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当炮灰》 第1章 在狗血文里当炮灰[穿书] 作者:衾顾文案:叶皖正看到文中夜店服务生被男主妈妈给钱‘羞辱’的时候穿进书里去的一瞬间,他做了服务生大相径庭的决定——恶毒配角:一千万,离开我儿子!叶皖:阿姨我和你儿子是真心相爱的……得加钱。最后成功拿到两千万的叶皖美滋滋的离开了书中的深情男主角隔壁围观到全过程的许程溪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叶皖离开的背影,清隽的眸子闪过一丝兴趣——虽说□□无情戏子无义,但这小炮灰也太干脆了点许程溪怜悯的给被当筹码加价的男主发了一条信息:哥们儿,恭喜你,如愿以偿的摆脱他了再见到叶皖的时候,他穿着干净的水洗色牛仔裤和白色衬衫黑色柔软的发丝趴在脸颊上,单纯而无辜,老老实实的在咖啡馆当服务生,眼睛弯弯的问:先生,你要喝什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夜色里的勾人魂魄呢,许程溪心头微微一动,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递给他:你现在多少钱一晚?叶皖:……许程溪:我包你一年怎么样?叶皖:滚!老子不干!#沙雕穿书小甜饼,全程爆笑无虐#这是一个攻一心想救风尘到后来发现自家宝贝根本不风尘的故事#本文文风沙雕,逻辑感人,看者慎入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甜文 穿书 爽文搜索关键字:主角:叶皖,许程溪 ┃ 配角:预收文求宠幸《在狗血文里当傻子[穿书]》 ┃ 其它:☆、第1章 穿书“叶皖,我就不绕弯子了,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不允许你再纠缠我儿子。”被眼前妇人一句话唤回了现实,叶皖却依然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看向眼前一身雍容华贵,手上脖子上带着的首饰能给人眼睛闪瞎的中年妇女,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茫然——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安静的咖啡馆里,被眼前的女人一顿口吐芬芳呢?“呵,你开个价吧。”妇人摆弄着自己戒指上硕大的红宝石,一股有钱人的铜臭气几乎喷薄而出,讥讽的看着叶皖,不客气的说:“多少钱,你才能离开周行远?”周行远?!听到这个名字,叶皖瞳孔不禁微微缩了一下。这名字好生耳熟,不是他表妹给他的那本脑残的睡前读物里面的男主角的名字么?叶皖还清晰记得那本书名字就叫《收服豪门渣男》,一开始叶皖看这标题就觉得足够脑残,本不打算阅读。奈何表妹一通彩虹屁吹,搞的他无聊之下竟然真的看了起来。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虽然标题脑残了一些,但内容倒的确是有点吸引人。讲述的是万花丛中过的渣男男主角周行远被娱乐圈中当红小花女主角向梦阳吸引,继而收心的故事,中间各种纠结各种虐,十足十的一篇狗血文。而这本书看不到一小半,更让叶皖记忆深刻的是书中有个炮灰跟他同名同姓,是男主角曾经风流过的男n号之一,更悲催的还他妈是一个b。他当时怀疑表妹是拿这本书膈应他的,于是看到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被男主角妈妈找上门威胁,小炮灰黯然神伤的时候当即不再看,午睡补眠。难不成现在叶皖心下涌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登时目光一凛,直直的看向对面的中年妇女:“你刚才说要给我一千万?”按照书中的剧情,这女人是这么说的,自己该他妈的不会穿越到这本书里面了吧?叶皖想到这个可能性,脸色就一阵的煞白,同时他敏锐的感觉到,脑子里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正不受控制的大量涌入,嗡嗡的让他脑子疼。“是,我是这么说的。”妇人看着他一下子白下来的脸,只觉得他装腔作势,不禁冷笑:“你刚才不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么?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周家,不是你这种行为放荡的人能惹的起的!”行为放荡?叶皖一愣,随即想到他在书里面的身份是个以色侍人的b,真他妈的莫名其妙穿近书里这种奇葩事情都能让他摊上,就不能给他一个稍微炫酷点的身份!居然他妈的穿成了一个炮灰,男n号,还是个被男人cao屁股的牛郎!看这眼下的情形,自己应该是被风流的男主角包养的阶段。叶皖忍着心里的膈应,回忆起自己未看完的书中剧情,毫不犹豫的做了一个跟原身小炮灰截然相反的决定——“阿姨我和你儿子是真心相爱的,不过”他盯着女人一下子气极了的眼神,借机利益最大化的提出要求:“得加钱。”女人显然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由得一愣,疑惑的眯了眯眼睛——她那儿子来拜托自己帮他打发这小b的时候,分明叮嘱过她别太过分,这个叶皖性子软又爱他爱的不可救药,让她给点钱态度好点打发了算了,也不枉跟他一场。怎么现在跟周行远形容的不大一样呢?爱他爱的不可救药?一千万都不满足?鬼话,分明是个狮子大张口的宵小之辈!“你,”女人眼神顿时阴沉了下来,有些狠厉的问:“你想怎么样?”叶皖是从事法律职业的,无论现在的场景多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是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回忆,但他起码都能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自持,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还有,如何将眼前的利益发挥到最大化。“我同意离开你儿子。”叶皖想了想,坦然开口:“两千万吧。”“两千万?!”女人气的直接站了起来,风度荡然无存,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还要不要脸?你不过是一个在夜店里□□的货色,身上有没有病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这么狮子大开口?!”什么纯洁无辜被迫堕落的小白花,都是周行远那家伙故意骗她的吧!“我会去检查身体的。”叶皖接受建议,诚恳的对她一点头,却不松口:“阿姨,笑贫不笑娼,我和您儿子若是正当的恋爱关系,现如今是您想用钱让我们分开,你买我卖,我开价属于正常合理的范畴。反之,若我是被您儿子包养,那解决问题更简单了,我开价钱您付款就能解决问题了。”他虽然脑子里莫名其妙的记忆一下子涌入了很多,但跟男主角的爱情故事叶皖现如今并没有理出个所以然。只能按照他所了解的情况,做出理智客观的分析结论,并且一本正经的看着惊呆了的女人,一锤定音:“请问您还有什么异议么?”女人:“”她莫名有种跟律师讲条件签合同的错觉,眼前这外表看起来柔顺乖巧的男孩,真是什么夜店的b么?见女人不说话,叶皖不禁有些疑惑的轻蹙眉头——他虽然只看了半本书,但他记得书中的男主角是相当相当有钱的存在。爽文男主,一向都是什么xx城首富,挥金如土,这么在意小小的两千万么?其实叶皖现在懵逼的很,一切行为都出自职业嗅觉,并不是非得要什么两千万,他只是想趁机答应了男主角妈妈跟男主角断了联系的要求。后半本书叶皖没看,只能推算剧情——一般男主或女主的妈妈出面拆散的时候,都是俩人处的最好的时候,自己不分手才需要家长来掺和。然而周行远最后可是要跟女主角在一起的啊!再说他又不是个gay,虽然书中小炮灰没收钱,坚决守护爱情,但叶皖可不想真的继续跟一个男人搅基。叶皖觉得厚颜无耻的加价收钱,这样更容易让男主角厌恶离开他吧。打着这样的算盘,这钱就算叶皖不打算要,他也非要不可。他既然被迫来到这本书里,就得既来之则安之,哭天喊地没用。作为炮灰,他想在一本无逻辑的小说里好好活着就得先远离男女主,活出自我不可。“你这嘴皮子倒是伶俐。”半晌,女人气的青白的脸溢出一丝冷笑,干脆的拿出一张卡丢给叶皖,低声说出一串密码,然后才嗤笑着羞辱他:“这样的巧嘴和脸蛋,不愧是出来卖的,就是能糊弄男人。钱你拿着滚远点,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儿子面前。”“谢谢。”叶皖收下,甚至还礼貌的道了个谢,然而在女人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假如周行远再来找我呢?” 第3章 “过来过来。”他僵硬的一路跟在酒保后面,到了个五光十色的包厢门口,一个穿着黑色漏网纱衣的白皙瘦弱男生,见到他就嬉笑着凑上来,热情洋溢的招呼着:“你可算来了!见你一面还真是难呢?”想必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就是陈鹤,叶皖拨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陈鹤说了声还有点事儿要处理,他于是跟着陈鹤的步伐一起走了进去。他暂时还不打算这么快跟陈鹤翻脸——第一次进酒吧,还是以b的身份,满新鲜的。估计因为原身叶皖是个行情还不错的b的原因,陈鹤迎来送往的并没有避着他。叶皖饶有兴致的看着一个个打扮的活像a v男优,娇滴滴金灿灿的小鸭子凑过来攀关系,被陈鹤一个个驳回去的过程——“你他妈这粉太厚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出淤泥而不染!?刘先生不喜欢妆太浓的!”“你这打扮的不行,艳俗!回去把口红擦了,你的客人喜欢口不知道?你想弄一jb口红印子啊!”“白清白清,你就别进去了,直接去楼上2036,把后面扩张好再去,那个客人不乐意做前戏,喜欢直接干,你能少受点罪!”叶皖上辈子是个不管男女都没谈过恋爱的纯洁男人,一下子听到这么多虎狼之语情不自禁的把陈鹤递给他的一杯苏打水全部喷了出来,惊天动地的咳嗽!“我去。”陈鹤被他这大动作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你?”“没什么。”叶皖尽量保持着平静,待得陈鹤打发完这群小鸭子才问:“我欠你多少钱来着?”他听不下去呆够了,想走人了。暧昧的昏黄灯光下,叶皖敏锐的看到陈鹤脸色一僵,随后他不悦的抿了抿唇,一双上挑的凤眼阴森森的盯着他:“白丸,你是过来诚心跌我的份儿的?”这种混惯了的人,最在乎的无非就是‘面子’两个字。今天这个局子是陈鹤在听说了叶皖被大金主甩了后特意为他准备的,结果叶皖穿的跟个学生似的就过来了不说,还一打眼就跟他提钱的事儿。陈鹤没注意到叶皖不明所以的眼神,连连冷笑道:“我奉劝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把你带出来容易么?你现在不过是从高枝儿上跌下来,就敢跟我摆谱?”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陈鹤该不会是原身的老板吧?叶皖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伙,自然知道这社会无论做什么都有领头上司,更何况这些当鸡当鸭挣卖身钱的小年轻。叶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静:“我没跟你摆谱,我来还你钱。”“还你妈钱,你欠我的能还得清?”陈鹤彻底生气了,乱七八糟的开始骂:“你这意思是你今天这局子不想参与?叶皖,你是不是突然被甩神志不清了,还懂不懂这里的规矩”“哎呦鹤哥,您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陈鹤的火还没撒完,就被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打断。叶皖全身鸡皮疙瘩的看了过去,就只见一个涂脂抹粉唇红齿白的瘦弱小男生。穿金戴银的用纤细十指挽住陈鹤的胳膊,没骨头似的靠着,时不时扫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敌意——“丸哥不愿意去,你就别勉强人家了嘛。”小男生瓷白的牙齿一咬唇角,楚楚可怜的模样:“屋里面姐妹那么多,你都看顾一下嘛!”‘姐妹’两个字,再次让叶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觉得自己一秒钟都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滚开!”陈鹤这会儿正生气呢,小男生顺毛可谓是顺到了驴身上,他不耐烦的吼:“滚回去,这有你什么事儿?!”小男生被他这暴戾的一嗓子吓的一哆嗦,忙不迭的跑回了身后的包厢。叶皖见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这陈鹤明明能当个男人,偏偏却装的不男不女,真可谓是世风日下了。“我看你今天来这意思,是想跟我分道扬镳?”陈鹤红唇微勾,长指一弹烟灰:“没这么容易,叶皖,你不会跟我说你忘了你跟店里签的合同了吧?”合同?叶皖一僵,继续听着陈鹤说。“你这半年是被周总包了,他也给店里付了钱,但现在这钱没了,你就得回来给我接客。”陈鹤冷笑:“怎么,不习惯了?想跑?”叶皖有种吐血的冲动——这原身脑子莫不是被驴踢过?这种卖身契一样的合同都敢签!敢问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两个月前才好不容易考下,还他妈得靠卖屁股接客!假如现在谁给他一棒子打晕能让他回到现实世界里,叶皖感谢那人全家的八辈祖宗。☆、第3章 契约陈鹤:“我告诉你,我够照顾你的了,今天这局子里来的都是有钱的大老板。你伺候好了,攀上一个高枝儿再熬半年,合同不就结束了?”还剩半年的合同?叶皖眉头微微一动,抬眼看他:“我付违约金。”“”陈鹤指间的烟都吓掉了,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胡话?违约金你能付得起,三倍呢!”“你直接说多少就好。”叶皖一顿,又补充一句:“加上欠你的钱。”他觉得幸亏自己刚才福至心灵要了两千万,怎么也够赎身了吧?陈鹤目光忽然变的尤为复杂,半晌后才道:“一千万,你能拿得起?”“可以。”叶皖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又忍不住犯起了职业病:“不过我要看合同明细,和我之前欠你钱的证据核对,如果你有诈骗行为,我会考虑起诉。”“你起诉我?!”陈鹤都气笑了:“叶皖,看来你这半年在周总那里真没少捞啊,现在跟我说话都这么有底气!你凭什么起诉我?!”叶皖看着眼前的陈鹤,深深觉得这人神经有点不太正常——自己老老实实的欠债还钱,陈鹤在这儿气急败坏的咋呼什么呢?!“行!你想核对还钱可以,一会儿就去经理那里!”陈鹤指了指身后的包厢,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不过你现在还是这儿的员工,这场局子你必须给我陪下来!”叶皖沉默片刻,挑了挑眉:“你真想让我进去?”陈鹤:“废话!去换衣服!”“先说好,我这次可以去,但从这一刻开始咱们就答成解约的协议了。”叶皖看着他:“你不给我写个字据保证,我不会去。”陈鹤微微一犹豫,还是写了。叶皖长的精致可人,明明是干声色行当的却偏偏有股子清纯的气质。一向是他们环脂的头牌,他陪客喝酒,大人物给的小费都是平常b去陪的好几倍,而这些钱,最后八成都会落入环脂的口袋里。陈鹤在环脂混了好几年才混到中层管理,叶皖可是他挖出来的宝,他才不会轻易放弃!就算叶皖真能付出高额违约金走人,他也必须让他陪完这一顿酒!万一那个大老板又像周行远似的看上他,搞那套强取豪夺的包养,那自己不是又能在其中赚一笔不菲的中介费么?陈鹤这般那般的想着,心中的如意算盘打的好不得意。而叶皖听了他的话,居然点了点头真的跟着旁边的酒保去换衣服了。没一会儿,叶皖就穿着一套极其暴露的白色羽毛的清透衬衫,下身一条丝质的柔滑长裤,远远望去就勾人心魄的走了过来。陈鹤一亮——叶皖这种恍若面含桃花的水润精致,正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他几乎可以笃定,今天晚上一定有大老板会看上叶皖! 第5章 “这点伤用不着救这个词。”许程溪笑了声,走过去捏了捏谭嘉荣的受伤的手臂,搞的后者又是一头冷汗涔涔:“你这手臂骨折了,怎么搞的?”“许哥,就是那个贱人给我弄的!”谭嘉荣气急败坏的指着叶皖,眼圈都红了:“上来就他妈给老子弄折了,艹的!我他妈非得弄死他不可!”叶皖皱了皱眉,强忍着回骂的冲动,冷淡的看了看他:“我说了我会出你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的。”谭嘉荣:“你他妈——”“行了。”许程溪淡淡的打断了他,声音听不出喜怒:“医院禁止大声喧哗。”谭嘉荣看起来对他仿佛很尊敬的模样,欲言又止的闭了嘴。许程溪拍了拍辉子的肩膀,退后两步腾出急诊的门:“来两个人,把你们谭哥推进去。”“许哥,你可别寒碜我了。”谭嘉荣一副马上就要痛哭流涕出来的模样,哽咽着问:“我这胳膊还能恢复如初么?”许程溪向来是不回答蠢问题的,只是写着病历安排着辉子他们去楼下交钱办住院,头也不抬的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且养着呢。你们家老爷子命令警告过你吧,怎么又打架?”闻言,谭嘉荣又忍不住恶狠狠的瞪向在门口站着的叶皖,冲着许程溪不停抱怨:“许哥,这小鸭子就他妈一个神经病,老子只不过碰了一下他的脸!这他妈的上来就给我弄骨折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啧,这么厉害的么?许程溪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叶皖,后者现在倒是乖巧的不行。他可能也觉得身上那件仿佛夜店接客的羽毛装颇为羞耻,下意识的双手抱肩挡住朦胧的若隐若现,老实巴交的站在那里。“许哥,你别不信我,我他妈的说的都是真话”“你休息一下,一会儿手术。”许程溪打断了他的话,站起来要走:“我出去准备了一下。”“手术?!卧槽!”谭嘉荣整个人都木了,像霜打了的蔫鸡一样瑟瑟发抖:“不、不会吧,我从小到大针都没打过几次”谭嘉荣随后的声音淹没在许程溪冷酷无情的关门声里面,临走的时候,他还顺手把门口的叶皖拽了出去。“说吧小伙子,为什么伤人?”许程溪把叶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脱下白大褂套上手术服,看了看表针上的七点半,边准备边问。许程溪的气质斯文,眼睛却是那种睫毛深邃,水光潋滟的好看,瞳孔极黑极深,静静的看着你的时候就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若是不隔着这一层镜片叶皖从高中到工作都是辩论社团的人员,可谓是一张巧嘴无敌手,可此时此刻或许是这一天太过凌乱悬疑了。他就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说什么,看了看许程溪脱下的白大褂,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奇装异服,叶皖抿了抿唇干脆不说话了。反正这人下午也听到了,他是个b,所以这种明摆着的事情,不说许程溪也都知道了。小孩,许程溪看着他倔强抿嘴抱肩不说话。笑了笑,把脱下来的白大褂扔给叶皖。后者条件反射的接住,看着戴上愚蠢的消毒帽依旧帅的人神共愤的许程溪对他说——“你要是觉得身上的衣服不方便,就先穿着这个。”许程溪往外走,叶皖连忙跟了上去,听他边走边说:“反正我们医院都是老大爷,不会有人把你错认成医生的。”“谁说的。”叶皖身上套着充斥着消毒水气息的白大褂,有了遮蔽物后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走路好歹能挺起腰杆了,他下意识的反驳了一句:“你就很年轻呀。”许程溪回头看了一眼他,似乎是无奈的笑了笑:“哥哥跟你谭哥差不多大,都快奔三了。”‘你谭哥’这个称谓让叶皖皱了皱眉,很是反感,他忍不住说:“我他妈都不认识他。”许程溪一怔。“那个,我是说”意识到自己说脏话的叶皖咬了咬唇,又补充了一句:“这人不是我客人。”许程溪:“”叶皖:“我没接客。”许程溪:“”叶皖忽然不想再说话了,这他妈根本怎么说怎么错。“哦。”看出叶皖的尴尬,许程溪忍着笑意转移话题:“那你是学生么?”叶皖眼前一亮,忙不迭的顺着这个台阶下来:“嗯!”反正看原身裤兜里的身份证不过才十九岁,应该是个学生吧。“你回去上课吧。”许程溪做着术前准备,开始洗手,侧头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叶皖:“谭嘉荣是个含着金汤匙的贵公子,让他逮到你,绝对不会留情面的。”所以他得跟谭嘉荣说一声,叶皖曾经是周行远的人。看在周行远的面子上,估计他只能默默的吃了这个闷亏了。岂料叶皖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我才不怕他。”“嗯?”许程溪来了兴趣,趁着其他医生还没到,转头问叶皖:“你为什么讨厌他?谭嘉荣作为主顾,挺大方的。”一般的小b,都很喜欢他的。叶皖神色一僵,半晌后才问:“你是不是认识我?”他感觉这人跟他说话的语气很是熟稔,像是认识一样。但叶皖记忆里搜刮不到人脸,记不起来。他只好开口问:“你叫什么?”“算见过,不过你不记得我也正常。”许程溪一笑,大方的自我介绍:“许程溪。”过去半年间,他的确见过叶皖不少次,在夜店里,在他们的酒桌饭局上。周行远很多次都会搂着他新包养的,柔弱乖顺的像个鹌鹑一样的小情儿,却不会给他介绍他的朋友。因为叶皖只是周行远包养的一个b罢了,男孩也很自觉,只会害羞笑,从来没主动问过周行远的朋友。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认识他,也算正常。许程溪?记忆里还真的没这个名字的出现,叶皖沉思半晌,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很可怕的想法——这个原身该不会勾引过眼前的许程溪未果吧?!毕竟这男人脸还是挺勾人的,原身本身都已经浪荡到当b了,应该不会错过这样的男人吧?!越想,叶皖就越觉得羞耻,他几乎有些抬不起头了。许程溪看着他忽然脸色黑如锅底,不明所以:“你怎么了?”叶皖:“我我我我想回家!”许程溪:“你不是要回去上学么?”叶皖:“” 第7章 他下午打车去环脂发现起车价是一线城市的标准,这市中心的豪华小区,真的是叶皖这个卖身的小b能负担的起的?还是这个是周行远给他租的房子,当做包养他的金屋啊?假如是后者,那他还真得搬家不可。叶皖凭借记忆回到了家门口输入密码,进去就不禁一愣——乱,这偌大的屋子里真是超级乱。叶皖皱眉,脚下不甚灵活的避过一屋子地下的衣服,杂物,找到卧室走了进去。卧室也是不出意料的乱七八糟,通过一面落地镜,叶皖才终于看清自己此刻的形象。约莫175左右的个子,单薄,瘦弱。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不甚健康的模样,但五官却极为标致。眉眼透着温润的精致,唇红齿白,右眼下还有一颗勾人的小泪痣,原身这副模样,倒真有资本去当b。只是对于他而言,无论是这长相还是身材,都太弱气了一些,需要锻炼。尤其是这诡异的穿着,看着镜中一身风骚打扮的自己,叶皖不禁叹了口气。想他原来180的身高,虽然身材也偏瘦,但好歹一身从小练习散打晨跑锻炼出来的肌肉线条,面孔由于一向和法务圈内的人打交道,也冷峻严肃,哪像现在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了?越想,叶皖就越觉得自己真是吃了大亏。叶皖迅速的把身上的情趣羽毛装换了下来,无比嫌弃的扔进垃圾桶。然后果断下楼打车折返回被谭嘉荣派人砸的一片狼藉的环脂。今日事今日毕,他没有拖沓的习惯,更何况在面对卖身契在鸭店手里的情况下。叶皖一出现,当即就有几个酒保要把他按倒,耀武扬威的说要带他见经理去。叶皖来就是找这里的老板,此举正中下怀,他从从容容的就跟着去了。一进去老板的办公室,就见到白鹤花容失色,泪流满面的跪在经理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一见到他,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化成刀子一样射过来,恶狠狠的道:“老板!就是这个贱人!你他妈还敢回来?!是白丸他主动打人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你他妈给我闭嘴!”老板愁容满面,气急败坏的吼住白鹤,又转头看向叶皖粗暴至极的骂:“你个贱货!敢给老子惹这么大的事儿?你他妈活腻歪了吧!”“经理,你此言差矣。”叶皖笑了笑,偏头看向他:“陈鹤逼迫我进去接客,有人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能反抗么?”“逼你接客?!”老板一双眼睛瞪的活像铜铃,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是这里的员工?!又当女表子又立牌坊!你真以为你跟了周少半年就他妈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不是呀。”叶皖从容淡定的接过话茬,拿出口袋里的字据复印件:“我同意付违约金辞职,几个小时前就不是你们这里的员工了,陈鹤写的字据。”那张字据上,有着明晃晃的陈鹤的指印——他担保过,叶皖可以和环脂以付三倍解约金的方式离开陈鹤。陈鹤是叶皖的直属‘经纪人’,加上手印,这副字据是有法律效应的,他们不能不认账。室内一片死寂的沉默。半晌后,经理汗湿的手把字据抓的皱皱巴巴的,忍着一脚踹死瑟瑟发抖的陈鹤的冲动,冷冷的看向叶皖:“你付三倍违约金可以离开,但今天晚上你得罪了谭嘉荣,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可笑,要是让叶皖走了,到时候谭嘉荣直接找他们环脂的麻烦么?他可得罪不起谭家少爷!“一码归一码。”叶皖完全没混淆,思路清晰的指了指他手中的字据:“先解约吧。”“另外,你把字据抓皱巴了也没用,那个是复印件。”这些人是不知道他以前干什么的,当了多年的律师,解决这点简单的雇佣关系,要想做到面面俱到天衣无缝顺便让他人吃个哑巴亏,对叶皖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了。☆、第6章 学校副本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叶皖核对了各种项目再加上之前写给陈鹤的借条,最终刷卡支付了八百六十万才拿回了自己的‘卖身契’。叶皖觉得他来这儿奇异世界的操蛋人生第一天就惹了不少麻烦,然而好歹他正式脱离了b这个身份,还是浑身轻松。不管原身曾经的行为如何,反正他自己是干干净净的,叶皖只觉得无愧于心。可这么一来二去的,早就过了平日叶皖雷打不动的十一点睡觉的作息,第二天他还特意起早给谭嘉荣雇了两个护工让他们过去照顾,晚睡早起的,自然就没什么精神。叶皖干脆又睡了过去。他人生中鲜少放纵自己,这次却窝在原身叶皖的家里没日没夜的睡了好几天。每次叶皖都妄想着一睁眼就能回到现实世界,然而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还是大腿处传来一阵细细的震动,把叶皖刺激的回了神,他拿出正响着的手机,有些迷惑的看着来电提示——老公?原身的老公能他妈是谁?叶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本文男主周行远。这恶心的备注让叶皖忍不住皱了皱眉,思索半晌,还是接了起来。“小皖!”对面是一个男人低沉中带着激动的嗓音:“我妈是不是去找你了,你别管她说了什么”“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叶皖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客气的说:“这都是前几天的事了。”男主角要挽回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周行远激动的说着:“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我这几天都拿不到手机!小丸,你不会怪我吧?!”“呃,我们已经分手了。”叶皖打了个哈欠,冷酷的说着:“我觉得阿姨是为了你好,你还是找个女生好好谈恋爱吧。”你的真命天女,注定是未来的娱乐圈小花向梦阳,跟这个小b真没啥关系。叶皖默默的腹诽着‘早死早超生’这句话。“你、你居然这么说。”那边的周行远显然是愣了一下:“我不信,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她没说什么,只是给了我钱。”叶皖毫不犹豫的说出真话:“我觉得钱比你要好一些。”虽然这么说有些伤人,但对于心高气傲的大少爷男主来说,必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尤其是来自于他这种b的刺激,这样是让他俩一刀两断的最好方式。“叶皖,你是不是疯了?!”周行远大怒:“我平常给你钱,你惺惺作态的不要,难不成是装的!”叶皖缜密的思维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从善如流的接过:“是的,那是我心机婊的作风,为了哄骗你。”其实这句话是周行远接下来想说的,顺利甩锅到叶皖的身上,继续保持着自己分手也是被欺骗的深情形象。然而他没想到,叶皖居然淡定的抢了他的台词,这下子周行远真的懵了:“你、你平时都是装的?”“没错。”叶皖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着这个原身可能是真的和周行远真心相爱,最后因为啥分开他也没看完书不知道,只能想着女主角鼓励了他一句,同时不忘贬低自己:“你忘了我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吧,相信我,你一定能遇到你的真命天女。”说罢,叶皖就挂了电话。他有些怔怔的坐在身后的大床上,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他是知道了结局,现在才这般绝情的和周行远分手。但原身呢?书里他可是没接受周行远母亲的那笔钱,那后来他又是和周行远怎么分手的? 第9章 好容易熬到放学,还接到了不速之客的电话——“喂!”是谭嘉荣那个小跟班辉子,粗声粗气的骂他:“你他妈把我们谭哥打进医院了就打算不管了?!”叶皖皱了皱眉:“我交医药费了。”“艹!医药费就想把我们谭哥打发了?!”辉子大怒,暴喝道:“还有精神损失费呢!限你半个小时之内赶过来!”说完,辉子就‘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叶皖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手机,想了想还是去了。反正他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自己呆着也无聊,去医院或许还能见到许程溪养养眼呢。就算见不到,他还能气气谭嘉荣那个王八蛋解闷。然而到了医院的时候,病房内的场景却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一推门进去他又看到了陈鹤那小b跪着的场景,然而不同于环脂的毛绒厚地毯,医院的地砖冰凉坚硬,一地的肮脏烟头。谭嘉荣躺在病床上吞云吐雾,一双阴沉的眼睛斜着看他,似笑非笑。叶皖站在门口,干脆的问:“你要干嘛?”“我要干嘛?”谭嘉荣语调诡异的重复了一遍叶皖的问题,嘴角的笑容逐渐狰狞,半晌后才狠狠的一拍桌子,吓的周围人一个哆嗦:“你说我要干嘛?!臭女表子!你他妈该不会以为你废了我一条胳膊自己能相安无事吧?!”他本来听了许程溪的话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个小白丸了,毕竟他得罪不起周行远,只好吃了这个闷亏。奈何山穷水尽疑无路,今天他手下的弟兄把跑路的陈鹤给他抓来泄愤,收拾了没两下这个陈鹤就受不住了,哭着喊着把责任都推到叶皖的身上——还同时说出了叶皖已经被周行远甩了的事实。谭嘉荣内心顿时那叫一个舒坦!常言道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叶皖还本来他妈的就是个鸡!一个被周行远甩了的女□□,他有什么碰不得的?!他看着门口的叶皖一身高中生的校服,与内心十分不相符的清纯可人,顿时一阵心痒痒。他一定要把叶皖关起来,折磨够了玩够了在打断他的手脚!“喂。”谭嘉荣阴沉狠厉的浮想联翩,直到叶皖不客气的开口叫醒他:“你想怎么样?也断我一条胳膊?”叶皖皱眉看他:“你应该知道,你打不过我。”“艹!”谭嘉荣气的吐血,大骂:“老子打不过你!我他妈还不会找人么?你等着被老子弄死吧!”“很好,我录音保存微信了。”叶皖早有准备的摇了摇手机,满意的一笑:“你要是打我,就是有证据的涉嫌故意伤害罪,根据我的伤情判断你很有可能会被判刑哦。少则一年,多则三年。”谭嘉荣:“”他觉得自己要是英年早逝,可能就是被这个不要脸的小b气死的!然而现在叫人去抢他手机也没用了!这么一个烂货,自己怎么就收拾不了呢?!谭嘉荣这可真是深刻的恨上叶皖了,他脸色青白的在众人惊诧的神色下怒指门口:“滚!你马上给我滚!”他必须得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怎么对付这个不要脸的小b!叶皖求之不得,从善如流的‘滚’了。然而离开病房他没有直接回家,反而转身去了那天许程溪带他去的办公室。敲了敲门,他果然听到了许程溪那道低沉悦耳的声音:“请进。”叶皖推门进去,毫不意外的看到许大夫愣了一下。“许医生。”叶皖看了看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的人,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客气的问好。“你怎么来了?”许程溪一抬眉:“来看病?”“是谭嘉荣叫我来的。”叶皖诚实的说:“他说他要报复我,许医生,他家是干嘛的?”许程溪一开始忍不住皱了皱眉,很快就被小男生求贤若渴的模样逗笑了:“他家里是城西那边的大企业,怕了?”“有点烦吧。”叶皖一蹙眉头,手撑着下巴:“许医生跟他是朋友吗?”许程溪:“算不上。”“那就好。”叶皖皱了皱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那种人渣,简直玷污了你身上的白大褂。”小男生脸上郁郁寡欢的神色还是颇为明显,许程溪被他哄笑了,于是也投桃报李的问他:“心情不好?”“嗯。”叶皖想起学校的事情,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人生活着真是艰难。”要是换做以前有人告诉他你未来会当b,还会当的人尽皆知,叶皖非得给那人一大耳刮子不可。谁料到现在“喂。”许程溪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年纪还小呢,别被谭嘉荣吓唬了一下就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叶皖这句式,分明出现在大多想轻生的人的身上。其实叶皖跟他说几句话,莫名的感觉心情变好了一些了,于是他乖巧的点头:“嗯。”但许程溪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看着值班的医生也快来了,干脆的站起身来脱下白大褂套上外套,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走,我送你回家。”许程溪难得当一次好人,结果还正赶上天公不作美。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且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的样子。两个人怕耽误时间,硬着头皮冒雨跑到了停车场,结果被浇成两只彻头彻尾的落汤鸡——“卧槽。”叶皖冷的哆嗦,上下牙齿打颤,狼狈的对许程溪致歉:“许医生,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许程溪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淅淅沥沥的雨浇透了发丝,一缕一缕的黏在他轮廓分明的清隽侧脸上,居然别有一番意味的好看。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干脆利落的一打方向盘。叶皖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但大雨天也开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感觉身上的潮湿被车内的温气一蒸,更恼人烦躁的黏腻了。到了楼门口,叶皖看着浑身的许程溪大为内疚,沉吟片刻后忍不住问:“你要不然上我家待会儿吧?换身衣服等雨停了再走?”许程溪无意识敲击方向盘的手指一顿,侧头看了过来——男生单薄的衣衫全部湿透,此刻呈透明状的黏在身上。那底下白皙美好的身体线条几乎是一览无余,年轻,且诱惑。包括叶皖那张唇红齿白的精致脸蛋,他从头发,到湿漉漉的眼睛,都跟外面的大雨一样容易让人透不过气。许程溪一向清澈的声音有些微哑:“你让我上去?”雨夜,一个蛊惑人心的b邀请你上楼,许程溪觉得这基本上就是司马昭之心了。然而完全没适应自己有个b身份的叶皖实际上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那思想比白雪都白,赤诚的一点头:“嗯!”虽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反正他也和周行远分手了!而许程溪一向洁身自好,他上次和别人有鱼水之欢,都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第11章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接下来的几科叶皖也没马虎,直接奔着全校第一的水准作答。考试结束后,他信心满满的对着宋阳舒说:“过两天,直接到榜首找我的名字。”“”宋阳舒只觉得他疯了。然而几天后新鲜的成绩出炉,一向被视为今年理科状元的重点班尖子生稳稳做了好几个月的状元居然移位了,下滑到榜眼去了!而新出炉的状元,居然是九班差生班的一个学生!而且这个学生名声和作风都是相当的臭名远扬。何彦飞在看到成绩的第一时间就是大脑一片空白,第二时间就是觉得叶皖定然是作弊了!全高三的教师组在放学后都没有下班,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直接把叶皖叫来了会议室——他们觉得这个事情已经重大到办公室无法解决了!“叶皖。”何彦飞作为他的班主任率先开口,看着眼前穿着校服外表干净无害的男孩,沉声问:“你老实交代,这次考试你是抄的谁的答案?!”“抄?”叶皖愣了片刻,笑出了声:“老师,我是全校第一,敢问谁有资格让我抄啊?你觉得这个假设成立么?”何彦飞:“”这话虽然狂妄但也挑不出来什么大错,一时间会议室都沉默了,半晌后主任才一拍桌:“叶皖,你当我们老师都是傻子么?你常年在倒数五十名左右徘徊,还还不务正业!现在休学一个月回来就成文豪了?就一下子全校第一了?你忽悠谁呢!”“忽悠您对我没有好处。”叶皖礼貌的说:“您的一切推测都是在固有观点上的臆想思维,主观判断我抄袭,没有证据更没有立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教师推了推她的老花镜,讥讽道:“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这也是因为你平常的表现没有给我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作为老师还不能合理性的怀疑么?”“首先,老师并不是高人一等的权力欺压,再者,没有证据和‘合理性’三个字不能共存。”叶皖做了七八年的学校辩论选手,后来又是律师,对于怎么从别人的语言中寻找漏洞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轻轻松松的以一敌众:“你们没有证据,而我有证据,全校第一就能证明整个学校没人能让我抄袭,请问你们怎么判断我是抄袭?”“你!反了你了!”校长勃然大怒,开始使用万能油说法:“有你这么跟老师说话的么?!”“我说过了,老师不是合理欺压别人的身份。鉴于大家都不想浪费时间,不如采纳一下我的解决方案。”叶皖条理清晰的分析着:“方案一,明天你们可以几个老师监考我一个,随便给我出卷子作答,看我是否作弊。假如你们觉得浪费时间可以采纳方案二,问问我前后左右的学生,我是否有作弊行为。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觉得我用什么方法,需要带着多少小抄才能做到正确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呢?”一番话,说的全体人民教师哑口无言。十分钟后商量好明天在答一次卷子的解决方案,待得叶皖离开后,全体老师莫名其妙的重重松了一口气,统统觉得刚刚那场面极为压迫。“何老师啊你这学生是不是辩论社出身啊?”教导主任抹了把不存在的汗,喃喃自语:“这嘴皮子咋这么厉害呢?”叶皖离开学校的时候比平常晚了半个多小时,高三放学本来就晚,此刻偌大的校园里稀稀拉拉的根本没几个学生了。然而校门口站着几个就差把‘混社会’写在了脸上的人物,在那里吞云吐雾。叶皖走出校门,目不斜视的路过他们,垂下的手臂却一把被中间那个染着黄头发的小矮个抓住,他一脸不解愤怒的看着叶皖:“你怎么回事?!居然无视我!”叶皖困惑的眨了眨眼:“你哪位啊?”小矮个一愣,顿时大怒:“你!你疯了吧!”“喂,叶晨!”小矮个身后的黑衣人一把把他推的一个趔趄,吐了口口水骂道:“你他妈不说来找你哥要钱的么?这他妈都等了半个点了?人呢!”“他!他就是我哥!”被唤作叶晨的小矮个似乎很怕这些黑衣人,连忙指着懵逼的叶皖说:“他这是装不认识我呢!他会给钱的!”靠,来这儿这么久才接触到原身的家人,中途一个电话一个问候都没有。要不是今天这便宜弟弟突然出现,叶皖还以为原身压根没家人呢!不过看着这便宜弟弟叶晨的一脸窝囊样,还有身后那几个黑衣人的来者不善气势汹汹。叶皖心想原身这家人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他眉头微微一动,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只听叶晨迫不及待的再次嚷嚷着——“我哥特别有钱!你们跟着我们回家就能拿到钱了!”叶皖心中大概有数了——原身的存在大概是一个人肉提款机。☆、第9章 加价叶皖之前还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原身这个年仅十九岁的高三学生,小小年纪下海卖身求生。但直到今天,他才隐约知道了端倪。叶皖如今坐在自称是原身父母的家里,默默的打量着家徒四壁的凄惨周遭,虎视眈眈的催债黑衣人,活像个二百五的便宜弟弟,内心顿时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无力。他怀疑自己一定是做了什么绝世坏事情,命运才如此捉弄他让他穿到这么个人身上,这一天天的全都是解决这些糟心事儿。“小皖。”面前的中年妇女头发花白,眼含热泪的看着他,有些畏惧的瞄了一眼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凄凄惨惨戚戚的说:“你身上有没有两万块钱呐?赶紧给他们吧,这帮人天天来催债哟”叶皖沉默片刻:“这钱是怎么欠的?”他占了原身的身体,帮他父母还钱可以,但必须得知道这钱是怎么欠的,要不然不就是两眼一抹黑的填补无底洞么?“明知故问。”叶晨嗤笑一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还能怎么欠,老头赌博又输了呗,你现在不是有的挣,赶紧还上得了!”叶皖看了一眼旁边从头至尾沉默不语,眉宇间泛着青气不断抽烟的阴沉男人,心里顿时有数了。黄赌毒这三样,沾上哪一样都够一家人喝西北风的,怪不得这家里穷成这样,原身需要去卖身还债叶皖瞬息之间,心里就做了一个决定。“我给你们钱。”叶皖痛快的在网上给那个黑衣人转过去两万,待他们走了后,他站起身子,慢慢的踱步观察着这间狭小的屋子。“小皖,真是,幸亏你来了。”中年妇女站起身子,局促不安的搓着手,又是愧疚又是庆幸的看着叶皖:“这些人都开始动手打人了,你爸这老身子骨”“老身子骨还去赌。”叶皖淡淡的打断她的话,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只知道抽烟的男人:“不是自找苦吃么?”女人一时间愣住了。自称他爸的男人叶城手里的烟一哆嗦,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叶皖,跟那些家暴电视剧里没能耐的老男人一模一样:“你他妈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就凭你刚才的钱是我还的。”叶皖嗤笑一声:“怎么?刚才怂的要命,现在张牙舞爪的要打人?”“你!”叶城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涨的面色通红,冲过来就要一巴掌扇死叶皖的架势——“你敢动手,就要做好我以后不帮你还钱的打算。”一句话,让男人止住了脚步。屋里的三个人呆呆的看着叶皖不同寻常的强势模样。叶皖家暴的案子见多了,深知对于这种人来说报警是根本不管用的。这种没用的男人思维都是‘我家孩子我老婆我想打就打外人管不着’的不可理喻,只有戳中他们真正在乎的命根子才行。所谓打蛇打七寸,叶皖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人要钱的熟稔程度,估计平日里都是靠原身养活的。 第13章 他搂着的小明星听的脸都绿了,但愣是一声不敢出。周行远边说着边递给许程溪一根烟,邀请他一起吞云吐雾。后者接了过来却没点燃,无意识的把玩着,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那你上一个,用了多少钱?”“卧槽,你说叶皖?”周行远一下子表情仿佛吃屎,大骂道:“别跟我提他!”虽然是他先厌烦,还主动联合老妈把人甩了的,但一想到那天给叶皖打的电话周行远迄今为止还觉得脸上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而且羞耻!他居然被自己包养过的小b反将了一军!想到那天叶皖的无情铁嘴,周行远就觉得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的。“哦?”许程溪瞧着他难堪的神色,饶有兴致的问:“怎么了,你不是如愿以偿的甩了他么?”他不禁想起来那天周行远求他去咖啡馆看看的时候在电话里的叮嘱,声音絮絮叨叨的带着一丝婉约的不舍和同情——“你就帮我去看看吧,那小不点对我可痴心了,我怕我妈给他说哭了,那地儿就在你们医院周围你就帮我去看看呗!”“许哥,当我求你了还不成?叶皖跟我怎么说也半年了,我是不好意思面对他,要不然也不至于让我老娘出马解决,你就帮我盯着点,我新到的那辆车送你了!”然而想起叶皖口齿清晰的把周行远当做货物‘加价’的场景,许程溪怎么看都觉得跟周行远形容的痴心小情人相差甚远啊!“谁啊谁啊?”周围好信儿的的哥们儿过来凑热闹:“周哥脸色这么难看?”“说他之前包养的那个小男孩呢。”坐在旁边刚刚听到全过程的左信然插口道:“怎么,那小玩意伺候的周哥不爽。”“那倒没有。”男人聚在一起谈论‘性’是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周行远食髓知味的眯了眯眼,感慨的笑道:“身子软腰细,骚的很。”要不然他也不会打破了自己三个月的包养期限,跟叶皖纠缠了半年。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了然的暧昧低笑,许程溪听着,感觉手里的酒它突然就没味道了,难喝的紧。啧,无聊。他皱了皱眉,果断起身:“我先走了。”☆、第10章 当爸爸在网上挑挑捡捡了许久,叶皖才选定了一个口碑和过往官司打的都不错的律师,约定了周六见面。但等叶皖打车到了他说的那家咖啡店,却发现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一天被甩一脸钱的咖啡店。叶皖顿时有些感慨——他如今都快穿过来一个多月了,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现在,居然都快适应了。果然人类才是适应性最强的动物。咖啡馆下午人少,叶皖一走进去就看到了约好的王律师坐在窗边等着他,面容单薄戴着眼镜,一副文绉绉的模样,见到叶皖走过来有些诧异的微微一笑:“是你约的我?”叶皖点了点头:“没错。”王律师不禁挑了一下眉头——也不能怪他惊讶,眼前的少年面容稚嫩,漂亮俊气的紧,一身干净清爽的运动服还背着一个双肩包,怎么看都是一个高中生的模样。而他平日里的客户,还没有一个这么年轻的,这让王律师下意识的就不禁有些担心这学生能不能支付的起自己高昂的律师费。于是待叶皖坐下,王律师的第一句话就是:“同学,你知道我的收费标准么?”叶皖拿资料的手一顿,不禁笑着看他:“我就是按照一级律师标准找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王律师一怔。“然而就算是一级律师,收费也是有限制的。”叶皖手指轻点桌子:“我目前不打算打官司,只需要有律师作证公证就可以,雇的是一般代理,想来你也不能胡乱收费吧?”“谁打算胡乱收费了?”王律师没想到这个高中生懂的还挺多,心思被浅显的戳破,他不禁有些气急败坏,瞧着叶皖冷笑道:“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想学法?”“对啊。”叶皖大方的点了点头,但没什么闲聊的心思,直接问:“我可以开始陈述我的内容了么?”王律师只好忍了这口气,闷闷的问:“关于什么方面的纠纷?”“家庭纠纷。”叶皖一顿:“说的在具体一些,是想跟家里父母彻底断绝关系。”这种案子常见,王律师并没有意外。但不意外,并不意味着这种官司好打,相反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庭纠纷往往是最不好打的一类官司。“这个不好办。”王律师十指交叉,认真的说:“按照现有的法律,无法断绝。即便是你想简单的把户口本上自己的名字去掉,没有充足的原因,即便父母同意了和你断绝关系,公证处和派出所也不会那么方便说话的。”“有充足的理由。”叶皖拿出那份跟环脂签下现在被自己赎回来的卖身契,递给王律师,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父亲常年赌博欠下一堆的钱,他们逼我出卖□□赚钱还债,签这份合约的时候我还不满十八岁。作为我的监护人,他们属于触犯了未成年人保护法。”“往严重了说。”叶皖在王律师的瞠目结舌中冷冷一笑:“他们算是犯了强制□□罪,如果不想坐牢,就只能听我的。”“律师先生,你只要这么威胁他们就好了。”“你”王律师作为一级律师,当然也是知道这些的,理论上在看到这份合约上的年龄时,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让当事人父母同意解除关系自然不需要叶皖的提醒。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神色会这么冷,说话会这么绝,好像他嘴里讨论的人不是他的父母一样。这得是受了多大的伤害才能这么冷酷无情的啊?王律师看了一眼手里这份卖身契一样的合同,心下都不禁涌上几丝同情了。同时又有些可惜——这小男生脸蛋生的很是好,被迫做这种皮肉勾当,能不可惜么?“你放心。”之前还想着叶皖要是个不谙世事的富二代就坑他一把的王律师此时此刻又正义了起来,信心满满的说道:“我一定认真办。”这段时间已经学会了装成小男生的叶皖收起了锋芒,弯起眼睛一笑:“谢了,收费方面你尽管开口。”许程溪昨天做了一宿的大手术,头脑发胀的厉害,刚刚下班想着到咖啡馆买一杯咖啡提神,推门走进来就看到叶皖和一个长相还算周正的陌生男人‘含情脉脉’相视一笑的一幕。一瞬间,他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不禁一紧,不禁被气笑了。许程溪自问他从小到大精神面貌还算不错,竟没想到被一个b拒绝了之后,人家还找了一个怎么看都不如他的男人。看着那俩人持续性的‘相谈甚欢’,许程溪忽然觉得做了一宿手术的困乏全都消失殆尽,站在柜台目不转睛的看着拿后背对着他的叶皖。同时偶尔也忍不住看一眼叶皖对面的那个男人,二十七八左右,发型和西装都有些古板的硬拗时髦感的架势。长的还勉强算能入目,手腕上的手表是中端奢侈款,看整体的打扮气质,也应该算是一个小有本领的金领级别,但不够包养叶皖这个价位的b吧?而叶皖和王律师对着身后灼热的视线浑然不觉,竟然越聊越觉得投缘,颇有种热火朝天的架势——“叶同学,我很好奇。”王律师兴致勃勃的问:“你钻研法学有多久了?看起来对这方面颇为熟悉。”“唔,有几年了。”叶皖遇到同行,自然有话说:“我对这方面一直很感兴趣。”“你说你现在高三,成绩如何?有什么理想的学校么?”“还没有。”其实这个正是叶皖想咨询的,立刻顺势问道:“王律师有什么推荐的么?”“不嫌弃的话,你叫我成济哥就行。”成绩哥?叶皖脑神经劈叉的想着。王成济人如其名,成绩从小到大都是名列前茅,一遇到关于成绩的问题就开心,自信满满的笑道:“你问起这个,那算是问对人了。本市的a学专业可以说是全国第一,但a大对文化课成绩要求非常高,你成绩够?” 第15章 “是啊!!!”陈鹤哭天抢地的抹泪,迫不及待的把衣服袖子拉起来跟他展示自己身上的青青紫紫的一条条鞭痕:“你看!这都是他打的!”入眼真可谓是触目惊心了,叶皖忍不住一缩瞳孔:“他用鞭子如此虐待你已经属于触犯法律了,故意伤害罪!你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呃”陈鹤立刻有些尴尬,半晌后嗫嚅着说了一句:“这都是在床上他派人用情趣鞭子给我抽的,那鞭子能算证据么?”叶皖:“”“呜呜,我可都是因为你现在才会这么惨的!”陈鹤硬是跟着叶皖挤进了他家的门,不依不饶的扒着他:“白丸,我现在都无处可躲了,你收留我一段时间吧!”“首先,我现在不在环脂了,别叫我白丸。”叶皖受不了的看一眼他,微微挑眉:“再说,你躲我这里有用么?按你说的那个谭嘉荣是个有能耐的富二代,他不会找不到这里吧。”叶皖的话可以说是字字珠玑了,陈鹤的脸色僵住,又听叶皖补充道:“而且他快出院了吧,我想他报复完你之后,应该很快会轮到我了。”如此锱铢必报小肚鸡肠的一个家伙,叶皖不指望谭嘉荣会放过自己。陈鹤被叶皖说的一个哆嗦,顿时觉得此处非常不安全,他惊魂未定的四下看了一圈颤颤巍巍的说:“我、我先走了,你、你自己小心点吧!”看着他屁滚尿流逃走的背影,叶皖简直有点哭笑不得——谭嘉荣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大概给这位皮条客留下心理阴影了,光是猜测就能吓成这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叶皖淡定自若的换衣服,一点也没把‘谭嘉荣’这三个字当回事儿。上次的录音他还好好的保存着,但凡是自己受到了什么伤害,谭嘉荣那边都难免会被牵连。叶皖想,这大概也是那家伙这么多天忍着没来找他麻烦的主要原因。但怒气这种东西忍着,又能忍多久呢?叶皖料想着谭嘉荣那种肆意娇纵的公子哥儿是忍不了多久就肯定还会来找他的麻烦,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坐在客厅吃晚饭的时候,呼的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巨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噼里啪啦的玻璃碎掉的声音——叶皖扭头一看,客厅的一扇窗户已经被人用石头砸的支离破碎了,满地的玻璃渣子。可能因为陈鹤的到来让他有了点心理准备,见到此景叶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感觉。他细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半晌,还是忍住了报警的冲动,改成给安装师傅拨打了过去。晚上上 门服务需要加钱,叶皖得到了师傅承诺的半个小时后拿着玻璃过来这饭也吃不下去了,从洗手间拿出扫把扫地。清理玻璃碎渣的时候叶皖看到了地上被人扔进来的砖头上面绑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狗爬一样的大字:等着!叶皖免不了就有些感慨——这谭嘉荣可真够费事的,原身家可住在高层十三楼,真不知道他派来的人是如何费了九牛之力就为了来砸他窗户威胁他一下的意义在于什么,叶皖只品出来了‘幼稚’两个字。然而砸了他窗户的辉子在完成任务后,兴冲冲的就给谭嘉荣打电话——“谭哥!搞定了!”“是么?”正在换药的谭嘉荣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忙问:“怎么样?跟我叙述一下那小贱人吓破胆了的样子!”辉子:“谭哥,我派去的人吊在窗户外面,哪能看到啊。”谭嘉荣怒了:“废物。”“喂。”许程溪今天晚上值班过来给他换药,看着谭嘉荣捏拳头就蹙了下眉头,伸手轻敲了一下:“别用力。”“哦哦。”谭嘉荣立刻松开手收敛了神色,恭恭敬敬的说:“好的许哥。”然后他就像是川剧变脸一样,又狠狠的对着电话喷了一句:“总之天天去给我砸!老子折腾不死他!”待他挂了电话后,许程溪一抬眉:“你又折腾谁呢?”“许哥,还是上次那个小贱人!”谭嘉荣用幻想着捏叶皖脖子的力道捏着手机,冷冷的哼道:“许哥,你不知道,他都已经被周哥甩了,还他妈能有什么靠山!?我必须狠狠收拾他!”“谁说的。”许程溪弯了弯眼睛:“我劝你别这么干。”谭嘉荣:“啊?为什么?”许程溪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他很可能要有新靠山了。”☆、第12章 伪装穷逼安装师傅带来的玻璃没原来的那扇质量好,颜色也不一样,不伦不类的暂时安上去搞的叶皖这个强迫症异常别扭,一晚上都没睡好。幸亏第二天是周末,不用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课。叶皖吃完早餐后对着手机沉思半晌,刚决定给谭嘉荣拨个电话问问他想怎么样的时候,半路许程溪却打进来了个电话不小心被他碰到了——许程溪:“喂。”叶皖:“”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无语,许程溪轻笑一声问:“考虑的怎么样了?”“我压根没考虑!”叶皖斩钉截铁的说:“你他妈别妄想了。”“哦。”本来以为许程溪被他这么一骂会生气,谁料就这么轻飘飘的哦了一句,反而让叶皖愣了一下。还没等想到应对的语句,就又听许程溪说:“那你把衣服还我吧。”对,他的衣服还在自己这儿呢。虽然没想到话题怎么会这么跳跃,但叶皖的思路还是顺着他的话思考,答应了下来:“行,我去你们医院。”只要许程溪打消了睡他包养他的念头,叶皖还是能忍的,而且还可以顺道去病房‘拜访’一下谭嘉荣。“我今天休班。”然而许程溪觉得自己要说的内容多少有点少儿不宜,不太适合在医院的办公室见面,拒绝了他的提议:“还是那家咖啡店吧。”休班为什么要约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店?挂了电话后,叶皖看着响着‘嘟嘟’声的电话,纳闷的寻思。虽然那天把许程溪生气的撵出去了,但天生好洁的叶皖看着他被雨淋的的衣服和外套,还是皱着眉头扔进了洗衣机里。只是到底没有特意温柔对待,也没想到许程溪还会要这两件衣服,现在弄的有些叶皖蹙眉把衣服拎起来——皱巴巴的。胡乱的叠了两下塞进纸袋里,叶皖打车到咖啡馆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许程溪已经坐在窗边正看他,黑衬衫米色休闲裤都能穿的风度超然,懒散的挑了下唇角。叶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虽然他觉得许程溪这人有点不可理喻,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他妈的养眼!许程溪就是那种随便往哪儿一坐,都好看的像幅画似的人。要不是叶皖坚信自己是个钢铁直男,面对他包养的请求或许就“小朋友,你怎么不买辆车?”许程溪清澈的声音打断了叶皖天马行空的思维,他抿了抿唇:“没驾照。”叶皖边说边把装着衣服的纸袋递给他,他的确也觉得每次打车很麻烦,但原身确是连个驾照都没有的人,他买车也没用。 第17章 “当然。”许程溪笃定的一点头:“我是很有契约精神的,收了你的钱,就是你的小情人了。”“艹。”叶皖被他这说辞弄的起鸡皮疙瘩,强调着:“你别忘了,咱俩这个是假的!”他只不过是为了避开谭嘉荣的麻烦找个挡箭牌,借用一下许程溪在谭嘉荣面前的人情罢了。什么情人不情人的,简直粗鄙之语。“我懂,但收了你的钱,我还是会非常尽责。”许程溪笑了下,暧昧的压低声线:“你可以让我帮你做饭,送你上学,还可以帮你暖床”“停停停!”叶皖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的打断他,无比严肃的说:“我绝对不需要你的□□服务!”他可还没忘了,之前这许程溪还想睡他呢!只是现在地位颠倒,掌控者变成了自己而已。叶皖想到这一层面,顿时有种精神意义上的爽感——他突然觉得这钱没白花!☆、第13章 伪装穷逼在咖啡馆达成了莫名其妙的‘包养’合约后,迄今为止已经快要小半个月了。叶皖的生活又恢复了风平浪静,许程溪的保证奏效,谭嘉荣的确是没再来找过麻烦。但叶皖却觉得许程溪更加麻烦。这人在那天签过合同收下钱后,就非常有职业道德的直接卷铺盖硬是搬到了他家里,美名其曰‘贴身保护’——“我在这儿你比较安心。”许程溪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的眼睛解释:“而且钱不能白收,你可以把我当成贴身保镖。”叶皖:“”反正这屋子里有客房,多一个人他全当多了只猫!叶皖抱着他半年六十万的包养费不能白花的想法,默默的忍了。可是住在一起能忍,许程溪的‘细心周到’却让叶皖有些不能忍。这人可太有职业精神了,自己说了包养他,那他就是真的一丝不苟的扮演着被包养者的模样,把自己照顾的服服帖帖。早上给做饭,送他上学,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许程溪没有手术甚至还会过来接他,这搞的叶皖一度很是别扭——“呃。”叶皖有些艰难的措辞:“你不用不用天天接送我。”许程溪虽然是被他包养,但整个人感觉都很‘华贵’的模样,天天这么做小伏低的伺候他,叶皖真是感觉不是一般的别扭。“那怎么行。”许程溪一挑眉:“每个月收你十万块钱,总得服务到位才行。”叶皖:“”他在电视剧里也看过不少被包养的小情人,像许程溪这种时不时的就提起来自己是被包养的身份,言之凿凿强调上赶着服务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面对这事儿,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脸皮厚之程度,都有点让叶皖震惊了。不过也对,自己这高额的包养费也不能白花了,必须得享受到作为大金主的快感不可!叶皖咬了咬牙,打定了主意要‘羞辱’许程溪一番,他学着影视剧里的金主爸爸冷哼道:“不回家,开去贸易天街。”贸易天街是这座城市最为五光十色的一条商业街,消费高昂,一般都是有钱人才去的地方。许程溪笑了笑,打转方向盘:“想去买东西?”“对啊,买给你。”叶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表现这么好,我不得奖励奖励你么?”许程溪一点也没把叶皖这种挑衅放在心上,反而非常感动的看着他:“真的?你对我太好了。”他虽然说着感谢的话,但叶皖愣是没从他嘴里感觉到一丝的真挚,他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闭嘴,我不让你说话别说话。”许程溪乖乖的闭嘴了,啧,金主爸爸说什么是什么就好了。在这种时候能顺利让他闭嘴,叶皖才能品出他一个包养别人的拥有的那么点好处——不知道为什么,许程溪越是百般顺着他,叶皖越是有种控制不住发火的冲动。这人分明是被他包养的,按照地位是在他下面的,但叶皖总感觉自己的情绪被他淡定自若的一言一行所掌控,全无平日的冷静自持。若他俩是在玩一个猫捉耗子的游戏,叶皖觉得许程溪一定是那只猫,而他花了钱,还只能当一个仓皇而逃的耗子!这种感觉让叶皖不悦极了,直到下了车进了商场,也一直是抿着唇的。只是这张脸长的过于可爱,即便沉着脸也没什么威慑性。许程溪忍不住戳了下叶皖嫩嫩的小脸蛋,调侃道:“金主爸爸,你要奖励我什么?”“进去。”两个人上了二楼,叶皖胸闷气短的指着一家高奢男装店,命令许程溪。许程溪二话不说的照办,叶皖跟着走了进去,在一排售货小姐齐刷刷露着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中,大爷一样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许程溪,傲慢地说:“换衣服给我看。”他记得电视剧里,霸道总裁都是这么干的。叶皖必须让许程溪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有主动控制权的,类似霸道总裁的金主爸爸。而许程溪,应该扮演一个柔弱无依的小白花才对。售货员:“”内里黑心莲表面‘小白花’的许程溪笑着问:“好啊,你想看我穿那件?”“就那排吧。”叶皖随手指向一排春夏款西装,摆着一张死鱼脸:“去换。”“啊先生你真的很有眼光呢!这是本店新到的款式!”几个售货员一脸八卦的看了这两个诡异的男人半晌,才兴冲冲的插口,小嘴噼里啪啦的溢出一大堆赞美之词:“您的朋友个子高身材好,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上一定很好看!”“就是就是!”其他的售货员一人举着一套西装凑了过来,对着许程溪说:“先生,我们来帮你换。”“不行。”叶皖看着几个售货员的‘魔爪’都快碰到许程溪了,连忙阻止:“让他自己换!”“嗯?”售货员一愣:“为什么呀?”“”叶皖:“因为顾客是上帝。”售货员:“”许程溪趁着她们呆滞的时候,笑着拿过几套西装,心满意足的走进去试衣间了。叶皖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喝着售货员给倒的花茶,耐心等着。半晌后,穿着一身酒红色缎面西装的许程溪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整个店里都为之安静了片刻。叶皖不得不感慨——他的确是个天生的衣架子。裁剪挺阔利落的西装线条分明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形,暗黑色系的酒红色深邃低调,衬的许程溪一张面弱冠玉的脸越发白皙,无框镜片背后的双眼修长凌厉,看向自己的时候,凝着一汪浅浅的温和笑意“哇!先生!您穿这件西装实在是太帅了!!!!”“不行。”售货员夸张的花痴声让叶皖神志回笼,立刻扮起了脸古板的说:“换一件。”许程溪早有所料似的,非常听金主爸爸的话,什么都没问就要回去换。反而是刚刚花痴的售货员不乐意了,她一把将许程溪拦了下来问叶皖:“这是为什么?这位先生穿这套服装明明就很好看!”其他售货员闻言,也小鸡啄米似的配合点头:“嗯嗯嗯!”“他是干正经工作的,穿的这么招摇干什么?”看着跟个等着被人宠幸的小鸭子似的!叶皖哼了一声,指着那套黑西装命令许程溪:“去试那套。”售货员叫:“先生!我们的衣服哪里不正经了?!” 第19章 难得见到许程溪的慌张,这让叶皖十分愉悦,轻轻的一鞭子抽上去,他慢条斯理的质问着:“你不知道这是情趣鞭子么?你不是最喜欢玩情趣么?”“啊人家只是嘴上厉害。”许程溪‘柔弱’的看着他,可怜巴巴的说:“实际上实战经验为零。”“哼,你当然只能当零。”梦里的叶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了解gay圈‘一零’的事情,气势十足的坐在许程溪腿上就用鞭子勒他的脖子,凶神恶煞:“是老子包养的你,我必须是一!要上床也是老子干你!”这句话掷地有声的说完,叶皖就被自己的梦吓醒了——他猛的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呼吸粗重,额头甚至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同时叶皖的脑子里还在不停回响着梦里他那句大吼‘要上床也是老子干你’,神经都有点嗡嗡的了。在这五月份的深夜,分明不是很热,叶皖却硬生生的给自己羞耻出了一身冷汗,头皮发麻的想捂脸。他是有病么?为什么会做这种奇葩的梦!梦里面居然还不知羞耻的要干许程溪,简直简直是胡言乱语!这种梦让一向自诩为正直的叶皖有一种想给自己一耳光的冲动,自己才他妈的不想干那个家伙!这个梦纯粹是纯粹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接触的东西太诡异了而已!叶皖不断给自己洗脑,只感觉浑身燥热喉咙干渴,偏偏卧室里连一杯水都忘记了准备。叶皖大脑紊乱气息粗重的爬了起来,准备去厨房灌上一杯冰水败一败自己身上这莫名其妙的邪火,结果一出卧室的门,就看到阳台上一道身影——“你!”叶皖脚步停住,下意识的叫出了声,等眯了眯眼才看清楚是许程溪站在阳台边上抽烟,火星明明暗暗的。后者猛然听到他的声音显然也是吓了一跳,烟都差点没拿稳。黑暗中叶皖看不清许程溪的表情,只能模糊的察觉他的头转过来看他,声音在夜色里尤为静谧轻柔:“半夜两点,怎么溜出来了?”“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叶皖被他吓了一跳,此刻才缓过来劲儿,没好气的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在阳台站着干什么?”“吓到你了?”许程溪的声音多了一丝歉意:“刚在医院做完一个手术回来。”他这么一说,反倒是让叶皖无话可说了。静寂的黑暗中,刚才的一身烦躁闷腻竟然莫名的消散了不少,半晌后叶皖开口:“你没吃饭呢吧?”正好他也饿了。十分钟后,黑暗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叶皖坐在客厅的饭桌上眼巴巴的看着厨房里的许程溪煮面条。他刚做完三个小时的手术赶回来也不显疲惫,穿着一身灰色居家服侧身下厨的模样温润如玉,叶皖不自觉的就有点恍惚——一个多月以前,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和这么一个人进行‘同居’生活。再联想到刚刚羞耻的梦叶皖咬了咬唇,忍不住问:“喂,你这样不生气么?”许程溪侧头看他,眼中掠过一丝疑惑:“生气什么?”“就被包养这件事导致你什么都得听我的。”叶皖手撑着下巴,十分不解的看着他:“你大半夜回来,我说饿也得给我做饭,就不觉得郁闷?”叶皖觉得要是换成他,肯定没有这么强大的‘敬业’精神——他反而有可能掀桌。而眼前的许程溪却是不疾不徐的样子,其耐心熟练程度让叶皖不得不怀疑他在当医生之前,甚至有可能是原身的‘同事’也说不定。“不郁闷。”许程溪笑了笑,把热气翻滚的面条递给他。叶皖看着这热汤面上碧绿的葱花异常温馨的样子,居然莫名的心生一丝感动,然而还没等他感动几秒就听到许程溪说——“你要是满意我的服务,可以续约。”叶皖:“”感情这还有被包养上瘾的?叶皖瞪了他一眼,霎时把在梦中猥亵许程溪的内疚抛之脑后,他愤愤的咬起了面条。由于接近凌晨许程溪才能回去休息,叶皖特意把他床头的闹钟关掉。第二天没用他送,自己去的学校。快半个月都是许程溪早上送他,难得今天自己,叶皖竟有种犯人在监狱出外放风的轻松感——只是他开心了没几分钟,在进校门前就被人拦了下来。“咦?你不是那个叶皖么?”拦着他的是个十岁的少年,也穿着校服,只是一头黑发做了个自认为十分桀骜不驯实际上写满了杀马特的造型,斜着眼睛看他,又兴冲冲的朝着他身后的人挥手:“楠哥!楠哥!这边!”听到‘楠哥’这两个字,叶皖正准备绕过这无聊的人离开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念饶有兴致的看向背后——一个个高腿长,校服都穿出了模特效果的男生正一脸不悦的走了过来。想必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冯盛楠吧,叶皖微微笑了笑。这段日子,属于原身的不少记忆一点一点的钻入他的脑袋里,叶皖也渐渐的想起来了他第一天到学校,那个别的班少女气势汹汹的来骂他不要纠缠骚扰的冯盛楠是谁。这是原身的白月光,曾经暗恋过的一个对象。本校的校草,也是在他拿下本校第一的成绩之前稳坐状元榜首的学霸。如今见到冯盛楠真人的样貌,叶皖不得不承认,原身的眼光还算不错——起码他这个暗恋对象不算太掉价。只是他来到这儿别的没见到,帅哥真是见到了不少。连许程溪那种高山雪莲般人物的长相他都见过了,冯盛楠带给的惊艳在此刻就特别有限。不过原身对这位冯盛楠可是特别的痴心,在记忆里,他曾经做过痴心偷看校草打球,默默表白,无意勾引等等丢人现眼的事情“齐英达。”冯盛楠走过来,又是不屑又是愤怒的扫了正看着他的叶皖一眼,嘲讽的挑起嘴角对着拦下叶皖的少年说:“你有病吧?拦这些无聊的人干什么?”叶皖闻言玩味的扬了扬唇——这位校草显然是还记得原身并且十分厌恶他做过的事情的。“啊?不是你上次说的么?”齐英达挠了挠后脑勺,没眼力见儿的瞎说大实话:“你说这小人妖能考第一绝对是作弊,等抓到人非得问问不可!”冯盛楠纵然桀骜不驯,在当事人面前被重复背后说过的坏话还是有些尴尬,立刻瞪了齐英达一眼:“你少说两句能死?”齐英达被他阴恻恻的一扫,果断闭了嘴。“作弊?”叶皖挑了挑眉,对着冯盛楠略有些嘲讽的一笑:“我记得我重新答过一次卷子后老师已经公布过了,我的答案真实有效,你这算不算传播谣言?”冯盛楠一愣。“另外,这些侮辱性的称呼”叶皖认真思索片刻:“属于诽谤罪。”☆、第15章 二少爷“我诽谤你?!”冯盛楠愣了片刻,整个人就气笑了,横眉竖眼的看着叶皖:“那你之前对我的种种行为都可以构成骚扰罪了吧!”啧,这原身的暗恋对象不愧是个学霸,就是没陈鹤叶晨那几个脑残好吓唬。不过叶皖还是笑了笑,趁势说:“看来我们是相看两相厌,那麻烦你们两位让个路吧。”马上就要早自习了,他没有迟到的习惯。然而这句‘相看两相厌’却让冯大校草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咬牙切齿:“你、你什么?你居然敢讨厌我?你他妈没搞错吧?!”他如此激动的模样让叶皖不禁反思了一下——他现在的态度是不是和原身相差太大了,一时之间无法让冯盛楠接受呢?不过这位校草大人在他眼里根本一根葱都算不上啊,他也没必要装成原身的样子对他小心翼翼崇拜爱恋的。叶皖从原身的记忆中搜刮出一段原身纠缠冯盛楠被冷酷拒绝的往事,有理有据的对冯盛楠说着:“以前缠着你是我的不对,你拒绝我之后我就清醒了,放心,今后不会了。”现在学校门前都是快要迟到急急忙忙往里跑的一对学生,压根没人会注意到这里诡异的对话。叶皖毫无负担的说完,也不管冯盛楠怔愣的神色,转身就离开了。冯盛楠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颇受打击,原来他时常被这个名声不好的同性恋偷看,骚扰甚至还表白过。看着他娘们儿唧唧的样子,把一向自诩为比钢铁还直的直男冯盛楠给恶心的,胃里一阵翻腾。 第21章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真要是作弊的人也不可能此次运气都那么好。他根本不用太着急,只需要等着下次叶皖自己翻车了就好。冯盛楠没说话,愤怒之后冷静了一点,但仍旧是死死的盯着照片上的许程溪。盯着盯着,他就略有些疑惑的眯了眯眼睛。“这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冯盛楠喃喃自语,总感觉照片上的男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眼熟?不能吧。”齐英达打着哈欠,懒懒的回忆起来许程溪的面貌,分析着:“我看那男的得有二十四五了,肯定不是学生,你上哪儿眼熟去?”二十五左右的年纪冯盛楠眉头微皱,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脑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这人,他好像几年前见过。“我见过这人。”冯盛楠想了半天终于破案了,恍然大悟的指着照片里许程溪的脸对齐英达说:“几年前,在我表哥家。”冯盛楠的表哥冯浩旭家里是做土木生意的,小有资产,在市里怎么也能算的上商业圈小有实力的公司。两三年前他去找表哥冯浩旭,正巧赶上表叔家宴招待贵客的日子。他记得表叔家和一个大企业合作了一个项目,是那年整个公司的中枢命脉,而那个大企业是城南赫赫有名的许氏。许氏的总裁许广业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出席,令人津津乐道的是许广业的基因极好,两个儿子都是玉树临风,光彩照人的如同明星模样,给冯盛楠留下的印象很深。他越看许程溪,就越觉得他像许广业的二儿子,许氏集团的二公子。“不会吧?”听完他的话,齐英达扶了扶自己的下巴持怀疑态度:“他要是那富豪的儿子,为啥会和叶皖混到一起去?还过来接他?”“我也不能确定。”冯盛楠神色有些复杂:“我就是凭借记忆猜测的,想知道的话还得问问我哥。”冯盛楠说完就把齐英达拍下的照片传到自己的微信里,又转头给表哥冯浩旭发了过去——[表哥,这人我看着眼熟,好像几年前在你家里遇见过似的,你认识么?]☆、第16章 干谁?周末,王成济跟着叶皖去到原身父母家里那个逼仄的小屋时,一进门就有点喘不过气来。满屋子的昏暗凌乱,地砖上全都是啤酒瓶子和烟头,叶城躺在床头呼呼大睡,而叶晨正带着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打游戏。只有叶皖的母亲,那个懦弱无能的妇人嘴角挂着淤青,正拿着扫帚打扫,听到敲门声过来给他们开的门。叶母见到叶皖微微一愣,眼中似乎是有一丝欣喜似的,然后她又想起那天叶皖说要跟他们断绝关系的事情,再看看她身后的王成济律师,立刻很是不安的抿了抿唇。叶母侧身让他们走进来,有些局促的问:“小皖,你是你是来?”叶皖走进去环视一圈,对这跟上次大同小异的糟心环境没什么意外的。一见到他来叶晨就立刻瞪起眼睛,气势汹汹的看他一眼把耳机摘下来,连忙去把叶城推醒:“爸!爸!醒醒!”叶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叶皖就清醒了,一下子翻身站了起来唾沫横飞的大骂道:“你个傻逼,还有脸回来?!”然后就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他这连番的辱骂让叶皖皱了皱眉,几次刻薄的言论差点都要脱口而出,后来想到这是原身的父母才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行了吧。”只是这口气虽然忍了,但叶皖却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呆,他单刀直入的问:“你们想没想好要多少钱?”“钱?”叶晨挑眉,跟黄头发一样枯黄的脸上牵出一抹近乎无耻的笑容:“哥,你怎么这么说话?一家人这么冷冰冰的谈钱不是伤感情?”“什么意思?不想要了?”“你的钱,本身就应该用来孝敬爸妈啊。”叶晨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爸妈养你这么大付出多少心血,你能用钱算的清楚么?”“就是!”叶城和叶晨两父子一唱一和,重重的哼了一声,整个一老无赖的模样:“你赚的钱本来就应该给老子,每天每个月都该给!等以后老子走不动道了,你就得给老子养老送终,你现在想用钱给我们打发了?我告诉你,做梦!”“你们这两天把准备好的台词背得挺溜啊。”本来叶皖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情,不想撕破脸搞的很难看。但原身的这几个家人分明就是社会最底层的那种老赖,给脸不要脸,叶皖干脆也不忍了:“你们不想断绝关系也好,以后一分钱也没有。”“什么?!”叶城暴跳如雷,一听说不给钱模样好像要活吃了他:“你凭什么不给钱?!养老子是你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你不给我钱你就是犯法!”“哦,那你去警察局告我啊。”叶皖双手插兜,笑盈盈的吓唬他:“我以前给你钱的记录我都留着呢,看看警察怎么说。”“叶皖,你不要太过分了!”叶晨也不假惺惺的叫哥了,直呼其名的吼道:“不是你说的要给爸钱孝敬他要养活我们的么!你现在有靠山了就翻脸不认人?!”叶皖耸了耸肩:“我就是反悔了,怎么样?”论如何说话才能气死人这点,叶皖还没怕过谁——呃,不对,有时候他总被许程溪气到。但对付除了许程溪以外的人还是很轻而易举的,就像现在,眼前的叶晨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整个人愣住了。“你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见他态度如此坚定,叶晨不自觉的就有点示弱,又开始装可怜:“哥,你不管我和爸妈了,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这人小小年纪还是个演技派,说着烟圈就一红,好像要哭出来似的,叶母也是,布满皱纹的脸颤颤巍巍,深深的叹气。“怎么活不下去?”叶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演技这么好,去当演员啊。”叶晨一愣:“你、你说什么呢?”“别他妈听他胡说八道!反正你是老子儿子,就是对老子有赡养义务!”叶城丝毫没有危机感,嗓门贼大的威胁着:“你要是不管老子,老子就天天去找你去!我他妈又不是不知道你学校在哪儿!”“先生,跟踪别人属于侵犯他人权。”一直没说话的王成济终于开口了,彬彬有礼的措辞锋利:“这可以说是触犯了法律了,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你他妈算哪根葱啊,也敢在我家胡说八道!”叶城因为喝酒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十分可怖,阴森森的瞥了一眼王成济指向门外:“滚!给我滚!”“先生,我是叶同学的律师。”王成济板着脸,就自带律师先生的那种高贵冷艳。他把叶城的污言秽语视为无物,面无表情的说:“我收了律师费接下了叶同学的委托,就必须对他负责。”“律师费?!”叶城大怒,指着叶皖的鼻子大骂:“你他妈的居然把钱给这种人,你是不是钱多烧的?!有钱不会孝敬孝敬你老子么?!”“你为什么不让你的小儿子去出卖身体接客给你挣钱花?”叶皖突然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城,敏锐的发现叶城脸色一僵。“哥、你、你说什么?”叶晨一副受到了巨大打击的模样,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皖:“你让我你这是人说的话么?!”“那你们逼我这么挣钱就是人干的事儿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叶皖总算是体会到了,这叶家父子就是两个不折不扣的双标狗!不,说狗都侮辱狗了。虽然没经历过原身所遭遇的事情,但叶皖现在拥有原身的记忆——他记起来了原身是因为父亲常年赌博,家里从小就有大批高利贷公司的天天上门砸门,追债。原身为了活命,不被高利贷公司卖器官,只好去环脂挣这种难堪的钱。不过原身有一点是比较幸运的,就是他刚跟环脂签了合同不久就被周行远包下来了,还没有在那种肮脏的地界儿沉沦太久。原身都是因为家里的人才会这么惨,而眼前这两个人的态度叶皖不免被气的气血翻腾,冷冷的说:“我告诉你们,我为了你们去网吧,夜店当服务生打工时候还未成年,你们已经犯法了,未成年人保护法!监护人员知法犯法的话,王律师,会有什么后果?”“监护人强迫未成年人属于虐待罪。”王律师立刻从善如流的跟上,一板一眼的说:“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谁、谁虐待他了?!”叶城一时也愣了下,但犹自嘴硬的辩驳着:“是他自己愿意去挣钱,我可没逼着他挣!”“可按照叶同学的转账记录来看,钱就是给你花了。”王律师看出来叶城和叶晨这俩父子被吓到了,已经没有一开始的自信满满,立刻乘胜追击道:“这点有明确证据在你无法否认,如果上了法庭,也不是你否认就有用的。” 第23章 “嗯?”许程溪看着他都有点涣散的目光,故作不明的笑着凑近:“小朋友,你醉了么?”“”“你不是酒量很好么?”“”“这才喝了两杯啊。”“讨厌。”这具身体很容易喝酒上头,叶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感觉脑袋晕晕的。他好几年没醉过了,完全不知道自己醉后是什么模样,只觉得耳边一个喋喋不休的声音吵的烦人,叶皖忍不住皱眉嘟囔道:“你好吵。”呵,是真的醉了,许程溪放下酒杯蹲在趴在茶几上的小朋友面前,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他醉酒的模样。叶皖皮肤白皙,杯酒熏染的红色就明显极了,一直蔓延到耳根,修长漂亮的白皙脖颈,还有暧昧的领口里“你在看什么?”叶皖忽然开口,声音和醉了的人一样都呆呆的。许程溪的声音带了一丝喑哑:“看你。”叶皖听到许程溪声音,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开开合合性感薄唇,清隽而舒缓的扬了起来许程溪为什么这么像个牛郎,自己是在做梦么?面对叶皖酒醉后呆滞的花痴目光,许程溪笑了笑:“好看么?”“你的衣服不对。”以为自己又在做羞耻梦境的叶皖第二次脸皮比第一次更厚,看着许程溪漆黑的瞳孔大言不惭的指使着:“给我去换上羽毛装!”许程溪:“”他没听错吧?“还愣着干嘛?”叶皖踉跄的直起身子,揪过许程溪的领口‘霸气十足’的说:“把鞭子拿来。”许程溪忍不住笑出了声:“拿鞭子干嘛?”“能干嘛,我要抽你呗。”叶皖皱眉,不满的看着他:“你这次怎么不哭了?”这下子,许程溪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叶皖醉糊涂了,只不过醉了说出这种话,那他平常都在想什么呢?许程溪的黑心肝在叶皖迷迷糊糊的时候彻底暴露出来,循循善诱着问:“小朋友,你把我打哭了么?”“还没来得及打呢,你就哭了。”上次那个梦让叶皖几乎是惊悚到了骨子里,喝醉了都记得一清二楚,还不忘笑眯眯的嘲笑他:“你说你是零来着。”零?这个他还真没有经验。许程溪修长的手指轻轻逗弄着叶皖线条精致优美的下巴,意味深长:“你问我这个问题干嘛?想干我?”“嗯”叶皖想了想,艰难的点头:“算是吧。”啧,他还真没想到这小朋友还有那么远大且不切实际的念想呢。许程溪笑了笑,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懒洋洋的向后一仰,一副任君欺负的魅惑模样:“你是怎么□□我的?”在酒吧包厢里特有的迷离灯光下,白衬衫黑裤的许程溪靠在黑色的缎面丝绒沙发上就像是跌落泥潭的白天鹅,诱惑极了,甚至比那次梦里穿着羽毛装被绑在椅子上更诱惑。叶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整个人从沙发背上滑下来坐在软软的地毯上,挪到许程溪旁边。“其实包了你用来养眼也挺好的。”叶皖在梦中毫无顾忌的说着大实话,暴露出他对许程溪这张脸蛋实际上已经垂涎许久的事实,登徒子似的掰过忍笑的许程溪的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粉色的薄唇,叶皖忽然觉得自己这六十万包养费不能白花——他一口亲了上去。☆、第17章 真香第二天叶皖迷迷糊糊的还没等睁眼,就觉得周身酸疼的厉害,好像被人肉贴肉的牢牢抱在怀里,热的他发闷。而一睁开眼睛却是和平常看到全然不同的场景,入眼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暗紫色的窗帘挡住了刺眼热烈的光线,只从缝隙中透出来几缕不听话的阳光——正巧打在他□□的皮肤上,还有腰间一双白皙的手。地上散落着一堆他的衣物,外套裤子,甚至还有袜子内裤重点是,旁边还相依相偎的躺着别人的!叶皖脑子倏的木了,呆呆的看了半天那双揽着自己的手臂,身上尤其是双腿传来一阵又一阵难堪的酸涩,低头一看就能看到自己白皙的胸口那暧昧的星星点点的红痕叶皖还不至于傻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记忆潮水般的涌了上来,叶皖虽然不记得自己醉了之后发生什么,但醉之前他信心满满的和许程溪拼酒结果两被倒的尴尬还历历在目!“许”一张口,叶皖就发觉自己的嗓子嘶哑的厉害,他眼中闪过一丝难堪,迅速回身看着许程溪睡的无知无觉的俊颜,心里涌起一阵火烧火燎的怒气。艹!自己花钱包他现在反倒被他睡了?!叶皖气急败坏,毫不犹豫的一大耳刮子扇了过去——“许程溪!”他不顾嗓子的沙哑吼道:“你他妈给我滚起来!”“嗯”许程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双精致漂亮的黑眸无辜的看着勃然大怒的叶皖,好像很纳闷的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怎么了?他居然还问怎么了!叶皖觉得要不是这两辈子他在法庭上见过太多无耻的人已经练就了一副好心脏,非得被许程溪这厚颜无耻的态度活活气死不可!“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叶皖冷笑着:“你说怎么了?我昨天喝醉了,你、你就你趁人之危!”太直白的污言秽语叶皖说不出口,只能勉勉强强吞吞吐吐的控诉着,一张白皙的脸都羞耻的涨红了。前世今生第一次‘’,还是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叶皖用被单紧紧的裹着自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继续打人还是先穿衣服了。叶皖这幅仿佛黄花大闺女的模样让许程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被单随着动作滑落到劲瘦的腰间,那□□的上半身一道道暧昧的红印子让叶皖瞪大眼睛,恨不能找个歪脖子树上吊算了。“趁人之危?”许程溪笑了笑,一向清澈的嗓子也带了一丝喑哑,戏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叶皖:“小朋友,你忘了昨天晚上你说了什么了么?”他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淡然让叶皖后悔刚才那巴掌扇的不够狠了。“不是我想趁人之危,而是”许程溪故意话说一半吊着别人的胃口,然后再叶皖肉眼可见的紧张神色中笑道:“是你主动扑上来的。”“我主动扑你?”叶皖都气笑了,掰着指关节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作响,声音中蕴含着一丝风暴:“你当我好骗呢是吧?”他太了解自己了,他绝对不是什么重欲之人,干不出酒醉之后扑在别人身上的事儿!“我没骗你。”许程溪用手侧撑着头,声线温和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撩人,刺激着叶皖绷紧的脑神经:“你自己说让我把衣服脱了,换什么羽毛装”叶皖本来要脱口而出的长篇刻薄嘲讽一下子僵在嘴边,他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许程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还说,让我去拿什么情趣鞭子,要抽我”“别说了!”叶皖受不了他这公开处刑一样的回忆,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白皙的脸红的几乎要滴血,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无话可说。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真的!他肯定昨天晚上喝醉了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什么情趣鞭子羽毛装,分明都是他在梦里才会胡言乱语的东西,没想到在喝醉酒后居然甚至错乱的在许程溪面前就说出来了! 第25章 三人一起进了电梯,八楼是许程溪的办公室,十四楼才是骨科病房区。他和连云熙先行下去,可能是医生的家属也深谙养生之道,分开的时候连云熙还不忘拉着他的手细心叮嘱:“小皖,我看你的腿脚还是有点别扭,这段时间还是别连跑带跳的了。”从小到大在家长面前都是乖孩子的叶皖连连点头:“知道了,谢谢阿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叶皖深深的松了口气——他没想到许程溪的母亲居然是这么随和的一个人,他母亲知道自己儿子是个gay么?况且自己要是这位阿姨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没法对自己笑出来了。叶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比较正直纯粹的环境中,哪怕现在日子过的混乱不堪,哪怕是许程溪先过来纠缠他才发展成这个局面的,但叶皖想起那个善良温柔的阿姨,还是不自觉的生出一丝内疚。电梯停在十四楼,叶皖根据许程溪之前告诉他的号码找到了叶城的病房。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病房寸土寸金,这件六人病房里还有不少陪床的人打地铺,整个屋子凌乱不堪,满地都是鞋印子,垃圾到处都是。一到门口,叶皖就被病房里各种病人交杂的强烈异味熏的有些头晕,皱在门口站了半天才进去。病房里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叶皖,此刻不少视线落在了他身上,齐刷刷的看着这个精神的小伙子走到左手第二个病床前,对着昨天晚上搬进来的病人家属说:“考虑的怎么样了?”叶城手术过后精神不济,正在昏迷状态中。叶母和叶晨大概都是一夜没睡的模样,满身风尘仆仆的面容憔悴,两个人见到叶皖还没等摆出一个合适的表情,就听到他这么一句冰冷无情的问话。“你!”叶晨强压着怒气,低吼道:“你把爸爸打成这个样子,你就当没事儿人了么?!”“是他先要打我,我只是反击而已。”叶皖拿出一份昨天就放在身上的协议递给他们,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断绝关系合同书几个大字。在两人备受刺激的眼神中,叶皖冷静的说:“你们看看里面的条件,签了绝对比不签好。”“在病房里说不合适,不如你们跟我出来?”“你”“小晨,你在这里看着你爸。”叶母突然开口,把叶晨一连串的辱骂堵了回去。这个一向懦弱的妇人此刻站了起来,她手中攥着那份协议书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直勾勾的盯着叶皖:“我跟你出去谈。”叶皖并不在乎谈的人是谁,点了点头:“好。”结果他淡定的态度在和叶母到了走廊无人的拐角处,被叶母的第一句话就打破了——“你不是我儿子吧?”叶皖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错愕的看着眼前眼珠浑浊,似乎隐隐闪着泪光的妇女,内心忽然像打翻了调料瓶一样五味杂陈。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他不是原身这个叶皖的事实早晚会被戳穿,但叶皖真的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情况下,被这个一向唯唯诺诺的妇女拆穿。他声音有些哑:“你”“你不是我儿子,我当然能看的出来。”叶母紧紧地盯着他,两行眼泪顺着遍布皱纹的脸流了下来,无比凄婉:“我儿子去哪儿了?”叶皖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半晌后,他在脑子里闪烁的那些记忆和面前女人哭泣的脸中艰难的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轻轻的吐了口气,说了实话:“阿姨,他自杀了。”叶母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什么?”她吓的手中的协议书都掉在了地上,脸色苍白的活像见了鬼,却没有逃跑。这大概是一个母亲对于一个儿子的爱,才支撑着她在遇到这么荒谬的事情时才没有逃跑。“阿姨,我知道你会信,因为你看出来了。”叶皖叹了口气,低头捡起协议书,慢慢的说起脑子里拥有着的原身的记忆:“不知道您信不信灵魂互换这个说法,一开始我也不信。直到我的思维莫名其妙的钻到了您儿子脑袋里,才不由得我不信。”“他吃了安眠药,自杀了。”叶皖也是在原身的记忆全部回到自己的脑子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原身身上。原本的剧情应该是原身被周行远的母亲拒绝后,依然有骨气的拒绝了他的钱,回到屋子里还是接到了陈鹤的电话。原身坐在家中,回忆起自己悲惨的十九年人生,越想越绝望,冲动之下就吃了安眠药结束了年轻的生命。家庭和周围环境是长年累月的恶意,周行远母亲是压倒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而陈鹤那个电话就是催化剂。书里没有写到这个炮灰b之后的人生会如何,他的剧情只停留在咖啡馆和男主周行远母亲的交谈中,于是叶皖穿过来的时候就是那个场景。是上天安排,让他替原身再活一次。“自、自杀?”叶母惊恐的捂住嘴唇,声音呜呜咽咽:“怎么可能呢?!”叶皖不太懂得安慰别人这项深奥的绝学,只能直来直去的说:“不好意思,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叶母说不出话来,靠着墙捂脸嚎啕大哭。还好这里没人,要不然周遭所有人的视线必备这个哀嚎的妇女所吸引。但叶皖要说同情的话,还真没多少,他只是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现在哭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不早点对他好点?”要是他的家人善待原身,没有用无止尽的债务把他逼上绝路,原身也不会选择极端的方式来解脱,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的穿到他身上了。叶母也明白眼前这个拥有他儿子皮囊的人却永远不会是他儿子了,妇女哭了半晌,才稍微冷静一点,把手中的写着一百万断绝关系的协议书递还给他,声音沙哑:“你不是我儿子,自然不用帮他爸还债。”“阿姨,您还是签了字,把钱收了吧。”叶皖却没有接受她的好心,只无奈的笑了笑:“用了你儿子的身体,还是得帮他做些事情的。只是再多也没有了,你现在也知道我不是您儿子,所以这个协议您签了后,还麻烦把户口本给我,我是真的要跟你们断绝关系,不会给你老公和儿子来找我麻烦的机会的。”这么说虽然有点冷血,但他怕麻烦,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是麻烦,假如能这么就把叶家人打发了,其实是件好事情。叶母也明白没钱叶城和叶晨还会去找麻烦的道理,她沉默半晌后,木然的点了点头。叶母终于在那张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和叶城叶晨的名字,两个人一起回了病房。半晌后,刚才安静的拐角处墙后拐出来许程溪的身影。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修长的身影靠着墙站了半晌,才微微皱了皱眉,又转念倏的绽开。怪不得许程溪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心想怪不得叶皖现如今跟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家伙相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中间还有着这么一档子灵异事件。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灵魂,怪不得自己会被他吸引。好看的外表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一挑一。☆、第19章 大猪蹄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掉马了的叶皖在处理完叶家这边的事情时,好几个医生就夹着本子进来查房。许程溪也在其中,在一群白大褂里特别的鹤立鸡群,一张俊美的脸出挑的厉害,见到叶皖冲他悄悄眨了一下眼睛。叶皖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视线一开始本来是盯着给叶城检查腿的朱医生,不知不觉的就转到了在旁边记录的许程溪身上。后者低着头刷刷的写字,察觉到他的目光轻笑一声,离的叶皖进了些。许程溪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他:“想不想喝猪脚汤?”他细细的呼吸打在叶皖的耳根,让后者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同样小声的回:“那不是你妈妈给你做的?”许程溪:“没关系,她走了。”说实话,从早上饿到现在的叶皖还真有点抗拒不了这种诱惑。不过这种母亲做给儿子的爱心汤叶皖口是心非的拒绝:“算了吧。”“别客气。”许程溪悄悄的捏了捏叶皖柔软的手,清澈低沉的声音含着一丝戏谑:“喂饱你,应该的。”要说叶皖之前活的太纯洁了呢,听到许程溪这‘喂饱’两个字居然一点意味深长都没听出来,只觉得这货真是越来越贴心了。假如要不是昨天晚上那档子事儿让他现在腰都酸疼,叶皖都有种想‘续约’的冲动了。啧,真是有钱就想奢侈,叶皖默默的检讨了一下自己败坏的思想。饥肠辘辘的肚子叫了两声,也不再坚持拒绝那碗猪脚汤了:“好吧。” 第27章 许程溪:“”男人的□□被撩拨起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许程溪很快也被他生疏的动作撩的起火,两个人正拉拉扯扯的解扣子时,门口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门声——糟糕,他没锁门!许程溪瞬间清醒,他看着两个人此时见不得人的状态,眼神一沉,当机立断的掐着叶皖的腰带着他一起躲到身后足可以容纳两个人的衣柜里。☆、第20章 出柜衣柜是那种办公室批发购买的简易木头柜子,没有锁不结实,幸亏里面只有两件白大褂才能勉强容纳下两个人。假如有人过来一打开门,立刻就能毫无阻碍的发现贴在一起衣衫凌乱的两个人。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出动静,叶皖大气都不敢出,在空气堵塞的柜子里脸都快憋红了,懊恼的想着自己是不是疯了——他居然会在办公室跟许程溪做这种事情,还差点被人撞个正着躲在这里,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叶皖越想越是羞愧,抿着唇哆哆嗦嗦的系上刚刚被解开的衬衫扣子。黑暗狭隘的柜子里什么都看不清,许程溪和叶皖只能听到彼此沉沉的呼吸声,带着灼热“小朋友。”“别、别说话。”叶皖听到许程溪有些喑哑的声音,吓的连忙低声阻止:“别。”他不怕被人听见撞破这场景?居然还敢说话!从小循规蹈矩没出过格的叶皖可怕,在黑暗中摸索到许程溪的手指,警告性的捏了捏。结果下一秒,叶皖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被抓住,指尖陷入一片温柔的唇齿中——“嗯”叶皖被刺激的在黑暗中咬唇瞪着眼睛,完全想不到许程溪居然敢这么大胆!这可是在他医院办公室的柜子里!“嘘,别紧张。”许程溪带着笑意的呼吸凑到叶皖耳边,声音低而轻柔:“这是我的柜子,没人会打开的。”那、那也不行啊!感觉到自己的耳垂被轻轻的咬住舔舐,叶皖惊恐的发现许程溪大有在这里完成刚刚亲热的架势,吓的死死咬住嘴唇,忍着叫出来的冲动。叶皖绷紧身子死死抓住许程溪不老实的手,耳边不受控制的听到柜子外一阵又一阵的声音飘进来——“咦?这都快上班了,程溪还没来么?”“来了吧,你看桌子上的保温桶。”“那人呢?”“可能换完衣服先出去了?”“夜班又不坐诊应该不能吧,会不会是”夜班里男男女女的声音都有,听到这句时叶皖吓的屏住呼吸,整个脑神经都绷紧了,生怕这个男医生下一句说出‘会不会藏起来了’这种话,紧张的手心都濡湿了。“会不会是又被那些花痴他的小姑娘叫出去了哈哈哈哈。”医生的后半句话让叶皖的心情如同做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重重的松了口气。但许程溪那不老实的修长指头却好像存心不让叶皖好过一样,无比大胆的在叶皖身上撩拨,点火,就是明晃晃想看他失控的样子!“够、够了。”叶皖压低的声线不自觉的就带了一丝哀求:“你别再动了。”“小朋友,你倒打一耙。”许程溪轻笑着控诉他:“刚才是谁说想上我来着?”艹,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叶皖欲哭无泪,咬着牙干巴巴的无能狂怒:“你,我才是包养你的!”这种本来应该很有气势的强调在这样的话环境里突然就很无力,叶皖能感觉到许程溪压根没放在心上,因为那摩挲他锁骨的指头忽然换成了牙齿,重重的咬了他一口。“我记得某些人一开始还说”许程溪暧昧的调侃他:“绝对不用我的□□服务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皖实在被他弄的要死了,只得放软声音,像是哀求似的:“这不是我服务你么,你能不能把你的手缩回去?”“别,我收钱,服务你是应该的。”许程溪觉得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这个老流氓臭不要脸的亲了一口叶皖修长的指尖,轻声问:“你说,还要不要我的服务了?”叶皖:“”他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了。正犹豫的时候,许程溪又咬了他一口。叶皖忍不住轻哼出声,真有种当场出柜跟他决一死战的冲动——然而他还要脸呢。“要要要。”叶皖只好急急的说,他心想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在□□上‘服务’别人,但许程溪应该是个例外,这应该是他想要的回答。果然许程溪开心了,黑暗中叶皖听到他闷闷的笑了笑,大手规矩了起来,只是虚虚的揽着他的腰。外面的医生还在断断续续的说话,两个人没法出去,只能头碰头的靠在柜门上,许程溪怕叶皖憋闷,安慰了他一句:“放心,一会儿就都出去了。”其实没了许程溪带来的侵略感,刚才那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已经消散了很多,叶皖麻木的问:“去哪儿?”许程溪熟练的答:“三点五十五的时候,夜班统一打卡。”叶皖:“”而等到快打卡临出去的时候,办公室的医生们还是没等到许程溪,又纳闷的说了两句才走。柜子里的两个人敏锐的听到关门的‘咔哒’声,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才推开柜子走了出来。离开热气缭绕的狭隘柜中,叶皖甚至都觉得这空气有些冷,他面色红润的重重呼了几口气,眼睛水润的瞪向衣着凌乱依旧气定神闲的许程溪:“你有病吧?!”想到刚才那又危险又尴尬的场景,叶皖气的咬牙切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兴师问罪。许程溪也套上白大褂,又是一副衣冠禽兽的白衣天使模样,笑眯眯的看着他:“小朋友,是你先主动的啊。”“”叶皖当然知道这个,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没有底气,现在早就打上去了!然而即便如此叶皖也气的够呛,忍不住一把扯过许程溪的脖领子:“你”“嘘,别这么饥渴。”许程溪面不改色的把领带打好,刮了下叶皖气皱的鼻子:“一会儿还会有人进来,等我晚上回去伺候你。”“许程溪,你要点脸行么?”叶皖像被烫到一样连忙放开他,缩回了手,脸上的热度就一直没退下去过:“你胡说八道什么?谁他妈饥那什么了!”“那这样更好了,我去打卡了。”许程溪戴上眼镜,临关门前对叶皖笑了笑:“回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物超所值’的服务的。”因为这句话,叶皖都他妈的不想回家了。刚才在柜子里就感觉到手机在不停震动,因为想逗叶皖多玩一会儿许程溪一直没看,此刻点开一看,是他哥给他发来的好几条信息——[冯浩旭表弟叫冯盛楠。][的确,在九中上学,还是个学霸,你怎么知道的?] 第29章 他很好奇这个灵魂的实际年龄,实际工作,很想了解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然而关系才好转一点,现在贸然的说自己知道了他另一个马甲,叶皖一定会吓的跑走吧?许程溪有些遗憾的一扬唇角,在叶皖下台的时候,离开了大礼堂。既然小朋友不想让自己看他演讲,那他就装作没来过好了。只是有一个人,却完全无法像许程溪这么淡定。周行远最近新勾搭上一个高中生小情儿成谦,稚嫩可口粘掉牙,就是他喜欢的调调,弄到手了还没一个星期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所以当成谦撒娇让周行远陪他参加造势大会的时候,周行远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但好死不死的,成谦正好也是九中高三的学生,此刻周行远陪他一起坐在席间看叶皖演讲的时候,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叶皖。成谦注意到了,在看着叶皖那股子清纯漂亮的劲儿,立刻就有些吃醋:“周哥,你干嘛一直看他?!”他边说边摇着周行远的手臂,刻意放软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不悦。“不是”周行远有些茫然的转头看他:“叶皖是你们学校成绩第一?”☆、第22章 复合“哼,他原来不是的!”成谦气鼓鼓的哼了一声,颇为不屑的在周行远面前使劲儿说着叶皖的坏话:“周哥,他原来都是学校倒数的,比我差的远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学习好了,但我听说他呀,行为不检点,纠缠我们学校校草不说,还去夜店陪酒呢!”夜店陪酒周行远知道,他也是这么认识叶皖的。但是纠缠校草是怎么回事儿?周行远没说话,看着几个月前还常常被他搂在怀里的叶皖此刻意气风发的模样,眼中掠过一丝复杂。周行远一瞬不瞬的盯着叶皖的身影,在他满堂喝彩中走走向后台的时候,周行远跟旁边的成谦招呼了一声,就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成谦懊恼的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了一丝不甘心。其实顶着原身这具臭名远扬的名头去上台演讲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儿,饶是叶皖下台也忍不住重重的松了口气。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礼堂里面,从后台通往洗手间的一路上都静的厉害。叶皖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洗完手甩了甩水珠,一抬头就看到镜子映照出来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男人,黑衬衫,一张情绪复杂的面孔英气逼人的好看——就是不像学生。反倒像是某个财大气粗的青年企业家回母校投资似的,叶皖腹诽,抽了两张纸擦手,就要当作没看到走开。“你!”他这种无视的态度可彻底让周行远愣了,后者三两步冲过去走到叶皖面前,咬牙问:“你怎么回事儿?现在看到我直接当没这个人了么?!”叶皖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一句‘你哪位啊’差点溢出唇边,又被他勉强忍了下来。只是他有着原身的记忆,却没有脸部识别功能,真是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不过还好,周行远自己就说了:“小皖,自从我妈找过你以后你就一个电话没给我打过,你就这么恨我么?”周行远边说,边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睛,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他知道眼前这个自己的前任小情人一向心软。原来这人是周行远,叶皖恍然大悟,只想感慨这世界真是小——在学校都能碰到原身的前金主,真他妈倒霉。而倒霉之中还掺杂着一丝复杂,叶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周行远。在原身的记忆里,周行远虽然不是他的爱恋对象,但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金主了。温柔多情,大方又体贴,原身的记忆里有不少和他甜蜜的桥段,但对于叶皖来说,周行远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啊!他该摆出什么模样来对待周行远?尴尬的沉默半晌,叶皖勉强笑着打招呼:“好、好巧。”周行远不依不饶:“你刚才为什么当做没看见我?”“呃”叶皖胡乱编造着借口:“我觉得有点尴尬。”听他这么说,周行远一愣,竟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十分温柔多情的说了起来:“小皖,我知道你没办法忘记我妈给你带来的侮辱,所以那次在电话里才会那么说话的是不是?”叶皖仰天沉默——假如往他脸上扔钱算是羞辱的话,那他希望他每天都能收到这种‘羞辱’。没出息的叶皖摇了摇头,诚实的说:“没有,阿姨是为了你好才会给我钱的。”“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虽然当初是他主动计划把人甩了的,但此时此刻见到叶皖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漂亮,周行远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并且心痒痒——要不是已经高达半年的朝夕相伴,让他这种包养期限向来不会超过三个月的人开始恐慌,他也不会舍得甩了叶皖这种漂亮的难得一见的小男孩。“小皖,没想到你学习这么好。”就好像一个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自己扔了后,在别的地方依旧蒙尘不掩,大放光彩,而记得的只有自己,周行远内心现在真是无比的失落。“那个。”他黯然神伤的模样让叶皖很是不自在,只想赶紧走:“我还得回去,先走”“你这么快就要走么?”周行远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气势汹汹:“就这么不想见我?”叶皖沉默片刻,慢慢的挣开他的手,平静的说:“你误会了。”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周行远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像他前世那些被女友甩了后郁郁寡欢旧情难忘的哥们儿了,难不成周行远还惦记着原身不成?不应该啊,他可是男主角,按理来说应该只对女主角痴心才对啊!察觉到他的冷漠,周行远空中的手指有些尴尬的蜷缩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小皖,我们总不至于做不成朋友了吧?”“这个,恐怕真的有点难。”叶皖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绝情:“我没兴趣和曾经的炮友做朋友。”“你怎么这么说?”周行远现在全无平日里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淡定,急急的问:“你忘了咱们以前的过往了么?”“瞧,你一边说当朋友一边又提起以前,就很矛盾啊。”叶皖笑笑:“根本就没忘了以前还当什么朋友呢?”“那干脆就别当朋友了!”周行远以为他是意有所指,兴奋的拉过叶皖的手腕把他拽到身前,‘深情追忆’的说着:“小皖,我根本就一直忘不了你!我们还是恢复以前的关系吧!”他承认自己后悔了,自从甩了叶皖这几个月周行远一直都觉得怅然若失,找再多新鲜的男男女女也始终觉得有一丝空虚在心底蔓延。再见到叶皖这一刻,周行远知道了,这种空虚的名字就叫‘叶皖’,非得他过来填补不可。虽然之前叶皖在电话里很是不客气,但周行远觉得没关系,他一定是那个时候太生气了而已。在一起的那六个月,叶皖是那么顺着他,两个人浓情蜜意的过往周行远始终忘不了。“那个,你别拉着我。”叶皖被他自以为深情的话和含情脉脉的眼神弄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急忙忙的就想甩开周行远铁箍一样的大手:“我没有要跟你恢复的意思!”搞笑,他现在可是包着别人呢怎么可能又回去被别人包?再说了,自己可根本不认识周行远,也没有跟他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爱好!“不,我不信。”可周行远就跟偶像剧里那些深情的脑残男主角一样,固执的摇头:“我不信你忘了我。”周行远一向自诩多金俊美,出手大方,跟他睡过的人就没有忘了他的,更别说相处了半年的叶皖。眼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那张精致白皙的脸沾染上几分艳丽的怒气更加好看,周行远不自觉的就揽住叶皖的腰,想要一亲芳泽——“艹,你这人有病吧?”叶皖皱眉,终于忍无可忍的一巴掌扇上去!☆、第23章 男票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洗手间里尤为明显,更是让刚才还沉浸在浓情蜜意的周行远彻底清醒了。他呆站在原地,顶着右脸火辣辣的疼不敢置信的瞪着叶皖,后者下巴微抬,丝毫不畏惧的看着周行远,一字一句口齿清晰:“清醒了么?”“你、你疯了么?!”周行远是真的清醒了,然而从小到大第一次挨人巴掌的他顿时狂怒,恶狠狠的瞪着叶皖:“你他妈居然敢打我?!”“不好意思。”叶皖活动了下手腕:“对于流氓一个巴掌算是轻的。”“流氓?!”周行远都气笑了,毫无平日伪装出来的风度,整个人像是气急败坏的疯狗:“你他妈傻了吧?不知道我是谁?亲你一下就是流氓你装什么清纯呢,光睡你他妈都跟我睡多少次了!” 第31章 所以离开了学校,周行远反而是冷静了,没了那种火烧火燎的心急,还微微的笑了一下。带着这种堪称愉悦的心情,他不紧不慢的来到了西开。落坐在吧台,周行远打发了凑上来的酒保,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坐在卡台边上的叶皖——他面容干净漂亮,在哪里都是出众耀眼惹人注目的厉害,要不然周行远当初也不会在美色环绕的温柔乡一眼相中了当初还羞怯不堪的叶皖。只是此刻,眼前的画面不太对。周行远握着酒杯的手指用力的捏紧了杯壁,瞳孔像是受了刺激似的微微缩了一下。此刻离他不到二十米的叶皖正和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谈笑风生,亲密接吻。脸上的笑意竟无丝毫作伪,压根就不是故意演出来给他看的那种。他居然不是跟自己玩欲擒故纵,而是真的有男朋友?还敢真的把他叫过来围观?周行远按捺着一烟灰缸砸死这对居然敢‘背叛’他的叶皖和他的姘头,深呼吸一口气,冷冷的继续看。他知道,叶皖故意把他叫来让他看,就是为了跟他一刀两断,他会过来跟他说话的!周行远难得沉住这口气,没主动冲上去丢人现眼。果不其然,又过了五分钟,叶皖就站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遥遥看了一眼,转身向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周行远冷冷的把酒杯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叶皖料定了周行远会过来,会亲眼追查事实,特意把许程溪骗过来主动亲他演了这场戏。然后找了个借口来洗手间,信心满满的等着周行远过来找他。光靠自己的力量没法和周行远说清楚,必须得让他看到事实才行。叶皖洗了手,坐等他过来跟他明明白白的一刀两断。只是叶皖没想到,周行远这次却反套路而行,他撂下酒杯之后压根就没去找叶皖。反而是气势汹汹的朝着叶皖那个‘姘头’的位置走了过去,满身骇人的气息——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德行的男人能让叶皖忘了他,居然敢忘了他!结果周行远怒气冲冲的走到卡台边上,一句国骂还没等骂出口就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他和许程溪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晌,周行远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不是他幻想出来的。刚才跟叶皖亲吻的,分明就是他最好的哥们儿许程溪!周行远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无法遏制的怒气,周身立刻笼罩起一股冰冷的寒气,他握紧了拳头。周行远看着眼前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面上依旧淡定自若的许程溪,冷冷的问:“你他妈的不打算解释一下么?”☆、第25章 修罗场许程溪脸上也就闪过几秒钟的惊讶, 随后就还是那副一如往昔的淡定自若,甚至还对着周行远轻轻笑了笑:“解释什么?你不是都把人甩了么?”周行远一怔——要不是被人提醒,他都快被自己现在这副深情无悔暴跳如雷的模样骗过去了,忘了自己才是一开始那个想尽办法要甩掉叶皖的人了。但是“许程溪!你什么意思?!”周行远握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气的都爆出来了两根:“你这是主动挖我的墙角,跟我甩掉的破鞋在一起了?!”“说话注意点。”许程溪抬眼, 瞄向他的眼神似是有冷光划过, 冻的周行远舌头木了一瞬间。周行远在他冷锋刀刻一样的目光下这才清醒过来——他不能得罪许程溪,他们家和许氏有不少的合作关系, 再者许程溪本人也青年才俊能力极佳, 算是他在这群富二代里最为欣赏的。他如果脑子还正常, 就不能因为一个自己曾经甩掉过的b得罪许程溪。但是被人挖墙脚, 尤其是被信任的朋友挖墙脚这种事情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爽。周行远咬牙, 想着西开还是许氏旗下的产业, 硬生生的忍下来这口气,咬牙瞪着许程溪,冷笑道:“许哥,你真行啊。以前真不知道你喜欢叶皖这个类型的,你也是包的他?呵,何必这么费事呢, 你要是早跟兄弟我说,哥们儿直接打包给你送过去也没问题啊。”“这倒不用。”许程溪完全没有被他话中隐喻暗讽的‘接盘侠’含义刺激到, 看着周行远表面淡定实际上气的吐血的模样, 他漫不经心的边转着手指上的指环边‘柔情似水’的笑道:“我们现在是正常交往, 不谈金钱。”许程溪刻意隐瞒下来自己和叶皖也有合约在身的事实,本着气气周行远的心态故意这么说的,结果反倒和叶皖之前骗周行远说的‘男朋友’不谋而合,周行远内心登时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砸了一下似的。因为他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的确确,他对叶皖还有感情。而叶皖跟他分手后居然转念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跟他好朋友在一起了,就跟没他这个人一样!嫉妒懊恼不甘霎时间在脑海迸裂开来,周行远此时可真是有点恨上眼前这两个人了,他脸色阴鸷的不再理会周行远,抬脚就要向洗手间走去——却被许程溪叫人拦了下来。“行远,你有找前男友麻烦的习惯?”许程溪看着周行远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去哪儿,立刻叫了两个西开的保镖拦住了他,似笑非笑:“省省吧。”“你什么意思?”周行远只恨自己是单独来西开的了,要是现在也带着保镖,他恐怕是顾不上得不得罪许程溪这件事了,只怕怒火上头就得让人把这里砸的稀巴烂。现在向来是天之骄子的他被两个黑衣保镖拦的动弹不得,周行远只能气急败坏的喊:“你敢拦我?你凭什么拦我?!”“你有疑似闹事的嫌疑。”许程溪现场诠释了什么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边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边说:“先拦你五分钟。”周行远这一副出口成脏还要干架的样子,他得先把叶皖送走再说。叶皖不耐烦的站在洗手池前面,等了五六分钟都没等到周行远跟上来,正心想着是不是那货太蠢没看到自己来洗手间要出去的时候,一拐弯却看到许程溪走了进来。叶皖一愣:“你上厕所?”“没。”许程溪简略的回答,拉着叶皖的手腕就带他走:“找你来的。”呃,看来是自己在洗手间停留的时间略长了。但是周行远那事儿还没解决呢就走了不是白瞎他的主动献吻了么叶皖想到这一点,被许程溪拉出洗手间也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寻思着跟周行远说清楚,拖延时间:“那个,咱们刚来半个小时不到就要走啊?”“你两杯倒的酒量,在酒吧还想呆多久?”许程溪嘲讽了一句,在叶皖的无语中连拉带抱的把人弄了出去。不远处的周行远在保镖的看护下目睹了这‘浓情蜜意’的一幕,气的简直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恶狠狠的踢了一脚看着他的保安,在周围人惴惴不安的眼神中怒吼道:“看?!看个jb看啊!都给我滚!”以前周行远没少来西开,这里的不少服务生都知道他的身份是周氏鼎鼎大名的太子爷,现在他在这里发飙砸东西也没人敢惹敢拦着。直到周行远红着眼睛又砸了一组杯子,今天值班的经理眼看着周围的人都要冲过去找麻烦了,才硬着头皮上前赔笑脸:“那个周少,您心情不好要不要找个包间?我给您送几组杯子,您随便砸。”“呵,你倒是会做人。”周行远冷笑着看着点头哈腰的经理,一脸邪佞:“许程溪带着他旁边那个男孩来了几次了?”他必须知道,是不是在他和叶皖还没分手的时候许程溪就已经偷偷摸摸的给他带绿帽子了!“没、没几次。”经理被他厉鬼一样的表情吓的结巴了一下,吞吐的说:“这是第二次。”“第二次?”周行远长眉微皱,眼睛一眯又继续逼问:“那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经理听了,霎时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周行远,为难的嗫嚅道:“周少,我们当员工的不能议论少爷的事情啊,您、您还是别为难我了。”他们可都是吃许氏给发的工资过活的,许程溪才是他们的老板!然而经理也知道周行远是个得罪不起的主,一时间真是为难的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生怕自己一句话惹的其中一个大爷不开心。经理只恨自己时运不济,赶上今天晚上值班的命运。“呵,你怕他?你不就是想挣两个臭钱么?”周行远酒量不怎么样,刚才还一怒之下接连喝了好几杯赌气酒,现在酒意上头整个人都不管不顾起来,眼光迷离的撒酒疯,从兜里拿出好几张卡劈头盖脸的撇在经理头上,骂道:“老子有的是钱!你们这帮走狗有什么好怕的?给老子好好交待!去啊!去取钱啊!”周行远边说边扇着经理和旁边保镖嘴巴子,吓的周遭围观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自己脚下也不稳,摇摇晃晃的就朝着旁边卡座里面倒——“赶紧赶紧!”经理抓住这个机会,连忙长出一口气忍着脸上辣的疼吩咐道;“赶紧去楼上开个包厢,把周公子扶上去!”许程溪送完叶皖再回到西开的时候,整个包厢已经被周行远毁得不成样子了,满地都是碎玻璃渣,四面的大镜子也被砸的支离破碎,茶几上凌乱的倒着七八个酒瓶子滚来滚去。而始作俑者早已神志不清,倒在沙发上潮红着一张俊脸,昏昏欲睡的吐出带着咒骂的字节。许程溪清隽的眉目一沉,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有病——回来看这货不是多余么?他想到刚才叶皖以为他火急火燎的回家去是为了干那事儿,吓的进了浴室锁上门大声嚷嚷‘今天晚上不上床!’的样子就有点想笑。但不消片刻,许程溪那抹还没来得及进入眼底的笑意就消散了大半。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担心。周行远一出现,许程溪就知道他的身份瞒不住了。但至于瞒不住之后该怎么办,许程溪还没来得及去想。周行远忽然的出现勾起了自己那些曾经不以为然,认为无关紧要,现在看来却无比重要的事情。叶皖忘记了以前见过自己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和周行远这些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的事实。但周行远不会帮他隐瞒,虽然自己知道叶皖现在体内的灵魂并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但许程溪不敢确定,他会不会生气。毕竟自己一直在骗他。 第33章 叶皖皱眉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会儿,又看了看衣柜忍不住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换上了校服。他过两天真得去买两套衣服了,原身这些数量不少的衣服,除了这套校服和另一套运动服,在他看来几乎就没有能穿的。结果叶皖这身打扮去了寸土寸金的乘风公馆,门口的门童见了鼻子都快歪到天上去了,满脸不屑的根本就不让他进去:“公馆内不着正装不得入内。”叶皖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校服,抿唇不语。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伙子,以前接了有钱人的案子,也没少出入名贵的地方。看着乘风公馆气势辉煌的装修,叶皖心里多少就有数了,这个门童说的话不是故意针对他的。这种地方,如果你不是什么会员或者特殊身份,衣着不当肯定是不让进去的。叶皖此刻更庆幸还好自己没穿原身那些‘奇装异服’了,要不然眼前这个门童非得找保安把他打走不可。正当叶皖想打个电话给周行远说一声离开的时候,公馆内却跑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一身可以跟原身那身羽毛装组成情侣装的鸡毛掸子似的西装,长相风流,一身□□裸的铜臭气,见到叶皖就眼前一亮冲了过来——“等等!”他看出叶皖要离开的动作连忙大叫了一声,吓了门童一大跳,有些怯生生的问好:“左、左少。”左信然没理他,对着迷茫的叶皖一点头笑道:“走吧,行远在里面呢。”这还特意派了个人出来接他?不过这人穿的也算正装么?实在是有点过于浮夸了。叶皖只好把电话收了起来,跟着左信然走进去公馆。里面装潢更为奢华,厚厚的鹅毛地毯扑在地上让人走路都无声无息的静,暗黄色的灯光迷离暧昧,让身处其中的人不禁觉得有些闷。而叶皖不得不佩服旁边的鸡毛男,左信然愣是能在这样低气压的环境中旁若无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进去二号包厢里面,叶皖才发现不止周行远和叶皖两个人,而是一大堆的人。一道厚厚的门隔着刺耳的声音,一进来叶皖就感觉这包厢里仿佛另一个天地,声色的厉害,形形色色的男女打扮的都跟左信然差不多夸张,乍一看就好像在开什么异装派对一样。而在叶皖踏进去的一刹那,正巧混乱的音乐寂静了几秒钟,所有人都听到他旁边的左信然大声宣布道:“周哥!我把人给你接来了!”周行远坐在主位的欧式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旁边木质的把手,有一个衣着暴露的小男孩正跪在地上为他点烟,而周行远邪肆的笑了笑,眼圈不知道为什么布满了红血丝,一副精神不好的样子,嘴角却牵出一抹流里流气的微笑。“来了?”周行远示意控制音箱的人把音乐惯了,他在一片探究玩味的眼神里,故意慢条斯理的问着叶皖:“我没亲自下去接你,不生气吧?”不知道为什么,周行远的言行举止总给叶皖一种‘人间油物’的感觉。仿佛他不把他那点钱权想法设法的展示出来,就不会说话办事了一样。而且叶皖对于这里的环境,人群,统统都感觉不适应极了。尤其是那些人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的眼神,暧昧流连,就好像挥之不去的口水一样让人恶心。叶皖忍着拔腿就走的冲动,冷冷的问:“你有什么事?”原身怎么就惹了这么一个人?“呵,我有什么事?瞧瞧,我原来的小情人现在跟我说话多么气势十足啊。”周行远忽然猖狂的笑了,在叶皖的瞳孔一缩和周围人配合的干笑声中,他仿佛是掌控游戏的操盘人一样反问:“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你们猜猜啊!”周围大多都是周行远的狐朋狗友,熟的不熟的都有,但基本都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其中有不少人都知道叶皖是周行远之前的情人,然而周行远现在这副模样,傻子都能看出来有大问题,有谁不怕死的敢上去猜?只能齐刷刷的配合干笑,同时又很好奇的打量着门口站的笔直脸色苍白的叶皖。“胆子真大。”有人小声的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感慨道:“这人连周少都敢惹么?”“你到底有什么事?”这周行远把他叫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他一番?然而记忆里原身并没有惹到过这个周行远,他为什么这么不依不饶?叶皖不自觉的捏紧拳头,忍着怒火咬牙问:“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你敢?!”听到这话周行远倏的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快让旁边给他拿烟的小男孩吓了一跳,只见他气的好像瞠目欲裂,指着叶皖就大骂道:“你他妈的敢在我面前摆谱?!你忘了自己就是一个下贱的b了么,我愿意包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还他妈敢跟老子摆谱?!叶皖,谁给你的勇气啊?许程溪么?你真以为傍上他就可以随便给我脸子看了?你他妈做梦!”在听到‘许程溪’这三个字的时候,叶皖脑子里就‘轰隆’一声嗡嗡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倒塌了一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混乱不堪。他在周围人的寂静中听了好一会儿周行远的辱骂,才声音干涩的开口:“你、你说什么?”到底这到底和许程溪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周行远会提起许程溪呢?忽然,有一个一直好像被雾笼罩住的,隐隐约约暧昧不清的真相仿佛在他眼前拨开了一角,可叶皖只觉得心慌的厉害。叶皖不知道许程溪究竟是谁,但这个屋子里其他的人都知道。在听到周行远气急败坏的那句话,震惊的并不只有叶皖一个人。包括左信然都懵逼了,他愣了几秒钟就冲过去问:“周哥,你说什么?这跟许哥有什么关系?”这也是周行远这次鸿门宴的一个目的,他特意找来了这么多人,这么多圈里的朋友,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许程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他妈的能挖自己兄弟墙角,卑鄙龌龊的人!比起叶皖的态度,周行远从昨天开始一直更气的就是许程溪的行为!凭什么?自己哪里不如那个家伙?凭什么曾经在他怀里窝着说爱他的小情人现在却成了他许程溪的‘男朋友’?周行远看着左信然错愕的表情,知道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他满意的微笑着,在叶皖茫然的视线中轻飘飘的说:“跟你许哥有什么关系?哈哈哈,当然有了,因为叶皖他新的金主爸爸就是他妈的许程溪,他挖老子墙角!”左信然懵了,下意识的问:“可是周哥,不是你”“你说的是真的?”左信然后半句‘先甩的这小b吗’还不待问出口,就被一道横插进来的声音打断。叶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面色有些苍白,直勾勾的看着周行远,声音轻轻的:“许程溪跟你是什么关系?”“昨天之前,他还是我哥们儿。”周行远甩了甩沾到啤酒的头发,又点了根烟,极附侮辱性的故意对着叶皖的脸就开始吞云吐雾:“说吧,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假如叶皖敢在他包养期间就联合许程溪给他戴绿帽子让他丢了这么大的人,那他即便动不了许程溪,但非得把叶皖弄死不可。“你们是朋友”叶皖忽略自己手臂微微的颤,咬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问了一遍:“真的么?”“你什么意思?别跟我说你失忆了。”周行远冷笑着对着叶皖的运动鞋弹了弹烟灰,眉头微蹙:“你以前在饭局上见过他好几次,就这么忘了?”电光火石间,叶皖明白了——为什么许程溪第一次见到他就笑的那么意味深长,为什么对待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像对待陌生人,为什么会无比熟稔的提出包养他的要求。为什么自己在第二次见到许程溪,问他我们见没见过的时候,他会说‘见过,但你不记得我也正常’。的确很正常。因为自己只有原身的记忆,却没有人脸识别功能。这是叶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穿到了原身身上,却没有人脸识别功能。看看,闹出大笑话了吧。有一个一直在旁边不言不语,却全程看你笑话的人,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出了一个大大的丑。“你装什么装?!”叶皖忽然的失魂落魄让周行远觉得莫名其妙,他忍不住讥讽:“敢做了还怕人说,我告诉你,你休想指望我放过——”“闭嘴吧。”叶皖思考被打断,皱着眉头抬手,无比冷静的给了周行远一拳。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周行远都干愣了,在所有人见了鬼一样的神情中,叶皖依旧面无表情:“你太吵了。”他说完,转身就走。直到叶皖甩上这个包厢的门,众人才被‘砰’的一声唤回神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叶皖那个小b,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了周行远一拳?!天啊该不会是他们失了智看错了吧!“周哥!”周行远的狗腿小弟之一看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像要气死过去的模样立刻紧张的上前扶住他,气急败坏的说:“我现在就出去把他弄回来!”“停下!”周行远一声暴喝让小弟停了步子,也让周围呜呜泱泱的窃窃私语全体安静,他冷笑着捏了捏拳头,看着叶皖离开的方向眼神冷的像冰。“现在抓回来有什么意思?”周行远觉得自己几乎用着东方不败自宫时的忍耐度才忍下来这口恶气,纵然心里滔天的怒火已经把他整个人快燃尽了,周行远也知道他得在这帮不如他的世家子弟面前保持着假象的冷静。“你们都听到我刚才说的了吧。”周行远缓缓回头,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目瞪口呆的神色,慢慢的问:“你们都知道许程溪是什么样的人了吧?”在今天这事儿过后,周行远明白他和许程溪今后肯定是要势不两立了。但在男人最重要的尊严面前,什么家族势力都可以往后放。周行远喝醉了,想了一宿,各种权衡利弊都分析过了,但他依然没法接受许程溪和叶皖在一起这件事儿。如果这口气他都能忍了下来,那他前二十七年的飞扬跋扈就都白活了。不报复回去,他就不姓周!可哪怕周行远有了这般破釜沉舟的决心,他周围的狐朋狗友却没几个敢应声的。就跟之前西开的经理想的一样,周行远得罪不起,可许程溪他们也得罪不起啊!现在无论站队谁,都是一种极其不理智的举动。再说了谁知道周行远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就连左信然都不能确定,他皱了皱眉,硬生生的把周行远拉了过来,小声呵斥:“周哥,你疯了么?!你这是公然和许哥作对!”周行远眼神很平静很冷:“我没疯。” 第35章 叶皖之前‘纠缠’冯盛楠的事情在整个学校都传的沸沸扬扬,明眼人都知道谁暗恋谁。但宋阳舒为了羞辱冯盛楠,就非得把事实反过来说,直气的冯盛楠跳脚:“你、你他妈别乱说?我会暗恋他?!”这也就是得亏附近没什么学生了,要不然那些花痴见到校草大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的美好形象怕是要彻底幻灭。叶皖和宋阳舒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作一团,叶皖边笑边学习着年轻学生的怼人方式,压根懒得分给冯盛楠一个眼神。咬着奶茶吸管就晃晃悠悠的跟着宋阳舒走了,走了老远,还感觉冯盛楠的目光如芒在背。还好,他们‘差生班’跟他们重点生班级饭店包厢不是在一个楼层。今年因为差生班出了叶皖这么一个基因突变的奇葩,何彦飞可谓是扬眉吐气,在席间就忍不住飘了,在一个个隔壁老师过来敬酒中都不推脱,三两下下肚,没一会儿就醉了。醉了就双眼迷离的过来找叶皖喝酒,一点也不想平日里刻板严肃的死亡班主任,兴奋的红光满面,搂着叶皖的肩膀就冲着二班老师炫耀:“瞧瞧!今年状元生可是我们班的!!”近在咫尺的叶皖耳朵都快被喊聋了,脸上抽搐的表情和二班老师如出一辙。何彦飞还不光是说,还拿着酒杯兴致勃勃的递给叶皖要跟他碰杯,他舌头都大了,断断续续的说:“叶、叶皖,你给咱、咱班争光,来,碰一个!”叶皖:“”虽然现在这幅身体没适应酒精因子,就是个窝囊的两杯倒。但在毕业的大日子散伙饭席间,老师亲自举着杯子敬酒,叶皖还是喝了下去。然后各路人马都拿着杯子过来,叶皖不可避免的就多喝了几杯。还好啤酒的副作用没有洋酒那么大,散场的时候叶皖还不至于没出息的直接晕倒,只是难免头重脚轻。跌跌撞撞的打车回了家,半身酒气的叶皖折腾半天才打开门,一扑进去才发现不似前两天的一室冰冷昏昏暗暗,反而是开了几盏柔和的灯。嗯?有人在?叶皖懵懵的蹲在门口脱鞋,脑袋里慢了半拍的想着,都没察觉到循序渐进的脚步声踩在地砖上的声音。直到他的下巴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抬了起来,叶皖潮红灼热的巴掌脸落在对方掌心,一双迷蒙的乌眸对准许程溪那双深邃的黑眼睛。后者清隽的眉头微蹙,见他这副模样,声音沉沉的问:“跑哪儿去了?”☆、第27章 合约解除原来是好几天见不到人影的许程溪回来了。叶皖脑子被酒精一刺激, 眼前有些迷迷糊糊的重影,此刻听到许程溪的声音一股强行压制了好几天的怒火霎时间不住的向上反劲儿,难受的他闭了闭眼,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玄关处的把手。叶皖把头靠在门边上,半晌后才睁开眼,漂亮的眼珠子亮晶晶的盯着许程溪, 他一字一句的反问:“你管我去哪儿了?”“”许程溪一怔, 他瞧着叶皖脸上两抹不正常的红晕,伸手探了探:“喝了多少酒?”叶皖皱眉, 毫不留情的‘啪’一声打掉了许程溪摸自己脸的手, 无比厌恶似的说:“离我远点!”然后他忽视许程溪错愕的眼神, 扶着玄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叶皖背靠在墙上闭眼缓了一会儿, 才在一片寂静中步伐散乱的走到客厅的桌子前面。他几天前取出来的一百万全都放在桌子上没动, 他也懒得收拾, 现在都还是和那天摆放的一样分毫不差。假如有个贼撬开他家门锁,估计都得开心到原地升天。许程溪不是有钱的公子哥儿么,自己现在就偏偏要用这些钱来‘羞辱’他一番。“你看到这些钱了么?”叶皖随手拿起一沓子钱,冲着许程溪懒散的一笑,然后就把钱撇在他身上问:“你不是缺钱么?每个月一万多块钱的工资来我这儿‘兼职’么?那你倒是他妈的捡啊!”一摞子钱被重重的扔在肩上掉在地下散落一团,但不疼。许程溪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 默不作声的按照叶皖的话,蹲下来低头捡钱。他动作慢条斯理, 不急不缓,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无论对许程溪做什么, 他都是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可叶皖更来气了,他双手紧紧扣桌,低声冷笑着:“让你捡你还真捡,许少爷,您缺这点钱么?”许程溪修长的手指一顿,却并不意外叶皖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这件事,从他回到这里看到桌子上那一堆堆的钱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叶皖或许什么都已经知道了的心里准备了。更何况,这几天圈子里都已经传遍了周行远那天下午组织人去乘风公馆的事情。许西池耳朵里也全是风言风语,因此打电话过来把他痛骂一顿。但这些和周行远幼稚的报复把戏,许程溪都没有看在眼里。他还是回来看到那一桌子钱,心里才第一次‘咯噔’一下。他料到了叶皖会生气,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许程溪脑子飞速运转着,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把一地的钱捆好放在桌子上,伸手抓住了盛怒中叶皖的手腕:“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对,不是故意的。”叶皖现在手脚无力,也懒的挣开,只是面无表情的挑了下嘴角:“你是刻意,刻意耍我。”“我没有在耍你。”许程溪喉头一哽,解释多少有些无力苍白:“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说。”神他妈的没有必要,叶皖咬了咬牙,真感觉心头火烧火燎的感觉压都压不住,他偏头瞪着许程溪:“没有必要?那你就有必要装成穷逼来让我包养?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许程溪:“”“说话!”叶皖开始暴躁:“还是你就纯粹是为了耍我?你跟原我到底哪儿惹到你了?”“你觉得”许程溪沉吟片刻,眼底不知是否掠过一丝受伤的情绪:“我平均每天上班十四个小时,每天都来你这儿,你觉得就是为了耍你么?”叶皖一怔,模糊的眼睛倏尔变的清明了些许,他看着许程溪那双黑曜石一样的双眼,里面似乎承载了满满名为克制的情绪——只是他在克制什么?叶皖握了握拳,忽略心头那一丝复杂的猜测,转身胡乱的把钱撇在许程溪脸上,身上。“滚,什么狗屁包养合约,结束了!”“不行。”许程溪握着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几乎是有些固执的说:“还没到时间。”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叶皖气的扬起另一只手,回头瞪了半天许程溪那张白净的脸蛋却打不下去,他暗骂了自己一句,改成使劲儿踹他一脚:“滚,别让我动手打人,你知道我把好几个人打进医院去了!”“我是医生,不怕你打。”许程溪那张脸真是天然的优势十足,沉默不语的时候有着一股冰雪萧索之美,现在装可怜也容易让人心疼。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反而可怜巴巴的看着叶皖问:“你不要我了么?”只可惜,叶皖没什么情趣,他的情绪程度只限于‘怅然’远未达‘心疼’,只冷冷的一扯嘴角:“我当然不要你。”“我要你干嘛呢?”叶皖扬起头,用一叠钱轻拍许程溪的脸:“许程溪,我现在无比恶心你们这些自以为有钱有势的富二代。”他已经完全把周行远和许程溪打成一类人了,都是那些仗着有点臭钱不管不顾为所欲为的烂人。许程溪或许没有周行远那么飞扬跋扈日天日地,但就他撒谎被揭穿后脸都不红不白这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是故意接近你,也不是联合周行远耍你。”许程溪看出来叶皖眼中的厌恶,他瞳孔一缩,忍不住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认认真真的说:“你仔细想想为什么,行么?”现在的他无论说什么叶皖都会嗤之以鼻,所以他没法说,只能让叶皖自己想。然而叶皖只说——“滚,再不走我报警了。”许程溪深吸一口气,有些颓然的闭了闭眼睛。两个人在昏暗的室内僵持了半晌,最终许程溪还是后退了两步,放开了他。“我为之前的事情抱歉。”他好似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淡定,整了整歪扭的袖口,看着满桌子满地的钱,有些无奈的一笑:“钱就算了吧。”叶皖皱眉:“你”许程溪:“反正你知道我也不缺。”叶皖:“” 第37章 只是现如今,恰恰可能也是因为钱的缘故,叶皖却怎么也不肯接受他!最他妈操蛋的是,这足以让叶皖腰杆子挺直的钱还是他出的!叶皖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周行远话中的意思,他顿时更想笑了:“钱是你们家出的,给完后悔了是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要知道原身可就是因为觉得周行远母亲的‘侮辱’让他无地自容,丧失了最后一丝希望才去轻生的啊!结果现在周行远总是这么一副情深无悔追忆往昔的模样,真滑稽,讽刺。“是啊。”一向桀骜的周行远居然坦诚承认了,他冷笑着慢慢靠近叶皖:“但你这么喜欢钱,我开个比这点钱高几倍的合约给你怎么样?别他妈装清高了!”啧啧,叶皖忽然觉得周行远也不是多喜欢原身,这幅态度,分明还是把他当做一个自己放不下的但是能用钱买的小玩意儿罢了,什么垃圾。看着他阴鸷的神色,叶皖眯了眯眼,向后退了两步。他这细小的动作刺激了周行远,使得后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拉向自己,周行远狞笑着拿起一沓钱在叶皖眼前晃了晃:“一桌子的钱,多好看啊。我出了钱,也不能白出吧。”叶皖没用动力气挣开他,反而是饶有兴致的问:“你想干嘛?”“干你呗。”周行远扯了扯嘴角,掰着叶皖的下巴,极尽暧昧的抚摸着他细白修长的脖颈,从唇齿中吐出这几个字。“我奉劝你一句。”叶皖盯着他的双眼,认认真真的说:“放开我,否则”“否则怎么样?你威胁我么?”周行远大手掌控压制着比起他来简直可以说是‘纤弱’的叶皖,得意洋洋的哼笑:“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么?”叶皖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不想动手,但总有人刻意找死就不能怪他了。五分钟后,一脸羞耻震惊且不敢置信的周行远,发丝凌乱嘴角青紫,失魂落魄的被叶皖用领带捆着双手背到身后,顺便拿了一条绳子把他的双脚也捆住扔在沙发上了。然后叶皖当着他的面拨打了‘110’,警察叔叔们到的时候,周行远发誓他这一辈子没有这么丢人过,简直都有点想撞墙而死了。“呃”警察看着一个西装男被捆着像瞪着杀父仇人瞪着另一个淡定男的场景,有些尴尬的问:“谁私闯民宅?”“他。”淡定男叶皖指了指周行远,一本正经的说:“私闯民宅骚扰我,被我打了。”警察叔叔看着周行远即使坐下也依旧修长的身形,再看看叶皖的小身板,他沉默了。果然人不可貌相,如果每个‘受害人’都有如此好身手,那他们警察得省多大事儿啊。警察叔叔对着叶皖安慰了几句,就板起脸来指使身后跟着的两人,看了一眼周行远喝道:“带走!”周行远装逼不成反被日,受此大辱还哪敢说什么,默不作声的任由警察把他带走了——起码被警察带走还能给自己解绑不是?要是一直留在叶皖这里周行远不禁哆嗦了一下。从小就身骄肉贵从未挨打的周行远第一次知道被打的滋味是那么的疼,他由内而外的胆怯了。他宁可被警察带走,现在也绝对不想和‘变态化’的叶皖呆在一起。对,就是变态化,在周行远看来,叶皖已经有点变态了。他要是不变态,原来被他一扯就倒的叶皖现在哪儿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就跟吃了菠菜似的!只是人生中第一次进警察局也很丢人。在警察粗声粗气要求他叫人保释他的时候,周行远压根就不想让他人生中认识过的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儿,直接扔给他们一沓子钱,自以为很帅气的说道:“我自己保释自己,赶紧把我放出去!要不然小心你们被开!”然后周行远差点因为‘贿赂罪’和‘恐吓罪’又被扔回临时□□处。没得办法,周行远脑子里想了一大圈,只好忍辱负重的给许程溪拨过去了电话——反正他俩现在闹掰了,他也没办法在许程溪面前装逼,自然就不在乎在他面前丢人了!☆、第29章 装可怜周行远还是第一次蹲禁闭室,在冰冷的小黑屋里整个人都有点自闭了, 直等了一个小时, 才等到许程溪才姗姗来迟的给他做了保释手续。两个人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周行远都有点‘风尘仆仆’的感觉了。他点了根烟, 吞云吐雾中看着许程溪曾经熟悉现如今却仿佛无比陌生的那张脸,第一句话就问:“要不要打一架?”“好。”许程溪闻言慢条斯理的卷袖子,他前两天刚被甩,此刻也正是心烦郁闷的时候。坦白说,和周行远这一架根本无法避免,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许程溪一抬眼, 平平淡淡的说着垃圾话:“把你伤着了我亲自治, 放心。”“艹, 你他妈埋汰谁呢?”周行远一下子就火了, 恶狠狠的碾磨着脚下的烟头, 死死的瞪着他:“许程溪,你别以为你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你以为叶皖多喜欢你?那逼心里就他妈只有钱而已!”话音刚落, 许程溪重重的拳头就已经砸在他脸上。周行远被这猝不及防的偷袭打的踉跄两步,闷哼一声护住自己最为重要的脸,气的心肝乱颤刚要破口大骂就被许程溪像勒死狗一样的扯住脖领子,拖到跟前——“我就告诉你一遍。”许程溪声音沉沉的说:“叶皖跟你的时候,我根本没跟他说过话, 是你叫阿姨去跟他演戏那一天我们才第一次认识。”他后来一想, 那天的叶皖应该就是现在的叶皖了, 原来跟在周行远身边的那个叶皖是说不出来那样的话,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的。所以自己第一次认识叶皖,就应该是从那天开始。“那又怎么样?!”周行远也投桃报李的重重给了许程溪腹部一拳,气的大吼:“如果不是你插足,他不会死活都不会到我身边!”他后来已经想明白了许程溪大概不会在自己包了叶皖时候就撬墙角,可这又怎么样?这根本不是问题的根源!问题是现如今叶皖对他如此冷酷,残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人的性格会在短短几个月就性情大变么?周行远在小黑屋里思来想去,都觉得是因为许程溪的原因!“不,不是因为我。”许程溪听到他这句话没有继续动手,反而是后退两步笑了下:“你知道你让阿姨给他钱的那天,他曾经说了什么么?”许程溪清隽的脸上那一丝颇为嘲讽的笑容让周行远下意识的有些不安,他拳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下意识的问:“什、什么?”“阿姨按照你准备好的台词,说要给他一千万。”许程溪唇角的笑容扩大,似乎是想起那天叶皖的反应就觉得颇为有趣——像个懵懵懂懂的小鹌鹑,分明是不安的,一张嘴皮子却犀利无比的把周行远那个飞扬跋扈的母亲都说无语了。“你别故意吊胃口!”周行远被他这慢刀割肉的说话方式折磨的不清,忍不住暴跳如雷的问:“叶皖到底说了什么。”“他说得加价。”许程溪无情的告诉了他真相:“两千万吧。”“不可能。”周行远瞳孔缩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抬头否认:“他怎么可能那我当筹码加价?你胡说八道!”他这失魂落魄不敢置信的模样让许程溪有些微讶的抬了下眉:“阿姨没跟你说过么?”他记得当时周母可是被叶皖的态度气的咬牙切齿,怎么回头居然没有跟周行远说么?不过即使不说也不意外,这家伙的傲慢自大和周母如出一辙,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从来不把普通人当人。周母觉得叶皖的话对他们来说是奇耻大辱,不会重复给周行远听也是正常。“没有”周行远有些怔然摇着头:“他没说过。”而且当初自己甚至没有稀罕去问母亲一句叶皖的反应,他只是在如释重负的潇洒了好几天后,才偶尔又想到了清新如一朵百合花的叶皖,假惺惺的打了个电话过去慰问。而当初叶皖的态度怕是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变了。“叶皖的性格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了。”许程溪的声音适时的插入:“你喜欢的是以前百依百顺的那个他,想甩就甩可口不黏牙,现在还来缠着他干什么?”“你!”周行远被他的话气的握拳,话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一样:“他跟我的时候从来不这样!是你把他变成这样的!”呵,这可真是抬举了,他哪儿来这么大本事?在叶皖眼里,他许程溪现在和周行远没什么分别。许程溪略有些无奈的一笑,故意恶劣的说着大实话:“是你根本就没看清过他。”周行远气的说不出话,直接一挥拳打了上去。许程溪却不躲不闪,任由周行远一拳重重的揍在他的嘴角。他这一下没留力道,许程溪白皙的脸上一点伤痕都尤为明显,此时这结结实实的一下子让他嘴角立刻青紫了起来,微微渗血。周行远完全没想到他居然会不躲开,自己打完都懵了,下意识的收了手,愣愣的看着他:“你”“嘶——”许程溪疼的皱了皱眉,伸手蹭了一下,骇人的伤口在他清隽俊美的脸上反倒多了丝破败的好看。他抬头看了眼周行远,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拳算让你出气。” 第39章 “啊?是不是再上药啊?”“我看着不像,他没拿药啊,反倒是像故意把自己弄严重似的,我看他都皱眉头了,啧啧。”“啊?这咋可能呢”两个大妈边聊着边走远擦窗户,声音渐渐小到听不清楚。叶皖却无比清楚她们两个人口中那个精神的‘小伙子’恐怕就是许程溪,他忍耐着追上去听到冲动,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得出了一个结论——许程溪刚刚在镜子面前故意自虐搞伤口。真是为了卖惨装可怜,这么拼的么?叶皖咬了咬唇,抬脚迈上电梯。————————————————刚刚一本正经卖惨的许程溪出了小区的大门就被‘抓’了,自家宅子的司机老陈开着许西池那辆丝毫不知道低调为何物的保时捷停到他面前,走下来恭恭敬敬的说:“二少爷。”许程溪对待下人一向很客气,淡淡的一点头:“陈叔。”话虽然客气,人却没上车,许程溪转了个弯,直直的走向自己停车的方向。老陈一愣,连忙追了上去说着:“二少爷,大少爷请我接你去公司,要见你一面。”“他要见我,当然是他来找我。”停车的地方不远,许程溪没几步就走到了,他侧头微微扯了下嘴角上了车。在老陈怔然的空当,汽车绝尘而去。许西池收到老陈的回话时,差点气到鼻孔冒烟——他心里也知道大概率一个命令没法把许程溪叫来,但明白归明白,他这种态度还是让人来气!于是许西池只好等到下班后,忍辱负重的亲自前去许程溪的医院,看着弟弟刚做完一台手术趴在桌子上累的揉太阳穴,嘴角青青紫紫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额头青筋都快蹦出来了——“喂。”许程溪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表情别那么夸张行么?”他就是受了点伤,又不是快死了。许西池声音冷如寒铁:“谁干的?”许程溪低头刷刷把病历最后几笔写完才回答:“周行远。”他其实不想说,但许西池什么都能查到,瞒着也没意义。他就是讨厌说了之后需要面对的反应而已,果然许西池听了之后仗着办公室没人就开始骂他:“又是周行远?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就真是因为一个b闹的不可开交?!”“哥。”许程溪终于睁眼看他,声音毫无波动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不是b。”“”许西池额角青筋直跳:“你这么向着他?你该不会真喜欢那小男孩吧?”“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许程溪没回他,只是扫了他一眼,相当鄙视的说着:“我一向讨厌你这种带着有色眼镜看别人的样子。”“臭小子,你居然还敢指责起我来了!”许西池比许程溪要大上五岁,长兄如父,从小开始他护着许程溪都成了习惯了,甚至老是忍不住用家长的口气教训他。但从许程溪高中毕业的时候,许西池就已经彻底发现了他这个弟弟成长的太快,已经不是他能够教育的了。甚至许程溪的心思,见识,比他还要深。许西池渐渐的对他越来越放心,虽然不满他大学的时候选的医学系,但既然是许程溪想做的事情,他也就和父母一样没有太过干预。这么多年,只有现在这件事儿完全不像是许程溪能做的出来的。在听说自家弟弟翘了周行远墙角传遍整个商圈的时候许西池甚至不以为然的笑出了声,完全没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面对众多好友的询问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可能,那就根本不是许程溪能做出来的事。结果一经调查,他被打脸了。自家弟弟居然疑似,可能,真的做出了这种丑事!许西池是知道许程溪最近跟一个高中生小男孩走得很近,但他没想到这小男孩居然是周行远前男友,还是一个被包养的b!许程溪是疯了么?许西池越想越气,忍不住重重质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不知道咱们家跟周家还有生意上的来往!?你现在跟他公然闹掰,还是因为因为一个男的!以后两家见面该有多尴尬?!”“哥,有这么夸张?”许程溪忍不住笑了,他忍着困意跟许西池周旋了几句:“这两家人里面除了我们两个当事人,也就只有你知道啊,爸妈他们都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尴尬的。”“你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真当他们不知道你在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么?!”“知道更好。”许程溪无所谓的笑了笑,薄而精致的桃花眼染上了几分微醺的困意,显得他有些漠不关心的凉薄:“反正早晚要知道,我以后又不会按照他们的安排真的娶个女孩子。”许西池忍不住吃了一惊——这还是自从二十岁跟他透露‘性取向’之后的许程溪第一次在他面前提到‘以后’,并且明确说了不会跟女孩子结婚这件事儿。这下子许西池可真的急了,甚至磕巴了一下:“你、你疯了么?”“我疯不疯你知道。”许程溪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懒得继续跟许西池废话:“检查时间到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目送着许程溪一身白大褂走远,许西池都感觉自己脑瓜子里面‘嗡嗡’作响。他开始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七年前知道许程溪性向之后会帮他隐瞒下来而没有告诉爸妈。现在好像有点一发不可收拾的状态了。他了解自己弟弟,总觉得刚刚许程溪的态度怕是要出格,就因为那个b?先跟了周行远又跟他弟弟还搞的两个天之骄子大打出手的那个?这是何等的蓝颜祸水啊?!许西池是真的有点担心了,他皱了皱眉,拨通了私家侦探的电话——“你帮我查一个人的信息。”“名字叫叶皖。”许西池的秘书办事效率可以说是s市前三的金牌时速了,没到半个小时后,叶皖所有的身家信息包括现在的住址之类的就全部发送到了他的手机里。只是许西池自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等忙了半个月后才想起来要拜访一下这位把他弟弟迷的神魂颠倒的蓝颜祸水,找上叶皖家住址的时候,那里竟然早已人去楼空了。☆、第31章 两年后叶皖是彻底已经厌倦了许程溪和周行远三番五次上门‘骚扰’的这种行为, 虽然有武力值傍身, 但他不想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这些没用的人身上。那天听完保洁阿姨在一楼讨论完许程溪诡异的行径过后, 也是越发心烦意乱。叶皖当天就联系了房产中介公司,第二天就去看房子了。他现在手头能用的钱还剩了几百万,全都拜周行远所赐呢。s市的房价是超一线的价位,叶皖在房产公司听着中介介绍了一天, 最终决定在a大周边买一栋两室一厅的小户型。首先他是独自居住,用不上也买不起那种三室两厅的大户型。而且a大周边的小区位置很好,既不远离商圈又不过分靠近, 离学校医院都近, 干什么都很方便。买房子这种事情不是闹着玩, 叶皖研究了两天选到合适的就直接教了定金搬进去了。现如今的房子都是精装修拎包入住的,他也不用一股脑的准备什么, 只需要把原来一些属于原身的东西都搬过来就可以了除了那些无语的衣服!叶皖对于居住环境要求并不是非常苛刻,只要干净和健康就行。家具全部搬进来的几天周行远也频频的打电话和上门骚扰, 叶皖什么难听话都说了也没用,不胜其烦, 干脆和现在的房东解除了合同,在酒店住了好几天。期间叶皖找了一个专业测甲醛的团队去新房忙活了好几天, 直等到空气质量确认无误才搬了进去。这下子离学校步行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看来他也不用住寝室了。叶皖站在窗明几净的玻璃窗前, 低垂着眼眸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眼底闪过一丝解脱的感觉, 同时也不免有些怅然。现在开始, 原身的家人,学校,同学,住处他都已经彻底摆脱了,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原来那个男孩所留下的痕迹仿佛渐渐的不复存在,除了那两个男人——许程溪和周行远。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都不吝啬给他打电话的频率,尤其是周行远,被拉黑了还换号打,但叶皖却再也不打算见他们了。既然要和以前彻底隔绝,那就断的干净一点。不管是许程溪还是周行远那都是原身带过来的麻烦,不是他的。 第41章 能让这两个大少爷斗成这个样子……这小b滋味就那么好么?让那两个家伙食髓知味到不惜撕破脸。曾经有机会但没睡到的谭嘉荣现在真是越想越可惜,心里直犯着痒。也许是因为许程溪和周行远那俩人的追求让叶皖周身镀了层金, 在谭嘉荣眼里, 这个曾经把他弄骨折的小贱人现如今看起来还真挺带劲儿的。尤其是那冷冷瞄人的小模样, 比起谄媚奉承,反倒有股子爱搭不惜理的冰雪之美。谭嘉荣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心里乱七八糟的琢磨着——叶皖在s市上学,s市大学多如牛毛,他能去哪个呢?叶皖拒绝了那个行走的人间垃圾出轨的陈毅豪这个官司,在后者的破口大骂中一头黑线的去了王成济的事务所。“成济哥。”叶皖认真严肃的对着王成济说:“你下次给我介绍案子之前能不能稍微筛选一下?”别老是每次都给他推荐那些过错方好不好啊!虽然这年头律师什么垃圾主顾都能遇到,但上次王成济推荐的压榨工人的包工头,上上次推荐的家暴老婆孩子的酗酒男,这等人叶皖都是宁可不挣这份钱也不想去帮他们辩论的。包括这个出轨还想要老婆那半份财产的陈毅豪。“这个,我也是想让你锻炼一下。”王成济也有点尴尬,挠了挠头找借口:“你要是连这种狗官司都能帮他们辩论赢了的话,大多数的案子都难不倒你了。”叶皖额角一抽:“这种官司赢了我也开心不起来。”从以前他在事务所上班的时候接活就很挑剔,为人渣辩论这件事儿,叶皖不愿意做的。“谁说的!”然而标准的社会老哥王成济给了他不同的答案,只见他一脸兴奋的说着:“那个陈毅豪人虽然垃圾了点,但给的律师费很高。咱们这行不出国进修镀层金哪能行,你还不得多攒点钱?”王成济可是因为帮叶皖打官司认识他的,清晰的知道叶皖的家庭情况。所以他一直以来给叶皖介绍的这些活主顾虽然垃圾了一些,但律师费都能给出一比不菲的费用。在王成济看来,叶皖这种坎坷的经历只能靠自己改变命运了。然而叶皖一挑眉,没领他这个情:“谁说我要出国了?”“啊?”王成济呆了:“你不打算出国?”“有机会的也许会考虑。”毕竟现在这个身体很年轻,才二十来岁,可以尝试很多种可能性。但现在叶皖还真没这个打算,他坦诚的说着:“但没必要刻意出国。”“怎么没必要?”王成济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在能力一样的情况下,海归的机会就是要比国内律师多很多。”听到王成济这么说,叶皖倒是觉得深有感触——以前他工作的时候,的确是看到很多事物所老板是如何跪舔海龟律师的场景。但此时叶皖更好奇王成济说的另外一件事,他有些纳闷的一蹙眉:“你说那个陈毅豪有钱?真的么?”刚才跟他对话的时候,那个油腻腻的中年男人虽然穿着名牌,外表打扮得光鲜亮丽,但可是个不折不扣连老婆的养老钱都想贪图的吸血鬼。“当然。”似乎是看出来叶皖的疑惑,王成济笑着给他科普了一下残酷的人间真实:“陈毅豪家中资产上亿,他当然不甘心正常离婚有接近百分之六十的资产都分到他老婆手里,且有的薅羊毛呢,要是普通家庭也不至于因为离婚的财产分割打官司。”啧,果然,越有钱的人越精明世故。“算了。”叶皖背起书包,临走之前跟王成济交代了一句:“我最近不想接活了,先休息一段。”马上要期末了,要是还天天在外面跑的话,叶皖虽然‘天赋异禀’,但也怕自己挂科。没外快赚的日子一下子节奏就慢了下来,对于叶皖最近不忙了这个事情最开心的就是裘思咏这货了。期末之前学生会还有最后一波招生活动,裘思咏这次就是死命哀求着叶皖作为辩论社社团成员帮他们筛选有天分有实力的学生,为此,还强迫性的给叶皖安了一个辩论社副团长的职位。叶皖:“”“拜托了小叶子。”裘思咏双手合十,絮絮叨叨的磨叽哀求着:“别人我真都信不着。”“有什么好筛选的,看到嘴皮子伶俐的就选呗。”叶皖嘴皮子上下一掀,嘲讽的话脱口而出:“你就是一个学校社团,还想打造成什么国家代表辩论队么?”“”裘思咏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偶、偶尔还得跟别的学校比赛呢!”因为他的傻,叶皖深深的叹了口气,到最后还是无奈的答应了下来。就因为他最近不忙了,裘思咏就当他是闲得慌,那就这样吧。a大作为全国前三所的大学,学生质量一向很有保证,对于参与学生会这种事情也一向很是踊跃。辩论社招人的那天,来的人竟然还挺多的。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裘思咏兴奋极了,拉着旁边心不在焉的叶皖不住的嚷嚷着:“叶子,你看!我们社团还挺火的!看来现在的大学生对于辩论这项活动真的很有热情啊!”那是因为辩论社是学校唯一一个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需要浪费体力的社团吧?叶皖默默的腹诽着,把残酷的真相吞回了肚子里。不过他今天来之前的确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还以为就□□个糊弄糊弄就算了呢。现如今也只好打起精神来,叶皖拿过一沓子登记表,听着裘思咏的声音在旁边做着记录。辩论社招人很简单,八人一组分成正反两方弄一个小型的辩论赛,叶皖出一个论题,在他们辩论的时候发现‘人才’。结果人才没怎么发现,两个小时的筛选过后,叶皖耳朵里倒是灌了一耳朵小学鸡一样歇斯底里的辩论词。“艹。”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烦躁的把面前的本子推给裘思咏,斩钉截铁的说:“我下次在答应你干这种事儿,我就是狗。”“别这样嘛。”跟叶皖的挑剔不同,在裘思咏听来这里面倒是有好几个人还不错,他兴致勃勃的把手中几张表格推给叶皖:“刚才那两个英语系的大二学生,叫什么郑安和那个,还有那个成谦,这俩还不错,要不要叫过来问问?”叶皖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两个名字有点印象。裘思咏见他没反对,连忙站起来用喇叭叫人:“郑安和还有成谦同学,麻烦到这里来一下。”被叫到的两个学生没一会儿就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是两个模样不错的男孩,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两个人迫不及待的自报姓名,叶皖刚刚摸拟好了几个问题打算考一下两个人,抬头正巧和那个叫成谦的男生眼神撞在一起——叶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敏锐的察觉到那个男孩神色一僵,笑容像是变戏法的消失了。呃?他惹到这个男生了么?叶皖回忆了一下,确认自己和原身的记忆里都没有‘成谦’这个名字。“叶皖?”成谦脸上的笑容变冷,抱肩嘲讽的看着叶皖:“居然是你。”此刻其他的人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裘思咏这个向来慢半拍的傻白甜却没看出其中的风起云涌,依旧笑呵呵的点头:“是啊叶皖同学是我们辩论社的副社长,成同学你认识他吗?”“哼!”成谦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高傲的抬起下巴:“当然认识!”“真的?”裘思咏觉得这简直是个绝妙的巧合,兴奋的转头看向叶皖:“叶子,你和成谦同学是朋友么?”叶皖见到成谦这幅死德性,毫不犹豫的摇头说:“不,我不认识他。”他记得的人,一般都明人不装暗逼。成谦差点要被叶皖给气死。在辩论社的所有人面前被打脸,偏偏他还没法反驳。高中的时候虽然叶皖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声名大噪,搞的所有人不认识他都难,但成谦可不是那种风云人物,他充其量只是一个还算学习好的人物罢了。 第43章 “叶皖,你他妈现在还以为你有靠山呢?”谭嘉荣捏紧了拳头,脸色邪佞扭曲的看着他:“你还以为自己现在是那个打了我都有许程溪替你撑腰的时候?省省吧!”许程溪替他撑腰?叶皖眉头微蹙,又听到谭嘉荣在那儿愤愤不平的说:“你他妈说话这么横真以为自己有两下子我就不敢动你?之前要不是许哥说他是你新靠山,我他妈早就把你胳膊剁下来喂狗了知不知道?!”一想到那天在病房里,他兴致勃勃的跟许程溪讨论要如何如何报复叶皖的时候,许程溪笑眯眯的跟他说‘省省吧,我是他新靠山’那一幕,谭嘉荣就有种想吐血的冲动!行,他惹不起许程溪,他认栽!吃了这个哑巴亏行了吧!后来许程溪和周行远因为这个叶皖决裂,周围人都惊讶不已,但谭嘉荣早就知道内情,倒是又觉得意料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你真的很不可理喻。”叶皖听了谭嘉荣的话,暂时性的把什么‘许程溪靠山’等关键字的疑惑压下去,皱眉瞪向谭嘉荣:“把别人胳膊剁下来喂狗是属于违法犯罪行为,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瞧你这光荣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等着给你颁奖呢,真是反社会性人格!”☆、第33章 拿架子离的距离较远, 成谦藏在树后观察着叶皖和那个男人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却能看到背对着他的叶皖对面的那个男人不知道因为什么, 一张还算英俊的脸气的都扭曲了, 状似破口大骂的模样。难不成这人是叶皖的仇人?成谦看的胆战心惊, 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接下来几天, 成谦倒是没有刻意继续跟着叶皖, 但他这段时间几乎养成了跟叶皖几乎一样的作息行程,偶尔在学校里竟然也撞见过好几次叶皖。最耐人寻味的是,那天看起来和叶皖有仇的男人他竟然也撞见过好几次,那人居然三不五时的就来学校找叶皖,好生奇怪。成谦一面琢磨着,一面在每次遇到的时候都下意识的拍照片。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变态的行径是因为什么,就是觉得这或许以后可以当成威胁叶皖的一个证据?然而觉得奇怪的可不止成谦一个,不光是他, 就连叶皖的同学, 裘思咏等人也都碰见过谭嘉荣好几次了。谭嘉荣似乎是改变了策略, 现在每次来也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就是像个幽灵似的跟着叶皖, 哀哀怨怨。他这种诡异的态度自然也让同学疑惑万分,裘思咏私下问过叶皖好几次:“那个大哥是不是跟你有仇?”叶皖想了想, 肯定的一点头。他觉得自己和谭嘉荣算是有丑的, 要不然这货自称日理万机, 怎么偏偏老有时间过来骚扰他?叶皖对此几乎是不胜其烦, 终于在谭嘉荣又一次找来的时候爆发了——“你是不是有病?”叶皖回头面对行走的‘幽灵’, 忍着把手中的书砸在他脑袋上把他砸死的冲动,暴躁的问:“信不信我打死你?”“呵,上次是我没防备才让你占便宜。”谭嘉荣看着叶皖因为怒气而染上一层薄红精致而神采飞扬的脸蛋,忍着心痒痒的调戏冲动上下扫了一眼叶皖的细胳膊细腿,颇为不屑的说:“要是动真格的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呵呵,你这种的根本不适合打架。”就适合在床上被男人艹。叶皖不知道他猥琐的脑补,要是知道估计就真的要动手打死他了,他现下只是强忍着怒火一指学校门口的方向:“滚,马上滚。”“哟。”谭嘉荣挑了挑眉,像是臭无赖般的哼道:“你管的着我么?a大又不是不让外人参观,学校领导都他妈管不着我在里面遛弯!”名校都不阻止外来人士参观拍照,这也是叶皖最讨厌的a大的一点。“随便你。”叶皖冷笑一声,转身向教室走去——谭嘉荣愿意呆着那就让他在这儿呆着好了,最好就这么孤零零傻逼逼的呆一晚上!“叶皖,我的耐心有限。”谭嘉荣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隐隐的带着一丝威胁:“拿架子可以,过度了就不好了。”在谭嘉荣看来,看中了的小情人作是可以的,在他们这种有钱人眼里叶皖这种人的作就好像在老虎嘴上撩须子一样,让人心痒难耐又觉得能惯着。但真把老虎嘴上的须子拔下来可不行,他们不能忍疼,同样也不能忍受受挫的滋味。谭嘉荣来找了叶皖七八次,回回都受到这种待遇。他发现自己的耐心已经有些告罄了,如果叶皖在这么不识趣下去,他不介意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谁说我是跟你拿架子?”听了谭嘉荣的话,叶皖转身十分困惑的看着他:“你真的很难接受别人恶心你这个事实,非得给自己找借口么?”“跟你拿架子?你可真看得起自己。”谭嘉荣一口一个许哥的许程溪,都不能让他有拿架子的兴趣,这个谭嘉荣算个屁啊!s市第一公安局,下午被关进来两个因为打架斗殴寻滋挑事的男人,一个是a大的学生,一个是看起来很有钱的成年人。有钱人体格子和身高比学生强壮了不少,但出人意料的是模样竟然也狼狈了不少,嘴角和眼角都青青紫紫的,衣服上也脏污不堪。而那看起来十分纤细的学生坐在那里,倒是云淡风起的模样,身上并无伤痕,只是衣服被扯破了一脚,连发丝乱的都十分有限。“呃。”负责记录的小警察见状琢磨了半晌,试探着问:“你们谁先动手的?”叶皖毫不犹豫地说:“他到学校骚扰我。”谭嘉荣没说话。他之前撂下大话号称动真格叶皖不是对手时完全没想到真动起手来,他居然被这个瘦弱的少年拿捏的动弹不得,打的鼻青脸肿。谭嘉荣此时此刻心里就像埋了一座死火山一样,气的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了。谭嘉荣的沉默让警察觉得是默认,便转身询问叶皖:“他是怎么骚扰的你?”叶皖沉默半晌,把谭嘉荣的目的比较委婉迂回的叙述了出来:“他要找我们学校的学生陪他睡觉。”谭嘉荣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咬牙的声音。“啊?”警察愣了,没太搞懂:“你是说,他去你们学校找人□□?”叶皖点头:“是的。”这下子警察听明白了,不禁有些气愤,他转头对着谭嘉荣义正言辞的教训道:“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这已经不只是言语挑衅和寻滋闹事了,更有□□罪的嫌疑!”卖、□□?谭嘉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半个小时后,裘思咏和谭嘉正来警察局分别保释了两人,在警局门口分开前,一向骄傲自满的谭嘉荣像只打蔫的公鸡,眼神都有些阕阙的了。谭嘉正看弟弟这副活像受了什么大气的鼻青脸肿样子,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恶狠狠的瞪了神色淡定的叶皖一眼,森冷的开口:“是你动手打人的?”“先生,你为你弟弟抱不平之前最好问问他先干了什么。”叶皖看着谭嘉正一身西装,成功人士的模样,便好心开口劝道:“否则你贸然帮他,只会让自己也变的无理取闹。”“你这是什么意思?”叶皖的态度让一向受惯了追捧的谭嘉正拧起浓眉,十分不悦的盯着他冷笑问:“我和我弟弟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人来过问了?”“我这种人是什么人?”叶皖有些想笑,又忍住:“我是正常人,可能你和你弟弟是另类物种吧。”总把自己看的跟别人不一样,是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的一种人——不是傻子就是呆逼。待谭家兄弟被气的七窍生烟,不服不忿的上了车,叶皖在感觉这段时间被谭嘉荣骚扰的郁结心情一扫而空,面上不禁带了几分笑意。“叶子,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啊。”只是保释他的裘思咏看起来十分害怕,心有余悸的模样:“看起来好凶啊,你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人。”叶皖面无表情的说:“有的时候你不主动招惹别人,傻逼也会往上凑。”“傻逼?”裘思咏闻言,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叶皖,吞吞吐吐的问:“呃,那个嘴角破了的人不是你男朋友吗?”猛然听到这样的话,叶皖不禁脚步一顿。再看向裘思咏的时候他眼中的笑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蹙起的眉毛:“这话是谁说的?”裘思咏心性单纯,是一个在标准不过的一腔热血傻白甜,断然不会自己想到什么男朋友之类的问题——除非有人散播谣言。 第45章 叶皖不知道该不该主动上去打招呼,眼看着姑娘是背对着自己,他悄悄的冲着许程溪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先走了。但不知道许程溪这货是不是没太明白自己的手势,他看了叶皖的动作非但没有继续和姑娘对话,反而是皱了下眉头,直直的冲他走了过来——叶皖:“”这是干嘛?“你怎么来医院了?”许程溪个高腿长,几步就迈到了叶皖面前,语气熟稔自然的就好像两人昨天才见过面,并非尴尬后两年未见一般。“生病了?”“没有。”叶皖看了眼背对着他的姑娘转过身来,略有些好奇的走到许程溪旁边挽着他的胳膊,一张秀气精致的鹅脸蛋上那双澄澈的大眼睛不住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叶皖只好把溢到舌尖处的来因咽回肚子里,微微有些尴尬的找着借口:“呃,我来看一个朋友。”“可十三楼是骨科办公室。”许程溪脸上漾起了一丝熟悉的笑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叶皖:“你走错了吧,要不我帮你找找?”“不用了。”叶皖耳根一热:“我”“乔穗,你先回去吧。”许程溪突兀的插口打断了叶皖还没说完的话,他看着旁边的姑娘指了指电梯:“我还有事。”“哦哦。”叫乔穗的姑娘很听许程溪的话,闻言又看了叶皖好几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叶皖看着电梯皱了皱眉,一句‘你这是干嘛’还不带问出口,就感觉肩膀多了份温热的重量。他错愕的侧头就看到比他高了不少的许程溪此刻似乎很疲倦费力的侧头靠着他,含糊的说:“借靠一下,刚下手术台有点站不住。”叶皖一怔,低垂着眼睛看向许程溪,清晰的看到他白皙的眼睑下多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这段时间他官司缠身,应该很累吧?☆、第35章 调情不一会儿, 许程溪那丝短暂的疲倦和脆弱就已经消失殆尽,身上又恢复那种清隽温和斯斯文文的气质。他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叶皖, 对他发出邀请——去办公室坐坐如何?叶皖没有抗拒,他自己早就已经漏洞百出了, 哪有来骨科办公室的楼层找住院朋友的?许程溪这么聪明自然都猜出来了, 叶皖觉得他没必要在掩饰什么, 点了点头就跟着他去办公室, 那个他去了许多次的医生办公室。下午三点多,办公室没什么医生, 就许程溪一个人,他进门就拿纸杯到饮水机前面给叶皖接了杯温水,笑着问:“你到底来医院干嘛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叶皖总不至于是特意来看他的。叶皖接过杯子,微凉的手掌贴在温热的纸杯壁上轻点了几下, 他沉吟片刻,慢条斯理的单刀直入:“我是来问你一件事的。”“嗯?”“半个月前,你有没有接收过一个叫范向伟的病人?”说完, 叶皖就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许程溪不放——作为律师,要善于观察当事人的面部表情判断他是否说谎还是说了真话, 以此来找到漏洞逐一击破。他看到许程溪在听到‘范向伟’这个名字后微微蹙眉,竟是没有办分惊讶的模样, 反而是看着自己了然的问:“他们去找你了?”叶皖没说话。“找律师找到学生头上去”许程溪微微抿了下唇, 似乎是笑了:“真是有趣。”“学生并非不能当律师。”叶皖接过他的话, 有些自嘲的一笑:“大学生便宜。”“所以, 你是以范向伟案律师的身份来医院调查情况的么?”和其他的被告人不同,许程溪神色淡定的就仿佛这事儿跟他没关系一样,好脾气的坐在叶皖对面,一本正经的说:“好,我接受调查,你问吧。”他这仿佛已经面对过很多次类似情景的熟练让叶皖眯了眯眼,忍不住问:“有其他人来找过你么?”“没有。”许程溪顿了下,又补充道:“不过范敬已经威胁了我半个月了,说要找律师来,早知道……”“早知道是你,我就让他早点找来了。”他这暧昧的话让叶皖呼吸一滞,半晌后敲了敲桌子皱眉道:“严肃点!”许程溪这话听这容易让人误会,他一个律师找他来是盘问他的,又不是过来的。“好。”许程溪依言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范敬说他叔叔每年都体检,从来没有检查出来有肺动脉高压这个病。”叶皖慢条斯理的说,观察着许程溪的表情:“你们病历是真实的么?”“范向伟送来的时候是急诊。”许程溪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叶皖怀疑他的职业素养而生气:“你应该知道,家属在急诊手术后立即封存病历,医生是没有机会改的。”况且那个时候,他刚从手术室刚刚出来。叶皖听了,若有所思的琢磨了半晌才又问:“那范向伟体检都检查不出来的病症,你怎么会知道?并且还准确写在病历上了?”“说起来也巧,我家里有亲戚也是这个病。”许程溪诚实交代:“范向伟送来的时候病症很像,我就让值班的朱医生在上面填上疑似肺动脉高压这句话。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不是疑似,是真的有。”这种病不易被发现,但一旦发作就很难治过来,况且那个时候范向伟刚刚出了车祸在手术台上躺着,没挺过来实在是在正常不过了。听着许程溪的解释,叶皖下意识的就想相信他——他接受过很多案件,很多关系,被告人心里真的有鬼的时候,不会是许程溪这种处事不惊的状态的。但他虽然相信,范敬却是个不好搞的家伙。“但凭借你的一面之词,他们家属是不会罢休的。”叶皖叹了口气,在一次体会到了医生这个职业的风险。“我知道。”许程溪长长的眼睫下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他低声问:“你打算怎么为范敬辩护?”当律师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当事人辩护成功,有的时候,都不能细想当事人是不是个好人这个问题。谁说我要替他打官司了?叶皖脸上的表情晦涩不明,这句话在舌尖缠绕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来。“看看方向吧。”叶皖抬头看着他:“之后一段时间,我可能会过来问你问题,你”“方便的。”许程溪定定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嗯,想‘盘问’我了,就给我打电话。”这人说话的时候一贯乐意认真看着对方,那双黑曜石一样的双眸在清隽如高岭之花的脸上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叶皖一时间都不免有些疑惑——许程溪这种态度就仿佛以前他们的尴尬都不曾存在过,自然的就像他们是昨天见过面的朋友一样。他到底是生性如此,还是在不动声色的掩饰遮盖?自己为什么就做不到呢叶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第47章 “乔同学。”叶皖吃完了,用纸巾擦了擦嘴, 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一双漂亮的瞳孔情绪很淡:“你不用跟我打抱不平, 你可以雇佣我。”乔穗愣了:“什、什么?”“实在气不过, 可以雇佣我帮你们起诉范敬一家人。”叶皖笑了,闲适的开口:“当医闹属于违反了治安管理法,扰乱医院秩序,致使医疗工作不能正常进行,情节较重的可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乔穗:“”“你们下次直接报警也好。”叶皖站起身来,临走前在乔穗的目瞪口呆中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就是别在谴责我们老老实实挣钱吃饭的法律工作者了。”叶皖说完就走,只留乔穗在原地几乎要气到原地升天——她没听错吧?那个家伙居然想一份官司帮两个人打收两份钱,他脑回路没问题吧!?还是他说那些是故意为了气自己?乔穗咬着唇,重重地扔下筷子,一口饭没吃就走了。其实她想的没错,叶皖的确是就想气一气乔穗。他走出食堂后才把胸中憋闷的那口气重重的吐出来,感觉浑身舒爽——乔穗凭什么站在制高点谴责他们法律工作人员?凭她以为自己看透了人情冷暖,还是凭她不懂事?叶皖冷笑一声,只觉得她天真。这年头,杀人犯都需要律师帮忙打官司,更何况范敬这种人。乔穗觉得范敬他们一家人无赖,想帮她‘程溪哥’打抱不平居然不去找源头,反而过来骂他冷血?搁平常叶皖也不想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但偏偏乔穗是帮着许程溪的。他被许程溪欺负过也就算了,凭什么现在还要受他疑似女朋友的气?叶皖觉得自己要是不心平气和的怼回去,那可真是有点太包子了。回忆起刚刚乔穗颇为难看的脸色,叶皖觉得挺解气,笑笑离开。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次不理智,反倒给自己招来个麻烦。乔穗那小丫头片子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他的班级,电话,一有空就过来骚扰他。甚至还打听到了他的课表,有的时候还带着一群自己的小姐妹守在门外,见到叶皖就冲过来骂他冷血——“你别以为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显得自己很无辜很清新脱俗了一样!”乔穗大概是被家里惯着长大的,不讲理极了,冷笑着嘲讽:“事实上你们就是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你们就是能为了钱出卖灵魂!”“”叶皖被她骚扰了好几天,都磨的没脾气了。此刻在教学楼门口,不少同学看到这情形都探头探脑的看热闹,他登时脸上有点热,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那我也是出卖我自己的灵魂,不干你的事情吧?”“怎么不干?你骚扰我程溪哥了!”乔穗蛮横的说:“我要你以后再也不许去找他!”叶皖:“”他现在就想去弄死许程溪。叶皖忍着气,不悦的扫了乔穗一眼快步走了。他边走,边想着自己这是图什么?怕范敬去找别的律师起诉许程溪干脆就这么一直把病历扣在手里,结果反倒被那乔穗跟在屁股后面天天骂上了。叶皖自诩从来不是一个大善人,但此时真有一种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和‘多此一举’的感觉。许程溪从来不缺人护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家里有的是钱,还有这个乔穗所以他护着个什么劲儿?跟他挨上边从来没有好事情,这不就有了乔穗?这些天乔穗天天来烦他,系里的人都觉得不对劲儿,就连裘思咏都过来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了,是不是欺负小姑娘了。叶皖越想觉得越来气,他强迫自己冷静,在原地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晌,可还是冷静不下来。五分钟后,叶皖果断走出校门在路边拦了辆车,对着司机冷冷的说:“去三院。”冤有头债有主,他要去找许程溪算账!他心口凝着火气十分憋闷,一路旋风似的跑进了医院摁下电梯上楼,随着楼层一层层升高,叶皖也就越来越控制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像是失控了——他只知道他必须要跟许程溪说清楚,自己不接那个破官司了,自己以后再也不想跟他见一次了!‘叮’的一声到了13楼,办公室的楼层一向安静,叶皖重重的快步走到许程溪的办公室门前,还能保持着理智敲了敲门——只是连敲门声他都觉得有些闷闷的。然后他就听到里面传来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请进。”叶皖握了握拳,一把推开门。就在他准备好的那句‘你能不能管好你女朋友别再骚扰我’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目光触及到办公室内坐着的人时叶皖瞳孔一缩,立刻堪堪的忍了下来——仓惶的都咬到了舌头,生疼,疼的叶皖差点哭了。“咦?你是小叶吗?”办公室里不止有许程溪,还有他的妈妈。连云熙坐在许程溪旁边,见到推门而入的叶皖一愣,随后就记忆力颇好的想起来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很是惊喜的问:“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么?”叶皖默默地用上牙膛安慰了一下破掉的舌尖,勉强一笑:“阿姨。”“你是来找程溪的么?”眼前的年轻人还记得自己这点让连云熙很满意,她笑着指了指桌子上的汤:“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喝点汤?”现在是一点多,也属于中午的范畴内。叶皖摇了摇头:“阿姨,我吃过了。”他视线挪到一旁的许程溪身上,发现他正撑着头看自己,眼神有一丝疑惑,似乎在问:你怎么过来了?只是连云熙在这儿,叶皖什么都说不出来。许程溪的妈妈很温柔,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见到过最温柔的人了。叶皖下意识的想在她面前保持着好的形象——那种勤奋上进,乖巧听话的好学生形象。他可以在乔穗面前理直气壮的说出帮范家人打官司的话,但在连云熙面前说不出来。叶皖不想让连云熙知道自己在参与这次医疗官司,他怕她觉得她是坏人。“叶皖。”许程溪瞧了一眼他的表情,忽然微微眯了眯眼,声音有些沉:“过来坐下。”叶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连云熙旁边坐了下来——他没有刚来就走的道理。连云熙对于他和许程溪只见不正常的气氛半分都没有察觉到,笑盈盈的跟他闲聊,问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把他吓了一跳:“小叶,你现在在哪里读书啊?”叶皖:“a大。”“学习这么好呀?”连云熙觉得有些惊喜的眨了眨眼,忙问:“学什么的呀?”叶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犹豫不决间,旁边的许程溪帮他回答了,声音淡淡:“妈,小叶子学法律的。”叶皖:“”小叶子个鬼!“学法?”连云熙眼前一亮,顿时很是兴奋的看着他问:“正好阿姨有点法律上的事情咨询你呢,你留个电话给阿姨吧!”法律上的事情?叶皖一愣,一瞬间联想到是许程溪这件事,他顿时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阿姨有个朋友要打一个官司。”正当叶皖在想该如何措辞拒绝连云熙的时候,她一股脑的又说了:“她要跟她老公离婚,正想找个律师问问怎么争财产呢。”叶皖:“好。”还好是因为这个事情。☆、第37章 干你叶皖和连云熙交换了联系方式后, 连云熙就笑眯眯的提着保温桶离开了,临走时候还和颜悦色的拍了拍叶皖的手:“小学霸,好好学习哦。”叶皖:“谢谢阿姨, 我会的。” 第49章 “不了。”成谦笑着摇了摇头,手指不自觉的敲了敲口袋里的手机,坐在原地的桌子后面没动弹:“我跟别人说几句话。”“哦哦哦,女朋友吧?”屋里顿时想起一片了然的笑声。成谦笑而不语,权当默认,然而他手指灵活点开的却是学校内部的论坛——成谦看着网上那一大堆震惊的骂声,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成谦忽然感觉非常痛快,叶皖那种曾经做过龌龊事的人就是应该这样被骂的,他凭什么受到那种高高在上的待遇和崇拜?他以为自己换了个学校,其他人都不认识他,那些事情就能当做没发生了么?绝对不可能,成谦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用力的笑了两声,心里开心极了。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也是典型损人不利己的心理状态,是病态的。只想着能让叶皖不痛快的话,那他就痛快。只可惜成谦也没开心到两分钟,他正目不转睛看着评论的时候,辩论社的大门就被‘砰’的一声大力推开,伴随着裘思咏叽叽喳喳的声音仿佛席卷进来一股凉气。成谦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刚刚他还骂着的叶皖就这么朝着他走过来,面无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手腕微微活动着。在顿时陷入寂静的屋内,成谦莫名的头皮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声音紧绷的问:“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叶皖走到他面前双手撑着桌子,忽然笑了,像是漫不经心的吐出两个字:“干你。”☆、第38章 造谣在看完那个帖子之后冷静了几分钟, 叶皖就知道那个神秘的楼主是谁了。那两张和谭嘉荣的照片他穿的不是一件衣服,可想而知拍照的人不是第一次跟踪他,那必然是直到他平时在学校的路线了。知道他高中的时候那么多事情绝对是九中的学生, 九中学生, 知道他路线, 一旦抓住这两点进行排除那答案几乎就已经是呼之欲出了。而且裘思咏之前就跟他说过成谦在社团里散布他的坏话, 除了他还能有谁?此刻他还在这儿装白莲花一样的无辜, 叶皖心头火起, 忍不住直接用领带包着的拳头狠狠的捶在成谦那张讨人厌的脸上——‘咣当’一声, 成谦整个人连带着凳子一起被打翻在地, 他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 腰臀磕的差点直接报废。加上被爆捶的脸,成谦瞬间就变的狼狈极了, 忍不住窝囊的红了眼睛。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叶皖, 可是一句‘你他妈干什么?!’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叶皖当即就一脚重重的踩在他胸口——“叶叶叶叶子!”周围人都吓呆了, 裘思咏作为社长连忙上去拦着,慌乱的问:“你这是干什么?”“别管。”叶皖冷冷的睨他一眼, 就着踩在成谦胸口的那条腿半蹲下身子拍了拍成谦苍白的脸蛋:“你不懂法, 所以我告诉你一下造谣和散播谣言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侮辱诽谤公民名誉权,抹黑姓名权严重的, 可是要被拘留的。”周围的人再笨的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儿, 再看看叶皖一副生冷肃杀的模样更是一声不敢吭, 都暗戳戳的看热闹。而被他踩在地上的成谦越听脸色越白, 好不容易顺过来一口气儿,出来话,他果断选择装傻:“我、我不懂你这是在说什么?你以为你是学法律的就可以随便打人么?我要报警!”“好啊,你报啊。”叶皖冷笑着俯身捡起成谦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机:“我帮你报。”“你、你别动我手机!”成谦极了,四肢着地的扑腾着大喊:“你凭什么动我手机看我!”“你指的是我照片么?”叶皖笨想都能想到成谦这么怕他拿手机是因为什么,此刻更是拿着手机对着他的脸一扫,锁屏就跟摆设一样。成谦:“”他这下子是真有点恨上高科技了,自己设置他妈的脸部解锁干什么!“你就胡说八道吧!”成谦犹在嘴硬,想办法泼脏水:“谁知道你拿我手机要干什么?”但是他刚刚的心虚辩论社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了。叶皖在他相册里看到几十张自己和谭嘉荣的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他不禁气的连连冷笑,举着手机一巴掌捶在成谦脸上:“你不会是个变态吧?”那照片不止叶皖看到了,裘思咏也看到了,他顿时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眼睛慢慢的瞪大,惊恐万分的看着成谦:“成谦,是、是你在论坛上发叶皖的黑帖的?”他这么一说,全屋子的人都知道——同社团成员发另一个成员的黑帖,且用词险恶当面撕逼,这事儿让不少吃瓜群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寂静的屋子里四下响起了窃窃私语。“呵,是我发的又怎么样?”成谦见那些照片,还有论坛里自己的id不能瞒着,干脆也就不挣扎了。他眼神恶毒的瞧着叶皖,直接讽刺:“我不过是说实话而已不叫造谣!那些事情你没做过么?!”他只不过是在大众面前揭露叶皖的真面目而已,又不是造谣,那些事情根本就是叶皖干过的,他能把他怎么样?反正事情闹大了,丢人的又不是自己!谁知道叶皖不按常理出牌,他瞄了成谦一眼,淡淡的说:“我没做过。”“你、你说什么?!”成谦没想到叶皖居然搞耍赖这套,顿时气的咬牙:“无耻!”“无你妈耻。”叶皖又低头扇了他俩大耳刮子,几下子给成谦打成了猪头样,他不顾周围同学的劝阻,果断拿出手机要打幺幺零:“你不是要报警么?那就报吧。”成谦急了,忍着脸上身上的疼和屈辱就要去抢手机,气急败坏的问:“叶皖,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要告你啊。”叶皖冷笑着揪起他短短的头发,扯的成谦头皮发麻,被迫看着他暴戾的眼神:“你别以为随便在网上黑别人这事儿能轻易过去,我不是那种好欺负的。要么报警我起诉你,要么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道歉,没有第三个选择!”半个小时后,叶皖和成谦被辅导员带到了办公室教训。在全社团学生的牵扯保护下社团总算没被砸个精光,结果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学生把辅导员找来了,在辅导员的暴怒下一人挨了一顿狠批,一同过来处理事情的主任脸色也很难看。所以叶皖轻抬了下眼睫,果断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口齿伶俐的交代出来了,还把手里成谦那手机给他们看。整个办公室在听完都沉默了几秒,随后辅导员和主任把火气都集中在了成谦一个人身上,劈头盖脸的不住痛骂。“老师!”成谦还在不服气的犟嘴,气的脸红脖子粗:“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还在犟嘴什么?赶紧道歉!”“说话要讲究证据,你现在就是无凭无据在诽谤我们法律系的学生。”叶皖的导员在听到成谦导员那种和稀泥的话就不乐意了,皱眉帮学生讨回公道:“这种无凭无据散播谣言,也难怪叶皖想要报警。”“何老师,上纲上线了吧。”成谦的导员秉承着一贯和稀泥的原则,连连打着圆场:“他们都是学生而已,成谦肯定是要跟叶皖道歉,在论坛上继续发声明也可以啊。”“不可以。”不待何老师说话,坐着的叶皖就先开了口,声音平淡冷静极了,听起来不像是生气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珠玑:“论坛道歉,不可以,我要成谦用全校广播公开给我道歉。”“叶同学。”在两位导员的目瞪口呆中,主任擦了擦汗开口了:“我们没有这个权限。”“那就报警好了。”叶皖有恃无恐,淡定自若的说:“反正证据在手,起诉书能还我一个清白。”“这个,叶同学。”冯导员也看出来了叶皖大概不是个好惹的,在成谦惊慌的求助眼神中,他只能低声下气的跟叶皖打商量:“让成谦给你道歉后去论坛发个澄清贴不行么?我们老师出面公证,毕竟这事儿也是从论坛开始发酵的啊。”“老师,您知道何为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么?”叶皖没有动摇,想说的话都整整齐齐的在舌尖一字排开,流畅的脱口而出:“在网上看到什么稀奇的,新鲜的玩意儿都想说出去,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四下传播,巴不得找人一起讨论。”“然而这东西是假的呢?当初津津乐道传播谣言的学生,会打自己脸的把事情真相传出去么?他们巴不得大家都看不到,您能保证学校所有学生都看论坛么?” 第51章 “社长,谢谢你。”成谦勉强一笑:“我现在只想当面和叶皖同学好好的道个歉。”“好好好,道歉说开了叶皖或许会原谅你的,他是个大度的人。”裘思咏一脸欣慰的鼓励着。“......”成谦沉默了片刻,觉得他‘暗示’是拽不回来跑题的社长了,只能直白的又问:“社长,叶皖宿舍在哪儿?”“啊......这个啊。”裘思咏一愣,随即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尴尬一笑:“他不住宿舍啊。”成谦:“......”“真的,他从大一开始就不住宿舍了。”那他刚才在这儿扯这么一通不都是白费事了?成谦脸色难看的瞄了一眼脑子似乎缺根筋的裘思咏,又是无奈又是焦灼的叹了口气。然而不论是学校的舆论风波,还是各路人马的心思迥异都不在叶皖的考虑范围内。准确的来说,在那天解决了事情之后,叶皖的脑子里就没有空当在分给成谦这个名字一丝一毫。他不动声色的上着自己的课,把周围人或好奇或试探的眼神全部当成空气,平日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唯一有些烦的,就是自己住的房子近来隔壁天天在装修,从早到晚都是电钻声和‘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大早上也就算了,毕竟叶皖习惯了早起,就算上午没课也没睡懒觉的习惯。但有的时候大晚上的......叶皖就有点不能忍了。晚上十点之后散发噪音是属于扰民行为,装修队都这么没有生活常识的么?叶皖考虑到隔壁邻居家的业主是对六十多岁的老夫妻,强行按捺着报警的冲动打算明天找他们沟通一下——装修可以,但能不能不要在晚上九点之后装修啊?!叶皖又闷又气的戴着耳塞入睡了。第二天一早,他去楼下吃完早餐正巧碰上从早市回来的老夫妻。叶皖心想这下子倒是巧,这对老夫妻最近因为装修,都在另一栋楼的亲戚家住着,现在遇到倒是方便他不用去隔壁楼敲门了,他匆忙的拦了上去——“呃,爷爷奶奶好。”“哦哦,是小叶啊。”老人家也是认得叶皖的,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没去上课。”“上午没课。”叶皖笑了笑,循序渐进的问:“爷爷奶奶,您们家里最近是在翻修?”“哈哈,是要重新装一下,但不是我们自己住。”奶奶笑着跟叶皖解释了一下:“小叶,我们孙女要把我们接到别处住去啦。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和你爷爷商量了一下就寻思租出去吧。”“嗯?”叶皖有些讶异:“租出去还重新装修一下?”这两口子未免也太善良了吧。“是租客找人来装修的,说是住不惯生活气息浓的房子,要全面翻修。不过他给的租金多,加上我和老伴也不打算回来住吧,所以想装就装吧。”爷爷对于这种租房子还要大装修的怪人也有点不解,但他还是委婉的说:“可能是现在的年轻人,比较有个性。”原来隔壁要重新换邻居了。叶皖干笑了两声,心理活动却远远没有爷爷那么文雅,他想的是——租房子住还大装修,不是事儿逼就是装蒜。☆、第40章 好巧叶皖虽然从大学第一天开始就不住宿舍, 但还是花钱买了一个宿舍的名额的,便于平日在学校忙到太晚来不及回去的时候住一下。但这种时候实际上是少之又少的,大学快两年,叶皖在自己的2701宿舍里住了不到三天。家里离学校那么近, 不是非常紧急的时候他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学校住。所以平日里2701这个四人寝就比较幸福了,只有三个人使用, 再加上其中一个室友程旭三天两头就跟女朋友出去浪, 在缩减一下基本上就陈浩空和章寒两个人住。叶皖也就是有的时候上午下午都有课中午还懒得回家的时候去呆一呆, 不过他和自己的三个‘室友’关系倒是还不错,这天中午带着复习资料回去的时候正好陈浩空在, 见到他就喜气洋洋的打了个招呼:“老叶,回来啦。”“嗯。”叶皖把手中捧着的一堆资料放在公用的桌子上, 而后坐在自己的床上笑着拍了拍床板瞧着陈浩空道谢:“谢了。”除去成谦那样的异类奇葩,a大里面的学生的确大多都很优秀且有素质。虽然平日里叶皖不在宿舍住也很少回来,但其他三位舍友并没有像别的寝室一样借机用他的床堆杂物之类的,就算有的时候想带朋友来睡借用他的床也会跟他打招呼。叶皖虽然不是计较那么多的人, 但对于这样的尊重却是很受用。更何况这三个室友平日里轮流值日收拾屋子的时候,还会顺带着帮他打扫一下他的床。这也就是叶皖一个月没回来了, 坐在床上都没有感觉到灰尘扑面的原因。听了他的道谢陈浩空笑了笑,不自觉的抓自己的后脑勺, 这是他不好意思时候的小动作:“也没什么啦,你也知道, 章寒那个家伙平日里就喜欢打扫卫生, 那洁癖不让他打扫都难受, 你的床都是他在收拾呢。”叶皖:“改天请你们吃饭。”他这三个室友都很有意思,陈浩空憨厚老实,编程系隐藏大神。章寒为人外表冷淡内心热情,跟他一样都是法律系的,叶皖最忙的那段时间都是章寒整理好笔记给他看。程旭是土木工程的学生,虽然性格有点吊儿郎当,但相当热情自来熟。叶皖还记得他来学校第一天,程旭就凭借着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和力大无穷要帮他扛行李。半天都阻拦不住,最后还是叶皖说他家在附近平日走读才作罢。叶皖知道如何看人,也能看出来他这三个室友都是好人,跟好人保持良好的关系是有必要的,大学就是一个积攒人脉慢慢铺路的过程。和陈浩空说这话的时候,昨晚又浪了一晚上的程旭一脸荡漾的就回来了,看到叶皖笑着打招呼:“哟,老叶。”此人脚步虚浮,面色泛青,叶皖一瞧就知道是典型的纵欲过度——因为他之前在包养许程溪的后期,也总是这个状态。于是叶皖瞄了他一眼,十分不客气的问:“你还没被榨干呐?”“哈哈哈哈。”程旭夸张的笑了,使劲儿拍了一下叶皖的肩膀:“叶子,我就喜欢听你说话,带劲儿!”“你是今天下午有课?”陈浩空显然也十分了解他:“要不然不会回来的。”“有一节......对了叶子。”程旭似是想起了什么,疑惑的看着他:“你认识成谦么?我们土木系一学生,他这两天都来宿舍找过你好几次了。”连他这种不常回宿舍的人都看到成谦好几次了,可想而知频率之高。叶皖眉头微微一蹙,转年就想到了成谦来找他的几个可能性——无非就是继续挑衅或者是服软,但看他目前的处境,应该是后者的概率比较大。不过他如何想的并不在叶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看了一眼两个室友的八卦神情,大方的分享着:“他得罪我了。”“啊?”“论坛的那个黑帖,他发的。”“卧槽!”程旭一下子精神了,清醒了,并且跳脚了:“那小子居然那么不是东西?!”其实宿舍的人一开始在看到论坛的黑贴也都是震惊的,三个人争前恐后就去问叶皖是怎么回事了。待得叶皖简单一说,学校官方都没发澄清贴的时候人家就已经不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了。事实就是这样,愿意相信你的人怎么都会相信你,不愿意相信你的人就算发一百个澄清贴都会视而不见。“他现在找来宿舍......”叶皖眯了眯眼,不在意的轻笑道:“大概是想求饶吧。”“求饶?!”于是叶皖又把校领导让成谦周二在广播道歉的事情说了一下,陈浩空和程旭听完这种可以去竞选迷惑打赏行为的事情,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不是,他图啥啊......”之前叶皖也在想这个问题,等到后来发现成谦和周行远认识之后,成谦‘图’的是什么就呼之欲出了。无非是嫉妒,意难平的心绪在作祟罢了。正说着话手机响了,叶皖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表情一顿,下意识的拿着手机离开叽叽喳喳的宿舍,到走廊里才接了起来—— 第53章 ——该不会是来找他的吧?最后半句略显自恋的话,叶皖堪堪的从舌尖咽回肚子里。他想自己不能这样, 许程溪虽然知道他在a大上学, 但又不知道他在a大附近有房子住。“你刚才说......”然而许程溪还是比较执着第一个问题, 他懒散的倚在门框上问他:“我妈找你了么?”叶皖点了点头:“阿姨有个朋友要打离婚官司。”“好事啊。”许程溪坦荡的问:“你不想接点私活积攒经验么?”叶皖:“......”他也不是不想,他就是总觉得连云熙的态度有点怪怪的。况且自己这边忽然联系不上范敬了, 案子一时也没办法推,那边又接了穆春的案子......自己岂不是莫名其妙接了许程溪这个当事人介绍的活么。他总感觉这里面简直是一团乱。然而许程溪一句话就轻轻巧巧的断绝了他的犹豫:“你是因为我的原因踌躇不决?这倒是不用。”叶皖甭管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嘴上那是一刻都不犹豫的就否认:“谁因为你了?”“那你就帮帮穆姨吧,她那个丈夫很人渣。”许程溪笑了笑,他看着叶皖白皙瘦削的脸上刘海有点长,把眼睛都挡住了, 下意识的伸出修长的手指帮他拨弄了一下,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调侃, 斯斯文文的沉稳好听:“你一向懂得如何教训人渣,对吧?”以前不论是他还是周行远, 甚至是谭嘉荣,都没少被叶皖‘教训’过。他自然而然的动作让叶皖微微有些不自在, 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 深吸一口气又问:“你是这房子的租客?”那个租房子还要全屋改造的事儿逼?许程溪点了点头:“嗯。”“......”实在是不能怪叶皖多想, 但是许家二少爷租房子住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诡异,他实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租房子住?”许程溪面不改色的说:“原来的房子打算装修一下。”这人难不成有装修房子的怪癖么?叶皖不懂了,又问:“可这个位置离你上班的医院挺远的。”从a大到三院,打车去不堵车的情况下也要半小时。“你知道的挺详细的嘛。”许程溪闻言,很是戏谑的看了他一眼。“......”艹,管他干嘛,叶皖忍不住有些后悔,他硬着头皮找场子:“我又不是没去过三院,有什么不知道的。”“嗯,你什么都知道。”许程溪轻轻的应和着他,话锋一转:“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三院的周边有些吵。”“嗯?”“我看a大附近这小区就挺安静的。”谬论!a大附近都是步行街美食区还有叽叽喳喳的大学生,哪里符合岁月静好的安静状态了?许程溪这厮,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睁眼说瞎话。叶皖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木讷的说:“那麻烦你不要让装修队在五点之后继续工作,很扰民。”“抱歉,我想早点住进来。”许程溪脸上闪过内疚,很是无辜的看着他:“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以后会注意。”想早点住进来?叶皖一愣,下意识的问:“装修完都是甲醛你就要住进来?”许程溪笑了笑:“家具都是铁的。”叶皖再次缄默,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和许程溪这男人对话好了,他永远有应付自己的话。许程溪也不在意他的沉默,扬了下手示意施工队可以停了,自己顺势脱下工装外套,露出里面的深灰色t恤,两条裸露的手臂白皙瘦削,肌肉线条一如既往的结实流畅。他看似不经意的对叶皖提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餐?”这是上次在医院过后,许程溪第二次邀请他了。但叶皖还是摇了摇头,他举起手中的文件夹说:“不好意思,我要研究官司了。”研究许程溪带给他的‘活计’了。许程溪面色一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皖一笑,转身进了隔壁,‘砰’的一声关上门。半晌之后,他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小朋友还是那么有个性,招人喜欢的紧。只是愉悦当中多少有一点遗憾——小朋友不让装修队晚上忙活了呢,那搬进来又得延迟几天了。有的时候许程溪也挺烦自己这不喜欢住别人住过的房间这种臭毛病的,其实想找新房子住哪里都是,但想找叶皖隔壁的新房子,却是没有。所以他只能费点事了,不过没关系,值得。......叶皖走进屋子后关上门,在门口定定的站了半晌才进去,他按照惯例的吃饭,洗澡,然后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拿出笔电和资料。只是在今天做这些的过程中,耳朵不自觉的注意着门外的动静。门外很安静,想必是许程溪他们已经走了。叶皖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伸手拿出今天傍晚的时候穆春交给他的文件夹。其实他刚才拒绝许程溪的理由也并不是全然搪塞,穆春受不了这种持续性粘连的婚姻带来的折磨,势必要快刀斩乱麻,恨不得让叶皖明天就起诉,所以他必须速战速决的看完这些资料,然后再去拜访一下穆春的老公才行。只是一打开资料,叶皖就愣了,同时还忍不住感慨这世间巧合真是多——原来穆春的渣男老公,就是他之前拒绝过的那个行走的人间垃圾陈毅豪。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名字特别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叶皖不禁松了口气,穆春老公是陈毅豪的话倒是可以省了不少事,起码他不用去拜访了。他早就了解过陈毅豪的为人并且看过他那方面的文件了,叶皖可以说,这个官司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打赢。因为陈毅豪那边不占理,一点点理都没有。叶皖指间转着笔,正在琢磨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就不甘寂寞的嗡嗡震动了起来。叶皖低头看了眼是程旭的来电,就接了起来:“啥事?”“叶子!!”程旭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一言难尽,飞快的说着:“你能不能回学校一趟,那个成谦赖在咱们寝室不走了。”“......什么?”叶皖有点被成谦这骚操作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今天必须见到你,要不然就不走,操的。”程旭也是气急了,噼里啪啦的骂了好几句:“这货就他妈一个神经病,我找学校保卫过来拉人,他就爬上窗台说要往下跳,弄的保卫也不敢管了!”叶皖也不得不承认了,成谦就是一个神经病!他忍不住握紧了手机,冷冷笑了下:“今天周末了吧?”“啊,咋了?”怪不得,周二成谦就要去道歉了,他不作死作活的见自己事情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他能不怕么?叶皖忍着怒火套衣服,短促的交代了一句:“我现在过去。”等叶皖跑到学校的时候,2701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不少学生都想看看成谦那个强闯别人宿舍还要跳楼的奇葩,场面可以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壮观。叶皖脸色一黑,强挤进去就见到守在门口挡人的程旭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把他揪了过来连珠炮似的问:“艹,叶子,你说咋整,咱是找老师还是一起把他打一顿。” 第55章 叶皖终于体会到了自己本身那沉默寡言不大爱说话的妈妈是多美好的存在,等这顿嘈杂又冗长的饭局结束,叶皖第一次有种感动到想哭的感觉。只是这饭局吃的叶皖崩溃,连云熙倒是很开心。等到周末的时候许程溪回到主宅吃饭,连云熙抿了一口汤,故意在他面前问道:“程溪,你最近跟小叶有联系么?”许程溪拿筷子的修长手指一顿,看向连云熙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随后才慢慢地问:“没,怎么了?”他不知道连云熙怎么会突然问起叶皖,但是......自从上次叶皖见到他在隔壁,之后就好像刻意躲着他似的,无论自己什么时候去那个正在装修房子的小区,都不会碰到叶皖。“就是他真的好棒啊。”许父和许西池都不在,客厅里就母子二人,连云熙于是也就想说什么说什么了,她对着许程溪不断赞赏着叶皖:“给你穆春阿姨打那个官司特别漂亮,上次我带着小叶去笙箫吃饭,他可招人喜欢了。”“......你带着他去笙箫吃饭?”“怎么?”连云熙素雅的眉毛微微一抬:“不行么?”许程溪:“......”笙箫是个什么地方他不会不知道,因为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他也曾经被连云熙带去过一次——然后此生不想再去第二次了。那贵重的私人会所普通人想去一次都得提前一预约,平日里就是s市各种贵太太富太太打交道的地方,吃饭喝茶,赏花炫富,要多无聊有多无聊。许程溪不禁有些无奈:“妈,你带他去那儿干什么?”“就让小叶多认识些人啊。”连云熙眨着大眼睛,十分无辜地说着:“以后我那些姐妹想打官司都可以找他,她们很有钱的。”这话说的,许程溪忍不住怀疑他妈跟她那些姐妹有仇。“哦,对了。”连云熙好像刚刚想起什么似的,拿过旁边椅子的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照片递给许程溪:“回头你别忘了交给小叶。”许程溪接过来,随口一问:“这什么?”“嘻嘻,你知道我那帮姐妹的,平生一大乐趣就是给小姑娘小伙子介绍对象。”连云熙十分八卦的跟他分享着:“小叶那脸蛋一下子就被她们相中了,纷纷祭出储备名册里的‘珍藏品’要给小叶介绍对象呢。”这些照片,自然就是那些姑娘们了。许程溪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却低头欣赏了一番照片上特色各异的肥环燕瘦。这些姑娘好是好,只是......“你拿过去给他看看啦。”连云熙端起一杯花茶慢慢的品,美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许程溪,轻声细语道:“小叶今年也21了,到了该处对象的年龄了。”“妈。”许程溪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照片,看似漫不经心的问:“是不是多有钱的女人,等到你这么大了都会变的这么无聊?”连云熙:“......”“所以。”许程溪轻轻颔首,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跟他妈说着很危险的话:“我以后就不打算找个媳妇儿结婚了。”连云熙:“???”“照片我拿走了。”许程溪站起身来,对她一笑:“等有时间交给他。”等有时间——基本上就等同于‘有的时候压根不会有时间’的缩写,等许程溪出了门,就毫不犹豫的让那些姹紫嫣红的美女照都魂归垃圾桶了。“给他介绍对象?”许程溪拿张纸巾擦了擦指尖,轻慢的自言自语:“等下辈子吧。”☆、第43章 肛肠科在许家因为这个‘相亲事件’的插曲缘故,许程溪面对一桌子的盛宴压根也没吃下去几口就走了。下午回到医院, 倒是难得赶上了不用加班的好日子, 但许程溪几个病房查下来, 等到下班的时候也饿的差点站不稳。果然当医生的,中午不好好吃饭就是个死。许程溪走出病房的门就握住旁边的扶手缓了两秒,结果正好遇到肛肠科医生夷云音经过,还糟了好一顿调侃——“哟,脸色煞白,你被病人的骨头吓到了。”“......饿的。”许程溪缓过那股子劲儿来才懒懒的回了一句, 并且犀利的反击:“你都没被各种内痔外痔吓到,我怎么会被骨头吓到。”“艹, 你真饿了?”夷云音被反击之后不服气的跳脚:“饿了还提痔疮, 你一会儿能吃下去饭?”“当医生的什么没见过。”许程溪‘呵呵’着扫了他一眼:“装什么纯, 又不是你对着□□结构图吃饭的时候了?”许程溪和夷云音大概是天生八字不合,平日里在医院碰到的日常就是互损, 互相埋汰——然而埋汰过后, 又很有默契的都觉得对方是难得能有共同语言的人。毕竟都是外国研读过年纪轻轻当主治医的天才青年才俊,想法里多少带着点‘全世界我最聪明’的自傲感。互损过后,又约着一起吃个饭。大概是看许程溪今天饿的小脸惨白过于可怜,吃饭的时候夷云音难得没有跟他分享那些‘肛肠科趣事’, 只是嘴巴依旧停不下来——“你干啥要选这地儿吃饭?”夷云音八百年没吃过‘烤串’这种严重没达到健康指标的食物了, 此刻坐在一个堪称路边摊小店的板凳上, 不满的问:“你怀念校园生活了?”这地儿还是在a大周边某个小区楼下进门处, 十足十的没有牌面。听着夷云音略带嘲讽的问话许程溪没回答, 只是稍微垫了下肚子,就一会儿看一眼手表。他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多少有点守株待兔的意思,大概率也是碰不到叶皖的,不过......万一能碰到呢?万一能碰到,再顺势邀请他吃个饭什么的,不就是赚了么?其实平日里许程溪也不是总想着和叶皖‘偶遇’什么的,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妈那几张照片刺激到了,忽然就很想见到他。他这种心神不宁一会儿看一眼手表的模样自然逃不过夷云音的眼睛,后者有点懵:“请问您打算用眼睛表演一曲‘忐忑’么?”许程溪:“......”每次和夷云音这货吃饭的时候,他就恨不得有源源不断的食物灌进他嘴里好让他别再发表各种感想了。许程溪刚要说话,抬眼却看见不远处走来的人影,立时眼神一变,整个人正襟危坐了起来。夷云音:“???”察觉到许程溪的变化,夷云音也敏锐的随着他的眼神向后看,就看到一个长相堪称‘惊艳’的男生。他很是年轻,清纯稚嫩的像是大学生,黑发乖巧柔顺的贴在耳边,还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夷云音这货是知道许程溪的性取向的,此刻一瞬间便觉得福至心灵——“你不会是故意在这儿守株待兔等这男孩吧?”他压低声音问许程溪。许程溪沉默不语,只是眼神定定的看着依然对这边的两道视线无知无觉的叶皖。这下子夷云音倒是觉得有趣了,认识许程溪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对别人用这么‘上心’的眼神。夷云音决定他要做个好人,于是他果断的对着马上要路过这里的叶皖提高嗓音喊了一句:“同学——”叶皖闻声侧头看了过来,夷云音清晰的看到他目光顿了一下,仿佛也挺惊讶的模样。然后夷云音看着他竟然完全无视他这个出声的人,只对着许程溪有些犹豫的开口:“你......” 第57章 叶皖耳根一热,感觉自己有点丢人。他转头一路目不斜视的上楼进门,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一眼。只留下大门‘砰’的一声在许程溪面前合上,许程溪怔怔的看了半晌,轻笑一声嘀咕道:“是你不跟我说话的,可不是我不把照片给你......”他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但盯了一会儿那扇紧闭的大门,又笑不出来了——这扇门就像小朋友紧闭的心门,非但不会接纳他,反倒是全面诠释了何为‘拒人于千里之外’。想要把人追回来还真是有点难呢,许程溪低低的叹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活该——都是他以前太过分了,对叶皖一点也不好。他以前总是逼视着周行远的为人处世,觉得他游戏人间不懂得尊重别人。实际上......自己又比他好到哪儿去了呢?就因为他知道叶皖那个壳子里的灵魂不是原来的那个,所以就自以为是的觉得说出事实不重要了么?根本不是这样。所以现在叶皖理都不理他,许程溪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他只是在经历了长达两年的琢磨,反复思量过后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叶皖,在听到谭嘉荣去a大纠缠他的时候心中还是会‘咯噔’一下。所以他现在要把人追回来,就是这么简单。许程溪把身后藏了一路的那根烟携在唇间,侧身用钥匙开了隔壁的门。......叶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一看手机有些意外的挑了下眉——有三个未接来电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三个来电都是范敬的。自从他们上次联系都差不多大半个月了,叶皖心里想着要把这个官司拒了,几乎是每天一个电话的打过去,但这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可能是摆设从来打不通。现在居然他妈的主动打过来了,能不稀奇么?叶皖毫不犹豫的给他回拨过去——那边秒接,还不待叶皖开口,范敬带着歉意的声音就犹如连珠炮一样:“叶同学叶同学,真不好意思啊!前段时间我被公司派去外地出差了忙的没白天没黑夜的,都没怎么看手机!”叶皖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角:“我每天一个电话,范先生都能‘恰好’没看见真是挺厉害的。”“哎哟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特别抱歉!”范敬就跟没听懂他不客气的讽刺一样,继续真情实感的道歉。直到让叶皖无话可说了,他才试探着问:“呃,叶律师,我还没回到s市,您是觉得现在可以写起诉书了么?”“不是。”叶皖早就把推脱的说辞准备好了,现在终于有了说出口的机会,一串台词下来都没打磕绊:“范先生,是这样的,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医疗官司这方面接触的太少。您和您叔叔的‘冤情’我怕是......”“叶律师!你该不会是要拒绝这个官司吧?”范敬一下子打断了他,电话那头的声音显的有些激动:“千万不要啊。”叶皖不禁觉得有些迷惑——他上次见到范敬还觉得这位先生挺能沉得住气呢,怎么现在好像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叶皖沉吟片刻,谨慎的说:“呃,范先生,你不用担心,你把资料转移到别的律师手中让他帮你制定方案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不行。”范敬却异常执着,坚定地说:“就要叶律师!”“???”叶皖不明所以了:“为什么?”“叶律师,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范敬的声音变的略有些沉痛,还轻轻叹了口气:“请别的律师,我们付不起律师费......”叶皖无语了——要不是范敬这么说起来,他差点忘了资料上写的范家人都是‘赤贫’阶段了,打官司基本上就是为了讹医院一笔钱。只是莫名其妙的,他想着跟范敬的几次接触,总觉得对方不像他自己口中体现出来的那么穷。“叶律师。”范敬在那边不断卖惨:“你就帮帮我们吧,要不然我叔叔真是太可怜了。”“......抱歉。”其实叶皖打过的官司不胜枚举,有的时候是会碰到那种真的很穷很可怜的人。他虽然外表木讷了一些,但并非真的一点同情心没有,往往遇到那种当事人律师费什么的都可有可无了。但范敬这桩案子,叶皖是真的帮不了,他略带着歉意的拒绝了:“你这忙我真的没法帮。”“这是为什么?”叶皖心说‘我觉得你叔叔根本不是因为人家医生的失误你们就是想讹钱’,但这话他不能当面说出来,于是叶皖只好说了一半的实话:“期末要考试太忙了。”“没关系叶律师,我不着急起诉开庭,我可以等你的!”叶皖:“???”他怎么记着之前范敬说他们家这个案子特别着急来着,现在又不着急了?“那个叶律师,我这边还有事。”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故意想逃避,趁着叶皖短暂的愣神,范敬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电话挂了。叶皖盯着‘嘟嘟’作响的手机皱了皱眉,给王成济去了一个电话——“叶子,啥事儿?”“成济哥。”叶皖眉间疑云密布,组织着措辞慢慢地问:“你记得之前给我推的那个医疗官司么?”“当然,说起这个我还想问呢,怎么还没开打?”“那个范敬......最近在出差。”叶皖抿了抿唇:“他家家庭状况真的很不好么?”“这个啊,我之前调查过一下。”自从因为陈毅豪的事情被叶皖批评了之后,王成济再给他介绍活儿之前就会事先调查一下以确保万无一失:“他家状况却是挺差的,据说是低保水平。”看来那个范敬没说谎,他家是真的穷的只能请得起自己这种穷学生。只是......他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呢?叶皖不是个过分敏感的人,但他是个有‘经验’的人。他总觉得范敬这幅姿态,十分像之前许程溪在他面前装穷的模样......只是这大概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范敬跟他素昧平生,总没有必要可以在他面前装穷,这不是太奇怪了么?且王成济还已经调查过了,叶皖觉得自己最近有点疑神疑鬼,正胡思乱想着,门铃就被‘叮咚’按着响了两声。叶皖收敛起情绪,心想着大概是他的快递——他家除了快递和外卖,向来没有其他活人过来拜访,于是叶皖走过去,问都没问的就拉开门,结果就看到站在门外的赫然是cos外卖小哥的许程溪。他看着表情呆愣懵懂的叶皖,笑着晃了晃手里拎着的香气扑鼻的饭菜,诱哄着问:“吃不吃?”☆、第45章 性冷淡许程溪穿着简单挺括的浅灰色商务休闲衬衫, 下半身却是一条装嫩的牛仔裤, 一双长腿被包裹在内显的十分修长——甚至有点长破天际的感觉。虽然手中拎着两个饭盒, 但整体依旧是整齐得当的, 反而是自己......叶皖都顾不得去想他为什么要给自己送饭这种诡异行径了,一低头看着自己的光脚丫, 他耳根子就有些热——他自己在家的时候向来肆意惯了, 有的时候就会忘记穿拖鞋什么的。更何况现在他刚从浴室出来,估计全身都带着湿润的水蒸汽, 头发也没来得及吹的乱糟糟,异常狼狈。虽然他之前在许程溪面前几乎什么造型都摆过——包括不穿衣服的,但此刻还是觉得有点难堪。短暂的羞耻过后, 叶皖假装没看到许程溪带着笑意的眼神,咬牙问:“你来干嘛?”“看你晚上没吃多少东西。”许程溪从善如流的接过他的话茬, 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饿不饿?”饭香随着他的动作飘出薄薄的塑料袋,叶皖感觉自己的肠胃下意识的就在抗议。那家路边摊实在是太过难吃, 要不是因为位置得天独厚的好,估计都已经倒闭了。叶皖算是比较挑食的, 晚上没吃几口就回来了。如果没人提醒他也想不起来自己饿,但一旦有人说了就......“不用。”虽然他挺喜欢许程溪做的饭的, 但叶皖还是坚守住了底线:“我不吃。”“哦。”许程溪闻言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黑眸微微闪动,像是十分失落的样子。然后竟然也没多劝, 拎着袋子就要撤:“真可惜。”叶皖忍不住嘴欠的多问了一句:“可惜什么?”“可惜这海鲜食材呗。”许程溪轻微的一耸肩, 嘴上说着可惜但太多却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便宜垃圾桶了。” 第59章 不, 不是鲜少,是几乎没见过。许程溪一双黑眸的视线慢慢的转移到叶皖手中提着的饭盒, 随后微微抿了一下唇:“你是来还我饭盒的?”不, 我是想着来打你一顿的。叶皖默默的腹诽着, 没见到许程溪的时候他真是这么想的, 但真见到了又觉得......这样的迁怒挺没意思的。叶皖黑着脸把饭盒粗鲁的推到许程溪怀里,转身就要走。但是他眉头紧蹙就差把‘不开心’三个大字写在脸上的表情还是让许程溪无法忽略,一把拉住了他。叶皖:“......放手。”“你在生气。”许程溪非但没放手,反而是疑惑的一挑眉:“跟我生气?”他觉得自己这两天还蛮老实的, 没怎么惹到小祖宗啊。“比起生气,我更多的是讨厌。”他不放手,叶皖干脆也就不走了, 转头定定的看着他:“有时候我在想, 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他话中的讥讽许程溪还可以心大的忽略,但包含的信息量却是不可小觑, 他立时敏锐的蹙起眉头:“你看到谁了?”“你觉得能有谁?”叶皖轻轻的牵了一下嘴角, 倦怠懒散。许程溪沉声问:“你看到周行远了?”叶皖脾气秉性淡漠, 能让他把不悦和嫌弃写在脸上的人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周行远了,只是......这两年他和周行远斗智斗勇,一直想办法方方面面的封锁他的信息源,前段时间还听说他有了新欢,怎么又找到叶皖那里去了。“不过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叶皖淡淡的声音帮他答疑解惑了:“周行远有个相好也在s大。”他觉得从今天那画面来看,周行远和成谦应该是旧情重燃了才对。唔,这就有点倒霉了。许程溪看着叶皖面色不虞,忍不住嘴贱了一下:“该不会你和他那个相好有什么冲突了吧?”要不然凭借叶皖那股子‘视人为无物’的那股子劲儿,是根本只会把周行远和他那相好当成空气才对,又怎么会因为他们不愉快呢?果然叶皖听了表情顿了下,犹豫片刻才把成谦这事儿说了出来。一开始他坚决不肯进门,只站在门口说,后来由于内容有点不适合楼道里来来往往的大爷大妈当读物,再加上那些形形色色的打量目光,叶皖还是进去说了。这是他第一次踏进隔壁门,随意的扫了一眼许程溪这个事儿逼翻修过的房间,他也忍不住嘴贱了一下:“租房子住还给人重新装修,你闲的没事儿干吧?”许程溪引他坐在那张欧式简约皮沙发上,想的还是他刚刚说的话:“你说周行远那相好的是原来跟你一个高中的男生?”叶皖点了点头:“是啊。”许程溪:“可我听说他新欢是个女的。”“......”两个人似乎是从这诡异的对话中推导出了什么,随后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许程溪是知道周行远放浪形骸的品行的,但叶皖这个从小到大都没正经谈过恋爱,活的一板一眼像个老干部的人虽然能料到这帮富二代的品性,但听了还是忍不住血气翻涌。思绪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自己被周行远纠缠的那段时间,那傻逼自大,自我,唯我独尊,完全听不懂人话也不做人事,活脱脱一个脑残。“本来我挺讨厌成谦的,现在觉得他惨。”叶皖冷冷一扯嘴角:“他另一个新欢是女孩?那姑娘更惨。”许程溪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嗯,我也同意。”“呵。”叶皖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你又比他好到哪儿去了?”“......”许程溪自觉受到了侮辱,不禁喉头一哽,半晌后眼睛微微一眯,戏谑的看着叶皖:“小朋友,你不会是有仇富心态吧?”许久没听到这个暧昧的称呼,叶皖手背上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他忍不住轻轻的哼了一声——其实原来的他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仇富’心理,但自从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后,叶皖发现他逐渐被这帮有钱的公子哥儿烦的真有了这种心理了......“你们有钱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很无聊。”叶皖对于物质生活并不是很追求,更是理解不了周行远这种‘换情人如同换衣服’的行为,他嗤笑道:“还不是枯燥,且乏味。”有那时间多看点书不好么?“这你可就错了。”不同以往,许程溪这次并没有顺着叶皖的话一起抨击‘有钱人’,反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有钱人的世界,你根本不懂。”叶皖皱眉:“什么意思?”许程溪:“你知道什么叫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么?”叶皖心想我稀罕知道这种破事儿?他觉得自己跟许程溪在这儿废话真是标准的没事儿找事儿,都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干嘛要进来了,于是叶皖起身就要打算撤退——却中途被劫道,手腕被一只冰凉骨感犹如瓷器一般的手握住。许程溪对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我带你见识一下。”......晚上六点左右,正是这个城市的下班高峰期,许程溪开车强行带着叶皖来到黄金商圈深处的一座高楼前,整个过程一语不发,只是在下车的时候侧身帮不愿意动弹的叶皖解开安全带。“来都来了,不下去看看?”叶皖只是固执的坐在座椅上,抿唇瞧了一眼那外面设计酷似小蛮腰高度足有五十层的大厦,沉沉的问:“你是想跟我炫耀这是你家的楼么?”“呵。”许程溪忍不住笑出声,侧头看他:“你不知道这是哪儿么?”叶皖:“哪儿?”许程溪:“皓歌。”哦,不知道。看着叶皖脸上不加掩饰的迷茫,许程溪真忍不住觉得很好玩——现如今这个社会,还真找不到几个年轻人像他们家小朋友这样‘孤陋寡闻’的呢。啧,真好奇他真实年龄到底是多少岁。许程溪琢磨了两下,愣是把叶皖从车上拽了下来。两个人活像一对怨偶一般你推我我推你的走到那个大楼的大堂里面,叶皖都来不及打量一下这个楼内的奢华装潢,就看到前台一个穿着一身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再见到许程溪的一刹那,脸色瞬间变的毕恭毕敬,几乎是像一条哈巴狗的凑上来问——“许二少,你怎么大驾光临了?”叶皖:“......”这种对话,让叶皖觉得有种隐隐回到民国旧社会的感觉。 第61章 叶皖默默的看着柴雨泽走出去关上门,才皱起眉:“你有病么?这不是折腾人家么?”特意把人叫过来签个名,他都替这个柴雨泽费事!许程溪不以为然的偏了下头,无所谓地说:“怎么会,我叫他们过来,他们都开心死了。”更直白的许程溪都没有说——这些在叶皖他们眼里看起来很高尚的明星,就如同柴雨泽等等年轻的男女流量,只要小有名头的,无一不盼望着他们‘翻牌子’。只是说出来,许程溪觉得多少会让叶皖有心里阴影。只是他当时看着叶皖对着杂志封面评论‘帅’的时候,就觉得很可笑,就忍不住想让他看到这一幕。叶皖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没看出来他哪里开心了。”“......”这还不是因为你,傻瓜。许程溪轻笑一声,又问:“现在还觉得有钱人生活乏味么?”“......你是有钱到想叫哪个明星给你表演助兴都不在话下,但还是乏味。”叶皖转头,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心灵上的乏味。”许程溪一怔。“你现在是想跟我说有钱很了不起,连我们普通人想看看不起的大明星都得对你俯首称臣是么?”叶皖冷笑,嗤之以鼻:“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在威胁我么?”“......不止是我。”许程溪沉默半晌,才缓缓的开口:“周行远,甚至谭嘉荣,找这些明星,让他们跪着,他们不敢站着。”叶皖:“......”“金钱和权力有的时候看起来和恶俗,但管用。”许程溪笑了笑,一双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看着他:“包括你想用来对付什么人的时候。”他这种捉摸不透的态度让叶皖开始烦躁,垂在一边的手下意识的攥紧衣服下摆,生硬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不用怕周行远和成谦。”许程溪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慵懒:“我教你个方法报复他们怎么样?”叶皖完全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居然会牵扯到这上面,莫名其妙的问:“我为什么要报复?”许程溪眼睫轻抬:“成谦做的事情,你不生气?”他听着都有点生气了——小朋友受别人欺负真是让人又不爽又心疼。许程溪自问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个性,但这事儿,他还真不打算这么轻易算了。“就算我生气......”叶皖瞄了他一眼,丝毫不领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不需要你帮我。”“其实我也不算帮你。”许程溪对他一向好脾气不计较:“就是有个主意而已,让你开学也不用被他们烦。”叶皖一挑眉:“说。”许程溪:“你把成谦打进医院吧。”“???”叶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把他打进医院吧。”然而许程溪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没听错:“你打人,我负责治,出了事儿我兜着。”叶皖还是第一次听到医生说这么无法无天的话,顿时惊呆了。“有些人,得告诉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应该付出什么代价,之后的事......”许程溪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转着食指上素净的指环:“我来解决。”这还是许程溪第一次在叶皖面前流露出‘有钱人’的锋芒,以往的他都是气质斯文温和内敛的,现如今却是凌厉到不可一世,还隐隐有种杀伐果决的气势。叶皖忽然想到一句话——狼不是垂下耳朵就能装成狗的,他眼里的凶光,指尖的锋利,是藏不住的。只是自己发现的有点晚而已,有够迟钝。他干巴巴的开口:“我不......”“逗你玩的,怎么可能叫你真的去打人。”许程溪打断他的话,懒散的说了一句:“不过这件事,让我帮你处理。”叶皖沉默。“小朋友,就当让我还你吧。”许程溪笑容中的真假分辨不出来几分,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眼倒是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欠你的。”☆、第47章 神助攻距离那个尴尬到暗无天日的时段已经快要过去整整两年了, 这还是叶皖第一次在许程溪嘴里清清楚楚的听到‘我欠你的’这四个字。他忽然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轻轻颤了一下的触动,却极为明显。只是还没等到他稍微酝酿出来那么一点点类似复杂的情绪呢, 许程溪这货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有钱人也挺帅的?”“......”叶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这么有钱,还当什么上班族?”尤其医生还不是普通的那种朝九晚五, 叶皖是亲眼见证过许程溪门诊加上手术台连轴转了二十几个小时的。有的时候还会被范敬之流等医闹赖上, 官司缠身。这么辛苦的工作, 他一个公子哥为什么要干?“可能是......觉得自己还有那么点崇高的想法吧。”许程溪笑了下, 带着些莫名其妙的自嘲:“觉得自己还能救死扶伤什么的。”其实当初决定学医的时候,他们家里的人都是不大同意的——放着那么大的家业不去学商反而学医干那种累死累活的工作,吃饱了撑的吧?!但他们不懂,许程溪觉得商场里的勾心斗角可要比手术台上劳累肮脏多了, 而且......没有意义。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 物质方面真的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虽然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感觉,但世人拼死拼活追逐的钱,在许程溪眼里不如心灵上的追求。就像叶皖说的, 他不想过那种‘枯燥且乏味’的日子, 只是他没想到这种话是有叶皖说出来的——有钱人觉得有钱的日子枯燥乏味很正常,但没钱的人......许程溪不禁笑了笑,更觉得叶皖是个宝藏男孩了。几句谈话间,叶皖眼睁睁的看着许程溪刚刚不可一世的锋芒又逐渐收敛回去, 变成一如往昔的斯文笑模样, 然后送他回了家。虽然许程溪这一套作为浮夸炫耀又不明所以, 但很诡异的,接下来的假期里,叶皖居然真的不怎么担心开学后成谦会联合周行远找自己的麻烦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许程溪那套骚操作震慑到终于意识到他是多有钱有权了的缘故,总是有了他的保证就......还挺安心的。而那张柴雨泽的亲笔签名叶皖一回家就扔在了玄关处机会,直到得知了宋阳舒从x市回来了才觉得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他毫不犹豫的给宋阳舒致电,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但电话那头的宋阳舒声音却不似往日那般活泼开朗,听着就让人觉得阳光到处撒的感觉,反倒是呜嘤呜嘤怯怯的:“呜呜呜丸哥。”叶皖:“......你哭什么?”宋阳舒:“我得痔疮了!”虽然有点不地道,但叶皖真的忍不住有点想笑。“呜呜呜我现在正在医院做完手术趴着呢。”宋阳舒哭唧唧的声音显的可怜极了:“你过来看我好不好我好无聊!”他这么惨,自己当然没有理由拒绝要去看看了,叶皖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地址发我。” 第63章 “就是那些相亲对象的照片啊。”连云熙看着他懵逼的表情,觉得叶皖大概相不中那些姑娘,不由得一笑:“你不喜欢不用勉强。”“相亲照片?”然而叶皖的懵逼是实打实的:“什、什么相亲照片?”“啊?”连云熙愣了一小下,随后若有所思的嘟囔着:“许程溪没把照片给你么,我上次让他转交的。”“转交给我照片?”叶皖一愣,随即笃定的摇摇头:“没有啊。”他不知道连云熙是什么时候把所谓的照片让许程溪转交给自己的,但自己肯定是没有收到就是了。“哦,这样啊......”连云熙忽然笑了,她一双跟许程溪如出一辙的美眸闪了闪,带了几分狡黠:“这臭小子,我让他把照片给你,他怎么不给呢,真是的。”“呃。”叶皖莫名心虚,他挺直的背脊都僵硬了,有些尴尬的一笑:“阿姨,我们也不怎么见面的,可能是没碰到的原因。”“哎呦,怎么可能啦。”连云熙却好像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肯定似的,大剌剌的说:“我差不多一个月以前就给他了!”叶皖无语了......那他的确没法反驳了,因为一个月内他和许程溪的确是见过面的。那许程溪为什么不把照片给他呢?“哼,这小子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连云熙看起来仿佛有点生气了似的,二话不说的就掏出手机要给许程溪打电话:“等我问问他。”卧槽,叶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一缩,阻止的话还未待说出口,连云熙就已经手速极快的打通了。叶皖:“......”他现在只能祈祷许程溪那边不接电话,毕竟他总是很忙的。但天不遂人愿,许程溪不但接了,还接的挺快,他清淡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清晰的传过来:“干嘛?”“你居然响了三声才接电话!”然而连云熙非常不满,凶神恶煞道:“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妈妈放在眼里了?”许程溪:“......正常点。”“我问你个事儿。”连云熙瞄了一眼叶皖,在他僵硬的神色中直白的问:“我让你给小叶的照片,你为啥没给?”叶皖不禁呼吸一滞,竖起耳朵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一点也没注意到连云熙异常兴奋的眼神。他只听到电话那头的许程溪沉默了几秒钟,才波澜不惊的问:“你见到他了,还是现在跟他在一起呢?”叶皖:“......”“咳咳咳。”连云熙女士轻咳两声:“小许同志,麻烦你不要转移话题。”“那你问问他。”许程溪轻笑了一声:“想不想在二十出头就被人逼着步入相亲大队。”“讨厌,谁逼小叶了。”“我妈逼的。”叶皖本来尴尬着呢,突然听到许程溪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连云熙玩这个网络梗,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不是你妈逼的!”然而连云熙这个中年美贵妇对网络了解还是有限,并不懂这个‘梗’,只一本正经义愤填膺的反驳:“是你穆阿姨逼的!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许程溪含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吊儿郎当:“那你问问啊。”“问就问!”连云熙见自家儿子如此不识好歹,气冲冲的就看向叶皖:“小叶,你想不想跟漂亮姑娘相个亲?”“......”话题一下子猝不及防转移到自己身上,叶皖也笑不出来了,吭哧半天在连云熙极有压迫性的眼神中妥协道:“呃,想吧。”“哈哈哈看。”连云熙连忙拿起电话,胜利性的对着许程溪狂笑:“你这小子就会自作聪明以己度人,赶紧把照片给我送下来!”许程溪:“好啊,你们在哪儿?”叶皖目光一闪,刚想对连云熙说‘阿姨你别’却快不过连云熙的嘴,她飞快的说:“一楼咖啡馆,动作快点!”“阿姨。”叶皖头皮发麻,弱弱的提醒:“这样会耽误他工作的吧?”“小叶,你真贴心。”连云熙眨了眨眼睛,忽然很欣慰的感慨了一句,然后说:“可现在都中午了,他们也休息了。”叶皖:“......”叶皖如坐针毡了没到五分钟,就听到咖啡厅大门被推开时门口风铃摇曳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许程溪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鼻梁上精巧的银丝边眼镜也没摘,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坐在连云熙对面简简单单的说了四个字——“照片撕了。”叶皖垂在桌下的手指一瞬间收拢成拳,虽然已经尽量克制着惊讶,但依然遏制不住的有些紧张。但出人意料的,许程溪的直白并没有让连云熙动怒,她反而挑了下杨柳秀眉饶有兴致的问:“你干嘛撕了?我又不是给你相亲。”许程溪:“......”“没事儿小叶。”连云熙不理他那智障儿子了,转身笑着拍了拍叶皖的手,万分慈爱的模样:“改天阿姨再给你寻摸一些。”叶皖:“......”最后还是宋阳舒等的不耐烦了的一通电话拯救了水深火热的叶皖,在母子二人齐刷刷的黑眼睛注视下,叶皖脊椎骨发麻的站了起来:“阿姨,我去看看我朋友。”“嗯嗯去吧。”连云熙点了点头,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她又说了一遍:“阿姨真的可以介绍一个好的主治医给你得痔疮的朋友的,有需要记得给阿姨打电话。”叶皖真切的体会了一把何为‘悲伤逆流’成河的感觉——这下子许程溪连他来看得痔疮朋友的这回事都知道了,叶皖干笑道:“有需要我会的,谢谢阿姨。”叶皖走后,母子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了片刻,连云熙才凉凉的开口:“儿子,妈真替你感到丢人。”许程溪:“......”“追了这么久还没把人追到手。”连云熙忍不住轻蹙了一下眉尖,满是嫌弃:“你是我儿子么?”“没办法,跟你年轻时候一样,难追。”许程溪也不遮掩了,抿了一口叶皖刚刚只喝了小半杯的红茶,低声问:“什么时候知道的?”从之前几次连云熙的态度来看,许程溪的确是已经猜到他妈可能是知道了,但是他没想到他老妈接受能力居然这么强,还带给他这个儿子助攻的。“呵,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么?”连云熙得意的一笑,又忍不住嘲笑他:“不过我看人家小叶子可对你压根没什么意思呢。” 第65章 “我拒绝那个女病人了。”许程溪看着他,笑了笑:“说我喜欢男的。”叶皖刚要说话,听到这句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几乎是有些惊惶的看着许程溪。后者却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甚至理所当然的摊了下手:“然后她就没有再来找过我。”叶皖沉默半晌,才问:“你不怕她到处去说?”许程溪无所谓的笑了笑:“她能跟谁说?”叶皖恍然大悟——许程溪是什么人啊,是个为所欲为的有钱人,想要堵住一个女人的嘴当然再简单不过。但明明可以不用说的,更省事的,因为他又不是个纯粹只喜欢男人的同性恋。“估计那姑娘现在来就有戏了。”也许两年来还没戏,但现在......叶皖含糊的笑了下:“你都有女朋友了。”许程溪眼神闪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女朋友’是谁。说出去也是能让人笑掉大牙,他这个纯粹拿来当挡箭牌的‘女朋友’,叶皖居然比他本人记得还要牢固,许程溪不禁饶有兴味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男女都能接受?”他还是第一次问自己这种问题,一瞬间叶皖真有种点头说是的冲动——很奇怪,他自小就不关心别人的事情,不管是同性恋双性恋恋物癖年龄差恋情,甚至于各种特殊癖好他都不会抱有歧视的态度。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只有接受和理解‘不同’的存在才能促进社会进步,这是叶皖从上高中时候就理解的道理。但在许程溪这里,不管是同性恋双性恋他都厌恶,甚至是老牛吃嫩草他也厌恶,仿佛不能容忍他的各种癖好。就连叶皖自己都不明白一向‘宽容’的自己为什么对他那么严苛——难不成就是因为他们睡过?“......我不那么觉得。”半晌后叶皖重重的松了口气,语气有些生硬:“跟我没关系的事情,我都不会介意。”“怎么能说没关系呢。”许程溪一挑眉:“毕竟我们也曾经......”“闭嘴。”见他还敢提起以前,叶皖眼神倏的变冷,直接了当的冲他摊开手:“照片给我。”“什么照片。”“相亲姑娘的照片。”叶皖一双上翘潋滟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显然是不给他装傻的机会,语气带着一丝控诉:“那是阿姨给我的,你凭什么占为己有?”许程溪完全没想到叶皖会突然说起这个,他还以为经过刚刚叶皖会忘了呢。只是......许程溪难得被气笑了,状似平淡的问:“你要照片干嘛?”叶皖抱肩,略有些讥讽的笑了下,反问:“你觉得要相亲照片能干嘛?”“你想相亲?”许程溪声音不禁沉了几分,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警告:“你别忘了,你才二十一。”一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能喜欢谈恋爱处对象,或者是打无聊的游戏之类的。怎么偏偏他喜欢的人这么特立独行,二十一岁就想着进入三十一岁应该做的相亲了呢?“我当然记得。”叶皖挑了下眉:“二十一岁相亲又怎么了?你别忘了,我十九岁就包养你了呢。”叶皖气定神闲的反将一军,顿时感觉有点爽——呵,故意提起以前那就提好了,也不想想到底是谁的黑历史更多。☆、第49章 追不到一个被他包养过的人都能老牛吃嫩草的找春天, 凭什么他就不能相个亲了?前后加起来活了快三十年的叶皖猛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正儿八经谈个恋爱,顿时感觉大为可惜, 同时又有点茅塞顿开——怪不得他感觉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脑回路都有点问题了。根据科学家的判断, 长时间的单身会让人产生幻觉——一种母猪赛貂蝉的错觉,怪不得他之前看着许程溪这头‘母猪’居然有点想入非非。都是没正经谈过恋爱的错!“......你说的对。”许程溪哑然了半晌才重新开口,笑容是那种让叶皖看起来特别快意的勉强, 只是说出来的话依然不中听:“但照片, 没有。”“你真撕了?”叶皖像是很可惜似的,还故意问着:“碎片还有么, 我可以粘好。”许程溪鲜少能体会到被人气的心肌梗塞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尤其是被气的要死还不能表现出来,谁让他和叶皖玩的就是一个推拉游戏——比谁更能沉得住气。“碎片是有, 早就魂归垃圾桶了。”许程溪挑了下嘴角:“一周前你去垃圾场找找可能有。”他这凉凉的语气让叶皖硬生生的忍住揍人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问:“请问你的意图是什么呢?”撕了他的照片耽误他相亲现在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要搁以前叶皖还没准觉得许程溪对原身念念不忘留有一丝余情才这么做, 但现在他知道许程溪可是明明白白有女朋友的。他这种行为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叶皖真有一拳打爆他狗头的想法。——于是他真的认真的想了两秒。“意图嘛, 我忘了。”许程溪四两拨千斤的转移话题:“不然我想办法给你赔罪吧。”他这种态度真让叶皖有种重拳出击然后打在一团棉花上的感觉,再看看这医院安静的走廊,叶皖顿时有些泄气——他们在这儿跟两个小学鸡一样的吵架斗嘴又有什么意义呢?“不用了。”叶皖越过他果断离开。正巧电梯到了十二层, 许程溪甚至没来得及在说上一句话, 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清瘦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间了。不过......也没关系, 许程溪长长的眼睫眨了下, 意味深长的看向宋阳舒的病房门牌号。反正明天叶皖还会来,甚至后天也会来,这个住院的小同学看起来跟他关系很不错的样子。本来一开始是有些恼的,但现在许程溪已经有点感谢宋阳舒的出现了。最近他有的时候会去敲隔壁‘邻居’家的门,但叶皖不知道是被他那天吓到了还是怎么样,敲十次也十次不带给开的。想见到他,真的很不容易呢。正思衬着的时候,白大褂里的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许程溪瞄了一眼是许西池的名字,恋恋不舍的停止回味接了起来,声音一下子就恢复成漫不经心的懒散:“喂...”“我找人敲打了一番那个小男生了。”许西池急躁的打断了他的话,略有些不解:“你干嘛要让我派人去威胁一个学生,这种行为可不太好。”他们许家是干正经生意的,又不是那种黑红道大佬成天舞刀弄权凭借势力财力去吓唬人的。虽然许家的确有那种为所欲为的资本,但自身公正清明,两个孩子都教养的极好,基本上鲜少去主动去做这种事情。一周前许西池接到许程溪的电话,让他派几个人去敲打威胁一个学生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尤其是那个学生还是a大的,成绩优异,他实在不知道自家这捉摸不透的弟弟想要干什么。“嗯,办了就行了。”然而许程溪也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只是嘴角缓缓的牵起一丝冷笑:“他做错事情了。”做错事情了,受惩罚是应该的。只是口头警告吓唬几句,已经算客气的了。从许程溪凉凉的语气中许西池就能判断出来这个问题不该在问下去,他只好叹了口气作罢,又问了另一个让他很头疼的事情:“你和周行远,还在斗来斗去的么。”“谁跟他斗了?”听到这个问题,许程溪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声音讥诮的反驳:“是他三番两次自己贴上来。”——按照现在的网络用语来说,是周行远单方面碰瓷。最近十分想变的‘年轻化’一些时常逛着网络的许医生如是想着。“那不也是你先派人去封锁他的消息链么?!”许西池的声音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了,狠狠的说道:“要不是两年前你莫名其妙不惜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先跟他作对,人家周行远派出去的眼线你都花钱一个个拦着,还处处给他下绊子,周行远能跟你水火不容?我真不知道你图什么!”图什么?许程溪握着手机的修长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手机壳,无所谓的笑了笑——其实他图的也不是太多。就竭尽所能图叶皖不受打扰,图他安静享受一下没有他们这些讨厌鬼的日子,图他......沉淀两年之后或许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能有点不一样的看法。 第67章 “啊,原来你们是邻居啊!”宋阳舒眨巴了两下眼睛,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他说了一半,忽然灵敏的闭了嘴。嗯?许程溪听着来了丝兴趣,一双黑眸饶有兴致的瞧着他:“你以为什么?”宋阳舒沉默不语——别人不知道叶皖的性取向,但是他作为叶皖高中时候唯一的朋友,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虽然高三的时候叶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不再去夜店打工,勤奋学习,也没在听他说过看上哪个男的了。但宋阳舒一直认为性取向这个东西应该是不会变的,前段时间他看到许程溪总在叶皖来看自己的时候过来自己的病房,还以为......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呢。“呃。”宋阳舒看了眼水声哗哗不停的浴室,小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丸子?”‘我们家丸子’这个称呼令人不悦,但这小同学能看清楚这一点倒是让许程溪意外,他笑了笑:“你认为呢。”“唔,我认为你喜欢。”宋阳舒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但我觉得你应该追不上。”许程溪:“......”宋阳舒严肃道:“每次你一来,丸子表情就跟吃屎了似的。”☆、告白宋阳舒这句话说完的时候, 就忽然感觉眼前这位一直给人感觉清隽斯文一身书卷气的医生表情僵了一瞬,然后整个人的气场都沉下来了——肉眼可见的不开森。宋阳舒握着鸡爪子的手不禁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心里的话一下子就说秃噜嘴了。只是......怎么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突然就多了股生人勿近的气势呢?宋阳舒干笑, 勉强挽回气氛:“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许程溪:“......”“其实我的具体意思是。”宋阳舒竭力想挽回, 却大脑不转轴的说了句更脑残的:“不是你是shi,是丸子就日常那么个表情。”得了,这挽尊越来越尴尬了。看着许程溪没说话面无表情的模样, 宋阳舒只想掩面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还好, 叶皖的一句话解救了身处‘困境’的宋阳舒——只听在浴室的他遥声喊道:“宋阳舒,进来帮我擦一下背!”这他妈的真是心有灵犀的哥们儿!宋阳舒瞬间激动的快要哭了,‘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兴奋回应:“好嘞,马上——呃?”结果他一个‘去’字还没说出来,尾音就被倏的站起来挡在面前的许程溪弄的诧异的变了个调。只见许医生活像一个会喘气儿的雕塑, 僵硬甚至是生硬的拦在自己面前, 面色竟然比刚刚还要黑了几分,似乎是‘咬牙’问道:“......擦背?”“是啊。”宋阳舒一头雾水, 不明所以的帮他好心解释了一下:“自己擦够不到后背。”他自从上了大学后就浪惯了, 不习惯放假回家被管制的生活。出院后的这段时间就一直赖在叶皖家里不走, 平常俩人洗澡的时候就会轮流帮忙擦一下后背。但宋阳舒感觉自己越解释,眼前这许医生脸色就越来越黑。呃,他该不会是真喜欢他们家丸子因为这事儿吃醋了吧?宋阳舒不着边际的想着,忽然觉得许医生十分小心眼。“站着。”被人腹诽成‘小心眼’的许程溪淡淡的喝止了宋阳舒的脚步, 自己脱下外套挽起袖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我帮你代劳了。”互擦后背什么的......要是平时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他既然知道,许程溪就不能容忍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呃,不好吧。”宋阳舒虽然对于许程溪的气场有些打怵,但眼前这事儿牵扯到他兄弟的**,他觉得自己还是得据理力争一下:“洗澡的时候不方便不熟的人进去......要不然我会被他打死的。”其实许程溪的目光挺平平淡淡的,但宋阳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感受到其中的一股含义。这直接导致他的莫名心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忍不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硬着头皮说完本来以为许程溪肯定会生气,却没想到他轻轻的笑了一下——“不熟的人?”许程溪抬了下眉,清澈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看来你还不是很了解我们的关系。”宋阳舒:“???”许程溪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然后举到宋阳舒面前——宋阳舒差点被手机怼脸,退了一小步才定神看清上面的内容......赫然是一份包养合同。“卧槽。”宋阳舒下意识的爆了句粗口,瞠目欲裂的看着许程溪,磕磕巴巴的:“你你你你......”“没错,我其实是被他包养的。”许程溪笑了下,没有丝毫扭捏的模样,坦坦荡荡的说着在正常人耳里听起来堪称‘惊悚’的事情:“不过他低调,这事儿没说。”宋阳舒彻底愣了,然后从心底里腾升起一股佩服——他丸哥未免也有点太牛逼了吧,居然是个隐藏的大佬么?能包养许医生这种看起来这么......气场强大的人,啧啧,牛逼。许医生一点也没有拿着两年前的破协议忽悠人的内疚感,戏谑的问着:“我现在能去了么?”“呵呵,可以可以。”宋阳舒本来就是硬着头皮跟他抗争,此刻知道了许程溪和叶皖原来是‘那种’关系,更是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道理跟他抢着给叶皖擦背。听着叶皖从浴室传来的催促声,他忙不迭的做着‘请’的姿势——“您请您请。”许程溪不客气的立刻就去了,打开浴室门的一刹那,温热的水蒸汽扑面而来,隔着一层层水雾他听到叶皖不耐烦的催促声:“怎么这么慢?”许程溪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水雾后背对着自己的叶皖,默默的拿起了旁边擦背的浴巾。叶皖身形一如往昔的清瘦单薄,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现在被热水弄的泛红,骨感的后背上两道蝴蝶骨线条凌厉漂亮,仿佛隐隐要破茧而出一样。许程溪走近了一些,慢慢的拿起浴巾帮背对着他的叶皖擦背。动作慢条斯理,每每浴巾略过叶皖白皙的肩胛骨上方那颗小红痣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放慢节奏,反复摩挲。叶皖在洗澡的时候并没有看人的习惯,只是今天宋阳舒的动作太过缓慢,好像缱绻温柔生怕把他擦疼了一样,让叶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干嘛呢?快点。”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侧了头,让许程溪下意识的偏了偏身——然而下一秒叶皖就伸长手臂拿了架子上的洗面奶。还好,还好如此,许程溪微微松了口气——如果让叶皖发现背后的人是自己,那他怕是要葬身浴缸了,叶皖可不是吃素的。想到他的种种‘暴力’行径,许程溪忍不住笑了下。只是不敢出声。不敢出声的盯着叶皖白皙骨感的**,这无疑是种变相的折磨,许程溪低头看了眼缕缕的水流划过地砖,温热的把他的裤脚全部打湿,才默默的放下浴巾退了出去。从头到尾默不作声,轻手轻脚,没有让叶皖感受到一点怀疑。只是等他出去了之后,叶皖把脸上的泡沫洗掉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今天的‘宋阳舒’似乎特别安静,整个过程一语不发——这有点不太像他的风格呢。被刷新了世界观的宋阳舒现在整个人坐在沙发上懵逼,敏锐的听到浴室门‘咔哒’一声想起,他竟然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有些愣愣的看着衣角裤脚都湿了一大片的许程溪。“呃......”宋阳舒想到了自己刚才的种种脑补,有些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然而许程溪却很坦然,他像是整个人的夙愿都得之所偿了一样,笑容又恢复了以往的如沐春风,对着宋阳舒淡淡一点头:“麻烦了。”说完,他就走了。宋阳舒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消失,不禁有点恍惚——这实在不能怪他,换成任何人都会觉得这样一个男人被人包养是个非常怪异的事儿。 第69章 这响动就像在叶皖心头上重重的敲击了一声。卧槽,叶皖蹲下看着倒在地上的许程溪苍白的脸,紧闭的眼,手抖着拨打了120——他平日里都是打伤人送到许程溪那里去治,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也把他活生生的踹进医院了。作者有话要说:  许哥:各位,我这次真不是装可怜,我老婆太狠了☆、胃出血风靡整个三院的骨科大夫许程溪被人踢到胃出血大晚上送来医院的事情, 没出一个小时,就在整个医院的各个角落,所有部门的微信群里全部渗透了,顿时在茶余饭后引起了热烈讨论——[卧槽?许医生居然被人打了?被谁打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是不是刁钻的病人啊?我们医护人员真的没人权!][好像不是, 我看是一个年轻的男生,看起来像大学生。][啊啊啊啊谁敢打我男神简直作死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呜呜呜许医生住在哪个病房我要去看他......][+1][+2][+n][......][别+了, 到时候一起组团去看吧。]许程溪住院的这个重磅炸弹,让各大医生护士都沸腾了,讨论的沸沸扬扬经久不衰。到最后就连各个部门的微信群领导出来阻止都没用, 又等了半个小时, 得知许程溪胃粘膜出血的范围不是非常大,不用做大手术后才稍微平息了一点点。然而医院里,摸不着头脑的院长满头大汗的跟闻讯赶来的许家人交代着——“情况到底怎么样?”许铭烨严肃的眉宇间和许程溪有着几分相像,客气的问着院长,声音中带着一丝那种专属于中年男人的隐晦担忧:“他没什么问题吧?”“许先生, 您放心!”就算是院长, 也是鲜少跟许铭烨这种级别的生意人对话,也不禁严肃了起来, 两个人表情不像是在讨论一桩小小的胃出血, 反而是在讨论什么世界级别的重大疾病一样:“小许他没什么事儿, 我安排胃科的一把手郭医生帮小许处理的,你们放心。”“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连云熙看着‘手术中’三个红彤彤的大字,急的额头上都泌出了细密的汗液,细长的手指胡乱的绞着手提包上的流苏, 满面焦急:“怎么好好的,会胃出血呢?”“小许最近的生活作息有点不太规律,夜里总有手术,而且似乎在饮食方面也不太注重。”院长想着检查结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道:“呃,胃部在这样的状态下受到来自外界的强烈撞击,是很容易造成胃出血的。”话说的隐晦,但所有人都明白院长的弦外之音——许程溪这德行是被人揍了。“强烈撞击?”许西池一愣:“怎么会有强烈撞击。”医生又不是神探,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许西池问完这句话之后,一排人的眼神就齐刷刷的转向左前方——拨打120把许程溪送来的叶皖,此刻正守在手术室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叶?”连云熙也是才看见他,有些诧异的连忙走了过去,高跟鞋在地砖上激起一片清脆的声音,她有些激动的问:“小叶是你把程溪送来的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猛然看见连云熙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双美眸里满是担忧焦急,叶皖忽然整个人被罪恶感笼罩住了,他喉头一梗,有点说不出话来。“小叶,没关系,你尽管说。”许家人整个都义愤填膺了,连云熙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你告诉阿姨是哪个王八蛋把程溪踹成这样,你放心,阿姨肯定不让那些混蛋找你麻烦!”“......阿姨。”叶皖艰难的开口:“那混蛋就是我。”“......”全场大概沉寂了十几秒的时间,在这凌迟一般的寂静里,叶皖几乎是抬不起头了——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不应该动手把人踢成胃出血。枉费他还是个律师呢,知法犯法,真是太不应该了。“你!”许西池哪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男生就是许程溪放在心尖尖上惦记的人,但他还是快要气疯了,怒道:“你为什么要随便打人?!”“哎呀,喊什么喊啦!”叶皖还没来得及认错,却没想到被回过神来的连云熙拦下话,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连云熙竟然皱着眉对许西池斥责道:“喊什么喊?你弟弟那么讨厌,肯定是做错事情了小叶才踢他的!”许西池、许铭烨,各位院领导:“???”连云熙不顾所有人的一脸懵逼,亲切的拉着叶皖的手,竟然对着诸位介绍上了:“这位名叫叶皖,可是a**律系的好学生,年年拿奖学金的那种,上次小春的官司就是他帮着打的呢。”“小叶,阿姨相信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连云熙转头握着叶皖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说,是不是许程溪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虽然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但叶皖现在没那个心思去深究,只感觉内疚极了:“阿姨,我......”“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连云熙见他吞吞吐吐说不出来,美眸一闪干脆的放过他了,大大方方的说:“反正肯定是许程溪那小子的错!”“妈。”许西池完全搞不懂他妈这是怎么了,气的跳脚:“你有没有搞错啊?!”“去你的,你猜搞错了呢。”连云熙不悦的睨了他一眼,张口就是撵人:“你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回公司去。”“什么?”许西池不敢置信,只能转头朝许铭烨求助:“爸,你快管管妈啊!”这许程溪都被踹到胃出血进手术室了,行凶的人就在眼前,连云熙不知道抽什么疯竟然要放过人家,这在许西池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只可惜许铭烨多年以来一向是在外面重拳出击,在连云熙面前唯唯诺诺,此刻被美眸一扫,嘴边排列好的话就变了——“你妈说的对。”许铭烨一本正经的助纣为虐:“你赶紧回公司吧,有的是事情要忙呢。”许西池:“......”待许西池愤怒的走后,院长等人和许铭烨也被连云熙找借口撵走了。须臾之间,手术室外偌大的等候区就连云熙和叶皖两个人了。叶皖知道连云熙这是怕其他人留下用责怪的眼神看他,他手指微微一动,不胜感激的看着她,诚恳的道谢:“阿姨,谢谢您。”说着,他又有点内疚——毕竟是把人家儿子踢到胃出血了,不管连云熙嘴上怎么说,心里肯定还是难受的。从认识开始,连云熙就一直对他很好。让她难受,叶皖真的很抱歉。“小叶,真的不要这么说。”连云熙的声音温柔体贴,就仿佛带着无尽的关怀谅解一样:“阿姨也算是会看人了,知道你的品性如何。你无缘无故不会主动打人的,是不是许程溪气你了?嗯?”叶皖沉默片刻,艰难的开口:“呃......我们口头上有一些争执。”具体因为什么,他真的没那个脸跟连云熙说出来。这么一想,叶皖忍不住有些更内疚了——连云熙对他这么好,自己却和他儿子不清不白的混在一起......虽然不是他主观愿意的,但还是怎么想都太不应该了。“哎呦,没事啦。”连云熙拍拍他的手,无所谓的说:“男孩子小打小闹都是经常事,以前许程溪又不是没跟他别的朋友打过架的。” 第71章 “不过你昨晚一夜没醒么?”连云熙故意问着:“伤口不疼?”许程溪精疲力尽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把目光扫向一旁站着的叶皖, 故作不知的轻声问:“你在这儿陪了我一夜么?”他苍白清隽的脸上因为伤病还携带着一丝脆弱,一双眸子却晶亮晶亮的,看着叶皖轻声问的时候自带一种‘深情款款’的感觉。连云熙在一边看着,感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怪不得他儿子会被小叶子踢到胃出血,整天这种教科书式的装可怜哄骗别人,要是被人发现的时候可不得生气么?只是叶皖现在无暇思考许程溪是不是装可怜的这个问题了,他只觉得在连云熙面前被许程溪这么一问有点不好意思,只得胡乱的点了点头。“是啊,你可得好好谢谢小叶呢。”连云熙打开保温桶,用随身携带的勺子和碗盛了两碗汤出来,对着许程溪笑眯眯道:“昨天公司有事,你哥早早就去处理了,多亏小叶在这儿陪你。”叶皖:“......”他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连云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结果半天没等憋出来一个屁呢,就见连云熙冲他招手:“小叶也过来喝点汤,郭医生说程溪这半个月最好只吃流食,所以就只能委屈我亲自下厨帮你煲汤啦。”许程溪:“其实家里陈姨煲的汤挺好的,真的。”奈何几年以来连云熙都对自己的厨艺有着‘蜜汁执着’,一点也不采纳许程溪的意见,直接就当成耳旁风忽略了。“对了程溪。”两个小伙子喝汤的时候,连云熙瞄了一眼叶皖清秀白净的侧脸,忽然说:“郭医生说你得住十天左右的医院,我一会儿帮你请个护工来吧。”闻言,叶皖拿着汤匙的手指一顿,抬眼看向许程溪,只见他皱了皱眉,拒绝:“不用,叫陈姨过来陪几天就行。”“我知道你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连云熙有点可惜的说:“但陈阿姨孙子这两天来玩了,她请假带孩子去了。”“......”许程溪面无表情的说:“那就让刘叔。”连云熙:“刘司机得给你爸爸开车,哪有时间过来陪你啊。”“......”“哦,你也不要指望我。”连云熙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你妈妈我不会照顾人的。”“那个,阿姨。”叶皖终于找到时机插话,忍不住开口:“我来陪护吧。”许程溪闻言,转头看向他。“啊,真的么?”虽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但连云熙依然假装很惊喜的看向叶皖:“不会耽误你学习么?”“没关系。”虽然没两天就开学了,但叶皖仍旧点了点头:“我课不是很多。”人是他打伤的,叶皖觉得理应应该自己负责到底。虽然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这里,但许程溪也并非那种断胳膊断腿完全失去自理能力,他觉得应该没问题的。“那就这样吧。”许程溪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把碗递给连云熙,看着叶皖的黑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笑意:“麻烦你了。”连云熙待到将近八点才离开,她在这里有个女性缓和气氛热热闹闹的还好点,一走了就剩下他和许程溪两个人时叶皖就不免觉得有些尴尬。正巧赶上护士来拔针,叶皖拿着棉球低头帮他按手背上冒血珠的伤口时,就听到许程溪清淡的声音——“我最近饮食不太规律,几个大手术都连上了。”许程溪顿了一下,微微低头看着叶皖轻颤的睫毛,声音带了一丝安抚:“偶尔还会喝两杯酒,所以即使可能没有你那一脚,也会胃出血的。”“......你是医生。”叶皖半晌后才开口,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怎么可能知错犯错。”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再费心安慰他了。叶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许程溪撒谎骗人气他的时候自己觉得他该打,打死都不可惜,但真把他打伤了之后,除了过意不去......竟然还有一丝不甚明显的心疼在蔓延。真是见了鬼了。“你是律师。”许程溪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投之以桃的调侃:“明明知道打人是犯法,却知法犯法。”“有的时候,很多事情不是凭借理智就能决定的,还有......心情。”他们这段时间的心情,都已经不受理智支配了。叶皖这段时间酷似精分的心情和冲动完美被许程溪的话戳中,忍不住抬头看向他——“怎么?”只是许程溪已经从短暂的‘哲学家’氛围脱身了,又恢复成那温柔调侃的模样:“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叶皖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他明明应该是很疼的,却偏偏跟话痨似的停不下嘴,要是按照以往叶皖早就走了,可现在......他却莫名感受到了许程溪似乎也不想往日那么淡定,喋喋不休中多了一丝惴惴不安。许程溪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按住腹部,苍白的唇和没有血色的脸几乎融为一体,轻轻扯了一下:“没事,不疼。”这个时候故作坚强的卖惨是让人心疼的最好时机,许程溪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嘴上说着不疼,可眉梢眼角却恰到好处的透露出几分‘勉强’来,让人怎么看都感觉是疼的样子。果然,叶皖见他这个模样,眉宇间清晰的划过一丝内疚,很容易就被许程溪捕捉到了。只见他抿了抿唇,随后拿出一张消毒湿纸巾仔仔细细的帮许程溪擦了擦修长的手指,似乎是在想该说什么似的,半晌后才吞吞吐吐的开口——“要不然.....我去问问郭医生,给你开点止疼的药吧。”“不用了,不然......”许程溪一顿,侧头笑着看他:“你亲我一口吧,没准更管用。”叶皖额角青筋直跳,压低声音隐忍着怒气:“你能不能别胡言乱语?”“好,我不说了。”许程溪也是生怕把用尽心机牺牲□□留下的人在气走了,过了一句嘴瘾之后就乖巧的闭了嘴。叶皖深吸一口气,勉强‘心平气和’的做着护工的事情——帮许程溪放热水擦脸什么的。只是用熨烫过的毛巾细细的擦着那张宛如瓷器一般精雕玉琢的脸,纵然叶皖扪心自问不是那种可以被美色所迷惑的人,也不免有些......色令智昏。尤其是被许程溪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一盯。叶皖耳根莫名一热,愤愤的用毛巾糊住他的双眼——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多此一举,许程溪是胃出血,又不是手残废了,自己为什么要帮他擦脸?!“许医生!”然而还没等叶皖思索出来个所以然呢,并未上锁的大门就‘砰’的一声被重重的推开,随之而来的是一群鱼贯而入的小护士和她们尖利的七嘴八舌——“许医生您没事儿吧!”“许医生你怎么会胃出血呢?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呀!科室需要你!”“许医生这是我亲自炖煮了四个小时的鸽子汤,绝对软烂不伤胃的。”“......”叶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少说也得十个八个的白衣小天使,整个人都僵硬了——于是他用手糊着许程溪的姿势被其中一个灵通的雷达眼看见,顿时引起了不满。发现的小护士‘呀’的一下叫了起来:“这位先生,你干嘛按着许医生的脸?!” 第73章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就他和许程溪那些奇葩过程, 哪里能跟‘绝美’二字产生哪怕一星半点的关系呢?然而宋阳舒不这么认为,他盘起双腿激动的连鸡爪子都不啃了, ‘有理有据’的跟叶皖分析:“你看啊,他一个富的流油的少爷包养你不成,就不惜伪装成一个穷逼被你包养, 各种做小伏低啊丸哥, 这还不能体现他对你的真爱么!”“还有你说你俩合约接触了之后,你去医院的时候他还天天过来盯梢,还把我当成了情敌亮出珍藏已久不舍得删除的合同。这么一个大帅哥如此痴心,啧啧......你就一点也不心动?”叶皖听后想了半晌,十分的欲言又止——因为宋阳舒不知道周行远这号人, 也不知道许程溪和周行远还有原身三个人本身错综交横的关系, 所以才能这么大白话的分析,但他不能啊。于是叶皖只能问:“你是不是收钱帮许程溪说话来了?”“卧槽。”宋阳舒鸡骨头差点喷了满地, 愤愤的一抹嘴:“丸哥?你他妈以为我是水军?才不是, 我是许哥自来水!”“......”叶皖对这些网络词汇一窍不通, 只能郁闷的说:“反正我觉得他没你说的那么好。”“就算这样,你也不用给人踢到胃出血啊。”宋阳舒不赞同的摇头,啧啧感慨:“丸哥你也太难追了,我估计全世界也就许医生敢追。”追叶皖这个武力值奇高的家伙, 一言不合就要付出如此‘血的代价’,宋阳舒试问他是不敢的。叶皖沉默半晌,终于大彻大悟——他一时间脑子抽风跟宋阳舒说这些的决定,实际上是大错特错的。“哦。”叶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知道了,滚吧。”“......别啊。”宋阳舒没想到叶皖会这么干脆的不理他了,立刻慌得一批,连忙认错:“我说错了,呸呸呸,丸哥世上无敌第一英俊追求者如过江之鳍才对!我明天可就撤了,在跟我说说呗!”现如今暑假已过,各大学校都已经陆陆续续开学了。x市和s市离的很近,于是宋阳舒也就一拖再拖,拖到了明天才走——这事儿可以说是最近几天叶皖认为的唯一‘好消息’了。只是他后天也要开学了,到时候该怎么抽时间过去照顾许程溪呢......叶皖想到此处,不禁皱了皱眉,拿出手机便想看看自己第一周的课程表。只要熬过第一周的时间,许程溪就能出院了。只不过因为许程溪这事儿,还有像颗□□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来找麻烦的成谦周行远种种加起来,竟然让叶皖人生当中第一次产生‘不想去上学’的念头。他从小到大都是传说当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还是第一次有如此消极的想法。不应该不应该,叶皖自我检讨了一下。只不过开学的第一天,叶皖就发现所谓的‘□□’可能有点哑火了。他去图书馆的时候和成谦冤家路窄,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后者却见到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瞪大了眼睛忙不迭的就跑了,生怕跟他对话似的——叶皖:“......”叶皖看着成谦仓惶的背影,多少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内心缓缓的升起一个巨大的?号。他觉得按照成谦的品性,假如再次勾搭上了周行远这个靠山要搞他的话,此刻应该相当的生龙活虎耀武扬威,巴不得冲到他面前炫耀才对,怎么会掉头就跑呢?除非......他的靠山不靠谱了。叶皖皱了皱眉,想起挺久以前许程溪说的那句‘交给我解决’,不禁有些出神。这事儿,怕是十有□□就是许程溪帮他解决的。下午没了课后叶皖例行公事的去了医院,进门的时候难得发现病房内没有访客,就病患许程溪一个人靠在床头安安静静的看书。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侧脸如同精心雕琢的雕塑一样线条分明,听到声音微微侧头:“来了?”叶皖默不作声,看着今日份的满地果篮,洗了洗手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坐在他旁边慢慢的削。只是本来就奇差无比的刀工再加上心不在焉,苹果被他削的几乎就快见到核了。等他举着交到许程溪面前时,后者哭笑不得的接了过去,却没有嫌弃的吃了,只是说道:“一个怕是不够,在削一个吧。”于是叶皖从善如流的,心不在焉的又拿了一个圆润的大苹果开始祸害。看着他没有焦距仿佛是个无情的劣质削皮机器的双眼,许程溪一抬眉,试探的问:“有心事?”“......”叶皖想了想,还是说了:“我今天去学校,看到成谦了。”许程溪心下顿时了然,不过也没有主动说下去邀功,只是淡淡一点头:“哦。”哦?叶皖皱眉,见他如此没有觉悟,只好追问:“他见到我一下子就跑了......是你跟他和周行远说什么了吗?”许程溪笑了笑,不以为然:“我说了,这事儿我来解决。”叶皖放在病床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你怎么解决的?”“成谦那边好对付,就派人吓唬两句就行了。”许程溪的眼镜还没摘,淡淡的说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就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轻巧的说:“至于周行远那边......也是吓唬,威胁他在去缠着你就把他的黑历史全都告诉他现在的女朋友。”“???”叶皖觉得这个理由有点让他出乎意料:“他会怕这个?”据他的了解,周行远可以说是一个被惯坏到日天日地的一个富二代,就没他怕的东西,换男女朋友这方面的速度更是如同换衣服一样,他会怕这种威胁?“以前可能不怕,不过现在......”许程溪想着许西池探来的消息,无私的跟叶皖一起八卦着:“他好像对他这任女朋友挺上心的。”周行远会对另一半上心?叶皖一愣,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他都差点忘了,他是穿进来一本书里知道一些原剧情的人了。叶皖忍不住问:“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这倒是没问。”听到叶皖忽然问这个,许程溪怔了一下回忆着:“我记得是戏剧学院的学生,好像是姓向。”向?难道真是向梦阳?叶皖瞳孔不禁微微一缩——按照他看过的书中记忆,女主角向梦阳是个女明星,那这个时间线上戏剧学院是对的上的。果然周行远‘历尽千帆’的货色也终于遇到属于自己的港湾了,这下子叶皖才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见他这幅如释重负的模样,许程溪不禁有点纳闷:“为什么问这个?”“没什么。”这一系列的心理活动当然不能跟许程溪说,叶皖扫了眼满屋子的鲜花果篮,觉得躺在正中央床上的许程溪活像正在被祭拜的,他忍不住有点想笑:“又有你的病人来看你了?”“平均每天来三十个吧。”说到这个许程溪也有些无奈,他喜好安静,不过病人的心意......还真是没法拒绝。只是叶皖这语气就很耐人寻味了,许程溪不服气的一挑眉:“你怀疑我的人缘?”“并不是无端怀疑。”叶皖笑了下:“通过之前范敬要起诉你这件事,可见你也不是人见人爱的。”“当然不是。”许程溪骚话说的浑然天成,随口就接了一句:“要不然你不就爱我了么。”叶皖:“......”他手中的刀忍不住恶狠狠的戳了一下本就‘形销骨立’的大苹果。“你为什么不帮范敬起诉了?”许程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转移了话题,略带戏谑:“他不告我了?”叶皖:“......”“还是,”许程溪瞧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问:“你不想帮他告我?”“我是因为知道他撒谎,才不帮他起诉。”叶皖受不了他的眼神,硬着头皮反驳:“我也不是什么人的官司都接的。” 第75章 我会继续改进继续努力的!☆、紊乱叶皖离开学校后并没有直接去医院,反而是去了王成济的事务所。他这一个暑假几乎都在这泡着, 事务所的前台小妹跟他都熟悉了, 见到他就笑盈盈的说:“王哥在办公室呢。”王成济这个事务所是典型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一共就在写字楼租个不大的地界儿, 办公室书房会客室都安排的一应俱全,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淘来的装修团队这么会隔间。叶皖进去就见到王成济激动的站起来,对着电话那边滔滔不绝:“我收费就这样,不能改变!”“他要是不干你让他找别人去吧!”王成济说完就‘啪’的一下怒气冲冲的挂断电话, 喋喋不休的跟叶皖开始吐槽:“我真不能理解那种想请好律师还一个劲儿讲价的人,我们干这行的也能讲价?当是去菜市场买菜呢?!”“消消气。”叶皖见他都快气冒烟了,难得有了一次‘眼力见儿’, 拿纸杯给王成济倒了杯水递过去。“咳咳,谢谢。”王成济看到水才觉得自己这嗓子干涸的堪称嘶哑了,接过来一口气‘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一抹嘴才问:“来找我干嘛?”跟叶皖也认识几年了,王成济知道他没提前打招呼就过来基本上是有急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叶皖也没卖关子,低头从书包里把刚刚放进去的那张纸递给王成济, 然后静静的等待王成济的反应——这货似乎是没看清一样的揉了揉眼睛,半晌后才抬头看着叶皖, 充满敬佩的喃喃自语:“卧槽, 牛逼啊。”叶皖:“我......”“我在a大的时候怎么就没拿到藤校的交换名额呢。”王成济懊恼的一捶桌子,不禁有些柠檬了:“一定是现在放宽政策了!”“......”叶皖无语半晌,直接问:“我应该去?”“卧槽,你这是什么问题?”王成济听到一下子激动了, 倏的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这也算问题,接到这种名额还有不去的人?”“唔,我是觉得a大也挺好的。”叶皖他这个当事人可要比王成济还有导员他们冷静多了,成熟理智的分析着:“国外的学校虽好,但去了也要适应,再说一去不知道要去多少年。”“停停停,你该不会是疯了吧,不去就是疯了!”王成济打断他,忍无可忍的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要接官司攒钱,做好出国的准备,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话是耳旁风吧?”“倒是没这么以为,就是......”叶皖长眉微蹙:“我没想到居然真有这种机会。”所以一时间有些懵。“你想那么多干啥啊,有机会就去啊!你应该知道咱们这个行业出国镀层金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王成济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谆谆教诲感慨着:“可能你自己觉得出国没什么用,但有一个证书,有海归这个身份,在国内的人眼里就是不一样,像是传说中的上档次。现在出国留学的人不少,但不管有多少,也值钱。”叶皖不说话。王成济皱眉:“你到底怎么回事?缺钱?缺钱我借你,回来给我打工。”啧啧,要是资助一个看起来就潜力无限的人出去读书回来进自己事务所,这滋味想想都美滋滋,王成济已经开始幻想了。“不是钱的问题。”他手头的存款虽然不是什么家财万贯,但支撑自己出国读书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如果,”叶皖抬头看着王成济,忽然认认真真的问了一个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他的画风的问题:“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呢?”“???”王成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可叶皖已经不想在重复第二遍了。“......你现在不会是在暗示我你是因为儿女情长在这儿犹豫呢吧?”王成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突然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如果是因为这个,他还是很容易说服叶皖的。“拜托,现在那些喜欢算什么啊,你的前途才重要啊。你才二十啷当岁,喜欢能持续一辈子?”王成济轻嗤一声,理所当然的说:“你有了知识才能挣钱,有了钱才有地位,要不然你以后靠什么养老婆?!”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世上最容易变的就是人心,所以为了感情放弃自己的前途,那在王成济眼里简直是蠢到无极限了!“再说了,要是真喜欢就先异地恋呗。”王成济摊了摊手:“往少了说可能毕业你就回国了,往多了说读个研究生博士也就几年,三十岁之前肯定能回来跟你那小对象再续前缘。到时候你就是身价百万的人了,你还怕那小姑娘不要你?”“......那倒不是。”叶皖没有纠正不是‘小姑娘’这点,而是微微叹了口气,说出一个非常真实的原因:“我怕他到时候年龄太大了。”“......啊?”王成济有点没太听明白:“年龄大了是什么意思?”“就,”叶皖咬了下唇,隐晦的说:“他比我大七八岁呢。”至于七岁还是八岁叶皖一时间有点忘了,总之许程溪那货一直想老牛吃嫩草,从未被超越。“......赶紧趁机分手!”王成济哑然半晌,板着叶皖的肩膀无比认真的说:“你这姐弟恋玩的太野了,大七八岁能靠谱么!一定要趁机分手!”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小兄弟可真是狂野——年纪轻轻找个比自己大七八岁的......佩服佩服。哎,跟王成济说这些指望着他能说点什么让人豁然开朗的话果然不现实。但叶皖却听出来他另一个意思了——出国名额不易,律师身份镀金,如果他没傻没疯没得精神病,那就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飘洋过海为自己谋求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他也的确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要是放在一周以前,可能面对这个名额叶皖都不会犹豫就答应下来准备出国了。但现在......叶皖在感情这方面在不开窍也知道许程溪这番种种作为是为了追他,被踢到胃出血住院了毫无怨言也是为了追他,他虽然不说,但也不能一直装傻当做不知道。最要命的是,他对此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就算叶皖想让自己有点出息,不要这么容易心软,他也不得不说自己不是无动于衷的。可能还是因为跟许程溪睡过的原因,睡过,到底是不一样的。叶皖前世今生都没有谈过恋爱跟别人上过床,许程溪是唯一一个,他必须得说自己对他的感觉到底是不同。不知道是因为睡过,还是因为他那张清俊的脸很合自己的胃口。反正叶皖觉得......许程溪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让他稍微心头一动过的人,可能是喜欢吧。“成济哥,我会考虑的。”叶皖低垂着眉眼拉好书包,淡淡的应了一句:“会选择一个最好的路的。”只是......不是现在,反正导员说他有两周时间可以考虑。所以晚上去医院的时候,叶皖并没有向许程溪提起这件事。只是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有点明显,许程溪这种眼尖的人,没两下就看出端倪了。“......小朋友。”眼看着这次叶皖手中的苹果连核都被他削的不剩什么了,许程溪生怕他削到自己的手,忍不住伸手轻柔的把他手中的刀拿了过来,问:“你想什么呢?”“嗯?”叶皖一低头就发现自己手中的刀和苹果都消失了,顿时有点不服气:“你干嘛抢?”“我没抢。”许程溪看他这样子忍不住笑了,晃了晃那只剩下核的苹果,戏谑的道:“苹果肉都给垃圾桶奉献一大半了还不够?”叶皖:“......”“说吧。”许程溪把剩下的那点果肉削出来用牙签叉着塞到叶皖嘴里,淡淡的问:“为什么心不在焉的?” 第77章 伍舒扬:原则,好吃么 : )伍舒扬:子规阁中一杯酒,碧落黄泉千年寻简明庶:说人话就是——他非我不可(鞠躬)——世界列表巫祝世界:边陲巫镇(已完成)克苏鲁世界:炼狱直播(已完成)卡拉比-丘流形空间:无人生还(进行中)凯尔特世界:世界尽头蒸汽朋克:汽笛曙光……扯淡流冥府 vs 瞎掰派物理,一起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吧☆、偷亲周四的时候就是和h大的辩论赛, 地点定在a大的阶梯教室。早上八点的时候叶皖到教室的时候还微微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这种辩论赛应该没什么学生会起个大早过来看的, 毕竟早上九点就开始了, 但没想到人还挺多。而且叶皖眼尖的透过那嘈杂的人群中发现还有许程溪, 他果然依照诺言也来看了。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西装, 因为坐在比较后排的缘故鼻梁上还架着眼镜, 清隽的脸引起一堆堆围观的视线, 反倒成了赛前的一抹风景线了。对于周围或惊讶或赞赏的目光许程溪一直视若无物,低着头自顾自的玩手机, 但此刻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抬起头, 隔着几十米远就和叶皖的眼睛碰撞在一起——然后叶皖就看到他笑了一下,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的温柔, 用小女生矫情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一笑生花, 周围不少人看到都觉得有点窒息了。叶皖下意识的也提了下嘴角。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旁边紧张的精神高度集中的裘思咏, 他一愣:“你看啥呢?”“没什么。”叶皖收回视线, 低头整了下草稿。然而这次裘思咏却没这么好骗,他顺着叶皖刚才的动作看过去,霎时间也发现了在人群中出众的厉害的许程溪, 忍不住赞叹道:“哇, 我们学校有这么好看的学生么?”要是有的话早就应该出名了才对,怎么他没有见过?“你傻啊你。”旁边的二辩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这能是我们学校的?这一看就是外来找人的!”他说着, 忍不住看了叶皖一眼, 裘思咏也立刻回想到刚才叶皖和那个‘好看男’的迷之对视了,他连忙问:“叶子,那帅哥是你朋友?”叶皖听到他的问话一愣, 一点头:“嗯。”他猛然才发现,他和许程溪的关系其实很难定义——根本不是朋友,之前还是‘仇人’,现在却暧昧的夹缠不清了。往年h大和a大的辩论赛都堪称是你来我往,水深火热,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哪个学校会胜出的那种,然而今年却是不同。今年a大有叶皖这个bug一样的人物加入,且一直抱着早点结束早点回家不耽误事儿的心态,牙尖嘴利角度刁钻的各种诡辩。在听众们逐渐瞪大的瞳孔中,人们发现今年这辩论赛竟然是a大单方面被压制,几乎是被四号辩手也就是叶皖一个人用摧枯拉朽的方式给整个节奏都打乱了。才过了一轮,h大的四个辩手就已经齐齐的慌了。人一慌本来准备好的草稿能勉强背下来就不错了,更别说借题发挥各种角度钻研言语上的漏洞了——于是这场辩论赛结束的前所未有的快。最后结果不用等,所有人基本也都心知肚明是哪个学校的社团胜出了。作为十年间最快失败的一组辩手,h大那几个学生都觉得颇为羞耻,感觉丢人都丢的面红耳赤了。他们忍不住齐刷刷的向令他们如此汗颜的‘罪魁祸首’四号辩手望去,只见被四面八方崇拜眼神围绕的叶皖气定神闲,一张素净精致的脸上一丝笑模样没有,旁边的一号辩手激动的都差点蹦到桌子上去了,他还能挪出视线来警告他一眼——“不愧是......”座位上h大的学生喃喃自语:“这他妈是大神级别的吧?”正巧这俩学生是坐在许程溪前面的,他听到忍不住笑了一声,抬眼看向远处被人包围的中心,微微眯了眯眼。然后许程溪掏出手机给叶皖发了条信息:厉害。后面还加上一个[大拇指]的符号,十足十的老年人气息——其实这不能怪许程溪,他是真的不怎么上网,不知道年轻人当中流传着的表情包。只是他也不知道叶皖收没收到这条信息,因为一抬头的时候,两个学校的辩论手都已经被簇拥着推向后台了。“啊啊啊啊叶子你也太厉害了!!!”刚刚到后台,裘思咏就绷不住了,丝毫不知道矜持为何物的嗷嗷一顿嘶吼:“你一个人就把他们全部说的都哑口无言了大佬!一个人啊卧槽!”叶皖灵敏的躲避着他激动的四下喷溅而出的口水,无比嫌弃的伸手扭过他的脸:“瞎激动什么?”“啊啊这咋能叫瞎激动呢!”裘思咏嘿嘿傻乐,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你知道么,十年内今年是h大落败最迅速的一年,咱们辩论社这下子可算是扬眉吐气绝对在学校火爆了哈哈哈。”“......”叶皖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盼望着找个人能把这人拖走打醒别勒着他,结果一转头,其他几个辩论社的成员也都是如出一辙的傻笑表情——兼职满目崇拜的看着他。“那个。”叶皖只好找了个借口把他撵走:“给我买瓶水去吧。”还说崇拜他呢,他刚才言辞激烈的滔滔不绝了那么一大通现在嗓子都快冒烟了,裘思咏这货也不知道给他买瓶水的!“哦哦!”裘思咏乖巧的点点头,拔腿飞奔:“现在就去——”他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打算从教室穿过去没从后门走,结果裘思咏一出去就看到本来应该空空荡荡的阶梯教室人居然还没走空,后排还坐着一个人。裘思咏定睛一看,诧异的发现还坐着的这人正是他们赛前讨论过的大帅哥。“呃?”裘思咏想到叶皖的话,在许程溪的注视下挠了挠头,问:“你是叶子的朋友么?”许程溪看出来这人就是刚才跟叶皖一个团队的一号辩手,于是便笑着点了点头:“你好。”哇,大帅哥笑起来更是斯文清隽,如沐春风呢。难得裘思咏这种二百五在许程溪这种级别的大帅比注视下也会感到意思不好意思,他痴汉的笑了笑,没等许程溪问就主动告知着:“叶子他们应该是回辩论社了。”许程溪一个‘谢’字还没等开口,就见裘思咏抓了抓头发:“不过我们过会儿得去见校长,估计你见不到他人。”“......谢谢。”许程溪还是说了,顿了一下问:“你们辩论社在哪儿?”两个小时后,估摸着校长要是表彰什么的也该说完了的时候,许程溪才顺着刚刚裘思咏告诉的位置走过去a大的辩论社,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整座大楼都安静的很,正赶上中午的时候,估计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跑去吃饭了,也不知道叶皖在不在。刚刚给他发了条信息,也没人回。许程溪抱着撞大运的心态找到了辩论社的教室,‘咯吱’一声推门进去的时候,就发现意外的惊喜——小朋友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偌大的空旷教室里就他一个人。许程溪低垂的眉目中划过一丝了然,意料之中。他可是医生,早就发现了叶皖今天的脸色不大好,苍白的面容透着一丝丝的红润,嗓子也微微有些哑,有些鼻音,标准的感冒症状。 第79章 教室的门‘咔哒’一声合上,伴随着这声音室内的气氛也仿佛突然紧张了起来。叶皖脸色和唇色都苍白的厉害,转过头定定的看着许程溪:“你想说什么?”许程溪抿了抿唇,单刀直入的问:“真打算去国外了?”叶皖:“是。”许程溪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收拢成拳,一向请悦的声音里有一丝隐晦绵延的烈火冰河:“什么时候的事?”“大概□□天之前吧。”叶皖问什么说什么,坦白的很:“导员告诉我有一个交换生名额,藤校的,坦白说是个很好的机会。”他这么‘磊落’的态度,一瞬间忽然让许程溪有点泄气——就好像这段时间他一直太自信了,自以为算无遗策的各种方法让他膨胀成了一个大大的气球。此刻叶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一下子就把这个气球戳破了,一地狼藉,一地碎片。叶皖前段时间,好像只是短暂的喜欢了他一下。“......挺好的。”那些本来想说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许程溪自问没有任何的资格去阻止叶皖追求更好的前途,他只得勉强笑了一下:“大概要去多久?”“我也不知道。”叶皖睫毛颤了下,他一直盯着许程溪的眼睛,刚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里面有一丝情绪破碎的感觉。叶皖生性冷漠,对别人一向狠,但他现在有点不想看许程溪的眼睛了。叶皖盯着自己的桌面,慢慢的说:“可能本科毕业就会回来,也可能在那里读研究生......或者别的。”言下之意就是,没准,他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也没办法向许程溪‘报告’一下。“你......牛逼大发了,藤校的名额都能拿到手。”许程溪除了眼神微微空洞,又恢复成了平日那种巍峨不动的气定神闲,故作打趣的挪喻着他:“什么时候走?”“可能就这一阵吧。”叶皖轻声回,细长的手指轻点着桌子腿:“大概就这一个月吧。”距离这个月结束,还有不到十三天的时间。许程溪目光微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五分钟的时间,让他清晰的明白了什么叫镜花水月,海市蜃楼。美好的时间往往都是短暂的,虚假的。只是他更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就仿佛在一个半长不短的假期中,好不容易把老师留的作业没日没夜的全部做完,拼着挣着终于看到一丝曙光的时候......老师又留了更多的作业。失望,许程溪自嘲的笑了笑,终于开始接受‘老师’可能根本不喜欢他的事实。其实叶皖表现的一直都不加掩饰,很明显的厌恶他。只是偶尔他白皙的耳根微红,对待自己的时候那不一样的情绪总容易让人自作多情。这世上还有比自作多情更让人觉得难堪的事情么?许程溪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切实际的总觉得这作业他能做完,他想试试。于是许程溪沉默半晌,看着叶皖平静的侧脸果断的问:“在走之前,你要不要谈一个恋爱??”叶皖手中抓着的笔在许程溪这句话后‘啪’的一下落了地,掷地有声。“你......”叶皖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对着许程溪有这种‘不可置信’的情绪了,然而这次最为强烈:“你说什么?”“我说,你再走之前要不要试着谈个恋爱?”许程溪笑了下,掩去眼底的一丝疲惫,静静的看着他:“跟我。”“你疯了么?”叶皖这次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忍不住皱了下眉:“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我说的每句话,你都以为另有目的。”许程溪苦笑:“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谈个恋爱。”不像之前的满腹谎言的包养,和现在扭扭捏捏的暧昧,他就是想认认真真的和他谈个恋爱。心无旁骛的那种,就算他明明知道叶皖还剩下十几天就要走了。可能去美国英国加拿大,就是不会再这里,s市。“......你别胡说八道了。”叶皖分明觉得许程溪这提议是千疮百孔的漏洞,但拒绝总是很艰难,他半晌后才开口:“我没兴趣来个一夜,或者是一周的谈恋爱。”“谁说一夜或者一周了?”许程溪一挑眉,语气淡淡:“等你走了,咱们就异地恋。”叶皖:“......”“不管几年,你早晚会回国的吧,除非不打算回国......”许程溪一顿:“那就到时候再说。”其实他最怕的,就是叶皖一去不回了。s市这么大,他们碰到尚且不容易,条条大路,一个转弯就有可能错过,更何况广阔的全世界。“抱歉,我不能。”窒息的气氛中,过了好半天叶皖才说话,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声音都带着一丝感冒混沌的浊气。十分累的模样,却也十分坚定:“我不喜欢这种藕断丝连的感觉。”他不喜欢这种仿佛走在悬崖边上瑟瑟发抖惴惴不安一样所谓的‘恋爱’,说实话也不喜欢这个时机,什么地方都让叶皖感觉不对。就好像许程溪兴致所起,就随口提了一样。哪怕他......有点喜欢许程溪,但不完美的感情,他宁可强迫症发作的不要。“是么?”许程溪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颇为失落。其实叶皖的拒绝本就是在意料之中——他是一个再冷静理智不过的人了,怎么会接受这么疯狂的建议。自己刚刚也只不过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情最后搏一把罢了,搏一把叶皖到底有没有点喜欢他。果然,他放弃了这个提议。许程溪深吸一口气,声音有点不易察觉的微讶:“几号走,到时候......我送你。”其实他还有话想说——到国外你怎么生活,那的东西那么难吃,你又挑食。自己还不会做饭,厨艺那么差,苹果都能削成骷髅头。还有......【去几年?好多年吧。】等你回来,我又老了一些了。其实他不是不介意自己的年龄的,只是许程溪往往对自己其他方面更有自信。而他现在终于确信,无论他什么样子,都打动不了叶皖了。离开学校的时候,许程溪拨了个电话——“他在跟你说官司不打了的时候答应就好,撤诉吧......不需要什么理由缠着了。”没吃饭的胃隐隐作疼,手机里噼里啪啦的每一天都有看也看不完的消息。曾经他会大略翻翻看有没有叶皖发来的消息,今天过后,这个习惯也没必要了。......叶皖这个本来只是感冒的小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秋的关系,竟然发展的逐渐缠绵起来,流鼻涕打喷嚏咳嗽三部曲一个不落的好生折磨了他一段时间,直到月末他要离开的时候才转好。但声音听起来依旧哑哑的,鼻音浓重。他早就把家里的备份钥匙寄了一个给宋阳舒让他帮忙照看着点,走的那天是早班机。叶皖本打算独自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到机场,没有通知任何一个同学和朋友......除了许程溪。毕竟那天都说好了让他来送的了。虽然他们从那次教室里就没有再见过面,也没有再联系过。只是许程溪非常守约,叶皖拎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就发现许程溪已经把车启动开到楼下了。早上六点钟天刚大亮,还带着一丝清晨特有的露水气,他靠在车门上抽烟,火光忽明忽暗。半个月不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许程溪瘦了些。 第81章 叶皖都无语了,这几个人仿佛不是来抢劫,而是来碰瓷的。哪有这种抢劫团伙,就负责惨叫和倒地了,好像他多么英勇神武一样,真该把他的英姿拍下来给总嘲笑他的王成济看看。“喂。”叶皖踢了踢脚边还疼着的白毛:“你们是哪个高中的?”白毛沉默不说话,叶皖寻思着这的确该沉默,这么丢人的事儿要他他也不说自己是哪个学校的。但是……“不说接着揍你。”叶皖可不是好心肠的人,很恶劣的威胁着。“大哥。”白毛哭丧个脸,不得不说:“你看俺,我们这德行能是哪个高中的,乡下来的混口饭吃,兄弟几个对不住你了。”叶皖一愣,扫了一圈这几个灰头土脸的人。他才发现这几个人又黑又瘦,看起来都有点营养不良,脸上畏畏缩缩。不知道饿了多久也没有来钱的方法,才在白毛的带领下来搞什么拙劣的抢劫。叶皖问道:“你们都多大?”白毛有点害怕,连忙说:“哥你别把我们送派出所成不?我们再也不敢了。”“知道你没那个胆子。”叶皖无语:“没打算给你们送进去,赶紧说。”白毛这才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19,剩下几个兄弟除了小阳18,都跟我同岁。”嗯,都是可以打工的年纪了。叶皖想着,掏出手机,头也不抬的问白毛:“有手机号没?”白毛虽不解,但忙掏出手机回答着:“有的。”叶皖看了一眼他那这个年代老爷爷都不用的老式按键手机,沉默了一下,报出了一串号码,交代他说:“记住这个手机号,明天早上到添行事务所去联系他,就找徐秘书。”白毛记了下来,却仍然一头雾水:“哥,这是干啥啊?”叶皖身上没多少现金,就裤兜里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搁进去的五百块钱,他掏出来塞给白毛:“别问那么多,去把你们几个这头发给我染了,明天九点准时过去。”白毛盯着手里这几张红彤彤的毛爷爷,眼睛瞪成了铜铃,磕巴着:“这这这,哥,我、我不能要!”“怎么?”叶皖似笑非笑:“你们不是来抢劫的吗?”白毛羞愧的低下头攥着钱,眼底有些湿润。叶皖看着他这模样,身后四个人和他一个德行,仿佛再给叶皖磕头一样的低着头。叶皖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受不住这样的大礼,连忙转身走了,临走撂下一句话:“别忘了染头发。”他不是一个爱做善事的好人,只是有时候力所能及的帮一把别人也没什么——反正王成济的事务所缺保安,他们律师可是高危职业呢,真得需要不少保安才行。这几个白毛黄毛人虽然傻了点,但胜在听话一根筋,好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叶皖看了眼不胜感激的白毛,忍不住问了个问题:“你们为什么选中我。”机场的这条路虽然人少,但也不是没有,刚才还路过好几个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呢。这么多人,白毛他们为什么就偏偏选中他?难不成他的形象真是看起来很好欺负么?还是纯倒霉?“呃。”白毛有些尴尬,不自觉的揪着自己手指上的死皮吭哧着说:“大哥,我们觉得......你、你像有钱人。”叶皖:“......”这么一耽搁,他到云腾的时候就晚了一会儿。事务所的一干人等早就等的猴急,叶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宋阳舒毫不矜持的就扑过来了——然后被叶皖精准的闪避开。“啊啊啊丸子你他妈可算回来了!”宋阳舒这货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变样,始终一张酷似清纯大学生的娃娃脸,非常适合装嫩,一脸控诉的看着他:“你太无情了吧,这几年过年都不回来一趟!”五年不见,大家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变化,但统一的共同点就是变成熟了些,此刻却齐刷刷的:“就是就是!”“......没钱。”叶皖三言两语的把矛头转移到躺着也中枪的王成济那里去:“钱全投资他了,没钱买机票。”王成济差点被他这轻巧的甩锅弄的喉咙里的鸡骨头卡死,半天后才费力的咽下去,拍桌大怒:“小叶子你讲不讲理?!”天地良心!他这些年多少次让叶皖过年回来看看,别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那老美,都快把机票双手奉上了人家也不理他,现在又过来埋怨他了居然!“好好好。”叶皖难得好脾气的笑笑,端起酒杯:“我罚酒三杯吧。”这些年,他酒量又练回了以前的程度——千杯不醉。所以等饭局结束了,其他小白人都喝的迷迷糊糊了,叶皖依旧目光清明,对着剩余一位同样身经百战相当精神的王成济说了句:“我给事务所找了几个保安,明早让徐秘书面试一下。”“啊?”王成济被这跳跃的话题弄懵了:“你啥时候找的?”叶皖:“大概三个小时前。”王成济:“......”“还有。”叶皖顿了一下:“我明天就能去上班。”明天?王成济第一次见到这么热爱工作的人,他愣愣的看了一眼叶皖:“你不在休息几天?随便逛逛?”“不用了。”有什么好看好逛的,他又不是没在s市呆过,现在不过是回归故里而已。“直接回去你家里住就行。”王成济也有些微醺了,点了根烟吞云吐雾间对他说着:“早几天松鼠就找人把你家打扫干净了。”叶皖眉头微微一动,把最后的杯中酒喝完,拎着行李回了家。走的时候他孑然一身,就是这个行李箱,回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大的改变,依然如此。但他住的小区经过五年却有了些变化,门脸和绿化像是重新翻修过,变的好多了。但依旧吵闹,挨着年轻气盛的大学生,就是充满了烟火气。叶皖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逐渐向上升的时候,才真的有一种‘回家’的归属感。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因为他不知道他的‘邻居’还住不住在这儿。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都是追妻火葬场和苏爽甜~~☆、创业叶皖走出电梯门, 在进自己家门之前游离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转移到旁边那扇黑漆漆的大门, 大衣口袋里的手指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机。他这些年其实并为更换过联系方式,原来的手机号和微信号一直保留着,但很诡异的......他和许程溪并没有联系过几次, 这五年间大概也就仅有两三次吧。而他这次回来, 他也没有告诉过许程溪。叶皖看了那扇大门半晌, 忽然深吸一口气, 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敲了两下——然后就浑身紧绷的站在那等着,模样活像是在罚站。只是......没人应。一分钟后,叶皖又敲了两下,再等了会儿,还是没人应。他不禁有些失望的眨了眨睫毛。其实这是大概率事件,莫说许程溪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就算他住在这里,这大白天的,也是上班时间呀。 第83章 经纪人:“......”叶皖忽然觉得这女明星挺有意思的,他问了一句:“你说有其他女明星黑你,有证据么?例如录音什么的。”“没有。”dice眨巴了几下眼睛,充满求知欲:“录音可以在法庭上当作证据么?”“理论上是不可以,但如果你要真想告这位女明星,以你的身份估计会在网上掀起波澜,到时候可以用录音来安抚你的粉丝。”叶皖虽然没追过星之类的,但也知道这些明星是多么看重名誉这种事。“哇,律师先生你人真好。”dice惊喜的眨了眨眼睛:“你是我的粉丝么?”“......”叶皖本想说姑娘我不认识你,后来想想这样子太打击小姑娘的自信心了,他只好把嘴边的毒舌咽了下去,干笑了两声没说话。而dice以为他的沉默就是回答,顿时更兴奋了,毫无隐瞒的把事情前后经过都说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dice在娱乐圈里一直有一个跟她缠缠绵绵的女明星李清语,按照网上的言论算是‘对家’,但按照dice的单方面说法就是该女星孜孜不倦的碰瓷。因为长相不如,同类型的代言和电视剧都会优先考虑dice而不是李清语,这让后者因妒生恨,没事儿就联合公司雇水军黑dice顺道编她黑料。其实这种事在勾心斗角的娱乐圈里是很常见的,一开始dice并不放在心上,反而还觉得怜悯弱者——李清语干这些都是为了嫉妒她,黑就黑去呗。结果前两天,这个李清语居然派人蹲点拍了dice新戏补拍被导演送回家的画面,还扬言到要曝光,就看dice这边怎么‘表现’了。“切,那贱人不就是为了高奢品牌的广告么,我才不要让给她。”dice愤愤的说:“我宁可她曝光,我跟她打官司说她偷拍污蔑!”叶皖也听明白了,那个李清语大概是要造谣dice陪睡导演之类的,一般女明星面对这种事情都怕职业生涯留下污点,通常会选择和平解决,但dice不一样,她刚的很,非要死磕到底。这决定也让经纪人很忧愁,在他看来也是和平解决这个办法最万全了,奈何拗不过dice只能帮她找律师,就找到了目前s市最负盛名的叶皖头上了。叶皖听明白后心中立刻就规划出了好几个解决方案:“你说的那个女明星涉及侵犯**,威胁恐吓以及勒索等多项罪名,如果打官司肯定是能打赢的,只要你那边确定要打的话。”经纪人没想到这个律师这么直白,吓的差点咬到舌头,忙不迭的急急说着:“那个,叶律师,有没有不闹到台面上的解决办法啊,你知道dice是个女明星......”“那就只有私下和解了。”叶皖摊了摊手,给出第二个建议:“如果不愿意付出一定条件满足她的话,就可以请人去劝说一下。毕竟这种事情对两个人来说都是鱼死网破,真闹开了她也并不占理。哦,对了,找人去谈的时候别忘了录音。”dice闻言眼前一亮,立刻说:“叶皖,你帮我去跟她说好不好?”“???”叶皖觉得这个大小姐可真是天真:“请问我哪来的机会去面见那位......李清语小姐。”“别叫她小姐,叫她野鸡行不行?”dice却抓不到重点,一本正经的问。叶皖沉默不语——他觉得这傻白甜的姑娘可能脑子缺根弦,不转轴。“想见她有的是机会啊,我带你去。”dice从精致镶钻的手包里拿出一张香水味扑鼻的名片递给他,眨了眨眼睛:“我的私人电话。”叶皖:“这个......”“叶律师,听说你是现在最好的律师。”dice打断他的话,真诚的看着他:“钱你随便要,这个忙一定得帮帮我不可。”叶皖:“......”“星期三的时候有一个慈善晚宴,我会出席,李清语也会出席。”dice一眨眼,就想到了一个机会:“到时候你也跟着我一起出席吧,我会找机会让你跟她谈话的。”“叶律师,你就别推脱了。”dice开始装可怜,控诉的看向旁边的经纪人:“本来我是有律师团队的,都被这家伙收买了,觉得息事宁人比较好,可我不想这么做。”“我可是有男朋友的,就是没曝光而已,假如李清语那野鸡曝光那些污蔑我的照片,不是破坏我感情么?”dice说的可怜,价格开的也高,叶皖自问这案件从各种角度来看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了。同时跟大喜过望的dice约在周三晚上八点钟在这里见面,她派人来接自己去那个慈善晚宴的地点。今天是周一,距离周三不过两天,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但直到周三晚上八点那个经纪人和dice亲自来乘风公馆接自己去宴会举办的地点时,叶皖才开始后悔。因为这个慈善晚宴举办的位置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而竟然是许家的别墅!这他妈是什么绝世的巧合啊?叶皖虽然只去过那个别墅一次,但记忆却是很鲜明的,他离老远看到那栋别墅的时候瞳孔就不禁微微一缩,忙问:“你说那个晚宴是许家举办的?”“咦?叶律师你知道许家啊?”dice坐在他旁边,身着一身银色小礼服,正举着镜子补口红,闻言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今天是许家主母的生辰,特意拍卖东西捐给灾区的。好多明星巴不得往上凑呢,但我是主办方邀请的哦,嘿嘿。”叶皖:“......”听到这姑娘最后还‘嘿嘿’炫耀的尾音,叶皖头一歪,真有点想下车跑路的冲动。许家主母那不就是连云熙么!他生日自己不请自来,还两手空空......叶皖简直幻想一下那个场面就觉得自己尴尬癌要犯了,而且去那里就十有**要见到许程溪,那尴尬程度又得更上一层楼。叶皖一时间紧张的手指都不自居的攥成拳头,精致的下颚线条微微紧绷。眼看着车开的离别墅大门越来越近,叶皖终于忍不住开口,最后挣扎一下:“不如我改天再找那个女明星谈吧。”“来都来了,干嘛改天啊。”说话的时候,车子刚刚好停下,dice不由分说的一把拉开车门,掷地有声:“走!”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许老狗出场!那个大家先不要急着骂他,我会解释这五年发生什么没联系哒!☆、重逢叶皖本来以为自己这么多年已经练就了无论去哪儿, 都能保持一种‘气定神闲淡定自若’的模样和心态,但没想到他踏进许家这座偌大的别墅里, 却紧张的有些头皮发麻——而且其中百分之八十还不是因为许程溪的原因, 而是因为连云熙。这个阿姨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 一点也不摆豪门阔太太的架子,对他一直十分和煦照顾。而自己却不告而别......许程溪真的怕撞到连云熙, 她会一脸哀怨的问自己为什么离开的时候不告而别。但还好,许家别墅里面的人比较多, 一半看起来都是名流贵胄的中年生意人, 还有一半分别是媒体,还有如dice所说的,不少通过各种渠道来蹭这个宴会来寻找‘机遇’的明星。一个个看起来年轻俊美, 油头粉面的那些人,大概就是了。叶皖下意识的四下扫了一圈没有许家人的身影,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 怕什么呢。还好旁边的dice喋喋不休, 一直缓解他的注意力:“叶皖, 我告诉你那个穿粉色长裙的就是肖潇, 啧啧,卸了妆没法看。”“还有你前面五十米穿燕尾服的那个男的, 他也不火啊怎么拿到这里的邀请函的?奇怪。”“啊啊李清语在哪儿,烦死我了!”“......”叶皖表示赞同,他也快被烦死了——dice这个看起来精致漂亮像洋娃娃一样的姑娘,性格不要求文文静静吧, 怎么还这么咋呼呢?“祖宗。”经纪人忍不了了,忍无可忍的在一边小声提醒:“这到处都是媒体和摄像机,你能不能别说了。” 第85章 许程溪刚才从二楼下来就看到最后李清语冲着叶皖泼酒的场面,他一时间都说不清叶皖突然出现和他正在被欺负这件事哪个更让他气血翻腾了,理智回笼前,就冲了过来。现如今在一片围观的‘目瞪口呆’里,许程溪那一向斯文温柔的脸毫无保留的沉了下来,看向面色苍白的李清语:“小姐,这是慈善晚宴,你此举意欲何为?”“我、我不是故意的。”李清语不知道许程溪是谁,但却被他身上的气场震到了,干巴巴的解释着:“我一时间......手抖,手没拿住杯子。”这种解释,真是怎么看来怎么苍白无力。所以也自然说服不了任何人。“手抖就别在这儿站着了,多累啊。”许程溪嘴角一挑,对着旁边也闻讯赶过来的许西池抬了下下巴:“请保安吧。”作者有话要说:  许哥迅速的出来护妻了有木有!!!啊啊啊我好想开始甜甜甜,然而......今天有双更~☆、失态毕竟媒体一堆都在这个关注度极高的慈善晚宴上齐刷刷的拍,事情还是不能做的太过火。最后还是许西池亲自出面帮忙擦屁股,客客气气的吧李清语和她的经纪人‘请’出了许家的别墅。dice刚才被许程溪一拽,整个人都懵了——她完全没想象过这世界上还有男人会如此‘粗鲁’对待她这个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小仙女!dice回过神来,眼看着叶皖要被许程溪带走,她就怒气汹汹的要冲过去找那个拽她的人算账——“哎呦喂。”经纪人死命拽住她,避着相机连忙说着:“你可别作妖了奶奶,你知道那男人是谁么?”“我管他是谁?!”dice作天作地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愤愤的哼了一声:“谁他都不能扒拉我!就算是天王老子他爹也不行!”这给小作精急的,东北话都飙出来了。经纪人翻了个白眼,木讷道:“他是许家的二少爷。”“......哦。”dice立刻沉静下来了,从一个怒吼天王老子他爹的大魔王又变成一个娇俏的小可爱,大眼睛扑闪着眨巴了一下:“陈哥,我饿了,咱俩吃点东西去吧。”早已习惯的陈哥:“......”......叶皖被许程溪带到无人的拐角处就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客气的一点头:“谢谢。”虽说这样的重新见面不太体面,但是他能尽量把情绪控制到最好的状态。这种场合套两件衣服的确是不合适,许程溪看了他一眼,眼里似乎汇聚着惊涛骇浪的情绪,看了叶皖半晌,接过来他手中的衣服穿到自己身上,指了指通往二楼的台阶:“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叶皖沉默,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了连云熙一眼,有些纠结的咬了下唇:“我......想去跟阿姨打个招呼。”刚才的动静闹的那么大,许程溪他大哥都出面了,连云熙不可能没有看到他。既然看到了,叶皖就觉得不能不打个招呼,否则太不礼貌。“先换件衣服。”许程溪干脆帮他做了决定,拉着他的手腕扯着叶皖跨上台阶:“我妈周围全都是摄像机。”他修长的手指搭上去的时候有些冷,冰的叶皖下意识的颤了一下,一个晃神的空当就下意识的跟着许程溪上楼了。看着他一如往昔修长清瘦的背影,叶皖有些疑惑的微微皱了皱眉——他感觉许程溪这家伙可能是有什么保持年轻的独特保养之道。他们认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要七八年了,但许程溪总是像他在医院里见到的那般模样——瘦削,清隽,斯文俊美。整个人散发着斯文有礼却不可靠近的模样......但好像和之前又有了点区别。叶皖被他几乎是有些粗鲁的拽上了空无一人的二楼塞到衣帽间搂住的时候,惊的心脏都漏跳了两拍,他有些仓惶的开口:“你......”“嘘,别动。”许程溪脑袋埋在他肩窝里,有些倦懒的阻止了他,轻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差不多两个月前。”叶皖慢半拍的回答了他,刚要忍不了的把他推开的时候,许程溪就已经直起身子了。他抹了把脸,又恢复了冷静淡定,仿佛刚刚的那一瞬间的惊慌热烈都是错觉。“不好意思,多年不见,有些失态。”许程溪背过身飞速的找了件衬衫和西装外套递给叶皖,声音低沉的道了歉:“你别介意。”其实对于许程溪突然伸手抱他这件事,叶皖是真的不怎么在意,他更好奇的是......按照许程溪的个性怎么会突然这么做。几年以来他们都不曾联系,他还以为......许程溪或许早已经成家立业,有了新的对象了呢。不过如果不是他们以前的种种纠葛的话,许程溪刚刚的举动完全可以解释成‘兄弟情’呢。叶皖深吸一口气,接过他手中的衣服,两个人修长的指尖错手间不经意的微微碰了一下。像是有电流从指尖涌过一样,面对许程溪那双漆黑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叶皖感觉不太自在极了......就突然没办法很坦然的在他面前,在这个逼仄的房间里换衣服了。叶皖放在衬衫扣子上的手指顿了半晌,抿了抿唇:“要不然里面的衣服就别换了。”随后不等许程溪说话,他又欲盖拟彰的解释了一句:“外面的西装厚,没渗到里面衬衫上。”许程溪笑了下:“你不想那就别换了。”这句话倒是有点许程溪一贯的风格了,叶皖那颗飘忽不定的心终于找到了点实感,微微松了口气。等他把西装外套换上,许程溪却一时也没有带他出去的打算,而是靠在墙上问:“你怎么会来我家,还跟着那个女明星一起?”叶皖正弄着不太舒服的袖口,闻言头也不抬的回答:“我帮dice打官司,那个李清语找人偷拍威胁她,来之前不知道地点是在这里。”“也是。”许程溪微一点头,似乎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要是知道了,就不会来了。”叶皖:“......”“不过你帮dice打官司......”许程溪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你知道她是谁么?”叶皖纳闷的眨了眨眼:“不就是明星么?”或许挺多人听到‘明星’两个字都会觉得又梦幻又遥远又不可接近,但叶皖可没这么多有的没的情绪,他只在乎案子自己能不能办得了,对于雇佣他的人,不会崇拜也不会有别的态度。谁知许程溪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傻瓜,她是周行远女朋友。”“?!”周行远这名字仿佛是上个世纪出现的了,这他妈是什么绝世操蛋的巧合!叶皖听到这么不可思议的回答一时间也是喉头哽住,半晌后才问:“dice......这姑娘中文名叫什么?”dice因为觉得自己中文名字老土所以不太对外公开,大多数人不知道也正常,许程溪并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问,只回答:“向梦阳。”卧槽!果然是原书中的女主角!叶皖忽然有种原书男女主走上正轨,自己一个围观群众的强迫症得到解决的爽感,一时间竟然感慨了起来。但等几秒后,叶皖就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儿了,自己帮周行远的女朋友打官司......自己这具身体怎么也算周行远的前任吧?尴尬感顿时笼罩住了叶皖的全身,靠,之前怎么就不问问dice她的中文名字是什么呢?叶皖懊恼的皱了皱眉。看到他皱起的眉头,许程溪忙说:“没事,你要是不想跟她有牵扯,我来帮你打个招呼。”叶皖摇了摇头:“不用了。”幸好他之前觉得向梦阳那姑娘有点二百五,还没跟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合同接触,现在要不想掺和也不难。不过周行远的女主角居然是这么个脾气,倒是让人出乎意料。“那就干脆别理她了。”许程溪想到刚才那向梦阳躲到叶皖身后的画面就头疼,特别嫌弃的模样:“我带你走吧。”“???”叶皖觉得许程溪这提议有点怪异:“干嘛去?” 第87章 这报道看上去是两个精英公子哥为dice这个貌美女明星争风吃醋的剧情,正常人都会想到是dice买通人发出去的,但叶皖虽然生气,却并没有什么‘教训’她的冲动。几天的接触下来,他总觉得那姑娘虽然有点缺心眼儿,但良心不坏,至少是要比那个李清语强多了。“不,是要教训一下另一个。”然而许程溪的话却让人出乎意料,他声音和煦,眼睛里却没什么温度:“这照片不是向梦阳发出去的,是另一个女明星。”叶皖:“......啊?”“向梦阳男朋友是周行远,不会搞这种新闻博眼球。”许程溪淡淡的给他解释了一句:“反而是昨天那个女明星被保安赶出去了很多媒体都拍到,她为了压下去自己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找人弄个别人的热度来博眼球。”而现在看来这个李清语是成功了,起码向梦阳和他们这两个无辜群众的热搜高居第一,而#李清语狼狈离场#的热搜还在三十位左右徘徊呢。热度差了这么多,怪不得caidice总说她是碰瓷自己。“那,那你想怎么样啊?”叶皖有些纳闷的问:“发澄清?”“澄清什么,直接找人撤下去就行了。”许程溪开始给许西池打电话,随口说了一句:“回头叫人把她资源冻结了。”叶皖:“......”资源说冻结就冻结,不愧是大佬世家。许西池那头接的很快,但声音不似平常七窍生烟,反倒带着一丝笑意:“程溪,恭喜你喜提热搜啊。”“啧,废什么话。”许程溪清俊的长眉微蹙,不耐烦的催促:“撤掉。”“妈现在正看着哈哈乐呢,说......”许西池本来欢快的声音在这里戛然而止了一下,然后才有点不好意思的继续说:“说你和那小叶,挺登对。”其实他说的很委婉了,连云熙在他耳朵旁边念叨的分明是‘配一脸’!只是这沙雕的话他实在有点说不出来,只能自己偷工减料了一下。许程溪闻言也不禁扯了扯嘴角,侧头瞧了一眼还有点愠怒的小朋友,轻巧的说:“他不喜欢自己这种曝光方式,撤掉吧。”其实他无所谓又热搜又什么的,但叶皖显然是不喜欢。而且......他虽然不太计较自己‘出名’,但出名的契机是‘为了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这个由头就不太好了。许西池的办事效率很快,不消半个小时,热搜撤得干干净净了,甚至好多个平台的帖子都一丝痕迹没留下。有的ip试图开新帖传播谣言,直接安排黑客黑了他们,或者封ip。但毕竟是从早上开始就在热搜榜上挂了好几个小时,现在突然犹如断崖式下滑一般的被撤了,吃瓜群众们不由得更多想了——[哇,看来男方真是大佬啊,热搜说撤就撤,啧啧,牛批!][一直说dice有圈外男友,难不成就这两位的其中一个?][啊啊啊啊这两个小哥哥都好好看啊,不管是哪个dice都是真的赚到了!][拜托,其中有一个可是许家的公子,那是娱乐圈的戏子能高攀的上的?dice那些脑残粉洗脑自己也就罢了还给路人发洗脑包,能不能清醒一点?][就是就是,我看dice反倒像是在中间横插一杠,那俩小哥哥挺和谐的。][其实我也想说来着,颜值真的......有点配,富二代子弟都那么俊气么?][何止有点配,简直配一脸......]网上的ip被封了一个又一个,然而吃瓜群众却犹如春风野草烧至不灭一样,不断的涌现出来拼命议论着这场吃瓜大戏。毕竟豪门,当红女明星,争风吃醋这个几个热度旺盛的关键词都占全了,像没有热度都是件难事儿。结果这些回复中不知道哪个刺激到向大小姐的神经了,不等许西池安排的第二波黑客下场,这位当事人本人就忍不住亲自下场真身辟谣了——[@dice:理解广大网友的吃瓜心态,但没有的事情请不要看图说话胡编乱造哦,那两个小哥哥都是朋友而已,跟争风吃醋沾不上半点关系。本姑娘名花有主,还真就是‘戏子’配得上的‘豪门’谢谢。@周氏集团。]dice微博最后艾特了周氏,趁机借此跟周行远公开了,这么一来微博又炸了一轮。直到十分钟后,周氏集团官方账号官方回应承认官宣恋情了之后,又炸了一轮。这连番轰炸之下,许西池倒是不用在安排人下水军黑客了,因为许程溪和叶皖,已经没有姓名了。现在网上的热度都是当红女明星dice和周氏豪门公子哥儿的官宣恋情的,无情的网友已经忘了那两个‘争风吃醋’的小哥哥了。这倒是让叶皖松了口气,紧绷了一早上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下来——其实他对于**这东西一向很保密,真的很排斥自己的脸大规模的出现在网上。“嗯,现在放心了吧。”许程溪那手是真贱,见到叶皖细碎的刘海挡眼睛就忍不住帮他拨弄,轻柔的问。“呃......”叶皖不自在的别过头,提醒道:“你该去上班了。”“嗯,已经迟到了。”许程溪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直起身子问:“我昨天喝醉了,没说什么吧?”他成年以后就很少喝醉,基本上不记得自己喝醉后会不会有撒酒疯这项活动。但他的确是断片了,昨天晚上他就记得自己摇骰子总是输,喝醉晕倒了之后就人事不省,半点记忆都没了。谁知叶皖听到许程溪的问话,本来线条还算温和的脸立刻绷了起来,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你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么?”许程溪一愣,干巴巴的回答:“呃,不记得了。”艹,叶皖暗骂了一句,心想昨天就不应该因为许程溪那句‘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而一时心软,把他捡回了家。就应该把他扔在酒吧,反正西开是他家开的,自然会有人给他收尸!叶皖忍着心中的意难平,冷冷的道:“不记得就算了。”“......别啊。”许程溪见叶皖这副模样,自认为自己不小心秃噜了很重要的话,他忍不住心中咯噔一声,急切的问:“你给我个提示。”“衣服在洗手间。”叶皖倒是给了让许程溪不用穿睡衣走出去的提示,一指洗手间,无情的说:“穿上走。”......半个小时后,叶皖开着他买了不到一个月的车,在许程溪软磨硬泡表示自己再迟到一小时整个月全勤奖都没了的哀求下,亲自把他送到了医院。路上叶皖还在想自己实在是太容易被说服了——许程溪缺他娘的个钱,全勤奖那点钱对他来说也算钱?真是太操蛋又拙劣的借口了,然而许程溪却演戏演的十分投入,仿佛这份全勤奖是他下个月不用吃土的唯一保证,也可能是怕叶皖讥讽,开车到了医院门口他就连忙下车,飞奔进去,边跑还边说——“谢谢,这个月的全勤奖分你一半!”叶皖:“......”这可真是做戏要做全套的敬业,许程溪这货十年如一日的戏精,还是这么能演。叶皖无奈的晒笑了一声,刚想开车离开,双眼不经意的一扫,却刚好扫到两个肩并肩进医院的身影,他目光立时一顿——那个个子矮点的不是宋阳舒么?他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而他旁边个子高点穿着白大褂的人他看不清脸,但显然也是个医生。叶皖顿时改变了开车就走的想法,趁着自己还有停车位,连忙下车锁上门就追了上去。“宋阳舒!”叶皖跑了两步追到宋阳舒后面,喊了一句。“嗯?”宋阳舒听到有人叫他,立刻疑惑的回头,见到叶皖愣了半秒,就笑了:“哎?丸子,你怎么在医院啊?” 第89章 “哦,他根本就没告。”夷云音提起嘴角笑了下:“没想到你还挺关心许程溪那货,他知道了得开心够呛。”只是叶皖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调侃的后半句话上,他脑子里想的是‘根本没告’这几个字,叶皖不禁有些惊愕:“没告?”不应该啊......之前那个范敬明明是不依不饶的,很是奇怪的一个人,偏激暴躁。要么就是出差不接电话,好不容易接电话了就让他去盘问许程溪。盘问盘问,有你妈个好盘问的啊,当时叶皖就想爆粗,奈何职业道德不允许,只好硬生生的忍了下来。结果那个刁钻的范敬居然没起诉许程溪,叶皖眉尖一蹙,莫名的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就几年前面对范敬时候心生的诡异感又重新浮现了。他忍不住追问:“那是怎么解决的?”夷云音正给宋阳舒切橙子吃,闻言大大咧咧的就交代了:“其实也没怎么解决,后来那姓范的一家就不了了之了。”不了了之?叶皖皱了下眉,刚要继续问,旁边的宋阳舒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动作颇为一惊一乍,把叶皖吓了一跳——然而夷云音却已经习惯了,淡定的问:“怎么了?”“丸,丸子!”宋阳舒抬起头,又惊又喜的盯着叶皖把手机举到他面前:“你又上热搜了!”‘又’这个字,使用的就很灵性了,叶皖心中‘咯噔’一下,把差点怼到自己脸上的手机拿远了些,心想着现在热度不是跟他和许程溪没有半毛钱关系了么?他又上个什么热搜?结果一看到热搜上悬挂的标题,叶皖就惊呆了——【爆!疑似女星dice的两个追求者传言为假,据传他们两个本身才是一对![图片]】劲爆到匪夷所思的标题下面,附上了九宫格许程溪和叶皖靠在一起的照片,甚至还有许程溪帮他披衣服的......叶皖一口气梗在心口半天上下不得没缓过来,心想这都什么操蛋热搜?没搞错吧?尤其是他在手指僵硬的点开评论后,更加怀疑人生——[啊啊啊我之前就说这俩小哥哥配一脸吧,难得有素人这么好看!!!][谁爆料的啊?有可能么?][怎么没有可能!现在都是好看的小哥哥和小哥哥在一起了!][胡说八道啊?谁不知道这俩人里面有一个是许家的公子啊?能是个gay?][二公子吧,大公子我记得订婚了都。][对,我看也是,八成就是媒体为了头条博眼球。][或者是腐女yy,现在这年头,见到两个长的好看的男的就爱把他们往一起凑合。][......]“丸子。”宋阳舒见叶皖脸色难看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道:“这些肯定都是媒体找事情瞎编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别往心里去?他这一天早上先是被编排成对向梦阳求之不得争风吃醋的追求者,现在到了下午,又被编成和另一个‘男配角’有一腿了,真当他没脾气好欺负是不是?!叶皖脸色铁青,心想这些造谣传谣的大v真是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拿出手机就要给王成济打电话,结果没等拨呢,另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叶皖一看上面的名字,惊的差点手机没掉下去——连云熙?!她怎么打会打电话过来?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避而不见,还是因为......网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一想到连云熙有可能是因为他和许程溪的‘绯闻’才打电话过来的,叶皖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窒息了。他手指在屏幕上僵硬着,半晌也没按下去接听键。“嗯?”宋阳舒听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纳闷的问:“你咋不接?”“......”叶皖不太想跟这个二百五继续呆着,干脆拿着手机走了出去。直走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手机还在不依不饶的响着。叶皖深吸一口气,只好接了起来,声音带着明显的生涩和僵硬:“您好,阿姨。”“小叶啊。”连云熙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柔和善,通过电话都能听出来带着丝丝的笑意,一点不悦都没有的模样:“你昨天来我们家做客,阿姨都没时间接待你一下,只好让程溪照顾了,你不会怪我吧?”“阿姨,怎么会呢。”叶皖惭愧极了,忙说:“是我没去主动跟您打招呼,才是失礼。”“这有什么啦,你现在来打招呼也一样啊。”连云熙笑眯眯的说:“阿姨请你喝咖啡啊,就是上次的那个公馆,快点过来。”叶皖更窒息了——之前连云熙就带他去过一个公馆,他能不知道是哪个么?!就是那个给他几乎留下阴影让他差点成为妇女之友的‘笙箫’公馆。“你不要不来啊。”连云熙在叶皖没说话之前就抢先发言,似乎很伤心似的:“阿姨都好几年没见到你了,程溪说你出国了。你要是回来还不见阿姨的话,阿姨可要自卑了。”叶皖:“......阿姨我就去。”本来昨天没打招呼就是他的不对,现在连云熙有这么说,他根本找不到任何不去的理由。挂了电话后,叶皖忐忑的想着连云熙可千万别看手机电脑,别因为那个无语的热搜生气才好。他丝毫不知道,挂断电话搭着司机的手臂上了车的连云熙,一坐到车后座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打开微博app,登陆了自己经营的相当不错的账号加入了大部队开始疯狂吹彩虹屁——[我这边有独家爆料,这俩小哥哥就是一对,你们磕到真的了!]☆、上镜在去往笙箫的路上,叶皖还接到了一连串陌生电话的骚扰, 一开始他见到号码不熟悉没接, 但这人似乎很是执着, 均衡的隔着一分钟来一个电话, 再到后来居然换着号给他打。叶皖不胜其扰,忍无可忍的接下, 还没等说话那边就传来dice抱怨的声音——“叶皖, 你怎么能不接我电话呢!”叶皖:“......”“还昨天自己单独就先走了!”dice的声音又愤怒又委屈:“你还是我的粉丝么?!”叶皖轻咳两声,说了大实话:“不好意思, 我真的不是你的粉丝。”dice:“......”“我还有事,先......”“啊啊先别挂!”dice急急忙忙的出声抢先一步阻止了叶皖要挂电话的行为:“李清语那边你还管不管了?”其实叶皖本来就要跟她说这件事情的, 现在dice正好打电话过来问了, 叶皖也就先把车停在笙箫的停车场里,一时间也不着急出去,客气的跟她解释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想了想这案子我办不了。”“啊?!”dice从声音就能听出来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你不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金牌律师么?”“这话也能信, 都是业内炒作的夸张噱头罢了。”叶皖直白的跟她解释了一下, 心想着姑娘还真是天真——就像娱乐圈里说的无所不能票房保障流量明星, 就真的能每部戏都火么?他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像你这种娱乐圈的官司我碰的不多,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啊,可是你前几天不是这么说的。”dice大失所望:“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啊。”当然有, 我是你男朋友这前任原因够么?叶皖无声的叹了口气,好言相劝:“没有,我自己本身的问题。向小姐, 我建议你还是去找你自己本来的律师团队......”“啊!”叶皖话没说完,那边的dice忽然尖叫起来,结实的把叶皖吓了一跳,还以为怎么了,结果...... 第91章 《她是解药》汪忻鼻尖有一颗小痣,长在翘翘的鼻头,奶油样的皮肤上,显的可口极了季明玦从小就想亲想咬,却不敢因为汪忻是他们大院里面最受宠的姑娘,所有人眼里的小公主而季明玦自小就是有名的阴沉少年,他左颊从小就有一道五厘米的疤痕,让他戾气十足,谁都不敢惹——包括汪忻她似乎怕他怕的紧,每次见到都忍不住瑟缩了身子亲了她她会哭的,季明玦不屑的一笑他早就学会如何克制自己的喜好和**,独来独往直到粉雕玉琢的姑娘拿着创口贴,细心地帮他贴受伤的伤口——“不要沾水哦。”汪忻在阳光下的长睫毛泛着光,微微颤,对他温柔的一笑:“会感染的。”季明玦隐忍的握了握拳,片刻后忍不住掐住汪忻的下巴,在她惶急的眼神里孟浪的亲上去:“我他妈早就感染了。”克制不住他染上的病就叫汪、忻这两个字,且永远治不好,只能靠她这副药时时安慰,勉强苟活#男主酷哥,贼刚,又狠又‘硬’,女主软妹,贼软,又美又萌#男主前期自卑,算是女主倒追,超级治愈的☆、你家男人叶皖和许家三个人这顿饭吃的不算热络,但席间却也没有什么冷场, 尤其是连云熙还挺开心的。她小酌了几杯酒, 酒量可能是家族性的不太行, 饭局散了的时候眼看着就有点上头了。连云熙醉眼迷蒙的笑看自己面前三个英俊的大男人, 指名道姓的让叶皖扶自己到车上,果真远香近臭, 总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好。许程溪要去帮忙都被她不悦的把手打掉了, 眼看着叶皖扶着她走出去的背影,颇为无语。“我说。”趁着只有两个人, 许西池连忙问:“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没搞定?”几年前的时候许西池偶然得知他爸妈其实都知道许程溪是个gay的事且不反对的时候, 惊的下巴都快掉了。更别提后来他知道他们二老不但不反对, 甚至还挺支持的时候......总之许西池觉得自己是捡来的。但后来他们提起许程溪的性向和叶皖,倒也十分坦然了,不在藏着掖着。反正他们也左右不了许程溪的性取向,那不如就索性顺从了......只是想到叶皖之前某些不可言说的‘身份’, 许西池多少还是有点心塞。他弟弟就算喜欢男的, 也不能找个以前是......mb的男人啊!而且许西池内心觉得配不上他弟弟的男人还贼难追, 许程溪这个没用的被人家甩,抛弃好几年都没追到手。就算他们家风开放,许西池还是不免觉得难堪。“没办法, 难追的很。”许程溪现在也根本不避着人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甘之如饴的模样:“尚需努力中。”“要我说......我也没看出来这个小叶哪儿好了。”许西池皱眉, 絮絮叨叨的抱怨:“你这种条件的什么样的女的找不到?更别说男的了,然后你还找个对你爱搭不惜理的,甚至以前......以前还有黑历史的!”“哥,你哪个时代的古董思想啊?”许程溪略有些嘲讽的抬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讥诮道:“什么年代了还要求另一半处处为你量身定做么?我可没那些老旧思想,再说了他没那些黑历史。”“......”许西池有点无语,叶皖的出身经历可是他亲自调查过的,许程溪居然还能犟。“不管你信不信。”许程溪转头看着许西池,严肃地说:“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了。”他们家小朋友,背的锅已经够多的了。他清晰的表达了对这事儿的不开心,许西池虽然无奈但也知道不能再说了,他有些讪讪的抿了抿唇。半晌后又想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被叶皖扶着走在前面的连云熙,有些羞耻的压低声音对着许程溪说:“对了,你和叶皖的照片......是妈找人放出去的。”许程溪:“......”许西池也是觉得丢人的不行了,掩面重复连云熙的话:“妈说那帮网友太傻,所以要公开事情真相。”“也没什么。”许程溪看着叶皖清瘦的背影,笑了笑:“澄清事实真相,是我们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应该做的嘛!”叶皖把连云熙扶到车后座的一路被扯的有些狼狈,眼看着许程溪和他大哥两个人气定神闲的跟在后面,就真的不管不顾就不禁有点来气。等身子从车中从容的退出来,叶皖整了整衣服,瞪了许程溪一眼:“你跟我过来一下。”许程溪笑眯眯的就跟着叶皖过去了。两个人到一个拐角处,叶皖单刀直入的问:“范敬是怎么回事?”“嗯?”许程溪听了微微皱眉,略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表情一点多余的波动都没有,像是很疑惑似的:“是几年前的那个范敬么?你怎么突然问起他?”“别装傻。”叶皖皱眉,曲起手臂抵住他的脖子,眯了眯眼:“他几年前气的不行天天催我去起诉你,怎么最后放弃了?”“谁告诉你的?”许程溪淡定的笑了笑,垂在身侧的手趁着叶皖没注意悄悄的跟远处探头探脑的许西池打手势,示意他过来救场。叶皖轻哼一声:“谁告诉我的重要么?重点是那个范敬是谁找来的?”“他就是患者家属啊。”许程溪装傻,开始运用了百搭的句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家属?穷的请不起正经律师的家属......却天天出差,年年带着他家里人去做体检。”叶皖有些讥诮的笑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他......他是不是周行远找来的?”这下子轮到许程溪愣了:“啊?”“是他气不过,安排的人找你的麻烦吧。”叶皖总结了一下自己这一路上的各种猜测——他总觉得那个范敬不对劲儿,像是谁故意派来的。但思来想去,他觉得就当时的周行远有这么个动机,越说越发觉得正确:“然后再用个拙劣的理由去找我打官司,反正就是为了找麻烦对吧。”许程溪愣了片刻,忍不住有点想笑——他真没想到,小朋友的脑回路如此精彩,内容幻想的极其丰富呢。不过这种锅有了周行远背着,那就相当方便了,于是在许西池走过来之前,许程溪毫不犹豫的顺水推舟:“我猜也是!”叶皖刚要再问,许西池就过来叫他们上车了,于是没说完的话只好咽回肚子里,等着有机会再问。本来许西池是要亲自送叶皖回家的,只是车子开到主干道上的时候叶皖就彬彬有礼的找了个理由下车了——许家大少爷能亲自送,他还不好意思就这么坐着呢。许程溪并没有开口留人,只是等叶皖下车后,他果断给夷云音打了个电话,那边接起来后许程溪单刀直入的问:“是不是你把范敬的事告诉叶皖的?”思来想去,除了这货大概也没人那么嘴欠了。“呃。”夷云音的声音带着一丝心虚的尴尬:“其实就是唠嗑随便提到了一嘴......是你家男人太聪明了!”‘你家男人’这四个字很成功的取悦了许程溪,不得不说夷云音这张嘴能平安生活多年,和他的机敏过人是逃不开关系的,许程溪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嗯,你说得对。” 第93章 许程溪侧开身,笑着问他:“要不要进来坐坐?”叶皖犹豫了一下,想想刚刚还有事情没问完,还是走了进去。从玄关换了鞋走进客厅,他就不禁有点微微发怔——许程溪住的这间屋子,自己五年前在他生病的那段时间也没少来过。名义上是来看他,实际上是被邀请来蹭饭的。而这里过去五年了,居然还没有什么变化,沙发茶几,桌椅板凳,冷清北欧风的装潢......依旧还是那个样子。许程溪这种精致男孩没有翻修一下吗?叶皖眨了眨眼,回头看着靠在墙上笑着望他的许程溪,问:“你一直住在这里?”不是......最近才搬回来的么?“嗯。”许程溪点了点头,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杯给他接了杯水,随口答:“住惯了,觉得这里还不错,反正开车去哪儿都方便。”其实一开始他就是想着叶皖早晚会回来,那他就住这儿好了。反正住哪里不是住,住在这里......没准叶皖哪天会敲他的门呢,就像刚刚那个画面一样。只不过当你期待一件很久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你眼前的时候,反倒是没幻想中那么激动了,只剩下一种‘释然’和‘终于’的感觉。终于时隔多年,叶皖还是踏进了他的领地。叶皖轻声又问:“你一直住在这里......夫妻两个没有赶你走么?”其实他本来的后半句话并不是想问这个问题,只是话到嘴边不自觉矜持的拐了个弯,变成了这种俗不可耐的问候了。叶皖低头接过许程溪那只修长大手拿着的纸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唔,没有。”许程溪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说:“准确来说......是不能。”“不能。”许程溪淡淡的道:“我把这儿买下来了。”“啊?”叶皖有点惊讶——不是因为许程溪把这儿买下来本身这件事。许程溪有的是钱,买下一个楼盘都不奇怪,他奇怪的是那对老夫妻怎么会卖,叶皖记得他们说过只是暂时去帮孩子待带孙子之类的,以后要回这里来养老的。现在s市的房价‘蹭蹭’的水涨船高,在这个节骨眼卖地段这么好的房子......那两口子可没这么傻。“他们怎么会卖?”“当然会卖。”许程溪轻描淡写地说着,整个人显的‘平平无奇’中隐藏着低调炫酷的奢华:“出市价双倍的钱就行了。”叶皖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的纸杯:“......你疯了么?”这地段难道是什么神仙地段么花两倍的钱来买?难不成许程溪是钱多烧的?怪不得那老两口会卖——这世界上房子有的是,但像许程溪这样的冤大头二百五可不好碰。“没疯,就觉得这儿不错。”做邻居住隔壁什么的,多浪漫啊,许程溪侧头对他一笑,表情和煦说出的话却颇为恶劣:“你以后别想有‘新邻居’了,就我了。”叶皖:“......”听着许程溪刻意强调‘新邻居’三个字,叶皖不禁觉得有点啼笑皆非——这人莫不是还在记仇刚刚他那句新邻居?整这么心想着的时候,叶皖就感觉左手湿凉湿凉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他刚刚不小心把纸杯捏扁了,里面剩的水灌了一袖子。“啧。”看着叶皖微愣的神情,许程溪无奈的笑了笑,抽出几张纸巾凑上前抬起叶皖**的手腕帮他擦手,擦袖口。一边擦,一边轻声问:“一直没问你,在国外这几年怎么样?”叶皖低头静静的盯着他修长的五指在自己的指间穿梭,一种冰冰凉的皮肉摩擦感很是怪异,他抿了抿唇:“你指哪方面?”许程溪:“主要是饮食方面吧。”这个方面啊......叶皖听到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还真的不怎么好。他在美国这五年,不论是学业还是其他的,例如衣住行都撑的上一句还好。可偏偏是这个吃......可以说是很是遭罪了。他口味不算清淡,但仍旧吃不惯美帝那些油腻腻的食物,去了不过一个月,肚子里就被各种油炸甜品填满了,一段时间看到都想吐。那个时候,叶皖就万分怀念祖国各种菜系的美好河山,还有......许程溪做的海鲜炒饭。奈何,他自己不会做。有一次,叶皖都去超市把海鲜和米买回来了,还特意买回来一口锅跟着网上的教程学着做饭。奈何......做出来的东西差点给自己恶心中毒去了医院。还好没去,国外的医院去一次能要人命,根本见不到医生。叶皖觉得自己可能是天生与‘厨房’这两个字没有缘分,他果断放弃了,宁可去吃那些油腻炸鸡,起码不会住院。只是是真的腻,后来叶皖就只挑着油脂少的沙拉吃,有一度差点瘦到形销骨立,走路都空荡荡的了,衣服直扇风。那段时间他的状态把关系还不错的外国同学安东尼都吓了一跳,噼里啪啦的问他是不是在节食减肥?并且疯狂的说他已经很瘦很英俊了,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中国人。安东尼某个地方和宋阳舒莫名相似,叶皖现在想起他都有点想笑。直到后来他利用空闲时间去一家中餐厅打工,那家老板娘是中国人,恰巧也是s市的,对他一见如故,总是留他吃饭,叶皖这才熬了过来。总之在国外这么多年,‘吃’这方面是他最不想提及的......偏偏许程溪还正巧就问了这个。叶皖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闷闷的说:“挺好的。”“怎么会好。”许程溪轻笑了一声:“你厨艺那么差,怎么会好?”叶皖:“......”“连个苹果都削不好。”许程溪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去别人家蹭饭就别吹了。”叶皖轻轻一皱眉,下意识的问:“你怎么知道?”“嗯?”许程溪眼神微微拨动了一下,轻应了一声,面不改色的反问:“知道什么?”“知道......我去别人家里蹭饭。”“哦,我瞎说的。”许程溪调侃的看着他:“你真的去蹭饭了吗?”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叶皖恼羞成怒的甩开他马上要跟自己十指相扣上了的手,转身就要走。只不过脚下还没来得及动,微微侧过的身子就被许程溪掰着压在墙上,后者眉目不自觉的蕴含上了一丝危险,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又生气了?”脾气还是这么不好,不过......是以前的感觉,没变。过近的距离让叶皖有些微微的不自在,他身子僵硬的靠在墙上别过头,生硬的说:“你离我远点。”现在实在是太近了,仿佛他只要一个错头......就能意外碰到许程溪的脸一样。天地良心,叶皖可不想有这样的‘意外’。而且,许程溪身上那特有的,包含消毒水的清爽味道就跟有毒一样,一靠的特别近,就让叶皖有种头晕的感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只是叶皖不想发生‘意外’,有些无耻的人却想,许程溪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循序渐进的划过叶皖白皙修长的脖颈,线条精致的下巴,鼻梁,然后是那双倔强水润的双眼。叶皖的眼睛很好看,就是总是淡淡的,情绪很少。即便偶尔有,也是怒视他为多——就像现在。然而就是这般怒视的眼神,他也好久都没有看到了。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更何况这样的近距离,是好几年......许程溪惊喜的发现叶皖那白皙的耳根居然还会变红。这是因为他变红的。“小朋友。”很久没叫过的昵称再次重出江湖,许程溪的声音几乎是带了一□□哄:“你还记得你走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叶皖此刻脑子有些紊乱:“嗯?”许程溪一低头,那张殷红饱满的唇就近在咫尺,一瞬间,他几乎是有一种冲动的——就孟浪的不顾一切吧,不管会不会吓到他好了。 第95章 “谁说的。”但许程溪竟然并没有生气,他用纸巾擦了擦嘴,慢条斯理的问:“你以为你带宋同学回去,叔叔阿姨就会很欢天喜地的迎接了么?”“......废话,你爸妈能欢天喜地庆祝你出柜啊。”他的嘲讽让夷云音不以为然,继续开森:“反正我先带回去了。”许程溪平淡的说了一句:“我爸妈大概不会欢天喜地,但会同意。”“......啊?”在座各位以为自己听错了,尤其是夷云音,感觉许程溪这态度跟玩一样,他忍不住又追问了一下:“你说什么?”许程溪笑了笑,话是对着夷云音说,眼睛却是盯着僵硬的叶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爸妈会同意的。”叶皖不自在的别过头避开和他对视,掩饰性的扒拉肉吃,心中莫名有种‘怦怦’狂跳的闹心感。夷云音:“......吹牛逼的吧。”“没骗你们。”许程溪严肃的举例说明:“昨天我妈看到我上热搜,还给我打电话说要是我实在带不回去女朋友,带个男朋友回去也行。”卧槽,叶皖光荣的被水呛到了,一阵狂咳。他觉得许程溪这厮就是在胡说八道,边咳边摆手给目瞪狗呆的沙雕二人组解释:“咳咳,别、别听他胡说八道,阿姨不是那样......不正经的人。”其实他这话说的有点心虚,因为他感觉某种时候,连云熙的脑回路似乎......大概有点和许程溪一脉相承的不正经。但叶皖坚信这次许程溪绝对是在胡说八道。“什、什么?”但叶皖再一次忘记了夷云音和宋阳舒是一对脑回路统一的沙雕夫夫,他俩听了这话,并没有谴责‘胡说八道’的许程溪,而是持续性目瞪狗呆的看着叶皖,傻傻的问:“你们都已经见过父母了?”“......”叶皖有种一拳打爆他们狗头的冲动,怒道:“瞎说什么?!”他明明到现在为止和许程溪在关系上还是‘清清白白’的,怎么一到了这俩人嘴里就仿佛做了航空母舰一样的加大进度呢!“他们可能是瞎说,但我不是瞎说。”许程溪严肃的看着叶皖,问:“要不然你跟我回去试试?”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是有、想给许哥个名分了,但是,还得‘教育’☆、订婚宴其实昨天许程溪前前后后偷亲他的时候, 叶皖是醒着的, 只不过许程溪以为他睡了,他也......没睁眼。到现在为止, 叶皖都不太能解释自己当时究竟是什么心态。许程溪偷亲他,他不但没阻止, 还反倒不由自主的回应了起来。就跟被下了什么蛊一样, 叶皖觉得自己简直疯了。上大学的时候, 程旭曾经吐槽过他跟个性冷淡一样, 对女人不感兴趣,对恋爱不感兴趣。但其实不然,叶皖只是对和别人的身体碰触这方面异常敏感的不太喜欢罢了。但许程溪的出现仿佛就像常规的打破者一样,一度,叶皖必须羞耻的承认他几乎是沉迷于和他xxoo时的快感的。xing的诱惑就像是精神毒品, 让人欲罢不能, 叶皖没尝过其中滋味, 冷淡了多年,开了荤就像吸了毒一样。知道不好, 但是喜欢。只是他为人果决,后来不喜欢了, 也能做到不去想。可是亲吻,和那些还是不一样的。自己为什么不拒绝许程溪的吻?是因为那热烈的让人意乱神迷, 只敢当鹌鹑不敢拒绝还是因为......他莫不是就吊死在许程溪这颗歪脖子树上了?叶皖回忆起自己出国这几年,因为皮相还成的缘故,身边来搭讪的人并不算少。一开始都是女的, 后来有些人见叶皖对各种中西内外的肥环燕瘦都不感兴趣,渐渐的也有男的过来抛出橄榄枝。但是叶皖抱着怎么也要认真谈一次恋爱的念头也认真品评了周围对他有好感的人,只是到最后也没有答应。他当时只是很肤浅的觉得......那些男人女人,都没有许程溪长的好看。人都是肤浅的颜狗的,自己连许程溪异地恋的要求都拒绝了,现在找个不如他好看的,岂不是很可惜。叶皖之前对许程溪那点似是而非的心动,就是始于颜值的。毕竟许程溪那张脸倒是没沾染到性格的半点恶劣,是标准的怎么看都好看,一眼就让人怦然心动的长相。其他的......还是差了一些。于是叶皖后来的目标就变成了很幼稚的——他要找个比许程溪长得好看的人交往。然后他勤勤恳恳的找了四五年,没找到。回来又见到许程溪,叶皖非常没出息的发现——啊,真的还是许程溪更好看哎,不是他的回忆滤镜中把这狗男人美化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对许程溪的种种作为没法彻底狠下心来,他的脸至少是占了一半原因的。至于另一半.......“为什么对别人的偷亲不反感?”正思索着呢,身后就传来一道带着疑惑的朗诵声,叶皖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按黑屏,回头就看到宋阳舒眨巴着大眼睛,很是无辜的看着他。“你,”叶皖想到他刚才朗诵的内容就耳根一热,略有些怒:“你瞎看什么?”“我没瞎看啊......”宋阳舒很是委屈,抱怨道:“你进茶水间半天了没出来,我过来倒水,就看你在那儿愣神呢。叫也不答应......谁偷亲你了?”叶皖:“......”“嗯?”宋阳舒狐疑的看着他,压低了声音试探的问:“是不是许医生?”叶皖嘴硬道:“这是垃圾百度浏览器自动推送的内容!”“......”宋阳舒喉头一哽,心想百度浏览器它可真是冤枉。然而此人心直口快,肚子里向来憋不住事儿再加上脑回路清奇,竟没有给叶皖一个硬找台阶下,而是没有眼力见的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就是许医生啊?”叶皖沉默片刻,一瞬间忽然很想找人说道说道,他关上茶水间的门,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宋阳舒问:“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宋阳舒:“啊?”“他偷亲我,我明明知道却没躲开。”叶皖懊恼的抿了抿唇,之前死都没想过他会和一个男人讨论这种事情,但真的心烦意乱的时候,有一个发泄口却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了。“没有啊,我觉得这很正常。”谁知宋阳舒听完瞪大了眼睛,完全不赞同的模样,他理所当然的说:“许医生那么帅,你推开他才是疯了好么!”叶皖:“......”“说实话,我觉得许医生长的比夷云音帅。”宋阳舒严肃的道,略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他也就胜在比较沙雕。”叶皖心想,如果把这话录下来放给夷云音听,大概会令一向自诩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夷医生愤怒至极,从而能收拾一下宋阳舒。“不过,我觉得许医生太腹黑了。”宋阳舒拍拍叶皖的肩膀,说出的话有点让叶皖无语中也不免有些惊讶:“你要跟他在一起,小心被骗。”叶皖一怔:“这话怎么说?”“不知道,可能就是一种感觉吧。”宋阳舒再一次表现了平日里大大咧咧很沙雕的人,有时候是会有一种很敏锐的直觉的——简称大智若愚:“就感觉许医生很会骗人!”叶皖:“......”他觉得宋阳舒的感觉很对。 第97章 她也是直到去年才知道他们家儿子周行远和许程溪的交恶是因为什么,种种原因竟是因为叶皖这么个男人,这可真是让她有点吐血三升的冲动了。要知道s市的商圈那就是一个圈,得罪了许家,他们这些年也不好过的。宋兰和周擎这些年其实一直想找一个和许家和解的契机,但三番两次的,总是碰不到。直到前两天叶皖和许程溪上了热搜,宋兰一眼就看出来叶皖就是那个七年前‘讹’了她两千万的小mb,蓝颜祸水让两家人决裂的根源。而连云熙相当相中这个‘男儿媳妇’,在圈中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宋兰之前曾经派人去给连云熙送过一些资料,科普过叶皖的‘过往’,但出乎意料的是连云熙根本不介意,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宋兰对此,简直是又怒又不理解——她不理解连云熙就怎么这么任由他们家许程溪胡来。他们许家那么大一个豪门,对儿子的另一半都没有要求的么?是男是女不管,出身清不清白竟然也不管了。就仿佛只要许程溪开心,怎么都好一样。但同时,叶皖恰好是以dice的律师这个身份出现的。一瞬间,脑子活泛的宋兰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把叶皖邀请过来了,在递上豪华尊贵vip版本的邀请函去送给连云熙,她还会拒绝么?她放心她的好‘儿媳妇’在这水深火热的订婚宴上孤零零的么?宋兰打赌连云熙她一定会来,其实她也并不是想要干什么。宋兰只是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机会和连云熙面对面的谈上一番,冰释前嫌而已。这现在周行远都结婚了,宋兰也想着借着这个机会祝福一下叶皖和许程溪,一切都应该翻篇了而已。周家,还是想与许家和解的。宋兰简略的跟dice说了一下,只见dice瞪大双眼,愣了半天才喃喃的说:“我、我天,原来叶皖和许程溪他们两个真的是一对啊!”“咳咳。”中老年人对这种‘新鲜玩意儿’接受度还是比较低,宋兰虽然多年前就知道这些,也知道自己儿子还干过这种破事儿。但并不擅长于和人明面上讨论,于是听了也只能含糊的应了一声。“不得不说,这也太浪漫了吧。”dice双手合十,直冒星星眼:“我就说他俩配一脸来着!”亏她之前还觉得许程溪是个烂人,现在一想想简直是个不屈服于封建社会追求自我的清流啊!还有许程溪的妈妈,也是独特极了!一想到那个高雅清丽的女人,dice几乎有种被帅到的感觉。宋兰:“......”她看着自己天真无邪的准儿媳妇,一脸惆怅——要是dice知道周行远以前跟她认为的‘浪漫大戏’两个男主角都纠葛万分,还会这么傻白甜的高呼浪漫吗?宋兰觉得她如果不把自己儿子踹了都是真爱了,这个时候,有钱有势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起码他们家里有能力把周行远以前那些‘年少轻狂’瞒上一辈子,让dice一辈子生活在不知道真相的快乐中。也挺好的。果然,连云熙在看过邀请名单后再次收到豪华版邀请函的时候,给了宋兰一个‘会到场’的答复。一眨眼的时间,就到了dice和周行远订婚宴的日子。晚上七点钟,叶皖开车到达dice说的独栋别墅时,屋子外面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上了,放眼望去,全都是举着摄影设备的各大媒体。......不愧是公开对向网络的一场订婚宴,大明星就是有牌面。叶皖把车停在远处步行过去,顶着头皮发麻的尴尬在一群不管是谁都欻欻狂拍摄影机的眼皮子底下从嘉宾通道走进了别墅,一进屋,就被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群人给震惊到了。dice就是在胡说八道——来的人这么他妈的多,谁在乎谁啊!叶皖无语的站了一分钟就打算走,反正他人来过了,刚才在门口一大堆摄影机也留下证据了。以后dice想要找麻烦,也是师出无名。叶皖打定了主意,一转头,却意外看到了几十米开外的窗边站着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个身高一米八,身材清瘦衣冠楚楚正在打电话的人,分明是几年前找他打官司在他面前装穷的范敬!他居然来参加周行远的订婚宴,他果然是这厮的朋友。叶皖见此场景,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测——范敬,就是周行远派去找许程溪和他的麻烦的!想到那几个月的‘捉弄’,叶皖就气不打一出来,他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媒体和摄像机,深呼吸一口气,就朝着范敬的方向走了过去。此时范敬也是刚刚挂断电话,脸上还挂着笑容呢,一转头看着向他走来的叶皖,脸上的笑容立时就僵了。叶皖了然的笑了笑——看这个模样,这位范先生还不至于忘了他是谁。“范先生,好久不见了。”叶皖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插兜,笑容从容的打招呼:“不知道您叔叔的官司,现如今打的怎么样了?”“呵呵。”范敬强撑着笑容,怎么看怎么尴尬,同他寒暄道:“没想到叶律师还关心着......我们家庭的情况,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怎么会呢,应该是我受宠若惊才对。”叶皖慢条斯理的说:“范先生特意随便认了个人,凭空多出来一个叔叔,装穷也要到我面前让我去打官司,才是用心良苦,我怎么也该受宠若惊......到惶恐才对。”作者有话要说:  范敬出现了,许哥该被扒皮了23333☆、骚操作范敬听了叶皖的一席话, 有些尴尬但并不是很意外——纸包不住火, 假的东西早晚是要露馅的。更何况,他们也根本没打算瞒叶皖一辈子。“那个,叶律师,对不起啊。”范敬挠了挠头,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是故意骗你的,这不是看着你和许哥一直不好,心里也跟着着急么。”叶皖一愣:“你说什么?”“其实这真是下下策,你也别怪许哥。”范敬一脸真诚地说着:“他当时是实在没有正当理由接近你了, 才让我伪装成受害人家属去找你的,许哥也是用心良苦。”叶皖心中‘咯噔’一声, 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他让你来找我的?”不、不是周行远吗?“啊?你不知道?”这下子范敬也愣了,他本以为叶皖上来就这么掷地有声的盘问他肯定是知道了全部经过了, 谁知道......他竟然不知道!那自己这行为不就是间接之中把许程溪给卖了吗?!范敬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 出了一后背冷汗。“不知道。”叶皖面若冰霜, 声音发沉:“能具体说说么?”半个小时后, 范敬才舌头打结的,磕磕巴巴的讲完了几年前那场‘医疗官司’的幕后情况。在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叶皖才算彻底了解了这些年来发生过的一些, 许程溪身上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些若不是他这次遇到范敬, 估计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事情。原来从长达七年前他去了a大, 自认为彻底和许程溪还有周行远断了联系后,那两个人也并没有就这么放弃对他的纠缠。叶皖也是第一次知道,许程溪私底下为了避免周行远在去纠缠他, 费了多大的功夫阻止。许家和周家也就是这么的一来二去结了仇,多年也没见好。而许程溪在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要去打扰叶皖读书的想法的,还是在谭嘉荣出现之后......才逐渐有些按捺不住。但贸然找上门肯定是要被叶皖打走的,且师出无名,既然如此,还不如想个办法让叶皖主动去找他。于是才有了范敬这个不太称职演技也不怎么合格的‘演员’出现。“许哥说让我到你面前装穷,委托你打官司之后就可以找借口撤了......”范敬看着叶皖僵硬的脸色,老实交代事情经过:“然后我就撤了。”叶皖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才抿了抿唇问:“所以你,许程溪,还有他表妹都是商量好的?一起串通的?”叶皖还记得乔穗那个时候各种真情实感因为他帮范敬打官司过来骂他,这也是更让叶皖没怀疑范敬身份以为他就是讹钱的医闹一个点。结果现在......难不成这个乔穗也是演员?那许程溪这出戏,安排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而且是用的他最擅长的方式,装穷——先是自己在他面前装,现在都安排别人在他面前装了,可真是有才。 第99章 叶皖想也不想的下意识否认:“没有。”“他没来啦,在医院值班。”连云熙不在意的笑笑,抿了口香槟,状似不经意的说:“不过就算他没事,也不会来的,小孩子喜欢闹别扭。”也就是当家长的,才会把自己三十多岁的儿子亲昵的称呼为小孩子了。叶皖忍不住笑了笑,又听她说:“程溪和行远合不来,但我们当家长的不能这么不懂事,人还是得过来的。”连云熙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己说的特别含辛茹苦——完全忘了自己前几年也跟许程溪齐刷刷的瞧不上眼周家了。叶皖微微一怔,难不成许程溪和周行远两个人不合,已经闹的两家家长都知道了么?一想到‘家长’这个关键字,叶皖就想到周行远的母亲,立刻就有些如坐针毡。生怕被周行远和他母亲撞到自己和连云熙在一起的画面,叶皖为了避免尴尬的修罗场,连忙告辞:“阿姨,我先走了。”“好啊。”连云熙点了点头,顺势把酒杯放下拢了拢披肩:“小叶,方便送我一下吗?”叶皖一怔:“您也要走?”“是啊。”连云熙拢了拢颊边掉落的碎发,笑道:“去看看程溪,他值夜班,估计又要熬一宿了”叶皖闻言,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其实长久以来,他一直都有点不明白许程溪这个本来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为什么会从事医生这个辛苦的工作。他本应该是这些人其中的一员,名流宴堂,觥筹交错,夜色酒香中光鲜亮丽才对。此刻连云熙正好在这里,叶皖忍不住问:“阿姨,他为什么...会学医?”“他喜欢静。”连云熙似乎并不意外叶皖会问这个问题,她看着满宴会厅的各形各色,在提到许程溪的时候眼中蕴含着一丝淡淡的温柔:“应付不来商场上的交际应酬的。”“他说过,比起来有事无事就在酒桌上,宴会厅里,他宁可站在手术台上。”人的一辈子,是得有些追求的,哪怕万贯家财也不抵心灵上的满足感。更何况到了许程溪这个阶层的人,钱,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只是......叶皖沉默片刻,看着连云熙有些佩服的说:“阿姨,你真通情达理。”一般有钱人家的家长,都会强迫性的让孩子从商继承家业什么的,只是许家的父母倒也开明,居然允许自家娇生惯养的孩子去学医学这个很辛苦的专业......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哎,我们只是希望他干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行了。”连云熙长长的眼睫下水光潋滟的双眼似乎是闪过一丝落寞,嘴角翘起的痕迹带了一丝苦涩:“在商界......也不是那么好混的,污糟的事情多了去了。”难得在连云熙脸上看到这种状似沉郁的情绪,叶皖下意识的觉得有内情,抿唇不语,静静地听着她说。“早年的时候,我们家做事不知道收敛,在地产业这边垄断了太多资源,自然就惹得许多同类竞争者感到不满。”他们现在所处的区域正好没什么人,连云熙不大的声音低缓温柔,字字入耳:“我和我丈夫也忙,小的时候对于西池和程溪他们兄弟俩真的很疏忽,程溪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被绑架过。”叶皖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骤然抬起头看着连云熙。这件事可能是她心中至今难以启齿的痛点,时至今日提起来还是会难受,尾音浅浅的颤了一下。“我们近乎出动了所有资源,人力去找,但还是快找了三天才从一个仓库中找到他。”连云熙忍不住叹了口气:“程溪那么小,先是被那群人塞在车后备箱里一天,然后又转移到城郊逼仄的小仓库,找到他的时候,他都已经人事不醒了。”关于被绑架和找到的过程,连云熙说的简短,却刻骨铭心,连带着叶皖也听的心惊肉跳,喉咙发紧的问:“然、然后呢。”他几乎能脑补出小小的许程溪被绑在冰冷的仓库里,浑身狼狈瑟瑟发抖的场面了,叶皖的心不由得被重重的揪了一下。“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就是......”连云熙顿了一下,轻声说:“自那以后,程溪他就不太敢一个人呆在安静狭窄的环境中了。”连云熙说得委婉,但叶皖知道那就是所谓的幽闭恐惧症。想来也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被关在那么逼仄的环境中三天,无声无息孤零零的,怎么可能不留下心里阴影呢?可是......“阿姨。”叶皖有些迟疑的问:“我看他坐电梯之类的......没什么问题啊。”而且之前的时候,许程溪还带着他一起藏在狭隘到一丝光亮都没有的衣柜里......这个那个。他那个时候气定神闲,还能从容的调侃自己呢,他怎么会有幽闭恐惧症呢?“我儿子,他是一个不允许自己有明显弱点和缺陷的人。”连云熙苦笑一声:“于是在什么方面有缺陷,他越是要克服什么。”“他越怕在幽闭的环境里呆着,等到十八岁是成年人了,有独立自主的行为能力时,就越要偏偏在狭隘的环境里呆着。”“克服一件自己恐惧的事情是很难的,刚开始他浑身都是汗,脸色白的我都想把他打晕不让他继续尝试了,只是他不肯。”回忆起那段堪称‘噩梦’的时期,连云熙迄今为止,依然心有余悸:“但经过一年的尝试,他还是挺过来了。”“程溪说过,这东西无非就是童年创伤,还构不成心里阴影。假如不能摆脱的话,以后他总是会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弱点给别人看,他不能让这道阴影缠着他一辈子。”“他就是倔,越是难挑战的事情,越是要挑战。”所以可能是因为这个......许程溪才会选择学医吧。叶皖默默的想着,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疾病更难克服呢?听了这一切,叶皖说不震撼是不可能的。毕竟像许程溪这样的身份,只要他想,一辈子不用进入什么幽闭的环境,来面对他内心的恐惧都是可以的。甚至于他想住个几千平米的房子都是可以的,但他却硬生生的克服了。叶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根本就不了解许程溪。许程溪,真的是个彻彻底底的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他只认为许程溪天之骄子,生来就要什么有什么,情商智商双高,对什么东西仿佛都是漫不经心游刃有余,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谁知道......他居然也有难以启齿的心理创伤。怪不得,怪不得连云熙说只要许程溪开心就好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怕是打心底里,他们依旧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吧。谁年轻时候都是意气风发一心扑在事业上的,难免忽略家庭,但是家里人却有可能因为他们的‘一时忽略’,而留下一辈子的心里阴影。“阿姨,你别伤心。”叶皖轻声安慰连云熙:“许程溪不会怪你们的。”“他不会的,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连云熙笑了笑,说话还是调皮的戏谑,只是多少有点强撑着的低落。然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眼前一亮,意味深长的说:“除了怕......算了,我还是去看看他。”连云熙边说边背身,用夹子夹了一些流水宴上的点心到盒子里,状似无意的说着:“s市商圈的大半都过来交际应酬了,我儿子还在加班呢,当妈的还是得疼疼他才好。”叶皖看着连云熙曼妙的背影,沉默半晌,忽然问:“阿姨,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这些事情理论上来说可以算作许家最机密的**了,但是为什么......连云熙要告诉他呢?其实从很久以前,叶皖就觉得连云熙对他的态度很奇怪,这种奇怪就好像是......连云熙仿佛不把他当做许程溪的普通朋友,反而是把他当成许程溪的多年发小一样无私。可是他分明没有在连云熙面前和许程溪表现的那么亲密过啊。作者有话要说:  婆婆亲身上阵帮许哥卖惨了,丸子会不会心疼呢~☆、追回来其实在叶皖问出口的一瞬间, 连云熙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表现太明显了。但是没办法啊——一般老婆婆看着优秀的儿媳不都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的么,连云熙心里苦啊, 她觉得自己没有拉着叶皖东问西问顺道去把整个商场包下来买买买已经很克制了。说一千道一万, 还是她儿子太不争气。连云熙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用心良苦, 想尽办法在叶皖面前帮许程溪卖惨给他增加好印象,自己容易吗?!这般那般的腹诽过后, 连云熙再转头的时候, 还是笑盈盈的:“因为, 阿姨知道你是他的好朋友啊。”‘好朋友’......?叶皖有些心虚的收下这三个字, 略微尴尬的接过连云熙手中的盒子, 自告奋勇道:“阿姨,我帮您去看看他吧, 这么晚了您没司机送我不放心。”啊啊啊连云熙等的就是这句话,顿时在心里疯狂尖叫起来——但脸上却神色不显, 只是微笑一点头,还很迟疑的问:“这不会耽误你自己的事情吧?” 第101章 如果是以前,叶皖会说‘你看起来这么游刃有余,身边的男男女女会少么?’,但刚刚听了范敬的话,他忽然就说不出来了。按照范敬的意思,许程溪这人眼高于顶,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也看不上谁。所以自己......难不成不但是许程溪的初恋,还是他唯一喜欢的人?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叶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怦怦’直跳,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就是跳的厉害。“嗯?”许程溪疑惑的看向他:“怎么不说了?”叶皖把憋着的那口气重重的吐了出来,抬眼看向许程溪:“那现在我问你,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承认。”几年前的事情了,丢人与否还重要么?为什么许程溪还是能赖则赖,甩锅给周行远?如果不是这次他偶然遇到了范敬,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知道这个滑稽的事实。“我说过了,是怕丢人啊。”许程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尤其是怕你觉得我很幼稚。”叶皖:“我的看法很重要吗?”“重要。”许程溪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盯着叶皖,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叶皖听到他说:“毕竟我几年前的提议,还是作数的。”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你们想让叶子怎么回答,告诉我!明天稍微晚点,下午六点更~☆、摊牌几年前的提议还作数?叶皖一愣, 下意识的开口问:“什么提议?”哎,他果然忘了。许程溪微微叹了口气, 觉得有些可惜,轻声说:“交往的提议。”“......”叶皖瞬间被记忆点醒,一下子就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下午,微风炽热, 空旷的教室里许程溪面色微微有些狼狈,却认真的对着他说:我想跟你谈个恋爱,异地恋的那种。“我想跟你谈个恋爱, 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许程溪现如今的声音和记忆里的重合, 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是异地恋, 也不是模凌两可的地下情。”叶皖说不出话来, 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半晌后才憋出一句:“你、你疯了么?”结婚的那种?许程溪不怕被他家里人剥层皮么?似乎是看出来叶皖想什么, 许程溪笑了笑, 相当无所谓地说:“我只在乎你的看法。”言下之意, 就是不论其他的。可是叶皖做不到,他摇了摇头,声音发颤:“不行,绝对不行。”他来自异世, 无依无靠, 无家无根,尚且都不敢做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许程溪他怎么就敢呢?而且......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许程溪喜欢的到底是谁!一瞬间, 叶皖真有种把一切真相说出来的冲动,说他不是本来的那个叶皖,他是个异类,是个奇葩!然后......再看看许程溪还会不会喜欢他。为什么总是要考虑别人呢?就不能无所顾忌的,只在乎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么?许程溪有些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却也知道人不能逼的太紧了。叶皖是个冷静到几乎刻板的人,可能于他来说,和一个男人以结婚为前提的认真谈恋爱本就是不能接受的异类。而且......他今天接收到的信息也是太多了一些。许程溪只好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的说:“三天后我哥订婚宴,一起去吧?”可能是九十月份是好日子,订婚结婚的人相当频繁。许西池和交往了一年多的女友也要订婚了,那天许程溪看到连云熙拟定的邀请名单列出来赫然能从卧室堆到大门口——其中当然也有叶皖的名字。叶皖张了张唇,还未说话,许程溪又抢先说了一句:“反正我妈也会邀请你,你要拒绝她吗?”叶皖:“......”这个还真拒绝不了,连云熙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就跟干儿子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叶皖才觉得他和许程溪是不行的,因为他没办法让如此温柔善良的连云熙伤心,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只好点了点头。“你继续写吧。”叶皖答应了之后,还是感觉心乱如麻,只想回家:“我先走了。”许程溪没有拦着他,这个时候,拦着反倒物极必反——该是让叶皖自己想想的时候了。他不信叶皖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等着他答应。几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还没等叶皖想出个所以然呢,就到了许西池订婚的日子。连云熙的儿子订婚,叶皖自然不能像上次周行远那般糊弄,露个脸就走。他细心的挑选了礼物,着正装赴宴。连云熙特意让他走后门的vip通道,叶皖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主角夫妻俩——许西池带着貌美如花的妻子正在门口迎客。见到叶皖,许西池愣了几秒钟,然后迅速带着妻子迎了上去,彬彬有礼:“叶先生。”“许大哥。”叶皖连忙带笑点头,把礼物送上去,嘴上说着朴素的祝福:“订婚快乐。”“哪里哪里,招待不周。”许西池在妻子疑惑的眼神中拿着手机就打电话,盲音的过程中还不住抱怨:“许程溪那小子呢?他应该在这儿等你来着。”“......”叶皖惶恐极了,心想等他干啥啊,他连忙说:“不用不用。”许西池订婚是许家的大日子,许程溪一定很忙,自己干嘛要他接啊。许西池打了半天电话没人接,向来是太吵许程溪听不到,他也只好作罢,客客气气的对着叶皖说:“那小叶你先自己进去吧,坐在主桌第一桌就行。”主桌第一桌?许西池的未婚妻再次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等着同样懵逼到一头雾水的叶皖走了,才小声问道:“刚才那小帅哥是谁啊,你居然让他坐主桌?”这关口没人进来,许西池四下望了一圈,附在妻子耳边小声说:“他是程溪对象。”“......什么?!”刚刚知道这个劲爆大八卦的未婚妻整个人都愣了,只见她一张粉白的脸瞬间亮了几个度,充满惊喜的问:“卧槽,你弟弟这么时髦的吗?”找个男人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找个男人上主桌,卧槽这也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牛逼了吧!“乖,别说脏话。”许西池无奈的拍了拍她,满眼忧愁,沉默半天才颇为艰难的开口:“还......还没追到手呢。”许西池这么多年其实都有点不太明白一件事——以他弟的条件,怎么追个人就这么费事呢?许家大少爷的订婚宴,比起周行远的那规模只大不小,叶皖走到主厅的时候,见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这次他不用刻意去找,就看见了连云熙的身影——她身着一身酒红色长礼服,缎面光泽,身材曼妙,和许家总裁许铭烨站在一起,俨然是一对五十岁的中年神仙眷侣。此刻正在台子上接待宾客,笑意盈盈。至于许程溪......找了一圈,叶皖也没看到他的人影。走也不能走,在这无聊的宴会里,叶皖只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虽然许西池让他上什么主桌,但他不至于没分寸的真的去。自己又不是什么商圈大鳄名流贵胄,充其量只是以许程溪的一个朋友身份来参加这次宴会罢了,他是真的有点不懂许家人为什么都对他这么客气。甚至包括几年前他觉得态度有些别扭的许西池,不过......别人对你好总不是什么坏事,叶皖也不想妄加揣测。干巴巴的坐了快一个小时,订婚宴终于正式开始了。叶皖在看着男女方的双方父母挨个讲完话下台后,正等着今天的主角上台呢,就接到了连云熙的夺命连环call—— 第103章 “小叶呀,你刚刚怎么跑了,阿姨话还没说完呢。”连云熙的声音柔柔的,听不出来喜怒,只是很关怀的问他:“你到家了吗?”“到、到家了。”叶皖声音结巴了一下,有些微哑。“小叶,是不是阿姨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连云熙试探着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抱歉,毫不犹豫的甩锅:“那你要怪就怪许程溪吧,千万别怪阿姨。都赖他磨磨唧唧的这么长时间也追不到你,阿姨着急嘛。”“......”这儿子可真是亲生的,叶皖觉得跟许程溪妈妈讨论这件事情很是诡异,但是这事儿还真就是由着这种诡异的情境发展下去了。因为他听到连云熙又问:“你是不是觉得阿姨很奇怪啊,能这么轻易你和程溪在一起?但阿姨是真的不介意,你千万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才好。”“......不是这样的,阿姨。”叶皖终于忍不住开口,艰难的说:“其实、其实我和你儿子,我和许程溪并不是那种关系。”“我知道的,他没有追到你嘛。”连云熙用词狂放,毫不在意的大大咧咧地说着,然后在叶皖的无语中笑着问:“但你真的不打算给他一次机会吗?”叶皖:“......”“我这个儿子我了解,性格上虽然有点损,但还不算有缺陷,不然你考虑一下吧。”连云熙的口气活像是相亲市场津津乐道的爱情工作者,基于推销大龄男青年许程溪一样,无比诚恳的劝:“不过他年纪的确比你大了些,但阿姨尽量不让你吃亏就是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叶皖瞠目结舌,急急的辩解:“阿姨,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刚刚知道许家根本就了解内幕,现在还没等缓过神呢,怎么在连云熙嘴里仿佛就谈到‘谈婚论嫁’了呢?不得不说,这进展实在是仿佛直接从自行车升级到了航空母舰,叶皖真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咣咣咣’的,门口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叶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对连云熙说了句‘阿姨有人来找我’,然后就挂断电话跑过去开门——开门后,叶皖觉得自己刚刚还不如硬着头皮继续跟连云熙进行‘友好和谐’的聊天呢。门外站着的,赫然是连一身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下来的许程溪。他一看就是急急忙忙跑过来的,一向整齐的发丝微乱,平日里工作戴着的眼镜也没摘,白皙的脸因为在九月份闷热的天气里跑来跑去的原因,泛着微微的红晕。他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眼仿佛蕴着水色,单手扶着墙,在叶皖开门口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微哑的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两个人‘奸情’刚刚曝光就看到男主角,叶皖心脏不由得漏跳了半拍,下意识的问:“你不是去做手术了么?”“手术做完了。”许程溪直直的看着他,沉声说:“刚做完,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先别说了。”叶皖逃避性的一挥手打断他,心烦意乱:“我要休息了,明天再说吧。”他现在脑子里面太杂太乱了,他必须得梳理一下。现在无论许程溪说什么,叶皖都感觉自己没有办法认真冷静且理智的对待,那还不如不听。“不行,必须说。”可许程溪却不允许他逃避,他上前一步趁着叶皖没关门的时候钻了进去,抬脚踢上门钳制住叶皖的下巴,逼着叶皖闪躲的眼神也回应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问:“你都知道了吧?”叶皖咬牙:“你先放开我?”说话就说话,许程溪......离他这么近搂着他干什么?!许程溪笑了笑,非但没放,反而低头迅速的在叶皖紧抿的嘴角亲了一口。就跟蜻蜓点水一样,带着调戏的意味,快速而温柔,一瞬间,叶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被‘强吻’了。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的,耳根顿时一热,面红耳赤的瞪着许程溪:“艹,你干什么?!”“我家里人都很喜欢你。”许程溪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笑意的缱绻柔和,附在叶皖耳边轻声说:“他们也是为我着急,你别怕好不好?”“谁怕了?”叶皖嘴硬的说:“我跟你又没关系!”管连云熙他们怎么想,反正在叶皖看来,他跟许程溪之间压根是清清白白的!让家里的人全都知道了,也是许程溪自己的事情。“嗯?”许程溪一挑眉,忽然轻笑着拉起他的手腕向外走,斩钉截铁的说着:“那就有点关系好了。”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丸子真的是喜欢许哥了,但是他不知道许哥喜欢的到底是他还是原身,也一直不知道怎么问,所以就没办法跨越这个心理障碍放心,你们的小可爱也就是我,会马上解决这件事请的!晚上六点有双更当做新年礼物,我只能用这个回馈你们的订阅,投雷营养液评论,最主要的是对我的支持!祝各位小仙女新年快乐,永远开心哦~希望我们明年也要继续在一起吧,爱你们!☆、野战叶皖被许程溪强拉出了门外上了车,一进车门就上了锁, 他挣了半天没睁开, 瞪着驾驶座上的许程溪, 有些气急败坏:“你要带我去哪儿?!”“你不是说我们没有关系么?”许程溪开车,目不斜视平平静静地说:“那就发生一些实质性关系好了。”叶皖一愣,下意识的就以为许程溪是干脆要破罐子破摔了,要带他去见连云熙等人,吓的叶皖连忙就忍不住拍车前盖,怒道:“你疯了,我跟你没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好发展!”许程溪任由他骂,但笑不语。叶皖解不开车里的锁, 又不能在他开车的时候真的扑上去打人, 气的咬牙切齿只能使用一张嘴皮子把许程溪这不要脸的货色埋汰的体无完肤......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速度加到快一百迈,直勾勾的开出城外。这下子叶皖知道他不是要去订婚宴,也不是要回许家之类的了,这眼看着都开出城了!叶皖蹙眉,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开去哪儿?”“郊区。”许程溪侧头看了他一眼, 语气平淡, 说出来的话却跟在说什么滑稽的段子一样:“带你去办件事。”这大晚上的,带着他去城外的郊区办事?叶皖感觉他真的有点无法理解许程溪的脑回路了,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也乱的很, 没准在家呆着也是枯坐——许程溪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吧,只要不带着他去见连云熙他们就行。叶皖真的受不了两个大男人一起面对那种类似于见家长的情景。在叶皖这近乎于自暴自弃的心态中, 许程溪直开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停下。‘咔哒’一声是车锁打开的声音,叶皖一愣,打开车门下了车,入眼就是一片荒凉——他们仿佛来到了一个山上似的,叶皖来到这s市多年,也没寻到过这么荒凉的地界,许程溪是怎么找到这个犄角旮旯的?迎着叶皖错愕的眼神,许程溪打开后备箱,边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边为他答疑解惑:“这不是荒山,是郊区外规划了重点保护区域的。”......这也值得重点保护?在叶皖看来,这充其量就是一个比较干净的山头而已。“这里有一个地方比较好。”察觉到叶皖嫌弃的神色,许程溪笑了笑,拉着他走到山顶的临界处,微微仰头:“在这里看夜景,很好看。”叶皖这才发现这个秃山头的特别之处——视野很好,站在上面就仿佛俯瞰万千,手可摘星辰一样。今天s市的空气很好,夜色里的星星也不再藏着,一个个的冒出头来,渐渐组成漫天密布,美不胜收。叶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侧头问许程溪:“你就是......带我来看星星的?”假如他的目的单单是如此,那叶皖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摸不清许程溪的想法了。后者没回答,笑着摇了摇手中的好红酒瓶:“要不要喝点。”叶皖挑眉:“你还敢跟我喝酒?”他记得某些人酒量奇差,上次想灌他反而被他灌晕了来着。叶皖上次在西开看着趴在茶几上迷迷糊糊说像他的许程溪,内心天人交战了半晌,才费力的把他架了起来扛回了自己的家里。 第105章 柯潇:问这个干嘛?唐斯潼:我学习一下,好让其他人也不要那么喜欢我。】【嗯?柯潇挑了下眉,半晌后才慢条斯理意味深长的说:恐怕不行唐斯潼:???柯潇:唐总你一向是只看不吃,其他人不用付出肉 体也能拿钱,当然缠着你】啥?唐斯潼大惊——原身骚扰过那么多男明星,居然没睡过?!在唐斯潼惊愕的眼神中,柯潇笑了:所以你要睡他们才行。然后他站起身子,解衬衫扣子:我帮你练习一下吧。唐斯潼:……这他妈不是逼良为娼么?#高冷白切黑流量攻x傻白甜无能总裁受#本文双洁#无逻辑沙雕慎入☆、挨揍叶皖脑子里‘嗡’的一声, 看着许程溪淡然的表情, 几乎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什么, 自己和原身母亲在医院里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上有诡异, 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原来的叶皖, 从那么早那么早, 近乎七年前的时候就知道。却当做不知道。叶皖恍若灵魂出窍的看着面色如常似乎一点也不感觉到诧异的许程溪,轻飘飘的问:“你早就知道了?”许程溪:“是。”“......从来没有怀疑过?”要么然叶皖怎么总觉得许程溪的脑回路异于常人呢——听到这样的事情,正常人都会觉得惊悚到不可理喻才对吧。结果眼前的这个人非但没有, 还一如既往的纠缠着他, 他八成也是个神经病。许程溪笑了笑, 又应了一声:“是。”他非但不觉得意外,反倒觉得顺理成章——叶皖整个人的性格转变那么大, 总不能说是空穴来风的。这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事情本来就很多, 每天日出日落间都有无数件诡异的事情再发生, 自己只不过是碰巧赶上了一件而已。且顺道对此非常感兴趣,叶皖不是异类, 他也不会把他当成异类。许程溪喜欢的就是他独一无二的灵魂,不论其他。叶皖沉默片刻, 忽然拍了拍许程溪压制住自己的肩膀, 商量道:“你先起来。”许程溪一挑眉, 看着叶皖似乎冷静了下来,没有刚刚那么偏激要离开,就直起了身子。只是还没等说上一句话呢,他的下巴就被会拳头的叶皖重重的砸了一拳——“你他妈的。”叶皖这拳几乎算的上偷袭了, 瞬间把许程溪打懵,有些踉跄的后退两步撞到树上。他大惊失色的看向盛怒的叶皖,还未等开口肚子上就又挨了一脚——“你几年前就知道一直不说?!”叶皖红了眼,想起这些年许程溪这家伙对自己的各种欺负,各种游刃有余的推拉游戏,暧昧不清,永远胜券在握的模样就越想越来气,边揍他边大骂:“都我有意思吗?好玩吗?去死吧你许程溪!”许程溪被打的狼狈不堪却没有要反击的意思,只护着头脸躲避着,苦不堪言——叶皖打他真的是没省力气,他现在口腔里都泛着血腥气,胃部更是受到了如同几年前胃出血时候一模一样的重击。看来他真的是气急了。许程溪在他狂风暴雨的攻击中也不敢辩解,内心一万个后悔这事儿干嘛早点不说,害人害己,来来回回的道歉:“对不起,你别气了。”“你说不生气就不生气啊?你算老几啊!”叶皖这回是真的气狠了,比前面多年加在一起被许程溪戏弄的时候都生气,他冷笑着脱下西装外套扯下领带,在许程溪无奈的眼神中把不敢反抗的他踹翻在地,然后跪坐在他身上用领带结结实实的绑住了他的两只手。“你不是要玩野战吗?”叶皖冷笑着伸手拍了拍许程溪的脸:“你自己跟自己野吧,敢动老子一下,揍死你。”“等,等等!”眼看着叶皖说完就要把他扔这山头自己回车里,许程溪可算是意识到了危机性,他忍着全身的酸疼不甘心的挣扎着求饶:“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要耍你的!”“哦?”叶皖靠着车门抱肩,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绑在双手躺在地上的许程溪——他一身狼狈,嘴角青紫,整个人完全没有平日里衣冠楚楚干干净净的装逼样儿,还真是让人痛快呢。叶皖扬了扬唇,有些嘲讽的说:“那你是为什么?就想看看我怎么自我精分装了七年的对么?”叶皖现在是真有点恨他——自己这么多年纠结不定,徘徊失措是因为什么?每次一想到许程溪对他的温柔和好意都可能是因为原身的原因他就难受得不得了,结果他因为这厮‘痛苦不堪’,许程溪倒是他妈的早知道,就逗着他玩呢!叶皖对于这个事实,真是又欣喜又难过。难过的是自己如果这次没有下定决心挑明,许程溪不知道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自己还可能一直纠结着,而欣喜的却是......他终于可以确定,许程溪这么多年喜欢的是他,他这个人。他还真是没出息呢。“我想说来着,但是不知道怎么说。”许程溪看着叶皖落寞低垂的眼眸,心中一刺,顿时感觉身上的疼都不算什么了。他更怕的是叶皖皱眉,伤心,从而真的不理他。许程溪对于自己当时兴致所起瞒着不说的决定后悔不已,硬着头皮解释着:“我怕你觉得我知道你的秘密了之后离我更远了。”当时的他,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这种事情对于当时关系跟他很是诡异的叶皖,是不应该推心置腹说出来的。许程溪也的确是怕自己挑明了之后把叶皖吓走,在之后......就是自己不长心了。他这么多年间忘记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居然也忘了这可能在叶皖心中是一个坎,是一个迈不出去的芥蒂。自己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许程溪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懊恼。“呵。”叶皖笑了笑,突然有一种再也不用在许程溪面前伪装的轻松感。反正自己的一切他都知道了,他说着大实话:“那你想的对,从今以后,离我远点。”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个恶劣的人了!感觉自己要被火葬场的许程溪一张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叶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透过降下来的窗户盯着叶皖闭目养神的侧脸,沉默半晌后才迟疑着开口:“......你可以气我,想很多办法惩罚我,但是......别走了好不好?”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和叶皖纠纠缠缠,却从来也没曾算作真正的在一起过。最初那个莫名其妙的包养合约,后来两年后重逢的各种摩擦,许程溪始终都觉得不怕。但直到叶皖离开,远走国外,每次看着世界时钟上纽约的时间和自己这边从来不曾重合,许程溪才是真的怕了。叶皖真的走的太高太远,哪怕是他,也是追不上的。五年后再次见到他,许程溪发现他真的变了。叶皖如今正是二十六七岁,事业蒸蒸日上,桃花运遍地都是的年级,而自己却已经开始奔四了说起来很夸张,但三十四岁的年纪,就是奔四了。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控的东西,他怕如果叶皖真的一气之下在离开了s市,远走他乡,自己就真的追不上了。许程溪虽然是颇有心计了一点,但做不出折断别人的臂膀也要把他强制性捆在身边的事情,如果叶皖真的不喜欢他,他控制不住他。叶皖听着许程溪轻轻的声音,抿唇不语。其实他没有要走到哪儿去的想法,但既然许程溪害怕......那就要吓吓他。毕竟许程溪的害怕,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第107章 “我儿子才二十三,没了腿他可怎么活,你们医院一定得给个说法!”“安静!安静!”吴医生听惯了这种老生常谈的家属怨恨医院的论调,早就见怪不怪,只是皱眉强调着既定事实:“各位,陈胜的腿做了手术后就一直是观察期,感染是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推进手术室之前你们家属也已经签了手术同意书。还是别跟我们闹了,想办法安慰一下等会儿醒来的病人吧。”“艹!你们说什么?”陈胜那个虎背熊腰的大表哥一下子就火了,气势汹汹的瞪着医生就开始大吼:“我们同意?我们同意你救人,同意你砍腿了?!根本就是你们医生技艺不精那我表弟当小白鼠,我要去告你们!”“先生,你冷静一下。”许程溪低声开口,情绪有些沉郁,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手术中把情绪整理出来。陈胜这个小伙子家里人不讲理,但自己还是挺乐观积极的,许程溪之前跟他打过不少交道,此刻就忍不住为他的经历很是遗憾。他抿了抿唇,给出很是熨帖的中肯建议:“病人现在情绪不平静,做家属的应该为他宽心,你们还是去病房陪陪他吧。”跟医院闹,也不会有结果的,有这精力还不如好好去安慰一下子陈胜呢。经历过人生重大波动的人通常都会很脆弱,此刻最需要的不过就是家里人的信任和支持罢了。然而,陈胜的家里人显然不清楚这一点,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双眼通红瞠目欲裂的骂着——“你们医生都他妈的该死,出了事情就想推卸责任?!”人高马大的男人看着许程溪身材清瘦,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样就认定了他好欺负,须臾之间就忍不住重重的推了他一把——许程溪一宿没怎么睡又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头晕目眩的低血压都犯了,后背登时重重的磕在墙上,耳边传来男人的怒吼:“我告诉你,你做梦!”远处的叶皖看到这一幕,心头‘蹭’的一下就窜起一股火,瞬间烈火燎原的生起气来——许程溪这厮是个木头人?别人推他都不会躲的吗?平时就欺负他的能耐了!本来这是医院内部的事情,叶皖只是冷眼旁观,并不打算管来着,但是有人动手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病人家属敢对医护人员肆意动手,这就是属于‘医闹’的范畴了。叶皖脸色一冷,干脆利落的抬脚走过去。“我告诉你,你们就这么把我表弟腿砍了还想推卸责任没门!”傻大个推了人还不解气,对着许程溪和盛怒的吴医生依然大放厥词:“我现在就要封存病历,我要起诉你们——”“好啊。”走过来的叶皖淡淡的打断了傻大个慷慨激昂的言论,在许程溪惊诧的眼神中挡在他面前,一双淡色的瞳孔毫无感情的盯着傻大个,静静的说:“我是许医生的私人律师,请问这位先生你要起诉什么呢?”傻大个:“......”“如果说不出来的话,不妨听听我的。”叶皖讽刺的扯了扯嘴角:“肆意攻击医护人员,已经属于犯了故意伤害罪,先生如果你不想现在就被拘留的话,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作者有话要说:  丸子——我虐许程溪行别人不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粗暴的护夫狂魔☆、烦你陈胜是一周前因为出了车祸而被送进来的一个病人, 今年二十三岁,两个月前刚刚大学毕业。正是青春年少初出茅庐的旺盛年纪, 然而......腿伤的不轻。许程溪在急诊给他主刀的时候, 心里就有数了——这条腿,如果想要不受感染全须全尾的保住怕是够呛。如果手术的过程中把小腿下半截截掉, 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案,防止感染可能扩大面积的危险。但是病人家属不同意, 他们更想赌一把陈胜不会感染,从而整条腿都保住的可能性。就算以后有点跛脚, 起码也是个整齐的不是?医院尊重陈胜家属的决定, 做完手术就把病人转到观察室去观察了。但这种以小博大的‘豪赌’最终还是失败的风险更大, 陈胜的小腿在观察的第六天,还是感染蔓延了,不截不行了。本来只截十厘米左右就能行, 现如今为了安全起见, 将近一条小腿都保不住了。这样的结局,许程溪不是不替他可惜的。因为陈胜醒来后自己不似家属那般偏激,反倒是个相当乐观积极的大男孩,就像每个对未来有着无尽幻想的青年。他下意识的就关照着陈胜, 也跟他事先说过这个问题, 然而——“谢谢医生。”陈胜笑了笑, 自己的眼睛里也闪着一丝忐忑的坚定:“我知道这个决定有风险,但是......赌一把吧,我还是想要腿啊。”只不过赌输了而已, 虽然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但年纪轻轻失去半条腿这种大事情,可能等许多许多年后回头看,还是会觉得如同天塌了一样恐怖。那个乐观向上的少年,不知从此是会性情大变落寞下去,还是更加发奋图强呢?陈胜做好了输的打算,但他的家人却没做好。不懂事的外行人想的都是——都好好的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一次了,凭什么第二次进去腿又没了呢?绝对是这段时间医院看顾的不好,至于当时的谆谆提醒,各种劝解,权当做没了一样。比起当事人来,他们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自然把满腔的怒火和怨愤都发泄到医院身上了。许程溪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就不奇怪了,也就可以理解这些家属的心态,只是他还没法做到他老师那个程度的心如止水。再任由家属漫骂的时候,许程溪心里还是不免的有些替陈胜扼腕叹息——已经这样了,家里人还不懂事,那小伙子得有多难过?然后,他就在近乎麻木的被推搡中看到一抹清瘦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竟然是还没离开的叶皖,他目光坚定,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我是许程溪的私人律师。”他......私人的。许程溪眉目微微一动,感觉刚刚麻木冷却的心脏,又开始跳了。小朋友一直都不理他,可看到他被欺负了还是过来护着......叶皖真的太好了。“叶皖。”眼看着叶皖同一群神情激愤的家属舌战群儒,许程溪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身处修长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站到我后面。”现在医闹猖狂跋扈,动手的特别多,陈胜的家属现在又在情绪崩溃的环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动手了。许程溪可不想让叶皖无辜受伤,强硬的把还没说完不情不愿的叶皖拉到伸手,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傻大个清了清嗓子,同不耐烦的吴医生对视了一眼,淡声开口——“律师事务所走出医院南门左转三百米,有三四家供你们打官司起诉,别在医院手术室门口闹事。”他的话不合规定,已经做好了被通报批评的准备了。保安出动暂时性的把陈胜家人‘劝’走后,许程溪不顾吴医生的拉扯,硬是跟着叶皖头也不回的背影蹭到了电梯口,死皮赖脸的要送人家。“这边不好打车。”许程溪就跟叶皖没来过三院一样,看了眼手表还没到打卡时间,就睁眼说瞎话:“我送你吧。”“别跟着我。”叶皖皱眉,侧头看向他满眼嫌弃:“谁让你跟我说话了?”许程溪:“......”“昨天晚上不是说过了么,暂时别让我见到你。”叶皖哼了一声:“烦你。”次奥,他还以为刚刚叶皖的举动......是已经原谅他了呢,原来压根就还没有消气。许程溪懵逼了一瞬,又再次卑微了,弱弱的问:“你、你还在生气啊?”“没有。”叶皖摇了摇头,在许程溪刚刚放松下来的眼神中淡淡的补充了一句:“我不跟不重要的人生气。”许程溪:“......”扎心了老铁。“那,你还当我律师么?”眼看着电梯走走停停的快到了,许程溪急急忙忙的找了个借口跟他攀关系:“他们会起诉我的!”这次这个医闹可不是他找人扮演的,而是真的。叶皖有些嘲笑的扬了扬嘴角,反唇讥讽:“许医生,你什么样的律师请不到?我刚才只是看不得别人在我面前触碰法律罢了。”这是律师本能,才不是关心许程溪呢!“不,我就信你。”许程溪盯着他,颇为固执的说:“只要你帮我......价钱随便开。”把他工资卡要过去都没问题啊!然而对于他的工资卡,叶皖是毫无兴趣的,他只是不耐烦的凉凉瞄了一眼许程溪,高冷的一点头:“再说吧。”然后就坐着电梯走了。一进电梯,叶皖刚刚还亘古不变的冷库表情就一下子崩了——艹,他真是有病啊!管许程溪去死干什么?自己怎么就没点教训呢?他这次一定要不理许程溪,就算他跪下来求也不理! 第109章 “没事。”叶皖摇了摇头,指着员工宿舍的方向道:“就换回你们原来的衣服,越有你们的风格越好!”现在王超和黄瀚的发型已经脱离了原来的杀马特非主流了,那就只能尽量在服装上找到感觉——大铁链子豹纹衣服,越简单粗暴越好,快快安排起来吧!十分钟后,当宋阳舒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自己和开车的叶皖一身西装,两个人拉着车后座‘农村结合部’的王超黄瀚赶往医院的时候。人生中极其难得的生出了一丝‘真丢人’的感慨,在此之前,这个词汇一向是不会出现在宋阳舒的脑海里。不但如此,他还觉得叶皖有病——王超和黄瀚两个好好的大小伙子,正常衣服不让穿,为什么要穿大铁链子破洞牛仔裤和亮片闪闪上衣?这不活脱脱把人朝着非主流方向打扮么,还要带去医院给人当保镖......虽然不知道要把这俩人发配给谁当保镖,但宋阳舒此刻已经在心里开始同情上了。王超和黄瀚也没想到叶皖开车带他们来的地方是医院,等下了车,两个人一路走进医院大厅海傻白甜的挠头嘻嘻傻笑呢:“叶哥,俺们不用体检,体格子壮实得很!”宋阳舒:“......”“嗯,不是来体检的。”叶皖没有被他们两个铁憨憨雷到,只是淡淡一笑解释着:“是来带你们见一个人。”“啊?带俺们见一个人?”“嗯。”叶皖转头看向宋阳舒,问:“夷医生呢,不是说过来看他的吗?”宋阳舒在周围一片诡异目光的扫试下,额头缓缓滴落热汗,他强笑着说:“呃,你该不会是让小王他们给夷云音当保镖吧?绝对不用!他...他有自保能力的其实。”叶皖没回答,又问了一遍:“夷医生呢?不用去看了吗?到时候我们三个保护你们回家。”宋阳舒顿生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般的有苦难言——他丸哥不会是故意耍他呢吓他玩呢吧?那他可真的太腹黑了!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宋阳舒眼珠转了转,硬着头皮吞吞吐吐的说着夷云音之前在微信上教他的台词:“呃,他说他去十三楼骨科办公室了。那个,他们不是有一个医生被打伤了吗,现在好像组织全体员工进行慰问。”“哦,继续编。”叶皖听完,淡淡的说了一句。宋阳舒:“......”“是许程溪的拜托夷云音让你把我带来的吧。”叶皖嘴角挑起一抹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宋阳舒:“然后你就照做了?”“啊啊啊啊我错了!”宋阳舒根本无法承受叶皖这种冷冷瞧人的小眼神,活像有人钝刀割肉折磨他一样,立时就丢枪弃甲的求饶了,扮演嘤嘤怪:“你别怪我是夷云音那货联合许医生俩人一起求我的,我才......”“你才心软。”叶皖接口,冷冷的说:“许程溪是给你什么好处费了么?你这么向着他?”宋阳舒惭愧的嘤嘤嘤,绞着手指头说不出话来——还用个毛线好处费啊,许医生那么个大帅比站那儿就跟一幅画似的,轻描淡写的黯然神伤就让人忍不住想帮他,这是颜控的自觉性,根本用不着好处费!不过......“我错了。”还是他大丸哥更重要,宋阳舒痛快的道歉:“再也不敢了!”叶皖轻轻的‘哼’了一声,吓唬了半天才算放过他了,半晌后轻轻的问:“受伤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哦,原来还是关心嘛,宋阳舒腹诽着,但片可不敢耽误的回答:“不是,是另一个姓吴的医生。”姓吴的医生?难不成是那天一起跟许程溪做手术的?叶皖皱眉思索着,面对着宋阳舒‘要不然上去看看’的提议没有拒绝,默不作声的朝着电梯的方向走。等电梯的时候,宋阳舒就又开始皮了,他看着两脸懵逼只知道跟在身后走的王超黄瀚,忍不住问:“丸哥,你到底带他俩来干啥啊?”叶皖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五分钟后,只有四个人的电梯停在十三楼,‘叮’的一声打开门,宋阳舒就看到夷云音在外面迎接的那张大脸。他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挤眉弄眼的给他打手势,可惜夷云音没能心领神会,依旧嘴快的把准备好的台词秃噜出来——“小叶同学,你快去看看许程溪吧!”“嗯?”叶皖抬眉,饶有兴致的问:“他怎么了?”“......呃,他没怎么。”夷云音听到叶皖的话音不对,机智的改了口,自己给自己化解尴尬:“就是想你了。”叶皖:“......”“啥?想我们叶哥?”身后站着的王超和黄瀚表示自己也有存在感,他们两个活像王朝马汉,闻言非常不满的皱眉,大大咧咧的问:“谁啊,哪个女的?”夷云音:“......这两位先生是?”面对着王超和黄瀚奇葩到机智的打扮,夷云音仍旧能彬彬有礼的以‘先生’称呼之,足以见这厮家教非常的好了。只是王超和黄瀚是铁憨憨啊,他俩听了面面相觑了一下,毫不犹豫的说:“俺们不是先生!”“行了别说了。”叶皖听不下去了,皱眉看向夷云音:“他在哪儿?”‘他’指的自然是许程溪了,夷云音眼前一亮刚要指路。结果还没等开口,旁边的病房门就‘咔哒’一声,许程溪戴着眼镜,拿着刚刚查房结束的病例走出来——“老许!”夷云音激动的叫了他一声,喜气洋洋:“你看谁来看你来了?”许程溪其实实际上并不知道夷云音和宋阳舒搞什么鬼,他出来后看到面色不善的叶皖和身后两个......打扮的相当有个性的小伙子,是真的愣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忍不住有些欣喜,问向叶皖:“你来看我?”“呵。”叶皖以为他早知道还在跟夷云音他们演戏,边冷冷一笑:“看看你死没死。”“......你是看到早上的新闻了吗?”许程溪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了笑解释着:“受伤的不是我,是吴哥。”他边说着,边忍不住贪婪的看了叶皖好几眼......以解相思。自从上次叶皖在医院护着他之后,都好几天没见到他的人影了,当然,发信息叶皖也是肯定不会回应的。他实在是挺想他的,但这次不敢肆意造次了。叶皖的怒气现在是真真切切的可以影响到他,许程溪以后再也不想在他面前说谎和自以为是什么的了。毕竟他怕......招人烦,叶皖都说烦他了。许程溪含情脉脉的态度让夷云音和宋阳舒一阵鸡皮疙瘩,都忍不住抖了三抖,一脸受不了的想逃,刚要告辞就被许程溪叫住:“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也’这个字,用的好像还挺嫌弃的......夷云音顿时怒了:“也什么也?要不是劳资,小叶同学能过来么?”“嗯?”许程溪是知道夷云音那点套路的,闻言一皱眉,立刻向叶皖解释道:“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也不是跟他一伙的。”夷云音:“......”许程溪继续撇干净自己:“所以他说了什么跟我没关系,千万不要信!”“艹,许程溪你大爷......” 第111章 “啊,这哪能行?”王超大惊失色,想也不想的拒绝:“俺们是叶哥员工,你咋能给俺们放假呢?”这两天被这二位拐带的,许程溪有一次在科室的时候都差点脱口而出‘俺们’两个字了......他感受到了叶皖这润物细无声的折磨方式,真有点想求饶了。“这样吧,我给你们开一份工资让你们回去休息好么?”许程溪心想,花钱雇你们不上班还不行么,他拿出钱包问:“你们一天日薪多少?”“许医生,您这是干啥?”黄瀚用一种‘此人莫不是有病’的眼神看着许程溪,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绝对不行。”“......为什么?”“俺们是叶哥的员工!就算你给俺们开十倍工资,俺们也不会跳槽的!”“我不是让你们跳槽。”许程溪耐着性子解释,好脾气的说:“我这边真的没有闹事的,你们不用在这儿......保护我。”虽然这几天,他真没感觉自己哪里有被保护了。“不行!”两人颇为固执,坚定的说:“叶哥不让俺们走,俺们就听叶哥一个人的!”“......”许程溪真想打死这俩人。作者有话要说:  丸子:许老狗,会有王朝马汉替我折磨你23333☆、儿媳妇许程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但同时有些诧异这两个家伙对叶皖还挺忠诚的, 他忍不住一挑眉问:“为什么?”“因为叶哥是俺们的恩人啊!”王超和黄瀚虽然回答着,却也一脸戒备的盯着似乎想要‘挖他们’的许程溪,十分有原则的说:“所以无论是谁想要雇俺们,俺们都是不可能答应的!”......请问这俩人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别人都要挖他们呢?许程溪忍着无奈,纳闷的问:“恩人?”于是黄瀚和王超三言两语的争抢着把那天在机场的事情同许程溪说了, 在两个铁憨憨的激情叙述中, 许程溪一开始忍不住皱眉,到后来却脑补出了叶皖刚刚下飞机, 一身清冷面无表情的收拾了四五个混混的形象。叶皖一直是个很有少年感的男人, 为人虽然冷漠了一些,但动起手来总给人一种很‘热血’的感觉, 自身挨过好几次打的许程溪现在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变态——一想到叶皖打人的模样,就有种周身血管跳动的都快了几分的错觉。因为清冷的少年皱眉红眼的模样......实在是很好看, 所以许程溪被‘捆绑py’的时候也是痛并享受着的。只是,给别人看到太可惜了。“你们几个兄弟真倒霉。”许程溪瞧了一脸崇拜的王超一眼, 忍不住笑:“劫谁不好, 劫到他身上去了。”叶皖可是一个屡战屡胜, 未尝败绩的人呢。“啊?”王超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和旁边的黄瀚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试探着问:“许医生, 你认识俺们叶哥?”“认识。”许程溪一顿,扫了他一眼纠正道:“不是你们的。”是我的。......下班的时候,叶皖接到了连云熙的电话。时隔上次见面交谈已经好几天, 再浓烈惊慌的情况都已经过去了,况且那个时候把长辈忽略自己仓皇的跑了,也真的很不得体。于是叶皖主动开口,彬彬有礼的道歉:“阿姨,不好意思,上次我没等您说完话就跑走了。”“小叶呀,你干嘛跟阿姨这么客气呀。”连云熙柔和的声音在跟他挑破事情之后更是不加掩饰,甜的裹蜜,充满体贴和关怀,笑呵呵的问:“小叶,你最近怎么样?上次跑了之后阿姨就一周没有见到你了,出来吃个饭如何?”叶皖的手指捏紧在捏紧,纠结半天,慢吞吞的说:“阿姨,我晚上有......”“有事是吗?小叶,你也没有对象,干嘛用这么拙劣的借口骗阿姨。”连云熙又一次暴露了她和许程溪不愧是母子的本质,挪喻的调戏叶皖:“你是不是不待见阿姨了?”“......阿姨,绝对没有。”叶皖汗颜,只得答应了下来:“我在想,带您去哪里吃东西。”其实现在叶皖真的是不太知道该如何面对连云熙,因为以前他一直觉得连云熙看自己的眼神可能像是看一个欣赏的后辈,才如此温和慈爱,结果却没想到......她是用看‘儿媳妇’的眼神来看自己的。他在连云熙面前心虚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到头来却发现......没必要。想到这点,叶皖心中忍不住对于许程溪又腾起另外一股火气——这厮明明都知道却不告诉他,是在逗他玩么?要是自己早知道,也不至于每次面对连云熙,几乎都有一种‘罪人’般的感觉。叶皖忍着想打爆许程溪狗头的冲动,一路上平心静气,在接到连云熙的时候露出一个最得体的笑容,结果......连云熙不是自己,她旁边还站着一个叶皖看着有点眼熟的气质美女搀扶着连云熙,见到叶皖就眼前一亮,笑眯眯的说——“哇,你就是叶先生吗,好帅哦。”叶皖略有些懵逼,但依旧礼貌的颔首:“你好。”“小叶,这是西池未婚妻。”连云熙侧头,执起美女的手笑眯眯的给叶皖介绍着:“郑桃桃。以后你没准还得叫嫂子呢。”“......”叶皖差点被连云熙一句话弄的心肌梗塞,怔怔的跟郑桃桃对视一眼,同样从后者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同时还有些习以为常。叶皖真希望连云熙下次说话之前能预告一下,真的。就说‘我要语出惊人了’,要不然这一惊一乍的,可真考验心理承受能力。最可怕的是,自己也快有了郑桃桃眼中的‘习以为常’了,诡异的,叶皖觉得他都快适应连云熙的无厘头了。但这并不耽搁叶皖此刻耳根发热,面红耳赤:“阿,阿姨,您......”“哎呦,你肯定又说阿姨误会了什么的,好,阿姨不说了。”连云熙笑着,干脆利落的摆了摆手,落落大方道:“走,咱们吃饭去。”这顿饭,情景很是诡异,叶皖不知道是不是这年头女性的接受能力都比较强的原因,不光是令他三番五次惊讶的连云熙迅速接受了他和自己儿子之间的事情,就连许西池的未婚妻郑桃桃小姐,也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一样,毫无意外。而且不意外就算了,还......“叶律师!你和程溪是怎么认识的呀?”郑桃桃双手捧脸,娇憨的笑靥上满是兴奋亮色,也不知道在幻想什么浪漫场面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叶皖:“我听说他追了你六七年了,是真的么?”“......”叶皖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默然无语了几秒钟,觉得这话只能是连云熙传播出去的——无奈,他没法和她发火。于是叶皖沉吟片刻,只能强笑道:“不,没有。”“啊?”郑桃桃闻言一愣,立刻怨念的看向连云熙:“阿姨,你骗我啦。”“嗯?谁说的?”连云熙瞄了一眼叶皖,直白的反驳:“小叶,不用帮许程溪那家伙保留什么尊严,他就是追了你六七年嘛!”叶皖:“......”连云熙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还没追到!” 第113章 进警察局的大门之前,许程溪跟在叶皖身后,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穿着纯黑色西装映衬的分外白皙的脖颈,他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瘦了。”按照他对于人体的熟悉程度,叶皖比他上次见到大概要瘦了两三斤的模样。叶皖脚步一顿,不自觉的咬了咬下唇——然后推开门,权当没听到。其实刚才跟连云熙吃完饭,叶皖本是一肚子气,心想着要是碰到许程溪定然是要质问一番的。可现在被王超和黄瀚这人搅和的,什么都不想说了。一进门,就看到王超黄瀚和陈胜一行人都被手铐拷在那警局特制的暖气管子上——必须够长,铐的人多。一个个弯腰撅腚,姿势千姿百态的狼狈不堪。王超和黄瀚听到大门口风铃响动的声音就转头看,一次一次的都快变成转头精了,这次可算是等到他们叶哥,激动的立刻泪眼汪汪:“叶哥,您终于来了!”叶皖冷冷的秒了他们一眼,立刻把王超和黄瀚看的一哆嗦,默默的抿紧唇不敢再说话了。他们眼角嘴角打的都有乌青,此刻活像个凄凄惨惨戚戚的青烟熊猫,可怜巴巴的在那撅着......但陈刚他们可没有这么胆小,见到叶皖和许程溪进门就眼睛一亮,顿时中气十足的骂骂咧咧起来:“我操.你妈!你妈的还敢来?你个庸医害死我弟弟,还有这个垃圾律师!等老子出去把你们都弄死......卧槽?!”陈刚还没骂完就被打断,语境急转直下,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冲过来给他一拳的叶皖——“满口脏话,没人教你怎么做人么?”叶皖动了动手腕,冷笑着擦了擦自己刚才打过陈刚脸的那只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肮脏玩意儿一样,嗤笑道:“你敢打我员工,恐吓威胁无下限我的雇主,等着,我绝对把你告到死。”叶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波动了,要追溯到上次这般生气,还是在国外的一次围观法庭。那是一场他们学校集体去观看异常杀妻弃子案的当事人法庭受理,**裸的欣赏到那坐在被告席,浅浅冷笑着的人间魔鬼。那个时候,叶皖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才罕见的有气到头脑发热的感觉。而这次被气成这样却是在一个无知者无畏的傻大个面前,他头脑发热,一双眼睛却冷冰冰的看着陈刚。在这般烈火冰河的眼神注视下,陈刚莫名的打了个颤,嘴边凝聚着的一团团国骂都下意识的憋了回去,半晌后才闷闷的憋出一句:“艹——”不止陈刚,其余人也被他吓到了,直到警察从里屋走出来打破大堂诡异的氛围:“哎?是王刚的朋友来了吗?”“你好。”叶皖收敛了情绪,对着警察客气的一点头:“我来保释。”被保释的二人战战兢兢,大气儿都不敢喘,只能低头听着警察的教训——“不是我说,在医院打什么架?人家医院医生护士全都是医疗设备,比金子都贵,真打坏了东西你们配得起?而且据目击者称,虽然这两位兄弟被打的比较狠,但还是先动手的!”“不、不是。”王超下意识的辩驳,抬眼怯怯的看了一眼叶皖,声音微弱的解释:“是那帮人先挑事的,他们拿着棍子要去手术室打许医生......”叶皖是认得陈刚就是那天找麻烦的人的,闻言抿了抿唇,对着警察谦虚的问:“警察先生,这样三番五次去医院闹事耽误医院工作的人,不能予以拘留么?”“拘留?你他妈疯了吧,警察我冤枉啊!是他——”陈胜说着,指头倏的指向旁边默不作声的许程溪,歇斯底里道:“他把我弟弟的病越治越坏了,医院还胡乱收费,我们去什么都没干呢就被这俩傻逼打了一顿,难道还不能还手么?难道我们小老百姓,就不能去医院讨个公道么?!”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六月飞雪的小白花——只是这形象太不符合了一些。只是在医患关系中,人们总是把视线重点落在‘弱者’的那一方,也更容易相信他们的话。此刻几个警察,目光就忍不住动容了些许。许程溪见状,忍不住短促的嗤笑了一声,轻轻的气息从胸膛发出来似的,他偏头对着陈刚赞赏的点了点头:“演得不错。”“......”“只是你忘了,医院是有摄像头监控的,每一层楼,每一个角落都有。”迎着陈刚僵硬的神色,许程溪转头看向警察,彬彬有礼的问了一个同叶皖一样的问题:“如果我有证据证明他们先去闹事,可否用正当理由进行拘留,防止他们再有蓄意报复行为?”作者有话要说:  许哥:简单点,表演的方式简单点,夸张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何必设计那些情节~☆、土味情话最终即便是陈刚和他那一众家属都过来‘救人’了, 但警方最终决定还是给予三天的拘留警告。叶皖没兴趣听一群人不依不饶的闹,推着重获新生激动的不得了的王超和黄瀚就往外面走。“叶皖。”走出派出所大门刚刚下了台阶, 叶皖就听到许程溪在身后淡淡的一声呼唤:“等等。”叶皖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干嘛?”许程溪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乎是心情很好,面上虽然没明显的在笑,却一直蕴含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他一双黑眸里仿佛糅合进去这夜色的星河, 闪闪亮亮的盯着叶皖问:“可不可以跟你说几句话。”说几句话......也没什么?毕竟他现在名义上还是许程溪的律师呢,叶皖思衬片刻,跟着许程溪走。然而走着走着......许程溪忍无可忍的回头, 看着身后的王超和黄瀚二人, 尽量保持着客气的情绪:“你们能不能回避一下?”“啊?”王超是铁憨憨的思路,就记着叶皖让他们一直跟着许程溪这件事了,撞破南墙不回头的艮, 当即就摇了摇头:“不能啊。”许程溪:“......”“那个。”叶皖余光瞄到许程溪的额角轻轻的抽了一下,心想着真是一物降一物,许程溪这种喜欢玩套路的, 就得让这样的铁憨憨的来对付。叶皖忍着笑意,终于开口给了许程溪一条活路:“你们在这儿等我吧, 不用跟着。”叶皖发话, 王超和黄瀚不得不听,此刻只好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挠了挠头,颇为落寞的‘哦’了一声——就跟两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大金毛似的。“行了。”等拐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叶皖站定看着许程溪问:“你要说什么?”许程溪脑海里想着昨天百度研究的一系列‘该如何追求男孩子’的那些看起来非常有‘建设性’的回答,沉吟片刻轻飘飘的问:“你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么?”这几天他天天坚持给叶皖发微信,却无一例外的看到信息前面的小红感叹号——叶皖都把他拉进黑名单整整一周了,就从他们上次的那个‘野战’开始。可网上的‘教学’说了,要多去‘烦’想要追求的人,富兰克林效应让人领悟到,“你要去寻求帮助,去麻烦他为你做某些事,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价值,然后你再给他小回报,例如请他吃饭看电影喝饮料。”许程溪觉得颇有道理,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他根本就联系不上叶皖。所以该如何让叶皖把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才是他第一个需要攻克的问题。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叶皖一愣,侧头戏谑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把你拉出来?”“——等着天天被人骚扰么?”‘骚扰’狂魔许程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直白的说:“因为我想请你看电影啊。”“......什么?”“看不出来么?”许程溪感觉自己有点失败,低低的叹了口气:“我想追你呀。”“你。”叶皖完全没想到谈话走向会这么奇怪,一下子愣住了,舌头像是打了结一样的顿了一下才质问道:“你想搞什么鬼?”“你算鬼么?”许程溪认真的说着土味情话:“算的话,想搞你。”叶皖被他土的简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忍无可忍的伸手喊停:“许程溪,赶紧回复正常!” 第115章 “谅解......你妈?”刘医生声音含笑的戏谑道:“老许, 你这是得罪哪个小姑娘了, 这么刚。”显然, 刘医生是看到许程溪在卡片上写着又被粗略划掉的那句土味情话了。跟许程溪一个科室多年, 也看不到几次这位公子哥儿当众露私的场景,刘医生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饶有兴致的追问:“老许,你这是相中谁家的姑娘了?你都追不到手?”看着那行快破纸而出的字迹,刘医生不禁打了个牙碜——谁家姑娘这么狂野啊?听到‘姑娘’二字,许程溪眉眼一弯,勾勒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挑眉看向刘医生,慢悠悠道——“谁说是姑娘了?”随后在刘医生惊愕的眼神中,许程溪抄起桌子上的车钥匙,笑眯眯的说:“我去接大小伙子了。”什、什么?大小伙子?刘医生在许程溪透着欢愉的背影中只感觉三观有点破灭,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旁边那一大束,许程溪并没有带走的天堂鸟,心想着难不成许程溪刚才是跟他出了个柜?之前微博热搜报道的那些都是真的?忽然,刘医生想到了什么,忽的抽出卡片仔细看了看——卧槽,这字体......好像还真像一个男人写的!......叶皖今天没开车,下了班脱下西装换了套休闲的服装就打算走两步去坐地铁——他耳机坏了,打算去左岸的商场去买一对新的。叶皖万年不变的黑白配,柔顺服帖的头发垂在脸上,站在落日的余晖下活像一个大学生似的。许程溪开车来到事务所大楼来找人的时候,看到的正巧就是这么一幕,一瞬间,他几乎就想到多年前去a大找叶皖看到他在操场上跑步的场景。活力四射,朝气十足的好看,区别就是——那个时候他耳朵里戴着一副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而他眼中那惯常不理人的冷漠,倒是如出一辙。“小朋友。”开到叶皖面前的车窗缓缓落下,他闻言一愣,低头就看到许程溪笑意晏晏的脸——似乎并没有受到半分那花束里卡片影响的模样。叶皖不意外他会过来,但对于许程溪这不气不恼的态度,倒有些感到兴致缺缺。事务所大楼的门口是人头攒攒的主干道,人流极大,车停着不方便。叶皖现在也算是初步了解了许程溪这‘磨人精’的本质了,干脆也没矫情的争来争去,舒展开蹙起的眉毛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正中许程溪下怀。“嗯?”叶皖这般配合反倒让许程溪意外,清隽的长眉微微一挑:“今天这么好说话?”“往前开左转,左岸广场。”叶皖权当他是个免费司机。“去买东西?”叶皖:“耳机坏了。”哦,果然还是以前的那个耳机狂魔。许程溪略微找到了一点他少年时期的习惯,轻笑了一声。随后便想到那束花上不服不忿的几个字,许程溪沉吟片刻,还是选择在叶皖炸毛的危险边缘试探了一下:“你不喜欢天堂鸟?”之前送过去的那么多次,都没被送回来,虽然许程溪知道叶皖早晚会受不了,但是选择在今天......莫不是天堂鸟不符合心意?“花挺好看,就是字丑。”叶皖冷笑一声,违心的否认了自己年少时觉得许程溪一手字好看惊艳极了的这个事实,瞄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给我送了,还写那些恶心巴拉的话。”许程溪忍着笑:“不喜欢?”“当然。”叶皖皱眉,万分嫌弃:“土死了!”许程溪不以为然:“要不然怎么叫土味情话呢。”左岸离事物所不远,谈话间就到了,把车停到停车场后许程溪跟着下车同叶皖一起,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明明白白要陪同了。叶皖没有拒绝,就当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走。只是到底没法完全当作没有许程溪这个人——他的存在感,一向是百米之外都十足显眼,更何况仅仅是在自己身后的三步之遥呢?两个清俊到仿佛电视广告里钻出来的模特一样精神的小伙子,一前一后的走在人流量极大的商场里,没一会儿就吸引到不少眼球,更有胆子大的姑娘,直接就过来跃跃欲试的要微信号了。只可惜,都被并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的许程溪一一拒绝,姑娘们都觉得颇为扫兴。“呜呜。”一个被拒绝的女孩回来后哭哭啼啼的对着旁边的闺蜜嘤嘤道:“果然大帅比都有对象,他说他有对象啊啊啊啊!”“啧,我就说不要让你去吧。”仗着人多,心碎少女旁边的姑娘也没有刻意减小音量,仰天长叹道:“这年头,帅气的小哥哥都是成双入对的,你去凑什么热闹?人家才是一对!”许程溪和叶皖正巧从旁边的电子设备店里买了耳机出来,闻言脚步皆是一顿,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那姑娘好像再说咱们是一对呢。”许程溪凑近叶皖,低笑着打趣,浅浅叹息道:“难不成我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么?”现在这个社会风气,似乎越来越开放了——早些年‘同性恋’这个东西基本上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也就是许程溪这样的公子哥儿有能力有底气玩得起。但现如今,居然大多数人嗑了起来,还一个个真情实感的。这让许程溪有种时代变迁的唏嘘感。“早说你老了。”穿着休闲服可以伪装大学生的叶皖自认很显年轻,瞥了许程溪一眼,毫不客气的皱了皱鼻子批评道:“你都是一个奔四的老男人了,还装什么年轻?”“......什么时候奔四了。”到了一定岁数,男人也会变的对年龄十分敏感——尤其当追求对象还是个年轻的时候。许程溪当即一皱眉,不赞同的反驳:“我周岁才三十三,四舍五入也是三十好么?”“过了而立之年就是奔四。”叶皖一挑眉,看着他:“你不认同么?”......假如许程溪敢说自己不认同的话,那就是犯傻了。此刻叶皖说什么是什么,看着他白皙精致的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许程溪微微一笑,从善如流的道:“认同,你说的对。”许程溪就算是个套路狗,现在也得顺着他——这个发现让叶皖觉得莫名的爽,眉眼也放松了一些。这个在外人看起来仿佛‘相视一笑’的画面顿时让周围不少暗戳戳围观的姑娘有种鸡叫的冲动——啊啊啊啊神仙颜值的男男西皮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嗑的有木有!“小朋友。”许程溪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只低笑着问叶皖:“老男人想请你吃个饭,能赏脸么?”恋爱宝典上说了,当你想要追一个人的时候,脸皮是首先需要撇下的东西——甭管丢不丢人对方不会会拒绝吧,约就得了,缠就得了。所谓烈女还怕缠郎呢,许程溪也不是一下子要跳跃到那么没皮没脸的状态,他就是......想创造一点机会而已。只可惜,还没等到叶皖的拒绝呢,医院的专属铃声又如同午夜凶铃一样的响了起来。许程溪皱了皱眉,虽无奈,却习以为常的接了起来:“什么事?”“程溪,你赶紧回来一趟吧。”是还在值班没走的刘医生的声音,带着满满的焦急和愤怒:“陈胜家属,就他那脑子有点问题的表哥陈刚又带人过来找麻烦了,说咱们把人治坏了不承认还故意使坏把他关进局子里,就说你故意使坏跟警察说三说四,你干什么啦?”“我能干什么?”听到不是病人急诊是陈刚那傻逼,许程溪反倒冷静下来,靠着栏杆懒洋洋的道:“他脑子有病,就让他闹呗,敢砸坏咱们医院东西就报警。”“你你你说的倒是轻松!”刘医生气的嘴都有些秃噜了:“院长叫你赶紧回来呢!”啧,真烦,总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打断他和叶皖难得的相处。许程溪鲜少有这种‘恋爱脑’一样的想法,但此时此刻,也真的想把医院和陈刚他们打包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气一阵,还是得回去。挂了电话,许程溪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叶皖:“抱歉,今天老男人又不能请你吃饭了。”没理会他自称‘老男人’的烦人调侃,叶皖皱眉沉吟片刻,忽然抬头说:“我跟你去。”上次陈刚在警局里是他开口威胁别人的,怎么说也不能推到许程溪头上去,假如医院的院长要问责......也问责不到许程溪头上。作者有话要说:  许哥表示,我老了,该成家了 第117章 “......”院长觉得,他需要急速救心丸。叶皖被他这一连串的骚操作震的灵魂出窍,半晌后才回神,连忙就要挣脱许程溪攥着自己的手——然而他握的死紧,挣不开。在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围观下,叶皖不由自主的就羞耻感爆棚,咬牙小声问:“你到底要干嘛?疯了么?”许程溪笑了笑,并未作答,只是依然对院长说话,态度认真:“院长,要是连我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打的话,那我这个医生不当也罢。”“当医生是治病救人的,不是处处束手束脚被医闹攻击自己和亲人的。”“所以,今天的事情,我不后悔,所有处罚都能接受。”作者有话要说:  许哥就真的很光明正大,不给自己留下一丝退路的认真追妻了☆、瞎撩许程溪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真的做好了被开除的准备的——他触犯明文规定的医院制度, 动手打人, 顶撞领导, 桀骜不驯, 但总之......在陈刚举拳头要动手的那一刻,这口气总归是忍不住了。要打的是他倒还好说,想打叶皖就是不能忍。他捧在手心里追了这么多年的人,哪能让一个社会渣滓动手欺负了去?而这次刺激‘出柜’也算是许程溪认为自己在被开除之前,能给院长和主任留下一个最难忘的‘往事’了。只是许程溪多少有点没有一个身为‘摇钱树’的自觉性,他自认为这些年在医院勤勤恳恳正常上下班,从来没搞过特殊待遇出国幺蛾子。所以他不知道但若有一天他真的作到吧医院天花板掀翻了,也没人敢真的把他开除了的这个事实——“你......”院长权衡了一下,硬生生忍耐住胸口一口老血喷出的冲动,眼看着许程溪和他那个‘男朋友’拉拉扯扯, 抬手弱弱的指向门口:“你给我走!”忍吧,不忍能咋办?最后许程溪得到的惩罚是扣了一个月的工资,再加上院长也是颇为报复性的小小心思——他被勒令去打扫一周十三楼男洗手间, 跟保洁阿姨抢活干了。得到这个处罚之后, 许程溪脸上的神色比被开除了还要郁闷,出了院长办公室的门还满是不高兴的跟叶皖抱怨了一句:“院长让我去打扫厕所?老头是不是年纪大神志不清了呀?”“......神志不清的是你!”走廊里除了他俩没有人, 叶皖也不用顾忌自己的动作幅度, 不客气的甩开了他瞪着:“你是不是疯了?刚刚......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胡说八道。”许程溪眨了眨眼, 颇为无辜的看着他:“我不能看你挨打啊。”叶皖火冒三丈,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我说的不是这句!”“那就是因为爱人这两个字生气了。”许程溪想着恋爱宝典上‘无论如何不要惹人生气’的法则,干脆把脸伸了过去, 自暴自弃道:“那你打我吧,认打。”“......”叶皖感觉许程溪整个人这一段时间内仿佛受到了什么洗礼一般,变的更加不要脸了起来。本来这老狗脸皮就够厚,可之前也只是在他面前,可这段时间许程溪在所有人面前仿佛都‘破罐子破摔’了一样,肆无忌惮了起来。这样的转变让叶皖心惊——因为他应付不过来。不管换成谁,换成任何人,被许程溪这样的人拉着手在他领导面前光明正大的被宣布成‘爱人’恐怕内心都会震动万分的。而且他根本对他不是无动于衷,他从很早就......叶皖心中一刺,握住拳头用刺进手心的指甲强迫自己清醒,抬头看向许程溪:“我打你干嘛?”“嗯?”许程溪抬起头,微微一挑眉:“不打了么?”“这种事情,丢脸的是你,又不是我。”叶皖硬邦邦的说着,十分倨傲:“况且,打你我也打够了。”反正打也是没用的,浪费的都是他的拳头和力气罢了!这话说的话还真是让人来气又无言以对,许程溪忍不住轻笑出声:“行,你说的对。”他这样如同棉花一样刀枪不入踹不破捏不烂的态度让叶皖简直又气又恼,握拳皱眉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愤愤的走了——并且坚决不要许程溪送。啧,又是一次邀约未果的失败经历呢。许程溪看着叶皖气急败坏的清瘦背影迅速走远,略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片刻之后又打起精神来——追妻之路漫漫何修远兮,就当是修行了。其实比起叶皖眼中默然无视他,还是看着他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气急败坏更好。想到他刚刚大吃一惊的模样,许程溪就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扰乱别人一池春水的举动简直是明智极了。然而被撩的人,心里却是乱极了。叶皖想到许程溪最近这一系列举动,心里一会儿焦躁一会儿不安,总之就是怎么都冷却不下来。他清楚的感觉......自己好像快要绷不住了。当初知道他明明知道自己身份却瞒着好多年的时候,叶皖真的是有一辈子不理许程溪的冲动。只可惜时间这把杀猪刀不消多久就能让曾经的怒气变成狗,这段时间以来,叶皖清晰的感觉自己仿佛又快沉沦下去了......就像最初的那段时间,两个人顶着假包养的名头同居的那段时间。他其实嘴上不说,内心一直很沉沦于许程溪给予的照顾。而这次,好像不仅仅是他的照顾了。这么多年过去,叶皖发现自己始终没法喜欢上别人,没法接受别人了。如果要是抱着比许程溪更帅的这个颜狗标准,他大约就要孤独终老了。那么......接受许程溪呢?这个念头一出来,青天白日的,叶皖坐在办公室里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接受许程溪,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么?叶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和别人正经谈过恋爱的原因,他总感觉自己有某种‘情感缺失症’,仿佛一想到这种关于一辈子的问题,就会觉得不安。可是......不安什么呢?被许程溪搅和的,他周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的事情了,况且许程溪的家里人也知道了,并且还诡异的都是一副喜闻乐见的模样,那他到底还在怕什么呢?“丸哥!”三声清脆的敲门声伴随着宋阳舒向来阳光明媚的声音打断了叶皖的深思熟虑,一抬头,叶皖就看到他捧着一大束满天星进来,笑脸被遮在后面的簇拥中活像一朵特例独行的向日葵,喜气洋洋道:“神秘人士又来给你送花啦!”......许程溪怎么还送?!叶皖简直有点崩溃——他以为经过昨天他的一番‘敲打’,这厮会收敛一点呢,结果居然还送?!叶皖忍着心态崩了的感觉,冷冷的扫了宋阳舒一眼:“别装了。”别人能不知道办公室里热议的‘神秘人士’是谁,他宋阳舒这个对他和许程溪感情线路知道的一清二楚,时刻联合夷云音那货冲在八卦第一线的人士能不知道么?“嘿嘿。”宋阳舒果然不装了,拿起卡片朗读着上面的内容:“你是好看的男孩,我是好看.....嘶,许医生怎么这么土啊。”果然,又是每日一句的土味情话。但还是第一次被人朗读起来,叶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站起来飞速的抽过宋阳舒夹着品评的那张纸,不悦道:“瞎看什么?”“我说,许医生这些土味情话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啊。”宋阳舒受不了的哈哈大笑,都快捶桌了:“我以后可得告诉我们家医生,少上点网。”“夷云音又能有什么创意?”叶皖是个极其‘护犊子’的人——许程溪他可以贬低,别人不行,当即就非常不服气的说:“情话来来回回的,不就那么几句。”嗯?宋阳舒挑了下眉,似是很意外的看了叶皖一眼,然后才慢吞吞的说:“谁说的,我们家医生可有创意了。”“他说,我的屁股是他见过最漂亮的。”......这还真是只有肛肠科医生才能说出来的‘情话’,叶皖顿时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跟宋阳舒交谈——不是早就知道他脑回路感人了么,为什么要因为他拉低自己的智商,拉高自己的承受能力?!于是叶皖抬手指向门口,毫不犹豫的赶人:“请出去。”“别啊。”宋阳舒却不肯走,他刚才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兴致勃勃的追问:“丸哥,你跟许医生是不是有进展?”听叶皖刚才的话,再加上他的语气一分析,宋阳舒觉得一定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也许是心思太杂太乱,叶皖没有第二次撵人,反而是沉默片刻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打算和夷医生过一辈子么?”“......啊?”没想到叶皖会突然有此一问,宋阳舒愣了一下,随即尴尬的挠头:“为什么要这么问?” 第119章 “我用我后半生的幸福发誓,我没撒谎。”许程溪举起手,信誓旦旦的道:“我真的没跟男生交往过,还有什么一夜情,炮友,地下情劝都没有过。”叶皖心中一颤,还是有些不信的微微犹豫:“那你......”他说着又咬了咬唇,眉眼之间有些懊恼——想问的话实在是有些过于直白羞耻,他还真的有点问不出来。“你是想问,我该不会再遇见你之前都是处男吧?”然而许程溪就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很‘贴心’的就帮叶皖问出他欲言又止的问题,轻松笑道:“你不知道有洁癖的男人在遇到适合的对象之前,鱼水之欢的另一半都是左右手么?”叶皖:“......”“而且我工作忙,其实没时间想这些。”许程溪笑着靠近他,在叶皖的耳边暧昧低语:“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想不起来自己上次的‘鱼水之欢’是什么时候了。”这确实是他当初的想法——许程溪的轻微洁癖让他没法容忍随便跟人发生关系,但却也不鄙视那样的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恰巧,他是这一种而已。而且许程溪也不避讳在叶皖面前说出这一点,他们两个现在基本上什么都说开了,许程溪也了解了叶皖大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也跟自己一样,生活的大大咧咧,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小洁癖。理智刻板,冷漠聪明,却偶尔也会有些小孩子模样的可爱表现。但总之,是个自信的人。许程溪不怕叶皖听到这些回想起本来那个‘叶皖’的经历,因为他清晰的知道以前叶皖的种种和自己五官。果然叶皖也没有就着‘贞洁’问题多加提问,只是沉默片刻,有些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问什么了——说实话,他之前并没有想到许程溪会如此坦诚。而许程溪在说完之后稍稍离他远了些,更加坦诚的报告自己的户口本:“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两个孩子。都没有不良嗜好,没有出轨史,疾病史,家族基因良好。家庭和睦,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电视剧里面的豪门勾心斗角。只是我无意管公司,我哥经营,但是我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假如......”许程溪交代到这里顿了一下,笑盈盈的看着俨然已经呆滞的叶皖,像是诱哄道:“假如你要是跟我的话,分你一半好不好?”叶皖:“......”“很多钱的,够开一百个事务所了。”“到时候你收买整个律师界,让他们所有人给你打工好不好?”许程溪就像拿着棒棒糖的恶魔一样,不断用着哄小孩子的语气‘诱惑’亲着他,让叶皖脑子里像是塞进一个被猫咪抓破的毛球一样烦乱——但他内心最为振动的还是......许程溪正儿八经‘追求’过的对象,真的只有自己。这让叶皖终于有种‘不吃亏’了的感觉。不管这具原身如何,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活了快三十四五年了,都没有好好谈过恋爱,许程溪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过的人,跟着上过床的人,也是为之抓心挠肝心烦意乱的人。假如许程溪有过很多‘经验’的话,那叶皖会觉得很吃亏的。虽然,他之前也是做好了‘吃亏’的准备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来到医院见许程溪,不会带着他来到西开,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怎么样?”许程溪自认为已经透彻展现了自己的优点了,此刻又是不安又是忐忑还要强装淡定的看着叶皖,故作戏谑的问:“要不要跟我试试看?”作者有话要说:  泥萌猜猜,叶子要干啥??☆、听你的在许程溪说完这番话后, 一片窒息的沉默中, 叶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乎是有点疑惑的嘀咕了一句:“不应该是我问你答的么?”怎么他还没问,许程溪就已经全部自问自答了呢?“那你......”叶皖蹙了蹙眉,颇为纠结的问:“是不是得听我的?”叶皖心烦意乱的小模样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说出来这句话是意味着什么,但许程溪却已经迫不及待的狂喜起来了——他在叶皖这句含糊其辞的问话刚刚落地后就按捺不住的折过身子,修长的手指扳过他的下巴亲了上去。温热的气息袭上唇间的那一刻叶皖就有点迷糊, 那是许程溪身上独有的薄荷香和医院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本该是冷的感觉,可他的口勿又那么热。热的叶皖有种浑身飘然的感觉,仿佛整个脑子里都是许程溪清新的味道了。结结实实的亲了将近三分钟, 许程溪才放过因为没法呼吸眼神都有点涣散的叶皖, 后者一双淡色的眼睛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 又单纯又无辜的看着他。叶皖仿佛没有被刚才的暧昧所冲昏头脑, 执拗的问:“你以后听不听我的?”“听。”许程溪干净的嗓音都染了一丝喑哑,低头咬了下他的下唇, 毫不犹豫道:“你说什么都听。”许程溪此刻突然就理解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 吕布为了貂蝉可以跟董卓反目成仇了——美人计真的是个好主意。人有的时候真的会色令智昏, 为了美人不顾一切......还甘之如饴。现在这个时候,别说叶皖让自己以后都听他的, 就算是要他的命, 许程溪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宝贝, 我什么都听你的。”许程溪伏在叶皖脸部上方几厘米,好像随时都要亲上去的样子,但他没有, 只是可怜巴巴的问:“能在亲一口不?”光给看不给亲,这效果堪比不娶何撩的境界,撩的他都有点石更了......而叶皖被挤在车座靠背狭小的空间,显然也感受到了压在自己身上人的‘英姿勃发’,许程溪那里......他隔着夏天薄薄的布料,轻而易举的就感受到了。然而叶皖还不能接受刚刚秃噜心扉之后这火箭一般的进展,况且他的目的还没打成呢。“那个,你先起来。”叶皖白皙剔透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绯红,硬是挣开被许程溪掐着的手推了推他:“咱们去喝酒。”“嗯?”许程溪讶异的一挑眉,显然没想到叶皖会提出这种要求,不由得重复了一遍:“喝酒?”“嗯......”叶皖抬眼,看着他问:“你不想陪我喝么?”刚刚这人还说什么都听他的呢,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不能信,叶皖默默的腹诽着。同时还觉得刚刚那场景虽然不是真的床......但也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许程溪只是没想到叶皖的要求这么特殊而已,只不过他不常喝酒也不爱喝酒而已,但陪叶皖的话,就两说了。“怪不得你开来西开。”许程溪下了车,还非常绅士的帮叶皖也打开车门,笑着问:“怎么突然想喝酒了。”因为想灌醉你呀,叶皖心中默默的答,本来想惯常不回答来着。但一想想他和许程溪刚刚还亲过,关系已经默默的发生了转变,如果再继续保持冷漠的话......似乎像耍人似的。叶皖如果不会干那种欲拒还迎吊着别人的事情,他要不然就是不答应,答应了就不会在扭扭捏捏的拿架子。所以叶皖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许程溪闻言,不禁看了叶皖一眼。叶皖:“怎么了?”“你现在肯回我的话了。”许程溪抿唇笑了笑,十分开心的模样:“特别开心。”他这副模样让叶皖心头微微一软——感觉自己仿佛迅速进入到‘男朋友’的身份了。于是叶皖咬了咬唇,倏的伸手到他面前。许程溪不明所以:“嗯?” 第121章 许程溪轻轻的低呼一声,慢慢的皱起眉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不那么陌生的环境。不是自己家里,但他认出来这是叶皖家里。看来是昨天喝醉,又劳烦叶皖把他抗回来了。想到昨天的事情许程溪就忍不住有点想笑,撑起身子坐了起来——随着身上滑落的被单掉落在腰间,青青紫紫布满吻痕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许程溪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他没看错吧?自己身上这是......“你醒了?”压根没怎么睡着的叶皖早就察觉到许程溪醒了,在他坐直身子之后终于绷不住,揉了揉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叶皖慵懒的坐起来,声音带着一丝睡后的含含糊糊,问:“头疼么?”许程溪僵硬的转过头,隐隐约约有‘咯吱’‘咯吱’的动静,他看着叶皖穿着一身纯白色睡袍,散漫慵懒的靠在床头看自己,有些纳闷的指了指身上的吻痕:“我,我这是......”他想问,难不成自己酒醉后......把叶皖给霸王硬上弓了么?要真是这样,那许程溪可真就有点傻了。叶皖刚刚答应跟自己和好,自己就干出这种事?那还是人么?如果是真的,许程溪几乎都不敢面对叶皖即将喷泻而出的怒火——他承认他甚至是有些害怕和心虚的,万一叶皖一气之下,又不理他了怎么办?然而在许程溪忐忑的眼神里,叶皖一抬眉,说出来的话却截然不同:“昨天晚上,你喝醉就求欢了。”许程溪:“......”“所以,我勉为其难......”叶皖一顿,矜持的说:“帮了你一下。”他这话让许程溪马上要脱口而出的忏悔卡在了喉咙里,不明所以的一蹙眉:“什么?”呃,他的意思那么难懂么?叶皖咬了咬唇,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问他:“你身上不疼么?”“有点疼,但是......”“哦,那是我不好。”叶皖打断他,微微笑了一下:“我第一次没经验,弄疼你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叶皖拢了拢身上的睡衣,谎言说够了,就要掩饰性的站起来:“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嗯?”只是话还没说完,也没等站起来,叶皖就被作业刚被他用‘散打式按摩’伺候过一顿依然矫健的许程溪一个翻身压在床上。因为离的极进,他微长的黑色碎发掉落在叶皖白皙的额头眼睫上,刺激的叶皖痒的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朋友。”许程溪知道自己没把人霸王硬上弓之后就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眯眼看了看笑的脸色绯红的叶皖,薄唇轻轻厮磨了一下他的下巴,声音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危险:“你是说......你把我上了?”“怎么?”叶皖轻轻一挑眉:“不行么?”他这话说的毫无心理压力,也不担心谎言被识破——毕竟他可是有被上‘经验’的人,深知一夜狂乱后最疼的地方是哪里,因此昨天特意‘关照’了许程溪的腰臀部,叶皖认为这场骗局是天衣无缝的。“没,没不行。”许程溪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头亲了亲叶皖线条倔强的嘴角:“就是......你要不要在上一遍?”他说着,修长的身子隔着叶皖身上那一层薄薄的布料顶了他一下。早上是男人最‘冲动’的时刻,叶皖轻而易举的就感觉到两个人的状态都有点不对劲儿,但是......他没那两下子啊!“还、还是不了。”叶皖连忙避开许程溪的舔舐,鱼一样的从他的身下钻了出来,义正言辞道:“纵欲过度不好。”“是么。”许程溪躺在床上,就像一只蛊惑人心的妖精一样,对着他勾了勾手指,眉眼含笑道:“我就是遗憾,没看到我们家小朋友是怎么上我的,我还能有机会么?”“......怎么没有。”叶皖忍着心中莫名其妙的心虚,硬着头皮怒斥:“你总问这些废话干嘛?”私密处毫无痛感的许程溪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他们家小朋友简直是全世界第一可爱。想骗他,套路他,收拾他,许程溪都做好了准备。只是他没想到,叶皖会用这种方式。这小傻子,想伪装一副上了他的场景却忘了暴打他最关键的地方了。“你赶紧起来。”叶皖生怕越说越露馅,连忙把许程溪昨天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扔给他:“还得上班呢。”许程溪就这一套衣服,他昨天给人家脱了还不忘叠好,此刻拿出来一看也没出褶,叶皖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许程溪盯着衣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慢条斯理的问:“宝贝,看来你没有我热情。”叶皖:“......你说什么呢?”“我要是碰到你主动求欢,会......”许程溪抬眼看他一下,狭长漆黑的凤眸眯起,状似蛊惑人心的笑了笑:“会忍不住把你的衣服撕烂的。”叶皖:“......”“而你还能把我衣服脱了叠好。”许程溪轻笑一声,继续调戏他:“是你太不热情了,还是我不够诱惑啊?”“你,你闭嘴。”叶皖面红耳赤的打断他这些粗鄙之语,头也不回的冲出卧室——他不能在这儿继续呆着了。简直感觉一举一动都能露出马脚,越说越错。两个人经过这一早上的乌龙,一个喜一个忧,基本上都有点‘鸡血’状态,谁也没有心情去做早餐,干脆出门到小区外的早餐铺去吃——a大周边的小区什么缺什么,都不可能缺吃的。一想到叶皖的小心思,许程溪吃饭的都忍不住笑,开心的样子让叶皖狐疑的看了他好几眼:“你笑什么?”“没有。”许程溪摇了摇头,抿了口粥,慢条斯理的问:“我在想......我有没有什么事情骗过你,一定要交代明白了,省的你在生气。”叶皖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他:“那你有么?”“唔,现在没有了。”许程溪对他眨了眨眼:“你有么?”叶皖毫不犹豫的摇头:“没有。”他才不是个爱撒谎的人,说谎玩套路什么的,都是许程溪这厮愿意干的事情。“嗯?”许程溪一挑眉,戏谑的看着他:“真的?”“......”他又问了一遍,叶皖就想到今早某些令人心虚的事情,他喉头忍不住哽了一下,呆呆的看了看许程溪含笑的眉眼。半晌后,叶皖才迟钝僵硬的摇了摇头,干巴巴的道:“没有。”“我想也是。”许程溪笑了,嘴角的弧度扩大,神色温柔的看着他:“我们叶皖,根本懒得说谎呢。”次、奥。叶皖咬牙腹诽了一句,默默的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感觉活像是在喝药。早知道不要搞那些就好了,现在许程溪说什么,他都感觉意有所指似的。这还是自己做了心虚事的麻烦。不过......许程溪骗了他这么多次,他骗他一次怎么了?没什么嘛。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假装反攻成功......失败了的故事丸哥,你真没用惹,现成的许医生洗白白躺你面前你都......☆、不后悔许程溪昨天直接被叶皖接走, 车停在医院,今早也只好吃软饭让叶皖送了。他们今天出来的早, 巧妙地避过了上班高峰期,竟然没有堵车, 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到了医院了。这让许程溪不禁有些遗憾, 下车之前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今天一个红灯没碰到呢?” 第123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程溪的原因,总之......”叶皖顿了下,轻笑一声:“假如磨磨蹭蹭,欲拒还迎的也还是早晚忍不住答应他,不如早点。”虽然许程溪这个人吧,很让他生气。但不可否认......也有开心的时候。就像心里的某一个点,只有他能戳到一样,叶皖想来想去,也认了。如果永远拘泥于以前的不开心而拒绝眼前那条看起来就很平顺的路,叶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就一定开心。但他现在答应了,就心情挺好的。“哇,丸哥,你转变的还挺快的。”宋阳舒听了,啧啧感慨着戏谑道:“我是不是该给许医生开个香槟庆祝一下?”叶皖笑了笑,不说话。“嗨,我也不能太着急了。”宋阳舒挑眉,调戏的说:“万一我丸哥哪天不开心,再把许医生甩了呢。”“不会。”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叶皖居然开口回应了,宋阳舒愣愣的听着他认真的说:“我不会把他甩了的,你开吧。”“......难不成是许医生的持之以恒让你太感动了么?丸哥,你要玩真的?”“当然是真的。”叶皖闻言,很是纳闷不解的抬眼看了宋阳舒一眼:“我第一次这么认真想谈恋爱呢。”“那个,”事情的走向有点偏出预料,宋阳舒吃惊的问:“你不怕你们是两个都是男人的事情了?还要见家长什么的!”他记得之前叶皖明明很抗拒这一点的。“这个啊。”叶皖忽然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宋阳舒一眼:“我已经见过家长了。”宋阳舒:“......”“许程溪爸妈都知道,而且同意,至于我这边,没家长。”叶皖难得皮了一下,带着笑拍了拍宋阳舒的肩膀,鼓励道:“你加油。”这个拍肩膀,就好像回应之前在饭桌上说起‘见家长’这个话题时,夷云音和宋阳舒两口子对他和许程溪的嘲笑。但这次,占上风的是他们。宋阳舒愤愤的咬牙道:“丸哥,你没听过秀恩爱死的快这句话么!”居然刚确定关系就进展比他们这对谈了两年多的还要迅速......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简直意难平,气死人!叶皖无所谓且得意的笑了笑。闹了一顿过后,宋阳舒认真的问他:“丸哥,你真想好了?”“嗯。”叶皖没犹豫,轻轻的说:“想好了,我第一次认真......无论什么结果都认了。”就算以后许程溪不喜欢他了,或者他不喜欢许程溪了,叶皖都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毕竟要试一试,才能清楚的知道他们合不合适,有没有对不起纠纠缠颤的这么多年。作者有话要说:  丸哥是要不然就不答应,一旦决定什么就会很坚定的那种人哦 =v=☆、男朋友“许医生, 刚下手术台?一起吃个夜宵去呀?”接近晚上十点钟,许程溪和副手刚从手术台下来就偶遇隔壁外科医生也下手术台, 见到他们顿时嘻嘻哈哈的邀约。一行人等肚子都‘咕噜噜’的应景叫了起来,就连旁边的副手, 也是最近主任塞给他的小徒弟关文彬也不住抱怨着:“艹, 又他妈加班加到半夜,医生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一般刚入行前三年的年轻人总会有这样的抱怨,而等到七八年之后......就会被社会毒打的渐渐适应了。许程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看了眼手表客客气气的拒绝了他们:“我还有事,你们去吧。”“咦?”关文彬眨了眨眼, 纳闷的问:“师傅, 您还有啥事儿啊?都十点了。”“这个。”许程溪摇了摇手中的手机, 似乎是苦笑了一声, 无奈的叹气:“我还得去当保洁阿姨呢。”院长可能是故意想让许程溪丢人,罚他打扫十三楼厕所的事情, 居然还在医院的公告栏里通告批评了——搞的现在全员都知道许程溪要去当一周保洁阿姨的事情。关文彬忍不住笑出了声,大眼睛调皮的眨了一下:“师傅,要不然让徒弟孝敬你一下?”为了溜须拍马,他不介意主动申请去帮许程溪打扫的!“得了。”许程溪笑了下,漫不经心的道:“总不好在去刺激院长。”众人听了, 顿时了然的一笑——本来院长现在就是在盛怒中,要是在知道许程溪把惩罚他的活派给徒弟干,那估计又得吃极速救心丸了。既然许程溪这么说,其他几位医护人员也就没非让他跟着一起去吃夜宵了。众人争前恐后, 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嘲笑了许程溪一番,才相继离开。晚上十点钟的医院十三楼,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寂静。许程溪动了动酸疼的肩膀,琢磨着叶皖他们那个聚餐估计也快到散场的时候了,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响了半天,才有人接,是叶皖有些微醺的声音:“......嗯?”许程溪脱白大褂的动作顿了一下,清隽的长眉一条,有些微讶的问:“醉了?”他可是深知叶皖酒量是堪称千杯不醉那一伙的,要是都能把他喝醉了......这得是喝了多少啊?“没醉。”叶皖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丝被看轻的不悦,嘀嘀咕咕的问他:“这么点酒就喝醉......你看不起我?”嘿,小朋友脾气真大,许程溪无奈的轻笑一声,靠在墙壁上慢条斯理的问:“嗯,我记得某位小朋友上次在我家吃饭,可是两小杯白的就醉了呢。”他说的自然是之前和宋阳舒还有夷云音一起吃火锅那次,果然,叶皖听完立时不说话了。随着沉默的电话线‘滋滋’响动的声音,半晌后,许程溪才听到叶皖蕴含着一丝委屈的声线:“你怎么老提以前的事情烦我?”许程溪:“......”实际上,那些事情都是叶皖觉得他曾经丢人过的证据——要不是许程溪说起来,他都忘了自己之前装醉还被许程溪偷亲的事情了!此刻酒精上头再加上生气,叶皖脑子一热,大实话脱口而出:“那你知道我醉了还偷亲我!”然后说完一瞬间,叶皖又后悔了,有些懊恼的抓紧了手机。“嗯?知道?”果然半晌后,许程溪戏谑的声音传来:“果然那天晚上小叶同学没真的醉啊,还回应我来着......”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许程溪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叶皖的脾气还是大,调戏太过了不好。许程溪琢磨了片刻,又给回拨了过去。那边可能不太想接,响了六七声叶皖才慢吞吞的接了起来,而且上来还就是威胁:“你在胡说八道我还挂!”这可能是真的有些醉了,同他说话都带着一股子撒娇的孩子气模样,许程溪也不自觉的就轻声哄他:“不说了,我去接你吧。”叶皖干脆果断的:“不要你接!”“乖,要吧。”许程溪不生气,好脾气的笑,跟他讲道理:“你喝醉了,叫代驾我不放心。”“嗯......为什么不放心?” 第125章 许程溪被叶皖掐的脸色白了一白, 勉强保持着淡定微笑对着左信然一点头:“慢慢玩,我先走了。”“哎,许哥。”左信然连忙送了几步:“慢走。”这下子,叶皖也不想着要和王成济说一声的事情了,拉着许程溪就忙不迭的‘逃’出酒吧。结果一出门,他还没来得及质问许程溪一句半句的呢,这货反倒先委屈上了——“你怎么走的这么快?”许程溪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叶皖,质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丢人了。”“......不是。”叶皖简直是要被他气死,无奈极了:“你干嘛到处说啊?”真是,许程溪就一点也不在乎他自己的形象吗?在家里父母面前说,在单位领导面前也说,现在在私下玩的朋友面前......就刚才那左信然,叶皖粗略看了一眼他的面相就能知道他不是什么守口如瓶的好货,估计现在知道了这‘劲爆’的消息,没两天就得给许程溪的感情生活编的绘声绘色传遍全圈了。许程溪看着叶皖略有些懊恼的神色,幽幽的说:“你就是嫌弃我了。”“......真没嫌弃。”叶皖觉得他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微微摇了摇脑袋就拉着许程溪的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路上还忍不住强调了一下:“我就是觉得,你太高调了。”许程溪悄无声息的翘了翘嘴角——不高调一些,宣示主权怎么能行?在今晚上这个乌龙下,许程溪刻意为之跟左信然透漏出去的消息,就是为了让这个人缘好路路通的大嘴巴传出去的。没办法,老年人谈恋爱了都愿意秀出来,但偏偏这事儿要是自己出去宣扬,到处秀的话......就显得不那么矜持。现在正巧碰上左信然,岂不是有如神助?许程溪对于这个偶遇简直满意极了,他侧头亲了一下叶皖的嘴角,含糊道:“好,以后都听你的。”因为左信然,不会让人失望的。果然他不负众望,不消三天,整个s市他们那个阶层的圈子里就都知道许程溪有公开承认的固定男友了——且那个男友还是个男的!剧知情者爆料,该男友甚至还是许程溪多年前为之大打出手的‘神秘人士’,此时的和好,基本属于‘破镜重圆’行为。而该‘神秘人士’,因为当时许程溪和周行远从哥俩好变得决裂都知道跟这有关,且后面几年还闹的不可开交,所以神秘人士的大名在他们富二代的圈子里,几乎都已经属于公开的秘密了。左信然把消息传出去的没两天,就有不少人知道许程溪现在光明正大交往,天天同进同出的男朋友就是七年前乘风公馆的那个叶皖!这下子,整个商圈年轻人都炸了——一半是好奇嘲笑,他们圈子里知道许程溪喜欢男的的人不少,也有不少人也好这口。但真的跟男的过一辈子公开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性致了,不少人都好奇许程溪到底是哪儿来的这种勇气?不过,也有知情人透露,许家的父母实际上是不管他的,是同意这件事的。顿时不少人更加嫉妒了,只能酸叽叽地说:“切,谁不知道许家的家业是要交给大少爷管的,老二那就想怎么着都行呗,反正也没人给他委以重任,呵呵。”这话说的虽然又嫉妒又酸,但不得不说,实际上真的是不少人的想法。像是这种有两个儿子的豪门世家,关于谁继承这件事一直都是吃瓜群众津津乐道的事情——然而他们根本不知道许家的结构和组成其实是一家子逗比沙雕家庭。而另一半,就是在知道‘实锤’之后一派心碎了的男男女女了,毕竟许程溪家世外貌方方面面是根本就没得挑的。这么多年一直单身,致使不知道男男女女惦记着,每天想要跟他认识的人都能从许家大门口排到三院门口去。此刻他有了对象这件事情一曝光,顿时有不少心碎暗恋者纷纷打电话过去确认——“喂。”叶皖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又是嗡嗡直响的手机,无奈的拍了拍无动于衷就好像没听见的许程溪:“你手机又响了。”许程溪扫了一眼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漫不经心道:“不用管。”“奇怪。”叶皖疑惑的嘀咕:“你怎么这么多电话。”他今天休假,在许程溪死皮赖脸的请求下特意赶着中午过来看他,结果来了半个小时,许程溪的手机就少说都得响了二十次了。平均一分半钟一次......这频率也实在太高了一点。“没事儿。”许程溪咬了一口叶皖带来的甜点,含糊道:“诈骗电话。”“嗯?你惹上哪个诈骗集团了?”叶皖闻言,严肃道:“一定要收集证据。”“......”叶皖这随时随地的职业本能让许程溪忍不住轻笑出声,刚要说话的时候,就只听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一个人撞击到门上的声音。两个人吓了一跳,抬眼看过去就只见‘大病初愈’的吴医生脸色苍白,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推了推眼镜,看着许程溪磕磕巴巴的说:“小、小许,不不不.......”“吴哥。”许程溪严肃了神色,连忙站起来走到吴医生旁边把他扶了起来:“怎么了?”“哎,那个陈刚又找人过来闹了!”吴医生额头上都出冷汗了,看起来愁的不行,咬牙切齿的边叹气边说:“我他妈真是无语了,咱们科室怎么就摊上这么无赖的一家呢!这次他们把什么记者都找来了,现在主任正和王副院在外面挡着他们想办法应付呢,就那个陈刚,还指名道姓的说要见你!你说这都什么事儿?”“见我?”许程溪忍不住笑了,不屑道:“他凭什么见我?”“小许,可不能这么说,咱当医生的不能乱说话。”见到许程溪脸上显而易见的‘桀骜’,吴医生立刻站起来把门关严,拖着虚软的双腿还不忘爬窗户看看是不是隔墙有耳,然后就是扫描到了坐在许程溪椅子上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的叶皖——“小许。”吴医生一愣,顿时急了,压低声音教训着许程溪:“你怎么能把外人带到办公室,刚才那些话......”“吴哥,放心。”许程溪也知道医生偶尔抱怨家属不能被外人听到的道理,立刻气定神闲的‘安慰’了他一句:“这不是外人,我男朋友。”“......”吴医生被许程溪坦坦荡荡的语出惊人弄的喉头一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后才傻傻的问:“你、你什么?”“我......”这次许程溪没等说出来,就被急匆匆跑到他身后的叶皖一伸手粗暴的捂住了嘴,一时之间只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呵呵。”叶皖干笑,面色尴尬的看了眼整个人都惊呆了的吴医生,问:“您刚才说,陈刚他们在哪里?”“在、在一楼大厅闹呢。”许程溪的这位‘男朋友’第一句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吴医生一愣,下意识的回答了。回答完又忍不住问:“先生,你为什么问这个?”“哦,我其实是许医生的律师。”叶皖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放开许程溪站起来就要往外走,边拿手机边对吴医生一点头:“谢谢。”“等等。”许程溪连忙拉住他:“你去哪儿?”“收集证据。”叶皖关于陈刚闹事的证据已经收集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此刻就差一个能明晃晃证明他行凶的视频,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你等会儿。”叶皖走之前,还不忘嫌弃的一把推开要跟上来的许程溪,在后者错愕的眼神中笑了笑,自顾自的关上门:“你别跟着我,老实呆着吧。”他前两天动手打人这件事情还不一定让那个老院长消气呢,叶皖可不敢让许程溪这个嘴和手都时不时吓人一跳的家伙在跟着自己了。叶皖出门时,还顺道捎走了办公室的一个口罩,一出门就戴上了。乘坐电梯到了一楼,一出去入耳就是一阵闹哄哄的呜嗷喊叫的嘈杂声——叶皖远远地就看到陈刚那伙人丝毫不知道素质为何物,拿着棍子耀武扬威的就把医院这个治病救人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菜市场。叶皖口罩背后的嘴角冷冷的扯了一下,找到一个最好的角度拿起手机,把这个威胁的全过程都录了下来——其实之前几次未必不是没有录像,只是医院本着保护病人家属**的原则,即便在打官司的时候也不可能曝光的。这种事,必须他们律师来干。叶皖录下了全过程,才心满意足的翘了翘嘴角。这次他不好好收拾一下这个陈刚,就不姓叶。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丸哥是真的护夫狂魔,许哥只是一个没出息的家伙罢辽 第127章 一时间叶皖不自觉的就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而对面的dice看着叶皖在她提到‘周行远’这三个字后就不自觉僵硬的神色,瞬间也了然了。“原来是真的。”dice眨了眨眼睛,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的说着:“原来你们......真的认识。”“你......”叶皖本想对失魂落魄的dice说你别误会,但感觉这么说了又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他咬了咬唇,把嘴边的话改成:“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就想问问。”dice抬头,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有些空灵的看向叶皖,声音轻轻的:“你和那位许程溪,还有周行远,你们三个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叶皖:“......”“叶律师。”dice看着脸色陡然变的苍白的叶皖,近乎是有些咄咄逼人的看着他:“请你跟我说实话。”作者有话要说:  惹,傻白甜原主终于要知道事情真相了!无聊到冒烟,我今天日万!☆、公开处刑dice还记得,在之前她和叶皖许程溪的新闻被无良媒体大肆误解的时候, 她正巧去周氏和周行远, 俩人在微博热搜上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消息都有些愣, dice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的解释了一句:“切,被拍到就是为我争风吃醋?媒体可真适合写去, 我都不怎么认识这俩人。”dice边吃边说, 抬头看了一眼周行远, 却发现后者的神色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种不以为然,反而是盯着手机上的图片, 表情似乎有些五味杂陈的模样——又像是惊奇诧异, 又像是一言难尽似的。dice不禁一愣:“你怎么了?”“......没怎么。”周行远半天才开口,神情诡异的冷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和他们没关系。”“你知道?”dice一愣,随即就眉开眼笑的搂着他脖子问:“这么信我呀?”周行远扯了下嘴角,暧昧的拍了拍dice的小细腰, 笑道:“那是,必须信我媳妇儿。”只是那笑意看着仿佛无论如何也渗透不到眼底,就好像是漫不经心似的,当时dice看着,就觉得有点奇怪。直到过了两天后媒体曝光叶皖和许程溪可能有一腿的事情,dice一想到那天诡异的场景——例如许家二少爷居然放着她这个大美人不顾还一下子推开, 就知道紧张兮兮的去护着那个叶皖, 她就突然福至心灵。dice一下子就觉得她嗑到了什么了,经历过现场的他,忽然觉得这俩男的有可能真的是一对!dice回头就兴致勃勃的把这件事情跟周行远说了, 在她西皮粉一样的狂热下,向来很配合她的周行远却只是神色古怪的扯了扯嘴角,只说了三个字:“我知道。”“嗯?你知道?”dice顿时更惊讶了,八卦的盯着周行远:“你认识许家那二公子么?沃日,他们俩真是一对?”原来这竟然不是闹着玩的么?而周行远听到,面色一僵,也没明确回答她,只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算是给她爆料了一个‘实锤’。dice顿时惊呆了,所以再后来给叶皖打电话的时候dice才会嗑cp嗑的那么起劲儿,因为她知道她嗑到真的了啊!至于周行远的古怪表现,dice感觉自己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了——怪不得他上次神色那么奇怪,原来根本早就知道是两个gay!两个gay怎么可能因为她一个女的争风吃醋呢?本来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谁天天都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有谁会总惦记着周行远一个表情思来想去啊。dice也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真的是有道理的。无论你多有钱有势,以前做过的事情想彻底隐瞒起来都不太可能。这件事情坏就坏在周行远这厮可能是多半有点病,最近许程溪光明正大的和一个男人正式交往的消息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周行远也当然知道许程溪‘破镜重圆’的交往对象是谁,一听到,他当即就忍不住狠狠的咬了咬牙——当初他和许程溪因为叶皖闹得不可开交,不共戴天,成了整个圈子里的笑话,还被自家父母都苛责了一顿,结果现在在许程溪那边居然就跟没发生过一样,他居然又和叶皖在一起了?!那岂不是这个事情里面的‘受害者’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周行远立时就不开心了——大少爷从来不知道憋屈为何物,少有的几次体验都和‘许程溪’,‘叶皖’这俩名字有关联。此时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周行远免不了就收到一些嘴欠好记事的狐朋狗友的‘亲切问候’,无一例外,都是暗自讥讽嘲笑他的。周行远越想越郁闷,气的狠狠摔了手机就去酒吧大喝一通,人家官宣恋情,他反而借酒消愁了。只是周行远这货心里对自己的水平衡量也没点比数,本来酒量就不怎么样,再加上生气,更是没喝几杯就醉了。醉了也就算了,重点是醉后还说胡话......dice赶完通告打他手机打不通,过来看的时候一推门就听到酩酊大醉的周行远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的恶狠狠的说醉话:“许、许程溪......叶皖......你俩去死吧......”这回愣的就换成dice了,她听到自己未婚夫醉后用着哀怨的口气叫着另外两个男人的名字,不自觉的就攥紧了手中的包,骨节处隐隐泛白——女人都是敏感的,第一次察觉到异样她可以不当回事,但......第二次呢?周行远为什么一提到许程溪和叶皖这两个人就变的这么奇怪,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们有仇还是......有情啊?毕竟许程溪和叶皖两个gay,周行远对他们莫名其妙的这么在意,这让dice实在是不能不多想。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又觉得有些羞耻的无地自容,她怎么能这么想自己未婚夫呢?几乎是纠结了一个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天dice看着清醒的周行远才问:“你和许程溪海油叶皖到底是什么关系?”周行远系扣子的手一顿,酒后苍白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dice看着,心里就有点数了,她眼眶不禁一酸:“你为什么醉了......会叫他们两个的名字?”这次周行远也同样没回答,而是仓惶的逃跑了。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dice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抹了半天的泪,干脆退了这两天所有的通告——周行远不肯回答她,那她就要找人问个清楚。听完dice说的前因后果,叶皖咬了咬牙,登时有给周行远一大耳刮子的冲动——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家伙能成熟一点,结果现在看来依旧是个不折不扣的垃圾而已。“叶皖,你不要骗我。”dice双眼已经泪盈盈的了,渲染若泣的看着他:“你,你和许程溪到底......到底和周行远有什么关系?”她问过周行远身边的人,但是每个人听到她提起这两个名字,却只是惊恐,没有一个人能告诉她真相。问的越多,dice就越心慌,她想......她想知道真相!叶皖沉默片刻,抿了抿唇抬眼认真的看着dice,这个他认为咋咋呼呼,现在看起来也很是脆弱的姑娘,轻声问:“你真的想知道么?”dice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有一根紧绷着的弦。如果不是dice主动找上门,在叶皖的规划里,这辈子大概都不想跟周行远有关的一切沾上边,但是......现在这个女孩在自己面前,几乎是用一种责问哀求的态度来问自己之前的事情,那叶皖忽然觉得他不能说谎。因为他没有骗人的经验,也不忍心骗这个一心只是想知道真相的姑娘。她不问的话,自己可以一辈子不说,但是问了......“以前......”叶皖想了想措辞,艰难的开口:“我和许程溪,和周行远是认识的。”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傻子都能看出来认识,dice忍不住追问:“然后呢?”咬了咬牙,叶皖干脆一鼓作气的说出来:“我之前和周行远......是那种关系,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七八年前了。”dice就跟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一样,澄澈的双眸闪着碎裂的光,愣愣的看着叶皖。“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后来我和周行远就没联系了,一次也没联系过。”叶皖强调着,有些惶急的看着大受打击到面色苍白的dice,轻轻叹气:“你既然找上门来问我,我就没有必要骗你,毕竟这种事情你只要想查迟早都能查的出来。只是我需要说明,我和周行远分开后就没再联系过,也没有什么藕断丝连的感情存在,还希望你们之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因为我产生误会。”“毕竟我们都七年没见过了,你要是误会我跟他还有什么关系,也实在是冤枉。”“你,你们.......”一片死寂中,dice声音颤抖的开口问:“他是同性恋么?” 第129章 许西池听到这一声‘大哥’,心里顿时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难辨——他知道这句大哥出口,许程溪和叶皖就算是定下来了。他弟弟这么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他这个做大哥的开心的同时,却也免不了有一丝怅然若失。“哎?”未婚妻见状忍不住笑了,恢复本色的调侃道:“你叫他大哥,那是不是得叫我一声大嫂啊?”“桃桃。”许西池收到了许程溪的眼神警告,就知道他家那位怕是个脸皮子薄的,连忙伸手悄悄拽了拽自己老婆,低声道:“别闹。”桃桃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人家才没闹呢。”“大嫂。”许程溪笑了笑,安抚的说:“我替她叫你一声。”“这个......”“大嫂。”忽然,叶皖淡淡的叫了一声,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瞄了许程溪一眼:“不要你替。”许程溪:“......”感情小朋友还因为他刚才调侃的‘野战’跟他生气呢么,都不要他替了。“嘿嘿!”桃桃开开心心,欢天喜地的收下了这一声大嫂,看着叶皖的眼神欢喜的就跟看着自家侄子考上了清华一样欣慰,大大咧咧的说:“我就听妈妈说今天要准备家宴接待贵客,想着就应该是小叶子你来了。”一声大嫂收下,桃桃说话也不客气了,叶皖的称呼顿时从叶先生改成了小叶子——然而他关注的却不是这个,叶皖整个人,都被‘贵客’两个字砸的有点晕眩。然后就又听桃桃说:“说是要庆祝程溪追你追了七八年终于追到手了,妈妈特意准备了国宴级别的宴席招待呢!”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将上演一场豪门家族的逗比家宴——伺候仿佛许程溪苦追叶皖这件事情在许家事件公开可以调戏的事情, 在桃桃说完这句话后, 除了叶皖的表情有些崩坏, 其他人竟然都是一副习以为常,苦尽甘来, 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的模样......甚至进了许家家门, 许家家主, 许程溪和许西池的父亲许铭烨见到他也没什么怪异的表情, 反倒是及其大度温和的做派, 见到叶皖也只是笑了笑,招呼道:“小叶来了。”就......跟连云熙如出一辙的模样, 许家这对父母, 真的是相当开明又温和。从他们身上,一点豪门世家的压力和怪脾气都感受不到, 叶皖忽然觉得这顿饭也没有这么可怕了。他微微松了口气, 这才恢复了自主思考的能力,从善如流的在饭桌上和许家人交谈起来。直到听到连云熙笑眯眯的, 一本正经的问‘小叶,你和程溪打不打算也办个订婚宴’的时候, 终于还是被嘴里含着的水呛到, 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阿姨......”叶皖连忙抽出旁边的纸捂住自己的嘴, 在周围一群淡定的许家人里连连摆手:“不、不用了。”两个男的有什么好办事儿的?这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 连云熙和许铭烨两口子......未免也实在太开放了一些。然而连云熙的作为再次告诉了叶皖他想的是没错的,只见她一皱眉,理所当然的说:“怎么能不用了呢, 我们家两个孩子不能厚此薄彼的!”一桌子的人除了叶皖,都默默的看着连云熙如何在线表演胡说八道——“再说办了酒席之后也算是给我们商业上的朋友还有各种亲戚一个交代嘛,小叶子。”连云熙自动忽略了叶皖一言难尽的表情,认真的问:“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的?”“什么......”叶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中式西式?”“就订婚宴啊,要不然你俩先去把证领了吧。”“......”叶皖吓的忍不住握紧手中的叉子,感觉手心处有点被金属硌的生疼......然而比不过他心中的震惊程度。“行了妈,先不用说这些。”还好许程溪及时救场,淡淡的一句让连云熙无语:“我医院最近忙的很,哪有时间去国外领证。”国内可是不允许同性恋结婚的,所以他们领证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叶皖听他这么说紧绷的神经才微微缓解,而这种再明显不过的松了一口气看在许程溪眼里,莫名的有那么一丝丝刺眼。吃完饭后差不多□□点,本来要告辞的叶皖被连云熙和许铭烨男女联合劝说了一番,只能留在别墅里住一宿——不知道许家这哪里来的传统,新上门的不但要给红包,还要硬劝着在这儿住宿一夜。叶皖不得已跟着许程溪一起上了许家的二楼,在他身后一起进了从未踏足过的许程溪的卧室,叶皖有些好奇的转圈打量了一圈,就发现许程溪似乎是不大开心。——他虽然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表情神态都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叶皖就是能敏锐地感觉到,他不大开心。嗯?刚刚吃饭的时候有谁惹到他了么?叶皖坐到他旁边伸手戳了他一下:“喂,想什么呢?”许程溪眨了眨眼,摆明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还硬装,无辜的说:“没想什么啊。”叶皖皱眉:“胡说。”“没胡说。”扯淡,要是换成平日,这种独处的机会许程溪早就对他言语调侃之了,哪里会像今天这么老实。只是叶皖主动的话不问二便,许程溪跟他吭吃瘪肚他也来气了,当即板着脸站了起来:“你明明不开心,干嘛不说?”“你看出来了啊。”许程溪笑了笑,伸出一双长臂揽住不情不愿的叶皖,轻声控诉道:“你是不是很嫌弃我?”叶皖:“???”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让许程溪受伤的心灵微微缓和了一些,但仍是怅然若失的问:“那我妈说办酒席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嫌弃?”嗯?他有很‘嫌弃’么?叶皖愣了一下,随后哭笑不得的推了推许程溪:“拜托,咱们两个男的有什么好办的啊?”“两个男的怎么了?”许程溪不服气的一挑眉,气呼呼的说:“两个男的就要受歧视么?我妈都说了,不能厚此薄彼。”“......”叶皖无语:“难道你要穿婚纱么?”叶皖怎么也没想到许程溪,还有许家人居然真的有这个办酒席的意识,两个男的在众目睽睽下......叶皖光是想想,就要尴尬的脚趾头蜷缩了。他挑衅似的问了这么一句,然后静静等待着许程溪的回答——他就不信这货能答应穿婚纱这么不要脸的要求,他要是敢答应,他就服他!“这个啊......”许程溪笑了笑,戏谑的看着他:“咱们不能都穿西装么?”“卧槽,许程溪,你不是认真的吧?”只是在说笑的叶皖忍不住有点开始慌了,警告他:“咱俩能不去丢这个人么?”“哎,你就是嫌弃我了。”许程溪放开叶皖,颇为忧伤的对镜贴花黄,故作幽深的怨愤道:“要不然你不想办酒席也就算了,干嘛一听到和我领证......也好像很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喂喂喂,许程溪。”叶皖强行把他的头掰过来,哭笑不得的问:“你是怨妇么?”许程溪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他,哀怨道:“本来就是。”“是什么是啊。”叶皖无奈的说:“咱们俩才确定关系多久就领证,还有......不是你先说你们医院忙没时间的么?”叶皖真觉得自己有点冤枉,分明是许程溪这货先说忙的,现在还要把‘嫌弃他’这个锅推到自己身上。有他这么会做生意的么,当什么医生?“我刚才胡说八道的!”许程溪闻言,眼前一亮,二话不说的把自己刚刚说的屁话打翻:“咱们领证去吧!” 第131章 直到他挂了电话,看到许程溪给他发的一条微信,崩溃的心情才微微转好——[许程溪:我爸妈都出门了,家里就你,醒了等我去接。]假如许铭烨和连云熙不在家里的话,那种近乎灭顶的羞耻感还稍微能缓解一点点,叶皖松了口气,在接了这么一通电话后也毫无睡意了。他动了动浑身酸疼的肢体,慢吞吞的爬起来去卧室自带的洗手间洗漱——不得不说有钱就是好,昨天天黑,都没来得及仔细看,许程溪这卧室装修规格大概是按照北欧皇室的标准来的。奢华,大气,上档次,就一个洗手间的池子都是用象牙材质制作的。叶皖洗漱完,就扶着酸疼的腰在屋里晃荡晃荡,很快就被桌子上一个相框吸引了视线,澄澈的双眸一顿——原因无他,只因为那个相框里面的人是自己。也不知道许程溪是什么时候偷拍的,那个时候的他大概是上大学的期间,纯黑色的头发微长,刘海软趴趴的盖在白皙精致的眼皮上,劲瘦的双臂正挥着羽毛球拍。一身运动服,只有手腕和脚腕露出一抹晃眼的白。叶皖顿时被勾起了一丝回忆——好像五年前的时候,的确有一次他跟室友在小区里打羽毛球被许程溪撞上过。只是那个时候,他是顶顶看不上许程溪的,见到了就跟没见到一样,好不留恋的别过头,自然也就没发现这厮居然还偷拍了自己。低头含糊的一笑,叶皖俯身把相框放在桌上,哪知道相框背后的支架却不老实,微微松动了一下就掉出一张轻飘飘的纸条,无病呻吟一样的飘到了桌子上。叶皖一个侧头就看到那张被夹在相框后面,成色略有些老旧的照片,他眉目一动,轻轻的拿了起来。令人意外的倒是这张照片——画面里的主角还是自己,而地点却换了一个南辕北辙的地方。那是......美国。叶皖看着照片里,那个夜色下站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商场橱窗外望着平安果的自己,说不惊愕是不可能的。这大概是他在美国第二年度过的圣诞节,当时美国几乎是所有的街道上都补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灯火通明,犹如不夜城。而他打完工后回学校宿舍的路上,路过专门贩卖平安果的商店,透过窗子看到那些造型各异堪称美轮美奂的平安果,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买了两个。虽然叶皖不爱吃苹果,对于外国人的洋节日也没有什么归属感,但是......独自异国他乡,应应景也好。只是这一幕,为什么会被许程溪拍到?难不成......那年圣诞节他也去美国了么?用这种酷似拍立得的相纸拍自己,是......刻意去看自己的么?如果说心里没波动这是假的,但叶皖还是个知轻重的人,他忍着一个电话给许程溪拨过去的冲动,把照片轻轻的夹了回去,然后穿上衣服步履艰难的下了楼,离老远就看到独自坐在客厅喝茶的连云熙。她应该是刚刚回来,身上的一袭正装还没换,听到细微的动静就偏过头来对着叶皖一笑:“小叶,睡醒啦。”这么一问,更让人尴尬了。叶皖腼腆的笑了笑,尽量保持着‘正常’的步伐走过去,温和的打招呼:“阿姨。”“小叶,快坐。”连云熙连忙招呼他坐下,指了指茶几上一盘盘的精致点心,炫耀性的说:“这都是阿姨让你叔叔拉我一早去彩蝶厢抢的哦,他家可好吃了!”叶皖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连云熙的盛情难却,他还是吃了两块,在对方温温柔柔的眼神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的问:“阿姨,我想问你一件事。”“好啊。”连云熙弯起眼睛,大方的说:“你尽管问,阿姨什么都跟你说,你是不是想知道程溪小时候有什么糗事啊?”“不是。”叶皖有些哭笑不得,他顿了一下,半晌后觉得也找不到什么委婉的问法了,只能单刀直入:“阿姨,我想问一下......许程溪前几年,有去过美国么?”叶皖问完之后就观察着连云熙的神色,敏锐的发现她修长秀美的手拿着茶杯的动作一顿,片刻后抬起头,美眸有着几分震惊,迟疑的问:“小叶,你......你不知道他去过美国么?”叶皖一愣,诚实的摇了摇头:“他没跟我说过。”“呵,这孩子......”连云熙愣了几秒,才无奈的低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她儿子可真够闷骚的,一腔深情什么都不说,还得靠她这个当妈的助攻——“其实,他前几年每年都要赶着休假,去两三次美国。”连云熙在叶皖求知若渴的眼神中,也没夸大其词,就是实事求是的说出来许程溪前几年的行为:“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去专门找你的,现在你这么问......难道他是不敢出现在你眼前?”要真是这样,她这个儿子可也真是有点太怂了。叶皖听到这直白的问题,有些替许程溪尴尬的抿了抿嘴角,没吭声,内心其实犹在震惊中——这五年许程溪居然去了十多趟美国?那他怎么......一次都不出现呢?叶皖忽然就想起来之前许程溪问他在美国伙食怎么样的问题,然后戏谑的调侃他去别人家蹭饭,当时他轻描淡写的用一句‘猜的’带过,自己也一点也没怀疑,可现在看来......许程溪是知道的。他是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在美国是怎么过的,只是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是不是......几年前离开的时候,把许程溪那个异地恋的请求拒绝的太狠了?叶皖难得有些心软的内疚感,但又忍不住笑了笑。他是真的有点俗,但知道了这种事情还是忍不住有点开心——任何一个人,在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一腔情深的喜欢着自己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心里的欢喜的。叶皖忽然就感觉自己那五年,不在空白,不再孤单了。因为许程溪一直都默默的陪他度过,实际上,他们的脚印都是渐渐重合起来的,亦步亦趋,到头来也不差什么。分离的日子,这么看来忽然就不值一提了。“阿姨。”叶皖深吸一口气,晶亮的淡色瞳孔蕴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笑意,感激的看着连云熙:“谢谢您。”“这倒不必。”连云熙抿了口茶,红唇微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阿姨本来就喜欢你,现在就希望......你尽快改个口。”叫什么阿姨?叫妈!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ing......戒指许程溪本来打算下班后去接叶皖出去吃饭的, 结果没想到走到停车库就发现自己白天里脑子里的人影此刻正身长玉立的站在他的车前——叶皖正拿着手机玩游戏, 听到动静抬头看着他笑了笑, 反倒是一副过来接他的样子。“嗯?”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叶皖居然会主动来医院找他,许程溪忍不住笑了笑, 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怎么?”上过床知道‘往事’之后, 叶皖也彻底不崩着了, 明着开始跟许程溪互撩, 本来就精致水润的桃花眼微微勾起, 意味深长的对他弯了弯唇角:“你不想看到我么?”其实许程溪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批评甚至被暴打的准备了——毕竟他昨天是一时激动,咳咳, 有点过火。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他不但没受到批评,相反叶皖还是出奇了一样的‘和颜悦色’。一时之间, 许程溪吓的连惊喜都忘了, 愣愣的看着叶皖。“嗯?”叶皖杀掉了手游的最后两个小人,笑着把手机收起来才戏谑的看着许程溪:“怎么不说话?”“宝贝。”许程溪怔怔的问:“你今天是被我附体了么?”怎么今天叶皖的一举一动, 一颦一笑,都颇有他那种聊骚的风范呢——不过他虽然有点不适应, 却十分享受。“......你找打吧?”叶皖对于许程溪这样的真是没招, 都气笑了:“对你好你还不适应?”唔, 这样的叶皖他才比较适应, 许程溪就像个抖m一样的浑身舒爽了,长臂一伸揽着叶皖懒洋洋的笑了笑:“我慢慢适应。”“走。”叶皖把他的手扒拉开,自动自发的钻进去副驾驶, 眼睛弯了弯:“送我回家。”“这么早?”许程溪一挑眉,眸子里迅速的略过一丝失望,试探着问:“要不先吃个饭?”“不。”叶皖拒绝:“要先回去取东西。”“取什么?”“嗯,户口本,还有身份证。”叶皖掰着指头数了数之前百度好‘领证需要用什么东西’的物事:“然后就没什么了。”取这些关键证件......联想到刚刚叶皖的反常,许程溪心跳不禁漏了半拍,怔怔的看着他:“小朋友,你不会要......跑路吧?” 第133章 “是。”许程溪大方的承认,声音轻柔:“你的混蛋。”艹,叶皖靠在车后座上,有些无力——谁让他看上这个混蛋了呢?作者有话要说:  怕是很多人都忘了丸子还不知道一开始周哥的阴谋呢吧23333世界上最具有包容性的情话无非就是——你在混蛋,我也喜欢。晚上六点更新最后一章完结叶皖跟王成济打了个招呼, 便请了三天假没去事务所。当等到周四早晨他回去上班的时候, 事务所里所有人都发现时隔三天出现的叶皖照常还是一身休闲西装, 整个人精神利落的模样,但是......手上竟然意外的拎着一袋子糖, 糖?“叶子。”正巧王成济在大厅追着宋阳舒要报表, 俩人见到有些愣:“你咋带着糖?”“这个啊。”叶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一大袋子糖, 顿了一下坦荡荡的说着:“给你们吃的。”......一向忙起来连中午饭都懒得吃的叶皖居然在请了三天假后会给他们带糖吃?妈呀, 他这三天难不成是去哪儿改造了么?王成济和宋阳舒目瞪口呆的面面相觑了一眼, 傻傻的问:“你为什么给我们带趟?”“哦,我去了趟法国。”叶皖无辜的指了指这一袋子看着包装就很华贵的糖:“听说这糖挺好吃的。”“你, 你去了趟法国?”王成济吓了一跳, 傻傻的问:“你去法国干啥啊?”一屋子人都看着叶皖直白的语出惊人:“领证去了。”正在疯狂赶报表的宋阳舒听到这话猛的把口中的水喷了出来,寂静的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其中还夹杂着一派吃瓜群众惊讶的七嘴八舌:“啥玩意儿?你说你干啥去了?”“领证?你领什么证?”“这个......”叶皖抿唇笑了笑:“结婚证。”众人:“......”“还有这个。”叶皖在死寂中指了指手中的糖, 强调道:“其实是喜糖。”其实叶皖一向是低调的很, 跟许程溪一时头脑发热飞去法国领了个证也没想到那么多细节,更没想到领证结婚了该给同事们发喜糖什么的, 这都是临上班之前许程溪提醒他的——“你以为我在法国的糖白买的啊。”许程溪送他上班下车之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闲适的笑了笑:“乖, 别忘给你们同事, 就说是从法国特意带回来的喜糖就行。”于是叶皖就按照许程溪教给他的话如实说了......之后这些人的反应, 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卧槽?!”王成济吓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一个箭步冲过来握着叶皖的肩膀就疯狂摇晃着问道:“你说什么?你结婚了?卧槽你小子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啊?怎么可能比老子这个已经订婚的人速度还快!!!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悄悄脱离单身狗的行列的?”“就是就是!!”其他同事也被这爆炸性的消息惊到了,齐刷刷的跟着义愤填膺:“老叶, 你不厚道啊!偷摸的也不把嫂子给我们介绍一下就领证了?!”“就是,亏我一直以为你没女朋友,之前还想给你介绍对象来着......”“那个,谢谢各位的美意。”叶皖被这一瞬间的闹哄哄弄的脑子都快吵炸了,连忙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们的嚷嚷,无情的说:“工作吧。”“工什么作!”王成济大刀金马的冲过去拦在想要走人的叶皖面前,逼问着:“快说,你怎么想的?”“......我什么怎么想的。”叶皖无语:“年龄到了,结婚很奇怪么?”这......倒是不奇怪,只是这也太太太出其不意了吧?!王成济跟叶皖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才代表全体好奇心严重的事务所员工发生:“那你得把你对象,哦不,老婆,带过来给我们看看!”说起这个,叶皖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的‘老婆’实际上是个男的啊,这要带过来......会不会吓到这些同事呢?叶皖还真有些为难,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在场唯二的宋阳舒,结果后者也是懵逼的不行了,触及到他的眼神就连忙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事儿他帮不了。叶皖只好转头,斟酌着开口:“这个,我试试看吧。”“什么叫试试看?”王成济不满的一挑眉:“难不成你还要把你媳妇儿藏起来?我们能惦记是咋的?”叶皖:“......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就带过来。”王成济一锤定音:“做哥的,必须得请吃个饭才行。”“呃。”叶皖见到王成济这副模样,不由得隐晦的提醒他一下:“其实你见过。”之前他拜托王成济帮他去医院处理陈刚的事情时,他是见过许程溪的。“见过?”王成济纳闷的挠了挠头:“在哪儿?”“在......算了。”叶皖觉得在这儿说了王成济大概也领悟不了,只好作罢,无奈的一叹气:“我晚上叫他过来接我下班吧。”“什么?”在场众人听了这话就跟集体吃了柠檬一样,纷纷抨击着他:“你居然叫你媳妇儿接你下班,你还是个男人么?!”叶皖:“......”算了,他权当他们又酸又嫉妒好了。于是一整天,添行事务所的员工就都有点无心工作,一会儿往公司门口看一眼,皆是抓心挠肝翘首以盼的等着下班的时间看到叶皖的‘老婆’过来接他——也不能怪这一群吃瓜群众没正事儿,他们也是实在太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收了他们公司叶皖这朵‘高岭之花’。并且在叶皖回国后没几个月就能跟他‘闪婚’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全场唯一知道‘内情’的宋阳舒,此刻看着周围同事单纯的傻白甜模样,内心可以说是焦灼的。他忍不住寻了个空当把叶皖堵在两个人时常‘幽会’的茶水间,肝胆欲裂的问:“卧槽,你咋就这么快跟许医生领证了,也太神速了吧?!”他在叶皖说完之后就忍不住发微信跟夷云音确认了,证实无误这俩人就是领证甚至许程溪也在医院发起了喜糖后,三观就忍不住受到了一阵冲击——是谁说他丸哥和许医生不紧不慢能磨蹭的?人家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他妈才确定关系多久啊居然就领证了?!简直就是吓死个人!而叶皖面对他的瞠目欲裂,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什么问题么?”宋阳舒:“......”艹,没问题,你俩牛逼行了吧?宋阳舒愤愤的回去了......然后静静的等待着下班时,全体人员眼珠子齐刷刷掉下来的一幕,想想就有点爽呢!晚上五点半,事务所的人还是第一次在下班的时候对于回家没什么热忱,都正襟危坐的等待着,直到事务所的大门被一道循序渐进的敲门声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