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宫里最厉害的崽》 第1章 穿越后我成了宫里最厉害的崽 作者:东家小娘子内容简介:萧元景穿越了,和一口锅做了兄弟。锅兄对他特别好,为他出谋划策,教他培养大腿。陪他把现代的高科技一点一点挪向古代。让他在古代奋斗出自己的事业赚大钱。关键的是,锅兄还能奉献自己给他煮火锅吃。直到有一天,锅兄的真身出现在他面前。萧元景觉得:没错,这就是心动的感觉。腹黑美人攻x心机贪财受(攻)卫长恭x萧元景(受)阅读指南:1本文又名《我的对象是口锅》,1v1,结局he。2坑爹,作死,轻松,甜宠,谢绝考据,架空世界,以本文为准。3不要提逻辑,不要提逻辑,不要提逻辑,一切以服务主角为己任。4如不喜欢,可以退出,但拒绝人生攻击主角,作者护犊子,触线变道系。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甜文 古代幻想搜索关键字:主角:萧元景,卫长恭 ┃ 配角:皇帝后妃皇子公主大臣一群人 ┃ 其它:我是哥几儿个中最牛的那一位。一句话简介:穿越后,对一口锅动心了。第1章 建业十八年,五月盛夏,承乾殿外的瓢泼大雨将夏日的炎热洗去了大半。带着湿气的晚风透过窗户吹进殿内,使得烛火不停的摇曳。紫色的闪电在天空闪现,似要将天都撕裂成两半。随后一个炸雷响彻天际,感觉脚下的土地都跟着颤了颤。承乾殿的屋宇屋顶上,萧元景手持长剑,好似自由女神一样高高举起。只见着闪电过后,萧元景便从屋宇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太监宫娥禁军们四散逃窜着,尖叫着……唯有那消失的萧元景,在穿越过时空隧道后,终于落在了现代大街的十字路口,惊愕的四下看着。中心广场荧幕上是熟悉的巧克力广告,对面也是最喜欢吃的金拱门,街上跑的是四个轮子的轿车,就连每个低下头走路的人,都拿的是手机。萧元景一阵热切,激动的连喉头都紧了,热泪盈眶,连忙捂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许久才长叹一声:“我终于回家了!不用待在古代了!”只没想到,他才兴奋了半分钟,身体就被人推了推,而且握着他肩头的手掌触感与推人的力度极其熟悉。萧元景顿时从脚底下升起了凉意,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有些害怕的朝身边推他的人望了过去。果不其然!推他的人身着枣红色的暗纹华服,腰带挂着的佩饰也是当初梁国皇帝的赏赐之物。萧元景不明白,那个在梁国皇宫里教众皇子读书的太傅怎么跟着他穿越回了现代。“太傅……”萧元景吞咽了口水,转身拔腿想跑,却发现怎么都跑不动,而周围那些经过的人似乎都没有发现身着汉服,戴着玉冠的古代人,而是各忙各的。“四殿下!”太傅严厉的声音响起,推了紧张而又害怕的萧元景一把,终于将他推了出去,推进了黑洞。萧元景双腿一蹬,终于从黑洞中醒了过来,因为紧张和害怕而狂跳不止的心脏依旧没有平复。而在崇文殿中念书的其他四位皇子皆神色各异的看着他,有的眼中含着取笑之意,有的眼中则是略显无奈,有的则是过意别过脸,不与萧元景对视。萧元景左右瞧了瞧,还是熟悉的皇子们,还是熟悉到让人害怕的太傅,还是每天都要来的崇文殿。丧的慌!他还以为刚刚是回去现代了呢。他还以为又有电脑空调手机可以玩儿呢。他甚至还以为又可以约上三五个兄弟路边撸串,ktv唱歌呢。没想到啊,梦就是梦……三个月前,萧元景经过几个月不眠不休的学习,终于通过了托福考试,为了庆祝而约了同寝的几位狐朋狗友去吃火锅,吃的嗨,喝的足,四个人足足吃了六百多。本来付完钱走人就完事,结果店家搞什么挑战十秒的活动,按到十秒时间就可以免单。对于他们这种平时靠家长接济或者靠课外时间打工赚钱的学生崽子们来说,能免单自然是好事,所以萧元景就同意参加挑战。兴致勃勃的一掌就朝着红色按钮拍了下去。可是这一拍不要紧,只是按住按钮以后萧元景就觉得那个按钮有吸力似得,粘着他的手就撒不开了,而按钮反而像个泥潭,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就这样,萧元景稀里糊涂的被吸进了红色按钮,清醒以后发现自己穿越了!还是穿越到了历史上都没有记载的一个朝代。虽然都用的是同样的文字,同样的语言,同朝代名,也同国姓,但史实完全没有记载的一个朝代。萧元景不仅有些懵,还有些害怕。他一有志青年冒着脱发谢顶的危险熬夜学习,就为了通过托福考试,等着后面一飞冲天,让他成为有为青年。结果托福考试刚结束,就托了十秒挑战的福,穿越了。不过也是真的托福了,没有穿成拼命百姓家的孩子,没有穿成乞丐,而是穿越成了皇子,一辈子锦衣玉食的那种。如果运气好,成为太子,最后还能成为下一任皇帝。不过,也有可能在争夺太子之位的时候死于非命? 第3章 新文开坑求个收藏评论啊~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娱乐基本没有——来自网络。新文求收藏《朕每天都想退位[重生]》文案:朕,重生第三次,都八十岁了。求求老天爷放过朕吧,朕想驾崩,不想当皇帝!实在不行,你让朕退位也可以吖!只是为什么之前说好造反的王爷们都溜了?你们快肥来!朕让你们当皇帝,你们来造反吖!朕绝对不反抗!朕说话算话!求你们啦,朕不是坏人,你们别跑啊……第2章 名唤立冬的小太监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他是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性的,一点也不好糊弄,所以此刻的立冬只是卑躬屈膝的低头,根本不敢应声望向萧元景。小皇子忽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他:“四哥,怎么了?”萧元景负手而立,神色严峻,用下巴指了指立冬:“弟弟,你瞧着立冬的脸上好像有朵花儿?”小皇子一愣,连忙上前捏着立冬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抬起来:“没有花儿,倒是有巴掌印,立冬,你被人打了呀。”这不废话嘛。萧元景心里如是想着,看着立冬眼神陡转惊恐,连忙跪伏在地,不再抬头。小皇子自然也是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能在国学监里众皇子的眼皮子底下殴打皇子的贴身内侍,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往小了说,或许是太监们之间的一些矛盾。可往大了说,或许就是公然打四皇子的脸,反正他在前朝后宫已经是个被人嫌弃的皇子了,揍他的小太监,也就是在告诉众人,这位四皇子可以任人欺凌。萧元景呼吸略微深沉:“谁打的?”立冬浑身都在发抖,想了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是……是三皇子的人。”萧元景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一直不与那些个皇子们起纠纷,还在找如何回去现代的法子,结果倒是给这些人一些以为自己好欺负的错觉。他们是觉得萧元景的九年制义务教育是白学的?论蒂花之秀,谁能秀的过萧元景,毕竟他还偷偷补过课。既然欺负到他头上,那么他也就不用给别人留颜面了,毕竟他还是明白自己此刻的身份,嫡长皇子,可比那些庶出的皇子身份要尊贵那么一截。此前萧元景不去在意这件事,就是觉得大家伙都是兄弟,现在看来,他也该在等级森严的皇宫里摆摆谱,让众人知道他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了。看着萧元景的脸色由怒转笑,小皇子萧元辰倒是看呆了,晃了晃萧元景的手臂:“四哥,你咋了?”萧元景狡黠的笑了笑,勾过小皇子的肩膀就凑了过去:“走,咱们去三哥那儿蹭饭去。”小皇子眼前一亮,虽然有些不太明白,可是一想到可以蹭饭吃好吃的,就开始摩拳擦掌,屁颠屁颠的跟在萧元景的身后,往杨昭仪的宫中走去。三皇子的生母杨昭仪是皇帝还是太子时的侍妾,因为是东宫就伺候在侧的,所以皇帝即位后,便封作婕妤,过后又生了三皇子萧元恒,这才抬了位份,封作昭仪。这见着四皇子和六皇子来了杨昭仪所居的云若殿,门口伺候的宫娥连忙急匆匆的朝着殿内而去禀报给了杨昭仪。殿中正跟着三皇子寒暄的杨昭仪忽听得四皇子与六皇子前来,脸色略微有些疑惑。可还没跟萧元恒问清楚怎么回事儿,这萧元景跟萧元辰便进了云若殿内,朝着杨昭仪略微拱手揖礼:“昭仪娘娘安好。”杨昭仪见着眼前两位皇子,略欠身回礼:“这四皇子与六皇子怎的今日来我这云若殿了。”也不等萧元景开口,小皇子连忙笑着回答:“哦,三哥说娘娘宫里的小厨房做的膳食好吃,我不信,就带着四哥一起来了,昭仪娘娘不会赶我们走吧。”听得小皇子这少年的天真无邪的语气,杨昭仪自然是不好拒绝的,眼下这又到了午膳的时候,便也只能留下这两位不速之客来共进午膳了。杨昭仪宫中的膳食虽然比不上皇后与四妃宫中的膳食那般丰富,可到底也是九嫔之首,膳食也不差。也正如萧元辰所说,云若殿的膳食的确味道不错,吃的萧元景差点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了。美食误事,不可多吃。所以萧元景便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这一举止倒是让杨昭仪有些疑惑:“四皇子这是吃不惯?也是,皇后娘娘宫中的膳食比我宫中的膳食好太多了,四皇子吃不惯也是常理。”萧元景连忙摇头:“昭仪娘娘误会了,我是在感叹三哥说的没错,昭仪娘娘宫里的膳食的确是上乘,难怪三哥会那般自信,立冬,过来,给三殿下道歉。”得了萧元景的吩咐,这立冬便立马规规矩矩的上前跪到了萧元恒的面前,叩首赔罪道:“请三殿下原谅奴才。”萧元恒不太明白萧元景为何会让立冬跟自己道歉,连忙看着身边坐着的一副泰然处之的萧元景,他只是浅笑,并未直接开口。这倒是让杨昭仪有些疑惑了:“四殿下这是做什么?”萧元恒一脸的疑惑,刚要开口解释,萧元景便起身了朝着杨昭仪再次拱手揖礼道:“昭仪娘娘,我这贴身伺候的人被三哥的人打了,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亲自问了问,这奴才说他与三皇子的贴身太监因为膳食的问题起了争执,然后就被打了。”杨昭仪脸色煞白,连忙直勾勾的看着萧元恒:“此事可是真的?因为膳食的问题,就跟四殿下的贴身太监打架?”萧元恒连忙解释着:“没有,母妃,孩儿没有。” 第5章 萧元景看了萧元辰半晌,凝思良久:“弟弟,哥做了七八个都坏了,快不了。”萧元辰一双清澈澄净的眸子,此刻蒙上一抹失望,低头看着手里被烧坏的发电机:“那,那四哥,你还缺什么跟我说,我去给你找。”萧元景捏捏他的脸蛋:“哥的工具都是齐的,应该是我公式没算对,哎……”说道此处,萧元景不由泄气的叹息一声,坐到了椅子上,愁眉不展。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课他睡觉,物理知识忘的都差不多了,做作业的时候全靠同学友爱互助,到后来再用手机电脑搜一搜,答案过程全有了。把成绩从老师那里骗到手以后,才发现,知识根本没进脑子里,要不然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地步。如果能选择的话,萧元景希望自己能够努力读书。萧元辰想到要帮自己这位皇兄写策论,不过也只是安抚了半晌,连忙让承乾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娥拿来纸笔,模仿着萧元景的字迹,为他写着策论。萧元辰虽然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可这一手蝇头小楷写的极其漂亮,甚至他还会模仿他人的笔迹,足以做到以假乱真。午后的承乾殿外,树上的蝉鸣叫的让人心烦意乱,殿内宫娥也送来的冰块搁在殿中,用来消暑。萧元辰端端坐在书桌后头写着策论,而萧元景则是继续琢磨着他的小型发电机。此时没有电脑手机,他的脑海里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公式,所以他一边计算着,一边寻找着此前失败品上的缘故,认真的做着笔记。这样的酷暑,没有空调就退而求其次来个风扇,所以萧元景必须得做出来。想要享受,就得吃点苦头。不过一下午的时间,这四皇子身边的立冬掌掴三皇子身边小太监的事儿就传遍了,因为那小太监口口声声说,是替三皇子招惹了祸事欺辱四皇子。虽然三皇子不服气,可到底跟他撇干净了关系,那小太监被立冬打完以后,皇后就差人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打发进了暴室。椒房殿中,皇后身着殷红的凤袍,袍子上的金线绣飞凤图案格外华丽,雍容华贵,仪韵万千,尤其是发髻上的金线牡丹,极其奢华。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一边规规矩矩吃饭的萧元景身上:“中秋之后,宫中年满十八的皇子就得在宫外开府建衙,你有什么打算?”真夹了一块鸡肉的萧元景听到皇后如此说,筷子一松,鸡肉便落回了盘子里,双眸紧闭的鸡头张着嘴,仿佛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嘲笑。他小心翼翼的侧眸看着皇后:“母后,孩儿才十七。”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皇后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荀皇后无奈的叹息一声:“你父皇仅有你这一位嫡子,对你期望很高,明白吗?”萧元景心里有些无奈,这还是想让他去讨皇帝开心,让他当储君啊。萧元景又搁下了手中的碗,认真的看着皇后:“母后,孩儿多谢您与舅父对孩儿的付出,至于这储君之位,孩儿另有打算,还请母后静观其变,如若需要,孩儿一定会告知母后的。”荀皇后望着萧元景认真的模样,颔首浅笑,示意身边伺候的宫人将那鸡头夹到了他的碟子里:“你是嫡子,母后还是你能出头。”鸡头:我很无辜……萧元景颔首示意,表示明白。不过也因为皇后的缘故,萧元景没怎么吃饱饭,回到承乾殿后这肚子就咕咕作响。他躺在床榻上,暖阁的角落里摆着一盆冰,在慢慢融化,使得暖阁内的温度也格外凉爽,一点也不闷热。咕咕——肚子再次响起,因为饥饿而无法安眠的萧元景终究是没能安睡的,胡乱的罩了个披风便出了暖阁,守夜的立冬立马爬了起来关切问询,却被萧元景制止了:“你且睡你的,我出去走走。”立冬想要跟,却在看到萧元景的眼神时,便顿下了脚步,守在殿内,目送着错把下裳当披风的萧元景出了寝殿。虽说是出去走走,可萧元景因为肚子饿直接走进了小厨房,这会儿承乾殿伺候的所有的太监宫娥,除了夜间值守的,基本都睡下了,这会子厨房里也是静悄悄的。萧元景在厨房里找了一阵,别说吃的了,就连能吃的蔬菜都没有。咕咕——肚子再次叫起来,萧元景不免吞了吞口水来缓解饥饿。这个时辰,连十二点都没到,如果在现代的话,这个天气肯定出门去吃宵夜了,串串火锅麻辣烫,再来半箱冰啤酒,那个爽……一想到那个味道,萧元景的嘴里就生了津,越发的饿了。别说吃了,闻都闻不到那个味儿。萧元景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无奈的叹息一声,起身便往厨房外头走。“你想吃火锅啊。”黑暗中,一个清朗的男人声音在厨房里响起,此刻虽是夏夜,可驻足的萧元景却忽然觉得后背阴风阵阵。厨房里的空气登时堪比寒冬,萧元景呆呆的站着,头皮发麻,他不敢走,更不敢回头。“我教你啊。”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的诱惑,这一句话,勾的萧元景装着胆子猛的一甩,差点把头给甩掉了。萧元景摸摸脖子,握紧了手里的烛台,小心翼翼的找着声音的来源:“你谁啊。”“你往前走两步就能看到我了。”声音再次响起,引诱着萧元景往前,在声音让他停下的时候,他才停下,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灶台上的那口用来吃涮锅子的铜锅。 第7章 萧元景态度也恭敬了些,抱拳揖礼道:“老师,我错了,我一定认真听课,不懂就问,不再作弊了。”太傅回头望着萧元辰,少年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太傅:“六殿下呢?”萧元辰:“学生知错了,学生只想四哥不被太傅责罚,没有想过这样是害了四哥。”太傅的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转,终究是叹息一声:“四殿下病愈之后,从前许多东西都要从头再来,六殿下虽然年虽小,可到底是聪明的,既然身处高位,便要以身作则,错了,就得受罚,四殿下与六殿下便到殿外站着。”“是。”萧元景与萧元辰齐齐行礼后,便一同走出了教室,却迎上了二皇子与三皇子那轻蔑的眼神。萧元景略昂了首与那二人对视过后,这才与萧元辰出了崇文殿,站在了殿外。萧元辰叹息一声,垂头丧气的站在萧元景的身边:“四哥,以后我再也不帮你写策论了。”萧元景:“今日是哥哥不好,连累你了。”萧元辰:“不是的四哥。”萧元辰漂亮的眼眸里满是认真,直视着眼前的萧元景。闵贤妃曾经说过,她因受宠有孕时,被贵妃刁难,好在有皇后的庇护才平安剩下萧元辰,而萧元辰幼年时又体弱多病,也是多亏了皇后的照拂,才逐渐好转。原本萧元辰是个病秧子,其他几位皇子都不爱与他玩耍,唯有这大他四岁的哥哥愿意带着他玩儿,教他识字,所以不管是不是有闵贤妃那层关系,萧元辰都很喜欢这位四哥。尤其是他病愈之后变得奇怪,可他依旧很疼爱萧元辰,也是因为如此,萧元辰才苦练书法,学习萧元景曾经的笔迹,就是为了能够帮助他。没想到今日他发现自己错了。萧元辰:“四哥,知识是自己的,我帮不了你,我只能帮你写策论,帮你骗太傅,可最终你却什么都得不到,四哥,我这不是帮你,我这是害你。”萧元景对视萧元辰那双忽闪的双眸,忽的心跳一沉,有些不可置信:“弟弟说的对……”昨日的萧元景还在苦恼当初不肯读书,到现在才发现书到用时方恨少,可结果却还在让弟弟帮自己写策论骗老师,实在是打脸的很。萧元辰:“四哥,我……我不是不愿意帮你……”萧元景:“哥知道,哥会改的,为了弥补你为了写策论受了罚,哥哥中午请你吃火锅。”萧元辰眼睛一亮:“好啊!”如此约定后,这中午的承乾殿里便多了一位吃饭的主子。屋中消暑用的冰块上镇着萧元景让太医院熬的解暑凉茶,桌子上煮着火锅的铜锅就是那晚开口说话的锅子。原本看到的时候萧元景还吓了一跳,可这会儿加着炭火煮的正好,萧元景也就不怕它突然开口,毕竟烫嘴。因为火锅底料是萧元景亲自动手煮的,跟古代吃的涮锅子的底料不太一样,所以这会儿整个承乾殿都飘着香气,满桌的菜肴,一个劲儿的往煮沸的铜锅里加。萧元景自然也不是吃独食,这边摆好桌以后就让其他伺候的小太监们也去吃自己制作的火锅了,所以此刻殿内出了萧元景与萧元辰,便是得了萧元景允许,一起坐下来吃火锅,顺便伺候他俩的立冬,和萧元辰的小太监立秋。或许是因为萧元辰吃不太惯,觉得这火锅香是够香的,就是辣嘴,吃完一片涮好的肉,整张脸都麻住了,舌头也辣的疼。反而萧元景没什么事儿,蘸着自己对好的蘸料,在大夏天凉爽的屋子里吃着香辣的火锅,仿佛回到了现代一般,那种满满的归属感,让萧元景几乎就没停过筷子,不停的吃。吃完了火锅,再来一杯消暑的冰镇凉茶,简直不能更爽了,萧元景打了个饱嗝,一嘴的火锅味儿,好在立冬连忙去拿来漱口的东西漱口,这嘴里才没留下味儿。只是这身上的衣裳得换了,一身火锅味儿,不太好闻。萧元辰喝着冰镇的凉茶,吐着舌头,老半天没有辣过神儿:“四哥,你怎么不怕辣的呀。”萧元景看着立冬和立秋收拾着桌子,小心翼翼的将锅子端出了承乾殿:“这种程度还好,告诉哥,香不香?”萧元辰点头:“香。”萧元景:“你吃的少,怕辣正常,以后哥煮火锅就叫你,你多吃几回,就不辣了。”萧元辰欢喜的点点头,喝完凉茶以后才道:“四哥,明日要交的策论你会写吗?”萧元景一愣:“这个……”萧元辰:“吃人嘴短,四哥,你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我给你讲,讲完你再结合你自己所想的写,如何?”萧元景想了想,应着:“这样也行,不过,哥困了,睡个午觉起来学,好不好?”萧元辰嘿嘿一笑,跟着萧元景前去了寝殿,这会儿屋子里已经凉快下来了,萧元景跟萧元辰肩并肩躺在床榻上规规矩矩的睡着午觉。只是这萧元景刚刚睡着,就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推了推,他本能的抬手去打,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老四,时间到了!免单!”耳边是寝室老大的欢呼声,萧元景受到了惊吓,立马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机器上的确定格在了十秒上。因为他们获得了免单资格,所以一起来吃饭的哥儿几个这会儿欢喜的就差上蹿下跳了。唯有萧元景一脸茫然,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还有熟悉的脸孔,以及熟悉的装束,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疼!不是做梦,是他真的穿越回了现代!那是不是就可以全文完了?第5章 全文完?那当然不可能。萧元景耳边是寝室里哥儿几个的欢呼,几个人从火锅店出来,勾肩搭背的站在路边拦着车。 第9章 萧元景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中国人对于繁简字的认识是与生俱来的,虽然不会写繁体,但是认识会读。但是古代人就不一定的,他们不认识简体字,自然也不会读。所以萧元景侧眸看着萧元辰:“帮哥一个忙。”萧元辰愣了愣,随后便被萧元景拉着按在了桌边,一边口述,一边让萧元辰写下来,最后萧元景再誊写一遍,齐活儿。傍晚的时候雨就停了,空气中也带着湿润,还有些凉意,晚膳的时候,萧元景还是吃的火锅,萧元辰原本想蹭饭,可一想到被火锅支配的恐惧,便一刻都呆不下去。所以这晚饭的时候,也就只下萧元景一个人在殿内涮着火锅。萧元景将涮好的羊肉蘸上蘸料送进嘴里,手里握着凉茶杯子叹息一声:“这要是啤酒多好,白酒太烈,不好,吃火锅配啤酒是最好的,唉,可惜,只能将就一下。”“这个时代是没有啤酒的。”萧元景刚把牛肉下锅,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打了个嗝,举着筷子看着眼前的锅子:“你……你竟然又说话了?”“嗯。”锅子回答的漫不经心,萧元景倒是心里一惊连忙站起来,仔细的看着烧红的炭火,有些茫然:“锅兄,你不怕烫嘛。”锅子:“……”萧元景连忙坐下来,又摆了个杯子在一边:“锅兄,托你的福,我能吃到火锅儿,现身来喝一杯,我敬你。”锅子:“那你把汤底倒了。”萧元景愣了愣,却还是往杯子里斟了凉茶:“你这就不地道了,明知道我还在吃饭。”锅子没有再说话,只能听见铜锅内的汤底一直在沸腾着,香气弥漫。萧元景将把牛肉咽下,忽然想起之前锅子的话,不由问道:“锅兄,你听说过啤酒啊。”锅子:“听说过。”萧元景这下来了兴致:“你该不会也是穿越的吧。”原本萧元景就没抱多大的希望,这样说纯粹就是为了调侃这个神出鬼没的锅子,哪曾想这锅子竟然沉默了。萧元景愣了愣,试探着开口:“你真不是本地的?”殿内沉默了许久,萧元景再次开口:“锅兄,你走了?”锅子:“哪个,奥运会开的还顺利吗?”萧元景愣了愣:“你说什么?奥运会?你说是伦敦的,还是里约的?”※※※※※※※※※※※※※※※※※※※※萧元景:【笑容逐渐变态.jpg】原来是个老乡。铜 锅:【怪难为情的.jpg】嗯……第6章 锅子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我们国家的。”萧元景特骄傲的点头:“岂止是顺利,那是相当的顺利,虽然那年多灾多难,但是多难兴邦嘛。”锅子:“那年?”萧元景点点头:“嗯,过去都十几年了,锅兄已经穿越过来这么久了吗?”说着话,萧元景原本调侃的笑意也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有些试探及心酸。锅子没有说话,萧元景也不好再开口,只是听着锅底在锅内沸腾,涮着菜,默默地吃着,殿内的气氛好像一度到了冰点。萧元景就觉得自己这老乡跟自己一对比就挺惨的,自己穿越好歹穿越成了皇子,有吃有喝有的玩儿,除了规矩多,还招人算计,可到底还是个人,能走能跑能跳。自己这老乡竟然穿成了锅,不能跑不能跳,被束缚在锅子里,要不是遇到自己,恐怕锅子也寂寞死了吧。“锅兄别怕,以后有我呢。”萧元景说的豪气,举杯跟给锅子准备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锅子沉默着,似乎是以沸腾的姿态回应着萧元景的豪言壮语。隔了许久,锅子才问:“你为什么叫我锅兄?”萧元景一愣:“你不是口锅嘛,那我肯定就叫你锅兄了,而且昨晚上你闭嘴比较匆忙,也没告诉我你叫啥啊。”锅子沉吟了片刻:“长恭,我现在的名字,叫长恭。”萧元景连忙搁下杯子往锅前凑了凑:“北齐战神高长恭,是那个长恭嘛。”萧元景说完品了品,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锅子:“怎么了?”萧元景揉揉脸藏着笑意:“没什么,北齐战神高长恭,因为长的特别好看呢,所以每次上战场都会戴上一个特别狰狞的面具,来吓唬敌人,为啥这同名不同命呢。”锅子沉默。萧元景忽然想到自己这么说或许是往人伤口上撒盐,连忙略带歉意的开口:“对不起啊,你看我,这一遇到老乡我就有点飘,我知道,你这穿成锅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不是,总之,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锅子:“无妨,我知道你没恶意。”萧元景紧张的心这才放松下来,既赔罪又赔笑的,生怕把这锅兄得罪了,以后不跟自己说话。跟锅子两个一边聊天一边吃完了饭,萧元景觉得这是他穿越到古代吃的最好的一顿饭,酒足饭饱以后,看着伺候的太监们撤了桌,萧元景有点依依不舍。小太监们也不敢动的太快,偷偷摸摸的观察着萧元景的脸色。 第11章 萧元景还没开口解释,就见着三皇子抢先一步朝着皇帝揖礼拜道:“启禀父皇,四弟说这锅子通灵,能与他说话,所以四弟才这般喜爱这锅子。”二皇子也跟着道:“父皇,四弟或许因伤脑子还不清醒,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父皇不必计较。”萧元辰也揖礼拜道:“父皇,这事儿不怪四哥,怪只怪传流言的人。”三皇子无奈摇头:“六弟,兄长们知道你跟四弟关系亲近,我们都是为了四弟好。”萧元辰还要再说什么,却见着皇帝有些烦闷的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中的折扇,随后才直视着萧元景:“景儿你说,到底是为何?”萧元景环视着身边那群看好戏的皇子,又抬眸与眼前这位皇帝对视,规规矩矩的揖礼道:“父皇,这口锅子能够通灵,能预知……战事!所以儿臣才带它来的。”※※※※※※※※※※※※※※※※※※※※萧元景:这锅以后就是我哥们儿了。立 冬:完了,主子爷爱上了一口锅。第7章 听到萧元景说这锅子能够预言战事,这崇文殿内的另外几位皇子都忍不住笑了,唯有萧元辰一脸担忧,觉得这萧元景是糊涂了。一口锅怎么能够说话,更别说预料战事了。别说萧元辰,就连皇帝听见萧元景的话都不由的蹙了眉:“战事若能预测,还须将士们奋勇杀敌吗?”三皇子连忙抱拳:“父皇说的对,家国战事,边境安宁,都要归功于父皇的治理,与万千将士的流血牺牲,怎么能是它这口锅就能预测的。”二皇子:“四弟,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宫中的流言,兄长们也不会信的。”萧元景此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明褒暗贬了,他这两位哥哥说的好听是在为他说话,在奉承皇帝,可实际上是在讽刺萧元景的脑子有问题。萧元景自然不惧他,朝着皇帝恭敬行礼道:“父皇,边境与京城路途遥远,所有的战事,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也要跑上三天才能送到京城,即便是鸿雁传书,也得要一天,儿臣说的预测,并不是战前预测,而是能让父皇第一时间知道战况如何,知道伤亡如何,这样便能提早做准备,是派援军,还是送嘉奖。”皇帝听着萧元景这话,眉头渐渐舒展,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丝的疑惑:“哦?那你说,这锅子都跟你睡了什么?”萧元景略带骄傲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兄弟们,恭敬道:“回禀父皇,五日前,北夷的右贤王军队突袭我朝燕幽之地,与我军交锋,杀敌八百,败军而逃,三天前夜里,北夷大王子阿史那摩多率军再扰我边境,镇北王世子率兵破敌,杀敌一千,摩多王子败军而去。战事已于两日前以八百里加急的快报送入京城,左不过就在今日,便能收到镇北王送来的战报。”萧元景说的绘声绘色,好似他亲身经历了那几场战事一般,眉宇间洋溢着的自信与疏阔,实在是这殿中其他皇子不可比的。皇帝将信将疑,恰逢此时,这门外便传来太监的奏报,说是镇北王府的信史送来奏报,皇帝这才有了惊讶之色,连忙传他进来。与此同时,原本还觉得萧元景是胡说的二皇子与三皇子此刻的脸色格外的凝重,不□□逸。一身戎装是信史背着信筒急匆匆的进到崇文殿朝着皇帝跪地叩首行礼后,这才取下竹筒递给皇帝的身边的太监,由太监打开信筒后,拆出信纸交到皇帝的手中。皇帝看着那份镇北王府送来的战报时,不由握紧战报,神色间尽是惊愕之色,抬首直视着萧元景:“你刚才说什么,五日前,谁突袭了我燕幽之地,损兵多少?三日前什么时候,谁率兵扰云中城,又损兵多少?”萧元景颔首认真回答:“五日前,右贤王率兵突袭燕幽之地,损兵八百,三日前夜里,北夷的大王子阿史那摩多与镇北王世子交手,损敌一千。”皇帝听完只觉得脑仁嗡嗡的,随即朝着萧元景桌上的那口锅走去,小心翼翼的轻抚着他的锅沿。而皇帝也反手将战报交给贴身伺候的太监,让他给众皇子传阅。萧元景所说的,与战报上所奏的如出一辙,看过战报的众皇子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对于萧元景说的锅子预测战事的不可置信。更是对这世上还有鬼神之说的不可置信。萧元景连忙道:“父皇,起初儿臣也不信这锅子说的,所以今日才抱着他来上学,原想着等下了学再去找父皇证实的,没想到父皇竟然先来了。”皇帝收回轻抚锅沿的手,敛了惊奇之色回头看着萧元景:“景儿,你说这锅子是入梦跟你说的?”萧元景用力点点头:“儿臣也不知是为何,这锅子肯跟我说话,大概是儿臣常常会跟居所的一些花草树木等等一切说话,所以他们才会入儿臣的梦,与儿臣说话。”不管萧元景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萧元景说锅子能预测战事一事总归还是灵验的。皇帝负手而立,回头看了看殿中的皇子们,忙道:“这宫中流言朕会平息,但这流言出处怕是出自承乾殿了,景儿,此事自己处置了便是,不必前来告知。”萧元景连忙抱拳行礼:“儿臣多谢父皇。”皇帝满意的点点头:“朕本来也就是来瞧瞧皇儿们读书的事,如今知道了,朕心里便有数,前方战事奏报已经到了朕手上,如此,朕要去处理政务,皇儿们该多多将心思用在读书上。”“儿臣明白。”几个皇子齐齐朝着皇帝行礼,目送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后,萧元辰才是一脸惊奇的看着萧元景抱来的锅子:“四哥,这锅子……神了。”萧元景有些得意的拍拍锅子,昂首瞧着另外一边的三个人,扬起下巴,冷哼一声,这才回到座位上坐下。其实萧元景当时也是有些不确定,晨间他瞧见伺候的宫人盯着他的锅子看,便淫威之下,迫使宫人说出了为何会盯着锅子看的缘故。萧元景知道这流言越滚越大,最后肯定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他干脆就抱着锅子去上学,让这流言传的更大。原本一夜都没有开口说话的锅子,在殿内四下无人的时候才开口说话,告诉了萧元景这边境的战事状况,这萧元景才能在皇帝面前对答如流。不管这锅子是否真的能够通灵,萧元景预测的战事与镇北王府报上来的战报是一般无二,那么他说这锅子有灵,就是有灵。什么四殿下恋物癖这样的流言,很快便传成了四殿下得了件通灵的宝贝,能够预测战事,就连皇帝陛下都信了。紧接着萧元景又将策论给了太傅,有了硬的笔头,萧元景照着萧元辰的字抄了一份,原本这不求上进的四皇子立时得到了太傅的夸奖,不禁夸他的思想见解独到,还夸奖他的一手字写的是铿锵有力。所以这一日的宫中似乎跟变了天似得,以往不起眼的四皇子今日连番得到嘉奖不说,之前那个令朝臣们失望嘲讽的四皇子,竟然开始自带神气,这宫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的有些崇拜。不止因为是嫡子,而是因为他有点本事,开始高看他一眼。不过有了皇帝的提示,萧元景便立时明白过来自己居住的承乾殿里是有了内鬼了。承乾殿主殿外,萧元景一回来便让立冬搬了把椅子过来,又将承乾殿上上下下伺候的宫娥内侍统统叫到了殿前,顶着烈日站着。 第13章 萧元景连忙摇头:“没事儿,以后你想去哪儿跟我说,我每天都抱着你出去溜达,怎么样,没见过皇宫吧,等以后这宫里装了灯,我就带你去宫里溜达,看看我的成果。”锅子:“那得很久吧。”萧元景愣了愣,摸了摸脑袋:“是应该要很久才能竣工,不过,万事开头难,后头就轻松了,我现在要把发电机做出来才对。”锅子:“我帮你吧。”萧元景抚摸着怀里的锅子,这心里却是格外的得意。他留下锅子就是为了给他出力的,毕竟他一个现代的脑子总有用尽的时候,现在多一个可以一起讨论,实在不行他还可以吃顿火锅回去现代查资料。这有了锅子的帮助,萧元景的这个水力发电机便完成了,尤其是借助水力发电的小型水车,都是萧元景画了图纸,让宫里的匠人们精心打造完了送过来的。不过听说这承乾殿最近在置办新奇的玩意儿,这阖宫上下都传遍了,所以听说这萧元景要装水力发电机什么的,这往日没什么人来往的承乾殿竟然来了不少的人,就连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姜堰都亲自来为皇帝督看了。而皇后更是与闵贤妃一同前来,看着萧元景命承乾殿伺候的太监们将小型的水车抬了出来,搁在了萧元景寝殿后头的空地上。荀皇后的视线一直落在指挥着内侍们抬着水车的萧元景身上,这神情也是格外的凝重,闵贤妃似乎是看出了荀皇后的担忧,不由含笑道:“娘娘不必为四殿下担忧,四殿下聪慧,这不近来一直受到太傅的嘉奖,又有的陛下的厚爱,就连辰儿都跟着沾光呢。”荀皇后点点头,可视线以后凝重:“再有两个月,这余贵妃的二皇子,杨昭仪的三皇子都要敕封离宫,开府建衙,可以入朝主事,我希望在这个时候,景儿也能够让陛下看重。”闵贤妃的视线也落在萧元景身边的萧元辰身上,笑着道:“娘娘放心,辰儿会帮助四殿下的,况且四殿下的才智非一般人所能及,他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荀皇后叹息一声:“希望如此,希望景儿不负我荀氏一门对他的期望。”萧元景安排完了之后,瞧着庭中站立的皇后与闵贤妃,连忙拉着萧元辰前去跟她们二人行礼:“儿臣见过母后,见过贤妃娘娘。”荀皇后指着那内侍们抬着的工具,疑惑的问着:“那些东西都是什么?”萧元景连忙道:“母后,儿臣说了要做水力发电嘛,今儿个正好是完成组装,试发电的时候,没想到母后和贤妃娘娘竟然也来了。”闵贤妃忙道:“还有陛下身边的姜堰,怕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督看。”萧元景笑了笑,正打算迎着她们前去寝殿之时,却发现这太后身边的周嬷嬷竟然也来了,朝着皇后与闵贤妃略微行礼后,才道:“太后娘娘听闻今日承乾殿有大事发生,只是太后娘娘近来神思不佳,不能亲临,故而差遣奴婢前来目睹,好回宫复命。”萧元景与周嬷嬷一礼,连忙领着他们一行人进去了寝殿。这安装水车的地方正好是寝殿后的空地处,寝殿后的檐下又搭建了一处小室搁置发电机,而此刻的寝殿之内正好连接的正好就是萧元景一直想要的风扇。而荀皇后与闵贤妃、周嬷嬷、姜堰等人此刻正眼巴巴的瞧着那风扇呢。萧元辰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元景:“四哥,它没转啊。”萧元景拍了拍他的肩膀:“母后与贤妃娘娘,周嬷嬷还有姜护卫稍等,我去去就来。”萧元景得意一笑,瞧了床头的铜锅一眼,转身出了寝殿后直奔寝殿后搁置水车的地方而去。萧元景曾经是想过用风力来发电的,只是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很好的避雷手段,此刻又正值夏季,多雷雨,万一这电闪雷鸣的不长眼,劈毁了借风的风车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萧元景最后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保守与安全的发电方式,可以遮挡不怕雷电,也不用担心没风,水力发电就是最好的。而且现代人的水力发电还是借助了古人的水车原理,所以萧元景这才有了十足的把握,跟着他的锅兄商量了一番,便开始设计这水力发电。寝殿后安装水车的水池也更着承乾殿里的荷花池连通,所以这水力发电一旦运作起来,基本就不用担心会停下了。萧元景指挥着内侍们装好水车,亲自去了装着发电机的小室里调试着,随后吩咐道:“立冬,让他们把水车运作起来。”※※※※※※※※※※※※※※※※※※※※铜 锅:【脸红ing.jpg】你摸我。萧元景:【一本正经.jpg】硬邦邦的不好摸。第9章 得了吩咐的立冬立马转身指挥着身后的内侍们将水车运转起来。而萧元景便是一脸紧张的在配电室内看着,此刻的萧元景心脏狂跳不止,就连手心都微微有些沁出了汗珠,他仔细听着外面水车运作的声音,开始在配电室内调试着。萧元景的手都在发抖,叩响了寝殿的窗户,轻声问道:“母后,弟弟,转……转了吗?”半晌,这寝殿内都没有回应,萧元景这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失败了?萧元景想也没多想,转身就跑出了配电室,可刚刚跑了两步,就听见寝殿内传来萧元辰欢快而又惊喜的声音:“转了!转了!四哥四哥!转了,好凉快啊!”萧元景听着萧元辰欢呼的声音,立时停下了脚步,扶额站着,却是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立冬领着已经停下手的内侍们朝着萧元景行礼道:“恭贺四殿下。”萧元景笑着道:“有赏,都有赏。”萧元景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连忙跑回了寝殿,这才刚刚站到寝殿的门口,就能感受到那迎面而来的凉风,带着多少现代时夏天的感觉,这让萧元景登时红了眼眶。忽的,竟然格外的想家。萧元辰连忙上前来:“四哥莫哭,我知道你为这风扇付出的努力,眼下成功了,四哥该高兴才是。”萧元景连连点头,姜堰也上前来朝着萧元景揖礼拜到:“卑职本就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瞧着风扇,如今瞧见了这神奇的物件儿,卑职该回去禀报陛下了。”萧元景回礼:“有劳姜护卫了。”这姜堰一走,太后宫里的周嬷嬷也跟萧元景道了喜,随后才离开承乾殿,如此这承乾殿便只剩下荀皇后与闵贤妃与萧元辰了。 第15章 【晚上十二点统一发放】第10章 萧元景一愣,连忙朝着皇帝行礼道:“父皇,祖母,虽然周嬷嬷说是配电小室起的火,可这配电小室是儿臣亲自查看的,且每日都会有人来奏报这配件之事,如今配电小室为何起火原因尚未查明,便草草的定了蒋公公的罪实在说不过去,父皇,不妨等明儿个天一亮,再差人去查起火的原因,岂不更好?”皇帝略微思忖,随即抬眸看了余贵妃一眼,点头道:“景儿说的是,这配电小室怎么会无端端起火,是得查清楚才行。”皇帝自然是明白萧元景所指,配电小室起火这事分明就是冲着萧元景去的,这使用发电风扇的正是萧元景本人。方才皇帝在听到周嬷嬷所奏时,心中便已经在盘算着这宫中不许再用发电风扇,可是听到萧元景的话后,皇帝便觉得这事似乎没那么简单。他白日里才在朝中夸赞萧元景此举为后宫节省了开支,这晚上慈安殿就起了火。莫说是最先安装水力发电风扇的承乾殿一直安稳无虞,就连随后安装的甘露殿也是一直不曾出过问题,怎么偏偏最后安置的慈安殿却突发大火,这其中所指,意味便愈发的明显了。皇帝一向孝顺,这太后若是有个好歹,不止会拆除水力发电风扇不说,可能还能重处萧元景。皇帝的视线落在萧元景身上,这孩子从前一直不怎么起眼,他也只是夸赞过萧元景功课好,知道他温软有礼,做事谨小慎微,但是对于这个四皇子,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优点。可二月坠马受伤以后,这醒来就换了性子,做出了不少出格的事,就连太傅都说四皇子的智慧不如从前,可近来几个月的萧元景所做的事出乎人意料不说,就连太傅那里也说萧元景的学问大有长进,就连那手字写的也是格外漂亮。所以今日又有萧元景不顾仪容前来慈安殿,加上方才的言说,皇帝觉得这事儿可以给萧元景个面子,能够查出谁要谋害太后皇子,便也可以做个警示。得了吩咐的萧元景连忙向皇帝揖礼谢恩,只是余光瞟向余贵妃时,却瞧见余贵妃眉眼间的得意,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深了。一夜风波,萧元景在立冬的陪伴下回到了承乾殿中。立冬手里一直捧着萧元景的鞋子,他起先是不知道为何萧元景会在途中脱掉鞋子,可在经过与长乐宫中与其他皇子做对比,立冬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其他几位皇子也的确也跟皇帝及后妃前后脚赶去长乐宫,可唯有萧元景是第一个到,且仪态尽失,就连鞋子都跑掉了。这样一个挂心祖母的孩子,任谁都不会责怪不说,甚至还能在皇帝与太后的心中与其他皇子作对比,留下一个好印象。果不其然,萧元景的焦急被太后看在眼里,所以即便是在周嬷嬷说是配电小室起火,太后与皇帝都不曾加以苛责,反而让他去查清起火的真相。寝殿内,萧元景坐在榻上,感受着风扇吹来的阵阵凉风,伸手将床头的铜锅抱进了怀里:“锅兄,你说我这配电室里的零件都是最早的,也不曾起火,怎么祖母那新装的却起了火呢?”萧元景的指尖划过锅沿,始终都有点想不太明白,锅子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随后道:“或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你可在慈安殿起火的地方加派人手了?”萧元景疑惑:“为何?”锅子:“若是有人陷害,肯定会前去抹灭证据的。”萧元景大惊,一巴掌拍在了铜锅的身上,先不管自己的手掌打在铜锅上有多疼,反而是先安抚起铜锅来:“锅兄锅兄,你没事儿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拍大腿的习惯,我忘记了……”铜锅轻笑:“那你的手疼不疼?”萧元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指尖有些火辣辣的疼:“嗯,疼。”铜锅:“这锅子比较硬,我无所谓,倒是弄疼你了。”萧元景笑笑:“我皮糙肉厚,不怕疼,不过,我得去趟慈安殿,非要将那消灭证据的人给抓获。”萧元景笑的格外舒心,将铜锅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头之后,便悄没声的吹灭了寝殿内的蜡烛,偷偷的将立冬唤了起来,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溜出了承乾殿。翌日一早天还未大亮,这皇帝所居住的甘露殿外便能瞧见萧元景与立冬,与禁军统领段易站在殿前,而他们的面前,则是由两名禁军押解着的犯人。皇帝晨起时便听见贴身贴身的通传,便匆匆的穿了衣裳走了出来,瞧着殿前站着的几个人,疑惑的开口道:“段卿,景儿,你们这是做什么?”段易朝着皇帝行礼道:“启禀陛下,昨夜慈安殿走水过后,这四殿下便带人来找了臣,由臣去慈安殿亲自抓捕了想要毁灭纵火证据的嫌犯,还请陛下审问。”一听是慈安殿纵火的嫌犯,皇帝的脸上不由转为了惊奇,疾步走下台阶来到那嫌犯的面前,俯身近看,竟然是太后身边一直伺候着的周嬷嬷。皇帝怒不可遏的抬脚便将周嬷嬷踹倒在地:“你这个不要命的东西!是谁给你的狗胆,让你谋害太后!说!”周嬷嬷被皇帝踹的不轻,此刻倒地后竟一时也爬不起来。闻声从甘露殿走出来已经穿戴好的余贵妃,忙上前搀扶着皇帝:“陛下莫要动气,气大伤身。”皇帝听闻余贵妃的细声安抚,忙指着周嬷嬷道:“这狗东西,朕竟然一直不知她竟这般狼心狗肺,她一直伺候着太后,昨夜竟想放火烧死太后!朕现在就想杀了她!”余贵妃继续安抚着,可视线却从皇帝的身上,一直挪到了萧元景已经段易的身上,随后才道:“陛下怎么就认为这周嬷嬷是纵火之人了,怕是有什么误会吧。”萧元景行礼道:“启禀父皇,儿臣回到承乾殿,左思右想觉得不妥,故而才与立冬去找了段统领,儿臣在承乾殿,椒房殿,乃至父皇的甘露殿都有安置发电风扇,为何只有慈安殿的配电小室无故起火呢?所以儿臣觉得如果是有人故意而为,必定会有手段,便想与段统领在慈安殿设伏,如果真是有人陷害,那么待得大家歇下之后,肯定会返回慈安殿,消灭纵火的罪证。”皇帝听着萧元景的陈述,又将视线投向段易:“那么段卿,可有查到什么?”段易再次行礼回禀:“臣在慈安殿寝殿被烧毁仅剩一半的窗户上,嗅到了松香的味道,再送周嬷嬷来之前,臣与四殿下还在烧毁的配电小室查探过,地上还有碎裂的坛子,且四殿下查探过,起火原因与配电小室无关,并且配电小室中的电箱,也仅仅只是烧毁了防止漏电的木皮。”皇帝听着段易的话,还记得当初萧元景撰写的说明书上就说过了,木头是不导电的,所以是最安全的。皇帝一直记得这句话,如今瞧着段易将那配电小室里的电箱搬了出来,脸色便是愈发的凝重了。好在他昨夜留了个心思,让萧元景去查了,不然,自己岂不是冤枉了自己的儿子?萧元景心中却也在暗自庆幸,好在锅兄提醒他去慈安殿蹲守,不然他可能就错过了这个抓住真凶的机会了。皇帝怒视着那个脸色煞白的周嬷嬷,厉声问道:“你可知道,谋害太后皇子乃是死罪,你有多大的胆子,敢如此做!不怕朕灭了你的九族嘛!”周嬷嬷红着眼眶,连连叩头求饶:“是奴婢一时过错,还请陛下饶恕奴婢族人。”皇帝:“太后待你不薄,四皇子与你又无冤仇,为何要谋害他们!”周嬷嬷头如捣蒜,重重的磕在面前的石板上:“奴婢也是受人指使,还请陛下明鉴,奴婢一直尽心侍奉太后绝无二心,岂料因一时贪墨,叫淑妃娘娘抓住了把柄,以此作为利用。四殿下乃是皇后之子,是陛下的嫡子,如若陛下要立储君,四殿下当是首选,故而奴婢便叫人在四殿下的马上动了手脚,导致四殿下坠马受伤。此后四殿下又深受陛下夸赞,淑妃娘娘便再次让奴婢下手,奴婢无心谋害太后,还请陛下明鉴。”这周嬷嬷的供认不讳,听得皇帝是胆战心惊,也听得萧元景是一头雾水。周嬷嬷被他们抓住可以说是因为他有备而来,他原本还以为这个周嬷嬷至少会来个抵死不认,哪曾想这周嬷嬷不仅认罪,竟然还将几个月前的罪名一并认了。 第17章 锅子:“一毕业就分到了空降单位,后来遇上地震,我带人去救援,然后就来到了这里。”听到锅子这么一说,萧元景当然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心头一紧:“那你手底下的人呢?就你一个穿越了?”锅子一阵沉默。萧元景连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穿成我的锅子,那你手底下的人会不会都在那个小厨房里,要是有的话你跟我说,我把他们统统带到身边来。”锅子:“不用了,他们没有在厨房,都挺好的。”萧元景这才点点头,想着这附身在锅子上的老乡应该可以天上地下的游走,不然怎么会知道边关的战事,还能知道宫里的一些事呢。所以萧元景也没再问,只是抱着锅子便睡了过去。慈安殿走水一事虽然在前朝后宫引起不小的风波,好在能够及时抓住纵火的嫌犯,也不至于冤枉了萧元景。不过经过这一事,皇帝多多少少对萧元景还有些非常好的印象,又听闻太傅说这萧元景的课业也有所进步,便也趁着下朝以后去了国学监崇文殿,亲自考核自己的皇子们。但主要是考核萧元景。皇帝端坐在太傅的位置上,而贴身内侍与太傅则站在两侧伺候,手里翻阅的是萧元景的策论,满意的点头:“景儿的策论做的不错。”萧元景与一众皇子站在一起,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的有些得意。二皇子含笑道:“父皇,四弟本就聪慧,这一边研究发电风扇,还能一边做好策论,一心二用,也得多亏了六弟在他身边。”听这二皇子提及,皇帝这才缓缓地合上手中的策论,抬眸看着萧元景,与他身边站着的萧元辰,似乎明白了二皇子所指。皇帝顺势将策论搁在桌上,起身道:“的确,朕许久没有考核你们了,这样,明日的策论题目便由朕来出,你们学习了这么多先贤的理论良策,结合当下的民情与国情,做一份策论让朕满意,日后才敢对你们委以重任。”第12章 听到皇帝要做考核,几位皇子皆是面面相觑,随即行礼回答着。而皇帝为了让他们能够了解民情,还特地准许了他们半日的假期能够跟随太傅出宫。一听到能出宫,萧元景的眼睛都亮了,他穿越过来这么久,虽然说皇宫都没走完,可他也只是在皇宫里待着,每次偷偷摸摸想出宫,都被守卫的禁军拦回来。如今好了,有了皇帝的特批,萧元景可算是能够出宫去瞧瞧这外面的世界了。寝殿内,萧元景在衣柜里找着好看又漂亮的衣服,立冬得了吩咐将锅子装进了包袱里,不解的看着他:“殿下,这你与太傅其他殿下出门,干嘛还带着锅啊。”萧元景将一件茶白的银线绣纹广袖外袍握在手里仔细瞧着,甚是满意,里头是交领的茶白银线绣纹窄袖的衣裳,挑完衣裳又挑束发的玉冠玉簪:“那是我兄弟,帮过我,我啊走哪儿就得给它带哪儿。”立冬愣了一下,从萧元景说铜锅通灵,又预测对了战事以后,这宫里倒是没人再说萧元景恋物,这是这萧元景却从不收敛,每日去国学监上学都要抱着这铜锅一起去。眼下要随太傅一起出宫,这主子爷也到带着铜锅出去,立冬实在有些费解,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这主子爷就是做做戏,眼下瞧着,怕是自己这主子爷是真的将这铜锅当了兄弟。这是得了圣谕,以太傅为首领着他们五位皇子出门,且皇帝还下了命令,既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便不能暴露身份,一旦暴露身份引起混乱,便会受到责罚。几个皇子应着,想着能出宫,便也没在宫里用午膳,而是随着太傅出了宫以后,去这京城中味道最好的酒楼吃饭。两辆马车,因为二皇子萧元齐,三皇子萧元恒,五皇子萧元贺都不乐意与抱着锅的萧元景一道,所以只有太傅与萧元辰与萧元景同坐一辆马车。而萧元景却是抱着铜锅,一脸生无可恋的靠在车上。虽说这皇宫的马车豪华无比,坐垫也软和,可到底是跟现代轿车上的那些真皮座椅比不齐的,所以萧元景只能怀抱着铜锅,坐也坐的不舒服,靠也靠的不舒服。萧元辰:“四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萧元景:“没事儿,就是不太软乎,铬得慌。”太傅捋着胡须开了口:“殿下莫不是想在马车上装上金丝软枕?”被太傅这么一提,萧元景立马眼前一亮,直勾勾的看着太傅:“老师说的对啊,未必要金丝软枕,但是只要有弹簧就行啊。”太傅看着这说风就是雨的萧元景,想到就连皇帝都赞不绝口的发电风扇,不由问道:“殿下说的弹簧,又是何物?”萧元景见着太傅那一脸求知的模样,连忙倾了倾身朝着太傅伸出了手,比出一拃的长度:“就是这么长的弹簧,可能需要这个三倍到四倍的铁丝,然后扭成这么长的弹簧,不多,就扭个三四十来个,然后给它串一起,上面铺一层不铬的棉絮啊什么的,再用布包起来齐活儿,那个弹簧坐垫坐起来,比金丝软枕舒服多了。”萧元辰与太傅直勾勾的看着萧元景,听着他兴奋的介绍,萧元辰不由眨巴着那双大眼睛,小声道:“可是四哥,这铁……铁丝得用铁吧,可是如今我们大梁的铁足够冶炼兵器与农用的器皿,没有富裕的用来做铁丝啊。”萧元景一愣,又向太傅投去了目光,太傅跟着点点头,萧元景愣了愣,随后坐正了自己的身子,一脸的颓丧。还皇室呢,连点追求与享受都做不到……京城最大的酒楼前,两辆马车缓缓停下,这酒楼门口伺候的人连忙笑盈盈的迎上来,伺候着这两辆马车上下来的六位华服公子,只是还未靠近,除了年长的那位,另外五位华服公子身边伺候的根本没要他们靠近。萧元景抱着锅子抬头看着那酒楼的名字,十里飘香楼,他隐隐的嗅着空气中的菜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感叹着这酒楼的名字取的好,应景,真是十里飘香。因着是在宫外,这太傅自然是领头做主的人,便率先领着五位微服的皇子上了台阶,随着前来迎候的人进了十里飘香楼。这跑堂的店小二瞧着一路走来的六位衣着不凡的人,连忙亲切的笑着:“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瞧着眼生,要吃点什么?”太傅四下瞧了瞧,忙道:“雅座还有么?”跑堂的有些为难的四下瞧着,有些为难:“客官您要知道,咱们这十里飘香楼是京城第一大酒楼,多少达官贵人都在咱们这儿吃饭,如今只有大堂有座儿,这雅座儿是真没了。”这太傅眉头微蹙,略微回头瞧着这身后跟着的几位皇子,二皇子轻笑道:“这么大间酒楼会没有雅座儿?谁信啊。”说着话,二皇子便带着几位皇子就要上楼,这跑堂的连忙将他们拦下:“几位公子,实在是……”三皇子用力一把将那跑堂的推开:“你可知道你拦是谁!” 第19章 只是整个酒楼的大堂没有一个人出手,就连掌柜的也只是从旁求情,不敢跟他动手。萧元景就纳闷儿了,说好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畏强权的江湖侠士呢?难道那么多年的武侠小说,武侠电视剧都是假的?什么侠义之士,武林盟主都是假的?没有一个人敢出头?萧元景四下看了看,竟然真的没一个人出手,难道这事儿还得他这个来自文明社会的新青年拔刀?萧元景刚站起来,萧元辰就是一脸惊讶:“四哥,你做什么,别忘了父皇说过,我们不可以暴露身份的。”萧元景挑眉:“放心吧,我是谁啊,不暴露身份也能干掉他!”于是,萧元景身形站的笔直,气势逼人,他昂首阔步走过去拦下蒋公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将那清倌儿从蒋公子手里救下护在他身后。蒋公子打量着他,又回头瞧了萧元辰他们一眼,不由嗤之以鼻:“你应当知道我是谁,还敢为了这么个下贱的东西强出头?不怕在这京城待不下去吗?”萧元景扬唇一笑:“怕什么,我又不住京城。”“噗。”五皇子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将二皇子与三皇子还有蒋公子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五皇子立马稳住脸色,抓起筷子吃着饭。蒋公子回望着萧元景:“你想出头?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只见着蒋公子一招手,这身后跟着的人便立马围了上来。萧元景根本不怕他,直接上上手拽过蒋公子的衣领,啪啪俩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眼见着他的脸上便是两道巴掌印,打的蒋公子一脸的懵,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二皇子小声的喊道:“打得好。”三皇子:“这下看他怎么收场。”五皇子:“四哥还挺厉害。”萧元辰:“四哥自有办法。”太傅朝着立冬看了一眼:“快去京兆府衙告状,别闹出事儿。”立冬愣了一下,立马跑出了十里飘香楼,前去京兆尹府报告,只要官府来了人,这事儿就能私底下解决了,有了官府插手,他们就不算暴露身份。酒楼掌柜的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萧元景,虽然知道蒋公子不好得罪,可眼下看着这能够扇蒋公子巴掌的少年却是格外的崇拜。打得好!解气!虽然酒楼掌柜如是想着,可面儿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拉架的姿态:“这位公子,可打不得啊。”萧元景将那位蒋公子推开,拍了拍手,略昂首,一副傲气十足的模样:“怎么打不得了,他仗势欺人,人姑娘说了不要他还一意孤行,打的就是他!”蒋公子这会儿反应过来了,虽然脸上火辣辣的疼,可还是指着萧元景怒道:“我舅舅可是丞相!你敢打我!”萧元景一口咬上他指到面前的手指,疼的那蒋公子立即将手抽了回去,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属狗的!”萧元景呸了两声,作势呕了两下:“你洗手没啊,真恶心!”蒋公子:“本公子最爱干净了,洗手了!”萧元景:“那怎么还那么臭!”蒋公子捂着手瞪着萧元景,正打算开口回绝,可一想怎么被带偏了,忙道:“你殴打本公子,还咬本公子,最后还要扰乱视听,看本公子不给你揍的你亲娘都不认识!”这蒋公子带来的随侍刚要朝萧元景冲过去,这萧元辰与太傅连忙出来站在了萧元景身边,唬的那几个随侍只是扬起拳头不敢再动手。蒋公子冷哼一声,连忙就要亲自动手,却听见这十里飘香楼的门口传来一声住手。大汗淋漓的立冬连忙跑回到萧元景身侧,而随后身着衙差服饰的几个人便走了进来,瞧见这正堂上的情形,领头的山羊胡男人轻蔑一笑:“这京城之中,唯有你们这群世家子弟整天不学无术,整日惹是生非。”听到这话,萧元景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救人于危难怎么就成惹是生非了?只是话没问出口,这山羊胡便一脸讨好的笑意朝着蒋公子过去了:“公子就是被他们这群人欺负了?”蒋公子瞧着官府来人,顿时气焰愈发的高涨,双手叉腰:“对,就是他!欺辱这清倌儿,本公子上前理论,还被他欺负,赶紧把他带回京兆衙门去关起来!”这回不光是萧元景了,就连其他几位皇子都是瞠目结舌的将视线从山羊胡和蒋公子身上来回转。萧元辰不愿意了,忙道:“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分明是你欺负了清倌儿,我四哥前来阻止,你怎么能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呢!”因着有官府的人在场,这蒋公子自然是底气十足,撑开了折扇轻摇,瘪嘴道:“什么叫信口雌黄,我舅舅是丞相,我怎么可能会做欺辱清倌儿的事儿,不信你问问这掌柜的,问问这在座的诸位,我可有做出格的事儿啊?”听这蒋公子一席话,山羊胡的官差自然是要询问的,只是这一扫眼,原本看戏的客人们纷纷回头与自己桌上的人攀谈,似乎没听到,也没看到这里发生的事一般。就连酒楼掌柜的也是一脸的为难,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那清倌儿却是跪在了地上,哭诉着:“是这位蒋公子,是他要欺辱民女,白衣公子只是好心出手,还请大人做主啊。”瞧到这里,萧元景发现在所有人都漠视眼前发生的一切时,唯有这个受害者还保持着一点点的理智与清醒,虽然她并不知道萧元景的身份,可即便如此,知道蒋公子的舅舅是丞相,是位高权重的官员,她依旧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这清倌儿依旧选择了为自己讨回公道,为萧元景证明清白,而不是畏于权势,就打算息事宁人,冤枉他人。所以在这一点上,萧元景觉得有点点欣慰,他没有救下白眼狼。山羊胡的官差眉头一皱,瞪着那清倌儿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堂堂蒋公子是丞相的外甥,是贵人之后,他怎么可能做出欺辱你的事来,反倒是你,你一个清倌儿,攀龙附凤不成就跟他反咬一口,冤枉蒋公子,是不是!”听到这官差的颠倒是非黑白的态度,虽然是在萧元景的意料之内,却还是让他这兄弟们大吃一惊。这嘴里的舌头一滚,竟然可以这样颠倒事情的始末,就因为对方是丞相的外甥? 第21章 萧元景冷哼一声,瞧着堂上那山羊胡的官差道:“我说过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你手底下这些人啊,仿佛是那些达官贵人家的走狗,舌头一滚就能颠倒黑白,今日是遇上本公子了,可若是平头百姓呢?那个被这位蒋公子欺辱的清倌儿呢,岂不是得找根绳子勒死呢?”荀若白道:“大人可听清这位公子的吩咐了?”京兆尹一抹额头的汗珠,连忙道:“来人,将这有眼无珠,仗势欺人的东西给我带下去重打八十打扮,拔了他的舌头,省得他日后再颠倒黑白。”山羊胡的官差连忙求饶,奈何这京兆尹却是拂袖将他推开,任由着衙差将那山羊胡拖进了后堂,不过片刻后便传来声声惨叫。萧元景就与荀若白听着,然后将视线落在蒋公子的身上。这蒋公子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我舅舅是丞相,即便你是庆国公世子,又能奈我何?”萧元景浅笑:“是吗?既然是丞相的外甥,那么这事儿就得归到丞相头上,至于丞相怎么处置你,便是他的事了,至于是要不要护你,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那蒋公子还要再说什么,却见着后堂的衙差端着一截血淋淋的软肉出来。萧元景差点给恶心吐了,好在荀若白稳得住,忙道:“将这舌头悬挂在衙门之前,贴上告示告知这衙内所有的官差,若是颠倒黑白,便是这个下场。”京兆尹连连哈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萧元景这才满意的点头,同荀若白一道与京兆尹行礼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走出府衙。立冬跟在萧元景身后:“殿下,你可吓死我了。”荀若白也道:“怎么出宫了,好端端的怎么惹上这样的事。”萧元景笑道:“奉了父皇的旨意微服出宫,体察民情,方才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倒是多谢表兄了。”荀若白浅笑,在衙门口前遇上了太傅及其他的皇子,皆是揖礼相拜。第15章 想着萧元景用了谢长安这样一个身份,又有方才发生的事,所以荀若白也不太放心他们这样在京城中溜达,便与随行的小厮嘱咐了几句后,跟着萧元景他们在京城中闲逛,顺便讲讲城中发生的事。意在体察民情。这京城分为三个部分,围着皇宫而建的,是各位皇亲的府宅,往外以此延伸的是朝中重臣及各品级官员以及世家豪门的府邸,称为内城。外城则是百姓居所,以及商市,所以宫门外又隔着一道城门,这样便将达官贵人及平民百姓分开了。而有了荀若白的带领,他们这一行人也京城中行走时也格外的随心所欲,也没有在遇到其他的烦心事。马车前,其他几位皇子皆上了马车,荀若白站在萧元景的面前,唇边是温柔的微笑,彬彬有礼的朝着萧元景揖礼一拜:“殿下,日后殿下若是要以谢长安的身份在京城落脚,臣会跟父亲商议,让京城中的世家公子都知道这个人,日后,好让殿下在京城中行事。”荀若白的笑意温柔,举手投足间都是斯文的贵气,却是格外平易近人,格外对萧元景的脾气。萧元景回礼道:“多谢表兄安排。”荀若白笑着:“殿下早些回去吧,莫耽误了宫门下钥的时间。”萧元景应了一声,便在荀若白的视线下上了马车。荀若白身姿颀长,眸光温柔,直视着萧元景他们离去的马车,直到消失在了街口,荀若白才敛眸颔首,转身朝着一边自己的马车而去。一边伺候着的小厮夏仪伺候着荀若白道:“世子,这四殿下好像与从前不太一样。”荀若白撩了裳摆上到马车上,轻声道:“是啊,不太一样,愈发的……像个人,走吧,回府去。”在荀若白的吩咐下,庆国公府的马车也渐渐朝着内城驶去。回到宫内的几位皇子在太傅的带领下,前去文德殿见了还在处理政务的皇帝,太傅首先就跪下跟皇帝请罪。皇帝愣了愣,随后太傅才将今日在微服出访的过程中所发生的事一一跟皇帝禀明,听得皇帝是一脸诧异,可随后的神色便愈发的凝重起来,手中的折扇轻磕着眼前的桌案,视线也在几个儿子身上来回审视,随后抬手示意太傅起身:“朕说不许他们暴露身份,一来,无非是不想招惹事端,二来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景儿,十里飘香楼的事,你怎么说?”萧元景上前恭恭敬敬的朝着皇帝行礼道:“父皇,儿臣没有做错,那女子虽是清倌儿,可到底也是我大梁子民,就该受庇护,丞相的外甥仗势欺人,官差趋炎附势颠倒黑白,此事不可助长。”皇帝听着那纸扇轻磕桌案的声音:“这事儿朕会亲自问问丞相,你们呢,今日在京城中体察了民情,那明日,朕便等着你们的策论,都回去吧。”五位皇子朝着皇帝揖礼一拜,随后才离开了文德殿,各自回去了自己的住处。这以回到承乾殿,萧元景差出去打听高淑妃罪证的内侍也回来了,萧元景抱着铜锅,连忙将那内侍带进了寝殿:“打听出什么了?”内侍笑嘻嘻的答道:“回禀殿下,奴才打听到这段统领查到了当初在殿下所骑的马匹上动手脚的小太监了,可惜晚了一步,自杀了,高淑妃对此供认不讳,说是她指使的,至于这纵火烧慈安殿,她却是三缄其口,直说自己没做过。”萧元景抱着铜锅,轻抚着锅沿,眉头紧锁:“如此说来,高淑妃指使周嬷嬷让人在四……在我的马上动手脚,让我摔下马,这个可是谋害皇子的罪名,她这个罪名都认了,难道觉得不认火烧慈安殿,会少受些惩罚嘛。”内侍听到萧元景的反问,也皱了眉,摸了摸额头:“这……奴才就不清楚了。”萧元景随即勾唇一笑:“你做的很好,去找立冬领赏去。”内侍一听,忙谢恩后便欢欢喜喜的退出了寝殿,仅留下萧元景一人在寝殿内。萧元景抱着铜锅轻抚着锅沿躺在床上,眉头紧锁思考着:“难道说,这火烧慈安殿的,另有其人?”被抚了很久的锅子,突然轻声道:“你可有想过,若是高淑妃一倒,谁最能得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萧元景抱着锅便从床上坐了起来:“锅兄的意思是,火烧慈安殿的人,是知道高淑妃与周嬷嬷的交易,且加以利用?”锅子:“嗯……”只是如今周嬷嬷被皇帝赐死,而周嬷嬷留下的证据却只能证明她所做的事和高淑妃有关,这样一来,若是想查第三个人就有点难了。都怪这皇帝下手太快了,也不等人把话问完。不过这知道高淑妃是导致原身坠马的元凶,萧元景也不太着急了,捧着锅子问道:“锅兄,今日随我去京城转了一圈,感觉怎么样?” 第23章 萧元景与一众皇子起身,朝着昂首阔步走进崇文殿的皇帝行礼问候着。皇帝晃了晃手中的折扇算是让他们免礼了,随后才在太傅的位置上坐下,略带欣喜的看着眼前的皇子们:“昨日朕要的策论,皇子们可都写好了?”“好了。”众皇子齐声回答,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连忙前去从皇子手中将策论接过来呈交给皇帝,皇帝兴致勃勃的拆了内侍递上来的策论,仔细的看着:“齐儿的策论一如既往有理有据,在齐儿的印象里,我大梁子民富足安康,对此前推行的新政也做了利弊的评判,不错。”皇帝轻笑着,似是赞赏。二皇子萧元齐略微颔首,抱拳揖礼道:“父皇勤政,才有我今日的大梁,儿臣的见识略微粗浅,还请父皇恕罪。”皇帝只是笑着,并未作出答复,但是能够从他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皇帝对于萧元齐格外满意。接下来,皇帝又翻了三皇子萧元恒,五皇子萧元贺,六皇子萧元辰的策论,也都给予了肯定的赞赏,只是相较于对萧元齐的评价,就略显得有些敷衍。不过当皇帝打开萧元景的策论时,原本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凝重与不悦。萧元景眉头略微一蹙,心里就开始犯了嘀咕,虽然萧元景不会他们那些之乎者也的写法,可好歹前几次写的大家都能看懂。况且他也没写什么不好的话,这皇帝看了怎么就是这样一幅表情呢?而另外一边的萧元齐与萧元恒却是面含浅笑,俨然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萧元景偷偷瞄了眼,瞧着他们的神色,忽然想到早上刚来时萧元齐与他主动问候,还说起荣平王萧元昌的事。可是就算如此,皇帝为什么会皱眉不悦呢?也不知道何时萧元景也开始学会了揣摩人心思的行为,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萧元景便不得不这样。皇帝收起了萧元景的策论,直勾勾的看着他:“景儿,你众兄弟的策论都写了,不管好坏,见解如何,都写了,你呢?为何是空白的?”萧元景微愣,皇帝的言外之意是萧元景交了白卷?可萧元景明明记得自己的写过看法的,还是在锅兄的辅导下写出来的,怎么到了皇帝的手里就成了空白的呢?难道说……萧元景这才明白早上萧元齐为何会主动找自己问候,甚至他的笑意还格外的意味深长,或许就是那个时候,趁着萧元辰还未到,偷偷的换过了他的策论。“景儿。”皇帝再次唤了一声,明显有些愠怒。而萧元齐与萧元恒的神色中,却多了丝丝的嘲讽。萧元齐忙上前替萧元景辩解道:“父皇,四弟怕是忘了。”萧元恒也忙道:“父皇息怒,四弟想是以为自己写了,结果还不曾写,还请父皇息怒,饶恕四弟吧。”萧元景心里冷哼一声,他们就是想看自己出丑,被皇帝责罚,现在又假惺惺的求情,明褒暗贬的伎俩,当别人是傻子呐?只是萧元景此刻也找不到自己写的那份策论,眼下皇帝的手里又拿着一份空白的纸张,萧元景想了想,现在只能靠自己的这三寸不烂之舌了。萧元景站在殿中,轻轻地吸气吐气,然后才郑重其事的朝着皇帝抱拳揖礼:“启禀父皇,儿臣的策论要是写出来,怕是一张纸不够。”皇帝一愣:“什么?”萧元景笑了笑:“父皇,儿臣的策论可以总结的只有几个字,可这样几个字总结下来,儿臣又怕父皇会误解个中意思,可这要分别解释出来,又格外冗长,累赘,左思右想之下,儿臣只能交白卷,等着父皇询问,儿臣好当面作答。”萧元景此话出口,眼神略有得意的朝着那两位皇子身上扫过,随即与皇帝对视。皇帝眉头微蹙,只觉得有趣,不由收了纸张:“说吧。”萧元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儿臣经过昨日下午在京城中的体察,不过却只是体察到了京城这一块的面貌,而所见到的,也远远够不到窥一斑而知全豹的程度,所以儿臣斗胆,只对昨日的所见所闻做了二十个字的总结。”皇帝将手中的纸张交付到内侍的手上,身体略微前倾,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二十个字,如何总结啊?”萧元齐与萧元恒也是一愣,萧元齐道:“四弟,莫要说笑了,二十个字,只怕开头都不够。”萧元恒也道:“二哥说的对,四弟,这没有写策论,跟父皇认个错就是了,此刻说大话,定是要惹父皇生气的,你还不认错。”萧元景侧头看着身边的两位兄长,笑了笑:“我这还没说呢,二位兄长就如此笃定我没写,还没想过嘛?二位兄长为何不听听呢?”萧元齐还要再说什么,却瞧见皇帝抬手制止道:“莫吵了,元齐与元恒也是在为兄弟着想,可是此刻是朕在考核景儿,你们听着就是。”萧元恒有些不服气,可面儿上却还是得服气,规规矩矩的朝着皇帝行礼,然后瞧着略微有些得意的萧元景。萧元景行礼道:“父皇,昨日儿臣所经历之事,也已向父皇坦白,便也不加赘述了,儿臣所做的二十个字的总结,是以昨日的所见所闻,却不能包含全部,只能做昨日所见所闻的一个总结。”皇帝点头:“朕知道,你说吧。”第17章 萧元景道:“这二十个字便是:富强,文明,和谐,自由,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萧元景因为想到了锅子的那句话,所以记住了什么叫因时制宜,因地制宜,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简直就是新时代的一个伟大的倡导,除了民主与平等不能适用于眼下等级森严的古代以外。其他十个词基本稍加解释,就是很好的夸赞皇帝,畅想未来的赞美之词。萧元景在写策论的时候,还没想到有这个现成可以捡,这倒多亏了那两位皇兄将他的策论藏起来,这才让他可以有更好的话来夸赞这位皇帝。比起什么之乎者也,含含糊糊的夸赞,这样直白而又不矫揉造作的二十个字,应该更能让皇帝开心。皇帝听着萧元景说的这二十个字,不由愈发的疑惑了:“这二十个字,就能总结?”萧元景道:“是的父皇,这二十个字虽然简略,可是饱含的东西却是纸张上面写不下的,也概括不了的。”皇帝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萧元景负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富强便是指父皇治理下的大梁,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二哥的策论里应该已经说过了,但是还不够。富,是国家的富,也是百姓的富,百姓富足,生活就安定,那国家富足,便能造就铁血强军,守卫边塞,令外敌不敢来犯,便是强。百姓富足不生异心,国家安定外敌不敢来犯,便是富强。”萧元景这番慷慨陈词,听得皇帝心里一暖,原来在他治理下的大梁,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第25章 第18章 萧元辰跟着萧元景的步伐,脸上满是意外的笑容,他小跑着跟上萧元景,诧异道:“四哥,你怎么知道,你的策论在三哥那儿啊。”萧元景得意一笑:“早上二哥无缘无故前来跟我攀谈,正好我是背对着我的锅兄,那会儿殿里就我们几个人,况且随后一个时辰,他们又没出过崇文殿,所以我也只是试一试。”萧元辰眨巴着眼睛:“也是,不过若是四哥的策论没有哄好父皇,只怕受罚的就是四哥你了。”“所以啊,我才用了那二十个字的总结哄父皇,将他夸成千古一帝,你们的夸人方法千篇一律,听都听腻了,况且我可是十条彩虹屁夸下来,父皇也就格外多在意我一点。”萧元景说的得意,听得萧元辰也是连连点头,就连他也觉得萧元景那二十个字的总结说的格外激动,激荡人心。而从崇文殿出去的皇帝直接宣召了右丞相进宫,询问了他外甥的事,一想到萧元景说的,便斥责右丞相治家不严,竟叫外甥仗着他的名义欺压百姓。这一次便让右丞相自己处置,可若是再有下一次,便交由国法处置了。右丞相被吓的不轻,忙不迭的回府后见了自家的亲妹子。原本这右丞相的妹子因为自己的儿子被庆国公世子荀若白,与隋郡谢氏的公子欺负就想找右丞相出头,哪曾想这刚说完就被右丞相劈头盖脸一顿骂。被骂懵的丞相妹子登时便坐在了堂上的椅子上撒泼打滚的哭,右丞相受了皇帝的斥责,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瞧着自己的妹子哭,愈发的心烦了,连忙叫人把那不争气的外甥叫进来打了一顿板子不说,甚至还跟他们断绝了关系,并且不在承认那是他外甥,甚至还将这娘母两个赶出了家门。这个消息是荀若白传进宫的,萧元景知道的时候正在吃火锅,听着立冬绘声绘色的说着荀若白传给他的消息,不由笑了。萧元景端了杯子:“这哥们儿够仗义啊,还带后续剧情报告的。”立冬忙道:“世子说了那姓蒋的让殿下您受了气,右丞相打了他一顿,又断绝了关系,这哪儿够啊,这不,他们出城的时候,世子又找人假扮山贼,抢了他们的盘缠分送给了被姓蒋的欺负过的穷苦百姓。”萧元景瞪大了眼睛:“那他们这回家可怎么办啊?”立冬憨憨一笑:“世子说了,这事儿与殿下无关,是他做的。”萧元景点头:“仗义,改天请他吃饭。”立冬又道:“世子还说了,陛下的寿辰千秋临近了,问殿下想好送陛下什么寿辰礼物没,若是没想到,世子在宫外给殿下你张罗礼物,有庆国公府出面,总不至于找不到奇珍异宝。”萧元景想了想,摇摇头:“不行,奇珍异宝虽好,可到底不尽心,父皇未必会喜欢,赶明儿回复世子,这事儿我知道了,若是有所求必然会开口。”立冬这才行礼应道:“喏。”立冬原本是要伺候萧元景用膳的,萧元景却道他不需要伺候,便让立冬去小厨房吃饭了,并且关上了殿门。萧元景涮着羊肉,在蘸料碗里蘸上酱料送进嘴里,吃的格外舒坦,铜锅的肚子里搁着炭火,将汤底煮的沸腾,咕嘟咕嘟的响着,香气弥漫。被厨子切成薄片儿的牛肉,根据萧元景的口味拌上调料入味,夹在筷子上在锅里一涮,也不必煮很久,变了颜色就能吃,肉质细嫩爽口,格外的好吃。萧元景又是个大小伙子,这饭量不浅,按照一般皇子的是饭量他肯定是不够吃的,所以每次一吃火锅,就摆了满桌子的菜,还都能吃完。铜锅内煮的沸腾,萧元景心里也格外的美。锅兄就是好,既能给他煮火锅吃,还能陪他说话聊天,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有一个他信任,且能说心里话的人,实在是难得的紧。萧元景吃的正欢,铜锅却开口了:“你那便宜表兄,对你委实不错。”萧元景愣了愣,随即笑道:“那是,毕竟我也算是他表弟,哥哥对弟弟好,理所应当。”锅子却不信:“你来的晚还不知道,这里民风开放,好男色之事也是寻常,多少世家子弟府中都豢养着小倌儿,娈童,我在想你那表兄会不会喜欢你啊。”萧元景被锅子的这句话吓了一跳,呛出了眼泪:“锅兄你……咳咳咳……锅兄你玩笑开大了,虽然我长的是好看,但不至于是个男人都喜欢我啊。”萧元景咳嗽着喝了凉茶,停了许久都没有再吃一口东西,而锅子也是一阵沉默,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许久,萧元景感觉到不难受了,才直勾勾的盯着锅子,半开玩笑半调侃的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所以觉得,别人都喜欢我?”铜锅也不知道是不是锅心有碳是缘故,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热,就是没开口回答萧元景的话。这一下萧元景来了劲,继续调侃道:“锅兄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是真喜欢我吧,我可告诉你,我是不会喜欢一口锅的,我这人比较现实,我不仅追求精神上的恋爱,还追求生理上的。”铜锅还是没说话。萧元景接着道:“锅兄,我是跟你开玩笑的,虽然咱们不可能,可咱们还是能做兄弟啊。”等了半晌,铜锅终于开口了:“你喜欢男人吗?”萧元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喜欢大波妹,尤其是腿长的,以我的长相,我觉得我的要求不算太高。”铜锅这才道:“那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啊。”萧元景被他这句话问的一愣,挠了挠头:“因为你说我表兄对我好,是喜欢我啊,一般人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铜锅沉默了半晌,最后说了一句他累了,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承乾殿中便只剩下了汤底沸腾的声音,咕嘟咕嘟的。萧元景有些懵,他不觉得他说错了什么啊,他拿锅子当了兄弟,有时候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哪怕就算铜锅说喜欢他,他也不会当真的啊。可即便是如此,沉默的铜锅虽然回应着汤底沸腾的声音,可萧元景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渐渐入秋的天气,便再也用不上发电的风扇了,这样一来,墙角的风扇便搁置着落了灰,然而寝殿后头的水车还在运作,发出轻微吱呀吱呀的声音。萧元景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就这样在床上烙着烙铁,随后睁开眼看着那个静静摆在床头的铜锅,不由叹息一声。萧元景道:“锅兄,你生我气了?”而回应萧元景的,只是夜的静谧无声,与他的叹息之声。心里一阵阵的失落,过后便是彻夜难眠,萧元景知道锅兄肯定生气了,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开玩笑说锅兄喜欢他?还是说,他想要现实的恋爱,而不是这种精神交流? 第27章 萧元辰点头:“四哥不担心?”萧元景摇头:“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我觉得大哥回来,会加速高淑妃的结局。”萧元辰不明白,萧元景只是神秘一笑,抱着怀里的铜锅与萧元辰走向承乾殿。而高淑妃的宫中因为长期的拘禁,庭院中已经渐渐的长了杂草,高淑妃谋害皇子与太后的罪证,段易与大理寺卿也查出了实证,眼下皇帝还不处置高淑妃,无非就是爱等荣平王回来。一身紫袍的萧元昌站在漪兰殿的庭院中,眸光高深莫测,他离京前漪兰殿还是繁华无比,高淑妃就站在高台上与他话别,嘱咐他出宫后万事小心。而等他再次回转来的时候,庭院萧索,杂草丛生,一派荒凉景象,不由的让萧元昌心底升腾地一抹疼惜,轻声唤道:“母妃,孩儿回来了。”听到庭院中萧元昌的声音,披头散发,一身素衣的高淑妃这才缓缓地的走出了漪兰殿正殿,看着萧元昌在庭院中噗通一声跪下,高淑妃便是两行清泪,再也止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阖眼痛哭着。承乾殿偏殿的小室中,萧元景在认真的研究着所谓的碳丝发光。立冬慌慌张张的跑进小室,瞧着萧元景正经研究的模样,左右想了想,便深深地将脑袋埋了下来。萧元景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立冬,问道:“怎么了?”立冬望了萧元景一眼,将身子弓的更低了:“漪……漪兰殿的高淑妃,自缢了。”萧元景的神色平静,似乎早就将料到了会是这般结局,所以脸上没有一丝讶异,忽的,这殿外传来萧元辰焦急的脚步声,不过片刻便出现在了萧元景的小室门口。萧元辰瞧着立冬的模样,又打量着萧元景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问道:“四哥知道了?”萧元景点头。萧元辰问:“四哥不惊讶吗?明明大哥都回来了,怎么说父皇也会给大哥面子,即便是保不住位份,最起码也能保命啊。大哥这大半年为父皇分忧,各地奔波,他都不向父皇求情的吗?”萧元景颔首一笑,继续埋首实验着手中的发光碳丝:“正因为他这大半年各地奔波,劳苦功高,才不能向父皇求情。”萧元辰不明白了,挥手示意立冬离开小室,而自己则是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四哥为何这样说?”萧元景对上萧元辰的眼眸,略微想了想,随即道:“你觉得大哥有没有王者风范。”萧元辰想了想,连忙点头:“他是父皇亲封的荣平王,自然有王者风范了。”萧元景笑的理所当然:“他是大哥,又率先封王,如今又各地奔波,处理过不少棘手的事,在朝臣中间也是有一定口碑的,他出身皇室,自带贵气,可是呢,他想做的不是王,而是储君,是皇帝。”萧元景还没说完,就被萧元辰一把捂住了嘴:“四哥,小心隔墙有耳。”萧元景阖眼颔首示意萧元辰把手拿开,随后才道:“大哥掩饰的极好,明白吧,可是越是掩饰,就越是能够让人捕捉到他内心的一些想法。”萧元辰不明白:“那这跟高淑妃自缢有什么关系?”萧元景拍了拍萧元辰的额头,笑道:“高淑妃谋害皇子太后,铁证如山,如果大哥想当储君,想在朝臣中间树立威名,就不能为高淑妃求情,不然,皇帝看在他的面子是赦免了高淑妃,那么大哥在父皇的心中便没有位置了,可若是他表现的越是大公无私,父皇就会越欣赏他,也会越器重他,因为他大公无私,恩怨分明,朝臣呢也不会多说什么,他这样一个为人正派的形象就竖起来了,这日后自然就……”听着萧元景的分析,萧元辰只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冒冷汗。萧元景凑近道萧元辰的耳边小声道:“如果大哥真的有野心,说不定高淑妃的自缢还是另有隐情呢?”萧元辰只觉得自己双腿有些发软,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萧元景的话吓到了,萧元辰只觉得自己脑袋都有些发晕:“四哥……四哥……”萧元景注意到了萧元辰的变化,连忙起身将他抱在怀里,往寝殿挪去:“喂弟弟,你不会被吓到了吧。”萧元辰脸色煞白,却还是不住的点头:“四哥,这也太可怕了。”萧元景揉揉萧元辰的脑袋,将他小心翼翼的搁在床榻上,瞧了床头的锅子,笑着道:“我以前也没这么多想过,是我锅兄他告诉我的,自古皇室多风波,让我处处留个心眼,所以我才……”萧元辰紧紧握着萧元景的手,似发誓的开口道:“四哥,我从没有夺嫡之心,我只想跟在四哥身后,看四哥做小玩意儿,煮好吃的,我没想过夺嫡。”萧元景略微一愣,随即笑道:“四哥知道,四哥也想告诉你,只要有四哥在一日,四哥保护你。”※※※※※※※※※※※※※※※※※※※※铜 锅:我分明也是男主……【委屈唧唧.jpg】萧元景:你算个活在台词里的男主。【淡定抽烟.jpg】第20章 晚饭的时候,萧元景特地让小厨房做了萧元辰最爱吃的菜,用来宽慰被吓坏的萧元辰。吃过了晚饭萧元辰跟着萧元景在羽花园里散步消食,最后在萧元景的陪同下回去自己住的地方。宫道冗长,只能听见萧元景与立冬的脚步声,远远地,还有在宫中巡视的禁军的脚步声,立冬跟在萧元景身后,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而萧元景则是双手叉腰走在前面。也不知为何,萧元景的竟然会走到了漪兰殿,看着清冷的宫殿,挂着几盏白纱灯,殿内的庭院中还有几位值守的内侍与宫人。立冬拽了拽萧元景的衣袖,小声提醒道:“殿下,这里是高淑妃的居处,还是走吧。”萧元景回首看了看身边的立冬,心里这才明白这殿内会挂着白纱灯,原来竟是自缢的高淑妃所住的地方,难怪他就觉得心里毛剌剌的。萧元景刚要迈步离开,便听到漪兰殿内传来脚步声,以及唤住他的声音。萧元景脚步微顿连忙回头,瞧着萧元昌捧着一方锦盒走出了正殿,下了高台,走过庭院走到萧元景的面前:“四弟也是来祭奠我母妃的?”萧元景愣了愣,随即有些为难:“我……大哥你节哀。”萧元昌的浅露着悲戚之色,眼眶微肿,似乎哭过:“我竟不知母妃对四弟做过那样的事,大哥在这里代母妃向四弟致歉,只是母妃她已仙逝,还请四弟能够原谅她。”说着话的萧元昌便已后退一步,朝着萧元景深深的揖礼拜着,这让萧元景愣愣的连忙回礼,然后将萧元昌扶起来:“原不原谅的这话并非我能决定,毕竟前尘往事我都不记得了,现在高淑妃的事,还请大哥节哀。”萧元昌望着萧元景半晌,最后点头应着:“我来收拾母妃的遗物,她是罪人,在自缢前就被褫夺了封号,不过是个普通人,所以没有资格入葬皇陵,更没资格在宫中停灵,所以我先走了,等母妃安葬好以后,改日再设宴给四弟赔罪。” 第29章 萧元齐笑笑不说话,萧元景这才搁下手中的糕点,拍拍手中残留的点心屑,起身道:“难得今日高兴嘛,兄弟几个玩玩儿。”萧元景说着话,率先下了观战台,扶着马鞍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无比,接过太监手里的缰绳与球杆后笑道:“二哥三哥,五弟六弟,该你们了。”第21章 萧元景勒住了马的缰绳,得意一笑,随即驾马在马球场上试跑起来。虽然说曾经的四殿下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过,被换了新的芯子后,马术几乎就是全然不会,又因再次坠马使得伺候的小太监进了暴室,就很少约他骑马。直到萧元景觉得自己又不能利利索索的回到现代去,索性就干脆学着骑马,打马球,这几个月来也马术不说精湛,可到底也是驾轻就熟,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还能打马球。萧元景在球场内试跑的同时,除了大皇子以外的另外四位皇子也上了马,握紧了球杆在球场上试跑起来。萧元景一边试跑的时候一边打量着其他的几位兄弟,又偷摸的打量了一下在观战台喝茶吃着点心的萧元昌,萧元景的心里便不自觉的多了几分警惕。戴上护具的几个皇子在裁判的一声令下后,开了策马追逐着一颗球的比赛。马球场上的五位皇子各自拽紧了马的缰绳,再抢占时机挥动球杆,想要将球挥进球门之中,而在球进球门之前,总会出现各种被截胡的情况。萧元景虽然练习打马球的时间不长,可到底因为胜负欲的缘故,将教习教授的马球技术也运用的还算是熟练,瞧着那棕色的球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连忙挥出了球杆,将那棕色的球朝着球门打了去。可球却在半道被人截胡,朝着反向的球门击了过去。萧元景勒马便要追,哪曾想这不过一个转头的时候,便瞧见球杆朝着自己挥了过来,萧元景下意识的侧头一躲,球杆虽然没有击中他的脑袋,可那要命的力道却击裂了藤条做了防护面具,直接磕上了他的眉骨。萧元景勒住马的缰绳,只觉得眉骨处剧烈的疼着,他在众皇子皆勒马停下时,小心翼翼的摘下面罩。酥酥麻麻的温热液体顺着眼皮直接流进了萧元景的眼睛里,刺激的他只觉得眼前是一片血色,单着眼睛看着眼前几位惊慌的皇子们,连忙跳下马背。随侍的内侍与球场的管事太监便慌慌张张的冲了上来,立冬直接扶住了萧元景,急的红了眼睛:“殿下,殿下,您没事吧,疼不疼啊。”管事太监也慌了神:“殿下……来人,快传太医。”萧元景一挥手推开了管事太监,捏着立冬的手臂朝着休息的观战台而去:“去,给我打盆热水来。”得了吩咐的掌事太监连忙让小太监们去打热水,而立冬则是扶着萧元景坐下后,萧元昌及其他皇子才忙不迭的冲了过来,仔细的看着萧元景的伤势。尤其是萧元辰,见着萧元景的伤流着血,登时吓哭了。小太监手脚麻利的端来热水与帕子,萧元景也顾不上安慰年纪最小的弟弟了,而是让立冬为自己用热水清洗这被打中的伤口,顺便将流进眼睛里的血也清洗干净。立冬吓坏了,洗着伤口的手都在发抖,而萧元景则是端端坐着,根本没有发出一丝的痛呼。因为他在思考,他在思考那个想要他命的人。从突然约打马球萧元景心里就有了警惕,生怕对方不下手似得,一直在给这对方机会,如今知道对方出了手,他便要打算出了这口恶气才是。他萧元景向来是只要自保,只要对方不做伤害他的事,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他只想活命,在这为了权利而纷扰争乱的皇室,他只想保住性命而已。可这有的人就是自己心肝儿黑,就想着别人也跟他一样,使出各种手段进行着劣质竞争,既然如此,萧元景也就该出击了。清洗干净了眉骨上的上,萧元辰才止住哭声,看着三分左右长的口子,登时心疼的不行:“四哥……四哥,疼不疼啊?”萧元景抬首瞧着眼前的萧元辰,勾唇浅笑,揉着萧元辰的额头道:“不哭,四哥不疼。”二皇子萧元齐显然也是惊魂未定:“四弟,这伤太严重了,走,咱们去太医院。”就连萧元昌也是一脸的担忧:“是大哥不好,若是今日不约马球,四弟便不会有这样的祸事。”三皇子萧元恒道:“怎么能怪大哥呢,咱们也是为了宽慰大哥,四弟只是不小心伤的,不怪大哥。”萧元景笑着左右看了看,此刻他的心中哪有什么疼痛,只有想将下手的拉下马,随即若无其事道:“是啊,跟大哥无关,今日是宽慰大哥丧母之痛,所以我这伤是小事,死不了人。”萧元景如是说着,等着伤口不曾流血时便起身再次朝着球场走去。萧元齐愣了一下,忙追了上去:“四弟,你疯了!”萧元景甩开萧元齐随即握上他手臂的手,回头看着萧元齐笑道:“二哥紧张什么,伤在我身上,我自己清楚。来!继续!”萧元齐瞧着眼中含怒的萧元景,愣在了原地,怒道:“疯子!”再次戴好了护具的萧元景上了马,身姿娴熟流畅,根本不像一个受伤的人,这倒是让萧元齐放心不少,也跟着上了马,而其他几位皇子也纷纷上马。唯有萧元辰,他在上马前愣了半晌,脑海中回想的全是萧元景带着伤朝着他笑的样子,他的心在疼,也带着恨。萧元昌望着那继续在球场上驰骋着的弟弟们,眸色略微有些深沉,负手站在高台上,瞧着掌事太监领着太医匆匆而来,得知受伤的四殿下此刻又骑着马打马球,登时一脸的悔恨,直道该跑几步,快些来才是,四殿下鲁莽。萧元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四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可就在太医与掌事太监担忧的朝着球场望去时,却目睹了其中一人摔下了马背,登时一片混乱,掌事太监的脸都吓白了,带着太医就往球场上冲,边跑边喊着四殿下。萧元昌愣了一下,也连忙跟了过去,立冬更是吓傻了,瘫坐在地,片刻后才爬起来朝着球场跑去。摔下马背的人痛苦的抱着腿哀嚎着,根本来不及摘下面罩,围着的皇子们让开一条路让太医进去检查,立冬哭着跑来:“殿下,殿下,殿下。”立冬哭着摘下那哀嚎的人的面罩时,却发现那哀嚎之人根本不是萧元景,而是萧元恒……立冬愣了一下,这才回头瞧见人群中间摘下面罩的萧元景,登时哭嚎着扑进了萧元景的怀里:“我的殿下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萧元景立马让他噤声,立冬立马收声,转头看着太医为哀嚎的三皇子萧元恒查看着情况。萧元昌忙问:“太医,本王三弟情况如何?”太医摸了摸萧元恒的腿,却让萧元恒再次疼的哀嚎出来,太医的额头沁出汗珠,小心翼翼道:“三殿下怕是……怕是摔断了骨头,动不得。”萧元昌眉头紧锁,一脸的怒气:“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好端端的摔下马来!” 第31章 萧元辰笑着,又朝殿外看了看:“父皇是真急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冤枉四哥,这率先出来说话的内侍被父皇以目中无主为由打了板子,扔进了掖庭宫为奴,还说大哥管教下人无方,也没有照顾好弟弟,但是又念在他刚刚丧母的份儿上,只是做了警告。”萧元景笑了笑:“那荣平王也是皇帝的儿子不是嘛。”萧元辰静静地看着萧元景,并没有再多说话,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今日,明明是站在萧元齐身边的五皇子,会为萧元景说话,着实奇怪。这皇帝与皇后离开后,萧元辰也走了,萧元景躺在床上,这会儿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着,疼的半边脑袋都是懵的。殿内无人,床头的铜锅才开了口:“疼吗?”萧元景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想爬起来,却感觉到头晕之后便再度躺下:“不疼……”锅子沉默片刻后,才略带责备的开口:“假话。”听到这个,萧元景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有点委屈,红了眼眶:“特别疼,好在出血了,不然如果只是内伤,我敢保证,明天一早锅兄你就能见到国宝了。”铜锅被他逗笑了:“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萧元景笑着,随后才道:“锅兄,我想明白了,我觉得皇帝可能……靠不住。”铜锅疑惑:“怎么说?”萧元景想了想,随后才细细说道:“你看啊,我是皇帝的儿子,可我那些兄弟们都是,在这里啊,真心实意对我的,恐怕只有皇后一人。”铜锅:“嗯,是这样的,皇子们都是皇帝的儿子,况且他现在正值壮年,所以他并不会特意去提拔某一个儿子,因为都是他的儿子,皇后便不同了,你是她的独子。”萧元景双手枕着脑袋,长叹一声:“所以啊,我之前想的把皇帝当自己的大腿去抱,这个想法完全不可行,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现代,我得在这边活着,所以我得重新觅大腿。”锅子有点纳闷:“为什么你不做自己的大腿呢?”萧元景笑了:“我连个寝室长都当不好,更别说皇帝了,不行不行,我适合做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面的鸡犬,明白吧,我适合做甩手掌柜,背靠大树,然后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做皇帝,累死的全是做皇帝的,尤其是古代,皇帝的寿命基本不长,不考虑。”铜锅笑了:“你倒是把自己剖析的很清楚啊。”萧元景有点得意:“要明确自己要什么,才好去奋斗啊。”铜锅想了想:“确实是如此,诶,那你有没有想过,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大腿呢?”萧元景瞪大了双眼,对于铜锅的一句话,仿佛有醍醐灌顶般的觉悟,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第23章 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大腿。也就是说在皇子中间培养出一个出众的皇子,而且这个皇子还要是将来皇帝要是立储君时的最佳人选,甚至要跟自己齐心,得为自己撑腰做主,还得信任他。萧元景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跟提议的锅兄讨论起来:“锅兄,如果是培养一个大腿的话,那么眼下哥儿几个里,三皇子残废了,完全没有可能,大皇子他妈害我坠马,然后他妈又死了,肯定不会跟我齐心,弟弟呢他之前跟我表过态,说他不想参与夺嫡,这剩下的老二老五跟我不亲,况且人家是亲兄弟,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是最值得信任的那一个,唉,头疼,我要是有个同母同父的亲哥哥亲弟弟就好了。”萧元景脸上满是可惜,叹息一声,垂头丧气的坐着。铜锅忽然开口道:“皇后娘娘今年三十有七,皇帝又正值壮年,为何不打算让他们再生一个呢?”萧元景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铜锅:“有道理啊,不过……锅兄,如果他们再生一个的话,岂不是又太小了。”铜锅又道:“那不是正好。”萧元景皱了眉,可随后便是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铜锅,瞬间觉得这锅兄的脑回路就是厉害。皇后与皇帝再生一个,是萧元景的亲弟弟,也是嫡子。这样一来,萧元景不想当储君,皇后有了小儿子,也多了重选择,也不会为难他。再者,皇后给他生个弟弟,他再好好的教养,培养学识德行,有了皇后与兄长,再有舅舅的加持,这个弟弟应该能够成为萧元景的大腿。铜锅提醒着:“小皇子有了你这兄长的培养,有庆国公府的扶持,皇帝百年以后他是嫡子即位,你正值壮年,现在的皇后便是以后的太后,业已垂垂老矣,这个时候就得靠着你,你可以做摄政王,帮着新皇料理朝政,等到新皇成年归政,这期间你就是最有权力的人,也不用太辛苦。”萧元景如同跟铜锅达成了共识一般连连点头,却因为受伤,刚点了两下就是一阵头晕恶心。铜锅:“你赶紧躺着吧。”萧元景应了一声,连忙躺下盖好被子:“锅兄,我觉得你说的对。”铜锅:“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就好。”萧元景应着:“我觉得挺好,自古最牛的不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嘛,我做这个,所以我现在要开始做计划了,第一步,让皇后跟皇帝再生一个。”铜锅轻笑一声:“嗯,可以。”萧元景想了想又道:“锅兄,你做我弟弟吧,你待在锅里太憋屈了,不如你做我弟弟啊,你这么聪明,对我又好,还是老乡,你就跟我一样,穿越到我弟弟身上,这样我帮你做皇帝,你给我当靠山,好不好。”铜锅愣了愣,许久没有回应。萧元景试探的问着:“锅兄,你不喜欢的话也没事儿,我就是说说而已。”铜锅:“没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跟我见面。”萧元景被铜锅的理解惊到了,显得有些欣喜:“对啊,咱们这样就跟网友差不多,开了语音视频,你能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你,心里总有点失落。”铜锅的语气有些抱歉:“对不起啊。”萧元景摆了摆手:“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其实,锅兄怎么自在怎么来,我就是偶尔矫情一下,发表一下意见,你可以不采纳的。”铜锅轻笑着,语气都格外轻快:“嗯,我知道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会见面的。”萧元景笑着应道,也没有多做其他的想法,只是找到了新的目标,萧元景觉得自己又有事可以做了,登时又觉得格外有干劲儿。因为受了伤,萧元景也吃不了火锅了,毕竟辣椒上火,不利于伤口的恢复。而摔下马背被马踩裂腿骨的萧元恒因为瘸腿,彻底断了他争夺储君的机会。 第33章 萧元景侧眸瞧着为自己说话的弟弟,不由笑着:“五弟你说晚了,四哥的寿礼已经送到偏殿了,不如等会子父皇寿宴结束后向父皇提及。”萧元贺笑着点点头,不过却听见萧元瑶轻蔑的笑声,萧元景将视线投了过去,原本在与荣平王王妃聊天的萧元瑶朝着他望了过来。萧元瑶原本比萧元辰小一个来月,也不过十三岁左右,可仪态却是极好的,人也长的机灵,十分讨皇帝的喜欢。如今听见萧元景的话,萧元瑶却是轻蔑一笑,对上萧元景的视线道:“四哥这话说的真好,大哥送的是东海夜明珠,二哥送的是荆山玉做的玉树银花,都不是凡品,自然是会被父皇点名拿出来与众大臣同赏,四哥亲手做的自然是比不上的,所以得找个由头让父皇把你送的寿礼拿出来开眼界,四哥这个算盘打的可真精啊。”萧元景听着那少女略带讽刺的话,瞬间明白了这姑娘是在为她亲哥出气,这萧元景哪是她这小姑娘就能欺负的了的:“妹妹这话的意思是,你送的贺礼会比大哥二哥送的还要好,所以不用学四哥咯。”萧元瑶略微一愣:“我……我一个养在深宫的女子,哪有能力送的比大哥二哥还要好。”萧元景笑了笑:“那我方才听妹妹这话的意思,还以为妹妹送的礼物比荆山玉做的玉树银花与东海夜明珠还要好呢。”萧元瑶看着他那回以轻蔑的微笑时,登时气的红了眼:“四哥明知道我是女子,出不得宫,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萧元景这才笑道:“你出不得宫,三哥可以啊,三哥封作了康平王,在宫外已有府邸,他可以去搜罗世间的好物,哦,对了,三哥身体未好,也没出宫呢。”萧元瑶直勾勾的盯着萧元景,急的眼睛都红了,萧元昌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四弟,瑶儿是妹妹,年纪还小,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萧元景笑了笑:“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她不招惹我,我怎么会与她一般见识。”“弟弟说的对。”萧元景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个气势十足的女声,以及内侍唱贺的元春公主与驸马驾到的词。元春公主一袭大红色的对襟袄裙,外罩着广袖曳地外衫,发髻上的金丝牡丹格外的华贵,而在元春公主身边的便是她的驸马,骠骑大将军长子,前年的武状元楚玉卿,如今携妻镇守玉门关。这个元春公主是皇后的长女,也是萧元景一母同胞的姐姐,萧元景见过她一次,就是在穿越来以后,公主与皇后在照顾他,只是后来见着他身体好些了,公主又与丈夫分离的太久了,所以才前去玉门关陪着夫君。萧元春与驸马楚玉卿前来,与在场的皇子公主王妃见了礼之后才继续道:“大哥,既然元瑶妹妹要找我弟弟说话,我弟弟这兄长的还能不理她么?理了便是计较,若是弟弟不理,岂不是日后会说他目中无人。”萧元春向来是个厉害的角色,毕竟是皇后的女儿,大梁嫡出的公主,所以未出嫁时在宫里就是没人敢惹的。萧元昌只是浅笑退让,不与她分辨,萧元景也不愿意与他们计较,只与萧元辰萧元春到席位上坐下。萧元春望着眼前的弟弟,眼神中倒也多了些许的欣慰:“我的好弟弟,姐姐见你好好的,这心也放下了。”萧元景连忙笑着:“姐姐不必忧心,只需要与姐夫夫妻恩爱就好。”一旁的楚玉卿笑道:“殿下还不知道你姐姐,疼你这个弟弟疼到了命里,我吃醋的很。”萧元春捻起小几上的水果塞进了楚玉卿的嘴里,扬唇一笑:“驸马的意思是,我疼弟弟,不疼你了?”看着公主的笑,驸马连忙赔笑:“夫人也疼为夫,眼下夫人应该关心的弟弟,你听到他打马球受伤就急着要赶回来,如今瞧见了殿下没事,应该放心了吧。”听到驸马如此说,元春公主才回首看着萧元景的眉骨上,伤好后留下疤痕,就连眉毛都没长出来,瞧着弟弟伤好的模样,公主的眼眶便泛了红。萧元景忙道:“姐姐莫哭,莫哭,不疼了。”元春公主点点头,瞧着他身边的萧元辰:“姐姐知道,元辰还小,你还要保护他,可是我弟弟啊,姐姐就不该回玉门关去,我的弟弟到底是招了别人的恨,几次三番的都想要害你。”元春公主的话颇为严厉,这让其他几位寒暄的皇子公主们都噤了声,朝她望了来。六公主萧元瑶不乐意了,在听到萧元春的话后,稚嫩的脸上也露出些许的怒气来:“二姐姐这话说的便不对了,四哥受伤便是招人记恨,有人害他,那我哥哥呢,我哥哥又做错了什么,被踏碎了腿骨,至今都站不起来了。”萧元瑶说着话眼睛也红了,好似被人欺凌一般,委屈极了。萧元春轻蔑一笑,起身走到萧元瑶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他萧元恒做的便是活该,景儿被球杆打中都不怕,他萧元恒怕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是他动手打的人,怕被报复么!”“你!”萧元瑶被萧元春呵斥的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红着眼回望萧元春,奈何萧元春的气势太强,小小的六公主哪里是她的对手。萧元昌见此情形,倒也摆出了大哥的风范,出面将萧元瑶护在身后,安抚着萧元春,也让她不与妹妹计较,却惹得萧元春一阵冷笑:“大哥不来,我也想问问大哥,当日我弟弟为了顾及大哥你的心情,即便是被打伤了也不曾想到自己,可大哥倒好,纵容手底下的人诬陷我的弟弟,大哥竟也不阻止,怎么,大哥是嫌我弟弟没有丢掉性命,也想延续一下淑妃……不对,是高氏,大哥的生母高氏的手段,对我弟弟下手嘛!”萧元昌是知道萧元春泼辣惹不得的,如今被她这么一激,险些没有让一向稳重的萧元昌稳住。他一向是最沉稳有礼的,在朝臣面前也的颇有贤名,如今若是因为元春公主的几句话便让他动怒红脸的话,那自己精心树立起来的宽怀稳重的形象岂不是会毁于一旦?此刻萧元昌只是将紧握成拳的手藏在袖中,面上却还得露出笑意,维持着大哥的风度:“是大哥考虑不周。”萧元景连忙抢先公主一步说话道:“姐姐也是为了维护我,所以说话厉害了些,都是一家人,大哥就不要与我姐姐计较,别怪姐姐好不好?”听到萧元景拿自己劝他们的话来劝自己,萧元昌只觉得脸上的假笑有些绷不住了。萧元春掩唇浅笑,朝着萧元昌福身一礼道:“是妹妹不是,大哥莫要计较。”萧元昌看着眼前的姐弟,也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只能暗暗地吃着这个闷亏。萧元春与萧元景这才转身离开右边的席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待得皇子公主们落座后,朝臣们也渐渐的齐了,随后便听见皇帝身边那位内侍的高唱,陛下驾到。迎来了皇帝与皇后,这寿辰筵席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丝竹演乐,殿中的舞姬衣袂翩跹起舞,伴着这声声丝竹声,皇子公主众大臣才纷纷举杯为皇帝祝寿。而在坐下的时候,萧元景却发现立冬一脸慌张的出现在了后面内侍们伺候的后面,有些焦急的跺着脚,好在萧元景瞟到了他,立冬这才偷偷摸摸的潜到了萧元景的身边。萧元景看着脸色都白了的立冬,忙道:“你怎么回事?”立冬尽量伏低了身子,差点急出了眼泪:“殿下……殿下您送的寿礼被偷了。”第25章 -027萧元景愣了片刻, 想起他刚到紫宸殿来时,萧元齐说过想要知道自己送的什么寿礼。 第35章 萧元齐也连忙道:“父皇,四弟是亲手的做的,可比儿臣的玉树银花用心多了。”萧元昌也道:“是啊,即便是不珍贵,只要是四弟亲手做,父皇也会喜欢的。”皇帝朝着皇后望去:“皇后可知道景儿准备了什么?”皇后看了看萧元景,又回望着皇帝:“景儿有自己的主意,说是想要亲手为陛下准备惊喜,就连妾身也不知道。”萧元贺道:“四哥,你不是说贺礼一早就送来了嘛,肯定在偏殿,我也想瞧呢。”萧元景刚刚饮尽杯中的酒,便感受到了这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的目光,这让他有些不太自在。得了皇帝吩咐的掌事太监却是一脸为难,连忙跪在了地上,请罪道:“陛下,这……这四殿下没有送来贺礼啊,若是有送来,礼单上都有记录,可……可奴才没有在礼单上找到四殿下的贺礼啊。”听到掌事太监如此说,皇帝原本期许的目光此刻有些淡了下去,萧元瑶见势忙道:“四哥莫不是没有准备,所以才不让我们看,还说什么一早送来了紫宸殿,四哥,父皇可是最疼你的,连父皇的寿礼都没有准备,父皇会不高兴的。”就连皇后也有些诧异:“景儿,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元景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酒杯搁在了面前的小几上,视线也捕捉到了皇帝的失望,与些许怒意,萧元景便明白了幕后策划偷走他寿礼的人的用意了。他可以送上不尊贵的寿礼,但是不能不送,更何况之前还说过是亲自准备寿礼,到最后却是什么都没有,这样一来,萧元景让皇帝的寿宴上闹了笑话,也让自己在皇帝面前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好感也就全部败坏光了。萧元景缓缓地起身走到殿中,朝着皇帝揖礼一拜,还未开口呢,就听到萧元瑶道:“四哥不会是没有准备,想蒙混过关,没想到父皇会很期待吧。”萧元景侧首看着那个笑的格外无辜的萧元瑶,又回头瞧着龙椅上的脸色有些难看的皇帝,身后又有好几十双眼睛在盯着看,如此局面,他如果不拿出一个比玉树银花好的寿礼来,都找不回面子。对于男人来说,面子这个东西是很重要的事。所以萧元景再次朝着皇帝揖礼一拜道:“父皇,儿臣的确是有备寿礼,也送来了紫宸殿,至于这为何没有记录,儿臣觉得可以事后追究。”萧元昌也连忙朝着皇帝行礼:“父皇,既然四弟说是送了,那便是这掌事太监的疏忽,是他弄丢了四弟的寿礼,既然如此,这掌事太监便是玩忽职守,应该受罚。”萧元景瞧着立冬慌慌张张的到了,这下心里才算安稳下来,忙道:“大哥,今日是父皇的寿辰,我说了事后追究,此刻该是送礼才对。”皇帝的脸色有些不悦:“寿礼既然丢了,便算了吧。”萧元景讨好的笑着:“父皇,寿礼没丢,儿臣方才让立冬去偏殿找了,找到了。”听到萧元景如此说,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异常惊讶,看着萧元景的脸色都是异常不可思议,萧元瑶的脸色微白,就连萧元昌也立即转换了脸色道:“四弟竟然找到了。”皇帝听闻又找到了寿礼,这脸色才稍微有所缓和:“立冬,还不快拿来。”得了命令的立冬连忙捧着盒子垂首小心翼翼的走到殿上,伏低了身子道:“回禀陛下,一切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放寿礼的时候没有让他们记录,这才冤枉四殿下。”萧元景:“父皇,立冬是无心之失,看在寿礼的份儿上,就饶了他吧。”皇帝还没开口呢,就瞧见了萧元景那标志性的明媚笑容,从立冬手中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随后眉头便皱到了一起:“那是个什么东西?”朝臣与皇子们的贺礼,不是金器玉器,就是书画石雕,甚至还有元春公主的美酒舞蹈,可到了萧元景这儿,一个木头做的盒子,伸出一个脑袋来,下面坠着一坨好像是琉璃盏之类的东西。萧元景看了看手中的台灯,示意殿内伺候的人都灭了烛火,皇帝与皇后余贵妃,及皇子大臣们皆是一阵惊呼。萧元景轻轻地摇着台灯手边的手柄,渐渐地从他手中开始有了亮光,并且越来越亮,虽然说比不上将紫宸殿照的犹如白昼,可是在萧元景与皇帝所坐的那一片还是比较明亮。皇帝瞪大了双眼,他从来没见过不需要蜡,不需要灯油,只要摇摇手柄就能亮的东西,他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来到萧元景身边,想要将他手里的灯瞧个仔细,奈何近看时,那发光的地方就是格外的刺眼。皇帝有些兴奋:“景儿,这是什么?”萧元景连忙让人再次将紫宸殿里的烛火点上,虽然紫宸殿此刻亮如白昼,可一想到萧元景手中会发光的物什,皇帝还是既疑惑又欢喜。萧元景道:“父皇,这是儿臣在夏日里见到萤火虫的时候想到的,若是能像萤火虫一样,不用蜡不用灯油又能亮,该多好,所以儿臣就做了这样一个发光的物什,取名,叫做台灯。”皇帝:“台灯?”萧元景点头:“手柄轻摇能发电,一发电就等让前面发光……这些父皇不用知道,儿臣就是想说,这蜡烛的味道确实很重,可父皇日理万机,又要批阅奏折,偶尔还要读书,实在辛苦,所以才做了这个台灯送给父皇,虽然比不得大哥的东海夜明珠,也比不得二哥的玉树银花,可这也是儿臣的一份心,还请父皇笑纳。”皇帝接过萧元景送来的台灯,内心的喜悦是方才瞧见所有珍品都比不上的。他的六个儿子,送了不少奇珍异宝,可唯有这个萧元景是亲手做的,甚至还是出于一片孝心,这样的一份礼物,怎么会比不上其他人送的珍品。皇帝:“景儿送的,是天底下最好的物什,父皇喜欢。”庆国公见此情形,连忙起身道:“陛下,四殿下别出心裁,又十分用心,臣甚感欣慰,也甚是羡慕。”随后丞相也道:“四殿下的才学在众位皇子中或许不是最出众的,可是对待陛下的这份心,却是臣等看在眼里的。”大臣甲:“四殿下贴心至极,也是陛下深爱之故,父子情深,臣等甚是羡慕啊。”大臣乙:“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有了人山呼,这紫宸殿内的所有人也都起身朝着皇帝行礼,齐声山呼万岁,惹得皇帝开心至极,拉着萧元景的手,久久没有撒开,再瞧着萧元景时的视线也都是欣慰的不得了。而有了皇帝的一句话,皇子公主们脸上的神情也就各异,虽然不好明着表现,可那萧元瑶偷偷看着萧元景时,眼角都带着气。结束了皇帝的寿辰也是有点晚了,送走了皇帝,随后朝臣们也才离宫回府,元春公主因为得了皇帝的允许,今夜可以留宿在宫中,等着其他几位皇子公主都离开以后,萧元景才和萧元辰及公主驸马走上宫道,往承乾殿而去。不过走出几步,萧元景便停住脚步:“立冬,立秋。”一边的萧元辰与萧元春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元景,萧元辰问道:“四哥怎么了?”萧元景什么一笑,冲着他们二人吩咐道:“你们两个一会儿找几个人就在紫宸殿外守着,记住,抓到人直接送到甘露殿去,明不明白?”立冬得意一笑,连连点头:“奴才明白,立秋,咱们走。”望着立冬与立秋的背影,萧元春站在萧元景身侧,疑惑的问着:“你想让立冬他们去抓那个偷寿礼的人?” 第37章 萧元景愣了一下,惊讶的从床上翻坐起来:“什么?你来找我?”铜锅道:“嗯,不过你身处皇宫,我是进不来的,你能不能出宫,我来找你。”萧元景听到铜锅的这句话,那种要跟网友面基的心情登时油然而生,说不出是喜悦还是兴奋,萧元景立马下了床,顺势把铜锅也抱在地上放着:“锅兄,你出来吧。”铜锅:“……”萧元景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抱着铜锅又放回了床头,挠了挠头:“我也有点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你是从锅里走出来呢。”铜锅:“傻瓜。”萧元景不好意思的笑着:“不过也是,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你就算要去附身别人,也进不来啊。”铜锅:“但是你可以出宫啊。”萧元景想了想,又摇摇头觉得不可行:“我试过,出不去,非得要皇帝的手书才能出宫。”铜锅沉默片刻后才道:“无妨,这两日该有一个契机,你把握好,就能有出宫的机会,只要你能出宫,我就能来找你。”萧元景与自己的锅兄约定了见面的事宜,这心里忽然有个盼头,连连点头。萧元景从来没做过跟网友见面的事,没想到来古代跟网友面基了,虽然萧元景知道自己要见的这个人不是锅兄本人,可是他只要能与他以人的方式面对面坐着,吃顿饭,喝杯酒,也不枉他来古代这么久锅兄给予他的帮助。而与铜锅商量好见面的事后,寝殿内就安静了好几天,萧元景只当是锅兄去找人附身也没在意,只是在留意锅兄之前说过的契机,能够让他有机会出宫的契机。皇帝寿辰过后,元春公主与驸马也在京城待了两日便回去了玉门关。而元春公主刚离开不久,这北境便传来消息,镇北王世子巡边遇刺受伤,请皇帝恩准其回京养伤,这样的消息在镇北王的奏报传入文德殿当天中午,萧元景就得知了。萧元景细细的咂摸着这折奏报,会不会就是他锅兄所说的契机呢?他仔细思考过后,便决定午膳要去慈安殿与太后一道用。萧元景曾经听太后提及过这位镇北王世子,他十三岁便能跟镇北王一起上战场,用兵之神,屡战屡胜,年仅十五岁便能独领一营。后来,又发明了百步就能伤人的火铳,更是没有打过一次败仗,被人称为大梁最年轻的战神。并且这位镇北王世子还是太后的侄孙,虽然世子的生母是琅琊王氏,可他的祖母,却是太后一母同胞的姊妹,因为有了这层亲属关系,所以皇帝对镇北王一家才格外亲厚,信任。也正是因为这样,萧元景听说镇北王世子要回京养伤,皇帝预备修缮京城中的镇北王府,所以萧元景才把注意打到太后的身上。萧元景将一块剔了刺的鱼肉小心翼翼的搁在太后的碟子里,瞧得太后一乐:“你啊,明明有侍膳嬷嬷,你却要亲自动手,自己吃吧,别饿着了。”萧元景冲着太后笑着:“奶奶吃的开心,孙儿才开心啊,奶奶快吃。”太后乐呵呵的将萧元景夹来的鱼肉送到嘴里细细咀嚼着,太后的孙子孙女不少,各个都称呼她为皇祖母,唯有这个萧元景,以前倒是规规矩矩的喊着祖母,可后来干脆直接喊奶奶了,说这样亲切。太后原本就是格外心疼萧元景的,喊奶奶又亲近,她也就不再计较了。太后看着萧元景那殷勤的模样,搁了筷子道:“景儿,你是有事来求祖母的吧?”萧元景狡猾的笑着点点头,丝毫不伪装,而是往太后身边坐了坐:“奶奶,你不是说过我那位表兄研制出了火铳嘛,奶奶您知道的,我也是个爱钻研的好孩子,我就想啊,这父皇不是要修缮镇北王府嘛,这事儿不如让我去做,一来呢我是皇子,亲自督办能够看出陛下对镇北王一家的看重,二来呢,我也想跟那位表兄亲近.亲近,看看我们能不能合作,造出点别的什么打仗的东西来。”第26章 太后看着萧元景的模样, 眼神也愈发的有了深意:“你其实是想出宫玩儿吧?”萧元景一愣,继续憨笑着:“奶奶。”太后执起萧元景的手轻抚着:“你是不是还在生你父皇的气, 祖母知道你在你父皇寿宴那日受了委屈,原本想让你父皇给你主持公道,可他却把事情压了下去,所以你不高兴了是不是?”萧元景连连摇头:“奶奶, 孙儿没有。”太后忽然有些心疼:“哀家知道景儿是最懂事的,所以哀家更疼景儿,你就算是想出宫玩儿才去修缮镇北王府, 哀家也去跟父皇说,可好?”萧元景笑着点点头:“好, 孙儿谢谢奶奶。”萧元景这边在慈安殿哄着太后用午膳,争取着镇北王府修缮的机会, 而此时的文德殿,萧元昌与萧元齐也在为了修缮镇北王府一事争取着。萧元昌不同于萧元齐有外祖家能够给他助力, 他手中所掌握的所有势力都是自己一分一毫争取来的, 包括这次给镇北王府修缮王府,无非也就是想在镇北王世子面前露个脸, 如果可以还能拉拢一下。而萧元齐自然也有想要拉拢镇北王府的心思, 但是更多的, 这也是他封王后第一次为皇帝处理差事, 所以萧元齐自然也想争取过来, 让朝臣们看看这个新封的平都王也是有办事能力的。也正是因为两个皇子都在争修缮镇北王府的差事, 所以皇帝一时也难以决断。萧元昌的办事能力向来是皇帝最放心的, 干净利索,从来不拖泥带水,可萧元齐毕竟是他最喜欢的女人所生的儿子,且又是初封为王,他也想试探一下萧元齐的办事能力。所以皇帝才格外的为难,可就在皇帝为难之时,太后却召了皇帝去了慈安殿,向他举荐了萧元景。而太后的言语间,也有向皇帝提及寿辰那日萧元景受了委屈,虽然过后皇帝赏赐了不少的东西弥补萧元景,可萧元景没有表现出不满,就不代表他心里没有想法。所以太后向皇帝举荐了萧元景,并且向皇帝明言,不能因为萧元景懂事,识大体,就一直让他受委屈,他毕竟是嫡子,过了年也到了出宫开府建衙的年纪,不过是提早让他历练罢了。皇帝一想,也的确是这个理,又有太后的举荐,算是为他解决了难题,于是一道圣旨颁布下来,萧元昌与萧元齐都没有得到这个差事。萧元景手里握着这个差事,心里头别说多美了,接到圣旨的当天就去了工部与户部衙门处理这镇北王府修缮的事宜。繁华喧嚣的京城中,萧元景身着青绿色的圆领锦袍,胸口银线绣的团花格外惹人瞩目,身后跟着立冬不说,还有两个皇帝从禁军里挑出来保护他的护卫。在工部衙门的时候,因为萧元景是皇子,又是皇帝亲授的督办修缮镇北王府的钦差,这工部的一行大小官员都格外的客气,处理完工部的事宜之后,又去了趟户部。毕竟这调拨银两归户部管,然而在户部时,因为萧元景不熟悉官场上的一些事宜,故而吃了些暗亏,好在立冬人机灵,听出了衙门内官员的推诿之词,当即就让萧元景发了通威风,让这户部的官员知道萧元景即便还未封王,也是皇帝亲封的钦差,是皇子,不好糊弄,怠慢不得。 第39章 萧元景:【啪啪啪打脸.jpg】第27章 就连萧元景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脸红, 楼下那位俊美的公子不过是看了他一眼而已,他便觉得心口跳的格外的快。萧元景一直觉得自己就够帅了, 可如今瞧见了比自己更帅的,竟然不是嫉妒,只是被瞧一眼便是心跳加速。看来古人常说的食色性也一点也不错了, 那样天仙似的容貌,任谁都会想要多看几眼,甚至还管不住自己的心,让它也跟着动一下。雅座的门被推开了, 萧元景立时站起身来迎接两位他邀请而来的客人,那位白衣公子与玄衣男子皆朝着萧元景揖礼一拜, 格外有礼。萧元景连忙回礼, 邀请着他们二人一同入席。叶蓁与叶琛自然是坐在了一处, 萧元景与白衣公子各坐一边,只留下一条凳子,立冬瞧了瞧那玄衣男子,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玄衣男子瞧了白衣公子一眼, 略微轻笑, 这也才坐了下来。白衣公子开口道:“倒是多谢这位公子相邀, 打扰之处, 还请原谅。”萧元景刚要开口, 立冬便抢先说了话:“既是我们公子邀请了, 打扰也就打扰了, 还能请出去啊。”萧元景瞪着立冬,立冬立时委屈的低下头不再说话。方才那白衣公子开口说话,萧元景便觉得声音清亮,格外的熟悉,只是被立冬这一开口打扰,他忽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了。萧元景朝着那两位连忙揖礼笑道:“是我管教不严,两位莫要怪罪,有缘千里来相会,这顿饭我请了。”玄衣男子倒也不是个拘束的人,朗声笑着:“这位公子倒是个豪爽的人,哪能你请呢,是我们叨扰,该是我们请才对。”他笑着说完,那白衣公子却是直视着他:“你请,我付钱是吧。”玄衣男子一哽,摸着额头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而萧元景倒是打算一尽地主之谊,向他们推荐着这十里飘香楼里的菜品,而白衣公子倒也不挑,萧元景点的菜他都说好,而玄衣男子更是豪爽,只要好吃就行。如此一来,萧元景点完了菜,又要了一壶十里飘香楼的名酒,这样一来才算齐全。这点菜的店小二出了雅座,这雅座内便是一阵静默,萧元景抬眸正好对上对面的白衣公子望着自己,萧元景又觉得脖子有些发热,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两位来京城是走亲?还是访友?”“走亲。”“访友。”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却是不同的答案,两个人相视一眼,玄衣男子问:“你不是说的访友嘛。”白衣公子回望他一眼:“既是走亲,也是访友。”玄衣男子嘿嘿一笑,也望着萧元景道:“对,走亲访友都有。”萧元景颔首浅笑,这玄衣男子也太憨傻了,怎么瞧着跟缺心眼儿似得,萧元景清了清嗓子,道:“在下谢长安,也是客居京中,我与二位一见如故,此后在京城中,能否与二位同游啊。”玄衣男子笑着回答:“没问题。”只是在他回答的同时,立冬要开口说话被萧元景踢了一脚,而那玄衣男子似乎也被踢了,两个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白衣公子颔首腼腆一笑,望着萧元景道:“是我属下唐突,在下卫长恭,这是我随行护卫李长亭,我们二人自边城而来,前来京城走亲访友,奈何亲友搬家,还未告知新的住处,所以得在京城中多待几日,若是谢兄不嫌弃,倒是可以同游。”立冬一听不乐意了:“公子,咱们可是有要务在身的,哪能同他们这等闲人同游。”萧元景立时便冷了脸,怒视着眼前的立冬,仿佛自己此前纵容着他有些过了头,此刻竟然耍起威风来了,他能理解立冬是护主,也知道立冬的本意是不想他与这些陌生人太过亲近,毕竟身份不同,或者是怕他们居心不良。只是此刻萧元景实实在在的动了怒,瞧着立冬的眼神也是格外阴冷:“去瞧瞧何时上菜,若是还早,就在外头给我等着。”立冬被萧元景的眼神瞪得后脊梁一阵发麻,小腿也在抖,登时红了眼眶,也不多说什么,行礼后便出去了。萧元景又瞧了叶蓁一眼,他随后也领命跟着立冬一道出了雅座。卫长恭望着关上的门,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散了:“是我们打扰了。”萧元景忙笑道:“是我管教无妨,让二位见笑了,还希望二位莫要放在心上,毕竟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一团和气多好。”李长亭道:“还是谢公子实在,我是个大老粗,也没读多少书,出门在外全靠我们公子打点,有什么得罪之处,也请谢公子见谅。”萧元景笑着揖礼,又向他们二人介绍了方才出去的立冬与叶蓁,与此刻还跟他们坐在一起的叶琛,一个贴身伺候的小厮,两个保护安全的护卫。雅座儿内倒是聊得其乐融融,而雅座外的立冬却是一脸的委屈跟叶蓁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闹哄哄的大堂,更是一脸的不愉快。叶蓁抱剑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无奈:“你越矩了,竟然敢教训公子。”立冬委屈的不行:“我还不是为了公子嘛,那两个人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他就敢让人与他同桌用膳,这不合规矩,可公子他……”叶蓁看着立冬:“他是主子,他说了算。”立冬却还是一脸的委屈:“你瞧瞧那个穿白衣服的,一双眼睛就盯着咱们公子看,跟个狐狸精似得,哪个男人能长那张脸,我看咱们公子就是被那张脸迷住了,才会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份。”叶蓁:“休得胡言,若是被公子听见了,可有你受的。”立冬委屈的多了脚,转头看着身边这个神色不改的叶蓁,狠狠地捏了一把他的手臂,疼的叶蓁皱了眉:“你做什么。”立冬放狠了眼眸,直视着叶蓁:“我总觉得这两个人的来历不简单,公子被美色所迷,才会糊涂,我们不能糊涂,我们得想个办法,逼那个狐狸精现原形!”叶蓁听得眉头紧锁,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狐狸精?那位白衣公子?狐狸精不是形容女人的?难道还有男狐狸精?可怕……叶蓁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听立冬哥的。” 第41章 荀若白看了看卫长恭,又瞧了瞧他身后的李长亭,随即从容的笑着摇头:“没什么,对了,父亲去宫中与陛下议事还不曾回府,祖母听着表弟你来了,早早的便拾掇好了,就等表弟你来了。”萧元景嘿嘿笑着,回头看了卫长恭一眼,连忙与他们一道进府,倒是那个立冬,将方才世子的表情尽收眼底,好像他认识那两个人似得。这立冬的心里对卫长恭及李长亭的身份就愈发的疑惑,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了。好在有荀若白提前的安排,这庆国公府上下虽然知道他是四殿下,却还是以谢氏公子的身份来称呼他,萧元景与这便宜外祖母闲聊的片刻后,才随着荀若白前去为他与客人准备的院落。潇湘馆外,荀若白道:“祖母说了,日后表弟在京城就住在府上,安全些。”萧元景回礼:“谢过表兄了,这会儿我与卫兄在园子里逛逛,表兄若是忙的话,可以不用管我们。”荀若白若有所想思的在二人身上来回看了看,随后点头应下,看着卫长恭时欲言又止,最后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留下夏仪为他们领路。夏仪得了荀若白的吩咐,随后便领着客人们去了他们自己的房间。只不过这一关上房门,李长亭就瞧见卫长恭的脸色冷淡了下来,看着他在屋中的凳子上坐下后,李长亭才笑着开口:“老大,我怎么觉得那小哥儿对你有意思啊,还别说,老大你这张脸啊,的确容易让人心生歹念,不过说起来啊,老大,你对那个谢公子也太信任了吧,你就不怕他对你心存歹念,给你带狼窝里啊。”卫长恭斜了他一眼,脑海中想到的全是萧元景带着明媚笑意的模样,这卫长恭的嘴角不由上扬,偷偷的笑着。李长亭搁下手中的包袱,将卫长恭那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仔细想了想,过后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清了清嗓子,轻声的唱起了歌:“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你才是绑架我的凶手,机车后座的我吹着风逃离了平庸……”李长亭唱的正起劲,也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卫长恭冷着一张脸瞪了过来,李长亭的歌声便戛然而止,还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卫长恭:“你皮痒了是吧?”李长亭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老大你刚才的表情,好像那些小姑娘想对象的时候,又羞涩,又腼腆。”卫长恭连忙起身,李长亭一溜烟便跑到了门口:“我错了,老大我错了。”卫长恭叉了腰:“早知道你嘴这么碎,我就带流年回来了。”一说到这流年,李长亭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挠挠头,一脸认真的走回来看着卫长恭道:“诶老大,不对啊,这王爷说过,流年是隋郡谢氏,惠云县主的儿子,而且还是独子,怎么突然他又冒出一弟弟来,不会是王爷整茬劈了吧。”听到李长亭说起这个,卫长恭倒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神情自若,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惠云县主的确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流年。”李长亭指着萧元景住的那边屋,一脸茫然:“那……那位,说自己是惠云县主儿子的谢长安,他怎么回事儿,他要是冒充的,这庆国公府应该知道他是假的啊,怎么就能表现的那么亲热呢?”卫长恭深吸了口气,指了指脑子:“你再想想。”李长亭此刻的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怎么都搞不明白这件事,中午与他们一起吃饭的谢长安,他说自己是惠云县主的儿子,可惠云县主就一个儿子,就是每天都跟他们在一起的谢流年,那这个谢长安就应该是个假的。可明明他是假的,为什么作为舅家的庆国公府却没有发现,甚至还将他们奉为上宾。卫长恭:“想不明白?”李长亭摇头。卫长恭叹息一声:“庆国公不止惠云县主一个妹妹,他还有个妹妹,就是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经过卫长恭这么一点拨,李长亭立时恍然大悟,指着外面张大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也是由惊讶转为欣喜,过后笑的又格外变态。李长亭凑到卫长恭面前,小声道:“他是皇子,我们见到皇子了?那我们升官发财是不是就有很多机会了?”卫长恭皱眉,将眼前这个凑的很近的人缓缓推开:“升官发财可以考虑,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来京城的目的。”李长亭收敛起有些变态的笑容,规规矩矩站在卫长恭身边,比了个手势。ok,没问题,漏怕不冷。※※※※※※※※※※※※※※※※※※※※评论多了以后,我就有点点紧张,不知道要回复什么才能让仙女们觉得我很可爱,很好撩,还很皮,嗯……就,就祝大家新年快乐吧!我很喜欢你们!第29章 傍晚时分, 天色便愈渐阴沉,不过半个时辰, 便下起了小雨。沐浴过后的卫长恭换上了一身枣红色的圆领绣纹锦袍,束着银冠,身姿颀长挺拔,玉树临风说的大概就是如此模样了。卫长恭刚刚整理好衣裳, 便听见传来叩门声,萧元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李长亭看了一眼身边的卫长恭, 又看着门外的那位皇子殿下,虽然还要配合他演出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 可李长亭看到卫长恭的表情,对萧元景也有些殷勤。开了房门, 便瞧见萧元景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李长亭笑道:“谢公子, 你怎么来了?”萧元景往屋里看了看, 嘿嘿一笑:“你们是我的朋友,如今随我一同住在庆国公府, 自然也是府里的客人, 所以我得好好招待你们, 有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都跟我说。”李长亭刚要开口, 就瞧见卫长恭伸过来的手, 贴在李长亭的左脸, 用力将他推开,取代了他的位置与萧元景面对面站着,略微揖礼道:“都很周到,谢过谢公子。”萧元景笑着,伸手摸摸脑袋,笑的格外傻气。他分明就是想来看看卫长恭的,可见着他了,这会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顿觉有些尴尬:“对了,卫兄可有什么喜欢吃的饭食,晚上好让他们做些。”李长亭插话道:“我喜欢红烧肉。”卫长恭伸手再次挡住李长亭凑过来的脸,将他推开,神色如常道:“都好,我不挑食。”萧元景点点头,心里也在盘算着如果不挑食的话,以后可以约着他一起吃火锅吖。但是在看到李长亭揉着自己的脖子的时候,萧元景还是有些担心:“李兄脖子没问题吧。”卫长恭摇头:“没问题,他功夫好。”萧元景这才点点头,继续道:“我舅舅回府了,如此,卫兄不妨与我去见见我舅舅,他是朝廷重臣,你们的亲友搬家去了何处,只要你说出他的姓名,我舅舅会让京兆尹府去查这个人的户籍,保管能给你找到。”卫长恭仔细想了想,如今住在庆国公府,是该去拜访一下主人才是,也就没有推辞,与萧元景一道出了潇湘馆。 第43章 萧元景轻轻的搁下茶杯,缩了缩身子:“所以舅母就给若倩妹妹订了李御史家的婚事?”荀若白点头:“此事我也是打听清楚了, 才不想我妹妹嫁过去受苦,父亲却以为我这样做是伤了夫人的心, 也是让他在御史面前丢了脸, 才会对我发火,并且打算认下这门婚事, 让御史家择良辰吉日, 与我妹妹成婚。”萧元景侧头看着身边的卫长恭, 不由征询道:“卫兄怎么想?”卫长恭颔首浅笑, 眉宇间倒是温柔的紧:“我是外人, 自然不好参与过多世子的家事, 但如果国公大人执意要将令妹嫁给御史的长子, 反正不是还有个姑娘嘛,就看国公大人舍不舍得了。”卫长恭的话说的含蓄,可萧元景与荀若白都听出了他的用意。既然国公大人觉得夫人让荀若倩嫁御史的长子是好心,不妨让他把荀若雪嫁去冲喜好了,这法子虽然损了点,可到底是能够解荀若白的危机,让他的妹妹不用为别人冲喜。但是如何让这件事翻到明面上来,让荀若白又机会提议让荀若雪去冲喜,这就得看他的手段了。如此一来,得了解决的法子后,荀若白的紧锁的眉头也就舒展开来,胸中的郁结一舒,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过后萧元景才从立冬的口中得知,这庆国公的原配夫人病逝后,庆国公便想扶正言氏,只是老夫人不允许,后来约法三章,请旨让荀若白做了庆国公府的世子,稳了他的地位后,这才同意言氏被扶正。至于为什么言氏夫人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沛国公世子,萧元景心里想着一来是因为她是出身沛国公府,这古代人就喜欢给这些表亲联姻,也不奇怪。二来,若是日后言氏想要更换世子人选,有了荀青雪在沛国公府是这层关系,免不了要沛国公府的人要为之出力。唉……萧元景原以为就皇子们会为了储君这个位置,骨肉相残,算计嫡子,没想到在庆国公府中,为了个世子之位也是这般勾心斗角。立冬伺候着萧元景宽衣,瞧着他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宽慰道:“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萧元景摇摇头,这会儿才想起来在为荀若白出主意之前,他好像想起过一个问题,还是关于卫长恭的,不由转头看着立冬,问道:“今日世子迎候我们的时候,是不是对卫兄的来历格外在意?”立冬将萧元景的外袍挂在衣架上后,这才瘪瘪嘴道:“奴才还以为殿下沉迷美色,别的都抛诸脑后了呢。”萧元景一巴掌拍在立冬的额头,捏着立冬的鼻尖道:“打趣我是吧。”立冬摸摸额头笑道:“奴才知道殿下心如明镜,这就放心多了,不过殿下说起来,好像是呢,世子在听到那位卫公子是来自云中城姓卫的时候,脸色就格外的奇怪,这卫公子是不是有别的什么身份啊。”萧元景的手下意识的拽上了腰间卫长恭赠他的那块刻鹰的玉牌,拇指摩挲着腰佩上的刻纹,就连呼吸都沉了下来。他压下心里想要去敲门去寻根究底的冲动,因为他清楚过了这几天他就得回宫去,甚至要到明年十八岁的生日过后,封王赐府以后才能住在宫外。他虽然想跟卫长恭交朋友,可到底也只有这几日的缘分,况且自己也没跟人说自己是皇子,也是用了一个假身份跟人交朋友。如此一想,萧元景的心里倒是平衡了不少,继续让立冬为自己宽衣。然而刚刚解下腰带,就听到外头传来夏仪拍门焦急的声音:“谢公子,公子,救命啊公子啊。”萧元景与立冬相视一眼,这才前去开门,而夏仪拍门的动静也惊动了另一边的卫长恭与李长亭,萧元景出门时正好遇上卫长恭,也没有问候,直接拽过了夏仪的衣领:“怎么了,我表兄出了什么事?”夏仪连忙跪伏在地上,朝着萧元景磕了头:“谢公子,不是世子,是三姑娘,是三姑娘出事了,世子已经过去了,若是再晚一些,只怕三姑娘的命都保不住了。”夏仪红着一双眼,跪伏着的身躯都在发抖,萧元景与卫长恭相视一眼,忙让立冬赶紧给自己穿上衣服,只与卫长恭相视一眼,只是这一眼,萧元景的心里便有底似得,也就随着夏仪去了荀若倩所住的红袖阁去了。这路上夏仪也跟萧元景说了荀若倩的情况。大约是晚膳过后,荀若白便送萧元景他们去了潇湘馆,而荀若倩与荀若雪便去送了荀老夫人回去了蘅芜院,可等着荀若白从潇湘馆出去的时候,便瞧见荀若倩的侍女前来求救,说是大姑娘把三姑娘打了。荀若白便赶去了花园,瞧着荀若倩的衣领都被拽开了,脸上的巴掌印格外显眼,荀若白心疼妹妹,便脱下了自己的衣裳为荀若倩披上护着。而荀青雪却是一脸怒意,沛国公世子言尤煜也是厌恶的看着荀若倩,站在荀青雪的身侧。荀若白便质问了荀青雪,岂料荀青雪却道是荀若倩不检点,勾引姐夫,自荐枕席想要言尤煜纳她做妾,却被言尤煜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而荀若倩却是不停的反驳,直说她是要回红袖阁时途径花园,被言尤煜轻薄。可荀青雪却是怒火在心,便打了荀若倩几巴掌,好在侍女护的及时,又有荀若白及时赶到,才不至于让荀若倩继续受辱。而此时庆国公与夫人言氏已经去了红袖阁了,荀若白担心庆国公会偏听偏信,故而才让夏仪前来找萧元景。即便不看在家中有客的份上,也要看在萧元景皇子的身份,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要萧元景能把事情压下去,那么才有救荀若倩的机会。萧元景自然也明白,所以一刻也没有耽搁,直接去了红袖阁。而此刻的红袖阁中,荀若白护着隐隐哭泣的荀若倩,而荀青雪与言尤煜站在一边,荀若雪与荀江雪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庆国公与夫人则是坐在红袖阁的正屋里,庆国公一脸怒意,言氏倒是有些为难的站着,视线在庆国公与荀若白身上来回转悠。言氏道:“老爷,倩儿只是一时糊涂,您别动气啊。”言氏轻抚着庆国公的后背宽慰着他,可庆国公却是愈发的生气,只是在起身朝着荀若白走去的时候,却瞧见了站在红袖阁门前的萧元景。这屋内的庆国公府的世子公子老爷夫人的皆是收敛了神色,看着门前的萧元景,庆国公清了清嗓子,整理了情绪后才朝着萧元景道:“四殿下怎么来了?”萧元景迈步进到屋内四周看了看,这才笑道:“听到三妹妹这里出事了,我这才的,想着能有什么帮一把的地方就帮一把,外祖母哪儿我已经让立冬过去安抚了,此刻应该不会过来,她年纪大了,不该这么晚还要到处跑。”萧元景的语气很轻,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却惹得荀江雪揖礼一拜,道:“四殿下,三妹妹的事是我们的家事,打扰了四殿下的休息,实在抱歉。”萧元景看了荀江雪一眼,又转头瞧着庆国公,抖了抖裳摆,坐到了庆国公之前坐的位置上后,直视着庆国公道:“舅舅,原来府上竟然不是舅舅说了算,而且大表兄啊。”这会儿因为没什么外人在场,便也不再称呼萧元景的假身份,萧元景自然也就是该端架子就端架子,毕竟他是皇子,身份尊贵,即便是唤庆国公一声舅舅,却也是尊卑有别的。庆国公看着萧元景那轻笑的模样,忙道:“江雪不懂事,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言氏也道:“四殿下,江雪不是那个意思,倩儿做了不好的事,家丑不可外扬,殿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45章 萧元景神色如常的看着眼前的庆国公,起身站在他的身侧:“舅舅,何为不检点?”庆国公指着荀若倩道:“就算殿下你说的再有道理,这个孽女衣衫不整勾引姐夫都是事实,不管个中缘由如何,她都不能留在府中,丢我荀家的脸面!”听到庆国公此话一出口,不止荀若白与荀若倩,就连身为局外人的萧元景都愣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相比较皇帝而言,简直是差的太多了。皇帝在知道冤枉了萧元景之后,还知道赏赐些珍惜古玩等等一些物品,甚至在太后提及修缮镇北王府这样的差事时,他都知道弥补萧元景。可庆国公不愿探究真相不说,甚至还觉得即便是冤枉了,荀若倩已经名声不保,索性就草草的将她嫁出去算了,并且还说她不检点。这样的三个字别说对荀若倩了,就连萧元景听了都格外的震惊。“叶蓁。”萧元景唤了一声,这屋里的人便都将视线朝着门口看了过去,却瞧见那位身着侍卫服饰的叶蓁手里握着刀,提着一个婆子的衣领便从外头走了进来。叶蓁将那老婆子推到在地,朝着萧元景抱拳一礼:“殿下,这婆子被我抓住了。”萧元景颔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婆子,面露鄙夷,转头从屋内所有的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那婆子身上:“我来之前问过夏仪,从外祖母的蘅芜院到红袖阁必须得经过花园么?夏仪说不用,因为从蘅芜院去花园,再回红袖阁太远了,那么就奇怪了,既然远,为何倩儿妹妹会去花园,舅舅你问过吗?在舅舅眼里,不是所爱之人生的孩子就该弃如敝履,不管不顾,任人诬陷吗?”萧元景的气势凛冽,这其中自然也带着几分他对庆国公处事的不满,甚至对于加害者的一个不检点的评价,这都让萧元景生气。庆国公没想到萧元景此刻会如此生气,在场所有人也都没想到萧元景会生气。萧元景怒视着那瑟瑟发抖的婆子,厉声问道:“告诉国公大人,你都做了什么?”那婆子瑟瑟发抖,兴许还未醒过神来,她睡的正好,岂料叶蓁跟夏仪直接就从被窝里将她给拎了出来,见着人手中有刀,又是夏仪领着的,那婆子也不敢大喊大叫,只能任人拖到这里来。婆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屋里,一张嘴,声音都在颤抖:“奴……奴婢是后院洒扫管事的,今日做事崴了脚,行走有些不便,碰上了三姑娘,三姑娘便跟着她的丫鬟送了奴婢回去住处。”萧元景又问:“那送你回去以后,再回红袖阁,可会经过花园?”那老婆子头如捣蒜般点着:“经过的经过的,花园是有灯的,因为皇子殿下要来府上住,府……府里巡视的人手都派了比平时多了一倍,就是不知为何,晚上的时候竟看不见一个人,不然,不然奴婢也不会麻烦三姑娘送了,对了,与我住在一起的王嬷嬷她可以作证的。”老婆子说的急切,诚挚,生怕这屋里的主子们,与眼前这位神情能吃人的公子会不信,万一再拖她出去打顿板子可就划不来了。※※※※※※※※※※※※※※※※※※※※防盗章比例是70%,时间是24小时,希望大家能够理解。然后……不是我不回复评论,是因为我比较紧张,不知道回复什么才能让大家知道我很可爱。第32章 听完那婆子说的, 再傻的人都应该明白过来,荀若倩若非送这婆子去住处, 是不会经过花园的,更遑论是冲着言世子去的,想要自荐枕席,做他的妾室, 以勾引他来达到不嫁李御史公子的目的。至于那些在花园巡视的护卫们为何一个不见,恰好被二姑娘荀若雪瞧见,还不阻止, 便是再明了不过的事了。庆国公看着跪在屋中负责洒扫的婆子,暗暗地捏起了拳头。萧元景提醒道:“舅舅难道不想问问究竟是谁撤了花园里巡视的护卫吗?”庆国公沉默不语, 倒是荀青雪还不死心的开口争辩:“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何殿下却要偏帮着荀若雪, 就因为她的兄长帮过殿下一次吗?”萧元景回望着她,不由勾唇一笑:“表姐的意思是, 不管倩妹妹是否是冤枉的, 反正她被人轻薄了,要么一根绳子勒死, 要么只能任由他人安排, 嫁给她不想嫁的人呢?”荀若雪忙道:“事关女儿家的清誉, 她这般守不住, 父亲替她压下来, 还让她嫁人算是便宜她了?”萧元景掩唇轻咳一声, 视线便落在了言尤煜的身上:“言世子呢?倩妹妹因为你失去了清誉, 一个说我偏帮她,不该为她雪冤,一个说她守不住清誉,那这个毁了她清誉的人呢?就此放过吗?”言尤煜一愣,连忙朝着庆国公行礼道:“岳父,小婿冤枉啊,小婿,小婿没有要毁三姨妹的清誉。”“够了!”庆国公再次拍响了桌子,双眼盛满怒气的停在言尤煜的身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言尤煜的脸上,言尤煜那小身板,哪里能承受怒火中烧的庆国公打来的那一巴掌,登时被打翻在地,捂着浮肿的半边脸,有些惊诧的看着庆国公:“岳父……”庆国公指着他道:“滚!从今以后不许出现在我府上!”见着自己夫君被打,一脸茫然的荀青雪也是红着眼眶,不可置信的看着庆国公:“父亲,父亲,夫君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你这样做,我日后如何在沛国公府立足。”庆国公转头看着求情的荀青雪道:“还有脸说,他欺辱了你的妹妹,你竟然还问我他做错了什么,轻薄了我的女儿,还想一走了之,他当我庆国公府的女儿是这么好欺负的嘛!”荀青雪眼中含泪,言尤煜却是带着怒火从地上爬起来,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荀青雪看着自己夫君的背影,也顾不得与自己父母道别,只得匆匆起身追了出去。而此时的红袖阁内,便只剩下荀若雪兄妹,已经荀若倩兄妹,以及庆国公夫妇和叶蓁及那个作证的老婆子。言氏见着大女儿及女婿离去,忙掩面垂泪道:“老爷,尤煜可是沛国公世子啊,日后,咱们的青儿在国公府要如何立足。”荀若雪也道:“就是啊,父亲打了姐夫,还不许他来,这样姐姐日后在婆家过的得有多辛苦啊。”言氏轻声啜泣,荀若雪忙上前安抚,就连一直不肯开口说话的荀江雪也上前行礼道:“父亲,纵使言世子的过错,可也该看在沛国公的面子上饶过他,倩儿妹妹虽然没有自荐枕席,可到底是被他人轻薄了,父亲不是让倩妹妹嫁入御史家中嘛,反正他们也见不到,父亲,不妨明日,孩儿携礼去沛国公府向言世子及国公解释清楚。”荀若白听闻荀江雪的话,不免轻笑道:“阿兄当真是公正啊,怕自己的妹妹在婆家受到欺负,就能踩着另外一个妹妹的血肉之躯去跟人家解释,庆国公府何时要低人一等了。”荀江雪面含浅笑,忙道:“二弟你误会了,倩妹妹始终要嫁出去,女儿家又不会时常回来,这沛国公可是要与父亲时常在朝中见面的,这要是生了嫌隙,就不好了。”庆国公自然明白荀江雪的意思,他方才不过也是在气头上说出的那番话而已,要是真的不让言尤煜再踏进庆国公府的话,这荀青雪在沛国公府要如何自处。要是沛国公问起为何言尤煜不能再来庆国公府,他是要不要说他轻薄了荀若倩的话。若是说了,荀若倩的清白不保不说,届时满朝文武皆知晓了,他的女儿被人轻薄,那李御史那儿的婚事岂不是告吹了? 第47章 庆国公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红袖阁,萧元景左右看了看,连忙示意叶蓁先走,而他自己却跟上了庆国公的步伐。冷清的回廊上,冷风吹着灯笼左右摇曳,庆国公的背影倒是显得格外单薄,萧元景唤道:“舅舅留步。”庆国公有些疑惑,回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萧元景,有些疑惑:“殿下还有何事?”萧元景在他面前停下脚步,朝着庆国公便深深地揖礼一拜,让庆国公愈发的不明其意。萧元景望着庆国公道:“今晚本来是舅舅的家事,我不该过问,可您毕竟是我舅舅,将来还要依仗舅舅助益,所以才多有冒犯,且我问过若白表兄舅舅为何训斥他,他也如实相告,原本想要跟你实话实说,却被我与卫兄所打扰,才没有开口,还请舅舅不要责怪若白表兄。”庆国公连连摆手道:“殿下言重了,这事儿是我不对,是我受人蒙蔽了,这些年忽略了他们兄妹。”萧元景:“舅舅,若白表兄与倩儿妹妹自幼是长在外祖母身边的,与舅舅或许不多亲近,才会如此,可舅舅,若白表兄兄妹无论如何也是你的骨血。”庆国公朝着萧元景抱拳揖礼道:“臣当记住殿下的教诲,是臣的错,倒是殿下,比起从前愈发的有王者风范了,日后,臣定会尽心竭力辅佐殿下。”萧元景也朝着庆国公回礼,目送着庆国公转身离去,萧元景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叶蓁看着萧元景的模样,轻声问着:“殿下在想什么?”萧元景收起刚才的小心思,只是招了手:“回潇湘馆,瞧卫兄睡了没,跟他聊聊。”听到卫兄这个称呼,叶蓁愣了,随即抱拳一礼,跟在萧元景的身后,回去潇湘馆。虽说荀若白安排了不少人守卫庆国公府,可萧元景回去这一路,却始终见不到一个人影,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与细微的树叶上的雨水汇集一处,落进泥土的声音。潇湘馆的院门前,萧元景负手站着,瞧着通往客房处的小桥流水,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许多疑问,他觉得这个卫长恭不是一般人,原本想问问庆国公关于卫长恭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萧元景打定主意,连忙再次迈步,踏上小桥,径直朝着卫长恭所居住的房间而去,站着门前,叩响了房门。不过片刻,这屋内便传来李长亭的声音:“谁啊?”萧元景应了一声后才道:“是我,有事儿找卫兄。”萧元景等了片刻,便听得屋内传来脚步声,门开口,一身黑衣的李长亭站在门前,看着萧元景时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意,朝着他抱拳一礼:“我们老大在屋里呢。”萧元景见着李长亭侧了身,让他走进屋内后便撤了出去,顺势关上了门,萧元景觉得这个李长亭很懂情况嘛。萧元景在心里夸赞这李长亭,可再回首时,却瞧见了身着白衣的卫长恭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朝着他抱拳一礼。萧元景发现这个卫长恭还挺高,高了他半个头呢。卫长恭神色谦和,声音也温柔:“谢兄此刻来找我,是事情都解决了?”萧元景连连点头,倒也不拘束,直接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今夜之事多亏了卫兄的提点,才能完美的结局三姑娘的问题,若白表兄一定会感谢你的。”卫长恭站在原处,只是侧首看着那位兀自坐下的青年,略微颔首浅笑:“没关系,只要能帮到谢兄及荀世子就好,不过,这当家主母依旧是言氏夫人,今夜之事不过打压到了他们一次,可日后就得靠荀世子自己的了。”萧元景应承着:“这个的确,不过还得要表兄自己去笼络国公的信任。”也不知是为何,萧元景听着卫长恭说话心里就格外安稳。只是卫长恭再次抬眸看着萧元景的背影时,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还以为他能一眼认出自己呢,怎么这人跟鱼的,只有七秒记忆,难道他就没有发现点什么吗?就打仗而言,卫长恭是所向披靡的,各种兵法都运用的无比熟练。可一遇到这种细微的情感方面的问题,他就有些露怯了,毕竟眼前的萧元景不是每天跟他在泥里摸爬滚打的兄弟们,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他对萧元景,还是有一丝不同的。卫长恭刚嗯了一声,想要开口说话,却见着萧元景起身面向了自己,卫长恭微怔,连忙敛了眼眸不与萧元景对视。萧元景瞧着卫长恭有点奇怪:“卫兄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跟我别客气。”卫长恭复望着萧元景,神情真挚:“谢兄没有什么想问我的?”萧元景不明所以,只觉得卫长恭的语气带着些细微难以察觉的试探,似乎是在等他提问,萧元景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问什么?啊,我知道了,卫兄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啊,这京城虽大,找人不易,可到底有庆国公府在,找人不是难事的。”卫长恭放弃了,腹诽着等这个笨蛋回去之后慢慢想吧。萧元景听着卫长恭那轻微的叹息,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正要再问,却听得卫长恭说:“嗯,在下知道,时候不早了,谢兄早点歇息吧。”萧元景笑着应了一声,又多瞧了卫长恭那张脸片刻,这样好看的皮囊,就连叹息时微皱眉头都好看,萧元景收起自己有些过分的视线,朝着门口走去。可走到门口,萧元景连忙回头看着卫长恭问着:“卫兄,你们会一直在京城住吗?”卫长恭愣了愣,随即点头,急忙回答:“大概是这样,会待很久。”萧元景这才放心了下来:“如此就好,嘿。”萧元景连忙笑着,这样一来,等他能够封王出宫的时候,他就可以跟卫长恭表明身份了,然后每天都邀请他吃火锅。看着萧元景满意的出了门,卫长恭却是有些颓丧,还以为他至少会说一句,你跟我的朋友很相似,这样他们就能继续聊天,说不定还能话赶话,卫长恭还能告诉他自己是谁呢。萧元景这个不会聊天的直男,他到底是怎么交到朋友的?而萧元景刚刚走到门口,两个喷嚏吓得立冬连忙从屋里跑出来,担忧的看着他:“殿下您没事儿吧。”他摆摆手,揉着鼻子就进了屋。再次宽衣解带的萧元景仔细的回忆着卫长恭的话,实在费解卫长恭为什么会叹息,好像是期待他问什么似得。可是萧元景一向很有分寸,从来不会过分去咨询对方的私事,更何况他才跟卫长恭见了一面,就查户口似的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问个清楚就有点过分了吧?※※※※※※※※※※※※※※※※※※※※ 第49章 所以萧元景只能去十里飘香楼,即便是没有遇见,也可以给十里飘香楼的掌柜留下口信,若是瞧见了昨日与他一起的那位卫公子,一定要告诉他他们下次相遇的时间,萧元景那天会在十里飘香楼里等他。这飘向楼的掌柜认识萧元景,知道他是庆国公府的客人,所以也不敢怠慢,只说是见到以后一定会带话给他。安排好了宫外的事宜后,这萧元景才乘坐马车回宫,等待着五日后在十里飘香楼和锅兄见面。傍晚的时候,承乾殿的小厨房里在准备着萧元景的晚饭,而萧元景则是一个人关在寝殿内写着企划书,寝殿里亮着台灯,手里握着吸了墨水的木笔,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书写着开火锅店赚钱的企划书。许是因为写的太过认真,就连皇帝到了承乾殿,他都不知道。等他听见肚子咕咕叫的时候,他才发现寝殿外的椅子上坐着皇帝,手里正把玩着萧元景做的一些小玩意儿。萧元景有些惊讶:“父皇,你怎么来了?”皇帝侧眸看着萧元景,朝他招招手,示意他站到自己面前来:“这两日在宫外修缮镇北王府的事,感觉如何?”萧元景点点头:“多谢父皇肯给机会,儿臣做的得心应手。”皇帝颔首浅笑,将手中的不倒翁搁回到了架子上,起身看着这承乾殿与从前的变化,这才直面萧元景,拍了拍他的肩道:“父皇相信景儿,不过要亲自来瞧过才算放心。”萧元景揖礼道:“儿臣日后回宫,必定先去向父皇汇报工作,这次是儿臣的疏忽。”皇帝点点头:“如此,朕就像回去的了,你且好好地做事,父皇都是看在眼里的。”萧元景想着今夜承乾殿准备的是火锅,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连忙道:“父皇,儿臣晚膳预备吃火锅,父皇一定还不曾用晚膳,不妨跟儿臣一起吃火锅啊?”皇帝一愣:“火锅?”萧元景用力点点头,连忙将皇帝留在了承乾殿,吩咐小厨房今晚的菜式多准备些,毕竟皇帝要在这里用晚饭。除此之外,萧元景让小厨房的人专门上了鸳鸯锅,他吃的那一半是按照自己的口味调的,而另一边则是只放了少许的辛辣汤底,适合皇帝的口味。皇帝一早就听说过萧元景的火锅,只是一直无缘一尝,这会儿好了,他竟然也能留下尝尝所谓的火锅是什么味儿了。只是伺候的内侍们刚刚把锅和菜品端上桌,这萧元辰便风风火火的从殿外飞奔了进来:“四哥!听说今晚吃火锅,我来蹭饭了!”第35章 萧元辰欢欢喜喜的从庭院跑进正殿, 却发现皇帝也在正殿坐着,脸上还挂着笑容, 只是脚步就停在了门口,也不知道该后退还是该进去。皇帝也被这个小儿子如此活泼的一面惊到了,看着萧元景的眼神带着些许的疑惑。萧元景正在为皇帝加调味料,听见萧元辰的声音这才抬头望过去, 又看了皇帝一眼,这才道:“弟弟,父皇今晚也要留下用膳。”萧元辰连忙敛起夸张的笑声, 收起六亲不认的步伐,规规矩矩的走到皇帝面前, 朝着他揖礼一拜道:“儿臣见过父皇。”皇帝眨了眨眼,仿佛刚刚看到那个风风火火跑来的萧元辰是自己的错觉:“你常来吃这个火锅?”萧元辰点点头, 得了允准才坐到了皇帝的另一侧,嗅着那火锅翻腾时弥漫的香味, 嘴里生了津:“四哥殿里的火锅好吃, 儿臣很喜欢。”听着萧元辰这么说,皇帝才发现这锅里的味道的确越来越香了。看着萧元辰都在亲自动手兑蘸料碗, 锅里也愈发的沸腾了, 皇帝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 在萧元景的照顾下, 夹了第一块肉裹了蘸料送进了嘴里。忽然!皇帝的味觉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嘴里的肉细嫩可口不说, 又了蘸料的相配, 更加衬托了肉的滋味。在火锅汤底里煮过的肉又带着微辣的感觉,那种辣味直冲脑门,只感觉神清气爽,即便是将嘴里的肉咽下以后,这嘴里还残留着香气,这样的美味,简直比御厨做的还要让人好。好吃到让皇帝怀疑人生,好吃到七窍生烟,好吃到让他痛哭流涕……总之,皇帝第一次在没有侍膳太监的伺候下,亲自动手涮火锅吃,差点吃哭了,甚至心里还有点点小抱怨。萧元景的宫里有这么好吃的火锅竟然都没叫过他,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等以后萧元景出宫了,他就再也吃不到了,所以皇帝心里不高兴了,于是,他放下了筷子。打了个饱嗝。他好像吃的太饱了,平时都是吃个八.九分饱,今天竟然吃到打饱嗝。萧元景侧首看着皇帝:“父皇用好了?”皇帝端着架子,抿了抿唇,他要端着架子,毕竟他是皇帝,还是这俩崽子的爸爸:“这火锅,味道甚好!朕甚是喜欢。”萧元辰笑的格外好看:“对呢父皇,此前四哥吃的那个太辣了,我都不能吃,后来四哥就做了这个鸳鸯锅,放少少的辣,又香还能吃。”皇帝心里点头承认,但表面上还是不能表露出丝毫的欣喜:“嗯,景儿竟然厨艺也这样好,朕真是大开眼界,不过,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元辰与景儿慢慢用膳。”萧元景与萧元辰相视一眼,连忙起身恭送皇帝离开。而皇帝刚刚站起来,就觉得肚子顶的慌,果然吃的有点多。皇帝撑了撑背,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萧元景的承乾殿。萧元辰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悠悠的开口:“四哥,是不是父皇不喜欢啊。”萧元景摇头:“没有,你看。”萧元辰回头一看,皇帝坐的位置是是干干净净的,就连他的碗里也是干干净净的,一点蘸料都没留下,吃的一干二净。吃的如此斯文有礼,还这么干净,怕是也只有皇帝这样有修养的人了。萧元景觉得他好像找到了一条跟皇帝拉拢关系的方式了,就是吃火锅。一顿不行,就两顿,等着关系好了,就撮合他跟皇后,然后就酱酱酿酿,最后给萧元景再生个弟弟出来…… 第51章 杨昭仪跪伏在殿中痛哭流涕,她身边跪着的便是萧元瑶,头上缠着纱布。见着成友之将萧元景带了来,皇帝的神色这才有些变化,招招手示意萧元景上前,免了他的行礼。萧元景道:“听成公公说,元瑶妹妹摔伤了,还吓坏了,怎么回事啊?”一听到萧元景的声音,萧元瑶惊叫一声直往杨昭仪的怀里钻,惊惧的拽紧了杨昭仪的衣袖:“四哥哥,四哥哥……我没有做过,我没有做过,不要推我,不要害我,我没有做过……”杨昭仪也是一抹脸上的眼泪,回过头看着萧元景,哭的悲戚:“四殿下还想做什么,我的恒儿因为四殿下断了腿,如今也只能勉强起身,可怜我的瑶儿如今又被你吓破了胆子,四殿下,我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我的恒儿与瑶儿到底做了什么让四殿下如此厌恶,非要逼死他们不可。”萧元景一脸的错愕,求救似得看向皇帝:“父皇,儿臣不知道昭仪娘娘在说些什么。”荀皇后道:“陛下,如今景儿来了,至于事情如何也得听景儿怎么说才是啊。”杨昭仪道:“四殿下是皇后的亲子,自然是向着他的,如今伤的是我的瑶儿,伤心痛心的是嫔妾,皇后娘娘怎么能明白呢,陛下,陛下,求您为瑶儿做主,为嫔妾做主啊。”皇帝看着殿中站着一脸茫然的萧元景,又瞧着那受了惊吓,此刻还在杨昭仪怀中瑟瑟发抖萧元瑶,皇帝一时犯了难,可有了此前多次冤枉萧元景的事情在,所以皇帝也逐渐冷静下来,势必不会再让人冤枉了他才行。皇帝道:“景儿,瑶儿的侍女说,午时在御花园与你遇见了,你呵斥她说,知道了朕寿辰那日是她指使人去偷的寿礼,甚至还威胁说,如果她不安分守己,对付她就要像对付恒儿那样,甚至还推倒瑶儿,导致她脸部被撞伤,可有此事?”萧元景神色有些惊愕,连忙行礼辩解道:“父皇,儿臣没有!儿臣自椒房殿出来后,便遇上了要与儿臣一起回承乾殿的辰儿,他可以为儿臣作证,今日太傅吩咐写了策论,他是过来与我一起学习的,甚至辰儿还将他的策论落在了儿臣处,刚才才叫人送去。”萧元瑶在杨昭仪的怀中隐隐的啜泣着,听得杨昭仪格外的心疼。杨昭仪搂着萧元瑶,侧首看着萧元景道:“四殿下的意思是,是我瑶儿冤枉了殿下?她的伤是假的不成?”萧元瑶也惊惧的呢喃着:“四哥哥……四哥哥饶了我吧,我没有……我没有……”杨昭仪忙厉声呵斥道:“芸香,你说!”侯在一旁的芸香被杨昭仪这一声吓得跪在地上,也跟着瑟瑟发抖,朝着皇帝皇后磕头后才道:“启禀陛下娘娘,四殿下……公主的确是四殿下推到的,当时是在御花园里,公主给四殿下请安,四殿下……四殿下就说了,说公主不配给他请安,还说,还说公主不是他妹妹,皇后娘娘没有生过公主,甚至还口口声声说是公主指使人去偷了送给陛下的寿礼,公主争辩的时候……四殿下,四殿下就推倒了公主。”芸香边哭边说,将对四殿下的可怖,以及对公主的疼爱表现的是淋漓尽致,再加上萧元瑶那瑟瑟发抖的惊惧模样,的的确确能够赢得不少的同情。所以杨昭仪在听完芸香的话之后,便抱着萧元瑶,跪着朝着皇帝去了,母女两个哭成了泪人,杨昭仪道:“四殿下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可我的瑶儿却也是陛下您的女儿啊,瑶儿如今毁了容貌,遭受到的疼痛,让嫔妾这个作为母亲的实在心疼不过啊,陛下,陛下,嫔妾求您呢,为瑶儿做主,为瑶儿主持公道啊。”荀皇后看着杨昭仪母女两个,萧元瑶那凄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让她心里难受的紧,可到底萧元景才是她的儿子,她始终不信萧元景会做出伤害妹妹的事。荀皇后忙道:“杨昭仪,你先起来,让瑶儿去寝殿休息。”杨昭仪哀怨的瞧了她一眼:“陛下不为瑶儿讨回公道,瑶儿休息与否又有什么关系!”荀皇后的脸色一凛,便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理会那娘母两个。而皇帝却是抬眸直视着萧元景,回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询问着:“景儿,你有何要分辨的?”萧元景郑重其事的行礼过后才道:“父皇,瑶儿是您的女儿,自然就是儿臣的妹妹,众所周知,大皇兄丧母时,为了宽慰他,我坚持带伤打马球,就为了不扫大皇兄的兴,辰儿是贤妃娘娘的孩子,与我也不是一母同胞,可儿臣待辰儿如何,儿臣是否友爱兄弟,父皇应该最为清楚才是,儿臣绝不会说那样的话!”杨昭仪却道:“四殿下的意思是,是我瑶儿故意跌伤自己的脸来害你不曾,可瑶儿她与四殿下又不常在一处,又不曾得罪过四殿下,她为何要害你。”萧元景连忙解释道:“瑶儿的到底如何跌倒的,便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我没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方才芸香说是在争辩父皇寿辰时,寿礼被偷一事将她推到,可这件事分明是紫宸殿的管事太监做的,是父皇审问过后处置的,我从未有过半分质疑,如今却说我质疑瑶儿去偷了寿礼,才将她推倒在地,我为何要这样做。”萧元景一撩裳摆,直挺挺的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神情泰然:“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有做过伤害瑶儿的事,儿臣待兄弟如何,待姊妹如何,父皇自有定夺,可儿臣没有做,就是没有做!儿臣冤枉!”那一声儿臣冤枉,听得皇帝心里微微一颤。好在他方才没有训斥萧元景,忍下了那一时的冲动,如果方才一时没忍住,在他进殿的时候就训斥他的话,岂不是最后又做错,反而伤了好不容易修补好的父子情分?杨昭仪叩首道:“陛下,我瑶儿如今这番模样难道还有假吗?四殿下说他没有,便是没有吗?”皇帝的呼吸略微有些沉,起身站在他们面前道:“芸香,朕问你,四殿下推元瑶公主的时候,除了你,还有谁能作证。”芸香神情一愣,似在努力回想:“有……有,四殿下身边的立冬。”皇帝眉头微蹙:“还有呢?”芸香神色有些焦急,却仍在回想,许久后才摇头:“那个时候,御花园里好像没有人经过,没有人看见。”萧元景冷笑:“没人看见,那便是要将公主摔破脸这件事硬栽赃到我头上吗?你好大的胆子!”杨昭仪却道:“或许正是因为没有人能看见,所以四殿下你才如此有恃无恐,不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萧元景正要开口,却听见这殿外候着的小太监匆忙进来,行礼后才道:“启禀陛下,六皇子求见。”皇帝神色一顿,随即示意小太监去将萧元辰请进来。萧元景这才道:“父皇,昭仪娘娘方才说因为御花园没人,儿臣才敢做不敢认,可儿臣没有做过,昭仪娘娘除了这个丫鬟没有别的证人,而儿臣说过,午后一直跟辰儿在承乾殿写策论,没有去过御花园,却是有证人的。”萧元景话音刚落,这萧元辰便领着立冬与立秋从云若殿外走了进来,在殿中端端正正的跪下后,朝着皇帝行礼叩拜。皇帝问道:“辰儿,告诉父皇,今日午后你在做什么?”萧元辰朝着皇帝再次行礼,神情严肃道:“父皇,儿臣与五哥便在国学监与太傅学习,儿臣在自己的殿中用完了午膳,想着昨日四哥送来的礼物甚好,听说母后娘娘请四哥去了,儿臣就去了椒房殿,可刚道宫门前就遇上了四哥,没有去给母后娘娘请安,就跟着四哥回去了,四哥还辅导儿臣写策论,甚至还将策论留在了四哥那儿。”听着萧元辰如此说,一直藏在杨昭仪怀中的萧元瑶却探出头来,焦急的为自己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父皇,他们在说谎,四哥今日分明是有去过御花园的!”第37章 皇帝阖眼, 负手而立,呼吸沉重, 听着萧元瑶的指控,不由的皱紧了眉,出声喝止:“够了!”这一声,让原本还在哭泣的母女两个里面噤声, 不敢再哭。 第53章 萧元景瞧了萧元辰一眼后,略想了想才道:“其实,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的心意最重要,而且我觉得,母后心里有父皇,父皇送什么母后肯定都喜欢的。”皇帝点点头,表示格外的有道理,过后又道:“这样吧,景儿,朕觉得你在朕寿礼时送的那个蛋糕不错,不如,你教朕做这个?”萧元景愣了一下:“父皇……要学这个?”皇帝郑重其事的点头:“没错,朕,要学这个。”萧元景心里仔细的盘算着,眼下刚刚十月初,这离二月十七差不多还有四个半月的时间,皇帝日理万机,有诸多国事处理,这样提前学习做蛋糕对于他这样的新手来说,的确是可行的。可是这样一来,就会占用萧元景出宫相会锅兄的时间啊?见着萧元景在思考,皇帝不由问了一句:“景儿觉得,不妥?”第38章 萧元景左右衡量了一下, 如果皇帝能够跟皇后产生感情,再酱酱酿酿一番给他生个弟弟这件事也很重要。毕竟关乎着将来大腿的出生, 他也得做好这个推手才行,所以左右权衡一下,最近还能出宫,不妨先把锅兄留在京城, 等他过完生日,能够封王出宫以后,就给他锅兄接到王府里住。如此一想, 萧元景便也做好了决定,忙道:“没有没有, 父皇想学,儿臣自然要教, 只要父皇不怪儿臣严厉就好。”皇帝见萧元景松了口,这才笑道:“授人知识与能力的, 严厉些好, 父皇恕你无罪。”得了皇帝的这个许诺,萧元景这心里就又开始再盘算着这日后要如何利用皇帝在他那儿学习做蛋糕的时间了。而皇帝却也在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开心, 在萧元景那儿学习做蛋糕的话, 晚膳基本就可以在他那儿解决了, 这样一来, 他似乎就能正大光明的带着御厨前去承乾殿偷师了。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萧元景平时都吃的什么, 怎么能把萧元辰吃的胖了一圈。果然古人说的没错, 食色性也, 为什么食是第一位了。因为众生皆好吃。翌日一早的镇北王府,萧元景与叶蓁叶琛兄弟两个在王府留守的管家带领下,在府中巡视着。管家道:“四殿下这样日日都亲自来巡视,这工部的大人们自然是不敢懈怠的,后花园的山石都换成了新的了,就连世子要住的卧房内,也按照四殿下的要求,加了一个放置炭火的炉灶,世子受伤回京的,眼下又入了冬,还是殿下您想的周到。”萧元景笑了笑,随着管家的步伐走在王府之中,穿过亭台楼阁,最后停在了临水而建的燕月台。萧元景站在那匾额下,细细的品读着燕月台这三个字,感觉格外有意思:“镇北王为我大梁镇守边塞,保我大梁平安,世子又是为我大梁受的伤,我身为皇子,自然该亲力亲为,方才对得住镇北王的功劳。”萧元景说的客气话,也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到了燕月台的院内。这里是镇北王世子幼年住的地方,因为院子是临水而建的,所以庭院中往水池延伸出去了半截,搁着石桌石凳,这样一来,庭院内的格局便大了不少,宽阔的地方便修了一处演武的地方。屋檐下搁着兵器架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皆全,想来这镇北王世子自幼就精通这些兵器了,只是不知这镇北王世子长的是何模样。会不会是五大三粗的军旅之人,亦或是因为有行军打仗的智慧,所以其实外貌也就一般般,或者凶神恶煞?萧元景想不出来,毕竟这院子是人小时候住的,这么多年一直住在边城,这里找不到他一丝生活的痕迹,自然也不能判断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萧元景就不考虑拉拢这个镇北王世子了。参观完了镇北王府,工部负责此次修缮的官员也向萧元景汇报了,云中城至京城快马加鞭,至少四五日的路程,按照如今的进度,定能赶在镇北王世子回京前修缮好,不耽误世子休息养伤。算算日子,这还有两日镇北王世子就该入京了,今日早上皇帝还下旨让礼部拟定迎接镇北王世子的章程呢,毕竟人家是保家卫国的功臣,又是大梁最年轻的战神,自然该有的礼遇一分都不能少。从镇北王府出来,萧元景照例去了十里飘香楼,只是这一次得到的却是一个好消息,掌柜的说昨晚上卫公子来用了晚饭,也答应了四天后的见面。萧元景原本担忧的心此刻才算落了下来,对于见面不相识这个问题,他可以当面向卫长恭道歉了。所以这心情一好,萧元景在十里飘香楼里吃的就有点多,鸡鸭鱼肉每样一份,冷菜热菜也点了不少,总之,三个人吃了十二盘菜,还是一干二净。“嗝——”出了飘香楼以后,萧元景都还在打饱嗝,叶蓁兄弟两个当做没听见,因为他们吃的也不少。叶蓁瞧着走在前面的萧元景,小声问道:“公子,咱们这是去哪儿?”萧元景手里握着卫长恭送给他的腰佩,格外惬意:“昨日表兄说了会为我盘下西市的店面给我日后开店用,我现在打算去瞅瞅怎么样了。”叶蓁与叶琛应了一声,便规规矩矩跟在了萧元景身后,保护着他的安全。到了西市后,听到管理店面的人说是庆国公府世子盘下的店面,萧元景的心里便安稳了不少。他可以做老板了,真好。萧元景格外满意,正打算在西市逛一圈,买一些小玩意儿回宫去送人,却始终觉得身后毛剌剌的,格外的不自在,可等他回过头寻找来源时,身后经过的都是寻常百姓,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叶蓁有些担忧:“公子,怎么了?”萧元景略微摇头:“无事,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叶蓁看着萧元景的眼神,随即明白过来,让叶琛在马车前等候着,他护送着萧元景去找地方解决一下南水北调的问题。偏僻的巷子里堆放着一些箩筐杂物,萧元景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可不过走了几步,萧元景的前面便噌的一下跳下一个人来,膀大腰圆,手持木棍,目露凶光,一步一步朝着萧元景逼近。萧元景也不躲,就站在原处,含笑看着他:“你可知道我是谁,竟然想伤害我吗?”那人停下了脚步,直视着萧元景:“自然知道你是谁,不过有人下重金要你的一条腿。”萧元景浅笑,把自己的腿伸出来仔细看了看:“我这腿肌肉匀称,又直又长,很多人都想要我的腿,但是,你能要的去?”那人怒了:“废话少说。”那人笃定了萧元景是不会任何功夫的,话音一落,棍子便朝着萧元景的腿招呼了过来。萧元景后退了两步,原本守在巷子口的叶蓁却是突然出现挡在了萧元景与那杀手之间,抽出了兵刃便与那杀手动了手。 第55章 萧元景微愣:“卫兄不会是一直在跟着我吧?”卫长恭神色一窒,别过脸不再看着他:“我说了是巧合。”萧元景拐了拐他的手肘,笑道:“别不好意思,跟踪我就跟踪我呗,你要是不跟踪我,怎么能及时救我不是,你又不是坏人。”卫长恭对上萧元景那明媚的双眸,轻微叹息一声:“那你可知,对付你的人是谁?”萧元景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眉头微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几个人都是手持木棍,没打算要我的命,只是想要我的腿,怕是……萧元恒了。”卫长恭:“既然知道是谁的主使,那你要打算怎么做?”萧元景:“他断了一条腿,生母就被降了位份,罚了月例,妹妹呢又被关进了道观禁足,我能理解他的愤怒,可是呢,我暂时还不想料理他,我最近在撮合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这才是我目前要做的事。”卫长恭安安静静的听着萧元景的话,随后才道:“也好,那至于康平王那边,就交给我吧,总不至于让他再对你出手。”萧元景朝着他抱拳一笑:“谢解放军叔叔仗义出手。”卫长恭也被他逗笑了,却还是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躯朝他敬了个军礼:“解放军做好事,从来不留名,老乡别客气。”萧元景笑的格外傻气,看着卫长恭再次坐下来,这雅座的门便被叩响了,李长亭与叶蓁兄弟两个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得了允准后,他们才推门而入。这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李长亭也是一脸的怒意。卫长恭道:“怎么了?人送去衙门了吗?”李长亭摆摆手,有些丧气:“别说了,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有人把他们救走了。”萧元景有些诧异:“看清楚救他们的人是谁了吗?”叶蓁摇头:“那人蒙着脸,身法功夫都很奇怪,不像是中原的功夫,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公子责罚。”萧元景叹息一声,看了卫长恭一眼这才道:“没事儿,既然有人能救他们,就证明这件事儿还没有结束,你们别自责了,下去喝杯茶,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再叫你们。”“喏。”叶蓁与叶琛抱拳应着,随后才转身走出雅座,关上了门。李长亭却还是一脸愁容:“我还是第一次,让人在我手底下把人救跑了。”萧元景连忙给他也斟上一杯茶水:“没关系的,喝杯茶水压压惊,晚上请你们吃饭。”李长亭端着茶水杯子看着萧元景:“我吃红烧肉。”卫长恭侧首看着他:“你怎么走哪儿都要吃红烧肉啊。”李长亭:“这出来好些天了,我也没吃上红烧肉啊。”萧元景看着李长亭那一脸被质问懵了的表情,笑着道:“喜欢吃红烧肉啊,那等会儿给你安排上,三份够吗?”李长亭伸出五个手指:“五份!”说完李长亭还看了卫长恭一眼,又弯了一根手指,看着卫长恭还看着自己,最终还是妥协了,又弯了一根手指:“三份也行,三份也行,瞅你那小气劲儿,人家谢公子请客呢。”卫长恭略微叹息一声:“我是说,你吃一份解解馋就好,吃多了油腻的会胃疼。”李长亭的表情渐渐凝固,随后才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轻轻地应了一声。萧元景瞧着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不由笑出了声:“李兄要是身体不好,那就不能多吃了,等以后我的火锅店开张了,我再请李兄吃火锅。”一听火锅李长亭的眼神就亮:“火锅?还能吃上火锅啊。”萧元景点头:“就闹市口那家店,已经盘下来了,目前在考虑如何装修的事儿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动工装修了。”李长亭又看了看卫长恭,再看看萧元景:“可是火锅配这里的酒,好像不太合适啊。”萧元景连忙骄傲的说道:“那没事儿啊,我最近在研究怎么酿啤酒呢,等着能把啤酒酿出来,这搭配火锅不就正合适嘛。”李长亭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就连语调也惊讶的提高了几分:“啤酒?”萧元景有些不明白,却还是点点头。李长亭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卫长恭,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萧元景,突然站直身躯捧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李长亭左右看看卫长恭和萧元景:“火锅,搭配啤酒……你别告诉我,你……你也是……”萧元景有些疑惑的看着卫长恭:“卫兄你没跟他说过啊。”卫长恭摇头:“时机不成熟,不知如何开口,如今他不是也知道了嘛。”卫长恭话音刚落,萧元景就瞧见李长亭的脑袋上开始冒烟了,吓得噌的一下站起身,隐隐的嗅到一丝丝焦味,连忙抓起水杯里的水泼到了李长亭的头上,浇灭了险些燃起来的火。李长亭一抹脸上的水,正经说的:“大脑运转死机,差点烧起来了。”萧元景看着李长亭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的表情,却还是有些担忧:“李兄没事儿了吧。”李长亭摇摇头:“已经没事儿了,我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老乡,有点惊讶,实在是惊讶,这太惊讶了,话说谢公子你怎么跟我们老大认识的啊,怎么好像你们互相知道似的。”萧元景挑眉,神秘一笑:“这啊,是秘密。”第40章 这初冬的夜幕来的格外的早, 伴着丝丝的晚风,透着凉意。萧元景与卫长恭两个人肩并肩走在街上, 朝着皇城而去,李长亭与叶蓁兄弟两个就不近不远的跟在身后不远处,也不去刻意打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晚风撩起两个人的裳摆,颇有几分玉树临风之感。卫长恭道:“你表兄府上的事可都解决了?” 第57章 萧元景再次睁开眼,只觉得裤子里湿漉漉的,不由红了脸,在被窝里脱了裤子扔出去:“嗯,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出宫去吃早膳,南城口有家豆腐脑味道不错,想吃那个。”明书应声,随后伺候着萧元景起身穿衣洗漱。萧元景张开双手任由明书为他一层一层穿着衣裳,这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做了个春梦,在梦里跟卫长恭……萧元景不敢再想,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羞于见人。那可是他的卫兄啊,他最信任的兄弟啊,他竟然在梦里跟人酱酱酿酿,甚至还挺享受,最后还那啥了。萧元景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后又呸了一口,连自己的好兄弟都不放过,在梦里就给人办了,他这色痞就不配念阿弥陀佛。可没过一会儿,他又觉得那种滋味挺爽的,爽进骨髓了。萧元景垂眸看着正认真给自己系着衣裳绳扣的明书,逗弄似得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吓得明书脸色一白,惊惧道:“殿下……殿下……”萧元景在明书的手上试了试,明书身量纤瘦,这腰更是盈盈一握,可是萧元景抱着明书在怀里的时候,并没有在梦里看到卫长恭时的感觉,在心里做了个对比之后,得出还是他卫兄好一些的结论。可是萧元景连人家手都没拉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萧元景悻悻地放开明书,坐到了镜子前:“逗你玩儿呢,对不起啊。”明书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到萧元景身后,替他梳着头发:“殿下,立冬他昨夜开始就一直跪在殿外,说是自己做错了事,殿下,您就饶了他吧。”萧元景转头回来看了他一眼:“又不是我让他跪的,他自己做错了事,能怪我吗?”第41章 瞧着萧元景的脸色, 梳着发髻的明书也就不敢再开口求情了。萧元景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他昨晚能发火将立冬赶出去寝殿不要他伺候, 就知道立冬犯的错肯定触及到了萧元景的底线,所以明书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了。萧元景出门的时候,立冬也确实还跪在殿外,因着已经初冬了, 外头的气温又低,这会儿的立冬脸色发白,就连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萧元景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垂眸冷视着他:“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立冬略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萧元景,登时红了眼眶:“奴才错了, 奴才不该擅做主张,替殿下做决定, 如此僭越,实属罪该万死。”萧元景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还有呢?”立冬的神色有些茫然, 却丝毫想不起自己还有何错。萧元景呼吸一沉, 道:“你僭越行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给过你机会, 你知道我最近出宫为何不带你么?我以为你会明白, 没想到, 你居然犯得错越来越大了, 未经我的允准带陌生人去我的寝室, 还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错处, 如此越俎代庖,你是真的该罚。”立冬听后,连忙俯身在地:“殿下……殿下奴才真的知错了,奴才会改的,只求您别赶走奴才,奴才可以在承乾殿做最脏最累的活儿,只求殿下别赶走奴才。”萧元景望着立冬的背影,依旧没有任何动容,只是拂袖而过,径直出了承乾殿,直接出了宫。南城的昌隆钱庄,此刻因为天才刚亮,铺门紧闭,唯有门口挂着的招牌格外醒目。萧元景坐在马车上,撩开车帘看着这周遭的房舍,也在等着钱庄的人开门,心里却在想着卫长恭在京城竟然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的朋友。不过也是,他们过来已经十来年了,有一些土著朋友也很正常。萧元景之前还以为他一直附身在锅身上呢,如今看来,倒是他以为错了,只是为何卫长恭会偶尔附身在铜锅上与他说话,他还想不明白。忽的,这昌隆钱庄的门响了一声,随后便有人移开了门板,开了门。萧元景面带笑意,连忙下了马车,走进了刚刚开门的钱庄。开门的小厮有些惊诧这么早就有人来钱庄,不由有些急了:“公子,我们才刚开门,迎候不周还请见谅。”萧元景摆了摆手:“无妨,卫长恭你认识吗?我是他朋友,我来找他的。”一听到卫长恭这个名字,小厮的神色便有些紧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小的,小的不曾听过卫公子在京城还有朋友啊。”萧元景疑惑:“嗯?他不是……”原本萧元景在意是他在京城没朋友,可听到小厮能够对答如流,想来卫长恭的确是在这个钱庄不错了,不由换上笑脸道:“无妨,你唤卫公子出来,他保准认识我。”小厮挠挠头:“那可不行,我们卫公子是什么人,岂是你这等世家公子想见就见的,明日你差人送上拜帖,上书你的官职,或者你父亲的官职,不过官职低于三品就回去吧,卫公子不见。”萧元景被这小厮的一番话惊到了,这卫长恭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见他还要投拜帖,这给他厉害的。萧元景:“你听好了,我父亲可是……”“萧兄?”萧元景话还未说完,卫长恭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今日的卫长恭换上了一身枣红色的圆领衣衫,玉冠束发,格外的精神,见到萧元景时,也加快了几步走了出来。小厮连忙朝他行礼,却听到萧元景噘嘴抱怨着:“卫公子好大的威风啊,想请卫公子吃个早饭,竟然还要投拜帖,官职低于三品都不见,卫公子好厉害啊,我这无官无爵的人,还是自己去吃吧。”萧元景说吧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卫长恭伸手拽住了手腕,回头瞪了那小厮一眼,忙柔声解释道:“我还不曾向他们提及你呢,况且,我也不知你会一早来找我。”萧元景瘪瘪嘴:“你这是不想我来找你啊。”卫长恭拽住萧元景拉回来:“你来找我,我很高兴,不是要吃早饭嘛,想吃什么,我请你。”听到卫长恭这么说,萧元景的脸上才有一丝笑意,他原本也就没生气,只是跟卫长恭开个玩笑,不由道:“我瞧着有家卖豆腐脑的摊子,突然有点想吃那个。”卫长恭略沉思了片刻,过后才道:“走吧。”萧元景嘿嘿一笑,这才跟着卫长恭一道出了门。那钱庄的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差点把头皮都给挠破了,却还是想不太明白,看着随后出门的李长亭,不由疑惑的问道: 第59章 当然,本章留评有红包,晚上十二点统一发放,小小心意还望笑纳。并且稍晚些时候,还会送上二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我爱你们?第42章 镇北王府门前, 管家瞧着萧元景一早就出现,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位青年, 不免有些惊讶,正要行礼时,却只见那青年朝他略微摇头,随后管家才将视线落在萧元景身上:“四殿下怎么来的这样早。”萧元景笑着与卫长恭一道进了府门, 绕过照壁朝着院内走去:“这不明日世子就到京城了嘛,我来瞧过之后心安一些,世子住的舒服, 便不枉费我的一番心意。”管家笑着回应,得了萧元景的吩咐, 也就没有再跟着他们行走,只是做自己的事去了。而萧元景则是带领着卫长恭在王府里转悠着, 瞧着这修缮过后的王府景致,尤其是世子居住的燕月台, 本来是临水修建的, 而萧元景为了好看,特地在池塘中种入了莲藕。这样一来, 等着来年世子不在王府住了, 这管家还能找人去挖莲藕, 要么自己吃, 要么去卖, 要么做藕粉, 总之不会浪费了就是了。而镇北王世子所居住的燕月台小院内, 一应用具格外齐全,萧元景更是站在世子的卧房前,叉腰满意的侧身让卫长恭欣赏:“卫兄,你说,我给镇北王世子设计的卧房怎么样?”卫长恭迈步进了卧房左右看着,看着素雅的帷帐,架子上的一些古书,文玩字画,以及屋中摆放的植被,都是恰到好处,不得不说,卫长恭很满意:“萧兄你喜欢吗?”萧元景得意一笑:“我当然喜欢了,这里的摆设都是我设计的,就是不知世子喜不喜欢,毕竟是他住嘛。”卫长恭的视线落在萧元景的脸上,满意的点头:“我觉得,会很喜欢。”萧元景颔首笑着,能有如此一个肯哄着他的朋友真心不错。初冬的太阳暖洋洋的,从镇北王府出来的萧元景便不想再走了,找了个能晒太阳的地方停了下来,与卫长恭肩并肩坐在一起,晒着太阳。即便是偶尔吹过一丝凉风,可萧元景还是觉得温暖。萧元景侧首看着身边坐的端正笔直的卫长恭,不由笑着问道:“卫兄,你想过家吗?”卫长恭侧首看着萧元景,点点头:“当然想啊,可是回不去啊,我跟你不一样,我回不去了,只能留在这儿,萧兄,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回去了,不用再回到这边的时候,你会不会就把我忘了?”萧元景对上卫长恭双眸,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盛载着他不懂的情绪,萧元景的心莫名一紧:“怎么会忘啊,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把你家地址告诉我,从今往后,你爸妈就是爸妈了,怎么样。”卫长恭被这突如其来的宣誓逗乐了:“我爸妈怎么能成你爸妈啊,你要跟我结婚啊。”卫长恭这么一逗趣,萧元景便哽了,不知道该怎么答话:“咱们是兄弟吗,兄弟拜把子不都这么说的。”卫长恭摇摇头:“不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生活肯定已经平静了,我不想再去打扰他们,勾起他们的伤心事。”萧元景无奈点头:“也是,说的是好,可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直接回去不用过来,我也说不准的嘛。”卫长恭凝望着萧元景的模样,敛眸浅笑,他实在是喜欢萧元景这个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好像是打不到的,充满着活力与希望,是他喜欢的那种模样。萧元景朝着卫长恭望了去,却发现他快速的撤离了视线,萧元景勾唇一笑,勾住他的脖颈凑近到他的面前:“卫兄,我长的虽然没你好看,但是也不丑,你想看就看,我不介意的。”卫长恭轻咳着,脸颊上晕染着些许的红晕:“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好。”萧元景得意一笑,四下看了看,好在是在内城,没什么人会来,所以大着胆子在卫长恭的脸上落下一吻,愈发的得意了:“卫兄你脸红了,咱们都是男人,亲一下不至于吧。”卫长恭稳了呼吸,故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忘记我告诉过你的,大梁民风开放,不少世家公子都好男风,甚至还豢养的有娈童。”听着卫长恭这么一说,萧元景立马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离着卫长恭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坐着,有些尴尬的咳嗽着:“那个……那个卫兄你别误会,我……我不是,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的。”卫长恭没有再将视线投向萧元景,只是唇边一抹苦笑,转瞬即逝:“我不会误会的,我知道你不是。”听到卫长恭如此说,萧元景这担忧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冲着卫长恭嬉皮笑脸道:“你知道,男孩子之间嘛没那么多讲究,但是我怕你误会,我,我真不是,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怎么样的。”卫长恭:“嗯。”这一声过后,两个人就陷入了一阵沉默。萧元景心里其实有些不太好受,虽然他嘴上说他不是好男风的人,不会对卫长恭怎么样,可越是这个时候,梦里的情形就让萧元景越发的罪恶。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嘴上说着不会把人怎么样,可在梦里却跟人做那些事,甚至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实在可恶。萧元景觉得,他不能让卫长恭知道他的梦,不能让卫长恭觉得他恶心,他不能失去卫长恭这个朋友。而卫长恭神色愈发的冷静,他记得萧元景曾经说过他喜欢的是女孩子,所以方才不应该为他一吻而动心。不过还好,只是那一瞬,只要他能克制住,只守住朋友这个身份就好了,他萧元景认定了他这个朋友,那么他就做萧元景的朋友也是一样的。萧元景原是打算与卫长恭一同用午饭的,可卫长恭却推脱说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拒绝了萧元景的好意,更是执意不让萧元景送他回去南城。回程马车上的萧元景,想着方才分别是卫长恭的脸色,这心里就愈发的难受了。萧元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有些悔恨:“怎么就忍不住呢,人家解放军叔叔是正经人,怎么能说亲就亲,这下误会了吧。”萧元景心里有些不太好受,都怪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更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只不过随后萧元景就开始担忧了,万一卫兄把他当变态,不再理他,不再找他了怎么办……如此一想,萧元景如临大敌,紧张的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而这一紧张,萧元景就是一夜失眠,根本没有睡踏实,就连好不容易睡着了,梦见的都是卫长恭得知他对自己有过龌蹉的心思后,对他冷眼相待,甚至对他视而不见。萧元景一着急就从梦中醒了过来,满头大汗,心跳的也格外的快。明书在床前伺候着,听着床上的动静,不由担忧的撩开了帷帐,瞧着满头大汗的萧元景,忙道:“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奴才去传太医?”萧元景稳了稳心神,摇摇头,结果明书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在床上坐了起来:“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听着萧元景如此说,明书也才放下心来:“今日礼部官员要去城门口迎接镇北王世子,陛下在朝上接见过世子以后,会在紫宸殿设宴,让诸位皇子都要参加,殿下若是身子不适,不妨与陛下说说,就不必去了。” 第61章 因为想着卫长恭是伤还未愈,一场接风的筵席也就很快的散了,不过皇帝也特地下旨,特许他们在宫中过一夜,由太医为他们请过平安脉以后,明日再行离宫。散了筵席后,萧元昌与萧元齐与卫长恭走在一处,萧元景瞧着卫长恭那副谦逊的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快走了两步,完全不理会那几个人。唯有谢流年快步追上了萧元景的步伐:“小表弟怎么走这么快,你的兄长们虽然没有明说,可对小王爷殷勤的很呢,小表弟怎么没什么表示,宴席上一杯酒都不曾与小王爷喝过。”萧元景瘪瘪嘴:“他们乐意对谁殷勤对谁殷勤,关我屁事。”谢流年回头看了看与两位王爷下台阶的卫长恭,走在萧元景身边,拐了拐他的肩头:“你这小表弟怎么不明白呢,小王爷他可是代表的镇北王府,你就不明白你那俩哥哥对他献殷勤的意思?”萧元景驻足侧眸看着神情欢快的谢流年:“表兄你怎么都不避讳一下呢,这会儿是在宫里,你说那话的意思也太明显了。”谢流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如果说他俩没有争储的心思你信吗?”萧元景摇摇头。谢流年笑了笑:“这就对了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说说怎么了,况且我是跟小表弟你说,你又不是外人。”萧元景看着谢流年这副放浪不羁的笑脸,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表兄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放心了,小王爷那边我没兴趣,不如我对表兄你献殷勤吧,反正你也在军中,对吧。”谢流年敛起笑意,指了指自己,又回头看了看卫长恭,连忙点头:“可以的小表弟,我后头还有隋郡谢氏一门呢,保准让你满意。”萧元景象征性的笑了笑,连忙招呼过来身后跟着的萧元辰,快步朝承乾殿走去,将镇北王府那群神经兮兮的人甩的老远。镇北王府上下感觉没一个正常人,卫长恭是一个说一套做一套,转头就不认人的家伙,李长亭跟他一样!现在出现个谢流年,比另外两个还不靠谱,嘴上都没个把门儿的。虽然他是自己的表兄,可到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镇北王府的人没一个正常的!回到承乾殿后,萧元景便将那块刻鹰的腰佩丢在了床上,站在床边看着床头的那口锅,登时气上心头,忙道:“明书,明书!把这锅给我扔回厨房去,别让我再看见他!”这应声进来的明书瞧着萧元景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这心登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朝着他行礼后才道:“殿下这是怎么了?”萧元景冷哼一声:“没什么,瞧不惯他,去去去去,赶紧把他给我拿出去丢了!”见着明书不敢动手,萧元景自己便上前一把将铜锅抓起来就给了明书,吓得明书连忙接住,生怕把铜锅摔了。他是知道萧元景是有多在乎那口铜锅的,如今能说出扔掉的话,想必也是气急了,并不是真的要扔,所以明书生怕把铜锅摔坏了,等萧元景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心疼。明书也不再打扰萧元景,抱着铜锅就出来寝殿,去了小厨房。这负责小厨房膳食的小太监瞧着明书将铜锅抱来,一脸的疑惑:“明书,你怎么把殿下的宝贝给抱出来了。”明书叹息一声:“殿下好像生这铜锅的气了,非要给他扔了。”那小太监惊诧的看着他将铜锅搁在了灶上,这刚走进,就瞧见门口萧元景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抱着那口铜锅转身又走了出去。明书与那小太监相视一眼,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各自又忙各自的去了。而从小厨房里抱着铜锅出来的萧元景再一次回到了寝殿,盘腿坐在床上后,将铜锅放到了对面,难掩怒意:“你什么意思啊你!我拿你当朋友,什么事都告诉你,可你呢,什么事都瞒着我!说什么是来京城找人的,你就哄我是吧!嘁,亏得我还自我感动,以为你是来找我的,我没给你认出来,还害怕你生气不理我,呸!没良心的!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嘛!”萧元景指着那口铜锅宣泄着心中的不满,可等他说完许久,那口铜锅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气的萧元景一脚就给他踢倒了:“现在你还装不认识我,你以为我没有你活不了啊,不就是亲你一下嘛,都是男人有什么啊,你又不是女孩子非要我负责!你就因为这个不理我,假装我不认识我也太过分了吧!以后别他妈来找我了,我不认识你!王八蛋!”踢了一脚不解气,萧元景又补了一脚,而这一脚正好踢到了小脚趾,疼的他立即抱住的脚,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那铜锅依旧没有反应,萧元景也只顾着自己的脚痛,丝毫没有在意那铜锅有没有说话,等着脚趾上是痛觉消散后,他才喃喃自语,有些委屈:“我也不是非要让你对我事无巨细,但是因为什么总得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嘛,你这一夜晚上不见,去哪儿受的伤啊,也不知道重不重,呸,我才不是关心你呢,活该,活该受伤,呸!”萧元景冷哼一声,又将铜锅摆在了床头,然后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许是昨夜没有睡好,萧元景这会儿发泄完了心里头的火气,此刻睡的正好,只是等他睡饱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寝殿内似乎多了一个人。警觉的萧元景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寝殿的窗边书案前坐着一个人,背影格外熟悉。萧元景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朝着那背影走去,只不过刚刚走近,便听到那人开了口:“睡醒了,你那么恨我,梦里都在骂我啊。”第44章 萧元景停下了脚步, 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人站起身转过来看着他。卫长恭看着眼前有些惊讶的萧元景,朝他揖礼一拜道:“瞒着萧兄是我不对, 我向萧兄道歉。”萧元景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连忙上前拽过他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不是说受伤了嘛,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啊。”卫长恭有些惊讶萧元景的反应, 随即颔首浅笑:“骗他们的。”萧元景冷哼一声,这才将他推开:“对,你就是个大骗子, 能骗我自然也能骗他们!”卫长恭敛起笑意抬眸认真的看着他:“可你也骂过我了不是嘛,在梦里的时候, 你一直在说卫长恭王八蛋。”萧元景有些纳闷儿:“我?我有吗?”卫长恭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有的,我一直坐在这儿, 听得一清二楚。”一说起他坐在书案前,萧元景这才想起来, 连忙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这承乾殿可是不允许放进来一只蚊子,你这么个大活人是怎么进来的, 甚至还没人通报我。”卫长恭将凳子转了一下, 随即端端正正的坐下后, 这才抬头对上萧元景的双眸:“我想你了, 想来跟你解释, 所以就偷偷来了, 好在今日留在了宫里, 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跟你解释呢。”萧元景脸色阴沉,转身就往寝殿外走,心里窝了一肚子火,这承乾殿的人也太没用了,这么大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他的寝殿里都没有人注意,这要是有刺客要对他不利,岂不是正好如人所愿。见着萧元景要走,卫长恭伸手拽住人的手腕用力一带。原本只是想将他拉住了,岂料萧元景刚抬脚,也没怎么站稳,就被卫长恭一用力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第63章 比起伤害自己,他宁愿伤害别人,毕竟他的火锅店快开张了,他可是答应了卫长恭的,那火锅店算他的技术股,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话。况且,他舍不得留下卫长恭在古代,即便是知道他有战友与他一起,那萧元景也舍不得。所以萧元景只能留下来,他也就只能昂首向前,义无返顾。第45章 镇北王世子回京城以后, 就连萧元景都觉得整个京城的风气都变了,荀若白偶尔进宫的时候, 还会说一些宫外的事。比如荣平王送去了疗伤上佳的药品,平都王送去了不少珍奇的兵刃,就连荀若白都想着要送些什么礼物才好。可萧元景一件都没放在心上,他就记住了一件事,卫长恭说过不必可以拉拢, 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哪里是那些药品兵器就能比得了的。小厨房里,挽着袖子的皇帝脸上还沾着不少的面粉,一只手扶着瓦盆,一只手用力的揉着面。而伺候的内侍们都规规矩矩的守在小厨房外面, 一个二个的都不敢一探究竟。倒是萧元景,负手站在皇帝的面前,看着皇帝一边和面, 一边叹息。皇帝看着揉了半天都没有揉成一团的面, 眉头轻蹙:“景儿,你说着和面也还真是门学问,水不能多,不然容易稀,可水又不能少, 一旦少了又不能成一团, 水与面都得恰到好处才行, 朕自生下来后,如今年逾不惑,还是第一次动手,竟然是在景儿的指导下做的。”萧元景颔首一笑:“那是因为父皇你在意母后嘛,蛋糕一定要亲自做,意义才不一样。”皇帝继续和着面,忽的想到了什么事似得,停下手上的动作,侧首看着萧元景道:“景儿,你觉得长恭那个人怎么样?”萧元景一愣,不明其意:“父皇,我不认识他啊。”皇帝被他哽了一下,不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长恭是镇北王的长子,在边关时又屡立奇功,是我大梁最年轻的战神,尤其是他身后的镇北王府,深受朕的信任,你那两位兄长可在长恭回京后常常前去探病呢。”萧元景这心忽然提了起来,有些不明白皇帝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照卫长恭曾经说过的平常心对待来回应皇帝:“这小王爷是为了我们大梁才受伤的,况且大哥也说过,我们也算是表兄弟,大哥二哥也不过是关心兄弟嘛。”皇帝看着萧元景这憨傻纯真的模样,不由沉吟片刻,搁下了手里和面的瓦盆,直面着萧元景:“你这孩子是不是太实在了。”萧元景无辜的看着皇帝,伸手摸了摸头发:“儿臣说错什么了嘛?”皇帝无奈的叹息一声:“先帝子嗣稀薄,朕兄弟不多,唯有安平郡王一个弟弟,朕十岁时便被先皇封作了太子,你那皇叔又是个好玩儿的性子,自然是跟朕没有相争的想法,可朕有六个儿子,唯有你一个嫡子,从前你不冒头,朕也没有多注意过,可如今景儿的优秀朕看在眼里,便不得不做打算,朕想给你机会,让你历练自己,你敢不敢呐?”萧元景有些懵,不敢相信皇帝所说的每一句话。怎么肥四,皇帝带头让他作弊?萧元景试探着问道:“父皇是打算给我别的差事吗?”皇帝点头:“这尚书令一职,尚书省下设有六部二十四司,比丞相的官职都高,只是这许多年来,尚书令一职都是虚设,这瞧着景儿,便想问景儿可有胆子接受这尚书令一职?”萧元景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如开了挂一般,乘风直上,不由点头行礼:“父皇信得过,儿臣自然敢接!”看着萧元景这副志气满满的模样,皇帝格外的欣慰。虽然他有六个儿子,可他最抱有期望的还是只有萧元景,萧元昌是兄长,也是第一个封王的,他处事干净利索,一向为皇帝所喜,可到底没有往储君那方面想过。萧元齐就更别说了,他虽说是余贵妃所生的儿子,曾经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依旧没有想过扶持他做储君。在皇帝的心里,能做太子的永远只有嫡子,因为先皇曾经告诉过他,在先皇少年时,便经历过一场因为夺嫡而引发的骨肉相残。先皇曾有七位兄弟,皆不是皇后所出,只因当初的皇后一直无子,这储君之位便一直空悬,先皇的那六位兄长便为了储君之位互相陷害,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地步。因为当时先皇年纪尚小,尚没有参与夺嫡的能力,所以最后当时的皇帝为了稳定局面,册立了先皇为太子,可即便如此,身为太子的先皇也不曾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时常有人对他不利。所以先皇的子嗣稀薄,就是为了杜绝因为夺嫡而导致的骨肉相残。在皇帝娶妻之后,先皇也特地嘱咐过皇帝为何太子一定要立嫡子,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稳住那些皇子们蠢蠢欲动的心,保住他们的性命。从前的皇帝即便是不怎么注意过萧元景,也格外钟爱余贵妃的儿子,可到底没有生出过让他们代替嫡子做太子的打算。如今瞧见萧元景格外优秀,个性敦厚,又友爱兄弟,皇帝觉得立嫡子做太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冬月初一一早,皇帝便颁下圣旨公告天下,由萧元景接尚书令一职,又封了萧元景的护卫叶蓁兄弟二人为侍中,由他们一直护卫萧元景的安危,并且成了萧元景的左右手。荣平王府的正殿上,萧元昌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捧着热茶,神色阴郁。而殿中的萧元恒瘸着一条腿,艰难的在殿中来回踱步,脸色极其难看:“父皇怎么会偏心至此!这萧元景年纪还不到封王出宫的年纪,父皇竟然让他做尚书令,大哥,那可是尚书令啊,是百官之首,是位列三省六部之首的尚书令啊!”萧元昌轻轻地拨动着手中的茶碗盖子,轻抿着热茶,随后才若无其事道:“那又如何,四弟是嫡子,是皇后娘娘的儿子,这一年来他有多出彩,受了多少委屈,父皇都看在眼里。”萧元恒冷哼一声:“大哥,难道我们永远都只能屈居人下不成,我萧元恒唯大哥马首是瞻,在我萧元恒心里,只有大哥才配坐上龙椅,成为九五之尊。”萧元昌眼眸微抬望着萧元恒,神色阴鸷,瞧的他后脊背一凉。萧元昌将手中的茶碗搁在身旁的小几上:“话不可乱说,三弟,你我终究只是庶子,就算手腕再厉害,也越不过嫡子去,心啊,就该平稳些。”萧元恒被萧元昌那阴鸷的视线吓的偃旗息鼓,没有此前的气焰,只能将一腔怒火咽回到肚子里:“大哥甘心吗?”萧元昌:“甘心与否,又能怎么样呢,你且回去吧,我还有客人,便不招待你了。”萧元昌起身,将萧元恒独自留在正殿上,迈步离开了正殿回去了后院。萧元恒望着萧元昌的背影,实在明白不了这萧元昌的心思,想着当初他差人去找萧元景麻烦的人被萧元昌劫走之后,萧元恒便知道,他有把柄在萧元昌的手上。除此之外,他几经衡量过,萧元齐有自己的亲兄弟,自然是容不下他的,而他又与萧元景不合,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自然是不可能跟他一处的。所以两相对比后,他只能投靠萧元昌。萧元恒再也不能如正常人一般行走,失去了争位的可能,可他跟萧元景的仇却不能就此作罢。他只盼着有一天萧元昌能登上储君之位,将萧元景狠狠地踩在脚下才好。只是如今瞧着萧元昌的模样,萧元恒完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萧元昌的心思藏的极深极好,萧元景以皇子身份接任尚书令一职这件事,完全憾动不了他的情绪。 第65章 卫长恭也是觉得好些日子没有见过萧元景了,恰逢今日太后让他进宫,便欣然应允了,此刻见着了萧元景,卫长恭的心里也算是欢愉了不少,起身回礼:“劳殿下记挂,臣的伤大好些了。”太后见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笑容的慈爱了:“瞧瞧这年轻人,刚见面就这般熟稔,今儿个长恭就别出宫去了,你可不知道哀家这孙儿也做了不少好东西呢,他一直就想知道你那个火……火什么的怎么做的,如今啊,你们就可以好生聊聊了。”萧元景侧头瞧了太后一眼,又冲着卫长恭轻微挑眉,随即朝太后行礼道:“孙儿知道了。”在长寿殿中用过了午膳,又有了太后的允准,这萧元景便带着卫长恭一道光明正大的回去承乾殿,两个人并肩走在宫道上,格外的赏心悦目。萧元景侧首瞧了卫长恭一眼,笑着道:“小王爷不是要跟我保持距离嘛,怎么还答应太后要随我去承乾殿啊。”卫长恭颔首,旋即对上萧元景的笑眸:“太后授命的,我自然是要遵从了。”萧元景瘪瘪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呢,嘁,没劲。”卫长恭略微启唇,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到肚子里,随后才道:“殿下可有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会突然让你做那尚书令一职嘛。”萧元景点头:“给我加buff。”卫长恭:“陛下是属意你做储君的,做尚书令不过是提前给你试练的机会,一旦时机成熟,就会宣布你做太子。”萧元景愣了愣,驻足侧首看着卫长恭:“那岂不是,走了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了?”卫长恭颔首点头,可神色却也是格外凝重:“那你知不知道,陛下虽未明言,可这些人却都明白陛下的用意,如此一来,那些争位的皇子们,只怕会对你不利。”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萧元景,在卫长恭的话音落下后,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那怎么办……”卫长恭颔首,呼吸也略微有些深沉:“今日进宫见太后之前,我还见过陛下了,他让我在京城养伤的这段时间,多进宫走动,也说明了萧兄你的聪慧。”萧元景:“然后呢?”卫长恭:“陛下的意思是,想让你跟我多多相处,大约是想让我镇北王府成为你的后盾,能够保护你吧。”萧元景:“???”这都是些什么反转剧情!原本一开始还担心跟卫长恭走的太近,被人猜忌,萧元景刻意不与他联系。结果呢?他仿佛是被转发的那条锦鲤一样,所有好事儿都落在他的头上。还未封王,坐上了文官之首的尚书令。荣平王和平都王往镇北王府险些跑断腿,结果皇帝让卫长恭跟萧元景亲近。萧元景宛如一尊石像在风口站立着。说好的大杀四方呢?怎么一溜的绿灯让他畅通无阻。不!不行!这不是萧元景想要的结果,就算心里想要,也不能说出口,甚至还要表现出难以接受的表情。所以一不小心表情扭曲了。卫长恭有些担忧:“萧兄你怎么了?”萧元景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就是说,你现在可以随时入宫找我了?”卫长恭点头。萧元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行,走走走,我昨天烘了些葡萄干饼干,葡萄干是姐姐从西域给我送回来的,走走走,我请你吃饼干。”卫长恭点头,跟在萧元景的身后朝着承乾殿走去。而在文德殿批阅着奏折的皇帝在听到成友之的回报时,原本阴郁的脸色也渐渐地舒展开来。成友之有些疑惑的问道:“陛下放心,殿下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苦心的。”皇帝叹息一声:“不行啊,这孩子太实在了,他大哥二哥往镇北王府跑的勤着呢,那孩子还以为是他们俩是尽表兄弟的情分呢。”成友之也是颔首浅笑:“四殿下心地纯真,自然什么事都是往好处想的。”皇帝叹息一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景儿就是有一份赤子之心,朕才如此放心,他会友爱兄弟,自然会保住那些孩子的命,朕身为人父,如何能看着他们手足相残呢。”成友之:“四殿下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眼下就只期盼小王爷能够明白陛下的意思,可以多关注一下四殿下。”皇帝无奈的笑着执起手边的奏折,成友之则是小心翼翼的为他添着热茶。原本皇帝上一秒还是笑着的,可下一瞬笑意便消失了,神色冷峻,用力的将奏折拍在了桌上,吓得成友之连忙跪伏在地上:“陛下息怒啊。”皇帝的呼吸幽深,桌案上的手也不由握紧成拳:“朕不过是让景儿做了尚书令,这后招就来了。”成友之:“陛下的意思是……”皇帝再次拾起手边的奏折打开道:“有人朝庆国公开刀了。”皇帝也只是说了句有人朝庆国公开刀了,成友之便立时明白皇帝的所指了。庆国公是萧元景在朝中的依仗,如今萧元景做了尚书令,这庆国公自然是水涨船高,这其他人自然是要眼红的,所以才有了皇帝手中的这封弹劾的奏章。皇帝略微叹息一声,随即道:“等会儿长恭出宫以后,你宣元景来文德殿,朕有话要问他。”成友之眉心微蹙,旋即颔首行礼答应着。第47章 第67章 卫长恭仔细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看着萧元景介绍道:“长亭是我的一排长,他腿上功夫好着呢,流年是我的指导员,虽然吊儿郎当的,可看人准着呢,嗯,还有我的副连,二排长三排长,都留在云中呢,上次教你做火锅底料的时候,是我那个副连,他家里以前就是开火锅店的,所以会做,我就教你了。”萧元景一脸恍然大悟,可算明白了为什么卫长恭会做火锅底料了,可还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头,如今卫长恭说了这么多,萧元景也就打算趁热打铁,一起问个清楚:“那……那你既然成了镇北王世子,那怎么又会附身在锅身上啊,而且不偏不倚,还是我小厨房里的锅。”卫长恭眉头轻蹙,若有所思,随后才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每次就是休息的时候不知不觉就附身到了锅身上,起初我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遇见你,我才确定那不是梦。”萧元景张着嘴,应了一声,可算是把卫长恭这边的事情搞清楚了,心里也就格外爽快了。随后萧元景又跟卫长恭聊了些别的,屁颠屁颠的把他做好的电话雏形拿出来给卫长恭看,原本都可以通话了,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电话线给烧了。卫长恭安慰了萧元景半晌,瞧着外头的天色也不早了,原本太后是打算让卫长恭在宫中过夜的,可后来想着如今的身份问题,卫长恭觉得还是出宫比较妥当一些。而萧元景也特地送卫长恭去了宫门,目送着他登上离宫的马车时,萧元景才叹息了一声,颔首浅笑,只是刚刚转身,便瞧见了成友之。萧元景有些疑惑:“成公公,你怎么来了?”成友之朝着他行礼后道:“陛下在文德殿候着殿下,还请殿下移步。”萧元景看着成友之的模样,心里头自然也盘算了一番,这才随着他前去文德殿。皇帝身着玄色金线五爪龙袍,戴着金冠,威仪十足,瞧着萧元景款款走进殿中,这才停下了手中的朱笔,示意成友之退出去,关上殿门后,才问道:“今日世子在宫中景儿可有好好招待?”萧元景揖礼一拜:“小王爷虽是武将,可听祖母说他也是个爱发明的,所以今日我特地好好招待了世子一番,请他品尝了我做的饼干,以及我的电扇电灯和电话呢。”皇帝叹息一声,脸色也有些难堪,瞧的萧元景有些纳闷儿。皇帝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让镇北王世子看那些东西呢。”萧元景明知故问道:“那儿臣该给小王爷看什么啊。”皇帝刚要点名他,可转念想了想,萧元景的可贵之处就是不会算计人心,他身为人父,此刻就该为萧元景多打算打算,便道:“没什么,万事有父皇在,不过眼下有一件事,不知道景儿有什么看法呢?”萧元景:“何事啊?”皇帝看着桌案上的那封奏折,凝思片刻后才道:“景儿如今也是身负尚书令一职的朝廷官员了,又统领六部二十四司,眼下庆国公被监察御史弹劾,说庆国公在外仗势欺人,克扣城外佃户的租子,甚至还逼死了庄子里的孤儿寡母,如今被人告上了京兆衙门,景儿如何看这件事?”萧元景不太明白皇帝意思,看了皇帝半晌后才道:“父皇,庆国公是儿臣的舅舅,此事若是说舅舅无错,还怕父皇说儿臣徇私,可若是说舅舅错了,但凭着一面之词儿臣也是不信的,所以儿臣请求父皇能够彻查此事,如果舅舅有罪,便按律定罪,若是无罪,也请父皇严惩诬告之人。”皇帝直视着萧元景此刻义正言辞的模样,神色满意:“既是如此,不如此事便交由景儿去处理。”听到此,萧元景连忙摆手道:“不不不,父皇,此事涉及庆国公府,儿臣是最该避嫌的一位,此事还烦请父皇另择他人。”皇帝望着萧元景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里自然还是有些偏向的,庆国公毕竟萧元景的舅舅,是皇后的娘家,如果庆国公府出现问题,那么萧元景日后做上了储君之位,这身后又有谁能够给他助力呢?突然。卫长恭的名字出现在了皇帝的脑海中,镇北王是皇帝的亲表兄,两个人的关系自幼便格外的亲厚。如今镇北王虽然镇守边塞,常年居住在云中,可这卫长恭却是在京城啊,他是皇帝亲封的镇北王世子,将来也是会袭爵,继承镇北王府的一切。如果此事让卫长恭去查的话,不管庆国公府日后会如何,只要卫长恭能够在将来站到萧元景身后,那么萧元景这储君之位便能坐的安稳了。皇帝略微思索片刻后才道:“朕倒是有个人选,景儿,既然你不肯插手庆国公的事,那么日后这件案子我便全权交由那个人处理,你可愿意?”※※※※※※※※※※※※※※※※※※※※接档新文《朕每天都想退位[重生]》,看着顺眼的话,可以收藏一下等开坑啊。文案:朕,重生第三次了,都八十岁了。求求老天爷爷吖,放过朕吧,朕想驾崩,不想当皇帝!实在不行,你让朕退位也行吖!只是为什么之前那些要造反的王爷们都溜了?你们肥来吖!朕让你当皇帝,你们快来造反吖!朕绝对不反抗!朕说话算话!求你们啦,朕不是坏人,别跑啊你们……第48章 萧元景直视着皇帝半晌, 随即揖礼一拜道:“儿臣愿意。”皇帝的唇边微扬,颔首浅笑道:“此人你也认识, 甚少在朝堂,也不是你两位兄长哪一方的人,你可以放心,他保证能够处理好的,此人便是镇北王世子, 卫长恭。”萧元景有些惊诧的看着皇帝, 随即抱拳一礼:“儿臣都听父皇的,我相信镇北王世子一定会秉公办理的。”皇帝对萧元景的反应甚为满意,又简单的嘱咐了两句,便让萧元景离开了文德殿。冬日夜幕下的宫道格外凄冷冗长, 尤其是墙上还积着厚雪, 偶尔一阵风刮来, 割得萧元景的脸生疼, 好在他外头还罩着一件大氅,手里捧着手炉, 不然这会儿肯定冷的直打哆嗦。途径御花园的萧元景停下了脚步,瞧着跃鲤池上的薄冰,迈步走了过去, 瞧着冰下还在幽深的池水, 眸色幽深。明书跟在萧元景的身后, 一直沉默不语, 萧元景不开口, 他也不会多嘴,这就是明书与立冬的区别。萧元景敛眸转身,看着身边的明书,开口道:“明书,告诉荀世子,鱼上钩了,让他看着办。”明书抬头望了一眼萧元景,随即行礼应着,将萧元景的话记在了心里。只是这一入了冬,屋子里的炭火就是避免不了的,萧元景用过了晚膳之后,怕冷的他特地让人提前用汤婆子暖热了被窝,这样睡的时候就不会太冷了。这个时候萧元景躺在床上就在想,如果今天卫长恭不出宫的话,他应该会把人留下来。 第69章 卫长恭将挑选好的衣裳抖开穿上,一边系着绳扣一边朝着萧元景走来:“不妨事的,你做的饼干带着家的味道,总是想尝尝的。”萧元景点点头:“这样吧,以后我做无糖的给你吃,知道那种咸味的饼干吧,我做那个给你吃怎么样!”卫长恭应着,旋即与萧元景一道坐到了桌子边儿,伸手给他斟上一杯热茶:“陛下的圣旨一早就来了,让我审理庆国公一案,萧兄有什么想说的吗?”萧元景这才一舒愁容,露出了笑脸:“我倒是没什么想说的,卫兄尽管放手去查去审就好了,若白表兄那里我一切都打点好了,卫兄放心。”卫长恭颔首若有所思,可随后眉头眉头紧锁有些担忧:“你能确定万无一失么?”萧元景冲着卫长恭得意一笑:“自然能确定的,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来劳烦卫兄与我演场戏就最好不过了。”卫长恭看着萧元景的眼神,总觉得这家伙憋了一肚子的坏水儿,只是卫长恭不知道这一次萧元景的坏水儿要烧到谁的身上。不过还是蛮期待的。荣平王府的正殿中,萧元恒正绘声绘色的给主位上的萧元昌讲着镇北王府外发生的事:“大哥你是没瞧见萧元景那副犹如丧家之犬的模样,这庆国公的案子告发到了京兆尹府,父皇念及他是国舅,不好审理,便找了这位镇北王世子来做主审,这萧元景就忙不迭的往镇北王去,怎么样,还不是被镇北王世子给撵出来了。”萧元昌眉头轻蹙:“哦?有这等事?”萧元恒拖了一条残腿走到椅子上坐下后,意得志满道:“可不,那送他们出府的还是世子本人,神色不悦,格外嫌弃,说什么让萧元景别仗着自己是尚书令,就令插手庆国公的案子,让他安守本分。”萧元昌却是不信的:“四弟倒不是像会以权谋私的人,依照他的性子,他可是装的一手好无辜,然后再博取同情,怎么会这么没脑子去找镇北王世子的麻烦?”萧元恒却是不以为意:“他如今可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又是嫡子,还未封王便先入了朝堂,坐上了尚书令,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盲目自大,自以为自己也能左右镇北王世子了呗。”萧元昌起身负手在殿中来回踱步,若有所思:“这镇北王府属于中立,正因为谁都不靠,父皇才格外信任,这镇北王世子更是深不可测,任凭我与元齐如何试探,都探不到一丝的口风,甚至都不曾让他动摇。如果他判了庆国公的话,也就得罪了四弟,这万一日后四弟做了储君,这镇北王府会不会被秋后算账呢?”萧元恒望着萧元昌的模样,连忙道:“大哥你为那个世子操心什么,眼下难道不应该是处置了庆国公嘛。”萧元昌回首看了萧元恒一眼,浅笑道:“三弟莫急,庆国公是四弟背后的依仗,若是庆国公倒台了,那么这推到庆国公府的人势必会被四弟记恨,这样一来,镇北王府就成了他的首要目标,届时我再加以安抚,镇北王府可是个不错的助益呢。”萧元恒恍然大悟,连忙揖礼一拜道:“还是大哥想的周到,小弟愚钝,小弟这就去办。※※※※※※※※※※※※※※※※※※※※啊,过年就顾着团年了,存稿都没了,怎么办啊……想哭。第49章 承乾殿内的小室中, 萧元景正在仔细的研究着有线电话。在古代的条件有限,手机肯定是不行的, 但是有线电话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尤其是今日从镇北王府回来后,萧元景就一句话没多说,一直在小室里埋头研究着有线电话。明书在小室外头伺候着,眉宇间满是担忧。听着叶蓁说了那位小王爷对萧元景说的话, 明书就愈发的疑惑了。分明前一日小王爷在承乾殿和自家的主子爷相聊甚欢,怎么今日小王爷会将自家的主子爷赶出王府呢,实在想不明白。北风呼啸着, 虽说屋子里燃着炭火燃的正旺,可这从气口透进来的风还是感觉的凉意。明书看着盘腿坐在榻上, 仔细画着架构图的萧元景,忙端了一分热汤上前:“殿下, 喝些热汤休息吧。”萧元景摆摆手:“无妨,我再坐会儿, 立冬呢?”明书微愣:“傍晚时侯都在呢, 这会儿不该他当值,该是休息去了吧?”萧元景若有所思, 唇边带着一抹笑意, 旋即放下了手中的画板, 接过明书端来的热汤一饮而尽, 登时暖意丛生, 从内到外的都热气腾腾的:“这样寒冷的夜, 大家晚上就都早点休息吧, 不用守着了,明日一早让小厨房的人熬些姜汤让每人都喝点,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别冻病了才好。”明书应了一声,刚要退出寝殿,便听见前殿传来焦急的唤声,萧元景连忙投去疑惑的目光,明书连忙前去前殿查探,萧元景也下榻穿了鞋子前去前殿。“怎么回事,是谁在吵?”见着萧元景出来,这原本就跪着殿前的小太监连忙朝着萧元景望来,跪着走向萧元景的脚边,朝着他磕头:“四殿下,求求您了,救救五殿下吧,我们五殿下病了,救救我们五殿下吧,求您了。”那小太监不停的磕头,泣不成声,浑身都在发抖。萧元景听得有些纳闷儿:“这病了就去请太医,来求我做什么?”那小太监哭到:“奴才们去请了,可近两日平都王殿下也病了,太医院的太医奉了贵妃娘娘的命令去了平都王府,这会儿太医院没有别的太医了,奴才们去求贵妃娘娘,可贵妃娘娘却说等着太医从平都王府回来再说。”萧元景听着那小太监的哭诉,心里头一片唏嘘。他若是没记错的话,这萧元贺与萧元齐可都是余贵妃所生的,怎的这做母亲的会是这样差别对待呢?萧元景也没来得及多想,忙让明书取来自己的令牌出宫去请镇北王府的太医进宫来。明书有些诧异,可见着萧元景此刻神色严峻,随着那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前去了五殿下所居住的文华殿。虽然不明白萧元景的吩咐为什么意思,但是明书最后还是遵照了他的吩咐拿着他的令牌出了宫,前去镇北王府找小王爷。文华殿的寝殿内,萧元贺缩在被窝里昏睡不醒,萧元景坐到他的床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问题,那一碰才不得了,萧元贺那滚烫的额头使得萧元景心中大吃一惊:“怎么这么烫?”那前去请萧元景的小太监一边抹泪一边道:“回殿下的话,五殿下午后就说身体有点不舒服了,结果晚饭都没吃下去,就全吐了,奴才们吓坏了,没多一会儿殿下就晕了,高烧一直不退,偶尔还在抽搐,四殿下,四殿下求你了,能不能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殿下啊。”那小太监说完双膝一软又跪了下去。 第71章 萧元贺点点头,听着萧元辰说着承乾殿的火锅味道有多好吃, 登时觉得嘴里生了津,也想尝尝那火锅的滋味了。两个人说的正好呢, 便瞧见从庭院踏雪而来的成友之,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 神色严肃,昂首阔步的走来。萧元贺与萧元辰两个人便立马站了起来, 戒备似得看着成友之进来朝着他们行礼后, 便让明书去请四殿下出来。还在小室里头研究的电话的萧元景瞧着明书走了进来,便搁下了手里的纸板, 望着明书那紧张的双眸, 略微扬唇:“怎么了?”明书:“成公公来了, 请殿下您去文德殿。”萧元景回望着手中的纸板, 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襟与头发, 这才出了小室去了前殿, 远远的便瞧见了成友之朝他行礼,萧元景略微颔首回礼后,才道:“成公公辛苦了。”成友之垂首道:“四殿下辛苦,今日是镇北王世子进宫复旨,由陛下亲审庆国公,只是案中涉及了四殿下,故而,陛下才遣奴才前来请四殿下去文德殿问话。”一听及此,萧元贺立即紧张的上前来:“四哥,我陪你去吧。”萧元景侧首瞧了一眼这位紧张的弟弟,随即颔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又望了萧元辰一眼道:“六弟可是知道火锅怎么做的,今日殿中有客,六弟便替哥哥先招待一下,一会儿等哥哥回来吃饭。”萧元辰冲着萧元景嘿嘿一笑,忙道:“哎!知道了。”萧元景再次拍了拍萧元贺的肩头,这才跟着成友之除了承乾殿往皇帝处理政务的文德殿而去。屋宇上因为连日大雪越积越厚,宫墙根儿下堆着的雪也就快有半人高了,湿滑的宫道上也就只能瞧见成友之与萧元景还有其他几个太监。萧元景身上裹着石榴红的斗篷,斗篷上金线绣的凤鸟在萧元景的行走下显得栩栩如生,斗篷下的手里捧着热腾腾的手炉。即便这寒栗的天气使得萧元景呼吸都有些困难,可他现在神色坚定如常,步伐沉稳,一如前往战场的战士一般。文德殿外,禁军统领姜堰率领着一众禁军守在问的殿外,萧元景与姜堰相视一眼,旋即随着成友之走进了文德殿中。而此刻殿内除了皇帝以外,还有作为案件核查人员卫长恭,还有李长亭,已经监察御史李长柏,而庆国公与荀若白则是站在另一侧,神色严峻,此时正在汇报案情的,则是京兆府尹蒋冕。成友之将萧元景带到殿中的时候,蒋冕正好停下汇报案情,与其他人一道朝着萧元景行礼。萧元景则是端端正正,恭恭敬敬的朝着皇帝行礼道:“儿臣恭请父皇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抬手示意免礼后,看了看殿中站着的一众人,视线最后锁定在了萧元景的身上,略有所思,许久后才道:“景儿,听说你在京城里盘下了一件铺面,可是真的?”萧元景瞧了一边的荀若白,随即答道:“回禀父皇,是的,过完年儿臣便十八了,得出宫,那日瞧着有间铺面要找人接手,儿臣便让若白表兄替儿臣盘下来,以作日后儿臣开火锅店用的。”站在卫长恭身边的李长亭看着萧元景站在殿中那顶天立地的气势,不卑不亢的回答着皇帝的话,不由生出了几分佩服之意,不由小声的道:“老大,这四殿下还真是不错,处变不惊,厉害。”卫长恭没有理会他,只是略颔首唇角微扬,不过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萧元景的话音刚落,那处的监察御史李长柏便道:“这离过年还有许久呢,四殿下这么着急为着将来打算,难道不是别有居心么?”萧元景侧首瞧了李长柏一眼,忽的想起之前留宿庆国公府的时候,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使得原本荀若倩与他长子的婚事告吹。而萧元景还听说这李长柏的长子不过在十日前便病逝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李长柏的鬓边才多了几缕银丝,苍老了几分。萧元景颔首一笑:“李御史的言下之意,是觉得我有什么打算呢?”李长柏冷笑道:“四殿下舌灿莲花臣也略有耳闻,可毕竟陛下宠爱四殿下,甚至还未封王便让四殿下做了尚书令,四殿下却与庆国公勾结,一步一步算计陛下,实在是辜负了陛下的一番厚爱。”萧元景直勾勾的看着李长柏,转头便听见皇帝道:“景儿,朕这里有你写给庆国公的书信,书中的桩桩件件,皆是这段时日以来对朕的算计,从打马球受伤开始,寿礼一事,甚至还有近来封尚书令一事,皆是写在信中,朕不信你会如此,所以特地让景儿前来分辨两句,省的有人说朕偏心。”皇帝的语气冷淡,可那语气中的不悦却是实打实的,萧元景朝着皇帝揖礼拜道:“父皇,儿臣斗胆问一句,这些信是从何处而来?”蒋冕忙行礼答道:“自然是臣与卫世子核查庆国公逼死田庄上孤儿寡母一案所获的。”萧元景:“既是逼死田庄的孤儿寡母一案,怎么又搜出了这些我与庆国公的信呢?”蒋冕愣了愣,随即道:“因为这些信是庆国公夹在了账册的夹层之中,还是卫世子聪慧,一经手便知道账册的封皮有问题。”原本一直不曾开口的卫长恭忙行礼道:“回禀陛下,蒋府尹所言是实,臣与蒋府尹前去庆国公府查账册时,因着这城外田庄一事乃是夫人经手,故而,还是夫人将账册拿给臣的。”卫长恭的声音本就清冽,此刻淡定恭敬的回答着皇帝的话,愈发的让萧元景心动不已。皇帝一听,眉头轻蹙:“怎么又扯上了夫人?”庆国公连忙跪伏在地上辩解道:“陛下明鉴,臣一向的对陛下尽忠职守,从不肯玩忽懈怠,此次说臣逼死了田庄上的佃户更是无中生有,至于那份账册,臣更是一无所知,臣不曾与四殿下有任何书信往来,更不会藏在账册的封皮,还请陛下明鉴。”李长柏道:“这卫世子与蒋府尹皆是经手查证之人,难道这卫世子与蒋府尹还会诬陷庆国公不成?那账册在你府中,经的是夫人的手,逼死了孤儿寡母更是人证物证俱全,庆国公应该早早的认罪才是。”荀若白也连忙跪伏在庆国公身边,朝着皇帝行礼后才道:“陛下明鉴,这城外田庄的事,一向都是母亲着手打理,父亲从不过问,更遑论父亲逼死田庄孤儿寡母,更是无稽之谈,账册又在母亲手中,至于这和四殿下之间的书信,更是假的,还请陛下明鉴。”一时之间,文德殿中各自辩解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最有利的,无非就是李长柏接下来的这一番话:“世子可别急着为庆国公开脱,京城中人皆知庆国公与夫人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他们二人之间可谓是一段风流佳话,当初夫人待字闺中时便非庆国公不嫁,即便是为妾也甘心,这份真情可是感天动地,自然庆国公也未曾辜负,原配刚殁不过两个月,便将侧室扶了正,一直恩爱至今,这样的一份感情,臣还真不信他们夫妻二人会同床异梦,夫人还会害了庆国公。”皇帝的脸色愈发的凝重了,眼前摆放着的一众证据皆指向了庆国公,尤其是那一份核对不上账目的账册,简直犹如一道利刃悬在了庆国公的脖子上。况且,这里面还有萧元景写给庆国公的书信。皇帝很不愿意相信,可李长柏的一番话却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地。庆国公与言氏夫人之间的感情他也是亲眼目睹的,断然是不会相信言氏会害庆国公。可若是这样的话,那萧元景写给庆国公的书信又该作何解释呢? 第73章 皇帝道:“立冬,把四殿下让你送的东西呈上来。”立冬得了吩咐,连忙从怀里取出萧元景给他的合同,还有打给荀若白的欠条交给到自己面前的太监,最后呈送到皇帝的面前。皇帝拿着欠条仔细的做了对比,萧元景写的字因为用笔不同,字体比那证据里的书信字体要细小一些,虽然笔迹模仿的像,可到底模仿的人不知道萧元景从不用毛笔写字,所以若不是皇帝此刻拿着两封信笺做对比,还真的就被骗了。看来模仿萧元景的笔迹,要造出他勾结庆国公算计皇帝的那个人心思有多歹毒。皇帝如此一想,心里的不满便愈发的沉重了,不过是封了一个尚书令,便有人如此处心积虑想要毁掉萧元景,虽然皇帝没有经历过争储的事,却也想到了先帝当年为他讲述的夺嫡的结果,阴云不由再次笼罩在他的头顶。萧元景忙道:“父皇,这用书信来陷害儿臣之人心思歹毒,可这书信如何到了庆国公府还请父皇不要放过,一查到底,这能够入庆国公府内宅,更换一本有问题的账目以此来陷害庆国公,此人用心一样恶毒,还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与舅舅一个清白。”皇帝的视线落在李长柏的身上:“李长柏,你说呢?”李长柏眼眶一红,连忙跪伏在地,不停的叩首求饶:“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臣也是一时受人蒙蔽,才会如此,求陛下饶命,是……是沛国公!沛国公告诉臣庆国公府有人做内应,让臣只需要如实弹劾庆国公即可,只要庆国公一旦倒台,荀世子便活不成,是臣糊涂,臣一时误信谗言,想要为我儿报仇,才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还请陛下开恩啊……”李长柏的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可皇帝却依旧是一脸冷漠。而庆国公也立时明白府中的内应是谁,只是他却依旧不肯相信,连忙朝着皇帝揖礼一拜道:“陛下,既是臣的府中有内应,不妨由臣回府,去将内应揪出来。”皇帝自然也明白庆国公的意思,可是一想到那个人在假账册中动手脚,既要陷害臣子,还想除掉皇子,皇帝的心里就不愉快。原本他以为这沛国公仅仅只是教子无方,没想到竟然如此糊涂,自己教子无方,便要设计他人,实在可恶:“虽是家事,却也是国事。来人,拟旨,沛国公携私报复,陷害朝臣皇子,罪不可赦,即日起,革去沛国公世袭爵位,革职流放边塞,至于府中内应,朕,不想再看到她。至于李长柏,革职查办,按律处置。”庆国公神情有些闪烁,最后却还是伏地叩拜,谢皇帝隆恩。如此一来,庆国公一案算是尘埃落定,就连此前庆国公府一事也被翻到了明面上,有了一个严肃的处置。庆国公夫人言氏,因为勾结沛国公,替换庆国公府田庄的账册与庆国公对峙,最终暴露自己的目的,想要扳倒庆国公,再暗中除掉荀若白,最后在沛国公的扶持下,让荀江雪坐上世子之位。而言氏对庆国公,虽有爱意,可在这么多年的风雨经历下,早已消失殆尽,现在的言氏对他,不过也只是利用。如此残酷的真相被庆国公亲手揭开,登时气的吐血晕倒,而言氏也被官差带走,至于她的一双儿女,自然也是与她断了关系,留在府中思过。至于沛国公府,沛国公虽然承认与言氏勾结,想要报复庆国公,扶持自己的外甥上位,却始终不承认账册里陷害萧元景的书信,几次想要要求面见皇帝。然而皇帝一想到他诬陷皇子朝臣的事,便是一肚子的火气,并不打算见他,至此,沛国公一直到出京,虽然喊冤,却没人肯听他说一句。李长柏不过是个马前卒,革职查办以后,也免不了抄家,最后只能一家人离开京城。腊月初八,关于庆国公的案子才算查清楚,还了庆国公与萧元景的清白,这一天也恰好是李长柏携其家眷离京的日子。城楼上萧元景与一袭白衣的卫长恭并肩站着,面对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萧元景的神色一如既往的轻松,阳光。卫长恭侧眸瞧着萧元景:“难怪你当初会让我特别留意言氏的账册。”萧元景狡黠一笑,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嘘,不可说,说不得。”卫长恭颔首,不再看着萧元景:“那庆国公府呢?如今是个什么状况?”萧元景负手站着,往卫长恭身边靠了靠:“庆国公一病不起,身体愈发的虚弱,言氏的一双儿女在府中根本没有任何阻碍,庆国公府的大小事务一应掌握在了若白表兄手上。”卫长恭点点头:“如此便好,也不枉费你的一份心。不过听说,陛下属意荀世子接任监察御史一职。”萧元景略想了想:“如此也好,卫兄,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呢。”卫长恭颔首浅笑:“不妨,请我吃顿火锅啊。”萧元景有些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卫长恭,随即拿肩头顶了顶他的肩:“我还以为卫兄会说让我以身相许呢。”卫长恭一哽,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是脸颊微红,侧首轻咳。萧元景没脸没皮的一笑,因为比卫长恭矮了半个头,所以轻而易举的弯腰靠在了卫长恭的肩头,故意捏着嗓子开口道:“小王爷,眼下没有火锅呢,不如我请你吃八宝粥好不好呀。”卫长恭听着他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意思之间也不知道该打他还是气他,虽然他很享受萧元景靠在他肩头的感觉。“嗯。”萧元景听着卫长恭这别扭的应了一声,立即起身跳开了,扭着腰换欢欢喜喜的就朝城楼台阶跑了过去:“走咯走咯,去吃八宝粥了,站半天冷死我了,快走快走啊。”第52章 承乾殿的寝殿之中, 萧元景盘腿坐在榻上,手里捧着纸板仔细的研究着线路板, 而他面前跪着的则是立冬。虽然萧元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立冬却是一脸讨好的瞧着萧元景,静静地等着萧元景发话。终于,萧元景换了个姿势, 立冬的脸上立即扬起笑意,可见着萧元景没有发话,脸上的笑意便再次暗淡下去了。明书端着热饮走进寝殿, 瞧了立冬一眼,小心翼翼的将热饮搁在小几上:“殿下, 奴才按照您教的煮的奶茶,喝些暖暖身子, 别冻着了。”萧元景应了一声,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纸板, 视线落在了立冬的身上。立冬也立即扬起讨好的笑意, 道:“殿下,奴才真的知错了, 奴才也好好反思过了, 从前是奴才仗着殿下的信任与宠爱, 目中无人, 做出不少出格的事, 奴才错了, 殿下就原谅奴才吧。”萧元景伸手将奶茶握在手中, 直勾勾的看着求饶的立冬:“是真的知道错了?”立冬头如捣蒜般的点着:“真的知道错了,无论在哪里,只有殿下您能护着奴才,殿下对奴才好奴才肯定不能忘恩负义,殿下就原谅奴才吧。”萧元景看着他跪在地上的膝盖,调侃道:“跪了这么久,膝盖疼么?”立冬连忙摇头。萧元景眉头微蹙,直勾勾的看着立冬,用眼神再次询问了一次,立冬便乖乖的点了头。萧元景这才满意的一笑,将手里的奶茶杯子递给了他:“喝点热的暖暖身子,一会儿早点去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第75章 荒唐可笑……一切却又那么自然。萧元景是一时冲动没有管住自己,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尴尬的局面。若是卫长恭觉得自己变态,会去亲一个男人,以后疏远他,不再与他做朋友该如何是好?他已经动心了,他也想能够时常看到卫长恭,可是卫长恭呢……“那个……”萧元景鼓起勇气先开了口,而回应着萧元景的,则是卫长恭冰冷的回应:“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萧元景虽然为之庆幸,可心里却被一阵阵酸楚所侵袭,此后,两个人便没有说过一句话。可这一晚,两个人都没有睡着。萧元景为了不让卫长恭发现自己的难堪,所以一直背对着他。而卫长恭却也是一直睁着眼睛,心里也是万分纠结,和疑惑。难道是他伪装的不够好,让萧元景发现了什么,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自己。那他刚才表现的还够稳重么?有没有让萧元景发现什么呢?卫长恭的心里格外紧张,侧首瞧着萧元景的后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里也才渐渐他是下来。还好,还好萧元景只是开玩笑的,幸好他不是认真的。卫长恭轻声的吐着气,缓缓地闭上眼睛装睡。※※※※※※※※※※※※※※※※※※※※差点就没把稿子保存下来,更新就洗白了。幸好幸好……啊。为了感谢软件及时保存了稿子,我决定本章留评的发红包。第53章 临近凌晨的时候, 萧元景才有了睡意陷入睡眠,等他醒来的时候, 身边的卫长恭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明书伺候着萧元景穿衣服的时候说道:“小王爷早上离开时说,将近年关,镇北王府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所以, 大约近段时间就不进宫了。”萧元景面无表情的应着,可心里却隐隐的有些难受,卫长恭果然是讨厌他了吗?萧元景有些后悔, 昨晚应该忍一下的,可谁又知道那一时情动没忍住, 就亲了上去呢。虽说都是那老爷们儿,亲也就亲了, 可萧元景问心有愧,毕竟他对卫长恭动了心, 那么就不同于上一次玩笑似亲他脸的那一回。虽然萧元景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可到底还是伸手摸了摸唇瓣,好像昨夜亲的今天还能有感觉似的, 两个人的嘴唇接触的那一瞬间, 萧元景整个人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边, 全身酥麻。尤其是那柔软的唇瓣, 根本不像一个糙老爷们儿, 柔软有弹性, 这一回味, 让萧元景再次忍不住上扬了唇角:“感觉还不错的样子呢。”明书有些纳闷儿:“殿下怎么了?”萧元景心虚的收回手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这收拾好了衣裳,用过了早膳的萧元景想着昨日跟卫长恭一起研究的电话好像能用了。所以萧元景在早膳过后,连忙带人将电话线在他的寝殿布置好,然后将电话线从寝殿内一直顺到了内侍的寝室里,开始试用。这萧元景的有线电话加入了老式的军用电话机的用途,这也得归功于卫长恭的脑子,因为他觉得这有线电话不仅适用于宫里,还适用于边境战场。等着这两边的电话机一安装好,萧元景便一手拿着话筒,一边将听筒放到了耳边,顺势扯了顺着电话线装好的响铃,算是简单的电话铃声。于是在萧元景的听筒里便传来立冬惊喜的声音:“殿下!殿下!能听到奴才说话嘛殿下!”萧元景将听筒离了一截,依旧能听到立冬惊喜而尖锐的声音,然后回应:“听见了听见,音色怎么样,听的可还清楚?”立冬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听得到听得到,殿下,听的可清楚了。”萧元景这一颗悬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了,但是随后他又犯了愁,这有线电话只能近距离使用,远距离使用就有些麻烦了。明书瞧着萧元景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由疑惑道:“殿下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萧元景摇摇头,将电话的听筒与话筒挂到了电话机上:“就是想到了电话使用的局限性,我还得改造一下,这个就先将就用一下。”明书似懂非懂,听着外头内侍宫娥们欢呼雀跃的声音,虽然不明白萧元景眉宇间的愁虑是什么,可还是格外钦佩萧元景的所作所为。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这宫里的人一提起萧元景都是一脸崇拜,听到他们都在承乾殿内伺候,就格外的羡慕。明书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元景的本事,所有他格外的信服,也格外的忠心。临近午膳时,萧元景便随椒房殿的阿月一道去了椒房殿,许是萧元景最后一年在宫中过年,荀皇后虽然不舍,却也明白萧元景将来会有更好的前程,也就放心了不少。荀皇后将萧元景爱吃的肉夹到了他面前的碟子里,慈爱的看着他:“这日后出了宫,便不能像这样与母后一桌用膳了,母后还真舍不得。”萧元景笑着回望着皇后,关切的问道:“母后,我听阿月嬷嬷说,父皇近来一直留宿椒房殿,母后为何不留父皇啊。”听着自己儿子提及此,皇后的脸不由有些发烫,掩唇轻咳一声道:“母后容貌不似当年,恐惹你父皇厌弃,比起他嫌弃我年老色衰,不如让陛下眼中的我,还是从前的样子。”萧元景仔细的端详着荀皇后,片刻后才道:“母后这话便不对了,父皇近来一直在跟儿臣学做点心,预备在母后生辰的时候亲手做给母后吃,父皇这般用心体贴,母后却将父皇拒之门外,我听成公公说了,父皇这几日脸贵妃娘娘都没见,也不知是生谁的气,就连甘露殿都不曾回去过,一直宿在文德殿呢。” 第77章 他萧元景什么时候这么扭扭捏捏过了,所以萧元景决定,卫长恭接受,那就万事大吉,要是不接受,那就……那就慢慢磨呗,还能硬上弓咋的。媳妇儿要宠不能欺负,所以萧元景便暗戳戳的开始计划着要如何跟卫长恭表白。第54章 新年的紫宸殿处处洋溢着新年的气息, 象征着新年的灯笼窗花等等一应俱全。承乾殿中的萧元景正由更衣女官伺候着穿衣裳,红绯色的圆领长袍, 一条玉带系在腰间,缀着漂亮的腰佩,攒花的长穗绦子,头上带着束发的红玉发冠, 眉如墨染,眼眸明亮有神。收拾停当后,更衣女官便又拿来了厚实的斗篷为他配上, 又送来手炉让他握着,总不叫他冻着就是了。这刚出承乾殿的大门, 就瞧见了结伴而来的萧元贺与萧元辰,见到萧元景时, 都愣了一下,随即朝他行礼道:“四哥。”萧元景有些纳闷儿:“这不去紫宸殿, 来我这儿做什么?”萧元辰嘿嘿笑着:“这不是来等四哥嘛, 想跟四哥一块儿过去。”萧元景颔首一笑,忙抬手道:“走吧, 别一会儿父皇他们先到了等着咱们。”那俩兄弟点头跟在萧元景左右, 萧元贺道:“四哥, 我听人说着初一至十五京城里会有灯会呢, 四哥现在是尚书令, 能随时出宫去, 可我跟六弟还得等许久才能出宫呢, 四哥,你能不能跟父皇说说,过年的时候跟你出宫去看看灯会啊。”京城还有灯会?整的还挺浪漫啊。萧元景这心里的某根弦儿被拨动了似得,略思考了一下:“灯会?就是那种很多人在一条街上走着,然后摆着各种各样灯笼的那种灯会?”萧元辰也跟着点头:“还有呢还有呢,我还听说还可以放河灯,这才子佳人往外会以花灯传信定情。”萧元景惊讶的看着身边的萧元辰:“谁给你说的这些,你才多大。”萧元贺:“四哥,我不爱看那些才子佳人传信定情,我记得花灯会上还有猜灯谜什么的,所以想去看,四哥,行不行啊。”萧元景仔细想了想,点头应下:“成,四哥就试试跟父皇说说,要是父皇同意我就带你们出宫玩儿去。”得到了萧元景的首肯,这俩弟弟就跟拆了笼子的金丝雀一样,欢喜的险些在宫道上飞舞了起来,好在身边还跟着不少的随侍,这才不至于让他们放飞灵魂。而萧元景却在想如何利用灯会这件事约卫长恭见面。卫兄,咱们看个灯会呗?萧元景抿唇拒绝了这样一个开场白,于是继续想着。卫兄,听说灯会好看,咱们要不做个伴?萧元景再次摇头驳回了这个傻不拉几的邀约,渐渐地便落后了脚步,幸好萧元贺与萧元辰发现的早,都过了一道宫门了,瞧见萧元景没跟上,又哒哒哒的跑回来,带着萧元景一起去紫宸殿。等着萧元景他们到达紫宸殿的时候,这皇帝的另外三个儿子也都已经到了,只是让萧元景惊讶的,竟然还有卫长恭与李长亭谢流年几个人。后来听明书说,这镇北王世子在京中孤身一人,又是亲戚,便召进了宫里一起过年。萧元景落座之后,正好与卫长恭对坐,萧元景身边坐着萧元辰,卫长恭身边坐着李长亭,偶尔两个人耳语几句,也不知是在说什么。萧元辰也察觉到了萧元景与卫长恭之间的不对劲儿,忙凑到萧元景耳边道:“四哥,小王爷怎么没跟你打招呼啊。”萧元景有些无奈:“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没事儿。”萧元辰这才放心下来,朝着萧元昌及其王妃投去了视线。在座的几个皇子中,封王的也不过三个人,却唯有萧元昌娶了王妃,皇帝亲自赐婚,是宁国侯之女,端方持重,也的确在成亲后将王府的后宅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会儿萧元恒也与萧元昌坐到了一边,偶尔说上两句,倒也和谐。唯有萧元齐与萧元贺,两个人神色各异,一个是对自己的兄长不冷不热,一个却是满腹疑惑,怎么问都得不到解答。萧元恒朝着萧元景投来目光,正好撞上萧元景的视线,便立即错开与他对上,还略带嫌弃。萧元景并没有将他的行为放在心上,而是一心一意都扑在了卫长恭身上。而卫长恭似乎跟装了营养液防护罩似的,对萧元景完全是充耳不闻,不看不听不问,眼里好像就没有萧元景这个人。这让萧元景就很挫败了,可是能怎么办呢,自己心里那头鹿挑上的媳妇儿,他要是不同意心里那头鹿就用鹿角剜他的心,死疼死疼的。所以萧元景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着呗,总有一天给他铁杵磨成针!不是,是总有一天,给他的心捂热!让他接受自己。紫宸殿的年宴在皇帝来后,才算是正式开始,接受了一众孩子的新年祝贺后才正式开席,丝竹演乐一样不少,将这年宴闹的沸沸腾腾的。虽然萧元景没能看到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可能看到宫内的那些工匠演乐,舞姬献舞,也不失为一种享受。甚至为了让年宴热闹起来,萧元景甚至亲力亲为热络起了紫宸殿内的气氛,与诸多工匠舞姬互动,说着段子讲着笑话,更是哄得皇帝捧腹大笑,皇后虽然极力隐忍着,可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掩唇笑出了泪。萧元景手里握着一支筷子站在殿中,动作随意滑稽:“这夏天的时候天气太热,这小甲去学堂的时候怕晒,就走的特别快,结果不小心掉进井里去了,没想到等他到学校的时候,他的同学小乙正在捧腹大笑,小甲问他为什么笑,小乙回答他,今天太热了,有个人走在街上,跟冰块似得走着走着就化了……”萧元景说完,殿内沉默了半晌后,皆是报以换乐的笑声,皇帝更是笑的抬眸望着天,不让欢乐的眼泪流下来:“哈哈哈,景儿……景儿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怎么这样好笑。”萧元辰这会儿已经笑的爬不起来了,萧元贺笑的双手蒙面,根本不敢笑出声,其他人也都是象征性的笑了笑。萧元景偷摸的朝卫长恭瞄了过去,瞧着他略微侧首,唇角微扬,那一闪而过的舌尖更是勾的萧元景心动不已。萧元景笑着回应皇帝的话:“父皇开心就好了,儿臣哪里听来的不重要。”皇帝摆了摆手,只丢出一个赏字,便继续笑着了。等着年宴结束了,子时已经过半了,虽然立春了,可这半夜三更的气温还是低的吓人,每个人都紧紧地裹着斗篷,不透一点风。 第79章 撞……撞鬼了?刚刚他分明见到了来接自己的明书,怎么这一路都没听到他的声音呢?一想到此,萧元景的汗毛都炸了, 头皮发麻不说,还一茬一茬的冒冷汗, 萧元景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到一直垂首站着的明书, 大叫一声往后跳了一步。旋即捏了剑指,一边跺脚一边念口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恶灵退散!”听到萧元景紧张的声音, 明书也吓了一大跳, 跑到了萧元景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裳:“殿下……有……有鬼啊。”萧元景听见明书的叫声,这才气定神闲的收了手势, 松了口气拍拍明书的手:“好了好了, 被我打跑了, 哎?你走哪儿冒出来的啊。”明书颤巍巍的探出头来:“奴才一直跟着殿下啊……”萧元景看着明书半晌回不过神来, 合着他刚刚是把明书当鬼了啊。萧元景在心里默念了一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然后才拍拍明书的肩, 把之前的乌龙抛之脑后, 迈步往承乾殿走去。洗漱过后,明书与立冬伺候着萧元景宽衣,瞧着萧元景这魂不守舍的模样,立冬与明书相视一眼,也不敢多问,只是埋首坐着自己的事。披散了头发过后,立冬小心翼翼的梳顺他的头发,又贴心的为他揉着太阳穴:“想必是今日年宴殿下累着了,奴才给你揉揉肩吧,今晚好好歇歇。”萧元景摇头:“倒不是有多累,我就是想到了……元昌,他此前一直都都伪装的很好,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对我变了脸色?”立冬为他揉着太阳穴,也不敢回答他的话。明书端来热水让萧元景泡脚,随即道:“年宴过后,这荣平王妃便与荣平王送了太后回长寿殿,不知殿下可有遇上?”萧元景点头:“遇上了,还很不愉快呢。”明书愣了一下,也不敢再开口,怕招萧元景不愉快。倒是在泡脚的萧元景连忙把脚抽出来,直勾勾的看着身边的立冬:“对了,你可还记得高淑妃的死。”立冬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着。高淑妃是因为二月时对萧元景的马动了手脚导致他坠马摔着了脑袋,而后又借发电机着火一事来冤枉萧元景,想借机除掉他,而后被周嬷嬷出卖,从而查实了她的罪证,最后在萧元昌回京当日,在漪兰殿自缢身亡的。因为生前被褫夺了封号,故而不能入葬皇陵,所以这尸身当天下午便挪了皇宫,在王府停灵。萧元景记得当晚与立冬在漪兰殿遇到过萧元昌,当时因为他神情悲戚,萧元景也就没有太在意。如今细细想来当时的情况,高淑妃是因为陷害萧元景失利而被皇帝问罪,就连皇帝都没有下旨是否赐死,结果在萧元昌去看了她之后,高淑妃就自缢了。萧元景回想着刚才遇见萧元昌的模样,他眼中的阴鸷狠戾,实在是跟之前不一样了。而且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他怕是要出手了。萧元景摸了摸下巴,然后擦干了脚上的水,穿起了自己用皮毛亲手做的拖鞋,起身朝着床榻走去。立冬有些担忧:“殿下,怎么了?”萧元景摇头:“没事儿,我就是想起了些事,得早做防备才好,睡吧睡吧,明天还要去给父皇母后奶奶拜年拿红包呢。”明书与立冬应了一声,这才伺候着萧元景上了床,放下了帷帐。正月初一一早,这在宫里住下的皇子们一一向皇帝皇后以及太后拜年,就连卫长恭都领了不少压岁钱,看的萧元景格外眼馋。长寿殿中,萧元景看着卫长恭手里的压岁钱,连忙蹭到了卫长恭身边,小声道道:“小王爷新年好啊,算起来,你也是我的表兄了,表兄不表示表示吗?”卫长恭侧首看了萧元景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压岁红白,不由摇头:“这是太后给我的。”萧元景噘嘴:“那明日你拿压岁钱请我吃饭。”卫长恭继续摇头:“你还欠我一顿火锅呢。”萧元景抿唇,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卫长恭,心里可来气了。这主位上与太后坐在一起的皇帝察觉到了气氛微妙的两个人,忙轻咳一声:“景儿,与长恭在说什么呢?”萧元景愣了一下,忙行礼道:“父皇,这拜完年不是有压岁钱可以拿嘛,这小王爷也算是我们的表兄了,我给他拜年,他不给我压岁钱。”卫长恭侧首看着萧元景,眼神里写满了不可思议。皇帝屏住呼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教育自己这个儿子,倒是旁边的皇后,一脸的无奈的笑着,唯有太后乐笑了,忙朝着萧元景招了手,示意他到身边去:“我这孙儿是嫌我们给的压岁钱少啊。”萧元景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的祖母,这钱哪有嫌少的,我当然是想越多越好了。”太后呵呵笑着,再次拿了一封红包递到了他的手上:“喏,这份原是你父皇的,这会儿祖母给你。”听到这个皇帝不乐意了,岂料萧元景也笑呵呵再次给太后磕头行礼,再拜了一次年。新年的第一日,长寿殿便又是欢声笑语,等着这些晚辈们拜完年,又在宫里用完了午膳,这才相继出了宫去。唯有萧元景被皇帝叫到了文德殿中。此刻就他们父子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在殿中。一个神色严峻,一个倍感无辜。沉默良久,皇帝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景儿,你可知错?”萧元景深呼吸一口气,从怀里把应属于皇帝的那份红包掏了出来:“儿臣……儿臣也没想到祖母会把父皇的压岁钱给儿臣啊。”皇帝一哽,扶额道:“朕说的不是压岁钱的事,是礼贤下士,景儿可明白?”萧元景点头,心里却还是一片茫然:“儿臣知道,遇上贤良之士,不要顾及自身的身份,总之要想尽一切办法跟他们做朋友。” 第81章 卫长恭:“为什么揍你?”萧元景:“因为有人在蹲坑,炮仗在茅坑里炸了,给那人溅了一屁.股。”卫长恭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该啊。”萧元景看了看他,也没有不高兴,继续道:“卫兄呢,卫兄喜欢过年吗?”卫长恭沉默了半晌后,才摇摇头:“一点也不喜欢。”萧元景有些纳闷儿:“为什么?”许久后卫长恭才道:“我是在部队大院儿长大的,我们家里的男孩子基本上都拗不过长辈的意思,都必须得入伍,过年对我来说没什么不一样的,家里人聚在一起,聊的都是部队的事儿,我不吃甜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萧元景与他停下脚步,站在了御河岸边的灯笼下,看着那倒映着景致的御河,卫长恭的眸色幽深,似乎陷入了回忆一般:“我有个哥哥,比我大八岁,他各科成绩都很优异,他也很疼我,好吃的会留给我,好玩儿的会让我玩儿,他一直告诉我家里人都太严苛了,所以他想让我轻松点儿,我喜欢吃糖,他就会偷偷的给我吃,结果有一天被爸爸发现了,哥哥被揍了一顿,但是哥哥还是会偷偷给我吃,哥哥高考那年,没有如家里的愿,他对历史文学类格外敢兴趣,所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报考了自己喜欢的学校。”萧元景看着卫长恭的脸色,不由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然后呢?”卫长恭苦笑:“当然是跟家里人闹翻了,我爸动了手,强迫我哥改志愿,我哥不同意,我爸就关了我哥禁闭,最后我哥妥协了,他改志愿,他离开家那天给了我颗糖,让我以后好好地,我当时不懂,笑嘻嘻的吃了,可下午的时候,我妈接到了一个电话,哭晕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哥那天趁我爸不注意,跑到马路上……”萧元景连忙握住了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在说下去,卫长恭的眼眶微红,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没事,所以从那以后我不喜欢过年了,父母的脸上不会再有笑容了,甚至把对哥哥的期望又转移到了我身上,或许是因为哥哥的事,我再也不吃糖了,甚至就连吃甜食都会有过激的反应。”萧元景想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那句最老套的台词:“你还有我呢。”卫长恭侧首看着他,眸中含泪,眼神格外幽深:“嗯,有你。”萧元景这才高兴的露出笑脸,拽着卫长恭的手上了街道,买了桃花灯不说,还买了两支糖人。一支萧元景吃,一支卫长恭看萧元景吃。除了这些做糖人的以外,甚至还有街头表演魔术的,看的萧元景是目不暇接,险些忘了今天约卫长恭看灯会的目的了。横跨御河两岸的木桥上,能够将蜿蜒的御河一览无遗,桥上的人也不多,这会儿走累的萧元景丝毫不顾及形象,撩了裳摆就坐在了台阶上,顺势还将卫长恭拉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萧元景:“累死了,脚都给我走疼了。”卫长恭看着萧元景紧蹙的眉头:“找个地方歇歇吧。”萧元景灵机一动:“成!可我……走不动了。”卫长恭望着萧元景狡黠的目光,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有拒绝,直接起身站到了萧元景的面前。萧元景嘿嘿一笑,纵身跳到了卫长恭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背上:“卫兄,我沉不沉啊。”卫长恭气息不改:“还好,我背的动。”萧元景得意的笑着,又亲昵的抱紧了卫长恭的肩头,贴在他的后颈,可片刻后又想到,自己被媳妇儿这么背着是怎么回事?于是萧元景连忙挣扎着从卫长恭背上跳了下来,惹得卫长恭一脸疑惑:“怎么了?”萧元景忙清了清嗓子,错开卫长恭的眼神:“没事儿,我突然能走了,下次我背你吧。”卫长恭颔首浅笑,点点头,这才刚迈开步子,就听到天空一声巨响,绚烂的烟火登时在半空中炸了开来,五光十色,在漆黑的夜空中开出一朵朵绚丽的火花。这桥头因为在花灯会的尽头,也鲜少有人过来,毕竟要去对岸花灯街的话,官府的人还在御河上架起一座浮桥,依旧挂着花灯,绚烂无比。所以这桥头就安静了不少,只能听见烟花一朵朵在半空中炸开。萧元景侧首看着身边的卫长恭,唇角微扬:“卫兄,我……我喜欢你。”卫长恭不可置信的侧过头回望着萧元景,原本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天空又炸了一朵烟花,可他还是听见了萧元景的那句话,他有些不敢相信,可当他看到萧元景明亮而认真的眼神,他陷入了迷惘:“萧元景,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萧元景认真的点头:“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卫长恭,你也喜欢我是不是?”对着萧元景这聪明狡猾的模样,卫长恭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应承也不是,反驳也不可能。萧元景继续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大大咧咧的,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什么,我以前是说过我喜欢长腿大波妹,可是那也只是说说,我没动过心思,我梦里全是你……”事已至此,萧元景也不怕说实话了:“要是只有一次,我还能解释,可每次都是你,我就……我就特别想睡你,那几天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觉得我恶心,不愿意在跟我来往了,可你没有,还对我挺好,所以我觉得你也应该是喜欢我的。”卫长恭转了身直面着萧元景,凝视着他的双眸,神情认真:“你想睡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元景点头:“老子喜欢你,老子想睡你,卫长恭,你就算讨厌老子,老子也要……”萧元景话还未落,余下的‘一辈子跟着你’就被卫长恭堵在了他的口中。卫长恭就着身高的优势搂过萧元景的腰带进自己的怀中,按住他的肩头,主动吻上萧元景那喋喋不休的嘴,四唇相交,此前吃过糖人的甜味在两个人缠绵暧昧的春舌间交换着。萧元景不可置信的睁着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当机。卫长恭伸手捂上了萧元景的眼睛,搂着萧元景的腰又往自己的怀里带了些,凑到他的耳边,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以动了情的低沉嗓音诉说着让萧元景脸颊发烫,心跳过速的话:“接吻要闭眼,因为我还想再尝尝你口中的糖。”第57章 萧元景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被卫长恭吻酥了腰, 吻软了腿, 如同陷入云端般,通体都透着快感。直到呼吸都不顺畅时, 萧元景才被迫将卫长恭放开, 险些没站住, 栽倒在人怀里, 他红着一张脸, 也不敢抬头去看卫长恭:“我就说你喜欢我吧。” 第83章 萧元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卫长恭,在他的指示下,萧元景忙蹲下去解开那些黑衣人的面巾,又在尸体上摸索了片刻,竟然从那具尸体的怀里摸出了荣平王府的令牌。萧元景握着那枚令牌,眉头微蹙,眼神也格外阴鸷:“他竟然要杀我。”卫长恭的脸色煞白,冷汗一茬一茬的袭上额头:“方才第一箭是引我开枪,扰乱我的视线,第二箭是射向你的。”萧元景握着那块令牌,忙回转身去扶住卫长恭:“走,我扶你去看大夫。”卫长恭摆摆手,而此刻听见枪声的巡防营士兵们也都焦急的赶到,将卫长恭与萧元景团团围住。巡防营护卫京畿安危,尤其是像今日这样的灯会,巡防营的任务就更重了,方才就近的巡防营士兵听到这边发生了不寻常的声音,也就连忙赶了过来。巡防营统领跳下马背,朝着他们二人走来,视线在地上横着的那六具尸体一扫而过,然后落在萧元景身上:“你们是谁,他们又是怎么回事。”萧元景还未开口回答,便听得闻讯而来的李长亭一声高呼:“镇北王世子在此,谁敢放肆!”听到李长亭的一声高呼,萧元景便见到了与他一起而来的萧元辰与萧元贺,还有叶蓁两兄弟。巡防营统领有些不敢相信,可瞧着他们皆是一脸的担忧,而叶蓁也将象征身份的令牌递给了他,他这才朝着萧元景二人行礼道:“见过四殿下,见过小王爷,不知二位发生了何事,小王爷怎么会负伤。”萧元景道:“方才有人要刺杀我,小王爷为了救我受的伤,凶手除了他们地上的这六位,还有一位左肩受了伤,逃掉了。”萧元辰一声,忙担忧道:“四哥,四哥你没事儿吧。”萧元贺也皱了眉:“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萧元景还未回答,卫长恭只是握紧了他的手,便倒在了萧元景的怀里,他大惊失色,急的差点哭了出来,也顾不得此刻是否是在案发现场,自己还是受害者,只留下一句有事去镇北王府找他的话,便与李长亭抱着卫长恭朝着就近的医馆而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萧元贺眸色微沉,转头直视着巡防营统领道:“四殿下是嫡子,是陛下亲封的尚书令,他将来是谁你不用想也明白,今夜之事,务必要查实清楚,一个人都不能放过,胆敢谋害未来的皇太子,你知道该是什么罪过。”巡防营统领听着萧元贺的嘱咐,忙抱拳领命,让人将这些尸体都搬回了巡防衙门。因为这是发生在京城脚下的谋杀案件,又涉及到刺杀皇子,这巡防营统领自然也是不敢懈怠的,还未回到衙门,便向京兆衙门送了信,告知了此事的严重性。不过在为这些尸体搜身的时候,这巡防营统领竟然发现了荣平王府的腰牌,这一下,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随后不由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颗脑袋,还能在这儿待多久啊。”※※※※※※※※※※※※※※※※※※※※元宵节快乐啊宝贝们。本章留评有红包哦~第58章 初春的夜晚依旧透着刺骨的凉意, 萧元景直挺挺的站在医馆的庭院中, 看着屋中通明的灯火, 以及晃动的身影。灯会一事在他的心里翻起了滔天的巨浪,前一秒还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确认了关系, 可没想到后一瞬, 卫长恭便躺在了医馆内, 生死未卜。萧元景忘不了他将卫长恭放在床上时瞧见他的脸色, 苍白如纸, 满脸汗水,尤其是身上的那件衣裳也被血浸湿了。冷风席卷着从萧元景的衣领渗进衣内, 可萧元景依旧不动如山, 站在院中,仿佛在等着谁宣判一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刚才那样危机的时刻,卫长恭没有躲开,而是下意识的站到了萧元景的面前, 替他受了那一箭,如若不然, 只怕这会儿躺在里面的就是他了。萧元景眼眸幽深,阴鸷,一旦想到那些个要杀他的人, 萧元景就从骨子里透着恨意, 恨不得将那些人捅上千百个窟窿, 都不足以弥补卫长恭这一次的伤。卫长恭是他萧元景的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门终于打开了,叶蓁站在门口,看着院中的萧元景,宛如一尊雕像般,浑身上下都透着敌意与戾气,方才从卫长恭身上沾的血迹此刻也干了些,有一些还蹭到了脸上。叶蓁小心翼翼的走来,朝着萧元景抱拳揖礼道:“启禀殿下,小王爷的箭虽然取出来了,可因为箭头的倒刺取箭时着实费了些力气……”萧元景没有打算听完:“他怎么样。”叶蓁一顿,随后才道:“此刻小王爷已经醒了,殿下……”萧元景一听醒了两个字便再也听不下去别的,只是推开眼前的叶蓁,快步走进了屋内。只是刚到门口,萧元景便被满屋的血腥气所吓倒了,有些反胃,瞧着屋内的的水盆中盛着血水,带血的帕子也堆了一小堆,大夫正把着脉,李长亭站在他的身侧,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卫长恭。直到发现门口站着的萧元景,李长亭这才在大夫的耳边低语,大夫便叫了李长亭出门去拿药煎药。所以此刻的屋子里也就只剩下了萧元景与卫长恭。萧元景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软,有些走不动路,可一想到床上躺着的人,他便稳了稳心神,朝着床边走去。可是一瞧见脸色煞白的卫长恭,胸口缠着一圈略微浸出血迹的纱布,萧元景变红了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卫长恭察觉到了床边站着的人,也睁开了双眼,瞧着萧元景红了眼,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哭什么,没出息。”萧元景别过脸,热泪滚落眼眶,他用力拂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我才没哭呢。”卫长恭轻笑:“让你担心了。”萧元景沉默着低下了头,也没有走近床边,只是不近不远的站着,卫长恭道:“你近些,我有些累。”萧元景听话的站到了床边,卫长恭便用力抬起手,抓住萧元景的手握着:“吓坏你了是不是。”萧元景摇头:“我就是觉得自己没用,害你受伤了。” 第85章 玉绥心敛眸轻笑:“怎么了, 心疼了?当初让你来中原, 可不是为了让你与他们成为一家人, 而是做内应。”黑衣人垂眸叹息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玉绥心冷哼一声:“你若是不愿意了,我自会修书一封告知你的父王,让格图来替你。”黑衣人忙道:“不必了,我能做,天色已晚,属下告辞。”玉绥心并未理会他,只是在那黑衣人离开之后,她才抬眸朝着他方才站的地方望去,眸色幽深,若有所思,许久后才喃喃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背叛了北夷的话,我一定叫你生不如死。”玉绥心眸色陡转狠戾,旋即拂袖起身朝着寝室走去,瞧着这屋内所布置的一切,玉绥心的唇边便是一抹嘲讽的笑意,随即便关上了寝室的门。而昨夜萧元辰与萧元贺回宫以后,也将灯会上卫长恭遇刺一事告知了皇帝,皇帝心惊,想着卫长恭是因为被北夷人所伤才回京养伤的,如今旧伤刚好,又添新伤,皇帝不由忧心忡忡,便也在早膳后出了宫,直奔镇北王府而去。因考虑医馆的不方便,所以一早镇北王府的人便将卫长恭及萧元景接回了王府,这会儿刚刚安置好,便听到成友之的声音在燕月台的庭院中响起:“陛下驾临,众人跪迎。”萧元景看着床上的卫长恭,脸色疑惑:“父皇怎么来了?”卫长恭摇摇头,却还是目睹着一身私服的皇帝进了卧房,瞧着屋内的萧元景与卫长恭,也不计较萧元景为什么在这儿,而是直接去到了床边,关切的望着卫长恭:“伤的可重?太后可是急坏了,怎么样,大夫怎么说?”卫长恭刚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拦下了,卫长恭惨白的脸上勾勒起一抹笑意:“臣伤的不重,多谢陛下挂心了。”皇帝这才放心不少,这才瞧见一旁站着的萧元景,不由道:“景儿呢,可有受伤?”萧元景也摇头:“小王爷将儿臣保护的很好,不曾受伤,只是灯会是儿臣邀小王爷去的,如今害得小王爷受伤,儿臣实在过意不去。”皇帝担忧的神色这才减缓不少,上下打量了萧元景一番,略微叹息一声,转头看着卫长恭道:“长恭可认识那些出手的人?”萧元景朝着卫长恭递了个眼色,他便立即会意,略想了想才回答皇帝的话:“那些人都蒙着脸,听声音有些耳熟,多的实在不知,不过……臣倒是看过那刺伤臣的短箭,好像是北夷人所用的。”一听北夷二字,皇帝立时便警觉了起来,又仔细的询问着卫长恭:“北夷?”卫长恭:“是,只是那些人的尸身都被巡防营带走了,臣还未来得及去查探。”皇帝脸色凝重,仔细想着卫长恭遇刺一事,若真是北夷人所为的话,那这京城之中岂不是混入了北夷的细作?这北夷久居北境草原沙漠,居无定所,时常骚扰中原边境抢掠粮食银钱,自皇帝的太祖父起,这边境的忧患更是日益严重,直到祖父即位后,重用武将,当时有一位少年将才,不过十八岁的年纪,便立下赫赫战功,打的北夷人是闻风丧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位少年将军的存在,边境防线才慢慢重铸,虽然每年都要与北夷交手几次,可到底都是让北夷人没有讨到半点好处,而后,那位少年将军便被封作了镇北王,世袭罔替。如今北夷人猖獗,竟然还派了细作进入到了京城,若是假的,这倒是警醒皇帝该励精图治,若是真的,只怕这个年,大家都过不好了……皇帝过后也不过是关切了卫长恭几句,便借着政务繁忙为由离开了镇北王府。只不过皇帝前脚刚离开,卫长恭便朝着萧元景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为什么不向皇帝说,那些人是冲着你去的?”萧元景狡黠一笑,撩了裳摆坐到了床边上,笑嘻嘻的看着卫长恭:“你……信不信我?”卫长恭点头:“你聪明,我自然是信你的。”萧元景宛如一只狐狸成了精,这满肚子都是坏水儿,他冲着卫长恭道:“受伤的是你,你的话更有说服力,二来,那一块令牌能说明什么?万一是栽赃的呢。”卫长恭皱了眉:“你打算……”萧元景握住了腰佩上的穗子甩了甩:“当然是狐狸自己露尾巴啊。”卫长恭还是不明白,萧元景嘿嘿一笑,凑到了卫长恭的耳边低语几句,登时就让卫长恭瞪大了眼睛:“不会太冒险吧?”萧元景骄傲的昂首笑着:“萧哥出马,玩儿的就是心跳。”卫长恭看着他那副模样,唇角微扬,勾勒起一抹笑意,想来是伤口有些疼,使得他不由抓住了萧元景的手放在胸口。萧元景立马担忧的看着他:“伤口又疼了?”卫长恭点头:“疼,热辣辣的疼。”萧元景连忙安抚着:“赶紧休息赶紧休息,我陪着你,别说话了,乖啊媳妇儿。”卫长恭白了他一眼,萧元景倒是很受用,安抚着卫长恭,脑子在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刚刚走到门外的李长亭与谢流年,听着屋内的对话不由相视一眼,随即相护翻了个白眼,李长亭指着屋内的两个人,十分不高兴:“这俩人这不是瞎搞嘛。”谢流年瘪瘪嘴:“我早就看出他俩有一腿了。”李长亭鄙视了谢流年一眼:“你看出个球球,可别逗了,就老大那张脸,谁不喜欢,但是我没想到老大他竟然是下面那个!”谢流年瘪嘴摇了摇手指:“未必,咱们老大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他能做下面那个,你瞅瞅四殿下那小鸡仔的样子,老大嗯呢该一个打十个。”李长亭抱臂不是很看好:“说不定老大为了爱情,心甘情愿在下面呢,听听那声媳妇儿,老大连个反驳的声儿都没有。”谢流年抿唇不语,想着刚才萧元景喊媳妇儿那顺嘴儿的模样,想必是已经喊了不少次了。难道说老大就真的心甘情愿接受了在下的这个决定?谢流年在心里画上了一个问号,但还是不能阻止他这个棉裤腰的嘴,立马就写信,用鸿雁传书的方式给了还在边关的副连,告诉他老大有对象了,还是个皇子,并且让他们准备好见面礼,至于是喊嫂子还是大哥,等进一步侦查后决定。所以卫长恭不过受了个伤,还在云中的副连就知道他有对象儿了。副连握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掬了把老父亲般的眼泪……万年钻石王老五,终于在古代有人要了,喜大普奔,喜大普奔。 第87章 萧元昌冷笑一声:“本王知道,来人,将无为唤来。”身后的侍从连忙前去将萧元昌的贴身侍卫展无为叫来,只是展无为这会儿脸色煞白,听到要去前面检查左肩是否有伤时,更是一脸惊慌。他只轻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前往前庭。萧元昌瞧见了展无为,不由道:“无为,京兆尹大人担心你是刺杀四殿下与卫世子的凶手,此刻前来查证,你脱了衣裳,让他查。”展无为一脸惊诧:“殿下……”萧元昌侧眸怒视着他,展无为立即垂首,又瞧了瞧一边的虎视眈眈的京兆尹,这才伸手解着腰带,只是这一牵动,脸色便愈发的难看,就连额头都沁出了汗珠。不过刚脱了外衣,白色的里衣在左肩处便沁出了殷红的血液,不光萧元昌分外震惊,京兆尹也惊讶无比,一想到职责所在,便立即要将人拿下,岂料却萧元昌喝住:“你这是怎么回事!”展无为认真道:“初二那晚,不,那时子时已过,应该算是初三,卑职巡视完王府便要去休息,岂料,又两名刺客躲在了卑职的房中,卑职与人交手,却被人偷袭刺伤了左肩,这伤是那晚留下的,卑职绝对不是刺杀四殿下与卫世子的凶手。”京兆尹道:“荣平王殿下,既然王府中有人左肩有伤,那么下官就带走了,至于这是刺客所伤,还是被卫世子所伤,下官也一定会查实清楚,带走。”展无为惊慌的望着萧元昌,挣扎着道:“殿下,殿下,卑职真的没有做过,卑职没有做过,殿下!你要信我!”萧元昌还未从不可置信中醒过神来,瞧着展无为被京兆衙门的差役羁押上,脸色也是愈发难看:“慢着!”京兆尹连忙抱拳道:“荣平王殿下,下官也是奉旨行事,还请殿下莫要阻挠。”话音一落,京兆尹便带着展无为从荣平王府走了出去,而萧元昌则是站在庭院之中,捏紧双拳,神色狠戾:“萧元景,你竟然害我!”萧元昌眸色凶狠,比起京兆尹他更信展无为,展无为说他是被人陷害的,那就一定没有错,而那个刺伤他的两人,必定就是萧元景派来的。好一个先发制人!他萧元昌还未向萧元景动手,他便先向自己来个下马威。什么灯会行刺,只怕也是萧元景自圆其说,北夷人……这京城中还有比镇北王府那群人更了解北夷人的嘛!萧元昌松开捏到麻木的双拳,敛起厉色道:“替本王更衣,本王要进宫面见父皇!”而京兆尹一拿到人,便也同巡防营统领一道将凶手押解进了宫,只不过刚到宫门口,便撞上了匆匆前来的萧元昌,一身朝服,神色肃穆。起先京兆尹还以为是来抢人的,结果瞧着荣平王没有这个意思,也就放心了不少,便与巡防营统领一道,去了文德殿。此时的文德殿中,萧元景正在向皇帝说明卫长恭的伤情,听到有了这两日的休养,大好了些,这才放心不少。守在殿外的成友之匆匆进殿道:“启禀陛下,荣平王殿下求见,京兆尹与巡防营统领求见,说是抓到了刺杀卫小王爷的凶手了。”皇帝眸色一凛,道:“宣。”“宣,荣平王,京兆尹,巡防营统领觐见。”在成友之的声音过后,这殿外的四个人便一同进入了文德殿中,瞧见了殿内站着的萧元景时,萧元昌的心里虽是怒火难平,可表面上却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与另外几个人一同朝着皇帝行礼。皇帝抬手示意几个人免礼,随后才道:“元昌进宫,所谓何事啊。”萧元昌刚行礼要开口答话,就瞧见京兆尹抢先一步开了口:“陛下,臣与巡防营统领前来复旨,在荣平王府上查获左肩有伤一人,还请陛下明察。”知道这抓了荣平王府的人,京兆尹与巡防营统领都知道不太妙,若是此刻将人留在衙门里审问,只怕审不出来,等着荣平王到皇帝面前一求情,万一就把人给放了呢?所以京兆尹才决定将人逮捕后直接送入宫,由皇帝审问,无论审问出什么,他们都不算徇私攀咬。听完了京兆尹的禀报,萧元昌也忙道:“父皇,这展无为是儿臣的近身护卫,不是什么北夷人,更不会刺杀卫世子,还请父皇明察,他的伤也是意外。”京兆尹却道:“荣平王殿下这话就不对了,这刺客早不入王府,晚不入王府,偏偏在卫世子遇刺后入王府行刺,这也太奇怪了吧,况且这展无为也不过是个护卫,为何这刺客要对他下手呢。”萧元昌被问的哑口无言,却直接到:“父皇,展无为是冤枉的。”京兆尹也行礼要开口,却见着皇帝罢手,便住了言,听着皇帝开口道:“他左肩,确实有伤?”巡防营统领一听,立马上前将展无为的衣服扒了下来,左肩的伤口鲜血淋漓,触目惊心,更是让展无为疼的脸色煞白。确认了展无为的左肩有伤,又想着这些事的巧合,皇帝一直隐忍着怒意道:“元昌,还有什么好说的。”萧元昌一撩裳摆跪伏在殿中,言辞恳切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展无为也是冤枉的!”皇帝抓起了桌案上的奏折便扔到了萧元昌的面前,怒道:“朕不过是封了景儿做尚书令,你便这般急不可耐!竟然联合北夷人动手!景儿是朕的嫡子,要是朕立了景儿做太子,你岂不是就要连朕一起恨了!”萧元昌一脸惊愕的看着皇帝:“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没有做过,更遑论联手北夷人!这等通敌叛国之事,儿臣是断然不会做的!”皇帝:“可在你府上的确是找到了左肩有伤之人!”萧元昌望着皇帝半晌,过后又瞧了萧元景一眼,这才恍然大悟道:“是他!父皇,这一切都是萧元景设计的!儿臣绝对没有做过,萧元景不是父皇你所看到的那样,他心思歹毒,手段厉害,父皇!这一切都是萧元景做的!是他冤枉儿臣!”原本在一旁吃瓜的萧元景听到萧元昌的指责,连忙换上一副无辜表情,可怜巴巴的望着皇帝道:“父皇,儿臣没有做,还请父皇明察。”皇帝怒视着萧元昌,将手边摆放着的荣平王府的令牌丢到了他的面前:“够了!难道你府上府兵的腰牌也是景儿伪造的不成!难道你近身侍卫身上的伤也是伪造的不成!景儿从头到尾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你以为,只要将这件事设计成刺杀镇北王世子就没事了嘛!”皇帝的怒吼震的萧元昌许久回不过神来,他看着眼前地上躺着的府兵腰牌,脑子里更是嗡的一声,不知该如何分辨才好,只是一味的摇头,一味的喃喃着不可能。萧元昌红了双眼,望着皇帝道:“父皇,父皇,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难道不清楚么?母妃因陷害四弟获罪,儿臣身为其子,却因为恪守律法而不肯求情,儿臣为国,为君,为父,可谓是尽心竭力,从未有过半分懈怠,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您应该清楚,儿臣不会做这样的事,不会做的。”皇帝看着眼前的萧元昌,回想着此前萧元昌所做的种种,这心里的怒意也渐渐消散了些许。萧元景自然也明白皇帝此刻动摇的心情,萧元昌也是他的儿子,在高淑妃一事上,因为萧元昌不肯为她求情,皇帝对萧元昌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听着他旧事重提,自然也是触到了皇帝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这萧元昌的确是没有做过这件事,但无论他做了与否,对于皇帝而言,也不过是手足相残,与北夷人勾结仅凭几块腰牌,又没有直接证据,也不至于治罪,即便是为了储君之位对嫡子下手,又不是造反某逆,也不至于丢爵杀头。所以萧元景打算给皇帝递个梯子,让皇帝下台,也让萧元昌更恨自己一点。于是萧元景朝着皇帝行礼道:“父皇,儿臣方才仔细瞧过了展护卫的伤口,他的伤似乎是刀剑所致,当晚卫小王爷是用他的火铳打伤了那名逃跑的刺客,火铳的子弹所造成的伤口好像不是这样的。” 第89章 萧元景扬起笑脸走进去,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卫长恭的面前:“想你啊,就来看你了。”卫长恭的脸颊微红,轻咳一声低头:“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他们那么没规矩,我也不知道他们……”萧元景握住卫长恭的手凑近他的面前:“媳妇儿,不就是一声大嫂嘛,没关系,老公我受的住,不会怪他们的。”卫长恭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复杂。萧元景:“怎么了?”卫长恭:“你确定我是媳妇儿?”萧元景一脸懵懂的点点头:“当然了。”卫长恭拽住了萧元景的手臂便带进自己的怀里倒在床上,吓得萧元景双臂立马撑在床上,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的伤。”卫长恭勾唇浅笑:“疼……”萧元景刚要开口教训,可有想不到什么好词儿,干脆就趴在他的怀里,贴着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伸手抚上他的伤口:“不会崩开吧,我担心。”卫长恭轻抚着他的肩头:“不怕的,有你在,就不怕。”萧元景轻手拍了一下伤口,疼的卫长恭倒吸一口凉气:“该,让你逞能,疼了吧。”卫长恭:“我现在是伤了,等我伤好了,你可就逃不掉了。”萧元景刚要威胁的拍他的胸口,就被卫长恭捏住了手腕,力道之大,让萧元景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萧元景一边挣扎,一边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只能扭捏的磨蹭着,结果这一磨蹭……卫长恭与萧元景相视一眼,气氛格外尴尬。萧元景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想用时间来解决子弹上膛,蓄势待发的问题:“那个,我表哥他们怎么了,你怎么那么生气啊。”卫长恭听到这话,不由叹息一声:“就……我们俩的事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们知道了。”萧元景抬眸看着卫长恭:“你不想让他们知道啊?”卫长恭摇头:“不是,我是觉得我们之间的事,即便是要告诉他们,也该慎重,郑重其事,结果他们……”萧元景宽慰的轻抚着卫长恭的胸口,劝解道:“好啦好啦,没关系的,他们知道也好,我也不用防着他们,还要费力去思考哪些话在他们面前不能说,现在知道了,就不用顾虑了,挺好的,没事儿。”卫长恭看着萧元景那贤惠的微笑,叹息一声:“不光他们知道了,就连远在云中的副连,也发来贺电了。”萧元景:“???”他以为就这府里的亲兵知道了,没想到连在云中的人也知道了?卫长恭继续补道:“还是谢流年捅出去的。”萧元景坐不住了,不对,是躺不住了,要不是这会儿卫长恭抱着,他又心疼卫长恭的伤,他非得冲出去给谢流年按在地上一顿捶。谢流年与李长亭两个人趴门口仔细的听着,可怎么都听不到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李长亭拍了拍他的肩:“老谢,你说这四殿下能劝住咱们老大嘛。”谢流年也有点愁:“这要是劝不住,老大早提刀追出来了,这么久没动静,该不会是晕过去了吧。”李长亭与他相视一眼,眨巴着眼睛,随即摇头:“怎么可能呢,老大身体没那么弱,怎么可能晕过去,再说了,要真晕了,四殿下不得冲出来叫人啊。”谢流年觉得李长亭说的有点对,可又仔细一想,连忙担忧道:“万一他们在……”不由伸出两只手对啄了两下:“万一他们在打啵儿呢,这情到浓时,难以自拔,嗝一下两个人都抽过去了去呢。”李长亭与谢流年相护对视,忽然觉得这个想法有点不靠谱,正打算继续听,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萧元景与卫长恭两个人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谢流年看了李长亭一眼,心道:完犊子了。李长亭回应:我觉得我们可能要遭殃了……果然,卫长恭冷声道:“你们两个如此没规矩,俯卧撑一千,原地蛙跳两千,仰卧起坐五百,顺便带着其他人,绕着京城的主街道五圈,什么时候完成了什么时候吃饭,在场的,罚饷银一个月,谢流年半年。”一旁的萧元景瘪着嘴将视线投向别处,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谢流年与李长亭叹息一声,萎靡不振道:“是。”卫长恭:“你们午饭没吃饱啊。”众人齐刷刷的回答:“是!”答完发现卫长恭的脸色铁青,连忙改口:“保证完成任务!”第62章 不过片刻, 这一众亲兵便将李长亭与谢流年两个围了起来, 欢呼着让两个人比拼着做俯卧撑。萧元景和卫长恭相视一眼, 随即无奈的摇头,一同迈步出了屋子, 朝着府中花园走去。卫长恭担忧道:“景儿, 我不太明白, 明明连我都不确定我打伤了那个人的左肩, 为何你却要让叶蓁兄弟两个故意去刺伤展无为, 嫁祸荣平王, 但为什么要留这个破绽呢?”萧元景笑着沉吟了半晌后,才认真道:“因为我想打草惊蛇。”卫长恭有些不太明白。萧元景瞧着前头的凉亭, 连忙与卫长恭走了过去:“当夜的刺客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块荣平王府的腰牌, 无论是刺杀你的,还是刺杀我的,都太刻意了,似乎是故意冤枉萧元昌的。”卫长恭仔细的凝望着萧元景的双眸,唇边勾勒起一抹笑意:“那这跟你打草惊蛇有什么关系呢?”萧元景狡黠的笑着:“当然有关系了, 你说,当晚如果他们刺杀成功, 受伤的是我,父皇势必会去追查,到时候自然肯定会发现腰牌的问题, 不过肯定就会忽略北夷人, 接着又找不到那位刺杀我的刺客, 萧元昌再反咬我一口,就算父皇信任我,势必在这件事上,父皇又会因为冤枉了萧元昌而感到愧疚。” 第91章 卫长恭脚步一顿,心头跳动的格外快,惹得脸颊一红,颔首浅笑:“你嘴是抹了蜜?”萧元景:“我这是说的心里话,喜欢吧。”卫长恭点头:“喜欢,更喜欢你。”萧元景得意的笑着,偷偷的伸出手握住卫长恭的手,好在衣裳够宽大,能够将来那个人十指相扣的手藏起来。也不知是怎的,人群忽然开始骚动起来,隐约间萧元景还听见有人说前头出现了怪人,金发碧眼鹰钩鼻,说的还是鸟语,京城里有不少的西域人,可这个人比西域人长的还要奇怪。萧元景与卫长恭相视一眼,忽然也想看看热闹,瞧瞧这个引起骚动的人到底长什么样。热闹的街市上,唯有一个人与众人不同,他个子很高,身形消瘦,金色的头发格外引人瞩目,尤其是一双碧色的眼珠,使人有些害怕,可他的皮肤却是奇白,模样也是格外俊美。他手里握着一本书,脖子里挂着十字架,仿佛天外来客一般,与这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他懵懂,却不恐惧,他极其真诚的想要跟所有人交流,奈何一开口,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这让他有些苦恼。萧元景站在人群中听着那人的话,不由勾了勾唇角,朝着卫长恭勾了勾嘴角:“没想到啊,在这儿还能遇见外国人。”卫长恭疑惑的看着萧元景,却只能看见他眼里的新奇与兴奋,他还未开口,就只觉得手心一凉,看着萧元景朝着那个金发碧眼的人走了过去。※※※※※※※※※※※※※※※※※※※※二更的时间大概在下午六点,么么啾。为了弥补24号的没有更新,本章留评有小红包赠送。小小心意,不要嫌弃。第63章 也不知是为何, 卫长恭只觉得手上的凉意愈发的刺骨, 顺着指尖冷进了心里。萧元景就那么容易的松开了他的手朝着那个陌生人而去, 卫长恭的心里有些吃味, 甚至不高兴,想把萧元景拽回来按在怀里蹂躏,让他谁都不能见,谁都不能碰……萧元景走到了那个外国人的面前,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惊呼,甚至还有人发出了阻止的声音,让他回来。可萧元景却不在乎, 朝着那位外国人伸出了手:“你好, 我叫萧元景,你呢, 哪里人啊, 怎么来这儿了。”刚刚听到了那个外国人说了几句话,萧元景全部动能听懂,仿佛没有次元壁, 所以他才这么大胆的用自己的所学跟人交流。只不过在听到萧元景也跟那个外国人说了同样的话以后, 围观的人们就越发的惊奇了, 看着萧元景的眼神都格外崇拜了。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竟然也会鸟语……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听到自己熟悉的语言之后, 竟然惊讶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 连声哇喔, 然后伸手将人拥入自己的怀里,兴奋道:“我的上帝啊,竟然能在这里听到我熟悉的语言,真是太神奇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抱在一起,饶是民风再开放,一时也是难以接受,包括卫长恭,气的握紧了拳头,迈步上前拽过了那个外国人的手臂,在他吃痛的瞬间,将他推开。卫长恭:“大街上的两个人搂搂抱抱实在不像话。”萧元景看着身边这冷着一张脸的卫长恭,连忙道:“他不过是太激动了而已,没必要下那么重的手吧。”卫长恭的心口一窒:“我下手不重。”可萧元景没有再听卫长恭的解释,忙冲着那外国人的道:“我的朋友以为你是坏人,很抱歉,希望没弄疼你。”那个外国人一听,这才耸了耸肩,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没关系,萧先生你好,我的亚撒,来自盎格鲁很高兴认识你。”萧元景握上了亚撒的手,象征性的晃了晃,可这瞧在卫长恭的眼里格外刺眼。这个萧元景是在惹火。卫长恭不满意,但是萧元景一直沉浸在自己又发挥余热的满足感里面,没怎么察觉到。所以在萧元景自顾自的与亚撒走在一起,为他介绍着风土人情与此刻的上元节灯会,说的兴起了,还哈哈大笑。原本是属于两个人的约会等会儿,这会儿平白多出一个人来,实在让卫长恭生气,本想一走了之,可又怕这萧元景再遇麻烦,只能与李长亭和叶蓁二人跟在身后。李长亭看着自家老大的背影,又瞧了瞧这前头眉飞色舞的萧元景,忽然觉得有点卫长恭有点惨。卫长恭好像还没有这么惨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格外风光,是万众瞩目的存在,没有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是不崇拜的。但是现在,瞧着他那孤零零仿佛被抛弃的背影,李长亭是又心疼,又想笑。李长亭一直忍着,一直忍着,他决定一会儿回去了就跟谢流年两个人分享。后来想想还是不能,谢流年的嘴跟棉裤腰似得,不用拽自己就松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了,别说府里的亲兵了,远在云中城的副连肯定也知道了。茶楼里,萧元齐站在窗边将方才萧元景与亚撒的相遇情况一览无余,就连卫长恭随后被冷落也是瞧的一清二楚。他手里头捻着腰佩上的穗子,脸上的笑意格外有趣,随后才转身回到屋中撩裳坐下,端起茶杯轻抿。对面坐着的齐国侯望着眼前人,不由认真道:“平都王殿下可都瞧见了?”萧元齐点头:“我这四弟啊,到哪儿都招人喜欢。”齐国侯的脸色却是不善:“原本我还指望元贺日后封王,能在朝中给你助力,没想到,也不知道萧元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他也拉拢了过去。”萧元齐倒是一脸无所谓:“四弟有那个本事。”齐国侯:“殿下!就算是为了贵妃娘娘,你也该争一争,你跟萧元昌萧元恒不同,他们的生母卑贱,哪里能与贵妃娘娘相比,殿下你自然也跟他们不同。”萧元齐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将茶碗搁在了桌上:“舅舅难道忘了,父皇如今宠爱萧元景,远胜于我,况且他是嫡子,即便我的生母是贵妃,而我又跟萧元昌他们有什么不同呢。”齐国侯拍案而起,萧元齐也立时一撩下裳站起身来与之相望。 第93章 李长亭挠挠头:“不是,老大,我觉得吧这大嫂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虽然我跟他接触时间不长,可是我知道,大嫂那个人聪明,真聪明,可在感情问题上,就有缺陷了,他不是因为那个洋鬼子的脸好看才去接近的,肯定是因为他想显摆自己的能耐。”卫长恭直勾勾的看着李长亭,有些不解。李长亭清了清嗓子:“老大,咱们打个赌,要是我赢了,半年的奖金。”卫长恭略想了想:“赌什么?”李长亭得意一笑,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冲着卫长恭挑眉道:“怎么样,赌不赌。”卫长恭思忖着,随即点头:“赌,不就是半年的奖金嘛,要是你输了,这全连士兵的袜子,都归你洗。”李长亭抿唇看着他,随即握拳坚定道:“ok!成交!”因着倒春寒的天气,这夜里总的格外的寒冷,好在屋子里有火炉,倒也不冷。可萧元景却是一直没睡着,想着今日在等会上的事,卫长恭不告而别,最后连面都不见,就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至于是为什么生气,萧元景却始终都想不明白。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想的全是卫长恭的模样,萧元景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儿了。可错在哪儿了呢?萧元景睁眼看着帷帐,最后干脆起身穿上了衣服出了房门。嚯,可真冷。萧元景走在镇北王府里,除了偶尔经过的巡视的亲兵以外,萧元景根本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他凭借着记忆中的路,借着府中廊下微弱的灯光,直接奔着燕月台而去,只是那紧闭的院门让萧元景有些泄气。萧元景挠挠头:“这会儿卫兄该睡下了吧,这样敲门是不是会吵醒他啊。”左思右想实在觉得有些不妥,转身欲望回走,可刚走两步,这内心就复杂了。萧元景不安:“万一我这回去了,明日卫兄还不见我怎么办?”萧元景有些烦恼,他也不知道卫长恭在生气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哄哄,这卫小王爷肯定不见他了。于是萧元景打定主意,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进去哄哄卫长恭了,可是这刚抬手要敲门,又停了下来:“这样吵醒他也不太好吧,要不……”萧元景的视线瞟到了院墙上,忽的脑子里灵光乍现,勾了勾唇角,远远地助跑了两步,踩着墙体便摸到了墙边,再用力一翻,整个人都翻过了墙。只是萧元景的手臂好像被院墙划到了,疼的他立马松了手,从院墙上掉落下来。原以为会摔的很难看,可萧元景等了半晌都没有感觉到落地,或是哪里疼,他不由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卫长恭那张惊世的容颜。萧元景有些兴奋,小声道:“媳妇儿……”卫长恭松了手,萧元景原本还笑着喊人,这一下屁.股着地,摔的够呛。萧元景捂着摔痛的屁.股,爬起来,委屈巴巴的看着卫长恭:“你都接住我了,怎么还松手啊。”卫长恭面无表情:“我以为你会学大禹呢。”萧元景懵了一下:“啥?”卫长恭:“三过家门而不入。”萧元景嘿嘿一笑,冲过去扑进卫长恭的怀里,搂紧了他的脖子,轻啄他的红唇:“才不会呢。”卫长恭朝着旁边递了个眼色,萧元景有些不明白,可是当他顺着卫长恭的视线望过去,瞧见李长亭和谢流年纷纷捂住眼睛的模样,萧元景的脸噌的一下便红的发烫:“你怎么不提醒我这里还有别人啊。”卫长恭抬手用袖子遮住了萧元景的脸:“你俩赶紧给我出去。”李长亭与谢流年垂首轻咳一声,也没有看他们,转身便飞快的开门出了燕月台,顺便关上了门,将这小院儿留给他们两个人。卫长恭的视线留意到了萧元景的手臂上,也没多说,拽着他的手便往屋内走去。萧元景有些欢喜:“媳妇儿,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卫长恭没有理他。可萧元景还是很高兴:“我错了媳妇儿,我不该在跟你约会的日子里,带着别人满城溜达,把自己媳妇儿给忘了,我是一时糊涂,瞧见外国人,就想到我会他们说的话嘛,这一时兴起,我就……嘿嘿嘿。”卫长恭回头看了他一眼,让他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又从架子上找来药箱搁到了桌上。萧元景抬头看着他:“做什么?”卫长恭牵起他的手撩开袖子,赫然见到萧元景手臂上在墙头刮蹭到的道道血痕。萧元景瞧见了伤痕,这会儿才觉得有些痛,皱眉可怜巴巴的看着卫长恭:“媳妇儿,疼……”卫长恭小心翼翼的为他清理着伤口上药道:“走门不好么?非得爬墙,该。”萧元景嘿嘿一笑:“我不是怕吵到你嘛,你不生我气了是不是。”卫长恭颔首不语,只是小心翼翼的为他上着药。萧元景仔细的瞧着卫长恭的模样,心口跳动的格外厉害,他试探道:“媳妇儿,你是不是吃醋了?”卫长恭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回应,却还是被萧元景捕捉到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卫长恭收起手上的药瓶,抬眸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肃穆,似乎面前坐着的不是他对象,而是千军万马。 第95章 而屋内的萧元景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慢悠悠的醒转来,瞧着身边睡着的卫长恭,萧元景连忙露出了笑脸,在人脸上落下一吻:“昨晚睡的可舒服了。”卫长恭这才起身下床朝着衣架走去,只是手刚搭上衣架上的衣服,便停了下来。萧元景看着卫长恭的背影,以及散在背上的黑发,不由疑惑道:“怎么了?”卫长恭朝着窗口指了指,又取下衣服丢给了床上的萧元景,做了个让他叫唤的手势,萧元景皱了眉,可看到卫长恭一边穿衣服,一边做着手势出门,让他叫唤,萧元景脸颊一热,便配合着边穿衣服,边朝窗口叫唤:“啊……啊……不要了,不要了……啊……舒服啊……”隐隐的萧元景便听到了这窗户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登时就有点生气,这镇北王府一点也不安全。可他刚穿好鞋子,就听见外头传来李长亭与谢流年的惊呼:“老大,老大你放过我们吧,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萧元景连忙边穿衣服便往外跑,刚踏出房门就瞧见卫长恭一手牵着一人的耳朵站着,俩人都弯着腰,一脸的痛苦,见着萧元景出来,连忙求饶:“表弟,表弟,你快让老大松手啊,疼疼疼。”萧元景摸了摸脸颊,想想刚才让他喊的那么卖力,就觉得脸上的温度更高了,轻咳一声:“该。”谢流年一脸求饶,卫长恭这才松了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位:“一点规矩都没有,像什么样子。”俩人皆垂首站着,谢流年有些无辜的看着地面:“听说老大你现在都还没起,我跟老李这不是怕你出事儿嘛,就寻思过来看看,又不想打扰你们。”李长亭看了卫长恭一眼,立即垂首跟着回答:“嗯呐。”卫长恭冷眸看着他俩:“这个月饷银没了,尤其是你李长亭,这半年的奖金也没了,顺便,这兄弟们的袜子也归你俩洗了。”谢流年刚要解释,就听李长亭辩驳道:“老大不行啊,这一码归一码,这明明打赌我赢了,奖金就该给我的。”萧元景与谢流年一同朝着李长亭望去:“什么打赌?”一时之间,气氛相当尴尬。李长亭与卫长恭四目相望,只听得卫长恭道:“景儿回屋,还未洗漱呢。”谢流年拽着李长亭追问道:“哎,什么打赌啊,你怎么没告诉我的。”萧元景也想听听,完全没理会卫长恭话,也跟着道:“啥打赌啊。”李长亭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道:“就是昨晚啊,打赌大嫂你会不会来找老大,如果来了算我赢,给我发半年奖金呢。”谢流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半年的奖金,你可真够厉害的,昨晚上说带着我去哄老大的时候,可没说有奖金。”萧元景也刚想开口,就见着卫长恭上前拽过了他的手臂,将他带进了房间。谢流年和李长亭还在为了奖金的事喋喋不休的争吵,可等着萧元景跟卫长恭走进屋,谢流年才拍着李长亭,让他安静下来。李长亭对忽然停下来不谢流年有些不知所措,连忙看着谢流年:“打我干嘛呀。”谢流年皱眉看着李长亭:“刚刚小表弟走路好像很正常啊。”李长亭懵着点头:“嗯,怎么了?”谢流年有些纳闷儿:“不对啊,小表弟身体那么好吗?折腾了一夜还能行走自如,难道是老大不行?”李长亭:“你嘀嘀咕咕什么玩意儿呢。”谢流年揉了揉头发,拉着李长亭往院外走去:“我在嘀咕小表弟的走姿呢,难道我猜错了,他俩没那啥?”李长亭还是有些听不明白:“你到底嘀咕什么玩意儿呢。”谢流年:“没什么没什么,走走走,去厨房看看中午吃什么好吃的。”李长亭还想再问,却被谢流年拽着往厨房跑去,根本不给他问的机会。而房中的萧元景正享受着卫长恭给他穿衣,视线却一直落在他的脸上:“你们昨晚打赌做什么?”卫长恭对上他的视线:“因为我觉得你察觉不到我吃醋了。”萧元景:“我又不傻,就算不知道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也该知道你生气了啊,用得着打赌嘛。”卫长恭:“万一我不见你,你想不到,就不来找我呢。”萧元景骄傲的拍拍胸脯:“那绝不可能,媳妇儿最重要。”卫长恭抬眸看着他,那种疑惑的眼神看在萧元景的眼里好像是嘲讽,萧元景又记起了他给人小兄弟握在手里时的那种惊叹表情了,实在是丢脸。卫长恭:“你脸怎么那么红?”萧元景连忙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回答着:“热的。”说完,便负手昂首阔步的出了卧房,这会儿伺候的下人们也送来了热水让他们洗漱,卫长恭看着他的背影,吁了一口气,颔首浅笑,也跟着走了出去。结束了正月十五的灯会,这年算是过完了,虽然要过了二月二才算结束,但是正月十六便开始了大朝会与小朝会,也就没有在意二月二之前算不算年了。萧元景这回了宫以后,整个人的气色都格外的好,面色红润有光泽,果然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在镇北王府用过了午膳,所以这萧元景回宫以后也没吃什么东西,不过刚刚坐下歇了会儿,就瞧见了成友之来,行色匆匆,仿佛遇上了什么急事儿。萧元景将热茶一饮而尽,看着匆匆而来的成友之,笑道:“成公公这是怎么了?”成友之朝着萧元景恭敬一礼道:“四殿下此刻可还有其他的安排?”萧元景摇摇头:“没啊,刚回来,才喝了杯茶呢。” 第97章 萧元景摇头:“不是,是因为那个带你来见我父皇的那个人。”亚撒皱了眉,漂亮的双眸里盛满了疑惑:“那个人,我看他好像还挺和善的,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一直在笑,好像是一直在为你说话。”萧元景忽然驻足,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亚撒。一语点醒梦中人,他就是觉得今天的齐国侯一直在为他说话,有些奇怪,如今从亚撒的嘴里说出来,萧元景才明白方才为什么他会觉得有些不自在,而皇帝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皇帝封萧元景做尚书令,让他统领六部二十四司,也说过他是嫡子,是将来的储君,可这都是皇帝的意思。他是父亲,也是一国之君,他这么想理所当然。可若是朝臣也这么想呢?朝臣提醒萧元景他会是将来的储君,那么皇帝就该忌惮了。就好比一个人调侃自己的儿子长的不好看,但是如果别人也说,那么他就会不高兴。齐国侯说萧元景将来是储君,萧元景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他又不图那个位置,但是皇帝不一定了,朝臣说谁会是将来的储君,那么会不会现在朝中就开始结党,朝局开始拥立储君,而再也不受皇帝的控制了呢?萧元景忽然想明白了齐国侯此番的用意是什么了。他跟萧元昌不一样,萧元昌与萧元恒两个人想做的,是如何将萧元景打压下去,如此一来,他装个白莲花,让皇帝知道他委屈了,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而齐国侯不同,他做的是捧杀,明面上是夸奖你,可夸奖的话里却是字字带刀,伤人于无形,还让萧元景无处下手。高手,简直是高手中的高手。萧元景忽然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可又仔细一想,管他是魔鬼还是秀儿,自己才是那把凳子,他秀儿自己要站起来,就别怪凳子不给他坐了。亚撒看着萧元景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忧:“我亲爱的萧先生,上帝会保佑你一切平安的,不用担心。”萧元景笑着点头:“我知道,我从来不担心,放心吧。”亚撒见着萧元景露了笑脸,这也才笑了出来,眼睛也在四下瞧着皇宫,不时的发出疑问,然后等着萧元景解答。而此刻的镇国公府内,卫长恭听说皇帝将亚撒留在了宫里,还让萧元景做东道主陪同的时候,卫长恭的内心是拒绝的。即便是知道这个亚撒是清教徒,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可他还是不高兴。谢流年看着正堂中坐着的卫长恭,不由上前道:“老大,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地方啊。”李长亭也跟着点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给你出个注意,给他洋鬼子撵出去吧,别让他见大嫂了。”卫长恭抬眸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我是这么小气的人么?”谢流年看了半晌,不由笑了笑:“你就差把吃醋俩字儿刻脸上了。”卫长恭朝他瞪了过去,谢流年若无其事的别过脸,根本不与他对视。李长亭道:“不如,我给他绑了吧。”卫长恭摇头:“不行,我不能那么小气,我得支持景儿的工作,嗯,流年啊,你是不是许久没见你的皇后姨母了?再有一个月就是你皇后姨母的寿辰了,不如进宫去看看吧。”谢流年连忙摇头:“这不还有一个月嘛,着什么急啊,我一个穿越来的,又不是她亲外甥。”卫长恭直勾勾的看着他:“我说可以进宫去看看,就进宫去看看,还要我把命令重复第二遍么?”谢流年嗅着这空气中的酸味儿,不由行礼道:“得嘞,属下这就去准备准备,进宫去见姨母。”卫长恭点头:“顺便帮我也准备一份礼物,我也要进宫去瞧瞧我那位姨奶奶。”谢流年看着他半晌,随即应声与李长亭退下准备进宫要送的礼物。谢流年道:“自己吃醋要进宫,非得拖个垫背的。”李长亭:“就是。”谢流年:“就是什么呀,你连屁都不敢放。”李长亭左右看了看:“我放了,偷偷放的,怕你们听见。”谢流年看着李长亭:“……”第67章 萧元景明白过来齐国侯并没那么好心以后, 这心里也就开始预备要如何提防他。不过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在宫里照顾好亚撒, 等明日一早将他送出宫, 白天听着皇帝与齐国侯的意思, 这传教基本就没戏了,况且他也不想亚撒被人利用,所以他准备过些日子就嘱咐亚撒回去他的故乡。萧元景领着亚撒在宫里不过逛了没几处地方,这天色便暗了下来,想着快到晚膳的时间,萧元景也就没有多逗留,带着亚撒回去了承乾殿。只是刚走到承乾殿外的宫道上, 便瞧见明书出来等候, 见到萧元景回来,身边还是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人, 实在也吓了一跳。萧元景道:“不在殿内等着, 出来做什么?”明书看着亚撒半晌,随后才行礼道:“殿下,小王爷与谢公子进宫了, 这会儿在殿内候着你呢。”听到卫长恭进了宫, 萧元景则是一脸的惊讶:“他怎么会突然进宫的?”明书笑道:“想着此前小王爷受伤, 太后一直很惦记,如今小王爷进宫向太后娘娘请了安, 这才安心了不少, 又说什么昨夜殿下有东西落在了镇北王府, 今日进宫, 特地送来还给殿下。”萧元景左右想着他也没落下什么东西在卫长恭那儿啊,怎么还会劳动他亲自送进宫呢?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直到视线落在了身侧一脸懵懂的亚撒身上,他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卫长恭会忽然进宫了。这不就是司马昭之心么。真是个大醋坛子。 第99章 萧元景身为皇后的子嗣,这送的贺礼自然也必须是头一份儿,所以萧元景这会儿是愁的头发都快白了,就是想不出该送什么才好。御花园中,萧元景有些颓丧的坐在辉湘亭中,看着亭下的跃鲤池,再次将手里的石子儿丢进水里,看着波纹一圈圈的挡开,实在毫无头绪。明书瞧着萧元景紧锁着眉头,不由宽慰道:“殿下,这离皇后娘娘的生辰还有二十多天呢,殿下不用着急,这不,还有荀世子呢,若是殿下需要,奴才可以出宫为殿下送信。”萧元景摇摇头:“这母后毕竟是我母后,送个寿礼都得假手于人,多不好的,可惜了,父皇要送母后蛋糕,那我又送什么呢?衣服?首饰?奇珍异宝?”倒是很想给她送个儿媳妇儿,可眼下弟弟还没有着落,要是提前公布了和卫长恭的关系,只怕这弟弟有也能给搞没有。所以萧元景还得好好再想想。“请四殿下的安。”忽的,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辉湘亭外响起,萧元景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抬首示意了一下,便再没理她。毕竟这古代宫里的规矩多,他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的,像他们这些做宫女内侍的,看到主子都得主动请安,否则碰上哪个小心眼儿的主子说这宫女内侍不守规矩的话,轻者打一顿板子丢进掖庭宫为奴,重者被打死都有可能。所以久了萧元景也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想到萧元景不过是在亭子里思考了半晌的人生,就听见那边宫女的惊呼,直呼有人落水了。萧元景起身惊讶的朝着那落水的地方看去,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明书连忙跟了上去:“殿下,殿下别去啊,小心脚下。”萧元景瞧着这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侍卫经过,连忙道:“明书,救人。”明书愣了愣:“殿下,小的不会水……”萧元景看了他半晌,也来不及多想,就觉得这是条人命,便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里,拽着那落水的宫女便往岸上拖。第68章 等着萧元景将那宫女拖上岸, 这闻声而来的侍卫们也都纷纷赶到了, 与萧元景见过礼以后, 萧元景便让他们去看看那个被救的宫女。明书脸色煞白的看着萧元景:“殿下, 吓死奴才了,你怎么不再等等,若是你有什么事,奴才这条命也就没了。”萧元景看着明书落泪,不由拧了拧自己的衣裳和头发,随即打了个寒颤,揉了揉明书的头:“她也是条命嘛, 我这不没事, 走走走回去了,我现在好冷的。”明书连忙应了一声, 匆匆忙忙的跟在萧元景的身后往承乾殿而去。承乾殿的寝殿内, 屏风隔着浴桶,脱光光的萧元景朕泡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澡,明书边擦头发边道:“殿下方才也太鲁莽了, 应该等着侍卫去救的。”萧元景无所谓的耸耸肩:“要是等侍卫去救, 那姑娘还有命嘛。”这热气腾腾的泡了澡, 加上他的身体想来结实健康,这会儿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伤风感冒更是没有。只是在他出了浴桶预备穿衣服的时候, 总是习惯的朝着腰间摸去, 手上一顿,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垂首瞧着腰间的挂饰。明书疑惑的看着萧元景:“殿下怎么了?”萧元景的手还搭在腰间,仔细想了想:“我的玉佩不见了,那块玉佩对我很重要的。”明书连忙朝着刚刚挂衣服的衣架上找去,随即唤来殿外伺候的内侍,让他们去拿出去的脏衣服里找找,明书安抚着萧元景道:“殿下莫急,许是这玉佩掉在哪儿了,奴才们好好给你找找,莫急。”萧元景扶额仔细想着,原本在摸到玉佩丢失的那一瞬间,他是有点着急上火的,可当他的手搭在腰间的时候,他好像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好像刚才在水里的时候,也有人摸过他的腰。倒不是说他一个男人的腰摸不到,而是在水里的时候,那落水的宫女如果太害怕,想要活命,所以拽着萧元景的腰不撒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在萧元景的记忆中,那种触觉不是拽,而是摸,也不是很久,就那一瞬间……明书看着萧元景的模样,忙着急道:“殿下,奴才一定会找的,你别急坏了。”萧元景连忙拽住他,颔首笑着:“我不着急,玉佩对我来说的确很重要,因为那块玉佩丢不得,丢了会出大事儿,你差人好好找找,等会儿你去御花园找找,我也不知道掉在哪儿了,你不如一会儿去找找那个我救起来的宫女,问问跟她一路的那位姑娘,看看她们记不记得什么。”明书愣了愣,可看到萧元景这一瞬间就能稳定心神的模样,也点头应下了,等着这承乾殿的事忙完了后,便带着人去了找了那位在跃鲤池落水的宫女。虽然立了春,也到了正月的尾巴上,可这天气却始终没有回暖,这太阳不过一落,周遭便觉得有些凉了。这带人去找宫女的明书也回来了,瞧着在庭院大树下坐着饮茶的萧元景,明书敛起失望的神色,换上笑脸,上前行礼道:“殿下,奴才回来了。”萧元景头也没抬,笑着道:“找的怎么样?”明书:“那宫女是昭阳殿余贵妃殿里的宫女,午间遇上的时候,是她们去司宝司领贵妃娘娘送去修缮的钗环。”萧元景抬眸看着他:“那玉佩呢?”明书摇摇头:“那两名宫女都说,没见过殿下的玉佩,殿下莫急,明日一早奴才就找几个水性好的,潜到水底,在淤泥中找找,既然是殿下在意的玉佩,自然是丢不得的。”萧元景看着明书的模样,勾唇一笑,将这书顺势搁在手边的小几上:“不着急,这物件儿也是有灵性的,正找肯定找不着,这说不定哪天不找了,又出来了。”明书看着萧元景这轻松的笑脸,虽然没受责罚,心里却还是不好受,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又听到萧元景道:“对你,这书啊挺好看的,故事也讲的精彩,你明儿一早就出宫去找卫小王爷,问他这书是哪儿淘换的,问他能不能找到写书的,我想请他吃顿饭,让他好好写故事,早点发出来解馋。”萧元景这么一说,明书自然也被带偏了:“这不过就是民间的一些话本子,殿下要是喜欢,何必麻烦卫小王爷呢。”萧元景颔首笑着:“你啊,不懂,这书可写的不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是将军与书生的风流韵事,只有卫小王爷那儿有,我这本儿快看完了,让他快着点给我找回来,我急着看,这将军与书生误会加深,深入敌营以后,该怎么见面。”明书看着萧元景的模样,想着他没着急上火也挺好的,也就应承了下来,等着明日天一亮他就出宫去镇北王府。 第101章 宫女伏身跪着, 根本不敢抬头,余贵妃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呢。”皇后:“那那位引得景儿不顾身份去威胁的宫女呢,容貌如何,可否比的上贵妃妹妹呢?”对于皇后这看似平和的询问,可实际上带着刀子的问话,余贵妃一时语噎,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你疼四殿下,想要为四殿下辩驳,这事儿臣妾原想着私下处理了,总不叫皇后娘娘的脸上过不去,哪曾想,陛下下朝后来昭阳殿用膳,撞上了,这才……臣妾是向着四殿下的,皇后娘娘可得明鉴啊。”皇帝忙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想要一巴掌按下不提么?内廷宫女被皇子威胁,为保清白愤然赴死,这若是发生在他的府邸之中,朕绝无二话,可这事发生在后宫,是皇后你统辖的后宫,出了这样的事,皇后要如何处理呢?”皇后脸上的笑意这才淡下来,道:“陛下也说了,此事归后宫管,不妨就让臣妾来做吧。”余贵妃有些为难的开口:“可是,事关四殿下,便不止是后宫的事了,若是陛下不知,臣妾退让一步也就让了,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可如今陛下知道,臣妾也只能实话实话,今天就算是齐儿做了这样的事,臣妾也能将齐儿交给陛下处置。”皇后侧眸睨着余贵妃,将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得意尽数捕捉在眼里,皇后正要开口,却在转头的瞬间瞧见萧元景递给她的眼色。那样一个轻描淡写的阖眸轻摇头,明显就是让皇后静心听这些人说,皇后欲言又止,余贵妃便只当她是理亏,连忙朝着皇帝行礼道:“陛下,芳草是为了不牵累臣妾与皇后不和,又不想连累家人才赴死的,还请陛下为芳草做主啊。”这一直都沉默的齐国侯道:“陛下,此事无非也就是小事一桩,四殿下少年气盛,血气方刚,那芳草模样生的也不赖,四殿下要将她要过去伺候也是正常的,不过是那宫女自己曲解了四殿下的意思罢了,要她去伺候,又不是做四殿下的贴身宫女,瞧她,可惜了。”余贵妃也点头附和着道:“是啊陛下,四殿下若是喜欢,跟臣妾说一声,臣妾把人给他送过去了,如今……还害了一条性命。”皇帝脸色愈发的不好了,齐国侯与余贵妃交换了视线过后,接着道:“陛下,这原本就是后宫中事,臣不好插嘴,可是这四殿下人品贵重,断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臣是相信他的,这宫女就说她是病故的,给她家里人多做些补偿就是了,这四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贵,不能因为这等小事就责罚四殿下,这谁没有年轻过不是。”听着齐国侯如此为萧元景撇开关系,愈发的激怒了皇帝:“正因为他是皇子,身份尊贵,就该起到表率作用,如此仗势欺人,逼迫的无辜女子丧命,哪还有个皇子的样子,此事若是传扬出去,皇后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齐国侯忙道:“陛下莫气,四殿下不过年纪还小,血气方刚在所难免,日后有了王妃,有王妃管束自然就皈依了。”原本同萧元景一样,默默吃瓜的萧元齐道:“侯爷这话就错了,四弟的承乾殿中,宫女连寝殿的门都进不去,贴身伺候的也不过就是明书与立冬二人,在我印象中,四弟可是洁身自好,活的跟修仙的人似得,哪里懂得这人间的云雨。”齐国侯没想到萧元齐会这么说上一句,忙道:“看来平都王殿下倒是更加了解四殿下了。”萧元齐颔首一笑,并没有再说话,倒是皇帝怒道:“景儿,你可知错!”原本还在思考这萧元齐为何会突然帮他说话的萧元景,被皇帝这声怒喝唤了回来,直勾勾的看着皇帝道:“父皇,儿臣不知错在哪里。”见着萧元景这拒不认错的态度,皇帝起身指着他:“莫要以为你是嫡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如今害了他人性命,就该有个认错的态度,你既然已经承认了这枚玉佩是你的,就该知道,如若你诚心悔过认错,朕不会真的处罚你。”萧元景朝着皇帝恭恭敬敬的揖礼一拜道:“父皇,儿臣说了,那玉佩是儿臣的,但儿臣绝对没有让明书拿着玉佩去威胁芳草来伺候儿臣,这玉佩是昨日儿臣下水救她的时候丢了,并且儿臣还打算让明书回宫以后,找人去跃鲤池的淤泥里找找呢,儿臣根本不知为何这玉佩会在芳草手里!”皇帝眼中含怒,直勾勾的看着萧元景,余贵妃连忙上前安抚道:“四殿下快跟陛下认错,你是陛下的嫡子,又有皇后娘娘在,不过是逼死了个宫女,没什么大不了的,气坏了陛下才是大事啊。”萧元景站直了身躯道:“我没做的事,为何要认,难道就因为那枚玉佩在芳草的手里,父皇为何不仔细看看那枚玉佩,儿臣之所以紧张,想要找回来,就是不想引起误会。”听到萧元景如此说,皇帝的心里升起一丝疑惑:“你什么意思。”萧元景凝视着皇帝的双眸,眼神坚定:“父皇可认识那枚玉佩上的刻纹。”皇帝听到萧元景的提醒这才将手边的玉佩再次拿起来仔细的看着,在拿到玉佩的时候皇帝是心里其实有过疑惑,只是在随后听到萧元景逼死宫女的行为后,怒火中烧,也就忘了疑惑那回事。如今听得萧元景提及,皇帝这才仔细的看着那枚玉佩,忽然他脑海中灵光一现,想起了这枚玉佩的出处,不由惊讶的望着萧元景:“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这儿。”萧元景挺直了腰板:“自然是卫世子送的,祖母说过卫世子也喜欢搞研究,这点与儿臣格外相似,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实在与卫世子合得来,所以卫世子才将这玉佩送给了儿臣,说儿臣将来若是有机会出宫,定要去云中看看,可又怕路途遥远遇上祸事,有了这枚玉佩,儿臣便不用暴露身份,也能让人知道儿臣是镇北王府的客人,也就无人敢动了。”听到萧元景如此解释,殿中的余贵妃与齐国侯皆有些惊讶之色。皇帝道:“你方才为何不明说。”萧元景:“这玉佩送给了儿臣,便是儿臣的,儿臣也是日日戴在身上,以示对镇北王府的重视,若是儿臣自己的玉佩丢了自然不会那么着急,正因为丢的是这枚刻鹰的玉佩,是卫世子送的,儿臣怕引起祸端,才着急找的,却不想还是被有心之人利用,用作诬陷儿臣的证据,儿臣不会傻到用卫世子送来的玉佩去威胁一个宫女。”余贵妃连忙跪伏在地,朝着皇帝求饶道:“陛下,臣妾不知啊,是……玉佩是宫女们手中的,你……快说!玉佩是哪里来的!为何要诬陷四殿下!让本宫做了你们的刀!”那宫女被余贵妃呵斥了一声,登时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脸色煞白,抬头看着皇帝与皇后,连忙叩头求饶道:“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萧元景朝着皇帝行礼道:“父皇,诬陷儿臣之人其心可诛,这幕后指使之人,更是想拖母后下水,这一次,儿臣请父皇秉公处理,为儿臣伸冤,为母后伸冤,严惩诬陷之人!”皇帝瞧着萧元景这含怒的模样,一想到这一次又误会了自己的儿子,皇帝也是恨透了这幕后指使的人,不过刚开口喊了声来人,这告状的宫女便奋然起身,朝着昭阳殿中的柱子撞了过去。众人还未来得及将她拦下,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宫女撞上柱子,鲜血淋漓,登时便没了气息。昭阳殿中一阵静默,一时之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在这时皇后起身来到殿中,朝着皇帝行礼道:“陛下,臣妾一直教导景儿要识大体,知进退,不与人为难,做个为陛下分忧的儿子,臣妾的元春远嫁,身边就景儿这一个儿子,可臣妾这做母亲的竟然一次都不能护他,还要他步步退让,实在不该,如今,这幕后指使之人大胆至此,利用无辜人的性命来毁我景儿的名誉,臣妾心中愤怒,还请陛下严惩幕后之人,为景儿讨回公道!”皇后说的愤然,就连皇帝也觉得皇后说的在理,忙吩咐道:“虽然涉案的两人均已身亡,可这指使之人必定留下马脚,事情又发生在昭阳殿,来人,传姜堰,让他三日之内查清这幕后指使之人,至于这余贵妃,驭下不严,宫中竟出这等事,罚俸一年,降为昭仪,禁足静思己过。”余贵妃一听皇帝如此吩咐,连忙哭着求饶道:“陛下,陛下臣妾不知,臣妾也是受人蛊惑的,臣妾冤枉啊。”皇帝静静地看着她:“自己宫中的人还能不知?”余贵妃看着皇帝那副模样,眼中含泪,委屈更甚,伸手抚上额头,眼神涣散,正轻唤了一声陛下,还未倒向皇帝,便见着殿中的皇后身体一软倒了下去。皇帝并没有在意身边轻唤自己的余贵妃,而是快步走到了皇后的面前,将皇后抱进怀中,焦急的朝着后头的寝殿而去。萧元景忙冲着成友之道:“快,去请御医!余贵妃不曾靠到皇帝的身上,并且皇帝对她的眼泪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更是气的不行,眼下瞧着皇帝紧张皇后的模样,更是气愤捏紧了拳头,任由着指甲戳着手心。而萧元景唇边含笑,只是在望向萧元齐的时候,眼神中多少有些疑惑。这个萧元齐好像怎么都看不透,实在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昨天没有二更,所以为了补偿,本章留评有小红包哦~第70章 第103章 萧元景侧首看着立冬,随即笑着道:“我没事啊,怎么样,明书回来没有?”立冬用力点头:“明书回来了,殿下你猜的真准,卫小王爷也来了呢,听说殿下中午煮火锅,小王爷也想尝尝呢。”萧元景勾唇笑着,一路小跑的朝着承乾殿而去,越是临近承乾殿,要见到好几天没见到的卫长恭,萧元景就格外欢喜,嘴也不自觉的咧开。他飞奔过宫门,瞧见了正厅中站着的卫长恭,萧元景更是加快了步伐朝着卫长恭飞奔而去,闻声转身的卫长恭便瞧见一道影子直接冲了过来,撞进自己的怀里。卫长恭连忙扶住萧元景的肩,假模假样的扶着,其实是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怎么样,是不是都解决了?”萧元景嘿嘿一笑,在他肩头蹭了蹭:“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阿谦啊,都解决了,而且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卫长恭有些茫然:“什么好消息?”萧元景抬头忍着笑,望着卫长恭努力平复了许久才道:“皇后娘娘有了身孕,我有弟弟了。”卫长恭有些不敢相信:“真的?”萧元景连连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了,这孩子来的可太是时候了,这下我就放心多了。”卫长恭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也不枉费你一番心思去撮合陛下与皇后不是,不过,你差明书出宫来找我,我就知道你肯定遇到麻烦了,但是自己能解决,可我还是不放心,所以就来了。”萧元景骄傲的叉腰:“这昨日玉佩一丢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所以我特地让明书去找了那两个宫女,算是给他们递个破绽,他们肯定想不到,我日日佩戴的玉佩,会是阿谦你送的呢。”卫长恭轻点了他的鼻尖,宠溺的笑着:“事情圆满解决了就好。”萧元景点头,可是一想到萧元齐最后那话的意思,他还是皱了眉。卫长恭:“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不妥么?”萧元景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我在想萧元齐,今日齐国侯与余贵妃话中藏刀要害我时,萧元齐竟然替我说话,事后又说我们扯平了,而且……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卫长恭担忧的看着他:“景儿莫怕,一切有我在呢,若是那平都王要对你做什么,我一定不放过他。”第71章 有了卫长恭的话, 萧元景心里没来由的格外安心, 只是碍于在承乾殿有不少人在, 便干咳一声, 从卫长恭怀里站起来:“有阿谦这句话在,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有弟弟,有媳妇儿,人生不要太圆满了。”卫长恭看着萧元景这副样子,无奈的轻拍了他的额头:“嗯。”萧元景望着卫长恭,眸光熠熠:“媳妇儿, 今日我准备了火锅, 并且啤酒今天可以开了,要不要一起吃饭啊。”卫长恭有些惊讶:“你还真的酿了啤酒?”萧元景骄傲的点头:“当然了, 男子汉大丈夫, 说酿肯定酿,我特地回去查了电脑资料,把每一步酿造的材料与手法都记下来了, 只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卫长恭歪了歪头, 仔细的望着萧元景突然暗淡的双眸, 心弦一动,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似安慰, 也似鼓励:“景儿做的, 味道自然是好。”萧元景听着他这么说, 隐忍着笑意:“我有哪里是不好的吗?”卫长恭摇头:“没有,我的景儿哪里都好。”萧元景望着卫长恭那极为认真的表情说着这句话,只觉得胸口有些热,他估计别过脸,隐藏着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笑脸,再转过头来看着卫长恭,似威胁的说道:“要不是因为这里不方便,我肯定亲你!”卫长恭清了清嗓子,左右看了看,凑到了萧元景面前:“亲吧。”萧元景心口一窒,看着眼前闭上眼睛的大美人,舔了舔嘴唇,美色在前不亲有点对不起自己,于是他不管不顾的凑了上去,还没挨上,就听见明书慌张的在殿外说道:“殿下,陛下朝这边来了。”萧元景倾着身体失去重心,被明书这么一吓,直接倒在了卫长恭的肩头,尴尬的扶着卫长恭站起来,假装若无其事的朝着明书走去:“父皇过来干什么,这会儿不是应该陪着母后嘛。”明书摇摇头,而说着话的时间,这皇帝便携带着成友之到了宫门,那一身石青色团龙绣纹的衣裳,再陪着黑金的发冠,倒是威仪十足。萧元景与卫长恭连忙从殿内走出来,朝着皇帝行礼:“恭迎陛下。”皇帝应声后,视线便落在了卫长恭的身上,若有所思,便也没有进殿,而是停在了卫长恭的面前:“长恭何时进宫的?”卫长恭揖礼道:“才进宫不久,听说殿下将我送他的玉佩丢了,怕他自责担忧,所以特地进宫来告诉他一声,不过是一枚玉佩,让他别放在心上。”卫长恭的语气虽然轻柔,却格外有力,不卑不亢,不徐不疾,听得皇帝都不疑有他,迈步进了主殿,坐上了主位,看着随后进来的两个人,清了清嗓子,不知该如何开口。萧元景似乎察觉到了皇帝的欲言又止,忙道:“父皇,这母后有孕,父皇为何不陪着母后啊,她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皇帝凝视着眼前的萧元景,脸上带着笑意,倒是格外随和亲近,可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景儿,皇后有孕,你怎么看的?”怎么看,当然一蹦三丈高,跳到房顶上看了,这下大腿生出来,以后上房揭瓦都没人敢管了。但是萧元景却不能这么说,只是略带征询的语气问着:“父皇此言何意,是在担心母后的身体承受不住吗?父皇放心,有儿臣在,儿臣会照顾好母后的,让她平平安安的为父皇生下一个小皇子的。”皇帝有些看不懂萧元景,按理来说,如果皇后再生个皇子出来,那么朝中便有两位嫡子,难道他就不担心日后这个做父皇的会偏心弟弟,不再照顾他了?皇帝心中盘桓,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道:“哪怕是个公主,朕也是喜欢的,真是朕担心景儿,怕景儿会不喜欢。”萧元景侧首看了看一旁的卫长恭,随即朝着皇帝笑了笑:“父皇不信任我。”皇帝:“嗯?” 第105章 卫长恭:“没关系的。”萧元景试着舀上来一杯亲自动手制作的啤酒,试了几次都不敢下嘴, 有些担忧的看着身边的卫长恭:“阿谦, 会不会有毒啊。”卫长恭:“不会的吧。”萧元景试着送到嘴边, 最后还是没能喝下去:“突然不敢喝了。”卫长恭伸手握住他的杯子:“我来喝吧。”萧元景连忙摇头:“不行不行, 万一你出事儿我怎么办啊。”卫长恭看着萧元景这拿捏不定的模样,笑了笑:“不如一起喝?”萧元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想也是可行的,于是俩人凑到一起,额头相撞,差点坐了个屁墩儿。两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萧元景将酒杯递给了卫长恭,自己又拿了一只杯子盛了酒,再跟卫长恭碰杯以后,正色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卫长恭看着萧元景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忽然笑了,跟着萧元景一道,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可就在卫长恭将酒咽下后的下一秒,萧元景就红着脸将嘴里的酒全部吐了出来,顺便吐了几口口水:“呸呸呸,又苦又涩,难喝死了。”卫长恭应了一声:“是有些苦涩。”萧元景抬眸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吐了啊。”卫长恭看了看杯子,浅笑着道:“你千辛万苦酿的,我怎么能吐呢。”萧元景嘿嘿一笑,拍了拍手边的酒瓮:“那这瓮酒,阿谦你喝。”卫长恭脸色一凛,轻咳一声:“不必了吧。”戏弄到卫长恭的萧元景扶着酒瓮就哈哈笑了起来,深深地埋着脑袋,笑的有些喘不上气:“我才舍不得呢,这么苦涩的东西,就不该给你喝。”卫长恭伸手将萧元景捞进自己的怀里将他抱着,捏着他的下颚对上他笑出泪的双眸:“戏弄我啊。”萧元景点点头,可随后双手便缠上了卫长恭的脖颈,凑上前吻住他的双唇,一寸寸的挑逗着对方的唇舌,直到舌尖挑开人齿关顺利而入,萧元景更加肆无忌惮了。忽然间,仓库内便没有了声音,静静地,能够听到两人的心跳,与耳鬓厮磨的声音。萧元景顺势将卫长恭按在地上,跨坐在人腰上,有些动情的看着他:“你好甜啊。”卫长恭伸手蹭了蹭下唇,感觉道萧元景的身体有些异样,不由有些惊讶:“景儿想要在这儿……”萧元景摇摇头,顺势趴在他的怀里,靠在他的肩头:“我只要一跟你亲亲,我就忍不住……嘿嘿嘿嘿。”卫长恭伸手搂住萧元景的腰将他抱着:“嗯,我允许的,不过,皇帝陛下还在前面。”卫长恭一语点醒梦中人,萧元景惊讶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对啊,差点把他给忘了,走走走,别让他久等了。”萧元景慌慌张张的拉起躺在地上的卫长恭,拍了拍他后背与自己膝盖上的灰,确定无误了这才拉着他出了仓库。而一直守在仓库外面的明书看着他们二人从仓房里出来时,便立马垂下了头,可萧元景好像没看到他似得,径直与卫长恭去了前殿。也不知是为何,明书的心口有些隐隐的失落。方才他贸然闯进了仓房,瞧见萧元景么主动的吻上卫长恭,他是欢喜的,可欢喜之余又格外的失落。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萧元景喜欢男人的人,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是萧元景的心腹,可萧元景过于优秀,待人又好,渐渐地便让他有些迷失自己,甚至还有些痴心妄想。可到了如今他才发现,萧元景喜欢的,是那位身份尊贵,容貌惊世的卫世子,当然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得上萧元景那样的天之骄子吧。萧元景在临近前殿时才松开卫长恭的手,整理了衣襟,嗅着前殿传来的火锅香味儿,咂咂嘴,这才走了出去。不过他刚刚迈入前殿,就瞧见皇帝自己已经吃上了,面对着这一大桌子菜,皇帝端端坐着,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吃的格外优雅,见着萧元景出来,这才望过来道:“朕煮了景儿爱吃的肉,这会儿好了,快来尝尝。”萧元景有些诧异,与卫长恭走过去朝着皇帝行礼后才坐下,自己动手兑了蘸料的碗,然后从锅子里夹菜出来吃。只是瞧着皇帝这吃相优雅,萧元景也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只不过这吃火锅吃的如此斯文有礼,萧元景还有点不习惯,不由让伺候的人去拿了壶酒,并且亲自为皇帝斟上:“父皇,这第一杯酒,儿臣敬你,敬你再得皇嗣。”皇帝看着萧元景含笑斟酒的模样,旋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尤其是搭配着火锅的味道,更是从头顶爽到了脚后跟。紧接着卫长恭也向他斟了酒:“臣也祝陛下再添子嗣,可喜可贺。”皇帝应着好好好,将要阻止他的成友之也挡开,再次将酒一饮而尽:“长恭也过了及冠之年了,说说吧,看上哪家姑娘了?”卫长恭一愣,望了萧元景一眼,活脱儿的一个妻管严,忙道:“陛下,臣常年驻兵塞外,这回京后也只是在府中养伤,不曾见过什么姑娘。”皇帝笑道:“这皇后的娘家有位姑娘,名唤若倩,这孩子命苦,年幼丧母,又摊上一个不省心的后娘,险些断送了一生,怎么样,不妨皇后生辰那日你们见上一面,若是喜欢,朕为你们指婚,至于镇北王那里,有朕说和,怎么样?庆国公之女,不辱没卫家门楣。”卫长恭愣了一下,萧元景也连忙侧首看着卫长恭,不由轻笑一声,似威胁,似调戏:“小王爷,怎么样啊,我那表妹可是漂亮的很呢,不如见见面。”卫长恭掩唇轻咳一声:“陛下与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不过,北境未稳,敌祸不平,臣不敢擅自成婚,待得将来北境安定后,再说吧。”皇帝看着卫长恭那副模样,不由笑了笑,心中突然感慨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让这孩子随着他父亲去镇守云中城,年纪小小的就在军中摸爬滚打。若是他一直长在京城,说不定能像他父亲那样,早早的成了婚,也就用不着这些长辈操心了。毕竟与卫长恭一般大的萧元昌都娶了正妃了,而卫长恭却还未成家。萧元景似看好戏一般看着卫长恭,只是卫长恭自己觉得萧元景的眼神有刀,看哪儿哪儿疼,总觉得皇帝提了不该提的事。 第107章 毕竟,要是卫长恭也能陪着他一起住就更好了。春天的晚风依旧带着些许的凉意,萧元景独自一人踏着宫中的灯火,迈步走在宫道之中,朝着宫中最高的阙楼走去。夜幕中的皇宫恍如一幅花卷,亮着颠颠灯火,他心里对整个皇宫早已熟稔,位于皇宫中轴线上的宣政殿后的便是文德殿,在往后一些便是甘露殿,后宫中最大的那座宫殿便是椒房殿。晚风抚过萧元景的面庞,撩起他的裳摆,可他依旧负手站着,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看清楚,藏在心里。这里他曾经住过,也发生过不少险象环生的事,他一次又一次的凭借着自己的小聪明侥幸逃脱,甚至创造了不少好东西,并且赢得皇帝的信任。可明日一过,他便与这皇宫无缘了。一年时间,不过三百六十多天,可到底是让他对这里产生了不少的感情,但是,最后终究是要离开了,宫外还有更大的一方天地等着他去闯。毕竟,火锅店也要开张了。翌日一早,承乾殿里伺候的更衣女官们仔细的为萧元景穿着司衣司送来的亲王衣冠。绛紫色的圆领大右衽的衣裳,束着镶玉的腰带,缀着的宫绦也是格外简洁,龙型的金冠上,龙口中衔着一颗紫珠,格外引人侧目,耳边垂下的冠带交在颈下,披散的头发规规矩矩的垂在背后。萧元景伸开手,由着更衣女官为他整理着。待得时辰一到,萧元景便上了步撵,前去宣政殿,最后停在了宣政殿外的台阶下。“宣,四皇子萧元景觐见。”传旨太监的声音传来,萧元景记着前一日成友之过来教授的礼仪,在听到传唤后便抬步上了台阶,昂首阔步的迈过宣政殿的殿门,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丝毫不怯的走在正中央那条道上,最后看着成友之的眼神,停在该停的位置。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萧元景一路走来看到几位熟人,身为监察御史的荀若白,还有镇北王世子卫长恭,甚至文官最前面站着的是平都王萧元齐。这样一来,萧元景也就不紧张了。皇帝双眸含笑,看着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儿子,心里也是十分欢喜,道:“景儿,今日一过,便是十八岁了,朕还真是舍不得放你出宫呢。”萧元景朝着皇帝揖礼一拜道:“父皇,儿臣不过就住在宫外,只要父皇想见,儿臣随时都能回来陪着父皇。”皇帝笑的愈发的开心了,随即道:“宣旨吧。”得了皇帝吩咐的中书侍郎便携圣旨而出,站在了殿中宣读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萧元景性情敦厚,人品贵重,时至成年之礼,特遵祖制封王赐府,赐号长平,任尚书令一职,携领六部二十四司,钦此。”萧元景一听,回想着成友之教过的礼仪,连忙伏地叩谢圣恩,中书侍郎也将金印宝册与圣旨一并送到了萧元景的手上,最后功成身退。“恭贺长平王殿下。”朝中的文武百官皆在萧元景转身的那一刹那,朝着他恭敬的行礼。而萧元景也宝贝似的抱着手中的金印宝册与圣旨,这怀里抱着的可是他的身份,是他以后可以作威作福的身份,千万马虎不得。接受了百官朝贺后的萧元景这才与萧元齐站到了一起,萧元齐侧眸瞧着身边的萧元景,笑道:“恭喜四弟,恭喜长平王殿下。”萧元景笑了笑:“同喜同喜,日后出了宫,还得仰仗二哥多多照顾了。”萧元齐笑而不语,只是站直了身子,听着今日的朝会。朝会一结束,皇帝率先离开了宣政殿,通过后殿离开,这个时候,新封为王的萧元景自然就成了众人瞩目的对象,将他团团围住,纷纷向他祝贺。而萧元景的视线,却一直在找寻着刚才还在人群中的卫长恭,所以面前这群热情的官员,他也只是草草的应付了两句,便朝着殿门外追去。“阿谦……卫世子。”萧元景脱口而出唤着卫长恭的名字,可过后觉得人多口杂,也就换了个称呼,瞧着卫长恭停下了脚步,他这才欢喜的追了上去,站在他的身边:“你怎么不等我,我们可以一起出宫了,中午一起吃饭啊。”卫长恭眼中含笑,侧眸看着他,又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百官:“你不是在应酬嘛。”萧元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你更重要啊。”卫长恭:“那就一起出宫吧。”萧元景点点头,并肩与卫长恭一起下着台阶,只是他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有些不太舒服。萧元景连忙转回头,正好对上萧元齐含笑的双眸,这样阴诡的笑容让萧元景心头一紧,连忙回头不再看着他。卫长恭有些疑惑:“怎么了?”萧元景笑着摇头:“没什么,今日我是第一次进长平王府,阿谦随我一起吧。”卫长恭略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啊。”第74章 位于皇城边上的长平王府, 大概是这几位封王皇子的王府中, 距离皇宫最近的地方了。萧元景带着卫长恭在王府前下了马车, 这立冬便携领着王府众人在府外迎候, 包括叶蓁与叶琛兄弟两个,身负甲胄,领着侍中的官衔,统领长平王府的府兵,保护萧元景。立冬抬首望着萧元景道:“殿下,奴才携领长平王府众人在此恭迎殿下进府,在殿下回府前, 朝中大臣们纷纷送来贺礼, 奴才已经着人登记清楚,收入库房, 等着殿下回府明示。”萧元景皱眉:“他们送礼做什么?”卫长恭道:“今日是你十八岁的生辰, 又是封王的好日子,这些个朝臣自然是要送礼来庆贺的,你呢不必在意, 届时做个回礼就好了。”萧元景侧首看着身边的卫长恭, 用力点头应着:“还是卫世子想的周到, 立冬,中午吃什么呀, 卫世子也在, 菜品可别少了。” 第109章 萧元景忙道:“对了表兄,今日叫你来呢,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我不用长平王的身份出面,直接用谢长安这个名字,如何?”荀若白有些不解:“为何?”卫长恭颔首一笑,轻咳一声稳了稳情绪后才道:“怕开亏了本,丢脸。”萧元景登了他一眼,随后才看着荀若白:“没错,我怕开亏了本儿丢人。”卫长恭有些没忍住,伸手捂住嘴轻咳了两声,萧元景连忙用肩膀拐了他一下:“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卫长恭认真的点头:“能!”萧元景这才满意一笑,继续与荀若白说话,只是这荀若白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好像被什么闪着了眼睛,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他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到底刚刚是什么东西闪着了他的眼睛呢?实在想不明白。时至夜幕,这火锅店的定价终于算是拟定好了,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萧元景觉得通体舒畅。兴许是制定菜单累着了,这晚上睡觉的时候,萧元景完全没有发现换了地方,沾枕头就睡着了。三月十三,春风和煦,阳光温暖。闹市口的那间铺面前聚集着不少的人,皆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那红绸遮盖的招牌,每个人都开始在猜测了。路人甲:“这铺面如今做什么生意呢,怎么收拾了这么久。”路人乙:“听说开个什么火锅店,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路人丙:“据说这铺面的老板可是皇亲国戚呢。”路人丁:“是嘛,那想来这里的生意是不会差了。”…………第75章 就在众人将主题从火锅店带到了店主的身上, 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搜集起来的消息, 不到一会儿就编出了一个完整的版本了。说什么皇帝的私生子因为不能入族谱, 为了不委屈他, 所以一皇后亲戚的身份在这儿开的店,不光如此,这家店皇帝就连也会来光顾。说道精彩的地方,甚至还有人不断添油加醋,说着店主的母亲是皇帝微服私访遇上的,一夜风流,然后有了……这闲话简直越传越邪乎, 关键是无辜的路人还都信了, 更加不肯走了,想看看那位传说中皇帝的私生子长什么样。终于, 传闻中的私生子在店门打开后便走了出去, 身边还跟着庆国公世子荀若白。两个人并肩站在店门前,皆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 尤其是萧元景一袭牙色锦袍, 更是衬托着他俊逸的样貌。人群中又有人窃窃私语了。“瞧着庆国公世子对他好像很恭敬呢。”“当然了, 虽然挂着隋郡谢氏的身份,可到底还是皇子呢。”“可不是呢, 到底是世家公子, 与我们这些平民比不上的。”…………窃窃私语的人群显得闹哄哄的, 萧元景望了荀若白一眼, 他便会意,旋即朝着围观的人群抱拳道:“各位,在下荀若白,这是我的表弟,隋郡谢氏的谢长安,如今定居京城,在此处开了一家火锅店,用以谋生之道,还请诸位多多照顾。”荀若白说完,围观的人群皆静静地朝他们望了过去。鞭炮声响,萧元景与荀若白相视一眼,旋即站到了招牌底下,一人千一根红绸,用力一扯,遮着匾额的红绸便立时被扯了下来,火锅店的店门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正宗火锅店。这个名字简直集齐了萧元景与卫长恭两个人的脑洞了,取了各种名字都不上口,最后还是李长亭顺嘴说了一句,不如就叫正宗火锅店。于是,才有了这个名字,简单又好记,还……很随便。然而揭开幕布以后,在众人的鼓掌声中,不到片刻,围观的人群走的一个都不剩。萧元景与荀若白正打算迎着他们进店去,结果没想到还没开口,人就走光了,只留下萧元景跟荀若白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荀若白:“什么情况。”萧元景摇头:“怎么都走了。”荀若白:“我们还没说话呢。”萧元景:“或许他们不想听?”两个人一阵沉默,可就在下一秒,卫长恭便携带着李长亭与谢流年,以及手底下的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而来,与萧元景见过礼以后,迈步走进了店中。萧元景连忙朝着荀若白招了招手,连忙跟了进去:“你们随便坐啊,今天新开张,我请客。”卫长恭与手底下的人一坐就是三桌,可是给店里的面子撑的足足的,可若是这样让萧元景请客的话,那实在不划算:“是我手底下的兄弟们说,许久没吃火锅了,所以带他们来开荤。”李长亭连忙笑道:“是啊,从云中回来以后就没怎么吃过了,可想了。”谢流年:“听说这火锅底料是小表弟你亲自配的啊。” 第111章 火锅店开张后, 荀若白原本就是绑着萧元景打理, 而且火锅店的运营也逐渐上了轨道, 加上店内的账房, 掌柜的跑堂的一应俱全,所以的萧元景平时也就是在店里坐镇,去后厨指挥着大厨们熬个锅底什么的,也就没有新开张的那几日那样忙了。加上近来春闱一事,京城里来了不少备考的学子,并且春闱每三年一次,能入三甲就更好了, 不能入的话, 得了进士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所以每年这春闱之期,就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 也是京城各大客栈生意最好的时候。并且这京城中的各大赌场都开始利用这些考生牟利, 什么一赔十,一赔百的,引得无数人下注, 买其中某一位考生中头名。春闱之期临近, 京城中戒严的时间也就提前了, 每晚亥时起便关了内城的城门,只要是超过那个时间的, 一律只能留在外城。这火锅店内, 还有一桌客人未走, 萧元景也不着急, 就坐在二楼为他单独设立的办公室里,正好可以将整个火锅店都瞧全了,而那几位还没吃完饭的,萧元景不用仔细听都知道是朝廷官员。他这个火锅店自开张以后,因为价位中等,来尝新鲜的人不少,但是大都是平民百姓消费不起的,有可能一顿饭,就能花掉家里一个月的开销。而来的最多的,几乎就是朝中的一些大臣,说巴结也好,还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来照顾生意也罢。反正十天里有五天都能看见他们在这儿,而萧元景在熬制锅底的时候,也特地按照当地人的口味酌量添加辣味了,倒也不至于会辣的人受不了,反而深受好评。立冬从楼下上到萧元景的办公室里,瞧着萧元景正翘着腿架在桌上,不由走近:“殿下,这都快戌时了,殿下不妨先回府去,等会子这儿关张了,奴才将账目拿回府中让殿下您检查。”萧元景翻着手中的账目,不时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这个时候,他特别希望有一支计算机给他用,这样算实在太费劲了。立冬又道:“殿下,这样算不行的,不如,奴才用算盘算啊。”萧元景连忙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会用算盘?”立冬笑了笑:“珠算嘛,奴才小的时候学过,还没忘呢。”萧元景连忙点点头,吩咐立冬去那个算盘过来,他一边给立冬报数字,一边看着他几根手指飞快的扒拉着算盘珠子,几乎都快忘了说到哪里了。这边正算着,店里最后那一桌客人也吃得差不多了,皆在吃好以后,转过身瞧着正在忙碌的萧元景,为首的那位大人朝着萧元景远远地揖礼一拜道:“殿下,我们这就走了。”萧元景冲着颔首笑道:“几位若是觉得店里的东西好,以后可得常来。”几个人朝着萧元景再次行礼后,便结账离开了火锅店,这边立冬也算出了一天的营业额,萧元景看着一长串,不由沉默了半晌。立冬有些害怕:“殿下,是不是赚的不多啊。”萧元景抬眸看着他道:“立冬,教我打珠算吧。”立冬有些惊讶:“殿下学这个做什么?”萧元景:“自食其力。”立冬想了想,连忙点头应下,可就在两个人收拾着账本与算盘的时候,负责后厨的师傅忙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公子,谢公子,大事不好了。”萧元景愣了一下:“慌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萧元景一边说着一边下了楼梯,那厨师忙道:“刚刚厨房丢东西了,前一桌的客人剩下的东西,我跟往常是倒进了一个木盆里放着,方才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就让刘师傅帮忙看着,结果刘师傅不过是出去倒了桶泔水,那木盆里的东西就不见了。”萧元景眉头微蹙,与立冬面面相觑。偷什么不好,偷客人吃剩下的东西……难道说有人没钱吃,然后特地偷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去尝尝味道?萧元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随即道:“没关系,丢就丢了,你们也收拾一下休息吧,我先回府了。”负责厨房的师傅见着萧元景如此淡然,也就放心了不少。原本他以为这火锅做的好吃,是用了什么秘诀,怕被别人偷学了去,可看到萧元景这副样子,他又觉得应该不是,所以在目送着萧元景离开以后,他也就回了后厨。许是因为天气渐暖,这街上的行人倒也没有减少,反而还有不少的摊贩摆摊。萧元景弃了马车,决定步行回府,立冬也就抱着账本跟在萧元景身后:“殿下,小王爷这两天怎么没来看你啊。”萧元景无奈道:“他说有些自己的事,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从开张那天过后,他就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立冬想想:“其实,小王爷对殿下你挺好的,怕新开张客人不多,还专门带人来捧场呢。”萧元景侧首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他?”立冬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笑了笑:“我当时以为他会是坏人嘛,但他是镇北王世子,不一样的。”萧元景笑了笑,抬头看着天空上的繁星笑了笑:“等这两天忙过了,我就去找他,还挺想他的。”立冬看着自家主子想情郎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但是能怎么办呢,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才叫一个闪瞎人眼……立冬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危险,自家主子想情郎?情郎?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太可怕了……立冬连忙晃了晃脑子,一路小跑跟上了萧元景的脚步。翌日一早,萧元景缩在暖暖和和的被窝里正做着美梦,卫长恭一袭白纱衣裳,半遮半露的胸膛,头发披散被风吹动,他侧躺在床上,朝着萧元景勾手指。萧元景鬼使神差的过去将他搂进怀里,刚要搂着人亲上去,就被人吵醒了。他看着怀里抱着的枕头,回想着之前那个梦,总觉得那个扰人美梦的是坏家伙。所以萧元景气愤的将枕头丢在一边,起床朝着门口走去,拉开门,而庭院中的两个人还在争辩,萧元景不满道:“吵什么,睡觉呢。” 第113章 萧元景道:“我自然是不会借着身份欺压你们的,我讲究的是实事求是。”随即,萧元景朝着伸手的掌柜的伸了手道:“昨日晚上客人的菜单你给我取出来,让这两位公子瞧瞧,哪张菜单是他们写的。”掌柜的应了一句,连忙进到店里去取菜单,而那两个男人却是一脸的讶然:“什么菜单。”萧元景笑道:“自然是在我店里吃饭的人他们点菜的菜单,我这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收费明确,我的每一样菜都标价明确,客人都是看着自己喜欢的菜自己写菜单,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方便上菜的时候,不至于上错。”萧元景轻描淡写的说着,两个男人的脸色登时有些难看,额头上也沁出不少的汗珠,有些不太自然的坐在地上。掌柜的将昨晚的那些点菜的菜单全都拿了过来,萧元景接过来翻了翻,好在只有七八张,不算多,所以萧元景看了看随即道:“二位当时留的谁的名字?我瞧瞧你们吃的什么?”精瘦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拐了拐身边的人:“不是,不是你留的名字嘛。”旁边的人:“我哪里留名字了,明明是你。”萧元景见着他们推诿,就连围观群众也有些看懵了,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萧元景颔首一笑:“既然你们记不住,不妨我就念给你们听,高清为。”两个男人摇摇头:“不是我们的菜单。”萧元景:“何霄,江月白,方敬华……”萧元景一连念了好几个名字,两个人皆摇摇头,萧元景瞧着手上的最后一张菜单,那两人也紧紧地盯着菜单上的名字,瞬间对上萧元景那似笑非笑的双眸,登时觉得后背的汗毛乍立。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似笑非笑的时候,竟然像是带了利刃一般,能够将他们看穿,即便是他们故作镇静,也不免躲开萧元景的视线,以求内心的镇静。萧元景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底,他好像在那一瞬间爱上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却还想要戏弄一番的感觉,他笑着道:“最后一个名字了,吴清泰……”只待萧元景话音一落,精瘦的男人连忙答道:“是我!我名字便叫吴清泰!这张菜单是我们的。”看着精瘦的男人答应的如此之快,萧元景却漫不经心的将最后一张菜单撑开交给了围观群众瞧了一眼,最后停在那人的面前,之间那张菜单上除了菜名以外,什么都没有,更别说名字了!精瘦的男人慌了,连忙指着他道:“你骗我们,你在耍我们!各位,各位,他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便如此戏耍于我们,我们同窗都快死了,求求各位为我们做个见证!他们如何草菅人命的。”萧元景起身笑,朝着围观的人抱拳一礼道:“的确要请诸位做个见证,这几个人假借我店中菜不干净,想要讹我五百两白银,如果我就此息事宁人,给他钱了,倒是显得我心虚了,对我店里的生意也会有损,所以呢,我需要各位做个见证,这几个人是不是找我要了五百两。”“是!”围观的群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叶蓁在得了萧元景的指示,连忙上前想要将他们拽住,岂料另外两个竟然撇下横在地上的上想跑。不过刚刚站起来拨开人群,那两个人便往后撤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立冬领着京兆府衙门的差官指着还横在地上的那一位说道:“就是他们三个,诬陷我们店里的菜有问题,想要骗钱,还是五百两。”那两个男人连忙道:“不是,我们没有,是他们……是他们。”捕头看着萧元景连忙揖礼道:“让长平王殿下受惊了,这几个人近来用了同样的方法,讹了好些家饭庄了,如今没想到被长平王殿下所拿获,下官多谢了。”萧元景笑道:“无妨,既然是惯犯,边带回去吧。”捕头抱拳一礼,随即将那讹钱的三个人一并带了回去,这时围观的人看着萧元景的模样,便都有些尴尬。萧元景含笑道:“我听过一些传闻,说我是陛下的私生子,挂名的谢氏公子,所以今日我想澄清一下,我是陛下亲封的长平王,亦是陛下亲子,诸位不要再散播流言,以后做事最好看清楚了再站队,拜托各位了。”围观的群众看着萧元景的模样皆渐渐散开了,立冬看着萧元景,轻抚着胸口道:“殿下,方才我还真以为你要给他们拿钱呢。”萧元景挑眉得意一笑:“怎么可能呢,我的钱赚的每一分都是有用的,怎么可能给他们这种人,进去吧,准备开店了。”这其余的人在行礼过后,跟在萧元景的身后走进店内。春闱一事,是由皇帝亲自出题,由吏部与礼部共同监考。春闱期间贡院外围着禁军,百步之外不得有生人靠近,进入考场的学子们更是要经过搜身之后,才能进入考场,考试时间一共为三天,考三次,综合三次的成绩最后拟定三甲及进士。萧元景作为尚书令,原本就该做为本次的主考,可萧元景却说是为了避嫌,向皇帝请旨不参与,就连皇帝拟题他都不曾到场参与。主考官为一人,副考官为八人,而监察考场纪律的则是由监察御史担任。春雨绵绵以润物无声之势席卷了整个京城,一早起来推开门,便能瞧见屋宇上弥漫起的水雾,以及庭院中的花草树木上挂着的水珠,青石板路被雨水浸湿,水洼处还积着一滩水。匆忙的脚步踩进水洼,溅起的水落在石板上,沾上踩进水洼那人的裳摆,带着些许的尘土。萧元景一袭竹青色的圆领右衽锦袍,领口绣着的几枝墨竹栩栩如生,萧元景站在书房门前,瞧着朝自己匆匆而来的人,眉头不由一蹙,不过刚迈出一步,这夏仪便冒着雨跪在了萧元景的面前:“长平王殿下,求您了,救救我们世子吧。”萧元景瞳孔微缩,不免有些疑惑:“发生了什么事?”夏仪双眼通红,全然不顾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与衣衫,他跪在萧元景面前,焦急道:“今日一早,我们世子刚刚拾掇好预备去贡院,岂料这大理寺的差官便来了府上,硬说我们世子出卖考题,帮助考生作弊。”萧元景愈发的惊讶了:“帮助哪位考生作弊了?”夏仪吸了吸鼻子,一抹脸上的眼泪道:“大理寺的人不肯说,直说证据确凿,就带走了世子,国公大人说此事唯有长平王殿下您能救世子,所以小的才冒雨赶来,求求您殿下,救救我们世子吧。”夏仪的话音刚落,萧元景便在抬头之际瞧见了撑着雨伞站在书房前的院门下,面容清冷。萧元景连忙道:“你先起来回府去,此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一定不会不管。”夏仪不顾萧元景的阻拦朝着他磕了头,随后才吸了鼻子起身走出去,见到卫长恭时,还有些惊讶,不由回头看了萧元景一眼,得到了萧元景颔首示意后,他才放心离去。卫长恭踏着绵绵细雨走进栖芳居,在台阶上收了伞后,才与萧元景一道走进书房。卫长恭:“想必你知道荀世子的事了。”萧元景点头,有些无奈的开口:“可我怎么都不信,荀若白回卖考题给考生,就连我都不知道试题是什么呢,况且这春闱监考,可是吏部尚书的责任,考题也是父皇亲自出的,不到考生考试那日,考题是绝不会外泄,这荀若白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知道这试题是什么吧。”可卫长恭却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荀若白不会,你会啊。”萧元景正拿起茶壶为卫长恭斟茶,可听到他这没来由的一句,不由愣了:“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啊。” 第115章 只是这荀若白一直声称冤枉,即便是与那倒卖考题的贩子对峙,他依旧矢口否认,并且也解释不清楚为何那贩子的手中会有与他笔迹相似的书信。大理寺卿道:“这倒卖真的考题,是泄露机密,不管是买题的还是卖题的,皆要受罚,毕竟作弊之风不可取。然而这贩卖假的考题,则是误人子弟,是骗取钱财之道,轻者充军流放,重则杀头。”可大理寺卿也答应了萧元景,会仔细查证此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错放一个坏人。书房里亮着灯,窗外的春雨也已经停了,卫长恭看着站在窗前凝思的萧元景,不由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既然这大理寺卿都说了,此事与你扯不上关系,便不要担心了。”萧元景摇头:“不,大理寺卿我的信的,可我信不过其他人。”卫长恭:“谁?”萧元景脑子里灵光一现,侧首直视着卫长恭:“齐国侯。”卫长恭有些不解:“为什么是他?”萧元景:“从大理寺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想对付我,但又不明着将我与卖假考题一事联系在一起,而是做出诸多的线索,引人误会。”卫长恭:“那为何不是萧元昌,而是齐国侯呢?”萧元景:“很简单,萧元昌那事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若是他聪明,就该明白自己身边潜入了北夷的细作,才会轻而易举的偷走府兵的腰牌。但是齐国侯就不一样了,他一击不中,肯定会再次出手,第一次出手便折了余贵妃,还失去了父皇的信任,吃了如此大的亏,我不信他不会想除掉我。”卫长恭:“既然知道是齐国侯,那我就去帮你准备。”萧元景冲着他神秘一笑:“不着急,我听流年表哥说,近来京城中又来了北夷的人?”卫长恭点头:“是北夷的大皇子阿史那摩多,此前我还不明白金珠公主来京城的目的,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如今阿史那摩多来了,我好像猜到了百分之八十。”萧元景挑眉:“什么?”卫长恭道:“大概就是想用荣平王引起朝廷动荡,然后借机除掉我镇北王府,再一举进攻中原吧。”萧元景眉头微蹙,突然觉得四周凉飕飕的:“这么可怕的吗?”卫长恭点头:“这阿史那摩多,一向是心机深沉,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恐怕,我也得向云中写信,让边境做好准备。”萧元景不明白:“既然知道他们在京城,为什么不出手干掉他们,不是说了嘛,先下手为强啊。”卫长恭笑了笑:“若是别的时候呢,的确是先下手为强,可若是这个时候先下手为强,除掉阿史那的话,只怕就给了北夷一个进攻我中原的绝佳理由,届时他们北夷人再借着给阿史那报仇这个借口,群情激奋,便化作了士气,这样一来,边境便不会安稳了。”萧元景似懂非懂是张张嘴,跟着点点头。卫长恭看着眼前萧元景的模样,不由颔首一笑:“这对付阿史那有我,你就专心的想着怎么破解这个假考题一事,如何能够反败为胜,顺便打败这个齐国侯吧。”萧元景伸手捏了捏卫长恭的脸,笑的格外明媚:“我知道,有你在一边陪着我,我当然会战无不胜!毕竟我媳妇儿是战神嘛,嘿嘿嘿。”“到底谁才是媳妇儿,嗯?”卫长恭浅笑,顺势握住萧元景手臂,搂腰将他带进怀里,垂首含住萧元景的唇瓣。※※※※※※※※※※※※※※※※※※※※放个新文预收,4月中旬左右开的:《朕每天都想退位[重生]》求个收藏吖。文案:朕,重生第三次,都八十岁了。求求老天爷放过朕吧,朕想驾崩,不想当皇帝!实在不行,你让朕退位也可以吖!只是为什么之前说好造反的王爷们都溜了?你们快肥来!朕让你们当皇帝,你们来造反吖!朕绝对不反抗!朕说话算话!呜呜呜。求你们啦,朕不是坏人,你们别跑啊……第79章 荀若白联手他人贩卖假考题一案, 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一同审讯, 可连着两日, 都没有审讯出结果。那直接与考生接触的卖题人一口咬定是荀若白所为, 可荀若白却怎么都不承认与自己有关,刑部尚书险些要求大理寺卿对他动大刑,好在大理寺卿念及荀若白是庆国公世子,又身负朝廷官职,不能屈打成招,最后也就作罢了。可如今一筹莫展,不能向皇帝交差, 愁的刑部尚书最后再次带人去了庆国公府, 去搜查荀若白的房间。这雨天过后,天气也在逐渐升高, 长平王府内的草木皆是郁郁葱葱, 颜色格外清醒惹人喜爱,尤其是栖芳居外栽种的桃树,此刻也是开了满树的桃花, 花色灼灼, 实在惹人喜爱。这两日卫长恭去查阿史那藏匿京城的原由, 严密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所以萧元景才能静下心来去安排自己的事情。桃花树前的萧元景朕拿着剪刀剪花枝, 一束桃花枝里艳艳盛开的有, 含苞待放的也有, 倒也是相得益彰, 他转身将剪好的花枝递给身后的立冬:“你等会儿找个琉璃瓶将桃花插好送到镇北王府去,要亲自交到世子手上,就说这花儿开的好,看他的燕月台里少点颜色,就送他点。”立冬应了一声,见着萧元景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这才捧着桃花退了下去。叶蓁瞧着立冬离去的背影,这才从回廊上过来:“殿下。”萧元景看着他的模样,笑着问道:“都妥了?”叶蓁点头应着,可脸上却还是有些不解:“殿下这么做,不怕救不了荀世子,反而……”萧元景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哪次见我输过?有人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明白吧。”叶蓁想了想随即点头。 第117章 皇帝指着萧元景道:“他萧元景是朕的嫡子,是朕亲封的尚书令,朕不妨告诉你,将来他还是朕的皇太子,所有的一切就算他不争取,朕都会给他!可朕的这个儿子不争气,没出息,他的脑子里没有权利,没有争位的心思,一天到晚只会研究一些口腹之欲上的东西,你若说他点别的,朕还信了,可你要说他想要在朝中安插人手,为他所用,那就是大错特错!”刑部尚书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盛怒之下的皇帝,又转头看了看一边的萧元景:“陛下,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啊,这些证据……”皇帝:“这些证据皆是一派胡言!”萧元景连忙道:“父皇莫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儿臣是没什么出息,可还是希望父皇能够保重身体。”千万别气的一病不起,那他这个嫡子可就做不成甩手掌柜,得肩挑国政。想想皇帝的身上的担子,可是兼顾整个国家的生死,他可做不来。听得萧元景如此劝解,皇帝冷哼一声坐回到了龙椅上。萧元景侧首看了刑部尚书一眼,随即朝着皇帝行礼道:“父皇,儿臣身负尚书令一职,管理着六部二十四司,这刑部自然也是在儿臣的管辖范围之中,此前见过刑部尚书,他虽刚直,却不似这么般急功近利,拿到一份证据也不经过详查就来禀告父皇,儿臣觉得,这刑部尚书该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才对,还请父皇听听他的辩驳才是。”萧元景说完冲皇帝笑了笑,转头就看着一旁的刑部尚书,略微挑眉,用眼神道:我没说错吧,你尚书大人身犯死罪,我也会向父皇求情的,我够义气吧,仗义不?刑部尚书被萧元景那个挑眉气到了,只觉得郁结于心,一股真气在胸口乱撞。※※※※※※※※※※※※※※※※※※※※昨天晚上跟家里人闹得有些不愉快,影响了心情,所以没来得及码字,和请假。很抱歉更新晚了,真的很抱歉。第80章 皇帝听着萧元景的话, 自然也审视着刑部尚书, 平复着气息道:“刑部, 景儿说的没错, 你如此急功近利诬陷景儿,说,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刑部尚书看到皇帝严厉的双眸,连忙跪伏在地道:“陛下……臣,没有人指使臣,是臣以为……”皇帝眉头紧蹙:“你以为?仅凭着这些证据,就可以栽赃一个皇子?”刑部尚书垂首沉默不语,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萧元景趁机添油加醋道:“父皇, 按照常理,如若找到新的证据, 该是大理寺卿传唤儿臣去大理寺过堂, 再不济,也会要儿臣去辩驳两句,证实这证据的真假, 可这刑部尚书却是直接越过了大理寺卿, 向父皇禀明案情, 看样子,是非要让父皇治了儿臣的罪不可, 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 贩卖考题, 赚黑心钱, 勾结父皇身边心腹内侍,父皇,这人分明就是要逼死儿臣,刑部尚书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呢。”这刑部尚书惊讶的看着那一脸委屈的萧元景,听着他的话,竟然反驳不了。他说的好有道理,自己是那么做的,反驳不了,怎么办?皇帝听完了萧元景的话,又直勾勾的看着刑部尚书:“还不从实招来,构陷皇子,是要灭九族的。”萧元景与皇帝这前面讲理,跟着又吓唬,吓得刑部尚书双膝一软,瘫在了地上,连忙朝着皇帝磕头道:“陛下,陛下臣冤枉啊,臣没有想构陷皇子,臣是冤枉的。”萧元景引诱道:“尚书大人,你哪里冤枉了,方才言之凿凿说我参与了贩卖考题一案的呀,不是又搜出了书信,说我想要在朝中安插人手嘛,这可都是尚书大人你说的呀。”刑部尚书被问的哑口无言,这会儿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正在此时,这殿外的小太监连忙来报,说是镇北王世子知道陛下在审理贩卖考题一案,特来呈上新的证据,皇帝轻声叹息,忙道:“宣吧。”不过片刻,身着朝服的卫长恭便携领谢流年一道走进了文德殿中,朝着皇帝恭敬行礼后才道:“臣参见陛下。”皇帝略微抬手示意他免礼,随后道:“听说你找到了此案的证据?”卫长恭点头,连忙让谢流年拿着新找到的证据送到了皇帝的面前道:“臣回京数月有余,却一直担忧边境安慰,进来我父王向臣递来书信,说抓获了北夷的探子,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北夷有人潜入京城之中。”皇帝疑惑:“那与这次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卫长恭接着道:“今日早上,臣在京城中发现了几名行迹可疑的人,并让流年跟踪他们,岂料他们竟然是往大理寺而去,目的,是刺杀那位与荀世子勾结的题贩。”听闻此话,一直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大理寺卿忙道:“世子多虑了,我大理寺的监牢坚不可摧不可能有人能闯的进去。”卫长恭看了谢流年一眼,这谢流年才道:“陛下,这大理寺的监牢是坚不可摧,可那些人用迷烟就给他们弄晕了,若不是我去的快,只怕连荀世子在内都会被杀,好在我身手不错,全都救下来了。”谢流年说的骄傲,听得皇帝却的皱紧了没:“会有这样的事?那去杀他们的人是谁?”卫长恭道:“这些人是应该是某些朝臣府中豢养的杀手,为了能够顺利查清案子,这些人都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公堂上,由大理寺的差役守卫,而这其中就有北夷人。”萧元景也跟着道:“父皇,那这背后陷害儿臣的人心好毒啊,竟然联手北夷人来做这件事。”皇帝眸色幽深,沉默不语,就连呼吸都格外的沉重。文德殿很静,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萧元景与卫长恭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皇帝的表现。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贩卖科考试题,没想到最后竟然能牵扯出构陷皇子这样的阴谋,结果就连关在大理寺监牢中的人犯都要灭口,那么这幕后策划这件事的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如果真的是北夷人做的,何苦要跟北夷人扯上关系,这分明就是掩人耳目,而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皇帝将这件事与萧元景联系在一起。贩卖科考题目,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再买凶去除掉大理寺监牢中的荀若白与卖题之人以保全自己,即便是最后查出来了,也是北夷人所谓,与他萧元景脱不了关系。萧元景看着皇帝的双眸,不由有些疑惑。这皇帝到底脑补了些什么精彩险象环生又刺激的剧情,怎么眼睛都红了。卫长恭略微垂首,用余光偷偷的打量着身边的萧元景,突然有些担心。许久后皇帝才道:“刑部,你还不招么?姜堰,奉朕旨意,缉拿刑部尚书府内九族之内所有亲眷,他一日不招,便杀一人。”姜堰望着皇帝那冷峻是双眸,只好抱拳行礼,可正要离开时,却听见刑部尚书那急切的求饶声:“陛下,陛下……臣招,臣招,还请陛下饶恕臣等家眷吧,陛下。”萧元景松了一口气,皇帝这才道:“说吧。” 第119章 萧元景:“还有就是你刚刚说的北夷王子阿史那,他是王室子弟,又对我觊觎我中原的地大物博,加上曾经上过战场,又生活在草原,这些都会表现在他的行为上,但是他又不想让人看出他的身份,所有一显,一藏,矛盾就出来了,如果你不说,我可能会想他是哪家的嚣张公子,可你一说北夷王子,那我就只会想到他了。”卫长恭眸中带笑,为萧元景添了些热茶:“那我呢?”萧元景打量了他一眼,瘪瘪嘴:“你啊,从头到脚都是藏起来的,因为你的修养让你只会内敛,而不会外放,就连吃个东西都格外斯文有礼,我实在很难相信你会是军旅之人。”卫长恭起身坐到了萧元景的身边,正色道:“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是来自什么样的家庭,我家里人总说大院儿长出来的孩子,就该比的孩子更加成熟稳重,因为是军人,不能过于轻浮,要让人觉得踏实,才是正确的。”萧元景侧首看着他,伸手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没关系,以后我疼你,带你上九天揽月,下五羊捉鳖。”卫长恭连忙抬起头,却又被萧元景按了下去,卫长恭道:“这能做到嘛?”萧元景哼了一声:“你小瞧我,我肯定能啊!”卫长恭郑重其事的点头:“当然了,因为你的萧元景,战无不胜的萧元景。”萧元景嘿嘿笑着:“谁让你是战神来着,我自然也不能差啊。”时至傍晚,这火锅店内也陆续有客人到场吃饭了。火锅店中弥漫气了底料的香气,烟雾缭绕中,再听着那沸腾的汤锅声音,加上那弥漫的烟雾,衬托的美食也是格外的诱人。萧元景在二楼的办公室里,由立冬守着扒拉着算盘珠子。原本这算盘珠子在立冬的手里就格外的灵活,这会儿到了萧元景手里,却显得格外的笨重。立冬如严师一样,站在萧元景的面前,看着扒拉算盘珠子后,不由叹气:“殿下,错了。”萧元景双手捂着算盘,嘿嘿一笑:“我这手指头太僵硬了,不如你的灵活。”立冬叹息一声:“可这是殿下你自己要求,让奴才教你的,奴才就得尽责。”萧元景双眼一闭,心一横:“来吧,继续。”立冬点点头,看着萧元景做好了准备,不由开始念口诀:“咱们开始了,先加一,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加二,二上二,二下五进三,二去八进一……”萧元景听着立冬的口诀,手上不停的拨动着算盘珠子,一边要听立冬的声音,一边要拨算盘,结果一个手忙脚乱,算盘上的珠子都被他拨乱了。萧元景看着一盘残局,抬头看着脸黑如锅底的立冬,不由嘿嘿一笑:“你说的太快了,我跟不上。”立冬抿唇,只觉得有些委屈,这个学生他又骂不得打不得,看到他这副讨饶的笑脸,又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瘪了瘪嘴:“那继续。”萧元景点点头,立冬又继续说着口诀,让萧元景继续扒拉着算盘珠子。等着萧元景渐渐地上了手,手上扒拉的也快了的时候,却被楼下一阵吵闹的声音吸引了过去,立冬与萧元景皆探出头去,看到那最先带着人来吃火锅的客人搁下了手里的筷子,有些不满的道:“这店可是长平王殿下的老板,怎么能容得那些低贱的人进来呢。”而这个人说的,便是站在柜台前向掌柜的咨询来店里吃饭的两个穿着比较朴素的一对父子,一个年近不惑,一个却是少年儿郎。粗布麻衣,一双布鞋,脸上有些窘迫的笑着:“这位大爷,今日是我儿子的生辰,他听说这里的味道有个什么火锅,很香的,所以我才带他来尝一次。”可先前那位客人却道:“瞧你们的模样,也不怕这一顿就吃掉你们一个月的钱么?还是走吧,本大爷今日在此请客,可不想看到你们这等穷酸的人。”中年男人有些尴尬的笑笑:“我刚刚问过掌柜的了,他说这里吃一顿不是很贵,我们就在角落里,给孩子过个生辰,不会妨碍到你们的。”那位客人却道:“不行,我可不想与你们这等低贱之人一起吃饭。”与他同桌的几位都在劝他算了,可他却依旧不依不饶。柜台前站着的那对父子面色窘迫,他们很想留下,却不得不往外走。“等等。”萧元景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那对父子连忙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着那位挽留他们的人,年轻俊俏,斯文有礼,连忙朝着行着礼。萧元景朝着他们走过去道:“今日是这孩子的生辰之日?”中年男子连忙点头应着,有些怯怯道:“方才那位大爷说,这店是长平王殿下开的,瞧着公子衣着不俗,该是王爷吧?”萧元景颔首笑着:“无妨,既然开了店,便只当我是店主东就好,今日店里人不多,你们进去坐吧。”那中年男子满怀感激的看着萧元景,接连朝他作揖,倒是最先拒绝的那位客人不满意了,他不可思议道:“长平王殿下,这样低等的贱民,怎么能入您的店里来用餐,这不是脏了你的地方嘛。”萧元景回首看着他,上下打量一眼:“哦?什么是低等贱民?”男人道:“像他这般,一瞧便是最低贱的人,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如何能让他玷污了这宝地。”萧元景有些不可思议,忙问:“不知阁下可是在朝为官?官居几品?身负何职啊?”男人被萧元景问的一愣:“王爷,学生乃是本科解元,虽不曾入朝为官,可好歹也是拿朝廷俸禄的。”萧元景在他话音一落便颔首笑了,惹得男人不解,萧元景道:“万卷诗书都被你读狗肚子里去了吧,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人,没什么高低贵贱,进店的皆是客人,若是要分出个三六九等,只怕你也入不得店。”男人被萧元景这么一激,登时脸颊通红,想要解释,却被同桌的其他好友连忙拽回去坐下了。与他一道的其他人朝着萧元景道:“王爷勿怪,是学生们不懂事,还请王爷莫要生气。”萧元景也是冲他略微颔首,便再没有理会,转身便招呼着这一对父子去到里面的位置上坐下,亲自为他们点菜,选划算的锅底。好在今日的人不多,等着那对父子离开以后,萧元景便带着立冬预备回府,舍弃了身后的马车,只是徒步进入内城。临近初夏的夜空点缀着闪闪发光的星星,他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仔细感受着这里的晚风。立冬道:“殿下,是不是累着了,不如上马车吧。”萧元景摇头:“不是,我是在想事儿。” 第121章 萧元景:“那是当然。”卫长恭伸手抹过唇边的血渍,直勾勾的看着萧元景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名正言顺的跟着我的。”萧元景:“等你啊。”卫长恭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连忙唤来伺候的人送来热水,伺候着萧元景洗漱,今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萧元景回复去的,他得抱着他睡才算安心。翌日一早,萧元景自然也是从卫长恭的床上醒来直接去的衙门,等回到火锅店的时候,卫长恭已经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了。经过昨夜与卫长恭的商讨,萧元景觉得这事儿可以提上日程了。于是准备了一口深一点的过,用高汤化开了火锅底料,然后又让人准备了五六百根细细的竹签,让厨房里的师父一起动手,将准备的蔬菜全部穿到竹签上。土豆诗篇,薄藕三片,还有木耳等等一系列蔬菜,穿了大约两百来根儿。然后让立冬和李长亭两个人,在不远处的街口人多的地方,像他们那些卖路边小面的一样,支个炉子,摆张凳子,看着炉火煮着火锅汤底,渐渐地让整个香气弥漫整条街。锅旁边摆着一张凳子,放着装蔬菜的篓子,立冬就和李长亭往那儿一杵,等着客人上门。萧元景跟卫长恭在火锅店内喝着茶,掌柜的看着萧元景道:“殿下,这立冬小哥和李公子那个,能卖出钱嘛。”萧元景看了他一眼:“应该可以,今天中午店里没什么人,专门就等着立冬他们的好消息了。”掌柜的笑着,随后在柜台后面翻看着这两日的账目。自从萧元景会扒拉算盘珠子之后,掌柜的这看账就更加仔细了,生怕哪里出错让萧元景找出来,再扣他工钱。他瞧着这萧元景是很好说话,随时都是客客气气的,面带笑容,做事也格外随和,可实际上这萧元景做事是一丝不苟的,就说这火锅店里的每一笔出账,进账,都在他心里计算着呢。所以这掌柜的一点都不能马虎。不过过了片刻,就听到店外传来立冬那欢呼的声音,还没有进门先听见声儿,与萧元景回过头,正好撞见立冬捧着钱袋子欢欢喜喜的跑回来:“殿下,殿下,卖完了!全卖完了!一文钱一串儿,好多人来买,这一会儿就卖完了,李公子问还有没有,让我再拿点过去卖。”立冬的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气还有对萧元景的崇拜,他觉得萧元景这个提议简直太好了,他从没有见过那么多人围上来,都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买走,比这火锅店内的生意都还好。萧元景与卫长恭相视一眼,不由笑了一声:“嚯,开张大吉啊,不错,阿谦,要不帮个忙,再穿点儿?”卫长恭颔首浅笑,起身与萧元景一道往后厨走去。不过一会儿,这立冬再次捧着穿好的蔬菜,去到了摆摊卖串串的地方。萧元景与卫长恭站在门口,望着立冬离去的背影,萧元景道:“我觉得,我还是垄断经营好了。”卫长恭:“只要能保证质量,也是可以的。”萧元景沉吟:“明天进宫让辰儿给我写个招牌,火锅串串,素菜一文,荤菜两文,明码标价卖。”卫长恭侧首看着他,不由点头:“我觉得可行。”萧元景嘿嘿一笑,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这加盟商的合同该怎么写了,如今有了立冬他们打头阵,想来这引加盟商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萧元景正想着呢,忽然瞧见立冬那边越聚人越多,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打人了,这萧元景才觉得大事不好,直接与卫长恭跑了过去。第83章 萧元景与卫长恭拨开围观的重重人群挤了进去, 就瞧见立冬手里握着两把煮好的串串着急的喊着不要打, 而李长亭将地痞无赖按在地上打, 打的那个流氓偷偷毫无还手之力。明明他只打了一个, 结果另外两个好像是看到他太凶猛了,所以不停的求饶,让他放过被打的那位。卫长恭神色一凛,忙道:“长亭住手。”闻声的李长亭停住扬起的拳头,转头望着卫长恭与萧元景,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指着那三个人道:“他们仨, 说要包了我们的串串, 行,让他们包, 可吃完他们仨不给钱, 还说我们的菜不干净,要把客人哄走,别个给了钱, 还没吃呢, 这仨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看我不收拾他们。”那个被打的满脸血还有求饶的另外两个人,不停的朝着他磕头:“大哥大哥, 不, 大爷!我们就是想混口吃的, 没别的意思, 我们错了,真错了。”瞅着他们可怜兮兮的模样,卫长恭无奈摇头,倒是萧元景嘿嘿笑着:“真知道错了?”那三个人连忙跪地求饶:“知道,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不该吃东西不给钱,还诬陷不干净。”萧元景点点头:“味道怎么样?”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点头:“香!好吃。”萧元景笑着面向看热闹的群众,不由抱拳一礼后道:“诸位应该知道,借口那家正宗火锅店便是我的开的,开张这么些日子,我也在想,如何能够让更多的人都能吃到,所以今日才让人在此处摆摊,让各位先尝尝味道如何。”群众甲道:“味道是好,就是烫嘴。”群众乙:“很香,还在巷子口就闻见了。”群众丙:“王爷,你明日还要在这里摆不?”萧元景笑着道:“明日还会摆,不过我这里有个共同赚钱的法子,想大家听听,觉得意下如何。”有了群众的呼声,萧元景与卫长恭相视一眼,随后便将之前那个带着全民致富奔向小康社会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向众人提出了诚招加盟商,并且只限定五个,让他们好好考虑一下。停在路口的萧元齐看着萧元景的背影,不由勾唇浅笑:“这四弟还真的就打算当一辈子王爷么?”萧元齐身边的小厮青竹试探的看着他道:“殿下,这长平王就是靠着藏拙这一本事在陛下面前得了宠幸,康平王殿下被摔断了腿,荣平王殿下也被削职禁足,就连侯爷,也因为他被发配充军了,殿下,您可不能……”萧元齐侧首睨着青竹,只瞧得他后脊一凉,瞬间低下了头,萧元齐道:“怎么,你也想让我跟他作对?”青竹:“小的不敢。” 第123章 萧元齐一脸感激的看着萧元景,以茶代酒道:“那我就先谢过四弟的大恩了。”第84章 这兄弟两个足足吃了一个时辰的饭, 可算是把满桌子的菜都吃光了。萧元齐踩着月色踏上了回府的马车, 青竹看着自家主子依旧锁眉的模样, 不免有些担忧:“殿下, 若是长平王殿下不肯帮忙,不妨求求昭仪娘娘,虽然如今恩宠不比从前,可到底是能见到陛下的。”萧元齐摇头:“倒不是长平王不愿帮忙,而是他答应的很快,我原做好了若是他不答应,就提条件来着, 可他呢, 却是在听我说完后,便爽快的答应了。”青竹也有些诧异:“长平王殿下答应了还不好么?”萧元齐侧首看着青竹, 随即摇摇头:“我只是想起了贺儿的话, 他说萧元景仗义,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事,就从来不会食言, 他不求什么回报, 只说是兄弟间该做的。”青竹还是不相信:“长平王殿下真的是这样的么?”萧元齐:“或许, 我真的该对他改观了,从前贺儿是跟在我身后比较多, 可如今, 他待萧元景却好过我这个亲兄。”青竹实在不敢再揣测萧元齐的心思, 只道:“殿下, 长平王是什么样的人此刻还不好做定论,万一他用此事要挟你呢?”萧元齐摇头:“无妨,若他以此作为要挟,我自有应对的法子,可若是他真的帮我解决了此事,我日后,势必欠他一个人情。”青竹沉默着,也不曾再说话,只在一旁安静的伺候着他。倒是萧元景,吃饱喝足以后,这个乘着晚风,在花园里搭了张太师椅,点着熏香驱赶蚊虫,听着不远处荷塘中的阵阵蛙声,以及清风袭来时夹杂着的阵阵荷香。萧元景觉得,这就是古代最美好的地方了。要是这会儿卫长恭在,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手牵着手一起晒月光,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呼吸,那也实在在太美好了些。萧元景如此想着,也不由的睁开眼,看着那浩瀚苍穹,与那莹莹月光,不由叹息一声:“这要如何说,才能让父皇名正言顺的为萧元齐和苏映月指婚呢。”突然一个饱嗝,打断了萧元景的所有思路,只觉得现在满嘴都是火锅味儿……嗯……火锅。萧元景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唇边挂着一抹浅笑,心里开始在准备腹稿了,要如何跟皇帝开口,再怎么引出赐婚这件事来,他都要准备的万全,万一皇帝不搭话茬儿,他还能有第二套方案能够接上。直到立冬欢欢喜喜的从外头跑进来,惊喜道:“殿下,殿下,您要铁匠铺打造的那个烧烤架,他们打好了。”萧元景立马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还差点跌了一跤,可这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兴奋劲儿,连忙将手里的水果胡乱的塞进嘴里,然后朝着前庭跑去。这烧烤架萧元景一早就画好了图样送去了铁匠铺打造,只是这做工费时,所以送来的比较晚。一个凹形的铁槽,除了前后个底部,烧烤架的两侧都是空的,用于放炭火,与清扫炭灰。而整个铁槽正好卡在一个木制的卡槽里,这样一来,下面的木头架子就能支撑起这个烧烤架,还能任意挪动而不烫手。萧元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没想到这些匠人们的手艺还正好,这做的与图纸所画分毫不差不说,甚至比预期的还好,所以萧元景一高兴,就赏了不少珠宝。如今这烧烤架有了,萧元景的心里也就有了主意。于是,在一个炎日的下午,萧元景便带着自己的烧烤架进宫去了,并且征得了皇帝的允许后,将烧烤架摆在了御花园里,甚至还去邀请了萧元贺和萧元辰一道过来准备晚上的烧烤盛宴。烧烤宴上的酒,是萧元春从边关捎回来的,整整两坛葡萄酒。原本这吃烧烤该是配啤酒的,可是萧元景却始终酿不出来,要么味道不够,要么苦涩至极,所以萧元景最后决定,直接用葡萄酒代替。酉时一刻一过,西沉的太阳最终还是落了下去,只留下天际一片火红,似乎那灼热的日光,将那片云彩也烧着了一般。天色还不算太暗,御花园里萧元景便立在烧烤架前,小心翼翼的将炭火放到铁槽里,吩咐着一边的小太监将铁钎穿好的吃的都拿过来。萧元辰看着萧元景把用铁钎串好的四串鸡翅放在烧烤架上面,不由疑惑道:“四哥,这样能烤到嘛?”萧元景笑了笑:“刚然能烤到了,你快去看看父皇来了没,去,把酒斟出来。”萧元辰哎了一声,转身就跑去收拾桌子准备斟酒了。除了鸡翅以外,萧元景把腌制好的几串里脊也放在上面烤了,一边刷着油,等烤的咔咔只冒油的时候,又换一边继续烤,渐渐的,烤鸡翅的香味便在御花园里弥漫着,引得那跃鲤池也有不少的鲤鱼纷纷跃出水面,想要一尝这烧烤的滋味。处理完政务的皇帝终于记起与儿子还有约,一想到早上萧元景说晚上想跟他尝尝新的菜式时,他就有些期待了。皇帝一直觉得萧元景没出息,别人都是把心思用在政事上,要么推行新政,要么为民生请命,唯有这个萧元景,一天到晚只是研究吃的东西。所以皇帝只希望萧元景在坐上储君之位以后,就能收收心,替他分担一些政事,这样皇帝就能干点没出息的事儿……比如,跟萧元景学如何做好吃的……这皇帝的脚步还没有踏进御花园,隔着翠竹屏障,他都能闻到那弥漫的香气,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带着成友之走了过去。御花园里伺候的内侍不多,看到的都是萧元辰和萧元贺在忙碌。跟着内侍一起穿食物,或者颠颠儿的给萧元景打下手,反正干的不亦乐乎,直到皇帝来了,萧元辰连忙笑嘻嘻的迎上去行礼:“父皇可算来了,我肚子都咕咕叫了,就等着父皇来,四哥才让我吃东西。”皇帝忍笑看着萧元辰:“好不容易瞧你瘦了些,怎么竟惦记吃了,没出息。”萧元辰嘿嘿笑着,带着皇帝就在桌边坐下,皇帝转头看着继续忙碌的萧元景:“这些东西烤着吃,怎么像那些夷人的做派。”萧元景脑子一转,忙道:“父皇猜对了,这就是小王爷教我的,只不过他说的那些是架在火上烤,烤熟了,也焦了,所以我就改良了一下,味道不错的。”皇帝看着萧元景那元气满满的模样,不由道:“看来,这长恭跟你,倒是亲近了不少。”萧元景笑着:“小王爷人聪明,我喜欢。” 第125章 皇帝望着萧元景:“想来景儿也是有心上人了?与父皇说说,是哪家的闺秀,或是倩儿,若是此女人品贵重,朕倒是不妨也给你赐婚。”萧元景愣了一下,忙道:“父皇,儿臣……儿臣的确是有心上人,就是小王爷……”皇帝蹙眉:“长恭?哈哈哈,景儿莫不是在逗父皇开心,长恭是镇北王世子,又是男孩子,如何能做你的心上人,胡扯。”萧元景揉揉头发,嘿嘿一笑:“父皇,那二哥的事……”皇帝点头:“朕会找他的,此刻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哎。”萧元景应了一声,朝着皇帝规规矩矩的揖礼一拜,随后才离开宫道前去承乾殿。皇帝看着他远去的背景,不由眉头深锁,许久才道:“这孩子不会是真的……事关皇家威仪,绝不允许有这等事发生。”皇帝深呼吸后,负手转身,朝着甘露殿而去。夏天的日头格外的毒辣,即便是马车遮住了阳光,可依旧能感觉到那炙热的热浪。萧元景在宫里与皇后用过了午膳后,才出宫回府,原本打算回府后再去平都王府问问萧元齐,皇帝有没有找他。结果他的马车刚刚转角,朝着大门口行驶过去,就瞧见了萧元齐站在长平王府的大门前,与青竹二人,也不坐在马车上,就直挺挺的站在王府门口。原本还恹恹无状的萧元景瞧见萧元齐站在府门口,不由清醒过来,待得马车刚刚停稳便下了马车朝萧元齐而去:“二哥,你来啦,怎么在这儿站着,进府去坐。”萧元齐神色有异,直视着萧元景道:“你就没什么话跟我说么?”萧元景有些错愕,不由心道了声不好:“二哥,不会是父皇找你了吧。”萧元齐垂眸不再看着萧元景,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一般,萧元景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哥,我尽力了,我都说那姑娘为情自杀,二哥你非卿不娶,那姑娘又是父命难为,我……我以为父皇最起码能被我感动了,就能给你赐婚了。”萧元齐忍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忍住,扶住萧元景的肩膀,靠在他的肩头便笑了出来,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感动的,等他复望着萧元景是,已是双眼通红。萧元景有些诧异:“二哥……”萧元齐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后退一步朝着萧元景恭恭敬敬揖礼一拜道:“四弟,从前二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萧元景不知所措:“怎么回事啊。”青竹在一旁道:“多谢长平王殿下在陛下面前美言,陛下已经下旨了,苏家姑娘不用参选,且赐婚于我们殿下,婚期就在七月十七。”萧元景惊讶的望着萧元齐:“这么说,我该恭喜二哥了。”萧元齐笑着点头:“方才多有得罪,能与心上人喜结连理,这个人情二哥欠下了,日后若是四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二哥一定竭尽所能。”萧元景听着他的话,不满的噘了嘴,握拳朝着萧元齐肩头砸过去:“二哥你吓坏我了,我还以为我没成事儿,你来找我麻烦来了呢。”萧元齐颔首笑着:“就算没成,二哥也不能来找你麻烦,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我连最坏的结局都想到了,早上去见父皇的时候,父皇说,景儿心地宽厚,所以我觉得做你的兄弟是一种福气,二哥现在跟你和好,不晚吧。”萧元景挑眉看着他:“晚不晚的,这事儿不好说,晚上一起吃饭啊,我约了小王爷,一起烧烤,二哥也加入吧。”萧元齐有些惊诧:“四弟与小王爷的感情,当真是好。”萧元景嘿嘿笑着,这才邀着萧元齐一道进府,门口的随侍也连忙将马车上面的烧烤架搬下来,放到后院。得了萧元景的真传,立冬这烤烧烤的技术也进步很大,暮色下晚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荷塘中荷叶如浪波动着,荷花摇摆不定,时不时的还能听见鲤鱼在水里翻腾的声音,偶尔几声蛙叫,十分惬意。许是得知萧元齐被赐婚的消息,萧元景也喝了不少的酒,这会儿萧元齐出府去了,卫长恭则是抱着萧元景去了栖芳居,可刚刚走进栖芳居,萧元景就不乐意了,翻腾着从他怀里下来,双臂环住卫长恭的脖颈,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卫长恭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捏住他的下颌,眉眼带笑:“干嘛这个眼神看着我,想要吃了我啊。”萧元景点头,一个嗯字还没有出口,卫长恭便凑近含上了萧元景的唇瓣。带着葡萄酒的甘甜,红唇格外的灼热,一如陈酿老窖在开封的一刹那,带着醇香,使人迷醉。萧元景喝醉了,这一吻便不会自主呼吸了,也格外赖皮,即便是不让亲了,还赖在卫长恭的怀里,呼出的灼热气息就喷洒在他的颈间。卫长恭道:“真是只坏狐狸。”在卫长恭启唇说话的时候,牵动了颈间的筋脉,萧元景的脸贴在脖子里正好能够感受到那一呼一吸间皮肉的牵动,勾的他心痒痒的,非常想咬一口。于是,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卫长恭的背僵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做,只是觉得方才那软舌舔过颈肉事,浑身如过电一般,这一刻,他只想将萧元景按在床榻之上,将他剥个干净,狠狠地惩罚他。可萧元景还不知死活的将手环住他的腰,全身靠在人怀里,轻轻地捏着卫长恭的腰:“我……我跟父皇说了,我心上人……心上人是你。”卫长恭被吓了一跳,有些惊讶:“你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萧元景点点头,借着卫长恭站直了身躯,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父皇会让我做太子,然后让我娶太子妃,因为你是男的,所以我们只能分开,是不是。”卫长恭沉默不语。萧元景拽住他的衣领道:“你他妈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呢,你说,你愿意不愿意,要不要跟老子在一起。”卫长恭:“谁说我不愿意的,我是怕你为难,可若是你能为我赴汤蹈火,那我就应该与你并肩作战,上刀山下油锅由我来就好了。”萧元景咧嘴笑着:“你给老子记着,老子就算当了太子,你也得是老子的太子妃。”卫长恭颔首凑近,蹭了蹭萧元景的鼻尖:“好,听你的,殿下。”这一声殿下唤的萧元景心都酥了,抱住卫长恭的脖颈往上一跳,双腿便环住了他的腰,萧元景将脸埋在他的颈间道:“快,快进屋,我忍不住了。” 第127章 故而朝着皇帝一礼道:“我与长平王堂堂正正,不削他人流言,若真有人想要传扬一些对长平王不利的言论,那么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皇帝眉头微蹙:“流言猛如虎,你杀的完么?”卫长恭道:“若是实情,便堂堂正正的介绍,若是虚言,臣也自有办法证明清白,我会护着长平王,这也是陛下您当初的嘱托,臣不敢忘记。”皇帝握紧了拳头,隐忍着怒意道:“可朕要你护着他,不是要你跟他……总之,你好自为之,太后寿辰一过便回云中去,朕能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如若不然,朕便要让镇北王好生教养你了。”卫长恭朝着皇帝恭恭敬敬一礼,目送着他离开长平王府的大门,可这心里却还是有些担忧的。若他现在带着萧元景私奔还来得及么?就顺着丝绸之路,走遍全世界也好。只不过,这事儿还得征求一下萧元景的,实在不行,就真的只能把萧元景敲晕带走了。等再次回到卧室,萧元景已经盘腿坐在床上等着卫长恭了,只是瞧着卫长恭神色如常,他心里倒还有些奇怪。卫长恭一撩裳摆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凑到萧元景的面前看着:“皱着眉头做什么,不好看。”萧元景握住他的手,直视着他:“父皇跟你说什么了?”卫长恭还故作疑惑,可一想到这里是长平王府,他在府里有几个眼线也是正常的,也就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问我何时回云中去。”这样一听,萧元景就不乐意了:“凭什么啊,不行,咱俩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我不让你走。”卫长恭伸手捏住他的下颚,凑近蹭了蹭他的鼻尖:“我说了,等太后的寿辰过了我再走。”萧元景连忙用力将他推开:“要走现在就给老子滚,你当老子是什么,任你玩弄的么,吃干抹净就想走,你咋那么能耐呢。”卫长恭看着突然生气的萧元景,几次想抓他的手,都被他躲开了,最后实在不得已,卫长恭扶住他的肩头就按倒在了床上:“景儿,我只是这么说,这段时间总能想到别的办法的,我只是回去云中,又不是要跟你分开,京城的事我还没了,我暂时还不会走。”萧元景侧过头不看着他:“我管你呢。”卫长恭捏着他的下颌摆正他的脸,认真道:“因为你,我不愿意去假意哄骗陛下,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所以,陛下才让我走的。”萧元景有些惊诧的看着他:“你……你怎么说的。”卫长恭略想了想:“大约是,我和你堂堂正正的,不惧流言,实情一起担,虚言也有办法证明清白,总之,我就是不要和你保持距离。”萧元景愣住了,望着卫长恭的神色也有些复杂:“你……你真这样说的?”卫长恭点头:“陛下说,若我不知悔改,还会让镇北王惩罚我。”萧元景的心瞬间揪到了一起:“那怎么办啊。”卫长恭轻捏着萧元景的鼻尖道:“你方才不是那般豪气么,还让我滚。”萧元景瘪了瘪嘴:“我不是担心你嘛。”卫长恭浅笑着抱着萧元景,埋首在他颈间,许久后才道:“只要与你在一起,刀山火海我亦往,地狱油锅我不惧,天奈我何。”萧元景听着这话,只觉得心里格外踏实,伸手将卫长恭抱的更紧一些。如果皇帝给他逼急了,他就带着卫长恭私奔,沿着丝绸之路一路向西,穿过沙漠,遇水乘船,遇山翻山,反正他就是要和卫长恭在一起。至于京城会是什么样的,皇宫会是什么样的,本来就不干他的事,他从前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所以,只要卫长恭愿意,他可以舍下这里的一切跟他远走高飞!萧元景拍了拍卫长恭的肩头,提议道:“实在不行,咱们私奔吧。”卫长恭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去哪儿?”萧元景与卫长恭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走一遍丝绸之路怎么样?”两个人说完,便抱在了一起低声笑着。第87章 虽然有了皇帝的明示暗示, 萧元景和卫长恭也是铁了心要在一起的, 皇帝为了护住面子, 也不好明着说什么, 却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差事给萧元景做,总不叫他们两个人时常见面就是了。而卫长恭自然也是要忙着监视那位荣平王府的金珠公主,所以偶尔去见一下萧元景,有时萧元景又被皇帝以各种事物做借口,所以一个多月下来,终究还是没能见上几面。初秋的天还是格外炎热的,毕竟是秋老虎, 热也是正常的。萧元齐与苏映月的婚事因为将近, 所以这萧元景跟块砖似得,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好在所有的聘礼都送去了苏家, 这苏映月也就等着嫁人就好了。七月十七,平都王萧元齐大婚,娶妻黄门侍郎之女苏映月。京城中的大街小巷都传着这门婚事, 可以说是惊奇万分了, 想当初皇帝娶妻的时候, 正妻的娘家是庆国公,就连宠妾的娘家也是齐国侯府, 就连如今的荣平王娶妻, 正妃都是宁国侯府的姑娘。可到了萧元齐这里, 娶的却是一位黄门侍郎的女儿, 这样的门第悬殊,顷刻间便成了人前人后的谈资。原本他们以为这黄门侍郎的女儿在王府中不过是个妾室,可最后得知竟是正妃,都开始惊讶这苏映月是攀了高枝。萧元景在火锅店里的办公室里坐着,一脸愁绪的看着楼下那些吃吃喝喝的客人,再次叹了口气。楼下的客人们听着萧元景的那声叹息,纷纷回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跟自己桌上的客人聚到一起:“第十二声。”“这长平王是怎么了?”“莫不是长平王也有心上人了?”“嗯,多半是,长平王也想成亲了。”………… 第129章 一旁的萧元昌忙道:“够了,三弟少说些,今日是二弟大喜的日子,不要说些不高兴的。”既然萧元昌想做这个中间人和事佬,萧元景自然也是要成全他的,这才站起身朝着萧元昌与萧元恒恭敬揖礼道:“大哥既是受了委屈,我便向你赔罪便是,只盼着大哥日后莫要行差踏错,最后还要怪我咄咄逼人。”萧元昌一愣,刚要解释,便瞧见萧元景直起腰拉着卫长恭便朝着平都王府走了进去,根本不理这府外的一段小小插曲。卫长恭侧首看着身边的萧元景,不禁有些不解:“你是怎么做到的?”萧元景依旧是一副委屈巴拉的表情看着卫长恭道:“这里人多,当然是谁更委屈他们就更站谁,我这样一走了之,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他们自然是有嘴也说不清。”卫长恭颔首浅笑:“嗯,果然是只狐狸。”萧元景挑眉,得意的笑着:“他萧元恒想找我的不愉快,我自然也不能让他愉快,萧元昌是个假笑伪君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假和气,只怕萧元恒至今都不明白,他其实就是萧元昌手里的一颗棋子,就连他的那条腿,若是没有萧元昌,他只怕也不会残废。”卫长恭听着萧元景说话,见着萧元齐一身红衣喜服自王府正殿朝着他们走来,忙抱拳一礼恭喜着。第88章 而后在萧元齐的婚礼上, 萧元昌与萧元恒借故有事便提前离开了, 只留下一位识大体的王妃独撑大局。而萧元景对这位王妃是没什么不满意的, 也不会将不满牵扯到女人身上, 所以当这位王妃遇到人刁难时,也会开口帮她说两句话。婚礼的进行时,萧元景与卫长恭站在观礼的人群中,满眼皆是羡慕,看着萧元齐与苏映月拜天地,萧元景总会下意识的朝卫长恭望去。卫长恭总觉得身边的那道炙热视线让他格外心热,果然, 在回望时, 便对上萧元景的笑脸。萧元景若无其事道:“你看我干嘛。”卫长恭打趣的开口:“何时吃长平王殿下的喜酒啊?”萧元景忍着笑:“今日的酒宴还不够喝么?”卫长恭颔首笑着,萧元景望着他那含笑的侧颜, 只觉得喜堂上所有的颜色都不及他, 这样明媚含情的笑容,萧元景愿意一辈子都看着。萧元景正想着,突然萧元齐似乎提到了他的名字, 萧元景连忙回望过去, 却瞧见萧元齐与新娘苏映月朝着他走来。萧元齐恭敬道:“四弟, 我今日能与映月结为夫妻,得多谢四弟当初的相助, 今日大戏, 请受为兄与妻的一拜。”萧元景连忙伸手要扶, 却见着萧元齐与苏映月朝着萧元景略微施礼, 见着他们如此多礼,萧元景也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道:“二哥与二嫂能够喜结连理,自然是最好的姻缘,不必言谢,让弟弟沾些喜气就是最好的。”萧元景说着话,更是惹得满堂观礼的人皆哈哈大笑,自然这喜宴上萧元景也成了被灌酒的对象。想着萧元齐是新郎官,不耽误人洞房,自然就不会多喝酒,而前来赴宴的宾客们便对萧元景下了手,一杯接着一杯,就连卫长恭都劝不住。回程的马车上,醉酒的萧元景倒在卫长恭的怀里,身上盖着他的斗篷,他脸颊通红,如一滩烂泥一样,缠在卫长恭的身上,怎么都扯不开。卫长恭小心翼翼将他拥着,忍着那令人窒息的酒味儿,低声道:“不能喝还喝那么多。”醉酒中的萧元景无赖道:“酒,好喝,再喝一杯,喝交杯酒!”卫长恭无奈的摇头笑着:“跟谁喝交杯酒啊?”萧元景睁开眼,醉眼惺忪,眯着眼,笑容略微有些傻,拽着卫长恭的衣领:“你这人,和我……和我的阿谦长的真像,嘿嘿嘿,我的阿谦可好看了,跟你一样好看。”萧元景说着说着就上了手,捏着卫长恭的脸就不撒手。卫长恭搂着萧元景,想阻止他的动作,又怕他摔了,只能任由他捏着自己的脸:“景儿乖,别闹了,一会儿就回府了。”萧元景一听,立马就缩进卫长恭的怀里将他紧紧抱着:“我不……我不回去,我要和阿谦在一起,想而后阿谦在一起,不回去。”卫长恭连忙哄着这个醉鬼:“好好好,不回去,我陪着你。”萧元景这才满意的靠在他的怀里,许是酒劲儿上来了,浑身也提不上劲儿,也就软绵绵晕乎乎的靠在卫长恭的怀里睡着。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时,萧元景才从床上醒来,瞧着帷帐是自己的卧房,可他总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尤其是这宿醉过后,脑袋简直疼的不行,他从床上爬起来,身上也不疼,应该没用进行过酒后某行为。萧元景一拍自己满脑子马赛克的剧情,将其定个住以后,这才撩开帘帐下床,看着自己的卧室,又看看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实在想不起是谁带自己回来的。终于,卧室的门被叩响,然后有人推门而入,立冬捧着醒酒汤,瞧着萧元景一脸懵懂的坐在床边,忙道:“殿下你可算醒了,小王爷走时吩咐了,殿下你宿醉醒来没什么胃口,让做了些清淡的粥品,殿下,喝了醒酒汤后,奴才去给殿下拿粥。”立冬走来说着,将醒酒汤奉到了萧元景的面前,等着他接。萧元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我昨儿个,是怎么回来的?”立冬看了萧元景半晌,有些惊讶:“殿下不记得了?”萧元景摇头:“谁给我换的衣裳?”立冬忍着笑,想了想才道:“昨儿个殿下喝了不少酒,醉的站不起了都,还有些小孩子脾气,下马车的时候非要小王爷抱。”萧元景的脑子里立刻就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只觉得那一瞬间不是一个囧字可以概括:“还……还有呢。”立冬试探道:“殿下得恕奴才无罪,奴才才敢说。”萧元景:“你说。”立冬清了清嗓子道:“殿下你还让小王爷背你进府,说……说平都王就是这么背王妃的,这进了府还嚷嚷着要喝酒呢,小王爷劝不住,就让奴才拿来了酒,可殿下你却要和小王爷喝什么交杯酒,还说……让小王爷早生贵子。”萧元景听着听着,只觉得自己丢脸丢到了极致,这些话私底下说说就行了,怎么就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就开始胡扯呢。萧元景一脸的颓丧,继续问道:“还有么?”立冬看着萧元景的脸色:“奴才不敢说了。” 第131章 立冬刚走不久, 这刚刚新婚的萧元齐便在火锅店露面了, 新婚妻子站在他的身侧,好事一对璧人。“二哥?”萧元景没想到他们回来, 连忙迎着他们进了店, 或许是因为流言的缘故, 今日的火锅店内并没有客人。萧元齐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我与映月方才在外面时, 听到了一些传言,有些担心你。”掌柜的忙送来热茶后,一个人都坐到了柜台后面去做一个隐形人,默念口诀,让大家都看不见他。萧元景:“我没什么事,我只是觉得这萧元恒手段太过低劣而已。”萧元齐颔首不语,抬眸道:“元恒一直比较嫉妒你,加上他的腿废了,生母降位亲妹幽禁,他对你自然是恨的牙痒痒的,可你面对所有的事都能完美的化解,所以他只能想出这样一个法子。”萧元景笑着:“我才不怕他,即便是这样的流言,我也有法子解决。”萧元齐点头:“四弟的聪慧我自然相信,可四弟,这件事最怕的就是父皇知道了,一入父皇的耳,这件事就不一样了,为兄知道父皇有多在意你,他对你寄予厚望,自然是不会允许你出现什么差错,所以除了平息流言,父皇那里还得处理好。”萧元景自然是明白萧元齐的担忧,只是他忽然想起此前皇帝对卫长恭说的那些话,他让卫长恭在太后寿辰过后就离京回去云中,如今出了这样的流言,只怕皇帝一刻也不愿意卫长恭留在京城了。萧元景:“只怕父皇那里应该知道了。”萧元齐不明所以,可有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不如我先进宫向父皇打探一下口风。”萧元景摇头:“不用,这事儿还是不把二哥扯进来的好,你与嫂子新婚燕尔,应该浓情蜜意才是,至于我嘛,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向二哥伸出求救之手的。”萧元齐点头:“我与映月之事多亏了四弟撮合,欠下四弟一个人情,总要还了才好,有需要尽管开口。”萧元景应着,与萧元齐行礼后便目送着他们夫妻二人离开火锅店,萧元景负手而立,陷入沉思。掌柜的看着他的模样,几次想开口说话,又几次不敢开口。最后还是闭嘴,埋头自己算账。毕竟萧元景是聪明人,才不会需要他的馊主意呢。萧元齐走了不过一会儿,这店外便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刚好在火锅店前停下,萧元景一听便知道是卫长恭来了,连忙走了出去。马匹抖着马鬃,甩着蹄子,而坐在马背上的卫长恭则是面容凛冽,月牙白的圆领锦袍上,肩头的那枝梅花格外醒目,他勒住马的缰绳,瞧着萧元景从店内出来,这才下了马背,将缰绳递给了身后的李长亭。流言两大男主角共同现身街头,这让之前不少的吃瓜群众都驻足想要一探究竟。卫长恭自然也是听过这样的流言的,所以也不着急走近萧元景,两个隔了三四步,规规矩矩的抱拳一礼后,萧元景这才道:“我一早就去找小王爷了,听说你出了城打猎去了,怎么样,得了什么猎物。”卫长恭自然是明白萧元景这话的意思,不由笑道:“捉了几只多嘴多舌的毒蛇,这会儿送回府里展示去了,一会儿我让人宰了那些毒蛇的脑袋和舌头给殿下你送过来瞧瞧?”萧元景故作惊讶:“是么,多嘴多舌的毒蛇我还真没见过,不如我现在就去瞧瞧?”卫长恭道:“我饿了,先来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对付多嘴多舌的毒蛇啊。”这围观的吃瓜群众们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有所指,这传流言的人不就是多嘴多舌的毒蛇么,所以也不再围观了,直接相继散了去。而卫长恭也只是轻笑了一声,随着萧元景进了火锅店。不过片刻,这火锅的香气便弥漫在店里,锅底在炭火炙热的温煮下翻腾着,清晰可见煮进锅里的肉类菜品。桌上围坐的三个人只有李长亭举着筷子,不知道该下锅捞,还是继续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李长亭终于鼓足勇气:“那个……”萧元景:“这件事可能有点麻烦。”卫长恭:“我也觉得。”李长亭刚开口就被人打断,还以为他俩要继续说下去,所以也就闭嘴了。可他一闭嘴,这除了火锅沸腾外,便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于是李长亭又道:“鸭肠煮老……”卫长恭:“此事只怕已经传到陛下耳朵里了。”萧元景点头:“既然有人操纵着流言,必然是想要有人知道的,所以父皇知道也不足为奇,我只是比较担心你。”李长亭再次闭嘴不谈,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两个人。反正就是只要他一开口,这俩人就必然会说话,还就打断他的话,这让他哼痛苦。李长亭轻咳一声:“我觉得可以吃……”萧元景:“不如这样,下午我进宫探探父皇的口风。”卫长恭:“我觉得,陛下想见只怕会是我。”李长亭终于放弃了,一头磕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碟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终于将两个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萧元景有些不解:“李兄你怎么啦?”卫长恭好心道:“不是一出门就说饿了,快吃吧。”李长亭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用力的挤出一个微笑:“两位,你们都不动筷子,我一个人哪好意思先吃啊。”卫长恭与萧元景相视一眼,颔首笑着,两个人同时同步从锅里捞了两块肉搁进了李长亭的碗里:“给你赔罪。”李长亭终究还是没能抵住肉的诱惑,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最后直接沉浸在了美食之中。果然,在三人用过午饭后不久,这镇北王府的小厮便前来火锅店报信,说是宫里来人了,请世子进宫面圣。 第133章 皇帝阖眸藏着怒意,随后才问道:“长恭有什么话可说的么?”卫长恭抱拳道:“京兆尹大人所言句句属实,臣无话可说,可京兆尹大人说我对殿下早有预谋,却是假的。”皇帝平复着自己的心绪,脑海中努力的回想着当初的一切。当初因为寿礼一事,不曾处置幕后陷害之人,皇帝对萧元景也是心怀愧疚,所以当太后向皇帝举荐修缮镇北王府人选的时候,他也就同意了由萧元景出面修缮。而卫长恭出京前往云中城的那年不过五六岁,萧元景也不过两三岁的年纪,此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面,更何况萧元景在去年二月时又受过伤,前尘往事尽数忘掉了,如说他们之间勾结,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结论便只有一个,就是如京兆尹说的,对萧元景早有预谋。朝臣效忠皇帝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身为皇帝却绝对不允许手底下的朝臣提前去效忠未来的新君,所以皇帝再次望向卫长恭时,眼神中便多出了几分肃杀之气:“既是假的,你不妨说说,为何会提早进京,且先与景儿见面呢?”卫长恭神色如常道:“回陛下,一切皆是巧合,臣提早回京,是因为云中有变,臣需要提前回京应对。”皇帝连忙追问道:“何事有变,还需要回到京城来应对?你在担心什么?你镇北王府世代戍守边城,为何只有你,那么不安分。”卫长恭抬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陛下……”皇帝起身怒视着他:“朕念及你为我大梁立下赫赫战功,又是镇北王世子,朕不会罚你,你出京去吧,日后不必回来了。”卫长恭连忙抱拳行礼道:“陛下,京城中有变数,臣暂时还不能走。”他的话音刚落,皇帝便抄起奏折掷到他的脚边,霎时间殿内静谧无声,就连蒋冕也不敢大声喘息,只是垂首站着。皇帝怒视着他:“你还想怎么样,我的景儿因为你身陷流言之中,他是朕的儿子,朕不能看他越陷越深,朕警告过你,是你没有能力保护好景儿,如今你还想怎么样!”卫长恭敛眸,颔首叹息着:“让殿下身陷流言是臣的不对,臣自该受罚。”皇帝道:“你以为朕会饶过你么!你,朕命令你,三日之内,回云中去,朕不想见到你,待你走后,景儿我会为他寻上一门亲事,看着你父亲的面子上,你也不必回京城,就此了断吧!”卫长恭忽然觉得心头一紧,隐隐的有些疼,他不过就是想跟萧元景在一起而已,又有什么错呢。算了,要是真离京,就带着萧元景一起私奔好了。卫长恭朝着皇帝抱拳一礼后,这才离开了文德殿,而萧元景却是直接去了后宫椒房殿,与卫长恭在宫门前错过了。椒房殿外,被萧元景安排过来伺候皇后的明书见到萧元景的那一瞬间,连忙跪迎着他:“参见殿下。”萧元景连忙上前将他拉起来道:“快些起来,我不是让你保护母后么,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有没有请太医啊。”明书迎着萧元景走进庭院朝着椒房殿正殿走去:“今日早上都还好好的,午膳过后,皇后娘娘便觉得身体有些困乏,不舒服,太医诊断后也瞧不出是什么,只是皇后娘娘一直念着殿下,这才贸然请殿下进宫的。”萧元景眉头深锁,连忙朝着正殿而去。而此刻的正殿主位以一道纱幔挡住了,太医悬丝诊脉,神色肃穆。萧元景走进殿内,朝着皇后行礼道:“母后,儿臣来了。”听到萧元景的声音,皇后这才坐起身来,朝着萧元景招招手,示意他近前去。萧元景听话的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太医:“太医,母后的身体如何?”太医诊脉片刻后才松了丝线道:“回娘娘,殿下的话,皇后娘娘妊娠期间的情绪本事就有些波动,如今越发一大,心绪自然南安,臣嘱咐膳房这两日为娘娘准备写安神的药膳给娘娘调理。”萧元景又问:“那我母后腹中的孩子如何?”太医道:“娘娘腹中的皇嗣安稳无虞,还请殿下放心。”听到太医如此说,萧元景也放心了不少,这才撩开帘帐,朝着皇后走去:“母后,太医的话可都听见了?弟弟安稳无虞,母后也要放宽心才是。”皇后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的萧元景,伸手握住的他的手,轻声道:“母后是担心你啊,景儿,这宫外的流言如虎,若是查出是谁在背后中伤我的景儿,本宫一定要他的命。”萧元景心头微颤,有些想不明白为何皇后也会知道宫外流言的事,不过他却来不及多想,只道:“母后不必忧心,此事孩儿会处理好的,母后只需要安心静养,为父皇诞下皇子才是。”皇后:“即便如此,母后更心疼你啊,你可明白?如今,只要卫世子离京,流言便会顺势而熄,也就伤不到我景儿分毫了。”萧元景有些惊讶:“卫世子离京?”第91章 听到皇后如此一提, 萧元景忽然想明白过来今日这请他进宫只怕也是皇帝的意思, 想要将他困在宫里, 不叫他与卫长恭再见面了。可萧元景是什么人, 他可不是会守规矩的人,即便是将他困在宫里,他也有办法与卫长恭通信。皇后望着萧元景,满眼的疼惜:“这城中流言似虎,你是我儿,我如何能让你身处风口浪尖,卫世子离京也好, 他一走, 这流言随着时间也就被人遗忘,届时你再娶妻生子, 便没有人会记得这次的流言了。”萧元景与皇后对视一眼, 敛眸沉思,片刻后才道:“母后的用心,孩儿知道, 只是孩儿与卫世子堂堂正正, 不畏人言, 镇北王王府世代镇守云中城,孩儿只怕, 因为这件事会寒了卫氏一门的心。”皇后微愣, 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辩驳萧元景的话, 只是叹息一声, 说自己有些疲乏想要休息,让萧元景暂时先住在椒房殿的偏殿里。萧元景颔首行礼,退出了椒房殿,站在庭院前,环视着庭院里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从萧元景进入椒房殿开始,院中便多出了许多内侍,似乎就是为了监视萧元景的一举一动,势必是让他不再离开了。萧元景试着走出椒房殿,身后却总是跟着三五个内侍,他走一步,那些人跟一步,萧元景停下,他也停下,萧元景颔首浅笑:“你们不用跟着我,我在宫里很熟悉,不用你们带路。”为首的内侍颔首答道:“启禀殿下,皇后娘娘嘱咐过了,这两日殿下要在椒房殿的偏殿住着,让奴才们小心伺候,寸步不离。”萧元景凝视着垂首的这三五个内侍,勾唇一笑,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开,倒是哪里也不去,就在宫里瞎逛着,顺着宫道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了漪兰殿前。 第135章 明书瞧着萧元景这一夜未睡的模样,有些担忧:“殿下,是不是昨夜吓到了?不妨再睡会儿吧。”萧元景摇头,忙道:“无妨的,今日,怕是有的忙了,睡不着。”明书有些诧异:“今日能有什么事可忙啊?皇后娘娘是借口留您在宫里的,她身体其实不错的。”萧元景颔首一笑:“我知道,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明书不明所以,但是萧元景这么说,他就这么听,伺候着萧元景穿好衣裳,又洗漱过后,跟皇后请了早安,便亲自去小厨房督促着皇后的早饭。等着萧元景陪着皇后用过了早膳后,这皇帝身边的成友之公公便来了椒房殿,恭恭敬敬行礼过后才道:“皇后娘娘,这陛下在朝上遇上了些事,想请长平王殿下过去一叙。”第92章 皇后还有些不解, 倒是萧元景脑子转的格外的快, 连忙搀扶着皇后道:“母后, 既是父皇要孩儿过去, 那孩儿总不能不去,母后放心,孩儿会尽快回来的。”皇后握住萧元景的手臂侧首凝望着他:“母后等你回来,若是有什么需要母后的地方,叫人给我们传个话,母后一定帮你做。”萧元景颔首浅笑,用力的点头过后, 这才随着成友之前去文德殿接受皇帝的召见。秋日的天总是这样秋高气爽的, 碧蓝的晴空挂着几片云朵,或是被秋风吹的四散飘零, 如柳絮一般。宫道上的一行人以萧元景为首朝着文德殿而去, 不同于萧元景的镇定从容,成友之却是一脸凝重。每一次他宣召萧元景去文德殿时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一次也不例外, 他是瞧着萧元景是一次又一次从险象环生的文德殿中走出来的。只是这一次来势汹汹, 也不知道他萧元景能否躲得过。与往日不同, 今日的文德殿前禁军林立,一个个手扶刀柄, 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萧元景在文德殿外的台阶前驻足, 抬眸望着那文德殿的匾额, 不由颔首浅笑。成友之不解道:“殿下笑什么?”萧元景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在想,今日一过,我应该就会……安稳了吧。”成友之面对着萧元景这副自信的模样,油然生出一副钦佩的心思,随后在萧元景踏入文德殿后,便站在了殿外,关上的殿门,与禁军一道守候在问的殿外。而萧元景踏入到文德殿中时,便能感觉到殿内的肃杀之气,使得萧元景后背不由一凛,在殿前整理了呼吸之后,才迈步上殿。此刻的文德殿上跪着的便是户部尚书,站在他身侧的便是御史大夫,在户部尚书的面前摆放着的便是一些账目。萧元景的视线在殿中的所有人身上都一一扫过,倒是萧元昌竟然还不在,萧元景昂首迈步上殿,朝着皇帝揖礼一拜,随后瞟了户部尚书一眼,也没有开口问话,倒是那位手持玉规站着的御史道:“长平王殿下身为尚书令,竟然连手下官员贪墨一事也是毫不知情么?”萧元景看了御史一眼,又回眸瞧着皇帝:“父皇,这户部尚书怎么了?”皇帝神色凝重,眸色幽深,瞧了一眼萧元景道:“景儿,朕来问你,你修缮镇北王府时,从户部调拨了多少银两。”萧元景仔细想了想,道:“当初还未领朝职,这户部衙门推搪了两次,最后终于拨款两千两给了工部,一笔都不曾经过儿臣的手。”皇帝眸色一凛,忙道:“御史,这些账册究竟是怎么回事?”御史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道:“启禀陛下,户部尚书当初拨款给镇北王府修缮时,长平王殿下说的是拨款两千两,可在户部的账册上却是记载了五千两,至于这多出的三千两究竟去了何处,莫不是被户部衙门上下一心的人给贪墨了么?”户部尚书连忙磕头的道:“陛下,陛下,臣实在不敢贪墨,是长平王殿下,是他要臣做这本假账的,修缮镇北王府时,多出的三千两便是给了镇北王府的人。”萧元景听到这等低级的谎言,差点就给他鼓掌了:“我什么时候让你给镇北王府三千两了?”户部尚书回望着萧元景道:“殿下莫不是忘了,是你说的,镇北王府世代戍守边关辛苦,此番世子回京养伤,不能让他们受了委屈,便调拨了三千两给他们做日常消费。”萧元景指了指自己,掩唇轻咳一声:“你继续,还有什么话要说。”户部尚书道:“如今事发,殿下莫不是想让臣独自一人担下这个罪名?既然如此,臣便不再为殿下担罪名了。”说着,户部尚书一如被伤透心的人一般,朝着皇帝磕头道:“陛下,长平王殿下暗中与镇北王府勾结,自殿下的殿面开张到现在,所有的税银一次都没交过,只让臣记名,殿下还时常让臣多关照镇北王府,尤其是军饷,殿下皆让臣要照顾他们,甚至还让臣在城外置了处私宅,长平王道,平日京城中人多嘴杂,便与卫世子在城外的宅子里相见。”说着话的户部尚书,一如事先预料到一般,将所有的账册和城外私宅的房契地契都从面前的证据中抽了出来。御史也坐不住了,忙道:“陛下,长平王殿下如此目无法纪,肆无忌惮的敛财,与镇北王府勾结,挪用户部银钱为镇北王府私用,此举实在是枉法,还请陛下从重处置,清洗朝中贪官污吏。”户部尚书也连忙道:“陛下,长平王殿下一直与镇北王府勾结,前前后后所挪用的银钱虽然不过两万余两,可殿下如此目无法纪,挪为私用,臣虽然劝阻过,可殿下却一意孤行不听臣的劝阻,臣罪该万死。”萧元景直勾勾的看着户部尚书,又听着御史在一边的添油加醋,心里头不由发出冷笑。明明知道他们是捏造的事情,尤其是这些他不曾直接参与的证据,若是放在平时,皇帝肯定不会相信。可是,这两日京城中流言四起,针对的便是萧元景与的卫长恭,这敛财收拢镇北王府的事皇帝或许不会信,可是一跟卫长恭扯上关系,皇帝肯定就是不满意的。不管这挪用国库银钱为镇北王府私用是真还是假,在皇帝的心里,若是没有卫长恭在,或许这些人便会如此针对萧元景。如此一想,皇帝的神色便愈发凝重了。萧元景连忙行礼道:“父皇,儿臣没有做过贪墨敛财的事,也没有挪用公款为私用,更没有偷税漏税,不仅如此,儿臣每月所交的税银也只有多没有少,父皇,还请为儿臣做主。”皇帝抬眸看着萧元景许久,随后道:“朕自然是相信你的,朕的儿子,朕自然是信得过的,至于镇北王府,朕怕是信不过了,来人,宣卫世子进宫。”※※※※※※※※※※※※※※※※※※※※抱歉这章有点少,因为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想早点睡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本章留评送小红包一个。 第137章 萧元景长吁一口气,侧眸等候着卫长恭进殿。而今日的卫长恭一声银色甲胄,银冠束发,衬托的身姿挺拔英武,他步伐沉稳,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周身的肃杀之气立显,站在殿中,朝着皇帝行礼:“参见陛下。”皇帝凝视着他道:“瞧你干的好事!说,你为何让指使人强闯荣平王府,还有,长平王私下是否有额外补贴军饷用度,你是否早就有了效忠新君的心,从而不将朕放在眼里!”卫长恭回首看了那身后两名镇北王府的亲兵一眼,遂回头看着皇帝道:“陛下,今日之事,缘起一个人,陛下见了她,便知道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皇帝眉头轻蹙,卫长恭回首朝着门外颔首示意,这禁军统领姜堰便押解着一个女人走上殿来。皇帝不解:“她是何人?”卫长恭再次朝着皇帝抱拳一礼道:“陛下,这两日京城中的流言,与今日户部尚书勾结长平王一事,甚至还有这两名亲兵强闯荣平王府,皆是她一手策划。”皇帝:“她究竟是谁!”姜堰迫使那女子抬起头来,卫长恭这才道:“她便是北夷王的长女,封号金珠公主,在荣平王府的别名,玉绥心。”皇帝有些惊讶,实在不敢相信:“她……她是北夷人?”卫长恭:“没错,臣在云中时曾俘获北夷士兵无数,从他们口中得知有人会混进京城,与朝中的北夷细作联手搅乱朝局,对付镇北王府,借机掌控朝局,所以臣才不得不伪装提前回京,便是京兆尹所提与长平王见面的那次。”皇帝听着卫长恭的话,总觉得不可思议。萧元景也连忙补道:“父皇,儿臣与世子那时候真的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儿臣还不知道他是镇北王世子。”卫长恭接着道:“陛下,臣回京后,查到了这位金珠公主的身份,只是不知道在京城中与她接应的细作是谁,故而一直不敢妄动,只是暗中查访。”萧元昌望着卫长恭道:“卫长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北夷人,你这样说,难道是指证本王是北夷在京中的细作么?”卫长恭侧眸睨着萧元昌半晌,就连皇帝也有些疑惑,卫长恭颔首浅笑,随后才道:“陛下应当知道,这北夷男子在年满十五岁的时候,便会在左肩刺上狼头的刺青,因为这是他们的图腾,而北夷的女子,则是在脖颈下三寸处,刺有凤凰翎羽,而公主刺得便是凤凰于飞,象征着身份,至于荣平是不是北夷的细作,臣不好下定论,但是臣可以明确的告诉陛下,这文德殿上,不止她一位北夷人。”卫长恭说着话,上前一步抓住户部尚书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用力一扯露出左肩,青面獠牙的狼头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看的皇帝是一脸不可置信。紧接着,卫长恭再次拽住那御史的衣裳,用力扯开他的衣裳,露出的左肩上也是刺着狼头图腾。卫长恭回转身,将视线落在了展无为的身上,勾唇一笑道:“展护卫也等我亲自动手么?”第94章 卫长恭如鹰隼便锐利的眸子注视着跪在萧元昌身后的展无为身上。萧元景有些诧异, 若是他没记错, 当初上元灯节刺杀他的时候, 他是看过展无为的左肩的, 除了剑伤以外干干净净的,并不像是洗过刺青的的皮肤。况且这是在古代,如果要保证不伤皮肤还能完整的清洗掉刺青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削皮,否则刺青就是假的。可如今卫长恭信誓旦旦的望着展无为,想必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知道他是北夷人,难不成就靠着肩头刺青?在卫长恭的注视下, 展无为抬起头来看着他, 唇边勾起一抹微笑,肆无忌惮的站起身来:“不曾想小王爷还能查到我头上?”说着话的展无为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跃身朝着皇帝便刺了过去, 与此同时,被姜堰羁押着的玉绥心也趁着姜堰惊讶的片刻,夺过他的刀, 朝着萧元昌扑了过去。萧元景惊讶的冲出去想要挡在皇帝的面前, 哪曾想匕首在离他胸口两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展无为一脸惊讶,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在地板上。萧元景方才似乎听到了枪响的声音, 果然, 在展无为倒下之后, 卫长恭手中握着的枪口还在冒着烟。千钧一发, 他也没想到萧元景会冲出去,好在他开枪及时,谁都不曾伤到。卫长恭担忧的看着萧元景,而回复他的,则是萧元景庆幸的笑容,还好,他是天选之子,是受皇天后土的厚爱带着金手指,这遭不该他遭殃。就在他们庆幸的时候,忽然听到玉绥心道:“你们都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萧元景与卫长恭齐齐将视线投放过去,玉绥心将利刃横在萧元昌的脖子里,神色凝绝的面对着冲进来的那群禁军:“梁帝陛下,萧元昌可是你的儿子,你最好让你的禁军都撤下去,否则,我立刻杀了他!”皇帝起身,缓步从桌案后头走出来,户部尚书与御史纷纷靠到了玉绥心的身后,冲进来的禁军也都手扶兵刃,不敢向前。萧元昌求救般的看着皇帝:“父皇……父皇救我。”皇帝道:“金珠公主,你不请自来我中土,甚至还让手下之人行刺于朕,你觉得,朕会放过你么?”玉绥心的刀往萧元昌的脖子里横了些,利刃割破了皮肉,点点血珠顺着伤口流了出来:“也好,我若是逃不出去,也叫你儿子一起陪葬!”萧元昌红着眼望向皇帝,此刻,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皇帝:“他是我大梁的皇子,孰轻孰重,他应当拿捏清楚,他心盲至此,竟然叫你蒙混进了府中,造成今日之祸,金珠公主,你若是放下手中利刃,朕或许还能赦免于你。”玉绥心嘲讽一笑:“当初我来中原之时,便想过要么功成身退,要么败露而死,什么叫放下利刃,你觉得我会听你的么?”卫长恭向前一步,逼得她再次挟持着萧元昌后退一步,卫长恭道:“公主,你的刀可得小心些,若是再用力,只怕手中的人质没了,你们的性命,也难保了。”玉绥心看了萧元昌一眼,冷笑一声,不过刚刚开口,便听得咻的一声,便立时凝住了笑意,有些不可置信,手中的刀也无力再握,哐啷一声掉在地上。萧元景趁势出手将萧元昌从玉绥心的面前拉了过来,护到身后。玉绥心抬手指着卫长恭,脸色煞白道:“终有一日……我北夷大军,会踏进云中,屠你满门……为我报仇。”随着她落下的话音,整个人也跌倒在地,而她背后却被狠狠地钉入了一支断的利箭,片刻后,便听到外面谢流年与李长亭的欢呼声: 第139章 吃过午饭就独自撑了小舟去了湖心亭, 谁也不理,似乎是在生着谁的闷气。“不是说,不生气么?”熟悉的声音在萧元景身边响起, 他立马睁开眼寻着声音的来源。卫长恭站在湖心亭的台阶前收了雨伞, 将它搁在一旁, 一袭石青色的圆领右衽锦袍,束发的玉冠格外细致乖巧, 他眸中含笑, 朝着萧元景走来。萧元景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卫长恭站在他的面前, 双手扶着太师椅的扶手将椅子固定, 俯身凑到萧元景的面前,仔细的看着他的双眸,语气格外真诚:“想你了。”萧元景别过来脸,却被卫长恭擒住了下颚,非要摆正他的脸不可。“你别碰我。”萧元景有些不高兴。卫长恭凑近小心翼翼的贴上双唇,只是一瞬,那轻柔的触感就让萧元景的心都跟着化了,有些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卫长恭的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啊。”萧元景望着他的双眸:“我不是故意生气的,我就是……就是不喜欢这种知道了分别的时刻,然后时间越来越近,很讨厌这种感觉,我为了能跟你相处的时间长久,我连火锅都不吃了。”卫长恭伸手抚上他的脸,再次贴上他的双唇:“我也不喜欢分离,可是,每一次的分离都是为了最好的相见,你相信我,我会偷偷回来看你的。”萧元景噘嘴,伸手搭上卫长恭的双肩,圈住他的脖颈:“那行吧。”卫长恭挑眉:“说的这么勉为其难。”萧元景点头:“因为真的舍不得么嘛。”卫长恭浅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才起身道:“对了,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为太后预备的寿礼。”萧元景有些惊讶:“你送什么啊?”卫长恭:“烟花。”萧元景瘪嘴:“烟花有什么稀奇的啊。”卫长恭轻捏着萧元景的鼻尖:“是有字的烟花,我这些年研究火器,自然也会跟烟花爆竹那些东西打交道,所以我最近在研制如何造出有字的烟花,如果今晚不下雨的话,应该可以试验一把。”萧元景惊讶的瞪大了双眸:“我的老天爷爷啊,你可真是厉害,看,当然要看!”卫长恭轻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自从玉绥心的案子尘埃落地以后,朝中的风向就变了,朝臣们都明白,再也没有皇子能够阻碍到萧元景,之后的储君之位就算是稳了。皇帝原本是让卫长恭回云中去的,可一想到当日的户部尚书与御史皆是北夷人,皇帝又有些疑虑,便没有让卫长恭离开,而是让他再次暗中查访朝中重臣,看还有谁与北夷有所勾结。或者,还有谁是北夷人。北夷久居草原沙漠,居无定所,所以一直觊觎中原的富庶安宁,所以从最开始的野蛮抢夺,到后来的城池掠夺,再到最后往中原安插细作,都经历许久的变迁。卫长恭能多在京城中留一日,就能多守着萧元景一日。他其实也有些害怕,等自己回了云中以后,皇帝真的会给萧元景赐婚,让萧元景避无可避。但是当他看到萧元景时,他心里的担忧又全数消失了,因为他确定萧元景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他自然也就不会再多疑。太后的寿辰那日,萧元景没送什么奇珍异宝,一碗亲手做的长寿面是逗得老太太满脸笑容,一晚上都合不拢嘴。要说最让人惊讶的,还是镇北王世子卫长恭的贺寿烟花,在天空中绽放的烟花每一次绽放开所呈现的寿字都是不同的,草书的,篆体的等等,看得出卫长恭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与古代的烟花不同,卫长恭研制的烟花融入了现代的一些手段,第一次试验失败以后,萧元景便身兼重任,吃了好些天火锅,然后回去现代给他找资料,告诉他怎么制造有字的烟花。幸好卫长恭聪明,经过改良以后,贺寿的烟花成功了,但是萧元景是狠狠地拉了三四天的肚子,屁.股疼的只能趴在床上吃流食。只是这太后的寿辰一过,卫长恭便要启程回云中,萧元景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可这心里,却还是有些舍不得。镇北王府的燕月台,萧元景站在卧房门口看着卫长恭自己收拾着行装,佯装不在意道:“卫世子怎么不叫个丫鬟给你收拾啊,自己动手多麻烦。”卫长恭停下将衣裳装进藤箱的手,回过身看着门口的萧元景:“你不来帮我么?”萧元景耸耸肩:“我是个大老爷们儿,不会这等收拾行李的事儿。”卫长恭无奈一笑,继续收拾着行装:“这云中道京城最慢也就六日的路程,古代没有高铁火车,就是这么不方便,景儿,你那么聪明,造个电动车吧。”卫长恭这一句话出口,仿佛打开了萧元景脑子里的某个任务板块,激活了他的性能一样,使得萧元景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这要是在车上装个发电机,不就比骑马还舒服吗,可以将这件事纳入我以后的一个研究项目里去。”卫长恭回头看着他,颔首一笑,如春风拂柳,温柔动人,看的萧元景心头一窒:“我随你去好不好。”卫长恭神色微愣:“好啊。”萧元景扬唇一笑,冲过去扑进卫长恭怀里紧紧抱着,不过这刚刚抱住,就听到谢流年咋咋呼呼就冲了进来:“老大,宫里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哎呀,我啥也没看见,你俩继续。”谢流年话说到了一半看着俩人抱在一起,便立马停住了,掉头就往外走。萧元景一听提到皇后,不由将他唤住:“你回来!”“好叻嫂子。”谢流年应声回答,刚刚迈出房门的脚步就转了回来。萧元景:“你说皇后娘娘怎么了?” 第141章 萧元景从怀里掏出了那方包着耳环的手绢,打开放到了皇帝的面前:“父皇,这是儿臣在御花园母后被猫惊吓到的地方捡到的这只耳环,母后的预产原本该是下个月,今次也是受惊早产,好在母子平安无恙,可若是有一人损伤,儿臣都会心痛不已,所以儿臣便去御花园查探了一番,方才也跟阿月嬷嬷求证过,这只耳环的主人应该就是让猫受惊,去吓唬母后的人留下的。”皇帝的视线落在带血的耳环上,不由将怀里的小皇子又抱紧了些,他垂首看着那乖巧熟睡的孩子,呼吸愈发的深沉:“景儿是怎么想的。”萧元景:“出手之人,必定是想让母后与琰儿受损,其心可诛,刚好那个地方,又是杨修仪所住的华兰院,儿臣觉得,会不会是因为三哥的事,杨修仪记恨儿臣,才会对母后与琰儿下手。”话音刚落,襁褓中的孩子便有了要哭的音,皇帝连忙抬手拍了拍孩子哄了哄,便唤来乳母将小皇子抱下去,瞧瞧是否是饿了需要吃奶。皇帝道:“琰儿是皇子,你母后是皇后,此事,朕决不轻饶。”萧元景再次郑重其事的朝着皇帝行礼后,便与皇帝一道离开了椒房殿。在御花园中惊吓皇后,以致皇后早产这样的事被皇帝极为重视,萧元景不过一提,这皇帝便立马让姜堰带人围住了华兰院。只是在临进院门前,萧元景便停下了脚步,眉头轻蹙若有所思。皇帝疑惑的回头看着他道:“景儿在想什么?”萧元景心里总觉得有些没底:“父皇,我们只需要找到那位丢失耳环,并且耳朵上有伤的宫女,只要能找到她,才好指证杨修仪,所以儿臣觉得,不该只是华兰院,御花园这附近的宫女都要召集过来。”皇帝想着也的确是这个理,便立即吩咐成友之将宫里的宫女全部召集起来,聚在宫道上,由萧元景挨个查看。成友之也是聪明,他去各种召集宫女时自然也会有妃嫔问缘由,成友之道,只是皇后生产,椒房殿的宫女人手不够,打算从各宫中挑些手脚麻利的去椒房殿伺候小皇子。妃嫔们虽然嫉妒,却也不好说什么,便让人将宫女带走了。不过一个时辰,除了掖庭宫里的等级最低的宫女外,几乎都到齐了,站在宫道上,浩浩荡荡一长串,实在惊人。萧元景从人群中走过,视线自然也快速的从她们的耳垂上扫过。宫女们窃窃私语,却因为当着萧元景的面,也就只好战战兢兢站着,生怕惹得萧元景不高兴。忽然,萧元景将视线定格在耳垂上有伤的宫女,明明已经伤的在流血,却依旧戴着耳环不肯摘下来,萧元景走到那位宫女面前,吓的那位宫女不由往后一缩。萧元景笑道:“你是哪个宫里的?”宫女一直垂首道:“奴婢……奴婢是幽兰院伺候的洒扫宫女。”萧元景眉头略微一蹙,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不由道:“很好,幽兰院所有的宫女都去成公公那儿等着,本王有事吩咐。”萧元景这一下令,便见着十名宫女成双结对的朝着成友之走去。而为了不遗漏一个,萧元景最后还是看完了这所有宫女的耳坠,确定只有幽兰院的那位宫女一人耳朵有伤,其他人也就叫散了。宫女们四散离去,宫道自然也就宽松了不少,萧元景含笑道:“你们几个随本王去文德殿见陛下。”宫女们都有些不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去文德殿,领头的宫女道:“长平王殿下,余昭仪这会儿身边没人伺候,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妨我们其他人去,放两个人去文德殿吧。”萧元景回头瞧着她:“我说了了,你们都随本王去见陛下,一个都不能少。”宫女们拗不过这大腿,也就只好作罢,跟随萧元景去文德殿,知道她们还有些不太明白,为何此去文德殿还有禁军押送。不过没走几步,那耳朵上有伤的宫女便忍受不住,晕了过去,宫女们纷纷向萧元景求情,可萧元景却只是冷笑道:“不过是做了亏心事,既然这般承受不住,那还做什么呢,姜堰,带她们走。”宫女们十分不满意萧元景这个行为,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心里盘算着等回去幽兰院的时候,再让余昭仪为她们做主。只不过这前脚萧元景将幽兰院的宫女们带到了文德殿,还没有说明缘由,这余昭仪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跪在殿中朝着皇帝哭诉:“陛下,陛下……臣妾又做错了什么,为何陛下要带着臣妾宫里所有的宫女,陛下……”皇帝看着哭泣着的余昭仪,眸色冷峻,让成友之用茶水将那昏厥的宫女泼醒后,这才将萧元景给他的耳环丢到了那宫女的面前道:“这只耳环,是不是那位耳朵有伤的那位宫女的?”宫女们面面相觑,瞧着那支耳环也不敢开口答话,只是纷纷跪在地上。萧元景知道她们这会儿三缄其口,准备来个死不认账,不由开口逼供:“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这耳环是本王在御花园文渊阁回廊下的树丛里捡到,并且耳环上带血,显然是被树枝勾住了耳环,导致受伤,想必她耳朵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吧。”余昭仪一听,连忙反驳道:“长平王这是含血喷人,她的耳朵是在我幽兰院受伤的,不曾去过御花园,耳环,也不是她的。”萧元景冷笑一声,凑近那宫女的面前,从她发髻的簪花下面找出了一小片黄叶,然后让成友之拿给皇帝,冷声道:“既然没去过御花园,她头上的黄叶做何解释,总不能是昨天去的吧,昭仪娘娘你说是在幽兰院伤的耳朵,那这御花园才独有的黄叶又怎么会在她的头上!让受惊的猫去惊吓皇后娘娘以致早产,余昭仪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余昭仪惊讶的望着萧元景,随即望向皇帝道:“陛下,陛下臣妾冤枉,臣妾没有做过,臣妾没有让这贱婢去害皇后娘娘,陛下,是这贱婢,是她……是她做的!与臣妾无关啦。”那宫女看着余昭仪的翻脸不认人,不由红着一双眼睛望着她:“昭仪娘娘,分明就是您让奴婢做的……分明就是,是您让奴婢去捕了杨修仪的猫,让奴婢去华兰院附近做的。”余昭仪矢口否认:“你这贱婢不要含血喷人!我何时让你去做伤害皇后娘娘的事了!你要胡言!”宫女不敢置信余昭仪会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而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谋害皇后和皇子的下场,是会牵累到家里人的,宫女也不是不明白,自然也就不会坐以待毙,连忙叩首道:“陛下,陛下奴婢是听了昭仪娘娘的吩咐才会去御花园做手脚的,是昭仪娘娘,并且……并且这不是昭仪娘娘第一次陷害皇子了,就连当初长平王殿下坠马一事,也是昭仪娘娘所为。”第97章 这宫女的一番指认, 不仅让余昭仪脸色突变, 就连皇帝与萧元景都感到格外的诧异。余昭仪扑上前去便要掌宫女的嘴, 好在成友之眼疾手快, 连忙将人拉开,余昭仪用力推开成友之怒道:“你这个阉人算什么东西,也敢碰我!”余昭仪显然是红了眼,再要扑向宫女时,却被宫女躲到了萧元景的身后,她朝着皇帝哭诉道: 第143章 直到满月宴散了以后,小皇子被乳母抱回了椒房殿,萧元景这才朝着要出宫的卫长恭跑了过去,与他并肩下着台阶,朝宫门走去。萧元景:“阿谦你不高兴啊。”卫长恭摇头:“没有,我很高兴,你终于有弟弟了。”萧元景没心没肺的笑着,完全没有听出卫长恭语气中的其他情绪,只是自顾自的说:“对啊,你还别说这小孩儿还真可爱,就说琰儿吧,他一直特别喜欢我,就算哭的再厉害,只要我一抱,他立马就不哭了,哎呀,每次这个时候我都在想,原本他是来给我分担重任的,可他那么可爱我就觉得我应该带着他到处疯玩儿,而不是让他困在书堆里,闷都闷死了。”卫长恭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萧元景,任由着晚风撩起两个人的裳摆。萧元景有些不明其意:“怎么了?”卫长恭垂眸,片刻后才问:“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孩子,我在想,如果是你的孩子,你只怕会宠爱他,是么?”萧元景连连点头:“果然还是阿谦懂我,以前我都觉得孩子太闹腾了,可自从看到琰儿以后我就觉得孩子还是很可爱的嘛。”卫长恭凝视着萧元景,许久后才道:“我要回云中了。”萧元景愣了一下:“这么快的么?那,你什么时候又回来看我,或者,我偷偷去找你啊。”卫长恭颔首道:“边境太过危险,你还是别来了,就在京城里吧。”萧元景仔细想了想,连忙点头:“那也可以,我呢就在京城里赚钱,做好多好吃的东西等你回来。”卫长恭垂眸,只说了一句走吧,便与萧元景朝着宫外的马车走去,一路上萧元景都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小皇子的趣事,可卫长恭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想到了一件事,或许,正如皇帝所言,他为萧元景说一门亲事,而自己不再回京城,等萧元景儿孙满堂的时候,或许便不会再记得他了。※※※※※※※※※※※※※※※※※※※※我收藏明天应该能破三千了。史上第一次收藏破三千,我很开心,决定本章留评发红包庆祝。高兴,很高兴。第98章 已是深秋, 入夜以后的寒风略微有些刺骨。许是知道卫长恭要离京了, 萧元景心里便是格外舍不得, 回府的时候特地与卫长恭上了同一辆马车, 打算先送卫长恭回府。马车上两个人端端坐着,萧元景瞧着卫长恭神色有些不对,便主动的靠到他的肩头,抬眸望着他:“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不如我变成小娃娃,你给我藏在袖子里带走好不好?”卫长恭扶着萧元景的肩头,相对望着, 神色有些复杂, 萧元景格外不解:“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卫长恭没有说话,只是捏着萧元景的下颌便吻了上去, 萧元景还来不及反应, 双唇便被人侵占着,不似从前的温柔,反倒是有些惩戒的意味在, 每一次暧昧亲吻, 都让萧元景觉得卫长恭这个人今晚格外奇怪。他喜欢两情相悦的暧昧, 他也喜欢情人之间的接吻,他觉得这样的事是美好的, 浪漫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喜欢, 可对方却好像是在惩罚他一般。萧元景不乐意了,有些抗拒卫长恭的亲吻,顺便将人推开:“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对我不满意了。”卫长恭看着萧元景的模样,似乎有些委屈:“你父皇会在我走后,为你指婚。”萧元景直视着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可卫长恭却偏偏闭口不言,萧元景无奈一笑:“你是吃醋啦,担忧我会抛弃你,跟别人结婚是不是?”卫长恭没有办法作答,尤其是当着萧元景的面,理智让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情感却让他三缄其口,他没办法当着萧元景的面,去伤他的心。萧元景嘿嘿一笑,亲吻上卫长恭的唇瓣,郑重其事道:“我萧元景男子汉大丈夫,此生绝不辜负卫长恭!”卫长恭伸手握住他的手,垂眸沉思着,最终还是将他拥入怀里。送卫长恭回了府以后,原本是打算留萧元景过夜的,可萧元景却道要回府后收拾一些东西准备送给卫长恭,让他带回云中,算是送给他部下的一些礼物。如此卫长恭便也不做挽留,目送着萧元景的马车远去后,这才转身迈上台阶进府。谢流年跟着他的身后:“老大,要是实在舍不得,以后就偷偷的灰京城来看小表弟不就行了嘛,干嘛这么依依不舍的。”李长亭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万年老光棍你知道什么,这情人之间分别是很难受的。”谢流年瞪着他:“说的就像你经验十足?”李长亭瘪瘪嘴:“大概上学的时候,也就七八个女朋友吧。”谢流年:“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两个人在身后喋喋不休的争吵,卫长恭忽然驻足,吓了两人一跳。卫长恭冷声道:“传令下去,明日卯时出京,回云中。”谢流年有些纳闷儿:“怎么那么早,小表弟不是说要送你嘛。”李长亭拍了他一下:“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小表弟要是来个十八相送什么的,咱们明天晚上都走不了。”卫长恭回首看了他们一眼:“啰嗦。”谢流年与李长亭相继愣住,目送着卫长恭进府后,两个人相视一眼:“老大的眼神有点可怕。”“他跟小表弟吵架了?”“不至于吧,刚才还依依惜别呢。”“难道老大有心事儿?”“我估计是……” 第145章 “景儿, 突然想喝酒了, 要不要陪二哥喝一杯。”萧元景听着他的声音,撩开车帘下了马车:“走。”他没说别的, 只是这一个字, 便率先朝着王府内走进去。萧元齐看着一脸担忧的立冬与明书, 忙吩咐他们前去准备, 自己则是跟着萧元景去了饭厅,在萧元景身边坐下,别的话也没说,只是跟伺候的丫鬟们吩咐了想吃些什么。等着人都退下了,萧元齐这才道:“我母亲的事,还没有谢过景儿向父皇求情呢,不过,更要谢景儿的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萧元景垂眸道:“那是二哥的母亲嘛。”萧元齐凝视着萧元景,许久才道:“立冬与明书也是担心你,不过,我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么个结果,景儿,人走就走了,不必挂怀。”萧元景侧眸看着他:“你早就猜到了?什么意思?”萧元齐神色认真:“早就猜到你们会是这样的结局,卫世子是公卿之后,而你将来会是太子会是一国之君,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原本就惹眼,若你们其中一人是身份仅仅只是普通百姓,那么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阻碍,可恰巧你们不是。”萧元景:“为什么?”萧元齐:“卫世子将来会承袭王位,他是一等公卿,你将来会是太子,承袭皇位,两个人的身份只能是君臣。”萧元景:“未必,如今琰儿已经出生了,我可以培养琰儿做太子,我可以放弃我现在所有的一切,我只要他,我跟他说过的,可他能,一句话不说,就连分手这话都要写信告诉我,还不敢当着我的面,他就是个懦夫。”萧元齐略叹息一声,轻拍着萧元景的肩头:“他或许就是怕简单景儿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会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我不甘心。”萧元景倾吐出这四个字,望着萧元齐时,神色格外认真:“我不甘心,留书一封算什么男人,就算要分手我也要听他亲口说,说完我就杀了他!”萧元齐被他吓到了:“你别冲动啊,他好歹的公卿之子,别妄动杀机。”萧元景捏紧了拳头,神情也格外凶狠:“杀他就杀他,管他是不是公卿之子,让他抛弃我,我非杀了他不可。”萧元齐试探的开口:“景儿你要做什么?”萧元景起身神色冷峻道:“我要去云中,二哥,京城中的一切,还有琰儿就拜托你了,我要去云中找那个负心汉问问清楚,问完我就杀了他!”萧元齐对萧元景那副敢死队队员的神情吓到了,本来还想劝劝他别闹出人命,岂料丫鬟们竟然开始上酒传菜。于是,萧元齐计上心头,先给萧元景灌醉了再说。等着萧元景醉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因为醉酒,萧元景只觉得自己脑袋格外的疼,即便是喝完立冬送来的醒酒汤也无济于事。铜镜前,立冬小心翼翼的给萧元景梳着发髻,看着他阴沉的脸色,立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萧元景冥想了一会儿:“立冬,我要去云中。”立冬梳头发的手一顿,格外惊讶:“殿下,你说什么傻话呢,去什么云中啊,路途遥远不说,况且殿下你身子金贵,经不起路途颠簸的。”萧元景神色不改:“我要问一句话,只要得到那句话我就立马回来,左不过就二十天,立冬,你跟明书就帮我守好家里。”立冬还想再说什么,可瞧着萧元景的神色,便也知道是不可能更改的了,所以只好闭口不言,为萧元景束好发髻。而得了吩咐的立冬与明书则是尽心准备着萧元景出京的所需一应物品,考虑到萧元景没什么武力值,最后决定让叶蓁跟随在他左右,保护他的安全。萧元景虽然不是土著人,可叶蓁是啊,他知道云中城的位置,自然知道该怎么走,所以萧元景也格外放心。考虑到萧元景的马技并不娴熟,所以便是驾的马车,一路上还有个避雨的所在,好在官道的路还算平稳,这马车里垫的也还算舒服,萧元景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舒服。夜深露重,睡了两天的树林,终于能有一天在天黑前赶到一个小镇上,找了旅社投宿。越是往北,便也是不见中原的青山绿水,黄泥土坯的房屋更是随处可见,就连吃的食物种类也没有很多,大都是些面食。旅社的客房内,叶蓁代替这立冬伺候着萧元景道:“殿下……”不过他刚喊出口,就瞧见萧元景递来的眼色,他这才改口道:“公子,这算算路程差不多后天就能到云中城了,今晚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在启程。”萧元景点头,在洗漱过后,萧元景这才宽衣上床,躺上床盖上被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折床的缘故,还是因为靠近云中,要见到那个负心汉而内心复杂,而导致他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卫长恭的模样就出现在他脑海之中,格外的清楚,挥之不去。萧元景索性就睁开眼,什么也不想:“该死的王八蛋,敢抛弃老子,老子一定给你打的满地找牙遍地开花。”“可我瞧着,你不像是个会武功的,怎么,想让你身边那位武士去帮你打人么?”陌生的声音响在窗口,惊的萧元景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戒备的看着窗口的黑影,正打算开口大喊,便瞧见那黑影跳下窗台,兀自走进桌边倒水和:“哎,你可别喊,我离你最近,我要是想伤害你,没人能救得了你。”听他这么说,萧元景也就不怕了,下床走到桌边坐下,就着黑暗的环境望着他:“你怎么就盯上我了?”黑影轻笑一声:“你是镇北王府的人?”萧元景摇头:“不是。”黑影愣了一下:“那为什么你腰上挂着有镇北王府族徽的玉佩,你难道不知手握这枚玉佩,就可以调动镇北王府的一万精兵么?”萧元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想起当日卫长恭送他这枚玉佩的情形,说的是只要有这枚玉佩,在北境就没人敢动,竟然是真的?黑影又笑了一声:“原来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镇北王府的人呢,看来,这玉佩就是个赝品吧,你还真是聪明,知道利用镇北王府的名声,保证自身的安全。”萧元景眉头紧蹙:“你是何人,为什么三更半夜到我房里来,又不是图谋不轨,难道,你想偷我这枚玉佩,去调镇北王府的一万精兵?”黑影戏谑的笑着:“嗯,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第147章 “我们这里没有多伦,想必,你们认错人了。”萧元景兀自擦拭着可有镇北王府族徽的玉佩,自然也是想让那些北夷人瞧个真切,清楚。果然,领头的那人瞧见玉佩后,不自觉的皱了眉:“你是镇北王府的人?”萧元景满意的将玉佩擦拭干净,挂在腰间,骄傲的昂首回望着他:“这是当然,所以,劝你们一句,最后让开,否则我一定叫你们有来无回。”那领头的人垂眸想了想,不由笑着道:“镇北王世子与他家的二公子我都见过,可就是不曾见过你,你休想骗我们,上!”那人说完一招手,其余的人便要围上来,可萧元景依旧镇定自若,向前一步,笑道:“你这是见识浅薄,难不成镇北王府就只有两位公子?我是从隋郡来的,我乃隋郡谢氏惠云县主之子,此番来云中正是去镇北王府,找家兄的,或许你们见过家兄,他便是镇北王世子身边的得力副将,谢流年。”一听到谢流年的名字,那些药冲上来的人,也都停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近前。就连多伦也是直勾勾的看着萧元景,眼神格外温柔,神色也愈发的坚定了,只要这些人敢冲上来,他就是拼死也要护住萧元景的安全。只是那领头的想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招呼所有的人朝着他们三人便冲了过来。萧元景唇边一笑,便瞧着那山丘上发来的数十支羽箭,在他们还没有冲到萧元景的面前的时候,皆中箭倒地。多伦与也叶蓁皆格外神奇,朝着那射出羽箭的山丘望了过去,才发现那山丘上瞬间站起来一个小队的士兵。一个白袍少年正驾马朝着他们走来,年纪与多伦一般无二,整个人意气风发,驾马停在萧元景他们的面前,勾唇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这惠云县主,还有个儿子啊。”萧元景抬首看着他:“惠云县主有几个儿子你怎么会知道呢。”少年笑的愈发的明媚,然后实现在他们三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萧元景的身上,用马鞭指着多伦道:“他便是多伦,别以为我不认识,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我镇北王府的玉牌,还要替这个北夷人隐瞒身份。”萧元景道:“我说了,我是惠云县主的儿子,谢长安。”少年招手,那些士兵纷纷围了上来,羁押起地上的北夷人,顺便对他们三个人刀剑相向。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既然你们不肯说,只好带你们回府了,全部都带走,关进地牢里去。”一听这少年要将他们关进地牢,这叶蓁连忙开口道:“大胆,长平王殿下在此,谁敢造次。”少年一听长平王的称谓立马神色一变,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朝着萧元景便走了过去,仔细的打量着他:“你是长平王?”萧元景抱拳一礼道:“出门在外,不便暴露身份,所以用了谢长安的名字,你是……镇北王府的二公子吧。”少年有些惊讶:“这么好认么?”萧元景颔首一笑:“你方才自报家门了,况且瞧着你与阿谦长的有几分相似,所以猜了一下。”少年瘪了瘪嘴,然后回转身让那些士兵将受伤的北夷杀手全部带走,而自己则是紧随其后,保护着萧元景他们一行人回去云中城。多伦有些惊讶,坐在车辕上,回头撩开车帘看着萧元景道:“你竟然就是大梁的长平王?”萧元景也对上他的视线:“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他们要刺杀你,这二公子也认识你。”多伦颔首一笑,伸手挠挠头:“等到了镇北王府就知道了,嗯,我早就听说过大梁的四皇子聪慧过人,如今见着了才知道,还是胆识过人,这要是一般人见到刚才的阵仗,估计都是怕惹麻烦,将我丢下自己跑路了。”萧元景浅笑:“我说了带你一起去云中,就不会食言。”多伦笑着,似乎有些庆幸:“长平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嘿嘿。”萧元景看着他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后,便放下了车帘。这有了镇北王府二公子的领路,这一行人在天黑之前便到了云中城,而镇北王府则是坐落在北城靠近城门的地方。萧元景站在镇北王府前,看着门口戍守的士兵,一个个神色肃穆,威严不可侵犯。不过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卫长恭了,萧元景的心就格外紧张,说不清是喜,还是怒,格外复杂。少年率先迈步上了台阶吩咐道:“去告诉祖母与母亲,就说长平王到了,让她们前来迎接。”萧元景不解道:“二公子,不用迎接了,我此番前来是……”少年打断他的话道:“父亲不在府上,巡视边关去了,差不多要四天后才能回来。”萧元景:“我是来找阿谦的。”少年一点也不惊讶,随即道:“我哥也巡边去了,今早上走的,差不多要三天后才能回来。”萧元景原本还紧张的心,此刻失落至极,少年看着他的模样,不由道:“长平王殿下若是来云中做客,或是巡视云中,我也可以效劳。”萧元景叹息一声,还未开口,便听到多伦惊讶道:“为什么镇北王与世子这么晚才回来。”少年这才看着多伦,差点把他给忘了:“哎我说,你不在北夷待着,跑云中来做什么,怎么,想来偷袭啊。”多伦翻了个白眼:“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俗语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不能做点别的事么?”少年一听,登时便与他开始斗起嘴来,唯有叶蓁守在萧元景身边,小声道:“殿下,既然见不到小王爷,不如明日就回京吧,莫要让陛下与皇后娘娘担忧。”萧元景摇头:“不行,我一定要等到他。”叶蓁揉揉头发,有些为难:“殿下,这是在云中,你杀不了小王爷的。”那边还与多伦斗嘴的少年一听叶蓁这话,立马警觉起来,转头看着萧元景道:“你要杀谁。”多伦补了一句:“没听明白么,杀小王爷,杀你哥。”多伦话音刚落便换来少年一个白眼,还没有再多问一句,这起先去报信的护卫便带着老夫人与王妃出府来迎接萧元景了。所以卫二公子也没问到萧元景为什么要杀他哥,就跟着进府了。 第149章 多伦望着他扬起笑脸,那熠熠的目光,看的萧元景心口发烫。萧元景不由疑惑的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多伦脱口而出道:“我喜欢你啊,那天在客栈的第一眼见到你,我只觉得这位公子丰神俊朗,可昨日你与那些刺客对峙的时候又气度不凡,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不回京城了好不好,跟我回北夷怎么样?”萧元景惊讶的看着他:“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多伦瘪瘪嘴:“难不成我没有卫世子好看么?嘁,我也好看啊,我也有功夫,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跟我走吧。”萧元景无奈一笑,并没有将他的话当真,哪曾想这个多伦竟然胆大包天,趁那些人一个不注意,便吻上了萧元景的鼻尖,再瞬间撤离。萧元景被鼻尖那轻柔的一吻惊到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多伦格外骄傲:“我说了我喜欢你啊,该动身了,希望你早日见到卫世子后,就能跟我回北夷去。”多伦笑着从萧元景身边走开,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动作干净利索,尤其是那张明媚的笑颜在此刻的阳光下,格外耀眼。萧元景连忙收回视线,朝着自己的马走去。马队在匀速前行着,领队的人计算好了时间,会在什么地方遇上遇上回程的卫世子他们,所以道第二日早上的时候,果然在一处绿洲见到了安营扎寨的一队人马。远远地,萧元景便看到了那几处帐篷,原本平静的内心此刻掀起了滔天的巨浪,波澜壮阔。而安营扎寨的那些人似乎在瞧见了这队人马后,也都戒备起来,手持兵刃起身,将他们的根据地保护起来。直到见到领队的人,那边的才露出了笑脸,不由开口道:“老李你怎么来,是不是二公子又担心老大出事儿,叫你来看看啊。”领队的人颔首笑了笑:“王副将说笑了,是京里来了客人,要见世子,二公子让我带来找世子。”被称作王副将的人笑了:“嚯,这京里来的人性子可真急,也不等我们老大回去。”萧元景在叶蓁的搀扶下马,这骑马走了这么久,萧元景的腿早就站不住了,只是想着这会儿要见着卫长恭了,所以才假装若无其事的从士兵堆了走出来,看着此刻围上来的士兵们,想要找到李长亭和谢流年这两个熟悉的面孔,却怎么都找不到。萧元景道:“你们老大在哪儿,我要见他。”那群手持兵刃的人直勾勾的看着戴着面纱的萧元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做解答。第102章 被称作王副将的人凝视了萧元景半晌, 又瞧着他身边站着的多伦,不由轻蔑一笑道:“京城来的人, 老李你别是被骗了吧,这分明就是北夷二王子阿史那多伦,哪里是什么京城里来的人。”一听到阿史那这个姓,萧元景立时惊讶的侧首看着他, 多伦脸色一僵,忙道:“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萧元景倒也没在意,只是回过头看着王副将,摘下了用来挡风沙的纱巾后, 神色有些冷艳, 他认真道:“是我, 要见你们老大,卫长恭。”说着话,萧元景便摘下了腰间当初卫长恭送他的玉佩丢了过去,正好被王副将接了个正着。王副将与一众士兵仔细辨别着,登时脸色便存了异色, 这玉佩是真的, 既然是镇北王府里来的人引路, 自然是就是错不了的,所以王副将想了想才道:“我们老大去前头查探哪里有水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们也是在原地等他呢, 你可以在这儿跟我们一起等他。”萧元景的内心登时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 说他回了云中,他便只身前来云中,结果没赶上,人家来巡视戈壁,他也不怕危险的找来了,结果好不容易见到他们的大部队了,结果,卫长恭又不在。到底是卫长恭有意躲着他,还是天意如此,让他就此死心么?萧元景裹上纱巾,转身就往马匹前走,多伦连忙跟了上去:“长平王,你不是要见卫世子么,怎么回去了。”萧元景道:“不见了,既然天意让我们错过,那就错过吧,我不会再逆天而行了。”多伦没有再说什么,叶蓁也只是轻轻的松了口气,正扶着萧元景要上马呢,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呀我说老王,这前头是真有一眼泉水,可清凉了,一会儿带几个人跟我去打水啊。”是李长亭的声音。萧元景停下来上马的腿,站在马前缓缓回头,瞧见了驾马回来的三个人,最前面穿着银色甲胄的那位,不就正是萧元景一直在找的卫长恭么。萧元景的整个心都乱了,是怒火,亦是心酸,更是经历过千辛万苦后的委屈,使他不由握紧了拳头,要不是身边有这么多人在,他差点就克制不住自己,冲上去给他拉下马了。只是卫长恭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脸色煞白,整个人都是强撑的精神他从马背上下来,吩咐道:“还有一天多我们才回云中,务必备好水源,防止突发情况。”那群士兵抱拳行礼应着,随后谢流年才侧身看着那领队的士兵道:“哟,老李,你怎么来了。”王副将忙道:“他呀,是送一个京城里来的人找老大的,喏,在哪儿呢。”王副将一说完,他们后来的这三个便齐刷刷的将视线朝着萧元景投过来,虽然萧元景此刻戴着面纱,可卫长恭的神色还是有些动容,似乎不太敢相信。萧元景拨开了眼前的士兵走到卫长恭的面前,略昂首对上他的双眸:“用得着那么惊讶么,做了亏心事儿啊。”卫长恭暗暗地捏着拳头:“你怎么来了,这一路有多危险你想过么?”萧元景嗤笑一声:“你还会关心我么?”卫长恭沉默不言,霎时间,整个营队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这风沙吹动的声音。李长亭往谢流年身边靠了靠,小声的耳语:“完了,老大这是惹大嫂生气了。”谢流年点头附和着,那边的王副将也偷偷的蹭了过来:“你俩说什么呢?”谢流年努努嘴:“说大嫂千里寻夫,眼神在放刀子呢。”王副将一脸的震惊:“你说他是大……”因为王副将的声音过大,导致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谢流年勾住了脖子拉怀里堵住了嘴,正好冲回头看他的卫长恭报以笑脸: 第151章 戈壁这段有个车……我要不要写啊。第103章 戈壁上的风沙不小, 这小沙丘上,萧元景洗完澡以后穿好衣裳, 看着站在岸边的卫长恭,只是白了他一眼,扶着腰走到他的面前:“别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原谅你。”卫长恭颔首,搂过萧元景的肩亲吻上他的额头:“我真的错了, 我会用的余生向你证明,我是真的不会再放弃你了。”萧元景将药包递到他的面前:“喏,你弟弟让我给你带的伤药。”卫长恭接过药包,抬眸凝视着眼前的萧元景:“谢谢你。”萧元景看着他那若无其事的模样, 想着方才见他脱掉衣裳时, 那后背狰狞的伤口, 实在让他心惊,根本不敢多挣扎,他轻声道:“既然镇北王让你认错,你认了就是,何必让自己伤成这样, 还不好好养, 跑来戈壁巡视, 就不该管你。”卫长恭看着萧元景,伸手将他拥进怀里道:“我没有错,便没必要认错。”萧元景:“就算是骗他也好啊, 反正, 你不是给我留了分手信, 我不来找你,默认分手,你挨这顿打,不就白挨了么。”卫长恭摇头,认真道:“不一样,那不一样。”萧元景:“有什么不一样?”卫长恭直视着他的双眸道:“我留下书信,让你娶妻生子,是因为我怕你跟我在一起无子后悔,与其让你将来后悔痛苦,不如我先行放手。可父亲让我认得错,不是骗他,而是骗我自己,我已经失去了,不想失去自己的本心,爱你就是爱你,真情就是真情,我不会骗自己。”萧元景用力按了一下他的后背,疼的卫长恭倒吸凉气,痛呼一声,萧元景幸灾乐祸道:“活该。”卫长恭捏着他的鼻尖:“可是见到,就不疼了。”萧元景哼了一声,扶着腰朝着马匹走了去:“你伤没好,为什么要来巡边啊。”卫长恭:“给你留了书信以后,我每日都睡不好,想着你,念着你,可我也想放下你,所以伤口疼了,心就不疼了,最重要的是北夷近来有异动。”萧元景回转身看着卫长恭,有些不解:“什么异动?”卫长恭直视着他的双眸:“你不是跟那个北夷二王子来的,他没告诉你么?”萧元景摇头:“他说他是来找镇北王的,我又不是镇北王。”卫长恭朝着萧元景逼近:“可我瞧着,他好像对你有意思。”萧元景回想着之前多伦亲他鼻尖时的模样,登时起了坏心思:“应该是吧,他说让我跟他回北夷,他还亲我了。”一听到亲这个字,卫长恭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眉头紧蹙:“亲你哪儿了?”萧元景知道卫长恭这是吃醋了,到还是很受用,指了指自己的脸:“好像是亲了这儿,不对,应该是这儿,好像是这儿。”萧元景在自己脸上胡乱指着,惹得卫长恭呼吸大乱,拽过萧元景的衣领将他拉近:“景儿你不乖。”萧元景略有些骄傲的昂首:“怎么了,你不是说了让我自由婚配嘛,怎么能是我不乖呢。”“你……”萧元景格外自豪:“我又没说原谅你,我不远千里来云中,只不过想要为咱们这段感情画个圆满的句号,明儿个我就回京城,娶妻生子,一定不辜负卫世子你的期望。”卫长恭将萧元景拉进自己的怀里按住他的腰,疼的他轻呼一声,可怜兮兮的看着卫长恭:“这不是你说的嘛,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做,你干嘛生气啊。”卫长恭抿唇,轻吻着萧元景的双唇:“我错了。”萧元景扭过头不再看着他:“这天快黑了,我有点饿,回营地去弄点吃的吧。”卫长恭这才松开萧元景率先上马后,再拉着萧元景拽上马背,横着坐到卫长恭的怀里,卫长恭这才拨转马头朝着营地的方向跑去。回到营地以后,早早的便燃起了炭火,这营地里的士兵井井有条的做着自己的事,萧元景跳下马背后,便跟着卫长恭一道进了自己的毡帐。这一下,营地中都忙着自己事的士兵们都聚到了一起窃窃私语,讨论着卫长恭与萧元景的事。多伦坐在篝火前,看着那一前一后进入毡帐的身影,脸色格外的难看。谢流年坐到多伦的身边,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道:“二王子啊,咱们的是长平王殿下优秀吧。”多伦想当然的点点头:“那还用说,虽然跟他相处时间不长,可是我知道,我喜欢他。”谢流年抿唇想了想:“当然了,长平王殿下是招人喜欢,可是再招人喜欢,他也有主了不是。”多伦侧首看着他:“怎么的,不就是卫长恭嘛,我比他年轻,我比他帅,瞧着长平王对他也不怎么样嘛,说不定,最后还是我的人呢。”谢流年笑的蔫儿坏:“不一样,你知道他们单独出去做什么了么?”多伦刚想开口,可又仔细想了想,随即摇头:“不知道。”谢流年凑近他的耳边道:“他们呀,去做一些快乐的事,且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做的事,你啊,没戏了,别惦记了。”多伦不削的开口,可视线还是停留在卫长恭的毡帐上,脑子里有一个疑问,认真的看着谢流年请教道:“做什么事会很快乐啊,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做?”多伦这一脸纯真无邪的请教,倒是让谢流年难住了。王副将在他身后嘿嘿一笑:“哟,老谢这是开导小朋友上瘾了呀,怎么了,你解释啊,什么是快乐的事。”谢流年回头白了他一眼,然后冲着多伦一笑:“快乐事呢,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很快乐,等你以后成亲了就知道了。”多伦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他。 第153章 副连环臂侧首看着卫长恭道:“说起来你从学校毕业以后就直接做了我们的连长,你比我小一些,我也是最不服你的,可你最后还是用你的行动赢得了所有战士的心。”卫长恭摇头:“但是,感情的事,跟带兵不一样。你们是我兄弟,我做什么事一肩扛是义气,自然也能换来你们的真心相对,可景儿不一样,景儿比较强势,他要的是我和他多商量,要坦诚相对。”副连:“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惹着这个小朋友了?”卫长恭回头看了一眼与自家兄弟们谈笑风生的萧元景,脸上挂着笑意,回首看着副连,道:“我……回来云中的时候,给他留了封信,说分手,因为我想的是,他喜欢孩子,可跟我在一起他可能再也不能做父亲,与其将来他会因为这个原因,对我强颜欢笑,不如我率先放手,让我恨我,然后,他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副连:“结果呢?”卫长恭耸耸肩:“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不曾问过他的想法,说不定当初我在京城的时候与他说清楚我心里想什么,只怕他也不会这么生气。”副连笑着,顺势拍了拍他的肩:“小朋友他能不远千里,不惧险阻来找你,就证明他没想跟你分开,只是想要出一口气。”卫长恭点点头:“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从我在戈壁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想这辈子,我要定他了,谁都不能抢走他。”副连点头:“做兄弟的挺你,大不了咱们这一百来号人全部听你的,带上咱们的大嫂就跑,找个没人的地方去隐居。”卫长恭看着副连挑眉:“可以啊,够兄弟。”副连笑着,完全没有再理会他的话,只是回头看着那些围坐在篝火前吃着干粮喝着菜汤的一群人。卫长恭的毡帐内,因为萧元景的身份特殊,所以他跟卫长恭睡在一处。萧元景脱了衣裳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假装熟睡。卫长恭走进毡帐,瞧见萧元景睡的挺好,不由蹲在他的面前,仔细的看着他。萧元景原本就是假装睡着,如今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停在他眼前,实在让他有些不自然,所以他只能假装翻身,逃过那炙热的目光。卫长恭颔首轻笑,旋即撩开了被褥从身后将萧元景抱住,轻吻着他的耳廓:“景儿是想做睡美人,让我吻醒你么。”萧元景一听,立马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不料牵动了屁.股的疼痛,使得他扶着腰回转身看着卫长恭:“你怎么那么赖皮。”卫长恭抱住萧元景的腰顺势将他按在床上,欺身而上,将他压在身下:“景儿,别不理我。”萧元景侧过头根本不打算理他。卫长恭擒住他的下颌摆正他的脸,俯首吻上。萧元景挣扎着,可在碰到萧元景后背的伤时,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便也不再挣扎了,任由卫长恭侵袭掠夺,长驱直入。直到感觉卫长恭身体的变化,萧元景连忙打住:“你等等,能不能不做了。”卫长恭抬首望着他:“怎么了?”萧元景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开口:“我屁.股疼,我害怕,别来了。”卫长恭轻抚着萧元景的面颊,轻吻了他的双唇:“好,那我忍忍。”萧元景这才放心下来,却还是不见卫长恭从自己的身上下去,不由道:“那你下去吧。”卫长恭:“我想这样抱着你。”萧元景无奈,叹息一声,只得由着他。毡帐内一片沉默,许久后卫长恭才问道:“景儿,我不敢跟你当面说分手,是因为我定力不好,我只要一看到你,就只有私心,什么天下,什么身份,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要你。”萧元景应了一声:“我知道。”卫长恭:“景儿,我不想跟你分手,可我只要一想到你会因为我而无子,你那么喜欢孩子,会不会怪我。”一听这话,萧元景连忙抱着卫长恭翻身做来,裹着被子盘腿坐着,认真的看着卫长恭:“有些事儿明明只要说出来,咱们两个可以解决的,为什么你要想的那么麻烦呢?”卫长恭:“因为我怕,我怕你因为我不幸福。”萧元景:“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你有没有问过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会因为没有孩子而不幸福吗?我的幸福是你,不是孩子,明白么?”卫长恭对上萧元景那熠熠发光的双眸,只觉得心头一热:“是我错了。”萧元景:“对,你错了,还是大错特错,你错在不该自以为是,你错在不该随便决定我的想法,你错在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你错在根本不了解我。”卫长恭点头:“景儿说的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萧元景看着卫长恭半晌,凑近吻上他的双唇,不过蜻蜓点水,轻触过后便立即撤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不远千里来找你,可若是你再有下次,我便再也不会理你,我是真的会杀了你。”“我爱你。”卫长恭说的很轻,萧元景有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我说,”卫长恭认真的望着萧元景:“我爱你,再也不会放开你。”萧元景听得心头热热的,不好意思一笑,撩开被子就躺好闭上了眼睛:“睡觉。”卫长恭连忙搂住萧元景的腰:“你都不回应我的么?”萧元景隐藏着笑意,轻咳一声:“我困死了,要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回云中呢。”卫长恭搂上萧元景的腰,带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着:“说,你爱不爱我。”“睡觉了,王八蛋。”“快点,告诉我,不然……”“啊……你个臭流氓,我说了我屁.股疼,别顶,我说我说。”“你说,我听着。” 第155章 萧元景与卫长恭一起将视线落在多伦的身上,多伦惊讶不已:“不是我。”萧元景:“当然不是你,是你的哥哥摩多。”多伦惊讶至极,他竟然没有想到,果然这萧元景的智慧是无人能敌的,不过是一封书信,再加上他之前说的事,他便能够联系到整件事情的相关,不由的又生出了几分钦佩。卫长恭道:“这阿史那摩多到底与萧元景有什么交易,竟然会让他甘愿冒险。”萧元景收起书信,经过方才的紧张过后,他瞬间便冷静了下来,折好信纸塞进信封里,冷声道:“大约就是,帮他当上……皇帝吧。”卫二公子一脸惊诧:“难道不是皇太子么,陛下正当壮年,肯定不会让位的。”萧元景抬眸扫视了军帐内的人,认真分析:“他既然已经举事,就不会只是想要得到太子那么简单,即便是监国太子也不行,况且他已经控制了朝局,万没有再让一步的道理,因为一旦他让步了,很有可能就失去了性命,所以,他即便是为了保命,也只能做皇帝,而不是太子,况且二哥信上说,父皇一病不起,恐怕这也是萧元昌制造的假象。”卫长恭担忧的看着萧元景:“这朝局一旦被萧元昌掌握,他势必会对景儿痛下杀手,我镇北王府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届时一定会保护景儿回京,可如此一来,边境空虚,这北夷的右贤王若是举兵来犯,若这中原各处的兵力效忠新皇而与我们为难的话,便是腹背受敌,只怕国家不保。”卫长恭一语道破此事的关键,若萧元昌篡位成功,那么阿史那摩多在中原与萧元昌合作,牵制镇北王府的人马,再让右贤王进攻边城,一旦镇北王府消失,那么阿史那摩多再杀掉萧元昌,这中原大地之位对他便是唾手可得,如此一来,整个国家就可以说是覆灭了。卫二公子脸上的神情格外凝重:“那我去找父亲回来。”说着话便往外走,却被卫长恭唤住:“来不及了,无忌,你留在军中等待父亲回来后,将京城中的事告诉他,我先带上我的人马跟长平王一起先回京城,以免萧元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来。”卫二公子有些担忧:“可是大哥,这调兵一事总得告知父亲啊。”萧元景直接凝视着他道:“随机应变懂么,此事万分紧急,多耽误一刻,便多多一分危险,就算是为了我。”卫二公子沉默,随后才点头应下。卫长恭这才让副连前去安排,让他去传令,整顿部分人马随着萧元景回去京城。等着副连离开军帐以后,萧元景的视线便落在了多伦的身上,神色有些凝重,慢慢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卫长恭:“你在想什么?”萧元景颔首道:“釜底抽薪啊,阿谦你知道是什么么?”卫长恭与多伦相视一眼,瞧得多伦一脸茫然:“你们看我做什么?”萧元景拍了拍多伦的肩头,试探着问道:“多伦,你们北夷有几位王子?”多伦想了想:“成年的就我跟哥哥两个人,我还有两个弟弟,不过才七岁。”萧元景与卫长恭相视一笑,随即道:“多伦,如果,我让你做北夷王,你敢不敢。”多伦似乎有些受到了惊吓:“我?不行,我父王向来偏爱哥哥,他不会让我做北夷王的。”萧元景语重心长道:“你说过,你不想看到两国打仗,不想百姓受苦,你希望能够长久的和平下去,可如果一旦你哥哥做了北夷王,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你所希望的也不会看到,与其把这份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去实现。”多伦看着萧元景,似乎被他的话洗脑了一般:“我……可以吗?”萧元景点头:“可以的,相信我,我会找人帮你的,直到你坐上北夷王的位置。”多伦想了想,坚定的点头:“那我做,为了和平,为了你,我做!”第106章 安排好了多伦的事以后, 萧元景决定让叶蓁陪着多伦一起回北夷王庭,他的目的只是保护多伦直到坐上北夷王的位置, 事成之后再回中原。云中城的城门外,晚风透着丝丝凉意,撩起的裳摆不是拍打小腿。换上了原来衣服的多伦看着眼前的萧元景,在他的身后站着神色认真的叶蓁, 他朝着萧元景行礼过后,便去了马匹跟前等着多伦。萧元景看着眼前的孩子,笑道:“别舍不得了,还有大事要做呢。”多伦瞟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卫长恭, 顺势摘下了一直挂在脖子里的狼牙交到萧元景的手上:“这一别,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 我不会忘记你的,这颗狼牙是我的信物,有我北夷王族的族徽,以后要是那卫长恭欺负你,你就带着它来找我, 我一定好好地收拾那个混蛋。”萧元景颔首浅笑, 点头应下了, 可刚抬头的瞬间,多伦便凑了上来轻吻他的额头:“我喜欢你。”萧元景有些无奈:“我不想骗你。”“我是让你记住,以后你身后还有一个我, 不然这卫长恭一点都不珍惜你, ”多伦凑到萧元景的耳畔低声道:“其实我想明白了, 你是为了卫长恭才不远千里来边城的,从一开始我就输了,但是没关系,从今以后你也会记挂着我,我也满足了。”萧元景笑的有些无奈,却是郑重其事的点头:“我不会忘记你的。”多伦侧了侧身子看着卫长恭道:“喂姓卫的,你要保护好我的长平王,要是敢让他难过,我半夜潜入你房里干掉你。”卫长恭抬手抱拳行礼,算是应下了多伦的话,多伦这才放心的转身与萧元景道别,最后与叶蓁一道上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卫长恭上前站到萧元景身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这多伦还是个孩子,你确定他能够坐稳北夷的王位么?”萧元景晃了晃手中的狼牙道:“我相信多伦的智慧,他不想做北夷王,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不愿意争,可如今他愿意一争,便不一样了。”卫长恭蹙眉,伸手拍了萧元景的额头:“他亲你了。”萧元景点头,转身哼着歌就朝着马车走去,开口喊道:“卫世子,京城危险,我们得快快启程赶回去,不然我弟弟就危险了。”卫长恭眼神宠溺,随即传令下去,带上他的这一小队人马随着萧元景回京城。为了掩人耳目,卫长恭手下的那些人都是分批到达京城之中,萧元景与卫长恭还有明书李长亭他们是最后一批进入京城的。并且,依照卫长恭的模样,萧元景特地给他打扮成了女子,戴着面纱缩在马车里,只需要偶尔咳嗽一两声就行。萧元景这是粘了胡子搂着卫长恭,李长亭与明书驾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就到了京城的城门口,没想到这萧元昌把控了京城之后,为了能够第一时间抓住萧元景,竟然会在城门口加派人手拦截检查。果不其然,马车被拦下了,守城的郎官凶恶道:“哪里来的,到京城来做什么?” 第157章 萧元齐与苏映月在正堂上等着苏家夫人, 这娘母两个人一见面,便格外亲热拉着手便去了后堂话家常。萧元齐瞧着正堂上站着的手捧布匹花样的两个人,忙道:“这岳母真是的,映月不过是有了身孕, 本王府中难道还没有这些衣料布匹, 竟叫她费心了, 你们两个,将东西拿到后院的库房里去。”萧元景与谢流年略微颔首应下,这才随着萧元齐一道去了后院的库房。只是这一进到库房里,萧元齐便立马关上了门回过身看着萧元景:“你疯了嘛,现在萧元昌已经封锁了四门, 只等你一回来就马上除掉你, 你怎么还能回来。”萧元景放下了手中的布匹, 与谢流年略微施礼后才道:“我放心不下,一定要回来,二哥我能信得过么?”萧元齐四下看了看:“你若是不信我也不会来找我, 我若是信不过, 只怕刚才就让人给你拿下了, 你刚才应该看到了,这萧元昌在我府上加派了人手,实在欺人太甚。”萧元景也格外好奇:“这萧元昌何时能够调动那么多兵马?”萧元齐叹息一声,这才道:“自从你离京之后,萧元昌不知从哪里训练了一批死士,朝中的大臣服从他的,便留了性命,不从的,都被杀了,一夜之间京城中是血腥四起,令人闻风丧胆。”萧元景看着萧元齐的模样,想来应该不止如此,萧元齐接着道:“你走后第三天,萧元昌便进宫见了父皇,随后,宫里便传出了父皇病重的消息,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阴谋,白差人偷偷进宫打听了,可甘露殿格外封闭,一点消息都穿不出来,禁军统领姜堰被下了狱,成公公大概也被发配去了掖庭宫。”萧元景试探着问道:“我听说,这有人在四处搜查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二哥,是你把琰儿接出来了?”萧元齐摇摇头:“不是我接的,是皇后娘娘在父皇病重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便让阿月嬷嬷将琰儿送交给了贺儿,是贺儿偷偷找人送出了宫。”萧元景连忙握住了萧元齐的手:“那琰儿现在呢,他现在在哪儿?”萧元齐刚要说,便听到这外面传来巡视府兵的声音:“王爷可有什么需要属下们帮忙的?”萧元齐欲言又止,忙道:“无妨,我在找此前父皇赏下的东西,准备送给岳父岳母,不需要帮忙。”府兵的脚步声并没有离开,萧元齐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朝萧元景无声的动了动嘴,便顺势让他们抱了一个锦盒出了库房的门。果然,那群府兵并未离开,而是就在库房外头候着。萧元齐回首看着垂首待命的两人,指桑骂槐道:“本王这库房重地,本来不该是些杂碎来的,可如今来了就算了,顺道还能抱住我这库房里的一些宝贝,虽然物品众多,可要是少了哪件我还是清楚的,莫要让杂碎都给本王惦记了去。”萧元景与谢流年两个人唯唯诺诺的颔首应着,随着萧元齐的脚步便往外院走去,岂料那领头巡逻的士兵却唤了一句停下。萧元齐眸色一冷,上前一步重重的朝着那士兵落了一巴掌,打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萧元齐怒道:“在本王的府中,何时轮到你这个杂碎来命令,停下,你让谁停下!”那领头的士兵捂着脸刚要拔刀发作,便听到萧元齐又道:“本王好歹是堂堂的亲王,何时轮的到你来作践,莫要以为你是萧元昌派来的,我就会怕你,不然试试,我杀了你他也不敢让我给你抵命。”萧元齐回头看着这边停下的两个人,怒道:“你们两个还不快滚,难不成想要留在王府里吃晚饭不成。”有了萧元齐的两次发作,这巡视的府兵也根本不敢再有所阻拦,只能瞧见那捧着锦盒的两位匆匆的离开了。出了平都王府许久,萧元景才与谢流年躲进偏僻的小巷子里,仔细的回想着方才萧元齐的口型。谢流年:“没想到这萧元昌与摩多竟然能控制住京城。”萧元景:“他控制住了父皇,手握兵权玉玺,自然能够控制的住京城,不过,这不是长远打算,他肯定会在这两天动手,所以我们得赶快想个法子,阻止萧元昌犯下过错。”谢流年侧首看着萧元景:“那小皇子到底在哪儿?”萧元景摇摇头,试着模仿萧元齐给的嘴型,最后面露疑惑:“长平王府,怎么会是长平王府呢?”谢流年有些疑惑:“什么?”萧元景对上谢流年的双眸,格外的迷惑:“二哥说,琰儿在长平王府,可是,萧元昌既然要对我下手,必定会对长平王府加重看护,这琰儿若是真的在王府中,肯定被会他们搜走的啊。”谢流年也有些纳闷儿:“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平都王知道萧元昌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住处,所以才将小皇子送去长平王府?”萧元景一听,连忙就想回府,却不想被谢流年一把抓住:“现在内城与外城的城门快要落锁了,咱们先回钱庄与老大会和,明天我们再找机会回王府去找小皇子。”萧元景:“不行,我一定要回去。”谢流年:“你忘了老大说的话了,我要保护你的安全,你要是跟我回去了,咱们还能从长计议,可如果因为这件事你身陷囹圄,老大怎么办,难道让他带着我们百十个弟兄去拼命么?”萧元景沉吟片刻,这才点头,跟在了谢流年的身后,若无其事的出了内城,回去了昌隆钱庄。房间内的烛火格外昏暗,萧元景坐在桌前,看着冷掉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提不起来,脑海中全是小皇子的下落。卫长恭走进房间,瞧着那未动的饭菜,轻声叹息后,便坐在了萧元景的身边,斟了茶水搁到萧元景的面前:“我知道你担忧琰儿,既然我们知道了琰儿在长平王府,明日一早,我便去把琰儿接过来。”萧元景抬眸看着他:“不用了,我仔细想过,他们既然还在到处找琰儿,就证明琰儿没有落在萧元昌手上,那么我们也没必要打草惊蛇。”卫长恭担忧的看着他:“那我去让厨房把饭菜热一热,你吃一些,别饿着自己。”萧元景点点头,听着卫长恭唤来仆从将冷掉的饭菜拿下去以后,萧元景才道:“对了阿谦,我想进宫去一趟,我想确认父皇与母后是否安然。”卫长恭蹙眉:“可这宫里到处都是萧元昌的人,只怕你会有危险。”萧元景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危险,可越是如此,我就越要进宫,萧元昌肯定不知道我会那么大胆,会直接入宫去,届时,我肯定会找到突破口,里应外合,除掉萧元昌。”卫长恭想了想,点头应着:“可以,你何时进宫,我陪你一起。”萧元景点头:“行,或许有你在身边,我会更镇定一点,不会出什么破绽。”卫长恭笑着,可眼底却还是有浓浓的担忧。 第159章 这一路上,萧元齐小声道:“宫里的禁军此刻交给了萧元昌的心腹在带领,禁军的巡视也比往日还要严苛,一会儿你们小心一点。”那两名大夫打扮的人点点头,紧跟在萧元齐的身后。皇宫各处都加派了人手,显然这萧元昌是真的想要永绝后患了,只是他在等一个时机,或许就是萧元景自投罗网的时机。在往甘露殿的宫道上,禁军的布置就更是严密了,只要错一步,就会立马被所有人围上来,或者只要萧元昌一下令,便会把刀出鞘,将他们剁成肉泥。这守卫甘露殿的禁军萧元景认识,是姜堰的师弟,名唤严荀,此人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就连姜堰也要怕他几分。只是萧元景不明白,为何他会听命于萧元昌。不过令萧元景意外的是,严荀并没有对他们多加盘问,而是直接就让他们入了寝殿。萧元齐是算过时辰的,这会儿的萧元昌正在履行他监国的重任在文德殿处理政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所以萧元景格外的放心。皇帝的寝殿房门紧闭,听说有大夫来了,这才开了门,幔帐放下遮住了刻龙的木床,皇帝躺在被子里,此刻像是睡的很好。萧元齐朝着他行礼道:“父皇,这太医院的庸医这么些日子都不曾将父皇的病治好,所以儿臣斗胆从民间请来两位神医来给父皇您看诊。”皇帝在床上昏睡着,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话,而萧元齐这么做,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在萧元齐的示意下,萧元景才上前探过皇帝的脉搏。萧元景是不会行医的,更别说是中医里的望闻问切,所以明说是在为皇帝切脉,实际是偷偷的在皇帝的手背上写字,希望皇帝能够察觉到。果然,皇帝手动了动,下意识就握住了萧元景的手。萧元齐笑道:“太医院的太医果然都是庸碌无才之辈,这么久都不曾看好父皇,这叫民间的大夫一切脉便有了反应,父皇康健指日可待。”“只怕高兴的太早了吧。”忽然,萧元昌的声音在寝殿外想起,萧元景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是乔装改扮的卫长恭,有些不敢相信。一身紫袍的萧元昌负手从殿外而来,此刻站在殿前望着寝殿内的所有人,不由轻笑道:“没想到啊萧元景,聪明如你,竟然会落入本王的圈套。”卫长恭连忙起身将萧元景护在身后,可萧元景却是一脸镇定的与萧元昌对视:“哦?是么?”萧元昌负手笑道,迈步进到殿中,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当然了,我以为,以四弟你的聪慧,最起码可以联合镇北王府的精兵来与本王对垒,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蠢,竟然自投罗网,一个卫长恭能护住你么?还是你以为萧元齐能够保护你呢?”萧元景颔首一笑:“是啊,我果然没想到,大哥竟然能够掌握我们的行踪。”萧元昌望着萧元景:“怪就怪你这个人太过扎眼,从你一入宫门,我就知道,萧元齐被我看的死死地,哪些人进府,哪些人出府本王知道的一清二楚,什么在民间寻到的神医,骗骗别人还可以。”卫长恭轻笑:“既然荣平郡王早就知道,为何不一入宫门就将我们拿下呢。”萧元昌直视着他,看着他将用来易容的胡须与鬓角白发摘下来,这才道:“在宫门前就拿下,万一卫世子你动手营救引起动乱呢?所以啊,当然是选择引君入瓮,让你们毫无还手之力。”萧元齐眉头紧蹙,看向萧元景:“四弟,对你不住,是我太大意了。”※※※※※※※※※※※※※※※※※※※※加上本章评论,总评数能过千吗?第109章 比起萧元齐此刻的自乱阵脚, 萧元景反而不慌不忙起来,他从卫长恭的身后站出来, 与萧元昌面对面站着,勾唇笑着:“二哥不必自责,只能说大哥有贵人相助,让人防不胜防, 没关系的,我不怪你。但是大哥,你想要对付的终究只是我,此事跟二哥无关, 我希望你能放他出宫, 我, 跟你走。”萧元昌凝视着他的眼神突然游戏嘲讽的意思,不削的哼了一声:“假仁假义,你就是用这个来收拢人心的,他们会上你的当,父皇会上你的当, 我不会。”萧元昌抬首示意, 他身后的禁军便上前将萧元齐押着, 将他带出了甘露殿,剩下的人便将卫长恭与萧元景挟持住,也没有关进地牢, 而是直接送进来了漪兰殿, 曾经高淑妃住过的地方。在萧元昌掌控整个皇宫以后, 漪兰殿便成了他的住处,这里的一切都按照他记忆中的样子布置,包括幔帐与盆景,每一处都是他曾经的记忆。萧元景与卫长恭停在漪兰殿的主殿中,萧元昌也随后走了进来,禁军在殿内围住,似乎是在监视着他们两个人。萧元景有些不解,望着萧元昌:“大哥不除掉我们,也不将我们押入大牢,怎么将我们带到这里来了。”萧元昌负手走在殿中,眼中满是怀念:“我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的一切我都格外熟悉,萧元景,你天生好命,出生便是嫡子,不用争不用抢,将来那储君之位自然会是你的,可我呢?我满腔的抱负,处处讨好父皇,得到的却只是几句夸赞,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想立贤而非立嫡,呵,真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想把江山交给你这个庸才!”萧元昌说的狠戾,转过头看着萧元景时,泛红的眼角中满是凶恶,他的不平,他的不甘,在此刻展现的是淋漓尽致的。萧元景神色平静的望着他,垂眸浅笑:“你想要当储君啊,那你好好说啊,我给你就是了!”萧元昌被这轻蔑的语气激怒了,冲上前来想要拽住萧元景的衣领,却被卫长恭所挡住,萧元昌却借势抓住了卫长恭的衣领,神色凶恶:“你以为你是镇北王世子就了不起么!我要杀的就是你卫长恭!玉儿她是这世上唯一懂我的人,可你却还是杀了她!玉儿让我不要报仇,她早就料到自己或许会死,可是我却不能原谅你,我要你镇北王府的人都为玉儿陪葬!”卫长恭凝视着他的双眸,勾唇浅笑:“想要镇北王府陪葬,你是想与天下为敌么?”两人对持着,萧元昌怒火中烧,将卫长恭推开后才道:“什么与天下为敌,是你镇北王府的人偷偷入京,与长平王合谋谋害陛下,是我,救驾有功,我是功臣,是未来的太子,君王!我才是胜利者!来人,将他们两个给我锁起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像叶氏兄弟一样,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说着话便是一招手,禁军便围上来将两个人擒住,好在他们没有挣扎,倒也没有受伤。萧元昌身边的贴身护卫看着被押解走的两个人,不由眉头微蹙,格外疑惑:“殿下,这长平王与卫世子也太平静了吧。”萧元昌冷笑:“如今在我手中,他以为他还能跳多高?自然是假装平静了,他以为有镇北王府的人在,我就不敢动他?笑话,如今他们在我手上我也就放心了,是时候让父皇禅位了。”护卫担忧道:“殿下,长平王诡计多端,还是小心为上。”萧元昌侧首,一个眼刀便让护卫闭了嘴,他看着护卫,眼神阴诡:“怎么,本王还需要你来教本王怎么做事么?”护卫:“属下不敢。”萧元昌冷哼一声:“去做事吧,省的夜长梦多,本王明日便要即位。” 第161章 “荀世子,你瞧瞧这满朝文武还有人信你的话么?你污蔑朕通敌叛国,朕念及你是公卿之子,予以警告, 你却是得寸进尺,看来朕只有从重处罚, 才能平息谣言了。”萧元昌在等着荀若白的屈服, 在等着他的跪地求饶, 因为他此刻见到的荀若白就一如曾经的萧元景一样,格外让人可恨。禁军上殿将荀若白擒住,可依旧弯不下荀若白的双腿,反而使得他高声嘲笑道:“你是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 今日纵使你杀尽忠臣良将, 将来你的恶行也会被公之于众!”萧元昌不愿意再看到荀若白, 只是大手一挥, 便让禁军将他带下去, 却不想这禁军押解着荀若白刚刚走到宣政殿殿门前, 便停下了脚步, 最后才一步步的往后退。见此情形的萧元昌愣了一下, 就连朝臣们也纷纷投去疑惑的目光,却发现与那些禁军对持着走进来的人竟然是萧元景。他身后跟着的还是与他一起被萧元昌关在漪兰殿内的卫长恭,还是有镇北王府的二公子卫无忌。萧元昌神色一白,略有些不敢相信,而原本被抬到一边的皇帝此刻也恢复如常,从骄撵上站了起来,更是让萧元昌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连忙挥手道:“亲卫!”萧元昌怒吼着,然而偌大的宣政殿上,除了那几位押解着荀若白的禁军以外,便再无他人。登时,他颓丧的坐到龙椅上,却还不忘朝着萧元景投去怨毒的目光:“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萧元景得意一笑道:“如果你们将我关在别处,或许我就真的没有解决的法子,可是漪兰殿……萧元昌,只怕你在那里住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漪兰殿中别有洞天吧?”…………被关进漪兰殿耳房的萧元景与卫长恭手上负着枷锁,空阔的房间内除了两条凳子以外,便再无其他的东西了。卫长恭看着萧元景那镇定自若的模样,不由笑道:“你怎么那么不着急呢。”萧元景四下看了看,随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因为这漪兰殿闹鬼啊。”卫长恭蹙眉:“闹鬼?”萧元景点头:“没错,闹鬼,还记得我被父皇关在宫里出不去的那几天,这宫里就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我还带人来抓鬼了,你猜那鬼是谁?”卫长恭摇头。萧元景神秘一笑:“那鬼,便是高氏的贴身大宫女云秋,原本在高氏自缢以后,漪兰殿的所有宫女太监该发配的都发配了,唯有这个云秋不知所踪,所有人都说她是随高氏去了。”卫长恭猜测道:“那云秋没走。”萧元景点头:“云秋不仅没走,她还是唯一一个知道高氏自缢真相的人,她说她入宫后便是最低贱的宫女,是高氏见她可怜,将她收在身边伺候,便再也没受过人欺负,所以她在知道高氏自缢真相以后,便不肯离宫,想要找个机会为高氏伸冤。”卫长恭:“她找到了你?”萧元景笑的有些得意:“也不是,只是凑巧而已,那天我带人来抓鬼,便是在这间耳房里抓住她的,当时,她正打算钻那个洞逃跑。”卫长恭顺着萧元景的视线望过去了,可那墙角却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哪里有洞。”萧元景示意他起身去看看外面守卫着的禁军,过后才带着他去了墙角,让他敲了敲墙角的墙壁,与上面的做了对比,果然不太一样。“我第二天就找人把这个洞填了,可这填洞是个技术活,我找到那群人当时就说了,只能保证看不出来,但是结不结实就不管了,所以,”萧元景看着卫长恭,忍着笑道:“卫世子,你愿意跟我一起逃走么?”卫长恭凑近道:“同甘共苦,我愿意。”萧元景得意一笑,立马与卫长恭行动起来,一夜不睡,知道萧元昌离开了漪兰殿后,萧元景才与卫长恭拆了凳子,用木棍小心的捅开了漪兰殿被他填起来的那个洞。…………宣政殿上的萧元景负手与萧元昌对持着,面带微笑:“萧元昌,你的皇帝瘾过足了吧,快下来,父皇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萧元昌看着皇帝起身朝着自己走去,满眼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你不可能活过来,那可是毒药,你不可能活过来。”皇帝冷声道:“你终究是我儿子,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我都会饶了你,是你不争气,一次又一次的犯错。”“不!”萧元昌摇头:“我不是你儿子,萧元景才是,你从来都只当萧元景是你儿子!”皇帝眸色不动:“景儿心底醇厚,他若是做了皇帝,必定会善待兄弟,你们都会有好的归宿,长命百岁,一辈子安了无虞,元昌,可朕没想到,你竟然会想害朕,会想致朕于死地!”萧元昌与皇帝对视着,可随后便从靴中抽出了短刀,趁着皇帝不备上前将皇帝挟持在怀中,面对着文武大臣与萧元景。方才还对着萧元昌叩拜山呼万岁的朝臣们,此刻纷纷起身,都站到了萧元景的身后,除了原本就是他的党羽外,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他的短刀抵在皇帝脖颈处,冲着萧元景怒吼道:“你们都退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他!出去!”萧元景与卫长恭顿了顿,看着皇帝被他挟持的模样,萧元昌的双眸已经红了,从高处跌落后的巨大落差使得他差点疯魔。萧元景是肯定不会激怒萧元昌的,不然他真动手了,那么这皇帝就得由他做了,他才不干呢。所以,他也只能带着所有的禁军与朝臣退出宣政殿外。而萧元昌也挟持着皇帝一步步逼出来,站在殿前,看着那宣政殿前的所有士兵都被镇北王府的士兵所有牵制,萧元昌知道自己完了,可又燃起了一小股希望:“镇北王府的兵力都调回京城了,萧元景,你们可真蠢,竟然会中了摩多的调虎离山计,现在,只怕右贤王已经调兵攻进云中城了。”萧元景回首看着殿前牵制住禁军的那些兵卒,尤其是飘扬着的镇北王府族徽的旗帜,不由颔首一笑,得意的看着萧元昌,顺便将那颗狼牙举了起来:“这枚狼牙,是北夷二王子的信物,只怕此刻,北夷的王庭中也在上演着王位争夺一战,想必这北夷很快就落入二王子手中了,你的阿史那摩多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一早就离开了京城回去北夷争夺他的王位去了,不然,他可真的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萧元昌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骗我!”萧元景道:“那你看看,这里可有他的影子,你这个蠢货,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利用你争夺皇位,再让你众叛亲离,他才好趁机夺取中原的大好江山!”萧元昌发疯似得一手拉住皇帝,一手挥舞着手中的短刀:“我不信!才不会!江山是我的!是我的!” 第163章 果然,皇帝受到了惊吓,连忙去宣太医,而自己则是抱着萧元景到后殿的榻上,关切的唤着萧元景的名字,直到太医前来,问询过萧元景的情况。见着太医说着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萧元景这才选择时机醒过来。皇帝连忙让他先躺下,可眉头却还是紧皱着,一刻也没有舒展开来。萧元景示意伺候的人都先行退下后,才轻声道:“父皇,儿臣有个提议。”皇帝侧首,望着萧元景时,也是满眼的心疼:“你说,父皇听着。”萧元景笑道:“这琰儿不也是嫡子嘛,父皇可有立他做储君,一来,父皇身体康健,还能长命百岁,能够等到琰儿长大,二来,父皇国事繁重,儿臣与几个兄弟可以一起培养琰儿,儿臣不知大限何时,总之,能帮父皇一把,就帮帮父皇。”皇帝沉默不语,可他复杂的眼神却是叫他格外的难受,拍了拍萧元景的肩膀后,便长叹一声,走出了后殿。过后不久,这皇帝便颁下旨意,敕封七皇子萧元琰为皇太子,萧元景微长平辅政亲王,特地赐下恩赐,准许救驾有功的卫长恭在京中养伤,并且传旨去了云中,邀请镇北王一家今年回京城过年。镇北王府内,卫长恭假借受伤之名一直劳役着萧元景,见着这会儿太阳好,非得要萧元景陪着在园子里晒太阳。萧元景将剥好的橘子递到了卫长恭的嘴边,看着卫长恭那迷茫的小眼神儿,还有些得意:“你看我做什么?”卫长恭嚼了橘子咽掉以后才问:“你到底是跟陛下说了什么话,他竟然真的能让琰儿做太子。”萧元景得意一笑:“这是秘密。”不过他话刚刚说完,就感觉人中麻酥酥的,这用手背一蹭,登时鲜红一片,不仅吓坏了自己,还吓坏了卫长恭。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的止住了鼻血后,萧元景突然调侃道:“这……这他妈不会是迷路了吧,但是,我也没这情况啊,咋会突然流鼻血了。”卫长恭却是担忧的看着他:“一会儿太医要来府上为我检查伤口,你让太医为你瞧瞧。”萧元景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这就是上火导致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上火。”萧元景没心没肺的笑着,拿着橙子的手便觉得没有多少力气,并且胸口多少有些发闷,他一声阿谦还没有唤出口,便只能模糊的看见卫长恭在急切的张嘴大喊,却始终听到他的声音。萧元景张张嘴,终究是没能喊出一个字,最后倒在了卫长恭的怀里。…………萧元景从床上猛然醒过来,看着抱在怀里的抱枕,努力的喘息两声,看着周遭的一切摆设,他才放心的长舒一口气。接着从床上坐起来,去客厅的饮水机上接了杯热水,一边喝一边走向阳台,拉开窗帘,沐浴在阳光中,俯瞰着整个城市。“真是奇怪,这又没吃火锅,怎么又穿回来了呢,神奇……”萧元景无奈的一笑,听着手机的微信提示音,是他们宿舍里的老大发来的消息,说是拿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准备请宿舍的哥儿几个大吃一顿。老二:行啊老大,不愧是老大,样样都走在我们前面啊。老三:不吃火锅了吧。老大:这段时间不是没看到老四了嘛,想约他出来见见。老二:老四,老四。萧元景:好,到时候把位置给我发过来,我收拾一下就过来。萧元景关上了手机,嗅了嗅身上的这股味儿,连忙哼着歌去了浴室,准备洗干净了去迎接晚上的那顿大餐。只是在第二天一早萧元景睡醒后,他却发现自己还是身处在现代,并没有回到古代的时候,他就有些慌了。他记得他在醒来前是晕倒的,卫长恭对他格外紧张,他原本还想等再次穿越过去好好安慰他来着,岂料这穿越的门好像对他关上了似得,他再也回不去古代了。萧元景不太愿意相信,他此刻就想立马见到卫长恭,所以他尝试着入睡,可无论他怎么催眠自己,他都不能如愿入睡。他尝试过再去那次那家有计时按钮的的那家店吃火锅,要求再按一次十秒挑战的按钮,可依旧什么都没发生。他们获得了免单的资格,老大老二老三都格外高兴,说又一次获得了免单的机会,可只有萧元景,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的无助。他回不去了……他甚至都不能和最爱的人郑重的说一声再见。那一段穿越的日子,仿佛就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他没有穿越,没有遇到那些人,更没有遇到卫长恭。老大率先注意到了萧元景的不对劲,安抚住了还在兴奋中的其他两个人,然后看着萧元景:“老四,你怎么,别哭啊。”萧元景吸了吸鼻子,却还是止不住留下眼泪,最后索性蹲在地上抱住头,不让人看到自己的那副糗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其他的三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站在一边默默的陪着他。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忽然,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路边,老大老二老三立马就被那冷艳帅气的车将视线吸引了过去。尤其是后车门打开以后下来的人,更是让他们惊掉了下巴,那个带着光环的男人,此刻竟然出现在了热闹的街头,甚至还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那个人戴着cup帽,白色的连帽卫衣,尤其是那条九分裤,衬托的那双腿笔直修长,他停在萧元景的面前,掏出了手帕递了过去:“多大个人了还在哭,羞不羞。”萧元景没有理会他,就连其他三个人也是分外疑惑。萧元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一个传奇人物了?这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吧。徐尉轻咳一声,转过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才蹲在的萧元景的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就真的不想看到我?嗯?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的,你抬起头看看我呀。”萧元景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吸引住了,连忙抬头,却看见了眼前的徐尉,但是听他的口气,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