。”任水盈想了想,拉住附近一位修女打扮的女孩问:“请问你有看见一个打扮成死神的模样,手里拿着镰刀的人吗?” “有啊!”女孩边扭动身体边说:“那个人怪怪的,挤在人群里却不跳舞,似乎在监视什么,后来我看到他从那边的楼梯到二楼去了。” “谢谢你!”这下任水盈更加确定“死神”有问题,一问到他的行踪,他们一票人立刻往二楼追去。 没想到追到二楼,已经不见“死神”踪影,却发现一项惊人的东西。 “喂!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像盒子一样,还有时钟滴滴答答的。”任建湟蹲在一个灰色的塑胶盒前,好奇的研究,还想伸手去触碰。 “别碰!”沈风飓马上扑过去推开他。 “哎哟——”任建湟跌个狗吃屎,一脸莫名其妙。“沈总裁,你为什么推我?” “因为他要救你的命!”任水盈又气又急的问:“大哥,难道你看不出那是炸弹吗?” “什么?炸弹!”任建湟立即跳开好几步,吓得脸色发青。“这里怎么会有炸弹?” “八成是‘死神’放的。”姚飞低头看看炸弹上的 设定时间。“只剩半个钟头就要爆炸了。” “我去通知警方的防爆小组来!”葛智宇迅速冲去 找人。 “现在该怎么办?”任建澧惶恐极了,他可不想被 炸成肉酱。 任水盈说:“我想‘死神’放了炸弹,可能会马 上逃走,我们先下去拦住他。” “那我们快点下去吧!” 一行人冲到楼下,正好看到“死神”准备从出口离开。 “站住!”姚飞一声大喝,立即引来现场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有人好奇的问。 他们无暇解释,只想尽快逮住“死神”。 “死神”见自己行迹败漏,立即推开挡在前方的人,仓皇逃向大门。 “我叫你站住!”他们奋力在后头追着,却因为宾客太多,延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眼看着“死神”就要从逃走,葛智宇忽然出现在他前方,正好速个正着。 “好啊,被我抓到了吧根究底” 葛智宇刚和警方联络完,正想进来找他们,没想到碰巧逮到这个害人不浅的家伙。 “太好了!”姚飞率先冲过来,磨拳霍霍说:“让我看看这家伙是谁。” “我来掀他的头套。” 葛智宇抓住他头上的骷髅面罩,用力扯下来—— “啊?怎么是你?!” 看到“死神”的真面目,他们全愣住了,简直不 敢置信。怎么会是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风飓沉痛的问。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背后放黑函威胁他的 人,竟会是他向来信任的学弟——赵煜浩。 “因为你变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你的心被 卑贱的女人污染了。”赵煜浩斯文俊秀的面容含泪, 竟有几分凄楚动人。 “你不该和任水盈在一起,她只会害你变成一个 庸俗的平凡人!你应该像从前一样,目空一切、睥睨 群伦,不该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软弱,我讨厌这样的 你!”他呜咽啜垃,纤瘦的肩膀剧烈抖动。 “你在说什么?”任水盈大嚷:“你忘了,你还追 过我耶!” “哼!要不是为了拆散你和学长,我根本不想浪 费时间和你周旋,只要一靠近你,我就觉得恶心!都 是你的错,要是那时候你肯离开他,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啊!难道那个时候……暗巷里的混混,也是你的安排?” “没错!本以为找人玷污你,你就会乖乖离开他,没想到学长会从那里经过,碰巧救了你。” “那——班机上被炸弹,也是你打电话谎报的?” “对,都是我!我恨学长不接受我的感情,所以才会想报复。”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无法爱男人,你为何就是不懂?”沈风飓低叹。 “你早就知道他喜欢你?”任水盈十分惊讶。“那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被一个男人喜欢有什么好宣扬的?”沈风飓别扭的低吼。 “喔——”姚飞恍然大悟。“因为他被拒绝,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开始写黑函威胁,甚至放炸弹想炸死风飓。” 任水盈愈听愈气,她并不歧视同性恋者,但赵煜浩根本不配谈爱。 “因为得不到,就干脆放炸弹炸死自己喜欢的人,你怎么狠得下心?” “像你这等庸俗的女人,根本不会明白我的苦心!”赵煜浩带着温柔的笑容说道:“与其眼睁睁看他变得庸俗不堪,不如早点让他死去。死了,他就永远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任谁也改变不了。” “你……”大伙儿全哑口无言,他们都在想:他会不会已经疯了? “把他带走吧!”沈风飓转过身,不想再他一眼。 “不!我不能失去你——” 赵煜浩忽然挣脱葛智宇的钳制,高举长镰刀,往 背对他的沈风飓头上劈去。“学长,让我们同归于尽 吧!” “风飓——” 危机来得太突然,任水盈根本来不及警告沈风飓,眼看长镰刀就要劈在他的头上,她立即不顾一切 的撩起碍事的裙樱,施展一记利落的回旋蹋,将赵煜 浩一脚蹋飞出去, 大家看见这一幕,全吓得.目瞪口呆,任建湟甚至禁不住刺激,昏了过去。 他温柔可爱的妹妹呀…… 沈风飓听到声响,迅速转身,只看见任水盈像头捍卫地盘的小母狮子,奋力扑到倒地不起的赵煜浩身上,拼命捶打他。 “你这该死的混蛋!风飓是我最心爱的人,你居然敢伤害他?我打死你!不——我不但打,还要狠狠的踹,我要踹得你爬不起来,再也不能伤害风飓…” 任水盈拼命槌、拼命打,直到姚飞上前拉开她。 “好了,再打他就要挂了。” 任水盈悻悻地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见沈风飓站在前方,立即朝他绽开最甜美的笑容。 “风飓,你不要紧吧?” 沈风飓不发一语,只损着唇,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冷凝、探索的目光,叫她头皮发麻。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她摸摸头发,又拉拉衣服,惶恐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水盈。”他突然开口低唤。 “啊?” “我想怕不能再让你当我的女朋友了。”他定定的凝视她,用一种非常正经、严肃的口吻告诉她。 任水盈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像融入水里的冰 块,慢慢的缩小,直到完全消失。 透过大门的深色玻璃,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如今凌乱不堪,还有一撮 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鼻梁上。美丽的礼服因为刚才的 扭打而变得皱巴巴,辗满金色蕾丝的裙摆撩起一大 块,露出纤细的脚躁,几片破裂的蕾丝垂落在地上, 让她像个落魄的疯子。 总之,她的一切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狼狈不堪。 音乐声早就停止,四周挤满围观的人群,莫不窃 窃私语、对她品头论足,难怪他会觉得丢脸! 他是飞扬航运的总裁,怎么能接受一个在大庭广 众之下撩起裙摆打人的女人呢? “所……所以呢?”她想挤出无所谓的笑容,却怎 么也挤不出来。 她就要失去他了呀!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吗?”他微笑着问。 她的模样是很狼狈,但沈风飓却觉得,她从没有这么美过! 她的激动、她的愤慨,全是因为他、为了保护他。 “啊?”她诧异的瞪大眼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水盈,沈总裁在向你求婚,快答应呀!”任建湟听到他向妹妹求婚,立刻清醒过来。 “我……” “你不愿意?”焦灼之色爬上沈风飓的脸,他拧着眉,脸色灰白的威胁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 “你就怎样?”一堆人围在旁边看好戏。 “吵死了,全都给我滚开!”沈风飓将闲杂人等一脚踢开,然后将她倏然抱起,大步走向电梯。 “姚飞,帮我向俱乐部订一间总统套房,我要好好的‘说服’她!”他大声吩咐。 “没问题!” 霎时间,尖叫声、欢呼声、口哨声四起,沈风飓像个英雄似的,抱着轻盈如羽毛的任水盈,越过欢声雷动的众人,走向通往总统套房的电梯。 “放开我啦!” 他们仿佛又回到初识的那一晚,不过这回她在他怀中死命挣扎,不是为了抗拒,而是因为害羞。 这么多人看着,他居然就这样抱着她走向房间,又不是进洞房。 “没关系!你们就先进洞房,婚礼以后再补就好了。” 任建湟不愧是她大哥,一句话就把她的羞赧抛到九霄云外。 她窝在他的颈项间,感受他的呼吸与脉动。 这是她所爱的男人!他向她求婚了…… 她低头微笑,笑得好甜蜜、好满足。 尾声 后来,任水盈究竟嫁给沈风飓没有? 答案是“有”,不过—— 他们在新婚的第一晚,就演出“全武行”。 “沈风飓,你这个大骗子!”任水盈抓着枕头,四处追打抱头逃窜的沈风飓。 “你明明答应要带我去度蜜月,我连护照都办好了,结果呢?你看看你带我到哪里?” 她停下脚步,愤怒地指着身后的总统套房,胸口因剧烈喘息而上下起伏,形成一幅美丽的诱人景象,沈风飓目不转睛的瞧着,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没错!这里是“情欲地带”俱乐部,他们现在正在先前住过两次的总统套房里。 “反正到了国外,还不是一样整天待在房间里,干脆连搭飞机的时间都省下来,这样岂不更好?”他笑得好不暖昧。 “你忘了?我们相识的第一晚,就是在这里度过的,还有上一次,我们在这里度过多么美好的时光……你的热情,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宛如吟唱般,低喃着诱人的话语。 “闭嘴啦!”她的脸比煮熟的虾子还红。 “我答应你,过阵子一定带你出国去玩,不过这几天,你要好好的补偿我……” 他趁她疏于防备,蹑手蹑脚的靠近她,等她发现时,她已经在他怀里。 “你抱着我做什么?我说过今晚不理你的!”她低声娇嚷。 “别这样嘛!今晚是新婚之夜,你舍得让我一人独守空闺?”他在她耳边呼气,不时轻舔细致的耳廓。 “你是个大男人,哪来的闺房?”她僵硬的身躯松懈下来,语气也软了起来。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闺房。”他转移阵地,轻吻她的发鬓,再缓缓移向脸颊。“水盈,转头看我。” “你——”她一转头,正好贴上他的唇。“唔……” 她嘤咛一声,迅速溶化在他怀里,他们相拥而吻,热情缱绻。 布置豪华的房间里,透着温暖的鹅黄色的灯光,他们相拥的剪影透过灯光,映照在玻璃窗上,看起来像两颗紧密相连的心——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