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天天想着搞破坏》 第1章 师尊天天想着搞破坏 作者:酸酸牙疼文案:当代有志大学生白庆国为了省下两块钱多跑一段路去买苹果吃不小踩到狗粑粑掉进下水道,死后进入一个名为【破坏者养成系统】的虚拟游戏系统系统的宗旨:维护善恶平衡,好人太多,搞破坏我们是认真的!系统设定操作很鬼扯,积满100分败类点经验包邮保你投胎到王权富贵这不就是妥妥地逼他当坏人吗?他后悔没有熟读法律法规,实在无从下手身为九霄云宗的长老,天下临仙榜第一人--白顷每天日常修炼要默念:富强**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系统,我随地大小便有分加吗?”系统:“……”流传版本:“号外号外,枯木花千年不开花,被依山长老一泡尿救活,依山长老真是大仁大义啊!”系统逼我当坏人,现实却逼我当活雷锋!“系统,我这样还有分加吗?”系统:“想得美!”------------------------------------------前期后期新收的小徒弟,天天插科打诨,到处闯祸,白顷实在是佩服。“你别当我徒弟了,我拜你为师好不好?你来教我怎么做坏事好不好?”浮休:“师尊,我知道错了!”昔日可爱的小徒弟成为大魔王,祸害苍生,无恶不作“你别当我徒弟了,我拜你为师好不好?你来教我怎么做坏事好不好?”段虔:“我的好师尊,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话讽刺我?我真是受够你假惺惺的样子!”表面云淡风轻心里波涛汹涌各种怂师尊受x撒得了娇狠得没心毁天灭地补刀大魔王攻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系统 甜文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顷,段虔(浮休) ┃ 配角:太多啦,我都记不住 ┃ 其它:一句话简介:徒弟,求求你教教为师怎么闯祸吧立意:给老子善良!!!!第1章 狗屎害我命白庆国可能、也许、大概这辈子不会再吃苹果了。作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当代有志青年,他始终坚持与学校校门口恶意抬高水果价格的水果摊大爷作斗争。路过大爷水果摊时,幽深如墨的眼眸里充满讥讽蔑笑,竖起中指挠了挠自己的额头,暗示自己的不爽。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单价3块8的苹果,大爷卖5块8,真拿大学生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他要与恶势力作斗争。说到底就是他没钱啊。最近他迷上了一款外国游戏,天天在游戏快意恩仇。不过这吸血的游戏,让他一贫如洗。垃圾游戏,毁我青春,吃我的人血馒头。为此,他多走了十五分钟的路,到学校附近的超市买苹果。白庆国从混沌的黑暗迷雾中醒来,此刻看着自己白晃晃虚无的身子纳闷极了,脑海里承载着千万个问号。在晕倒之前,他只记得自己被塑料里的狗屎滑倒摔了一跤,醒来就成了一道摇曳飘渺的灵魂。谁说狗屎运是好的?当真踩到,只有一身臭。他后悔了,他不该拿中指挠额头鄙视水果摊大爷,就该乖乖在大爷那里买苹果。真是太好了呢,蚂蚱花呗、蜘蝠宝花呗都没有继承人。手机的小黄图也将公布于世。老爸老妈得哭死,哎,白发人送他这个赤橙黄绿青蓝紫发人,想想实在是对不起他们。白庆国正徜徉在自己的伤心太平洋里。黑黢黢不见五指的暗夜中,有细细微微的光芒飘忽不定地闪烁发亮,星星点点的光辉犹如一颗颗璀璨的珍珠悄然无声地汇聚在一起。无止境的黑暗转瞬间有了光明的界限,温柔地笼罩在白庆国身上。一声僵硬无情而冰冷机械的声音在白庆国的脑海回响萦绕,眼前闪出一个透明蓝光的浮影屏幕,吓得白庆国背脊一阵凉凉,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背脊。“叮!系统正在加载中……”我这该死的游戏瘾,都被狗屎绊倒而死还想着游戏,死了怎么还有幻觉?眼前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透明蓝屏浮影,脑海里响起那语调平平无起伏的声音:“破坏者养成系统正式启动,我们游戏宗旨是维护善恶平衡,好人太多,搞坏当人渣我们是认真的!请问白庆国玩家是否绑定游戏?”沙雕脑子,死了都想着游戏?白庆国揶揄讽笑一声,脑海里下意识地喜欢选择叛逆选项:“否!”“选择否,您将死去且永世不得投胎。系统再问一次,您是否绑定破坏者养成系统?”白庆国心里有n句粗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但作为当代大学生呢,他忍住爆粗的冲动,心里怂得慌连喊着:“是是是是是……”“绑定成功,游戏升级将衡量玩家做坏事的破坏程度、仇恨敌对数值以及有责承担三指标进行计算败类点经验。十年内,当积满败类点数100分,即可投胎。”白庆国凝神认真地听着并在脑海里消化系统阐述的游戏规则。这实在是强人所难,他平常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人,给大爷竖中指已经是他实在忍无可忍的极限。他可是学院义工部部长,义工活动从来没有间断过,义工服务时高达700个小时,拿过学校的“校园雷锋奖”。这不就是妥妥的逼良为娼、改善从恶吗?白庆国问道:“我要是在规定时间做不到呢?”“那就去死吧!本次游戏任务难易程度有低级、初级、中级、高级、变态级五个等级。难易程度与玩家投胎后的身份与家世等有关。游戏任务越难,投胎得越好,请玩家选择!”白庆国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不就是典型的好人没好报,坏人有钱闹吗?这系统绝对是三观有问题。就不能发明个做好事能投胎的?他白庆国,一个有志青年,善良正义好学生,妥妥地给你整个千百分善良经验,非得为难好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坑货玩意儿。“选个中级的吧,我也不求富贵闻达于诸侯,让我投胎到稍微安康的家就好。”系统:“已根据玩家各项指标数值匹配到相应游戏角色,请玩家注意查收。”点点明亮的珍珠皓光轻柔地绽放在浩瀚无边的黑暗海洋深处。绿嫩的水草随海波而摇曳生姿,光怪陆离的珊瑚犹如宝石鹿角形状,繁繁多胜,千形百状。眼前熙熙攘攘的深海都城栩栩如生地展示在他眼前。遍地珊瑚珠翠如砂砾,粼粼光辉。玉墙宝阶,雕楼画坊。在一处空阔的城坊穿梭遨游的是十多位绰约窈窕,美丽动人的人鱼姑娘,婀娜多姿,飘逸的秀发在水中舞动如练,轻柔丝滑的鲛绡衬得肌肤光润如脂如琼。“天呐,系统你对我也太好了吧,这是要我来当美人鱼?”白庆国顿时对这次刺激而又未知的旅程充满期待与兴奋。一缕孤魂手舞足蹈地跟上鲛人少女队伍,反反复复地打量着其中一个倩丽美妍的少女美人鱼。那少女头戴着一条简单的银链眉心坠,坠珠莹莹生辉如清晨露水,玲珑剔透。身上的肌肤凝脂无暇,眉眼盈盈处却又带着凌霜迎寒的孤傲清冷。这小丫头还真是太好看了,你等着,等我进入游戏,我娶你!系统:“这是玩家绑定的角色,稍后角色将陷入危机,玩家可在角色昏迷不醒的状态下进入角色身体。附身口诀为:我是人间败类。” 第3章 生冷僵硬的系统提示声响起来:“恭喜玩家完成第一件坏事,获得5分败类点经验,计算败类数值,破坏程度70%,仇恨敌对数值:70%,有责承担:100%。”白顷呆滞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蓝屏浮影,心想道:“什么?我做了什么吗?我破坏什么了?系统糊涂了?”张岂鸣的大嗓门轰炮炸裂出声:“我说依山长老,您怎么想的?您凤凰浮烟羽扇的风来招数那么强悍恐怖,估计泉客族整座渊海城得天翻地覆,死伤众多。我们动作如此高调,怕是不得安宁。”泉客族即是凡间俗称的鲛人一族,千百年来居住在海域,与浩宇大陆的民瘼争夺互斗,皆想问鼎苍生天地之间,统领四方,继而飞升仙境。为这飞升仙境的宏伟目标,人族与泉客族的战火纷争持续千年,展开无止境的战斗历史。人族有的贩卖鲛人的奴隶市场,而泉客族的渊海城自然是海域最大的黎庶凡人奴隶市场。九霄云宗的宗主袁无违经过多年辛苦的追查,终于查到自己妹妹的留下孤儿在渊海城的奴隶所。收到这令人激动的消息,他才带着九霄云宗的几位长老与十个九霄云宗弟子假扮成鲛人,潜入渊海城拯救自己的外甥,却不料白顷飞升渡劫,闯下这么大的祸事。袁无违急忙解释说道:“依山长老当时也是迫不得已,这样,此事我一人承担,要杀要刮我随那些泉客鲛人。”四长老清瑟急忙安慰说道:“宗主,这也不能怪你。如今之计还是与泉客族交涉一番,赔偿损失,降低两族之间的仇恨。”八长老钱岱把手中的棠梨啃完,目光炯炯地盯着白顷说道:“我觉着暂时莫要让旁人知晓依山长老受伤一事,以免泉客族前来会来报仇。我们只要推出白依山出面,他们向来畏惧依山长老,不敢咄咄逼人。你觉着呢?依山长老。”白顷哪里有什么看法,心里已经反复咒骂这坑爹系统,骗他用凤凰羽扇的风来招数。眼下他算是泉客族的一个大祸害,系统提示他有责承担是100%,意思就是他得承担百分之一百责任。作出这么大的坏事才加5分,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何时才能有尽头?白顷苍唇翕合,声音喑哑低沉地说道:“我听你们的。”苍天啊,他这才刚来就闯下这么大的祸事,心里实在不安。他惶惶难安地劝自己:“这是假的,只是个看起来很逼真的游戏世界,你所做的事都都是系统逼我的。苍天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一个人高马大魁梧如熊的白衣青年愣愣虎虎地闯进卧房里面,雄浑沉沉的声音说道:“不好了,宗主,师尊,长老们,那渊海海域水位高涨,汹涌滔天,泉客族似乎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攻击渊陆城。城中百姓混乱仓惶逃窜,开始撤离渊陆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飘渺悠远的空灵声音,好似惊雷轰天震地而响:“白顷,你毁我泉客渊海城,此仇滔天,速来渊海海岸,否则我将水漫渊陆城。”古有白娘子为救许大官人水漫金山寺,白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参与水漫城池的故事情节。“系统,你个坑货,你告诉我该怎么办?”系统:“使用风来是玩家自主选择,与系统无关。有责承担是指知晓玩家搞破坏的人数比重与最后承担的责任,有责承担数值越低,败类经验点数越高哦。”“垃圾坑货系统!”做坏事都得偷偷摸摸。系统:“温馨提示:建议玩家做坏事不要光明正大哦,不然会被打死。”“……”来自泉客族的示威声音刚落下,半晌间,门口响起凌乱的脚步声,聚集了一群五湖四海的修士,在白顷客栈卧房的门口发出叫嚣声:“抱遗老人为何躲在卧房设下结界不出来?九霄云宗做的事得自己负责,与这渊陆城的百姓何干?”“抱遗老人请尽快出面解决祸事。”“别以为是天下临仙榜第一人就撒手不管百姓,欠下罪孽是没法飞升成仙的,白顷你给我出来。”白顷茫然不解地四顾周遭的九霄云宗的几个长老,而那几个长老又面面相觑,难色窘然地看着白顷。袁无违当即打开房门,眼前看到的是青峰门、北斗盟、太虚道三个门派的十来个修行居士,他沉着冷静说道:“此事是我九霄云宗的祸事,自然由我九霄云宗负责。还望各位同修放心,自然不会祸害无辜百姓。”北斗盟乃天下第一门宗,来人的正是其中金玉堂主骆长风。那人眉眼纤细,面色蜡黄,身长不高。他好奇地往卧房里张望,想看看传说中的抱遗老人白顷长什么样。他怒气喝道:“让抱遗老人出来与我们对峙。”那进来通报消息的虎背熊腰壮汉乃是白顷座下第一大弟子许居慎,听到有人这么叫嚣自己的师尊,当即跨出房门铿铿然咆哮道:“我师尊岂是你们说见就见?都别堵在门口,该逃命的逃命,别唧唧歪歪的。”骆长风身边的一名青衣长袍道士看着许居慎的高大巍峨又虎虎憨憨的模样,问道:“难不成阁下就是抱遗老人的座下大弟子许居慎?”许居慎傲然说道:“正是在下,望各位早早散去,我师尊自会解决这事,别扰我师尊衡量定夺。”袁无违深思熟虑片刻,沉重的脚步带起阵阵清风,腰间的翠绿莲花玉佩发出琤琤脆响,抱拳表明壮士断腕般的决心说道:“各位,九霄云宗交由各位全权代劳,袁某人何德何能能结识各位。烦请各位好生照顾拙荆与犬儿,还有我那刚被救出的外甥子,袁某死而无憾。”大长老张岂鸣赶忙扶着袁无违的臂弯,厉声说道:“宗主,此事还有盘桓余地,你若贸然出现在泉客族人面前,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我觉得钱岱长老说得对,还是得依山长老出面交涉为好。”八长老钱岱说道:“这泉客族怕依山长老,我料想是想让依山长老承担后果。”袁无违:“可依山乃是为我而伤,为我误伤泉客族人……”四长老清瑟语气极为着急,赶忙说道:“依山长老,你倒是说句话的,你去必然能活,宗主去认罪肯定必死无疑。”袁无违坚决说道:“依山长老有伤势在身,我袁无违一生坦坦荡荡,对不起那些无辜的泉客族鲛人,就此决定!”白顷见那身躯凛凛,气宇高挺的宗门宗主即将跨出卧房,连忙说道:“等等,我去,我去,这事我引起,我来承担。”原本就是他的选择才酿成大祸,虽然系统要他当人渣干坏事,但他怎么也是九年义务教育培养出来的少先队员,拿过“校园雷锋奖”的义工团团长,时刻铭记组织的教育。这份沉甸甸的重担,他不承担谁来承担?刚刚不说话那是因为他正在消化系统发送过来的白顷的个人信息与灵力修为与武器使用。原来的白顷是一个经历九次飞升渡劫成仙的倒霉修仙者,每次飞升渡劫刚好都被其他事阻碍,导致飞升失败,世人称之为抱遗老人。目前是居住九霄云宗,身份是九长老。天地间有临仙榜排名,按照修为、天赋、仙器等综合排名,记录即将飞升踏入仙界的各族修仙者,而白顷在众多修仙者中排名第一位。这可真是天降大任啊!不是他妄自菲薄,只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他对自己的能耐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清瑟说道:“宗主,你就别捣乱搀和,我师姐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喝汤呢。”钱岱长老拿出一面白净的布帕系在白顷的脸上,语气殷勤恳肯说道:“依山长老,您做什么我们都听您的。”“哈?”白顷诧异地注视着眼前这白白胖胖的钱岱长老,面子上淡然清雅,心里慌乱如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乱叫,心想,我很慌啊,我还是个没被社会荼毒的大学生,我不知道怎么办,这位大哥,能不能给点提示?清瑟长老欣慰地看着白顷,鼓劲振奋说道:“依山长老,您可以的,你是我们人族的骄傲。”不啊,我不是啊!白顷缓缓地站起身,脚边飘飘然虚软无力,胸膛沉闷堵塞仿佛有千斤坠重重地压着,喘息不顺畅。白净丝绸面纱下显露出来的桃花眼熠熠生辉却又迸射出冷光冰芒,默然平静宛如瀚海汪洋里深不可测的深邃。冰凉白脂般的凝霜玉珠眉心坠点缀在光洁玉瓷般的额间,清雅淡漠如凉水,月白色长袍衬托得整个人仙风道骨,绝世独立。张岂鸣洪亮的嗓门喝道:“依山长老看起来胸有成竹,必然有妙招。”不啊,我没有啊!第3章 但使愿无违大长老张岂明撤去客栈卧房的结界,白顷直挺着腰板藏在长老之间。只是脚底刚落在一楼,便见着客栈大堂等候着三十来位修仙者,各色长袍直襟,好奇地注视着脸戴面巾的白顷。眼前的抱遗老人一身月白长袍,眉心白玉一坠,出尘绝凡,超然自逸,看起来跟民间流传的白胡子老头一点都不像。在场的人都以为是九霄云宗随便带来冒充白顷。九霄云宗的十名身着莹雪罗袍,头系白梅锦缎飘带的弟子在人群中让出一条细小的通道,以便九霄云宗的宗主与长老们出门。骆长风见白顷出行戴面巾,感觉被这天下临仙榜第一人蔑视,不禁起哄说道:“抱遗老人为何掩面不见我等?难不成是无颜见我等吗?”大长老张岂鸣向来嗓门粗犷,震耳欲聋的声音说道:“废话真多,不想让你们见就不想见,别给我们九长老破脏水。” 第5章 泉客族的逐浪将军带着鲛人法师飞驰闪过,紫光祥云般的贵气凌人落在满脸虚汗的白顷面前。逐浪将军洪声轰轰说道:“有劳江春法师探查。”那白发童颜的鲛人老头乘着灵力气流而来,定在白顷面前,伸出沟壑纵横交错的手掌,绽放出紫色光芒笼罩在白顷身上,须臾间,沉沉说道:“将军放心,白顷身上确实废去一半修为。”逐浪将军冷哼说道:“看来你们还说话算话。”他从小听着大人们讲白顷如同恶魔般的化身对他族人大杀开戒的故事。他心里十分讨厌白顷,还以为是个凶神恶煞的糟老头子,没想到是个看起来年轻,眼眸深邃好看的青年男子。逐浪细细地打量着白顷,身上的墨鳞片在阳光下显得闪闪烁烁,如水晶琉泛着潋滟光泽。他怒声厉厉说道:“赤火莲与通天绒花派人尽快送达。”袁无违坚毅不屈的面容笃定说道:“我九霄云宗说到做到!”白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躲过这一劫,心有余悸,又觉得心慌不安。离开渊陆城的之际,袁无违心怀愧疚说道:“实在对不住依山长老,害你飞升不成。”白顷很想安慰安慰一脸愧疚的袁无违,但是总不能告诉袁无违,白顷是注定飞升失败,因为他的命运跟我白庆国一样被掌握在坑爹的系统手上。“没事,下次再来飞一次。九是不完美,十全十美才是美满。”“难得您豁达开朗,但是您这恩情我实在无以为报。”“无以为报那就慢慢报,反正我白顷是个不老不死的糟老头。”白顷轻呵一笑,当他看到白顷竟是个268岁的老头子时,他瞬间陷入懵圈中。怎么人跟人差别这么大?你个268岁的老头子怎么长得这么年轻?难不成是易容术?回去看我怎么研究你!袁无违对着其他长老娓娓说道:“伤无辜鲛人非我等所愿,清瑟,你清点草药时多加个300株冰玉兰,以表我的深深歉意,费用以我私人扣除。”清瑟不解说道:“宗主,你这是何必呢?”钱岱长老更为费解,摸不着头脑地说道:“我这已经谈判到最低损失,宗主你……”钱岱长老的话还没有落下,袁无违说道:“仇恨是修仙者带来的,与无辜百姓何干?我一生不改初心,锄强扶弱,但使愿无违。”“但使愿无违……”白顷呆愣地注视着袁无违坚毅的面容,刹那间心虚难掩。第4章 杏花飞如雪九霄云宗座落在云海缭绕的群山回峰,九座山峰重峦叠嶂而成。有的山常年如春,翠绿如锦;有的山峰贫瘠荒芜,人烟罕至;有的则是水泉泠泠,美景佳境。每个掌门独居一山,而白顷居住的处所乃是霁月山。此处草色青青,恰逢春来,漫山遍野杏花树娇姿妍态,老树盘根而苍劲枝垂,若有风吹来仿若一阵雪花风露簌簌落下,飞花满天,仙境宛在人间。白顷挺拔身姿伫立在山门口旁的石碑,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去。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熊姿虎态般的伟岸青年,比白顷高一个头。见他一直跟在自己后面,想必是白顷底下的弟子。白顷摘取自己的面巾,星眸赫赫,淡定说道:“我有点累,过来,扶我回去。”“是,师尊。”许居慎抬起那只孔武有力的臂膀搀扶白顷纤瘦的手臂,两人泯然不作声地走在山路香径,莹白锦靴踏在烂漫于地的杏花上,仿佛踩踏出一阵阵馥郁花香。接下来该说什么呢?白顷在心里嘀咕着,思前想后便说道:“这山头该修整清理,满地杏花,回头你叫人扫扫这地。”“啊?师尊,您以前不是不让我跟师妹扫嘛,说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别有一番风味。”“这……”出师不利!没想到这白顷如此附庸风雅。白顷赶忙解释道:“为师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师妹呢?”“师尊,您又忘了?师妹被您罚扫藏书阁。”许居慎呆愣地看着糊涂的自家师尊。心想,怎么感觉到什么都不记得,话也变多了。他平常老是偷吃师尊的饭菜而被师尊责罚。眼下师尊话多了,他也没什么心眼,单纯憨憨说道:“师尊,师妹已经认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见庭风师兄。”“呃……这白顷难不成还阻拦底下弟子谈恋爱?妥妥的变态,看不过人家小年轻谈恋爱?”白顷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与许居慎交谈片刻,他了解到还有另外两个弟子,一个是袁无违的儿子袁怀,排第二,一个是小师妹林居净,打小在他身边长大。白顷以前也收过其他几个弟子,但都因为年岁渐长,先后溘然长逝。白顷居住的屋舍十分简陋,茅屋采椽,傍碧湖依绿山,名为留余堂。庭院有一棵翠绿飞扬的垂柳,一口青苔滋长的古井,洁净光滑的石桌与石凳。茅舍分了个书房与卧房,剩下都是空房间。除了宗主儿子袁怀,其余两个弟子都住在留余堂前面。许居慎抱着几套干净的白顷常穿的衣物,恭敬地走进来说道:“师尊,晌午后,宗主邀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浮家公子浮休要拜师。”“他拜我为师?”“不是,只是让您过去看看那孩子。您身体不好,宗主不会让您再收弟子的。”门口慌慌张张地跑进一个脸颊如洇染胭脂红腮的少年郎,一身莹雪罗袍,腰间挂着的是翠绿莲花美玉,脖颈上挂着彩燕璎珞珠垂,华庭圆润,庄身贵气。袁怀面色担忧凝重,木门不敲,脚下金丝玉燕白靴无声地踏过茅舍青砖,嚎啕哭喊道:“师尊,师尊,您没事吧?我听说您的修为为了救那小子被夺去一半……”看来袁无违连自家儿子都瞒着,白顷也只能顺着这话,安慰说道:“没事,不全是为了他,别把所有的罪推给那孩子。”“师尊,您仁心善意。您别安慰我,我知道就是那小子的错,我这就去揍他,给您出出气……”说着袁怀一溜烟地飞奔出去,影子都抓不到,只剩下白晃晃的衣袂在眼前飘忽。“这二师弟怎么这么急躁?居慎去看看,别真打到那孩子。”白顷无奈地摇摇头,慢慢地脱下自己身上的月白色长袍与雪白里衫。他低头看了看白顷的身体,忍不住感叹道:“你这修为高也就算了,还身材这么好?啧啧啧,不知道便宜哪个姑娘了。”飞天崖高耸入云,祥云缭绕。断崖峭壁上的云海仿佛是积雪降霜,莲花盛放,巍峨壮观。这是宗主与宗主夫人生活的山脉。山崖半隐,林木掩映。春日的倾泻在一处澎湃冰凉的瀑布上,飞珠溅玉。一片春色盎然,苍翠葳蕤。少年洁白而纤瘦到青筋暴起的脚丫交织在瀑布冰水里,优哉游哉地哼着靡音艳曲:“云衫缱绻难拆分,绣绡纱幔儿指绕。慢慢慢,郎请轻轻入,见我泉露涌。藕臂红淤试纵情,香口软玉郎温存。快快快,听我声声颤。”修仙者向来听力超凡,袁怀远远地便听到浮休嘴里哼出来的露骨艳词曲,心里不禁鄙视讽刺。他胸膛充斥着满怀的愤怒与不甘,纵剑踏风而来,凛凛然身躯睥睨着浮休,喝道:“好你个浮休,满口艳曲。都怪你,我师尊废去了大半修为。”少年抬起一双秀气圆润的鸳鸯眼,眼眸里有些许绿色纱纹,仿佛是蒙上一次翠绿朦胧的薄纱,温顺而乖巧。他因为常年关押在奴隶场所,不见天日,皮肤显得异常惨白。他展颜舒笑,两个深深的酒窝浮现在被阳光晒得粉嫩的脸颊上,轻言潺潺说道:“所以哥哥你想做什么?”袁怀见他还一脸笑嘻嘻、吊儿郎当样子,心中实在不爽。修为对于一个修仙者而言如同生命一般珍贵。袁怀虽是十五儿郎,身形格外高挑修长,他一把拽起那丝毫不愧疚的少年衣襟口,喝道:“你给我去师尊那里赔罪。”袁怀本来对这个表弟还怀有怜惜之情,但昨晚他见着这小子手脚不干净,鬼鬼祟祟地潜入他母亲的房间偷东西,被他当场抓到后浮休还一副懒散不知悔改的样子,只扔下一句:“我迷路了。”袁怀气急败坏地对着袁夫人说道:“胡说,娘,他就是来偷东西的。”袁夫人轻声细语说道:“君实,娘的房间没有丢什么,你别冤枉弟弟,好了,兄弟俩言和,不准再吵。”浮休说话的声音极其温和,露出灿烂的微笑说道:“搞笑,我何尝让你那伟大的师尊来救我?”袁怀怒声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流氓,别人救你,你不感恩戴德?你没心没肺,我怀疑你根本不是我姨的小孩。”娇弱瘦小的少年身子腾空,咬了咬小舌,眉眼弯弯,挑衅说道:“我是不是舅舅知道就好。你的师尊不过是听我舅舅的话罢了。啧,瞧瞧你,怎么说也是少宗主,这么沉不住气?我告诉你一件惊喜的事要不要?”“什么事?”“被你这么针对,我忽然拜白依山门下,你父亲肯定答应的。想不到吧,哥,以后你就是我……”少年还没说完,被袁怀一个硬如铁石的拳头狠狠揍在脸上,紧接着的是密密麻麻的拳头落在肚子上。许居慎一个箭步星速冲过去,天生神力的他轻而易举地拉开袁怀,浑厚的声音喊道:“师弟,你别打了……”“叮叮……”系统发出声音,眼前蓝屏浮影显示:“恭喜玩家,袁怀因白顷殴打浮休,获得0.1分败类点经验值。目前败类点经验为5.1分。” 第7章 袁无违铿然说道:“最后,便是浮休的拜师礼。浮休乃舍妹与浮游之子。吾妹临终前托孤于我,而我经过多年追查才救出那孩子,难为他从小受苦受累。实在是愧对他们夫妻俩。现如今,我想给他找个老师带带他,以慰藉他们夫妻俩在天之灵。庭风,去把浮休带上来。”众多弟子中站出一位器宇轩昂而眉峰英气的少年郎,他站得笔直,身姿如松如柏,朗声说道:“是,宗主。”浮休走路姿势格外散漫,慵懒软骨,身上好似没有一处硬骨头。因为常年吃穿不良,头发枯黄,骨瘦如柴。对比前面硬朗挺拔的庭风,浮休简直就是个流氓小子。浮休路过袁怀时还故意衅意地挑挑眉,嘴角的淤青破裂让他忍痛也要讥笑。浮休跟着庭风的作揖施礼,随意地做了一下。众长老见浮休乖戾散漫的样子,一看就感觉是个爱闯祸话又多的孩子,唯恐避之不及。尤其是大长老张岂鸣,他主张严礼肃仪,大公无私,端正庄穆,最是讨厌这种弟子。要不是看在宗主在旁,张岂鸣就要大喝出声,端正浮休的站姿。袁无违看了看浮休的嘴角,关切问道:“你嘴角何故受伤?何人所伤?”少年呵笑出声:“舅舅莫担心,我不过是让狗打一下,不碍事。”张岂鸣见他撒谎,便厉声拆穿说道:“九霄云宗无人养狗。”袁怀关照浮休的坏心眼肯定要把自己供出来。他当即从众弟子中走出来,面色凝重地说道:“父亲,他出言不逊,我揍了他。”袁无违顿时感觉脸面无光,厉声喝道:“往日修的清心经尽悉都忘了吗?怎可如此粗鲁对待浮休?他身子还虚弱,被你这么一打身子怎么还得了?庭风,你带他下去,罚他抄写清心经一百遍。”“父亲,明明是他出言不逊……”白顷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俩小朋友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打架。白顷清清嗓子说道:“宗主我说一句,刚好我书房有些经文未誊写完,让他过来帮我吧。”袁怀呆滞地注视着殿前高台的白顷,心里顿时涕泗横流,心想,没想到师尊还是疼我的,实在太感动了。浮休紧紧皱着清秀眉宇,捂着肚子倒吸一口凉气,软软弱弱说道:“舅舅,我肚子疼,能不能先让我去找大夫看看?”“清瑟长老,烦请帮他看看。”清瑟长老一身青衫刺绣兰草裙飘飘然掠过殿前玉阶,落在浮休面前。她替浮休把脉探病,摸了摸浮休平坦的小肚子,正要开口问话,一旁的袁怀咬牙切齿说道:“父亲,是我,我揍了他肚子六拳。”袁无违厉眼冷光地瞪着袁怀,无奈挥了挥说道:“庭风带他下去抄书。”浮休泪眼婆娑说道:“舅舅,我没事的,不要责罚表哥,他只是一时冲动。”袁无违说道:“别替他求情,我平时太纵容他。”一脸怨恨幽幽的袁怀被庭风带了下去。殿前高台上的几个长老面面相觑,大概能知道什么缘由。浮休受伤后不直接私下告诉袁无违,而是当众让袁怀出丑,城府心计太深。“有哪位长老愿意带带浮休?”袁无违话音一落,整座议事大殿瞬间陷入一片死气沉沉,每个长老各怀心思,没人敢贸然说话,实在不敢贸然动作。白顷都搞不定自己,害怕误人子弟,没什么可教这孩子的,而且要是十年内没法完成任务,必死无疑。白顷慵懒地靠在软塌在,微微眯眼注视着那汪汪铃眼带着丝丝绿纹的少年。那少年笑容可掬,目光炯炯。青筋暴起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食指的第三根骨节。一阵清风吹来,两人的眼神如江水汇集,相望直视良久。白顷立马收回视线,心里叨叨念道:“别点我别点我,求求你,别叫我!”少年干净的笑容如冬雪初融,率先出声:“舅舅,我想报恩。依山长老为我失去了一半修为,我想拜他为师,侍奉左右。”白顷讪然地抿了抿苍白的薄唇,不知该怎么办。袁无违呵笑说道:“选其他长老吧,依山长老身体多有不适,不便劳累。”白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讪然的唇棱瞬间转化为微微上扬,心里的一颗大石头舒服地落下。“浮休不求修仙多强多厉害,只求能好生活过,尽心报恩。”白顷胸口的大石头重得足以让他来一场胸口碎大石,实在难受。别报恩呀,别拜我为师,我拜你为师行不行?袁无违思索片刻,对着白顷说道:“依山长老怎么看?”白顷想开口拒绝,但精打细算最为快速的八长老钱岱率先说话:“孩子有这份心挺好的。”二长老郝开新高高瘦瘦,眯着小眼睛对着一脸黑云严肃的张岂鸣,声音沙哑地说道:“依山长老,孩子有心,您就收了他吧!”“看错人了,我是张岂鸣!”张岂明嫌弃地撇撇嘴,把二长老的脸转向另外一旁的白顷。五长老麻避摸了摸自己的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慢慢悠悠说道:“这孩子精神气甚佳,很好很好!”“……”我怎么感觉是谁都不想要,死命劝我要?袁无违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这么多长老都同意,那便归依山长老门下。浮休,跟着依山长老好生修炼。来人,端茶,行六礼束脩。”浮休急忙端过弟子送来的红木托盘,上面放着六礼分别为芹、莲、红豆、桂圆、红枣与干肉。在九霄云宗的弟子羡慕眼神中,他急匆匆地冲到白顷面前,生怕他反悔,当即跪拜而下。白顷内心崩溃,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但袁无违笑意深深,一直示意着他赶紧接过红木托盘。白顷坐在绣绡软塌上,月白色长袍垂落在地上。少年抬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笑意浓浓如流水涓涓卷花舒草般惬意舒适。这以后就是个炸弹呀!白顷伸出纤嫩细长的手指曲弯接过他的红木托盘,交给一旁的许居慎。流光幽深的眼眸回来时,那少年的目光依旧紧紧地定格在他身上。行跪拜礼时,浮休行三叩首之礼,绿意盎然般的眼睛充满光明灿烂,干涩而白皙的手指递过一盏清茶送到白顷面前,清越声音说道:“请师尊赐名。”“赐名?”白顷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又看看一旁的袁无违,不知道取什么名字。袁无违见白顷思考许久,孩子还在地上跪着,便悠悠说道:“意静心清,存道居礼,不知道依山长老是要取居字辈还是礼字辈呢?”“就叫浮居明吧,修身立命,居清明而涤除胸中尘。”牛逼呀,我怎么想出这么高深的句子?浮休欢笑如阳,磕头叩首说道:“居明谢过师尊赐名。”第6章 师尊迷路啦浮休屁颠屁颠地跟在白顷身后,一路踩着白顷的脚步一齐进入霁月山山路。许居慎看着还跟在师尊身后的小师弟,憨憨说道:“小师弟,你别跟着师尊了,我带你去我们住的观心堂。”“可是我还有事想跟师尊私下讲讲呢。”浮休抿嘴欢笑,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背对他的白顷。白顷转头回眸,挥了挥宽大的云纹刺绣水袖,轻声说道:“居慎,去给他安排住房吧。” 第9章 白顷跑去书房捯饬捯饬原主留下来的各种仙器法宝。白顷,一个268岁的糟老头,果然是财不外露,书房里放了许多仙器法宝。在系统的介绍下,有夜明珠能照亮书房,香炉宝鼎,美玉金壶,各种也数不来。他拿起一方菱花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不仔细看不知道,凝霜眉玉珠心坠竟然一点都不晃动,而且戴上去丝毫没有感觉。“系统,这镜子是干吗用的?”“照妖镜!”还真有这东西?“那我额头眉心坠的作用呢?”“养心除魔。”白顷尝试着摘下凝霜玉珠眉心坠,但是怎么也摘不下来。他泽厚灵力于掌心,赤火般的光芒凝聚在纤瘦嫩白的手指上,慢慢地取下眉心坠。取下的瞬间,他呼吸有些急促,全身悸动难忍,狭长的杏眸光眼转瞬变为艳红宝石般的瞳孔,显得妩媚妖冶无比。顾盼生辉,眄睐流转。有那么一瞬间,白顷以为这是位妖媚的女子。白顷重新戴回眉心坠,胸膛沉重的感觉有些舒缓。他单手撑在案桌上,思考着怎么做坏事。根据之前的两次得分结果,那就是破坏程度同仇恨敌对程度与败类点经验成正比,而有责承担则是反比。直接破坏有分数加,这是自然。而煽动他人做坏事同样能加分。“系统,张贴侮辱性标语或者辱骂旁人有分加吗?”“但凡对这世界、百姓以及他人造成伤害都有分数加。”“那破坏未遂呢?我已经着手搞破坏,但最后未能得逞。”“根据实际情况判断,再次温馨提示,建议玩家做坏事不要光明正大哦,不然会被打死。”“……”“师尊,你在哪里呀?”慌急的少年在门口呼喊着,白顷用隔罩熄灭夜明珠,走出书房,便见着那瘦小如柴的少年穿着他宽大的里衫。“进去吧,入夜风凉。”烛火熄灭,白顷方躺在软床之上,一旁的少年没有丝毫矜持与怕生,直接钻到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尊,你真的有杏花味道。”“你这孩子,怎么睡觉也不安分?等会把你抛出去喂大灰狼。”“大灰狼有什么好怕的,以前我经常跟狼打架,谁赢谁就活下来,我打死四只,累死了。”白顷低头注视着那靠在他怀里的少年,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一份恻隐之心。白顷喑哑说道:“睡吧,没有大灰狼。”“有,我就是大灰狼,专门吃师尊。”白顷抬手弹了弹他的额头,厉声喝道:“真是越来越胆大,不准说话,快睡。”第7章 熊孩子闹事天静无尘夜半时,鹊鸟啼罢众星稀。夜凉如水,庭院深深寂静无声,一阵夜风吹进柴窗,瑟瑟寒风卷起千堆杏花雪,吹得身冰透骨。白顷睡梦之间能感觉身边的人似乎有些异动,发出微微低哼声,身子轻轻颤抖发着微波浅澜般凉意,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他睁开明亮昧光的眼睛,急忙坐起身抬手点燃床头的烛台。借着微弱的烛光,他察觉到这少年额头布满汗珠,全身发出持续不断地颤抖。他轻声喊了三声少年的名字,但少年没有丝毫回应。体内温热的灵力道气缓缓推入,火光般的赫赫光泽笼罩在少年身上。“浮休,听到我说话了吗?”浮休闷闷哼着薄弱的声丝,睁开那双绿意深深的朦胧眼睛,神识不清地说道:“师尊,我疼。”“哪疼?”浮休颤抖着身体,声音沉沉,语词简略地说道:“都疼……别管……睡吧!”白顷加重手中灵力道气覆于他身上,担忧地问道:“有没有好点?”那少年深深重重地长喘着气,似乎是把所有痛苦都化为鼻息喉音以期能缓解。他咬紧牙关,眉头紧锁,大汗淋漓,与白日里看到的那个嘻嘻哈哈,漫不经心的少年形成强烈的对比。“我带你去给清瑟长老看看……”“别……没用……让我自己疼就好。”白顷拿着干净的布帕帮他擦拭擦身子。他后背几乎都湿透,眼泪汩汩地划过眼角,沾湿发黄枯燥的发丝与枕头。白顷轻手轻脚地脱下浮休身上湿漉漉的衣物。他身上血脉错综交错,骨瘦如柴而显得青筋暴起凸显,青绿色的血脉经络在烛光下清晰可见。除此之外,洁白如玉的肌肤上盖满奴字的黥墨纹身。白顷看到狞然墨黑的奴字时,心里有些难受与感慨。想到当年自己十三四时还在上初中,每天吃喝玩乐,哪里经历过一点苦疼。这浮休,究竟经历什么深沉的苦难?翌日依旧是暖意融融,杏花飞舞的明丽春光,清脆的鸟鸣声唧唧喁喁地伫立在杏花林枝桠上。林居净提着红木精雕的食盒,而许居慎则过来侍奉师尊起居时,白顷早已身衣整顿好,伫立在庭院门口。两人施施然作揖作礼,林居净把早膳放在庭院的石桌上。许居慎嘴里还塞着几块糕点,腮帮子鼓鼓,模糊不清地说道:“师尊,昨晚小师弟夜不归宿,饭也没有吃,我阿娘说过,不吃饭长不高的。”“他在我这里,居慎,你……稍后……有事么?”“要去其他长老身边修课,还有帮清瑟长老搬运要送往渊海城的草药,师尊昨天说要打扫山路,晚些便回来打扫。”“为师也要去一趟清瑟长老,你要去之前来找我一趟。”主要是他不认识路,他只能悄悄让许居慎带路。昨晚浮休忍疼一宿,他想带自己刚收的小徒弟给清瑟长老看看身体情况。“是,师尊。”林居净轻声娇娇说道:“师尊,要叫小师弟起来吗?”“不用,他身体不适,先在我这里呆着吧。”林居净笑颜如花,说道:“师尊对小师弟真好。”四长老清瑟与七长老袁夫人冯春雨两人同出一师门,皆是擅长药理草学,精通灵力六经,识得医方杂病。其山名为上其柳顶,山脉分为秋夏春冬四季节,栽育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之仙草灵药。松竹成林云气深,洞门风冷绿苔阴。山色空濛,水光潋滟。云雾烟霞拨开之际,仿佛名家辛苦耕耘手笔下的美伦画轴卷幅,确为天然图画。流水潺潺,在耳边涓涓细流而过,曲径通幽处,药香花香纷纷飘零,满是瑶草琪花,玉树琼林,诚然是清绮景秀,风物蔚然。浮休踏着欢快的小碎步跟在白顷身后。白顷不紧不慢地跟着许居慎身后。记住路那是不可能了,只能依靠许居慎。但许居慎领到十字路口时,憨憨笑说道:“师尊,我得去灵草野地看看师弟们摘赤火莲与通天绒花,弟子得先走一步。” 第11章 清瑟急得都快哭了,喊得声音沙哑:“我的心肝呀,别别别,那是我的心苞菇,还没成熟,我培养了十几年。”舟舸手里拿着清波盈盈的定身锁,急怒攻心,几乎快要暴跳如雷,吼道:“浮休,你敢在我上其柳顶撒野还想不想活了?日后我清瑟长老门下的弟子与你势不两立,病不治疾不医。”舟舸急得直跺脚,对着白顷说道:“依山长老,您管管居明师弟。”“清瑟长老,你答不答应我?”浮休仰天长喊着,一阵清风卷来,芊芊仙草飘飘悠悠沁入心鼻,此刻紧张犯错的他却有种恬然舒畅的感觉。“行行行,我答应你,我说到做到!”清瑟一说完,浮休才慢慢地踩着窄小/逼仄的田路战战兢兢地走出来,抬眼望着一脸漠然嗔意的白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清瑟长老捋了捋兰叶刺绣的衣袂,奋袖亟待发怒。浮休慌慌颤颤地躲到白顷身后,说道:“长老,你说不伤害我的!”清瑟长老怒齿紧咬,眸光深处满是愤恨崩溃,呵斥道:“我不伤害你!依山长老,你要是不教训你徒弟,我就跟你没完!”白顷宽大的衣袖负在身后,苦奈不得,清越的声音说道:“你放心,我打断他的腿!”清瑟说道:“我的损失都由你赔偿!”“……”白顷转头瞪了一眼那毁天灭地的熊孩子,心想,我绞尽脑汁都没有破坏个东西,你倒好。早知道我也去破坏了,赔也是给我自己赔。第8章 随地大小便药膳房的毁灭倾塌惹得九霄云宗的各大长老纷纷赶来查看究竟。袁无违在上其柳顶的前厅当着各大长老面前呵斥浮休。清瑟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浮休,不解气地说道:“还有没有规矩了?敢跟我谈条件?宗主,我实在太生气,我的药膳房,我的丹炉,我的丹灶都没了,里面还有很多珍贵的丹草药呢。”大长老张岂鸣一身茶褐色长袍显得脸色铁青,狞然地呵斥道:“这才收为依山长老门下第一天,你就犯这么大的错?以后还不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依山长老,您怎么不管管?您以前门下弟子多乖顺,看看这个,竖子不可教。”上其柳顶的花茶格外清香扑鼻,白顷澹雅如赏花赏月般啧啧感叹地品尝着泡的花茶,心想,我要不也跟着骂骂?辱骂他人还有分数加呢!“行吧,我来骂骂他!”白顷清了清嗓子,提气张嘴想要骂人,可是什么辱骂人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思前想后,铿铿然地骂道:“你这个傻逼!”“什么?”众人呆呆地注视着终于开口批评教育浮休的白顷,听不懂他在骂什么。呃……听不懂?可是带爹带娘的辱骂他说不出口,带着露骨的某某器官的脏话他也骂不出口。换个词,威慑一下这个熊孩子!“垃圾坑货,猪脑子,脸皮都让你丢光了!”张岂鸣轰天震响的吼声说道:“依山长老,你这骂人语气也太平淡了吧!生气,暴怒,发脾气呀!以前你都是第一个破口大骂的。”“呃……等你们骂完我再教训教训他。”白顷一想到这孩子可怜的身世哪里还想骂他。他也是第一次为人师父,浮休算他实实在在的徒弟,还是留着回霁月山好好教训这孩子吧。白顷听着各长老轮流教训呵斥浮休,他喝水喝得有点多,急得慌慌尿遁而去。刚走出药房门口遇到一个正拿着水桶的一个少年郎,他面色澹然问道:“茅房在何处?”“依山长老好!”那少年郎急急忙忙放下水桶施施然地作揖,继续说道:“没想到依山长老还要去出恭?”“……”废话,我还是个人,真真实实的一个人。“何处?”“哦哦哦……”那少年郎指了指柴扉木门说道:“您出了这门,往东二十步,再向西走十三步,再北上二十一步,路过一处亭台后,再东五十步尽头拐弯即可到达。”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另外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少年向白顷施礼后,说道:“你怎么拿个水桶这么急?快跟我走。”两个少年郎赶忙离开,指路的少年絮絮说道:“师兄,原来依山长老是要出恭的,我还以为他不用。”“……”“真的吗?我也以为不用,我还以为他那么多岁已经是神仙,不用出恭。”“……”“出了门,往东二十步。上北下南左西右东。东,右手边。”“向西十三步……”“北上二十一步……”“怎么是一条山路?亭台呢?不管了,东五十步……呃……尽头怎么是一棵苍老枯树?”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口诀没错呀,我怎么走到这地方来了?白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地挠挠自己的脖子,惆怅地看着那苍老光秃秃的败树。他绕了几圈后,感觉自己的膀胱快要爆炸。“系统,随地大小便有分加吗?”“……”“怎么?回答我,我这是不文明行为。”“可以!”白顷像做贼一般左顾右盼,见周遭没人,急急忙忙解开月白色云纹刺绣腰带,舒舒服服地解决自己的难受。他大喘一口气,惬意地穿上衣物。正要转身离开犯罪现场时,与迎面而来的清瑟长老手下的弟子四目对视相望许久,尴尬窘然。糟糕,这小子是看到我干坏事了?空气溘然蔓延出一股清新柔美的花香气味,舒香带着丝丝温婉与清凉,仿佛有肆意横流的潺潺清水,融了寒冬腊月,带来清透茹茹的身心愉悦。白顷侧头诧异一看,原本枯萎的老树骤然嫩叶繁茂,坑衡垂条,白花芳菲,仿佛是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感觉,生机勃勃,绿意盎然。“枯木花开花了,依山长老,没想到您真是大仁大义,为了这千年不开花的枯木花献出自己的一泡尿。”“我我……我没……”“您等着,我这就去找清瑟长老过来瞧瞧……”那少年一边御剑一边大喊:“枯木花千年不开花,被依山长老一泡尿救活,依山长老真是大仁大义啊!”白顷目眺着那神速御剑飞离的少年郎,惆怅地叹着气,问道:“系统,我这样还有分加吗?” 第13章 白顷的到来,族中老人纷纷赶过来瞧瞧这位传说中活了二百六十八岁的临仙者老人。以前的白顷因为常年闭关修炼,要么出山门云游,这百年来,他顶多只去过飞天崖与上其柳顶。那是一排铺满美味佳肴的长桌,用十二张小叶紫檀的四仙桌整齐排列而成,场面浩浩荡荡,仿佛是最热闹的节日才有这种盛大的宴席。白顷难以想象会有如此热情款待,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满头白发如银丝,满脸皱纹如沟壑纵横一般,拄着青碧色的琼瑰拐杖激动地跑来,呼唤道:“依山长老呀……您还记得我吗?”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十来位同样羸弱纤瘦的九十多岁老人,泪目盈眶地注视着白顷,看得白顷有些不知所措。“我记得五十年前,你也是这般模样,没想到我们都老了,而您还依旧这么俊逸清扬,玉树芝兰。”白顷被一群加起来有一千岁的老人簇拥着,坐在正中央。三长老坐落于他的左手边,一旁族人弟子帮忙斟倒桃花酒。白顷尴尬地说道:“你们这是有宴会吗?我坐这正位实在……”三长老温秀云浅笑安然,约摸着三四十岁,眉峰飞扬如刀削,目神幽深如星,淡青色直襟显得俊雅。他举起一杯玉盏桃花酒,递到白顷面前,温温说道:“自然不是,族中弟子见着依山长老过来便立即告知我。老人们一直念叨着您,正好请过来。”温氏老人一见着不禁回忆起五十年前人族与泉客族大战之事,讲得热泪盈眶,感触良多。白顷权当着听故事,听到隐神一族怎么在沧海之地大战泉客族,当时差点全队葬死战场,最后是白顷凭借一己之力与一件神兵仙器——五色流光星击退了所向披靡的泉客族将士。宴会上,白顷被敬酒不下十次,好在他酒量比较好,再加上桃花酿清香回甘,而系统又告诉一个好消息,他心情愉悦不禁贪杯起来,多喝几杯。方才桃园见面的少女匆匆跑进来,站在三长老温秀云身侧说道:“师尊,不知道从何处来的信纸,上面写满了辱骂您的话。各处长老气得半死,开始在寻找撒播污言秽语之人,正在飞天崖等着您。”“什么信?为师看看。”温秀云细腻的手指仔细阅读白顷偷偷写的辱骂话,面色越来越难看。他气得揉掉纸团,不屑骂道:“不知何人,如此粗鄙不堪,简直白丁俗人,尽是些腌臜话。”白顷手里举着酒杯,紧张不安地凝视着面色涨红的三长老温秀云,心虚难挡。谁说我是白丁的?我可是看过名著原文的人。我可是把《水浒传》里面所有骂人的脏话都回想起来,再融合自己的创意才写下这“鸿篇巨制”,思考到脑子都快爆炸。“师尊……”一个少年郎弯腰轻轻又急匆匆跑进来,谨肃禀告说道:“师尊,依山长老,宗主带着您门下的三位弟子前去飞天崖审问。”白顷如双股有针扎,惊慌站起来问道:“为何审问我弟子?”“不知!”白顷要离开三姊妹山时被隐神一族的老翁团团围住,叽叽喳喳说了很久离别话,并嘱咐白顷要常来三姊妹山。白顷应诺后便跟着三长老与其门下弟子匆匆赶往飞天崖议事大殿。白顷款款而落,撤去金光灿烂的停云锏,挥着月白色云袖,淡然安定问道:“何事如此?”系统已经告诉他本次搞破坏他拿到0.2分,目前积累分数为5.3分。虽然分数很少,但积沙成塔,有比没有好。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怎么把他座下的弟子归为嫌疑人?大长老张岂鸣向来明理讲训,端端正正,容不得一丝粗鲁无礼之事。他那雷鼓动山川般的嗓门吼道:“也不知道门下哪位弟子竟到处撒播淫/秽不堪之词辱骂我等,可气可恨。”“那为何抓我门下弟子审问?”白顷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许居慎与林居净,还有那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芝宇少年郎,他嘴边还挂着丝丝涟漪般的莞尔微笑。八长老钱岱手里边还留有白顷犯下的破坏证据,思忖片刻说道:“这字不似中原大陆之字,虽有些字我们能懂,但大部分得靠猜测。比如鸟字,贼字,孙字等。”糟糕,忘记写繁体字了!钱岱摸摸自己的大肚皮,继续说道:“这九霄云宗的每样支出都是我门下弟子管理,各长老喜欢的笔墨纸砚皆不同,玉扣宣纸向来是依山长老所好,墨气乃山青松烟墨也是依山长老书房所有,门下弟子自然也有。”这么快就怀疑到我头上?白顷感觉自己后背慢慢渗出丝丝冷汗,一股凉意从背脊沿着骨节慢慢攀爬而上。他泯然默默闭眼又缓缓澹澹地睁开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纤细白嫩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沁汗颤冷。钱岱呵笑一声说道:“当然,依山长老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嚯……太好了,没有怀疑我。钱岱说道:“但是……”别呀,别但是,但是后面向来不跟什么好话。钱岱悠悠说道:“这人的字甚丑,你们三个写字给我们看看。”“……”钱岱长老选了几句里面稍微没有那么恶心粗鲁的话让白顷门下三个弟子写下。许居慎与林居净坐在案桌上,乖乖静静地手写。而浮休提着狼毫迟迟不下笔,摩挲着右手食指第三根骨节。袁无违看着自己的外甥还不动笔,惑惑不解问道:“居明为何不写?”“我就认识几个字,写字可不行呀。”大长老张岂鸣厉声喝道:“此乃借口,不写难不成是你?白日受我等几位长老训斥,心中不快,便想出此等险恶招数报复我等。”浮休嗤笑一声,一排贝齿轻启说道:“我没有,长老别冤枉我!保不齐是哪个小笨瓜子冤枉我?对吧,师尊。”白顷猝然被浮休点名,呆愣了几瞬间,缓和自己不安的千头万绪,平淡如水的语气说道:“我门下弟子自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堪之事。”二长老郝开新把自己手里的书放下,睁大那双平日眯着的小眼睛,细细地比对着许居慎与林居净的字迹良久,擤着鼻涕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是这两个,就剩下你浮居明,写吧。”浮休坚决地说道:“不会写!”张岂鸣轰天雷般的声音喝道:“那便是你做贼心虚!”袁无违和颜悦色,轻笑说道:“别动怒,这孩子确实不会写几个,认字倒是可以,是不是有别人?”许居慎浑厚憨憨的声音辩解道:“小师弟从上其柳顶回来后便跟着我与师妹在打扫山门杏花。”林居净汪眼晶晶,连忙点了点头,诚恳殷切地注视着宗主袁无违。钱岱长老呵笑道:“那这就怪了,霁月山有旁人潜入?还是说……”钱岱那双精亮灵动的眼睛看向脸上神色阴沉不定的白顷,戏谑说道:“难不成是依山长老?”大长老张岂鸣钟鍧铿铿的声音说道:“八长老你说甚呢?”三长老温秀云转动着手中的镂玉折扇,温温和和说道:“依山长老正在我桃林卧息,不可能。”钱岱长老好奇地问道:“依山长老怎么跑去三长老桃林去了?”为了防止他们再问下去,白顷悠悠说道:“出去散散心。”他云淡风轻地掸了掸月白色云袖,眉峰清俊飞扬,弯眸一如往常的淡漠清润,语调微微上扬问道:“怎么?我这二百六十八岁的糟老头会无聊到给你们这些小辈写粗鄙不堪之话?” 第15章 浮休把洁净如雪般的外袍脱去,露出满身的奴字黥墨刻文。白顷见他慢吞吞的样子继续说道:“把里衣也脱了。”浮休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嘴边发出细细微微的哼哼声音,鼓着两个可爱如馒头般的腮帮子,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水里咕噜咕噜如同鱼儿探出水面的吞吐声,浮休换气不足受不住,急匆匆地抬起头,眼眶红透地注视着白顷。“用嘴换气,不是用鼻息,再试一试。”白顷看他实在太瘦弱太矮小,想通过跳跃运动与游泳让他强身健体。虽然知道浮休能活不久,但他还是想帮浮休能锻炼身体。白顷脱了全部衣服,只剩一件里裤时,浮休见着瞬间面红耳赤,丝毫不敢看白顷,低着头慌神不安起来。白顷如箭鱼飞鲤般跳下翡翠湖,动作迅速在水里扑腾着,说道:“下来!”“啊?”浮休呆愣地注视着那莹白如雪的肌肤在水里衬得更像一块剔透光泽的美玉琼石,带着丝丝冰凉的丝滑凝脂。他感觉自己胸膛有簇簇火苗在涌动,很想去触摸师尊脸庞莹润的水珠。白顷呼唤了一声说道:“下来啊!”浮休咽着喉咙里的涎水,嘴角泛起一丝丝别有用意的笑意,低声道:“是你叫我的……”他小心细细地坐在亭台边,慢慢地跳下去,落在白顷宽阔的怀里。他胡乱地扑腾着,紧紧地抱住白顷光洁白皙的脖子,急促地呼吸着,惊慌失措说道:“师尊,我怕。”“别怕,有我在。把手放我手臂上,整个人埋进水里。”“师尊,你记得救我,别把我抛在水里呀。”“废话真多,下去。”白顷的话刚说完,浮休慢慢潜进水里,双手抱着白顷的手臂。在水中憋气后,浮休猛然抬起头来,枯黄发丝被水打湿黏在脸颊上,面红耳赤。“再来……”浮休天生聪明,在白顷多次的虐待与训练下,教了他一些自由泳与蝶泳的知识后,他不到两刻钟便学会游泳,可以在水里慢慢地游着。“去吧,从岸边游来,日日往复,以后每天都要游三刻钟,清楚吗?”“啊?师尊,那你明天不跟我一块吗?”白顷抬手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瓜子,喝道:“以后我监督你,等会上岸后,直接在我浴池沐浴,莫着凉了。”话罢,白顷纵身一跃卷起飞珠溅玉,水花波澜。莹白的裤子紧贴着他笔直而修长的腿,勾勒出健硕紧致的身材,秀拔天骨,清癯玉立。浮休瞥了一眼羞得转脸过去,耳根子洇染上热火的气息,满脑子都师尊的冰骨玉肌、健硕臂膀与纤细的腰肢。他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地遨游在翡翠湖中。白顷用灵力道气驱散了水汽,穿了件里衣后,衣物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回头想看看那小子在干吗。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找到浮休的踪影,心急如焚地喊道:“居明,居明……”他恐慌难安地扔了所有衣物,“扑腾”一声跳进去里,在水里艰辛地寻找着浮休的踪影,寻觅了片刻后仍然找不到浮休。他纵身一跳,踏水而出,凛冽如寒星冰辰的眼眸盯着翡翠湖。一把赤火熇熇的凤凰羽扇猛然一扇,翡翠色般的池水转瞬间冲起百来条清澈粼粼而高耸入云的水柱。天地之间好似有雕柱画栋,破空而出,气势磅礴地冲破苍穹云霄。在湿漉漉的泥土中,一团黑色而飞快的东西抱着浮休的身子穿梭在水柱之间。白顷御锏以电光石火的速度踏风而去,穿行冰壑冷泽中,如梭似箭地飞奔而去。他提气扶摇直上,锏芒金光赫然闪现,奋力一挥,划出一道气势凌人的锋芒,直朝那黑色妖物逼去。那妖物急忙翻身而躲,飞快地奔走在肥沃的泥淖里。白顷见它躲避,飞天而去,在空中如蝶似燕地转速几圈,端然地落在那黑色妖物面前,冷眸冰眼地注视着那黑乎乎的一团的妖物。“再不放手,我就用火了。”那黑黢黢黏糊糊的妖物流着泥淖一般的身子,睁着一双幽黑的大眼睛,似乎没有听懂他说的,挥起泥淖团团向白顷砸去。“真拿我是软柿子?”白顷轻巧灵活地躲开那泥土的攻击,手中的凤凰羽扇挥气之间熊熊火团如烈日炎炎,陨石坠落般直冲那黑黢黢的妖物。凤凰羽扇第一招式是风来,第二招式是漫火,这火乃是白顷灵力之火,属于凤凰之真火,燃烧世间万物。然而白顷平时拿来烧水用,暴殄天物的奢侈。那妖物以为没事,继续扔抛泥团,却不料那凤凰真火实在太烫,烫到它呜呜大叫,倾动所有身上的泥淖去掩盖住自己的身上的火。白顷纵身一跃落在身侧停云锏当即星速竭力一扫,截断那泥土污垢,把浮休抱在怀里。白顷惊骇恐慌地把浮休放在泥淖之中,探了探他的气息,赶忙用灵力把他体内的水逼出来。浮休猛地吐出一口水,深呼吸长喘气,看到白顷满身泥垢,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住白顷的腰身,泪眼汪汪,心有余悸地说道:“师尊,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没事,有师尊在,我会保护你的。”那黑乎乎的怪物忽然大喊道:“救命,救命,我不敢了……仙君仙君,救命呀,我错了。”第11章 泥鳅君到来白顷长脚猛厉踹去,把那黑乎乎的妖怪踢出泥泞的翡翠湖,直飞去亭台回廊上。数百条冲破云霄般的巍峨水柱还挂在天边。白顷抱起瘦小脏污的浮休踏风而起,飞驰划过天际,捻足凌然落在亭台回廊上。明明衣衫不着泥垢满身,却如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水中芙蓉。身后是倾天大雨,恢宏瀑布壶口灌倒般的震天隆隆水声。所有的水柱骤然下降,卷起好看壮观的水玉波琼,如春日水烟柳絮飞扬。白顷抱紧怀里的人,高挑健瘦的身躯庄然而立,神情冷冽肃杀,凛声凛气问道:“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那黑乎乎的一团妖物把身上的泥土尽悉化开,显露出一尾黑漆漆丝滑的泥鳅模样。泥鳅幻化成一个男人身影,眉目丰朗,肌肤雪白,虽是身上有伤口与泥泞但依旧清秀柔美。那泥鳅精嘴角微微颤抖,斯斯文文地说道:“仙君,我知道我错了,我是有苦衷,求求您放我一马。”“你有苦衷为何抓我徒弟?”白顷厉声喝出,吓得怀中的小孩微微心惊胆颤。“我想抓了他,您一定会下山来找我……”泥鳅君突然跪地而拜,凄凄惨惨地说道:“仙君,我别无法。我本想光明正大上来九霄云宗,可九霄云宗的弟子把我当妖怪抓起来去跟长老邀功。”“……”白顷抱住脸色苍白的浮休,抬手给泥鳅君定了一道定身锁,而后他凌空地挥来他与浮休的衣服,命令道:“过来。”白顷抱着浮休进浴池沐浴,对浮休嘱咐道:“没事了,洗个澡再出来。”“师尊,你可要打死那妖怪。”“你好好洗澡。”白顷轻笑地捏了捏那可爱的小脸蛋便给自己随便地冲洗了一下。他穿着一身洁净的霜青色绫罗长袍,踏着默默轻音的脚步走到留余堂门口。留下泥鳅君的原因是他得撒撒气!害得他以为浮休真的出事,心到现在都颤抖着。泥鳅君潸然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喊道:“仙君,我求求您帮帮我,只要帮我,您要我死要我活,空明都没有一丝怨言。”“你被哪处山门弟子抓了?”白顷目光炯炯有神地打量着眼前与平常人无二的泥鳅君。“瘦瘦的讲话慢吞吞的,拇指有个戒指的长老。”五长老麻避吗?泥鳅君继续说道:“我有一位救命恩人,她遭人欺辱,受人囚禁,我多番前去救人终究不成,我想求求您帮帮我,以后您想让我干吗我都听您的话。”“具体何事,你说来听听。”泥鳅君登时面色凝重,抿着苍白的薄唇,眼眸里满是红丝泪花,斟酌许久始终不说话。“你不细细说来,我不会帮你的。” 第17章 “这可是你说的,大家听好了,是他要我拔的。”许居慎泽厚双脚,孔武有力的臂膀青筋暴起,低吼一声,在众人的惊愕失色下,把小玉所在的厢房骤然连根拔起来。许居慎一手轻易地抬起那房间,说道:“快把人交出,不然我扔过去了。”“好你个大块头,竟然拆我家,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有一百种方法当你在这九州大陆活不下去。”许居慎无奈地说道:“喂,是你叫我拔你家的,你怎么耍赖呀?”“师兄,你直接扔过去,来个血流成河。”空明一脸崇拜地注视着许居慎:“天呐,仙君,您这么厉害?”一个俏丽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地送到叶粮晨面前。叶粮晨摸了摸那嘤嘤乱叫的小玉的洁白脸颊,一把匕首架在她洁白如玉的脖子上,猥琐说道:“哥哥疼你呀,你在床上可带劲,哥哥可喜欢你了。”空明双目赤红,激动地大吼:“小玉……你把她放了。”叶粮晨挑衅讥笑地说道:“我就不放,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地?来杀我呀……”“废话少说……” 许居慎踏风而起,双臂一擎,倾尽全力一砸,一座厢房浩浩荡荡,如倾天降落的陨石,震天隆隆,把叶粮晨所在的房屋砸得稀巴烂。一时之间,飞土滚滚,满天尘烟。叶粮晨大喝道:“我去,这大力狗真是恐怖呀,快走快走。”叶粮晨与小玉被两个修士抬起来,飞天而去。剩下没逃出的修士有的受伤,还有的没受伤人则是拔剑相向。许居慎一把擎天长刀,轻轻一扫,如山重峰沉的恢宏气势倾轧而上,狠狠地砸中那些修士。浮休提着一把普通长剑,用这几天学到的剑法艰苦地与一个魁梧的男人打斗。而空明则是用一团团黏糊糊的泥团砸人,专门砸人脑袋,一个泥团一个准。空明火急火燎地喊道:“仙家,我们快去找小玉。”第12章 泥鳅君被抓白顷施施然地走在路上,见客栈还灯火通明,食客未走,他走进去问道:“掌柜的,蓟州叶家在何处?”白顷一进客栈,大堂里正用膳的人齐唰唰地向投来目光。掌柜的见过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倒是头一回见着这么仙气飘飘,丰朗俊逸的修仙者,心头一欢喜,不顾忙碌的大堂,说道:“仙家好生俊朗呀,这蓟州叶家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出了城,还得向东三里路,遇到德昌山后再往北一里路。”“向东?额,出门是左手边,还是右手边?”“不不不,是朝前三里路。您可以去镇中的烈火山庄瞧瞧,叶家与烈火山庄是亲家。烈火山庄的大女儿嫁的就是蓟州城东的叶家。”“烈火山庄在哪?”白顷话音刚落,大堂用膳的一个风华正茂,头戴玉环的男子悠悠走来,问道:“这位俊俏公子哥不知要去叶家所为何事?在下烈火山庄陈庭访之四孙陈如玉。”掌柜的面露窘然,附和说道:“对对,陈公子是烈火山庄四公子,仙家可以跟着陈公子。”这烈火山庄陈家四公子陈如玉向来游手好闲,留恋烟花之地,平日连男倌娈童都玩,实在品行不端。“公子怎么称呼?坐我马车带你去叶家。”“免贵姓白,字依山。”白顷作为路痴者,自然得跟在陈如玉身旁,踏进他的马车坐着。“白依山?见公子眉心挂坠,又取抱遗老人名号,难不成倾慕抱遗老人?这不巧了吗?我也是。”白顷浅浅一笑,讪然说道:“巧合,能否快点?我与友人相约叶家附近,他想必等久了。”“行……”陈如玉面色带喜,朝门口车夫兴奋喝道:“陈福,快一点,公子等不及了。”白顷总感觉这话有点歧义。另一边的浮休与许居慎、泥鳅君匆匆忙忙地赶到烈火山庄。烈火山庄自然戒备森严,叶粮晨对着他外公陈庭访哭诉道:“外公,您要为我做主呀,我叶家都被拆了,那人力大无比。”陈庭访白发苍苍,眉目神清,喝道:“孙子,你放心,弄点千千迷香,大罗神仙都能迷晕。来人,把千千迷香打开。”浮休、许居慎与泥鳅君落在安静无人的烈火山庄庭院。一个黄色身影闪过,身形与跑路有点像猥琐的叶粮晨。泥鳅君喝道:“禽兽,别跑!”泥鳅君匆匆地奔跑追逐而去。“喂,小心有陷阱!”浮休惊慌喊出去,但大师兄许居慎已然跟着飞奔过去,全然不顾后果如何。三人跟着那猥琐的黄色身影,跑进一座花草萋萋的庭院,庭院门口还有一个茂盛的枇杷树,一阵阵疾风风吹来,散发出丝丝馥郁的香气。一个像小玉的女子在厢房发出凄凄惨惨的尖叫声:“救命……”三人面面相觑,许居慎手中的擎天长刀奋力一挥,卷起一阵浩浩荡荡的灵气寒风,房门被打开。里面的小玉被紧紧地绑在木椅上,大喊道:“空明,救我……”空明凌空踏气飞奔进去,许居慎正要进去,浮休谨慎地拦住他前进,说道:“我们在外面就行了。”一道宽大无比,通天罗网带着丝丝金灿灿的灵力□□从天而降。浮休与许居慎赶忙无处可躲,一时冲动,尽悉神速地躲进空明与小玉的房间。厢房门骤然猛厉地关上,从四面八方放出烟气迷雾,许居慎喝道:“掩住口鼻……”话罢许居慎长刀如同开天辟地,苍劲有力的臂膀奋力一砍,房顶如泥石流坍塌破裂成粉碎。许居慎拽住浮休,飞驰电掣房顶一冲,一道束缚罗网盖住房顶。许居慎只觉得手脚发软,抱住浮休的身子在上方,自己当成肉垫被狠狠地摔在地上。他发出哀痛的震天怒号声,身子越发虚弱。浮休慢慢地闭上眼睛,瘫在大师兄的身上。而空明与小玉早已经昏迷,不省人事。待迷雾尽悉被收尽,陈庭访捋捋白须,矍铄健旺,慢悠悠地走进厢房,看了看地上的人不禁皱眉,对着一旁的叶粮晨,惊慌问道:“孙子,这两个白衣的小子哪来的?”“我也不知道那妖怪从哪里请来的帮手。”“这是九霄云宗的道袍呀,误事。”“外公,您怕九霄云宗呀?他们毁我家,您可得帮我讨回公道。”“知道。”陈庭访招来手下人,命令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绑了。这妖怪送去北斗盟,这两个先留着。”白顷被马车颠得屁股发麻,下车时,见到烈火山庄的牌匾时,问道:“不是去叶家吗?”这烈火山庄座落在一处平静浩瀚、无边无际的湖面前。在灰暗的夜幕中显得灯火辉煌,紫光红灯,交相辉映,雕楼玉阁,看上去庄严肃穆。陈如玉笑意深深,带着丝丝玩味与戏谑说道:“哦,容小生回去拿点东西,稍后便带公子过去。白公子同我一块进去。”白顷微微不悦地注视着陈如玉,心想,成,你要骗我,你就死定了,你爹爹我的棱角可被路痴磨没了。刚踏进华庭玉阶,陈如玉挥袖之间,一阵迷烟雾气袅袅萦绕在白顷身上。陈如玉一脸兴奋地注视着白顷,盯着好一会儿,皱起眉头,心想,怎么这药不是作用?一个吹着口哨悠哉悠哉,身着华服的男子见着陈如玉与白顷时目光霎时变得烨烨有神,嬉笑说道:“四哥,你可真行呀,哪家的兔子?挺俊俏的。”“兔子?”白顷不解地念着这两个字,抬眼一看,一脸昏迷不醒的泥鳅君正被定身锁禁锢住,要被抬出门口。白顷问道:“这人你们抓来的?”叶粮晨嘚瑟地说道:“那可不,那可是妖怪,一只泥鳅精。”“还有抓到别的吗?” 第19章 瘦弱的小少年抬起流光皎洁的眼睛,神采奕奕说道:“偷钱!”我去,我怎么没想到偷东西?偷东西肯定可以加分呀。“系统,偷东西是不是可以加分?”“可以,偷好人的才加分”“人渣、败类!”想着想着,白顷温柔欣慰地注视着那可爱白皙的小脸蛋,不禁想宠溺地蹂/躏那圆润的小脑袋瓜子。真是厉害,论闯祸,我都想拜你为师。但这也是心里想想,他可以做坏事,小徒弟不可以,品行不端,以免之后走上歧途。他立马冷然严肃地喝道:“把玉符还给人家!”“师尊,我拿来孝敬您的!”“谁要你孝敬,还回去!心术不正!”浮休撇撇嘴,不悦地看着白顷,低低应了一声“哦”便撒腿就跑开。小玉美目盯着两行清泪的王想,众人正谴责小玉之时,王想转身跑出烈火山庄。小玉面色坚毅,见他跑出去,想要呼喊他回来时,门口有人大喊:“不好了,有人跳水了……”小玉怔怔然,如置身冰窟冷窖中,全身泛起丝丝凉意。她离弦飞箭一般冲出去,众人急急忙忙跟着跑出去。只见小玉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晚风吹过她的衣袂,如玉翅绣膀,“咚”的一声溅起水花。“小玉……”泥鳅君奋力一跃跟着跳进冰凉的水里。叶粮晨指挥底下的人,命令道:“快给我下去抓住那个女人,我要问问她究竟想干嘛?”十几人好像热汤下饺子,哗啦哗啦地跳下水里。泥鳅君抱起奄奄一息的王想,许居慎赶忙把王想拽起到岸上,泥鳅君急忙忙说道:“我还找不到小玉,我还得去找找……”白顷素手玉指捻起灵力道气,定力凝神笼罩在王想的身上,打通他的肺脉,将水一点点逼出来。王想猛烈地咳嗽出声,急促喘息地躺在岸上木廊上,嚎啕地哭了出来:“小玉、小玉……”他抬头顾盼四周,泪目纵横地问道:“小玉呢……”“跟着你跳水了。”叶粮晨的话宛若一道晴天霹雳,把王想震得四肢百骸僵硬。王想情绪失控,奋力而起冲向湖水里,但是被许居慎一手拽住。“放手,放手,我求求你,小玉还在里面……”许居慎憨憨厚厚的声音说道:“空明已经下去找她了。”王想趴在岸上呜呜地哭出来。在煎熬的等待后,泥鳅君只找到一只绣花鞋,放在王想面前,眼眶发红地哭喊:“对不起,我找不到她,只找到一双鞋子……”王想极力地挣扎:“我要下去陪她!”泥鳅君:“估计已经被湖水冲走了,不见了。或者她是逃走了,觉得对不起我们。嗯,她逃走了,一定是这样。”浮休偷偷摸摸地回到许居慎身边,这一下他没有直接靠近白顷,得意地舒展笑容。陈庭访恭敬地向白顷鞠躬说道:“是晚辈愚钝,抓了您的弟子。”陈庭访拽过自家的外孙叶粮晨与孙子陈如玉,喝道:“跪下,给抱遗老人赔罪。”白顷:“起来吧,事出蹊跷,当心为好。小玉真是好钱财才接近你叶家吗?”叶粮晨挠挠脖子,迷惘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第一次就看上她。一开始她还讨厌我,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态度对我好点,再后来……就有了肌肤接触……那妖怪来时,我以为是小玉的姘头,我就才让人打他的。”王想失魂落魄地抱着一只粉色莲花绣花鞋,双目无神地慢慢地走远,嘴里念念有词说道:“莲花开,莲花龙女莲香飘。莲花池,莲花龙女莲台坐。”许居慎挠挠头发,对白顷问道:“师尊,那小哥在念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打击太大,精神涣散。”白顷悠悠地说着,目光看向眼前悲恸哀伤的泥鳅君。“仙君,空明感激不尽。我答应您的,您要我干嘛我就干嘛。”空明陡然跪在地上,坚决地说道。“不用你干吗,你走吧。”“仙君,我……我无处可去……”空明磕头稽首,可怜兮兮说着:“请仙君收留我,可好?我修为不高,如今也只能被修士抓走。仙君留我一处,待我修炼后,便自行离开。”许居慎说道:“师尊,这小泥鳅挺可怜的,还被自己的恩人骗,被人讨厌,要不带他回霁月山吧?”白顷向来好心,便同意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一旁笑意深深的少年,朗声问道:“居明,你觉得呢?”“居明自然是听师尊的话。”泥鳅君在地上叩拜了好几下:“仙君,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陈庭访与白顷唠嗑了几句后,底下的人匆匆跑过来说道:“庄主,府上的玉符被人动过,还有您珍贵的烈火燃盏不见了。”“快去找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是山庄之宝。”这大陆上的通用货币便是金符,一玉符等于一千金符,一金符等于一百银符。一个银符等于一百铜符,一个铜符买两个馒头刚刚好。刚刚浮休偷的简直就是烈火山庄的重要财物。白顷利眼冷眸斜乜着眼神飘忽的浮休,对陈庭访轻笑说道:“陈庄主请自便!”待陈庭访急急忙忙走开后,白顷厉声喝道:“浮休,你好大的胆子!”“师尊,我……”“放不放回去?”“放放放!”浮休连忙说着,撒腿跑过去,大喊道:“找到了,找到了,我师尊找到的,你们感谢我师尊吧。”陈庭访呵笑说道:“哇,感谢抱遗老人,多谢多谢,抱遗老人果然仁心仁义,术法高超,一下子就找到了。”白顷真得挫挫这熊孩子的棱角,非得把他扭回正道,不然以后得闯下多大的祸事。泥鳅君空明跟着他们回霁月山安居下来,许居慎带泥鳅君回观心堂。而浮休自然得被责罚,他跪在白顷的面前,撇嘴低头。“你为何要跟着跑下山?真拿自己的命活得太长了?还敢偷人东西,怎么?我这里的东西你也想偷拿吗?手脚如此不干净,你是缺钱吗?”浮休泯然不说话,低头抿唇,不看白顷。“行呀,这样吧,你别当我徒弟了,我拜你为师好不好?你来教我怎么做坏事好不好?” 第21章 “……”白顷见系统不说话,继续辩解道:“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是跟你们系统的原则违背了。撒谎可是干坏事的必备神器啊!撒谎加不加分?”系统说道:“撒谎若有破坏可以加分,无破坏不加分。”“那我撒谎为自己盗窃辩解,不扣分对吧?”系统:“同意玩家申诉!”白顷踏着停云锏飞快地划过天际,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寻找着霁月山在何处。路过那些山头时,他见到整座九霄云宗的弟子惶恐不安,在各大山头上寻觅着丢失的物品。恰好到达飞天崖,白顷想着顺便去见见宗主袁无违。袁无违的宝剑还在他手上,没有灵剑,各大修仙者便无法飞天入地。每个飞天崖的弟子脸上挂着惆怅哀怨的神色,见着白顷时,还要强逼自己打起精神跟白顷作揖施礼。白顷招来一位弟子,问道:“宗主呢?带我过去!”“依山长老,您可算来了。今早庭风师兄去霁月山请了您很多次,居明师弟一直说您不在。几位长老都在议事大殿等您。”“带路吧!”白顷挥挥宽大的霁色天朗气清般水袖,神采奕奕地走进议事大殿。袁无违苦笑着说道:“依山长老来了。”二长老郝开新涕泗横流,凑上正在跟袁无违打招呼的白顷,哽咽说道:“我的书,我的书,哪个王八蛋偷了我的书。依山长老,您要为我做主呀。”王八蛋悠悠说道:“二长老你擦擦鼻涕吧。”大长老张岂鸣轰天大炮的嗓门喊道:“哪个鸟人偷了我的礼笏,我的玉佩,都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我的心都碎了。”“鸟人”一词还是大长老从白顷写的辱骂信学来的。鸟人安慰说道:“长老,你声音太大了。别伤心,你的心会恢复的。”清瑟长老哭得直趴在袁夫人肩膀上,骂道:“这泼贱贼,偷走我种植了十多年的仙草,师姐,我想死了。”八长老钱岱落井下石嬉笑说道:“我就不一样,我把东西都藏在储物灵间里。”泼贱贼抿嘴强颜欢笑着,夷然镇定说道:“昨晚,我追了他一路,便把失窃之物追回来。”“真的?”所有长老齐齐大喝出声,齐齐冲向白顷。尤其是大长老的嗓门,如同河东狮吼,震得白顷耳膜痒痒的。钱岱长老问道:“那贼人还偷到您那里去了?您怎么不抓他回来?”白顷继续说道:“声东击西,把东西扔到另一个地方,他逃向别地,我只能去接住被盗窃的东西。”白顷挥手而来,灵光灿灿,所有的珍宝都落在议事大殿上。二长老郝开新喜出望外地捧起自己的古书,哽咽说道:“依山长老,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清瑟破涕为笑,说道:“依山长老,太谢谢您了。”五长老麻避黝黑的手指转着玉扳指,慢悠悠地说道:“昨晚,锁妖塔有异动,说是依山长老您过去了?有这一回事吗?”白顷镇定自若说道:“去了一趟,追到那附近感觉有异动。”三长老温秀云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人还能从依山长老底下逃走,又偷了整个九霄云宗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功力。”袁无违坚决敬肃说道:“各山门今日起加大防守,莫要松懈。若是内部极其可怕,若是外部则是赤/裸/裸的挑衅,再次严查各处。”袁怀过来取自己的彩燕璎珞珠垂时,眼眶通红而傲娇的少年瞬间变得柔软可爱起来,对着白顷绵绵柔柔说道:“师尊,弟子谢谢您!师尊,您真厉害。”“为师有点累,带为师回去吧!”白顷缓缓地说着,其实他就是不认识路,想找个熟人带他回去。袁怀坚毅地说道:“是,别说带师尊回去,就是带师尊上刀山下火海,君实都有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你自己去,我才不去!我不愿意!袁怀一路上一直在控诉浮休怎么偷东西,那天在瀑布怎么说话挑衅,把这几天抄清心经的委屈尽悉告诉白顷。“师尊,他毁了清瑟长老的药房,您就该把他赶出山门,他真的很坏。”白顷点了点头,笑说道:“以前没人教他,生活又很苦,为了活下去免不了动些歪心思。你从小养尊处优,没经受过苦难与挨饿,不缺爱不缺钱,没法设身处地地明白有些人连活着都不容易。活着,然后才能活下去。”“可师尊,那您也得严厉地教育他。”“是教育,不是严厉的教育。”白顷摸了摸着发丝华润柔顺的脑袋瓜子,说道:“下次他要是再出言不逊,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白顷回到留余堂洗漱一番后,门口的浮休敲敲门,施礼道:“师尊!”白顷不理他,继续坐在木桌上吃早膳。浮休继续问道:“听说师尊昨晚追盗窃者,可房门怎么还有空关上呢?”“……”白顷口中的一勺青菜粥差点吐出来,目光幽深地凝视着浮休,心想,对哦,我怎么这么蠢,连个十四岁的小孩都知道是这么回事。浮休被白顷盯得背后发麻,眨巴着明亮的鸳鸯眼,秀气幽深,流光焕彩,立刻展颜舒笑,露出一排洁净的贝牙皓齿,想要讨好白顷。白顷眼眸冷峻深沉,清淡无波,决然说:“我不是你师尊,要我轰你走吗?”那少年眼睛泛红,故作轻松,莞尔一笑道:“行,我走。反正你也不是我师尊,糟老头!”“……”白顷手中的一个包子狠狠地扔了过去,稳稳地落在浮休的脸上,骂道:“肉包子打狗。”浮休抓住肉包子,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硬挺的鼻子,嘴里不屑地发出一声:“哼!你迟早会跟我说话的。”第15章 师尊我好疼白顷往后的一个月则是天天躲在书房里假装自己正在刻苦地读书,研习功法道术。他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那些仙器宝物,一边细细地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坏事。浮休每天都会按时过来跑步、请安与游泳,但是白顷只是偷偷观察他,到依旧没有理会他。林居净急匆匆到留余堂,敲敲书房门,惶恐不安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小师弟又闯祸了。” 第23章 “上次炸我药膳房,您也是这么说的,腿还好好的。”“断了,又被我治好了。”“……”袁夫人过来看望浮休很多次,想把浮休带回身边养着,好生照顾。她特地过来跟白顷讲了这事,想要白顷帮忙劝劝他。白顷跟着袁夫人去了一趟观心堂。许居慎、林居净与空明纷纷作揖施礼,带着他们去浮休的房间。观心堂居住的环境比较整洁干净。如果说白顷住的小木屋是村民人家居住,那么观心堂则是小地主人家住宅。各种东西应有尽有,四周满是杏花飘散。许居慎囫囵吞枣地吃着绿豆糕点说道:“小师弟每天躲在房间不知道在干什么,叫了他也不开门,只说不要打扰他。”白顷知道他最近身子比较虚弱,没有让他早上与下午去运动。白顷过来看望浮休时,浮休也不开门见他,只说太累了,想休息。白顷敲了敲门,轻声唤道:“居明开门!再不开门,我让居慎把门砸了。”房门登时被打开,那少年的眼睛里面绿意变得深得更深,就像是一颗色泽光亮的翡翠玉瓷。皮肤过于苍白无色而显得绿眸深邃无比。一头枯黄发丝凌乱地顶在脑袋上,身子穿着雪白里衣,瘦小如柴骨。浮休看到跟在后面的袁夫人,抿了抿无血色的嘴唇,扭头走回自己的床边,整个人躲回自己的被窝,絮絮说道:“不去不去,我在这里挺好的,师尊把我照顾得很好。”白顷:“……”袁夫人手里提着一盒蜜酥红薯丸子、雪花酪、白云糖片等糕点,担心说道:“听说你不好好吃饭,我自己做了些点心,你试试吧?还有你那天说好吃的蜜酥红薯丸子,君实不在,都给你吃。”白顷曲指成拳,坚硬而白皙的骨节敲打在浮休的脑袋上,朗声说道:“有没有礼貌?大家都看着你呢。再不起来,我把九霄云宗所有女弟子都喊过来让她们看你笑话。”浮休扒开被子,白皙清癯的脸蛋从洁白的被子探出来,嬉笑说道:“师尊,你这都是什么责罚方法?我还挺想试试的。”白顷用力地一把拉下被衾,厉声说道:“快出来,身子骨好的很,跟我装病?饭也不好好吃,想一辈子都这么矮吗?”袁夫人把筷子递到他面前,轻声说道:“你尝尝,这蜜酥红薯丸子还是热点好吃。”浮休接过筷子挑眉,尴尬地问道:“你们真的要看着我吃?”袁夫人轻笑说道:“那是自然,谁让你这孩子老是不好好吃饭。”白顷见他脸色实在是惨白,仿若是一块莹莹的白瓷玉片,捧在手心里怕摔成粉碎。他斟酌良久,轻声说道:“你要不回袁夫人身边吧?等身子好点再来我身边。”浮休咬下一口丸子,摇摇头嫌弃地说道:“刚刚还说我身子骨好,师尊,你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也罢也罢,你不愿意那便不回飞天崖。要不之后三餐我让菊兰送过来吧?”说着袁夫人招来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一点的丫头,说道:“菊兰在我身边待了很久,她做事我放心。”浮休正要拒绝,白顷点了点头说道:“瘦弱不堪,确实得补补身子。”“师尊,我想跟你住。”“……”拒绝,我路痴,万一身体不舒服,我可找不到清瑟长老在哪里。“师尊,行吗?行吧!看着默认的眼神,我当你答应了。”“……”谁默认了?白顷果断拒绝,但是浮休还是卷着铺盖直接跟在白顷身后,哼着小曲。在一条多岔山路小径,白顷又要踏进一片深无可测的杏林里,浮休连忙说道:“师尊,你怎么走那么慢?挡着我了,腿长的人先走!”浮休挽着被子与衣服路过白顷时故意撞了他一下,嫌弃说道:“那么长的腿,还走得那么慢。师尊,白瞎你这么长的腿。”“有这么跟师尊说话的吗?”白顷曲指敲了敲他的脑袋,伸手手臂接过他的棉被,跟在浮休身后。为了以防万一,白顷每天都花点时间去找找清瑟长老的上其柳顶,沿路上拿出笔纸记下路上看到的有特色的路标。虽然每次都能到达,但是花的时间太长了,而且每次挂下的路标都不一样。整座九霄云宗都被他逛遍了,然而他还是跟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一样,又不记得路。第16章 春天的宫图浮休吃饭时总是没有坐姿,双腿蜷缩在胸前,双脚蹲在木凳上。白顷看他大快朵颐的惬意吃饭的样子让人看着很有胃口。他盯着浮休的握筷姿势,动作复杂,手指扭成一团却依旧能灵巧地夹起菜。“你慢点吃,每次都狼吞虎咽、饿狼扑食一样,不易消化。”浮休胡乱地塞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慢点吃就被师尊你吃没了。”“没人跟你抢,慢点吃。”“吃完了!”浮休心满意足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抬眼笑道:“我出去玩了……”“居明……”白顷想说点话,嘱咐他不要跑得太快,但是那人“唰”的一声消失在他眼前。“这小子最近在搞什么?怎么每次吃完就跑出去?”白顷要去九霄云宗的藏书阁一趟,想想查查关于浮休身上的千碧缠的相关古籍,浮休非要跟着进来观摩观摩。藏书阁座落在白马瘦山,由二长老郝开新管理。白顷总算知道为什么二长老每次都是声音沙哑了,看书看到感动,哭出来的。眯着眼睛看东西那是因为近视,看东西模糊。藏书阁里一共有四层楼,每一宽阔层楼都摆放着黑木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锦帛绣轴,竹册香纸。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书卷墨香,阁楼灯火通亮,却格外舒服惬意。二长老郝开新对浮休这个闯祸王的名号早有耳闻,流着眼泪再三嘱咐道:“不准毁我的书,轻拿轻放轻翻,不然我跟你拼命。依山长老,您可要好好看着他。”白顷无奈地把手放在一脸笑意深深的浮休脑袋上,低声问道:“听到了吗?”“听到了。”浮休把双手负在身后,紧紧握着,仿佛是封印在自己作乱闯祸的手,害怕它们稍微一不留神又要开始乱来。白顷找了几本关于毒物的书籍,又给浮休选取一本插画故事书。他回头想找找浮休在哪,却没有看到那捣乱的小脑袋。白顷拐了几个弯,把书册放置在香案上,寻觅一会儿后在一个小角落里面看到那个安静看书的少年。白顷欣慰地点点头,心想,哎哟喂,没想到混世魔王也有乖乖看书的时候。白顷悄无声息地靠近他,正要抬手拍拍浮休时,低头一看,看到图纸画册上画着两个不穿衣服的狗男女。白顷无奈扶额,叹了一口气。浮休慌慌忙忙地合上画本,把画本藏在身后急忙回头,面红耳赤地尴尬地注视着白顷,惊慌失措地说道:“师师师尊……我我……我也不知道这里会有这个?”“然后你就认真地研究这个?”果然,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领会到春天的宫图。看这个也正常,这少年好歹十四岁,血气方刚,对性充满好奇再正常不过,不看才不正常。浮休的舌头瞬间不利索,紧张到话都说不清楚:“我……看了一点点,我我我……放回去。” 第25章 有修士大喊道:“抱遗老人是在抢人吗?”“不想死就给我闭嘴!”白顷御锏飞行,一身月白色消失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中。然而,民间的话本异闻野史开始流传抱遗老人夜宿风流场所。白顷一身清正如玉,高蹈出尘的形象全部毁在这小子手上。早知道,还不如自己真的去一趟,系统说不定还能给他加分。浮休太馋又肚子饿,平时吃了又吐,吐得满屋子腥臭。后来吐到整个人气色宛若病入膏肓形容枯槁。白顷真想一刀了断他的狗命,省得这么折磨自己。自从发现喝点酒可以减轻自己三餐呕吐带来痛苦与病发时的痛感,浮休到处在九霄云宗找酒喝,直接寻觅到三长老温秀云的三姊妹山去。浮休肩膀上扛着一把生锈的小锄头,把三姊妹山埋在地上的酒都刨出来。他一手啃着鸡腿,一手灌着酒,快意潇洒地纵酒狂歌,小曲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艳曲,直到夜深人静时才醉卧在桃林间。上上个月,喝醉偷偷跑下山,浮休毁了山下一处人家的房子,被恰好出门的大长老张岂鸣见着,当场挨一顿打。当时林居净也是这样匆匆忙忙跑进来,打喊着:“师尊,不好了,不好了。”白顷现在听到这句话,已经开始淡然处之,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满头白发的糟老头,劝自己不要生气。莫生气,生气会驾鹤西去。林居净面露难色,嗫嚅说道:“小师弟去跟宗主与宗主夫人请安,不知道怎么地跟人打起来,但打不过其他长老门下弟子,被人揍了。大师兄一气之下把飞天崖后山的一棵千年绣线金枝槐都连根拔起来。师尊,您别老是纵容小师弟呀,您对我以前可要严了。”“带我过去看看!”白顷叹了一口气,看着林居净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他便呕呕说道:“以前对你严好,还是现在这样对你好?”“师尊,我肯定是喜欢现在,但是师尊,小师弟做事真的太过分,您再不约束他,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事。”林居净乌发蝉鬓上的金钗吊坠轻轻晃动,眸光灵动,天真无邪地说着话。白顷习惯性地想摸摸小孩的脑袋,顿时觉得不太好,轻气说道:“好,好好约束他,走,带为师过去。”许居慎与浮居明这难兄难弟规规矩矩地跪在飞天崖殿前。在没人看见的时候,许居慎还乖巧地伸出一只手把浮休凌空地抬起来,免去师弟跪地的痛苦。浮休脸上满是淤青破角,粲然说道:“师兄,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许居慎憨厚一笑说道:“没事,谁敢说我揍他!”“跪着都能聊天?”“谁呀,这么多嘴,我揍……”许居慎转头注视着翩翩而来的白顷,嘴巴像是被滚烫的水饺烫到一样,不利索地喊道:“师师师尊……”白顷与林居净缓缓地走到他们跟前,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白顷玉指素手缓缓地落在那血迹斑驳的脸蛋上,灿若星辰的光泽眼眸打量着消瘦太多的浮休,朗声说道:“垃圾坑货猪脑子,脸皮都让你丢光了!还打不过人家。”浮休撇嘴眸光里满是傲娇地说道:“他们人多,单挑我肯定不输。”“有什么好骄傲的?丢人!”白顷看着一脸知错委屈的壮汉许居慎,问道:“说吧。”“清瑟长老的几个弟子骂小师弟,还说您教徒无方,不尽心不负责,纵容师弟。我一想,骂我小师弟禽兽不如都可以,说我师尊一点点都不行。我把千年绣线金枝槐拔了,他们正在忙着找人搬树种树。”林居净紧握拳头,愤怒说道:“原来是骂师尊,他们该打,下次叫上我,我也要打……”庭风师兄从门口缓缓走进来,林居净顿时轻声柔柔地说道:“打他们……”庭风师兄身姿挺拔如柏松,端端正正,作揖施礼,恭敬说道:“依山长老,后山那棵千年绣线金枝槐实在太重,还请居慎师兄前去帮忙。”白顷还没说,林居净扶起正在跪罚的许居慎,眼神发光发亮当即说道:“好好好,师兄快去,我跟你们一块过去。”白顷伸手想要扶起浮休,却被他猛力一拽,身子蹲在浮休面前。浮休咧嘴露出绚丽的微笑,说道:“师尊,你脸上有东西,我帮您擦擦。”浮休抬起右手食指指背,轻轻柔柔地抚摸着白顷的那双光华仿若波光粼粼的桃眸,没什么好擦的,他就是想摸摸那双利眼锐眸,他轻笑说道:“师尊,下次别这么不小心了,丢人。”“敢说我?”白顷白嫩如葱段的手指戳戳浮休的脸上淤青的伤口,咬牙切齿道:“痛不痛?痛不痛?就知道给我惹事。”“痛痛痛……师尊,轻点,我这英俊的脸以后要是毁容,得伤了多少妹妹的心。”恰逢各大长老议事之期,浮休顶着一脸淤青站在林居净旁边,抬头注视着高台上如朗朗晴天般温暖的白顷。议事前,各大长老控诉着这几个月浮休所作所为。除了霁月山,其他的山脉长老都被浮休得罪了个遍。袁无违只能尴尬陪笑,要浮休上去跟所有长老道歉。白顷见着他这个放荡不羁的弟子,真像以前校园的校霸,还是个战斗力辣鸡的校霸,纯属找虐的那一个。浮休作揖施礼后,目光炯炯地说道:“有劳各有长老费心了,实在惭愧……”大长老张岂鸣嘹亮的声音吼道:“谁对你费心了,真敢说话!”清瑟长老苦笑说道:“依山长老请您带这小子回去好好管教,最好打断他的狗腿。”白顷信誓旦旦说道:“各位放心,这次一定打断他狗腿!”钱岱长老低声嘀咕说道:“每次都这么说,过了这么多个月腿还活蹦乱跳,跑去偷酒喝。”白顷掸了掸云纹刺绣衣袖,漫不经心问道:“钱岱长老有话说?”“嘿嘿嘿,没有,您听错了。”批/斗大会后,张岂鸣悠悠说道:“这次外出,我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弟子,寻卿,上来给同门师兄师姐看看。”从众弟子中悠悠走来一位瘦瘦小小、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礼貌地向各位领导鞠躬。张岂鸣从礼盒里拿出一把宝剑,说道:“此剑名为破暗,愿你以后能斩妖除魔,破除暗黑。”浮休目光流转在每一个弟子身上,都有佩剑,就他什么都没有,经常用的剑还是霁月山拿来砍柴的破剑。连个十岁的小孩都有,他不禁有点羡慕。白顷往下面看去时,注意到浮休的视线。他记得第一天拜师时,浮休就问过他灵剑武器的事,后来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全给忘记了。议事结束后,白顷走近袁无违身边,问道:“宗主,我还没给居明一把称手的灵剑,你觉得该去哪里买?”袁无违当即说道:“买的哪有先辈用过的好……买的剑不好……哦,我知道,依山长老您是不想让居明用得太好,怕他闯祸对不对?”“……”白顷无奈地问道:“我考考你灵剑去哪里得比较好?”“这还考?三岁小孩都知道。”“……”我就三岁,怎么了?“去剑临山的仙器冢,与仙器有缘便自可取。有点灵力的修士都能取得一把好名器。依山长老,你年岁大了,这些事不记得也正常!”得了,我秒变老老老人!白顷从留余堂的侧房里搬出一坛他自己酿的杏花酒。三个月前,他见浮休喝了点酒,吃饭后呕吐的程度没有那么猛厉,便偷偷酿了几坛。白顷轻轻地倒在小碗里,小心翼翼地端出去,递到浮休面前。浮休惊讶地注视着眼前微微泛黄的杏花酒,诧异问道:“师尊,给我的?”“喝酒长不高。”“师尊为何还给我喝?”浮休小酌一口慢慢地品尝着,啧啧称赞道:“师尊的最好喝。” 第27章 面前有十多个修士正在一处精雕细琢的玉龙台上排队等着金光照耀的一刻。白顷颔首示意浮休前去排队取武器。他自己也想腆着白顷这张老脸去测测能不能拿到仙器。他站在许居慎身边,好奇问道:“居慎,为师年岁大,许多事记不得。我以前有来取过剑临山取武器吗?”“这个嘛?师尊,您真的身子骨不行,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其实居慎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居慎知道师尊以前带过我跟师弟师妹来过。”白顷果断地站在浮休身后,排队取宝物。浮休转头过来一脸嫌弃地说道:“师尊,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宝物仙器一大堆,还跟一群小孩抢?为老不尊。”“闭嘴!”白顷狭长潋滟的桃眸迸射出一道寒澈的冷芒,抬手捏住浮休那白皙洁净的脸蛋,凝峻端重地说道:“要你多嘴!”这小子,真是仗着我心软,到处跟我抬杠。不教训一下,你都不知道你庆国大哥多社会!“师尊,我有点紧张,你先来。”白顷被浮休推到前面去。他往一座金光灿烂的玉龙台一站,身上的红光与金光恢宏吐纳出来,照耀了整座山洞。如缎如绸的墨发随风飞扬,被玉龙台的金光托起,白顷捻足凌空而立,俊美清朗的模样如玉如珠,仿佛是散落尘间的仙人,此刻高蹈出尘,随意入世。排在后面的修士叫声大叫道:“哇,小兄弟是金火两种道气,旷世,百年难得一见。”“对呀,上一个也是两种道气的就是临仙榜第一人抱遗老人,厉害厉害,以后必成大才。”白顷那双如深潭冰泉的眸光视线落在自己眼前的一根细如毛毛细雨般的小针。落地之时,那根细如毛絮的银针骤然冲进他的眉心坠里,消失殆尽。白顷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而再地确认自己的凝霜玉珠眉心坠,果然当真蕴涵着一根针。“咦,还以为是旷世奇才,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来天空不作美,有两种道气也不是都能成为第二个抱遗老人。”浮休一脸迷惑地注视同样面目疑惑的白顷。等待白顷走出玉龙台,浮休才站上去。许居慎不解地问道:“师尊,您怎么没有收到仙器呀?”白顷凝气聚神,红光赫赫的素手捻指从眉心坠逼出那根细如银丝的小针。在凤凰真火的淬炼下,它显得浩气凛然。“就这个。”许居慎遗憾地说道:“绣花针呀?我寝房一大堆。”“……”白顷随意一扔,那银针如青丝雪线骤然冲进他的眉心坠里,转瞬即逝。白顷注视白光劲风中发丝飘扬的少年郎,他的眼里满是期待与兴奋。一道白光灿华霎时从他体内迸射而出,如正午阳光,如闪电霹雳,发出嚯嚓嚯嚓的闪电声。烈烈炎晖,耀得人眼不能直视,若不闭眼睛,可能快废掉的感觉。所有人都看不清楚发了什么事。转瞬间,皓白雷霆光芒消失殆尽,浮休呆愣地注视着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下一个排队的修士说道:“你没有,快走,快走,轮到我了。”浮休惊愕得难以置信,抿抿嘴直皱眉头。山洞顿时发出一阵剧烈的摇晃,尘土满天飞,仿佛是要天崩地裂,山洞坍塌。山洞内的修士惊恐不安,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乱碰。白顷见山洞产生剧烈的异动,赶忙冲上浮休身边,喝道:“快走……”许居慎两只手轻而易举地把浮休与白顷高抬起来,仿佛是拿他们两个挡灰,奋力一跃,踏着摇晃的山壁,飞驰电掣地冲出山洞。白顷被许居慎雷霆之力与缓缓落下来的石块吓得快要叫出声。他挥出一把赤红的凤凰羽扇,将掉下来的石块挥进山洞里面,以免砸到他们。山摇地坠,天地仿佛快要倾泻坍塌。逃出山洞之际,许居慎放下他们两个,众人挥剑御器,踏风归去,仓皇出逃。直到逃出剑临山,那巍峨宽阔的山脉才不晃动。白顷一行人落在山脚一处空旷的地方,眺望着恢复正常的剑临山。浮休身子瞬间虚弱如精神气力被抽空,发软地靠在白顷怀里,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师尊,我好累。”白顷低头看着那面上苍白无色,嘴唇褪红的男孩,仿佛一块易融的冰块。他赶忙打入一道灵力道气在他体内运转周旋,关切问道:“哪里不舒服吗?”浮休闭上那双绿茵茵般眼睛,紧紧箍住他纤细的腰肢,靠在他怀里,闻着清香的杏花味,弱弱说道:“不知道,就是没力气,想睡觉。”许居慎抱起沉沉入睡的浮休,不解问道:“师尊,小师弟没事吧?小师弟好轻,没几两肉,最近这几个月他老是精神气不足,是不是酒喝多了?师尊,别老是给他喝酒,我阿娘说了,酒多伤身,气大伤人。”“你阿娘懂得真多。”“嘿嘿,我阿娘可聪明了。话说师尊,刚刚剑临山怎么颤动了?是不是地震?”“或许吧,遗憾的是居明未能取得仙器护身。”“师尊,您有那么多宝物,师弟会喜欢的。师尊,那个……那个……我饿了,师尊,我们能吃个饭再回去吗?”白顷:“……”第19章 吃货的下场白顷与许居慎在剑临山山下清源镇的福成客栈打了个尖。小二送来饭菜时,浮休刚好微微睁开眼睛,浅声低哼着。白顷嘱咐着许居慎去客栈打三四两酒来,而后给刚睡醒的浮休倒杯温水,将水送进他凉薄如冰玉的唇瓣中,问道:“感觉如何?”浮休眸中的绿意光泽似乎深了一层,身子莫名虚弱仿佛一球千羽的蒲公英,风一吹来就融化开。他哑声问道:“师尊,我是不是不适合修仙?”“取不到仙器并不能说明什么,许是没有适合你的武器,也可能是你灵力太低。旁人修仙为了名利声望,亦或者为了证明自己,也或许是匡扶正义。你呢?若是为了名利声望,想证明自己,你有我就够了。你能驱动为师帮你做事,去哪儿我都保护你,这还不够吗?若是匡扶正义,小事也是善意。”浮休粲然一笑说道:“真的?师尊,我想到处吃喝玩乐,带我去吧。”白顷捏捏他的脸颊说道:“行,我们吃完饭,回九霄云宗一趟,打点好一切后就去玩,你想玩多久就玩。快起来吃饭吧。”三人吃过饭后出了福成客栈,打算直接回九霄云宗。走出福成客栈,闻到一股特别香的肉香味。许居慎的嗅觉向来发达,闻着那股子肉香味,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浮休则是因为刚刚吃了又吐,面色又凝霜般发青发白,他也很想吃。三人寻寻觅觅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卖炒面筋与炸酥肉的摊位是一位十六七的少女,冰肌玉骨,汗流粉面。娥眉柳带烟,眸眼含星辰月光,粗布麻衣依旧显得绰绰约约,娉婷袅娜。他们还没靠近,三四个威猛壮汉冲了上去,直接踢翻那女子的摊位。滚烫的油水如酸水噬液,狠狠地砸向那女子的脚边,女子被吓得吃疼地摔倒在地上,脚边被油水烫得吃疼,她呜呜地啜泣出声。其中一个男的大喝道:“小姑娘,别买酥肉了,给我回去当婆娘吧……”那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哀怨地说道:“大哥们行行好,我家里还有病重父亲,别打趣我好不好?”“有病重的父亲啊?行呀,你父亲就是我老丈人,带我回去看看。”许居慎气得牙痒痒,目光望向白顷时,见白顷示意他上去帮忙,许居慎雷霆万钧的力量踏地而去,铁拳气势磅礴凌人地挥向那几个流氓地痞,打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许居慎喝道:“都给我滚,再来一次我打一次。” 第29章 地动山撼,狂风大作带着漫天尘土走石铺天盖地飞卷而来。他的修为灵力去了一大半,如今还要这般纷纭挥霍无度,金山银山也得被吃空。再这样下去,他与浮休都得死在这诡谲多变的幻境中。白顷搂着满脸通红的浮休,踏着停云锏锐利的锏气,流星赶月般地划过天际。浮休手臂上嫣红的血蹭得白顷的月白云海罗袍满是红血。浮休身体承受着莲花香媚毒与手臂的伤口,紧紧地靠在白顷的怀里,反反复复地呻/吟低哼,一直摩挲抚摸着白顷冷白明净的脖子。“居明,别老想着女子,你想想钱岱与张岂鸣两个长老,你就不热了。”“师尊,我好渴好热……”白顷连忙从白玉戒指里取出一壶水给浮休喝,说道:“我们去莲花池。”然而他们怎么也到不了莲花池与青莲村村口。这有些类似他们被困在一个地方,四周是幻觉假象。白顷在脑海里高速运转着,心想,难不成整座青莲村都是幻境虚像形成的?那许居慎还在里面吗?从飞不出这小村庄开始,他就怀疑是幻境或者是某个法器把他们囚禁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异动?剑临山出洞口时吗?还是玉芙姑娘?白顷手中的凤凰羽扇焕发出霞光般赫赫浩浩的凤凰真火。恢恢豁豁的红光毁天灭地般地熊熊燃烧,在四周迅速蔓延开。整座青莲村陷入一片连绵不绝的火海中,烟气真火如狂风巨浪般升腾着。浮休在凤凰真火的笼罩下,媚毒迅速加深周旋,仿若猛兽怒涛,冲破重重束缚。他被灼烧得狠狠地掐住自己受伤的左手,让自己清醒过来,但是右手发软无力。“师尊,你捏捏我的伤口……我没力气,好痛苦……”浮休身上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密密麻麻地啃食着,酥酥软软又痛得难以忍受。他蹲在地上使劲地抱住自己的身子,用力最大的力气掐自己的伤口。“居明,你再坚持一下,快好了。”白顷蹲在下去把他扶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若不是眉心坠的庇护下,瘦弱的浮休在凤凰真火下是不可能完好如初。如今之计便是等待,等到凤凰真火把这幻境燃烧殆尽,他们就能出去。浮休眼神迷乱朦胧,粗喘大气,大汗淋漓,瘦弱嶙峋的身子火热地蹭着白顷的身体。白顷感知到少年的身上的变化,被这个不谙情/事的少年弄得很尴尬,但是实在没办法。白顷的灵力道气属于高阶,整片浩宇大陆无人能及,对一般气味毒药都能抵抗。他修道首要戒律便是戒色。而这具百身体年来的清心寡欲,很难有感觉。他就没见过这身体有过生/理/反应,甚至在他故意去想情/欲之事都没有用,简直就是太监的命。别的修仙是永垂不朽,我是永垂不举。别人是钢铁直男,我就是钢铁太监。白顷顿时想到自己似乎还有两个自己清楚不怎么用过的武器,其中有一个是火凤撞钟。火凤撞钟的钟身是用于清心的神铭文,一只古铜的凤凰叼着一鼎古钟,凤尾蜷缩成桩。撞钟作用除去心魔业障,入神魂。白顷挥手招来火凤撞钟,因为白顷身上的灵力道气大部分用于凤凰羽扇的漫火,以至于火凤撞钟无法用到最大作用,只能在手中凝聚形成一个碗来大小的小古钟。当完太监,当和尚,开始撞钟。与其说是撞钟,不如去说像是在敲木鱼。他抬起手指,捻着细细小小的凤尾桩,轻轻地敲撞着钟身。火凤古铜钟上烈火腾烧,一阵阵悠扬悲壮的古钟声,平缓琤琤地萦绕耳旁。熔火熊熊把他们包围住,身处火海中相拥深抱,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存在,只剩下他们,一个在拯救,一个在求救。耳边是浮休暧昧不清的低吼粗喘声、悠扬动听的钟声、天地倾倒的浩浩汤汤声。白顷眸光血红如充血,低声安慰道:“居明,没事了。你再坚持一下……”轰隆轰隆的震天巨响如沉鼓神钲伴随着火凤撞钟的鸣声间歇发作。山摇地晃,地上冒出千万条沟壑,蜿蜒曲折迅速蔓延,土地松软绵柔如同纸张,瞬间撕裂破开。两人霎时堕入深渊黑洞中,白顷惊慌地抱住乱动的浮休,架起一柄金光烁烁的停云锏,驰骋遨游在黑洞深渊里。眼前是一处怪石嶙峋,青苔滋长的深渊悬崖底下。抬眼望去,高耸入云的巍峨巉峻的山峰赫然屹立在眼前。白顷把昏迷的浮休抱到一块大石头旁边,从自己的白玉戒指里拿出一把金龙剪,把浮休伤口处的衣物剪掉。白顷看得心疼鼻酸,浮休拿来刺伤自己的匕首是一把霜月刃,削铁如泥,扎的时候手臂已然穿透。整条手臂鲜血汩汩,惊悚骇人。好在白顷出门前考虑到外出有风险便带了一些药物,他小心翼翼地帮浮休处理伤口。浮休满头大汗,紧紧蹙眉,沉沉地大喘粗呻,脸庞血色全无,嘴唇发白。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消瘦羸弱的身体还在不断地颤抖,骤然涌出一口鲜血,溅撒在一旁的石头上。白顷眼眶发红,双手发软无力。因为灵力道气损耗太多再加上没有眉心坠的涵养,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么折磨。道气在体内迅速游走,血脉周环与气息慢慢紊乱,让身体羸弱许多。他打出一道金灿的灵力笼罩在虚弱无力的浮休身上。浮休又吐出一口鲜血,白衣尽悉染成红色,浸透到雪白色的里衫直到洁白的身体里。浮休的血手无力地抓住白顷正在为他运转灵力的手,血水从嘴里直流,全身依旧悸动。他露出灿烂笑容说道:“师尊,要是真逃不出去,你扔下我吧。”白顷伸出一只手捏住浮休泛起微笑的酒窝,沙哑的声音骂道:“猪脑子,我们怎么出不去了?你不准说这种话,我会把你跟居慎好好带回去。你勇敢一点好不好?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好,我会勇敢的,我不说。”浮休抿嘴一笑,胸口方寸又泛起一阵剧烈痛苦,他猛然又吐出一口鲜血,急促地喘息。白顷继续用灵力输送进浮休的身体,在他体内辗转运巡。浮休身体内的疼痛似乎越来越剧烈,他疼到只能用无力的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心脉。他痛到泪流不止,血手正要拿着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方寸之地,白顷抬手阻止,另一只手拿出一瓶酒捏住他的脸颊,使劲地灌进他的嘴里。“喝点酒就没事了,居明,我真想把你打晕。”浮休喝过酒后又吐了很久的血,猝然倒在白顷的怀里。白顷心里惊慌到难以控制,他见浮休还有气息时,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以前在原来的世界何曾受过苦,顶多就是出去做做义工、学习,过着其他学生会过的惬意生活。他不怕受苦受累,但看到受伤的浮休与下落不明的许居慎都毁在他手里,而他没有丝毫办法去解决克服,这辈子无法原谅自己。眼前这个地方是真实还是虚假他更说不准。他把浮休的血迹与伤口整理完后,如释重负地坐在昏睡沉沉的浮休身边,抬头望着山峰一隅之地,如坐井观天,似真似假。眼中看见的一切真假不得而知。恍兮惚兮,从远处传来阵阵沉重而凌乱的唰唰声。深渊回声格外嘹亮,似乎寸草吹动都能感知得到。白顷紧握住手中的凤凰羽扇,匍匐在大岩下,露出眼睛偷偷观望着。白顷眸火深处霎时扩大加深,身体僵硬冰冷,一股渗人心骨的瑟瑟寒意从脊背来回泛起。这都是什么鬼?第21章 微雨针出场那张着狰狞的獠牙,人头蛇尾怪物如浪潮翻涌,密密麻麻,飞快地奔赴赶往到他们面前。白顷急忙抱起昏迷不醒的浮休,纵着长锏踏风飞驰在悬崖深渊。后面是惊悚恶心的人头蛇身的怪物,眼神里满是阴厉杀意,仿佛要把他们啃食殆尽。前方有一个洞口,白顷踏风飞扑而上,一道金华烁烁的结界挡在洞口外。他带着浮休往洞口深处飞出。洞内昏暗漆黑,白顷拿出一颗夜明珠照亮着前方的路。光亮倾泻充盈着洞室,前方有道路无止境。浮休从他白顷的怀里醒来,看着陌生的一切,问道:“师尊,我们在哪里?”白顷轻笑说道:“在十八层地狱,为师跟你一块殉死了。”“哈?师尊,你又飞升失败,死了还拉我垫背?”“……”“师尊,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浮休从白顷的怀里下来,明珠皓光中,白顷的衣服尽悉都是他的血迹。白顷的眼眸红光如流火,霞光潋滟,衬得整个人多一层妩媚妖娆与狡黠魅惑。“牵着我的手,我们进去看看怎么回事。”白顷看着那绿意几乎翻涌出来的眼睛,紧握住那双冰凉如寒雪霜降的小手,担心小徒弟会晕倒。“师尊,救我!”许居慎的声音从里面震耳欲聋地传来。白顷一听,赶忙带着浮休飞跑进山洞里面。山洞深处是一汪清泉冷潭,潺潺水声回荡在整个山洞里。清水波澜中,一具像许居慎的白衣尸体游荡在水中。“居慎……”白顷连忙踏水飞锏而去,靠近那白衣男子时,发现是个凝胶白蜡雕琢而成的人形男子。白顷松了一口气,惴惴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第31章 白顷睁开眼睛时,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蓝屏浮影显示着他的详细破坏记录,浮现在自己眼前。白顷站起身,茫然问道:“系统,我死了吗?”系统僵硬的声音道:“还没,只是重度昏迷。”“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我都快死了……你除了提示我干坏事,还会干吗?”“还会帮你计算败类点经验值,还会给你回答问题,其他都不会。”“算了,垃圾坑货系统,就不能升级成有用的系统吗?”“不能,当您的败类值达到10分时会给您升级系统,届时给你安排地图导航。”“得嘞,我谢谢您全家!”“……”第22章 珍重待春风白顷昏迷之中,但耳朵却敏感地听到大长老张岂鸣的大嗓门在房门大吼着:“就去一趟剑临山,带着一身伤回来,居慎,你怎么不好好保护你师尊与师弟?得经历了什么危险?”许居慎这个威猛壮汉哭得像个孩子,说道:“我不知道啊,醒来就发现他们倒在血泊里。我就去吃了块肉,他们就这样了……”钱岱长老拍了拍猛男许居慎,安慰说道:“别哭了,我看你身上还有泉客族特有的凝胶,估计有可能是泉客族族人所为。你把详细的经过告诉我们……”舟舸从隔间跑出来,作揖施礼,难为情地说道:“清瑟长老要大长老您说话小声点,吵到她医治依山长老。”张岂鸣讪讪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的。”所有长老与宗主夫妇两人听说他们霁月山出事纷纷赶过来探望。林居净与袁怀焦急地等候在药房门口,望着始终不开门的隔间,还有进进出出跑来跑去的上其柳顶门下弟子。林居净拽住舟舸的衣袖,眼泪汪汪,认真说道:“师兄我想帮忙。”袁怀也开口说道:“我也是。”舟舸温声说道:“上其柳顶弟子众多,你们放心。”说着他便走进药房里面。白顷的皮肤苍白无血色,仿若一块白玉无瑕,看不出丝丝纹路与肌理。他的脑子很乱很重,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清瑟长老的脸。清辉皓白光的笼罩下,白顷仿佛一尊冰雪雕琢出来而晶莹剔透的人。白顷虚弱的声音问道:“居慎居明呢?”“自己都快死了还管别人。”白顷的眼睛睁开又闭上,再次睁开时天气寒冷,眼前一片白晃晃。恍然如梦,似真似假。他猛然地坐起身,腰身顿时泛起一阵疼痛。他呆滞地注视着窗口光秃秃的杏花树,外面是雪花飘飘,仿佛是自己刚来的那个春天,杏花如雪,清新明丽。他的双脚冻僵似的,动弹不得。他尝试着运转自己身体里的灵力,发现并没有灵力。不是吧,我没灵力了?他慢慢地下床,双腿却不听话地战栗发软。他扶着一旁木凳子踉踉跄跄地走出自己的卧房。外面下着纷纷霜雪,天地一片白茫茫,留余堂里面却温暖燠热。他坐在正厅木桌旁,房子依旧干净整洁。他低头按摩着双腿双手的肌肉,蹒跚学步。等了许久,袁怀与许居慎说着话走近留余堂,推开房门的瞬间见着眸光深亮的白顷,下一刻喜极而泣,当即放下手中的食盒与被子。两个身姿挺拔巍峨的少年泪流满面地跪在一身白衣的白顷面前。许居慎抱着白顷的大腿,憨厚的声音哭喊道:“师尊,您…活了……”呃……我一直都活着。袁怀双颊被风雪冻得发红,鼻头通红,啜泣难忍,模样像个小女孩娇娇滴滴,却发出嚎啕大哭:“师尊,君实好想您啊,您终于醒了。”“你们别把鼻涕蹭我身上。别跪着,自己起来吧,我没力气扶你们。别哭了,我还没死呢。”白顷又朗声问道:“居明呢?他还好吗?”袁怀与许居慎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犹豫与纠结。思考良久,袁怀哽咽说道:“他……他身体很不好,我阿娘在照顾他呢。”“居慎,你去告诉清瑟长老我醒的事。君实,你去跟宗主说,再告诉居明吧。去吧……”袁怀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把食盒放在白顷的身边,把冷却的饭菜拿出来,灵力煨热,嘱咐说道:“师尊,您先吃东西,我跟师兄立马就去。”“好,去吧。”白顷颤抖地举起玉箸,慢悠悠地吃饭菜。清瑟长老率先赶到,看到正在吃饭的白顷,诧异地喊道:“依山长老,您醒了,我还以为得一两年呢。”“清瑟长老坐吧,你帮我看看我身体与灵力还有没有问题。”清瑟长老在白顷身上笼罩着一层清辉皓光,细细探查着白顷的身体,末了,她挥了一道结界,悠悠说道:“身体倒没什么没问题,只是您这几年最好不要用灵力,好好修养着身体。你中的毒是噬灵草,吞噬修仙者灵力的草药,它把您的灵力封住,我用药给您清理干净,但是还得多加修养。毕竟灵力不足,时常会经脉酸疼,道气不稳。”“最多几年可以恢复?”“多则八/九年,短则三四年。您最好不要让旁人知晓,多个人都是麻烦,难保有人趁您身体虚弱时伤害您。您最好以闭关修炼的名头在霁月山呆到灵力恢复。”“这么久?”白顷皱眉着,想到自己的任务,心想,那最后几年我真得丧心病狂,好好地当坏人了。白顷又问道:“我那小徒弟他怎么样?”“他呀,本来身体就不好,媚毒中毒太深,体内的千碧缠更加重。左手臂霜月刃锋芒太利,受伤流血过多又来得及医治,废了。”“废了?”白顷震惊得说不出话,仿佛剑临山一事在脑海历历在目,跟昨日发生似的。“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明年春天。他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吃什么都吐,吐得很严重,我束手无策。但是那孩子为了等你醒来,一直逼着自己吃东西,一天吃多餐,但吐得也多。”白顷如置身茫茫大雪中,寒冷刺骨。心里仿佛有块石头重重压着,喘不过气来,有千万根针在左戳戳右戳戳,刺疼刺疼的感觉。在庄重严肃的飞天崖议事大殿上,他满脸淤青,却粲然地微笑,仿佛春日野穹下的阳光,明媚刺眼。那少年熠熠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身上,拜师礼时,六脩红木托盘在他手中显得格外巨大。他朝门口望去,好像看到那少年每天都在留余堂门口奔跑跳跃,每次都是嬉皮笑脸。做错事时他一副倔强又委屈的样子主动跪在自己面前。袁无违过来时,并没有带浮休过来。风雪太大,行路不易,对浮休身体不好。白顷主要是想知道浮休的身体状况,但是自己又不便出山门。如今没有灵力,去飞天崖简直比登天还难。他想等天晴些,再过去飞天崖看看浮休。袁无违把浮休的白玉戒指送过,轻声道:“这孩子老想着把戒指还您,他让我带过来的。” 第33章 “师尊,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觉。”浮休躲在温暖的被窝里,说话声音发出丝丝颤抖。白顷抬手轻轻地摩挲着那颗顶着被子的脑袋,轻声说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赶我走?你送我的结绳,我收到了。”“什么嘛?哪有什么结绳,我哪有那么有空,我天天忙着玩,别人送你的。”“我给你的压岁钱,拿着了吗?”“早就被我花完买酒喝了。”白顷深深呼吸,低低的鼻音问道:“眼睛……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跟我说?最近东西吃得多吗?”浮休呵笑说道:“师尊,别说笑了……”“对不起,说好带你出去玩的。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们卷进祸事里。对不起,我说过保护你,还是让你受伤。”浮休长喘一口气,思考片刻后,轻笑出声:“师尊,为什么要说这种没用的话?我不用你说什么道歉的话,都没用,我所做的事都是我自己决定。”“居明……”白顷把冰冷的手伸进被窝里,想碰碰他的脸,却碰到他的脖子。“师尊,你过分了,故意伸进来取暖。”白顷轻笑出声,慢慢拨开他的被子,捧起他那张嶙峋消瘦的脸。他看着那双眼几乎全绿,绿到墨绿,没有丝毫神采只有乌乌黑黑的一片。他当场就想落泪,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忍着心口的难受,轻声说道:“雪停了,带你到庭院走走好不好?”“不好,我想留着最后一眼看杏花开。太亮会弄疼我的眼睛。师尊,你回去吧。”他抬起手捏了捏白顷的脸,鼻头发红,轻笑说道:“我第一次摸到师尊的脸,软软的很舒服。哎,我累了……真的好累……想睡觉了。有人在,我会睡不着。师尊,你出去时帮我把门带上吧。”白顷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帮他把被子盖好,说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过来看你。”“不行,师尊,我有事。”“后天呢?”“也不行。”“大后天呢?”“都不行,等杏花开了再见面吧。”“好!”白顷淡然地应声,生怕自己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影响到浮休。关上门后,他在庭院滞留了一会儿,整理自己的心绪。那幽暗的房间微微传来低低的哭泣声,白顷难受地闭上眼睛,赶忙走开,一颗心仿佛被那个故作坚强的男孩捏得死死。明明这是一个虚拟世界,他心中始终意难平。白顷走回到前厅时,袁夫人正在庭院等着他,好奇地问道:“他没事吧?”白顷心绪低落,鼻音闷闷说道:“没事,在睡觉,不要打扰他。我明天再过来一趟。”袁夫人眼眶湿润,叹息地点点头说道:“他……一直吐血……近几日东西也吃不下去,我都不知道怎么帮他,试了很多药都没用。眼睛里的千碧缠再恶长下去,就……这可怜的孩子,打小就受苦受难。”“吃不下去呀,酒呢?”袁夫人忧伤地点点头说道:“嗯,喝了酒吐得更加厉害。”白顷回到正厅时,许居慎手里揣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关切问道:“师尊,见着师弟了吗?他还好吗?在练什么绝世神功?”“我们回去吧,明天再来。”霁月山的雪还占在杏花树枝头,看起来仿佛是开满杏花。许居慎带着白顷回去时,林居净恰好过来送饭,见着白顷回来,说道:“自从师尊受伤以来还是第一次出门呢,师尊去飞天崖吗?这居明师弟也真是的,自从您受伤后,就来过一次。现在还要您亲自过去,师尊,您真的太娇纵他,我都嫉妒了。”“明天你们跟我过去,我想把居明接回来我身边住着。”这一声“啊”两人叫得格外整齐嘹亮。第二天,白顷又来到浮休的卧房时,那少年坐在床上,正辛苦地呕吐着汩汩鲜血。一脸焦急的袁夫人轻轻地抚摸着他后背,拿着温热的布帕给他擦拭嘴边的血迹。袁夫人焦急关切地问道:“好点了吗?”“妗娘,我没事。”浮休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浮休动了动耳朵,似乎是感觉到白顷的到来,疑惑地问道:“师尊?”白顷坐在他身边说道:“耳朵真敏锐,这样都听出来了。好点了吗?好点了,就跟我回霁月山吧。”“可是我……”“有什么好可是的?”白顷拿出一条黑长细绫遮住他的眼睛,说道:“这样就可以,等你休息好,我们就回去。”浮休拒绝道:“师尊,我不想给你添麻烦。”“那我让居慎绑你回去。”袁夫人把浮休的包袱等早已打包好。白顷帮他穿衣披斗篷,盖上斗篷帽,说道:“等会居慎带你飞回霁月山。”浮休被裹成粽子般动弹不得,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黑绫遮住了他的眼睛,依旧显得十分清俊削瘦。白顷扶着他的手臂,瘦到青筋清晰可见,瘦到仿佛是跟竹竿,只要一用力就能断裂。许居慎与林居净好奇地打量着白顷身边用衣物围成一团,黑绫缎带蒙眼的少年,面面相觑。袁怀听闻白顷到飞天崖接浮休回霁月山,特地跑过来看看白顷。他正要跟白顷打招呼,便看到白顷搀扶着的少年。袁怀见袁夫人提着包裹,便跑过去轻轻说道:“阿娘,我来吧,我送过去。”袁夫人道:“你不是在修课吗?怎么跑过来了?”袁怀讪讪呵笑说道:“结束功课,回来瞧瞧。”最后是许居慎带着浮休,袁怀带着白顷,林居净驮着浮休的行李回霁月山。当许居慎看到浮休细如竹筷般的手指时,他丝毫不敢碰浮休的手,担心把浮休的手折断。许居慎把浮休背在背上,不解地问道:“小师弟,你生病了吗?” 第35章 熬过了这平淡到蛋疼无聊的日子,白顷迎来了274岁的寿辰。而他的灵力总算恢复,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祸害人间。白顷收拾好一切行李,塞进白玉戒指的储物灵间中。许居慎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喊道:“师尊,我跟你一块云游好不好?”呃……你伟大的师尊是要去做伟大的坏事。袁怀成熟凝端许多,身姿挺拔,声音朗朗嗡嗡说道:“师尊,我可以在您旁边听候差遣。”呃……求你们了,让我自己去人间撒野吧。林居净还是一副俏丽小女孩模样,把自己做一件湛蓝霁色的锦袍纱褂递到白顷面前说道:“师尊,这是我给您做的。您不在的日子,居净会好好习得剑术。”嗯嗯,还是居净你乖,不跟着我。“都回去吧,别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我在闭关修炼,再过五六年才出关。问在哪里闭关修炼就说不知情。”白顷说着踏上停云锏,朝三个弟子挥手告别。啊,自由的感觉!这五年来,他几乎天天待在霁月山,经常在山里到处乱逛,有时候逛到找不到回去的路,还是居慎满山头寻找他。而他还得装得自己只是在溜达,一点儿都不慌。败类经验值还是6.3分,只要再坚持做几件坏事,达到10分,他就可以拥有不迷路的导航。白顷向来路痴,于是稀里糊涂地乱飞,估摸着中午时分便停到附近的小镇。出门前他格外担心自己眉心坠会被人认出来,找清瑟长老问过如何摘下后眼睛不变红。清瑟长老也不知道怎么办,让他去问专门掌管仙器宝物的五长老麻避。五长老麻避告诉,他的凝霜玉珠眉心坠是上古灵器,用于压制他体内的凤凰真火,不摘下的时间不宜过长,不然容易入魔。他问五长老有什么可以掩盖住自己的眉心坠吗?然而并没有比眉心坠更好的灵器了。“依山长老,您若是担心外出被人见着,大可不必。您或许不知道,这天下戴眉心坠之人皆是仿造您,何其之多,见怪不怪。”果然,白顷一落在汀州的一处名为西京小镇时,遇到戴眉心坠的修士与女子数数就有十来个。白顷不禁安心地走在路上,寻了一家客栈酒肆,悠哉悠哉地吃饭。一个身姿窈窕绰约的女子捧着一把琵琶从外面走进来,对掌柜老板婉然说道:“掌柜的,我可否在此处唱个曲?”掌柜的瞧着姑娘身姿曼妙,面容甚佳,说道:“行呀,先给个四银符。”姑娘轻声说道:“只是我眼下身无一文,可否欠着,我稍后赚着便给您。”两人约定成交后,琵琶姑娘挨个挨个地问道:“客官,听小曲儿吗?”白顷察觉姑娘被人拒绝了很多,依旧还不气馁地继续寻问下个人,心里自然泛起恻隐之心。当姑娘快要接近白顷时,一旁的一位面慈目善,五十来岁的男人,锦衣罗襟,对一旁的几个同样四五十岁的男人,亲切和蔼地说道:“来一曲吧,姑娘家出来,挺不容易的。”白顷侧头顾盼那声音悦耳的男人,见他和颜悦色,看起来儒雅随和。一曲飞扬动听的琵琶曲和着女子柔柔娇娇的声音悠悠传来。店伙计正好在给白顷添茶,白顷问道:“那位雅士是何人?”“公子外地人吧?不知道也正常,他乃是我们西京小镇的乡绅张登良,儿子在府衙当知县。张老爷平日宅心仁厚,慈悲为怀,修寺筑庙,给城外乞丐施粥。一家子和和美美,让人好不羡慕。”“这么好?”白顷点了点头,心想,要是这么好,去他家偷着东西以后再送回去,肯定能加不少分。白顷正思量谋划着今晚的行动,慢悠悠地吃饭喝酒。张登良正与桌上的其他男人谈笑风生,女子低眉絮絮弹奏琵琶,一曲罢了,张登良又点了好几首歌曲,夸赞道:“姑娘唱得真余音绕梁,再唱几首吧。”曲罢后,张登良与几位乡绅起身要走,而作为偷盗之人的白顷自然得尾随跟前。白顷如今功力全部恢复,跟踪飞身轻而易举。只见张登良的一个奴仆突然离开张登良的马车,而张登良继续坐车打道回府。白顷一路跟随到张府,身影如魅,一闪而过。白顷担心自己路痴,在摸清张府几间重要的卧房后,他出了张府的墙边,听到一个老妇人蹲在墙角边,蓬头垢面神志不清地哭喊着:“梨花,我的梨花,你死得好惨呀。”一个家丁从张府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跑出来,趾高气扬大喝道:“疯婆子,你再张府门口乱喊什么?还嫌被打得不够?”“我女儿就是被你们害死的,还我女儿命来。”壮健的家丁正要被老妇人出手,木棍子垂下来的瞬间,白顷看不下去,便挥了挥衣袖传出一阵劲气,悠悠说道:“老人家也欺负?”家丁见白顷衣着打扮不凡,清俊卓尔,想必是富贵人家子弟,便说道:“公子莫多管闲事,这老妇人总是胡诌八扯,诋毁我张府。”“好生赶走就是,你一棍打下去,她哪里受得了。”两人讲话辩驳了一会儿,老妇人便说道:“我女儿梨花,明明是来您家做针线活的,好端端回家就跳水而死?她跟我说是张登良……”“那你也不能诋毁我张府……走不走?不走就抓你进府衙!”老妇人被这一吓啜泣呜咽地撒腿逃跑。夤夜初来,白顷换了一身夜行衣,包住自己的额头与脸,只露出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眸。他跳进张府府邸,顿时又不知道怎么去张登良的卧房。他往最里面的内院飞出,一间一间房地收刮干净。很奇怪的是,他去张登良的房间收刮时,只有他夫人在酣睡。他点了一根迷香,肆意地收罗夫人梳妆台上的金钗首饰,枕边的宝物,暗格的钱财。他大摇大摆地走在张府庭院,便望见几个家丁抬着一个毯子往内院跑去。他自然不能放过这种事情,尾随几个家丁越过莲池回廊、亭台水榭。最终达到一间偏僻的厢房时,见着开门的张登良。张登良打开毛毯露出一个女子的面目。白顷一看这不是白天唱曲的姑娘吗?姑娘还被五花大绑地卷在毯子里,嘴里塞着布帕,哭得梨花带雨。这人渣败类,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善茬好人,原来还做出这种狗事。白顷落在房瓦之上,掀开两张瓦片,往下面一看,那女子果然是被绑过来。布帕扯下来的瞬间,她大喊大叫出来:“救命救命……”“啪!”一巴掌打在女子姣好的面容上,张登良开始脱她的衣服,继而惊慌地大喝:“妈的,你是男的……”白顷直接一掌拍了下去,整个房瓦哗啦倾倒,尘土飞扬。白顷落在卧房里,目光灼灼地注视张登良,嗤笑说道:“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说着白顷一掌拍了下去,张登良猛地摔倒在床边,吃疼地哀嚎几声。外面锣鼓敲响,有人喊道:“来人呀,来人呀啊……”白顷也懒得多加与他们纠缠,便抬起床上男扮女装的人,用霜月刃隔开男人的绳子,提着他踏风飞跃出张府。落地到安全之处时,那哭得梨花带雨的男子,哽咽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暂时别女装吧,张府估计会找你,赶紧离开这里吧。”说着白顷从怀里拿出从张府得来几块金符,说道:“赶紧走吧!”“可我家里还有阿娘在。” 第37章 “废话,你做贼心虚!”另外几个修士凝神聚气似乎在通讯,天上的十来位北斗仙盟的修士纷至沓来,怒气汹汹。这北斗仙盟在浩宇大陆上弟子众多,再加上有特有的通信方式与召唤术,北斗仙盟的人总是能迅速赶来。白顷在休养的五年知道不少浩宇大陆的事。眼前跟北斗仙盟结怨不好,又耗费精力。干坏事的路还很远,得慢慢来。“把储物灵间打开。”白顷浅笑兮兮,如同春风吹拂垂柳飞絮,在湖面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平和说道:“我要是不呢?”“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行!”白顷洁白如玉的手指骤然闪出一把停云锏,金光烨烨吐纳光彩,锏身凤纹栩栩如生,棱面浩气凛然,锏柄上挂着一只红绳编制而成的凤凰。“这是……这是停云锏……”“抱遗老人?”“不可能,抱遗老人在九霄云宗呢,别被这个冒牌货骗了。”“也对,他怎么可能来汀州?”那人怒骂道:“狗贼,接招吧!”“这是你们自找的!”停云锏乃是仙器灵宝,锏重如巨石,横扫重击急捣,强悍劲气准确而迅速地落在招式天花乱坠般的北斗仙盟修士身上。白顷不用费太多力气,搞定所有人。看着地上惨叫的十来人,他掸了掸干净的衣袖,悠哉悠哉地飞锏而去。路过一滩浅水山涧,澄澈干净,鱼翔潜底。他卧坐在岩石上好好休息,饮着桃花酿,心情格外舒服。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人声尖叫声,扰乱他的清净。白顷纵身一跃,飘逸身姿,足尖轻点掠过树梢,低头俯视着底下正在抢劫镖车的山寇。见底下打得十分热闹,刀光剑影,血迹斑驳。白顷实在看不下去,捻足腾飞而落,掌心劲气凛凛刚健地翻涌成利芒,重重地打在山寇土匪身上。而山寇土匪中也有修仙者,对于镖车队伍而言是难以攻克的困难。白顷如浮光掠影般飘逸,出尘如仙,衣袂飘飘,锏气浩浩如闪电霹雳,用锏身棱面轻轻地击倒那群山寇。未几,原来处于优势的山匪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鬼哭狼嚎。受伤的镖车队伍领头赶忙跑过来提刀要杀山匪,恨得牙痒痒的。“等等,你们先走,去处理伤口,剩下交给我。”那领头的威武镖师说道:“实在感谢壮士,你可以搞定吗?”“可以,去吧。”白顷握紧手中的停云锏,拽起一个看起来有点像领头的山匪,低声问道:“你是领头的?”“不是不是不是……”那皮肤黝黑、脸上有一条像蜈蚣一样的伤疤,他急忙地否认。白顷锏端闪烁着锐利的灵光,长臂一抬,慢慢地靠近那人的眼睛。此人乃唐家山寨的二当家唐彪。看着近在厘米的锏端,他吓得全身发抖,觳觫惊恐地闭上眼睛,大声喊道:“我我我……我是……小的唐彪,大侠有何事?”白顷见镖师队伍远离,他拽起唐彪的衣襟说道:“把山寨借我个把月,我要当山贼,我要劫镖车。”“哈?”头一次见着行走江湖的修仙者主动当山贼。天下大了,什么鸟人都有。唐家山寨屹立在汀州石景山山脉之间,形成一个庞大的势力范围。唐彪被白顷架回唐家山寨,一群手下颤颤巍巍地跟在白顷身后。白顷一进如唐家山寨,大门紧急关闭上。整个山寨陷入严肃静穆的对峙中。“大哥,救救我!”唐彪对着伫立站台冷冷俯视白顷的威武霸气,杀意重重的男人喊着。唐超低声轰轰的声音威严地喊道:“无知宵小,真以为我唐家山寨是小孩子过家家?都给我上……”一阵阵箭雨密集如蜂拥飞快神速地飞过来,凤凰羽扇藏在白顷宽大的手袖中。他泽厚灵力道气,随意地扇了一圈,整座山寨陷入狂风呼啸,如同千军万马齐喑爆发,轰隆隆,仿佛沉钲重鼓破空而出。整座山寨飞沙走石,滚滚飘扬,沸腾如糜粥之乱。唐超紧紧地握住扎在地上的宝刀,被一块突如其来的大石头与飞箭袭来。他赶忙躲开,拔起长刀竭力,腾飞而起。人还没有到,被白顷一掌拍飞在地上。狂风怒号骤然停止,飞箭散落在地上与山寨的房子上。众人惊恐地注视着他们的大当家如同一只雏鸟被老鹰狠狠地拍在地上。房子屋顶门窗被掀得乱七/八糟,好似台风巨浪刚刚来袭。他们战栗惊骇,心想,这都是什么变态战斗力?太厉害了?十几个唐家山寨都不够他这么挥霍。白顷咬牙切齿、一字一词,郑重地说道:“我要当山贼!”唐超:当当当,别说当山贼,当我祖宗都可以!唐彪:当当当,我给你当儿子都可以!唐超:……唐超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白顷,端来山寨最好最烈的酒,唐彪带领山寨兄弟风风火火地端着猪肉鸡肉,胆怯难安地伫立在一旁。白顷瘫在唐超的虎皮毯子上,毫无坐姿地慵懒说道:“别这样,我就呆一个月就走,你们让我劫劫车,我满意就走,其余我不会干涉你们的。”唐超看着白顷衣着打扮,灵器宝锏,与唐彪面面相觑,心想,这就是富贵人家下来体验江湖生活?唐超恭敬说道:“大侠,您怎么称呼?”“免贵姓白。”唐超:“白大侠,有什么需要我等效劳?”“不用干嘛,你们去打劫就带上我,打劫完后,把东西还给人家。”唐彪问道:“啊?那我们还打劫什么?”“又不是让你们一辈子这样,就坚持一个月,我就走。” 白顷只是想积攒到败类点10分,再去其他地方潇洒快活。作者有话要说:浮休:师尊,干坏事你不如我。白顷:我在努力成为坏人。 第39章 白顷摇摇头,心想:真行,自家老仙师布下的阵法都控制不了?白顷挥出一口赤光熠熠的火凤撞钟,如今在他灵力全盛时期,这火凤撞钟正常了许多。它高达两米多,重有十来吨。白顷心中想念口诀偈云:“愿此钟声超苍生,铁围幽暗悉皆闻,闻尘清净证圆通,一切众生成正觉,俱得离苦。”一百零八声钟响,钟声洪亮悠扬,动听潺潺,响彻云际。此刻,白顷感觉自己就是个大英雄,拯救世界的伟人!毒瘴魔气正在慢慢退散,但黑夜依旧伸手不见五指。清辉皓光,虫鸣清脆,山色光景晦昧不清。白顷步下轻盈,黑衣长袍悠摆与山间青草相摩而过。他慢慢悠悠地走到那些身体虚弱的北斗仙盟弟子身边,把他们手中碗来大小的灵宝镜尽悉收进白玉储物灵间中。一个意识模糊的少年羸弱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抢劫偷盗者,不用害怕,乖,睡吧!”白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便踏着一柄普通飞剑朝皎洁的月轮飞去。系统怎么还不提示加分?白顷正要溜之大吉,身后忽然多了十个多斗志昂扬的北斗仙盟弟子。白顷赶忙逃命,一边逃一边用一个喇叭灵器大喊道:“北斗仙盟老仙师,禽兽不如,心险人恶。人死了还给后人留麻烦,害死那么多村民,其罪当诛,不对当鞭尸,”“狗贼,敢辱骂我老仙师,你给我站住……”“我就不!”对不住了,老仙师,死者安息吧!系统怎么还不给我加分?难不成要我解决他们才有提示?狗头系统……附近闻讯而来的北斗仙盟修士越来越多,白顷感觉自己真不该惹北斗仙盟,实在太难缠了。他像只小鸡,孤孤单单地逃窜,被身后的百来只老鹰奋力追逐。照这样下去,他得暴露身份了。该死的系统,怎么还不提示?恭喜玩家,又一次完成破坏行动——强抢他人财物、辱骂他人,获得2分败类点经验,计算败类数值,破坏程度60%,仇恨敌对数值:100%,有责承担:0。但由于过程中救人,倒扣1分,目前玩家积累的败类经验值为11.3分。狗系统,你特么终于来了!!!“还给你们……”话罢,白顷急急忙忙把灵宝镜胡乱地朝四周使劲扔去,天女散花般地一边飞逃一边甩那些灵宝镜。冷静的夜穹上悬挂着一轮皎月,星光点点碎碎,清辉月色明幽幽地焕发光彩。登时,一束束烟花从远处的小镇升起,花火在夜空妖冶绚烂地绽放,隐隐有锣鼓钟鸣奏乐声……白顷极速地划过天际明月,身后的人依旧纠缠不清。他把凤凰羽扇藏袖子中奋力一扇,以流星赶月般的速度疾速飞驰。北斗仙盟的弟子被卷进漩涡中,仿若一株株在翻澜中无力回旋的水草。没有被卷进飓风中的北斗仙盟弟子则是竭力全力飞奔追逐而去。作者有话要说:白顷:为什么我路痴?浮休:我也想路痴。白顷:为什么?浮休:我想在师尊的心里迷路,qaq(*^__^*) 嘻嘻……白顷:呕……第27章 当个兄弟吧泉水镇上十六年一次的庙会灯节就在今夜盛大地举行。小镇上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争奇斗艳。玉树花火,华灯高高悬挂璀璨如昼日烈阳高照。尺椽片瓦,谯楼高筑,层楼叠阁。人流如织的大道上,小孩子耍着五彩烟花,提着精美的灯笼。酒肆画舫,茶坊点心铺,酒香飘飘,文人雅士吟诗作对,佳人少女欢声笑语。“咚咚……”洪亮激昂的鼓声在喧闹的人声欢笑破空而出,一声悠扬动听的笛声清亮地奏响,余音袅袅。一块硕大无朋的红布轰然扯下,整齐划一的仪仗队从红布奔涌而出,红色旌旗与灯笼高高挂起。一辆金碧辉煌的车辇马舆在华灯香花的点缀与钟鼓声乐的簇拥下缓缓驶出。庄重威严而惊心动魄的龙凤辇上,一个戴着龙凤呈祥的金色面露的舞者在龙凤辇上气势非凡地舞着剑术。手持精雕细琢的木剑,身穿红白相间的绫罗长袍,白龙红衣,红凤白袍。腰带上金缕刺绣描龙绣凤,栩栩如生。墨发如瀑,金冠绾发。在龙凤金纹黑长靴的跃动下,宽大的袍袖随风飘荡,金灿灿的剑气如落日余晖,星星点点地撒在龙凤辇上。音乐鼓点的伴奏下,招式惊人,舞式雄健,看得底下的人们渐渐喝彩鼓掌。白顷被那群死缠烂打的北斗仙盟的人追到没脾气,主要是他们人数众多。白顷见着小镇人潮涌动,当即如小鱼儿涌进汪洋大海,在里面遨游奔跑起来。“狗贼,别跑……”“你给我站住……”北斗仙盟的声音被音乐声与人们喝彩声掩盖住。白顷哂笑道:傻子才站住!一百来位北斗仙盟的弟子从天降落,惹得百姓惊吓连连以为发生大事,有祸事降临。白顷奔跑路过那龙凤辇之时,人群中顿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当即爆发而出,仿佛是洪水猛兽爆发。白顷望了过去,只见一个黑色庞大的身影纵身跃上画舫高楼,手中提着双刀,脑袋额头长着一只黑色的独角。独角男人眼神阴厉沉沉,杀意萧瑟,直冲降落的北斗仙盟弟子。“啊……有妖怪……快跑……”“是魔界的妖怪……”人群中有人大喝出声,原本正在观看灯会舞彩的人们惊恐呐喊出声,纷纷如无头的苍蝇,逃命的小鱼在四处逃离游串。白顷看着打在一起的北斗仙盟弟子与独角男人,心想:“不是吧,这么巧?这独角魔怪不会以为北斗仙盟的人在追他吧?”人群攒动,混乱如鼎上沸腾的热水,纷纷逃离大街。白顷一看到有好几个小孩被人推到在地上,赶忙飞奔上去,把那几个小孩扶起来,引到身后过去的小巷子里去。白顷出来时,独角的男人顿时爆发,现出原形。一头数十丈高的独角怪兽狰狞着尖牙利喙,四肢粗犷如粗柱厚梁,奋力战斗时毁天灭地,根本不管四周百姓的安危。糟糕,这得是他的锅。独角怪兽动作迅速猛烈,快如疾风迅雷地狂揍着北斗仙盟的弟子。独角怪兽明明力大无穷,高如阁楼,却是出人意料的风驰云走,让人惊恐万分。白顷纵身飞去时,龙凤辇上的面具人当即踏风腾起,两人恰好地迅速划过花灯千千的街道。一个是皓光烨烨,一个是烈火赫赫。 第41章 “我可是很会死缠烂打的。”“……”作者有话要说:袁怀:师尊,出门在外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许居慎:东西?好吃吗?给我来一吨。林居净(害羞):师尊,我给您做了吃的。浮休:师尊,我换名字了。白顷:你这是欺负我读书少,不懂仙郎、玉郎是什么意思?浮休:不然我叫师尊仙郎?白顷:我叫你武大郎可好?浮休:……第28章 哥哥真不乖清晨醒来,白顷还没来得及梳理散乱的头发,门口已响起敲门声。想都不用是跟屁虫段虔,他反复诽腹暗骂道:“这人有病吧?怎么老是缠着我?”段虔端着早膳走进来,热情大方地招呼道:“吃饭,我特地跑出去买的。”白顷道:“仙郎,你不必如此殷勤。”段虔被他这一轻声唤名,心里都软酥些许,不由得耳根子红晕。而后,他唤回自己的分神,说道:“要的要的,以后咱们得多多倚靠,行走天下,所向披靡!”要所向披靡你自己去,我不去!白顷在心里盘算如何甩开这芝宇少年郎,吃过饭后便悠悠说道:“仙郎,我想去裁些衣服,你请了我两次,何不如此,我给你买件衣服?”段虔挑了挑剑削般的眉梢,凛凛唇棱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清越的声音回应道:“行啊,哥哥如此盛情,我便不推辞,多谢哥哥。”白顷穿着一身霁色罗袍,飘逸出尘地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一个身形凛然挺拔而笑意深深的男人,两人衣服一深一浅形成鲜明对比。成衣铺里布料琳琅满目,成型待售的衣物也多如牛毛。白顷漫不经心地逛着,纤细如嫩芽的手指摸了摸墨灰色的布料,说道:“这面料舒服,仙郎,你裁这一身,想必很适合你。”段虔嘴角泛起微笑,说道:“行,哥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掌柜老板听着两人亲密的称呼,觉得不一般,便对白顷热情说道:“那是,公子您家这位身姿高挑,相貌堂堂,穿什么都适合。”说着店裁缝拿着量尺开始给段虔丈量。白顷拿了三套深色衣服,轻声说道:“仙郎,去试试着。”“行,哥哥你让我干吗我就干吗。”白顷趁着段虔拿着衣服前去试衣,脚底抹油当即开溜,纵剑踏风逃离。白顷心里得意,笑道:“小样,甩开你分分钟……”天蓝云白,惠风和畅。一时之间,四周形成凛冽的罡气,白顷尚未逃远便见着段虔靠在一棵高大的苍树上甩着柔顺的发丝,嬉笑说道:“哥哥,这是要去哪里?”白顷微皱皱英俊的眉宇,翩翩然落在树上,讪讪说道:“方才见着一可疑人,我便想着追上去瞧瞧。你不是在试衣服吗?怎么跑出来了?我追完人就回去,你去等我。”“哦?”那人挑了挑斜扬的剑眉,语调故意上扬,笑道:“仙郎怎么忍心让哥哥一人涉险,不若我同你一块共生死。”“……”段虔叹气说道:“哥哥真不乖,说好一起闯荡江湖,自己跑去追人。”“……”为了掩盖自己是要逃跑的事实,白顷还是回到成衣铺,一脸无奈地注视着段虔。他依旧在思索着怎么逃跑,想着要不跟他打一场?白顷思绪万千,想着想着,段虔走到面前都不注意。段虔选了一套霜青白云纹刺绣锦袍,拽着白顷的手腕到成衣铺的房间,说道:“仙郎给哥哥选了一套,哥哥进来试试。”“不必不必……”白顷挣扎着段虔的手,想着出手打他,房门“砰”的一声紧闭关上,自己的腰带已然落在段虔的手中。白顷看着自己散乱的衣袍,见段虔笑脸相迎,自己的小心思似乎全部被看得透透的,不禁窘迫无奈。反正都来成衣铺了,那就真买点呗。白顷嫩白如玉的手落在自己的衣袍上,脱下外袍留一身里衫,显得纤瘦紧致。他把外袍搭在段虔的肩膀上,慢慢悠悠地穿衣服。段虔伸手摸了摸白顷的衣摆,仿佛肩上落在一朵轻灵的蝴蝶,飘飘然又带着丝丝花香。灼灼幽深的目光倾注正在换衣袍的白顷身上,见白顷手忙脚乱的样子,他伸出手落在新衣的系绳结上。白顷被他帮着穿衣实在受不了,满是拒绝的语气说道:“仙郎,我自己来。”可是到段虔的耳边却成了欲拒还休的脑补话语,这是在害羞。段虔说道:“哥哥身板看着瘦却健硕壮实,这衣服很是适合哥哥。”说着段虔系腰带时修长的手指探进白顷的腰带与腰肢的缝隙,整理腰带。白顷被他的手指弄得痒痒,抬起手抓住段虔温热的手,不安地说道:“痒,我自己来。”段虔的手被放下后,目光停留在被触碰过的手指上,仿佛有花火在滋滋滋地冒烟。白顷走出成衣铺远远一段距离后,白顷惊慌说道:“不好,我的玉佩落在成衣铺,你先回去,我去拿。”“我同哥哥回去拿。”“……”白顷咬牙切齿,直翻白眼,冷笑说道:“找到了。”白顷回到客栈后,悄悄地打开房门,正要走出去,段虔当即打开房门,问道:“哥哥去哪里?”“我去出恭。”“刚好,我也去。”白顷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心想这跟屁虫怎么这么多事?白顷念头一断,心想道:“不行,老子跟你拼了,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教训教训你。” 第43章 作者有话要说:白顷:怎么甩开跟屁虫?在线急……段虔:很抱歉,没有找到与“怎么甩开跟屁虫”相关的网页。第29章 我是你女儿白顷睡梦之间,总感觉有人在捣乱。他微嗔蹙起精琢的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略有起床气地瞪着那正拿着他发丝搔弄他脸颊的段虔。白顷气急败坏地翻了个身,躲进被窝里,骂道:“别惹我!”段虔轻笑说道:“哥哥的起床脾气这么大,可是太阳都晒屁股了。”白顷愣是在床上赖了很久,气鼓鼓地瞪着段虔。以前在霁月山,几个小朋友一开始还会喊他起床,后来他基本不允许他们喊自己起床。如今,命怎么这么苦?这杀千刀的段虔,灵力克他不说,还喊他起床。白顷这条狗命已经握在段虔手上了。白顷与段虔正在客栈大堂吃饭,几个北斗仙盟的弟子一见白顷与段虔正相安无事地吃饭,顿时暴跳如雷。一个黑衣道袍男子把宝剑猛然摔在白顷桌子上,怒气喝道:“好小子,原来是耍我们的,知不知道我们是谁?”白顷抬起熠熠生辉的星眸眈视他们,一旁的段虔竟一脸看好戏地撑着脑袋,欣然微笑。白顷放下筷子,无奈叹息说道:“没有耍你们,我被他抓了,你们也打不过他吧。”“你……好大的口气,竟然看不起我们北斗仙盟!”“就是,师兄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客栈大堂顿时惶惶混乱,仿佛一根紧绷的琴弦,只要用力一弹,琴弦立即断裂。“住手,莫无端惹是非,回来。”白顷寻着洪亮的声音望了过去,原是一位须眉交白,面若红玉,仙风道骨般气质的老道士,手里挥着一柄麈玉拂尘,拂尘银毛飞絮。那人话音刚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然的清香,飘飘悠悠,萦绕不散。白顷紧紧蹙缩,四周的人“啪啪咚咚”地瘫倒在地上。北斗仙盟的弟子好几个摔倒在地上,那拂尘老道赶忙冲回客栈去。段虔见四周人都被迷香迷晕,好奇地注视着跑回去的拂尘老道。“仙郎,我们走……”白顷的话刚刚落下,客栈客房里轰然传出一阵气势磅礴的波澜,震得客栈门窗桌凳尽悉碎裂。一个估摸六岁左右,梳着双角鬓的小女孩拖着一个健硕精壮而黝黑的男子踏风飞出客栈大堂。北斗仙盟的拂尘老道许渭雨大喝出声:“蒙森森,把人放下。”话罢又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可爱小女孩星速闪出,两把长过小女孩的明月弯双刀驰骋飞过,与许渭雨的拂尘在空中交战十几个来回。客栈里又跳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孩依旧是明月弯双刀,与另一个黑白道袍,手持宝剑,华发相间的男子岳霄汉灵力道气在空中斗了几个回合,打得客栈轰隆隆作响。小女孩被打得哇哇大哭。她见正在观战的白顷,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急忙跳上白顷的怀里,喊道:“爹爹,救命呀……”华颠相交的老道士岳霄汉的宝剑锋厉骤然破空而出。白顷还没来得及出手,身边的段虔亮出一把精致木刻的碧桐剑。剑气之间碰撞花火,白光与淡青光华在空中爆发。小女孩娇声娇气地喊道:“爹爹救命呀,他们打我……”白顷伸手想把小女孩扯下来,但小女孩跟块狗皮膏药紧紧地贴着白顷。“下来,下来……”“我不下,白依山跟我走……”小女孩瞪着一双凌厉如刀芒的双眼,灵力道气包裹住白顷的身子,踏风飞去。“老岳,别打了,快追……”段虔发现白顷被一个小女孩抓走了,连忙纵剑踏风闪瞬不见。另外一个孪生相同的小女孩在连续流星迅速散落的攻击下后,赶忙跟着白顷等人的方向追去。白顷被那小团子般的小女孩贴着身子,轻而易举地带飞逃离。他的双手费劲地扯着她,怒声道:“别以为你是小孩我就不打你。”蓝天白云,清风吹拂,天色好看。小女孩睁着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眸说道:“白依山,我是你女儿呀!”白顷嘴角泛起丝丝哂笑,不解问道:“照你这么说,三个孪生姐妹都是我的?”蒙森森娇声说道:“不是,都是我,我的分/身罢了。爹,你身边的这个男人挺厉害的,都跟到这……”话音刚落,蒙森森扔出五颗子母铁胆,空气中弥漫出一层白烟,风吹散后,多了五个一模一样的白顷与小女孩。六个白顷与蒙森森在空中飞快地朝六个不同的方向飞去。段虔与急急忙忙赶来的两位北斗仙盟黄金一代——许渭雨与岳霄汉呆怔地审视眼前六个一模一样的女孩与白顷。许渭雨青光萦绕在身,捻诀吟哦出声,一道青色光芒从真正的蒙森森身上发出微亮的光。岳霄汉指着发光的蒙森森大喝道:“就是这个,师弟,好在你留一手……”狂风呼啸,吹得白顷发丝飘扬。他见蒙森森身上青光闪烁,说道:“你这是被下了北斗仙盟的追踪符?”“爹,你可要好好保护我。”白顷一直扯开女孩的双臂,害怕真伤到这么小的小朋友,无奈地说道:“我真打你了,你给我下来……你带着我也不方便逃跑。”蒙森森天真烂漫的语气说道:“是没用,但是爹你身边的俏阿郎似乎害怕北斗仙盟的两个老不死伤害你,还能帮我拖拖他们。”段虔飞箭如梭的速度划过天际,见许渭雨与岳霄汉的剑气迸发追逐白顷,他赶忙以挥剑决浮云的气势,截断北斗仙盟的攻击。“你别管我不客气了……”话罢白顷看着正在与北斗仙盟对峙的段虔,身上焕发吐纳出盛势凌人的凤凰真火。“疼疼疼……”蒙森森软绵绵地嚎叫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里充盈晶莹的泪花,扑簌簌地落下,哇哇大哭道:“爹爹,森森好疼……”白顷手足无措地看着蒙森森一脸泪花,这场景仿佛就是他在欺负小女孩,赶忙收了凤凰真火,冷声说道:“你放手,我不烫你。”一道青色盛光赫赫然冲破而来,蒙森森小小身子飞快地溜到白顷身后,紧紧抱着白顷的腰身,拿他当挡箭牌。白顷见有攻势而来,右手的停云锏一击猛烈,金光灿灿如惊涛拍浪,将青光沉沉地拍向地上。白顷不悦地喝道:“你别拿我当挡箭牌……”小家伙委屈说道:“爹爹,你不爱森森了吗?” 第45章 “没!”白顷在心里暗骂段虔,简直就是个拖油瓶,超级无敌大的拖油瓶,他这样子怎么做坏事?“仙郎,我们走吧,这里不关我们的事,别被牵扯进来。”“听闻抱遗老人与紫衣婆婆年少时曾爱慕彼此,哥哥你知道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抱遗老人……”我就是抱遗老人,我也不知道他以前的情史呀,活了两百七十多岁还不给人家有个喜欢的人?这要你管,要你八卦?“哥哥不在意吗?蒙森森是紫衣婆婆的女儿。”“我要在意什么?”我又不是白顷,再者,白顷修的道法首要的奥义是戒色。我都没找个白嫩嫩美丽的女孩子好好谈恋爱,还在意一个老婆婆干吗?你跟屁虫也就算了,怎么还八卦?八卦之王!听到白顷的回答,段虔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就好。”“你不走,我走了……”白顷拔腿正要走,地面轰隆轰隆地响起来,似乎是马蹄军队声,另一边的蒙森森那边打得火热。天空飘来一阵吼声:“师父,我来救你了……”一个身躯雄壮凛凛,头发扎着丸子发髻的男人,约摸有三十来岁,皮肤黝黑。他身上背着两把斧头,气势非凡。斧头落地之时挡住许渭雨的攻势,金光涛涛如潮水,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蒙森森见自己的徒儿郭子野都被救了还跑回来,骂道:“你这个蠢货,你来干吗?”“子野不忍心见师父被打。”“你这么瞧不起我……”蒙森森双刀绽放出一道道劲气,提防着岳霄汉的攻击。白顷正要踏锏飞离,一道道飞箭奋力飞来,疾如闪电,他掌心一挥把飞箭尽悉拍在地上。紧接着是四面八方的飞箭滚滚飞来,如同满天细雨。段虔搂过白顷的手臂护在身边,开出一道皓光寒气般的灵力,抵挡住飞箭的攻势。将军气势磅礴,身穿金鳞铠甲,如钟如钲的声音喝道:“尔等何人,此乃北周皇陵,不可造次。”白顷问道:“皇陵?”他休养的五年里看了许多书籍。古代有十恶。凡是谋划毁坏帝王的宗庙、祖墓或宫室皆为谋大逆,此乃北周十恶之二首。“哥哥,我们得逃开,不然得被通缉……”“不!”白顷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微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毁了皇陵不就可以得到很多分数?“你在这里帮我引开他们,我去干件事。”段虔拽住白顷的衣袖不解地问道:“干什么事?”白顷认真地说道:“别问为什么,你帮不帮我?”“帮,但是你不能逃走,不然我真的会打你的。”“……”白顷拿起一面白色的方巾遮住自己的脸。段虔提着深棕花纹的碧桐剑,剑气浩浩盛放,直冲远处的金鳞铠甲,剑光如闪电,挥招躲避之间犹如剑气飞珠溅玉。白顷手中暗藏凤凰羽扇,风来招式一扫,所有的飞箭顷刻极速掉头,冲回将军身边。白顷踏着一柄停云锏如流星落陨,迅速划过天际,绕过那些北周将士的劲气飞箭。十来个修仙将士全力追捕白顷,白顷迸射出十几根微雨针,灵力道气凝聚于一针,扎入将士身体时,瞬间爆发而出,如有雷霆万钧,爆发出去。白顷飞快地划过天际,在茂盛树林间,总算找到那屹立在半山腰上的皇陵。皇陵清冷瑟瑟,宽阔辽夐,端重静穆。黄转黑瓦宗庙中屹立着一座高大的宝塔,两旁是对称并排的雕甍画栋阁楼。“有没有人?”白顷大吼了一声,想确保里面有没有人。白顷在空荡荡无人的皇陵里嚎叫几声,但是依旧没有人回应。一个晃影一闪而过,仿佛鬼魅急快地掠过眼前。白顷见有人,飞身而去,喊道:“谁在?不出来,我要毁皇陵了。”一团黑云魔气冒出皇陵宫墙,发出桀桀笑声,阴哂笑道:“你要毁人祖坟,这是多大的仇恨?”白顷道:“你自己都偷人陪葬品还好意思说我?”那团黑云空灵地说道:“你毁你的皇陵,我逃我的命去了。”白顷也懒得去管人家有什么阴谋阳谋,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坏事就好了。“对不住了各位兄弟,反正这是游戏。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别怪我,怪那个狗系统!”白顷踏脚捻足睥睨着完好工整的皇陵,一把凤凰羽扇猛厉一挥,顿时天摇地震,山崩地裂。白顷转身逃之夭夭,身后是尘土飞扬,轰隆巨响。“恭喜玩家,又一次完成破坏行动——破坏皇室宗庙,获得3分败类点经验,计算败类数值,破坏程度100%,仇恨敌对数值:100%,有责承担:0。目前玩家积累的败类经验值为14.3分。”白顷才不回去找段虔,更不想管蒙森森等人的破事。他只有五年的时间,得多多做坏事。原本他就英年早逝,人生还没玩够呢。他驾着停云锏飞快地逃离皇陵,逃得远远的。白顷担心自己会被段虔找出来,换了一身白鹤纹黑长袍,买了一顶黑纱帷帽盖住自己的头与脸。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有易容术,随意改变样貌,不用这样遮遮掩掩。他竟然已经来到皇城洛都,国都洛城果然不同,人来北往,繁华熙攘。抬头望去,天边金鳞铠甲将士纷纷飞向皇陵的位置。白顷知道,估计是去皇陵查看倒塌,拯救皇家祖坟。与此同时,飞来的是许渭雨与岳霄汉,他们把郭子野重重禁锢起来,压往皇城地牢。白顷微微躲开他们,不远处的两个黑白道袍的北斗仙盟男人正在聊天。“看到没,这个就是郭子野,屠杀鸿武世家满门,北斗仙盟抓到他了。”“我听说,金玉堂的弟子追了很久,最后把堂内的两个副堂主都叫出来追捕,我看金玉堂那群人估计又得耀武扬威,可怜咱银霜堂的还得听他们的命令。”白顷找了家客栈住下,他这样全身黑确实容易惹人注意。很多人总是想看看帷帽下的他长什么样。“咚咚咚……”铜锣声音响彻喧闹的街道,人们的注意被铜锣声音吸引,尽悉观望张看。白顷六识敏感,听到楼下的人在讲弃市之刑,有人要被当街斩头。白顷换了一身简单的红衣锦袍,摘下眉心坠,戴上一张狰狞的面具,凌空腾飞出窗,踏着一把普通宝剑飞越在楼阁飞檐间。白顷落在一间房舍顶上,目光眺望闹事底下的犯人与刽子手,围观百姓不下上百,人声鼎沸,吵得嗡嗡作响。有十来个士兵围成一个大圆,维持秩序。此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人,心里忍不住暗骂自己。时辰一到,刽子手手中的大砍刀锋利无比,犯人神色自若地把头靠在木墩之上。挥刀之际,白顷奋力一飞,身上灵力劲气骤然爆发,震得四周人们纷纷倒地哀嚎。白顷掌心灵力不重,轻轻地拍打在刽子手上去,爆发出去落在士兵身上的微雨针力气并不厚。须臾之间,闹市喧哄如震雷。白顷拖着犯人踏风飞去。犯人蓬头垢面,哭得稀里哗啦,哽咽说道:“大侠,你是谁派救我的?”“……”对不住了,反正你就是个游戏小角色。我没想救你,等会儿就送你回去。“大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该死的系统,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没有提示? 第47章 “……”白顷挥去一阵波澜飓风赶忙逃离那个叫代方的偷盗者身边。他赶忙飞去另一家朝廷命官的家中,在里面到处搜刮起来。忙碌一夜,白顷盗取洛城皇都朝廷官员的众多钱财珠宝,然而坑货的系统提示他总积分才16.3分,只拿一分。他又把那位官员的财物尽悉堆放在人家的正厅门口后才溜走。这几天洛城国都各大朝廷命官府宅中,除了丞相府中安然无恙,其他朝廷命官的家中财物都被搜刮出来后堆放在正厅。整座洛都被白顷搅得天翻地覆,几天下来守卫森严如壁垒。朝廷出律例,夜不得出门,违者杀无赦,举报可疑人有赏。所有的朝廷命官府邸已然戒备森严,白顷自然不会再去涉险。他目前得分25.3分,这都归功于每天晚上外出累成狗,白天躲在客栈睡觉。累成狗也就算了,关键每次还只得到1分。外面响起一阵阵敲门声,有人铿锵喝道:“都出来,一个个排查,凡是有黑衣,此刻正睡觉的修士都给我抓起来。”白顷六识敏感,感知到楼下的异动,依旧穿一身黑衣白鹤锦袍,戴着黑色帷帽,把自己的眉心坠取下,露出那双妩媚如红宝石般的红眸。有人排闼直入,领头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一双怒焰之眸审视着白顷,喝道:“带走!”“何故带走我?”白顷心想,这么快就怀疑到我了?威武将军叫嚣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修士,都跟我们去审查一下。有人说你天天待在客栈,很是可疑。”白顷澹澹然地回应道:“我不喜出门,在客栈研习道法,这也有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么你把你的储物灵间拿出来,要么直接跟我们去一趟大牢。”白顷挑着一叶清秀剑眉,语调格外挑衅地说道:“我要是都不呢?”“别管我们不客气了……”将军一柄长刀轰然落下,白顷轻轻挥衣袂,挡住长刀转移到一旁的地面。“我也不为难你们,呐……”白顷从怀里拿出自己的两张路引,说道:“这是九霄云宗与蓟州的路引,我乃九霄云宗袁无违座下弟子。”将军接过他的路引,细细一看,不解问道:“白顷?跟你们长老一模一样的姓名。”白顷平静如水回应:“正是,因为从小钦佩抱遗老人,便取着一模一样的名字。”“去,把城中九霄云宗弟子找来,认认他,要是不认识,你就是冒牌的!”将军半信半疑地说着,九霄云宗乃是名门正派仙宗,在修仙界有一定的影响力,他自然不敢怠慢。“……”九霄云宗还真没几个人见过他。原主跟他一样是路痴,平时不怎么出门,顶多去过飞天崖与上其柳顶。白顷进入他身体后,才经常取下面纱。相比之下,白顷这张脸就是他原身加了滤镜美颜精修的自己。可能原主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常摘下面纱。白顷做好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大杀四方,冲出洛都,天高任鸟飞。白顷心处恬波逸澜之中,坐在客房里祥和平静地喝着茶水。四个士兵把刀架在他身上,但是有不敢靠得太近。将军在外面扯着那些有黑衣服的人,仔仔细细地盘查,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铠甲铁带钩的将军敲敲门喝道:“里面的人出来,九霄云宗的人来了。”白顷不为所动,一旁的士兵抬手要拍拍白顷的帷帽,被白顷一道强悍灵力道气震得手脚发麻。一个军役加重手中的刀,怒喝道:“叫你下去就下去。”白顷轻音浅浅地说道:“都是自家宗门,让他们上来!”将军见白顷云淡风轻的模样,又见他始终不以真面目示人,感觉有些非凡门路,便朝着楼下喊道:“去,把九霄云宗的弟子叫来。”进来的是三个九霄云宗的弟子,他们见白顷黑衣黑帷帽,不禁好奇地打量。白顷将自己的路引拿给三个雪色罗袍的九霄云宗弟子,悠悠说道:“看清了,这是九霄云宗的路引,真真实实。”其中一个弟子仔仔细细地审查白顷的路引,问道:“既然是我九霄云宗弟子,你为何不穿九霄云宗雪衣罗袍?”白顷听那少年郎声音总感觉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他微微抬头,透过黑色帷幔看着那三个雪衣罗袍,面容皆是自己不认识。白顷夷然说道:“暂时不想穿,怎么?服饰不由得我?”“倒也不是,只是不排除你夺我九霄云宗弟子路引,占为己有……你叫……”少年郎目光注视着路引纸,往下看,惊讶说道:“你叫……白顷?”另一个少年说道:“师兄,这家伙冒充依山长老,真是贻笑大方,你说是宗主门下弟子,我们又没有听过宗主门下有这号人物。”将军喝道:“我看你就是可疑之人,老实跟我回监察台。”白顷拿出一枚翠绿莲花美玉放在案桌,轻声说道:“这个呢?”“这是……”少年郎拿起来谨慎地端详,便轻笑说道:“霍将军,这是我宗门宗主玉佩,不轻易送人,确实是我九霄云宗之人。”“既然证实是你九霄云宗之人,在下便告辞,继续追查其他人。”霍将军撤去白顷房间里的下属,风风火火地离开。“两位师弟,你们先行出去,我有话对这位师兄说话。”少年郎与旁边的两位师弟嘱咐了几句,关上门后,他恭敬肃穆地作揖施礼:“依山长老,大长老座下弟子代方有礼。”白顷斟着一杯清淡的茶水递到他面前,低声问道:“那夜你去丞相府所为何事?”代方生得一张神采奕奕的少年俊朗模样,单眼皮却显得眼睛炯炯有神。他毕恭毕敬地说道:“长老,代方没想到您记得,多谢长老救命之恩。我们几个都是为了追查鸿武世家灭门一事,宗门几个弟子在鸿洲惨遭杀害。”白顷问道:“郭子野不是被抓了吗?”“郭子野被抓有蹊跷,郭子野与鸿家大公子鸿今保相交甚密。我与几位师弟重回鸿家探查,发现有人在寻找东西。后来我们偷偷在那人种下追踪符,发现他偷偷潜入丞相府,我们猜想这事必定跟丞相有关。只是长老为何出现在丞相府?”白顷总不好说自己是去偷东西,被你捣乱了。他端着长辈的姿态,故作镇定说道:“我自有打算,你们且去,莫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事,扰乱我的大事。”代方心想,大事?难不成是事关人族生死存亡问题?我是不是毁了长老的计划?代方赶忙诚恳坚决说道:“代方一定守口如瓶!”白顷拿出自己是长辈的姿态嘱咐说道:“你们追查时务必小心,性命要紧,量力而行。”“多谢长老关心,只是长老,丞相府邸有一黑衣人常去前往皇宫。皇宫守卫森严,长老能否帮帮我们,今夜追踪黑衣人。”“我有要事在身……”白顷抬头注视着那少年一副期待与敬佩的神态,目光烁烁,实在有些难以拒绝。他心里措辞道:“不行,得想个办法拒绝,说我在追查一个大boss?”代方说道:“这人要是刺杀皇上,那不是天下大乱?刺杀皇上就是犯了谋逆之罪,更加不能纵容。”“刺杀皇上?”白顷有点心动,上次破坏皇陵有三分败类值,而刺杀皇帝等同谋反,十恶之首,怎么让人不心动呢?白顷自然早就有这个计划,只是眼下有个正当名义,心里很想去刺杀一下。不成功也能偷个皇帝的东西,定个大不敬的罪名也可以,分数值肯定很高。白顷决心一出来便点了点头说道:“行,我帮你们,你们居在何处?”“丞相府附近的吉祥客栈。” 第49章 “那你绑我干吗?我也没钱,唯一有的就是灵力,难道你想招揽我为你做事?让我当你手下?这个好说,不过我有要事在身,真的不便分出精神为你打拼天下。”段虔不解问道:“为何不便?哥哥灵力术法非常人能及,我还想好好任用哥哥。”白顷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懂,这事关我的性命,我要没完成,我就死翘翘了。所以,你别来打扰我行吗?”“哥哥真是说笑,仙郎什么时候阻拦你?哥哥做什么,我跟你做,帮你如何?”……总之,段虔这家伙,我是甩不开了。天呐,谁来收拾这个妖孽,谁来帮帮我?段虔慢慢靠近白顷,伸手落在白顷的脑袋上。白顷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正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股轻柔淡雅的木香传入鼻息,让人觉得舒服温暖,他的胸膛莫名泛起一阵热意。脸上的黑绫缎带被摘下,白顷眼睛受不住白天光亮,微微眯眼睛。缓过来劲时,他抬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段虔,视线定格在段虔红润的唇色上,不解问道:“你的嘴唇怎么这么红?吃辣的了?”段虔嘴角微微上翘,摸摸自己的右手食指上的两颗小痣,思考些许时刻,浅笑说:“是吃了点辣的,哥哥口渴了吗?”段虔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送到白顷的嘴边,见白顷乖顺地喝水,他不自觉地乐乐起来。白顷见他老是一脸微笑,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心想,你是觉得我好笑搞笑,是个笑话?白顷抬起被定身锁定住的手,幽怨地说道:“解开我的手,我不逃,我这次绝对不逃,我以白顷的名义起誓。”不逃不是男人!反正我又不是白顷,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白庆国是也!段虔放下水杯,若有所思地注视白顷,呵笑道:“哥哥这话意思是说之前都是在逃跑吗?”“……”我怎么这么蠢?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大蠢货。白顷故作镇定,悠悠说道:“我没有这意思,是你一直说我在逃跑,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罢了。给我解开!”白顷的话刚说完,眼前的人猛然把他扑倒在床上。段虔把脑袋靠在他的怀里,弄的白顷浑身不自在。白顷冷声问道:“干吗?”段虔的嘴唇附在白顷耳边轻声说道:“有点困,哥哥,陪我睡一会吧。”段虔温热的气息烘得白顷酥酥麻麻,很难受。第33章 你喜欢我吗作为一个21世纪人类,白顷的雷达向来敏锐。他撇开脑袋,低声问道:“段虔,你是不是喜欢我?或者说你喜欢男子?”他大学舍友就有一个gay,大家都很平和地对待那个舍友,他也习惯成自然,只是会审视男生之间的关系。段虔的身子微微怔住,一双清泉幽湖的眼眸呆滞地注视着眼前一脸认真坚决的白顷。“从第一次见面我觉得很奇怪,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你术法非凡,想必年岁不低,难不成你百年前就见过我?或者我忘记你?难怪蒙森森说见你觉得眼熟。”白顷见他一脸阴沉如蒙一层薄薄的冷雾,看不透想不明白。白顷继续问道:“真的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段虔坚决地说道:“没有的事。”白顷桃眸精眼一转动,说道:“那就好,那下次我去找洛都醉花楼的名角昆玉公子玩玩。”段虔面色浮现丝丝复杂神情,困惑说道:“哥哥,你跟我说不好男色。”“我改主意了,想试试。”“行,我下次把他请来给哥哥玩玩。”这样都套不出你的话,太失败了。难道我自作多情?段虔真的不是喜欢我。可是段虔的行径太太太奇怪了,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你不喜欢我,就解开我。你要是不解开我,我就默认你喜欢我。”“哥哥,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白顷故意把身体压在他身上,怒声呵斥说道:“你绑着我干吗?先奸后杀,再奸再杀?”段虔眼底闪过丝丝不安与慌张,抬手扯开白顷的身子却被白顷死死地定住。段虔英俊轩宇的脸上浮现红晕,冷声喝道:“哥哥,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打你。”白顷嗤笑说道:“你给我松开,松开我就不闹。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还脸红了,还说不是喜欢我?你就死不承认吧。”段虔冷眸锐眼狠狠地瞪着白顷,身上仿佛寒光凛冽发出,他冷若冰霜地警告道:“白顷,你再闹下去,我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松开,咱们打一架。”“你打不过我的。”白顷当即在床上对着段虔撒泼打滚,任凭段虔怎么用力地扯他,他就是不下去,死死地躺在段虔的身上,紧紧拽住段虔的衣襟,手指用力扭成红润血气。段虔猛厉一推,翻了个身把白顷压在身下,面目通红,眼尾泛红有莹莹光亮的水泽,气喘吁吁地说道:“白顷,我不想这样对你的,你先惹我……”白顷嘴边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热烈的吻落在他的唇上。白顷吓得直抬手挣扎,却被段虔抬手定在脑袋上。白顷张嘴狠狠地咬住段虔娇柔红艳的唇瓣,一股血腥味蔓延开。他怒气地瞪着被他咬疼流血的段虔,咬牙切齿冷声说道:“疯子,滚开。”段虔一双凛冽如刀光的眼眸回瞪着白顷,粗喘重重地说道:“是你惹我的,我都叫你别闹。”白顷刚刚挣扎到满脸通红,被欺负的耻辱让他面子挂不住。他狡黠一笑说道:“还说不是喜欢我?段虔,绑我就是为了囚禁我?想好好蹂/躏羞辱我?”“我从没有这么想过羞辱你。”段虔赶忙从白顷的身上起来,摸了摸自己被咬到流血的嘴唇,嗔怒地瞪着白顷。“你想干吗?”我真不想跟你玩囚禁y,放过我吧,大佬。段虔转头,视线不自觉地定格在白顷被他捆绑住,面容羞红,嘴唇被他吻得几乎滴血,红衣凌乱的可怜兮兮样子,顿时一股股热流席卷身上。他慌忙起身:“对不起,哥哥。”变态,逃得挺快的!白顷见他说完一句话仓皇逃窜的狼狈样子,急忙说:“喂喂,给我松绑,你给我松绑再走呀,混蛋!”白顷百无聊赖地瘫在床上,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禁锢住。房间是普通古典的卧房,整洁宽敞。他慢慢起身,跳到桌边给自己倒一杯茶水喝,但是他没法抬起手喝水,只能艰苦地把嘴巴埋进茶杯里,舔/舐一点点水泽。“混蛋段虔!”白顷暗骂一声后,蹦蹦跳跳到门边,木门忽然被段虔打开。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顿时尴尬窘然。混蛋目光含笑:“哥哥都这样了,还想逃?” 第51章 段虔促狭轻笑一声:“你若阻拦呢?”“……”我怎么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白顷正要开口说话,段虔瓮声瓮气说道:“我也不用哥哥干吗,哥哥若是阻拦我,我便废了你的修为,如何?”白顷震惊失色:“我跟你赌这个干吗?不要,换一个。”白顷害怕自己万一真的出手阻拦,那他还怎么搞破坏?做人该怂还得怂!“看来哥哥对自己的决心如此没有把握。”白顷咬牙切齿:“行,你就是毁天灭地,我都不阻拦你,如果有阻拦,你废我修为。”“好,我明天放你出去。”白顷不解问道:“不是现在吗?”“嗯,今晚有大事要发生,外面会很乱。”段虔犹如一阵虚烟飞尘,飘散悄然落在白顷面前,认真说道:“哥哥,我答应你,明天一定放你出去,但是今晚委屈一下你,我给你套一个定身锁,好不好?”“你要我相信你,那你信我吗?”段虔微微动着英俏的唇棱,一双澄澈如清泉的眼眸注视着面带坚峻果断的白顷,嘴角微微上扬浅浅说道:“行,我信你!”第34章 北斗盟祸乱这不是白顷第一次失信于段虔,他还是在段虔离开后,偷偷跑出段虔禁锢住他的府宅。白顷踏出府宅瞬间就觉得不对劲。整座洛城被一个庞大白光的结界笼罩着,而他不过是被段虔缩放在一座仙器宝塔里面。从洛城中传来兵刃厮杀声与鬼哭狼嚎声,夜空不再是像以前那般寂静无声,而是成群结队的修士从远处飞来。洛城在外围是黑云魔气浓浓压制,阴沉酷冷,仿佛是人间地狱一般惊悚骇人。白顷踏着停云锏赶过去瞧个究竟,空中遇到个独行的修士,他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魔界攻打北斗仙盟,把整座国都控制住,我们都过去救人。”白顷问道:“怎么会有魔界的人?”“我怎么知道?他们预谋已久。”白顷回想起段虔说过的话,难道段虔不让他出来就是因为他要谋朝篡位?这家伙是魔界的?那代方等人不是还在里面?白顷飞身腾空而去,空中一团团黑云戾气纠缠不清地攻打那些想要进去洛都的修士。洛城上方笼罩着一笼无边无际的皓白结界,在黑黢黢的夜晚中显得光亮无比。这灵力道气他太熟悉,段虔不知道对他用过多少次。反正这是游戏,绝对不阻拦!白顷转身飞走,可是心里越想越难受。他空有一身灵力,却无能为力。段虔的灵力道气却正好克他,他怎么阻拦?白顷心里仿佛有颗石头压着,烦躁到想打人。他只想好好投胎,好好地活着。上一世他才22岁就死了,多大的遗憾啊。可是从小爸妈就教育他,要心地善良,别人有困难要帮助。在爸妈的影响下,他才经常去做做公益活动。白顷正犹豫思考之际,一个修士被一团黑云魔气伤得遍体鳞伤,朝着白顷身边飞来,面色狰狞,哀嚎地求救。白顷连忙挥去一道强劲的掌心劲风,将那团黑气魔物赶走,救下那唇黑眼空的修士。白顷想放下他独自逃跑,不管旁人死活。扶着那入魔怔的修士时,白顷听到身后的声声凄厉的呐喊声。一股股凉意从背后慢慢地浮起来,化为手心冷汗。漫天的黑云魔障,响彻夜空的凄惨鬼叫声,还有遍地身披重伤的修士无一不让他惊悚。白顷见他魔障入得太深,狠心一断,挥出一口火凤撞钟,灵力道气携着凤尾桩在纷乱凄厉的夜晚中敲出一百零八下钟声,解除他们身上的魔障邪气。白顷全身不自觉地发抖,害怕到发抖。该死的段虔说要废他修为,他如今已经不自觉地成为段虔的对立面,肯定得死翘翘。当钟声响彻遍野时,那些魔怔的修士体内的魔障被清除殆尽。趁着段虔尚未发觉,白顷连忙御着停云锏急忙逃跑。“以后我只能叫白跑跑!算了,逃跑没关系,反正这是游戏世界,不是真实世界,别人的死活跟我没有关系,想想败类值,想想投胎。不要去参与,段虔会打断你的腿,废了你的修为。”白顷带着千头万绪,连夜逃离洛都。他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游戏世界的事,可是心里还是很讨厌自己袖手旁观的心态。白顷瘫在一颗溪边光滑的大石头上,纠结了很久,没有人可以倾诉自己的烦恼。系统道:“恭喜玩家,由于在世界中袖手旁观,弃旁人生死不顾,获得0.3分,败类值计算可忽略,目前玩家积累的败类经验值为27.6分。”……第一次加分加得很不爽!他打开系统,问道:“系统,这里真的是游戏世界吗?”系统生硬的声音说道:“不是哦,我们系统是游戏系统,但这里只是玩家平行时空下另一个世界。系统只能控制玩家生死,无法左右世界其他事情。”“原来的白顷呢?”“第九次飞升渡劫失败,死了。”“……”身上的翠绿莲花美玉在焕发光彩,白顷拿着那块美玉,心里有个念头那就是扔了袁无违给他的通讯玉。当时他出山门,袁无违特地给他,说是担心宗门万一有急事,可以回来急救。难怪段虔不让他出来,担心他会阻拦。作为临仙榜第一人,身上莫名地肩负着浩宇大陆的生死存亡问题,他肯定得上战场。上战场,没事,可是遇到段虔,他就是一百条命都不够活。“把玉扔了,假装自己把莲花玉弄丢。”白顷当即把美玉抛在一旁的小溪边,急匆匆地逃跑。没一会儿,他又鬼嚎一声,急匆匆地跑回来,跳进小溪寒水里焦急地寻找。忙活了好一会儿,白顷才找到莲花玉,捻诀解开莲花玉。温润冰凉的莲花玉传来袁无违着急的声音:“依山长老身在何处?北斗仙盟即将被魔界所灭,事况严峻。若北斗仙盟被灭,人族修仙界将迎来艰难困苦,泉客族必然会借此进攻人族。还请长老现身赶往洛都。”白顷烦躁地坐在溪边大石块上,陷入左右为难的抉择,仿佛是冰炭在怀。白顷想到头脑发胀,沉沉重重地深呼吸,暗骂自己一声神经。混乱如糜粥般的洛都城外,依旧是人魔大战,灵力道气与魔障邪气在秋风萧瑟,天冷地寒之间对峙碰撞。各门各派修仙者纷纷赶往洛都城外,然而段虔布下的结界坚硬如铁,不可摧破。自古以来,魔界人数虽少,但魔界的道气向来高于人族与泉客族。魔界光是控制死侍与魔瘴便能轻而易举地扰乱人界稳定。 第53章 白顷以凝霜玉珠眉心坠定住自己的神识,身上仿佛有烨烨生辉的光泽,凌风呼啸吹来时,好似谪仙人高蹈出尘,超凡绝俗。他踏着停云锏,快速地划过天际,嫣红的凤凰羽扇亮出招来漫火。空中火芒仿佛是一场声势壮大的浩劫,天降流火,熊熊烈火灼烧着眼前浓郁团团的魔云邪气。尖锐声音戛然而止,圣光皓晖在夜空猝然冲破谢逸的流光灵力,狠狠地击中谢逸的要害。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强悍地攻击谢逸的身子。只见谢逸犹如柳絮飞时花满城,吐出一口鲜血,身姿轻盈地摇曳在空中,被北斗仙盟的人接住。黑云魔气的凸凸被白顷的凤凰真火逼得东躲西藏,他怒号喝道:“疼疼疼……白依山,你别忘记跟我公子的约定,打断你的狗腿,夺去你的狗命,抽你的血扒你的皮。”凹凹吹来一阵凌风赶走凸凸身上的凤凰真火,温温说道:“凸凸,公子都没有说过这个。”凸凸连忙躲避白顷挥来的浩如烟海般的火团,怒吼一声,骂道:“白依山,公子不会放过你……”白顷听到他们两个说这个,屹立于黑云劲风漩涡中,他悠悠说道:“那就让他来找我,我时刻准备着。”哎哟,我去。我怎么敢说这种不要命的话,我不行,我不要,对不起!凸凸用空灵的声音吹来一阵阵魔气攻击白顷,说道:“我告诉你,你的那两个徒弟被我跟凹凹打得吐血,想不到吧!”“我两个徒弟?”白顷的火势攻击而去,将那些魔气燃烧殆尽,余光瞥见许居慎等三个弟子还好端端,安然无恙。凹凹好心好意地劝导:“白依山,你别跟我们打啦,公子会不开心的,你又打不过他,要是真的被公子废了修为,那就不好了。”“我知道!那你们别围住我呀……”白顷无奈地回答着,他只是想来帮忙,可是这两个自称为凹凹凸凸的魔云邪气一直缠着他。他们两个的躲避速度特别快,白顷的凤凰真火对付他们显得有些缓慢。白顷实在没有耐心继续跟他们玩,竭力地挥去一阵狂风剧澜,风吹涛涛大作,四下仿佛千军万马奔腾,战鼓迸发,鏖战混乱,吹得那些魔气邪云在空中翻澜涌动,退后数十丈远。眼前顿时一亮,魔云哀嚎的声音也远了许多。但是它们依旧攻击过来,白顷连忙挥去一阵阵狂风,想把它们推得远远的。一个黑色身影飞来,一道皓光昊昊无极般地落在狂风巨浪中央,迸发出一面圣光般的结界,一双锐利的眼神瞪着白顷。白顷被那双阴冷烁烁的眼睛瞪得浑身发麻,骤然停下手中的羽扇,瞬间怂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双方怒眼相对峙,互不相容,场面陷入一度僵局中。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段虔鸦青色衣袖挥了挥白光,两团魔云邪气从洛城国都如同流星赶月般快速飞来。落在眼前的是两个白发苍苍,赪红脸颊,嘴角挂血的老者,他们的黑白道袍被泥土脏污,白色衣服上沾满血迹。两个老者齐齐叫唤道:“师尊……”白顷面纱下抿了抿嘴,眨巴着光亮的眼睛,回头看了看一旁的白发如银丝的老头骆秉烛,目光重新回到段虔身上,心想,难道是这个老头的徒弟?怎么感觉像是跟我说话?谢逸对着其中一个眼睛狭长,方庭饱满,目光如炬的栾意平喊道:“师尊,您没事吧?”谢逸双眸充血,对着段虔暴跳如雷地喝道:“你抓我师尊作甚?放了我师尊,我的命给你……”段虔露出冷笑说道:“别生气,我只杀骆秉烛与他身边那几个垂死老头,你师尊我不杀。”骆秉烛怒声喝道:“妖魔,你好大的口气。”段虔眸光里的深邃与寒霜冷然骇人,声音铿然说道:“那是自然,你们当年对我与百花深处的所作所为,我一一还给你们,杀了你们,便宜你们!”白顷听得云里雾里的,感觉自己处于尴尬的状态。要不是袁无违一直求他帮助,说是为了人族生死存亡问题,他也不会踏入祸乱泥淖之中。栾意平眼神坚毅地说道:“师尊,您别管我跟静林,只管杀了这妖魔。”一旁骨瘦如柴、鼻尖高挺仿佛鹰喙的殷静林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师尊,我跟师兄一样,我的命不值钱,杀了这妖魔。”气氛陷入一度安静中,白顷心想,这身边的老头怎么不回应这两个老头,好尴尬。白顷余光瞥着身边的骆秉烛,目光收回来后自己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注视着段虔。栾意平见白顷没有回应他,咬牙切齿说道:“师尊,别犹豫,他一定会杀了我跟师弟的。”白顷见这僵局有些不知所措,袁怀扯了扯白顷的月白色云袖,低声说道:“师尊,两位师兄在跟您说话呢,您说句话呀。”“啊?”白顷吃惊诧异地注视着段虔身边的两个老头,低声不解问道:“他……他俩是我徒弟?”袁怀被白顷弄得哭笑不得说道:“师尊,您年纪大了,连自己的徒弟都不认识了?”原以为跟自己没有关系,没想到又跟自己还是有关系。白顷都两百七十多岁,有个七八十岁的徒弟也正常。白顷抬起莹莹流光的眸神,对上段虔晶亮的目光。面纱下的神色惶然,他心里感谢面纱可以掩盖住自己的不安。白顷故作淡然说道:“段虔,你说不杀他们,那便放了他们。”段虔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两个小痣,反复摩挲,呵笑说道:“我反悔了!反正诺言只是浮云碎烟,风一吹就消失殆尽。你说是不是?”惨了惨了,这家伙要算账,要报仇了。我又打不过段虔,眼下只有被虐的份,关键是你们还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白顷思前想后,实在不好当面求饶。他忐忑不安地说道:“段虔……呃……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聊聊不行吗?”四周顿时炸开,白顷听到后面有人在窃窃私语。“喝茶解决个屁用!”“要是喝茶能这样,还要我们打来打去干嘛?”“抱遗老人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直接干就是了。”“跟魔界的人讲那么多干吗?拜年说祝福呢?”段虔嘴角泛起丝丝涟漪,笑出声来,清越的声音说道:“行,那你跟我来。”众人迷惑地看着段虔:……众人:这有诈,肯定是骗局!栾意平战栗焦急得大喝出声道:“师尊,不要相信这魔物,不要为我们涉险。”殷静林气得直跺脚,白发苍苍还涕泗横流,喝道:“师尊,魔界向来心狠手辣,您别过去呀,我们死不足惜。”许居慎挡在白顷面前,果断说道:“不行,要动我师尊先过我这一关。”白顷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竟然会让段虔顺着自己的话往上爬。他觉得自己真是不怕死,才说这种话。白顷拍了拍许居慎的肩膀,说道:“我去去就回来,你等我回来。”袁怀与林居净飞来紧紧拽住白顷的衣袖。林居净摇摇头,小女孩眼泪扑簌簌地落下说道:“不要,师尊。”袁怀连忙说道:“师尊,你这就是羊入虎口,这是陷阱。”白顷面子上淡定恬然,心里慌得难受。他决定了,等会就跟段虔求饶,跟段虔保证下次绝对不犯了,放他一马。 第55章 “我们人多,打死他们绰绰有余,老仙师,不能着了他的道,抱遗老人就是这么上当的。”“各位,听我说。”骆秉烛高声喝道:“此魔头必然是与泉客族算计好,毁我人族修仙界,我们同舟共济,一同灭了他们。”“灭了他们!”“灭了他们!”白顷听到他身边的人在浅笑,他瞥眼余光注视着段虔,却听到段虔笑着说道:“哥哥,幸好你不是跟他们一伙的。”白顷微微蹙眉说道:“都这生死关头,你还笑得出来。”段虔轻轻抚摸着白顷的头发说道:“哥哥,等我解决了他们,我带你去看病。”呃……我没病,还有,你能不能别想摸狗一样摸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段虔喝道:“赖澹劳,自刎吧!怎么?现在犹豫了?敢做不敢当?这就是你们一群道貌岸然的北斗狗盟的一派作风。当年与泉客渊海大战你们是因为谁至今能苟活人世?不知道吧?靠的是我百花深处太钧一族的命。赖澹劳,不说说你当年的事吗?让世人看看你们这群北斗狗盟的作风。”“胡说八道,当年与泉客族一战,靠的是抱遗老人与五色流光星,关你们什么事?”“就是,真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们北斗仙盟作风良好,正直正义,哪是你们什么狗屁百花……”那人话没有说话,被一道凌厉的闪电猛然劈中。四周骤热,灼焦味蔓延开,凄厉的惨叫声破空而出。骆秉烛大喝道:“段虔,你别太过分!”“诋毁我百花深处的下场!”段虔冷声说道,他挥了挥一团黑云在空中,黑云在空中累计越来越盛大。段虔冰霜语气说道:“赖澹劳,自我了断!”空中发出嚯嚓嚯嚓的闪电声,耀眼刺人,眼睛几乎睁不开。原本黑暗云层笼罩的天地,顿时通亮光明。“深幻,把当年的事还给他们……”段虔喝出一声后,四周刺眼的光亮慢慢平息下来。眼前霎时一阵光亮,照得看不清眼前。白顷呆滞地注视鸟语花香,溪流潺潺,花团锦簇,美得成一副精心打造的锦绣画。几个小孩子芬芳馥郁的花丛深处打打闹闹,追逐着翩翩起舞的蝴蝶。女孩子们打扮得很简单,却俏丽可爱,还有老叟老妪蹒跚地走在百花深处的阡陌,慈脸笑呵呵,安详静谧而美好。白顷能感觉到段虔的不安与惶恐,他轻声问道:“这就是百花深处吗?”“嗯,哥哥,你忘记了吗?很久很久你以前来过。”“……”原主吧,不是我……“我知道,哥哥有病,忘记也正常。”“……” 你才有病!白顷往下看去,北斗仙盟的人全部变成太钧一族族民的服饰,粗衣麻布。就连赖澹劳与骆秉烛等人身上的衣服都变成老翁的粗麻衣。天边轰轰烈烈地响起一阵惊雷的巨响,震耳欲聋,仿佛山崩地裂。所有族民陷入惊恐之中,一对长得清秀可爱的孪生兄弟瞬间幻化成一对白鹤飞向百花深处山脉深处屹立的宫殿。宫殿屹立着在一棵高耸入云而盛大茂密的梧桐树旁。上百号黑白道袍的修仙者踏着飞剑御着剑气飞驰而来。所有人都注视着年轻的赖澹劳与骆秉烛等人。年老的赖澹劳不受控制地从天而降,带着一群北斗仙盟的人与自己面前模样的自己对峙。年老的赖澹劳冷声说道:“赖大哥,我们说过,百花深处不接待外人,请你们出去!”年轻的赖澹劳身姿高挑,英姿飒爽,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用斜麻花辫绑着,依旧是藕色衫白褙子,模样俊朗。年轻的赖澹劳说道:“段虔,眼下外面世道很乱。人族实在打不过泉客族,我想求求你,把五色流光星拿出来帮帮我们……”年老的赖澹劳说道:“赖大哥,我尊称你一声大哥是我百花深处最大的礼让。我们太钧一族隐于人世之外,不参与人世纷争。”“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吗?再废话下去,我们人族都死光光了……直接上宫殿,抢……”骆秉烛挥出一把宝剑,当即挥了过去,直直地刺中一个族民,血流淙淙直流。场面陷入一阵慌乱与惶恐中,北斗仙盟的人露出狰狞面容,如同野兽洪水在百花深处横冲直撞,遇到阻拦的人便刀光血影落下。年老的赖澹劳手持着一柄碧桐剑,竭力地抵抗着北斗仙盟的阵法,喝道:“赖澹劳,你快让他们停下。”“段虔,我去叫他们别杀人……”年轻的赖澹劳急忙飞奔过去,竭力全力地呐喊道:“师兄,师弟们,不要杀他们,他们都是好人……”“都停下,都停下!”汩汩血流滴落在百花香径上,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四周。现在的北斗仙盟弟子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被当时的北斗仙盟之人一刀刀一剑剑地夺去无辜的生命。一个族民手里拿着一柄锄头地朝赖澹劳砸去,大骂道:“赖澹劳,你无耻下流,当初是谁救你的?”那族民话音刚落,被北斗仙盟的一个弟子一剑挥下,人头落地。年轻的赖澹劳伫立在血海光剑之下,猛然一刀砍开来,狠狠地落在他的肩膀上。赖澹劳不自觉地挥着掌心灵力,拍了过去,一个女子被狠狠地拍飞出去,被一个北斗仙盟的弟子一剑刺穿。年老的赖澹劳惊慌大喝出声:“阿姐……”赖澹劳从筋骨疼痛中缓过劲进来,看着被自己打死的段娴,神色变得惊惶不安,全身仿佛陷入冰冷僵硬,心跳漏了一拍。他慌慌地跑过去,抱住气息奄奄的段娴。年老的赖澹劳哭着大喊出声,想飞奔过去看看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头顶顿时被重重叠叠的定身锁禁锢住,他奋力地挣扎着,却被抓住飞扬百花深处的宫殿深处去。年老的赖澹劳哭喊着,歇斯底里地大喝出声“阿姐……”一个白发苍苍的北斗仙盟老者周续古把剑架在痛哭流涕的年老的赖澹劳脖子上,威胁道:“五色流光星在哪里?”“滚……你们休想得到。”骆秉烛从宫殿里面跑出来,欣喜若狂地喊道:“师尊,里面全是黄金,我们人族有救了……”骆秉烛的话一出,一排黑白道袍的北斗仙盟惊喜万分,呐喊出声。他们像洪水猛兽到处泛滥,飞奔进出,强盗疯子一般的行径,到处搜刮不放过一丝丝黄金。年迈的赖澹劳大吼出声:“不能……不要……我把五色流光星给你们,我求求你们不要破坏殿堂,我求求你们不要……”他看着北斗仙盟的人露出一道道瘆人的笑脸,可怕惊悚,如同吃人血的恶魔一般,把他的心一点点地啃食殆尽。第37章 北斗盟仍乱白发苍苍、鹤骨霜髯的老人赖澹劳全身被定身锁禁锢住,跪在地上怒号嘶喊着,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声音。金碧辉煌的宫殿顷刻间幻化成一片狼藉,墙倒梁衰。从宫殿上方传来几声嘹亮的鹤鸣声,两只洁白无瑕的白鹤快速地划过天际,盘旋在空中,悲鸣地喊叫着,汩汩鲜血从天际落下,血雨纷纷飞,点点滴滴落在地上。 第57章 地面坍塌,天际雷霆,左右不得逃避,仿佛是世界末日,疯狂的闪电如骤雨一般疯狂降落。白顷看着九霄云宗等人几乎陷入地塌承电的局面,他连忙大喊道:“放过九霄云宗……”但是段虔目光充斥血光,神态逐渐变得狰狞。仇恨已然彻底渗入他的心骨,难以自控。九霄云宗的人都很好,他真的很喜欢那个美丽的地方。袁无违等人又热情大方,许居慎、袁怀与林居净善良可爱,他真的不忍心。白顷连忙用尽全部灵力道气挥去一道史无前例的大风想转移闪电的方向,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落在段虔满是闪电的手上。他的四肢百骸如同被震碎,痛得头脑快要碎裂。段虔大喝道:“你放手……”“居慎……他们都在……求你放过他们……”白顷艰苦地从嘴里吐出这句话,身子实在是太疼。要不是有灵力道气护身,他真的得被电死。其他人怎么死不关他的事,但是九霄云宗那几个跟他相处多年的人一个都不能有事!段虔眉间拢起一脉山川,手中的蓄势待发的闪电风暴发出嚯嚓嚯嚓的响声。一双阴险诡异的眼神带着不甘与犹豫凝视着承受闪电痛苦的白顷。白顷真诚恳挚地注视着一身怒火的段虔。他跟段虔相处时间不久,只是见过几次面。段虔能压制他,却从不伤害他,他也是凭借一点点猜测才这么任性妄为。白顷看到他把手中的晶莹闪闪的闪电泯灭的瞬间,身体的痛感得到疏解,只是身体无力,感觉心跳与呼吸微微有些许不畅快。他全身的衣服尽悉破裂成碎片,就连脚底的靴子都炸裂破开。段虔目光倾注在他洁白如玉的胸膛心口上赫赫显目的一朵莲花伤痕,眼眸的怒意愤恨削弱了几分。他赶忙从储物灵间扯出一身鸦青绸面长袍盖在白顷身上,咬牙切齿说道:“穿好了……”眼前的人们一片狼藉,衣物尽碎,哀痛万分。原本平坦的地面转瞬间破裂成千沟万壑,崎岖凹凸,洛城之外的树木尽悉坍塌摧毁。灵力高些的人,身上没有被灼烧,只是衣物破裂。而灵力不高的修仙者身上被灼烧炭化成树枝丫枝蜿蜒盘虬的伤疤,羸弱地瘫在地上。底下几个修仙女子赶忙抽出衣服床上,有一个女子骂道:“魔教禽兽,竟用阴险招式,毁人衣物。”林居净被段虔的闪电劈到,身体眩晕还没恢复,披了件外袍躲在许居慎身上,咬牙切齿骂道:“可恶,师兄,庭风师兄是不是都看了?”许居慎身上衣物也是破碎,随便找了件衣服披着安慰说道:“没事,他一向都没注意你。”“师兄!”袁怀电到头发炸成球,怒气腾腾说道:“师尊在妖魔手中,你就想着庭风师兄……”袁怀瞪了一眼委屈的林居净,对着许居慎说道:“师兄,我们冲上去,把师尊抢回来。”许居慎困惑地说:“行,你说怎么做?”袁怀道:“你不是师兄吗?你决定!”许居慎沮丧着脸说道:“我不知道啊!”袁无违见袁怀蠢蠢欲动,赶忙拽住他,说道:“袁怀,你别胡来,你师尊你不用你救,你这就是以卵击石,去干嘛?”袁怀皱眉说道:“可是爹,师尊还在魔头手上。”袁无违厉声说道:“糊涂,你师尊比你高强多少倍,都打不过他,你去送死?”袁无违瞪着自己倔强的儿子,转头对庭风喝道:“庭风,居慎看好他,胡来!”袁怀被自己的父亲批评呵斥得耷头蔫脑,气鼓鼓地回瞪自己的父亲。他偷偷地拉拉林居净的衣服,低声说道:“师妹,庭风师兄在偷看你!”林居净铜铃般圆润的眼睛瞬间焕发光彩,立马跑到端正雅然的庭风面前叽叽喳喳地说话:“庭风师兄,你没事吧?我的衣服都被电没了……”“居净师妹,你小声点……”袁怀拽住许居慎的手,说道:“走,师兄,你去把洛城的一座山搬来,我们砸死这魔头!”“好,走!”段虔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盯着在正偷偷摸摸逃跑的袁怀与许居慎,鸦青麒麟衣袂一挥,招来凹凹凸凸,漫不经心说道:“去把袁怀与许居慎抓来,弄晕他们两个……”凹凹凸凸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是,公子!”白顷身上套着一件单薄宽大的鸦青色长袍,不解问道:“你要干吗?”段虔面色恬然镇定,声音坚决地说道:“杀了他们!”白顷脑子涌上一股气愤,怒声说道:“他们又没有得罪你,你要是真对他们动手,我……”段虔挑着一叶浓密的剑眉,戏谑笑道:“如何?”白顷被段虔这一问,哑口支吾嘟囔:“如何?我……”还能怎么办?跟你求饶呗,大丈夫能屈能伸,卧薪尝胆,不跟你这种大魔王计较。第38章 北斗盟又乱洛城城外有三座山峰,黑夜中袁怀与许居慎只是凭借着身上的一点火种看清山脉走势。许居慎挠挠脖子盯着黑黢黢的山峰,说道:“二师弟,选哪座山?”凹凹悄悄地靠近许居慎的身后,一团乌云漂浮在空中,佯装娇弱地喊了一句:“师兄,选我选我,我是你的贴身里衫……”“哈?”许居慎顿时抄出一把擎天宝刀,下一刻恢然滂滂地挥刀,利刃光芒如闪电,却砍中一团悠悠然漂浮的黑云。“魔头,看招……”说着许居慎奋力挥刀,摧枯拉朽般的力气爆发出去,然而凹凹只是散成黑色云烟,没一会儿又汇聚在一起。“我二师弟呢?快把他还……”许居慎大喝一声,四周黑云魔气重重冲来,他挥刀奋力抵抗。凸凸抬着入魔而昏迷不醒的袁怀,嫌弃说道:“凹凹,公子还在等我们,别玩了。”凹凹空灵的声音说道:“好吧,我来了……”凹凹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浓郁,不断地向许居慎身上扩散而去,团团围住一直在挥刀抵抗的许居慎。凹凹接下许居慎的瞬间,不悦地说道:“凸凸,我跟你换个人呗,他太重了。”凸凸冷声果断拒绝道:“不要!”而另一端,不怕死的北斗仙盟又重新恢复斗志,甚至多加百来个赶来支援的修士。段虔实在懒得跟他们的斗来斗去,捻诀操控着魔云般的幽灵瘴气攻打北斗仙盟的人。栾意平与殷静林两人还被魔云瘴气团团转困住。殷静林对着白顷痛哭流涕,哽咽说道:“师尊,我……我都跟您说了不要管我跟师兄……师尊,您非得过去喝茶……得了……我们都……都得死。”栾意平狭长的眸光瞪着殷静林,嫌弃地说道:“行了,真的多年还这幅德行,一见着师尊就哭哭啼啼,师尊最讨厌了。”栾意平叹叹气,吹着自己的嘴边白须,哀怨说道:“师尊,您怎么不打他?北斗仙盟灭亡,我们人族不就死定了,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白顷身体也被团团魔云围住,动弹不得,他见栾意平迟疑不说,纳闷问道:“怎么了?”“对哦……”殷静林从哽咽中回神过来,擤着鼻涕说道:“这家伙,当年还是您救下他……恩将仇报……” 第59章 天边顿时降落满天红花,空气中的花香气息与烧焦味对峙着。北斗仙盟的人呐喊道:“是临仙榜第二名的花丹道人……”花香气息越来越浓郁,一身锦绣花团袄子长裙的女子骤然出现在空中。落英缤纷,花开满天。那女子涂着胭脂水粉,蔻丹艳丽,云髻花鬓,华胜金钗摇曳生姿。花丹道人看着绰约多姿,婀娜袅袅,贵气不可高攀。段虔身边的魔气邪云慢慢地散去,滚滚消逝,逐渐被花香气息慢慢攻占。段虔挥出闪电霹雳,将漂浮在空中的红花尽悉销毁殆尽。满天红花依旧悠悠飘荡,骤然形成千万道红色光刀,齐刷刷如倾盆大雨纷纷冲向段虔的身边。段虔形成一道皓白高墙般的结界,因为今晚耗费了太多灵力在赖澹劳等人身上,他抵抗得有些吃力,但他依旧咬紧牙关。青筋暴涨的手挥霍成电,猛然从天破空而出,如同天边瀑布倾泻而出,落在花丹道人的身上。重重花影飞扑团团环绕住花丹道人,形成一个蛋壳般的围笼,将她紧紧围住。两人在空中僵持不下,红光白电闪瞬不定,照亮整片天空。北斗仙盟的人见状想着绕后去偷袭段虔等人,被凹凹凸凸与深幻发现,连忙挥去阵阵魔云与之抗争。凹凹劝道:“公子,我们要杀的人都杀了,走吧,您的灵力耗费太多。”凸凸喝道:“走什么走,是男人,不能认输!”段虔喝道:“深幻,回去!”深幻在空中凝聚着一处黑洞般的黑云,里面深不见底,漂浮不定。段虔竭尽全力,奋力一搏,将所有的闪电霹雳而下,震动扩散四下,激起千层浪花般的闪电,将花丹道人的红花刀影尽悉毁灭后,消失在黑夜中。光亮过后是黑夜的安详与颤颤巍巍的哭泣声与哀嚎声。袁无违喝道:“快上去帮忙,看看有没有人活着!”九霄云宗的人急急忙忙飞奔到战斗现场,与幸存的北斗仙盟弟子共同救人。白顷敲响火凤撞钟,为魔怔入侵的人净化魔障。悲壮而悠扬的钟声回荡在无穷无尽的黑夜中。白顷跟着众人一块救人,清瑟长老特地带着九霄云宗的救护弟子前来救治北斗仙盟的人。而赖澹劳与骆秉烛等人因为原先在幻境中就受伤,被段虔的闪电狠劈了多次,彻底死绝。幸运的人还能吊着一口气,气息奄奄。系统提示道:“警告玩家,由于玩家插手阻止段虔杀害旁人,拯救九霄云宗等人,倒扣3分以示惩戒。再次提醒玩家,若是再救人,继续倒扣,目前败类值24.6分!”白顷:“我去,狗系统,你怎么还扣我分?把我的分还给我。你之前也没有说呀……”系统:“上次西京小镇玩家救人已扣除相应分数,玩家不长记性。建议开启禁止救人的语音提示!”白顷:……去死吧,狗系统,我诅咒你系统崩坏,彻底瘫死!第39章 北斗盟还乱众人救人忙到中午时分,洛城的城门忽然被人打开。众人警惕地注视着城内的人,原来是北周国的守城将士。那一队将士呆滞地看着眼前毁得稀巴烂的城门口的土地,还有遍地的焦尸。栾意平累得瘫在地上,惊讶说道:“难不成段虔没有杀死城中的百姓?”白顷坐这里地上,眨巴着一双眸光,心里头有个大胆猜想与疑问,但是无从认证。他撇头对着正在喝水的袁无违问道:“宗主……那个……”许渭雨、岳霄汉与骆长风等人带着一大堆北斗仙盟的人气势汹汹地赶过来。骆长风带头怒气说道:“抱遗老人,我两位师兄说,前不久见着您与那魔头在一起,您不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殷静林声音如惊雷响起来,喝道:“骆长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对我师尊说话!”骆长风怒火涌上说道:“意平长老与静林长老是抱遗老人的徒弟自然偏袒他,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北斗仙盟不会善罢甘休的。死的是我父亲,我怎么能做事不管?”许渭雨向白顷等人作揖施礼,拂尘抱手,说道:“抱遗老人,你我之间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与蒙森森郭子野在皇陵附近,您与那段虔的魔头一块,而后便传来皇陵被毁的消息,您怎么说?”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对不起我自己的节操,我又要说谎了!白顷悠悠然说道:“皇陵被毁是段虔所为,我没理由坏人祖坟。至于我与段虔,我受制于他。”骆长风道:“受制于他?我看是有蹊跷吧?为何你就没事?他还完好无损地放过你?还喝茶?白顷,你是不是与魔界相通……”栾意平冲到前面喝,怒发冲冠道:“骆长风,你说什么屁?竟敢对我师尊大呼其名。北斗仙盟当年毁太钧一族,如今冤有头,债有主,还怪上我师尊。忘了当年我师尊是怎么帮助你北斗仙盟的?忘恩负义,我跟师弟殷静林,从此退出北斗仙盟,你们爱怎么地怎么地,不管我们的事。”殷静林道:“是的,退出……”许渭雨恭敬说道:“意平长老息怒,长风师弟只是一时心急,丧父心痛,难免说话急了。您二老怎么能退出北斗呢?”骆长风咬牙切齿说道:“行呀,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人带上来。”一个瘦弱的女子慢悠悠地走上来,面色苍白,远黛蛾长敛,细细地打量着白顷,哭泣说道:“就是他,那晚我正在家中,被这禽兽玷污……”白顷与众人惊呼道:“啊?”袁怀刚刚醒来,听到那女子的话,暴跳如雷,骂道:“哪来的来历不明的女子,乱说话?”梦晴哭泣说道:“他杀我家中父亲兄长,我如今敢说出来就是不想活了……”张岂鸣大喝道:“胡说,竟然污蔑我们长老。”栾意平与殷静林齐齐大骂出声,把白顷护在身后,仿佛被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玷污白顷。梦晴身后跟着一众男女老少,各个都指认是白顷,还拿出白顷的画像出来。骆长风喝道:“你把面纱摘下来,就知道对比一下!怎么了?做贼心虚?”白顷缓缓站起身,困惑问道:“你们确定是我?我从没有见过你们。”梦晴拿出一张画像,上面确实是白顷的画像。白顷不由得心头一震,他很少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脸面,但是也不排除是之前见过的人冤枉自己。梦晴哭得梨花带雨,说道:“禽兽,你把面纱摘下。”“摘下面纱!”栾意平厉声说道:“我师尊是你们能命令的吗?随便拿个画像就能冤枉我师尊?”殷静林高声吼道:“要动我师尊,先踏过我们的尸体。”袁无违与张岂鸣看着白顷的模样栩栩如生地画在图纸上,实在不敢相信。 第61章 五个弟子步伐整齐划一地跟着白顷走出厢房,前面的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你争我驳,互不退让。张岂鸣的声音如钟鼓击撞,砰砰连炮,听到的人都不禁为之颤抖。张岂鸣气得面色涨红,钟鍧隆隆的声音喝道:“你们胡说八道,随便找个女子就来冤枉依山长老?我告诉你们没门!”张岂鸣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白顷等人,便气火腾腾说道:“依山长老,您放心,我们一定帮您。”“多谢岂鸣长老仗义执言。”白顷轻笑着对张岂鸣颔首示意,目光转移到红衣斗篷金边绣花的四个男子,云袖飘逸下垂,他泰然自若地说道:“走吧。”九霄云宗与北斗仙盟等人在正厅等待着白顷的到来。坐在正厅中央的是一个穿着红衣长袍金边绣花的女子,她穿着男装,约摸着三十岁左右,看起来英姿飒爽,勃勃生气。明纨纨对着白顷等人作揖施礼,不卑不亢说道:“抱遗老人,详细情况已从北斗仙盟与九霄云宗听闻,不知道您可知道郭庭彩这女子?”白顷镇定自然说道:“未从听过。”明纨纨拍了拍手,喝道:“把郭姑娘带上来。”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小家碧玉,温婉可爱的女子款款施步而来,裙摆刺绣悠悠晃动,身上脆铃叮叮作响。那女子樱桃小嘴,泪眼婆娑,红唇轻启,柔柔说道:“见过各位仙家。”明纨纨说道:“郭姑娘,请你指认一下到底是哪位?”郭庭彩眸光细细地扫过众人,一个个辨认,最终把目光定格在月白衣袍挺拔而立的白顷。她顿时惊慌失措,吓破胆,躲在明纨纨身后,颤颤巍巍说道:“有点像他……需要他摘下面纱……”殷静林怫然喝道:“你个疯婆娘,你冤枉我师尊作甚?我师尊面纱是你能摘的?”明纨纨腰板挺直,落落大方说道:“还请前辈摘下面纱。”白顷桃眸微微眇,眸光里蕴涵着无限霜冷冰雪,悦耳动听的嗓音说道:“我若是不摘呢?”明纨纨严词庄声说道:“前辈,莫糟蹋自己的名声,您都活了273岁,道理比我们懂。神梦一族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白顷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位郭姑娘与梦晴姑娘来历不明,无凭无据,随便跳出来指认我,我怎么能安定?”梦晴厉声说道:“我怎么来历不明?我乃邳州镇海郡南坪山南边村之人。”栾意平双手负后,目光狭长漆黑,对着梦晴铿声说道:“闭嘴,没让你说话。”梦晴潸然气愤坐下,委屈巴巴地瞪着白顷,心里实在有不甘心。郭庭彩说道:“小女乃邳州北坪郡北坪山北边村之人。我与这位仙家确实无缘无分,可是……”说着说着她忽然哭出声,用白色手绢擦拭自己的眼睛,可怜兮兮说道:“这位仙家玷污我……在北坪镇往北边村的路上……”“胡说!”殷静林与张岂鸣同时大喝出声,洪亮声音震耳欲聋。明纨纨赶忙说道:“什么时候的事?”“约摸着一个月前,只是我……”郭庭彩附身在明纨纨耳边,说道:“我月事迟迟不来……”白顷耳朵听力敏感听到二位女子的话语,心里泥石流坍塌,心想:“天呐,这直接买一送一?老天爷,你对我可真真好,我谢谢您嘞!”明纨纨连忙让清瑟长老给郭庭彩把脉。众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白顷面不改色心不跳,神态从容道:“这与我无关,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如此冤枉我,郭姑娘,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清瑟长老面色难看而凝重地注视着白顷,说道:“有身孕……”谁给他做解释?那时候他在西京小镇偷东西,也没有人见过他。白顷被盯得头皮发麻,悠然说道:“与我无关,你们不必如此看我!”“你怎么可以不认呢?”郭庭彩啜泣哭出来,四周北斗仙盟的人都在骂白顷,白顷感觉自己受到万目睚眦。“你强行玷污我,如今还不承认我与腹中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白顷从容不迫说道:“姑娘,一个月前,我在汀州西京镇上,不曾见过你。”明纨纨问道:“前辈去哪里作甚?”白顷说道:“游山玩水,有何不妥?”“可有证人?”白顷道:“无,我平时面纱不摘。”梦晴大喝出声道:“衣冠禽兽,你到玷污多少女子?叫你摘面纱,脱衣服你通通拒绝,你做贼心虚。”白顷冷眸利眼瞪着梦晴,说道:“这事不是我,我白顷绝对不承认!”明纨纨说道:“我将探入依山长老的梦中,还请长老见谅。”探梦……那我做的坏事不就暴露了?白顷问道:“你可先探入她们的梦?”明纨纨道:“我早已探入,如今依山长老不相信,我公平公平正义地把梦中探到的虚像给各位看看。”说着神梦一族的两个红衣弟子手捧出一面镂花的镜子,明纨纨红艳的灵力照耀在郭庭彩的身上。画面一出来,白顷倒吸一口凉气,虚像中他那个猥琐的样子,差点让他当场晕倒过去。众人围观着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正在玷污郭庭彩。梦晴大喝道:“就是他,就是他!”明纨纨不便给在场之人看太多,便厉声说道:“证据确凿。”白顷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手心渗出丝丝冷汗,他自己都想揍死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慌张不安,但白顷佯装得意气自若,说道:“这人不过是跟我长得一样,若是某些特殊灵力者特意为之也是有可能。他绝不是我!”“禽兽,你玷污了我,我无路可走……就是你玷污了我,我活不下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郭庭彩哭喊出声,下一刻抽一柄匕首狠狠地捅向自己的心口,顿时血流汩汩。众人惊呼出声,清瑟长老赶忙挥出一道皓白清辉笼罩在郭庭彩身上。白顷更是没有想到这女子如此刚烈,会在众人面前自杀。她要是死的话,白顷真的洗不清自己的冤屈。众人轰然嘈杂地窃窃私语,对着白顷指指点点,谩骂白顷的品行不端。白顷烦躁地说道:“都别吵了,救人要紧!”“孩子就是你的,我死不瞑目!”郭庭彩咬牙切齿地瞪着白顷,一双眼睛几乎快要凸出来,身上的血汩汩流出。骆长风怒骂道:“白依山,你还不承认?她临死都指认是你,证据确凿!” 第63章 白顷正要甩开她的手,婉娘直接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抚摸,说道:“我的心口疼,你摸摸……”“你是女流氓吗?”白顷无语地看着这戏精的房主,真怀疑自己来错地方了。白顷一手持着油纸伞,连忙挥起一把凌冽的长剑,银光剑鞘扶着她的手臂,喝道:“扶着剑,你出来!”婉娘被他的剑吓得面色惊慌,转而笑道:“小哥是修仙者呀,妾身实在佩服……”说着她媚色妖冶,又要靠近白顷,却被白顷用剑鞘挡住。“你不出去,那我走了……”话音刚落白顷霁色锦袍在空中划过,飞快逃过婉娘的纠缠。婉娘挥了挥丝滑的手帕,期待地喊道:“小哥,晚上来妾身家吃饭……”白顷真觉得自己是倒霉,明明签字画押是个丫鬟,以为只是个大户人家的房屋,却没想到是个寡妇。他是见这里清幽秀丽,依山傍水才决定住在此地。白顷去市集买了一些必用品,顺便是酒楼吃了顿饭才撑着油雨伞,赏着雪景慢慢走回城东的房舍。傍晚时分回去,路过湖畔时,白顷听到湖边有人吹着悠扬的萧声。雾凇沆砀,小雪纷飞中散发着清新的空气外还有淡淡的花香与酒气。银装素裹的湖心中泛着一叶小舟,白雪皑皑的世界中有一抹棕黑显得很突兀。萧声悠扬动听,酒气飘香淡雅,湖光泱泱,雪景泛舟有几分浪漫悠然。白顷撑着油纸伞伫立在湖畔,被酒香陶醉得有些馋,很想问问是什么佳酿这么香。白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纵剑飞跃而去,轻盈落在小舟上。夜幕降临,一个清秀的少年身穿深蓝棉袍,眸光有些戾气阴沉,印堂发黑,让人感觉森然威严。他从小舟站起来,提着一盏灯笼走到船头,漠然问道:“你有事?”白顷礼貌地施礼作揖,淡然说道:“打扰了,你们喝什么酒?哪里买的?”白顷往小舟里面望了一下,似乎有一个披着藏青麒麟斗篷的人,斗篷帽挡住他的脸,烛火摇曳,只是微微露出他英挺的鼻梁。“京香佳酿,自己进来喝呗!”那少年示意白顷进去里面,他直截了当地接过白顷的油纸伞。“这么直接?”白顷讪笑地说着,他慢慢地踏进逼仄窄小船里,小舟悠悠晃晃地荡漾在几欲结冰的湖面上。小火炉火热地冒着热气,绿蚁清酒在白瓷酒杯里游漩着好看的波纹。白顷目光全被那被清香扑鼻的绿蚁水沫吸引,轻声说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打扰了!”他拿起小桌上的酒杯浅呷小酌着。清香回甘,入口芬芳,热气回肠,很适合这种天气喝上几杯。白顷见面前的人斗篷帽盖得严严实实,心想可能是不想让别人见到他。白顷轻笑说道:“多谢款待,打扰了,告辞。”面前的人用玉瓷长勺舀起一杯,继续给他倒了一杯绿蚁清酒,送到白顷面前。白顷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眨巴着烨烨生炽烈光泽的眼眸,当即冲上扯下他的斗篷帽。那人一脸深深笑意地望着白顷,一如既往的笑靥阳光明媚。白顷靠近时,一股淡淡温柔的木香与酒香气萦绕在鼻息。那人另一只温热的手摸了摸白顷洁白的脸颊,说道:“哥哥,真是让我好找。”“段虔,怎么又是你?”白顷无奈地坐回自己的位置,警惕地打量着段虔。段虔把一杯温热的酒送进自己嘴边,一饮而尽,笑笑说道:“哥哥,直呼大名实属不礼。”白顷不解问道:“你不会是来找我算账?废我灵力修为?”段虔气宇轩昂的面容洇染上柔光般的红晕,露出灿烂的微笑,神色悠然说道:“要是呢?哥哥,这是你答应我。”白顷又喝了一杯酒,心情莫名欢喜,说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不过你来干吗?”段虔思考片刻,站起来把那张面露灿烂微笑的脸附身凑近白顷面前,低声沉沉地说道:“因为我想你了,哥哥有没有想我?”白顷被他热烘烘的香气烘得面色绯红,耳根子也跟着泛红。胸膛因为喝酒后涌上一阵阵热气。他紧紧靠着船身不敢乱动。一双目光潋滟粼粼地注视着那张好看的面容,伸出冰凉的手指把段虔的脸慢慢移开,关心问道:“你……你那天有没有受伤?”段虔坐回自己的位置,呵笑出声,说道:“我没事,原来哥哥还是惦记我的。我也惦记哥哥,听说哥哥给我找了个嫂子,我特地来见见……”白顷微微蹙眉说:“感情是来取笑我的?”段虔给他倒了酒,白顷看着外面飘飘旋转的银装雪景,慢慢地讲着那天被人冤枉的事情。“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种易容术或者能改变模样的仙器?”白顷转头一看,段虔喝酒喝得面色酡红,如同粉腮铺面,看起来可爱多了。段虔轻声说道:“也是有可能,我相信哥哥。”“我都骗你那么多次,你还信我?”“当然。”段虔点了点头,面色绯红地撑着脑袋凝视着白顷,一手摩挲着杯沿。白顷关切问道:“头晕吗?别喝了,怎么你老是这样……刚刚那小孩呢?是凸凸吗?”白顷往小舟外望去,那少年早已经杳无踪影,只有一柄鹅黄色油纸伞放置在船头。“我要回去了……”白顷站起身,霁色衣袍被一脸红润的段虔抓住,垂眸看时,段虔的目光略有些乖巧可爱。白顷把他扶起来,慢慢走出小舟,埋怨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重?还喝得脑袋晕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就知道老是给我找麻烦。”段虔戏谑说道:“哥哥,我抱你回去吗?”“滚!”自己都站不稳!白顷扶着段虔踏身飞跃而去,落在自己的屋舍院落上。他搂着段虔纤细硬朗的腰身、拽住他的手臂让他好好坐在凳子上,自己把刚买的两套被褥铺在床上,嘱咐说道:“你在床上好好躺着,我去收拾船上的小火炉与酒杯酒壶,等会给你煮点热水喝。”段虔慌忙拉过白顷的手,说道:“哥哥,你不会又扔下我吧?”“想什么呢?等我……”白顷脱了他的斗篷,把他扔在床上后,自己风风火火地赶去湖心小舟。段虔舒舒服服地躺在松软的床上,感觉还不够舒服,他又从储物灵间挥出几套松软的被衾,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面。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脚步平缓悄然,段虔不禁浮起丝丝微笑,心想说,师尊真好!忽然有人钻进温暖的被窝,抱住闭上眼睛的段虔。段虔深呼吸却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气息,他猛然睁开眼睛,一掌挥了过去,身边的女子哀嚎出声。段虔目光锐利如刀芒,厉声喝道:“你是何人?”“哎哟……你竟然打我?你不是袁怀?”婉娘从地上爬起来,好在是冬天/衣服厚,她没有受伤,只是屁股手臂疼。白顷端着小火炉走进来,看到目光可怕阴厉到即将杀人的段虔,连忙把火炉放在地上,问道:“怎么了?”“这女子不知羞耻,竟然爬上哥哥床。”婉娘哭得稀里哗啦,哀嚎说道:“你冤枉我,明明是你对妾身图谋不轨,妾身不从,你竟然打妾身,袁怀小哥,你可要为妾身做主。”“行呀,那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打!”段虔挥出一把碧桐剑,婉娘见状急急忙忙躲在白顷身后。段虔见那女子还碰白顷,当即暴跳如雷,挥着剑直接追杀婉娘。白顷挡住段虔挥剑的手,对着婉娘说道:“你赶紧走,他可厉害了,我都打不过,以后别遇上他,他睚眦必报,最好以后也别过来,不然你会被打得很惨,那我可不管。”婉娘面色惨败,吓得撒腿逃跑,留下一声哀嚎声。 第65章 “我没骗你,它不是病。”段虔眸光锐利地盯着白顷吃饭,说道:“诅咒?那魔界也有很多解咒的高手。”白顷思考一会儿,慢慢咀嚼包子,认真说道:“不是诅咒,是一种神秘的契约。就像你的魂魄跟太钧神武。我是命中就有此劫,必须得完成的契约。反正你不要捣乱,不然……我四年后真的得死……”段虔面色霎时泛青,不知所措。他的眼睛噙着泪花,乖乖地点点头说道:“我绝对不捣乱,师尊你做什么我都帮你。”白顷被他眼眶里的泪花弄得尴尬惊慌,急忙说道:“你哭干吗?我没死呢!”“我怕……”说着段虔的泪花扑簌簌地落下,哭得鼻头泛红。你这大魔王还哭得梨花带雨的,你可没有那么娇弱,别给我装。你以前自己再痛再委屈都不哭,少跟我来这套。“你乖乖的,别给我捣乱,我保准没事。”好像有点骗人,但四年后,我肯定会死然后投胎,可能去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时空,也会忘记前世与这里的任何一切。这么一想有点不妙,老子都没谈过恋爱。不行,我得找个貌美如花、温柔美丽的女孩子体验一下谈个恋爱再死。白顷赶忙解释道:“你别哭,怎么跟小孩子似的?我没事,我有办法化解,正在努力化解中。”“真的?你没有骗我?”白顷无奈说道:“难道为师在你心目中已经成为一个说谎精?”段虔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说道:“不是,师尊说什么我都信,但是唯独拿命骗我这事我没法相信。因为害怕,死了就没了,我宁可你骗我其他事。”白顷嘴角不自然地上扬笑着,心想,也对,段虔经过死的绝望,自然对死亡充满恐惧。只有死过一次才知道生的渴望,死的可怕。段虔一脸真诚地说道:“师尊,以前你答应我说带我游山玩水,现在我都不要了,我想你好好的,好好地安享晚年……”“咳咳咳……”白顷正喝粥,被“安享晚年”这个成语呛得治咳嗽。白顷冷眼瞪了他一眼,咧嘴骂道:“臭小子,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傍晚时分,雪微微小了些许,白顷撑着一柄油纸伞要出去一趟。段虔跟在他身边,直接上手帮他撑伞。白顷道:“你在家扫雪,别出来。”“不要!哥哥,你去干吗?”白顷说道:“天冷没人来建浴池,昨天我路过市集,我看到有温泉澡堂,我想去泡个澡。”“那我跟你一块泡澡,师尊真爱干净,师尊冬天也天天洗澡吗?”白顷轻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被段虔带着飞往集市去。段虔兴奋地问道:“往哪里走?”“你那么兴奋干吗?”白顷无奈地摇摇头,想抬手指路却发现斗篷衣边被段虔一直紧紧握着,心里莫名泛起丝丝窃笑。雾气腾腾的中档男澡堂里,许多男人赤条条地泡在浴池里。段虔当即要了一间小隔间,端着胰子皂角花料托盘。白顷说道:“要两间,不跟你一块泡澡。”“不要,师尊,给你搓背好不好?”“行吧……”白顷发现这就是个错误的决定。白顷一脱下衣服,那人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扒个精光,在白顷踏进汤池时随后跟上。白顷听到身后的脱衣声,蹙眉问道:“你不是说帮我搓背吗?”“对呀,一起洗再帮你搓背!”白顷一转头就看到那健硕精壮洁白如玉的身躯,结实兢兢的样子宛若精心雕琢打造的模型,让人羡慕不已。白顷坐在汤池里,见他带不怀好意的微笑慢慢靠近过来,白顷狡黠地伸手捏了捏段虔的胸肌,笑道:“没想到,小屁孩长大了。”“哥哥……”段虔急忙抓住白顷的手,炽热赫赫的目光注视着白顷的笑容,说道:“哥哥……”“叫什么哥哥?叫师尊,你可是我收的徒弟,别乱了辈分……”白顷连忙收回手,言辞荏历呵斥段虔。段虔精壮的身子靠了过去,神色柔和,在热气腾腾的汤池里显得痴情迷意。明明在热水里,可白顷依旧闻到一股温柔清雅的木香。白顷漠然冰冷喝道:“你干吗?”“师尊,我……”段虔盯着白顷被热气水雾烘得红润光泽的红唇,抿嘴咽了一口气,灿烂笑说道:“师尊,你为什么脸红?”“我是热气蒸红的……”白顷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头戳开他的脸颊,撇向另一边,冷声喝道:“不准靠过来!”段虔是浮休,但也是段虔本人,都喜欢他,他不想给这小子一点希望的苗头。“师尊,你果然还是讨厌我。”段虔顿时面色凝重,哀怨盈眶,委屈时像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小猫。他慢慢地远离白顷,靠在冰凉的浴池边上,委屈说道:“师尊跟所有人一样讨厌我,不,师尊你是彻底嫌弃厌恶我。我就说我不能认你,你会介意我,觉得我恶心。”白顷听他越说越离谱,急忙说道:“我没这意思,我没觉得你恶心,你别胡思乱想……”你这大魔王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少女怀春,莫名成了深闺怨妇,不对,春天没来,你怎么提前发骚了?段虔揉了揉眼睛,眼眶发红地说道:“师尊,对不起。”“说什么对不起?这……”说点客套话安慰一下这大魔王呀,怎么词穷了?白顷顿时端正师长态度,说道:“没觉得恶心也没有厌恶你。只是我是你师尊,咱们身份有别……你听听这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是你父亲呀!你想想,你对你父亲会这样吗?”白顷瞬间觉得占人辈分便宜好开心,当人爸爸更开心。段虔:“……”段虔犹豫思考片刻,欢心说道:“那我不喊你师尊,我像以前那样喊你哥哥。”白顷蹙眉问道:“你要跟我断绝师徒关系?”“没有,我怎么敢?”段虔立马不要脸地凑过来,说道:“你是师尊,也是哥哥。”段虔的身子贴在白顷的手边,脸依旧靠得很近,灿烂笑容可掬,说道:“哥哥,我帮你擦后背。”“叫师尊,还有以后别再哭哭啼啼,有一个殷静林就行了。”白顷转过身子甩开他的手臂,把后背对着段虔。“我只是一想到师尊不喜欢我才难过。”段虔接过白顷自己带过来的布帕,用了点力气搓搓白顷洁白的后背。白顷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我不讨厌你!”段虔的手顿了顿,眨巴着好看的眼睛眸光,表面上浅笑盈盈,内心山崩地裂,暗自问自己:“不讨厌是不是就是接纳我?接纳我是不是就是喜欢我?没错,师尊喜欢我,他真的绝对是喜欢我!” 第67章 什么鬼?帮我打手冲?白顷动了一下四肢,感觉被定身锁困住。他急忙坐起身反抗,却被段虔的手扶住坐起。段虔用臂弯强制地把他禁锢抱在怀里。他听到段虔沉重的呼吸声音,闻到一股滚烫温热又带着柔和清雅的木香。段虔轻笑着附在白顷耳边说道:“师尊,小师叔怎么都叫不醒呢?”卧槽……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遇到这么个混世魔王?我想死……不对……混蛋段虔,你死定了!白顷气得快吐血,关键他什么都看不到才觉得更加不安。他厉声吼道:“你快给我住手,都说没用的,你发什么疯?”“昨晚我问师尊帮你举起来好不好,师尊你说好,我才做的。”“我困得要死怎么知道你说什么?现在知道我拒绝了,你给我放手。”白顷咬牙切齿地说着,面色越来越凝重。那里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段虔的手越来越热,仿佛一根火热的木炭,烫得可怕。段虔燠热的嘴瓣贴在白顷冰凉纤瘦的耳骨,魅惑而低沉的语气说道:“师尊,我能亲亲你吗?”亲?亲你妈个屁……白顷的节操与文明尽悉随风飘去,心里已经把段虔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这么丢脸过,此刻,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我上辈子一定是干了令人发指的罪行,才命中有此劫。段虔火热的唇瓣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带着清新的木香,蹀躞地落在白顷泛红如霞光的脸庞上。“居明,我生气了!”“对不起师尊,我以为你默认了。师尊,以前你说过要亲亲我的,现在还算数吗?”算?算你个香蕉大冬枣!白顷怒目眦牙说道:“当年是你说不要,就没有了。居明,趁我还没讨厌你,你赶紧解开我!”段虔轻声说道:“可是……再等等好不好?都已经弄这么久了,不差一时半会,好不好?师尊……”白顷气得快炸毛,想挣扎一下却被段虔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白顷清晰地能感觉到男孩的兴奋苏醒,落在他的后腰处。气也气了,吼也吼了,挣扎也没有用。白顷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那人粗重的喘息声,嗡嗡直响好听如玉盎脆裂,细细地钻入耳膜。等了许久,白顷闻到一股男子暧昧的气味。白顷顿时知道这人刚刚为什么不说话而是一直喘息,原来对着他打手冲!我一定遭受报应才遇到你,段虔,你就是个社会蛆虫。白顷怒火腾腾涌上,愤恨道:“段虔,你给我等着!”“明明是师尊你说的,还怪我!”白顷怒吼道:“我睡懵的话你也听?我让你别弄的话你怎么不听?”“好吧……”段虔气馁地说道:“小师叔真的不醒……”段虔伸出一只手给白顷摘眼前的黑缎带,把玩在纤细的手指。白顷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下身赤条条,身上被重重叠叠的定身锁困住。他狼狈不堪,而那人衣衫工整地坐在他身边,目光迷离地注视着涨红脸色的白顷。这以后让我怎么活?我不要面子吗?段虔,你就是个混世大魔王。行呀,打不过还不能冷战吗?“我给师尊拿水擦擦……”解开定身锁后,白顷气得把段虔踢开自己的身边,背对着那人,不想跟他说话。“师尊,对不起,我只是怕您真的翘辫子都没有体验过男子的情/欲,想帮帮你。”我去你的,说得这么可怜,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白顷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人已经沉沉入睡。他顿时感觉身体似乎有点不对劲,那里在阵阵抽搐。他只要稍微动一下就如同身处冬天冷风疯狂呼啸,酥麻随之而来。白顷面色苍白,浑身冷汗簌簌冒出,狠狠地踢了一下段虔的大腿,骂道:“混蛋,你给我擦了什么?快带我去洗澡……”段虔从睡梦中惊慌起身,关切问道:“师尊怎么了?”“又痛又火……去打冷水……”白顷倒吸着冷气,慢慢地坐起身,但牵一发而动全身,酥酥得头皮发麻。段虔当即把白顷横抱起来,担忧说道:“师尊,我带你回魔界……”白顷紧紧拽住段虔的衣襟,一字一此艰苦地从牙缝吐出话来:“去给我……打冷水……”白顷坐在冰凉的冷水桶里,感觉身上的灵力道气很不稳,进而抽动全身经脉。他的面色愈发惨白,努力地凝神聚气,将自己的灵力道气在自己的经脉各处周巡运转。凝神结束时水都温热许多,白顷踉跄着腿慢慢走回卧房。段虔正跪在床头,见着白顷走进来,他抬起委屈的眼睛说道:“对不起,师尊,我错了。”“我不是你师尊,你才是我师尊。别跟我说话,我很生气!”白顷面色苍白如皑皑白雪,气得肝疼,当即睡在床上,闭上眼睛不理他。第二天,白雪纷纷,寒风阵阵。白顷早上是被段虔买的早膳香醒的,看起来是很美味的烤肉,还带着丝丝辣味。白顷兀自坐起身,段虔立即露出绚丽的微笑说道:“师尊,我特地跑到晋州买的烤牛肉,快起来尝尝。”白顷眼神焕发光彩又转瞬即逝,白了他一眼,漠然走向浴房漱口洗脸。白顷暂时很生气不想理会他,自行走到房里拿斗篷准备出去吃饭。“师尊,不要……”段虔撒娇撒痴地眨巴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双手紧紧拽住白顷的衣摆。“师尊,别生气了,我特地跑去晋州买,可远了。外面风雪大,不要出去。我的好师尊,别生气。师尊,生气会变老的。师尊,跟我一块吃吧。”白顷拉住自己衣摆,怒目瞪着段虔,眸光深处如同冰冷的寒潭,结冰酷冷。他冷哼一声,霁色锦袍踏着风雪飞奔出门。第44章 吃硬不吃软白顷每天早出晚归,顺便去偷偷东西搞破坏,不想跟段虔待在一起。段虔每天都焦急地等待着白顷回来。段虔愣是说尽好话,用苦肉计都没有用。白顷三天没有跟段虔说过话。第四天,段虔实在如坐针毡。他又买了晋州烤牛肉,热了一壶白顷爱喝的魔界京香佳酿,一大早坐在卧房木凳子上等着白顷醒来。白顷穿衣洗漱,一如既往准备出门。段虔笑意深深,双手环绕胸,长腿架在门边上,急忙堵在门口不让白顷出门。白顷看着他一脸欠揍的笑意,充满戏谑媟笑,冷声冷气道:“滚开!”段虔狡黠的眼眸微抬,酒窝在脸上泛起层层涟漪,哼笑道:“不滚,你能把我怎么样?”“滚!”白顷猛力一挥把他的长腿打了下来,下一刹那被段虔攫住手腕,抵在墙上,身子被紧紧牢固地环抱住。 第69章 “我好后悔,当年为什么不早点说喜欢师尊,因为这样师尊至少会因为可怜我而施舍我一点点爱。”“爱不是施舍。”“我知道,可得不到的爱,我只能靠施舍。师尊,我这五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在泉水镇遇到师尊时,我脑子都疯了,只想跟着你,去什么地方都可以。”白顷被眼前这个纯情年轻人说得脸色泛红,他抬眼正要说话,段虔放开白顷的手,低声说道:“算了,我还是不要跟师尊靠得太近,不然我总是想着亲你。师尊,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真的只是喜欢你而已。”白顷转头无奈说道:“怎么又绕回讨厌这个话题?我都说了不讨厌你。”段虔一脸期待地说道:“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不讨厌就是喜欢?”“……”你这阅读理解能力满分呀!“师尊不说话,那我当做你默认了。”“我什么时候默认?”段虔得寸进尺地说道:“师尊,你跟我亲一次,就一次。真的觉得我恶心,我再也不为难你,好不好?”段虔慢慢地靠近白顷的眼前,眼神里满是盈盈发光的涟漪,说话时温朗动听,仿佛有一根羽毛在他耳朵挠痒痒。一阵冷气寒风轻轻吹进来,卷起片片雪绒花,转瞬幻化为水雾消散不见。白顷感觉自己鼻头被冷风吹得冰凉,犹豫的时候段虔温热宽厚的手掌心落在他冰霜般洁白的脸颊上。此刻段虔身上的木香显得格外凛冽淡疏,而呼吸滚烫。段虔的目光炽热耽耽,柔情幽意,鼻音微微上扬问道:“好不好?”白顷被那近在咫尺的俊逸清颜盯得脸色泛红,紧张不安地握住段虔鸦青襟口处的波纹刺绣,思前想后,还是抿嘴轻轻地点点头。行吧,反正我一个大男人也不吃亏,就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以后没这个贼心。段虔心里仿佛火树银花簌簌绽放,狂风咆哮。他真的只是随便提出来的,没想到白顷会答应。有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长此以往,那是不是就能获得师尊的心意?“那师尊得配合我,不能生气。”那只抚摸着白顷冰凉脸颊的手移到白顷的后脑勺。白顷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朵娇艳柔嫩的鲜花般的唇瓣冰凉地覆盖在白顷的粉唇上。白顷生涩地配合着段虔的吻,心跳得难以平息,所有的呼吸尽悉化为耳边的亲吻声。白顷没有谈过恋爱,标准的理科男,玩游戏加废宅属性,想着自己还年轻,也没有去想恋爱的事情。只是很奇怪的是,这跟前面几次挣扎的感觉不一样,白顷感觉自己心间有小小球蒲公英在绽放,在摇曳,挠得心尖痒痒。吻着他的人一边抿着他的唇珠,一边热切说道:“师尊,你把牙齿打开。”我都跟你接吻了,你特么还想跟我舌吻?段虔轻柔地蹭着他的唇瓣说道:“师尊,说好配合我,不然不算数了。”真是悲催,我怎么混成被人拿捏的角儿?白顷轻启牙关,舌尖与段虔的蕾舌触碰时,白顷整个脑袋瞬间轰轰烈烈地被炸开,原来舌头是这么软这么热?白顷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白顷被吻得唇红脸僵,紧紧握住段虔的手腕,长吟粗喘问道:“好了吗?”“还没好呢……”“还要多久?”“快了……”白顷缓缓闭上眼睛,轻轻柔柔地吻着段虔的唇瓣,感受柔软绵绵的娇嫩。原以为还要吻好久,段虔猛地推开白顷的身子,慌张失措地踏着冷风飞奔出去。一抹鸦青身影,飞湍踏雪无痕,狼狈地逃出白顷的房舍,一溜烟跑了。跑了?你个大魔王跑了?“叮咚……系统提示:恭喜玩家,由于有悖伦理道德,主动与徒弟接吻,奖励1分败类值,目前败类值点数积分44.6分。”白顷愣神地坐在床榻上,徒留他一人在冷风中呆滞无神,鼻息的木香渐渐散去。他的唇边还残留着段虔的流涎口水,瞬间风干。唇瓣妖冶红润,抿嘴之时,白顷感觉都发麻。第45章 我这个师娘段虔逃跑后,白顷原以为这心思让人琢磨不透的大魔王肯定回魔界老巢,可他傍晚还是回来。外面的雪早已停歇,月白天色上挂着一轮皎洁明月。白顷望着窗外时,那人踏在月色与雪色之间缓缓归来,宽大的鸦青衣袂涌动翻澜,腰身上的玉钩收得紧紧,落地之时,墨发在鬓边悠悠晃动,嘴角上挂着浅浅笑意。白顷心里猛然一阵酸刺,莫名泛起丝丝难言的轻松与舒畅,但又有点尴尬窘然,不知所措。段虔面色依旧保持灿烂夺目的微笑,轻声说道:“师尊,我去酒楼买了晚膳。”白顷神色有些复杂与尴尬,丝毫不敢正眼瞧瞧面前的人,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端正自己身为师长的身份。可是自己一抬头把一脸笑意的段虔纳入眼底时,心里又浮现紧张不安。他仓皇地低头,沉默不说话。雪停了几天,门口皑皑积雪几寸。段虔外出买饭,白顷闲着没事,蹲在地上堆雪人。身后忽然传来一股阴冷的气息,白顷下意识地挥袖而去,强悍劲风随即爆发。凹凹凸凸赶忙躲开,只是还是被白顷的劲风劈中,飘飘散散又重新聚合。白顷继续蹲下身堆雪人,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俩干吗鬼鬼祟祟待我身后?”凹凹魔气邪云转移到白顷面前,看着白顷的雪人空灵的声音说道:“白依山,你在堆我家公子吗?”凸凸飞过来把凹凹的云气挤开气愤说道:“哪里像了?”“我就随便堆堆。”白顷正在堆雪人耳朵,两朵魔云在他身边吵来吵去。“凹凹,你上次在皇陵干吗?”凹凹停下争执,惊呼道:“你竟然能分辨得出我跟凸凸?”那可不,你那么啰嗦又呆呆,凸凸脾气那么暴躁,怎么区分不出?凹凹继续说道:“我在找五色流光星的碎片,黄土星,后来在其他地方找到了。白依山,你说你干吗毁人家祖坟?”“……”白顷实在找不出理由,尴尬说道:“我算了一下,感觉那地方风水不好,意在让皇家改位置。”凹凹领悟到白顷的意思,黑云耷拉在白顷的雪人头顶上,仿佛是给雪人做了一顶黑色脑子。凹凹说道:“白依山,你怎么不喜欢我家公子?你看看我家公子厉害又英俊,还对你那么好,你都找不出第二个。”凸凸嫌弃地说道:“他不知道好歹,要是我,直接绑了,霸王硬上弓,管他喜不喜欢!”“凸凸,公子才不会呢!”白顷冷笑道:“你俩小屁孩懂什么?”凹凹凸凸瞬间炸毛,虽然他们确实比白顷年龄小,但是小屁孩也绝对用不到他们身上。凸凸立马捣乱起来,把白顷的雪人吹了起来,整个打撒。白顷手心用劲风堆起一个大圆球,直接砸了过去。两朵云与白顷用灵力打起雪仗。 第71章 “好!师尊,这纱巾是你用的吗?”“废话,跟我回去少说也别老是用灵力,知道吗?”白顷轻轻拍他的脑袋,嘱咐说道:“我担心这是个局,所以你不要现身。”“行,我都知道,我不给师尊添麻烦。”段虔抓住那正拍他脑袋的手,认真严肃说道:“师尊,你的契约呢?比起旁人,我更担心你的契约。”“没事,走吧!”他现在已经积分47.6分,还有三年多的时间可以完成,绰绰有余。第46章 去花丹山庄白顷与段虔乘风飞行,赶了半天的时间才到九霄云宗。夜半风冷,渗入心骨。九霄云宗山门早已用结界关闭,白顷捻诀破开九霄云宗的山门万重闭。守山门的弟子慌慌跑来,一手持着火把,手持宝剑,喝道:“来者何人?”“白依山……”白顷此刻早已将眉心坠戴上,黑夜中眸光晶亮,白嫩指尖上的莲花玉扔给守门弟子,问道:“宗主可在?”那弟子确认白顷的玉佩后,急忙作揖施礼,恭敬说道:“依山长老,您可算回来,出大事了,您先去上其柳顶看看居净师姐吧!”“知道,大半夜辛苦了!”白顷接过碧绿的莲花玉佩,颔首点头。白顷在系统导航的带领下,赶往三长老的上其柳顶。上其柳顶的弟子见过白顷,当即跑去禀告三长老清瑟。白顷与段虔则是跑去林居净所在的药房隔间,看看究竟。一个女弟子守着面色苍白,冷汗渗出的林居净。白顷心里有些难受,平时最活蹦乱跳的小丫头怎么生病成这样?“怎么回事?”白顷坐在床边探了探林居净体内的灵力道气,完全紊乱,没有丝毫顺畅,心想,这是被人破了体内稳定的道气平衡。那女弟子恭敬说道:“长老,弟子也不知道,三长老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嘱咐弟子好生照顾师姐。”白顷在林居净的血脉经络探了一个周天循环便收了灵力,三长老披着青色兰草绵绸斗篷,睡眼惺忪地跑来房间,欣喜说道:“依山长老,您可算回来……”清瑟长老示意女弟子出去,又看了看白顷身边的段虔,有意让他出去。女弟子出去后,白顷说道:“说吧。”清瑟长老见白衣面纱的人还在,还是挥了一道隔音结界,说道:“居净这孩子,为了救庭风,破了色戒以至情网受损,体内灵力道气紊乱,要是再拖下去,灵力修为得废了。”白顷问道:“为什么办法解救吗?”“有,花丹山的花丹道人炼制一批叫花丹的丹药,可用于戒色的修士,但宗主派人去求花丹,都没能拿到。后来大长老与八长老两人亲自去,人家说要你亲自去,可是我们又找不到你,给你的莲花玉佩,你都不看。”白顷也没有想那么多,玉佩早就被他扔在角落,今日才拿出来。白顷点头说道:“行,我去花丹山,最迟什么时候?”“越快越好。”白顷问道:“居慎呢?”“是这样的,年前我们上其柳顶往无极九重门派送一批草药,袁怀与居慎闲着没事,宗主就让他们两个去送。路上九霄云宗的弟子在客栈被人毒杀了两个,居慎也不知怎么杀了汀州山梓村的村民十六口人,袁怀消失无影无踪。后来宗主派庭风带着一群弟子去山梓村查看,居净等不下去就跟着跑过去。他们在山梓村中了媚毒,为了救庭风几个人,居净把毒都引到自己身上。我才知道原来居净跟依山长老一样都是凤凰真身,长老你怎么之前都不说。”他也不知道啊,难怪原主白顷要居净不要靠近庭风,原来是为了戒色。白顷问道:“怎么又是媚毒?跟浮休以前中的是一样吗?”“不一样,这个毒一点。”白顷问道:“居慎呢?”“还不知道,但有人看到他在邳州,可能想逃回九霄云宗,我们已经也让宗门弟子出去找他。”白顷点点头,事情大概了解,他说道:“居慎那边有消息立刻让宗主用莲花玉传讯给我,我取了花丹会马上赶回来。”清瑟长老把花丹道人珍藏的花丹药丸的颜色、气味的纸拿给白顷看,说:“接近胭脂色,闻着有一股豆蔻气味。”白顷走出房门,段虔直接问道:“哥哥知道怎么去花丹山吗?”“那是自然,我们连夜赶过去吧,救人要紧!”白顷踏着一柄金锏,段虔当即踏上他的停云锏,抱住白顷的腰身说道:“我们交换来,别累着。”两人披星戴月,沐风迎雾,落地之时感觉自己的脸面都冻得通红僵硬。“师尊,你以前不是不认得路吗?”白顷身子愣了愣,眼神里闪过丝丝诧异,心里才知道原来段虔是真的知道自己路痴的事。回响起当年浮休临死前告诉他,说认路快,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家伙怎么看什么都看得那么透?眼睛镶了放大镜?“认得,谁跟你说不认路的?”段虔正要飞檐而上,直接盗取花丹道人的花丹。白顷见状赶忙拽住段虔的后领口,道:“先礼后兵,若是好好跟他们求却不成,再悄悄进去。”“没用的,师尊,这花丹道人最痛恨玩弄女子之人,师尊早已经被列入必杀名单。”“先试试!”白顷直接纵身飞跃,落在花丹山庄的门口。花丹山春色无边,远远望去绿树黛山,生机勃勃。若是细细一看,绿树郁郁葱葱间还有带着明艳的红花,漫山遍野的花色草茂,美如锦绣河图。山门林间,一处亭榭凉台坐着三个俏丽可爱的女子,她们嬉笑打闹,用山茶、海棠与牡丹花插花于竹篮。段虔摘了面纱,当即走过去作揖施礼,礼罢谦谦温和说道:“各位姑娘好,我乃北斗仙盟谢逸,这位乃我兄长谢庆,特来求见花丹道人,烦请通报一声。”坐在石桌中间的女子抬眸注视着段虔亭亭款款身姿,如竹如松,气度不凡,英朗帅气,眼眸里的笑意如同一江春水让人沉溺其中,心神荡漾。再看看身边红眸桃眼,妖冶阴柔的男子,霁色衣袍衬得他雪白莹亮的肌肤仿佛渗过人间山海云雾,卓尔超凡。见过的人多了,她能感觉到眼前两人绝非常人,便说道:“不是不通报,只是花丹姐姐出了远门,明日才回,二位何不下山等等?”段虔白衣飘动,温声说道:“我们想求得花丹一颗,不知姑娘能否帮忙?”“花丹乃花丹姐姐珍宝,我等自然不知道放在何处,二位下山等上一日,明日姐姐回来,她一向热心,必然帮助二位。”“多谢三位姑娘,在下告辞。”段虔一转头,跟白顷走远了一段路程,便说道:“师尊,我们直接杀进去吧?深幻都不在我身边,控制不了他们心魔。”“不行,不要打草惊蛇,等明天吧,明天若是还这样,我们偷偷进去。”两人疲惫不堪,便在山下小镇的客栈歇息吃饭。客栈喧闹,人来人往,嘈杂声鼎沸嗡嗡。坐在大堂吃饭,白顷便听到几个修士在嘀咕嘟囔。“你看看这抱遗老人座下的徒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作奸犯科,大弟子杀人如麻。听闻抱遗老人修道戒色,估计破戒肯定来找花丹道人要花丹,你说花丹道人给他吗?怎么可能?”“就是,我都看不下去,简直就是道貌岸然,斯文败类。可怜那些无辜百姓,被这两个修仙界败类给毁了。”段虔拽住桌子上的筷子想要杀了这两个辱骂白顷的人,被白顷一把抓住手。白顷说道:“别惹事,耍嘴皮功夫就是过过嘴瘾。” 第73章 白顷挥去一阵狂风,两道红光在云海迷烟中对峙爆发而出,赫赫恢宏,□□,湛蓝洁净的天空洇染上一层绯红的霞光。段虔挥去一道皓白清辉般的道气灵力,猛厉一推将血红刀片的尽悉推倒散落在茂密蔚然的丛林深处。但那些花形的红色刀片猛烈颤抖,似乎是感觉到阵内有人,又重新从地上飞起来,滂滂沛沛的气势汹汹地奔赴白顷与段虔身边。迷雾越来越浓,浓到看不清楚是何处的刀片杀来。白顷身姿快如惊鸿,回旋迂绕轩翥,一阵狂风向四周恢宏磅礴地倾泻而出,所有刀片尽悉落在地上。白顷赶忙抓起段虔,两人仓忙逃窜,身后的红光刀片如同蜂拥狂潮,带着凛冽的刀锋寒芒追赶着。段虔喝道:“我来……”“来个鬼,不准用闪电!”白顷急忙挥去一阵狂风恶浪暂时抵制住无止休追杀的刀片。灌木林小径越来越窄,后面还有追赶的花形红光刀片。两人纵身轩翥而翔飞,却被上面的结界挡住去路。两人落在地面上,身后的红光刀片还在追逐,白顷试着用“漫火”去烧灼那些刀片,四周温度骤然腾腾烧起。峻耸的灌木林小径猛厉直推,快速挤隙而来。两人飞奔纵身逃离花香迷阵,但灌木林越来越近,白顷与段虔毁了一个灌木丛又有无穷无尽地灌木林靠近,仿佛浪潮海水,一阵接着一阵,没有尽头。所有的耸入云端般的灌木丛汹涌澎湃地追来,直接把白顷与段虔挤在一起。两人密切无罅隙地被挤在一起。“抱紧我!”白顷大喝出声,凤凰羽扇的漫火熊熊爆发而出。白顷身上有红艳赫赫的凤凰真火,向四周蔓延出去。段虔被白顷的凤凰真火燃烧得全身舒坦,他附在全身火势熊熊的白顷耳边说道:“师尊,你烧得我好舒服。”“你没事吧?”白顷感觉快被段虔炽热的胸膛压得喘不过气,只是此时此刻很像五年前他与浮休在青莲村的幻境里面,那个少年也是这样紧紧抱住他。四周真火妖冶腾腾燃烧,衬得两人肤色红润如火炭。段虔抱着白顷的腰身,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杏花气味,段虔摇摇头说道:“我没事,我很舒服。”“这花香迷阵怎么都毁不了的?是不是幻术?”“不是,就是个阵法,师尊,我用列缺霹雳,一下子就搞定,要么?”白顷果断拒绝:“不行,要是别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九霄云宗麻烦更大。”段虔抱着满身杏香的白顷心里乐意得很,还想温存片刻,但是看着白顷一人干着急有点不舍得。段虔低头朝他脖子轻吻了一口,笑意深深地注视着白顷。“混蛋,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占我便宜!”白顷怒力一挥,火光冲天。凤凰真火腾腾燃烧,疾霆不及掩耳,从地上破裂而来。松软的土地解开千百条迂回蜿蜒裂缝,深根蒂固的灌木丛林根基彻底摇晃,被摧毁铩残,所有灌木丛林骤然松开,坍塌在地上。白顷见着坍塌的灌木林,问道:“你早就知道怎么做?”段虔嬉笑说道:“是知道怎么做,但是往下控制雷霆闪光还不到火候,这不,师尊给我加火候了。”“走走……”白顷话音未落,就被段虔抱着腰身逃离挺拔茂密的灌木丛林。一条条坚韧带着灵力的藤蔓快如闪电地飞腾而来,白顷“漫火”招式骤然挥去,所有藤蔓化为灰烬。两人疾快地飞纵横穿在摧木毁林间,地上满是裂缝与碎渣。段虔道:“这样打下去没完没了,我直接毁了这里。”白顷点了点头,坚定道:“行!”“师尊,你注定要跟我一块当坏人。”话罢段虔搂住漫身凤火凰光的白顷腰身,一阵惊天动魄的万钧千列雷霆从天而降,嚯嚓嚯嚓响声咆哮在耳边,狂风巨浪在身边呼啸,四周皓白与真火交织汇聚成江流万顷风烟,毁天灭地的气势将近在花香迷阵中。抱着白顷,段虔感觉自己身上的太钧神武如同江海朝宗,气势泱泱,身上气脉经络如同被打通,舒畅得无所遮蔽。四周一片狼藉惨烈,摧木倒林,整座花香迷阵焦尘满地,灰烬飘散。段虔扯出一件鸦青色外袍盖在衣服烧焦的白顷身上,见白顷一脸呆滞,没有缓过神,他不禁伸手摸了摸白顷的脑袋,笑道:“怎么了,师尊?”“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比之前的闪电厉害很多?之前虽然看着很凶猛,但其实还没有那么气势逼人。”“凤凰真火……”段虔牵着白顷踏在焦黑的土地,白靴云纹亭亭缓缓地落在地上,段虔目光神采恬然,冁然而笑道:“你忘记了吗?我的真身是梧桐,凤凰真火能淬炼我的真身。”“哈……”白顷一脸不解地看着段虔。“看来真的是年纪一大什么都不记得,以前你来过百花深处,我们还打过架,你忘记了?”“呃……”白顷面色微有些许尴尬。段虔悠悠说道:“不过那时候的你没有现在这么讨人喜欢。”“噗……”白顷差点把胸膛一口淋漓鲜血吐了出来。花香迷阵破开后,面前印入眼帘的是花团锦簇的花丹山庄门口,门口早已经站满几十个姿态婀娜的年轻貌美姑娘,衣衫罗裙皆为粉嫩鹅黄,戴着轻柔丝绸面纱,显得妩媚妖娆。段虔神色放荡不羁,悠悠说道:“废话少说,花丹道人呢?我来求花丹。”中间的一位紫衣女子喝道:“这便是你们求人的态度?”“我改了,我不求人,我抢药!”段虔目光傲然清高,语气很平和却让人心生畏惧。紫衣女子大喝道:“好大的口气。”段虔气息稳稳,温声说道:“那可不,花香迷阵都让我给毁了,花丹道人再不出来,整座花丹山我都毁了。”段虔手里的列缺霹雳在嚯嚓嚯嚓地冒出来,气势凌人,让人不敢靠近。“我不想撕了你们的衣服,显得我猥琐,我这哥哥不喜欢我这样。”白顷:“……”紫衣女子道:“你是魔界……”话音甫落,段虔的一道霹雳闪电当即落下,狠狠地劈在女子面前。紫衣女子急忙退后几步,喝道:“喂,你怎么等我说完话?”段虔狠厉地说道:“没那么多闲工夫!快把花丹给我交出来,不然,我血洗你们花丹山庄!”“上……”几十个少女踏风持剑捻诀,两人被围在一群飘带摇曳的少女中,中央摆出光彩夺目的光彩,粉花黄蕊娇艳芊芊,从天而降。段虔顿时神智恍惚一愣,眼前出现的不是袅袅娉婷的少女,而是几十个穿着粉装罗裙的白顷,霎时大笑出声。虽然很不习惯白顷女装的模样,但还是挺好看的。白顷不知道段虔在笑什么,手肘顶了顶段虔,烦躁骂道:“混蛋,笑什么?”段虔笑得止不住抽搐,脸颊僵硬。这阵法估计是迷人心智,让人看到自己内心喜欢的人,好放松警惕,自此堕入心魔,乱了神智。他喜欢白顷,爱得入骨,却不料这阵法直接把他最爱的人印了上去。白顷蹙眉瞪着段虔,骂道:“一群妖魔鬼怪,没眼看。”白顷挥出一口火凤撞钟,钟声敲响之际,白顷向四周扩散出凤凰真火,烘得四周的女子深处火海之中,赶忙撤了阵法。微雨针细如银丝,破势如竹地倾泻爆发,转瞬间,所有女子坍塌在地上凄声娇哼。段虔收敛了笑意,但是一见着白顷的模样又想起女装的白顷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白顷被他笑得烦躁,蹙眉嫌弃地心想,有什么好笑?我都没笑你……第48章 进花丹山庄 第75章 那紫衣女子冷笑出声,眸光闪烁间满是冰霜不屑,悠悠说道:“没想到抱遗老人还跟魔界勾搭在一起?难怪洛城北斗仙盟一事会沦落为一败涂地,你真是我们人族之耻。”“骂够了吗?骂够了就走。”地宫深处阴冷森森,路过庞然硕大的牢笼,紫衣女子带着他往一条窄小的通道走去,那通道只能容纳一人单排行走,石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紫衣女子按了按一石室门的开关,白顷警惕地踏进石室里。转瞬间石室门正要关上,白顷赶忙挥去挥出停云锏,灵力道气泽厚金锏,却被石门的灵力道气反弹回去。白顷带着紫衣女子飞奔踏出石门,却被一道强悍的石门灵力罡气轰进石室里面。白顷气喘吁吁地注视着那紧闭而沉重成吨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一堆生僻符文,冒着红光。白顷把停云锏抵在紫衣女子脖子上,警告道:“把门打开!”紫衣女子森然冷笑道:“哼,别想了,这门只能从外面打开,用来关押禽兽不如之人,让他们在这里面受尽生死折磨。我们都一样,都得死。”白顷在四周石壁砖块上试探地摸摸有没有暗格开关,但是每次靠近石室门,石室门立即放出一道强悍逼人的灵力道气,逼退他。紫衣女子道:“别做垂死挣扎,没用的。”白顷打量着密封的石室,只是用普通的石砖堆砌而成,石壁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能反弹他灵力。若不是白顷有夜明珠,此刻石室是一片泱泱的漆黑。白顷向四周石壁挥霍灵力道气,但是回应他的只是更加强劲的道气,甚至感觉有点像他的灵力道气。白顷心里暗自忖度,说道:“难不成这是对照原理,给多少它,它都回馈还给你。”白顷看着丝毫不畏惧生死的紫衣女子,镇定自若说道:“你看着倒是挺悠闲的?”她嗤笑一声道:“能跟临仙榜第一人死在一起,那也是我修仙一大成就。有谁想到白顷是死在我手上呢?”白顷心里有些慌张担忧,思前想后又恢复不安的心。此刻不出去,只能等段虔来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段虔肯定会察觉到异样,会闯进来救他。如果真的没有,他还有后招!用袁无违的莲花玉佩传讯。石室忽然有异样产生,有毒气瘴气蔓延出来。白顷戴上眉心坠,通身凤凰真火强护。只是这紫衣女子丝毫没有任何抵抗,被毒气感染,浑身巨疼,狼狈地在地上打滚,尖叫悲喊。白顷急忙抓住她,在她身上挥去一道狂风驱赶毒气。但她受不了凤凰真火的灼烧,白顷赶忙放开她的手。看着她疼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白顷实在不忍心。白顷画下一道圆圈阵符,把她与自己放在阵符里面。以圆圈阵符为牢,四周登时冒出赫赫熊熊的凤凰真火,将外面的毒气隔绝。女子大汗淋漓,一双汪汪大眼饱含着冷霜般的恨意,说道:“不用你假惺惺救人。”“行吧,等下我出去,我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女子身上扣着段虔的定身锁,四肢不能动弹,却扑腾着往凤凰真火圈外匍匐前进。白顷起身把她抓在身边,喝道:“能不能消停点?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刚烈。”“滚开!”“我来不过是为了求花丹,你家那位花丹道人故意耍我,想要我在花香迷阵耗尽灵力而死吧。”她厉声骂道:“真是不知羞耻,自己破了色戒,还想来求花丹,想得美。”白顷摇摇头无奈笑道:“你也不想想,我若破了色戒,我怎么如今还好好的?”“谁知道你从哪里偷拿了花丹或者其他丹药仙草暂时压制着体内紊乱的道气,所以你来我们花丹山庄取药。”白顷目光恬然,语气平稳说道:“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会欺骗你。人们总是会对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加以评论,以显示出自己不可代替的地位,实则也不过是泯然于众。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说,我要是毁了,谁获得的利益最大?”“少给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害得魔界毁了北斗仙盟,跟魔界在一起,你说能谁的利益最大?”白顷淡然呵笑一声,眉眼盈盈,雅然如坐幽篁弹琴吟诗。第49章 毁花丹山庄白顷没想到段虔这么快就找到地宫,当段虔的声音出现在石室门口时,白顷心里欣喜难忍,大喊道:“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哥哥,你在吗?”段虔在石室门口大喊出声。白顷急忙说道:“我在,你看看外面石室门上的开关,按一下,你小心点,石室有很多毒气……”段虔按下石室门的开关,倏忽间,一阵毒蜂密密麻麻从石室里面飞奔出来,夹带着浓浓的毒气。段虔当即霹雳急霆护身,一道道霹雳闪电轰然闪瞬而出,所有毒蜂在皓白光闪摧毁殆尽。白顷猛力一挥,一阵狂风吹过,白顷提溜着那紫衣女子飞快地踏出石室。毒气在四周蔓延开,白顷当即挥去一阵凤凰真火,将毒气逼近石室里面,再按下石室开关。白顷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说话,段虔飞扑上来抱住他,语气颤抖说道:“还好我在外面等你,后来我见你不出来,连忙毁了地宫门进来。”白顷浮起丝丝笑意说道:“没事,我知道你会来的。我们走,还得拿花丹……”段虔放开白顷,提溜着那两个女子,迈步走向地牢深处的囚笼,眸光峻介严厉喝道:“你们说不说?不说我把你们衣服扒了,扔进去男人群里。到时候你们被那群男人怎么折磨我可不管。”那两个紫衣女子一听脸色顿时煞白,被定身锁定住嘴巴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咬紧牙根,死死不肯说。另一个性格贞烈的则是骂道:“要杀要剐随便你。”“行呀,你胆子大,我先试试这个胆小的……”段虔目光凛冽森然,拽起那哭得稀里哗啦的女子往囚笼走去,段虔大喝道:“这个女的给你们享受,任由你们处置!”话罢段虔解开她的定身锁,擒住她的双手,囚笼锁被一道闪电霹雳落下,轻而易举地解开,段虔推着那女子往囚笼走去。女子哭得大喊出声,污言秽语大骂段虔。而囚笼里面的男人兴奋地嗷嗷呐喊,有的已经脱了衣服开始准备。白顷面前的女子大喊:“住手,住手……”但是段虔还是继续推着那女孩往囚笼里面走去。那刚烈的紫衣女子连忙说道:“我说,我说,在花丹姐姐身上,花丹姐姐很快就回来,我求求你们不要。”段虔目光阴鸷,当即抓住女子往外扔去,语气戏谑说道:“早这样不就得了?”叶粮晨呐喊道:“救我,抱遗老人,你说救我的!”陈如玉疯狂点头,说道:“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我知道我以前不好,不该调戏您,今后我一定洗心革面,求求您救救我吧!”段虔微微蹙眉,眸光阴冷沉沉,细细琢磨“调戏”二字,目光幽黑深邃不可见底,手中的霹雳闪电嚯嚓嚯嚓闪瞬着。白顷抓住那冒着闪电的手,顿时感觉酥酥麻麻,电意流遍全身。他轻笑道:“没有,别听他乱说。”“也对,你这么野,除了我也没有人动得了你。”白顷白了一眼口无遮拦的陈如玉,说道:“叶粮晨,我看你本性也不坏,以后多加管教你表哥,要是再出事,你俩就去死吧。”话罢白顷毁了锁,囚笼里面的其他也要出来,白顷赶忙挥去一道劲风,阻拦他们出来。白顷对着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说道:“过去,把牢笼锁了。”在一片哄闹声与谩骂声中,陈如玉与叶粮晨走出牢笼的瞬间,两人抱头痛哭一顿。 第77章 “当时是我与居净师妹带着十名弟子前往山梓村,山梓村并无异常,我们在里面盘桓两日,出了山梓村后,留感觉不对劲,怎么也走不出山梓村的农田阡陌,后来又中毒还是师妹救我们。”白顷问道:“那你们怎么回来的?没有受伤吗?”庭风恭敬说道:“没有,师妹一中毒后,我们就能走得出农田阡陌。”白顷若有所思说道:“看来得去一趟山梓村。居慎还有没有消息?”袁无违沉重说道:“我已经让弟子沿路追寻居慎下落。”第50章 离花丹山庄彻底断开人界也得好好做个了断!白顷坐在床榻边,看着那脸色苍白的丫头,心里竟有种老父亲盼望女儿早点起来欢腾撒野的感觉。平时他对这丫头没有怎么管,疼比较多一点。毕竟是女孩子,总是可爱到惹他喜欢。他对居慎、袁怀、浮休三人会教训批评他们,但是对林居净一直都是像对待小女儿一样。白顷瞥了一眼同样脸色苍白的庭风,嘱咐说道:“庭风,你帮我好好照顾居净,麻烦你了。”“长老放心,庭风一定尽力。”舟舸慌忙跑进药房,向白顷鞠躬施礼,说道:“长老,宗主,北斗仙盟、神梦一族、太虚道等十多个仙门世家在飞天崖议事殿,说要交出依山长老,说长老与魔界段虔狼狈……同流合污……几个长老已到议事厅拖住他们。”白顷起身说道:“宗主,记得我说的,把我剔除,把所有罪责推到我身上,还有护得居净周全。居慎与袁怀我会竭尽全力去救他们。”“行,依山长老,一切听您的,有劳您!”袁无违正要走出门,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面纱的段虔与一脸冷静恬然的白顷,说道:“依山长老,保重!”白顷微微颔首示意,见袁无违点头后,他转头眺望着昏迷不醒的居净。段虔走近白顷身边,说道:“走吧,别给他们添麻烦。”白顷顿时嗤笑出声,伸手戳戳他的脑袋道:“最惹麻烦的就是你了。”段虔眉眼弯弯,柔声说道:“师尊,我本来想回霁月山看看杏花的,但是……算了,下次我们再偷偷回来好不好?”“好!”两人想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溜走,却发现九霄云宗山上有许多不同门派世家的弟子。一大批修仙者蜂拥划过天际,带着一身怒气地赶到九霄云宗飞天崖。白顷心里很是不安,便停下了脚步,紧锁眉头,语气冷沉而喑哑说道:“这么走他们能行吗?”“哥哥你担心吗?”白顷点点头,忐忑难安说道:“来的人太多了。”“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几个老是骂我的长老,但我喜欢九长老,九长老也喜欢我。”“嗯,九长老喜欢你?九长老……谁是九长老?”白顷思考着,后知后觉,心想,九长老那货不就是我吗?段虔道:“我们把人引开就好……”两人换了衣服,段虔恢复成他原来的鸦青色长袍,而白顷则是摘了眉心坠,想着万一被人认出来,直接说自己得了心魔。两人飞奔到九霄云宗的山门口,二话不说,随意地攻打九霄云宗的山门。原本正在吵闹对峙的飞天崖议事殿被大长老的座下弟子代方打断。代方大喝道:“不好了,不好了,魔界的人攻打过来了。段虔毁了九霄云宗的山门,还有打伤了很多门外的各大门派弟子。”袁无违大喝道:“魔头段虔,我们跟他势不两立,竟然闹到九霄云宗来,走去会会他。”然而各大门派一行人出来时,只见每个门派的弟子身上衣物烧焦破碎,头发烧焦,倒在地上嗷嗷大哭悲号。大长老张岂鸣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安,说道:“不好,估计那魔头已经潜入九霄云宗,我们得搜一搜九霄云宗,各位自便……”白顷与段虔出发前往汀州山梓村,路上因为有些饿便停下来在酒楼吃饭。两人吃饭间,段虔正在给白顷夹菜,便听到周围有人在讨论白顷的事。段虔目光柔柔,嬉笑说道:“哥哥,你这样算不算跟我私奔?”“闭嘴!”白顷白了他一眼,现在听到的话题都是他与段虔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传闻,他跳到黄河也洗不清。“闭嘴是不是算默认?”白顷夹了一块肉塞进他嘴里,说道:“吃饭呀你,胡说八道。每次都说默认,就知道胡思乱想,凭空想象。”段虔欢笑出声,慢慢咀嚼白顷喂给他吃的肉,笑着说道:“哥哥喂我吃东西,果然好吃。”“……”这孩子傻了吗?两人吃过饭后便赶往汀州的山梓村。山梓村座落在汀州偏僻的地方,茅屋木椽,耕田种地。白顷与段虔在山梓村转了半天,问问当地的人有没有见到许居慎。一个扛着锄头的老伯说道:“你们也是修仙的吗?长得挺俊的,看起来不是坏人。”段虔笑嘻嘻说道:“是的,我们都是好人。”“村里的人都见过,一个穿着白衣的强壮男人,力气大得能扛起一座山。他莫名其妙地挥着一把很大的刀,跟我这个锄头这么长的刀。”那老伯伯偷偷说道:“他把房子都毁了,里面的人自然也死了。好家伙,我家的房子差点被拔起来。”白顷问道:“除了他,你们还见到别人吗?”老伯伯思考一下,摇摇头肯定说道:“只有他一人。”太阳即将下山,满山头的金辉灿烂。两人跟在老伯身边细细盘查,但是都没有问到有用的话。白顷说道:“天色晚了,要不在老伯家休息一晚?”“行,都听你的。”老伯家还有一间儿子住的房间,儿子外出去了,白顷给了老伯一个金符便住下来。卧房简陋,床榻够长,只是似乎有些老旧,白顷坐下去时老木头吱呀作响。白顷忧心忡忡,临睡前段虔抬了一盆热水过来,笑着说道:“哥哥,泡脚。”白顷的脚被段虔抓着,鞋子慢慢脱下。白顷瞬间羞红耳根子,抓住段虔的手,喑哑说道:“不用,我自己来。”“我帮你!”段虔把他的手拍掉,宽厚的手托着一只白净如玉般的脚放进盆里。两只脚被段虔握在手中,白顷觉得痒痒的,总想着撤回自己的脚。他讪笑道:“你别按摩,痒,我自己泡着就好。” 第79章 深幻与凹凹凸凸一样,也是一朵黑黢黢的魔云,不过他不怎么说话,通常都慢慢悠悠地随风飘荡。深幻空灵的声音说道:“只是一个蒙面人,声音很年轻,听起来是少年。”“少年?”白顷脑海里闪过有可能接近自己的少年,但除了自己的弟子他都不怎么见旁人。深幻道:“许居慎被抓,两日后的午时三刻,神梦一族神坛处死。”“啊?”白顷被这话吓得面色发青,不敢相信地问道:“居慎被抓了?”深幻道:“嗯,发公文。”白顷瞬间愣住了,怔然过后是焦急,他慌慌对段虔说道:“走走走走,我们去救人。”段虔命令道:“深幻,回去把凹凹凸凸叫出来,带上所有的幽灵死侍。”深幻冷冷说道:“公子,法师不许您这么胡来。”段虔铿然命令道:“不用你叫,你去一趟神梦,查查许居慎关在哪里。”“是,公子!”白顷与段虔赶忙往宁州的神梦一族,两人这几天经常飞来飞去,身心格外疲倦乏累。宁州异常之处便是前往神梦一族的修士变多。两人还没靠近宁州,在附近的小镇吃饭时就听闻很多仙门世家门派都赶往神梦一族,观望抱遗老人座下第一大弟子的死刑。一张饭桌上围着三个修士在讨论,但声音尽悉传入白顷耳中。“我看是为了引抱遗老人过来。”“你说他会来吗?万一抱遗老人也不喜欢他这个弟子呢?”“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白依山经常带着许居慎,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最宠爱的弟子呀。”“神梦一族这是陷阱,瓮中抓鳖,抱遗老人肯定不会来。”“赌不赌?赌他来不来?”“富贵赌庄已经在下注,去不去?”三人齐声喝道:“走走,赔率如何?走走……”白顷攒眉苦脸,一听旁人的闲言长语,猛厉筷子插在米饭上。段虔急忙安慰道:“师尊,别生气,我们不理他们,我等下去毁了赌庄,竟然拿别人的命开玩笑。”“我想了想……”白顷思考须臾,坚决说道:“我觉得不能白来!”“什么?”“我们也去赌庄赌一把,全部压我会去,还能发个横财!”“……”两人披星戴月,不辞辛苦地启程前往宁州的神梦一族神坛。守城戒备森严,路上的修仙者不胜枚举,整座城顿时被人族修仙者包围起来似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只是到哪里都是言三语四,白顷听得怒气填胸,干脆瘫在客栈等待深幻打探到居慎关押所在之处。他心里总是难免寝馈不安,忧心如捣。这毕竟是一场大战大场面,难免会有死伤。他害怕自己受伤,也害怕有意外发生,但依旧要劝自己把命置之脑后。段虔买了点果脯蜜饯,回到客栈时,清澈明朗如秋月的眼眸盯着躺在床上的白顷,瞬间摧刚为柔,轻声说道:“哥哥,九霄云宗还有北斗仙盟的人都到了,还有……你说的没错。”白顷坐起身,不解问道:“什么?”段虔坐在他面前说道:“方才我在城中买东西时,你猜我看到谁?”他见白顷一脸茫然,继续说道:“当年看守我的泉客族将军逐浪,你记得吗?”“他也来了?”白顷脑海里思量着,点点头,面色凝重说道:“若是他们也是来动手,还真有点棘手。”“无论如何,逃命以你为先,以我殿后。”段虔捻起一块葡萄干送进白顷的嘴里。白顷轻笑出声:“这都没打呢,你就想到逃命了?”“那是自然,你的安全最重要。”夜半,月色皎洁,晚风习习。深幻与凹凹凸凸偷偷潜入白顷与段虔的客房。凸凸见两人正在亲密抱在一起睡觉,它们实在不忍心打扰段虔的美梦。段虔其实并没有睡,给白顷挥了一道隔音结界才慢慢坐起身,问道:“怎么样?”深幻轻声说道:“我偷偷潜入神梦一族的弟子的神识,根本探不到什么。至于神梦一族长老,他们颇为警惕,无论怎么样都进不了他们的神识。”“会不会是根本没有抓到许居慎,故意引师尊上钩?”段虔若有所思地嘀咕几声。他同那三朵魔云商量了许久,等到他们离开才回到床上休息。白顷睁开眼睛,看着蹑手蹑脚的段虔。段虔挥去结界,笑道:“你没睡呀?”“睡了……”只不过感觉身边的人不在,温暖柔和的木香也不在,醒后便看到段虔与他们几个在说话。段虔把深幻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白顷后,白顷问道:“你知道泉客族的逐浪住哪里吗?”离居慎的执行期越近,白顷越不安。白顷拽住段虔的衣袖说道:“不能坐以待毙,打了再说!”夜深更阑,皓白皎洁的月轮清辉如流水般撒向人间,凝成霜雪的清冷。白顷身穿夜行衣,全身包裹得紧紧的,而段虔却丝毫不遮蔽自己的样子,反正他用了灵力也会被人一下就看出来是闪电霹雳。两人到了一处山庄别墅,白顷再三问道:“真的是这里吗?”“确认,我一路跟踪跟来。”两人快如流星赶月,飞速地窜进山庄别墅里面。别墅有一队队强壮男子四处巡逻,两人快如闪过亭台回廊。段虔以最快的速度拽住一个巡逻男子,把他打晕后急忙与白顷把人抬到池塘小水塘,而后慢慢把人浸透在湖水里。 第81章 骆长风擦去嘴角的腥血,兴奋得鼓掌出声:“妙妙妙!”张岂鸣震耳欲聋的声音喝道:“抱遗老人跟段虔呢?许居慎呢?”九霄云宗的几个长老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面面相觑,却心里慌乱如麻。一身英气飒爽的明纨纨与温润儒雅的毕慎恪挽着真正的许居慎缓缓从地牢走出来。许居慎身上被定身锁锁住,神识似乎迷蒙模糊,看起来悠悠忽忽。明纨纨把许居慎拖到死刑台上,大声说道:“许居慎乃抱遗老人大弟子,杀死山梓村村民十六口,经过我们神梦一族探梦,证据确凿。而抱遗老人作奸犯科,毁坏花丹道人山庄,与魔界段虔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各位也见到他们两个是与我们人界为敌,我们怎么能不除之而后快呢?”有人附议连连点头,纷纷议论神梦一族说得对。明纨纨傲然铿锵说道:“经过北斗仙盟、神梦一族、太虚道、无极九重、沧鱼族等十个门派掌门决定,杀白顷与段虔以免后患。方才神梦一族的八个长老把他们两个送入了神梦一族的七情神域中。”袁无违惊恐喝道:“七情神域?那不是有去无回?”张岂鸣立马怒声喝道:“你们想过没?要是我们真与泉客族打起来,你们谁能抵得过?”骆长风冷哼道:“若真打起来,你说说白顷会出手吗?我北斗盟洛城一事,你看看,他出手打过段虔吗?他就是人族叛徒!”吵闹的神坛在一声悠扬的声音中突然终止。飘渺的远方传来优美动听的歌声,余音绕梁,但好听得直钻人耳朵。众人大喝出声:“泉客族,大家戒备……”遥远的天空闪瞬着无数的鬼影黑人,越来越多,歌声嘹亮清脆,迷惑着人的神智。双方兵刃相接,灵力对峙,蓄势待发。……白顷感觉身体被石头硌得慌,整个后背发麻。当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段虔把他扶起来。段虔轻声问道:“哥哥,疼吗?”白顷紧紧皱眉,闷哼道:“疼……”段虔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帮他揉着消瘦的后背,温热的气息在他耳旁说道:“真没想到我们被耍了。”“居慎怎么办?”白顷看了一下四周,是一个昏暗干燥的山洞。“还想着别人?我们能不能活着还不知道呢!不过外面有凹凹凸凸在呢,别怕。”“嗯,我让栾意平与他们配合,希望居慎能没事。”白顷不解问道:“不过,这里是哪里?”“我要是猜得不错,应该是神梦一族的七情神域。你看……”段虔指了指山洞一旁的一堆尸体,尸体中有一个麒麟玉牌,语重心长道:“看,我魔界的领军玉牌,他应该是我之前派过来打探消息的魔界将军。”“七情神域?”白顷打量着四周山洞,感觉与平常的山洞没有区别。白顷正要说话,段虔忽然飞扑过来猛然吻住他的唇。白顷被他吓到,急忙推开他,骂道:“你疯了?你干吗?”段虔抿抿嘴,轻笑说道:“我怕你会死在这里,想跟你先亲一下。”“滚!”白顷冷眸瞪了他一眼,顿时闷气填胸,不想理会他。“走,我们出去外面看看,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段虔牵住他的手,警惕地往洞门口走去。白顷忽然停下脚步,清瘦的耳骨微微挑动,细若蚊蚋的声音道:“有动静,是笑声……”白顷霎时脸泛青白,心跳漏了半拍,浑身冷噤遍布。“我要没猜错,七情可能是对应人的七情。”段虔面色凝重,阴沉如土,附和说道:“对,所以这是喜!”白顷听到那瘆人的笑声,浑身浮起鸡皮疙瘩。他听到似乎有什么密密麻麻的东西往山洞飞来,当即挥去一阵波涛狂澜般的剧烈强风,而山洞随即颤抖摇晃。狂风溅起了层层飞沙,段虔手心霹雳挥霍而去,外面传来一阵恶心的烧焦味道。笑声越来越大声,笑得越来越骇人,头皮发麻。白顷的身体燃起熊熊烈火,他警惕地走出去,走到山洞门口一看,瞳孔惊吓到放大。他急急忙忙挥去一道凤凰真火,把那些正要攻击他的蛆虫尽悉燃烧殆尽。眼前是一片沙漠,朗朗乾坤,烈日灼灼,但沙漠有沙土之外还有不可胜数,多如牛毛的蛆虫。它们发出恐怖吓人的笑声,仿佛阴冷森然的鬼唳,让人后背直冷汗;如同午夜梦回时,骤然发出的一声惊悚猫笑,吓得人动弹不得。白顷慌忙地跑回来,恶心得全身汗毛竖起来。“是蛆……会笑的蛆……”山洞在晃动,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在啃食着山洞石头。一阵阵骇人的笑声伴随着啃噬声在白顷的头发上来回盘旋,仿佛此刻有虫攀爬在自己的脑袋上。白顷恶心得浑身发抖,冷汗直冒。山洞在颤抖,尘烟滚滚飞散着,有石头慢慢掉下来,稳稳当当地砸在白顷面前。白顷急忙说道:“这山洞是待不下去了,我们得赶紧走!”段虔又挥去一阵闪电霹雳把即将涌进来的蛆虫尽悉烧焦成灰烬。白顷浑身包裹着烨烨浩浩的凤凰真火,飞扑到段虔身上,紧紧抱住段虔,说道:“出去,它们应该怕我的火。”“我们这样抱着走?不好走……”说着段虔调整一下姿势,从侧边搂住白顷的腰身,说道:“走吧!”白顷深呼一口气,周身微微颤抖,惊慌说道:“太恶心了,我能不看路吗?”“好,我看路。”段虔见白顷闭上眼睛,便朝他温暖的脖子上亲了一口,两人慢慢悠悠而谨慎地走出外面。满天狂沙,满天蛆虫,恶心到段虔不由得直蹙眉恶心。笑声一阵接一阵,直达头皮冒起发麻。段虔挥出一把碧桐剑,两人纵剑而上。两人一出山洞,整座山洞轰然坍塌。所有的蛆虫不可胜算,密密匝匝的青白蛆虫如浪蝶狂蜂,漫卷袭来。当它们冲向白顷的凤凰真火时,瞬间被灼烧成灰烬。空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臭味,飞舞着漫天黑色的烟尘。笑声还在持续,所有的蛆虫翻涌卷成一个硕大无朋,如山峰一般的球飞驰电掣般的速度地朝两人身上飞来。段虔挥出一道毁天灭地的闪电,猛厉袭击而去。白顷乍地睁开眼睛,朝段虔身上加大自己的凤凰真火。强悍的光/气席卷整座蛆虫构成的巍峨山峰,转瞬化为灰烬。段虔气喘连连地注视着那散落成细沙灰尘的蛆虫尸体,转头捏捏白顷洁白的脸蛋,笑道:“好在有你。”“别高兴太早,还有呀……”白顷面色凝重,惊慌地注视着面前更大的连绵山峰,笑声响彻云霄。白顷赶忙让段虔停在沙漠蛆虫之上,脚上的蛆虫被白顷灭去,瞬间幻化成焦土。白顷的衣服被段虔霹雳闪电弄得粉碎,他也不及那么多,泽厚全身灵力燃起熊熊烈火。段虔周身银光闪电,灼灼烨华,千雷万霆凝聚于手心,势不可挡的雄伟气势在磅礴的蛆虫山脉上爆发。光电疾霆铺天盖地而去,席卷着整片沙漠,狂沙怒号骤然吹起。一刹那,整片大地卷起阵阵飓风。白顷手中的凤凰羽扇奋力一挥,将所有的飓风转移到恶心的蛆虫山脉。 第83章 闪电霹雳中的白顷委屈地喊道:“仙郎,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吗?”“闭嘴,不准说话!”白顷怒吼道:“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要是爱我就放了我。”“闭嘴!”白顷娇柔道:“我亲亲你好不好?”“闭嘴!”白顷奋力挣扎,怒喝道:“我才是真的,你给我放下,你给我放下。段虔,你睁大你的眼睛,我才是真的!”段虔立眉竖眼,眸光如有灿烂炳焕,怒气如火在那双眼眸雄然燃烧,阴厉而瞪得凶狠。段虔立即扼住“白顷”的咽喉,死死掐住他的喉咙,铿然道:“不准再用他的语气说话!”白顷说道:“段虔,我是爱你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另一边的白顷气喘吁吁,全身狼狈,目光烁烁地瞪着那绰然澹澹的“段虔” 。他的眸光流转间像极了当时在洛城大开杀戒的段虔,充满怒气与恨意。白顷举着金光闪闪的停云锏,冷眸霜眼回敬“段虔” 。他不敢再用火性灵力,因为这个段虔同样不怕他的火性灵力。经过前面几个轮回,白顷打得很吃力,身体实在是精疲力尽。尽管这是个假的段虔,但很多灵力道气与招式都与原主不相上下。他本来就打不赢段虔,如今真的得跟段虔认真打一场。一把金灿灿凤凰形状的时雨弓陡然出现在白顷手中,凤头凤尾之间连接着一条细细的银丝,只是没有任何箭。眸光冷艳碰撞之间,白顷御着停云锏,逐光追电地躲闪着段虔的闪电霹雳。白顷流星般地划过湖面,闪电在湖面激起千层波澜。白顷握住手中的时雨弓,身上的金光灿灿如正午太阳光亮,修长白嫩的手猛力扣弦,以灵力道气形成一只鎏金光彩的利箭,预拉开弓瞄准,一气呵成。白顷右肩加力,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金光灿灿的时雨箭从一支箭瞬间幻化为千万只箭,疾风暴雨地冲锋飞扑,声势如雷,震动寰宇。段虔躲避着时雨箭,但那时雨箭始终甩不开,死命地追逐。段虔手中凝聚两团光电,一阵抛向枪林弹雨,一团直攻击白顷。白顷一部分精神力凝聚在时雨箭上,段虔的霹雳凶猛袭来。白顷无法迅速敏锐地感知他的攻击来势,迟钝地躲开。他带着停云锏狠狠地摔在池水里面,在池水里飞速划过,翻了好几个跟头。白顷狼狈地喘气呼吸,神识紧紧跟随着时雨箭。只见时雨箭穿过段虔的闪电,艰苦地冲出包围圈,直往段虔的身上猛烈刺去。白顷的金光与段虔的银光碰撞在一起,惊涛骇浪般的罡气猛烈震荡散开。白顷感觉自己累得要死,但眼下情况十分不妙,因为段虔只是微微面色凝重,喘气飘飘,丝毫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他心里还真有点无能为力。他已经想不出什么招数可以对付他,就连金性灵力都打不过。段虔在默默逼近,鸦青长袍随疾风猎猎飞扬,一阵莫名的压迫感随之逼来。白顷紧紧握住时雨弓,慢慢地退后。若是真的段虔,只要他稍微求饶一下,段虔早就乐得眉开眼笑,喜出望外。但眼前的段虔不过是一个怒气冲冲,恨意连连的假人。白顷连忙躲避段虔的攻击,急急忙忙连续放出三根时雨箭。满天鎏金闪闪发光的时雨箭密密麻麻倾轧而去。两处光亮骤然爆发,天边洇染上白金两种霞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猛烈的闪电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段虔”身上。白顷见状赶忙飞奔踏风而去,全身凤凰真火腾腾燃烧。段虔踏着碧桐剑迅速划过天际,伸出那双孔武有力的手臂把白顷搂住。红光与白光交汇闪烁,汹涌澎湃、气势磅礴地冲向迎面击来的闪电霹雳。光闪瞬晃眼,灼灼华烨刺得白顷忍不住闭上眼睛。身上的衣物慢慢灼烧,火势旺盛,而灵力道气却强悍无敌。当所有光亮平息下来,白顷才晃过神来,假的段虔早已消失不见。白顷气喘吁吁,冷汗直流,又重新拿了一件新衣服穿。段虔把白顷扶坐在地上,拿出水袋给白顷喝,关切问道:“好点了吗?”白顷面色苍白,热汗漉漉,轻声道:“你要是不回来……我们真的见不到面了……”段虔把眉心坠戴在白顷的额头上,轻轻柔柔地抚摸理顺白顷散落脸颊的碎发,说道:“我肯定会回来的。”白顷问道:“那家伙呢?”段虔说道:“我用定身锁锁住了他,此时定身锁应该解开,他可能在回来的路上。”“你没杀他?”段虔呵笑说道:“没,我不敢杀,他太像你了。”“没关系,反正他回不来的。”白顷安慰说道,如果是真的百分百仿照白顷,那他一定是个路痴,因为他没法仿照系统。没有了导航,再给他十年都不一定找得到这里。段虔柔情脉脉道:“饿吗?我有吃的。”白顷疲倦无力地说道:“不饿,就是累。段虔,我想睡一会儿,等会我醒了再换你睡一会儿好不好?”“好,过来,枕我腿上!”段虔把白顷拉下躺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声说道:“你安心,我保护你。”白顷翻了个身,把脸靠近段虔的身子,感受着柔和清芳的木香,闭上眼沉沉入睡。两人休息许久,随便吃了点东西。只是两人坐在沙堆上却不知道接下来往哪里走。白顷询问系统,得到的答案是暂时找不到地方。白顷只想快点解决这个,好出去解决外面的事情。夜幕降临,风云诡谲。湖光清亮如灵镜,清澈透明,美丽如一块方玉。第54章 神梦神坛四夜幕降临,风云诡谲。湖光清亮如灵镜,清澈透明,美丽如一块方玉。一阵晚风轻轻吹拂而来,泛起层层涟漪。白顷听到自己莫名奇妙的喘气声,霎时觉得头皮发麻,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侧头看着一脸茫然的段虔,一头雾水。白顷拿出夜明珠照亮四周,骤然觉得浑身毛骨悚然。“那里……”段虔指了指那波光粼粼的湖水,慢慢靠近过去,蓦地吓得面色苍白。他转身要挡住白顷的视线,却看到白顷脸色阴沉,凝重肃然。段虔哑声说道:“别看……”此刻段虔的脸红得厉害,但白顷的目光紧紧盯着湖光水色看。那是一片宽阔如幕布的虚像,虚像里是霁月山的留余堂白顷的床榻。 第85章 “我们和好了,不用抓鱼,段虔。你别乱想好不好?坐下来凝神……”白顷摸摸他的脑袋,嘱咐道:“段虔,你凝神半个时辰,睁眼后我们亲亲好不好?”“哈?师尊,我还小……”白顷看着人高马大的段虔还把自己当做是十四岁的浮休,不禁叹气,咬牙切齿道:“要不要?”“要要要……”段虔天真说道:“师尊,我没跟人亲过,怎么亲?”“我教你,别乱想,你赶紧凝神……”白顷在看到段虔进入状态时松了一口气,赶忙从段虔的梦境跑出来,累得大气直喘。段虔睁开眼睛时看见白顷的额头贴着他的额头。他当即搂住白顷的脖子,低沉喑哑的声音问道:“哥哥,你趁我睡觉偷亲我?”白顷赌他不会承认自己做梦,呵笑说道:“误会误会,放手……”白顷强行起身,脖子好不容易挣脱束缚才松了一口气。“我看你一直在说梦话,我来喊醒你。”段虔问道:“喊醒我为什么要贴着我额头?”“没事……”白顷转移话题,严肃说道:“夜里这里有点诡异,小心为好。”系统:“叮咚……已锁定玩家右手边方向有一座小城。”“你休息好了吗?我感觉那边好像有动静。”白顷从地上坐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沙尘。“嗯,走吧。”“但还是要小心,也不知道前面会是什么难题。”两人乘风飞去,在夜空中轩翥翔飞,快速地划过天空。两人赶到土城时,天微微破晓。白顷眺望着安静祥和的土城,望着望着忽然看到看到远远地飞来一团黑气,带着戾气横冲直撞。段虔当即飞去一道闪电,主动出击,截断它的攻击。从土城里迅速暴涨出很多恶灵,似乎死在这里,灵魂被困在这里的人发出来的呐喊声与悲喊声,听得毛骨悚然。白顷挥出一鼎火凤撞钟,用钟声净化恶灵的怨气。眼前是乌云密布,黑黢黢的一片。段虔身上本就有魔气,那些怨气恶灵不敢靠近。只是恶灵怨气太重,白顷敲了十个一百零八下才把恶灵怨气降低。白顷现在哪里还敢进去小城,谁知道安静的背后有什么猫腻。“系统,还有别的地方吗?”“没有,目前导航只有这个地方,顺便告诉玩家,方才的绿洲已经消失不见。”白顷无可奈可,只能前往小城。似乎只有在一个地方成功逃脱才能前往下一回。第55章 神梦神坛五白顷刚踏入小城时就觉得不对劲,身体沉重了许多。“不好,我们赶紧走。”段虔连忙喝出声,拉住白顷往外面跑去。两人却怎么也跑不出小城,灵力彻底沦为零。白顷根本召唤不出凤凰真火,眉心坠也没有效果,白顷的眼眸已经变为红瞳。段虔急忙带着白顷躲在街道一旁的墙边,低声道:“我的太钧神武用不了,真行,等我出去,我第一个灭的就是神梦一族。”“现在这个要怎么度过?”“这个地方叫七情神域,我们已经经历过喜、怒,加上刚刚的恶灵力应该归属怨,那么我们还有四个。”“不对,在绿洲还有一个,我猜应该是欲吧,我做梦了,梦到我想要。”“那还有三个,另外三个会是什么?应该有哀、惧还有爱。”白顷道:“是惧吗?我们都没灵力。”街道开始有动静,有人打开门,有人出来支摊位,有车夫驾着马车从外面进来。顷刻之间,整座小城熙熙攘攘,繁华嘈杂。街道上店铺林立,旌旗飞扬,仿佛是外面世界的商业坊市。两人观察了许久,看不出奇怪异常之处。只是他们的服装与外面的不同,更像是像是中亚地区的丝绸褂袍。他们两个的衣服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蹒跚走来一个佝偻驼背的老爷爷,憨憨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站了好久,是要干吗?”白顷警惕起来,呵笑说道:“没事,休息一下。”黝黑而白发苍苍稀疏的老爷爷问道:“你们是中原商队过来的吗?”段虔道:“是的,老人家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土拨城,外地人都没听过这地方吧,这地方……天要变了……没水这就灭了,注意水……”老人家悠悠地说着,蓦然间,有一位将军带着一队将士忽然把老人带走,喝道:“妖言惑众,带走!”“水,水,水……”白顷眸光阴沉,若有所思,道:“注意水?因为地处偏僻沙漠,水源少,所以珍贵吗?”两人在街上小心翼翼地走着,总是担心有意外发生。白顷感觉有点渴,想着从储物灵间拿点水喝却发现拿不出来。两人身上自然不会放什么贵重物品,段虔把自己的腰带上麒麟玉钩拿出来,说道:“看看附近有没有当铺……”白顷道:“你真把这里当真了?”“不然怎么办?不能让你渴着。”白顷拉住他的手急忙道:“我忍一忍没事。”路上有两个男人端着水罐在打架,打得十分火热,四周的人都围观上来。有人大喊道:“别把水撒了……”“哐当”一声水罐摔在地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匆匆忙忙地逃跑,就连那两个打架的男人都逃离现场。整条街转瞬间又恢复清冷萧条的模样,徒留这两个外来人呆愣地看着诡异的小城。白顷道:“我们也走?” 第87章 白顷紧紧抱住段虔,感受到段虔身上的清雅柔和的木香和人身上的血味,真的相信眼前的蟑螂就是段虔。他浑身颤抖得直出冷汗,委屈得哭出声:“段虔,它们咬我……你抱抱我,帮我赶走它们……我害怕……”“好好好,我帮你。”白顷浑身是冷汗,被那些虫子吓到直接陷入昏迷中。第56章 神梦神坛六白顷在睡梦中闷哼了一声,打了个寒噤,慢慢睁开眼睛。段虔把他抱在怀里,冷汗密集地点缀在段虔的额头上,惊悚难忍地悸动。白顷惊慌地坐起身,顺着段虔的畏惧害怕的目光望过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空荡荡的地穴石壁。白顷心头不由得感动,明明自己也有害怕的东西,可他还是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白顷把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道:“对不起!”“我缓一下……”段虔艰难地从嘴里吐出这句话,紧紧蹙眉,全身在悸动颤动。他难受得闭上眼睛,在白顷脖子反复地蹭着清香气息。白顷轻轻地抚摸段虔的脑袋,安慰段虔不安恐惧的心。他整颗心都快碎了,又觉得有段虔在身边真的好幸运。白顷抬手轻轻摩挲着那柔顺的发丝,眼眶泛红,声音沙哑说道:“仙郎,我想好了,我们能出去的话,我们就游山玩水好不好?我们隐姓埋名,找一处小屋子,再也不理外面的纷扰,就我们两个好好生活好不好?”“真的?”段虔的声音微微颤抖,喑哑不成声。“嗯!”白顷鼻音沉沉,眼眶闪烁着盈盈泪花。可是这样也只有短暂的四年时间。他害怕他做完任务死后段虔会伤心,但他真的不忍心抛下段虔,想好好对待这个让他心都快碎的男人。时间那么短,我不想再顾忌谁的感受。四周的石壁瞬间幻化成赤红炎热的火石,红岩光亮,滚烫吓人。白顷慌忙地扫视着岩浆融炉般的洞穴,热得大汗淋漓。段虔深喘一口气,从白顷的怀里起来,如释重负,欢喜说道:“没事了,我没事,灵力也回来了。”白顷从储物灵间里拿出水跟布帕帮段虔左手手臂清理伤口,咧嘴骂道:“你是傻子吗?又自作主张伤害自己。”“我是师尊的傻子……”段虔抬手捏了捏白顷的脸颊,笑得合不拢嘴,眉飞色舞说道:“哥哥,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随意亲你了?”白顷戳了戳他的伤口,抬眸冷声说道:“你自个儿玩吧。”段虔倒吸一口气,疼得皱眉说道:“你说那样的话是不是要跟我过一辈子?跟我过一辈子,我就能随意亲你,随意亲你是不是就可以……”“做梦!脑袋瓜子想那么多,不累吗?”段虔咧嘴粲然一笑说道:“喜欢你不累,心里有一小脚丫子在乱跺脚,跳多久都觉得兴奋。”白顷嗤笑出声,一阵又一阵热浪在心里流淌着。他的包扎还没弄好,深渊里的熔浆热流不断冒泡,开始蔓延膨胀起来。对面石壁上有红光烨烨焕发出光彩,亮得滚烫,让人睁不开眼睛。熔浆壁里的石头汇成了一个人脸,一颗闪烁耀眼的赤火星隐含在熔浆里面。岩浆悬崖深处的火浪在高涨膨胀,不断向上喷涌。石壁上的人脸张嘴,浑厚说道:“恭喜你们来到最后一关,通过这一关将可以逃离七情神域,而赤火星也是你们其中一人的。”段虔问道:“最后一关怎么通过?”石壁上的人脸说道:“很简单,你们其中一人献出自己的爱,愿意为他去死,跳下岩浆池,即可逃离。”“鬼才信你这话……”话罢段虔的闪电霹雳轰然劈下,白光闪电一落下,白茫茫晃眼睛,可是没有用,而岩浆池的火浪不断往上蔓延高涨,飞火溅炎。石壁说道:“越挣扎岩浆涨得越快,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死亡与爱才能逃脱。快选择吧,这里很快就要消失。”白顷对段虔不安说道:“我们想想别的办法……”段虔点点头,若有所思走近白顷身边,把白顷搂在怀里,说道:“哥哥,你喜不喜欢我?”“我们想想办法逃离这里,出去,出去我就告诉你。”“行吧!我知道答案……”段虔轻笑出声,挥手而来,白光闪过,重重叠叠的定身锁套在白顷身上。“段虔,你干吗?你松开我……”白顷用身体撞了撞段虔,却被段虔抱在怀里。“哥哥,别怕,我把你扔下去,我就能出去了,还能得到赤火星。”段虔眉眼弯弯,笑意和熙如春风。段虔转而对石壁说道:“你说的没有骗人吧?”石壁气愤道:“绝对不骗人,七情神域,最后一关肯定是七情中的爱,我堂堂一个神域神灵还说谎不成?”段虔伸手摸摸白顷白净的脸颊道:“哥哥,别怕。”白顷急得直哭,大喊道:“段虔,你听我说……我求你,不要做,我们还是一起想办法,会有别的办法的……”段虔低头狠狠地亲住呜咽出声的红唇,带着狠劲带着蛮力。白顷哭得更厉害,但双手动弹不了,他直接倾倒身体压住段虔。段虔用力地咬住白顷红彤彤的嘴唇才放开白顷。他深呼一口气,嘴角满是得意的微笑,剑眉飞扬,如泉水镇上谯楼初次相见的俊逸风采,凛凛英气。白顷赌气地啜泣道:“段虔,你要真的跳下去,我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我立马忘了你,去找别人。”段虔眸光如清辉皎洁,星辰明朗,轻笑着摸了摸白顷冰凉的泪痕,深情地吻住流光澄澈的眼睛,低声喑哑说道:“白顷,你等我,我会回来爱你的。”话罢他挥去一道结界,如练的墨发与鸦青长袍被热气吹得猎猎飞扬,没有半分犹豫,一往无前地纵身跳下去。“段虔……”白顷悲恸地大喊出声,用力地撞击着结界。身上的定身锁与结界慢慢消失不见,化为银光点点。白顷整个人因为用力过度直扑上去,失重地直接倒在一处清澈干净的寒潭里。白顷惊恐地站起身,安静森林传来动听悦耳的鸟叫声,翩翩起舞的蝴蝶与蜜蜂悠闲地逗留在娇嫩的野花花蕊上,一片春意盎然。眼前有一道光亮的圆形洞口,是出口的地方。他抬手捧着那颗赤火星,眼泪簌簌落下,心里痛得难受,掩面大哭出声,身体冷得如置身寒冬腊月的霜雪,僵硬冰凉。段虔,不见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晚了就是晚了,一切都能成泡影。记忆里爱笑的少年,灿烂地消失。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89章 风与浪的对峙,在空中形成强硬的罡气。白顷身上的赤火星闪烁发亮,骤然爆发出无可匹敌的灵力道气,风的阵势比刚刚更加强悍迅猛。剧烈的风冲开海浪,花丹道人的漫天红花刀片迅猛划过海浪之间的罅隙,直追逃跑的泉客族。血水与海水纷纷撒落宁州大大小小的街道,一具具泉客族的尸体纷纷坠落。海浪再来卷起更恐怖的气势,仿佛快要湮灭整个人间。而星河王子等人越逃越远,海浪攻击的方向不是白顷,而是下面的百姓。白顷赶忙飞奔奔赴而去,化作狂风,将海浪往上面抬升去。毁天灭地的海浪骤然倾倒,房屋楼顶凝聚成一道青光粼粼的灵力结界。三长老温秀云带着九霄云宗的一众的弟子汇聚成庞大无边的结界。海浪庞大重如泰山,结界被海水压得顷危,许居慎运转周身灵力道气,健硕刚硬的双膀撑住结界,以一人之力顶住海水倒灌。“是许居慎吗?”“天生神力就是不一样。”张岂鸣大吼道:“海水不会倒下了,大家下去帮忙……”然而泉客族的人已经逃远,许居慎端着硕大无朋的海水结界,在众人的帮助下,疾快地冲向离宁州最近的江河湖海。欢呼声与鼓掌声骤然响起来,人们脸上洋溢着欢喜。白顷脸上阴厉冷峻,身上如冰如霜,让人畏惧胆颤。预拉瞄准开弓,动作一气呵成,转头一把时雨箭对向神梦一族的人。众人乍然震惊失色,困惑不解。还没来得解释,白顷的时雨箭猛然划过天际,爆发而去。有人赶忙近身帮助神梦一族之人,形成结界竭力地挡住白顷的攻势。白顷奋力挥起一阵凤凰真火,气势浩浩,胜势逼人。凹凹凸凸等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白顷正在攻打神梦一族的人,赶忙飞来帮忙。凸凸觉察到不对劲,飞速如箭地冲上来,赶到白顷身边,焦急地问道:“我家公子呢?”白顷眼神阴鸷如冰雪覆盖,神色略有复杂,身子僵硬了许多,良久他哑声道:“对不起,他……死了……”空中的一团魔气邪云越来越庞大,直压神梦一族,怒火阴厉之气腾腾冲天。有一派掌门温声劝和道:“依山长老,我们刚驱赶完泉客族,还是不要自己人起内讧!”白顷立即拍去汹汹一掌,喝道:“闭嘴!”骆长风道:“息怒息怒,静下来好好讲讲。”“说得轻巧,我与段虔七情神域历经的磨难,你们怎么不去试试?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的人……神梦一族今日不死也跟我势不两立!”白顷凝聚灵力,带领着凹凹凸凸等一众魔界之人气焰高涨。明纨纨吓得直哆嗦,大喝道:“让你们进七情神域的不止是我们,还有其他九个门派……”族长毕慎恪闻声立即拍了明纨纨一掌,骂道:“糊涂,闭嘴。”毕慎恪正义凛然道:“是我们神梦一族查事不当,但你确实与魔界有来往,这是人族不允许。”“凹凹凸凸,上!”白顷冷声喝道,微雨针细细绵绵地笼罩在空中,闪瞬着红色光亮。此刻的白顷除了魔界无所依靠。他伫立在魔气邪云之间,仿佛嗜血罗刹,眼神充满阴狠凶恶,明明是一身温润如玉般的月白色罗袍,气势却无比骇人。栾意平、殷静林与谢逸纷纷站在白顷身后。殷静林大喊道:“师尊,我帮你打他们……谢逸,你上!”栾意平与谢逸的琴声在空中悠扬地荡开,琴声悠裔飘荡,仿佛是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双方陷入一场剧烈的混战中,灵力道气齐齐绽放,魔气邪云在空中凝结成强悍阴冷的杀意,团团攻击而上。穿膛入脑,噬人神识,使人魔怔而神绪混沌,道气紊乱。白顷凤凰真火蔓延而去,轰然气焰逼人,逼得神梦一族与人族前来帮忙的一众修士赶忙躲避。神梦一族八位长老摆成红光阵法,一道强悍的符阵铺天盖地袭来。白顷纵身一跃,躲避着阵法,转手一阵阴厉狂风带着强劲的道气爆发袭击,如雷霆万钧之势迅猛攻击而去。顷刻之间,神梦一族的八位长老被毕慎恪护在身后,一道红光结界挡住白顷的攻势。四周汹涌澎湃的魔云邪气如万海朝宗,奔赴一点,齐心协力地攻击上神梦一族之人。白顷身上散开多如牛毛的微雨针,如绵绵细雨淅淅沥沥,全速如流星,飞星流光从天而降。俄而之际,蕴涵在黑云魔气中传来阵阵痛苦凄厉的声音。八个长老纷纷吐出鲜血,毕慎恪被微雨针伤到,结界一松懈,被白顷的劲风狠狠袭击倒下。白顷落在地上,云纹白靴被血迹染成红色,眸光满是瑟瑟的杀意,惊悚可怕。明纨纨飞奔赶来,一道红光灵力带着剑气料峭春风般的寒意绽放出来。白顷修眸未改颜色,随手振袂,一道重如千钧的掌风狠狠挥去,明纨纨骤然倒地,投地蛰伏。明纨纨吐出一口鲜血,艰苦地站起身,喝道:“我们有什么错?我们是为天下修士主持公道,半分未有私心,凭什么怪我们?白顷,你与魔界为伍,按照修仙界例律,你就该死!”白顷又一掌狠狠挥去,重重打在明纨纨身上。明纨纨狼狈地摔在地上,艰难地用宝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鲜血淋漓,眸光坚毅,飒飒有神。“也对,谁能想到你能出七情神域?没想到你跟段虔可不是狼狈为伍这么简单。谁能想到魔界段虔愿意为你去死,爱慕你白顷,可笑!”“轰”的一声又狠狠打在明纨纨身上。其他门派的众人纷纷赶往明纨纨身边,保护她。毕慎恪大喝道:“纨纨,你闭嘴,少说几句。”毕慎恪咳嗽几声后,对着白顷说道:“白顷,你这是要算账吗?我的主意,你杀了我,让你平息。”神梦一族之人赶忙呐喊出声:“族长不可!”凸凸咬牙切齿道:“杀了你?你想多了,我要的是你们都死!你骗我们百花深处的命还没还,你以为你们还能活多久?”话罢凹凹凸凸疯狂地挥舞着魔云邪气攻击保护神梦一族的其他门派之人。神梦一族弟子摆出阵符,红衣斗篷飘逸悠悠,捻诀吟哦出声,神梦一族神坛猝然盖上一层红色阵符。空中阵符上的文字铭词缓缓坠落,伴随吟哦声渗入人脑心绪中。一百零八声钟声又一次回荡在空中,净化空气中的红色符文。白顷看到那些魔云邪气被红色符文一粘上顿时消融逝去。白顷随即爆发出三支时雨箭,直冲神梦一族的弟子。几个临仙榜上有名之人纷纷赶来,凝结成强大的结界挡住白顷的攻击,但被白顷悍然的劲气逼得退后好几步。栾意平与谢逸的琴声嘹亮传出,挡住空中降落的红色符文,硝烟弥漫。白顷与他们的对峙如紧绷的琴弦陡然崩坏分离,在空中震开一阵阵刚悍有劲的劲气。白顷退后了几步,凛眸布满血丝与杀意。张岂鸣见着状况不好,九霄云宗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帮忙,如今双方打得火热。张岂鸣震耳欲聋的声音道:“都停吧,打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恩怨怎么了断?说不清的,大家都打了一整天都累了,停下吧。”八长老钱岱拽住张岂鸣,低声道:“岂鸣长老别出声,我们明哲保身,帮谁都不对。”袁无违低低说道:道:“段虔死了……我听我师尊说过,七情神域需要有人甘愿去死才能出来,所以依山长老才能出来。”张岂鸣欢喜道:“真的吗?”他立马低声悄悄说道:“那不是好事吗?魔头死了,之后也不会来人族作乱。依山长老怎么回事?怎么为了段虔跟人族作对呢?” 第91章 袁无违讪笑道:“我尽力吧。”花丹道人则不然,她对着袁无违喝道:“我要找白顷算账,他来我山庄大闹一场,我不会放过他。他确确实实是与魔界混在一起,这本就是罪无可赦。毕慎恪,你年纪都这么大,怎么这么傻?你得罪白顷,你还奢望他会帮助你神梦一族?你做梦吧!还是趁着段虔没有回来想着怎么逃过一劫吧!”霁月山上,杏花开得正清雅俏丽,昨夜的一场绵绵春雨杏花如雪落满一地。抬头天皆灰,低头万物尽凋零。目光所及,惨淡一片。白顷凝立在白花小蕊,泛红血气的指尖摩挲着红光烨烨盛辉的赤火星。心里一直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堵得发慌。他好想好想段虔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也想疯狂地跑出去寻找段虔的踪迹,但是他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也害怕万一段虔回来,找不到他。白顷跑进地窖里,把剩下的三坛酿了多年的杏花搬出来。下次,一定把那傻子带回霁月山,灌他喝个大醉。等他回来,好好揍他,打到他长记性为止。不听话的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不对,是打残你。他真的能活吗?这个问题在心里就是一个颗龃牙龋齿,残败腐烂还疼得要命,想拔掉怎么也拔不掉。白顷身上衣物还是满是血迹,他急匆匆地赶到二长老郝开新白马瘦山的藏书阁。白马瘦山的的弟子见着白顷神色冷冰而恍惚、衣服脏乱的狼狈样子,根本不敢上去跟白顷打招呼。郝开新平常负责九霄云宗弟子经铭符文的授课,很少到外面去参与的战斗搏杀。白顷进藏书阁时,他正看书看得潸然泪下,被人一打扰,忍不住大喊道:“都说过,我平常看书,你们都别来打扰我。”郝开新抬起眯成细缝的眼眸,大吃一惊:“依山长老,您没事吧?”郝开新眼睛再不济,看到满身血迹、唇白眼红的样子,吓得赶紧起身,鼻涕横流,问道:“您怎么了?”白顷哑声说道:“你能帮我找找记载太钧神武书吗?我想看……”“行行,您赶紧坐下,我看着您这样子,别硬撑着,我马上去找。”三长老郝开新手里捧来一大摞古籍,放在白顷身边,又走出去让自己的学生给白顷备茶再叫几个懂事的弟子进来一块寻找,而后他坐在白顷身边帮忙查找相关记载。林居净听闻白顷回来,赶忙从飞天崖飞来,见着藏书阁声势浩大正在找书。她的病在吃下花丹的两个时辰后便好转,只不过是庭风不放心让她一人回空无一人霁月山,便硬是留着她暂时住在飞天崖。林居净一进来便见着埋头看书的自家师尊,顷刻鼻头一酸。林居净乖巧地跑过,蹲在白顷身边,娇娇柔柔说道:“师尊,您要找什么?我帮您!”白顷看着健康痊愈的林居净,轻声说道:“你身体没事了吗?”林居净眼眶泛红,自责说道:“嗯,是的,多亏师尊替我要来花丹,居净给您添麻烦了。只是两位师兄……师尊,对不起。”“他们没事。”“太好了,师尊。”“你也一块找找,看看哪本书上面记载太钧神武事情。”林居净微微一愣,这几天她听到各种关于白顷与段虔传闻,心里不由得替自家师尊担忧。她随意地翻开一本书,从后面开始翻找。找了十多页纸后,她惊喜地说道:“师尊,快看!”“古时天地裂之,神族名太钧战乾荒,败于阆苑,迁后裔归隐世外。太钧天尊乃司掌闪电之神,属道中之阴法者,生于阴地。静则交/媾龙凤,动则叱吒雷霆。”白顷把这话细细品读一下,呢喃道:“生于阴地?”白顷没一会儿便泄气下来,轻声道:“好像没什么用,这世上阴地之处数不清。”白顷几乎把整座藏书阁闹得天翻地覆,都找不到有用的记载。怀里的赤火星依旧发热,他想当面把赤火星还给那傻子。第59章 谁常提起我白顷回到留余堂时,两个老徒弟还有几个小徒弟都坐在留余堂门口等着白顷回来。栾意平、殷静林与谢逸三人住在观心堂。几十年前,这两个老徒弟也是住在观心堂。如今能回来一次,两人泪目感动,没想到还能回来住。众人纷纷向白顷施礼,白顷微微颔首示意。白顷面色凝重,疲惫至极,心里难受得很。他轻声道:“居慎,袁怀,你们身体可有不适?”许居慎饿得直吃馒头,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师尊。”袁怀自责说道:“对不住,师尊,我还被泉客族抓。”“他们冲我而来,是我连累你们。”白顷挥去一道结界在留余堂外,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语重心长道:“你们几个都过来,有话问你们,开会。”五个弟子恭敬地说道:“师尊请说。”“居净是凤凰化身你们可有告诉过旁人?”许居慎与袁怀惊讶问道:“啊?我们不知道有这事呀。”白顷看向栾意平与殷静林,问道:“你们两个呢?”栾意平难为情道:“不曾,师尊,师妹拜您门下时,我跟静林……被您赶出山门呢。”“……”白顷瞬间觉得眉头隐隐作痛,他也不知道原主的白顷为何赶走栾意平与殷静林。白顷望向居净,轻声问道:“你呢?你可曾告诉旁人?或是发生有人探过你的神识,入你的梦等怪异事情。”居净抿嘴回想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也不知,我不曾告诉旁人。异样也没有,我暂时想不起来。”白顷问道:“平日,你们三个可曾向旁人提过我或者向旁人提过我胸膛心口的莲花伤口。”许居慎道:“有呀,宗主与大长老,还有八长老,三长老都有。尤其是大长老,动不动就问您身体好不好,问什么时候回来。”袁怀道:“大长老问得最多,我父亲也经常问。”“应该不是长老,有没有弟子提过我?或者你们有向私交甚好的同门弟子提过我?好好想想!”栾意平思量片刻道:“师尊,您怀疑九霄云宗有泉客族之人潜入?”“嗯,能知道居净有凤凰真火,知道我的伤口,想必是你们之间说漏嘴要么与你们交好。当然也不能排除当年我昏迷的半年里有人闯入留余堂。但如果是为了杀我,当年我昏迷时就可以来杀我,何必等到今日让我身败名裂?”袁怀道:“师尊,您当年昏迷时我父亲曾让三长老结过结界,没有口令旁人进不来。”白顷问道:“想到谁了吗?”居净抿抿嘴,兀自跪在地上,愧疚地说道:“师尊,可能是我不小心说出去的。”众人惊讶地看着居净,白顷眼睛泛着水润而深邃的流光,道:“继续说。” 第93章 栾意平摸摸自己霜髯,谨慎而严肃说道:“师尊,这样引不出人来,我们怎么办?”白顷浅呷一口清茶,说道:“今晚,今晚看看吧,这么大的一个香饽饽摆在面前,他不可能不要的。”栾意平道:“小师妹说,那少年都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殷静林若有所思道:“我看他眸光神采,少年俊朗,实在看不出什么。”林居净匆匆跑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白顷:“……”“师尊,君实师兄跟谢逸把寻卿扔翡翠湖里,大长老气势汹汹赶来训斥他们。”殷静林道:“让他训吧,不管他们,就知道闯祸。”“但寻卿真的是泉客族之人……”众人:“不早说!”翡翠湖虽然在留余堂后面,但对岸到留余堂还是有些距离。众人飞快地赶往翡翠湖对岸,但是只听到张岂鸣震耳欲聋地骂声。“君实,你怎么当师兄的?把寻卿扔水里?我把你扔水!”说着张岂鸣摩拳擦掌要动手揍袁怀与谢逸。寻卿与跟来的代方急急忙忙伸手挡住张岂鸣的暴戾痛击。代方劝阻道:“师尊师尊,别别别,这是少宗主。”张岂鸣吼道:“他老子我也揍!”寻卿惊慌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袁怀喝道:“寻卿,你竟然是泉客族潜藏在九霄云宗之人?我要告诉师尊……”张岂鸣怒目切齿,抬手要削袁怀。白顷等人落在地上,一手挡下张岂鸣的手,道:“长老,为何生气?”张岂鸣见来人是白顷,怒气消了许多。他整理着衣服,把白顷拉到一旁,意外的小声说道:“寻卿是人鱼的事只有我跟宗主知道。他呀……哎呀……”张岂鸣难为情说道:“我十六年前与她母亲相识,生下他,后来才把他接回来。但是又害怕其他长老介意他是身份,我便不说。”“可你确定他没有与泉客族之人相通?”张岂鸣焦急说道:“天地良心呀,他母亲一家是被驱逐出境,在人族生活。后来一家都病死,我刚好救了她。她生下寻卿便难产而死,我一直把他寄养在我弟弟家。他绝对不可能与做出这种事。”白顷微微眇眼看向居净,心想,这丫头怎么还锁定寻卿了?张岂鸣见白顷似乎犹豫思索着,坚毅说道:“我张岂鸣对天发誓,绝对不可能。”张岂鸣勒令所有人都不准说出去,而袁怀与谢逸两人被张岂鸣抓去飞天崖罚跪。白顷则是回到留余堂,栾意平、殷静林,林居净屁颠屁颠地跟在白顷身后。林居净微微蹙眉,好奇问道:“师尊,您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寻卿原来真的是泉客族。”“应该不是他。”林居净转悲为喜,兴奋说道:“真的?太好了,我就觉得不是他。寻卿师弟很可爱,人又好,我都不相信是他。”“……”最开始怀疑他的人是你呀!夜幕降临,凤凰真火还在灼灼燃烧。白顷舒服地洗了个澡,熄灯准备睡觉。睡梦之间,白顷听到门外丝丝动静。他当即踏身一跃,破门而出,一道强烈罡气骤然破开。夜色幽静凉如水,瑟瑟晚风吹过,卷起层层杏花雪浪,飞舞如蝶。一道黑色身影快速划过天际,白顷飞快地驾着长锏星速划过天际。一阵狂风掀起怒号波澜,满天杏花嫩蕊翩跹摇曳,浮浮沉沉。月明星稀,虫鸣啼啼。清冷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落,满地如水月光笼罩在凤凰真火淬炼的“绿木星”上。修长的身影阴翳覆盖在炉鼎上,眸光深邃不可见底地注视着眼前的“绿木星”。青光摇曳,灵力破空而出,白顷的结界被轻而易举地撕裂开。一颗烨烨生辉的翠绿珠宝在炉鼎上方悠悠旋转。那人手中凝聚灵力,将火热滚烫的“绿木星”取下来。一阵悠扬洪亮的钟声响起,白顷亭亭直直地伫立在黑衣身后。钟声响起六下的时间里,白顷以星速的速度冲上去,一把停云锏抵在来人脖子上。栾意平与殷静林、许居慎与林居净飞快赶过来,火烛照亮留余堂门口。白顷见到来人时,微微蹙眉,阴冷声音道:“是你!温秀云……”三长老温秀云紧紧握住“绿木星”与手中的镂玉折扇,目光坚毅地注视着白顷,嘴角浮现出丝丝冷笑,讥笑道:“假的……”白顷怒目瞪着温秀云,轻蔑道:“也对,除了几位长老还能谁这么清楚我的一举一动。我说呢,那梦晴姑娘怎么一下子就在洛城找到我?除了几位长老,没人知道我会去洛城,知道居净有凤凰真火,知道我的胸口有莲花印记。”温秀云温然说道:“没错,是我。”殷静林喝道:“温秀云,你忘恩负义,当年大战泉客族时是我师尊救你一族人。”温秀云丝毫不否认,说道:“没错,确实如此。”殷静林斥声指责道:“那你为何如此背叛人族与泉客族狼狈为奸?”“我并未与泉客族人相通。梦晴姑娘与郭庭彩确实我安排的,那两位皆是我族人。居净有凤凰真火乃泉客族暗地里查到居净父亲与长老乃一族之人。泉客族确实时刻在找机会报仇。他们见有人设计依山长老,而长老又躲藏起来便设计居慎与君实二人出事,以此引出依山长老。”栾意平凤眸微微上扬,问道:“所以陷害我师尊都是你们三姊妹山的人?”温秀云理直气壮道:“不是,是我一人所为,与我族人无关。”殷静林大声嚷嚷道:“是你,那你还说得理直气壮。”温秀云面色凝重,思索半晌道:“依山长老,或许你不信。”他欲言又止,而后对白顷说道:“六年前,您来三姊妹山后,我族中十位老辈见您面相有异常,用尽最后生命气力特地为您算了一卦。卦象所言,人族泉客,必将倾覆翦灭,不复存在。但此卦象唯有一解,您觉得是什么?”栾意平喝道:“胡说,何来危言耸听?”温秀云肃然清冷道:“您是瞧不起我隐神一族祖辈传袭的爻卦之技?”白顷目光冷峻酷瑟,瓮声翁语道:“你是说要杀了我才能解救?” 第95章 “师尊,你都打不过我,生气又如何?”段虔把玩着手里赫赫的闪电,冷笑出声,继续道:“师尊,你是自己主动过来还是我毁了九霄云宗再绑你走?”“你脑子有坑吗?段虔,你到底想干吗?”“报仇,抓人,赤火星。”段虔简洁明了地说着,目光望向白顷时看到白顷身边的林居净,点了点头道:“抓两人。”白顷看着他手中的闪电,不解问道:“你这是想跟我打?”“哪又如何?”话罢段虔手中奋力一挥,立马绽放出一道毁天灭地般的闪电霹雳,声势浩大爆炸而出。白顷随即乱去一阵狂风把段虔的闪电挥走转移。震天动地的巨响狠狠地砸在飞天崖广阔的石路上,雕龙画凤的石柱骤然坍塌在地上。段虔冷笑一声,“哼,真是不自量力……”“快撤……”白顷喝道,连忙挥去一阵阵席卷万物的恢宏飓风对抗段虔庞大无边的闪电霹雳。石阶破裂,土地离析,飞沙走石,一切事物转瞬间毁于一旦。所有人都困在段虔硕大无朋的闪电光圈里面,慌忙间以灵力道气保护自己,依旧被高温气浪灼烧得惨叫连连。白顷处于风暴闪电中央,全身被高温的闪电劈得几乎快要爆炸。他以凤凰真火围住自己的身体,但身上的衣物被烧得破裂。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凄惨的呐喊声齐齐回响。须臾之间,整座飞天崖被闪电霹雳轰炸得尘烟四起,房屋倒塌。飞天崖上的九霄云宗弟子被闪电霹雳烫得伤势眼中,血肉横飞,衣物破裂。白顷目光惊慌恐惧,见段虔又要进攻,连忙气喘吁吁地大喊道:“我跟你走,你停下来……”段虔大喝道:“我只要白顷跟林居净,其余的,我饶你们狗命一条。”段虔示意凹凹凸凸带走白顷与林居净。白顷厉声呵斥道:“段虔,你混蛋……你到底想要干吗?”林居净躲在庭风身后,庭风以剑挡住凹凹凸凸,所有人又严阵以待,伤势重重,怒火在眼眸深处流转。段虔冷声大喊道:“谁要反抗,我杀谁!”袁怀怒气冲冲,吼道:“都给我上,杀了这魔头。”袁怀带上一大批弟子气冲冲地赶上去,被白顷踏身飞去,一手护住。白顷咬牙切齿道:“袁怀,你给我退下,你想死吗?”袁怀急得直跺脚道:“那不然呢?我不允许他把师尊跟师妹带走。”袁无违恨得牙痒痒,“你根本不是浮休,我们跟他拼了……”“行呀,那就试试是我的神武厉害,还是你们的灵力道气高超……”白顷斗不过段虔,更何况是他们。白顷挡住袁无违,厉声喝出:“别担心,我会没事的。”这都是什么鬼事情?段虔,你要是真耍我,我打死你。白顷衣物碎裂,挥了一件外袍加身,缓缓走到段虔面前,道:“我跟你走,能不能放过居净?”段虔傲然狂狷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放过她可以,让她自杀,你也一样。”说着段虔又道:“林居净,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毁了整座九霄云宗再抓了你。”白顷紧紧握住拳头,愤怒火苗在心胸腾腾燃烧。林居净气愤不平,颤抖地抓住庭风的衣服,站出去之际,庭风把她护在身后,冷声道:“不准去,除非我死。”林居净眼眶发红,喑哑道:“可……你们都会死……”段虔有些不耐烦,喝道:“我数三个数,一……”庭风踏风星速飞去,宝剑灵力道气凝聚剑端,白光闪过。段虔嘴里念着“二”,手中闪电浩然迸发。白顷赶忙回去一道狂风把庭风狠狠吹走,闪电霹雳偏离劈中庭风,而庭风狼狈地落在地上。“师兄……”林居净被眼前的惊悚画面吓得身子僵硬,她顾不得什么,毫不犹豫地冲上,坚决道:“我跟你走。”庭风怒吼出声:“不行,不准跟他走……”“早跟我走不就得了,非得让我动粗。”段虔盯着林居净冷哼出声,随之让凹凹凸凸押着白顷与林居净,困住他们俩。栾意平等人气愤地大吼道:“师尊,师妹……”白顷拍拍不安的林居净道:“别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段虔一众妖魔浩浩荡荡地离开九霄云宗。山门前,魔界关口幽深不见得地显示在眼前,仿佛空气被撕破,神秘的幻像洞口清晰可见。白顷与林居净跟着他们坠入魔界关口,陷入无底深渊。这是白顷第一次到魔界,路上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数不胜数。四周黑云魔气团团漂浮,怨灵恶戾簇簇翻涌。街道上的房屋瓦舍墨黑如炭,一具具骷髅堆放家家户户门头,阴森如地狱,压抑得心头发慌。看押白顷的是凸凸,他不解地问道:“你家公子怎么了?”凸凸不回应他,似乎对他很有意见,只是冷哼一声。凹凹比较好说话,白顷又问了凹凹。凹凹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公子回魔界后就莫名其妙……”段虔当下挥去一道灵力狠狠劈中凹凹,冷眸锐眼瞪着凹凹,喝道:“话多的废物。”凹凹立马闭嘴,闷气地躲在凸凸身边,哀怨地耷拉着云气棱角。“师尊,他会不会杀了我们?”白顷看着林居净一脸惊慌的样子,安慰说道:“不会的,要杀早在九霄云宗杀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白顷与林居净带进被一座红灯昏昧,幽黑庞大的峻宇宫殿。长灵子戏弄着庭院湖边养的泉客族人鱼女子。她们被捆绑在湖里,不得自由。长灵子呵笑说道:“公子出马,不同凡响,这么快就带回来。”段虔阴冷怪气说道:“废话少说,让人准备洗澡水,臭烘烘。”“早就准备了,带去房间,就能洗。” 第97章 白顷难受得闷声咳嗽,脸色涨红得仿佛洇染上嫣红的胭脂,桃颊生霞光,泛着晶莹的水光润泽。冷白的脖子扩张着一条条青紫的经脉纹路,它们变得粗大鲜艳,仿佛猎物獠牙轻轻一碰,无数汩汩的血水迸溅一地。一个霸道带着狠劲的吻席卷而来,呛得白顷呼吸不得,艰难地从喉咙里咳嗽出声。段虔抱着怀中苦苦哀哀的翩翩俊人,如猛虎盘踞足下的一只小兔子,只要一用力,饕餮美食便融入口中。他不准白顷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想看临仙榜第一人俯伏自己身下,想看看那些可怜的自尊尽悉丢去后的白顷。白顷感觉被一根坚韧的绳索勒得快窒息而死,艰难地拽住段虔的手臂,呜呜地闷叫出声,如同溺水之人,呼吸不顺畅。段虔夺去他一点点呼吸,湿漉的蕾舌在白顷的嘴里肆意搅动。白顷难受到泪花不自觉地汩汩落下,眼尾发红。他用力推开段虔倾身滂沱压来的重量,极力地躲开,剧烈地咳嗽出声。白顷的脸涨得通红,桃眸噙着盈盈的泪花,大气喘喘,愤恨地瞪着一脸阴冷的段虔。段虔狠狠地拽住他的头发,眸光里愤恨气焰灼灼冒出,怒斥道:“你说过不反抗的,刚刚是什么?”白顷吃疼得皱眉,嗓子难受,喑哑道:“我没有……我只是……咳嗽,你让我缓一下。”段虔把唇贴在白顷的耳边,狠厉道:“白顷,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反抗一下,你的好徒弟林居净就没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七情神域出了什么问题?段虔……”白顷顿时感觉心间刺疼刺疼,难受到苦疼酸涩。他伸出被水浸泡过得发白的手指,轻轻地触碰近在咫尺的那双邪厉狡黠的眼睛。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温和的木香,可是那眼神没有丝毫怜爱,没有半分温柔。“啪……”段虔抬手狠狠地拍去他的手,随之搂住白顷的脑袋,逼迫白顷承受自己狠劲的吻。白顷闭上眼,心碎到疼。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仿若一具行尸走肉,任由段虔啃咬吮吸,直到他满意为止。“你是死了吗?一动不动的?在心里骂我?”段虔捏住他的脸颊,狠狠地咬住他的红唇。白顷的嘴唇被咬得红彤彤,几欲滴血,眸光流转着莹莹薄雾,发丝湿漉漉地粘在被热水烘得红润细腻的脸颊上。此刻的白顷就如同一朵水中芙蓉,身子肌肤被水浸透得白皙洁净,让人忍不住留点印记。每一寸都宛若凝上一层冷白的霜雪,看起来冰凉,触碰时却燠热。段虔看得心痒痒的,越是看到白顷眼里的倔强却不能反抗,他越是很有满足感。段虔细细地摩挲着白顷的莲花伤疤,看得十分入迷,莫名地低头狠狠咬住他泛红而狰狞的莲花疤痕。白顷闷哼一声,浓密的睫毛扑簌簌地颤抖,眼尾里的一抹猩红显得格外妖冶。他深深喘息出声,不安地抱住段虔的脑袋。段虔抬眼时见白顷紧紧皱着眉头,心里一股子怒火攻心,他拽住白顷洁白如玉的手,伸向水中的兴奋之处。被吻红的嘴唇微微蠕动,白顷睁着一双眼尾泛红的桃眸,发红的手掌被牵引着到水下。段虔阴厉眸光露出丝丝痴迷,粗喘道:“亲我……”白顷近身前去,一手放在水下,一手放在那宽厚的肩膀上,轻轻柔柔地吻着段虔柔软的嘴唇。段虔热切地回应他,辗转吮吸,濡湿的唇舌交织纠缠。白顷鼻头发酸,心里刺疼得宛若被一根根针来回戳扎,流着血忍着疼,灵魂在浮浮沉沉。他想过段虔回来找他,抱着丝丝希望等候,闻不到让他舒服感到温暖的木香。每个夜晚都是失眠,脑海里全是为他奋不顾身的人,夜里骂了自己千回。他把陈酒拿出来,天天摩挲着酒坛子,想着将来要在某个夜里跟段虔好好再喝好多次酒。他想像在吴州那样,每天无所事事,到处游山玩水。他真的下定决心,什么都可以不在意,随那人所欲。他想的事情太多了……动手后,他被段虔直接从水里捞出来,狠劲地拽到床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水珠湿漉漉地撒在床榻上。白顷还没来得及反应,锐利的牙齿胡乱野蛮地烙印,快要把他啃噬出血,血色晕染蔓延上下在白皙如玉之上,牙印贝齿一个一个地覆盖。猝不及防,没有任何前奏。白顷就像一只垂死挣扎地死鱼,鱼鳃被黏上,呼吸不得。所有痛感都集中在一处,如同穿肠破肚,险患难忍,几乎快被撑裂。白顷跪在床上,四肢艰苦地扑腾,想挣扎却被段虔紧紧擒住。呼吸不得,所有的气脉凝聚在血液无法周游,堵在里面,仿佛下一刻快要碎裂,炸裂成血浆 ,痛得直达脑袋里的任何一处经脉,最终汇集在谷道窦径的一处。白顷痛得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打湿面前的柔床软褥。他紧紧拽住床褥,深呼吸,试图去调整自己,让自己放松,可是根本不管用,全身笃速速,止不住地颤抖。段虔见他哭成可怜的泪人,凶狠地搂过他的脑袋,喝道:“一点都不舒服,我还是找林居净。”“不……不要。”白顷艰难地吐出气,他的双手无力得直颤抖,伸手抚摸段虔那张布满凶神狠劲的脸,面色苍白,疼得气若游丝说道:“我不疼……”段虔大吼道:“不疼,你就给我笑。”白顷清俊的脸上浮现出狞然一笑,笑得比哭还让人窝火。段虔目光炯炯,怒火如洪水决堤般奋力冲击,到处泛滥。性命之忧、担心害怕,所有的顾忌在段虔眼中是虚无不存在。他想做的只是彻彻底底地撕裂这个高高在上、故作清高的白顷。不堪入目的画面与袒肤露骨的交织,只会让他平添了许多莫名的厌恶。白顷在他面前疼得不敢尖叫,紧紧咬住牙关,可痛感没有半分褪去,反而多加了几分。铺散在床褥的墨发被压得生疼。四周的一切都在摇晃,摇到他头晕脑胀,几乎晕厥。“师尊,你看看你现在,多狼狈,我恨不得把你剁了……”段虔咬牙切齿地粗吼出声,每一次都是竭尽全力,每一次都恨不得把眼前装得清高的人踩在脚下,啃食得入腹,一无是处。“临仙榜第一也不过如此!他们把你当作神人,你不过只能求我,师尊,开心吗?被自己的徒弟干到哭。”白顷重重呼吸,从牙缝里艰难地吐出四个字:“废话真多!”“讨厌我说?你等着,看我不弄死你。以后日子长得很,师尊,徒儿有各种花招伺候您,保管您一辈子被难忘。”白顷明明疼得厉害,可心里怒火没有半分减弱,艰苦地从喉音地挤出话来:“不可能,没有一辈子。段虔……我很快就死了……你要折磨就折磨,下辈子我把你忘光光,你去哪里都找不到我。你就留在这里不老不死……”“死了更好,我把花招留给林居净。她肯定哭得比你更惨烈,一定会喊师尊救我,师尊救我。她肯定不知道她心中尊敬的师尊被我压在床上,狠狠地踩踏玩弄。”“你……”白顷心里怒火涌上,被段虔堵得说不出话。下一刻,一阵狂暴力击直冲白顷,几乎快把他击飞。白顷却被紧紧禁锢住,不容脱离半分。白顷被他折磨,被他判以死刑,被他以全身心的暴力相对。所有能承受痛感的神识早已经飘散到云外。没有任何温柔的水泽涵养,全是干燥生怒火的暴力。白顷低头看去,血流汩汩,丝丝落在床褥上。四肢百骸仿若被千万根针扎破,疼得痛不欲生,肝肠寸断。他拽过一旁的被衾,抓住微弱的一根稻草,死死地咬住,如同屠宰场上的畜生,只能低低闷哼,等待死亡。段虔脸上神色尽是可怖可怕,没有丝毫怜惜爱护,只有戮力的狰狞折磨他,凶狠的力道伤害他,带着毁天灭地的狠劲践踏他的尊严。段虔仿佛是要以牙印更改白顷的莲花伤疤,又好像饿狼耽耽仇视眼前的食物,要啃下所有肉,填饱肚子,哪怕血肉淋漓,也要把食物嚼碎烂食。白顷沉沉呼吸,澄澈干净的眼眸愈发迷离,眼眶噙着盈盈泪花,浓密的睫毛被打湿。相比之下,伤口更疼。全身冷汗直冒,黏糊得被冷风吹得更加寒厉,他不断地发抖悸动,心冷如冰霜。第63章 此人非彼人“真是够贱的!”段虔抬起头,眸光冰厉藏寒气缭绕般的锋芒,睥睨着泪花汩汩的白顷,嘴角狡黠上扬,却有种傲气的胜利感,让他叫嚣,让他愉悦。一阵波澜狂欢袭来,白顷兀自瞪大双眼,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欢愉让他怀疑人生。一声声低低闷闷的呻叫声滑出喉咙,回荡在房间。白顷无法阻止自己的颤抖,趴在床上呜呜哭叫出声。全身经脉仿佛被无数块血肉堵住,不得顺畅,灵力气脉想冲出去却无法流动,痛得他几乎快要捶胸顿足。痛苦的思绪一直汇聚在那个紧绷之处的伤口,刺疼又破裂的伤口。他不想哭,可是痛觉让他眼泪不知觉地蔓延出眼眶。“不准哭,不准哭!”白顷用手背擦去脸上泪水,哽咽地喊道:“段虔……” 第99章 白顷疼得直皱眉,深呼吸道:“段虔……你……我们白天不是做了吗?我那里还疼……”段虔眸光寒冷融入清冷的月光,冷哼道:“我找林居净……”白顷连忙回应道:“我可以,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段虔伸手使劲地揉着白顷谷道处伤口附近的地方,疼得白顷朗月星光般的眸光充盈着泪花。白顷紧紧抱住段虔的脖子,沉重地喘息出声,咬牙切齿道:“段虔,我真的疼。”“那就换个地方……你蹲下去……”白顷眸光里充满愤怒气焰,犹豫不决,紧握拳头,道:“好,我们进去。”段虔看着他羞赧不安的样子,冷眸里荡漾着寒意,直截了当说:“就在这。”白顷盯着段虔的目光,想找到丝丝缕缕关于玩笑的成分,但并没有。段虔是铁了心要把他所有的自尊与不甘都磨灭掉。他慢慢蹲下去,曾经为他当了买水喝的腰带玉钩就落在白顷苍白的指尖上。段虔道:“会弄吗?”白顷一知半解,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要是换作以前的段虔,哪里舍得白顷做这种事。白顷越想越觉得心酸,很想知道段虔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那狞然清晰地展示在白顷面前,白顷抿抿嘴唇,犹豫了好久,抬眼委屈说道:“我们进去好不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段虔直接动手把白顷洁白如玉的脸抵在那滚烫而狞然之处,怒眸光灿,大声喝道:“快点。”白顷不安地抬眼望向林居净的房间,林居净正趴在门边偷听门外的动静,人影倒映在门边。白顷抬起冰凉的手细细摩挲段虔,犹豫片刻,低头张口。白顷从来都没有想过与段虔会有这种画面,这仿佛就像是一场让他害怕的噩梦。他不知道这样抽搐魔怔的事情要持续多久。他打不过段虔,现在更舍不得打。他想到一个令他非常惊悚可怖的事情,段虔是不是因为他去赴死,所以才这样?段虔抱住白顷的脑袋,舒服得用力拽住白顷柔顺的墨发,星眸迷离恍惚起来,故意大声说道:“师尊做得很好,徒儿很舒服。师尊平时说话云淡风轻,嘴巴倒是闲得慌,我让师尊的嘴巴多了一项技能,第一次就这么好。”白顷闷闷地呕了一声,喉咙发涩,难受得发痒,鼻头酸楚。想直接咬死段虔,同归于尽,让他疼得死去活来。清风缓缓吹拂着庭院,花草摇曳生姿,时不时有虫鸣发声。满眼星光在灿烂发光,月光星速地穿过乌云密布,倾泻撒在宽阔的大地上。白顷狼狈地蹲在地上,痛苦而恶心地吐出来。段虔声音高亢说道:“好吃吗,师尊?徒儿特地为您准备的,那可是徒儿满满的心意,您怎么吐了?”白顷眼眶泛红,抬眸狠狠瞪着段虔,想飞快地跑进房间给自己漱口,却被段虔戏谑地挡在门口。白顷嘴巴的苦涩之味久久散不去。白顷凑上段虔面前,抬手抱住段虔的脑袋,轻声道:“你不是问好不好吃吗?你试试就知道……”话罢白顷当即吻住段虔的嘴唇,两人跌跌撞撞走进房间。白顷把充满味道的舌头探进段虔的嘴里,流涎津液尽悉送到段虔的嘴里。段虔恶心得拉开白顷的手,怒目切齿道:“白顷,你真浪荡。”“我不是正人君子,节操有什么用?这不就是你希望看到的?”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白顷的脸上,五指印深深地印在白顷白皙细腻的脸上,脑袋被打得晕眩。“这巴掌打起来挺舒服的。”白顷星眸噙着泪花流光,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疼肿胀的脸颊,点点头,道:“另一边要打吗?凑一对……”“满足你!”段虔抬手下去又是一巴掌,愉悦地看着自己的手,露出灿烂笑容,诀厉道:“原来打人巴掌这么爽!”白顷揉揉自己的脸颊,瞬间头晕眼花,难受得想哭。白顷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他解开腰带,坦胸露腹,低声道:“还要吗?”第64章 此人非彼人“把嘴漱了,再上床。”段虔解开腰带,脱得一丝不着,径直爬上床。白顷把门锁上才去漱口,慢慢踱步到床上,当即把衣服脱得精光。还没等白顷上去,段虔一把把白顷紧紧搂在怀里,朝他嘴里喂了一颗花丹,一只手伸向白顷。段虔的手里涂满火热的药膏,像一把火腾腾灼烧着白顷。白顷深呼喘气,想要阖上。段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旁,带着淡雅柔和的木香,魅惑的声音说道:“张开,不然我把药用在林居净身上。”白顷浑身颤抖,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求饶的声音沙哑说道:“段虔,别。”段虔手中的动作不停歇,低声说道:“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都搭进去。你说,她要是知道你这样子还会不会认你当师尊?她是嫌弃恶心你,还是像刚刚那样抱着你大哭一场?就是你们这样的蠢货,这世间才那么糟糕。”他从来没有让自己这么狼狈。一直以来,他都是置身事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只会憋在心里。他现在觉得自己很无助,不知道怎么帮段虔。白顷被他的热气与手上的药膏弄得神智恍惚,紧紧地握住段虔的手腕,闷闷地吟叫出声。段虔咬住他纤瘦的耳骨,低声说道:“要不要我把她叫过来看看?”白顷惊慌地摇摇头,舒爽的快乐让他面色绯红,眼尾泛起一抹深红,紧紧咬住牙关,深深地喘气。“喊出来。”白顷额头布满细汗,辛苦地说道:“我不喜欢……喊……我这样就很好……”“我喜欢听,快喊。”白顷轻轻哑哑地喊叫出声,悸动连连,恍兮惚兮,白顷的神识有些错乱。他无助抱住段虔,柔柔地亲了一口段虔的脖子,手指缠着那挂在段虔脖子的红绳玉符,无力地喊道:“仙郎,仙郎……能不能饶了我,我疼。”段虔伸出一只手狠劲地掐住白顷的脖子,怒目圆瞪,大声喝道:“仙郎是谁?”白顷被掐得窒息难受,艰难地扑腾如失水的鱼儿,当即用深厚的灵力爆发而去。段虔急忙躲开,眸光充满愤怒。白顷重获呼吸,却见段虔二话不说下床,赤身往门口气势汹汹地走去。白顷连忙飞身拦截,卑微地紧紧抱住段虔,大喝道:“不要,我错了,对不起,你继续掐我。”“放手!”“我错了,我不敢了……”白顷卑微地凑上去抱住段虔,用力而深情地吻住段虔的唇瓣。“仙郎是谁?你在我床上竟然惦记别人?很好呀,反正我也讨厌你,我把那人也杀了。” 第101章 “我知道,放开我头发。我不喜欢你。”“什么?你敢不喜欢我?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段虔更加扯住他的头发,勃然大怒道:“我讨厌你可以,但你必须喜欢我。开始不听话了吗?行呀,明天我把林居净……”“……”这人真魔怔了!白顷被他这神经质的性格搞得无语。他深呼一口气,淡然道:“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讨厌我,我也喜欢你。这样说,你满意吗?那今晚晚上……晚上跟我一块睡好不好?”“哼,你自己睡吧!恶心,还想跟我睡觉。”“……”段虔留下白顷一人在温汤里,好在外伤药膏他随身携带,洗完澡便涂上。既然没有段虔,白顷自然得四下走走。“叮咚……系统提示:恭喜玩家,由于有悖伦理道德,主动与徒弟接吻,奖励1分败类值,目前败类值点数积分49.6分。”白顷被系统的声音吓得心尖一颤一颤的,神识几乎快飞升成仙。这地方没有什么守卫,只是天空飘散着魔云邪气,估计是用来监视他们两个的。只要没有段虔在,这些不用害怕。现在唯一要找的是魔界出口。那日许大夫告诉白顷他的落地之处就在宫殿外面。白顷他们也是在宫殿之外落下,想必这庭院是不可能有出口。看来得找个借口出去外面看看。白顷在幽黑的府宅乱走,一直快走到宫殿门口,但后面疼得他直皱眉。段虔做起来没完没了,又不会怜惜他,只会横冲直撞,胡作非为。有一团黑云魔气喝道:“谁在那乱走?”白顷听到凹凹的声音,朝他挥挥手淡然道:“凹凹,我白顷,我迷路了。”“白依山,你呀……”凹凹软软绵绵地冲到白顷身边,兴奋说道:“我送你回去。”白顷问道:“凹凹,魔界出口只有在宫殿门口吗?”凹凹道:“对呀,每隔半个时辰开启一次。你要逃跑?不要呀,公子那么喜欢你。”白顷关切地问道:“为什么他回来以后性格变了?”“我也不知道,公子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罚了我们所有人,责骂我们没有保护好他,他以前都不这样的。他变得易怒易躁,我跟凸凸都被他讨厌了。”凸凸骤然出现吓得白顷心里又是一晃一晃。他喝道:“凹凹,你干吗?”一人两云坐在回廊阶梯上,无奈地吐槽段虔。白顷问道:“灵修……呃……是真的吗?段虔的功力会大增?”凹凹坚定道:“那是当然,不然长灵子不会一直想抓你。以前公子都不允许我们提这事,就因为这个跟长灵子法师吵了很久。公子肯定也跟你讲过,见到法师就狠狠地打他。公子是真真喜欢你,都不敢碰你,只是现在……”白顷轻笑道:“原来如此,我才知道这回事。”凹凹凑近白顷,冰凉的云气蹭蹭白顷的脸颊,委屈说道:“连你都被打了,你看看你的脸都肿了。他扇了你两巴掌吗?”“没事,凸凸,另一边脸也给我敷敷。”凸凸冷哼一声,不耐烦地蹭着白顷的脸,叹气说道:“凹凹,你讲这么多,被公子知道你又要被打。以前公子可喜欢我了,现在连我都打骂。”凹凹难过地说:“凸凸,你说公子是不是假的?”凸凸愤慨道:“肯定是真的。”白顷抬头看着明月,嘴角苦涩一笑道:“他讨厌我,或许只是暂时迷路,忘记跟我的约定。”天空骤然劈下一道闪电,狠狠落在他们三人面前。段虔一身鸦青长袍在凌厉寒风中吹拂,阴戾的目光炯炯地盯着眼前的一人两云。段虔冰冷地说道:“白顷,我是对你太仁慈,让你现在还能下床。”来了,又开始抽搐了。这人神经病,走了又回来?白顷缓缓站起身,耸耸肩,说道:“你把我丢在那里,我不认识回去的路。”其实他就是想出来探探情况,看看怎么出去。“谁让你们两个跟他讲话?我自会收拾你们俩。”说着段虔走到白顷狠劲地拽住白顷往自己庭院飞去。白顷轻柔说道:“段虔慢点走,我疼。”段虔没缘由地生气愤怒,拽住白顷的身子抵在庭院墙上,吼道:“谁让你跟他们讲话了?啊……”话罢他像个神经病一样发疯地啃咬着白顷的脖子,吸出一道道红痕淤紫。白顷抬手摸了摸段虔的脑袋,轻声说道:“段虔,你怎么又回来了?今晚跟我一块睡吗?”段虔凶狠地捏住他红肿的脸颊,怒喝道:“谁稀罕跟你睡?我讨厌你!”“我知道你讨厌我……”白顷轻轻柔柔地摩挲着他的脖子,细声说道:“你在我旁边我睡不着,你睡我旁边,惩罚我睡不着,好不好?”“你有病吗?”“对,有病,被你虐一虐说不定就好了。”第65章 此人非彼人段虔浑身怒气萦绕,眸光里满是愤怒不爽,明明讨厌白顷讨厌得要死,可骨子里生出来的占有与霸道让他总想时时刻刻虐待白顷。白顷漠然地躺在床上,段虔幼稚地拿出枕头隔开白顷。临睡前还得凑上去狠狠咬住白顷的嘴唇,喝道:“不准凑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操作,讨厌他又一直亲他?白顷摸了摸被咬得发麻发烫的红唇,哑声道:“好,不凑过去。”段虔紧紧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全是想要伤害白顷的画面,手痒得难受。他气愤地坐起身,压住白顷,骂道:“狗娘养的白顷,我讨厌死你,一见着你就来气。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白顷自知挣扎不得只能认怂,声音轻得仿若静夜里缓缓飘逸的绒毛,苦涩道:“你讨厌我什么?我改好不好?” 第103章 段虔一把拽住白顷的头发,厉声道:“我就是想看你受辱受虐?想我去找林居净?”“知道了。”若不是你,我才不会顺从,只会彻底贯彻不屈不挠的高尚节操,宁死不做。动不动就林居净威胁?你就没有别的花招?又拽头发?还以为是中学女学生打群架,抓头发。白顷扑腾一声猛地下床,被段虔拽住衣袖,问道:“去干吗?”“漱口,别心急。”段虔放开他的衣袖,直皱眉头,越想越气,喝道:“我心急?白顷你活腻了吗?你在跟我较劲耍嘴瘾?”“没有,你别胡思乱想。”“我别胡思乱想?你想死吗?白顷,你别以为我让你床上待了,入过几次你的尾巴翘上天。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你对我做得那么粗鲁没杀了你就不错了,骂你都算轻。白顷煨热一杯水,渣男语录上线:“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来,公子,多喝热水。”“白顷!”白顷抿抿嘴,渣男语录说道:“别闹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闹?白顷,你活腻了!”渣男语录:“你怎么又生气了?我错了行吧?”段虔冷哼地接过杯盏,喝着温水。白顷无奈地爬上床,乖乖地跪下,低头俯首。段虔仿若浸透在温泉热水里,舒服惬意,心旷神驰。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白顷的凝霜眉心坠,粗重一叹道:“师尊,对自己的徒弟可真是真好,亲力亲为,林居净,你怎么来了……”白顷吓得想抬头看看林居净,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就这么怕被林居净看到?也对,他们高高在上的师尊正在干什么,谁看都恶心你。对吧,我的好师尊。”闭嘴,吵死了。林居净听到讲话声音,轻轻敲门喊道:“师尊,您在吗?”白顷千万根神经紧绷住,他正要挥去一道隔音结界,双手被段虔扼制住。段虔故意加重自己的呼吸与喘息,低低喊道:“师尊好棒!”白顷想抬头,被段虔猛厉环圈按住,整个人动弹不得,陷入一片空白。一切都让他呜呜咽咽地哼出声,林居净轻轻柔柔地说着:“师尊,在吗?我明明听到有声音的……”段虔得意地睥睨着满脸通红的白顷,捏住白顷的脸颊,“饱了吗?”白顷瞳仁发红,面色绯红,一脸怒意地瞪着得意忘形的段虔。段虔立马穿好衣服,“砰”的一声打开房门,吓得门口的林居净赶忙躲开。白顷盯着越走越远的段虔,一颗高悬山崖的心渐渐归于平静。一股男子的气息萦绕鼻息,白顷恶心得漱口千百遍。“叮咚……系统提示:恭喜玩家,行伤风败德之事,奖励1分败类值,目前败类值点数积分50.6分。”白顷愣了愣神,心想,照这样下去,要是段虔天天来,那他不是没时间了?林居净小心翼翼地踏进卧房,心有余悸道:“师……师尊……他没对您怎么样吧?”白顷转身之际,林居净惊吓得不知所措。白顷的脸肿起来,往日清俊如玉的面容布满牙印,就连脖子都点缀着吻痕与牙印。若只是吻痕,林居净自然不知,只是牙印太明显了。林居净气得直哭,说:“师尊,那个畜生对您做了什么?”“啊?”白顷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下意识摸摸脖子,敲敲自己的脑袋,心想,也对,昨晚段虔对着他的脖子又咬又啃,估计是留下什么印记。“别哭别哭,没事的。”林居净气愤回应道:“怎么没事了?平常您哪里受了这些糟心罪,都怪我……师尊,我以前就说您不要那么宠溺浮休,也就您惦记他那么久。我太生气了,狼心狗肺,活过来便祸害苍生,现在连您都欺辱。”“别哭,我没事呀,真的没事。别怕,只要等段虔离开魔界,我马上带你走,别怕。”白顷一开始也觉得很糟心,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心疼,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对段虔……有爱有情,他忍了。段虔为了他可以不要命地跳进岩浆,他想帮帮段虔恢复正常。对方是段虔,他可以忍,无所谓。他更加不想看到林居净受伤害。段虔早上走后到吃过午饭都没有过来,白顷睡到午时才起来,悠闲地走在庭院之外。白天所见的魔界宫殿与夜晚果然不同。虽说阴冷森森,但宽阔壮观的墨黑宫殿别有一番威严的风味。守卫的妖魔鬼怪见到白顷不敢多加阻拦,弱肉强食的世界,都凭武力解决。只是,他们都不跟白顷讲话。长灵子那狗崽子见着白顷走到宫殿门口,张望好一会儿,问道:“你怎么出来?段虔……啧啧啧……哎,不行呀,你还能下床……”白顷一根微雨针骤然发出,吓得长灵子的小身板赶紧躲开。长灵子骂道:“狗贼白顷,你偷袭我!”白顷问道:“凹凹凸凸呢?”“他俩呀,跟段虔出去。”白顷激动地问道:“出去干吗?”“去人间呗,你要逃走?”白顷灵眼一转动,笑道:“怎么可能,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小屁孩,不懂。”长灵子呵笑道:“有我在,你也逃不了。” 第105章 “我要你干吗?”话罢段虔狠狠地捏了一下白顷的腰腹,怒骂道:“你把林居净藏哪里了?”白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温声说道:“别生气,你留着她也没用。我给你灵修不就行了,反正你那么喜欢亲我。”段虔被白顷的云淡风轻气得浑身闪电霹雳嚯嚓嚯嚓焕发,灵力道气熊熊滔滔。“谁说没用?白顷,你毁我大事,今天你不死,我不姓段!”“那跟我姓,姓白!”白顷抬头亲吻着段虔的嘴角。每次都是这样,说着讨厌,可是一亲上去,段虔整个人跟受了刺激一样,上瘾而享受,如尝美味佳肴,珍宝甜食,恨不得把人都生吞活剥。白顷手中的蜜酥红薯丸子尽悉撒在地上,手上沾满了蜂蜜,整只手被段虔亲舔了很多遍,看得白顷脸红,美玉蒙上一层绯红的光彩。“啪”的一声巴掌巨响声狠狠地打在白顷,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清晰可见的五指印记。白顷的大腿痛得发麻发痒,委屈地揉揉,生气道:“段虔,打我干吗?”段虔一如既往地发疯怒吼:“老子打你还要理由?你竟然给我逃跑?行呀,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狠,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力量。”白顷被吼得头皮发麻,无奈苦笑道:“你这话真像霸道总裁。霸道总裁的落跑甜心?”段虔捏住红润柔软的脸颊,怒气冲冲道:“霸道总裁是何人?”“就是你呀。”“当我三岁小孩呢?混蛋直娘养的白顷……”段虔眼尾泛着阴厉的红热,既要耽溺浓郁不消的欢乐,又分神出来发脾气恨白顷,“我恨你,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贱狗渣滓。你真是恶心败类,你怎么不去死?我杀了你,你不过是区区蝼蚁,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只能被我狠狠地折磨。”白顷听着这话忍不住想发笑,仿佛此刻所有的险难不过尔尔。段虔厌极了他这副毫不犯哭痛苦的无畏样子,心里有恶魔罗刹想把白顷揉进地狱深渊,看他哭得泪花盈盈。段虔奋力地折磨他,像一只狼叼着小兔子的白脖子。痛而麻,让白顷实在笑不出来。段虔的额角渗出冰凉的汗水,整个人阴冷暴戾,仿佛镀上一层柔光。白顷紧紧拽住被衾,这是他平时在霁月山呆得最久的床榻,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跟段虔在上面做着这种事情。“别唧唧歪歪,我已经在你下面,给你胡作非为了,别生气。”段虔越是见白顷如此淡定无所谓,恨得暴跳如雷,使劲地把白顷揉成一滩浑浊的泥巴。越是干净,越要坠落云端。段虔最是讨厌白顷一副霁月风光般的模样。白顷疼得满身大汗,臀瓣被打出一道道巴掌印。白顷发觉温柔地对待段虔,段虔反而更抓狂,自己只能受苦。白顷疼得眼泪直流,好看的眼眸发红,无奈只能大声喊道:“段虔,你有病吗?停下来,我痛,我错了。”段虔见他落泪,又听他这么不屈地认错,瞬间心情好多,轻柔了许多。“再说一遍你错了。”白顷冷冰冰说道:“我错了。”安静的留余堂传来阵阵粗喘怒号声,满院子的杏花纷飞抟直,如春日纷纷翩跹的蝴蝶。事后,段虔把虚弱无力的白顷抱在怀里,嘴贴在白顷的耳边,冒着汗珠的鼻尖蹭着白顷的发丝,愉悦地说道:“这还差不多,林居净呢?”白顷被他滚烫而又温柔的气息烘得神识恍惚,胡说八道:“她……死了……因为你老是惦记她,我嫉妒她,我杀了她。”“谁让你杀她?”段虔掐住他的脖子,像疯狗一样在他脖子、肩膀、手臂狂咬。他的手上挥着闪电,眸光凌厉如刀锋,阴冷说道:“你坏我好事,又逃跑,我毁了你双腿。”“嘿,兄弟,别别别别……”白顷急忙阻止,气喘吁吁说道:“你听我说一句。”“行,一句遗言。”白顷思考了许久,说道:“你毁了我的腿,少了很多体位乐趣。”“什么叫体位乐趣?”“就是……姿势……怎么说呢,比如想我跪着,站着都可以。没了腿,你就没乐趣了。”白顷说这话感觉都快咬到自己的舌头。段虔微微眯眼,整个人如同蒙上一层冰冷寒霜。“你懂很多?”“不多。”“白顷,你可真下作难看,想跟我玩花样,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他收敛灵力,又开始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白顷,最后死死地咬在莲花伤疤。白顷疼得指甲嵌入段虔的后背,憋出一声冷汗,不自觉的泪花扑簌簌落下,声音沙哑道:“疼,你是狗吗?肉都要被啃下来……”“知道疼了?说一百遍你错了。”“……”白顷说完一百遍“我错了”后,嗓子哑得厉害。段虔把他从床上硬生生拽下来,往留余堂浴池走去。两人窝在浴池里泡澡,白顷累得要命。狗系统发来信息:“叮咚……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有悖伦理道德,行伤风败德之事,奖励2分败类值,目前败类值点数积分52.6分。”身子筋脉骤然堵塞,开始揪疼,浑身疼痛难受得面目狰狞。白顷抬眼看着段虔,身子疼到眼泪汪汪,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狗,发出呜呜闷声。段虔目光凛冽宛若迸发寒风,嘴角边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仿佛飒飒威风的运筹帷幄者,得意地蔑视白顷。白顷见他这幅鬼样子就知道段虔在想什么。哪里有那么多顾虑,身子早就疼得四分五裂。白顷移到段虔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臂,气若游丝说道:“花丹。”段虔拍掉他的手,冷哼道:“没有。”“我疼得厉害,混蛋,把花丹给我。”“不可能。”白顷实在受不了,身子痉挛抽搐,经脉的堵塞与痛感让他理智几乎崩塌。他趴在浴池边闷闷喘气,努力周巡体内的灵力道气。段虔看着他疼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把花丹塞进他嘴里。而此时的白顷早已经神识不清,段虔把他抱回卧房,随便给他穿了件长衫。白顷疼得全身发抖,冷汗直流。昏厥之间只感觉身边有人在骂他,震耳大声的谩骂。“吵死了,有完没完?”白顷昏迷之际大吼出声,晕晕沉沉地陷入一阵黑暗中。第66章 此人非彼人 第107章 白顷讨好地亲了亲段虔的嘴角,喑哑低声说道:“我能去看看他们吗?就一次,行吗?”段虔喋笑促狭道:“你说一百遍求你干死我,我考虑一下。”白顷脸色阴沉下来,心里涌出千万句脏话。这人有毛病吗?小小年纪不学好的,不想救他,让他去死吧。白顷难为情地在心里哀嚎一下,脸瞬间红起来,咬牙切齿道:“求你……”说不下去这么羞耻的话,白顷支吾说道:“求你……干死……我”段虔冷声喝道:“继续!”“求你干死我!”“好,满足你……”“……”白顷记得自己好像是晕过去了。醒来时,他人已经回到留余堂,瘫在床上动弹不得,酸痛得难以言述,轻轻一动仿若撕裂,揪疼无比。他愣是冷不丁地问了自己一句:报废了吗?痛死人,简直就是胡闹!真想杀了段虔那家伙,算了,不要生气,这身体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别气到进棺材。白顷在脑海里反复思考,情愫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面临深渊,是坐以待毙的绝望。他不知道怎么拯救段虔,一切都像一场噩梦。“白顷,你等我,我会回来爱你的。”白顷呆愣地回想为他跳入岩浆的段虔,想念段虔粲然如阳的笑容,想念段虔趴在他身边用头发挠他脸的笑意。他真的想段虔了,好想好想,想到心里酸涩。各种滋味反复地折磨他,他哭着求饶很多次,求段虔轻柔缓慢,求段虔不要打他,但都不管用。灵魂像是被抽离,在清晰的拍打声中颤颤巍巍,火辣酸疼而酥麻的糟糕感觉直击脑袋。他是一只虎口挣扎的小羔羊,想尽办法脱离獠牙。他屈服地求饶,他倔强地反抗,他也随心所欲地跟段虔沉浮,都是负隅顽抗。凹凹悄悄地溜进来,给他送了些上好的膏药。凹凹见他一脸心灰意冷,难受地说道:“白依山,其实我家公子以前真的很好的……”如瀑的墨发铺散在床褥上,白顷眼神涣散地盯着房梁,思绪万千。凹凹靠近白顷床边:“我给你涂涂膏药,好得快些。”白顷声音几乎嘶哑:“谢谢,你快走吧,他要是发现你来,肯定打你。”段虔脾气差极了,不给任何人接近白顷,每次凹凹好心地帮他,总是会被段虔暴力地教训一顿。凸凸拍了拍窗,小声喊道:“凹凹,快出来,公子要来了。”凹凹急忙忙把几瓶膏药藏在白顷的被衾之下,话犹未尽:“好好保重。”白顷把几瓶膏药收拾好,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动作轻缓地坐起身,像是在等待一阵狂风暴雨。白顷盯着破门而入,竹修颀长般的男人,心里有千把刀刮蹭,很疼。没关系,是段虔,这就是段虔,只不过是暂时迷路了,他会回来的。段虔目光炽热,紧盯着床上的猎物,似乎一张口就能衔走,咬破他白嫩的脖子。段虔打量白顷衣领敞开处吻痕遍布,坐在床边,像抚摸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璧,每一寸都是他的欲,不带任何喜欢。从清冷高傲的眉眼、高直秀挺的鼻子,指腹描绘出白顷温润如海棠花瓣的唇红,他反复地摩挲,黠笑道:“还能坐起来?”白顷呼吸变得急促,咽了一口气:“不能。”手指摸得他唇上痒痒,白顷丝毫不敢动,就怕惹怒段虔又是自讨苦吃。段虔眼神定格在白顷山额上的眉心坠。每次跟白顷云雨,他都爱拨弄白顷的眉心坠。皓白如冰霜的一块美玉,跟白顷的肤色很搭,别有一番韵味。段虔双手凝聚道气,将他的眉心坠取下来。白顷清亮的瞳仁瞬间变成妖冶的红光,浑身止不住地悸动。白顷分散一部分道气护住额间的道门,沙哑的声音说道:“别玩它。”段虔笑道:“不玩它,你的意思是玩你?啧啧啧……”段虔手里的眉心坠幻化成一条艳丽的红绳,片刻又恢复成凝霜般的眉心坠,忍不住啧叹道:“看这眼睛,还真好看,你说……我要是把你眼睛挖出来,它们还这么好看吗?”白顷一想到那惊悚的画面觉得背脊发凉,示弱地说道:“不要好不好?我还想用它看看你。”段虔站起身退后几步,手里把玩着眉心坠,戏谑说:“你下来抢,我就还给你。”“你……”白顷蹙眉,无奈地叹气道:“给你了,我跟你一块入魔。”段虔睚眦尽裂,吼道:“你给我起来拿,谁要跟你这荡夫一起?我命令你起来!”白顷掀开被子,单薄的雪白长袍勾勒出他精瘦矫矫的脊背,身躯凛凛却像被霜雪摧残的梅树。腰肌腿脚无不酸软,前后要害无不刺疼。白顷弓着身子,跌跌撞撞地迈出几步,使用灵力道气飞跃而上去,却被段虔灵巧一躲。白顷试了好多次,都追不上段虔,只能气喘吁吁地靠在桌子上。段虔倒是玩得不亦乐乎,得意地掂掂手里的眉心坠,说道:“贱货,你还真狼狈。”白顷点头附议:“对。”段虔一听他毫无波动的附和语气,怒火登时被点燃,冲上去拽起白顷的衣襟,喝道:“谁让你回应我的?”白顷伸手覆盖在那只紧握眉心坠的手上,虚弱地笑道:“抓到了。”段虔怒火燎原,直冲天灵盖,凶狠狠地说道:“你敢耍我?”白顷哄道:“没有,是我不好,别生气好不好?” 第109章 段虔把白梅枝丫塞在白顷手里,眉眼的光恍若晨曦透过云层罅隙,柔柔望他,眼里总是有无尽的温情:“师尊,我愿为你折腰,我才是没傲气的人。”白顷不能想那些美好的事,一回想再看看眼下糟糕的画面,心里落差太大。白顷断断续续说道:“干哭……”“说大声。”白顷:“你聋了。”段虔捏住他的要害之处,冷声道:“行,我让他们来看看你如何自渎。”白顷崩溃地喊道:“浮休,为师是荡夫,喜欢被你……干……哭,行了吧?我就是,什么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愿意被你羞辱。”段虔很享受白顷这样绝望的叫嚣,命令道:“再说一百遍。”整整十天,从飞天崖、留余堂、书房、杏花林、翡翠湖、上其柳顶,只要段虔心血来潮,就把白顷按在那里狠狠地虐一遍。白顷已经怀疑人生,累得天天趴在床上。一对肾,要不起。这简直就是动物世界啊!!!!不,比动物世界还要疯狂。他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段虔搞出一个大窟窿,想想太恐怖了,他又看不到那里。不想用“大窟窿”形容自己,可是没办法,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白顷私下偷偷地咒骂段虔,可一想到段虔是因为自己才这样,他忍了。自作孽,不可活。他来这里就是来造孽的,来还债的!杏花林出现的频率最高,段虔在杏花底下铺了被褥。对着浮休的坟墓,躺在杏花底下,做尽荒唐事,说尽各种荤话。他不记得什么荤话,只知道段虔逼他说了一大堆他不是人,是人渣的话,逼他说一些浪荡话。白顷被段虔按在浮休墓碑上,吃了情药,疯狂而放肆地折磨与沉沦,狼狈地跪求段虔帮他疏解痛苦,像野兽般只有欲。醒来开始沉沦,闭上眼梦里全是纠缠的两人。他已经是行尸走肉的状态,瘫在床上,想去查查七情神域的事都无能为力。段虔貌似很享受白顷意乱情迷的样子,像是圈养的一条蛇随着笛声听话地摇摆,吐着舌头,獠牙吓人,但獠牙早被段虔磨得平平的,咬人一点都不疼。无论乖巧还是叛逆总会惹怒段虔。掌印与咬痕遍布,刺疼火辣。白顷每天看到的都是两人白花花坦露的样子,耳边全是暧昧的喘息声与段虔莫名其妙的怒火。白顷想去地牢探望袁无违等人,但身体不允许。眼看着他的败类值已经到80.6,他越来越恐惧。但白顷一反抗,九霄云宗又有人遭殃,最遭殃的人就是袁怀与张岂鸣等人,他对不起所有人。段虔一天一夜没有过来,白顷好不容易能下床,心里轻松了许多。山头似乎有些颤巍,白顷甚至听到微弱的厮杀声。白顷急忙穿好衣服,踏上停云锏飞快地赶去声音。段虔抓了花丹道人,此时花丹山庄的弟子结合各大门派前来讨伐段虔,整座九霄云宗陷入混乱的战斗之中。花丹道人与她的十多名女弟子被段虔的定身锁五花大绑,扔在地上。段虔则是悠哉地坐在山门石阶,睥睨着眼前纷纷攘攘的光彩灵力斗争。段虔的四周围绕着团团魔气,看起来凶神恶煞。“段虔,你在干吗?”白顷落在段虔面前,望了一眼全身衣服布料琐碎的花丹道人,实在无奈。段虔眸光邪厉,语气格外冰冷说道:“我的事,你管得着吗?”花丹道人冷哼道:“你别想要我的花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大不了你杀了我。”段虔伸伸懒腰,慵懒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把你的那些女弟子抓起来,一个个脱光衣服,晾在市集上。”“段虔!”白顷一听到他这话心里难受又愤恨,怒目切齿道:“你这是干吗?杀了他们你开心吗?”“我当然开心。”段虔靠近一脸怒气的白顷,一把拽过白顷的衣襟,冷声道:“你有办法让她给花丹或者往后日子干你的时候你忍着没有花丹的痛。你选一个!”绕来绕去又到了白顷来选择。一个紫衣女子说道:“师尊,白顷跟段虔有奸情,伤风败俗。当初来山庄时,我给白顷下过情阵,他看到的爱人是段虔。不要给他们,狗男男。”白顷听着那紫衣女子的话,脑海盘旋,想起那天在花丹山庄看到的女扮男装的段虔,怔怔然哑口无言。段虔讥笑说道:“怎么样?你还想保护她们吗?你以前做再多好事又如何,一旦错了,没人记得你的好。”“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帮我拿花丹?”段虔被白顷这一问刹那间脸色变得恍惚,眨巴着那双幽黑的眼睛,神识抽搐,迷惑道:“对,我为什么要帮你拿花丹?你痛关我屁事,我为什么帮你?”段虔越想越气,拽住白顷的头发,怒吼道:“我讨厌你,我为什么要帮你?我让你疼死得了,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让你死得很惨,被万虫啃咬。”白顷疼得蹙眉,咽了一口气说道:“对,别帮我,放了她们。还有别老拽我头发,要秃头了。”“行呀,那你就不要晕过去啊……”段虔又要对着他的嘴唇乱啃,白顷急忙拿手背挡住嘴巴。白顷轻声道:“我真的不想跟你争吵,放了她们吧。”段虔无所谓地说道:“放了也没用,我决定了,明天就毁了这世间的一切,看着就心烦。”众人目瞪口呆:……白顷瞬间无语,怒声道:“放了她们。”段虔嗤笑说道:“瞧瞧你们,吓成那样。放了她们,不可能!”段虔挥手招来一旁的凸凸,喝道:“把她们扔进地牢。”段虔骨节分明的手指朝天边随手一挥,闪电霹雳光亮冒发,隐隐作动。眼前的魔界死侍与魔气邪云开始撤退混乱的战场。半晌时间,一道闪电乍破爆发,吓得白顷耳膜几乎破裂。白顷呆滞地注视着眼前漫天血水飞舞。仅仅只是一道闪电就劈得眼前山河剧烈摇晃,威力波及千百里。红的血,黑的尸,惨的叫,下坠的肉。 第111章 五长老麻避哼笑道:“他知道我们被关在这里,没法救我们呢。”清瑟长老问道:“你见过依山长老?麻避,那你让他赶紧来救我们呀。”“依山长老……”麻避现在脑海里全部都是段虔对白顷亲密的样子,替白顷捏一把汗,叹气道:“他会想办法的。”九霄云宗山下死伤无数,血水遍地,看得白顷心情格外不好,鼻头酸楚。白顷正要飞身离去,听到不远处有人呼救。白顷踏风而去,只见一处房屋倒塌,一个身躯高大威猛,丸子发髻的男人身后背着双把斧头,正抬着房梁,拯救困在里面的村民。白顷挥掌而去,凌空夺取废墟。那些房子木头被白顷的掌力控制,飞奔至一旁的空地,顿时卷起一阵尘土。被困在里面的村民纷纷跑出来,感受劫后余生的幸运。一个小女孩星速从背后抱住白顷,喝道:“白依山,你怎么在这里?”白顷吓得想出掌打人,却看到是小孩子模样的蒙森森,喝道:“放手。”蒙森森悠悠说道:“段虔跟你不是很好吗?他怎么现在满世界找你,你不去找他吗?”白顷问道:“你徒弟怎么出来了?”“段虔救的呗,他攻打北斗仙盟时,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救我徒弟,还跟直接跟北斗仙盟的人说绿木星在他手上,鸿武世家是泉客族杀的。本来北斗盟的人也不相信,后来我一进去,他帮我一块救我徒弟。不过,他现在是要跟天下人为敌呀。你现在要站哪一边?”白顷问道:“你常在各地行走,我问你,神梦一族的人,你可知道在哪里?”“这就不知,他们害怕段虔上门复仇,躲起来了。要不你去问问北斗仙盟的骆长风岳霄汉等人,他们跟神梦一族走得近。他们也来九霄云宗,就是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被段虔杀死。”白顷告别蒙森森后,在九霄云宗山脚四下寻找北斗仙盟的人,询问好几位正在救治难民的黑白道袍修士后,才找到许渭雨。他一身重伤,手脚肌肤被闪电劈得血肉模糊,瘫在一旁的白布上。白顷急忙跑上去,心里难受愧疚,蹲在地上朝许渭雨身上笼罩着一层灵力,问道:“许渭雨,你还认识我吗?”许渭雨缓缓睁开眼睛,疼得皱眉。他的神识恍惚些许,良久,喑哑道:“抱遗老人?”白顷问道:“你知道神梦一族的人在哪里?”许渭雨警惕地问道:“你想干吗?又要报仇?”白顷犹豫片刻,说道:“不是,我想……我问问关于七情神域的事,段虔是因为七情神域才这般凶狠,接下来,他可能要毁了天下。”没有别的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七情神域惹的祸事,只能从七情神域入手。“这……”许渭雨惊讶难信,斟酌半晌,许渭雨道:“在宁州玉凤山谷,白顷,这是我信你的最后一次,若是你真的怀有不好心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白顷目光幽深,不可探索,扔下一瓶清瑟长老特效药粉,只是简单说道:“我走了,你保重。”天边太多魔云邪气到处流窜,白顷吓得停下路程,换了一身红衣,戴上面具才继续赶路。要是遇到段虔,他必定再也逃不掉,说不定被啃得连渣渣都不剩。玉凤山谷离神梦神坛不远,宁州神梦一族的神坛是族人命脉,所以他们也不敢躲得太远。想必九霄云宗的混乱,这里安静祥和许多。山谷地区丛林密布,郁郁葱葱,若不是在系统的导航下,寻常人都要迷路。白顷落在山谷门口,十分怀疑是否真有人。那只是一处衰败无人的山谷,看着根本没有人。白顷在玉凤山谷一带溜达许久,怎么也找不到人。“神梦一族的人可在?我是白顷,不是为了报仇,只是有一事相求。”白顷朝空荡荡的山脉大喊着,但回应他的只有空灵的回声。白顷取下面具,坐在溪水旁的石头上等待许久,都没有人出现。等到最后,白顷有些不耐烦,站起来道:“你们再不出来我毁了山谷……”话罢白顷挥去一阵狂风,整座山谷剧烈地抖动起来。“停!”明纨纨撤去幻境结界,只见隔着一条溪水,一群红衣人目光如炬而警惕地注视着白顷。“白顷,你来干吗?”“进去说,这里不方便。”明纨纨犹豫片刻,英气说道:“不可能,你想打什么坏主意?”隔着潺潺流水,白顷负手于后,清越的声音响起:“我想问问七情神域的事。”白顷跟着他们往山谷深处走去,四周的幻境阵法在移动,改变场景。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村庄,白顷被带进一座宗庙里面。神梦一族的族长毕慎恪与长老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地赶来。他们看着一身红衣的白顷,眸光里有不屑与愤怒。“我废话不多说,段虔因为七情神域导致性情大变,你们隐居山林可能不知道,外面很乱。我想问问在七情神域活下去后的人会怎么样?”在场之人听到这话惊慌难安地面面相觑。毕慎恪面色难看,说道:“不知,神域乃先人得到的仙器,在里面死掉的人从来没有复活过的先例。”一个白胡子老头说道:“段虔他性情怎么个变法?”白顷回想着这段日子的经历,全是欲望的交合与袒露身躯的纠缠,语气沉缓说道:“以前喜欢的变得讨厌,易暴易怒,仇恨执念很深。有些陈年往事,但凡得罪他的人他都不放过。”毕慎恪这么多年来对太钧一族的遭遇依旧怀有内疚。如今段虔又是因为误入七情神域而导致神智不清,跟神梦一族更加逃不掉。毕慎恪道:“世事难料,我们也没有想过他能活过来。你们在最后一关时那神域告诉过你们,要其中一人献出爱。他是把爱都献给神域,自然变得如此。”白顷焦急问道:“有什么办法解决找回他的爱吗?”所有人陷入思索,摇摇头。明纨纨轻声道:“花丹道人不是有个情阵吗?可以试试用她的情阵,唤醒段虔。”白顷道:“那个功力太低,根本克制不住段虔。”毕慎恪捋了捋白霜般的胡子,说道:“赤火星还在你身上吗?”白顷点点头,轻应了一声。“唯一的办法,你带着赤火星与段虔进七情神域。最后一关时,你把赤火星献给神域,心甘情愿为段虔赴死,求神域把爱还给段虔。”白顷欢喜说道:“真的?这有多大的把握?”毕慎恪道:“恕我愚昧,不知能不能归还。但献出赤火星,神域能满足你的一个愿望。只要你诚心诚意地求,神会感动的。”若是这样,只要能救段虔,他可以试试。白顷道:“那把七情神域仙器借我。” 第113章 狗系统发来信息:“叮咚……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有悖伦理道德,亲吻徒弟,奖励1分败类值,目前败类值点数积分83.6分。”白顷把衣服穿好,外面沙漠一片烧焦乌黑。段虔不费吹灰之力,御着碧桐剑,搂住白顷的腰飞奔前往下一个。白顷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些?”“你被我操傻了?我哪里知道?我随便飞的,感觉前面肯定有路。”“……”白顷实在无话可说。白顷抱着段虔的腰肢,想着会发生的事,心里非常不舍得。这傻子,最近气瘦了。段虔吼道:“别抱我,你想死吗?”“你也抱我了,你想死吗?”白顷朝他嘴边重重地亲了一口,说道:“想亲就亲,别废话。”段虔瞬间怒火爆炸,咧嘴大骂:“看来你是不怕死。很好,我把你扔在这里,让你死在这里,荡夫。”“徒弟,对师尊不能这么小气!”白顷又多亲了几口。“你……不要脸!”系统又一次来加分信息。他必须在赶到最后一关之前,把该拿的分拿了,好好去投胎。白顷有点恐惧,等会肯定会遇到厉害无比的“段虔”,他必须全力以赴。“一会儿,会有很我们一模一样的人出现,我把那个白顷引开,你打段虔。”段虔道:“别他娘的跟我讲那么多,听不懂。”“……”两人落在绿洲沙土上,段虔没有丝毫没有放开白顷,一直抱着白顷,好奇地打量四周幻境。“砰”的一声水花从湛蓝澄澈的湖水荡漾开,身边的异动,让段虔瞬间警惕。一道闪电霹雳赫赫威风地从段虔掌心荡开,人影才刚出现,被段虔瞬间打伤,甩出几十米远。“还想偷袭我?愚蠢!”段虔锐利的眼睛瞪着眼前的“白顷”与“段虔”,神色瞬间凝重。对面的两人怒火腾腾,直冲白顷与段虔。而“段虔”见识过段虔的第一招后,根据段虔的灵力道气,凝出同样强悍的道气。“段虔,你等我,我会回来的。”白顷推开段虔,当即踏剑飞去,而“白顷”立马跟随上去。段虔瞬间火气爆发,呐喊道:“白顷,你个兔娃娃,你给我回来。”“我等下回来。”“你给我等着,不听我的话,回来看我不干死你!”段虔怒号出声,急忙躲开“段虔”的攻击,一时兴起满天尘土,呛得人还不清楚。两人的白色灵力,太钧神武之力齐齐迸发。白顷竭尽全力地飞奔逃走,而“白顷”怒火腾腾地跟随而上,两人竞先追逐于广袤无垠的沙漠上。飞了半个时辰左右,白顷当即挥去一鼎火凤撞钟,眩晕“白顷”,随之挥去一阵阵倾天倒地的狂风,他赶忙飞奔逃跑,急速地消失在沙漠之中。路痴,你好好找路吧!而那边的段虔与“段虔”打得不可开交,甚至热浪滚滚,七情神域几乎摇晃起来,轰隆轰隆作响。段虔累得要命,两人都气得竭尽全力,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白顷到的时候,被阵阵飞沙与闪电霹雳弄得不敢靠近。白顷挥去一阵狂风,飞进漩涡中。真假的段虔虎视眈眈,瞪着对方。但要怎么辨认段虔?白顷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去。段虔愤怒呐喊出声:“愣着干吗?没看到我在这里?愚蠢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你是被我干死吗?”另一边的段虔累得要命,气呼呼直接扔了一团闪电。白顷往闪电相反方向而去,落在气得不说话的段虔身边。段虔气得咬牙切齿,骂道:“谁让你靠近我?滚开,你不是跑了吗?回来干吗?”白顷浑身凤凰真火汹汹地抱住段虔,闻到一股亲切的木香,说道:“开始吧。”“我不需要借助你……”话音未落,那边的“段虔”的闪电磅礴壮阔地劈来。段虔感觉被白顷一抱,浑身消耗的灵力又一次恢复。触而即发,掌心一张,灼热滚滚的气浪,汹涌澎湃地席卷铺盖而去,银光白芒晃眼震耳。眨眼间,一切恢复正常。段虔累得直倒在白顷身上,被白顷伸手护扶。白顷关切问道:“你没事吧?累吗?”“累,你别趁着我虚弱偷袭我。”“知道了,不偷袭你。”白顷轻笑出声,抬手横抱起段虔。段虔怒目斥责絮叨:“淫棍的白顷,你大爷的,你敢这么抱我?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你把我当老娘们似的……”白顷被吵得耳根子轰轰,捏了捏段虔的手臂,瞪着他喝道:“闭嘴,再吵我真偷袭你了。”白顷总感觉有点相似,上一次是白顷累得精疲力尽,如今是段虔灵力耗尽而孱弱。白顷把段虔抱到一棵树下,温声说道:“要不要喝点水?灵力消耗太大,脸色挺苍白的。”段虔推开白顷,发怒絮絮叨叨:“滚,我需要你照顾?滚开,我自己看着办,狗拿耗子。白顷,你好大的胆子,还敢说偷袭我,你嘴炮挺厉害,我打死你。”白顷直接把水袋塞进他嘴里,无语说道:“自己喝,废话那么多。”“我就不,你喂我喝。还敢说我废话多……”傻子,这么精分,给你一个最佳表演奖。白顷出去一趟,来回花费一个时辰,段虔跟假的段虔打了足足一个时辰,耗费十足的灵力。刚躺在白顷的腿上没多久,段虔便闭上眼睛休息。白顷摸了摸浓密好看的剑眉,英挺的鼻子,一切都很好看。白顷低头轻轻柔柔地朝段虔粉嫩茹茹的唇瓣亲了一口,隔一会儿系统发来败类值积分。他又亲了一口,隔了一会儿系统又再次发来败类值积分。 第115章 白顷逗笑道:“肩膀不能随意碰,碰我肩膀就得当袁怀师娘,你要当吗?”段虔嫌弃地松开手,冷厉道:“当一王八蛋师娘?我堂堂正正当当的好男儿,你要我当女子?你这是在骂我?白顷,你是想被我打到脑袋开花吗?”“不是,是在问你喜欢我吗。算了……听不出好赖话。”白顷的话刚说完,两人身子失重,如坠落深渊无底洞。白顷最害怕的东西来了。白顷默念着毕慎恪教他的口诀,紧紧握住段虔的手。两人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段虔骤然怒火腾腾起来,吓得大喊怒号出声。白顷被四周的虫子吓得冷汗直出,他稳定自己的心性,反反复复地念着毕慎恪教他的口诀。白顷搂过段虔的腰肢,念诀间,把额头抵住段虔的额头,定住他的神识。歇斯底里的呐喊声在脑海里回荡,冰凉黑暗,无底的绝望。重重枷锁套在四肢上,日日夜夜的折磨。白顷看到段虔在北斗仙盟冰河暗室。他的灵魂困在身体与外界间,灵魂在一颗玉珠上被粉碎又被重组,粉碎又重组。白顷看得心头直颤抖,紧紧地抱住段虔,口诀依旧轻轻柔柔地哼出声。段虔的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渍,全身发抖抽搐。他下意识地抱住白顷,重重地呼吸出声,嘴里嘟囔着:“疼……”别怕,痛苦很快就过去。时间会让好的坏的记忆褪色,向前看吧。原来当时段虔就是带着这样的恐惧保护他,把他抱在怀里。同样的恐惧,同样的人,心境早已不同。白顷一手抚摸着他的后背,一手擦拭他脸上的汗水。段虔滚烫的气息带着丝丝木香与汗水的味道仿佛是雨后森林木柴透出来的潮湿与浅浅的芬芳。段虔兀自睁开眼睛,见白顷用额头抵着自己,立即推开白顷,盛怒大喝道:“白顷,你脑子有被我踢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敢碰我?还让我出那么多汗……”白顷听着他一连串的谩骂总算放心,他自己也出了一身汗。他拿出一方手帕擦拭自己的额头与后背的汗水。看着段虔额头上还有自己眉心坠的印记,忍笑不说话。“你在笑什么?说话呀?啊……”段虔勃然大怒,气得冲上拽白顷的手,“你在笑我什么,跟个二愣傻子一样。我不允许你笑,不准笑!不准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死字怎么写……”白顷笑得合不拢嘴,见他每天都这么生气,真怕他的肝出事,气到肝疼,或是心肌堵塞,头脑发胀。段虔拽过白顷的脑袋朝他唇瓣狠狠地咬去。白顷吓得立即挣扎,但唇瓣上被咬得疼,他激怒地喊道:“别别别,段虔,别咬我,我打人了……”白顷使劲推开段虔,段虔又紧紧咬住他,活生生把他的嘴唇咬出一道血口。血腥味从流涎口水蔓延开,白顷倒吸一口凉气,微微张着嘴巴,紧锁眉头。这还是段虔第一次把他嘴唇咬出血,平常有咬,但都只是仅限于咬。“疼吗?疼就对了,下次还敢这样笑我,我打得你屁股开花,就像上次那样,几十个巴掌印,疼得你哭出来。”“没有下次了,傻子。”白顷把手中的手帕扔给段虔,“擦擦汗吧。”“我才不要,脏死了。”段虔抬手要扔开。白顷道:“脏死了?那你亲我时别那么热情,每次我在床上流汗,你还到处乱亲乱咬我?那汗可都进你嘴里,怎么不说恶心?嗯?”“你……”段虔气得炸毛,怒焰充斥的眼睛瞪着白顷,抬手不甘愿地擦擦自己的汗水。“段虔,我不知道你以后还能不能记得我。出去后,把你的烂摊子收拾一下。要是记得我,别伤心,再找个你喜欢的人,好好过日子吧。”段虔不屑说道:“说什么屁话?老子谁都不喜欢,谁都不放在心上。”四周的岩石慢慢融化,涌现出红艳滚烫的火石,仿佛置身木炭红炉的世界,热得大汗淋漓。眼前是一道熟悉的岩浆深渊,冒着滚滚热气,惊悚可怕。“我又来了,神域。”白顷走进石像人面的神域面前。神域空灵而低沉的声音道:“赤火星?说吧,你想干吗?”白顷虔诚说道:“能把段虔的爱还给他吗?我把赤火星给你。”白顷的话刚说完,段虔怒斥道:“你怎么有我的赤火星?还想把它送人?你想死吗?”神域道:“可以!但你得献出生命与爱。”“好,我愿意。”白顷的话刚落下,赤火星从他身上飞出来。段虔气得当即挥去一道闪电,争夺赤火星,但神域灵力强悍,丝毫没有伤害。段虔怒骂道:“白顷你死定了,我杀了你,敢赤火星送别人?”“听我说,把赤火星送给它,你才能活。”白顷走近段虔身边,抱住段虔的腰肢,柔声说道:“好了,别生气。赤火星没什么的,你有太钧神武,不差这东西。”“你懂个毛,这是我太钧一族的传世之宝,我今天杀了你……”“不用你动手,我等下自己就杀死我自己。看在我要死的份上,我能亲你吗?”白顷抱住脖子,轻声浅笑说道。“不可能,想亲我,你做梦……”段虔的话还没说完,白顷的吻落在段虔柔软的唇瓣上,带着血味与热气,汗水在两人的额角缓缓滑落。唇舌相交,呼吸相融。白顷推开段虔的脑袋,伸手摸摸他的脸,眼里泛着泪花,说道:“别太伤心,这世间众生还是很美的,总有一处让你愁眉散开。去游山玩水,去看看美丽动人的风景,知道吗?”“恭喜玩家,完成破坏者养成系统的任务,历时六年三个月零四天,总败类值积分100.6,倒数十秒,进入系统状态。”“十……九……”“段虔,别想办法救我。”白顷亲了他的嘴角一口,摘下自己的眉心坠与红绳编凤塞进段虔的手里。“五……四……”“要死就赶紧去死,别在这扭扭捏捏,为我死是你的荣耀,贱骨头,脏东西。”“好……”白顷转身一跃涌入岩浆深渊中,过往的一切尽悉涌入脑海里。挺好的,九霄云宗的人都很好,魔界的京香佳酿很香,吴州的雪景一绝。段虔,这傻子真好!“叮!系统提示:……”第70章 此人非彼人“白顷,你个淫夫,不准跳进去,你跳进去我杀了所有人……不听话……行呀,去死吧,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段虔盛怒大骂出口,纵身飞扑而去,但怎么抓也抓不住白顷的霜青衣袂。“去死吧你,敢不听我的话……”“去死吧,白顷……”段虔飞快地冲刺上前,眨眼间落在一处冰凉的寒潭。四周一片生机勃勃,郁郁葱葱,百鸟在树梢争鸣,阳光明媚。他呆滞地从水里坐起来,手里的眉心坠与红绳凤凰让他顿时发疯窒息。段虔站起身环顾着四周,大哭出声:“师尊……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这段日子的种种荒唐事涌入脑海里,他全身发抖,不知道怎么办,脑子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我再进一次七情神域,师尊……师尊……你等我……”段虔惊慌得全身发抖,飞快逃出七情神域的出口。段虔踏出七情神域时,身处一道静谧的山谷,树木葳蕤繁茂,山石青苔蔓长。头顶天空不是湛蓝澄澈,而是庞大无物的闪电光球密密麻麻点缀在天空。 第117章 林居净打开窗台,看着天边摇摇欲坠的闪电,不知该何去何从。所有人都在逃跑,但他们都跟自己一样不知逃亡哪里。门口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熟悉的声音说道:“居净师妹在吗?”林居净喜出望外,打开房门,惊愕万分,眼里泛出泪花,问道:“庭风师兄,你怎么来?”庭风面色微微带笑,说道:“别哭,我们赶紧走吧。”“好……”林居净擦了擦眼泪,跟着庭风急急忙忙跑出客栈。在外面的人还有九霄云宗的其他,林居净不解问道:“师尊呢?”庭风说道:“长老只是给五长老留了你的位置便消失不见。我们现在赶去安全的洛城,各大门派在那里形成结界应对闪电。”“师妹!”栾意平、殷静林、许居慎齐齐叫出声。“师兄,你们没事太好了。”林居净瞬间哭出声,哽咽道:“师尊,师尊……对不起……师尊因为我……”“别哭别哭,师尊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我们赶紧走。”殷静林安慰说着。众人御着剑气星速地划过天际,前往洛城。段虔从宁州开始,踏风御行,碧桐剑绽放出白光。手中的闪电霹雳闪瞬出现,他把一颗颗闪电光球连在一起,光球在天空翻滚,好像雪球越滚越大。越来越大,大到几乎快要撑破浩宇大陆。宁州的人们抬头望去,停下仓皇赶路的步伐,只看到一身月白色的罗袍的男子,如天神下凡,上仙降临,威风凛凛,把整个的宁州天空都化为正常。闪电骤然轰隆隆作响,朝男子身上群蛇光电涌动,整个闪电光球爆发出强烈闭眼的光线。转瞬间,原本硕大无朋、无边无际的光球在电光火石间消失不见。段虔快速地前往下一座城池。人们看到化解闪电光球的神人,脸系月白面纱,额间眉心戴着眉心坠,身姿翩翩如轻燕,浩浩然如冯虚御风,绰然出尘。“是抱遗老人,他来救我们了……他救我们了……”有人大声喊道,听到的人们停下脚步,虔诚地齐齐跪在地上,祈求祷告:“愿我浩宇大陆,千秋万世乐无极,绵延不绝与天休。”“神呀,保佑我们,与天地同在,与日月齐光。”“多谢抱遗老人拯救浩宇大陆,感激不尽。”段虔沿途化解闪电光球,每到一个州郡,闪电雷鸣,震耳欲聋。肆意巨响后是人们感激涕零的声音,他们在喊着白顷的名字,喊着抱遗老人四个字。长灵子在魔界听到段虔放出闪电光球毁灭人族与泉客族,现在又改主意收了闪电。他流星赶月般地赶来段虔身边,躺在黄牛身上,乐出奏曲给段虔加油鼓劲。“公子,你没事吧?脑子抽搐了?毁了就毁呗,反正魔界又没事。少了人族与泉客族,将来有一天咱们跟天域的神打起来也方便。”长灵子的话刚说完,一道光亮晃眼的灼热闪电轰然劈下来。长灵子赶忙躲开,喝道:“公子,你干吗?”“你给我闭嘴,我不想看你。”“闭嘴就闭嘴,仗着自己有神武胡作非为。”长灵子吹着牧笛悠扬地飘荡在空中,看着段虔一次次承受着自己神武的洗礼,痛苦万分,心里有种得意洋洋,落井下石的愉悦感。“小黄,走咯,去吃糖炒栗子。”段虔满身汗水立即被热浪炙烤挥发殆尽。从天亮到天黑再到天亮,他一个人在浩宇大陆的十四州上忙碌着拯救这世间。凹凹凸凸接受到音讯后,赶到正在天边忙着滚光球的段虔。电闪光刺,锋芒焕发,天边黑云翻涌。凹凹关切问道:“公子,需要我们帮忙吗?”“不用,回九霄云宗霁月山,保护霁月山。”凹凹凸凸同时说出口:“啊?”我们刚从那里出来,又回去吗?段虔用手心掌力推动卷着闪电球,怒号一声:“不准任何人进去,快去。”凹凹凸凸道:“是,公子。”段虔赶去洛城时,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呐喊出声:“抱遗老人……”他们早就接到消息,是白顷消除了各地的天边闪电,众人手舞足蹈,欢呼呐喊,激动得几乎快哭出来。袁怀看着苍穹之上的白光,月白身影,凝霜玉珠眉心坠都是白顷的东西,但灵力颜色不一样。袁怀气愤道:“这根本不是……”栾意平急忙玉珠袁怀的嘴巴,说道:“别说,管他是谁,能救人就好。”“可……他是段虔……毁我们是他,如今救我们也是他,他想怎么样?把我们耍着玩?”袁怀恨得咬牙切齿,紧紧握住拳头,鼻头一酸,眼泪簌簌地落下,气愤地坐在一旁的空地上。栾意平示意谢逸去安慰安慰袁怀。他何曾不知道呢?他跟在师尊身边四十多年,对自己家的师尊还是清楚的。看着天边的人,栾意平顿时泪眼婆娑。殷静林哭得抱住栾意平,哽咽道:“师尊……师尊……师尊把眉心坠都交出来……师兄……师尊……出事了……”栾意平安慰道:“不会的,别吓自己。”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心凉神恍惚。青天白日,闪电霹雳亮如炎炎烈日。许居慎躲在袁怀面前,憨憨一笑,说道:“师尊真厉害,君实,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爱哭?”谢逸拍了拍正哭泣的袁怀,安慰道:“别哭了,凡事不一定呢。说不定是好事。”“好事个屁,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当初就不该救他,让他死在渊海城里。师尊当年为了他,废了一半的修为……后来被泉客族的人追杀,生死一线,昏迷整整半年。就应该让他去死……凭什么要我的师尊赔……”袁怀忍着眼泪不哭,但说着说着又开始哭起来。许居慎不解问道:“你在骂谁?小师弟吗?师尊会教训他的。”袁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气愤地说道:“屁,师尊什么时候教训过他?师兄,你别跟我说话,我现在很生气。我要跟他同归于尽……”谢逸拿出方巾手帕给袁怀擦擦眼泪,安慰道:“你也打不过他,师公都打不过。别哭了,再哭别人都知道九霄云宗的少宗主是哭包。我师公怎么尽收一些爱哭的徒弟,我二师尊,还有你,还有小师姑。哎,你们仨,他不烦吗?好在居慎师叔不爱哭。”袁怀气得全身发抖,“滚!你别惹我,不然我打你。”谢逸挑衅说道:“来呀,你还不一定打得过我。”第71章 此人非彼人当最后一颗闪电光球消失化为齑粉时,天下人团团圆圆如佳节快乐相祝贺。全家老少相拥哭泣。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锣鼓喧天,阖家鞭炮齐鸣,普天同庆,万人空巷,好热闹的景象。“结束了,结束了,灾难结束了。” 第119章 凹凹凸凸火冒三丈,一股子魔气阴厉涌上,想要爆发毁灭一切被段虔阻止。段虔站起身,身子佝偻了许多,踉跄走出留余堂。袁怀赫然而怒,心里的恨意无处安放,提着长剑要继续杀段虔。谢逸挡在他面前,喝道:“没用的,他有太钧神武,不死不灭,他还是会活着的。”“我也要杀他。”袁怀睚眦怒吼道:“段虔,你把我师尊的眉心坠还来……”殷静林急忙冲出去,激愤道:“段虔,把眉心坠留下。”段虔身轻悠悠晃晃,轻声说道:“我不是怕你们,只是不想毁了留余堂。凭你们几个,再修炼个几百年吧。”留余堂、垂柳树、杏花林、翡翠湖,都那么美。师尊,我想你了!连续下了十多天的雪终于停歇,大地一片白茫茫,好似与天上的浮云相接相连,宛若笼罩上一层洁白的轻纱银幔,晶莹透亮。雪后初晴,树梢林间洇染上夕阳余晖,冷冽的寒光在柔和的光芒里却平添了几分积寒。段虔悠哉地走路,手里提着一瓶清酒,英俊的面容铺上一层粉红的温热。在巷口一个拐弯处,几个小孩嬉笑地奔跑过来,撞在段虔的大腿上,却被他一手扶住。段虔微微打了个酒嗝,嘟囔道:“小心点!”另一个小孩说道:“你跑得那么慢,怎么当抱遗老人?把眉心坠还给我,我来当。”“不要,每次都是我当魔头,这次你当。”两个小孩一路争执争吵,抢夺着手里的眉心坠。段虔眺望他们远去的身影,慢慢地走出巷口,视野变得开阔。稀稀疏疏的枝丫树梢上挂着皑皑白雪,一轮红日夕阳笼罩在苍茫的雪海里,银装素裹带着光晕,分外妖娆。湖中小舟一抹黑色,显得十分显眼。段虔盯着湖中的小舟,仰颈畅饮手中的清酒,索然无味,一点都不能消磨心里的痛苦。他摩挲着怀中有温热的眉心坠,好像刚刚从那人眉心摘下。段虔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冷笑道:“段虔,你就是个混蛋!”他把一坛冰冷的酒灌进喉咙里,一股温意涌上心头,可他还是觉得很冷,冷得发抖,像流浪街头的小乞丐。头晕眼花,脚步轻飘飘。他像个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小孩,狼狈地哭着,呜咽地走回房舍。“师尊……”他呢喃不清地躺在床上,心智不清,鼻子堵得没法通气,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摇晃的虚影。他做梦了,这已经是第千百次做梦了。白顷出现在他的梦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绰然温柔,清俊的脸庞恍若那年初相见时杏花树下的柔嫩花蕊,洁净白皙。没有眉心坠,红瞳眸光潋滟烨烨,显得妖媚阴柔。他的梦向来都是让他伤心,因为白顷从来不肯让他触碰。禽兽不如的事做太多,他已经被讨厌。他想伸手触摸白顷,却被一手拍掉。他难受得呜呜啜泣:“师尊,我想你了。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想去霁月山,可是他们不给我进去……师尊……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只能来这里。师尊,我想你了。”梦里的白顷无奈地扶额说道:“不是让你去游山玩水吗?不听话,你只能伤心。”“对不起,对不起……我听话……我明天就去玩,你不要生气。我害怕……别气我那样子对你……不要生气,我不知道怎么哄你。师尊,我明天就走,我听话,我再也不惹你,以后也不碰你,你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他伸手抓住梦里白顷的柔软衣袖,绞在血红的手心里,仿佛有针在方寸之地扎他,戳他,可只有抓住那柔软的衣袖他心里的痛苦才有微微缓解的征兆。这几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煎熬。什么都没法让他平静,他试了好多办法都找不到师尊的下落。他沉湎于酒水,醒来时更痛苦。脑海里全是白顷与他缠绵时的呜咽啜泣声,哭得让他的心碎成冰碎渣渣,又凉又疼。胸膛上深红的牙印,臀瓣上深红的巴掌印,还有口舌蹭过肌肤的愉悦感,都像一把把刀子在惩罚他,对他凌迟处死都不为过。他爱白顷,爱得无法自拔,爱得无人可碰。可是,他最爱的人,被他虐待,被他杀死了。迷惘、痛苦、绝望。他就像在悬崖边走路,一根绳索勒住自己的脖子,要命、窒息。师尊,我想你想得难受。“傻子,睡吧,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第72章 对神武发誓段虔从沉沉熟寐醒来微微睁开眼睛,迷糊中凝视蜷缩躺在自己怀里的人。他浅笑喘气,伸手抱住怀中人,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怀中人的后背,温热的,他熟睡入梦。手臂有点发麻,什么东西压着?段虔睁开惺忪肿胀的眼睛,看到的依旧是安详入睡的白顷。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手臂依旧传来麻痹的感觉。他又乍然睁开,反复眨巴深黯如墨的眼睛,不可思议地伸手戳戳白顷洁白如玉的脸颊。神呀……活的……段虔激动得说不出话,整个人压在白顷身上,紧紧地抱住白顷,生怕他此刻化为泡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段虔激动地喊道:“师尊,师尊……师尊……是真的……”白顷被压得喘不过气,祖传的起床气让他要发飙。他抬手一巴掌过去拍在段虔削瘦的脸颊,冷声道:“滚,别打扰我睡觉。”“好好好好……”段虔忍着手臂发麻的痛苦,放开白顷,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侧卧。他伸手捻起白顷柔顺的墨发,细细地摩挲,感受它在指尖平滑轻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抓起白顷霜青色的云袖,把玩在手中。一切是那么真实而温暖。他喜极而泣,眼泪沾湿了枕头。炽热的目光一寸寸地定格在白顷俊逸的脸上,不容错过。他尝试着伸手把白顷搂进怀里,盖好被子,一股股热流在心尖来回涌动。白顷睁眼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难闻的酒味,连段虔温雅的木香都遮盖不住。段虔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身上。他抬手抬脚推开段虔,嫌弃说道:“太臭了,去洗澡换衣服。”“好好……”段虔惊慌地跪坐起身,恳切的目光定格在白顷的脸上,上下攒动喉结,热切说道:“师尊,你不要走,我去……我去洗个澡就马上进来,我求求你不要走。”“我不走,你快去洗澡。”白顷苦笑不得,无奈地坐起身,捂着鼻子把段虔踢下床榻。段虔赤脚踏在冰凉的地上,倔强而坚定地说道:“你不能走!”“废话那么多,要我送你去洗吗?”“不用不用,我马上回来。”段虔赤着脚,慌张失措地奔跑出去。白顷大喊:“穿……穿鞋呀……”话没有听到,而浴房的门早已“砰”的一声关上。白顷忍不住笑出声,叹气地躺回床上,松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活过来。自己活与不活全靠系统一句狗屁不通的话。“恭喜玩家获得意外惊喜,由于玩家培养出一个大魔王,大魔王的破坏值将归属于您。系统额外奖励您50分,鉴于您超额完成,您可以自行选择投胎的环境与人物。”白顷自然得选择回到白顷身上来,修仙高手,帅得人神共愤,关系户一大堆,吃喝不愁,还图他年纪大,不大生病,又死不了。这么完美,一辈子吃喝玩乐,无忧无虑,总比投胎回去现代当社畜强。他跟系统磨了很久,系统才没有抹除他的记忆。于是乎,系统把他丢在一个鸟不拉屎的森林。没了系统的导航,他简直就是个废物,在森林里过着野人的生活。好在没有把白顷的武器与储物灵间没收了,不然他得死翘翘。 第121章 “师尊,别逗我。”白顷止住大笑,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坐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看段虔怎么铺床褥。“睡这个不窄吗?”“肯定不会,我睡相很好。”“你……”白顷慵懒的声音拉得有些长缓,深红的唇瓣微微翕合说道:“你是……你是因为之前我们上床的事害怕吗?”段虔正收拾被褥的身子微微僵硬,猝然哑口无言。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说什么来表达自己诚挚的歉意。他感觉自己就像堕入黑暗深渊中,浑身脏得洗不了,没有资格触碰白顷。只要一碰白顷,那些不堪的、肮脏的、肆虐的画面如恶魔一般涌上混沌的神识,迅速吞噬他。暴戾恣睢的自己、白顷哭得委屈被他弄得迷乱的画面,还有好多好多淫/秽不堪的场景让他呼吸困难,全身发抖。“师尊,对不起。”若是段虔无缘无故这么狠狠地摧残他,白顷断然与段虔断得一干二净,甚至无论如何也要报仇,可段虔是因为他才那样,才犯下这么大的罪孽。这世间,千错万错都在自己身上!白顷自忏自悔,只能用一辈子来赎罪。“我说过,一切都过去,我不会怪你。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那样,那不是你的本意,我不希望看到你深受愧疚。往前看吧,人不能作茧自缚,沦陷在过去。没心没肺,活着不累。”白顷换了个姿势,随意地坐在床上,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我没法原谅我自己。”“我在呢,一切都没事的。”白顷躺在床上,身上被松软的被子温热包裹,非常舒服。他藏进被窝里,侧头瞥视床边木榻上的段虔,顿时有种诡异的感觉。我怎么感觉这种场景像极了我是大病要死的人,而他在旁边守夜照顾病人?“段虔……”白顷侧卧,目光如炬地看向段虔,轻柔说道:“你要不要上来睡?这床那么大,隔个枕头你也碰不到我。”“不好,师尊,早些休息吧。”白顷无奈仰卧在床上,忽然怀念游戏手机肥宅水的日子,想着想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是半夜,入夜寒风瑟瑟,冰凉凉。黑暗中他感觉到段虔的被子掉在地上,小可怜似的蜷缩在窄小木榻。他挥了一口火凤撞钟,钟声敲响起时,他抱起段虔快速地往床上放去。白顷躺下的瞬间钟声消散,段虔感觉到被窝的温暖,翻身搂住白顷火热的身子。真好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白顷轻笑出声,十分乐意地钻进他的怀里,一阵阵温柔清雅的木香充盈鼻息。心在扑通扑通跳跃,白顷平息自己狂躁的心,靠在他的怀里沉沉入睡。第二天,白顷无奈地坐在床边,段虔则是惊愕失色,陷入深深的自责。白顷就不该把他拉到床上,此刻段虔神色复杂,让白顷看不破。“我怎么自己跑到师尊的床上去了?啊啊啊……段虔,你是个混蛋,你的本性难移。师尊一回来,你就对他做出这么肮脏败类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把持不住?”段虔在心里叫嚣,惊恐得直抓自己的头发,一脸愧疚地注视白顷。“别薅头发,小心薅秃了。”白顷坐在桌旁,看着不开心的段虔,问道:“怎么了?跟我睡不开心吗?”“不是,我说了不碰你的。今晚,我还是去厅堂睡吧。你看,我都控制不住自己就爬上你的床,估计可能还会对你做出什么混蛋事。”白顷噗嗤笑道:“傻子,昨晚……呃……昨晚是我抱你上去的。”“啊?师尊……师尊……你怎么……我答应过神武大人,对神武大人发誓,绝对不碰你的。再这样下去,它会把你收回去,我不想再让你消失。”段虔惊恐地看着白顷,心里很不安。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想好好珍惜。“我能回来全靠我自己,与神武无关。”这么一想,他的回来还是建立在段虔做的坏事之上。他的命是死去的人换来的,是段虔的罪孽换来的。罪过罪过罪过,以后我们一定多做好事,一辈子赎罪,救更多的人。白顷:“我不是说过,我有契约吗?我完成契约所以回来了。”“真的?”段虔目光充满质疑,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好了,去买吃的,我饿了……”第73章 我不能碰你白顷真是服了段虔的倔脾气,跟一头倔强的蛮牛似的,怎么也劝不动,说了不碰他就是不碰他。一言九鼎,驷马难追。要不是他们天天在一起,他都要怀疑段虔是不是移情别恋。每次白顷一抬手,他就立马应激性地退后。下了七天的雪终于归于平静,两人打算傍晚去市集溜达溜达。门口的积雪有几寸高,白茫茫的一片,冷冽而洁净。他们是修士,没有那么怕冷,只是穿着稍微厚一点棉袍跟斗篷就能出门。白顷故意说要踏雪走走,于是两人在家门口感受了一下。两人并肩前行,白顷假装被雪绊倒,倒在段虔身上。哪知段虔抬起碧桐剑,抵住白顷的身子,惊慌说道:“师尊,没事吧。我们还是飞出去吧。”“……”混蛋,我都献身献到这种地步,还不接受?白顷心里要崩溃了。市集上稍微有点人烟,小摊上的老板烤着炉火,有些裹得严严实实。他们两个住一起,平时也不需要什么杂物,也不做饭,过得很粗糙。前面的馄饨粉面摊倒是吸引白顷的注意,他太久没有吃到这玩意儿。自从他们住一起后,段虔每次都是买饭回来,吃得很腻。“老板,两份馄饨,一份超级辣,一份不辣。”白顷兴奋地坐在摊位桌凳上。段虔站着说道:“师尊,我可以吃辣,还有我吃面,不吃馄饨。”“得了吧你,坐下,听我的。每次都假装不辣,菜都没吃多少,嘴巴跟眼睛骗不了别人。慢慢来,别一下子吃那么辣。”白顷盯着段虔越来越瘦的脸,想着他最近又不吃肉,说道:“下次别放那么多辣椒,我微辣可以接受,不辣也可以。你瘦了好多,我怪心疼的。”段虔不安地坐好,看到白顷柔和清俊的面容时,嘴角泛起丝丝灿烂的笑意。白顷问道:“笑什么?”“师尊,你笑起来真好看。”段虔笑意更深。“好看?那……你……”白顷挑眉逗笑道:“那你要摸摸我的脸吗?”段虔吓得连连摇头,惶恐说道:“我只是想夸夸师尊。”“……”段虔把所有肉馄饨全部挑给白顷吃,而自己吃着清汤寡水的面。白顷用筷子戳了一个馄饨递到段虔面前,喝道:“可好吃了,你吃一个!” 第123章 “不是的,师尊,你只要说不要,我就不弄。我现在不会像以前那么混蛋,师尊,行吗?”以前也不见你这样乖巧!白顷被他这话烘得头晕眼花,回答好吧,感觉自己很浪荡,回答不好吧,他又很想。白顷脸色一红,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段虔喉咙轻轻蠕动,抬手在白顷胸膛打上一道道清辉白光的符文咒语。“这是什么?”段虔狡黠一笑说道:“废了你的修为。”白顷目瞪口呆道:“啊……你干吗?”“只是暂时的,师尊,我……我也想看你享受。”段虔目光蕴涵着柔情蜜意,低头吻住白顷的唇瓣,往白顷的纨绔探索。之前吃花丹时,魔怔的段虔手上曾涂着劲药帮他打过,虽然后面承受着摧残,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前面是真的舒服。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拾起过男人的尊严。悲催,站不起来这一点真是白顷的硬伤。但没办法,谁让他修炼是戒色呢。有得必有失,但失去的这个还是可以补救的。白顷闭上眼睛感受,舒服惬意,仰着头搂住段虔的脑袋,哈气成雾,沉沉说道:“你怎么有办法?”白顷惊讶地瞪大眼睛,语气里充满欢喜。“不过师尊你得两天不能用灵力。”段虔唇瓣蹭着白顷的唇瓣,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师叔睡得太死,我叫到手酸。”白顷张嘴咬住段虔的鼻子,哭笑不得,长长喘气说道:“谁让你给它取名字的?”段虔低声细语道:“师尊,舒服吗?”“你说呢?”白顷惬意地喘气,喉音里带着慵懒散漫,仿佛是某个冬日的午后,晒着太阳,暖暖舒服地享受。段虔看着他闭眼享受的舒服模样,睫毛颤抖如蝶翅挥动,气息沉沉,顿时心里痒痒的。有欲与爱在心口跳动,它们想要更多,索取更多的温存。“师尊,我想你了,特别想。你在我面前我都觉得不真实,我害怕。”“傻子,我都在你身下,还害怕什么?”白顷轻笑一声,但段虔让他太舒服,他的声音带着与平时不同的丝丝性感沙哑,说道:“我什么都不在意。你不用再等我,因为我已来到你身边。”“师尊……我爱你。”段虔在他耳边低低说着,眼眶泛起层层泪花涟漪。这句话早就想说,想天天说,天天告诉他。师尊,我想你了,想到心都碎裂。白顷见他的欢愉又有变化,抬头亲吻着段虔,从床上兀自坐起来。两人相对而坐,疏解彼此许久未见的思念的痛苦。两人缠绵了很久,温热深藏被窝。从傍晚到天黑,从口渴到共饮一口水,唇舌难分难舍。白顷知道段虔的不安与惶恐,一直安慰他,想让段虔在正常意识下尝试一次,但段虔死活不肯,害怕伤害到他。他们只是拥抱亲吻,情深至极时为对方纾解的难受,这仿佛是他们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对待彼此。两人出了一身冷汗,便去浴房泡澡沐浴。段虔死活不肯脱衣服,在白顷的死缠烂打与威逼利诱下,他才脱下衣服。不脱衣服不知道,一脱衣服,白顷看到段虔上半身斑驳的伤疤,吓得恐慌。那是白顷的霜月刃的刀疤,白顷责问道:“你拿我的霜月刃伤自己?”“师尊,冷,你快进浴池里。”白顷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蹙眉问道:“你回答我!”段虔沉沉地哼了一声,伸手拉住白顷往温热的浴池里面走去。看着白顷一脸生气的样子,他软软说道:“我说过了,你要是死了,我要么想办法复活你,要么我跟你一块死。我没有办法复活你也没有法死……”白顷伸手朝他的肩膀狠狠锤了一拳,气鼓鼓地坐在热水里,骂道:“蠢货猪脑子,你怎么老是这样对自己?”白顷看他心口上赫赫在目的月牙印记伤口,还有四周如柳叶的伤口,鼻头酸楚,喉咙发涩。“后背的这个伤口呢?”“没事,都结痂了。”“你过来!”白顷深深喘气,见段虔慢慢挪过来,他抬手掐住段虔的手臂,掐出一道淤青,狠狠说道:“谁让你这么对自己的?气死我了……我不是让你去玩,去世界看看,就不会伤心,你为什么不听话?”“没有你,我那里都不想去。”段虔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语气十分坚定。白顷起身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脖子,轻轻柔柔地吻着段虔的脖子,感受彼此身上的温热。“傻子,没事呢。这个冬天过完,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我们去看杏花,去看桃林,去踏春,好不好?”段虔抬手抚摸上白顷洁白光滑的后背,点点头,“师尊,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日子那么长,有话说就慢慢说,别一口说完。”白顷抿抿红唇,抬手摸摸段虔的下巴,笑道:“都长出胡子,扎我肩膀有点疼。我帮你刮刮?”“啊?师尊,我舍不得你给我做……”段虔摇摇头说道。“什么舍不得的?以前我还给你剪头发呢。欲拒还迎,我懂你的套路。”白顷张嘴咬住段虔的鼻子,说道:“我心甘情愿做的事,你不要拒绝。我不愿意做的事,你要帮我做。懂吗?”段虔摩挲着白顷被热水浸得无暇如璧的后背说道:“师尊,谢谢你。”“还有,以后我们……呃……以后我们……”白顷瞬间有点难为情,说道:“我们做的时候,你别叫我师尊好不好?我总感觉我在荼毒自己的徒弟,有种败类人渣的感觉。”段虔眸光诚挚,好听悦耳的声音说道:“那叫什么?哥哥?白顷?”“随便,不要师尊就好。”话罢白顷挥出一把金龙剪,说道:“我帮你随便刮刮。”白顷轻轻柔柔地帮他刮胡子,呼吸吐纳间细细痒痒,白顷悠悠说道:“要是觉得痛就说,我第一次帮人刮胡子。”“嗯!”段虔从喉音里沉沉地发出一声,目光如流水款款,情深意浓地注视着白顷。白顷左右摆弄着他的脸,用水冲了一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说道:“真好看!”段虔上下蠕动着喉结,哑然说道:“哥哥,我……我能不能亲你?我太想亲你了。”白顷愕然地看着段虔,脸被热水蒸得红粉娇嫩,笑道:“可以。”第74章 当袁怀师娘除夕夜里,大街小巷欢声笑语。银湖冰光显得雪夜十分寂寥,冷风徐徐呼啸。小舟火炉的星火闪烁飞舞,白瓷上的酒香缓缓冒出。这个冬天似乎过得有点快,白顷总感觉恍惚。他们坐在小舟船头仰头望着夜空中灿烂的烟花,仿佛这一幕才发生过。每一束烟花绚烂而美丽,盛放在脑海里。段虔把红绳编凤放在白顷手上,说道:“师尊,停云锏上的编凤该换。” 第125章 白顷咳嗽几声,大笑道:“你别这么急,傻子。”刚洗了澡的长灵子黑着脸狠狠地瞪住这对狗男男,对段虔苦苦劝说道:“公子,你得回魔界,魔界需要你,你的手下需要你,魔界乱成一锅粥。它们看你不在,各自称王称霸,不听管教。我不想管他们!”“平常你也没管,整天吃吃喝喝,就动动嘴皮子。”段虔继续翻着鱼肉,悠悠说道:“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别来祸害人间就好。”白顷问道:“凹凹凸凸呢?”长灵子小个子叉腰气愤说道:“还不是你,公子一人在这里呆那么多个月,都不给凹凹凸凸过来,它们得应对魔界政务。”段虔眸光锐利如鹰隼,手指凝聚一颗小闪珠弹到长灵子身上,顿时劲气爆发,溅起一阵飞雪。“不准对他无礼!”长灵子躲开攻击,怒吼道:“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告诉你白顷能提升你的神武之力,你才有今天的神武之力!”白顷动眉冷笑道:“哦?原来是你?”所以说,我那些日子在床上所受的苦都是你开头?呵……“那可不……”长灵子盯着香气美味的烤肉,流涎三尺,馋得要命。“你们吃不完吧,我帮你们分担……”嘹亮的钟声敲响,长灵子瞬间陷入暂时的眩晕。白顷扒光他的衣服,用定身锁重重叠叠地锁住长灵子,把小孩扔在雪地上。六下钟声消散在空中,长灵子惊慌地大喊道:“白顷,你竟然绑我?快把我解开!”白顷说道:“段虔,我看门口的小黄牛肉质鲜美,要不,我们烤牛肉?”段虔愣愣地看着白顷,点头说道:“行,你要星星我都摘给你。”“不准!公子呀,不可以,小黄跟了我几十年,它的肉老了,不好吃。”长灵子大哭出声,“白顷,你不要脸!”“砰”的一声一颗小闪珠落在长灵子身上。长灵子被雪海盖住,动弹不得。香喷美味的牛肉飘荡在院子,白顷冷笑一声,蹲在痛心疾首的长灵子面前,“来来来,试试你家小黄的肉感。”“我不要,我跟你……”一块牛肉塞进长灵子的嘴里,“势不……呜呜呜……还挺好吃的……小黄,我对不起你……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找婆娘,就断送在段……白顷手上。”段虔负责烤肉,白顷则是喂着段虔吃肉,但是一旁哇哇大哭的长灵子实在烦人。段虔立马把人扔出院子,紧锁大门,继续跟白顷吃烤肉。“小黄……小黄……我的小黄啊……”光溜溜的长灵子哀嚎痛苦,身上光溜溜。一只牛蹄踢了踢他的脑袋,哭喊声瞬间凝噎在喉咙里。“小黄,你没事呀,太好了,快救我,带我离开。我将来一定要报仇……”话没说完,一道闪电狠狠地劈下来,一娃一牛炸得外酥里焦,呆滞地定格在原地。段虔被长灵子一搅和,美好的心情破裂又转为愧疚。白顷见段虔仍然一副凝重不安的样子,说道:“干吗?还胡思乱想呢?”“我觉得很对不起你,要不,我从今天开始不吃肉,吃斋念佛,多做好事,不碰你……”“……”白顷倒吸一口凉气,点点头说道:“行呀,我给你物色物色师娘。”“别别别,我不说了。”“以后再说这没用的废话,我会生气的。因为那人是你,所以我不觉得委屈。虽然很疼,我不怨你,因为都过去了,况且那不是你的本意。”白顷伸手戳戳那冷峻的面容,说道:“不准胡思乱想,昨晚我都答应你了。”段虔困惑问道:“答应我什么?”白顷面色瞬间冰冻阴冷,冷眸里迸射出凛凛寒光,锤了段虔的手臂一下,往卧房走去,咬牙切齿地说道:“想起来再跟我说话。”段虔思索片刻,昨晚喝醉后他记不太清。他们在船舷上深吻,雪夜里互拥入寝。他细细回想,脑海闪过他们甜蜜缠绵的画面,混沌的思绪恍然大悟。段虔欣喜若狂跑进卧房,压在正趴着床上的白顷,兴奋说道:“师尊,真的吗?”“一身烤肉味。”白顷转过身子,抱住他的脑袋闻了闻他头发的烤肉味,把他踢到一边,嫌弃说道:“去洗澡。”段虔趴在床上,目光恳切说道:“真的吗?”“对……快去洗澡。”段虔激动问道:“那是不是说以后师尊只给我一个暖被窝,你不会找师娘,只认准我一人,只爱我一人?”“这个嘛……得看你表现。万一哪天你又胡思乱想,我可就不……”白顷的话没有说完,段虔如雨点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白顷的脸上各处,说道:“好,我不胡思乱想。”虽然段虔跟白顷云雨恩爱过,但白顷从没有认认真真地说过喜欢他。他不确定,也不敢有奢求。如果昨天他在醉酣陶醉间听到的话是真的,那就代表白顷是喜欢他、接受他、彻底原谅他之前犯下的错。一想到这个,他开心到手脚无处安放。“我怎么感觉被你亲了一脸油?”白顷嫌弃地用手擦擦自己的脸。下一刻,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踝被擒住,身体被段虔霸气地拉到跟前。白顷茫然地问道:“你干吗?”“师尊,我们一块洗。”段虔话罢,白顷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段虔轻而易举地横抱起来。“我不用,我晚上再洗,我又没有沾到烤肉味。”白顷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抱得更紧。“我说有就有。”段虔又是一个大油嘴巴印在白顷脸上。我就不该答应,怎么感觉自己是羊入虎口?这就白日宣淫、饱暖思淫/欲?旖旎的浴房,水汽薄雾缭绕升腾而起,相对而坐的两人亲密无间,正忘情地拥吻。“师尊,我可以亲你的脖子吗?”“可!”“师尊,我可以亲你的……胸膛吗?”“行!”“师尊,我可以亲你的……大腿吗?”“嗯!”“师尊,我可……” 第127章 “不会,怎么会把我藏起来呢?别胡思乱想。”白顷坐在正厅木凳上被五个弟子外加一个谢逸团团围住,各个嗷嗷大叫,喜极而泣,吵得白顷心里都有些难受。“你们别一起说话,我都听不到你们说什么。挨个挨个来……”栾意平是老大,自然先开口问道:“师尊,那段虔怎么又杀人又救人?他有病吗?”白顷呵笑道:“对,他有病。不过别怕,他现在好了。”殷静林惊讶问道:“师尊,您怎么知道他好了?您不会又被他抓起来了吧?他有没有对您怎么样?居净,给师尊探探脉。”林居净立即冲上去抓住白顷的手腕,吓得白顷急忙挣扎。白顷慌慌张张说道:“不用不用,我身体很好。”林居净的脸色顿时煞白如皑皑白雪,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哽咽道:“师尊……师尊……没有修为了……”“啊……”众人嚎啕大哭出声,痛骂段虔,一人一句,吵闹地安慰白顷。呃……刚刚跟段虔做了18/禁,少儿不宜的运动,段虔封了他的灵力。早知道就不做了,后悔!白顷喝道:“停!我只是暂时的,两天后就没事恢复。”众人的声音顿时停住,殷静林擦擦眼泪,说道:“那就好,师尊,您现在没有修为,万一段虔又跑过来抢您,我们打不过他。现在开始,我们把您藏起来。”“不用,他不会抢我的,他现在已经好了,不像之前那样胡作非为。还有你们别老骂他,至少在我面前别骂他。”林居净哽咽说道:“师尊,您怎么这么维护他?他对您那么过分,当初您对他那么好,他呢?禽兽……”白顷认真说道:“不准在我面前骂他!”袁怀迷惑问道:“师尊,他真的是浮休那小子吗?”白顷点点头说道:“他很好的,只是为了救我才变成那样。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温秀云算计我,为了救居慎跟你,我跟他陷进七情神域。他没有任何犹豫,为我赴死,为我把爱献出,才有后面的大乱。”他一定要让大家知道,段虔其实很好的。每次听到让人骂段虔,他心里一把火熊熊燃烧,就想跟人辩解。林居净一想到段虔对白顷做的禽兽不如之事,气愤问道:“所以师尊您是因为愧疚才护着他?”段虔听到林居净的话心尖一愣,站在书房的身子微微僵定。他想听到白顷说句话,可是白顷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是愧疚与感恩吗?应该有吧。袁怀跪在白顷身边恳切说道:“师尊,以后别见他好不好?他只会伤害您。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您跟他还有关联,您会有非议,会有危险。”许居慎悠悠说道:“其实吧,小师弟还是很喜欢师尊的。师尊您不在的时候,他经常偷偷过来,但每次都被师妹的威胁吓跑。师妹威胁他说要烧了留余堂,他才不敢过来。”白顷一愣,轻笑出声,恬然道:“外面的人怎么想是他们的事。若是有危险,武力说话。我的武力不管用,他会替替我教训他们。”白顷拍拍袁怀的脑袋,扶起他说道:“起来吧,别老是跪我,我不喜欢。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他真的没事。我有自己的打算。”白顷回书房时,段虔正坐在书案旁的梨花雕木椅上。他见白顷过来,伸手把白顷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低声问道:“师尊,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而不是因为我愿意你去死而报恩,对吗?”“你觉得呢?”白顷眸光光亮地注视一脸凝重的段虔。“我当然觉得是先者,但是师尊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这家伙怎么跟小姑娘一样,非要人说喜欢呢?白顷轻呵说道:“我之前说那么多都是废话吗?我要收回吗?”段虔摇摇头,只是抱着白顷,贪恋地把头靠在白顷的胸膛上,泯然不作声。白顷见他的神色似乎有些许恍然若失,捏着他的下巴抬起,认真说道:“我们第一次去七情神域,在恐惧的山洞里我曾告诉过你,等我们出去,隐姓埋名,找一处小屋子,再也不理外面的纷扰,就我们两个好好生活。我当时就决定好了……”“师尊,那你说一句喜欢我。”“啊?”白顷的脸瞬间铺满绯色霞光,耳根子泛红。段虔诚挚恳恳说道:“师尊,说一句段虔,我喜欢你。”“哈?”白顷刹那间心跳得好快,吞吞吐吐,欲说不说。上次对段虔说,还是在段虔魔怔的时候随口一说。真对着这张清俊的脸,他实在不好意思。“段虔……我……还是不说了……”白顷要蹬地离开段虔的腿,被段虔死死地拽住。段虔嘴角一勾,说道:“师尊,为什么不说?是害羞吗?”“有什么好害羞的?段虔,我喜欢你。”白顷随便敷衍一句,低头看段虔时,目光相对,脸更红润起来。天呐,我这扭扭捏捏劲,怎么跟娘炮似的?段虔抬头唇瓣抿住他的耳朵,在他耳边轻柔说道:“师尊,认真说。”白顷被他气息烘得浑身酥软,耳边好像有一根细针穿刺而过,痒痒的。这人怎么这么会撩人?他捂住自己的耳朵,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喑哑说道:“喜欢。”白顷快要咬到自己的舌头,脸红如醉酒,暗骂自己是怂包。段虔的声音清越上扬,说道:“喜欢谁?”白顷细若柳絮轻扶江水的声音说道:“我喜欢你。”白顷的心快要跳出来,脸烧得通红。只是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跟吃了媚药似的,心里汹涌澎湃,恨不得跟段虔再床上翻滚数十次。“不完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白顷咽气轻喘,平复自己那颗小姑娘害羞的心,低声认真说道:“段虔,我喜欢你。”“嗯,我也喜欢你。”段虔目光里的蜜情暖意快把白顷烧得红通。柔眸情光交汇之处,两人噗嗤一声,忍不住想大笑出声。“傻子,下次我不说,太丢人。”段虔温声说道:“怎么会丢人呢?我喜欢听。我只是没想到师尊说这话会这么害羞。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这么害羞。我好喜欢你,什么样子都喜欢,生气的、耍无赖的、骗我的,我通通喜欢。”“你这么记仇?注意你的用词,你对我就不能用好点的词?”“爱你是我最大的实话。”段虔眉眼间含笑,把头靠在白顷的怀里,感觉心里很安心很踏实。“师尊,我真喜欢这样。心里有个惦记的人,一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很暖。我想平平淡淡,跟你安逸到老。”“我们都不会老,不过你说,以后我会不会死?你看我身体都274岁,保不齐明天就是我的忌日。”段虔笑出声,说道:“不会的,师尊你跟我在床上多多恩爱,我的神武会庇佑你的。” 第129章 张岂鸣惊讶问道:“依山长老,我先听骆长风等人说,您又了一趟七情神域?您怎么平安出来的?”总不能说狗系统的事吧!白顷端得神秘架子,晏然淡淡说道:“天机不可泄露。”钱岱的身躯又胖了一大圈,好奇问道:“您回来这事段虔不知道吧?您可不知道,那段虔跟疯子似的,您跑了之后天天抽搐,要您的消息。”“没事,他现在没事了。”五长老麻避的眼神与白顷相遇时有些尴尬。麻避慢悠悠说道:“您怎么知道他没事?他不会又缠上您吧?”“他现在很好!”白顷答非所问,感觉自己是在开明星发布会。袁无违说道:“清瑟,给依山长老探探脉,毕竟是去七情神域。”“我没事……”白顷感觉自己在他们面前就是个小孩。好在他是灵力恢复才过来,不然清瑟长老一探就知道自己被段虔打上“二日不得用灵力”的魔咒。钱岱看着是大老粗,但察言观色极为敏锐,问道:“那天洛城外,穿着您衣服戴您眉心坠的是段虔吧?”众人惊讶地看着白顷,尤其是麻避,一脸惊慌与气愤,似乎在说,段虔对你狼子野心,其心当诛!白顷省略故事里所有的黄色片段,把事情原委告诉众人。末了,他说道:“温秀云的爻卦,我也不该说准不准。”袁无违道:“长老,即便没有三长老温秀云,泉客族也会从中离间,让你身败名裂。没人信您,您还是被送进七情神域。”钱岱说道:“宗主说得不错。只是时间问题,三长老也很煎熬,他都不敢见您。当年您是为了救段虔才落得如此祸事,您跟他也算恩情扯不清。但他对您图谋不轨是真!”二长老郝开新一直沉默不语,忽然说道:“我们是怎么也没想到他是竟然浮休。”“一提这个我就生气。”张岂鸣大吼出声,“当年他犯错,我自然得依照门规惩罚他,他竟然给我翻旧账。”白顷道:“那不是他本意,他进入七情神域失去爱意才变得那般凶狠。宗主您也知道,他心地不坏。不然洛城灭北斗仙盟时,城中百姓早就被屠杀。”栾意平淡然说道:“我听不下去了。师尊,您怎么不告诉他们呢?”白顷迷惑地看着栾意平,只见栾意平捋了捋白霜般的胡须,说道:“我要说吗?”殷静林扯了扯栾意平的手袖,劝道:“师尊没说可以说。”众人呆愣地看着这对白发苍苍的老头。白顷好奇说道:“关于谁的事?”“师尊您忘了吗?”殷静林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在洛城我们见过段虔的幻境,当年我师尊赶到时,周续古等人要杀百花深处的几个小孩,呐,你们都是呀。说到底,段虔还是你们太钧一族的少主呢!”“啊……”白顷与众人齐齐叫出声,目瞪口呆,吃惊到不知道说什么。“不不不,不可能。”张岂鸣摇摇头,说道:“我外面还有个弟弟呢。”殷静林道:“张岂凡,他也是啊。”清瑟长老着急问道:“那我呢?我跟我师姐呢?”“除了宗主跟温秀云,其余都是。师尊,您不说点话吗?”殷静林转头看向白顷,却见着白顷一脸茫然。众人七嘴八舌:“依山长老,您为什么不说?”“您怎么不告诉我们?”“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用被段虔挨打了。”“您太不厚道,您要是告诉段虔,我少挨一顿揍。”“……”白顷思考了片刻,呵笑说道:“我年事高,记不得事情。等你们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众人大吼:“我们能活到那个岁数吗?”栾意平道:“师尊是为各位安危考虑,所以一直没说。不然,你们以为我师尊为什么会待在九霄云宗?”白顷觉得不对劲,段虔以前说过原主白顷为了夺太钧神武去百花深处闹了很多次,再加上之前听到的传闻,白顷固执、迂腐、暴脾气又恃才傲物,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众人在白顷耳边吵了很久后,吵得没劲又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袁无违劝了好久,便说道:“长老也快275岁,270岁的祭天大典都没有举办,眼下您回来,您怎么看?”“不要不要……”白顷果断拒绝,当初去剑临山就听到谢逸讲过这事,回来后又受伤。后来一问才知道,是请天下修仙者来看白顷怎么在□□下表演自刎,顺便来一场生日派对。这么傻憨憨的事,他才不做。二长老郝开新对着张岂鸣微眇眼睛,严肃说道:“依山长老,您看,您没祭天,惹得天公不美,所以这几年才那么多祸事。”张岂鸣抬手转过郝开新的头,说道:“依山长老在那边。”白顷嫌弃说道:“以后没有这么多事了,放心吧!我要隐居山林,你们在九霄云宗可劲躁吧。”张岂鸣轰天雷的声音道:“啊?您又要外出?万一又出事。”白顷悠悠说道:“不会,我出去都是小心翼翼,上次要不是宗主要我出面帮忙救北斗仙盟,我可能都不出面。”一旁的栾意平与殷静林刹那间愣住,睫毛低垂盖住眸光深处的灰暗。白顷似乎感觉自己的话一出来有些不对头,瞥眼看了下栾意平与殷静林,才发现自己说错话,现在补充还行。他绰然淡淡说道:“我只是没想到我还有两个弟子在北斗仙盟,不然我早就到场。”袁无违扯开话题说道:“还是祭天吧,这阵子以来门派的都求见您一面。段虔毁世后假托您在闭关修炼,关门不见客。”钱岱说道:“主要是您祭天后,修仙界能安心。他们一直听到您驾鹤西去的传闻,人心惶惶。眼下,九霄云宗山与山下城镇受损巨大,九霄云宗势力单薄,得重振声威。”白顷悠悠说道:“那让袁怀代替我上去。”众人:……袁无违道:“以前您喜欢得不得了,觉得是雄踞天下的仪式,十分重视。”白顷对原主白顷微微翻了个白眼,浅笑说道:“我老了,反正我也不露脸,谁上去都一样。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第77章 去游山玩水白顷跟着栾意平与殷静林回霁月山,落在粉花红蕊的山林小路上时,白顷问道:“你们怎么想说百花深处的事?”栾意平平静道:“师尊不开心吗?我看您那么维护段虔,想替您分担一下。” 第131章 “你……”白顷想说点什么堵住他的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笑得埋在段虔的脖子里。白顷与段虔洗了手后,两人躺在床上热烈地亲吻,耽溺在彼此的温柔中。段虔的吻好温柔,柔得像一汪清水,白顷反复地含住那柔软如花瓣的美好。心跳在砰砰乱跳,清香的沉木气息在鼻息萦绕,带着滚烫,带着渗入甜蜜的妙意。木香了,杏花也在风的吹拂下卷进卧房窗棂。白顷被好好地呵护,轻柔地宠爱,舒适得什么都无法思考,只想觉得头晕目眩。他的目光漾着好看的光晕水澜,神驰意旷,拽住段虔的脖子,离开他的吻时,哑然哼着:“段虔……”段虔的唇色重了几分,整个宛若笼罩在水雾旖旎中。他唇棱微微上扬,戏谑道:“师尊,小师叔真可爱。”“要脸吗?别……用这语气……讲话。现在不准喊我师尊……”白顷长喘一口气,捏了捏段虔的脸颊。段虔湿润的舌尖蔓延从脖子、蔓延到各处。衣服狼藉地扔在地上,墨发披散在莹白湿漉漉的后背,沉沉浮浮的喉音鼻息在卧房里此起彼伏。段虔无论做什么总能让他紧绷,让他窒息,仿佛沉溺热水温泉中。白顷长喘沉吟,抬手轻轻抚摸着段虔满是细汗的脸,喑哑喊道:“仙郎……”段虔愣了愣,低头亲了白顷嫣红的唇瓣一口。白顷闷哼一声,骂道:“傻子,我叫你不是让你加大力气……”想让你说点好听的话。段虔的唇热覆盖在白顷婆娑的泪眼,魅惑说道:“师尊,你喊我一声哥哥好不好呀?”白顷激动得大喊道:“傻子,你想什么呢?”段虔把手放在白顷莲花伤疤上,抱住白顷直皱眉,急忙说道:“别……师尊,放松点。”“现在不准喊我师尊!”温热水雾袅袅的浴房里,段虔洗好被褥后,随手灵力一挥把水尽悉拍开。水滴淅沥沥地喷洒在正在泡澡的白顷脸上。白顷微微抿嘴冷笑,寒光利眸瞪着段虔。段虔轰然大笑,说道:“师尊,我真不是故意的。”白顷挥起一掌,把浴池里的水破向段虔,段虔灵力一聚,把水全部转移到墙上。两人打了好几回合,都不认输。“你还敢反抗?”白顷瞪了一眼段虔,抬水挥去,段虔乖乖地定住,让水泼在自己身上。“师尊……”袁怀急匆匆地跑来,敲门喊道:“师尊,您没事吧?”白顷与段虔相互对视一眼,从浴池站起身来,拿干布帕给段虔擦擦脸跟衣服。对着门外的袁怀说道:“我没事,我在沐浴。”刚刚打得起劲,他们都没注意外面的动静。段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抱住白顷湿漉漉的身子,反复地亲了亲白顷的脖子。袁怀说道:“师尊,我还以为是段虔来了。”白顷捏住段虔的脸颊不让他亲,锐眸白了段虔一眼。“找我有事吗?”袁怀靠在门口说道:“师尊,我阿爹说您要我帮您举办祭天仪式呀?可是我怕被人拆穿怎么办?”“没事,你身高跟我差不多,到时候戴个面纱、面具,没人发现。”白顷说着话,但段虔抱着他一直动手动脚,反复摩挲他胸膛上的伤口。袁怀闷闷不乐说道:“师尊,您要走了吗?为什么不在霁月山多待一些时日?”“嗯,想去外面玩玩。”白顷能感觉到袁怀的郁闷,安慰道:“没事,每年春天杏花开我都会回来的。”“师尊……嗯……”袁怀大喘气,说道:“师尊,段虔会去找您吗?还是您会跟他一块玩。”白顷怔怔然地看着段虔,这一刻不知道怎么回答。都在等他回答。袁怀抿抿嘴强颜欢笑说道:“真好,我也想和师尊一块去。段虔要是再做坏事,您一定要阻止他。”白顷走到旁边屏风拿衣服,说道:“君实,别闷闷不乐,我又不是不回来,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也对,师尊,您真的不等祭天仪式结束再走吗?”白顷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清癯的段虔,感觉这几天他都没吃好,说道:“现在离祭天仪式还有一段时间,等祭天仪式那天我再回来。”段虔见袁怀走了以后,讥笑说道:“这王八蛋挺喜欢师尊的。”白顷叹了口气道:“王八蛋?你这话的意思是袁无违是王八?”段虔耸耸肩说道:“他也这么喊我,只不过没在你面前这么喊我。他一直看我不爽,我也看他不爽。”段虔抱住白顷的腰身,若有所思说道:“师尊,袁怀会不会喜欢您,对你不怀好意,所以嫉妒我,看我不爽?”白顷整理着衣服与头发,吭哧一声,说道:“不能够!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狼子野心,惦记我身体,尽占我便宜。”段虔欢笑一声,鼻尖还凑在白顷的脖子上,深呼吸一口,说道:“师尊,你真的好香。咬你一口,心情都好。”白顷被他蹭得浑身发软酥酥,笑着说道:“傻子,你不会饿晕了吧?醒醒醒醒,赶紧把被单拿回房间。”两人白天在杏花林溜达了许久,段虔喝了一张壶白顷为他酿的杏花酒,有些晕乎乎。晚上睡觉,两人躺在床上。段虔似乎兴奋得控制不住,紧紧把白顷搂在怀里。白顷困惑地问道:“你睡不着吗?这么兴奋。”段虔在白顷脸上亲了好几口,说道:“我终于可以跟你一块去游山玩水。你六年前答应我的,现在才能实现。”白顷被他的热气烘得耳根子红,低声说道:“我都快被你勒死了,别抱得那么紧,手被我压得不酸吗?”“酸,但是没关系。”“睡吧,明天出发去玩。”白顷觉得安心踏实,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想留下自己与段虔的足记。他从来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还找死地重新回到这里,只为了这个大傻子般家伙。因为你在这里,我愿意。 第133章 白顷放开他的手,像个变态似的,跟在他们后面。兴奋又失落的情绪交替在脑海。“长得挺帅的,有点眼熟呀。”“是不是咱宿舍那栋楼的?”段虔瞥了他们一眼,勾勾嘴角哼道:“他在后面呢。”他们叫了一辆车,疑惑地打量依旧跟在后面的白顷。段虔问道:“我们a大北校区,你呢?”“跟你一样。”白顷立即开车门往里面挤去,坐在段虔身边,炯炯目光定格在他身上。段虔被白顷盯得毛骨悚然,呵笑说道:“兄弟,别这样看我。”“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叫白顷,大三。”白顷单刀直入,直勾勾地注视段虔。段虔若有所思地端详白顷,哼笑道:“你……行吧……”白顷心脏都快跳出来,段虔这大学生的现代模样真有点不习惯,但还是很好看。眉眼带笑,和熙如阳,瞧上一眼他都觉得心花怒放。白顷下车时,帮段虔扶着下车,但段虔却警惕地说道:“不用,我有朋友!”白顷伸出去的手僵硬在空中,有些尴尬。他跟着他们往宿舍楼走去,段虔皱着眉头,停下脚步说道:“能不能别跟我?你不是变态吧?”“呃……”行吧,看你不记得我的份上,我不勉强你记起来。白顷道:“我宿舍也在这里。”段虔身边的两个朋友笑出声,调侃道:“我就说是这宿舍楼的。”男生:“段虔自作多情了。”白顷靠近段虔,笑道:“明天早上吃什么?我给你带。”身边两个男生起哄:“哦……”“不用!有人给我送。”段虔示意身边的两个同学赶紧把自己送回宿舍。白顷百分百肯定,他以前绝对没有见过段虔,更不可能在现实中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与脸对上。他死的那一天明明已经过去了,可自己还重复了那一天的早上,实在匪夷所思。现在下断论还有点早。白顷像个跟踪狂似的偷偷跟在他们后面,看到段虔进了宿舍才若有所思地走回宿舍。白顷脱下脏兮兮的衣服后,看到自己身上的莲花伤疤早已不见。白顷拿起手机给段虔发个信息。段虔,你死定了!敢拉黑我!白顷晚上跑出去买了点宵夜送到段虔宿舍。宿舍门没锁,只有段虔一人正躺在床上,脚踝还有绷带。段虔坐起身,见纠缠不清的白顷,无语说道:“你怎么来了?”白顷道:“拉黑我干吗?怕我对你下手?”段虔面色窘然,思索片刻说:“这很难说,万一你看上我,我很困扰的。我可是直的,直成平行线,零度夹角。”“废话真多,能下来吗?请你吃宵夜。”白顷把宵夜放在他床下的桌子。“没下迷魂药吧?”段虔瞅了一眼桌上的烧烤跟饮料,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你不会真要泡我吧?”这家伙怎么到哪里都爱抬杠?还是原来的段虔好,百依百顺又温柔体贴。白顷扶着段虔下床,段虔说道:“你别趁机碰我啊,我很直的。”白顷无奈叹气:“我就扶你下床,你内心戏怎么那么多?”段虔慢慢爬下床,剩下两格时,单脚跳下来。白顷一手扶住段虔紧实的手臂,说道:“明天要我扶你上课吗?”“不用,又不是断腿,只是扭脚而已。”段虔坐在椅子上,兴奋地瞟着袋子里的烧烤。“没放辣椒吧?”“没有。”白顷帮他打开饮料,拿起饮料,下一刻故意捏住饮料瓶子,饮料喷得段虔的上衣湿透。“你故意的?”段虔惊讶地站起来,瞪住一脸茫然的白顷,忍不住笑道:“暴露出真实面目了?你个变态……想看哥的果体?”“呃……”白顷抽了纸巾给他擦擦衣服,顺便扯扯他的衣服,看看他胸口有没有伤疤。“段虔我们回来……”几个男生站在门口,见白顷正摸着段虔的胸口,衣衫不整。他们面面相觑,“打扰了!”立马关上宿舍,消失在眼前。段虔抓过白顷的纸巾,扔在桌上,说道:“操……我这就被误会了?”白顷擦了擦地上的饮料,笑道:“我看你也不生气?”“那不然呢?生气了,连烧烤都没得吃。”白顷正擦地上的饮料,脑袋顶着段虔的大腿。尴尬,段虔急忙提起白顷的后领,说道:“别擦了,等下拿拖把拖。”段虔站起身,往自己的衣柜拿了一件衣服跟裤子,慢慢走到洗手间换衣服。段虔出来的时候,白顷把地拖好,还把桌子擦干。段虔看了他一眼,笑道:“想不到你还很贤惠,不愧是基佬。”“你烦不烦?”白顷冷眸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段虔死缠烂打,他还真不喜欢男的。段虔撇撇嘴,坐在凳子上开吃。白顷没胃口吃,心情不太美丽。想想还真神奇,段虔短发的样子真帅,干净整洁,英俊阳光。“你真不是跟搭讪我吗?对我好总有个理由吧?总不能因为我帅,你想跟我交朋友吧?不能吧,我没遇到这种事。”白顷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心里念叨,还真可爱。段虔悠悠说道:“我有女朋友的!”白顷的笑意瞬间凝结,整个人阴冷严肃。“还说不是来搭讪我,听到我有女朋友心情不好了?”段虔大笑出声,“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不然不会在医院门口等我。”“你……”白顷微微蹙眉,利眸里略有微微愠色,看着从笑到冷静下来的段虔,犹豫不决,说道:“真的吗?” 第135章 “有点胸肌,算吗?”“……”“我喜欢没把儿的。”“不举的,你能接受吗?”段虔看了一眼白顷的身下,狂笑道:“不好意思,让我笑一笑。你……不举?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可怜了。”他转脸阴沉说道:“不接受。”白顷推开他,拿出礼盒的香水玻璃瓶,朝他身上喷了几下香水,空气中弥漫着淡雅醇厚的木香,幽深绵长。白顷淡然说道:“还钱,2880块钱,加上烧烤,3050块钱。”“我……你又讹我?什么肉偿香肠,我都拒绝。”段虔的话刚落下,前面走来一个高挑的女生,吓得他低头,把脸埋在白顷的胸膛上。“快挡住我!”白顷抱住段虔的脑袋,目光疑惑地看向不远处走来的女生,长得很不错。看来你在梦里艳福不浅呀!清甜的气息从段虔身上传出来,让人感觉温暖。香水的气味真好闻。“走了,起来。”白顷拽起他的后颈,带着丝丝怒意说道:“女朋友?”“不能,姑奶奶还差不多。”段虔拍开他的手,说道:“她追我,太可怕了,跟踪偷拍,跟你一样可怕。”白顷眸光微冷,瞪了他一眼说道:“再说一次。”“跟你一样可怕!”“吱吱吱……”白顷又往段虔身上喷了三下香水,把香水袋子扔段虔。段虔呛了几声,接过香水,仿佛提着一袋钱,“喂,香水不要钱,当花露水使用吗?你拿回去,我不要,香水还你。”“还钱!”段虔哼笑道:“还钱就还钱,小爷有的是钱,你联系方式呢,你让我再加一次。”白顷撑起段虔往宿舍走去,闷闷说道:“自己想办法加我。”“为难我就这么得劲,有成就感?”白顷道:“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我告诉你我现在不开心,但我生气对你也没有作用。”白顷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梦这么长,这个月他天天往段虔宿舍跑去。段虔的脚慢慢好起来,不怎么需要他帮忙。神奇的是,他还得应对大学专业课的考试。不想考试!他复习到有些烦躁,脑海里全是段虔那家伙,老想着那家伙在干吗,惦记那人有没有吃好饭。“今天虔嫂来不来呀?来的话,让他帮我带个饭。”段虔的舍友戏谑地说道。段虔瞪了一眼宿舍的人,“去你的,自己下去吃。”白顷复习完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他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对话,正要敲门,段虔打开房门,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白顷叹了口气,按照以前的话,他早就飞扑上去抱住段虔,眼下反而有点拘束。忍住,不然段虔会吓到的。段虔讪然道:“你来了,那正好,一块下去吃饭吧。”白顷冰眸利眼看了一眼段虔的舍友,走下楼梯,他问道:“他们平常就是这么喊我的?”段虔不悦说道:“你听到了?你开心吗?现在都以为咱们有一腿。”白顷停下脚步,抬眸望向段虔炯然的眼睛,能从里面读到点细微的东西。“看起来你也没多生气。”他跟段虔在一起有一段时间,段虔生气可不是这样。眼神能让人起毛骨悚然,心生恐惧。段虔冷哼一声:“这话原封不动送给你,你是不是喜欢我?他们都说是,你却不承认。承认不是丢脸的事,我不会嘲笑你的。”白顷嗅了嗅味道,凑上段虔的脖子,嘴角微微上扬,道:“喷香水了。”“不用白不用。”白顷点了点头说道:“也对,毕竟要还钱。”“你倒是让我加个联系方式啊,提款机又远,等我脚彻底好了,立马给你送去现金。”两人吃了顿晚餐,回来时,天色暗淡下来,路灯幽暗地照耀下来。段虔的手机响起来:“喂,哪位。”女生跑步的喘息:“是我,我看到你了,你往后面看。”段虔听到后面的奔跑,愣了愣身子,拽起白顷的手拼命地往学校跑去。女生:“段虔,你给我站住!”“我站住个鬼……”段虔艰难地逃跑,脚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路过拐角的一棵大树时,白顷立即把段虔拽进树后,让段虔蹲在身子。“她还挺能跑的。”段虔艰难地蹲下去,趴在白顷的胸膛上,张望着女孩追逐远去的身影。幽暗的夜里,段虔身上的香水气息真好闻,就是属于段虔身上淡雅轻柔的木香。温热而清香,让白顷很踏实。他已经好久没有抱过段虔,再次闻到这香气时,他的心跳得要命。他的脑海里满是段虔的声音,好听得直钻耳朵,痒痒的。段虔感觉到白顷身上的变化,惊讶地喊道:“你……硬了?”他吓得退后一步,身子失去平衡差点倒在一旁的树丛。白顷深呼吸,默然无语。天知道他在脑海里叫嚣了多少次,他跟段虔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敏感肯定敏感啊。他想拥抱,想亲吻,想跟段虔做少儿不宜的事情,但即便在梦里,他不想强逼段虔。段虔窘然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尴尬不尴尬。我宿舍打个喷嚏都硬的奇葩都有。”白顷轻笑说道:“你确定不是硬的时候打喷嚏,估计得疼得爆炸。” 第137章 祝福是不可能的!白顷一下课就光明正大地跟在段虔身后。他们一讲话,白顷故意咳嗽。他们开玩笑,白顷故意放一首分手快乐。段虔怒气道:“你没病吧?信不信我揍你?”白顷平静说道:“没病,就许你追女孩,我也能追。”段虔:“……”女孩惊讶道:“段虔,你追我?现在吗?行呀,我答应你!”“别听他瞎说,我没有我没有!”“我都答应你,你还说没有,你不喜欢我?”“不不不是……”“那你在追我?”“我不是……”“滚!”看着女孩走远,白顷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你在骗人?”“白顷,你特么神经病?毁我姻缘!”段虔冲上去来,抡起拳头要锤白顷。白顷立即拔腿跑开,段虔怒火冲天,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快追击。两人在学校校道上玩命追逐。“白顷,龟孙子,有本事别跑。”“不跑等着被你揍?我又不傻。”一阵狂风吹来,呼啸的树梢声与悠扬的回声在耳边回荡:“师尊……”白顷怔然地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怒火腾腾的段虔,喊道:“段虔,你叫我了吗?”“龟孙子,叫你停下……”段虔飞扑上去,把白顷按在地上一顿狂揍。“轻点轻点,疼……段虔……疼我……”白顷挣扎地动动手脚,可自己被段虔擒住手臂,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叫一句爷爷来听,我放过你!”“……”“叫不叫?不叫我扒你裤子了。”段虔威胁他,手放在白顷的裤腰带上。“叫不叫?我让你裸奔了。”白顷:“不叫,你脱吧。脱了,我就告诉别人你要侵犯我。”段虔脱口而出:“激将法没用,师尊,我告诉你……”白顷与段虔愣了愣,眼神里充满迷惘。一幅幅画面涌入段虔的脑海里,段虔眨巴着那双幽深的眼睛,迷惑道:“我刚刚喊你什么?”“师尊!”白顷惊喜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段虔从白顷身上起来,脑袋有点疼,轻声说道:“我怎么感觉我以前就这么对过你?好熟悉的感觉。”何止熟悉,你都压了我多少回了?“哼,就想起这么压过我!”白顷哭笑不得,“你最近有没有梦到我?”“没有。”白顷:“你真不记得我?”“不记得。”“跟我接吻吧,说不定你会想起什么。”“死变态!”“……”白顷的脸跟手臂被蹭破皮,尤其是脸,在地上摩擦了好大一块伤口。白顷瘫在段虔宿舍的椅子上,仰头等待段虔给他消毒涂药膏。“你要是破相别怪我,我不负责任的。”段虔俯下身帮他的脸处理伤口。“没事,反正这只是梦而已。”“哈?你真应该去医院神经科看看。”段虔的手拿着棉签,轻轻地摊平消毒水。“段虔,这真是的梦,你要是想起什么一定要来找我。”宿舍又有人回来,一打开宿舍门就看到段虔捏着白顷的下巴,脸靠得十分贴近。“不好意思,打扰了!”“砰”的一声门紧紧关闭上。段虔无奈说道:“得了,我的名节不保。”白顷盯着段虔的眸光里好看的星芒,抬手勾住他的后脑勺,仰头吻住他红润的薄唇。段虔吓得马上推开白顷的身子,用手背擦擦嘴唇,粗口大骂。白顷失望而无奈说道:“行吧,只能这样。”没什么作用,得换别的方法。“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死变态。看我不揍死你……”段虔抡起拳头狠狠地往白顷的脸上揍了一拳。白顷深呼一口气,揉揉没有伤口却被挨了一拳的脸颊,龇牙咧嘴的。白顷无奈站起身,若无其事说道:“走了。”段虔喝道:“你明天不准过来,你要是来的话,明天我让宿舍的人揍你。”白顷云淡风轻地说道:“明早想吃什么?学校对面的肉饼很好吃,我明天给你带。” 第139章 许居慎呵呵一笑,吞下手中的最后一口饼又咬一口棠梨,模糊不清说道:“师尊在外面肯定玩得好,你说小师弟会不会缠着师尊?他以前就爱黏着师尊,睡觉都要抱着师尊。”“闭嘴!”袁怀喝了一口茶水,愤懑不已,“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畜生。”谢逸无奈地叹叹气,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讨厌他然而师公却那么疼爱他的原因?”谢逸虽然没见过白顷跟段虔私下一块出现的场景,但听林居净说,地窖的杏花酒都是为了给浮休一人喝。他不禁想起当时段虔在七情神域死后白顷盯着杏花林黯然失色,摩挲杏花酒坛的惘然若失样子。结合种种事情,毕竟有两位师尊的前车之鉴,他猜得差不多,逃不过他的眼睛。袁怀气愤说道:“还能什么原因?那家伙就会撒娇卖痴,骗人关心,师尊那么心软的,一下就被哄住了。”谢逸敲了敲袁怀的脑袋,笑出声,心想道,你可真单纯。袁怀被他这一笑,气得差点从椅子上坐起来,像一只磨去爪牙的小老虎,瞪着黑润润的大眼睛,“你笑甚?你这小辈是在取笑我吗?不准笑,长辈说话晚辈不准出声。”林居净端着一篮子糕点,走进院子的时候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绊着,好在身手敏捷。稳住身子后,她松了一口气,查看食盒里的糕点,笑道:“还好没事。”她兴奋地跑向袁怀的庭院,看到前面的人影时陡然刹住脚步,冷汗滚滚直冒,宛若见着凶狠吞噬人血的妖魔,双脚发软,一阵尖锐的叫声溢出喉咙。一道白色光影如踏雪惊鸿,轻轻一拍如雪花落在她的肩头,庭风不解问道:“师妹怎么了?”林居净惊吓得直钻庭风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手里的食盒的三块糕点圆圆地滚落在庭院的地上。庭风肢体僵硬,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怕,我在呢。”房间里的袁怀与谢逸还在争吵,许居慎嘴巴淡得无聊,主意已经打到袁怀旁边用来祀礼的甜糙米粒,舔舔唇瓣,偷偷伸手抓一把开吃。许居慎忽然闻到一股好闻的气味,淡淡的花香夹杂着在朦胧雾气里鲜果的清香。闻上一口,齿颊生香,他忍不住多深呼吸几口。许居慎顺着好闻的香气,慢慢地靠近门口。走出门口时,看到地上放着几瓶精致的白瓷酒壶,打开一闻,销魂上头,里面的酒色是春意盎然的绿色。庭风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住哭红鼻子的林居净走到袁怀厢房,见许居慎在场才松开娇柔而冰凉的纤手,恭敬地向许居慎作揖。“许师兄……”许居慎兴奋地跑向林居净,手舞足蹈说道:“师妹,你送吃的吗?我好饿啊!”“给你吃……”林居净把食盒堵在许居慎的怀里,见他手里还有个精雕细琢的瓷瓶酒壶,问道:“好香啊?什么东西?”许居慎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有人放在门口。”几人走进灯火辉煌的卧房里。谢逸抬起眼,眸黑幽幽,如墨水般深邃,察觉林居净眼眶发红湿润,问道:“师姑怎么哭了?庭风师叔欺负人了?”许居慎一向见不得自己的师弟师妹被人欺负,不管三七二十一,脑子是一愣子,直接拽起庭风的衣襟,怒发冲冠,喝道:“你欺负我师妹?”林居净急忙冲上去,喊道:“没有的事,师兄,我……”林居净动动殷红的唇瓣,嘤嘤喏喏说道:“是……我刚刚来的路上……看到一个黑色身影,像是……段虔……可能我眼花了,你们也知道的,我现在很怕又恨他。”袁怀猛然从椅子上坐起来,焦急问道:“在哪里看到的?我要杀了他。除了他,师尊呢?”谢逸把他按回椅子,声音清越,说道:“你就当作师公来了呗,你现在去找也不知道去哪里找。”许居慎憨笑一下,松开庭风的衣襟,憨憨笑道:“对不住,师弟。”庭风面色淡然,语气缓和,不卑不亢说道:“无碍。”袁怀冲谢逸恼怒地说道:“不弄了,弄了半天,还没梳好头发。”主要是谢逸纤细的手指碰到他的头皮,有着轻柔云烟般的舒服,又让他酥软发麻。谢逸:“梳头也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这脑袋的主人动来动去。”袁怀不安而焦灼的心被梳得心尖痒痒的,好像是一根细柔的羽毛在挠着他的脚丫子,从头到尾都渗着密密麻麻的痒。“谢逸,快点,我等不及要去找师尊。”袁怀受不了了,感觉头顶上的男人轻而易举地把握着自己的脑袋,如猛兽玩味地把玩足下的猎物,他不得自由,从头到尾,四肢百骸都冒着酥软。柔顺乌黑的头发被玉冠玉钗高高竖起,铜镜里的袁怀显得棱角分明,眉眼有致,张扬的气质在青春俊逸的脸上活灵活现。许居慎悠悠说道:“你说师尊现在是不是在杏花林?”袁怀一听到这话,急忙转过头想说点什么,回顾时只看到谢逸白净的脸上有细细柔柔的稀疏绒毛,被他呼吸喷得隐隐作动。袁怀霎时脸红微微推后自己的身子,平稳自己的心绪,故作嫌弃地瞪着谢逸,说道:“你走开,别挡我。”他朝许居慎说道:“师兄,我们过去看看!”“时辰快到了,我去看看吧,你们陪他。”谢逸站直身子,身上的碧绿玉佩琤琤作响,青衣衣袂在烛光里洇染上淡黄的幻影,提起桌上一壶愈发香气怡人的白瓷酒壶,消失在昏黄的卧房。谢逸并没有回霁月山的杏花林,而是吹着夜风,坐在霁月山的山头,睥睨远处山门的高台。他饮下一口美酒,淡绿的佳酿从他的嘴角滑落,浸湿他的青衣。悠扬的琴声从他的指尖荡漾出来,撩拨着夜色的波澜,似乎能溅出一点点水花,清透而悦耳,穿透黑纱般的流云,直达繁星天宫。栾意平与殷静林在霁月山的观心堂听到谢逸的琴声,琴声呜咽,宛若泣孤舟之嫠妇。两人踏着夜色,身轻如燕,落在谢逸身边。殷静林问道:“小子,你又干吗呢?”谢逸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琴声,问道:“师尊,师公回来了吗?”“没有,我在那里设了阵符。”殷静林失落地说着,“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外面如何。”栾意平问道:“你怎么不去看君实祭天祀礼,山门前围了很多人吧?”谢逸悠悠说道:“不看,没什么好看的。”殷静林见谢逸与袁怀天天呆一块,嘴角泛起丝丝讥诮的意味,“又跟君实吵架了?”谢逸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水色波澜的眼眸闪过丝丝缕缕的复杂神色,琴声悠扬婉转地回荡,幽暗的目光却被两个师尊尽收眼底。殷静林道:“明日,可要与我们一同走?”谢逸轻轻地哼了一声,表示允诺。栾意平的鬓边白雪吹得凌乱,说道:“你要留下也可以,霁月山待久了,还是很舍不得。我跟你二师尊想出去外面溜达溜达。”谢逸语气极其平静温和,道:“宁州的百鸟谷好久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