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我的口粮拐走了我老婆》 第1章 总裁的1日囚禁1 三千世界空间站主神办公室,办公室风格暗黑与科技相容,整体装饰肃杀与庄严结合,陆年唅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玩具钓鱼竿,看似在钓着鱼,实际眼神空茫,思绪早就不知道跑哪去,小鱼缸的金鱼更是看都没看一眼钩子,转来转去 突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炸响声,行色匆忙的小系统和任务者只是稍稍停顿,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依旧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陆年唅听见爆炸声响也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动都不带动一下,依旧无饵钓鱼,内心却在默数 “5.4.3.2.1,” 随着1字落下,门被敲响。 这时陆年唅才像是灵魂归位一般,抬头忧愁望着天花板,叹了好长的一口气,才开口说“请进”。 多希望有人能了解他心里的苦。 “boss,第12扇门了” 来人穿着一身灰色西服,梳着大背头,哭丧着脸的看着陆年唅。 陆年唅伸手阻止,意思是不用说了,他都知道了。 “boss,你要是欠债就还钱,要是欠爱就还情,要是仇人,你就跟他打一架得了,你两走一个,别在霍霍门了,这个月光门就是一笔大的开销,经济部长和后勤部长这几天串门直逼三年总和。” “boss,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头发已经大把大把掉了,平常你不管事也就算了,我劳苦功高,我任劳任怨,我劳碌命,但是这尊煞神我是真管不了啊,总不能让我这脆弱的身板去硬钢他的长剑吧。” “boss~” “行了。” 听着秘书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哀鸣的boss,听的陆年唅头大,他都要对boss有ptsd。 陆年唅长叹一口气,像是妥协对着秘书说,“让他来办公室。” 秘书立马扬起职业微笑,微微欠身,说好嘞,然后步调轻快的请人去了。 陆年唅瘫倒在沙发上,泪眼婆娑,“12扇超能钢门啊,没能挡住那个狗东西,我一年的收益没了,一想到如今还是让他来了,陆年唅想,还不如第一天就让他进来呢,好歹还能有一年的收益,心里那个悔啊。” 正当陆年唅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之时,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 “boss,祈先生到了。” 陆年唅立马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装作沉浸在书中世界。 “请进。” “陆年唅,我要去三千世界,你给我开通道,” 祈南言直接明说自己来的目的。 “不行。” 秘书看到这个架势,十分有眼色赶紧走人关门,并且阻挡了一个部长。 “boss现在有事,你等会再过来。” “陆年唅,我要去三千小世界,你给我开通行令,”祈南言再次重复,语气坚定,态度不容商量。 陆年唅维持着看书姿势,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十分干脆利落的拒绝了,笑话,放祈南言去三千世界,他空间站还要不要运转了。 “理由” 说起这个,陆年唅心头一阵疼痛。 “你还好意思问我理由?” 陆年唅合上手中书籍,啪的一下摔桌上。 “当初你要去找本体碎片,看在咱俩的交情上,我让你去了,顺带让你给我做些小任务,不过分吧,你看你都干了什么,让你去打脸组小世界,什么叫打脸,人家那是语言艺术,你倒好,整上行为艺术了,那个小世界就是路过的狗都得挨两巴掌。” “我年纪小,不懂事。” 祈南言理不直,气也得壮起来。 陆年唅白了他一眼,八万岁的老东西了?还年纪小。 “就因为这一个事,你不让我去,你也忒小气,心眼比针尖。” 不仅说,祈南言还伸手比了比。 “要是就这一个事,我还能昧着良心说,你年纪小,那炮灰那个世界呢?系统已经告诉你规则了吧,你倒好,直接把气运之子给炸成灰,那个世界天道直接来我这闹了一通,我又是赔笑脸,又是许好处,才把祂安抚住,你做的破事,我替你擦屁股,我做的够地道了吧。” 见祈南言想说话,陆年唅又接着说。 “还有啊,我好好的后宫组,你那心上人为了不让男主带坏你,开课给那些女生灌输一生一世一双人理念,最后还贴心的给她们都找了另一半,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他,给他颁一个最美红郎奖?” 这个是最让陆年唅生气,这事一出,导致后宫那边的收益直接腰斩,怎么着,当他这菜市场砍价呢?生人砍一半,熟人大满贯? “你懂啥,那是慕辞心疼我,在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好嘛?干嘛缺德让女生共夫。” “你懂个屁,设定就是这样,慕强怎么了,不行啊。” “行,” 祈南言无意和陆年唅争辩这些没有用的东西,把话题扯回原位。 “我要去三千世界。” 两字送你,“不行。” “再说了,你不好好和你心上人甜蜜蜜谈恋爱,你跑三千世界干什么?还嫌我这被你们两口子嚯嚯的不够乱啊。” 说起这事,祈南言心头也是一阵火气。 “别提了,慕辞被万生石一起卷入了三千世界,不然你以为我想来?” 陆年唅懵了,万生石,这玩意他知道,但那玩意不就是一块聚灵的死物吗?根据规则来讲,那玩意无法诞生灵。 看出来陆年唅的疑惑,祈南言解释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万生石突然诞生了灵,还莫名其妙把他家慕辞拐走了。” 陆年唅突然反应过来,幸灾乐祸开口,“呦,你口粮把你老婆拐走了?心疼你。” 嘴里说着心疼,实际已经把开心挂满了整张脸,让你之前在小世界虐人家,现在好了。人没了,追夫火葬场了吧。 祈南言嫌弃的看着陆年唅说,“收一收你眼中的幸灾乐祸,我指不定就信了。” 祈南言将话题扯回原位,“万生石这莫名其妙突破壁障的能力,把慕辞带到了三千小世界,导致司命那边不得不提前开启历劫,将原本人间的历劫,改为三千世界。” 陆年唅嚯的一下站起来,豁然开朗,是哦,那破石头突然能破壁障了,那我当初耗费了大半力量设置的壁障,为了就是限制出入,谁要是有了那块石头,谁都能去我三千世界玩玩了,那tm不全乱套了。 “不是,你既然要融了那玩意,你就不能看好他吗?让他随便乱跑?” 祈南言也无奈,他当初找到这块石头的时候,他还没有诞生灵智,而且万生石按照规则来讲,是无法诞生灵智的东西,谁知道偏偏他找到的这一块诞生了,还把慕辞也给带走了。 “行了,我给你开权限,你去陪你老婆渡劫,顺带把那逆天的小东西看好了。” “行,谢了。” “可别,你都进去了,自然要给你安排任务,还我那十二条超能钢门的钱,我最近新设立了一个部门,主要就是帮那些小系统和任务者,到他们的世界,走完他的路完成他们的心愿,还没找着合适的人,就你了。” 祈南言对此没异议,反正他主要找老婆,这事说白了也是他得好处,能和老婆贴贴,爱爱,他又不吃亏,顺带帮陆年唅,一举两得。 想起祈南言之前干的那些糟心事,陆年唅觉得还是有必要在提点他一下。 “我先声明,你这次去三千世界,尽量按照天道规则来,之前你那心上人有能力陪你胡闹,但是现在他在里面历劫,和当界天道有产生了联系,生老病死,鳏寡孤独残,皆有可能,要是崩了,他不死也残。” 祈南言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2章 总裁的1日囚禁2 祈南言恢复意识,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棉花上,薰衣草安神的香味闻着让人放松,窗外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左手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刷到一下睁开眼睛,入目是四方的顶灯,而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祈南言抬手,看着被锁链扣住的手腕,锁的另一头扣在墙壁中,扯了扯,心想,还挺结实。 看着周围的环境,家具一应俱全的黑,墙壁也是黑的,卧室分为四个部分,简单的办公区域,浴室很大,祈南言想,浴缸应该很大,泡澡会很舒服,还有就是他睡着的床以及一个实木衣柜。 整个卧室,唯一的一抹异色来自于床头柜的薰衣草,祈南言猜想,应该是用来安神的。 看来房间主人应该是一个缺爱没且没啥安全感的人,估摸着睡眠也不行,祈南言默默在心里分析,对于自己被锁,他倒是没多大想法,毕竟要弄开这把锁,轻而易举,他主要想看看这里的主人想干什么。 嗯,不过无论干什么,杀了好了、正当祈南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块银色石头,上面镶嵌着亮金属质感的眼睛,祈南言和眼睛大眼瞪小眼。 “你好,编号90系统,为你服务。” 祈南言:你能换个形态吗? 系统90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是真实的头顶挂着一个问号。 “你这个样子,很像拐走慕辞的那块石头,我会忍不住砍了你,” 祈南言蠢蠢欲动的看着90,白色的神力在指尖忽闪忽闪 一阵小光芒闪过,石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穿着银色金属质感衣服的小人。 祈南言:....... 好一会,祈南言真诚发问,“哥,你是在玩cosy吗?” 90的样子以及灵魂气息,是他哥祈南白没跑了, 祈南言看神色古怪的看着90.,也就是祈南白,他和祈南白是同一块石头孕出的“灵”,通俗点来讲,他两就是同一个妈生的,只不过祈南言找了一个矿洞,把自己锻造成了一把剑,而他哥,老实说,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哥最后成了个什么。 为什么祈南言说他哥在玩cosy,在他去找本体碎片的时候,他哥是任务者,现在又成了他的系统,他不仅不知道他哥最后成了什么,还不知道他哥现在想做什么。 祈南白:.......... 祈南白清冷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开口道,“请任务者接收本世界需要完成的任务以及天君命运轨迹。” 任务发布人,赵洛鱼 赵洛鱼父母离婚后,跟了父亲,因为父亲经常偷东西,在住家这一片几乎人人喊打,而小小的赵洛鱼也因此被冠上小偷儿子的名头。 校内被同学一群富二代霸凌欺负,校外也被小混混勒索抢劫,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以为开启新生活的赵洛鱼,在开学遇到了周凌。 周凌给了赵洛鱼一直渴望的疼爱和保护,爱上了周凌,两人迅速坠入爱河,而周凌只是看上了赵洛鱼那张酷似已逝心爱人的脸,而赵洛鱼不久得知自己只是一个已死之人的替身,也知道自己在学校的苦难和凌辱的制造者,正是周凌真正爱人的弟弟,而他遭受的一切苦难,如果说霸凌者是杀死赵洛鱼的人,那么周凌的权势就是递刀人。 两厢打击下,赵洛鱼放火烧了周凌最珍惜的那间别墅,杀了霸凌者,自己也锒铛入狱,周凌用权势将人从牢里捞了出来,锁在地下室折磨,赵洛鱼知道周凌爱他这张脸,让周凌亲手毁了,在去医院的路上,抢夺方向盘和周凌同归于尽。 任务:惩治霸凌者,简单快乐走完一生。 接收完之后,祈南言感叹,“这赵洛鱼真倒霉,碰到这么一大家子,哦,早死那个不算。” 但随即,他问祈南白,“惩治霸凌者很正常,简单快乐走完一生是什么鬼?难道不应该是惩治全部欺负自己的人吗?” “按照当事人的说法,他其实最大的愿望就是简简单单过完一生,” “会爱上周凌,也是因为周凌确实给了他所缺失的爱,至于是替身还是地下室的伤害,前者他借助周凌权势,周凌将他当替身,与其说是相爱,不如说是相互利用,后者他也毁了周凌最心爱的东西和他的命,他们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好吧,那么,慕辞呢? “这一世李慕辞,十六岁父母身亡,群狼环饲下带领公司更上一层楼,保姆儿子裴宿尧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坎,裴宿尧出国留学遇见李慕辞死对头安清梵,被安清梵哄骗盗取李慕辞公司机密,李慕辞破产后,找人撞死李慕辞,裴宿尧知道故意留在安清梵身边,偷了核心机密,卖了,搞倒安氏集团,搞死了安清梵之后,在夜以继日愧疚折磨下,最终选择自我了结。” 祈南言:哇哦,碟中谍嘛? “真是好大一碗狗血,全死即为he嘛?这是谁设计出来的疯癫世界?别跟我讲是陆年唅那家伙,我会去嘲笑他的。” 不得不说,了解你的除了你自己,还有你的对头或者好兄弟。 祈南白不吭声,说实话,他刚知道故事线的时候,和祈南言一样觉得,这是一个什么疯癫世界,后来知道是陆年唅之后,他也如现在一样,沉默了。 看着他哥沉默的样子,祈南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哥,我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祈南言扬了扬被锁住的手腕。 祈南白疑惑说,“你不是昨天就进入小世界了?我记得当时你进入世界的时候,人是在酒吧里面。” 祈南言震惊看着祈南白,“我昨天就来了吗?但我一睁眼就在这了,我以为我是今天进入的世界。” 祈南白开始顺着时间线,开始推测轨迹,才发现,祈南言确实是昨天就已经进入了小世界,地点也确实在酒吧,但结果是突破小世界壁障的时候,灵魂成功附身,祈南言虽说神魂强大,但这具身体的主人却是弱不禁风,一棍子下去,身体受不了连带着不稳定的神魂也受不了,自然也就一同晕了过去。 而打晕他的人,正是李慕辞,至于原因,他也不知道,按照原有世界轨迹,李慕辞那天其实不会出现在酒吧,但不知道为什么去了。 至于赵洛鱼为什么在酒吧那种地方,他是被霸凌者们带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看到世界参差,从而更加斩断他反抗的念头。 原世界线,赵洛鱼也确实因为这一次的欺负,没了反抗的念头,开始收到欺负的时候,还会小小的反抗,后来就任他们欺凌。 祈南白不由得想,好狗血,难道到了这个小世界的人,都会变得狗血吗?陆年唅怕不是在这个世界下咒了吧,在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祈南白总觉得这盆狗血也会泼到自己身上。 “哥,说话呀?” 祈南白刚准备说话,祈南言就打断了他。 “哥,我感受我放在慕辞身上的本体碎片了。” “他,好像就在这。” 祈南白:真狗血。 祈南白:这个话我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 关于引号这个,刚开始没加,后面加上的,有时候键盘出错,打的有点不伦不类,,图一乐就行,正文为主哈 第3章 总裁的1日囚禁3 晨曦的阳光透过两面环形巨大落地窗,洒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欧式的装修风格,高挑的天花板雕刻精美复杂的雕花,摇曳水晶流苏灯,宛若星光,墙上挂着名人古画,客厅金碧华贵四字最能诠释。 李慕辞身穿黑色家居服占据主沙发,丹凤眼冷漠的看着占据副沙发身穿蓝色居家服的裴宿尧,两人隐隐有对峙之势,黑金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本法律法规的书,入目便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处10日.... 裴宿尧瞅着双手抱胸,一副要灭了他样子的李慕辞。 内心呜呜呜,妈妈,他表情好恐怖,像是要打死我。 表面也学着李慕辞的模样,双手抱胸,反瞪回去。 李慕辞:呵 裴宿尧里面正襟端坐,屁股往旁边挪,离他远远的,害怕下一秒李慕辞抄起书砸他,整个人怎么看都像是被恶霸逼迫的小可怜,而他无法反抗,只能小心度日。 见李慕辞一直阴森森盯着他看,吞了吞口水,嗫嚅的说,‘’你脖子不酸吗?要不要转个方向,看看你面前的那本书,我特地找出来,还帮你翻好页了。” 李慕辞眼睛都没往那上面瞟一眼,反问裴宿尧,“看什么?看囚禁他人会怎么样?那我已经囚禁了,你说怎么办呢?” 裴宿尧被他一副无赖的模样震惊愣了几秒。 李慕辞接着又说,“昨晚人是你打晕的,我把人带回家的时候,你还搭把手了,你是帮凶。” 裴宿尧被李慕辞这副不要脸的样给气炸了,他是帮凶,那他是为了谁?越是生气,眼泪不受控制蓄积在眼眶。 李慕辞内心叹了一口气,眼神柔和下来,二十好几的人了,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生气就哭。 好一会,缓过来的裴宿尧,大声控诉,边说边抽噎结巴, “那,那还不是你跟我说,他欺负你,我,裴宿尧抹了一把眼睛,继续说,我才帮你打他的,结果你把人带回来,锁在房间里,你,你骗我。” 说到这,裴宿尧感觉自己被套路了,他答应帮小辞教训欺负他的人,可不知道李慕辞不干人事把人锁起来。 李慕辞眼神无辜望着裴宿尧,开口为自己诡辩,“我没说错,他确实是欺负我了。” 那你说,“他怎么欺负你了,欺负到让你把人锁在自己卧室。” 裴宿尧了解李慕辞为人,谁敢欺负他,他必定要不声不响十倍百倍报复回去,怎么可能只像昨晚那样,指着人说他欺负自己,让自己帮他出气,还让洁癖的他把人锁在自己卧室,也就是昨晚喝了假酒的自己,被他一说,傻乎乎就去了。 裴宿尧宁愿相信自己喝了假酒,也不相信自己那堪忧的酒量。 “他昨晚欺负我的心了,我的心一看见他,就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像是要跳出的身体,冲到他的身边,诉说我有多激动,我的身体灵魂都在战栗,诉说着占有。” 裴宿尧看着说着说着逐渐有点往变态方向发展的李慕辞,拿起手机,就开始搜哪家精神病院好。 李慕辞有点郁闷,他激情诉说着他的激动,但是裴宿尧却突然看手机,沉浸自己世界,不理他。 裴宿尧将手机对着李慕辞,语速缓慢的说,“我刚查了,离你这里有家几公里外,有家口碑还可以的精神病院,就是有点贵,但是你有钱,肯定住得起。” 听着裴宿尧说这家精神病院怎么样怎么样,李慕辞哽住,眼神幽幽的看着他,吐出三个字 “我没病。” 裴宿尧:你有 李慕辞:没有 裴宿尧:你肯定有 李慕辞:我觉得一见钟情并不是病。 裴宿尧戳穿他,“你那是见色起意,你馋人家脸,你下贱。” 昨晚酒整体氛围偏暗,但五光十色的灯光摇曳,裴宿尧为了避免自己打错人,在行动之前还认真看了对方,最让裴宿尧无法忽视的就是那双眼睛,眼型偏圆润,眼珠子跟黑葡萄一样,黑大于白,眼睛里像是有星光,乱飘的眼睛,像是误入人群的小鹿,很是慌张的样子,众人都泯于黑暗,唯独他白的出奇,原本偏女气的长相,却硬是被利落的五官削弱那股女气,不至于第一眼错认为女生,但依旧带点雌雄莫辨的美,即便是顶着那头怪异的头发,也是好看的。 所以裴宿尧有理由相信,像是钢铁心一样的李慕辞,绝对绝对是看上了人家那张脸,指不定他眼神不好,还把人当女生了。 但是裴宿尧不准备告诉李慕辞,让他欺骗自己,还绑人,吓吓他,哼。 看着明显有小主意的裴宿尧,李慕辞挑了挑眉,不打算问,但是对于他骂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第一次见,小尧都会骂人了? “那前天插队那人,你怎么不骂呢?回家还要掉小金豆豆。” 想起那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裴宿尧缩了缩脖子,低声的说,“他那样一看就会打我,我不敢。” “你不敢骂他,但你现在敢骂我,你不怕我打你吗?” 李慕辞突然站起来,靠近裴宿尧,眼神锐利,像是真的要打人一样。 裴宿尧动都没动一下,反而弯眼笑了,没一点害怕的样子。 “小辞才不会,小辞只会保护我,说完,弯眸笑了。” 流苏灯映入裴宿尧眼中,像是落入了点点星光。 李慕辞眸中温和,勾唇笑了笑,慵懒的躺在沙发上,随手抄起那本法律法规,认真的看起来。 谁都没有说话,李慕辞看书,裴宿尧也眼神不聚焦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静谧的时光,被万母打破。 “先生,小尧,早餐好了,可以来吃了。” 李慕辞应了一声,合上书本,塞回裴宿尧怀里,走到餐桌那,对着正在忙碌吴妈说,【今天多出来的那一份,先温着,不要冷了。】 【好,先生。】 饭桌上,裴宿尧还不死心的再问李慕辞,“你真的不放人吗?” “好好吃饭,不要想这些。” “好吧” 裴宿尧没再开口,但内心想,要是人家家人报警了,要是查到李慕辞了,他要怎么帮李慕辞。 李慕辞看裴宿尧那一会纠结,一会视死如归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在心里脑补,估摸着想要是他被抓了,怎么帮他开脱甚至怎么帮他顶罪的事。 但他才不会告诉裴宿尧,昨晚他就让人家查清楚了,带回来的这人就一小可怜,没人惦记的,不仅如此,还饱受欺负。 李慕辞有时候就是这么恶趣味,心情十分美好的吃早餐,从来都不放糖的白粥,都能吃出甜味。 吃完早餐后,李慕辞算算药力时间,小可怜应该差不多醒了,去看看好了。 裴宿尧见李慕辞吃完就往楼上跑,就知道他要去看昨晚那个人,匆匆扒完剩下的早餐,跟着他一块上去。 卧室里的祈南言从祈南白那得知是自己爱人锁住自己之后,也歇了撬锁逃跑的心,这不就瞌睡爱人自己送上床来了,祈南言心中美得很。 咔嚓 门被推开,心里刚想着要怎么面对爱人的时候,爱人已经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祈南言猜想,那应该就是出卖慕辞的那个保姆儿子,眼神不善的看了他一眼,内心阴恻恻的想,要是他敢出卖慕辞,他绝对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裴宿尧:怎么感觉他好像瞪了我一眼。 第4章 总裁的1日囚禁4 裴宿尧感觉,被锁住的那个人,看着他的时候,眼里不怀好意。 事实证明,那并不是错觉。 祈南言看着爱人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明明心里开心的炸出烟花,但是面上却是摆出一副警惕的模样看着李慕辞。 一个能在群狼环伺下护住自己护住公司的人,绝不是什么轻易交付信任的人,表现太过高兴或者是热情,都容易埋下怀疑的种子,再者,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祈南白看着躲在李慕辞身后的裴宿尧,心头莫名产生一丝熟悉感,还伴随着从未有过的钝痛感,他飞到裴宿尧身边,凑近看他,那股熟悉感越发浓重,那股钝痛也越来越重,下意识摸上心口,脑子搜索记忆,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 看到哥哥突然凑近那个间谍,两人在脑中交流。 【哥,你凑那么近干什么?认识?】 【灵魂熟悉,但不认识。】 【可能是你同事吧,见过一面但没交流的那种。】 【可能吧,但下一秒又推翻了。】 这边祈南言开始自己的表演,尽量贴合赵洛鱼的性格,看到“陌生人”,整个人蜷缩在床头,警惕的看着李慕辞他们。 带着哭腔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锁起来?是要钱嘛?” 说着眼中蓄起了泪水,又把自己往里面藏了藏,浑身细细的颤抖起来。 李慕辞看到对方,惊慌失措,眼泪蓄在眼眶不敢落下的样子,心中产生细细密密的疼痛,下意识靠近,想将人揽在怀中安慰,抹去他的眼泪。 只是他一靠近,对方像是受到惊吓的猫,想要躲藏,啪的一下从床上摔到地上,立刻又狼狈的爬起来,蜷缩在角落里,脸埋在双腿之间,企图用这种方式,在挨打的时候,尽量保护自己。 摔下床的声音很大,李慕辞光听就觉得很疼,更不用说当事人,着急就靠近他,想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却被裴宿尧拉住了。 裴宿尧小声的说,“你吓着他了,本来被打晕,醒来后发现自己被锁了,就很害怕了,现在你这个罪魁祸首还要靠近人家,他肯定更怕了,你看他抖的,他觉得咱们两是绑匪,咱们要不先出去吧,让人家自己静一静。‘’ 祈南白看着祈南言飙戏,内心一阵无语,问祈南言,【你以前不是一心修炼吗?什么时候学会的演戏?刚摔地下不疼么?】 【嗨呀,人生在世,哪能没有演技,当初慕辞为了追我,也没少演我,都是跟他学的,还好,我算好角度的,听着响,不怎么疼。】 这边祈家两兄弟在在脑内交流,那边李慕辞和裴宿尧也小声说话。 李慕辞说,“会不会是人多,让他害怕了?要不你先出去,我陪他待一会,先安抚安抚他。‘’ 裴宿尧直接把李慕辞扯走,边走边小声说,‘’我这么可爱都能吓到他,你那严肃的要吃人的样子,怕是会吓死人家,咱俩都走,先让他适应一下。‘’ 祈南言听见关门声,好一会才听祈南白说,【行了,别演了,两人去楼下了,】 祈南言这才露出脑袋。 祈南白飘到祈南言面前,疑惑的看着他说,【现在年轻人谈恋爱,都玩的这么花了?囚禁y?】 【并不是。】 【那是?】 祈南言面带缱绻的说,【是因为慕辞没有安全感,】 【哥你也说,我以前都只为提升实力,根本不懂情爱,是慕辞跟在我身边,在一个又一个小世界教会我,当我也学会的时候,慕辞却因为有事要回到天界,所以我跟他之间,没有正式好好在一起谈恋爱,这也导致在长久的追逐中,慕辞没有安全感,他内心总是很怕失去我,但他又没我强,没有任何东西能留下我。】 【所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在慕辞潜意识里,也许他觉得比我强大就能留住我,我猜想,当我灵魂在赵洛鱼身体的那一刹,就让即使没有记忆,但灵魂仍旧有爱的慕辞,下意识就想将我留在身边,】 【真正爱你的人,从不会因为因为样貌的改变,记忆的消失而不爱你,真正爱你的人,爱刻在骨血,融入神魂,当他看见你的第一眼,不自觉就会走近你。】 祈南白疑惑发问【但他选择一棍子打晕你,就不怕打死你吗?】 祈南言心想,他哥还是一如既往,抓重点。 【哥,我问你,假如下药,你会喝一个陌生人递来的东西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一棍子是最好的办法。】 【但你扛得住,赵洛鱼的躯体不一定扛得住。】 祈南言嘚瑟的说【所以下手的是裴宿尧,不是慕辞。】 【有什么区别?再怎么说都是成年男人,打出脑震荡还是简单的。】 【裴宿尧胆小,所以他的哪怕拥有成年男人的力量,他也会下意识控制力道,我醒来后,没感觉有多疼,能打晕,估计是这副身体太弱的原因。】 祈南白沉默,想起裴宿尧那瘦弱的小身板,觉得自家弟弟的话有道理。 楼下李慕辞愁的走来走去,十足身在楼下心在卧房。 裴宿尧的眼珠子跟着李慕辞跑,没一会就酸涩的不行,差点成了斗鸡眼。 “阿辞,你能不能坐下,走的我眼睛疼,安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慕辞急躁的说,‘’他那会肯定摔疼了。‘’ 裴宿尧不懂的问,‘’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把人打晕锁住,喜欢一个人不应该从追求开始吗?哪有你这样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偏激的事情,只是一看见那人,他心中第一想法就是,带走,锁在身边。 裴宿尧看着茫然的李慕辞,内心叹了一口气,心想,爱可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是脑海此时却却闪过一张模糊的脸,快的让他抓不住。 裴宿尧也茫然起来 刚才,那是谁,心有点难受。 好像是 一个很重要的人 过了十五分钟,李慕辞实在是坐不住了,想着卧室里的人,还没吃饭,端着早餐就上楼了。 裴宿尧看到了,没说什么,他还在想当时闪过的那张模糊人脸。 祈南白告诉祈南言,李慕辞上来了。 祈南言顿时进入害怕状态 李慕辞推门进来,看着还维持着原来姿势没动过的人,眼里满是心疼,但让他放走对方,他又舍不得。 将餐盘滑推到祈南言面前,盘腿坐在离他四米远地上,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嗓音柔和的说,“饿了吧,你先吃饭,然后我在和你解释,好吗?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李慕辞摸了摸鼻子,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喜欢上你了。” 祈南言闻言悄悄露出一只眼睛,悄悄看了李慕辞一眼,在对视那一瞬,又重新埋了回去,埋在头发下的耳朵却悄悄红了。 内心激动像有个小人在蹦跳,念叨着,啊啊啊啊,慕辞又向我告白了。 看着依旧维持原样的人,正当李慕辞想着要不要先出去时,对面人却动了,伸出一只苍白细瘦的时候快速捞过餐盘,最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细嚼慢咽,,快速一瞥,见对方始终含着温柔笑看着自己,才开始快速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都是你的,小心噎着,还有牛奶。‘’ 风残云卷吃完所有东西,打了一个饱嗝,随即不好意思的看着李慕辞。 李慕辞看着,内心涌上密密麻麻的疼惜,因为被欺负,面对坏人,下意识将自己蜷缩起来,保护自己,因为吃不饱所以面对吃的,吃的着急快速。 祈南言之所以这样做,也是猜到,李慕辞肯定调查过原身,为了不起疑,自然要演的像一点。 看着慕辞眼里的心疼,在看不见的地方,祈南言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李慕辞贴心的问他,‘’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来点?‘’ 祈南言摇了摇头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锁起来?是为了钱吗?但是,我很穷,没有钱,‘ ’最后两句话,说的很轻,轻咬着下嘴唇,很是无措还带着深深的自卑感。 看着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宽大的长袖下空荡荡,头发像是被狗啃了一样,经过昨晚的调查,李慕辞想,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猜到他过得不好,但是没想到过得这么不好,似乎连生简单的活着,对他来讲都是奢侈。 第5章 总裁的1日囚禁5 为了不吓到对方,李慕辞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聊天也是小声的说。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李慕辞,家里小有资产,昨晚在酒吧第一次见到你,我对你一见钟情,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追,所以用了这种蠢办法,你放心,我等会就松开你,只是你能不能在我身边,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祈南白听着李慕辞的自我介绍,揶揄道【你这爱人也是挺谦虚,管万亿的家产叫小有资产。】 【哥你这就不懂了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门,咱家优良传统就是谦虚,】祈南言语气中满满的骄傲之色。 李慕辞紧张的看着祈南言,害怕被拒绝。 祈南言表面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其实内心快乐死了,内心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慕辞真的好乖。 但表面上,祈南言疑惑的问,‘’但是一见钟情不是因为好看吗?可是我很丑。‘’ 说完自卑的低下头,在李慕辞看不到的角度,咧嘴笑了。 李慕辞连忙反驳,‘’你不丑,相反你长得很好看,‘’ 即便对方顶着那头怪异的头发,也无可否认,赵洛鱼确实长得好看。 ‘’因为我好看,你对我一见钟情,要是我不好看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或者,你遇到更好看的,会不会也对别人一见钟情?‘’ 祈南言真诚发问,毕竟他之前刚嘚瑟和他哥说过,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皮囊。 ‘’不会,不会,我肯定会一直喜欢你的,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可是一见钟情不都是因为脸吗?‘’ 李慕辞突然发觉自己嘴有点笨,思维有点出走,眼前的问题,比他去谈上亿的单子还难搞。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我说对了吗?‘’ 看着明显开始委屈的人,李慕辞不经思考脱口而出,‘’喜欢你,只会喜欢你,别人再好看,我也只会喜欢你,我不知道一见就钟情于你是因为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不是因为你的脸,我只知道,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止不住的欢喜,跳的很快,想要接近你,靠近你,好好爱你,爱上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只要是你,你站在那,就足以吸引我全部目光。‘’ ‘’阿言,相信我,好不好?‘’ 说完,李慕辞就哽住了,懊恼漫上心头,心中后悔道,人家叫赵洛鱼,为什么我脱口而出是阿言,对方不会以为我找替身吧。 李慕辞慌张的想解释,但是却见对方笑了,只是微微扯出一点笑意,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我刚刚.......‘’ 话还没说完就祈南言被打断了,‘’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阿言,你调查我呀?‘’ 李慕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说,他看见他的时候,脑子里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这个名字,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祈南白看着这一出,说了一句,【恋爱的酸臭,然后就消失了。】 祈南言可没理会他哥的酸言酸语,专心飙演技 ‘’嗯,我想了解你,所以调查了你一下,你不会怪我吧。‘’ 祈南言摇了摇头,小梨涡消失,再一次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哽咽的说,‘’一定很难看吧?饱受欺凌的一路。‘’ 看着只露出一个发旋的人,浑身细细颤抖,李慕辞心疼的顾不得,上前轻轻的将人搂在怀中,缓慢拍打着背部,以哄小孩的姿态哄着怀里人。 ‘’阿言,信我,我会保护你,让你远离那些不好的事情,我会让你今后的路,灿烂阳光,鲜花满地,我会给你我全部的爱。‘’ 祈南言在李慕辞的怀中泣不成声。 感受到残余意识的留存,祈南白从系统空间出来,祈南言被赵洛鱼仅存的意识挤到了一边,真的在李慕辞的怀中哭成了泪人。 祈南白不自觉拱火,【你说他现在抱的是你,还是赵洛鱼。】 祈南言听他这么一说,挣脱李慕辞,调动力量,打散了赵洛鱼留存的思维,眼中闪过杀机。 祈南白有理由相信,要是本人在这里,他弟弟绝对会无视天道规则,杀了赵洛鱼,这跟在他面前抱他爱人,给他戴绿帽有什么区别。 哥 ‘’你别说,我懂,我会修改下一世机制,不必再附身任务者身上了,‘’再来一次,祈南言得直接杀到主神办公室,掐死那个姓陆的。 看着空荡荡的怀抱,李慕辞以为被拒绝,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随即,眼中浮现势在必得神色,被拒绝没关系,但是人必须是他的。 ‘’别看,丑‘’ 一句话打消了李慕辞的偏执,哑然失笑看着捂住脸瓮声瓮气说话的人。 试探重新将人揽入怀中,下巴靠在怀中人头顶上,和对方咬耳朵。 ‘’所以,阿言,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我保证,对你很好,你缺失的东西,我都会在余生补偿给你,好不好。‘’ 祈南白看着温馨氛围的两人,突然感觉自己身上银色亮的过分,而且很撑。 【小言,你觉不觉得,他像是在哄骗无知少男。】 【哥,你觉不觉得你在这里有点太亮了,虽然慕辞看不见你,但我能。】 祈南白哽住,消失前心想,这个弟弟是要不得了。 李慕辞久久没等到回应,也不催,只是抱抱,心里就升起了巨大的满足感,是他的,只会是他的。 祈南白在系统空间呆的无聊,突然想起刚在李慕辞身后看到的人,下意识随着气息,在画室里找到了人。 裴宿尧正在画画,画一个人但是没有脸,画上的人身穿湖蓝三件套西装,胸口别着一枚凤尾黄宝石胸针,留着长发,看身型画的应该是男生。 祈南白飘过去仔细看着,越看感觉对方画的人特别像自己,他最开始在人间轮回历劫旅游的时候,投胎成了一个豪门世家,有一次他参加晚宴就穿的是一身湖蓝西装搭配凤尾胸针, 祈南白认真搜索脑海中记忆,他确实没有见过对方,没有对方任何记忆,但是那股熟悉感却始终萦绕在心头。 蓦然对视,祈南白可以肯定对方看不见自己,但是他似乎在对方得眼中看到了自己,而对方也像是突然来了灵感,唰唰在空白脸上开始画了起来,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或者是思考,完全全凭本心。 楼上李慕辞记着之前怀中人摔下床的事情,稍微用力,用抱孩童的姿势将人抱了起来。 察觉到怀里人腿盘在他的腰上,李慕辞眸色深幽了几分,内心深吸一口气,忍下躁动。 怀中那感觉一阵风就能吹跑的体重,瞬间打消了旖旎,很是心疼,还得再养养,太轻了。 轻手轻脚把人放在床上,就要抽身离开,却被人拉住。 李慕辞试探祈南言的额上落下一吻,说,‘’你刚摔下来,肯定摔伤了,我先去拿药箱,乖,我很快就回来了。‘’ 祈南言这才松开了手,眼巴巴送人远走。 祈南白看着画上逐渐露出的脸,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怀疑对方是真的看见他了。 第6章 总裁的1日囚禁6 画完成之后,看着画上的人,懵住的不只是祈南白,连裴宿尧自己也愣住了,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张清冷的脸,拿起画笔,不由自主的就画了出来。 纤细的手指,细细摩挲画中人的脸,眉目较淡,窄双桃花眼,鼻梁高挺,抿着薄唇,面部流畅,只是静静站在那,都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清冷淡漠,像是没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注意,极难走进他的心。 祈南白看着画,内心不免感叹,画技神乎其神,像是将灵魂刻画进去,与自己十足像,连当时自己那种不耐之感也画了进去,就像是本人近距离亲眼见到过。 但是他可以肯定,他的灵魂气息,那时候,他绝对不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他,心不舒服。 裴宿尧将铅笔画小心取了下来,用相框将画裱起来,看着看着,露出一抹傻气的笑容。 看着对方的笑容,祈南白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不疼,但是酸软。 许是飘累了,祈南白毫不客气坐在裴宿尧的肩膀上,而裴宿尧的手像是不经意拂过肩头,轻拂过祈南白的头,让祈南白当时就乱了心跳。 两人都在不知道的时候,和对方有过一个小暧昧的动作。 祈南白伸手捂住胸口,心跳越来越乱,越来越快,越来越疼,完全控制不住,一些没有人脸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中,像是要撑爆他的脑袋,震碎他的神魂。 疼痛让他稳坐不住,从肩膀上跌落,祈南白想调动力量支撑,却无能为力,闭上眼睛等到落入地上,但是有人却接住了他,身体落入温热掌心之中。 原来是裴宿尧双手并拢,接住了他。 裴宿尧刚将画安放好,内心莫名猛地一跳,下意识双手并拢,像是接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是仔细看,明明什么也没有,裴宿尧疑惑的想,难道昨晚真的喝到假酒了?不然怎么还产生幻觉了呢,他认真瞅着手掌心,像是真的要从中看出什么,但是确实什么都没有。 两人再一次四目相对,祈南白一次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能够看见他,但对方也疑惑的眼神,又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经过刚才的事情,祈南白陷入了纠结,想靠近,但一靠近就不舒服,最终他想着先回系统空间,他需要在想想,究竟有没有见过对方,为什么只要一见到他,就心疼,当那些记忆涌入脑海,巨大的悲伤要将他淹没在其中。 李慕辞提着药箱回到房间,发现阿言已经睡着了,心里升起一点点后悔,昨晚是不是不该用那么粗暴的方式,即便后来医生检查,说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也能睡熟,他担心昨晚是不是终究还是伤到了阿言。 李慕辞坐到床上,轻声叫着祈南言,‘’阿言,先别睡好不好,看看刚刚有没有摔到哪,咱先上药好不好。‘’ 祈南言很想醒,但是眼皮却像是有胶水粘着,整个人困得不行,昏沉中还不忘内心吐槽,这身体也太弱了。 ‘’阿言‘’ 祈南言一咕噜滚到李慕辞怀中,嘟囔着说,‘’阿辞,困,你帮我。‘’ 看着阿言窝在他的怀中,十分信任依赖他的模样,李慕辞内心一热,随即又忧愁起来,阿言是不是太轻易相信别人了,要是阿言也对别人那么没戒心,还不得被欺负。 幸好遇到的是自己,他一定会很爱阿言,李慕辞心里乐滋滋的想。 喜欢的人在自己怀中安静的睡着,恬淡的模样,让李慕辞觉得整个人浸泡在蜜糖之中,他想偷一个吻,但又吓坏睡美人,于是只能克制的在睡美人的梨涡处落下一个吻,珍之,惜之,藏之。 李慕辞也想帮阿言,但是他怕那是对方困倦随意说出口的话,所以最终也只是帮阿言盖好被子,将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轻声关上了门。 刚一转身,就和裴宿尧打了一个照面。 裴宿尧眼咕噜转,‘’小辞,你好像在自己家做贼哦。‘’ 李慕辞挑了挑眉,得意的说,‘’房间里面,有我亲手偷到的珍宝,不仅要做贼,也要做守护者。‘’ 裴宿尧眨了眨眼,真诚的问,‘’守护采花贼吗?‘’ 李慕辞冷漠脸:你再不把设计稿给我,你的工资就要夭折。 裴宿尧:资本家丑恶嘴脸,用时好朋友,用完你谁哟。 路过李慕辞的时候泄愤似的撞了一下他,然后飞快逃离,回到房间,开始为万恶资本家打工,赶设计稿。 沉浸在设计中,裴宿尧突然听见窗外有汽车行驶的声音,好奇探头一看,发觉是李慕辞出门了。 嘟囔说‘’奇怪,小辞凌晨明明发了信息,今天休息的,怎么出门了?‘’ 设计稿也不画了,裴宿尧轻手轻脚跟做贼一样,溜到祈南言住的房间里,望着正在熟睡的人,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钥匙。 他刚刚故意撞小辞,偷到的钥匙。 祈南言表面睡着,内心一言难尽的看着裴宿尧,问祈南白 【哥,你觉得他有做间谍的潜质吗?还是双面间谍?看着就感觉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祈南白斟酌一会才回答,【也许是人不可貌相?】 【我怎么觉得是傻人有傻福呢。身怀大气运?】 【先看他要干什么。】 祈南言故作被强行叫醒的不耐感,看到面前放大的脸,吓得脸色一白,瞬间精神就往角落缩,故作害怕的看着他。 裴宿尧怕对方叫,快速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的说,‘’你千万别喊,把人招来了,你就跑不掉了,我也肯定会被那个扒皮把我皮扒了,听懂眨眼。‘’ 祈南白看着眼前怪异,眼里趣味升起,他可是知道的,上万年来,能近他身的也就自己和慕辞,但是眼前这个小家伙,也能近他身,还捂嘴,居然没被打飞出去。 【小言,你认识?】 祈南言若有所思,坚定摇头说,【不认识,但他靠近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没想反抗,我刚探查他的时候,在他身上发现了你的气息。】 祈南白疑惑的看着祈南言说,【我怎么没发现?】 【哥,你现在是系统,不像我,还拥有本源力量,】 说完,祈南言再度和祈南白确认【你真的不认识他?】 祈南白沉思半晌,语气带着他自己都不确定的迟疑【不认识,但熟悉】 祈南言猜想,【你那缺失的一半心脏会不会在他身上?】 祈南白捂住胸口,疑惑的问,【我心脏缺失了一半?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缺失一半?】 祈南言惊讶的看着祈南白,【哥你不知道吗?】 【具体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我陷入沉睡的时候,哥你重伤回来看过我一次,也许是你伤太重,我还没醒你就晕了,为此,我也被迫醒来,在替你疗伤的时候,才知道你少了半颗心。】 【后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祈南言无语道【我哪知道作为当事人的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所以我没说。】 祈南白对宠了那么久的弟弟,第一次有了手痒痒想揍人的感觉,和他绕口令呢。 第7章 总裁的1日囚禁7 祈南白运转做任务者时,得来的气运,屏蔽天道,动用本源力量,一瞬间,时间静止,万物静止,裴宿尧维持着捂住祈南言嘴的样子静住。 祈南言解救自己的脸,一道银光闪过,面前哪还有自家哥哥的影子。 祈南白进入裴宿尧的体内,果不其然在内只看到半块心脏跳动,分明就是他的心脏,此时和他体内心脏同频跳动。 感受心脏传来的喜悦之情,那股无脸的记忆再度袭来,只是这一次记忆中全都带上来裴宿尧的脸,一帧一幕,全部都是他的爱意。 是夜晚高墙上,白雪皑皑,身穿红衣头戴金冠的小少爷,趴在墙头说,我心悦你,一笑身后万千红梅开放,也比不过的绝色。 是在同性相爱遭人批斗年代,站在街头勇敢对他告白的青年。与世俗对抗的倔强爱意。 是将所有检讨写成情书的炽热爱恋,小霸王的桀骜张扬,考进顶尖学府,阳光下笑得一脸得意,鲜红的录取通知书内夹着少年十年爱的爱意,郑重交于他手。 是抑郁的天才少年,为他翻遍所有心理学,在黑暗天台上小心翼翼拽着他的时候说,我们一起好好活着,在生命最后,仍强撑着让自己走在他后面,只因后走的人要承受所有的痛,他不想自己承受。 就这在一世又一世,对方不知疲倦的追逐着他,而他也从最开始的冷漠,到最后的心动。 直至最后一世,白衣飘飘的仙尊满身血雾自爆神魂,用最后仅存力量封印他的记忆,只为他好好活着。 他看见,自己逆了天道,拼着神魂尽消,掠夺万物灵,与灵道抢夺爱人的灵魂,剖开一半心脏送入爱人体内,只是为了让他拥有重生的机会,最后的记忆,是他亲手将爱人神魂打入万生石中,放入三生泉中,神心助爱人更好吸收三生泉力量,他宛若迟暮佝偻着身体,幻想爱人再度回归。 最后,力量枯竭,神魂几近破碎,祈南白想再去看一眼弟弟,他刚到门口,就再也抵挡不住爱人的封印,晕了过去,此后,记忆全无,但他始终知道自己要找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与此同时,裴宿尧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祈南白在裴宿尧心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随即飞出体外,小身体一步步变大。 祈南言见状,安静离开,关上门,给哥哥一个空间。 门内,祈南白看着这张时常会出现在他梦中的,醒来却又消失的脸,一贯清冷,向来万事与自己无关的脸上,早已泪落不止,颤抖的轻抚,仿佛只要用一点力量,爱人就会消失,祈南白有千言万语,最终哽咽说不出话。 一滴泪落在祈南白虎口上,烫的他生疼,将人紧紧箍在怀中,向来冷淡的脸上,此时泣不成声,哭的像一个孩子,良久,才听见祈南白语气里爱带着恨意的说。 ‘’裴宿尧,我恨你‘’ 说完就原地消失不见了。 察觉到哥哥气息消失,时间恢复,祈南言叹了一口气推开门。 裴宿尧眨巴眨巴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很不舒服,手上湿哒哒的,再一看原本锁着的人此刻推门进来,直接愣在原地。 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是被锁着吗?‘’ ‘’什么时候到门外去了?‘’ ‘’我怎么没有记忆了?‘’ 三连问,祈南言在心里骂哥哥不靠谱,无奈只能开启忽悠大法。 也故作疑惑的望着裴宿尧,‘’不是你把我锁打开的吗?还说只要我不喊,你自己看着我出门的,现在又问这种问题,不会吧不会吧,年纪轻轻就忘性大,迟早得老年痴呆,有病,得治。‘’ 祈南言一副关心裴宿尧的模样,成功把原本就不聪明的小裴绕了进去,并且小裴真怀疑自己有病,打算去医院看看。 肩膀被无形拍了拍,祈南言耸了耸肩,【知道了,哥,不欺负他,内心嘀嘀咕咕,护成这样,我再也不是你最疼爱的弟弟了吗?】 脑袋被拍了拍,好像在说,你永远是。 裴宿尧一向忘性大,看到祈南言,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拽着人往外跑,边跑边说。 ‘’趁着小辞不在家,你赶紧走哈,但你不许报警。‘’ 祈南言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听见他的话乐了,反问他,‘’你们不是兄弟吗?你就这样放我走了,不怕寒了他的心啊,毕竟他可是对我一见钟情‘’。 裴宿尧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像是变了一个人,冷漠的看着祈南言,‘’放你,只是为了小辞,小辞喜欢你,但囚禁得来的爱情,永远都不会是真正的爱情,人在黑暗待久了,对黑暗产生依赖,囚禁久了,看见的永远都是一个人,也会随之产生错觉的爱情,那不是小辞想得到的。‘’ ‘’谈过恋爱?这么懂。‘’ ‘’没有‘’ 其实还有一点,裴宿尧一见祈南言,内心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此时,门外传来车子的声音,裴宿尧顿时脸色一变,急的嘴里直念叨。 ‘’完了完了,小辞这么快就回来了?要是看见我放了你,肯定扒了我的皮,我的工资也要离我而去了,当机立断,咱爬狗洞。‘’ 比他更当机立断的是祈南言,拎着人往回跑。 眼见离卧室越来越近,裴宿尧挣扎起来,‘’你回去干什么?咱去狗洞那。‘’ 宁可大门抬走,不可狗洞逃走。 裴宿尧:我是不是还得夸你一句“风骨”? 祈南言:多说点,我爱听。 裴宿尧:你可真不要脸 祈南言:过奖,你要脸,你爬狗洞? 裴宿尧....... 要是时间倒回,知道他是这么个东西,他绝对绝对不会冒工资救他。 一把推开房门,松开拎着裴宿尧的手,走到床边,锁链扣住手腕,被子一盖,眼睛一闭,还礼貌来了一句,‘’出门请帮我关好门,谢谢。‘’ 裴宿尧决定忘记刚才的不愉快,给祈南言发了一张好人卡。 李慕辞步履匆忙,上楼梯三步并两步,到达卧室门口,绷着心推开房门,床上明显隆起,走近一看,祈南言维持着刚睡着的姿势,像是一直没动过,苍白的脸上睡出一丝红晕,多了点生气。 见人还在,那股不安的心才放下来。 秘书说一些急件需要他签名,李慕辞想着一会应该不碍事,但一出门右眼皮老跳,到公司快速处理一些事务,直接一路飙车回来了,松了口气,蹲在床边,看着人,眼底的柔情多到快要溢出来。 他想,如果他回来人不在了,会怎么样?大概率会发疯吧。 明明只是开始,他却像是爱了很久了一般,爱的深沉,爱的只要想到失去,就会疯魔。 第8章 总裁的1日囚禁8 祈南言手腕的锁链,李慕辞也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给他取下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这段时间,他希望祈南言能够待在他的身边,晚上睡在他的房间里。 这样的要求,一是知道祈南言的身世,他家肯定是不能待了,二就是自己的私心,自己睡不到,先让自己床睡了,最后两人一起睡床,完美。 要不说灵魂共鸣,巧了,祈南言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表面推辞两句。 晚上睡觉,李慕辞叫人把他卧室旁房间收拾起来,在一起睡床之前,他暂时先住在这。 李慕辞在睡觉之前,热了一杯牛奶送到祈南言房间,盯着他喝完,以一个额头吻结束宛若做梦的一天。 躺在床上,李慕辞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被隔壁的人所占据,后来困倦袭来,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看见阿言朝着他走来,唇上传来温热,耳边似乎听见他说。 ‘’晚安,阿辞‘’ 祈南言确实穿墙来到李慕辞的房间,他很久没见他的爱人了,所以想好好看看。 李慕辞一觉醒来,浑身气爽,喜欢的人在家,出门之前还小心机的好好拾掇了一下自己,护肤,香水,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完美。 开门同一时间,隔壁也打开了房门。 祈南言:早上好 李慕辞:早上好啊,阿言,昨晚睡得好吗? ‘’谢谢送的热牛奶,睡得很好。‘’ 看着对方和他对视时候羞涩的脸庞,李慕辞心念一动,‘’说,那阿言你能奖励我一个早安吻嘛?‘’ 祈南言内心蹦跳,今天又是阿辞更爱自己的一天,表面害羞的脸上和耳朵全部都红了,说,‘’我们才认识第二天。‘’ 李慕辞大蛇随棍上,厚着脸说‘’没关系,你只要同意,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取。‘’ 李慕辞一步步走近祈南言,正当他准备索取奖励之时,奖励自己先在他嘴角旁撞了一下,撞完就跑。 阿言的主动,让李慕辞愣了一会,笑着看着害羞逃跑的人。 一顿温馨的早餐,但是当事狗,哦不,当事人裴宿尧有话说,温馨是他们的,只有伤心才是自己的。而这多年来的早餐,未有今天这一顿,吃的他有点撑,还有点恶心,并且表示,以后他要单独一个桌吃饭。 李慕辞大手一挥准了,并且还让他自己去挑选一个吃饭的桌子,钱可以记他账上,顺便今天可以再放他一天假,让他带着祈南言外出买一些生活用品,十分豪横的把一张无限额卡塞到祈南言手中,并且表示,随便刷。 裴宿尧白了资本家丑恶嘴脸一眼,然后笑嘻嘻的说,‘’谢谢老板,‘’ 拉着祈南言飞快跑了出去,今天目标,和赵洛鱼刷爆他的卡。 倒不是李慕辞不想陪祈南言去逛街,只是公司事情较多,今天几个重要会议推辞不得,不然这种能和阿言推进关系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去公司的路上。 想到昨天阿言身上破烂的衣服,李慕辞想下一次一定要抽出时间陪阿言买衣服,毕竟谁能不喜欢爱人在自己的手中,如花一般灿烂盛开呢。 刚开始进入商场大楼,看到那些昂贵的奢侈品,祈南言还要伪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后来 阿辞的钱就是我的钱,我不花,肯定就会给别人花,虽然知道没这个可能,但不妨碍祈南言这么想,于是递卡的动作越来越娴熟。 正在开会的李慕辞,手机虽然静音了,但是来信息手机就会亮起来,每看到一笔消费,内心就高兴一分。 赚钱么,本来就是用来花的,给喜欢的人花,更是理所应当,再者,李慕辞心中也是有一些小心思,除了想弥补阿言的小时候缺失的东西,还有就是由奢入俭难。 如果没那么快产生爱,那就先用钱产生羁绊,这样随着时间,最终阿言只会爱上他。 底下开会的人,一个个怪异看着李慕辞,无他,因为李慕辞在公司永远都是一副冷漠脸,随着手机亮一下,心情就好一点,连会议讲解出了一点错,他都没骂人,而是好心情的让他继续。 公司小群里,一些人对于李慕辞的转变,议论纷纷,这世界上总是不缺八卦和乱猜的人。 ‘【总裁今天和我说早上好】 【还有还有我去送文件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再也不是没开冷空调的冷库了【 【今天新的设计稿不满意,也没挨骂,只是让我再去筛选。】 【要是总裁每天都能这么好心情就好了。】 【我赞同,天知道我刚入职的时候,还梦想和总裁来一场办公室恋爱,后来才知道,终究只是一场妄想,我还是老老实实打工。】 【我大胆猜想,总裁一定是遇上真爱了,钢铁遇爱成绕指柔。】 【那我觉得总裁夫人一定是一个非常温婉的女人,那以后我们的幸福日子就要来了,想象一下,每当总裁生气,秘书呼救,夫人一来,总裁立马消气。】 +1 +2 .......... +我的银行号码 李慕辞可不知道他今天的行为,已经被员工热议,甚至已经开始议论他未来的孩子会怎么样了。 第一次心中有了所思所念,李慕辞只觉今天时间过得尤为漫长,恨不得立马到点,下班去找阿言。 祈南言和裴宿尧两人扫货扫累了,正准备来一家很火的餐厅吃饭,餐厅口味偏清淡,但胜在味道好吃,裴宿尧收到了李慕辞的消息。 李慕辞【阿言长期没好好吃饭,导致胃不好,你别带他去吃又辣又油的东西,吃清淡点】 裴宿尧没人情味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专心工作,上班别聊闲】 李慕辞被气笑了,他这是遭嫌弃了。 回了他一句,【只买桌子,其他自己掏钱。】 【李扒皮,吝啬鬼,人质在我手,你敢克扣我,我要给你的爱情放把火,你信不信我带他去惑色,花你的钱找别人。】 惑色,京都有名的gay吧 李慕辞了解裴宿尧,比起说他更喜欢行动,他觉得裴宿尧是真的会花着他的钱,带阿言去找别的男人。 【行,只要阿言今天开心,随你。】 这么多年的剥削,直到今天裴宿尧才扬眉吐气,内心嘀嘀咕咕,看来以后一定要让小言和自己统一战线,相当于有了一张免死金牌,美滋滋。 祈南言虽然大半力量被禁锢,但是要知道两人在聊什么,还是简简单单。 看完两人聊天记录,他只觉的他的阿辞怎么那么可爱。 经过一天多的观察,祈南言对裴宿尧的身份起了疑心。 第9章 总裁的1日囚禁9 裴宿尧看似说话做事慢吞吞,性格方面也很软弱,经常和阿辞两人互怼,这其实也是表达信任的一种方式,相信不管怎么样对方都能包容他,世界上所有软弱单纯的人能一直维持本样,必定是需要有人为他遮住所有黑暗。 昨天他敢放自己,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想阿辞得偿所愿,就如同他放他走时说,囚禁得来的爱情,永远不会是真正的爱情,就像是黑暗效应,日益习惯,产生错误爱情,习惯一个东西,爱上一个东西,但只有黑暗没有阳光,人会怎么样呢?会死,就像鱼没了水会死,鸟没有飞行能力也会死。 裴宿尧了解阿辞,随着时间只会越来越爱,但被囚禁的人随着时间流逝,只会走向死亡,一个走向深渊,一个走向解脱,结局就是阿辞也会走向死亡。 所以话说回来,祈南言猜想,这个世界的裴宿尧不是故事里的那个裴宿尧,他的身份,祈南言想来想去也只有万生石,毕竟当初是万生石带走了阿辞。 按照祈南言的性格,在知道裴宿尧是万生石的时候,就应该把他控制起来,在进行融合的时候吞了他,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对阿辞和哥哥都很重要。 说到底,他和裴宿尧都是一样,爱屋及乌。 祈南白恢复记忆之后,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三千世界空间站,一脚踹上超能钢化门,那姿势,那角度,和祈南言一模一样,难怪是兄弟呢。 厚重钢化门落地发出巨大的震响,给正在美滋滋看着收益日益增长的陆年唅吓了一跳,以为有敌袭。 秘书哼哧哼哧的快速往办公室跑,一道银风席卷,让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再一看,银风已经冲入了boss办公室,门关的震天响,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怨气极大。 秘书只能站在门外,耶稣祷告,愿boss来生安乐,随后撒丫子跑的飞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见来人是祈南白,陆年唅脸上发黑,气的光脑都被他捏炸了,对着罪魁祸首就是一顿咆哮。 ‘’你们兄弟俩是不是有病啊,不会好好进门吗?手没用吗?不会敲门吗?要是不用就给老子剁了去,又tm踹坏我一条门,你们当老子的钱是地上捡的吗?啊‘’ 叮 您的光能宝已到账20亿光能币,甜美的声音想起,陆年唅刷从抽屉拿出备用光脑,账户确实到账了20亿。立马喜笑颜开,脸笑成了一朵老菊花,狗腿的拉开椅子,请祈南白坐下。 ‘’嘿嘿,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什么贵干呢?小的能帮上您什么忙呢,当然啦,都是老朋友,肯定给你优惠。‘’ 祈南白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直接开口说明自己来此的目的。 ‘’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记忆被封印了?也知道我一直要找的其实就是阿宿。‘’ 陆年唅不羁的挑了挑眉,‘’哟,看来是见到了人了,没错,我确实知道。‘’ 祈南白面无表情看着陆年唅,气息冷然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遇见阿宿并不是在三千小世界。‘’ ‘’你是不是忘了我本体是什么了?‘’ ‘’哦,忘了,是个什么东西来着,大概可能不是东西吧。‘’ 陆年唅:........ 陆年唅不满的啧了一声,“怎么还骂人呢?还能不能愉快聊天了?” 祈南白做出一个你继续的手势。 ‘’他一进入三千小世界,我就在他身上捕捉到了你的气息,轮回镜被我用来运转小世界,只能自己动用自己力量推测,看到了一些零碎片段,正好有你剖心那一段,而你回到空间站,总是像在找什么,一想就知道你找的是他。‘’ 陆年唅双手一摊,说,‘’那我不就做好人,把你送到他身边,还能让你帮我看着你弟弟,一举两得不是‘’ 祈南白多少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开口微讽‘’那我还得多谢你帮我?‘’ 陆年唅摆摆手说,‘’客气啥,账号你知道,打钱就行,一亿两亿不嫌少,三亿更好,嘿嘿嘿。‘’ ‘’可以。‘’ 祈南白很爽快的转账。 陆年唅望着光能宝又多出来的三亿,眼睛亮的和太阳有的一拼,再看祈南白的眼神,宛如对方财神,来着散财来的。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祈南白土财主摊手,‘’好说,钱收了,给我在三千世界安排一个身份。‘’ 闻言,陆年唅瞬间觉得刚到手的钱不香了,去tm的财神,这就一煞神,再度化身为咆哮帝。 ‘’你们兄弟俩把我这当你们后花园呢,想去就去‘’ 那声音大的把门口又回来秘书吓得跑的飞快,生怕波及到自己。 面对愤怒的陆年唅,从始至终,祈南白都是那副冷淡的模,说话不疾不徐,但实则拿捏。 “行,钱还我。” 陆年唅捂住光脑,吐出两字,‘’休想。‘’ ‘’我设置了延迟到账,能撤销。‘’ 不得不说,治爱财的陆年唅,祈南白还是有一手的 陆年唅:卑鄙 祈南白:过奖 不得不说,兄弟两人都有着一样的品质“谦虚” 陆年唅不吭声,祈南白也不催他。 半晌,陆年唅采用怀柔政策,‘’我这不是让你成了系统,你也照样能陪在他的身边啊。‘’ ‘’人统情未了?如果小舒回来了,你愿意和他上演一场人镜情未了?‘’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陆年唅自觉无法接受,好一会,最终妥协了,无奈的说‘’行,给你安排一个,我真是欠你俩的。‘’ 祈南白不走心吐出‘’感谢‘’两字 ‘’滚滚滚滚,‘’陆年唅烦躁的挥手赶人。 随即祈南白化作一道白光消散在原地。 提起爱人,陆年唅眼中满是想念之色,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小舒什么时候回来。‘’ 正在等上菜的祈南言,突然感受到系统空间有波动,知道哥哥回来了。 ‘’哥,问清楚了?‘’ ‘’问清楚了。‘’ 行,还是你人我看的顺眼点,系统什么的,就像是被家长盯着谈恋爱,我会害羞的。 祈南白:你修炼是修脸皮去了? 祈南言:人会成长,脸皮也厚。 祈南白默然。 两兄弟都没在说话。 餐厅人不少,也挺热闹,菜上的也很快。 祈南言吃了一口百鲜烩,眼睛一亮,指着这道菜说,‘’这个好吃。‘’ 裴宿尧吃了一口,忙不迭点头,‘’这是他们家限定季节菜,只有这个季节才有,十多种蘑菇,浇上浓稠的高汤汁。‘’ ‘’他们家能外送吗?这么好吃,他工作辛苦了,得吃点好的。‘’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裴宿尧看着祈南言,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你喜欢小辞嘛?‘’ 祈南言时刻谨记人设,笑得羞涩说,‘’一点点。‘’ 而这句一点点,被裴宿尧偷偷录音发给了李慕辞。 李慕辞正在选设计稿,选来选去总也选不出几张好的,逐渐烦躁起来,看到裴宿尧发来消息,担心出事,立马点开语音。 听到那句一点点,心中的烦躁立马被抚平,雀跃不已,既然已经有一点点,那么他一定会让阿言变得更加爱他。 旁边的经理都已经准备接受教育了,谁成想,只是听了一条语音,总裁的脸就雨过天晴了,听见总裁让他再好好筛选,让他继续回去工作。 门一关,经理松了一口气,逃过一劫。 而看到裴宿尧的小动作,祈南白内心笑得像一个心眼子比腿多的蜈蚣,目的就是慢慢织一张网,一点点捉到猎物。 第10章 总裁的1日囚禁10 最后外卖还是没有送成,那道菜只有在店里吃,才能吃到最鲜美的滋味,裴宿尧提议,下一次让祈南言可以和李慕辞再来尝一尝。 裴宿尧在心里直夸自己是个小天才,为两人制造下一次约会。 逛完,吃完,回到家简单休息一下,再醒来天已经入夜,李慕辞公司忙,晚饭直接在公司解决了。 裴宿尧拉着祈南言玩游戏,两人菜的被队友追着骂,不过他们俩一个是真菜,一个是假装的。 用祈南言的话来讲,一个合格的任务者,一定要时时刻刻处在角色扮演中。 游戏里被骂的有多惨,当天晚上他利用网络黑了那几人的账号,卖人家装备卖的就有多开心。 一个明天要上班,一个明天要上学,必须早睡,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夜深,万籁俱静,李慕辞顶着疲惫回到家,进门径直就去了祈南言房间,心心念念一天了,再不看一看,亲一亲,他得被思念折磨疯了。 没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矫情的很,现在有了想念的人,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 祈南言早在李慕辞进门就醒了,但他没动,当唇上传来一抹温热,他的心跳动的很厉害,强忍着没把人按头,来一个深吻。 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嗓音。 ‘’晚安,好梦,我的宝贝。‘’ 门一关,祈南言瞬间睁开眼睛,神识捕捉到李慕辞,眸子里盛满了温柔,低声说 ‘’晚安,好梦,我的阿辞‘’ 祈南白在系统空间,最终还是忍不住思念,飞到了裴宿尧房间,看着那张总是在他梦里为非作歹的脸,昨天说恨他,也是真的恨,恨他的选择,杀死他的爱人,恨他让他忘记了他的爱人,恨他的狠心,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终究他的阿宿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让他从此不再是浑浑噩噩的过着,漫无目的追着一个虚无。 伸手抚上他睡着的脸庞,清冷的脸上微笑着落下一滴泪,是庆新也是埋怨 裴宿尧似有触动,梦中皱了皱眉。 次日一早醒来后,祈南言和李慕辞就产生了小小的争执。 但对于裴宿尧来讲,与其说是争执,不如说是打情骂俏。 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坚持要送上学,一个坚持不要。 李慕辞想和喜欢人的多待一会,祈南言则是想,那么高调去学校,他还怎么为人“报仇”,扮猪吃老虎才是乐趣。 眼见说不通,祈南言眼里的泪水说来就来。 眼含泪水,委屈的说,‘’你说过对我好的,现在你就开始凶我了?‘’ 李慕辞看到立马就慌了神,抽出纸巾就轻柔给人擦眼泪。 内心也冤的很,他哪里凶他了,他一直都是轻声细语和他商量,但是是喜欢的人,阿言觉得凶了,那他就是凶了吧。 最终还是李慕辞妥协了,答应了不去送。 祈南言也答应过几天让李慕辞送他去学校。 裴宿尧:嗝,真饱 乘坐地铁到达学校,祈南言扮演者唯唯诺诺胆小的赵洛鱼,走路也是尽量在角落里走,穿着旧校服低着头,坑洼的刘海遮住了眼里的玩味和兴奋。 从前门进入教室,赵洛鱼虽然在学校备受欺凌,但他成绩还可以,年级前二十五以内跑,赵洛鱼也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学习,盼着自己能考入顶尖学校,挣脱泥泞的前半生,事实上,赵洛鱼也做到了,只是命运戏人,他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最后搭上了自己的命。 祈南言刚一到位置上坐下,一道破空声朝着他袭来,是一个沾满粉笔灰的黑板擦,一旦打到脸上,全身都会沾满粉笔灰,伤害不大,侮辱性很强。 祈南言内心一笑,故作低头捡东西,躲避了黑板擦,而他的身后就是始作俑者爱慕的女生,班花叶允清,这个班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白莲花一朵,没少故意装善良凑近赵洛鱼,引的追求者欺负赵洛鱼。 让一向追求美的叶允清浑身沾满粉笔灰,丢了脸,也算是“小小”的给她一个教训。 祈南言一个平a逼出对方大招,只见那向来连一根头发丝都追求美的班花,此刻“雪白”的脸蛋上印一个红色的黑板擦印记,头发上以及小半个身子全是粉笔灰,气的颤抖,而她一动,身上的粉像下雪一样簌簌落下。 叶允清气的口吐脏话,宋甴,‘’你tm有病吧,丢人不会看准点,眼睛不要就挖了。‘’ 脱口而出之后,叶允清理智回来,知道自己崩了人设,瞬间后悔,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祈南言心里乐了,还哭呢,在脸上揉面团,连油都省了。 宋甴见女神被误伤哭着跑了,自己也被当众下了面子,怒上心头,不管不顾对着祈南言就伸腿踹了过去。 嘴里说着,‘’赵洛鱼,谁tm让你躲的。‘’ 祈南言故作害怕的把桌子往前猛地一推,伸腿过来的宋甴被铁桌子砸了个正着。 当场就给教室里所有人表演了一场非常精彩的rap+单腿蹦舞蹈。 怒火攻心的宋甴抡起拳头就准备揍人,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都在干什么呢?没听见打铃了,走过来其他班都在早读,就你们班还在吵,刚跑出去的女生怎么回事?‘’ 见教导主任来,宋甴只能不甘的放下拳头,瞪了一眼祈南言,无声说小偷儿子,等着,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 见所有人没开口,教导主任再次询问‘’说话,哑巴了?刚刚不是很能说吗?班长在吗?说说怎么回事?‘’ 见教导主任严肃的样子,班长胆战心惊的站起来,不想得罪人,只说是擦黑板粉笔灰太多全落头发上了,回去收拾了。 教导主任也没纠结这事,撂下一句,‘’好好早读就走了。‘ 小偷儿子四个字是赵洛鱼大学前一生的黑暗,被冠上这个名头,似乎所有人都瞬间变得清白高贵起来,谁都能在赵洛鱼破碎的前半生中,伸手将他的破碎撕的更加稀碎,赵洛鱼一边顽强活着,却又一边因为这欲加之罪,陷入深深的自卑中。 但祈南言不是赵洛鱼,他不会因为这四个字,产生任何自卑的情绪,但为了游戏变得更好玩,祈南言故作害怕的一抖,像是无法承受,自卑低下了头。 内心正在思索,等会要怎么玩呢?是攻心呢,还是伤身呢?要不还是都来吧,相信学校的“校霸”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吧。 此时的宋甴一边专心读书,一边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让他得罪他女神的罪魁祸首。 感受到身后的视线,祈南言心情甚好。 第11章 总裁的1日囚禁11 时间是一个很好的东西,越长就让人们心里的那股火燃烧的更旺,眼睛如果能杀人,大概率祈南言此时已经投胎成功了。 不过火气越大,才越好玩。 宋甴熬过两节课,大课间随着老师离开讲,宋甴立马来到祈南言身边,伸手就像哥俩好的勾住他的肩膀。 祈南言故作害怕躲过,像是认命一般,熟练的往废弃教室里走。 躲避的行为让宋甴脸色更加沉了几分,见他懂事的往废弃教室走,面上得意又轻蔑的看着祈南言。 但愿他等会还能依旧露出这副得意的神色。 来到废弃教室,因为老大方修扬不在,宋甴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让两个人到门口锁门守着。 废弃教室里,堆着一些课桌杂物,无人光顾的地方铺上厚厚一层灰尘,有些地方很干净,每当霸凌者们要欺凌赵洛鱼的时候,都会把他拖拽到这间废弃偏远的教室。 祈南言站在角落,颠了颠今天特意带来的玻璃球,内心兴奋不已,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 五人呈包围之势,露出恶意的笑容,在他们眼里,赵洛鱼就是砧板鱼肉,任他们搓圆捏扁。 在他们动手之际,祈南言唰的一把将手中弹珠精准的打在他们的哑穴上。 起初宋甴他们以为这只是赵洛鱼最后的挣扎,纷纷张嘴大笑,笑他的行为在给他们挠痒痒,,察觉到笑却无声之后,顿在原地,几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祈南言慢条斯理为自己带上一双白手套,动作优雅高贵,和此时脏乱的场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好像他来到的不是废弃教室,而是高档宴会厅。 宛如一只狐狸看着他们,笑眯眯的说,‘’笑啊,怎么不笑了呢?是天生不爱笑吗?‘’ 震惊过后,几人怒火中烧,让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宋甴,抬脚就往祈南言身上踹去。 在他们眼里,赵洛鱼的反差,估计是受了谁的指点,至于他们不能说话,估计也是赵洛鱼搞的鬼,但不管怎么样,先打一顿,再逼问是谁教他 背后之人只能处在暗处,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所以他们毫无顾忌,再者,他们还有扬哥呢,扬哥背后站的可是周氏家主。 祈南言轻飘飘一脚对上,其他四人看着这毫无力道的一脚,无声笑得张扬,等着看对方的惨样。 但也就是这轻飘飘的一脚,却让宋甴倒飞出去,撞倒一张书桌,重重砸在墙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在后脑勺摸到一个大包,手中传来黏腻,放眼前一看,血液猩红。 ‘’哎呀呀呀,见红了,不好意思,力道没控好,要不我再来一次,这次保证不见血。‘’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实则脸上没有半分歉意。 剩下几人见宋甴被伤,纷纷举起拳头朝着祈南言揍去。 四颗玻璃珠落在他们脚下,脚步一滑,全部都摔趴在地上。 祈南言捂着嘴说,‘’哎呀,我知道你们要为以前事情和我道歉,你们居然五体投地这么有诚意,让我倍感欣慰,‘’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了更体现你们认错的诚意,别忘记起来后再三跪九叩啊,‘’ 祈南言一句句明夸实讽的话,宛如一巴掌狠狠扇在他们自觉高人一等的脸上。 接下来就是玩弄猎物的好时候,五人看着露出一抹“核”善笑容的赵洛鱼,身体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看守外面的两人,听见里面拳打脚踢,时不时传肉体砸地,砸椅子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兴奋与渴望。 远在集团的李慕辞,两小时一份文件都没看完,思绪总是跑到了祈南言身上,一会想着他祈南言上课的样子,一会想他在学校有没有受欺负,一会又在想学校伙食好不好。 突然眼前一亮,呼叫秘书进来。 昭珩中学最近缺什么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在查那个男孩资料的时候,顺带也搜集了一下关于学校的资料,脑子里稍稍思索一下,还真有,但即便是没有,作为一个贴心的好秘书,又怎么能辜负总裁爱护国家花朵的心呢,编也得编一个。 ‘’有的总裁,一个是宿舍年久了,多少有点老化问题。‘’ 李慕辞大手一挥,十分豪横的说。 ‘’捐‘’ ‘’据说有扩大图书馆的想法。‘’ ‘’捐‘’ 秘书推了推眼睛,从善如流开口‘’好的,我这就和学校那边去联系,并且会把总裁的爱护之心传达到位的。‘’ ‘’嗯‘’ 李慕辞满意的点点头,叮嘱到,‘’务必快速落实,过几天我得空了,去学校看看。‘’ ‘’好的,我先去做事了。‘’ ‘’去吧。‘’ 而李慕辞担心的可怜崽,正在学校里面大展拳脚,都快把人欺负死了。 阳光从窗户照耀进来,空气中密集的灰尘漂浮,浓到肉眼可见,反被霸凌的五人,被揍得像一只死狗痛的呼气,开心的玩起了叠罗汉,最主要他们非常友好的让体重最重的一个压在他们几个身上,玩的好不开心。 五人哪还有当时的嚣张气焰,想呼救却说不了话,他们锁住的门,最终锁住的是自己的生路。 祈南言伸手,在看到他们脸上的灰尘和血迹,顿了顿,满是嫌弃的改用脚踢了踢宋甴的脸。 ‘’喂,你们平常欺负人的时候,不都有使不完的牛劲吗?这么不禁打?我还只是刚热身呢。‘’ ‘’对,对不起,我,我们错了,求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宋甴每说几个字,身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祈南言蹲下,一把揪住宋甴的头发,把他头抬起来,看着那张青紫的脸,笑的宛如一个阳光大男孩。 ‘’如果打了人只嘴上道歉,就能相亲相爱,还要咱们警察叔叔干什么?再者,身为历史课代表的周同学,应该不会不知道,爱与和平永远掌握在实力吧,就像曾经的你们和我,就像现在的我和你们,‘’祈南言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宋甴嗫嚅着没说话。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刚打铃一分钟,得回去上课了。 祈南言伸个懒腰说,‘’五位同学上课咯,咱们下次再玩,下次记得带上你们全部人哈,这样你还能少挨两下,但我一向公平,保证力求雨露均沾。‘’ 祈南言开朗的样子,就像是随口聊天一般,此时,门外的两人也开门进来。 看到原本应该被揍得很惨的人,此时完好无损的站着,傻眼了。 祈南言轻拍自己的头,‘’恍然大悟的说,忘了还有你们。‘’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公平,一人一脚送他们一块快乐玩叠罗汉,毕竟好朋友,手搭手,谁先放开谁是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走到门口,突然转过头,背对着阳光,笑的人畜无害,实则是披着天使皮囊的恶魔。 ‘’七位同学,‘祝你们今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不要太感谢我哦。‘’毕竟助人为乐我是认真的 祈南言自认为自己言而有信,说到做到,说攻心伤身,就一定会做到,守诺是每一个好孩子应有的良好品德。 系统空间内的祈南白,看完了全场,很是疑惑,自家冷漠的弟弟,怎么变化这么大,完全就像一个小变态。 难道,这是迟到几万年的叛逆期到了? 第12章 总裁的1日囚禁12 回教室的路上,因着上课铃早就响了,路上没什么人。 初夏的太阳正高升,照在人身上有微微的灼热感,风拂过,青葱茂盛的大树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放眼望去,一排排生机盎然的绿色跃入祈南言眼中。 高中的校园生活,繁忙但也如初夏的树叶一般青春。 【你打算怎么做?】 祈南言伸手接住一片风吹落的树叶子,在手中把玩,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子懒洋洋。【既然已经伤身了,接下来那就是伤心了。】 【说说】 祈南言抬头看向天空,太阳晃眼的让他睁不开眼,【让恐惧陷入更深的恐惧,没什么意思,但如果让人对自己的对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产生恐惧,是不是会更有意思呢?】 祈南白:世界上绝大部分的鱼类,都死在它们最赖以生存的水域,不过是地点的不同,和有没有人类的插手,但本质不变。 【嘿嘿嘿,哥哥说的对,给哥哥点个赞。】 听着祈南言像是哄小孩的话,祈南白脸上满是无奈,以前据嘴葫芦,现在是话痨戏精,那小天君也是厉害,能把冷漠的小言宠成现在这副“开朗”模样。 放以前,以小言的性格,直接一刀砍死,哪有那么多心眼子和时间去玩这些。 南言,南言,意为话少不多话,现在干脆改名叫多言算了 【祈多言】 【嗯?哥,你是背着我又在外面找了个好弟弟?还给人家取名叫祈多言?和我在一块都能想到他,我再不是你最疼爱的有且仅有唯一的弟弟了嘛?】 祈南言酸溜溜控诉自家哥哥,好像祈南白是那移情别爱的负心哥,而他是即将被抛弃的糟糠弟。 祈南白不自觉将心中想的名字脱口而出,他还没说什么,祈南言就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祈南白成功被他这个戏精弟弟气笑了。 【祈南言,你以后别叫祈南言了,改叫祈多言吧,你现在话太多了,你还记得你以前是什么样吗?锯嘴葫芦,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咦,哥你粗俗。】 祈南白:这弟弟是真没法要了,想打死他怎么办,在线来个人阻止他。 【以前那叫懂事,因为你老不在家,现在这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是被我家阿辞宠出来的,阿辞对我可好了,爱人如养花,人见人人夸。】 祈南言嘚瑟的不行,最后三句话仿佛含着蜜糖,甜腻的祈南白有点恶心,但同时又欣慰,自从祈南言有了自保能力之后,他就鲜少再待在他的身边。 现在有另一个人宠着爱着,挺好。 看着小言提到喜欢的人,一脸甜蜜的样子,想起裴宿尧,祈南白心脏紧缩,又是一阵阵的疼,看来有些事情必须要加快了。 同时祈南白心中又产生畏惧,他担心没了记忆的阿宿,会不会再次爱他,和他在一起。 蓦然,祈南白想起那天小言的话,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样貌的改变,记忆的消失而不爱你。 祈南白心中的畏惧这一刻神奇般的消散,至少那小天君不就如小言所说那样,只需一眼。 祈南言到教室的时候,上课二次铃也已过了五分钟,政治老师站在讲台上正滔滔不绝讲课,声情并茂。 ‘’报告‘’ 讲课声音戛然而止,全班所有人眼神齐刷刷看着门口的祈南言,低着头还是那副懦弱的模样。 台上政治老师像是已经习惯,没有多问就让祈南言进来了。 教室后面响起小声的说话声,尽数传入祈南言的耳中。 【哎,今天怎么他先回来?宋甴那几人呢?】 【不知道,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他身上居然不是脏兮兮的,脸上也没挂彩,顶多衣服有点乱?】 【是啊是啊,难道他们突如其来良心发现了?】 【嗤,和施暴者讲良心,不如说佛祖五指山降临为他们指点迷津。】 【啥意思?】 【大嘴巴子扇的。】 【哈哈哈】 ‘’后面那几个,这么能讲,讲台让给你们,你们上来讲好不好?‘’ 聊天两人立马噤声。 两节课过去了,宋甴那群人还是没回来。 祈南言内心嗤笑,一群废物点心,只不过被欺凌了一次,生怕异样的眼神,居然不来了? 赵洛鱼也是蠢,面对这样的一些人,反正烂命一条,不要命反抗几次,他们也就不敢了,居然还硬生生受了三年的欺凌。 起南白听着,没说什么,这世界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也许反抗不成,还会反而徒增变本加厉的欺凌,当年在转世的时候,他见过不少,而赵洛鱼性格和生存环境就导致了他不到绝境不会反抗,看他和周凌就知道了。 祈南言下课打算先趴一会,再去填饱肚子,刚趴下不到一分钟,手机响起,精准无误从课桌里拿出一个黑色老人机。 没错,在智能横行的年代,赵洛鱼用的是一个黑色破旧老人机,顶多打电话发发微信。 ‘’喂‘’ ‘’喂,洛鱼,我是裴宿尧,你还记得吗?我来给你送饭,我现在在你校门口一棵大树下面。‘’ 祈南言一听这慢吞吞的话语,就已经猜出是谁了。 ‘’记得,马上就来,你也别在校门口了,太打眼了,走偏点。‘’ 祈南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像是趴累了,慢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逆着人海,他听见一群男生在聊天。 【你刚看见了吗?校门大树下,迈巴赫。】 【看见了,老帅了,黑银色,霸气奢华,想买。】 【想想吧,几百万呢。】 【也不知道又是来接哪个少爷小姐。】 【学校不配吗?】 几人纷纷大笑,那是要和反贪局叫板吗? 男生谈车就如同女生谈口红,说起来就滔滔不绝,止不住的势头。 祈南言心想,还好自己提前让裴宿尧换地方了,不然铁定被当猴子围观,这和他想的校园生活不一样。 裴宿尧到将车停到偏僻地方,几乎没有学生来,给祈南言发完消息之后,坐在驾驶位上,放空脑子,有时候当设计卡到瓶颈的时候,没事可以放空放空脑子。 大概过了十分钟,车窗被人敲响,车窗落下,露出祈南言那头怪异的头发和好看的脸。 ‘’阿辞让你来送饭的,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裴宿尧讶然开口‘’我记得我在电话里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祈南言笑的比天上太阳还灿烂,炫耀似的开口,‘’等你有了爱的人,你就知道了。‘’ 裴宿尧疑惑的看着他,‘’爱?‘’ ‘’做了什么好吃的,正好饿了,阿辞也太贴心了,‘’祈南言不乐意去排队,也不想吃剩菜剩饭,让他顶着大太阳去校外吃,也不愿意,打算趴一会去商店解决午餐。‘ 打开餐盒,全是他爱吃的。 祈南言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吃着阿辞专门为他准备的午餐,心里别提多幸福。 裴宿尧则是因为祈南言一句话陷入沉思,他从小因为性格说话有点慢,没少被人私下里叫智障儿傻子之类的。 但爱一个人多少有点涉及他的盲区,脑海中这时候闪过一幅画,黑色长发湖蓝西装。 第13章 总裁的1日囚禁13 赵洛鱼居住的地方,房子老化斑驳,这一带有名的脏乱差,三教九流的聚集地,也许现在哪条小巷子就有人干着不为人知的事情,地上随处可见的垃圾,有的落在水中,散发着难闻的臭水沟味。 一群小孩你追我赶,玩的很是开心,但俗话说,特定的环境和教育往往也会影响小孩的三观,稚嫩的童言往往也是一把诛心刀。 【小偷儿子回来了,大家快跑,不然东西就要被偷咯。】 说是跑,但实际围着祈南言转,边转边围着他喊小偷儿子。 前身没少遭遇这些来自孩童的恶意,但他能做的只有加快速度回家,门一关,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但祈南言不是赵洛鱼,人犯贱之,他必不惯之,扬起一抹恶意的笑容看着最开始叫嚣的小孩。 【你妈有了弟弟就不要你咯。】 一句话,让一个男孩为他哭泣,哭的老惨了,然后跑回了家。 转头看向下一个,【你爸娶了后妈带来了后弟,然后你有了后爸,你是没妈没爹的野孩子。】 【呜啊啊啊】 一句话,秒变野孩子 转过身一把夺过小胖子手里的蛋糕扔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见吃的被丢了,小胖子挥着拳头就冲上来来。 祈南言一脚踹翻小胖子,说,【这么胖,还吃呢,现在把你当猪养,以后把你当猪宰。】 【你骗人,我妈说了,能吃是福,胖胖的才能镇得住福气。】 祈南言嘲讽的看着他,残忍的说,【你妈骗你的,他对你说多吃点胖胖的好,对猪也是这么说,然后毫不犹豫宰了猪,那猪死前嗷的老惨了,你是你妈儿,她下手肯定更狠,因为你养的更好。】 呜呜呜,小胖子边抹眼泪边跑着说,我告我妈去 一场交流,一辈子的阴影。 祈南言瞅着剩下几个,都懒得费口舌,刚举起拳头,剩下几人一溜烟全跑了。 【切,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祈南言丝毫没有欺负小孩的羞愧感,甚至在想,要不是跑的快了,非得让他们全哭。 到了住的楼下,年久失修的铁楼梯,感觉多用一点力都能踩踏了,祈南言如履平地一般上了楼,不摇不晃不搭扶手。 赵洛鱼家住五楼,最边缘的边角料房间,十平方左右,这也是赵洛鱼那个无良爹给他留下的最后净土。 开门进去,房间整洁不脏,一个床占了房间近一半的位置,小窗大开,风吹动蓝色窗帘,窗边的小书桌上整齐摆放着破旧的书本,卫生间只够容纳一人。 祈南言书包一扔,躺在床上,没吃晚餐,他在来的路上就给阿辞发了消息,说他住他家也不好,还是决定回自己家住。 想必也在赶来的路上。 祈南白从系统空间飞出来,疑惑的看着祈南言,【你不是答应他给他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了吗?为什么突然间又要回来。】 【不是早说了,距离产生爱,太容易得到总是不珍惜,再者也是为了找个由头,促进进度,我要是主动了,那不就崩人设了,自古救世主的名头能最快产生爱情。】 【所以你刚刚对那群熊孩子是故意的?】 【知我者,哥哥也。】 祈南白:有时候也不是很想知道 【哥你想一下,一个双亲早逝的弱男孩独居,附近邻居打上门来,弱男孩孤苦无依,独木难支,只能默默忍受谩骂殴打,这时一个高大的西装男人从天而降,宛如神明一般,赶走了欺负弱男孩的坏人,这时……】 【这时你就该闭嘴了,不然你哥我会让你感受自打生下来第一次关于哥哥爱的打打。】 看着祈南言那做作动作,声音恶心的描述,祈南白忍无可忍的打断他的话,在听下去,他会让弱男孩提前感受黑暗,并且可没有神明来救他。 【好嘞,哥哥,】祈南言乖巧的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祈南白。 看着立马好孩子的弟弟,祈南白内心那股恶心感消失,无奈的说,【这么好的头脑,下一世界给你安排作者的身份,你这想象力。】 【真是屈才了。】祈南言接下话语。 【不,你这想象力,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恶心遭折磨。】 撂下这句话,祈南白就回到了系统空间。 哼,哥也不是以前的哥了。 找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红色颜料,随手往脸上一抹,再往刀上倒上红色颜料。 猩红的颜料宛若鲜血落在白皙的脸上,反映在澄亮的刀身上,露出一抹变态的笑容,像极了嗜血而生的变态杀人狂魔。 没一会,门被敲得震天响,房间隔音不好,清晰的传来外面咒骂的声音。 ‘’开门,快开门。‘’ 咔嚓门开的声音,但只露出一条缝。 门内的少年,身后漆黑一片,唯有走廊昏黄的灯光照亮他的半张脸,眼珠子漆黑幽暗,脸上沾满鲜血,露出一排白牙,笑的阴森,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仿佛刚杀完人,此时还未杀尽心,正好来了新的猎物。 这副模样把最前头的一个魁梧女人吓了一跳。 门开的更大,露出拿在手中沾满红色的刀,红色像鲜血流动一样,滴落在地板。 直接把看到几人吓得倒退一小步。 达到想要的效果,察觉到阿辞距离他越来越近,祈南言立马恢复以往的唯唯诺诺的样子。 小声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那恐怖渗人的场景仿佛是她们一场幻觉,看着胆小的人,几人绝对不承认刚被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吓到了,但行动却还是带上了恼怒。 为首魁梧的女人,猛的一推门,门开了,人也被推倒在地上。 祈南言自然不可能真的任人推,自己故意倒在地上,他已经看到阿辞了。 嘴里指着祈南言骂,‘’老子是小偷,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嘴胡说八道,欺负我儿子,没教养的小畜生,‘’ 说着说着就要开始动手。下一秒就被大力一脚踹到了一边。 下一秒祈南言就落入了一个温暖怀抱中,许是跑的匆忙,慕辞略粗的喘息声落在他的耳边,靠在他的胸口处,心咚咚咚跳的很快很大声。 李慕辞紧紧将人搂在怀中,当他看到短信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气愤的,觉得他被小骗子骗了,等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然后再把他锁起来,直到他爱上他,才解开锁。 一路上的气愤,直到踏进这里,又不免心疼他,他知道他过的不好,心疼阿言的以前。 直到他上楼看到满脸鲜红的阿言被人推推倒在地,一群人围着他的阿言,欺负他的阿言,一瞬间怒火中烧,恶意窜出胸口,杀了吧都杀了吧,不只是眼前这群人,还有当年那群人,他重重踹开那个女人。 第14章 总裁的1日囚禁14 第十四章 李慕辞来了之后,当下的情景迅速两极反转,黑衣壮汉将门外的那群人围住,强势的一方人,陷入劣势,如同待宰的羔羊。 有些来为自己孩子鸣不平的,心里心生后悔,不该来这。 李慕辞搂着祈南言,确保没有外伤后,微微松了一口气,等解决这里的事情,去医院再检查有没有内伤什么的,不乖的孩子自然也要受到惩罚。 被李慕辞踹开的女人躺在地上哀嚎,“哎呦哎,还有没有天理了,黑社会打人了。” 祈南言一看,你还别说,眼前这场景还真有点黑社会打砸那味。 李慕辞原本阴沉的脸色,听到女人的话此刻越来越沉重,像是要在脸上酿出墨水来,眸色黑沉冰冷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呵,我们是黑社会,那你们就是聚众闹事,欺负孤苦无依的未成年,刚才的一幕幕我可都叫人拍下来了,即便是警察来了,我也有理,你猜最后会抓谁?” 女人大声辩解,“我欺负未成年?明明是这小畜生先欺负的我儿子。“” 李慕辞语气冷的如同冰渣子,“你要是嘴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帮你,从此让你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甚至我能让你在整个a市这片待不下去。” 女人望着李慕辞,看着他的穿着,和不容忽视的贵气,加上身后正虎视眈眈的黑衣壮汉,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话,他是真的能让她们一家在a市待不下去,她虽然只是一个卖猪肉的,但也会和一些饭馆里有合作,曾听一家老板说过,a市这片地,随便一个大人物动动手指,就足以毁了他们。 见女人呆愣在原地,李慕辞也不打算在多费口舌,把人打横抱起,就往外面走,围着的人下意识给他们让路。 回过神来的女人不死心大声说道,“他爸是小偷,儿子像爹,他肯定也是一个小偷,你看就有钱,你不怕他偷你东西吗?” 李慕辞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反问,“他有偷你们东西吗?” 女人被问住了,内心不由的的问自己,有偷过吗?好像并没有,甚至那小孩还帮过他们。不止女人,其他人脸上也或多或少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羞愧。 李慕辞再次开口,“他是他,他爸爸是他爸爸,你是个杀猪的,难道你儿子也是杀猪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去读书?李慕辞嗤笑出声,有句话叫读书不如杀猪?你也认同这句话吗?” 女人被李慕辞说的脸色涨的通红,嗫嚅这说不出话,她当然不可能认同这句话,杀猪的苦她吃够了,不希望他儿子也如他一般浑身脏兮兮臭烘烘从事杀猪这份营生。 没再搭理身后这堆烂摊子,抱着怀里人就往车上赶,吩咐身后肥保镖打个电话给家庭医生等着。 “阿辞” “你也先别说话,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很不乖,让自己受伤,而且还骗我,我给你时间让你好好想想,怎么让我消气。” 祈南言像一个吓到的小孩,窝在李慕辞怀中不吭声,眼泪吧嗒吧嗒掉,没一会就弄湿了李慕辞胸前的衣服。 胸前传来的湿濡感,让严肃不过一分钟的李慕辞慌了神,加快速度跑到车里,小心把人放在车子后座上,紧张又心疼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刚才摔哪了?哪里疼?” 祈南言把李慕辞的手放在心口处,眼泪婆娑,委屈巴巴的说,“我心疼,你好凶。” 李慕辞叹了一口气,把人搂在怀里,吩咐开车。 保镖也是十分有眼力见的把车子的挡板升起。 李慕辞心落回原处,头窝在祈南言的脖颈处,闷闷的控诉,“你心疼,我也心疼,看到你被人推倒在地,我心疼的都要快要死了,这么多年我好不容易心动一次,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好好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等你也喜欢我了,我们就在一起,然后国外结婚。” 祈南言:话题跨越的好大,不是还在说心疼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就谈到结婚了。 ”对不起。” 祈南言像个认错的孩子,趴在李慕辞肩膀怏怏的,这不是演戏,祈南言是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不是因为自己回家,而是因为让阿辞亲眼目睹自己被欺负,换位思考,如果是阿辞,他估计会比阿辞更加没理智,哪怕对抗天道他也要灭了伤害阿辞的人。 路上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抱着对方,一个以为对方吓着了,一个在反省自己的错误。 到家得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抱小孩的方式把人抱回房间,医生已经在房间等着了。 祈南言在里面做检查,哪怕他已经说了没事,但是李慕辞还是不放心,觉得检查检查总归是没坏处。 裴宿尧手肘怼了担忧的李慕辞。 “怎么回事啊?不是去接他了吗?怎么突然间叫医生了,被欺负了?” 李慕辞没说在祈南言家发生的事情,“只说了一句,以后对他更好一点吧。” 有时候过分的关心,无疑是将伤口重新撕开,他并不是让祈南言在受一次心里罪,李慕辞想,以后多多给阿言美好,洗刷掉以前不好的记忆。 医生做完检查,说是没什么事情,就是营养不良,贫血,需要好好将养着,留下一些药品,然后就离开了。 至于祈南言脸上的鲜红,在靠近他的时候,李慕辞就闻到了颜料的味道,猜到对方是利用了他,但他对此毫无芥蒂,甚至说可以说是开心的,自己成为了对方的底气,愿意利用,从一定程度来讲,也是因为信任。 祈南言洗了澡躺在床上无语望天,他连吃饭都是阿辞端上来喂他的,他一度觉得他不是营养不良,而是已经半身不遂瘫了。 吃饭的时候,他和阿辞也绝口不提今天的事情,一个默默的喂,一个安静的吃。 吃完了,李慕辞拿出一个平板塞到祈南言的怀中,“你先玩会游戏或者先休息一会,我去处理一点事情,等会再来陪你。” 祈南言瞬间觉得他从一个瘫子变成了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子。 出了房门,李慕辞面上的笑意褪去,面上一片寒冷,拿出手机,打给秘书,让他去处理一些事情。 祈南言无聊,索性玩起了小游戏,玩着玩着困意袭来,刚开始还努力抵挡,最后实在是挡不住,手中平板一松,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有人推门进来,可能是见他睡着,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后,就打算离开,祈南言手比脑子快,伸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李慕辞惊讶转头,发现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但估计还是懵住的状态,他以为是自己吵醒了对方。 “对不起,我吵醒” “对不起,我今天”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愣住,然后双双眼底带笑。 “阿言,你先说吧。” “对不起,我今天” 李慕辞伸手把祈南言的嘴巴捏成鸭嘴,阻止了他接下来说的话。 祈南言:? 不是阿辞让他先说的吗?他一开口又突然捏住自己的嘴。 “阿言,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因为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怪你,只除了一点,伤害你自己,所以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好吗?” 祈南言望着李慕辞眼底隐隐的祈求与害怕,心里再一次涌上内疚。 看着他,无声点了点头,随即弯眸笑了起来。 看着对方的笑容,李慕辞也松开了微蹙的眉头,嘴唇扬起一抹笑容,松开捏住他嘴唇的手,话锋一转,聊起今天的事情。 “阿言,今天你能想到让我帮你教训他们,是不是代表在你心里我是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呢?” 祈南言:身后有人,往后不愁,虽然他只是非常单纯的想进一步推动他量的关系而已,顺带让阿辞心疼他,但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但看着他开心的样子,祈南言心中也十分甜蜜,快的他恨不得嗷呜哦呜两声,但人设不能丢,演技还得继续。 第15章 总裁的1日囚禁15 祈南言像是想起下午的事情,脸色害怕的微微发白,缩进李慕辞的怀中,紧紧抱着李慕辞细瘦的腰肢,像是受惊的小动物,找到了让他安心的巢穴。 李慕辞也反手紧紧搂住怀里的人,用行动告诉他,别怕我在。 此时只是简简单单的拥抱,胜过万千情话。 祈南言放肆吸取李慕辞身上温暖的气息,像一只猫,找到了喜爱的猫薄荷,眼中满是餍足。 李慕辞手有节奏轻拍着祈南言的背,无声的哄睡, 时间一点点流逝,李慕辞感觉自己的手都要麻了,但他不敢弄出动静,他怕又再一次吵醒睡着的阿言。 李慕辞以为睡着的人,此时双眼炯炯有神,眼中哪有半分睡意。 轻轻把人推开,看到对方明亮的眼神,李慕辞一时间有些无措,在他心里,对方只是信任他,可远远还达不到爱情,眼下这种抱着人不撒手,多少有点趁人之危。 只能尴尬轻咳一下,开口转移阿言注意力,“那个,早点休息,明天如果不想去上课,我帮你请假。” “明天还是照常上课,我没事,不用请假。” “好,那就更要早点休息了,”依旧想亲吻额头,但是想到阿言那次的主动亲吻,方向一变,吻在了祈南言的嘴角。 被亲吻的那个人还没怎么样,李慕辞自己倒是先脸红了起来。 留下晚安两个字,转身就想走,却再一次被人拉住。 转头疑惑的看着昏黄灯光下的人。 他看懂了阿言眼中的欲言又止,看懂了他想自己留下来陪着他,但李慕辞希望的是祈南言能亲口说出来,明确表达,他需要他。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李慕辞不着急,他有时间等着阿言开口。 半晌,才听见祈南言细若蚊吟的说,“阿辞,今天晚上可以陪陪我吗?” “好” 笑话,心上人的邀请,要是他不答应,简直就是该死啊该死,李慕辞几乎是祈南言说完,就立马答应了,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 李慕辞:你先乖乖躺着,我去洗漱,马上就回来。 浴室是磨山玻璃建造,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祈南言知道李慕辞很白,是那种健康的白,此时透过磨砂玻璃隐约能耗看出来身材的优越,肩宽,窄腰,大长腿,模糊七分,剩下三分让他生出无限遐想。 手玩白玉,在上雕刻朵朵红梅绽放,汗洗铅华,复又重之,花膏润其玉身,行至脆弱之处,需得更加小心待之,细细轻拢慢捻。 浴室里水停了有一会了,李慕辞稍稍做了一点心理准备,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自信心的深吸一口气,出了浴室。 祈南言抬眸望去,愣住,一股燥热袭来,被子里的小家伙直接起来作揖,脸瞬间红的比番茄还红,要看不看的样子。 祈南言的样子大大满足了李慕辞的虚荣心,没有什么比脸红是更好的回答了。 但其实李慕辞还想做一件更大胆的事情,那就是掀开阿言的被子,看看最能体现他真实想法的地方,但李慕辞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以阿言的性格,绝对会弹跳起来,嗖的一下冲出房间,那就得不偿失了。 拿起睡衣进了浴室,他暂时还没打算和对方完全坦诚相待,这叫半遮琵琶,剩下全靠想象。 李慕辞躺在床上的最边缘,两人中间还能再睡两个人,祈南言在内心偷笑,刚勾引自己的时候,倒是挺大胆,怎么睡一块了,就成了正人君子了,还是一个动都不敢动一下的正人君子。 “那个,我关灯了,”李慕辞犹豫着问询祈南言。 “好。” 房间顿时陷入黑暗中,旁边李慕辞紧张的心跳声大的,祈南言听到清清楚楚,祈南言在心里开心的不行,回想以前追他那会,慕辞大胆的语言和行动,很多次让自己心神不稳,思绪混乱。 对比现在的胆小,祈南言想自己也需要在改变一下策略,再这样下去,浪费的都是他和慕辞谈恋爱的时间,的加快进度了。 好一会,祈南言慢慢放平缓呼吸声,假装自己睡着了,开始滚动。 李慕辞害怕祈南言滚下床,靠近了一点,确保自己能在第一时间把人搂回来。 祈南言这边滚滚,那边滚滚,最终一个大滚动,滚进了李慕辞的怀中,自动找好一个合适的位置,安心准备睡觉。 抱着祈南言的李慕辞,心里激动的不行,他很想做什么来发泄这种激动,但实际,他连呼吸都放缓,紧张的维持着抱着祈南言的动作,一动不动。 好不容易等心里的激动缓下去,抱着爱的人,低头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克制的吻,没想到,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吻落在祈南言的唇上,许是梦里想到什么好吃的,对方tian了一下他的嘴。 李慕辞像一个木乃伊,怔愣住了,祈南言透过他的唇缝,柔软的扫过他的牙齿。 谁都没有动,维持着亲吻的姿势。 祈南言感受到腹部很咯,差点乱了呼吸,心里偷着乐,这个世界的阿辞似乎太过纯情,只是被tian到了而已,就激动地站起来了。 黑夜掩藏他眸中翻涌的欲\/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水,李慕辞拼命克制自己,没有按头强势的回吻过去,碾压那抹淡色,让它变得更为艳丽,掠夺每一丝呼吸,直至他在他怀中挣扎拍打。 深夜寂静,传出一丝轻微的叹气声。 ”磨人精。” 声音好似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是温柔缱绻,呢喃绵绵情意。 这边缠绵悱恻,温情蜜意,而周甴那边此时却陷入无限循环的噩梦之中,挣脱不得,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重复一次又一次。 下午和方修扬告完状不算,回到家,想到自己今天被那个小偷儿子这样的欺辱,内心越想越不甘心,心中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报复回去。 直至十点,周甴心中否定一个又一个,仍旧没想到什么好的,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很容易把自己也给折进去,他家权势在整个京都,仅在底层,不像周家,京都前三,和不少上头都有联系。 第16章 总裁的1日囚禁16 想不到,索性周甴也不去想了,反正等他扬哥回来,有那小偷儿子好果子吃,盖好被子,陷入沉睡中。 梦里,周甴来到他的秘密基地,那是他亲手打造的一个解剖场,他在这里宛若神明,掌握它们的生死,最喜欢的就是那种嘶哑吼叫,伸爪的猫,然后看他们一点点安静下来,直至气息全无。 他看到解剖的台子上,一只白猫四肢固定,瞪着眼睛,朝他嘶哑吼叫, 周甴感觉心一瞬间被点燃,眼睛蹦出一道光,眸中跳跃着兴奋,他忘记了白天的收到的屈辱,忘记了这只是一场梦。 “白猫啊,染成红色一定会非常漂亮。” 带上染红的手套,缓缓朝着解剖台走去,顺手拿过一把锋利的小刀,朝着白猫比划,像是在考虑,从哪里开始,能得到一张完整的皮囊。 锋利的刀划过腹部,艳丽颜色涌出,白猫安静下来,周甴却发出一声惨叫。 他感觉他的肚子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但是仔细一看,肚子上并没有伤口,周甴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导致肚子疼。 接下来他兴奋的再举屠刀,划过头部,四肢,速度越来越快,面上越来越兴奋,眼珠子猩红,整个人陷入亢奋,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没看到自己衣服被划烂,肚子,头,四肢,划开一道口子,泊泊流出血液,顺着身体,在脚下蓄积出一滩血液。 自然也没看到,在他旁边有一道无形的魂体,拍打,挣扎,嘶吼,像极了那些被虐待至死的猫咪,而那道魂体,郝然和周甴长得一模一样。 在魂体的眼中,他亲眼看自己自己解剖自己,每当完成,似乎时间又回到了原地,开启新一轮的解剖,魂体并非没有感觉,而是每一刀他都能感受到利刃划破身体的感觉。 解剖能够重新,但他的感觉却不能,此时他已经变相的受了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但他死不了,每一刀都让他精神一分,更像是神经的缺失,不知道怎么动弹。 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皮,肉,鲜血五脏六腑堆满了整个房间,周甴由原来的反抗,到现在的麻木,灵魂麻木,但是疼痛没有。 梦外的周甴仿佛感同身受,痛的在床上打滚,汗水沾湿了床,脸上毫无一丝血色,唇却异常鲜红,整个人犹如鬼。 不止周甴,其他六人也一样陷在循环的梦中,那些阴暗与恶,在这一夜,尽数反馈在己身。 祈南白来到周甴的解剖室,看到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折磨,死后蜷缩在角落的动物,内心哀叹一声,随即送他们去转世,一只白猫飞来,蹭了蹭祈南白,这才前往转世。 送走全部动物,祈南白回到别墅,进了裴宿尧的房间,他没有维持系统小人的样子,而是恢复到原有的模样。 一头黑色长发及腰,银色系统服装,死亡的颜色硬生生被他穿出买不起的模样。 刚一进去,发觉裴宿尧居然还没睡,书桌开着一盏小灯,看着他为自己画的那幅湖蓝西装的画。 裴宿尧眼中像有星辰涌动,跃出欢喜和深深的思念,纤细的手指,抚上画中人的脸庞,细细摩挲,神情带着本人都没发觉温柔眷念。 镜框的玻璃面上,指印凌乱,看的出来,主人没少把画拿出来看。 看着浑身散发着爱意的裴宿尧,祈南白内心狠狠一动,所有的怨恨,怀疑,畏惧,忐忑都在此时尽数消失,他靠在书桌上,静静看着他。 此刻世间万籁俱寂,心脏砰砰作响,诉说着我无法言说的爱意,我想成为那一盏小灯,唯有我一丝明亮,灯一开,这样你是不是就能看到我心底正在泛滥溢出的爱。 裴宿尧像是察觉到什么,侧眸,两人四目相对,一个闪动着疑惑,一个涌动着爱意,在你不知,但我知的时候,我们眼中都曾有过彼此,只是这是一个秘密,有且仅有我知道的秘密。 祈南白弯腰吻在裴宿尧唇上,额头抵着额头,轻声呢喃。 “久违了,我的阿宿。” 裴宿尧感觉自己的嘴巴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不疼,很舒服,但现在就他一人,他也只能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收好画,关灯摸黑上床,闭眼睡觉,每一会呼吸就平缓下来。 祈南白没走,一整晚,就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裴宿尧,仿佛再用眼神镌刻,将他镌在心底。 天微亮,微光穿过窗帘的缝隙进入房间,驱散一丝丝的黑暗。 祈南白起身在裴宿尧睡出粉色的耳垂上轻咬,语气中带着轻微的笑意。 “我们七天后见。” 祈南白昨晚就已经收到了陆年唅的信息,给他弄了了一个身份,赵洛鱼妈妈妹妹的儿子,也就是赵洛鱼的表哥。 赵洛鱼的妈妈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中,只是走丢了,又遭逢车祸忘了一切,被赵洛鱼父亲捡到,那时候赵父还没有开始偷东西,为人上进也努力,也曾试过帮失忆的她找家,但始终毫无头绪。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过去大半年,两人也对对方产生好感,顺其自然就走到了一起,刚开始两人十分恩爱,只是随着一系列的失业,黑锅,打压,赵父被磨灭了心态,开始酗酒暴躁易怒,动手,有钱就赌,没钱也要偷着赌,那时候赵母已经怀上了赵洛鱼,好几次的动手中,差点流产,但赵洛鱼在腹中顽强活了下来。 而赵洛鱼打从生下来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唯一带给他温暖的就是妈妈,可是好景不长,在他五岁那年,父亲失手打死了妈妈,锒铛入狱。 按道理,赵洛鱼是要送到孤儿院,但是他不肯去,最终在当地低保下顽强长大,并且最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昭珩一中,学杂费全免。 本该轻舟已过万重山,但赵洛鱼的人生却是一山还比一山高。 赵洛鱼的外公外婆也因为思念找寻,累垮了身体,早早离世,阿姨则是嫁给了国外的一个有钱的华侨,姓祈。 赵母的妹妹也因为儿子祈南白身体不好,两头难顾,只能一直托人在国内找姐姐。 第17章 总裁的1日囚禁17 次日一早,李慕辞睁开眼睛,入目墙上的时钟指向七点过五分,察觉到怀中抱着一个人,意识回笼,想到昨晚他已经成功回到自己房间,睡上了自己的床还有人。 微微低头,撞进一双明亮的眼眸中,细看,还能再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眸子的主人笑意盈盈看着自己,脸上粉白,耳尖微红,紧紧抱着他的腰,依偎在他怀中,无比契合。 “早啊” 两人互道早安后,谁都没再说话。 早晨男人容易冲动,更何况喜欢的人笑着窝在自己怀中,不亚于火上浇油,更加冲动冲冲动。 看着慕辞眼中像是要汹涌而出的欲\/\/望,祈南言笑意加深,不仅没有退,反而故意用腿,状似不经意蹭过,引得对方激灵微颤。 李慕辞眸色越来越幽深,拼命克制把人扒光,再这样在那样,连清心咒都在心底默念。 但架不住,怀里某个人,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无辜模样,然后被窝里四处点火。 被子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李慕辞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沉重灼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浓稠起来。 李慕辞几乎在一瞬间就想通了,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反正怀里这个人,只能是自己的,早晚的事情,现在一个吻,在合理范围内,说到底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昨晚的火本就没消,只是被压制,现在喜欢的人被锁在怀中,逃无可逃,天时地利人和,再不来,他都要看不起自己。 李慕辞一个翻身压在祈南言身上,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人牢牢扣在身下,随即重重吻上那张折磨了他一晚上的唇。 亲上的一瞬间,心里喟叹,好软,好甜,好后悔,早该上了,白白错过那么多次亲亲。 (以下自行想象) 万种\/\/风情,勾的李慕辞差点没控制自己,但总的给阿言一个适应时间,最终只是亲了亲他的嘴唇,紧紧抱着。 祈南言茫然的样子,都是装了,满足李慕辞的成就感。 两人静静的抱着,什么都没做,享受了晨起的温馨时刻。 没一会,李慕辞被子里面异常湿热,让人难受,索性一把掀开被子,把自己当做人形被子,笼罩在祈南言身上。 回过神来的祈南言推了推身上的“人形被子”,低声问,“不起床吗?上班上学要迟到了。” 李慕辞头埋在祈南言的脖颈,伸出一根食指,撒娇说,“一分钟,再抱一分钟。” “好” 祈南言无聊玩起了李慕辞的头发,一下往后拢,一下抓住一撮头发,做成一个小揪揪。 李慕辞任由他玩,趴在祈南言身上感受他的气息和体温,身下的身体,瘦的硌人,他只虚压着,重量并不会让祈南言承担。 说是一分钟,就是一分钟,时间到,李慕辞在祈南言嘴上亲出一个响亮的吻,爬起来,和祈南言说,“你先去洗漱,我帮你拿校服。” 祈南言直接进了浴室,伤口碰到水,嘶了一声,被外面的李慕辞听到了。 放下手中的校服,走进浴室,抬起他的脸,仔细端详伤口,懊恼的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所以才....” 话没说完,祈南言捂住他的嘴,“别说,先去给我找个药膏吧。” 李慕辞在他脸上啾了一下,去楼下找药膏去了。 疼过了之后,刷牙只要不碰到,也没什么太大感觉,祈南言快速洗漱,他可是很想知道昨晚的成果怎么样。 在昨天废弃教室打在他们身上的弹珠,涂抹了只要接触到皮肤就能融入体内的幻象药,他从他哥那拿的,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但是系统出品,也不至于一点用没有。 本想问问他哥,但是系统空间显示没有人,对他他哥时不时的消失,祈南言已经习惯了。 楼下,李慕辞翻找着药膏,但没找着,想到裴宿尧因为削铅笔,偶尔会弄伤自己,猜想他那应该是有的。 于是,半点不带犹豫的敲门。 裴宿尧睡得正香,敲门声响起,烦躁把头埋在被子里,企图挡住烦人的敲门声,但对方锲而不舍,像是在表达,你不开门,我一直敲。 最终,在李慕辞的坚持下,裴宿尧被子一掀,嘴里气呼呼的嘟囔,要是李慕辞不是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绝对要戳死他,哪怕同归于尽。 门猛地拉开,李慕辞手还停在半空。 “说,什么事?” 李慕辞挑了挑眉,气性这么大,但他自己一点没有打扰人睡眠的愧疚感,开口问,“你那有愈合伤口的药吗?” 裴宿尧眯着眼睛,狐疑打量李慕辞,发觉他的嘴有点红,还有一点肿。 恍然大悟,音调骤然拔高,语速快的不似平常,甚至还爆粗口。 “卧槽,李慕辞你是个人啊?你你你你,你不要脸,连哄带骗,仗着年纪大,欺负人家,你就对人家下手了,你下手也就算了,你还畜生的把人弄伤了。” 裴宿尧看李慕辞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禽兽,甚至说,禽兽不如的东西。 李慕辞:.......... 裴宿尧:“无耻的狗东西,不要脸。” 李慕辞:“我是真想找一瓶强酸倒你脑子里,腐蚀你那些肮脏的废料。” “切。” 裴宿尧翻了个白眼。 “放心,时间没到,我不会怎么样。” 裴宿尧:“那你意思是成年就可以,小鱼也才十八,青春正好,风华正茂,你就想当猪,拱人家。” 李慕辞:“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口齿伶俐呢?” 裴宿尧:“你都开始当禽兽了,我为什么要和你有共同语言。” 换言之,你是人,我骂不过你,现在你都要当禽兽,我还骂不过你吗? 李慕辞听懂了,觉得在和他继续扯下去,无异于对牛弹琴,听得懂就听得懂,听不懂那他也没法,他无法改变其他人的脑子,再者,阿言还在等着他呢,催促他,有就拿给我。 裴宿尧没再说话,转身进房间,拿出一管药膏递给李慕辞。 李慕辞转身就走。 裴宿尧对着他的后背做了一个鬼脸,回去继续补觉去。 第18章 总裁的1日囚禁18 到了教室,祈南言从身边零碎的聊天中知道,周甴那群人今天全都请假了,祈南言在心里赞叹,果然不愧是陆年晗那边出品的东西,真不错,下次见面找他再薅点别的。 远在空间站的陆年晗打了一个喷嚏,不可置信的说,【不会吧,难道我我感冒了?】 一连四天,几人全都请假。 而在这四天里,祈南言和李慕辞的感情,因为那天早上的吻,发展十分迅速,具体表现为亲密行为多了,祈南言整个人也都“开朗”,像个小孩一样爱撒娇,粘着李慕辞。 班级也有不少猜测,打从那天周甴把赵洛鱼喊出去之后,赵洛鱼整洁的回来,一点没有受到欺凌的模样,反而是下午周甴他们全部都带着伤,现在更是一连几天请假,很难不然不让人联想,那天课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猜测分为好几个版本。 现实版:有人猜测是赵洛鱼找了校外的混道的教训了周甴他们。 武侠版:有人猜测赵洛鱼有什么奇遇,比如大侠掉下悬崖,反而练成绝世神功,赵洛鱼买书,里面有绝世武功,周末一练,回到学校把周甴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神话版:赵洛鱼被人夺舍,死前的愿望就是替他报仇,这也是为什么周甴他们一连请几天假,因为伤的太重。 不得不说,从一定程度上,某些同学也是真相了,但不管真相如何,曾经就孤立赵洛鱼的人,此时周甴他们的事情一出,对赵洛鱼更是避而远之,怕自己也挨揍。 祈南言对此没什么想法,他本就习惯一个人,俗话说,低质量的结伴,远不如高质量的独处。 班级除了周甴他们,当时被祈南言设计出丑的叶允清也自打那次之后,请了好几天假,据班长曾说过,生病了,但究竟是生病还是其他,各人心中各有想法。 正当祈南言读书读的正欢快的时候,一张小纸条推了过来,见状,祈南言眼中闪过玩味。 他同桌是个男生,也是一个小可怜,他被孤立是因为又胖又丑,但他的情况可比赵洛鱼好多了,只是孤立,但没有欺凌。 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方修扬今天回来了,你要不要现在找老师请假,先回家躲躲。” 祈南言知道今天方修杨回来,但诧异的是一向畏缩胆小的同桌,居然胆大的敢告诉他,还给他出主意,让他避风头。 祈南言第一次正式打量他的同桌钱多宝,蘑菇头,刘海厚重,带着一副大黑框眼镜,脸上密密麻麻的青春痘,弯腰驼背,校服像是要被挤破了。 面对找洛鱼的视线,钱多宝往座位里缩了缩 祈南言有理由相信,如果他能遁地,钱多宝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底下三四米了。。 钱多宝:呜呜呜,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祈南言转头不看他,提笔在纸条上写下四个字,“不用,谢谢。” 一个小插曲很快过去。至于怎么对待方修扬,祈南言无非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简而言之,揍就完了。 至于他身后的周凌,不足为惧,只要他想,他能有千百种方法搞垮周凌的势力,只是他的委托人其中一条就是和周凌再无瓜葛,否则周凌和方修扬谁都跑不了。 中午,吃完午餐,祈南言躺在车后座,拿着他的老人机玩俄罗斯方块。 裴宿尧看着那台能砸死人的手机,疑惑开口,“小辞没说给你换个手机吗?这个手机能用来干嘛?” “说了,但是我暂时还不需要,阿辞说,卡在我这,反正有钱。” 裴宿尧哽住,无形之中被塞了一嘴粮,撇嘴嘀咕,有男朋友了不起哦。 祈南言头都不带抬一下,表面一笑了之,心想,呆子,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惦记上了呢。 下午,祈南言在裴宿尧疑惑目光中借走了他的备用机,踩着点回到教室,一进门,见方修扬的位置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围在他周围叽叽喳喳,那些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拿着吃的,喜笑颜开。 方修扬在班级人缘很好,经常大方请客,有些事情能帮的也会帮忙,加上他基本从未和谁过脸,俊秀的脸上永远都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没有攻击力,宛若邻家大哥哥。 至于霸凌赵洛鱼这件事,所有人所看到的都是周甴他们,与风光霁月的方修扬没有半点关系,甚至有时候还会劝说周甴他们几个,不要欺负原身,军师从不明面上战场,这就是方修扬行事准则。 就是这样一个披着羊皮道的狼,表面伪善,内里狠毒,让赵洛鱼高中三年,受尽了折磨,而刽子手却永远纤尘不染,高高在上,受着众人的追捧。 我不就山,山来就我,祈南言坐在位置上,突然面前放着一小把零食,祈南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这零食我看家里挺多,特地带来大家一块分享。 零食包装全是外文,一看就不是国内的零食,无形之中,炫了一把富。 论演戏,祈南言自觉不会输给对方。 故作感激的看着方修扬,“一看就好吃,但即便这么好吃,吃完也要记得漱口哦,你牙上有残渣。” 声音不大,但在刚打铃此刻正没那么吵闹的时候,几乎全班人都听见了。 望着祈南言无比真诚的脸,方修扬怔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一向看见他就跟老鼠见了猫的人,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这无疑是将他的脸放在地上踩。 按道理,以赵洛鱼如今的处境,即便是方修扬教训他,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他辛苦建立的人设势必会沾上污点,因为对方只是“非常”善意的提醒自己。 想到这一层,方修扬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表面仍旧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说了句谢谢。 祈南言内心:“呵,什么东西,跟他玩扮猪吃老虎。” 方修扬回座位路上,内心暴怒,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 噗嗤。 此时安静的教室传来一声嗤笑,无异于一巴掌扇在方修扬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暴戾想杀了对方。 “这是兜里装着不够,嘴里还得藏着,这是有多怕人跟他抢啊,这么宝贝,干脆躲着自己吃多好,干嘛还故作大方送人呐。” 祈南言在心里给说话的人疯狂鼓掌,嗓音不疾不徐,嘲讽直接拉满。 大部分人闻言憋的脸都充血了,憋不住就自残,愣是不敢笑。 但有两人却无所顾忌笑起来,还笑的前倒后仰,完全一点面子也不给方修扬。 方修扬也顾不上人设不人设,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转头盯着始作俑者。 对方也不惧他,四目相对,一个横眉怒视,一个狂妄肆意。 仅一个对视,高下立判。 方修扬攥紧双拳,指甲嵌入掌心,脸色黑沉,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教室里剑拔弩张,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哦,当然双方当事人不算,还有祈南言也不算,要不是怕崩人设没得玩,他都要脚踩桌子,手拿旗子,摇旗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方修扬周围的人紧张的盯着他,做好了随时拉住方修扬的准备。 但最终,方修扬没说什么,沉默的转过身,看背影,十分悲伤。 一些受到过方修扬好的人,偷偷怒视那三人。 为什么只敢偷偷怒视,那三人均是父亲均是校董,家里势力大。 而方修扬也正是知道他们的身份,最终也只能选择息事宁人,论势力,哪一家都不比周家差,他不能让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不能或者说不敢。 没打起来,祈南言对方修扬表示怒其不争。 随着老师到来,这件事暂时落下帷幕。 方修扬在心中狠狠给祈南言记了一笔,柿子捡软的捏。 钱多宝递了一张纸条过来,祈南言打开,上面写着,“你不要表现的太开心,他会不高兴。” 祈南言只回复他四个字,及时行乐。 第19章 总裁的1日囚禁19 最后一节课结束,祈南言背包一甩,潇洒离开,刚出校门没多久,发觉身后有几人跟着他,看人数和身形,赫然就是宋甴那群人,这跟踪技术也太垃圾了,谁家有脑子一群人跟踪的。 祈南言玩心大起,故意左转一下,右转一下,时不时玩个消失,又突然出现,觉得玩的差不多了,非常自觉地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给他们机会下手。 跟着祈南言的宋甴几人,被祈南言带的晕头转向,一脑门的汗,看他走进一条死胡同,松了一口气,跟着他进去,这次必定要给他一个沉重的教训,让他为之前的事情付出代价。 偏僻无人问津的死胡同,祈南言一走进去,把书包轻手放在角落,免得等到打起来弄坏了,接着活动活动手脚,打架不热身,等会抽筋了怎么办。 宋甴狞笑看着祈南言说,“上次在废弃教室,一时大意,这次我必定要让你偿还千百倍痛苦。” 祈南言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完全没把他放眼里,他问,“方修扬呢?忙着偷吃没来吗?” 宋甴面带嘲讽,没说话,几人自动站在两边,像是在迎接重要人物。 方修扬牛仔裤皮外套,嘴里叼着一根烟,从中间走出来,可谓是极致的装逼。 深吸一口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__咔嚓 相机照相的声音,身后几个小弟,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看向掏出老人机的祈南言。 祈南言笑眯眯的看着方修扬狮子大开口,“好学生抽烟,拍照留证据,想要拿回,一百万。” 烟头丢在地上,方修扬用脚狠狠碾压,额角青筋暴起,眸中怒火中烧,越烧越怒。 祈南言像是看不见对方恨不得立刻弄死他的眼神,还在火上浇油又添柴。 “呦,这脸上这么红,怎么牙上的东西还要加热再吃?看不出来你还挺讲究。” 方修扬也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手一挥,身后那群狗腿子立刻冲了上来,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只要功夫高,谁来都得倒。 方修扬则是好整以暇的拿出手机拍摄,他要让赵洛鱼明白,以后见到他,乖乖跟狗一个蜷缩着 抓住最先动手两人的手,照着两人脆弱之处,左右各踢一脚,两人顿时疼的倒在地上直捂着,其他几人看到,感同身受一般顿时觉得有些疼。 长腿横扫再度撂倒两个,有人一个猛扑过去,企图抱住祈南言,限制他的行动。 祈南言一个躲避,拽着离他最近的人,朝着扑过来那人丢去,两人头撞一块,疼的顿时眼冒金星。 看见自己带来的人像是打保龄球一样全部放倒,躺在地上哀嚎呻吟。 方修扬放下拍摄,手机放进兜里,审视与以前判若两人的赵洛鱼,狐疑的问,“你不是赵洛鱼。” 祈南言点了点头,开口说,“我是你爸,蠢儿子,等会记得把录像发给爸爸,让爸爸也欣赏欣赏自己帅气英勇的身姿。” 方修扬顾不上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赵洛鱼,他的内心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他死,他从未像今天一样,收到过这么多的屈辱,唯有以他血,才能平他怒。 祈南言从始至终都没把方修扬放在眼里,用战斗和鲜血铸就的武功,从来不是花拳绣腿能够撼动。 看着朝他冲过来的方修扬,祈南言一脚把他踹到墙上,两成力度,三根肋骨不是问题。 此时方修扬觉得胃部疼痛无比,让他连爬起来都是奢望,头砸在墙上,视线发黑。 一脚,仅仅只是一脚,就让他败下阵来,方修扬内心突然涌上一丝害怕,而对方走近他的脚步,宛若死神的倒计时。 祈南言抬脚踩住方修扬的头,像方修扬自己刚才撵熄烟头一样,脚尖左右撵。 方修扬吃了一嘴的沙子,脸上被沙砾磨伤,鲜血混合沙子糊了他一脸,此时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头部,他想反抗,但浑身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 祈南言蹲下身,眸色冰冷,嘴角带笑的问脚下的人。 “怎么样?被人,或者说被自己曾经掌控生死的人踩在脚下是什么感觉” “是不是很不甘心,想反抗,但你能怎么办呢?” “哦,对,你还能在我脚下求饶,现在好好回想一下,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 方修扬开口不得,呼吸之间全是沙土。 祈南言单腿把方修扬勾起来,猛地一脚再度踹在墙上。 缓过来的宋甴,见他扬哥正被人踩在脚下羞辱,脸上满是愤恨,理智全无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朝着背对着他的祈南言就捅了过去,完全不考虑,如果他这一刀真的下去,自己的后半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祈南言转身单手抓住对方手腕,轻轻掰,直接骨折,刀也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宋甴心生恐惧,嘴里胡言乱语,宛如失了神智,“你不是赵洛鱼,你绝对不是赵洛鱼,你到底是谁?是鬼吗?” 祈南言另一只手掐住宋甴的脖子,脑海中不断闪过赵洛鱼记忆中狞笑的脸。 生命很奇怪,像赵洛鱼无论被怎么欺负,始终顽强活着,而如今,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周甴生命立马消失。 祈南言突然觉得很无趣,随手像丢垃圾一样,把人丢在一边,法治社会,杀人坐牢,但并不代表他就此放过他们了,身体上的伤能好,但心不会,就让他们带着恐惧活下去吧。 拎起角落的书包,径直往胡同外走,路过方修扬掏出他的手机捣鼓了一会,随即放回去,站起身踹了他一脚,随即开心哼着歌走了,至于胡同里的人,相信以方修扬的能力,他能自己处理好。 拿出手机,正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李慕辞安排的司机,眼见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见人出来,电话打不通,短信不回,司机在想,要是还不打通,他就要打电话给李慕辞了。 还好这一次电话接通了,祈南言解释自己第一次,习惯了所以忘了,又把自己的地址发给司机,让他过来接他。 不过几分钟,黑色的迈腾停在祈南言面前。 上了车,司机开口,“赵先生,如果你这边有事,麻烦请您发个消息给我,迟迟等不到您人,我很担心您,我对老板那边也不好交代。” “抱歉,我下次会的。” “好的,谢谢您的理解。” 祈南言没再开口,看着窗外东西快速后退,眼尖看到一家理发店,祈南言觉得也是时候好好捯饬一下他这头狗啃一样的头发了。 之前阿辞说过要带他去剪,但是那时他还需要用头发来伪装自己,这事也就放下了。 现在事情解决差不多了,人设反正也崩完了,自然也就没必要再留着这头自己看都倒胃口的头发了。 祈南言心想,方修扬他们的手艺赵洛鱼感受了,礼尚往来,下次也要让他们体验一下自己的手艺。 “停车。” 司机闻言缓缓刹车,怎么了,赵先生。 “我去剪个头发,快七点了,师傅你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转钱去吃饭,就当刚才的事给你道歉了。” “不用不用,拿工资办事,分内之事。” 祈南言直接转账,多说无益,行动实际。 第20章 总裁的1日囚禁20 祈南言从理发店出来,走路带风,发型整体修剪利落,细碎的头发散落额前,错落有致,露出精致的眉眼。 气质也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眼神堪比天上星子一般明亮,高中生青春张扬的气息尽数显露,笑起来的时候,唇边的小梨涡,为他添上一丝奶狗无辜样。 在路边等着司机的时候,身后是一面玻璃墙,祈南言照着玻璃扒拉头发 内心得意的想,等会阿辞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被惊艳的愣在原地,被他的帅气膜拜,被他的气质折服,然后更加爱他。 嘿嘿嘿,内心幻想,笑得猥琐。 为了保持惊艳感,祈南言特地买了一顶黑色的帽子扣在头上. 司机表面认真开车,实际暗暗从后视镜打量,心想,现在的男孩子对形象都这么在意了吗? 十分钟到家,祈南言带着帽子进家门,裴宿尧此时正在看电视。 听声往后一看,看着头戴鸭舌帽,半张脸都隐匿在阴影中,酷的不行的样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 __你很冷酷吗?麻烦收起你的冷酷,会感冒。 裴宿尧噗嗤一声笑出来。 祈南言:......... “小裴同志,你在笑什么?难道不帅吗?”祈南言高昂着头,大哥看小弟的架势。 “帅,等会帅的小辞腿软。” 祈南言得意甩头,嘚瑟的说,“那必须的。” 裴宿尧打量祈南言,惊奇的说,“难怪说爱人如养花,越养越漂亮,现在你整个人看起来都自信很多。” “刚来那会,像一个被人揪出洞的鼹鼠吗,很是胆小,现在有朝着袋鼠的方向进化了。” 祈南言:袋鼠有我帅吗? 裴宿尧:你比袋鼠帅。 门外车声响起,祈南言跑去接李慕辞,确保对方第一眼看见自己改变后的样子。 看到人,祈南言一个起跳,duang落入李慕辞的怀抱。 李慕辞非常稳的抱住自家小爱人,一天工作的疲惫,因为怀里的人尽数消失,不仅是爱人,也是充电宝。 四目相对,看着换个发型宛若换了个人的祈南言,李慕辞眼带惊艳,随之而来涓涓爱意,这股爱意从李慕辞眼中跑到了祈南言眼中。 澄澈的双眼中只有李慕辞一人在内,赤城炙热的爱意包裹着他。 李慕辞内心狠狠一动,一股渴望升起,将人压在墙上,肆意亲吻。 祈南言放任李慕辞攻城略地,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颈,和他一起共沉沦,共同感受这份坦诚炽热的爱意。 月亮羞的钻进云层之中,路灯在光芒下拉了很长的影子,额头抵着额头,李慕辞执起祈南言的手吻了吻,享受亲昵过后的宁静。 没遇到阿言之前,这种事情从来就不会在他的想法内。 两人一进家门,裴宿尧坐在餐桌上,一眼就看了两人格外鲜红的唇,然后,默默翻了一个白眼,他应该不是要换桌子吃饭的问题了,该考虑,他是不是该搬出去的问题了,不然他真怕自己哪天回来,看到激烈的一幕,他眼睛会瞎。 吴妈端菜上桌,开口喊道,“饭菜都好了,赶紧都来吃饭吧。” 裴宿尧:来了,吴妈 饭桌上碗筷发出清脆碰撞声,李慕辞饭桌上到处夹菜给祈南言,祈南言要做就只是笑和吃饭,氛围温馨富有烟火气,最好的爱情就是一狗两人三餐四季,哦,裴宿尧就是那条单身狗。 瞅了一眼祈南言碗里冒尖的饭菜,荤素搭配,在看看自己碗里只有一片绿油油的蔬菜,心中极度不平衡,那股想恋爱的想法再度涌上心头。 只是一瞬,裴宿尧打散了想法,他了解自己性格,谁会喜欢一个自闭又内向的人的。 最终裴宿尧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哐哐就是一顿炫。 祈南言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哥哦,你再不来,你男朋友就先把自己愁死了。” 裴宿尧吃完饭就往沙发上一躺,祈南言学着李慕辞的口吻说,“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裴宿尧躺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玩着pad,回他:“饭后沙发躺,生活更美满。” 祈南言坚持,坚持了一秒,就往沙发上躺,下一秒,就被人拎了起来。 “你胃不好,刚吃完饭不能躺着,站一会。” 祈南言可怜兮兮的看着李慕辞,撒娇卖萌看着爱人,奈何对方在对他的健康方面,郎心似铁。 裴宿尧抱着自己的pad飞快跑到房间里,事实证明,有些事情见多了,确实能让人反应迅速,就比如,他再不走,应该就会被塞一大口狗粮,他刚吃完撑得很,并不想在吃。 祈南言亲了李慕辞一口,“阿辞,就一次,好累,让我躺会行不行?好不好嘛?” 谁能抵挡爱人的撒娇卖乖,最起码李慕辞不能,坚持不过一分钟,立马软了心肠。 “好,躺。” “我想躺你腿上,陪我看会电视,好不好。” 李慕辞能说什么呢,他非常自觉坐在沙发上,调出祈南言最近追的综艺,陪着他看。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祈南言头靠在李慕辞腿上,认真看着综艺,遇到搞笑环节,也跟着大笑。 李慕辞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祈南言的头发,白皙的手穿梭乌黑的发丝,形成极致的对比,他心思打从一开始就没在电视上,只在祈南言身上。 捏了捏祈南言的脸,带点肉,完全没了之前瘦骨嶙峋的样子,像一株枯萎的花朵,重新焕发生机。 看着如今爽朗快乐的少年,回忆当初刚见面之时的胆小怯懦,李慕辞心中无限心疼他的阿言,如果没有那些事情,他的阿言会永远都这么开心阳光。 回想起中午秘书给他报告的事情,霸凌,孤立,在学校里永远形单影只,李慕辞想都不敢想,他的阿言在被欺负的时候,该有多疼。 李慕辞望着专注看综艺,在自己怀中哈哈大笑,眼里满是心疼,心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紧抓着,疼的他眼眶发酸,险些落下泪来。 李慕辞想,要是他能早点遇见阿言,一定会护他一世开心无忧,消他不幸前半生记忆,心若稚子,笑容常在。 但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早知道与预知,所以他能做到,也只有以后让他的阿辞如此时一般,想笑就笑,在没有孤苦与痛苦。 察觉到身边人气息变得伤痛,祈南言转头望着慕辞。 此时客厅灯光明亮,电视综艺时不时传来一些搞笑的音效,但这些轻松的氛围,似乎并不能感染李慕辞,祈南言感觉李慕辞在心疼,可是在心疼谁呢,似乎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 李慕辞察觉到动静,慌忙收拾自己的模样,宛如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睛,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 见阿言看着自己,李慕辞只能撑起一抹笑容玩味的说,“怎么突然看我?我比综艺好看?是不是发觉越来越爱我了?” 祈南言坐起身,跨坐在李慕辞腿上,吻在他的眼角温柔的说,“爱看,好看,很爱并且会一直越来越爱,直到你我暮年,共棺消亡。” 头抵着李慕辞的额头,抓起他的手放在胸口,接着说,“感受到了吗?每一次跳动都在诉说,爱你爱你,所以阿辞,不要为以前的我难过,” “我们看将来,将来在你的陪伴下,我会如骄阳灿烂于长空,我会如河流奔流不息,而你是我的长空与土地。” 李慕辞感觉眼角的那个吻很烫,烫的他差点绷不住眼泪,而祈南言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小锤子,重重锤在他的灵魂和肉体,让他战栗和止不住的疯狂心动,他的爱人合该如同骄阳,永远高悬于天穹之上,而他做那个永远载体。 下来倒水的裴宿尧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回房间,但是他真的很渴。 祈南言听到楼上动静,就知道裴宿尧下来了,一把将李慕辞按在肩膀上,转头凶巴巴的瞪裴宿尧。 “没见过情侣说悄悄话的,不在房间待着,出来当什么电灯泡。” 裴宿尧直接震惊他全家人,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见一家门是吧,狗情侣一样的德行,回想刚来那会,多么软糯胆小,像个幼猫,现在简直就是一只成年狸花,一言不合就亮爪子,单身不配喝水呗。 第21章 总裁的1日囚禁21 李慕辞窝在祈南言肩膀,笑得浑身微微颤动,凶巴巴护着他的阿言可真是太可爱了,四肢百骸淌过阵阵暖流。 裴宿尧:小辞,你别以为你躲着,我就看不见你在笑,我的眼睛就是尺,精着呢,不管管?” 因为窝在肩膀,说出的话也不清晰,但裴宿尧还是听清楚了,“管不了,我还在追他呢。 裴宿尧:合着我也是你们y的一环呗。 祈南言无情补刀:你充其量只算个p 裴宿尧:你粗俗 祈南言:我乐意 裴宿尧:................ 面对好友吃瘪,李慕辞乐不可支,笑得实在是太没友情味了。 裴宿尧想穿回早上的自己,打死那个心疼祈南言的自己,就这狗东西,活该疼死他,那药还花了他十五呢,给钱。 祈南言:不是要倒水,还杵在这? 裴宿尧水也不倒了,直接一屁股坐旁边的小沙发,瞪大他那双眼睛,看着他俩,无声回答,我不走。 祈南言,既然你非要干了这盆狗粮,那我就成全你,但愿你能坚持。 “阿辞哥哥~” “你看他嘛~” 祈南言捏着嗓子,嗲声嗲气撒娇,脸色娇羞,手上强劲,把李慕辞从他颈窝薅出来,双手圈住李慕辞脖子,巧笑嫣然看着他,吻上手指,按在李慕辞的唇上,来了一个飞吻。 裴宿尧被恶心的不行,抱着自己的杯子飞快溜到厨房喝完水,又满满的倒了一瓶,上楼之前,朝着沙发上的两人,拌了个鬼脸,丢下狗情侣三个字,飞快跑回房间,门关的震天响,看得出有多生气。 祈南言坐在李慕辞腿上笑得合不拢嘴,楼下除了电视声,就只剩下他的哈哈哈大笑声。 裴宿尧捂住耳朵,不听恶人笑,骂他我骄傲。 李慕辞捏了捏他嫩滑的脸蛋,提醒他,“小心下次你的饭,他给你下苦瓜汁。” 祈南言把人扑倒,亲了亲李慕辞,笑着说,“那你给我送。” 李慕辞旧事重提,“不是不让我去?”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让你去,你去不去?” “去?你说我就去。” 祈南言故作不开心的说,“那我让你不去,你就不去了?” 李慕辞: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必须去。 祈南言立马被哄好,消食也消的差不多了,趴在李慕辞怀中撒娇道,“我不想走路,你抱我回去。” “好” 李慕辞用抱小孩的方式把人抱回房间,打从那天起,谁都默契的没有提分开睡的事情,所以李慕辞非常正式的睡到了床和人。 洗漱完之后,两人躺在床上,祈南言一个咕噜翻进李慕辞温暖的怀抱中,找好位置,和他家阿辞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分开时,两人气息都有些凌乱,彼此的眼中唯有对方,互道晚安后,祈南言窝在令他安心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李慕辞在他额头浅浅落下一吻,也闭眼睡去, 夜深人静,唯有月亮高挂于天穹之上,为还在路上匆忙的行人带来一丝光亮。 次日,李慕辞将醒未醒,下意识把人往怀里的人搂了搂,亲了亲。 祈南言像是被打扰到了,一头扎进被子里,然后不动了。 李慕辞被他的小动作乐醒了,睁眼微微低头看着头都捂在被子里的祈南言,怕把人闷坏,被子往下拉了拉。 “唔,今天周末,不用早起上班,还能在和阿言睡会,复又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眸,被子底下小拇指勾住对方小拇指,祈南言在李慕辞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 李慕辞被勾的小拇指的动了动,与祈南言十指相扣,翻身压了上去,吻在那张诱惑他的唇上。 嗓音沙哑含糊不清说了句“小混蛋”。 永远的弱势只能失去反抗的机会,所以祈南言稍稍用力,翻身做主压在李慕辞身上,开始反攻,攻城掠地,两军交战,抢夺,压制,反被压制。 直至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李慕辞瞪着毫无威慑甚至有些勾人的眼眸看着祈南言。 “小混蛋,学的真快。” 祈南言闷哼笑出声,声音低哑说了一句,“谢谢夸奖,阿辞教的好。” 难得的早晨,不用上课不用上班,两人依偎着,平缓身上的躁动。 李慕辞手搭在祈南言的后颈上,有一下没一下捏着抚摸着,“阿言,今天出去玩吗?” 祈南言趴在李慕辞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拨弄着他睡衣上的扣子,脱口而出一个字: “去” “那起床?” 李慕辞试探开口。 祈南言挣扎一下,果断躺下,“算了,再躺会,上学费脑子,周末就是为了休息脑子的,你说呢?阿辞。”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最终两人还是没能成功继续休息“脑子”,因为裴宿尧砸门来了。 哐哐哐,砸门的响声把正在厨房的吴妈都给砸出来看看情况。 “喂喂喂,门内的两人,几点了还不起床,不要一到周末就堕落起来,早睡早起,吃早餐身体好,赶紧起床。” 墙上的指针指向八点半,两人对视一眼,眸中满是无奈,裴宿尧一看就是为了报昨晚的仇。 门外的裴宿尧,内心哼哧的说:“让你们睡,让你们亲亲,全都给我停止,今天早上他就要做一个大嗓门炸情侣,都给爷死。” 门口的敲门声一直没停过,有一种你不回我,我就一直敲下去。 祈南言被子一掀,气势汹汹打开门,裴宿尧脚下一个踉跄,看着要杀人的祈南言,转身溜得飞快。 他逃他追,他夺门而归。 情形立马发生转变,祈南言在裴宿尧门外拍的震天响。 “躲在里面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砸门,你有本事出来啊。” 裴宿尧躲在门后瑟瑟发抖,仍然强撑着说,“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有本事你进来呀。” 李慕辞不疾不徐走到祈南言身后,把人扛回房间。 路上祈南言还在骂骂咧咧,“阿辞你放我下来,我今天非得和他好好battle一下,让他知道,清早砸门,扰人清梦,阎王也救不了他,我说的。” 把人扔在床上,压着他,语气宠溺,“好啦,砸的手的红了,不疼啊,等会吃早餐,把他爱的虾饺全给他炫了,不给他留。” “对,不给他留。” “好了,起床吃饭了,咱俩出去玩,让他一个人孤独在家。” 吴妈已经做好了早餐摆上桌,祈南言首先把虾饺挪到自己这边。 裴宿尧转头看着李慕辞,打眼神给他,不是,你没给他哄好吗? 李慕辞耸了耸肩,表示没办法。 裴宿尧:“呜呜呜,他最爱的虾饺。” 祈南言夹起一个虾饺在裴宿尧面前晃了晃,嘴里夸张的说,“嗯,你看这个虾饺又大又好吃,吃到嘴里,肯定一口爆汁。” 紧接着,像是虾饺太滑夹不住,非常巧妙的落到了裴宿尧的碗中。 机会来了,不把握住那是傻瓜才干的事情,裴宿尧迅雷不及掩耳夹起虾饺,丢进嘴巴,把他的脸撑的鼓鼓囊囊,像是一个藏东西的仓鼠。 一顿早餐的吃的非常热闹。 第22章 总裁的1日囚禁22 祈南言换完衣服出来,见李慕辞拎着车钥匙在门口等他,两人均是黑白色系。 李慕辞看着祈南言穿着,揶揄笑着说,“我这是爸爸带儿子去游乐园旅游吗?” 祈南言一条黑白色圆领插肩短袖,下身是一条纯黑运动短裤,脚踩白色板鞋,白袜盖过脚踝,高中生青春洋溢气息铺面而来。 反观李慕辞,一条白色polo短袖衬衫,一条黑色休闲裤,搭配一双运动鞋,两人站一块,虽然没有父子那么夸张,但一看两人年龄差摆在这。 祈南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开口撒娇喊道,“爸爸,阿言想去游乐园玩。” 裴宿尧刚打开房门,就听见祈南言口出狂言,停在原地,震惊的看着两人,回过神,看李慕辞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现在 “现在谈恋爱玩的这么刺激吗” “原来你真是个禽兽”。 李慕辞扶额,这下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种俗家和尚被造谣道士的无力感。 在祈南言看过来的时候,裴宿尧哐的一下关上门,声音老大了。 这一早上,终究是门承担了所有。 祈南言笑的跟个偷腥小狐狸,一把把李慕辞推进房间,拉开自己衣柜翻出条圆领白t和黑色运动裤给李慕辞。 “换上,今天温度还是挺高的,出去玩穿的清凉点。” “好,”李慕辞拿上衣服当着祈南言的面换了起来。 祈南言直勾勾盯着,之前隔着玻璃看不清楚,现在没有任何遮挡,满屏赤裸裸冲击,宽肩窄腰,阳光透窗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光,宛如中古世纪神圣雕塑,上半身肌肉纹理紧实,人鱼线性感,美好的风景被一块黑色挡住,八块腹肌齐整,腿部肌肉线条流畅,十分有力,很适合圈着或者把玩。 “收收你的眼神,小色鬼。” 李慕辞换完衣服就见某个小色鬼直勾勾盯着他,就像是饿狼看见了骨头,发出绿光。 祈南言扑到他身上,眼神魅惑,手指似有若无的在腹肌上滑动,靠近越来越粉的耳朵,吐露气息,语气暧昧,“哥哥腹肌这么棒,阿言能不能每天都“玩”?” 平静的眼眸逐渐变得深幽,染上像是要燃烧眼前人的炽热,一把抓住作怪点火的手,严丝合缝的将人扣在怀里,含住怀中人脖颈,牙齿在那一小块上面轻轻撕磨,松开时,一抹深红烙印在白皙肌肤上,形成强烈的反差,红梅落雪,清冷似妖。 看着自己留下的印记,李慕辞十分满意,随即,带着一丝心疼轻舔红梅,惹得怀中人一阵战栗。 被撕磨的时候,祈南言脸上满是餍足,并不觉有什么,直到濡湿的感觉传来,浑身酥酥麻麻,控制不住泄了声音。 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嗓音带勾,“阿言,还玩吗?” 祈南言:“玩什么?” “阿言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这句话的暗示性简直不要太直白。” 祈南言了解李慕辞,即便是他真的答应,他们之间目前也不会突破到最后一步,他的阿辞,想给他的总是最好的。 在李慕辞脸上响亮的亲了一记,和他十指相扣走出房间。 “走啦,出发游乐园” 李慕辞跟在他身后,眼神明亮,满目柔情与爱意,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是爱人,也是需要重新照顾的小孩。 李慕辞本打算开车去,但被祈南言否决了,周六休息,加上天气也好,出去玩的人肯定也多,开车肯定很堵,和李慕辞一商量,搭地铁去,不会堵车。 买票,进站,幸好他们这离出发站没几站,上车的时候,还有座位,地铁四十分钟直达,开始人少还能聊天,随着后来人越上越多,祈南言拿着李慕辞的手机,玩起了消消乐,默认一人一局。 “看见那红色狐狸没,五个同消,就会出现一个彩色小鸟,那边有两个发光的可以消。” 李慕辞没玩过这种小游戏,祈南言时不时指点他,不愧是能把一个偌大的集团管理的蒸蒸日上的男人,上起手来也非常快速。 一人一局感觉玩起来没什么意思,祈南言提议下车之前,“谁输得多,谁就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怎么样?” “好啊,那我现在开始想,要你做什么。” 祈南言傲娇的抬了抬下巴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这两千关可都是我玩的。” “我有新手保护期。” “那就拭目以待。” 消消乐趣味性高,时间也过得快,地铁很快到站,下车前结算,终究还是祈南言技高一筹,赢了俩小局。 “我就说吧,我赢定了。” 看着祈南言那嘚瑟的小模样,李慕辞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你赢了,你想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那就请李大总裁,辛苦一个月接送我上下学,还要帮我送午餐,” “午餐不是一直都是小宿送” “因为我怕哪天我在我的饭里面尝到苦瓜汁啊,哈哈哈哈。” 李慕辞想到昨晚那茬,“你还记得挺牢。” “那必须的,行啦,开启快乐游乐园之旅,gogogo。” 蓝天白云下的游乐场,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一眼望去,大多数都是大人带着小孩来玩,当然也有不少的情侣出来约会,各种色彩趣味的游玩设施,还能听到不少尖叫声音,还有扮演玩偶的人在发地图。 祈南言特地跑到一只猫咪玩偶面前拿地图,还和那个猫咪合照了一张,照片中,祈南言比着万能剪刀手,笑得灿烂。 李慕辞将这张照片设为了屏保。 五月的太阳虽然不至于很晒,但祈南言还是跑到商店买了两顶白色遮阳帽,然后举起手机,两人自拍合照,两人的第一张合照,没有在多么隆重的场合,就是简单随手拿起手机。 游玩第一站,必须过山车。 李慕辞上一次玩这个,还是父母在的时候,长大后忙于工作,基本没有自己的时间,对于这种无法掌控身体的感觉,还是有点紧张。 坐在过山车上,祈南言一只手紧紧抓住李慕辞的手,之前在找载体碎片之时,慕辞曾经带自己玩过,那时候的慕辞也如现在这般,紧紧抓住他的手,转头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开启之前,祈南言松开李慕辞的手,无他,只是因为人在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用力,后果就是抓手会弄伤。 笑容驱散了那点不安,过山车启动,慢悠悠到最高点。 停顿几秒,猛的从高空冲下,一瞬间,尖叫声四起,随着一圈又一圈尖叫声始终没有停下,祈南言入乡随俗,也在上面高声呐喊。 李慕辞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后面也忍不住大叫起来。 下了过山车,有人在极度刺激下,软了双腿,咚的一声趴在地上。 两人看到这种情况,双双笑了。 喊完之后,李慕辞觉得轻松了很多,身体的一些郁气消散了很多,怪不得很多人都那么爱玩极限运动,大喊大叫并不丢脸,人生没那么多观众,释放和娱乐自己才是重要的事情。 第23章 总裁的1日囚禁23 过山车都坐了,过山车那些照片自然也要。 坐在长椅上休息,两人头靠头翻看照片,张嘴大叫,五官乱飞,看一张笑一张,两人最后笑得肚子有点疼,这才止住不看。 过山车都坐了,跳楼机,大摆锤,海盗船,高空小飞机这些都不能错过,两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拍照纪念,因为是第一次约会。 玩了一早上,全都是刺激项目,心脏狂跳,消耗也很大,祈南言的身体,三餐都必须吃,李慕辞决定先去吃点东西,下午再接着继续。 祈南言摸了摸鼓囊的肚子,一早上,但凡他多看了什么一眼,阿言大手一挥就是买,吃了不少东西,他现在是真有点不饿。 李慕辞看到了他的动作,上手摸了他的肚子,明白他现在不饿,立马转变策略。 两人坐在树下长椅上休息,我们先去奶茶店休息一下,如果饿了就再去吃东西。 祈南言笑吟吟的说,“你这是把我当猪养啊。” 李总裁表示,又不是养不起,四五百斤都是小意思。 祈南言脑海里不由自主出现了四五百斤的画面,连忙摆手,他自己都一阵恶寒,别说阿辞了。 李慕辞瞧祈南言恶寒的模样,大笑起来 祈南言眯着眼睛凑近他说,”阿辞,你故意的?” “你猜?” “我不猜,你就是故意,我要罚你,就罚等会我要喝两大杯奶茶,加很多小料。” “行,但只能喝常温,冰的不行。” “我热,少冰行不行?” 李慕辞看着祈南言没说话,但眼神明晃晃表示不行。 祈南言妥协,“好吧好吧,那你也要喝常温,祈南言趁机谈条件。” “我喝你的。” “想亲我了?” 李慕辞扣住祈南言的头吻了上去,树影婆娑,人来人往,他们不惧他人目光,光明正大相爱拥吻。 分开后,李慕辞又在祈南言唇上啄了一下,气息略微凌乱的说,“感受到了吗?吻你,从来没有想,只有做。” “好吧,我非常能感受到你的爱意看,”祈南言骄傲的扬了扬头。 李慕辞只是闷哼笑了一下,站起来拉着他往奶茶店走。 两人在奶茶店沙发上坐着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奶茶大半进了李慕辞的肚子,而点的小蛋糕则是全都进了祈南言的肚子。 此时日上中天,气温彪到了最热的时候,游乐园旁边有一个海洋公园,这时候去那边避太阳是最合适的。 游乐园也比较人性化,买了票就会有一个手环,凭借手环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进入海洋馆内,温度顿时降低,总算没有那么火辣辣。 祈南言拉着李慕辞东看看鱼,西和水獭握手,玩的非常乐呵,而李慕辞就像一本行走的海洋百科全书,海洋馆的鱼类他都能说出名字,还有科属和事迹。 两人跑到海豚那块,正巧碰见一个海豚故意吓小孩,但这个小孩胆子大,不仅没哭还笑呵呵,还想伸手去抓,而他旁边已经有几个在家长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人比人得死。 祈南言好奇的凑上去,他倒想看看这海豚会不会吓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是大人还是因为神魂强大,海豚尾巴一甩,直接无视他离开了。 祈南言不满道,“嘿,这海豚怎么还看人下菜碟呢。” 李慕辞憋着笑,解释说,“海豚的智商相当于6-7岁的儿童,不是它下菜碟,而是你看不起他智商,哈哈哈哈。” “好吧,”祈南言耸了耸肩膀。 海洋馆溜达了一圈,又回到了游乐园,可能是上午玩的刺激,下午祈南言有点怏怏的,两人只玩了一些较为温和的项目。 玩了一天,夜幕降临,午餐没吃,晚餐是一定要吃的,祈南言想起之前和裴宿尧吃的那家饭店,里面的百鲜烩味道很不错,决定去吃那家。 李慕辞知道那家主打清淡健康,也同意了,离游乐园有点远,两人决定打车过去。 坐在车上,祈南言望着这座五光十色的霓虹城市。 “阿言,在看什么?” “在看钱” “卡里的钱用完了?” 祈南言摇了摇头说,“不是,在看这座用钱打造的霓虹城市。” 李慕辞凑近祈南言耳边说,“我也是里面其中一个。” 那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祈南言闻言乐了,微微凑近李慕辞说,“李总裁,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你的财富吗?”眼里满是调侃。 “不,是告诉我们的财富。” 祈南言乐的扑在李慕辞怀中。 李慕辞:“这么开心?” 祈南言:“当然开心,爱人赚钱给我花,不都说,男人钱在哪,心在哪吗?” “不,我这是心在哪,钱就在哪,不可以本末倒置。” “好,心在我这,钱当然必须也在我这。” 李慕辞捏了捏祈南言的脸颊,笑着说,“是是是,都是在你那。” 到了饭店,李慕辞吃的最多的就是那道百鲜烩,饭后出来。 李慕辞问,“回家吗?” 祈南言摇了摇头,神神秘秘的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慕辞好奇的问:“什么地方?” “秘密,跟不跟我去?” “跟,阿言你到哪都跟,只要你别丢下我就行。” 灯光下,祈南言笑得温柔,语气却十分认真,“假使我一无所有活着终将被世界抛弃,你会是我最后一件行囊和一定会带走的人,无论何时,何地。” “我也是” 李慕辞无比认真的回答他,此时,两人就像是在月光下许下誓言。 上车,祈南言对师傅说出目的地。 师傅回了一声好嘞,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疾驰的风吹乱了两人的头发,也吹走了夜晚的燥热,风变得凉爽。 车子刚停下,祈南言付了钱迫不及待拉着李慕辞下车,拉着李慕辞朝着一个地方跑了起来,跑动的风吹起两人宽松的t恤,风拂过脸上凉凉的,牵住的手却热的出汗。 越是靠近,李慕辞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伴着吉他的唱歌声,还有光影在晃动,跑近了,看到了全貌。 那是一支由两人组成的乐队,一人为主唱,一人背着一把吉他伴奏,以乐队为中心,身边满当当的围着三圈的人,有席地而坐,自带凳子,站立的很自觉站在最外一层,男女老少皆有,不少人打开手机电筒,伴随着节奏轻轻摇晃。 他们身后的湖水被风吹起涟漪,仿佛在为演奏扮演和声,河对岸的大厦正在播放彩色的霓虹广告,灯影落水,苍穹挂月,停下生活忙碌的快节奏,享受当下宁静的快乐。 祈南言跑到商店买了两把新的折叠椅,以及两听啤酒,一冷一温。 两人走近的时候,已经换了另外一首歌,一曲民谣,曲风平淡,但内核却似静水流深,极易调动人当下最真的情感。 祈南言找了个位置放下板凳,啤酒开启发出轻微嘭的声音,随后就是滋啦滋啦的消气声,金属相碰,相视一笑,谁都没说话,融入当前安静却又热烈的氛围中,静静听歌。 主唱的音调舒缓而又情感丰富,吉他虽不语,却为歌中情感增添氛围。 一曲终了,周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起哄声,没有恶意,仅仅只为精彩而起哄。 主唱清澈的嗓音通过话筒清晰传到每一人的耳中。 “——今天我们的演奏先暂时停止一小会,将位置留给一个大胆且热烈的男孩,”说完两人就退下去当起了观众。 第24章 总裁的1日囚禁24 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起身走到了台上话筒那,试了试话筒音量确认无误后。 微微颤动目光看着人群中俊秀的男生说,【我今年二十二,我和我男朋友相识十七年,相爱五年,这二十二年来,我们参与过彼此每一次重大意义的时候。】 【我们都知道,同性的爱情大多不被父母所接受,尤其是对我我妈妈那样的性格,于是我们瞒着双方家长,谈了五年.】 【可就在明天,我的的男朋友,我的爱人要去往c城,只为了在将来在我的父母面前,证明他能爱我疼我足以让我安稳一生。】 说到这里的时候,清秀男生语气逐渐哽咽,眼眶通红。 而那个俊秀的男生也同样面带痛苦,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却仍强撑着不眨眼不让泪落下来,周围隐隐传来他人的哭泣声。 【从小他为我挡风挡雨,这一次我却想让他安心,阿诺,我和我爸妈说了。】 眼见俊秀男孩,也就是阿诺要冲上来,却被清秀男孩喝止,站在原地,两人面对面,彼此眼里都是对方。 清秀男孩满脸泪水,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他说:【我和妈妈说,我要和一个人组成一个家庭,时时天天年年直到满脸皱纹,身体佝偻,但他没办法为您生个孩子,让您含饴弄孙,因为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男生。】 当时我妈妈只是愣了一下,【她告诉我,男孩子也是要有家的人,妈妈问我,是你吗?我说是你。】 【我很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和妈妈说,这样你也不会在那段见不得光的时间中受了太多委屈。】 【所以,阿诺,我今天站在这里就是想问问你 我们拿不了结婚证,但你愿意和我同在一个户口本嘛?】 周围的人开始大喊,答应他答应他,祈南言和李慕辞也加入到“答应他”大队伍中。 阿诺冲到他的男孩身边,紧紧抱着,宛如抱紧全世界,眼泪直流,缓了很久才哽咽出口我愿意。 接着从裤兜里面掏出一个戒指盒,手软的开了好几次都没打开。 在场所有人不曾因为他的手抖打不开戒指,而发出笑声。 清秀的男孩哭笑抓住他的手,两人一块打开,绒蓝盒中静静躺着一枚素白金戒指。 阿诺说,【原本是想明天在给你,但是如今,他一定要今天戴在你的手中,小舒,我愿意,你愿意带上这枚戒指吗?】 小舒没说话,伸出手放在阿诺面前,素白金戒指落在左手无名指上,阿诺虔诚的吻在戒指上。 这时一个女生大叫,“亲什么戒指,快亲你老公啊,”叫到后面直接破音,周围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舒羞红了脸,阿诺也是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接着心一横,对着人亲了上去。 ——喔~ 周围爆发喔喔起哄声音,惹得不远处其他人好奇频频侧目看。 祈南言拉了一下李慕辞的衣角,凑过去和他小声咬耳朵。 “李总,该你上场表演了,作为打造霓虹城市的一份子,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不是。” 李慕辞挑了挑眉,“你连人家干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我上场了?” “阿诺我不知道,但那个小舒,学珠宝设计。” “你怎么知道的?” 祈南言俏皮的眨了眨眼,“秘密,你最近c城分公司不是正好在招聘设计师吗。” “我招聘要求可是很高的,没实力,不要。” 祈南言双手环胸语气肯定,“放心,他绝对够得着你的要求。” 李慕辞挑眉道,“这么肯定,我真的好好奇,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祈南言笑眯眯说“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李慕辞微微凑近在他嘴唇上亲了两下,低声笑着说,“第一下想亲你,第二下还是想亲你。” 言下之意,与你说不说无关,单纯我只想亲你。 祈南言有样学样亲李慕辞,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得意,明晃晃表示我也会。 他们身后的两个女生看见,双方拽着手,脸上激动的不行,随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看到了,亲了亲了亲了,呜呜呜,妈耶好帅好甜,现在的会谈恋爱的男生都只找同样会谈的帅哥吗?” “——不够看,真不够看,真想按头,再给老娘亲久一点。” “——我也是,刚怎么没发现,他俩妥妥就是情侣装,我眼瘸,我有罪,呜呜呜。” 听着后面两个女生的话,两人甜蜜相视一笑。 这个世界对同性总免不得带有异样的眼神,但用心去看便会知道,很多人眼中都带着祝福,同性和异性都是爱,爱从不分性别,爱了就是爱了,只是我爱的那个人恰好和我一样而已。 中心的歌手正在唱着【今天我们结婚】,嗓音轻快,幸福气息浓厚。 时间在一曲又一曲的歌中悄然溜走,伴随着主唱一句,“聚散有时,今日止明日复又始,”作为整场演唱的结局。 围着的开始收拾身边的垃圾,看样子像是一种长久默认下来的习惯。 祈南言也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收拾好,丢到垃圾桶,然后拉着李慕辞拦住那对情侣。 阿诺眸中带着探究和防备,开口说,“有什么事吗?” 李慕辞没看阿诺,拿出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递给小舒。 小舒好奇的拿过来一看,之间上面印着,李慕辞,ny集团首席执行官,小舒立马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激动的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的说,“您是ny的,的” 祈南言朗朗一笑说,刚你告白,“我们也在人群里面,我在q大官网看到过你,也看到过你的作品,c城那边正在招聘设计师,你愿意加入吗?” 小舒转头看向阿诺两人眼中俱是激动的神色,似乎很不可置信。 但随即想到什么,小舒脸色一白,将名片递还给李慕辞,苦涩的说,“既然你看过q大官网,想必也知道我的事情,我。” 祈南言打断他的话,眼神明亮满是信任,“我知道那件事,我和阿辞都相信你,那张设计理念是出自你和你男朋友吧,竹绕竹,竹马围绕着竹马,代表你们从小到大坚定选择对方。” 小舒本该是高兴的,因为有人相信他,但心中那股苦涩和难过怎么也挥之不去,人就是这样,恶语听多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但当恶中听到的信任,那股委屈就如同积压的火山,骤然爆发,阿诺手搭在小舒肩膀上,安慰他,替他开口。 “是的,那副设计主理念确实是爱情,并不是那人说的竹的坚韧,坚强,我猜测那是有密谋的剽窃,我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对方剽窃,”说到这件事,阿诺整个人气愤不已,垂下的手攥紧。 “就是因为小舒背上这种莫须有的污点,进行过调查的公司,无人敢聘用。” 高大的男生,因为心疼爱人,面上义愤填膺,气的呼吸急促全身颤动不已。 小舒看着状态不对的男友,赶忙安抚。 祈南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带锋芒开口,“放心,天理昭昭,阴沟里的臭老鼠早晚有一天会恶臭的暴露在阳光下,届时,所有虚无的赞美都会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千百倍反刺回去。” 小舒看着祈南言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一道温暖的光,能够破开黑暗,带来希望的光。 李慕辞不着痕迹的挡在祈南言面前,眉头微蹙说,“你到了c城直接去找绮梦的总经理,他会带你入职,但我事先说明,如果你实习期达不到转正标准,会按照流程走。” 见状,小舒顿时了然,原来他们和他一样,听到李慕辞的话,小舒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会成为绮梦的首席设计师,到总公司当面和您说声谢谢。” 李慕辞勾唇笑了,“我等着,”随后拉着祈南言走了。 身后传来小舒肯定的声音,“我一定会的。” 第25章 总裁的1日囚禁25 计程车上,李慕辞忽然开口问,阿言,“你这是要去q大?” 祈南言手搭在腿上,食指和中指有节奏敲打,老神在在开口,“知我者,阿辞也。” “虽然,但是,我想说,不去q大而去了解q大,你的目的学校不是这所,这真的很难解释。” “哈哈哈哈,有道理,那阿辞不担心我去不了吗?q大好歹也是a城的顶尖.” 李慕辞攥着祈南言的手,眼里满是信任的说,“我相信你,只要你想一定能进去,再说了,咱家有东西。” “豪,豪,豪,真是豪样的,李总裁。” 两人回到家已经十一点过几分,推开门和裴宿尧打了个照面,他正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呦,快十二点了,你俩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寻思你俩今天要在外面呢。” 李慕辞径直去了卧室,祈南言走过去坐另一边沙发,笑吟吟的看着裴宿尧说,“这阴阳怪气的劲,怎么了,想我了?” 裴宿尧撇了撇嘴,“对啊就是想你们了,你们不在家搞得我像个孤独的空巢老人。” 祈南言双手交叉,“stop,请不要给自己贴脸升级,你纯纯就一留守儿童。” 裴宿尧抓起一个葡萄塞祈南言嘴里,“好了,你别说话,你说话我害怕。”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祈南言就被下楼的李慕辞拎走了。 “阿言,水放好了,先去洗漱,今天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宿尧,你也是,早点休息。” 裴宿尧关掉电视,走到厨房热三杯牛奶,一杯自己喝了,另外两杯则是送到了他们的卧室门口,说了句,“给你们热好了两杯牛奶放在门口,等会自己出来拿。” 门内传来略微模糊声音,“好,知道了。” 李慕辞回完话,看着坐在椅子上不动弹的人,捏了捏他的脸。“阿言,还不去,水要冷了。” 祈南言没说话,站起来双手环住李慕辞的脖颈,两人身高差不多,祈南言微微低头,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走了一天了,人家好累哦,可不可以帮我洗呢?” 随即在那粉色的耳垂上轻轻一咬,像极了一个勾人魂魄的妖精,诱惑君子共沉沦。 李慕辞喉结滚动,下颚绷紧,呼吸骤然加急,眼眸黑沉里面似有乌云翻滚,风雨欲来,耳朵传来的酥麻感,像是全身被麻痹,似有一股烈火滚过全身,眸中风雨消散烈火灼烧,连同理智将要一块烧散。 他一把打横抱祈南言,把人抱到浴缸前,三下五除二把人扒的像个一干二净。 祈南言笑得得意,仿佛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半点的惧怕,反而跃跃欲试。 李慕辞轻手把人放进放满水的浴缸中,在祈南言唇上用力一咬,嗓音暗哑,“等着,以后有你哭的,”转身离开了浴室。 看着颇有点落荒而逃意味的阿辞,祈南笑容更加得意,宛若一只戏弄到猫的小老鼠。 李慕辞出了卧室,看到门口的牛奶,放到房间之后,拿着睡衣去了其他房间的浴室,冲洗了一个冷水澡,直到那股气消散。 回到房间的时候,某个恶劣鬼已经慢悠悠的在喝牛奶,上唇沾了一圈奶沫,一抹猩红扫过。 李慕辞内心艹了一身,某个地方开始产生变化,幸亏睡衣足够宽大,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捕捉到祈南言眼中闪过的狡黠,直接被气笑了,他心疼某个小混蛋,小混蛋却使劲撩拨他,今天必须得给他一个教训。 祈南言看明白了李慕辞眼中的想法,也不躲,就坐在原地,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在人过来的时候,一把扑过去,吻了上去,被两人分食。 拉灯拉灯。 黑夜中,两人呼吸沉重,语气里带着餍足。 李慕辞:“小混蛋,下次还敢吗?” “嘿嘿,有你在,从不会停止。” 李慕辞不说话了,捏捏他的鼻子,气呼呼的说一句睡觉,把人搂在怀中,然后不动了。 白天走了一天,身心俱疲。两人很快沉沉睡去。 周日三人都待在家,画设计稿,写作业,处理公司事务,中途穿插着祈南言和裴宿尧的打打闹闹,简单愉快一天嗖的溜走了。 周一一早,李慕辞根据打赌约定,送祈南言上学,车停在学校不远处,下车后,祈南言给李慕辞来了一个飞吻后,无情转身就走,活像一个渣男。 李慕辞一直看着,直到人消失,但他却没有驱车离开,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秘书。 刚一进教室,不少看到祈南言的同学,直接愣在原地,有的则是悄悄说话。 【我的妈,这谁呀,咱们班有这么帅的吗?阳光帅气大男孩啊。】 【不知道,难道转校生?但也没消息说今天来转校生啊。】 【哎,他居然坐在了赵洛鱼的位置上?难道他是赵洛鱼?】 【赵洛鱼长这样吗?换了个头发和新校服,跟tm换了个人一样。】 祈南言放好东西,见身后仍有大量,猝不及防转头,开玩笑来了一句,“再看我就要收费咯。” 都是还要自尊心和脸皮的年纪,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再盯着看,但还是免不得偷摸打量。 “早啊,钱多宝同学” “早上好,赵洛鱼同学。” 今天叶允清倒是来学校了,只是位置却不在祈南言身后,而是搬到了另外一个位置,那天的事情,如今和同学相处还算良好,看样子也没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全班来齐,唯独少了方修扬那一群人,祈南言把玩着从裴宿尧那里借来的手机,笑得愉悦。 大课间时期,班主任来到教室,“赵洛鱼,你跟我来一下。” 祈南言回答,“来咯。” 从课桌拿出手机放在裤兜里,像是一无所知跟着班主任来到办公室,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跟菜市场一样吵吵闹闹。 推开门,只听一个女人气愤大声说,“面对这样有暴力倾向的人,学校一定要开除。” “就是就是,开除处理。” “周甴妈妈,您这边稍安勿躁,我们先查明原因,肯定会有一个交代的。” 教导主任,面对一群女人,只能小心翼翼安抚,额头一脑门的汗,在心里默默吐槽,一打七,闹呢。 祈南言在心里默默给教导主任鼓掌,不偏颇,一碗水端平,没说给谁交代,看来教导主任也不相信一打七这事,准确来讲一打八,因为方修扬没来,不是不能来,而是来不了。 祈南言周五打完就猜到周一会有这么一出,而在此之前,提前收集了方修扬干的那些破事,周五坐在车上匿名打包发送了一份给周凌,估计这会,方修扬伤上加伤在医院躺着休养呢。 “主任,赵洛鱼同学来了。” 周甴妈妈先入为主认为,揍他家儿子的,肯定是一个强大的家伙,现在一见到人,一口气哽在心里,看看自家壮实儿子,再看看瘦弱的祈南言,内心产生了动摇。 心中发出灵魂拷问,这样子真的能揍自家儿子吗?还一打七?自家儿子和其他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但看眼前这小孩,白白净净,一副没受过伤的样子,周甴妈妈内心动摇。 不止是她,其他母亲见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至于班主任,打从一开始只觉的“荒谬”,周甴他们做的事情,其实不少人心里心知肚明,只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原本吵闹的办公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周甴一声大喊打破一室寂静。 “妈,就是他把我们七个打成这样的。” 周甴妈妈一声喝到,“你闭嘴,人家啥样,你啥熊样?人家打你?你没欺负人家算烧高香。” 周甴不可置信大吼,”妈,我是你儿子,你不相信我?” 周甴妈妈又给周甴来了一下,“我信你,你倒是说说他一个人,怎么打你七个人,你鼻青脸肿,人家毫发无伤,难道他是神仙,会施法揍你不成。” 第26章 总裁的1日囚禁26 周甴被自家老妈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心想,即便是有视频,——对啊,他扬哥不是录了视频吗? “妈妈,我有证据,扬哥录了视频,能证明是他打的我们,”说完,周甴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方修扬,没一会就打通了。 【喂,扬哥,我是周甴啊,上周五祈南言打咱们得时候,你不是录了视频吗?发我一份,我妈非不相信是他打的我们。】 【我是周凌哥哥,视频已经被毁了,你们自己犯下的错,要自己承担,方修扬我已经收拾过了。】 听着话筒传来的嘟嘟嘟声,周甴愣在原地,心中震惊,——周..周凌,周家家主,方哥他... 办公室都在等着周凌拿出所谓的证据,只见他打完电话就不动了,周甴妈妈的越是尴尬,心中的怒火越甚,一巴掌抽在周甴脸上,拽着他的衣领就走。 然后笑着对教导主任说,“不好意思,老师,打扰你们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周甴我先领回家好好教育。” 门外还能隐约传来周甴妈妈教训周甴的声音,“臭小子,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其他家长见打头阵的都走了,自然也不好在留在这找人小孩的麻烦,毕竟多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真打了还有的说,但现在就那瘦的一阵风就能刮跑的样子,真的难相信,一打七。 有些心里其实还是想为自己孩子讨个说法,但也豁不出脸弄这事。 刚刚还如同菜市场吵闹的地方,一瞬间清净了不少,课间操也过去了大半,班主任让祈南言先回教室。 回去的路上,祈南言还是有些难以相信,他还没干什么呢?这场闹剧就自己解除了,他的准备多少有点像是在做无用功。 这样真的显得他很呆。 眼神瞟到操场,看见底下乌泱泱一大片黑脑袋,后面那一排做操跟鸭子跳似的。 祈南言趴在栏杆上哈哈大笑,眼睛扫过全场,却在一棵大树下,看见今早才送自己来上学的李慕辞,他的身边跟着几个人,看人,其中有两个就是正副校长,还有教导主任。 祈南言在心里赞扬教导主任业务能力,前不久还在办公室焦头烂额,现在又出现在那,业务能力之强,速度之快,让人拍手叫绝。 校长小心和李慕辞交谈,毕竟这就是财神爷,谁会对财神爷不上心呢,那就是和钱过不去。 现在正是课间时期,为了让学生们都有一个好的身体,每天基本都会让他们来操场锻炼。 “高二五班在哪一块?李慕辞问校长。” 教导主任说,“那在中间那一块去了,这里可看不到。” “哪里能看到。”教导主任指了指离操场不远的教学楼。 “那就去那看看,看的更全面一些,”李慕辞一锤定音。 “好,请。” 几人刚一到二楼,李慕辞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蓝白的校服勾勒出青葱年少,少年背对阳光,应了那句,日升最高时,少年正青春,灼热阳光,谱写少年张狂。 这幅画面刻在李慕辞深深刻在李慕辞的脑海中,以至于他白发苍苍弥留之际,看到的是披着阳光,身穿校服眼带笑意来接他的阿言。 副校长严肃出声,“你是哪个班的?不去操场做操,在这干吗?” 见自己的人被训斥,李慕辞周身顿时冷冽下来。 察觉到boss心情不佳,秘书出来打圆场,“我们总裁也是很想念校园时期的风景,不如这样,让这位小同学带我们总裁到处转转,我和校长你们谈谈关于重修宿舍的事情,尽快定下,也好尽快让学生们住上新的宿舍,好好休息精神才更饱满。” “是是是。” 李慕辞看着祈南言的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开口说,“那就麻烦这位“小同学”带我到处转转了。” “不麻烦,荣幸之至。” 两拨人分开走,祈南言带着李慕辞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见四处无人扑到他怀中,你怎么来了? “霓虹商人来为祖国花朵贡献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怎么样,看到我开心吗啊?” “开心,很开心,像是心里在放烟花,李总,这个回答怎么样?满意吗?” “李总很满意,但李总提个建议,那就是别在喊李总,搞得我像在夜总会点小鸭子。” 祈南言睨了他一眼,酸溜溜的说,“呦,看来李总没少去,这也能喊出错觉来。” 李慕辞凑近祈南言,挑着眉眼说,“如果是你,倾家荡产也得去,带回去,锁起来,从此以后只属于我。” “哇哦,霸道李总爱上我吗?”“或者是惊!霸道李总散尽家财居然只为囚禁y。” 李慕辞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笑,“你这想象力不去当作家屈才了。” 祈南言恍然觉得这句话好像打哪听过,好像是他哥,哎,对了,他哥呢?感觉好像已经许久没见到他哥了,这,找个身份这么麻烦吗? 祈南白要是在场,非得把这个有了爱人没了亲人的弟弟揍一顿。 祈南言想了一会决定放弃,反正他哥都那么大了,丢不了,再说了这不是还有裴宿尧在吗。 有了陪李总这个借口,祈南言光明正大翘了两节艺术课,转完了学校,临近放学,李慕辞带人出了校门吃饭。 之前有次中午没时间送饭,祈南言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就打发了,发觉味道好吃,这次也就带着李慕辞来这。 面馆不大,打扫的很干净,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儿子就读昭珩初中部。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看着祈南言傲娇邀功的小模样,李慕辞咽下面条,肯定的点了点头,“阿言推荐,必属精品。” “那是。” 面馆吃完出来,祈南言照例在车后座午休,李慕辞看着祈南言安睡的模样,阵阵困意袭来,也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浑身气爽,老人言,午睡半小时,胜过晚上两小时,老人家说得对。 两人分开一个前往学校,一个去公司。 上课铃响的前两分钟,钱多宝悄默声靠过来说,你知道吗?咱班要来一个新同学,据说是个很高的女生,黑长直,有人去班主任办公室看见了。 祈南言回到教室还在纳闷呢,午休全都睡的很好吗?怎么男生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异常兴奋,原来是来人了。 钱多宝又戳了戳,你看起来好像兴致缺缺的样子,漂亮女生哎。 “哥的目标是q大。”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祈南言无聊的转着手中笔,反问,“对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钱多宝顿住,像是学到了一般说,“有道理,反正咱俩在学校处境半斤八两,都不讨喜。” 祈南言慈爱的看着对方,“傻多宝,只有你。” 钱多宝看了看祈南言,又拿出镜子看了看自己,发觉,对方也许说的没错。 祈南言安慰他,“没关系,你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别人眼中的你,人都会变,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目光,那都是恶意,别看,昂。” 钱多宝瞅了他一眼,嗫嚅说,“你好像在哄小孩。” 祈南言打蛇随棍上,“乖仔,叫声爸爸来听听。” 钱多宝转头不理他。 “来,同学们,安静一下,咱们班今天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所有人目光看向门口,进来了一道高大的倩影,黑长直美女站上讲台,眼皮像是没什么精气神耷拉着,五官清冷,出口嗓音清润,却硬生生带着一股子懒散调调,声音一出。 全班人愣住,哦,除了祈南言,此时他已经在心里笑疯了,为了不笑出声,直接一脑袋拱到了桌子里面,秉持不看所以不笑原则。 黑长直,没错,但声音一出,分明就是一个男生,一个胆大男生颇有点被戏耍的恼怒,言语带着侮辱性质出声问,“你是男生为什么要留长发,你是娘娘腔吗?” 班主任刚想呵斥男生 黑长直,也就是祈南白,淡淡的反问他,“你成绩不好,是因为你是长舌妇吗?” 语气没什么起伏,嘲讽力百分百 男生涨红了脸,但他成绩不好确实是事实。 “你” “好了,”班主任扫了一圈,发现只有刚才那个男生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置,但眼下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能安排两人坐在一块的。 第27章 总裁的1日囚禁27 祈南白和班主任说,他自己解决位置的问题,不等回话径直走下讲台,走到钱多宝桌前,淡声询问,“同学,你的位置能让我吗?我和你旁边这位认识。” 钱多宝看了一眼刚才男生,却发现对方眼神不善的看着他,钱多宝犹豫。 祈南白不好强人所难,但他好强弟所难,一把拯救,实则薅出祈南言的头。 简单吐出两个字,“解决。” 祈南言转头,狠狠瞪了那个男生一眼,那个男生和周甴玩的好,自然也是知道周甴他们被揍得很惨的事情,当下收敛了眼神,不敢造次。 看着祈南白,丢出两字,“解决。” 然后转头看着钱多宝,一副送别的样子说,“宝啊,你放心大胆去吧,他要是敢干啥,尽管来告诉我。” 钱多宝感激的看着祈南言,宛若看再生父母,接下来两句话,顿时熄灭了钱多宝眼里的光。 “告诉我,我会带着瓜子去看的,我会在前排为你摇旗呐喊。” 祈南白一语定泼弟,“别听他的,你过去,他不敢怎么样。” 钱多宝最终一咬牙搬了过去,舍身赴死的模样,看者伤心,闻者落泪。 祈南白刚整理好东西,祈南言贱嗖嗖凑过去喊,“黑长直美女,哈哈哈哈。” 冷淡的桃花眼瞥了正在犯贱的弟弟,骨骼分明的手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 “小言,你说如果李慕辞知道你在他面前演戏,你猜会怎么样?” “我猜我会成为你追爱路上的一块很大绊脚石,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要怎么近呢?容我想想,”祈南言撑着下巴,故作沉思。 祈南白撸了自家弟弟头一把,颇有点泄愤的意味。 老师走上讲台,开始上课,祈南言认真听讲,记录笔记,赵洛鱼的梦想是q大,祈南言自然要帮他完成,q大那不是那么好上,分秒必争。 关于霸凌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现在主要任务是学习。 老师刚走,祈南言就被自家哥哥拖走了,班级其他同学见状,交谈起来。 【原来他俩真认识啊,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有点难以置信,毕竟祈南白一看家境不差,怎么会和那种人认识,看样子关系还挺好。】 兄弟俩上了天台,靠在围杆上,天台空无一人,风很大,头发被吹的东倒西歪。 祈南言靠在栏杆上,看着远方建筑问,“哥,你现在是系统还是世界人物?” “是系统也是世界人物,以后每一个世界我都还是以系统的身份跟随你。” “嗷” “哥你现在变成世界人物是为了裴宿尧吗?” 祈南白伸手拍掉祈南言肩膀的虫子,淡淡道:“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祈南言凑近他,嘿嘿笑道,“纯好奇你们之间的故事。” “别好奇,以后叫他嫂子。” “行吧行吧,终于有伴了,也不担心你孤独终老了,”祈南言伸个懒腰。 祈南白闻言,唇角微扬,不说话。 上课前两分钟两人回到教室,却见祈南白的位置上坐了个人,还有两人站在一边。 祈南言知道那三人,坐在位置上的是那天嘲讽方修扬,名叫傅与舒,站着的是那天搭腔笑的,站着两人带黑框眼镜的是江岁疏,有种书呆子的既视感,另一个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叫徐乐航。 祈南言抬眸瞅了他哥一眼,“认识还是仇人?” 祈南白路过祈南言身边说,“你以为我是你。” 祈南言心中吐槽,这不是你为我选的身份?遇见皆是仇人。 傅与舒站起来一拳捶在祈南白身上,眼带笑意的说,“在国外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回国了,还是来我们学校,怎么想我们了?” 祈南白被捶的轻咳一声。 江岁疏推推眼镜说,“他才刚好,你现在这一拳不像是打招呼,像是要打死他。”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他肯定长命百岁,身体倍好。” 对于他俩的打闹,祈南白眼中划过笑意,言简意赅的说,“找大姨。” 徐乐航凑过来,颇为新奇的问,“简姨不是一直都在找吗?也没个信,你才刚好就让你回国找,不怕你水土不服啊。” “医生说我好多了,要多出来走走,我提出回国,我妈正好也让我找找大姨的踪迹。” 傅与舒:“你刚回国是怎么认识赵洛鱼的?” 他是我弟 三人同时瞪大眼睛,看看祈南白,又看看正在认真做题的祈南言。 江岁疏:“祈叔劈了腿?” 徐乐航:“简姨出了轨?” 傅与舒:“见鬼” 祈南言一心两用,边写作业边在心里默默给他们三鼓掌,好一副对联。 祈南白嘴角抽抽,很是无语。 三人打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他是我大姨的儿子,所以是我表弟。” 傅与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简姨找了这么多年没找着,你一来就找着了你姨儿子,这运气,简姨应该让你早点回国,也不用白瞎这么多年。” “就是就是,”徐乐航附和 江岁疏比较清醒,凑近祈南白小声问他,“确定了吗?别被骗了。” 另外两人看着祈南白,眼里有着同样的担忧,毕竟赵洛鱼,同在一个班,他们也多少了解,妈妈早亡,父亲是个小偷,本人也是唯唯诺诺,没少受欺负,倒是近些天有点不一样,居然敢怼方修扬,据说还揍了他们。 其实他们也早就看不惯方修扬那副虚伪的样子,那天开口,纯属看不惯,也给自己找点乐子。 祈南白心中微暖,知道他们担忧自己,怕自己来人生地不熟被人骗,冷淡的语气中也带有一丝温度。 “确定了。” 傅与舒:“他知道吗?” “刚知道。” 傅与舒:“所以你们刚出去就是为了这事?” 祈南白言简意赅道,“是。” h国人骨子里大抵是带点子爱屋及乌,不知道是祈南白弟弟的时候,赵洛鱼被欺负,他们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知道是祈南白弟弟的时候,虽说不至于后悔什么的,但终究心里头不是很舒服。 他们三人的妈妈和祈南白的妈妈是闺蜜,大学就是一个宿舍,一直玩的很好,所以他们也是从小玩到大,祈南白生下来身体不好,也是他们三护着他,直到初中他们必须回来,但每年寒暑假他们三也会去找祈南白。 察觉到他们三人有事没事偷瞄着祈南言,还有点不自在,祈南白没有开口,毕竟严格来讲,被欺负的不是小言,所以与他无关。 祈南白不只是外表的冷淡,他是真的从里到外的冷漠,假使当时是他,对于这件事也只会冷眼旁观,弱不是理由,同样有双手,他们能用来欺凌你,为什么你不能用来保护自己,有些人只要你反抗了,他们就开始怕了。 徐乐航凑到祈南言身边,笑嘻嘻开口,“弟,口渴不,喝奶茶不?” 面对此情此景此笑容,祈南言心中唯有“惊悚”,但秉持着有话就说,生活无忧的原则,祈南言微笑开口:“这位同学,虽说做人没必要太正常,但变态就是另一回事了。” 徐乐航默住,自觉好像真的有些变态了,他这样放别人眼里完全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岁疏and傅与书:“哈哈哈哈哈” 徐乐航转过头瞪了两个损友一眼,又转头对着祈南言说,“我是你哥从小到大好哥们。” 祈南言:“我知道” 徐乐航:“你知道?” 祈南言看着他们四个,“这要是看不出来,大概眼睛可以挖了,你说呢?同学。” 江岁疏看不下去,一把拽过徐憨憨,冷静地说,“行了,别打扰人家学习了,快上课了,回自己位置去。” 随后转头对着祈南言说,“如果有不会的题目,随时来找我。” 傅与舒拍了拍祈南白的肩膀说,“回见。” “祈南白点了点头。” 放下笔的祈南言凑近自家哥哥戏谑的说,“这算不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那你是鸡还是犬。” “你是我哥,你是鸡还是犬?”祈南言反问 “世界上没有同样一片叶子,”祈南白又把问题抛回去。 “但世界有同样一个物种。” 祈南白:“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嘴上跟淬了毒一样。” 祈南言:哈哈哈哈 第28章 总裁的1日囚禁28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傅与舒三人来祈南白这,傅与舒拎着书包没个正形说“,言白,走啊,哥们带你出去领略国内的风土人情,带上你弟一块。” 祈南白眼皮都不抬一下拒绝了,“不了,今天有重要事情,下次吧。” 傅与舒困惑看着他说,“你刚来不久,能有什么重要事情?人不是已经找到了?” 祈南白笑而不语,有时候说多错多。 “走了,明天见。” 徐乐航嘟囔,“神神秘秘,”用手杵了一下江岁疏,“你觉不觉得,言白自打好了之后有些奇怪?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 “生病的人和病好的人是不一样的。” 徐乐航疑惑的问,“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一个人吗?难不成还能换个人不成?” 江岁疏:“心态不一样,走了,回家了。” 徐乐航挠了挠头,哦了一声,屁颠屁颠跟着走了。 祈南言刚出校门,就见李慕辞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不自觉也露出一个大大微笑,随后挥手示意。 李慕辞最开始没注意祈南白,随着他同祈南言一块走过来,才知道,他俩是一块,笑容消失,眼神不善的望着祈南白。 祈南白心中好笑,这是把自己当成情敌了?醋劲不小啊,这小天君。 祈南言靠近就见阿辞拉着个脸,心中微微思索,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好笑的扑进李慕辞怀中,捏了捏他的脸说,“这是我哥,暂时没地方去,能不能让他先住你那?” 祈南白非常有先见之明,抬头望天。 听到祈南言的解释,李慕辞心中舒服了一点,但听他把他们俩的家只当成他自己的房子,不开心的纠正他,“是我们,我已经把房子过户到你名下了,你的房子你自己做主。” 最后一句话声音略微大,是故意说给祈南白听的。 李慕辞知道祈南言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不管是真还是假,在他看来都必有所图,不然为什么在阿言受苦的时候不出来,现在突然冒出来了。 再者,他同时也告诉这个所谓哥哥,阿言缺失的东西,我已经补给他了,有你没你都一样。 祈南言爱死阿辞这种一心为他的小模样了,要不是周围人来人往,他真想按头来个深吻,但当下也只能浅吻一下,以作安抚。 并不是祈南言有多在乎其他人眼光,只是李慕辞如今的身份,万一被人拍到网上,对他并不好。 祈南白被心中被气笑,但又觉得欣慰,对方的敲打又何尝不是真的在乎小言。 去车上的路上,祈南言简单和李慕辞解释了一下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哥哥。 李慕辞听完之后,眼中的心疼快要溢了出来,他想,如果阿言妈妈没有走丢,现在的阿言不用经历那些恶意,他会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然后在爱里长大。 祈南言懂,他笑着轻吻李慕辞脸颊说,“别看以后,我们看未来,好不好。” 在李慕辞眼中,阿言的这种行为是懂事过了头。 耳朵他能让自己听不见,但眼睛他不能让自己看不见,所以,祈南白这时候是真的想把眼睛捐出去,谁都行,他并不想看这么腻歪的画面。 他隔空传音给祈南言说,【你们能收敛点吗?现在车上并不是除了你们俩就没其他人的无人之地,要亲亲抱抱,能回家吗?】 【不能】 祈南言无情拒绝,并且挂断通话。 祈南白:又一次想打弟弟了,怎么破。 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裴宿尧毫无形象躺在沙发,啃着苹果想,来了来了,虐狗的一天又要开始了,转头,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要不还是搬走吧。 ——搬走,搬走什么?刚才谁说要搬走,反正不是我。 裴宿尧呆呆的望着门口,逆着光走来的长发男人,除了那身衣服,这一刻,那张脸和画里的人百分百重合,像是画中人出现在现实世界中,裴宿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祈南言一巴掌拍裴宿尧肩膀上,把他从虚幻的世界中拉出来,肩膀微微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这是真人,不是假的。 裴宿尧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形象,家居服有点乱,蓬头垢面,手里还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 慌忙的把手里半个苹果丢垃圾桶里,打算用手梳理头发,完全忘了手上现在满是苹果黏腻的汁液。 手快触上头发的时候,被人阻止了,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梳理着裴宿尧的头发,时不时拂过头皮,微凉的感觉让他感觉像是有电流窜过全身,酥麻了他全身,让他顿时感觉站不住。 “手上有苹果汁,不要碰头发。” 冷淡的声音响在耳边,裴宿尧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跳的很快很大声,明明是很淡漠的音色,却不知为什么,在他耳朵里就是非常的性感. 裴宿尧胡乱的想,如果是在火热的环境,在他耳边嘴唇似触非触,说话的声音吐露,那个画面染红了脸颊,烫红了耳朵,裴宿尧感觉自己很渴,从喉咙到心都很干痒。 偷偷瞟过那张淡色的薄唇,裴宿尧觉得那里有水源能够解渴。 祈南言望着脸红的跟西红柿有的一拼的裴宿尧,在心中默默给哥鼓掌,并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他哥外表看着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 祈南言有理由相信,他哥要是在帮裴宿尧擦手,今晚裴宿尧半夜就要去他哥房间爬床了。 其实,祈小言,咱们大可以大胆想象,敞开思维,即便不擦手,单只是一个摸头,裴宿尧就已经在脑子里超速了,但凡能生孩子,这会连孩子在哪上幼儿园都想好了。 三人都知道是爱情,唯独李慕辞以为裴宿尧惧生,内心疑惑,宿尧怕生,但他有这么怕生吗?脸都充血了。 半晌裴宿尧磕磕巴巴的问,“他..他是谁啊..” 祈南言笑着开口,“他是我哥,刚回国,暂时没地方住,先住我们这。” 察觉到对方正在看自己,裴宿尧脸更红了,如果能冒气,他头上应该已经烟雾缭绕了。 裴宿尧脸红磕巴的样子,让祈南白想起他们初遇那会,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红衣世子爷看他也是这样,手足无措,脸红耳赤。 想到他们以前,祈南白冷淡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迷的某人直接脑袋空空,愣在原地。 祈南言在心里评价,闷骚闷骚,实在是骚。 李慕辞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好像不是惧生,更像是情窦初开,像是被自己的想象惊到了,直接开口打破一室寂静。 “阿言你带他去客房吧。” 祈南言直接往沙发一坐,撒娇说,“上了一天课,好累,阿辞,家里你熟悉,你带我哥去吧。” 阿言一撒娇,慕辞心就飘,当即就答应了。 “你跟我来。” 祈南白点头,淡淡道,“谢谢。” 两人消失在楼梯口,裴宿尧嗖的一下窜到祈南言身边,低声问他,“他是你哥?有男女朋友吗?” 祈南言晃荡着腿,干咳一声说,“哎呀,刚到家,好渴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裴宿尧出现在冰箱,拿出祈南言爱喝的饮料,贴心打开递到他手里。 祈南言喝了一口,舒服的喟叹一声。 裴宿尧着急催促他,“说啊,有没有。” 祈南言不欲把人逼得太狠,慢吞吞吐出俩字,“没有。” 裴宿尧倏地眼睛放光,心中念叨,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见裴宿尧这副饿狼遇肉的模样,祈南言斟酌开口说,“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什么这个那个,以后叫我大嫂。” 这语气,这内容,祈南言眼角抽了抽,他能说,真就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呗? 就这样他哥还担心呢,不如先担心他自己,今晚指不定真要被爬床。 第29章 总裁的1日囚禁29 李慕辞站在客房门口,确定楼下俩人听不到看不到,转身,打量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哥哥。 在他心中阿言是一个缺爱的小孩,容易被人花言巧语被人欺骗,加上刚对方在楼下的行为,李慕辞心里的防备更甚。 祈南白面上不显,内心道,终于来了,如果李慕辞真的信了他,那他在失去父母的时候早就被人吞噬的骨血都不剩了。 李慕辞眸光冰冷审视祈南白,肃声道,“据我所知,你好像是前天刚回国,这才多久你就找到阿言了,这很难不让我怀疑你们这些年是真的有努力找,还是别有目的。” 祈南白在心中吐槽,这小天君说话还真是直白,但随后转念又一想,身处高位,确实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祈南白淡声的把当年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这才拖慢了进度,加上他们的势力并不在国内,鞭长莫及。 ——至于为什么一回国就找到了,是因为第一眼见到他,就发觉他和阿姨很像,找机会拿到了基因做了对比才知道。 按照原故事线的轨迹,祈南白说的这个情况,实际还要往后推四年才发生。 祈南白母亲是在祈南白国内葬礼上第一次见到赵洛鱼,那时候看着和姐姐相似的面容,初始只是猜测,但因为丧子之痛,她无暇顾及这些事情,后来随着三番五次的接触下来。 她越来越觉得赵洛鱼和姐姐有关系,在多方打听下,才知道,姐姐早就逝世,但留下了一个孩子,正是赵洛鱼。 恰逢国外公司出事,不得已只能先暂时放下赵洛鱼的事情,又想着在周凌身边,不会出什么事情。 然而终究还是命运弄人,失去儿子不久,回国便传来噩耗,姐姐的儿子也车祸而亡,最后一丝念想也被无情打破,身体垮了,没撑多久便也离世了。 祈南白接手这具身体,自然也是有任务的,任务就是让简妮,也就是原身妈妈,不受打击而亡,安度晚年。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简妮的死亡一是儿子离世,二是侄子身亡,只要阻止这两件事,心病一除,自然安心活到晚年,这也是祈南白一好起来就回国的原因。 所以,对李慕辞的这些解释,不算骗他。 李慕辞听完之后,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刚在楼下?” 祈南白一点没掩饰自己的心思,顺带还揶揄了一下当初的李慕辞,“都是一见钟情,你拐走我弟弟,我追你弟弟,不过分吧。” 祈南白又接着说,“放心,不是玩,是真心,且看以后吧。” 李慕辞看到了祈南白眼中的认真,也懂了言下之意,那句且看以后,不单单只是看他对裴宿尧怎么样,还看自己对阿言怎么样。 转身打开客卧的房门,淡淡的说,“房间里基本的生活用品包括被子之类都是新的,随便用。” “你先收拾,等会下来吃饭。” 李慕辞刚到楼下,就见原本交头接耳的两人迅速分开,走过去背后抱着祈南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洒在他的耳朵上,慵懒的说,“一见我就分开,你俩干了什么亏心事呢?嗯?” 裴宿尧瞅着连体婴儿一样的两人,内心酸的不行,他也想抱,但他想要抱的那个人离他直线不足百米,奈何对方压根不认识他。 祈南言看着快成了恹酸菜的裴宿尧,内心为他加油呐喊,爬床爬床。人与人之间有时候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心电感应,就比如现在,祈南言明明是背对着李慕辞,但李慕辞仿佛能探知他的内心。 李慕辞捏了捏祈南言的脸,略带笑意的说:“你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祈南言:“阿辞果然很爱我,爱到和我心有灵犀。” 裴宿尧翻了个白眼,不看这两秀恩爱,径直跑到厨房,点菜去了,一连点了好几道,说是有重要客人来。 李慕辞听了全部,得,他也不用操什么心了,郎有情郎有意的,但不免心里觉得酸酸的,楼上那家伙真好运,两人双双都对对方一见钟情,不像当初,阿言怕自己。 但李慕辞也不想想,哪有人一见钟情,直接玩囚禁的,也是两口子换个身份秀恩爱,换个人,估计都得报警,哪可能爱上囚禁自己的人。 祈南言感知到身后心情有点不美丽,在他怀中转个身,两人面对面,与之十指相扣,在他唇上吻了吻,笑着和他蹭蹭鼻子。 那点酸意立马消失不见,李慕辞扬起笑容将人扣在怀中,不看从前,唯见未来,只要怀中人永远在他身边。 晚上餐桌上,祈南言和李慕辞坐一块,祈南白和裴宿尧坐一块,菜几乎是刚上完,裴宿尧拿起筷子,把他觉得好吃的菜全都夹一点到祈南白的碗里,然后眼神亮晶晶满是期待的望着他。 裴宿尧行云流水却又十分熟悉的行为,让李慕辞嘴角抽了抽,他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是怎么回事? 如果裴宿尧知道李慕辞内心想法,绝对会坦荡告诉他,没错,这就是学你。 其实多少也是学设计人的通病,先学习成功者的经验,然后改编,然后自创,现在裴宿尧就在初期,他见李慕辞是这么追到祈南言,自然有样学样。 裴宿尧边夹菜边说,“尝尝,吴姨的手艺很好的。” 祈南言:“哥你想乐就乐,别偷着,对肾不好。” 事实上,祈南白确实也想笑,他很开心,他的阿宿即便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但爱他就像是刻在骨血与神魂里,就像现在,他碗里的都是他爱吃的菜肴。 李慕辞见状,忍不了,将桌上的菜扫荡了一遍到祈南言碗中,直接冒出一大截。 祈南言:阿辞不去当建筑师屈才了,瞧这碗里的菜搭建的稳稳当当。 裴宿尧超长的反射弧好像被人拦腰斩断,立马反应过来,也开始搭建,但他的搭建技术显然没有李慕辞好,只见一块鸡翅就要掉下来,被一双筷子及时按住,才没有浪费,按住鸡翅的祈南白和祈南言打眼色。 祈南白:“管管你家那位?” 祈南言:“你会管一个对你好的人吗?” 祈南白:........... 祈南言:“既然不会,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祈南言还是在李慕辞准备搭建的时候,眼疾手快夹起一块可乐排骨喂到李慕辞嘴里,笑盈盈的问他 “阿辞,排骨甜还是我甜?” 李慕辞被勾的哪里还想得起较劲的事,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言,毫不犹豫的说,“你甜。” 祈南言又夹了一块喂到他嘴里,“那最甜的我夹甜甜的排骨给你吃,是不是甜上加甜?” 李慕辞被勾的脑子空空,直接成了一个恋言脑,眼里心里都是他的阿言 祈南白:有种朋友捡了钱,翻过来却发现背后有粑粑,有种羡慕但恶心的感觉。 反观裴宿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们两人,心里疯狂记本本学习,下次也要这么干,为什么不是这次,因为对方压根都还不认识他,夹菜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 晚餐就这么甜蜜又怪异的过去了,甜蜜的祈南言两人,怪异的是祈南白两人。 第30章 总裁的1日囚禁30 凌晨两点,裴宿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里全是祈南白冷淡的脸庞。 手不自觉抚上头发,依稀间他还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香味,仿佛人就在身边,呼吸略快,耳根发烫,裴宿尧把空调降低了温度。 以前失眠的只要带上眼罩,放空思绪就能立马睡着,现在完全失效,脑子里压根不能放空,一旦放空某人就要钻进他的脑子里,彰显极强的存在感,明明对方离他很远,但却像在身边。 睡不着,裴宿尧索性不睡了,拉灯起床走到书桌,拿起那幅画像,细细摩挲,以前单看画像内心就无比满足,而现在裴宿尧始终觉得空了什么,变得不满足。 他想,应该是衣服不对,现在画里的人不是西服,是校服,拿起纸笔重新画了起来,还是那张冷淡脸,但脸上不是烦躁不耐,而是面带笑容,湖蓝西服变成蓝白的校服,青春洋溢。 看着画像,裴宿尧十分满意,取出画框原来的画像,小心和他的获奖证书放在一块,锁上抽屉,把新的画像放进画框,总觉得还是少了什么,裴宿尧又觉得,需要买一个更好看的画框,才配色上画中人。 购物软件逛了一圈,没找到想要的,网上也没有,定制画框朋友圈转了一下也没有,自己画,脑袋空空,总觉得没有任何相框能配得上这幅画。 裴宿尧烦躁的揪头发,闪过一道模糊的念头,他现在在干嘛呢?望着墙上走动的时钟,自嘲的说,“凌晨两点了,现在当然在睡觉了。” 感觉人被分裂成了两块,一块想他,一块想见他。 ——扣扣扣 敲门声拯救了裴宿尧脑子和头发,疑惑的想,这么晚了,整个别墅除了他居然还有人睡不着,抱着好奇的心开门。 门开,熟悉的香味伴随着奶香钻进裴宿尧的鼻腔,想念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门口,人顿时合二为一。 此时站在门口的祈南白,一身蓝色丝绸睡衣,门内暖色的光落在他身上,削弱了他身上冷淡的气息,像是神明沾染了凡尘,有了人间烟火气。 “我睡不着,下来热杯牛奶喝,见你门缝透着光,知道你没睡,也给你热了一杯,热牛奶助眠。” 裴宿尧呆呆的接过他手中的牛奶,手指不经意划过他微凉的手,浑身一激灵,差点拿不住杯子,尽管接住了,但牛奶还是洒在了裴宿尧的手背。 祈南白瞳孔微缩,拉过裴宿尧的手,不顾脏污用衣袖给他擦干净,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有烫伤,这才松了口气。 抬头看向他,一张红脸映入眼眸,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 祈南白轻咳一声,拉回裴宿尧的思绪,随手将被子放在柜子上,拉过祈南白的手把人拽进房间,肉眼可见的慌张。 懊恼的说,“你怎么拿衣服擦呀,你先进来把衣服脱了,我拿去洗,烘干很快的。” 祈南白顺着他的力道,进入他的房间,不着痕迹打量着卧室,尽管他做系统的时候经常来,早已熟悉,但还是想仔细看看这间他的阿宿从小住到大的房间。 “哎呀,你怎么还不把衣服脱下来?穿着多不舒服。” 见人无动于衷,裴宿尧比当事人还着急,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话多有歧义。 祈南白二话不说直接开脱,然后再一次见证非遗技术“变脸”,瓷白的小脸像西瓜一样红彤彤,直想让人咬一口,看看是不是也如西瓜那样甘甜解渴。 裴宿尧僵直在原地,第一次发觉,原来肌肤似雪,似玉无瑕不止能形容女孩子,也能用来形容眼前人,脑中一个声音促使他抚上去,看看是不是如想象那般,触之即落。 祈南白心中发笑,着急让他脱的是他,现在害羞愣住的还是他,眼里更是呼之欲出的渴望,所有想法都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眼中划过一抹玩味,拉起愣住人的手搭在腹肌上,凑到他的耳边,气息灼热喷洒在他耳垂,冷淡的嗓音像是带有小勾子。 “手感怎么样?” 感受掌心传来的温热细腻,小勾子勾走了裴宿尧的三魂七魄,大脑直接宕机,所有感官思绪全在掌心。 “可以动一动的。” 祈南言仿佛勾人心魄的海妖,一点点诱惑者无知的渔民上勾。 裴宿尧不懂,他只知道跟着脑海中的声音走,他说动一动就动一动,掌心的腹肌结实,像是一块块方形小石头。 一声轻笑,裴宿尧这才发觉他在干什么,手像是被烫到了,猛地缩回,这下不止脸,露出的皮肤全都红彤彤,慌张摆手,语伦无次。 “我我我,你你你,我不是” 慌张后退,脚踩到了一颗玻璃珠子,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瞪大眼睛,脸色发白。 祈南白给他做了肉垫,幸好倒下之前裴宿尧手垫在他的后脑勺,不然非得脑震荡不可。 身下躯体结实,唇上触觉柔软,裴宿尧眨了眨眼,下意识动了动嘴唇。 祈南白眸色一暗,美味都“送”到嘴了,不吃可就浪费心意了,一只手扣住裴宿尧的腰,一只手摁住他的头,将人锁在怀中,辗转,不费吹灰之力攻入城池。 一吻毕,裴宿尧头靠在祈南白胸口,瞳孔涣散,宛如一条渴死鱼的大口呼吸。 祈南白轻抚他的背,为他顺气。 半晌,瞳孔聚焦,裴宿尧迅速爬起身,把人扶起来躺在床上,担忧的看着他哪里受伤了了吗?我这么重,被我扑倒在地,疼不疼啊? 回过神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是担心他,祈南白心中发烫,故作虚弱的说,“别担心,没伤着,就是头有点晕,我缓一会就好了。” 裴宿尧急的不行,“肯定是伤到头了,这不是小事,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医生。” 手被人摁住,“没事,就是冲击力大,导致血液跟不上,缓一会就好了,别担心,在说这么晚了,医生也休息了。” 裴宿尧见明明是自己伤了他,他还要反过来笑着安慰自己,心中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恨不得被当肉垫的是自己。 时间快到三点,祈南白说,“我感觉好点了,我先回去了,”说完“挣扎着”起身,随后体力不支的倒下去。 裴宿尧不由的声音略大,“好什么好,都没力气,今晚你先睡我这,我去睡沙发。” 闻言,祈南白费力起身说,“不行,你是主人,怎么能委屈你去睡沙发呢,我还是回去睡吧。” 大力出奇迹,裴宿尧一把把人摁在床上,斩钉截铁的说,“我们一块睡床。” 然后像是怕对方误会,又加了一句,反“正我们都是男人,只是委屈你了。” 祈南白在心中发笑,一边坦荡的说都是男人,一边又觉得自己的委屈,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想太阳....... 黑夜中,两人左右各躺一边,各有思绪,裴宿尧心咚咚咚跳得很快,后知后觉想起那个吻,眼中满是羞赧,他悄悄往下,被子盖住下半张脸,觉得这样就没人看见他快乐的笑容。 细听身旁之人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裴宿尧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手一点一点往旁边人挪,碰到一抹温热,手轻轻覆盖在祈南白的手背上,笑得像个偷腥的小狐狸,满眼餍足,随后闭上眼,陷入梦乡。 祈南白闭着眼,无声笑的温柔,放心进入睡眠。 第31章 总裁的1日囚禁31 次日一早,同时出房门四人的隔着一道楼梯,面面相觑,李慕辞隔老远朝着祈南白竖起一个大拇指,而后,拇指翻转向下。 竖起拇指地敬佩,倒下拇指是禽兽。 祈南白:......... 裴宿尧心里既有扬眉吐气之感,又有胆怯心虚,更多是后者,心虚当天晚上就把人拐房间里,还被小辞抓包。 客厅餐桌上,第一次没有欢声笑语,而是剑拔弩张,李慕辞双手一抱胸,眼神冷漠看着对面的两人。 “说说,怎么回事?” 看着李慕辞冰冷的脸,裴宿尧小声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略过了亲吻那段,不然李慕辞就不是简单的坐下来审问,那是要暴起伤人的。 听完李慕辞冷笑一声,“摔倒?头晕?你看他这大体格子,哪有半分病弱之色,你自己什么重量你自己不清楚?” 裴宿尧嘴硬反驳,“表面壮实,内里虚不行啊。” 祈南白: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知道我虚不虚。 祈南言为了哥哥面子,攥紧拳头,强忍着不笑,面色憋得通红。 李慕辞掰开他的拳头,揉了揉掌心的指甲印,和他十指相扣,心疼的说,“想笑就笑,伤自己做什么。” 祈南言一头扎李慕辞脖颈中,刚开始还顾及着祈南白,偶尔泄露笑意,肩膀耸的厉害,到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整个客厅都是他放肆的笑意,就差在李慕辞怀中打滚了。 被祈南言感染,李慕辞绷不住冷漠脸,唇畔也露出一抹笑意, 祈南白:这破弟弟是不能要了,哥哥在遭受审判,他在审判者怀里笑哥哥。 裴宿尧反射弧又长长了,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连累祈南白被笑,他不能指责祈南言,只能歉意的看着祈南白。 祈南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告诉他没关系。 不摸不要紧,一摸就拱火,笑意消失,李慕辞又恢复冷漠的神情,“我问你,你们认识才多久?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了解他的情感史吗?” 问到最后,几乎已经是质问。 每一个问题砸下来,裴宿尧脸色就苍白一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眼见事情大条起来,祈南言拍拍李慕辞的背,为他顺气。 “阿辞,别气别气,气着你自己了,心疼的不还是我么,伤人八百,自损一千六不好不好。” 在祈南言的安抚下,李慕辞情绪稍稍平静下来。 祈南白转头看着裴宿尧,面上的冷淡好似冰雪消融,眼角眉梢满是温柔,嗓音舒缓介绍自己。 “你好,阿宿,我叫祈南白,父母小有资产,没有不良嗜好,没有前任,没有未婚妻,手机密码是xxxx,支付密码是xxxxxx,请问我可以追你吗?” 那句小有资产,李慕辞心中忽的就心虚起来. 祈南言发觉在哥哥介绍自己的时候,阿辞眼神飘忽,看着似乎有点心虚,忆起当时阿辞的自我介绍,突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微微凑近李慕辞,调侃他,“李总,小有资产啊。” 李慕辞恼羞成怒在祈南言腰上拧了一记,疼的他龇牙咧嘴,随后,眼眶含泪,面带悲伤的胡言乱语,“你掐我?现在掐我,明天打我?后天是不是还得吊起来动用刑具啊。” 听着越说越歪的描述,脑海中不可遏制的冒出平台不让写的画面,搂着祈南言的手不自觉收紧,一股无名火猛的窜上来。 这时一道石破天惊的声音冒出,让祈南言僻谷一滑,差点栽了,猛的起身坐到李慕辞腿上,双手双脚把人困在椅子上,避免他极度生气失去理智,开始揍人。 “不用追我,做我男朋友吧。” 祈南白万事不惊的眼中差点落下泪来,还是他的阿宿,永远直白真诚热烈的爱着他,哪怕失去了记忆,他从未变过。 “好,请问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祈南白喉头略带哽咽,认真的问裴宿尧。 “愿意” 裴宿尧回答的认真坚定,铿锵有力。 与此同时祈南言用力的把李慕辞扣在他和椅子中间,给那对有情人争取逃跑时间。 等啊等,等到祈南白他们互诉衷肠了,也没等到李慕辞的暴起。 头上传来一声轻笑,随之传来李慕辞揶揄的话语 “阿言,抱的我好紧,紧的发疼,是不是发现很爱我,离不开我?” 回应他的是祈南言仰头的亲吻,和他平等对视,郑重的回答,“是啊,很爱你,最爱你,生死也分不开我们。” 祈南言的话像是一片落叶落在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惊涛骇浪,淹没他,将他拽进名为阿言的漩涡,不愿挣扎。 “我也是,我也是。” 窗外阳光正好,而我们恰好都彼此深爱对方。 .................... 事情倒是圆满解决,但也因此耽误了上课时间,四人连早餐都来不及去吃,一人一个三明治加牛奶,然后一窝蜂全上了李慕辞的车,前往学校,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上课前三十秒踏进教室,祈南白不至于上课第二天就迟到。 中午照例送饭,只是这一次裴宿尧也来了,毕竟他现在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以前中午都是陪别人男朋友吃饭,现在自然要陪自己男朋友,别家哪有自家好。 最最最美妙的就是,他再也不用被迫加餐了,心情更是美好。 十几天后,不知怎么的祈南言一挑八的事情,莫名就在学校传开了,以前孤立他的人,现在更是对他敬而远之,不过祈南言本就无意去搞什么社交,对此也不在意。 周甴七人后来也回来上课过,只是状态全都不怎么好,瘦骨嶙峋,脸上蜡黄,精神也很恍惚,呆呆的,活像是从哪个难民区逃难回来的。 没过多久,几人纷纷休学,对此,很多人唏嘘不已,被他们欺负霸凌过的人,也纷纷松了口气,校园风气也正了不少。而方修扬打从那天被周凌带走,再也没出现过,有人见过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来为他办理转学。 时间飞逝,宛若白驹过隙,从低头和抬头间悄然溜走,期末考完最后一科,预示着暑假的开始,也意味着他们下半年将步入高三,高中最艰难地一年开始。 期末考试之前,四人就决定暑假自驾游,绕着沿着三个省份走一圈,他们夜爬高山,在朝阳升起的时候拥吻,见过国内最高的瀑布,瀑布彩虹出现的时候,他们拍照留念。 感受过车子抛锚,喊人拖车走,四人迎着夕阳,嬉笑打闹走路回了酒店,因为祈南言和裴宿尧争吵谁的酒量更好,大晚上喝遍周边便利店和超市,然后醉醺醺的被各自男朋友扛回房间。 四人走过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正经搞怪样样皆有,回家的前一晚海边,真心话大冒险,李慕辞放下了祈南白的最后一丝防备心,真正将他纳入家人范围。 最后一站离家不远,仅两个小时,晚上九点多到家后,四人简单洗漱完,躺在床上,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大中午,才陆续起床。 客厅沙发,祈南言嫌弃的看着裴宿尧说,“咦,你怎么那么黑?晒着同样的太阳,我们是浅黑,你像是深黑咖啡。” 裴宿尧撸起袖子和祈南言比起来,随后,默默把手背到身后,离他远远的。 哈哈哈哈,“你说说你,还要自取其辱,何必呢?” 裴宿尧转头朝着祈南白告状,“白白,管管你弟弟。” 没错,在近一个月的旅行中,裴宿尧学会了告状,具体如以上情况,说不过,就摇人。 祈南言在作死的边缘疯狂游走,“你叫我哥白白,那他管你叫黑黑好不好?” “毕竟你现在确实很黑,这小名足以与你相配。” 祈南白一个冷眼看过来,祈南言自觉势单力薄,嘴上做出一个拉拉链的样式。 没办法,对方人多势众,他孤单一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要问李慕辞去哪了,四人之中,唯他一个总裁,刚醒没多久就被秘书一个电话叫回了公司,祈南言形单影只,只觉无比寂寞,曾经洒向裴宿尧的狗粮,在这一刻尽数反弹回到自己身上。 第32章 总裁的1日囚禁32 人们都说,三年时间,低头是题目,抬头是前途,你现在所努力的每一分钟,都将成为未来那条路上的一朵鲜花,时间化为汪洋,鲜花铺满道路两旁。 祈南言和他们一样却又不一样,他低头是题海,抬头是爱情,因为阿辞才是他来这个世界的意义所在,也是他携手一生的人,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终将站在你的前途里,与你携手并进。 学累了,就跑到李慕辞怀中充电,或是浅浅的吻,或只是简单的拥抱,都能为祈南言迅速注入活力。 最后的时间,其实完全就是不停重复做题目,写试卷 前二十几年,每年过年都只有李慕辞和裴宿尧两人,很是冷清,今年与往年不一样,他们身边都有了爱人,年三十一早起来,贴对联,敬神。 家里装饰着一些过年吉祥的小物件,显得很是温馨热闹。 晚上吃完丰盛的年夜饭,四人各自给其他三人准备了厚厚的压岁钱,当然最爱的人,肯定是最丰厚的。 电视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四人坐在地毯上玩斗地主,互玩心眼子,坑起人来,分分钟爱人变敌人,一通打下来,祈南言和裴宿尧赢得最多,手机压着厚厚一叠现金。 裴宿尧:“狗言你又偷偷丢牌。” 祈南言:“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裴宿尧:“那你说,你是怎么手里一把牌,然后只剩下一张牌的?” 祈南言:“顺子,顺子你懂吗?” 裴宿尧:“你家jq顺子,七张牌能丢出去九张牌?” 祈南言:“你胡说,有本事拿出我丢牌证据。” 裴宿尧:“白白你看他,丢牌还不承认,癞皮狗。” 祈南白摸了摸他的头,凑近他的耳边悄悄给他支招,裴宿尧眼睛变得越来越亮。 祈南言竖起耳朵偷听,心里升起防备。 九把过后,准备故技重施,哪成想,裴宿尧就等着他,眼疾手快把之前打出去的牌,往他这一搂。 祈南言六张顺子,打出了八张牌。 裴宿尧抓住了祈南言的小尾巴,笑得很是嘚瑟,“哈,现在你没得狡辩了吧,证据在这呢,丢牌狗。” 祈南言死鸭子嘴硬,开始诡辩,“我牌没拿稳,掉下去的,我捡起来就好了,我才没有丢牌,怎么,拿不稳也有错。” “你你你你,你强词夺理。” 裴宿尧属实被祈南言的不要脸气到了,怎么会有这么能胡说八道的人,啊啊啊啊。 现在轮到祈南言嘚瑟了,笑得八颗整齐牙齿晃人眼。 裴宿尧不死心,继续语言攻击,“书上说,年轻手不稳,必定早得老年痴呆,这是病,你得治。” 祈南言表示根本没在怕,“切,就算老年痴呆,阿辞也会一直照顾我,我才不怕,对吧,阿辞。” 李慕辞纵容点头,宠溺的看着祈南言。 裴宿尧又气的只哇乱叫,挑拨道,“小辞,你不能这么惯他,惯得他无法无天,小心以后他爬你头上称王称霸。” “切,阿辞爱我,就喜欢惯着我,怎么滴,看不惯,看不惯憋着。” “啊啊啊,狗言你太过分了,你给爷死。” 眼见两人又要闹起来,李慕辞和祈南白人手一个,将他们抱着离对方远远的。 零点钟声响起,外面响起嘭嘭声音,无数道流星飞向天空,在漆黑的天幕上炸出绚丽多彩的花簇,直接将夜空点为白昼。 烟花在空中如同昙花一现,绽放此生最美丽的样子,然后消散,落于地面。 四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观赏,在新年伊始,对着身边说着新年快乐,各自抱住彼此的爱人。 祈南言:“祝我的阿辞,岁岁年年,遂遂年年,岁岁皆欢愉,年年皆胜意。” 李慕辞:“愿我的阿言,骄阳长空,涓涓不息,你所想皆能如愿,你所盼皆会到来。” 祈南白:“你在” 裴宿尧:“我在呢” 第一场雪,正好是在年初一,早上起来,外面完全成了白色世界,仅仅一晚上就累积了厚厚一层雪,踩在上面,能没过脚踝,所谓瑞雪兆丰年,今年定万事如意。 李慕辞三人基本都没了来往的亲人或者是亲戚,所以他们不用拜年,但祈南白有父母朋友,吃完早饭,电话基本就没停过,李慕辞则是拿着一本书,躺在落地窗前的摇椅,祈南言和裴宿尧两个在外面疯玩,堆个雪人都能吵起来,最后变成雪球大战。 主要还是裴宿尧单方面挨揍,毕竟祈南言精准度出奇的高,一打一个准,裴宿尧十次能中五次。 “狗言,你是在我身上安定位了吗?” “打不着打不着,”祈南言边说边扮鬼脸。 裴宿尧气不过一个飞扑,把人扑倒在地,扒拉雪疯狂往他衣领里塞,冻死这个狗东西。 祈南言也不是躺平任打的性格,瞬间把人制服,然后两人都成了雪人。 祈南白放下手机,李慕辞放下书本,一人逮一个,分离两人。 李慕辞两人没看见祈南言给裴宿尧打了一个眼色,两人手里各捏着一个雪球,啪叽往自己男朋友脸上抹,然后迅速开溜,开心击掌,笑得放肆。 四人雪球大战一触即发,祈南言和裴宿尧暂时化干戈为玉帛,一致对男朋友。 冰天雪地,心却是热的,传来四人的欢声笑语。 四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新年,开学后没多久,周甴虐猫和其他几人的恶行,不知道被谁爆了出来,上了热搜,各大网络账号均被扒了出来,一时之间几人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恶行只是开始,随着一个又一个自爆曾被霸凌,因为周甴七人已经年满十八,完全具有刑事责任,全部锒铛入狱。 而方修扬则被周凌送往了国外,在国外,方修扬身份对调,成了那个被霸凌者,而周凌的势力鞭长莫及,等再次接回他的时候,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不得已,周凌只能将人送入疗养院,常言道,世事无常,皆有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方修扬待的那个学校,恰好是祈南白转学前的学校。 随着天气一点点炎热起来,也代表着人生转折点也将越来越近,李慕辞的书房中,经常亮到凌晨一两点才熄灭,有了黑眼圈的不只是两位考生,还有裴宿尧和李慕辞。 但是他们也没办法,要想去往想去的地方,只能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去巩固。 剩下几天时间,大多都都是自己学习,而生活也多、随处可见的励志标语,空气中弥漫着逐渐浓厚的离别气息。 当最后一堂考试结束,很多人急匆匆冲出校园,很多人脸上扬着自由和解脱的笑意。 晚上的谢师宴上,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能够聚集那么齐,轮番敬老师,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再也不用担心他们学习了,几个老师说起了,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候的情景,时而笑,时而恨铁不成钢,最后化为眼泪,语气哽咽。 许是离别在即,也许是三年的酸甜苦辣,很多人眼眶开始湿润起来。 这时几人端着酒杯,走到祈南言身边,嘴唇翕动,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祈南言不是赵洛鱼,所以原谅与否,不该由他来,所以,祈南言只是举杯和他们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算是全了他们一年的同学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酒过三巡,老师都已开始离场,有的提议转场,祈南言和祈南白则是趁机走了,比起这群熟悉的陌生人,他们更想和爱人待在一块。 第33章 总裁的1日囚禁33 考完之后,四人在家昏天地暗休息了几天,祈南白最终在父母三催四请下,带着裴宿尧去了国外。 祈母希望的是,祈南言也能一块回来,祈南言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怕生。 这话一出,裴宿尧直接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瞅着祈南言,好像他在说什么鬼话。 裴宿尧:“讲个笑话,狗说自己怕生,那他是什么?见人死?见不得人的那种、” 对此,怕生人士祈先生表示,不要脸的有不要脸的说法,要脸的有要脸的活法。 祈南白知道是为什么,也不强求。 试也考完了,以祈南言的预估,他的分数保准能上a大,于是生命的大和谐也该提上日程了。 祈南言生日那天,两人度过了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李慕辞送了祈南言一个玉雕刻的龙形剑穗,祈南言一眼认出这是李慕辞的本体。 李慕辞将所有东西买好,晚餐后两人跌跌撞撞回到房间,压在祈南言身上肆意妄为,而后在李慕辞震惊的眼神中翻身压在他身上,笑得一脸无辜。 第二天李慕辞醒来的时候,浑身酸软,稍微一动,腿像是被打折了,但身上却是很清爽,一看就是清洗过,某处除了胀之外,别无其他。 李慕辞内心发出灵魂拷问,——不是说身处下位者,都会很疼吗?但他不觉得,难道他天生是下的。 这个认知将他劈了个外焦里嫩,殊不知在他晕了过去之后,里里外外给他上了从陆年唅那拿的特效药。 看着还窝在他怀中睡得正香的人,李慕辞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咬罪魁祸首脸上,在祈南言脸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祈南言将头埋的更深,一只手替李慕辞揉腰,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即便是睡得迷糊,本能让他先哄着李慕辞。 看着他下意识的动作,李慕辞心一软,在他刚咬过的地方落下一吻,在他轻声说,“阿言,我爱你。” 随后搂着人,睡前迷迷糊糊的想,下面就下面吧,昨晚虽然后面舒服了,但刚开始还是很疼的,他舍不得阿言疼,他的阿言就应该娇养着。 李慕辞再次睁眼的时候,墙上的指针指向了下午一点,身边的位置,只有淡淡的温度,预示着祈南言也刚起不久。 也许是揉腰起了效果,李慕辞感觉好了很多,洗漱后走到楼下,空气中传来南瓜的香甜,祈南言正在厨房忙碌。 身后覆上温热的躯体,耳垂被人轻吻,传来沙哑的声音,“做饭很累,怎么不叫外卖?” 祈南言转身在李慕辞唇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笑得温柔,“因为怕外卖不合你胃口,自己做更能把控味道。” 李慕辞轻笑一声,蹭蹭他的祈南言脸颊,呢喃的说,“辛苦了,我的阿言。” “不辛苦,荣幸之至。” ............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很多东西也就水到渠成,越来越多。 一个平常的下午,祈南言正在修剪花朵,电视里传来一则新闻,周氏集团董事长于xx大桥发生车祸,救援赶到之时,周氏集团董事长流血昏迷。而车上另一人当场死亡。 望着修剪好的花朵,祈南言露出一抹笑容,“我真是天才,完美。” 晚上祈南白打来电话,空间站传来消息,“赵洛鱼满意度为100%,他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祈南言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抬头看向满天星辰,搭在窗户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 “阿言,在想什么?” 祈南言放松靠在李慕辞怀里说,“在想我二十岁生日过了,后年我们是不是就能去国外结婚了,你说呢?阿辞。” “如果你想,我们明天就可以。” “二十二吧” “好。” 两人四目相对,满目爱意,而现在满天星辰皆不及你。 两人一起走过七十载春秋,这一生中,从未和对方有过争吵,因为吵来吵去,最后心疼和哄人的还是李慕辞自己。 人一老,病来身体倒,但李慕辞却始终强撑着一口气,不愿走,有天,生机盎然祈南言不顾医生的劝阻,坚持带着李慕辞回家。 出院当天,李慕辞精神抖擞和祈南言回了家,两人各自洗漱好,换上一身新衣服躺在床上说话,祈南言散了生命,依旧如往常一般窝在李慕辞怀中。 李慕辞说,“昨天小舒和阿诺也看我了,你睡着了。” 祈南言轻笑,“自从他实现诺言,年年都来。” “公司交给他,我放心,阿言选的,我放心。” 祈南言想笑,嘴唇像是被胶水粘着。 感受着怀中爱人不断消逝的生命力,李慕辞忽然开口说,“小骗子,”声音苍老难掩宠溺。 祈南言忍着意识的消散,声音小的几不可闻,“有的是假的,但爱你保真,你在我这有永久的售后权。” “下辈子也有吗?” “永久” 拥着“沉睡”的爱人,李慕辞松了口气,紧紧抱着祈南言睡着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 与尔暮首,共棺消亡。 第34章 竹马竹马1 夜深人静,明月高挂天穹,天上星子闪烁,整个别墅漆黑一片,儿童房内,一岁大的祈南言躺在宝宝床上,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无聊的口吐泡泡玩。 祈南言内心郁闷的想,上个世界好歹还是个能跑能跳的成年人,这个世界倒好,直接成了一岁大的小宝宝,还是话都不会说的那种。 他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没接收到信息,只能无聊玩口水。 这时,夜深人静,门突然小声咔哒开了,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凑近。 望着走近他的女人,祈南言咧着牙床笑出咯咯咯声。 他是真的很开心,因为有东西玩了,眼前这个人,他在对方身上没有感受到和这具身体的血脉亲缘感,所以不是他爷奶或者父母亲戚啥的。 加上着大半夜,都在睡觉,就她趁着越黑风高偷跑一个婴儿房间,怎么看怎么可疑。 女人拿着一块布巾,上面的迷药浓的让祈南言不受控制打了个喷嚏。 女人如同惊弓之鸟左看看右看看,竖起耳朵仔细听外边的声音。 祈南言在心中鄙夷,就这,就这胆量还来劫他呢,他嗷一嗓子,祈南言感觉能吓死她。 见没什么动静,女人浅松了一口气,沾着迷药的布巾凑近祈南言口鼻。 而此时祈南言在想,到底是嗷一嗓子,还是弄道雷劈她,但他又觉得,室内出现雷,多少有点反唯物主义了。 要不还是简简单单嗷一嗓子?但人来了,没得玩。 祈南言没做的决定,已经有人,哦不,有猫帮他做了。 只见窗户那突然闪进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一只彪壮的白猫一爪子挠女人脸上。 女人也因为疼痛,大喊出声,呼痛把别墅的管家和保安都喊了过来。 白猫落地棕黄色的竖瞳死死盯着女人,对着她弓背哈气。 女人知道事情做不成,转身就跑,白猫的一个起跳蹬女人脑袋上,出于惯性直接撞在门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女人自知逃不了,脑子里思绪飞速翻转,在管家进来后,立刻倒打一耙。 满是皱纹脸上鲜血直流,哭喊着,“老吴啊,你来的正好,先生和夫人不在家,我担心小少爷,特地来看看,” “没想到一进来,这只白猫就想伤害小少爷,情急之下,为了保护小少爷,这白猫抓我,快快,快把这只破猫弄走,免得伤了小少爷。” 吴管家仔细检查祈南言,怕祈南言伤着,听着女人大声的嚎叫,皱着眉头,严肃的说,“刘妈,你先把脸上血处理一下,要是吓着小少爷,先生夫人饶不了你。” 女人嗫嚅着不敢反抗,心不甘的离开。 吴管家招呼身后的保安将白猫带走,白猫倒是老实被人拎走,完全没有对女人的龇牙咧嘴的样。 祈南言对着吴管家咧嘴一笑,看着完全没被女人吓到样子。 吴管家看着祈南言的眼中满是慈爱之色,逗了逗他。 祈南言被逗的咯咯咯笑。 吴管家笑着替祈南言盖好小被子,手却摸到了一块粗糙的布料,面巾和被子颜色一样,加上吴管家年纪也大了,这才没第一时间发现。 吴管家拿起面巾细看,这种粗糙布料夫人和先生不可能给小少爷用,想起刚进来,刘妈闪动的眸子,吴管家拿起电话打给保安,让他们看着刘妈。 挂断电话之后,吴管家又一个电话打给了家庭医生,让他们过来,安排好这些事情,电话打给了正在参加宴会的祈父和祈母。 祈父挂断电话,和主办方告了歉,马不停蹄带着祈母回了家。 两人到家得时候,医生已经走了,吴管家守在祈南言身边。 祈母姜染后怕的把祈南言抱在怀中仔细检查,美艳的脸上满是害怕,眼眶通红。 “夫人,您别担心,医生来检查过了,小少爷没事。” 像是为了证明吴管家说的,祈南言咧嘴对着姜染笑得乐呵,伸出跟莲藕一样白胖的手摸上姜染的脸,像是在安慰她。 姜染在祈南言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亲。 祈父祈天明站在祈母姜染身边,怒不可遏的问吴管家到底怎么回事。 吴管家把事情叙述给祈天明听。 听完后,满是怒火的眼中闪过暴戾,敢打他儿子的主意,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这个保姆胆大妄为,还是她身后人不把她祈天明放在眼里。 “天明,你去处理这件事情,很晚了,我带着小宝(祈南言)先睡了。” 祈天明的怒火尽数消失,温柔的看着妻儿,柔声说,“好,染染你先带着小宝睡,这事我会解决好,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姜染淡淡的嗯了一声。” 祈天明轻手轻脚关上门,脸上满是冰冷,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错觉。 “走,带我去看看。” “是,先生,这是在小少爷身上发现的面巾,让人检查了,上面有迷药,刚怕吓着夫人,没说。” 祈天明接过面巾,捏在手里,力气大的骨节发出声音。 刘妈浑身是伤的关在漆黑的小房间里,痛的不断发出呻\/\/吟,从小少爷房间出来之后,她就知道事情兜不住,收拾东西刚踏出房门,就被保安拦住了。 没一会,保安又进来把她拖到了这个小房间,对着她拳打脚踢。 她心里现在止不住的后悔,为什么要鬼迷了心窍一样答应帮那个人偷祈南言,如果不答应,她也就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门被推开,门外的光照在刘妈身上,她的心也一瞬间落到了谷底,她知道,她完了。 刘妈爬着过去拽着祈天明的裤脚,嘴里尖声喊着,“先生,先生,我错了,我不是人” “啊~” 祈天明嫌恶的一脚把人踹翻到一边,冷声问她,“刘妈,你也是这儿的老人了,我祈天明自问待你不薄吧,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刘妈哭的眼泪鼻涕直流,直扇自己大嘴巴子,“先生,我也是被人挑唆的,我不想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先生,您看在这么多年,我对祈家劳苦功高的份上。” “谁让你这么做的?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我不知道,那人全身都裹着,男女不辨,它给了我一千万,让我这么做的,说是事成之后再给我三千万。” 吴管家低声说,刘妈账户确实多了一千万,一个国外账户,但已经注销了,还有,刘妈的儿子欠了两千多万的赌债。 祈天明又是重重一脚踹在刘妈身上,额角青筋暴起,脸上肌肉颤动,眼神冰冷仿佛数九寒天, “查,给老子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上赶着找死,至于她,动她我嫌脏手,把她和她儿子一块交给警方,再去打点一下。” “是,先生。” 祈天明转身出去,站在卧室门口,浑身怒气尽消,小心翼翼敲门。 还没开口,门打开,姜染堵在门口,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不满,冷淡开口,“今晚我和小宝睡,你自己找地方睡,”说完不等祈天明开口,直接关上了房门。 祈天明苦哈哈站在门口,想敲门不敢敲,想说也不敢说,呆了一会,老实的去了书房。 他知道,因为这事,染染怪上他了,今天是顾家老爷子金婚,因为和祈家老爷子一块扛过枪的铁杆友谊,无论如何,他都肯定是要去的,但金婚又不能一个人去,他想着言言一岁多了,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应该不会出事,就央着染染陪着他,谁能料到,偏偏出了个家贼。 第35章 竹马竹马2 卧室里面,姜染侧躺着,逗弄祈南言,眸中的温柔慈爱像是要溢出眼睛。 “小宝,妈妈,来叫妈~妈~。” “啊啊~啊啊” 手被温暖细腻大手握住,祈南言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心脏,心中生出丝丝缕缕的亲切和濡慕,原本怪异的感觉奇异般的消失。 “妈~啊~妈妈~啊” 脸颊上传来温热,祈南言闻到了来自妈妈身上的馨香,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还未出世的时候。 头顶传来妈妈温柔夸赞的声音,“我们小宝真厉害。” “好了,小宝很晚了,我们睡觉觉吧,晚安。” 姜染轻轻拍打着祈南言的小肚子,轻哼着安眠曲。 祈南言感觉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思绪慢慢涣散开,迷迷瞪瞪陷入沉睡中。 ——咚咚咚 “小宝,快来妈妈这里,姜染手中拿着拨浪鼓晃动。” 祈南言内心叹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是狗,打从三点起,被抱放在客厅地毯上,跟着拨浪鼓的方向爬来爬去,粗略算了一下,他至少爬了十五个来回。 面对拨浪鼓第十六次召唤,祈南言啪叽,直接躺平,不爬了,搞什么都不爬了,累死了。 姜染见状,放下拨浪鼓,走过来抱起祈南言,坐在沙发上,捏了捏肉嘟嘟的小脸,笑着说,“我们小宝累了吗?” 回答她的是祈南言闭上的眼睛,一副困倦的模样,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果然,灵魂再怎么强大,还是会被身体影响,比如,他十点睡到一点,现在才三点,他又困了。 迷迷糊糊中,祈南言好像听到管家的声音,他在说大少爷,回来了。 原来自己还有个哥哥。 没过一会,祈南言听到一道清冷的嗓音喊妈妈。 耶,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他哥祈南白,一想到这,祈南言瞬间精神,睁眼看着眼前的少年,熟悉的灵魂气息,不是他哥祈南白还能是谁。 祈南言朝着祈南白伸出白胖的胳膊,嘴里发出啊丫丫的声音。 姜染看到祈南言醒了,笑着说,“看来我们小宝也是想哥哥了呀,刚还一副困得不行的小模样,听到哥哥回来,立马就精神了。” 祈南白勾着祈南言的腋下,把人抱在怀中,顺手颠了颠,“又重了,”随后对着姜染说,“妈妈,我带弟弟回房间玩会。” “正好你爸爸找我有点事情,小心看着言言,你集训回来也累了,我让阿姨弄点吃的带回送到你房间。” “谢谢妈妈。” 姜染呼噜了一把祈南白的头,起身去了书房。 祈南言一路上不停地在和祈南白搭话。 回到卧室,祈南白把人放在床上,甩了甩酸软的胳膊说,“你也太重了,看你这一身白花花的肉,”祈南白坐在床上戳了戳祈南言鼓起来的肚腩。 表面上,祈南言还是婴儿的呀呀啊啊的声音,但在祈南白耳中,是正常说话的声音。 祈南言挥舞着胖胳膊,“我要是不胖,咱家这大别墅我都怀疑是咱偷着住的。” “哥,怎么回事,上个小世界不是说,不用任务发布人的躯体吗?” 这一世会有些特殊,因为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现在是空间站的系统,而能成为系统的,大多都是一些还没有知识的孩童或者是婴儿,按照原故事线,这具躯体死于三岁。 祈南言默了半晌,眉头微皱,声音不辨悲喜,“哥,接收原故事线。” 一段记忆涌入祈南言的脑海中,原主也叫祈南言,出生在豪门世家,父母恩爱,上头有个哥哥祈南白,一岁多的时候被保姆刘妈偷走。 转手交给了原身母亲双胞胎姐姐,也就是他的小姨,后被卖给了一个人贩子,辗转到偏远地区,以三千块钱卖给了一户没有孩子的穷苦人家。 前一年原身还是很幸福,但后来那户人家生了一个儿子,原身也就被舍弃,靠着百家饭长大,因为帮着那户人家儿子捞玩具,大冬天不慎跌入湖底溺死。 接收完记忆,祈南言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问祈南白,“原身是不是虐渣组系统,代号77。” 祈南白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当时去找载体碎片的时候,虐渣的那个小世界,就是他跟着我,当时我还在纳闷,这个小系统一碰到人贩子和一些恶劣家庭,就气愤的不行,气呼呼让我揍他们,还使劲说,用力点,原来点在这呢。” 想到那个画面,祈南白闷笑出声,“我说那小系统怎么求着我,非要我给他插队,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在呢。” “他的心愿是什么?总不能是让我打遍天下人贩子,让世间再无人贩子吧。” 祈南言觉得就七七那个痛恨人贩子的样,想出这个心愿,也不是没可能,下一秒,祈南言就听见他哥说,“不是,他的心愿是保护妈妈。” 紧接着,祈南言就听他哥解释说,“空间站的系统和任务者有七成以上是早逝的人,小的几个月,最大也不超过三十岁,知事的成为任务者,不知事的成为系统。” “死亡后,适合空间站的灵魂则会被捕捉送往空间站,分配到适合他们的部门,进入三千世界做任务,其实也算是变相的重生机会。” “有些人会在任务中,渐渐消灭曾经的不甘和痛苦,而有的执念太深,始终无法放下痛苦和执念,于是心愿组也就成立了,而你的任务,你也知道,就是完成他们的心愿,让他们放下执念,彻底获得新生。” 祈南言疑惑的问,“直接让他们重生不是更好?自己的仇当然自己报才爽。” “三个点,一是死亡是真正的死亡,二是进入空间站灵魂也会发生改变,无法在融入躯体,三是轮回境的力量不允许” “而陆年唅之所以让你来,是因为你是天生地养的灵,能融入任何不被排斥,所以说这个任务为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 祈南言嫌弃的咦了一声,“陆年唅真菜。” 祈南白扶了扶额,无奈的笑出声,“一方小世界成型,势必要有天道的运转,也是陆年唅和天道的交易,三千世界还是掌握在陆年唅手中的,而且,被他听到你骂他,小心他给你穿小鞋。” “我会每天去踹他的超能钢化门的。” “那也就是说,接下来我还是会占用原身躯体,”祈南言把事情扯回原位。 “是的,但是不会再出现之前情况,上一世赵洛鱼情况特殊,在你完成之前,他属于是怨气最大的一批里的。” “行,再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要去踹超能钢化门了。” 祈南白被祈南言执着踹超能钢化门的模样逗笑,真不知道是哪里的癖好,一言不合就踹门。 “行了,说回正事,原故事线,祈母姜染,因为原身丢了之后,没日没夜开始找,时间一长,人就开始变得疯疯癫癫,打跑了全部的治疗医生,爱往外跑找人。” “祈天明,也就是原身父亲,无奈只能将姜染关在房间里,让刘妈和吴管家看着她。” “后来,姜染跑到了一家寺庙,被祈天明接回来后,还是疯疯癫癫,没多久在一家福利院遇见一个孤儿,非说是她儿子,将人带回了家。” 祈南言打断祈南白的叙述,“哥,我知道了。” 第36章 竹马竹马3 “但见“姜染”逐渐好了起来,所以也都听之任之。” 祈南言接住他哥的话描述。 祈南白挑了挑眉头说,“猜到了?” 祈南言无语的看着他哥,“我是身体一岁,不是脑子一岁,说就说全呗,弄得这么有悬念做什么,又不是悬疑世界。” 祈南言淡淡笑了一下,拿纸擦掉祈南言留下的口水,“看你换了身体,”脑子有没有被同化,语气里满是揶揄。 祈南白解除翻译,于是在他眼里,就是祈南言伸着四肢胡乱挥舞,嘴里不停地哇呀呀呀啊啊的喊。 祈南言:“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见他消停下来,祈南白才又继续翻译。 “在我接收的记忆里,姜染有一个双胞胎姐姐郑妏,从寺庙回来是她吧,父母离婚,姜染随母姓,郑妏随父姓,儿子也确实是郑妏儿子,目的不过是为了替她儿子治疗心脏病。 “按道理双胞胎,姐姐有难,只要开口,姜染不会不管,只是郑妏因为父母离婚的事情,深深恨着她母亲,连带着也恨姜染,所以才设计一出李代桃僵。” “真正的姜染死在了寺庙里面,所以原祈南言的愿望是,保护妈妈。” 祈南白听完之后,给祈南言鼓掌,“能说分析这些,看来脑子还没被同化。” “哥,你是不是上个世界被裴宿尧感染了,你的还记得你清冷如梅的样子吗?” “不记得” 祈南言一口气噎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气的他又开始挥舞他那短胖的胳膊,企图挥干祈南白周围空气,让他窒息而死。 祈南白抱起祈南言往上抛了抛,心想,小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欺负弟弟这么好玩呢,嗯,现在也不算晚就是了。 祈南言一落床,啪嗒往床上一倒,天道好轮回,终究还得赔。 ——咚咚咚, 门被敲响 “大少爷,夫人吩咐我给您送吃的。” 祈南白瞬间恢复成冷淡的模样,“进来吧,放桌上出去。” “是,大少爷。” “哥,阿辞这一世的剧情呢。” 这就传给你。 这个世界的宁慕辞,两岁因为酷似渣男父亲的脸,被母亲丢在福利院门口,因为母亲长久的打骂,性格阴郁孤僻,在一次的打架斗殴中误伤了患有心脏病的郑鹤安,也就是郑妏的儿子。 郑鹤安用一个馒头和一年多的陪伴换的宁慕辞的死心塌地,五岁时郑鹤安被已经成为姜染的郑妏带回祈家,原祈南白也因为恨郑鹤安抢走弟弟位置和妈妈的爱,没少私下里欺负郑鹤安。 郑鹤安想到了宁慕辞,千方百计将宁慕辞带进了祈家,而郑鹤安因为有郑妏护着,原祈南白转而盯上了宁慕辞,宁慕辞也没少因为反抗被打。 而对此,郑鹤安从开始的阻止渐渐变成视若无睹,反而开始窃喜,因为宁慕辞的存在,被欺负的终于不是他。 但明面上,郑鹤安在宁慕辞面前永远都是被欺凌和需要保护的形象,随着长大,宁慕辞展露他过人的金融天赋,被祈天明赏识,一步步在公司站稳脚跟。 彼时,郑鹤安也明白了,要想不被欺,势必要掌握权势,母亲无用,哥哥厌恶,唯有利用宁慕辞,他设计和宁慕辞假春风一度,将人绑在身边。 紧接着利用宁慕辞在公司的权利,一步步往上爬,害死祈天明,找人撞瘫了原祈南白,最后独揽公司大权。 原祈南白被他送进了精神病院,饱受折磨,用牙刷了结了自己。 郑鹤安命运虽然已经掌握在自己手里,在但他做的那些事,始终是个隐患,他将所有事情栽赃嫁祸给宁慕辞,最终宁慕辞锒铛入狱,在狱中自杀身亡。 接收完剧情之后,祈南言眼神古怪的看着祈南白,“哥,原剧情你这有点惨啊,被撞瘫了,受折磨自我了结可还行?” 祈南白淡声说,“踹钢化门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陆年唅在空间站办公室叒叒打了个喷嚏。 祈南白接着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祈南言挥了挥手说,“简单,我好大家好,我不丢,姜染不会疯,自然也就不会去寺庙丢了性命,郑妏也就无法将郑鹤安带到祈家,后续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 而阿辞,不管是一年多陪伴还是后来的春风一度,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而阿辞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他,并且他也只能接受我给的,其他人,哼。 祈南白懂了祈南言的未尽之语,他第一次见到小言对爱人深沉又恐怖的占有欲,他想,也许是上一世李慕辞给了小言全部的爱和满满的安全感,以至于他第一次见到小言这副模样,震惊之余却又觉得本该就是这样。 真正爱一人就是会产生欲\/\/望,无论是爱\/\/欲还是占有欲,从古至今,无人可以避免,只是有人内敛有人张扬。 橘红色夕阳透过窗子,撒入室内,为冷色系的卧室带来一室暖意,祈南白看着空气出神,他的阿宿现在在哪呢。 随着时间溜走,祈南言好吃好喝长得很快,几乎是没过几天衣服就要换一批,他开口喊的第一个人是妈妈,第二个人是哥哥,第三个是吴管家,到最后愣是连那只祈南白喂养的白猫都喊了,就是不喊爸爸。 日常也是只要祈天明抱他就哭,喂他吃饭死活不张嘴,买给他的玩具不是丢了就是砸了,脸上就差写讨厌两字了。 祈南言其实为姜染抱不平,祈天明自认为爱姜染,结果连姜染被害死都不知道,还认不出被仇人替代的姜染,有眼似无珠,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祈天明委屈的像个一百三十斤的孩子,扑进自家老婆怀里哭唧唧告状。 “呜呜呜,染染,小宝讨厌我。” 姜染哭笑不得的摸了摸了自家老公的头,天明,“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因为对小宝的陪伴太少了,导致小宝认不出你,或者是生气了,你要不最近多和小宝玩玩,时间一长认出你了,也就好了。” 祈天明深刻反省,会不会就像染染说的,他太忙了,导致小宝认不出他,看来最近手里的事情先放放,多陪陪染染和小宝。 说干就干,祈天明吩咐秘书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找他了,他要休息,要过老婆孩子热炕头幸福生活。 于是祈南言发现没了工作的闲的蛋疼的祈天明,无时无刻晃悠在他面前,企图和增进感情。 都说女人是粘人精,现在发现,一旦男人粘人起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祈天明接手了祈南言的一切。 不管祈南言怎么明晃晃拒绝都没用,他惊悚的发现,祈天明眼里非但没有任何的不开心,反而越挫越勇。 喂他吃饭,他都掀碗了,祈天明不咸不淡叫人换菜,帮他洗澡,他弄了祈天明一身,结果,他让人送一个更大的浴盆过来,陪着他一块洗,砸玩具,祈天明叫人买一车送过来,随他砸,他对着祈天明拳打脚踢,祈天明反而脸凑过来随他。 祈南言:累了,算了,世界毁灭吧。 其实他哪知道祈天明内心活动是这样的,碗掀了,祈天明心想,今天菜小宝不爱吃,弄他一身水,祈天明想,小宝想和自己洗澡,玩具砸了,祈天明想,小宝一定是一个艺术家,挨打,祈天明想,小宝小手摸爸爸了,不知道胡子刮干净了没有,可别扎疼小宝了。 祈天明:老婆说得对,一定是之前工作太忙,没好好陪小宝,小宝生气了,经过他的陪伴,看现在在他怀里睡得多香。 实际累的没力气的祈南言:就很无语 第37章 竹马竹马4 祈南白回来看着四肢大张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弟弟,很没兄弟情的笑出了声,十足的幸灾乐祸。 祈南言:有时候真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爱笑笑吧。 “小宝,小宝。” 祈天明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过来。 祈南言一骨碌爬起来,边往被子里钻,边对祈南白说,“哥,你没见过我。” 祈南白看着被子高高隆起,就像是一座小山丘,心想,看来小言这段时间被折磨得不轻啊,看,都开始掩耳盗铃了,啧,真惨。 祈天明走到卧室门口,和祈南白面面相觑。 祈南白往不着痕迹旁边移了移,挡住身后那座小山丘。 结果,他一动,祈天明也跟着动了动,相当于两人恢复了原来了站位。 祈天明自然也看到了床上鼓起的小山丘,食指竖起落在嘴上,对祈南白表示噤声,随后笑着靠近起伏的“小山丘”。 祈南白不走心的心想,小言,我尽力了,接下来你就自求多福吧。 对祈天明打了一个出去手势,对方回了他一个ok的手势。 祈南言躲在被子里,心里不停念叨“妖魔鬼怪离开我,妖魔......” 唰的一下被子被掀开,耳边传来祈天明幼稚又惊喜的声音。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祈南言想起听过的一句话,有些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爸爸找到小宝了,小宝真厉害,爸爸找了很久呢。” 祈天明抱起祈南言,开心的像个三十六的小孩,吧唧在祈南言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 祈南言内心,“苍天啊,夭寿啊,吃小孩了。” 表面虎着个脸,企图表达出他的不开心,但他哪知道,他这副模样落在祈天明眼里就是。 小宝真可爱,脸肉嘟嘟的挤在一块像个白馒头,想吃,于是又在祈南言的左脸上吧唧了一口。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祈南言赖在姜染怀中,死活不撒手。 姜染在书房工作了一天,也想小儿子,看见小宝这么想她,要跟她待在一块,也没像之前那样,把他交给祈天明。 祈南言:“解放了解放了,亲爱的妈妈,你就是古希腊掌管自由的神,拯救了我的灵魂。” 饭后,祈天明有事情需要处理,暂时放过了祈南言,姜染也有事情,于是闲人一个祈南白暂时担任带祈小宝的重任。 祈南白把人往床上一放,自顾自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在外人看来就是鸡同鸭讲的聊了起来。 “小言,这么多天了,我刚开始以为你只是还不熟悉小孩身体,所以才这么排斥祈天明,但随着时间,我怎么感觉你能接受任何人,就是无法接受他呢?” 祈南言冷嗤,“渣爹一个,有啥好接受的。” 祈南白拿着书的手放下,眼中浮现诧异,看着祈南言,“渣爹?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祈天明他出轨了?不应该啊。” “原剧情线里面,老婆被人换了都不知道,证明也多没多爱姜染,不是渣爹是什么?” 祈南白得知理由,顿时哭笑不得,“你在原剧情中只着重看了关于那小天君的剧情?” “昂,那不然呢?我本就是为了阿辞而来。” 祈南白唇边漾起笑容,空闲的手戳了戳祈南言的脸,解释说,“原剧情中,没过多久,祈天明就发现了人换了,只是他用尽手段都没能找到姜染的信息,只得暂时虚与委蛇。” “你以为原剧情中,祈天明只是单单欣赏宁慕辞的能力吗?不过是他这边无法撬出消息,利用宁慕辞曲线救国而已。” 祈南言继续说,“郑鹤安能轻松弄死祈天明也是因为告知姜染早就死亡,年纪大了,情绪波动下被郑鹤安钻了空子。” 对此,祈南言表示鄙视,“嗷,真菜,把人折磨一顿,不都啥消息都出来了。” 祈南白翻开另一页,慢悠悠开口,“在未知事情面前,人总是趋利避害的,祈天明担心自己的异动,会害了姜染,只不过他的侥幸终究是落了空,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染早就被人害死了。” 祈南言蹬着腿,“也许不是没想到,是不敢想。” 祈南白维持看书的模样,点了点头附和道,“你说的对。” “不过,小言,你有想过,要怎么把宁慕辞从福利院里接回来吗?毕竟,对于一个有孩子的家庭而言,再收养一个陌生人,可以但是完全没必要。” “再者,即便是收养回来,其实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亲情关爱,那都不用想,看爸妈这么宠爱你就知道,爱屋及乌在他们那行不通,顶多在你的撒泼打滚坚持下,顺你的意,带回来给你做玩伴跟班之类的。” 祈南言翻了个身,“早就想好了。” 祈南白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书,和祈南言大眼瞪小眼,眼里满是兴味,“说来听听。” “之前不是说了,只要解决郑妏,我的任务其实就完成了一半,既然郑妏那么想抓我,让她抓不就行了,到时候我不小心身体受个伤,在受到惊吓,来个自闭症,这个自闭症一碰到阿辞就好了起来,都不用我说,他们自然就会领养阿辞。” “至于亲情,只要让身为妈妈的姜染,看到阿辞身上和我一样的伤,自然也会疼惜阿辞,看到我那么依赖阿辞,自然也会更加心疼阿辞,只要是人,总归躲不过爱屋及乌。” “这个搞下来,既收养了阿辞,也收拾了郑妏,完美。” 祈南言整个人嘚瑟的不行。 祈南白挑了挑眉,他们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算计他们?” 祈南言郑重的说,“阿辞最重要,”默了,又续上一句,“大不了以后对他们更好。” “那,如果我说,小言,我不同意呢?” 祈南白收敛了玩味的神色,面带正色,严肃的看着他 祈南白愕然的看着祈南白,他在哥哥的脸上没看到玩笑,也就是,祈南白是认真的。 场面一瞬间由原来的轻松变为肃穆 “小言,你是我弟弟,你觉得我可能放任你被伤害吗?即便这是小世界。” 祈南言:史诗级无解问题,哥哥和老婆掉水里先救谁。 祈南言纠结的脸上肉挤在一块,活像是一个选a还是选b的小老头。 正当祈南言专心把脸当面团揉的时候,祈南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拯救肉包子一样的脸。 “行了,在皱下去就要长皱纹了,变成小老头,你家阿辞会嫌弃死你。”说完,又躺回去拿起书继续看。 祈南言爬过去一头撞在祈南言肚子上,骄傲的说,“才不会,阿辞最爱我了,哥哥原来只是闷骚,现在又闷骚又腹黑,你家那位才会嫌弃你。” 祈南白闻言只是笑了笑,好心情的翻开下一页,看了起来。 第38章 竹马竹马5 祈天明最近发现一个事,那就是他家小宝,对他的态度变了,以前对他爱搭不理,最近变得对他有笑脸了,具体可表现为,能安安静静让他抱着,不吵不闹。 姜染敷着面膜飘过,“证明你的陪伴是有用的。” “嘿嘿嘿,老婆说得对,还得是老婆有办法,祈天明狗腿的为姜染按摩肩膀。” “看来以后工作能放就放,多陪陪你们。” 姜染闻言瞥了祈天明一眼,凉飕飕开口,“你工作要是在放,你直接退位得了,专职在家,我养你。” 祈天明没脸没皮凑过去在姜染脸上吧唧一口,“那感情好,我在家躺平带娃,老婆你加油赚钱给我花,我很好养,每个月给我点零花钱就行。” 姜染认真沉思了一会,像是觉得可行,“问他,你每个月要多少零花钱?” “不多,就浅浅来个五千万吧,对于咱们身家以亿计数的姜董来讲,那就是九牛一毛。” 姜染伸手揉乱祈天明的头,笑吟吟开口,“五千万都够一个中型企业的年营业收入了,不过也不是不行,你每个月写一份规划书,标明钱都用哪里去了,详细每一条,我看完没问题签字之后,让财务给你打款。” 祈天明凑近姜染,委屈的看着她,“还要写规划书,这么严苛的嘛?姜董,有没有什么简便的打款方法呢?好歹十载夫妻不是。” 姜染双手圈住祈天明的脖子,鼻尖的面膜蹭上对方的鼻子,笑得妩媚,“简单的打款方式,当然有啊,比如说好好伺候我,说不定我一开心马上就能打款成功了。” 祈天明眸中染上暗色,喉结上下吞咽,故作好奇的问,“那要怎么样才算伺候好呢?总的有一个标准不是,万一伺候完了,你说不好,那我岂不是很亏。” “要不,送我试用服务,有实践才能出结果,这样标准也就出来了,一举三得。” 祈天明轻笑出声,“姜董,不是早就试用过无数回了吗?都这么多年了,还要结果呢?果子都出两个了。” “因为对你始终如一,每一次见你都是新的怦然心动,我的明灯,”声音虽小但爱意却大穿过祈天明的耳膜,落入他的心中,被炙热爱意温暖。 天花板白炽灯明亮,长睫落下阴影,却遮不住祈天明眼中明晃晃的爱意,永远温柔坚定。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爱意弥漫的氛围,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分开,祈天明去开门,姜染转身进了浴室洗脸上面膜。 开门后,祈南白将祈南言递给开门的祈天明。 祈天明抱着祈南言往天上一跑,乐呵呵说,“爸爸的小宝,” 随后看着祈南白说,“学习要劳逸结合,吴管家说你房间每晚都很晚才熄灯,小孩要早点睡,别熬夜。” 祈南白眼中蕴上暖意,点了点头。 祈天明呼噜了一把祈南白的头发说,“晚安,祈大宝。” “晚安。” 门关上,祈天明笑着凑近祈南言。 祈南言看着越凑越近的花脸,嫌弃的伸手推脸,内心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嚯,嫌弃爸爸我? “丑丑~,脏脏~。” 祈天明幽怨转头看着姜染,“老婆,小宝嫌弃我。” 姜染擦干脸上的水,走过来从祈天明手里接过祈南言,笑着说,“脸上都是面膜,还不赶紧去洗洗,难怪小宝嫌弃你。” “也不看看是谁留下的。” 姜染素白的脸上染上粉色,推了他一把说,“还不赶紧去。” “老婆令,不敢不从。” 祈南言:嗝,好饱。 关灯前,祈天明在姜染和祈南言脸上各亲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关灯,搂着老婆睡觉。 次日下午13时14分,祈天明正在看文件,手机传来信息,点开一看,银行入账,转账人:姜染。 给姜染发过去一个亲亲抱抱的表情包,然后截图转账信息,模糊余额,发了朋友圈,看了一圈评论后,心满意足关上手机,继续工作。 转眼大半年过去,祈南言自打会走路之后,完全就是一个皮猴子,到处跑跑跳跳,甚至还爬树,美其名曰,送小鸟回家。 不过所有人都宠着他,看着他皮也乐呵呵,但所有人里,祈天明不完全。 因为祈南言觉得终于也可以报仇了,报以前他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祈天明骚扰的仇。 祈天明也是经常被祈南言弄得暴跳如雷或者是哭笑不得,但最终不管怎么样,祈天明都只是捏了他的脸,就放过他了。 祈南言四岁这年,宁慕辞六岁,离宁慕辞遇见郑鹤安还有半年。 花园的长椅上,祈南言闭着眼睛,惬意的晒着太阳,旁边祈南白脸上盖着书。 没一会,许是觉得有点闷,祈南白把书拿了下来,开口说,“你的计划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祈南言眼都不睁一下,懒洋洋开口,“等明天体检完,郑妏拿到我的体检报告,就可以开始了。” “你怎么知道,你的心脏就一定能和郑鹤安匹配上?” “我和郑鹤安同为稀有血型,匹配率大大提升,再者,最终的结果只能匹配上。” 祈南白挑着眉,“你这么确定她会对你出手?” “第一,她现在没那么多钱,第二,她恨咱妈。” “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会动手的,平时没机会,好不容易有了,爱子之心,她一定会抓住的。” 次日,全身体检完之后,之后没过几天,祈南言感受到了身后多了一双眼睛。 之后祈南白频繁带着祈南言出门玩,但身后总会跟着不少人,于是祈南言故作好玩一样,带着祈南白甩开他们。 熙熙攘攘的街道,没有监控的死角,祈南白接电话走到一边,再回头时,祈南言已经消失。 没过一会,祈南白拿出手机,看着两个红点,其中一个停住不动,而另外一个红点不断往荒无人烟的郊区移动,勾唇笑了。 祈南言醒来,发觉自己坐在椅子上,四肢被捆着,眼前漆黑一片,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这是打算速战速决啊。 察觉到旁边有人,自然要开始飙演技,狂怒,骂人,把被宠坏的小霸王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祈南言尤其着重夸姜染。 感受到身边人气息越来越沉重,祈南言夸得更欢快了。 身边人猛地凑近,一巴掌甩在祈南言脸上,力道大的将小小他直接掀翻在地上。 像是不够消气,郑妏不断对着祈南言拳打脚踢,最后打累了,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而祈南言也由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来的咬牙承受。 祈南言艰难蜷缩着,声音细若蚊吟,“爸爸妈妈一定会找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像是憋不住,郑妏冷笑一声,开口,“放心,这地方他们找不到,即便是找到了,找到的也只有你的尸体,小贱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丢下这一句,郑妏转身出了房门。” 确定人真的走远之后,祈南言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伪装被打可真难,接下来还得继续激怒那个女人,我越惨,阿辞越好。 我可为我们这个家,付出太多,以后一定要阿辞好好补偿我才行。 仅仅两天,祈南言被郑妏打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但都是皮外伤,并不会影响手术,这也是郑妏为什么敢下手的原因。 第39章 竹马竹马6 当听到祈南言失踪,祈天明和姜染忍着巨大的悲伤立刻前去找人,依照两人在a城的实力,加上郑妏漏洞百出的绑架,本应很快就能找到人,但是架不住祈南白在中间混淆两人视线。 直到三天后,祈天明和姜染才得知消息,跟随警察一起前往郊区救人。 这时,祈南言绑着手脚,百无聊赖躺在脏污地上看蚂蚁搬家,算算时间,明天大概率郑妏就要动手了,不然今天也不会好吃好喝待他。 系统空间传来祈南白的声音,【小言,再有几分钟的样子能到。】 祈南言盯上角落的碗,蹦跶过去,反身艰难从地上拿起碗,猛地往地上一砸,响亮的声音引来了郑妏。 郑妏推门进来,看看地上碎裂的碗,再看手里拿着碎片的祈南言,当即以为他想割绳逃跑。 顿时怒火燃烧,快步走上前,扬起手就要给祈南言一巴掌。 祈南言蹲下身,巴掌落空,趁着对方惊愕下,一脑袋撞在郑妏肚子上,把人撞翻在地。 郑妏如何能忍受他的反抗,站起身一脚踹在祈南言膝窝处。 跪是不可能跪的,祈南言被踹的趴在地上,嘴里大声嚷嚷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不然等我爸爸妈妈来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郑妏冷笑一声,蹲下拽着祈南言的头发,被迫抬头看着她,“小畜生,你放心,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老实点,再想逃跑,我就剁了你的手脚。” “呸,老女人,你大可以试试。” 女人最是在乎容貌,尤其是郑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容貌,被人说老,气的面目狰狞,又是几巴掌甩在祈南言脸上,祈南言原本白嫩的包子脸,顿时成了肿大的红馒头,嘴角还有血丝,整个人惨不忍睹。 在系统空间收到消息,祈南言整个人顿时像被抽走了生气,瘫在地上。 郑妏以为对方是怕了,脸上刚凝起得意,身后的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警方和祈天明姜染鱼贯而入。 ——别动,都举起手来。 郑妏猛地转头,瞳孔猛缩,迅速拿起脚边的碎瓷片抵在祈南言的脖子上。 “大声喊着,谁敢上来,我就杀了弄死这个小畜生,和他一块同归于尽。” 姜染进来时,看见那张和她如出一辙的脸,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绑架小宝的人,居然是她姐姐。 随后看到抵在祈南言脖子上的碎片,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眼看着锋利的碎瓷划破小宝的脖颈,鲜红的血液刺的她眼睛生疼,那一刀也同样划在她心上。 姜染颤动着嘴唇,问郑妏,“为什么。” 郑妏像是被这句为什么刺激到了,碎片又深入伤口几分,鲜血没一会就要染红了祈南言身前的衣服。 “为什么?郑染,你还敢问我为什么?” 郑妏阴狠的看着姜染,恶声恶气开口,“明明是同一天出生,明明是同一张脸,凭什么你姜染一辈子顺风顺水,而我却要颠沛流离。” “凭什么你家庭和睦,而我却要骨肉分离,凭什么你万贯家财活的风光,而我身无分文活的狼狈,郑染,从小到大,我处处比你优秀,就因为你跟着妈妈入了豪门享尽荣华富贵,而我跟着爸爸却要忍受后妈的磋磨?郑染,你凭什么?凭什么?” 最后两句话郑妏几乎是怒吼,声音大的像是要冲破屋顶。 姜染挣开祈天明落在她肩膀上的手,踉跄上前两步,眼眶通红,满脸泪水,对印象中一向骄傲如孔雀的姐姐,感到十分陌生。 郑妏看着不说话的姜染,仰头疯狂大笑,“不说话,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我说对了吗?” “姐~” “你别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郑染。我告诉你,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我活不了,这个小畜生也别想活着,我要你痛苦,永远活在痛苦中,” “姐,” 姜染大声阻止她。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姐,别叫我姐。” 眼见郑妏陷入癫狂,祈南言在她手里,血流的越来越多,脸色也青白起来,姜染不敢再刺激她。 “好,我不叫,但是,当初明明是你自己选择的爸爸,不是吗?当时在法庭上,妈妈明明可以带走你的,是你不要,坚持跟着爸爸。” “哈” 郑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如果她当初不出轨,不坚持要和爸爸离婚,爸爸怎么可能娶后妈,我又怎么可能被后妈磋磨,还要被嫁给一个老男人受尽屈辱,都怪她,都怪她水性杨花。” “姐,当初出轨的从来都不是妈妈,是爸爸。” 姜染的话像是一道炸雷炸在郑妏耳边,愣在原地,脸上满是茫然。 姜染几乎是泣不成声说出当年的真相。 姜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起当年的事情,“当年是爸爸出轨初恋,还暗地里转移财产,妈妈为了得到抚养权选择净身出户。” “我不知道爸爸是怎么和你说的,但是当初不是妈妈的错,妈妈也是后来才遇见的莫叔叔。” “妈妈也曾打听你的消息,但你被爸爸带走了,为此,妈妈经常看着你的照片以泪洗面,后悔当初没强硬把你带走。” “姐” 姜染的一字一句,剖开当年的事情,而实情让郑妏这些年的恨意,宛若一场笑话。郑妏神情恍惚,嘴里不停呢喃着,“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声音逐渐增大,爸爸给我看了照片,就是她出轨,就是她害的家庭破碎。” 祈南白趁着郑妏陷入癫狂中,迅雷不及掩耳扑上去,撞上郑妏,将人控制住。 警察也顿时一拥而上,制住疯狂挣扎的郑妏。 姜染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走近祈南白怀中的祈南言,了无生气的小宝,伸手想要触摸,像是怕他疼了,又轻颤着缩回,像是终于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言言,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 话还没说完,姜染在巨大的悲恸中晕在了祈天明怀中。 “老婆” “妈妈” 母子俩上的同一辆救护车,祈南白看着满身鲜血的祈南言,心中产生一丝后悔。 被打的时候,祈南言还能屏蔽,伪装一下,但脖子上致命的伤口却无法造假,结结实实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两个月里,绑架带来的后遗症,让姜染寸步不离,有时候常常也会半夜惊醒,直到看到完好的祈南言,才又压下心悸。 这么一来,祈南言倒是因为好生养着,没瘦多少,姜染整个人直接瘦了一大圈,原本就瘦,现在更是直接成了皮包骨。 祈天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又无可奈何,姜染一旦让姜染多吃两口,肯定会吐。 祈南言本想按照计划那样,伪装成被吓到自闭的模样,但姜染的模样,生生让他改变了策略。 夜晚安静缩在姜染怀中,哼着小时候姜染哼的摇篮曲哄她入睡,会在姜染吃不下饭的时候,逗姜染开心,让她多吃几口,会像之前一样,在姜染面前,表现得十分嫌弃祈天明,然后找她要安慰。 祈南言没变,但却又变了,笑容没了当初的无忧,偶尔人会变得茫然,看到一些东西像是条件反射后退。 他在姜染面前开朗却又会露出破绽,他能为姜染的爱子之心改变策略,但却也为了宁慕辞不违计划初衷。 第40章 竹马竹马7 祈南言伤好之后,在姜染的坚持下,还是在医院多待了两天,观察情况。 在得到医生消息说可以回家之后,当天便迫不及待收拾东西就要回家。 姜染见他这么开心,内心的担忧放下来不少,回家的车上,祈南言小嘴不停嘚吧嘚吧,说自己在医院呆的有多难受,其他几人大多时间都是静静听着,偶尔附和他几句,这也是祈南言被绑架后,一家四口最轻松的时刻了。 姜染看着小宝恢复到之前开朗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那场诛心的绑架,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一下车,祈南言直奔自己房间,却被管家拦在门口,让他跨火盆去去祟气。 祈南言迈着他的小短腿蹦了过去,然后一头扎进房间,一直到晚上都没什么动静,临近吃饭也不见人下来。 祈天明本想上去叫他,却被姜染按住。 姜染来到祈南言卧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力气稍大一点,等了一分钟,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小宝被绑架后遗症漫上心头,姜染心中狠狠一跳,恐慌感让她第一次没经过同意直接推开房门。 看到床上坐着的小小身影,心落回原处,借着微弱的月光,姜染看到祈南言眼神空洞坐着,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内心一阵阵瑟缩的疼。 她刚一走近,祈南言像是被她惊醒,笑着揉了揉眼睛说,“医院消毒水真难闻,还是花园的花香好闻。” 姜染平复心情,笑着说,“是嘛,那每天剪一些送到你房里好不好。” 祈南言穿好鞋,跑到姜染身边拽住姜染食指,“才不要,花儿在土里才能得到养分,才能生长的更为美丽。” 姜染蹲下身子,探了祈南言的额头,笑的温柔说,“妈妈也是因为有了小宝,才能成为更好的妈妈。” “不,是更美丽的妈妈” 姜染捏了捏他的肉脸说,“人小鬼大,以后不用吃糖了,我们小宝啊够甜咯。” 祈南言笑的开怀。 一大一小牵着手,下楼梯去了餐桌。 两人刚一出现,祈天明拍着身边位置说,“老婆,小宝,来坐这。” 祈南言给他做了一个鬼脸,随后爬到祈南白身边的位置坐下,正好和祈天明面对面。 “你这小鬼。” 嘴里说他,手上却是给他夹了一个鸡腿,随后又夹了一个递给祈南白。 末了,夹起最大的一个鸡腿放在姜染碗里说,“来,老婆辛苦了,最好的给你。 姜染笑的羞涩,横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祈天明疯狂心动。 两只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他们万万没想到,有老婆也能吃狗粮,但一想到老婆 两人心中俱是一哽。 到家已经过了半个月,姜染公司事情大部分都放下,专心陪伴祈南言,其实说到底,也是那场绑架让她始终心有余悸。 而伴随着相处时间越长,姜染心中的违和感慢慢增大,自打那天卧室看到小宝那样的眼神,在生活中,她开始细细观察着祈南言,越是观察越是觉得忧心。 在她和天明面前,小宝还是那个小宝,能笑能跳,但是当她们没在的时候,小宝总是会静静待着,眼神空茫,这也是姜染不止一次突然下来看到的情景。 晚上,姜染窝在祈天明怀里,把这事和他说了。 祈天明也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小宝还是调皮捣蛋,但是细细观察起来,还是能发现和以前很大不同,之前他以为小宝是被吓到了,等时间久了,忘了就好,但现在听到老婆这么说,当即和姜染说,“要不找一个心理医生来来看看。” 姜染神情疲惫的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没过几天,姜染带着一个面容显小的心理医生到家里,心理医生先是到处转了转,转到花园的时候,像是对祈南言手中的玩具感兴趣,借此和祈南言聊了起来。 近三小时,心理医生来到会客室和姜染聊起祈南言的状况。 “伙伴?” 姜染疑惑的看着心理医生,她不是很明白,找伙伴和小宝的情况有什么关联。 “是的,祈夫人,我和您儿子聊下来的情况来看,是建议您给您儿子找个伙伴,或者更加贴切来讲,让他找一个他认同的伙伴。” 心理医生接着解释说,“小孩子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内心一片纯白,也因此,这个时候他们,在接触外界的时候,是他们对外界信任最高的时候,” “这个点很关键,不能接受外来承重的刺激,他在最应该交友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外界的恶意,信任坍塌,有话不知道对谁说,不知道对这个人能不能说,所以我这边才提议您,找一个让他认同的伙伴,一点点重新让您儿子建立对外界的信任感。” 听完心理医生的话,姜染挺拔的背佝偻下来,眼眶含泪,面色苍白,心中巨大的自责快要把她淹没。 好一会,察觉自己的失态,强撑起一抹笑容说,“小宝有个哥哥,大他8岁。” 心理医生瞬间就懂了姜染的意思,“其实不只是小孩的信任坍塌,做父母的也担心外界的伤害,还是想把孩子护在羽翼下。” “祈夫人,温室的花朵和承受阳光的花朵是不一样的,再者,根据您的描述,您的孩子在你们面前很是开朗,是因为他信任你们,但孩子能躲在温室一时,没办法躲避一世,他早晚要自己面对这个世界。” “他现在还小,忘性大,和同龄人一起,也是走出去最快速的方法,毕竟能产生共鸣。” 姜染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莫医生。” “不客气,那我这边就先走了,您有事再联系我。” “好的,我送送你。” 姜染送走心理医生,回来的时候,看着依旧在原地玩玩具的祈南言,眼里满是悲伤,她的小宝,本应无忧无虑。 祈南言转头看见姜染,露出一抹大大的微笑,跑到姜染身边,脆生生喊了一句妈妈。 姜染蹲下身和祈南言平视,拿出湿巾替他擦干净手上的灰尘,“小宝,饿不饿呀。” “不饿,中午吃的很饱。” “那小宝想不想去幼儿园玩玩呢?那里会有很多的小朋友,小宝可以和他们一块玩。” 祈南言撇了撇嘴,“我看过幼儿园,里面的小朋友都好吵,不要,我想和你们在一起。” 姜染被祈南言嫌弃的样子逗笑,轻声说,“可是小朋友都要上幼儿园的呀,现在不去,以后还是要去的。” 祈南言一把扑进姜染怀中,肉嘟嘟的脸蛋子轻蹭肩膀撒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先过好当下。” “人小鬼大,人小小的,道理一套套的。” 祈南言眯着眼睛笑得开心。 “小宝就不想有朋友吗?他能和你一块玩,可以说悄悄话。” “那他能永远住我们家嘛?”祈南言眼神放光看着姜染,明显很心动。 “额~” “小宝,人都是会有自己的家的,我们白天可以和朋友一起玩呀。” 祈南言站直身体,撅着小嘴说,“那我不要,他都不能一直陪我,万一他回家把悄悄话往外说怎么办?” “那肯定不会的呀,既然是悄悄话,那肯定就是小秘密。” 祈南言认真看着姜染,“妈妈怎么就知道他不会说。” “额~” 姜染感觉自己cpu都要烧没了,一个接一个问题,全都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 第41章 竹马竹马8 “妈妈骗小宝。” 话题转的太快,让姜染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祈南言说,“妈妈怎么骗你了?” “嗯?” 说完捏了捏祈南言的脸蛋子,duangduang的。 “妈妈说,人都是有家的,可是哥哥跟我说了,孤儿院的小孩是没有家的,所以妈妈你骗小宝。” 蹲久了,腿有点麻,姜染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反问祈南言,“孤儿院难道不是他们的家吗?” “可是哥哥说过,有家人才叫家,没家人那叫住的地方,是不一样的。” 姜染无奈笑了,“你哥怎么尽跟你说一些深奥的大道理,怪不得你人小鬼大,感情都是跟你哥学的。” 正在上学的祈南白打了一个喷嚏,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背了一口锅。 祈南言忽然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姜染,“妈妈,我们可以去孤儿院里挑一个能一直住在家里的朋友,这样他就没办法和别人说悄悄话了,只能和我说。” “他没有家,我有家,我可以把我的家分给他。” 姜染听着祈南言天真的话语怔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她下意识想拒绝,但看看到小宝眼里的向往和亮光时,那句不行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 “妈妈,可以嘛?” 姜染不想看到小宝被拒后失望的眼神,但又没办法答应,只能扯起一抹笑说,“这个事情很重要,我们要和爸爸哥哥一块商量才可以。” “好,那就一起商量,爸爸和哥哥那么疼我,他们肯定不会拒绝。” 姜染看他这样,忍不住就想逗他。 “要是拒绝了呢?” “那我就抢走妈妈,然后我也不理他,爸爸最最喜欢妈妈了,让爸爸两两皆空。” 姜染对着祈南言的头发就是一通乱揉,直到揉成了鸡窝才满意撒手,“你人不大,心眼子倒挺多。” “好了,咱们回去看看电视,等爸爸和哥哥回来。” 姜染站起身,牵着祈南言的小手转身回了房子。 阳光将母子的身影拉的很长,微风拂动,花园的花香涌动起来。 晚饭过后,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祈南言屁鼓刚挨上沙发,立刻就开口说了要去孤儿院找朋友的事情、 祈南白闻言,瞅了祈南言一眼,心想,速度还挺快。 祈天明一回来,姜染就和他说了这事,所以也早就有了想法。 妈妈说,“这是重要事情,要家人一起商量,爸爸和哥哥,你们答应吗?” 祈天明没回答祈南言问题,而是认真看着他说,“小宝,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祈南言用力点了点头,雀跃的说,“表示我就要有一个能说悄悄话的朋友了。” 祈南白默默在心里给他补了一个男。 祈天明一头黑线,转而看向姜染,给她打眼色,你就是这么教小宝的嘛? 姜染摇了摇头,表示可不是我,然后对祈南白那边扬了扬下巴,表示,那是你大儿子说的。 祈南白直接盯着果盘,不看他俩。 祈南言左看看右看看,心里不爽,喂喂喂,你们所有人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人小不是眼睛小,你们这当着我面打眼色,当我看不出来吗? 祈天明看老婆和大宝都不开口,只能轻咳一声,然后严肃的说,“小宝,家里来人,可不仅仅只是你多了一个朋友,如果他加入到我们家,可是要对别人负责的,你的玩具,你的零食都要分一半给他的,”祈天明企图用这个打消祈南言的想法。 “爸爸,咱们家是破产了吗?” 祈天明猛地咳嗽起来,不知道这个话题是怎么歪到他破产上面的。 姜染半点没给自己老公留面子,当即就笑了起来。 连祈南白也忍俊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缓过来的祈天明牙咬切齿的说,“别瞎说,你爸爸我本事那么大,怎么可能破产。” 祈南言故作疑惑的看着祈天明说,“那没破产,为什么不能买两份,爸爸你这么小气的嘛。” 祈天明气的天灵盖突突疼,想把这破孩子抓起来打一顿,忒能气人了。 像是刺激不够,祈南言转身扯住姜染的手,撒娇摇晃起来,“妈妈,爸爸小气不给买,你买好不好。” 姜染故作为难的说,“妈妈也买不了怎么办?” 祈天明立即感动的汪汪汪的,他就知道他老婆果然还是最爱他了。 祈南言:怎么一个个都欺负小孩呢。 这时候祈南白发话了,“都别逗他了,回头哭了,你们谁哄?” 这句话一出,姜染和祈天明顿时面面相觑。 祈天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采用拖延战术。 “那个,小宝啊,你妈妈说的对,这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的先商量一下,明早吃饭的时候给你答复,可不可以?” “好。” “那行,这件事情就这么暂时决定了,现在都可以各回各房间了。” 祈南言上楼后屁颠屁颠跟着祈南白去了他房间, 祈南白拿出一本习题,边翻页边说,“速度够快的,我还以为你还要等一段时间再提呢。” 祈南言头也不抬,手中飞速转着魔方说,“现在已经是最好的机会了,我担心我自己装不了多久,再者,我一岁多来到这,现在将近五岁,再不见阿辞,我得疯了。” “你有机会可以见的。” “是有,但是我怕我的提前出现,会造成不可控的蝴蝶效应,那样得不偿失,总归我知道他不会受伤就好了。” “你还真是严谨。” “爱一个就是这样,对了,哥,你找到他了吗?”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我感应到阿宿在这个世界,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我的心告诉我,他没事。” “行,只要在这个世界,总能找到的,指不定突然间就见到了,人与人的缘分总是妙不可言。” 祈南白轻笑出声,“顶着个幼儿的皮囊,说着关于老熟的话。” “哎呀,我还是个孩子。” “脸呢?” 祈南言拍拍自己的脸说,“在这呢。” “行了,魔方被你复原了一遍又一遍,回你房间去。” “行呗,晚安,哥。” “晚安。” 暖光灯下,姜染静静窝在祈天明胸口处,一脸的愁苦,时不时叹口气。 祈天明在她发顶轻吻一下,安慰她说,“别这么愁眉苦脸,只是一个小孩,咱家又不是养不起。” 姜染说,“这不只是多了一个小孩的问题,我只是担心,亲生姐妹尚且都能反目,毫无关系的人又怎能知道心里的黑白,加上又是孤儿院,大多数孩子都已经懂得了人情世故。” 祈天明抓起姜染手放在他的心脏处,他知道因为郑妏的事情,让她现在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有防备,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孩。 “染染,话不是这么说的,郑妏的事情我们不能以偏概全,你想想莫叔叔,他和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和他也是陌生人,但是莫叔叔完全就是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你很好不是吗?” 姜染想起记忆中那个儒雅和善的男人,心口一阵微暖,明白因为小宝的事情,自己过激了。 祈天明:“再者,不是还有大宝吗?总归咱们在,没事的,心理医生说,要小宝自己选择伙伴,要相信小宝的眼光,他选择的人不会害他,” 姜染闭上眼在祈天明胸口处蹭了蹭,眉头舒缓,低低嗯了一声。 “那好,明天咱就跟小宝说,答应他这事了。” 姜染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答应吗?随后,故作吃醋的说,今天小宝还说我对你最重要,看现在,明显就是小宝重要。” 祈天明赶紧伏低做小哄老婆,“哪能啊,你肯定最重要,我这是爱屋及乌啊。” “甜言蜜语,关灯睡觉。” “好嘞,晚安,老婆。” “晚安。” 第42章 竹马竹马9 次日一早,祈天明如约在餐桌上给了祈南言答复。 祈南言放下筷子,高兴的就差蹦起来了。 见状,姜染和祈天明相视一笑,姜染好像又看到了以前的祈南言。 “谢谢妈妈爸爸哥哥” 嗯? 祈南白咽下嘴里的食物说,“还有我的份呢?” 祈南言:“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祈南白揶揄的看着祈南言说,“在碗都拿不稳的年纪,先学会了端水,真有你的,祈小宝。” 祈南言朝他龇牙。 “好了,小宝,虽然我们答应你了,但是,你选择的那个人,必须得我和妈妈哥哥全都同意才行。” 祈天明打断兄弟俩,说回正事。 祈南言一口应下,“没问题。” 他明白,他们是怕他年纪小,被人骗,引狼入室,但是他的阿辞会对他不利吗?那肯定是不会的。 “好,那么,你有想好去哪家找你的伙伴吗?” 祈南言转头默默看着祈南白。 祈南白:感情在这等着他呢。 祈南言:“不然呢,我可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宝宝呀,怎么会知道外面的事情呢。” 祈南白喝了一口奶,不疾不徐说,“我们学校要举办一场义务活动,地点就在小太阳孤儿院,里面的老师都还可以,想必也不会差。” 姜染问祈南言,“小宝,你觉得呢?” “哥哥的眼光不会错的,那就去小太阳孤儿院。” 祈南言夹带私货,奉承他哥。 “行,今天周四,时间就定在周六,可以吗?小宝。” 虽然祈南言恨不得现在就去见他家阿辞,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趁着这两天时间,正好可以把他旁边的房间装饰一下,迎接他的阿辞。 好。 吃完饭后,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上商场的上商场。 姜染是被祈南言拉出来买东西,但越逛到后面,反而大肆买买买的成了姜染。 祈南言不是没见过女生的消费能力,但是像姜染这种,每家店都不会空手而归的,他真是第一次见,震惊他几千年。 等两人所需要的东西买完之后,母子俩来商场采购了一批物资,确定要送货到家时间后,两人满载而归。 另一边正在开会的祈天明看着源源不断弹出的银行消费信息,宠溺笑了笑,随后将手机反转过去,认真赚钱给老婆花。 时间一晃来到周五,躺在床上想到立马要见到阿辞了,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更是天不亮就爬起来,翻倒衣柜,毕竟这个世界第一次见阿辞,肯定要在阿辞面前留下他最帅气的一面,把他迷的不要不要的。 祈南言完全忘了,就他现在这副小豆丁的模样,再怎么捯饬,也和帅挂不上钩,顶多就是白胖的可爱。 捯饬完吃了早餐,一家三口上了前往小太阳孤儿院的车,祈南白没去,因为作为一个学生党,周六时间当然要留给作业。 前往的路上,祈南言的心中既开心又忐忑,脑海中忍不住幻想和阿辞见面时候的模样,阿辞会是对他什么态度呢。 可当地点到达下车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想法悉数化为了心疼,墙壁石灰脱落,铁门被腐蚀斑驳,看起来脆弱不堪,里面传来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 门口院长见状殷勤的上前和祈天明聊了起来,还有一位老师对接物品的搬移,姜染牵着祈南言。 越往里走,祈南言稍稍松了一口气,最起码里面的环境还算可以 不少的孩子悄悄打量着完美基因一家三口,尤其关注祈南言。 有些孩子羡慕他有爸爸妈妈哥哥,有些则是觉得祈南言很可爱。 祈南言跟随着姜染,视线不停转动,寻找慕辞,但找了一圈都没发现。 内心忍不住担忧,难道阿辞又被罚小黑了,还是命运的轨迹改变了,想到后者,祈南言整个人都略微有些急躁起来。 旁边的姜染见状,低头看着他,小宝是想和这些小朋友去玩吗? 祈南言刚准备开口,突然发觉有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最开始视线多了,他专注找阿辞,也没在意。 可现在,他的心蓦然跳的很快,内心升起一股冲动和希冀,祈南言感觉从始至终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就是他要找的人。 抬起头,在一棵高大的树上,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但是眸内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祈南言朝他露出一个憨态可掬的笑容,牙齿白的在阳光下反光一样。 宁慕辞打从祈南言一进来就注意到他,一看到,宁慕辞感觉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没错,宁慕辞是个重生回来的,上辈子他之所以心甘情愿替郑鹤安顶罪,除了还那个馒头和一年多陪伴的恩之外,剩下的就是他对这个世界感到无趣,想快点了结。 再次睁开眼,当看到熟悉的环境,宁慕辞只感觉这个世道是不是有病,没见他不想活了吗?还要让他重生回来。 也因此,很多个夜晚,他都曾爬到最高楼,想着要不要跳下去,也曾拿着刀片在手腕处比划,考虑要多大力才能噶的快,但是后来这两他都放弃了,于是他改为了爬树,有时候就是无聊看看,偶尔也产生跳下去的想法。 但是说实话,他并不想死的太难看。 唯独这一次,他看到那个熟悉的一家三口,和那个他只在祈天明办公室桌面看到的小孩,宁慕辞第一次心中产生了两世都未曾有过的冲动,他从未想过留住什么,包括自己的命,但唯有这一次,他产生了想留住那个小孩的想法。 这种想法在他朝着他笑得时候,尤为强烈。 当他看到那个小孩朝着牵着他的女人笑,宁慕辞心中没由来产生一丝不满,他记得这个女人,上一世对郑鹤安很好,把郑鹤安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但在郑鹤安心中,她其实没有多少分量。 宁慕辞三两下跳下很高的树,朝着祈南言跑来。 祈南言见阿辞下树,心揪的老高,他担心对方受伤,不由得挣开姜染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心想,爬树不是个好习惯,但看他的动作,一看就是老手,要不要回家把花园树砍了。 正当这么想着的时候,宁慕辞早已跑到祈南言身边,二话不说,扛起祈南言就跑。 祈南言:.......... 姜染:.............. 仅一个愣神,宁慕辞扛着祈南言就已经跑远了,那身高,那速度,谁不得夸一句天生的国家体育苗子。 此时祈南言已经被颠的说不话来,胃部也传来一阵阵的不适感,人也是个懵的,他属实没看明白,这是什么魔鬼打招呼方式,现在小孩都玩这么大吗?不握手,不说你好,扛起就跑,可还行。 姜染回过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拔腿就追,祈天明听见动静,看着儿子被拐,老婆跑了,他也开始追。 很多小孩就看到了奇怪的一幕,院里的小霸王扛着一白嫩的小孩,身后跟着两大人还有院长妈妈。 宁慕辞扛着人轻车熟路跑到小黑屋,门一关一锁,轻手把人放在唯一干净点的床上,然后眼睛直勾勾盯着祈南言。 第43章 竹马竹马10 祈南言葡萄似的眼睛眨巴眨巴,疑惑的看着他,随后弯起眼眸笑了。 宁慕辞感觉心里像是被灌了蜜糖,甜滋滋的,而这小孩就是他的蜜糖。 “你” 祈南言刚开口,就被宁慕辞捂住嘴巴,小声说了句“嘘,外面有坏人,会绑架你,我会保护你。” 祈南言表面一副懵懂的样子,内心却是极度震惊,心想,——什么叫外面有坏人,会绑架他?怎么了,难道这一世的阿辞也是手拿剧本吗?不然他很难解释,为什么明明应该还是小孩什么都不懂阿辞,会说出前世的剧情。 但眼下的情况只适合静观其变,而且他要早点出去,不然以之前的事情,他妈现在肯定吓坏了,万一对阿辞感官不好,不带阿辞回家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功亏一篑了。 祈南言扒开宁慕辞的手说,“不会,有爸爸妈妈哥哥在。” 声音很小,明明屋子里只有他们俩人,说话就像是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宁慕辞小脸严肃的说,“会,信我。” 祈南言被阿辞这认真的小模样差点逗笑,但他绷住了,于是他问,“谁会绑架我?” “牵着你的那个坏女人,会绑架你。” 这个事情也是上一次宁慕辞查出来的,但他没查出来其实姜染早就被害死了,后来在祈家的那个是郑妏。 祈南言再次确定,他家阿辞可能真的是手拿剧本或者是别的。 “不会,她是我妈妈,很爱我,不信你和我出去看看,她对我很好。” 宁慕辞小脸上露出纠结,一方面想相信他的话,但一方面又不想放人离开,万一跑了怎么办。 祈南言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低声道,“你要不要和我回家,我把我的东西分你一半,所有。” 宁慕辞想说,我不要你的东西,你要什么,我给你,你留在我身边。 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 “好,我跟你回家” 下一秒,宁慕辞看到了比他在树上看到的更加好看的笑容。 祈南言下床,牵着宁慕辞的小手打开房门,正巧姜染刚到。 姜染伸手就想抱祈南言,但另一双小手比她更快,将祈南言拉到身后,浑身防备的看着她。 祈南言看着当下的情景,脑袋抽抽疼,他在系统空间问他哥 “哥,阿辞怎么和剧情里面看到的不一样啊。” 对此,祈南白表示,“我也不知道啊” 祈南言:行吧,还得靠自己。 他把宁慕辞拉到身后,对着姜染甜甜笑着说,“妈妈,刚才这个小哥哥救了我呢。” 姜染疑惑的看着祈南言,“救了你” “是啊是啊” 祈南言小鸡啄米点头。 “妈妈,你是没看见,当时好大一个球朝着我飞过来了,多亏这位小哥哥,拉着我,我才躲开了,不然我现在,就这肯定肿了好大一个包。” 祈南言指着自己的额头表示,双手比划一个大圈 姜染听完祈南言的话,心头惊魂定下,随即懊恼,她当时注意听着天明和院长的谈话去了,没注意小宝,现在看来,要不是因为这个小朋友,小宝铁定要受伤。 姜染蹲下身,握了握宁慕辞的小手。 感受到对方手上传来的温热,活了两辈子的宁慕辞第一次感觉到局促,同时眼中也闪过疑惑,现在的这个女人,似乎和上一世的不一样。 “妈妈,刚才这个小哥哥力气好大,扛着我跑的好快哦,因为刚才那里好多球在飞,他怕我受伤才把我拉到这里。” 姜染眸光闪动,总觉得这话,让她有种怪异的感觉,但她觉得小宝不会骗人。 说实话,祈南言觉得他说的这话他自己都不信,当下,心中有一丢丢的忐忑。 谁知姜染信了,不仅信了,还笑着说,“是这样嘛,谢谢这位小朋友保护了我们家小宝。” 但是宁慕辞的重点偏了,他认真看着姜染问,“他叫小宝吗?” 姜染也被他这种幼儿老成的样子逗笑,“这是他的小名,我和他爸爸哥哥都这么叫他。” 宁慕辞抿了抿唇,开口问姜染,“那我也可以叫他小宝吗?” 姜染眨眨眼,俏皮开口,“这得问小宝可不可以哦,他说可以就可以。” 宁慕辞转头看着祈南言,没说话,眼中满是询问。 祈南言捂着脸点了点头,心里瞎扑腾,他哪可能拒绝他家阿辞,当然是同意了。 宁慕辞看着祈南言,非常认真且庄重的喊了一句“小宝” 祈南言:就.....就很社死,被阿辞叫小名什么的,就..很羞涩...啊啊啊..。 这边祈南言还在害羞,那边宁慕辞又喊了一句”小宝”。 祈南言脸色直接变红,红扑扑的跟柿子一样,又软又糯,想让人扒开看看,是不是真的会流糖心。 祈天明和姜染看到这一幕也是新奇,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小宝害羞。 祈南言悄悄对姜染和祈天明说,“他想带宁慕辞回家。” 至于为什么是悄悄,而不是明面上说,因为刚那一出明显不在他计划里的状况,他担心姜染两人会不同意,当时开门的时候,他可没错过姜染眼中的恐慌。 姜染和祈天明没说同不同意,只是说他们还要跟院长聊一下。 当院长听姜染谈起宁慕辞,就知道也许对方有收养的想法,她本想说些好的,但最终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小“辞这孩子有些孤僻,本来在孤儿院的小孩,或多或少都有性格上的缺陷,但小辞孤僻的奇怪,不爱和其他小朋友玩,而是经常一个人站在高处,不知道看什么,尤其喜欢那棵树,每天吃完三餐都要爬上去一趟。” “担心他的安全问题,我们也曾劝说过他,但他还是一意孤行,好在,他也从未受过伤,索性我们也就听之任之。” 这么一听,祈天明和姜染当下就有了决定,他们之所以来孤儿院,本意是想让小宝找一个伙伴,带着他走出之前的阴影,但这个叫小辞的孩子明显不合适,过于孤僻,回头小宝也有样学样变得孤僻,那事情就是本末倒置。 但看小宝对对方的态度,两人又愁起来,要怎么和小宝开口拒绝他的事情。 一路忧心忡忡,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 祈南言扒着树想要往上爬,而爬树惯犯者却使劲抱着他,不让他爬树,嘴里还不停劝说着,“小宝,不能爬树,爬树危险,会受伤。” 姜染和祈天明原以为祈南言一意孤行的性格,不会听他的,哪成想,下一秒,祈南言听了宁慕辞的话,真的没爬了,转而盯上了旁边的秋千。 祈南言一坐上去,就指挥着宁慕辞给他推秋千。 宁慕辞也是好脾气的应了,然后推动秋千。 姜染和祈天明看着比祈南言高不了多少且瘦小的宁慕辞替自家儿子推着秋千,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升起怜心,怜的当然是小苦力宁慕辞。 那边祈南言还一直在指挥着,“推高点,再推高点。” 宁慕辞额间渗出细密的汗水,费力推动着秋千,嘴里说着,“小宝,不能再高了,很危险。” 一听这话,姜染两人当即决定,就他了,会宠着自己儿子但又关心安危的,最最最主要小宝也喜欢,他们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至于性格孤僻,许是在孤儿院没有玩得开的小伙伴。 两人走过去笑着和两个小家伙打招呼。 祈南言在秋千定住后,跳下来走到宁慕辞旁边,脆生生喊了两人。 姜染蹲下身,拿出手帕替宁慕辞擦了汗。 宁慕辞两辈子第一次被来自母亲的关怀,很是不习惯,嗫嚅着说了声,“谢谢。” 祈天明对祈南言说,“小宝,你说的,爸爸妈妈答应了。” 祈南言眼睛顿时亮了,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说,“谢谢爸爸妈妈,爱你们哦。” 两人折返回去找院长,提出要收养宁慕辞。 院长看着两人离开的时候,以为黄了,哪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忙不迭点头走流程。 祈南言看着姜染两人离开的背影,勾唇一笑,其实他也知道,按照阿辞目前的性格,姜染他们答应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他只能再一次做局,入局,让她们看到阿辞对他的关心,事实证明,计谋很成功。 第44章 竹马竹马11 俗话说,钱能解决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难题,对于其他收养来讲,还要进行背调,确保收养人有资格收养小孩,但是祈家是z国又名的企业家,收养办理手续自然也快了许多,当天就把人带回了家。 坐在车上宁慕辞心中有些恍然,自打重生后,他其实再不想和祈家扯上什么关系,但兜兜转转,他终究还是扯上了,和上一世不一样,这一次,他是心甘情愿的,上辈子,说到底,他其实没那么想。 手上传来的温热拉回宁慕辞的思绪,回过头就见祈南言咧嘴朝他笑,像是在安抚他。 宁慕辞摒弃那些杂乱的思绪,悄悄贴近祈南言,反手搭在他的手上,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的小宝。 在看到小宝第一眼的时候,他其实就在苦恼怎么留下他,但兴许是老天给他的慰藉,他居然跟小宝回家了,以后都会在一起,宁慕辞眼中闪过一丝满足。 姜染在后视镜看着两个小孩相处其乐融融的样子,露出一抹微笑,打开手机相机,举起来,朝着后面俩小孩说 “小宝,小辞,来看镜头,记录小辞来咱们家的第一天。” 面对镜头,祈南言一把搂着宁慕辞的肩膀,习惯比起剪刀手,咧开一嘴小白牙。 面对镜头,宁慕辞很是局促,想笑但是脸就像是被胶水糊住,扯都扯不动。 这时脸颊传来一团温热柔软的触感,原来是祈南言脸贴上了宁慕辞的脸颊,笑得开心。 宁慕辞瞪大双眸,脸上一片讶然。 咔嚓一声响,照片定格。 姜染看着手里的照片,乐了,“小宝,你看你脸胖的,肉嘟嘟的脸贴着小辞,把人家左半边脸全给遮了。” “给我看看,姜染把手机递给祈南言。” 宁慕辞伸手摸上左脸,隐隐还能感觉到左脸柔软的触感,眼底闪过笑意。 “哇啊啊,妈妈你把我拍的也太胖了,我明明没有那么胖,人家很瘦的。” 祈天明和姜染被他嘴里的“人家”“瘦”雷的的不轻,当下车里发出爆笑声,这份快乐也感染了宁慕辞,嘴边漾起一抹微笑,看着祈南言的眼中满满暖意。 “小辞,捏一下小宝的肚子,看能捏出多大坨的肉。” 姜染发话,宁慕辞很心动,但他还是看祈南言的意思,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问可以捏吗? 祈南言好不扭捏的侧身,大方说,“捏吧,我很瘦。” 这话一出,姜染和祈天明又止不住乐出了声音。 宁慕辞轻轻捏了一下,然后立马缩回了手,就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 “小辞,你这能捏出什么。” 祈南言拉过宁慕辞冰凉的小手,掀开衣服往肚子上一放,挺了挺他的凸起的小肚腩强调,“我就是很瘦” 碰上柔软的温热,宁慕辞害怕自己的手冰到祈南言,就想把手扯出来,但被祈南言阻止了。 “凑近他小声说,手这么凉,给你暖暖。” 现在的温度,说到底还是有些冷的。 “小宝,会凉到你,会生病,松手,乖。” “放心,我身体很好,不会生病,等你手热了就好了。” 闻言,宁慕辞其实也不是很想拒绝祈南言的好意,也就随他了。 四人很快到了祈家,下车后,宁慕辞看着基本没变过的建筑设施,内心一阵怅然。 想起前世他到祈家的时候,小宝已经失踪了,这辈子说什么他也要保护小宝。 祈南言见阿辞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坚定,大抵能猜到些什么,他其实基本能确定,现在的阿辞要么是手拿剧本,要么就是重生回来的。 无他,现在的宁慕辞从始至终都太过镇定了,除了在面对他,完全没有小孩到陌生地方的无措,原剧情的难以接近,更是一点没看到,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没错过阿辞眼里闪过的熟悉。 祈南言拉着宁慕辞的手,往家里走,还抽空对身后的姜染和祈天明说,“妈妈,我先带小辞去看看他的房间。” “好,跑慢点。”身后传来姜染叮嘱声。 祈南言带着宁慕辞到二楼,一把推开卧室门,映入宁慕辞眼帘的就是一片天蓝。 房间主色为天蓝,点缀白色,浅蓝床上四件套,还有一个一米五左右的大兔子,书桌,玩具,小孩的东西基本都有。 祈南言拉着宁慕辞一块倒在床上,天花板是一块云朵形状的灯。 “小辞,喜欢我为你布置的房间吗?”祈南言眼神明亮看着宁慕辞,明明的邀功。 宁慕辞惊讶的转头看着祈南言,他以为这是祈阿姨为他准备的,谁曾想这是祈南言为他准备的,房间的布置都像是根据他的喜好来的。 但他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祈南言并没有见过他,也就是说,这间房子如果不是他,今天就是别人住进来。 想到这,宁慕辞心中很不舒服,一想到今天所有的一切会是另一个人得到,包括小宝的好,蓦然升起一股暴躁。 这时,鼻尖闻到一股好闻的奶香味道,暴躁情绪稍稍降下,而下一秒,这股暴躁尽数消失。 祈南言靠近宁慕辞告诉他,“这房间我是专门为你布置的哦,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你,我梦见你会来到这哦。” 宁慕辞瞳孔猛缩,心里升起害怕的情绪,他怕,他怕小宝梦见的是他的前世,他的前世属实算不上好人,至少他清楚郑鹤安的动作,但是他选择了冷眼旁观,甚至可以说算得上纵容者。 而今天,他看小宝和祈叔叔阿姨相处的氛围,很是和谐温暖有爱,如果,小宝真的梦见他的前世,他不敢,也不愿意面对。 看到突然紧绷起来的祈南言,闪烁的眸子不敢看他,祈南言赶紧安抚他说,“我梦见你,你很好,一直都陪在我身边和保护我。” 祈南言说的事情是真的,只不过这是当初他在找载体碎片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算骗阿辞,摊手jap。 宁慕辞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遇见他的前世就好,他根本无法忍受小宝任何负面的眼神。 宁慕辞:喜欢,很喜欢。 “呼,喜欢就好。” 祈南言手把手教着宁慕辞用房间里的设施,等教完和他说,阿辞,你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吃饭,我来喊你。 宁慕辞抿了抿唇,他不想和小宝分开,哪怕等会还会再见。 祈南言轻轻抱了一下宁慕辞说,“等会见,阿辞。” 宁慕辞立马满足,伸手回抱了一下说,“等会见。” 刚出门,就见祈南言倚在墙上等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人接回来了?” 祈南言:哥,一时装逼,必被雷劈。 祈南白:手有点痒痒,想揍弟弟了,怎么办。 第45章 竹马竹马12 宁慕辞闭上双眼躺在床上,眼皮下眼珠不停颤动,一看就未曾睡着。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眸中的蓝色,将他从虚幻中拉入现实。 低低声音如梦初醒般打破一室寂静“原来不是做梦啊,有小宝,他还住在小宝亲手布置的房间里。” 宁慕辞在泛着甜蜜下陷入沉睡。 ......... 餐厅暖色灯光下,各色菜肴摆在桌上,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动。“来,让我们为新入住的家庭成员干杯。” 祈天明微笑着举起手中的橙汁,对着餐桌上另外几人说着。 祈南言三人闻言也笑着举起手中的橙汁,宁慕辞迟疑了一会,也举起杯子,面上虽没有笑容,但是眼底还是露出了一抹愉悦。 “干杯” 五人异口同声。 祈家虽然也是富贵家庭,但并没有食不言之说,除了宁慕辞或多或少都说起一些趣事,也是为了让宁慕辞放松下来。 宁慕辞埋头吃饭,偶尔附和他们的交谈,祈南言扒了一个又一个油焖虾,丢进宁慕辞碗中。 祈南言可是知道,他家阿辞可爱吃虾了,但是在桌上一口都没动,应该是不好意思。 祈天明见状,默默把碗往祈南言面前放了放,明显就是盯上了他手中已经剥好的虾。 而姜染和祈南白虽然没说话,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多少也有点蠢蠢欲动,祈南言觉得自己手有点疼。 转头看阿辞碗里还有不少,祈南言毫不犹豫把虾丢到了姜染碗里。 姜染没说话,但是脸上很满意,夹起虾肉,像另外两人稍稍展示了一下,吃进嘴里,眯起眼眸,像是吃到了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祈天明&祈南白:嫉妒jap 祈南言吃饱了,索性直接端过一整盘大虾,开始了自己的剥虾端水之旅,就是这个水端的不怎么平罢了,一半进了宁慕辞的碗里,剩下一半三人分。 祈南言:这个家我最小,但我付出的最多。 晚上入睡前,祈·端水,哦不,端奶大师,热了四杯牛奶分别送往三个卧室。 看着宁慕辞喝完之后,拿着空杯子笑着说,“阿辞,晚安,今晚一夜无梦,我就在你隔壁。” “晚安,小宝。”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入了冬,而宁慕辞来到祈家也有半年多时间,姜染和祈天明到开始还有戒心,后面也慢慢真心接纳了宁慕辞。 而半年多的时间,宁慕辞好吃好喝,每晚一杯热牛奶,许是之前缺失的营养都补了上来,身子抽条似的长高。 而祈南言也长,但和宁慕辞不一样,他是横着长,本来就胖的像个汤圆,现在直接发成了一个白面馒头,非常瓷实的那种。 尤其一到了冬天,内穿两件衣服,外面还套着白色厚棉衣,衬的他更是壮实了三分,下个楼梯也得看着点。 距离新年还有七天,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没过多久就将整个a市染成了厚厚雪白世界。 祈南言吃饭完,兴冲冲拉着宁慕辞出门玩雪,刚一打开门,脚上一滑,身子重,一整像球一样摔倒,一咕噜滚了出去,直接把自己滚成了一个大雪球。 宁慕辞原本小脸就白,眼睁睁看着祈南言摔倒滚出去,吓的脸色更加苍白,撒腿就追。 而刚回家的祈天明和祈南白眼睁睁看着一个大白球从他们眼前滚过去,一直滚到三四米才停下。 愣在原地,有点疑惑,这个大雪球是怎么堆家里不化,还自己滚出来的,再一看,原来是自家小儿子\/弟弟。 看着宁慕辞把人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祈南言身上的雪,确定人没事之后,毫不客气大笑起来。 而迎接祈天明父子俩的是砸到脸上的雪球。 祈南言雪白的小脸上红彤彤的,刚开始是羞的,后来是气的,当下捏了两个雪球砸了过去。 下雪不打雪仗,那简直就是对不起这么大的雪了,当下,四人战争一触即发。 姜染闻声出来看,面上既无奈又好笑,内心吐槽祈天明,都是当爸的人了,还和小孩一样打雪仗,最主要还没打过。 当然,没打过的原因,因为他身边出了一个叛徒,时不时朝祈天明放暗雪,这人就是祈南白。 听着外面时不时的惊呼怒吼和笑意,姜染在房间里看着电视,哪怕没播到好笑的,也会笑出来,这半年来,姜染也是真真切切看到了宁慕辞对祈南言的影响。 打完仗的四人回到屋子,屋子地暖空调齐开,又一人灌下去一大杯姜茶,身子没一会都暖了起来。 祈南言被辣的直吐舌头。 祈南白辣评,“像小狗。” 收获祈南言一个怒视 祈南白选无视他。 除夕晚上,整个家里被布置的红彤彤一片,门外风雪肆虐,门内处处温馨,饭后,姜染和祈天明给三个小孩发完压岁红包,就都守在电视机前守岁。 宁慕辞悄悄默把压岁钱给祈南言,靠近他轻声说,“我现在没钱,先把祈叔叔和祈阿姨的给你,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给你更大的。” 祈南言看着宁慕辞眼中的认真,美滋滋的把两个红包揣进自己兜里,笑着说,“好呀,我等你。” 宁慕辞见他接下了,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继续和祈南言咬耳朵,“小宝,在新的一年里,要福永在祸永消,永远开开心心。” 祈南言心中像是被温水浇灌,浑身暖融融的,回他,“有你在,我会的,有我在,你也会的。” 闻言,宁慕辞心中一片酸软,嘴角却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 他来祈家大半年,见到了和前世不一样的他们,知道这都是因为祈南言的存在,宁慕辞不想失去这种温暖和美好,尽管离祈南言失踪的时间已经过了,但他心中始终无法真正松下心,内心深处始终都有一份担忧存在。 “咳” 祈天明的咳嗽声,拉回祈南言和宁慕辞的思绪,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俩,宁慕辞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祈南言直接瞪着眼睛。 祈天明故作严肃的说,“悄悄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一起听听。” 祈南言直接白了他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都说是悄悄话了,那就是我和阿辞的秘密,你见过有谁把自己秘密说出来的吗?” 祈天明严肃脸没绷住,“笑着说,人小小的,道理一套套的。” 祈南言直接反呛,“人老老的,事情最多多的。” 姜染和祈南白丝毫没给祈天明面子,当场全笑了起来,整个客厅一阵欢声笑语。 祈天明威胁,出了节,再揍你小子。 祈南言朝他扮了一个鬼脸,表示没在怕的,调皮的小模样,惹得姜染两人又笑了出来。 零点一到,外面大钟声音响起,天空中炸起烟花,炫亮了整个天空,祈天明和姜染笑着朝着三小孩说,“新的一年啦,又长大一岁,愿你们每天每时每刻都要开心幸福。” 祈南言纠正,“是我们。” 姜染:好好好,是我们。 祈南言满意了。 第46章 竹马竹马13 宁慕辞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头像是被什么咯着,翻开枕头一看,一个厚厚的红包静静躺着,目测厚度是红包的极限,不是钱的极限。 拿起红包捂着心上,宁慕辞感觉心里就像是一把烧开的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烫的的心口一暖,红包他两辈子都拿到过,但雀跃却是两辈子第一次,第一次这样被人放在心中珍重,想着念着,这种感觉很奇特。 这一晚上,外面烟花漫天,但宁慕辞睡得却是格外香。 年初一六点,祈南言三人睡得正香,被祈天明和姜染叫醒起来吃早饭,祈南白和宁慕辞还好,祈南言整个人还是迷瞪的,靠在宁慕辞身上被他带上了餐桌。 饭后,照例给了红包,祈南言捂着兜里的2个红包,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祈南白表示完全没眼看,突然很想他的阿宿了,也不知道他的阿宿现在在干嘛,开不开心。 空荡毫无生气的房间内,纸坨坨丢了一地,少年拿着画笔逐渐暴躁,纸张撕下发出嘶嘶嘶的声音,随手往后一丢,地上又新增了一个纸坨坨,安静的房间和外面热闹的世界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早饭过后,没多久,祈家络绎不绝的来人,现在目前大多是周边的邻居什么,祈南言最开始来人还能笑着,但架不住大多数看到小孩总忍不住逗弄一下,尤其是祈南言还长得肉嘟嘟可爱,他的脸没少遭捏。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拉着宁慕辞回了房间。 宁慕辞在房间好说歹说把人哄好,刚一出房门,祈南白正好路过,于是手贱嗖嗖捏了一下,祈南言直接炸了,一口咬上去,但,咬了个空,还因为用力,蹦着自己的牙,当下眼睛就红了。 罪魁祸首笑吟吟走了,留下牙疼的受害者和忙着哄人的宁慕辞。 “小宝,嘴巴张开,让我看看牙蹦着没。” 宁慕辞蹙着眉头,眼里满是担忧。 祈南言鼓了鼓腮帮子说,“没事,不疼,就是吓我哥的,谁知道他这么没有兄弟情,没见眼睛都红了,居然直接走了。” 确定祈南言的模样不似作假,加上他不满意吐槽的小模样,心微微放下,给他出谋划策,等会在他的碗里放苦瓜汁,苦的他哭出来好不好。 听见苦瓜汁,祈南言不由得想起上个世界,说起裴宿尧要给他饭里放苦瓜汁,当下不知道戳到哪个点,笑得乐不可支。 直接笑出了嘎嘎嘎的鸭子叫,正巧姜染上来听见了。 “揶揄开口,呦,这是哪里来的小鸭子,怎么跑楼上来了呢。” 小鸭子三个字,不可避免又让祈南言想起上个世界和阿辞关于小鸭子的对话,刚止住又笑了起来,这会直接笑倒在宁慕辞身上。 宁慕辞和姜染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祈南言到底在笑什么,也只能无奈一笑,就当附和了。 邻里之间,平时都是各忙各的,几乎日常没什么太大的交集,但过年了总要表示亲近,早上来走祈家,到了下午自然也要拜访回去。 刚开始祈南言还觉得有趣,逛了一半不到就坚持不住了,祈天明也不想累着他,让宁慕辞带着他回去了。 宁慕辞面带忧心,蹲下身说,“小宝,我背你回去吧。” 祈南言自然也没拒绝,当下爬到了背上,也得亏是宁慕辞平常会运动,不然还真背不起一身肉的祈南言。 两人边走边聊天。 “阿辞,妈妈说,今年就要去上学了,我去幼儿园,你去小学,我不想和你分开。” 宁慕辞不假思索说,“那我也上幼儿园,陪你,不分开。” 祈南言当即就笑起来了,脑子幻想七岁高大的阿辞坐在一群四五岁的小豆中,严肃的样子,有点滑稽。 “小宝,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抱怨一下啦,你好好上小学,我加油提前跳级,到时候和你一块上小学。” 宁慕辞笑着说好。 按照祈南言五岁的年纪并不是说不能上小学,只是姜染觉得幼儿园会更适合祈南言,年纪一样玩的开一些。 冰霜素裹的世界,一个小孩背着另一个小孩,两人说说笑笑走远,徒留雪地里一串串的脚印。 年初二,一些合作伙伴带着小孩陆陆续续来祈家拜年,但祈南言不是特别待见那群小孩,索性拉着宁慕辞在房间待了一天,除了吃饭基本不出去。 姜染还劝了,她始终觉得,还是多和同龄人交交朋友,但祈南言在家人面前能保持小孩心性,内里怎么也是一个成年人,陪着那群小孩叽喳呜哇,回头把他们欺负哭了谁哄。 宁慕辞一向以祈南言为准,他内心巴不得小宝只有他一个人,当下也不做声。 见劝不动,姜染索性也任由他俩去了,当她听到那群小孩哭叫的声音,又庆幸她家小宝没在。 年初五四人踏上了前往d市老宅路程,姜染因为之前的小摩擦,不乐意去老宅,而祈家老爷子一共生了三子一女,祈天明排行老二,说起祈家老爷子,那也是够荒唐的,三子一女全都不是一个妈生的,祈家老爷子前后结过四次婚,第四任老婆因为癌症去世后,老爷子索性也懒得再娶,就这么独身一人。 祈天明是第二任老婆生的,祈老爷子四任妻子,其余三位或多或少都是因为爱情而走到一起,唯有祈天明妈妈是因为当时公司危机而不得已商业联姻。 所以在四个孩子里,祈老爷子对祈天明感情最是淡漠,在他独立之后,将祈天明他妈妈遗产还给了祈天明,为了不落外人笑柄,又分出一小部分可有可无的产业丢给他,就让他自己闯荡去了。 祈天明也是厉害,一声不吭带着东西直奔a市,不过短短十年就将自创的飞天集团发展到a市第一,也因为小时候老爷子的漠视,除了过年基本不回去,回去也只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走,过节也只是打点钱就算完事。 以往都是祈天明和一人前往,但唯独今年,破天荒祈老爷子让祈天明把祈南白和祈南言都带过去,理由是想孙子了。 祈天明挂了电话之后,面上满是嘲讽,心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孙子,前十一年怎么没见他想过。 但祈天明还是选择带上了祈南白他们,一方面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另一方面也是让兄弟俩给奶奶看看,上炷香。 路上,祈天明并不想把这些糟心事带给孩子们,所以还是和日常一样,一家四口有说有笑回家了。 祈家老宅是一座三进的四合院,占地一千两百平,据说是前朝哪个大臣的宅子,老爷子和祈天华住正房,齐天华是祈老爷子第一任生的,放古时候就是嫡子长孙,当然,放现在也差不多就是了。 祈老爷子五成财产给了祈天华,一成给了祈天明,剩下四成由三子祈天建,四女祈天婉各两成。 车子来到祈家老宅面前,刚一下车,入目就是青瓦白墙,岁月雕刻留下古朴的痕迹,祈天明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思绪翻涌,烦躁之意漫上心头。 稍稍平复心中的躁动,带着孩子往前走,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迎了上来,老者是老宅的管家丁叔,丁叔头发白丝中混着黑发,精神矍铄,满是皱纹的脸上不苟言笑,“二少爷,您回来了,老爷他们都在等着您呢。” 祈天明收回看着老宅的视线,冷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四人跟着管家前往饭厅。 越是靠近越是能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三代同乐。 第47章 竹马住马14 管家刚在门口禀报,祈天明直接带着孩子大摇大摆进了餐厅,刚还言笑晏晏的一群人,一瞬间静谧下来,复又重新热闹起来,只是氛围再没有之前那样热烈。 祈天明看向主位的祈老爷子,耳顺之年,头发花白,满是皱纹的脸上历经岁月沧桑,穿着一身靛青的中山装,看着祈天明的眼里没有半点温情可言,不像儿子,像陌生人 祈天明心中冷笑,他可没错过老头子眼里的变化,看着其他人就是温和慈爱,一看到他立马变得淡漠起来。 心里虽然不屑,但面上却并未表达出来。 “父亲” 祈天明的嗓音里平稳淡漠。 两人之间与其说是父子,但更像是只有父子之名毫无父子之情的陌生人。 “嗯,来了,都入座吧。” 偌大的餐厅里分了两个大桌,一桌大人,一桌小孩,祈南白牵着祈南言到小孩那桌。 刚一坐下,纷纷传来各式各样的打量,有好奇,有冷漠更甚者有厌恶,祈南言望向带着厌恶的视线,一个约摸八九岁的小孩,双手抱着胸,头高抬下巴对人,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嫌恶,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祈南言直接无视他,他并不想让祈天明难做,否则就这样色的,他一分钟能打哭他六次。 感觉到自己被无视,小男孩噔时站起来,却被旁边一个青年按住,强硬的按回位置上,男孩不情不愿的坐下,但还是瞪了祈南言一眼。 青年面带如沐春风的微笑看着他们说,我爸是你们大伯,我叫祈行泽,是你们表哥,你是小白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都还没怎么,祈南白自然不可能落人面子,扯起一抹表面微笑说,是的,这两个是我弟弟,小言和小辞。 祈行泽按照位置一溜烟全介绍了一遍,祈南言这才明白,对方能按住那个小屁孩,不仅仅是因为年长,还因为两人是亲兄弟,大房祈天华最小的儿子祈行宇,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被宠坏了。 随着老爷子的一声令下,偌大的餐厅只剩下筷子偶尔磕碗的碰撞声,众人都是食不语,连刚讨厌他们的祈行宇也是安安静静吃饭。 饭后,小辈们都被父母撵出去玩乐,祈天明跟着祈老爷子来中堂(客厅) 老宅客厅中,正中间墙上摆放着一块金镶玉的匾额,上面写“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字体走笔游龙,宛若惊鸿,匾额正下方则是拖着一块玉如意,客厅则是一整套的酸枝木桌椅,祈老爷子坐在主位,不怒自威,除了祈天明,其余二儿一女皆正襟危坐看向老爷子。 一室寂寥,唯有茶杯中的热气袅袅上升,然后慢慢融入空气中,直至消失不见,老爷子不开口,其他更是不敢,祈天明则是想看看他们想做什么,谁先沉住气,主动权便掌握在谁手中。 一刻钟过去了,祈老大和祈老二明显躁动起来,老爷子不疾不徐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问祈天明。 “老二,你家老小算算时间,今年也六七岁了吧。” 祈天明皮笑肉不笑,语气满是漫不经心,劳您挂念,过了年了虚五岁。 这话一出,全室鸦雀无声,祈老爷子顿时感觉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气的脸红脖子粗,但他又不能说祈天明。 “啪” 祈老三是个暴脾气,猛一掌拍在桌上,力道之大,平稳酸枝木桌也微微颤动起来,怒气冲冲开口,“祈老二,你怎么和爸说话呢。” 祈天明没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神情自若开口,这当爷爷的忘了孙子的年纪,我不过开口更正一下,我说什么了?老宅里什么时候有这祖训了,实话不让说? “你” 祈老三被祈天明噎的脸色通红,反驳就是打自家爹的脸,不反驳就是打自己的脸。 “好了” 老爷子给了祈老三台阶,祈老三只能“不情不愿”下了。 祈天明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次次都是如此,他被欺负,祈老爷子视而不见,而它的好哥哥弟弟被欺负了,他这位爸就要站出来“主持公道”。 祈老爷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开口说,老二,自打我的两位孙儿生下来,每年你都以各种说法带不回来,既然今年来了,不妨就让他们在这玩一段时间再回去,我老了,看着你们都各自事业家庭美满有成,老头子也放下心,好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含饴弄孙之趣。 祈天明摩挲着茶杯壁,看着祈老爷子的眼里暗藏探究,几乎是在祈老爷子说完的下一秒,毫不犹豫拒绝了。 “不用了,他们都还有事,再者,您这加起来七八个孙子孙女呢,也够您含的了,我这就不给您增添负担了。” 祈老爷子气的脸上抽了抽,这变相骂他嘴大呢。 这时,祈老大挂上一抹和善的笑容,委婉开口“老二,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常住a市,一年到头也不见回来几次,小言和小白不像小宇他们能经常陪伴在爸身边,爸他在家也时常念叨你们,这次回来了就多住几天,也让小白和小言怕陪陪爸,咱兄弟妹几次也好久没好好聚一聚了。” 祈天明心中冷笑一声,‘念叨?’,老头子一年到头能提起他三次,他祈天明三字倒过来写,真念叨就不会在他一成年,就变相把他撵出门,美其名曰--锻炼 祈天明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祈老大一眼。 那一眼看的祈老大心里发虚,像是他们所有的想法在祈天明面前无所遁形,全都暴露。 顶着所有人的眼神,祈天明用老借口搪塞“爸,您也知道,我在a市打拼到这种程度不容易,整个公司都指着我吃饭呢,也是实在没办法在您这尽孝,小白马上要升初三了,重中之重,小言打从上次被绑架,就离不得家里,一离久了心里就暴躁,不是我不愿意,是我也没办法。” 祈南言可不知道他被他爸已经被打上了“暴躁症”的标签。 看着所有人听到祈南言曾遭遇绑架,眼里满是震惊。 祈天明:“看吧,这就是所谓的时常念叨,连孙子被绑架都不知道”,以前从不提他两个儿子,现在莫名让他把儿子带回来过年不说,还让他把儿子留下,这要是没点猫腻,那他祈天明这么多年在商界摸爬滚打真就成了过家家了。 祈老爷子回过神来,面色担忧问祈天明,小言没事吧。 祈天明不在意挥挥手,“半年多了,事不大,就是有点后遗症,前段时间还叫心理医生看看呢。” “所以您看,我倒是想,奈何状况不允许”,您也得体谅我一片“爱子之心呐” 祈老爷子和二子一女同时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话都到这份上了,他们还能说什么,硬留下,回头真出什么事,那就成了他们祈家谋害孙\/侄子了。 就像是为验证祈天明的话一般,一个佣人突然冲了进来喊道,“不好了,老爷,小言少爷和小宇少爷打起来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虎躯一震。 祈老爷子直眉瞪眼问“怎么回事” 祈天明顿时来了兴致“谁打谁” 第48章 竹马竹马15 祈天明话音刚落,在场所有目光齐刷刷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一个当爸的,听见自己儿子打架,第一反应居然不是会不会受伤,而是谁打谁,怎么着,要是你儿子揍别人,你还得夸夸你儿子呗。 震惊过后,几人也是心思各异。 佣人愣了一下,许是祈天明目光太过热忱,她下意识回了一句,“是小言少爷压着小宇少爷揍。” “什么” 祈老大听见居然是自己儿子挨揍,唰的一下起身跑了出去,毕竟当听见打架消息的时候,他想着自家儿子那混世小魔王的性子,一点没往自己儿子回挨揍身上想。 也就震惊过后,坐在位置上没动,现在知道了,哪还能坐得下。 祈老爷子紧跟着出去,最疼爱的小孙子被欺负了,当下也坐不住。 一群人里,唯有知道自家儿子没吃亏的祈天明,慢悠悠站起身,喝了一口茶,闲庭信步走出门。 至于为什么要喝茶,当然是等会帮着自家儿子舌战群爷叔伯了。 至于祈南言为啥会和祈健宇打起来,饭后,母亲各自带着自家小孩前往庭院中放烟花。 祈健宇从祈南言旁边经过,故意撞了上去,然后祈南言纹丝不动,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心里懒得和小屁孩计较。 宁慕辞见祈南言被撞,攥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烟花飞舞,祈南言也来了兴趣,手刚碰上烟花,一只手从旁边突然窜出,抢走了烟花。 祈南言侧头一看,就见祈健宇挑衅十足的脸。 祈南言转手拿了另外一种,从祈健宇身边飘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祈南言心想,人在屋檐下,让他一分又如何。 宁慕辞将手中的烟花全部放在祈南言怀中,“小宝,都给你”。 祈南言粲然一笑道“谢谢阿辞” 宁慕辞摸了摸祈南言的头发说,不客气。 祈南言哪能看不出他家阿辞是在哄他,所以他决定,等会把阿辞送他的烟花全部都放了。 祈南言走到他哥身边拿打火机,转身就看见,祈健宇的烟花舞到了宁慕辞面前,宁慕辞身上的衣服也被烟花烫出星星点点的小洞,眼瞅就要炸上脸。 祈南言,烟花一落地,我必要他狗命,去tm的小孩,去tm的人在屋檐下,要是真伤着阿辞,我让他回炉重造。 烟花落在地上散开,祈南言一拳把人揍翻在地。 祈健宇脸上顿时肿了起来,神情恍然,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在他的地盘他居然挨打了。 回过神就想反抗,但祈南言这身肉也不是白长的,结结实实把人压在地上,操起旁边散落的仙女棒,对着祈健宇的脸抽了上去。 边抽边骂,“喜欢玩烟花,那我就让你玩个够。” “好不好玩” “爽不爽” 没一会,祈健宇的脸就被抽的红肿起来,红条条七横八竖,看起来惨不忍睹。 祈健宇气炸了,向来被人宠惯的他,哪曾受过这样的屈辱,还是被他最看不上的人,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周围人见祈南言凶狠的模样,抱着自家小孩往后退,生怕被波及,倒是又一个和祈健宇玩的好的,见祈健宇挨揍,立马上前帮忙,被祈南白拦住了,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绳子把人捆了,丢在一边。 宁慕辞看祈南言舞的虎虎生威的样子,生怕他伤着自己,刚踏出一步,就被祈南白伸手拦住了。 祈南白说“你上前帮忙,小辞就白费功夫了” 嗯,功夫,字面上的意思。 祈南白见人还是要往前冲,所以扯着,不让他去,他其实也知道这小天君的想法,即便最后是受罚,大不了挨一顿打。 最终这场闹剧被赶来的祈老爷子等人阻止了。 一群人乌泱泱围在祠堂,祈老爷子坐在上位,面色严肃,视线冷漠盯着站在祠堂中央的祈天明和祈南言。 祈健宇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窝在他母亲怀里,仅露出的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祈南言,眸中满是恨意。 祈南言丝毫不惧,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好像与事情无关一般,甚至觉得还很无趣 这个哈欠瞬间点燃祈老爷子的怒气,只见他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开口怒斥,“你为何打你表哥。” 祈南言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嗤笑一声道,“他喜欢玩烟花,我就陪他玩烟花,怎么到您这儿,我就成了欺负了呢”。 祈老爷子掌权那么多年,被人顺从了那么多多年,今日被一个小辈当众顶嘴,气的怒目圆睁。 “我看你就是切词狡辩,你说玩烟花,有这么往表哥脸上招呼的烟花吗?” 祈南言满脸无辜,说“我看表哥玩烟花也往脸上招呼,我以为表哥喜欢这么玩,我想和表哥增进情感,自然表哥喜欢怎么,就怎么来咯”。 刚刚周围还传来细细碎碎的交谈声,现下一片寂寥无声,原因就是,祈老爷子当家做主惯了,从未有人一而再顶撞他。 上方的祈老爷子气的两腮颤动,眼里像是要蹦出火焰来。 像是觉得火焰燃烧的不够,祈南言再度开口“啊,原来不喜欢吗?可我看表哥往脸上招呼的时候很开心啊,”随后用小声嘟囔,“不喜欢又不说,害得我为了让表哥开心,挥的手都痛了”。 祈天明憋笑憋得直掐自己大腿,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心想,小宝啊,你这个小声小的全场人都听见了,下次再小点哈。 祈老爷子被气的面目完全狰狞起来,若是在古代以孝为天的时候,这时候定然要把人拖下去打死。 只不过现在也差不多,只见祈老爷子厉声道“来人,请家法,给我打这个对长辈不孝,对兄长不尊的的畜生”。 祈天明面色猛地一变,将祈南言护在身后,语气不善开口质问“爸你这是要强行为大房一家出头了?不问缘由,不谈对错,只是说了实话,就要对我儿子动家法”。 祈老爷子伸手指向缩在自己妈妈怀里的祈健宇,“你看看,你看看他把他表哥打成什么样子,不管怎么样,都是他兄长,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 祈健宇适时缩在妈妈怀里一抖,眼里满是恐惧和眼泪。 祈大夫人看到自家儿子这样,当下把人紧紧搂着,眼眶通红,她就是和她大儿子说会话的时间,小儿子就被人打成这副模样,她也恨,但老爷子当家,她只能仰仗老爷子。 母子俩活像是受了天大欺负,敢怒不敢言。 祈天明不看祈健宇母子俩,而是紧紧盯着祈老爷子“照您这么说,谁惨谁就有理吗?哪怕对也是错,错也是对”。 祈老爷子明白大房一家并不占理,当看见二儿子冷漠锋利的眼神,祈老爷子嘴唇哆嗦着吐出一个“你”字,就被打断了。 我就问您,“是不是,只看伤情,不看对错。” 祈老大眼见情况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当下做和事佬开口说,哎呀,就是两个小孩打打闹闹,一家人没必要闹得不愉快,老二,你也是,怎么对爸说话呢,小心爸明早不让厨房做你爱吃的。 祈天明冷淡开口,不必了,染染一人在家,我担心,马上我们就走。 说完,不等在场所有人反应,拉着祈南言转身就走,外围的祈南白见状,和宁慕辞跟着。 身后祈老大赶紧追上来,而比他更快的则是祈大夫人,只见祈大夫人没了吃饭时的雍容端庄,神色狰狞的跑到祈南言面前,高高扬起手。 还未完全落下就被祈天明一把抓住,往后一推。 祈老大赶紧上前接住自家老婆。 祈天明微微抬起头,神色肃然道“大嫂,你不要太过分”,简单一句话,威慑力十足。 身后祈老爷子桌子拍的震天响,脸色发红怒吼道,“老二,你是要造反么,你非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吗?” 面对老爷子的倒打一耙,祈天明神色淡然,“到底是我把你们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还是你们这家子不肯放过我?”。 祈老爷子看着祈天明,仿佛在他面上看到了“我什么都知道”,一时哽在原地不说话。 祈天明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带着一群人就要离开,怀抱着自家夫人的祈老大下意识张嘴。 却被祈老爷子制止,“让他走”。 第49章 竹马竹马16 出了让人压抑的老宅,祈天明深深吐了一口气,心想“经过这么一闹,以后这破地方终于不用再来了”, 随即步履轻快带着三个小的上了车。 一上车,宁慕辞紧紧贴着祈南言,想起昏暗路灯相下,祈天明忧愁的身影,嗫嚅着开口,“对不起,今天。 与你无关,他们总能找到机会的” 祈天明打断宁慕辞的话,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没有半分的埋怨。 宁慕辞心中一暖,手也被纳入温热的掌心。 随后,就见祈天明眼里满是赞赏看着祈南言说,“小宝,干的漂亮”。 祈南言懵了一瞬,迟疑开口,“爸,你不生气?” 祈天明闻言,回过身呼噜了一把祈南言的头发,笑着说“生气什么,这破地方我一直就不想来,经过你这么一闹,想必以后他们也没这个脸让我回去。” “那你” 祈天明平静道“小宝,你要知道,虽然封建时代早已成为过去式,但关于“孝道”却会永久长存,因为我们无法改变,父母之所以为父母,才有了我们,若不孝,别人不知其内幕,只会觉得你德行有亏,” “虽说,我们可以不理会外界的言语,但他人的叽叽喳喳终究也会吵到耳朵,不必要也不值得”。 车上三小孩陷入沉思,祈天明也不再说话,给姜染发个消息后,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大年初五,将近十一点,路上车子寥寥,许是打累了,祈南言靠在宁慕辞肩膀上睡的正香。 车子行驶四个多小时才到家,整个别墅灯光通明,透着暖意的光芒,驱散了祈天明心中最后一丝郁气。 本想从车里抱起已经熟睡的祈南言,但宁慕辞比他更快,小心翼翼将人抱在怀中,仿若抱了稀世珍宝,祈天明感叹“感情真好”。 姜染穿着厚厚的居家服打开大门迎接他们。 祈天明当下抛弃儿子,三步并两步跑到自家老婆怀里,窝在姜染颈窝不说话,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染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背说“好了,很晚了,先洗漱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祈天明在姜染脸上香了一个,雀跃道“好,一起回去,外边太冷了” “好” 宁慕辞抱着睡着的祈南言站在两间卧室中间,挣扎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把祈南言送回他自己房间,给人盖好被子,站在床边,眼里是溢出来的缱绻温柔。 “晚安,我的小宝” 说完,离开了祈南言的房间,回到自己卧室,一把推开窗户,外面冷风呼啸而来,摊在书桌的书本被风吹的翻页哗哗响,两边帘子鼓动飘起,卧室的温度快速下降。 没一会宁慕辞的脸就被吹得通红,心被冷风吹的平静,宁慕辞闭了闭眼,关上了窗户,隔绝冷风。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冰雪消融,太阳高升,枝头上冒出片片翠绿,趁着天气好,祈南白带着宁慕辞和祈南言去马场骑马。 祈天明也算是老客户了,祈南白也是打小就来过,马场经理知道祈家三位小公子要来,提前就在门口等着。 三人一到,经理立刻迎了上去。 知道祈南言和宁慕辞两人是第一次来马场,直接带着两人前往小马处,挑选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小马。 小马棚占地约700米,都是一些适合小朋友的马,经理一边带着祈南言三人看,一边为其介绍有赤兔,乌骓,奔霄等,都是一些名驹的后代 祈南言转了一圈下来,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倒是宁慕辞看中了一匹绝影,立刻就选了。 倒不是祈南言眼光很高,只是马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人与马之间,会产生一种很悬的妙感,这种妙感,第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祈南言并没有和任何一匹马产生这种妙感,倒是让他想起了以前,不免心中叹然“也不知道落砂现在如何了。” 宁慕辞见祈南言没选,心中顿时冒出一个想法,他靠近祈南言说,“小宝,等会我们一块骑,这样安全点”。 祈南言脑海中冒出同乘的画面,眼睛倏地一亮,言笑晏晏的说,“好啊,那阿辞要保护我哦”。 宁慕辞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上辈子,因为要谈合作的原因,宁慕辞也曾学习骑马,不说比肩马术教练,至少教教祈南言是没问题的。 祈南白表示完全没眼看,据他所知,祈南言刚化成人形没多久,就学会了骑马,当年与修罗的大战中,在马上一剑枭首修罗主帅,端的是英姿勃发,傲视群雄,那一战也是他的成名战。 因为两人都是--第一次骑马,经理安排了整个马场最资深的教练,教他们。 先是为他们讲了如何靠近马儿,亲近马儿,再然后教他们上马的注意事项,怎么安全上马等。 而宁慕辞选择这匹绝影,性格也很是温驯,轻而易举就让宁慕辞靠近,连上去的时候,也未曾有过挣扎。 由教练带着跑了三四圈之后,宁慕辞就提出他自己试试,祈南言背在宁慕辞怀里,安心当个小废物。 教练也不敢走的太远,怕的就是马突然发狂,能够及时控制住,随着宁慕辞越跑越娴熟,教练的眼中满是赞赏,最后一圈停下之时,上前夸赞道“你真是我见过学骑马学的的最快的。” 闻言,祈南言好奇的问“那之前学的最快的是用了多久”。 “之前最快的是两位哥哥,最快半天就能自己跑了”。 听到是祈南白,祈南言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哥要是想,立马就能上手。 宁慕辞兴致上来了,和教练稍稍聊了两句,又跑了起来,新的身体,还没骑过马,没一会大腿就被磨的生疼。 察觉到怀中人乱动,宁慕辞立马停下,担忧的问“小宝,怎么了?”。 祈南言可怜兮兮说“腿疼” 宁慕辞眼里满是懊恼,忘了,新人一般久了容易磨伤腿部,尤其是祈南言肉嘟嘟的腿,更加容易。 当即跳下马,把祈南言抱了下来,步履如风,将人安置休息室在椅子上。 “对不起,小宝,你在这坐一下,场内有伤药,我去拿。” 祈南言乖巧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快点回来”。 伤药拿回来之后,宁慕辞本想帮祈南言上药,但被拒绝了,祈南言觉得还不到这一步。 宁慕辞只能无奈答应,走出去一步三回头。 祈南言上完药,把人喊进来,伸手就要抱“阿辞,药上好了,咱们再回去吧”。 祈南言知道宁慕辞并没有跑尽兴,也难得见阿辞有兴趣,当然要让他玩开心。 宁慕辞摇了摇头说“小宝,受伤了,先在这休息一下,等哥跑完了,咱们就回去了。” 祈南言晃了晃腿,“上了药,不疼了,走啦,我想看你在马上肆意的样子,很好看。” 宁慕辞脸倏地红了,心中摇摆不定,一面是祈南言喊疼的模样,一面是祈南言夸他。 祈南言再下一剂药,撒娇道“哎呀,哥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好无聊,我想看你跑马。” 宁慕辞立刻说,。“好好好。” 祈南言立刻弯起眼眸,笑得开心,眼中满是得意。 第50章 竹马竹马17 宁慕辞把祈南言抱放在跑马场的遮阳椅子上,还贴心的拿来了饮料和小吃,心里淌着蜜翻身上马,跑了起来,一圈又一圈,越跑越兴奋,眼神越亮,耳边风呼啸而过,席卷重生后的郁气,内心变得明亮舒心起来。 祈南言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宁慕辞,看着他越来越纵情恣意,眼角眉梢都是快意,放下心来。 他看的出来,阿辞心里一直都藏着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让阿辞无法全身心放松下来,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有一份戒备在,而这份戒备是因他而存在。 而在日常中,自己也是尽可能让阿言放松这种戒备。 祈南言心想,以后要多和阿辞来玩玩,一直绷着不得放松,弦绷则人伤啊。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祈南言,并未发觉,远处一匹白色的小马驹朝着直冲冲朝着他奔来。 紧追着小马驹的教练一声大吼“前面那穿黑色马甲的孩子,赶紧让开。” 这一嗓子不仅拉回了祈南言的思绪,也吸引了宁慕辞的视线。 回首一幕,让宁慕辞怛然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差点从马上跌落。 宁慕辞立刻调转马头,撕心裂肺大喊“小宝,快让开。” 随即双腿猛的一夹马腹,一巴掌重重抽在马屁上,朝着祈南言疾驰而去。 祈南言站在原地不动,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呆愣在原地,只要稍微细心点就能发现,祈南言眼中的古怪。 朝他跑来的马,浑身雪白,毛发没有一丝杂色,宛若白雪,但唯有额间一点红,成年人小拇指大小,形状如叶。 祈南言忆起当年在神界之时,初次见到它的时候,当时脑海涌上“白雪落红梅,白玉染朱砂”,遂给他起名“落砂”。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在天界呆的好好的,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落砂,居然会出现在这,这家伙是怎么到三千小世界的。 至于祈南言为什么不怀疑,马可能都长得一样,认错之类的,他可没错过,冲他而来的白马眼里看他熟悉的热忱,像是留守儿童看着久不归家的老爹。 在落砂离他还有几米,然后纵身朝他一跃,祈南言果断抛弃椅子,嗖的窜到了一边,速度快的让跟过来的两位教练咋舌。 没了主人接着的落砂,直接把长椅撞的四分五裂,摔个马仰马翻。 祈南言脸一黑,看着尸体七零八落的长椅,他充分怀疑这破马想弑主。 而重新站起来的落砂,丝毫没察觉到主人的不快,蹄子欢快哒哒哒,像扑进好久不见主人怀里,但它完全没注意,他主人现在完全就是一小豆丁,哪能禁得住他这一扑。 结果就是祈南言被他撞的倒在地上,幸好他所在的地上铺有草,没受什么伤,但祈南言心情却是极度的不佳。 脸色铁青,从齿缝里逼出两字“落砂”。 就差在主人怀里拱啊拱,嗅啊嗅的,就差打滚的落砂,终于察觉出了,主人此时浑身上下散出的煞气,当即爬起来, 回过神准备制住马的教练,眼睁睁看着欢快的马驹快速爬起来,低眉顺眼的站在男孩身边,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两位教练对视一眼,感觉眼前一幕非常玄幻,一匹小马驹,会认错!像小孩!夭寿啦! 祈南言可不知道两位教练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刚站起来,连灰尘都还没来得及拍,就被赶来的宁慕辞揽住了双肩。 像个洋娃娃一般,被他上下其手检查,眼中是还未散去的惊恐,见人没受什么伤,宁慕辞一把将人扣在怀中,手臂紧缩,像是要把人嵌入骨血,浑身是止不住的颤抖。 祈南言耳边传来小声的呜咽,眼泪濡湿了他的脖颈,顿时心疼坏了,赶忙嗓音轻柔哄人,手抚着宁慕辞背脊上下顺,“阿辞乖乖,不哭不哭,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话音刚落,小声的呜咽变成了浓重的哭音,肩膀传开来的温热湿意,成了灼热的烙铁,重重烙在祈南言心口,很疼很疼。 祈南言想让阿言不要哭泣,但他又不知道要怎么哄,他见过阿辞万般模样,唯独哭却是第一次。正当祈南言着急不知怎么办,蓦然,想起阿辞追他那会,为了让他消气,唱了一段童谣。 祈南言稍稍改编,唱了出来,前两句唱的磕巴拗口,后面越唱越欢快顺口。 “阿辞阿辞乖乖,永远都要开怀” “永远不要不要哭哭,阿言心里苦苦” “小阿辞,可又爱,长得那是真不赖” “让我的心,跳的咚咚快”。 祈南言唱完后羞的耳垂泛粉,随即又想,哄老婆有什么好羞耻的。 没一会,宁慕辞止住了哭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哭的有点狠,笑意里偶尔抽噎两下。 祈南言因为宁慕辞笑了,高悬的心落回了原味,心道“笑了笑了,终于笑了。” 宁慕辞从肩窝抬起头,眼睛红肿还带着泪水,睫毛被泪水打湿一绺一绺,鼻尖通红,带着浓浓鼻音笑着说,“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祈南言翻转袖口给宁慕辞擦眼泪说,“梦里,咱们得上上上上几世你教我的。”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宁慕辞信了,他相信他们前几世都在一起,不然他无法解释树上“一眼万年”。 爱人哄好了,罪魁祸首也不能放过,祈南言目露凶光盯着站岗似的落砂。 落砂被他主人这宛如实质杀马的眼神盯的头皮发麻,皮一紧,撒开四蹄跑了。 祈南言看着瞬间跑远的落砂,冷笑一声,垂下的左手动了动,一道无形的气浪朝着落砂翻涌而去。 气浪打在马蹄上,落砂直接四蹄皆跪,正好对着宁慕辞的位置,算是变相为自己的恶行下跪道歉了。 落砂内心哭泣“我再也不是主人最爱的小马了。主人居然为了那个男人打我,呜呜呜。” 祈南言可不知道落砂心中的想法,但即便是知道,也只会冷酷的告诉它“是的,你再也不是了,我有新的且唯一小宝贝了。” 经过这么一闹,宁慕辞也没了继续策马的心思,找到祈南白之后就预备回去了。 落砂一瘸一拐回来,听到的就是自家主人要走了,很明显计划里没有它,看着祈南言的马眼里满是控诉,当即呜呜呜叫了起来。 祈南言被它叫的头疼,眼刀一甩,落砂立马安静下来,随后对两位教练说“这马突然冲出来,和我也有缘。 两位教练内心:“能不有缘么,这马打从生下来脾气就不好,不知道踹伤了多少教练和小马,甚至连成年马也没少被踹,所以它才被单独养着,没有和其他小马一块养,现在对你百依百顺,说没缘分,简直没天理。” 我记得你们这是可以买卖的,对吧。 黑色衣服教练点头,可以的。 祈南言:“今天会有人联系你们买它的事情。” 随即,祈南言拉着宁慕辞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没给落砂。 落砂朝着宁慕辞的背影嘶鸣,很是不满,于是两位教练就倒霉了,被落砂一蹄子蹶倒在地。 第51章 竹马竹马18 作为一个已经被保送的准高中生,为了保持名列前茅的好成绩,夜晚有一大半的时间是不属于祈南白的,而是属于课本的。 --咚咚咚 作为卧室的主人,祈南白还没说什么,祈南言已经开门探出了一个脑袋,喊了一声哥。 祈南白手里拿着一支黑色中性笔在课本上做笔记,头也不抬的说,“你敲门的意义在哪?” 祈南言推门关门一气呵成,跑到祈南白身边说,“意义在于,你要是在做什么坏事,有几秒时间让你藏起来。” 祈南白拿笔敲了一下祈南言,平静叙述一个事实,“几秒只够抬个手的时间,该看的还是会看到。” 祈南言捂着额头,幽怨的看着自家哥哥,控诉道:“你以前只动口,现在怎么还动手了呢。” 祈南白没说话,只是在旁边心理书上一处划了一条横线。 祈南言跟随看过去,划线的地方郝然写着“人是一种善变的动物,只是体现在时间的长短,和针对的事项。” “好吧,善变的哥哥。” 两人一时无言,祈南言随手拿过魔方又开始拼起来。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房里看看我,怎么不去陪你那小天君了?”祈南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书本,转头看着祈南言。 “怕你还没找到你家那位,孤家寡人太孤单”,祈南言手中动作不停,笑盈盈的看着自家哥哥。 祈南白顿了顿才说“所以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动手了吗?” 祈南言:“因为你心狠,舍得对这么可爱又关心你的弟弟下手。” 祈南白简直要被他这副无赖的模样气笑了,祈南言可爱?祈南白仔细看了看,没毛病,确实很可爱。 至于关心,好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很关心,忽略祈南言之前那句孤家寡人,他确实是一个可爱又关心自己的人。 祈南白眸中刚漫上温情,下一秒就被祈南言无情打破,只见祈南言突然放下魔方,转身之际留下一句“阿辞洗好了,我去看他啦,哥晚安。” 祈南言:刚刚的自己应该是被灯光恍了神,被虫子迷了眼,才会觉得这小混蛋可爱又关心自己,敢情只是因为他家那小天君在洗澡,无聊才来找自己。 然而对于财大气粗的祈家来讲,别墅内自有一套杀虫系统,虫子是不可能有虫子的,至于灯光,当年祈天明特意找人安装最高级的灯光,在小孩任何年龄和场景,都能给他们创造出最舒适不刺眼睛的光。 祈南白神色冷淡叫住要去找老婆的破弟弟,“回来。” 祈南言疑惑的转头,“怎么了,哥?” 祈南白没说话,手一挥,卧室门自动上锁,桃花眼微微眯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嗓音轻柔开口,“来,可爱又关心哥哥的好弟弟,刚刚我划线的地方写了什么?复述一遍给我听听。” 像是没察觉到祈南白散发出的那股危险气息,祈南言悠然一屁股坐在床上,晃荡着短腿,现场乱编:“上面写了,哥哥不能打弟弟,要对弟弟非常好。” 祈南白属实被他的厚脸皮气无语了,眼底危险神色消散,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上手扒拉可恶弟弟的头,脸被揉红,头发也被揉成了鸟窝。 祈南言整个人呆滞的坐在床上,看着像是被揉傻了。 祈南白心里舒服了,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祈南言眼神瞳孔聚焦,揉了揉脸蛋说,“好了,走了。” 手刚碰上门把手,身后传来祈南白的声音,‘小辞,郑妏在狱中死了,也就是她身后之人线索断了。’ 祈南言转身看着哥哥脸上正色的表情,无所谓的说,“哥,不应该早就猜到了吗?郑妏的结局在她和她背后之人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 不等祈南白开口,祈南言又继续说,“其实能逃过你的推理的,无非就是修罗那群杂碎,除了他们,我也想不到谁会这么针对我,甚至原剧情就因为和我同名,也遭了他们的毒手。” 祈南言眼中闪过一道锋芒,眼神中有一把小剑出现,这道锋芒只出现一瞬,便迅速消失,祈南言又变回了那个小孩心性。 “好了,哥,我走啦,阿辞再见不到我,真就该出来找我了,晚安。” 祈南言刚出房门,在走廊另一端看见同样刚出门的宁慕辞,隔着十几米距离,两人遥遥相望,双方都笑着,谁都没说话。 这时,祈天明一脚踏上走廊,左看看右看看,脸色怪异看着两人说,“你俩隔着织女牛郎银河相望呢?” 祈南言瞅着他爸,凉飕飕开口,那您就是棒打鸳鸯的王母。 祈天明哽住,然后眼睁睁看着牛郎飞奔进了织女的面前,随后唾弃自己被织女牛郎洗了脑子。 “行了,你俩早点睡吧,别大晚上站在走廊着相望了,”大晚上怪渗人的,说完,祈天明抖了抖。 回应他的除了祈南言的一句晚安,然后就是关门声。 祈天明:.............. 祈天明扑进自家老婆怀里寻求安慰。 下半年开学季一到,上高中的上高中,入小学的入小学,进幼稚园的进幼稚园,祈天明躺在沙发上翘脚脚,端的是悠闲,心里感叹“终于把家里神兽全送进了学校了。” 姜染见状只是笑了笑,因为她知道,时间一长,祈天明就该想念小宝了。 清晨,充满童趣的幼稚园,不是老师的温声细语,也不是小孩的童言稚语,而是连绵不断,此起彼伏的哭声,而祈南言是里面唯二没哭的,另一个就是坐在他旁边,臭着一张小脸,仿佛谁欠他几百万没还。 哭的起因很简单,这个班都是刚脱离家里,来到陌生地方的小孩,乍一离开父母,可不就要哭了吗? 臭着脸的小孩听着烦人的哭声,脸上也染上了几分烦躁,一转头,看到一个没哭的,不仅没哭,脸上就差写着“无趣”的小孩,很是新奇,凑过去小声说,“他们都在哭,你怎么不哭?” 祈南言趴在桌上,反问他,你怎么不哭呢?是因为天性不爱哭吗? 臭脸小孩,也就是古舒说,“小爷是男的,男儿当自强,轻易不掉泪,懂不。” 祈南言不走心夸了一句,“有志气。” 古舒:谢谢你,又被敷衍到。 各位老师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小朋友的情绪,这才开始今天第一堂课“自我介绍。” 第19章 竹马竹马19 下午四点,幼稚园门口来接小孩的大人里三层外三层等着,祈天明站在最里面,旁边还有两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不停在跟他搭话,祈天明刚开始还能微笑示意,后来脸都笑僵了,倒不是不可以冷脸驱赶,但商场总是瞬息万变,能不交恶就不交恶。 幸好在他到爆发临界点的时候,园门开了,祈天明快步上前抱起祈南言把人摁肩窝就跑,一是人多不挤着祈南言,二是他祈天明怎么着也是a城首富,刚那两男的要是让他们孩子别有心机接触他家小宝怎么办,他并不想把商场一些东西带到小宝面前。 而祈南言刚一下课,一溜烟就跑了,古舒见状也是加快速度收拾东西,跟着跑 刚一到门口,刚和他爸一个照面,祈南言被他爸抱起就跑,活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 祈南言内心:“熟悉的画面,只不过换了个人,小孩没人权吗?” 而古舒刚一追上祈南言,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中年帅大叔抱着就跑,心思单纯的他,没往他爸角色上想,误以为那是人贩子,拔腿就追。 突然,被一少年扯住衣领子,嘞的他差点岔气,臭着脸回头怒视,结果,撞入眼睛的是一张比他还臭的脸,顿时像霜打的白菜,蔫了。 古舒脚尖跺着地,不情不愿喊了一声哥。 少年剑眉星目,眸若曜石,五官爽朗,嘴唇抿着,眼里满是不耐烦说:“喊你没动静,跑什么呢。” 古舒这才想起事,着急道:“刚我朋友被人贩子抓走了,我正追呢,哥你来的正好,一块和我去追。” 少年往后看了看,基本都是父母接孩子有说有笑,没看出来谁像人贩子,没好气开口,“估计就是人家父母来接小孩了,什么人贩子,要真是人贩子,你们老师会不管?” 古舒挠了挠头,憨憨一笑,“是哦。” “行了,回家吧.” “好哦”古舒亦步亦趋跟着少年走了。 司机在前面开车,祈天明坐在后座,副驾驶背后小桌板上堆着高高的零食,使劲投喂祈南言,那怜爱的眼神,那投喂的速度,一度让祈南言觉得他不是上学去了,而是上矿去了,吃苦了他。 挑挑拣拣吃了几样,觉得味道还可以都留了下来,等会让阿辞也尝尝。 祈南言看着路边环境,嘴里含着块糖,转头问祈天明,“爸,咱们这去接阿辞吗?” “不是,你上学也累了,咱们先回家好好休息,小辞那边还要一会才能放学,我已经安排司机去接了。” 祈南言哪能乐意啊,当即扯着祈天明手撒娇开口说“去接阿辞嘛,阿辞也是第一次上课,下课见到我们来接他肯定很开心。” 祈天明立刻吩咐司机前往小学去接宁慕辞,充分表示了什么叫,儿子一撒娇,老爸心就飘,别说只是接个人了,即便是要星星,祈董也能搞来星星命名权。 四点半,小学放学,祈南言站在阴凉大树下,踮着脚尖撑着脖子使劲往前看,好几次没站稳差点摔了,祈天明看不下去,索性一把把他抱起来,开玩笑说“再伸长点,就成小胖天鹅咯。” 祈南言正打算开口,下一秒余光就看见了熟悉的人,挥着手大喊,阿辞,这儿,我们在这。 宁慕辞收到了祈天明发的消息,说是会安排司机来,所以也提不起什么心情,跟随着人群来到校门,别的大多都是成群结队,唯有他形单影只走着,突然听到了祈南言的声影。 倏的抬头,望向声音来处,想了一整天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刚还平静的脸瞬间笑了,也挥手打招呼,跑到了大树下面,拽了拽祈天明的衣角,喊了一声祈叔叔。 祈南言也是挣扎着要下去,祈天明刚弯腰撒手,宁慕辞立马抱着祈南言,头靠在肩膀上使劲吸着他身上的香味。 祈天明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内心感叹,兄弟俩感情真好。 充完电后,宁慕辞牵着祈南言的手,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车上,一路上,两人也是不停说着在学校里的趣事,时不时哈哈大笑。 祈天明坐在边边上,有点小小吃醋,刚在车上,这些事,他家小宝一点都没和他说,心里嘀咕,小没良心的,有了哥哥忘了爹。 刚一回到家门,看见老婆,祈天明扑进自家老婆怀里,哼哼唧唧告状,那委屈的小模样,让姜染哭笑不得,但也只能先哄着。 …………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祈天明送完祈南言,在家休息的他,无聊开始瞎转悠,一下跑到厨房找东西,一下跑到园丁那,非要跟着人家学修剪,没一会又去喂观赏鱼,把鱼撑的直翻肚皮,书看了没两页就撂下了等等之类的事情。 姜染刚一下楼,就见祈天明瘫坐在沙发上,了无生趣的模样,活像是精气神被谁给带走了。 听着声,祈天明叹了好长一口气说,“老婆,我好想小宝哦,不知道小宝在学校怎么样,吃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 姜染:看吧,我就说,没几天就想了。 对此,姜染只是白了祈天明一眼,喝完水又上楼去了,给他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幼儿园下课是三点半,祈天明一点五十五就到了,坐在车里吹着空调。 与此同时,高中部祈南白所在的高一(1)班,所有人刚拿出书本,就见他们班主任老杨带着一个身高约摸一米八的男孩进来了。 男孩双手插兜,头微抬起,眸若曜石,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赫然就是那天去接古舒的少年。 台下的祈南白顿住,望着台上的少年眼睛眼也不眨,像是被石化了一般,过了几秒回过神,心中涌上悸动,眉心微跳,嘴上噙起一抹微笑,脸色柔和柔和下来,如同化了雪的初春,艳阳高照。 平静的心像是被投入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找到你了,我的阿宿。” 老杨拍了拍手说,“这位也是我们班的同学,只是开学那天在国外参加比赛,所以也就晚来几天,”随后又对少年说,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裴宿尧,” 裴宿尧没什么情绪开口,像是只是完成任务。 老杨带过太多学生,其中也不乏有些中二的少年,当即开口说“好,让我们鼓掌欢迎裴宿尧同学。”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老杨指着第三排最后一个位置告诉裴宿尧,先坐那。 裴宿尧径直走过去,路过一个长头发男生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就跑到了他身上,看着对方对着他笑,心跳漏了一拍,看似凶狠实则慌得不行瞪了祈南白一眼。 祈南白被瞪了也不觉生气,反而笑意加深,眼尖看着那像是要滴血的耳垂,内心,“嘶,真可爱,想太阳。” 裴宿尧可不知道自己遭人惦记了。 第53章 竹马竹马20 回到家,祈南白步履轻快的路过客厅,刚抬脚踏上楼梯,被正在看电视的祈南言喊住了。 “等会,哥。”然后跳下沙发,噔噔噔跑到祈南白面前,眼神探究的看着他说,“心情很好啊,哥。” 祈南白颇为好心情的回了他一句,“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脸上也没带笑啊。” 祈南言摩挲着下巴,故作沉思道,“你脸上是没有,因为你的笑意都从眼睛里跑出来了,遇着什么开心的事了,说来听听”,祈南言笑眯眯地看着他哥。 祈南白挑动眉梢,“你猜。” 祈南言围着他转圈,边走边说“能让你开心的事情不多,难不成是找着嫂子了。” 嫂子两字一出,祈南白十分满意,直接说到他心坎上了,夸奖似的拍了拍祈南言的头,“没错,找着了。” 祈南言语气里,满是调侃,“怪不得一进来,像开屏的孔雀。” 祈南白心情好,没想着揍弟弟,只是把祈南言往沙发那边推,“行了,别每天跟个狗仔一样,看你的电视去吧。” 祈南言耸了耸肩,“好叭.” 夜晚,祈南白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沾床就睡,这次没有做梦,梦里自然也不会梦见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次日早上最后一堂课下课,教室的人收拾桌面东西,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前往食堂,祈南白同桌站起身说,南白,走啊,去食堂啊。 祈南白回他,你先去吧,我等会还有点事情,就不去食堂了。 好,那我走了哈,你要是临时改主意了,发个消息给我,我帮你打菜。 祈南白微微颔首,说了一句谢谢。 两人完全没看到,此时最后一排,裴宿尧默默换了个手垫着,继续睡觉。 二十分钟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只剩下睡觉的裴宿尧和继续做题的祈南白,教室很安静,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也无所遁形,唯余笔尖落纸上的唰唰声。 好一会,祈南白听到身后传来椅子推动的声音,接着就是走路的声音,蓝白校服走过,手中的笔恰好落在地上,祈南白低身去捡,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柠檬香。 裴宿尧看着那个背影一点点放大,长发乌黑顺滑安静贴着背部,白皙的手握着笔,因为指尖用力而微微充血发粉,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变得缓慢,直到他路过他身边,他低头捡东西,长发滑进他的掌心,下意识捻了捻,冰凉顺滑,像是上好的丝绸。 裴宿尧心中发紧,呼吸微微急促起来,发丝因为主人的抬头,从指缝间一点点溜走,心中产生不舍,想牢牢抓紧,但又担心弄疼他,只能任由发丝滑走。 出了门裴宿尧往左边走,路过祈南言所在位置的窗户时,不着痕迹侧了侧头,飞速看了祈南白一眼。 祈南白写字不停,唇边却勾起一抹浅笑,明明厕所离裴宿尧坐的后门更近,却偏要走前门。 确保远离教室六七米,裴宿尧抬起刚捻过发丝的手,放鼻尖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闻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甘松的香味,这是他刚路过他身边时候闻到的味道。 裴宿尧心中升起一抹渴望,他想再闻闻这种味道,眼中暗藏痴迷,裴宿尧蓦然回神,觉的自己这样不对劲,很不对劲,最终也只能藏起这种怪异,进了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没用左手,自然也不需要洗。 再度路过教室的时候,看见人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写作业,眉头微微蹙起,心道,“还不去吃饭,破作业有那么重要吗?饿坏了怎么办。”但他只是素不相识的同学,没理由也没道理去管,这个认知,让裴宿尧心中有一丝酸涩。 高一(1)班的教室就在二楼梯旁,裴宿尧下了最后一层,听到楼上楼梯那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稍稍停顿,又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确定刚下楼梯的人已经出了楼梯,低下头扯了扯完好的鞋带,余光却瞥向了后面,果然是他,身形颀长毓秀,长发被微风吹动,polo短袖校服板正的穿着。回忆这几天的记忆,他不笑的时候面容淡漠,浅笑的时候像轻柔的风。 站起身往前走,裴宿尧心微微放下,看他那样子,像是要去吃饭。 只是他以为要去吃饭的的人,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起初裴宿尧以为顺路,后来等他熟门熟路跑到墙边的时候,发现人还跟着他。 按下心底隐秘的欢喜,裴宿尧站在墙角下,转头看着祈南白,凶巴巴开口,“你跟着我做什么?怎么想打小报告?” 祈南白摇了摇头,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我饿了。” 裴宿尧瞪他,“饿了去吃饭,跟着我干什么。” 祈南白自顾自点菜,我想吃周记的酸辣粉,中辣少酸,不要香菜。 裴宿尧暗骂了一句“有病”,随后三两步跳上墙,翻墙出了校园。 祈南白站定一会,轻笑出声,转身离开了这里。 一点半祈南白从班主任那里回到教室,桌上放着一个湖蓝的保温盒,旁边还有一杯果茶,杯壁上水珠不停滑落,桌上凝了一小滩水,看样子,买了有一段时间了。 祈南白刚坐下,同桌凑过来,羡慕的说“怪不得不去食堂了,原来是家里人送饭啊。” 祈南白嘴角微扬,“是啊,家里人送的。” 打开保温盒,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煎蛋浸润在红油中,一股酸辣味扑面而来,让祈南白不禁胃口大开。 看到这碗粉,不由得脑海中幻想,跳下墙的阿宿,先去买了一个保温盒,又跑到周记点单的时候,让老板把粉装到洗干净的保温盒里面,出来的时候路过旁边奶茶店,纠结再三,还是进去买了一杯果茶。 然后再悄摸返回教室,放下东西赶忙走了,生怕被人发现。 同桌凑过来一看,惊讶开口,“你家给你送酸辣粉呢?” 祈南白点了点头,没说话,开始吃粉。 吃完了,祈南白额头被辣的出薄汗,鼻尖微红,嘴唇被辣的微微肿起来,像是涂了鲜艳的口红,眼睛水光潋滟。 裴宿尧一进来看见的就是祈南白这副诱人的模样,微微呆愣,喉头干渴吞咽,心中泛起涟漪,想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让那张唇更加红肿,甚至出血。 察觉到火热的视线,祈南白抬头,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裴宿尧脸色爆红,慌乱转身从后门进了教室,然后趴在桌上. 第54章 竹马竹马21 下午第一节课开始,祈南白低下头找书,入目是一个透明的袋子,拽出来一看,里面是一些糖果,还有一盒胃药,稍加思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糖和果茶都是解辣的,胃药是担心他吃的太辣胃疼,看着这两样东西,祈南白只觉的心头炙热无比,像是寒冷夜晚燃烧起来的篝火,让他在不觉冷,唯余暖意走遍全身。 他忽然很想回头看看他的阿宿,他迫切想见到他,于是祈南白也这么做了。 隔着一条窄小走道,忽而四目相对,祈南白的微笑的脸撞进他的眼眸,裴宿尧不自在把撑起脸颊的手放下,转动笔的右手也慢慢停下,往桌上一趴,直接睡觉装死。 别问,问就是当事人小裴很尴尬,明明他们只是一个互相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就因为人家一句想吃,他就屁颠屁颠去了,不仅去了还担心冷了,买了保温盒,又怕辣着他,又是买果茶又是买糖,最后连胃药都整上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贤妻良母”体质呢,简直贴心过了头,很难不让人觉得他别有用心啊。 “啊啊啊啊”裴宿尧在心中无声大喊。 但做了这一切,裴宿尧只觉尴尬,他怕对方觉得自己别有用心,从未有过丝毫的后悔,甚至见对方吃完了,发现了桌内的东西,心中隐秘出一点欢喜。 祈南言见人趴桌上“睡觉”,也不逼他,思绪回到课本上,认真听讲。 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裴宿尧拽着书包一溜烟就跑了。 祈南白心想,上一世,性格内敛但行动和语言却胆大,而这一世性格外向但却动不动容易害羞还不敢轻易看他,怎么了,难不成勇气在上一世都用完了不成。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合适的答案,祈南白索性不想了,他现在主要想想,怎么靠近阿宿,拉近两人的关系。 祈南白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家里,直到看到正在吃水果的祈南言和宁慕辞,突然计上心头,结合阿宿的如今的性格,绝对百分百有用。 祈南言见他哥一进门跟魂丢了似得,看到他和阿辞,又像是魂找回来了,但回来的不是本人的魂,大概是狐狸什么的,因为他在他哥眼中看到了阴谋。 祈南言鸡皮疙瘩上来,抖了抖。 宁慕辞放下叉子,关心的问,“小宝,怎么了?突然发抖,着凉了吗? 祈南言摇头“没有,就是我有密集恐惧症。” 宁慕辞哦了一声,随即看着房间,看看有什么是比较密集的东西,要是有他就收起来,别再吓着小宝了。 深夜十一点,裴宿尧踏着微凉的月色回到家,啪的一声,全屋都亮了起来,这是当初装修的时候,裴宿尧要求的,一个开关亮全屋。 门口有两双拖鞋,一双是裴宿尧的,另一双还是他的,整个屋子清冷寂静,只楼下偶尔传来大人小孩的吵闹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一些不常用的东西起了厚厚一层灰。 裴宿尧惯例走到冰箱面前,打开全是酒,拿出一瓶冰啤,啤酒打开发出“啪”声,在空寂的房间,显得声音尤为大,气泡发出轻微滋啦声,仰头,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不过一分钟,空了的啤酒随手丢进了垃圾桶,新的一罐开起,落入垃圾桶时和之前的空罐发出碰撞声。 第三罐裴宿尧拿着,踩着晃晃悠悠的回到卧室,单手拎着啤酒走到窗边,看到的是万家灯火,透过对方窗台,隐隐还能看出父亲在陪小孩玩,也能看出老爷爷坐在躺椅上看着电视。 裴宿尧对于这些从一开始的羡慕到最后的麻木,万家灯火有我一盏,万家烟火却无我一缕。 空壳酒瓶留在窗台,裴宿尧把自己扔进床里,啤酒的微醺感上头,借着这股微醺感,阖上眼睛,浅睡过去,眼角一滴泪没入鬓角,消失不见。 天空万里无云,连月亮也没有,对面的家家户户随着时间,一间间熄了灯,等裴宿尧再度睁眼的时候,外面只余零散几户还亮着灯。 随手抄起手机一看,才凌晨两点。 扔下手机,复又闭上双眼,脑子却十分清醒,思绪不断翻涌,唰的睁眼,眸中染上烦躁,扯了扯头发,从床上站起来,没找到另一只拖鞋,索性直接不穿,赤脚踩在地板上,哒哒哒去了画室。 推开画室门,正墙上满当当的全是长发的人像画,只不过有小半人脸是空白的,大部分有人脸,全都是同一人,祈南白浅笑模样,写字的模样,认真听讲的模样…… 裴宿尧拿出彩色铅笔,在画纸上一点点勾勒,随着时间悄然溜走,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白天祈南言吃完酸辣粉被辣的红彤彤的模样。 画的入木八分,可见记忆有多深刻。 带着茧的手指,抚上画中嫣红的唇,眼神带着痴迷。以前画出来的,全都是脸空白,自从遇见祈南白之后,空白的人脸上有了模样,心中缺了一角的地方被填补。 裴宿尧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偏偏他……对……对他…一见钟情。四面白墙,墙上张张都是空白脸,可在裴宿尧心中,张张都画的是祈南白,只要他想,每一幅画可以一样但又不一样。 小半个月过去了,祈南白感觉周边有点名气的店,他都快要点完了,有些其实不爱吃,只是路过,但他和裴宿尧就维持着这种微妙的,点餐,带餐的关系。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班上也是维持着陌生人的模样,直到周三下午,祈南白吃完了东西,第二节课都过去了,裴宿尧的位置始终没人。 祈南白沉默站起身,却听后面的两个男生窃窃私语起来,故事主人公就是裴宿尧。 【哎,看见了吗?私网上,咱们班,裴宿尧,一挑八,揍得职高那群人躺地上直嗷嗷叫。】 【我艹,这事都在私网上转爆了好吗?当初裴宿尧一来教室,我就觉得他酷爆了,目中无人的样子,很有校霸的风范】 【酷是酷,但是要是被老师知道,这得受处分吧。】 【哎,你就不知道了,能在私网上流转的东西,基本不会被捅到学校那的。】 后面一些可有可无的话,祈南白没听下去,而是离开了位置。 旁边同桌见状,“哎,南白,你去哪呢?老师马上就来了。” 祈南白微微侧眸说,“有点不舒服,去医务室,老师来了,你帮我解释一下。” “哦,好”。 同桌也不担心老师会说什么,祈南白哎,短短时间,迅速成为各科老师包括班主任的心头宝,考试成绩甩第二名一大截。 第55章 竹马竹马22 祈南白走到裴宿尧经常翻墙的地方,脑子里过了一遍翻墙的姿势,随后,有样学样翻出来学校,刚一落地,周边杂草茂盛,唯有他站的地方空芜,可见平时裴宿尧落地都是同一个地方。 祈南白闭上眼睛,心里仔细感应裴宿尧所在的方位,往左边开始走。 自从和裴宿尧见面之后,祈南白隐约之间能感受到他的位置,只不过若是离的远了,那丝感受断断续续的。 走过林荫下,走过热闹的商场,从日斜走到将将日沉,黄昏如橘色的烟火,将大半个城市映成橘色,祈南言走了三个多小时眼睛酸涩不已,稍微眨一眨,就像是有刀子在戳,但他不放过街边人,快速浏览。 天将黑,天空突然凝聚大片大片的乌云,祈南白此时来到一个年代感的胡同巷子里,房间小而拥挤,女人吆喝着收衣服,喊孩子回家吃饭,男人灰尘仆仆从身边走过。 天上一声惊雷,很快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淋湿了地面,坑洼的地方凝聚了一小滩水. 没一会,祈南白浑身湿透,如墨的长发紧贴着背,流海也是一缕一缕粘在脸颊上,脸色微微发白,整个人完全成了一个落汤鸡,长睫毛耷拉,有点遮挡视线。 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清晰,速度加快,白色板鞋被水溅的脏污,走到一个巷子口,似有所感,四目交缠,他看着对方的眼神从空茫变成惊愕,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 此时的裴宿尧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米八的大个缩在墙角,头靠在墙上,浑身被雨水浇的湿透,祈南白莫名就想象猫缩墙角躲雨,可惜因为体格子太大了,躲不了。 鞋踩在地上,发出吱呀声,直到站在裴宿尧面前,小小的巷子里,地面石板凹凸,两个人,一高一下,交缠的视线谁都默契的没有移开。 一墙之隔,祈南白听到隔壁传来奶奶哄孙子的声音,老人声音和蔼“奶奶的乖孙孙哦,真乖,奶奶给糖吃,大白兔,可好吃啦。” 祈南白捕捉到了裴宿尧眼底闪过的怀念,蹲下身子,从校服裤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的糖都被保护的很好。 裴宿尧看着熟悉的袋子,眼眸闪了闪,没吭声。奶糖混着一丝甘松香,带着雨水的味道被推进口中,瞬间奶味弥漫整个口腔。 一时间,裴宿尧有些恍惚,隔壁老人哄孙儿的声音和口中的香甜,在脑海中重叠成一幅画面。 奶奶满头白发,齐整梳成两个小揪揪,穿着柔软蓝色碎花短衫,黑色长裤,满脸皱纹,笑的慈祥“奶奶的幺儿,吃糖糖。” 那段记忆是裴宿尧此生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奶奶还没走,他还没长大。时间流转,物是人非,在此刻却和过去重叠,这一瞬,裴宿尧像是被分割两半,一半在此时,一半在过去。 雨水滴在在祈南白手背,烫的他手微动,什么都没说,眼中潜藏着心疼与爱意,伸手把人抱起来,小孩那样的抱法。 一步步离开了胡同,他听见,裴宿尧呢喃“奶奶。” 出了胡同后,祈南白买了一件外套,从头盖住,拦了一辆的士,回了家。 甘松的气味温和舒缓,久没睡一个好觉的裴宿尧,就这么靠在祈南白肩膀上睡着了。 前排司机,好奇的频繁悄摸打量,从露出的下半身来看,一看就是一个男生。 回到家的时候,刚好八点,祈南言和宁慕辞坐在沙发上,见人回来,把提前预备好的毛巾递过去,谁都没吭声。 祈南白拿着毛巾径直回了房间,不顾弄湿床,轻手将人放在床上。 裴宿尧翻身,把脸埋在被子里,沉沉睡去。 见人睡得香,也不忍心把人喊起来换衣服,反正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索性小动静把人扒的光溜溜的,入目除了雪白的皮肤,还有十分刺眼的淤青,祈南白心想:难怪脸没事,全伤在身体上了。 这时,门被敲响,祈南白给人盖上被子,过去开门,地上是药箱和两杯姜糖水,还有三杯水,一冷一热一温。 祈南白浅笑一声,把所有的东西拿到房间,就这么一会时间,裴宿尧从左边滚到了右边,眉头舒展开来。 从浴室打一盆热水,仔仔细细把人擦干净,中途人倒是没醒,哼唧了两下,拿出化瘀的药膏细细涂抹,又拿出温水,化了感冒药,喂人喝下,这时候裴宿尧倒是有点意识,但不多,艰难换了床单,又给人换了睡衣后,裴宿尧彻底陷入深眠。 他倒是舒服了,祈南白淋了雨又出汗,浑身湿哒哒还黏腻,十分难受,拿着睡衣去了客房浴室,快速洗了一个澡,门口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烫和饭菜,看份量是两人。 本想叫醒人吃饭,但见人睡得那么香,祈南白把饭放在桌上,躺回床上,把人捞进怀里,闭上眼,安定的睡去。 清晨,裴宿尧被外面忽高忽低的鸟鸣声叫醒,迷迷糊糊去摸手机,结果摸到滑腻的温热,吓得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猛的转头,入目是一副“睡美人”图,美人长发铺散在墨绿色的枕头上,长睫卷翘,皮肤泛着粉,全然没了在教室的淡漠的模样,神仙落了凡尘,染上了烟火气。 裴宿尧就这么直起身子,静静看着睡着的祈南白,直到把这幅别人看不到的画面刻入脑海后,裴宿尧才开始审视周遭的环境。 卧室很大,深色系为主,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桌上堆着满当当的书本。 裴宿尧想,这就是他长大的地方,生活气息浓厚,不像他的房间,空荡冷淡,那只是一个可供睡觉的地方罢了。 被子里传来动静,裴宿尧像是被惊吓到的小动物,嗖的躺下,闭上眼睛,他目前不知道怎么面对这副场景,干脆索性撞死。 祈南白看着不停颤抖的眼皮,发出一声轻笑说“醒了就起床吧,昨晚没吃东西,不饿啊。” 裴宿尧不理,仍旧闭着眼睛装睡,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眼前的状况,一觉醒来和朝思暮想的人躺在一块,就……就很刺激,不知道索性装鸵鸟。 祈南白也不催他,自顾自起床进了浴室。 听见里面传来水声,裴宿尧猛的睁眼,呼吸急促,被憋的狠了,察觉旁边的视线,猛的一转头,就见本应该在浴室的人,斜靠在门框上,眼尾上扬,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关闭手机想起的水声。 裴宿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你诈我。” 第56章 竹马竹马23 祈南白挑眉,反问他,“你在害怕什么?” 裴宿尧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瞪他,梗着脖子色荏内茬道,“谁害怕了,我会害怕吗?我从小大就没怕过什么。”,一连三个不怕就是为了告诉祈南白他没害怕。 哦~ 祈南白故意拉长音调,显得很有意味在里面,又问裴宿尧,“不怕你闭着眼睛装睡。” 裴宿尧双手环胸,微微抬起下巴说,“我这不是怕你尴尬,我那是为了你着想。” 祈南白眼神无辜,“是嘛,可是这是我家啊,我为什么要尴尬。” 裴宿尧:......... 眼见被逗狠了,脸都快要气红了,祈南白赶忙找补,“况且,你都请了我那么多次午餐还有奶茶水果,就当我报答你咯。” 裴宿尧恍然大悟,是啊,他都请他那么多次了,为什么不能住,这是他欠他的,他现在住一晚,全当房费了。 想到这,裴宿尧眼神亮起来,腰杆子也挺了起来,开口说,“我饿了,你还不去洗漱,我等会也要洗漱的。” 祈南白眸中划过笑意,说“洗漱台很大,可以一起。” “咳,我也是饿了,所以也就勉为其难和你一块吧。” 结果,真和人一块刷牙的时候,裴宿尧差点把牙膏吞了,好几次刷牙都撞到自己的牙齿,完全乱了节奏。 好不容易挨过了洗漱,到楼下吃饭的时候,裴宿尧和坐在对面的祈南言大眼瞪小眼,僵着身体很是尴尬。 祈南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有点新奇,毕竟上一世他可没少和裴宿尧在饭桌上争斗,现在这么安静吃饭,可不就不习惯。 裴宿尧没法对着可爱的小孩冷着脸,尤其对方还是祈南白弟弟,所以他只能扯住一抹笑容。 祈南白眨巴眨巴眼,睁着双无辜的眼眸,语出惊人,“嫂子,你好。” 裴宿尧被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红着一张脸,凶巴巴开口,“小孩子家家的,我是男生。” 祈南言心里蛐蛐他,上一世,可是你让我叫的,再说了,我喊了,也没见你否认啊,男人啊,就是爱口是心非。 裴宿尧可不知道祈南言心里的九九,要是知道,能感谢地当场给他表演一个生吞虾饺。 祈南白借咳嗽掩唇,暗着给了祈南言一个赞赏的眼神,明面上却是拿出哥哥的威仪,开口说,“好了,吃饭, ”随即又说,“爸妈昨晚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又搭乘凌晨飞机就去了m国谈业务,为期半个月,所以接下来半个月,由司机接送你们两上下学。” 祈南言点了点头,毕竟平常也是司机接送,只是有大人和没大人的区别。 宁慕辞更加没意见,要不是阿辞要接他,其实最开始他就是司机接送。 去学校的路上,裴宿尧想了想,还是决定问祈南白,“你们爸妈都不在家,你只告诉他们司机接送,不给他们定一些约定吗?比如到家报平安,晚回家也要和你说,通讯要时刻开启。” 祈南白不以为意的说,“小言和小辞很聪明,不用说他们也知道怎么做,再者,”祈南白打开手机定位给裴宿尧看,“再者,有定位不用担心。” 裴宿尧是知道,有钱人为了保护家里孩子,会请保镖,会定位,但他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大喇喇给他看,难道就不怕他是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吗? 像是猜到裴宿尧心里在想什么,祈南白又开口,“孩子心思最为透彻。” 裴宿尧心中一暖,不再吭声,安静看着窗外。 而自打这一次的“意外”后,两人在班级的互动多了起来,班上不少人也惊讶,祈南白居然会和校霸做朋友,毕竟这两一看,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学霸和校霸,一听就是死对头。 而裴宿尧也不知道被打通了什么开关,有时候不只是中午,会帮祈南白在校外带东西吃,去小卖部的水和零食会带,早餐会带。 祈南白对此,只是莞尔一笑,照单全收,默默等着裴宿尧开口,这么一等就等到了国庆放假前一天。 因为放长假,班级氛围变得躁动起来,而裴宿尧趴在桌上,脑中思索着,等会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并不是那么想去他家,只是单纯的想要他“还”这些天帮他带东西的钱。 中午,两人在树林石桌里吃饭,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不少的同学也在这,因为这处树木多的原因,算是学校里清凉的一处地。 裴宿尧心里有着自己的小九九,状似闲聊一般问祈南白,“国庆七天小长假,你打算去哪里玩?” 祈南白吃了一口牛肉说,“不去哪,国庆外面人山人海,挤得慌,还不如在家学习,你呢?” “我也是,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家躺着。” 祈南白说,“嗷,也是,你最近看着黑眼圈又重了,刚好可以在家好好睡几天。” 裴宿尧见祈南白不接茬,心里有点着急,于是又开口问,“你之前说,你爸妈国庆也回不来,家里带着两个小孩,不会觉得很累吗?不考虑找个亲戚朋友啥的,帮你一下。” 祈南白夹菜的动作稍稍停顿,眼角微跳,他这是要在听不出裴宿尧的想法,那他这么多年的爱就是个笑话了。 当下凛了心神,语气中带着一丝愁,“也是,俩小孩确实有点难带,我在想怎么办,正好你给我提了思路。” 裴宿尧心中激动,总算是扯到点了,面上却很是平静问他,“那你打算找谁?” 祈南白故作沉思,好一会才开口,“放假大学生应该很多,要不然找个临时监护人。” 裴宿尧脸木着,把夹着的一块大牛肉,转手就要放自己碗里,但又听祈南白说,“不行不行,万一有人冒充大学生不轨怎么办,还是要找信得过的。” 闻言,裴宿尧眼神一亮,筷子牛肉往祈南白那边伸,却在下一秒硬生生缩回来,祈南白说,“要不还是去专业保姆机构找一个。” 裴宿尧心中怒吼,劳资这么大一人坐在你面前,你是一点看不着啊,怎么,劳资就这么让你信不过嘛?宁愿找外人,也不找我。 裴宿尧目着一张脸,把牛肉塞到自己嘴里,泄愤似的用力嚼着。 祈南白眼中划过笑意,这个世界傲娇的不行的阿宿,可太可爱了,但他也知道,不能逗的太过,不然物极必反,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也不拐弯了。 于是裴宿尧眼睁睁看着答案再度发生转变,只见祈南白又回答他自己,“不行不行,就这么几天,那些阿姨可估计不会答应,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裴宿尧:怎么办,凉拌,机油烧鸡蛋,扯淡。 祈南白看着裴宿尧,眼神亮了亮,裴宿尧僵着,心跳到了嗓子眼,就听祈南白说,“哎,你刚才不是说你国庆一个人吗?要不然辛苦一下,住到我家里,和我一块带带弟弟,顺带还能一起写作业玩。” 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裴宿尧心落回原位,几乎要喜极而泣了,但面上,还是故作迟疑开口,“不好吧,你弟弟他们又不熟悉我。” 祈南白摆摆手说,“没事,你之前不是去过我家了吗?小言他们后来还问了你,对你感观非常好。” 裴宿尧彻底放下心,表面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好吧。” 随即把牛肉全夹出来送进了祈南白的碗里,见他全都吃完,心情好的多吃了一碗饭。 祈南白:终于把人拐回家了。 裴宿尧:终于名正言顺去他家了。 第57章 竹马竹马24 当天下午放学后,裴宿尧先是回了家里收拾东西,然后才跟着祈南白回了祈家,已经提前被自家哥哥“说过”的祈南言,打从裴宿尧一进家门,就缠着他,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 以至于被忽略的宁慕辞在心里暗暗吃醋,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对裴宿尧冷脸,因为他明白,祈南言对裴宿尧客气,只是因为对方是客人,不能没礼貌,但知道是一回事,吃醋又是另一回事。 饭桌上,慢半拍的祈南言感受到阿辞身上不开心的情绪,疯狂给宁慕辞夹菜,几乎是没了就续上,如此,宁慕辞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而裴宿尧见祈家的管家和佣人,后知后觉才想起,对方可是首富家的小孩,怎么可能还会缺人看着。 但他心里也没什么尴尬的情绪,本身他就是为了祈南白而来,目的也是为了靠近祈南白,现在目的达到了,也没必要深究。 祈南言在国庆这段时间,偶尔也控制不住自己,像上一世那样呛一下裴宿尧,但不知对方见他是小孩,还是因为祈南白,或者是两者皆有,裴宿尧对他的不礼貌,只是一笑置之,或者揉揉他的头发,然后就没了。 四人也曾想着出门玩玩啥的,前一晚连攻略做好了,结果出门不到十分钟,四人老老实实回了家,打开空调电视,拿出了冰镇西瓜和冰棍吃了起来。 祈南言叼走宁慕辞手上的西瓜,发出感慨,“这才是炎热天气打开的正确方式,这个门是出不了一点。” 裴宿尧嗦了一口冰棍,煞有其事点点头,“可不嘛,出不了一点。” 祈南白算是发现了,这辈子两人不像上一世,动不动就斗嘴,这一世,两人开辟了新的相处模式,“捧哏”,就像是刚才,以及之前看电视,祈南言谈论里边情节,说里面男女主有点子不聪明,裴宿尧来了句“谁说不是呢。” 国庆七天小长假,四人出门最远距离,就是那天商量着出去玩,此后几天,天天搁家待着,祈南言和裴宿尧都不是爱学习的性子,打游戏打的嗨起,一路黄金上王者。 最后一天下午,祈南言和裴宿尧两人激情四射,决战峡谷,原本各自都在好好玩,聊天频道里面基本没人聊天,但无奈,世界那么大,总有那么一个fw觉得自己很厉害。 【李元芳:瑶,你tm到底会不会玩,一个躺狗也能玩的这么fw,看视野,看视野,我都被抓成什么样了。】 【瑶:对不起对不起,我刚买装备去了。】 祈南言点开数据面板,看名字,猜测瑶应该是一个性格很不错的小姐姐,有点二次元那种。 没过两分钟,那玩李元芳的又在那哔哔赖赖。 【李元芳:艹,瑶,盾呢,没见我被对方射手追着打啊,你tm不会给盾啊。】 【瑶:盾刚刚帮你抗塔用了,cd还没好。】 【李元芳:不是,你一躺狗,要用什么盾,留着给我还能多杀几个,给你纯属浪费。】 裴宿尧点开经济板面,好家伙,八分钟,0-9-0,一分钟不到就送一人头,还好意思骂别人。 战局来到十五分钟,中途每三分钟,射手就在公屏说辅助。 【李元芳:艹,瑶你tm死哪去了,就是因为你不跟着我,我都被人搞死了,射手不起来还玩个鸡毛啊。】 祈南言属实忍不了了,什么破毛病,给他惯的,当即打开聊天板面,唰唰就是一通输出. 【孙策:射手,辅助是你妈?要到处追给你给你喂奶?没长大的巨婴。】 【貂蝉:别这么说,人家辅助可没这么不孝顺的儿子。】 【孙策:这么能喷粪,上辈子一定是自爆的粪车吧,】 【貂蝉:可能还是一台自己把自己憋炸的粪车。】 【孙策】这么多艹啊艹,怎么小时候被轮过吗?,怪不得这么爱说躺呢】 【貂蝉:看得出来他很享受,甚至还有点食髓知味】 【孙策:怎么,亏心事做多了,留着盾挡你棺材板呢。】 【貂蝉:谁说不是呢,活着都不安生,死了那可不更没安全感。】 【孙策:人辅助能看视野,但不包括帮你看坟边风景】 【貂蝉:就他还能有坟,的亏生在好时候,不然破席子一卷扔乱葬岗。】 孙策是祈南言,貂蝉是裴宿尧,射手还在不依不饶,被两人合伙怼了一通之后,直接被气下线了,祈南言和裴宿尧击掌一笑。 【瑶:谢谢】 两人都没回,因为没必要,单纯觉得看不过去。 打了一下午,知道系统提示时间过长,无法在开始匹配,才停手,正巧宁慕辞写完作业下来找祈南言。 宁慕辞抱着祈南言,头靠在他肩膀上,安安静静充电,旁边裴宿尧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两人太过黏糊了点,比一些小情侣还黏糊。 等祈南白一下来,他的眼神立马黏了上去,比起宁慕辞来讲,也不遑多让。 晚上吃完晚饭后,裴宿尧坐上了回自己那的车,祈南白陪同,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直到下了车。 裴宿尧拉着行李箱,笑着说,“好了,送到了,你也回家吧,路上小心。” 祈南白抿了抿唇,好一会才说,“好,我看着你上去。” “好,那明天学校见。” “学校见” 回到家,裴宿尧连行李倒下都不管,匆匆跑到阳台往下看,隔得老远,两人四目相对。 祈南白扬起微笑,朝他挥挥手,转身钻进了车里. 裴宿尧面带不舍,一直看着,直到车子早已消失不见,转身回到客厅,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静,安静的过了头,安静的让他好不习惯,明明以前也没感觉这么安静空旷。 裴宿尧面带苦涩,人啊,就是这样,一旦接触了喧嚣,就再也无法忍受孤单了。 在祈家的这几天,裴宿尧又收集了很多,祈南白另一面,走到画室,一张张画了起来,越画越精神,直到天微白,太阳出来,手机闹铃也响了起来。 最后一笔成型,纸上跃入眼帘的,是那天那天花园里,祈南白坐在摇椅上看书,他笑起来的时候,一片嫣红的花瓣落在他淡色的唇上,为他染上一抹艳色。 裴宿尧还记得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他在想,把人扑倒在摇椅上,隔着花瓣吻上他的唇,碾压中花瓣会溢出汁水,染红两人的唇,直到越来越红,近乎糜烂的红。 一股燥气冲上全身,某处不停跳动,裴宿尧贴好画,回到卧室拿着裤子去了浴室,半个小时后才围着一条浴巾出来。 第58章 竹马竹马25 国庆开课第一天,教学楼内十分热闹,不少人都在和朋友讲国庆遇到的趣事。 班主任老杨进来拍拍手掌说,“好了,同学们,假休完了,也该收收心,好好学习,等会我会把排位的表发给班长,大课间不用做操,咱们换位置,这么久了,咱们班位置也该动一动了。” 裴宿尧望着比后面高出一截的祈南白,心中默默祈祷,一定要是他和祈南白当同桌,如果愿望成真,他一定去庙里还愿,捐钱。 到了大课间,班长把位置表投在幕布上,不少人开心,也有不少人发出哀叹,裴宿尧望着他名字旁边明晃晃“祈南白”三个字,怔住了,没想到老天真的能听到他的祈祷,让他梦想成真。 祈南白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搬位置的时候朝裴宿尧伸手说“你好啊,以后请多指教,我的同桌。” 我的同桌这四个字在裴宿尧舌尖绕了一圈,随即亮了眼睛,笑咧着一口白牙说,“请多指教,我的……同桌。”后两个字,像是情人的呢喃,缱绻暧昧,令人无限遐想。 ................. 时光如梭,织就成长的画页,十八岁的祈南言褪去了曾经的稚气,变得成熟起来,小时候圆润的眼眸成了桃花源,身高187,目若朗星,金相玉质,活脱脱富贵人家养出来的金贵小公子。 彼时宁慕辞早两年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c大的金融班,而祈南言也踩点上了c大中文班。 宁慕辞问过祈南言,为什么不跟他一样选择学金融,毕竟将来姜阿姨的公司肯定是要他来接管。 当时祈南言躺在他的腿上,懒洋洋的说“才不要,学金融好累,反正不是有你么。” 随着时间长大,宁慕辞对祈南言的爱意如同野火燎过的草原,爱意无限疯长,他知道,他会永远爱着他的小宝,只要他的小宝开心就好,当下也没有再说话。 祈南言一入c大,就成了他们那一届的热议人物,校园网上不知道被谁拍的他刚入校时候照片,照片中的他正笑弯了眼睛,明艳朝气,伸长手似乎在和谁打招呼。 这张照片在校园网上疯转,没多久在校草的评区,拉第二名四千多票,不少人在评论下嗷嗷嗷。 【转前男友钱点男模:现在立马,我要这个小学弟的全部资料,啊啊啊,】 【一看有病且66:不是,现在人都吃这么好吗?看着皮肤,呜呜呜,一点毛孔瑕疵都没有,我实名羡慕了。】 【灌奶茶高手:这腰,这腿,这手指,不用来抱我,简直一无是处。】 .............. 祈南言可不知道自己凭借一张照片就在校园网杀疯了,彼时他正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奶茶和零食,手上玩着switch,床铺宁慕辞在整理。 倒不是祈南言不想,而是一动手,东西就他抢走了,然后一把把他按到擦干净的椅子上。 有人宠着,祈南言自然也是乐意当个小废材。 因为宁慕辞在c大,祈南言提前来c大玩,另外几个舍友还没过来,倒腾了两小时,总算搞干净了。 祈南言贴心的给宁慕辞擦汗,递奶茶,又喂了点零食,毕竟等会还得吃午饭。 两人出去吃饭了时候,正巧遇见军训的教官正在操场集合。 宁慕辞想起祈南言从未受过什么苦,当下斟酌开口,“小宝,军训很苦,要不要不参加了。” 祈南言当即不开心哼唧,“怎么,不相信我?” 宁慕辞连忙哄道,“不是,就是不想你受这个苦。” 祈南言撞了一下宁慕辞的肩膀,笑着说,“军训也是大学必须要经历的,我不觉得苦,反而还很期待。” 宁慕辞闻言,只是撇了撇他肩膀不存在的灰尘,心里满是酸涩,看小宝这副模样,分明从始至终都只把他当哥哥。 “这么了,阿辞,不开心吗?” 宁慕辞笑笑说,“怎么会,学校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烤肉店,你昨天不是念叨要吃烤肉吗?” “gogogo” 吃完烤肉,祈南言嫌弃一身的烤肉味道,两人去了超市买了祛味的东西,又顺带买了一大堆零食才回了宿舍。 刚开门,里面已经来了一个舍友,戴着一个黑框眼镜,满身书卷气息。 男生嘴边挂着一抹腼腆的笑容,率先开口,“你们好,我叫沈观,观察的观。” 祈南言爽朗道,“你好,我叫祈南言,中南的南,言辞的言,他叫宁慕辞,思慕的慕,言辞的词。” 沈观:“你们是兄弟?” 祈南言说,“是啊,从小一块长大。” 沈观莫名觉得话有些不对劲,但祈南言说的没什么毛病,当下也不纠结这些。 宁慕辞站在祈南言身后一直没说话,等两人说完,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学生会那边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晚上我来找你吃饭。” 祈南言乖巧的点了点头说,“好。” 沈观东西还没整理好,稍稍聊了两句,就继续忙去了,大概过了半小时左右,宿舍另外两人也到齐了。 其中一个还是老熟人,古舒。 古舒一看到祈南言,眼睛瞬间亮了,丢下行李箱,朝着祈南言飞扑过来,哇,祈小宝,这么有缘,咱俩居然一个宿舍。 祈南言往旁边一闪,脸色顿时黑的像锅底,咬牙切齿道,“古舒,不准叫我祈小宝,否则我就告诉裴哥。” 裴宿尧是古舒的表哥,这事也是祈南白和裴宿尧在一起不久之后才知道的,聊天间,裴宿尧才知道,原来当时在幼稚园门口,古舒说的那个被人贩子“拐走”的小孩,就是祈南言。 这事还成了黑历史,被祈南言笑了好长一段时间。 古舒一听裴宿尧的名字,立马就怂了,眼睛幽幽控诉祈南言,没义气,但没过一会就好了,四人第一次见面,少不得要自我介绍一下。 和古舒同来的那个,是个北方男孩,叫肖子琅,身材魁梧高大,但性格和身材完全不一样,性格比较内向腼腆,准确来讲,有点社恐,自我介绍的时候有些结巴。 其他三人都没笑,反而在他介绍之后,古舒开玩笑的说,“得,以后咱们宿舍在学校就能横着走了,肖老大这样的一打十不成问题。” 没错,聊天间,四人已经定好了宿舍排名,按年龄分,肖子琅最大,肖老大,古舒第二,古老二,原本祈南言提议叫古小二,被古舒威胁爬床才作罢,沈观第三,沈三(别名首富沈万三,家里是真有矿),老小当然就是祈南言了,一致决定叫他老幺,中途古舒为了报仇,跃跃欲试提议祈小宝,先一步被祈南言眼神威胁而偃旗息鼓。 第59章 竹马竹马26 宿舍收拾好一切,古舒提议今晚宿舍聚餐,毕竟茫茫人海相遇,也是亿点缘分,另外三人没意见。 古舒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等会,”祈南言举手说,“我能不能多带一个人。” 沈观看着祈南言说,“上午你的那个哥哥?” 祈南言笑着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就被古舒打断了,“不是,你们两还黏在一块呢?都没有自己空间的嘛,我爸妈都没你俩黏糊。” 祈南言抬眸,冷嗤道,“这叫感情好,孤独的你当然不懂了。” 古舒震惊指着自己说,“我?我孤独?老子哪回不是挥挥手,就有众多小弟跟随,还我孤独。”说到最后,古舒语气里满是不屑。 祈南言微微抬起下巴,骄傲的说,“是嘛?你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吗?有同住屋檐下说悄悄话的人吗?有懂你任何喜好和不开心的人吗?” 古舒被祈南言问的呆愣在原地,好一会才讪讪开口,“从小一块长大,你算吗?” 祈南言骄傲的像是孔雀,斩钉截铁的说,“不算,我和阿辞才算,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古舒咕哝着“有哥忘友的无情人。” 沈观听着,眼神略带探究看着祈南言,哪怕和祈南言对上眼,也没什么尴尬意思,反而很是坦荡。 四人一起出发去领了军训服装,回到宿舍稍微聊了一会天,就准备出发去吃饭,定的是c大附近一家不错的活水煮鱼,还是祈南言给宁慕辞发消息,说了一块吃饭的事情,顺带问了一下附近有什么推荐的,宁慕辞推荐了这家活水煮鱼。 祈南言关上手机,伸了个懒腰说,“兄弟们,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古舒:走走走,gogogo。 祈南言在人来人往中,第一眼锁定石板凳上身穿白色衬衣的宁慕辞,扬起一抹大大的微笑朝人走过去,“阿辞。” 宁慕辞接住祈南言,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的说“慢点。” “嘶,这简直不是黏糊,这是要胶水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沈观好奇的看着古舒问,“他们两一直都这样吗?” 古舒使劲点点头,“没错没错,一直都这样。”然后古舒就把祈南言和宁慕辞小时候如何黏糊云云抖了出来。 肖子琅憨憨的说,“这不就是是我爸和我妈吗。” 沈观低头沉思,没再说话。 倒是祈南言转头看见三人正在热火聊天,准确来讲是古舒一人热火,另外两人安安静静听着。 祈南言出声,“杵着干嘛呢?阿辞说那家店挺火的,晚了就没位置了。” 古舒:“来了。” 热火朝天的鱼店里面,一楼几乎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四人被服务人员引上四楼,菜单被推给了宁慕辞,因为是他推荐,而且他也比较熟悉。 宁慕辞倒也没推辞,点了刺少的鳙鱼,随后就把菜单推给了另外几人,点几个热菜。 菜上齐后,人手一杯冰可乐,古舒率先举杯道,“来,兄弟们,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咱们相遇之喜,未来四年,咱们要相亲相爱。” 五人异口同声“干杯”,四人边吃边聊,有古舒这么个话痨子在,场子也没冷下来,氛围十分融洽。 宁慕辞没怎么开口,专心给祈南言挑鱼肉刺,古舒倒是已经习惯了,沈观和肖子琅两人频频侧目。 宁慕辞期间去结了账,饭后几人纷纷要转钱,被宁慕辞阻止,说是他是学长理应由他请,又说以后他会经常来他们宿舍,会打扰他们。 古舒当即仗义的拍了拍宁慕辞的肩膀说,“好说,宁哥,以后你就是我们宿舍的编外人员了,哈哈哈。” 然后被祈南言一巴掌拍他爪子上,拍的他嗷嗷叫。 “祈小言,要不要这么小气。”古舒疼的龇牙咧嘴不满控诉。 祈南言睁着无辜的眼看着他说,“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给你拍个虫子而已.” “好,那虫子呢?” “手慢了,他飞走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被咬了多难受。” 看着无赖的祈南言,古舒转头看着安静的宁慕辞,“宁哥,你不管管?” 宁慕辞闷笑出声,“家里小祖宗,管不了。” 祈南言十分嘚瑟的看了古舒一眼,像是在说:没用的,我家阿辞最爱我。 古舒气的吱呀哇呀的乱叫,三个无良舍友就这么在活水煮鱼门口笑了起来,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c大的军训总计二十天,十天室外十天室内,室外主要是学习队列军体拳之类的,而室内主要学习军事模拟,射击以及医疗。 军训当天,宁慕辞利用自己学生会地位以及一些人脉,成功应聘上祈南言所在25连的辅助导员,然后25连从一开始的八卦,到最后的麻木,也因为祈南言,没少蹭水蹭冰西瓜,教官不在,宁慕辞也会给他们放松的时间,所以对于宁慕辞的“偏宠”也没什么意见。 二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短的是时间,而长的是他们连队的战友情。 军训过后,祈南言站军姿的照片,又在校园网上小火了一把,这次火的也蛮奇特,一众黑溜溜他属他白的显眼,长得帅,还晒不黑,属实让那些晒得黢黑的人,羡慕的不行。 305宿舍,古舒躺在床上逛着校园网,嘎嘎嘎乐,是真的笑出鸭子那种。 “哈哈哈哈,祈小宝,你知不知道,你又出名了。” 祈南言躺在摇椅上,摊摊手,故作无奈的说,“没办法,我有阿辞,他们没有。” 古舒想起军训期间,宁慕辞拿着防晒喷雾跟不要钱一样往祈南言身上喷,几乎是每过一小时休息一会,就要补喷,不说先天条件晒不黑,就这喷防晒的样,想黑也难。 古舒瞬间觉得校园网一点意思没有,咕哝着,“有竹马了不起阿。” 祈南言突然探出头说,“就是了不起啊。” 古舒瞪他,“回去看你电影去。” 祈南言用全宿舍人都听得见的小声说,“男孩子,玻璃心容易变成林妹妹。” 古舒怒道,“去你的,你才林黛玉,老子是武松,专打你这种“虎”说八道的人。” 祈南言怪腔怪调学他吗”老子是武松。“ 古舒穿上鞋子扑过去小拳拳锤祈南言,宿舍另外两人乐呵呵看戏,一点要拉架的意思都没有。 军训过后恰巧是周六,有两天时间好好休息。 原本祈南言是打算回家看看父母,毕竟也有一个月没见了,但奈何宁慕辞在学校有事,祈南言便去了宁慕辞那儿陪他,大三了,学校没那么严了,宁慕辞索性在外面租房子,两居室,另一间卧室祈南言经常过来。 第60章 竹马竹马27 夜深人静,只外面时而传来野猫的叫声,宁慕辞卧室灯还亮着,敲下最后一个字符,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关上电脑,取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想起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睡他的一墙之隔,宁慕辞一时陷入纠结,他想去看一眼,又怕吵醒小宝,最终感性胜过理智。 推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空调温度调的很低,走到床边,床上的人全身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头睡得正香。 长睫瞌眸睡得乖巧,没了白日里的鲜活模样,这样的祈南言,让宁慕辞生出,若是一直能这样,就这样躺在这里,只有他能看见,只陪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他会壮大自己的势力,给他全世界一切美好,只要,只要他好好待在自己身边就行。 念头一瞬起,一瞬落,宁慕辞弯腰十分克制的在祈南言嘴角落下一个吻,心中无奈,“快点发现我的爱吧,小宝,我怕我会不顾你的意愿。” 门悄无声息关上,睡着的人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似乎从未睡着过,安静的房间传来一声叹息。 校园生活又这么过了小半个月,周四晚六点,古舒正在吃饭,突然急冲冲开口,“兄弟萌,我刚收到了来自联谊会学姐的邀请,邀请咱们宿舍周六晚上去参加联谊,去不去。” 还没等其他人答复,古舒继续道,“我们仨随便,老小你是一定要去的,毕竟人家学姐特地点了你名,人家盛情邀请,你不好驳人家邀请吧。” 祈南言玩着游戏,头也不抬,十分冷酷的说,“不好意思,我还真好驳邀请,不去。” “喂喂喂,祈小言,你是不是男生啊,学姐邀请你哎,现在是大学,是大学不是高中,大学不谈恋爱简直白上,好不。” 祈南言轻嗤一声,“我要不是男的,我反手就告你骚扰,你和我同在一块,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古舒决定暂时不理他,回问另外两人。 沈观抬了抬眼镜说,去吧,就当玩玩了。 肖子琅憨憨一笑说,“你们去我就去,不然我害怕。” 古舒恨铁不成钢,“肖老大,这话在我们面前说就行,外面可别,白瞎你这大体格子。” “祈小言,三比一,你得去。” “行啊,我去可以,得多带一个人,不然我害怕。” 肖子琅;有被内涵到。 古舒瞪大眼睛瞅着祈南言,跳起来大声说“呔,哪来的女鬼,敢上我好兄弟的身,还不速速离去。” 祈南言抽空白了古舒一眼,“你有病啊,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古舒上前一把按住祈南言肩膀说,“兄弟,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空间了,乖,不要像个小孩一直粘着宁哥,你不找女朋友,不代表宁哥不找。” 祈南言:“他不找。” 看着祈南言油盐不进的样,提议说,“你干脆买把锁,把你俩锁一块得了,这样你们永远不分开。” 祈南言摩挲着下巴,一脸认真的思考可行性,几秒后,像是思考完了,看着古舒说,“你说的有道理,你说是买铁索,还是打造金的。” 古舒看他不像是在说笑话,胆战心惊的劝诫,“兄弟,限制人身犯法啊,咱要做一个守法好公民,富强民主,公平正义,来跟我我一块念。” 祈南言笑出声,把人推开说,“行了,继续吃你的饭吧。” 打完一把游戏,祈南言给宁慕辞发消息。 【阿辞,周六晚上有个联谊会,你去不?】 宁慕辞在租房看到这条消息,心中一痛,苦笑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只是小宝,可不可以爱我?” 眼中黑沉翻涌,一个个阴暗的想法跃上心头,可当看到桌上两人合照,上面的祈南言笑得灿烂,黑雾如同得见阳光一般,迅速消散。 宁慕辞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手背挡住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出来,心像被刀割一样,疼的无以复加,“我该怎么办啊,不爱你做不到,看你爱别人我也做不到。” 另一边祈南言等一会没等到消息,心中略微疑惑,又发了一条消息,【在忙吗?如果不想去咱就不去吧。】 宁慕辞看着消息,半晌才敲敲打打,又删了重写,这条消息直到两分钟后才发出去。 【想去就去吧,正好就当多交朋友了。】 【那就去吧。】 宁慕辞看着消息露出一抹苦笑,打字【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 祈南言放下手机,呼叫旁边古舒,“你说的联谊,我去了。” 古舒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祈南言看着他和宁慕辞的聊天界面,眼神幽幽。 联谊定在学校活动中心,祈南言他们五人到的时候,里面人声鼎沸,这次来了不少的人,熟悉的人已经开始攀谈,到处游走。 给古舒发邀请信息的学姐,正在二楼走廊那朝他们一行人招手。 “古学弟,这里。” 古舒凑近祈南言小声说,“大二的学姐,前校花,怎么样?” 祈南言懒洋洋靠在宁慕辞身上说,“你喜欢你追啊,跟我说做什么?” “啧,直男,木头。” 祈南言没理他,一行人上了二楼,刚一推门进去,一道羞涩的目光准确无误落在祈南言身上。 宁慕辞也感受到了,强忍着没动。 刚那个打招呼的学姐,十分主动把羞涩目光的女孩子身边位置让出来,古舒也撞了一下祈南言。 祈南言直接无视,拉着宁慕辞走到离女孩最远的地方。 女孩见状,眼中闪过黯然,但是下一秒眼里满是坚定,邀请人学姐依次介绍。 宁慕辞觉得那个眼神刺眼,和祈南言说出去为他拿点喝点,实际是不想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都是最活泼的年纪,没一会大家就都熟络了起来,女孩也鼓起勇气走到祈南言身边和他搭话,面色微红,“祈同学,军训上我听你唱歌,很好听,是之前学过声乐吗?我高中也学过。” “没有,随便唱的。”语气不热络也不过分冷淡。 “天生的吗?好厉害。” 祈南言没说话,场面一时冷凝下来,下一秒只见女生从包里拿出手机说,“祈同学,方便加个微信吗?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联系的。” 祈南言婉拒,“不好意思,微信有人在管了。” 女孩脸色霎时变白,强撑着说,“是...是女朋友吗?” 祈南言扬起缱绻的笑容说,“不是,暗恋的人。” 女生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眼睛微微睁大,“祈同学你长这样好看还玩暗恋?” 祈南言低低笑了一声,“好看的人就不能暗恋喜欢的人吗?好看的人,在看好也是人呐。” 女生被满屏笑容神颜暴击,脸色涨红,慌忙收起手机,然后走了,随后又突然坐下来凑近祈南言说,“祝你早日追到暗恋的人。” 拿着橙汁回来的宁慕辞,恰巧看到的就是女生笑着和祈南言咬耳朵的画面,甚至祈南言也笑着。 心如坠冰窖,他甚至想慌不择路离开这,心,太痛,很痛。 正巧宁慕辞看到裴宿尧,朝他挥了挥手,女生瞬间get到什么,小声问他,“是他吗?” 祈南言点了点头。 女生激动地心里嗷嗷叫,“妈妈呀,我先磕为敬。”,表面故作淡定的说,“加油。” 祈南言小声说,“我会的。” 第61章 竹马竹马28 见女生离开,宁慕辞才紧握着饮料坐到祈南言身边,不经意的问,“刚才,那是谁?” “一个挺有趣的同学。”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扎入宁慕辞心中,但他面上不显的说了声“哦” “小宝,这里有点闷,陪我出去走走吧。” 祈南言看了他一眼,眼中划过一道暗芒,说,“好啊,也确实很闷。” 宁慕辞把人带到一处人烟罕至的地方,把祈南言搂入怀中,不吭声。 见阿辞这样,祈南言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阿辞,是不开心吗?” 宁慕辞摇了摇头,闷声道,“不是,就是突然间想抱抱你”,内心苦涩说,我怕现在再不抱,以后就没机会了。 抱了十来分钟,祈南言内心也有一点着急,他原以为阿辞把他喊出来,是要对他表明心意,结果,结果就这。 好一会,祈南言才听宁慕辞问,“小宝,是喜欢刚才那个女生吗?” 祈南言心中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原本不在他的计划里,心意没成,反而误会大了。 “不喜欢,我喜欢.......” 你字还没出来,古舒突然间冒了头,“嘿,找到你们了,哎,宁哥咋了,不舒服吗?” 祈南言瞪着古舒,咬牙切齿道,“没事,你来干什么?” 古舒眯着眼睛瞅他迟疑的说,“我怎么感觉你不想看见我?” 祈南言皮笑肉不笑说,“比我难看的你,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如揽镜自赏。” 宁慕辞当即笑出声。 “嘿,你怎么埋汰人呢,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祈南言反呛回去,“你长得丑,你自豪吗?” 古舒莫名,“你吃枪药了?” “老子要是有这玩意,第一个炸死你个狗东西。” 宁慕辞乐的不行,安抚性的拍了拍祈南言的背,松开了怀抱。 结果下一秒,就见祈南言叉腰瞪眼震惊说,“你为了他打我?”下一秒又黛玉落泪的说,“我再也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 宁慕辞立马忘了悲伤,哭笑不得开始哄人。 不知道为什么,古舒有话想说,呸,狗男男。 等几人回到二楼房间的时候,房间内十几个人围着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见他们,学姐立马招手,“来啊,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啊。” 宁慕辞问祈南言,“要玩吗?” “玩,怎么不玩呢。” 三人加入战局,玩法是每人一张牌,拿到大王的人,可以对拿着小王的人提出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并且说出问题或惩罚,二十把下来,祈南言这群人,就肖子琅拿到了一回小王,他选的真心话,问题是洗澡洗到一半没水了怎么办? 顶着所有人视线,肖子琅结结巴巴说,“等,等水来?” 大半人爆发大笑,古舒笑得颠倒说,“那你可能风干了,也不一定能等到。” 说完,又是一场大笑。 说到底真心话和大冒险就是图一乐子,除了对谁有好感,才会问点隐私,其余的是怎么搞笑怎么来。 又过了六把,这次祈南言拿到了小王,而大王赫然就在最开始要微信的女生手里。 女生很是激动,不少人都知道女生对祈南言的心思,以为之所以激动是能问一些私密点的问题,但谁都不知道,女生单纯就是磕cp激动地。 女生清了清嗓子,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然后使劲给祈南言打眼色,意思让他选真心话。 祈南言微微一笑,然后选了大冒险。 女生:? 然后,在场十八双眼睛,包括宁慕辞在呢,齐刷刷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极度刺激的一幕。 只见祈南言笑了之后,一把坐在宁慕辞腿上,直接吻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古舒率先从回神,大叫一声“我艹。” 这一声,把所有人思绪拉回,神色各异,女生大多都是十分激动,尤其是准备助攻的女生,使劲拽着学姐手,激动的感觉人要厥过去了。 时代在进步,人们思维也在进步,尤其是最为热血大学时期,倒也没谁面露厌恶,更甚者,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兄弟,勇啊,直接炸了柜门。” 祈南言松开怔愣的宁慕辞,闻声笑了一下,朗声说,“这个大冒险各位还满意吗?” 助攻女生当即说道,“满意,非常满意,暗恋本就是一场冒险,暗恋成真,那是冒险成功。” 祈南言笑了说,“那就好。” 丝毫没注意到,宁慕辞幽暗的眼神,仿佛狼,要将不自知的猎物吞噬殆尽。 又玩了一把,古舒直接将祈南言叫了出去,宁慕辞想阻止,却被祈南言一个眼神制止。 窗口,古舒面色严肃,这还是祈南言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色,两人一时无言。 古舒压着脾气,手抓着窗边,板着脸说,“你是疯了吗?他是你哥哥。”虽然压制住了,但语气还是能听出怒气在里面。 对此,祈南言神色很是平静,“你看我叫过他哥哥吗?” 古舒想起,这么多年以来,祈南言似乎从未叫过宁慕辞哥哥,一直阿辞阿辞叫着。 “即便口头上没有,但你也无法否认,他是你哥,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在一张户口本上,亲属关系已经形成了。” 祈南言幽幽道,“谁跟你讲,我和阿辞在同一张户口本上了?” 古舒讶然,“难道收养没有在上同一个户口本吗?” 准确来讲,上的是我养外公的户口,后来单独分了出去,所以阿辞户口只有他一人。 古舒没想到还有这弯弯绕绕,“先不管户口在哪,外人不知道啊,难不成以后你们都要见人就解释吗?” 祈南言勾起一抹笑说,“你见我父母说过阿辞我们家孩子吗?” 古舒这才想起,祈阿姨和祈叔叔,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说过宁慕辞是他们的孩子。 其实这事,也是宁慕辞早就要求的,玩伴伙伴都行。 “那,那,那祈叔叔他们知道了?” “不知道啊。” “哦,还好还好,”下一秒,古舒猛的瞪大眼睛,差点一口气没哽上来,撅了过去。 祈南言瞧他这一惊一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安啦,放心,我爸妈那我会去解决的。” 古舒沉默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到时候说之前和我通个气,我叫上我表哥一块,替你们挡着。” 祈南言心中一暖,没说话,窗外树影婆娑,天上星辰点点。 “话说,祈小宝,我说你你这么多年怎么总赖着宁哥呢,什么时候开始的。”古舒叉腰瞅着祈南言。 祈南言刚想开口,肩膀上搭了一条外套,入目便是宁慕辞的脸。 宁慕辞:“回去吗?” 祈南言:“回” 然后古舒眼睁睁看着两人相偕离去。 古舒:我搁这老妈子操心他俩,他俩跟不孝子一样不孝。 第62章 竹马竹马29 出租车上,平静的身体下是一颗躁动的心,宁慕辞有太多的问题想问。 在活动中心的时候,他站在旁边听着,本来没想出来,直到古舒问出那句,什么时候开始,他想第一个知道,所以毫不犹豫站了出来。 察觉到身边人的焦躁,祈南言紧握宁慕辞的手。 宁慕辞与其十指相扣,心中奇迹般平静下来。 刚一下车,就拽着祈南言跑了起来,两边大树被风吹动,发出唦唦声,路灯下,两个男孩十指相扣,迎风奔跑,风扬起衣服。 电梯刚好停在一楼,两人气喘吁吁站在电梯里面,随后,放肆大笑。 出电梯,开门关门,连灯都来不及开,宁慕辞将人压在门板上,吻了上去,不同于在联谊上的一触即分,这次火热而躁动。 祈南言刚开始任由身前人发挥,后来直接一举翻转将宁慕辞压在门板上,夺回主动权,将人吻的气息凌乱,随着时间,身下有东西咯着他。 良久,唇分,祈南言伸手擦掉宁慕辞唇边涎水,与他额头相抵,彼此平息凌乱的气息。 宁慕辞沙哑的声音响起,“只是大冒险吗?” 祈南言笑得缱绻,“当众吻你,是我一人的大冒险,我爱你是我想对你说的真心话。” 宁慕辞伸手抚上祈南言的侧脸,眼眶通红,问出了那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 “记不清了,如果真的要追溯,第一眼吧。” 宁慕辞回想起当时自己的模样,穿的破旧衣服,因为爬树弄得有点脏,不禁笑出声,“第一眼?我还在树上,脏兮兮的。” 祈南言摇了摇头,把人揽入怀中没说话。 确认了自己爱的人也爱自己,宁慕辞眼睛像是黏在了祈南言身上,到哪都追着,直到祈南言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宁慕辞抿了抿唇,心里有种不现实的感受,直到祈南言从浴室门口探出头,笑得暧昧又揶揄,“这么舍不得我,要不要一块洗,省水。” 忽的就感觉真实起来,宁慕辞耳朵通红,眼神飘忽,完全没了平时镇定的模样。 祈南言也是打趣他,并没有真的想一起洗意思,关上门,刚脱了衣服淋浴,浴室门就被打开了。 巨大的冲击映入眸中,宁慕辞整个人完全成了一个烧红的虾子,露出的皮肤全是红。 祈南言从震惊到大方任男朋友看,毕竟他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有信心的,八块腹肌,公腰狗。 宁慕辞同手同脚走进去,背对着祈南言脱衣服,背后的目光宛如实质。 四十多分钟后,宁慕辞浑身发软,宛如白雪落红梅,被祈南言抱着回了卧室。 睡前交换一个薄荷味的吻,相拥而眠,而宁慕辞梦里都是浴室的画面,小宝口腔十分温热。 早晨起床,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祈南言浑身气爽去了教室。 宿舍三人见他一脸春风得意,看的牙疼,尤其是古舒,一把勾住祈南言脖子说,“又让你小子爽到了啊,说好一起单身狗,你却偷偷牵哥手,撇下宿舍独自走。” 祈南言好心情没怼他,反而夸奖说,“呦,还押上了呀。” 古舒拨了拨刘海,笑的得意说,“谁还不是个rap呀。” “行了别得意了,老师来了。”祈南言把脖子上手撇开。 所谓无满课,不大一,祈南言一早上满课,下午倒是只有最后两节课,四人刚到宿舍。 只见古舒神色一凛,喊肖子琅,“肖老大,动手。” 然后祈南言就被压捆在椅子上,三人围着他,一脸严肃,古舒手里还拿着衣架。 祈南言丝毫没有被绑着的害怕,懒洋洋坐着,笑得懒散。 古舒率先开口,声音洪亮,“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祈南言沉思一会,才慢悠悠开口,“不记得了。” 古舒咬牙,“渣男,连什么时候喜欢的都不知道。” 祈南言一脸无辜,“天地可鉴,我爱阿辞。” 三人被噎了一口狗粮,只觉撑的慌,而且这狗粮还是他们自己招来的,也没法说罪魁祸首。 古舒退了,肖子琅上场,只见这傻大个支支吾吾,在另外两人充满希冀的眼神中,问出让人脚下一个踉跄的问题,“所以,如果洗澡停水了要怎么做。” 古舒忍无可忍,不尊老大,一个爆粟扣在肖子琅头上,“就这,你就问这,让你问昨晚的事情。” “哦哦哦哦,那昨晚。” “哎,问题出口,落子无悔,洗澡突然停水,当然是擦水出去看看啥情况啊。”祈南言把答案说出来,拒绝回答第二个问题。 古舒恨铁不成钢,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沈观身上。 沈观照例扶了扶眼镜,嗓音没啥起伏的问,“所以昨晚本垒打吗?” “还没” 沈观又问,“谁攻谁受。” 只见祈南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束缚,挑眉笑得不羁,“各位,每人一个问题,问完了事情也就翻页了。” 古舒还想再争取一下,只见祈南言胜券在握一般开口,“今晚海鲜店,我请客。” 三人:“随意吃?” 祈南言:“随意敞开吃” 三人:“谢谢老板,助老板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祈南言:“多说点,我爱听。” 古舒:“好了好了,都散了哈,都散了哈。” 祈南言拿出手机,对着手腕上显目的红痕拍了张照片发给宁慕辞,配文,【疼。】 宁慕辞收到消息后,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哼唧唧撒娇的模样,心脏软成了一滩水,回消息问,【怎么弄得?】 【宿舍三堂会审了,他们好凶哦。】 宁慕辞笑得宠溺回他,【晚上见面给你吹吹。】 祈南言得寸进尺,【还要亲亲。】 【好,都可以。】 “嘶,沈观,你住把你旁边窗户打开通通风,宿舍里一股子酸臭味,”古舒说完还打了个寒颤。 沈观当即起身,打开窗户。 祈南言一语引起众怒,“切,单身狗。” 然后305宿舍就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霸凌。” 晚上祈南言一看见宁慕辞,就跟幼崽看见爹一样扑了上去,还不忘先亲了一口,才委屈在宁慕辞怀里哼哼唧唧。 三人:“没眼看,没眼看,有没有人管管,当众杀狗了。” 第63章 竹马竹马30 海鲜酒店里,菜单只是象征性的过了一下祈南言的手,就被古舒拿走了,哦不,抢走了。 祈南言转头对着宁慕辞眼神控诉古舒的强盗行为,噘嘴,眉眼耷拉着,好不可怜。 宁慕辞勾了勾他的掌心,无声安慰祈南言,不看菜单,转头熟练点了他最爱吃的菜。 祈南言立马把委屈抛之脑后,笑容灿烂如日,闪瞎了三人的眼睛。 古舒一拍桌子,吼道:服务员,给我们上两份你们店最大法国蓝龙虾,要蒜蓉清蒸,蓝鳍金枪鱼刺身拼盘大份,阿拉斯加帝王蟹一只。 随后古舒把菜单递给沈观,跟他说“别手软,这家伙有的是钱。” 随后转头挑衅似的瞅着和男朋友公然打情骂俏的祈南言,眼里的意味很明显,破产吧,狗东西。 对此祈南言抽空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眼神回击,就这就这。 而沈观见古舒点的不少,只象征性的点了两个,而肖子琅点了两个最便宜的菜,得到了古舒恨铁不钢的眼神。 随后古舒又点了八只六头的黑金鲍。 菜陆续上齐,三人,两个埋头吃,一个埋头苦吃,宁慕辞主要负责扒,然后投喂给某个像是断手的人,这是来自古舒的吐槽。 眼不见,心不烦,一心只专注干饭,说的就是古舒,一桌满当当的菜,撑的他肚皮溜圆,小口闲适嘬着姜茶。 宁慕辞结完账,无人迎着热风,慢悠悠踱步回了宿舍,路上又是一通鸡飞狗跳,起因是祈南言想去宁慕辞那,却被古舒一口拒绝,理由是辅导员查寝。 “祈小言,昨晚已经帮你圆了,今天,不可能,老老实实给我回宿舍。” 祈南言怒瞪,“为什么昨晚可以,今晚不行?” 古舒恨铁不成钢,他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好,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失去的也很快,再者,就祈南言这娇里娇气的样,八成是个0,他为了保护他节操,他完全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 “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是成了情侣也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粘了一晚上还不够呢?” 祈南言见古舒油盐不进的模样,知道他这走不通,看着另外两人。 沈观拿手机看资料,肖子琅低头看鞋带,都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古舒双手抱胸,抬着下巴笑的冷傲。 “安啦,小宝,乖乖回去睡觉,明天不是还有早八吗?宿舍离教学楼近,还能多睡一会,等到周末,我们回家或者是到我这都行,不是想阿姨和叔叔了吗?” 宁慕辞知道古舒担心祈南言,但他并不反感,因为他的小宝值得所有人对他好,当下也加入劝说。 “好叭。” 古树冷嗤一声,“老子口水说干了没见你同意,男朋友一说就立马好了,真有你的,中国驰名双标”。 正好路过一个商店,祈南言跑进去买了四瓶水,分发后贴心打开递给古舒。 像是为了证明口渴,古舒咕咚咕咚一整瓶下了肚,盲丢进垃圾桶。 祈南言鼓掌:“哇哦,好帅喔。” 古舒臭美的双手把头发往后撩,闭着眼睛说,“那是。” 祈南言默默翻了个白眼。 宿舍楼下又是一顿你侬我侬,两人身上跟上了无形锁一样,最后依依不舍分别。 到了三楼,古舒一把将祈南言扯进楼道里。 古舒暴躁来回走动,又突然转身,“不是,你到底咋想的,难道不知道得到容易,失去也容易吗?你还黏他黏成那样,比以前更甚,你也不像缺爱的样子啊。” 祈南言眨了眨眼睛,似是不懂的说,“谈恋爱黏人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古舒吐了口气,手搭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祈小言,听我一句劝,我又不会害你,黏人可以,也别太黏人,这场感情本就是由你开始,我担心他对你没那么爱,担心他对你只是哥哥对弟弟,或者是习惯,担心如果他有天突然清醒。” 后面的话古舒没说,但祈南言懂了,无非就是新鲜感没了,突如其来的冷漠会毁了祈南言,尤其是自从谈了恋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 祈南言笑着一把勾住古舒肩膀往宿舍走,边走边小声说,“谁说是我开始的?我们从来都是双向奔赴,阿辞的爱从不比我少。” “你在这秀?” 祈南言松开他,捂着嘴说,“哎呀~,看来演技下降了呢?不然怎么让你看出来了呀~” 两个那个“呀”字,简直要了古舒老命了,鸡皮疙瘩都窜了起来,抖落了两下说,一脚踹了过去。“滚你丫的,好好说话。” 祈南言闪身进了宿舍,朝他得意一笑。 难得周六宁慕辞有时间,两人一块回家,刚进家门,姜染正在沙发上看新闻,旁边祈天明非常贴心的喂水果。 听见声响,姜染当即放下平板,朝着两人走过来,一人给了一个拥抱。 “妈妈的小宝,一个多月不见,妈妈好想你,来,让妈妈看看啊。”姜染仔细打量祈南言后说,“瘦了,等会让阿姨给你做最爱吃的油焖大虾。” 大抵天底下爱子的母亲,都觉得自家的孩子瘦了,于是框框就是一顿补。 “好,谢谢妈妈,我也想您。” 眼见母子俩在旁边互相嘘寒问暖,相亲相爱,忽视了自己,祈天明只能自己找存在感。 “咳,染染,西瓜还吃吗?” 母子俩相视一笑,哪能不知道祈天明这是委屈了,但又碍于父亲的面子,不直说。 于是祈南言只能走过去,给了祈天明一个拥抱说,“也想你,爸爸,又变帅了。” 祈天明尽量端着说,“全靠你妈妈的每天多挤出来的那点护肤品。” 祈南言觉得,比起他和阿辞,祈天明才是真正会秀恩爱的,这不,暗搓搓秀呢。 祈南言转头看着姜染面带笑容说,“妈妈也漂亮了,以后出门可以叫姐姐了。” 姜染微微嗔了一眼祈南言。 其实祈南言没说错,即使十八年过去,孩子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姜染面貌几乎没什么很大变化,只是变得更加成熟有韵味了。 到了晚上,已经工作的祈南白回到家,十八年过去,曾经的少年变得成熟稳重,冷淡的面庞,在公司携带而来的压迫感,见到家人后迅速笑容,面色微暖。 “终于舍得回来了?” 祈南言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大爷似的让宁慕辞喂着薯片,“哪能啊,这不是有事吗?” 祈南白似笑非笑的问“谁有事?” “哥,你是在公司太无聊了吗?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八卦。” “关心你啊。” 祈南言白了他哥一眼说,“都有事,行了吧。” “行,怎么不行呢。” 夜晚,安静的祈家迎来了一月后的欢乐。 饭后,没多久,祈南白敲响了祈南言的房门。 “进。” “嗯?哥,找我有事啊。” 祈南白坐在小沙发上说,大长腿懒散岔开,懒洋洋说,“一月不见,来关心关心你。” “关心我?”祈南言持怀疑态度。 祈南白冷淡的面庞上微微一笑,“是啊,关心你在学校出的那场风头,胆够肥啊,当众接吻?不怕爸妈看见?” 第64章 竹马竹马31 祈南言无所谓的说,“要是怕,我就不会当众了,再者,你以为你比我好得到哪里去,要不是裴哥暂时不愿意,你早八百年把柜门踹了,还能一直到现在搞什么憋屈地下恋。” “那好歹我是地下的,你可是已经踹了啊。” 祈南言一屁鼓坐床上,良好的弹性还把他震了震,“你这么些年也没少暗戳戳表示。” 祈南白想了想,他们两个却是半斤八俩,“话说,如果爸妈看见了,你打算怎么做?” 祈南言翘着二郎腿,不甚在意的说,“还能怎么办,承认了呗,难道要我说,那只是和阿辞开玩笑?当渣男我绝对会被爸妈劈了的。” 祈南白站起身说,“好吧,出事那天记得告诉我,我也顺带一起得了,毕竟比起气两次,一次就好,行了,我走了,晚安。” 祈南言朝他摇摇手说,“晚安。” 整栋房子静悄悄的,祈南言摸黑轻声潜入了宁慕辞房间,钻进了他的被窝,舒服的一声喟叹。 宁慕辞心中空落落的地方瞬间被填满,两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后,气喘吁吁的问祈南言,“不怕被发现吗?” 祈南言眉眼弯弯,笑得开心,“爸妈都睡了,再者即便是发现了,咱们从小到大他们不都习惯了吗?哪怕是睡一张床,也只会是觉得我黏着你。” “也是,很晚了,睡觉觉了,晚安。”宁慕辞在祈南言额间落下轻柔的一吻。 “晚安” 次日,祈南言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刷微博,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头顶传来姜染的声音。 “小宝,盘腿对脊椎不好,还容易膝歪。” “哦,好的,妈妈,” 见人放下腿,姜染想起刚刚不小心瞥到的画面,斟酌半晌开口问“小宝刚刚是在看热搜榜一同性情侣的事情。” 祈南言点头,好一会才觉得不对劲,抬头看着姜染说“妈妈,你怎么知道是今天热搜榜1?” 姜染嘿嘿一笑,没说话。 祈南言也没逼她,自顾自开口,“就是好奇为什么能占据热搜榜一,不得不说,这两人看起来还挺甜的。” 姜染见儿子没啥反应,坐到祈南言身边小声说,“他们俩是假的,一个是直男有女朋友,一个有男朋友。” 祈南言被轰的外焦里嫩,眼睛瞪大,小声问“妈,你咋知道的?你也追星?” 姜染叉了块水果给祈南言说,“你但凡是对妈妈的工作上点心,你就会知道,他们两都是我公司旗下娱乐板块的艺人。” 祈南言赶忙给他妈妈扒了个橘子,撒娇说,“哎呀,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工作,就想躺平。” 姜染戳了戳祈南言额头,“你啊,怎么不学学你哥哥,自打你哥上位,去年你爸那公司业绩又增长了30%”,年年创新高,看你爸现在悠闲的,今天钓鱼,明白遛大白,妈妈什么时候也能退休哦。” 祈南言抱着姜染手臂摇晃,“哎呀,我亲爱的母上大人,阿辞不是快毕业了吗?你现在完全可以慢慢把工作交给他”。 “阿辞不比哥哥差呀,你想想爸爸之前还想挖阿辞呢。” “当初,我可是和你爸说好的,两家公司,大宝继承飞天,你继承莫氏。” 祈南言松开姜染手臂,悠闲靠在沙发上,说“那就按照你们说的来啦,阿辞辛苦运营,我躺着收钱,我相信阿辞,说不定在他的治理下,莫氏能一举和飞天持平。” 姜染定定看着懒散的祈南言,问他,“你就这么信任他?” 祈南言看着姜染,勾起一抹笑,老神在在的说,“您不信任?那您当初让阿辞去对接d市的项目,那项目好歹也上亿,要知道当时的阿辞不过才大二。” 姜染揶揄的说,“长大了喔,连妈妈都调侃。” 祈南言扔了手机,靠在姜染肩膀上说,“哪能啊,在您身边我永远是个小孩。” “不害臊”话虽是这么说,但眼里却实止不住的宠溺。 “话说,刚看的热搜,妈妈您不反感吗?”祈南言状似好奇的把话题扯回原位。 “这有什么好反感的,怎么,当你妈是老古董呢?” “不是,怎么可能呢,就是很多的父母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爱情。” 姜染轻拍祈南言的手背,嗓音轻柔,追忆道,“你外公以前还在世的时候,就曾说过,我们无法选择出生,无法掌握毕生命运,但唯有“爱”是我们能自我选择,无关世俗,无关性别,遇见了,心会告诉你答案,而你的心动就是你的自我选择。” 祈南言就这么静静依偎在姜染身边,思考着,没说话。 “你以为你哥和裴家那小子的事情我和你爸不知道么?打在咱们家我见到小裴和你哥相处,我就隐约猜到了什么。” 祈南言唰的一下坐直,猛的看着姜染,眼里满是震惊,真应了那句垂死病中惊坐起。 姜染好笑的看着快要弹起来的小儿子说,“怎么,震惊我们知道?。” 祈南言背部放松,笑着勾了勾鼻子说,“您怎么知道的?” “就小裴那眼神就差黏你哥身上了,你哥对小裴顺从的态度,除非我和你爸瞎了,才能看不出来。” “那您怎么不说呢?” “说什么?如果连在父母面前坦白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趁早分了得了,省的以后成了怨偶。” 祈南言给他妈妈竖了了个大拇指,笑嘻嘻恭维,“果然不愧是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呢。” 姜染伸手捏了祈南言的脸,故作虎着脸说,“你变着法说你妈妈我年纪大呢。” 祈南言三指并拢,说“哪能啊,您在我这永远十八,貌美一枝花。” 姜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出惊人,“话说,你和小辞怎么回事。” 祈南言装傻,“什么怎么样,不就那样。” 姜染调侃说,“以前小辞看你的眼神很是隐晦,现在嘛?倒是坦然了很多,但你俩那点小九九,你妈我可全看在眼里。”意思是别想骗我。 祈南言:小丑竟是我们自己。 祈南言仰靠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大声说“妈,您可真是我亲妈,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儿子我甘拜下风。” 姜染担心祈南言从沙发上翻倒在地上,把人拽回来,笑着说,“行了,跟妈说说,啥时候开始的,小辞跟你告白的?” 姜染此刻的模样,像极了磕cp,八卦到极致。 祈南言放下手,坦然道,“不是,我和他告白的。” 姜染:原以为是猪拱了白菜,没成想是白菜拱了猪。 姜染眼神明亮,“说来听听。” “就……” 祈南言刚准备说话,门口突然传来祈天明的怒吼,“祈南言那臭小子呢,胆子,胆子肥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母子俩对视一眼,祈南言本能觉得不妙,想起昨晚和祈南白的聊天,唰的穿好鞋,跑上楼,开门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第65章 竹马竹马32 姜染放任祈南言溜之大吉,好笑的看着自己怒气冲冲的老公,大白t恤,宽大七分裤,脚踩拖鞋,手上拿着手机,眼神到处巡视。 “老公,怎么了,不是去公园遛弯去了吗?” 祈天明看到姜染,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但脸色还是很臭,随之听到姜染的问题,眼神又冒出了火,走到沙发,拿起姜染的花茶猛的灌一口,缓了一口气问,“祈南言那小兔崽子呢,我进门还听到他声音了。” 姜染站起身,把人按到沙发上,替他拍背顺气,问,“到底怎么了,小宝很乖啊。” 很乖俩字像是戳到了禁区,祈天明怒气解锁,“乖,你看看,这就是咱们家乖崽,大庭广众,世风日下,当众接吻,”祈天明冷笑一声,继续说,“玩的挺嗨呀,老子当年都没他玩的花。”说到这,祈天明更气了。 姜染嗔笑拍了祈天明一下,脸颊微红道,“多大人了,老夫老妻,还想这个。” 祈天明被自家妻子的娇媚神色恍了心神,眸色痴迷,没一会回了神的祈天明咬牙说,“咱们事,晚上再说,现在先让我去揍那小兔崽子一顿,太无法无天了他。” 刚站起身,就被姜染拽坐在沙发上,拿过手机认真看了一会,评价道,“拍的挺好的,角度光线什么的都到位。” 祈天明瞪她,“这是重点吗?我让你看你看那小兔崽子做了什么破事,不是让你评价图好不好看。” 姜染双手叉腰,怒视他,“你凶我?” 祈天明立马收敛,哄道,“哪能啊,我怎么敢呐。” “那你生气的点在哪?当初大宝的事情,你不是很容易就接受了吗?小宝怎么就这么生气?”姜染疑惑的看着祈天明。 “那能一样吗?大宝好歹和小裴两情相悦,但你看看小宝,玩也就算了,还玩到小辞身上,人小辞从小来我们家,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瞧瞧,这干的是人事吗?这要是传到社会,网上非得骂死小宝。” “小辞也是,知道他疼小宝,但也不能任由他胡来,以后他还怎么找女朋友?” 姜染神色古怪看着祈天明,好一会,才迟疑的开口,“你不知道小辞对小宝的心思吗?” 祈天明疑惑的问,“什么心思?” 姜染忍了忍,最终忍不住说,“一把年纪,活到了狗肚里。” “嘿”,祈天明忽的站起身,瞪着姜染。 姜染连认错,“我的错我的错,只是我以为我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看的出来,小辞对于小宝的喜欢就差写在脸上了。” 祈天明想了想,信誓旦旦的说,“不可能,小辞哪写了,永远都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我都担心他以后终身大事。” 姜染叉块冰西瓜丢进祈天明嘴里,没好气的说,“是不是要让小辞当着你面和小宝告白,你才能看清?” 祈天明哽了一下,眨眨眼说,“不是玩?是两情相悦?” “我不明白,光一张图,你是打哪看出来玩的,还这么气冲冲回家。” 说起这事,祈天明就想到死对头老贾,当即拍桌怒道,“还不是老贾,先是跟我阴阳怪气一通,问我是有多怕自己儿子娶不着媳妇,打小连童养媳都给找好了,” “说我老封建,骂我心思恶毒,收养人家给自己儿子瞎糟蹋。” “我就跟他吵起来了,他说,那是一场真心话大冒险,咱儿子选的大冒险,你说我能不认为是在玩吗?” 听完这啼笑皆非的始末,姜染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知道自己闹了笑话的祈天明,一头扎老婆怀里,不吭声,委屈的不行。 姜染轻抚着祈天明的头发,柔声安慰,“好啦,不委屈了,知道你是担心两个孩子,但是小宝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你陪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那种玩弄人的渣男,更别说小辞,要是他真不愿意,谁能近他身啊,你当他小时候那些训练都是白练的。” 祈天明闷声说,“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这么多年了,我也把小辞当孩子。” “嗯,我知道。” 楼上祈南言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动静,刚开始还有点,后面渐渐就消弭了,忍不住轻声开门,努力探头往外面看。 祈天明正巧这时候从姜染怀里出来,正巧撞见祈南言探头探脑,立即说,“行了,出来吧,别夹着脑袋。” 祈南言见他爸很平静,这才放下心出来,走到沙发那,离祈天明远远的,怕他突然暴起。 谁知,祈天明突然开口道歉,“小宝啊,刚刚的事情,是爸爸不对,没搞清楚缘由就生气了。” 祈南言非常大方说了“没关系。” “行,那这事翻篇,现在来说说,你和小辞是怎么回事?” 祈南言非常认真的说,“联谊会上,是我在告白,不是玩,我爱阿辞,想和他一辈子。” 门口突然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三人齐齐转头一看,是宁慕辞回来了,掉在地上的是一份文件。 宁慕辞刚进门,就听到他的小宝当着爸妈的面说爱他,想和他一辈子,一时间万般思绪齐齐涌上心头,分不清,造就了他呆愣的模样。 祈南言朝着宁慕辞挥手说,“阿辞回来了。” 祈南言点头,走到沙发那,把捡起来的文件递给姜染说,“和凌氏的合同已经顺利谈下来,对方提价,我把价格压下来4%。” 姜染点点头说,“好,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哪曾想,下一秒,宁慕辞突然对着姜染和祈天明跪了下来。 祈南言下意识起身,但复又坐了下来,他知道,有些事情,阿辞有他的想法和做法。 “祈叔叔,姜阿姨,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们给了我一个家,但对于小宝的事情,我很抱歉。 “是我先对小宝起的念头,也是我卑劣的利用小宝的信任,在生活潜移默化让小宝对我形成依赖,” 我知道小宝什么都不缺,我什么也给不了小宝,我唯有能付出的只有我自己。” “我知道姜姨您有了让我继承公司的想法,股份我一分不要,我可以签署一份永久制劳动合同,以及放弃我以任何渠道得来的资金,全部转到小宝名下,生命还在,身无分文,直至死亡,永远为小宝效劳,莫氏效力。” 姜染和祈天明已经说不出话来,永久制,相当于一份卖身契,除了自己还有职业合同,也就是说除了莫氏,宁慕辞哪也去不了。 祈南言一直都知道,他的阿辞,爱他永远胜过爱自己。 当即站起身,跪在父母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爸妈,我相信阿辞不会负我,我亦一样,” “外公说爱人心会动,那是自我选择,我从小就选择了阿辞。“ 纯情的父母教不出多情的儿子,我看得见,爸爸很爱妈妈,我也一样。” 姜染扶起祈南言,祈天明扶起宁慕辞,眼眶微红说,“我看着你长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担心小宝长大所遇非人,是你我放心。” 宁慕辞差点落下泪,何其有幸,今生与前世不一样,遇到了最好的他们,而这一切也都是因为小宝,宁慕辞定定的看着祈南言,眼中满是爱意。 解决了一桩误会,祈天明想起大儿子,当即打电话说,“祈大宝,今晚把小裴带回家,一起家庭聚餐嗷,说完就挂了。” 第66章 竹马竹马33 祈南白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通过系统空间和祈南言建立对话。 “发生什么了?” 祈南言算准了他哥会联系他,当即说,“还能怎么,我在校园的事情传了到了老爸耳朵里,这不就说了。” 祈南白迟疑的问,“他们没反对。” “没反对,”突然祈南言嘿嘿一笑,“你猜爸是怎么知道你们的事情的?” 祈南白微微蹙眉,疑惑的说,“难道不是你说的?” “no,no,no,当然不是我了,爸妈他们自己早就发现了,等着你自个坦白呢。” “哎,你说你,自诩掌握一切,殊不知人心难明。”祈南言语气难掩嘲笑。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然后祈南白单方面切断了联系。 祈南白这边断了联络,转头就拨了电话给裴宿尧,“喂,阿宿,爸妈说今晚让我们回家吃饭。” 对方只说了一个“喂”字后,再无声响,只余细小的呼吸声,证明对方还听着。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电话才传来声响,“你说,爸妈?让我们?” “是,阿宿,我们。”祈南白重复一遍。 “你说了?”通着电话,对面声音不辨悲喜,但能隐约听出颤音。 “没说,爸妈比我想象中要了解我,比我想象中爱我们,小言说,爸妈早就知道了,只是在等我坦白。” “阿宿,我很后悔,我当时应该直说的,我知道你比我更想得到认同。” 电话那边传来细细的哭音,“对不起,我应该更信任你一点。” 祈南白叹了口气,“阿宿,你想疼死我吗?等会我还有个会,传出去飞天总裁会上晕倒,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嗯?” 对面忽而传来笑声,“你转行脱口秀吧,有潜力。” 听见裴宿尧爽朗的声音,祈南白吐了口浊气,“晚上我去接你。” “好,早点过来,我去买点东西给叔叔阿姨。” 祈南白揶揄的说,“刚不是还喊爸妈吗?现在又生疏的喊叔叔阿姨了,爸妈知道,可要难受咯。” 裴宿尧傲娇的说,“去你的,我可没答应和你结婚。” “爸妈都喊了,不结婚?裴总要玩始乱终弃吗?那我可要去裴氏楼底下喊了啊,就说,裴氏总裁裴宿尧,始乱终弃,负了我这糟糠郎。” 裴宿尧冷哼一声,“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嗷,什么糟糠郎。” 祈南白故作讶然的说,“这叫贴金了,那以后咱俩结婚,我出门自我介绍说我是裴总老公,这叫什么,镶金贴钻全身帝王绿。” “为什么我不是你老公?” “老公”,祈南白立马回了句。 回应他的是裴宿尧挂断的电话,祈南白笑了一声,摇摇头,正巧秘书敲门说会议要开始了。 裴宿尧挂断电话后,脸上红霞满天,手忙的不知道要干啥,一句话乱了他的心神。 会议结束,祈南白吩咐秘书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情,撂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重大急事再联系我。” 秘书早已对总裁翘班的行为习惯,反正只要当天事情处理完了就行。 驱车来到裴氏楼下,熟门熟路跟自己公司一样往裴宿尧办公室窜。 裴氏员工也见怪不怪,路过还会和他打声招呼,甚至私底下有不少人还是磕两人cp。 扣扣 裴宿尧头也不抬说了句,“进。” 办公室装修风格颜色为黑白,沉稳大气,裴宿尧一身黑色定制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护眼防蓝光眼镜,正专注看着一份文件。 十多年过去,沉稳的不只是祈南白,裴宿尧也褪去了当年校园的一挑八的狂傲,变得如平缓的流水,沉静安稳。 门关了,许久不见人说话,裴宿尧刚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笑的温情脉脉。 裴宿尧放下钢笔,惊喜的问,“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才十二点。” 祈南白坐在沙发上,面带笑容说,“有人想见我,我就来了。” 裴宿尧放下笔,走到祈南白对面,弯腰看着他的双眸,挑着眉,眼中带着笑意,似有若无的暧昧,“哦~,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想你?” 祈南白一把勾住对面人的脖子,往前一带,忽轻忽重的揉捏后脖颈的肉,而两人之间的距离仅两厘米,呼吸交缠,相融,复又入肺。 “哦~,可是我没点名啊,裴总,对号入座可不太好哦。” 裴宿尧轻嗤一声,眼中满是傲气,把人沙发背一推,长腿跨坐上去,凑近祈南白,单手拽住他的领带,一点点,慢慢的收紧,直至呼吸略微急促。 在祈南白耳边轻声说,“我倒是不知道,我公司还有谁是能让祈总大老远赶过来,只为一句“想见,便来了。”嗓音魅惑,轻吐气息拂过如玉的耳垂,宛若山野精怪,只为迷人心神,挖人心肺。 祈南白丝毫没有命门被他人掌握的恐惧,展颜一笑,似是山茶落地,尘土做胭脂,只为展现一刹那的美丽。 也就是这样芳华,攥住了裴宿尧的心神,不自觉松了手,恍惚间被人抱起来压在身下,肆意夺取呼吸。 回过神的裴宿尧迅速争抢,双方你来我往,均不想落对方唇舌,铁锈弥漫,更加刺激了裴宿尧,他追逐这那丝红,直至吮吸殆尽。 两人均是喘着粗气分开,祈南白的唇简直没眼看,又红又肿还渗出丝丝缕缕的血丝。 祈南白哑着嗓子问,“满意了?” 裴宿尧将唇上的血丝卷走,摇摇头说,“想尝尝你的血液的味道,刚刚的甜没尝出来。” 祈南白站起身,把裴宿尧也扶起来,整理他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神情平淡说,“只要你今晚还能记得这件事,我就如你所愿。” 裴宿尧双手抱胸,矜贵冷傲,“看不起我?” 祈南白在他耳边轻声说,“是看着就想“欺压”你”,成功看着耳垂慢慢变红。 裴宿尧转了话题,“不是有人想见你?还不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祈南白看他这恼羞成怒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翘起,“我来找我老公,请问你有看到我老公吗?” 裴宿尧轻咳一声,大爷似的坐下,双手还搭在沙发上,朗声说,“找你老公干嘛?” “当然是……”,说到这祈南白还故意停顿着。 裴宿尧像是被勾起好奇心的猫,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巴巴的看着祈南白。 祈南言见差不多了,狭促一笑,“当然是干了。” 正好来找裴总签字的秘书,正巧听见裴宿尧暴怒的声音,“祈南白,你不骚会死啊。” 第67章 竹马竹马34 随着时间一天天走向冬季,夜晚增长,白天短暂,才六点多,天空只余浅淡的亮度。 祈南白此时像一个人形挂件,两只手各提着五个大礼品袋,脖子上挂着两个,裴宿尧则是慢悠悠走在前头,十分闲适。 到了别墅门口,裴宿尧深吸一口气,稳了一下急速跳动的心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喷瓶,往脸上喷水,直至模糊了眼睛,拿过祈南白身上所有的行李后,使唤说,“瞅着干啥,开门。” 祈南白默默从空间拿出一颗药,悄摸吞了下去,然后指纹解锁。 门刚开,姜染闻声而来,当下的情况让她愣了一秒,又迅速恢复温婉的模样,暗暗的瞪着祈南白一眼,对着裴宿尧热情的说,“小裴,放下快放下,你来就好,不用带什么东西,看看这脸上全是汗的,”说着拿出携带的手绢擦汗,美眸中溢满了心疼。 鼻尖传来母亲的味道,脸上是母亲的关怀,裴宿尧心蓦的一酸,眼睛漫上丝缕的红,他想,原来妈妈的关心是这种感觉,记忆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妈妈,”裴宿尧不自觉呢喃出声。 姜染的手一顿,替裴宿尧仔仔细细擦完“汗”后,牵着他的手,笑着说,走,尝尝爸爸的手艺,他可是很久不乐意下厨了,我呀,也是沾了小裴你的福分呢。 裴宿尧回过神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后,心扑通跳的很快,害怕弥漫在心头,但姜染温柔的模样,让他心落回原位。 “哪有,肯定也是因为您,我沾了您的福分才对。” 母子俩有说有笑的坐在沙发上,独留祈南白站在门口,苦哈哈的开始搬运礼品。 祈南言放下游戏机,面对宛如母子两人,开口调侃,“妈,您这是另一个儿子终于回家了,稀罕的不行。” “那是,我一见小裴就喜欢的不行,总觉得他该是我儿子,现在可算是找回来了,我这心里圆满咯。” “是是是,您这是有了新儿忘了旧儿,裴哥没来之前,我还是您贴心小棉袄,要给我剥桔子吃呢?现在,现在我只能自己来咯。” “行行行,剥,立马就剥”,姜染拿起刚未剥完的橘子,接着剥起来,一分为二,留下最大的给了裴宿尧。 祈南言大爷似的张嘴,姜染笑着半个全塞进他嘴里.。 而裴宿尧被喂了一瓣去了橘络橘子,甜滋滋的味道直接落入他心里,整个人放松不少,而他没看见的是,姜染和祈南言之间相视一笑。 橘子吃完,这时候祈天明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小裴来了,水果少吃点,留着肚子等会等我的大餐。” 裴宿尧紧张的立马就想站起来,却被姜染按住了,对方还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 裴宿尧笑着说,“那等会我肯定要多多的吃,不辜负您的手艺。” “行,不许剩。” 祈南白放好东西,来到客厅,姜染直接无视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还要小裴拿东西,要是她遇着这么一个,肯定把东西全扔他脸上,以上来自姜女士第一想法。 被亲妈无视,老婆又被亲妈霸着,小可怜祈南白只能去找他的弟弟,然后得到了祈南言的远离,具体表现为,祈南白刚坐下,祈南言就走到另一边坐下。 祈南白:…… 祈南白:那我走? 没过多久,宁慕辞搞完工作也下楼了,祈南言立马抛弃游戏机,黏在他身边,两人甜蜜蜜咬耳朵,客厅俩俩坐着,衬的祈南白形单影只,十分孤独。 直到祈天明中气十足的一嗓子,才拯救了他。 “老婆,大宝,二宝,三宝,小宝,开饭了。” 餐桌上的菜堪比过年,鸡鸭鱼肉海鲜基本都囊括了进去。 祈天明率先举杯说,“来,所有宝贝们,让我们为咱们一家人的团聚,共同举杯。” “干杯” 六人异口同声,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姜染和祈天明把裴宿尧碗用菜盖的严严实实的,当然宁慕辞也没放过。餐桌上聊的热闹,比以往更加热闹。 下午的时候,姜染就让吴管家把祈南白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裴宿尧住,里面洗漱用品,包括衣服什么一应俱全。 这是自打知道他们相爱后,姜染买东西的时候,都会买四份,慢慢添置,才有了如今。 裴宿尧看着这间以他的喜好布置的房间,终是忍不住落下眼泪,扑进了姜染怀中,无声无息哭着。 姜染目光温柔,嘴角是一抹温暖的笑,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背部,柔声说,“里面日常衣服和睡衣,我都是根据小辞身形买的,我看你们俩差不多,剩下的,等以后我们慢慢添置,楼上还有一个属于你的专属衣柜,我们全部添满。” 裴宿尧哽咽的说,“谢谢妈妈。” “不客气,”姜染捏了他的脸颊,“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晚些时候,喝杯热牛奶再美美睡一觉。” 裴宿尧第一次感觉来自母亲的捏脸,红着脸说,“好的,妈妈。” 裴宿尧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微笑,笑的像个小孩,现在的场景如梦成真,让他感觉不可思议,就像是躺在云层里。 这时,门被敲响。 裴宿尧以为是姜染还有什么没交代,快速走过去开门,门外祈南白端着热牛奶,自顾自往里面走。 “阿宿,开心吗?” 裴宿尧走过去抱着给他带来一切美好的男人,闭着眼睛轻声说,“你应该问我,幸福吗?”不等祈南白说话,裴宿尧接着说,“白白,我很幸福,有你,有爸妈弟弟他们。” 祈南白眼中漾着细碎的光,柔声说,“我也是。” 两人就这么静静待了一会,祈南白离开了裴宿尧房间,却在自己房门口见着了他爸。 祈天明面色平淡的说,“跟我来书房一趟。” 紧接着,祈南白就被爸妈联手教育了一顿,出书房的时候,脚有点瘸,祈南言幸灾乐祸飘过。 祈南白能怎么办呢?当然只能受着了,谁让他下午“骚呢”,现在火烧来了,只能挨着。 第68章 竹马竹马35 短暂的欢乐过后,迎来的便是短暂的分别,祈南言和宁慕辞回到学校,而祈南白和裴宿尧则是继续工作,只是心照不宣的是,裴宿尧自打那天之后,就在祈家住下了。 祈南言那张公然示爱的接吻照,也被祈南白找人压了下来,并不是怕丢脸,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人议论和打扰祈南言。 晚上九点,在宁慕辞经常待的大树下,两人吻别。 祈南言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家里阿姨炖的汤和一些卤味,他知道沈观和肖子琅不是本地人,所以他们周末基本不会回家,而古舒,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更加不会回去。 打开房门,祈南言高举两个保温桶,大声说,“兄弟们,我回来了,还给你们带吃的了。” 结果,寝室就沈观一人孤零零在。 沈观笑着说,“他俩都出去了。” 祈南言把东西放桌上问,边打开盒子,边问,“这么晚了,他们干什么去了?” “老大去压操场去了,老二网吧去了。” 祈南言放下手里东西,转头眼神亮晶晶看着沈观说,“压操场?这是有情况啊,才一个周末,看着不声不响,做事惊天动地。” 沈观嗅了嗅,问“什么东西,好香啊。” 祈南言招手说,“快来快来,家里做的汤,特地带过来给你们尝尝,非常的鲜美。” “那我可就有口福了。” “那是必须得。”祈南言自豪的不行。 沈观打了一碗汤,边喝边说,“就是那次联谊,肖老大和咱们同届的女生加了微信,这不今天约着人家出去走走呢。” “汤好喝,阿姨手艺不错。” 祈南言笑着说,“这可不是我妈做的,是我爸熬的,我爸可舍不得我妈动手。” 沈观羡慕的说,“叔叔阿姨感情真好。” “那是,” “不过古舒怎么上网吧去了?他不是配了一台电脑吗?”祈南言疑惑的看着沈观。 “新出的游戏,嫌弃网络不好,又觉得配套设施玩起来才爽,这不就出去了。” “行吧,你先吃着,我洗漱去了。” “行。” 将近十一点,古舒和肖子琅前后脚进门,幸好天气还不算太冷,又有保温盒温着,两人拿着东西到外面吃完了,又把保温盒洗了才进来,彼时,祈南言和宁慕辞通完电话,早已进入梦乡。 又一月,风起枝丫无踪影,片片金黄铺满地,空气已经隐隐有了冷感,而祈南言后开也逐渐少了回宿舍休息,宁慕辞那儿的东西早已超过了寝室。 去教室的路上,祈南言自成一道风景线,纯色内搭,外面套了一条米蓝色拼色冲锋衣,下身是一条直筒修身牛仔裤,一双白色板鞋,配上那一张帅气的脸蛋,不少路过四人身边之时,频频侧目。 古舒撞了一下祈南言,挤眉弄眼说,“哎,就你这张脸,考不考虑出台啥的,肯定有大把人愿意为你买单。” 祈南言白了他一眼,“你看我缺钱还是缺人?俗话说,拆人姻缘,必定没钱。” 古舒一脸懵,“什么意思,咋还能和钱扯上关系?” 旁边沈观接话,“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你毁亲,不就是拆庙,那佛祖肯定不会保佑你有钱和有前途,后半生铁定穷困潦倒。” 古舒正气十足的说,“当代世界,唯物主义,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dang”。 肖子琅刚竖起大拇指,就听古舒立马说,“祈小宝,祝你和宁哥长长久久,长相厮守。” 肖子琅默默地翻转了拇指。 四人刚回到教室,一个女生就抓了一把糖给肖子琅,说是家里做的手工糖,科技活少,如果喜欢可以找她买之类的。 肖子琅红着脸说了句谢谢,坐在位置上,肖子琅率先尝了一个,确认味道可以后,才分给了古舒他们,祈南言挥挥手,意思在给他一颗。 最后一节课下课,祈南言想起昨晚宁慕辞说的那家蛋糕店,趁着阿辞还没下课,打算先去买点,和另外三人告别往校门口走。 把玩着手机,但是路却越走越偏僻,直至没什么人烟,突然站定开口,“都已经跟到这了,还不打算出来吗?” 而此处就只有祈南言一人,被其他人看见,铁定会以为发神经。 半晌过去,祈南言也不着急,空气突然一阵波动,祈南言霎时动了,一颗弹珠破空而去,打散了波动,不过二十几秒,他的对面显现一个人。 一副成功人士的装扮,长得中规中矩,国字脸,男人开口,“没想到,哪怕是力量被封的只剩下一成不到,居然也能发现我” 祈南言双手插兜,站姿懒散,“就你们那死尸味,我即便是力量全无,都忽略不了,隔老远就闻到了。”说着还挥了挥空气,像是难闻的不行。 男人冷笑道,“没了力量的你,和凡人无异,也就只能耍耍嘴皮子,等我待会斩下你的头颅,掏出以你的心脏,以祭吾王。”男人手中化出一把黑色镰刀,上面黑红雾气缠绕,隐隐伴有哀嚎声。 望着那把本不应出现的镰刀,祈南言瞟了一眼天际,似笑非笑,而空间稍稍一顿,似是某位的心虚。 “我说你这么有胆量对我出手,原来是“狼狈为奸,苟且一通,不过当初全盛时期道加都接不住我一剑,如今你又算什么东西。”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惹怒了男人。 “闭嘴,吾王的名字岂是你能直呼的,今日便用你的血热吾王身。”男人手持镰刀径直朝他冲了过来,神色狠辣。 祈南言神色不变,手中白光微显,复又立马消失。 男人看着,冷笑说,“糖好吃吧,上面东西特地为你添加的。” 祈南言咂吧嘴说,“你还别说,味道真不错。” 就在镰刀将要劈到祈南言头上之时,一只手突然出现,拽着祈南言就跑。 而男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迟钝一瞬,震惊为什么自己设下的阵法为何让一个凡人闯了进来。 这时,传来一道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祈南言语气悠扬,“当然是我因为我手滑不小心戳了个洞,谁知道你们修罗的东西还是那么垃圾。” 男人气急,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第69章 竹马竹马36 郑鹤安拽着祈南言飞快穿梭,沉浸在着急世界他,完全没有发现,身后那“人”始终距离他们有一定的位置,而身后的祈南言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更是没有一点的惊讶,似乎早就料到。 眼见快到有人烟的地方,祈南言眸色一暗,一块金色碎片自手中急射而出,洞穿了身后男人额头,男人眼神惊愕,如同烟尘一般消散,独留下一缕红色烟雾,想要钻进地下,却被金色碎片化作一个小网网住。 “行了,我刚看了,人已经不见了。”祈南言停下奔跑,淡淡开口。 郑鹤安警惕往后一看,确实男人已经不见了,此时他满头大汗,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而祈南言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别说喘气,连汗都没几滴,指尖白光一闪。 郑鹤安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喘的也没那么厉害了。 祈南言靠在墙上,神色淡然的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你信吗?” 祈南言轻嗤一声,“荒无人烟的地界,你路过喂蚊子吗?看不出来你人还怪好嘞。” 郑鹤安怒视祈南言,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郑鹤安,你是专门去找我的吧?” 郑鹤安讶然打量着对方,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俩并没有见过面。” “你的每一岁我基本都在我妈那见过,只是你没见过我而已。” 郑鹤安脸色黯然,过了好一会才问出了那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阿姨她不恨我吗?如果不是为了我,我妈也不会铤而走险绑架你。” 祈南言反问他,“看着自己母亲被抓走,你不恨我们吗?让你没了母亲。” “还有我妈恨不恨你,你难道不清楚?” 郑鹤安望着祈南言,突然笑了,俏皮开口,“你猜。” 回应郑鹤安的是祈南言的白眼,“我猜,你猜我猜不猜。” 郑鹤安毫无形象大笑起来,随后却又突然收敛了笑意,认真的说,“那次亲眼看见的时候,是恨过的,可后来不恨了,反而还很感激你们。” 祈南言用一种这孩子傻了的眼神看着郑鹤安,但其实他心里门清。 “小言,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叫都叫了,你现在来问是不是晚了点。” 郑鹤安咧着白牙说,“那不行,我妈告诉我,做人要有礼貌。” “这种先斩后奏的礼貌,可以不要,因为没必要。” “你可真有意思,不过,你觉得郑妏是我妈妈吗?”郑鹤安忽的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祈南言望着郑鹤安的眼睛,像是要从眼睛望进他的心里,“她给了你生命,是你妈妈,但她在你生命中没留下太重的痕迹,”后面的话,祈南言没有继续。 郑鹤安的脸上满是释然,“是啊。” “所以,小言,我有家了,有疼爱我的父母,有对我很好的弟弟妹妹,爱能消磨仇恨,亦能爱生爱。” “她永远在我心里留有位置,可我会永远会更爱我现在的家。” “我知道阿姨一直在暗中关注我,包括我现在健康的身体也是因为阿姨,所以,小言,早在六岁那年就不恨了。” “所以这就是你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这几天课也不上了,跟个跟踪狂一样盯着我的原因?” “什么?”话题转的太快,郑鹤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脸色茫然看着祈南言。 “我还以为是哪个疯狂的爱慕者,干出跟踪这样疯狂事,吓得我差点报警。” 郑鹤安拍拍屁股站起来,凶巴巴开口,“喂,祈小言,没人告诉你,长得好看,不是你自恋的理由吗?” 祈南言眉梢微挑,“长得好看不是理由,那是什么,how are you吗?” 郑鹤安辣评,“牛头不对马嘴。” “因为天鹅不和癞蛤蟆亲嘴。” 郑鹤安笑着说,“不愧是中文系,嘴皮子就是溜。” “那理工专业的你,微积分肯定非常优秀。” 郑鹤安想起自己挂科的微积分,脸色黑的不行,咬牙切齿的问,“你有因为嘴被人揍过吗?” 祈南言故作沉思,而后问,“被男朋友的嘴揍过算吗?” 郑鹤安被强塞了一嘴狗粮,拳头硬了,一字一句说,“不~算~。” “哦,那就没有,那你想听听我是怎么被男朋友嘴欺负的吗?”祈南言无辜的模样,像是真的只是聊“欺负”的事情。 不等郑鹤安说话,祈南言继续说,说关于他的嘴是怎么被宁慕辞的嘴欺负的,回应他的,是郑鹤安的拳头。 郑鹤安: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劳资又不是忍者神龟,还有啊,他们之间的话题,到底是怎么从“恨不恨”,聊到“嘴不嘴”的问题上的。 回到家的郑鹤安,看着家人热闹的氛围,忽的感觉身上一松,像是有重东西突然卸下了。 “爸妈,小文,小丽,我回来了,还给你们带来超好吃的蛋糕。” 祈南言刚把小甜品放进冰箱,系统空间传来祈南白的声音,“解决了?” “解决了,因果已成,欠了的终要还的。” 祈南白语气中带着隐隐的笑意“那这还的是不是太轻松了点?完全就是你拉着他还的,我可不信一个普通凡人,能听见修罗和别人的密谋。” 祈南言躺在沙发上,翘着腿悠闲的说,“他只是其中一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行,我知道了。” 断了联络后,祈南言放出了那只修罗的“魂”,一缕红光,刚一放出,那只修罗就在房间横冲直撞,想要逃离。 结果却被捆扎金色的网上,被电的痛苦大叫,红色都暗淡了不少。 祈南言跟看戏似的看着红光挣扎,等他不动了,才慢悠悠开口,“呦,怎么不跑了,喏,门口在那呢,跑了你就自由了。” 红光默默远离了他。 “啧,真没意思,刚威胁我的劲呢?燥起来啊。” 红光使劲摇头,像是在说“不了不了。” “听不懂,变回原样。” 红光嗖的一下变成了缩小版的中年男人,男人面目狰狞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祈南言撑起头说,我一向听劝,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先杀吧,然后修罗体验了,被刀捅死,被针扎死,被炸\/\/弹炸死,等上百种死法,两小时后,修罗的光芒又暗淡了两分。 “怎么样,杀的你舒不舒服,是不是浑身气爽,甚至还想再来一遍?” 修罗默默往后退,然后喜提,“电死。” 祈南言笑吟吟的说,“哎呀呀,你真细心,居然记得自己没有被“电死”哎。” 修罗简直欲哭无泪,想回到放狠话的时间,直接让他给自己来个痛快 第70章 竹马竹马37 正当祈南言想说什么,门传来解锁的声音,顿时眼神一亮,像是猫咪知道主人回家了,连忙让修罗消失,让他自己体验剐的感觉。 宁慕辞手里提着菜和一些零食,刚站好,刚还在沙发上的人就已经跑到了他身上,大长腿挂在他的腰上,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阿辞,好累哦。” 宁慕辞带着小宝牌挂件,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把人抱放在观景窗上,原本祈南言就比宁慕辞高,此时更是高出了一个头。 窗外的天空上是半弦月,只有点点星星缀在上面,宁慕辞仰头看着他的小宝,像是虔诚的信徒,专注热烈的看着予他新生的神明,眸中的爱意堪比天上星辰。 而他的神明,粲然一笑,他就像沙漠旅人遇到了水源,像迷茫的使徒找到了信仰,而后,宁慕辞,听见了需要一生去感悟和了解的三字臧言。 祈南言低下头,与他额头相对,闭着嗓音轻柔却坚定,“我爱你。” 回应他的是扣在后脑勺的手,和唇上的温热,宁慕辞心想,“我罪该万死,终究是亵渎了我的神明,可若再来一次,不,再来千万次,我只会有一种选择。” 宁慕辞买来的菜,在当天晚上终究是没派上用场,倒是祈南言买的小蛋糕派上了。 次日,屋外阳光大盛,连遮光的窗帘都没能完全挡住,祈南言下意识把人往怀里搂了搂,而后睁开眼,低头望着怀里的人,睡得小脸红扑扑,眼尾微红,恰如朝霞落日映黄昏。 在他额头轻柔落下一吻,闭眼静静抱着人温存,脑海中想着等会给阿辞做什么好吃的。 怀中人动了动,祈南言算算时间,阿辞睡了也不过才六小时,当下指尖白光轻闪,捂住宁慕辞的双眸,颤动的眼睫轻扫掌心,在祈南言看来,就是撒娇的小猫,可爱的不行。 原本有点意识的宁慕辞,后又陷入沉睡,嘴角略弯,面部柔和恬淡。 宁慕辞再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两点,看到这个时间,很是震惊,他居然睡了十个小时。 ——真,运动有助于睡眠? 那有些事情,以后多点也不是不行,毕竟睡眠睡得好,生活没烦恼,幸福和谐,生活有解嘛,宁慕辞表面坦荡荡,手指却忍不住蜷缩起来。 正在看书的祈南言可不知道,就因为自己让某人多睡了一会,还能有这好事。 看完书末最后一字,祈南言放下书,微微低头,借着微光,他看到了宁慕辞红透的耳朵。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宁慕辞往被子里躲了躲,徒留眼睛露在外面,可有些东西,嘴不说,眼睛也能说出来。 祈南言被他躲藏的小模样,可爱到了,笑意跑出了眼睛,躺进被子里,伸手将人搂在怀里,轻声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宁慕辞被子下的身体动了动,似是不确定,后又大幅度动了一下,这下他确定,和平常一样,除了一些地方不是很舒服,倒是腰不疼,腿不酸。 宁慕辞想,到底是他天赋异禀,还是……还是……,算了,不管是什么,好像都很容易打击到小宝的自尊心。 “腰疼腿酸。”宁慕辞头靠在祈南言胸膛。 这下轮到祈南言疑惑了,昨晚在阿辞睡着后,他用灵力为阿辞舒缓肌肉和脉络神经,按道理来讲,应该不会,难道是他太强悍了? 指尖白光灵力,游走于腰腹和大腿,为宁慕辞再次舒缓神经和肌肉。 宁慕辞只觉一阵暖意在全身游走,让他又有点昏昏欲睡,之前因为操盘和论文的事情,都是凌晨一两点才睡,现在周身舒缓,可不就想睡觉。 “阿辞,先别睡,我们吃了饭再睡好不好。” 宁慕辞迷糊回了他一句,“好。” 祈南言也不指望他此时能立马清醒,索性起床,为他穿衣洗漱. 没了被子遮掩,宁慕辞浑身上下除了脖子基本找不到一块好地,红梅处处烙印,连脚背都没放过。 而宁慕辞没照镜子,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惨状”,还任由罪魁祸首为他换衣服,乖的不行,让抬手抬手,让伸腿伸腿。 祈南言倒是没有再起念头,毕竟他自认为他不是禽兽。 把人抱上来抱下去,也麻烦,祈南言索性就在卧室支了个小桌子,全部都是宁慕辞爱吃的菜,清蒸大虾,糖醋里脊和酸辣土豆丝,配上一碗皮蛋瘦肉粥。 先伺候好怀里的祖宗,剩下的东西祈南言风残云卷一扫而空,为宁慕辞盖好被子,调好空调,穿着一席睡衣开始收拾房子。 脏了床单丢进洗衣机,又打水把观景台的脏了的地方擦了,油乎乎的沙发布换上新的。 昨晚买来的菜放冰箱,地上的奶油经过一晚上,化成牛奶粘在地上,拖不干净,只能动手一点点搞。 一个小时候后,祈南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露出一个自豪的笑容。 卧室门打开,宁慕辞披着外套走出来,打着呵欠,脚步一顿,他的小宝站在光里,笑的开心,太阳照进眼睛里,像会发光的琉璃,身后阳台绿植滴着水珠,小小的多肉胖嘟嘟。 宁慕辞脑海中涌现一句话。 ——他站在光里,万物不及。 时光匆匆,恍然间冬天已到,今年的祈家比往年更加热闹,今年的压岁钱,除了祈天明和姜染给的,宁慕辞给了祈南言,他将自己所有的钱汇聚在一张银行卡里,当做压岁钱塞进了红包。 这不是宁慕辞第一次这样做,亦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每年都兑现着他的承诺。 祈家老宅一如往年一般打电话过来询问,但祈天明直接给挂了,顺带把老宅所有人拉黑。 年过了一个多月,祈南言才想起曾抓到的修罗,在放出来的时候,他的魂光时亮时不亮。 修罗气息微弱的说,“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祈南言笑眯眯摇摇头说,“这点痛苦,不足以弥补你犯下的恶。 修罗愣住了,他想破脑子也没想起,他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被网住,一遍遍受尽剐肉之刑。 祈南言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关于原剧情的事情,身无分文的郑妏若有千万,怎么可能只为复仇而付出所有。 原剧情的“祈南言”,又何尝不是因为相同的名字,而遭受无妄之灾。 名字相同,是缘分也是补偿,祈南言决定送对方一件大礼。 第71章 竹马竹马38 万物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岁月更迭,花开花又落,周而复始,死亡又新生。 大四宁慕辞刚一毕业,立马空降成为莫氏的总经理,因为前一年多以来的业绩摆在那,倒也无人敢置喙,只是有人在的地方总免不得勾心斗角,无非是多与少。 姜染知道,但没插手,毕竟宁慕辞是以后要接手整个莫氏,如果连小事情都解决不了,那她倒不如换人。 刚进入莫氏,宁慕辞整个人忙的像个陀螺,虽然在此之前早已了解过,但那时候他的权限还不足以了解全部。 而祈南言大二一到,就正式和宁慕辞住在一起,对此,他的宿舍那三个“好兄弟”送给他的乔迁礼物全是“泡泡”和“炒油”。 大三的课业比较少,闲来无事的祈南言,开始在网站写起了小说,他走的沙雕风格,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起初小说没几个人观看,直到宁慕辞知道后,一夜爆火,其实也不是别的,就是我们宁总,在股市新赚了一点小钱钱,毫不犹豫全部打赏给了祈南言写的小说,打赏榜上甩了第二名四个零。 起初有人只是好奇,这本书到底有什么亮点,值得土豪砸钱,后来则是完全被这本小说的沙雕征服。 评论底下,不少人留言说, “爱了爱了,这男主,屁话不多,开口就是怼。” “男主和黑粉互怼,口头禅笑死我,永远都是那句,“你有病啊”,谁懂我这狗屎一般的笑点。” “楼上姐妹,他不是怼黑粉才说,他是无时无刻不说。” “最新一期综艺看了吗?那首白莲诗简直要笑死我,。” “面前好大一白莲,屁事不少挺多言,” “红唇扑粉抛媚眼,故作清高谁都舔。” “救命,都怪文化不太高,想来想去唯卧槽。” 总之祈南言的书就因为宁慕辞这一骚操作火了起来,吸了不少的粉丝。 又一年春秋,宁慕辞彻底在莫氏站稳了脚跟,姜染也开始慢慢放权给他,和祈天明一样过上了半隐退的生活,每天逛逛街,美美容,和小姐妹打打牌,生活简直不要太滋润。 祈南白在三十二岁这年和裴宿尧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几乎大半个a城的富豪们都前来祝贺,更是在全程直播,各大企业led屏,全部实时跟踪。 这一场高调的盛大的婚礼,直至一月之后,都还挂在热搜榜上,为人津津乐道。 与之相反的是,祈南言和宁慕辞的爱情,一直都很低调,他们在一个很平淡的晚上交换了戒指,也在一次平常的旅游下在国外结婚。 在宁慕辞彻底接手莫氏的时候,祈南言过上了,前期啃父母,后期啃老婆的咸鱼生活。 老婆有时间了,就一起出去旅游,老婆没空了,就在家没事码码字,做做饭,送到宁慕辞的公司,和他一起共进午餐,每天睡到自然醒,他们大学租的房子,也被他俩买下来,当做两人爱的小窝。 宿舍另外三人,古舒当了兵,经过无数捶打,成了特种兵王,沈观留在学校成了教授,肖子琅和当初压操场的女生回老家结婚,那也是他们自打宿舍分别后,唯一一次相聚之时。 四十岁的时候,祈南言和祈南白一如小时候,坐在花园的摇椅上聊天。 “小言,还舍得走吗?” 祈南言轻笑一声,“本来早该走了,但是因为留念,所以拖到了现在。” “可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你的力量会消失大半,下一世,也许不会有个健康的身体。” 祈南言轻轻晃动摇椅说,“哥,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发觉哪里不对劲吗?” 祈南白迟疑的说,“你是指力量的事情。” “啊,我忘记和你说了,当初收拾那个小喽啰的是时候,顺带灭了原来的祂,所以他对我们的禁锢小了。” 祈南白轻笑,“猜到了,但是不确定,毕竟一方天道,和当界万物有联系,一般无法消灭。” “话是如此,但能成为祂,可以偏颇,但不能绝对失衡,否则,那便失去了资格,这也是为什么成为天道,必定要断情绝爱,绝对公允。” “这也是你当时斩了和郑鹤安因果的原因?”祈南白转了话题。 “是啊,毕竟他可是有大用的,只要在原来的轨迹稍加修改,他们会有更好的明天。” 祈南白揶揄开口,“陆年唅还得谢谢你,替他除了一个包藏祸心的祂。” “也不用,麻烦你跟他说说,让他准备几条超能钢化门让我踢一下得了。” 祈南白失笑,“你还惦记着呢?” 祈南言耸耸肩说,“没办法,踢起来解压。” “回去了,哥,太阳太晒了。” 祈南言迎着背对着太阳,身前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恍惚间,他想起了小时候,姜染牵着他的手回家的时候。 客厅里,祈南言走过去,抱了一下姜染,又抱了一下祈天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不期然,姜染和祈天明心里突然漫上难过,但是为何难过,他们又说不出来。 踏上最后一层阶梯,祈南言忽然转头笑着说,“爸妈,午安。” 夫妻俩很懵,但还是顺着他说,“午安。” 卧室里,蓝色胖乎乎顶着狐耳的系统77看着眼前的祈南言,很是懵逼,他刚做完一个任务回到主神空间站,就被boss大大丢到了这里。 祈南言忍不住就动手rua了起来。 这熟悉的rua法和力度,让77一下子就想起来对面是谁。 他惊呼道,“言言,是你。” “呦,还记得我。” 77愉快的朝着祈南言转了一圈,开心的说,“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呀,你对我最好了。” 祈南言看着单纯的77,“那我还可以对你更好,你要不要。” 77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呀好呀。” 祈南言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脸说,“那我予你一场重生好不好,我感受过了,爸妈很爱你,会最爱你。” 77懵了一会,毫无预兆豆大的泪珠一滴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祈南言拿出一个比他身子还大的碗替他接着,调侃说,“别等会把家淹了就不好了。” 77破涕为笑,一头撞在祈南言额头上,奶声奶气的说,“人家是男孩子,没有那么多眼泪。” “好好好,那现在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祈南言轻轻摸了摸77的头说,“重来一次的你,会顺遂平安,一世长欢。” 77在祈南言掌心蹭了蹭说,“与您同名,何其有幸,言言,永远幸福哦,不要辜负他。” “统小鬼大,闭上眼睛。” .......... 77再度睁眼的时候,回到了被拐卖的那一晚,门被悄悄打开,月光照亮来人。 姜染对上小儿子的眼神,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哼起了童谣,在熟悉又陌生的母爱中,77闭上了眼睛,睡得香甜。 第72章 抢婚1 朝阳花已醒,在初次见面大树上,祈南言和宁慕依偎坐在粗壮的 ,脑袋靠着脑袋。 天边露出一抹金光,为世界披上金色,祈南言闭着眼睛问,“走吗?” 慕辞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手指拂过祈南言精致的眉眼,柔声说,“走吧,咱们下个世界见。”尾音微扬,很是开心 祈南言轻笑一声,说,“下个世界见。” 葱绿的大树上,两人的身影化成金色,像是和天边的朝阳融为了一体。 ............ 祈南言再度恢复意识,率先听到的是,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奏乐声,听这乐曲,似乎是在成亲。 甫一睁眼,入目一片红,他头上盖着一块红布,他还没理清楚情况,原剧情便涌上脑海。 任务发布人:赵欢言 原身赵欢言,大黎皇朝户部尚书之庶子,出生之时,天降异象,一得道高僧为其批命,若为男儿身,则家破人亡,颠覆山河,若为女儿身,则平步青云,富贵加身。 出生后,得知是男儿身的户部尚书赵文泽,当即就要摔死孩子,以免灾祸降生,却被高僧阻止,坦言若是男扮女装,亦可青云,当夜所有知情人一夜消失。 尚书府再无庶子赵欢言,唯剩嫡次女赵欢言。 赵欢言至七岁,赵文泽不仅未有上升,反而因差误,遭到当今圣上训斥,尚书位差点不保,至此之后千娇万宠的赵欢言渐渐失了宠,在尚书府饱受欺凌,唯有和亲生妹妹相依为命。 又十年,赵文泽在尚书位再未曾升迁,只道庸僧误他,遂将男扮女装的赵欢言嫁给了刑部尚书之幼子,一为泄愤,只因他知那幼子好男风,且手段狠辣,二为攀上刑部尚书,只因其女入宫为妃,隐有升迁之意。 嫁人的赵欢言,不过半月,便被虐待致死。 心愿任务:恢复男儿身,建功立业。 接收完剧情祈南言有点懵,恢复男儿身是个什么鬼?感情他现在是男扮女装,阿辞不会嫌弃他吧,呜呜呜。 祈南言多少有点欲哭无泪,前两个世界好歹还是男生,虽然这个世界也是,但他不会真的要开启“追夫”之路吧,但祈南言又转念一想,突然也有点刺激是怎么回事。 接收完了原身的剧情,接下来就是慕辞的剧情线。 莫慕辞,大黎朝太子,三岁能文,五岁能武,论其宠爱,其他皇子公主皆要逊色半分,喜黑衣,为人亦是狂傲不羁,做事向来只凭心意,也因此在民间落得个“纨绔太子”称号,但无人可以否决的是,这位纨绔太子长得,面若赤阳,灼灼风华,浑身流露着无双贵气。 按理说,这样性格的莫慕辞,将来荣登大位,即便是无法成为文治皇帝,亦可驰骋疆场为一代武皇。 架不住千防万防,小人难防,野生系统带来的异世之人更难防,异世之人邵景谦一朝猝死穿越,得到一个名为无上帝师的野生系统,要他修正剧情,辅助三皇子莫寻池登帝位,届时他将成为一人之平,万人之上的帝师,手握权势,永享富贵。 现世界当牛做马,异世界翻身做主,邵景谦没少利用现代技术,敛财建军,迅速壮大三皇子莫寻池势力,在衡安帝驾崩后,莫寻池以遗诏有假为名造反,冷冰刀剑又怎比得上火枪热炮,不过短短一刻钟,皇城八万驻军被莫寻池八千镇压,而莫慕辞,后囚于冷宫,误食毒药身亡。 祈南言靠在背板上,被宽大袖口遮掩的手指,有节奏敲打着,一般在他思考的时候,不自觉就会这样。 祈南言嘴角勾起,被精细妆点过的脸,艳若桃李,明媚似霞,却露出几分邪肆。 “上一世界重生,这一世界野生系统,老陆啊老陆,你这三千小世界都快漏成筛子了,还在你的办公室钓假鱼呢。” 远在主神空间站的陆年唅,叒打了一个喷嚏,拿纸巾擦了擦后,继续撑着脑袋无聊的钓他的假鱼。 祈南言心想,算了,一件事情是帮,两件事情也是帮,他总比他哥靠谱点。 唰的一下直起身,对哦,他哥嘞,怎么只有原剧情没有他哥,他哥到哪去了,祈南言去系统空间瞅了瞅,只看见一张破纸,是他哥留给他的。 大意是,“小言,我要和你嫂子过二人世界,剧情留给你了,无事勿扰。” 祈南言微笑,真的他的好亲哥哥,他还记得他是自己的系统吗?哦,可能记得一点,不然也不会忘了把剧情留给他,让他不至于抓瞎,但弟弟估计就算了,也干不出这种有了嫂子忘了弟弟的丧良心事。 祈南言吐槽完后,分析自己现在的情况,按照当下的情形,他应该是在嫁人当天,至于为什么他那便宜爹敢这么大胆,不怕自己说出男儿身,是因为他亲妹妹还在便宜爹手中。 至于要怎么恢复男儿身,一颗假死药就能解决,后续就单看自己是进官场还是入疆场,但他比较偏向前者,在神界那会打打杀杀多了,现在只想和平度日。 (其实就是怕驰骋疆场,没法时时刻刻陪在老婆身边) 至于他那便宜爹一大家子,那就如那位老秃驴所言,家破人亡好了,小时候那么信奉,长大后自然也得“尽孝”不是,完美诠释那句, ——小时候你把我当宝好,长大后我把你做宝搞。 至于那个携带系统的异世之人,祈南言眸光一冷,不该出现在此世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正当祈南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嚣,轿子大幅度晃动,像是在躲避什么。 粗犷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尊驾已至,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祈南言眼神一亮,“太子?是他想的那个太子吗?阿辞来了,”祈南言赶紧坐好,目前男儿身已丢,形象是万万再不能丢的,只是以女儿身,要怎么靠近阿辞呢? 轿子不得已被停放在地上,周围观看的百姓和接亲人哗啦啦全部跪在地上,高呼“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声音洪亮响彻此方天地,还似有余音。 莫慕辞一身黑衣,上绣着金色云莲花纹,满头青丝全拢,高高束起,其中几小缕编成小辫,红色丝绦做固定,余下长条缀在发丝间,剑眉星目,神色肆意张扬,快速挥舞着马鞭,胯下是一匹威风凛凛的黑色绝影马。 路过祈南言所在的花轿之时,疾驰而过的风,掀起红色的轿帘。 莫慕辞不经意的一瞥,正好和因为好奇而掀起盖头的祈南言,视线相撞。 就是这一眼,让莫慕辞心跳忽的漏了一拍,轿中人眼神潋滟,两腮似云霞,唇似红果一般柔软可口。 第73章 抢亲2 天知道,祈南言只是想偷偷看一眼,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他的计划中,外形还是女儿身的他,真不适合见面,他怕第一眼印象不好,影响后面和阿辞甜甜蜜蜜。 祈南言不是很能确定,慕辞对他是仅限男,还是男女都行,虽然他想知道,但他并不想在慕辞记忆全无的时候冒险。 但有些事情,想得快,其实答案也来的快, 原本已经离开的莫慕辞,在所有手下惊愕眼神中,驾马折返回来,还是直接到了花轿旁边。 主事人一看得遭,连滚带爬的跪在马下,抖着嗓子说,“太子殿下千岁,不知您有何吩咐。” 立在莫慕辞身旁身穿黑甲的大汉,怒视震慑道,“大胆,太子殿下未曾唤尔,尔胆敢上前,其罪当诛。” 管事的背脊伏的更下,整个人瑟瑟发抖,不停磕头说,“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莫慕辞将鞭子换到另一只手,居高临下看着管事的,颇有兴味的问,“你们家主子是何人?与谁家结亲。” “回......回殿下,奴家主子是刑部尚书江北镇,与赵尚书大人家结亲。” 莫慕辞指尖敲击着马鞍,刚呵斥出声的黑甲大汉,凑近低声说,“主子,据消息是江北镇那老匹夫幼子和赵文泽嫡次女。” “哦~,” “这倒是有趣,死对头成亲家,不是说,赵尚书挺疼这位次女,现下居然舍得推火坑。” 莫慕辞嘴角漾起弧度,眸中透着轻傲,腔调散漫。 “那主子,要不要去查一查。” “查,当然得查,让孤看看,里面藏着什么趣事呢。” 呵斥大汉一抱拳,“是,主子。” 说罢便策马离开,下去吩咐人去查这件事。 管事的跪在地上两股颤颤,额间不断冒出冷汗,心里不断祈求,让这位太子爷赶紧走,出了事,他一家老小都要交代了,只是天注定不随他愿。 只见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伸手欲掀轿帘。 管事当即瞪大眼睛,忍着害怕,张嘴欲言,刚出口一个太...... 立在莫慕辞身边的另一个比较瘦小的少年,一把长戟抵在管事的喉咙上,意思是很明显,再敢出言,必定让他血溅当场。 莫慕辞刚伸手,看着指尖上干涸暗红色的血迹,脑海中闪过那双潋滟的眸子,微微蹙眉,朝旁边的瘦小少年伸手。 瘦小少年立马意会,递上一块干净的帕子,打开水壶伺候莫慕辞净手。 车的祈南言,大抵能猜到外边的情形,当即伸手紧紧拽着盖头,决定了,不管等会阿辞怎么拽,绝对绝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女儿身的模样,万一,万一阿辞只喜欢男,想到这个,祈南言眼前一黑。 莫慕辞伸手,仔细看了看,手指骨节分明,如似白玉竹节,这才满意的再次伸手去掀帘子。 喜庆的轿帘被一点点掀开,里面的情形让莫慕辞一愣,他原以为自己回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谁知道美人是美人,但美人的脸被盖红盖着,美人还害怕似的紧紧拽着盖头,还怕哪里没盖好,仔细的调整了一下。 一股戾气从心里窜出来,但看到对方躲猫猫似的小模样,心头的戾气悄然消散,莫慕辞双眉高高扬起,露出一抹笑意。 伸手就要去掀盖头,而轿帘却因为没了支撑,落下来挡住了视线。 莫慕辞反而更加兴奋起来,一只手在轿子里面瞎抓,颇有点“恶霸戏美人”的意味。 祈南言透过红盖头,直勾勾看着那只乱抓的手,额头满是黑线,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阿辞还喜欢这种调调。 想是这么想,祈南言也挺配合的,时而靠近“不小心”被触碰到,时而躲得远远的,两人就这么隔着帘子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也的亏是轿子小,要是轿子再大点,莫慕辞估计得去轿子里面抓。 莫慕辞露出越来越兴奋(变态)的笑容,管事心里十分着急,护卫少年依旧还是那副冷脸。 就这么玩了近半刻钟,莫慕辞的手终于从轿子里出来,管事的刚松一口气,下一秒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 只见莫慕辞单手持缰,漫不经心的说,“今儿这个美人,甚得孤的心意,人孤就带走了,你们尚书问起来,如实说就好。” 冷面少年当即吩咐身旁的侍卫,接手花轿,抬轿的轿夫虽也有个把子力气,但怎么可能抢得过训练有素的太子府兵。 莫慕辞对着冷面少年说,“告诉太子府,孤要娶太子妃了,在孤到达之前,孤要看到一个喜庆的太子府。” 冷面少年初一抱拳,“是。” 莫慕辞策马来到新郎的位置,嗓音虽轻,却震慑十足,“刚怎么吹的,现在照样怎么给孤吹起来,且要比之前吹得更响。” 于是奏乐的人,十分卖力的吹奏起来,拿出了毕生的实力,脖子青筋都爆了起来,不卖力就得死。 莫慕辞骑着高头大马,十足的新郎范,十分神气且得意。 祈南言:............ 祈南言:“就没有人问问呢当事人的意见吗?” 但祈南言也没办法,只能改变计划,依情况而定咯,再者,上辈子没有一场婚礼,阿辞一直心有遗憾,这辈子就当圆了吧。 祈南言当即坐好,扯正红盖头,宛如真的新嫁“郎”一般。 喜乐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宫外的太子府,短短时间,太子府已然焕然一新,挂满了红色的喜稠,太子府管家奴仆皆候在门口,身着喜庆。 老管家笑得僵硬,他接到旨意的时候,人都傻了,强娶臣女,还是即将要嫁人的臣女,这明天御史台的折子又要再创新高了,陛下又要头疼了。 但他只是一个管家,没权利去置喙主子的事情,主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莫慕辞翻身下马,看着轿子,仿佛要透过帘子看到里面的人。 媒婆示意,轿子哐的落地。 莫慕辞呵斥说,“不知道轻点,震着孤的美人儿,孤非得摘了你们的脑袋。” 府兵站直说,“请太子殿下恕罪。” 莫慕辞也不想浪费时间,站在花轿前面看着媒婆,意思下一步呢。 媒婆全程被吓傻,当看到规规矩矩的太子殿下,心中诽腹,您都肆无忌惮抢亲了,还要遵循什么规矩啊,把人带进府里不就得了。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表面媒婆还是笑着说,请太子殿下轻踢轿门。 莫慕辞皱眉。 媒婆立即开口,新郎踢轿门,新娘回之,意为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莫慕辞看着这小小的花轿,眼里很是嫌弃,但还是伸腿轻轻在门帘上碰了一下,迅速收回。 媒婆不等祈南言回踢,立马就进入下一步,“太子殿下,请您让侍卫们把花轿抬到前庭。” 莫慕辞眼眸黑沉,似有山雨欲来,“他还没回我呢。” 媒婆顿了一下,心道,你可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对轿子里面的祈南言说,“请姑娘还踢。” 祈南言嘴角勾起,弱是不可能弱的,当即一脚踢在帘子旁边的轿柱上,力道之大,发出“咚”的一声,喜轿颤动起来。 媒婆立马缩着,生怕这位太子爷一个不喜,砍了她们,这位姑娘不是在表达不示弱,更像是示威。 第74章 抢婚3 媒婆等了半晌,没等来这位太子殿下的怒火,悄咪咪抬头一看,心头一惊,这位太子殿下不仅没发火,看着反而很愉悦。 莫慕辞确实很开心,在他看来,轿中人这不是示威,这是在对他撒娇呢,忽的又想起,这么大力气,脚肯定很疼,顿时心里满是心疼。 旁边的冷面少年初一高声说,把轿子抬进前庭。 轿子小心落地,一点没颠着里面的人,生怕心疼美人的太子殿下摘了他们脑袋。 媒婆非常自觉开口,“请太子殿下扇打轿顶三次,再脚踢轿门三次,意为新郎威严,新娘以后百依百顺。” 莫慕辞眸中戾气横生,没有按照媒婆的意思,直接掀开帘子,轻手把人抱了起来。 祈南言:.......... 祈南言:再问一次,真的没有人问问另外一位当事人的想法吗? 莫慕辞抱着怀里的人,像是抱着珍宝,但是珍宝太轻了,心中闪过一丝心疼。 接下来的流程一气呵成,拜堂这种事情,莫慕辞是抱着祈南言敷衍过去了。 莫慕辞将祈南言抱着回到了他的卧房,“宝言院。” 看着面前身穿嫁衣的人,莫慕辞突然踌躇起来,他不敢掀开盖头,怕看到一张恐惧的小脸,也怕看到满脸泪水的人,更怕对方厌恶。 于是。 于是莫慕辞没出息逃了,连盖头都没掀就逃了,他心里恐惧,不敢面对。 祈南言看着莫慕辞连盖头都不掀转身就走,面带微笑,心想,跑什么呢?轿内老鹰捉小鸡不是很欢乐吗?抢婚的时候不是很神气吗? 门刚一打开,正巧碰见太子府管家。 莫慕辞迅速收敛神色,又变回了那个傲气的太子殿下,沉声问,“怎么了?” 管家正好来找莫慕辞,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管家眼神跟见了鬼一样惊讶,“慌乱?” 太子殿下也会出现慌乱的神色吗?管家想,他可能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正色道,“殿下,这位姑娘您预备将她安排在哪里?” “就让他住这吧,不用另做安排。” 管家迟疑开口,“这不合规矩,能与您同住的唯有太子妃。” 莫慕辞厉声道,“太子府,孤说的话就是规矩。” 管家低头,“是,太子殿下,老奴逾矩了。” 余光瞥到那抹红,莫慕辞心头阵阵烦躁,“吩咐厨房做点拿手吃食送过来。” “是。” “把人给孤照顾好,要是谁让他不开心或者是生气了,孤就摘了谁的脑袋。” “是,殿下。” 莫慕辞挥挥手,意思他可以下去了。微微侧身看了身后端坐在床榻上的人,眼里闪过挣扎,但还是选择踏出了房门。 保和殿内,衡安帝处理政务的地方,殿内雕梁画栋,气势雄伟,香炉内炊烟袅袅,散发着宁静味道。 进福立在衡安帝身旁,突然旁边的黄帘被掀开,一个小太监探出头,福安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 进福声音尖细,低声训斥小太监。 “不是告诉过你们,无大事不要来打扰。” 小太监连连点头,随后将太子的抢婚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都告知给了进福。 进福可是知道当今陛下对太子殿下的宠爱有多盛,打发人走了之前,连忙走到衡安帝。 衡安帝身穿黑色龙袍,头也不抬问,“何事?” 进福又将事情重复了一遍,默默垂首立在一边,等着衡安帝说话。 谁知衡安帝只是习以为常的点点头,声音低沉“知道了。” 进福刚想说什么,只见衡安帝突然眉心微动,看着奏折疑惑的问进福,“朕怎么记得赵爱卿家的嫡次,是个女儿。” 进福笑着说,“陛下您没记错,赵尚书家那位确实是个女儿。” 奏折掉落在案桌上,衡安帝很是震惊,他那好龙阳的儿子,当街抢了女人? ——女人 不是男人, 是女人。 衡安帝唰的一下拍桌而起,惊的伺候的人,全部跪倒在地上,齐声说着,“陛下息怒。” 衡安帝又是一掌拍在桌上,连声三个好字,“祖宗有灵,佑我大黎,佑我大黎啊。” 进福连忙开口,“是啊,圣上,太子殿下能好,定是陛下福泽深厚先圣庇佑。” 其余人亦是大喊,“陛下福泽深厚,先圣庇佑。” 衡安帝大声说,“好,好,好,都赏,都赏。” 众人齐声大喊,“奴\/奴婢谢陛下隆恩。” 衡安帝满脸笑意坐下,整个人透着抑制不住的喜意,自打知道他的辞儿好龙阳后,愁的头发都要白了,大黎的希望他是一点都没看到,可如今,柳暗花明啊。 进福看着圣上欢喜的模样,挣扎一回,还是出声询问,“圣上,那江尚书和赵尚书那,圣上预计怎么做?” 衡安帝又重新拿起奏折,似是随口说,“进福啊,你说朕该怎么办?” “哎呦,圣上你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怎敢妄议朝廷大臣呢。” “朕恕你无罪。” “那老奴就大胆妄议了,殿下是君,赵大人为臣,为人臣者,必是为君分忧,更何况,与皇家结亲,说到底,也是圣上您给赵大人的福分,他们又如何敢有异议呢。” 衡安帝点点头说,“继续。” 进福继续说,“至于江大人,这事说到底,也是江大人他们受了委屈,虽说还未拜堂,但三书六礼皆已小成,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端看圣上您怎么决定。” 衡安帝沉思后,开口,“朕记得江爱卿家的长子实在是三等侍卫?” “圣上您没记错。” “嗯,那就等辞儿来了,再说吧。”刚刚一时的兴奋让衡安帝冲昏了头脑,现下想来,若是情况有内情,岂不是混乱一场。 但即便是真的,衡安帝心里也早已有了想法,他的辞儿若真是喜欢上了赵家女,若是品行尚可,册为太子正妃,亦无不可,若是品性不佳,那边勉强做个侧妃良娣。 既然他的辞儿能喜欢上女人,届时开选秀,再为他择一位钟灵毓秀,瑰姿艳逸的世家女子为妻,亦可行。 “父皇,儿臣刚路过御花园,只见姚红魏紫均已花开。” 人未到声先至,只见他们素来只喜黑袍的太子殿下,此刻一席红衣,昂首阔步,眉目张扬,灿若灼灼朝阳,真应了那句鲜衣炽火少年郎。 衡安帝:你是真怕人不发现,你刚刚抢完婚回来。 “呦,进福公公,也在呢。” 进福笑眯眯的说,“太子殿下日安。” 衡安帝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沉着脸斥责道,“听守卫说,你又出宫了,上哪鬼混去了。” 莫慕辞随手拖过一条凳子坐下去,翘着腿散漫说,“进福公公都在这了,父皇您别跟我说您不知道,天下事,哪能逃过您的耳目啊。” 衡安帝继续装傻,“哦,你说的是什么事情?朕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情。” 莫慕辞双手抱胸,微微昂首,不着痕迹看了进福一眼。 进福了然,当即说,“看老奴这脑子,忘了圣上茶要添水了。”说完便把所有人全部都喊了出去,殿内只剩下父子两人。 衡安帝也不装了,走下高台问,“辞儿啊,你跟父皇说实话,你是真喜欢上那赵文泽的女儿了?” 第75章 抢婚4 莫慕辞无聊把玩着发间红色丝绦,漫不经心的开口,“不喜欢。” ——不 ——不喜 ——不喜欢 三个字不停回荡在衡安帝脑子里,让他不禁倒退一步,捂着心口,似是遭受了重大打击。 可下一秒,只见莫慕辞一把甩开丝绦,眼神灼热的说,“不是喜欢,是爱,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就一眼,我的心脏,我的灵魂发出颤动。” (裴宿尧:我有话说) 衡安帝眼神幽幽看着还沉浸在自己的逆子,左看右看,殿内被打扫太干净,没什么趁手的东西,索性脱下鞋,悄默对着莫慕辞的皮鼓就抽了上去。 架不住某个小兔崽子灵活,被他闪身躲了过去,于是殿内就上演了父子你追我赶和衡安帝的骂声。 衡安帝瘸跑着,“你个小兔崽子,说话不会一次性说完,大喘气,差点送走你父皇我。” 莫慕辞边躲边顶嘴,“那还不是你太着急,就不能安静听我说完吗?” 衡安帝气的把鞋子往莫慕辞身上丢,“你个逆子,要不是你以前太不着调,你以为我会那么着急吗?” 莫慕辞拎着衡安帝的鞋子,飞速往门口窜去,打开门一丢,关门,行云流水。 而候在门口的进福公公被砸了个正着,一眼就看出这是圣上的龙鞋,不能丢,只能抱在怀中。 衡安帝脸色简直黑的不能再黑了,单蹦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对着莫慕辞砍了过去,“你个逆子,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顶嘴也就罢了,还敢丢朕的鞋,朕今天非打死你个不孝子。” 莫慕辞躲在柱子后边,探出头不示弱,“我是我娘生的,父皇,您小心点,年纪大了就别舞刀弄剑了,小心伤着您自个。” 衡安帝被气得心口疼,要不是这是他最爱的女人留下的唯一,他非得把他拖出去砍了。 莫慕辞小心靠近衡安帝,伸手为他拍了拍后背,顺顺气,下一秒屁股就被连揍了三下。 莫慕辞捂着伤处,瞪大眼睛,“父皇,你不讲武德。” 衡安帝往后一甩,剑回剑鞘中,得意道,“逆子,为父再教你一课,这叫兵不厌诈。” “切,你这叫倚老卖老。” 衡安帝瞪眼,“你再说,再说今晚我就去和你母后告状,说你不孝,晚上让你母后入你梦,揍你。” 莫慕辞,“我错了。” 衡安帝立即化身慈父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莫慕辞嘀嘀咕咕,“有本事,您少去我娘面前哭嚎。” 衡安帝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杯茶三江口下了肚,瞪眼道,“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莫慕辞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说,“没什么,就是问您,您打算怎么做?” 衡安帝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撂,没好气开口,“还能怎么做,你小子当街抢了人家新妇,你父皇我只能给人家升官安慰了。” “不是我说你,你喜欢那赵家小姐为何不早点和为父说,要是朕知道了,早就给你们赐婚了,哪还用的着当街抢婚,你太子名声不要了?”说到后面,衡安帝恨铁不成钢。 莫慕辞看着衡安帝,颇为认真开口,“父皇,您就说,我还有名声这玩意吗?” 衡安帝哽住,脸色很是精彩,一时竟也想不到话来反驳。 “那你还不好好反思反思,你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名声对于一个帝王来讲还是很重要的,乃安邦定民心之基础,百姓信服,皇朝才能长久。” 衡安帝语重心长的教导,就辞儿这性子,大黎的未来他眼前是一片黑。 “好了好了,父皇,咱先聊聊眼前事,反正现在不还是有您在么。”莫慕辞知道,他父皇一说起继承的事,总是唠叨个没完。 衡安帝叹了一口气,“一说这事,你就转话题。” “那你说,喜欢那赵家小姐为何不早说。” 莫慕辞换了条腿翘着说,“我何时说过我早就认识他了。” “那你?” “不都说了,一见钟情啊”。 莫慕辞说的理所当然,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话对于他父皇来讲是多大的刺激。 衡安帝:一见钟情,你就动手抢亲? 衡安帝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个逆子给气死,但他还是顽强的撑下来了,问,“你不是好龙阳?那赵家女可是实打实的女儿身。” 不要问为什么衡安帝能坦然的对自己儿子问,你喜欢男人,问就是刺激多了,习惯了。 莫慕辞摸了摸鼻尖,脸色微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我其实不知道我是哪种,当看见他的时候,我知道,我只爱他。” 衡安帝一时不知道该捂心口,还是先牙酸。 挺直的背脊佝偻下来,衡安帝脸色落寞,挥手说,“你先回去,让朕好好静一静。” 莫慕辞转身就走。 衡安帝心口又被刺了一下,他能不能把他塞回他娘肚子里重造。 好一会,衡安帝才开口,“来人。” 莫慕辞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问,“圣上,有何要事?” 衡安帝虎着脸,“你怎么还在这?” 莫慕辞笑眯眯开口,“忘了和您说了,我猎得几只白狐,我让尚衣局的人给您制成大氅,保管暖和。” “行,朕知道了。”虽然虎着脸,但眼底的笑意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还在这,还有什么事?” “江尚书的的事,您就别插手了,明天我亲自解决,只是您可别被吹汤头风就成。” 衡安帝瞪他,“朕是那么色令智昏的人吗?” 莫慕辞咻的一下缩回头,衡安帝哑然失笑。 莫慕辞猜的没错,当天晚上丽妃借着送安神汤的事情,暗里试探帝王意。 祈南言等了一会,他没想到,阿辞真直接跑了,连盖头也不给他掀一下,无奈他只能自己扯下红盖头,找出固定凤冠的簪子,一根根全拆了,隆重的凤冠就这么被他随意丢弃在地上。 摇了摇被压的酸痛的脖颈,心道,这女子成亲也真不是一件易事。 门被叩响。 祈南言看着地上的凤冠,在戴和不戴之间,最终选择不戴,他本就不是一个为了别人为难自己的性格。 “进。” 一群人托着吃食鱼贯而入,摆放好在桌上,老管家上前一步开口,““夫人,老奴是太子外府管事,按太子殿下吩咐,为您送些吃食。” 不说还好,一说只觉饿的不行, 老管家微微欠身,语气不卑不亢。 祈南言刚坐下,旁边立马有奴仆为其布菜。 “你们太子殿下呢。” 声音不辩悲喜,面色平淡,老管家一时也猜不出祈南言的想法,遂开口,“太子殿下的行踪,不是老奴所能过问。” 祈南言点点头,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吃菜。 “夫人,若无其他事,老奴等先下去了。” 祈南言咽下东西,说,“打桶热水来。” “是” 老管家带着乌泱泱一群人离开,只留下一个布菜和两个伺候的婢女。 “你们也都下去吧。” “是。” 三位婢女福身后,也都离开,室内唯剩下祈南言一人。 深夜,江尚书府送走所有宾客,回到中堂,江北镇坐在上方主位,眼里满是沉思,位于下首的赵文泽坐立不安开口,“江兄,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江北镇一脸镇定的呷了口茶,“慌什么,总归这件事是太子的错,如今倒是圣上,要想好怎么安抚我们,保住太子。” “话虽如此,可你莫忘了,欢言终究不是女儿身,若是太子真看上了他,那就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 江北镇心里想,要诛也是诛你,可与我江家没有任何干系,但两人到底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话江北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仅如此,还要帮助赵家度过眼前这一难关。 但,江北镇能想到的事情,赵文泽自然也能想到,这场婚事本就是交易。 “赵老弟莫急,我若没记错,为了控制你那儿子为我们所用,你对他和他妹妹下了双生蛊,若是太子真看上你那“女儿”,让她嫁便是,你也可借此和太子攀上,届时引动双生蛊,让其死亡便是。” “太子府死人,这么多年了,还少吗?” 赵文泽眼放精光,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呢,若是死在太子府,少不得圣上和太子怜他“丧女之痛”,对他加以慰问,升官之路,指日可待。 “不对,洞房怎么办?” 第76章 抢婚5 江北镇把玩着茶杯,“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不就行了。” “江兄说的有理,可太子妃身死,按道理来讲,是由皇家入殓,葬入皇冢,届时,也还是难逃欺君之罪。” 杯子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响声,忽的一阵风吹来,烛火跳跃,江北镇表面带着微笑,眼底尽是无尽的算计。 “江湖之上,有的是为钱不顾一切的人,火烧比杀人简单。” 赵文泽立即懂了,上前为空了杯子斟上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说,“那我就以茶代酒敬江兄一杯。” 江北镇与其轻轻一碰杯,茶水下肚,两人同时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像是在提前庆祝计谋的成功。 亥时三刻,莫慕辞裹挟着冷气,来到了老管家房门前。 老管家一开门,心脏都要吓没了,赶紧下跪道,“殿下,您若是有事差人来喊老奴便是,夜深露重,当心贵体。” 莫慕辞负手说,“夜深人静的,孤不想大费周章,孤问你,他,今日怎么样?” 老管家稍加思索,明白太子殿下问的谁,“夫人今日用过饭后,叫人打了一通热水送去,全天并未踏出过房门一日。” “什么夫人,那是孤的太子妃,以后全府上上下见太子妃如见孤,若有不敬,直接打杀了便是。” 老管家再次定位那位现住在太子卧房的人,在太子心里的地位,心里想,以后得小心伺候着。 莫慕辞又继续问,“那他今日情绪如何,有没有哭过?有没有问起过孤,可有说过孤什么。”眼底的着急,出卖了真实的情绪。 而一连四个问题,差点把年迈的老管家绕了进去,但老管家还是全答了出来。 “娘娘情绪很是平淡,” “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问起了,” “娘娘没说。” 黑夜下,莫慕辞没说话,老管家也一时猜不到他的真实情绪,遂也只能住嘴。 “行了,孤知道了,你睡吧。” “殿下,路途漆黑,老奴叫人送您回去吧。” 莫慕辞转身摆摆手拒绝,“不用了,孤想一人走走。” 初春时节,一到夜晚骤然降温,祈南言穿着莫慕辞的寝衣躺床上,手持一本书,无聊打发时间,而眼神却丝毫没有聚焦在书上。 祈南言心想,看今日情形,阿辞应当是不在乎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只是这样一来,吃假死药的计划,必然要更改,即便阿辞知道是假的,但仍旧会伤心,他并不想阿辞伤心。 可若是不这样做,便无法正大光明恢复男儿身,一旦事情败露,那便是欺君,在皇权至上的时代,保不齐是要诛九族。 祈南言不在意赵家的如何,但暴露出来对阿辞不利,三皇子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即便皇帝再疼爱阿辞,也势必会有影响。 脑内在思索着办法,垂在被子上的手指,也不自觉的有节奏敲打着,忽然,祈南言眼前一亮。 不管是人人平等的现世,还是皇权至上的如今,总归逃不过钱,权,军,而在原剧情线,除了虎视眈眈的突厥和晟北是一大隐患,梗在皇帝心中刺的,还有隔开大黎与晟北的荆丘。 晟北与突厥,皇帝更担心晟北,晟北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其实力并不比大黎弱上几分,若不是当年的盟约还在,恐怕晟北早已挥师南上,也因此,荆丘身为防线,手握重兵。 而近年来,也不知是不是晟北太过安静,膨胀了荆丘的野心,隐有拥兵自重的嫌疑,皇帝也不是没有派人前去夺权,可到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均已失败告终。 祈南言想,荆丘就是事情的突破口,他拿下荆丘兵权,谁又会在乎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也完成了报效朝廷任务,他亦能成为阿辞助力,届时,无论是三皇子亦或是皇帝,都无法威胁到阿辞。 至于晟北,对于祈南言而言,不在他的考虑范围,若是不安份,灭了便是。 祈南言心中叹了口气,只是这样一来,定然是无法留在京中,陪伴阿辞。 祈南言视线回到书中,忽然感受到了载体碎片的力量,也就是阿辞此时正在门外,眸中闪过狡黠,祈南言故意扯松了领口,又将因为过长而被他卷起的裤脚放下。 没办法,他现在这具身体,营养不良也就算了,身上还中了蛊,跟个豆芽菜似的。 做完这一切,祈南言才开口,“夜晚寒凉,太子殿下小心着凉,不如进来吧。” 好一会,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祈南言只能提着裤子,赤脚踩在地上,打开了房门,看着外面都快成了水汽的莫慕辞,祈南言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莫慕辞尴尬的笑着说,“我,我就是路过,看你睡了没。” 祈南言寒着脸,把人拽进卧室,朝着外面的人吩咐“太子殿下要沐浴,打桶热水进来。” 莫慕辞立马阻止说,“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太子府有天然温泉,我等会就去。” 祈南言可不管他,三两下把人扒了外衣,推到床上先暖着。 因为先前祈南言躺着,莫慕辞躺进去之时,被子里是温热的。 除了莫慕辞惯用的龙涎香之外,还有另外一股香味,两香相混合,莫慕辞只觉无比好闻,趁着祈南言背对着他,偷偷摸摸嗅着。 热水很快被抬到偏房,祈南言试了温度,感觉可以,就去叫莫慕辞,担心阿辞的他,完全忘了裤子太长的事,刚一踏入卧室,就被绊倒。 莫慕辞三魂七魄都要吓没了,在落地之前,把人搂在怀中,感受了怀中人吓的微微发抖,顿时无比心疼,懊恼自己,为何贪念香味,不自己前去。 事实上,在莫慕辞怀中,祈南言勾起一抹笑,眼底满是计谋成功的得意。 计谋结束了吗?当然没有,只见祈南言嗓音微微颤抖说,“冷~” 尾音拨动了莫慕辞的心弦,怀中的人,沾染了一丝寒意,冰凉的脚尖像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又快速缩回。 莫慕辞这才看到,对方居然一直都是赤脚,浓重的悔意快要淹没了心脏,直接将人打横抱,放坐在卧床上。 一只手试探般小心翼翼覆在雪白的脚背上,怕对方抗拒,莫慕辞抬头看了一眼,发觉祈南言并没有生气或者是厌恶,这才大胆将对方的脚拢在手中,呵出热气轻轻搓动,加快驱散冷意。 一刻钟后,祈南言的脚变得温热,莫慕辞抬头,见对方面带浅笑看着自己,莫慕辞扫过潋滟的眸子,高挺的鼻子,来到不点而赤的唇,想起白天惊鸿一瞥。 顿觉喉咙干渴,咽了咽口水 第77章 抢婚6 看见阿辞呆愣的模样,祈南言笑得眉眼弯弯,成功看到对方更痴迷的眼神。 微微凑近,吐出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微微启唇,嗓音带着诱哄,“好看吗?” 莫慕辞失神点点头说,“好看。” “想亲吗?” “想....” 亲字还没出来,莫慕辞立马回神,脸色爆红,手忙脚乱,语无伦次的解释,“不是..我..我的意思是...不想..。” 祈南言立马露出委屈的神色。 “不是,..我..我想..想。” 莫慕辞捂着脸说,水快凉了,我先去沐浴,你早些睡吧,说完逃似得到了门口,刚踏出一只脚,身后传来祈南言可怜兮兮的嗓音。 “你,你等会还会回来吗?” “我怕黑,以前都是有人陪我睡的。” 莫慕辞脑海立马想出,漆黑的夜晚,小可怜怕黑的样子,立马开口,我会回来。 祈南言立刻绽放一抹明亮的笑容,五官柔和,美的雌雄莫辨。 莫慕辞转身走到床边,试探的在对方额上落下一吻,嗓音轻柔,“莫怕,我马上回来。” 祈南言“羞涩”低下了头,不语。 莫慕辞踏进浴桶,任由微凉的水漫上全身,也不知道凉水是刺激了他,头脑顿时清明,面上愕然,他刚刚拒绝了什么?拒绝了亲亲,那么大一个机会的亲亲被他拒绝了。 他突然很想回到那时候,打死拒绝的自己,然后对着那张肖想的红唇,亲上去,但莫慕辞了然,机会没了就是没了。 因为担心卧房里的人害怕,莫慕辞快速洗了洗,擦干净水,穿上寝衣系好带子,突然想起来哪儿不对劲,他刚刚好像穿的是自己寝衣,贴身衣服, 莫慕辞飘飘然进了卧室,暗戳戳在瞅一眼,白色的寝衣,糅杂着金丝,烛光的照耀下,床上的人仿佛散发着光晕,似玉般的人,似是比那寝衣还要白上两分。 祈南言拍了拍床,示意他上来。 莫慕辞磨蹭着坐在床边,两人一时相顾无言,但看着对方温和的眸子,莫慕辞心中的紧张顿时消了大半,迟疑开口,“对于,今天的事情,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莫慕辞设想过对方见到他的时候,会是何种神情,哭闹,害怕,亦或是求他放过自己,毕竟他的名声在大黎属实算不上好,他做的那些荒唐事,在小孩嘴里都能编成童谣传唱。 对于祈南言的平静,在莫慕辞的设想之内,却在意料之外,因为这是极低的猜想,但恰恰就是这极低的想法,却成为了现实,莫慕辞一时也猜不透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祈南言勾唇一笑,看着他说,“太子殿下想我要问什么?” “问你为何公然抢婚。” “还是问你为何抢了我,又拂袖离去,连盖头也不愿掀。” 对方语气很是平淡,但莫慕辞就是在里面听出了生气之意,但他又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祈南言能不生气么,婚抢了,堂拜了,新郎官跑了,自己又不是个物件儿。 莫慕辞神伸手拽住祈南言的衣角晃了晃,讨饶的说,“孤错了。” 祈南言淡淡道,“错哪了。” 莫慕辞试探的问,“错在不该抢亲?” 祈南言还未说什么,只见莫慕辞接着说,“可是孤并不觉的抢婚错了,若是再来一次,孤的确不会抢亲。” “孤会三书六礼,满城红妆,昭告天下,迎娶你做孤的太子妃。” 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在他的字字皆欢喜中,顷刻间软了下来,阿辞有什么错,不过是因为太爱我罢了,但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吗。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明心是明心,错误是错误。 祈南言又问,“既无错,为何言错?” 莫慕辞将祈南言的手纳入掌心之中,叹息开口,“错在不应因为恐惧,而撇下你,孤发誓,日后绝不会再因任何事情撇下你。” 祈南言抽出自己的手。 莫慕辞心也随之被抽空,悔意和悲伤漫上心头,喉头苦涩。 可下一秒,所有负面情绪皆被驱散,莫慕辞想,对方像无情的推手,将自己打入深渊,面临黑暗,又像托手,将自己托上云霄,得见阳光。 祈南言伸手捏住莫慕辞的下巴靠近自己,似是情人的呢喃,又似恶魔的低语,“太子殿下,有些事情定要说到做到,再有下一次,我们就在无尽世界循环重启,直到你做到为止,亦或是,你死我亡。” 莫慕辞抓着祈南言的手腕,从他的下巴滑落至脖颈,任由对方掐住自己的命门,眼神执着带着丝丝疯狂之色,“若有,我甘愿死于你手。” 祈南言感受着对脉搏的跳动,只要他轻轻一用力,他们直接就能开启下一世,但,半晌过后,祈南言松开了手,打了一个呵欠。 眸中泪水涟涟,煞是惹人怜爱,莫慕辞见状,不止想让对方落下更多的眼泪,而是让他眼角绯红落下泪来。 但最终,他按下心底不可言说的念头,轻手伺候人躺在床上,又为他掖好被子,轻声说,“困了就睡吧,莫怕,我在呢。” 祈南言睁着眼睛,眸中满满当当的全是莫慕辞,“你不好奇我吗?毕竟任何一个女子似我这般被当众抢婚,都会视做耻辱,想开的大吵大闹,想不开的以死明志。” “那你愿意同孤说说吗?” 祈南言转过身,傲娇的说,“不愿意” 莫慕辞爱死了对方这看似傲娇实则撒娇的模样,他伏在被子上,撒娇卖乖的问,“那怎么样才愿意告诉孤呢?” 祈南言翻身和他面对面,微微仰头,满面矜娇“除非你跪下求我。” 莫慕辞愣了一下,随即宠溺的笑着说好,站直身,毫不犹豫的跪下,跪的端正,跪的心甘情愿。 祈南言掀开被子,站起身,一脚踩在莫慕辞鞋上,一脚踩在他肩膀上,好整以暇开口,“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莫慕辞侧头在祈南言脚腕落在一吻,挑眉道,“膝下黄金怎比得上心上你,若是你愿意同我在一起,我愿跪遍漫天神佛,只求你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祈南言弯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莫慕辞,眸中闪过一丝危险问,“你信神佛。” 莫慕辞粲然一笑,“不。” “我信你,信你会让我所求,得常所愿。” 祈南言又近了几分,清晰的让对方看见自己眼里的满足之色,莞尔一笑间,世间万物不及。 “那便,如你所愿。” 莫慕辞惊愕一瞬,似是不曾想到,对方就这么答应了他,回过神来,猛地站起,忘了祈南言的脚还踩在他肩上,看着人倒仰出去,瞳孔紧缩,迅速伸出手,把人拉到怀中。 祈南言听着那快速跳动的心脏,忽的笑得起来,笑得肆意开怀。 第78章 抢婚7 莫慕辞只觉心脏都停了,当事人笑得却开心,当即把人打横抱,往床上被子一丢,欺身压上去,两具身体严丝合缝。 也正是因为这样,莫慕辞发觉了不对劲,身下的人,该鼓的地方平坦,该平坦的地方却隆起,一个荒唐的想法涌上心头。 祈南言瞅着阿辞震惊的神色,堪堪止住的笑,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莫慕辞借此替他顺气,抚上了他的胸口,他没感受错,确实是平的,平的不能在平的那种。 耳垂的痛疼扯出他的思绪,耳边响起一道妖冶声音,他刻意咬着音字,似笑又似诱哄。 “你没感受错,我并非女儿身,而是....男儿郎。” 最后三个字,祈南言说的极轻,眼神直直的盯着莫慕辞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但他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了自己。 扯回神的莫慕辞,不仅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冒出“确实该如此”的想法。 不知道是男儿的时候,莫慕辞总怕自己哪里唐突到祈南言,闹了不少的笑话,但如今知道了真相。 臌胀的地方紧紧挨着另一处,莫慕辞眼神如水一般温柔,澄澈,“是男是女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就好,我不在乎。” 祈南言轻笑一声,嗓音低哑,带着丝丝诱惑,“太子殿下,这么乖,那想不想要奖励?” 如同久不见阳光的向日葵一般,莫慕辞眼神倏的亮了。 不用他言语,祈南言也懂得了他的未言之意,祈南言伸手扣住莫慕辞的后脑勺,两人接了一个缠绵缱绻的吻,没有任何的你争我抢。 “如何,太子殿下,这个奖励可还满意。” “深得孤心。” 祈南言又在那微肿的红唇上亲了一口,“太子殿下,夜深了,不如我们安寝如何?” “好。” 等祈南言睡下之后,莫慕辞一掌扫灭了蜡烛,莫慕辞想着两人还并不算完全成婚,所以扯过另一床被子盖在身上。 对此,祈南言只是笑了一下,安心闭上眼睛入睡。 半梦半醒间,他落入一个暖和的怀抱,故意弄凉的脚,也被人勾住,哪怕是变得暖和,也不曾被放开。 次日一早,老管家带人在外面已等了近半个时辰,净面用的水,也被换了两次,房中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事实上,莫慕辞早醒了,只是他抱着怀中的人,不想起,甚至连早朝也不愿去。 还没做皇帝,就已经想,“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祈南言意识不清开口问,“几时了?” 莫慕辞知晓他并未睡足,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哄道,“还早,再睡会。” 祈南言又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只不过他一个翻身滚出了莫慕辞怀中。 怀抱空了,心也空了一瞬,早朝该上还得上,不然他父皇又要开始念叨他了。 莫慕辞失笑,轻手轻脚起床,又将昨晚“不小心”踢落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放在距离窗户不远的小塌上,披着一条外衣,打开了房门,示意他们动静小点。 老管家借着空隙,悄悄往里面看了,床被屏风挡着,看不真切,但隐约间还是能看到床榻上睡着一个人,眸光又扫到小榻上的被子,心下了然。 乌泱泱一群人来到耳房,净面洗漱,穿上太子衮服的莫慕辞,削弱了三分肆意,多了几分太子威仪,面容沉静,不怒自威。 “管家。” “老奴在。” “若是太子妃不唤,谁也不能去打扰,命厨房备好吃食,时时热着,莫要饿着太子妃,等会会有人送衣裳过来,你需仔细检查,妥贴后才可送到太子妃跟前。” “是,殿下。” 踏出耳房,莫慕辞看着紧闭的房门,眸中满是不舍,终还是往外走去。 男扮女装,又与自己扯上了干系,往小了说是臣子家事,但若是帝王有心追究,那便是大事,定会被冠上欺君之名,他需要势力来护着他的太子妃。 在马夫的奋力下,莫慕辞在衡安帝来的前三秒站到了朝堂上。 进福站在衡安帝龙椅旁,大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以往莫慕辞站在朝堂上,不是颇有兴趣的看着大臣打口水仗,无架可吵便昏昏欲睡。 但今日,朝堂上只是惯例说起徐州,象州等六地干旱解决方式,基本可以说很是无趣,衡安帝惊奇的发现,莫慕辞居然没打瞌睡。 于是,不少大臣发现,上位的皇帝频频看向太子殿下,眼里满是新奇和探究之意。 宫外太子府,祈南言睡醒后,伸手扯床边的绳子,一扯铃响,外面自会有人前来询问。 “娘娘,可是要伺候梳洗。”嗓音细,祈南言听着猜测应当是个小太监。 “几时了?” “回娘娘,午时四刻了。” 祈南言抱着莫慕辞的枕头,低头思忱着。又问,“太子殿下还未回吗?” “回娘娘,未曾,不过殿下吩咐了,厨房为您时刻温着膳,还嘱咐说,若是您醒了,也莫要害怕,太子府随您心意。” 祈南言兴奋的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了个滚,眼中跳跃着光芒,心里跟浸了蜜糖一般。 “好了,叫人伺候梳洗吧,”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欢快。 小太监推门鱼贯而入,手端托盘,通通低着头,眼神亦不敢随意乱瞟。 梳洗后,外面小桌上摆满了吃食,鲜红柳绿,道道皆色香味俱全。 从老管家那一漏,现在太子府上下,谁人不知道太子殿下对这位主的看重。 圣旨未下,太子便已认定是太子妃,冲着这份殊荣,不管今后能否成为皇家认可的太子正妃,膳房的大厨们,可不都卯足了劲做拿手菜。 祈南言身着朱殷重莲绫制宽袖长裙,下摆绣着翩舞的蝴蝶,款款走动,蝴蝶似活了一般飞舞,上身是一件云峰白绣桃花对襟褙子,袖口处缝了一圈兔毛,绸缎似的黑发,仅用一根红玉凤簪半挽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蝴蝶自来,不动亦是真绝色。 ………… 议事厅内,衡安帝端坐在上位,莫慕辞位于左边,江北镇猛的跪地,一头磕地,再起来额前通红,背脊不似往日直挺。 眸中含泪,哀诉开口,“还请圣上为老臣做主啊,太子殿下当街强抢老臣儿媳离去,无视大黎法纪,只怜我儿,本就身子不好,当天更是几度昏厥过去。”说完又是一磕。 衡安帝暗暗瞪了莫慕辞一眼,像是在说瞧你干的好事。 对此莫慕辞只是勾唇一笑,并不做声,似是看戏一般看着江北镇演。 衡安帝一个眼神,进福连忙下去搀扶起江北镇说,“江大人这是作甚,事情圣上已然知晓,定会给您和令公子一个交代,只是太子殿下一向纯良,是否其中有什么误会。” 衡安帝顺势而为,怒道,“太子你说,为何当街强抢江爱卿之子新妇。” 莫慕辞神色散漫,睨了一眼哭诉的江北镇,慢悠悠开口,“父皇,这礼还未成,按理来讲,那赵大人家的女儿也还不是他江家儿媳,还请江大人,莫要坏了女儿家清誉。” 衡安帝嘴角抽抽,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昨天说好的你解决,你现在跟我说这? 江北镇内心暗道,你都把人绑回自己太子府了,论毁坏清誉,你太子殿下才是罪魁祸首吧。 想归想,但江北镇面上还是说,“谢殿下教诲,老臣受教。” 第79章 抢婚8 莫慕辞散漫扬眉,拖着长长的腔调问,“江大人是刑部尚书,那应当对我大黎律法很是清明才是。” 不等江北镇开口,莫慕辞又接着问,“江大人,按我大黎律,若是正妻未进门或未诞下嫡子前,庶子先出该定何罪。” 江北镇头皮顿时发麻,明明对方眼神散漫,但他总有一种,一切尽在这位纨绔太子掌握之中的感觉。 “嗯?江大人为何不说话,难不成是孤的问题太难了?” 江北镇擦了擦额上的汗,喉咙干涩开口,“怎会,按我朝律法,嫡子未出而先有庶出者,有官身着,杖四十,降二级,若无官身着,杖一百。” 啪啪啪。 响亮的掌声回荡在整个大殿,在场所有人一头雾水,看不懂莫慕辞的操作。 “江大人果然对我朝律例很是清明,但……” 江北镇心中忽然一阵不安袭来,但为何不安,不清楚缘由,但一定与接下来的事情有关。 “但,按大黎律,嫡庶不分者,按律当处以宫刑。”莫慕辞咧嘴笑了,很是纯良。 但江北镇莫名就联想到了,张开猎齿的猛兽,即将要撕碎他的猎物。 “不可能,老臣记得清楚,大黎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不明理的律法,太子殿下可莫要书看的杂,错将他朝律法按我朝身上。” 江北镇这话说的可谓诛心,他朝律当我朝律,和指着莫慕辞说他叛国有什么区别。 莫慕辞没理他,转头对着衡安帝说,“父皇,看来江大人并不承认我曾曾曾祖母,宣宁先圣的帝位呀。” 若说江北镇的话含沙射影,那莫慕辞的就是诛心灭族,一是不敬先圣,二是狼子野心,意图造反。 江北镇当即惨白着脸,扑通一声下跪,哭诉道,“圣上,圣上,老臣冤枉,老臣从未说过不认宣宁先圣啊,太子殿下,你若是真喜欢赵大人家的女儿,直言便是,老臣对大黎的衷心天地可鉴,老臣从未亦不敢有任何逾矩之心啊。” “可孤说的,正是宣宁先圣在世时所言,江大人说不曾有这一条,难道不是不认宣宁先圣的意思吗?”,莫慕辞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北镇。 “还是说,江大人年岁已高,忘了?” 江北镇对着莫慕辞拱手,义正言辞道,“太子殿下休要胡搅蛮缠,宣宁先圣何时……” “是了,圣上,殿下,江大人,老奴记起来了,宣宁先圣在位时确实立下过这一法令。” 江北镇话还没说完,便被进福公公打断。 衡安帝来了兴趣,问,“朕怎么不知道?说来听听。” 衡安帝发话,江北镇纵是有再多话想说,也只能闭嘴。 进福微微弯腰,往前一步笑着说,“回圣上,这也是老奴干爹的干爹之前伺候宣宁先圣手札留下的,说来也是一件趣事,当年宣宁先圣尚且在位时,当时也是一位尚书大人之子,还未成婚,便先纳了四位小妾,本不是什么大事。” “奈何那位尚书大人子嗣有福,纵是避了,那四位小妾先后都有了身孕,且不知为何都生了下来。” “原本瞒的好好的,可后来,那位大人儿子娶妻,不知为何爆了出来,那新妇不受其辱,在宴会上闹了起来。” “彼时宣宁先圣正巧酒吃多了,便说了句”——“若是管不住,便割了罢。” “本是酒后戏言,可那新妇其父,为替女儿报仇,当真第二日拿了人,行了宫刑。” 衡安帝饶有兴趣的问,“那尚书没闹?” “圣上明智,那尚书儿子后生被毁,哪能咽下这口气,当即闹到了宣宁先圣面前,可那新妇其父只说,“君无戏言,”便将话堵了回去。” 话都说到这里了,在场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打的什么主意。 但是江北镇知道,这位纨绔太子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为何提出这一似“戏言”的律例,对啊,戏言,江北镇顿时脑子一清。 拱手道,“圣上,既是未曾写入大黎律,想必宣宁先圣亦是觉着不可当真,不然为何这条并未写进律言中。” 莫慕辞扬眉道,“江大人,进福公公何时说过这条并不在律言中?” 江北镇心中不耐,语气也略微有些冲,“难不成太子殿下见过?” “孤,还真见过,在老版律言最后一条。” “好,那即便如太子殿下所言,那和殿下当众抢亲有何联系?”江北镇不知为何,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想快刀斩乱麻,结束此事。 “当然有关了,无关孤为何要说,孤为太子,自当是遵纪守律的表率。”莫慕辞这话说的大义凛然。 “那太子殿下倒是说说,有何干系。” 祈南言转身对着衡安帝说,“父皇您常告诫儿臣,身为储君,必先以民为重,知民事,懂民生,了民苦,所以儿臣经常前往民间体察民情。” “就在前不久,儿臣曾前往奚花巷,偶然间碰到江大人的夫人抱着一垂髫孩童,两人甚是亲密,儿臣一直认为,江大人身为刑部尚书,必定是以身作则。” “可不曾想,就在儿臣欲离开之时,亲耳听见那孩童唤江大人之妻为祖母。” 江北镇着急打断,“圣上明断,那孩童只是我一亲戚家的小孩,况且只是一句称呼,又算的了什么?” 莫慕辞轻笑一声,“江大人,你说若是没有证据,孤为何要说出来,或许你可以说,孤造假证,可血缘至亲是造不了假的。” 江北镇脸色惨白后退一步,嘴唇翕张。 衡安帝微微蹙眉看着江北镇,声音低沉,“江爱卿,你有何话可说。” 江北镇跪在地上,双手作揖,“臣.......” 话未说完,便被莫慕辞打断,“父皇,儿臣认为,既已有了,终究是命,若是打了,想必江大人也是于心不忍。” “江大人身居刑部尚书一职多年,也为父皇您分忧无数,想必自有一套行事准则。” “不若就让江大人自己定,此事该当如何,想必江大人为刑部主事,亦为表率,行事不会偏颇。” 莫慕辞这一顶顶高帽带上来,逼得江北镇进退两难,若轻,圣上必定疑他办事能力,若重,不亚于从自己身上重重割下一块肉来。 宫外太子府,祈南言用过膳后,想想自己也该干点正经事了,躺在窗边的小塌上,窗外微风入房,带来丝丝凉爽。 “出来吧,我有事吩咐你们去做。”祈南言边翻页边说,嗓音平淡。 隐匿在暗处的言一和言二相互对视一眼,俱是惊疑,猜不透这位“太子妃”到底是真发现他们,还是只是试探。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 祈南言再度开口,“怎么,还需要我请你们下来吗?” 言二看向言一,只见言一点点头,两人瞬间出现跪在祈南言面前。 “属下言一\/言二参见娘娘。” 祈南言面色平静,似是一点也不惊讶,自顾自看着书说,“既然太子把你们派到我身边,那便要为我所用,有件事吩咐你们去办。” “请娘娘吩咐。” 祈南言语气平平,却似一道惊雷炸在言一和言二脑中。 “我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太子殿下当街抢婚之事,传遍整个京都,尤其是进京赶考的学子。” “就说,太子殿下,当街抢婚,行事狂悖,罔顾祖宗礼法,违逆天理道德,实不堪为一国表率,请愿废莫慕辞太子之位,以正我大黎之清名。” 两人听完之后直接愣在原地,分不清祈南言到底是何意。 若是真这样做,圣上以平民怨,太子之位定然不保,那他亦得不到好处。 若太子之位还在,眼前这位主,即便不是正妻,一个侧妃之位还是跑不了。 两人跪在地上,无人应声,说到底他们还是太子的人,损害太子,圣上亦不会放过他们。 好一会,言一才开口问,“属下斗胆,请问娘娘这是何意。” 祈南言被质问也不生气,淡淡的问,“你在怀疑什么?” 自始至终,祈南言语气和表情从未变过,可言一和言二却在他的身上,感受了和太子不相上下的气势,让他们不敢试其锋芒,语出不敬。 言一低头,“属下不敢,只是事关太子名誉,属下等不得不慎重,还望娘娘恕罪。” 第80章 抢婚9 祈南言合上书籍,浅浅一笑,那股迫人的气势顿时消弭,言一言二背脊稍稍一松。 “知你们忠心太子,但这件事是太子殿下告知我,不然我一闺阁女儿,如何知晓你们的存在。” 言一言二听是太子吩咐,稍加思索,也觉得有道理,不然对方为何知晓他们的存在,除非太子告知。 只是两人对祈南言的只是“一闺阁女儿”,着实不敢苟同,谁家闺阁女儿,能散发出和太子一般无二的气势,至少他们见过的大臣之女中,并无。 言一言二异口同声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在学子之间散播消息之时,记得多留意一下,哪些人意图浑水摸鱼,搅弄是非,安排人前去查一查他们来路。” “我希望,这件事不要牵扯到太子身上,你们懂得。” “是,属下明白。” “嗯,去吧。” 两人消失后,祈南言拿起书本接着看了起来,此番画面,颇有一股女子窈窈,岁月静好之意。 再说听政殿,所有目光集中在江北镇身上,此时他已急的满头大汗。 莫慕辞轻笑开口,“一刻多钟过去了,江大人还未想好?” “若是江大人想不出,不若听孤一言。” 衡安帝在上方等的有些昏昏欲睡,现下听莫慕辞一开口,顿时精神上来,看似为江北镇着想,实则帮腔道,“哦,不知太子有何想法,说说,也好让江爱卿做个参考。” “是。” “父皇,宣宁先圣为我大黎呕心沥血,斩外敌,扩疆土,功绩沸沸,她老人家的圣旨不可不取。” “但现律例年岁长久,亦是历代先圣所认同,亦不能丢弃。” 衡安帝满意点点头,赞赏的说,“吾儿说的不错。” “父皇谬赞。” “儿臣有二选,一是宫刑,但那幼子不得记在江家名下,江大人如此大义灭亲,父皇必是要好好嘉奖。” “二是杖四十,降二等,以怜江大人爱子孙之心。” 江北镇心想,你这说了和没说一样,但他心里同样明白,这是莫慕辞在让他选,选儿子还是选仕途。 江北镇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刚伏下身子,眼中却闪过一抹算计,心想,待大业成,有的是荣华富贵等着自己,倒是这太子殿下,两事并发,稍加运作,势必会被口诛笔伐,千夫所指。 但江北镇能想到的,莫慕辞会想不到吗?眼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得凉意。 一个小太监突然走了进来,跪地伏身道,“启禀圣上,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江大人家管家,有急事找江大人。” 莫慕辞浅浅勾起一抹笑,好戏正式开场,江北镇,不知你知道真相后,又会做出何等选择呢,孤很是期待呢。 衡安帝皱眉,本想不见,但余光瞟见莫慕辞的神色,转而说道,“宣他进来,让朕看看到底有何等要事。” 伏跪在地的江北镇嚯然抬头,心猛地一颤,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知为何,他预感接下来的事情,会大大超出计划范围。 老管家弯腰低头走进来,朝着衡安帝伏身跪拜,“圣上万岁万万岁。” “说,到底有何重大事情,非得到宫里找你家大人。” 莫慕辞插嘴道,“父皇,家家有不可言明之事,不若让这位管家伏在江大人耳边告知即可。” “准。” 老管家头一次面见天威,抖着身子,同手同脚的爬到江北镇身边,嘴唇哆嗦着,将府中发生的事情尽数言明。 越到后面,江北镇唇色惨白,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身子摇摇欲坠,最后还是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衡安帝倏的站起来,进福大声道,“江大人晕倒了,来人,速速去请太医。” 衡安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喝,“到底发生何事,你家大人为何会突然晕倒。” 老管家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想说不敢说。 此时,莫慕辞慢悠悠开口,“父皇,您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恐污圣听。” 衡安帝疑惑看着莫慕辞,“辞儿,你知道?” “不知,儿臣耳朵灵敏,听到了一二,大体猜了出来。” 没一会,太医前来,诊脉后,得出结论,“江大人乃是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晕厥。” 衡安帝皱眉,“何时能醒?” 帝威之下,太医干咽说,“待微臣替江大人施两针便可醒。” “那便动手。” “是,微臣遵旨。” 几针过后,江北镇悠悠转醒,想到管家的话,眼前阵阵发黑,险些呕出一口血。 他敬爱的妻子,给他戴绿帽子,他疼爱的幼子,竟是别人家的野种,他刚还想护着这野种,不惜自降官位。 还有他自以为捏在手心的人,不成想被他戴了近二十年的绿帽子,还差点,差点让那个野种和他亲妹乱伦,他江家百年清誉,差一点尽数毁于他手。 江北镇眼中闪过一道疯狂之色,立马跪伏道,“老臣无状,险些惊着圣上,请圣上怪罪。” 衡安帝摆摆手,“无事,家家有本难念经,只是家事还需家中理。” “老臣谨遵圣上教诲,关于太子殿下所言,老臣已有选择。” “说来听听。” 江北镇呛地道,说的大义凛然,“老臣选择其一,老臣身为刑部尚书,当为其表率,错了便是错了,不能因他是我儿而偏颇。” “且,宣宁先圣金口既已开,那便是君无戏言,宣宁先圣颁布的律言,早于现今条例,依老臣看来,当以宣宁先圣为重。” “天下众人亦可以老臣为诫,谨遵大黎律法。” 莫慕辞当即赞赏道,“父皇,江大人大义灭亲,实属表率,父皇可要好好嘉奖江大人才是。” “老臣愧不敢当,只是还有一事,老臣要上报。” “不好了,不好了,圣上”,一侍卫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 进福当即大声呵斥,“大胆,竟敢对圣上不敬,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圣上恕罪,圣上恕罪”,侍卫边说边砰砰磕头。 “行了,何事如此慌张。”衡安帝按了按太阳穴,这一天天的,不是圣上这不好了,就是圣上那不好了,弄得他都快不好了,一听这事就头疼的不行。 进福赶紧上前斟茶,“圣上。” “禀圣上,宫门口聚集了大量的学子和百姓,叫着,嚷着,说……,说……”。 “吞吞吐吐作甚,说什么,直说便是,朕恕你无罪。” 侍卫得了赦令,硬着头皮,吞吞吐吐把百姓和学子要求废太子的话说了一遍,后跪伏在地,不敢看衡安帝的脸色,生怕火烧到他头上。 第81章 抢婚10 侍卫话音刚落,听政殿内落针可闻,空气流动似乎变得缓慢起来,衡安帝面色不露痕迹,眸内却是一片漆黑的风暴,似是风雨欲来,眸微阖,茶杯落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却犹如一记撞钟,撞在殿内除莫慕辞之外所有人心上。 良久,才听上位的衡安帝嗤笑说,“罔顾礼法,违背道德,不堪为一国太子表率,朕倒不知,朕亲自教导的太子,在他们眼中如此不堪。” “好,好,好得很啊。” “进福,速速让人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妖言惑众,乱我大黎朝纲,抹黑我大黎太子。” “你也下去当值,围在门口的人先劝说他们离去,若是不愿,便让他们围着,莫要动武。” “是,圣上。” 随着两人的离去。殿内只剩下三人,衡安帝再度开口,“行了,此事还未有定论,都坐下吧。” 莫慕辞不客气的往左边的位置一坐,看似玩着腰间的玉佩,实则在想,到底是谁在帮他,亦或是有什么目的,那么目的是什么。 或是知道自己的计划,可是他又为何要帮自己,莫慕辞在脑中一个个想,但又立马排除。 排除所有,莫名的,莫慕辞想到了今早乖巧安睡在自己怀中的人,心想,会是他吗,若真的是他,那这份心计,是否,太过深沉。 但不知为何,莫慕辞心里有一道声音反复告诉他,他并不会害自己。 不仅莫慕辞在想,连江北镇也在想,到底是谁把这事大肆宣扬出去,还说着要废太子这等话。 难不成是三皇子为了抹黑太子在民众心中的形象,派人散播出去,可又不对啊,刚侍卫来讲,学子聚集,今年这届学子不少都是三皇子的人。 可三皇子心中也清楚圣上对太子的宠爱,学子聚众围门,若是圣上一怒之下,取消其考试资格,那之前的谋划便全部付之东流,以三皇子的才智,应当不会。 难道谁想要针对他江家,任谁都清楚,太子抢的是他江家的婚,若太子被彻底坐实抢亲一事,圣上为保太子,必然要对他加以安慰。 眼下太子名誉被毁,虽说太子本就没什么好的名誉,但以圣上的多疑,难保不会将这件事按到他头上来。 他江北镇想要的是皇帝的亏欠,因此加以封赏他,并不是明面上的封赏,暗地里的记仇,不然,怕是江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三人心思各异,但都在猜测,到底是谁将这件事彻底闹大,还宣扬此等违逆之语。 罪魁祸首此时正独自一人悠悠的在湖中凉亭纳凉,初春虽冷,可中午太阳高升,难免还是有一丝丝炎热之气,湖水清澈,还能瞧见不少的肥硕的鱼儿闲适游着,微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 言一言二突然出现,祈南言维持闭着眼睛趴在栏杆的姿态。 “属下等参见娘娘。” 祈南言嗓音冷淡,“起来吧,事情如何了?” 言一回他,“现下已有学子和百姓围聚在皇城门口。” “嗯,那让你们记的人,记得如何了?” 言二说,“禀娘娘,属下已经记住了,并且已经让人去查了。” “知道了,都下去吧。” “是,娘娘,属下等告退。”两人又重新隐匿黑暗。 祈南言睁开眼,日光下的眼眸,呈现琉璃色,像一只慵懒的猫儿,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温和,毫无攻击力。 随手洒下一把鱼食,湖中的鱼儿争先恐后的前来争抢,见状,祈南言笑了。 他没看见,在湖边有一青衫男子瞧着他,怔怔出了神。 绣衣卫隶属于皇帝,只听从衡安帝命令,上监察百官,若有渎职,可直接拿人,下监视百姓,若是敌细,亦可直接斩杀。 不过一个时辰,宣扬废太子一事,细枝末节摆在了衡安帝的案桌上。 衡安帝一目十行浏览,随后将东西递给进福,让他交给江北镇。 江北镇心中咯噔,顿感不妙,恐怕这次是真的冲着他江家来的。 衡安帝神色不辨喜怒,语气平淡的问,“江爱卿,看完了,可有话说。” 江北镇面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突然以头抢地,哭诉道,“圣上明查,此事绝对与老臣无关呐,就是再给老臣八百个胆子,亦不敢如此编排太子殿下啊,圣上。” 回应他的是飞速而来的杯子,略凉的茶水泼在江北镇脸上,额头迅速肿起一个大包,整个人看起来宛如水中厉鬼,看起来好不可怜。 衡安帝大喝,“与你无关,你倒是说说,为何绣衣卫,查出来的人,与你江家有关,如此编排太子,你是对朕有什么异议?” 江北镇不停地磕头,茶水泪水混杂一块,湿了衣领,“圣上,老臣冤枉啊,请圣上明察,老臣对圣上忠心不二,从不敢有一丝一毫不敬不臣之心,此事,此事分明有人意欲陷害老臣啊。” “那你说,信件上的人你如何解释,若是朕没记错,那方令是你妻弟吧。” “胆大妄为,竟敢随意编排当朝太子,是想造反吗?” 一声厉喝,震的江北镇头脑一片空白,唯剩恐慌,眼前一阵阵发黑,造反这样重大罪名若是坐实,九族必诛。 一直当透明人的莫慕辞此时悠悠开口道,“江大人可要撑住啊,若是真晕了,醒来后会发生什么,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江背镇闻言,猛地用力咬上嘴里软肉,疼的他顿时清明起来。 莫慕辞又继续说,“父皇,关于抢婚一事,儿臣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如此,想必具体事情,江大人管家已然告知给他。” “儿臣接下来所言,句句属实,那赵家小姐与江大人幼子,乃是一母同胞亲兄妹,儿臣也是偶然间得知此事。 “只是那时儿臣正巧在外边猎狐,这才错过了与江大人说明的好时机,无奈只能做出当街抢婚之事。” 莫慕辞对着江北镇微微拱手道,“孤也是为了江家百年清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但终究是孤行错,还请江大人海涵。” “父皇,行错就是行错,还请父皇责罚,为表父皇公正,儿臣请父皇应民之愿,废黜儿臣太子之位。” 衡安帝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江北镇知道,他若是再不开口,皇帝恐又会在心中给他记上一笔,他只得开口道,“圣上,此事皆因老臣内帏不修引起,太子殿下亦是为了江家百年清誉,而做出这等损害自己名声的事情。” “还请圣上,莫要因此迁怒于太子殿下,至于抢婚一事,老臣会出面解决,决计不会因此事伤害到殿下清誉。” 衡安帝这才开口,“既如此,此事便交由你来,朕可允你不说出实情,但万万不可伤太子声誉。” “谢圣上体恤。”江北镇跪地伏拜 “太子。”衡安帝开口。 “儿臣在。” “虽说事出有因,但你身为太子,应当成为万民表率,朕亦要罚你,便罚你一月禁闭,不得出太子府。” “是,儿臣领罚。” “只是父皇,那赵大人之女赵欢言,终究被儿臣毁了清誉,儿臣应当对其负责,儿臣斗胆,请父皇赐婚。” 第82章 抢婚11 江北镇才刚开口,莫慕辞又接着道,“父皇,只是此事终究是儿臣对不住赵姑娘,儿臣斗胆,再求一份恩典。” “儿臣求一道赦免圣旨,只要赵欢言不叛国造反,不做损害大黎之事,儿臣希望,将来他不管犯何错,父皇都能赦免他的罪。” 衡安帝眼含深意的看了莫慕辞一眼,心底腹诽,“这小子说的一见钟情,莫不是诓我?若真是一见钟情,能把以后的事情都给人家安排好,护成这样,可不是一见钟情能解释的通的。” 这道圣旨一出,他赵欢言可以说在整个大黎都是横着走,谁敢给他一点不痛快。” 只是想归想,但衡安帝还是允了莫慕辞,最疼爱的儿子都求他了,不给能怎么办,不给这小子日后有的是方法逼他给。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莫慕辞的确在想,若是衡安帝现在不给,那就别怪他用别的手段抢了。 而莫慕辞,除了为以后祈南言暴露男儿身做准备之外,还有就是给他一份肆意底气,他的阿言,不该是笼中鸟雀,而是天上海东青,自有傲骨。 事情到这,基本也就告一段落,至于赵家和江家的事情,衡安帝也懒得再管,说是两家事情,交由他们自己处理即可,但切记不要闹出人命。 但为了安抚江北镇,衡安帝降了赵天泽的职,贬他为刑部侍郎,屈居江北镇之下,虽未升江北镇,但升了江北镇大儿子为二等侍卫,另给了他不少赏赐。 衡安帝本想留莫慕辞吃饭,被他拒绝了,理由是还有事要做,但衡安帝哪能看不出他想去见那赵欢言。 也不留了,嫌弃的赶人,“走走走,看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儿,糟心,还有,人不能宠的太过,小心哪天爬你头上。” 莫慕辞甩着腰间玉佩,揶揄的说,“对比我,您对母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哼笑一声接着说,“爬我头上怎么了,我还怕他不爬呢。” 衡安帝虎目一瞪,大声喊道,“进福,给朕把这个不敬圣上,不尊父皇的逆子打出去。” 莫慕辞微微昂首,“别,我自己有腿,儿臣自己滚。”说完,莫慕辞麻溜的滚了。 衡安帝看人消失在眼前,轻笑一声,摇摇头,辞儿的性子像极了皇后。 进福为衡安帝斟茶,笑眯眯的说,“可不是,老奴瞧着和先皇后一模一样呐。” 莫慕辞一到太子府,直奔宝言殿,门一推开,室内空无一人,笑容僵在脸上,“老吴,老吴。” 老管家听见声赶忙奔跑过来,喘着气问,“殿下,怎么了?” 莫慕辞蹙眉,神色凌厉的问,“太子妃呢?为何不在房中。” 老管家,也就是老吴松了一口气,笑着说,“娘娘用了膳,没过多久就去湖中亭纳凉去了,现下还未回呢,可要老奴差人前去把娘娘叫回来?” 莫慕辞闻言转身就往湖中亭走去,边走边说,“不用了,孤亲自去找。” 此时,祈南言正悠闲坐在湖中亭,独自对弈,旁边摆放着不少的瓜果和蜜饯。 而莫慕辞一到,就瞧见就是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火红的衣裙衬的祈南言眉目昳丽,袖口白绒的毛,让他添得两分可爱。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祈南言抬头望向来人,笑的眉眼弯弯,比天边太阳灿烂。 “殿下回来了,可要陪我手谈一局?” “好。” 见祈南言要撤回棋子,莫慕辞赶忙阻止,不用了重开了,就按照此前局面继续罢。 祈南言撤回手,转而倒了一杯茶递给莫慕辞,轻声说,“哦,太子殿下这般了解我?此局可都是按我的思路来下的,眼下结局已定,殿下当如何扭转呢?” 莫慕辞仰头喝茶,喉结上下滑动,祈南言见状,眸色划过一丝暗色,快的令人捉不住。 茶杯随手撂下,莫慕辞看着棋盘上的战局,黑子被白子厮杀的毫无胜算可言,看本逐源,黑子一开始看似形势大好,实则一开始呈现颓败之势,慢慢被白子包裹吞噬,后左上白子定乾坤,二度截杀黑子,白子胜,终成定局。 莫慕辞看完之后,心下了然,伸手打乱棋盘的棋子,略带深意的说,“结局已定,确实也不用再继续,阿言棋艺高超,孤……甘拜下风。” 祈南言勾唇,睨了他一眼说,“这还未开始,殿下就已认输,是否,太过草率了些。”这一眼,宛若钩子,无限风情,差点让某人把持不住。 最终,莫慕辞压下心中异样,捻起一块蜜饯喂给祈南言,又捻起一块吃进自己嘴里,唇舌略过指尖湿濡,笑的幽深,“孤,在你面前,永远毫无胜算。” ——“永远” ——“臣服” 尾音微扬,臣服两字,看似说的轻佻不正经,实则眼底满是认真和偏执。 祈南言站起身,款款移步到莫慕辞面前,裙摆的蝴蝶翩翩起舞,最终落于莫慕辞怀中,白皙手臂勾住他的脖颈,笑的妩媚,问莫慕辞,“太子殿下,刚那蜜饯可还好吃?” 莫慕辞耳尖微红,端着太子威仪说,“还不错。” “那,是喂过我之后好吃,还是没喂之前的好吃呢?”,眼波流转,尽是万般风情。 “喂过之后的好吃。”,莫慕辞硬邦邦的说。 祈南言眼睁睁看着他耳尖的红,逐渐蔓延到整个耳朵,再到脸上,似是觉得犹嫌不够,又继续问。 “那是蜜饯好吃,还是别的好吃。” 此话一出,莫慕辞脸到脖子直接红了个彻底。 祈南言伸手抚上莫慕辞的侧脸,上下流连,似有若无轻点直至耳垂,屈指轻轻一弹,立马感觉到怀抱主人抖了一瞬。 低喃耳语,“那,太子殿下都喂我吃了,我也应该礼尚往来才是。” 莫慕辞嗓子干哑,低头紧紧盯着祈南言,吞咽问,“要怎么,礼尚往来?” 祈南言直视他的眼眸,他的眼睛似是深渊,满是无尽漩涡,似乎要将人吸进去,吞噬殆尽,不过祈南言愿意主动进去,愿意与其共同沉沦。 伸手拿过蜜饯,红唇微含,只留下一个尖尖,连着一块送到莫慕辞嘴边。 莫慕辞摁住祈南言的头,不允许他逃离,蜜饯你争我抢,哪怕分食干净亦未停止。 良久,两人只余下蜜饯浅淡的甜味,分开后,莫慕辞一把把人摁进怀中。 祈南言一脸懵,这是什么情况。 随之传来的是莫慕辞闷闷的声音,“不看,想吃。” 想吃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扑哧 祈南言忍不住笑了了起来,这个世界的阿辞,是不是太过纯情了些。不过,也很可爱就是了 第83章 抢婚12 祈南言窝在莫慕辞怀中,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问,“太子殿下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莫慕辞笑容宠溺,“不问,你自有你的想法,总之你不会害我便是,当然,若是你想说,也可以同我讲讲。” “哦,太子殿下就这般信任我?” 隐匿于黑暗中的言一言二,互相对视一眼,满目惊疑,他们瞧着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对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们好像掉进了一个坑。 莫慕辞坚定的说,“此生最信任你,有孤在,你可以肆意想去做任何事。” 祈南言只是笑笑,转而说起今天的事,“我知你,竟然敢做出当街抢婚的事情,必然留有后手,于是我便让你的暗卫,言一言二去大肆宣扬,败坏你的名声。” “这样一来,衡安帝必会去查,我让人将事情栽赃到江北镇那个没脑子的妻弟身上。 “衡安帝面前,不管你如何说,他终是有了理由,让江北镇去想办法澄清你抢婚一事,有了当事人开口,定能借此洗去你的污名。” “再者,还能让江北镇无法借着此事,因着衡安帝愧疚心,往上爬。” “但至于衡安帝怎么选择,不在我的想法之内。” 莫慕辞听完之后,沉默良久,不管他在听政殿内是否留有后手,借此宣扬抢婚,废太子一事,他终将平安无事。 说到底,在看似平等,实则男尊女卑的大黎,不过只是抢一个女人的事情,若借此废黜一国太子,未免小题大做,传扬到他国,必是成为一场笑话。 莫慕辞不说话,祈南言专心玩玉佩,他一点也不担心莫慕辞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忌惮,因为莫慕辞的爱给了他底气。 江北镇软着腿出了宫门,望着即将下沉的太阳,劫后余生的感觉跃然在心中,想起今天管家说的事情,眼中满是熊熊怒火。 斩断马车束缚,夺过马匹,猛的一夹马腹,疾驰而去,剩下老管家和没了马车的车棚。 到了家门口,门房的上前接过匹马,江北镇压着脾气问,“奸\/\/夫\/\/淫\/\/妇人呢。” 管事回他,“夫人...” 江北镇猛地侧头看向他,眼里满是阴沉,看的管事心悸不已。 “方氏被关在柴房,赵大人关在暗房中。” “把方氏也拖到暗房中,切记, 不要被其他人瞧见。” “是,老爷。” 江北镇来到暗房,赵文泽此时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整个人瑟瑟发抖的窝在墙角,看见来人,眼中闪过一道光,立马扑了上去。 迎接他的却是江北镇的一脚,像是一脚还不解气,对着赵文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边怒声说。 “赵文泽,我与你为同一届考生,一同入仕,” “这么多年来,为避免圣上疑心,我与你表面为死敌,可私下底,我江北镇自问待你如同兄弟一般,” “这些年来,你做的那些错事,有哪一件不是我为你出谋划策,使你逃过一劫,到头来,你竟是这般报答我的。” 赵文泽哭的眼泪鼻涕混在一块,哀嚎道,“江兄,你信我,我一向拿你当兄长看待,又怎么会去欺辱嫂子,对你不义。” “此事,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江兄。” 江北镇打累了,一脚将赵文泽踢到一边,眸光寒冷,冷嗤问,“你倒是说说,是谁栽赃陷害你。” 赵文泽不停在脑海中思索,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会如此大费周章陷害于他,只得说,“江兄,你想想,若我真的对你不义,那,那我又为何要将欢言嫁给你家幼子,这,这完全说不通啊,江兄。” “赵文泽,外人不知,难道你我还不清楚,那赵欢言分明就是男儿身,生不出孩子,是否具有血缘关系又有何用,你莫忘了,他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再者,即便你说得对,那你解释一下,为何你的血能与岁宗的血相融。” 赵文泽脸色一白,哆嗦着嘴唇说,:“我,我也不知啊,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和嫂夫人从未有过半点不堪之事,若有假,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春季多雨,明明白天还是大晴天,此时却一道炸雷响起。 江北镇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文泽,“你说,如何?” 正巧一道闪电亮起,从一个窄小的窗口映入房中,照耀在赵文泽脸上,惨白的脸色好似厉鬼一般。 江北镇走到主位上,手搭在桌子撑着脑袋,眼中满是沉闷的肃杀。 管事目不斜视拖着昏迷的方氏走进来,拱手道,“老爷,方氏带到,只是一直晕着,可要拿水泼醒。” “泼” 一桶凉水下去,方氏悠悠转醒,入目便是江北镇深沉的脸,方氏爬着向前,拽住江北镇的裤脚,哭诉道,“老爷,你信我,我与你夫妻近三十载,怎么可能背叛你,此事定是有人诬陷我。” 江北镇烦躁的一脚把人踹开,大喝道,“重新端一盆水来,再将那小贱种拖来。” 江岁宗被拖来之时,因着下午的事,整个人畏畏缩缩,两滴血入碗,江北镇死死盯着血滴。 半刻钟过去,血始终没有相融,气的江北镇一脚踹翻碗,暴怒道,再打一碗清水来。 清水打来,不用江北镇说,赵文泽主动割开手指,所有人屏息以待,最终,两滴血慢慢相融在一起。 江北镇此时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看着在场的人,眼里满是杀意。 赵文泽面色惨白跌倒在地,不停说着,“血怎么可能相融,怎么可能相融。” 方氏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来人。” 管事上前一步道,“老爷有何吩咐。” 江北镇看着方氏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冷声道,“将江氏拖出去绞杀,对外就说恶疾暴毙。” “至于他,”江北镇看着呆愣的赵文泽说,“好好折磨一顿,放他回去。” 江北镇知道,此时赵文泽还不能死,毕竟他的儿子,现下颇得太子宠爱,而要想将赵欢言拿捏在手中,少不得还要用到赵文泽,只是这笔账,他记下了。 没过多久,管事再度回来,拱手道,“老爷,方氏已毙,只是今日指证方氏,方氏身边的大丫鬟,老爷有何指示。” 江北镇冷笑道,“背主的东西,杖杀后丢出去喂狗。” “是。” 第84章 抢婚13 暗房中,烛光闪烁,忽小忽大,墙壁上满是各种老旧的刑具,仔细看来,上面似乎还挂着血迹。 江北镇闭着眼睛,脑中不停思索着今日之事,不明白,为何尽在掌握的大好局面,他输得一败涂地。 明明他可以借着这件事,压倒太子声誉,官位再升一步,可如今,明明他是受害人,却还要为罪魁祸首澄清,晋升无望不说,还偏惹得一身骚,圣上生疑,内宅失火,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这一切都指向太子殿下,江北镇清楚,一个仅靠着圣上宠爱的纨绔太子,不可能稳坐太子之位多年,所以他从未小瞧过这位太子殿下的心计。 但,一个兄妹乱伦,其实足以将这位太子摘出来,为何偏偏还要多此一举,大肆宣扬抢婚之事,甚至不惜放言,废黜太子之位。 江北镇猛的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总觉得,身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了事情的走向,而此人,定是是敌非友。 次日一早,江北镇备着厚礼,前往宫外太子府处,不少人见是江北镇,都纷纷好奇围了上来,窃窃私语,不懂为何这江大人明明被抢了儿媳,此番却还要送礼。 老吴管家匆匆赶来,对着江北镇行礼说,“太子殿下还尚在禁足中,不知江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江北镇擦了一把莫须有的眼泪说,“老臣是为前日误会太子殿下一事而来请罪。”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躁动明显变大。 【听江大人这么说,难不成是前日抢婚有什么内情?】 【不知道,但我那天在场,原本太子殿下是要离开的,可后来又莫名折回去了。】 【可江大人都说是误会一场,应当是有什么内情吧,我也就觉得不对劲,虽说太子殿下确实不着调,但从来不会做什么危害咱们百姓的事情,也没听他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是呀是呀,我还曾受过太子殿下帮助呢】 不管其他人如何说,江北镇听在耳朵里,心里愤愤,但还是要将事情当众讲出。 “那日当众抢婚之事,老臣已然查清,原是有杀人狂贼混入送亲队伍中,太子殿下为保护老臣以及赵姑娘,才不得以当众抢婚,将贼人等带入太子府,老臣再次感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说着,江北镇老泪纵横,就要下跪。 被老管家阻止“江大人,江大人,你这就是要折煞老奴了,太子殿下,说了此事莫要声张,以免引起百姓恐慌,您这……您这。” (老吴)老管家,叹了一口气,终是没再说话。 听着两人的对话,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像是在被投入一块巨石,炸起翻天巨浪。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太子殿下怎么会干出当街抢婚之事,原是里面混入了贼人。】 【别说了,我还因此私下里骂过太子殿下呢,等会我就去寺庙,为太子殿下祈福,保佑这么好的太子殿下。】 【一起一起,我也去。】 【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太子殿下虽然风评不好,但他从未欺压咱们百姓,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太子。】 听着百姓窃窃私语的话,老管家在心里乐开了花。 而江北镇在心中咬碎了牙,万万没想到,他随意找来的托词,竟还有这样大的效果,此事要是被宣扬出去,莫慕辞的声誉定又要上一台阶。 但若说这里面没有太子的人,在浑水摸鱼,他是万万不信。 其实江北镇还真想错了,人的确是莫慕辞的人,但却不是莫慕辞让人这样做的。 昨晚晚饭后,祈南言让莫慕辞赏了言一言二,与此同时,又当着莫慕辞的面,让他们安排几个人,明天等江北镇来请罪的时候,混入围观的群众,适时为太子殿下说点好话。 而莫慕辞自始至终都只是满脸笑意的看着为他出谋划策的祈南言,并且在睡前,压着人好好亲了一通。 就在老吴(老管家)和江北镇推辞之际,衡安帝的圣旨也到了. 江北镇瞪大眼睛看着和进福公公一同前来的莫慕辞,昨晚他的人来报,不是说昨晚太子宿在外府吗?为何又突然和进福公公一块出现。 莫慕辞也不愿,谁想大清早温香软玉在怀,本想醒后在偷个香,谁知天未亮便被香玉一脚踹下了床,让他回皇宫。 他只能顶着一张幽怨的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东宫,等着宣旨的时候一块前来。 衡安帝知道莫慕辞回了东宫,清早叫人去用膳,结果以往早膳能吃三大碗鸽子粥和四个包子以及若干点心的衡安帝,看着莫慕辞那怨夫脸,今日只喝了两碗粥和若干点心,紧接着一脚把人踹出了宫门。 莫慕辞骑在绝影马上,脸拉的老长,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高兴,周围乌泱泱一群人顿时全跪拜下去,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慕辞朗声道,“各位都起吧。” “谢太子殿下。” 进福公公说,“太子殿下,麻烦让人将赵二小姐喊出来接旨吧。” 莫慕辞本想自己去,架不住管家老吴比他更快。 没一会,赵欢言在侍女的搀扶下,带着面帘,出现在众人面前。 瞧着身量纤细,弱柳扶风,好似一阵风就能给她刮走,露出的眼眸宛若清晨的雾,看着煞是惹人怜爱。 祈南言福身,嗓音虚弱的说,“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江大人,进福公公。” 莫慕辞瞬间冰川化水,温柔道,“赵二姑娘无需多礼,你身子不好,这些礼数便免了吧。” 祈南言浅浅咳嗽几声后说,“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老毛病了,无事的,倒是这些天来,臣女拖着病体,多谢太子殿下差人照看。” 说完,祈南言又是浅浅福身。 进福公公此时开口道,既如此,那就请太子殿下和赵二姑娘接旨吧。 见圣旨如见皇帝,周围响起震天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进福面容严肃,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赵氏之女欢言,静容婉柔,丽质清灵,柔嘉淑顺,风姿雅悦,与太子莫慕辞天造地设,良人一对,着即册封为太子正妃,于下月甘八成婚,钦此。” “儿臣\/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慕辞搀扶着祈南言站起来,心中兴奋,“以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 进福在此时又拿出一个华贵的木盒双手递给祈南言,笑着说,“赵姑娘,这是太子殿下特意为您求来的恩典,上面镌刻了您的名字,唯您可用。” 祈南言眼眸溢出浅笑,柔声道,“烦请公公替我谢过圣上。” 话音刚落,莫慕辞掏出沉甸甸的荷包塞到进福手中说,“进福公公走一趟不易,拿去吃点酒吧。” 进福笑吟吟收下了,“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时候不早了,咱家也得回去了。” 第85章 抢婚14 进福公公都离开了,江北镇与莫慕辞寒暄了两句,便也告辞了,只是走之前,意味深长快速瞥了祈南言一眼,而这一眼正巧被莫慕辞捉了个正着。 皱着眉头看着江北镇,心里很不爽,想挖了他的眼睛,但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止住了莫慕辞的暴戾,并反手握了回去,为他暖手。 【哎,你们觉不觉得,这赵二小姐看起来是不是也太过羸弱了点,感觉走三步倒两步的。】 【你们还别说,还真是,不是说这二小姐挺受宠的吗?】 【嗨,大宅门里面的事情,谁知道呢,倒是这太子府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点,你们瞧那赵二小姐身边的婢女,身材壮实的能和旁边的侍卫相比。】 【你别说,还真是,哈哈哈。】 正当他们聊得起劲的时候,变故突生,只见那赵二小姐突然晕倒在太子殿下怀里,那边老管家正焦急的喊太医。 祈南言晕倒的时候,莫慕辞也被吓了一跳,但掌心传来的抓挠感,让他瞬间明白,怀中这个人是装的。 莫慕辞想,做戏也得做全套不是,当即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宝言殿,小心将人放在床榻上。 太医上前一步为其脉诊,好一会,收了手之后,莫慕辞焦急的问,“李太医,怎么样了,为何会突然晕倒。” 李太医拱手道,“赵二姑娘身子荣养(意为营养不良),气滞血虚,饮食方面需注意,多食些补血之物,臣先开个方子,一日两次,慢慢便会好的,只是切记,莫要动气。” “好,老吴,你跟着刘太医前去开方子抓药,务必时刻盯着,莫要出现纰漏。” “是,殿下。” 莫慕辞挥手,让房内余下的人尽数离开,随后坐到床边,看着还在装睡的某人,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嗓音含着笑说,“还不醒,是等着我吻你吗?” 祈南言睁开一只眼,随后又闭上,声音满是揶揄,“我现在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用你人,你想吻我,醒与不醒,有何区别。” “区别在于,尊重你,想得到你的同意。” 祈南言哦了一声,随后语气平淡的说,“那不可以。” 莫慕辞眼中含笑,“那你倒睁开眼睛。” “抬眼皮太累了,还是不睁了,等会困了直接睡便是。” 莫慕辞哭笑不得,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那我就当你想让我亲你。” 祈南言闭着眼睛,精准一脑袋拱进莫慕辞怀中,将他的手掌覆上他的心口处,恬淡开口,“阿辞,用你的内力,感受一下。” 莫慕辞疑惑,但还是听从了他的话,内力透过皮肉,开始在体内探查,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异样,似是不确定,莫慕辞面色凝重认真探查。 下一秒,倏地睁开眼,眸中满是惊愕,随之而来的是肃杀之气。 祈南言抓过覆在他心口的手,浅吻了一下,很是平静的说,“莫气,只是一只小虫子而已。” 莫慕辞皱紧了眉头,情绪并没有因为那一个吻,而变得放松下来,“怎么回事,你心脏处怎么会有蛊虫。” 祈南言将江北镇和赵文泽之间的计划和盘托出,包括当年出生时候,老僧批的命数一并讲了。 “那江岁宗不知因何得了不能碰女人的怪毛病,江北镇和方氏遍寻名医,皆是无法医治,也因此他们想方设法为江岁宗留下一个儿子,至少保证了他后继有人。” “但江岁宗不可能一直不娶妻,于是男扮女装的我就派上了用场,我虽为男子,但在世人我是女子,这样一来,既成全了江岁宗好龙阳,又能让我以妻子身份陪同他出席任何宴会。” “最主要,他们能通过这层姻亲关系,暗地里联络,而不被外人所知晓。 “赵文泽知我心中有恨,不会老老实实做他们的幌子,他便用双生蛊控制我和妹妹,他知道,妹妹对于我而言很重要,我能不顾自己的命,但不会不顾他的。” “这也是为何我会血虚的和荣养的原因,双生蛊以中蛊人的血为养料。” 祈南言表现的越是平淡,莫慕辞就越是心疼,直到后面整个心脏像是被人攥在手里,不断缩紧,疼的他喘不过气来,疼的他想,为何在之前的宴会上,眼里从未瞧见过他。 他想,如果他早点,是不是就能让他免受这些苦难,可是万事难回头,万事亦无悔(无法后悔)。 祈南言像是猜到了莫慕辞心中所想,睁开眼睛坐起来,将人抱紧怀中,温声哄慰,“莫要担心,我没事,我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警惕江北镇和杨文泽,他们同为三皇子党,并不像表面那样针锋相对。” 莫慕辞把人紧扣在怀中,很是用力,深怕一个松手,怀中的人就会像烟尘一般消失,他靠在祈南言颈窝,闷闷的说,“我知道。” 祈南言失笑,宽慰似的用脸颊蹭莫慕辞的脸说,“那你为什么闷闷不乐,如果是因为我体内的蛊,亦或者是因为我的曾经。” “那我可以告诉你,阿辞,我会长命百岁,陪你站至巅峰,看你统御九州,名扬各国,所以,不要担心。” 莫慕辞只是“嗯”了一声。 但祈南言哪能看不出,他的太子殿下还是不开心呢,他笑着问,“还是不开心,到底怎么呢?告诉我好不好。” 莫慕辞这下把头埋的更深,耳朵也是红红的,就是不吭声。 祈南言也不催他,只是安静的窝在他的怀中,等着他的殿下愿意开口。 好半晌,祈南言等的有些昏昏欲睡,这才听怀抱主人瓮声瓮气说,“那外人传的,你是因为非那江岁宗不可,才嫁给他的,是不是胡说的。” 祈南言愣了一下,随即将人从颈窝处薅出来,笑吟吟的在莫慕辞怀中亲了一下,刚想撤离,就被人摁住后脑勺来了一个深吻。 分开后,又一股脑的窝进祈南言颈窝处。 祈南言咕噜他的头说,“当然是假的了,死对头结亲总要有个理由。” “我爱你,只爱你,永远唯爱你。” 三句我爱你定了莫慕辞的心,但他还是不肯出来,扯开了这个话题,毕竟再聊下去,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把江岁宗打了一顿的事情说出来, 太子殿下的脸面不能丢。 老管家将药送过来的时候,祈南言看着黑乎乎的药汁,躲得老远,让莫慕辞拿远点。 莫慕辞一想到这些药用来养那小虫子,毫不犹豫倒进了花盆里。 坐在床边,顺手将人捞过来,让祈南言睡在自己腿上,把玩着黑发,闲聊似的问,“那你打算何时把这小虫子去了,他在你身上,我总是很担心,万一不在你身边,发作怎么办。” 祈南言闭着眼睛小憩,“等我回去一趟,将妹妹带出来,到时候一块去了。” “好,我会让言一言二等八位暗卫在暗处保护你,另我也会让初一和其他侍卫陪同你。” “有气就发,莫要憋着,有我在你背后,也有父皇给你的特赦令牌,他们不敢怎么样。” 祈南言弯唇笑着说,“那就多谢太子殿下啦。” 莫慕辞固执道,“叫我阿辞。” “好,阿辞。” 第86章 抢婚15 热闹的街市,路两边摆着摊子,此起彼伏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和砍价的声音,街道人挤人,还有小孩手拿风车跑来跑去。 荣兴(大黎国都所在地)最大的酒楼“客芸来”便坐落于此,三层高的酒楼,一层为大堂,二层为隔间,三层为包厢专用达官贵人,一层尤其热闹非凡。 喝酒,聊天,划拳皆有,而三皇子莫寻池和护卫木西便是坐在一楼的窗户边,听着隔桌的几个男人说着最近的热闹事。 【嗨,太子抢婚那事,你们应该都听说了吧。】 【这都快在传遍整个荣兴了,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你们说,江大人昨天在太子府门口说的是真还是假。】 一黑衣男子喝了一口酒说,【管他真真假假,又不关咱们事。】 【我觉得应当是真的,不然好好一太子,为啥能做出这种当街强抢臣女的事情啊,太子还缺女人不成,你们说是吧。】 【也对,不过你们听着小道消息没?】 【快说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据说啊,压根就没什么贼人,是那江大夫人和赵大人行苟且之事,赵二小姐和江小公子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听见这话,几个男人均是深吸一口气,黑衣男人接着问,【消息属实吗?】 【保真,我姐姐姨夫的女儿就在江家当职。】 黑衣男子说,【那这太子殿下岂不是为他们做了遮羞布?那也太可怜了,先是被骂,后面不是传出要废太子吗,还好解决了,不然这得多难受啊。】 【谁说不是呢。】 莫寻池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木西在他家主子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问“主子,可要属下去探真假?” “不必,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再伸手未免多此一举,只是不知我这太子皇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寻池口吻淡然,随后又接着说,“让木北去查查到底是谁放出要废黜太子的消息。” 木西迟疑开口,“绣衣卫不是查出,说是方令心有不甘,意在为自家姐姐侄子鸣不平做的吗?” 莫寻池嗤笑一声,“若是那方令真有这胆子,这么多年来,他也就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检讨了。” “这话看似对太子不利,可经过一系列事情,加上江北镇亲自认错,之前所有对太子不好的声音,都会成倍转换对太子有利的名声。” 莫寻池指尖摩挲着杯身,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说,“查到了,本王还真得要亲自会会,看能否为我所用。” 木西瞧着自家主子这样,沉默下来,自家主子,不感兴趣还好,一旦注意到了,要么成为他的人,要么死。 祈南言可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盯上了,此时他正被莫慕辞抱在怀中不撒手。 祈南言好笑的戳戳他的额头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莫慕辞委屈控诉,“可是接下来直至大婚前,我们都只能在白天见面,晚上没有你我睡不着.” 祈南言捧着他的脸,温柔的说,“可是我们现在已经经过圣上赐婚的未婚夫夫了,你随时能来找我。” “那能一样吗?我以前醒来就能看见你,现在还要递帖子才能看见。” 祈南言哭笑不得问他,“那你想怎么做?” “我跟你一块回去。” “住在未婚妻子家,你太子名声不要了?” 莫慕辞理直气壮的说,“名声在外,有好有坏,今日是今日,明日是变态,未来之事,未来再说。” 祈南言斩钉截铁的说,“不行。”随后又缓了声音,“我们时常见面,一月很快就过去了,到那天,我天天黏在你身边可好?” 莫慕辞宛若一个委屈的大狗狗,头窝在祈南言颈窝处不吭声。 祈南言低声哄他,“可我们的大婚,我想你亲自来,我想要最珍贵华美的凤冠霞帔,满城红毯,所到之处皆是漫天桃花。” 莫慕辞抬起头,挑了挑眉,眼眸缱绻温柔,“我的太子妃合该如此享用最好。” “我不要八抬大轿,我要十六抬。” “好” 祈南言扬眉问,“十六抬越了制度,你不阻我?” “这有什么,若不是怕那群御史多嘴,十六抬算什么,我都想把我父皇母后大婚之时,那顶龙凤轿抬出来。” 祈南言伸出食指挑上他的下巴,呼吸喷洒在莫慕辞脸上。 “哦~” “龙凤轿?” “我若是大婚那天敢坐,恐怕第二日你父皇的案桌上就得多出一批弹劾的折子,名头我都想好了。” “太子妃此举越了祖制,大婚时用帝后成婚时才能用的龙凤轿,简直大逆不道,隐有妖妃惑君之像,不得不防。” 莫慕辞听着,突然笑了起来,他抱着莫慕辞坐在贵妃榻上,狂傲的说,“妖妃有什么,要做就做妖后,如何?” 祈南言盯着莫慕辞的眼睛,发觉他并不是在说笑。 坐在他的腿上,祈南言捏了莫慕辞的脸颊,调笑的问,“你父皇知道你那么孝吗?” 莫慕辞无所谓的说,“他还巴不得。” “妖后就算了,我怕我死后他们掘我坟墓,还是做一个贤后吧。” 莫慕辞反问他,“你就这般确定,我最后能登基为帝?” 祈南言捂着嘴,眼眸瞪大,故作惊讶的看着他说,“你不能做皇帝呀,我还想坐坐后位呢。” 莫慕辞捏住他的下巴,凑近自己,眯着眼眸,透露出危险的神色问,“怎么,孤不能让你登后位,你还想嫁给其他皇帝不成?” “当你后娘?” 莫慕辞脸黑的能直接滴出墨水来,当即一把将人压在榻上,吻上他的唇,碾磨撕咬,口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祈南言眼含笑意,纵容着身上的莫慕辞在他身上啃咬,直到锁骨传来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纵使疼痛,他依旧没推开莫慕辞。 锁骨处传来舔舐感觉,他都能想象的到,现在的阿辞,眼中定是心疼又带着懊恼。 事实也如祈南言所想,在听到他的那声痛呼,莫慕辞被怒气冲刷的脑子回过神,看着白皙锁骨上那个紫红色甚至还渗出血珠的牙印,又后悔又心疼。 拧着眉问,“为什么不推开我?” 祈南言勾了勾唇,眉眼柔软缱绻反问,“为何要推开,我喜欢你这么做,喜欢你在我身边无所顾忌的模样,你是底线。” 莫慕辞坐起来,伸手替他整理好衣服,闷闷的问,“那你还气我?” “我错了,没有下次。” “原谅你了.” 第87章 抢婚16 哪怕在不舍,莫慕辞也清楚,祈南言这趟家必须要回,先不论赵家对他如何,但改变不了赵文泽是他父亲的事实,且一月后的大婚,也需从赵家出门。 为向赵家显示祈南言在他心中的分量,四大侍女,若干护卫,连同四大车奇珍异宝,莫慕辞陪同着浩浩荡荡回了赵家。 一路上,莫慕辞像守护珍宝的猛兽,把人牢牢占据在怀中,打着商量,“阿言,小宝,接下来一月都不能抱着你睡觉,今晚我留下陪着你用顿晚膳可好?” 祈南言是真不知道,莫慕辞到底是真没记忆还是假没记忆。 上个世界的昵称,他带到了这一世,但看他的眼神,祈南言又十分确定,他的确没有记忆。 因此也只能归咎于,阿辞对这个称呼执念太深。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纵使知道他是装的,祈南言心中不免还是软了下来,说“好。” 反正收拾那群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并不急在这一时。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离赵府还有五里地时,衡安帝身边的暗卫突然出现,传召莫慕辞进宫。 莫慕辞: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直接让暗卫传达衡安帝,“不去,要陪媳妇儿用膳。” 衡安帝收到消息的时候,气的吹胡子瞪眼,直言,“有了媳妇忘了爹的不孝子。” 并让暗卫转达,他要是不来见自己,他就摆驾赵府。 吃饭是吧,正好,他也没吃,那就所有人一块吃,他倒是要看看,谁能吃的安生。 莫慕辞脸色黑沉,差点咬碎了牙,只得亲了一口祈南言后,策马回了宫。 祈南言见状,笑得乐不可支,他倒是没想到,这衡安帝还挺有趣,和阿辞不像是父子,倒更像是朋友,只不过是损友。 马蹄声哒哒哒,身后的天际是落日余晖,连同云朵也是金色,煞是美丽。 晚间,祈南言到达之时,赵府门口已乌泱泱站满了人,赵家现住两房,因母在不分家,除了庶出分出府之外,赵老夫人生的两位嫡子皆同住一家。 大房为赵文泽,其妻万氏,育有一子一女,原主赵欢言是记在在万氏名下,另有四位庶出,一男三女。 二房赵文健,其妻杨氏,育有二女一子,庶出二女。 赵老爷子去的早,赵老夫人袁氏撑起这个家,所以赵文泽兄弟俩都很是孝顺她,按理来讲,三世同堂,祖孙和乐,是为佳话,奈何这找老夫人很是重男轻女。 因为是迎接太子殿下,赵文泽特地没让庶出前来,怕的是,不懂规矩冲撞了莫慕辞。 他因和江府的事情,已然失了圣心,若是再得罪莫慕辞,他的官途恐怕就到头了。 想起被人送回来之时,很是提心吊胆,生怕衡安帝因为那莫须有的事情,夺了他的官职,后圣旨下来,只是降职,不是夺职,他还有机会。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他的女儿居然真的成为了太子妃。 那他以后就是太子的岳丈了,被降职了又如何,有了这一层身份,谁还敢对他不敬,身上伤也不痛了,顿时变得浑身气爽。 见着马车来,赵文泽率先跪了下去,高呼,“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祈南言被人搀扶着下车,看到的就是此时这一幕,但他没开口,而是看好戏似的站在那,等着他们发现。 赵文泽等了好一会,没听见声响,大着胆子抬头,正巧撞进祈南言带着笑意的眸子。 当即怒的站起来,质问道,“怎么是你,太子殿下呢?” 夜晚寒凉,祈南言拢了拢身上黑色虎皮大氅,神色无辜的说,“太子殿下有事,半途被圣上唤回宫了。” 赵文泽怒火中烧,“那你为何不差人回来告知。” “我以为父亲知晓了,”祈南言故作惊讶的说,“原来不知道吗?” 赵文泽一口气哽在心里,不上不下,猛地咳嗽起来。 赵老夫人当即上前呵斥道,“忤逆父亲,是为不孝。” 大黎重孝,轻者打板子,重者判刑,老夫人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若是传出去,祈南言少不得要被要被唾沫星子淹死,而皇家亦不会要一个不孝的太子妃。 赵文泽知道,当即阻止赵老夫人,“母亲......”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祈南言身后一名娇小的绿衣女子呵斥,“放肆,姑娘为圣上钦点的太子妃,岂容你等随意质问斥责,怎么,莫非是对圣上旨意不满吗?还是对太子殿下不满。” 赵文泽还未来得及开口,他身后传来一声娇斥,“你才放肆,一介奴婢,主子说话,岂容你插嘴,还不跪地,自己掌嘴。” 赵文泽眼前一阵阵发黑,回过神来,转身呵斥道,“皎儿,闭嘴,不可胡言。” 祈南言看向说话的女子,赵薇皎,万氏最宠爱的小女儿,小时候,因为赵文泽对原身的疼爱,没少暗地里欺负原身,而原身失了赵文泽宠爱之后,直接变成明目张胆的欺负。 眸光闪过一阵寒芒,祈南言似是无聊抬起手看了下手腕上的镯子。 绿衣女子当即冲了出去,速度快到无人反应过来。 清脆的四巴掌已经落在了赵薇皎姣好的面容上,不复刚才的美丽,脸肿的像个馒头。 等赵文泽他们再反应过来之时,绿衣女子已然在祈南言身边站好,好似她从未出手一般。 一声刺耳的尖叫响彻此方天地,接着就是哭喊。 万氏见女儿被打,当即也顾不得是不是太子的人,出口就是让护卫将绿衣女子拿下。 祈南言轻飘飘一句,“我倒是要看看,谁敢。” 赵文泽看着祈南言眼中危险的神色,沉着脸开口,“都给我住口,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赵薇皎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文泽,跺脚哭诉道,“父亲,您看那小贱人纵着贱婢将女儿伤成这样,你赶快让人把那贱婢抓起来。” 赵文泽见最疼爱的女儿被人打,心疼的厉害,突然想起什么,摆起了父亲的谱,开口严肃教育祈南言说,“欢言,皎儿是你妹妹,你怎么能纵容婢女伤她,还不快点让你的婢女对你妹妹道歉。” 赵薇皎见父亲帮她,当即趾高气扬的开口,“不止道歉,我还要这贱婢跪着自己掌自己嘴,直到见血为止。” 恶毒的模样,让祈南言看着就生厌,转而看着赵文泽,“不是我不愿,只是这位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人,我也使唤不动呢,不然,您和太子殿下说道说道。” 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倒是赵薇皎,那几巴掌没让她长记性,插嘴道,“赵欢言,你还是这副没用的样子,一个婢女都管不住,不若你去和太子说说,让我来当这个太子妃,我保准将她们管的服服帖帖。” 此番大逆不道的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这下连赵文泽也不敢再说什么。 第88章 抢婚17 倒是赵老夫人对着万氏说,“还不赶紧将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带回去,她是想害死我们家么?” 赵文泽也打哈哈说,“欢言,你妹妹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的,莫要和她计较,都是姐妹间玩笑话,也就不用和太子殿下说了罢,路途劳累,晚膳已经摆好,都进去用饭吧,用饭吧。” 祈南言没说话,越过赵文泽率先进了赵府,百年底蕴,赵府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雕梁画栋,丹楹刻桷,阁楼台榭,一派静水流深,恢弘大气。 面对此情此景,祈南言只觉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心杂驳,结局终落。” 膳厅主厅内,奴仆分两边站好,祈南言一入门瞟了一眼桌子,实木黄花梨桌上面摆满了各色菜肴。 酒酿清蒸鸭,龙井虾仁,鹌子水晶烩,烧黄鱼,莼菜羹,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土里长的应有尽有,看的出来十分重视。 祈南言转身往旁边的小厅走去,赵家嫡庶分明,正妻嫡系皆在主厅用膳,妾室庶出在小厅中。 原身赵欢言严格意义来讲也是嫡系,受宠时也曾一度在主厅用饭,只是后来被赶去了小厅,原因是赵薇皎不想看到她,说是没胃口。 赵文泽见状,赶紧上前阻止,“小言,小言,错了错了,位置在这呢。” 祈南言转头神色无辜看着他,反问道,“错了?哪错了?我不是一直都在小厅中用膳吗?” 四位侍女中的蓝衣女子,眼中划过一道幽光,消失的太快,以至于在场无人注意。 赵文泽想起以前的事情,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遂又快速整理好,“以前是皎儿不懂事,被你娘宠坏了,她还小,你做姐姐的让让她,便不要和她计较了罢。” 祈南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文泽,“若我说,我一定要计较呢?您该当如何。” 赵文健见状,当即将膳厅内的丫鬟尽数赶了出去,以防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赵文泽神色阴沉,眸中升起怒意,当家做主这么多年,除了老太太,谁敢这样当众和他对着干,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面子,泥人尚且三分气。 更何况原本就因为降职的事情,心情不佳,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祈南言瞧着他这样,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语调轻慢的问,“怎么,您还想打我不成?” ——“侍郎大人。”. 一声轻飘飘的侍郎大人,让赵文泽即将脱口而出的怒斥卡在嘴边,因为气愤,脸色被涨得通红,转身迈步给了原本就肿成猪头脸的赵薇皎一耳光。 怒斥道,“还不赶紧给你姐姐道歉。” 万氏当即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女儿,哀泣的喊,“老爷,皎儿可是您最疼爱的孩子。” “住口,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娇惯,又怎会纵的她无法无天。” 万氏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祈南言看着这一幕,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原身也好,赵薇皎也罢,其实都因为赵文泽有心偏颇,私心重利,因为原身赵欢言能给他带来利益,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用父爱将其捧入天堂,当对自己无利之时,亦可不拖泥带水撤回双手,任其跌入泥泞。 转而扮演慈父去宠爱从小便是美人胚子,且聪明伶俐的赵薇皎,现在自己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他当然不介意牺牲赵薇皎,以平他的怒气。 祈南言嘴角勾起一抹笑,讽刺的看着因为被赵文泽一巴掌扇懵的赵薇皎,“赵薇皎,看吧,这就是你从小向我炫耀到大的,十分疼爱你的父亲。” 赵薇皎转头恶狠狠盯着祈南言,猛地站起身,对着他就冲了过去,面上满是疯狂。 身旁的蓝衣侍女一脚将她踹飞,而祈南言也好似被吓到了一般,白着脸倒退两步,身后高大的黑衣侍女,上前扶着他。 蓝衣侍女脸色犹如冬日雪女一般,嗓音冰冷,“太子殿下有令,凡是伤害姑娘者,杀无赦。” 赵老夫人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哪见过这等阵仗,当即捂着心口往地上倒。 这一倒,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赵文健将老夫人抱坐在椅子上,大房二房齐聚赵老夫人身边,嘘寒问暖,更有直接大喊叫大夫。 祈南言开口,“烦请刘太医为其诊治一下,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 “是。” 当刘太医靠近的时候,赵家二房赵文健警惕的看着他,直言道,“母亲的身子一直都由府内的钱大夫诊治,还是等钱大夫来吧,他比较清楚母亲的身体状况。” 祈南言:“二叔这意思是不信任刘太医吗?刘太医可是圣上专门拨给太子殿下。。” 言下之意就是,你敢质疑圣上的眼光吗? 赵文健知道,所以只能愣着,任由刘太医为赵老夫人脉诊,好一会,只见刘太医撤回手说,“老夫人脉象芜兼浮,略濡软,气机郁滞,气血不畅,乃是体虚气滞之症。 刘太医还未说解决之事,只见赵文健大喝,“赵欢言,你看你将母亲气成如此模样,还不速速跪下给母亲请罪。” “你也莫要拿你准太子妃身份来压我,百善孝为先,即便是闹到圣上跟前,不敬祖母,我赵家拼死亦要一个说法。” 祈南言温软一笑,上前两步。 赵文泽和赵文健看他的模样,略微松了一口气,谁知,他突然发问,“刘太医说的可是体虚气滞,又非肝火旺盛,怒而晕厥,与我何干,莫不是想强在我头上扣上一顶不孝的帽子不成。” “两位这算盘太响,回头我问问太子殿下,在皇宫可有听见。” 赵文健目眦欲裂,“你。” 祈南言睨了赵文健一眼,接着说,“即便是我气的又如何,我乃圣上钦点太子妃,出嫁从夫,你总知道吧。” “可你现在还未出嫁,仍旧是我赵家人。”赵文健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 祈南言微微一笑,“你该庆幸我还未出嫁,否则你们不一定能面见我,即便是见着了,赵老夫人在太子妃面前失仪,不罚是我孝,罚也在规矩之中。” “毕竟,我为君,你们为臣。” 赵文健怒视祈南言,“你就不怕我将今日之事告知圣上,圣上觉得你品性不佳,收回你的太子妃之位吗?” 祈南言微微昂首,意思门在那,尽情去。 赵文健咬牙,祈南言悠悠开口,“只是我奉劝你一句,我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如此嚣张,当着太子府一众人面前嚣张,是因为,在我身后为我撑腰的就是我的夫君,太子殿下。” “所以你可以尽情去向圣上陈情我在你赵府的累累罪行,杜撰莫须有也行,你大可以试试,圣上是偏向你还是偏向太子殿下。” 说完这句,祈南言坐在椅子上,唇畔漾着笑,眸中满是恶意看着他们。 见他们不说话,闲适淡然的开始用起膳来,说了这么多,还真有点饿了。 第89章 抢婚18 在场所有人就这么静静看着祈南言用膳,无一人打搅,直至钱大夫的到来,才打破一室静谧。 赵文泽心想,还有必要诊治吗?事到如今,他哪还能看不出来,赵欢言此举回府的意义,无非就是为报仇而已,以前伤害过他的,他统统不会放过。 想到这,赵文泽眸底一片猩红,恶意涌上心头,赵欢言,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去死吧。 手刚搭上袖口,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房中,怀中还抱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突然出现的人郝然就是随同而来,却又消失的冷面护卫初一。 初一抱着人单膝跪下,语气严肃道,“属下不负娘娘所托,在一处隐蔽之处找到了赵四小姐。” 绿衣侍女接过赵子衿,刘太医随同一起退下。 赵文泽汗如雨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祈南言,一股恐慌跃上心头,他想,原来赵欢言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吸引他们的视线,借此让人去找赵子衿。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宛若毒蛇阴冷的看着他们,朝他们吐着猩红的信子,好玩的戏耍他们,最后在一口吞噬。 “父亲大人,想做什么?” 赵文泽看着祈南言,不知为何,他觉得他的一切想法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或者说,从一开始,对方就在逼着他走到这一步。 既如此,赵文泽想,他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赵欢言,必死,只是就这么弄死他,未免也可惜,于是 赵文泽扬起一抹笑意说,“为父能想什么呢,无非就是想起小时候,让你穿了一次你哥哥的衣裳,你便喜欢上了。” “以前是为父公务繁忙,忽略了你的成长,不曾想,我儿长得如此之快,再有不久就嫁人了。”说着,赵文泽眸中含泪。 祈南言听着加重语气的,“我儿”,“嫁人”,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想借此威胁他,告诉自己,若不让他不好过,那他便把这件事捅出来,看看皇家会不会要一个“男扮女装的儿媳妇。” 祈南言随手从袖子掏出一块令牌丢给赵文泽,赫然就是那天进福公公装在木盒的那块,金制令牌,雕刻着古朴花纹,一面为“特赦”二字,一面为“赵欢言”。 看着赵文泽骤然变白的脸色,祈南言觉得很是有趣,他最爱看的就是变脸了,看着一个志得意满到骤然失色,煞是有趣。 “父亲大人既已这么说,想必已经有了全身而退的办法,让我猜猜,应当是” “府中妾室,意在争宠,偷龙转凤,然,臣疏于后宅,亦是最近知晓,不敢隐瞒,现下大错未铸,臣亦不会为其求情,只求圣上,看在我赵家为国尽忠,留我府中老小一命,续之香火,老臣万死不辞。” 随着祈南言一字一句吐露,赵文泽脸上血色尽失,汗水打湿了衣襟,整个人呆若木鸡,无力跌倒。 所有人疑惑的看着这一场面,字他们都认识,怎么整合在一块就看不懂了,好端端还能扯到圣上面前,偷龙转凤,莫不是这赵欢言不是赵家女儿。 所有人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祈南言不管其他人探究的眼神,继续说,“父亲大人,你说祖父他老人家泉下有知,知道你这样利用他当初以命救先圣纯臣之心,会不会气的从地下爬起来揍你啊。” 说到后面,祈南言面容娇俏,语气俏皮,仿若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赵文泽回过神来,第一次认真打量他这个儿子,以往的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似乎都只是他的伪装,现在这个笑里藏刀,扮猪吃老虎才是真正的他。 他抖着声音问祈南言,“你如今回来到底想做什么?” 祈南言故作无辜,“没什么呀,就是想妹妹,想你们啦,我身为赵家女儿,自然也得从赵家出嫁不是。” 赵文泽眼前一亮,当即站起身,拍了拍灰尘说,“是啊,你是父亲的好女儿,自然得从赵家出嫁,舟车劳顿,可吃饱了?要不先回去好好休息。” 祈南言扭了扭脖子,笑着说,“现下还真有些累了。” 赵文泽当即叫人,“王管家,带二小姐回房好好休息。” 祈南言点了点桌子后,起身离开。 蓝衣女子拿过令牌,用手帕包着,回去洗了之后送到了祈南言手中。 穿着寝衣坐在床榻之上,看着令牌,心想,“这赵文泽能坐到尚书之位,原来也不是全靠他老子,他自己还是有点脑子的,至少有些东西,一点就通,也有点察言观色本事。” 夜深了,外面只隐约传来几声模糊的狗叫,半梦半醒之间,祈南言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自动找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莫慕辞好气又心热,气的是他都不睁眼就随便窝人家怀里呼呼大睡,心热是看着他对他不设防的样子,让他很想深吻他。 但最终,莫慕辞只是浅浅在他的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抱着人安心睡觉。 天将破晓,祈南言一个翻身撞进了一堵肉墙,他迷迷糊糊的问,“你怎么还在啊。” 莫慕辞将人往怀中拢了拢,“有你在,不想起。” 祈南言打了一个哈欠,泪水漫上眼眶,眼尾带着一抹胭脂红,“你父皇昨日叫你回去做什么?” “徐州和象州等五洲已经连日来干旱,父皇让我代他前往国都郊区进行“郊祀祭天”求雨。” 祈南言点点头,“去吧,会成功的。” 莫慕辞捏了捏他的鼻尖,乐了,“你怎知会成功?” 祈南言闭眼仰头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柔声细语的说,“不是说了,信我,让你得偿所愿。” “好,我的小神仙,再睡会罢,等你睡着了,我就走啦。” “还是那句话,想做什么,大胆去做,你的身后永远有我在。” 祈南言点点头,窝在莫慕辞怀中,再度沉沉睡去。 祈南言再次醒来之时,身边人已经没了,连温度都变得浅淡,门外许是听到声响,敲门询问,“姑娘可是醒了。” 第90章 抢婚19 祈南言嗓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醒了,你们进吧。” 黑衣侍女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另外蓝衣和白衣两位,拿着洗漱净面的东西,以及今日要穿的衣裙。 穿衣挽发一应都是经由黑衣侍女手,梳妆镜前,原本闭眼的祈南言,不知想到什么,问身后的黑衣侍女,“你这嗓音是天生这般,还是特意练了口技?” “回姑娘,属下是特意习了口技。”黑衣侍女一出口,郝然是男子的声线。 四大侍女,蓝衣,绿衣皆是女子,亦是明卫,黑衣和从未说话的白衣,则是男子,属于暗卫。 莫慕辞这样做的原因,是让祈南言不管是男或者是女皆有人可用。 祈南言哦了一声后,没再说话。 按照赵家用膳规矩,是先要去赵老夫人那请安,若赵老夫人有意留下用膳,那便合膳,若是无意,那便各自回到房中,是为分膳。 但祈南言显然不会这么做,就冲昨晚那么一通,他想这赵府怕是没人想见到他。 祈南言慢悠悠用膳,有一搭没一搭吃着,没有阿辞在,他吃着也很是索然无味。 黑衣上前一步说,“姑娘,初一和刘太医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两人拱手,刘太医率先开口道,“娘娘,昨晚您让我救治的人已无太大问题,就是身子荣养(营养不良),气血虚,身上的几道鞭伤不重,每日涂特制金疮药,一日三次,不出几日便好了。” “另外,微臣开了方子,每日饭后一碗便可。” 祈南言点点头,“有劳刘太医了。” “微臣分内之事。” 祈南言转头看着初一,初一看着年纪约莫十五六,脸色冰冷,少年老成。 府内一派生机盎然,小丫鬟拿着东西,闲暇时说点趣事。 【你可知昨晚,二爷脚被砸到的事情。】 【昨晚二爷哀嚎怒叫了大半夜,大夫都被骂走了几个,现下府中都传遍了。】 【不过你说,好好的桌子为什么会突然间翻了啊,那么重。】 【据说是有人故意的。】 【啊,谁啊,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在府内伤害二爷,不怕老夫人扒了他的皮啊。】 【据说是,昨儿晚上回府的二小姐。】 而被小丫鬟议论的二小姐,此时正笑得前倒后仰,好不开心。 初一顶着那张冰山脸,一比一复刻昨晚赵文健被砸脚后的模样,又表演他的哀嚎怒叫。 莫说是祈南言,他身边的三大侍女也是乐的不行。 蓝衣说,“初一,若是以后殿下不要你了,你还可以考虑上戏台子表演,哎呦,乐死我了。” 黑衣说接着,“哪用得着那么麻烦,还上梨园,直接找个茶馆,说书先生说,初一负责演,”肯定很是赚钱。 对此初一永远都是冷漠脸,甚至不明白他们的笑点在哪,只能看着祈南言。 不看还好,一看祈南言总觉得初一在控诉,然后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重新冒了出来。 初一不理他们,任务完成之后,跳上了房梁不吱声。 “姑娘,姑娘”,绿衣宛若一只叽喳的小麻雀,活泼的不行,人还没到呢,声便已提前到了。 祈南言撂下筷子,等人出现的时候,温和的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绿衣行了一礼,兴奋的说,“你爹失心疯啦。” 在场除了祈南言,都沉默了,虽说知道祈南言和他爹关系不好,但以这般兴奋的神色说人家爹失心疯了,真有你的,绿衣。 祈南言闻言没有半分的惊讶,反而颇有兴味扬了扬眉,“你出去又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刚听到赵府的婢女聊天说,昨晚你爹不知怎么着,突然梦中大喊大叫,” “不停念叨着,爹我错了,” “爹别打我了,” “爹啊,爹……别打了,” “嗷嗷嗷嗷” 绿衣一边说还一边搞怪的窜来窜去,将赵文泽魇住表现,表演的活灵活现的。 在场众人都笑的不行,一向闷葫芦似的白衣也笑了。 房梁上的初一似乎懂得了,为什么他在说的时候,大家会笑个不停。 所有人都以为是祈南言昨晚那番话,导致赵文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有祈南言知道,那是他昨晚给赵文泽下了心理暗示。 就在房间内不断传来欢声笑语之际,一个小小的人儿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大而圆润的眼睛里满是胆怯,掺杂着几分濡慕。 祈南言眼尖瞧见了,招手让人过来。 “子衿,来,快过来。” 赵子衿赤着双脚哒哒哒跑到祈南言身边,小小的人儿紧紧抱着祈南言的腰,宛若被欺负的幼崽找到了家人,哭的不能自已,偏还不敢发出声音,看的人更加心疼。 祈南言一把将赵子衿抱在腿上,吩咐人拿一件厚实的外套,裹在穿着单薄的人儿身上,并用手帕替她轻柔的擦去眼泪,温柔的说,“莫哭,姐姐在这呢。” 赵子衿哽咽着摇摇头,“姐姐,姐姐为什么还要回来,姐姐,姐姐,不要回来,父亲,父亲坏.” 赵子衿不过始龀,听着她因为担心自己而哭,祈南言心里酸软一片,小小的人儿,自己受了很多苦,先担心的却是自己。 祈南言嗓音轻柔的哄着赵子衿,“子衿,别担心,姐姐现在很好,没有人在能欺负姐姐和你,乖,莫哭了。” 赵子衿眼眶还挂着泪,拽着祈南言的衣袖问,“真,真的吗?” 祈南言点了点她的鼻尖说,“当然是真的啦,你看姐姐现在是不是很好,周围的哥哥姐姐都会保护我们的。” 赵子衿这才露出一个笑容,随即看向房内其他人,糯糯小声的说句“谢谢哥哥姐姐保护姐姐。” 绿衣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甜甜的说,“应该的,应该的。” 祈南言用干净的筷子给她喂了一小块糕点,虎着脸问,“伤还没好,乱跑什么,还穿的那么单薄,感冒了怎么办。” 赵子衿咽下食物,小声的回答,“我,我听闻姐姐回来了,来看看姐姐。” 知道因为原身赵欢言一直被欺负,而小小的赵子衿亦没少见,心里很是没安全感,怕她又被欺负,所以才不顾自己匆匆赶来。 祈南言又给她喂了一口热牛乳说,“莫怕,姐姐接下来近一个月都在府中,也没人在欺负咱们,要是有人敢,直接打回去,要是打不过,就叫上绿衣和蓝衣姐姐。” 绿衣和蓝衣同时上前,绿衣年岁不大,性格也很是活泼跳脱,当即开口,“子衿小姐,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哟。” 赵子衿腼腆一笑,乖巧的说了句谢谢。 第91章 抢婚20 赵子衿被祈南言勒令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担心她孤单无聊,还给她送了不少的小玩意解闷,担心她的安危,把绿衣派了过去了。 莫慕辞每晚都避过赵府的侍卫,潜入祈南言房中,辰时五刻再离去,也多亏那晚上一闹,祈南言住的地方几乎没什么赵府的人。 按理来讲,现如今赵府几乎无人敢惹祈南言,但偏偏赵薇皎那夜似乎还未被打醒,来找过两三次麻烦,皆被蓝衣收拾一通,灰溜溜走了。 许是认清了现状,倒也安分了不少。 一连十天,祈南言过上了白天当咸鱼,晚上睡夫君的的悠闲生活,他几乎不出门。 有时候一本书就能打发一天,莫慕辞也并不是不想白天约他出门,只是他自己白天也忙的脚不沾地。 衡安帝借太子即将大婚为由,暂时解了莫慕辞的禁足。 抢婚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天,随着新的乐子出现,视线很快便被转移,但莫慕辞答应了祈南言,予他奇珍异宝,华美凤冠霞帔,于是太子殿下再一次名震国都。 莫慕辞这一通操作下来,荣兴上至耄耋,下至总角皆知,太子殿下爱惨了这位还未成婚的太子妃娘娘。 起因是莫慕辞揣着大把银票,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护卫,扫荡各大珍宝阁,凡是好看的,华贵的,莫慕辞一律拿下,不说成品,单说原材料也不放过。 放言能放凤冠上的,就给它镶凤冠上,能绣在喜服上的就绣喜服,多的留着,到时候给他媳妇打别的东西。 奇珍异宝不说,绫罗绸缎自然也不会放过,因此,不少百姓饭后,无聊天天守在宫外太子府必经之处,看看太子今儿个又抬了多少东西回去。 太子殿下纨绔吗? 纨绔。 但他的纨绔从不会针对百姓和商贩,不会借着太子由头强取豪夺。 也有不少人心有怨言,觉得太子此举实在是太过挥霍,骄奢淫逸。 莫慕辞不介意晒出自己的收益,用他自有所赚,打了所有私底下骂他的人的脸。 这份收益自然也传到了衡安帝的案头,看着都快赶上他私库一半的收入额,衡安帝嘴角抽了抽,所以他的太子,这么些年,是假纨绔,真赚钱。 突然,衡安帝想到什么,赶紧让内库(皇帝私库)这几日多增派一些人手,务必莫让太子靠近。 进福拱手道,“圣上,太子殿下前儿个便已经进去过了。” 衡安帝手中的折子,掉落在案桌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进福问,“他进去过,朕怎么不知道?” “禀圣上,太子殿下他拿的是您的令牌,故,奴才们都以为您知道呢。” 衡安帝想起那日白天,莫慕辞破天荒的前来找他用膳,他还以为是他的辞儿即将成婚,也成熟了,不成想是打的这个主意。 “就无人来问问朕吗?”衡安帝不死心再问问。 进福接下来的话宛若晴天霹雳,劈在他的天灵盖上。 “禀圣上,那日是奴才亲眼见着您将令牌给了太子殿下,不止奴才,当日不少的宫女和侍卫都瞧见了。” 衡安帝拍上额头,是了,那臭小子那日还带着酒,真是他的好儿子,灌醉父皇,搜刮内库。 “他都拿了些什么?” “龙鳞护甲。” 衡安帝喝了一口茶水,心想还好,他不亲征,几乎没用。 “翠玉玲珑棋。” 衡安帝将放下茶杯的手有点抖,也还好,反正他也甚少下棋。 “避寒犀” 啪嗒,茶杯掉落在地上,一咕噜滚下了台阶。 小太监见状,赶紧上前拾走。 进福赶忙重新上了一杯茶,衡安帝胸口起伏大,喝了一杯茶水,还是止不住气,将手中杯子掷了出去。 “那个逆子,那个逆子将避寒犀也给带走了?他难道不知道他的父皇冬天最是怕冷不过了?” 进福赶紧上前为衡安帝顺气,没说话,他要是将那天莫慕辞的话说出来,只怕这会子侍卫已经到了宫外太子府拿人了。 除此之外,最为关注莫慕辞的,也当属三皇子莫寻池,他看着这份非完全收益的进账单,勾起了一抹笑容,心想,他这个太子皇兄,还真是能藏拙。 “木北。” “一道黑影骤然出现,单膝跪地,属下在。” “顺着账单上的东西查下去,看看我的这位太子皇兄,到底还藏着多少好东西呢。” “是,主子。” 自打赵子衿准许下床走动之后,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必是往祈南言房间跑,要是祈南言没起床,就安安静静自己待着。 这天,赵子衿突然想到,昨晚绿衣说,府内的桃花明日应当开了,便想让姐姐看到初春盛开第一朵桃花,跑去了花园,摘完桃花后。 迎面正好对上了赵文泽最疼爱姨娘生的女儿,赵桑清,那日祈南言回赵府的时候,妾室和庶出不在,因此赵桑清并不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听她姨娘三令五申,不让她去招惹祈南言那边的人,恰巧两天日她爱喝的血燕被白衣端走,心中窝着一股子气,现在遇见了赵子衿,新仇旧恨,当即领着侍女将人拦着。 赵子衿除了赵薇皎,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位四姐赵桑清,眸中满是胆怯,小猫似的喊了一声“四姐。” 看到赵子衿见到她还是如同老鼠见到猫的样子,赵桑清心里很是快意,她勾起一抹假笑问,“呦,这不是五妹妹吗?这摘着桃花是要送给谁呢?” 赵子衿后退一步,回答她,“送给姐姐。” 赵桑清故意曲解她的话,“这桃花可真漂亮,那姐姐就先谢过五妹妹了,丹兰,还不上前接过。” 丹兰上前一步,福了福身,伸手就要去拿。 看着丹兰伸过来的手,赵子衿面色惨白,恍若回到了以前被赵桑清借着莫须有由头欺负的时候,那时候也是这双手,打她,将她按在湖里。 绿衣看着,并未上前阻拦。 祈南言对她说过,赵子衿要自己走出来,一味的帮她,于她而言不是好事,反而让她更心安理得缩在壳子里。 眼见那双手要碰上她给姐姐的桃花,赵子衿想到那日姐姐对她说的,若是有人欺负她,就打回去。 ——就打回去 最后这句话萦绕在她的脑海,也是这句话给了她勇气。 赵子衿躲了过去,并且再度退后两步,将桃花背在身后,壮着胆子说,“四姐姐,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姐姐赵欢言的。” 第91章 抢婚21 赵桑清微微睁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个,这个小贱人居然,居然拒绝了她,以往哪次见到她不是像老鼠见了猫。 赵桑清心中恨得要死,但表面却故作泫然欲泣的说,“五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呀,难道四姐姐就不是你的姐姐了嘛?以往咱们姐妹两在湖边赏景时多要好。” 听到湖边,那股被人强按在水里的窒息感,似乎又张牙舞爪的朝她扑面而来,赵子衿瞳孔失焦,浑身颤抖起来。 赵桑清看到傻了的赵子衿,心中顿时痛快起来,给了丹兰一个眼色。 丹兰再度伸手去拿桃花。 绿衣察觉不对劲,当即搭上赵子衿的肩膀,看着她失焦眸子,嗓音轻柔,“子衿小姐,姑娘快醒了,不是说想给姑娘看桃花吗?我们赶紧回去吧。” 赵子衿无神喃喃道,“姐姐”,“桃花”。 眸子逐渐恢复神采,但仍旧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姐姐两字仿佛给了她无限的勇气,赵子衿擦擦泪说,“对,给姐姐,看桃花。” 绿衣替她擦去小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那我们走吧。” 两人转身就要走,但赵桑清岂能罢休,当即开口怒斥绿衣,“贱婢,主子说话,岂有你插嘴的分,丹兰,给本小姐掌她的嘴,好好教教她身为奴婢的规矩。” “是,小姐” 赵子衿忍着颤抖挡在绿衣面前,“你,你敢。” 仅只到丹兰腰间的赵子衿,挡在绿衣面前,仿佛一个幼猫挡在猛虎面前,试图以弱小的身躯保护身后在意的人. 丹兰嘴上谦卑,语气却没有半分谦卑之色,“五小姐,奴婢奉四小姐之命,替您好好教教身边奴婢府中规矩,以免以后出门抹黑咱们府里,还请您让开,若是伤到您,那便是奴婢的不是了” 绿衣看不下去,一巴掌掴在丹兰脸上,她本就不是什么吃亏的性格,若不是想起祈南言的话,早在她们挡路的时候就出手了,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当然更多还是不想看赵子衿害怕的模样。 丹兰捂着红肿的脸,似是不敢相信,大声道,“你居然敢打我。” 绿衣甩了甩手,微微眯着眼睛不屑的说,“怎么,一巴掌没把你那黄豆大的脑仁打清醒吗?” “还问,” “打你了,怎么了,” “难道你还打算咬回来不成?” “你”丹兰扬起手,当即就要打回去。 绿衣蹲下,成功躲过,紧接着扛起赵子衿,坐在她肩膀上,大声说,“子衿小姐,揍她。” 行动比脑子快的赵子衿,一巴掌扇在丹兰脸上,大掌印印着小掌印,像是大手搭小手,印在脸上,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赵子衿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没想到她还有打丹兰的一天,这一巴掌让她打碎了之前的恐惧,又兴奋又恍然。 绿衣此时又出声了,“子衿小姐,不对称,左边再来一下。” 这次依旧是脑子比手快,但不一样的是,赵子衿眸中带着兴奋。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赵桑清后退两步,而丹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疼,紧接着就是麻木。 她其实想躲,但不知为何腿跟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只能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 绿衣抬头,开心的问,“子衿小姐,怎么样开不开心,好不好玩。” “开心” “好玩” “那还想不想……” 绿衣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怒斥打断,“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是赵文泽,只是他如今的模样和之前简直是大相径庭,眼下乌黑,眸中遍布血丝,脸颊消瘦惨白,看着像是许久没好好睡一觉的模样。 自打那次祈南言说了那番话之后,到如今,几乎是每晚,赵文泽都能梦见他爹拿着藤条揍他,追着揍的那种,可不就是没睡好。 赵桑清眼眸一亮,立即变了脸色,梨花带雨的走到赵文泽面前,哭诉说,“爹,您可以为清儿做主啊,清儿只是想教教五妹妹身边婢女规矩,以免出门在外没了规矩,坏了家中清誉。 没成想,这个婢女居然哄的五妹妹替她出手。” “如此这般,您定要好好教训她,莫让她带坏了五妹妹。” 赵桑清心中得意的想,“动不了赵子衿,她还动不了这个贱婢么,只要父亲处罚了这个贱婢,没了这个古怪的贱婢撑腰的赵子衿,还不照样是块面团,任自己搓圆捏扁。” 场面一瞬间安静下来,赵桑清左等右等没等到赵文泽发火,不由好奇抬头,撞上了赵文泽复杂的眼眸。 绿衣趾高气扬的开口,“赵大人,还罚吗?若是不罚,奴婢就要回去伺候姑娘了,正巧姑娘也应当醒了,身边离不得人。” 在场任谁都能听出绿衣话里的意思,我可不是你赵侍郎府的人,想罚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赵桑清心想,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爹,二姐再怎么说,也还未嫁给太子殿下,仍旧是您的女儿,您身为她的父亲,府里的当家人,难不成连罚一个没规矩的婢女,还要二姐姐点头不成。” 这话可谓是直戳赵文泽肺管子,他是赵欢言的爹,连一个婢女都罚不得,传出去岂非成为笑柄。 那日的屈辱和这几日的折磨,让赵文泽上了头,让他全然忘了,绿衣是太子莫慕辞的人,他只知道他要拿出掌权人的威势出来。 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一身黑色虎皮大氅的祈南言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眼前的状况,脸色十分平静,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祈南言冷淡叫了一句,“父亲。” 赵子衿见姐姐来了,慌乱的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安定下来。 绿衣也懂事的将人小心放了下来,脚刚落地,赵子衿就迫不及待扑到祈南言腿上,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 祈南言的出现也让赵文泽清醒了头脑,他讪讪开口,“欢,欢言呐,这几日休息的怎么样。” “多谢父亲关心,很好,只是,这是怎么了?” 赵文泽打哈哈,“没什么就是姐妹之间的玩闹。” 许是知道赵文泽不敢对祈南言怎么样,赵子衿胆子也大了,开口反驳,“才不是,是四姐姐想抢我给姐姐的花,” 赵子衿将前因后果细致的说给祈南言听。 祈南言抬头看着赵桑清,“是吗?四妹妹。” 自始至终,祈南言面色冷淡,连声音也没有起伏,但赵桑清还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压迫,让她害怕的不敢直视祈南言,亦说不出话来。 赵桑清终究是自己最爱小妾生的女儿,日常也没少对他嘘寒问暖,贴心问好。 赵文泽打圆场的说,“欢言啊,就是姐妹之间的玩笑罢了,许是清儿逗逗子衿。” 祈南言睨了赵文泽一眼,“父亲,我在问四妹妹。” 赵文泽十分识趣的闭嘴。 第93章 抢婚22 威慑完赵文泽,祈南言又转而看向赵桑清。 赵桑清附和赵文泽的话,说只是和五妹妹开个玩笑,但在面对祈南言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下,愣是“我”了半天没说出来。 祈南言也懒得再问,“既是如此,那便罚四妹妹在这里跪上两个时辰,以作惩罚,父亲,您说呢?” 赵文泽想说,两个时辰是不是太久了,但看着祈南言似是写着无可商量的神色,悻悻将话吞入肚中,只道,“你是姐姐,教育妹妹也是应当的。” 赵桑清难以置信,这是疼爱他的父亲会说出的话,不仅不帮她,反而任她被人欺负。 “爹爹!!” 赵文泽斥责道,“闭嘴,既是错了,便要认罚。” 随后又变了神色,温和的问祈南言,“在府中可有什么短缺,若是有,去库房拿便是。” 祈南言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没有。” 没得好脸的赵文泽只能讪讪离开。 祈南言嘱咐了绿衣两句,连个眼神都没给跪着的赵桑清,牵着赵子衿转身离开。 而绿衣则是笑眯眯对着丹兰说,“跪足两个时辰哦,若是没到时间,姑娘说了,你发卖出去,你家小姐重新跪,直到跪足两个时辰。” 随后绿衣蹦蹦跳跳的追祈南言而去,赵桑清眼神怨毒的盯着已经走远的祈南言。 赵子衿眼神亮晶晶仰头看着祈南言,“姐姐,你好厉害哦,连爹爹都要听你的。 “以后子衿也要成为像姐姐这样的人,不发火也能吓死他们,嘿嘿。” 祈南言摸了摸她的头说,“姐姐相信子衿以后会成为这样的人,那以后姐姐就靠子衿保护了。” 赵子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没问题,以后我保护姐姐。” “姐姐,给你的桃花,花园里最新开的,漂亮吗?” 祈南言展颜一笑,眼眸温柔说,“漂亮,回去咱们就把它养起来。” “好。” 深夜,湛蓝天幕,万里无云,祈南言躺在斜躺在贵妃榻上,一头青丝用一根红玉凤簪全部挽起,言二低头站在下方。 房间烛火时不时传来细小的噼啪声,剩下的便是纸张的翻页声。 莫慕辞从大开的窗口跳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美人图”,唯一让他不爽的就是,他媳妇房里有别的“野”男人,虽说这男人还是自己派给祈南言的。 知道归知道,但他心里就是不爽,在言二给他行礼的时候,瞪了他一眼。 言二很是懵,他做错什么了,主子为什么要瞪他。 莫慕辞跟宣誓主权似的,霸道的扣住祈南言,头拱在祈南言腰间,开始哼哼唧唧。 言二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习惯,再到如今的麻木,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只要一碰到太子妃,立马化身嘤嘤怪。 祈南言跟撸狗似的,撸了一把莫慕辞的头,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他说,“当时让你放出去的进账单,后来莫寻池和另一些势力果然前去查了。” “我让言二他们通过他们的行踪,进行反查,这是三皇子一些暗地里的势力,你看看。” 莫慕辞一张张快速浏览,惊奇的说,“我这三弟还真是颇有些手段,荣兴最大青楼“暖仙楼”居然是他的势力,看来,他对皇位还真是势在必得啊。” 莫慕辞随手将东西递给言二,吩咐他,给上面标记的地方闹点乱子,“记住,要演的真实点。” 言二双手接过,随后消失不见。 祈南言淡然一笑,好似不染淤泥的青莲,恬淡高洁,“你比之于他,也不遑多让不是。” 莫慕辞趴回祈南言腰间,玩着他的衣带子,漫不经心的问,“小宝何出此言。” “若说暖仙楼是掌握巨富商贾和朝廷官员的信息流通,那你的客芸来掌控的就是平民百姓,三教九流的消息流转,” “你说呢,我的太子殿下。” 莫慕辞蹬了靴子,爬上贵妃榻,将人搂在怀中,颇有兴趣的问,“小宝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并未在你面前聊过。” 祈南言打了个呵欠说,“你的势力也从未隐瞒过我不是吗?” “我还在太子府之时,见过客芸来店小二来过你这送菜,账房那儿给的是银票,那店小二没打开看过。” “那我的小宝,还真是心有七窍,一看便知啊,若放在旁人眼里,只会觉得店小二相信我太子府不会少他银钱,你倒是联想到别处。” 祈南言在他怀中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闭眼说,“心有七窍,窍窍皆是你。” 这话宛若一簇烈火,游走于四肢百骸,最后烧于心脏,爱像心间种子,遇上烈火,不被燃烧殆尽,反而借其滋生,如同藤蔓肆意疯长。 看着他恬淡的睡颜,烈火像是遇上了水源,藤蔓停止生长,缠绕心间,按下了躁动,只剩无限柔情。 莫慕辞在他额间落下一吻,叹息道,“磨人精,撩火不灭,自己睡得倒香。” 时间飞速流逝,大黎最近有三重,一是太子即将大婚,二是皇帝打算让太子主持郊祀,意在祈雨,三便是春闱即将开始。 前两者已经足以让莫慕辞忙的脚不沾地,后者皇帝为了让莫慕辞培养自己的势力,莫慕辞多少也要沾点,如此一来,白天便更加没时间陪着祈南言。 只是晚上,不管多晚都会潜入祈南言卧房,两人同榻而眠。 关于嫁衣的事情,莫慕辞最开始本想用男子嫁衣,却被祈南言拒绝了,只说,“什么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嫁你,且女裙更不易惹人生疑。” 此话一出,乐的莫慕辞找不着北,忙说,听他的。 三书六礼,由于请期衡安帝已经请钦天监算好日子,其余都已完成,唯剩下最后一项,亲迎。 按照规矩,成婚前一天不可见面,素来只凭心意行事的太子殿下,在这件事情上却难得较真,连夜间也不去了,生怕不吉利。 所以为了遏制相思意,成亲前两天把人按在身下,亲了许久,导致第二日起床之时,祈南言的嘴都还未消下去。 第94章 抢婚23 吉时虽定在黄昏,但太子大婚,当日需绕城一圈,以示普天同庆,万民同喜。 而衡安帝为了显示对太子的看重,更是在当天下令, ——可因太子之喜,大赦天下,除欺君谋反,死罪以及与皇权相抗者不赦,其余皆可赦免。 如此一来,莫慕辞在民间的声望又上了一个台阶,莫寻池听闻,阴沉着脸,捏碎了一个杯子,恶笑出声,“父皇啊父皇,您还真是偏心,只是您为何不看看我。” 说到后面莫寻池眼中划过一丝黯然,迅速消失,仿若那只是幻觉。 成亲当日,天还未亮祈南言便被人从被窝拽了出来,推进了浴房中,因为身份原因,他从不让人伺候沐浴。 祈南言从头到尾将自己洗的香喷喷,穿着中衣,蓝衣为他绞干头发,妆房内。 提前送来的嫁衣鲜红似火,苏绣灵动,是假如真,龙凤呈祥似是要从嫁衣中翻飞出来,宽大的袖口,采用金线秀出吉祥云纹,裙摆宽大,凤尾坠落,逶迤拖地,步步似凤羽摆动,华丽高贵。 宽大牡丹腰带勾勒柔软有力的腰,下坠一排东珠流苏,垂至鞋面处,东珠颗颗圆润饱满,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走动间,还能听见珍珠碰撞清脆的声响,似是弹奏美妙的乐曲。 经由黑衣妆点的祈南言,肤色如玉,靡言细腻,唇似朱丹,腮若云霞,眼波流转间,皆是惑人风情,繁复似血的嫁衣,衬的他宛若牡丹一般,雍容华贵,应了那句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迎亲队伍还未到,祈南言百无聊赖的吃着点心,由于起的太早,时不时还打哈欠。 赵子衿穿的跟个小仙童一般,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姐姐,赵府一众人按礼添妆后,本想聊两句,但见祈南言没这个意思,也不自讨没趣,送完礼便离开。 赵文泽笑的好似菊花开屏,带着他的嫡子,站在门口迎接人, 绿衣捧着一碗莲子羹进来说,“姑娘,今日一直到进入洞房之前都无法进食,趁着现在多吃点,殿下吩咐了,不能饿着您。” 秉持着苦谁也决计不能苦自己,祈南言接过莲子羹,舀起刚要喝下,鼻子动了动,随手将莲子羹放在桌上问绿衣,“这莲子羹谁做的?” 绿衣杖二摸不着头脑,回答,“奴婢亲手做的,过程一刻不离,可是这莲子羹有什么问题?” “我闻到了一丝银寇的味道,与牡丹同用,会浑身起红疹。” 闻言,在场人俱是一惊,绿衣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姑娘,您信绿衣,绿衣绝对不会害您。” 蓝衣三人也跪了下来,齐声道,“姑娘明鉴,绿衣绝无害您之心。” 祈南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都起来吧,虽说你们跟我时间不长,但足以让我了解你们,再者你们都是阿辞的人,既然他让你们跟着我,必然也是信你们,我亦然。” 众人道,“谢姑娘明鉴。” 祈南言神色一凛,眸中闪过一道幽芒,红唇轻启,“绿衣.” “奴婢在。” “去厨房端一碗今日要使用的水来。” “是,姑娘”,绿衣见祈南言还愿意让她做事,声音都高了亮度,嗓音都雀跃了两分,快速前去厨房。 蓝衣开口,“姑娘是猜,问题是出在了水中,那银寇不失为一种好药材,只是仅不能与牡丹同用而已,而众所皆知,殿下为您寻来的是特贡的牡丹粉。” “这是一场有针对的暗害,没什么杀心,仅仅只为让您出丑。” 祈南言给了蓝衣一个赞赏的眼神,“你说的没错。” “那姑娘可有怀疑的人?” 祈南言嗤笑一声,“只想让我出丑,除了我那两个好妹妹还能是谁,只是不知是谁,亦或是合谋。” 蓝衣霜白的脸上满是肃杀,“不管是谁,胆敢暗害您,都不能放过。” 祈南言赞同点点头。 “姑娘,姑娘,端来了”,没过一会,绿衣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 “奴婢刚刚检查了,确实是水中有银寇的味道,只是很十分浅淡。” 白衣接过来,细细嗅了一下,对着祈南言说,“确实是银寇的味道。” “绿衣。” “奴婢在,姑娘有何吩咐。” 祈南言展颜一笑,仿若牡丹花开,差点迷了绿衣的眼睛,只是这牡丹花带了蜇人的毒性。 “去查,先查赵桑清,再查赵薇姣,查出来,用她的血来为我今日添礼。” 嗓音轻柔,嘴角含笑,仿若谈的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而只是闲谈一般。 绿衣很是兴奋,行了一礼后,快速离去。 黑衣犹豫开口,“姑娘,今日您和主子大婚,见血似乎不吉利。” “不,我觉得很吉利,成亲是红色,血也是红色,喜上加喜,你说呢,黑衣。” 黑衣拱手道,“属下觉得姑娘说的有道理。” “初一,保护好子衿,我明日要在太子府看到完完整整活着的子衿。” 初一单膝跪下郑重道,“是,娘娘,属下必不负所托。” 吉时至,花轿倒。 凤戏牡丹的盖头遮住那耀眼夺目的容貌,蓝衣搀扶着祈南言出阁,按理来讲,女子出嫁应是亲兄弟背着交给郎君。 但架不住莫慕辞占有欲强,不想让人碰他的太子妃,蓝衣看着站在门口的莫慕辞也是吓了一跳,忙说,“殿下,您怎么在这,这不合规矩。” 莫慕辞没理他,直接一把打横抱起祈南言,霸气的说,“什么规矩,今日孤大婚,孤就是最大的规矩。” 闻言,祈南言笑出了声。 赵文泽领着一群人追来,看到这场景,当场脚下一个踉跄,的亏是他身后的人扶住了他。 莫慕辞没理他们,祈南言耳边小声说,“夫君亲自接你上花轿,可还欢喜?” 盖头下,祈南言弯唇笑了,温柔低声回他,“遇你,此生之幸。” “嫁你,此生之喜。” 莫慕辞心头顿时悸动不已,甚至想当场掀了他的盖头,吻上他的唇,但心中的珍惜之意,硬生生让他克制住。 第95章 抢婚24 门口,人声鼎沸,即便是隔着盖头,祈南言也能感受到各种视线,有祝福,有厌恶,亦有好奇,不过他不在乎,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身边人。 正当他以为会被妥帖放在花轿的时候,莫慕辞将他抱上了马,而后他坐在了他的背后,一双温热的手钻进盖头,捂住他的眼睛。 耳边传来莫慕辞的声音,“小宝,我们一同策马绕城,我要你亲眼看着,红毯满城,桃花飘落。” 话落,祈南言感觉盖头被掀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还被捂着,入目漆黑先闻桃香,一片桃花似是也想沾光,轻点红唇,随后落于祈南言掌心。 而光源随着手指缓慢移动,一点一点见光明。。 当手彻底移开的时候,祈南言看见,天幕碧空如洗,一眼望不到头的红毯,空气满是桃花香,天空此时仿若正纷纷扬扬下一场绝美的桃花雨。 侍卫站在道路两边,隔绝着人山人海,身后是他提议的十六抬花轿,只不过并没有什么用. 莫慕辞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边,引起一阵酥麻之感。 “小宝,我的太子妃,喜欢吗?” 祈南言嫣然一笑,“阿辞,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莫慕辞弯唇一笑,“那便好,咱们成亲去。”说完,一夹马腹,扬长而去,身后抬着空花轿,吹吹打打,一路跟上。 除开赵家象征性的给了一些不值钱的物件,凑了几十台,剩下的,莫慕辞又在里面添了两百多抬,里面包括他之前搜罗的奇珍异宝和绫罗绸缎,东宫库房和衡安帝也内库搬了不少。 在莫慕辞看来,十里红妆配不上他的太子妃,百里红妆才足以与之堪堪相配。 ——百里红妆,带君而归 ——千里红城,携君同看 祈南言和莫慕辞所到之处,百姓高呼跪拜,飞舞的桃花似是也被感染,飘零欢呼。 被远远抛在脑后的喜轿和迎亲队伍,被蓝衣他们直接带到了皇宫附近,等待两人绕城一圈后回来。 祈南言安心靠在莫慕辞怀中,唇畔的笑容从未下去,严格来说,这是他和阿辞第一次举行如此盛大空前绝后的婚礼。 在万民的见证下,拥有万民的祝福,这感觉十分不错,似是感觉到了怀中人的欣喜之情,原本只用绕一圈,瞧着还有时间,莫慕辞硬生生又绕了一圈。 (某太子绝不承认,他是想秀媳妇。) 生怕无人看得到他脸上得意和欣喜的神情,若是这个世界有喇叭,此时总觉得绝影马上应该挂一个喇叭。 不停重复,“孤今日成亲啦。” 时间如梭,残阳似血,大黎庙祠内,衡安帝亲自将祈南言的名字誉于皇家玉蝶之上,授太子妃印,予太子妃册。 后对历代先圣先后,行三跪九叩跪拜大礼,如此祈南言才算正式成为大黎太子妃。 衡安帝瞧着丰神俊朗的莫慕辞,明明记忆中的辞儿还是小小的一团,转眼便已娶妻。 两人站在一块,像极了珠联璧合,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禁湿了眼眶,他想,嫣儿(莫慕辞之母后)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也该安心了,他们的辞儿终究是长大了。 庙祀之后便是步入喜房,在大黎,皇室成亲并没有“拜堂”这一说,严格算起来,衡安帝后妃均可算莫慕辞长辈,加之莫慕辞母亲已经亡故,因而更加不需要。 在步入喜房之前,红盖头又重新回到了祈南言头上,一路上崎岖门槛众多,原也是意味夫妻二人,历经百般坎坷崎岖,仍能携手共进。 但莫慕辞觉得,有他在,他和他的小宝这一生都会顺遂平安,若真有坎坷,可尽数落于他身,半点不要沾祈南言身。 因而当即一个横抱,眉目朗星,意气风发大步往喜房中走去。 喜房内,到处贴着囍字,粗壮的龙凤红烛缓慢燃烧,除却奴婢,还有莫慕辞的一些好友,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新娘子长什么样。 喜床上洒满了瓜子花生桂圆一类的吉祥果,莫慕辞瞧着,怕咯到怀中人,抱着人将被子一掀,然后才将人小心放下。 喜娘端来递上手帕,揭盖头之前先净手,寓意从今往后,琴瑟和鸣,无瑕无垢。 喜娘高呼,请太子殿下用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莫慕辞一个眼神,绿衣与黑衣开始将所有人往外赶,,不少人都嚷嚷着,挣扎着不愿意出去,皆被武力镇压,拖出去,直至房中只剩下两人。 拿过喜称,莫慕辞小心翼翼的将盖头挑开,入目先是下巴,随后是似云霞一般的脸,直到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露出来,莫慕辞呼吸一滞,心脏顿时狂跳起来。 喜帕被丢在一边,莫慕辞伸手将人揽在怀中,刚刚那种如梦似幻感觉,直到怀中的充实感,才渐渐真实起来,他真的娶到了他心爱的人,至此以后,他们将携手共进,与君白头。 成婚哪能不闹洞房,只是莫慕辞太子身份摆在这,他的好友倒是蠢蠢欲动,不过只消太子殿下一个眼神,便老老实实像个鹌鹑。 过后便是合卺酒,一匏分两半,分则为瓢,瓢口两端以丝带系之,寓意夫夫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倒上合欢酒,先夫夫共饮,而后交臂饮之,意为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如此才算礼成,得了赏的众人,又是一通吉祥话,随后才离开,此时喜房内只剩下两人,缱绻柔情在房中弥漫开来。 人安安静静在他的怀中,不知为何,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但莫慕辞竟觉得眼酸,忍不住想要落下泪来。 温热的泪滴在指尖处,祈南言怔怔的看着,下一秒将泪水吮入嘴中,不苦不咸,反而带有一丝微微的甜。 他想,原来那时候他听到的,不是假的,人在高兴时落下的眼泪,真的是甜的。 微微挣开怀抱,与莫慕辞四目相对,祈南言缓缓靠近,从下一点点吮去莫慕辞脸上的泪水,直至吻上他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扫过他的脸颊,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心间,痒痒的。令祈南言的心头悸动不已。 当吻上他的脸颊之时,莫慕辞就成了一个木头小呆子,只会眨眼呼吸,直至唇上一抹温热,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毫不客气的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洞房花烛,良宵不可负。 湖水幽幽,巨石的落入,使其变得湍急起来,石子飘过水面,溅起阵阵涟漪,而后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第96章 抢婚25 大黎持续近一个多月的好天气,今日当然也不例外。 天光大亮,外面传来清脆的鸟叫声,莫慕辞悠悠转醒,撞入一双含笑的眸子。 祈南言比莫慕辞早醒半个时辰,看着一无所知,仍旧睡得很香的爱人,躁动的心,让他完全无法平静下来,但他又不能吵醒对方. 无聊的用手指在虚空刻画莫慕辞的五官,或者把玩他披散的青丝,当真正爱一人的时候,哪怕不做什么,时间都过得很快。 莫慕辞睁眼的一瞬间,撑着脑袋的祈南言低头吻上他的唇,温柔厮磨,扫荡这甜蜜。 良久,莫慕辞气息略微沉重,眼角重新染上胭脂,忆起昨晚的事情,不仅眼角,裸露的肌肤全成了红色,害羞的往被子里躲,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祈南言。 温润带着水意的眸子,让祈南言又是好一阵激动,只是他清楚,等会还要去觐见皇帝,万不能在做什么。 当下故作恶狠狠的说,“在看,在看就把你嗷呜一口吃掉。” 被子底下手指勾勾他的掌心,随后与之十指相扣,目光挑衅的问,“怎么吃?” “煎还是炒?” “或者是先煎后炒?” 祈南言喉结猛动,眼神幽幽,冒着绿光,似是一头饿狼盯着身下的猎物,一点点靠近猎物的喉咙,想要将其撕咬殆尽。 翻身将人压在身下,腿横在莫慕辞腿中间,嗓音低沉暗哑,“还瞎撩?昨晚哭着喊着不要了,到最后晕过去的人是谁?” 莫慕辞挑衅的说,“是我啊,但不是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不再输,谁都有第一次。” 祈南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的莫慕辞心里发毛,总觉得不怀好意,但是最终,对方只在他脸上啾了一口说,“起了,等会还得敬茶呢。” “哦” 莫慕辞坐起来,发觉一个事,明明昨晚感受到了阿言的能力,但他现在浑身跟没事人差不多,就是还有些异样感觉,不疼,腰腿都不酸。 整个人如遭雷劈,他,他,他昨晚应该是和小宝洞房了对吧,他记得清清楚楚,为何现在一点事没有?莫不是一场梦。 沉浸在做梦还是没做梦的思绪中,莫慕辞宛若木偶一般,任由小太监为他更衣。 等他穿戴好,祈南言正端坐在梳妆台前,黑衣为他挽发描妆。 太子妃的衮服繁杂,朱红云锦长袍,金线与银线交相辉映,上锈凤凰绕牡丹,典雅高贵,仪态万千,道一句绝色风华亦不为过。 发已挽好,莫慕辞看着那顶沉重的太子妃冠冕,再看看祈南言那修长的脖颈,当即打断黑衣,“太子妃冠冕太过沉重,换成那套轻便些的金丝红宝石头面。” 黑衣嘴唇微张,还是默默咽下了“不合规矩”,既然主子说要换,那必定有主子的想法。 妆后,莫慕辞牵着祈南言前往长乐宫,这是莫慕辞母后生前所住的地方。 两人到达之时,进福侯在门外,示意两人,圣上此时在内。 莫慕辞知道,他的父皇很爱他的母后,经常一个人来长乐宫坐,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历代皇后寝宫其实并不叫长乐,在他母后之前叫坤宁宫。 是他父皇,希望他母后长乐无忧,遂改名为长乐宫。 只是身为帝王,绵延子嗣为社稷重任,因而也代表他父皇注定不会只有他母后一个女人,莫慕辞见过他母后深夜哭泣忧愁的模样,那时父皇宿在了别处。 长乐,长乐,莫慕辞想,他的母后终究没有长乐无忧。 手被纳入温热的掌心,转头是小宝带着安慰的笑,十指紧握,莫慕辞想,他永远不会让他的小宝不开心,他会做到父皇做不到的事情,他会让他的小宝住进长乐宫,一世长乐无忧。 推开门,衡安帝正站在慕嫣(先皇后)画像前,那是慕嫣还未进宫之前的画像,笑的天真烂漫,像极了被娇养在花房中的小女孩,天真不谙世事。 莫慕辞拱手道,“父皇”,祈南言也跟着喊了一声。 衡安帝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身温声说,“来了,先给你们母后敬茶吧。” 祈南言在衡安帝转过身后,微微愣神,但很快便掩饰好。 进福端来茶水递给两人,祈南言明白,这是这一世阿辞的母亲,他应当要跪。而对于衡安帝,不管是与不是,缘因上一世界,也应当跪。 赏了一通东西后,两人陪着衡安帝在长乐宫用了饭。 饭后,衡安帝语重心长的说,“辞儿,既已成婚,当行事稳重,谨言慎行,莫在像之前那般行事不羁,任凭心意。” “你也该担起身为太子责任,假休后,便来听政殿学习处理政务。” 莫慕辞想都不想拒绝道,“父皇,您还正值壮年,儿臣还小,政务的事情不着急不着急。” “再者,儿臣刚成亲,想多陪陪阿言,您就在辛苦一点儿。” 衡安帝吹胡子瞪眼,“二十好几的人,都是有太子妃的人了,还小还小,你也不害臊。” 莫慕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任衡安帝说破了嘴皮子,也不答应。 祈南言颇为新奇的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虽说在原剧情已知晓父子俩人感情很好,但终究没有详细描写,现在一看,终是旁观者浅薄,不如真实画面有感情。 衡安帝做了那么多年皇帝,除却帝皇平衡之术,亦知晓何为捉蛇捏七寸,他盯上了祈南言。 “太子妃啊。” 祈南言看着衡安帝,明明是温和的模样,但他愣是看出了“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父皇,您说。” 衡安帝端起了那为数不多的父皇架子,“太子妃之责,除了早点为皇家开枝散叶,还有就是要好好督促太子处理家国政务,做太子的贤内助,你可懂。” 祈南言忍着笑说,“父皇,儿臣懂得,” 衡安帝满意点点头,刚要开口,就听祈南言接着说,“可是夫为妻纲,夫君是儿臣的天,儿臣自当是听夫君的。” 莫慕辞呛的直咳嗽,祈南言赶紧为他顺气,好不容易止了咳嗽,莫慕辞震惊的看着胡说八道的人,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还夫为妻纲,他昨晚差点没被“纲”死。 到底是夫为妻纲,还是妻为夫纲? 第97章 抢婚26 此话一出,下场就是莫慕辞被衡安帝撵着揍,边揍边说,“逆子,我和你母后就是这般教你的吗?连你父皇我都不敢对你母后说什么“夫为妻纲”,“ 你倒还跟你的太子妃摆起太子威严来了,实在是迂腐至极,迂腐至极” 祈南言无奈的看着父子俩,他最开始真的只是想推辞,不想去逼阿辞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但奈何,天不遂他愿,只能在心里默默心疼他的阿辞啦。 他绝对不承认是想报复,昨日他偶然听见一个宫婢说阿辞以前的风流韵事。 结果的结果就是,莫慕辞拉着祈南言,再顺手拿了一把伞,快速逃离挨打战场。 这么闹了一通,那股忧伤也被冲淡了不少,衡安帝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由衷笑了。 回东宫的路上,两人恰巧遇见了莫寻池。 莫寻池挂着温润的笑容,朝着两人拱手道,“太子皇兄,太子妃嫂嫂好,寻池恭贺二位新婚,祝二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莫慕辞颔首回礼,依旧是那副肆意不羁的模样问,“三弟这是去哪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祈南言总觉得那句早生贵子,看着他时别有深意。 虽说赵文泽是三皇子的人,但祈南言不觉得赵文泽会蠢到如此地步,将这件事告知皇室中人,这不是上赶着拿把柄给对方么。 其实这事,还真不关赵文泽什么事,单纯就是莫寻池自己猜出来的。 作为暖仙楼的背后主人,自然知晓江北镇小儿子碰不了女人的事情,加之他偶然间得知,赵文泽当年生赵欢言时,高僧的批命,稍稍一联想便猜了出来。 莫寻池不好意思道,“若是说出来,太子皇兄可莫要笑话我,这不是母妃瞧见太子皇兄已成婚,便也开始上心我的终生大事,特地找来了女子画像,要我相看。” 莫慕辞一副我懂的模样,当即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仅比我小两岁,也确实该成家了。” “那你先去,我和阿言便走了。” “太子皇兄,寻池可否邀请你一同前往,也好帮我掌掌眼,太子皇兄能娶到皇嫂这般好的人,眼光定是极好的。” 闻言,祈南言不由得高看了莫寻池两分,怪不得原剧情是他当皇帝,抛开邵景谦的辅助,这位三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表面看似让阿辞为他掌眼,实则借此让阿辞看到各种姝色不一的女子。 若是看中了,便可安插自己的人,若是没看中,亦会在他阿辞之间埋下一根浅刺,只等来日,阿辞腻了他,另寻新欢之时,便是这根刺彻底扎进肉中之时。 借着这根刺策反自己,许诺好处,为他做事,自然也是轻而易举。 毕竟,恨意,足够摧毁一个人所有的理智。 至于后面那句话,一是借此膨胀男人的自信心,让阿辞无法拒绝。 二是将自己架在太子妃身份的高架上,若是阿辞真看上,他作为太子妃也只能忍着,还得帮助夫君将人纳进门,毕竟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是吗。 无人注意下,祈南言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他想,也许不仅仅是如此,他刚刚并不是错觉,那句早生贵子确实是在针对自己。 这三皇子八成是知道自己为男儿身,但他不清楚阿辞知不知道,若是知道,想要继位,势必需要子嗣,侧妃势必要纳,若是不知,那就更有趣了,在里面做做文章,一顶欺君的帽子跑不了。 祈南言心想,这三皇子何止不是省油的灯,还是黑的油多到要溢出来来的灯,一箭三雕算是给他玩明白了。 但千算万算,真心难算,这一次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只见莫慕辞毫不犹豫拒绝道,“不了,选人凭心而定,只要你心动了,那就是那人了,别人的看法终会扰乱你的判断。” “我能选到你嫂子那么好的人,靠的就是那一刹那的心动。。” 莫寻池脸色微微一僵,又很快复原,笑着说,“太子皇兄可真爱太子妃嫂嫂,嫂嫂有福。” 莫慕辞摆摆手谦虚的说,“哪能啊,是孤有福,娶到你嫂子那么好的人,”面上的骄傲之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抓着祈南言的手落下一吻。 莫寻池看着他们一举一动,皆是爱意,心中微微一动,说不清是羡慕更多一些,还是嫉妒更多一些,有父皇的疼爱,有爱自己的人,骄傲肆意的活着,如此人生已是圆满。 “三弟,我和你嫂嫂等会还有事情,便先行离开了。” 莫寻池拱手道,“太子皇兄,太子妃嫂嫂慢走。” 天上日头足,莫寻池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刺激的他红了眼眶,不知什么东西迫使,他转身看着走远的两人。 哪怕连下雨都懒得撑伞的太子皇兄,此时却为他的太子妃撑起了一把遮住太阳的伞,两人有说有笑走远。 莫寻池踏入雪阳宫,一身浅紫色宫装的段贵妃,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各个世家女子的画像。 “池儿,来,同母妃一起看看。段贵妃招手。 莫寻池扬起一抹笑容,请安后,喊了一声母妃,随即站到段贵妃身旁,同她一块观看。 段贵妃一一介绍道,“这是鲁将军的嫡女,年十七,样貌顶顶好,若是娶了她,十万大军可归你手,届时大位必然又多了几成把握。” “这个是上官丞相的女儿,上官映柔,是荣兴第一才女,上官丞相门生众多,现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不少都是经由他提拔。 “若我儿能娶了他的女儿,至少也能与那莫慕辞分庭抗礼,甚至压他一头也亦无不可。” 莫寻池看了一眼上官映柔的画像,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动,转瞬即逝,快的让他抓不住。 “母妃,上官丞相是坚定的保皇党,中立派,也正是如此,父皇才放心提拔他的人。” “先不说上官丞相能不能答应,单父皇那一关便过不去,若是上官映柔嫁给儿臣,朝堂平衡势必会被打破,这是父皇不会想看到的。” 莫寻池说的,段贵妃又何尝不知道,但这么多年她立足于后宫,为后宫第一人,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法子促成此事。 第98章 抢婚27 莫寻池瞧见母妃这样,哪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无非就是采用后宫手段,来促成此事罢了,只是他又何尝没有试过拉拢上官丞相,因而也对他做了不少的调查。 知道他并不是因为私情就能站队的人,即便上官映柔成了他的三皇子妃,那个固执的老头也决计不会因此站到他这边,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忠心固执,父皇对上官丞相才没有猜忌和疑心。 但段贵妃并不远清楚上官翀为人秉性,莫寻池叹了一口气道,“母妃,上官小姐便算了吧,我看鲁将军的女儿亦可行。” 段贵妃固执道,“上官家的助力比鲁家大,你且放心,母妃有办法。” “皇位只能是你的,从小母妃便被那慕嫣压了一头,直到入宫亦是,一直到现在,皇上都还念着她,甚至不惜空悬后位。” “但她是个没福气的,死的早,哈哈哈哈哈” “池儿,你一定要荣登大位,那个位置只能是你的。” 莫慕辞看着只要一提到先皇后,便癫狂的母妃,内心一片苍凉,他不止一次觉得,母妃生他,不是因为爱他,只是想和先皇后斗。 莫慕辞为太子,那他便要成为帝王,先皇后为皇后,他的母妃便想成为太后,不为其他,只为一个输赢。 祈南言和莫慕辞没回东宫,转而去了宫外太子府,刚一进门,腿上就挂上来一个挂件,甜甜喊着姐姐。 祈南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转而看着初一。 初一说,“是她坚持要到门口迎接您。” “姐姐,子衿已经好久没见姐姐啦,想姐姐了”,小姑娘嗓音温软,像是蜂蜜一般,甜丝丝的。 莫慕辞不爽了,当即一把将赵子衿拎起来,和她平视说,“小鬼,你都霸占我媳妇,你姐姐一个多月了,还黏着,他是我的。” 赵子衿在空中扑腾着,伸手想要揍莫慕辞,“边挥手边说,姐姐是我姐姐,才不是你的,臭姐夫放我下来,不然,不然我叫姐姐揍你。” 莫慕辞得意的说,“你姐姐和我成亲了,是我媳妇,就是我的,我的。” “你姐姐爱我,喜欢我,才不会揍我。”说完还在祈南言脸上香了一口。 祈南言哭笑不得看着斗嘴的两人,问,“阿辞,你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让老少都恨不得揍你的。” 老是衡安帝,少是赵子衿。 莫慕辞臭屁道,“嗨呀,个人魅力太大,没办法。” “不过,我不在乎,只要小宝爱我就好,其他都是浮云。” 赵子衿气的要死,开口大声反驳,“姐姐才不爱你,你放我下来,我要和你决斗,我要把姐姐抢回来,臭姐夫。” 鉴于那句姐夫喊的让莫慕辞心花怒放,便大发慈悲将人放了下来,刚扬起眉毛,得意的问,“小鬼,你要……” 怎么决斗还没说出口,一声哀嚎响彻太子府。 原来是赵子衿抱着莫慕辞的腿,毫不留情一口啃了下去,那疼痛感,莫慕辞可不得喊叫出声。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祈南言放肆的笑声。 卧室内,莫慕辞抱着祈南言不撒手,嘴里哼哼唧唧,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祈南言亲了他一口说,“好啦,不生气了,掀开裤子给我看看,有没有出血。” 莫慕辞得寸进尺,“不够”,随即深吻下去。 祈南言也不反抗,任他为所欲为,直到他的手不老实钻进他的衣服里,到处点火,担心他的伤势,祈南言强忍心中的躁动,把人推开。 气息凌乱沉重,“等会再亲好不好,先让我看看腿怎么样。” 裤腿掀开一看,祈南言抬头看着莫慕辞。 某太子尴尬的移开眼睛,不看他。 祈南言伸手在那浅的快要消失的牙印上摩挲了一下。 莫慕辞腿忍不住颤了颤,心虚的放下裤管。 祈南言揶揄开口道,“太子殿下,再亲一会,那牙印子估计要拿个透镜来,才能看到。” “喊的那么惨,我还以为见血了呢。” 莫慕辞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底气的开口,“氛围到这了,叫一声应个景,” “再者,不喊大声点,怎么消那个丫头的气。” “哭了怎么办,我可不会哄小丫头。” 祈南言点点头,“也是,辛苦我们阿辞了,要什么奖励吗?” 莫慕辞一把将人扯到身边,翻身压了上去,手钻进祈南言的衣服,鼻尖抵着鼻尖,暧昧道,“那便继续吧。” 祈南言手拂过莫慕辞的脸颊,装傻道,“继续什么?” “当然是炒菜了,我想吃先煎一下,然后再炒一下的白米糊糊。” “那便如你所愿。” 大白天,卧室门关着,太子府内的人都很自觉地远离。 月上中天,天边高挂一轮圆月,二九,三十的月亮比初一要圆。 祈南言披着外套,看着眼角绯红,睡得正香的阿辞,在他额间烙下一个吻,随后拿出一颗药,化在肿处。 他的阿辞,合该一点苦都不要吃,要永远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踏着月色来到庭院处,这里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干粗壮,十人手牵手也不一定能环抱住,春季,正是枝繁叶茂时。 祈南言脚下一轻,飞身坐在树枝上,望着看似很近却十分遥远的月亮,想起白天的衡安帝。 思绪回到上个小世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大抵应该很开心吧。成为他们的孩子,真的很幸福。 祈南言又想,三千小世界也会有轮回这一说吗?这个世界的衡安帝和上个世界,妈妈给自己看的莫叔叔的照片长得一样。 如果真的有轮回,上一世界阿辞的户口就是在莫爷爷名下,这算不算是一场异世界的命运齿轮的重合。 身后传来脚步声,祈南言没回头,下一秒身边多了一道热源,黑色的虎皮大氅盖在身上,驱散了晚间的寒意。 祈南言问,“怎么不睡了?” 莫慕辞紧紧抱着祈南言,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你不在,我睡不着。” 有力手臂箍的他微微发疼,祈南言转头看着莫慕辞,在他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丝还未消散的恐惧。 温声开口,“怎么了,做噩梦了?” 莫慕辞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闷闷的说,“我站在你身后,看着你的背影,那一瞬间,我以为你要变成一只凤凰,飞走了,我抓不住你,我害怕。” 第99章 抢婚28 “凤非梧桐不栖,我亦无你不行,天地之间,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呀。” “所以不要害怕,我在,我永远都会在。” 祈南言看着莫慕辞的眼睛,郑重的承诺。 莫慕辞将人压在树干上,困在这方寸之间,眼眶通红,“如果有一天,你敢跑,我就,我就。” 莫慕辞想了一会,发觉他似乎没什么可以威胁的东西,本就是他先动心,本就是他先强取豪夺。 回溯这一切,莫慕辞突然想起,阿言为什么会爱他,他是一见钟情,那么阿言呢?犹记得最初,阿言在轿子里,使劲拽着盖头,不让他掀。 后来,阿言的爱实在是来的太突然。 “阿辞,你在想什么?” 祈南言骤然开口,拉回了莫慕辞思绪,沉默半晌,他问祈南言,“小宝,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为什么会喜欢阿辞。” 思绪飘远,穿过时间的长河,流向更为久远的时候。 那时候为了寻找自己的载体碎片,他第一次踏足三千小世界,身份是一个无权无势王府的世子爷,但凡是有点权势的都能来踩他两脚。 而他的任务是什么呢,依稀记得好像逆袭,打脸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然而自己也确实做到了“打脸。” 丞相之子挑衅,他一巴掌将人扇进了路过的粪桶。 小将军当街找他比武,他一脚踹了他的长枪,一巴掌将那小将军扇挂在长枪上。 他与阿辞的第一面,是他大闹阿辞叔叔的寿宴,那场寿宴,谁都看不起他,偏生他最争气,凡是挑衅他的,都被他揍了个遍,正如陆年唅说的,路过的狗都挨了他两巴掌。 又听人说,王八表长寿,他当众在寿星脸上刻了个王八,也因为这事,惊动了当时身份是皇帝的阿辞。 见到阿辞第一面,他觉得他很熟悉,但他懒得管,敢对他动手,即使是皇帝他也照打不误。 后来阿辞确实动手了,但不是对他,是对那些他之前揍过的人,二次挨打,当时庭院里满是哀嚎声。 祈南言想,他当时在想什么呢,想这个人有病,后来阿辞还教训了他的叔叔,他又想,这个人一定有病,再后来,他微微发红的手,被他小心翼翼捧起,问他疼吗?涂上了最好的金疮药,他得出结论,这个人肯定有病。 哥哥说,如果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一定是对你有所图谋,要远离,于是他很认真远离了。 只是不那么成功,因为那个有所图谋的人,黏他黏的要死,上哪都跟着,甚至抛弃了他踩着无数尸骨得来的皇位。 他揍人,阿辞给他递棍子。 他放火,阿辞给他递火把。 他逆袭,阿辞给他递权势。 他想要的一切,阿辞全部都双手奉上,哪怕连命也一样,当时他感动吗?其实并不,他厌烦的很,他讨厌小尾巴。 所以他对阿辞从未有过半分好脸色,赶他走,不理人,无视他都是常规事情。 但那时候的他,如果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武器,如果他懂得何为爱情,他就明白,其实当阿辞捧起他的手时,问他疼不疼,阿辞就已经是个例外了。 被他厌烦的,都被他揍了,杀了,唯独阿辞没有,至少他从未诞生过动手的念头。 眼神定焦在莫慕辞希冀的脸上,祈南言弯起眼眸道,“你摒弃一切世俗规则,站在我身前时,很俊,俊到我一见钟情。” 莫慕辞张大嘴巴,显得有些憨憨傻傻。 祈南言忍不住笑出声,在他反应过来之时,吻上他的唇,执起他的手,绕过大氅,放在心口处。 莫慕辞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掌心传来的跳动,似是与他同频,而他的心每一次跳动,都在诉说着爱意。 月色下,相爱的人正在接吻,树叶沙沙,似乎在为他们欢呼。 四月初十,郊祭大典。 高台之上,设有天坛,以诉民意,白皮红点鼓声震天,四方龙旗猎猎作响,八方之位,堆土为龙。 祭坛下方,文左武右开列,中间烧起熊熊烈火,上面架着牲畜牛羊,牛羊角上系着少女的长发,抹着少女的鲜血,以替活祭。 高壮的汉子身着麻布彩衣,上有古老图腾和祥云,有以巫戴口目朝天,黄金四目面具,扮成战神吴回,与天地之女旱魃战场厮杀,以求雨来。 巫祝烈日晒,龙王爷头上泼水,再求雨来。 莫慕辞身着黑衣,上绣龙乘祥云,头戴衮冕,神情肃穆,脚步微沉,坚定一步步踏上祭坛之上。 手持三香,一拜二拜再三拜,口中震振有词。 十日不雨兮,田且无禾。 一月不雨兮,川且无波。 一月不雨兮,民已为痾。 再月不雨兮,民将奈何? 小民无罪兮,天无咎民。 与此同时,祈南言提着一把满是裂痕的金色长剑,上了祂所在的地方,剑身横在光团上的,龙形剑穗微微晃荡。 “怎么,消息这么灵通,盼着我来呢?” 小光团瑟瑟发抖,声音奶声奶气的说,“您,您来有何贵干?” 祈南言挑了挑眉道,“也没什么,就是来你这求个雨。” 小光团跳动两下,看着似乎有点生气,但嗓音却是委屈巴巴的,“您,您求雨应该去找雨仙,找我做什么?” 祈南言理直气壮道,“我没逮住雨仙,这不是知道你降雷比较厉害,那下个雨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小光团,“可我这不是修仙世界。” 祈南言微笑着把长剑往里面一杵,小光团吓得立马哇哇大叫,“我这就降雷,这就降。” 长剑消散,祈南言慈爱的摸了摸小光团,“乖,就知道你最懂事了,不像上个祂,蠢得死,下次有机会让你长大。” 小光团身上的光亮了几分,开心的问。“真的嘛?大人,我真的能长大嘛?” “只要你乖,下次让你长两岁。” “谢谢大人,您说降哪,我就降哪。” 祈南言思考了一下说,“那便干旱的地方都降一点吧。” “好咧。” 第100章 抢婚29 上一刻还是艳阳高照日,顷刻之间,天际乌云密布,雷电翻涌,似是一条雷龙在其间嘶吼咆哮。 许多大臣都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不知是谁高喊,“天佑我大黎,太子殿下福泽深厚,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岁岁。” 一人高呼而百官应,一民得见而万民知,此刻莫慕辞的声望到达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是被众人高捧的莫慕辞,并没有因为求雨成功,而显得高兴,反而隐隐有种着急感。 他转过身,眼神不停睃巡祈南言的身影,却始终不见。 他早就想好了,若是祈雨未成功,斥责也好,骂名也罢,全都由他来背,若是误打误撞祈雨成功,那么他会携阿言的手,一同登上祭坛,一同接受百官和万民的朝拜。 而眼下,雨将成,他的阿言却始终不见人来, 天道上,小光团生出两根触手,一手一根雷棍,敲的快乐无比,祂敲一下,大黎处干旱的地方就轰隆一声雷响,祂磨一下,大黎天际就划过一道闪电。 祈南言拄着他那把满是裂痕的长剑,嘴角抽了抽,让他降雷的时候还不乐意,现在倒是玩的比谁都欢快。 “小光团。” 祂直接扔了两根雷棍,而与此同时,大黎爆发几乎震破耳膜的雷声。 小光团跳到祈南言的掌心蹭了蹭,奶声奶气的问,“怎么啦。” 长剑消散,祈南言撸了一把祂说,“我要回去了,你好好降雨,放心,说让你长两岁就长两岁。” 闻言,小光团身上的光暗淡了两分,祂飘到祈南言肩膀上,在他脸颊上轻轻触碰了一下,奶音低下的说,“舍不得,您以后还可以来看我吗?” 小光团一个人在这片虚无的地方呆了太久太久,久到祂自己都快要忘了年岁,祂已经很久没见过其他生灵了。 虽然这个强大的生灵威胁过祂,但已经孤单很久的祂,还是舍不得。 祈南言摸了一下祂,温声道,“小光团,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了,能够脱离这方,遨游其他天地,就不会孤单了。” 小光团认真掰着自己的手指道,“我现在才一岁,要想脱离这里,至少还得长大九岁,好遥远哦。” “所以你要加油啦。” “我走后你在敲五十下,就开始下雨。” 小光团高兴的说好。 祈南言再睁眼之时,已然回到了东宫处,蓝衣不停的在敲门,伴随着呼喊声。 “娘娘,娘娘,您醒了吗?” 祈南言随手扯了条外套披在身上,唰的一下打开门,蓝衣差点拍到他脸上,看着眼前的画面,脸上微微抽了一下。 面无表情的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想重建东宫吗?” 也不怪祈南言这么想,蓝衣身后的黑衣拿着一把铁榔头,白衣则是拿铁锯刀,看样子,确实是想拆家。 蓝衣行了一礼焦急道,“娘娘,奉主子之命,带您前往郊汜处。” 黑衣丢在榔头,道了一句,“娘娘,属下等失礼了。” 没等祈南言想什么意思,眼前风景成了一道残影,换衣梳妆上冠冕,一气呵成。 轿辇早已备好。 十六位轿夫如同脚下生了火一般,烫脚似的加速前进。 祈南言无奈的抚额,心想,这都叫什么事。 轿辇停在稍远处,莫慕辞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心落回原处。 祈南言一步步靠近祭坛处,而莫慕辞一步步踏下祭坛,两人互相靠近,四目相对,在彼此眼中满满都是对方的身影。 莫慕辞执起祈南言的手,温声询问,“阿言,愿意和我一同踏上祭坛吗?我愿用满身荣耀,为你冠冕上镶上一颗不灭的明珠。” 祈南言展颜一笑,回握他的手道,“我从不在乎明珠,我只在乎你。” 天空电闪雷鸣,大风呼啸,昏天黑地的世界,唯那一抹红为此间是唯一的颜色,是火,又似希望。 夫夫二人并立高台之上,黑沉红明,珠联玉映,给在场所有人一种相辅相成之感,似乎他们身边一旦换了其他人,其他人都配不上。 祈南言甫一开口,嗓音空灵悠远,如同流水潺潺,沁人心脾,仿若不是凡人的祈愿,而是神明降下的旨意。 恍惚中,似有金光漾在他周身,为他带了一丝神性,悲天悯人。 高台下的人久久无法回神,冰凉的雨滴打在他们脸上,微微的疼痛感,顿时拉回他们的思绪。 这一次,所有人整齐统一跪下,高呼,“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慕辞眼神明亮,带着几分惊艳,宽大的袖口为他遮去风雨。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岁月如梭似云卷云舒,这刻骨铭心的一幕将永远烙印在见证者的心中,伺候子子孙孙,千秋万代,每当干旱来临之时,他们都将对他们的后代说起今天的事情。 翌日早朝,衡安帝借着求雨的事情,大肆嘉奖莫慕辞和祈南言,顺带借着此事免了莫慕辞的禁足。 因为这事,朝堂之上有人喜有人忧,忧的自然是三皇子一党,原本莫慕辞就受衡安帝宠爱,因着这事,连着百姓也极度推崇。 前有因抢婚之事,被百姓“误解”,莫慕辞就已经刷了一波声望,后又因祈雨成功之事,直接一举洗刷了纨绔的名头。 现在民间已然传出,莫慕辞乃是天上雨神转世,来拯救他们的,当前还只是都城一带。 若是事情传到徐州和象州等六洲,莫慕辞完全已稳坐太子之位,除非他造反,否则谁都无法撼动他的太子之位。 雪阳宫内,段贵妃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落地,此时地上满是碎裂的瓷器,不乏有贡品。 一个灰扑扑的苹果咕噜噜滚到刚踏进雪阳宫莫慕辞的脚下,屋内婢女全都瑟瑟发抖的跪着,只有段贵妃的心腹宫女在劝着。 瞧见莫寻池,心腹宫女宛若见到了救星一般,高声道,“奴婢参见三皇子殿下,烦请殿下好好劝劝娘娘,气大伤身呐。” 莫慕辞点点头道,“你们都出去吧,母妃这边有我便可。” 众人道,“是,奴婢告退。” 莫寻池踩过一地狼藉,走到段贵妃身边,温声劝解,“母妃这又是何必,这般生气,于身体无益。” 段贵妃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道,“母妃只是不甘心,凭什么所有好东西都让慕嫣和他儿子占去。” “宠爱,太子之位,现在连求雨也是一求便来。” “还有你父皇,也太偏心了,什么好事都留给慕嫣儿子,这次求雨定是提前找钦天监观了天象,早已知会下雨。” 第101章 抢婚30 莫寻池没说,其实早在郊祀之前,他便已经让人去钦天监那打听过消息,当时给出的消息是 ——无雨。 当时他站在祭坛之下时,看着那场雨,莫寻池心中升起淡淡的迷茫,这是天意吗?是天意在告诉他,注定无缘于皇位。 明明钦天监说无雨,却偏偏在莫慕辞拜完之后,顿时乌云盖天,紫电雷响。 莫寻池淡淡开口道,“母妃,既已成定局,在后悔也已然来不及,不如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儿说的对,让母妃好好想想,想想该怎么办。” 其实莫寻池也没指望段贵妃能想到什么,不过是借着此事转移她的注意力罢了。 东宫府内,一片喜气洋洋,东宫上下人人拿着手中的赏银,脸上满是笑意。 屋外大雨滂沱,砸在檐上,咚咚作响。 屋内祈南言和莫慕辞正在房中对弈,双方以棋为兵,排兵布阵,你来我往棋盘上厮杀,彼此都很了解对方,自然也是旗鼓相当。 莫慕辞把玩着黑子,专注盯着棋盘局势,思考着下一步走向。 祈南言浅啜了一口茶,润润嗓道,“你这一步思考了近半刻钟,还未想好吗?” 莫慕辞微微蹙眉道,“这一步很关键,在于我能不能末路返生。” 祈南言无奈的笑了笑,谈起了别的事情,“你打算何时将我的真实身份告知你父皇。” 莫慕辞盘也不看了,叉着一块果子塞到他嘴里,不满的哼哼。 祈南言愣了一下,没明白阿辞为何好端端生气了,稍稍沉思,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弯唇笑了。 “你打算何时将我的真实身份告知给父皇?” 莫慕辞这才缓了神色道,“下次若还是叫错,便不喂你果子吃了,罚你晚上多饮一碗鸽子汤。” 祈南言可爱死了他这种暗戳戳生气,但又不舍得罚他的模样,当即捻起一颗葡萄塞他嘴里,手指传来酥麻的感觉。 莫慕辞咂吧咂吧嘴,像是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一般。 祈南言失笑,“这么好吃?” “好吃,至少比葡萄好吃。” 祈南言被他撩的心下一动,恨不得将人那样在这样。 莫慕辞眼中闪过狡黠之色,扯回话题,故作正色道,“等我稍稍运作一些,便可以说了。” 祈南言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你打算如何运转?” 莫慕辞微微昂起头,像只骄傲的小狐狸,“不告诉你。” 祈南言微微挑眉,也不纠结,重新看向棋盘道,想好了要怎么下了吗? 莫慕辞转动了棋子,继续思考。 祈南言见他仍旧纠结,揶揄道,“不若求求我,兴许我能指点你一二,教你如何末路返生。” 莫慕辞眼睛一亮,来了兴趣,弹指棋子落入棋盒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走到祈南言身边,把人抱放在自己腿上,凑近问,“不知太子妃要孤怎么求你呢?” 祈南言摩挲着莫慕辞下巴道,“大婚那日的革带上东珠坠串,我很是喜欢,只是单使用一次,是否过于浪费?” 莫慕辞思考了一下说,“既然如此,那便拆了给你打一套珍珠头面可好,正好父皇最近给了我进贡来的海蓝宝石,配东珠正正好。” 祈南言勾唇一笑,眸中满是恶劣的神色,靠近莫慕辞,小声耳语。 只见莫慕辞的脸逐渐变得通红,像是即将落日的云霞映在了脸上。 祈南言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莫慕辞的腰,小声问他,“好不好?” 莫慕辞眼角稍显春意,没什么杀伤力的瞪了他一眼,但对祈南言来讲,更似欲语还休,撩人的很。 老吴前来找太子妃,半道上便被初一截走了。 刚把人一放下,老管家(老吴)便撑着腰,哎呀呀的开口,“我说初一啊,老奴我找太子妃有要事呢,你把我带来我房间做什么?” 初一面无表情开口,“主子和娘娘现在有要事,没空理你。” 老吴:............ “行吧,那老奴我就明天再去找娘娘。” 春情稍休,祈南言只一次便放过了他,地上散落着温润的东珠,七零八落,似是被人暴力扯坏。 祈南言抱着人穿过房内小门,来到一处温泉处,小心翼翼抱着人下了水,雾气朦胧,缱绻情谊在此处弥漫开来。 手法轻柔,细致的帮着怀中人清洗身子,水中红梅开的更为艳丽了些。 莫慕辞闭着眼睛,被祈南言伺候的无比惬意,闭着眼睛,全权交给身边人。 明白莫慕辞应该也是困了,遂也速战速决,拿着宽大的帕子将人裹了,抱回房间。 寝房中已经被收拾的焕然一新,祈南言轻手把人放在床榻上,随即躺了上去。 手搭在莫慕辞腰间,轻柔揉捏,为他舒缓了着不适,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低声哄道,“睡吧,睡吧。” 只是还未睡多久,莫慕辞便被衡安帝召进了宫中,商量事情去了。 莫慕辞到的时候,莫寻池已然候在听政殿中,拱手对着莫慕辞行了一礼,恭敬叫了一声“太子皇兄。” 莫慕辞回了一句三弟。 衡安帝沉声道,“因着辞儿祈雨成功,徐州和象州等六洲旱情已缓,但突厥和晟北已然得知此事。” “突厥汗王和晟北皇帝给朕来信,说是为两国友好邦交,派出使者前来出使我大黎,顺便友好交流。” “你们两个有何看法?” 莫慕辞不甚在意道,“来便来,说是交流,实则不就是为比赛,想借自己的优势来摆威风罢了。” “我朝人才济济,难不成还怕他们不成。” 莫寻池浅笑附和道,“太子皇兄说的有理,儿臣亦是如此想。” 衡安帝满意点点头,随即又问,“那你们两谁愿意去安排他们入大黎之事?” 莫慕辞推辞道,“父皇,让三弟去吧,我这才刚新婚燕尔,因着郊祀之事,我已冷落了阿言,连回门都未有时间,现下有时间自然要多陪陪他。” 衡安帝虎着脸斥责道,“胡闹,国家大事不比你儿女私情重要,怎能本末倒置。” “父皇,三弟也是个有能力的,相信他定能圆满完成此事。” “就这么说定了,太子妃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若没什么事情,儿臣就先回去了。” 衡安帝烦躁摆摆手,“滚滚滚。” ............. 这四章都属于紧赶出来的,到时候肯定还会修,我写的不是很满意,各位宝宝见谅将就看。 也许是通病,越写到后面,反而越是不知道怎么写下去,不是没灵感,单纯就是无论怎么写,总觉得差点意思。 但我肯定会坚持下去的。 第102章 抢婚31 自打祈南言陪同莫慕辞一同祈雨成功之后,最近赵文泽可谓是春风得意,一扫之前的郁气。 现在朝中同僚,不管是好友还是敌对,见他第一面都是向他恭维道喜,心下暗爽,但表面还是谦虚说,“哪里哪里,全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莫慕辞也如自己所说,回去的当天便吩咐下去,收拾太子妃回门所需的东西。 次日一便陪同祈南言回了赵府,太子府兵开道,马车后边跟着十几车的回门礼,浩浩荡荡一车队。 其实按律来讲,莫慕辞为君,赵文泽等为臣,回门无需他陪同,但架不住太子殿下心不甘。 还未成婚之时,他夜夜潜入赵府陪睡,天亮后离开,像极了偷情的见不得光的外室一般。 现在成婚了,他成正宫了,可不得前往好好扬眉吐气,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原因,最最主要还是莫慕辞不想离开他的阿言。 赵府门口,马夫搬来车凳,莫慕辞率先下了马车,站定后朝着帘子伸手。 玉白的手掀开帘子,微微低头出轿门,步摇下坠的红宝石拂过那如玉的脸颊,艳丽宝石也黯然失色。 祈南言搭上莫慕辞的手,步履优雅的下了车。 赵文泽等人跪拜在地,高声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 百姓围观,祈南言自然乐的陪赵文泽上演一场“父慈女孝”的戏码。 只见祈南言似是惶恐一般,赶紧上前扶起赵文泽道,“父亲这是做什么,可是折煞女儿了。” 莫慕辞帮腔道,“现下也不是在朝中,赵大人既是阿言的父亲,那便是孤的岳父,实在是不用行此大礼,随意些便好。” 赵文泽眼眶含泪,感动道,“太子殿下,礼不可废。” 莫慕辞没接茬,只道阿言想亲人了,孤便陪同来之。 “太子殿下能来,实在是老臣门楣之幸,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外头寒凉,小心着凉,请府里坐。” 祈南言暗暗给了莫慕起一个眼神,莫慕辞接收之后,面色如常,率先进了府中。 赵薇皎面带笑容,走到祈南言身边,伸手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在莫慕辞和外人面前做出姐妹情深的模样。 前一晚赵文泽和万氏对赵薇皎耳提面命,明日万不能在似之前一般耍性子,针对赵欢言。 赵薇皎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照做,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一幕。 祈南言不着痕迹的躲开,故作关心道,“三妹近日来碰到什么喜事了,瞧着胃口似乎挺不错,二姐瞧着怎么长大了一般? 赵薇皎咬牙,心道,果然山鸡飞上了枝头,翘起了尾巴,他居然,居然敢骂自己胖。 见她不说话,祈南言“小心翼翼”拽了一下赵薇皎的袖子,神色无奈道,“三妹可是因为二姐做了太子妃,不开心了?想要和我生分了不成?” 闻言,赵薇皎微微瞪大眼睛,心中震惊道,不是,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传出去,外人该说赵府三小姐嫉妒二姐成为太子妃,生气不愿与其交谈。 当下赵薇皎也能扯起一抹笑容,“哪能啊,二姐姐成为太子妃我们全府上下都很为二姐开心,这不是好久没见二姐了,很是想念,这才走了神。” 眼见祈南言又要开口,赵薇皎当即带着人往府内走,“外面风大,二姐姐小心着凉,咱们有事府内说吧,母亲和祖母都很想二姐姐呢。” 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哎,你们觉不觉着,太子妃和赵三小姐之间有些不对劲。】 【你们也发现了?这太子妃怎么看着,像是有点讨好这三小姐。】 【什么讨好,害怕还差不多呢,没瞧见,那三小姐想去挽太子妃娘娘的手,娘娘害怕的躲了过去,后来还小心翼翼拽袖子。】 【是啊是啊,我还瞧见了,那赵三小姐眼里闪过不高兴。】 【不是亲姐妹吗?这当姐姐的怕妹妹,莫不是太子妃以前在府里受欺负了。】 【你们别说,还真有可能,还记得当时江大人对太子殿下道歉那天吗?那时候太子妃还未嫁给太子,出来的时候,那瞧着就羸弱,感觉一阵风就能给她刮跑咯。】 【兄弟,又是你啊,当时咱就聊过,后来太子妃娘娘当时还晕倒了?】 【那这赵府也太过分了吧,亲姐妹如此偏颇,还不好好照顾。】 【就是就是】 外面百姓之间风雨,赵文泽无知无觉,一门心思想要讨好莫慕辞。 媳妇不在身边,莫慕辞也无甚精力应付赵文泽,赵文泽说什么,他也只是打哈哈便过去了。 直到一行人路过一个秋千,赵文泽怀念似得说了一句,“这个秋千还是小时候专门为欢言搭的。” 提起祈南言,莫慕辞来了劲头,好奇问,“阿言小时候是何种模样?” 赵文泽立马懂了,面上似带了几分无奈,“小时候的欢言很是调皮好动,说来也是老臣的不是,因为寄希望于长子,便对欢言这个幼子偏疼纵容了些。” “爬山下水,上树乱跑。因不喜爱读书,几次三番捉弄夫子,毫无一丝女儿家娴静的模样。” 说到这,赵文泽仔细观察了一下莫慕辞的神色,想从中看出,这位太子殿下到底知不知晓赵欢言实为男儿身的事情。 但让他失望了,莫慕辞一丝一毫的异样都未露出,还是那副好奇的模样。 赵文泽接着说,“但老臣和夫人也并不在在乎,欢言以后能否有大作为,只希望他平安快乐便好,总归还有老臣和他哥哥,尽管能力微薄,但也会拼尽全力,也不会教他受委屈。” 这番话,若是放在真疼爱女儿的好父亲身上,也不意味借此想表达为女儿撑腰。 但若放在赵文泽身上,莫慕辞哪能不知道,这赵文泽借此暗里表达,想要升官呢。 毕竟小小侍郎之女,只堪配太子良娣,正妃那便已是高攀,少不得要被高门贵女看不起,即便明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也逃不开被编排。 赵文泽能想到的东西,莫慕辞早在决定要娶祈南言之时,便已经想好,那块特赦令牌,便是他给祈南言的最大底气。 莫说只是高门贵女,便是王妃公主若是敢欺负,只管打回去。他若在身边,便是他撑腰,若是他有事不在,亦不会让祈南言受谁的委屈。 所以当下莫慕辞面色不变,笑着赞赏了赵文泽几句,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上面。 至于祈南言长大之后的事情,莫慕辞想,他应该比赵文泽清楚,当即也懒得再问。 第103章 抢婚32 赵文泽带着莫慕辞逛完了大半个赵府,一个身着管事服装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对着莫慕辞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小人赵府管事,小人姓郑。” 莫慕辞不咸不淡的问,“何事。” “回太子殿下,是太子妃娘娘那边差小人前来,喊老爷。” 莫慕辞心中不爽道,“哼,小宝居然叫别的男人都不叫我,等会肯定要小宝给好处。” 表面淡淡睨了赵文泽一眼,“既是太子妃喊赵大人,那赵大人便去一趟吧。” 明明莫慕辞神色如常,但赵文泽忽的感觉头皮发麻,总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似乎很不开心。 不知缘由,当下只能硬着头皮,扯出一抹笑道,“定是太子妃许久没见老臣,有些小女儿的话想聊聊罢了。” “不若太子殿下一同前往?” 莫慕辞微微昂头,利落拒绝了,“你们也是许久未见,孤在,反而不合适。” “也走了许久,孤也有些乏了,带孤去太子妃房间休息一会。” “那老臣先送太子殿下前往娘娘房间。” “赵大人止步,让这个管事带孤前去便是,莫让太子妃等着急了。” 赵文泽拱手应是,吩咐管事,务必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莫慕辞站在房门口,看着熟悉的房间,昂首挺胸,背手阔步的踏进房中,端的是太子矜贵无双。 与之前只能憋屈的钻窗户相比,像极了那见不得人外室扶了正,正大光明,意气风发的登堂入室。 莫慕辞摆摆手让管事下去,他自行来。 等管事的一走,莫慕辞深吸一口气,满足了,当下三步做两步扑进了床榻。 心想,果然还是走正门舒服,他之前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 随即转念一想,为了能见到阿言,即使是苦,那也是苦中行乐。 正当莫慕辞身心畅通之时,言三突然闪身出现,单膝低头跪地。 莫慕辞唰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沉声道,“说。” “回主子,属下瞧见赵府中一妾室,在专供太子妃血燕中下了鸩毒,属下已将人打晕,血燕也已截下。” 莫慕辞久未说话,但周边的气压却沉了下来,压的言三苦不堪言,只能调动内力前来抵抗。 好半晌,只听一声轻笑,威压骤然消失,言三松一口气,额头的汗水打湿了蒙口的面巾。 只见莫慕辞神色平静,无悲无喜,似是刚才发出笑声不是他,可若有人仔细观察,便可知,他的眸中酝酿着漆黑的风暴,杀意在风暴中翻滚不休。 “很好,既然有人存心想找死,那孤便成全她,只是孤的成全亦不是好拿的,孤要让她知道,何谓生死不凭她意,纵死再无轮回。” 说到最后,尾音骤冷,似是从地狱杀出的死神,杀意弥漫。 “言三,好好看住那个女人,让言六易容成膳房婢女,重新弄一锅血燕,一份仍旧给太子妃,另一份下点冥惑端给孤,” 另,在赵文泽的茶水中下点封喉药,孤不希望他那张嘴,说出什么让孤不喜的话。” “属下遵主子令。”说完言三消失不见。 言四和言五对视一眼,言四小声道,“言三这速度,下次让他和言九再比比,他定能拔得头筹。” 言五非常赞同点点头。 书房中,赵文泽坐在上方,祈南言坐在左下手,百无聊赖的把玩腰间的玉珏。 “为父刚说的话,你可懂?” 祈南言抬眸睨了他一眼,神色淡漠,“不懂,太子后宅不得干政,这个父亲比我清楚不是吗?” 赵文泽面色一凛,似是恨铁不成钢,“你在太子面前替为父多说说好话,让为父重回尚书之位,于你亦有好处。” “父亲说笑了,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现在嫁给太子,自然万事以夫为重。” 赵文泽瞧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嚯的站起身,往前走两步后,又转身甩袖道,“你也知,你嫁的人乃是当朝太子,那他必然不可能只有你一人。” “先不论你的真实身份,等将来太子娶侧妃,纳良娣,皆是高门贵女,届时她们又岂会甘心,被侍郎之女压在头上。” “再者,即便太子现在因为你的容貌对你偏宠,你要是这世上多的是貌美女子,而你,时间一久,色衰则爱弛。” “可若是你帮为父青云直上则不同,为父官位越高,权势越重,届时即便你被欺压,被太子厌弃,有为父在,太子看在为父的份上,亦会保你太子妃之位,那些高门贵女,谁敢辱你。” 闻言,祈南言只想笑,笑他的夜郎自大,笑他的自以为是,若是赵文泽真有能力,那这么多年来,他又何止只能靠父荫守着尚书之位,再无进展,更别说,他此时连尚书之位亦没保住。 哪里来脸说直上青云,手握权势,做他的后盾。 祈南言虽心想但未曾说话,但脸上的不屑和嘲讽之意,都要凝成了实质。 赵文泽见他这副模样,气的手抖,想开口呵斥怒骂,但一想到他还要依靠眼前的“女儿”助他,硬生生忍住了。 继续怀柔之道,“欢言呐,你要明白,为父现在在朝中已是举步维艰,不得圣心,若是哪一日彻底失了圣心,官位不保。 “到时,百官为其家中之女,定会联名上书,废黜你太子妃之位,到那时,朝中连一个能为你说话的都没有。” “即便太子对你不忍,赏你一个侧妃乃至良娣之位,但新上任的太子妃,岂能留你这“原配”,成为她的笑柄,必然要痛下杀手,以除心头刺。” 祈南言懒在虚与委蛇下去,冷声道,“父亲若有真本事,我亦举贤不避亲,只是父亲如何,父亲心中比我清楚,若是坏了太子大事,少不得还要连累我。” 这话就差指着赵文泽鼻子骂,没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免得害人害己。 “放肆” 赵文泽一声怒喝,拿起杯子照着祈南言脸上丢去,欲毁容之心,有眼皆知。 祈南言明面色一冷,躲过扑面而来的茶杯,顺手抄起茶壶回丢过去。 正中赵文泽额角,砸的他倒退两步,后直直倒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缓过劲来,顿觉额头疼痛不已,似有热流流下。 赵文泽抖着手去摸,一手的温热黏腻,手指上的血鲜红刺目。 书房传出一声怒吼,“逆子,敢对为父动手,你是想弑父吗?不孝可是要游街判刑的。” 祈南言掏出特赦令牌甩了甩,随后又在赵文泽面前晃了晃。 笑得漫不经心,“父亲,那可未必。” 第104章 抢婚33 看着那块金色刺眼的令牌,赵文泽气血上涌,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但他硬生生咽下。 愤怒直冲头顶,憋的他脸色通红,也懒得再与他玩什么怀柔,当即暴露本性,恶声恶气道,“我虽不知你是用何种方式对太子隐瞒了男儿身的身份。” “但你要知道,皇室是绝对不会容忍一介男身坐在太子妃之位,毕竟太子必要有自己的血脉。” “到时候天威震怒,一顶欺君帽子扣下,你说你那特赦的令牌还能不能保住你。” 祈南言冷嗤一声,提醒他,“父亲莫不是忘了,这欺君的名头,你也有一份呢。” 赵文泽嘲笑道,“你以为为父不知道,你以为我不会留有后手吗?倒是你,没了太子妃身份,又无我赵府撑腰,你的下场,只怕是比死还难受。” 似是累了,祈南言伸了个懒腰,一步步走近赵文泽。 不知为何,明明对方神情放松,似是在随意漫步,但赵文泽就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威慑力,像.... 像极了.... 太子莫慕辞. 祈南言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赵文泽,笑吟吟道,“父亲说的后手可是三皇子?” 赵文泽眼中满是震惊,毕竟在所有人眼中,他与三皇子一派的江北镇不对付,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其实同为三皇子一派,哪怕当初让赵欢言嫁给江岁宗,赵文泽也未曾言明什么。 看着赵文泽不可置信的模样,祈南言笑得更为欢实,接着刺激他,“父亲为三皇子做事,想必这些年也没少借着户部尚书的身份,大肆敛财吧。” 祈南言睁着一双无辜眼,手指点点下巴,似是绞尽脑汁在想什么好玩的问题,“嗯,让我猜猜,父亲敛下的钱财都到哪里去了,应是到了豢养私军那儿去了吧。” 赵文泽瞪大眼睛,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看着眼前身着粉色衣裙的“少女”,仿佛她说的只是女儿家的俏皮话,与大逆不道的话无任何干系。 “呀!!” “父亲您抖什么?可是女儿说的有什么不对吗?那女儿在好好想想遗漏了什么。” 祈南言认真仔细想想,忽的一拍手道,“啊,我记得了,父亲掌货币,应当是与商贾之间还有合作吧。” 赵文泽闻言,嗓子发出嗬嗬嗬声,在巨大的刺激下,两眼一翻就要晕倒。 祈南言眸中闪过兴奋之色,当即点了他的哑穴,拔下金钗插在他大腿上,痛的赵文泽想叫叫不出,只能在地上翻滚。 祈南言故作委屈道,“父亲您先别晕啊,先说说我说的对不对,您有没有什么要纠正的?” 缓过来疼痛,赵文泽看着眼前的人,眼里满是恐惧,那不是他儿子,那只是披着他儿子皮的恶鬼,吓得拖着伤腿连连往后退。 “哦,我忘了,您说不了话,可是怎么办呢?” “我一解开您的哑穴,父亲您保准会叫,”祈南言状似很苦恼的拍了拍头。 闻言,赵文泽不顾疼痛,疯狂摇头,意思是放开他,他保准不会叫。 但祈南言却故意会错意,惊讶道,“父亲你摇头的意思是拒绝我为您解开穴位吗?” “好可惜哦,原本我是想解开的,但是父亲既然不需要,那我便不解了吧,我听父亲的。” 祈南言一副乖宝宝的模样,还后退两步,表达自己真的有听赵文泽的话。 赵文泽这会真的是一口老血被气吐了出来。 怕被殃及,祈南言嫌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拽起裙摆仔细检查,随后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太子殿下给我衣裙没脏,不然父亲你就惨咯,亵渎皇家之物。 这可是进贡的烟纱锦,就两匹,一匹在我身上,还有一匹父亲知道在哪吗?” “还是在我这哦”,祈南言宛若一个向父亲炫耀好东西的孩子,没什么恶意,就是简单想和父亲分享一般,只不过换个场景也许会更像一点。 “太子殿下可宠我啦,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我现在整整有几大库房的东西,都是太子殿下给我的。 “对了,父亲之前说的话,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赵文泽死寂的眼睛突然迸出一道光,随后腿上的疼痛又将他拉回现实,他警惕的看着眼前古怪又疯魔的“女儿。”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祈南言蹲下身子,委屈的看着赵文泽道,“父亲明明小时候对欢言最好了,会带欢言买糖葫芦,会让欢言坐在肩膀上,可是后来,父亲好坏,一点都不疼欢言,还骂欢言,还把那么丑丑的虫子放进欢言身体里,可疼啦,欢言不要喜欢父亲了。” 赵文泽脑子突然一明,他想起来了,当初给赵欢言和赵子衿下蛊的那个蛊师曾经说过,双生蛊以人体血肉为生,会对人的大脑产生影响。 眼下,赵欢言刚才冷淡与现在的幼稚,判若两人,分明像极了被蛊虫影响了心智。 想到这,赵文泽,心中升起巨大的欣喜,只要他能稳住心智有问题的赵欢言,何愁不能青云直上 至于他被伤的事情,赵文泽也帮祈南言找好了理由,无非就是小时候委屈了,现在在报复而已。 跟他的权势来比,这点小伤算什么? 赵文泽连忙比划,指指喉咙,又指指祈南言,意思让祈南言帮他解开穴道。 这回祈南言倒是如他所愿,利落的解开了哑穴,随即又回到原位蹲着。 赵文泽像即将渴死的人,忽然得到了水源,深呼吸,猛的咳嗽起来,随后轻声着急道,“以前的事情,都是父亲的错,父亲一定会补偿你,对你很好很好,好不好?” 祈南言瞪大眼睛,迟疑道“真的,父亲真的会对欢颜很好?” 赵文泽连忙点头,“真的真的,父亲说到做到。” 祈南言孩子气似的撇撇嘴,“那欢言就先小小的相信父亲好了,”说着还伸出手指比划。 随着宽大袖口的滑落,皓腕上一个古朴的凤镯映入赵文泽的眼中,当下,脸上更加兴奋起来,像是饿狼碰见了肥肉,就差冒绿光了。 连不小心扯动伤口,导致伤口崩裂,又重新流出鲜红的血液,也顾不上。 ——点翠七彩凤镯, 是大黎开国皇帝送给心爱女子的定情礼物,也是后位的象征之一,能拿到这个镯子的,无一最后不是成了皇后。 赵文泽万万想不到,这个镯子居然会出现在他女儿身上,没错,赵文泽决定,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女儿。 当初那个高僧说的没错,为女,则平步青云,富贵加身,眼下这不就批命成真。 赵文泽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完全忘了,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但即便是他记得,赵文泽也只会想,既然这么久赵欢言都未被太子发现,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本事。 他也理所当然的想,比起自己,赵欢言更不想失去太子妃之位,至于之前的异样,不过是小女儿家生气,好好哄哄就行了。 赵文泽带着慈父的面具,对着祈南言温声道,“欢言啊,以前的事情都是为父的错,父亲以后一定改,定会待你如珠似宝。” 听着他虚伪哄孩子的话,在赵文泽看不见的时候,祈南言勾起一抹微笑,心道,“父亲大人,但愿还有以后。” 第105章 抢婚34 午时,主膳厅内,所有人都已然到了,祈南言和莫慕辞等三人迟迟不见来,莫慕辞不入座,所有人都只能站着,哪怕是辈分最大的赵老夫人也不例外。 另一边,莫慕辞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去寻找祈南言,在花园正巧碰见两人。 四目相对,祈南言快速对着莫慕辞,眨了眨眼睛。 莫慕辞了然,上前一步,拉着祈南言的手,上下细细打量,确保人没有受伤,这才转头问起赵文泽。 “赵大人刚还好好地,怎么一会时间不见,伤成这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赵文泽摸了一下额头的裹住伤口的细布,笑着打哈哈道,“老臣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人老了,不中用了,没站稳磕着脑袋,正巧地上有一块石子,把大腿也撞着了,无甚大事,无甚大事。” “倒是老臣这一磕,还把太子妃吓了一跳,也是老臣这个做父亲的不是。” 闻言,莫慕辞立马转头看着祈南言,“阿言,可还好,可要叫刘太医前来看看。” 祈南言立马娇羞的推了推莫慕辞说,“殿下,伤着的是父亲,又不是臣妾,不若让刘太医前来给父亲好好看看,到底是头,可别磕出个好歹。” 莫慕辞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宠溺又暧昧道,“之前不还是叫夫君吗?怎么?在赵大人面前害羞了?改口叫殿下了。” 祈南言拳头锤他,害羞道,“哎呀殿下,父亲面前呢,正经一点,可别让父亲笑话臣妾。” 赵文泽立马笑着接话道,“见太子殿下和娘娘如此伉俪情深,老臣也就宽心了,但老臣还是要斗胆恳请殿下,若是日后欢言有何错,还请殿下海涵宽宥他两分,老臣在此先谢过殿下了。” 莫慕辞非常豁达道,“阿言是孤太子妃,孤自会对她呵护宠爱有加,这一点赵大人可以放心。” “好了,父亲,殿下,咱们先去膳厅用饭吧。”祈南言自知展现的差不多了,水满则溢的道理道理他还是懂得,当即打断两人。 三人刚一踏进饭厅,行礼之后,莫慕辞快速捂住祈南言的耳朵。 只见万氏一瞧见赵文泽的模样,当即震惊大叫,“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会就伤成这样。” 在莫慕辞还未说话之前,先呵斥出声,“住嘴,岂可在太子殿下面前放肆。” 随后转身对着莫慕辞拱手歉道,“内子无状,惹了笑话,还请殿下恕罪。” 莫慕辞摆摆手,“无碍,赵夫人也是关心则乱,孤能理解,若是孤受伤了,怕是阿言会更加。” 祈南言当众胆大的拍了莫慕辞一下,“殿下定会平安无碍,不可说这些浑话。” 莫慕辞当即讨饶道,“是是是,阿言教训的是,孤以后再不说了。” 见到赵欢言如此受宠,竟然当众打太子,所有人心思各异,唯有赵文泽很是满意,赵欢言越是受宠,对他的助力则是越大。 但对万氏和赵薇皎来讲,可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尤其是赵薇嫉妒的面色微微扭曲,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内心愤愤道,这赵欢言还真是幸运,小时候父亲疼爱,好不容易父亲厌弃了,眼见着要嫁给死对头江家,受尽磋磨,偏又遇上了刺客混入迎亲队伍,阴差阳错被太子抢走。 不仅飞上枝头变凤凰,太子还如此宠爱她。 其实赵薇皎自打今日瞧见太子,心中也是升起淡淡悔意,以前因着太子在京都纨绔的名声,加之她隐约听见点风声,说是当朝太子好龙阳,心中便更加对他不屑,敬而远之。 可现在看他对赵欢言,如此纵容宠爱,赵薇皎心想,若是当初没有偏见,是不是现在被宠爱的就是她了。 赵薇皎觉得自己眼神不露痕迹,实则在场人精都看得出来,她现在的想法,但无一人阻止她。 对于赵文泽来讲,可控的赵薇皎和不可控的赵欢言,前者对他助益最大,不仅不想阻止,反而还想看看太子殿下是何想法。 但凡是莫慕辞露出一点苗头,赵文泽今晚就能将赵薇皎送上他的床榻。 祈南言微笑着凑近莫慕辞低声道,“太子殿下,艳福不浅啊,桃花开了呀。” 莫慕辞伸手搂住他的腰,把人往身边一按,低声道,“任他桃花千万朵,孤只摘养你这最娇贵的一朵,养在孤的寝房,孤要日日伴在身侧,以最纯净的水,怜之,爱之,娇之,养之。” 祈南言眼中漾出细碎的光芒,故意曲解他的话,“夫君的意思是我很麻烦吗?” “晚上告诉你,但现在,孤要跋扈一次,冲冠一怒为消美人醋。” 只见上一秒对着祈南言还笑盈盈的莫慕辞,转头下一秒便沉了脸色,对着赵薇皎不悦道,“大胆,谁准许你这样看着孤,眼睛不想要了,孤便替你挖了。” “来人,给孤挖了她的眼睛。” 下一秒言三凭空出现,直奔赵薇皎眼睛而去。 赵薇皎被莫慕辞突如其来的动怒吓得白了脸色,眼睁睁看着言四奔她而来,不知所措呆愣忘记闪躲。 赵文泽等人连忙跪下道,“太子殿下恕罪,皎儿她只是心中钦慕殿下,这才君前失仪,还望太子殿下怜她钦慕之心,宽恕皎儿。” 祈南言撞进莫慕辞怀里,靠在他肩窝,娇声道,“哎呀,好可怕,殿下您吓着臣妾了。” 实则背对着众人,在莫慕辞的脖颈处挑逗,舔舐。 感受着脖颈的异样,莫慕辞身子微微紧绷,随后看似安抚,实则按头让祈南言尽情啃咬,供他发泄,还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其他人的视线。 莫慕辞叫住即将碰到赵薇皎眼睛的言三,冷声道,“既然太子妃怕血,那孤便暂时放过你,若你还敢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着孤,下一次便没有如此好运了。” 言三利落消失,而窗外的言四和言五蛐蛐言三,“啧啧啧,演技拙劣,真要这么慢,主子早不要他了。” 万氏也是拽了拽赵薇皎,示意她说话。 赵薇皎低头行礼,实则满眼怨毒,轻声道,“臣女,谢殿下。” 场面一度陷入死寂,最终还是祈南言撒了肉,开口道,“臣妾好饿。” 赵文泽立马接茬,殿下请入座。 莫慕辞直接带着祈南言坐在主位,随着时间,又恢复了面上的热闹,推杯交盏,好不热闹。 直到易容的言六端上了两份血燕分别送到两人面前,莫慕辞眼中快速掠过一道幽光。 赵文泽当即站起身道,“这是内子家中特产,雪沁燕窝,可能对于殿下来讲,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这雪沁燕窝具有养肺润身的作用,还请殿下和娘娘尊口浅尝。” 祈南言当即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眼睛顿时亮了,对着莫慕辞说,“殿下尝尝,入喉温润,很不错。” 莫慕辞遂开口细细尝,但不知是不是牛乳遮住了冥惑那一丝特殊味道,他竟在里面没尝出来。 不信的又再度尝了尝,确实没有。 放在赵文泽眼里,那就是这燕窝对了莫慕辞的胃口,眼中笑意当即加深。 正打算开口之时,变故突生。 第106章 抢婚35 只见原本正欢快吃着东西的祈南言,毫无预兆的喷出一口血,碗中原本红白混合的血燕,霎时被血全部染成红色。 莫慕辞脸色顿时白的如同窗纸,迅速将人搂在怀中,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还有惶恐,失了往日从容大喊,“半刻钟之内将刘太医给孤抓过来。” 祈南言还在不停的咯血,很快便染红了衣襟和莫慕辞的手。 莫慕辞撂下一句,将赵府中所有人给孤分开看管起来,随即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脚下运用轻功快速回到祈南言房中,小心将人放在床上,莫慕辞充当靠背。 祈南言缓过那阵疼痛,同莫慕辞交握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 莫慕辞思绪混乱,紧绷着,并未察觉到。 言九跪在地上替祈南言把脉,随后脸色变得古怪,眼底还有不确定的惊疑。 莫慕辞脸色苍白且阴沉,怕伤着怀中人,努力克制着不悦与恐慌。 沉声道,“太子妃究竟怎么了。” 言九伏跪道,“回主子,娘娘,娘娘应当是中了冥惑。” 话音刚落,一股威压将言九震飞出去,不止言九,在场的人,除了祈南言还安睡着,其他人均受到波及,不是倒退几步,就是如言九一般倒飞出去。 言卫到底是受过训练,抗压能力强,迅速翻身跪在地上,“属下等护主不利,请主子降罪。” 所有人都静静等着惩处的到来,偏这时被祈南言派出去的言一与言二,和被莫慕辞派出去的言六出现。 言六还未来得及开口,一股强劲带着杀意的内力直扑他而来,瞬间便被震出去几十米,捂着胸口猛的吐出一口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正当莫慕辞预备再给致命一击之时,祈南言悠悠转醒,紧握住他的手。 刚凝聚的内力,瞬间消散,连同那股子威压也一并没了。 祈南言面带笑意,虚弱的调侃道,“夫君,你好凶哦,把人家都吓醒了,我刚还梦见吃豪华宴席呢,你得赔我。” 祈南言就如同烈阳一般,一瞬间融化了莫慕辞凝结的寒冰,房间似雪后迎春,所有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莫慕辞用力将人箍在怀中,头埋在祈南言肩膀,嘶哑着嗓音道,“赔你,赔你一辈子豪华宴席。” 苍白的脸上,展颜一笑,“那你要陪我一块吃,没有你,再多的豪华宴席也索然无味。” 惶然的心被几句话消散,莫慕辞轻颤着在祈南言脖颈落下一吻,嗓音坚定道,“陪。” “一日三餐四季,随时随刻都陪,只要你好好的。” “只要你好好的。” “我是你的太子妃啊,我会与你一同千岁千岁千千岁,自然会好好。” 莫慕辞被他逗得发笑,下巴搭在祈南言头顶,大逆不道的说,“那我要努力尽快当上皇帝,让你当皇后,这样就可以同我一起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还有凤运守护你,定会逢凶化吉,遇病就消。” 祈南言闭眼蹭蹭他的下巴,玩笑道,“父皇要知道你的想法,定会拿鞋底子抽你。” “不会,他只会巴不得,父皇从我还未成年之时,便无时无刻不想着退位当太上皇。” 祈南言轻笑一声,没再说话,静静依靠在莫慕辞怀中休息一下,虽然冥惑是假毒,但吐血是真的,尤其是这副身体本就羸弱。 稍稍休息一会后,祈南言突然开口道,“都起来吧,此事原也不是你们的错。” 见没人动,莫慕辞沉声道,“太子妃的话是都没听见吗?” 房内众人这才齐声道,“谢娘娘宽宥。” 祈南言又开口,“回府去账房那领一笔伤药费,权当本宫给你的补偿,都不用谢赏了,都先下去吧。 等人全部出去后,莫慕辞闷闷不乐的声音响起,“小宝,我吃醋了,你对他们好,还给奖赏。” 祈南言噗嗤笑了出来,抬起身子,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柔声呢喃,“不要吃醋,他们有的,你也有,而且是独一份,只有你有。” 话音刚落,温热的唇印上另一张唇,细细厮磨,舌闯入另一个温热,弥漫在口腔的铁锈味,也随之传了过去。 良久之后分开,祈南言又亲了莫慕辞一下,问道,“夫君,这个奖赏可还满意。” 莫慕辞躺在床上,把人搂在怀中,嘴角噙这一抹笑,嗓音悠然,“这奖赏”,微微停顿后,尾音微扬,似有勾子。 “孤,甚喜。” “但,关于你调换血燕这事,回去我在收拾你。”说着莫慕辞在祈南言腰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不像是生气,倒像是调情。 “好凶哦,如果我没记错胡姨娘(赵桑清生母)最开始毒是下在我那一份里面吧,是你想替我挡,我们最多打平了。” 莫慕辞惊觉道,“你知道有人下毒?” 祈南言懒洋洋开口,“赵桑清欲想毁我们大婚,我自然不可能放过她,亲生女儿死了,还被冠上了和男人私奔的名头,爱女的胡姨娘不可能不恨,” “银寇是赵桑请让人买的,她身边的丫鬟必然会告知是用在我身上,只要胡姨娘不蠢,自然能猜到是我下令,让人杀了赵桑清。” “可即便如小宝你所说,那胡姨娘爱女,可谋杀当朝太子妃,莫说是她,便是整个赵府都得死,她有那么蠢?为女儿拉着全府人死,若有这骨气,何必为妾。” “再者,只要赵文泽还活着,孩子定然还会有,不管从哪个层面,似乎都没有理由。”莫慕辞疑惑的说。 祈南言无聊的把玩着莫慕辞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的说,“这就得问问你那好三弟,承诺了什么给胡姨娘,让她不惜拉着赵府一块死,也要给我下毒。” 不等莫慕辞说什么,祈南言继续说,“我猜,应当是金银财宝和清白之身,毕竟在大黎,妾乃贱籍,可通买卖” “近年来,因为胡姨娘美貌不再,赵文泽也冷落她不少,眼见着晚年凄凉,但现在只需杀一个太子妃,既能报仇,又能脱离贱籍,不必靠男人下半生能衣食无忧,这笔买卖,稳赚。” “而她能与万氏分庭抗礼,十多年来盛宠不衰,又怎会是愚笨之人,她自然知晓怎么选,对她最有利。” “小宝你的意思是,莫寻池要灭口赵文泽,”莫慕辞从祈南言分析中提炼出这么一个消息。 祈南言放下玉珏,撑起身子在莫慕辞唇上亲了一口,“知我者,阿辞也。” “阿辞应知道,赵文泽和江北镇同为三皇子的人,可现下,我这个赵府二小姐和你这个太子成了婚。” “不管赵文泽接下来是真忠心,还是假忠心,对于莫寻池来讲,赵文泽定然不是一个可继续重用的人,” “加之,赵文泽知道莫寻池私下养兵的的事,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讲,赵文泽这个不可控因素必然要除之后快。” 我不是故意卡文的,快十二点了,还得走shen he 见谅哈,宝宝们 第107章 抢婚36 莫慕辞神色冷凝,嗓音寒凉似霜雪,“我这个三弟日后即便没了皇子身份,也不用担心饿死,他可去当账房先生,拨弄的一手好算盘。” “若是他成功了,既要了我的命,又借着谋害太子妃这一罪名,除掉赵文泽这个隐藏祸患,最后又将所有罪名推到爱女的胡姨娘身上,他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翁之利。”说到后面,莫慕辞眼中闪过狠辣之色 祈南言捏了一下莫慕辞的脸,“唔~” “夫君,你怎么那么可爱啊。” “话说,赵文泽他们你控制起来了吗?” 莫慕辞抓着祈南言的手放唇上轻吻了一下,“我让言四将他们分开控制,现在整个赵府已在我的掌握。” 祈南言点点头道,“那便好,现在只等言七将刘太医带来,路上言七一时着急说出点什么也情有可原。” “小宝,你早就算好了”莫慕辞这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阿辞,你别跟我讲,言一和言二查到的消息你不知道?他们俩好歹也是你的得力暗卫。” 莫慕辞眼神无辜,“我还真不知,我早就让他们奉你为主,一切都听你的,除开关于你安危的事情,其他一切可不必告知于我。” 祈南言看着莫慕辞,没吭声。 莫慕辞轻叹一口气,“我怕你觉得我将言一和言二派到你身边,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我想给你的是自由,是无拘无束的自由,是掌握在你手中,而并非我掌控下的自由。” 祈南言翻身趴在莫慕辞身上,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喃喃道,“阿辞,你予我完全自由,我给你绝对信任。” “所以,你可以对我做除开不爱我以外的任何事情。” 对于莫慕辞而言,祈南言的这句承诺不可谓不重,而这句话其实也潜潜藏着另外一层含义, ——意为,只要爱我,便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这句话足够勾起莫慕辞心中最深的恶念与欲念,爱一个人让他豁达,同样爱一个人也让他变小气。 莫慕辞小气到,想让祈南言此生此世眼里都只看得见他一人,打一条金链,扣在那雪白的足腕上,上坠着昂贵的宝石和黄金打造的铃铛。 无论何时何地何场景,只要一动便发出清脆的金铃声。 想起那个画面,莫慕辞便激动起来,眸中似有墨色翻涌,眼眸深深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爱人,这个人不说不动,便足以调动他所有的渴望与妄想。 良久,莫慕辞闭了闭眼,压下心中不过的疯狂,再度睁眼,眸色清明,他知道,他们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莫慕辞为了让事情不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将问题扯回原位,“所以小宝接下来预备怎么做?” 祈南言可没错过莫慕辞眼中的黑沉,自然也想到这一层,当即从床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床边。 一片枯黄的落叶恰巧飘进窗户,落入祈南言伸手的掌心之中。 祈南言说,“有些树,暗地里藏着的全是腐烂,那便只好连根拔起,栽种一棵新的树。”声音不辨喜怒。 莫慕辞坐起身,轻笑道,“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小宝是一个芝麻汤团,外表软糯糯,切开却是个黑的。”莫慕辞这话调笑意味十足。 祈南言走到床边揪住他的衣领,吓唬他,“我这个芝麻汤团保不齐哪天就嘿了你,怕不怕?” “怕,怕死了,那小宝可要下手轻点,我怕疼。” 祈南言戳了戳他的下巴,“收收你那懒散的模样,指不定我就信了。” “是是是,那现在要不要去看看我那岳父赵大人,变故突生,指不定现在都要被吓坏了。” 祈南言扬眉,“去,怎么不去,不去怎么让我的好父亲认清事实呢。” “要我陪你吗?” “不用,你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将你这位三弟做的事情,告知你父皇,想要渔翁得利,那便只好如他愿。” “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慕辞微微低头道,“夫人之命,为夫莫敢不从。” 祈南言披上黑色虎皮大氅,带着帽兜,根据言一指的位置,前往赵文泽的房间。 彼时,赵文泽衣裳脏乱,脸色惨白,似是傻了一般,口中不停念叨着,“完了,都完了,全都完了。” 开门的声响拉回了他的一丝神志,直到看清帽兜下的脸。 赵文泽眼中顿时升起狂喜,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往祈南言身上扑去,身旁的言一,一脚将人踹出去。 怒斥道,“放肆,娘娘面前,岂容你无理。” 赵文泽现在也顾不得他被言一呵斥的事情,他只知道,既然赵欢言没事,那他便也没事了,毕竟现在的赵欢言,先是皇室太子妃,而后才是他的女儿。 赵文泽眼眶通红,哆嗦着嘴唇道,“欢言,你,你没事啊。” 祈南言扬起一抹笑容,“是啊,我没死,父亲是不是很失望呢?” 赵文泽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不,不,你没事,为父实在是太开心了,你,你现在快去和太子殿下解释一下,为父没有下毒,你没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让殿下赶紧放了为父。” 言一搬来一条太师椅,祈南言悠然靠坐在太师椅上,旁边冷面的言一宛若煞神一般,护在他身边。 祈南言扬起一抹和煦的笑,说出的话,却似裹着糖霜的毒药,入嘴时甜蜜,入腹中时发作,一点点夺走赵文泽生机。 “父亲,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没有下毒。” “因为这毒,是我下的呢。” 赵文泽呆愣着,似是不可置信,嘴唇翕动,良久,才嗓音嘶哑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像是听到一个笑话,祈南言捂嘴笑了起来,空荡寂静的房间,回荡着他的笑声,没有一丝开心,全是讽刺。 好一会才堪堪止住,祈南言反问赵文泽,“父亲啊父亲,你也配当得起这两个字。” “你凭什么觉得在府中受尽欺凌和磋磨的我,心中会没有恨意?只因您的一念起,一念落,我和子衿便要从锦衣玉食到食不果腹,衣不抗寒。” “只因你想为三皇子做事,便要我嫁给江岁宗那个有凌虐癖畜生,您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中的,何止十几人,您这哪是只想简单推我入火坑啊,您这是想要我去死啊。” “还有,还有我和子衿身上的双生蛊,那时候子衿才四岁,你也下的去手,所以,父亲,你说我为什么?” “当然是报仇啊。” 说到后面,祈南言眼神渐渐变得凉薄,变得冰冷无情。 第108章 抢婚37 祈南言的话提醒了赵文泽,他哆嗦着手去掏腰间的荷包,他记得蛊师说过,双生蛊虽不是复杂的蛊虫,但想取蛊且保证不死的唯一方式便是,在两方中蛊人的身体中,同时取出蛊虫。 因为不论是子蛊还是母蛊,谁先离体死亡,另一方便会立即死去,蛊死则为毒,瞬间便能要了中蛊人的命。 赵文泽在腰间的荷包,翻出一个哨子,眸中顿时爆发精光。 他小心翼翼护着哨子,神情得意的看着祈南言,似是大发慈悲一般开口,“之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但现在,我命令你,去和太子殿下解释,毒不是我下的,并且为了补偿我,立即恢复我户部尚书的位置,” “否则。” 赵文泽威胁的晃了晃手中的哨子。 祈南言好整以暇的看着赵文泽,“否则如何。” 赵文泽冷笑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惹怒为父的下场。” 说完,赵文泽猛地一吹口哨。 祈南言紧抓着扶手,另一只手捂在心口处,眉头紧皱,咬着嘴唇,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见到祈南言的惨状,赵文泽满意的哈哈大笑,“看吧,这就是你惹怒为父的代价。” 言一立即就要上前去抢夺哨子,一只手横在他面前,阻止了他。 赵文泽的笑也戛然而止,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复又吹了几回哨子。 而本该疼痛难忍的祈南言,却是面色平静,双手抱胸,脸上满是嘲弄,像是在看一出滑稽的戏,嘴角勾起。 赵文泽这时候哪能不明白,要么他的哨子被换,要么就是蛊虫已经被取出,原来他才是那个笑话。 见他不吹了,祈南言悠悠开口,“吹啊,父亲怎么不吹了呢?是不喜欢这哨子吗?。” “要不要我给父亲重新拿一个,继续吹,”祈南言一伸手,言一掏出一个荷包,祈南言从里面拿出一个和赵文泽手中一模一样的哨子。 祈南言拿着哨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父亲看看,这个可还喜欢。” 赵文泽惊疑不定,“你,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呀,我以为您知道,那天我还在府中闹了一场呢,若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父亲,是不是就已经动了杀心,我可是看你手放荷包咯。” 祈南言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你不要骗我的样子。 不等赵文泽说话,祈南言接着说,“那天您之所以没动手,”祈南言瞥了似是毫无生气的赵文一眼。 顿了顿,继续说“让我猜一猜,一是您荷包摸了个空,” 这二来嘛,便是您瞧见子衿已经被我找到,没了另一个筹码” “这最重要的第三点,那边是父亲您的自以为是,您啊,太过自负,总觉得我的软化,是对您的示好,总以为能将我拿捏在手心,从而借助我这个通天梯,登上那云霄处。” 赵文泽没说话,看着眼前这个儿子,一次又一次刷新他对他的认知,原来他从不是软弱任人践踏的泥,而是潜藏在泥下的毒蛇,扒开那层泥的伪装,迎来的便是毒獠牙。 祈南言站起身,一步步走近赵文泽,他背对着门,恰巧太阳出来,影子被拉长,完全笼罩在赵文泽身上。 “父亲,您教了我那么多,我现在也教您一点吧。” “杀人不过手起刀落,犹犹豫豫,优柔寡断,只会噬其本身,错失良机。” 祈南言嗓音轻柔,他的唇边还带着笑,但在赵文泽看来,却似地狱无偿索命。 被刺激到的赵文泽,突然间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癫狂,带着即便绝境也要拉人垫背的疯狂。 他嚯然靠近祈南言,眼神疯狂,咧嘴笑了,破罐子破摔,“赵欢言,你现在在我面前嚣张,不过是借助皇家的力量,可你别忘了,你不是女子,你是男子,是无法为他大黎皇室开枝散叶的男子。” “你以为只有我知道你是男扮女装吗?江北镇也知道,所以,你以为你的下场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提醒你一句,你也莫忘了,我成了有罪之人,那你便是罪臣之子,你的太子妃之位坐不了多久的,哈哈哈哈哈。” 面对他的威胁,祈南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中,悠然开口,“父亲,您不是好奇我为何能瞒过太子殿下,我是男儿身的事情吗?我现在就能为您解惑。” “那是因为太子殿下早就知道了,有多早呢,在殿下抢婚当晚就知道了,所以你看,我是男子,他也照样爱我,您拉我同归于尽的妄想终究要落空了呢,” “您可以再猜猜,当今圣上知情否?” 祈南言轻言细语,似是闲话家常,丢下这么一个惊天大雷,断灭了赵文泽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并且让他死前死后都不得安宁,带着疑问入黄泉。 祈南言理了理衣裙,转身在将要踏出房门之时定了定,“所谓,父死耀子,祖父用死亡换来您的尚书之位,父亲你也用死亡换来我对皇家的恩,” “儿,不过子承父业。” 说完,祈南言瞥了言一一眼,随即毫不留念的踏出房门,关上的门,断绝的生机。 “言二。” “属下在,娘娘有何吩咐。” “殿下那边可找到了赵文泽和三皇子之间来往的书信?” “回娘娘,在暗室已找到。” 祈南言又问,“太子妃替太子挡毒之事,可传出去了?” “言七已传了出去,现下附近百姓皆已知晓,圣上那边,太子已经传了消息过去,言八来报,圣上已安排郑御医前来为太子妃看诊,应当还有一刻多钟就要到了。” 祈南言眯了眯眼睛,满意的笑了,“很好,”。 随后捂上心口,心想接下来就该你派上大用场了。 祈南言刚走到门口,似是有所感应,正在看信件的莫慕辞抬头,四目相对,一清澈明亮,一张扬肆意,一样的是两人望着对方都带着笑意。 莫慕辞放下信件,朝着他的小宝走来,仔细端详,眼没红,脸色因失血微微发白,手脚都好,放下了悬着的心。 随后,边替祈南言解下大氅,边问道,“都解决了?” “解决了。” “可难受?” “若我说身心舒畅,你会不会觉得我狠毒?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踩着他的尸骨往上爬。” 祈南言认真盯着莫慕辞,不想放过他一丝一毫。 莫慕辞替他理了一下被步摇挂住的头发,声音轻柔似风,吹散了祈南言那一丝疑虑。 “父不慈,子何须孝,是非人伦,皆在己心,而我的心全是你,自然无条件偏向你。” “所以,你不该问我觉得你狠毒与否,而该问我,知你狠毒,我会想什么。” 祈南言眼中似流光划过,启唇道,“比如?” “比如……” “兔子打洞” “一龙戏二珠。” 第109章 抢婚38 祈南言卸了钗环,只一席中衣躺在床上,翻看着赵文泽和三皇子联络的信件,寥寥几封,全是重要内容。 翻阅完后,抬眸看着莫慕辞问,“都找遍了,只有这些。” 我让言卫翻找了整个宅子,只有这些。 “那你的这位三弟还挺谨慎,信件联络人都是他的部下,只需一句不知情,便能推卸所有,毕竟上面的印,可不是他莫慕辞。” “他若不谨慎,怎么可能在朝堂只是略输我一筹。” 祈南言睨了他一眼,“难道不是你以前有意让之,一个受尽宠爱的太子殿下,保皇党与嫡长党都站在你这边,加上你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如果真的要斗,你那三弟可谓是没有丝毫胜算。” “而他能发展到只略输你一筹,若不是你故意为之,谁信?” 莫慕辞耸耸肩,“那没办法,谁让父皇就我和莫寻池两个儿子,而我好你,总不能以后让大黎断送在我父皇手中,” “再者,父皇本就是踩着兄弟的尸骨上位,他自是不想我和莫寻池也斗的你死我活,兄弟阋墙。” “再者,他之所以私底下练兵,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除非我造反杀父皇,不然我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若能夺位最好,若不能,他亦有自保能力。” 祈南言:“所有人都怕死。” 莫慕辞轻笑一声,调侃道,“小宝言之有理。” 祈南言低头思忖,若是原命运线,没有邵景谦的插手,莫寻池还能造反成功吗?祈南言最后得出的答案为否。 说到底,其实原命运线,莫寻池之所以能造反成功,来源于现代世界的枪弹。 现在想想,不管是这一世,还是原命运线,莫寻池之所以想当皇帝,一是他母妃使然,二是衡安帝便是踩着尸骨坐上帝王位,他怕他也成为那个尸骨,三来便是原莫慕辞那肆意不羁的性子,以及太子府无缘故死人。 祈南言目光回到莫慕辞脸上,正经问,“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留着....” “还是留着?” 莫慕辞乐不可支,“小宝,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你都说了,留着了还能怎么办,” “父皇就我和他两个儿子,大黎的以后,是你能生还是我能生。”莫慕辞微微挑眉,语气戏谑。 祈南言伸手捂在莫慕辞的腹部,语调散漫,“若是你能生,现在这最起码已经揣上一个了。” 莫慕辞横了他一眼,昂起头颅张狂道,“瞎说什么呢,能不能对你自己有点认知。” “那只能揣一个吗?那必须要揣两个,来一个双喜临门。” 祈南言乐的倒在莫慕辞怀中,乐呵呵的顺从他的话,“是是是,必须双喜临门。” 正当房间一片欢乐之时,言二突然出现,“主子,郑太医已经到了赵府门口,与之同行的还有圣上身边的进福公公。” 祈南言淡淡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 祈南言鼻腔哼出笑,神情戏谑,“阿辞,还能生气吗?” “小宝可以拭目以待。” 有内力就是好,隔老远便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房间内两人对视一眼。 随后一个嘴角逼出血,面色苍白,似是行将就木。 另一个神色疯狂,眼眶通红,眼里满是红血丝。 莫慕辞抄起旁边的花瓶,猛地往地上一掷,怒声道,“去给孤看看,为何还未到,若是太子妃有个好歹,孤定要诛他九族。” 隐藏在暗处的初一,立马现身,行了一个礼之后,转身打开房门,与门外的进福打了个照面。 进福听见了里面的响声,当即行礼,还未开口,便听见莫慕辞怒声道,“行了,赶紧来看看太子妃如何。” 郑御医提着医箱,赶紧上前替祈南言把脉,越把脸色越是苍白,最后连冷汗都出来了。 伸手拨开祈南言的眼皮,看他的眼珠, 莫慕辞忍着没打开郑御医的手问,“太子妃如何?” 郑御医擦了擦汗道,“太子妃中的应当是噬心散,毒药会随着血液进入心脏,腐蚀中毒者的心脏。” 莫慕辞低声怒道,“孤不想听你说中毒会怎么样,孤要听怎么样才能救太子妃。” “若只是噬心散,宫内千年雪莲便能解毒,可微臣在替太子妃脉诊之时,发觉他的心脏似是有异常。 “也正是这股异常,暂时稳住了太子妃的性命,这噬心散本为剧毒,中毒者不过一刻钟便会死亡。” “可眼下微臣不能确定太子妃心脏处异常是何。微臣也不敢轻易下药啊。” 郑御医说完,便伏跪在地,等着莫慕辞的降罪。 整个房间一片寂然,都在等着莫慕辞发话,这时,一道怯怯的声音响起。 “姐姐中的是双生蛊,姐姐是体内是子蛊,而我体内则是母蛊,父亲借助这个东西,控制姐姐和我。” 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突然出现的赵子衿。 赵子衿害怕的往蓝衣背后跑,见无人说话,又慢慢探出了头,目光紧紧看向床榻上的祈南言。 莫慕辞盯着蓝衣,“为何将她带来?” 蓝衣立即跪地道,“殿下恕罪,是子衿小姐说心口疼,又说太子妃出事了,奴婢才将子衿小姐带来。” 莫慕辞没理她,眸光似有怒火,吩咐道,“来人,将赵文泽带上来,蛊既是他下的,他必然有解蛊的办法。” 就这么等了一会,去拖人初一来报,“主子,赵文泽自绝在了房中,看伤口,死了有一会了。” 一股低气压从莫慕辞身上蔓延到整个空间,所有人心头猛颤,生怕暴怒的太子殿下会将怒火牵连到他们身上。 众人齐齐下跪,“请太子殿下息怒,保重贵体。” 莫慕辞一声冷嗤,眸中明明灭灭,晦暗不明,“死了?死的真是时候,来人,给孤翻,翻遍整个赵府,也要给孤将解蛊的方法找出来,赵府找不到,那便整个京都都找。” “胆敢暗害孤和太子妃,孤不信他赵文泽一个小小的侍郎敢做出这等弑君谋逆的事,言卫可在。” “属下在。” “给孤查,若有反抗者,严刑拷打,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是。” 莫慕辞的话,一字一句敲在在场所有人心中,这把闸刀,不止悬在那些暗害人头上,同样也悬在他们身上。 以太子对太子妃的在乎,若是太子妃救不回来,那场面,所有人都不敢想象。 第110章 抢婚 青砖朱瓦,檐上出挑,朱漆大门敞开,梁上燕儿叽喳叫,兽炉中烟雾缭绕,飘散开来,为整个房间带来一丝馨香。 窗儿敞开,外是粉白西子海棠,正开的艳丽,微风拂过,花儿微颤,似是在同窗内的人打招呼。 莫寻池一袭青衫,青丝只用一根丝带拢住,手持一本兵书,端坐在榻几上,案上摆着两份精致茶点,一杯渐冷的清茶。 真真应了那句,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木北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悠远。 “主子,据赵府那边人来报,太子妃中噬心散,胡姨娘暴露,赵大人自绝,事情和主子吩咐的有些出入。” “我们的人原本就是借着丧女的事,让那胡氏给太子妃下毒,但传出来的消息却是,太子妃为太子殿下挡毒。” 莫寻池听着,两指夹住书页,慢悠悠翻开后问,“那太子妃可身亡?” “暂无,据说是那太子妃体内有蛊,暂时压制住了噬心散。” 闻言,莫寻池面色稍稍一顿,侧眸迟疑的问,“蛊?” “回主子,确实是蛊,那赵大人,给太子妃以及太子妃胞妹下了双生蛊,借此控制太子妃。” “不成想阴差阳错救了太子妃一命。” 莫寻池呷了一口冷茶,唇边漾起弧度,颇为惊奇开口,“人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这赵文泽真可谓比虎还毒三分,给自己女儿下蛊。” “也是殿下先见之明,晓得那赵文泽不是可中用之人,利用那胡姨娘一举铲除那眼中钉,不至于教他坏了殿下大事。” 莫寻池侧头看了木北一眼,随手拿起一碟子点心丢给了他。 木北伸手稳当接住,上面的小点心竟是位置都未曾移动过。 莫寻池神色调侃,“你最近可是和木东呆多了,竟也学会他拍马屁,” “知晓你喜甜,赏你了。” “谢殿下赏赐,但属下所说句句属实。” “本殿知晓了。” 木北又开口,“主子,属下有一疑问,不知该不该讲。” 莫寻池也不恼,直接允他,“讲。” “主子恕属下直言,为何不直接毒杀太子殿下,而选择太子妃,若是太子妃身死,那圣上便可为太子另择高门贵女,到时,对主子将会大大不利。” 莫寻池轻笑出声,“谁说我的目的是太子妃,我的目的一直都是赵文泽,只是我那太子皇兄顺水推舟罢了。” 木北憨憨的挠了一下后脑勺,着实想不明白主子到底什么意思。 “下去吧,目的达到便好,其他,不重要,不重要。” “是。” 房中又只剩下莫寻池一人,恰好一片海棠花随风飘落在茶杯中,微微晃动,见此,恍然间,莫寻池想起在书籍上看到的一句话, ——风吹送海棠,谁能明相思。 回过神来的莫寻池,摇摇头,浅浅笑出声,喊道,“来人,替本殿更衣。” 赵府的戏已经演完了,剩下的就是结尾了,因着莫慕辞对赵府没什么好印象,等郑御医稳定了祈南言体内毒之后。 莫慕辞当即便人将带回了东宫,好好保护起来。 比起金碧辉煌,处处奢华的的东宫,莫慕辞更喜欢住在宫外的太子府,无拘无束,来去自由。 可现在为了更好照顾“中毒”的祈南言,莫慕辞只得住在东宫。 屏退所有宫人,莫慕辞低头道,“没人了,该醒了。” 祈南言:“……” 祈南言当做没听到,继续装睡。 莫慕辞憋笑,“若是再不醒,我可亲你了。” 祈南言睁开眼睛,微微抬头在莫慕辞唇上亲了一口,眼睛晃荡着笑意,“好霸道,吐了那么多血,还不让我好好睡一觉。” “若你真想睡,我也就不说什么,你那眼皮下动来动去,哪有半分睡意。” 祈南言伸手勾住莫慕辞的脖子,坦荡开口,“我确实没睡意,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说出来,让夫君与你一同探讨探讨。” “我忽略了一个小小细节,若论起来,杀你比杀我重要,你死了,父皇便只有莫寻池一个儿子,位置非他莫属,若我死了,对你便是助力,你能娶一个对你有助益的女子。” “何况,一道膳食要经过重重检测,确认无误之后才会端到你我的面前,莫寻池怎么保证那道膳食能送到我们面前。” “他是利用我们做筏子呢” 莫慕辞好笑的看着祈南言,“小宝,你刚就在想这些?” “装晕无趣,只能思考。” “小宝,好好休息,不管他想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你。” 正当两人柔情蜜意之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 “太子殿下,圣上身边的进福公公来了,说是听从圣上旨意,请您前往听政殿。”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笑了,莫慕辞回他,“知道了,孤这便来。” 推开门,莫慕辞沉声道,“好好照顾太子妃。” “奴才遵旨。” 听政殿内,衡安帝面色严肃,底下绣衣卫正在禀报赵府发生的事情。 莫慕辞一撩衣袍,往地上一跪,“儿臣参见父皇。” 衡安帝挥手让绣衣卫离开,转头看着莫慕辞,神色不辨喜怒,“起来吧,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丧女之痛,借此寻仇”。 莫慕辞也无意隐瞒衡安帝,因为他明白,身为帝王,他们能查到的东西,衡安帝亦能查到,只是时间问题,否则绣衣卫凭何能上监百官,下视百姓。 因为他们能出现在任何你想不到的地方,也许是路边乞丐,也许是你的邻里,也有可能是家中奴仆,更甚者也有可能是你的枕边人。 衡安帝狐疑的看着一脸坦荡的莫慕辞问,“仅此而已。” 祈南言将怀中的信拿出,进福公公见状,立马前去接过,递给衡安帝。 看完之后,衡安帝神色平淡,“你怎么看?” 莫慕辞无所谓开口,“还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衡安帝一拍桌子,怒道,“混账东西,朕是问你对信件上私自屯兵的事怎么看。” “不过是寻求一条活路罢了,怪只怪儿臣以前行事狂悖,让三弟没有安全感了。”莫慕辞没什么诚意的自省。 衡安帝睇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亏你还有脸面提起,让你解释一下,东宫缘何无故死人之事,偏生你懒,不肯说。” 第111章 抢婚40 面对衡安帝的质问,莫慕辞理直气壮,“毁誉在人,是非在心,儿臣本就纨绔,正好让那些细作放低戒备,正好一个个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美哉,骂名便骂名。” 莫慕辞颇有一股众人皆醉我独醒,尘世俗人莫在意之感。 衡安帝被他固执的模样气的额头突突的疼,放缓了语气,“就算你说的有理,可你看看,你弟弟被你吓成什么样,连屯兵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敢做。” 莫慕辞翻了一个白眼,“他胆小,关我什么事,再者,这也是对他的一种精神上的一种历练,” “不逼他一把,他日后如何担起万民之责。” 衡安帝瞪大眼睛,似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你,你说什么?你让你弟弟承担什么?” 莫慕辞这次说的更直白点,“让他继位。” 然后在衡安帝震惊的神色下又平静的抖出一个惊天大雷,“哦,父皇,儿臣忘记告诉你了,儿臣为您找了个男儿媳。” 衡安帝“……” 衡安帝看向旁边他特意寻来的鸡毛帚,抄起便朝着莫慕辞挥了过去。 殿中传来衡安帝怒骂的声音。 “逆子,始乱终弃,朕和你母后是这么教你的。” “娶了别家女,又不好好待之,” “你要是一直好龙阳,何苦祸害别家女。” “你站住,朕非打死你个逆子,与其百年之后,你母后怨朕,不如朕先打死你个逆子,让你先行给你母后赔罪。” 莫慕辞一边躲闪一边解释道,“父皇,父皇,您听我说。” “闭嘴,朕不想听你这个逆子解释。” “父皇,欢言就是男儿身。” 衡安帝挥鸡毛帚的手一顿,随即怒道,“好啊,罪加一等,欺君之罪,诛连九族。” 莫慕辞微笑,“父皇,您也在儿臣九族之列。” 衡安帝瞪眼,“我是说你那媳妇,欺君,诛九族。” “不过。” 衡安帝眼珠子一转,继续道,“若是你能继位,那便是你说的算。” 莫慕辞双手一摊,“那就请父皇赐儿臣一死,正好儿臣好久未见母后,甚是想念,至于母后问儿臣为何英年早逝,儿臣也不好欺瞒母后,只能实话实说,顺带和母后聊聊您对她的思念之情。” 衡安帝一哽,瞧着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模样,气的牙痒痒,恨不得拿剑砍死这个逆子。 父子俩就这么无声对峙着,忽而,衡安帝脑中灵光一闪,勾起一抹笑意,像极了老狐狸。 “赐死是吧,好啊,朕如你所愿,” 衡安帝的话让莫慕辞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只听他的好父皇说。 “不过在朕赐死你之前,朕先下道圣旨,让你与太子妃和离。” “而后,朕会收那赵欢言为养子,封他王爷,再赐他十个八个男宠。” “他的迎亲日,你的斩首时。” “如何。” 莫慕辞:“..........” 突然莫慕辞就懂得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这已经不是打蛇打七寸了,这是打了七寸,还要挖蛇胆泡酒,油炸蛇身来下酒。 真可谓是让人下了地狱还不让人安生。 (赵文泽:我有话说。) 莫慕辞当即弯腰作揖,上下嘴皮子一碰,秃噜一大串。 “父皇您盖世皇帝,英明神武,皇上圣明,泽被苍生,德政斐然。” “儿臣此生之愿,便是做一个像您这样的好皇帝,还请父皇您,莫嫌弃儿臣愚笨,不知好歹,尽情指点儿臣。” “儿臣必当谦虚学习,不耻下问,能学的您七八,便已是儿臣之幸。” 衡安帝舒坦了,浑身上下,身心康泰,扬眉吐气,几十年的气都在此时统统没了。 衡安帝心中宽慰的拍了拍莫慕辞的肩膀,“既如此,那便以后都来听政殿,学习处理政务。” “儿臣遵旨。” 衡安帝转头看着进福说,“进福啊,去将三皇子唤进来。” “回圣上,老奴这便去。” 三皇子踏入听政殿的,先是朝皇帝请安,起身后,喊了一声“太子皇兄。” 衡安帝也不想搞那些弯弯道道,直接将东西给进福,让他给三皇子瞧瞧。 “池儿,你可有何话说。” 莫寻池看完后,他知道,只要他矢口否认,再将事情推给部下,他顶多就是一个“治下不严”之罪,但若认下,不管他屯兵如何,等同谋逆。 可........ 莫寻池想起刚听见的些许动静 思及此,他第一次不再循规蹈矩,不再将直视圣颜看作是大不敬的事情,不再以君臣,而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看着自己的父亲。 莫寻池忽而想赌一把,而赌注便是他的命,他很想知道,在父皇心中,他与父皇到底是衡安帝同三皇子,还是父亲与儿子。 而衡安帝只见他那死死恪守君臣之礼的三子,直勾勾看着他,随后说出“是儿臣做的。” 听到莫寻池的答案,莫慕辞只是微微挑眉,面上了然。 而衡安帝稍稍错愕后,又问,“那赵府下毒的事情。” “也是儿臣让下人买通的胡氏。” 衡安帝沉默一会,才问,“为何这么做。” 莫寻池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带了太多的苦涩,“一是借太子皇兄手灭口,” “二是嫉妒太子妃嫂嫂对太子皇兄的爱。” “三是活着,母妃只有儿臣了。” 最后一句回答的是为何屯兵的事情。 衡安帝听着,只觉莫寻池字字句句皆在说他,为父无慈,为夫无情,但他无可否认,他的三子说的是对的,他心有慕嫣,自然偏疼莫慕辞。 可反观段贵妃与莫寻池,他只做到了一个帝王该做到的事情。 是的,不是夫君,不是父亲,而是帝王。 衡安帝想,不管是他的父皇还是老师,都教他身为帝王,定要摒弃七情六欲。 ——帝王心术,平衡为本。 可衡安帝知道他是人,人皆有七情六欲,若压制,则疑人猜鬼,终为权势,迷失本心。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他是人,而人心是偏的,他也是偏的,所以三子说的,是不争的事实。 衡安帝抬眸看着身似青竹的莫寻池,面色平静问,“若你屯兵成功,你会怎么做?” 事到如今,莫寻池也不惧什么,坦荡的说,“儿臣会拥兵离开荣兴。” 衡安帝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要说出什么豪言壮语,结果就这,就这,能不能有点志向。 旁观的莫慕辞似是知道衡安帝心中在想什么,当即开口打断两人,“父皇,就他那几万的兵马,你能指望他有造反这种雄心壮志?” 此话一出,莫慕辞收获了两个怒视。 凭一己之力拉走两人的仇恨莫慕辞半点不杵,还加了一句,“况且连正规军都算不上。” 莫寻池:知道归知道,但你说出来,我很没面子。 衡安帝当即出口怒斥,“闭上你的嘴,朕说话,岂容你插嘴,没规没矩。” 莫慕辞眼中,他父皇就是色厉内荏,但他还是老实闭嘴,毕竟,七寸在他手,只能安静如鸡狗。 衡安帝想将之前的氛围挽回来,但看了看面带羡慕的三儿子,再看看看好戏的大儿子,索性破罐子破摔。 “罢了,念在你坦诚,平日行事也是循规蹈矩,从未出错,朕就不斩你。”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罚你......” 衡安帝也不知道罚什么,只能转头看着莫慕辞,希望他吱个声。 莫慕辞感觉到身上的视线,默默转了个头。 这时莫寻池悄默开口,“不如就罚儿臣娶了上官丞相的女儿,生几个孩子承欢父皇膝下。” 衡安帝\/莫慕辞:“嗯?” 衡安帝和莫慕辞同时转头看着莫寻池,似是知道什么。 衡安帝\/莫慕辞:“你知道那赵欢言\/阿言是男子?” 面对两方灼灼视线,莫寻池坦然点点头道,“知道。” 第112章 抢婚41 最终衡安帝未答应这个惩处,只道是让莫寻池自己去追求,若是那上官小姐同意,上官丞相应允,衡安帝说便可为他们二人赐婚。 关于对莫寻池的罚,衡安帝交给了莫慕辞,让他定夺。 莫慕辞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他知晓,他父皇一是觉得亏欠,二是让他修复修复他和莫寻池那岌岌可危的兄弟情。 兄弟二人踏出听政殿,莫寻池沐浴在阳光底下,第一次觉得阳光不是那么刺眼,反而暖洋洋的。 “太子皇兄。” 莫慕辞疑惑的转头看着莫寻池:“何事。” 莫寻池俊颜微红,眼色飘忽,手上小动作不断,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低声询问,“你当时是怎么追到太子妃嫂嫂的?” 莫慕辞一哽,他怎么追到小宝的,这难道不是荣幸传遍的事情吗?还能怎么追,当然是抢来的,但显然不能这么和莫寻池说。 只道:“追人家姑娘,当是要用心,爱她之所爱,想她之所想,凡事多站在对方角度上着想。” “最主要的是,不要三心二意。” 莫寻池面色认真,认真记住每一条,毕竟他可是见过太子皇兄和太子妃嫂嫂有多琴瑟和鸣,这都是经验之谈。 “所以太子皇兄,为何你明明对太子妃嫂嫂早有意,却放任他嫁给那江岁宗呢?以你的身份,不应当如此。 莫慕辞眼眶微微睁大,神色诧异,嗓音略拔高:“你听谁说,我与你太子妃嫂嫂早就相识。” 莫寻池眨眨眼,有些无措,“荣兴百姓都这么说,因着你与太子妃嫂嫂相处,着实熟稔,不似最近才培养的感情。” “一举一动都在言明你们之间的情投意合与亲密无间。” 莫寻池的话,似是一把软刀子戳进莫慕辞的心脏,若问他此间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便是没能认识他的小宝。 若是认识了,他必定要将他的小宝牢牢护在怀中,免他灾祸与愁难,予他平安和喜乐。 莫慕辞到底没能莫寻池一个答案,只是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比我幸运。” 莫慕辞的脸上是莫寻池看不懂的神情,但他唯一可确定的便是,他的太子皇兄在那一刻很是难过。 “行了,我要回去陪你嫂嫂了,日后你若无事,便多来陪陪父皇吧,他正是需要人陪的年纪。” 话音刚落,一本折子迎空砸在莫慕辞的头上,殿内传来衡安帝暴怒的声音,“逆子,你是在说朕老了吗?” 莫慕辞心中默念,“谁家老人那么大手劲。” 想归想,表面还是笑嘻嘻开口:“哪能啊,父皇您老当益壮,四十八,一枝花。” 回应他的,是衡安帝怒气冲冲的身影。 莫慕辞见状,当即便溜了。 日复一日,五日已过,长街万象,人潮挤挤,赵府毒杀太子,太子妃为太子挡毒的事情终究还是传了出去,因着祈雨成功之事,黎民百姓对莫慕辞更是信奉。 因此也有不少偏激者,跑到赵府门口丢烂菜叶和臭鸡蛋。 第113章 抢婚42 “听闻太子妃到如今还中毒昏迷在躺在床上。” “太子和太子妃当真是情比金坚,鹣蝶情深。” “哎,不是说太子妃娘娘中的毒并不深吗?为何还不见好?是否太过奇怪。” “是啊是啊。” 百姓之间的言论,莫慕辞并不知道,自打他开始去听政殿学习后,便开始了折磨的一天。 劳碌了一天的太子殿下回到东宫,开始了他的撒娇日常,具体表现为,喜欢抱着祈南言不撒手,还如同小狗一般,哼哼唧唧,整个人看起来既疲惫又可怜。 祈南言躺在榻上,感受到怀中传来重量,撂下手中的兵书,微微调整了些姿势,让怀中人趴的舒服些。 手指按在莫慕辞太阳穴处,轻柔替他揉捏,舒缓他的不适。 莫慕辞抱着祈南言的腰,宛若一只大狗狗一般,深嗅一口他喜欢的气息,顿感疲惫去了大半,但仍旧趴在温暖的怀中。 莫慕辞闭着眼眸,语带关怀,“春日多风,夜里烛火摇曳,若要看书,便让宫人们多点几盏烛火,莫要伤了眼睛。” 祈南言轻笑,“烛火太多,殿内,似如白昼,不喜欢,这样便很好。” “倒是今日父皇又做了何事,你怎的比前几日还疲累?” 莫慕辞叹了口气,“今日父皇不似前几日一般,只是挑选一些奏折让我批,而是将大半奏折都丢给我,” “批完之后,时至今日我才知,为何父皇总闹着要退位。” 祈南言面带好奇,“为何?” 莫慕辞神色很是无奈,“简而言之,十本奏折中,至少有八本是写着,“圣上今日可安”。 “当然其中也不乏,十本内,十本都是如此。” 扑哧。 祈南言初时还只是浅笑,越到后面,竟是开怀大笑起来,整个卧房都是他的笑声。 莫慕辞听着他的笑,竟也觉得,今日受的荼毒,似也不是什么大事,许是被感染,当即也笑了出来。 一时间,外面候着的宫人,见太子一回来,太子妃便有了笑颜,心中不禁感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可真是恩爱。 好一会后,祈南言稍稍止住笑意,同莫慕辞聊起这事,“据说,折子之所以会造成如今模样,乃是因为大黎太平之时,百姓衣食无忧,百官无事可报。” “便不曾写折子,而当时在位的先圣,觉得太过无所事事,恐百姓知晓,觉得他过于清闲,进而疑他治国之能,” “遂下令,让百官每日上一道折子,才造成如今模样。” 莫慕辞点点头,“小宝所说,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事实,当父皇每日批奏折批的不悦之时,便要抱怨一下那位先圣。” “可偏父皇又不能下旨废黜这一指令,否则便是不敬先圣,便只能苦哈哈熬着。” 祈南言乐的不行,问,“可如今是你来批阅,阿辞可有法子?” 说起这事,莫慕辞倏地睁开眼,神神秘秘的靠近祈南言,低声道,“今日我让人去刻了两方章,一方是“好”,另一方便是“已阅”。” “这样便不需要我每一道折子都动笔,上印便可。” 祈南言戳了戳莫慕辞的额头,调侃道,“父皇见此,定又要气着了,指不定又要说你。” 莫慕辞牵过祈南言的手,在他的指尖落下一吻,“说便说,余下的时间,我可以早点回来好好陪你。” “小宝,你的仇都已经报了,父皇那边我也早已说明了你的身份,你何时准备,体内的蛊何时取出。” 闻言,祈南言僵了僵,很快便恢复,眼睫微微颤动,看起来似是有些可怜。 莫慕辞抓着他的手,自然感受到了祈南言那一瞬间的僵动,神色莫名,“怎么了,小宝,是冷吗?”说着,便伸手将人揽在怀中,用体温替他取暖。 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祈南言喉头干涩,不知道该如何对阿辞说起他要前往荆丘的事情。 眼眸闭了闭,似是定了决心一般,试探开口, “阿辞,你对荆丘怎么看。” 莫慕辞神色诧异,似是不理解为何好端端突然问起了荆丘,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压下这股预感,不解的问:“小宝为何突然提起了荆丘?” “莫不是荆丘与你身上的蛊有何干系。” 想到这,莫慕辞面色沉了下来,心中对荆丘起了起了心思。 闻言,祈南言蹙眉,斟酌几秒后,轻声开口,“阿辞,若我说,我想去荆丘呢。” 风过帘起,烛火摇曳,空气流动似也缓慢起来,整个卧室顿时寂静下来,而祈南言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莫慕辞说,“会有危险吗?你身子不好,荆丘四季炎热,位于风沙之地,若是你前去,必然要好好准备。” 听着他字字句句皆是关心他的话,祈南言心像是被融化成了一滩温热的水,好似要从眼中流出去。 他的阿辞总是这样温柔,不管是追逐他的时候,还是没有记忆的时候,都始终包容着他,给他无限的自由,从来不以爱,不以为你好之名,将自己禁锢在身边。 他首先担心永远都是对他会不会有危险,担心他的身体问题。 自己何其有幸,能被阿辞这般始终如一的爱着,疼着。 而莫慕辞见他久未说话,双手搭在祈南言肩膀上,微微推开他,四目相对,左手抚过他的眼睛,虎着脸故意吓唬他,“你若是要哭,我便不让你去。” 祈南言忍俊不禁笑了,眼眸弯弯,“阿辞不问我为何要荆丘吗?” “那你愿意告诉我吗?” “我想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 “小宝的意思,难道是我们现在偷偷摸摸吗?”莫慕辞神色揶揄,截下了祈南言的话。 听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祈南言对着莫慕辞的唇啃了上去,不爽的咬了他下唇一下。 感觉嘴唇被咬,莫慕辞喉咙哼出低笑,纵容着他的小宝。 只是咬着咬着,两人亲了起来,祈南言一把将人压在身下,吻的肆意,炙热,通过吻来诉说自己的爱意。 而莫慕辞也以纵容,回应着他的爱意。 分开后,祈南言擦走莫慕辞延至下巴的涎水,四目相对,双方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祈南言气息承重,嗓音低哑却坚定,“我想去荆丘,想正大光明以真实的身份站在你身边,我想和你永久在一起,想与你并肩而立,” “你稳坐朝廷清官场,我做你手中一把剑,为你稳住疆域平疆场,我们携手,让大黎所有黎民百姓都过上美满清平的生活。” 听着祈南言壮志凌云的话,莫慕辞心中狠狠一动,像是火星落油锅,只一瞬,便燃起了不灭的焰火。 可一想起两人将要分开,莫慕辞心里满是不舍,他知道,只要他开口阻止,小宝一定会答应他,但他不想就这样将小宝禁锢在深宫中,成为一只不会飞翔的鸟雀。 他的小宝应当是展翅翱翔雄鹰,自有其抱负和广袤的蓝天。 第114章 抢婚43 许久,莫慕辞压下心中的激荡与不舍问:“为何是荆丘?” 在莫慕辞看来,荆丘因着晟北这些年的安静,已经许久未曾有过战争,长此以往,便膨胀了自己的野心。 加之以前借由百姓无粮可食,从朝廷要走了一批粮食囤积,以及荆丘自有产粮,便越发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他父皇的圣旨更是各种借口不应。 这些年父皇曾派去不少人前去暗地里夺权,但却不是消失就是突然间暴毙,天高皇帝远,早已为大患,就连他父皇提起荆丘也是头疼不已。 所以如果阿言真的要发展势力,荆丘可谓是最不可行的一处,一个不慎,便是尸骨无存,所以,他很是好奇,为何阿言一定要去荆丘。 祈南言勾唇一笑,“阿辞可知,危险与机遇并存,荆丘虽野心膨胀,但膨胀的可不仅仅是一人的野心。” “所谓,有野心必定有其纷争,有为权者必有为民者,在这看不见战火的纷争中,深受其害的必定是底层士兵与百姓。” “而我。”祈南言话风一凛。 “便要从那些为民者下手,他们就像是一道缝隙,一道我收复荆丘的契机。” 祈南言展现的锋芒与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让莫慕辞很是心动,这才是他的小宝应当有的模样。 莫慕辞眼中的痴迷之色,让祈南言很是受用,甚至开始想,前两个世界装柔弱,是好还是坏,毕竟阿辞的这副痴迷的模样,他似是已经很久未见了。 祈南言凑近莫慕辞,嗓音似能控人的蛊,“喜欢吗?” 莫慕辞回神,“喜欢,不,更加准确来讲是爱。” “看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莫慕辞眉梢微挑,“怎么说?” “因为巧了,我也一样。” 莫慕辞眸中含情,十分赞同的点点头,“那我们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又稍稍休息了一会,莫慕辞起身去洗漱,余光瞥见榻上的祈南言,衣裳略微有些凌乱,尤其是领口处微微敞开,能瞧见清晰的锁骨。 唇上的红还未褪去,忽而想起什么,神色一滞,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莫慕辞轻咳一声,“小宝,刚胡闹想必你也出了些许的微汗,不若一同去洗漱。” 祈南言眸色微沉,不假思索的笑着说,“好啊。” 等两人再回来之时,已然去了一个多时辰,去时两人并肩而立,来时一个横抱着另一个。 祈南言轻手将人放在床榻之上,细心替他盖好被子。 莫慕辞闭着眼睛,眼角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仔细看来,眼睛周围还有些浮肿,许是泡的太久,热气蒸腾导致。 祈南言随手一道内劲,熄了烛火,满足的将人搂在怀中,替他活络腰部的不适。 腰间力道合适,随着时间溜走,那股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昏昏欲睡间,莫慕辞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明日要去体察民情,你可要顺带出去透透气?” 祈南言微微思索一下,“不去了,在家无事看看书,挺有趣的。” “好吧,不去便不去。” 祈南言的拒绝,无形之中满足了莫慕辞那隐秘的心思。 次日一早,莫慕辞便出了门。 祈南言翻个身后,沉沉睡去,半梦半醒之间,身边传来小小的动静,被一双手捞进了熟悉的怀抱。 挣扎着想醒来,但后背有节奏的拍打,让他睡意上头,再度沉沉睡去。 莫慕辞看着祈南言不设防的模样,眸中漾着笑意。 再醒来之时,祈南言本想稍稍活动一下,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禁锢,唰的睁眼。 入目是一双含笑的眼睛,眸中是清晰可见的爱意。 祈南言有点懵,嘟嘟囔囔,“最近我有那么嗜睡吗?怎么再醒来,阿辞都回来了。” 莫慕辞瞧他这可爱迷糊的模样,哪能不清楚,他的小宝是眼睛睁了,但是脑子还迷糊着呢,但他并不打算告知小宝实情,任由他自己发现,他其实还是一如往常固定的时辰醒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祈南言赶跑所有的瞌睡虫,看了一眼天色,大致猜出了时间。 好奇的问,“今日不是要去体察民情,这么快便回来了?” 莫慕辞理直气壮的开口,“我让三弟去了,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时机,自然要让他好好历练一番。” 祈南言不想拆穿他,索性闭了嘴,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阿辞,再过不久,便是春闱了吧,我听绿衣说,近日外面学子渐渐增多了起来。” “没错,今年的春闱父皇已经交给了三弟,我能有更多的时间来陪陪你。” 莫慕辞的意思,祈南言知道,他们如今是能在一天便是一天。 午膳过后,莫慕辞被传召去了听政殿。 祈南言去看了一眼系统空间,通讯通道仍旧还是关闭的,见联系不到哥哥,索性提笔写了一封信丢了进去。 脑海中闪过原定命运轨迹,异世之魂邵景谦便是在春闱前七天,魂穿进了与他同名同姓的考生身上,与此同时帝师系统也找上了他。 此后,便借助系统商店的东西,开启了在大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世。 只是重开一次,祈南言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就如他早就说过,有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也许是祈南白也关注着系统空间,不过两日,便收到了回信,信中一是问祈南言过得可好,二是说祈南言要求的事情,他那边处理好了。 初见还是新芽,再见已是开花满枝头,春闱前七日晚上,罕见的下了一场特大暴雨,天空电闪雷鸣,大风呼嚎咆哮,一间客栈中,一位身穿靛蓝色粗布衣袍的男子,脸色苍白躺在地上,额头一个大血窟窿,还在不停流血,身体已然没了起伏。 天空恰好一道闪电劈来,明明已然气绝的男子,身体忽然间有了起伏,没过多久竟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若是有另外一人在场,定然会觉得是见鬼了,但此时这没有另外一人。 邵景谦最后的记忆是刺眼的灯光,再度醒来,看着面前古色古香的房间,先是一愣,下一秒似是受到了什么冲击,捂着头倒在地上。 鲜血染红了衣裳,又在动作间,蹭在了脸上。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接受完所有记忆的邵景谦,四肢摊在地上。 心中狂喜,没想到啊,没想到,他邵景谦居然也有穿越的一天,还是穿越成了一个即将考试的学子。 被车撞,穿越,系统,打脸古代,左拥右抱,这简直就是小说主角模版。 恍然间,邵景谦看到了自己在古代的美好日子,他再也不是现代那个人人嫌弃的穷屌丝了,这一次他是古代龙傲天,他要站在世界之巅。 没一会,邵景谦又想,他人都来了,怎么系统还没来?莫不是迷路了不成。 事实上,帝师系统确实迷路了,它黑豆似的小眼珠子,左看右看,脑中发出一个疑问,“不是说,宿主是一个贫穷学子吗?” 但是眼前这个房间,看着虽然素雅,但一些摆放得当的装饰,不难看出,房间主人应当是非富即贵。 第115章 抢婚44 小系统左转一下,“宿主”、 右转一下,“宿主” 东找找,西找找,每找一个地方都要喊一声宿主,找到最后倒是把自己累的够呛。 正当它寻思着要不要出去找找之时,门口传来动静。 小系统黑豆似的小眼珠子,宛如一个灯泡一般,唰的一下亮了,正方形身子猛地朝门口冲去。 软糯糯的嗓音很是兴奋,“宿主,伦家来啦。” “叮。” “绑定成功。” “亲爱的宿主,帝师系统,竭诚为你服务,你可以叫我小帝。” 推门的莫寻池被脑海突如其来的声音砸懵了,眼眸呆愣,双手维持着开门的姿势。 不等他反应,小帝又是一连串的电子音响起,“亲爱的宿主,想逆袭吗?就是从一无所有的穷学子,逆袭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 “想成为所有读书人业界标杆吗,想桃李满天下的吗?” “想男子崇拜,女子爱慕吗?” “想不如做,在本系统的指导下,这一切都将不是梦,让你实现所有。” 小帝豪情壮志,慷慨激昂为它的宿主画着美好蓝图,一点都不带看一下版面关于宿主的信息。 莫寻池早已回神,神色震惊,一度觉得自己应当是眼花了,书籍成精了,会飘起来,还长了眼睛和嘴巴。 还有,系统是什么东西,帝师他倒是知晓,是圣上的老师。 能捕捉到宿主心声的小帝:“..........” “宿主,小帝不是东西。” 莫寻池听着,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应当不是什么好话,果然下一秒,这所谓的系统便改了口风。 “啊呸,小帝是东西。” 小帝崩溃道,“救命啊,我再说什么。” 莫寻池:“...........” 莫寻池决定还是静观其变,温声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本殿的卧房。” 提起自己的身份,小帝昂起身子,兴奋的蹦跳,“我不是说了吗?我是......” “等等” 小帝的话戛然而止,哆嗦着嘴,“你你你你,你刚才说你是啥?” 莫寻池被脑海中突然高昂的嗓音,震的头疼不已,但还是好脾气回答小帝的问题。 “本殿乃是大黎三皇子,莫寻池,阁下是何人,为何会是一本书的模样,莫不是书籍成了精怪。” “你不是穷书生邵景谦?” 莫寻池:这精怪莫不是刚成精,怎瞧着像个傻的。 他虽然喜素衣,但衣裳料子乃是烟蓝锦,唯皇室亦或是三品衣裳官员可有。 虽不说像个皇子,但至少瞧着也是气度不俗,非富即贵之人,断不会是一介书生,还穷。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莫寻池不知道的是,小帝确实是刚被造出来,才似孩子一般,莽撞好奇,做事只凭本心。 而莫寻池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锤子,将小帝的世界观,一点一点锤的稀碎,甚至恨不得将它自己也给锤了。 这样它就不用面对绑错宿主这样天大噩耗。 皇子啊,这可是有望登上皇位,也就是他宿主的顶头上司和学生。 它它,它怎么会来到皇子住的地方,它明明记得自己是按照设定的路线啊,它怎么会来到一个皇子身边。 还绑定了,这是小帝最崩溃的事情。 没绑定还好,绑定了除非完成任务,否则他这辈子都要和这个宿主绑在一起。 呜呜呜,要是被其他统知道,它肯定要被笑话死。 最主要这是它的第一个任务,也将是最后一个任务,呜呜呜。 皇子要怎么当帝师啊,难不成教他兄弟,把他兄弟推上皇位,在别个世界还有可能,但这是古代,兄友弟恭就是笑话。 (莫慕辞:你说谁是笑话。) 还是教他老子,但他老子已经是皇帝了,呜呜呜呜 还是说爸爸把儿子培养成才,然后儿子当皇帝,老子当帝师。 小帝突然灵光一闪,对啊,教会他,再让他教他儿子,这样也有帝师之名。 小帝越想越觉得可行,迅速建立自己的世界观,还顺带刷新了一下,小眼珠子放光的靠近莫寻池,嘿嘿一笑,“那个,宿主啊,你有孩子吗?” 莫寻池笑而不语,反问它,“宿主,是何意?” 闻言,小帝面上闪过一丝迷茫,宿主,是何意? 打从它被造出来,没人跟它讲过宿主是什么,它只知道要按照设定的模式,找宿主,去做任务。 而莫寻池大抵也能猜出,面前的这个小精怪很大可能是初来乍到,对于尘世的东西不甚了解。 只能跟哄孩童似得,一点点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你需要宿主做什么?” 这小帝可是很清楚,当即毫不犹豫的说,“做任务,攒积分,然后当上帝师,就圆满成功了。” “积分又是什么?” 小帝调出商城版面,“你看,用积分就能够在这里买到东西,商城里面的东西可是你们这所没有的。” 说起这个,小帝言语间满是自豪,像是在表达,看我,有我是你的福气。 其他书籍类的,莫寻池并不是很在意,他一眼看中了商城的甘薯,无他,只因底下一行小字写着,易种植,最低可亩产三千到八千斤,而高产更是可达上万斤。 上万斤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光是这个甘薯便可养活整个荣兴还有余存,若是着重种植。 想到这,莫寻池呼吸略微变得急促,眼底亮起一道光,身子哪怕尽力压制,仍能够看出他很是激动。 稍稍平缓了呼吸问小帝,“如何才能赚取积分?” “完成任务便可以赚取积分。” “什么任务,说来听听。” 一聊起工作,小帝瞬间充满干劲,第一个任务,“当上状元,任务完成,即可获得十积分。” 莫寻池:“.............” 让他一个皇子去考状元,多少还是有点强人所难的,他若是能考上,让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该如何自处。 “小帝,能否换一个?” 作为一个好系统,对宿主当然是有求必应,“当然可以啦。” “进阶版任务,结识皇室有望登位的皇子,并获得他八十以上信任度,任务完成可获得三十积分。” 莫寻池看了一眼甘薯所需的积分,正好三十。 “小帝,本殿也是皇子,没有谁比本殿自己更信任自己了,此任务算不算完成?” 小帝数据库滚动,好一会后,没有感情的机械嗓音响起,“经判定,宿主继位可能性为零,不符合任务要求。” 莫寻池:“..........” 知道是一回事,被人无情戳破又是另外一回事,莫寻池多年的端方雅正,压点破灭在小帝手中。 第116章 抢婚45 不等莫寻池说什么,小帝又恢复了那稚气的嗓音,“宿主,其实这个任务你已经完成了一半。” 莫寻池还是那副笑脸,但不知为何,明明没有变,小帝就是觉得现在的宿主比刚才的宿主要可怕。 小帝瑟缩了一下,支支吾吾开口道,“宿主已然认识太子莫慕辞,只要宿主获得其信任,便可完成任务。” 莫寻池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怎么知晓信任度多少?” “简单,只要宿主和太子莫慕辞待在一块,本系统扫描录入他的信息,便可知道。” 莫寻池心想,有趣,着实有趣,他其实也很想知道,太子皇兄对于他究竟是虚与委蛇,还是真情实意。 而另一边的邵景谦,还在苦哈哈的等着他的系统前来找他,至于脑门上的伤,他想到时系统一来,肯定有新手大礼包,有灵药最好,若是没有,到时候也可想办法策一策。 这么一等就等了近三个时辰,直到额头的伤都结痂,直近卯时,他的系统还是没来。 邵景谦心中不由的开始怀疑,真的有系统吗?若是没有系统他将如何在人文与规则大不相同的异世界生存下去? 东宫府内,任凭外面的世界波谲云诡,风啸雷炸,祈南言安安静静窝在莫慕辞怀中睡觉,突然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来到了这一方世界。 缓慢睁开眼睛,眸内一片清明,似是从未睡着过,祈南言望着虚空,心中冷笑,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闯。 看着身边的熟睡的阿辞,祈南言指尖白光现,拂过他的眼眸,感受到阿辞彻底陷入沉睡。 祈南言也随之闭上眼眸,一道白光现,蹭了蹭莫慕辞的脸颊,随即消失不见。 似是有所感应,陷入沉睡的莫慕辞低喃了一声小宝。 世界壁障处,一道紫光出现,随后逐渐化成一个青年的模样,男子身穿紫色运动装,看着下方的小世界,满意的频频点头。 青年是另一方小世界的天道,经常隐藏气息化为人形,前往其他小世界游玩,对于这一方最末等的世界,他也是偶然路过。 不成想在这里竟有大收获,一个最末等的小世界,居然能诞生两条即将幻形(修炼出实体)龙道。 而一方小世界,天道掌三生万物气运,龙道掌国运,二者相互依存,相辅相成,恰如身体于四肢,少了谁都不行。 天道掌万物,强于龙道,但青年在这方小世界看到的却是,龙道强于天道,一条龙道堪比一个中等小世界,更何况这小世界有两条。 青年遇见之时,就萌生了抢夺的想法,若是他能吞了这两条龙道,必定能跻身超等天道。 ——超等啊, 如何能不让他不心动。 但天道条例,不可能任他吞噬不管,就在他想到底要如何安全吞噬这两条龙道而不被惩处之时,他从天道条例之间,窥见了一丝漏洞。 天道条例只管天道,可不会管那些任务者和系统,毕竟他可是亲眼见到一个任务者坐上了皇位,还和那个小世界的龙道产生了联系。 祂便借此去了一趟主神空间站,许了些好处,让其工作人员帮忙设计一个系统,再顺手从一个末等小世界捞来一人,丢进两条龙运所在的世界,通过同皇帝的师徒关系,获得龙道认可,进而产生联系,最后一举吞噬。 一想到他将要进阶为超等世界天道,青年便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正在他得意构建蓝图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 “呦,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也让我开心开心呗。” 青年笑意戛然而止,瞳孔猛缩,猛地转过身,一道金光恍了了眼,下一刻,那道金光便没入了祂的丹田处。 青年不可置信的低头,他在满是裂痕的金剑上,对上了自己错愕的眼神,似乎完全没想到还有人能够杀得了自己。 祈南言瞧着,又呦了一声,“原来还是老熟道啊,怎么,想你家那位气运之子了,等不及要去陪他了?看不出来,你们感情挺好。” “怪不得,当时非要去陆年唅那家伙那里“闹”了一通”祈南言着重说了那个闹字。 而听在青年耳中,却是别有深意,仿佛他当时的目的被对面这个男人探查的一清二楚。 青年身体被禁锢,无法逃脱,只能不断感受体内力量的流逝,祂瞪大眼睛,嗓音嘶哑,“你,你不是任务者?” 祈南言嗤笑出声,“我是任务者啊,但我不单单只是任务者。” 不等他开口,祈南言忽然大声喊道,“小光团。” 小光团嗖的一下出现,声音软糯糯,“大人,来啦。” “吞了他。” 青年闻言,刚想嘲笑对方的异想天开,他好歹是高等天道,一个末等天道怎么可能吞噬的了祂。 随后青年话没出口,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小光团突然变大,将他笼罩在内,连一点声响都发不出,便消散了。 祈南言:“啧啧啧,你这还不如你那儿子了,起码他还能有捧灰,你连灰都没有。” “惨还是你惨。” 表面看似唏嘘,实则满是幸灾乐祸。 小光团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下一刻身体便发生了变化,随着时间流逝,一道人影从光团内走出来。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出现在祈南言面前,穿着一件白色长袍,长发披散 少年伸伸腿,抻抻手,看着自己的新身体十分新奇,祂以为祂这辈子都不会有长大的机会 祈南言摩挲着下巴,满意开口,“不错,真不错,原以为是条小鱼,只能让你长大两岁,没成想是条大鱼,居然长了十五岁,也算是超额完成。” 少年扑通对着祈南言就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多谢大人造福之恩。” 祈南言面色坦然的受了,随后开口,“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不过我很好奇,为何你会选择化成人形?” 少年羞赧的挠了挠头,“我看大人也是人形,所以.....” 后面的话虽然未曾说出口,但是祈南言也懂了,这小家伙只是因为他。 “虽然你吞噬的是一个高等天道,由于祂的力量消散不少,你顶多也就进阶成为中等天道,但我猜,距离高等应当也就一线之隔。” “我希望你能以正规的进阶方式晋升成为高等天道,切不可搞那些歪门邪道。” “否则下一次灰都不剩的可能就是你。”祈南言笑眯眯的威胁他。 少年躬身道,“谨遵大人教诲,我必不辜负苦心。” 祈南言满意点点头,“行了,我走了。” “恭送大人。” 祈南言回到卧房中,闭着眼睛,在莫慕辞怀中拱了一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莫慕辞也下意识将人搂紧了些。 .......... 哥哥即将到达战场 第117章 抢婚46 从那一晚暴风雨开始,不少百姓都发现,空气似乎都变好了不少,植被粮食茂盛了很多,就连飞禽走兽也壮大了许多。 一场似要摧毁天地的暴风雨,过后迎来的却是万物生长复苏。 而春闱如期举行,一月后,春闱放榜,高中状元的是上官丞相家的公子。 丞相公子意气风发,头戴乌纱,身着红袍,手捧圣诏,脚跨金鞍红鬃马,骑马游街,前呼后拥,过天街,怎一个威风了得。 不少姑娘站在高楼上,朝着他扔香帕,以表思慕之情。 祈南言与莫慕辞坐在客芸来专属房中,看着底下的热闹,勾起一抹笑意,直到人已走远。 祈南言轻声道,“阿辞,咱们回去吧。” 莫慕辞牵过他的手,柔声道,“好,回去。” 如此又过了十几日,状元游街的佳话渐渐不再热闹,莫慕辞却忙碌了起来,原晟北那边的使者团即将到达大黎。 虽说这事早已说好,交由莫寻池,但毕竟是第一次,莫慕辞需得从旁协助教导。 而也正是这次,小帝才探查到了关于莫慕辞对莫寻池的信任度,高达百分之九十,至于为何是这次才探查到,谁知道呢。 而任务一完成,莫寻池拿到了那三十的积分,便迫不及待的兑换了甘薯。 但不确定商城所示是真还是假,莫寻池只得先将甘薯交给了他之前养的私军种植,而私军操练的地方,正好有种植地。 一旦种植成功,他立即就会知会太子皇兄,至于为何不是衡安帝,莫寻池心中暗戳戳的想,不能辜负太子皇兄对他的信任。 而莫慕辞也惊奇的发现,他这位三弟突然对他亲近了不少,不似之前一般,总是像隔着一道屏障。 祈南言听他说完后,也只是笑着打趣他,“大抵是三弟知道你对他的拳拳爱护之心,所以放下了心中的隔阂芥蒂。” 莫慕辞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回溯大黎自开国以来,哪一次皇位争夺不是腥风血雨,最不缺就是踩着自家兄弟尸骨上位,连他的父皇也不例外,所以像他这么爱护弟弟的兄长确实是不多见了。 莫慕辞和莫寻池同心协力了,衡安帝自是很是满意,至少他的儿子,不会如他继位一般。。 因着晟北这次出使大黎,带队的是晟北的摄政皇后,祈南白,大黎一夜之间突然流传起了这位摄政皇后的事迹,只见茶馆说书也说起了这事。 要说这祈南白为何不是皇后,而是而是摄政皇后,是因为这祈南白乃是一介男子。 少时摄政皇后祈南白一家尽数被屠戮,唯留下他一人,后孤身入了晟北皇庭,不知因何,得了晟北皇的青眼,竟封他当了将军,入了军营。 初始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可偏生祈南白也是个厉害的,一国战五国,一战成名,将周边的小国尽数变为了晟北的附属国。 其声望一度压过晟北皇,在所有人都以为那晟北皇会因功高震主杀了那祈南白之时,偏生一道封后圣旨,让那祈南白入了后宫,成了皇后。 很多人都以为是晟北皇借此羞辱那祈南白,顺带收了他的兵权,可之后那晟北皇非但没收,反而对其大肆宠爱和封赏,让其与自己一同管理那晟北。 ............. 外面的纷纷扰扰打扰不了东宫内的祈南言。 季夏初时多雨,一下雨祈南言便不想出门,整天窝在房中,安安静静当他中毒还未醒的太子妃。 初七这日难得无雨,裹着大氅便出了卧房,去了花园。 东宫花园时直百花齐放之时,各有其绝色风骨,祈南言坐在坐在秋千上,任由阳光洒落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光。 路过的宫女内侍频频侧目,眼中满是惊艳之色,未曾读过书的他们,不知该如何描述,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汇聚成了一句“好看”。 蓝衣与绿衣静静站在祈南言身后,看着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的太子妃,相视一笑。 绿衣开口调笑道,“娘娘,您今日已经睡了许久了,万不能在睡了,不若绿衣来帮你推推秋千?” “这秋千还是太子殿下特地为您搭建的呢。” 祈南言眼眸睁开一条缝,随后又闭上,点了点头。 “好嘞,那娘娘可要抓紧些。” 秋千晃动,吱呀吱呀响。 祈南言知道这秋千,阿辞知晓他幼年时爱玩秋千,可偏生他幼年过得不甚愉快,便想着用如今的快乐抹灭幼年的悲伤,阿辞便自己动手搭建了这一架秋千。 爱你的人总是这般,想给你的全是甜,莫沾半点苦。 无聊的的时候,总是爱想些乱七八糟,祈南言也不例外,一会想阿辞现在在做什么,一会又想太阳真舒服,直到身后传来的熟悉的气息,这才停止天马行空的想象。 “今晚不是要宴请晟北使者团?你怎的还有闲时回来。” 莫慕辞听着他嗓音似是没什么力气,当下也猜得到祈南言如今的神情,调笑说,“知你想我,我便回来了。” “那我与阿辞还真是心有灵犀,我确实是想你了。” 此话一出,莫慕辞顿时觉得被父皇揍的地方也不疼了,心想不枉他回来一趟。 “小宝,今夜为晟北设的宴,你可要前往,” “每日都呆在卧房中,对身体不好。” 祈南言听着莫慕辞一边询问他的想法,一边又暗戳戳表达想让他去的意思,不禁发笑,但也随了他。 “那便去吧,我也的确是好久未曾露过面了。” “想来应当也有不少人心开始蠢蠢欲动。” 莫慕辞瞬间便懂了祈南言最后一句话潜藏的意思,他看了绿衣一眼,眼中划过一道寒芒。 他早已让人告诫全宫上下,不可在阿言面前乱嚼舌根,不成想,还是有人敢阳奉阴违,让小宝不快,简直不可饶恕。 似是知道莫慕辞心中的想法,祈南言淡淡开口,“绿衣和蓝衣没对我说什么,只是,这天底下到底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莫慕辞停住推动秋千,随后也坐了上去,将人抱在怀中,委委屈屈的说,“那些老东西我都已经让言卫教训过他们了,小宝你要相信我,我不会纳侧妃小妾,此生唯你一人。” 绿衣和蓝衣见状,很有眼色退下了。 祈南言窝在莫慕辞怀中,笑道,“放宽心,我没有胡思乱想,更加没有生气。” 莫慕辞松了一口气,若是小宝真因这些事生他的气,他必定不会轻易放过那群老东西。 他还能不知道那群人在想什么,无非是想着他家小宝现在身子不好 又是赵文泽这个罪臣的女儿,借此想把女儿嫁给他,为他诞下一儿半女,从此平步青云。 毕竟在他们眼中,他继位已是无可撼动。 第118章 抢婚47 月上梢头,星光缀于漆黑的天幕之上,像是细碎会发光银沙一般。 奉乾殿内,宫女太监手捧着精致的吃食,如同流水一般进进出出,殿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偶尔也会传来几声争执,但很快便又停了,莫寻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边是不停找他搭话的江北镇。 朝中人尽皆知江北镇是三皇子的人,因此人前两人也不用避讳什么。 打破一殿喧闹的,是进福公公清脆的一嗓子, “圣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一瞬间所有人放下手中事情,皆跪拜在地,高声喊道,“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衡安帝踏上高台,端坐在龙椅上,嗓音威严,“众爱卿平身,赐座。” “谢圣上隆恩,臣等遵旨。” 而与衡安帝同行的莫慕辞则是搀扶着祈南言,坐在了衡安帝左下方。 随后进福又再次朗声高呼,“有请晟北摄政皇后入殿。” 所有人官员齐刷刷的看向门口,想看看这在晟北搅风弄雨,魅惑晟北皇帝的摄政皇后,到底长何种模样。 只见话音刚落,一席红色凤袍祈南白踏进大殿,肤色赛雪,神色冷淡,真真就如同雪中红梅一般,虽极致艳丽但却孤傲清冷。 祈南白一眼就锁定了自家弟弟,哦不,此刻应当是“妹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看到太久,只是微微一瞥。 祈南言接收到祈南白的视线,接着咳嗽掩住了笑意。 莫慕辞立即低声关心道,“夜晚风较凉,可还好?” “无事,莫要担心。” 莫慕辞稍稍放下心,“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讲,千万别强撑着。” 看着莫慕辞眼中的担忧,祈南言覆上他的手,柔声道,“好。” 殿中央祈南白无视投来的各种视线,行礼道,“晟北摄政皇后祈南白拜见大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衡安帝微微缓了神色,“摄政王不远万里前来,舟车劳顿,休息的可还好?” 衡安帝心中无奈的想,摄政皇后四字,他实在是叫不出口,在他看来,皇后摄政,这皇帝岂不是成了摆设。 皇帝不是皇帝,皇后不是皇后,颠倒朝堂与后宫,多少有点不像话。 祈南白没有因为衡安帝对他称呼有误,而进行纠正,仍旧不卑不亢道,“很好,多谢大黎陛下盛情安待。” “那便好,入座吧。” 身穿鎏金纱裙的妙伎鱼贯而入,编钟,箫,笛等先后响起。 鎏金纱裙飘动,妙伎长袖漫舞,舞姿绰绰,衣袂飘飘,指勾足翘,一举一动,伴随着乐曲,似是如临九天仙境一般,吃的是蟠桃仙丹,饮的是琼浆玉露。 祈南言面前的小碗已经快要被堆成了小山,他倒也无暇顾及其他,专心解决眼前的食物。 因此也没看到,好几次祈南白看过来的视线。 好不容易解决了,眼见莫慕辞还要再添,祈南言赶紧阻止,“阿辞,够了,吃不下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莫慕辞耳朵倏的变红,借着桌子高,伸手捂上祈南言的腹部,鼓鼓囊囊,这才罢手。 看着通红的耳朵,祈南言微微靠近“阿辞,你的耳朵好红,可是殿内太热了?” 莫慕辞轻咳一声,“是啊,确实有些许的闷热,等会出去透透气便好了。” 祈南言心中门清,但也没戳破他,有些东西,只适合卧房情\/\/趣。 祈南白将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纵使知道祈南言不会受伤,但还是免不了会担心,毕竟这一世那小天君是太子,日后还会继位成为皇帝,三宫六院。 现在亲眼看到那小天君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弟弟,祈南白也彻底放心下来。 于是便端起酒杯,朝着莫慕辞这边一敬,随后一饮而尽。 身为大黎太子,莫慕辞自是一样。 宴饮过半,祈南言凑近莫慕辞小声道,“殿中有些闷热,我出去透透气。” 莫慕辞立即放下筷箸,担忧的问,“可要唤太医前来瞧瞧?” 祈南言给了他一个宽心的笑容,“莫担心,殿中闷,出去走走便好,放心,我不会走太远。” “那我陪你一块。” 祈南言按住他的手说,“两人一起太过惹眼,你留下吧,我很快便回来了。” 莫慕辞只能作罢,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让绿衣和蓝衣跟着。” 祈南言知道,若是他在拒绝,想必这个殿门他是出不了了,也只得答应他。 瞧见祈南言出去了,没过多久,祈南白也寻了个由头出了殿门。 祈南白在湖边亭子找到了人,亭中只有他一人,还未开口说什么,只见他弟弟转过身,神情揶揄。 “摄政...皇后?” 祈南白当即回他,“太子妃...娘娘?” 对视之后,兄弟俩笑出声。 “哥,可真有你的,摄政皇后,古往今来,仅你一人啊。” 祈南白挑眉,“你也不遑多让不是,等你家那位小天君当了皇帝,他难不成会只让你当个管理后宫的皇后?我可不信。” 祈南言笑而不语,转头问起另一件事,“哥,你怎么突然想着要来出使大黎?” “过来看看,为了自家夫君,不惜提剑威胁天道的大黎太子妃,是何等的威风模样。” 面对哥哥的调侃,祈南言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昂起头,“看吧,就是这么威风。” 祈南白眸中漾出浅笑,认真附和道,“确实很威风。” 玩笑过后,兄弟俩聊起了正事,祈南白问道,“当时你让我修改那个小系统的程序,以及下架了商城中热武器,只留下关于民生的东西。” “后来你是如何解决的?” 祈南言微微一笑,“当然是让那个小系统去该去的人身边。” “你把它丢给了那位三皇子。” 祈南白是肯定,而不是疑问,因为那个小天君完全不需要系统,只留下民生方面,除了那位三皇子,不做他想。 祈南言头靠在栏杆上,“是啊,毕竟以后大黎还是要交给莫寻池,给他再合适不过。” “你就不怕他借着里面的东西,走回原命运线?” 祈南言笑出声,满不在意的说,“若他真能用里面的东西走原命运线,我反而要佩服他。” “只是他没这个能力,所以我也不担心。” “也是,没把握的事情你怎么会做,况且,你又怎会让人威胁到那个小天君位置,只有那小天君不想要,没有那小天君被人抢一说。” 不得不说,祈南白分析的同祈南言心中想的如出一辙,果然知弟莫若兄。 第119章 抢婚48 风过湖水漾起层层波纹,似是女子走动时摆动的纱裙,九天之月映湖面,像极了纱裙中那明亮璀璨的东珠。 美人也偏爱美人,一阵风过,风似成了发,拂过祈南言的脸颊。 祈南白见状,上手替他整理了一下,随后又替自家弟弟拢了拢大氅,冷质的嗓音,带着一丝丝柔和,“我这次前来还为你带了一份礼物,之后你肯定能用的上。” 祈南言刚想问是什么礼物,身后便传来一道寒凉的嗓音。 “你们在干什么?” 兄弟俩同时转头,莫慕辞身着黑衣,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而脸色,比那高空月色还要冷上三分。 像是被入侵领地的野兽,散发着迫人的气势,眼神直勾勾盯着两人,准确来讲,主要盯着祈南白。 看着面色不虞的莫慕辞,祈南白没有丝毫尴尬,反觉得新奇。 思绪不由回到第一世,那时候他因为阿宿的原因进入李家,当时这小天君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眼中满是防备。 不知为何,面对同样的状况,祈南白心中恶向胆边生,对莫慕辞回以挑衅。 只是他话还没出口,他的好弟弟就率先起身走到了莫慕辞身边。 面带笑容,神色如常,一点都没有被抓到与敌国皇后单独相处,甚至还相谈甚欢,可能会被判定为通敌的紧张之色。 莫慕辞见祈南言走近,面色稍缓,一把将人拉在怀中,摸到到他的手仍旧温热,神色又缓了许多。 柔声道,“我见你出来许久还未归,不放心便出来寻你。” 祈南言窝在莫慕辞怀中,唇边漾出一抹笑意,他哪能不知道阿辞这是怕他误会他呢,所以在同他解释。 “我也准备回了,恰巧碰见摄政皇后便聊了两句。”祈南言毫无心理负担的将问题抛给自家哥哥,别以为他刚没看见他哥眼中那恶劣的神色,想欺负阿辞,先问问他。 话一出,莫慕辞再度看向祈南白,眼神似冷刀子一般,锋锐,不善。 “摄政皇后出来时辰稍长,父皇刚还问起,怕夜色浓黑,让您不小心受伤,如此那便是大黎的不是了。” 祈南白:“……” 祈南白要被气笑了,你小子搁这玩变脸呢,大黎驰名双标说的就是你吧。 还有别以为他没听出来,这小天君搁这咒他呢。 以及他那破弟弟,帮情不帮亲,也是不能要了,亏他还不远万里给他带了一件好礼物,他决定晚上回去就去虐待那礼物。 还有眼前这对,也不能放过,正当他准备信口开河之时,祈南白收到了另外一道威胁的视线。 祈南白:“……” 祈南白觉得他身为哥哥,一定要树立起哥哥的威严,怎么能被弟弟威胁到。 竖立是竖立了,但不到半分钟便塌了,只因祈南言对着他无声说了一句“嫂子.” 祈南白:算了算了,做哥哥的就是要包容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弟弟。 实则是因为祈南白想起两国交流,互为往来,若是他这破弟弟去往晟北,定会因着今日之事,将晟北闹得鸡飞狗跳。 想起他家那位控制欲强,还随身带着醋坛的爱人,祈南白顿感额头突突疼。当即也不敢太过分,但不代表他就会闷声吃亏。 只见祈南白那冷淡的面上,勾起一抹浅笑,“本王看着太子妃,恍然想起了我那失踪许久的胞妹,故而一见如故,闲聊了两句。” “太子殿下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误会两字咬的重,似是意有所指,令人无端遐想。 莫慕辞神色肆意,颇为傲娇的开口,“孤的太子妃自是最好的,摄政皇后“一见如故”也是正常,但可千万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孤向来肆意惯了,面对不喜欢之物,只会斩草除根,方才能以绝后患。” 祈南白嘴角抽了抽,开启了系统通讯,“我怎么感觉这一世的小天君有点暴君的潜质”。 祈南言,“滥杀无辜,不分善恶,只凭喜恶,那才叫暴君,我家阿辞那么好,一人为民,怎么可能是暴君。” 祈南白:行吧,情人眼里镀金光。他弟弟眼中是给情人镀佛光。 祈南白拢了拢大氅道,“莫太子多虑了,我见太子妃当真只是看着亲切,并无他想。” “本王已出来已久,也该回去了,莫太子和太子妃请自便。” 莫慕辞见祈南白走远,立马将祈南言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丢在地上,随后解开自己的给祈南言披了上去。 面对祈南言那灼灼视线,莫慕辞拳头抵着嘴唇,“脏了,不要了。” 祈南言见他暗自吃醋的模样,心中大呼可爱。 但是醋浅浅吃一点就好,误会也是要解开的,纵使知晓阿辞信任他,但他也不能糟践阿辞的这份信任。 祈南言双手捂住莫慕辞的脸颊,让他同自己对视,眼里满是深深的爱意,“阿辞,我爱你,只爱你。” 闻言,莫慕辞感觉自己像是酒意上头,浑身上下晕乎乎,暖融融的。 随后傻笑一声道,“我也爱你,最爱你。” 祈南言轻笑出声,“我知道。” 我知道你很爱我,因为这份爱你追逐着我一世又一世,何其有幸,此生遇你。 额头抵着额头,祈南言低喃出声,“因为知道你爱我,所以阿辞,你要永远相信,我不会背叛你。” 莫慕辞在祈南言鼻尖落下一吻,“我没有怀疑你,但是我吃醋,我想让你哄哄我。”“ 但我又觉得,还是我永远哄着你,哄着你永远同我在一起,再也离不开我。” “阿辞想让我怎么哄你。” 忆起刚才在奉乾殿的对话,莫慕辞红着耳朵,细声道,“那便让我吃的再也吃不下吧。” 祈南言眼中染上幽色,嘴唇轻抿,嗓音暗哑,“那便如你所愿,可莫要似之前一般求饶便好。” 莫慕辞嘴硬道:“什么求饶,难道那不是别有趣味吗?” 闻言,祈南言眸色又暗了几分,“你想在外边看我失态的模样吗?” 莫慕辞眼中划过兴奋之色,为了不暴露,他将祈南言裹在怀中,心想,下次将香囊换成玉佩吧,有点硌人。 两人再回到宴会之时,已近尾声,刚坐下没多久,衡安帝便借着由头离开了宴会,没过多久祈南白也离开。 莫慕辞自是也懒得再呆下去,携同祈南言回了东宫,当夜,太子卧房,直至天微白才彻底安静下来。 第120章 抢婚49 晨光熹微,没了裴宿尧在旁的祈南白一夜未睡,索性起身练起了书法。 一只白头鹦鹉从窗子飞到了书案,站在笔架上,脑袋摇晃两下,紧紧盯着祈南白。 祈南白从他腿上取下信件,随手抓了一把粟子放在白头鹦鹉面前。 白头鹦鹉跳下笔架,站在桌面上啄吃自己的辛苦费。 祈南白展开信,只见上面龙飞凤舞三个大字,“何时归。”笔酣墨饱,铁画银钩,自有其风骨。 祈南言眼中漾出笑意,手指摩挲着字体,他都能想象出阿宿是什么表情写下这三个字,定时面色严肃,但眼中满是委屈。 祈南白提笔写下,“念你,十日后定至家。”写下时辰,而后将信件绑在白头鹦鹉脚上。 白头鹦鹉摇摆着脑袋,随后果断抬腿闭眼睡觉。 祈南白忍俊不禁的笑了,戳了戳鹦鹉头上的白毛,“知你累了,那便休息好了再出发,索性也不耽误这点时间。” 白头鹦鹉霎时睁眼,继续啄桌上的粟子,仿佛刚才的逃避只是错觉。 “你啊。” 祈南白语气满是无奈,像极了看调皮的孩子。 “七泽。” 身穿青色侍卫服装的男子推门进来,拱手道,“王爷,属下在。” 祈南白面色冷淡,手抚着白头鹦鹉,“去,将本王小时候丢失一位胞妹的事情散播出去,而后将其与大黎太子妃生母联系在一块。” 七泽一头雾水,晟北谁不知道自家王爷乃是独生子,这突然冒出来一个胞妹,还要同大黎一介小妾联系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怪异,王爷莫不是被谁下了蛊不成? 见人还杵在这,祈南白睨了他一眼,冷淡道,“怎么,有何异议?” 七泽忽觉头皮一麻,立刻拱手低头道,“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 “嗯。” 七泽刚准备踏出房门,复又转身问道,“王爷恕罪,属下不知王爷是何意,还请指点属下一番.。” 祈南白:“怎么是那个字听不懂吗?你若是不识字,便卸去这一身侍卫服,本王不介意请个教书先生先让你学学认字。” 七泽心中有苦难言,他知道王爷的意思,但他不明白,王爷这到底是要对付那大黎太子妃,还是帮那太子妃。 “王爷恕罪,属下识字,” “只是属下不明白,您到底是要对付那太子妃还是……。” 抚摸白头鹦鹉的手一顿,祈南白凉飕飕的看着七泽,直把七泽看的背脊发凉,同时心里又有点莫名的委屈。 祈南白神色幽幽“你觉得本王若是要对付一人,还需带上自己?” 七泽瞬间醍醐灌顶,“是哦,王爷一般都是在背后阴人。” 此话一出,一室寂静,七泽掩耳盗铃一般捂住自己的嘴,低着头,一点不敢看祈南白。 内心也是懊恼不已,他怎么一秃噜把实话说出来了。 好一会,七泽都没等到祈南白的怒火,不禁抬眼微微瞅了一眼,正巧对上祈南白那淡漠的神色,吓得他一激灵,老老实实低着头,再不敢抬头。 “还不走,怎么是还让本王亲自请你出去吗?” 如得大赦,七泽脚底一抹油快速溜了,像极了兔子,身后有老虎追着。 刚一出门,七泽深深吐了口浊气,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一颗小石子咕噜滚在他的脚边。 看看石子,在看看屋顶,只见七宇咧着一口白牙,笑得开心,眼中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还朝着他无声吐出两字,“蠢货。” 七泽要气死,但他又不敢造次,毕竟他自知已经惹了王爷不快,若是还在王爷门口打起来,他真的要被扒下这身侍卫服,丢去读书的。 他七泽不要脸啦。 与此同时,莫慕辞也让人去查了祈南白。 又过了两日,莫慕辞人在书房,手指一边有节奏的敲打着,一边听言八的汇报。 “回主子,属下查到就是这么多。” 莫慕辞撑着脑袋,思索着言八查来的消息, 胞妹 流落大黎,被一农家人收养。 成了赵文泽小妾 看似平常,但又透露着一股子不寻常,至少在莫慕辞看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早不传出晚不传出,偏偏在见了小宝之后倒是传出了这摄政皇后有了一个丢失的胞妹,还偏巧就是小宝的娘亲。 何况小宝娘亲已逝,外祖一家也早已没了人,现下就是死无对证。 莫慕辞停下敲击桌面的手,问道,“可有去太子妃母亲所在之地周边探查。” “回主子,查了,周边的邻里都说,娘娘的母亲的确是被收养的。” 莫慕辞心想,到底是巧合还是事实,正当他在准备问一些细节之时,管理东宫的内侍大监忽然来禀。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晟北摄政皇后派来的人,说是要送给娘娘一份礼物。” 莫慕辞面色疑惑,“晟北送来礼物?” “回殿下,是的。” “太子妃呢?现下在何处?” “回殿下,娘娘此刻正在书苑看书。” 莫慕辞微微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道,“孤知道了,让人先好好招待,” “你们都下去吧。” “属下\/奴婢告退。” 来到书苑,里面满是琳琅满目书籍,兵书,文言以及画本子应有尽有,莫慕辞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找到了人。 阳光透过树梢洒进窗户,映在祈南言身上,颇有一股岁月静好,不负韶华,不枉流年之意。 见着这一幕,莫慕辞不安的心也奇迹般的落回了原位。 “小宝。” 祈南言抬眸望向莫慕辞,放下手中书籍,坐起来后问,“怎么了,阿辞。” 莫慕辞坐在祈南言身边,将言八查的的东西,尽数说了出来。 听完的一瞬间,祈南言心中:漂亮,兄弟变舅侄,他哥这是玩的真花啊。 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却还是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反问莫慕辞,“阿辞怎么看?” 莫慕辞抱着祈南言,直言道,“如果是假的,我担心他别有所图,对你不利。” “若是真的,我开心又担心,开心你有了亲人,有了依靠,担心若是有一天大黎同晟北开战,你必然会成为那个牺牲品,虽说我不会让你受到危险,但人心难测,有时候恶如魑魅。” 祈南言轻笑一声,手覆上莫慕辞的手安慰道,“阿辞说的不无道理,可我一个人尽皆知的病秧子,有什么好被人利用的。” “若是想借着我对付你,那就更不必了,晟北也不是什么小国,若真的不瞒,大可直接开战便是,何必千里迢迢只为玩这么一出无关紧要的戏码。” 莫慕辞忽而看着祈南言,认真又固执的说,“小宝才不是什么无关紧要,小宝是我的命脉。” 祈南言愣了一下,随即弯唇笑了,眼底盛满了爱意,心中更是像被鸟儿亲吻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不止。 “好,我是阿辞命脉,同样,阿辞也是我的命脉。” 莫慕辞满意了,又将话题扯回原位,“所以小宝是觉得这件事可信。” “不知道,我自小便不在母亲身边长大,依稀记得,母亲好像确实是被收养的。” 祈南言其实没找借口,原身母亲确实是被收养的,只是原命运轨迹对这位可怜的女人也没有多少笔墨。 第121章 抢婚50 “那小宝想如何做?”莫慕辞将决定权交给祈南言 不管此次事件将来是好是坏,总之都有他在前面挡着,他的小宝自该风雨不落身,时时皆顺。 祈南言还能怎么做,自然是只能认下这侄子的身份了,也不能枉费他哥给自己加辈的苦心不是。 但话说回来,祈南言又何尝不知道他哥这样做的目的呢,无非是借此以整个晟北给他做后盾,让他日后能随心随意,不会被其他东西所掣肘。 至于他前面所说的开战,那更是不可能,有他哥在,发兵打自己弟弟家国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大胆猜想,保不齐现在联盟的书约都已拟好,就等着他表态了呢。 祈南言其实猜的没错,联盟的书约祈南白确实已经拟好。 在他出发大黎的前一晚,裴宿尧特地给了祈南白一份只加盖了玉玺的圣旨,将出使大黎一切事务尽数交由祈南白,包括涉及到签订盟约这般重大的事情。 驿站内,祈南白望着这份已然拟好的合约,笑的恶劣,为弟弟好是一回事,欺负弟弟当然又是另外一回事,哦不,现在应当是侄子。 而另一边,七宇坐在东宫内等候,茶上了一盏又一盏,依旧不见那大黎太子殿下,和那不惜让王爷杜撰一个胞妹,只为与其攀上关系的神秘太子妃出现。 其实,七宇其实也很好奇,能让王爷上心的太子妃究竟是何种绝色或是有什么过人的本领,能让王爷这般重视。 如若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这一份差事,揍趴了七泽和七禄他们。 当然为此,他也付出了代价,毕竟,他的腰到现在还疼着呢。 这群混蛋,打人不打脸,揍身不揍腰,腰对于一个男人是何等重要,他们倒好,专往腰上招呼,太没有兄弟情了。 若是七卫知道七宇在心中这般吐槽他们,肯定要阴阳怪气一句,你有兄弟情,那你倒是别抢啊。 就在七宇暗骂那群兄弟的时候,他盼了许久的祈南言和莫慕辞终于现身了,立刻便起身道,“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属下晟北摄政王府侍卫,七宇,” “我家王爷今日特地遣属下来,送太子妃一份礼物。” 祈南言一袭月白衣袍,坐在上位,看了他一眼,嗓音慵懒道,“送礼?可本宫和你们摄政王并没有任何交情,怎的突然送起了礼物?” 七宇拱手道,“回太子妃娘娘,王爷说,那晚见娘娘,心生亲切,想与您交好,故而今日略备薄礼。” 祈南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哥是生怕他家阿辞拿醋淹不死他是吧。 而正如祈南言所想,此话一出,他身边的莫慕辞,当即黑了脸,浑身散发着低压,如果不是言八查到的东西,他现在已经将眼前这碍眼的人丢出东宫。 同样的上位者,同样的视线,七宇现在忽然懂了的那天七泽在王爷面前,忐忑无比的心情。 救命,他真的好想逃。 祈南言伸手握住莫慕辞的手问,“你们家王爷送的何物?” 莫慕辞在他家小宝握住他的一瞬间,便收敛了不悦,乖巧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七宇见状,心道,这大黎太子还真如传闻中一般,很是宠爱他的太子妃啊。 “请娘娘移步到外边,礼物不好抬进室内,只能先行放在门口处。” 祈南言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与不是,还得看了才知晓。 “那本宫便走一趟吧。” 到了室外空地上,祈南言望着板车上被红布盖住四四方方的东西,神色平静,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七宇借着所有人视线都被礼物吸引,大着胆子偷摸看了祈南言一眼,而后迅速低下头,心道,难怪自家主子突然像被下了蛊一般,这太子妃是真真好看。 正当七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道微凉暗含威胁的嗓音响起,吓得他差点咬了舌头。 “眼睛若是嫌多余了,孤不介意替摄政皇后帮你挖了。” 莫慕辞一门心思全在祈南言身上,七宇的那一眼自是被他抓个正着,本来有人觊觎他家小宝,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那个觊觎者的属下也胆敢看他家小宝,简直不可饶恕。 生气虽然归生气,但莫慕辞理智还在,知道若是真杀了眼前这侍卫,如同和晟北宣战无疑,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 再者,他之所以只是威胁,不是动手,是因为他知道在七宇那一眼,没有其他异样神色,否则,即便是开战,也定要宰了他。 莫慕辞这一嗓子,同样也引起了祈南言的注意。 众目睽睽之下,祈南言给泡在醋坛子的夫君亲了一口,又从荷包掏了一块饴糖塞进莫慕辞嘴里,笑盈盈道,“这样就变成酸酸甜甜的阿辞了,我最爱了。” 莫慕辞扫了一眼周围的宫侍,见他们都非常自觉的低下头,心里很是满意, 脸色似如沐春风一般,随后又得寸进尺将另一边凑到祈南言面前。 祈南言自是毫不吝啬亲了两口,莫慕辞瞬间心身皆爽了,差点维持不住太子的威严。 就在众人被狗粮塞的满满当当的时候,原本安静的礼物,却突然猛的晃动起来,像要破开出来。 周围侍卫宫女全都挡在祈南言和莫慕辞身前,生怕里面的东西伤到尊贵的两人,不然他们人头不保。 祈南言见状,微微挑眉,心中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反观莫慕辞,刚被哄好的脾气又上来了,若是此时他手中有剑,只怕是已经出手了。 只是他如今的脸色,和眼中含着无形刀子,倒也没区别。 七宇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何好好的礼物,突然间就躁动了,刚想开口,就被祈南言打断了。 “阿辞,别担心,让他们揭开红布吧。” 面对不知名狂躁物,莫慕辞本能想拒绝,但看着祈南言眼中的安抚,又闭上了嘴,不吭声。 祈南言笑着勾了莫慕辞的小拇指,撒娇意味十足。 太子妃都撒娇了,也只能心不甘听了他的,让人将红布扯开,但眼睛却死死盯着红布。 红布落地,笼子里面的东西得见天日,更加兴奋起来。 不少人呆愣的看着笼子的东西,那是一匹浑身白的毫无杂色的马,唯余眉心有一似叶片的红,像极了朱砂。 落砂原本听了祈南白的话好好待在笼子安安静静不动,来找主人,但一直没人掀开红布,等的它不耐烦,很想见主人,这才动了起来。 而后乍一见主人,更是兴奋的不行,在笼子里闹了起来,意图尥蹶子踹碎这困住自己的笼子。 最后还是祈南言看不下去了,让人把它放了出来. 得到自由身的落砂下意识就想往主人身上扑,猛的想起上一世它也是因为见着主人开心往上扑,结果被罚了。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原来躁动的白马,忽然安静下来,像极了淘气的儿童见着自家老父亲,变得沉稳矜持起来。 第122章 抢婚51 落砂哒哒哒跑到祈南言面前求摸摸头,结果被莫慕辞挡着,它一看又是这个讨厌的人,当即就对他嘶鸣一声,以示威胁。 “落砂”,祈南言嗓音低沉暗含威胁之意。 落砂立马变得乖巧,所有人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这马莫不是成精了,居然认人。 祈南言满意了,这才伸手摸了摸落砂,以示奖励。 哪知,手刚放下,一旁的莫慕辞立马拉起他的的手,掏出一块帕子把祈南言刚摸过马的手,一根一根仔仔细细擦干净。随手将帕子丢给内侍。 落砂瞧见这一幕,眼里几乎要喷火,但眼下主人在身边,它啥也不敢做。 祈南言转头看着七宇,露出一抹浅笑“礼物本宫已经收到,烦请七宇侍卫替我好好谢谢你们家王爷。” “七宇恭敬拱手道,“属下不敢,属下定会将太子妃娘娘的话带给王爷,若无事,七宇便先回去给王爷复命。” “来人,送送七宇侍卫。” “是,娘娘。” 内侍大监上前问道,“殿下,娘娘,这马可要迁往马厩?” 祈南言侧头问,“阿辞,可要与我同乘游玩?” 莫慕辞肆意一笑,“当然,求之不得。” “那你先下去吧,落砂留下。” “是,娘娘,奴婢告退。” 莫慕辞面露疑惑:“阿辞,为何要取名为落砂?” 祈南言指了指落砂额间的一抹红道,“你看它浑身雪白,却仅有眉间一点红,是不是很像朱砂落白雪。” 莫慕辞看了看,“还真是。” 天空晴蓝似水洗过一般,簇簇白云坠在上头,像极了柔软的棉絮,苍茫大地,绿草如茵,偶有几只蝴蝶尽情跳跃,没一会便消失不见。 马蹄踏过,溅起尘土,祈南言与莫慕辞同乘,火红裹月白,像极了落日之时半边天被映红,而月亮却悄然出现,落日拥着月亮。 祈南言手持缰绳,闲适的靠在温暖的怀抱中,随着落砂的脚步在此方天地遨游。 莫慕辞见他懒散的模样,打趣道,“小宝,你可莫要睡着了,否则落砂疯起来,我可管不住它。” 祈南言哼笑一声,“放心,落砂疯不了,若是敢疯,我便让他围着马场跑上三十。” 落砂嘶鸣几声,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若是莫慕辞此时还是天君,定然能听出,此时落砂正在骂他黑心,故意抹黑自己。 它,落砂,天界战神祈南言最最宠爱的马儿,怎么可能撒蹄子发疯,更何况它主人还在背上。 祈南言倒是听懂了,只是他不欲开口, 两人就这么慢悠悠骑马慢行,莫慕辞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忽而想起他们初次见面之时,那一眼万年的一瞥。 现在想来,其实无比庆幸,那天他临时决定回京的事情,若是他按照原定的时日回来,哪天在宫宴上看到他的小宝身旁有别的男人,他会不会真的逆了那所谓的人伦道德,当众杀人抢人。 命运啊,真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该是你的一定是你的,莫慕辞在心中无声感叹。 “阿辞在想什么?” 莫慕辞低头在祈南言发旋上落下一吻,回答道,“在想,若是那天我没有提早回京,日后看到你身边有别的男人我会怎么做。” 祈南言轻笑一声,没有问他会怎么做,而是告诉莫慕辞,若是那天真的没有抢婚一事,自己会做什么。 “若是你没有抢亲,日后我身边除了你,也不会有其他男人。” “倒是第二天就会传出,江尚书幼子新婚当晚暴毙于新房。” 莫慕辞故作震惊道,“哇呜,这么凶的吗?” “是啊,我可是凶得很。” “那,这么凶的太子妃娘娘,为何没在我抢亲当夜也让我暴毙呢?” 祈南言似是那下流的浪子,轻佻在莫慕辞脸上摸了一把,“太子殿下还得感谢自己长了一张我喜欢的脸,这才饶你一命。” 莫慕辞摩挲着脸,煞有其事的说,“那看来以后孤要好好护着太子妃娘娘喜欢的这张脸,若是破相了,太子妃娘娘不要孤了可怎么办?” 祈南言打趣他,“是啊,那怎么办?” 莫慕辞靠近祈南言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那便将娘娘锁在床榻之上可好,这样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霸道太子榻上囚宠,太子妃娘娘哪里跑?” 莫慕辞愕然,“什么?” 祈南言哈哈笑出声,“话本子。” 莫慕辞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道:“现在的书生都胆大到敢编排皇家之事了?” “并不是,画本子上说的是书生和小姐的故事,这个是我自己杜撰的。” 莫慕辞祈南言耳垂上咬了一口,诱惑道,“若是太子妃娘娘喜欢,孤也不是不能配合。” 祈南言莫名的就想起第一个世界,醒来就被锁了起来,现在想来,没安全感是一回事,怕是阿辞喜欢这个调调,这个世界也不是第一次提了。 祈南言轻笑出声,而此时一只白头鹦鹉正巧从两人头顶飞过,本来安安静静踱步的落砂,却在此刻撒开蹄子跑了出来。 目标正是那刚飞过的白头鹦鹉,也幸好缰绳一直都被拽在手中,否则两人非倒下去不可。 祈南言也忽然来了兴致,朗声道,“阿辞,我们去追鹦鹉吧。” 莫慕辞大声回应他,“好,我们不止追鹦鹉,还要追落日。” 祈南言笑出声,猛地一夹马腹,策马远去,天蓝草青,唯余下肆意的笑声和不羁。 两人一直玩到天黑才回到东宫,内侍大监站在门口,见两人回来,赶紧上前着急道,“哎呦,我的太子殿下哎,怎的在外面玩风尘仆仆。” “申时圣上身边的进福公公前来,让您二位前去面见圣上呢,梳洗一下赶紧去吧,可莫让圣上等急了。” 说着,便开始招呼宫女内侍替二人梳洗。 祈南言和莫慕辞对视一眼,纷纷笑了,他们在追逐的过程中遇见了一条清澈的小河,里面的鱼甚是肥美。 莫慕辞便抓去了,可不得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 第123章 抢婚52 祈南言同莫慕辞踏入听政殿之时,殿内唯有衡安帝一人,连常年不离身的进福公公也不在此。 两人对视一眼,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但看衡安帝的面色,亦如往常,也瞧不出什么。 正欲行礼之时,衡安帝挥挥手温声道,“眼下仅你我一家人,便用不着行礼了,都过来吧。” 夫夫两倒也没强行,径直走到衡安帝对面坐下。 “辞儿,你看看,这是晟北摄政王递来的关于同盟的合约。” 祈南言心道,怪不得让我也来,原是冲我来的,想必哥哥传出的消息,绣衣卫也应当告知了皇帝,加之下午送礼之事,皇帝这是疑上了他? 可若是真的疑上他,为何还要叫上阿辞,这番操作,让祈南言也看不懂,只能静观其变。 倒也不是祈南言非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而是他知衡安帝是不喜后宫插手朝堂之事了。 尽管他为男儿身,但在衡安帝眼中,既然他已经嫁给阿辞,那便是后宫之人。 莫慕辞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随手将折子丢在桌上,无所谓的说,“这不是好事吗?两国结盟,互为交易往来,合作共赢的事。” 衡安帝看着他这副没脑子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忍着没动手,提醒他,“你就没什么其他要说的” “父皇想让儿臣说什么?” “和晟北结盟,等同于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难道不是父皇所喜闻乐见的?” 衡安帝被话中的软刺不轻不重的扎了一下,虽不是什么难听的话,但衡安帝就是生气了,大喝道,“混账,胡言乱语,色令智昏,哪还有一国太子的风范。” 一旁的祈南言微微挑起眉头,皇帝的这句色令智昏,似是意有所指啊。 莫慕辞面色丝毫不惧道,“父皇有话直说便好。” “你别跟朕说,最近那晟北摄政王在找人的事情你不知道。” “知道” 衡安帝面色微缓,正欲开口,只听他的好儿子又接着说。 “可那跟儿臣有何关系。” 衡安帝又怒了,“与你有何关系,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你可知,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的道理。” 莫慕辞见他父皇挑明,当下也不再打哈哈哈,“因为一件不定性的事情,父皇便随意按罪名,是否太过武断了些。” “再者,既已同我成了婚,那便是我的人,我才不管他生母是何国人士。” “你放肆” 衡安帝怒斥道,随后抄起手边的奏折就朝莫慕辞丢了过去。 一直没开口的祈南言,飞快抓住飞来的折子道,面色微沉,“父皇可否容儿臣说两句,毕竟此事事关儿臣。” 衡安帝无暇顾及祈南言是不是会武的事情,“你知道?” 莫慕辞有点不忍直视,怀疑他父皇是不是被他气傻了,他刚不还说了,“同他成婚,”与他成婚的除了阿言还能有谁。 衡安帝似是也想到了,轻咳一声,缓了语气问,“你想说什么?” 祈南言直视衡安帝问道,“父皇觉得儿臣是大黎人还是晟北人重要吗?若是真算起来,儿臣应当是个混血吧。” “毕竟儿臣之父赵文泽乃是实打实的大黎人士。” 衡安帝也不绕弯,直接挑明道,“若只是寻常人家,自是不重要,可你嫁的人乃是我大黎太子,日后若辞儿继承大统,你便是皇后,这就不是寻常人所能比拟。” “你可懂?”这三字震慑意味十足。 “再说你父,他死因如何,朕心知肚明。” “一个能狠下心对自己下毒,借此杀父的人,朕怎能留你在辞儿身边。” 闻言,莫慕辞当欲开口说话,却被衡安帝面色不虞呵斥止住, “闭嘴,朕在同你媳妇说话。” 莫慕辞才不管,还是看到祈南言对他摇了摇头,这才忍住了。 衡安帝寥寥几句话,祈南言就懂了他的意思,以前衡安帝对他杀父和男扮女装这事,之所以睁一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因为他是大黎罪臣之子,他能活着也是太子妃这层身份。 因而,他的生死在衡安帝面前,不过是一念之间,所以对他的这些心机,自是不在意。 可若是他母亲是晟北摄政皇后的“胞妹”,那情形可就大不一样,他的身份立即就会从罪臣之子,变成尊贵的摄政皇后的侄儿,依着哥哥在晟北的权势,王爷不成,一个郡王侯爵的身份定是跑不了。 最重要的一点,若是晟北有异心,许好处,借此教唆他盗取大黎机密,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动心,所以,衡安帝怎会允许一个连对父亲都下的了手的人,待在他寄予厚望的太子身边。 之所以现在还未他动手,一是顾及了阿辞,毕竟阿辞对他的宠爱有目共睹,衡安帝并不想因为一个别国之人,同阿辞有了隔阂。 这二,自是为了看他的表现,若是发觉他有一点不对,只怕他今日难逃一死,纵使阿辞恨他。 理顺了一切,祈南言心中也有了想法,嘴角勾起一抹悠然笑意,“父皇可愿同儿臣打个赌?” 衡安帝是不知道他这好儿媳在想什么,但不妨碍他顺了祈南言的意,“哦,打什么赌。” “就赌儿臣对阿辞的爱,够不够让我替大黎夺回荆丘的兵权以及长芜三洲。” 闻言,莫慕辞瞬间伸出的手,又默默撤回,他明白,若是阿言没有把握,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 可荆丘的兵权也就罢了,长芜三洲自打百年前大黎与晟北一战惨败,便划分给了晟北,这么多年,历代帝王,为了长芜三洲费尽了心血,最终都是带着不甘闭眼。 就连他父皇亦是一样,对比荆丘,长芜三洲才是重中之重,阿言的赌注不可谓不大,大到他的父皇没有任何理由不去赌一把。 若赢,长芜三洲与荆丘兵权归,若输,亦不损失什么。 衡安帝确实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但空口白牙谁都会说,没点实际的东西,衡安帝亦不会信。 “你说拿便拿,你让朕如何信你?” “总不能凭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要知道,荆丘本就是大黎对晟北的防线,若是你去,朕岂不是放虎归山,还给它分肉?” 双方神情皆是从容不迫,无形的气势却在厮杀,压制对方。 祈南言不疾不徐的抛出最后一个点,“父皇应当知道,我身中双生子蛊,且下蛊的蛊师至今不明,” “也就代表,我的命掌握在母蛊手中,母蛊动,我必痛,若是母蛊死亡,我亦难逃一死。” 第124章 抢婚53 衡安帝哼笑一声,“谁人不知,蛊毒难除,抛开特殊的解蛊手法不说,每一位蛊师炼制的蛊也不同,朕要如何将母蛊为朕所用?” 祈南言莞尔一笑,“那便是父皇您自己要考虑的事情了,看究竟是一个蛊师重要,还是长芜三洲重要。” 衡安帝神色一凛,“你在威胁朕?何况,朕又怎么知道你一定能拿回长芜三洲。” 祈南言又将问题抛回去,“那父皇又怎知,儿臣没有把握拿回?若无把握,儿臣怎敢提?” 双方都是狐狸,心堪比百窍。 最终还是衡安帝退了一步,“行,朕和你赌,蛊师的事情,朕亦会派绣衣卫去找,只是,你莫要忘了与朕之间的赌约。” “儿臣不会忘,但若是儿臣赢了,那就请父皇答应儿臣一个要求,儿臣可以保证,不会危及大黎百姓与江山。” 衡安帝还未开口,旁边莫慕辞神色幽幽,“拿回长芜三洲这样功于社稷的事,一个哪够,至少三个。” 衡安帝瞪了这个有了媳妇忘了爹的逆子一眼,在祈南言那玩味的视线下,不甘道,“朕答应你,若是你能夺回荆丘的兵权和拿回长芜三洲,朕可答应你三个条件,只要不威胁大黎百姓和江山。” 祈南言微微一笑,“成交,那就请父皇找到蛊师,拿着密旨同儿臣交换。” 话都已聊好,衡安帝也不想在看见这对糟心的逆子和儿媳,挥手赶人。 衡安帝心烦又心痛,烦的是他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拿捏了,心痛的是他那胳膊肘往外拐一副妻奴的儿子。 这大黎的将来他是一点都看不见。 莫慕辞紧攥着祈南言的手,一路上不吭声。 祈南言撒娇摇晃莫慕辞的手,软声道,“阿辞,别生气,听我和你解释好不好。” 莫慕辞一把将人搂在怀中,头埋在他的颈肩处,瓮声瓮气,“我没生气,我只是难受,难受你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你,根本不需要你下这赌约。” 祈南言嘴唇翕动,心中十分酸软,他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想阿辞夹在他和父皇之间,左右为难,纵使知道阿辞第一偏向的永远是他,他也不愿。 “对不起,阿辞,我……” 莫慕辞当即动了,打横抱起祈南言,脚下轻功运转,朝着东宫而去。 期间祈南言几次找他搭话,俱是不理。 回到东宫后,小心将人安放在榻上,“你早点休息,我要自己静静,”随后飞速离开。 黑色衣袍消失在夜色中,祈南言怔愣看着门口,并不是他不想挽留,而是知道他留不下。 再者,他也要好好想想,他与阿辞之间的相处模式,是否真的是对的。 祈南言一点点细扒,他爱阿辞吗?毫无疑问是爱的,可他的爱又是对的吗? 论第一世遭受霸凌,他虽然知道阿辞会去查,但他从未坦白过这些事情,包括废弃教室和死胡同被欺负,他都是自己解决,甚至也不会同阿辞讲。 可他不说,难道阿辞就一定不知道吗?阿辞爱他更甚爱他自己,阿辞知道,只是因为给他绝对的尊重和自由的空间,所以故作不知而已,结果便是阿辞难受,也会压在心中不说。 在论这一世,亦是同样,自己想杀赵文泽,不曾同阿辞讲过,想去荆丘,亦是在最后才说,阿辞都知道,可他还是选择了包容,给他更广阔的天空。 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点燃了阿辞之前所有的委屈。 而细数这一切直接原因,便是自己独惯了,无论是天界还是三千小世界,他独惯了,下意识忽略了那个一直想给他依靠的爱人。 阿辞的爱教会了他爱,可阿辞无条件的顺从与偏爱,也让他从未看懂爱。 理清楚之后,祈南言一直未睡,一直到三更还不见人回来,刚欲唤言一,言一就已先行出现。 “娘娘,太子殿下身边言三传来消息说,让您早些睡,莫要等他了。” 祈南言知道,若是他装可怜,阿辞定然会回来,只是这次,他不想这般做,他想阿辞自己回来,可他又着实想他。 一时间,一向杀伐果决的祈南言,陷入了两难之地。 正当他挥手让言一下去之时,门口不远处一道似要跟黑夜融为一体的挺拔身影,正大步走来。 莫慕辞裹挟着一身深夜的寒气踏入房门,臭着脸,解下大氅随手扔一边。 言一立马识趣的闪身消失。 祈南言咧嘴笑了起来,下一秒就被人按在床上,盖好被子,还被凶了一句。 “闭嘴,睡觉,我沐浴后马上便回来,若是我回来你还未睡,我便揍你。”莫慕辞虎着着脸故意吓他。 为了配合他,祈南言迅速闭眼。 如此又让莫慕辞陷入怀疑,是不是太凶了?一想到自己还在生气,狠下心转头先去沐浴。 祈南言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后又闭上。 没过多久,莫慕辞带着微微的水汽,钻进被窝之中。 祈南言自动找寻一个合适的位置,正欲开口。 温热的手捂了上来。 耳边传开莫慕辞带着丝丝疲惫的嗓音,“很晚了,快睡,有何事明日再说。” 祈南言睁着一双无辜的眼,哦了一声。随后乖巧的睡觉。 莫慕辞看着他的睡颜,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没打算回来,但一想到他怕黑,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动用轻功跑了回来。 一面在心里唾弃自己的不坚定,一面看着小宝在自己怀中睡得香甜,心里很是满足。 翌日,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今日应当又是一个好天气,感受身边传来的微小动静,祈南言念着昨日之事还未解决,挣扎着便要醒来。 莫慕辞当即点了他的睡穴,看着他再度陷入睡眠中,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祈南言再度睁眼之时已日上三竿,稍微一沉思,便猜出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生气不至于,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阿辞的不想凶他,只能自己独自消化,可事情终要解决,至于解决的方式,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第125章 抢婚54 ........ 这章且看且珍惜吧 祈南言让人进来伺候他梳洗,不疾不徐用完膳后,来到了莫慕辞宝库里边。 在墙边上找到了暗房的机关,轻轻一转,石门轰隆隆打开,里面大多都是祈南言穿过带过的东西,明明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却被他藏得像是稀世珍宝一般。 熟门熟路走到架子旁,拿下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一打开,里面是一副黄金打造的锁链,上面还坠着不少的宝石和铃铛。 别问祈南言是怎么知道的,自从莫慕辞总是提起锁住他这事,便悄悄留意着。 拿出锁链,往上颠了颠,祈南言唇角勾起,像极了盯住猎物的猎人,即将实行抓捕。 以身为饵,诱君入笼。 知莫慕辞喜欢自己穿红,正巧之前买来的红纱裙派上了用场,祈南言又吩咐宫侍将卧房挂上层层的红纱,装饰的宛若喜房一般,风一吹,红纱动,带着丝丝欲语还休的惑,让人忍不住想一层层掀开,一窥神秘。 沐浴一番,耳边,锁骨以及腕上抹上浅淡的香膏,不靠近只能闻到似有若无的味道,只有靠近了,才会真正闻到那股身体和香膏结合的特殊香味。 猎人已然搭建好了笼子,剩下的便是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另一边莫慕辞刚下朝,想着要去哪里躲躲之时,言三忽然出现,说太子妃有要事请他过去一趟。 担心祈南言出事,莫慕辞当即动用轻功快速回了东宫,因为心急,以往从不嫌路长的他,此刻却觉得这条路无比漫长。 好不容易到达东宫,几乎是一路飞奔进了卧房,心思全在祈南言身上的莫慕辞一点没发现,来卧房的路上一个宫侍也没有。 刚一进去,莫慕辞顿时傻眼了,看见几乎变了样的房间,一度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往后退了几步,“宝言殿”三个烫金的大字映入眼中,莫慕辞这才肯定,他没有走错房间。 能改变房间布局的只有一人,那便是他的阿言,仿佛为了验证他的想法,房中传来此起彼伏清脆的铃铛声。 莫慕辞顿时感觉大脑似是被铃铛声控制了,直勾勾的盯着房间里面,从层层红纱中,依稀能看见床上睡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祈南言再度晃动了一下扣住脚腕的金色铃铛, 一声一声又一声, 像极了传说能蛊惑人心的鲛人。 作为已经被蛊惑了的渔民,莫慕辞不自觉脚步踏进了房间,一层层掀开这些神秘的红纱。 停留在最后一层,而这一层已然挡不住什么,能清楚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穿着和他手上类似的红色纱裙,黑发铺满了整个枕头,雪白的脚腕上是熟悉的铃铛锁链。 莫慕辞几乎是暴力的撕扯最后一层红纱,红纱落地,漂亮的鲛人进入他的眼睛。 身着红纱裙,几乎是挡不住什么,反而因为这一抹红,衬的祈南言肤色如同温润的白瓷,清纯又魅\/\/惑。 直教莫慕辞想摔(撕)碎他,真实见到他打造的锁链,锁在了他最想锁的腕上,莫慕辞整个人激动的不行。 他感觉自己犹如坠在梦中一般,梦里,他的想法得以实现,并且他可以为所欲为。 祈南言再度动了一下铃铛,这一声,将莫慕辞拖入更深的梦中,直教他从此不愿醒来。 祈南言见莫慕辞神色呆滞,但是眼神却直勾勾瞧着他的模样,眼中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心里很是满足。 但面上却好似遇见了难题,微微蹙眉,嗓音带着丝丝委屈道,“阿辞,另一个我扣不上,你帮我扣上好不好?” 莫慕辞随着指示,看向了床上另一条锁链,似是呆滞的木偶,听从主人的吩咐,上前一步,轻手抓住雪白的足腕,小心翼翼将锁链扣了上去,发出轻微铃铛响声。 脚腕一直被人抓着不放手,灼热的掌心烫的祈南言瑟缩了一下。 莫慕辞以为他要抽走,攥的更紧了些。 祈南言委屈开口,“阿辞,你抓疼我了。” 像是知道珍稀的美玉快要被自己捏碎,莫慕辞微微松了手,也正是祈南言这一句话,唤回了莫慕辞的思绪。 眼中似是升起簇簇火焰,烧的莫慕辞眼睛猩红,几乎是粗暴的再度攥紧掌心的脚腕,用力一拉,将祈南言拉了过来,金色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不吵,反而格外别有趣味。 莫慕辞的影子直接笼罩了祈南言,他宛若帝王一般,居高临下看着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鲛人。 低下头,在祈南言唇上狠狠一咬,铁锈味霎时弥漫在两人之中,鲜红的血像是上好的口脂,妆点着祈南言。 “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为你发疯?” 莫慕辞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他不是气的,是忍的。 祈南言浅笑着,执起莫慕辞一缕头发,轻嗅着,随后在上面落下一吻,但眼睛,从始至终都是直勾勾与他对视。 莫慕辞感觉那一吻不是吻在他的发上,而是吻在了他的心口处,让他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撕拉 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莫慕辞最后的想法便是,不就是疯么,那便一起疯魔。 整整一天一夜,宫侍都很自觉地远离宝言殿,连莫寻池来找莫慕辞告知甘薯的事情,也被大监找理由哄了回去。 不少人都在猜测,东宫何时会迎来一位小殿下。 莫慕辞再醒来的时候,除了灵魂还是他自己的,其他哪哪都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唇边被人递过来一个杯子,莫慕辞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起来,杯内的水很快便见底。 “还要喝水。” 莫慕辞嗓音嘶哑无比,祈南言轻手将人放下。 转身又倒了一杯水,单手搂过他的肩膀,杯子递到了莫慕辞唇边。 四杯水下肚,才觉得起火的喉咙好了点。 祈南言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像是哄小孩一般,轻声哼着安眠曲。 没一会莫慕辞便眼皮上下打架,最终沉沉睡去。 祈南言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不久后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莫慕辞被固有的时辰唤醒,入目就是惨不忍睹的胸膛,在往上,便是祈南言恬静的睡颜。 一幕幕进入脑海,莫慕辞整个人瞬间成了一个煮熟的虾子。 祈南言被怀中异常的温度唤醒,四目相对,祈南言轻笑一声,嗓音温柔,“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莫慕辞动了动,随后摇了摇头。 “那便好。” 第126章 抢婚56 “你” 莫慕辞刚出口一个字,又噤了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祈南言明白他要说什么,眸中带着潋滟的笑意,“我在哄你啊。” 不等他说话,祈南言低头蹭了蹭莫慕辞的脸颊,像是一个大猫咪在和主人撒娇。 “阿辞,对不起” 祈南言说这话时,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 莫慕辞没动,而是依旧和他对视。 但祈南言看的分明,阿辞眼里有破土而出的委屈。 祈南言轻叹一口气,“以前种种,皆是我错,不该先决定后再同你说,” “不该自持你爱我便下意识忽略了你,” “不该忘了爱人之间本就该共同进退和面对,” 不该忘了你是我爱人,也有参与和为我选择的权利。” “不该……” 滚烫的泪水,浸湿胸口的衣服,那股烫意似是穿过皮肉,直达心头最深处,生生止住了祈南言的话。 喉间传来阵阵苦涩,又被吞进胃中,祈南言觉得自己宛若被泡在名为“愧疚”,还带着层层浪花的湖里,脚下没有落点,浑身被抽空了力气,不愿挣扎,只愿就此沉没下去。 莫慕辞从开始的小声呜咽,慢慢的到嚎啕大哭,哭声中还夹时不时夹杂着几句。 “你太过分了。” “我也想参与那些我不在的生活。” “你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过分。” “可恶。” 祈南言看着他的眼泪,只觉无比心疼,又怕他哭岔气过去,不停替他顺着气, 莫慕辞哭的太狠,眼泪鼻涕全冒了出来,正当他又要说话之时,一个大鼻涕泡吹起又炸裂。 场面一度很是滑稽,连莫慕辞自己都暂时忘了哭,知道出了糗,像个爪子被剪了的小猫咪一般张牙舞爪一般愤愤道,“你不许笑。” 祈南言笑不出来,只觉眼眶酸涩无比,拿过一旁的手绢,细心替他擦拭眼泪和鼻涕。 哭过之后的眼睛很是脆弱,没有擦拭,而是轻轻压在上面,吸走眼泪。 而后轻轻抱住在他这受了委屈的爱人,难过开口,“不笑,我知道是我的阿辞受委屈了,我又怎么可能笑呢?” “若是可以,我情愿是我冒大鼻涕泡,我的阿辞在一旁笑话我。” 莫慕辞乖乖的任由他抱着,听着他的话,想到那个画面,当即忍不住破涕为笑。 随后又咕哝道,“还是算了,我才不要看见你的眼泪。” 祈南言温柔附和他,“嗯,都不看。” “我们日后都要好好的,好好的在一起。” 莫慕辞狠狠点头,“好好在一起,共同进退。” “好。” 两人抱着静静温存了一番,祈南言温和的嗓音在莫慕辞耳边响起。 “还要再休息一会,还是起来用膳?” “这两日你也累了,父皇那边我也替你请了休,好好休息一番。” 莫慕辞脸色微红,想起那一天一夜的疯狂,只觉得无比刺激,再想想以前,突然发觉以前他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一是阿言为他舒缓经络,二绝对是克制了。 “先用膳吧,我也饿了。”莫慕辞嗫嚅着开口。 好,那今日便由我伺候你梳洗吧,莫慕辞懵懵的点点头。 祈南言笑着在他微肿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即便起了身。 待洗漱完毕之后,莫慕辞往梳妆台上一坐,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顿时就明白了,为何阿言说要伺候他。 铜镜中,莫慕辞瞧着自己,眼似核桃,又红又肿,像是被人揍了,脖子一直往下,满是红痕,掀开衣襟往里面一看,可以说是没一块好地。 头顶传来某个罪魁祸首的低笑声。 莫慕辞唰的转头看着祈南言,眼里似是有熊熊烈火,要烧死眼前这个混蛋,随后又唰的回头。 祈南言双手搭在莫慕辞肩膀上,轻声揶揄,“害羞了?” 莫慕辞在他腰上拧了一记,外强中干大声道,“我那是气的,气的,”“你是狗么?” 祈南言:“汪。” 莫慕辞:“……” 祈南言也不欲在逗他,“今日天气尚好,又是在家,便不束发了罢,轻松些。” “听你的。” 在家三日,两人可谓是十分闲适,闲时看花,趣时对弈,兴致来了也去膳房学做对方爱吃的点心,偶尔猜猜谜题 辰时可荡秋千,晚时枕腿听书,夜里两人相拥而眠,睡前一个简单的晚安吻。 到了第四日,莫慕辞便不想再起床去上早朝了,窝在被子中哼哼唧唧不愿意起来。 祈南言拍拍闭眼浅笑着拍了拍莫慕辞的屁\/股,纵容道,“若是不愿去,那便不去了,让大监前往告假,就说太子妃病了。” 话音刚落,怀中的人唰的一下就坐起身,速度快的让祈南言都没反应过来。 莫慕辞弯腰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微愠道,“不许胡说,我去上朝了,你再睡会。” “好。” 祈南言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阿辞,我今日要去晟北摄政皇后那,去商量一下关于长芜三洲的事情。”原谅他,舅舅两字他委实唤不出口。 莫慕辞蹙眉道,“你想拿东西同他们交换?” “算是吧。” “以前历代先圣不是没想过用东西将长芜三洲换回来,均以失败告终,晟北胃口太大,大黎填不上。” 莫慕辞说这话并不是想打击祈南言,他只是不希望祈南言碰一鼻子灰,受伤罢了。 祈南言对于他的关心很是受用,眼眸微弯,“我知道,我只是过去旁敲侧击一下罢了,能行便行,不行便另择他法。” 莫慕辞面色缓和,“好,记得一切以自己为重。”其实他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如果拿不回来也不要紧,总之一切有他。 但这话显然不适合说出来,万一阿言觉得自己看不起他怎么办。 “好,我的太子夫君,快去上朝吧。” 莫慕辞又在祈南言唇上亲了一口,诱哄似的说,“再唤一句,不要太子。” 祈南言展颜一笑,低声轻声婉转道,“夫君。”,嗓音缱绻旖旎。 莫慕辞满意了,整个人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洗漱上朝去了。 待人走了不久后,祈南言在床上滚了两圈,也起了床,早膳也不用了,当即稍稍乔装打扮后,往客栈那边去。 至于为何不是在驿站,是因为祈南白借此掩饰自己回了晟北的事情,他答应过裴宿尧十日后归,但眼下他在大黎还有事情要做。 第127章 抢婚57 祈南言一头扎进祈南白所在的房间,人未到,声先至。 “哥~” 一推门就傻眼了,七泽正在汇报事情。 只见祈南白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感觉下一秒就要发火了。 祈南言并不觉得自己打扰到他们谈事,反而大喇喇的往另一张椅子上一坐,非常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当起了吃瓜群众。 七泽低着头,眼里满是佩服的神色,能打扰王爷说事,还不被丢出去的,七泽至今只见过皇上一人,眼下又多了一人。 看来王爷还真是宠这位大黎的侄子,只是为何这位大黎太子妃唤王爷为哥哥,正当七泽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祈南白说话了,“行了,下次莫要犯了,先下去吧。” 七泽唰的半跪道,“属下谢王爷宽宥之恩,属下告退”,随后一阵风似的刮出了房门口。 七泽似重回新生一般,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结果吸吸的太猛,反而呛咳了起来。 即便这样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心里尤其感谢这突然出现的大黎太子妃,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今日定会被王爷扒了一层皮,不死也残。 门内,祈南白看着自家弟弟,温声道,“来找我有何事?” 祈南言:“哥哥,饿饿,饭饭。” 祈南白默默翻了一个白眼,颇为无语道,“好好说话,这么大个人了。” 但下一秒还是让七宇去点了膳食。 “说吧,不好好陪你的小天君,到我这来干嘛?” 祈南言:“我要长芜三洲。”要东西要的理直气壮。 祈南白愣了一会神,没好气道,“你当是要银子呢,说要就要。” 下一秒祈南白眼睁睁看着他弟弟从袖子掏出一块大布,往桌上一摊,几乎占了半个桌子。 “给银子。” 祈南言面上没半点不好意思,手一摊就是张嘴就是要。 祈南白颇为嫌弃的看了那块丑布一眼,掏出一块令牌丢给祈南言,十分大气道,“这家钱庄给你了,另外这个令牌还有一家首饰店以及粮店都给你了。 祈南言美滋滋的收起令牌,面上很是开心。 祈南白放下茶杯,疑惑道,“你那小天君亏待你了?怎么一副财奴的模样?” “没有啊,阿辞所有东西都给我了,但是钱谁会嫌多了。” 祈南白眸中隐隐有些怀疑,但他又知道,小言不会骗他。 钱拿到了,正事自然也不能忘,祈南言又开口,“哥哥,我要长芜三洲。” 见他这么执着长芜三洲,祈南白心生怀疑,“小言,是不是大黎皇帝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让你来的?” 祈南言讶然道,“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如果不是我愿意,谁能逼迫的了我。” 祈南白心想,以前是没人,但现在那小天君是大黎太子,他担心小言因为这小天君的关系,才这样做。” “哥,这是我和父皇打了个赌,赌我能拿回荆丘兵权和长芜三洲,他便答应我三个要求。” 祈南言的这番话,在祈南白眼里,就是祈南言被逼迫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见他哥这副模样,祈南言哪能不知道他哥想偏了,微微叹口气道,“哥,没人逼迫我,真的。” 祈南白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帝王之术,平衡为主,制衡为辅,若是他手中没有你的把柄,他不会答应,所以,你将什么把柄递到了他手上?” 祈南白神色冷淡,教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祈南言心中默默给他哥点了个赞,还得是他哥,一向只抓重点。 或许别人看不出他哥的喜怒,但是他一眼就瞧出了,他哥其实现在已经生气了,但他不想骗他哥,只得老老实实将那天情形说了。 尾音落下,桌子毫无预兆的裂成了两半,砸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将门外和隐匿的侍卫和暗卫全炸了出来。 祈南言看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懵了一秒,下一秒就被自家哥哥呵斥声唤了回来。 “都滚出去。” 一时间,人做鸟兽散,正巧七宇端着膳食回来,看着坍塌的桌子,瞪大了眼睛。 心想,没桌子他放哪?难不成放地上,还是放到黎太子妃手上? 店内的小二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刚准备说什么,七泽走出来丢给他一锭金子。 “桌子我们赔,再开一间上房。” 有钱是大爷,店小二当即乐呵呵开口,“好嘞,诸位爷。旁边就是一间空房,可以先搬去那边,小的这就下去同掌柜的说说。” 七宇当即端着膳食到了隔壁房间,反正这里他是待不下了,上一次见王爷这么生气,还是因为皇上惹他家王爷生气了,他到现在还记得,皇上哄了王爷好久。 同时也不免好奇,这大黎太子妃到底说了什么,让霜雪似的王爷能怒毁了桌子。 祈南白黑眸沉沉,神情冷冽,开口更是像冰霜凝成了实质,“这就是你说的没有逼迫,那什么才叫逼迫?” “怎么,等刀架到你脖子才算逼迫?” “我原以为那份同盟合约,已是我的诚意,不成想倒是成了他的疑心,若早知是这种结果,我还不如直接将你带回晟北,至少在那里,没人敢给你气受。” 祈南言猜到会是这种结果,但私心里,他不愿欺骗从小疼宠他到大的哥哥,其实这事说白了,也是站在各自的角度。 衡安帝心系百姓和江山,自是容不得他这一半外族人,也情有可原。 哥哥心疼他,自是不愿意让他受委屈,所以难免会替他不值,为他生气。 “哥哥” 祈南言拽着祈南白的袖子,摇晃着撒娇,“不要生气了,我愿意这么做,也正是因为我有自己的考量,他逼迫不了我。”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祈南白睨了他一眼,凉飕飕开口,“你的考量就是为了那个小天君,不愿意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祈南言被说的哑口无言,很好,他哥抓重点的能力又高深了。 祈南白瞅他一脸心虚的模样,接着说,“若是他没能力护住你,不如跟我回晟北,我让你嫂子封你为王爷。” 祈南言心中嘶了一声,看来之前他还是低估他哥了。 “哥哥”,祈南言晃了晃他的袖子。 “阿辞能护住我,他最开始还想将所有的火力都揽在自己身上,是我打断他的,为此他还跟我生气了呢。” “那本就是他该做的。” 祈南言见他哥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当即蹲下抱住他哥的大腿,撒娇道,“哥,你别生气了,你知道的,我们从小没了妈,你是除了阿辞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不想你生气,气大伤身,不若你揍我一顿出出气吧。” 祈南白一把将祈南言拎起来,没好气道,“这么大了,像什么样子?” “还揍你,你见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揍过你?” 祈南言从他哥的语气中,多少能猜出应当是不生气了。 “不气了哈,哥,我饿了,我想你想的连饭都没吃。” “该。” 嘴上是这么说,但脚步却很诚实的往另一间房走。 第128章 抢婚58 一整桌的美食,全是祈南言爱吃的,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 祈南白在一旁看着,神色微暖,时不时为他添些菜,倒点茶水。 膳后,手执一杯清茶,悠悠浅啜着,祈南言眼中满是饭后的餍足。 “瞧你这副模样,莫不是那小天君在东宫苛待你了不成?” “那必然不可能,阿辞每餐都巴不得我多吃些,我这不是着急来见哥哥,这才没吃么。” 祈南言的话让祈南白心里很是舒心,但他可不会忘了正事,“吃饱了,说说吧,你体内蛊虫何时取出来?” 祈南言嘿嘿一笑,“不着急不着急,反正又伤不了我,还能让父皇安心放我去荆丘,荆丘距离晟北近,届时还可以去看看哥哥和嫂子。” 这番回答,让祈南白颇为满意,因此也歇了强行将人带去晟北的事情。 “那,哥哥你看,长芜三洲的事情?”祈南言搓了搓手,笑得乖巧。 祈南言哼笑一声,“不急,会还给大黎,但不是现在。” “好吧” 其实祈南言也不是一定现在非要,只要从荆丘回来之前拿到长芜三洲就行。 心里算算时间,阿辞应当也是下朝了。 祈南白见他人还在这,但是心已经走了,也不欲留人,当即开口赶人道,“行了,钱拿了,饭吃了,目的达到了,回去吧。” 祈南言抱了他哥一下,留下一句,“哥你真好。”随即一溜烟就跑了。 祈南白笑着无奈摇了摇头,其实他也该出发了,不然他的阿宿怕是会丢下晟北一众事情,直接杀到大黎来。 而他之所以还留在这,也是知道小言定然会来找他。 除此之外,祈南白拿出那卷早已写好的圣旨,手中金光一闪而过,明黄的圣旨燃烧起来。 只见圣旨上隐约还能看出几个字,——长芜三洲,大黎。 望着逐渐被火舌吞噬的圣旨,祈南白心中冷笑道,“既然那么想要,那便晚点再归还吧。” 祈南言一回到东宫,莫慕辞已然回来,连太子朝服都未换,坐在凳子上,把玩着茶杯,眉头微蹙,神情很是烦躁。 “怎去的那么久?”神情微缓开口问。 祈南言果断放弃了坐在另一边凳子的想法,直接拱到了他怀中,环着莫慕辞的脖颈,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一回来就见你跟个小老头似得皱着脸。” 说着,祈南言还像模像样的学了。 莫慕辞被他逗笑,心中那股郁气也被驱散了不少,窝在祈南言颈窝处,深吸了一口气道,“蛊师找到了。” 祈南言略微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非是蛊师找到了,等同于他的命此刻掌握在皇帝手中,还有便是他们分离的日子也趋近了。 只是,祈南言心中哼笑一声,他的命唯自己和阿辞能掌握,其他人不可能。 “阿辞?” “嗯?”莫慕辞抬头看着他。 “我想把我的命交到你手中,好不好?” 祈南言的话宛如一道惊雷炸在莫慕辞的脑中,瞳孔瞬间放大,嘴唇微张。 感觉腰间的手一瞬间收紧,祈南言不禁想笑,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按他最初的想法,确实没想过将母蛊放在阿辞身上,只是后来阿辞的控诉,让他明白,恋人之间有参与权和决定权,就像阿辞对他那般。 “阿辞,你愿意将母蛊引进你的体内吗?你放心,我不会将控制权交给蛊师。” “愿意,我愿意。” 莫慕辞语带哽咽,其实就算阿言不说,这枚母蛊到最后还是会属于他,他不会将阿言的命交到任何人手中,至于控制权,他自是也有自己的法子。 但他自己夺来,和阿言亲口给的,终究还是不一样,至少阿言愿意亲手将他的命运交到自己手中。 祈南言无声叹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以前到底无形之中做了多大的一件错事。 “乖乖,以前是我错,明明是一个太子,为何不拿出太子气势强硬点呢?我那么爱你吗,又不会生你的气。” 莫慕辞瓮声瓮气开口,“舍不得。” 祈南言哑然失笑,轻声哄道,“我们辞乖乖对我最好了, “可是阿辞,你也要记住,你在我这,不管做什么,只要不危及你的生命,你可以替我做任何决定,此诺永久生效。” “那我跟你一起去荆丘。” 祈南言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调侃道“这么快便行使你的权利了?” 莫慕辞俊颜微红,但眼里满是坚定。 祈南言失笑道,“即便我愿意,父皇也不会放你去荆丘。” 莫慕辞泄了气,他知道阿言说的是对的,父皇不会让他去荆丘,身为大黎太子,国之储君,他的命不仅仅只是他一人。 “真想去?” 莫慕辞狠狠点头。 “那便去吧,不过是我去荆丘后的两月,你再去。” 莫慕辞神色疑惑,“为何?” 祈南言微微一笑,“秘密。” 这一句话吊足了莫慕辞的好奇心。 “好啦,阿辞,去换套衣服吧,想必等会父皇就要派人来叫我们了。” 祈南言一语中的,待莫慕辞刚梳洗好,进福公公便来了。 “绿衣。” “娘娘,奴婢来啦。” “你去宫外太子府走一趟,将子衿接到宫里来。” 绿衣福了福身,“奴婢遵命。” 随后祈南言又对进福说,“公公若是着急回去复命,可先行一步,待我接到子衿便前去。” 进福在宫内浸淫那么久,自是能听懂祈南言的潜在意思,当即开口道,“那老奴便先行一步,向圣山复命去了。” “好,来人,送一下进福公公。” 不过三刻钟,绿衣便将子衿接到了东宫,与之随行的还有初一。 赵子衿一见祈南言,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蹲下来抱住他的腿,小嘴不停念叨着,“姐姐,子衿好想你,你好久都没来看看子衿了,是不是要子衿了吗?”说着说着,眼眶便蓄上了泪水。 祈南言神情温和看着她,将赵子衿扶了起来,得益于多日来宫外太子府好生养着,赵子衿如今身高抽条似的长,已经到了他腰间处。 整个人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再不见当年小可怜的模样。 祈南言弯腰替她擦掉眼泪“姐姐怎么会不要我们子衿呢,子衿那么可爱。” 赵子衿控诉道:“那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看看我?” “因为姐姐想你心无旁骛的跟着初一哥哥学武功,日后好保护姐姐。” “子衿告诉姐姐,学武功开心吗?” 赵子衿昂着头,眼睛满是光芒,“开心,以后能保护姐姐更开心。” 看着赵子衿眉飞色舞的模样,眼中也染上了笑意,替她理了理衣裳,“子衿开心便好,那除了保护姐姐,子衿还想用武功来做什么?” 赵子衿小脸上满是疑惑,除了保护姐姐还能用来做什么,可是她最开始之所以主动要初一哥哥教她武功就,就是为了打跑那些欺负姐姐的人啊。 正巧此时,莫慕辞换完衣服回来,赵子衿一见他,眼里便燃起熊熊怒火。大声道,“打跑臭姐夫,抢走姐姐。” 闻言,莫慕辞挑眉,神情不爽开口,“你抢不走,你姐姐只能是我的。” 赵子衿当即冲了上去,小脸绷紧,一拳照着莫慕辞的肚子就揍了上去。 莫慕辞往后撤了一步,赵子衿拳头落了空。 拳头落空,赵子衿随后又是一腿扫了出去。 瞧她认真的模样,莫慕辞当即也收起了同赵子衿玩笑的信息,颇为认真的同她打了起来,更多的是指点以及喂招。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到了室外。 祈南言想看赵子衿学的成果,便也没阻止两人,他知道,莫慕辞不会伤了她。 一刻多钟过去后,赵子衿小脸通红被莫慕辞按住了发顶。 “学的不错,在坚持下去,就能打赢你绿衣姐姐了,但想打赢我,还差的远呢,小家伙。” 赵子衿张牙舞爪,“哼,莫欺少女弱,早晚有一天我要打赢你,抢走姐姐,臭姐夫。” 莫慕辞戳着赵子衿的额头说,“做梦,阿言只能是我的。” 祈南言笑着倒了两杯水给针锋相对的两人,“行了,都擦擦汗。” 莫慕辞笑着凑近他,“我要阿言给我擦。” 赵子衿也不示弱道,“我要姐姐给我擦。” 祈南言两只手各拿着一块帕子,同时给一大一小擦脸,心中得意翘起尾巴,端水,我最会了。 第129章 稍稍休息一会,祈南言坐在凳子上,拿出一颗止痛的药递给赵子衿,“子衿,等会姐姐带你去将体内的蛊虫取出来,会很疼,你吃下这颗药便不会疼了。” 赵子衿看了一眼药,又看了一眼他,问道:“姐姐吃了吗?” 闻言,祈南言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摸了摸她的头,姐姐的不疼,所以不需要吃药,但是姐姐这里还有,所以不要担心。 “好。” 赵子衿知道姐姐还有,毫不犹豫将药吃了下去。 莫慕辞将手搭在祈南言肩膀上,温声道,“阿言,走吧,父皇该等着急了。” 一行人来到皇宫一处较为偏僻的宫殿,之所以选在这也是为了不惹人耳目,进殿之时,衡安帝和进福还有一名穿着黑色破麻衣中年男子的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祈南言凭借男子脸上的黑色纹路,判断出这就是那名帮助赵文泽的蛊师。 行礼过后,衡安帝开口道,朕问过蛊师了,有法子让这母蛊即便不进入人体,也能安然无恙的保存下来。 这话主要是说给祈南言听的,也是借此打消他的不安和疑虑,毕竟,在衡安帝看来,谁得到这母蛊,都是等同于将他这儿媳的命交给对方。 若是对方心有异心,或是一个不查死了,那他的辞儿....... 想到这,衡安帝一时不敢再想下去,他是知道辞儿有多爱他这儿媳。 莫慕辞刚要开口,却被身旁的祈南言一把按住,他没问衡安帝保存的法子会不会有效,会不会有什么额外状况发生,而是开口问衡安帝答应的三个条件能否先兑现一个。 只见衡安帝颇为兴味的问,“为何突然要朕先兑现一个?” “就是突然想到了,我想着三个条件,以父皇宅心仁厚,仁慈如海,定会全了儿臣这小小的心愿。” 衡安帝被他这儿媳在众目睽睽,尤其是自家儿子面前被夸得有些飘飘然。 祈南言借着开口道:“再者,儿臣的命捏在父皇手中,一个小小的要求,想必对于父皇来讲也无伤大雅。” 纵然被夸的有些飘,但衡安帝头脑还是清明着,并未直接答应,而是问,“你想要朕答应你什么。” 祈南言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太子殿下也知晓。” 莫慕辞也帮腔道,“父皇,儿臣可以担保,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儿子都发话了,衡安帝故作沉思了一会,像是无可奈何一般,“朕答应你。” “俗话说,出嫁从夫,太子殿下便是儿臣的天,儿臣自当是听他的,那便由殿下来说吧。”祈南言将事情交给莫慕辞。 不知为何,衡安帝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股预感伴随着莫慕辞对着他跪下而达到最高峰。 “儿臣恳请父皇答应,将母蛊交由儿臣。” 衡安帝试探的问,“只是交给你?你不会交给太子妃吧?” 莫慕辞微微一笑,“儿臣当然不会交给阿言,儿臣会将母蛊随身带着。” 衡安帝抱着最后一根稻草问,“怎么个随身法。” 莫慕辞眼角微扬,“当然是引入儿臣体内,随身带着,阿言的命掌握在任何人手中,儿臣都不是很放心,唯有放在自己身上,才能安心。” 在这么多人面前,衡安帝并不想揍儿子,当即拍桌起身,怒喝道,“胡闹,身为一国太子,怎可将自己身体当做儿戏,此事朕不同意,换一个。” 周围的人见衡安帝生气,当即乌泱泱全跪了下来,高呼道,“圣上息怒。” 众人战战兢兢,生怕皇帝怒火波及他们。 而祈南言悠悠开口,“父皇,君子一言九鼎,更何况君无戏言。” 面对祈南言,衡安帝可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抄起桌上的杯子就扔了过去。 在他看来,八成就是他这儿媳搞的鬼,借着太子的宠爱,诱惑他的辞儿。 莫慕辞拽着人躲了过去,他想说什么,但对上祈南言的眼神,瞬间就闭了嘴。 祈南言一反之前懒散的模样,郑重的朝着衡安帝行了一礼,“父皇的忧心,儿臣能够明白,为君,阿辞是一国储君,为私,阿辞是您的儿子,不管哪一样,您都不想阿辞冒这个险。” “可儿臣斗胆,请您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此事发生在您和母后身上,母后会如何做。” 衡安帝眯着眸子,冷言讽刺道,“你如何能跟皇后比。” 祈南言并不将衡安帝的冷言冷语放在心中,“可您当明白,阿辞继承了母后长情,就如母后对父皇您一般。” “再者,双生蛊解蛊之法,需同时将母子蛊引出,但其实更加针对子蛊,而若是能借着母蛊,在培养一只新的子蛊,如此便能弱化与旧子蛊的联系,母蛊依旧能安然无恙。” 衡安帝转头望着蛊师,想听听他是怎么说。 蛊师战战兢兢低头道,“回皇上,确实如此。” 得到准确的回答,衡安帝不禁怀疑,为何这赵欢言对蛊虫如此了解,万一他懂解蛊之法,那.....。 “双生蛊不是什么复杂的蛊虫,目的只为控制人,因而儿臣在书中也翻阅到过。” 衡安帝眼带探究,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见时机差不多,祈南言最后给皇帝下了一剂定心丸,“儿臣这里有一药丸,可斩断蛊师对母蛊的控制,但母蛊对子蛊的控制依旧在。” 衡安帝沉声道,“有如此好东西,你为何不自己用。” “因为只对母蛊有效。” 衡安帝一个示意,进福十分自觉拿着药丸带着蛊师下蛊去了。 没一会,进福进来,“回圣上,太子妃娘娘的药有效且无害,郑御医以验明。” 见衡安帝疑心消了大半,祈南言适时开口道,“阿辞对儿臣的爱,父皇您应当清楚,想必儿臣的命系在阿辞身上,阿辞也当会更加惜命。” 闻言,衡安帝想起以前莫慕辞干的那些糟心事,雪山猎狐,崖底寻草,入笼斗虎。为灭匪寇,只身入匪窝等,什么危险干什么。当即拍板。 “朕同意了。” 第130章 抢婚60 卧房中央摆上了两张贵妃榻,莫慕辞与赵子衿各躺一边。 赵子衿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脸上没有丝毫的害怕。 甚至在对上祈南言那带着安抚的眼神时,还甜甜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倒是让衡安帝神色微微诧异,他原以为这么小的孩子,在历经未知事情之时,不说大哭大闹,好歹也会感到害怕。 这小女娃倒是胆大,还有闲情笑。 蛊师朝着衡安帝行了一礼道,“还请陛下让太子妃娘娘另移他处,小人取蛊之时,将会用特制的香,此香不仅会对母蛊产生影响,对子蛊亦然。” “进福。” “老奴在。” “将太子妃请至一旁殿内,好生伺候。” “老奴遵旨。” 随后进福对祈南言做了请的手势,“娘娘,还请同老奴前来。” 祈南言看了一眼莫慕辞,对方朝他无声说了句,莫要担心。 旁边亦是一间闲置的宫殿,蜘蛛结网,烟尘飘扬,墙皮斑驳脱落。 进福本想让人打扫一番,却被祈南言拒绝。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孤独,窗外的是一颗挂满果的枣树,只是个头青小,树叶也是长得枝繁叶茂。 祈南言无端想起一句话,树有灵,以生养灵,树则茂,无生养灵,树则稀。 可这荒无人烟的宫殿里,这枣树上却挂满了果,祈南言只觉颇为有意思,居然就这么盯着枣树出了神。 进福忽而进来,出声道:“太子妃娘娘,子衿小姐的蛊已被取出,可以回了。”祈南言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知不觉中,他居然一直盯着那棵枣树在看。 “过去多久了?” “回娘娘,已经两刻多了。” 祈南言走之前,看了一眼枣树,微微思索后,最终还是没叮嘱进福。 有时候自以为的好,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顺其自然。 祈南言甫一踏进殿内,齐刷刷几双眼睛盯着他,但他准确无误对上了那双肆意的眼眸,缓慢地眨了眨眼,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莫慕辞捂上心口,心中顿时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哪怕无数个长的和阿言一模一样的脸的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能准确无误找到他的小宝。 这就是双生蛊的奇异之处吗? ——感应? 心中泛起一股细微的喜悦之情,但莫慕辞一时分不清,这是他的还是祈南言的。 衡安帝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旁若无人的传情,心道,知道你们相爱,但还有那么多人在,就不能收敛点。 蛊的事情告一段落,衡安帝浑厚的声音响起,“你预备何时前往荆丘?” “回父皇,待儿臣与夫君商定之后,再由夫君告知您。” “嗯,莫要太久,最近荆丘那的探子来报说,荆丘恐有异动。” “朕猜想,许是晟北与大黎同盟之事,被人传到了荆丘,引起了他们的不安,恐朕借此削军。” “是,父皇,儿臣知晓。” 两人走之前,衡安帝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近日多注意下辞儿,以免有何差池。” 祈南言淡淡的回了句,“是” 回到东宫,莫慕辞遣走所有宫侍,闷闷的抱着祈南言问,“小宝打算何时走?” 祈南言眼角眉梢尽是笑意,“阿辞想我什么时候走?” “我想你不走。” “那我便不走了。”祈南言毫不犹豫的说,只是嗓音多是揶揄。 莫慕辞抬头看他,撇嘴道,“你哄小孩呢?” “哪家小孩啊,这么好哄。” “哦,原来是我家的啊。” 莫慕辞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闷闷不乐,还是该笑。 但这个答案,他选不出来,有人给了他答案,并且将他送上了极乐之上。 祈南言眼中划过幽暗的神色,似是诱哄一般,“阿辞想不想知道,这双生蛊除了用来控制之外,还能来做什么?” 莫慕辞并不了解蛊虫这种东西,因而只能傻傻上当,“还能做什么?” 祈南言站起身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笑得恶劣,“臣妾这就来告诉夫君。” 房间内的空气没一会便变得浓稠起来,红被成浪,在莫慕辞到达最高处之时。 祈南言骤然引动体内子蛊,让子蛊去引动母蛊,使得莫慕辞本就破碎的嗓音变得更加高昂和破碎,暗含着一丝丝的婉转的情。 直至月色挂高空,房间的动静才安静下来。 祈南言赤脚抱着人走到温泉中,替他洗去一身的疲乏。 莫慕辞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静静窝在祈南言怀中,任他替自己舒缓着腰间的不适。 昏昏欲睡之际,头顶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阿辞,我想三日后便出发。” “好。” 莫慕辞知这一天早晚会来,早走晚走其实结果都一样,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爽快,也是想着早点走亦可以早些回。 次日,莫慕辞便向衡安帝告了假,带着乔装打扮的祈南言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山庄。 时值夏日,稻田沃野千里,青黄相交,远处的山连绵不断,似是陆地上的波浪一般。 赵子衿一落地,便撒欢似的跑了,绿衣和初一见状急忙追了上去。 莫慕辞率先跳下马车,而后伸手去接祈南言。 两人刚一站好,山庄内管事带着一众人上前行礼道:“参见少爷,少夫人,奴姓王,是山庄的管事。” 不在皇城,为了避免人心异动,在外一律称老爷或是少爷。 蓝衣问,“山庄内可打点好了。” 王管事恭敬的说,“回姑娘,收到少爷前来的消息之时,奴便已命人将山庄上下打扫干净,人也清理了一遍,必不会打扰到少爷和夫人。” 蓝衣知道,这王管事是在太子殿下与娘娘面前邀功呢,当即便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丢给王管事。 这是少爷与少夫人赏你们的,拿去分了吧。 王管事连同身后人喜笑颜开连忙躬身道,“谢谢少爷,夫人赏。” “行了,少爷同夫人一路舟车劳顿,前头带路吧。” “是,少爷,夫人,这边请。” 祈南言进入山庄内部,一片绿意盎然,小桥流水之色,没有皇宫那般富丽堂皇,但也别有一番趣味。 呼吸之间,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莫慕辞见他眼角眉梢尽是轻快,温声细语道,“你喜欢,我们日后常来。” 祈南言眸色明亮,弯起了唇角,“只要是你,哪里都好。” 莫慕辞扭头轻咳一声,耳尖微红,凑近祈南言,同他咬耳朵,“若不是人多,我真想此刻就尝一尝马车上那蜜饯甜糕的味道。” 祈南言状似打虫子,挥了挥手,借着宽大的袖子做遮掩,快速在莫慕起唇上吮了一口,舌尖一探即回。 随后像个没事人一般,神情平淡,但眼里是瞒不住的笑意。 第131章 行至卧房门前,管事殷勤道,“房间奴已差人打扫干净,少爷同夫人可先休息一会。” “今晚是我们山庄一年一度的如意篝火会,少爷夫人可否赏脸前来?” 莫慕辞看了一眼祈南言,意思问他去不去。 “那便去吧,一年一度碰上了,也是有缘。” 莫慕辞立即道:“听夫人的。” “是,多谢少爷夫人。” 莫慕辞点点头,“行,知道了,你们都先下去做自己的事情罢,若有事会再唤你们。” 纵然房间早已被打扫干净,但蓝衣他们也还是再清扫了一遍,看看房间有无伤人的武器亦或是不干净的东西。 没过多久,蓝衣等人便出来,行礼道,“回少爷,夫人,房间已打扫干净。” 莫慕辞牵着祈南言走进房间,扫视一番后,满意点点头,“你们都去把行李放好,自己在修整一番。” “是,少爷。” 人刚一走,莫慕辞将门一关,迫不及待便将人压在门板上,肆意亲吻,以平心中的躁动。 祈南言也乐的纵容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良久,唇分,莫慕辞一脸满足道,“果真很甜。” 祈南言气息急促而凌乱,靠近那泛着粉意的耳垂,啃咬上去,轻轻吮着。 即便是有些模糊不清,但莫慕辞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还有更甜的。” 之后莫慕辞只觉的神思混沌,眼前唯剩下一张精致带着汗意的脸庞。 想到晚些时候还要参加如意宴,祈南言仅一次便放过了他。 梳洗过后,两人浓情蜜意躺在床上,偶尔聊一下闲嗑,许是太过安静,又一路颠簸,不消一会,莫慕辞便趴在祈南言胸膛沉沉睡去。 祈南言在莫慕辞额间落下一吻,遂也阖上了眼眸。 日落正西,月升高处,天上缀满繁星,宽大广阔的平地处,篝火摇摇,肉香飘百里,酒香惹人醉,人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没有固定的座位,唯有几大张桌子拼接在一块,上面摆着山庄内自产的珍馐美味,以及刀叉碗筷。 头戴花色头巾少女扛着小酒桶,脚步轻快,哼着小调,刚放下小酒桶,戴着同样花色的头巾的少女从一旁探出头来,两人嬉笑打闹着离开。 距离篝火不远处,一青楸,一鹅黄两道身影相携而来,花好月圆,佳偶天成,璧人一对。 等两人一走近,两个带着笑意的女孩,各自手上拿着一个花环,花环由黄白相间的小花做成,戴在了祈南言和莫慕辞头上。 异口同声说着。 “时逢良日” “万事如意” 管事身着靛青色衣服,笑着上前道,“少爷,夫人,今晚是我们山庄特有的如意宴。” “两位头上戴的是我们山庄特有的如意花,一般只有丰收年才会开,也因此我们想着若是能年年丰收,年年如意,遂取名为如意花。” 莫慕辞看了祈南言一眼,眼带惊艳之色,遂开口赞赏道,“如意花,很不错的名字。” “年年丰收,年年如意,会实现的。”祈南言也笑着开口祝福。 只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同样也落在了少年天道的耳中,一丝丝金光洒落在这个小山庄。 山庄内的所有的如意花在此刻开的越发盛,摇动着枝干,似是在和歌而舞。 开心活泼女子们不知道祈南言的真实身份,拽着她去篝火跳舞,一旁的子衿也拉着他的手,也懵懵懂懂的跟着跳,跳的还像模像样。 而莫慕辞则是被男人们拉着喝酒,在人影穿梭之间,看到了手忙脚乱的祈南言,笑得乐不可支。 结果收到了一个怒视,等瞧的差不多了,这才上前去解救他的夫人。 腰间传来的疼痛,疼的莫慕辞龇牙咧嘴,也有胆大的开口调侃,“想不到少爷还惧内啊。” 此话一出,瞬间哄堂大笑,但都没什么恶意。 莫慕辞搂着祈南言的腰,语气十分自豪的说,“你们懂什么?这不叫惧内,这叫疼夫人,俗话说,疼夫人会发财。” 几个汉字面面相觑,好像在说,是不是真的。 这时一个黑色麻布衣服的男子开口了,“这当然是真的了,你们忘了那下村的李大壮。” “一有钱就上交,一有钱就给自家媳妇买东西,你们猜结果怎么着。” 众人纷纷被勾起了好奇心,连莫慕辞和祈南言也不例外。 “那李大壮不是上山打猎,不甚伤了一条腿吗?村里大夫都说救不了,那李大壮媳妇不信邪,带着去了镇上。” “那镇上大夫说能救,但就是药材贵,那李大壮媳妇当即把所有首饰典当了,硬是把腿给救回来了。” “所以说啊,这少爷还真说的没错,疼媳妇会发财。” 众人听完之后,都没再说话,这时莫慕辞开口了,很是得意道,“你瞧本少爷说的有理吧,疼夫人会发财。” 气氛又重新活络了起来,汉子们喝酒划拳,胡天侃地,女子们哼着小调,谈论着趣事。 夜深酒酣,篝火渐淡,众人逐渐散去,莫慕辞脸上被酒染上了红意,呼吸之间也尽是酒香。 祈南言并觉得难闻,酒香混合着龙涎香,反而格外好闻。 夜晚风大,莫慕辞从蓝衣手中拿过一条披风,为祈南言妥贴披好,双手捂上他的脸,低声呢喃道,“可还好?” 月光照耀在祈南言身上,为他镀上一层似玉般的温润,低声温柔道:“别担心,我很好。” 莫慕辞低低笑了起来,“有时候真想将你揣在衣襟处,饿了冷了热了,我随时都能在你身边。” “想法很好。” 莫慕辞忽然转了话题,“小宝,想去看日出嘛?” “去,哪都随你去。” 莫慕辞为祈南言拢好披风,带好帽兜,确定不会有风吹到之后,将人一把打横抱起,脚下一轻,似踏月一般飞向不远处的最高点。 找了一块略微茂盛的草地,轻手把人放下,最高点风大,风乱了祈南言的发丝。 莫慕辞扯下手腕的丝带,替祈南言扎了一个麻花辫,这样头发不会乱飘,还不会影响美观。 随后一把将人搂在怀中,黑色虎皮大氅裹着两人,似是连体了一般。 莫慕辞亲了亲祈南言的发顶,嗓音十分温柔,“小宝,先睡会吧,等日出了,我唤你。” 祈南言在莫慕辞脖颈处蹭了蹭,在他怀中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去。 月色蓉蓉,花儿摇曳,共赏之人,就在怀中。 当天边第一缕金光即将破开云层之时,莫慕辞用吻叫醒了怀中的人。 祈南言蹭了蹭,睁开了眼睛,正巧看到了金光破开云层,照耀大地的景象。 “只愿与尔白首,共棺消亡。” 祈南言低低笑出声,“我亦然。” 第132章 夏秋两季是丰收的季节,山庄中有一片果林,不少都结满了果子,硕果累累,看着甚是喜人。 莫慕辞上山之时,在路边碰上了一种颗粒饱满的红色果实,吃在嘴里一口爆汁,像个忙碌的农人一般,摘了满满一荷包。 李子树下,莫慕辞将洗好的红色浆果喂到祈南言嘴边,猝不及防一个李子从树上落下。 莫慕辞头也不抬精准抓住,随后仰头就对上了一张嘚瑟的小脸。 赵子衿站在李子树上朝着他扮鬼脸,随后又扯住一个李子,往下一丢,还贴心的避开了祈南言。 祈南言眼见两人又要闹起来,笑着拿过装着浆果的袋子,一口一个吃了起来,顺带看他家收拾小崽子的戏,有吃又看,人生妙哉。 赵子衿只成功跳了一棵树,就被逮住了。 随后被莫慕辞吊在李子树上荡秋千。 赵子衿不服的骂骂咧咧,大意是莫慕辞以小欺大,又愤愤不满对祈南言告状。 祈南言双手一摊表示,这事他管不着,既然技不如人,那就要做好立正挨打的准备。 在上头晃荡了一刻钟后,还是绿衣看不下去将赵子衿放了下来。 “臭姐夫,我要和你决斗。” 赵子衿甫一落地,对着莫慕辞就冲了过去,小脸被气的通红。 莫慕辞嘴角含笑,一个起手,在人冲到面前之时,眼疾手快把李子塞到了赵子衿嘴里。 “咬一口。” 闻言,赵子衿下意识咬了李子一口,酸的她脸都变形了,当即就要把李子吐出来。 祈南言睨了她一眼,教育道,“子衿,不可以浪费食物,既是自己摘的,那便要吃完。” 赵子衿眼泪汪汪的看着祈南言,忍着那股子酸涩,三两口将比婴儿拳头小的李子消灭,被酸的受不了,跟个小狗似的吐舌头。 口齿不清的说着:“绿……绿衣姐姐,我要……漱……漱口,嘴……嘴麻了。” ——扑哧 祈南言没绷住笑出了声,由他开始,果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笑意。 当属莫慕辞笑的最大声,笑到最后直接趴在了祈南言肩膀。 赵子衿瞪着罪魁祸首,眼里跟藏针似的,若是能凝成实质,不用怀疑,现在莫慕辞应当已经成了刺猬。 祈南言摸进了莫慕辞随身携带的荷包,从里头拿出两个蜜糖,带着特大挂件,走到赵子衿面前喂到了她嘴里。 左右含着一块糖,脸颊鼓鼓,配上那气呼呼的眼神,像极生气但又不忘藏食物的松鼠。 蜜糖的香甜驱散了苦涩,赵子衿眼神亮晶晶盯着装着蜜糖的荷包,神色有点蠢蠢欲动。 莫慕辞哪能看不出这小姑娘的想法,当即一把捂住荷包,“只有两颗,没有多了,这可都是我专门找人为阿言制作的。” 听到是为祈南言专门制作的,赵子衿顿时歇了硬抢的心思,虽然她抢不过。 在果园扫荡了一通,几人又跑到了河边,山庄这边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所以对河水也是非常爱护。 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河水也是清澈见底,鱼儿甩着尾巴游的欢快,一只拇指大的小螃蟹从一块石头,一溜烟跑到另一块石头下。 得了自由的指令,蓝衣,绿衣以及赵子衿跟下汤团似的往下跳。而莫慕辞同祈南言则是在远处生火烤鱼。 初一隐匿在大树上,探查着周边,以防危险。 在干净水源生长的鱼,本身就少了很多鱼腥味,在经过特殊的佐料一腌制,烤制之后,香味飘飘。 祈南言用捻起一块鱼肉就打算喂给莫慕辞,却被不知何时上岸的赵子衿半道上截了胡。 还挑衅的看了莫慕辞一眼说:“呜,姐姐喂的就是好吃。” 莫慕辞气的折断了手中的筷着。 抄起地上散落的树枝,对着赵子衿揍了过去。 边揍边教育道,“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虎口夺食,胆肥了。” “还有,就存了那么点内力,还敢用来烘干衣物,你武功不想要了?” 赵子衿大喊道,“臭姐夫杀小女孩了,姐姐,绿衣姐姐,初一哥哥救命啊。” 你放心,除了神佛能救你,谁来都救不了你。 结果就是赵子衿被莫慕辞结结实实揍了一顿,趴在绿衣怀里哭的好大声(假的)。 白天鸡飞狗跳过去,夜晚祈南言同莫慕辞一块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闪烁的星星。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待在一起。 欢愉的时间总是稍纵即逝,三日一过,卧房内,莫慕辞亲手为祈南言穿上一袭黑色男装,为他束起长发。 殷殷叮嘱着,“荆丘那边有父皇的人会接应你,遇事先保重自己,其他不重要,照顾好自己,莫要饿了自己。” “给你备好了银钱,想花便花,不够再来信说。” …… 说到最后,莫慕辞慢慢沉默了下来,紧紧抱着祈南言,嗓音低落的说,“我不想你走。” 又抢在祈南言前面开口道:“但我知道,你应该有属于你的光彩人生,而不是困在皇宫后院。” 祈南言转身,两人差不多的个头,让他不用仰头便可吻到他难过的爱人。 “阿辞,两个月,只需要两个月我们便能再见面。” “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不会受伤,不会挨饿,不会瘦。”祈南言与他额头抵着额头,两人呼吸缠绕。 “好。” 莫慕辞眼眶憋的通红,他不想在阿言面前落泪,怕拉住了他前行的脚步。 祈南言轻柔的吻落在眼上,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这抹苦味一直苦到了他心头上,引起阵阵疼痛。 千言万语在心中,不知该从何说起,“阿辞,两个月,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像你叮嘱我一般,好好照顾自己。” 莫慕辞吻上了他的唇,似是要将所有的不舍融入这个吻中,缠绵的极为激烈。 唇分后,莫慕辞紧紧抱着祈南言的腰,低喃道,“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吧。” “好。” 夜晚,整个山庄笼罩在夜幕中,许是离别伤感的氛围太过于浓厚,天穹之上,竟是连月儿和星星都不曾有。 连一向不怎么待见莫慕辞的赵子衿和落砂都罕见的沉默下来,一个撇过头不看,另一个则是甩着尾巴打莫须有的蚊子。 祈南言在莫慕辞嘴角上亲了一口,随即利落翻身上马,眼眸深邃,“阿辞,六十天后见。” 莫慕辞扯出一抹笑意,“六十天后见。” “子衿,走。” 莫慕辞就这么站在那,看着祈南言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心里骤然一下落了空。 过了好久,一旁的初一劝道,“殿下,回去吧,夜晚风凉,莫要让娘娘担心。” 莫慕辞动了动腿,一股钻心的疼痛自小腿攀爬上来,得亏稳住了,这才让他没倒在地上。 初一神情紧张,做好了随时接住莫慕辞的准备。 就在莫慕辞缓着那股酥麻的疼痛之时,他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错觉,他似乎听到了马蹄声。 第133章 抢婚63 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莫慕辞倏地猛抬头,宽敞路面上,一抹白色朝着他疾驰而来,一如那日的日出,金光破开黑暗,带来光明。 莫慕辞当下也顾不得腿上的不适,朝着那抹白色飞奔过去。 天上无月,可此时祈南言的眼眸亮的却似一轮明月,从马上一跃而起,扑过去抱着他难过的爱人。 脚尖轻点地,祈南言再度回到马上,只是这次不一样的是,他的怀中多了个人。 “阿辞,在陪我再看一次日出吧。”说完,祈南言在莫慕辞耳尖落下一吻。 莫慕辞眼眸亮了亮,似是星子入了其中,兴高采烈道,“好。” 祈南言神色温柔,手持缰绳,一夹马腹,疾驰离开。 绕是初一这种常年冷着一张脸的人,此刻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刚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现在娘娘一出现这魂就回来了,不仅如此,连喜怒哀乐也回来了。 跑了一会之后,祈南言想起不宜跑的太远,遂控制着落砂慢悠悠走了起来。 莫慕辞从惊喜中回过神,悠哉靠在祈南言怀中问,“为何突然想在看一次日出?” “想告诉你,只要六十次日出,我们便会再见,我不想你数着时辰过,我想你看着日出过。”祈南言嗓音轻柔,目光落在怀中人的发窝上。 “若是碰到雨天,没有日出怎么办?那算不算一天?” “相信我,会每天都有日出的。” “若是没有呢?算不算一天?”莫慕辞又问,他像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思维,固执的想从祈南言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祈南言笑而不答,而是反问道:“阿辞,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的夜晚,我们聊了什么?” 脑海中闪过种种,最后停留在那句,“信你,会让我得偿所愿。”莫慕辞呢喃出声。 祈南言靠近他的耳朵,说出那句答案,“信我,会每天都有日出。” “阿辞,我予你六十天日出,你赠我一场不难过的等待,好不好?” 莫慕辞眼尾微扬,勾起一抹笑意道,“那便,成交。”似是矜贵的猫儿,将软乎乎的爪垫放进了他喜欢的人类手中。 可视的光感一点点从漆黑变得泛白,三个时辰后,空气中薄雾弥漫,水汽浓重,遥远的天际上,一抹金光破体而出,夺目的光辉撒向大地,散播希望的种子。 莫慕辞仰头,他看见,他的小宝眸中染上金色,似是另一轮太阳的升起。 朝气 活力 充满了希望。 就在这一瞬间,莫慕辞心头的难过忽然就被这抹金光冲散,六十轮日出,六十次想念。 他想此后的每一次日出,他都能想起今日阿言的眼眸,也会对之后的日子,充满无限的希望与憧憬。 直到天边的赤轮完整出现,祈南言轻声道,“阿辞,这一次,是真的要六十天后再见了。” 莫慕辞突然翻转身子,同祈南言面对面说,“不,是五十九天,六十天内的日出,今日已经看了一次,所以是五十九。” “好,是五十九,第六十次的日出,我陪你一起看。”祈南言承诺道。 闻言,莫慕辞紧紧盯着祈南言的眼睛,眼神明亮,“那便一言为定。” 祈南言眉眼一弯,“一言为定。” 莫慕辞从马背上跳下来,背对着手,昂着头,笑得恣意,“太子妃,为夫等你归来。” 祈南言用马鞭挑着他的下巴,眸子微眯,无端透露着几分邪性,嗓音低哑且富有磁性,“遵命,我的夫君。” “行了,走吧。”莫慕辞颇为大气的说,但细细看着,眸中其实还是有几分不舍。 祈南言撤回马鞭,一鞭扬下,落砂撒蹄子就跑。 莫慕辞目送他的离去,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离开,直至最后一个黑点消失。 初一骑马追来,身旁还跟着一匹绝影。 马儿通人性,似是感觉到了主人难过的气息,哒哒哒走到主人身边,低下马头蹭了蹭主人的脸颊。 莫慕辞笑着伸手撸了一把绝影,随后翻身上马道,“走,回京。” “是,主子。” 祈南言三刻钟便追上了赵子衿,对方正在树下站着,她的马儿正在一旁吃着草。 “子衿,走吧。” 赵子衿回头,“好嘞,姐姐。” 路上,赵子衿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姐姐,为何突然折返回去?是舍不得姐夫吗?”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让姐夫同我们一起去呢?” 祈南言语重心长道:“子衿,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你姐夫是大黎的太子,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就是他不可割舍的使命,所以,他不能同我们一起去。” “哦,那姐姐的使命是什么呢?”赵子衿眨巴着黑白分明大眼睛问。 祈南言轻笑一声,“姐姐的使命,一是你姐夫,二是助你姐夫平疆场,御外敌。” 赵子衿兴奋开口,“那子衿的使命就是帮助姐姐,姐夫。” 祈南言不吝夸奖道,“子衿最棒了,所以子衿一定要记得自己今日说过的话哦。” “永世不忘。” 回到皇宫的莫慕辞,一如往常一般,上朝下朝,学习政事,比之前还要认真不少,唯一的区别就是早晨都会站在最高处的城楼上,等着日出的出现。 一连四日,皆是如此。 衡安帝都已经做好了莫慕辞萎靡不振,神思不定的模样,结果,对方只是偶尔走神,其他一如往常,渐渐便也放下心来。 是夜,莫慕辞正在书房中处理政务,一只鸽子从窗口飞进来,站在案桌上,跳了两下。 莫慕辞看向鸽子的腿,从上头取下一张小纸条,展开上面是熟悉的字体。 “念你,已至,人安好。” 看着信件,莫慕辞眸中染上柔情,遂提笔写下,“思你,当心,勿心急。” 随后绑在鸽子腿上,捧着它走到床边,往空中一扬,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走。 莫慕辞站在窗边,看着天空弯月,心想,明天大抵又是一个好日子。 又十日,荆丘探子传消息来朝,太子妃煽动荆丘忠皇党,似要准备夺权。 衡安帝瞧着信件,第一次对于这个儿媳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短短十日竟能煽动那群忠皇党夺权。 要知道,那群人虽还是忠于大黎皇室,但也仅仅只是空有忠心,实则没有多少魄力,不然何至于这么多年,荆丘仍把握在那群人手中。 莫慕辞见着上面的消息,心中升起巨大的喜悦,他一直都知道,他的阿言从不是鸟雀,而是翔鹰。 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离去,荆丘的探子再度传来捷报,中底层士兵已被收服。 衡安帝当即拍桌大声道,“好好好,非常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媳。” 莫慕辞也与有荣焉,昂起下巴骄傲骄傲道,“那是,父皇您也不看看是谁媳妇。” 衡安帝瞅着他这样,嫌弃的不行,当即一脚将人轰出了听政殿。 莫慕辞捂着被踹的皮鼓,笑得傻兮兮的回到了东宫,提笔给祈南言去了一封信。 二十日后,荆丘反贼被斩于主帐中,祈南言以男儿身的身份,手持太子令将荆丘兵权彻底纳于掌心。 那夜,祈南言身穿银甲,长发高高竖起,手持一柄长剑立于马上,高声道,“我乃大黎太子妃赵欢言,奉命诛反贼,归兵权,尔等还不跪拜。” 声势震天,浑身散发着尊贵之色,睥睨一切。 此举一出,后传至大黎,当下朝廷震动,当今太子妃,居然是一介男儿身。 第134章 抢婚64 世有阴阳,人有是非,关于太子妃究竟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众说纷纭。 知当今太子莫慕辞真实性向着,自是相信此事为真,觉得是太子来了一出暗度陈仓。 也有不知其因,而胡乱猜测者,认为一国太子妃,若是真为男儿,那当今太子岂不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为一介男子,实在是不值当。 也有猜测,也许只是同名同姓罢了,现下大黎谁不知太子妃因为身子不好,正在山庄内养病,这荆丘突然出现和太子妃一模一样的名字,也只当是巧合。 外界的纷纷扰扰,不管是黎民百姓,亦或是朝廷命官,谁也不敢将这件事情舞到圣上亦或是太子面前。 若为真,圣上自是会出手,若为假,为了这么一件不知真相的事情,污蔑太子最宠爱的太子妃,和去太子那记名有何区别。 而远在千里的祈南言,通过莫慕辞的信件,自是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在荣兴暗地里已然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但他不想去管,一是没必要,因为他深刻明白一件事,若是想堵住那帮百官的嘴,要么有切实的利益,要么就有强大的能力。 他不想给讨厌的人利益,自然只能展现展现他的能力,这也和他不想管的第二点有关,他决定先从突厥开始,一个月内收复那些自立的小国,再加上荆丘哥哥的相助,足矣让他以男儿身赵欢言在朝中立足,且让他们自己闭紧嘴巴。 说做便做,祈南言利用七天时间,从荆丘兵营中悄无声息分批调走九千兵马,直奔突厥而去。 祈南言在天界便已是遇战便胜的战神,加之这个世界有天道的相助,他如鱼得水,仅三天便杀进了突厥的王帐。 逼得突厥在位的汗王,献上降书后,自尽于王帐之中,由于天高皇帝远,加之祈南言三令五申不准传扬,又与众将士皆带面具,一时间,竟然没什么人知晓,突击一夕之间便已物是人非。 突厥只是开始,接下来昌平,武定,天弘等几国陆续被降,而这只突然出现且百战百胜的军队,闹得其他小国也是人心惶惶,赶忙主动献上了降书,生怕这支煞神军队打过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大黎和晟北,但除了莫慕辞和祈南白知道真相十分安静之外,两国上下虽有浮动,但也都按耐不动。毕竟现在都还提防着对方。 担心自己这一出手,这支神秘的军队便会倒向对方,联合对方转过头来对付自己,于是两方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待祈南言鸣金收兵之时,这股奇异的平衡终将被他亲手打破。 他回到荆丘,以剿灭战神军队为由,公然出兵,且众目睽睽之下露了脸。 这下当真是掀起了轩然大波,太子妃究竟是男是女又重新被议论起来。 民间尚且争论不休,更遑论朝廷更是波云诡谲,只不过他们争论的不是太子妃是男还是女,而是按大黎律非诏而出兵者,当按谋逆论算。 衡安帝坐在龙椅上,首次觉得屁股下的这把椅子烫人的很,台下的百官如同身在闹市场砍价一般,吵吵嚷嚷,吵的他头疼不已。 进福瞧着圣上蹙眉烦躁的模样,当即开口道,“肃静。” 衡安帝也适时一把抄起桌上的东西往下一丢,怒道,“这是朝中,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百官呼啦啦跪在地上高呼,“臣等有罪,请圣上恕罪。” 衡安帝也不想听他们在和掰扯,当即沉声问道,“太子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莫慕辞心中暗爽,表面却老神在在的开口,“这事,太子妃已然同儿臣说过,是儿臣允他出兵,不能任由一支不受控的军队突然崛起,成为一患。” 莫慕辞太子妃三字一出口,彻底坐实了,荆丘那人确实是当朝太子妃赵欢言之这个谣传。 衡安帝又看向底下那群官员,“既是太子准允,各位爱卿还有何话可说。” 也不知道是谁在底下嘀咕了一句,“女子之身上战场,岂不笑话。” 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就对当今太子妃疑似男儿身的一些老学究顿时坐不住了,身穿一品官员服饰学士上前一步道,“圣上容禀,臣有本启奏。” 衡安帝道:“准奏。” “老臣有一疑问,还请太子殿下为老臣解惑。” 莫慕辞脸上挂着笑,“孤准允,学士大人,但问无妨。” “禀太子,老臣想知晓,近日京中有传言,说太子妃娘娘乃是一介男儿身,是否为真。” 正当莫慕辞思索着要如何开口之时,大殿外传来一道肆意的男声,“学士大人这个问题,与其问太子,不如问问本宫。” 所有人视线紧紧盯着门口,莫慕辞眸中满是愕然之色,按照两人的约定,为期两月,可现下才过了一月二十天,他的阿言便回来了。 震惊过后,便是巨大的喜悦扑腾而来,不管是二月还是一个多月,只要他的阿言安然无恙归来便好,想到这,莫慕辞眼神灼灼的看着门口。 祈南言于所有人目光中,逆光走来,厚重的靴子踏入殿内,发出沉重的声响,将所有人惊醒,许多人后知后觉,原来不是逆着光,而是银色甲胄让他周身泛起了淡淡的银光。 少年将军,意气风发,五官似被精雕一般英朗,眸深遂似寒星,目光锐利入刃,隐含锋芒。 脱去女裙,换上银铠,多日来的征战疆场,浴血杀伐让祈南言浑身流转着骇人的血腥气,竟再无昔日太子妃温婉平淡的模样。 见此情形,答案已经在众人面前呼之欲出, ——太子妃竟真是一介男儿身。 祈南言无视所有人的打量,阔步上前道,“儿臣赵欢言参见父皇。” 先不管后续会发生什么,目前衡安帝只能扯出一抹笑,“太子妃多日来为大黎奔波,劳苦功高,平身。” “儿臣不辛苦,多谢父皇体恤。”说完这句,祈南言转头看着仍跪在殿中央的学士大人, 唇畔牵起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意,不再特意压住的声音清冷且富有磁性。仅之前一开口,便无需在特意言明,众人猜疑的太子妃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学士大人哆嗦这嘴唇,手颤颤巍巍抬起指着祈南言,正欲开口之时,江北镇跳了出来手指祈南言,一副忠军的模样说,“大胆赵欢言,面圣竟敢不卸佩剑,此乃是对圣上的大不敬,按律当斩。” 莫慕辞看了一眼对面站的笔直的莫寻池。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莫寻池仰头望望天,在低头看看地面,总是啥都看,就是不看他的太子皇兄,以及江北镇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没错,自打江北镇跳出来后,在莫寻池心里,就已经打算放弃江北镇这个蠢货了。 祈南言目光落在江北镇身上,眸中划过一丝危险,嗓音淡然道:“江大人手指莫不是不想要了?” 江北镇唰的一下收回手。 却又听赵欢言说:“手指着本宫,莫不是想以下犯上不成?” 明白自己因为一句话就撤回手,着实太过胆小了点,江北镇硬气梗着脖子道:“你说话莫要张冠李戴,老臣说的是你胆敢面圣佩剑,此乃不敬之罪,按律当斩。” “江大人,父皇都还未说什么,你便如此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莫不是你能代表父皇不成?还是”,祈南言说到这故意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丝讽意。 “还是江大人你想当本宫父皇?”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江北镇更是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圣上明查,老臣对圣上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万不敢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圣上明鉴啊。” 莫慕辞终是按耐不住开了口,“江大人是不敢有,还是没有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霎时又将江北镇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就连高位上的衡安帝,看着江北镇的眼神都有些许的探究之意。 不等他开口,莫慕辞又接着道,“先不论其他,太子妃是同孤拜了祖宗庙堂的人,乃是君,父皇都还未说什么,岂容你一介臣子开口指责。” “依太子妃所言,江大人的忠君还真是……”莫慕辞没明说,可在场哪个人精不明白,这江北镇可以说是完了,在太子这被记了名,又被君上生了疑了,仕途估摸着也就到这了。 一时间,站在江北镇身边的人,都稍稍远离了他一些。 江北镇垂死挣扎,想为自己辩解,衡安帝此时开口了,“行了,江爱卿也算是我大黎肱骨之臣,今日许是昏头了,来人将江爱卿带下去,叫个太医给他看看。” 此话一出,基本就是为此次事件定了一个结尾。 佩剑的事情告一段落,可男扮女装的事情可还未解决,只见学士大人刚要张嘴。 便被衡安帝挥手打断,“行了,爱卿要上奏的事情,朕早已知道,不用再论。” 学士大人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脸一横,扬声道,“圣上,分桃断袖,有违天合,更何况是一国太子与太子妃,将来的圣上与皇后。” “江山谁继,皇朝谁续啊,圣上。” 学士大人哀泣的一声高呼,朝中大半人全跪了下来,高声道,“请圣上三思,为太子殿下另立新妃,以嗣继江山。” 余音绕梁,十分大义凛然,任谁看了一句不得说,忠君爱国好臣子。 祈南言心中门清,有些是真的为了大黎江山着想,有些则是为了一己私心,想送自家女儿上位。 衡安帝脸色沉了下来,他都已经说了,此事不必再论,这帮人竟还敢违逆他的意思,公然逼迫于他这个皇帝。 祈南言却抢先一步开口,神色淡然道,“本宫问诸位大人一个问题,诸位大人觉得是一个矗立第一强国大黎好,还是一个必须要由太子殿下嗣子继承大黎好。” “这” “这” 刚还忠君爱国高呼的人,此刻却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希冀与别人能够开口。 “两件事怎可同日而语。”学士大人怒视祈南言道。 “为何不可同日而语。”祈南言反问道,面对他的怒视也没有任何的不悦,神情也是丝毫未改。 学士大人:“江山后继有人,才可国祚不灭,国之传承才能不灭。” “况且老臣相信,太子殿下既能祈雨成功,必是上天眷顾,福泽深厚,能够佑我大黎,他的子嗣亦是身有福运,才降生于大黎。” 祈南言笑着拱手,面上满是钦佩之色,开口道,“学士大人如此肯定,莫不是拥有那预测占卜能力,预知的了未来?” 学士大人冷哼一声,“你莫要左顾而言他,老臣的意思是有太子殿下在,何愁我大黎不盛。” “孤怎么不知,孤还有这种本事,孤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纨绔吗?何时又有了能振兴大黎的能耐了。”莫慕辞笑着半是玩笑般开口。 衡安帝闻言轻咳了一声,示意他闭嘴。 学士大人面红耳赤,嗫嚅着说不话来。 毕竟当事人都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难道还要去反驳太子不成,那岂不是他之前说的话,全部都打到了他自个脸上。 另一名刚入朝的五品员外郎站了出来,手持笏板道,“圣上容禀,臣以为学士大人言之有理,分桃断袖有违天理人伦,太子妃此举更是在断我大黎百年根基,其心可诛。” “还请圣上下旨,废除赵欢言太子妃之位,为太子殿下另择良人,续大黎根基,不致使江山后继无人。” “且臣等相信,大黎在圣上和太子殿下的励精图治下,必然百姓和乐,国家富强,何愁不能位于第一强盛之国。” 祈南言眯了眯眼眸,看着面前这个满口为国着想的邵景谦邵员外郎。 不知为何,邵景谦忽然觉得背后发凉,似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 莫寻池:他是真的眼瞎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蠢,真是上赶着找死,没点眼色的东西。 祈南言抬头似笑非笑的看了邵景谦一眼,“学士大人以及这位……员外郎大人,两位说了那么多,不是靠圣上,就是看太子的,请问要你们何用?” “要你们在这给圣上给太子施加压力吗?”祈南言面色突然一变,厉声质问道。 “还是你们听不懂本宫的话,那本宫便大发慈悲再问一句,究竟是太子的孩子重要,还是第一重要。” 若是江北镇在这,就会发现,祈南言的问题,与当初太子质问他时一模一样,可惜他不在这。 第135章 抢婚65 邵景谦顶着一道死亡视线,硬着头皮开口道:“请问这两件事情有什么选择的必要吗?给时间,我朝早晚会超过晟北成为第一强国,可江山嗣承却万万不能断绝。” 祈南言掀了掀眼皮,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的凉薄之意,“说来说去,还是这几句话,若你们选不了,那就本宫替你们选。” “子衿”,祈南言忽然没头没尾的喊了一声。 在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赵子衿穿着小一号的银色甲胄,怀中堆着文书,昂着脑袋,宛若一只胜利的小老虎,雄赳赳气昂昂走进大殿,明晃晃“蔑视”两个大字,写在脸上。 衡安帝:他这是朝堂是吧,不是菜市场是吧,怎么人人都不经通报就来了,外面的侍卫是吃干饭的吗? 但衡安帝哪里知道,有他给的特赦令牌和太子令,谁敢拦他啊,又不是闲自己命长。 祈南言手指着那一小堆文书,不骄不躁道:“还请父皇一观。” 进福连忙下了台阶,从赵子衿手中接过那一堆文书,随后检查过后,摆放在龙案上。 衡安帝拿到的第一面文书便是心头大患,突厥的降书。 见此,额角微挑,似是有点有点不相信,眨了眨眼,又重头看起,这会,是真确定了,他手中的这份文书,确确实实是突厥的降书。 衡安帝猛的抬头看了一眼面色依旧平淡的祈南言,他无法将面前这个面色如水的少年同传说那杀伐果断的不败战神联系在一起。 随后又转头看了那堆文书,第一想法便是 ——这赵文泽是不是有病! 多好的将军苗子,就这么硬生生被他耽误,的亏死的早,不然朕非要将他凌迟处死。 第二想法就是 ——还好,现在这将军苗子已经是他老莫家的人了。 他的辞儿眼光真好,像他,一抢就抢回来一个宝贝疙瘩,还不是普通的金疙瘩,是绝世宝贝疙瘩。 衡安帝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剩下的文书全给翻看了,为了不激动的爆笑,有损他帝王威严形象,他只能竭力抿住唇角。 这样一来,落在这群大臣眼里,就是圣上要发怒的节奏,正当他们寻思要不要跪下的时候。 衡安帝啪的阖上最后一本文书,眼角眉梢微扬,神色亿点点激动,开口道:“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媳,此举可载入功绩策。 “可载功绩策啊!!!” 两句同样的话,可见衡安帝究竟是有多兴奋和激动,而他的一句“好儿媳”,便彻底定下了祈南言太子妃之位。 衡安帝觉得,就他一人高兴还不够,他要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好儿媳做了何种能扬他大黎国威的事情。 “进福啊,去,将这些东西全都发下去,给诸位爱卿也看看,朕要与卿同乐。” 见衡安帝这副激动昂扬的神色,所有人都很好奇,到底上面是何消息,总不至于是那几国的降书吧。 站在前头的一品大臣,几乎是有些失礼的拿过进福手中的文书,映入眼帘的便是“降”字,后续就是国名,赔偿等一系列。 祈南言悠然自得的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看着这帮刚还扬言要废他太子妃之位的老臣,激动的浑身细细颤抖起来,他就很大笑出声。 ——人类啊,真是…… 激动过后,衡安帝迅速恢复到之前波澜不惊的模样,等文书在百官之间传过一遍后,才开口说道:“诸位爱卿看到的,可还满意。” 文武官员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人的视线统一落到了还跪在中央的学士大人身上。 学士大人脸色涨的通红,几次张了张嘴,都未说出话来,他只觉的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如同针一般,教他跪着也不得安生。 而他之前的行为宛若一个笑话一般,为官几十载,他又何尝不知道,只要大黎皇室还有人,由谁的儿子来继承,其实并不重要。 若真论起来,开国太祖嫡系一脉几乎断绝,他只是无法接受,两个男人,还是一国太子与太子妃,他始终认为,人有阴阳,而阴阳调和方为正道。 可学士大人看着手中突厥的降书,饶是他心中再坚持己见,面对这足以功绩彪炳的太子妃,他也难在说出那句,“废太子妃。” 不止学士大人,刚呼啦啦跪下的大臣,此刻也是一样的想法,他们想,纵使他们成功让衡安帝下旨,废除这赵欢言的太子妃之位。 可纵使没了太子妃的身份在,他一身行军打仗的本领可还在。 而不少大臣可没忘记,这赵欢言疑似还有另一层身份,那边是晟北摄政皇后的侄子。 难不成他们要亲手将这战神推给晟北不成?太子没法有孩子,这不是还有个三皇子么,据说那三皇子和上官丞相女儿好事将近,只要大黎后嗣不断,是否是太子的儿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想通这一层,有一个就有第二个,这次几乎是全部的官员都跪下朗声道,“臣等无异议,圣上福泽深厚,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此情形,最高兴的莫过于莫慕辞,他的阿言终于能以真正的身份同他并肩而立,且无人反对。 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其实他想过,若是事情没那么顺利,那么他将会用自己的方式,逼迫他们同意。 莫慕辞自认为他不是什么明君圣贤,从小被踩着尸山血海上位的父皇教导教导帝王心术的他,骨子里自是也有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只是他纨绔的模样,教人打心眼不甚在意他这位太子,自是也为他披上了无害外衣。 面对百官的拜服,衡安帝大笑道,“诸位爱卿都平身。” 随后又神色温和的看向祈南言道,“太子妃啊,连日来征战,你也辛苦了,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先下去好好休息,等会朕要好好想想该怎样嘉奖于你。” 祈南言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神色,拱手道,“儿臣先在此谢过父皇,” 衡安帝道,“这是你应得的。” 祈南言勾起一抹微笑,“只是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要说,当初与您定下的约定。” 衡安帝不甚在意的挥挥手,“无事,若是实在是拿不回来也没关系,这么多年了,朕也不确定那长芜三洲心中到底还有没有大黎。”衡安帝面色有些怅然。 “不,父皇,儿臣的意思是……” “报” 皇帝移开视线,看着突然进殿的护卫,沉声道,“说。” “禀圣上,晟北加急快报,请陛下定夺。” 第136章 抢婚66 衡安帝愕然了一瞬,晟北的加急快报,晟北能有什么需要加急,莫不是他们被联合围攻了不成。 顶着这样荒谬的思绪,让人将东西呈了上来。 一展开,是晟北皇传来的联姻合约,大意是将朕之侄子赵欢言嫁给你大黎太子,两国结秦晋之好,朕可将长芜三洲及仙桡,长渊,丹宁三郡作为赵欢言的嫁妆。 衡安帝面色古怪的看了祈南言一眼,随后将快报交给进福,让他给呈下去给祈南言一观,也顺带借此瞧瞧他是如何想. 到手之后,祈南言只是随意一看,神色如常,显然是已经知情。 衡安帝见状,哪能不明白,估计这赵欢言在荆丘那段时间,便已然同晟北的摄政王认了亲,只是他很好奇,这赵欢言究竟有何本事,能说动那晟北皇肯将长芜三洲给他做嫁妆,不仅如此,还将另外三郡也给了他。 但这个问题,衡安帝注定得不到答案,毕竟祈南言又不可能主动说,因为他哥哥嫂子疼他,才给他的吧。 衡安帝按下心头的激动,眸色微沉,“太子妃可有话要对朕讲。” 祈南言眨眨眼睛,面色无辜的丢下一个惊天大雷,“长芜三洲回来,父皇您不高兴吗?” 一石惊起千层浪,长芜三洲回来?可吓坏了一众朝臣。 要说为何是吓坏,而不是惊喜,是因为历代帝王与百官为了长芜三洲回归,几乎是呕心沥血,但都以失败告终,论财,晟北狮子大开口,论兵,晟北与他们旗鼓相当。 眼下晟北突然急报,将长芜三洲就这么轻飘飘送回来,怎么看怎么有鬼。 衡安帝为了避免他这再度成为菜市场,当即将晟北送来的急报发下去,给他们一观。 你传我,我传你,看完的朝臣,脑门冒着虚汗,甚至有不少在心里头庆幸,“还好他们犟了,但没有死犟,不然这太子妃一怒之下回了晟北,将长芜三洲带了回去,百年之后,他们下了九泉,见到自家老祖,非得被鞋底子抽开花不可。” 当急报传到学士大人手中之时,看完之后手一松,差点栽倒在地上,幸亏旁边同僚及时接住,才不致使受伤。 “学士大人,学士大人可还好。” 终究是三朝元老,衡安帝也不忍心苛责,遣人送他下去休息,并让人为其叫太医。 学士大人佝偻的身子尽力站直后拱手道,“老臣多谢圣上忧心,老臣无事。” 见他坚持,衡安帝也没强求,着人搬了一把椅子给他。 学士大人正了正官服后坐在椅子上,略微浑浊的眼看向祈南言拱手道,“老臣……” 祈南言笑着打断他,“学士大人可是忘了,本宫早已同太子殿下成亲,且大人古稀之年还为大黎呕心沥血,披肝沥胆,本宫佩服。”说完,祈南言朝着他颔首以示自己的敬佩之情。 学士大人缓了神情,拱手道,“老臣汗颜,多谢娘娘深明大义。” 一场“闹剧”随着学士大人的认同而熄灭,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远离了邵景谦,包括提携他的三皇子亦是。 退朝后,莫慕辞快速走到祈南言身边,牵住他的手走到角落道,“不是说要两月?怎的这么快便回来了?” 祈南言歪了歪头,“那阿辞惊喜吗?” 莫慕辞把人搂进怀中,声音难掩欣喜,“惊喜,很惊喜,就像饿极了的人走在路上天降大肉包子,喜的无以复加,喜的我想对天嗷上几声。” 祈南言被他这朴实无华的比喻逗出了笑声,打趣道,“阿辞这是将自己当狗了不成?若是被父皇听见,你肯定又要挨抽。” “父皇没听到,本殿可是听到了。”三皇子突然出现,面上永远挂着万年不变的温润笑意,如同一株青竹一般。 “太子妃嫂嫂,对于邵景谦的事,池很抱歉。”莫寻池神色歉疚,拱手道。 “无事,我知晓原因不在你。”祈南言说完,瞟了一眼莫寻池身边的小帝一眼。 小帝: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那个人似乎看了自己一眼,是错觉吗?一定是错觉吧,它可是系统,一个古代人怎么可能看到它。小帝在心里碎碎恋。 下一瞬,祈南言打破了小帝的自欺欺人,他们这一方空间忽然凝固。 祈南言粗暴的一把抓住小帝,眯起眼眸,眼底略过一丝危险的暗光,冷声道,“看来当初只改了你的商店程序还不够,我就应该直接重启你的程序,省的你身在曹营心在汉,胆敢瞎教唆人。” 小帝:qaq 小帝内心大叫道,救命啊,斯米马赛妈妈酱,这里有个古人能看见自己,还威胁自己,还要改自己的程序。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统啊。 祈南言瞅了一眼已被吓傻的系统,另一只手白光闪现。 小帝立马原地复活,磕磕巴巴带着哭腔道,“大……大人……我知……知错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我保证以后老老实实做统,辅助好宿主大人,再也不敢有异心了,呜呜呜。” 小帝哭起来的时候,还夹杂着电流声,很是刺耳。 哭的祈南言烦躁道,“闭嘴,不然现在就让你报废。” 小帝:“嗝”, 随后没了声响,一道白光进入小帝体内。 小帝:心里瑟瑟发抖,表面还要强颜欢笑,做统太难。 祈南言既然已经决定让他跟着莫寻池,而不是销毁它,就没想过对他怎么样,只是它这不安分的心,让他不喜,还是要给个教训。 “我在你体内下了一道禁制,若你还敢有异心,这道禁制便会直接对你启动销毁程序哦。”祈南言尾音拉长,威胁之意言于表面。 小帝立马端正态度,站的板板正正,嗓音铿锵有力道,“小的谨遵大人之命,必好好做统,辅助宿主。” 祈南言微微一笑,撤了法术。 莫寻池道,“多谢太子妃嫂嫂的体恤,若无事,池就不打扰二位了。” 莫慕辞挥挥手,“去吧去吧。”就差把“赶紧滚”三字写在脸上了。 等人走后,莫慕辞又抱了一会,以解自己多日来的相思之情,等抱到差不多之后,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就往东宫掠去。 正在做事的宫侍,只见面前掠过一道风,在往前一看,太子殿下人已经消失。 回到卧房,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将人丢在床上,扑上去,就开始上手扒衣服,还十分贴心的放下来床幔。 祈南言哭笑不得躺平任他将自己扒的一干二净,连一丝丝反抗都没有。 莫慕辞宛若化身透镜一般,仔仔细细检查,看祈南言有没有受伤。 祈南言也是乐的纵他,让抬手抬手,让伸腿伸腿,让翻身二话不说就翻。 一通检查下来,两人均出了一身大汗,一个是憋得,一个是检查忙的。 祈南言嘴角含笑,调侃道,“怎么样啊,我的夫君,我可有哪里受伤?” 莫慕辞满意的一口亲在祈南言唇上,柔声道,“没有受伤,为夫很是满意。” 回应他的是按在后脑勺的手,以及祈南言放大含笑的脸,多日来的思念尽数化为炽热的吻,两人呼吸之间全是对方的味道。 亲着亲着,某处便不可遏制的发生变化,后面的事情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祈南言是一个喜欢有来有往的人 ,比如阿辞扒了他的衣服,他也礼尚往来的扒了阿辞的衣服,如此才公平不是。 第137章 抢婚67 若问莫慕辞在时隔三月后,在一次被做晕是何种感受,太子殿下会非常骄傲且满足的告诉你。 ——爽,实在是太爽了。 还有更加爽的就是醒来之后,他半点事情没有,能跑能跳,若问为什么这个更爽。 太子殿下会扬起脸自豪的说,那是因为他的小宝爱他。 一连几日来,太子殿下“交”夫在怀是爽了,衡安帝可谓是十分不愉快,这种不愉快在又一次踏进听政殿,被告知太子殿下来不了的时候,一触即发。 直接气的硬生生掰断了手中的鸡毛帚,随后怒极反笑开口,“进福。” 进福脚步沉重走到衡安帝面前回道,“圣上,老奴在。” “去,叫上一些侍卫前去东宫,若是只有太子妃一人在,便将太子妃请来。” “若是两人都在,除了将太子妃请来,也将那个逆子给朕绑过来。” 进福在心中为莫慕辞默哀,随即脚步悠扬的叫人去了。 来到东宫,被告知太子还未归,只有太子妃在,进福便按旨意,客客气气将人用轿撵将人请回了听政殿。 祈南言看着面前笑得和蔼的衡安帝,一头雾水,着实猜不出他叫自己前来所为何事。 衡安帝乐呵呵道,“言儿啊,快,来坐,朕已经吩咐膳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来。” “自打你回来,还未陪朕用过一顿膳,午时便莫要回去了,留下陪父皇吃一顿膳可好?” 虽不知道衡安帝想做什么,但看着和前世妈妈手机里和莫爷爷一模一样的脸,祈南言也很难拒绝,当即也应了下来。 衡安帝面色怅然道,“言儿啊,对于之前对你生疑的事情,父皇在这,要同你说一声抱歉。” 衡安帝眼下的模样,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只是一个想对孩子道歉的父亲。 祈南言面对衡安帝的抱歉,心中并未泛起半分波澜,神色平静道,“儿臣从未怪过您,身为大黎之主,您自是要为百姓和江山负责。” “您没有做错,所以也无需向儿臣道歉。” 衡安帝望着他不卑不亢的模样,心中升起淡淡的欣慰之情,他想,有这样沉稳的儿媳为辞儿稳定前朝与后宫,辞儿日后想必也能轻松许多。 想曹操,曹操立马一阵风似的刮进来了,目标直奔衡安帝对面的祈南言。 莫慕辞提着糕点一回到东宫,就被宫侍告知父皇将阿言请走了,什么也顾不得,动用轻功直奔听政殿而来。 倒不是他怕父皇对祈南言不利,只是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离开他的小宝。 衡安帝呵斥道,“风风火火,成何体统,你可还有一国太子的沉稳自持的风范在?” 莫慕辞一边麻溜的解开糕点包装,一边颇为认真的回答道,“父皇,您见我何时有过?” 衡安帝一噎,下意识就要抄起鸡毛帚,结果拿了个空,那鸡毛帚在他掰断的时候,就已经被进福命人给丢了。 气的衡安帝伸手就要拿糕点,结果又拿了空,他怒视那个移开糕点的逆子。 莫慕辞可没半点伤害到自己父皇的自觉,反而还梗着脖子道,“父皇您不是不爱桃花酥这些甜腻腻的糕点吗?” 衡安帝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儿一阵儿的跳,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祈南言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清茶给衡安帝,又将糕点往往他面前移了移。 衡安帝心头甚慰,想起不知是哪位大臣说过的一句话 ——家中儿媳娶的好,胜过贴心小棉袄。 这话说的可真是有道理,看看自家气人的逆子,再看看贴心给自己倒茶的儿媳,衡安帝陷入了两极分化,一面是怎么看怎么暖心窝的儿媳,一面是怎么看怎么嫌弃的逆子。 莫慕辞委屈,他也想喝小宝倒的茶,但祈南言一个动作,这些委屈便瞬间烟消云散。 祈南言将自己喝过的茶杯,添了茶水后移到了莫慕辞面前。 莫慕辞笑眯眯地执起茶,喝了一口,面上满是回味无穷的之意。 衡安帝看的牙酸,金贵的儿媳,不值钱的逆子,没眼看,简直没眼看。想起今天的正事,衡安帝沉声道:“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将今天的奏折批阅了吧。” 莫慕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心道,笑话,小宝都回来了,当然是陪小宝重要了,谁想看那无趣的折子。 衡安帝心中冷笑一声,转头温和的看着祈南言道,“最近新进贡了一些奇珍,言儿可要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祈南言:“.........” 莫慕辞要是看不出他父皇这是在威胁他,真就白瞎了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了,加之想起他父皇说的,要为阿言封王,赐男宠的事情。 当即正色道,“父皇,儿臣想了想,批阅奏折乃是儿臣分内之事,也不失为学习,儿臣这就去。” 衡安帝对他的识时务很是满意点点头,笑着对祈南言说,“言儿啊,朕想了想,还是等用完膳后,让辞儿陪同你去瞧瞧。” 祈南言:“..........” 莫慕辞心想,他果然没猜错,他父皇今日特地喊阿言来,就是为了让他处理政务,让自己放松。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衡安帝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便又开口道,“有大臣找朕商谈事情,言儿你安心在这休息,顺便好好陪着辞儿,朕去去去就回。” 莫慕辞:看吧,看吧,他就知道,什么大臣,就是鬼扯。 祈·工具人·南言点了点头道,“父皇慢走。” 等衡安帝一走,莫慕辞立马凑到祈南言跟前,一把将人抱在腿上,拉拉小手 亲亲小嘴,整个人宛若傻狗一般,对着主人撒娇卖乖,黏黏糊糊的。 祈南言乖顺的任他为所欲为,只是他很好奇,阿辞这样仰着头亲他,脖子不累吗? 许是战场的锻炼,祈南言现在已经比莫慕辞高出了半个脑袋,坐在他腿上,更是差点比他高出一个脑袋。 不过也只是除了接吻难受点,其余莫慕辞感觉非常合适,因为他的头可以埋在祈南言的颈窝,嗅着他身上的香味。 “阿辞,”祈南言轻声唤他。 “嗯?怎么啦,小宝。”莫慕辞抬头看着他。 “之前答应你,两个月后,允你一同去荆丘,还去不去?” 莫慕辞玩着祈南言的手无所谓的说,“我当时以为你要在荆丘待很长时间,我想你,才想过去,可如今你已回来,去不去都已无所谓,你在哪,我就去哪。” 第138章 抢婚68 看着小宝的手,莫慕辞越看越喜欢,骨节分明,指甲圆润,指尖透着粉,以前细腻如玉的手,因为拿剑虎口处多了些茧,但仍旧好看。 好看到莫慕辞亲了好几口,粉色的指尖沾染上亮晶晶的涎水,莫名像某种东西,透着一股子se系。 祈南言哭笑不得看着莫慕辞对他的手又亲又舔,像极了现代那会人们嘴里的小痴汉,他不讨厌,反而爱极了阿辞对他这种痴汉的亲昵与占有欲,极大的满足了他的内心。 祈南言用那双莫慕辞爱极了的手,捧住他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眸中的柔情似乎要漾出来,嗓音似含了蜜糖一般,甜人心扉。 “阿辞,当初我的估算,为期两月才能做完所有事情,可事实比我想的要快,我也很想你,待那边的事情一完成,我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而如今我问你,要不要去荆丘,是想问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荆丘游玩。” “要要要要”,莫慕辞欣喜的满口应下来,下一秒却又如同霜打的小白菜一般,迅速蔫了下来。 “可是要怎么说动父皇嘞,小宝你已经回来了。”莫慕辞瓮声瓮气的说。 祈南言揉了揉他的脸,眸中闪动着狡黠,“给他留一封书信,咱们偷偷走,不让父皇知道。” 莫慕辞笑的乐呵,“那父皇会被气的跳脚,也许我们还没出城,各个城门口的将领,便会收到关闭城门,抓捕太子和太子妃回宫的消息。” “他不会”,祈南言笃定道。 “为何?”莫慕辞神色疑惑。 “父皇确实是去见大臣,商量的却是关于退位的事情。” 莫慕辞眼眸微微瞪大,神色讶异,“小宝,你如何知晓?可父皇近日的言行如往常一样,并未透出半分要退位的意思。” 祈南言翘起嘴角,略微有些得意的开口,“我猜的。” “怎么说?”莫慕辞被引起了好奇心,微微凑过头问道。 祈南言将自己的猜想一条条告知莫慕辞。 “第一,父皇本就早有退位之意,这点你应当清楚。” 莫慕辞点点头,“父皇确实打从我及冠之时,便有事没事在我面前念叨着退位的事情。” 祈南言补充道:“以前父皇虽然念叨,但从不强求,也是近几月来,才着重盯着让你学习政务,今日甚至不惜将我也给喊来了,只为安你的心。” “这第二嘛,自然是因为大黎内无忧,外无患,百姓合乐,外敌已除,长芜三洲也将要回来。” “父皇觉得自己可以彻底放下心来,没什么大事要做,不如让你继位,从小事先做起。” “即便将来有什么大事,想必你也有能力去处理,父之爱子,为之则计深。”最后一句话,祈南言似有感叹道。 莫慕辞眉头微动,嘴唇翕张,终是什么都没说,他怕勾起阿言的伤心事。 感受到掌心被人蹭了蹭,发丝扫过手背,引起丝丝的痒意,祈南言愕然了一瞬,猜到应当刚才最后一句话中含有怅然之意,阿辞便误以为他是想起了赵文泽,伤心了。 想通这这一层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能说他并不是想到赵文泽,而是想起了上一世的父母嘛。 为了转移莫慕辞的注意力,祈南言说起了第三点,“这最后一点,自然是因为近日来那些重臣陪在皇帝身边,一聊经常便是大半天,可最近大黎又无任何大事发生。” 莫慕辞眼神亮晶晶的看着祈南言,赞叹道,“小宝,你才应该是父皇的儿子吧。” 祈南言反问道,“如今是与不是有何分别吗。” “是哦,你已经同我成亲了,就是我老莫家的人,自然父皇也是你的父皇。” 祈南言哑然失笑,他似是在阿辞背后看到了一条甩的正开心的尾巴。 “所以,要不要去荆丘游玩一番?”祈南言再度问道。 “去去去,必须去,等到时候我继位恐怕就没时间陪你去玩了,趁着父皇还没完成退位事情,我们好好游玩一番,不止荆丘,还有其他地方,都去。” “好,都去,”祈南言笑着附和他。 “所以阿辞,为了不让我们偷偷溜走的时候,父皇关闭城门抓我们,这段时间就辛苦你好好处理政务啦.”祈南言圈住莫慕辞肩膀,调笑的开口。 “有你在,我很快便能处理完”,说完,莫慕辞便叫人在处理政务的案桌边加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着他带来的糕点以及茶水和画本。 等所有人退出去之后,一把将人抱起,放在小桌子的椅子上,把画本塞到祈南言手中,宛如打了鸡血一般,几乎一目十行开始批阅奏折。 到了午时,衡安帝回来,看到桌上已被批阅了一大半的奏折,心情很是不错,心想,以后应当要儿媳多来听政殿,瞧瞧这比以往高两倍的效率,多好。 等到膳食送上来,衡安帝更是高兴的连连给祈南言夹菜,说话也是和声细语。 祈南言和莫慕辞对视一眼,俱是在彼此眼里看到了然的笑意。 此后一连七八日,莫慕辞日日规规矩矩准时到听政殿处理政务,一点都不需要衡安帝操心。 为此衡安帝还特地到先皇后慕嫣的画像前说,他们的辞儿长大了,懂事了,长成了一国太子应有的风范,让慕嫣泉下可以安心了。 如此一直到了第十日,衡安帝上朝之时,看着空无一人的太子位,蹙起了眉头,心想,莫不是这几日处理政事累了?睡过头了? 算了,便让辞儿好好休息吧,反正进来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下了朝,让郑御医去瞧瞧,衡安帝如是想着。 百官看着空悬的太子位,眼观鼻,鼻观心,无一人出言,早朝就这么怪异的过去了。 下了朝,衡安帝正欲叫郑御医,听政殿的做事的小太监出现,双手呈上来一封信件。 衡安帝看着上面“父皇亲启”四个字,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随着他拆了信件看完之后,这股不好的预感落到了实处。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居然敢……”衡安帝气的手抖,纸张发出哗哗哗的声响。 众人见状,顿时呼啦啦全跪了下来,高声道,“请圣上息怒,龙体为重。” 过了好一会,衡安帝似是认命了,“罢了,就让他在好好轻松一段时间罢,继位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第139章 抢婚69 彼时祈南言同莫慕辞已经连夜跑出了几十里开外,两人同乘一匹马,旁边悠闲的绝影时不时亲昵的蹭蹭落砂。 祈南言窝在莫慕辞怀中,晒着刚升起不久的太阳,舒适的让他闭起了眼眸。 “父皇现在肯定很生气。”莫慕辞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生气是有的,但不会很久,也许一瞬间就消气了,”祈南言懒洋洋开口。 莫慕辞呜了一声,随后偏头在祈南言发间落下一吻,“小宝说的对,估摸着父皇还想着,让我继位前好好玩一玩。” “有理。”祈南言犀利点评。 “小宝,前方便是苏城了,我们先找间客栈休整一日,在行出发,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从荣兴到荆丘按正常的骑马速度大概需要六天,两人路途上东游一下,西玩一会,到达之时,已然过去了十二日。 祈南言和莫慕辞在荆丘看到了宛若流水似的金沙大漠,看到了与山庄和高城完全不一样的日出日落。 荆丘的赤轮升起之时,天地同色,落日的天边宛若要将整个天际燃烧殆尽。 他们见过凹陷粗糙面容下最诚挚的笑容,见过皲裂的土地开出最漂亮的花朵。 穿新衣,尝新食,看新景,遵新俗,这里的一切和荣兴大不相同,可莫慕辞喜欢这里,他在夜晚漫天星河下,眼神亮的堪比天上的星子,他说,“小宝,这里是一处很神奇的地方,看似贫瘠,落后与沙为伴,可这里是属于荆丘人的世外桃源,无山无水,可却能开出一一朵朵倔强孤傲桃花。” 祈南言紧握莫慕辞的的手,眉眼一弯,“阿辞,荣兴有最华贵的牡丹,荆丘亦有带刺的玫瑰,但他们都是属于大黎的子民,是阿辞的子民。” 莫慕辞浅笑着蹭了蹭祈南言的下巴道,“我知道,我喜欢玫瑰,但我不一定要成为玫瑰,我要成为那个浇花人,让大黎所有的花朵都盛开。” “好,我同你一块做浇花人。”最后这句话逐渐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在荆丘待了半个月,两人穿过沙漠官道,进入了晟北的地界,凭着裴宿尧给的令牌,一路直达晟北皇宫。 新的一世,莫慕辞同裴宿尧成为相见不相识的陌生人,祈南言庄重为两人互相介绍。 莫慕辞悄悄拽了一下祈南言袖子,凑近小声问,“你怎么称呼哥哥嫂子?难道不应该是舅舅,舅娘吗?” 祈南言也凑近他,同他咬耳朵,“因为哥哥觉得叫舅舅显他年纪大,所以让我管他叫哥哥。” 裴宿尧:“……” 他以为这是大黎什么奇奇怪怪的风俗,管娘亲哥哥叫哥哥,原来起因竟是他家白白,嫌弃称呼舅舅显年纪。 接受到来自皇帝老婆的揶揄眼神的祈南白 老脸微红,眼神飘忽,随后杀气腾腾望向某个张嘴就造谣的破弟弟,恨不得将他给丢出去。 祈南言面对哥哥的怒火,咧嘴一笑,笑的很是纯良无害,似是在说,你自己造的孽,不受着怎么行。 祈南白:很好,他突然间能理解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祈南言可不管他哥想要揍他的想法,两人痛痛快快的在晟北玩了好几天,体验了晟北的民俗风情之后,踏上了去往别城的路途。 三个月,他们见过金沙大漠的赤轮如血,见过晟北的花开满城,香飘万里,见过草原一碧万顷,在上面恣意策马飞奔,见过大雪纷飞的雪山,在里面捕捉雪狐,见过飞流直下的瀑布,逛过花灯,入过兔儿神祠。 夜幕万里无云,无星无月,两人坐在一眼望不到底悬崖上,晃荡着双腿,莫慕辞转头问祈南言,“阿言,你说明日会有日出吗?” 祈南言覆上他的手,手指嵌入他的指缝道,“会有的。” “嗯,你说有,那便有,信你,会让我如愿以偿。” 祈南言捏了捏他的手,粲然一笑,“打趣我呢?” 莫慕辞瞪大眼眸道,“怎么可能,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祈南言耸耸肩,笑得无辜道,“好吧,是我想打趣你。” 莫慕辞从悬崖边站起身,随后朝着祈南言伸出手,将人一把拉起身,两人双双躺在地上,感受风吹在身上。 “小宝,今天我打喷嚏了,父皇肯定在骂我们呢。”莫慕辞双手枕在后脑勺道。 “那小宝打了几个喷嚏?” “连续打了两个呢。” “也许不是骂我们,也许是想我们了呢?” 莫慕辞侧头看着祈南言,疑惑道,“咱们背着他出来玩,父皇会想我们?” 祈南言也转头看着他,眼似清泉一般,“那一定是骂我们吗?” 莫慕辞憨憨一笑,“是哦。” “想事情要往好处想。”祈南言教育道。 莫慕辞受教道,“凡事发生必有利于我。” 回应他的,是祈南言凑过来的吻,吻的缱绻温柔。 翌日,当天边露出第一抹金光的时候,祈南言转头问道,“阿辞,回吗?” 回应他的是莫慕辞铿锵有力的一个字,“回。” 两人回京的途中,除了休息与吃饭,便是在赶路,终是在第三日之时,赶回了荣兴。 而祈南言与莫慕辞刚一踏进荣兴,便被绣衣使告知了衡安帝。 “太子与太子妃瞧着可有受伤?”衡安帝面色平稳,但语气难掩担心。 “禀圣上,属下瞧着,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精神头很不错,身体也并无任何异样,想来是没有受伤。” “嗯,朕知晓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回荣兴了,自是要去面见衡安帝,两人一路风尘仆仆回到东宫,梳洗后直奔听政殿。 路上,莫慕辞嘱咐祈南言,“若是等会父皇发怒,你便躲到我的身后。” 祈南言轻笑一声,笃定道,“你放心,父皇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莫慕辞再一次陷入怀疑,当年他确定没和阿言抱错,阿言对父皇的了解,总感觉比他深。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祈南言屈指弹在他脑门上。 莫慕辞捂着额头,委屈的看着祈南言,眼中明晃晃表示,你居然打我。 祈南言伸手替他揉揉头,无奈道,“你莫要瞎想,我这只是习惯,习惯去分析事物。” 征战的那万年里,祈南言自知之所以能立于不败之地,除了实力强大是一回事,还有便是他善于观察和分析敌人。 “嗷”,莫慕辞还是委屈的不行。 祈南言停下脚步,伸手将人揽进怀中,“你莫不是忘了,父皇还欠着我们一个承诺呢。” “对哦。”莫慕辞恍然大悟。 “所以走吧,再不去,父皇该等着急了。” “走走走。” 第140章 踏入听政殿,即便已经有了祈南言的保证,莫慕辞还是选择了走在他前面,他皮糙肉厚他不怕,但阿言不行。 衡安帝拿着折子,等两人靠近行礼后,才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回来了?外头可还好玩。” 莫慕辞憋着笑道,“好玩,父皇可要听儿臣同您讲讲?” “不必了,待你继位,朕有的是时间去玩,既然回来了,那便阅了今日的折子。” “是,父皇。” 衡安帝见他脸色难受,像是在极力忍住什么,不禁蹙眉问道,“你可是舒服?为何脸色如此怪异。” 正巧进福进来,听到了衡安帝的话,又顺着太子殿下的视线,看到了拿反的折子。 借着倒茶水的时机,小声提醒,“圣上,您的折子拿反了。” 衡安帝面色凝滞了一瞬,似是拿累了一般,将折子丢在案桌上,心里又给逆子记下一笔,胆敢看父皇的乐子。 莫慕辞见乐子没了,立马便面色正经起来。 衡安帝道,“朕同大臣们商定过了,年节时分便退位,由你承袭帝位,你意下如何?” 看似是在问莫慕辞,实则已经决定,如今问他不过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因而莫慕辞当即面色严肃道,“儿臣并无异议。” “好,眼下年节也不过一月有余,这段时间,你和言儿便好好准备着吧。” “儿臣遵旨。”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衡安帝想到继位还有许多事要做,便大发慈悲不用莫慕辞批阅奏折,两人甫一踏出听政殿,一股寒风肆虐而来。 两人都有内里傍身,对于冬季的感知并不高,回去的路上,瞧着大树只剩枝丫,连御花园的花也少了很多,连路过的宫侍都已换上了厚实的冬衣,这才发觉,原来一年又要到头。 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原来早已过去了许久。 两人同时转头看着对方,相视一笑,此刻天地间他们只有彼此,再无旁人。 一月转瞬即逝,年初一,鼓声震耳,号角冲天,祭天,地,宗庙后,莫慕辞身穿黑色龙袍,头戴五串九珠冕旒,剑眉斜飞,黑眸锐利,唇角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威仪不可犯的锋芒气势。 脚步微沉,一步步踏上那代表至尊与权利的龙椅。 衡安帝嘴角含笑,眸中满是吾儿长成,能够肩挑大任的欣慰之色。 待莫慕辞站定在衡安帝面前,望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儿子,眼眶不禁红润起来。 莫慕辞似有触动,刚欲开口,沉重的玉玺便已落入他手,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转身高举玉玺,以对百官示之。 进福手持圣旨,上前一步展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之太子慕辞,德才兼备,品貌双全,承天之佑,受万民爱戴敬仰.....真着今日禅位于太子,望日后唯勤克俭,明德惟馨,兴我大黎,扬我朝威,钦此。” 进福将手中圣旨放在龙盘上,转身从凤盘上拿出另一卷明黄圣旨,扬声道:“宣赵氏欢言进殿”。 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描金绣凤的靴子踏入殿中,祈南言一身黑色凤袍,嘴角含笑,似春三月的暖风一般,温柔和煦,但难掩那矜贵无双的气质。 莫慕辞身坐高位,看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强行按耐住身体的激动,不过片刻,他终是没能成功,起身迫不及待大步走下高台。 祈南言瞧着向他走来的爱人,唇边的笑意加深,伸出手来。 下一瞬他的手便被纳入温暖的掌心,他们谁都没说话,因为想说的话早已融入眼眸中。 莫慕辞牵着他的皇后并肩一步步踏上那至高之位,将人按坐在与龙椅并排的凤位上,旋即金刀大马的坐回龙椅上,而两人牵着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放开彼此。 进福犹豫着看了一眼衡安帝,因为按例,册封新后是需要在龙椅正下首跪着听接圣旨,可眼下明显是不合规矩。 衡安帝点点头,意思是随他吧。 进福这才展开明黄圣旨,但看到上面满满的字体,眼眶微微瞪大,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认命的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赵氏女欢言,骁勇善战,南征北伐,平疆场,收失地,促同盟之约,又诛叛贼,稳军心..........,实乃安邦定国,功在社稷,与朕早结同心,两心相许,着今册为皇后,同掌凤印与虎符,此后与朕同治江山,与朕同权,钦此。” 进福读完这一整面的旨意,现只觉的口干舌燥,他是不明白,为何圣上(莫慕辞)能写出关于皇后的这般多的优点,他着实怀疑,这是圣旨的界限,而非圣上(莫慕辞)的界限。 事实上,进福还真未想错,是圣旨的界限,而不是莫慕辞。 祈南言:“.............” 若不是进福及时宣读完,祈南言真的要撑着脑袋睡一会先,他倒是不自知,他还有这般多的优点。 而百官在听完最后一条之时,只觉得皇后掌权,实乃后宫干政,与祖宗礼法相悖,一时都在自省或是观望,要不要劝谏。 最后所有人都齐齐望着礼部尚书,希望他来劝诫新帝,莫要肆意妄为。 礼部尚书:都看我作甚。 所有人的视线都太过刺身,礼部尚书正打算心一横,出列劝谏之时。 侍卫踏入殿内跪拜道,“启禀陛下,晟北来人,言庆我朝新帝新后登位之喜,派人送了贺礼前来。” 莫慕辞点点头道,“好生安置晟北使者团。” “遵旨。” 莫慕辞又准确无误的看向礼部尚书,皮笑肉不笑道,“钟爱卿可有异议?” 礼部尚书嗖的一下把脚缩了回去,略微尴尬道,“臣无异议。” 莫慕辞又将视线落在中央,“那众位爱卿可有何异议?”嗓音漫不经心,似乎在与他们商量。 可百官心中门清,这侍卫八成就是新帝特意放进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有异议之前,先了解了解新后的身份。 二也是告诉他们,有异议没用,因为他不会听。 既已如此,何必在浪费口舌,当即所有人跪拜在地,高声道,“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慕辞对他们的识时务很是满意,趁机对着祈南言咧嘴无声笑了,求夸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 祈南言浅笑着捏了捏他的手指。 莫慕辞有意给他们一个教训,遂也没立即便叫他们起身,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众卿平身。” 正当百官猜想,最刺激莫过于此之时,他们的新帝又毫无预兆放了一个雷。 只见莫慕辞正色道,“皇后既定,万民当同沐恩泽,朕决意,借此大赦天下,除极恶者不赦,其余皆可赦免。” 百官:这....好吧,都是大赦天下,是借新帝还是借皇后,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第141章 抢婚71 新帝登基,时逢年节,莫慕辞借君臣民同乐为由,为民轻或减免赋税,为臣假休一月半,又颁发一条新的律法,若是无事,便可不上奏折,但若是知情而不报者,轻者降位,重者不仅降位还要重大八十大板,若是无位可降那便处以流刑。 之所以颁布这条法例,是因为莫慕辞真的不想每日一翻开折子,看到的都是“圣上可安?”然后他在提笔回一个,“安”,这种无聊的东西,浪费他和阿言的相处时间。 一月半以来,除了莫慕辞轻松逍遥之外,衡安帝也是过着悠闲宁静,岁月静好的生活,不用再每日艰难起床去上朝,不用再连吃食也被限制着,不用在看那些头疼的奏折,每日睡到自然醒,醒来后由人服侍穿衣用膳,可踏出皇宫,外出游玩,可闲时在宫内池塘垂钓,日子怎一个舒适了得。 再说莫慕辞,一月半,除了不能出宫,白天招猫逗狗,残害花骨朵,夜里在长乐宫与祈南言抵死缠绵,时不时再去他父皇那捣会乱。 比如,将衡安帝钓上来的鱼,全给放生,再比如,偷他父皇养的鹦鹉,趁着父皇外出之际,教鹦鹉大清早开始喊,“圣上万岁,圣上该上朝了”等,诸如此类给他父皇添乱的事情。 宫内不少宫侍都瞧见,他们向来不怒自威的太上皇拿着鸡毛帚追着他们的新帝,满皇宫跑。 这样鸡飞狗跳的日子,皇宫内整整过了一月多,伴随着年节将出才堪堪止住,为何说只是“堪堪”,是因为新帝要提前处理事务,没有时间。 年节已出,便要恢复原有的秩序与制度,休沐之日的最后一晚,祈南言没折腾莫慕辞,而是安安分分将人搂在怀中安睡一整晚。 次日,两人同时起床,祈南言不只是皇后,护符亦是在他手中,虽没正式的职位,可也同将军无异,自是也需上朝。 新帝第一朝,新矩新规,百废待兴,时辰便也尤为久了些,谈论到关于派遣谁前往驻守荆丘之事,产生了不小的争论,有人认为皇后与晟北关系密切,而荆丘又是大黎与晟北的防线,不得不防。 亦有大臣认为,这皇后既已为我朝皇后,乃是晟北与荆丘的纽带,不可不重视,继续担任也无伤大雅。 商谈争论到最后,还是莫慕辞拍板定论,交给赵子衿与初一,当然,此事也是提前与祈南言商定好的,两人早已便猜到,对于荆丘定会有争议。 祈南言之前同赵子衿聊过,知道她因为幼时之事,对于荣兴的感观并不好,对比处处束缚着她的荣兴,她更爱无拘无束的荆丘,她觉得哪里才应该是完成使命的地方。 繁杂冗长的朝会,一直从早晨开到到午时,才堪堪只定下一个大概。 莫慕辞下朝后只觉得脑袋突突的疼,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群大臣,在碰到有争议的事情之时,吵吵闹闹,嗓门贼大,中气十足,年轻些的便也罢了,可关键那些年过不惑亦是不输。 以前他身为太子之时也并非没见过,那时他只觉有趣,有可现在他只想叫人将他们的嘴给堵上。 莫慕辞终于明白了,为何他父皇一直念叨着要退位,就目前来看,他也很想退位。 祈南言听他抱怨完后,笑着打趣道,“往后世人评说,“史上最快退位皇帝”。 莫慕辞委屈的撅嘴,“你不安慰我便罢了,怎么还笑话我”。 祈南言勾着他的小拇指,晃了晃,浅笑着说,“是我言错,那阿辞想怎么罚我呢”。 莫慕辞眼神透露着狡黠,凑近祈南言耳边同他耳语,随后与之对视,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祈南言手抚上莫慕辞的脸,眸中深邃似渊,不见其底,喉结滚动,嗓音暗哑道,“你认真的?” 莫慕辞嗯哼一声,眼神挑衅回去,坚定道,“自然是认真的”。 “明日不上早朝了?” 莫慕辞嘴角微挑,眸光扫视着那张精致淡然的脸,最后落在那张绯红的唇上,似是在用眼神狎昵和揉捻,最后又重新回到那双勾着他的眸子,呵气如兰浅声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爱人在引诱自己,祈南言自然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当即一把将人抱起,丢在床上,覆身压了上去,从床头的暗盒中拿出那一对金色的铃铛锁链。 大半夜,铃铛声响个不停,连天上的一轮弯月,此时也被这铃铛声吵的躲入了云层,再不出现。 春情休,红浪平,祈南言看着被水泡红了脸的阿辞,依旧颤抖不休的模样,便歇了最初不给他揉腰的想法,拿出一颗药丸后,认命的给人按揉起来。 次日,祈南言率先醒来,下意识低头,怀中的人此时睡的正香,担心他今日有所不适,搭在莫慕辞腰间的手,又为他不轻不重的揉捏起来。 时辰一到,莫慕辞悠悠转醒,感受到腰间的动作,脸扎在祈南言胸口处嘤咛了一声。 怀中传来痒意,祈南言轻笑一声道,“醒了,便起来吧,该上朝了。” 起床后,莫慕辞左动一下,右动一下,除了有些微不可察的不得劲,其他倒是与与日常并无太大的区别,心中得意道,“还得是他天赋异禀,昨夜那般高难度的,他居然也能坐下来,现如今腰不酸腿不疼,下次可以试试别的。” 今日上朝又是老生常谈,但莫慕辞此时已经神飞九霄,他在想着,还有什么高难度的,不能浪费他这天赋不是。 日复一日,新朝渐渐步入正轨,因上朝一直都只是听着,无他什么事,渐渐的,祈南言便也不再去上朝。 莫慕辞对此自然也是乐见其成,倒不是他认为后宫不可干政,而是他认为,阿言应当随心而做,好好休息,另一层原因便是,一些老臣的眼让他所不喜。 而究其原因,那些老臣不过是因为祈南言如今的身份,加之莫慕辞的宠爱,这才让忠君爱国的他们,只是表面同意了,实则心底还是无法接受。 莫慕辞知他的阿言并不在意他们,但他无法不在意,于是,不少的朝臣逐渐发觉,自打皇后不参加朝会之后,他们的新帝便逐渐露出了独断专行,肆意妄为的一面来,如此可苦了他们。 祈南言倒是有所耳闻,但他一心不管外面事,只专注于他和莫慕辞两人的小日子。 第142章 抢婚72 三月中旬,按照大黎律例,若是新帝登基,为了子嗣绵延,势必要大开选秀,可众人皆知,当今圣上不仅好男风,还对皇后一往情深,这便又成了一件难事。 众臣私下商议后,决定从皇后那边入手,一来圣上会听皇后所言,二来,也可显示皇后大度。 对于皇后来讲,亦是有利,而他们笃定了祈南言必然会同意。 可谁知事情是未时四刻谈论,祈南言是戌时知晓的。 商议的大臣有好几位是三皇子莫寻池,哦不,现在应当是昊乾王的人,散了议会之后,便马不停蹄将此事告知给了莫寻池。 莫寻池又连饭都来不及吃,便一路去了皇宫,将此事告状给了祈南言,顺带在宫中用了膳。 莫慕辞剥好一个虾丢在祈南言碗中,用湿帕子擦了擦手问道:“阿言,省的他们烦你,不若明天外出游玩几日可好,自打你不上朝之后,我便看你整日闷在长乐宫,也正好借此机会出去透透气。” 祈南言哪能不知,阿辞所说的透气是真,可不想让他面对这是烦心事也是真,但他从不是遇事便退缩或是躲藏的性子,他只会迎难而上。 他给了莫慕辞一个安心的眼神,“阿辞,莫要忧心,此事我能解决。” 莫慕辞闻言也不再强求,只道,“你最重要,若是不喜,斩了也无妨,” “还有空操心别的,想来也是如今事情少了,既然如此,不留也罢。” 祈南言笑着道,“好。” 莫寻池:娇妻在家,我为何要在这吃别的(狗粮)? 翌日,群臣上朝之时,各夫人纷纷以庆皇后登位,她们自当拜见为由递了帖子给长乐宫。 祈南言自是来者不拒,索性直接办了一场小型的宫宴,时辰便是定在两日后。 宫宴当日,各家夫人纷纷盛装出席,但都统一未带自家适龄女儿,也是因为祈南言虽为皇后,但终究是男子,有损女儿家清誉。 如此一来,也正中祈南言下怀,宫宴之时,各家夫人明里暗里说,皇家子嗣如何重要,身为皇后也应当大度,方才为万民表率。 皆被面带笑容的绿衣不轻不重顶了回去,最后,祈南言还用子嗣与大度为由,将宫中不少有美貌但城府颇深的女子,赐给了他们夫君做小妾。 顿时这些夫人便陷入了两难之地,若是答应,这些美貌女子势必会在家中成为劲敌。 若是不应,那之前所说的话,全打了自个的嘴巴,还落得个抗旨不尊的罪。 因而,宴会散后,各家夫人面如菜色的将人带回了自己府中,可偏她们还不是一般的小妾,轻易发落不得,这苦果也只能自己生咽下。 莫慕辞下了朝,知晓他的阿言是如何处理后,当即乐的笑倒在祈南言怀中,不仅如今,还助其添了一把火。 莫慕辞以这群宫女都是皇宫出去为由,连夜派人往各家送去了她们的嫁妆。 有莫慕辞在背后撑腰,各家府中,只能将人供起来,这若是伤了死了,圣上本就宠爱皇后,届时皇后若是以此为由吹枕头风,他们仕途也走向了尽头。 但那些官员,显然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若是夫人出面不成,那便只能他们自己出面。 但祈南言同莫慕辞又何尝猜不到,长乐宫中,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露出狡诈的笑容。 于是接连几日,众大臣发觉他们的新帝,如同炮仗一般,一点就炸,因为一点点小事,不是重罚,就是降位,再不然就是罢官。 (这里莫慕辞并不完全是因为选秀的事情,更多是官员本身自己做了错事导致。) 直到皇后祈南言再度临朝,他们的新帝才消停下来,正当他们以为事情结束之时。 皇后再度罢朝,他们的新帝叒叒开始了,这个朝众位大臣上的是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殃及的就是自己。 一日,因着军队事情,祈南言又出现在朝堂,他们再一次见证奇迹的发生,新帝又变为了那个正常的新帝,连声音都没再大一点。 于是,众人悟了,原来皇后才是制住新帝发疯的良药,为此,在宫中有眼线的大臣,千方百计让他们去打听皇后,次日到底上不上朝。 当祈南言与莫慕辞知晓之时,借此抓了不少的眼线,发落了他们,但他们也知道,水清则无鱼,一个皇朝是万万不能水清的。 大开选秀的事情最终还是消停了下来,但真正让他们放弃的是,宫中传来皇后虐杀(假的)美貌宫女的事情,而新帝居然还纵着。 当他们第二日想以此来谴责皇后之时,却发现大殿柱子上裹了厚厚一层。 莫慕辞心中冷笑道:想以死明志,那不可能。 而他们将要谴责的皇后,此时正悠闲的拿着一把匕首磨指甲,当进福喊完那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后。” 莫慕辞张嘴就先罚了几人,没人知道真正的原因,连祈南言也很是疑惑。 其实那几位只是因犯了错,被御史弹劾,原本莫慕辞不欲追究,但偏偏祈南言为了威慑人拿着匕首再磨指甲。 于是无人知晓的时候,莫慕辞在心中大喊,“别瞎磨,昨晚才剪的指甲。”圆润整齐,莫慕辞满意的不行。 可现在,全毁了,新仇旧恨,可不一上来就罚了。 等下朝后,长乐宫中,祈南言知晓了原由,顿时哭笑不得,只能再度将磨损了那只手递到莫慕辞手中,让他修剪。 看到被自己修剪的又恢复圆润的指甲,莫慕辞满意的点点,随后朝着祈南言龇牙道,“指甲是我修剪的,不可以再嚯嚯。” 祈南言宠溺的点点头道,“我是你的,由你做主。” 莫慕辞这才满意。 当衡安帝回来后知晓,不少先圣都头疼的选秀,被两人就这么胡搅蛮缠揭过去了,还因此事往官员府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灭了不少身有异心大臣,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 衡安帝摩挲着腰间破旧的荷包,眸中闪过一丝苦涩,心中后悔道,“若是他当年能如此,或是再强势一点,他的嫣儿是不是此时正巧笑嫣然的在旁看着他,而不是沉眠于那冰冷的棺椁中。” 可斯人已逝,纵使追悔,也无济于事,但幸好,他们的辞儿不会历尽他们的故事。 第143章 抢婚73(完) 五年后,大黎在祈南言与莫慕辞的共同治理下,天下无战事,百姓安居和乐,年年都如意丰收。 而大黎也同晟北并列为强国,永结盟约,互不侵犯。 是夜,祈南言坐在从宫外太子府移植而来的梧桐树上,抬头看着星辰闪烁,月亮照耀在他白皙的脸庞,为他镀一层清冷的光,好似那天上仙人不小心遗落在此。 莫慕辞批完奏折出来找人之时,就瞧见这让他一眼便惊艳的一幕,而熟悉的场景也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心想,这只绝美孤傲的凤凰终是落入了他的怀中,他何其有幸。 待祈南言回过神之时,猝不及防便被人压在树干上肆意亲吻。 一吻毕,莫慕辞同他额头抵着额头,浅声的问,“我的凤凰,在想什么?” 祈南言浅笑着蹭了蹭他的鼻尖道,“在想当年那个老和尚的批命。” 莫慕辞愣了一瞬,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这些个不愉快的事情。” 对于莫慕辞而言,他的阿言这一生不愉快的童年,便是因此开始。 “阿辞,其实不愉快的童年并不来源于这句批语,而是赵文泽的选择,若是赵文泽真心疼我,是男是女,并不重要,他依然疼之爱之,” “真正毁了童年的是赵文泽的算计与利益,这才是罪魁祸首。” 这些道理,莫慕辞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心中的爱,让他的天平永远倾向于他爱的那个人,因而这些道理也成了懂事的象征。 心是偏的,爱也是偏的,莫慕辞恨不得此生他的小宝时时过良辰,看美景。 “阿辞,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祈南言低声问道。 “你可以告诉我吗?” “阿辞,我想在,当年老和尚的批语,似乎并没有批错,只是赵文泽从始至终都将自己带了进去,而老和尚从未点名道姓,且两句批语,其实从不是分开算,而是结合在一起。” “为男,则家破人亡,山河颠覆,可阿辞你瞧,我颠覆了多少的山河,又使多少的家庭家破人亡。” “而为女,便更有意思了,平步青云,富贵加身,若是赵文泽身怀慈父之心,他想要的终会成真。” “只是人心呐.....” “终究伤人也利人”莫慕辞自动为祈南言补足了下面的一句。 月色下,两人再度吻做一团,难舍难分。 又十年,祈南言无战可打,便将一部分士兵分为了两批,一批愿意回家的,便让他们卸甲归家,荣归故里。 而另一批愿意留下来的,且水性较好的,他便留下大力发展水上贸易,也因此在海外发现了其他国度,只是这个国度的人普遍矮小,还有着迷之自信。 抛开这两点,岛上的水产品却也着实不错,便用大陆的东西与之交换,海上贸易就如此发展了起来。 最开始只是运送货物,后来便开始运送人,而第一批海外人,便是他们的公主和大臣。 许是海外贫瘠,他们在大黎还闹了不少的笑话,捧着夜壶当宝物,还说适合用来当食壶。 但即便如此,为显大国风范,莫慕辞还是隆重的接待了他们,哪知他们来此,胃口倒是不小,他们认为他们的公主是世界上最绝色的美人,想献给莫慕辞,以借此来大黎境内居住,被莫慕辞拒绝了。 海外岛以为是这位皇帝没见过他们公主,遂叫他们公主前来献舞。他们认为,等皇帝见过他们公主的舞姿和容貌之后,定会追着他们求娶。 哪曾想,这个公主跳舞之时,全程盯着祈南言,暗送秋波,更是舞毕之后,一把扯下面纱,指着祈南言趾高气昂道,“我要嫁他。” 莫慕辞当即就爆了,怒吼着让人上来把这群海外岛人拖下去,下一秒又转头在祈南言唇上吻了一下道,“你是我的。” 随后又气势汹汹盯着那群海外岛的人,吩咐人把他们拉下去砍了。 一些大臣连忙开口劝诫道,“圣上,两国往来不斩来使,这是规矩啊。” 莫慕辞转头问海外岛的人,谁是主事人,一名肥头大耳,身材矮小的人上前傲慢道:“是我,”又威胁开口,“你最好对我们恭恭敬敬,否则等我们的人来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莫慕辞听他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大堆,全是他听不懂的,但阿言说过,听不懂的一律按骂人算。 因而,莫慕辞只留下了那一个肥头大耳,其余人全拉下去不是赐毒酒,就是养猪去了。 莫慕辞:我可没破坏规矩,使者没杀,其他人也没斩,这可不就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一场小闹剧就这么过去了。 又七年,莫慕辞禅位于莫寻池,而下的最后的圣旨则是“永久封禁长乐宫。”随后两人两马游历世界去了。 .......... 我,莫寻池,我哥哥嫂子把皇位丢给我,然后跑了。 我,赵子衿,我姐姐姐夫将我召回皇城,然后溜了。 高城之上,一人穿龙袍,一人着战甲,望着远方,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第144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 神魂特有的失重感传来,当落定的那一瞬,脑中似是有螺旋在转似的,只觉难受的很,想着下一次一定要让陆年唅改变传送的方式。 比画面先来到的是那股子难闻令人作呕味,祈南言皱眉甫一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猩红似血的眼睛,那“人”皮肤破碎,如同脚下皲裂的土地一般,四肢像是骨头碎裂,怪异弯曲着,怪人看着他,像是猛兽闻到了食物,猛地扑了上来。 祈南言一惊,优美的国粹出口,随即下意识就是一脚。 但比他速度更快的是身后出现的一只手,拽着他衣服往后就是一丢,那人嘴里还骂骂咧咧,“艹,要命不要了,这时候还敢发愣。” 祈南言稳住身形,环顾四周,几十个“奇行怪异”的人朝着这里,似下饺子一般,接二连三的扑过来。 而像他一般正常的人,却数量很少,仅有七八人,绝大部分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棒球棍,铁棍什么的还算正常,居然连锅碗也不放过。 不过,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那拿着大瓷碗的中年男人,挥舞起来往怪异人头上砸的时候,那叫一个虎虎生威,比拿棍的人还狂上三分,真实见者身疼啊,祈南言在心中如是想着。 而刚那个拽着他往外一丢风刃黑背心男子的,那就更不得了,手中凭空出现一道弯月般的风刃,跟自动装了追踪器似的,直嗖嗖往怪异人身边飞过,掠谁谁倒下,随后又自动回归黑背心手中。 祈南言眼眶微睁,这个世界这个炸裂的吗?现代人也能拥有法力了? 不过这个问题还来不及细想,祈南言便已被迫加战局,因为他周围已经有了四个怪异人朝他扑了上来,这回所有人都被困住,可没人再救他了。 一脚踹飞两人,至于为啥是两,是因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直接一带一,顺便的事。 剩下两位下一秒也扑面而来,祈南言一拳一个小怪异,跟一道抛物线似的飞了出去。 感受着指缝中传来的异样感,看着指节上带血的肉皮,祈南言在忍受和擦衣服上。 选择了搜寻一个衣服还算干净的怪异人,跑过去一脚踢晕他,用力的将血污擦在干净处,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手背的皮也一同擦去。 直到擦得还算干净才停手,但手背此时通红一片,在白肤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边那花臂大哥,你手中的两根棍,借我一根呗。”祈南言中气十足的一嗓子,成功吸引了花臂大哥,大哥也是十分爽快的丢了一根过来。 祈南言接过棍,帅气的挽乐了一个花,随后,在场众人就眼睁睁瞧见了什么叫一棍两个小朋友打底,哦不对,应该是怪异人。 关键是自始至终祈南言嘴边都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打起来毫无压力,看着不像是在揍人,更像是花园郊游,游刃有余。 许是被振奋到了,有可能是被激起了好胜心,除了黑背心,其余几人跟打了鸡血一般,出手就是干,几十个怪异人十来分钟便被全部放倒。 鸡血过后便是脱力,在场除了祈南言和黑背心,其余人要么躺倒在地,要么就是甩着酸痛的手臂。 这时,黑背心掏出一个信号烟花往天上一放,没过多久,一个集装箱的货车出现在现场,一群约莫十五六身穿白色防护服的人跳下车子,有序的将他们刚才打晕的怪异人往车上抬。 待确认没有遗落之后,货车主从驾驶证跳下来,走向黑背心聊了两句,随后笑着离开,驾车而去。 花臂大哥拖着棒球棍朝着祈南言走来,浓眉大眼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对着祈南言肩膀就是一拳道,“兄弟,没想到,你瞧着文文弱弱的,想不到还是个练家子,以前学过?” “那必须学过,没学过都耍不来那两下子。” 祈南言虽暂时不知道这个世界原命运线,但不妨碍他说实话,毕竟对方看起来,应当是不认识“自己”的人,那也不用在乎会不会暴露。 “嘿,下次有机会教我两招,你刚那可太帅了。”花臂大哥脸上满是艳羡,眸中还有着跃跃欲试。 “行啊,有机会一定教你。”祈南言当即一口答应下来,毕竟对方看着就是一个爽快人,他要是扭扭捏捏,那可就太败好感了。 同花臂大哥的聊天中,祈南言得知他的名字叫段峻。 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祈南言接收了属于这个世界的信息,这是一个已经进入末世的世界。 末世的起因,没有天外陨石,没有突然的天狗食月,也不是毫无预兆的突然降临,而是有预谋的发展,只是他们所谋求的发展偏离了航道,造就了宛若地狱一般的世界。 对于权贵来讲,当钱权都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之时,就是他们人性消失之日,可若人性虚无,他们就会成为没有理智的疯子,所以他们妄求以神性代替他们消失的人性。 而神,不死不灭,凌驾于众生之上,手掌万生之命运。 造神计划“s”便由此诞生,他的掌控者便是这个世界的顶级权贵与富豪,无钱无权的人便成了这场计划的铺路人,由血肉铺设而成的“成神”路。 祈南言睁开眼睛,眸中无悲无喜,有的只是数不尽的讽刺,讽刺富豪,讽刺他们的异想天开。 ——真是想了长生便想成神啊。 可偏偏他们连永生都得不到,便妄想着跨越银河的鸿沟,去肖想所谓的成神。 真是愚不可昧啊,祈南言如是在心中想着。 “嘿,兄弟,你在想什么呢?老大叫我们了。”段峻推了推祈南言道。 祈南言敛去眸底的神色,扬起嘴角,抓住段峻朝他伸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拍了拍皮鼓上的土屑。 “段哥,接下来咱们去哪?”祈南言好奇的问。 段军不假思索的开口,“咱们每天要去两个地区打半尸人,现在就要出发去哩咯那边。” 祈南言嗷了一声,随后也没多问什么,安安静静跟着段峻上了面包车,由黑背心开车。 一路上众人也没有什么聊天的心思,上了车都自顾自的睡觉,祈南言倒是想趁着好时候,将这个世界的原命运线接受一下,但不确定时间,也只能先暂时放弃,总归他现在暂时不用应付熟人。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哩咯,段峻嘱咐道,“等会咱俩联合作战,充当对方背后的眼睛。” 祈南言笑着答应了,结果等他们真开始作战的时候,祈南言比之前更加凶残,前一分钟,背对着背哥俩好,下一秒兄弟先走,你抗好。 祈南言几乎是硬生生推了一条大道出来,众人再一次刷新对祈南言的认知,连那个黑背心老大都不由得愣了两秒。 心想着,原来以为是个泥菩萨,没成想是个活阎王,所以有这能力,那之前还发蒙,莫不是做法呢? 黑背心想归想,但是手上动作那是一点没落下。 于是有祈南言这么一个杀器在,其他人今日也跟打了鸡血一般,猛猛就是干。 第145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 祈南言脚边倒下一个又一个半尸人,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无他,这个地区的半尸人比上午那地至少多了两倍不止。 按照基地任务的划分,八人组的小队,所去区域的半尸人最高不会超过百人,可眼下光他打晕就就已经不止百人,祈南言扫视了一圈周围,至少还有几百的半尸人没有解决。 虽说半尸人没什么伤害以及感染能力,但照这么打下去,这群半尸人拖也能将他们几个拖死,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祈南言眉头微蹙,脑中快速运转 一个地区有多少半尸人,在组队出发前两个小时,会实时发送到领队人的手中,确保队伍能够完成任务且不会有人员的伤亡。 且他在来的路上看过一路的环境,并没有看到其他隐藏的半尸人,而且半尸人没有思维,所以也不存在支援这一说。 所以只能有一个结果,那便是有人在作怪,发送到领队区域半尸人的人数绝对是造假,而唯一有能力造假的便是基地管理人员。 可他们都是一群普通人,若是真想让谁死,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一个疑似感染便能直接拿人,除非,这人并不是普通人。 祈南言余光看向了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异能者,他们的领队黑背心老大,——薛阚。 末世有着严重隐形阶级的划分,权贵与军区为上层,一方掌钱一方掌权,中层便是异能者,因为他们实力足够强大,底层自然就是他们这些四肢健全的普通人。 至于为何说是隐形,因为现在明面上还是提倡者人人平等,但在末世,人人自危下,谁还会管私底下下的事情。 而他们这八人小队,只有薛阚才是异能者,祈南言见过他对风刃的把控几乎已经到了随心而动的地步,猜测他的等级至少不会低于三级。 按理这种阶级的异能,不是权贵的座上宾,至少在军方也是有着一席之地,再不济也是基地管理层。 可偏偏强大的薛阚带领着他们这群普通人出这种基础的任务,怎么看都有些耐人寻味,除了得罪了人,祈南言不做他想。 不要说什么心肠好这种狗屁话,在人人自危的末世,不存在有心肠好这种让人贻笑大方的事情。 理清了一切,祈南言想着对方好歹也算救过自己,正想提醒一二之时,薛阚突然一声大吼道,“所有人,全部上车,立刻,马上。” 祈南言也想走,但他几乎是深入半尸人腹地,身高直逼一米九又眼神贼好的他,出于对威胁的本能,猛地往右边一看,之间离他大概几十米远站了四个明显跟半尸人不一样的“人。” 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不是皮肉翻卷就是溃烂流脓,眼眸全白,嘴有尖齿,手有利爪,上面还残留者暗黑的干涸的血液。 跟这群软骨头半尸人简直就不在一个层面,这踏马明晃晃四个大杀器,怪不得薛阚要他们往车上跑,不跑跟送菜有什么区别。 祈南言转身也想跑,但他的来时路早就已经被堵住了,他便只能再一路推回去,手中的棍子,舞的都出现了残影。 但是太慢了,还是太慢了,因为那群丧尸已经闻着他的味道,朝着他的方向奔来。 与此同时,远处的高楼天台上,一肌肉男,一玩魔方的少年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将祈南言他们所发生的情况尽收眼底,面色各异,但眼底都是浓浓的恶趣味。 脑袋上扎了一个揪的肌肉男拿着一个望远镜在实时播报地面的战况。 “哎呦呦,裤子被扒了,还好不是那丧尸抓的,要不然成了半尸人,光着屁股到处晃悠多有伤风化啊。” “哎呦呦,被半尸人骑脖子了,跟小鬼压人有什么区别。” “哎呦呦,这个更惨,跑着跑着摔了,被半尸人压了。” “他是隔壁的泰山,压住爱情的身体,哦哦哦哦哦” 肌肉男说着说着,似是有感而发,还唱了起来,只是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活像是在用音波攻击其余三人。 双胞胎之一的女生,忍无可忍一脚踹到肌肉男的屁股上,怒道,“死猴子,唱的难听死了,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动不动就唱歌。” 肌肉男也就是女生嘴里的猴子,撩了一下头脑袋上的小揪,眼皮耷拉,嘴角下拉,小声控诉道,“是红猩”。随后又道:“人家情不自禁嘛。” 女生冷笑道,“情不自禁?你的情可真廉价,卡在嗓子里,莫不是一口痰吧,“痰”情说爱?” 红猩自知理亏,不敢吭声。 女生瞧着红猩近两百斤的肌肉男做出这副小女儿的姿态,感觉被辣到眼睛的她,又给了红猩一脚,“看归看,闭上你的嘴,要是把老大吵醒了,你就等着被打成猴子吧。” 猴子立刻捂嘴噤声,然后悄悄往天台角落看了一眼,确认人没醒之后,大大松了一口气。 原来天台并不是两男两女,而是三男两女,除聚集在一块的四人,角落背靠着墙壁还睡着一个俊美的男人。 男人似是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一般,眼底青黑一片,肌肤又是不见血色的苍白,像是那久不见的光芒的病人一般。 红猩戳了一下给他一脚的女生,滴溜的着眼睛小声问,“竹叶青,你说当初给老大注射的药剂里是不是加入了猫头鹰的血液啊?不然怎么老大怎么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好的。” 竹叶青笑眯眯勾了勾手指,示意猴子过来。 红猩想起以往竹叶青挂出这种笑容,他一定会被收拾的很惨,双手挡在胸前,摆动着手掌尬笑的说,“我不瞎猜了,再也不乱说了,姐,你是我唯一的姐,求放过。” 竹叶青还未说话,双胞胎另一人蓝山雀凑过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问,面上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问,“青青是你唯一的姐,那我呢?” 红猩看着虽为双胞胎,但风格气质却是两个极端的姐妹。 而对比冷艳火爆的竹叶青,他更怕这位“天真不谙”的蓝山雀,冷汗跟水似得,刷刷往下流,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你也是,你也是我唯一的姐。” 蓝山雀撅着嘴道,“你都说是唯一了,我和青青加一块有两个人呢,这就不是唯一了呀,所以谁才是你唯一的姐呢?” 红猩这会叫苦不迭,就不该控制不住唱歌,现在好了,比救女朋友还是救娘更严重的问题来了,到底谁才是唯一。 “有人进弹区了。” 单手转着魔方的白熊忽然开口道,而这一声宛若天籁之音,拯救了红猩,因为竹叶青和蓝山雀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第146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 对比时时刻刻都能欺负的红猩,他们更想知道这位不怕死的勇士是谁。 竹叶青瞧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冷笑一声道:“管不住自己的腿,死了也怨不着谁。” 不止竹叶青 其余人面上也都是一片冷漠之色。 进弹区的是祈南言,他离车子实在是太远了,加之他身后的四个丧尸也是紧追不舍,若是让其余人等他,势必会让他们也陷入困境。 祈南言自觉他虽不是什么圣父,但也不想平白惹下杀业 只得打手势,让薛阚开车先走。 薛阚一时陷入了两难,可最终还是选择驱车离开,他想把所有人都安全带回基地,但如今没办法,他不能拿一个人的生去赌所有人的生死。 祈南言看到了那块插着“内有乍弹”的牌子,正因如此他才决定带着追着他的丧尸往里边跑,想着赌一把,运气好,丧尸炸死了,他就不用跑了,运气不好,总归他也死不了就是了。 至于为何不用力量,祈南言一直都知道天台上有人,但他摸不清楚对方是敌还是友,自然也不想暴露自己,哪怕他知道自己的异常也只会被断定为异能,如此他也不想。 祈南言凭借着对土地的感知,避开了那些地镭,但他身后的丧尸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几乎是一踩一个准。 这种地镭不仅杀伤力大,而且能把人炸飞到天上,也不知道是哪个脑洞大开想出来的,炸不死,摔死了解一下,保证无一活口。 炸飞起来的尘土,不少都往祈南言这边砸,为了不波及到自己,他在自己周身设下了一道屏障。 天台上的几人也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而是聊起了祈南言一路避开地雷,到底是幸运还是他也是异能者能感知。 红猩率先开口,斩钉截铁的说,“我觉得是幸运,他身上并没有异能的波动传来。” 竹叶青冷艳睨了没脑子的红猩一眼,“沙比,你没发觉他每一步都在精准的避开咱们埋下的雷吗?不是每一个异能者,在使用异能的时候,都会有波动。” “至少空间异能者不会有,他们靠的是感知。” 红猩疑惑开口,“你是说那人是空间异能者?” 竹叶青手抵着下巴,眼睛就没离开过祈南言,不确定的说,“我也不知道,他的步伐也诡异的很,丧尸速度比普通人要快上很多,但你们看,他始终和丧尸保持着不变的距离,这很难,至少一个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 “这人要么是风系要么就是速度系,但又不对”,竹叶青下一秒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又继续说道,“若是风系或是速度系,没道理没异能波动。” “难不成是他身上有什么宝贝?隐藏了那股能量波动?”魔方少年白熊开口道。 红猩嘴角抽了抽,开口道,“宝贝,我还系统呢,你真当我们跟网文世界一样呢?” 谈起这个话题,其余三人都诡异的沉默下来,他们想,是啊,他们是人为,而不是天意。 红猩受不了他们这副沉默的样子,转移话题道,“管他是风系还是速度系呢,反正待会就什么都不系了。” 红猩尾音突如其来的儿化语,成功打破泛着淡淡悲伤的氛围,逗笑了蓝山雀与竹叶青,连冷淡的白熊都勾起了嘴角。 红猩再接再厉道,“你们忘了,老大干了什么了,保准等会让那个小子爽歪歪。” 竹叶青面上满是趣味道,“猴子说的没错,管那么多干什么?” 祈南言可不知道天台上几人的对话,确定那几个丧尸死的不能再死的时候,搜寻了一圈周围,发现了一条长椅,躺上去休息了会,想着他接下来要去哪里。 原基地肯定是回不去了,毕竟丧尸是追着他跑的,没人敢保证他一定不会被感染。 这么一想,就是二十几分过去了,好吧,祈南言承认,他压根就没怎么想接下来路,他想他家阿辞去了。 最终,祈南言决定先找个房子,接收一下他哥给他传送的原命运线,才好知道怎么走下一步路。 鞋面刚落地,像是踩到了一根弹簧,凹陷了下去,祈南言好歹在找本体碎片的时候,曾经当过一世的拆弹专家,自然熟悉这种chua一下的凹陷感。 这tm就是地镭啊,谁能来告诉一下他,这个世界的地镭是会成精的吗?还会自己长脚跑到他这边。 祈南言百分百确定,他刚走过来的时候,这一片没有雷,没有雷,到底谁tm设计的会移动的地镭,让他知道他非.......... 内心的咆哮随着祈南言的飞天戛然而止,他此刻内心只有一句话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祈南言有保护障护身,这镭自然是伤不了他,但他也不会任由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他要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落地,刚盘腿坐起来, 祈南言就感受到了他家阿辞身上载体碎片的力量,随即,他像是正极的磁铁,被一股负极的力量吸走,强行转变了航道朝着竹叶青他们所在的地方飞了过去。 竹叶青四人听到了那声爆炸声,齐齐转过头一看,正好看见那人飞天的模样,随即面色平淡的转回去,继续聊他们未完成的话题。 红猩,“我敢打包票,老大日后一定孤独终老。” 竹叶青,“我看你就是个宝批龙,还用你打包票,就老大那令人敬佩的作息时间,以及冰疙瘩的心,谁不知道,他这辈子就是孤寡的命。” 蓝山雀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嘟了嘟唇道,“方叔说了,老大想要脱单,除非天降姻缘。” 不期然,白熊想起了某本名世着作,开口道,“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三人同时看着白熊,不知道为啥,白熊说的那场面,他们有种诡异的期待感。 正当聊得正欢快的时候,天上飘过一道“乌云”,四人同时抬头一看,这tm哪是乌云,这tm分明是个人呐,还是他们以为早已死翘翘的人。 祈南言感受到莫慕辞的方位,索性也懒得动了,任由这股吸力将他吸走,只是他也没想到目的地居然是有人的天台上。 飘过四人头顶,直勾勾往角落睡着的苏慕辞冲了过去,随后那股力量骤然消失。 苏慕辞也似有所感,缓慢睁开了眼睛,眼前一花,唇畔扫过一抹温热,怀中多了一个人,一股好闻的味道直冲他的鼻子。 竹叶青几人手中还凝聚着异能,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心里不期然想起白熊那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但掉是掉了,就是掉的是个“弟弟。” 最最最让他们震惊的还是,以老大迅捷的速度,居然没躲开,这也就算了,居然也没把人推开,他们可是瞧见了,老大的放在人家腰间的手还紧了紧。 第147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 苏慕辞睡眠很浅,浅到他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包括竹叶青他们的对话他也都一直听得见,只是他不想睁眼,也懒得管。 当他感知到有人靠近他的时候,他想躲,但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不愿意动弹,当人带着一股浅淡玫瑰的香气落入他怀中之时,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满足感,但转瞬即逝。 苏慕辞猛的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浅淡的琉璃瞳,蓦然觉得,这双眼眸如果照进阳光应当会很好看,似水中藏金晶。 祈南言:人家顺丰送快递,他顺风送自己? 但感觉还不赖,至少他找到他家阿辞了不是,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家阿辞还不认识他,他现在坐阿辞怀里,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象征性的动一动。 祈南言屁股刚抬起来,就被腰间的手一把摁了回去。 祈南言:? 苏慕辞:? 竹叶青四人:? 红猩吃惊道;“坏了,这人异能是催眠,想诱惑老大,愣着干啥,打呀。” 竹叶青跟个青蛙似得,跳起来对着红猩的头就是几拳,揍得邦邦响,怒道:“沙币,你没瞧见他坐老大怀里吗?” 祈南言听着,内心高呼,这响儿,绝世好头啊。 竹叶青这一嗓子,成功拉回祈南言和苏慕辞的思绪,一瞬间两人一个撤回腰间手,一个跳出人怀抱,像极了被撞破好事之后掩耳盗铃的样子。 苏慕辞站起身,走到四人前头,神色淡漠,丝毫看不出他刚摁着人不让走的流氓样。 他打量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眼底没有丝毫的温度,宛若一尊银质的机器人在扫描这个外来者,以此来确定对方是否具有危险性。 祈南言棕发凌乱,脸色紧绷,桃花眼中满是防备,但是偏双手插兜,微微昂着头,做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苏慕辞不由得想起末世到来之前,他隔壁邻居养的一只白色长毛狮子猫,每次从人身边走过都是高昂着脑袋,十分神气的样子,可叫声却是软软糯糯,反差萌,只想让人亲死和撸秃它。 跟眼前这个男生简直如出一辙,明明怕但却偏要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双方形成对峙,谁也不服谁 祈南言率先开口说,“你们就是刚刚观战的那群人。”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竹叶青惊疑,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挺普普通通的一男生,居然能在几十层的高楼上发现他们,想到这,心中杀意弥漫开来。 杀意被祈南言所感知,在五人中精准锁定竹叶青,勾唇笑的漫不经心道,“你想杀我啊?” 竹叶青对上那双浅淡的眼眸,愣了一瞬,她感觉在那双眼睛下,她的一切阴暗无所遁形,这种感觉,让竹叶青很讨厌。 苏慕辞余光扫了竹叶青一眼,冷漠,淡然,似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但竹叶青知道,老大这是在警告她,不要胡来。 苏慕辞望着眼前这个让他变得奇怪的男生,冷淡的开口,“你的异能是飞行?” 祈南言咧嘴一笑,眸中快速划过一抹狡黠,“是啊,要我表演给你看看嘛?”嗓音中带着一丝浅淡的恶趣味。 苏慕辞心头猛地一跳,刚欲开口,眼前的人就已经快速后面跑去,一脚踏上高台,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果断决绝,似是山茶,整朵绽放,整朵凋零,最后归于尘土。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慕辞追寻着祈南言的脚步毅然决然的往下一跳。 “老大~” 竹叶青四人跑到天台边,嗓音凄厉还带一丝的惊恐。 苏慕辞异能起,化出两条水锁链分向两边,一条向上钉进高台上面,一条自下捆住祈南言的腰,将他用力拽回自己怀中。 祈南言被拽住的时候,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下一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忽视心中那一丝后怕,苏慕辞手紧紧扣住他的腰,面色黑沉如水,咬牙切齿道:“你疯了,这么高的楼摔下去会死人的。” 祈南言嗤笑一声无所谓道,“与其死在你们手里,我宁可跳楼而死,最起码我的生死我自己掌握。” 苏慕辞想起竹叶青流露出来的杀意,心中一哽,语气缓和道,“没人能杀你。” 祈南言轻哼一声,“你同他们是一伙的,你说的话不可信。” 苏慕辞感受衣服下摆被他用力拽着,也被他口是心非的模样逗得发笑,“若是我真想让你死何必救你?再者,你若是真不怕死,你倒是撒开我。” 祈南言睨了苏慕辞一眼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把我绑回去在好好折磨。” “你见过谁为了折磨一个人,跟着跳楼,嗯?”苏慕辞反问道。 祈南言撇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虫,谁知道呢。” “还有,我要纠正一个事情,不是我不撒开你,是你不放开我,有本事你把锁链撤回去。” 苏慕辞想起对方刚才跳楼时的决绝模样,决定不跟他扯,锁链放是不可能放的,他又不是什么善人,凭什么如他愿。 等两人踏上地面,竹叶青等人立马上前,看着两人的亲密姿势,一时所有话都堵在喉咙,开不了口。 祈南言没好气道,“都已经落地了,赶紧撤回你的锁链。” 苏慕辞撤了,但又没完全撤,只是锁链从腰间转到了手腕上。 祈南言眼中几欲喷火,甩了甩锁链怒道,“你这有什么区别吗?又要杀我,又要救我,现在还锁着我。”说到最后,嗓音里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苏慕辞眉头紧锁,内心升起一股烦躁,他不是烦对方,是烦自己,以往面对在大的事情他都能游刃有余,可今日碰到这么一个人,却让他束手无策。 放开他吧,保不齐这人为了逃跑又要跳楼,那他不就白费力气。 不放吧,看着他倔强又委屈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红猩瞧着他们老大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以为是对方的不识好歹惹怒了苏慕辞,当即怒骂道,“你有病吧……” “红猩闭嘴。”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慕辞喝止住。 红猩嗫嚅着闭了嘴,但面上还是怒气冲冲的看着祈南言,用眼神骂他。 祈南言嗤笑一声,瞥了红猩一眼挑衅道,“这么看不惯我,有本事你让你们老大放开我啊,我立马消失在你们眼前。” 苏慕辞算是看出来了,对方自知自己不会放过他,便试图激怒红猩他们,让红猩他们劝自己,而且他有理由相信,一旦自己放过对方,他绝对百分百会再次跳下高楼。 以往也不是没碰见过类似的事情,他都是直接让红猩他们处理了,唯独这人不一样,不仅在对方跳楼之后跟着跳下去,现在还想着将人留在身边。 苏慕辞想,他可能是真的疯了。 第148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5 竹叶青也知道对方在故意挑衅他们,但他们从未见过老大如此反常的模样,而这种状态是自打这个男的出现后,老大才不对劲起来,因此一时摸不准情况,当下也只能闷不作声,看看老大如何做。 苏慕辞疑惑开口,“你为何一定要走。” 此话一出,竹叶青红猩仿若跟大白天见鬼一样,惊恐的看着苏慕辞,他们严重怀疑,他们老大一定是被催眠了。 “那你为何一定要留下我?”祈南言故意曲解对方锁着他的意思,反问他。 苏慕辞沉默下来,面对对方的问题,他心里很是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对方。 红猩嘶了一声,随后和竹叶青他们面面相觑,连白熊转魔方的手也微微停顿了一下。 “因为我看你这么想逃,我怀疑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毕竟你说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这,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冲我们来的。”苏慕辞说完后,越想越觉得他猜到了正确答案。 祈南言没好气的指着竹叶青说,“她都要杀我了,我不跑,等着被你们折磨死吗?” “至于我发现你们这件事,他”祈南言指着红猩说,“就他,个子那么高,看戏还不懂隐藏,除非天台长会移动的树了,否则我很难欺骗自己,那不是人,那是树。” 祈南言这一番说辞自然是骗他的,那么多的半尸人前仆后继,谁有空抬头看,再者,他们这栋楼的前面还有一栋楼,谁看得到顶上,又不是千里眼和透视眼。 但这话也顶多偏见红猩和竹叶青四人,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藏自己,但苏慕辞可是一个字都不信,要问他为什么不信,总是就是不信呗。 他都打算把对方留在身边了,他可以有理由,但他不想要对方的解释。 见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自己,祈南言在苏慕辞面前晃了晃锁链道,“喂,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这个“喂”让苏慕辞听着很是刺耳,他想开口纠正,但硬生生忍住了。 竹叶青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统一看着他们老大。 苏慕辞神色漠然道,“即便你说的有道理,可你出现的太过蹊跷,我还是要把你带回去调查一番。” 祈南言内心爽歪歪,表面被气笑道,“我蹊跷,我是被炸弹炸上来的好吗,你们见过吗?会移动的炸弹,自己跑我脚下,要是让我知道谁制作的,我非……” 苏慕辞看着他,好整以暇的开口,“你非怎么样?” 祈南言眼珠子滴溜一转,看着阿辞这副模样,哪能猜不出,那炸弹是对方埋的,心里美滋滋接了一句,我非亲死他。 但表面还是梗着脖子呛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慕辞眸色幽深,嘴角微勾,“很好,形迹可疑,带回去,“拷”打一番。” 祈南言几欲跳脚,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们果然想杀我。”随即一(内)脸(心)生(内)无(心)可(狂)恋(喜),“被迫”绑了回去。 而另一边,薛阚车刚停下,车内的人刚一落地,一个穿着polo衫的中年男子连忙冲了过来问,“薛阚,白言安呢,白言安在哪。” 薛阚一脸莫名的看着王瑞(中年男子),对方瞧他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何曾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 见薛阚不说话,王瑞索性也懒得再问,直接朝着另外六人大声问道,“白言安,谁是白言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随后同时看向薛阚。 薛阚眼眸锐利的看向王瑞,冷声道,“情报有误,哩咯有四名丧尸,白言安为了不连累我们,让我们先走,他自己留下了。” 王瑞闻言,面色一点点失了血色,最后身形不稳跌倒在地上,神色恍然,眼眸失焦,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都完了,全tm完了。” 薛阚一头雾水,转头问替王瑞打下手的男人,“怎么回事?” 男人低声说,“不知道,只知道军方前一小时来了,点名要找白言安呢。” 薛阚没什么感情的哦了一声,转头就打算去任务处交任务,顺带汇报一下哩咯异常,至于白言安,在他看来人死不能复生,他也没法替王瑞变一个出来。 可王瑞突然清醒过来,一骨碌爬起来拽着薛阚。 薛阚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眼里满是不悦,冷声道,“放手。” 王瑞凑近他,神色癫狂,一字一句的说,“人是你带走的,你没把人安全带回来,你要负责。” 薛阚被人算计本就一肚子火,王瑞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当即一把睁开王瑞,反手就给了他一拳 将人揍翻在地,蹲下身子揪着王瑞的衣领,声音凌厉,“我负责?王主管,哩咯为何会突然会多出几倍的半尸人,又为何出现四个丧尸,难道身为探查部主管的你,会不知情吗?” “你们想害我,但却阴差阳错害死了跟军方有关系的人,现在想把责任推给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大不了鱼死网破。”薛阚最后这句话看似极端,却实则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无奈。 王主管被他嗜血的眼神吓得愣住了,直到人走远,他才逐渐回过神,想到他打听出来的消息,顿时觉得前途漆黑。 苏慕辞他们此次出来,有任务在身,正巧他们所在的天台下便是居住房,挑了一个中等楼层,五室两厅的房子,正好够他们日常居住。 祈南言没有丝毫身为阶下囚的自觉,跟个大爷似得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抗议道,“古时候犯人还有人权呢,我为什么要跟你住一块?” 苏慕辞双臂抱在胸口,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封建早亡了,这是现代,在我这,你没有人权,必须和我住,我得看着你。” 竹叶青:这还是他们不近男色与女色的老大吗?这还是他们视感情如粪土的老大吗?这还是他们只知道醉心事业的老大吗? 她严重怀疑,那男的砸下来的时候是不是砸的不是大腿,是脑子,等等,竹叶青忽然想起,那男的砸下来的时候坐的位置。 老大之所以这么多年不仅“色”,莫不是视贞洁如生命,那男的碰了老大那,所以老大觉得他把自己的贞洁交给了对方,所以才这么反常? 竹叶青越想越觉得,没毛病。 第149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6 苏慕辞察觉竹叶青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转头冷着脸说,“眼睛不想要了,我不介意用弹给你洗洗。” 竹叶青嗖的转过头,看着茶几,但一想起她刚刚的猜想,眼神不自觉又跑到了苏慕辞身上。 一道水链自苏慕辞手中出现,雷霆破空般抽向竹叶青。 竹叶青弯腰躲过,嗖的一下窜回了房间,临走大声道,“老大,我错了,我先睡了。” 剩下几人见竹叶青都跑了,自然也都识时务者溜之大吉,回自己房间了,笑话,再不跑等着喂老大的鞭子还是炸弹。 苏慕辞眼神回到祈大爷身上,水链消散,眸中有着一丝浅淡的得意道,“他们都把房间占了,现在只剩下一间房。”言下之意就是你没得选。 祈南言左脚换右脚,嗤笑道,“你不是他们老大吗?,让那两双胞胎睡一块不就得了,还是说,你身为老大,连这点威信都没有?” 苏慕辞并不将他的挑衅放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但我是一个民主的老大,尊重他人意愿,再者,我有洁癖,别人已经碰过的我不要。” 祈南言嚯的一下站起身,走到苏慕辞面前,同他面对面,将手腕上的水锁链给他看他,“这就是你说的民主?”尾音微扬,带着丝丝怒气。 苏慕辞看着那几乎要白到发光的手腕,透明的锁链不像是禁锢,更像是一件华贵的水晶手链,更衬对方肤若白雪,教他想在上面染上其他颜色。 一念起,一念动,手不自觉的便想握住那截雪白。 祈南言见苏慕辞魔怔了一般,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一把撤回自己的手,再度大爷似的坐回沙发。 苏慕辞抓空,心中也好似空了一块,但也让他很快从怔愣思绪中挣脱,想起他刚干的事,耳尖微红。 祈南言双手抱胸,意味深长的看着苏慕辞道,“不是有洁癖,那你还同我睡在一间?” 苏慕辞垂下的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镇定道,“老大有义务看着犯人,他们都看不住你,但我能。”说完还拽了拽扣在他手腕的锁链。 祈南言硬生生忍着,才没冲上去亲亲他,这样的阿辞,好像个开屏求偶的孔雀,还要显摆一下自己的强大 。 表面却面色不爽,还怒气冲冲的瞪一眼对方,昂着脑袋命令道,“我睡床,你打地铺。” 苏慕辞按耐住蠢蠢欲动的手,神色淡然道,“随你,我只看管你,不会虐待你。” 祈南言撇撇嘴,不吭声,转身进了卧室。 全然不知身后的苏慕辞被他傲娇的模样触动了心脏,眼眸内盛满了宠溺,映着细碎的笑意,跟着上去。 祈南言推门进去,扑在床上,两腿一蹬,鞋子左飞一个,右飞一个。 苏慕辞接住一只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认命的把另一只鞋捡回来摆放好。 在看向祈南言的时候,发觉对方已经心大的闭眼睡觉了,心头闪过一丝不悦,他对谁都这么心大吗? 苏慕辞蹙眉道,“我们同处一室,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祈南言眼睫动了动,随后半边脸埋进枕头,哼哼两声道,“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都已经落你手里了,你要真想对我做什么,我也反抗不了,再者,你不是说不虐待我吗?” 苏慕辞一瞬间就被哄好了,心里美滋滋的想,他相信我不会虐待他,信我的话,等于他相信我。 祈南言看似在睡觉,实则在接收原命运线,以及任务。 任务发布人:白言安 任务:摆脱药人身份,重获新生 白言安,末世前是一位大三的学生,因为血液特殊,被选进s计划,注射s型编号为1的药人药剂(简称s1药剂),成为药人之一。 也被迫植入芯片,成为观察者之一,而观察的目的,一是想看看药剂药人与稀有血型会产生何种变化。 二是借由s1药剂对s3丧尸药剂的吸引,通过人体血液传播,来测出二者会相互融合成为新型药剂,亦或是排斥厮杀,毒发身亡。 原命运线白言安在哩咯那一场回收半尸人的小任务中,碰上了四名丧尸,因为s1对s3的吸引,被丧尸追逐撕咬而亡。 接收完这具身体的原命运线,祈南言又开始接受这个世界关于慕辞的历劫命运线。 苏慕辞,末世前是特种兵狼王,从小被母亲由各种珍稀药材调理身体,体质异常,在加入特种兵后展现强悍的体质耐力,被选进s计划。 先后注射s1药人药剂与s3丧尸药剂,均在其体内失效,最后注射s2异能药剂,开启水系与雷系双异能,也是唯一一位开启双异能的异能者。 不仅如此,还拥有了强大的自愈能力,也是被s计划领头重点关注“蛊王”,想借他来完成s造神计划的终极目的,“金苹果”的诞生。意图借此长生。 并且不惜催眠苏慕辞,为他植入新的记忆,让他“亲眼”看见父母死于丧尸之手,而守护的民众,他交好的战友冷眼旁观,只为断绝苏慕辞与民众以及军方的联系,一心一意只专注于灭杀丧尸。 放他出去,一来丧尸非异能不能杀,数量多的已经难以控制,二来,想看看,若是苏慕辞异能升级,他的自愈能力会不会也升级,苏慕辞的强愈合加上丧尸的不死,简直就是完美的长生药剂。 但世界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苏慕辞在一次灭杀任务中,被自己的雷电击中了脑子,破了催眠,忆起了一切,还未来的及做什么,异动被体内芯片传回了总控制室。 为保周全,苏慕辞被抓回实验室,抽干血液而亡。 接受完原命运线,祈南言的脑子被冲刷的有些发疼,难受的哼唧了两声。 苏慕辞本就一直看着床上的人,祈南言的异动几乎是立马就发现了,心下慌乱。走过去伸手测了测他的额头,确定不是发烧后,松了一口气。 刚欲撤开手,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捉住,压在了脸下,还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喟叹。 苏慕辞感觉像是被注入了温热的泉水,淌遍全身,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手掌传来温软的触感,他忽然很好奇,这么软,是不是一戳一个洞,想了,自然也就这么干了。 苏慕辞另一只手戳了一下祈南言的脸,他感觉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戳了下去,心想,他的脸果然很软。 祈南言不堪其扰,脸一转,几乎整张脸都埋进了苏慕辞的手掌。 而后苏慕辞见祈南言似是在睡梦中想起了不开心的事,张嘴就在靠近手腕的那一处,咬了一口。 苏慕辞身体轻颤起来,浑身泛起酥麻感,口舌发干,这种感觉是他第一回遇见,心中升起丝丝缕缕的迷茫。 轻轻撤回手,轻手轻脚出了门。 全然不知,床上睡的正熟的人,悄悄勾起了唇角。 第150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7 苏慕辞来到厨房喝水,可几杯水下去了,他的喉口还是很干,心中烦躁火气旺,一烦躁就想找人打架,连接两人的水链断开。 苏慕辞也不怕对方因此逃跑,对方手腕上的还没撤回,他的异能他自然是能感知到。 于是红猩倒霉了,借着训练由头,被他敬爱的老大拎着揍了一顿。 红猩哭唧唧,老大对他拳打脚踢。 回来后,苏慕辞见人还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熟睡着,不安的心瞬间安宁下来。 深夜,苏慕辞与竹叶青四人来到他们埋炸弹的地方,白熊从他的空间里掏出一堆炸弹丢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问苏慕辞,“你就这样把人丢在房间里,不怕他逃跑或者是再跳楼?” 苏慕辞懒洋洋抛着炸弹玩道:“跑不了,手腕的东西还没取,我在卧室四周加了水幕,他连房间都出不了。” 红猩心想,老大的水幕可真好玩,不仅隔音还能困住人,真不错。 白熊似有所想问,“你打算如何处置那男生,你别忘了,咱们身份特殊,将他带在身边,无疑是一道隐患。” 苏慕辞抛炸弹的手停下,人也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说了一句,“我知道。” “但愿你是真的知道”,白熊丢下这么意味深长的一句,随后埋异能炸弹去了。 这些炸弹都是苏慕辞特制出来的,其中隐含雷电之力,还有几枚水系,能够和土壤中的水分相联系而游走,白天祈南言碰到的就是这种炸弹。 祈南言感知到整个房子都没人了后,睁开了眼睛,神色清明,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睡着过。 坐起身环顾四周,四面墙壁附着着一层泛起涟漪的水幕,严丝合缝的,心想这是多怕他跑了啊。 不过跑是不可能跑的,老婆还没勾到手呢,他老婆放他走,他也不能走啊。 忆起原命运线,祈南言周身白光微闪,一滴滴绿色的液体从他体内漂出,最后凝聚成婴儿拳头大小,静静漂浮在掌心。 感受到生力的微弱,内心嫌弃的不行,就这破玩意还想长生呢,连他以前喝的水都比不上。 掌心的绿色蒸腾挥发,融入空气消失不见,祈南言又再度躺下,睁着眼睛想接下来怎么做。 药剂已经解了,至于重获新生,那就势必要瓦解s计划,铲除那群权贵势力。 可怎么铲除,是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祈南言的眸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另一边,蓝山雀将一大群丧尸吸引了过来,进入弹区后,身形宛若燕雀一般,脚尖轻点,在空中身形极快的几个翻转,落地后避开炸弹,在翻转,最后在竹叶青身旁落定。 一道透明水幕在五人周围凝聚,仅只隔绝声音,但不隔绝画面。 丧尸进入雷区,人烟罕迹的地方很快发出震天响的炸声,数枚炸弹同时响起,震得地面都在摇晃,宛若形成了六级地震一般,火光刺眼,此方天地亮似晨曦。 但炸弹顶多炸死低等丧尸,稍微有点智慧的,转身便跑。 这时他们就该收拾剩余的,水幕消失,水链形成,宛若游龙身形极快捆住十几个丧尸,往未炸的雷区一丢,又是接二连三的震颤。 红猩一拳震地,形成一圈土墙围住丧尸群,竹叶青火焰跟上,土墙成了火焰墙,火舌撕咬丧尸,逐渐往里缩小。 一些丧尸干脆踩着其他的丧尸突破火墙,面色狰狞的朝着红猩撕咬而来,指尖利爪泛起幽光。 水链缠住红猩腰间,拽着他脱离丧尸攻击范围,竹叶青火舌撩尸,瞬间便将其覆灭。 半个小时之后,地面裂开,漆黑一片,尽是残肢断臂,空气中的味道臭的不行。 竹叶青脸色十分难看放出一把火,焚烧那些四肢五脏以及一滩滩浓稠的作呕物。 原本就难闻的气味,随着传播,一吸足以致命,但也只能硬生生挨着。 为了加快速度,竹叶青又放了一把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似黑夜将过,破晓将至。 待只剩下一堆灰之后,红猩一拳捶地,沙土覆盖骨灰与焚烧的痕迹。 蓝山雀拿着一瓶绿色的药剂,蹦蹦跳跳走到苏慕辞身边,随后将绿色药剂往天上一扔。 苏慕辞数道水刃冲天而起,碎了药剂,下起了滴滴绿色的小雨,那熏死人的气味,被雨水冲淡,被药剂消弭,地面裂开的痕迹也被红猩用沙土填盖。 整个战场除了地面有些凌乱之外,除非仔细探查,不然只会有人觉得,这地是半尸人或是丧尸大规模曾集群在此过。 任务完成,当然是各回各卧室,各睡各的觉,但这其中显然并不包括苏慕辞,因为他房间里还有一个不安分的主。 进门之前,苏慕辞特地闻了一下身上的气味,即便做过处理,还是很难闻,找白熊拿了一套备用衣服,在外边浴室从头到尾把自己洗了一遍。 确认没臭味之后,这才踏进房间,一进门,满地的水渍,苏慕辞自己的布的水幕他知道,压根就不会流到地上,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某人曾经想过逃跑,在研究水幕,见破不开后,生气的一脚踹了上去,走动间,这才导致满地的水渍。 苏慕辞眸色幽深,心头戾气渐起,不安分的小东西,下次就该把他锁在床头,让他只能待在床上。 祈南言感知阿辞生气,索性直接坐起来,瞪着他,嗓音洪亮道,“你那布置的什么破水幕,冷死了。” 苏慕辞被祈南言的直白,吼的愣神了一瞬,随后又听对方嘟囔着碎碎念,“都快给我冻感冒了都,还好我体质好,不然我非讹上他不可。” “还说不虐待我,精神虐待就不是虐待了呗。” 苏慕辞:“..........” 苏慕辞叹了口气,在被讹和他到底有没有虐待对方之间,选择打了一盆热水出来,放在地上。 口吻不是很好的说,“过来,泡脚,别生病了,这可不比末世前,现在药资源紧缺。” 祈南言看了一眼那盆冒着热气的水,警惕的问,“你是不是想烫死我,借此来惩罚我想跑。” 苏慕辞故作恍然大悟的说,“你果然想跑,既如此,确实得好好惩罚你。”随即一把拽住对方的脚腕,把人往面前一拖,床单都移了位。 居高临下的看着祈南言,眯了眯眸子,像是兽类巡视着身下猎物,在考虑从哪里下嘴。 祈南言闭着眼睛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你说好....说好....不虐待我的。” 苏慕辞冷哼一声,“不乖的人,合该被惩罚。” 祈南言内心:所以这一世是霸道狼王强爱我? 表面确实被吓得瑟瑟发抖,眼皮颤抖个不停。 苏慕辞眼中盛满了笑意,突然发现逗他居然这么好玩,但苏慕辞完全没发现,他原本心中升起的戾气早已消失不见。 祈南言感觉脚上传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很热流动的是水,温热移动的是手,似是不可置信一般,唰的睁开眼坐起来。 震惊道,“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苏慕辞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跟魔怔似得,对对方就是没了往日的洁癖,甚至还帮他仔仔细细的洗起了脚。 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变态的想法,他想在那双莹白的脚背落下红痕,这样在水中,会不会像落水的玫瑰,缓缓绽放。 第151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8 暖光融融,一室无言,只有两人浅淡的呼吸声和拨动的水流声,在灯光的映照下,祈南言的影子覆盖在苏慕辞身上,似乎再以这种方式拥抱他暂时无法拥抱的爱人。 擦干净水后,苏慕辞扯过一旁的被子盖住祈南言的腿,随即进了浴室倒水。 再出来之时,发觉对方就这么就着杂乱的床单躺了下去,额角跳了跳,冷声道,“起来,把床单铺好再睡。” “不要,不会。”祈南言拒绝的利索。 苏慕辞被他孩子气的模样弄得失笑,水链钻入被子,跟拔萝卜似的将人卷了出来带进自己怀中,水链将两人严丝合缝的绑在一起,苏慕辞已经做好了对方破口大骂,挣扎无休的模样。 可让他惊讶的是,对方不仅没骂他,还自觉的双手双脚紧紧抱着他。 惊愕过后,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就这么抱着特大树袋熊开始整理床单被子。 祈南言仗着苏慕辞看不见他此时的表面,面上满是笑意,声音却是凶巴巴道,“别以为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会记得你好,你刚凶我的事情我可没忘,我还会要跑的,你别想困住我。” 回应他的是屁股上一巴掌,不重,更像是想让他闭嘴。 祈南言气的羞红了脸,手脚并用挣扎起来,“你,你打我,放开我,放开我。” 起初苏慕辞还饶有趣味的任他挣扎拍打,可不知身上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都要蹭过一点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又是前不久从硝烟战火中出来,哪禁得起这么蹭,没一会就发生了变化。 苏慕辞慌乱撤回身上的锁链,把人往床上一丢,黑着脸冷声道,“乱动什么。” 祈南言快速钻进被子里,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怒视他,“还不是你先耍流氓,你打我,不对,你抓我。” 苏慕辞眼神飘忽了一瞬,色厉内荏道,“还不是你不安分,不然我怎么会打你,”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辩解道,“我没抓你,那是你的错觉。” “你抓了,你就是抓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会感应错吗?” 苏慕辞捏了捏鼻梁,无奈道,“我真没有,我只是打了。” “你有,你就有,”祈南言大声道,说着,一脚踢开被子,站起身怒气冲冲的走到苏慕辞面前,屁股冲着他,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在撤回的时候还故意抓了一下,身体力行的告诉对方,他就是抓了。 苏慕辞被那姣好的弹性,撰住了眼睛,心里回味了一下那下意识的一巴掌,触感柔软且富有弹性,不知道是不是随自己想法,可以揉成任何形状。 祈南言表演完后,又滚回了被子里,跟猫儿似的眼珠子直勾勾看着苏慕辞,宛若黄花闺女一般,看着他的眼里明晃晃写着“登徒子”三个字。 弄得的苏慕辞也不禁怀疑,他到底抓了没抓,他明明记得只是打了一巴掌,没抓,可看对方的样子,满脸控诉,他又觉得,他好像抓了。 祈南言冷哼一声,撇嘴道,“一看就心虚。” 苏慕辞知错能改,“对不起”,随即还往前走了一步,他怕这小东西等会暴起踢人的时候,别稳不住脚踩空摔了。 被子里,祈南言得意的翘jiojio,面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还有一丝的蠢蠢欲动,但下一秒就蒙头睡觉,脚在被子里踢了踢,看起来气的不行。 苏慕辞神色愕然,就,就直接睡觉了?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忽略心头那一丝失落,为了他理了理被子。 随即走到了飘窗那坐了上去,他晚上睡不着,一般就在飘窗看看外面的风景,虽说黑漆漆的没什么好看的,但却能让他的心宁静几分。 一室寂静无言,苏慕辞听着床上的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心想,他是真不怕自己对他做什么,这么快就睡着了。 没过一会,床上传来翻身的动静,苏慕辞侧头看去,正好见床上的人一脚把被子蹬出老远,旋即侧身蜷缩着背对着他继续睡, 运动裤被扯紧,展现那姣好的浑圆,不期然又让他想起了那美好的触感。 许是有点冷了,床上的人不安分的手到处摸被子,前头找不到,反手在背后瞎找一通,夜晚水链发出微弱的光芒,晃了苏慕辞的眼。 而一些被忽略的的东西,此时想起,像是抽丝剥茧一般找到了真相,苏慕辞记得当他以为对方要生气的时候,结果对方直接睡觉了,他如果没看错,在这之间,对方隐晦是看了一眼水链,才一反常态没有开口,也没有动手。 苏慕辞哑然失笑,嘴上不饶人,还敢毫不犹豫跳楼,这不是挺想活着吗,诡计多端的小东西。 心里说归说,但还是走到床边,扯过被子小心翼翼给人盖好。 回到飘窗继续假寐,没过一会,床上又传来动静,被子又被踹了,没过一会又冷的开始瞎找一通。 苏慕辞叹了口气,心想,怎么跟个小孩一样,还爱踢被子呢,随即又把被子给人盖好。 然而,没过多久,又被踢了。 苏慕辞:…… 连续五六回下来,苏慕辞索性用水链把人和被子床一块捆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的不行,心想,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被子踢不了,床上的人热的哼哼唧唧,念叨着,热,热死了。 苏慕辞再度叹了一口气,妥协一般撤了水链,就在水链要回到手中之时,变故突生,水链不受自己控制,连接上了床上人的手腕,下一秒,苏慕辞被一股巨力拉扯到了床上,在极力控制下,上半身趴在了床上。 苏慕辞为了不压倒床上的人,双手撑在对方肩膀两边,虽没压到,但床垫弹性好,把人震了震,眼见对方眼皮颤动。 苏慕辞看着被水链粘合交握的手掌,心想,前科在前,现在又被逮了个正着,这下是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心中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 ——雀跃 第152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9 他都已经做好被对方指着骂了,谁曾想,人没醒,但像个小猫似的耸动鼻子嗅了嗅,似是闻到了喜欢的味道,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 苏慕辞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眼神惊愕,又闻到那股好闻的玫瑰香,脖颈像是被小猫撒娇一般蹭了蹭,呢喃着舒服。 苏慕辞眼神逐渐软化,趋于温和,因为惯常使用水系异能的原因,他的身上的温度确实会比常人略低一点,难怪对方觉得舒服。 等人呼吸平稳后,苏慕辞轻轻拨开对方的手,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回到飘窗,只是这回,他的目光不再是落在漆黑的夜晚,而是漆黑的温暖。 后半夜,许是温度降低,床上的人终是没在踹被子,一夜安安分分睡到天明。 天际一点点泛白,末世的来临,太阳已经许久没出现过了。 苏慕辞长闭了会眼睛,缓解眼部的不适,床上的人又换了一个姿势,睡的四仰八叉,很是豪放,一晚上下来,苏慕辞见他换了十几次的睡姿,不由得想,以后睡一块,会不会被踹死。 察觉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苏慕辞脸上爬上一丝红晕,慌忙逃的出了房门,正巧碰见起床做早饭的白熊。 白熊打量着苏慕辞,神色古怪的问,“你脸怎么这么红?过敏了?。” 苏慕辞压下心头的慌乱,神色冷淡的说,“没事。” 白熊也没多问,转着魔方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竹叶青和白熊陆陆续续起床,客厅飘着一股鸡蛋的面的香味。 红猩滋溜一下口水道,“鸡蛋面哎,好久没吃了。” 白熊端着脸盆装的面出来,放在餐桌上,说了句,“都自己拿碗筷,自己装。” 红猩一溜烟的跑没了,拿了四个中碗和一个大碗出来,大碗给了自己,装了满满一碗。 其他人也见怪不怪,各自夹面去了。 苏慕辞夹了一碗,还卧了一个荷包蛋,拿着筷子推开了门,他以为他会看到一个熟睡或者是刚睡醒的人,结果床上空荡荡,人不见了,卧室窗户大开,风吹进来,窗帘飘摇。 咔嚓。 手中的筷子折断成两半,苏慕辞几乎要被气笑了,心想,自己是骂他了,还是打他了,逮着机会就要逃跑。 红猩察觉到氛围不对劲,头都快要埋进碗里,竹叶青和蓝山雀与白熊虽不像红猩,但也是一直低头吃面,连个眼神都没往这边看。 掌心水链现,搜寻着同源的气息,但却没往窗户跑,反倒是唰的一下撞碎了卫生间的门,将里面的祈南言拖了出来。 苏慕辞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眼见人踉跄着要踩上去,瞳孔紧缩,一道水幕及时出现,隔绝了脚与碎玻璃,这才没让人受伤。 祈南言龇牙咧嘴的捂着鼻子,被拽过来的时候,他的鼻子撞上了对方的额头,宛若撞了一块石头似的,泪花顿时就出来了。 苏慕辞愣住了,脱口而出,“你没跳窗跑?” 祈南言推了他一把,捂着鼻子蹲了下来,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无声落泪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至少此时苏慕辞是的。 放下手中的面,将人打横抱起,顺脚关上门,放在床上,单膝跪在地上,眼神无措道,“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跳楼跑了。” 祈南言哭是真哭,但并不是被对方误会而哭,他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鼻子,鼻子忍不住一酸,才落下泪来。 但是既然阿辞已经将理由送到了他手里,他又怎么可能不借题发挥一下呢。 祈南言用力擦了擦眼泪,将原本就红的眼睛,在重力的摩擦下,仿若是被人打了一般,可怜兮兮的。 “谁说我要跑就一定要跳楼了。”说话时还带着鼻音,更显可怜。 苏慕辞也知道多半自己是误会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还不是你第一次三言两语就直接跳楼的行为震惊到我了,所以我才.....” “那还不是我以为你们要杀我,我宁愿自己痛快点。”祈南言白了他一眼道。 苏慕辞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怪他,推门看见床上人没了,窗户大开,下意识以为人跳窗跑了,慌神之下才没有事先检查一番。 “那,那为什么窗户是开着的”,苏慕辞说着,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祈南言没好气道,“我就打开窗通通风,谁知道你脑洞那么大,还有,我不会飞,我再跳楼只有死路一条,能活着我为什么要寻死。” 苏慕辞抓住祈南言的手,面上一派认真,严肃的开口,“你说的,要活着。” 祈南言怔愣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但苏慕辞却懂了,端起已经温了的面放在对方手上,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的认真,“我会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看着他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祈南言一瞬间想直接坦白一切,坦白自己爱他,坦白想和他在一起。 但他又清楚的明白,苏慕辞所做的这一切全是源自于心底的本能,可他知道这一切源于爱吗?祈南言猜想或者说确定,他不知道。 在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被自己父亲送进了军队特训,四年时间成为特种兵狼王,二十三被选入s计划中,整整两年时间,受尽了所有折磨,“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所有一切刚要萌芽初起的东西,全都被扼杀在摇篮中。 而在危机四伏的末世之中,你可以有xing,但不能有爱,爱会拖住脚步,亦会杀你与无形,你无法想象你所爱之人在诱惑面前,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你,还是毫不犹豫的抛弃你。 拿百分之五十的爱去赌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祈南言想,也许末世前会有人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因为那百分之五十的死亡还要分裂出一半为生机,可在末世,几乎没人会有前者赌后者,因为那是必死的局面。 其他人亦是如此,何况他的阿辞还被植入了一段对众生带有最大恶意记忆,这也是为什么他不再像之前的世界一般,循序渐进,而是一反常态的不断同阿辞作对。 有时候,反抗与挣扎恰恰是证明你无害的最好方式,逃跑,不是真的想逃跑,而是我走近你的一种方式。 第153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0 祈南言压下心中的冲动,脚蹬了一下苏慕辞,昂起下巴说,“能活着,我自然要好好活着。” 苏慕辞放开他的手,心头多少有点恋恋不舍,随即站起身出了门。 四双眼神同时落在他身上,满是好奇和打量。 苏慕辞侧头看着他们,面色冷淡,淡漠吐出两字,“闲得慌?” 三个大拨浪鼓摇了摇,随后又专注吃面,倒是白熊看着苏慕辞 眼里满是深意,嘴角勾起一丝丝意味不明的笑。 拿了一双筷子再度折返回房间,看见对方端着那碗面,上看看,下看看,似是十分好奇的模样。 “给,筷子,没下毒。” 祈南言接过,嘟囔着说,“就算你下毒,我也没办法,饱死总比饿死要好吧。” 苏慕辞眼中划过一丝危险的神色,威胁的说,“你若是在胡说八道,你那张嘴,以后除了吃饭,其余时间我都用水给你糊起来。” 祈南言冷哼一声表示不满,倒也没再说什么,挑起一根面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苏慕辞:“……” 五分钟后,看着只受了“轻伤”的面条,苏慕辞额角跳了跳,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碗,夹起不大不小的一口喂到他嘴边,没什么感情的说,“吃。” 第一口第二口还正常,到了第三口祈南言扭头道,“不吃了,饱了。” 苏慕辞看着只堪堪下去一点点的面,又瞅了一眼祈南言,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身高一八八,食量一点点,很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长大还长的那么高的。 祈南言看着对方震惊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在末世作为一个没出任何力的阶下囚,能给口汤就已经算仁慈了,怎么可能还会做他的饭,稍微想想就知道,这是阿辞将自己的那一份给了自己。 苏慕辞夹起那个啃了两口的鸡蛋,递到祈南言嘴边说,“把鸡蛋吃了。” 祈南言咬走了一半,把碗推走,摇摇头,意思是不吃了。 不知为何,苏慕辞心中有一个荒唐的想法,但想起对方一门心思想逃跑,立刻又否认了,他想,对方怎么可能是为了他。 剩下的面,苏慕辞三两口解决完,便出了房门,进了厨房把碗洗了,甩着手来到客厅。 苏慕辞看着,客厅三个沙发,竹叶青和蓝山雀坐在主沙发,白熊和红猩各占据着一个小沙发,四人齐齐盯着他。 苏慕辞:“怎么,中间茶几给我坐?” 红猩回过神屁股刚挪地,就被竹叶青瞪了一眼,又悻悻坐了回去。 “老大,说说吧,房间里的那个人你作何打算”?竹叶青也不弯弯绕绕,上来直接问道。 “是啊,老大,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红猩也跟着附和。 苏慕辞没说话,看了一眼转魔方的白熊,又看了一眼没了单纯笑容的蓝山雀,知道他们虽然没说话,但也和竹叶青与白熊一样,想知道一个结果。 客厅寂静的似乎连一根针掉落也能听见,双方无声的对峙,还有一丝急躁。 最后还是竹叶青绷不住,神色激动的说,“老大,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是我们所有人信赖和敬重的老大,如果是在基地,你把他养在房间,养在身边,我们不会多说一句,反而会祝福你。” “可现在情况不同,我们在做任务,我们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能从逐渐升级的丧尸手中活下来,所以没有人有精力去保护一个身份成谜,能力成谜,可能是敌人的人,” “末世资源本就紧俏,你能分一次,能分两次,那你呢,老大,” “好,就算您不想自己,那我们呢?那基地呢,老大。”说到最后,竹叶青眼眸逐渐变红,语带哽咽。 不止竹叶青,蓝山雀眼中已经蓄起了泪水,白熊虽未说话,但魔方转的更为快速,红猩低着脑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半晌,众人只听他们老大哑着嗓子说,“我知道,我会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明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但是无一人心轻松下来,毕竟三年来老大第一次遇见一个合心意的人,第一次有了生气的模样,但在危机四伏的末世,他们也没办法,他们先要保证所有人的安全,才能在谈其他。 可那个男子,出现的诡异,行为更是让人看不透,他们实在是不敢放这一个未知的人物放在老大身边。 房间内,祈南言听完了所有的对话,要问他生气吗?那肯定生气,但却也能理解,自己对于他们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没人知道他是实弹还是空弹,索性让他远离,但不得不说,他能活到现在,还是沾了阿辞的光,否则他早死了。 祈南言坐在飘窗上,看着乌蒙蒙的天空,突然间笑了,他想,这一世虽然是末世,但阿辞得到了一群能为他着想的好朋友,挺好,真的很好。 六人又在房子内休息了两天,但许是因为逼迫老大的事情,这两天白熊倒是多做了一份饭菜,还是由苏慕辞端到房间给祈南言,不是他不想放对方出门,他担心两方脾气都不好,打起来受伤的还是祈南言。 第三日一早,苏慕辞终是撤了房间内的水幕,看着一脸懵的人说,“你不是一直都想走吗?,走吧,我送你去附近的基地。” 祈南言似是不确定问道,“真的,你要放我走?” 苏慕辞抿了抿唇,神色平静点了点头道,“是,放你走。” 祈南言一听,喜上眉梢,就差高兴的蹦哒起来,拉着苏慕辞的手,咧着嘴说,“你果然言而有信,真是个好人。” 苏慕辞平静的脸顿时皲裂开,并不想接受这张好人卡,黑沉着脸咬牙切齿问道,“听到能走,你就这么开心?” 祈南言白了他一眼,像是他再说什么笑话一般,说,“能从阶下囚,恢复自由身,当然开心了。”随后又警惕的问,“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你该不会想反悔吧,喂喂喂,君子一诺千金啊,不能反悔的。” 苏慕辞被气的几欲吐血,胸腔起伏大,强行咽下那句,我就是后悔了,看着祈南言的眼神,似要生吞活剥了他。 祈南言心里舒坦了,理解归理解,但阿辞的的第一偏向不是他,他还是很生气,自然只好以牙还牙,让他也有气不能发试试。 这叫,如果不能回应我同等的爱,那就气我同样气。 第154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1 好一会,苏慕辞才压住心中不爽,转身就走,祈南言也乐颠颠的跟了上去,出门时见着竹叶青他们几个,还友好的打了招呼,只不过无人回应他。 四人:他笑得好开心,心里有点虚。 末世后,国内迅速建立起四个大型基地,分别以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方守护神兽为名,又从大型基地分裂出八个中型基地,以及若干小型基地。 原身白言安原来便是住在青龙基地内,但苏慕辞没想着把人往青龙那边领,一是怕暴露自己身份,二是他深知,人越多,争夺也越多。 把人带到c号中型基地不远处,苏慕辞取下身上黑色超大号帆布包,转而挂在祈南言身上,轻声殷殷叮嘱道,“前面便是c号基地,我这两天调查过了,那里面比其他基地要和平不少,争斗也少,你人也聪明机警,在里面会生活的很不错。” “包里我放了不少的吃食,以及一些的钱,你再跟着他们去做一些小任务,也不要傻兮兮自己往上冲,多躲着点。” “在基地,遇事最重要的是先保全自己,而后再去想报复的事情,最主要,切记不要掺和到权利上面的事情。” 苏慕辞絮絮叨叨的说着,祈南言也不打断他,就这么静静听着,直到没什么可说的。 “你,”,苏慕辞停顿一下,又继续道,“好歹也同室四五日,我还从来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白言安,我叫白言安”,祈南言扬起一抹笑说。 苏慕辞喃喃重复了一句,在心里默默念着,“阿言。”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冲淡离别的伤感。 “好啦,我该走了,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你人很好,要好好照顾自己。”祈南言转身就走,他知道,离别痛苦,所以他不能露出一点点的不舍,而且,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苏慕辞看着对方毫不留恋的背影,离别的伤感被生气替代,心想,小没良心的,说走就走,你倒是回头看看啊。 苏慕辞确定人进了基地后,带着一肚子闷气回到房子,进卧室的时候,门关的震天响,怒气似乎都要化为了实质,客厅四人,脑袋低的跟鹌鹑一样,谁都不敢上前触霉头。 晚饭的时候,各自为谁去叫老大吃饭,差点以武定乾坤,最后还是苏慕辞自己出门,才避免了一场内斗。 然后他们眼睁睁看着老大装了饭菜,下意识往房间走去,走到门口,皱了皱眉头,又一脸烦躁的折了回来。 四人:qaq,就是说,这个家还能待下去吗? 待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因为他们哩咯的目的已经完成,接下来该去另外一处地方。 而另一边,祈南言因为在进入基地之时交的食物多,基地内给予优待,给了他一个信物让他去房管处登记一下,房管处给他安排了一个带独卫的单间。 墙上的指针指向下午三点,祈南言躺在床上,思绪放空,看着天花板,随后又抬起手,水链轻轻晃动,光芒潺潺,这个东西,他不说,阿辞不讲,彼此默契的留了下来。 他想,现在阿辞在做什么呢,想着想着,祈南言进入了梦乡。 在房间休整了两天,第三天,祈南言踏出了房门,去了任务处,领了一个荒地除草的任务,慢悠悠的除草,顺便和他的同伴唠唠闲嗑。 话题扯着扯着就到到了c中型基地的基地长身上。 阿田说,“咱们基地长啊,是咱们这个基地建立之时,军区那边特意派过来的,好像原来是某位大人物的副官。” 祈南言点点头,随后开口问道,“我之所以来这,是听人说,咱们这个基地好,没有像其他基地一样那么乱。” 阿田挠了挠脑袋,笑得憨憨的说,“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一直都在这里,没去过其他基地,但是想想你说的也没错,军区嘛,一心为民,肯定不会欺负咱们的。” “也是,那你见过基地长吗?人怎么样?我怕我万一犯了什么忌讳就不好了。”祈南言又问道。 “见过,基地长很好,对我们和善,对毒瘤痛恨,我曾见过基地长开枪打死一个qj犯,简直大快人心。”说到这,阿田的眼里满是兴奋的光以及对基地长的敬佩之色。 后续祈南言又断断续续问了两句,了解了一些大致的东西。 祈南言已经在基地待了近七天,这些天来,他领着不一样的任务,打听着基地长的性格以及他之前是隶属谁。 让祈南言诧异的是,这罗扉十(基地长)以前居然是他哥的副官,被他哥派出来打理这中型基地,要问祈南言为什么光凭一个名字,就坚定相信人们口中的祈南白就是他哥哥,问就是直觉和对他哥的了解。 经过前几个世界他算是知道了,他哥非有钱有权不选,问就是为了他嫂子,在顺带带一下他。 但即便知道这基地长是他哥的人,祈南言也没有贸然前去,而是暗中打听,毕竟人心易变,谁知道这罗扉十会不会得了权利就膨胀了野心。 又三日,祈南言基本确定,这罗扉十应当是好的,至少对基地的民众没话说,对于那些祸害也不心慈手软。 心想,他家阿辞眼光真好。 而现在,祈南言在等,等待一个有钱人的来到,他最后还要在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罗扉十对富贵豪门做派嘴脸。 这一日也终是没让他等的太久,两日后机会便来了,白虎基地一等豪门冯家的三子冯天常在回白虎基地的途中,遇到了八个丧尸,四个异能保镖尽数被丧尸撕咬而死,而他本人狼狈逃窜,来到了c中型基地。 在经过检查,确认无误之后,进入了基地中。 冯家是粮食大户,罗扉十不好得罪,客客气气将人安排在最好的房间里。 但架不住这冯天常仗着自家握着大量的粮食,在基地中横行霸道,看中的东西一定要抢回来,随着城内怨气越来越大,罗扉十也只能尽力安抚着民众,好歹也是没出什么乱子。 但再小的火焰也架不住一直往里面添柴,最后更是泼了一桶油进去,点燃了罗扉十,那冯天常见白虎来人,索性干脆不走了。想在c中型基地做一番大事业,想同罗扉十抢地盘,无疑是在老虎嘴上夺食物。 罗扉十自然不惯着他,将人打折了一条腿扔回了白虎,放话出去,有难他能救,为难他亦究,谁敢动他的地盘,他就打折谁的腿。 冯家心里也清楚,罗扉十背后是军区,他们暂时还不能跟军区对上,送了粮食过来,权当赔罪。 罗扉十自然也不好在计较什么,而将所有的事情尽收眼底的祈南言,心中当即有了计量,没过多久趁着夜色潜入了人罗扉十的住处。 第155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2 夜色浓黑,书房内却灯火明亮,微开的窗户,靛蓝的窗帘偶尔涌动一下,白墙上挂着一对击剑,黑桌后面是一排黑色的柜子,放着文件与书籍。 罗扉十穿着一身棕色长袖居家服坐在老板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三十六计》专注的看着,此时一阵风飘过,靛蓝的窗帘被吹得高高扬起。 罗扉十平静的眼眸倏尔变得凌厉,神色警惕的看着周围,顺手拿过金色的书签夹在书本中,起身站起来走到窗边探查。 夜色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正欲关窗却猛地转身,一丝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服直达心底,罗扉十神色平静,无一丝慌乱的神色,仿佛他此时并没有被人威胁。 祈南言身着白色短袖,黑色长裤,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浅色的眸子在灯光照耀下愈发明亮,好似一眼能看清所有情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无害。 但罗扉十知道,能悄无声息潜入他的书房,还能用剑抵着他,和无害八竿子打不着,但他心里也明白,以对方的实力,想杀他,在他转身的时候,他已经没命了,之所以没动手,只是威胁,应该是有事。 但明白归明白,可不代表罗扉十愿意被剑抵着自己,威胁自己。 “既然阁下能找到我在书房,想必也了解过我,那就是不知道,阁下知不知道,用金属去威胁金系异能者,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或者说,有点蠢。”神色平静,但话语间却暗含着一丝威胁。 对于他的威胁,祈南言神色丝毫未变,倒是手中的剑又往前推了两分,看了一眼桌上的三十六计道,“罗基地长看三十六计,应当知道,两军对战,若无准备,则败局已定,” “那基地长不防猜一猜,看是你的异能先抢走我手中的剑,还是我的剑先戳进你的心脏。” “当然,您还有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开口呼救,不过我想,结局不会改变。”说着祈南言的手又推进几分,剑尖已经破开布料直抵皮肉,威胁之意更甚。 罗扉十知道对方有备而来,并不打算惹怒对方,微微缓了语气问道,“阁下深夜前来,到底所为何事,若是想要基地,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即便没了我,还会有另一人前来,我想您应该并不想对上军区。” 说到这,罗扉十忽然语气顿了顿,随即看着祈南言的脸,认真仔细的打量,似有所想,忽然一把抓住剑尖。 祈南言也配合他往后撤,放过了他,本来他就没想多罗扉十如何,再怎么说也是哥哥的人,而且他或许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只见罗扉十走到桌后,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照片出来,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祈南言,神色逐渐变得激动起来。 祈南言扬了扬眉,心想,他还真没猜错,他哥为了找他,将照片弄了出来,想必属于他哥哥的势力,应当都已收到了他的照片。 “你是白言安。” 祈南言随手将击剑往墙上一扔,准确无误的挂回原位,磕碰间发出响声,开口道,“当然,如假包换。” “看你的样子,似乎知道我什么意思。”罗扉十扬起一抹浅笑,但细看下就明白,那份笑意不达眼底。 “知道,” 不仅如此,我猜,但凡是我哥祈南白的势力,应当都收到了我的照片,你说对吗,罗副官。”最后三字,喊的重了一些。 祈南言也没再称呼对方为基地长,而是喊的副官,言下之意就是不用试探我,我都知道。 眼里最后一丝防备卸下,罗扉十微微欠身道,“白少,您的哥哥找您很久了。” 祈南言随手拖过一张凳子最下,两条长腿大伸着,笑得有些痞气,“罗副官,你就这么相信了,不怕我也是异能者,变成那白言安的样子来骗你。” 罗扉十自信一笑道,“您应该相信一个四级异能者的眼光,异能有波动,而白少您身上并没有这种波动。” “啊!”祈南言有些遗憾的说,“有点讨厌呢,原本我还想着再骗骗你,让你对我动手,这样我就有理由找哥哥告状了呢。” 饶是有在良好的修养和定力,罗扉十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中吐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要找哥哥告状,再说了,就你这让人捉摸不透的能力,我要是真敢动手,我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和你说话吗,怕不是早就躺下了。 吐槽归吐槽,正事还是要说的,罗扉十岔开话题问,“不知道白少来我这,是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祈南言打了一个响指,笑道,“确实有事,罗副官,现在军区与权贵如何?” 罗扉十实话实说道,“现在五五开,不过再过一段时间那就未必了。” 祈南言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水链手环,嗓音没什么起伏的问,“怎么说。” 罗扉十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另外一个问题,“不知白少了解些什么。” 祈南言嗤笑道,“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在做一件蠢事情。”言语中满是不屑。 罗扉十低头哼笑一声,“白少一言道真谛,确实是一群蠢货,自以为掌控全局,实则鱼目蒙尘,终将自食恶果。” “哇喔,看来罗副官知道这末世是怎么回事了,还真是深的哥哥的信任呢。” 罗扉十笑而不语,反问道,“白少又是如何知道的?” 祈南言转头扒开头发,露出一个s的印记,随后又看着罗扉十,笑得无害道,“因为我也是s计划的一员,只不过我是药人,恰好他们的催眠对我没用,我当然知道了。”内容半真半假。 不等他说什么,祈南言又继续道,“s计划,顶级豪门之间联手的一出“长生笑谈”,但不得不说,他们这出戏码总体来说还是挺成功的。” 罗扉十点评道,“白少犀利,” “但将军也曾说过,若是继续发展下去,指不定他们最后还真的能成功,毕竟现如今看来,话语权的天平已经逐渐往他们那边倾斜了。” 第156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3 对于罗扉十的话,祈南言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抬手往上指了指道,“有些东西,人说了不算,祂说了才算”。 “祂,祂是谁?” 祈南言并没有解释祂是谁,而是转而解释道,“s计划最初是为了谋求人类的生存与发展,近些年来了,太阳持续暴晒高温,要么就是暴雨洪涝,天灾人祸不断,为了保住人类的根基,增强身体素质,企图延长人类寿命,以此来建造家园,这才展开的实验。”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渐渐初衷变了,为了长生,他们发明了丧尸药剂,但丧尸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还具有传染性,他们是想长生没错,却不想成为一个丑陋且没有理智的怪物。” “且丧尸数量过于庞大,他们渐渐无法掌控,这份苦果他们承担不下,只能由全人类来共同承担,于是末世便这么来临了,商人逐利,自然也在末世中看到了独大的办法。” “他们任由丧尸去感染田地,水源,将人类基存握在自己手中,同时表面又做好人,放出他们制造出了异能药剂,借着数量有限条件苛刻为由,掌握全人类信息,借此筛选他们想要的人,主动最好,不主动便暗地里下手。” “至于异能药剂,未成功便注射药人药剂,成功了分为两批,一批放出去清理丧尸,另一批则催眠植入新的记忆,挑起他们对于人类和丧尸的怨恨,借此逼迫他们强大自己,以及不与民众为伍,成为“放生”的实验对象,亦是最后的羔羊。” 祈南言看着罗扉十,神色不辨悲喜,“你看,他们如今很成功,民众感谢他们,借着粮食与军区分权,甚至压过他们一头。” “都说末世钱比废纸,可他们又怎么会让打拼了半辈子的财富变为废纸,至少现如今实验室大头资金还是他们出的不是,至少他们有意控制海外以及国外还未完全沦陷不是。” 罗扉十自始至终都是静静听着,表面一言不发,心头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这场末世的水居然这么深,原来末世从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不为其他,仅为私欲。 “所以白少想怎么做?” “正如罗副官所想,我来找你合作来了,就是不知道副官的意愿如何呢?”祈南言坦言道。 “我的荣幸,只是我很好奇,为何您不直接找将军,而是找上了我,毕竟我能做的有限不是吗?” “自然是……”祈南言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自然是因为副官的这份有限。” 罗扉十额角微跳,良好的修养,让他没骂出来,而是皮笑肉不笑的说,“白少您确定您这么皮,将来见到将军不会被打一顿吗?” “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哥哥见到我,只会喜欢我,又怎么会打我呢。”祈南言睁着一双浅淡的眸子,满脸无辜样。 祈南言罗扉十深吸一口气,平缓心中的怒气,咬牙道,“恕我直言,前十五个字,白少只占了三个字,且三个字为同一个字。” 祈南言笑嘻嘻的威胁,“罗副官,我可是会告状的哦。” 罗副官:微笑jpg “不知白少有什么计划,我一定全力配合。”最后四个字罗扉十几乎是从牙缝中蹦了出来。 祈南言也不再开玩笑,聊起了正经事情,“要瓦解豪门势力很简单,一是粮食,二就是他们的药剂。” 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粮食,据我所知,哥哥他们既然暂时还未和豪门撕破脸,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粮食握在豪门手中,派你出来,也是因为此事。 罗扉十叹了口气道,“白少说的没错,粮食才是根本问题,豪门不管民众,可军方不能不管,也正是如此,军方才一退再退。” “冯家不是送了一批过来吗?” “是,但那点粮食,即便是省着吃,也只能供应我这中型基地一月左右。” 祈南言笑了,“既然有一月,那我便能让他延长两月,三月甚至更久。” 罗扉十一头雾水,这样怎么一月变两月,两月变三月的,难不成还能粮食生粮食不成。 嗯!罗扉十好像发现了什么盲点,直言道,“白少想法很好,先不说大量土地已经被丧尸污染,单说这已经脱了壳晒干的粮食便已经无法种植,要不然粮食又怎么会掌握在豪门手中。” 祈南言瞟了他一眼道,“你那不是还有不少荒地吗?改良一下,不就是现成的种植地,你可别跟我说,你一个中型基地,连个土系和水系异能者也找不出来。” “至于种子,谁说,脱壳晒干了不能再进行种植了”。 在灯光的映照下,长睫阴影覆盖眼下,罗扉十瞧着这位白少,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信服力,让人觉得他说的话,一定能实现。 祈南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道,“给我一间生物实验室,种子的事情我来解决,有事你知道我住哪,我先走了。” 罗扉十颔首道,“白少慢走。” “哦,对了,明早十点后叫人送早餐来我这,我要吃鸡蛋面。” 罗扉十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好的,给您加两个蛋。” 祈南言说了一句谢谢后,凭空消失在房间里,走之前顺走了罗扉十办公桌上的金制弹弓。书房内留下的随后一句话是,“弹弓我拿走了。” 罗扉十瞪大眼睛,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居然还没有任何的异能波动。 祈南言回到房间,打开窗户,黑沉沉的天空,心想,你这惩罚是否太过重了些,毕竟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不是。 天空传来一声只有祈南言听得到的雷声,似是在诉说什么。 半晌,祈南言才笑出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关了窗,躺在床上。 次日,祈南言几乎是刚睁开眼睛,一分钟后,传来了敲门声,屋外人说,“白少,您要的鸡蛋面已经给您送到。” 也不等回答,便直接离开了,因为他们也不确定房内人到底醒没醒。 祈南言踩着一双拖鞋,打开门将东西拿了进来,一打开篮子,鸡蛋面的香气扑面而来,除此之外还有牛奶和水果,二层则是一些小零食还有速食。 心想,果然这当副官除了办事能力,还得要人情世故。 三天后,祈南言要的生物实验室,罗扉十便打造了出来,进去转了一圈,看的那叫一个非常满意,各种仪器设备新且实用,想必,没少下功夫。 罗扉十见状也放下心,开口道,“这实验室只录入了白少你的瞳纹,若是后续需要再增派人手,看白少你怎么处理。” 祈南言点点头道,“行,谢谢基地长了。” “不客气,那白少你先忙,有事随时找我。” “好,基地长慢走。” 第157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4 实验室内,祈南言掌心白光一闪,一滴绿色的药剂悬浮于掌心,丢进仪器里面,开始分解析其原料。 药人药剂这种东西,虽说生力小,但是却是催生粮食发芽的好东西,只要剔除里面的糟粕,在进行改良,让脱壳晒干的粮食发个芽还是不成问题。 而豪门之所以能将百分之七十粮食掌握在手中,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药人药剂能净化丧尸污染过后的土地,若真要严格论起来,丧尸之所以会追逐着药人,是因为药人身上的味道令丧尸打从心底排斥和不喜,所以才会下意识追逐药人。 但排斥不一定代表两者融合,不会产生新型的药剂,人的构造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至少祈南言这么觉得。 得到数据之后,祈南言让罗扉十去寻找原材料,待材料齐全,不过半天便复刻出了改良版的药人药剂。 浸泡了一批粮食之后,第二日便将药剂和浸泡过的粮食给了罗扉十,让他把药水洒在田地后,再把粮食种植下去。 解决完这一切之后,祈南言回到房间,好好睡了一觉,静待成果,顺便在城内东转转西转转。 另一边苏慕辞自打将人送走之后,对人的思念一日比一日加深,他也早就收到了关于“白言安”的信息资料,资料上表明他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普通人。 心中蓦然升起后悔的情绪,他想知道,对方如今过的怎么样,会不会偶尔也会想起他,哪怕是不好的也行,至少想想他。 又七日,大清早,房门被敲得啪啪作响,祈南言不胜其扰,捞过被子一把捂住脑袋接着睡。 可仍旧抵挡不了那魔音贯耳,索性封住自己的五感,秉持着只要他听不见,他就还能继续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祈南言感觉地面一阵震动,猛地睁眼掀开被子坐起来道,“咋了,咋了,地震了。” 率先映入眼中的是倒在地上裂开的门,头往上一抬对上了四双眼睛,五人面面相觑,一方人脸色越来越慌,一人脸色则是越来越黑,黑的自然是祈南言。 祈南言顺手抓起一个枕头朝四人丢了过去,伴随着一声怒吼,“滚出去。” 四人连忙把门板子扶好,盖在门框上,麻溜的跑人了。 罗扉十率先丢锅道,“咳,门不是我踹的,和我没有关系哈,基地的事情我还没处理,我先走了。” 三人傻眼了,心想,门不是你踹的,但是你敲裂开的啊,但他们能说上司的不是吗?那肯定不能。 于是三人,一个小胡子,一个锅盖头,齐刷刷看向另一个大高个,两人一对视,心想,这大体格子,门一看就是他踹的,拍了拍大高个的肩膀后,两人也溜了,徒留大高个一个人风中凌乱。 祈南言在床上又烙了十几分钟的饼,实在是睡不着后,黑着脸起身洗漱去了。 去罗扉十那的路上,众人纷纷退避三舍,无他,祈南言身上的气势太过骇人,谁都不敢靠近一分,怕被震死。 罗扉十身为基地长,自然牌面要足,他一人占据着基地内的三层小别墅。 小胡子和锅盖头守在别墅大门口,老远就看见一身煞气的白言安大步朝他们这里走来,两人在心里为他们的基地长默哀了一声,双双很没骨气的躲了下来。 罗扉十就惨了,刚拿起筷子准备吃早餐,大门轰然倒地,轰隆一声溅起一地尘土。 手中的筷子也应声而断,另一半砸在碗里发出叮当的声音,罗扉十没了平日里沉稳的模样,大张着嘴巴,呆愣愣的看着逆光而来的人,眼里满是震惊。 这....这什么......情况,他那能......防弹的大门就这么被......被拆了...... 被拆了!!!! 祈南言踩过那条门,眼里满是嫌弃,不由得想起陆年唅那空间站的超能大门,踹起来那叫一个带劲。 祈南言无视他的震惊,拿过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那姿态模样,像是他才是主人家,罗扉十才是那个蹭饭的。 “说吧,早上你找我做什么?”祈南言咽下食物,头也不抬的问。 罗扉十合上震惊的下巴,恢复成往日平稳冷静的模样道:“你给我粮食,今天我们再去看的时候,已经发芽了,长在稻田里绿油油的,很是喜人。”纵使情绪怎么内敛,其中的开心之意也还是无可避免暴露出来。 能成功发芽也在祈南言意料之内,因此也没什么意外或者是惊喜可言,依旧有条不紊的吃着中餐。 “浸泡过药水的粮食有促进生长的作用,基本上四十五天便可成熟进行收割,收割后便可留作一些种子进行大面积的耕种,” “到时候我会再给你一些净化土壤的药水,与水一比一百混合,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也不用我教你了。” “至于之后的事情,便是你和我哥去商定,我哥说怎么做,你便怎么就是了。”祈南言嗓音没什么起伏道。 罗扉十不由得好奇,听白言安的意思是,关于粮食后续的事情他便不再参与了,于是开口问道,“那白少接下来预备做什么?” 祈南言眼中闪过苏慕辞那张冷淡的脸,脸上挂起一抹柔和的笑道,“当然是钓鱼去咯。” 罗扉十嘴角抽了抽,钓鱼就钓鱼,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说的那么柔情似骨,多少有点恶寒。 祈南言不知道罗扉十在想什么,但看他表情,多少也知道想的也不是什么正常东西,吃饱后撂下筷子,擦了擦嘴道,“走了。” “白少慢走。” 就在祈南言踏出房门的那一瞬,别墅内所有的门全部倒地,此起彼伏像是在奏一曲动人的乐曲。 罗扉十心中默念道,他是将军弟弟,他产出了粮食,早上踹了他的门,应该的,应该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随即大声喊道,鲁良(小胡子),苗诞(锅盖头)。 两人从犄角旮旯出来齐齐大声道,“在,我们在,基地长。” 罗扉十脸上挂起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口吐恶言道,“我家门全坏了,你们两叫上唐连营(大个子)一块,在晚上八点之前全部安装好。”说完,便施施然出了大门,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哦,对了,还有大门也要记得装上去。” 两人看着三层的小别墅傻眼了,心中很是好奇,谁这么有本事能拆了基地长家的所有门,而且他们基地长居然还不生气,牛哇。 有本事的祈南言已经回了房间,顺手关上已经安装好的门,蹦进了大床里面。 第158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5 祈南言在c中型基地里面待了整整两个月,他想,两个月,足够让阿辞对他的思念一步步逐渐刻入骨髓之中,当然,不只是思念,爱也是一样的。 至少,他敢确定,他再一次出现,阿辞一定不会也不敢在轻易放他走,而这就是他对阿辞的惩罚。 其实想想,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惩罚呢,若说思念与爱,他并不逊色阿辞半分。 临行的前一天,祈南言去了罗扉十那儿一趟,说了自己要走的事情。 “走?白少可是要去将军那儿,”罗扉十放下手中文件起身道。 祈南言抛着一个苹果,随口道,“不是,哥哥那我暂时不会去,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那可要我派人随同你一块?毕竟现在外面丧尸横行,若是一人,也不安全。” “不用了,有人会护着我,我来这就是跟你说一声,走了。”祈南言背对着罗扉十摇了摇手。 罗扉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心中说了声保重,再见。 祈南言出了门就去了基地内的服装店里面,见阿辞当然要打扮的干净帅气了,挑了三身衣服后回了房间。 三日后,京都云垓区郊外,这里树木居多,但仅有寥寥几棵树稍微茂盛点,其他因为久不见阳光显得光秃秃的。 祈南言身穿浅绿色t恤,一条浅卡其的休闲裤坐在粗壮的枝丫上,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前面空旷地区正在进行的厮杀。 苏慕辞身为水系异能,以指挥控场为主,而手中的水链便是他的武器亦是防御,进可攻,退可守,只见水链疾空而去,捆住一批丧尸,竹叶青紧跟而上,放出火焰,丧尸在惨叫中逐渐消失。 祈南言坐在高处,自然能看见在丧尸群体中,隐藏着一个不一样的丧尸,别的丧尸都是眼中一片白,而那个眼中则是有一点芝麻大小的黑。 小芝麻丧尸被其他丧尸围在中间,很显然以他为主。 看来那群人又研制出了不一定的东西呢,祈南言心想。 约莫过去了七分钟左右的样子,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少,而竹叶青他们肉眼可见体力与异能渐渐弱了下来。 祈南言从改小的黑色帆布包里面掏出,当初从罗扉十那顺来的金色弹弓,掌心是一粒金属弹珠。 韧性极好的弹筋包裹着金色的小珠子,往后拉扯,祈南言眯住一只眼睛对准离小芝麻最近的竹叶青,在小芝麻窜出去的那一刻,咧嘴笑了,金色弹珠仿若一道金色的光芒,带着尾巴直冲小芝麻而去。 苏慕辞自是也发现了那不同寻常的丧尸,水链几乎刚捆住竹叶青的腰,那丧尸就已经到了竹叶青眼前,红猩几人目眦欲裂,蓝山雀尖叫出声,黑色锋锐的指甲眼见要划破竹叶青的脖颈。 弹珠悄然而至,洞穿小芝麻的眉心,留下一个灼烧出来的黑洞。 苏慕辞猛地一扯,将竹叶青扯出危险之外,丧尸矮而小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那小芝麻的黑点,看着颇为渗人。 刚捡回一条命的竹叶青气的直接一把火上去,瞬间便淹没了小芝麻。 红猩用土墙拦住了剩下的丧尸,几人站到一块,苏慕辞神色严肃,眼眸似鹰隼一般警惕的看着弹珠飞来的方向。 却对上一双傲娇的眼眸,那双眼眸,两个多月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可每次当他要触碰上的时候,却又消失在眼前。 每一次醒来,他的心中都会生出无限的怅然与思念,而如今眼眸的主人却猝不及防的出现在眼前,而且,他现在可以非常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苏慕辞眼中的寒冰瞬间化开,似是初雪遇骄阳,眼含无限柔情与春意。 祈南言心想,此时不演更待何时,面上见人已经发现自己,站起身就想跑。 苏慕辞又怎么可能将心心念念的人再次放跑,水链随心而动,直奔树上想要逃跑的某人,捆住他的腰,将人一把扯自己身边。 当人落入怀中的时候,那颗不安的心才彻底落回原处,但仍旧止不住的狂跳,不止心,他的皮肉,他的血液无处不在诉说他失而复得的狂喜。 竹叶青几人见状,十分识趣的灭杀剩下的丧尸去了,将空间留给两人,虽说荒郊野外的留了也跟没留一样。 祈南言被人搂在怀中,惊慌失措的挣扎,大声道,“喂喂喂,你想干嘛,我可是刚救了你队友啊,你不能恩将仇报哈。” 苏慕辞从背后抱着他,有力的胳膊紧紧将人锁在怀中,嗓音轻柔,但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张狂,“我叫苏慕辞,唤我阿辞。” 竹叶青:火放歪了 红猩:自己脚下的土地裂开了 白熊:魔方啪叽掉在地上 蓝山雀:单纯笑容僵在脸上 四人:妈呀,这还是我们老大吗?说话语气这么.....这么恶心,呕~。 苏慕辞听到魔方传来的响动,往后看了一眼,就见几人跟见了鬼一般看着自己,方才觉得,这里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当即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往他们临时居住的地方走去。 四人齐齐捂脸,无他,刚才那画面简直无法直视,心道,老大呀,人家比你高,你把人打横抱起,emmm 但随后转念一想,还好那白言安虽然比他们老大高一点,看着却比较白瘦,没有王子与野兽的恐怖既视感,当然了,他们老大是那个野兽。 苏慕辞可不知道他四位队友对他的看法,走到自己单独的帐篷里,把人轻手放在被子上,随即在帐篷四周布上水幕,眼睛一刻不停的看着对面的人,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灼热,宛若饿狼看见了白兔。 祈南言缩进角落,警惕的看着苏慕辞道,“我就是路过,我还救了你队友。”言下之意,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苏慕辞撤回对方的锁链,祈南言脸上刚升起的笑意,立马便消失了,因为水链链接上了他手腕的水链圈。 祈南言:嘻嘻,不嘻嘻 见状,苏慕辞心里升起一抹满足感,似是倦鸟归巢,滴水入河,他有好多话想说,但一时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只能硬邦邦的问,“你怎么在这?” 祈南言没好气的问,“关你什么事,赶紧放开我。” 苏慕辞就像个土匪一般,“不放,你告诉我,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郊区?” 祈南言白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被一个丧尸追逐到这,和他们走散了,丧尸不会爬树,我在树上躲着。” 苏慕辞一听,立马关心问道,“有没有受伤?” 祈南言傲娇的昂了昂头道,“小小丧尸被我一个洞穿了头,我怎么可能会受伤。” 苏慕辞这才想起,刚刚竹叶青命悬一线,就是一颗金色弹珠救了她。脸上升起欣慰的笑,夸赞道,“阿言很厉害。” 祈南言红了脸颊,但仍傲气开口道,“喂,我好歹是你们救命恩人,放开我。” 看着祈南言脸上那一抹红霞,苏慕辞感觉心头一阵荡漾,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喉结滚动拒绝道,“不放,不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祈南言冷哼一声道,“可我救的不是你。” 苏慕辞挑眉道,“竹叶青不喜欢男人,我是她老大,所以,合该应当由我来许。” 第159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6 祈南言被他的土匪行径震惊到了,随即伸腿踢了苏慕辞一下。 不重,对于苏慕辞而言,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撒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抓住对方白皙的脚腕。 祈南言反射性的蹬了一下,苏慕辞掌心的温度,似要灼烧他。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 见状,苏慕辞嘴角的笑意加深,眸中尽是餍足。 祈南双手抱胸,腔调散漫,“我这恩人都还没说要不要你们报呢。” 苏慕辞故作恍然大悟道,“既然不要我报,那便更没有理由放开你了,你说呢,阿辞。” 祈南言激动争论,“可我救了你们是事实,你不能抹杀事实。” 苏慕辞沉思了一会说,“也是,恩确实要报,可我们的报恩方式,就是以身相许。”尾音微扬,戏谑感十足。 祈南言梗着脖子不满的说,“你们这是强买强卖,我是恩人我说了算。” 苏慕辞低头轻笑一声,拽着他的脚腕将人拖了过来,随后一把将人压在身下,眼中凝聚着深沉的黑幕,手指流连在祈南言的侧脸,嗓音低沉,“是救命恩人没错,可阿言莫忘了,你曾经也是我的犯人呢,你说我该怎么做呢?”苏慕辞模样状似很苦恼一般。 而祈南言听着,却似拥有美丽花纹的蛇,紧紧缠绕着他,表面恐惧,内心却是不可言说的血脉喷张,热血沸腾,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侵占感。 “那便两两抵消好不好,我不要你报恩,我也不再是你的犯人”,祈南言按下心中的激动,说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苏慕辞眼中亮起一道光芒,随后一口回绝道,“不好。” 祈南言刚扬起的嘴角,迅速耷拉下来,眼神狠瞪着对方。 苏慕辞理所当然的说,“我们的宗旨是有恩必报,有账必算,恩要报,账也要算,一码归一码,当然不能两两抵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么做?” “我以身相许报你救命之恩,我都是你的人了,自然也就不存在犯人这一说了。” 苏慕辞说的理所应当,祈南言笑得咬牙切齿,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阿辞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呢。 但是下一秒,祈南言却笑了,他的眸光神采奕奕,好似那顶好的琉璃珠一般,薄唇轻启,“你为什么想以身相许?” 这一句话问到了苏慕辞,他的眼中升起迷茫之色,内心问自己,是啊,为什么要以身相许呢。 祈南言一把将他从身上推开,笑得招摇,“看吧,你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说完,趁着他恍神之际,如同一尾滑不溜秋的鱼,迅速起身窜了出去。 苏慕辞自信的以为水幕能挡住他,结果眼睁睁看着人穿过水幕向外跑去,起身去追,出了帐篷,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好,好得很,小骗子”,先是故意处于下风,让他以为胜券在握,又抛出一个问题打乱他的思绪,趁着他恍神跑了。 “小骗子,但愿你能躲严实点,别被我找到了,否则,我一定不会再轻易放过你。”苏慕辞低声呢喃道。 逃跑出去的祈南言,宛若一个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还顺带跳起来打一下叶子,心情大好,心想,现在阿辞肯定气坏了吧,哼哼,让你不开窍,不开窍那我只能跑咯。 清理丧尸回来的四人组,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心情很好的老大,哪曾想,看到了一个面色阴沉的老大。 四人:瑟瑟发抖,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回想起这两个月,老大身上的低气压就没消失过,连杀丧尸也比之前更为凶残,有时候看着他们的眼神,跟冷刀子似的,弄的他们都快神经衰弱了。 原以为人回来了,他们枯木逢春了,结果更加阴沉了,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天恨人憎的事,让老大如此生气,谁烧的火谁灭啊。 而到了晚上,他们生火做饭的时候,一直不见人出来,也不见老大进帐篷送饭,他们才知道,原来老大生气的原因是人跑了。 竹叶青心中叹了一口气,若是知道那个男生对老大的影响这么大,即便是会对老大不利,他们也忍了,大不了他们多看着点就是了。 可眼看着人回来了,老大又让人跑了,她着实看不懂这两人在干什么。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竹叶青:别说,你还真别说有那味了。 饭后,苏慕辞在帐篷的周边布置完水幕后,上了一颗最高大的树,坐在最顶上,看着远方,四处搜寻,期望能似白天一般,再度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 十分钟后,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除了光秃秃的树还是树。 白熊转着魔方走到树下,踹了一下树,一条水链掉了下来,悬浮在他面前。 拽着那截水链,跟搭电梯似的,眨眼间就到了顶上,白熊坐在苏慕辞身边问道,“在想他?” 苏慕辞点点头,“可我在这里看不见他。” 白熊轻笑出声,“为何不把他找回来,如果我没记错,他身上还有你的异能在,你若想,非常简单。” 苏慕辞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给他三次机会,如果他接下来在撞我手里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他。”言语间,满是偏执。 “哇哦,如果我未知全貌,我都要以为你不是爱他,而是恨他了。”白熊神色揶揄。 “爱?”苏慕辞忽而转头看着白熊,眉头紧锁,心中似有一层云雾被拨开一点点。 白熊瞧着他这副样子,心中升起一股荒诞的想法,该不会他老大…… 下一秒白熊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只见他们向来对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老大,第一次面上满是无措,似是踏入了他未知的领域,很是迷茫。 白熊将魔方收进空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问,“老大,如果你这一切不是起源于爱,那你之前种种反常的行径,是为何?” “是为何?”苏慕辞重复道,手也不自觉的抚上心口处。 白熊瞧着他这样,哪还能猜不出是为何,大抵是一见钟情,但情不知所起,说来他们对于老大以前的事情并不清楚,只知道他曾经是特种兵,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老大居然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第160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7 这还真是匪夷所思啊,人类打一出生就会的东西,他们老大居然不知道。 怪不得这么多年活的跟个机器人一样,冷心冷情冷肺,原来症结居然是在这。 苏慕辞可不知道白熊在心中蛐蛐他,而是脑海中莫名出现一段记忆,是有关于他的父母。 那时候他尚且年幼,爸爸妈妈还在,他还记得,那是一个温馨的晚上,爸爸休假在家,做了一顿大餐,全是妈妈爱吃的菜。 餐桌上,妈妈那,没断过的虾肉,卷好的春卷,晾温的汤,全都是爸爸一手包办,他隐约记得,他当时心里很是崇拜的对着爸爸说,“爸爸对妈妈真好。” 他看见,妈妈和爸爸相视一笑,爸爸笑骂了他一句臭小子,而妈妈温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笑着说,“因为爸爸爱妈妈,所以疼妈妈,妈妈也是一样的哦。” “那什么是爱呢?” 妈妈说,“等那个你愿意为之改变自己的人出现,愿意对对方比对自己还好的人,你就懂了。” “怎么才算改变?” “举个例子,你爸爸以前不喜欢下厨和剥虾,但你看,这一桌子美味全是爸爸做的,你看妈妈碗的虾,全是爸爸剥的,现在,懂了吗?小辞。” 苏慕辞看到当时年幼的自己,只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老大,老大。” 苏慕辞将自己从遥远的记忆中拉回现实,入目就是白熊在他面前摇晃的手。 想起妈妈的话,又结合自己以往的事迹,吃对方剩下的食物,洁癖却让对方睡自己的床,能漠视所有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却无法忍受对方跳下高楼,甚至紧随而去。 异样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心跳,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昭示着他对对方的爱。 只是可悲的是,因为父母的死,让他一度难以接受,他就连同父母和爱的萌芽压在内心最深处,把自己变成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他一心想着找到当年那个杀害自己父母的丧尸,杀了他,将对方挫骨扬灰。 阿言就像那久不出现的太阳,照耀在他封闭的内心,萌芽得了阳光的光照,迅速发芽破土而出,在他无知无觉间成长为参天大树,扎根在心底。 他想起他最开始看到阿言的念头,他想,若是那双眸子浸入阳光,一定会很好看,现在想想,那双琉璃眼从不需要阳光的介入,一直都很明亮,一直熠熠生辉,因为他阿言本就是阳光。 幸运的是,那轮耀眼却不会灼伤人的太阳,落入他的怀中。 心头那层迷雾消散,苏慕辞只觉通体舒畅,心旷神怡,以往种种在此刻全都有了答案。 想以身相许,是因为他爱他。 白熊看着老大眉间的愁消散,由衷笑道,恭喜老大,迎来新生。 苏慕辞嘴角有一抹浅淡的笑,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白熊,“新生?” 白熊眨眨眼,“对啊,就是新生,人一生会有三次新生,一次是出生,一次是情开,一次是死亡,为亲,为情,为己。” “有道理,不愧是我们队的大学霸,知道的就是比我们多 ”。 白熊锤了苏慕辞肩膀一下,笑着说,“难得,我们那惜字如金,冷漠无情的老大也会夸人了,爱情的力量果真伟大呢。” “打趣老大,罚你明早没得鸡蛋吃。” 白熊不走心的来了一句,“我可太害怕了,求求老大了。” 苏慕辞摩挲着下巴,神色郑重道,“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转你的魔方,你这样,竹叶青他们害怕。” 白熊愣了一下,两人双双笑了起来,笑声还惊动了帐篷里熟睡的三人。 竹叶青打着哈欠出门,蓝山雀抱着洋娃娃,红猩摸着后脑勺,三人齐齐抬头看向树顶上的两人。 红猩大声问,“老大,白熊,大晚上不睡觉,你们俩聊啥呢,聊的这么开心。” 竹叶青附和道,“就是就是,团体搞小团体要不得啊。 蓝山雀乐呵呵的说,“老大笑得好开心哎。” 红猩:嗯? 竹叶青:“你是会抓重点的。” 苏慕辞从树梢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道了一句晚安后,转身进了帐篷里边。 众人瞧着,总觉得此时的老大,似乎整个人都活泛了许多,身体被注入了生气。 白熊孤独的坐在树上,无奈大声道,“你倒是下去了,我呢。” 苏慕辞从帐篷内探出一个头道,“调侃老大,罚你在树上吹吹风”,然后钻回了帐篷,再无声响。 白熊:一腔春水似东流,吾家老大有点狗。 最后还是红猩一脚踹在树上,白熊以一个优美的姿势落在红猩怀里,然后第二天苏慕辞喜提芥末鸡蛋。 用完早饭之后,苏慕辞带着竹叶青几人,加紧把周边的丧尸清理了一遍,他担心阿言一个人在外游荡,若是碰到丧尸,那可就不妙了。 确定没有丧尸之后,苏慕辞和祈南言玩起来猫捉老鼠的游戏,,具体为,他逃他追,祈南言到处到处飞。 祈南言老远只要一碰到苏慕辞就跑的飞快,两条逆天的长腿也不是盖的,眨眼间就不见人了。 祈南言心头门清,哪能不知道是他手腕水链缘故,一是为了寻找刺激,二其是他有意带着苏慕辞往物资地点走去。 豪门最会玩弄人心,可他们又偏偏掌控不了人心,他的阿辞即便因为那段“记忆”恨着人类,但他骨子里还是无法真正做到漠视,看竹叶青和蓝山雀他们就知道了。 而且除了他们,祈南言还知道,苏慕辞私底下建立了一个基地,里面都是一些他救下来的异能者,以及老弱病残,五人消灭丧尸后所找到的大部分物资,其实都用在了基地。 他们每次出来只带一小部分出来,相当于边工作边找吃的,祈南言心想,他的阿辞这么好,他又怎么可能不帮帮他呢,而恰好,他最不缺的就是物资了。 苏慕辞也隐约发觉,对方近些天似乎不只是在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是有意无意的将他往某个方向带,但他本能觉得,对方不会害他,也就装作不知情的跟着他走。 直到游戏第六日,苏慕辞在追逐的过程中,来到一处平房处追丢了人,苏慕辞跳下楼顶,看着眼前深蓝色的卷帘门,扬了扬眉,似是想到什么,数条水链歘进门中,随即用力一扯,卷帘门被他就这么硬生生撕了下来。 倒在地上之时,发出巨大的哐当声,溅起一地灰尘,扑了他一脸,苏慕辞不适的咳了几声。 祈南言隐蔽在树间,看着这架势,心想,还好他及时捂住了耳朵,内心嘀嘀咕咕道,阿辞也太凶残了。 苏慕辞看着面前的一切,怔愣在原地,约莫四十平米的仓库,堆满了粮食以及泡面还有一些面包牛奶罐头什么的,全部都是箱封好的,有些已经过期,有些接近临期。 第161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8 苏慕辞看着这一堆的物资和粮食,半是高兴,半是疑惑,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他追逐着阿言的路,恰好出现了一间没被人发现的粮食仓库,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会是阿言吗? 他私心想疑惑成真,那是不是代表阿言对他也是有一点点好感的。 而房顶此时传来细微的动静,苏慕辞神色严肃,目露警惕,手中水链现,走出了大门。 仰头一看,最先入目的是被黑色衬的极白的脚腕,在往上是心上人倨傲的脸,他坐在高处,身后是黑沉的天幕,那一瞬间,苏慕辞好像看见太阳出现了。 祈南言手拿着弹弓,弹珠对准下面的苏慕辞,咧嘴笑了,像极了矜骄的猫儿想要偷袭人类,但在被发现后,亮起了森然利爪。 但他却浑然不知,粉嫩的爪垫盖过了尖爪的威胁,看得他只想把他按在怀中好好揉搓一顿,哪怕最后被揍一顿,也值了。 苏慕辞站在原地,嘴角含笑,满脸纵容的看着祈南言,眸中的宠溺似要变成水溢了出来。 祈南言眸中闪过狡黠,捏住弹珠的手一松,金色的珠子咻的一下,破空朝着苏慕辞打去。 苏慕辞一动不动,任由弹珠朝他飞驰而来,在弹珠距离他的脸还有三公分之时,一道水幕凭空凝聚在他面前,将那颗拇指大的弹珠禁锢在其中,随后伸手一抓。 手上水液流动滴落,那颗浅黄的珠子被水沾染后更显熠熠生辉,像极了房顶上某人的眼眸,而某人在激动时,会沾染上惑人的水色,只叫他想从中逼出泪来。 祈南言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下一秒五道水链从各方位攻向他,跟捆粽子似的,把人从房顶上拉向了水链主人的怀抱。 苏慕辞将人困在怀中,在他的颈窝处深吸了一口气,浅淡的玫瑰味瞬间从鼻腔进入到五脏六腑,眼中漫上一丝痴迷,低喃道,“果然是小玫瑰,浑身带着“刺”啊” 祈南言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记,不爽道,“别以为我没听懂,玩什么谐音梗呢,谁想带你了。” 苏慕辞低低笑了,嗓音低沉好听,调皮的钻进祈南言的耳朵里。 “这可是你自己认为的,我可没说,”苏慕辞无辜道。 祈南言被他的无赖气的牙痒痒,低头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叼着那块肉撕咬碾磨泄气。 苏慕辞清楚明白一件事,人类的咬合力强大,至少在敌人同为人类的情况下,足以在人的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他感受着肩膀上细微的疼痛,这种程度的痛感,永远不会出现在敌人身上,只会出现在情人身上,想借此在对方身上烙印属于自己的印记。 可他们,似敌似情,所以是教训也是烙印,苏慕辞一把摁住祈南言的头,微微昂起头,神色隐忍,浅息轻喘,只听他哑着嗓子说,“阿言,在咬重一点”。 最好刺破的皮肉,血液崩绽在你口中,顺着你的食管进入胃中,趟过你的全身,与你血液相交。最后这番话,苏慕辞没说出口,他怕吓到怀中人,引起他的反感和厌恶。 祈南言听着,霎那间福至心灵,齿间用力,他让苏慕辞感受他是如何一点点用力,刺破他的皮肤,很快他的口中弥漫起了铁锈味。 苏慕辞闭着眼眸,嘴唇微张,眼睫似蝴蝶的翅膀,小幅度轻颤,神色带着痴迷和满足。 待肩膀的热源离开,苏慕辞一把将人往墙上一推,手垫在祈南言的后脑勺,把人困在墙壁与怀抱之间,吻上去那一瞬间的想法是,他会偷得一个玫瑰香,还是会被刺扎伤呢。 而刹那之间,一个踮脚,一个低头,四片湿热的唇瓣碰到一块,犹如火星遇汽油,一点即燃。 祈南言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得到更用力的镇压之后,便也听之任之,人在敲门,他也是拒绝了两下,便开了门,在之后,连舌头都让人吮了去。 荒无人烟的地方,一房两人,打的是异常火热,激情四射。 苏慕辞恋恋不舍的退开,一道银丝被拉长又断开,随后传来一丝丝的凉意。 祈南言气息略微凌乱,哑着声骂了一句禽兽。 苏慕辞听到后,挑眉道,“这就禽兽了?还有更禽兽的呢,”说着某处和祈南言打了一个招呼,又把人气的向河豚一样,鼓了起来。 见真快把人逗炸毛了,退开身子,帮祈南言把身上的衣服抻好,问起了正式,“这些物资你弄的?” 祈南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美得你,我又没有空间。” “那就是你发现的,故意引我到这来的。” 祈南言不可置否,怒目切齿的说,“早知道你是馋我身子,我就在这附近搭个帐篷住下了,哼。” 苏慕辞在他鼓起的脸上香了一口,颇为不要脸的回答,“对,我下贱,馋你。” 得到对方一个怒视之后,接着说,“搭帐篷,现在也不晚,我来帮你,”说着拿出特制的联络器联系了白熊他们,让他们根据自己的定位收拾好帐篷来找自己。 说完一切之后,唇边带笑的看着眼前人,眼神温柔缱绻,如同看着珍宝一般。 祈南言被他看的不自在,转过了头,抖了抖腰间的水链,加大声音说,“物资都给你们了,还不放开我。” 苏慕辞从善如流的放开他,手拂过祈南言手腕上的水链镯,只见几缕紫蓝色的雷电附着游走在上面,像是平静的水面,时不时跃出几尾鱼儿,有了生机。 祈南言抬起手,颇为惊奇的说,“你居然还能控制雷电,”像是想到了什么,倏的看着苏慕辞,惊声道,“你是双系异能?” 苏慕辞瞧着他惊讶的模样,手搭上他的手腕,拇指摩挲着水链镯,他的人带着他的异能,从此无论阿言身处何地,他都能轻易找到他,他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他,一想到这些,心头的满足感让他止不住的激动起来。 第162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19 祈南言没继续刨根问到底,而是蹙眉问道,“你加雷电做什么?” 苏慕辞看着水链镯的目光明明暗暗,而后敛下所有神色抬头看着他坦言道,“他会保护你亦会禁锢你,从此天涯海角,你再也无法摆脱我。” 苏慕辞执着的盯着祈南言,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他想知道,是厌恶还是…… 祈南言推开他,悠悠进了仓库里面,手指转来转去,最终挑选一个小面包慢悠悠的吃了起来,心想,一路东逃西窜的,又被人强吻了一通,他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苏慕辞脑子发懵跟着他进了仓库,在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反而让他惊疑不定,摸不着头脑。 等他吃完一个小面包后,苏慕辞撕开一箱还未过期的牛奶,插好吸管递给他。 祈南言看了他一眼,自然而然的接过来喝了起来,很快牛奶发出见底滋啦滋啦的声音。 苏慕辞忐忑不安的问题,“你不生气?” 祈南言又找着一罐黄桃罐头,刚拿到手上,就被人拿走,再回到他手中之时,盖子没了,还贴心放了一把叉子,黄桃的香甜钻进他的鼻子,勾的他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叉起一块放在嘴里,黄桃的甜味瞬间盈满口腔。 苏慕辞看着对方满足的眯起来眼眸,黄桃撑起了一边的脸颊,像极了小松鼠藏食,他想,可爱的嘞。 祈南言咽下黄桃后,这才不疾不徐的说,“手镯戴也戴了,雷电你也放了,生气有什么用吗?” 苏慕辞的沉默就是最好回答,当然祈南言也不指望阿辞能放开他,不放才是他想要的,要是他真敢松开,他就会让阿辞知道,什么叫取下容易带上难。 罐头里面还剩下三块黄桃,祈南言叉起一块喂到苏慕辞嘴边。 苏慕辞愣了一瞬后,张嘴连同叉子一块吃了进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眼神露骨让祈南言无端感觉,阿辞吃的不是黄桃,而是他,撤回叉子后,眼神飘忽道,“吃多了有点腻,不能浪费。” 苏慕辞也不戳穿他,很是赞同的点点头道,“确实不能浪费。” 一个喂一个吃,十分和平温馨,看着只剩下糖水的罐头,苏慕辞眼中闪过遗憾。 祈南言差点笑出声,亲都亲了,现在喂个东西还当宝贝,随即轻踢了他一下,昂着脑袋说,“我还没吃饱,要吃鸡蛋面。” 苏慕辞试探性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触感蓬松顺滑,“等白熊他们到了,我就给你做好不好,现在还要不要吃点别的?” 祈南言撇过脑袋,“不吃了,没什么好吃的。” “好,不吃,”苏慕辞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以后找更好吃的给你。 没过多久,苏慕辞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走出去,赫然是白熊他们几人,对着几人招了招,示意他在这边。 红猩当即大声喊道,“老大,你没事吧,逮着了没。” 竹叶青被他这缺心眼的模样头疼的直捂额头,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说,“闭嘴,蠢猴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红猩摸了摸受委屈的屁股,憋屈的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大宝宝,等到了仓库的时候,才明白为啥竹叶青对他又踢又骂,看着跟灰扑扑仓库一点极度不搭,跟个矜贵小少爷一般的人,可不得挨揍。 苏慕辞给双方互为介绍了一番,也算两边正式认识了,毕竟之前因为他总把人关在房里,加之竹叶青他们的态度,双方其实也不是特别友好。 祈南言对待竹叶青他们,不算热络,但也不会冷淡,两人际关系把控的刚刚好,他虽不想阿辞为难,但是人嘛,总要有点脾气的,否则就会被人当成软包子。 竹叶青是里面最不自在的一个,当初是她提议老大将人送走,后来对方又从丧尸爪下救了自己,虽开始事出有因,但她怎么都有些不自在。 对祈南言道了一声谢谢之后,很自觉的不往人面前凑,蓝山雀面上单纯,可心思最为通透,她看的出来姐姐的不自在,一直都跟竹叶青在一块。 平房旁边就是一块空地,五人合力将帐篷搭了起来,至于祈南言,他坐在房顶上“监工”,问就是懒,物资是他出的,他自然心安理得。 三个搭帐篷,双胞胎一间,白熊和红猩一间,剩下的自然就是祈南言同苏慕辞一间。 晚些时候,祈南言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鸡蛋面,把空碗丢给苏慕辞,自己滚去了帐篷休息去了。 苏慕辞对此巴不得,他恨不得接手阿言的一切,洗澡也不是不可以,嘿嘿。 黑夜笼罩在这片大地,不见半点月色与星光,这一晚,苏慕辞终于知道了,如果他和祈南言睡一块,会不会被踹下床,答案是不会,因为郊区夜里寒凉,他是把人搂在怀中睡着的。 美其名曰,他身为水系,冷,抱在一块睡,暖和。 翌日,白熊将仓库的东西以及帐篷什么的也一并全收进空间,赶往下一个城区绞杀丧尸。 苏慕辞五人每次出行动,地点和大约丧尸数量,全部都是由基地方叔告知,几年来,在方叔的指引下,他们的丧尸围剿行动,从未出过错。 苏慕辞他们不清楚方叔的真实身份,但拥有上帝之眼的祈南言倒是十分了解,这个所谓方叔,借着对阿辞的“救命之恩”,光明正大的潜伏在阿辞身边。 而他原来的身份则是s计划的研究人员,药人,丧尸,异能三大药剂均出自对方之手,包括如今阿辞他们体内芯片的掌控,也是在对方查探之中,至于目的,一是为了及时得到实验数据,二就是怕阿辞出现异动,他也好随时利益最大化。 原命运轨迹,阿辞被抓回研究所,这位方叔可谓是“功不可没”,除了阿辞,竹叶青他们的下场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 祈南言坐在绿化树上,手抚上后脑勺上印记,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下方的厮杀,随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悠闲晃荡着双腿,嘴角勾起一抹笑,此方小天地像是被割裂成两个世界,一方杀伐不休,一方好似郊游。 看着看着,就有些索然无味起来,心中好战的因子一点点沸腾起来,他之所以安安静静坐着,还是阿辞不让他出手,怕自己引起丧尸的注意。 当那股因子彻底沸腾之时,祈南言终是忍不住摸出了弹弓,一颗一个小丧尸,将那些意图偷袭苏慕辞的丧尸全都灭杀,目标正中眉心,手法出奇的准。 苏慕辞看了他一眼,见人玩的开心,当即也不再阻止他,任由他玩,反正他腕上的雷电会保护他的阿言。 等全部丧尸灭杀干净,竹叶青拿着矿泉水咕嘟咕嘟就是一瓶全灌,身为火系异能者的她,每次动用大量动用异能,可老遭罪了。 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虽说她不怕火,但也架不住这么烤。 白熊见她喝完,又贴心的丢过去一瓶。 苏慕辞捆住祈南言的腰,将人从树上带了下来,替他稳了稳身形,笑着问,“好玩吗?” 祈南言点点头道,“好玩。” 苏慕辞看着他似乎有点意犹未尽,对他说,“下次找个好地点,随你任意玩,只要别伤到自己。” 祈南言哼了一声道,“想伤我?我才没那么弱呢。” “是是是,阿言最厉害了,话说,你这么弹弓你自己打造的吗?”苏慕辞打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把弹弓,弓身金色,上面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极富中古时期的艺术感。 与其说是一件玩品,不如说是一件藏品,而且居然还有灭杀丧尸的能力,很显然不是普通的弹弓,更像是异能打造出来的弹弓。 祈南言随口道,“不是,朋友送的。” “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第163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0 祈南言觑了苏慕辞一眼,随口答道,“男的。” 苏慕辞瞬间觉着自己成了树上的一棵还未成熟的青梅,被人摘下泡到了陈醋中,内心又酸又涩。 看着金色的弹弓,只觉得刺眼的很,张了张嘴,但他深知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去要求祈南言,这种认知让他很是难受。 最后只能憋屈的哦了一声。 祈南言瞧着他那样,哪能不知道他家阿辞这是不高兴了,但是要让他解释或者是直接丢了,那也太崩人设了,脑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神色漫不经心的说,“金系异能弹弓,顺手,方便,一打一个准,别说丧尸了,打你也是,所以晚上睡觉老实点。” 青梅熟过了头,心中甜丝丝的,而苏慕辞听着他的威胁,完全没当回事,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暗戳戳猜想,看阿言的态度,对方顶多就一普通朋友,阿言似乎也没多宝贝这个弹弓。 若是祈南言知他心中想法,定会给他一个白眼,问他到底从哪看出来他宝贝这个弹弓了,他当时可就顺了一个弹弓,那些珠子可都是他自己做的,说来,还是他亏了。 晚上帐篷里,充电灯泡挂在顶上,随着帐篷偶尔传来的动静,摇晃几下。 今夜祈南言没事就扒拉一下头发,很快就引起了苏慕辞的注意,凑过来关心问道,“阿言,怎么了,不舒服吗?” 祈南言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说,“总觉得有东西在上面爬来爬去,有点难受。” “我看看,是不是某个识货的小虫子在我们阿言头上安了家。”苏慕辞勾着唇打趣安抚道。 祈南言抖了抖身子,有点恶寒,转过头瞪了他一眼道,“要是小虫子,你给我烧水洗头发。” “好,我洗,保证还我们阿言一个干干净净的脑壳。”还有句话苏慕辞没说,若是他愿意,帮忙洗澡也不是不行,他怕挨揍,所以不说。 苏慕辞扒拉着头发说,“感觉哪里有异动,要告诉我,小虫子是会跑路的。” “好。” “头顶不舒服,头顶找找”,祈南言话音刚落,苏慕辞立马去扒拉头顶。 “左边” 没过一会祈南言又说“右边。”苏慕辞也是乖乖的说哪找哪。 “他是不是跑后脑勺去了,后脑勺不舒服。” 苏慕辞几乎是一扒开头发,就发现了与头皮完全不一致的黑色,顺着颜色的走向,呈现s状,大致猜出应该是字母s,心中疑云骤起。 颜色较为淡,不像是刺青,但若是胎记,那这胎记长得地方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而且s,不知道为何,他总觉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好像他曾经见过,但他又忘了是什么时候见过。 拇指微微用力扫过那个印记,引得身下人抖了抖身子。 祈南言只觉头皮发麻,好奇的问,“怎么了?是抓到了吗?” 苏慕辞敛了思绪道,“没有,没看见,阿言,你头上有一个黑色的s字母,不像是刺青,是胎记吗?” 祈南言转头疑惑问道,“字母s?胎记?我记得我身上没有胎记,我也没去刺青,长什么样,能拍下来给我看看吗?” “可以。” 随即苏慕辞拿出通讯器,正欲拍照的时候,祈南言却突然说不用了,说是大概率可能是胎记吧,可能是他妈妈说过,但是他忘了。 这番话并没有打消苏慕辞心中的疑虑,也并没有继续问下去,将联络器收了回去,转而说,“我没找到虫子,要不还是洗个头发吧,我帮你洗。” 祈南言沉默了几秒后,平静的说了一个好字。 苏慕辞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好像是从他找到那个s字母开始,祈南言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担心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直接起身说,我去“我去找白熊拿洗发露,你在这等等,我等会来喊你。” “好。” 帐篷旁边便是一处空地,苏慕辞拿出一张行军床扯放在地上,摆着一张小板凳,旁边是洗发露。 祈南言出了帐篷,看见这架势,颇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不是身处郊外,而是发廊。” 苏慕辞一甩毛巾,模拟着发廊迎宾口吻,“帅哥,洗发还是剪发呢。” 祈南言配合道,“洗头发。” “好嘞,您这边请,保准给您最极致舒适的洗发体验。” 祈南言微微昂着脑袋,颇有点傲气的说,“没洗好,我可是不给钱的。” “保准您宾至如归。” 这时候红猩贱嗖嗖的声音插入,“老大,人家也好想洗头发呢,我也可以极致体验吗?” 竹叶青也窜出来兴奋道,“老大,见者有份,我也想。” 白熊稍稍委婉一点道,“他们都参加了,那我也只能合群了。” 蓝山雀没吭声,但她那跃跃欲试的神情,早已说明了一切。 苏慕辞微微一笑道,“好啊,你们想怎么洗?” 红星and竹叶青:极致体验。 苏慕辞非常大气道,“没问题,我不仅给你们极致洗头体验,我还免费帮你们弄一个时新的发型,保证你们也宾~至~如~归”,后面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话音刚落,竹叶青四人那边突下暴雨,一瞬间就将四人淋成了落汤鸡,但见祈南言和苏慕辞这边则是滴雨未下。 红猩吱哇乱叫,“老大你耍无赖呢,仗着水系异能为所欲为,你倒是加热一下呀,冷死了。” 竹叶青跳起来,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骂道,“沙比,这是重点吗?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出来看什么热闹呢。” 红猩睁大眼睛,然后被水淋的有些难受,半眯着震惊说,“你看少了?你也吭声了。” 正当两人拌嘴之时,苏慕辞教育道,“白熊那有洗发露,别浪费水资源。” 四人心态也是蛮好,秉持着反正头发湿都湿了,也不能浪费不是,拿出洗发露后,就这么聚众“洗发”,到最后还蛮享受。 竹叶青身为火系异能,唰的一下给自己烘干,然后又小心翼翼替蓝山雀弄干头发。 白熊拿出充电吹风机,精细的把自个头发吹得干干爽爽,最省事的就是红猩了,寸头,拿毛巾一呼噜就干了。 祈南言坐在行军床上,手撑着下巴,跟看好戏似的,看完这一出“洗发”大戏,看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俗话说,洗发如换脸,洗过头发的几人,瞧着总比之前要好看不少,既如此,还能更好看。 苏慕辞掌心雷电起,勾起唇看着他们,宛若恶魔降临,“头洗了,说好的给你们安排个新发型,谁先来?亦或是一起来?” 四人连忙摆手。 红猩看着那团蓝紫色的雷电,眼里满是恐惧,尬笑着说,“不用了,老大美意,心领了,很晚了,我们先睡了,老大晚安,嫂子晚安” 说完,四人整齐划一回到了帐篷。 苏慕辞瞧着他们落荒而逃,低头笑了笑,转头就见祈南言眼神温柔的看着他,里面似乎还带着“爱意”,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花了眼。 阿言,温柔,爱意,对他?这怎么可能呢,大抵是刚才的欢乐,染上了心口,晃了他的心神,让他产生了错觉,苏慕辞心想。 第164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1 祈南言神色未变,喊了一声,“还洗不洗头发哦。” 一句话叫醒了怔愣的苏慕辞,下意识回道,“洗,你先躺下。” 祈南言挑着眉笑道,“苏老大应当不会小气的连热水都不给用吧。” 苏慕辞此时心中天人交战,回答祈南言的话完全是凭着本能,“当然是热水,我不会让你受冻挨饿。” 祈南言躺在行军床上,温热的水淋过头皮,很是舒服,天空一片漆黑,纵然,没有满天星辰,但对于他而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毕竟,有人敌得过世间一切美景。 仰看着他的阿辞,高挺的鼻梁,煽动的羽睫,认真替他洗头的样子,无一不在拨动着他的心弦。 苏慕辞又感觉到了那股含着温柔爱意的眼神,他不敢与他对视,怕那是错觉,但又让他心神难忍,无比好奇。 心头思绪在拉扯着,他问,“你还想着逃跑吗?”话一出口,苏慕辞就想打自己嘴巴。 祈南言沉静反问道,“如果我想,你会放我离开吗?像上次一样?” 苏慕辞不吭声,对于他而言,会或者不会,都不是一个好的答案,前者他不愿意,后者对方不愿意。 祈南言也没指望能得到答案,转而问,“你为什么不想放我离开。” 苏慕辞忽然想起重逢那天,对方也是问了差不多的话。 ——你为什么想以身相许 如果是以前,苏慕辞想,他可能不敢说出口,但想起他刚才恍惚间看到的爱意,忽然就有了底气,他赌,赌刚才不是他的错觉,对方也是对他有好感的,不,应该说对方可能也是爱他的。 思及此,苏慕辞看着祈南言的眼睛,这一次他没看错,他真真切切的在里面看到了“爱意”,想起阿言问他的话,嘴比脑子快,“因为我爱你,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所以不想放你离开,想让你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所以想以身相许。” “你,应不应我?” 这句话,苏慕辞心中说的无比忐忑,他就像是即将被处决的犯人,而阿言是他的监斩官,他的回答决定着他是堕入黄泉,还是永留人间。 祈南言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苏慕辞专注的看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很震耳欲聋,周边空气流动仿佛也变得慢了起来。 他感觉像是过了很久,他听见阿言说,“答案我比说出口之前,更早告诉了你,红猩也告诉了你。” 苏慕辞眨眨眼,脑子里走马观花,像是电影一般,一帧一帧放了起来。 从不反驳的嫂子 从不拒绝的投喂 从不挣扎的拥抱 从不排斥的亲吻 从不行动的逃跑 是了,正如阿言所说,答案比出口之前更早告诉了他,是他恐惧,是他担忧,是他心瞎眼盲,看不出来。 他的监斩官,终是让他长留人间,永伴身旁。 而苏慕辞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行使了身为男朋友的权利,吻上了祈南言的唇,暂时无法拥抱的爱人,请让我以吻来表达我心中倾巢而出的爱意和无法言说的激动。 洗完头发之后,回到帐篷了,苏慕辞抱着人不撒手,兴奋地胡言乱语。 “相信我,我会对你很好。” “别怕丧尸,我会保护你。” “不会挨饿,不会受冻。” “有我一口吃的。” “就有我一个碗刷?”祈南言闭着眼懒洋洋接了一句。 苏慕辞气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胡说,就不会让你饿着。” “嗯嗯嗯,我知道,所以能安心睡觉吗?还是你打算抱着烙一晚上的饼?” 苏慕辞不可遏制的想起各种各样的烙饼,直接锅烧了起来。 祈南言感受着锅的滚烫,唰的睁眼看着他,眼里明晃晃禽兽两个字。 苏慕辞脸上发热,尴尬道,“爱人再怀,人之常情。” 祈南言伸手,不顾锅的滚烫,替他冷却。 闹了一会后,苏慕辞用水给他洗手,又吻了吻,这才安心的抱着人沉沉睡去,梦都是美梦。 次日,苏慕辞直接化身粘人精,祈南言到哪都跟着,就连上厕所,也恨不得跟着,最终在威胁的眼神下,才不得不放弃。 趁着这个时间,他昂首挺胸走到竹叶青几人面前说,“我谈恋爱了,以后我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话一出口,苏慕辞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更加得意起来,直到红猩话出口,震惊的神色转移到了他脸上。 红猩说,“老大,你不是早就和嫂子在一块了吗?还用得着,特意和我们说一声?” 苏慕辞幽幽问道,“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众人整齐划一点头,竹叶青说,“就你们平时那腻腻歪歪的样子,说不是情侣,谁信啊。” 很好,苏慕辞彻底自闭了,有一种,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谈恋爱,但我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憋屈,委屈,恨自己为啥不早点说出口。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为啥老大突然间就委屈起来,直到祈南言回来,众人的视线又到了他身上。 竹叶青打眼色道,委屈了,你哄,我们撤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委屈大狗,靠在了他肩膀上,瓮声瓮气的说,“我是不是有点不聪明?他们都看出来的东西我却看不出来。” 祈南言笑道,“是不聪明,但也许是我表达的太过隐晦,让你看不出来。” 苏慕辞想起以前种种,对方像极了一只傲娇的小猫,对他踢咬抓挠,还时不时想逃跑,他想,阿言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想了,自然也就问出了口。 祈南言看了他一眼,只说,“让他自己去猜。” 苏慕辞将这当成小情趣,自己慢悠悠想答案去了。 距离两人在一起三天,期间又去另一处地方打了一波丧尸之后,苏慕辞他们收到了方叔让他们回基地的消息,正巧在外面连轴转了几个月,确实也该好好回基地休息一下。 他也想把他的爱人带回基地,和他们认识一下。 改装过后的剑齿虎,从车身到玻璃轮胎防弹能力max,内部空间除了主驾驶和副驾驶还被保留,后排位置全部被拆除,换成了两条靠车身的长椅,白天用来当椅子坐,晚上折叠进去,也不妨碍睡觉。 第165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2 白熊性格稳重,车辆由他驾驶最合适不过,红猩坐在副驾驶盯着周围的环境,竹叶青躺在车顶上,悠闲的吹着风,若有异动能及时反馈。 后排蓝山雀专注把玩着手上的竹叶青蛇,这条竹叶青,不似常见的碧绿竹叶青,而是海岛竹叶青,浑身幽蓝,成年男子拇指大,身如韧柳,像是稀有罕见的蓝翡,鳞片成尖椭状,宛若翠鸟艳丽的羽尖。 它游移在蓝山雀光裸白皙的小臂上,若是不动,还真像是一件蛇形复环的手镯,精美却又带着一丝丝的危险。 祈南言想,竹叶青,蓝山雀,蓝色的竹叶青,偏偏蛇又吃鸟雀,而他也发现了,对比脾气火爆的竹叶青,红猩和白熊明显更加忌惮天真无辜的蓝山雀,这就有意思了,不怕蛇,怕吃虫的雀儿。 蓝山雀见祈南言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蛇身上,眨巴了一下圆眼,小声道,“你要摸摸小雀吗?它很乖,不会咬人。” 祈南言被小雀这个名字雷到了,内心吐槽,好好的一条竹叶青,冠上食物的名字,还好这条竹叶青还未开启灵智,不然他真担心哪天早上传来宠物蛇弑主的消息。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祈南言还是接过了那条蛇,在主人身上肆意游走的蛇,到了祈南言手上,直接卷成了一块蛇饼,瘫在掌心一动不动。 祈南言垂眸戳了戳装死的蛇,顿时觉得无趣的很,再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惊奇的眸子。 蓝山雀眼里闪着光芒,夸赞道,“你好厉害喔,小雀平时皮的不行,根本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居然在你手里不动了唉,乖乖蜷缩起来睡觉,你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好不好。” 祈南言眼角抽了抽,心道,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蛇在气温适合的时候,本就是活动频繁的物种,它到处移动才是正确的好不,反而安静才是反常。 至于之所以为何在他手上乖乖的,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神魂的力量强大,让它本能觉得忌惮,所以才不动的吧,这能说吗,那肯定不能说。 于是祈南言只好扯谎道,“大概是它游累了,正好我接过来,它正好困了。” 蓝山雀有点不信的问,“是这样吗?可是小雀才刚睡醒不久啊,这么快就困了吗?” 不知道为何,看着蓝山雀那张不谙世事的脸,祈南言总有一种在诓骗小白花的感觉,刚准备张嘴,手心的竹叶青被人拿走,丢给了蓝山雀。 苏慕辞动用异能,沉着脸,仔仔细细给祈南言的手洗的干干净净,像是上面沾染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等擦干净水渍,这才硬邦邦的说,“等会还要吃东西,手不干净,回头吃坏肚子了怎么办。” 祈南言心里嗤嗤的笑了起来,阿辞真可爱,什么不干净,分明是看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蛇身上吃醋了,在这给自己找找存在感呢。 “知道了,知道了”祈南言摆摆手道。 “唉,嫂子,你说对了哎,小雀是真的困了,你看,它自己爬回笼子睡觉去了。” 祈南言看着蛇饼展开身子,一路游回了地上的笼子,而后再度卷成蛇饼,蜷缩着不动,顿时恶趣味上心,想着要不要给这蛇开个灵智,看它慌忙的样子,一定十分有趣。 但这种想法只存在一瞬就消散了,干扰它本来的命数,谁知道是救它还是在害它。 苏慕辞看着那条竹叶青,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得把这条一直吸引祈南言视线的蛇给丢出去,丢的远远的,连同蓝山雀一块丢出去,休息就好好休息,没事玩什么蛇。 全然忘了,以前不止蓝山雀,连竹叶青也没少在他面前玩,他通通无视,现如今只能说,陷入爱情的男人,吃起醋来,真可怕,活物也吃,死物也吃,主打一个,没醋硬吃。 祈南言打了一个呵欠,微微靠近苏慕辞,往后一瘫,闭着眼睛嘟囔道,“困死了,借我靠靠。” 苏慕辞连忙调整好姿势,让人睡的更加舒服些,心里那些不爽一瞬间烟消云散,美滋滋的将人抱在怀中。 蓝山雀见状笑弯了眼眸,笑道,“老大,你真的好像一个妻管严哦”,说着,蓝山雀改了口风道,“不对不对,是夫管严。” 苏慕辞下意识看了祈南言一眼,感觉他呼吸平稳,连身形也没动一下,确定人没醒后,放下心来,示意蓝山雀闭嘴。 蓝山雀哦了一声,没再吭声,小雀在睡觉,她只好无聊的玩手指。 一路上,苏慕辞尽力稳着身形,让怀中人睡的舒服些。 外表平平无奇的剑齿虎一路驶过平底,林间,河流,三天的走走停停,最终来到一处的山前。 红猩打开副驾驶的门,踏了下来,活动了一下肌肉酸疼的身体,毕竟他近两米的大个子,缩在狭小的副驾驶,也着实苦了他自己了。 祈南言看着面前的山头,孤峰兀立,怪石嶙峋,坐落在郊外树林中,倒也不突兀,难怪在原命运线,众人只知晓有一只专门消灭丧尸的队伍,但却不知这只队伍从哪来的, 恐怕除了参与s计划的豪门,几乎在没人知道,除了人类自己建立的基地,在京都外围还有这么一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基地。 苏慕辞牵着祈南言走到山前,手伸进一处隐蔽的缝隙,在里面动了一下,半点没避着人。 下一瞬,一道厚重但很是难听山石摩擦的声音响起,一双微冷的手及时捂住他的耳朵,祈南言也只听了一瞬。 一道圆形的拱门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入目里头漆黑一片,竹叶青抬脚往里走去。 苏慕辞叮嘱道,“等会牵着我的手,别放开,里面没有灯,很黑,但你别怕,我在呢,不会让你受伤。” 祈南言点点头道,“好” 竹叶青四人走在前头,纵然身处黑暗,几人也如履平地,熟悉的左拐右拐。 大概拐了十几分钟,前面亮起一个小光点,越是靠近,光点逐渐放大,等到达之时。 祈南言发现山门还真是山门,这里与外面建造的基地别无二致,房屋错落有致,高低起伏不一,但基本都是水泥房,只有几间是瓷砖房。 这种模样,让祈南言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山村之中,孩童奔跑,大人忙碌,老人悠闲。 第165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3 这里生活的人,赫然像是活在了末世还未到来之前的模样,烟囱炊烟袅袅,悠闲却也忙碌,不用担心丧尸的袭击。 除此之外,最吸引祈南言的,还是基地内一棵与众不同“树”,它矗立在基地的中央,身姿挺拔坚韧,树干粗壮,约莫需十个个成年男子合着才能抱住,树皮镌刻了岁月的痕迹,经历过了无数的风霜,纹路深深浅浅,粗糙斑驳。 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爷子,他已经老了,老的牙齿掉光,头发稀疏,屹立在这等着死亡的到来。 但是他从未被这方天地遗忘,荒无人烟的地界迎来了生气,人们为它戴上了假牙,套上了假发,他也被这里欢声笑语,人烟朝气所感染,顽强存活下来。 风拂过这里,传来唰唰的声响,老树上人造枝丫上的彩色布条迎风飘扬,为这方暗沉的天地染上独特的风趣与颜色。 祝祷的五彩经幡从不是只飘扬在高山草原之上,他会以任何形式坐立于朝阳随升希望之地,太阳出,万物生。 苏慕辞见祈南言一直看着那棵彩条树,娓娓道出其中的故事,“我们来了的时候,这棵树就已经存在了,它的枝丫脆弱的连鸟雀的力量也撑不住,” 我和白熊他们都以为也许某一天醒来,或者是半夜,它就会撑不住倒下来,但我们想错了,即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还是顽强的矗立在这里。” “直到我们救了其他人,这棵老树也迎来了新生,小孩为他安上了枝丫,挂上了彩条,还编了一首歌谣,” “老树老树快快长,太阳公公出来了,生了枝丫长了叶,幸福生活就来了。 祈南言听着苏慕辞嗓音毫无起伏的唱着这首童谣,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苏慕辞疑惑的看着他。 祈南言道,“好听,但下次别唱了,还是更适合小孩子唱,”话音刚落,那边围着树的小孩就唱了起来。 “老树老树快快长……” 清脆悠扬,银铃似的,天真童真,回荡在空气中,虽然稚嫩却包含了对未来的祝祷和美好的期望。 这么一对比下来,苏慕辞脸颊有点热,他原本是想说出来,可能是听得多了,不自觉就唱了出来,还闹了笑话。 祈南言看着他滴血的耳垂,笑着转移了话题,“这里是你们一来就是这样吗?” 苏慕辞摇摇头道,“不是,这一块是我救了竹叶青他们,找到了临时住所,本来只会住我们和方叔六人,可是后来……”。 “可是后来,因为我的阿辞心善,救了一个又一个,这里才发展的如同人间净土一般,对吗?”祈南言接下苏慕辞的话,笑意盈盈的同他对视。 苏慕辞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这原本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话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了,这次可不是祈南言,而是几个小孩发现了山门通道门口的苏慕辞,咧嘴笑着跑了过来,却又在一米处硬生生停下了脚步,七嘴八舌的问, “老大回来了。” “老大你们这次又打了多少丧尸,” “老大你有受伤吗?”这话一出,立马被另一个小孩反驳,“瞎说什么,老大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受伤。” “就是就是”,其他小孩立马附和道。 这时一个小女孩发现了站在苏慕辞身边的祈南言,问道,“老大,这位漂亮哥哥是谁啊,也是你外面救回来的吗?” “长的好好看,他的眼睛好像玻璃珠哦,好好看。” “是哦,” 祈南言浅笑着微微弯下腰道,“我是你们老大的男朋友,你们可以叫我小言哥哥。” “男朋友?”小女孩眨巴了一下眼睛,疑惑的问,“小言哥哥和老大是情侣吗?” “是的呀。”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恍然大悟道,“是嫂子。” 苏慕辞摸了一下小男孩的头附和说,“没错,是嫂子。” 小男孩捂着被摸的地方,受宠若惊的张大了嘴巴,眼里满是崇拜的光芒。 嘴里喃喃道,“老大摸他的头了,老大摸他的头了哎。” 其他小孩一脸艳羡的看着小男孩,但都不怎么敢往苏慕辞跟前凑,毕竟以前老大冷着脸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祈南言靠近苏慕辞打趣道,“苏老大,看你以前是有多凶,看把这群小孩吓得。” 苏慕辞无奈的说,“我哪知道,我以前从未注意过这些,大概是以前我总是冷着一张脸,让他们觉得我很凶吧。” 祈南言凑近他耳边哼笑出声,嗓子像是含了水似的,“不凶,可爱的嘞,”说的有些含糊不清,但偏偏带着一丝丝的暧昧在里面。 不等他反应,祈南言转而对着小朋友说,“好啦,老大和小言哥哥有事,都自己玩去吧。” “好。”随后人做鸟兽散开。 苏慕辞带着祈南言朝着住宿的房子走去,期间但凡是看到他的,都会笑着打招呼,或者是说一句回来了,吃饭了吗? 他们的脸上挂着最真挚纯朴的笑容,话里话外都是关心,祈南言想,他或许明白了,为何有了那样一段记忆的阿辞,仍旧选择在他们困难之时伸出援手,而不是冷眼旁观,也许就是其中就有这么一份朴素的笑脸。 祈南言站在两层楼的瓷砖房面前,侧眸看着身旁的人,“基地里面的瓷砖房是你们五个人的住宿点?” 苏慕辞点点头,“原来我们只五个人只临时搭建了一个临时住所,后来随着救的人越来越多,里面有几个建筑工人,为了报答我们的救助之恩,自发组建,搭建房屋。” “我这栋是最先建造出来的,而后才是竹叶青他们几个。” 祈南言赞叹一句,“知恩图报,挺好。” 苏慕辞笑了笑没吭声,转而问起,“阿言,你想住楼上还是楼下?” 祈南言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呦,苏老大这是要分房睡的意思,果然人呐,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尤其是现在还到了你的地盘,以后只怕是我连根草都不如咯。” 苏慕辞一听,当即就慌了,伸手就去抓祈南言的手,却被他轻飘飘躲了过去,这下直接手也不抓了,迅速将人搂在怀中,窝在他颈窝又着急又委屈的说,“我没有,我住在二楼,我担心你不想天天爬上爬下的,我以你为主,你住哪我住哪,没有不珍惜你,你是我的宝贝,我永远都会对你好。” 祈南言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后,笑道,“真可爱。” 苏慕辞得知被他唬了,将人推开怀抱,气咻咻的吻了上去,带有惩罚意味的咬了一口。 祈南言被他小狗撒气的模样取悦到了,为了奖励他的阿辞,他把人带到沙发上吻了个透。 分开后,两人气都有些喘不匀,都有些异动。 苏慕辞待气息微微顺了点后,嗓音带着点哑意说,“我要去方叔那一趟,交代一下关于任务的事情,你要跟我一块去吗?” 祈南言压在他身上,把玩着那颗金色的弹珠说,“不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累死了,我要休息。” 苏慕辞听着这话,心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歉意,如果不是因为跟着他,他想阿言应当在c中型基地生活的会很惬意。 祈南言太熟悉苏慕辞了,放开弹珠温声道,“这世界,没有什么地方比在你在更适合我,所以,不要对我抱有歉疚。” 苏慕辞心头酸软一片,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第166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4 待人出门后,祈南言把整个房子上上下下都逛了一遍,楼下是客厅餐厅还有厨房,以及两间卧室,楼上隔开了四个房间,一个被改成了健身房,还有一个改成了会议室,另外两间则是卧房,苏慕辞住的一间大主卧带卫生间。 初来乍到的祈南言没有睡衣,只好从衣柜搜罗了一件背心和大裤衩进了浴室,吹干了头发后,美美的躺在床上。 在苏慕辞的气息包围下进入了梦乡之后。 苏慕辞来到一处灰白水泥平房处,木质的门被虫子咬出了一些星星点点的小黑洞,两个大红的灯笼挂在门口,沾染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上前敲了敲门道,“方叔,是我。” 门向内被拉开,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儒雅男人出现在苏慕辞眼前,一身白色长袖衫,黑色裤子,微微一笑,带动了眼角的皱纹,黑发夹杂着白丝,历经岁月的沉淀,像是一坛子陈年酒。 “是小辞啊,快进来,快进来。”方云衡侧开身子让他进来。 房内一套红漆木的家具,约莫32寸的电视正在放映着,不过信号不好,时不时闪现了雪花。 方云衡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苏慕辞面前桌上,烟雾袅袅升起,随后坐在了他的对面,问道,“这次任务怎么样?可有受伤或是有异常。” 每次出任务回来,都是惯例的几个问题,苏慕辞也是差不多的回答,“很顺遂,没人受伤,至于异常,我不知道算不算。” 方云衡看着莫慕辞似是有些疑虑,问道,“可是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出任务之时,我们发现了不少与众不同的丧尸,外表特征,眼球内多了一个小黑点,体质特征,速度很快,而且似乎,有了智力,学会了躲藏和操纵丧尸。” 方云衡惊愕道,“操纵丧尸?莫不是这些丧尸还拥有进化能力不成?” 苏慕辞斟酌了一下,只说道,“也许,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方云衡垂眸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你呢,异能可有进阶?或是有什么变化没有?” 苏慕辞摇摇头道,“以前只要我透支异能,破而后立,就能晋升,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阶级高了的原因,在使用异能的时候,似乎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可供驱使,触摸不到那个透支点,故而没什么变化。” “雷系也是?” “我一直没用过雷系。” “还是那样,一旦大幅度施展,便无法控制吗?” 苏慕辞叹了口气道,“是的,方叔,所以作战我基本都只用水系,这样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失控,伤人伤己。” “好,我知道了,我抽一管你的血液去化验一下,看能不能查出是什么问题。” 两人起身,来到了一间小型的药品房中,方云衡拿出碘伏和针管。 苏慕辞娴熟的把衣袖撸了上去,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血液进入针管之中,面色平静到像是被抽血的不是他。 完成后,苏慕辞站起身道,“方叔,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事联络器联络我。” 方叔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说,“这段时间带队杀丧尸,你身为老大也辛苦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在家好好休息。” “好的,谢方叔关心。” “嗯,去吧。” 送走苏慕辞之后,方云衡折回药房,拿着那管鲜红的血液,推了推眼镜。勾起唇角,眼中闪动着冰冷的笑意。 拿着血液径直回到卧室之中,躺在雕花木床上,伸腿在床尾的杆子上踢了一脚,床面带着人往下塌陷,随后一张新的床板升起来,一切恢复到原位。 待落地之后,方云衡站起身,穿过一条昏暗的小道,十五分钟后,来到一扇科技大门前,通过瞳纹和指纹双层验证后进入其中。 检查,消毒,穿上白色无菌服后才算是真正进入到试验区。 近上千平方的地下实验室,被分割成上百个透明的玻璃房,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亮如白昼。 百名身穿无菌防护的人都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在这里,能看到或清醒或昏迷的药人,能看到嘶吼抓挠的丧尸,身上闪现着颜色怪异的异能者。 试管内的药水或快或慢的流动,偶尔仪器还会发出声响,福尔马林浸泡着各种各样的器官,圆柱防弹内盛着药人,丧尸,异能者,身上破开一个洞口,血液通过试管流向了四周。 这里虽如白昼,可却似地狱一般阴冷黑暗,像是一个被放逐的屠宰场。没有道德约束,没有法律管控,尽情释放着人性的恶和展现了逐权者贪婪的心。 方云衡来到自己的单独的实验室内,长四米的桌上,摆放着各式实验容器,操作台上的液晶显示屏滚动着数据。 而最让人注意的是,房内一个精制的铁笼内,关着一个正常的男性丧尸,只穿着一条四角平裤,四肢没有诡异弯曲,皮肤没有皲裂,瞳孔也是正常黑白色,同外界丧尸相同之处的只有尖牙和利爪。 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还安安静静待在笼子里,一看见方云衡就立刻神色激动的嘶吼起来,面目狰狞,手透过笼子的缝隙对着方云衡疯狂往外抓,想要破开禁锢他的笼子,去撕碎,去破坏。 方云衡冷笑一声道,“还是这副令人讨厌的样子,学不乖。”说着在操作台上猛地按下一个按钮,笼子顿时漫上一层紫色雷电之力。 男人被电了个正着,光裸的胸膛和大腿被电的焦黑,但男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仍是尽力伸长手去抓方云衡。 方云衡眼中升起猩红的恨意,他将笼子的雷电猛地拉倒最大,雷电响起滋啦啦嗡嗡的声响,忽明忽暗的电光照耀在他的脸上,剥去了他那层儒雅和蔼的皮,纵是地狱恶鬼也要避让三分。 看着笼子男人痛苦,方云衡因为兴奋嘴角带着脸皮抽动起来,即便带着眼镜也掩盖不住眼中癫狂激动的神色,只要男人越是痛苦,他就越是高兴,愉悦。 而他的眼神,看着男人不像是在看同类,哽像是在在观看一件艺术品,一件最伟大的艺术品,而他是艺术品的制造者以及拥有者。 男人被电的死死咬住下唇,很快整个下唇变得鲜血淋漓,鲜红的血液朝着唇周淌去,猩红顺着下巴流淌在被电的漆黑的胸口,黑与红融合,好似在焦土中生长的彼岸花。 男人最终还是没撑过雷电之力,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下放开了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的下唇。 然而没过两分钟,男人便停止了颤动,下唇的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同被电的皮肉焦黑翻卷的身体,也在快速痊愈。 方云衡关闭了雷电,看着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已经愈合的身体,习以为常的按下另外一个按钮,笼子底部升起一个透明的玻璃底座,宛若一个玻璃碗一般,男人就是那碗的菜。 而菜不干净了,笼子顶上清水大股倾泻而下,把男人浇了个透湿,身上的血污黑垢也被冲刷干净,显露出干净无痕的皮肤,男人身体又恢复到刚进门之时,似乎不曾受过雷电之力,不曾因此而受伤,好像一切都一场幻觉一般。 第167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5 方云衡任由男人泡在脏污的黑水之中,拿出苏慕辞的血液开始检测。 三分钟后,看着同以往差不大多的检测数据,方云衡眉头紧皱,死死看着报告,眼中满是沉思。 放下报告,随后看向笼子里仍旧昏迷的男人,按下一个按钮,笼子里的水透过连接地面的管道,流进地下,走到男人身边,拿出一个超长的针管,精准的扎进男人血管,抽了五毫升。 将两管血液融合又做了一次,得到的数据还是同以前一样,方云衡眼中的沉思转变为躁郁,手中的报告直接被他撕的细碎,即便如此,也没有降低他心里火气的一分一毫,脚尖用力碾压着碎纸。 随后他在实验中烦躁的来回走动,神经质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我的实验都成功了,就是偏偏卡在这里,一定有哪里不对,苏慕辞都说了,他是有变化的,他的异能变了,能量变得源源不断,按道理,他的体质也一定会有变化,为什么数据没有任何的变化。”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方云衡平静下来,拿起苏慕辞的那管血,毫不犹豫的注射到昏迷男人的体内。 针管的血液一点点打进男人体内,男人紧闭的眸子倏的睁开,瞳孔瞪大,眼眶也睁大到了极限,眼内猩红一片,嚎叫出声,似是在承受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在笼子内疯狂翻滚,头抢地,利爪撕裂自己的的皮肤,鲜血横流,好了没多久的唇再一次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男人熬过了雷电,却撑不住一管血液,黑垢混着鲜血沾上他的身体,像是深陷在黑臭的泥沼中,一点点被拉了下去,夺走了生机。 男人像是濒死的鲸鱼,最后一次跃出水面,又猛地落下,阖上了眼眸。 男人在这种苦痛下,却只是晕死过去,疼痛不会因为他晕过去而放过他,身子还是剧烈颤动着。 方云衡见状,扯起一个笑容,心中的躁郁这一刻尽数平息,他目光冷冷扫过男人,转身继续实验。 苏慕辞在回家的路上,收到了基地人做的一些糕点零食,回到房子的时候,整个房间十分安静寂寥,毫无生气,一股恐慌从脚下蔓延至全身。 糕点零食全部掉落在地,但他无暇去管,匆匆跑上了楼。 苏慕辞突然害怕这一切只是他的臆想,没人同他回家,又害怕不是他的臆想,他带回家的人跑了,这是苏慕辞推开卧室房门之前的想法。 当他看到床上沉睡的祈南言之时,所有的负面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脚步放轻走到床边,看着他恬淡的睡颜,弯起了唇角,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都是真的,还好,你还在。 拿着衣服,苏慕辞到楼下洗了一个澡,轻手轻脚上了床,将人揽入怀中,偷了一个香后,心满意足的抱着人沉沉睡去。 祈南言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黑沉,身体像是被八爪鱼禁锢着,得益于他比八爪鱼高,所以脚还是能动一动的。 腿被压的有些难受,就抻动了一下,哪知就这么一下,把人惊醒了。 苏慕辞唰的睁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确认人还在后,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闭着眼睛蹭了蹭祈南言的脸蛋,哑着嗓子道,“晚上好啊。” 祈南言凉飕飕的说,“你若是高抬贵腿,我可能还好一点,我腿被压麻了。” 苏慕辞睁眼,嗖的一下挪开了压在祈南言腿上的腿,讨好的亲了亲祈南言的唇,随后掀开被子想为他揉揉腿,看到后直接愣住了。 他的衣服非黑即白,又不曾购置别的,穿来穿去就是这么几套,而阿言身上这套黑白搭配,显然就是他的衣服。 男朋友穿着他的衣服,刺激,真刺激,刺激的“他”当场打了个招呼,而在黑色裤衩的衬托下,更显祈南言腿上的肌肤莹白如玉。 苏慕辞不自觉的摸了,哦不揉了上去,越揉越上,直到钻进了黑色裤管中。 祈南言瞧着阿辞这副痴迷的就差流口水的样子,勾唇一笑,软着嗓子说,“哥哥,腿难受,帮我揉揉好不好。” 苏慕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哥哥两字吊了起来,当下更是激动,咽了咽口水,呆愣愣的问,“怎么帮。” 祈南言眼尾微扬,浅色的眼珠似沾染了水色,似猫儿灵动,惑人心神,犹如吸人精气的鬼魅,随后起身压了上去,吻上他的唇说,“我教你。” 苏慕辞被他勾的三魂七魄丢了一半,迷迷糊糊就这么被人吃干抹净了,某人吃心满意足,满嘴流油。 祈南言:真香。 翌日,日上三竿之时,苏慕辞被楼下的一阵阵喊声叫醒,恍恍惚惚间,他似乎听到了红猩的声音。 耳边传来一道轻柔安神的嗓音,“乖,你再睡会我去开门。” 苏慕辞这才安心的又陷入了沉睡中。 祈南言捡起散落的衣服,穿起下楼开门去了。 大门一开,四脸震惊,红猩回过神,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嫂子……你和……你和老大……?” 实在是怨不得红猩震惊的说不全话,而是任谁一看都知道,他们昨晚做了那档子爱的事情。 祈南言浑身跟被朱砂泼了似的,脖子上的红痕单个存在或是重复交叠,手臂,腿上全部都有。 好好的一个白肤,硬生生被啃成了红肤。 当事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大大方方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掩饰什么,自然无需掩藏。 红猩谴责道,“老大也太过分了,把人啃成这样,像是在谋杀。” 竹叶青一脚踹他膝盖窝,骂道,“沙币,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管呢。” 祈南言靠在门上,看着他们两手空空问道,“你们串门都不带点什么礼品吗?” 红猩一脸懵的看着祈南言问,“带什么?我们每次来老大这里,都是空手来的?” 白熊一声不吭,干着最惊天动地的事情,时间他从空间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丢给祈南言,而后又拿出一个瓶子,也不管接得住接不住,也丢了过去。 祈南言看着,很是满意,眼中漾着笑意道,“谢了,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认出东西的红猩和竹叶青齐齐沉默,而后默默转头看着白熊,眼里满是震惊,他们万万没想到,平时看着一声不吭,一本正经的白熊,居然会有tt和滑滑。 白熊十分坦然道,“悠着点,没了,你们就只能自己去找了。” 红猩和竹叶青:嘶~ 蓝山雀:嗯?小雀来了? 第168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6 震惊过后,红猩和竹叶青齐齐谴责看着白熊,意思你小子背叛组织,不声不响干大事。 白熊平静看着她俩问道,“你们有男朋友或者是女朋友了?” 红猩and竹叶青:........ 白熊再度语出惊人,“还是你们俩之间要用?” 红猩和竹叶青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想到对方的暴力行为,一个想到对的憨傻蠢笨,同时转过头呕出声,迅速分开,一左一右,中间隔着白熊和蓝山雀。 祈南言看戏看的乐呵呵的,最开始他其实只是想问问,他们来有没有带早餐或者是吃的,谁知道还有意外收获,顺带还看了一场好戏。 白熊预备再度开口,红猩和竹叶青异口同声道,“你可闭嘴吧,在说我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白熊耸耸肩,神色无辜道,“我只想问你们,早餐吃什么?看样子是可以直接吃中餐咯。” 祈南言插嘴道,“他们吃中餐,我和阿辞要吃早餐,鸡蛋面,谢谢。”点完餐后,心里美滋滋的,今天真是打了瞌睡就有枕头啊。 大嫂都已经发话了,白熊可不管他们想吃什么,径直去了厨房,留下四人在外面。 祈南言伸了个懒腰道,“我先上去叫阿辞,你们自便。” 站久了,腿有点麻,上楼的时候,祈南言腿有点打颤,身子重心不稳的晃了一下。 红猩看见觉得自己瞬间真相了,走到竹叶青身边小声说,“我看是嫂子来开门,还以为咱们老大为爱做零呢,你瞧见嫂子上楼难受姿势没,咱老大是真猛啊。” “不过话说回来,老大也太过分了吧,把人折腾成这样,还让人下来开门,他倒是从头到尾没露过面。” 竹叶青白了他一眼,骂道,“白痴,咱们老大是那种为爱色令智昏的男人吗?真男人就应该自己主导,咱老大虽然矮点,但年纪大啊,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红猩有于荣焉附和道,“没错” 躺回床上的祈南言,可不知道就因为一时脚麻,而闹出的乌龙,不过,纵然他知道,他也只会默认,他和阿辞之间的爱情,从来都是平等,不会因为谁上谁下,而自以为谁是谁主导。 苏慕辞一个翻身窝进熟悉的怀抱,嘟囔着问了一句,“去干嘛了?” 祈南言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红猩他们来了,开门去了,没什么事,睡吧。”说着,手有节奏的拍打着他的背部。 苏慕辞迷糊的“哦”了一声,没一会又突然睁眼,入目就是满身暧昧红痕的祈南言,高声道,“开门,你就穿着这身给他们开门?” 祈南言以为他是害羞了,毕竟他这一身,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被摧残的有多狠。 结果苏慕辞突然凑过来咬上他的唇,十分霸道的说,“你是我的,你只能给我看,一丝一毫一分,全部都是我的,你给他们看到了,我吃醋了。” 祈南言对于苏慕辞表现出来的占有欲很是受用,温柔的吮吻回去,唇厮磨着唇道,“我是你的,只有你能看,从身到心皆属于你” 苏慕辞内心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个早安吻后,两人起床洗漱,站在镜子面前刷牙,手臂偶尔触碰上,眼神对视,双方的眸中满是爱意。 红猩看到两人并肩下楼,而且老大还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心里对苏慕辞的佩服更上一层楼。 照例还是一大盆的面条子,上面卧了七八个蛋,祈南言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苏慕辞,而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了他的面前,上面躺着两个圆溜溜的荷包蛋。 红猩吸着面条,凑近竹叶青小声说,“你看老大,像不像把人折腾惨了,事后在这疯狂献殷勤。” 竹叶青咬了一口蛋,睨了他一眼,含含糊糊的说,“你眼瘸了,老大又不是第一天是这副妻奴样,哪次吃饭,老大不是先想着嫂子,吃你的,少逼逼。” 红猩:嗷。 早饭过后,各自都去做各自的事情,白熊将在外得来的物资,入库登记在物资房里面,顺便发了一则通知,让基地内的人去领生活物资。 中午的时候,祈南言突发奇想,想要做饭,让苏慕辞尝尝他的手艺。 爱的人想要做饭给他吃,苏慕辞哪能不答应,不过他也不想祈南言太过劳累,主动去厨房洗菜切菜去了。 肉切到一半,身后覆盖一具温热的躯体,气息拂过耳畔,苏慕辞微微停顿一下,继续切肉,只是那耳尖红的像是垂坠的血珍珠。 抱了一会,祈南言突然说,让我也来试试。 苏慕辞看着腹部交叠的手,似如玉竹,又看了一眼油腻腻的猪肉,不想油脏了他的手,拒绝道,“你等会掌厨就好,切菜很快的事。” 祈南言撒娇道,“让我试试嘛?以后我自己在家,做饭总免不了的。” 苏慕辞想说,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但又想到,现在丧尸正在进化,若是以后发展到更为强大,他必定不会让阿言也陷入危险,那时候,只能将他留更为安全在基地内。 想到这,苏慕辞妥协道,“好吧,不过你要小心,猪肉有油,切的时候有点滑,所以切的时候要微微用点力。” 祈南言接过刀,两人姿势转变,苏慕辞从背后搂住他劲瘦的腰,靠在他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切肉。 开始还好,切到最后,许是肉有点滑,刀锋一歪,苏慕辞顿时吓得拿过祈南言手中的刀,丢到一边,拽着他的手放在水龙头下清洗,将油污清洗掉。 过了一会没看到血,又抓着祈南言的手,仔细端详,发现只是表皮破了没出血,但即便没受伤,苏慕辞也吓的够呛,摩挲着他的指腹皮痕,眼里满是心疼。 “以后不要做饭了,若我不在,你就去方叔家吃饭,或者我另外安排。” 祈南言没答,反问道,“心疼我吗?” 苏慕辞在他的指腹上吻了吻,答道,“心疼” “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啊。” 明明对方神色很是平静,但苏慕辞就是在里面听到了一丝难过,心像被一只大手揪住,让他心里生疼。 第169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7 昨天扎针的地方被触碰,苏慕辞心颤了颤,忽然想起昨晚对方似乎吻了很多次这个地方,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针孔,抽血后连自己都忘了,偏偏有人发现了,为此还心疼他了。 心里说不出的酸软与甜蜜,明明刚见面的时候,对方是那么傲娇任性的人。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的吗?” 回答他的却是良久的沉默,苏慕辞一时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继续哄他,为了让自己也尝尝心疼的滋味,不惜伤害自己,他明明可以直接骂他,或者是踢他打他,偏偏他选择的是伤害自己。 祈南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脑袋撞在他怀中,闷闷道,“是故意,也不是故意。” 苏慕辞一时愣住了,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不是故意,完全给他绕晕了。 “不是故意伤害自己,但是却是故意让你心疼。” 苏慕辞听着他的话,感觉心脏起起伏伏像是在坐过山车,他还没开口说什么,祈南言又开口了,“心疼你是真的,可我更爱我自己。” 因着这么一句话,苏慕辞那些漂浮不定的情绪散了个干净,他捧起怀中人脸木着脸反驳,“瞎说,明明我更爱你。” 祈南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常人听见我这话,只会觉得我自私。” “我不是正常人,所以我希望你更爱自己,万事都以自己为先,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让你不开心,你可以骂我,打我踢我,像刚见面那样对我,当然跳楼不行。” 苏慕辞同他额头低着额头,继续睡,“宝贝儿,我现在一想起你跳楼,我就心有余悸。” 祈南言哼声道,“那还不是刚见面,你们太过凶神恶煞,吓到我了。” “我的错。我的错。所以你要不要再打打我。” 祈南言凑过去同他蹭蹭鼻子,眼里含笑,“怎么打?” 苏慕辞手不老实的伸进祈南言的衣服里边,十分暧昧道:“就昨晚那种打。” 祈南言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像是一口深渊,要将人吸引溺毙在其中。 而苏慕辞恰恰就是那个自愿沦陷在其中的人。 情义朦胧,眼神相交复又错开,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也许是一起,呼吸之间全是对方的气味,引得气血更加激动。 菜终究是祈南言炒,自然也是他先吃。 这里菜炒的热火朝天 百公里之外的别墅内亦是暗流涌动。 三层的小别墅带着一个花园,而在末世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无一不是有钱有权。 别墅书房内,祈南白正拿着飞镖,一只一只的往墙上圆盘靶子上扎,他的准头极好,每一镖都能精准扎中同一个孔洞里面,将原本的飞镖击落。 地上已经堆了十来只的飞镖,深蓝色的书房,后面柜子上满是书籍,每一层按照颜色摆放,由浅至深,窗台上还摆放着两盆绿萝,绿油油,很是茂盛。 裴宿尧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被祈南白靠在书桌上,懒懒丢飞镖的样子。 祈南白头也不回的问,“事情办完了?”嗓音听着没什么气力的样子。 裴宿尧回他,“办完了。” 祈南白:“哦。” “你还有事吗?”祈南白又问他。 裴宿尧在心中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祈南白面前,同他面对面,两人之间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 “有事就说,没事就走。”祈南白眉眼俱是冷淡。 裴宿尧直勾勾的看着祈南白,呼吸略微有些凝滞,紧攥着拳头,他感觉指甲陷进了肉里,这一丝丝的疼痛,让他有一瞬间的清明,可一想到外在的传言,清明又被击碎,他听见自己的嗓音哑的不成样子。 “我听说您为了粮食,要娶冯家的大小姐。” 祈南白冷凝的眉头微微放松,随后挑眉,颇有意味的反问,“与你有何关系吗?裴副官”,最后三个字微微用了力气,好像在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裴副官三个字像是一把利刃,无情击碎了他所有的未完的话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口腔内咬着自己的软肉,血腥味弥漫整个口腔,甚至到了喉头。 祈南白不爽的啧了一声,捏住他的下巴,冷厉道,“撒嘴,别咬。” 四个字又让裴宿尧心中升一簇微弱小火苗,撤回那后退的半步,直接一把挥开下巴的手,在祈南白疑惑的目光中,对着那张浅淡的薄唇亲了上去。 眼睫颤动的像风吹的书本一般,怕极了被推开,索性一把扣住祈南白的头,将他用力压向自己。 所以完全没看到祈南白眼中奸计得逞的笑意,心道,鱼儿上钩咯。 这一吻耗尽了裴宿尧所有的力气,他没被推开,却也没得到回应,他想,将军应该是对他有些好感的吧,但他又怕,将军只是看在他为他尽心办事的份上。 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回头路没了,是死是活全凭将军的一句话。 裴宿尧期期艾艾的开口,“将军,您...您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将军,冯家家主来了,想和您见一面。” “知道了,好好招待,我马上就过去。” 祈南白自始至终眼神都没离开过裴宿尧,自然看到他瞬间脸色惨白如纸,眼里满是绝望之色。 表明仍是那副冷淡的神色,心里骂道,小没良心的,以往那些对他的好是一点不记,床都上了好几回了,还是副官与将军,上下分明。 但看他难受的样子,祈南白终是不忍心,牵过他的手,转身就走。 裴宿尧由绝望到怔愣,再到看到牵着手的狂喜,他在即将孤独坠下悬崖的那一刻,又被将军拉回了岸上。 祈南白道,“走吧,让我去会会,那个老狐狸来此是想做什么。” 裴宿尧听着祈南白的话,发觉将军嘴里并没有对岳父的敬意,反而一副厌极了的模样。 祈南白牵着人走到楼下客厅,只见冯怀山正背对着他们,再看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红色玫瑰壁画,或者更确切的来讲,玫瑰是白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染红,染得不够彻底,大片的红色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白。 祈南白开口道,“冯家主若是喜欢这幅画,等会我便让人送过去,权当我的一点心意。” 冯怀山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肚子微微有些鼓起,国字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摆摆手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祈侄儿将这幅画挂在这,想必也是爱极了。” 祈南白也挂上一副笑脸,拉着人径直坐在沙发上道,“能挂在墙上的,谁进来都能看两眼的,哪有什么爱不爱的,本将军这么多年为国呕心沥血,宝贝可都藏着呢。” 冯怀山一句侄儿,将祈南白拉到了小辈的位置,祈南白也用一句本将军,将事情拉回政治方面,潜意思,别攀私情,咱俩不熟。 冯怀山心中咬牙,早知道这小崽子不好对付,谁知道还是一个带刺的泥鳅,扎人又滑不溜秋。 “今日不请而来,也是冒昧打扰了。” “哪的话,都是为国家生存做事,冯家主都光临寒舍了,在忙我也得来呀。”潜意思,知道没请你,你还来。 第170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8 冯怀山感觉自己牙都要咬碎了,才没冷着脸直接走,心中平复着怒火,笑着转移了话题。“将军看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怪不得拒了我家乔乔,原来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了。”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祈南白和裴宿尧牵着的手上。 祈南白笑道,“冯小姐美貌动人,性格文静,只是祈某舞刀弄枪惯了,粗人一人,野惯了,怕伤了冯小姐,那可就不好了。” 冯怀山心道,他可没见过哪个大老粗拿软刀子戳人的,这祈南白这意思不就是说他家乔乔是花瓶。 “末世的女孩子,哪有那么娇弱的,我这小女儿啊,也是想为基地出一些绵薄之力,整天想着往外跑,说是也要去打半尸人。”提起女儿,冯怀山面上满是宠溺的神色。 祈南白顺杆子往上爬,“冯小姐真乃女中豪杰,都这样了,冯家主何不遂了冯小姐的心愿呢,可不要因为这无伤大雅事情而伤了彼此之间的父女情分不是,毕竟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冯怀山嘴角抽搐,内心咆哮,他是这个意思吗?他想说他的女儿并不娇弱,不是花瓶。 一时间,冯怀山被祈南白逼得进退两难,不遂女儿心愿,那不就是说他在扯谎,遂了心愿,他恐怕真得父女决裂了。 最后,冯怀山只能尬笑着将锅丢给他老婆,“将军,你是不知道,乔乔是的我夫人唯一女儿,平时宝贝的很,若是真让她出去了,少不得闹得鸡飞狗跳了。” 祈南白直白的说,“那确实是冯夫人不懂事了,不懂得体谅冯家主了,不过,本将军也是万万没想到,冯家主竟是惧内。”最后一句话,看似调侃,实则嘲笑。 冯怀山忍着没起身走人,赶紧转移了话题,“今日冒昧前来,实则有一事想要同将军打听一下。” 祈南白不动声色挑眉道,“哦,是什么消息,还需要劳动冯家主向本将军打听的。” 冯怀山扯着笑,“听说将军在基地外面找到了未被污染的稻田?已经着手开始种植了。” 祈南白笑不达眼底,“不知冯家主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冯怀山适时露出几分疑惑,“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外面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怎么将军不知道吗?” “这几日传的事情太多,还有人谣传本将军要同冯家主女儿结亲呢,这不闹得我家这位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哄了好久才勉强不生气呢。” 说着,祈南白暗戳戳的捏了捏裴宿尧的指腹。 裴宿尧看着祈南白,眼里满是感动,他知道他家将军,这是在同他解释,没有联姻这一说。 冯怀山看了两个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也不是知道这祈南白什么恶心癖好,好好的女人不喜欢,非要爱硬邦邦的男人。 想归想,表面还是笑得和善,祝福道,“恭喜将军觅得良人助手。” “冯某此次前来,也是误以为将军得了田地,想要来此尽一份微薄之力,毕竟现在大多田土水源被污染,眼见着民众饿得面黄肌瘦,家中虽有一点粮食,但也是无法让所有人吃饱啊,为此,冯某亦是心力交瘁,食不下咽。” 祈南白看着面色红润,腰圆脸坠的模样,心中嗤笑,撒谎之前也不先减减肥,把自己饿瘦点,这样才有说服力不是。 “既是空穴来风,若是无事,冯某便先告辞了,稍后会送来一批粮食,助将军稍缓民众的心情。”说着,冯怀山起身后便打算离开。 “慢着。” 冯怀山看着祈南白,只见对方看着他,若有所思,像是在衡量什么,当下也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开口。 没过一会,对方像是想通什么似的,转头对着裴宿尧道,将周边的佣人都遣远点,不要让人靠近。 裴宿尧点点头,起身离开。 冯怀山问道,“将军可是还有事?” “冯家主也不要站着了,请坐,喊住冯家主也是想问问,冯家主所说的略尽绵薄之力是什么意思?” 冯怀山没错过祈南白眼里那一闪而逝的焦急,心里轻蔑,还以为多厉害呢,还不是要有求于我。 “我说的,前提是将军要有田地,若无田地,说了也没用”冯怀山故意半遮半掩的下鱼钩。 祈南白面色略微有些着急道,“冯家主也不要打哈哈了,有话直说就好。” “嗨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着,若是外面传言为真,为了民众,冯某可提供给将军存活率高的粮种。” 祈南白眼神一亮,声音微微大了一点,“冯家主说的可是真的?” “为国家做贡献,冯某定然不会说假话,莫不是,外面说的属实,将军真找到了未被污染的田地和水源。” 祈南白叹口气道,“事到如今,本将军也就不瞒冯家主了,是找到了百亩,经过检测,也确实未被污染,只是种下去的粮种,不知为何,就是发不了芽,最后竟是直接沤死在田里。” 研究人员判定,稻田确实未被污染,只是因为气候环境原因,日常的粮食无法生根发芽,除非找到一些高产粮种才行。 冯怀山内心狂喜,终是撬开了一层缝隙,接下来只要想办法,让那百亩田地被污染就行了。 他们这些年,之所以能与军方抗衡,甚至压了他们一头,靠的就是手里的粮食,若是让祈南白得了粮土,种了粮食,届时,他们这群豪门必定会被清算,虽说他们还有底牌,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并不想走到哪一步。 冯怀山阴毒的想,不是要粮种吗?但愿你真的能种的出来。 表面却是恨铁不成钢,“将军啊将军,不是冯某说您,真有了地,您说出来就好了,大家一块想办法,总有会有的,您何必自己撑着呢。” 祈南白苦笑道,“我也是不想大家失望,所以想着先种出来粮食,到时候咱们朝着希望又进了一步。” 冯怀山流下两滴鳄鱼眼泪道,“将军为国为民,简直是楷模,您等着,我这就调集粮种过来。” 祈南白站起身,用力握了握冯怀山的手,无比感动道,“那就多谢冯家主了。” “哪的话,都是国家公民,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回去,将军别送了。” 祈南白还是让人送了冯怀山,眼见人出了门,裴宿尧走过来,疑惑道,“将军为何要说出自己有地的事情?” 第170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29 祈南白散去那些虚伪,又恢复到了冷淡的神色,“自然是为了钓鱼啊,准确来讲是为了钓会吃人的食人鱼。” 裴宿尧还在琢磨什么意思,他便已经被人扛起来往楼上走去,祈南白美滋滋的想,老婆到手,以后的事情,自然是以后在说,现在睡老婆重要。 日子就在睁眼闭眼之间,悄然流逝,祈南言在基地中过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白天有人做饭菜,晚上有人暖被窝,怎一个幸福可言。 在闲暇之余,两人在基地内到处乱逛,或是拉着白熊竹叶青他们几人,在空旷的地方野餐。 祈南言很珍惜这样的日子,这也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过得最闲暇无忧的一段时间。 下午将近五点,祈南言被人用吻吻醒,嘴比脑子反应快,至少在他彻底清醒之后,看着身上脸色坨红,嘴唇微肿的苏慕辞,他就知道了,在迷迷瞪瞪之时,将人亲的有多狠。 “怎么了?我在身边也这么想我吗?”祈南言的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的哑意,好像一只小羽毛,撩动着苏慕辞的心尖,若不是等会还要吃饭,他非拉着阿辞来一场爱的交流,不过等饭后也不赖,不差这点时间。 苏慕辞可不知道,就在这一会会,身边人已经将晚上要做的事情安排好了。 “你生在在我心间,无论你在与不在,我都想你,区别是你在我浅浅的想,你若不在我便深深的想。”苏慕辞低声呢喃,带着无限的缱绻柔情。 祈南言在他唇上轻吻一下,“我也是,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算,怎么不算。” 苏慕辞说完后趴在祈南言身上,两人静静的抱着,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方叔说今晚去他家里吃饭,说我们一出任务,经常就是好几个月,趁着吃个饭一起热闹热闹,还特别说明了,要我将你带过去。” 祈南言没说去,也没说不去,他问,“方叔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方叔以前是一家中医院的主科医生,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但在末世来临的时候,妻儿不幸感染,成了丧尸,之后在去往朱雀基地的路上,救下了我,我同方叔儿子一般大,所以这么些年,方叔也一直将我当成亲儿子对待。” 祈南言静静听着苏慕辞的诉说,他的心一点点下沉,他很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不管阿辞表面在怎么冷漠无情,他的心永远都是软的,热的。 从阿辞绞杀丧尸,但在最后做打扫工作的时候,总会让他们入土为安,死后得以转生。 因此,听着阿辞语气里对方云衡的信赖与尊重,祈南言一时陷入两难之地,他该如何在不伤害阿辞的前提下,除了方云衡。 他不是没想过让阿辞恢复记忆,只是恢复记忆之后呢,知道父母落在豪门手中,他定会不顾一切的前去营救。 往小了说,单枪匹马,力量微薄,往大了说,聚集力量,事情被捅出去,难保那群豪门不会破罐子破摔,放弃s计划,造出更多的丧尸,那样无疑提前开启了原命运线结局,这个世界也完了。 感受到祈南言的沉默,苏慕辞戳了戳他的喉结,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想去吗?那就不去了。” 祈南言扯出一抹笑容,“去,怎么不去呢,正好我也想见见方叔,若不是他,我又怎么能遇见你呢。” “纵然没有方叔,我也会和你遇见,并且相爱。” 祈南言摩挲着苏慕辞的后颈,闻言,手微微一顿,好奇的问,“哦,怎么说” “不知道,预感,你是我的,终将是我的。”苏慕辞语气十分笃定。 祈南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如果我和你方叔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苏慕辞毫不犹豫的说,“救你,让红猩他们去救方叔”,末了,又十分有求生欲的来了一句“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掉水里,除非你想玩水,即便是那样,我也会陪着你。” “为什么?你不是说,方叔救过你的命?” 苏慕辞微微抬起身子,捏了一下祈南言的脸,没好气的说,“如果不救某人,某人要么直接让自己沉了,要么跑了,只要是失去你,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想,并且会扼杀在摇篮。” “至于方叔,我感激他,所以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祈南言失笑道,“你那么记仇呢?” 苏慕辞看着祈南言十分认真的说,“你跳楼那件事,我能在心里记上你一辈子,死后还要让替我烧香的人,每年清明写张纸条子烧给我。” “哇哦,怨气这么大的吗?死后也要记得。”祈南言调侃他。 “是啊,这样等来世遇见你,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认清自己的心,和你告白,和你在一起。” “那我岂不是很亏,今生还没过完,就先把下一辈子预定给你了?” “不是预定,是已经属于我了,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要你意识不灭,灵魂不散,你都属于我,我亦属于你。” 祈南言听着苏慕辞宛若宣誓一般的话语,心中酸软一片,同时带着丝丝的苦涩与心疼,只有他知道,阿辞的这这一句句“属于”潜意思都是“我爱你”,他在寻求自己认同,他追逐了自己太久,久到将东西篆刻在神魂中。 “好,属于你,都属于你,我以后就当个挂件,让你栓裤腰带上,上哪都带着,好不好。祈南言嗓音里满是纵容。 苏慕辞靠在祈南言胸口处,偷着乐,“你有事就去做事,没事我就把你栓裤腰带。” 祈南言乐不可支,整个房间都是他的笑声,苏慕辞听着,最后也忍俊不禁的跟着傻乐。 晚上六点十分,祈南言和苏慕辞到达的时候,竹叶青和红猩他们都已经到了,平房里热闹非常,热闹的主力军还是在红猩和竹叶青,这两好的时候能同穿一条裙子,坏的时候,红猩一天能挨十回揍。 就好比,他们刚一踏进房间,就看见竹叶青站在沙发上,卷着报纸对着红猩就是一顿抽。 红猩那样,像极了不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 第171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0 红猩一看到苏慕辞,宛若看到了救命稻草,当即哀声呼救,“老大,快来,再不来,咱们队伍就要少一人了。” 苏慕辞带着祈南言坐在另一边,抓过一把瓜子,一边看好戏一边剥,半点没有要解救他的意思。 又问白熊,“他又怎么挨揍了?” 白熊一语道全部,“他把竹叶青剥给蓝山雀的药柚全给霍霍了。” 苏慕辞:“该。” 红猩哭唧唧的看着老大和白熊,两人没有一人愿意伸出援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挨打。 打累了,竹叶青跳下沙发,把报纸丢在一边,走到白熊身边之时,似是不解气的又踢了红猩一脚。 白熊十分自觉地从空间拿出一个新的药柚递给竹叶青,竹叶青丢给红猩,很是冷酷道,“剥,三个月,剥药柚的事情交给你了。” 红猩自觉拿出来,费劲巴拉开始的剥了起来,心中暗恨,自己为啥不看清楚点再吃。 祈南言看着那个比成年人拳头大不了多少的棕色柚子,有点好奇的问苏慕辞,“这柚子颜色倒是怪异,有什么功效?” 苏慕辞把瓜子肉放到他手上,解答道,“这是药柚,由各种药材做养料养大的柚子,具有明心静气,固本培元的效果。” 祈南言挑眉道,“只是这些?” “可能还有一些压制毒性的作用吧,这东西原来是我妈专门为我爸爸培植出来了,因为我爸喜欢吃柚子,但他身体不好,故而我妈就培植出了这种特殊的药柚。” 祈南言知道,爸妈的事情,一直都是苏慕辞心中的痛,所以他也很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没过多久,方云衡探出头说,“菜都好了,小青小猩快来端菜。” 也正好柚子剥完了,红袖递给蓝山雀,起身端菜去了。 长方形的桌子上,摆了八荤两素并一碗猪骨汤,一时间,整个房子遍布菜香,方云衡坐在主位上,六个人分别坐两排。 红猩积极的在给其余人倒饮料,而后,方云衡率先举杯道,“孩子们,恭喜你们又一次圆满完成任务,且无任何伤亡,我希望不止这一次,日后次次能如此,大家都能平安,干杯。” 所有人高呼一声“干杯。” 方云衡喝了一口饮料,温和的看着苏慕辞问,“小辞,不给方叔介绍一下吗?” 苏慕辞牵着祈南言的手,漾起一抹温柔笑意,“我以后将要共度一生的人,白言安,阿言。” 随后又看着祈南言介绍道,“这位是方叔,其他人你都认识,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方云衡拿起杯子朝着祈南言示意了一下,“小言,欢迎你的到来,方叔在这以饮料代酒,祝你们幸福,小辞很苦,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 祈南言举杯碰上了方云衡的杯子道,“会的,谢谢方叔对阿辞的照顾。” 喝饮料的时候,方云衡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幽光,嘴角始终的都含着一抹笑意。 踌躇交错间,方云衡吃了一口菜后问道,“小言之前是在哪个基地呢?” 祈南言先是看了一眼苏慕辞,而后才乖巧回道,“之前是在青龙基地。” 方云衡眼中闪过一抹思念,“青龙基地,青龙基地好啊,至少衣食不愁。” 祈南言也适时问道,“看方叔的样子,难不成以前方叔在青龙基地待过?” “没去过,只是有一故人在罢了。” 祈南言放下杯子,“哦,故人?方叔不妨说说,指不定我还见过或者是知晓呢?” 方云衡笑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吃菜吃菜。” 祈南言心中冷笑道,老狐狸,心思是真沉啊,若自己真的有鬼,此时就该慌张起来了,一面说衣食无忧,一面说故人,两者结合,能衣食无忧的除了上层者,还能有谁。 断断续续聊天间,方云衡又问了祈南言不少的问题,大多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比如查户口。 祈南言每次回答问题之前都要看一眼苏慕辞,他深知,自己的资料恐怕早就被对方查了个底朝天,因此也没什么隐瞒的全说了,当然,除了他哥的事情。 至少他哥是祈南白这件事,祈南言断定,方云衡一定不知情,不然自己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先不说他哥对他的态度怎么样,至少一点,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也是那些掌权者一贯的行事作风。 饮料喝完了,都有点不尽如人意,白熊掏出以前找到的一箱啤酒,每人发了一瓶。 祈南言借口酒精过敏,喝不了酒,方云衡说自己老了,要养生了,也不碰酒了。 两人心思各异,都在警惕着对方,祈南言是单纯不想喝。 方云衡是怕酒精降低了警戒心,尤其是这里还有一个不可控的人物在,多年来的实验中,他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数的人都披着另外一层皮在面对世界,所以对于这白言安表现出来的乖巧无害,他是一点也不信。 毕竟,一个乖巧无害的人,仅仅只用了三个月便让苏慕辞对他情根深种,死心塌地,要说这里面没有预谋和计划,方云衡是一点都不相信,只是他想,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出的手,军方亦或是豪门,或者是未知势力。 但不管是哪一方,至少现在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双拳难敌四手,他在怎么通天,也插翅难逃,至于苏慕辞,有了软肋,那不是更好拿捏了吗? 祈南言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拿捏苏慕辞的软肋,不过纵使他知道,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一个生活在地下的老鼠,有什么可值的放在眼里的。 第172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1 一顿饭吃到了晚上十一点,方云衡早早便休息去了,只剩六人东倒西歪的坐着。 餐桌上边一片狼藉,冷掉的菜上凝出了一层油垢,二十多个酒瓶七零八落的丢着,红猩已然喝高了,抱着白熊,大着舌头嘀哩咣啷在扯东扯西,有时候一个话题未完,就已经歪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白熊也是好脾气的任他手搭在肩膀上,时不时还附和他两句话,若是细看就会发觉他眼神迷蒙,没有焦点,明显也醉的不轻。 竹叶青抱着蓝山雀,头靠在她肩膀上,眼皮时而阖上,时而又睁开,要睡不睡的样子,而蓝山雀呆愣愣的坐着,姐妹两互为支架。 许是饭前,竹叶青那一顿揍得狠了,让红猩尤为记忆深刻,突然抱着白熊哭嚎起来,“竹……竹叶青,那……那暴力女……女,打人……打人人老疼了。” 嚎完这一句,又神神秘秘的凑近白熊耳边说,“以后……以后要离她远点”。说完打了一个老响的酒嗝,熏的白熊直躲。 竹叶青一睁眼,听到红猩在那蛐蛐她,摇摇晃晃站起身就要去揍他,一个不稳,连人带蓝山雀带凳全摔在地上。 红猩见状,当即爆发一阵高昂的笑声,笑得颠倒,连着白熊一块摇晃,白熊迷茫抬起头,随即也乐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正躺在祈南言腿上睡觉的苏慕辞,被这一声大笑吵醒,猛地坐起身,也得亏祈南言眼疾手快把桌子推开,否则这一下,苏慕辞非撞出一个大包不可。 “怎么了?”祈南言关心问道。 话音刚落,苏慕辞转过身,直勾勾的看着祈南言,而后打了一个酒嗝,扑了上去,哼哼唧唧,“老婆,我难受,我头疼。” 祈南言戳戳他的额头,没好气的说,“谁让你喝那么多。”话是这么说,手却按上他的太阳穴,轻柔按捏。 苏慕辞舒服的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有点像替狗子撸毛撸的舒服后会发出的声音。 尽心帮他按摩后,祈南言又问,“舒服点了吗?” 苏慕辞摇摇头,“不舒服,要老婆亲亲才能舒服。” 房间内此起彼伏的笑声响起,红猩贱嗖嗖的学,对着白熊撅起了嘴巴,怪腔怪调,“人家难受,人家也要亲亲。” 白熊嫌弃的用手抵住他的脸往外推,力气大的脸都憋红了,愣是没推动分毫,好在红猩也只是学学,并没有真的亲上去,否则就这么一下,直接能让白熊醒酒。 祈南言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苏慕辞闭着眼睛傻笑道,“嘿嘿,老婆亲我了,老婆亲我了,我也要,也要亲亲老婆。” 祈南言一把将他的头扣在怀中,和醉鬼亲亲,那和上演活春宫有什么区别,醉鬼的思维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苏慕辞靠在祈南言怀中,也不闹腾,屋顶的白炽灯晃过白熊那光溜溜的脑袋,苏慕辞伸出手指着他惊呼道,“老婆,你看大珍珠成精了。” 祈南言笑着逗他,“是啊,大珍珠成精了,谁不乖,谁就要被大珍珠抓走。” 苏慕辞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老婆,大珍珠好厉害哎,居然还会变色。” 祈南言转头一看,这哪里是珍珠变色,这分明是着火了,背后的火光映到了白熊光头上。 “嗷嗷嗷”,一声毫无预兆的惨叫响起。 红猩捂着屁股跳起来,不停的瞎蹦哒,他那大体格子,跟大猩猩耍杂技似的,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椅子烧没了,只见白熊还安安稳稳的坐着,连晃都没晃一下,祈南言好奇的往桌子下一看,内心直呼好家伙,全靠双腿撑着呢,心中称赞一句,少侠好底盘。 那把火是竹叶青放的,原是报仇呢,红猩刚笑话她,她倒地后蛹蛄到了红猩那,然后毫不留情的一把火烧了上去。 所幸椅子烧没了时候,火也灭了,倒是红猩,竹叶青是铁了心给他一点教训,只见他屁股那块指甲大小的火焰,锲而不舍的烧着,怎么扑都不灭,于是整个房间都回荡着红猩嗷嗷的惨叫声的声音。 苏慕辞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只见他突然张嘴唱道,“我是隔壁的泰山……。” 祈南言快速捂着他的嘴,额角抽抽,咬牙切齿道,“闭嘴,不许唱。” 苏慕辞眼睛控诉他,用鼻音说话,“要唱。” “你要是唱,你今晚就睡门口。” 分开睡杀伤力太大,苏慕辞委委屈屈的闭了嘴,而后挣开怀抱。 祈南言也顺从的放开他,下一瞬以前一花,苏慕辞掀开他的衣服,脑袋钻了进去,衣服内传来他不满的哼哼声,“要和老婆一起睡觉觉,和老婆穿一条衣服,老婆就甩不开我了,嘿嘿嘿。” 祈南言没好气的隔着衣服,呼噜了一把某人的头,纵容着他,苏慕辞的脸颊很烫,和皮肉相贴,将他整个人烫热起来。 但终究还是祈南言单纯了,当醉酒的某人揪住一点,又吸又舔,跟小孩喝啥似的,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毕竟他又不能把衣服掀开,把人揪出来,只能任由那滚烫的口腔作怪。强忍着异样,那股酥麻的感觉窜遍全身,火烧火燎的。 好不容易等那作怪的安静下来,祈南言站起身将人半抱半托的带回了家,门刚一关上,弯腰将上衣一脱,将人压在墙上肆意吻了起来,那是一个暴虐的吻,像是要将整个人吞入腹中,不复平日的温柔缱绻或是热烈。 沙发上,苏慕辞背对祈南言,头忽然高昂起来,宛若一尾濒死的鱼儿,眼神涣散,眼尾红艳,汗水顺着面庞滴落在黑色的沙发上,蕴出更深的颜色。 苏慕辞再醒来后,墨蓝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芒,身边人呼吸平稳,呼出的气息打在头发上,鼻腔盈满了祈南言的气味,让他觉得比安心,被子底下寻着他的手握了上去,瞌上眸子,再度沉沉睡去。 自那混乱的一晚过去了三天,竹叶青单方面同红猩绝交,具体表现为,她唠嗑再也不找红猩。 而红猩因为彻底忘了那天的事情,对于竹叶青的冷淡也是一脸懵,舔着脸凑她身边,被他这么烦着,竹叶青倒也渐渐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人再度重归于好。 这天,苏慕辞有事去了方叔那边,他在家无聊,到基地各处去转了转,一晃就来到了那棵老树下。 第174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2 耳边是充满童趣的歌谣,入目是彩条飘摇的天空,天空依旧是雾沉沉的一片,乌云缝隙中偶尔透出一点天空应有的蓝色,祈南言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祂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不愿让太阳降临在这片土地。 人没了太阳不能活,太阳没了人依旧照常自转,人类看起来是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强大,渺小到天际随意降下一点什么,就能轻易让他们消亡,人类又是如此强大,为了一己私欲轻易毁掉赖以生存的家园甚至是脚下这片土地。 衣角被人揪住,往下拽了拽:“小言哥哥,老大呢。” 小女孩清脆的嗓音唤回祈南言神游思绪,低下头一看,是他第一次来这的时候,问他的小女孩,伸手把她翘起的刘海往下压了一把:“你们老大商定怎么打怪兽去了。” 小女孩摸了一把刘海,漾起清甜的笑容,昂着脑袋问,“小言哥哥,怪兽长什么样子呢,妈妈每次哄我睡觉的时候,都会在我睡不着的时候说,再不睡,怪兽就要把我抓走啦。” 祈南言弯腰把她抱起来,面色微微沉思一会说,“怪兽啊,外形长的和我们一样,眼睛白白,牙齿尖尖,手也尖尖。” 小女孩窝在他怀中,有些拘谨的拽了一下衣摆,神情有些无措,怯声怯气的问,“长的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想和我们玩吗?” “以前是的,以后也会是的,但现在他们被坏人控制啦,有些生气,不想和我们玩啦。” 祈南言弯腰把小女孩放回地上,强迫症似的又按了一把翘起的刘海。 小女孩肉眼可见的自在起来,说话的声音也高了一点,“妈妈说,如果好朋友生气了,是自己的错,一定要积极认错,如果不是自己的,就要和朋友解释,这样就又是好朋友了。” “如果朋友还是生气呢?” “那就不要理他好了。” 祈南言被她的童言无忌逗笑,又按了一把她的刘海说,“好了,你的朋友在看你,和你的朋友去玩吧。” 小女孩往旁边看了一眼,笑弯了眼睛,挥手跑开了:“小言哥哥再见。” 祈南言回之,他看着小女孩回到小团体,圆溜溜的眼睛灵动,头上两个短小的羊角辫随着她说话,时不时翘动两下。 那群孩子听着她的话,眼里满是羡慕,爆发小小的惊呼声,看了一眼树下的祈南言,又快速回了头,没一会,嘻嘻哈哈玩乐起来,又唱起了那首熟悉的童谣。 树干灰白,在风雨经年累月的侵蚀下,树皮斑驳脱落,变得坑坑洼洼,血色的指尖抚触上灰褐色的创口处,祈南言能感知到,这个老树的生机就像捧在手心的水,透着缝隙一点点流逝,它撑不到过年。 指尖亮起温润的白光,浸润灰褐色的表皮,向内延伸而去,白光裹着树内脉络,唤起它的生机,灰白表皮附着一股他人看不见的润光。 “哦吼吼,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神明,降落在混乱世界的神明。” 老树的声音,沙哑、苍老、缓慢,透着一股子行将就木,字里行间却带着轻松无忧,像极了一个老顽童。 祈南言平淡直白的说,“你就要死了。” “我知道”,老树笑得洒脱,它没有一点将要死亡的恐惧,“我自打来到这里,已经见过太多的死亡了,我也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了,瞧瞧,我的新发型好看吗,要是我那些老伙计见到的发型,一定会嫉妒我。” 祈南言抬头,枝丫上的彩票摇晃了一瞬,他知道,这是老树在炫耀它的漂亮头发。“很漂亮,很适合你。” 老树被夸的又晃了一下枝丫:“我也觉得很是好看”它突然转了话题:“神明,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为何这么问我,难不成是我脸上写了“我有心事几个字不成”吗?” “神明,你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的时候,我见过你,当时你的身边还有另一位神明,那时候的你笑得很开心,看了我许久,而现在你的眉间有一丝丝的愁绪,你似乎遇到了难以抉择的问题。” 祈南言眯了眯眼眸:“有些东西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嗓音里含着威胁。 老树丝毫不受他的威胁,依旧乐呵呵:“神明,皱着眉头,显老哦。” 一根枝丫从树干中延伸出来,抵在祈南言的眉心,为他抚平眉间川,随后又缩了回去,老树满意道,“嗯,这样才显年轻啊。” 祈南言怔愣了一瞬,卸下那层故作的不悦,勾了唇角,一个圆溜溜的坚果从树上直直掉落在他的脚下。 弯腰捡起那枚坚果,扒开外壳,将失了水分的坚果肉丢进嘴里,嚼着没什么甜味,却有一股独特的干香:“这是你多少代的子孙。” “这不是我的子孙,这是我收的房租。”老树顶上传来细碎的响动,松鼠探出头和祈南言对视了一眼,唧唧叫了两声,又缩回去。 祈南言笑骂道,“老东西,说什么房租,分明是你偷人家东西,害的我被骂。” 老树笑了,老神在在的说,“在我这住了那么久,收一次房租,不过分、不过分,” 祈南言拍了拍树干,向对表达老友一般,像是赞同他的说法。 老树嘿嘿一笑,“神明,东西吃了,现在可以说说为什么忧愁了吧,老树我在这呆了太久,在没人同我聊聊,着实闷得慌,我生怕哪天憋不住开口,别人听到我的声音,吓得跑了。” 祈南言哼笑:“你想说,也要那群人类听得见”,过了半晌,敛去了笑意,才慢慢说出了心中的烦心事,“所以老家伙,你说我该怎么办?如果我真的选择那么做,他会不会选我?” 第175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3 老树一语拨开他眼中的迷茫,“神明,“救你”,难道不是另类的选你吗?只是您下意识觉得您问的随意,所以您的爱人也答的随意,殊不知,身在局中,遇题难解。” 祈南言久久回不过神来,他一直伸手在扒开心中的那层云雾,去想出解决的办法,而答案早就被人放在迷雾之上,只需要抬头就能发现,是他一直低着头罢了。 云雾消散,是清明亦是惆怅,到底是他庸人自扰,他的阿辞在未知的情况下,早已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和选择。 眉间那一缕忧愁消失,眼眸亮起灿烂的光辉,好似注入了生机,整个人泛起了活力,一巴掌拍在树干上,“老东西,谢啦。” 老树哎呦呦的叫了起来,“神明,您下手轻点,老朽这脆弱的身板可禁不住你这一掌啊。” 祈南言笑道,“老东西,你开解我一场,我赠你一场生机”。话落,一滴裹着白光的血从心口闪现,没入树干之中。 老树操控着那滴神明之血,从树干蔓延至分裂的树梢,但它没有生长出新的枝丫,不想破坏那头美丽的头发。 祈南言明白,它是不想破坏这些美好的祈愿,也不想吓到基地内的人,双手插兜,低声轻喃,“老东西,沉睡吧,睡醒了,就能看到新的自己了和新的世界。” 说完,不等它说什么,转身朝着家里走去,等他走出好远,老树突现一阵绿光,身穿破烂麻衣的老者出现,头发花白,带着草环,拄着拐杖,双漆跪地,遥遥朝着远去的神明一拜,复又消失在原地。 今天的这一幕,除了两位当事人,再无第三人知晓,人们只道,老大的男朋友在那枯死的老树下待了许久。 远处的田间,人们弯腰劳作,小孩举着风车奔跑在田边上,清脆的笑声通过空气传播出去,而后逐渐消散,复又接起新的笑声,此起彼伏。 祈南言闲适的走着,路过他身边的人,笑着同他打招呼,他也浅笑着回复,半道上,一个身影仓皇走来,在看见他的一瞬,眼神亮了,随即加快速度朝着他跑来。 “阿辞……”祈南言手刚扬起挥动了两下,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他被搂进一个喘息急促的怀抱,腰间的手扣的他发疼,“怎么了?那么着急。” 苏慕辞深埋在他颈窝,“我以为……以为你走了”。声音里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惊魂未定。“我在家等了你好久,好久你都没回来,我就出来找你了。” 祈南言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柔声的说,“你在这呢,我能去哪里啊,我就是在家呆的有些无聊,出来透透气,这不是回来了嘛。” “下次我不在,出门给我留个信,长久看不见你,我会着急。” “好,出门一定告诉你,现在咱们先回家吧,好多人都看着我们呢,你老大的威信要没啦。” 苏慕辞看着路过他们的人,纷纷笑着走过,难得有点羞赧,放开了祈南言,转而拉着他的手,带着人回了家。 回家的路并不算长,但因为有身边的人在,所以他们走的格外慢了些,看着路边的光景,牵着手,时不时相视一笑,甜蜜的氛围萦绕在两人身边。 踏进家门,客厅圆桌上放着油纸包装好的糕点,祈南言鼻子动了动,一股米香夹杂着浅淡的桂花味窜进他的鼻腔,迫不及待走到沙发那打开,果然是桂花糕,入口绵软米香裹着桂花味盈满整个口腔。 将剩下一半塞到苏慕辞口中,又捻起一块问,“又是基地民众做的吗?” 拇指揩去他嘴角的糕点碎屑,苏慕辞笑得温柔,“不是,这是方叔做的。” 祈南言笑容僵住,而后落了下来,将桂花糕放回了原位,沉默了下来。 苏慕辞不明所以,看他看着自己,以为是嘴角有碎屑,胡乱擦了一下,伸手一看,什么也没有,心头有些惴惴,疑惑的问,“怎么了,阿言,是我怎么了嘛?”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可以告诉我吗?你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或者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祈南言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阿辞,你之前不是好奇,我脑后的s印记是哪来的吗,现在你还想听吗”?纵使知道阿辞的选择,但真到了说出来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苏慕辞同他十指相扣,眼里是随着时间,愈加深刻的爱意,“我想,我随时都想,想知道你的一切,不论好坏。” “哪怕我接下来要说的东西,会涉及到你身边人,你也想知道,并且相信我吗?”祈南言目光灼灼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一毫神色。 苏慕辞皱眉,但还是坚定的说,“不管什么事,我站在你这边,我相信你。” 得了他的首肯,祈南言屏住的气,逐渐松开,后背蕴出淡淡潮意。 “阿辞,知道s计划吗?” “知道,随着气候恶劣,变化无常,为了延续人类寄基存而定制的生存计划,但随着末世的突临,这场计划被搁置。”苏慕辞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随后不再言语,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阿辞,s计划从未被停止,一直都存在,只是目标从民众的生存,变为了个人的私欲,末世也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目的就是为了造出长生药,而众生成了豪门的试验品。” 苏慕辞沉默了一瞬,伸手抚上他后脑勺印记处,轻柔的抚触了一下,像是要扫走过往的伤痛,额头相抵,眸中盛满了疼惜,嗓音带着沙哑,“所以,那时候,你很痛吧。” 祈南言愕然,嘴唇微张,他以为阿辞会继续问关于s计划的细节,谁知他第一时间是问他疼不疼。 “我也很自私,我不想去管别人如何,我只在乎我所在乎的人,而你是我心尖尖上的人。” 祈南言顿觉心里像是被柔软的爪垫揉了一下,弄的他眼中带了点红,低着脑袋撞了一下苏慕辞的胸口,瓮声瓮气的撒娇,“干嘛呀,你这样,我还这么说下去呀。” “好好好,以后有我呢,所以现在隆重请我的阿言先生,继续说下去,我苏慕辞保证安静听着。” 第176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4 祈南言快速眨眨眼,这才抬起头继续说,“最先研制出来的药剂是丧尸药剂,不死,肉身强大,但却会令人神志不清,皮肤皲烂,因为不死,所以无法消灭,随着药剂的不断完善,制造的丧尸也越来越多,到了他们无法控制的时候,索性他们便放出来,对外宣言是末世来临。” “二次是药人药剂,我身上注射的便是药人药剂,愈合速度快,还记得那天切猪肉的吗?” 苏慕辞沉默的点点头。 “其实那天我受伤了,只是愈合迅速,所以你看的只是破了一层表皮,”不等他说什么,祈南言又接着说,“最后一种便是你所熟知的异能药剂,他的作用一是灭杀丧尸,二就是他们想通过人体,融合丧尸与异能,形成最终的不死药剂。 祈南言叹气,“阿辞,你我皆是计划中人”。 苏慕辞心中千奇百转,摸上了自己的后脑勺,忆起往事“我曾经剃过光头,我记得我脑后没有这个印记,身上其他地方也没有。” 祈南言倒进他的怀中,眼神明明灭灭,最后落定于清明,“阿辞,无人监控的才需要印记,有人监控的并不需要印记”。说着,手按在了他曾被抽血的地方,摩挲了两下。 感受到抱着的躯体瞬间变得僵硬,祈南言就知道了,阿辞懂了他的未说之言。一室寂静,远处小孩的吵闹声,传到这被无限放大,背上覆上一双手,将他更深的的嵌入怀中。 “你说的,涉及到我身边的人,是方叔,是吗。” 祈南言窝在他怀中,不动亦未曾言语。 过了良久,正当苏慕辞以为他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之时,怀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苏慕辞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过去种种一些违和感到如今似乎都有了解释。 思绪逐渐飘到了方叔救他的那天,他躺在地上,仅剩下一丝微弱的意识,他听到身边走过的脚步,说话的声音,有在谈论他的,也有在谈论其他的,但无一人对他伸出援手,而那时候,是死是活,其实他不是很在意,父母没了,家没了,什么都没了。 而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扶起了他,将他带离了干燥的地面,躺在了微硬的床上。 他能察觉到有人在照顾他,当他睁眼的那一瞬间,儒雅温和的男人勾起了唇角,温声的说,“你终于醒了。” 在此之后,他们相依为命,他借着异能带着方叔数次从人堆里,丧尸堆里杀了出来,他那时候很不明白,明明他与方叔相依为命,本该是最信赖的人,可心里始终有一层隔膜在,他无法真正走近。 当时只觉的,也许是父母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失去了亲近人的能力,而现在想想,也许对方也未能真正将他当过亲近之人。 以至于,当阿言指明方叔是别有用心之时,他心里只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便毫不犹豫的信了。 难过吗? 难过,哪怕是别有用心,可那些实打实的共同生活却是无法磨灭的。 那张儒雅温和的面容一点点在心中碎裂开来,碎片扎的他鲜血直流。 而他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同为异能者,其他被丧尸咬,死路一条,唯有他只是晕倒,醒来后却相安无事,而那时手上每每多了一个针孔。 丧尸的确切地点人数,以关心为由的抽血,偶尔流露的疯狂,时不时的消失…… 每多想一点,碎片就扎的更深一点,直到将身体扎的满是窟窿,血流不止。 一股巨大的悲伤从苏慕辞身上爆发,痛的让他止不住颤动起来,祈南言猜到了会是这样,白光没入他的体内,只一瞬,肩膀传来压迫感,怀中的身体也停止了颤动,呼吸逐渐平稳悠长。 祈南言拍着他的背,嗓音轻柔,“睡吧,睡醒就好了,我的阿辞,睡吧。” 手穿过膝盖,祈南言抄抱起苏慕辞,踏上楼梯,稳稳当当将人抱进了房间,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眼里满是疼惜,轻柔拭去他眼角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响起一声长长叹息,祈南言目光深深看着床上的人,眸内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愁绪——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阿辞。 可若问做出这一切后悔吗?后悔将实情告诉苏慕辞吗? 祈南言只会坚定的说,不后悔,方云衡的存在始终是一道隐患,他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也许在不确定的某一刻毫无预兆突然开炸,到时候,就不单单只事关阿辞一人的事情,而是关乎到整个基地的事情。 而且方云衡并不算最大的威胁,这个基地下还埋藏着一个巨大的毒瘤,一旦那群丧尸被放出来,整个基地瞬间就会沦为人间地狱,纵使阿辞和竹叶青他们有拼尽全力,他也无法挽救所有人于水火之中。 祈南言伸手抚了一下苏慕辞的侧脸,替他整理杯子,而后起身走到阳台,瞧见基地内的万象光景,其实他私心也不想毁了这里,硕果仅存的和平基地,应当有一个好的结局,不该大厦倾颓。 第176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5 通过系统空间,祈南言联络上了祈南白,“哥,你那边目前进展到了哪一步?” 另一边的祈南白看着不停往仓库搬运粮种的工人,淡淡道,冯怀山那边的粮种已经送了过来。” “好,哥,救人的事情先不着急,只要确保人安然无恙就好,一旦动手,势必会惊动那群人,得不偿失。 祈南白嗯了一声,“我知道,你那边呢。” 祈南言看了一眼熟睡的苏慕辞,手臂搭在阳台上,有些难受的说,“事情我已经同阿辞说了,他似乎不是很能接受,而且很伤心,哥,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直白,迂回委婉是不是会好点。” 听着自家弟弟低落的嗓音,祈南白叹了一口气,温声道,“身为被那群人制造出来的杀戮机器,这些年杀过的丧尸不知凡几,若是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他活不到如今,是你将他想的太过脆弱了些,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如今异能快要突破为十了吧。” “是。” “你是不是替他遮掩过?” “是。” “小言,你应当比我清楚,那群人不会让他突破到难以控制的地步,若不是你替他遮掩,他现在的下场你我心知肚明。” 祈南言没吭声,哥哥说的实情他都知道,但清楚是一回事,可看见爱的人如此难受,又是另外一回事,爱让人有了软肋,软肋被刀割,他也会感同身受疼的。 祈南白接着说,“你现在告诉他,好歹他还能有时间去缓和,若是你等着让他直面真相一天,所有事情接踵而来,他将比现在难受数倍。” 祈南言转过身,背靠在阳台上,目光落在苏慕辞安稳沉睡的脸上,复又低下头,脚尖碾地,吐了一口浊气:“哥,我知道了,只是,我看阿辞难受,我也不好过。” “好,那你接下来预备怎么办。” 祈南言抬头又看了苏慕辞一眼:“我准备带阿辞去一趟c中型基地,将丧尸药剂的解药研制出来,你那边防护网造的怎么样?” 祈南白嗓音里,难得透着一些不爽“东西倒是简单,就是我这有太多眼线盯着,有些不大好施展。” 祈南言笑道,“哥哥辛苦了。” 祈南白淡淡嗯了一声,面容柔和,嘴角挂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照顾好自己,万事不用强撑。” “会的,哥哥也是,我知道。” 断了联络后,祈南言走进房间,蹬了鞋子,躺在床上将人搂在怀中,低声喃喃道,“上一个小世界我曾说过,不再瞒着你,终究是我食言,待有机会,你再惩罚我,好不好。” 一室寂静,祈南言又接着说,“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窗帘半拉着,光影落在床上,祈南言与苏慕辞头抵着头,相互依偎着。 苏慕辞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汗水染湿了额角。 沉睡中的祈南言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见他满头大汗,仅存的睡意顿时散了个干净,抽出纸巾擦干他额角的汗水:“做噩梦了吗?” 苏慕辞神色怔愣,下意识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看着他这样,祈南言摸了摸他的头发,心里叹气,想着,也罢,那就当成一场噩梦吧,至少心里有了防范就成,剩下的有他在呢,总归阿辞不会有事。 心里正这么安慰自己,下一秒,只见刚还无神的人突然一脑袋窝进了他的颈窝处,四肢宛若藤蔓缠绕扣着他的身体, 苏慕辞声音慌张无措,“我梦见,梦见你走了,我怎么追你都追不上。” 祈南言心疼的顺了顺他的背,在他的额头落下重重的一吻,嗓音轻柔,“乖,我在,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你好好摸摸,我在呢。” 额头的吻和真实的怀抱,宛若一阵轻柔的风,抚平了苏慕辞心中所有的不安,狂跳的心慢慢缓和回了原来的律动。 过了一会,怀中人逐渐安静下来,正当祈南言以为他睡着之时,他忽然出声,“阿言,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祈南言沉默了半晌:“阿辞,就当那是一场梦吧。” 苏慕辞照着他的耳朵就是一口,咬完后又心疼的舔了舔,移开后,莹白如玉的耳垂上泛着晶莹的水光,以及两个深深地牙印。 祈南言闷哼一声,身子颤了颤,心头萦绕着淡淡的疑惑,阿辞这是怎么了? “阿言,我必须要声明一点,我相信你,你说的任何话我都相信,除了分手和离开,也不要问我原因,因为解释起来有点复杂,等我哪天理好了,我就告诉你” “我不确定之前的阿言是梦中人还是真实,我无法分辨那些话到底是我的自我幻想,还是真实情况,可我能确定现在眼前的阿言是真实的,所以我要你再告诉我一次,我昏睡前的话是真的吗”?苏慕辞眼睛一眨不眨。 祈南言蓦然想起了哥哥的话——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看着无比平静的苏慕辞,喉结动了动:“是真的,你不是在做梦。” 苏慕辞扬唇笑了,“很好,那么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方叔,我是说方云衡,他在s计划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研究员,药人,丧尸,异能三大药剂均出自他手”,祈南言又补充了一句,“我大学主修心理学,心中防范要比其他人强很多,抗催眠能力也是,我看见他那双熟悉的眼睛,想起了所有。” 苏慕辞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是你的奖励,我们再继续,你什么时候记起所有?” “那天见他第一面,起初只觉得眼熟,当晚做了个梦,想起了一切,” “所以,你那几天心神不宁,就是在想这个事情,或者说,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祈南言点点头。 苏慕辞又接着问,“所以,为什么突然选择告诉我?” 祈南言目光灼灼,“因为想赌一把。” “万一赌输了呢?” “你不会想知道结果。” “输了就跑是吗。” 祈南言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其实,结果是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因为他的心里都没有第二种选项,他从不二选一,没把握的事情,他也不会做,要做就利己。 第177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6 但显然苏慕辞是信了自己的话,他执起祈南言的手,手腕上水链镯散发着蓝光,雷电像一尾鱼儿,游荡在里面,视线化作了羽毛,一寸寸扫过,直到对上祈南言的眼睛,目若悬珠,自信、傲然:“你走不了。” 祈南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升起一股较劲的冲动,不过一瞬就消散无踪影,温声附和,“是,我跑不了。” “所以,你想知道答案吗?” 祈南言挑眉:“求之不得。” 苏慕辞翻身压了上去,挑着他的下巴,笑得轻佻放荡,就像是流连声色之地风流浪子,“美人儿,伺候好我,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与之形成对立的,是他的眼睛,眷眷深情。 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空气浓稠的像是要化成水一般,苏慕辞脸颊绯红,呢喃细语。 (被审核了) 这一番直白而浓烈的情话,激的祈南言越来越昏了头,席梦思逐渐移了位置。 窗外的光由明暗,再到伸手不见五指,而自打这天之后,方云衡每每找苏慕辞,他都是借口有事情要做。 祈南言也趁着方云衡前往地下实验室之时,抄着另外一条小道,带着苏慕辞去了实验室一观,在那里面,人没有人权,更像是牲口,被自己的同类注入各种各样的药剂,被银白的手术刀肢解,那些救命的东西,在此刻尽数化为伤害人类的利刃。 苏慕辞看着,心里是说不出的无力与愤怒,以至于当天晚上做了一场噩梦。 又过去了两天,祈南言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是一本泛黄的杂记,书页也有些破破烂烂,这是一本上了年纪的书。 看完联络器上面的消息后,随手递给苏慕辞,懒散道,“你要是在接着拒绝下去,指不定他心里就该生疑了。” 苏慕辞嗤笑:“我回基地也有一个月了,算算时间,也确实该抽血做检查了。” 祈南言伸出食指摆动两下,“不不不,可不只是为了抽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给你下药。” “下药?” “对滴,给你下神经方面的药,你是不是一旦动用雷系异能,整个人就会失控?” 苏慕辞拧眉,“你怎么知道,我记得我从未在你面前使用过雷系异能,当然这个不算”,指了指水链镯。 祈南言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言简意赅:“闻到的。” 苏慕辞弯腰宠溺的捏了捏他的鼻子,调笑道,“这么灵啊,那昨晚你留在我身上的味道,你现在能闻到吗?” 祈南言扬眉,抓住他作怪的手咬了一口,笑道,“你猜。” 苏慕辞点了点下巴,故作沉思了一会才说,“闻不到也没事,咱们再接着染。” 祈南言深知,若是这个话题再不打住,就要朝着某种方向一去不复返,一把将人拉下来,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浪的你”。 苏慕辞趴在他身上,笑得开怀。 “所以,你去还是不去?” 苏慕辞堪堪止住笑意,抹去眼角薄泪,“听你的,你要我去我就去,不要我去,我就找个借口不去。” “那就去吧,正好休息了那么久,想必竹叶青她们也无聊的很,也该开始新一轮任务了,只是这次的任务,不由他说了算”。祈南言眼中划过一抹冷笑,神色是掌控一切的傲然。 苏慕辞眯着眼眸,挑住祈南言的下巴,“哦,看来我的阿言,背着我有小秘密了呢。” 祈南言倒也没想隐瞒什么,将自己前期的计划说了出来。 “主修心理,辅修是药剂,我的阿言到底是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呢?” 祈南言瞧着他这样,颇有些无奈,“能不能正经点。” 苏慕辞立马收敛,那股子古早霸道总裁的既视感散了个干净,无辜眨眨眼。 祈南言被他逗的失笑,拍了拍他的屁股,笑着说,“好了,现在该是发挥你老大威名的时候了,咱们能不能不引起怀疑的离开,全看你苏老大。” 苏慕辞没动,笑着谈条件,“要是成功了,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你想要怎么奖励你?” “上次床只移位了一半以下,下次要移位到一半,怎么样?” 祈南言被勾的气血翻涌,手钻进他的衣服,爪巴粒了一下。耳边顿时响起一道拐了数个弯的叫声,叫的他火气直直往某地地方涌去,而罪魁祸首,还一脸挑衅的看着他。 “我心疼你,你这是生怕我疼不死你是吧”?这话祈南言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慕辞丝毫不带怕的,还在继续挑衅,“我看书上,事后第二天都会特别难受,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是不是还留着给别人呢,哪个小妖精,有我能叫,有我能摆姿势吗。” 祈南言这回是真的被气笑了,凑近苏慕辞耳朵,“床事终会如你所愿。”而后爆了一句粗口 苏慕辞唰的一下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先过去了,等我好消息。”然后就不见人了。 祈南言坐起身,瞧着他仓皇逃离的身影,他没错过耳垂上的那一点红,舌头顶了顶上颚,眸底掠过一抹欲\/色,好一会,突然低头笑了。 撩的也是他,怕的也是他。 “什么,你们要出去任务”?方云衡霍然站起身,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因为这明显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可,可我最近不是没给你们发布任务吗?” 苏慕辞目光落在他身上,隐隐带有探究之意,“所以我特地来找方叔你。” 方云衡也感觉自己有点过激,重新坐了下来,又恢复到儒雅温和的模样:“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主动出任务了?” “今年想在基地过个年,想着提前把任务完成了。” “是为了小言吗?” “是,自打末世来临,往年我倒是无所谓,可今年有了他,我想同阿言在一起好好过个年。” “原来如此,我还想着怎么如此突然呢,不过小辞你说的也没错,这么些年,你和小青她们几个过年基本都是在出任务,辛苦了。”方云衡的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苏慕辞没由来的猜想,这抹愧疚,到底是真还是假呢,如果是真,到底是对他们隐瞒的愧疚,还是总让他们在危险中游走的愧疚呢,只是这个答案,没人能告诉他。 “既是要出任务,咱们还是像往年一般,做个检查,关于你动用雷系就会失控的原因,我已经大致摸索出了一点东西,这几天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事,只是你这几天似乎特别忙。” 苏慕辞察觉到了他的试探之意,嘴上苦恼,脸上甜蜜,“还不是阿言,这几天老缠着我。 方云衡揶揄他,“年轻人还是要节制点,毕竟身体为重啊”。没过一会,脸上满是欣慰之色,“不过,看到你如此鲜活的模样,我真的很高兴,你有了另一半,以后不再是孤独一人。 苏慕辞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以前他听到方叔说这些话,心中总会有微微的暖意,可如今,他会下意识的去辨真假,就像此刻,看到方云衡的眼泪,他在想,到底是真情实意替他感到开心,还是鳄鱼的眼泪。 坐在一样的位置上,感受针刺破皮肤,身体里的东西一点点被抽出体外,他都记不清,这么些年到底被抽走了多少管的血,他的血会被他们用来做什么呢。 第178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7 棉球用力摁在细微的针孔上,苏慕辞指尖出现了一道白色的月牙,他用这丝丝缕缕的疼痛拉扯着自己,让他不会沉浸那乱七八糟的思绪里。 方云衡一边整理器具一边问,“小辞,你们准备何时出发,我也好提前调查,出任务。” “方叔。” “嗯?怎么了小辞,怎么突然这样看着我?” 那句“你的消息都是来源于你背后的人吗”卡在了嘴边,苏慕辞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没什么,就是这么些年,辛苦方叔了。” “我已经没了妻儿,这么多年在一起共同生活,我早已将你们看做了自己的孩子,每次你们出任务,心里总免不得担心,直到你们安然无恙,我才能安心。” 苏慕辞脸上升起一抹动容:“完成这次任务,就能在基地好好的过年。” “好,到时候我肯定准备好酒好菜,等着你们回来”。方云衡拍了拍苏慕辞的肩膀后又问,“小青那边你告知他们了吗?” “方叔你们还不知道她们,回回在基地待不了多久,就吵吵嚷嚷着要出去。” 方云衡忆起从前,笑着说,“那群皮猴,也确实是坐不住,这些年要不是有你这个老大看着他们,早就满世界乱窜去了,一年到头能见着他们一次算好的了。” “都是半大的孩子,若是没有末世,上学的上学,在爸妈怀里撒娇的撒娇”。苏慕辞特意说起末世和爸妈,想看看方云衡的反应,不知道为何,自从阿辞提起催眠,他在怀疑,他是否也被催眠过,如果他也有过,那是不是代表父母其实没有死。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只见方云衡感叹道,“是啊,都还是在爸妈怀里撒娇的年纪,却因为末世的来临,不得不时刻游走于危险之中,将自己的生命置身事外。” 苏慕辞突然就没了交谈下去的欲望,胃里涌动一股轻微的恶心感,他想,对方是在何种心情说出这番话的,经他手消失那么多的无辜男女,难道还少吗?想起阿言带他去看的实验室,那么多花一般年纪的男女,成了只会嘶哑讴叫的丧尸,或是移动的血库。 而他还能坐在这同刽子手笑着交谈,连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呢。 “小辞,小辞。” 苏慕辞如梦初醒,看着方云衡问道,“怎么了?方叔。” 方云衡无奈的笑道,“应该是我问问你,你怎么了?突然走了神,想什么想的那么入迷?” 苏慕辞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是想起父母罢了。” 方云衡叹气,语重心长的安慰:“小辞,逝者已矣,他们还活着,永远活在你的心里,所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 “嗯,我会的”。苏慕辞站起身后,“方叔,我还得同竹叶青他们制定出行计划,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事您在随时通知我。” “好。” 苏慕辞踏出房门,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绷紧的心弦也一同松懈下来,不然他真怕忍不住,一条水链勒死他。 想起他被吊起来疯狂挣扎的模样,苏慕辞憋闷状态这才好受一点,边走拿出通讯,叫竹叶青他们来自己家一趟。 一到家,苏慕辞才彻底放松下来,走到沙发上趴在祈南言身上,闭眼狠狠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抚慰走了他所有的不适,身下这个人,就像是他的特效药,只要呆在阿言身边,他就特别放松。 祈南言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通过他的行为多少也能猜出来,肯定是一副小痴汉的模样,将杂记放在一旁,双手按上他的太阳穴,力道合适帮他揉按起来。 大脑放松下来,舒服的苏慕辞直哼哼,毫不客气的把卸全身力道,重量全压在身下人身上。 祈南言倒也习惯了,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睡着睡着某个人就成了八爪鱼,先是从侧面锁住他,随着时间干脆趴他身上锁着他,自己盖他,他盖被子。 安静温存的时光很快就被打破,门被拍的啪啪作响,传来的还有红猩的叫声,“老大,老大,我们来了,开门呐。” 随后就是竹叶青骂他的声音,“沙币,你这么大声是个尸体都得睁眼,你是想把老大家的门给拆了吗?小声点。” 门内的两人相视一笑,苏慕辞站起身,走过去给他们开了门。 “老大,我好想你!!”红猩进门就率先扑过来,打算给苏慕辞一个想念的抱抱。 感受到身后有如实质的视线,让苏慕辞皮一紧,往后退了一大步,最终红猩这个抱抱给了大地母亲,大地母亲流出了幸福的眼泪——灰尘,钻进鼻腔,红猩难受的连打了几个喷嚏。 身后的三人纷纷笑了,竹叶青笑得尤其大声。 苏慕辞颇为无语的说,“好了,别耍宝了,去会议室”。说完率先转身走,余光看见祈南言没动:“阿言,你不去吗”。 祈南言盘腿坐在沙发上,笑着说,我就不去了,“我听你的。” “好。” 红猩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显目的灰尘,扬声喊了一句嫂子,随后快速追上苏慕辞,嘴里咧咧,“老大,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我都快无聊死了,在这么颓废下去,我都怕我异能忘了要怎么放了。” 竹叶青三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声嫂子后,跟上了前头两位的步伐,听着红猩的话,冷笑道,“做人肯定会放,做猪不会很正常,因为只知道吃睡。” 红猩委委屈屈的同苏慕辞告状,苏慕辞专心往前走想祈南言,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祈南言在楼下坐着看了一会书,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了,算算也该吃饭了,起身去了厨房。 楼上聊的热火朝天,楼下也是烟火飘香。 第179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8 一半小时后,五人出了议事房,红猩探头嗅了嗅,眼睛一亮,“好吃的,嫂子做饭了,这下有口福了。” 苏慕辞快步到了楼下,祈南言穿着鹅黄的围裙正好端着一道菜放桌上,走过去无奈道,“不是同你说了,洗切我来就就好”,说着取下了他身上的围裙,把他按在位置上,“我去给你盛饭。” 祈南言也没拒绝,安安稳稳坐在位置上。 红猩他们非常自觉的进厨房端菜去,短短一个多小时,八菜一汤上了桌,可乐不停冒着小气泡,六人举杯,四人扬声,“任务顺利”,杯壁相碰,可乐漾起波动。 饭后,四人麻溜的收拾饭桌,洗碗,擦碗,最后红猩拎着一袋厨余垃圾,笑着挥手离开了。 三天后,凌晨两点,不见万家半盏灯,天幕与黑夜融为了一体,方云衡站在后山门口,看着他们,黑幕将他眼中的神情掩饰的一干二净,他对着苏慕辞说,“东西都携带好了吗?” “白熊都检查好了,没什么问题。”苏慕辞面色平静的说。 “那就好”。方云衡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都要平安回来”,像是不忍分离,侧过头拭了一下眼泪。 若是以往,苏慕辞见状,少不得心里难受,但如今知道他所做的事情之后,内心无比平静,掀不起丝毫的波澜,平静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方叔,夜深了,回去吧。” “我看着你们走。” 苏慕辞也没在强求,转身上了车,白熊坐在驾驶位上,启动了车子远去。 等到连车屁股都看不见的时候,方云衡一敛不舍,眼中闪过一道幽光,随后慢悠悠的回了房子。 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红猩一声嗷叫打破车里安静的氛围,竹叶青从后厢探出头,一个爆粟敲在他头上。 红猩捂着头闭嘴,面上仍旧难掩兴奋,见状,众人纷纷笑了起来,一扫沉闷的气氛,变得欢快活跃起来。 而这一路上,几人走走停停,中途顺手灭了几波丧尸,也见过小队在抓捕半尸人,四天后,在快到达目的地之时,苏慕辞突然出声,“停车,都来后厢,我要和你们说件事。” 白熊虽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听老大的声音如此严肃,找个了稍稍隐蔽点的地方,熄火下车走到后厢。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所以,最后齐齐看向苏慕辞。 苏慕辞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你们都相信我吗?” 四人一头雾水,但还是此起彼伏说着,“相信”,红猩尤为大声,“我们最相信的就是老大。” 苏慕辞眼中染上温情,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说起了正事,“我们这一次出来,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绞杀丧尸,而是另有任务,具体是什么,等到了我们此行真正目的地,我一定会告诉你们,但请你们相信,我不会害你们。” 红猩不满的开口,“老大,你乱说什么呢,我们连命都是你救的,我从身到心都绝对信服老大你。 其他三人虽然没有红猩那样直白热烈,但眼中都是不加掩饰的信任。 祈南言手搭在苏慕辞的手上,握了一下。 到了如今,苏慕辞才忽然有一种实质感,他有爱人,有信赖他的朋友:“等会到了城内,会有人接应我们,到时候,我们把身上的联络器以及车子全部留给他们,而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摆脱监控。” 一语惊满座,白熊手中的魔方停止转动,敛着眉问,“监控?你是说我们联络器被基地监控了”!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红猩干巴巴的开口,“可,可基地不是咱们家吗,为什么还要监控我们”? 蓝山雀和竹叶青没吭声,她们在等老大的下文。 苏慕辞叹了一口气:“基地是我们的家,是我们大家的家,可这其中并不包括方叔。”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眼里都是难以置信,首当其冲就是红猩,“方叔!!!老大,你没说错吧,是方叔!!!好端端的为什么方叔要监控我们?” 红猩这一句同样问出了另外几人的心声,他们也不懂。 苏慕辞点点头,“你们没听错,就是方叔。” 红猩倏的站起身,但他完全忘了,现在是在车上,只听车顶发出哐当刺耳的响声,等红猩捂着脑袋坐回原位之时,被撞的那一块出现了一块圆溜溜的凹陷,可见多激动。 众人现在都没什么想笑的想法,微微低着头,不停在脑中思索着什么。 苏慕辞早已预想到了如今的情形,但话一出口,眼下也不是安慰人的好时候,他将这几日的所见所知和竹叶青他们全说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车内近乎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好一会,还是没人说话,苏慕辞跳下车子,给他们去消化吸收的空间。 祈南言随同他来到一棵树下,还未开口,便已被人抱了个满怀,耳边传来闷闷的声音,“我难受,让我抱抱。” “好,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车里车外两个世界,但共同都很难受。 白熊的魔方又转了起来,只是速度快了不少,没什么情绪的问,“你们怎么想?” 第180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39 红猩平日里就没心没肺惯了,他的接受时间也要比其他几人迅速一点,呼噜了一把的小揪揪,“还是那句话,我无条件相信老大,老大不会骗我,如果真的要论,他对方叔的感情比我们要深,犯不着污蔑方叔。” 听到他这番通透的言论,竹叶青抬头看了一眼红猩,眼里带有一点讶色。 红猩同她对视,“干嘛,你这是什么眼神,很惊讶吗?我这叫大智若愚。” 竹叶青面上的难受淡了点,浅笑爆了一句粗口,“神踏马大智若愚,好不容易说句人话,像是要比那久不出现的太阳还灿烂。” 白熊附和道,“不过红猩说的也没错。” “怎么个不错法,是我说的有道理,还是我成语用的好?” “都有道理。” 红猩像是公鸡装上了孔雀羽,看着竹叶青的眼神得意的不行,恨不得翘着那根孔雀羽搁她面前转个几圈。 竹叶青:“德行。” “但是老大刚下车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难过”。蓝山雀有些无措的说。 竹叶青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看窗外,入目就是苏慕辞紧紧抱着祈南言的样子。“放心,咱们老大有人安慰呢。” 红猩又开始贱嗖嗖的说,“人家也好想要抱抱安慰哦。” 竹叶青勾起嘴角,手做喇叭状,朝着外边大声喊道,“老大,红猩说他也想要爱的抱抱,问你和嫂子能不能满足他这个心愿。” 苏慕辞闻言放开祈南言,同他对视一眼,四目中满是笑意。 “问你呢,老大,要抱抱呢,是你给呢,还是我给呢”。祈南言语气里满是揶揄。 苏慕辞醋意大发,“不许,你是我的,抱抱也是我的。” “好好好,都是你的,谁都不给”。祈南言连忙往醋里面添蜂蜜,“所以,他要抱抱,你给不给?” 苏慕辞听着他语气里暗含的威胁,笑道,“给,怎么不给呢。” 祈南言还来不及发作,只见一条水链从面前一闪而过,钻进车里面,下一瞬传来红猩的嚎叫,“嗷,老大,我错了。” 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车内爆发的嘲笑声,竹叶青怪声怪调的说,“老大的抱抱怎么样啊,是不是很舒服。” 祈南言笑问,“看样子,他们已经接受了,回车上吗?” “回。” 祈南言踏上车,只见红猩全身被捆的只剩下一个头,委委屈屈的躲在角落里,眼神幽怨。 苏慕辞睨了他一眼,神色玩味,“不是要抱抱,给你全身性温暖的抱抱。” 众人一看想,还真是,不过不是温暖,是冰凉,哈哈哈哈。 红猩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要了,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没事,再让你多感受一点,省的你老是想要抱抱。” 红猩惊恐出声,“够了、够了、我真的够够的,再也不想了,呜呜呜,老大,我再也不干了” 苏慕辞也是好说话,“行,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吊起来 让你好好感受感受。” “不会,不会”,红猩连忙保证。 苏慕辞这才撤回了水链,红猩得了自由,活动了一下被绑的血流不畅的身体,讪笑着看着苏慕辞。 白熊手搭在苏慕辞身上,“你是我们老大,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苏慕辞环视一圈,所有人的目光里全是信任,显然他们也认同白熊的话,侧身一拳锤在白熊胸口上,目若朗星,神色很是轻松,“去开车吧,我们在这停留太久,难免生疑。” 白熊和红猩跳下车,走到驾驶位,启动了车子,路上竹叶青又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苏慕辞全都认真回答。 车子驶进城中,来到一所中学门口,那里早有一队人在等待着他们,五人全部都是异能者,同苏慕辞他们一样,三男两女。 祈南言率先下了车,走了过去,面色平静的问,“你们就是哥哥派来接替我们的人?” 领头的光看样貌,瞧着有点像个老好人,很有亲和力。 祈南言深知一个道理,能在末世爬到领队的,不是能力强,就是有脑子,毕竟真的老实人恐怕会被坑的坟头草都三米高。 “言少,你好,我是郭牧知,按将军的命令,接替您这边除丧尸的工作。” 苏慕辞几人来到祈南言身边,压迫力非常。 郭牧知看着苏慕辞,这个人给他的压力最大,但明明对方什么也没做,连眼神也欠奉,可光看表象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归咎于对方等级比他高出不少,才让对方仅仅只是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压迫感。 “阿辞,你把联络器给他们,接下下的任务他会替你们完成。” 苏慕辞连同竹叶青她们解下身上的联络器丢给郭牧知一行人。 郭牧知他们带好设备之后,指着树下的车说,“言少,车在那。” 祈南言点点头,两方人擦肩而过,就这么换了身份,红猩坐上车,超满足的感叹一声,“果然只有这种车才适合我的气质,我的这双腿终于有地方放了,不用委委屈屈缩在前排了。” 竹叶青当着面打报告,“老大,我强烈建议,等咱们车回来的时候,让红猩跟着车屁股跑。” 红猩举手抗议:“老大,别听竹叶青的,所谓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我还是爱咱们爱车。” 苏慕辞通通无视,专注的看着祈南言,挑着笑道,“言少,你有一路的时间去想,要怎么解释你身份的事情。” 祈南言神色有点飘忽,在阿辞身边过的太舒服,以至于他忘了说自己的身份了,如今,但凡长了一双眼睛,都能猜的出,他的身份不简单,但他瞧着阿辞的模样,应该没有怀疑他是故意接近他之类的。 “阿辞,我能解释”,祈南言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撒娇卖乖道。 竹叶青: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好,我等着你的解释,最好你能解释的让我满意,否则……”,苏慕辞故意留了一个悬念。 重力型的军用装甲越野车一路驶到了c中型基地,祈南言拿出罗扉十一早就给他的信,在经过一系列的盘查之后,成功进入到了基地里。 跳下越野车,几人一路畅通的来到罗扉十的别墅,而他带着三个护卫,已然早早在客厅等候着,脸上还是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上前道,“言少,好久不见。” 祈南言回他,“好久不见,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苏慕辞,这是他的四位战友,竹叶青,蓝山雀,白熊,红猩”。随后有对苏慕辞一行人介绍道,“这是c中型基地长,罗扉十。” 罗扉十若有所思重复了一句,“苏慕辞。” “罗副官认识阿辞?” 罗扉十笑道,“不认识,名字耳熟,言少男朋友倒是与特种兵狼王名字一样。” 祈南言笑而不答,只问,“罗副官认为呢?” “我认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少怎么想,是与不是都改变不了您和他之间的关系。” 第181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0 “我不见后,那些粮食长势怎么样”?祈南言懒洋洋靠在苏慕辞肩膀上。 罗扉十一愣,随即面色古怪的看着他,眸光微动,冷面煞神正冷飕飕的看着他,一瞬就就懂了,“言少好奇,可以前去看看”。 祈南言没回答,转而问起苏慕辞,“阿辞,你要去看看吗?” “你弄出来的?” 祈南言唔了一声,“算是吧,但药剂不是我发明,我是根据药人药剂改版了一下。” “这一路风尘仆仆,你累吗”?比起那所谓的药剂粮田,苏慕辞还是更在乎祈南言,在他看来,反正田地也跑不了,再者,罗扉十这个基地长看样子都不着急,那就是粮田长势还可以。 “那我们就先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等休养好再说”。祈南言同苏慕辞商量。 “可以。” “那罗副官,劳烦你为我们安排一个休息的地方”。祈南言转头看着罗扉十说道。 “白少放心,住处早已经为您安排好了。” “那就麻烦罗副官了。” 罗扉十颔首,“应当的”。说着就起身预备送他们到休息的地方,刚走到门口就被祈南言叫停了脚步。 “罗副官,留步,让你的人带我们前去就好,不麻烦你走这一趟了。” 罗扉十也没强求,点了点头,安排鲁良带他们去了早就打扫干净的别墅。 一路上,红猩一直在同鲁良聊天,实则借此在探听一些基地的事情。 但鲁良能跟在罗扉十身边良久,也不是不知世事的人,对于他的问题,要么是打哈哈过去,要么就是扯七扯八扯犊子,两人表面笑嘻嘻一见如故好兄弟,实则内心防备都很深。 白熊和竹叶青不着痕迹在打量周边的情况,大致得出的结论是,c中型基地同他们基地差不多,但明显他们那边更加安全纯朴一些,到底是人类共同的基地,免不了鱼龙混杂。 鲁良将他们带到别墅,两撇小胡子动了一下,谄笑说,“白少,我就将您带到这,别墅里面东西一应俱全,基地长说了,若是您有什么缺的或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去找他。” “好,谢谢。” 鲁良快速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没事我就先走了。” 祈南言点点头。 三层大别墅,欧式极简风格,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白蓝拼色真皮沙发,亮道反光的大理石地板,旋转楼梯,近三米的中古壁画,虽说极简,但又在细节处透着奢华。 这样好的地方,没道理身为基地长的罗扉十不去住,反而选择偏小的二层别墅,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是为他哥留的地方,只是他哥极少来这里,所以理所应当,这里给了自己。 竹叶青到处打量:“啧啧啧,人比人得死,房比房得扔啊,都已经到了末世,原来被改变生活的由始至终都只有我们这群普通人啊。” “你这话说的,资本主义会因为和我们跌了同样的一跤,就不是资本主义了吗,不,他们还是,就好比,咱们赚钱跟玩命,资本也一样,不过他玩的是我们的命罢了。” 红猩这番糙话,听着难听,可踏马贼有道理,别墅内爆发一阵阵大笑,夹杂着艹的粗口。 但笑话终究也只是一笑过之,几人纷纷去选择房间,毕竟能对自己好点,为什么要因为仇富去受苦呢。 祈南言占了二楼一个超大主卧,两米八的大床,浴室,衣帽间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客厅。 门刚一关上,祈南言就被人一把抗在肩上,进了卧室,把人往床上一丢,大床良好的弹性还弹了两下,苏慕辞压在他身上,周身带有丝丝压迫感,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好了,现在没人了,好好解释解释吧,言少”。后面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祈南言非但不怵,闲适的把玩从苏慕辞衣服内跑出来的金珠,轻声反问,“阿辞,“你确定我们要以这种姿势聊天吗?”不等他开口,又继续说,“虽然末世对于枪支把控没那么严重,但你也不能以“枪”逼供啊”,腰间拱了拱,“是不是啊,苏老大。” 苏慕辞更加贴近身下这副修长的身体,嗓音染上一丝哑意,“什么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就好比,若是言少不配合,那么我就会用夹具,收缴言少的——枪。” 放开把玩的金珠,祈南言双手举到耳边,呵气如兰,“我认输,一定对老大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言少的识时务者,让老大我很满意,请犯人开始陈述。” 祈南言思索了一会:“晤,不知道从何说起,要不然老大您开启审问步骤呗。” 苏慕辞终究还是没绷住严肃的面容,笑出了声,低喃道,“狡猾的男人。” 祈南言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无辜歪头,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可阿辞,纵容我的狡猾”。 “是,所以,请狡猾的言少回答老大第一个问题。” “请问。”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接近我?” 祈南言调笑道:“看不出来我的阿辞,长的很俊,想的也挺美呢”。亲昵的蹭了蹭他的鼻尖,接着回答,“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是没有蓄意接近”,又在心中补充——是有意勾引。 苏慕辞半阖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但很快,他又想,反正现在人已经是自己的了,不必去纠结过往,目光重新落在他的脸上,“第二个问题。” “请问。” “我查过你的资料,上面显示你是单亲家庭,由母亲带大,为何突然会冒出一个哥哥,还是军区将军。” 祈南言照搬上个世界他哥哥的操作,“哥哥走丢,许是老天开恩,让哥哥找到了我,而我恰好被你送到了c中型基地,这是哥哥的势力。” “第三个问题。” “请问。” “第二次我们见面,你走丢,都没人找你吗”? 祈南言伸手扯了一下苏慕辞的脸,“我的苏老大,你忘了吗?不是没找,是我被你捆了,根本无从找起。” 旧事重提,还是糗事,苏老大难得羞赧的红了耳尖。 祈南言知道,阿辞问的这几个问题,并不是怀疑他的别有用心,而是担心他,他觉得哥哥出现蹊跷,担心他被骗,至于走丢这个问题,则是关乎到阿辞接下来要用什么态度对待c中型基地,若是没找,那就代表他并不受到重视,毫不怀疑,今晚他必定会被阿辞连夜带走。 若是找了,找了也是应该的。 气氛已经到这了,若是再问下去,苏慕辞严重怀疑,他以前做的那些糗事,全部都会被拉出来鞭笞一遍。 “睡觉睡觉,这几天在车上颠簸的难受”,某位老大窝在老公脖颈,生硬的转了话题。 祈南言偷笑,“好,睡觉睡觉。” 听到笑声,苏慕辞耳朵被烧的红透了。 第182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1 实验室内,药水落入管道中发出滴~滴~,仪器或快或慢的运转着,为了散热发出呼呼响,时不时还有嗡嗡声,祈南言穿着无菌白大褂,站在仪器台边,专注看着药水与药水融合产生的反应。绿色的药水不停冒出细小的气泡,随着时间趋于静止,随后又往里面加了几种原药液。 整个实验室只有他一人到处忙碌。 桌子上,隔菌袋里面的联络器嗡嗡响动起来,完成下一个步骤之后,祈南言走过去接通了联络,传来苏慕辞的声音,“阿言,吃饭了。” “好,就来。” 祈南言来到消毒抑菌的舱室,换下白大褂,又消了一遍毒,这才踏出门,一出门就见苏慕辞背靠在墙面,百无聊赖的等着他。 他走过来,打开杯子递到自己嘴边,蜂蜜特有的香甜扑鼻而来,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苏慕辞盖好杯子,牵着祈南言的手往前走,“实验体力脑力消耗大,等会要多吃一点,全部都是你爱吃的菜。” 祈南言咧嘴一笑,“好。” 实验室设立了可供吃饭的地方,整个实验室都只有祈南言一人在用,自然也有只他们两吃饭,这也正合两人的意,若是有外人在,他们还怎么旁若无人的亲昵。 两人面对面坐着,苏慕辞只备了一副碗筷,所以吃饭这事全权由他代劳,喂饭夹菜擦嘴,跟对待小孩似的,不让祈南言的手受一点力道。 祈南言也没什么别扭的感觉,全程照单全收,吃完后,他的面前摆着一杯鲜榨的葡萄汁,手抚着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一脸的餍足。 苏慕辞清扫余下的菜,直到光盘,收拾完餐盘,又去洗了手后,挤到祈南言身边坐着,伸手揽住他的腰,闷声说,“一早上没见你,想你了。” 祈南言笑他,“吃饭我是宝宝,吃完了我们阿辞成了宝宝,还是委屈的大宝宝。” “我虽然不懂实验,但我知道,那需要极其稳定强大的专注力,巨能损耗体力,我无法帮你,只能让你少出一点力是一点。” 祈南言摸了摸他的头,夸他,“嗯,我们阿辞真是我的好助手,我专注实验,阿辞专注我,若是没有阿辞,我恐怕今天就得饿晕在实验室咯。” 苏慕辞抬头在他下巴落下一吻,笑道,“你就哄我吧,没有我,罗扉十也会送来食物的。” “那不一样,他送来的,没你做的好吃,也不会喂我,我就会因为手酸而吃不饱,吃不饱我就没力气做实验,实验做不成,解药就出不了,没了解药末世也过不去,这么算来,阿辞你可是拯救末世的大恩人。”说完,同他撞了一下头。 苏慕辞看着他作怪的可爱模样,失笑道,“给你一套套娃,你能把整个世界套进去。” “我不套世界,我只套你就够了。” 苏慕辞愣了一瞬,又窝回了颈窝,眨了眨酸涩的眼眶,他一直都知道,他的阿言心细人好,细到将他平淡表面下的惶恐,不安和自卑全部看在眼里,好实际行动和甜言蜜语安定他的心,抚平他心中所有的异动。 自打他来到这里,他看到了低调奢华的三层别墅,看到了基地长对阿言的恭敬,看到了长势喜人的粮食,看到了他专注实验的模样,也更加让他看清了他以往的私心和卑劣。 他不只一次幻想,若是最开始没有他的囚禁,他的阿言会是什么模样,肯定是一个闪闪发光金尊玉贵的少爷。 他会他会一早就住进那栋别墅,会有人伺候他,保护他,会自由行走在各大基地,会得到所有人的爱戴。 “阿辞。” 正当苏慕辞一点点将自己束缚,任由自己跌进黑暗的时候,祈南言伸手抓住了他,拍散了那些蛛丝。 “嗯,我在呢”,苏慕辞轻声回答他。 “等末日过去了,我们回基地好不好。” 苏慕辞刚想说,我们不就正在基地吗,可下一秒,他就知道了阿言的意思,是回到是他打造的基地。 猛地抬头看着嘴角挂着浅笑的人,他想,既然卑劣,那不妨就卑劣到底,“阿言,回去了,就不能轻易走了。” “那不行,你走了我还在,不划算,我得跟着你,不然我要上哪找一个能有你会叫,能有你会摆姿势的人。” “好,我把你栓裤腰带上,走哪带哪。” 两人就这么互揭对方之前说过的糗话,互相揶揄对方,而后又双双笑了起来,空荡的饭厅,回荡着他们俩的笑声。 祈南言止住了笑意,喝了一口葡萄汁,堵上了苏慕辞的嘴,两人接了一个葡萄味道的吻。唇分后,“苏老大,为了让咱们能早日回到基地,现如今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务必要安全圆满的完成。” 苏慕辞挑眉,“还请言少下达命令,小的一定圆满完成。” “抓两个丧尸回来,要活的,不要化成灰的。” 苏慕辞额角抽了抽,倾身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威胁他,“言少,再笑话你老大,今晚就把你榨干的爬都爬不起来。” “大战三百回合?” 苏慕辞被噎了一下,果断无视他别有用心的挑衅,站起身,拉着人往休息室走,开门关门把人往床上一推盖被睡觉,一气呵成。 祈南言像个木偶,任他动作。 “闭眼,睡觉”。苏慕辞凶他。 第183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2 当天晚上,趁着所有人的睡了,苏慕辞连夜去外面捆了两个看着就强壮的丧尸到了实验室里面,造了两个水笼,分开关着,担心关一块,这两丧心病狂的互殴,都死了,他还怎么给阿言惊喜。 次日一早,祈南言一吃完早餐,就被催着去实验室,刚进实验室,就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苏慕辞乐呵呵的带着他去了一个空房间,一开门,两丧尸正隔着笼子互殴呢,你掐我脖,我锁你猴,打的那叫一个热闹。 祈南言:…… 苏慕辞:大意了,忘记将他俩隔开点了,还好没死,否则清早看尸体,多晦气。 然而,他完全忘了,清早看丧尸,其实也挺晦气的。 生人的气味传到了丧尸那,齐齐撒手,对着祈南言和苏慕辞所在的地方伸手,嘶声吼叫,苏慕辞直接一道雷电劈了过去,为了不把他俩劈成灰,贴心的只用了最小的力道。 结果就给丧尸挠了个痒痒,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对着两人吼的更加大声。 祈南言幽幽的看着他,像是在说,行不行啊。 苏慕辞加大力量,然而什么也没改变,那该死的胜负欲,der的一下就起来了,如此八九次下来,丧尸才老老实实的躲在笼子角落。 苏慕辞得意的转过头来,只见祈南言脸上带了一个墨镜,也不知道他打哪摸出来的。 “阿辞,末世过后若你不想回到军队,我建议可以去学学电焊或者是dj,一定前途无量。” 苏慕辞看着一个正经的祈南言,默了默,后知后觉,他的眼睛被光闪的也有点不舒服。 那两个丧尸,对着祈南言凶一回,当天必要被电一次,哪怕他们在没意识,但身为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还在,久而久之,也不再嘶吼抓挠,安静的实在是不像一个丧尸。 药剂被研制出来,只剩下最后临床试验阶段,一连十几天,祈南言连家都没时间回去,休息也在实验室。 看到数据上显示,那两个丧尸,不对,应该是两人体内的丧尸药剂均已解除,祈南言深深吐了一口浊气,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回到别墅的卧室,睡了个天昏地暗,中途连苏慕辞进了房间一次也不知道。 睡了十几个小时后,起床泡了一个香香的澡,美美吃了一顿早餐,拉着苏慕辞直奔罗扉十那。 “药剂真的研制出来了”?罗扉十脸上满是热忱和激动,若不是有苏慕辞虎视眈眈在旁,估计能激动的抱上去。 “这是解药,你可以先找几个丧尸试验一番”。苏慕辞把手提箱丢给他。 祈南言深知他急迫的心情,东西给他之后,带着人回了别墅,借口支开苏慕辞后,在系统空间内呼叫祈南白。 “哥,解药我研制出来了,他们实验室的位置你找出来了吗。” 祈南白正漫不经心拿着着骨头玩具逗狗子:“四个窝点全部找到了,在四大基地的地底下,正好四巨头一家管一个。” “好,哥,我这边需要一批烟花和炸弹的原材料,你找个人给我送过来呗。” “你想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过年这种喜庆的日子,不得放个烟花庆祝一下吗?顺带庆贺新年的伊始。” 祈南白懂了,“行,给我两天时间准备,五日内东西会交给你。” 祈南言笑了,“好嘞” 祈南白把玩具往外一丢,狗子立马追逐出去,“你什么时候带你家那位来给我看看,丑媳妇也要见哥嫂。” “你才丑,我家阿辞好看着。” 祈南白:…… 所以好端端的为什么他要提起那个小天君,直接断了通讯后去找他家阿宿不香吗?随后,祈南白果断断了通讯,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会轮到祈南言无语了,在心里偷偷骂哥哥。 还有五天时间,东西才能送过来,五天时间也不能闲着不是,正好竹叶青他们在基地带着要发霉了,六人一合计,果断外出抓丧尸去了。 还是按照以前的老套路,蓝山雀负责引诱,红猩负责围堵,竹叶青的火焰只用来拦截。 苏慕辞数条水链自身而出,跟串糖葫芦似的,二十个块钱,哦不,二十个一串,上面附着着雷电之力,谁敢不老实,就电谁。 丧尸嘶哑的吼叫,全部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奏成了一曲雄伟激昂的——命运交响曲,你我命运相交,你叫一个响,我叫一个响。 许是不用再做刽子手,手上不用染上鲜红,五人的的心境也转变了,变得稍稍松懈下来,变故也在一瞬间发生。 一个眼睛黑点的丧尸宛若鬼魅一般,眨眼间从十米开外闪现到红猩面前,异能为土的他,自是速度不快,锋利的爪尖,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带出的鲜血染上了离红猩不远,蓝山雀的脸上。 一道火焰洞穿丧尸的心口,火焰朝着周边蔓延而出,很快便化为了灰烬。 竹叶青厉声开口,“老大,快将红猩拉回来。” 不用她说,水链捆在红猩腰间,将他拉出蓝山雀的身边。 白熊赶忙上前,一针丧尸血清扎在红猩血管上,快速将药物推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后,才拿出包扎的药品,刮去毒肉,上药包扎。 红猩面色灰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一道碗口粗的水链,上面的附着的雷电宛若雷龙,缠绕在上环绕游走,发出滋啦啦的声音直奔蓝山雀而去,但目的却不是拉她回来,而是捆住她。 一双细白的手伸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触之即死的雷电锁链,像是抓住普通麻绳一般。 蓝山雀的没了往日单纯的模样,眼眸血红,尽显冰冷的杀意,霜白的脸上妆点红色珍珠,好似修罗地狱爬出来的新嫁娘,只为索命而来。 事到如今,祈南言才明白,为何对比火爆的竹叶青,红猩更加惧怕单纯的蓝山雀,就这防御力,加上恐怕不低的杀伤力,妥妥的一个灭世的大杀器,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傻缺造出来她,过于残忍,也过于没脑子。 第184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3 蓝山雀神色冰冷的看着苏慕辞,猩红的眸内杀意盎然,拽着锁链横在身前,绿色藤蔓攀上雷链,锋利如刃,一寸寸绞断攀附的猎物,像极了竹叶青射张大锋利獠牙的嘴巴,朝着猎人撕咬而去。 苏慕辞果决断开雷链,张开一道水幕,吞噬藤蔓,脚下传来异动,水幕消失,抱着身边的祈南言后撤,躲开了破土而出藤蔓,若是刚刚再慢上一步,藤蔓扯住脚腕,上面附着的麻痹神经的毒素进入体内,定会被顺势生长的藤蔓,缠绕住整个身体,活活勒死而亡。 苏慕辞把祈南言推到白熊身边,闪身迎了上去。 “你们以往是怎么制住她的”。看着数次同死神擦肩而过的苏慕辞,皱紧了眉头,手中白光忽隐忽现,半晌后,白光终是没能挥出去,他不怕这个世界的因果,但不代表阿辞没事。 挣扎之际,一个绿色柚子映入眼帘,“吃了这个就能让她暂时恢复清明。” “暂时?所以你们之前一直让她吃这玩意,就是为了稳住她,不让她发狂。” “是”。白熊看着队友变敌人,无力的叹气,道出了当年事“那年异能药剂问世,原材料稀缺,只造出三百支,我,竹叶青,红猩,蓝山雀同另外二百九十六个人成功入选,注射后成功一百八六人。” “而那失败一百一十三或死或伤或无恙皆有,只有蓝山雀是个半成品,她觉醒木系,但药剂也改造了她,她不能沾血,谁的都不能,沾上必定发狂,成为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杀戮机器。” “原本她是要被销毁,人都已经推进焚化炉,却不知为何实验突然爆炸,再一次见到她,就是在老大身边,变成了那副单纯无害的模样。” “不对。” 白熊听到祈南言笃定的反驳,抬起头蹙眉看着他,“什么不对?” “防御是丧尸,木系是异能,吸引丧尸是药人,她当年三种药剂全部注射过,她是第一批长生药剂的融合者,人体很奇怪,救命药有时也会变为杀人药。” 白熊刚张嘴,祈南言问他,“你给她注射过血清吗?” “注射过,当时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用”,白熊紧攥的手,缓缓松开 祈南言双手抱着胸,看着焦灼的两人,眸色一沉,“那就在死马当作活马医一次,血清给我,没剥过的柚子你还有吗?” “有”,白熊连忙翻出血清和药柚。 “臼有吗?就是捣东西用的那种。” 略略想了一下,“也有”,白色的石臼出现在白熊手上,“你看这个能用吗。” 祈南言坐在地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割了一块丢在石臼里,开始捣弄,果肉迸裂溢出汁水,棕色的皮被研磨成糊糊,拿过血清往里面一倒,顿时弥漫出一股形容不出的味道,又臭又清香,石臼里绿的棕的混在一块,看着着实有点像那啥,恶心的不行。 白熊看着恶心巴拉的一碗,嘴唇紧抿,眼角的皱纹都跑了出来,脸色青青白白,持深度怀疑,“这玩意真有用吗?” 祈南言自信一笑,“没听过一句话吗?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制作方式。” 白熊默了一瞬,“好吧,你是药剂大佬你说的有道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要怎么给她灌下去。” 祈南言抬头,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又齐齐看向蓝山雀双胞胎姐姐竹叶青。” 竹叶青摊手道,“看我也没有,我要是能帮上忙,我就不会只在这看着了。” 祈南言想起她的异能是火系,真要去帮忙,救人和杀人,恐怕会更倾向于后者。红猩一个伤员,那更不用想了。 那边苏慕辞同蓝山雀五五开,严格论,隐隐还被蓝山雀压了一头,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久,还奈何不了对方。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水链脱离祈南言的手腕,钻入石臼,将那黏糊糊的一团包裹起来,不断压缩成一个丸子大小。 捻起那一粒药,捏了捏,qq弹弹的,两人对视一眼,头疼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解决了。 “还得是我家阿辞。” 白熊赞同的点点头,“所以,要怎么喂给她”。解决了,但好像又没完全解决。 祈南言把药丸抛着玩,“把我那黑色帆布包给我。” 白熊拿出帆布包递给他,祈南言在里面翻了一下,蓦的笑了,从里掏出一把弹弓。 弹弓还是弹弓,但不再是他用的那把金色,而是一把透明水晶弹弓,拿在手中,像是握住了大海一般,雷电在里面潇洒遨游,几乎是一瞬间,祈南言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呵,男人,他就说,怎么他要弹弓,不给呢。 苏慕辞一门心思如何捆住蓝山雀,完全不知道自己偷梁换柱的事情被发现了,不过现如今也没人有时间去纠结这事。 祈南言弹弓对准蓝山雀,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在心里计算时机,那边蓝山雀被苏慕辞逼到树下。 “阿辞,把她捆树上,撬开她的嘴。” 苏慕辞闻声而动,异能能量大幅度上升,将人五圈捆在树上,就在捏住她脸之时,祈南言松了手,药丸破空而去,精准打进蓝山雀嘴里。 苏慕辞也在瞬息之间离开她身边,接下来五人见证了什么叫,古有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今有蓝山雀背拔百年树。 以树为中心点,周围地面寸寸裂开,宛若蛛网,地面石子坠落进裂痕中,连个响都没有,树干连同深埋土地的须茎全部被扯了出来,裹着湿土挂在上面,像是一个个小铃铛。 雷链节节断裂,脱身的一瞬间,目露凶光朝着苏慕辞扑了过去,眼见着两人又要打起来,蓝山雀手距离苏慕辞脖颈十厘米处,登时僵住,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 看着她闭上眼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接过即将要倒下的蓝山雀。 竹叶青跑过来,从苏慕辞手中接过人,随即将人安放在背上。 第185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4 祈南言胡乱拍走屁股上的尘土叶子,走到苏慕辞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靠着我休息一会。” “嗯”,虽说他现在异能源源不断,但也禁不起这样消耗,苏慕辞只觉浑身异常疲惫,有点像要突破的前奏。 看着他眼皮要落不落的样子,索性将他打横抱起,顺带接过对丧尸的控制权,朝着白熊和竹叶青示意,“走了,回去了。 把丧尸集中关好后,祈南言回到车上,看着仍旧昏睡的苏慕辞,抚上他的脸,动作小心轻柔,眼里满是心疼。 “老大这是异能过度使用,他会昏睡一段时间,没事的”。 祈南言把人捞进怀中,看着在竹叶青怀中同样昏睡的蓝山雀,“她怎么样了?” “目前看来有效果,具体还是要回基地检测一下。” “好,你先把她带到实验室,我安顿好阿辞,就过去。” “嗯,麻烦嫂子了,这次也是多亏了嫂子你,否则老大和蓝山雀必定会两败俱伤。” 祈南言看了一眼蓝山雀,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慕辞,心说,其实也没差,两个现在都昏着。不过说到这事,他倒是想起了之前的疑问,“以前你们是怎么治住她的。” 竹叶青苦笑一声,“以前也是老大同蓝山雀对打,直到耗尽她所有异能和体力为止。” 祈南言微微调整一下姿势,“她这么危险,为什么你们还要让她去吸引丧尸”,他以前一直以为是分工的问题,可现在看来,让不能沾血的蓝山雀去吸引丧尸,这不纯纯徒手炸弹。 竹叶青轻柔擦去蓝山雀脸上的的灰尘,满脸疼惜看着她,“不是我们,是她自己要求,我们拗不过她,她表面看似是个小孩,可心中还是有着成年人的自尊,她不想只待在我们身后做个废物,她想与我们并肩战斗。” 那些疑惑都在此刻有了解释,祈南言笑着说,“稚子之容,巾帼之心。” 车子停在基地内的车库,白熊和竹叶青搀扶两个伤员去实验室,祈南言则是带着人回了别墅。 做完这一切,吐了一口浊气,白光没入苏慕辞体内,祈南言闭着眼睛感受,消耗过大,异能也在逐渐恢复,睡醒后,就能踏入十阶,也算是歪打正着,因祸得福。 还好有金珠干扰着体内的芯片,否则异动定会传到方云衡那边,祈南言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温柔轻喃,“睡吧,睡醒了,你也该醒了。” 梦里,苏慕辞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以第三者的视角,他看着自己从小豆丁长成同爸爸一样高的男人,在然后进入军中,和战友训练,出任务,胡天侃地,看着那个笑得狂放肆意的男人,明明长着和自己一样面容,苏慕辞只觉得无比陌生。 画面一转,肃穆庄严的办公室内,他看到他爸拍着桌子在吼,面色通红,青筋暴起,“s计划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不是满足一己私欲,我不同意,我请求军方立即出面抓捕那些人。” 面对他爸的怒气,眼眸酷似鹰隼的男人毫不在意,崴然不动的坐着,“这是上级的命令,你必须服从,且若是长生药研制出来,又何尝不是造福人类。” 他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这世界要是真有长生药,早就全球一家亲了,我就问你,你下不下命令。” “上面的要求,我只是按照命令行事。” 苏慕辞见他爸气的一脚踹在办公桌上 沉重的桌子被他踹的发出刺耳的挪动声音。“行,我自己来”。说完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画面又转,他看见他妈妈被抓,用来威胁他爸爸,苏慕辞下意识就想动用异能,但他手上什么也没有,他想冲上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任他抓咬撕挠踹,全都徒劳无功,眼睁睁看着父母被带走。 画面又转换,他看见自己被绑在实验台上,绿色的液体推进他的身体,而负责人赫然就是方云衡。 只见他对着同穿白大褂没什么感情的命令,“看着他 有异动随时找我”,方云衡像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走到一个又一个身边注射药剂, 在之后,无论方云衡朝他注射多少药剂,均水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波动。 再后来,方云衡转变了策略,一针异能药剂打入他体内,几乎是眨眼间,他沉眠的身体有了动静,一股强大的异能波动以他为中心点形成强大的气浪,摧枯拉朽破坏着实验室,顶层凝聚出片片乌云,雷电在其中翻腾滚动,阵阵咆哮后,大滴大滴的雨落下。 地上被雨水泡的一片狼藉,那些科研人被死死压在墙壁上,这时小拇指粗细雷电撕裂空气,砸在地面,本就破烂的仪器设备,更是直接被电成了灰烬,这场雷电雨劈下了半小时。 过后,实验室地面被炸出一个个漆黑的大坑,蓄起了一个个水洼地,至于那些实验设备,全部失灵报废,包括所有的药剂,一个多小时后,气浪完全消失,他们才敢靠近他。 方云衡一脸痴狂的看着还在沉睡的自己,给苏慕辞恶心的不行,恨不得一道雷电劈死他。 数不清他到底被注射了多少药剂,又被抽了多少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找到方云衡,说丧尸数量太多,已经无法控制,问方云衡能不能研制出解药。 让苏慕辞想笑的是,毒药的研制者,造不出解药,他听见他们商定,将丧尸放出去,对外只说末世来临。 苏慕辞看着一个瘦的像麻杆的男人,贴了两个电极在他额头上,手指快如残影,液晶显示屏幕上指令迅速滚动。两小时后,他被穿好衣服,被一辆车子运送出了实验室,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而他视为恩人亲人的方叔坐在车上远远看着他,直到三天后才下车,将他捡了回去。 第186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5 门外白熊面色平静转着魔方,竹叶青时不时抻着脖子,恨不得长了透视眼,穿过合金的大门看到里面的情形如何。 焦急等待中,机械转动声音响起,门一点点滑到一边,祈南言摘下口罩说,“都没事,蓝山雀体内的药人和丧尸两种药剂均已经解除,以后她就只是纯木系异能。” 竹叶青激动的差点给他跪下,双手捂着脸,含着哭腔不停念叨,“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红猩走到门口,听到竹叶青的声音,毫无半点血色脸丧的不行,“合着就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竹叶青胡乱抹了一把脸,站起身眼睛通红的说,“大不了以后:不让你剥药柚了。” 红猩面无表情的说,“蓝山雀都好了,她还用的着吃那酸苦的柚子么?这算什么补偿。” “那你想怎么样,还要我当你丫鬟伺候你”。竹叶青冷着脸瞟了他一眼。 “那也不是不行咯”。红猩底气不足嘟囔。 “沙币。” 祈南言笑着打圆场,好了,你们在这看着他们,我要回去看看阿辞。” “嫂子再见。” 祈南言快步回了家,一推开卧室门正好对上刚睁眼的苏慕辞,笑着扑到床上,蹭了蹭他的脸颊,温声问道,“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就是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那嗓子嘶哑的好像喉咙卡了什么。 祈南言坐起身,拿过床头的水,触手微冷,眨了一下眼睛,扶起人将杯口递到他嘴边。 温热的水顺着口腔润了喉咙,喝完后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随手将水杯搁置在一边,祈南言又趴回床上,“你说做梦,是什么梦呢。” 苏慕辞扯出一抹笑,“美梦,一个很真实的美梦。” “既是美梦,那我祝愿我的阿辞,美梦成真。” “但愿吧”,苏慕辞语气里满是怅然,脑海中熟悉的眩晕侵袭而来,陷入黑暗的最后念头是,“父母没死,可不就是美梦吗,可若是真的那该多好。” 风起风落,祈南言站在窗口,看着远处一些房子贴上了艳红,通过系统空间联系哥哥。 “恋爱脑弟弟,找我什么事。” 祈南白的声音到了祈南言耳中,夹杂着一丝电质感,“恋爱脑哥哥 快过年了呢,准备好放烟花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说来,我也很久没看烟花了,到时候我带着你嫂子一块看。” 祈南言哼了一声,“还说我是恋爱脑。” “彼此彼此。” 身后传来一道的脚步声,祈南言利落断了通讯,背上覆上一具温热的身躯,耳边是苏慕辞低沉的嗓音,“看什么呢。” 手搭上腰间的手,祈南言往后靠着,“看贴对联呢,咱们也该启程回基地了,事情该有个解决了。” 苏慕辞没什么意见,“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吧,咱们先去和代替我们的人汇合。” “好,都听你的。” 祈南言乐了,“你是老大我是老大?” 苏慕辞面色从容,“你是我老大。” “好吧。” 七日后,苏慕辞他们从郭牧知手中拿回联络器,他们五人无伤无亡。 等剑齿虎到达基地之时,距离过年也只剩下半个月不到,熟悉的黑不见五指的通道,熟悉的彩色头发,熟悉的小孩,一切变了,又好像没变。 苏慕辞深知,他若是像以前一样,先去汇报任务,必定又会被方云衡借着各种理由要求抽血,索性借着受伤的由头,这次让白熊去汇报,而他则是带着祈南言回了家。 身在熟悉的地方,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十几分钟后,白熊汇报完成来到苏慕辞这,“我跟他说了一个大概,听说你受伤了,他当时就要过来看看你,不过被我劝回去了,但你躲得了一时,日后总要见面,你预备如何?” 苏慕辞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不甚在意模样,“谁说我是躲他了,我是怕我一鞭子抽死他,打草惊蛇,我现在可是一个伤患,有什么找你们嫂子就好了。” 白熊嘴角抽了抽,“老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像一个吃软饭的。” 苏慕辞嘴角噙着笑意,睨了他一眼,“怎么,你羡慕。” 白熊决定不理他,坐在沙发上,等着祈南言下楼跟他说,在他看来,他们老大自从谈恋爱之后,越发不是个人了。 祈南言下楼,就感觉到了客厅不同寻常的氛围,“这是怎么了。” 白熊没好气的白了某位老大一眼,“我问老大接下来怎么做,老大说让我问大嫂你。” “拿着几个烟花去方云衡那过一下明路,拿单向的。” “好”。说完白熊转身就走,临走还不忘给那个吃软饭的一个白眼。 “他瞪我,你瞧见没,他瞪我”,苏慕辞拉着祈南言的手气呼呼的告状。 “你哦,白熊那样沉稳脾气的人都被你气的破功了,小心以后他罢工”。祈南言捏了一把苏慕辞的脸。 “说实话也有错啊。” “你说呢。” 苏慕辞撒开他,耸耸肩,“好吧好吧。” 千般推脱,万般阻挡,终究还是没能挡住方云衡“关心”,苏慕辞面色虚弱躺在床上同他打太极。 等人一走,被子一蹬,拿起旁边的水猛地灌一口,祈南言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神情放松,“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你这样好像挨了大半天。” 苏慕辞抹了一把嘴唇,“和恶心的人虚与委蛇,和度秒如年没差,大腿都掐紫了,生怕我一个忍不住拿锁链勒死他。” 走过去,掀开他的裤管一看,只有一团红,哪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一巴掌拍在上面,清脆的巴掌声响在房间。 苏慕辞缩了一下腿,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阿言,你打我。” “啧,别撒娇,又没用力。” “我不管,你就是打我了”,苏慕辞站起身一把跳祈南言身上,活像一个巨型考拉。 祈南言手搭在他屁股上,拍了两巴掌,眼里是细碎的笑意,不怀好意的说,“我打的少了?” 想起昨晚的事,苏慕辞揉了一把腰,跳下地,穿着拖鞋一溜烟跑了,只丢下一句,我去做饭。 瞧着他又怂又怕的模样,祈南言低头无奈的笑了。现在跑有什么用,到了晚上,还不是得回来。 第187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6 大年二十九,基地家家户户贴上对联,一眼望去,红彤彤的煞是喜人,到处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年味。 大年三十晚,食物的香味飘在空气中,经久不散,与年味相融,轻易把人的记忆拉回了末世之前的喜庆年,几个小孩穿着新衣穿过一家又一家门前,手上大红的风车随着跑动飞速转着,在黑夜中尤为显眼,像是将初升的太阳握在了手中。 基地空旷的平地上,双走向的烟花,一半放在空旷的平地上,一半掩埋在地底下,吃完年夜饭后,方云衡因着好奇跟着他们一块来到放烟花的地方。 熟悉的场景,让他眼皮不受控制狂跳不停,垂在大腿的手也小幅度抖动着,方云衡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他竭力控制才没让自己露出异样,一股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让他无法安宁,但下一瞬,他觉得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因为这地方够大够宽敞,适合放烟花。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若是他们真的发现自己做下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还心平气和的同自己待在一块,对,就是这样,所以不要慌,保持镇定,微笑和善。 方云衡不停在心里宽慰自己,不能露出半点异样。否则一定会引起注意,他就只是来看烟花。 借着黑夜的掩饰,五人的余光落在了慌忙的人身上,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他那颤动的嘴唇,早已出卖了他。 而与此同时,四大基地,一批批身穿黑色防护服的人,借着夜色掩饰身影,摸到了实验室所在地,就等负责人一声令下,他们便冲进去行动。 别墅内灯火通明,裴宿尧手上灵活快速转动着一把指刀,腰间带上别着两把鲁格p85式,以及四把填充弹,皮质军靴映着出屋顶灯光, 内里插着两把美式军刀 比起裴宿尧的严阵以待,身穿着白衬衫,蓝裤子,披着一件外套,拿着一本书看着的祈南白,简直闲适的不要太过头。 房内并不安静,皮质的鞋底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哒哒作响,步伐暴躁急促,和安静的两人形成极致对比。 薛阚来回踱步,神色无比焦急,每过两三秒便要看一眼桌上的联络器,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还没行动吗?” 祈南白掀了一下眼皮,面上平稳,老神在在,“时间还没到。” 薛阚强忍下心头的不快与着急,毕竟有求于人,必要低头。 今夜年味甚浓,今夜杀机四现,耳麦电流声响,行动的声音传达到每一个人耳中,黑夜动了,护卫实验室的异能者被悄无声息抹了脖子,嗬嗬两声便断绝了生机,微型炸弹黏在门上,五秒撤离后爆发震破云霄的爆炸声,合金门四分五裂飞溅出去, 在内的研究员迷茫了一瞬,便四处慌忙逃窜,仪器和器皿在跑动间打翻在地,数次踩踏混合在一块,叠加的脚印最终凝成脏污的印记。 爆炸的瞬间,四大基地主事,纷纷收到消息,合乐氛围瞬间变的压迫性十足,根据早就定好的规则,命令他们开启销毁模式,只不过当风筝飘扬的那一瞬,命运的线早已不掌握在他们手中。 实验室的销毁系统系统早已被军方篡改,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肃清,而打的便是今夜的措手不及。 小小的实验室内形成了四季,翠绿的藤蔓攀爬上了屋顶,脚下黄土种植大片曼珠沙华,雷暴在咆哮,大雨像是要淹没脚下的黄土,洗去那红色的纤尘。 嘶哑吼声,仓皇害怕的喊声,繁杂无比的踩踏声,男的女的所有交织在一块像是酒鬼去超市抢打折促销,似要将整个屋顶掀翻。 四方位,四方响,沉浸在过年氛围的民众,纷纷抬头望去,一头雾水胡乱猜测,不过很快他们便无暇顾及,数千道火光拖尾冲天而去,后又齐齐炸开,形成万片散点的星辰,一片星辰的消失又立马被另一片星辰补上,接踵而至,这是末世后新年的第一片星辰,亦是除旧迎新的祝福。 星辰下的千万民众,脸上是希望的笑意,眼里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亮如白昼的别墅,桌上的联络器传来嗡嗡声,祈南白只动了动眼皮,不慌不忙翻开了书本下一页,一只古铜色大手拿起连忙按了接通。 一阵电流声过后,传来一道粗狂的男声,“将军,四大基地均已捣毁,人质救出,丧尸在全方位拦截下还是跑了不少。” 薛阚激动破了声,“我妹妹呢,我妹妹怎么样?” “令妹被改造成了丧尸,已经注射了血清,现在正昏睡着。” 一只大手拿过联络器,薛阚的声音硬生生堵在了嘴里,“知道了,让那些异能者尽力抓捕丧尸,难抓的杀了也无所谓,不能放他们去危害民众。” “是,收到。” 裴宿尧抬头看着薛阚,神色冷淡,“你妹妹已经救出,现在到你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我知道。” “知道就行,去吧,掩埋在地下的谎言,也该破土而出了。” 薛阚踏上楼梯,顿足一下,“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们。”随后便上了楼。 墨黑房间,电脑发出冷白的光芒,映照在薛阚无悲无喜的脸上,好似太平间尸体诈尸,若是有第二人在此,只觉瘆得慌。 手掌风刃快的拖着虚影,寸寸破碎后,一枚小小u盘落于掌心,就这么一个小东西,前前后后搭进去了一百多条人命,是他的私心,才使得到了如今,真相才得以大白,若是这世间真有灵魂,够他死个百八十回了。 u盘插入电脑,打开了一段视频,薛阚将旁边的按钮尽数推了上去,四大基地地面同时探出七八十个圆管,光线映照在天空,像是以天空为幕布,逐渐显出了一幅画,准确来讲是一段视频,上面揭露了末世的真相,揭开了人人皆知末世慈善家丑陋的面容。 第188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7 竹叶青站在一边,掌心的火星时隐时没,红光映脸,明明火焰炙热,她的脸却无端有些寒意。 苏慕辞身穿黑衣,面无表情的说,“开始吧。” 竹叶青点点头,“好。” 手一挥,数道火星子精准点燃火线,随着时间流逝,方云衡那股惶恐不安简直要冲破身体,下意识往前几步就想阻拦,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幸好及时稳住。 但这也让他察觉到了不一样,他现在踩的土地同刚才相比更为松软,像是特意被人挖开过,还未来得及细想,烟花炸响的声音扰乱了他的思绪。 一阵大力拖着他往后走,地面震颤,石子晃动,像是地震来临前夕,往上天空是烟花灿烂,往下地底是硝烟弥漫。 方云衡下意识看向苏慕辞他们,不知何时,他们的位置变了,自己立于中心处,他们散于六方位,神色冷淡,眸色寒凉,无一丝往日的信任与暖意,地面还在颤动,但那一刻他不知道,是地面震动,还是他的心在震动,亦或是两者皆有,绝望的念头像是扑来的海啸,将要淹没了他,仅存的念头就是 ——他们全部都知道了,而自己群狼环饲下,焉有活路。 “方叔,怎么了,你怎么在颤抖,是看到烟花太过高兴了吗,还是你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一起乐呵乐呵呗”,红猩还是与往日一般无二语气,若是没有那森森眸光,会更可信一点。 “是啊是啊,方叔,我们可是亲如一家人,有什么快乐的,说出来嘛”,竹叶青帮腔,只是那一家人的语气重了点,像极了讽刺。 事到如今,方云衡心中仍抱有一丝残存侥幸,他扯着嘴角,想露出往常那般和蔼可亲的模样,但人乱了,五官也自是不受控制,最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烟花还在继续,兜里传来嗡嗡声,方云衡宛若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慌忙间联络器差点被他丢了出去,当看到上面显示的消息之时,全身的力气被抽空,联络器坠落在地,零件飞射出去,显示屏挣扎着反复亮着光,最后还是归于寂灭。像是那仅剩的残存也一并消失 镜片下凉薄的双眼死一般的无神,向来挺拔的身子,佝偻了下来,一瞬间从意气风华的中年走向迟暮的老年。六人见此,心里没掀起一丝波澜,记忆温情不可忘,却更催动他们的恨意。 蓝山雀用藤蔓把人捆了个结实,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一人问——为什么,在他们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恶已经犯下,并不会因为哭泣忏悔而放过他。 拖着人往地下实验室另外一条通道走去,若是没有红猩的异能,此处早已坍塌,往日鲜亮诡冷的地方,现如今成了一片废墟,不染尘埃的白色防护服被鲜血染红,这里成了丧尸的极乐天堂,发白的瞳孔染上血红,残肢断臂,五脏六腑像是垃圾散落在地,血流成河,更加刺激到他们体内的破坏因子。 六人神色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一个地方好似隔离出了两个世界,铁锈弥漫的地方,一股腥臊混杂在其中,说不出的恶心,方云衡脸色青灰,身体像筛子抖个不停,恐惧像是要溢眼眶。 祈南言把玩了一下他的新手镯,蓝山雀嫌恶的断了藤蔓,下一秒,方云衡骤然爆起,淌过血河吗,踩过残损,穿过重重丧尸阻碍,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若是他分出一丝心神就会发现,整个过程无一人阻挡他,连丧尸也没有。 方云衡单独设立的实验室完好无缺,最开始建造之时,他就力求用最好的防爆防弹的材料,到了如今才发挥了他真正的用处。 死白的脸上爆发狂喜,眼眶睁圆,嘴角咧到了耳根,像是狰狞的小丑,进入他的马戏团世界,将用生命完成最后一场表演,随着他的操作,实验室笼子被打开,昏迷的男人被唤醒,癫狂命令男人,“去,去把他们都给我杀了!!!杀了!!!一个都不要留!!!” 说完后,像是全身空气被抽干,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手仍旧颤抖不休,完全没发现,笼子里的男人神色清明,再无当初神智失常,只知道像野兽一样嘶吼嚎叫。 银色冷光略过方云衡的眼睛,裹挟着空气狠狠扎进他的大腿,惨烈的痛呼声,在实验室回荡,只见穿着裤衩的男人,露出一个温和却满是讽刺的笑容,宛若恶魔低语 ——师兄,现在你才是笼中鸟。 方云衡拖着伤腿往后撤,鲜血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惊恐的眼神全是男人步步逼近的模样。 正在给丧尸注射血清的五人,对于里面惊恐的惨叫恍若未闻,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零点三十分,看完烟花的人,意犹未尽的往家里走去,三三两两结群相伴,带着笑意聊着晚上的烟花。 广播中传来白熊淡然的声音,“基地各位民众,新年伊始,愿烟花召星辰,民望升朝阳,岁聿云暮,一元复始,昭昭如愿,岁岁安澜,新年快乐,新的纪年快乐。” 这一刻,所有人对于日后的美好祈愿达到了顶点,纷纷大喊,“新年快乐”,老树摆动着他的新发型,像是也在应和。 翌日,八辆挖掘机还有数十辆货卡车,分别朝着四大基地驶去,将已经成废墟的别墅和实验室统统挖走,周围民众义愤填膺说着什么,时不时还要吐两口口水。废墟进行了集中销毁。 被打了一整晚的四位家主,浑身赤裸挂在各基地大门口,烂菜叶子,石子,臭鸡蛋满天飞。 别墅内的祈南白伸了一个懒腰,揉了揉酸涩的眼眶,一把将仍旧处在警惕中的裴宿尧打横抱起,上楼进了卧室,手上的动作和淡然的面色完全不相符:“好了,事情已经解决,剩下的事情底下人会做好,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常年不见天日的躯体被捂得霜白,顶着某人露骨的视线,逐渐染上绯红,“睡觉就睡觉,做什么扒我衣服?” 祈南白手撑在他的肩膀两边,眉毛轻挑“当然是睡啊。” 裴宿尧嘟囔了两句,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脑袋埋入枕头之中,只是那血红的耳垂出卖了他的害羞。 第189章 天上掉下个言妹妹48 基地山门口,祈南言看着明明已近四十,面容瞧着却只有二十几的男人,神色平淡的问,“你接下来准备去哪?” 男人的双眸空茫淡然,“为自己犯下的孽赎罪。” “其实没必要,那也不是你的错,你制造药剂的本意确实是为了人类发展,是他们为谋私欲,造成民不聊生的末世。” 男人苦笑摇摇头,“若我没有制造那些药剂,若我有点防备心,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佛家有云,业果已种,自当余生尽力还之。” “好吧,我也只能天高海阔,祝君畅途。不过方云衡你......” 男人拍了拍黑色的背包,“我种下的因,我还,他欠我的,我要他生前痛,死后亦不得安息,轮回后也逃不了鳏寡孤独残,爱不得,恨别离。” 祈南言看着他凉薄的神色,莞尔一笑,“很好,那么,再见。” “再见。” 目送着男人远去,天边与天面相接,他似走上一条不归路,又似踏天而去。 苏慕辞牵着祈南言的手,一开口,三十年老坛酸味,“还看还看,人都走远了,能不能分出一点眼神看看你老大我?” 祈南言侧眸看他,眼里缱绻,说出的话却调侃意味十足,“哦,一点,一点够吗?” 苏慕辞伸手捧上他的脸,恶狠狠的说,“那当然不够了,我要全部,从身到心全是我,占据你的所有,一点缝隙也不留。” “那倒是全部是你,留不了一点缝隙,否则漏风进去,那多不好。” 苏慕辞老觉得他说的,和自己说的不是一回事,细细思索一番,眼眸顿时变大,脸色爆红,“浪的你。” 祈南言脸皮厚的能防弹,“水多,正好洗个澡。” 自知骚不过对方,索性转了话题,“现在事情了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哥哥?” “咱们今晚连夜出发,明天早上正好能到,顺便给你一个惊喜。” 苏慕辞眼神忽闪忽闪,整个人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祈南言只当他是要见家长了,所以有些忐忑。 倾身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别担心,你是我的爱人,他们会喜欢你。” 苏慕辞磕磕巴巴的说,“谁,谁说我是担心这个了。” “好好好”,祈南言只当他是死要面子,在逞强呢。 当天下午,两人将竹叶青几人喊了过来,将重建基地的任务交给他们,说自己要去见家长了。 四人纷纷表示祝福,红猩更是拍着胸脯说,“老大,你放心去见,等你回来,一定会看到一个全新的基地。” 苏慕辞眼中漾起笑意,“好啊,那就麻烦大家了。” 当夜,还是那辆剑齿虎,只是这次开车的人成了苏慕辞,祈南言坐在副驾驶上,吃着糕点零食,顺带投喂开车人。 开车从侧面驶入基地,两人先去祈南白为他们准备好的房子休整了两日,顺带买了一些礼品。 第三日上午,祈南言偕同苏慕辞拎着大包小包敲响了别墅的门,门开之前,苏慕辞还在心里不停做建设。 当门开的那一霎那,手中的礼品全部掉在地上,怔愣在原地,眼眶迅速染红,回过神来哆嗦着嘴唇,好半天才哽咽喊出一句,“妈妈。” 开门的美妇人瞬间落下泪来,频频点头,几欲张嘴不得出声,低头擦了擦眼泪,上前一步将苏慕辞抱在怀中,“小辞,是妈妈,是妈妈。” 门内走出一个高大英武的男人,坚毅眸子满是血丝,抖着手将母子俩抱入怀中。 一如小时候有力的臂膀,苏慕辞哭着喊了一声,“爸爸。” 祈南言眸色温和,浅笑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好一会才徐徐开口,“ 伯父伯母,外面杂乱,有什么进家说吧。” 苏父收回手,脸色和蔼,“你就小言吧。” 祈南言颔首,“伯父好,我叫白言安,阿辞男朋友。” 长相周正,气质温然,说话轻声淡语,苏父眼里全是满意。 苏慕辞搀扶着苏母进了别墅,进门发现里面还站着两个气质斐然的男人,他这才记起,今日他是来见阿言家长的,见到父母还活着,太过激动,全然忘了这事。 “你好,我是小言哥哥”,祈南白面色虽淡然,但周身却漾着平易近人, 在激动和紧张的双重叠加下,苏慕辞直接秃噜了一句,“你好,哥哥,我是小言男朋友。” 祈南白:“..........”,要不是看你紧张,我真的会以为你不是来见家长,你是来挑衅我的。 也是这一声无厘头的自我介绍,冲淡了客厅的紧张和滞涩,众人纷纷笑了起来,苏慕辞摸了摸鼻子,求救似的看向祈南言。 祈南言敛了笑意,牵着他的手把他按在苏父苏母的中间,而后他走到他哥那边坐着,这画面,是情侣两方家长的会面。 “苏先生,关于小言和小辞之间的事情,这几日我已尽数同您讲过,就是不知道您这边的意向如何”,祈南白端坐在沙发上,眸色温和,说话不疾不徐。 苏父和苏母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中间的儿子,见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朋友,自觉亏欠儿子的他们,自是没什么同意不同意,加上他们看着,这小言不管是气质谈吐,还是刚刚对待自家儿子的细节,都挑不出错来。 “将军。” 祈南白伸手制止,“这里没什么将军,我只是小言的哥哥,我比您小,又非同辈,您称呼我为南白就好。” “好,那就是托个辈,南白,我和小辞他母亲,尊重小辞的一切想法,只要他喜欢,我们夫妻两没有任何异议,况且我看小言这孩子,也非常不错,两人天造地设。” “既然如此,我想等家园重建之后,就为他们俩举办婚礼,二位觉得如何?” 夫妻俩面面相觑,这就开始谈婚论嫁了?苏父低头问了自家儿子一声,“小辞,你觉得如何。” 苏慕辞同祈南言遥遥相望,笑着说,“我觉得很不错。” 整个过程无比顺利,二楼的房间内,苏慕辞压在祈南言身上,眼眸亮晶晶的说,“咱们这就算见过家长,这就算成了未婚夫夫了?” 祈南言伸手捏了他的脸颊,“是啊,高兴吗?” “我可太高兴了,爸妈没死,咱们日后要结婚了,比我当时做的那个美梦还要好。” ---啪 祈南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疼不疼?疼就不是做梦,如果不疼,那我就多打几下。” 苏慕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眸色加深,意有所指,“怎么打?用哪里打?打多久?” 天旋地转间,被人压在身下,祈南言顶了顶他,“这就来告诉你。” 三个月后,各地家园重建,教堂内鲜花满地,轻柔舒缓的音乐流淌在每一人耳中,人声鼎沸,小孩游来窜去,随着牧师最后一个字落下。 祈南言和苏慕辞穿着白色的西装,笑着异口同声的说, “我愿意” “我愿意” 一抹金光破开云层,照耀大地,乌鸦站在洁白的教堂上,阳光洒在它身上,露出掩埋在黑色下的五彩斑斓。 第190章 盗心1 生命具有延续性,家园却并不具有,当蓝星最后一滴干净水源消失之时,人类不得不得开启逃亡别星之旅。老旧文明在仓皇离别中坠落,新生文明在绚烂的银河冉冉升起,而文明的升起势必要经过硝烟碰撞。 星历4年,散落于六大星系的人类自成体系,各自为政,开启长达一百多年的夺权之战,是权利亦是科研之争。 星历186年,一柄银灰色太空利剑横空出世,——h7号量子炮舰。剑指五大星系,那一日,利剑的锋芒,差点盖过了宇宙最亮的星系——冉桑星系。 而造出这炳利剑的莱诺星系,更是直接奠定六大星系中绝对的霸主地位,莱诺皇帝蒋青震不接降书,不要臣服,强势将其余五大星系领主及其后代屠了个干净,只留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民众。 正当他自信满满,以为能征服整个宇宙,成为当之无愧的宇宙霸主之时,撒利乞星系巨兽睁开了宛若深渊的眼眸,它们沉眠,他们被唤醒,他们即将睁开深渊巨口。 蒋青震引以为傲的帝国利剑,抵不过星空巨兽的一爪子,便被拍成了宇宙废铁垃圾,侵略者步步逼近,正当人类文明将要消失之时,一位科学家阴差阳错来到一个未知的星系,这里的人无论穿着打扮都像极了蓝星原始社会,科学家在这里发现了神秘物质,他将这种物质带回莱诺,继量子炮舰后,新的歼击舰出世。 仅一道神秘物质造成的能量炮便将一片的星兽炸成了太空灰尘,时隔两年人们迎来了生的希望,星兽被迫退回撒利乞星系,重新陷入沉眠。迎来了未知的和平。 人类欢呼雀跃,人类载歌载舞,人类重建家园。而外祸已平,内乱将起,莱诺为争权夺利,一度爆发数场内战,最终决定帝国与军事联盟共同掌握莱诺,帝国主外,管财政,军事联盟戈兵,掌军队,而科学家们则是自成体系。 可安定不过百年,随着掌管财政塔利之独女乌娅嫁给了元帅之子连曜,这份安定被彻底打破,没了军费压力的军事联盟借着武力不断架空皇帝权利,皇帝一度成为傀儡,这一现象随着三百年后萧戟川登基,以及他从小玩伴蓝慕辞成为三大上将之一而被打破,萧戟川借着蓝慕辞分了军事联盟的权利,一步步拿回了皇帝应有的权利,皇帝与联盟之间形成微妙的平衡。 又是熟悉的晕眩感袭来,祈南言在心里不断骂着陆年唅,不过让他纳闷的是,这一次晕也就算了,怎么还飘飘然的晕,正当他等着这股子不适感过去,耳边传来一道弱弱的男声。 “二爷,二爷,您醒醒啊,醒醒啊,别睡啊。” 祈南言勉强睁开眼,留着脏辫带着骷髅头巾的放大脸就这么猝不及防闯进他眼里,下意识一拳挥了出去。 柯屹捂着下巴,眼泪汪汪的看着突然发疯的二爷,口齿不清的说,“啊爷,你足西么打偶(二爷,你做什么打我?)” 祈南言揉了揉打痛的指骨,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这么非主流又杀马特的模样,你做什么离我那么近。” “非主流,杀马特,这是什么意思?” 祈南言打量了一下身处的环境,操作板面上排列各种按钮,显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小小星舰模型,上面显示的各项数据都非常高,也就代表着防护罩完好,能量弹药充足。 又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天幕像是一面平滑的镜子,无数大大小小的星辰挂在上边,一眼望去,时不时几颗星辰拖着尾巴坠落。 驾驶舱随着祈南言的不吭声而变得安静沉默下来,柯屹小心翼翼缩在座位上,时不时瞅两眼,再若无其事的转开,如此两三回下来,饶是祈南言再沉浸在前世难过,也无法忽视。侧眸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有事说事,没事看天看地看空气,别踏马看我。” 柯屹低头,手指转了起来,“二爷,咱出来时间太久了,白爷知道了,会生气的,外边太危险了,咱回去吧。” 祈南言闭着眼睛倒在靠背上,嗯了一声。 柯屹仿佛得了圣旨,“的嘞,爷,咱们这就回家,坐稳。” 稳字刚落下,一股不知道打哪的气浪,将星舰打的翻了两个身,受到冲击,座位上自动升起了防护罩,这才没致使两人在里面打滚。 “警报,警报,受到不明能量攻击,外护保护罩受损,防护下降40%,请撤离,请撤离”,冰冷的女声猝不及防响起,预示危险的到来。 柯屹直接震惊的爆了一句粗口,“握草,一个浪直接削掉了60防护能量,我们这是碰到主舰战争了吗”?说归说,手上的动作那是一点没停,还不忘提醒祈南言,“二爷,坐好了,咱们要赶紧跑了,咱这身份,不管是哪一方的势力,咱们都讨不了好。” 祈南言难受的没吭声,舱外的景色像是一片被水染的水墨画,变得无比模糊,对比他的无言,柯屹像是长了两张嘴,嘚吧嘚吧没个消停。 “二爷,你说咱这是什么破运气,最边缘的地方居然也有人作战呢,” “你说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争的。” “回去之后,我一定要用圣水洗洗澡,祛除这霉运,” “不过,二爷,你说,要是白爷发现咱俩又跑了,会不会打断咱俩的腿。” “算了算了,白爷那么疼你,肯定是打断我的,吾命休矣。” “二爷你到时候一定要为我求情,或者是为我找最好的医生,替我安上最好的仿真腿。” “你说,我就不懂了,咱们在地盘上待的好好地,二爷你怎么老想往外跑呢,外面到处作战的,多危险啊。” “你是觉得咱们今天要交代在这,所以在这上演十万个为什么?麻雀跟你比都要叫你一声大哥,鹦鹉在这都要对你甘拜下风”,祈南言闭着眼睛木着脸,嘴里的嘲讽突突的往外冒。 柯屹摸了摸鼻尖,小声的说,“这不是氛围太过紧张,缓和一下气氛,不然我怕我紧张的手抖。” 闻言,祈南言眼睛不放心的睁开一条缝,见他操作行云流水,稳如老狗的,哪有半分惧怕会手抖的样子,遂又闭上了眼睛,他算是初步了解了这人,话痨且扮猪吃老虎。 从对方刚才的言语中,他们不是第一次出行,且每次都带着这个人,暂时可划定为“信任”范围。 第191章 盗心2 柯屹不说话后,舱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他们没再受到攻击后,柯屹又忍不住嘚吧嘚吧起来。 “二爷,你说回去后,白爷瞧见这破破烂烂的,会.........” “卧槽。” 熟悉又冰冷的女声再度响起,“警报,警报,经探测,后方有大型舰队正在快速逼近,建议下降高度,建议下降高度。” 操纵台上的按钮被柯屹按的哒哒哒响,“不是,这帮子人有病吧,怎么还追着不放呢,宇宙那么大,星系那么多,怎么就非得走咱们这边。”生死一线的紧张下,暴躁的只有柯屹,一点也没影响到祈南言,依旧闭着眼睛继续睡觉,唯一的反应来自于,他的腿动了动,然后就没了。 紧急迫降后,柯屹抽调大半的能源启动在隐匿装置上,他们只是一艘中型舰,面对装备性能方面都很高的大型舰,只能老老实实缩着,等他们过去。 也多亏了他们全身心投入战争中,要是碰上星际巡航,他们被发现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尤其他们的身份还敏感,几乎是人人喊打差不多,柯屹想,这就是蓝星所记载的“因祸得福。” 得亏祈南言没有读心术,不然又要口吐芬芳了。 不过柯屹不知道的是,蓝星还有一句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道等离子炮暴射而出,像是在他们头顶上架上了一道光桥,而光桥衔接的地方赫然是刚仓皇逃跑的大型舰队。 即便大型舰队及时做出了炮弹反击,舰队后方的中型舰还是被波及,七零八碎的零件往下快速坠落。 舱内,柯屹摇杆都要掰断了,这才免受被撞毁的下场,但还是有不少的剐蹭,防护罩再度下降8%。 柯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眼里几欲喷火,往上是炮弹轰击,往下是零件打击,这是一点活路不给,他只能全神贯注,在缝隙之中找活路,他可以死,但是二爷不行。 逐日舰中,蓝慕辞站在巨大的操控台前,泛着蓝光的板面映照在他脸上,更添寒意三分。 余光落在下方那似落叶飘零的中型舰,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能不有趣吗?一艘中型舰在两方都是大型舰攻击余波下,居然还能顽强活着。 余光也只是一瞬,就专注投入和反叛军的对轰中,若不是舰队上还有要救的人质,这场无聊的战争早就结束了。 祈南言似有所感,睁开了眼睛,看向舱外,哪怕距离再遥远,主舰庞大的身躯落在他的眼里仍旧十分庞大,瞳孔装不下它。 柯屹见祈南言盯着窗外发呆,误以为他是害怕,“二爷,别担心,我已经给白爷发信息了,相信很快便能赶到,咱们会没事的,你有先人保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昂。” 那股晕眩感消失后,许是找到了人的缘故,上辈子那种诛心感也入潮水一般褪去,听着柯屹明明自己都担心紧张的要命,还要分出心神来安慰自己,祈南言心中微微一暖,坐起身,左掰一下,右掰一下,替自己松了松筋骨后,眼角眉梢尽是从容,夹杂着淡淡愉悦。 “柯屹,星舰控制权转交给我。” “二爷,你活了呀?” 刚升起的愉悦,被他这句话打的碎了个边角料,祈南言颇为无语的说,“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哦,但是二爷,乖,现在不是玩的时候,等咱们成功逃生了,下次让白爷给你一艘主舰玩玩,然后干他丫的,一雪今日之耻”,那个耻字,柯屹咬的极重。 “你搁这把我当小孩哄呢?等我哥来了,黄花菜都馊了,赶紧的,控制权给我,我能带着你逃出生天,你要相信我。” 柯屹死死维护着他的控制权,看见祈南言坚决的模样,都快哭了,“二爷,我的二爷哦,就你那玩个微型舰都能坠毁的程度,乖,咱就不要逞这个强了,你要是交代在这了,我哪怕是化成了灰,都被被二爷捞回来,然后在磨成纳米,洒在你的坟头,让我给你赔罪。” 祈南言眼神幽幽扫了他一眼,“要是你不给我,我现在就能让你变成纳米骨灰,撒我坟头,你好歹还能入土为安,撒太空,你只能与太空垃圾为伴。” 柯屹一口拒绝,“不给,我会带二爷你回去,我死了不要紧,你不能,哪怕我用躯体也能给你挡点。” 听见他如此坚决,又一心为自己,祈南言叹了口气,到底也没再强求,再说了,他总不能上手抢吧,这又不是车子,有了方向盘就能全权控制。 就在他们争夺的时间,两方势力早已远去,他们趁机上升高度,毕竟低空容易被风暴卷走,往前加速的按钮都要被按失灵了,中型舰速度快的只剩下残影。 祈南言想起刚刚柯屹说要报仇的话,这才想起来问,“你知道是哪两方势力在对战?” 柯屹冷笑一声,“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祈南言挑了挑眉,看来不仅认识,还结仇了,不过看他这样子,似乎也并不打算告诉自己。 神魂的感知到扩散在这片星域,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祈南言蓦然坐起身,肃然道,“往下降,他们改变了攻守位置。” 第192章 盗心3 柯屹不明所以,但操作下意识跟随着祈南言,直到他往外一瞟,才明白为何二爷说攻守位置转换,这特么打着打着,打到了反叛军的驻点之一,有了支援,可不就得反打么。 “玛德,今天真是点背到家了,一次两次,不知道还以为不是他们在打仗,而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在这耗子戏猫呢。” 祈南言默了默,只能说不愧是提起两方人就苦大仇深的模样,连比喻的身份也要压在他们头上。 又再次被迫下降之后,柯屹以为他们又会像之前那样,很快就离开,谁知道两方人就这么在他们头顶对轰起来,气的又开始骂骂咧咧,“果然不愧是伪君子和真小人,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东西,怎么双方就没一炮轰死对方呢,在这膈应人,玛德,等老子逃出去了,一定一定调主舰轰死他丫的。” 祈南言笑弯了腰,突然觉得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听听单人相声什么的也不错。 柯屹侧头看了一眼他,微微放下心来,看二爷这样,不紧张就好不紧张就好。 见他眉头松了点。祈南言伸手戳了一下柯屹,“中型舰我记得一般是配有重型火炮。” “是配了,二爷你问这干嘛?你莫不是想用重型火炮去碰他们的激光炮和等离子炮吧。” 祈南言笑盈盈的问,“怎么,不可以吗?” 纵然柯屹再看不起他们,但也不得不承认,重型火炮去对激光炮,和以卵击石是一个性质,这种方式只会更快暴露他们,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二爷,只要撑过这一会,白爷他们立马就到了,等那时候,你想拿什么炮轰他们都可以,现在我们生存为主”,柯屹委婉劝阻,想阻止这种恐怖的想法。 “柯屹,你觉得我们还有那个时间吗?”祈南言敛了笑容,“你看看不停坠落的碎片,和炮弹的余威震得我们东摇西晃,防护盾的能量已经只剩20%,等防护盾彻底碎裂,等待我们的还是死路一条,所以,为何不赌一把呢?” 柯屹沉默了一瞬,身为控制人,他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他在侥幸,他在不停祷告,可现实狠狠击溃了他的侥幸。 “柯屹,控制权给我,如果你还认我是你二爷”,祈南言定定的看着他,眸中没有语气里的威胁,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柯屹,是我带你出来的,我有义务将你带回去,仿生假肢就算了,以后咱们还要在出去呢。” 柯屹使劲眨了眨眼睛,他的二爷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真死了,他到时候托梦给白爷赔罪去,死前保护二爷,死后也正好保护二爷不是,想到这,果断将控制权给了祈南言。 “这就对啦,有我在死不了啦”,祈南言轻松的朝他眨眨眼。 柯屹扯了扯嘴角,随即疯狂在心中朝着星系圣者,蓝星的神明祈祷,祷告,祈求这次让他们能够逢凶化吉。只是他不知道,这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神明,恰好就在他的身边,所以他今天注定能够安然无恙。 祈南言一键启动备用能源,70%用在防护盾上面,30%则是蓄积重型火炮,专注看着控制版面上传来的影像,他在等。 系统空间内,祈南言联络上他哥,“哥,你们大概还有多久到?” “五分钟。” “加速吧,记得过来捞人,我就不用了,有人会捞我的。” 另一边的祈南白露出一丝浅笑,“这么快就认出来了?” “没办法,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和阿辞之间独有的心灵感应,你羡慕不来。” 祈南白瞥了一眼正在安静吃饭的某人,语气中的得意半点掩饰不住,“是吗?你们连面都还没见过,你嫂子现在已经坐在了我身边安静吃饭了。” 祈南言微笑,“挂了,再聊。” 祈南白无奈摇摇头,在心里骂了一句恋爱脑弟弟。 祈南言盘算着时间,两分钟后,宛若破烂的浮萍,铆足了力气飞到岸上,想知道落地生根的感觉。 两大一小呈现三角之势,在两舰等离子炮轰在一起那一刻,祈南白重重按下重型火炮,火弹宛若悍不畏死的火龙重重撞向那两条比他强大数倍的白龙,此方宇宙被巨大的白云刺激的睁不开眼睛,空中漂浮的碎片,和细小的星辰与尘埃被一股强力裹挟,差点把祈南言他们也卷了进去,形成了一片小型的碎片星云。 三方势力正在胶着持续输出,最终败下阵来的无疑是祈南言他们这艘渺小的中型舰,余光看见第三方即将进场,祈南言心想,还好他哥真的加快速度来了,不然得捡回一个半死不活的柯屹。 在三方合成中能粒子炮爆炸的威势下,祈南言迅速将仅存的力量全部灌输到柯屹座椅防护罩上,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下按下了脱离键,像是一颗稀有透明的琥珀被投掷到了宇宙中,成了万千细小星辰的一员,不过他比其他星辰幸运,因为有人会把他捡回去。 粒子炮毁天灭地的力量已近眼前,他的所见全部成了一片苍白,像是要灼瞎他的眼。 提前一步到达的气浪掀翻了中型舰,破烂的外壳迅速被剥离化成尘埃,又被席卷成星环物质,中型舰只剩一个骨头架子,向两方势力展现着他的胜利。 白光席卷过后,什么都没剩下 蓝慕辞和发叛同时看着板面上定格比耶的笑容,心里都扬起了不小的波澜,看着他毅然决然发动攻击的时候,心里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居然妄想以中型舰对抗他们两艘主舰等离子炮的威势,简直愚不可及。 可现在得知真相后,他们无一人再有这种想法,将等离子炮借着火焰转化为中能粒子炮,不仅伤了他们的舰队,让他们作战能力大大下降,还能借波能将自己推开战场,更是成功让一人活了下来。 他们自问,他们无法做到这种地步,这种奋不顾身的决绝打法,也恰恰为一人赢得了生机。 主舰队逐渐逼近,蓝慕辞和反叛军只能无奈撤离,他们可没认错那个巨大骷髅头,这是星际海盗的标识,被他们盯上,和被鬣狗盯上没区别,这单单只是他们这么想,所有星系都这么想。 第193章 盗心4 逐日舰内,扩大近三百寸的屏幕上,定格在祈南言比耶的图片上,蓝慕辞坐在透明冰晶蓝靠背椅上,手肘抵在扶手上,手背撑着左脸,面无表情,眼神定定落在那张得意的笑脸,他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在宣扬自己的胜利。 但以命换命的打法,居然会在那群流氓海盗身上展现,这还真是让他很是匪夷所思呢,毕竟星盗臭名昭彰,各大星系众人皆知,他们骨子里带着掠夺和蛮横,出了个有情有义的异类,似乎有点好…… 思绪被一道温柔的男声打断,“多伦副官请求接入视频通讯,是否接入。” 蓝慕辞只动了动眼皮,“开启单面视频通讯。” “好的。” “指挥,下午好”,多伦懒散的敬了个礼,眼尾上扬 眼眸湖绿,大喇喇松开衬衫扣子,爆发力强横的胸肌露了个大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拘且生命力旺盛。 蓝慕辞看着板正的制式衬衫硬生生被穿出了风流浪子,眉头微蹙 好心提醒他一个事 “多伦,我不得不再次通知你,上个月因为你的军容,队里被扣了十分,你的同事维希写了近五万字的检讨书上交给纪检,评比又输给了银狼。” “指挥,咱们天天跟反叛军对轰,舰队氛围已经够热火朝天了,太空飞来飞去,又找不到人约\/炮散火,我只能通过这种物理方式来散去我无处挥发的荷尔蒙”,说完,还扯着衣领子扇风去热。 “我给你提供三个选择,第一,你拿下凃索星系,我准许你返回莱诺,第二,我把你丢到寒星,第三,你今年的奖金充公。” “指挥,我建议二、三同时进行,在身冷和心冷双重加持下,降温效果最佳”多伦身后传来一道冷淡声音,维希拿着文件走了进来,身穿墨蓝色军服,从妥帖的头发丝到平整领口再到能当镜子用的军靴,无一处不细致的一丝不苟,与一旁的多伦形成极致对比,“至于第一就算了,毕竟老大老二共用一根筋,只会开炮没有思想可言。” 多伦无视朝维希冷嘲热讽,朝他吹了一个流氓哨,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似有若无的狎昵,“维希你这么清楚,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试过吗?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棒。” 维希低头在电子文件上滑了一笔,慢条斯理合上电子笔帽,抬头看着多伦,面不改色的说,“我在一本珍惜蓝星资料中,发现了一门很伟大技术——物理阉割,不知道我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一试,我想我会非常感激您的付出。” 多伦虽然不知道这是一门什么技术,但凭借着维希对他挑三拣四的态度,能找上他的,大概率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从哪灌来一阵风,吹得他下半身凉飕飕的。 维希也没过多谈论这事,看着大屏幕上的指挥,“指挥,今日需要您处理的文件已传送至您的光脑,请尽快处理,玫瑰晚宴的请柬也一并发送到了您的光脑。” 蓝慕辞姿势不变,点头淡淡道,“我知道了。” 多伦掏了掏耳洞,“年年都请,年年不去,所以指挥您何时能开出生命第一枪?”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对你的生命开出一枪。” 多伦是知道自家指挥的性子,说做到,他丝毫不怀疑,他答应的下一秒,指挥就能调转舰头,以最快的速度回来给他一枪,“嘿嘿,指挥生命可贵,不可浪费,不然这无聊的宴会为什么年年都办,不就是为生命续存做贡献吗。” “那烦人鬼走了吗”,蓝慕辞无视他猥琐的模样,转而说起了正经事。 “走了走了,我刚想和您说这事来着,都怪维希打岔,你说这督察部是不是有病,月月都来,星际跃迁那玩意,一回都够够的了,怎么没晕死他们。” 蓝慕辞眼中闪过一抹冷笑,谁不知道他和皇帝萧戟川从小到大的情分,因为他的缘故,萧戟川收回了不少权利,那帮人自然看他不顺眼,战事中寻不了他的错,只能从军事上找茬,妄图塞自己的人进来。 想到这,搭在腿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复又变得平静,“好,我知道了,这就回来。” “哎,指挥,人质这么快你就救回来了,不愧是你。”多伦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没由来的,脑海中闪过那张笑脸,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没有,人质没有救回,碰上星盗,只得作罢,况且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啥”,多伦一声大叫,双手拍在控制台上,“他们现在不是只蜗居在他们那地,已经甚少出现了吗,这是又有哪个倒霉星系或者星球被盯上了。” 蓝慕辞懒得浪费口舌,断了通讯,把战事影像传了过去,但他下意识没把那张比耶的画面传过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嘴唇微抿,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做。 破空主舰上,看完战事影像的多伦,立在原地满脑子都是,——这也可以,这踏马居然也可以,还能这么玩的吗。” 维希虽不像多伦浮于表面,但他低沉的眸子,显示他受到的冲击也不小,在他看来,这种以命换命舍己为人的方式,除了蓝星上还有些记载,到如今,不提也罢。 “可惜了。” 多伦转头看着低叹出声的维希,“可惜什么?” “一个科研的好苗子,就这么炸没了,若是被科研院那群老学究知道了,恐怕要哭天喊地了。” 多伦想象了一下,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着,雷的他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臂。 维希撇了他一眼,没吭声转身离开了。 第194章 盗心5 逐日灰黑庞大身躯在太空中漂浮往前,蓝慕辞闭眼假寐,突然一阵小小的摩擦声闯进了他的耳朵,黑沉的眸子睁开,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星舰也没传来异报,正当他准备继续闭眼的时候,那股摩擦声再度出现,有点像脸磨金属擦擦擦的声音。 猛地转头看向舰窗那,什么也没有,可在下一秒一张人脸猝不及防出现,脸朝下擦着窗户一点点往下滑。 蓝慕辞不信所谓的神鬼,自然也没被吓到,他没开窗,他在沉思,一个明明已经被炸成灰尘的男人,为什么会完好无损出现在他星舰上,关键是护盾不仅没把人弹走也没发出警告。 等他再度看向窗外的时候,那个男生大半个肩膀都贴在了窗户上,见状,他又在想,这男的是八爪鱼吗?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摔进宇宙中, 看着他不断下滑的身体,蓝慕辞知道,若是在无人救他,哪怕他没有被粒子炮炸死,落在宇宙中,也许被星暴吞噬,也许被不知名物质割裂,也许好运落在某个星系上,但终究也是逃不过一个死。他自觉他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下一秒带着薄茧的食指按在了机械手臂按钮上。 星舰外围伸出一个银灰色的机械大手,抓着祈南言往打开的窗子里面一扔,主打粗暴,快速,随后又缩了回去。 其实也不算完好无损,蓝慕辞看着衣料只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的男人,堪堪一米九的身高,肩宽公狗腰,一看就爆发力强劲,肌肉分布匀称,不会像白斩鸡也不会显得块头大,八块腹肌壁垒分明,人鱼线往下没入被破布遮挡, 一头狼尾白发十分凌乱,特别嚣张在发尾染上蓝色,左耳黑曜石耳钉,泛着冰冷的金属感,想起那张比耶照,还真挺符合他的性子,桀骜不驯,肆意妄为,不过也许也只有这种性格的人,才会做出这种惊天壮举吧。 救都救回来了,也不能就这么把人丢地上,蓝慕辞拨通了门卫的通信,让他们叫机器人从自己房间送一套衣服到控制室。 本想把人抱放在椅子,但看着那不甚牢靠的布料,放弃了这个想法,好在没过多久机器人送来了衣服,那身破烂他也没动,衣服直接穿上身,偏休闲宽松的衣服,除了裤子有些短,其他都还好。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蓝慕辞直接下令清空了去卧室路上的人,将人打横抱出了控制室,房间内,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心,将人放在修复舱内里,透明的盖子缓缓合上,一道紫光从头扫到尾。 “内脏损伤严重,全身多处遭受重击 头颅承受巨大压迫,已启动医疗修复”,仪器发出冰冷的声音。 整个房间只有仪器启动的嗡嗡声,他就这么定定站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修复舱内的人,不知过了多久,蓝慕辞消失的反射弧突然回归,有些头疼的想,人是捡回来了,可接下来要怎么安排又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带回破空舰?可这人具有太大不定性因素,脑海中回忆战起战落的过程,对方出现的有些奇怪,一辆中型舰就敢单独在太空游荡,被中能粒子炮击中居然没死,只是内伤严重,这实在是刷新认知,且无比匪夷所思,更何况,对方还和星盗有联系,他无法不去想,这是不是星盗的计谋。 算了,等治好他的伤,也是明早的事情,到时候给他一艘微型舰,把人送走,这已经是他所能散发的最大善心了。 在出房间之前,蓝慕辞下意识看了一眼修复舱内的人,肤白睫毛长而浓密,闭着眼睛,倒是挺乖巧的。 门缓缓合上,祈南言开始接收原命运线。 任务发布人:连星言 任务:保护哥哥不送死,为星盗正名。 连星言,莱诺前前前元帅连曜与前前前财政大臣之女乌娅,不知道是第十五代代还是第十六代曾孙,要问为什么仅过了三百多年,就已经发展到这么多代了,问就是为了重现当年连家荣耀,先人们悍不畏死的前仆后继。 发展到如今,整个连家也就只剩下连星言这一根独苗苗,但连星言是幸运也是不幸,不幸他妈生他难产死了,他爹打劫的时候被反叛军一炮轰死了,满月没到,爹妈全无,幸运的是振兴连家荣耀这事这就么断在了连星言这里。 因为他年纪小,无法接管星盗团体,于是祖辈都是连家副手的祈家,就这么顺理成章暂时接手了,而祈家这一辈也仅剩一根16岁独苗祈南白,星盗势力到他手里后,又被他以强横的手段扩大了两倍不止,但他没听从他爹的遗愿,告诉连星言振兴连家的使命,而是又当爹又当妈,把人拉扯长大,让他的童年不被使命困扰,肆意妄为,无拘无束的长大。 星盗势力范围内,他任连星言闯,只一点不可以出星盗势力范围之外,无他,只因连星言长得跟返祖似得,和祖先连曜不说一模一样,但十分也能像七分,祈南白怕啊,怕连星言出去了,被人认出来了,被人追杀,连家就这么断了最后的根系。 但祈南白不知道一件事,长得相像的,性格也大概率会遗传,连曜就是好奇心旺盛,连星言自然也是,不让他去的地方,他偏去,一连十几次安然无恙,越发壮大了他的胆子。 他带着柯屹打算去更远的星球上看一看,就是这么一看就出事了,正巧碰上军事联盟同反叛军战斗场面,两人带星舰被轰成了渣渣。 宠弟狂魔的祈南白知道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当即就疯了,带领星盗倾巢而出,不要命的攻打军事联盟和反叛军,这场战役堪比二次星际大战。 军事联盟折进去六成,反叛军死伤无数,两方不得不暂时联手才终结了这场战役。 接收完全部信息之后,祈南言明白了什么叫小小杆子撬动星球了,一个打酱油一样的人物,居然引发了二次星际大战,第一次还是人类刚搬迁那会。 第195章 盗心6 接下来就是关于阿辞原命运轨迹: 蓝慕辞,十八岁参军,十九岁因以少胜多,大挫反叛军而一举升为中尉,仅仅四年,宛若坐火箭一般一路直达将衔,25岁这年,带领烛龙军连夺反叛军三座驻扎星系,一跃成为三上将之一,角逐元帅之位的有力人选。 但在强大的人也架不住最信任的人在背后捅刀子,蓝慕辞同萧戟川一块长大,之所以进入军队也是为了要帮萧戟川,但儿时的情分会随着人性的欲望而改变,随着蓝慕辞一步步变得强大,一步步在军中威望甚大,原本这是好事,但落在萧戟川眼里,蓝慕辞同和他抢权的人没有分别,儿时伙伴就这么渐渐离了心。 随着星盗打响战争,蓝慕辞身为上将,必须要前往前线作战,在星盗不要命的打发下,军队损失惨重,也丢了好几座星系,蓝慕辞需负主要责任,引咎离职,而在此时萧戟川收买了蓝慕辞亲卫,日复一日的给蓝慕辞下毒药,又力排众议保住蓝慕辞,让他再度上了前线,被毒药掏空身子的蓝慕辞就这么倒在了前线。 萧戟川趁机得了蓝慕辞亲信的信任,将战无不胜的烛龙军握在了手中,在军队有了话语权加上身为帝国皇帝陛下的权利,他力排众议同反叛军和谈,共同抵御星盗。 接收完的一瞬间,祈南言第一觉得的陆年唅是不是有病,哦不对,司命其实也有病,怎么就那么喜欢毒药呢,能不能有点新颖点的死法,比如无痛安眠药,做美梦幸福死之类的。 第二觉得,他应该把脑袋上这玩意染成绿的,他老婆,对别的男人嘘寒问暖,甘愿当利刃,对他就重拳出击,一炮轰死他,虽说原命运线同他和阿辞没有关系,但祈南言还是好气哦,他决定,这个小世界,不能让他老婆轻易得到他。 翌日,蓝慕辞仰躺在椅子上睡觉,墨蓝色的外套滑到大腿,手腕上的光脑传来声响,“修复完成,舱门即将打开。” 眼眸睁开,只一秒的迷茫,很快就清醒过来,揉了一下酸疼的脖子,起身将外套随意丢在椅子上,出了门。 外面卫兵脚跟并拢,认真敬礼,大声道,“上将,早上好。” 回了他一句后,大步离开回了卧房,人还昏着,进了洗浴室一番洗漱后,再出来,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空荡,看着倒像是肉体醒了,但灵魂还昏着。 过了半晌,腹部交叠的手指动了动,眼神逐渐有了焦距,似是察觉到身边有人,微微侧眸,眼里满是疑惑,“咦。” 蓝慕辞拖过一旁的椅子,双腿交叠,面色冷淡,“既然醒了,那就好好聊聊吧。”祈南言身子坐起,嘴唇微抿,神色有些瑟缩,瞧着有点可怜。 但蓝慕辞心中毫无波澜,薄唇吐出两字个,“名字。” “名字”?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不记得了,祈南言神色茫然。 蓝慕辞深吸一口气,没什么感情的说,“躺下。” 像是被吓到了,祈南言浑身抖了一下,随即乖顺的躺下,舱门再度关闭,他在里面像是好奇宝宝,左看看右看看。 熟悉的紫光再度修复着祈南言的身体,十分钟后,舱门再度打开,人还没坐起身,蓝慕辞又问,“记起来了吗?” 祈南言摇了摇头,“不记得。” 蓝慕辞半遮眼眸,算了,记不记得也无所谓,救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已经是昏了头了,当下人既然醒了,把人送走就好,接下来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抬眼看着他,“星舰应该还会用吧。” 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睛,再度摇摇头。 “没事,脑子可能忘了,但是肌肉记忆不会,走吧,我送你你离开。” 祈南言见他神色冷漠,咽下那句我能跟在你身边吗,老老实实跨出舱门,神色忐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直到人站起来,蓝慕辞才知道他那里是堪堪一米九,分明就是一米九,比他还高出半个脑袋。 祈南言觉得俯视救命恩人不太好,挺拔的背微弯,与他平视。 正好撞进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眸,蓝慕辞看见,对方的眼里满当当的全是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痒痒的。率先移开眼睛,转身向外走去。 祈南言赶紧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路过的人纷纷同蓝慕辞打招呼,眼里带着探究,毕竟在他们看来,上将身边跟着这么一个长的贼酷帅的小哥哥,很难不让人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最主要这位小哥哥并不是穿着军装。 不过半个小时,上将身边跟着一个白毛狼尾的贼拉酷帅的小哥哥就已经传遍了大半个舰队的人,有人说是亲戚,有人说新兵,更有大胆的说是上将男朋友。 备受讨论的两人已经到了微型舰这里,“进去。” 祈南言看了一眼蓝慕辞,有些犹豫,但是看着他冷漠的样子,还是坐了进去,舱门刚刚关闭,另一边的座位也坐上了人。 “看着这些按钮,熟悉吗?” 祈南言点点头,斟酌着说,“有点熟悉。” 蓝慕辞指着红色按钮问,“这是什么。” “启动?” “这个呢?”又指了一下红色旁边的按钮。 “起飞?” “这个呢”,蓝慕辞指着 摇杆问。 “上下左右?” 蓝慕辞很满意,至少还记得基础的东西那就问题不大,接下来又问了几个,祈南言有答得上来也有答不上来的,蓝慕辞没说什么,细心的告诉他是什么用处。 简单基础的教学完成之后,“先脱离主舰。” “哦哦哦,好”,祈南言按下红色按钮,传来启动的呼气声,紧随其后的是齿轮转动的声响,等到微型舰离舰之后。 “起飞。” 祈南言按下旁边的小按钮,微型舰成功启航,“成功了,你好厉害。” 蓝慕辞转过头看着窗外,夸了他一句,“是你记忆好。” 当离开主舰有一定距离之后,蓝慕辞开启了座椅防护罩,准备启动脱离程序,主舰那边他已经设置好,到时候会抓取他。 走的时候,出于心里不知名的想法,温声说,“好好回家,不要再来太空,很危险。” 祈南言点点头,刚准备说话,一块陨石直勾勾朝着他们的星舰撞了过来,蓝慕辞微微变了脸色,“启动激光炮。” “哦哦哦,马上马上,”祈南言看着这一排的按钮,想着到底是哪一个,最后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随便按下去一个,对是对了,但也因为他慌忙碰到了摇杆,炮口对准了主舰发射而去。 眼看陨石将要砸过来,蓝慕辞直接将控制权夺了过来,调转炮口,击碎了陨石,这才没导致他们俩一块死在陨石下。 第196章 盗心7 “警报,警报,敌袭,敌袭,锁定攻击方为l46型号微型舰,指挥官行踪不明,已开启被动回击。” 等离子炮缓缓伸出,漆黑的炮口泛起幽冷的金属光芒,对准在它面前宛若蚂蚁的微型舰,准备让他和太空尘埃融为一体。 逐日舰内,听到警报声,士兵迅速有序带好装备,随时准备战斗,二把手听见指挥行踪不明,赶紧进入总控制室内,与屏幕内蓝慕辞黑沉的脸色对个正着,只见他们指挥有条不紊在光脑上快速操作着,关掉警报,解除被动打击,紧接着,整个舰内都听到了他们指挥冷淡的嗓音,“测试中,不是敌袭,勿躁,都去做自己的事情。” 死寂,舱内宛若虚无一般的死寂,祈南言抱着腿缩在位置上,脑袋埋在腿里边不吭声装死,只是他那一米九的个子怎么看怎么都和弱小无助又可怜沾不上边。 蓝慕辞只觉一口气卡在心口,不上不下,憋的他火气在浑身窜,无法发泄,尽力平缓火气,闭了闭眼睛,慢慢吐出一口浊气,转头正想开口,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漆黑带着水光的眸子,好似水洗去了曜石的铅华,变得更加熠熠夺目,又有那么一丝可怜的意味在。 神奇的是,就这一眼,蓝慕辞心头的郁气如潮水般快速褪去,叫他不忍心再说出什么苛责的话来,这种情绪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非常讨厌。强行硬起心肠,却又被他几句话打的稀碎。 “对不起,我的错,你还是不同我在一块了吧,你我素不相识,救了我已经是很大的恩情,我不能连累你,我以后会还你恩情的,如果我还有以后的话”。说完这些话,脸又重新埋了进去。 蓝慕辞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啜泣,联想到对方那双像是沾了雾水的眸子,心里叹气,算了,和一个失忆的人计较什么。微微缓和了语气,“你还记得什么?哪怕是谁的模样也行,我也能回去让人给你画出来。” 安静的人动了一下,从臂弯中露出上半张脸,眼眶微红带着水色,“记得哥哥。” 听着他话语中带着鼻音,原来刚才那声啜泣不是幻觉,蓝慕辞都没发觉自己心中升起了心疼的情绪,“记得哥哥叫什么名字吗?” 祈南言摇了摇头,蓝慕辞想,大概率那个让他以命换命送走的,是他哥哥吧,不过,想起那天星盗的架势,配备高能粒子炮的主舰队出动,想来这兄弟俩或者是他哥哥在星盗的地位应当是不低,如果真如他想的一般,蓝慕辞转头定定看了他一眼,那就好办了。 “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暂时先跟着我,等你记忆恢复,你在自己决定。” “真的吗”?祈南言从忽然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和激动,“我真的能跟着你吗?” 蓝慕辞点点头,“现在,先回航,坐好,我来操作。” “好”,祈南言腿放下去,腰板挺直,手搭在腿上,浑身的喜色肉眼可见。 见状,蓝慕辞眼中的冷漠软化了些,启动星舰回航。 乌曜星系,星盗大本营驻扎地,祈南白正在处理星系事务,门被敲响。 “进。” 付澈身穿白衬衫推门进来,一阵风似的来到桌前,气都来不及喘匀,着急开口,“白爷,柯家那小子醒了!” 祈南白头也不抬,“又闹起来了?” “没有,睁着眼不吃不喝半死不活瘫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看样子想要饿死自己追着二爷去。” “去告诉他,我给他七天时间恢复,如果恢复不了,我就派另外人去接应小言。” 付澈眼睛瞬间亮了,激动道,“白爷的意思是,二爷没死”?不等祈南言回答,又自问自答的说,“也是,也是,白爷你那么宠二爷,若是二爷真死了,你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祈南白“......”,你都说完了,让我说什么呢,只能点点头当敷衍你了。 付澈两手撑着桌上,“那既然如此,白爷赶紧把二爷接回来啊,外面的人都快闹翻天了,正好定一定他们。” 祈南白放下电光笔,,“他现在在军事联盟里边。” “抢啊”,付澈拍桌大声喊道,“难道以我们如今的实力,还怕他们不成。” 祈南白沉默着没吭声,哪里是他不想,是那个臭小子特意设计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去那小天君那。 看着他沉默的样子,付澈逐渐安静下来,想起最近外边传的沸沸扬扬的事,眼中升起不可置信,“白爷,你莫不是真像外面传言,为了独揽大权,做局设计二爷吧。” 祈南白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明明是里头什么情绪也没有,但付澈就是感觉在骂他。 “不是,白爷,您是我的爷,您别不吭声啊,这事情总要去解决,您又不肯接回二爷,又在二爷出事当天放过了杀害二爷的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外面都已经闹翻天了”.付澈指着外面,情绪有些激动的大喊。 祈南白转着手中的笔,“这是小言自己决定的,我也只是在配合他。” “二爷为什么突然决定,您把连家那些破事告诉他了”?付澈扯着头发,很是无奈,“白爷,您到底怎么想的,当初力排众议瞒着二爷的是您,现如今告诉二爷的还是您,不是说好不让二爷牵扯进那些烂事吗。” 转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祈南白看着他说,“谁告诉你,是我说的了,是他自己发现的。” “那您不吭声!” “你也没给我时间说,先入为主代入进去了”。祈南言颇为无语,一直都是对方小嘴在这叭叭叭。 “好好好,我的错,那您说,现在二爷回不来,外面流言满天飞,您就说,怎么着吧,容我先提醒您,八家元老,五家初心不变,还忠于连家,一家摇摆不定,剩下两家才是您的人,关键是那两家家里人还在蠢蠢欲动。” 付澈说这些,也是想告诉祈南白,没了连家独苗这根定海神针,那群人可不一定还会继续安分守己下去。 他说的,祈南言又何尝不知道,自然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行了,您先忙着吧,我先去开导柯家那个臭小子,别真死我那了,回头柯家那老头子记恨上我”。说完又一阵风似的刮走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第197章 盗心8 付澈以为他们白爷想办法解决事情去了,谁知道,他们二爷想着又有理由去找老婆诉苦找安慰了。 自打这天起,乌曜星系传出了付澈是在世神医的谣言,只因那柯家小少爷经他手治疗后,一扫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像是被强行注入了一股生机,活力比以前更甚三分。 谣言的不单单只出现在遥远的乌曜星系,在烛龙星舰那同样也盛传着,指挥去了一趟外边,带回来一个白毛男朋友,两人同吃同住。 会议室内,随着指挥一声散会,原本早该直接走的心腹部下,都坐在位置上没动且用一副八卦的眼神看着他。 蓝慕辞抬眸看了他们一眼,目光漠然:“不走,是嫌事情少?” 多伦滑着椅子靠近,挤眉弄眼的问,“指挥,那个白毛蓝尾的帅哥是你从哪拐来的,说说呗,我们可好奇了。” 蓝慕辞扫了一眼另外三人,“你们也好奇?” 唯一的女上校云闻初端坐着说,“其实也就亿点点好奇”,说完,拇指和食指一上一下比划了一下。 “可以,我允许你们好奇,你们是自由的,思想自然也是”,随后,起身就打算离开,被多伦滑着椅子挡住了,双手合十,面色祈求,“指挥,您是我们的指挥,是我们神,所以就透露一点呗。” 蓝慕辞一脚踹椅子上,把多伦踹回了原位,皮笑肉不笑的说,“没问题,谁能拿下凃索星系 或者是改造菲拉星球,你们想听什么 我给你们编什么,怎么样?” 带着寒意的眸子扫过四人,像是在问,你们谁愿意去,一瞬间众人纷纷站起来。 “指挥我还有事” “指挥我还要去巡航。” “指挥…” 瞬间人做鸟兽散,光脑上他们好奇的白毛蓝尾的酷帅帅哥发来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他今天又做了新的菜系。 没一会就收到了消息,祈南言熄了光脑,洗了一把手,靠在料理台上,微微低垂着脑袋,颈骨凸起,光从头顶打下来,刘海阴影遮住了半张脸,看着脆弱又带一丝丝危险。 “小言,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指挥”?胖大厨凑过来看着台面上的保温盒。 祈南言抬起头笑着说,“今天做了小炒肉,麻婆豆腐,娃娃菜,还有一个汤。” 胖大厨手放在腹部上,弯腰行了个礼问道,“虽然很失礼,但我还是想问问,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在尝尝呢。” 胖大厨每次问能不能尝尝的时候,都要率先行一个礼,几次下来他都已经习惯了,从柜子里拿出提前预留好的菜递给胖大厨,“这是给你留的。” “哦,那真是太感谢了,我想我一会吃的干干净净”,胖大厨欢喜双手接过餐盘,“您可能不知道,同样的菜做出来,您做的就是比我的好吃。” 祈南言明白,不是他做的好吃,而是他还有n多世界的记忆,对于调料的用法和把控都非常清楚。 但在星际世界不一样,他们虽然是从蓝星移民过来,但在那个混乱血腥的时代,为了便利,发明了营养剂营养膏这些东西。 蓝星不少的食谱已经消失在战争的硝烟中,虽然现在很多的蔬菜已经被种植出来,但酱料合理用法,还有待进步,也因此,衍生出了不少研究美食者,而胖大厨就是其中一员。 据他胖大厨自己说,他出生在落后偏远的荒星,他从小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食物填饱肚子,不至于让自己饿死,为此他什么东西都吃过,连混了东西的泥土也能用来煮成糊糊咽下去,也因此,哪怕离开了家球,来到吃喝不愁的莱诺,他也都一直对食物抱着崇高的敬意,对于能给予他食物的人,他都怀着宇宙那么大的感激之情。 祈南言看着胖大厨拿出足球那么大的碗,风残云卷快速吃着,等菜吃完了,又把剩下的饭倒进去来了一碗汤汁拌饭。不得不说,胖大厨get到了吃饭的精髓。 等他捞干净最后一粒米之时,蓝慕辞走了进来。 胖大厨慌忙用手胡乱擦了擦嘴巴,又将手上的油渍揩在围裙上,拘谨站起身,“指挥午安。” 蓝慕辞颔首,回了他一句“午安。” 胖大厨看着有些激动,拿着空盘离开了饭厅。祈南言拿出饭盒递给他,“我不知道们开会到什么时候,用保温的给你装着。” “嗯”,似乎是觉得太冷淡,蓝慕辞又增加了一句谢谢。 拿着饭盒找到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吃饭之前,蓝慕辞问了一句 “待的可还习惯。” 祈南言撑着脑袋,认真的看着他,“还好,就是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每次见到我,总要偷偷聊什么。” 蓝慕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也许是好奇,下次就当看不见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我们要回一趟莱诺,到时候你可以到处玩一玩。” “哦”。祈南言手指在桌上画画圈圈,撑着脑袋,眼里没焦点,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那你呢,你会陪我吗?” “看情况。” “哦,你是指挥,会很忙,我知道”。 蓝慕辞看着他落寞的的样子,眼内的光芒都暗淡下来,有些于心不忍,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张比耶照,那么鲜活自信又肆意,不该是这副神情。 “我尽量快点处理完事情,到时候带你出去转转。” 祈南言猛地抬头,眼睛里瞬间注入了一股活力,““真的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的”,说完整个人欢乐的摇动了两下。 看着他那得意的模样,冲动之下说出的话,忽然也不觉后悔,反倒被他的喜意感染,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胃口也好了不少。 饭后,祈南言将碗筷放进自动洗碗机,转过身只见蓝慕辞直勾勾盯着他,“将军,为什么这么看我?” 蓝慕辞撇过头,努力忘掉脑海中那截白劲的腰,“没什么,我的衣服你是不是穿着有些短了。” 祈南言扯了扯下摆,“只要不弯腰就还好,将军的衣服料子很好,穿着很舒服。” “嗯,我知道了,我让人按照你的身高体重去做几身”,说完后,也不等他说什么,颇有点慌忙的离开了。 亮白的光芒下,那抹微红无处可逃,也许主人也不曾发现自己的异样,祈南言心情颇美妙的准备回房间。 第198章 盗心9 星舰上的人其实说的并不正确,同吃是真的,住宿上祈南言住在蓝慕辞隔壁的房间,只是两人一块走,给人造成了这种误会的现象。 蓝慕辞坐在控制室内,过了好一会才把那种莫名的心热甩开,身后门向左划开,维希还是那身一丝不苟的墨蓝军制服装。 “指挥,你让我查的东西有点眉目了 您带回来的这位,如果属实,恐怕来头不小,资料已经发到您的光脑。” 蓝慕辞打开资料,一看上面除了名字和性别,其余都是未知,包括年龄也是,滑到最后,是一张男人的侧脸照,眼眸黑若曜石,鼻梁挺拔,下颔线线条利落,有一种熟悉感。 维希目光也落在那张照片上,“指挥也觉得眼熟对吗?光是侧脸,与您带回来的那位至少有五六分相像,这还仅仅只是侧脸。” “除了这张照片还能挖出来其他的信息资料吗?” 维希摇摇头,“光他的名字我就查了三天,这张照片还是从一个老兵那里拿到的,据说是他家流传下来的护身符,能保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且平安归来。” “护身符?” 看着指挥有些愕然的样子,维希强调,“是的,护身符,很宝贝的那种,宝贝不让我碰,只能拍照,而且还不能拿去做坏事的那种。” 蓝慕辞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你的意思是,他是连曜后代?” “百分之六十以上是的,他的资料被人藏的太隐蔽,绝对是别人刻意为之,若他一点都不重要,何故要这么大费周章,而且,据您说,那日星盗为了救他们出动了配备精良的主舰,后来我又去看了战事影像,星盗头子人称白爷,百分之七十也在主舰上,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他们最后放弃了攻击,但能让他出动的,我只知道一个那就是连曜的后人,而查出来他正好姓连。” 蓝慕辞看着光脑上的照片,那双锐利的黑眸同他救回来的人一模一样,只是一个锋芒一个桀骜。 “我之所以不能完全肯定,是因为那位白爷的做法实在是太诡异,若是我们真阴差阳错炸死了连家子嗣,没道理他不动手,就算他不想,但别忘了还有那八家元老呢,他们难道会坐视不理吗?” 蓝慕辞手搭在桌子上有节奏敲打,半晌,“再去查查,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难保脸上不会做什么手脚,现在的人都会养影子,越是重要越是必不可缺,当时星舰上除了他,可还有一个被他送走的,如果真要活,也会保下最重要的那个。” 维希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指挥,若他真是连家人呢?” 蓝慕辞眯了眯眼眸,眼带锋芒的看着他,“你是担心我会因私,将他交给萧戟川?” “是,毕竟萧家有一条隐形的祖训,同连家不死不休,若不是反叛军的时长出来找存在感,祸患最大,加上他无法插手军事,我完全相信,他早已同星盗宣战。”维希说的很是直接。 “维希,公是公,私是私,若他真是连曜后代,那么他的价值远比私人恩怨要大的多。” 维希脚后跟并拢,行了一个礼,“是,指挥,我知道了。” “嗯,你去做事吧。” 蓝慕辞看似目光落在控制器上,实则眼睛内没有任何的焦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光脑的响动拉回了他。 是他安排盯着连星言的人,接通的一瞬间,传来一道着急的声音,“指挥,你让我盯着的人,和人打起来了。” 闻言,蓝慕辞唰的起身,轮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响声,“怎么回事?” 祈南白在回卧室的路上,突然被堵了,讲真,看着面前一脸凶悍的少年,恶狠狠盯着他,还真有点新鲜。 “喂,你凭什么能整天跟在指挥身边,染白毛,带耳钉,不像什么好的,知不知道因为有你在,指挥现在都已经成了谈资了,因为你,都染上污点。” 祈南言俯视他,唇边带着笑意的说,“小朋友,你要真这么崇拜你家指挥,就应该去找那些嚼舌根的人,而不是来找同为受害人的我,知道吗”,说完,就准备离开。 这副目中无人说教语气,让少年心中的怒火又蹭蹭往上涨,走过去,正欲抓着他的衣服质问他,却被捉住手,反手摁在墙上。” 少年愕然,“你。” “小朋友,没人教过你,不要在背后抓陌生人的衣服吗?会挨揍的”,祈南言放开他,要不是看他是阿辞的小迷弟,保准现在已经躺地上了。 “我要和你打一架,你输了要主动离开指挥身边。” 祈南言双手插兜,微微昂起头,“我为什么要和你打?” 少年气急败坏的说,“你必须和我打,你不和我打是不是怕输给我。” 祈南言怪腔怪调的说,“是啊,我可怕了,行了吧。” 少年怒气已经飙升到了头顶,脸色气的涨红,偏生身边围观的人又在指指点点,脑子一热,挥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祈南言在半空中截住他,利索直接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人踹飞出去,少年身后的两人来不及躲,当了肉垫。 当了肉垫的两人躺地上不满大叫道,“能不能看着点,这是你们的事情。” 祈南言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是我们事,你们两伸出那两根鸡爪子,我以为你们和他关系好,在对我示意,望你们这踹呢。” 第199章 盗心10 “你”,两个壮汉握紧拳头,面色扭曲,额角青筋暴起,但谁都没有上前回击。 祈南言眼神轻蔑睨了他们一眼,扫过臂膀上的徽章,绿色剑盾,三粗一细:“还都是一级军士长,两个大男人,不想着为上司解忧,为人民解困,站在背后当个长舌鬼,怎么还有脸瞪我的啊。” “你”,其中一个男人明显是个暴脾气,眼带凶意上前一步,被旁边那位按住了肩膀,朝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怎么,说两句实话就受不了了,这就恼羞成怒了,你俩上下嘴皮子一碰,没少蛐蛐吧,还军士长徒有其表,不如退位让贤,还有你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帮你挖了”。祈南言伸出两根手指往下一弯。 男人被说的脸色铁青,一把扒拉开肩膀上的手,面色狠厉一拳挥出去。 祈南言随手一接,咔哒一声,腕骨被掰折,男人惨烈的叫声,像是在华尔兹乐曲的和声,带着人优雅转了个圈,一脚踹在男人膝窝处,膝盖骨撞地,力道大的金属地面微微颤动一瞬。 那不屑的神态,仿佛像是随手丢了一个垃圾,看着自己手眼里尽是嫌弃,往旁边少年身上左擦一下,右擦一下,才稍微满意点。 而少年也奇怪的没有躲开,或者是破口大骂,站在那当一个擦手的抹布。 男人手垂坠着,躺在地上宛若死狗一样,整个走廊都是他的哀嚎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刚阻止他的男人上去为他检查,光脑扫描检查后,大惊失色。 猛然抬头,看着祈南言的眼里满是惧色,“你…他的腕骨和膝盖骨全都碎了。” 周围一圈人哗然出声,在他们看来,白毛帅哥那力度顶多是骨折和膝盖挫伤,因为他的样子从头至尾都是十分随意,居然,居然直接碎骨了,有些人想,如果他用尽全力会是怎么样。 男人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好友,又看了一眼平淡的祈南言,哆嗦着说,“我要 我要报告给督察部,你伤害军士,我一定,一定要送你去电牢。” 祈南言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一脚踢上去,男人紧急双手交叉进行格挡,却被一脚踹飞出去,那一瞬间,男人感觉像是一个千斤重的锤子砸在手臂上,身边的人快速往前,重重砸在地上,手无力垂在身边,脑子一阵阵发懵,头顶的光也模糊起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滑落在地,听见细微的啪嗒声,下一瞬,眼前模糊的光影覆上一层黑影,周遭嘈杂声音也一并消失,像是一瞬间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蓝慕辞嘴唇紧抿,面色像是附上了一层冰霜,眼眸黑沉,略过地上两位伤员,直接来到祈南言面前,见人没受伤,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下来,刚张嘴,只见他淡漠瞟了自己一眼,自己擦肩而过。 伸手去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走廊尤为清脆和憾人,周遭的人看着这一幕,捂着嘴,瞪大了眼睛。 蓝慕辞低头看着自己被打到一边的手,手背迅速红了一片,就在他愣神的瞬间,那个白发蓝尾的青年已经走出了人群,只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 蓝慕辞一脸阴沉的扫过围着的人,最后落在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后来的事情,祈南言无心理会反正自会有人处理,其实他也没多生气,但难受肯定是有的,这个世界的阿辞实在是太讨厌了,老是冷冷的,对比之前的世界满心满眼都是他,巨大的落差感让他的情绪一下全升了上来。 虽然他知道,不一样的世界和环境会造就不同的性格,但不妨碍他心里还是不爽,去踏马的钓鱼,老子不想干了。 抱着这种愤愤的情绪回了房间,他先是墙指纹版面上操作了一番,又往里反锁,主打他不开门,谁都见不了他。 将自己摔进床里,看着天花板,系统空间内传来祈南白的声音,“小言,在那边待的怎么样了。” 祈南言眼角耷拉,揪着枕头,闷闷不乐,“哥哥,不开心。” 另一边的祈南白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但嗓音依旧温和,“等哥哥一个小时,接你回来好不好。” 祈南言放过枕头,背靠在床头,呼了口气,“先不着急,哥哥找我,怎么了。” “最近有人在查你的资料,是那个小天君的人。” “查就查呗,要是不查才不正常呢,哥哥你也别捂的那么死,稍微放一点出去,没有谈过男女朋友这条一定要放出去哈。” 祈南白:“……”,如果人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揍这个恋爱脑弟弟,“不是不开心?” “不开心归不开心,又不是不爱他了,反正他等会肯定会来哄我。” “这么确定?” 祈南言那句,十分肯定卡在嘴边,响起了清脆的铃声,得意的改了口,“有人摁铃,我就说他会来。” “好吧,那你先处理着,要是处理的不好,我随时接你回家。” “好的,哥哥。” 第200章 盗心11 蓝慕辞来到房间门口,摁铃,几声响过后,里面没传来动静,往控制板面上一看,显示男生标识,说明里面是有人在。 点击对话按钮,“开门。” 祈南言听着那道冷淡的男声,翘着二郎腿,无声笑了,然后置之不理。 蓝慕辞等了一会,还是没响动,嗓音柔和,“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先开门好不好。” 里面还是半点响动没有,看着上面有人的标识,蓝慕辞第一次怀疑这玩意是不是出故障了,瞳纹开门,显示无效,输入密码,密码错误,动用高级权限开门,显示权限不够。 蓝慕辞:“……”,他,烛龙军团指挥,破空主舰的控制者,权限不够,那谁权限够,皇帝还是元帅,这东西肯定坏了。 祈南言晃着腿,捞过旁边的零食悠闲吃着,他倒是想知道,要是坚持不开门,阿辞会怎么做,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流逝,外面再没了声响,倒是他旁边的卧室似乎进了人。 手里的零食顿时不香了,深深怀疑,这个世界的阿辞到底爱不爱他,哼,不哄拉倒,大不了回哥哥那,正当要联系人的时候,一道绿色激光从墙面钻了出来,把墙切割出一个板正的长方形,正好足够一个一米八几的人通过,而后,祈南言眼睁睁看着厚三十公分,重达近四百斤的合金墙就这么被移开了。 薯片粘在嘴唇上,摇摇欲坠,眼眸微睁,门挡住了,墙没挡住,蓦然想起一句话,真正爱你的人,想见你的人,想方设法的都会来见你,在此刻具象化。 蓝慕辞拍了拍手上,走到祈南言面前,拿走那块将要掉落的薯片扔垃圾桶,坐在床边。 祈南言抱着手,傲娇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看他。 蓝慕辞抿了抿唇,有些无措,他没哄过人,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人消气,只能试探的说,“我已经让那群人都去开垦荒星去了。” 祈南言还是不理他。 看着床头的一堆零食,蓝慕辞又说,“我让人在送点零食过来。” 祈南言:“哼。” “好的,我这就让机器人送过来,” 祈南言腿打着腿,没说话,继续扭着头不理人。 蓝慕辞深觉哄人比打仗还艰难,说话不理,好吃收买也不理,想起对方给他的那一巴掌,他把手伸了过去。 猝不及防一片通红闯进眼底,祈南言看着红肿的手背,想着他当时也没用那么大力气啊,转念一想,他这是什么意思,在控诉自己的恶行? 蓝慕辞哪知道他好心办坏事,让祈南言的思维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但幸好他长嘴了。 “如果还是很生气,在打我好不好,打到你消气为止。” 祈南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没一丝说笑的意思,当即放下手脚,躺在床上,冷声说,“滚出去。” 蓝慕辞坐在床边没动,他明明是想哄人来着,怎么还越哄越生气了,这让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蓝指挥十分挫败,于是他准备就地取材,静音光脑声源,搜索——男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点进去第一条,男人生气了怎么哄?多半是装的,打一顿就好。想起他刚才让对方打他一顿,但却更生气了,心下定论,这个行不通。 又点开第二条,这个页面写的详细了很多,分析出了十来条原因。 第一条,了解原因。原因他知道。 第二条,给予空间。蓝慕辞想起他处理人的这段时间,嗯,他已经给了。 第三条,展示关心。关心他给了,正在路上呢,但不够,还得给更多。 略过四五六,当看到第七条的时候,蓝慕辞眼前一亮,觉版面上第七条赫然写着,撒娇与拥抱。这个好,但是撒娇要怎么撒? 又去搜了撒娇,看着视频里矫揉造作的模样,心里一阵阵恶寒,但还是试着张嘴,嗓子像是卡了铁片一样,几度张嘴说不出话。 权衡之下还是放弃了,怪腔怪调的撒娇同杀人无异,果断选择后半句,拥抱,脱了鞋子躺在床上,从背后抱着祈南言,心里发出满足的叹息,面上也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祈南言原本还在等着人哄他,等着等着,把他给等困了,后背传来的温度,让他一度分不出前世今生,本能信赖的蹭蹭,随后睡熟过去。 蓝慕辞还在想哄人措辞,怀中人翻了一个身,就这么同他打了一个照面,睡着的人,眼尾微扬,嘴唇向上勾出一抹弧度,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乖巧又柔和,瞧着瞧着,就这么愣了神。 等再睁眼的时候,蓝慕辞发现他们如今的姿势好像两股麻绳缠绕在一块,怀中人枕着的手,手搭在他的腰上,架着他的腿睡的正香。手摁在床上 接力微微撑起身子,准备小心翼翼抽开手,哪知他一动,睡着的人也跟着动了,吓得他当即不敢在动。 约莫僵持了三分钟,祈南言一个翻身,解放蓝慕辞的手,但不知为何,看着还带着丝丝温度的手,心里也变得空落落的,想着睡前的一切,蓝慕辞只觉得,那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他对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似乎倾注了太多不一样的情绪,而且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为什么看到他生气会恐慌,看到他冷淡的眼神会着急,哄不好他会心焦,一切一切,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 转身下床,看到那个“大门”,似乎在无声强调他的异常,甩了甩那些异样的情绪,蓝慕辞站起身,稍微整理一番后,从自己房间出了门。 光脑内消息几乎没停过,一边往总控制室走,一边低头回消息。 黑暗中,祈南言睁开眼,眼神清明,坐起身子后轻笑出声,“呆头鹅,以前追着我那会,花样百出,现在连哄个人都哄不好,算了,就稍稍原谅你一点点好了。 第201章 盗心12 再一次联系哥哥,祈南白打他弟弟一张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么容易就把你哄好了,果然不愧是恋爱脑弟弟。” “小气怡情,大气伤身啊,恋爱脑哥哥,再说了,谁说我被哄好了,阿辞已经陷入自我怀疑了,就等着他开窍了” “讲真,看他的原命运轨迹,他开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懂了,他也会在选择上有所偏颇。” 祈南言自信一笑,“阿辞再偏,最终他的天平也只会倾向我,没有如果,因为我会掀盘子。” 祈南白想象他弟生气掀桌子的样子,眸中染上笑意,转了一圈椅子,“如果我没记错,等他拿回托塔星系,就要回莱诺了吧。” “没错,所以我也只给他这一段时间,再想不明白,我想我有必要恢复一下记忆。” “乌曜随时欢迎你回家。” 托塔星,当年被星兽抢占,当星兽被打回老家之时,就被当年其余五大星系形成的反叛军所占领,三百多年来,他们同反叛军打的有来有回,因而,星系回收进程慢了不少,到底是五大星系联合起来,比一般乌合之众或是星系原住民要强上不少。 会议室内,蓝慕辞同多伦,维希他们正在商定如何拿下托塔星。 “托塔星是反叛军第三首领赛克管辖地,咱们同其他四位首领或多或少都交过手,唯独赛克没有,因为他就想一只阴暗地道里面的胆小老鼠,你打他,他就缩回洞穴”。 和他这种打法偏莽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钢和棉花 天知道,他最不想碰上的人就是赛克。 奎史夫大笑道,“可我觉得,如果要拿下托塔星,只能多伦你来,莽到极致则战无不胜,钢针能戳穿棉花。” 维希微笑道,“我非常赞同奎史夫的话,头铁什么洞穴都能撞塌,不正好能抓住躲在里面的小老鼠。 蓝慕辞无奈,不明白为什么会议这么严肃的事情,每次都能被他们开的像茶话会,文件敲了敲桌子,“赛克信息已经发送到你们光脑中,还是老规矩,所得物资一半归联盟,三分归烛龙,剩下归军团。” “先别着急推拒,看完资料再说。” 几分钟后,看完资料的四人,维希率先打破平静,“指挥,我擅长钓鱼,钓老鼠自然也可以。” 旁边的多伦瞥了他一眼,“你起开,老鼠怎么钓,老鼠只适合打”,随后非常积极举手说,“指挥看我,打洞捉老鼠我在行。” “很好,那就你们一块去,钓出来再打”,蓝慕辞定定看着他俩。 云闻初矜持笑了一下,现在任谁都能看出来,那里是民主选择,分明是早就定好他们俩,设了个套让他俩钻呢。 维希和多伦对视一眼,相互嫌弃移开了眼睛。 “奎史夫,你驻守的卡法星球,近期多增派守卫,哈左最近有些蠢蠢欲动。” “是,指挥,到我手里的东西,再吐出去是不可能的。” 蓝慕辞点点头,又看向云闻初,“星际巡航的事情交给你了。” “好的,指挥。” “散会。” 习惯性看一眼光脑的消息,那个往日都会发消息邀请他吃饭的人,没了信息,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去饭厅转了一圈,拿走了一支营养剂,来到作战室内。 比起失落的某人,祈南言可谓是不要太悠闲,亮如白昼的房间里,散落着一地零食,人坐在中间,被零食包围,拆开一包小饼干丢在嘴里,随手将袋子丢在地上。 一只金属三爪子将袋子夹起丢在自动开合肚子里,“嗝,小垃圾吃不下了,好撑啊”,金属质感的童音听起来有点可爱,还有点委屈。 祈南言拆开一袋草莓干,“撑就去吐了。” “可是你还在制造食物,不能浪费”,垃圾桶机器人委屈的说。 “你可以吐完了,再回来继续吃”,祈南言嚼着草莓干给它提主意。“等你吐完了,回来正好又有新的食物吃了。” “剩食物,会被判定出故障。” 祈南言一顿,“我怎么不记得我有给你植入这个程序?再说了,你的制造人就是我,只要我不判定,没人能给你判定。” 这个垃圾桶是他在无聊的时候设计出来的,与其说是垃圾桶,不如说是家居机器人,至于原因吗,自然就是心血来潮。 听到小垃圾说出的程序,祈南言操作端脑植入他的核心程序,找了好一会,才在最后找到这么一条程序,他想大概率是之前遗留下来的,毫不犹豫点了删除。 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小垃圾的头,“行了,现在你可以去吐了,记得走人少的路。” “小垃圾要去吐啦,小垃圾要去吐啦。” 目送它的离去,约莫吃了个八分饱,无聊玩起了光脑,已经晚上九点多,脑子里闪过——阿辞现在在做什么,只一瞬又沉浸在光脑里面。 这时传来摁铃的声音,祈南言看了一眼漆黑的隔壁,猜想不大可能是阿辞,可他在星舰上并没有其他熟识的人,门缝下被塞进来一张纸条子。 祈南言挑了挑眉,他想他知道是谁了。 走过去开了门,门外赫然就是今天中午找他茬的少年,鬼鬼祟祟的。把人放进来,门刚关上,腿上就多了一只八爪鱼,八爪鱼哭的老惨了 “呜啊啊,二爷,能再次看见你,实在是太好了,呜啊啊啊,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的天塌了,我的世界光暗了,我也不想活了,不对不对,我也死过一次了,在我亲眼看着星舰爆炸的时候,我顿时心如死灰。” “二爷,你也太狠心了,怎么能把我送走,自己去死,呜啊啊啊啊,应该留下我。” 祈南言低头看着他,眼神阴恻恻,“柯屹,你要是敢把眼泪鼻涕擦我衣服上,我会满足你的心愿,让你噶,撒手,站起来,。” “哦”,柯屹委委屈屈站起来,十分豪放的抹了一把脸。 祈南言嫌弃的远离他几步。 见自己被嫌弃,柯屹张嘴又要嚎,祈南言拿起一个桃子堵住他的嘴,“再嗷嗷,就滚出去。” 柯屹这回是真安静下来,不敢在嗷嗷,抽着鼻子,吃着桃子,主要他真怕祈南言给他赶出去。 祈南言坐回床上,盯着柯屹,“你怎么来了?” “来找您。” “我哥安排你来的?” “是的,白爷安排我来保护你。” 祈南言哂笑,“你来这,到底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 “嗨,话不能这么说,在乌曜星,你每次都输给我,当然是我保护你了,而且我会一直保护你,这是我柯家祖训”,柯屹叉着腰,义正言辞。 “那如果没有柯家祖训呢?” “那我也会,凭咱俩的交情,友情也杠杠的好不。” 祈南言低头笑出声,又问,“你是怎么从蓝指挥手里逃出来的?” 柯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刚说过要保护二爷:“他说你没伤害我,应当对我感观还行,让我求得你的原谅,就不送我去开荒了。” “那要这么说,要是我不原谅,你就要被送去开荒了?” 柯屹看着他家二爷似笑非笑打量他的样子,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尬笑着说,“二爷,咱们从小一块穿开裆裤长大,你应该不会那么狠心吧。” 祈南言逗他,“你猜啊。” “你别这样,我有些害怕”,柯屹凑近蹲在地上画圈圈。 第202章 盗心13 祈南言低头笑出声,又问,“你是怎么从蓝指挥手里逃出来的?” 柯屹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刚说过要保护二爷:“他说你没伤害我,应当对我感观还行,让我求得你的原谅,就不送我去开荒了。” “那要这么说,要是我不原谅,你就要被送去开荒了?” 柯屹看着他家二爷似笑非笑打量着他的样子,心中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尬笑说,“二爷,咱们从小一块穿开裆裤长大,你应该不会那么狠心吧。” 祈南言逗他,“你猜啊。” “你别这样,我有些害怕”,柯屹蹲在地上画圈圈。 祈南言一把将人拽起来,“行了,看在你这么费心费力逗我开心,原谅你了。” 柯屹转过头不看他,“二爷,你知道啊。” “我哥跟你说的吧。” “是啊是啊。” “我哥还说什么了。” “白爷说,要是哪天你被欺负了,假使你不愿意走,让我把你打晕了带回去”,柯屹疑惑的看着祈南言,“二爷,为什么白爷会说你不愿意走啊。” “你猜啊。” 柯屹哀嚎一声,“啊,又猜啊,二爷你怎么那么喜欢玩你猜我猜。” 祈南言挑眉道,“那你是猜还是不猜?” 柯屹双手交叉,严肃道,“禁止套娃。” 祈南言耸耸肩,颇为遗憾的说,“好吧。” “所以,二爷,咱们什么时候走?” “你现在就可以走。” 柯屹皱眉道,“我说认真的,二爷,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赶紧撤。” 祈南言敛了神色,“我还有事,暂时不能走。” “二爷”,柯屹还想再劝,但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只能退一步,“好吧,若是二爷你什么时候想走,随时跟我讲,我好安排。” 祈南言比了一个ok手势,“好了,你该走了,时间太久,容易引起怀疑。” “好”,柯屹往外走去,像是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二爷,如果他敢欺负我,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好。” 床上一躺,万事不管,零食甜品一天不落,一日三餐顿顿不差,衣服天天不重样,祈南言可谓是提前过上了人人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除了一点他不是很满意,他老婆已经三天没回来了,整整三天。 他瘫在床上无语望天,不过也能理解,战事将临,整个破空舰上都散发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前兆,底下的士兵都在加紧训练,更不要说身为指挥的蓝慕辞。 虽说拿下托塔星暂不需要阿辞亲身前往,但身为指挥,阿辞要处理的东西只多不少,除了战事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他在躲着自己。 祈南言拉开窗帘,看着宇宙中万千辰星,哥哥放出去的资料想必已经到了阿辞的光脑,那么,阿辞 知道我是连家唯一子嗣的你,将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看着不染尘埃的透明窗户,祈南言哈了一口气在上面,在上面画了一个小心心,写下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辞字。 ——可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阿辞。 总控室内,一块透明的光幕悬浮在空中,上面赫然是有关于连星言的资料,光幕上连星言照片头微昂,眼尾扬起,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比那张比耶照还要嚣张桀骜数倍。 维希十五分钟前离开,蓝慕辞就看了多久,最不期望的结果恰恰就成为了唯一真相,他像是从高悬的半空落在了实地上,真实却又带着恍惚感。 要按照最初的计划来进行吗?杀了他,挑起星盗同莱诺之间的战火?但仅只升起一个念头,心就像是被布满刺的荆棘缠绕,让他又疼又喘不过气来,可若是不这样做,他该怎么复仇,怎么为那些抽干血亲人报仇。 蓝慕辞脱力般瘫倒在椅子上,用力揪着胸口的衣服,指尖发白,嘴唇失了血色,额前的薄汗不停冒出来,五官痛的拧起,明明身在光芒,却像被黑暗拉着堕进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他的脚下是粘稠红中带金点的血液,耳边是无数的哀嚎,他像是一张随风飘着的纸张,被浸湿,被拉扯被揉捏,他活着,又好像死了。 咔哒 金属碰瓷器的清脆声,紧接着一股饭菜的香味逐渐弥漫开来 蓝慕辞鼻子动了动,眼泪和汗水混合濡湿了他的睫毛,眼睛睁开一条缝,被哲的有点疼,落在他眼里的银色背影,带着光晕的虚影,像白日的赤轮,始终藏在灼人的光影中,教他看不大真实。 正在蓝慕辞昏沉之际,一张湿润的纸巾糊在他脸上,一张大手隔着纸巾在他脸上瞎摸一通,那一瞬间,他真觉得自己也成了一张纸巾,被人粗鲁的揉搓,疼但是带着熟悉,像小时候母亲按着他给他擦脸。 猛地睁开眼睛,面前的人身穿电镀银套装,手里的湿巾揉成一团 面色臭,但若细看能看到里面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蓝慕辞坐起身,紧紧抱着祈南言的腰,脸埋在银色衣服里面,小心又贪婪的呼吸着。 祈南言手搭在他的头上,不爽的说,“干什么,撒手,谁让你抱了。” 蓝慕辞不吭声,手臂却收紧,心里盘算着,要是等他掰开自己,自己能有多少胜算。 “算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就勉勉强强让你抱一会吧。” 蓝慕辞心里却有了计算,星舰炸了,他倒在了我的星舰上,我救了他,他吃我的,穿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等于他是我的,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星舰不掉,偏偏掉在我的星舰上,那么多人,偏偏只有我救了他,他怎么不吃别人的,不喝别的人的,就吃我的,对了,他还给我做饭,怎么不给别人做饭呢,所以等于他心里也有我。 蓝慕辞不是什么都不懂得蠢蛋,他自知自己一贯冷心冷肺,他能漠视任何人的生命,不顾别人喜怒,怎么偏生在这个青年身上一次柔和下来,走了心,失了魂。 是因为什么呢,也许是那次以命换命,也许是那张比耶照,也许是他醒来第一眼的懵懂和信任。 具体说不上来,但现在唯一真实且让他掌握在手里的只有这具温热的躯体。 祈南言:想把他揪开,腰有点疼,阿辞这手劲是扛过星舰练出来的吗。 为了防止误会,想杀他是最初有这个计划,那时候言宝还没穿过来!!!! 第203章 盗心14 蓝慕辞撤回手,站起来仰头看着年前人,面色柔和,“你怎么过来了?” 祈南言仰着头,冷笑道,“怎么,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 蓝慕辞赶紧拉着人解释,“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还在生气吗,你来我很惊讶,也很惊喜。” 祈南言冷哼一声,扒拉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 “别生气啊,我错了”,蓝慕辞跟在他身后,紧张又混乱的解释,手都快不知道往哪放,“行行好,给我一个解释或者将功折罪的机会可以吗。” 祈南言自顾自往前走,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的,眼见着人要出门,蓝慕辞一个闪现到他面前,一把将人扛在肩膀上。 “哎,老大,我和维希……” 罗伦进门的话戛然而止的,瞪大了眼睛,手中的东西也掉落在地,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滚出去。” 听着指挥的冷喝,多伦可以说的上是连滚带爬的跑了,顺手开了请勿打扰。 蓝慕辞脸色可以说漆黑一片,眼里的怒气像是要化成碎片,穿过门直戳早已逃远的多伦。 祈南言可不管他俩之间的风雨,长腿夹住蓝慕辞劲瘦的腰,腰部发力,直起身子,随后屁股一撅腰下塌,手圈上他的脖颈,由被扛着改成抱着,仅对视一眼,他的屁股就着了地,哦不,桌。 “干嘛,桌咚啊。” 看着他凝眉冷视的样子,蓝慕辞只觉得无比活力又可爱,对比他刚开始小心翼翼的时候,还是这个样子最可爱。 “但你不觉得这个姿势真的很奇怪吗?我比你高,我还坐在桌子上,你得仰视我。” 蓝慕辞嘴角微弯,“我听说以前蓝星敬拜神明的时候,就是要仰头,无比虔诚的祷告祝愿,神明才会实现他的心愿。” 祈南言似笑非笑的靠近,“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当神明,然后要我完成你的心愿?” 蓝慕辞直视他的眼睛,“可以吗。” “先说说你的要我实现什么愿望,我再决定要不要答应你。” 我想你恢复记忆之后,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祈南言愕然了一瞬,他以为阿辞会趁机表白,没想到是这个,“过生日还有三个愿望呢,怎么向神明只讨要一个?” “因为不敢太过贪心,怕神明知道我除了想要一支玫瑰还有……”,话说到这戛然而止,但他涌动的喉结和痴态的眼眸,早已出卖他的所有。 “还有什么”,祈南言像是诱惑亚当的毒蛇,一点点诱着他吃下那个苹果。 “还有……一个吻。” 蓝慕辞低声呢喃,祈南言伸出食指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眼里的爱意无处可逃,“可是你不说出来,神明又怎么知道你要什么呢,又要怎么给你呢?” 蓝慕辞望向那漆黑的眼眸,“想要玫瑰落于我掌心,也想他大发慈悲,赠我一个吻。” “可是玫瑰有刺。” 蓝慕辞轻笑道,“我不会让玫瑰拔下刺来迁就我,我会任由尖刺戳穿我以血来浇灌他。” 祈南言低低浅笑一声,眼眸灿若星辰,“那么,蓝指挥,你的荣幸”,话落,倾身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触之即分。 蓝慕辞恍然的,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但唇上的残留的温度像一根线拉扯着他,让他清楚明白这是现实。 蓝慕辞身子靠近他,眸带眷念,“所以我们这是在一起了?” 祈南言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一点,眉毛一挑,“没有,都跟你说了,玫瑰有刺 哪那么容易就让你摘下的。” 蓝慕辞宠溺的牵着他的手,“好,那我只能多努力一点,好早点连盆带玫瑰一块端走,现在,先吃饭。” 祈南言任由他抱着自己坐在椅子上,只管张嘴,大爷似的等他伺候自己。 甜甜蜜蜜的两人还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多伦那个大嘴巴就把他在控制室看到的事情,全抖落给了维希、奎史夫、云闻初三人,然后编的绘声绘色。 而在遥远的莱诺,庄严肃穆,华贵精致的城堡里,这里因为人为控制天气的缘故,一年四季春和景明,白色的三角城堡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夺目。 政事殿内,萧戟川身穿黑色帝袍,上面绣着莱诺星系的模样,周边小行星拱卫着它,侍官弯着腰走进来说,“陛下,切里尔大人来了。” 萧戟川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文件说“让他进来。” “是。” 一身白色上面绣着莱诺徽章长袍的中年走进来,手搭在腹部,弯腰行礼道,“陛下,日安。” 萧戟川这才抬起头,鹰隼似的眸子平静无波,不用多余情绪,只叫人不敢直视,“你来,可是计划有变?” 切里尔面色惶惶,“陛下英明,任务失败了。” 萧戟川放下电光笔,磕碰的声音好像撞在了切里尔的心上,让他顿时汗如雨下。 “失败了?我记得切里尔大人,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同朕讲,说一定会成功?” 切里尔擦了擦汗,“陛下您听我解释,其实原本是要成功的,但是因为有两个两个蠢货在那看好戏,被意外卷了进去,蓝上将将他们丢去开垦荒星,又顺带上下整顿了一番,就,就查出内奸的事情,也就,也就失败了”。越说到后面,切里尔声音越小,毕竟这种理由,连他得知的时候,也在骂骂咧咧,骂天骂地骂蠢货。” 萧戟川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切里尔,无声即震慑。 切里尔腰越弯越下,恨不得化身一个小虫子,整个人钻到地毯缝隙里面,躲一辈子。 “切里尔大人。” “微臣在,陛下”,切里尔像个弹簧一样,嗖的直起身子,只听上位的皇帝陛下语气平淡的说,“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蠢货,这种下毒的计谋根本行不通,即便真的成功那也是你走了狗屎运 知道了吗。” 切里尔频频点头哈腰,“知道了 知道了陛下,我就滚”,说着,切里尔肥胖的身子躺在地上,一路滚了出去,配上他那一身白色衣服,像一个肥硕的大肉虫子在蠕动。 第204章 盗心15 萧戟川揉了揉额角,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手底下全是一群酒囊饭袋的废物。 “陛下,何必那么头疼呢,杀一个蓝慕辞还是很简单的,不是吗。” 萧戟川座位后墙壁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从头到脚全部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丝皮肉也看不到,连嗓音都是经过伪装的电音。 萧戟川看着黑袍人,“蓝慕辞从来都不是重点,我要的只是烛龙军,若不是另外两位我插手不进。” 黑袍人呵呵一笑,“陛下可知道美人计。” 萧戟川看着他,“美人计?” “让他爱上一个人,再利用那个人摧毁他,并且陛下您还能时不时做个好人。” 萧戟川想起蓝慕辞那冷漠的性子,摇摇头道,“行不通,他一向不耽于情爱女色” “那若是再加上美救英雄呢?还有一月便是玫瑰晚宴,到时候只要在晚宴上发动攻击,让人救那蓝慕辞一命 不管他喜不喜欢那个人,都要将人带在身边治疗,剩下的,也就是时间问题,对了,美人一定要处于弱势,越是柔弱的女人,越是能激发雄性的保护欲。 萧戟川有些意动,但他很怀疑可行性,“若是他把人救回来,事后只给钱呢。” “陛下,那就让他救得回来,摆脱不了,断个手脚吧,毕竟,莱诺百姓和士兵不会想看他们奉若战神的上将,是一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吧。” 萧戟川眼前一亮,在他苦闷的时候,自己还能去开导开导他,夺取更深的信任。 “但是陛下,据我所知,蓝慕辞已经多年不去玫瑰宴会了。” 萧戟川自信的说,“朕和他多年好友,朕开口,他一定会去。” “很好,陛下,咱们合作共赢,为了感谢陛下的信任,您可以指名几个您不喜欢的家伙,我会为您排忧解难”,黑袍人微微弯腰道。 萧戟川眼里闪过一抹幽深,“那就麻烦圣使了。” “为您做事,荣幸之至。” 破空星舰作战室内,制定攻打托塔星系的战略后,蓝慕辞一声散会,收了东西就往外走,多伦和奎史夫一个对视,一个滑着椅子挡前,一个转个半个圈挡在后面。 蓝慕辞面色沉静,“还有事情要说? 多伦挤眉弄眼的问,“指挥,那日在总控室,您对白毛狼尾的小哥哥做了什么?能不能说说细节。” “多伦上校,身为联盟上校,不想着怎么为民众解困,为上司解忧,天天在这探听上司的私事,菲拉通电了吗,托塔星系拿下了吗,凃索星系纳入莱诺版图了?什么都没有,你们如此清闲,让身为指挥的我,不得不严重思考,是不是平日里给你们任务安排太少太轻松了些。” 多伦摸了摸鼻子,脸上有些尴尬,“这不是看指挥您老树开花,身为下属们关心上司。” “不必,改造菲拉,个人拿回凃索星系,你们想听什么,我给你们编什么,现在,还有问题吗?多伦上校和奎史夫上校。” 奎史夫赶忙让开,站起身道,“指挥,没了,指挥,没了。” 维希插嘴,“奎史夫上校,建议你重新组织您的措辞,你是在诅咒指挥吗。” 奎史夫怒视维希,“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话戛然而止,奎史夫念了两下自己的话,尬笑看着指挥。 蓝慕辞无意听他们东拉西扯,径直出了门,直奔卧室,刷脸开门 却发现空无一人,一股慌意弥漫心头,“小垃圾,你主人呢? 小垃圾睁开幽蓝眼睛,“主人去给小垃圾做水果沙拉了。” 蓝慕辞知道了,转身去了餐厅,但在餐厅也没找到人,只能动用全舰影像来找人,最终在星舰科研处找到了人。 心落回原处,人还在星舰内就好,来到下一层的科研维修处,通过层层防护来到上千寸的银河计算机处。 舰内的三位顶级科研者站成一排,将祈南言挡的严严实实的,光幕上数据像是蚂蚁搬家,不停滚动着,速度快的看人蓝慕辞眼睛不舒服。 一位科研人员惊呼,“还能这么搭建,相当于把要拐了个弯的路,直接架桥搭直路,原理也简单了不少。” 另外两位科研人员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么搭建下来,简单了不是。”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祈南言摁下红色按钮,所有数据倒流滚动,最终形成一个盒子,“我把优化,改良,以及新的搭建方法都放在盒子里了,你们回头自己钻研哈。” 说完跳下椅子就打算离开,对上了一双平静却有些复杂的眼眸,祈南言走过去问,“忙完了?” “嗯,我让小垃圾给我去拿水果,结果他半路回来了,还给我带回来两个穿科研服装的中年男人,我就被逮过来了。”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蓝慕辞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垃圾说你去拿了,那现在我们再去一趟,给你拿水果。” “走走走。” 路上,蓝慕辞还是忍不住问,“阿言,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为什么这么问?因为我会搞程序原因?” “嗯。” “还没恢复,看见了,下意识就会了。” 蓝慕辞想起当初开星舰那事,“那你开星舰。” 祈南言面色微红捶了他一拳,龇牙道,“不准再提那事。” “好好好,我不提,我的错,我星舰技术不好。” 祈南言冷哼一声,“本来就是你的错,让一个失忆的人开星舰,你也不怕咱俩一块坠舰。” “是是是,我的错,因为我相信我不会让我们俩出事。” 祈南言睨了他一眼,开始翻旧账,“话说,我那天一醒来你就让我开星舰走,既然我这么招你讨厌,我现在走也不晚”,说完大步往前走。 蓝慕辞赶紧拉着人,讨饶道,“我的错,我的错,是我有眼似无珠,差点放跑了那么好的你,也幸亏你大人大量,还肯留在我这边,以后我一定会改正错误,多多补偿你,好不好。” 祈南言勉勉强强满意,但还是不能就这么原谅了,“今晚分房睡,反正之前一直都是这么睡的,没得商量,你要求情就睡你总控室去。” 话已至此,蓝慕辞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哈哈答应了,但,这只是表面。 第205章 盗心16 当祈南言拿着水果回到房间,看着突然消失的半面墙,愣在了原地。 蓝慕辞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开心的不行,直夸维希效率真高。 祈南言转头,眼神幽幽看着蓝慕辞,“你搞得鬼?” 蓝慕辞眼神飘忽,轻咳一声,“金属嘛,具有热胀冷缩,最近主舰不是较为靠近雅拉星系嘛?温度下降了,他就...他就缩了”,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几不可闻。 祈南言神情不变,像是在说你看我信吗,唇边挂着冷笑,见他不说了,“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哪个发明的墙,冷缩倒一半就不缩了,把他喊出来,我给他颁个最佳设计奖。” “这就不用了吧,破空主舰的制造人已经去世了。” 祈南言躺在床上,没在说话,蓝慕辞忐忑的摸到他身边坐下,“阿言,小宝,我想时刻看见你,不想分开。” 这一声熟悉的小宝,把祈南言拉回了上个世界,少时的实验终究是损伤了根本,上个世界的阿辞仅活了五十六岁就病亡,那也是那么多世界以来,阿辞第一次走在他前面。 他才明白了,不管是相爱还是不相爱,为何阿辞都每一世都坚持要走在他后面,因为后走的人,要忍受极大的痛苦。 “算了,原谅你了。” “小宝最好了,吃水果吗?我来喂你。” 祈南言想起睁眼时候看到的阿辞,在联想到如今,emmm,真爽。 时间在一餐又一餐的营养剂中悄然流逝,但这其中明显不包括蓝慕辞,他最忙,但架不住他有个男朋友心疼他,给他一日三餐顿顿不落,营养搭配。 多伦闻着指挥身上飘来的菜香,叼着营养剂的他,只觉的索然无味,甚至还想以下犯上去抢指挥手里的饭菜。 想起以前对战时候,挨的那些打,擦的那些药,顿时熄了所有心思,生命诚可贵,饭菜再好吃也得有命享。 三日后,多伦和维希正式打响了夺回托塔星的一枪,两人分别率领大型舰队出行,多伦负责硬刚打头阵,维希则是作为副手出谋划策,必要时刻进行支援或者是偷袭。 “指挥,整整已经三天了,他们就跟缩在龟壳里面的乌龟,任你怎么在外叫喊攻打,也坚决不出他们的龟壳”。 多伦双手撑在操作台上,面目微微扭曲的怒哄,“关键是,我们诱敌他们不理,强攻他们就升起防护罩,跟我们对轰,当时说他呢是老鼠都夸他们了,分明就是阴暗爬行的臭虫。” 蓝慕辞平静看着左上角静静旋转的托塔星四维图,“维希呢,他有什么计策?” “维希说,如果我们要逼他们出乌龟壳,除非先破开托塔星系的风暴星环,或者咱们星舰穿梭进去的时候,有办法不让探测仪失灵,迷失在其中。” “多伦,还是按照之前的战略,继续强攻。” 多伦愣了一瞬,不明白指挥为何明明知道强攻不成,还要下达这样的指令。 看出多伦的疑惑,蓝慕辞解释说,“多伦,咱们新的秘密武器已经在试验中,你要做的,就是牢牢吸引住他们的视线,让他误以为我们计策就是强攻,降低他们的戒备心。” 多伦恍然大悟,兴奋的搓了搓手,怪不得指挥你明知道托塔星难打,却还是要继续强攻,原来在这等着呢,新武器是什么,能不能透露一下。” “b-188型号微型炸弹。” 多伦啊了一声,表示不解,据他所知微型炸弹这玩意,炸个人还勉勉强强,可若是在战争中使用,往大了说是无功无过,往小了那就是毫无用处,指挥拿这玩意当秘密武器,莫不是脑子坏了。 “指挥,您,确定是微型炸弹?没逗我。” “可飞行的微型炸弹。” “哪怕可以飞,也是微型炸弹啊,他的伤害能力已经摆在那了,除非他能媲美等离子炮,否则也是毫无用处。” “果然是只会用蛮力,不会动用脑子”,维希进门就先嘲讽了多伦一通,“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宁愿龟缩也不愿意出来用我们对轰,托塔星系粮作物发达,至少光是在物资方面,他们同我们耗个几十亿年都不成问题。” “微型炸弹也许不能同等离子炮这些高能量武器伤害力大,但是炸个小小的物资补给和营养剂还是小意思,如果可以,损毁他的弹药库也有点用处。” “哦,啧啧啧,你们玩战术的心都脏”,视频对面传来一声响动,多伦连忙解释说,“指挥,我可没说你,我说维希。” 谁都没理他,蓝慕辞说,“维希,赛克支援很快就要到达,根据传来的消息,这一次很有可能他会亲自上场,飞星会前去支援,好好招呼我们的素未谋面的—新朋友,正好试试科研院的新武器,记得给我一份试用报告。” 维希眼里划过一抹兴奋的光,那是对新武器的的期待,对着屏幕对面的蓝慕辞敬了一个礼,“指挥,五万字的检讨都写了,八万字的试用报告,我会更用心些。” 蓝慕辞点点头,看着被揶揄也一副无所谓的某人,“多伦,盯好托塔星系。” “没问题,指挥。” 蓝慕辞断了通讯,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玩星际对战游戏的祈南言,怎么玩着玩着还坐地上了。” 祈南言头也不抬的说,“怕有损指挥的威严,也避免您被下属说滥用职权,色令智昏。” “我?滥用职权,色令智昏?” “是啊,战争之际,军事重区,让我一个外来者光明正大听,也不怕我是他星奸细,回头把你们的计谋全抖落出去,可不就是昏了头。 蓝慕辞剥了一颗糖果丢进他嘴里,“瞎说,你是上将夫人,怎么就成了外人了。” 祈南言嗯嗯的敷衍了他两句,随后又沉浸在游戏里面。 第206章 盗心17 蓝慕辞看着他玩,最近似乎阿言好像很喜欢玩,“你之前不是不玩游戏?” “无聊咯,在星舰上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款模拟战争还能玩玩”,谈起这个,祈南言顿时来了兴致,同他讲解这款游戏,“这游戏也不知道是谁发明出来的,以光脑为介,通过脑电波在脑海中模拟真实战场,现实中的装备,这里面全都有,同敌方作战,挺有趣的。” 蓝慕辞当然知道这款游戏,这是他让科研院特意做出来的游戏,目的就是为了训练自己对于战场的全面把控,以及各类突发事情,及时的处理和反击,目前只有维希还在玩,其他人或许也是像阿言这般,当做打发时间的游戏,因为这款战争模拟,一旦战败被俘,是真的会有处罚机制,连通脑电波,一是为了真实,二就是让玩家体验身临其境的战俘惩罚。” 蓝慕辞若有所思,“阿言,对战到到哪个星系了?” “托塔星。” “一次败仗都没打过?” “挺简单的。” 蓝慕辞神色复杂,“阿辞想去前线吗” 祈南言从光脑面前移开,侧头看着他,不明白为何阿辞问这事。反问他,“若是我想去阿辞就会让我去吗?” 蓝慕辞摁下心头升起的占有欲,神色清明的认真看着他,“若是阿言想去,那就去吧。” 祈南言伸手戳了一把他的额头,“还说你不是色令智昏,战争大事,你让我一个身份不明的前往,怎么,最近咱俩没了新谈资,你给他们补点是吧。” 蓝慕辞冷静解释道,“我不是昏了头,你的指挥能力并不弱于我,我是觉得,阿辞你有这个能力。” 祈南言点开聊天记录给蓝慕辞看,上面赫然是科研院的消息,问他搭建还有没有更优化的办法。 “阿辞,你们的制定计划已经足够完美,并不需要我再去多此一举,我就想当个闲鱼,不想费脑子,神界、天界他已经打的够够的了。最后这句话祈南言默默在心里吐槽。 蓝慕辞哪知道他心中的想法,阴暗的想,不去也好,呆在我身边,最好哪里也不要去 祈南言存档战事,抱着蓝慕辞,凶巴巴的问,“你这么想送我去前线,是不是藏娇呢,把我支开,你们好双宿双飞。” 蓝慕辞哭笑不得,“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要你一个,我是觉得以你的才能,不用遮掩自己的光芒成为别人口中的菟丝花。” “阿辞在意他们的眼光?” “不在乎,我只是不想听到有关于对你不好的话。” “他们脑子和屁股装反了,说话跟放屁没什么两样,我从来我不在乎别人眼里的我是怎么样的,我只在意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我。” 蓝慕辞捉住他的手,亲了一口道,“不止眼里,心里所有都是你,只有你。” 祈南言抱着手,高贵冷艳的睨了他一眼,“心里都是我,那是谁说要送我去前线的?” 蓝慕辞习以为常,宠溺的说,“除了分床,其他任您处置。” “那就等你拿下托塔星吧,现在专注于前线的事情,我不来控制室了,知道外面的人现在都这么说你吗?蓝指挥” 蓝慕辞挑眉,“怎么说,” “说你不是带回来一个白发狼尾小哥哥,带回来一个狐狸精呢。” “夸你好看呢。” 祈南言哼了一声,踏出总控制室,半道上被柯屹截走。 少有人来的角落里,柯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有人松了口气,看着祈南言,表情严肃,“二爷,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祈南言看着柯屹的眼神像是在说,你发什么癫,但嘴上还是说,“你说。” “二爷,最近星舰上的人都在说,你和蓝慕辞”,柯屹深呼吸,“和蓝慕辞在谈恋爱。” “是啊。” 轰隆。 柯屹只感觉天瞬间塌了,他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是啊,是啊。 “是个屁啊” ,一声怒吼,柯屹崩溃的双手揪了一下头发,“二爷,你是不是真的被炸坏了脑子,你怎么,怎么能跟蓝慕辞谈恋爱啊!!!” 祈南言神色莫名,十分贴心给他压了一把炸起来的头发,“为什么不能。” “当然不能了,你知不知道咱们和莱诺可是有死仇的,你怎么,你怎么能跟仇人在一起”,看着一脸懵逼的二爷,柯屹竭力压下心头的怒气和荒谬,语气和缓,“二爷,你听我说,趁着现在他们抢地盘,无暇顾及咱们,咱们赶紧撤,回到乌曜,你要多少男人,我给你找多少,我找不到,还有白爷呢,还不满意,实在不行给你办一场宴会,把所有都喊过来,任你挑选成不?” 祈南言摩挲着下巴,似是在认真考虑,他靠近柯屹,眨眨眼,神色暧昧的问,“谁都可以?” 柯屹被他看的发毛,硬着头皮说,“当然啦,你可是二爷,当然谁都可以。” “伍家小少爷可以?” “可以。” “那,孙家那位也可以?” “可以。” “罗大厨家的儿子也可以?” “当然可以了。” “真的谁都可以。” 柯屹拍着胸脯,打包票,“谁都可以。” 祈南言挤眉弄眼,似是意有所指,“那柯屹可不可以?” 第207章 盗心18 柯屹一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祈南言,见他不似说假话,又看见他们靠的太近,当即一个滑步撤了出去,宛若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双手紧紧抱着自己,“你,二爷,你。” 祈南言无辜的摊手,“怎么了,不是你说谁都可以吗?” “那那那……”,那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最后视死如归一般,闭着眼睛,心里一横,“当然可以。” “切,你敢不敢睁着眼睛看着我说。” 柯屹闭着眼睛,眼皮抖的跟快死的蝴蝶一样快,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当他自以为做好了,准备睁眼的时候,对上了祈南言那双漆黑的眸子,嗖的一下立马闭上,哭丧着脸,“我的二爷哎,放过我吧,我铁直” “那不是你说谁都可以?” “那你也不能啥都不挑啊。” 祈南言终是绷不住笑出了声音,“哈哈哈哈,柯屹,你可真有意思,有你这样寒碜自己的吗?” 见他这样,柯屹哪能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替自己顺了顺气,把天又给自己搭了回去。” “二爷,你太过分,居然这么诓骗你的好兄弟。” “哎,我可没有诓骗你哈,大话是你自己说出去的,你没把自己排除在外,我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 柯屹认真的看着祈南言,“二爷,我说认真的。” 祈南言也收敛了玩笑,“柯屹,前面我都是说笑的,但谈恋爱是真的,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不是真的认真,我不会承认。” 话题又回到了原位,柯屹刚张嘴就被打断了,“柯屹,你知道为何哥哥他们都瞒着我,在我面前绝口不提连家事情吗?” 柯屹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喃喃道,“难道不是二爷你太小了吗?” “我都成年了,难道还小吗?”, 柯屹嘴唇翕动,愣住了。 “因为哥哥他们从来就没想让我去承担所谓的连家使命,三百年了,时代变迁,岁月更迭,当年耀眼如冉桑的连元帅也早已化为了星际尘土,连家在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也逐渐失了原有的本心,打着复仇的幌子掠夺着其他星系,柯屹,如今想到乌曜星,人们只会记得那里住着臭名昭着的星盗,无人在记得连元帅的熠熠事迹。” “当年连曜元帅被萧氏帝国和联盟共同夺权,逼得带队出逃,我们可以义正言辞向他们复仇,那么,这三百年来,因为星盗而家破球毁的星球,他们是不是也要向我们复仇?但这笔账,算的清楚吗?” 最后一句话宛若一个铁锤砸在心间,震颤着柯屹的灵魂,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算的清吗? 祈南言看着他失魂的样子,叹了口气 “柯屹,哥哥他们早就没了复仇的想法,他们想着是怎么洗脱星盗的污名,让我们堂堂正正可以游走于各大星系,而不是人见人打。” “可,可八大长老他们。” 祈南言手搭在柯屹肩膀,“当年八位忠心耿耿的老兵也早已追随着他们敬仰的连曜元帅脚步,如今的他们,一如当年的连家子嗣 早就在深埋在钱权的泥沼里,不然你以为当我身死的消息传回乌曜的时候,哥哥是用什么摆平他们的。” 其实还有一些话没告诉柯屹,就连当初他被送过来当自己的玩伴,也不仅仅只是玩伴和护卫那么简单,而是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成为心腹,从而谋求更多的好处,只是算他们还有点良心,没把真相告诉给这个傻小子,不然得嗷嗷哭。 “好了,所以以后别对他们仇恨那么深”,祈南言拍了两下柯屹的肩膀,以做安慰,随后就离开了,他现在要给的时间,让这个被亲情蒙蔽的傻小子自己想明白。 等他回到房间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他,看到他的一瞬间立马站起来朝着他走来。 祈南言一个飞扑,宛若像个树袋熊一般挂在蓝慕辞身上,头靠在阿辞肩膀上,打了一个呵欠。 蓝慕辞抱着他,关心问,“上哪去了,这么累?” “唔,开导一个迷茫的小傻子去了。” “嗯,那还真是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会了”,蓝慕辞没问他是开导谁去了。 “可不是呢”,祈南言同他面对面,“不问问我开导谁去了?” “不重要,我的小宝,表面狂拽,内心柔软,肯定是看他很难过才开导他。” 祈南言笑意盈盈,认真端详蓝慕辞,煞有其事的说,“让我看看,阿辞嘴里是不是藏着糖了,让我来找找。” 蓝慕辞挡住他的嘴,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拿出一颗水果糖撕了包装袋丢进嘴里,“来找吧。” 祈南言忍住狂笑,唇贴了上去,交换了一个蜜桃味的甜吻,唇分后,同他蹭了蹭鼻子,“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蓝慕辞低低笑出声,“因为想你了。” “指挥,擅离职守可不好哦。” “这不是擅离职守,这叫适当放松,现在看来,十分有效,一扫之前所有的疲惫。” 祈南言咧嘴笑道,“困了。” “那就睡。” “没事的话,那就等我睡了再走。” “好,陪你。” 柯屹的接受速度比祈南言想的要快,次日一早就找上了门,简单聊了之后,也接受他同蓝慕辞谈恋爱,不过柯屹还是那个柯屹,说不管怎么样,他们永远是好兄弟,要是他受欺负,一定会帮他云云之类。 祈南言大笑着送一脚把他踹出房门,因为他再不走,蓝慕辞端着早餐就要回来了。 战事随着飞星以及微型飞行炸弹到达前线,而进入白热化,多伦在视频中眉飞色舞的讲微型炸弹立了多大功以及新武器多好用。 “指挥你是不知道,指尖小的飞虫炸弹,晃悠在身边都不会有人注意,他们成群的就这么穿过风暴星环,进入到了托塔星,把他们粮仓以及营养剂全炸了,连同武器库也被毁了大半,最最主要的是,乌龟终于出壳了。” 蓝慕辞早已看到了效果,因此也没有多惊讶,他问,“维希那边的新武器如何?” “哦,说起这个,指挥,我真的恨不得立马飞到破空,给那群伟大的科研大佬们献上锦旗和吻,安装在飞星上的新武器,把赛克给打懵了头,发射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热源探测器也无法捕捉,等你看见的时候,哦吼,那完了,离子炮已经近在眼前了,赛克只能硬生生挨了这一炮,被炸毁了小半个舰身。” “最主要的是,无法探测,便无法知道,咱们到底是攻击了还是没有攻击,爽,真是爽”,也许是看不得多伦爽到要上天的样子,星舰震颤起来,原来是对方攻击,他在得意之下忘了躲避,气的他轰了两炮,炸毁了对方的舰头,碎了几嗖中型舰才满意。 “多伦上校,专心战事,我在破空等你和维希凯旋。” 多伦脚跟并拢,认真行了一个礼,严肃道,“是,指挥,必不辜负信任。” 蓝慕辞点点头,断了通讯。 整个总控室就他一人在,格外安静了些,想阿言了,不知道他今日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第208章 盗心19 某人千想万想的人,如今正在正在跟他哥通讯呢,不过也没办法,连跃迁都要跃几次的距离,有什么事情只能在系统空间内联络。 “恋爱脑弟弟,告诉你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要被绿了”,祈南白语气里颇有点幸灾乐祸。 手搭在桌子上,两条大长腿就这么抻着,祈南言没太放在心里,懒洋洋的问,“哥,你又得到什么消息了?说来听听。” “知道玫瑰晚宴吗?” “那个贵族相亲宴?” “是,据说,萧戟川准备在玫瑰晚宴上来一场——美救英雄,设下美人计,为夺权做准备。” “哼”,祈南言冷笑一声,“美救英雄,前提也要英雄过得去。” “你知道萧戟川说什么?他说,要是他开口,你家那小天君一定会去,听他这语气,感觉私情满满。” 祈南言一条腿搭上另一条,志得意满,“我不开口,他不会去,再说了,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辞和萧戟川的真实情况,那可真的才是有血海深仇。” “行吧,除此之外,他们还打算在那天发动袭击,怎么样,恋爱脑弟弟,要不要哥哥我帮帮你?” “哥,你都告诉我了,那肯定就是要帮我啦。” 祈南白啧了一声,“多大人了,怎么还撒娇。” 祈南言理直气壮,“我才二十出头,怎么不能了。” 说归说,但祈南白心里还是很受用,“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他们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咯,不过杀谁那就是我说了算”,呵,敢给他头上带帽子,怎么着也得拿命来抵吧。 “那这事你要告诉那小天君吗?” “为什么不说,我曾答应过他,他也有参与和决定的权利。” “你怎么和他解释你消息来源渠道?现在你还没同他坦白记忆这事吧,不怕你说了,他疑心上你。” 祈南言蹙了蹙眉,他从来不去设想,假使他恢复记忆,阿辞会不会怀疑他,不信任他,来源于他对阿辞的自信,自信即便他变了一种身份,有了记忆,他的阿辞还是会爱他,前两个世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这是准备直接坦白?” “有何不可吗”?祈南言丢颗草莓干进嘴里,无所谓的说,“赵欢言,白言安,不都是这么赌过来呢,现在再加一个连星言有何不可。” 祈南白轻笑一声,“也是,如果不能百分百属于你,那你宁可不要,当初这小天君就是这么打动你的吧,锲而不舍,死缠烂打,倾注着百分百的爱意。” “如果爱情不能百分百,有一丝一毫的异心,那么这一丝异心很有可能就是变心的导火索,我不想赌这一把,毕竟下场就是玉石俱焚。” 祈南白打趣他,“嗯,理智的恋爱脑可真可怕,行了,等你什么时候坦白了,记得同我说一声,我好安排人混进莱诺。” “行。” 等断了联络通讯之后,祈南才看到几分钟前蓝慕辞发来的消息,问他在做什么。 祈南言眼中漾起一抹笑意,回复他,当然是在想你了。 蓝慕辞看到了,冷漠的神色柔和了几分,低下头回了一句,我也想你,抬头后,又恢复了原样。 巨大的光屏上,是一个拥有海蓝眼眸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绅士帽,黑色的西服十分整洁,男人光看第一眼,会给人一种十分好接近的错觉,但前提是忽略他眼中的精明。 “蓝指挥,我的提议如何?” “并不如何,赛克,托塔星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我为什么还要同你做这笔交易,托塔星给我,放你们走?交易可不是这么玩的” 赛克微微一笑,“可现在托塔星还未全然落进您手里,不是吗,指挥大人,现在有减少伤亡的方式,何乐而不为呢,蓝指挥,再者,您应该知道,我不是完全跑不了不是吗?” “如果你说的跑的掉,是指你一个的人话,那确实你可以做到”,蓝慕辞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如您所说,我的确可以自己跑了,但我实在是不想失去我这群忠心耿耿的伙伴们。” 蓝慕辞刚想说话,右上角传来多伦的消息,意思是任务已经完成,当下也懒得在和赛克虚与委蛇,毕竟有这个时间,多想想他家阿言不好吗。 “赛克,诚如你所说,但我若是你,今日这个通讯是我就不会打。” 听着他的话,赛克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一秒他就变了脸色,假意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要是我是你,我就老实快速拿了东西跑了,而不是在这和我拖延时间,毕竟,你又如何能得知,其实我也在和你拖延时间呢。” “什么!你怎么知道托塔星有什么东西!” 蓝慕辞撑着左边脸,散发着掌握一切的睥睨气息,“你是说关于能量石吗?” 没听蓝慕辞说之前,赛克还心存侥幸,认为对方只是在炸自己,但当知道蓝慕辞真的知道托塔星有什么的时候,这回是彻底慌了神,因为他知道,结合之前的说的话,八成对方也在抢夺能量矿石,不,更准确的说,已经是拿到了。 “赛克首领,想必你在托塔星的人要给你打通讯了,我就不占线了,祝你好运。” 当蓝慕辞挂了通讯的一瞬间,负责搬运能量矿石的手下就告知他,矿石被抢夺,对方派来了大型舰队前来抢。 赛克气的一巴掌拍在操控台上,骂了一句脏话,赶紧下达逃离的命令。 但自然为时已晚,拿下了矿石,多伦自然被解放了出来,腾出手来联合维希的飞星主舰队,将赛克连同他的主舰,一起炸成了宇宙漂浮垃圾。 接下来只要等待他们平安归来就行,蓝慕辞起身出了总控室,可以去找他的阿言了。 第209章 盗心20 蓝慕辞刚踏进房门,没人,倒是书桌底下传来动静,好奇的走过去一看,原来捡东西,原来是自己送他的耳钉卡里面了。 祈南言转头一看,苦闷的脸立马变得开心起来,“阿辞。” 蓝慕辞哭笑不得,“阿言,若是实在是拿不出来,就不要了,快出来,小心碰着头,回头我再让人订做一些送过来,” “那不行,第一枚,具有重要的纪念意义,我很快就能无损的给他拿出来了。” 蓝慕辞眼中漾起柔和的笑意,“那你出来,我给你拿。” “马上就好。” “嗷!!!” 随着耳钉被弄出来的一瞬间,祈南言也因为“忘了”自己在桌下,被桌子揉了一下头。 蓝慕辞吓得脸色一白,赶紧伸手把人拉出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替他揉着被磕到的地方。 “很疼吗?要不要去治疗舱躺一下。” 祈南言没吭声,蓝慕辞只以为他是被磕疼了,正想把人打横抱走之时,祈南言说话了,嗓音有点虚弱。 “阿辞,别动,脑子有点难受,好多东西冒了出来。” 蓝慕辞听他,像个树桩一样,站着一动不动,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眼里的心疼像是要化成实质,恨不得取而代之。 好半晌,才听祈南言微弱的试探问,“阿辞,要是我恢复记忆了,你会怎么办?” 蓝慕辞脸色霎时僵住了,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手还搭在他的头上,不知所措,绝望的念头像是潮水涌了上来,要是阿言恢复记忆了,还会爱他吗?他知道乌曜和莱诺之间的那些恩怨?如果知道了,又会怎么对待他这个莱诺的上将呢? 他不敢想,真的不敢想,怀里的人那么真实,却又像空气一般让他抓不住,那些遏制住的阴暗想法如同跗骨之虫,逐渐蚕食着蓝慕辞的心,他绝望又偏执的想,锁起来,锁在身边,哪里也不准去,谁来也不给,不给!!!! 祈南言感受到怀抱的颤抖,无声叹了一口气,他觉得他已经很委婉了,哪成想还是吓到他了,早知道再铺垫铺垫了。 “好了好了,我只是恢复记忆,又不是再没了记忆,对你的爱还是在的,别担心,我就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祈南言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柔声安抚被他吓到的爱人。 蓝慕辞听着他的话,像是一阵轻柔和缓的风,轻而易举便抚平了他的所有不安,那些攀附在心脏的虫子,好像得神降一般,破茧而出,羽化成蝶。 “小宝,我害怕”,蓝慕辞蹭了蹭他的脖子,嗓音嘶哑的像被砂纸磨过。 祈南言感受脖颈间传来的痒意,像是随着鲜活的血液传至心脏,让他的心软的不可思议,“不怕,你救我一命,那我这条命自然是你的,命是,人也是。” “阿言,我的小宝,我想吻你。” “不用问我,这是你的权利,只有你一人有的特权。” 蓝慕辞笑着将他推在椅子上,岔开腿坐了上去,对着那张绯色的唇吻了上去,最开始只是轻柔的嘶磨,逐渐变得侵占欲极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呼吸之间逐渐浓厚,不分你我。 爱人之间的耳鬓厮磨,小树苗长大了,换来一声惊呼,神色玩味的说,“蓝指挥,这么精神啊,” 蓝慕辞脸颊绯红,耳尖红的像是上好的血珍珠,像是也戴了耳钉一样,神色害羞,动作却极为大胆,牵起他的手,哼唧了一声,像在撒娇。 嗓音带着无边的惑色“小宝,帮帮我。” 祈南言眸色加深,漆黑的眼眸越发幽深暗沉,轻笑一声之后,房间的温度骤然上升。 蓝慕辞额间带着薄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水蜜桃。 祈南言没说话,让他静静地休息一会。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蓝慕辞同祈南言蹭了蹭脸颊,身子滑落下去。 祈南言挑了挑眉,知道他要做什么,因而也没阻止他。 这一场“恢复记忆”的风波,在彼此相爱的坦诚下,三言两句便化解了危机,甚至于感情又再进一步。 待多伦和维希回来后,蓝慕辞才是真正忙碌了起来,战后的所有问题都等着他来决定,但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房间休息,第二日又早早起来处理。 等一切事安排妥当之后,彼时距离玫瑰晚宴,还有九日,祈南白的人悄无声息的进入了莱诺,等待祈南言的指令。 安排留守和巡航的星舰后,蓝慕辞带着维希和云闻初踏上了回莱诺的路。也借此,让一些久未归家的人,回家见一见亲人。 祈南言看着外面快速往后漂的星辰,屁股挨着桌子,双腿交叠着,“阿辞,你说就我这身份去了莱诺,你们皇帝会不会下令抓了我?” 蓝慕辞纠正他,“有我在,他也不敢抓你,而且我要纠正一下那不是我们,那只是皇帝”,又在心里冷嗤一句,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祈南言转头正在处理事情的蓝慕辞,“我听说你和皇帝感情挺好。” 蓝慕辞顿了一瞬,随后抬起头看着他,神色平静,教他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也无法判定阿言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只是伪装。 “并不好,未知全貌者,都是胡乱传言。” 祈南言注视着他,缓慢的眨了两下眼,“哦,我怎么还听说,因为你,他才拿回了一些属于皇帝的权利。” 蓝慕辞与他对视,“这倒是真的,不过也只是互惠互利罢了,不过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祈南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那确实,下一届元帅最有利的角逐者,又怎么还需要同一个苟延残喘的皇帝互惠互利。” 蓝慕辞轻笑出声,“你哥哥又透露给你什么了?” 祈南言一屁股坐上办公桌,双腿弯曲晃荡,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闲适,拿起桌面的绿植,手指拨动着他的叶片,漫不经心的说,“阿辞,皇帝的时代已经逐渐走向没落,像是蓝星所记载的那样,最终将变成历史”。 蓝慕辞扬起眉,“小宝说得对,但其实也不一样,蓝星的发展需要雄韬伟略的帝王去征服,挞伐,领着人们往前走,但在这里不需要,团结的心和强大的武器足矣横扫一切。” “怪不得莱诺那么多人,只有阿辞短短时间内成为指挥,这超前的思想,难怪你手下人对你死心塌地呢”,祈南言着重死心塌地几个字,半是夸人半是揶揄。 蓝慕辞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说吧,以你万事不管的咸鱼性子,又得到了什么消息,跑过来暗戳我呢?” 祈南言腿一蹬,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岔开大长腿坐在蓝慕辞腿上,笑嘻嘻的说,“知我者,阿辞也,哥哥传来消息,有人要给你塞美女呢。” 第210章 盗心21 蓝慕辞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阵,“最美已经坐在我怀里了,还有谁能比得上你。” 祈南言酸言酸语,“那谁知道呢,指不定给你找个天仙呢?” “她是天仙,你可是神明,哪里有可比性。” 祈南言得意的眉毛像是要飞出去,“那是,算你眼光好,找到了我。” “是是是,终究是我高攀了,还请神明大发慈悲,永留我身边。” 轻佻又下流的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好说好说。” “你呀。” “所以,去了玫瑰晚宴,你这双眼睛不许乱看。” “看什么看,我就没准备去。” “嗯?为什么不去?” 蓝慕辞眯着眼睛凑近他,神色危险,“怎么你很希望我去”?但凡他敢说一句想,蓝慕辞想,他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不想。” 蓝慕辞瞬间满意的舒展了眉头,下一秒又给他弄迷惑了。 “嗯?为什么?” “不是说了,皇帝变成历史。” 蓝慕辞低垂着眉眼,陷入了沉思,好一会才说,“玫瑰晚宴,皇帝当众身亡,恐会引起民众恐慌,哪怕这个皇帝有名无实。” 祈南言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摆,“阿辞,巨兽即将苏醒,当年赶走他们的人,如今他的后代正在一步步唤醒他们,玫瑰晚宴就是开始。” 蓝慕辞望着他,十分笃定的说,“苏醒不了。” “哦,阿辞这么确定吗?” 蓝慕辞喉咙滚动,看着他漆黑的眼里全是自己,突然就有了坦白的冲动,但理智又在身后死死拉着他。 祈南言更加凑近他,鼻尖似有若无的触碰着,“我从阿辞的眼里看见了,你有话想说。” “不说”?祈南言故意停顿在这,随后又问,“还是不信任我?” 蓝慕辞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是,我相信。” 看着他闪动的眼眸,里面盛满了心慌与着急,逼得眼眶都红了,祈南言心里探口气,笑着说,“算啦,不想说呢,咱就不说。” 蓝慕辞紧紧搂着他的腰,像是生怕人跑了,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别扭的说,“我说了,你可不准嫌弃我。” 祈南言调侃他,“呦,现在脸皮薄了,当初拆墙骗我说冷缩的是谁?” 提起糗事,蓝慕辞心中那忐忑的情绪弱了几分,“苏醒需要我的血液才行,而到如今,也只有我的血液才能唤醒他们。” 祈南言感受到他呼吸急促,白光没入他的脑海。 蓝慕辞刹那间只觉的激荡的情绪,顿时平静下来,情绪好像被分离出去,他仿若也成了一个聆听者,听着他诉说那些沾满血液的腐朽往事。 “人人都知道,当年星兽被击败,全因一位科学家找到了神秘物质能量,之所以被称之为神秘物质,大抵是因为这位科学家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好。” “这种物质从人身上提取出来,是金色,像是蓝星的太阳一般,也许正是因为耀眼,所以才是长眠于黑暗星兽的克星。” “当年的星兽不是被炸死,而是被血液入侵了身体,导致力量下降,无法继续作战,这才不得不退回撒利乞” 蓝慕辞一点点述说着,一点点将自己又重新拉入到那金红的世界中,老幼妇孺的哀嚎声,像是针尖一刻不停的往他的脑海中钻,他站在黑暗里,无能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哀嚎变成哀叫再到时不时只能抽叫两下,直至最后的了无生息。 刽子手冷漠的面容在他眼里扭曲成了狰狞得意的笑,“我看着金色与红色完全分离,金色流入透明的玻璃管被装好密封,鲜红的血液淌成河流,落入我的头顶,在顺着流遍全身,从温热到变冷,再从冷到温热,在变成冷的,然后一直冷下去。” “我想拨开鲜红的门,想从黑夜闯进白昼,也想高举屠刀,杀了他们,但我无能为力。” “阿辞,看着我,看着我。” 蓝慕辞听到从远方传来的呼喊声,“有些熟悉”,眼前的银光一闪而过,虚无的光芒渐渐有了实质,白发蓝尾,向来盛满光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他的担忧。 随手摸了一把冰冷的脸庞,却摸到了一手泪水。 祈南言掏出一张湿巾,啪叽到他的脸上,给他使劲揉搓了两下,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给他暴力擦脸,不止母亲的力道,还有母亲的温柔的嗓音,“小辞啊,别报仇,走的远远地。” “阿辞,别难过,我们报仇,不止萧戟川,所有染过血液的萧家人都该死。” 蓝慕辞一脑袋拱进他的怀中,低低的嗯了一声,难过吗?难过的,可在他的怀里,他好像可以躲避一切,他从来都不想成为那个面寒心冷的蓝指挥。 “所以阿辞,苏醒需要你,你也当知道,萧戟川在玫瑰晚宴上想做什么吧”,祈南言抱着他的脑袋,像是把他藏起来,“不对,应该他的合作伙伴想做什么。” 蓝慕辞忽然想起来,为什么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阿言会如此清楚,就连自己的事情,他似乎也早已知情。 倏地抬起头,要不是祈南言挡的快,这把非西瓜撞蜜瓜,两者皆疼。 “着什么急,你埋在我怀里,我也能听见。” 蓝慕辞直勾勾的看着他,“阿言,你好像对一切事情都很了解,萧家是因为你们有仇,那么我呢?你又是从哪知道的?” “我啊,你猜啊,猜到了有奖励哦。” “猜不到,知道我身份的,已经没了,连萧戟川也不知道,否则他不会那么信任我。” 第211章 盗心22 祈南言听到了他言语中的难过,因为亲族已经死亡,自然是没人知道身份,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记,“阿辞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知道你的事情啦。” 蓝慕辞捂着额头,回想一番,顿时有些羞赧,那丝难过的心情,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 “想起来了,你自己说的,反倒问我我来了,我可真的太冤啦。” 蓝慕辞在他胸前蹭了一下,小拇指勾着他的拇指摇晃了两下。 人都撒娇了,祈南言能说什么呢,只能把这事揭过去,又将话题折了回去,“萧戟川预备在玫瑰宴会上给你塞人,发动袭击,顺带排除异己。” 蓝慕辞有些许的讶异,“这么秘密的事情,都能查出来,你们在萧戟川身边,身边到底安插了多少人。” “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我哥在管,包括消息也是他得到后,在通知我。” 蓝慕辞笑道,“挺好,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祈南言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神色狡诈又可爱,“当然是他们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咯,不过我比他们更狠,我不仅排除异己,我还要杀皇帝。” 蓝慕辞扣着他的腰,笑容缱绻又纵容,“嗯,小狼要亮爪子了。” “我不仅要亮爪子,回去后,你敢答应他,我还让你知道我牙口好。” “哇哦,好怕怕,来吧,咬吧”,蓝慕辞好不犹豫的偏了偏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是豁出去的献祭感。 祈南言在上面印下一枚红痕,舌尖扫过上颚,似是在回味一般,“记住了,他邀请你,必须拒绝,然后再同意,我让你同意,你再同意。” 没错,萧戟川的话,让祈南言心里很不爽,纵然知道蓝慕辞没那个意思,但也不妨碍他吃味,连这点也要争,是他的,合该全是他的。 蓝慕辞可爱死他这个耍性子的小模样,“你不说,我不去。” “这还差不多,事情说完了,我要回去了。” 蓝慕辞扣着他没撒手,挑眉道,“我是工具人?用完你就丢?” 祈南言缩回手,抱着手臂,昂着头,“不然呢,能成为我的工具人,是你赚了,当然了,只是能我的,其他人敢利用你,给打回去。” 蓝慕辞看着他嚣张又霸道的样子,眸中满是痴迷,低喃道,“嗯,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工具人。” 祈南言低头看着腰间的手,又抬头看着蓝慕辞,“还不撒手,文件看完了,还是今天的工作安排下去了?” 相似的话语,让蓝慕辞想到之前对多伦他们说的话,菲拉通电了,还是凃索星系拿回来了,这还真是,自己泼的水,转了一圈又给自己泼回来了。他撒开手,但在祈南言唇上偷了一个香,这才放人走。 当星舰队,回到联盟的时候,蓝慕辞先是安排好祈南言的去处,而后才去元帅办公室。 飞行器驾驶舱,维希通过后视镜频频看向他们的指挥夫人。不论是他,还是另外三人,都对这位十分好奇,他是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们冷心冷肺的指挥如此着迷,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当再一次看的时候,在后视镜同祈南言眼神撞了一个正着,维希并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反而大方的朝着祈南言点头示意。 祈南言撑着脑袋,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维希上校,如果真那么喜欢看,不妨开启自动驾驶,坐过来,慢慢看,毕竟我可不想死在走神下面,这种理由,未免难听了点。” 维希看出来,这位表面虽然在笑,,但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笑意,话语中与其说是调侃,不如说警告更多。 “夫人,只是好奇罢了。” 祈南言眼里的寒意散去了一些,——夫人,这个称呼他非常喜欢 “好奇我是怎么和你们指挥在一起的吗?” 维希点点头,“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 “没有。” 这变脸的速度,干脆利落的拒绝,让维希的脸色僵了一瞬,“好的,抱歉夫人,是我逾矩了。” “没事,夫人我原谅你的逾矩,并且不会告诉你的指挥,” 维希:“.......”,碰到了一个比多伦还无耻的人。 祈南言很是满意,他就是这么恶劣的人,想知道啊,偏不让你知道。 蓝慕辞在莱诺住的地方,占地五百平带花园的别墅,只是他常年在外,房子虽然干净,却是十分冷清,花园里面也只有一些顽强的绿植还存活着,天生强盛的繁衍能力,让它们占据了大半个花园。 帮他开门后,维希站在门口对着祈南言说,“夫人,已经到家,指挥身边还有事情未完成,那我先走了。” “维希上校慢走。” 在家转悠了一圈,又吃了一顿,睡一了觉,祈南言才听见楼下响动。 穿着拖鞋啪嗒啪嗒下了楼,蓝慕辞一身板正的制式墨蓝军装,手上却提着一个与整体形象十分不符合的粉色的包装盒。 快步走过去,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爱人穿着家居服朝着自己走来,刚张开双臂,眼前人影一闪而过,手上的糕点盒子已经落入了祈南言手中。 蓝慕辞面上闪过无奈,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人,看着他开心拆开盒:“这家糕点也算是老牌子,味道还行,我想着你应该会喜欢。” 比婴儿拳头小的糕点,祈南言咬走一半,另一半塞到蓝慕辞嘴里,咽下糕点后,“还不错,果然不愧是阿辞精选。” 见他很是喜爱,蓝慕辞将这家列入名单 决定以后再多跑一些店,都带回来让他尝尝。 晚餐是蓝慕辞掌勺,在星舰上因为忙的原因,一直都是祈南言做饭,现在有时间了,自然得他来。 当晚吃饱喝足的两人,开始思那啥,在家里也不用担心时不时突发情况,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被子脏乱的像是放在地上踩了好多脚,祈南言开灯,白皙有力的小腿踩在灰色地毯上,开启了通风,新的空气注入进来,驱散了浓厚的高温粘稠,打横抱起昏睡过去的蓝慕辞,去了浴室。 第212章 盗心23 蓝慕辞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彼时身边早已没了人,手摸过去。还尚有余温,表示人刚起不久。 揉了一下酸胀的腰,遍布星星点点的手臂捞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进了浴室。下了楼,只见人躺在沙发上同谁在通讯。 “哥,我知道啦”,说完这句,祈南言眼尖看到人,招手让他过来。 蓝慕辞僵着身子坐在一旁,说实话,知道是大舅哥,他心里有些发虚,趁着人家弟弟失忆,拐了人家弟弟,还让人走,若他有个弟弟这样被人哄骗,他非带兵灭了那个人不可。 祈南言坐起身,从背后搂着蓝慕辞,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阿辞,打个招呼呀。” 耳边传来懒羊羊的声音,蓝慕辞扯出一个和笑容,眼神飘忽,“哥。” 那边祈南白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也不再开口搭腔。 蓝慕辞有点心慌,左想右想,冒出了一句,“哥,吃饭了吗?” 祈南言看着他俩,乐的牙不见眼。 祈南白:“.........吃了。” 蓝慕辞再度张嘴,但却只是张了嘴。 祈南言连忙移开光脑,“哎呀,哥,能不能笑一个。” “小言,胳膊往外拐可以,但不要拐的太出,不然我不介意亲自替你掰回来。” 祈南白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祈南言 不如说是说给蓝慕辞听得。 三人都心知肚明,蓝慕辞那些慌张的情绪顿时散了个干净,他可以心虚,但不代表能把人从他身边夺走:“哥哥放心,我会对阿言好的,我对他胜过我自己的命。” 祈南白神色冷淡,“你最好像你说的这样。” 蓝慕辞斩钉截铁的保证,“会的。” 祈南言挂了通讯,充分演绎了一把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另一边的祈南白黑了脸。 裴宿尧好奇的问,“怎么了。” 祈南白冷哼一声,“在想着怎么教训心偏到宇宙的弟弟。” 祈南言打了个喷嚏,心想,八成他哥气的又在骂他呢。 蓝慕辞担忧的看着祈南言,“小宝,是不舒服吗?还是突然换了环境适应不了?” “没事,别担心,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想起昨晚的火热场景,脸上的温度瞬间飙升,磕磕巴巴的说,“没,没哪里。” 祈南言张嘴在他红润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那就好,先去吃饭,顺便在商量一下怎么把家里重新布置一下,昨日若不是维希带我来,我真不敢相信,这么荒凉的地方,会是你的住所,蓝指挥,你过的,未免也太糙了一些。” 蓝慕辞无奈道,“不是我糙,这里我常年回不了几次,每次都是匆忙来去,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你,家里确实是需要再重新打理一番,不能让我的小神明,住的不好不是。” “小宝想布置成什么样,我找人来弄。” “容我想想,当然,你也得想。” “好,咱们一块布置。” 在家三天,蓝慕辞推了所有的事情,专心陪着祈南言闹腾,一起做一顿饭,一起逛遍周边,一起合照,让人除了花园的杂草,买了花种,趁着祈南言午休之时,一点点种下。 等到了第三天,也就是玫瑰晚宴的前两天,被拒了四五次的萧戟川终是按耐不住,晚间遣了侍官前来别墅,蓝慕辞开了门,却并没有让人进来,他暂时还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小宝。 侍官也并不在意,欠身道:“蓝上将,陛下有请。” 蓝慕辞点点头,“我知道了,等会就过去。” 当门即将关上之时,门外传来侍官的问询,“大人,二爷可在?” 蓝慕辞关门的手一顿,拉开房门,淡漠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像是进入攻击形态的鹰隼,一旦触发死穴,将立即进行攻击。 侍官并不在意蓝慕辞态度的转变,依旧带着笑,“若是二爷在,麻烦上将您让二爷出来一趟,若是不方便,那请上将转告二爷,人已经安排好,只待一声二爷一句话。” 蓝慕辞紧绷的心,微微松懈下来,点点头,“我会告诉阿言。” 侍官颔首道,“那就劳烦上将了。” 蓝慕辞回到卧房,祈南言躺在床上,滑动光脑,上面是萧戟川一派人的资料。 “小宝,刚侍官说,人员已经安排好,就等你一句话。” 祈南言侧着脑袋看他,“好”,随后招手道,“阿辞快来看看,有没有你讨厌的人,要是有,明天送他走。” 蓝慕辞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自是不会煞风景说什么,他讨厌的人早已经被他送走,从善如流躺在他身边,同他一块看。 然而,等浏览完了,祈南言也不见蓝慕辞说出个人名:“看不出来,原来我家阿辞脾气这么好,心地这么善良。” 蓝慕辞撸了一把他的头发,“不是我心善,而是剩下的这几个都与我没什么冲突。” 祈南言眸光一闪,抓住了重点,“哦,剩下的几个,那之前的人呢。” “大概已经同他们的杀害的人见面了吧,也许进入轮回了也说不定。” 看着他一本正经说着搞笑的话,祈南言哈哈哈大笑,“嗯,让他们去赎罪,怎么不算心善呢。” “小宝说的在理,不过,刚萧戟川让我去一趟皇宫,你要和我一块去吗?” 祈南言挑眉,“去干什么?听你们聊过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再听他打感情牌?” “反正我就一句话,不管他说什么,你不能答应。” “瞎说什么呢,我之前又答应他什么了,让你这样不放心叮嘱我?” 祈南言清了清嗓子,木着脸,学着萧戟川的口吻,“朕和他多年好友,朕开口,他一定会去。” 蓝慕辞被他逗的的哭笑不得,“你这是魂穿侍官了?学的可真像。” “反正我不管。” “好,除了你,谁说都不管用,只有你。” “那还差不多,行了,你去吧,我在家等你哈”,祈南言挥手赶人。 家,可真是一个温暖的词,自从妈妈他们离开后,他只把这当成一个临时睡觉的地方,可如今,这里又变成了一个温暖的家。 蓝慕辞在关门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笑得肆意的小宝,满是不舍。 踏出家门,呼出一口气,银白的悬浮车宛若一条白龙,冲破黑暗往前疾驰而去。 第214章 盗心24 蓝慕辞走进书房,萧戟川放下电光笔,笑着踏下阶梯朝他走过来,但不知是不是他长久板着脸的缘故,笑得有些僵硬。 “慕辞,请你来一趟可真不容易。” 蓝慕辞知道,萧戟川这是在点自己呢,身为帝国的皇帝,三番四次请一个臣子都请不过来,派人去喊才来,这无异于在挑战他的皇权,明白归明白,还是要装糊涂。 “托塔星刚拿回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陛下见谅。” 萧戟川捶了他一把,“叫什么陛下,私下里还是叫我戟川”, 漂亮话是这么说,但蓝慕辞可没错过他眼里的那一丝满意的神色,“陛下,礼不可废。” 萧戟川倒也没再纠正他,只说,“我还以为是咱俩久不见面,你同我之间的感情淡了呢。” “不会。” “来,坐下说,我近日又得了新的好酒,陪我喝一杯,好好聊聊你在前线的事情,咱们不醉不归,夜晚了,正好宿在这也行,明晚就是玫瑰晚宴,也一并参加了。” 蓝慕辞拒绝道,“玫瑰晚宴我还是如往年一般,不参加。” “慕辞,你,唉”,萧戟川一副哥哥的做派劝道,“往年你不去,我也就不说什么,但今年你也老大不小了,前线随着星系的回收,也逐渐平稳下来,你也该多想想你自己,前线要守,知心人也不可或缺不是。” “嗯,玫瑰晚宴就不去了,吵闹的很。” “你啊,这是不知道你有多受欢迎,你去星网上看看,莱诺最想嫁的男人,你排在第二,如果你不是老冷着一张脸,吓到了她们,第一肯定是你。” 蓝慕辞扯出一个笑,“是吗,若真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萧戟川闻言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一个男人听见自己如此受欢迎,居然会无动于衷,不仅如此,还避之不及,对比第一名,那位真是恨不得一小时换一个,但计划不能有失。 萧戟川只能继续劝说,“你也不用如此,她们也想看看我莱诺最年轻的上将,瞻仰一番。” “我又不是物品,何须瞻仰,再者,我能到了如今,也不全然都是我自己的功劳。” 萧戟川心里气愤的不行,暗骂蓝慕辞不识好歹,他都入如此劝说了,竟如此不为所动,他到底有没有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萧戟川眼里的愤恨虽然闪的快速,但蓝慕辞还是捕捉到了,只是他并不在意,只想快速解决,回家。 “陛下,若是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军事联盟那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 萧戟川微笑道,“不是说了,咱们今晚不醉不归,你若不想去玫瑰晚宴,明日也随时可以回去。” 幸好当初和圣使还留了一手,防的就是突发情况,不去也没关系,但是人可一定要收下啊,萧戟川心中冷笑。 “陛下,今日是真的没时间……。” 话还没说完,蓝慕辞的光脑传来响动,云闻初三个字跃进两人眼里。 蓝慕辞没接,看着萧戟川似是有些无奈,“陛下,我这几日的通讯和文件就没断过,并非是想拒绝您,而是我真的暂时没有空闲。” 话都已经到了这份上,要是萧戟川在坚持留下人,那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不然为何非留着人喝酒。 “好吧,看来也只能在等下一次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话,你也老大不小,该想想自己的未来了,仗总有打完的一天,可没人回等你到那个时候。” 蓝慕辞心想,不会吗?不,有人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不管他去哪。 等蓝慕辞离开许久后,堆积的怒火终是爆发出来,萧戟川将提前准备好的酒全部挥打在地上。 厚实的酒瓶子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骨碌滚到了角落,杯子噼里啪啦碎裂,萧戟川面色狰狞怒吼,“不识好歹,简直就是不识好歹,他以为他蓝慕辞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朕,他能有今天的地位,现在成了上将,烛龙军的指挥,有了实权了,就也开始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他和军事联盟的那群老东西一样,都该死,都该死。 侍官进来,捡起角落的酒瓶,收拾好地上的碎片,劝慰道,“陛下,请息怒,气大伤身,莱诺还需要您的主理” 但这些话显然没能熄了萧戟川的怒火,怒视侍官,“你让朕如何不生气,你也看到了,回来了也不先主动来皇宫见朕一趟,连朕给他的通讯要么挂了,要么不接,还要让派人去喊他,简直不敬,朕要杀了他,杀了他。” 侍官在旁不走心的时不时劝说两句,心里却是十分的不屑,皇帝,星际最不需要的就是皇帝,尤其不需要一个没有理智,只知道吼叫的皇帝。 萧戟川气了大半宿,堪堪天明才睡着,等到第二日,蓝慕辞派人传来消息,他改了主意,愿意参加玫瑰晚宴,又将萧戟川气的将桌面的东西全扫下地。 彼时祈南言正在试衣服,听到皇宫内传来皇帝生气震怒的消息,乐的牙不见眼,衣服都掉在了地毯上。 蓝慕辞走过去,弯腰捡起衣服,眉眼温和,“现在消气了?” 祈南言敛了笑意,哼了一声,“还没呢,不过要是你愿意伺候我试衣服,我就勉勉强强吧。” “求之不得”,蓝慕辞把人扒的只剩下一条四角裤,换衣服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吃豆腐的好时候。只知道在最后,穿着穿着,两人的衣服全部消失了。 翌日晚间,蓝慕辞身着上将制式服装,站在镜子面前理着衣领,实则透过镜子同床上的人对视,“阿辞,你真的不去吗?” 祈南言撑着脑袋,眼含笑意,“去啊,怎么不去,但不是光明正大的去罢了,今晚我可是反派。” 蓝慕辞走过来,弯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反派也好,主角也好,记得先保护好自己,若是你伤了自己,我便将你关在这座别墅中。” 祈南言眨眨眼睛:“好啊”。囚禁啊,话说阿辞好像真的很喜欢玩囚禁呢。 第215章 盗心25 玫瑰晚宴,其名字来源于莱诺星系特有的玫瑰,——格莱特玫瑰,花苞为白色,花开为热烈的火红色,中间是淡紫色花蕾,叶片互为偶数。 像极了少女情窦初开时的顺纯洁无瑕和恋爱后的热烈赤诚,而枝干上遍布细小锐利的刺,像是在表达, ——若要得到我的爱,请让我随着血液聆听你的爱意。 而玫瑰晚宴最开始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的一场相亲宴,后来随着帝国的建立,逐渐变成了只有名流权贵才能参加的宴会,由纯粹的感情变成肮脏的交易,妻子,儿女成了他们换取利益的牺牲品,这里是不见硝烟的战场,但今晚的玫瑰将会在硝烟战火中重开,变得更加艳丽和猩红。 足以容纳上数万人的玫瑰金色大厅内,近二十多根雕金嵌宝的柱子支撑着所有人在内自由行走,长达二十几米格莱特玫瑰壁画对应着正大门。 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耀眼,映照着移动的宝石,竟也落了下乘。 男人西装革履或是长袍曳地,女人们身着上好的丝绸或昂贵的布料,柔软衣料紧紧贴着她们姣好的曲线,衣香云鬓,顾盼生辉,摇曳生辉。 精致纹花的餐盘顺着桌字移动,炊金馔玉的美食摆在宛若流水的长桌上,选了十来分钟也才只堪堪走到中间偏下一点,艳红的指尖捻着银质叉子,左晃一下右晃一下,似是没了耐心一般撤回手,走进三三两两成群的人们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宴厅的光透过窗子驱散了外面的黑暗,天空中的飞行器和磁悬浮车 密密麻麻,晃的人头疼,玫瑰装点的长毯上或单个或结双排着队,流水一般踏进金色的大门。 蓝慕辞婉拒了和萧戟川一块出席的要求,孤身一人前来,认识他的人,面露愕然,似是不知道为何今年他也出席。 不认识的人因着那张面如雕刻的脸频频侧目,肩膀上的上将勋章在光耀下折射流光,注意到的人不禁顿足惊讶,身后撞上来的人,要么垂首致歉,要么骂声已起。 踏入宴会厅,蓝慕辞忽视所有各异的目光,径直往前走,同元帅打了一个招呼后,来到一处鲜有人去的窗边,看着天上的弦月,思绪飘到了某人身上。 黑夜黑衣好办事,卧房里蓝上将想念的人此时一身电镀黑色套装,带着一副墨镜,黑色的高帮战靴,配上那一头白蓝狼尾发,像极了将要在舞台上唱跳的大明星。前提是忽略他手里那把漆黑大狙。 背着大狙踏进夜色中,安排在莱诺的人在门外接应,祈南言随手将大狙丢给来人,男人抱着大狙,边走低声说着玫瑰宴会那边的事情。 “二爷,我们的人已经成功替代反叛军的人混进了宴会之中,不仅如此,周边也埋伏着不少咱们的人,包括护卫军内。” “嗯”,祈南言双手插兜,像是闲逛一般往前走,“皇宫内的护卫军反叛军那边是怎么安排?” 男人冷笑一声,“得益于蠢皇帝太过相信他的盟友,居然下令让护卫军的首领无诏不得动,大大方便了我们。” 祈南言钻进车内,无所谓笑笑,“是挺蠢。” “但这恰恰也侧面验证了,蠢皇帝的身边应当已经没什么人可用了,不然怎么会相信所谓的圣使,不过也是,帝制打从一开始就不被人所接纳。” 祈南言靠在背椅上听着男人的话,没吭声,手撑着脸蛋,外面的风景急速往后退去,在他看来,帝制的存在无所谓接纳不接纳。 一个合格的皇帝,随着时间的流逝下,早晚会被人所接纳,但萧青震不是,他没有丝毫的容人之心,从他屠杀领主及其所有后代可以看出来。 虽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但萧青震虽说不杀五大星系民众,却也不让他们好活。、 萧青震是无敌的将领,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但相应的他的暴戾恣睢,斩尽杀却绝不是一个皇帝应有性格,暴政之下,就像不断压迫弹簧,在退无可退的境地下,早晚会有反弹的一天。 就像如今,萧氏帝国说一句四面楚歌来形容也不为过,不算原本就作恶的星兽, 亲族被抽干血的烛龙军上将蓝慕辞, 被挤压的毫无活路不得不联合的反叛军, 当年被帝国和军事联盟共同逼不得不诈死逃离的连曜, 细算下来,哪一方势力不是同萧氏帝国有仇,没了连曜压制的军事联盟更加不用说了,就差真枪实弹同帝国干起来了。 萧青震在杀伐震慑下成立的帝国,终是败给了让时间都血洗不了的暴虐,最终堵死了自己所有的活路。 祈南言天马行空的想,若是当年连家和萧家换个位置,如今的莱诺又将是怎么样一番境地呢,那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自然这个世界也不会有连星言的出生。 萧家惨,连家又何尝不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唯一的区别在于萧家是自作自受,连家则是为强所累,或者说成于民心,败于权利。 “二爷,我们到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祈南言走远的思绪被男人拉回来,看了一眼远处的明亮的灯光,没什么情绪的说,“等皇帝上台讲完话,咱们做星盗的,至少让人家死的体面不是。” 祈南言背着黑色大狙下了车,像是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是他那头醒目的白发让他将融未融。 第216章 盗心26 踏进能量梯之中,祈南言联系祈南白,“哥,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都按照计划进行着,等那皇帝一死,莱诺势必会陷入危机,那群老东西又怎么可能坐得住,不前去分一杯羹,正好,他们不是说要复仇吗?那就让他们和军事联盟那群人去打。” “哥,那你去做什么?” “我?我带着你嫂子,环游星系去,反正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人类,而是那群星兽,正好趁机洗洗星盗的污名。” 祈南言看着梯门映着自己的脸,笑道,“既然安排好了,那就ok了,哥,旅途愉快哈。” “好,到时候给你带特产。” 楼顶天台上,一阵狂风迎面吹来,露出祈南言那张精致傲然的脸,背着一把大狙,像一个无拘无束的刺客,今夜只为索命而来。 站在窗户边的蓝慕辞似有所感,朝着祈南言所在的方位看去,那个方向无比吸引他,以至于他身边来了人,都未曾发现,直到来人出声。 “蓝,在看什么,看的如此着迷?” 蓝慕辞敛了思绪,淡漠的眸子看向来人,穿着同他一样的制服,紫眸银发,潋滟多情,勾着唇角,是与他同为三大上将之一的艾沃尔。 “没什么。” “我不信”,艾沃尔挤了一下眼睛,“没什么你还能看的那么出神?” 蓝慕辞让出一个位置,像是在说,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来看看。 “好吧好吧”,艾沃尔耸耸肩问,“蓝,以前你不是从不参加,今年怎么改变主意了?莫不是终于想着要找另一半了?” “过来凑个热闹。” “喔呜喔,你终于发现你以前到底是有多么无趣吗?就像一个裹了一层雪的木头,死板又无趣。” 蓝慕辞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找我有事?” 艾沃尔靠在窗框上,抱着手臂,饶有趣味的看着他,“没事啊,就是看你一个人怪孤单的,过来陪陪你,不过你真的结交一番吗?据说今日莱诺第一美女芙妮会参加。” “哦,是吗,那你怎么还在这?” “不是说了,来陪你啊。” “你喜欢男人”?蓝慕辞忽然反问他。 艾沃尔有些茫然,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一下子扯到了他身上,仔细想了一下,不确定的问,“你.你在骂我?骂我有病?” 蓝慕辞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艾沃尔眯着眼睛,“啧啧啧,果然知人知命不知心。” 蓝慕辞移开眼睛,淡声道,“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解读,我可什么都没说。” 艾沃尔还想说什么,灯光忽然暗了一些,玫瑰壁画前的高台啪啪亮起几盏光,萧戟川身着华服踏上高台,嘴角勾起笑,微微昂着头,他努力不想让自己显的太高兴。 由于玫瑰晚宴提倡的是自由的恋爱,因此也并没有设立那些座位,所有人站做一团。 萧戟川的声音通过话筒,响彻整个大厅。 天台之上的祈南言,架着大狙,瞄准镜对准的不是声色激昂的皇帝,而是像是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蓝上将。 蓝慕辞眼皮跳动两下,转头精准无比的盯上了祈南言所在的位置,眼里的冷漠瞬间消无,动了动唇,无声说着什么。 祈南言嘴角微勾,心头热火四起,想化作膛内的子弹,飞向那个说想自己的男人。 这种时候说情话,可真是犯规,仗着自己现在不能亲他,肆意撩拨他。 大厅内随着萧戟川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台下掌声如潮,就在所有人准备散开去行动之时,忽然传来玻璃被砸破的声音,一个银质的圆球在地上弹动两下,一阵滑行后停在众人面前。 看着那个圆溜溜的炸弹,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下一瞬惊叫声此起彼伏,人群也四散开来。 就在他们躲好捂着脑袋的时候,圆球裂开,一个拇指大的黑色录音掉了出来。 “哈哈哈,傻瓜蛋们?我不是炸弹,都傻了吧,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真狼狈啊。” 众人怒上心头,以为是谁把自己熊孩子带来,在这搞恶作剧呢,刚窜出来,又是连续二十几个圆球破窗扔了进来。 黑色录音又说话,“傻瓜蛋们,真炸弹来了,赶紧跑啊。” 有人信了,男人则是捡起那个东西猛地掷了出去,刚张嘴,二十几声震天的爆炸声响起,男人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 爆炸声过后,大厅所有的窗户全部被破开,一个个身穿黑衣,腰间绑着绳子的男人跳进大厅,手中的枪,毫无章法的的就是一通乱扫。 火光四射间,金色柱子被打成密密麻麻孔洞,长如流水的银质餐桌哐的砸在地上,琳琅满目的美食像是积木一般,噼里啪啦全掉落在地上。 声嘶力竭的叫声像是要冲破屋顶,场面乱成一团,干净的地面猩红的血液踩的乱七八糟,碎肉和四肢混在一块。 刚刚还华丽昂贵的宴会大厅,此时却宛若破落地,像极了了富家子破产后,还维持着那仅剩的可怜面子, 在所有人都慌忙逃窜的时候,萧戟川躲在角落,想笑不敢笑的扭曲模样通过瞄准镜,尽数落尽祈南言眼中,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心中三声倒数。 当1字出来,白皙的手指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经过消音的子弹,像是急不可待索命的恶灵,直扑生魂而去,撕咬他。 萧戟川兴奋的面容被定格,随后眼里慢慢浮现愕然,似是不敢相信,低下头看着心口处逐渐扩大的金色血花,喉咙动了动,终是不甘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远处的蓝慕辞看到,眼里不是报仇的快感,而是欣赏以及炙热,小宝这枪法,还真....真踏马带劲!! 皇帝已死,祈南言发布三十秒后撤退的消息,至于为什么是三十秒,自然是因为....... 祈南言举起钢爪枪往玫瑰大厅发射而去,确定抓严实后,跃上高台,掏出一个金色玫瑰面具带在脸上,宛若一架秋千往前飞速荡去,从空无一物的窗户跳进大厅,直奔蓝慕辞而去。 第217章 盗心27 抬腿携风横扫腰间去,蓝慕辞波澜不惊的脸上眉头微动,快,准抓住他的腿,仗着动作隐蔽,放肆摩挲着祈南言的腿,眼中带有些许狎昵。 祈南言被他摸得心痒痒,旋即借着他的力一个转身,腿高抬横批直冲侧脸而去。 蓝慕辞弯腰躲过,作势屈膝顶上去,祈南言一脚蹬开后空翻脱离,眨眼间又迅速冲了上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贴身肉搏,实则是两个不分彼此在互相揩油。 蓝慕辞所有敏感点被祈南言摸了个遍,呼吸急促,汗水从额角滑落,青筋暴起,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战无不胜的蓝上将是遇到了棘手的对手,只有他们两知道,那是蓝慕辞在忍着没有失态,把人就地正法。 三十秒到,开始接祈南言的男人大吼道,“人来了,咱们该撤了。” 经过变声的嗓音,笑得慵懒道,“蓝指挥,咱们下次再战。” 说完,在场所有黑衣人一拽绳子,飞速朝着窗户退去,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句,“陛下中枪了”,所有人顿时朝着声源地看去,只见他们刚还在台上意气风发的皇帝陛下,胸前的衣服却是一大片的金色,没了起伏,脸色死白, 护卫队进来的时候,“你.你...”,蓝慕辞“随意”指了二十几人留下,冷声道,“其他人追捕袭击者,遇到直接就地格杀。” “是。” 而后又看向躺在地上的萧戟川,“来人,把陛下抬回寝宫,放进治疗仓,将所有医官全部带过来,所有首席,正副医官,全部带去治好陛下,治不好,他们也不用活着了,余下的来替伤者诊治。” 一切事情都在蓝慕辞的吩咐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此时,一位身着华服裙摆都是血的女人冲了出来说,不好了,元帅大人遇袭身亡了。 此话一出,大厅内瞬间哗然,蓝慕辞也变了脸色,匆忙走了过去,检查一番后,大腿静脉中弹,血流而亡。 听到死亡的消息,在场不少人低头默哀,艾沃尔更是一脚踹在椅子上,“查,给老子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在莱诺皇宫内动手,那群护卫呢,是死了吗?为什么这么晚才到,shit。” 蓝慕辞平静的瞟了他一眼,与其有空在这狂怒,不如去查。 “这还用查什么,除了反叛军,还有谁胆子这么大,敢在莱诺皇宫动手,废物,都是废物,被人摸进主城也不知道,我明天一定要毙了那帮废物。” “你别忘了,除了反叛军还有星盗。” 艾沃尔冷嗤一声,那群流氓就知道龟缩在他们乌曜星系,近十年来,你还有从别的星系听到过他们吗? 蓝慕辞低头沉思,“说的也是”,说完这句话,蓝慕辞就打算离开,侍官却在这时候冲进来,挡住了他的脚步。 “蓝上将,陛下有请。” 蓝慕辞随着侍官进入萧戟川的寝殿,医官跪了一地,人躺在治疗仓中,眼睛半阖着,出气多进气少,眸光有些涣散。 侍官走到萧戟川身旁低声道,“陛下,蓝上将到了。” 萧戟川尽力打起精力,嗬嗬两声,嗓子嘶哑,“都.都出去,蓝.蓝留下。” 医官如释重负一般鱼贯而出,等人走光后,蓝慕辞才抬腿走到萧戟川身边,垂眸看着他,眼里满是漠然。 萧戟川费力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想去抓蓝慕辞,不过几秒便坠落下来,搭在治疗仓的边缘。 “慕,慕....帮...帮我,扶.....扶....扶二上...上位。” 蓝慕辞知道他的意思,萧戟川想借着自己的手,扶二皇子上位,有他在,基本无人敢反对,尤其是现在元帅死了,他可以说是下一任元帅的不二人选,只是他为什么要答应呢? 看着萧戟川胸前大片刺目金色的血花,亲族被抽血的哀嚎声似乎又响在耳边,一股暴戾的情绪骤然升起,眼里的冷漠顿时变得冷厉。 蓝慕辞凑近萧戟川说,“我不会扶二皇子继位,萧家的帝国之路,到此为止。” 萧戟川瞪大眼睛,浑身颤抖起来,嘴唇抖动,看唇形似乎想说——为什么。 蓝慕辞伸出一根手指按上他的伤口,指尖染上金色,递到萧戟川眼前,“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亲族的血,” ”你们萧家,为了保自己平安,将来不被星兽所伤,不惜抽干了我所有族人包括父母的血,加诸己身,” “你凭什么觉得,血海深仇,我会帮你。” “你.你.你”,萧戟川浑身开始挣扎,大张着嘴巴,似乎是想呼救,只是嘴里灌进去的全是空气,他连咳嗽的能力都没有,胸前再度被金色染深,不仅如此,身下的治疗仓也被染上金色。 蓝慕辞就这么静静看着,看着他血流不停,看着他血流而亡,心中多年的郁气,消散不少。 看着死不瞑目的萧戟川:“你只是开始,剩下的,但凡是沾染过我族人鲜血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蓝慕辞转身走出,拉开房门,外面不止侍官,萧戟川的四位儿子,以及他的心腹大臣都聚集在门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无视这些各异的眼光,径直往前走去,直到他快走出人群的时候,才听二皇子喊住了他。 蓝慕辞转头漠然看着他。 二皇子斟酌道,“蓝指挥,父皇的意思是由谁承袭帝位?” “想知道,你下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蓝慕辞转身离去,也许是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倒也无人再敢喊住他。 匆忙回到别墅,打开卧室门,地下黑色衣服散落一地,金色的玫瑰面具也被随意丢在桌子上。 浴室门咔哒一声响,氤氲的雾气迫不及待冲了出来,随后消散,祈南言一身酒红的浴袍,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脸颊绯红,眸中带着水意,大开的浴袍,水珠从白皙胸膛滑落,没入深处,加深红色,红与白极致对比。 蓝慕辞眼睛霎时变得猩红无比,隐忍的情绪通通冒了出来,大步走过去,将人按在床上,重重吻了上去。 祈南言也不甘示弱,两人宛若野兽一般,在此刻,都想将对方吞吃入腹。 短暂分开后,两人气喘吁吁,蓝慕辞再度覆了上去,抽走祈南浴袍的腰带,把他的双手摁在头顶,牢牢捆住,打个死结。 蓝慕辞看着祈南言的眼中欲海翻腾,声音沙哑低沉,“诱惑了我一晚上,二爷,准备好,接下来三天都将被我锁在床上了了吗?” 祈南言的神色,对比蓝慕辞,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更加露骨,在他的心里,他们此时已经开始正戏。 祈南言哼笑道,“蓝指挥,可要说到做到才好啊。” 第218章 盗心28 说三天就是三天,蓝慕辞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可你若是要问他爽吗?他会告诉你,非常爽。 心中缺了的的那一处他极度需要被人填满,以任何方式,他需要他的阿言,他的小宝。 需要到什么程度呢,需要毫不留情的guan穿,需要以炽热来温暖他泛凉的心,需要到只要他伸手,他就能抓到这个人。 蓝慕辞侧着身子,手指虚虚点在祈南言沉睡的面容上,一点点游走,走过光滑的额头,高挺的鼻子,还有那张红肿嫣红的唇,最后落在那双只要看到他,就会泛着爱意的眼眸,睫毛卷翘,眼尾上扬,当他笑时,还有有一个肉肉的卧蚕。 脖颈下的手臂动了动,蓝慕辞以为人要醒,谁知道他只是把自己抱的更紧,脑袋埋进颈窝处,呢喃了一句,呼吸复又变得绵长。 蓝慕辞哭笑不得,明明是他被按在床上弄了三天,怎么搞的像他弄了阿言。 心像化成了一滩水,同他蹭了蹭脸颊,凌乱的白发钻进他的耳郭,弄的有点痒。 待过了十来分钟,腰间的手松动了些,蓝慕辞小心翼翼起身,祈南言动,他就不动,起个床也花了二十几分钟,但看着仍旧熟睡的小宝,他想,值得的。 下了楼梯来到客厅这儿,蓝慕辞才敢把光脑打开,一瞬间,无数条消息争先恐后弹了出来,差点把光脑给弹死机。 把光脑按了静音,随手丢在茶几上,进了厨房做早餐,光脑消息还未停止弹动,一个通讯视频打了进来,无人理会。自动挂断后,没一会又打了进来,只是次这换了个名字。 一束阳光透过窗子,打进厨房之中,在墙壁上留下长长的光斑,小米粥在锅内咕嘟咕嘟冒泡炸开。 烤箱发出嗡嗡的响声,蓝慕辞眼神落在锅内,可思绪早已飘远,皇帝和元帅已死,接下来莱诺一若是无人管,势必要乱,而首当其冲的就是帝位的人选。 只是帝位,着实没有传下来的必要。 祈南言眼皮动了动,将醒未醒样子,下意识先去捞人,结果只捞到一片带着暖意的空气,蹙眉睁眼,房间里空无一人,捞起一条衣服穿上,噔噔噔下了楼。 一进厨房微愣了一瞬,蓝慕辞身穿黑色家居服,锅内袅袅上升的雾气,在阳光下给了拢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有种不真实的朦胧感。 祈南言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覆上他的手,带着勺子在锅内搅动了两下,嗓音微哑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粥都要糊底了。” 蓝慕辞回过神,放松的靠在怀抱慵懒的说,“在想莱诺的事情,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场大乱。” “乱也乱不了”,祈南言不停搅动着锅内的粥,“你当上元帅,那群小兔崽子只会想方设法巴结你,趁着这个时间,你先将军事联盟握在手中,而后在腾出手收拾萧家。” “军事联盟其实早就已经在我的掌握中,艾沃尔也是我这边的人,文森独木难支”,提起元帅,蓝慕辞突然想到,“小宝,你为何突然连元帅也一块杀了?” 祈南言笑道,“临时想到的,那个老东西贪权,但是他又没胆子废帝,” “以他的性格,十有八九会扶持幼儿,将军事联盟和帝国全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以他你的忌惮,下手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想想,到好像是我多此一举了。” 蓝慕辞撒开勺子,转身面对面抱着祈南言,仰头看着他,眼里浓眷不消,“不,你做的很好,不然我还得筹谋着怎么弄死他,又不将自己卷入其中。” “不过,我记得你的资料上写着,你从来不接触乌曜的事物,为什么这些东西,你会分析这么透彻。” 祈南言扬眉,眼里有些星似的光,“大概,是我遗传基因好吧,也有可能是我天生聪慧,一点就通。” 蓝慕辞看着他那副得意又傲娇的模样,捶了他一下,笑着附和,“是,你天资聪慧,智慧超群,我简直要崇拜死你了。” “那是”,夸完自己还不忘夸一夸蓝慕辞,“你眼光可真好,找到了我这么好的男人做男朋友。 蓝慕辞翻白眼,“脸皮真厚。” 闻言,祈南言不可置否,低头在他耳朵上吹了一口,“我去洗漱,这里交给你了,蓝元帅。” 蓝慕辞哭笑不得:“是,元帅夫人,快去吧。” 饭桌上,碗勺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蓝慕辞剥好一个鸡蛋递到祈南言嘴边:“今日开会,我会提议废除帝制。” 祈南言咬了一小口蛋白问,“这么快,做好准备了?” “玫瑰晚宴那次,我让维希在那三天将资料准备好了”,说完,蓝慕辞在鸡蛋上小口子又咬下一个大口子。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蓝慕辞眼里漾起一抹笑意,“你说会成功,就一定会成功。” 早饭后,蓝慕辞去楼上换衣服,刚把自己扒光,门锁传来响动,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谁。 祈南言倚在门框,眼神肆意流连在那具红白躯体上,由他亲手打造的一个完美艺术品。 吹了一个流氓哨,“哇喔,小哥哥,身材不错哦,什么时候,我们在探讨探讨锻炼的秘诀?” 第219章 盗心29 蓝慕辞转身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三天了,还没探讨好?” “才三天,下次有机会,至少也得一个月吧”祈南言目光跟着蓝慕辞的手指走,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扣子扣的慢不说,落在下一颗,手指还偏偏似有若无的滑着下去,像是在他心口滑动,弄得他有些心痒痒。 蓝慕辞就是故意的,看着他眸光愈发幽暗,心里得意的不行,眼尾上扬,似是在挑衅。 祈南言走过去,恶狠狠拧了一记小珍珠,“再瞎乱撩,我让所有人都知道,蓝指挥被我如何了。” “嘶。” 蓝慕辞不仅没有害怕,疼痛反而让他眼里染上兴奋,拽着祈南言的衣服,“好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祈南言:这三天他应该除了一种东西,没喂其他吧。 泄愤似的双手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咬牙道,“蓝指挥,你再不出发,维希上校真的要准备爆破别墅了,我就没地方睡觉了。” 蓝慕辞更兴奋了,“那正好,我去买下一个没人但适合居住的星球,我把你藏哪里,只有我知道,只有我能去。” 祈南言:“……”,他那三天应该真的没有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阿辞为什么会有这种刺激的想法,捆家里不够 还得捆星球上,是吧!!! 看着蓝慕辞明显越来越激动的神色,他猜想,阿辞脑子里的自己,应该是已经到了空无的星球了。 无奈的摁住他的肩膀,猛地摇晃两下,低喊道,“阿辞,该上班了。” 蓝慕辞眼神变得清明,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 祈南言差点被气笑了,合着自己还破坏他美好幻想了是吧,为了避免哪天醒来,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星球。 祈南言索性拿过他的光脑,和自己的光脑碰了一下,建立账户联通,哪天要是发现大额支出,好歹他也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是。 蓝慕辞见状,眼神又重新亮了起来,小尾巴翘高高,账户联通,嗯,他负责赚钱养他,小宝负责酷帅玩嗨。 祈南言:所以他真的没有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嘛?还是他爽翻了,给忘了。 最终,祈南言快速把人收拾好,送上了飞行器。 蓝慕辞上飞行器之前,很是念念不舍,感觉只要祈南言露出一丝想去的苗头,蓝慕辞都会毫不犹豫把人打包带走。 可惜某人郎心似铁,笑靥如花的就差挥手绢送别了,蓝慕辞心中微微不快,暗骂,提起裤子不认人。 送走人之后,祈南言回到房间,联络上袭击那天的男人,“那日的收尾如何了。” 男人爽朗的声音传出,“二爷放心,我把反叛军送给了他们,那群人现在都以为是反叛军搞的袭击。” 祈南言嗤笑一声,翻了个身,“那就好,让他们打去吧。” “是。” “对了,那个所谓的圣使逮住了吗?那可是个关键人物,可不能放跑了。” “跑不了,我给他上了咱们特意为他做的禁锢器,一旦脱离范围就会立马爆炸,把人叫过去的时候,也把控制器给了。” “那行,他们没有用问起什么吧?” “没问,我们给,他们拿,就这么地。” “好”,祈南言忽然想起一个事,“你们那天逮住人后,应该没人手贱,去掀它衣服吧。” 男人似乎有点无语,“二爷,看你说的,我们是星盗,又不是流氓,还带掀衣服的,万一是个雌性,我们这,可没人乐意负责。” 祈南言无视他的控诉,懒洋洋的说,“不让你们掀,是怕你们做噩梦,懂?” “没人有那兴趣,不过话说回来,二爷,莱诺都乱了,你什么时候随我们回乌曜?” 祈南言看着光脑上蓝慕辞发来的消息,“谁说我要回乌曜了,暂时不回去了,莱诺乱不了太久,倒是你们,赶紧撤吧。” 男人有些迟疑,“可白爷那边。” 说起祈南白,祈南言乐了,“我哥你们也不用担心,因为我哥早跑了。” 男人大惊,“白,白爷跑了!” “是啊,白爷和你们拜拜了”,祈南言颇有些幸灾乐祸,开心的jiojio都翘起来来了。 “不信啊,不信打电话过去问问”,说完这句就挂了通讯。 点进蓝慕辞窗口,只见上面发来——想你了,开会有点无聊。 祈南言忍着没打个视频通讯过去,回了他一句,要是无聊,可以想想买完星球后的事情 。 蓝慕辞看完顿时眼前一亮,突然也就觉得这会议也不是特别无聊了。 这场会议,除了三大上将,还有一些联盟的高层都来了,共同商定那日的袭击,是反击还是沉默,双方五五开。 以艾沃尔一派主张战,他认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不反击,只会助长反叛军的嚣张气焰。 以另一名上将文森一派主张和,他们认为眼下莱诺正是多事之秋,陛下,元帅皆身亡,当务之急是选出新的领袖,安定民心。 艾沃尔靠在椅背上,神情讽刺,阴阳怪气的问,“到底是选新领袖,还是选你当新领袖?这两字之差,意义可大不相同啊。” 文森扶了扶眼睛,“领袖这件事,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自然得要是民心所向,能保护大众,为大众带来安定的生活,你说是吧,艾沃尔上将。” “那我可真的夸一句文森上将的大度了,不惜损害自己的利益只为造福大众,是吧”,艾沃尔眼睛扫过在场的几人,有些人心虚,默默移开了眼睛。 对于艾沃尔的含影射沙,文森不在意的笑笑,“在其位,出其力,有难,我们自当首当其冲,不是吗?艾沃尔上将。” “文森上将说话可真好听,你说是吧,蓝。” 幻想被强行中断,蓝慕辞有些不开心,冷漠的目光扫过全场,“所以,你们商定出什么了?” 艾沃尔耸耸肩,“没有,这不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现在元帅不幸死亡,总要有个出来暂时主事的人不是。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中,谁也不是傻子,他们能听出艾沃尔的意思,摆明是要支持蓝慕辞。 蓝慕辞无视他们各异的神色,轻飘飘扔出一个炸弹,“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就是先废除帝国主义制吧。” 炸的震惊四座,全场哗然,文森愕然的看着蓝慕辞,万万没想到他就这么当众轻飘飘的说了出来。 第220章 盗心30 一个帝国大臣麦斯站出来怒斥道,“荒唐,当年帝国初建的时候就定好,帝国和军事联盟互不干扰各自政事,除非涉及两方,你,你现在当众说要废除帝国制,你是想造反吗?”,说完,似乎尤嫌不能显示自己的怒火,桌子拍的啪啪响。 蓝慕辞无视麦斯恨不得要杀了他的眼神,眼神轻飘飘看向他,“那就请你,把你们伟大的前皇帝救活,然后让他亲自来说,这个帝国该不该废。” 麦斯愣在原地,嘴唇微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蓝慕辞移开视线,对着光脑说了一句,“维希,把它带进来。” 没过一会,维希和两位士兵带着黑袍人走了进来。 维希看着蓝慕辞,“指挥,没开口,东西已经发到您的光脑。” “嗯。” 在场所有人皆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是什么发展,唯有麦斯仔细的看着黑袍人,神色有些奇怪。 “麦斯大人应该觉得眼熟吧,是不是感觉在哪见过”,蓝慕辞看着大臣。 “这……。” “眼熟?但忘了?” 麦斯迟疑点点头,附和蓝慕辞的话。 “没关系”,蓝慕辞非常大度的说,“我来给麦斯大人一个提示,前任陛下,萧戟川。” 大臣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就是在陛下身边见过他。” 蓝慕辞唇角微弯,似乎很是满意,“谢谢麦斯大人配合,维希,把黑袍掀开,给诸位看看。” 没人看见,维希眼里闪过一抹趣味,听从蓝慕辞的话,一把将黑袍掀开。 下一秒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响起,有人震惊大喊,“这什么东西,呕,好恶心。” 有祈南言提醒在先,蓝慕辞提前调出他家小宝的照片,给自己洗洗眼睛。 只见那黑袍下,居然是一坨不规则肉坨,黑的,红的,白的混合在一块,像是息肉和腐肉的杂交在一块,还会蠕动。 维希眼睛里有特制的镜片,眼睛里这坨东西自动虚无,当即拔枪指着息肉,“变回原样,否则,死。” 肉坨害怕的颤抖了两下,浑身腐肉抖动起来,还时不时掉落两滴肉下来。 而后,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坨肉慢慢消失,变成一个矮小胖男人,男人嘴上带着能量口枷,看着所有人又怒又胆小。 此时会议室四个角落伸出四只钢化手,尽心尽责的开始打扫,没一会就焕然一新。 蓝慕辞控制光脑投放出三张照片,一张是矮小胖男人,一张是星兽。 维希拿出两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插进侏儒人的头顶,匕首往两边掰,像掰西瓜一样开了个口子,把口子展露在众人眼前,矮小胖男人脑子并没有出血,也没有脑浆和神经,反倒是一个菱形的黑色晶体,与星兽脑门上如出一辙。 这下谁还能不知道,眼前这个矮小胖男人就星兽,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虽然在场谁都没见见过真正的星兽,但视频还是看过的,当年星兽那强大的一爪子,直接抓碎了星舰,只要见过那震撼的一幕,任谁都难以忘记, 蓝慕辞看向脸色微微泛白的大臣,“如何,麦斯大人,现在可还有话说。” 麦斯终于明白了,为何今日的会议会特地邀请他前来,原来,原来.......,麦斯挫败靠在背椅上闭了闭眼睛。 “可,可即便是这样,那也是前任皇帝一人之错,他可能并不知道这是谁,因此也不应该牵连到整个帝国啊”,大臣旁边一位身穿长袍的年轻男人举手弱弱的说。 蓝慕辞眉头动了动:“你说的没错。” 在场人均是一头雾水,实在是看不懂蓝慕辞的操作,一会要求废除帝制,一会又赞同年轻男子的话。 “维希,把录像放出来。” “是,指挥。” 视频时间长达一个小时,前三十多分钟是萧戟川同黑袍人以及反叛军的私下联络,他们密谋着怎么抢权,怎么排除异己,后半段则是将近二十颗荒星上原住民麻木的神情,风沙吹过,进入眼睛,他们似乎连疼都感觉不到。 看完之后,蓝慕辞扫过全场,众人不管真假的神情尽数落入他眼中,手肘撑着桌面,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目光落定在年轻男子身上。 “是不能将一个人的事情怪罪在所有人身上,可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我是因为萧戟川才提议废除帝制。” “一个不作为的皇帝,一个不作为的帝国,用之无用,当然弃之。” 年轻男人在蓝慕辞的目光下,涨红了脸,默默往后退了一下。 蓝慕辞也没兴趣为难他,“各位,你们以为呢?”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任谁都没在吭声,对于军事联盟的人来说,帝国有或是无,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会不会受到损害。 而如今,拥有另一位上将支持的蓝慕辞,完全可以无视他们任何想法。 说句自己安慰自己的话,他能在会议上当众提出,也算给了他们一份薄面,若是直接处置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而帝国大臣不吭声的原因,是他们没这个脸,帝国管财政,自然以民生为重,可当下他们看到,那些荒星风沙漫天或者暴雨不休,这都是他们赤裸裸不作为的罪证。 “很好,你们的识时务者让我很满意,其实不妨说句实话,不管今日你们是想或者是不想,帝国我都废定了,有胆子,可以尽管来反驳。” 蓝慕辞站起身,眼神冷漠的扫视一圈,比起将军,他此刻更像一个说一不二,睥睨霸气的帝王。 说完,蓝慕辞起身离开,脚下生风,维希压着星兽跟在后边,走过一个转角处,蓝慕辞回头,“维希,将他押入能量监牢,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能见他。” “是,指挥。” 坐上飞行器,蓝慕辞松了松领口,听他们在哪吵吵,吵的他脑子胀,打开光脑给祈南言发了一条信息。 祈南言面带笑意,报了几个菜名,随后继续打游戏。 买菜有运输系统可以直接送到家,但蓝慕辞还是更喜欢亲自去选择,给小宝的,他总是想着给更好的,他亲手挑的菜,亲手做的。 等回到家的时候,祈南言抱着洗过的草莓走过来,塞了一颗到他嘴里,笑盈盈的问,“甜吗?” 蓝慕辞神色柔和低下头,舌尖在祈南言口腔扫荡了一圈,认真点评道,“很甜,但要少吃,等会还要吃饭。” “不吃,专门洗给你吃的。” “好,你再去打会游戏,我去做饭。” 祈南言摇摇头,“我陪你,顺带聊聊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蓝慕辞腾出手,拉着人进了厨房,拿过一条小板凳让他坐在一旁,他自己则是穿好围裙,开始摘菜。 第221章 盗心31 约莫五十几平米的厨房,被划分为三个板块,做菜区,糕点区以及别星系的菜系区,蓝慕辞站在做菜区,脆嫩青菜还带着露珠,留下嫩芽,老硬的丢进垃圾篓内,水池中肉类自动清洗机正在尽职尽责旋转,发乎小小呜呜声,饭锅时不时吐出两口白雾。 祈南言抻着长腿,背靠在墙上,听着蓝慕辞叙述会议上发生的事情,眼底里满是兴味,“哇喔,阿辞真霸气,好爱哦。” 听着他夸张的称赞,蓝慕辞也有些不好意思,耳尖通红,但他确实有故意的成分在,他想让阿言看到他的另一面,想看到他眼里为他而流露出的不一样情绪。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在民众面前提出废除帝制?” 蓝慕辞将水池洗净的肉捞出来,放在一边:“等星盗和反叛军打过来。” 祈南言挑眉,“反叛军会过来,阿辞你知道是正常的,可星盗呢,又是从哪得知?” 蓝慕辞甩了甩手上水渍,扯过一张纸巾擦干,随手丢进垃圾篓,转过身面对着祈南言,“我的人传来消息,乌曜星系,白爷带队出走,至今未归且下落不明,乌曜一时间陷入内乱。” “小宝,你说哥会去哪里了?” 祈南言摊手,神色无辜,“我哪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和哥哥通讯了。” 蓝慕辞走过去同他面对面 弯腰看着祈南言的眼睛,“不说?” “好吧好吧,人已经到了菲拉。” 蓝慕辞愣了一瞬,怎么也没想到,祈南白他们居然去了菲拉,众所皆知的荒星,荒凉到什么程度呢,近百年来,无其他星系的人踏足,除了荒凉之外,也是最靠近撒利乞的一颗星球。 “很惊讶?明明有那么多地方可供选择,为何哥哥选择了菲拉?” 蓝慕辞回过神,坦然道,“是啊,万万没想到,会是菲拉”,父母的面容再度漫上心头,蓝慕辞声音明显变得低落。 “菲拉比我们要幸运,虽然最靠近撒利乞,但至少活着,我们遥远,却真正成了一颗荒无人烟的荒星。” 祈南言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同他蹭了蹭鼻尖,柔声安慰道,“有哥哥在,菲拉会迎来新生,撒利乞将不再是隐患。” 蓝慕辞抬起祈南言下巴,落下一个吻,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爱意像是融入了光,化为了实质,丝丝缕缕缠绕着眼前人。 看着蓝慕辞眼里的满当当的全是一个他,祈南言感觉自己将要溺毙在他眼里的深情。 好一会,蓝慕辞突然一把将祈南言打横抱起,走出厨房,放在沙发上,“好啦,我要去做饭了,厨房油烟大,你在这休息一会,等会就能开饭啦。” 祈南言朝他比了一个耶,看到这个画面,蓝慕辞又想起,他见到小宝的第一眼,就是那张比耶照,他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的特别,在自己还未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闯入了心里。 抬起光脑,拍下了这一画面,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这才进到厨房。 祈南言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想起门铃声,抬起光脑查看,眉头动了动,是那天在窗户边同阿辞讲话的人,好像是叫什么艾沃尔。 又是连续几声响铃,光脑上的人明显变得有些浮躁,厨房内传来蓝慕辞的问询声。 “小宝,谁来了?” 祈南言扬声回他,“艾沃尔。” 蓝慕辞走到祈南言身边问他,“小宝,你想见他吗?” 祈南言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抱着手臂,扬眉问道,“怎么,我见不得人?他来,我不想见,还让我去楼上躲着不成?” 蓝慕辞揪了一把他的脸,颇为无奈道,“小作精,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想,我就不让他进来。” “哪里是我不想让他进来”,祈南言指了指他这一头标志性的头发,好整以暇反问道,“你确定,我能见他?” “为什么不能,你远离乌曜,和我来到莱诺,本就已经受了很大委屈,我不愿让你躲躲藏藏,我要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哪里都随你任走,就像你在乌曜,万事有我,我会让你安全无忧。” 祈南言尽力想压住上扬的嘴角,但还是慢慢笑意加深,他轻咳一声,昂着头十分大方的说,“那就让他进来吧。” “好,家里你说了算。” 祈南言心情好的在心里哼着歌,眸中的笑意肉眼可见。 艾沃尔敲了大半天门,不见里面有动静,他都快怀疑维希是不是给他假消息,正当他预备再次拨打蓝慕辞通讯的时候,门开了。 一抬头,直接愣在原地,嘴唇慢慢张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对于艾沃尔来讲,也确实不得了,他发现了蓝慕辞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人夫。 蓝慕辞一身制式衬衫,袖子挽到手肘,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蓝拼色围裙,如果再拿着一把勺子,那就妥妥家庭煮夫。 蓝慕辞看了自己服装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明白为何艾沃尔这么震惊。 “回神了,找我做什么?” 艾沃尔回神,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没说完就开始大笑起来,笑得直拍自己大腿,生理泪水都冒了出来。 如果此时有另一人路过,一定会觉得这里有个疯子,而后加快速度离开。 蓝慕辞神色平静看着他笑,那眼神跟看傻子没区别。 见他没个消停,正打算关门,把人丢门口随他发疯,下一秒被堪堪止住笑意的艾沃尔挡住。 “我不…哈哈…我不笑了…哈哈哈。” “那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自己喘不匀,我不介意帮帮你。” 艾沃尔立刻噤声,好吧,蓝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蓝,就是笑了他一下,他居然想揍自己。 第222章 盗心32 蓝慕辞转身就走,艾沃尔赶紧进门,顺带关上门,嘴里喋喋不休,“说实话,蓝,我们第一次见面,乃至于今后的每一次见面,我都以为你是一个冷漠严肃的人,直到今天,我看你穿着围裙,哇喔,真是的让我对于你大大的改观呢,没想到你还是顾家的那一挂。” “你居然会做饭,你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第一个,吃到你亲手做的饭的人……。” “额”,艾沃尔的话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时,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就这么直勾勾看着,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蓝慕辞见状,脸色沉了下来,一脚踹了上去。 艾沃尔愣归愣,可他身为军人的意识还在,下意识一躲。 蓝慕辞快速一个横扫将人扫飞出去,艾沃尔砸在墙壁上又缓慢滑了下来,腰侧疼得他一阵阵抽气,好半晌起不来身。 祈南言看着阿辞突然动起手,眉头缓慢挑了一下,看不出来,阿辞打人还挺狠。 蓝慕辞神情冷漠站在艾沃尔对面,挡在祈南言身前,像是一头被入侵领地的狮子 浑身紧绷,散发着进攻的意味,一旦敌人有任何想法,直接扑咬上去,不死不休 “管好你自己的眼睛,再乱看,有不该有的情绪,就不只是一脚那么简单,我会杀了你。” 话虽然说的轻,但蓝慕辞眼里的杀机宛若凝成了一把锋刃,冷厉又闪着冰冷的锋芒。 祈南言听到蓝慕辞的话,大致能猜出什么,起身走到他身边,小拇指勾起他的手指,晃了晃,软声道,“阿辞,我饿了。” 蓝慕辞在祈南言走近他的时候,就收敛了所有锐利,手指传来的触感,让他眼里的冷漠尽数消去,当听到那句——我饿了,眼神柔和下来,转头温声道,“好,我这就去做饭,先吃点草莓垫一下。” “刚刚科研院的老师们找我,我去楼上回个消息,饭做好了,你喊我。” 蓝慕辞知道他的小宝这是在满足他的占有欲,唇角勾起一抹笑,“好,我喊你。” “嗯”,祈南言转身上了楼。 人一走,蓝慕辞又恢复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去了厨房。 缓过疼痛的艾沃尔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再怎么说他也是客人吧,就这么让他躺在地上,连个药膏也不给,这就有点过分了。 艰难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刚准备坐下,只见蓝慕辞宛若幽灵一般出现,幽幽道,“你坐那边去。” 艾沃尔就这么撅着屁股僵在原地,顺着他的指向,看向副沙发,好呗,他家小情人坐过的地方不让坐呗,占有欲也忒大,不就是看了一眼吗,上来就是一脚,亏的是他脾气好,没直接走人,更没直接跟他打起来。 额,好吧,他好像打不过。 顺从的走到副沙发坐下,见桌上的草莓鲜红欲滴,伸手就去拿,被另一只手迅速端走,连个篮子边都没摸着。 艾沃尔:“……”,我的母语是无语,再抬头一看,好嘛,之前是护地盘的狮子,现在改护食了,主打一个护。 “蓝,你要知道,我来你家,我是客人 你这样的待客之道,真的容易失去。” 回应他的是一个无情的背影,好像在说,爱坐坐 不坐滚。 艾沃尔老实坐着,他连杯水都不敢倒,他害怕蓝慕辞又突然出来。 炒个菜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脱了围裙洗了手上楼去叫祈南言。 祈南言关闭光脑,站起身走到蓝慕辞面前,低头给了他一个吻,“我爱你”,说完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蓝慕辞潜藏在心里的燥气,被一阵温暖的风吹散了,抿了抿唇,“我也爱你。” “走,咱们下去吃饭,要饿死啦。” “好。” 下楼的时候,艾沃尔已经在餐桌上坐着了,脸上挂着笑意,好似之前不愉快的插曲,像梦一般,祈南言主动打招呼,“艾沃尔上将,你好,我是阿辞男朋友,连星言。” 艾沃尔眼珠子动了动,姓连,这就有意思了,是如他所想的那个连,还是只是巧合。但不管心里如何想,表面还是要维持应有的礼仪。 “连先生你好,我是艾沃尔。” 简单招呼后,三人就坐,蓝慕辞的做法再一次刷新艾沃尔的认知,之间那双拿枪放炮的手,此时正在殷勤的给人盛饭,剥虾在蘸好酱汁放在他小男朋友的餐盘中,每样菜都会夹一点放进他碗里,就差上手喂了。 艾沃尔:我嘞个豆,没白来,今天这趟着没白来,能看见这么劲爆的事情,啧啧啧,这有了谈了恋爱的人和没谈的就是不一样。 蓝慕辞看着艾沃尔一副新奇的模样打量着自己,冷声道,“你若是不吃菜,就端着你的碗滚门口吃白饭去。” 艾沃尔这才拉回眼神,低头一看,发觉自己一直都在吃白饭,夹了了一筷子排骨,顿时眼神一亮,“蓝,你做饭这么好吃的吗?手艺真不错。” “仅此一次。” 艾沃尔厚着脸皮,“别呀,咱们好歹这么多年伙伴,这点蹭饭的感情还是有的。” 蓝慕辞很是无情,“没有。” “没事,你论你的,我论我的,我觉得有就行了。” 蓝慕辞手一顿,凉飕飕看向艾沃尔,“你来,有什么事情。” “哦,差点忘了,我来找你制定废帝制计划”,艾沃尔义愤填膺的说,“我也早就看这群沙币不顺眼了,天天正事不干,浪费倒是一把好手。” “你光脑是摆设?” “这不是怕被监视,不过,也不枉我特意跑这一趟,不然怎么能发现你金屋藏娇呢,蓝,藏的够深的啊”。艾沃尔迅速瞟了一眼祈南言,对着蓝慕辞眨眨眼。 无视艾沃尔调侃的眼神,面色沉稳道,“如果你真的担心光脑被监视,我建议你以后有事写信。”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你不为人知的一面,蓝。” 蓝慕辞将蘸好酱的虾放进祈南言餐盘:“我正好有件事和你说,让你手底下的银狼,放反叛军和星盗进入莱诺。” 第223章 盗心33 艾沃尔目不转睛的看着蓝慕辞,发现他没有任何说笑的意思后,嘴角的笑意慢慢落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问,“蓝,我想我需要你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给敌人让路的理由。” 蓝慕辞对上他深沉的眼睛,吐出四个字,“瓮中捉鳖”。看着他不解的神色,继续说,“萧戟川,元帅接连死亡,民心浮动,现在正是莱诺最乱的时候。” “而目前,我,你和文森所有人的势力都在莱诺之外,星盗和反叛军一定会觉得,此刻我们所有人正陷入争权夺利之中,他们势必不会放过夺取莱诺的好机会。” “他们也许想着,即便不能拿下莱诺,至少也能咬下我们几块肉,那我就让他们咬下最多的肉,我要膨胀他们的自信心与野心,一网打尽。” 艾沃尔垂眸沉思,半晌后,他抬起头再度看着蓝慕辞,眼神犀利,“蓝,我问你,那天袭击者的领头,是不是他。” 艾沃尔看着蓝慕辞又变成那副护犊子的样子,不用他开口,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祈南言放下筷子,拿过纸巾按了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面色坦然插嘴,“是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傻下去。” 艾沃尔笑了一下,神色从容,“我不问,一是因为我并不是很确定,二是因为我相信蓝,不会为了儿女私情昏了头,好兄弟有了另一半,我自当祝福,但掺杂了其余东西,我自然要清楚,他是不是被利用了。” 蓝慕辞听着艾沃夹枪带棒的话,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眉头紧皱,嘴唇刚动,手背覆上一抹温热,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温柔清澈,像是再说交给我。 蓝慕辞抿了抿唇,按下心中的波动,不再吭声。 艾沃尔看着两人黏黏糊糊的氛围,他想他有必要收回他的第二点第前两句话,他的兄弟,是真的会为了爱情昏了头,对方一个眼神就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祈南言看向艾沃尔的时候,又变了神色,沉稳强大,一句话差点让艾沃尔破防。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利用阿辞。” 饶是蓝慕辞也不由得惊讶,侧头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阿言要这么说。 艾沃尔腾的一下站起身,眼里像是冒出了火星子,“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艾沃尔,坐下。” 艾沃尔不可置信的看着蓝慕辞,震惊好友忽然会昏头到了如此地步,这个姓连的都已经承认了,他还要护着他,但他还是给了蓝慕辞一份面子,重新坐了下来。 祈南言无视艾沃尔恨不得杀了他的眼神,依旧巍然不动的坐着,不疾不徐开口,“我利用阿辞带我进入莱诺,利用他在玫瑰宴会击毙了萧戟川和元帅,利用他为我做饭暖被窝,利用他为我种植一片玫瑰海,利用他无心正事,利用他下班早回家,利用他带我转遍周围,利用他买了不少好吃的……利用他引进星盗,然后除之而后快。” “你还想听我利用他什么?” 听完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个人身心皆沉默,一个是表面沉默,内心激动。 艾沃尔:玛德,我明明还没开始吃饭,就已经要撑死了。 见他不说话,祈南言挑眉问,“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艾沃尔:原以为是一个恋爱脑,没想到是两个。 秀了恩爱,出了气的祈南言开始说起正事,“如你所猜测,我的确是连曜后人,萧戟川和黑袍使者联手策划的晚宴袭击,是我先知道的消息,也是我提前计划换了人,借机杀了元帅和萧戟川,至于目的,我是为了推阿辞上位,顺带借机清算星盗内部的蛀虫。” 艾沃尔眼神锐利的看着祈南言,像是要刺破他的表面,探查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为什么要你相信我?” 艾沃尔一噎,说不出话来,转而看着蓝慕辞,意思你不管管? 蓝慕辞默默移开眼睛,心里计算着,帮了他,今晚就要分房睡了。 艾沃尔心头哽住,所以他为什不在光脑上同蓝慕辞谈事,偏要走这一趟? “让你演戏,也是为了减少没必要的伤亡,再怎么说,星盗绝大部分的权利仍旧掌握在我哥哥手中,艾沃尔上将,我们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反叛军和星盗,而是星兽。” 随着这句话落下,整个餐桌陷入一片寂静,最后四个字,宛若一个小锤子,一锤一锤的敲在艾沃尔心上,他无法否认,连星言说得对。 无论是反叛军还是星盗,他们同为人类,能争的无非就是地盘和比谁的科研军事更强。 可星兽不一样,他们皮糙肉厚,战力强大,到如今无人知道星兽的弱点在哪,哪怕他们自认为是星兽克星的神秘物质,也无法真正消灭他们,顶多只让他们陷入沉睡。 最重要的是,他们谁也无法保证 ,星兽这种东西会不会进化,自以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他们,不也是一步步进化,才到了顶端,以前的他们和现在动物,其实并无区别,。 “至于消灭星兽的办法,已经有了,所以这点你也可以不用担心。” 艾沃尔倏的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始自终都面带笑意,游刃有余的青年,眼神不自觉一偏,蓝慕辞专注看着青年的模样映入眼中。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另一面,温柔眷恋,饱含无限爱意。 艾沃尔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坚固的高墙轰然坍塌,神情又变回了刚进门的样子,脸上挂着闲适的笑意,“行,我答应了,我会让手下的银狼陪你们演一场戏。” 祈南言笑着举起水杯,“那就合作愉快。” 艾沃尔同样举杯,“合作愉快”,三人简单碰杯之后,艾沃尔接着问,“蓝,话说回来,若是星盗和反叛军联手呢,你也说了,我们的势力并不在莱诺,这一战要怎么打?” 蓝慕辞看了一眼专心吃菜的祈南言,连带着艾沃尔也看了一眼,“蓝,我问你话呢,看着你的小男友做什么?难不成咱们胜败的关键是你小男友?” 祈南言笑盈盈的抢答,“不是我,是整个科研院。” 艾沃尔眼神唰的一下亮了起来,激动的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又要有新东西了?是什么,能不能提前透个底。” 祈南言:........ 蓝慕辞握了一下他的手,“阿言,别理他,他就是新武器的狂热爱好者。” 艾沃尔不满道,“什么话,新武器,谁能不爱。” “我不爱”,蓝慕辞侧头对着祈南言一笑,“我爱阿言。” 艾沃尔:“.........”,扒饭速度加快,咽下最后一粒米,艾沃尔站起身道,“好了,我就不继续在这当碍眼的光了,先走了,研制好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蓝慕辞和祈南言对视一眼,双双笑了。 第224章 盗心34 自那日艾沃尔去蓝慕辞家已过了三天,期间又掀起了继陛下和元帅逝世后又一件引起热议的事情。 那就是素来交好的蓝慕辞上将和艾沃尔上将,因为争夺元帅之位,多年友情破裂,有人亲眼见到艾沃尔从蓝慕辞家里出来 怒气冲冲的上了飞行器。 星网上对于这件事热议不休,引发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l34:这叫什么,兄弟本是同阵营,争夺元帅断感情? l35:楼上你是会改编的,哈哈哈,话说,利益面前哪有真的好兄弟,无非是利益没有冲突罢了,现在有了,转手变敌人。 l36:赞同,你看在会议上,艾沃尔上将还曾公开支持蓝慕辞上将,选择,啧啧啧,这是好处没谈拢,翻脸了。 l37:楼上你是怎么知道会议上的事情,莫不是联盟高层小号吗? l38:不是哈,我不是,我也是听我联盟亲戚说的,具体是哪位我就不说了,不过我说的倒是真的,艾沃尔的确在会议上公开支持蓝上将。 l39:那既然如此,为什么私下艾沃尔上将还要去找蓝上将,争夺元帅之位。 l40: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计谋,明面上咱们还是盟友,一致对外,至少势力要大过文森上将,私底下可以再聊啊,但目前看来,应该如36楼所言,聊崩了。 l41:40楼分析的有道理,就是艾沃尔上将尴尬了,被人不小心看到了。 在上位的这个严峻的当口,文森自然也看到了这条帖子,副官瞧着,开口问道,“上将,您觉得他们是真闹掰了还是作秀呢?” 文森没说话,深沉的目光目光落在帖子名上——《惊!昔日好友为争夺元帅之位,疑似私下闹崩》。 副官又接着开口,“我是觉得可能是假的,如果艾沃尔也有上位的想法,他何必在会议上当众支持蓝慕辞,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事情,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文森垂眸,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副官见状,也不再吭声,就在他以为上将不会说什么的时候,文森开口了。 “亚加,你说,人在权势和利益面前真的会无动于衷,甚至大度的推另外一人上位吗?如蓝慕辞和萧戟川,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情分,现在蓝慕辞不也说出要废帝国这样的话来,” “艾沃尔对蓝慕辞的情分,真的能深刻过萧戟川和蓝慕辞?” 副官斟酌道,“所以上将的意思是,他们闹崩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像是想到什么,副官突然一惊,声音也大了点,“难不成,艾沃尔是在拿蓝慕辞挡枪?” 文森目光深沉,“你猜的,也不无道理,三大军团,分别由我们三个把守,蓝慕辞的烛龙军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要强过我手下的金狮和艾沃尔的银狼。” “若我和蓝慕辞对上,艾沃尔正好坐收渔翁,不过他的想法应该是被蓝慕辞识破了,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文森的手点了点光脑上的帖子名。 “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文森轻笑出声,无框眼镜随着五官动,七分儒雅,三分危险,“是真是假找人查查不就完了,我也不怎么相信。他们两人就这么闹崩了。” “是,上将。” 常年高悬在天上的太阳,照耀着整个莱诺,地面匆匆行走的人和天空疾驰的悬浮车隔开了两个世界的生活。 阳光落在花园中,像是为它们穿上了一件新衣服,客厅里,祈南言躺在蓝慕辞腿上,光脑的页面同样在艾沃尔的那则帖子上。 “阿辞 ,你说艾沃尔是怎么突发奇想,搞出你俩决裂假象的?瞧他这怒气冲冲的样子,若不是在我们家聊的挺开心,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蓝慕辞低头看着他,“大概率,是为了好玩。” “好玩”?祈南言挑眉,眼中尽是玩味,“怎么个好玩法,用一场拙劣的决裂戏码,去玩反叛军和文森还有帝国皇室?” 蓝慕辞用手梳理着祈南言的头发,温声道:“你都说拙劣了,真真假假,才更让人把握不住真相是什么,不是么” “这应当不是你们提前串通好的吧。” “他的即兴发挥。” 祈南言乐得大笑起来,“文森上将肯定会去查的。” 蓝慕辞见他笑,眼里也跟着露出笑意,“他查到的东西,也只会是艾沃尔和我利益分配不均而闹掰,不仅如此,他现在八成也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 “因为他不相信,人会因为所谓的感情而放弃权势和利益,以及萧戟川刚死我就能提议废除帝制,他自然也觉得我也是这样的人。” “但其实你们没必要多做这一出,结局已定。” 蓝慕辞笑道,“是没必要,但有必要防一手,文森是元帅的人,如果元帅是属于正常卸任,有元帅的保举和推荐,他成为下一任元帅几率只会和我五五开。” “可现在元帅骤然死亡,他没了上位的机会,难保他不会疯狂做出些什么。” “可即便如你所说,他该做的,他依旧会去做,比如,勾结反叛军”,祈南言接着他的分析说。 “所以,小宝不是说了吗,拙劣的分裂,骗得不只是文森,还有反叛军,我就是要借着文森的口,告诉反叛军,莱诺乱了。” “可同时我也要文森勾着反叛军,让他们来的不那么迅速。” “可若是文森不去勾结反叛军呢?毕竟他也知道,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蓝慕辞的手指顺着他的额头到鼻梁,唇畔,十分笃定的说,“文森会的,因为他深深相信一个道理,自古成王败寇,失败者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他为了赢,即使与虎谋皮,他也会去。” 祈南言张嘴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又似心疼的舔了舔牙印,含含糊糊的说,“所以,这就是你的朋友不一定了解你,但是你的敌人一定很了解你,是吗?” “也许吧”,蓝慕辞抽出手指,换上他的唇印上那张绯红的唇。 第225章 盗心35 果然,没过多久,艾沃尔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文森开始拉拢他了,许给他一大堆的好处,甚至谈到烛龙军的控制权,说可以划分给他70%。 当时祈南言在一边听得,乐得不行,直说文森有点小气了,要是真有心拉拢,为什么不把烛龙军全权交给你,这样你帮他的几率不会是大大提高。 艾沃尔瘫在椅子上嗤笑道,“他还不是怕我手里的银狼加上烛龙会架空他。” “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元帅手里也会掌管一支军队,加上有权调动和分配权利,他也实在是没必要这么谨慎吧。” “他担心,他还未来得及行使权利,我就先带兵反了,典型的既要又要还要。”艾沃尔一直都看不上文森这副又当又立的样子。 祈南言好奇的问,“那你答应他了吗?” “没答应,我说我既然能为了元帅之位和蓝都反目了,又怎么会看的上他这点蝇头小利。” “他这是在试探你。” 艾沃尔点头道,“没错,我和蓝之间反目的太过突然,以他的谨慎,不信也是正常的。” 祈南言好奇追问,“然后呢?” “然后他象征性的又劝了我两句,说希望我在想想,然后就离开了。” “象征性?”,祈南言乐得给他竖了一个拇指,“精辟,真是精辟啊。” 蓝慕辞在一旁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聊,他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现在成了一个看客,眼见两人还要继续聊下去,赶紧插嘴道,“行了,这两日要么你在弄出一点动静,要么就按捺不动,总之一句话,让他快点把消息传出去。” 艾沃尔不满道,“凭什么我去?” “因为事情是你搞出来,你肯定有你的节奏,我和阿辞贸然出手,断了你的节奏怎么办,所以全权由你来把控最好。”祈南言笑眯眯的接话。 艾沃尔自知理亏,烦躁妥协,“我来就我来。” 然后下一秒通信就断了。 艾沃尔:有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蓝慕辞挂了通讯,转头直勾勾的看着祈南言,眼中闪过危险神色,“聊这么开心?” 祈南言笑吟吟,眼里丝毫不惧直视,“一般。” “一般还这么能聊,要是我不挂了通讯,你们还打算聊多久。” 祈南言凑上去,眨眨眼,“吃醋了?” “是,吃醋了,我要安慰”,蓝慕辞坦荡承认了。 祈南言眉头动了一下,“你要什么安慰?” “我今晚要在上面。” 祈南言嘴角笑容加深,“好啊。” 蓝慕辞神色怀疑,“真的,不后悔?” 祈南言小鸟依人的窝在蓝慕辞怀中,柔弱嗲声嗲气的说,“老公,你今晚可要对人家温柔点了啦,人家真的很怕疼啦。” 蓝慕辞钳着他的下巴,抬起来,眼眸微沉,似是诱哄一般,“小宝,再叫一声。” 对于他的要求,祈南言哪有不应的,当即无比缱绻温柔叫了一声老公,直把人叫的眼底的墨色又浓了几分。 这三日,艾沃尔按照蓝慕辞要求,分别和维希以及云闻初都有了冲突,这下莱诺大部分人都相信,艾沃尔和蓝慕辞是真的为了争夺元帅之位闹掰了。 而文森果真也如两人猜想的那样,叫人暂缓了反叛军前进的脚步,看着光脑上的消息,没了眼睛遮挡,眼里的算计完全暴露在白昼之中,魔怔一般喃喃自语道:“不管是真闹掰了还是假闹掰了,元帅之位最终只能是我的。” 星历366年10月11日,军事联盟会议正式开启,联盟大楼前,飞行器,磁悬浮车以及其他交通工具有序顺着航道划入车库中,地面人的像是涂抹了五颜六色的蚂蚁一般,密密麻麻涌进剑型的军事大楼之中。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三位上将同时聚集在联盟大楼的正前门。 见此情形,有人兴奋的呼吸急促放缓了脚步,有些害怕遭受波及而加快速度,但统一所有视线都看着门口。 一股无形的紧张气氛蔓延开来,他们都很好奇,这三位会不会在门口就闹起来,但显然让他们失望了。 蓝慕辞冷淡的同两人颔首,权当打招呼,文森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意,“蓝上将,艾沃尔上将,早安。” 艾沃尔为了证明他们俩真的闹掰了,不仅没像之前一样,往蓝慕辞身边凑,连个眼神也欠奉,自顾自往楼里面走。 周围顿时窃窃私语起来,隐约能听见,蓝上将,艾沃尔,真的,闹掰这些字眼。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文森眼中迅速划过一抹幽光,而后又像没事人一般跟着进入联盟大楼内。 外面没闹起来的,到了会议厅里面,倒是产生了摩擦,起因是有人如往常一般将蓝慕辞和艾沃尔的位置安排在一块,为此,艾沃尔当即发了好大脾气,安排位置的人无奈和蓝慕辞以及文森商议,换了个位置这才罢休。 近五百平的位置,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是一柄剑破开黑暗,剑尖之上是笔走龙蛇烫金的八个大字——以我手中利剑,护我身后万众。 大厅位置分成了上中下三层,最上一排是元帅的位置,中间则是三位上将,再往下,则是几千个位置往后延伸,越往前,军衔越高。 元帅身亡,因此最高处并没有人坐下,中间一排,文森坐中间,蓝慕辞居左,艾沃尔位右。 随着时间来到十点,联盟秘书长走向高台之上,宣读悼词,全场静的只剩秘书长的声音。 默哀过后,新一届元帅选举会议正式开始,还是由秘书长开始。叙述一些联盟最近的发展与不足,当秘书长起身离开后,会议也推进到了重中之重的事情上,元帅的选举。 担任元帅民心和统领能力缺一不可,最重要,元帅是一定要能带领联盟向前发展,三位上将在票选前,还有一段对联盟今后如何运作的发言。 对比文森的洋洋洒洒,事无巨细,蓝慕辞和艾沃尔简单的不像是来竞选元帅的,更像是走个过场。 投票环节,每一个桌上左上角都会有三个颜色的按钮有,红色代表蓝慕辞的烛龙军,金色代表文森的金狮军,银色则是代表艾沃尔的银狼军。 所有人都迅速按下后,不少人伸长了脑袋去看艾沃尔,因为都心知肚明蓝慕辞和文森肯定都会选择自己,唯有前后不一的艾沃尔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艾沃尔坐在位置上,抱着手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很是闲适自信。 蓝慕辞漠着一张脸,像是对于自己能不能选上,全然不在意,文森笑容至始至终从未变过,自信从容,他相信经过他的打点,以及他认为十分完美的联盟发展计划,只要艾沃尔不选择蓝慕辞,元帅之位,非他莫属。 第226章 盗心36 随着怕票选的停止,大厅左右两边光屏骤然开启,上面显示着大厅位置,约莫过了一分钟,左边屏幕位置颜色朝着红金银开始变换,代表着各自的选择。 右边三个颜色上面数字快速上升,看着自己一骑绝尘的票数,文森努力压制着嘴角的笑容,这眼镜挡住的眸子,里面像是升起了簇簇火焰,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自己踏上最高台的场景,展臂一呼,千人同应仿若画面。 五分钟之后,票数统计完成,金色比红色多出189票,文森几乎是难以自持浑身微微颤动起来,呼吸急促,眼睛都遮挡不住眼中绽放的光芒,整个心脏宛若要跳出腔体。 然而不过三秒,他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无比,光芒散去,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愕然,下坐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屏幕上只见红色突然增长200票,以十一票之差夺取元帅之位,像是开了慢速一般,文森缓慢看向右边,只见艾沃尔满脸嘲讽的看着他,像是在笑他的算盘落空,笑他的异想天开,笑他的自以为是。 按照联盟规定,参与票4500人,候选人每人一票代200,元帅则是一票代500票。 也就是说,红色突如其来的两百票是来自候选人,而三位候选人之中,文森和蓝慕辞自然都是选择自己,那么这两百票是谁的,不言而喻。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艾沃尔身上,艾沃尔视若罔闻,笑眯眯的隔着文森同蓝慕辞打了个招呼,“元帅,以后请多多指教。” 蓝慕辞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文森无法接受,嚯的一下站起身,死死盯着艾沃尔,“你们玩我?” 艾沃尔落在文森身上的视线,顿时变得无比犀利,“文森上将,元帅之位,自古能者居之,你说要是你没有散尽家财,费尽心思拉拢别人,你的票数,怕是都比不过我。” 文森气的浑身抖动,血液血管中迅速奔腾,集结在心中,不断点燃着怒火,怒目圆睁,眼睛猩红,喉间发出低吼声,“我不服,我要求重新选举。” 在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上位的时候,文森的副官冲破网络囚笼,发布了一条信息,黝黑的跃迁通道前,星罗棋布的星舰像是足以媲量星辰,主舰内,百无聊赖的五位反叛军首领光脑同时亮起,而后相视一笑。 跃迁通道宛若无底洞一般,吞吃下一艘又一艘的星舰,直到所有星舰全部消失在宇宙中。 另一边的星盗星舰掠夺一颗又一颗星系,也即将到达莱诺,万千星辰闪烁,明亮如斯,却仍旧充满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同样亮如白昼的会议厅,也是一片剑拔弩张,艾沃尔直面怒火,“文森,即便重新票选又能怎么样呢?你也只会输的比现在更加难看罢了,你确定要自取其辱?” 文森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说,“我确定。” 艾沃尔头往前一伸,“蓝,你说呢?” 蓝慕辞回望他,平静的说,“那就重开。” 艾沃尔笑眯眯的夸了他一句,“蓝,你可真是善良,好吧,那就重开。” 左右两边票数重新清零,票选重开,意味着他们先前所说的规划也要重新再来一次,文森率先走向高台,在心恨恨的说,蓝慕辞,艾沃尔,这是你们逼我的。 文森绞尽脑汁的拖延时间,幻想着一旦反叛军攻破莱诺,他一定一定要让蓝慕辞和艾沃尔痛不欲生,只是他的算盘终将要落空。 反叛军和星盗几乎是同时到达,迎接他们的不是即将大快朵颐的美味,而是冰冷漆黑的炮口。 祈南言坐在破空主舰的控制室里面,昏昏欲睡打着哈欠,与之形成对比的则是身后三位精神抖擞的三位科研大佬。 当那漆黑宛若巨兽的星舰出现之时,祈南言才勉强打起精神,高能粒子炮以作打招呼,与其同时,能量喇叭升起来,祈南言“友好”的声音响起,“不白来,都不白来嗷。” 反叛军和星盗被打蒙了一瞬,这和他们收到的消息严重不符合,不是说蓝慕辞正在竞争元帅之位,怎么,怎么会破空和飞星会出现在这,看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今日会来攻打莱诺。 下一秒为了显示他们的怒火,高能粒子炮,能量炮等宛若游蛇,张开他的獠牙,对着猎物狠狠撕咬上去。 祈南言笑了,随手摁下一个攻击按钮,你有毒蛇,我有捕蛇网。 破空和飞星同时飞射出去两张似如蛛网的能量网,将所有的炮弹拦截在半空,而后像是快递打包一般,裹挟着合成炮弹狠狠砸向反叛军和星盗, 霎那间,天空一声巨响,天际的太阳也要逊色三分,两个更加亮白的太阳升上更高的天空,太阳无声壮大,又无声消散,而后下了一场“流星雨。” 反叛军和领头的主舰以及周围的星舰被炸成了碎片,所有人第一想法,便是逃,而此刻,又响起了祈南言那欠欠的声音。 “各位,我轰一炮,你们轰六七炮,有点不道德啊,礼尚往来,我在送你们一炮,不用客气哈,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拿命来挡哈。” 话落,毫不犹豫按下按钮,炮口中吐出一个,啊不,更像是被推出来的一个拳头大的火球。 火球像是不满被推出来,身躯像是吸收着怒气,一步步涨大,不过几秒便涨大的遮住了小半边天空,将反叛军和星盗的星舰全部笼罩在内,给冰冷的金属镀上一层暖光。 火球像一个博爱的神女,不满足只照耀于一小片天空,她毫不犹豫奉献出自己,光芒闪过,红光映亮了整个莱诺,漆黑的钢铁猛兽,像是手中松开的风沙,一点点飘扬在天空。 祈南言吊儿郎当的声音再度响起,“嘿,伙伴们,别傻眼啊,星舰没了,人可还活着,能救的赶紧救,救不了的那就救不了吧,该死的人咱也管不了。” 第227章 盗心37 而他身后的三位科研大佬,兴奋大叫,“成功了,咱们真的成功了。 祈南言听着,眼中不羁的笑容化为真情实意,他站起身对着三位微微欠身道,“辛苦三位老师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这才化解了家园危机,老师们的辛苦付出,将造福人类,人民将永远牢记你们的心血付出。” 处在最中间的科研大佬摆摆手道,“我们学习,投身入科研,就是想通过我们微薄的付出,让人类重入和平时代,科研从不为杀戮,只为通往平安盛世。” 祈南言再度欠身,“老师们大义。” 科研大佬们摆摆手道,“若不是有你的指点,我们三个也不可能这么快把东西造出来,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功臣啊。” “是啊是啊”,另外两位科研大佬附和道。 “三位老师出大头,我出小头”,祈南言调皮的眨眨眼睛:“现在反叛军和星盗已经尽数抓捕,三位老师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一下,试用报告回头维希会交上去”。 “好。” 目送三位离开后,祈南言打开光脑,小表情很是得意“任务圆满完成,我要奖励。” 莱诺外面是一片轻松欣喜之意,而联盟大楼内,会议室文森攥了一下颤动的手掌,目光不经意撇过副官,只见对方也是一派焦急之色,显然他也没收到消息。 艾沃尔懒散靠在椅背,眉目舒展,看好戏一般看着文森规划越说越磕磕巴巴起来,连语句重复了都不知道。 他伸手,“容我打断一下,文森上将,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请问你的规划还有多少,能不能麻烦快点。” 文森眼里划过一抹急躁,话语之中也是夹枪带棒,“艾沃尔上将,要成为一个合格且让人信服的元帅,联盟的发展势必要涉及到各个方面,你这样催促我,真的让我怀疑,你对待联盟态度是不是也是如此片面和敷衍。” “文森上将,联盟的发展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发展起来,我们要做的是去其糟粕,拿其精华,要以最快速且简单的方式壮大我们,而不是像你这样,又臭又长还重复。” “你”,文森怒视艾沃尔。 “我什么,文森上将,若你的陈词已经结束,那就请你下来,不要一直站在上面占着大家宝贵的时间。” 文森又一次看向副官,可得到的依旧是副官轻微摇头。 见此,他也只能尽力平缓心头的慌乱和急躁,静下心来继续拖着时间,直到收到回复为止,他不能,也不可以败。 长舒一口气后,正打算开口,同祈南言调完情的蓝慕辞伸手示意暂停,众目睽睽之下,一个铃铛大小的话筒从银质桌面缓缓伸起,试了一下无误后,这才开口。 “诸位,打断一下,就在半个小时前,反叛军和星盗包围了莱诺。” 一石惊起千层浪,安静的会议厅顿时变得嘈杂纷乱。” “不过,请大家稍安勿躁,反叛军和星盗在我们的新武器之下,已经尽数俘诛,也因此,我们在反叛军那里获得了重要消息”,最后四个字蓝慕辞目光落在高台之上的文森身上。 蓝慕辞沉稳和缓的嗓音像是一剂定心药,迅速稳下了众人急躁担忧的心情。 但他显然不曾稳定下文森,冷漠的眼神,让文森整个人如坠冰窖,不,当他知道反叛军失败的那一刻,就已经心落深渊,他站在最高处,却似粉身碎骨。 他所有的想法就是,“他完了。” 蓝慕辞无视僵住的文森,继续说,“现在,反叛军的五位首领就在门口。” 话落,所有人包括高台上的文森,目光齐齐落在身后的大门,厚重大门被人推开,维希身后是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叛军首领,以及全副武装的士兵队。 艾沃尔回过头,看着台上的文森,意有所指的说,“文森上将,既然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麻烦你先让位,等会伤到你就不好了。” 文森思绪恍然,宛若失了神志一般,呆呆的听从艾沃尔的话,走下来台,他的眼镜遮挡了一切,故而也没人觉得察觉到他的异样。 当他坐在中间,对上反叛军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凉水,一个激灵霎时清醒过来。 不,他不能就这么认命,他们是反叛军,是敌人,所以他们的话不可信,对,是污蔑,即便蓝慕辞当上元帅又如何,他还有金狮军,大不了另寻星球,自立为王,对,只要他一口咬定不是他。 文森不停在心中给自己找说辞,撇清自己和反叛军的关系。 五位之中,站在中间额头有一道疤的男子暴躁挣开士兵的桎梏,猛地上前一步,恶声恶气大声喊道,“文森,你踏马的敢耍老子,说什么合作,说什么分一半莱诺,原来都是你们这群伪君子的计谋,把我们集结过来,一网打尽,踏马的,你等着,老子即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男子蛹鸪着想要踩着桌子,冲过去打文森一顿,被士兵摁在桌子上压着头。 寂静,会议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最下一排的军官们,全部抬头看着上方正中央的文森。 感受着背后犹如实质各异眼神,文森紧紧攥着拳头,他不能慌,不能,一定不能,与他无关,不是他,文森在心里疯狂催眠自己。 艾沃尔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文森,“文森上将,面对这位首领的话,您没有什么想为自己辩驳的吗?嗯?” 文森抿着嘴唇,冷着一张脸,“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解释,我倒是想问问他,收了多大的好处,要这样污蔑我。” “哦!”,艾沃尔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抻着脑袋看向蓝慕辞,不嫌事大的说,“蓝,文森上将在点你呢,你不说什么吗。” 蓝慕辞漠然着一张脸,“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做过的事情我有什么好说的。” 第228章 盗心38 艾沃尔拍桌大笑,眼神一直没离开过脸色变得铁青的文森,“蓝,真有你的”,说着,还不忘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看着这怪异又迷离的一幕,底下人互相聊着自己的看法,哪怕声音再小,聚在一起就像是夏天的蝉,此起彼伏吵的头疼。 秘书长的声音响在整个会议,“肃静。” 艾沃尔抱着手臂,抬头看着剩下的四位首领,“既然已经开了一个头了,那就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像是想起了什么,艾沃尔善意提醒道,“对了,说话要讲证据的。” 剩下四位当即争先恐后的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但无一例外,他们嘴里都会出现同一个人名,那就是文森。 文森头微微低着,眼里翻滚着杀意,指甲陷进掌心之中,疼痛拉扯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蓝慕辞侧头看了一眼文森,见他还如此稳定,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也许是尾巴扫干净了,看了一眼光脑祈南言发来的消息,不过,呵,有些繁琐的程序还是跳过去比较好,毕竟,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去陪陪小宝。 隔着上下的距离,蓝慕辞同维希对视了一眼,想起夫人给他的东西,顿时心下了然。 而文森强耐着听着他们的指控,冷着脸说,“简直胡说八道,我身为莱诺的上将,与你们合作,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不管今日我能否成为元帅,我都是莱诺的上将,金狮军的指挥。” 反叛军听着文森撇清与他们联系,更加认定文森假意与他们合作,实则骗他们过来送死,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义愤填膺骂着卑鄙小人。 刀疤脸更是直接大吼,“文森,我告诉你,你别想就这么撇清关系,你以为老子是蠢的,不会留证据,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一块。” 维希拿出刀疤脸的光脑往他面前一送,轻松打开,根据他的指示,找到了一个视频。 光脑连接大屏幕,视频内容落在所有人眼中,当出来的第一幕,文森脑子唰的一下懵了,他失态站起身,猛地转头,看向下座脸色惨白的副官。 视频明显是由在场的第二人录制,而且根据方位,明显是跟着文森身边或者是身后之人用光脑录制,将文森与反叛军所有的会面,联络,以及一些密谋和对蓝慕辞以及艾沃尔不好的评价,通通录了进去,事无巨细将他对权利追逐以及利益的渴望暴露在众人面前。 大部分人都难以相信,这居然是素来温和着称的文森上将。 这也难怪,为何在视频一出来,文森直接看向了副官,因为自始至终他做的这些事情从未避开过他。 副官使劲给文森打眼色,他想说,不是他,他没有背叛,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一旦他说了,也就变相承认了视频里文森的所作所为。 艾沃尔:“哇喔,文森上将,视频为证,现在您还有何好解释的。” 文森忍着心头的慌乱,嗤笑道,“现在技术如此发达,指不定这是合成或者是制作成了我的脸,我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视频里的人,不是我。” 事到如今,艾沃尔十分佩服文森的冷静,只是,没什么用处罢了:“是否经过合成,鉴定一下不就行了。” “我又怎么能保证,鉴定者是不是内奸或者说有人提前买通。” 艾沃尔神色讽刺看着他,“文森,好赖话都让你说完了,你是不是就想说,是我和蓝联合陷害你,一个鉴定者不行,那就全部一块鉴定,你总不能说,我们买通了所有人吧。” “还是说,在你心里,联盟已经不值得你信任了。” 艾沃尔浑身带着十足压迫感看向文森,而文森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题。 不管他怎么回答,对方都有话堵他,若是他信任,那么等鉴定一出来,视频就成为了他背叛联盟的铁证。 若是他不信任,他就是因为对联盟有了异心,所以才勾结敌人,意图毁了联盟。 艾沃尔,蓝慕辞,以及所有人都看着文森,等着他的回答。 不过短短三个多小时,文森的心情大起大落,上有敌人言辞凿凿指控,边有对手的虎视眈眈的针对,下有忠心耿耿副官的背叛。 在此刻,偌大的会议厅中,坐着四千多人,他仿佛孤身一人于此,心头泛起迷茫,他扫视了一圈,白茫茫,当他眨眨眼后,他四面楚歌,躁动不安的心在此刻奇异的平静下来。 文森轻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在寂静空旷的大厅里,打火机“叮”的声音是如此突兀,似乎还隐隐带有回音。 白茫的烟雾从鼻腔嘴唇缓缓飘出来,似是一层白纱模糊了文森面上的不屑,当最后一丝雾气吐完,只听见面无表情,嗓音淡漠的说,“联盟,以利益和欲望堆积的腐烂沼泽,有什么可信的。” “你们看似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其实也不过是同我一起站在恶臭泥沼中一块往下沉罢了。” 艾沃尔并不苟同,“文森,眼脏看地也脏,是你不信任的联盟,让你摆脱了饱受欺凌的童年,让你脚踩在一众权贵名流的头上。” 艾沃尔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的叙述一件事实。 艾沃尔的话让文森想起来他的过去,遗弃,殴打,谩骂,轻视,污蔑,混乱而充满黑白的世界。 骤然间,所有东西像是蛛网一寸寸裂开,破碎的一瞬间,他在中间的孔洞看到了剑尖之上——以我手中利剑,护我身后万众。 随后便彻底陷入黑暗之中,指缝中的烟也正好燃烧到头,最后一点猩红跳跃两下,不甘的熄灭。 第229章 盗心39 十分钟后,会议厅内所有人有秩序的离开,不约而同,部分人,在踏出门口的一瞬间,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高台之上蓝慕辞,他背对着众人,背影是如此的伟岸,正对着那把利剑,显得人又是那么渺小。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艾沃尔踏上高台,走到蓝慕辞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恢复了那不正经的样子,“我说元帅,会议都结束了,还不回家?家里那小美人恐怕要望穿秋水咯。” 蓝慕辞侧眸看着他,眼里像是凝一层霜寒,没说话,但压迫感却十足。 艾沃尔双手举在身前,作投降状,“okok,我不乱喊,你的小男朋友。” 蓝慕辞撂下一句,“金狮军暂时由你接管”随后转身离开。 艾沃尔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什么叫暂管,到了我手里的,那就是我的。” 蓝慕辞只举起手挥了挥,艾沃尔笑骂他一句。 踏上磁悬浮车,蓝慕辞自己动手操作,以航道设定的最高航速回了家,真体现了什么叫归心似箭。 下了车匆匆往家里赶,门刚一推开,一声巨大的礼花炮炸响,亮晶晶的彩片飘飘扬扬,有几片调皮的落在了蓝慕辞头发上。 祈南言随手随手将炮筒丢在地上,扑进蓝慕辞怀中,腿圈着他的腰,手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的说,“恭喜啊,元帅大人。” 蓝慕辞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眉目舒展,眸中溢满了笑意,“同喜,元帅夫人。” “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话说,我的奖励是什么?” 蓝慕辞抱着人来到沙发,将人压在身下,“小宝想要什么奖励。” “唔,我想想。” “那不如就罚你在上好了,穿着我为你买的衣服”,祈南言眼珠子一转,颇有些恶趣味。 蓝慕辞想起那套红色的衣服,幻想自己穿上,当即打了个恶寒,但换个面孔,热气直奔某处,眸色加深,喉结动了动,“可是我觉得,那套衣服更像是为你量身打造。” 祈南言扬眉,“是你给我奖励,还是我给你奖励?” “元帅夫人头衔,够不够给我一个奖励?” “你求我,求求我说不定,我就答应了。” 蓝慕辞牵着他的手覆上分裂处,低沉着嗓音诱哄道,“这里求,好不好?穿给我看,好不好。” 祈南言用力捏了一把,身上人忍不住传来一声闷哼,跟个小勾子似的,勾的祈南言心中奇痒无比,眸光灼灼盯着人,凑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蓝慕辞耳边,“阿辞,楼上还是这里?” 那一瞬蓝慕辞顿觉他的思想,他的身体宛若海草勾缠着,是沉沦还是上浮全在海草一念之间。 “先去楼上,然后再下来,我为你换衣服。” “好啊”,祈南言伸出一根手指,从鼻子滑向淡色的唇再到凸起的喉结,喉结上,手指上下滑动,引的蓝慕辞喉间跟着上下咽动。 蓝慕辞眼眸微阖,目光有些涣散,宛若瘾者沉溺在其中,痴迷神态十分性感迷人。 祈南言看着指尖微微用力,一点点加速,不消一会,蓝慕辞喉结处刮出一条中指长的红色印子,在临界点突然撤回手,嘴角咧开,神色恶劣。似乎尤嫌刺激不够:“老公,不是说要换衣服?” 蓝慕辞只觉的整个人要炸了,他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充气过度的皮球,但看着身下人明显不准备继续,只得把人抱起来,脚步颇有点虚浮的往楼上走。 祈南言一点也不担心蓝慕辞会摔着他。 回到卧室,蓝慕辞把人往床上一丢,迫不及待翻找起了衣柜,找到那套特制的红色薄纱裙子,转身扑到床上,粗暴的把人扒了个精光,衬衫扣子蹦的像是突然落下的雨滴声,噼里啪啦。 换上衣服之后,他最后的思绪是,红色果然最是衬他。 成为元帅的蓝慕辞,先是整顿了联盟内部一顿,又重新调整了联盟的发展方向,新官上任三把火,火陀螺在联盟内忙的脚不沾地,通常祈南言醒了,身边没了人,晚上睡着了又再度醒来,也不见人回来。 将近过了半个月,所有的走向才算是尘埃落定,蓝慕辞这才腾出时间来陪一陪他的小宝,至于最开始提议的废除帝国制度,也早已准备完善。 但帝国那群人并不肯就此罢休,自打说要废除帝制后,基本每天都会收到皇子以及帝国大臣的信息,无非就是说什么,帝制延续至今已几百年,不管是民众还是对于莱诺的发展,都已经趋近于完善,若是贸然废除,恐怕会对莱诺发展产生不小的冲击。 当然也不乏还有一些激进者,直接放话威胁的他,蓝慕辞通通没有理会。 至于上门这条路就更加行不通,别墅十里之外,早已被维希和云闻初带着烛龙包围了起来,想来,可以,前提是有命能见到。 星历366年10月28日,帝国和军事联盟共同召开大会议 不管哪一方,所有高层通通都要出席。 蓝慕辞站在穿衣镜前整理服装,祈南言侧着身子,手掌撑着脑袋,打趣的问,“怎么样,元帅,紧张吗?” 蓝慕辞转过身,嘴角微翘,“”其说紧张,倒不如说已经期待良久。” 祈南言附和点点头,“看的出来,所以我应该撤回,而是问,蓝元帅,请问你准备好废除三百年来的腐朽了吗?” “早已经准备好。” 祈南言笑容加深,面上与有荣焉,“很好。” 蓝慕辞走过去,双手压在祈南言耳边的枕头上,“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吻吗?” 祈南言示意他看着自己的嘴唇,“都肿了,等你回来吧,回来差不多就消了。” 蓝慕辞有些遗憾:“好吧,那只能等我回来,再取走我的胜利之吻咯。” “那还不是你弄的。” “我的错,但我不后悔,谁让我的小宝如此诱人。” 祈南言圈住他的脖颈,眼神倨傲,“那诱人的小宝命令你,回来给我带好吃的,我要两份老品,两样新品。” “遵命,我的元帅夫人,那我走了。” “早点回来,等你。” 待蓝慕辞一出门,祈南言迫不及待给他哥甩出去一个通讯,没过几秒对面就接通了。 “哥,在菲拉待的怎么样了。” “你亲自来一趟不就好了。” 祈南言笑道,“不了,等那里什么时候四季如春,鲜花满地,人声鼎沸了,我就过去了。” “那你有生之年,可能都来不来。” “哥,我相信你,会在我有生之年,让我看到的,不然你何至于选择菲拉。” “好吧,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你猜我在菲拉找到了什么。”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找到了消灭星兽的办法了。” 祈南白夸奖道,“聪明,我在菲拉这边发现一种紫色的水感能量,能够腐蚀星兽枪枪炮不入的外表。” “难道就这是所谓的毒药身边必有解药?” “没错,我把这玩意浓缩后制作成了炮弹,三日后进行正式的投放。” 祈南言:“明白,我到时候会安排人过去,见证这历史性的一瞬,然后让人在各大星球开始大肆宣扬。” “好。” “哥。” 祈南白应了一声,“怎么了?小言。” “下个世界,安排一个简单点的世界吧。” 祈南白顿时懂了祈南言的意思,“好,前几个世界的任务者都说,他们很满意。” 祈南言哼哼道,“为了他们的任务,我浪费了多少和阿辞在一起的时间,要是不满意,那就让他们自己来好了。” “好啦好啦,小言最棒了。” “那必须。” “好了,你嫂子找我,下次再聊。” “好嘞,哥。” 第230章 盗心40 帝国制度的的废除,冲突无可避免,但成功是早已经注定好的结局,结局无可更改,因为他顺应民心,帝国一众大臣,不论是平静的接受抑或是激烈的拒绝,当看到那张万民请愿书以及断崖式的票数,反对的声音像是被摁下了关机键,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也就是这时,他们才不得不反思,这些年帝国真的有做到“为民”两个字吗?若是做到了,那为什么会有这张万民请愿书,若是做到了,为何废除帝制的赞成票数会高出反对45%以上。 会议散了后,蓝慕辞率先走出会议厅,徒留所有心思各异的人留在会议厅内,就在他即将拐过拐角之时,一位身穿长袍的大臣冲了出来,喊住了他。 “蓝元帅!” 蓝慕辞脚步停住,但却并未回头。 大臣面色通红,语气很是激动,“我听说你和上一任的陛下乃是多年至交好友,如今你在他不幸逝世后,高举灭帝的屠刀,你难道就不会觉得愧疚难安吗?” 蓝慕辞微微侧头,锐利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有些冰冷无情,“我这一生,或许有过亏欠,但这里面绝对不包含萧戟川,不可以说,不包含萧家帝国”。说完,不再驻足,拐过角落下了楼。 蓝慕辞这一番话,引发了不少的议论纷纷,有人觉得,也许是萧家帝国气数已尽,蓝慕辞不过是铁面无私顺应民愿,也有人觉得蓝慕辞冷漠无情,更有甚者,诅咒骂声也不是没有,不过对于蓝慕辞而言,他听不见自然也无需理会,即便是舞到了他面前,是处置还是放过,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走了几个地方,买了祈南言爱吃东西后,回到家中,蓝慕辞挺拔的背脊一瞬间松了下来,神色也似寒冰遇骄阳,瞬间融化消无。 当看到穿着围裙笑着走近他的祈南言之时,蓝慕辞忽然想起了大臣问他的那一句话,他想,他不是或许,他是有愧疚的。 “小宝,不是说了,等我回来我再做饭吗?”蓝慕辞无奈埋怨道。 祈南言抱着手臂,哼笑一声,“怎么,嫌弃我做的饭?” 得,小作精又要开始了,不过他甘之如饴,蓝慕辞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上前一步圈着他的腰,“哪能啊,能吃到你做的饭,是我上下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这不是心疼你吗。” 祈南言差点维持不住表情:“既然如此,那等会就罚你多吃点。” “好啊,我扫尾,保证干干净净”,蓝慕辞松开他的腰,举起手中的盒子示意,“除了你最爱的两家糕点,猜猜我又买了什么新品?” 祈南言动了动鼻子,丝丝缕缕肉香窜进他的鼻子,眼眸放光看着蓝慕辞,“是牛肉脯对不对,还是香辣的。” “对,我的小宝就是聪明,先试试味道怎么样,不好吃下次再换一家。” “好啊。” 蓝慕辞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拆开包装后,撕了一小块喂进他嘴里,看着他眼里眼神越来越亮,就知道这个好吃,心想,还好买对了。 但也并不是三样都买对了,那个草莓果干一入嘴,酸的祈南言脸都皱起来。 蓝慕辞赶紧伸手,催促道,“小宝,快,吐出来。” 祈南言转头吐在垃圾桶里,直接吻上了蓝慕辞的唇,舌头伸进去,扫荡了一圈,同他一块分享这酸味。 送上门来的福利,哪有不吃的道理,蓝慕辞加深了这个吻,直到那股子草莓酸一点点变得只剩下果香,这才停止退了出来。 祈南言拉过蓝慕辞的手搭在他裸露的小臂上,控诉道,“酸死啦,酸的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蓝慕辞摩挲着光滑的皮肤,煞有其事的说,“嗯,下次不买他们家的了,牛肉脯和金丝饼好吃,小宝吃这两个”,说着,又撕了一块牛肉干喂进他嘴里。 看他满足的样子,蓝慕辞即便没有吃,心中也像是吃了一般满足。 简单温存了一番之后,祈南言这才想起有事没说,“阿辞,哥哥在菲拉找到了对付星兽的办法。” 蓝慕辞并不惊讶,很是平静的问道,“是嘛,是什么东西?” “菲拉的一种紫色水感东西,名字哥哥没告诉我,可能他可不清楚叫什么。” “那哥哥预备怎么做?” 说起这个祈南言可就来劲了,他把祈南白的计划告知蓝慕,豪气冲天的表示,“我要让记者去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然后大肆宣扬。” 蓝慕辞笑着应和,“好,我来安排,保准给你宣扬到所有星系,人尽皆知” “那感情好。” “那,我是不是可以要一个奖励”?蓝慕辞目光深邃,衬的眼底的那团细小火光格外打眼。 “可是你买的草莓干酸到我了,最多算抵消了”,祈南言撇了撇嘴道。 蓝慕辞从容应对,“可是牛肉脯你不是很喜欢吗?这才是相互抵消。” 祈南言揪着他的衣领子,凶巴巴的问,“怎么,和我也要算的这么明白?” “好好好,我的错,我不该如此斤斤计较”,祈南言一凶,蓝慕辞顿时就没辙了。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蓝慕辞看着他前后反转,口是心非的小模样,忍着笑意,“我想你穿着围裙。” 第331章 盗心41 蓝慕辞眉头动了动,眼神满是了然,但他可不会就这么简单如了阿辞的愿,故作疑惑的问,“可是我现在不是正穿着?” “小宝,你知道的,我是什么意思”,蓝慕辞在笑,但是目光沉沉,宛若表面平静但其实早已汹涌的深潭。 祈南言继续装傻,“我不知道。” 看他打定主意装着,蓝慕辞心想,没关系,他清楚就行了,“小宝,我要你只穿围裙。” 祈南言伸手在他脸上揪了一把,有些嗔怒的说,“阿辞,你不觉得你现在玩的越来越花了吗?” 蓝慕辞装傻,“有吗?这叫夫夫之间的小情趣,你不喜欢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呢”,祈南言颇有些恨恨,“那么喜欢,你怎么不穿给我看看呢。” “你好看”,蓝慕辞从容夸奖。 好呗,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这个气还怎么生,只能跟个大爷似的张开手,命令道,“你给我换。” “我的荣幸。” 厨房顶上灯光炽白,打在相互依偎的两人身上,脚下落下一道宛若藤蔓缠绕的影子,热火朝天的厨房内,火舌上的汤品被烧的咕噜噜叫,锅中的菜快速翻面爆炒,为的是防止糊锅。 四天后,一条突兀的消息席卷各大星系和星球,那就是撒利乞上面的星兽,被星盗灭了个干净,这把悬在人类头顶三百多年的刀,就这么被连曜元帅的后人,不费一兵一卒就这么拿下来了。 也许是现在的人类,并不曾见过星兽对于人类的威胁,因而响动十分平平,仅只是在星网上热议了几天,之后也就渐渐淡忘下来。 但对于祈南言而言,他没指望就凭借着这个彻底扭转民众对星盗的印象,不过是作为正面形象的开端。 如果他真的有心一次就扭转,甚至他还可以让民众对星盗无比推崇,只要唤醒星兽,让星兽的威压笼罩在所有人的头上,最后星盗再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现,拯救人类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能立马完成任务。 但祈南言不愿意这么做,时间能解决的问题,没必要用人命去铺路。 眨眼间帝制废除也已过了一个月,帝国的大臣被尽数编入联盟。 而莱诺联盟一家独大,财政权也自然落在了联盟手中,星盗和反叛军也不再是威胁,蓝慕辞将大半的财款用于建设荒星之中。 当年他让维希制作出来的视频,不仅仅只是作为帝国不作为的证据,也是联盟今后要推动发展的地方,蓝慕辞将大臣派遣出去建设荒星,终究也是做了他们本该做的事情,虽迟但到。 星历373年6月19,祈南言和蓝慕辞踏上了前往菲拉的星舰上,十几分钟后,从星舰出来,又坐上了飞行计程车,谁能想到,当年连电都通不了的地方,现如今霓虹闪烁,作作有芒。枯树成堆化作了鸟语花香,冉冉升起的太阳,复活的不只是大地,也照进了菲拉所有人的眼睛里。 计程车的门开,一阵风裹挟着阵阵花香袭来,带着酸甜气味的红色饮料递到两人面前。 两位礼仪小姐笑容甜美,声如蜜糖一般,“欢迎来到鲜花之星,菲拉,两位是初次来还是受人邀约呢。” 祈南言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受人邀约。” 又给两人带上花环后,又道,“祝愿两位在菲拉玩的开心。” 祈南言:“谢谢” 两人在菲拉自己转了几天,玩了一些特色景区以及吃了美食之后,这才动身去了祈南白那。 门卫都是乌曜星系的老人,自然也是认得祈南言,故而他进入庄园的时候畅通无阻,当他急匆匆推来房门的时候,看见他哥紧扣着他嫂子的腰,两人吻的难舍难分,顿时愣了一瞬,下一秒就被人捂住眼睛带离了门口。 裴宿尧脸皮薄,听见开门声就想把人推开,但奈何腰间力道大,等门合上两分钟后,才得以逃脱魔爪,猛地把人推开,因为这个举动,当天祈南白追着祈南言满庄园揍,蓝慕辞无奈追在后面跑,劝慰着什么,只不过收效甚微。 为了报复他哥,祈南言一月之后的回程,把裴宿尧拐去了莱诺,当三人已经踏上了莱诺的土地,祈南言这才大发善心给他哥去了一条通讯。 大意是,哥,嫂子我拐跑了,你这几天独居空房吧。 祈南白飞速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也坐上了前往来莱诺的星舰,迫不及待找老婆去了, 漆黑无底的深渊,仿佛落不到尽头,祈南言再度睁眼的时候,门传来三响一停的敲门声,下意识拿起搁置在漆黑桌面眼镜,面无表情说了一声进。 推门而入,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拿着一份文件走进,公事公办的语气,“言总,这是青北市城中村地皮竞标书,请您过目。” 祈南言点点头,“嗯,你放桌上吧,等会我就看。” “好的。” 门关上又合上,整个过程只有锁转动的声音,祈南言摘下眼镜,随手搁置在文件上,闭着眼睛靠在黑色真皮椅上,微微蹙着眉头捏了一下鼻梁。 那股无限坠落的感觉,无论过了多少次,他都有点难以接受,也不知道这陆年唅是不是存心报复,让他修改,结果回回都是一样,看来还是门拆少了。 稍微休憩了一小会后,祈南言再度睁眼,开始打量环境,一百多平的暗色系办公室,朝南一整面墙壁被打造成了采光优良的落地窗,窗帘全部拉开,只是现如今外面并没有太阳,天上乌沉沉一片。 从他这里看过去,像是笼罩了整个落地窗,使得原本就沉闷的办公室,更加变得生气全无,只剩下冰冷肃然。 办公室被分为两个区域,一处是待客区,黑色真皮沙发,黑色玻璃茶几,上面摆着一些果点以及白色山石的扩香器。 另一个便是办公区,书柜和黑色办公桌是标配,书柜的角落里面还有一个约莫高80的保险柜。 第333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 趁着现在四下无人,且看他的职位应该是不低,但为了不被打扰,祈南言还是挥手反锁了办公室,随后直接闭眼开始接收原命运线。 任务发布人:言知珏 任务:无 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远离了战火硝烟三十年后,好歹也是踏入了吃穿不愁,不说多有钱,好歹混个温饱还是不成问题,但话说回来,和平却不代表绝对平等。 任务人言知珏,可用颠沛流离来概括他的一生,生父生母不详,打出生起就被人丢在垃圾桶里面。 被一个流浪汉捡走带了三个月,流浪汉不幸车祸离开,他又被福利院收养至六岁。 一次在外义务捡垃圾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卖给了一家无儿无女的普通农民家。 但也许他是有点运气在身上,只不过运气不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罢了,他十一岁那年,农户突然怀了孕,生下了一个胖儿子,被养爹丢在火车站。 又一个诈骗团伙给带走,被迫干着偷蒙的事情,但好歹也是全手全脚长到了十三岁,不过,他那见鬼的运气又在作祟,警察带人挑了窝点,鉴于他是被拐进来,且还未成年,又一次被送往了福利院, 但这次他的见鬼的运气似乎已经用完了,他进的那家,表面是孤儿院,实则是优质资源输送地,为杀人越货的地输送人才,因为那张精致打眼的脸蛋,言知珏被挑选进了名单。 因着那张脸,原本言知珏是要被送往情色场所进行调教,但架不住在统一训练中,言知珏不管是体能,还是生死搏杀亦或是单独刺杀都是第一名,因此他也成功逃过了成为玩物的下场。 但你以为这就是最终结局吗?并不是,国家严打涉黑,很不巧,言知珏所在的地盘被人揭了老底,又被一锅端了。 幸运的是他满了十八岁,不幸的是他成为了一个只会打杀的社会废物,为了活着,他去打黑拳,成为那个黑拳场从无败绩的拳王,因为强悍的实力他被带进了贺家,成为了青城强龙贺家的保镖。 只能说老天是公平的,给了言知珏颠沛的一生,但却不忘点燃他的生存技能,武力强悍不说,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白天干着保镖的活,晚上边学边做生意,讲一个濒死的小公司成功盘活。 优秀的人在哪都会被发现,他的生意头脑被人发现,贺家正好要在极度混乱的青北市开分公司,这不武力值点亮,脑子清明的言知珏就被丢来了青北发展。 兢兢业业八年,好不容易将青北公司壮大为第一梯队,言知珏一朝猝死。 因为这诡异又混乱的一生被三千小世界捕捉,成为了一名任务者。 祈南言睁开眼睛。头更疼了,心想,这叫什么事啊,这言知珏没有任务发布,那他的怨气是打来的?现在三千小世界都这么不严谨了吗? 但既来之则安之,祈南言再度闭上眼睛,接受阿辞原命运线。 这个世界的慕辞,本名为贺慕辞,青城贺家本家家主三儿子,但他是唯一的婚生子,有继承权的那种。 至于为何唯一的婚生子行三,是因为他爹贺磊生性风流,荤素不忌,闹出来了一大堆的私生子,所以贺慕辞打小学会的第一件事情是喝奶,第二件事情就是怎么算计坑人,死死扞卫住他的继承权,也因此,多年来养成了喜怒不定,风流不羁的性子,以及那过分偏执的占有欲,是他的东西,谁敢沾上,他不止要剁手,还要把人宰了。 但俗话说,拿着战神的本子,就最好不要碰爱情,贺慕辞也不是真的想谈恋爱,就是单纯的想试试感觉,这一试就把命搭了进去。 他在绝色会所里面包了一个大学生,许林筠,长得是清冷小白花那一挂的,谁知道是个内里黑,三年来他用不求回报,甘愿奉献的精神,成功让贺慕辞对他卸下了点心防,在酒里下了安眠药,在会所里边,把贺慕辞大卸八块。 原来许林筠和贺慕辞私生子二哥贺憬单早有一腿,也是贺憬单让许林筠前来勾引贺慕辞,本想让他坠入爱河后,诱骗他转让手里的权利,但奈何贺慕辞玩归玩,就是不动真心,为了拿到贺家,贺憬单让许林筠痛下杀手。 祈南言睁开眼睛,木这脸:呵,该,上一世没能完成的美人计,原命运线给续上是吧,想谈恋爱了是吧,祈南言默默在心里把自己气成了河豚。 而远在万里海洋之外的贺慕辞,躺在长椅上悠闲晒着日光浴,却突然睁眼打了一个寒颤,“啧,国外东西不好吃也就算了,怎么太阳还能造假呢。” 祈南言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想起原命运线原身死亡理由,果断关了电脑,起身拿着外套走出办公室。 助理秋泽见总裁突然走了出来,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赶紧上前问道,“言总,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祈南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又突然想起这具身体是个劳模,还是个把自己干猝死的劳模,那他出来,可不就是因为有事,难怪对方会这么问,虽然崩人设,但是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 “没什么,我有事,先走了,有问题打我电话,重要事情才打。” 秋泽十分懵逼,明明是很熟悉的话语,但不知道为何换了一个人他就有些听不懂,言总?早退?莫不是他现在还在梦里,不然他怎么会听见言总就要走了,哪一次言总不是待到十一二点才下班,但今天才五点多啊。 祈南言才不管秋泽心里是何种想法,因为他已经搭乘电梯来到了地下车库,黑色迈腾,低调奢华有内涵,司机早已经在车内等候,空调也提前开到了适合的温度。 上了车,祈南言闭着眼睛说,“回家。” “好的,言总。” 也许是因为言知珏从未与任何人产生羁绊的原因,他像一匹独居的狮子,连住的地方,也不是热闹非凡的市中心,而是郊外的山林上,整块地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当初也正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一户,他才果断从上一任买主手中买下这套带花园的别墅。 指纹开锁,一进门人工智能就自动开启所有灯光,若是有人从外面看去,漆黑的别墅一瞬间灯火通明,一定会以为是闹鬼了,而后快速逃离。 饭菜阿姨早已做好放在保温箱之中,若是愣了,只需要放在微波炉叮几秒就行,但祈南言率先上楼进了卧室,放水洗澡,在一众五颜六色的精油球中拿出一个蓝色,丢了进去,而后去占地八十多平米的衣帽间,拿出一条睡衣进了浴室。 第234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2 初秋时节,天空像是浸染在浓黑的墨水中,半点异色也没有,成片的树林扎堆在一块,深绿的叶子在黑雾之中,影影绰绰,时而像是将整个天空与大地连接在一块,时而一阵微风吹过,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将二者区分开来,但最终又会归于一片。 祈南言躺在按摩浴缸里面,稍长的刘海半遮住眼睛,许是觉得有点扎眼。 白皙有力的手臂从水中探出,随手将头发撸了上去。 水像是劣质的定型剂,将大部分的头发固定在头顶,也有那么几缕不听话的落下来,搭在额前。 蓝色的水珠从额角顺着线条利落的下颚停留在下巴上,摇摇欲坠,最终还是掉进了它本应该待的地方。 迅速和蓝色的水融合在一块,按摩浴缸尽职尽责行使着的使命,海蓝色的水在浴缸中涌动,水中晶莹亮片宛若细碎的钻石。 涌动间像是阳光照耀的水面,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只不过再好看,也无人欣赏,祈南言专注的看着窗户外的景色,漆黑又安静的夜晚,最容易让人在无知无觉中思绪离家出走。 黝黑的眸子,像是不透光的窗,失去焦点,在寂静无声的地区,看起来颇有几分孤寂。 祈南言在想,他该怎么接近阿辞,他是贺氏的掌权人,而自己不过是一家不起眼分公司的总裁。 若是放在古代论,那就是皇帝和县令,县令只有在什么时候才能见着皇帝呢,只有在皇帝心情好去他那游玩的时候,那他要等到猴年马月。 要是主动去找呢,据他所知,现在阿辞人还在国外,不过话又回来,祈南言想,他凭什么要跨越万里之外找一个现在完全不认得他的爱人 。 找到了,然后呢,啊对,还有一个前提,前提他能见着人。 —叮 搁在旁边架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看着显露出来的消息,眉头微微跳动,眼里也漫上一层趣味,这不就打瞌睡就送来枕头。 只见贺氏专门的消息软件上弹出一则——贺董三天后回国,将于八月十八号在青城顿雅庄园设宴,所有分公司负责人届时都要到场,迎接贺董。 “八月十八号”,祈南言默念,今日是八月十三号 也就是说还有五天他就能见到阿辞了。 拿过一旁干净的毛巾擦干净手,祈南言拿起手机也跟着回复,不过很快就被冲刷上去。 事情有了进展,浴缸里面的水也渐渐冷却,站起身踏出浴缸,扯过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出了浴室门。 将头发吹干后,祈南言去了厨房,把阿姨做好的饭菜丢进微波炉里,十几秒后发出叮的一声,随着门开,菜香争先恐后从微波炉里面跑了。 原本并不觉得饿,闻到这股菜香,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噜叫了起来。 对比那张能坐下二十几个都不成问题的大理石桌子,祈南言果断选择将把菜端放在茶几上,也不坐沙发,赤着脚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打开电视,正巧新闻里播放的就是关于白天提到的那块地。 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但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电视,当无人机掠过一片山林的时候,祈南言挑了一下眉头。 小份量的三菜一汤,正好足够一个成年男人吃饱,但吃饱归吃饱,又不是说吃不下。 费劲巴拉从厨房搜罗出两包原味薯片,看了下日期,还没过期。 祈南言毫无负担撕开,而后又挑了一部谍战电影,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等到主角一出来,祈南言总觉得有点子眼熟,看完一整部下来,他都没想到在哪见过。 直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坐在办公室,正对着办公室巨大led显示屏上面,正好就是昨晚谍战电影男主角的脸。 也只是关注了一瞬,他就立马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专注批复公司文件。 把觉得能通过的放在一堆,有点问题的把问题圈出来放在另一边,完全不行的又放在一堆。 等会叫人进来挨个批评,等再抬头的时候,时间指向了十二点,祈南言揉了一下酸疼的脖颈,他上一次当总裁批文件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哦,是在他找载体那会,那时候他对阿辞的感情大抵是处于爱尔不知的状态,觉得他没脸没皮,潜意识却不抗拒他的接近。 扣扣扣 祈南言从过往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压下微翘的嘴角,淡淡道,“进。” 邱泽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竹编的盒子,写着清韵斋三个大字,瘦金体字形潇洒,自然生动。 “言总,您的午饭送过来了。” “嗯,你放桌上就成。” 秋泽把食盒放在茶几上,打开盒子,将里面的菜一样样取出来摆放好,筷子和碗也是拆开,随后转身离开。 祈南言饶有趣味的看着,从昨天他就看出来,他这个助理细心细致,反应速度也很快,只要在考察一下业务能力如何,如果可以,那倒是可以作为下一任总裁培养。 没错,祈南言已经开始物色接班人了,毕竟,他会离开这家公司,不过是时间问题。 吃完饭后,祈南言去卧室里边午睡了四十多分钟,起来后神清气爽,嗯,中午的养精蓄锐,是为了下午更好发挥。 让秋泽将那些做的不错的策划书下发,而后拿起手机在群里面点名倒霉蛋。 下午整整三个小时,外面工作的人,事也不干了,就这么听着他们总裁花式骂人。 “这玩意是你写出来的策划书,我看红楼梦还知道他在讲些什么,我看你的好像是在看有字天书,狗屁不通。” “重点呢?重点给你吃了,让你自己变重点是吗?。” “断句不会?逗号被你吃了,要不要给你倒杯水,别噎着自己了。” “交上来之前不检查一下?错别字那么多,你是在和我玩“消灭错别字”还是“快点找到我”小游戏?文档校对不会用?度娘和夸爹总有一个能手把手教你。” ………… 第235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3 将所有文件全部都下发出去之后,祈南言懒懒靠在老板椅上,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奶茶,糖能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而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殊不知,没有他的私人公司群已经爆了。 【妈耶,今天言总好恐怖,一早上我见他没骂人去,我还以为今天相安无事,结果,原来是等吃饱了在收拾。】 【呜呜呜,他说我写的宣传像是在玩抽象版的你写我猜,如果没有主题,说啥它像啥,就是不像主题。】 【哈哈哈哈,我踏马要笑死了,你写我猜】 【你这算什么,他问我是不是也喜欢吃喜之郎,遨游太空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丢那了。】 【哈哈哈哈,我今天在外面听到言总骂老杨,浪费别人时间也是一种罪你知道吗,关键是特搞笑的是,老杨还问什么罪,言总回他,蓄意杀人和传销诈骗你选一个,或者都选也行,我在外面都感觉到了言总的无语。】 【微笑jpg,有人在看笑话,有人是笑话,我是后者】 【哈哈哈,我是前者】 工作已经完成差不多,祈南言起身准备回家。 秋泽见祈南言又拿着衣服,大概率猜出来,他又要提前下班。 “言总。” “我下班了,没大事别找我。” “严总,今晚林氏那边有个宴会,邀请您了。” 祈南言脚步一顿,从犄角旮旯里拉出一段记忆,今早他来的时候,貌似秋泽跟他提过一嘴,但他忙忘了。 林氏,和公司合作挺深的,不能推,下班时间工作,简直天打雷劈,无奈转身问道,“请柬,参加宴会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秋泽点头道,“请柬我稍后给您,已经为您联系好了造型工作室。” “好。” 祈南言到了地下停车场,还是上次那个司机,这次不用他说,车子驶向了惯常去的造型室。 捯饬一番之后,额前的头发全部被发胶固定在头上,将那张精致如玉,面如雕刻的脸尽数暴露在光芒下。 细长的桃花眼,眼尾上翘,明明是勾人多情的眼型,可在那双漆如墨点的眸子点缀下,看着十分冷漠疏离。 定制的墨蓝色戗驳领西装,搭配真丝银灰条纹领带,紧贴着脖颈,配上那张冷淡疏离的脸,让人联想到了冰山悬崖边的雪莲,清冷高贵,只可仰而观之,不可近而赏之。 黑色沉稳大气的迈腾停在酒店门口,门童见状赶紧上前开门。 祈南言踏出车门,蹬光的皮鞋微微陷进红色柔软地毯里,来参加宴会的人,有像他一般孤身前来,也有携带同伴,熙熙攘攘的人宛若参差的流水,流进了宴会厅中。 进入宴会厅,祈南言先去了主办人那里打了个招呼。 林城今年77,一身喜庆红色唐装,须发全白,眼角额前沟壑丛生,虽已年老,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并无半分暮气在身。 比他更显年轻的则是他身旁的林老夫人,比林城仅小两岁,穿着一席覆盖至鞋面的红色旗袍,华发夹着青丝,用一把金梳拢在后脑,耳坠祖母绿,与脖子手腕上乃是一套, 笑容慈眉和蔼,气质典雅大气 “林老,林老夫人,金婚快乐,乐以忘忧。” 林城笑得乐呵呵,“言总,你来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祈南言眼底的疏离散开些许,谦虚的说着,“林老,您叫我小言就好,晚辈怎可在长辈面前托大。” “好,那我就托一声大了,小言。” 祈南言颔首,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看的出来,他的面目柔和了不少,同林城交谈几句之后,祈南言便离开了。 酒店走的奢华风格,灯火通明,屋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像是一颗颗璀璨的星辰,装饰的富丽堂皇,大多以金色为主,流苏长桌上摆放着光滑的可镜的瓷白餐具以及色香味俱全的餐前小点, 男人们衣冠楚楚,女人衣香云鬓,各自扎堆聊生意,聊家庭或是聊一些隐蔽的东西,时不时爆发一场大笑。 祈南言有心躲清净,但奈何他的名声挺响亮,不少的公司都想趁着这个机会,看能不能和他搭上,合作一番,但纵使合作不了,好歹也能留个联系方式,毕竟商场瞬息万变,指不定什么时候有机会。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借着去洗手间的间隙,躲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角落。 初秋白天热,但到了晚间气温骤降,一阵风吹来,祈南言只觉无比凉爽,连带着心情也欢畅不少,从窗户往外看,正巧能看到大门处,仍旧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可见林氏在青北市的举重的地位。 望着天空小小出了一会神,垂眸的时候恰好对上一双琥珀色杏眼,路灯打在眼睛里,清澈明亮,颇有有一丝无辜的感觉。 但祈南言深知,对方和无辜沾不上半点,原命运线描述他在将贺慕辞大卸八块的时候,可是带着笑哼着歌的,砍人像切菜那般。 按照原命运线,许林筠此时应该在国外,正商量着怎么接近贺慕辞才对,但不知为何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小小的青北市,看样子还是孤身一人前来,贺憬单居然没在。 这就非常有有意思了,莫不是出现了什么蝴蝶效应不成,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蝴蝶效应并不是他。 那道视线一直到进了门之后,才彻底消失不见,祈南言无心去探究那道视线主人究竟意欲何为,他也没想过要现在就料理了许林筠。 蝴蝶的翅膀已然扇动,要扇到哪个上面,他也不知道,也无心去管,只要不牵扯到他和阿辞的见面。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事与愿违,当身穿白色西装许林筠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的时候,祈南言微微愕然了一瞬,他怎么也没猜到,蝴蝶翅膀扇他这来了。 看着那双适合弹钢琴的手就这么伸着,祈南言没有握上去的想法,只是冷淡点点头:“许先生。” 第236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4 许林筠也不在意,唇角依旧漾起,他撤回手,“这位先生,社交礼仪中,若我告知了我的姓名,那么您也要告知您的姓名,才不算失礼。” 来之不易的安静被打破,心里升起淡淡的厌烦,尤其想到原命运线,对方和贺慕辞在一块三年多,就更加不爽。 后退一步,隔开距离,冷淡的说,“不好意思,我没有礼貌”。说完转身就走 许林筠嘴角笑意僵了一瞬,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眼见人打算离开,下意识伸手去拉,却被他快速躲了过去。 眸中的冷淡被寒意覆盖:“许先生,还请牢记社交礼仪”,不等人有所反应,祈南言快步离开。 许林筠看着那道墨蓝色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眼中略过一丝幽暗的,看着左手,轻笑一声,也离开了窗户边。 祈南言:就离谱。 宴会轻柔的音乐流淌过每一道身影,舞池之中,已经有人两两翩翩起舞,祈南言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杯香槟,正巧看见林城慈爱摸了摸许林筠的脸,笑着说什么。 许林筠,林,祈南言突然想起,林老和林老夫人育有三子一女,小女儿好像嫁给了姓许的富豪。 这么一想,顿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今夜许林筠会单独出现在林家的宴会,外孙看姥爷,天经地义。 一整杯香槟直接下肚,宴会也已过半,祈南言想是时候该离开了,毕竟防止猝死,早睡早起。 那边许林筠疑惑对着祈南言所在的位置左看右看,明明他刚才好看到了人的,怎么聊个天的功夫,就不见人了。 林老见外孙蹙着眉,似是在寻找什么,问道,“小筠,你在找什么?” 许林筠脑子灵光一闪,那个男人长得那么出色,兴许外公认识,“外公,你知不知道一个身高约莫187,身穿墨蓝色戗驳领,带着银白条纹领带的男人。” 林老稍微一思索,大概明白他孙儿问的人是谁了,“小筠,你问的可是言知珏,宜达公司的总裁?” 许林筠在心底默默念了两句,他虽然不知道爷爷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但他得知了关键信息,到时候去网上搜一下,实在不行找侦探去调查一番。 另一边祈南言打完电话,直奔林老所在地,先是致歉,后表示自己有事要离开,林老也是象征性的挽留了两句,说了句路上小心,便答应了。 祈南言从酒店小门出去,司机已经在等着,上了车之后,脱了外套,拆了领带,解开两粒扣子,吐了口浊气后,整个人放松躺在背椅上,看着外面的霓虹树木飞速闪过眼前。 回到别墅之后,祈南言也懒得泡澡,快速冲了一个澡后,进入了梦乡。 日复一日的枯燥上班下班,八月十七日,祈南言提前出发去了青城,但他并没有直接去宴会的庄园入住,而是在另外开了一间总统套房,放好行李之后直奔青城中心商城,来到一家珠宝店取他提前定制好的鸽子血驳头链。 纯银的眼镜蛇头,蛇眼用黑曜石镶嵌,链子尾巴坠着一颗赤红珠子,整体看下来冰冷又带着危险。 取完东西,又顺手买了一副钻石袖扣,这才回到酒店,定制的黑色西服已经送到酒店前台,祈南言让人送上来,万事俱备,只带猎物上钩。 这一晚,祈南言睡得很香也很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精气神十足,给自己叫了一份大餐后,待在房间里慢慢的品尝,连日阴了几天的天气,在十八号这日却出了太阳,透过窗子,温暖的阳光搭在祈南言身上,给他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光, 晚上七点,月弦高挂天空,夜幕上,繁星点点,宛若钻石银河,铺到了再也看不见的地方去。 黑色迈腾在星幕下一个利落的漂移,停在庄园门口,这次没有司机,祈南言亲自开车,打开车门下了车,随后将钥匙递给门童,让他前去泊车。 相比于上次的墨蓝色,黑色更显人沉稳大气,搭配同色系的领带,看似有些平平无奇,但左肩的眼镜蛇驳头链却让人无法忽视,眼镜蛇大张着嘴巴,利齿做得极度逼真,带着一丝丝危险。 走动间,心脏处的赤色血珠左右滚动,在一身黑面前极度打眼,让人见之就不自觉再看一眼。 占地将近八千多平的庄园,大门前是一个巨大自由女神像的喷泉,为干燥的夜晚带来一丝丝的润感,两边绿草延伸,种植着一些名贵的花卉。 在往前是一座凹进去的城堡,上窗户像是会发光的眼睛,灯光照耀着人影落在上面,走动或是沉稳站立着。 穿过拱形的大门,进入宽敞大厅内,优雅的音乐像是潺潺的水,平等的淌过每一个人身边,高耸天花板,古老雕刻大灯挂在最高处,整个庄园共分为四层,一楼大厅是宴会厅,此时人声鼎沸,身着马甲白色衬衫的服务员端着托盘流畅的穿梭在缝隙之中。 祈南言目光所到之处,或多或少都能看见几个眼熟的人,说是分公司总裁,其实更多的是其他名流大鳄或者是政界名人,在这里你能找到所有经常出没在电视上,杂志上以及其他渠道能见到的人。 也就是渊源弥久的贺家才能请来横跨军政商三方大人物到场,祈南言待在角落里,闭着眼睛感应碎片的方位,离他不远,但是很高,抬头看向庄园最顶层,他要找的人就在上面。 眼中划过一抹笑意,他并不打算莽撞前去找人,一般身份越高的人,身边必定也会有保镖镇守着。 “嘿,言知珏,我刚刚还在找你呢,我明明记得你来了。” 祈南言转身,来人一身骚包的红色,是隔壁盛安市分公司总裁卓安,两人之间的交情还算尚可,之前盛安缺了一批货,就是从他这借调的。 “话说,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躲在角落里。” 祈南言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图清净。” 卓安惊讶爆了一声粗口,“卧槽,这么好扩充人脉的时候,你跟我讲图清净?” 第237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5 祈南言没说话,下巴抬了两下,示意他往后边看。 卓安虽疑惑,但还是转头一看,嚯,至少4城首富,政界高官还有一群财富榜名列前茅的站在一块正侃侃而谈,旁边还有一群比他们高不了几个档次正削尖了脑袋搭话,结局当然就是没人理他们。 卓安回头的时候,只听祈南言冷淡的嗓音响起,“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图清净了吧,进不去的圈子硬融只会引起反感。” 卓安凑近祈南言小声的说,“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万一哪个瞎了眼的大佬瞧上了呢,只要他们漏一点,这不就飞黄腾达了。” “你这话说的倒也挺有歧义,知道你是在说正儿八经的生意,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说的严打的生意”。神色未变,但祈南言眼中透着些许的揶揄笑意。 卓安愤愤道,“呸呸呸,我卖“意”,不卖身的好吧,赚那点三瓜两枣,还指望我燃烧自己,变身为钱啊,想什么呢。”。不等祈南言说什么,卓安继续道,“不过说来,一个欢迎宴会搞的那么隆重,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国家人物带功回国呢。” 祈南言的眸光落在高三米多的香槟塔上,“若往上数皇帝还在那会,贺家也是手握重权的功勋世家大臣”。 “第一杆枪就是打贺家手里出来的,有枪有钱 理所当然,贺家在封建和平等的分割线中间,在那个极度割据混乱的年代,也是一方豪强霸主。” 听完,卓安撞了一下祈南言,好奇的问,“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按道理来讲,这么敏感的身份,贺家应该要捂严实了才是。” “无意间知道的,以如今贺家的地位,这事捂不捂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更何况都这么久了,再去纠结那些陈芝麻的事情,未免小题大做。” “也是”,说完后,卓安眼神突然亮了一瞬,左看右看,神神秘秘的问,“哎嘿嘿,我听说贺家还涉黑的啊?” 祈南言没回答,反问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不关你的事少打听。” 卓安:“……”,上一次无语还是在上一次;“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结果就这。” 祈南言笑而不语,眼中漾起一抹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落在一个摄像头上面,似若星辰闪动的眼眸就这么隔着空间在屏幕同四楼休息室的贺慕辞对上了。 贺慕辞坐在棕色牛皮沙发上,一手抱着一个墨蓝色毛茸茸抱枕。一手撑着脑袋,两条长腿,一条曲弯着,棉白拖鞋要落不落,一条压着另一条垂落踩在毛毯上。 黑色西裤,酒红色衬衫,胸前三颗扣子大喇喇的敞开着,胸肌紧实,野性不羁,凹进去的锁骨窝盛着一只眼睛。 但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并不是眼睛,而是由墨玉所雕刻,两条响尾蛇头对着头,尾巴对着尾巴 做成了眼睛的模样。 蛇类的冰冷黑暗又给贺慕辞增添几分危险,下颚线利落,五官宛若刀削斧刻,鼻梁高挺,眼窝深邃,此时正饶有趣味打量着屏幕上的祈南言,嘴角勾起,掠过一丝玩味之色。 扣扣扣,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但好像只是提醒人他来了,也不等贺慕辞说什么,径直推门进来。 席昭冬快步走来,着急催促道,“哎呦,我的贺三爷唉,外面宾客都已经要到齐了,你这个主人公还窝在楼上偷懒呢。” 贺慕辞睨了他一眼,撑着脑袋的手不疾不徐放下来,懒散的说,“着什么急啊,四楼到一楼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电梯的事情。” 席昭冬瞪他,“这是电梯的事情吗?你好歹下去露个面,跟几个合作商或者是那几个高官打个招呼吧。” “累。” 一个字让席昭冬恨得牙痒痒,想动手,第n次觉得他真的像个太监,皇帝不着急,他着急。扯过一旁的黑色西装给张着手的贺大爷穿上。 看着那大喇喇敞开的衬衫,上手就想给他扣上,但却被贺慕辞一个后退,手抓了个空。 席昭冬疑惑的看着他,发现贺慕辞自己给扣上了,虽然不知道这位爷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但至少人模狗样,不会下去被当成流氓。 但席昭冬完全是多虑了,就贺慕辞这张野性肆意的脸,哪怕是扣子全开,露出那八块壁垒分明的腹肌,也只会引起阵阵激动的呼叫声,并不会被当成流氓,也许胆大的,会有人化身流氓对他吹口哨。 不知道为何,余光撇过屏幕上那张淡漠但却带着笑意的脸,和人近距离接触,贺慕辞心里有一瞬间的心虚,只存在一秒便快速消散。 席昭冬不知道贺慕辞心思,左瞅右瞅看看还有什么东西遗漏了,不期然,一张精致冷淡的脸撞进他眼里。 眨眨眼愣了两秒,下一秒眼前一黑,美人消失,他从漆黑的屏幕里看到了自己的蠢样。 贺慕辞随手将遥控器丢在沙发上,眸色寒凉瞟了他一眼,“不是要我下去,发什么愣。” 席昭冬打了一个寒战,想起刚刚贺慕辞的眼神,似是想到什么,眉毛一挑,八卦凑近问道,“看上了?” 贺慕辞没回答,反问他,“认识?” 席昭冬拿出手机,操作了了几下丢给他,“自己看看吧,自己公司的人都认不出。” 贺慕辞看了他一眼,无视他语气的讽意,认真看了起来,率先进入眼睛就是那张一样但死气沉沉的脸,之后才是名字信息之类的。 言知珏,26,在贺家本家当过保镖,看时间正好是他出国那段时间,目前是青北市分公司总裁。 看完后,贺慕辞顿时兴致全无,不,应该说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就没想法了,将手机丢还给席昭冬。 “三爷,怎么样,有想法要不要……嗯。” 瞧着他猥琐的的样子,贺慕辞抻了一下外套,冷酷丢下“没有”两字后,转身就走。 席昭冬耸耸肩,“好吧”,原以为要展开一段直扳弯的凄惨虐恋,原来只是我以为。 第237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6 贺慕辞乘坐电梯到达一层大厅,单手插兜,嘴角微勾,随手拿过一杯香槟进入人潮中,先是去了几个重要合作商那边交谈了一番,但无非就是夸他年少有为,有魄力,手腕高深这些没营养的话,贺慕辞游刃有余应对着。 而后以贺慕辞为中心,其他人或远或近的朝着这边涌动而来。 接待了一批又一批,贺慕辞心里渐渐烦躁起来,嫌弃他们话多,谈合作也就算了,还想往自己这塞人,他看起来是把“欲求不满”四个大字写在脸上吗? 将杯底的酒仰头一饮而尽,低头的时候,不经意对上了一双漆如点墨的眼眸,像个小羽毛似的,搔的他有些心痒痒。 贺慕辞也不知为何,看照片的时候索然无味,但看到真人的时候是真踏马对胃口,等他再去寻找的时候,人已经消失在人海。 祈南言见他的阿辞在人群中应付自如,闪闪发亮的样子,心情很是愉悦,不禁让他想起了阿辞还是天君的时候。 大厅里有些吵闹闷燥,顺着一条走廊来到侧面的小门,来到花园里面,风裹着温柔的花香扑面而来,像是吹到了心里,将那股浊气一块散去。 路灯昏黄,灯光旁边还有一些细小的飞虫,不顾灼热,义无反顾往上扑。 各色的花卉在园中争奇斗艳,组成带着香味的画卷,走到一座铁雕花摇椅上坐着,脚撑着地面缓缓摇动起来。 看着漫天星辰,祈南言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没过一会,草丛中传来沙沙异动,微微转头看去,一只约莫两个月白色小猫带着一身“叶子饰品”窜了出来。 感受到这熟悉的灵魂气息,祈南言眼神闪了闪,这只猫不就是第一世被虐杀的那只,第二世也是它窜出来给了想拐走他的阿姨一爪子,引来了吴管家。 不知道它过了多少次轮回,居然还是一只猫。 白色奶猫踩着比它腿矮一点的草丛,踉踉跄跄的往祈南言这儿跑。 短短七八米的距离,至少七八次祈南言觉得它要倒,但它愣是挺了过来,走到他脚边,踩着皮鞋,勾着裤脚就要往上爬。 祈南言好歹还记得这是宴会,真让它爬上来,这裤子多半也要被勾出丝废了,捏着它的后脖颈拎了起来。 和它平视眼对眼,奶猫安安静静不动,奶声奶气喵喵叫。 看着他尾巴挡在腿中间,祈南言浅笑着开口,“你还挺注重隐私。” 替它除了那些饰品,又检查一番,确定没带什么小虫子后,把猫放在大腿上,带着血色的指腹轻柔撸起了奶猫,手背白的像是和奶猫融为了一色。 奶猫舒服的打起了呼噜声,四肢伸展,怎一个惬意了得。 贺慕辞一来到这,看到就是一幅如花美卷,以满天星河做背景,百花奇叶为簇拥,他站在中间,虚幻飘渺的不似真人,像是临时起意下凡尘的神明,被他不经意撞见。 祈南言直到那道目光变得灼人,这才抬起头,神色有一瞬间的愕然,又迅速恢复到冷淡的模样,站起身喊了一声,“贺董。” 被人发现,贺慕辞炽热的目光反倒不收敛,而是又热了两分,还是那副桀骜不羁的模样,挑了挑眉头,似是有点好奇,“你认识我?” “贺董说笑了,员工又怎么会不认识老板。” 听着他称呼自己老板,贺慕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膈应,还有点烦躁和不爽,一个念头突然冲了出来——叫什么老板,叫老公多好听。 ——老公。 一想起对方那张冷淡的脸柔和下来,泛着红润,眼神潋滟,软着嗓子他老公。 槽,他弟马上就跳出来找存在感了。 祈南言就这么看着贺慕辞跟变脸似的,一会皱眉烦躁,一会又变得心情好,忽然眼神闪烁,连耳根子都红了。 在心里暗暗发笑,阿辞真是太可爱了,虽然没吭声,但是他所有一切表情都已经出卖了他,尤其是弟还要和他打招呼。 贺慕辞回过神,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些羞赧,他居然,居然只光靠想象就……就。在心里唾弃自己没出息。 祈南言任他自己瞎纠结,抱着猫就打算离开这,但刚经过贺慕辞身边的时候,就被他伸手拦住了,差点撞上他。 站定之后,后退两步,微微蹙眉看着他,神色淡漠问道,“贺董有什么指示?” 贺慕辞在下意识伸手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他跟个恶霸似的堵着人家,但一听那句贺董,悔意被不爽冲散。 眉头微挑,疏懒得说,“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分公司的?” 撸毛的手顿了一下,祈南言可不相信,自己的消息,阿辞一点没查,毕竟那摄像头盯着他可是有一会了。 明白归明白,他们现在还不认识,这也是正常流程,但…。 “我叫卓安,盛安市分公司总裁”,但不代表他会老老实实说出自己的信息。 贺慕辞一听,差点被气笑,当着老……老公的面也敢撒谎,是真不怕自己查出来名不对人,给他一个教训。 但问题是他问的,现在戳穿他,不就代表自己认识或者是查过他吗?那可不行,他贺三爷好歹也是名头响彻c国,他要脸。 贺慕辞撤回手,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问,“真的。” “员工总不会骗老板”。祈南言心想,他不算撒谎,员工是不会骗老板,但不代表老公不会骗老婆,对吧。 贺慕辞是真觉得自己有些绷不住了,他是怎么敢大言不惭说出,员工不会骗老板这句话的,没骗,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哦,现编。 “贺董还有事?” 贺慕辞刚准备开口,突兀的英文歌打断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席昭冬。 祈南言见状,侧身离开,没一会就消失在贺慕辞眼前,而他的耳边席昭冬还在说话,催促他回到宴会厅,挂了电话后,贺慕辞也离开了花园。 舌头顶了一下脸颊,心想,言知珏,我记住你了。 第239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7 祈南言抱着猫,带着美妙心情拿到了一张房卡,回到房间。 猫一撒手,就窜了出去,倒也不是害怕,而是到处去标记地盘去了。 祈南言也不管他,大张着手躺在床上,笑意从唇齿间溢了出来,而后越来越大声,阿辞吃瘪的样子,可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 标记完地盘回来的小猫,见床上的人类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奇的它就想跳上床,但它明显不知道自己高度,后退用力,猛地一蹬,小短手刚好碰着床垫边边,由于没有着力点,四脚朝天倒在地毯上,此时沉闷房间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他在笑,它在闹。 祈南言听见响动,一个翻身来到床边,正巧看见小猫翻身的样子,起身坐在地毯上,一把将小猫捞起来,开始撸猫,撸完背脊,撸肚皮,小白猫也是好脾气的任撸。 看着发出呼噜噜声音的小白猫,祈南言忽然想起,这么晚了,这小东西应该还没吃饭,站起身走到传音电话这,叫人送点羊奶和罐头上来。 庄园的服务人员效率很高,三分钟左右就传来了敲门声,祈南言接过东西关了门,喊了一声,“小东西,过来吃饭了。” 小白猫竖起跟魔法棒似的尾巴,屁颠屁颠的走到祈南言身边,蹭了蹭他的脚,喵喵叫了两声,好像在说谢谢。 祈南言笑着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小东西,还挺有灵性,不过也是,毕竟都做了那么多世的猫了,想必再修炼个几世,完成九世轮回,就能脱离妖身,化为地仙。” 小猫咪听不懂,但小猫咪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贺慕辞因着刚刚让人走了的事,在开完香槟之后,状似随意乱走,实则全场找人,结果人就跟蒸发了似得,哪都没见着,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找到了真的卓安。 当席昭冬给他介绍的时候,贺慕辞眼底隐隐露出嫌弃,无他,卓安并没有长着一张骚气脸,但却穿了一身骚包红,有点不伦不类,同时他也有点不明白,那么多分公司老总,为什么他偏偏冒充卓安。 如果有人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因为祈南言只和卓安还稍微熟点。 卓安觉得他被贺董嫌弃了,他虽然没有证据,但就是能感觉出来,当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贺董扫了他一眼,他眼里略过了什么,速度太快,他没抓着。 席昭冬瞧着自打贺三爷透气回来,就全场乱走,眼神东看看,西看看像是在找什么,而他敢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定是在找言知珏。 “三爷,要不要我帮你找?” 贺慕辞睨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席昭冬谦虚的说,“亿点点,亿点点,好歹跟在三爷你身边那么久,这点了解还是要有的。” 贺慕辞冷哼了了一声,“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快去找。” “哎,三爷,当时在楼上的时候,不是说没兴趣吗?又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贺慕辞瞧着他那双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睛,皮笑肉不笑的问,“我每年付你八位数的工资,还不算其他福利,就是让你来探听老板八卦?这让我很怀疑,这么多付出到底值不值得。” 谈到工资,席昭冬立马变了脸色,舔着张脸说,“三爷,谈钱伤感情,只要不谈,啥都好说,我现在就去打听。” 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痛苦上,贺慕辞十分满意,“三分钟,我要知道他在哪。” “三爷”,席昭冬明显还想再打商量。 但贺慕辞哪能不知道他想说啥,直接下最后通牒,“多一分钟,你少一百万。” 话音刚落,席昭冬立马消失在眼前,直奔监控室。 在两分五十五秒的时候冲到贺慕辞身边,气喘吁吁的说,“找到了,三爷,要了一张房卡,回房间休息去了。” 贺慕辞听完之后,沉默了一瞬,忽然没头没尾来了句“你觉得这合理吗?” “哈?”,席昭冬疑惑的看着他,“三爷,你在说啥?” “我说,老板在工作,员工在房间休息,你觉得这合理吗?” 席昭冬迟疑了一会,斟酌道,“那我把人喊下来?” 贺慕辞没吭声,他想,人回到房间应该是累了吧,算了,那就大发慈悲让他休息吧,明天再找他算账。 “算了,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扒皮老板,我知道体恤员工。” 席昭冬嘴角抽了抽,内心默默吐槽,你确实不是,谁家扒皮一分钟一百万,那是吸血鬼才会干的事情,还不是普通吸血鬼,进阶版,血管当吸管,人皮当餐盘。 贺慕辞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心里骂自己呢,但是那又如何呢,他可是老板。 祈南言可不知道因为他,有人差点损失一百万,此时他正给小白猫洗澡呢,还好庄园里边的沐浴露是植物配方,小猫也能凑合用,不然就得纯水洗。 把小猫吹干之后,把它丢在床上,拿着浴衣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小猫已经在另一只枕头上睡得四仰八叉,粉色毛肚皮一起一伏的,很是可爱。 躺在床上的时候,祈南言心想,庄园隔音还可以,最起码外面那么吵在里面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庄园共分为四层,四楼是主人私人领域,三层是住宿,二楼是各大休闲娱乐影音场所,一楼则是会客厅,这还只是庄园内部,庄园外面除了那一片花园,还有骑马场,小型乐园以及露天泳池等,在这里你能想到的大部分玩乐都有。 只不过这些和祈南言无关,因为彼时他早已陷入梦乡之中,小白猫也在滚动间,滚到了他枕头上,趴在祈南言头发上,睡得很香。 再醒来之时,墙上的时钟,显示八点半,窗帘的遮光度不是特别高,此时房间能见度,宛若天微亮。 祈南言坐起身,懵了一会,而他一动,他脑袋上的小白猫也跟着醒来,毛爪子交叠捂着眼睛,两条后腿往外蹬,像是在学人类伸懒腰。 祈南言下床,它也跟着跳下床,祈南言洗漱,他就站在门口跟个守护神似的守着,小小一坨,跟的倒是紧。 在房间内用完了早餐之后,打开手机一看,除了公司里面的事情,然后就是那个总裁群又有了新的消息。上面写着上午十点开会,各分公司总裁需向贺董汇报分公司经营情况。 看着贺董两个字,祈南言眉头动了一瞬,放下手机,起身去了衣帽间换衣服。 第240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8 九点四十五分,祈南言到二楼的会议厅,放眼望去,他是来的不算是最晚的,他来的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是卓安。 祈南言:他们真早,但没必要,内卷行为不可取。 一张o型大桌子,他的位置恰好就在主位的左边,要说这没有特意安排,打死卓安,祈南言都不相信。 因为卓安在主位的右边,好呗,就是要正大光明的戳穿他,但他会怕吗?并不会,反而还有些跃跃欲试。 在等待的时间,周边小声交谈的声音就没停止过,祈南言身边那位也时不时找他搭话,但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对方实在是没有想继续聊下去的欲望。 偏头找他右边的人聊去了,十点整,一身银灰色西装的贺慕辞双手插着兜,唇畔带着笑,倜傥不羁的走了进来,他身后的席昭冬则是一身黑色西装,携带手提电脑,带着银边眼镜,面色严肃,一副精英的做派。 贺慕辞打第一眼就瞧见了他位置左边的人,嘴角笑意加深,心里夸席昭冬干的漂亮。 见着总公司老总,一瞬间所有人呼啦啦站了起来,唯有祈南言慢了半拍。 倒不是他故意,而是他没经历过,站起来跟个臣子似的迎接老婆,可不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但落在贺慕辞眼里又是另一层意思了,那就是对方在心虚,心虚的走神,这才慢了半拍。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非常愉悦甚至还有点嘚瑟,让你骗我,现在知道怕了,晚咯。 贺慕辞散漫的坐在位置上,随和的说,“都站着干什么,都坐,都坐,各位可都为我贺氏的发展做了很大贡献,今日来一是为了了解公司,二也是为了见见诸位。 所有人都应声而坐下,分公司元老级别总裁笑着恭维道,“贺董说的哪里话,若是没有您,哪有如今我们。” 夸自己的话,谁不爱听,只见主位上的贺慕辞看着他,又多问了几句。 简单交谈过后,接下来就该步入正题了,席昭冬哪里不知道贺慕辞的想法,因而故意给他递话梯子。 “贺董,您看从哪边开始比较好?” 贺慕辞全场巡视一番,故意在最后才看祈南言,又似有深意的在他那张冷淡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等人看向他的时候,又移开视线,一只手搭在交叠大腿上,另一只撑着下巴,疏懒的说,“那就从右边,这位卓安卓总开始吧。” 贺慕辞在卓安两个字时,特意押重,眼神似是不经意扫过左边人的脸。 祈南言表面冷漠,但其实内心都快笑疯了,阿辞这副自导自演想要引起他注意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就这么想看自己惊慌失措,忐忑不安的样子,很是可惜了,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 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卓安身上,卓安半点不怵,好歹也是经常上台演讲的人,利索掏出u盘导入多媒体,开始陈述起来。 天上的日光从正照进窗子,慢慢变得西斜,一开始精神抖擞的氛围也慢慢变得惫懒无精神起来。 祈南言看着旁边小动作不断,或是时不时换姿势的贺慕辞,心中发笑,简直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祈南言在观察人的同时,贺慕辞也时不时余光瞟过他,见他始终都维持着原样,在心里赞叹一句,腰力真不错。 演讲的人宛若萝卜蹲一般,你说完,我站起来接着说,红棕桌面上三两个小光斑,细小的灰尘在里面跳跃,随着时间流逝,小光斑跟个性格呆板小孩一样, 排着队慢慢往前移动。 当移到祈南言和贺慕辞中间之时,贺慕辞手搭了上去,食指上烛龙戒指,很是打眼,光斑打在黑钻上,折射的光晃了一下祈南言的眼睛。 不适的闭了闭眼睛,眼睫颤动,瞧着像是濒死的蝴蝶,无端露出一股委屈和几分脆弱来,至少落在贺慕辞眼里是的。 带着戒指的手快递撤回,眼里闪过一瞬连贺慕辞自己都未曾发觉得心疼。 回头不爽睨了一眼席昭冬,就是他提议自己戴什么戒指,说是什么代表贺三爷的权威。 席昭冬:“?”,三爷为啥突然转头看着我,还一脸怒气,他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这,好像啥也没干吧。 唉,三爷心,海底针,针针戳死我的心,偏又不知为啥气,只能委屈往肚里吞。 在这个陈述完之后,众人瞧着贺慕辞突然伸手,嘴角带笑,不疾不徐的说,“这样一个个说下去,也挺浪费大家时间,不如这样,做成报告交上来,有问题我再找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贺慕辞什么意思,一时也没表态。 但贺慕辞懒得打太极,玩你猜我猜,当即宣布散会。 席昭冬站起身善后,“贺董已经为诸位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接下来几日,若是无事,可尽情在庄园内游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又是一声声的恭维,众人笑着退出去,卓安刚走到祈南言身边,想同他一块离开的时候,席昭冬再次出声,“言总,留步一下。” 卓安看了一眼祈南言,小声道,“那我先走了,” “好。” 贺慕辞坐在靠椅上,见两人亲密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碍眼。 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什么?怎么,嗓子不好,嗓子不好看医生去,玛德。 卓安出去之后,席昭冬也非常有眼色走了,还贴心的关上了大门,将空间留给两人。 祈南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贺董,有事要吩咐?” 贺慕辞转动椅子,手撑着下巴,颇为闲适的看着他,“卓总”,随后目光落在桌上竖起来三角名牌,“可我怎么看,你面前写着言知珏三个字呢,嗯?不解释一下吗?” “贺董想要我解释什么?” 第241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9 “当然是”,贺慕辞故意停顿一下,想看看祈南言变脸的样子,但结果让他失望了,祈南言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当然是什么?”祈南言主动问。 贺慕辞眼神一凛,露出些许的锋芒,“当然是解释一下,员工骗老板这件事了。” 祈南言无惧同他直视,“有吗?” 贺慕辞差点被气笑了,这名字都明晃晃摆在他面前了,他居然还敢胆大包天问他“有吗?”,那当时是谁说自己的叫卓安,是谁斩钉截铁的说,——员工不骗老板。 “怎么没有,你可是跟我说你叫卓安,结果你面前的名牌是言知珏,难道这不算员工欺骗老板?” “公司制定上班时间是早九晚五,八小时制,双休。” “所以呢”,贺慕辞皱眉,神色疑惑的问,“所以这和你骗我有什么关系?” 祈南言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解释道,“昨天星期六,那时候是晚上八点五十,休息日的下班时间,严格来说,我是我自己,不是谁的员工,公私不可混为一谈。” 贺慕辞听完,沉默了一瞬,这回是真的被气笑了,额角突突跳,原来搁这跟他玩时间游戏呢。 似是觉得火烧的不够,祈南言又轻飘飘补了一句,“所以,严格来算,可不就是员工不骗老板。” 贺慕辞笑出声,手也跟着鼓两下掌,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倾身凑近他,眼神幽幽,看似夸奖的说,“好啊,真不愧是短短时间在混乱青北站稳脚跟的人,贺氏有你,真是贺氏的福气。” 祈南言装傻,“谢谢贺董夸奖。” 贺慕辞心里一哽,视线下移,看着那张红润的嘴唇,说话真刺人,想堵起来,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张红唇又动了起来,“贺董,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嘴唇开开合合,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嫩红晶莹的舌尖。 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了起来,烧的贺慕辞喉间干痒,胀痛无比,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他看起来很解渴。 看着他盯着自己越来越露骨的眼神,都快冒绿光了,极大的满足了祈南言心中的私欲,他往后退了一步,“贺董,贺董。” 贺慕辞闻声闭了一下眼睛,尽力遏制住心里的欲望,颇有些烦躁的说,“没什么事,你先去吃饭吧。” “好的。” 贺慕辞总感觉他要得心肌梗塞了,纯被眼前人气的,让他走还真走。 走也就算了,懂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问一句,贺董要不要一起,他就顺势答应了不是。 坐在一起聊聊天,谈谈工作,指不定自己心情一好,就帮扶着,让他走的更顺畅一些,是吧。他这么粗的大腿都不知道抱,哼。 外边席昭冬见祈南言一人出来,不着痕迹往后看了一眼,没看到贺慕辞,只得笑着颔首道,“今日菜色十分丰盛,言总可要多吃一点。” 祈南言点头,“一定,多谢席秘关心。” 目送人消失在眼前,没过一会席昭冬就见向来习惯挂着笑的贺三爷,一脸阴沉走了出来,气压低的像是要冻死人。 “他人呢?” 席昭冬无辜的说,“去餐厅吃饭去了,三爷可是要去?” 贺慕辞赌气道,“吃什么吃,不饿”。说完就径直往前走。 席昭冬看着方位,嘴角抽了抽,提醒道,“三爷,那是去餐厅的路。” 贺慕辞站定,拳头紧攥,随后松开,转过头阴森森看着他,咬牙道,“你那嘴捐给哑巴,就当给你行善积德,下辈子投个好胎。” 席昭冬手往嘴边一划,做拉链状,意思我闭嘴,您消气。 贺慕辞来到餐厅,又引起了一番关注,笑着劝退他们,眼神不停巡视着,想找到那朵带刺的玫瑰,结果连卓安他都找到了,愣是没找到想看的人。 回头看了一眼席昭冬。 席昭冬无声叹了一口气,认命替贺三爷找人去了。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席昭冬回来说,人回房间了,吃的也让服务员送上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贺慕辞眼神阴鸷了一瞬,忍着没发脾气踹东西。 席昭冬也明显能感觉到自家三爷原本好了一点的心情,立马又变坏了,比之前还要坏上数倍,恨不得缩小自己,钻进缝里面。 弱小,可怜,又无助,同时很好奇,这言知珏在会议室里和三爷说了什么,能把笑面虎的三爷气成这样,至少以前他从未见过。 没见过,一是因为没有人能做到这样,二是有仇三爷当场就报了,压根不会给自己生气的机会。 他有预感,他职业生涯中,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即将到来。 祈南言步履轻快的回到房间,门一推开,一只白色的东西窜了出来,朝着他不停喵喵叫。 弯下腰把小白猫拎了起来,放怀里撸着,走过去一看,碗里的肉泥舔的干干净净,摸上它柔软的腹部,鼓鼓囊囊的。 轻笑道,“吃的肚子都胖了,这么香啊。” 回应他的是小白猫咪呜咪呜的声音。 把猫放在地上,祈南言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回复秋泽消息,说是后天回去上班。 手机搁在小桌上,看着在阳光下尽情摇摆的花朵,祈南言陷入自己的思绪,之所以选择后日,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见到了阿辞,也成功在他那留下了一个深刻印象,也该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 想见,却见不到,加深他心底的失落感,啊,我可真是个坏人。祈南言感叹道。 当天晚上,祈南言收拾好行李,兜里揣着猫,拿上车钥匙出了庄园,黑色迈腾在漆黑的夜幕下宛若优雅的黑豹一般冲向天与路的相接尽头。 凌晨两点到了家,行李随意丢在门口,小猫刚一落地就撒欢似的冲了出去。 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完澡后,祈南言站在卧室整面落地窗前,看着疏落的星星,想着,阿辞发现他走了会是什么心情呢,也许会很生气吧。 窗帘隔开两个世界,祈南言侧躺着睡在床上,没一会就呼吸均匀,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再度睁眼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门口也传来细微的挠门声,祈南言想起他把小白猫带了回来,被子一掀,起床去开门。 小白猫没了支撑力,啪叽摔了,但还好有地毯,爬起来后甩了甩脑袋,蹭了蹭祈南言的脚,喵喵喵叫了起来。 第242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0 祈南言蹲下身子撸了他一会,“活着呢,饿了没,给你倒罐头。” 小白猫奶声奶气回应着他,祈南言起身往猫房走。 捡到小白猫的当天晚上,他就打电话让家里的阿姨布置了一个猫房,基础的猫咪用品都备齐了,只要在买一些玩具添置即可。 看小白猫吃的香,祈南言忽然也觉得一阵饥饿感涌了上来,昨晚放了阿姨的假,所以他今天只能自己动手。 牛腩焯水,萝卜洗净,再搭配一些大料,盖子一盖,洗手擦干净水渍,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卓安的消息。 卓安:你怎么一声不吭走了? 言:公司这边还有事呢,就回来了。 卓安:那你可真是劳模,就那三瓜两枣何必那么拼命呢,趁着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不香吗? 言:我劳模啊,劳模要什么休息,也不算三瓜两枣吧,我的工资和公司挂钩的。 卓安:…… 卓安:好吧,我才是那个三瓜两枣。 祈南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忽然心念一动。 言:我没在哪里了,今天应该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吧? 卓安:那倒没有,不过 言:不过什么? 卓安:咱大老板刚刚是黑着脸走的,也不知道哪个能耐的,能把他气成这样,我滴妈,你是不知道,他刚刚路过我身边看了我一眼,我真的从中感觉到了杀意,给我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到现在心还慌着呢。 祈?能耐?南言看着那一串文字,忽然笑了起来,大概率是发现自己跑了,他还没把场子找回来所以不开心了吧。 天知道,贺慕辞昨晚翻滚了半宿才勉强睡着,他觉得他输阵儿了,还是输在分公司总裁手里。 思来想去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他想着第二天怎么也要把贺三爷丢的脸找回来,最重要的是明天周一了,他是员工,自己可是老板。 结果第二日哪哪都找不到人,他晃晃悠悠的来到那个人住的地方,结果等到了阿姨进去搞卫生。 他借机也进去转了一圈,和其他房间一模一样的装饰,但他就是觉得不一样,同时他也看见了遗落在枕边夹缝里的驳头链。 冰冷的眼镜蛇和血红的珠子,冷与热烈的融合和分割,就像那天晚上宛若黄粱一般的浅笑。 贺慕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他回到房间,回过神来看着掌心的驳头链,已经染上了他的温度。 同时一股不知名的厌烦窜上心头,他好像变得不像他了,对一个陌生人倾注了太多的眼神,还变得神不思蜀,满脑子都是对方。 再度摊开掌心,看着驳头链,赤血的珠子像是太阳要灼烧他的眼睛,闭上眼眸,本想把这东西丢了,几次三番下来都狠不下心,最终自暴自弃把东西随意往裤兜一放。 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席昭冬,吩咐他备车走人。 席昭冬虽然不知道贺三爷为何突然改了注意,但还是立马吩咐人去开车。 车上,席昭冬看着脸色阴沉,嘴唇紧抿气压低的能压死人的三爷,难得不敢逼逼叨叨。 而悠闲惬意的祈南言,在家休息了一天可谓是心情不要太好,中午的牛腩炖的软烂,满屋飘香,连小白猫都窜上了桌很想吃的样子。 晚上则是用来煮面,又拌了两碟酸辣爽口的小菜,简简单单又是一餐。 横躺在沙发上,大厅的灯全部关掉,茶几上摆放着零食水果,八十寸电视正播放到女鬼突然出现在渣男身后,大张着嘴巴,十指猩红尖锐,面目狰狞死死掐出渣男的脖子。 祈南言丢了一个樱桃在嘴里,身前一块空隙地,小白猫揣着手,浅棕色的眸子盯着电视。 一主一宠很是悠闲和谐,等到电影放完,小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头着地睡着了,垃圾篓里面堆满了残渣。 关了电视之后,捞着猫回了房间。 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银楼林立,镜面折射着耀人的光辉,高桥九曲循环,一眼望不到头的车子好像一条打了补丁的长龙,马路两边郁郁葱葱,形形色色的人匆忙来回。 熬过了早高峰的堵车,祈南言踏进公司,迎面而来的工作人员向他打着招呼,祈南言点头示意。 来到办公室门口,原本正在看手机的秋泽,赶紧起身道,“言总,早。” 祈南言回了他一个早,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在秋泽在看到他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这个想法一直到他推开门,看到那三大摞,目测接近六十厘米高的文件而得到证实,内心默默叹了一口气,心想,他现在转身就走,能当他没来过公司吗? 那肯定不行的,因为身后的秋泽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祈南言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的时候,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做建设,这些都是他的业绩,他的钱,他老婆的东西。 秋泽看着言总蹙起了眉头,眼里也满是郁闷,大概知道他的心思:“言总,这些文件我都提前看过,重点我都用便签纸贴在上面了。” 祈南言瞬间雨过天晴,蹙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满意的看了秋泽一眼,心道,这是什么绝世好助理,工作最佳好帮手,宜达的日后交给他,他非常放心。 秋泽可不知道祈南言内心的想法,而是自顾自开始汇报这几天的工作。 祈南言安安静静听着,等到他说完的时候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关于城中村竞标的事情,你多关注一点,必要时候可以将底价泄露出去,当然不是你去,找个间谍。” 秋泽诧异的看着祈南言,眼里满是不解“言总,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很看重城中村的这块地吗?为何又突然不要了。” 祈南言笑得神秘,“当然是知道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总之这块地我不要了,谁爱要谁拿去吧,正好借此机会除个毒瘤。” 秋泽虽不知道言总看出来什么不同寻常,但他是老板,自己是下属,他说什么,自己就去做什么,其他不要置喙。 第243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1 低下的头,一早上没能再抬起来过,门上又传来熟悉的敲门声,祈南言说了一声,“进。” 熟悉的人和竹编盒子,这回秋泽倒是没吭声,径直走到茶几,开始摆放食物。 祈南言看了一眼秋泽,随即又低下头,浅绿色的便签贴在黑白的文件上分外显眼,行书字体流畅,一笔成型。 “秋泽,你吃了吗?” 秋泽闻言转头看着祈南言,不明白为何会突然问他吃了没吃,“没有,等会就去。” “吃食堂?” “是的,言总。” 祈南言站起身走来,瞟了一眼今日份的菜,“我看今日菜似乎多了些,为避免浪费,一块吃吧,正好我有事问你。” “不用了,言总,您有什么事直接问就好了,等您问完了,我再去吃也是一样的。” 祈南言见他神情有些局促,手指下意识揪了揪裤缝,眼里快速划过一抹笑意。 “你确定?等我问完,食堂那边应该下班,大概率开始准备晚上菜了,你过去吃生的还是剩的?” 秋泽疑惑的看着祈南言,心想,言总这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祈南言也懒得和人推来推去,将人一把摁在沙发上,把筷子和饭塞他手里,不容置喙的说,“吃吧,浪费不好。” 秋泽僵硬的坐在沙发上,像一个木偶,当听到那句浪费不好,似是给木偶注入了灵魂,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家境不好,小时候父母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浪费粮食。 祈南言搬过角落的小凳子坐了下来,这条小凳子还是他专门买来吃饭的,沙发比茶几高,第一次在这吃个饭,差点没把他腰给弯折了。 秋泽也是第一次跟言总一块吃饭,看着那条棕色的小熊板凳,万万没想到,言总私下里这么……这么接地气。 身为打工人,天生会对总裁,董事长这些有滤镜,认为他们吃饭一定要慢条斯理,优雅细嚼慢咽,吃一口擦一回嘴巴,确保不会有损自己形象。 今日一见搬着小凳子吃饭的总裁,两极反转下,可不就觉得很是新奇,秋泽也没意识到,他僵硬的身子下意识放松了不少。 祈南言见这人光吃白饭,还时不时用古怪眼神看着自己,一头雾水,但只归结于自己今日行为反差,没在意用公筷给人夹了一筷子菜。 开玩笑的说,“我知道我好看,但你也不能看着我下饭啊,菜还是要吃的。” 秋泽听完,脸色爆红,他他他,他眼神有这么明显吗?他明明很小心了。 他这助理是不是太过单纯了些,这么内敛单纯可不行啊,这玩意只适合出现在有资本有地位的人身上,没这些玩意的人,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会被那群老东西吞噬的骨血都不剩滴。 “秋泽,我记得你是本市人吧。” 秋泽咽下饭菜,“是的,言总。” “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历史学。” 秋泽不明白,为什么言总要问这些早就知道的问题,当时面试的时候,面试简历他记得都有写。 不仅如此,他还记得,当时言总问他,“历史学,怎么应聘助理这个岗位来了。” 他当时回答的是,“对口工作不好找”。 读的普通二本,在历史学里面学历算低的。 秋泽天马行空的想,该不会言总下一个问题就是——读的历史学,怎么应聘助理来了,但好在,并不是。 祈南言问他,“喜欢历史?” “谈不上,分数刚好过了线,但进不去最火的金融专业,只能退而求次选择一定能进的历史学,想着到时候再转专业,结果够不上转专业标准。” 祈南言眼尾上扬,眼里漾出星星点点的笑意,用着最死板的面容,说着搞笑的话,够不上可还行。 秋泽神色不解,到底是哪句话戳到了言总的笑意,让一向不苟言笑的言总居然笑了。 祈南言看着他面无表情吃着饭,无端让他联想到了傻狍子嚼蔬菜,可逗了。 秋泽默默加快了扒饭的速度,他现在对于言总威严的滤镜碎了一地,好想逃。 祈南言收敛了笑意,又问,“那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 秋泽嘴里含着饭,含含糊糊的说,“没什么规划,能赚钱就行。” 祈南言:很好,很精辟,打工不就是为了赚钱。 “那你是想赚大钱,还是只想赚刚好活着的钱。” “赚大钱”,秋泽不假思索的说,想起小时候电视上打广告的蛋,一面是吃的,一面是玩具。 他还记得那东西卖十几块钱,他也曾央求母亲买,可母亲并不同意,因为那是他们家将近两天的伙食费。 祈南言放下已经空了的碗,喝了水后将小凳子挪开,坐在沙发上,与生俱来的压迫气场让秋泽如坐针毡,赶紧放下了碗,正襟危坐。 “秋泽,你觉得,我这个位置赚钱吗?” 秋泽心想,总裁位置可是全公司薪水最高的,怎么可能不赚钱:“言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祈南言也没拐弯抹角,“,如果我说,我会提拔你,让你成为宜达下一任总裁呢。” 秋泽愣住了,眼睛咻的一下瞪大,他感觉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不,他应该是在做梦,不然他怎么会听见言总说,让他当总裁。 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他要是成了总裁,言总干嘛呢?总不能言总给他当助理吧。 夭寿了,要命了,他怎么敢的,心脏跳的好快,感觉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祈南言第一次见他这个助理露出那么多情绪,震惊,疑惑,茫然,到最后连恐惧都出来了,非遗文化都得向他拜师。 “不愿意吗?” 秋泽就好像壳被打碎了的寄居蟹,慌忙乱窜的开始找新的壳一般,“不是,不是,言总,我只是太过惊讶,可……可您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 祈南言轻笑出声,解释道,“也不算突然,之前就有这个打算 考察过后发现你有这个能力。” 秋泽张了张嘴,后知后觉想到,言总已经开始物色下一任,那不就是说,“您要走了!!!” 第244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2 祈南言不适的揉了揉耳朵,“你小声点,别那么激动。” 秋泽倏的一下噤声,捂着嘴巴,眼珠子左右移动,看着倒是有点像做错事的小孩。 而后刻意降低声音,“言总,您怎么……?” “也不是突然,就是有这么个准备,比起空降老板,毁了我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心血,倒不如从内部推荐一个上去,最起码明白公司的章程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能带领公司稳步前进。” 秋泽明白了,即便现在还没分离,心里有些不舍,算算时间,自己满打满算出社会将近五年,前两年换工作宛若换衣服一般,被压榨的受不了才离职。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言总的时候,言总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气场强大,但那时候他抱着走一天算一天的想法,没成想,一呆就是三年。 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言总为公司发展付出了多少精力,最早来,最晚走都不算什么,为了拉投资搞应付,经常把自己喝吐,喝进医院也不是没有过,有时候吊着针在病床上批文件。 那时候恍惚间也会闪过一个念头,又不是自家公司,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而一直到如今,听见言总要走的消息,他还是不能明白,为何打拼的时候豁出命,要走的时候也是如此突兀洒脱。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祈南言忽然开口娓娓道,“刚接手这家公司的时候,公司地址还不在中心商贸,在偏郊区的地段,破落,衰败,人员也是良莠不齐,青黄不接,别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我却很开心,因为这是孤独人生中,唯一能紧紧抓住的东西。” “就像是突然有了一个孩子,教会他从牙牙学语到口齿清晰,扶着他从步履蹒跚到能跑能跳,让他稳健迅速长大,现在看来,很成功不是吗?” 秋泽忽然激动,将以往的疑问抛了出来,“可这个孩子并不是您亲生的啊。” 秋泽的话莫名戳中了祈南言的笑点,“确实不是亲生的,是领养的,虽然和他亲生父母还有点关系,但确确实实只属于我的孩子。” “啊?”,秋泽神色惊愕,“什,什么意思。” 祈南言瞧见他这呆呆傻傻的样子乐得不行,笑的靠在沙发背上。 秋泽回过神,脸色爆红,他这辈子出的糗都没今天多,还是在老板面前,想捂脸,恨不得找个壳子把自己装进去。 祈南言笑完了了,喝了口水问他,“你猜为什么我是总裁,而不是总经理。” 秋泽干巴巴的说,“不是因为制度吗?” “当然不是,”说到这祈南言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秋泽那求知若渴的模样,觉得很是有意思。 见言总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秋泽赶紧追问道,“那是什么。” 祈南言这才不疾不徐道,“我当年来这里的时候,和总公司签了一份对赌合同,如果我能将公司发展到青北市第一梯队,那么这家公司就会完全只属于我,总公司只作为注资。” “唉,但谁让我那么厉害,短短两年就完成了,所以我是总裁,不是总经理。” 秋泽:他是在炫耀对吧,他没看错,言总一定是在炫耀吧,他是怎么能将谦虚和傲娇融合这么好的。 “那如您虽说,公司都是您全权做主了,为什么您还要走,这不就是抛弃孩子。” “谁说我抛弃了,我还是控权人,你还是个打工的,哦,变成了高级打工人。” 秋泽:很好,浪费他那么多感情,他还以为言总是要离开,白瞎他那股不舍和一点点难过。 “哈哈哈哈哈”。 哎呦,戏弄小孩,看他变脸什么的可太有趣了,震惊,震惊,再震惊再到现在的无语,谁说不是一个质的转变呢。 “这也是为什么我能直接任命,而不需要总公司下派的原因。” 其实还有一些祈南言没说,总公司并不是完全不能派任,前提是他突然死了,或者是撒手不管了。 秋泽感觉自己的震惊已经在前面全用完了,他木着脸问,“为什么是我?” “终于问到点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呢”,祈南言饶有趣味看着秋泽,“当然是因为你工作能力强,值得我给你一次发展的机会。” “就是脑子还需要再训练一下,你太单纯了,情绪外露,在商场可是会吃大亏的哦。” 秋泽没说话,垂眸沉思。 “当然了,我们是平等的,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我答应” 祈南言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在他看来,秋泽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除非他永远只甘心当一个助理。 “既然如此”,祈南言站起身,浅笑着朝着秋泽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 秋泽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一直往上看,眼睛一眨不眨同他对视,心里像是开水壶咕嘟咕嘟烧开咕嘟咕嘟冒泡,炸开各种奇思异想的情绪,最终所有情绪都化作为感激和兴奋。 刚伸出手,快要握上手的时候,只见那只手唰的一下撤回。 某总裁欠揍的声音响在耳边,“现在教你第一课,过时不候,” “身为主理人,一定不要放过每一个能赚钱的机会,就跟握手一个道理,一旦说定,不管你有任何情绪,别人伸手,你就要立马伸手,这不仅仅是礼貌和交际更是一种隐而不说的约定,当然除非你认定此生都不会和他合作或者是打交道,那这样你就可以不用理他。” “懂了吗。” 秋泽立马道,“懂了。” 祈南言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懂了那就收拾东西,出去吧,接下来我会分配工作给你,确保你能以最快速度上手。” “好的,言总。” 秋泽神情虽然没变,还是那副古板的样,但他能看出,他身上已经隐隐有了上位者雏形,和外貌无关,与心境有关,心境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和气息。 就像是五百万,一个人拿到了,会很开心很激动,而另一个看着别人拿到了,会羡慕或者是嫉妒。 等人收拾完离开后,祈南言开始处理剩下的文件,时间随着阳光在流逝,还是如同之前那样,五点一到,果断下班。 门口办公室的秋泽看见了,只说了一句,“言总,慢走。” 好心情一直到了电梯门刚开而有所下降,看着那个笑盈盈同自己打招呼的人,祈南言一看到许林筠就有点不适。 “言总,好久不见。” 第245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3 祈南言无视他,径直离开。 许林筠眼里闪过一抹阴鸷,伸手就去抓,又抓了一个空,眼中浮现愕然,他是什么病毒吗?这么避之不及。 “这位先生,自重。”寒凉的嗓音透着不悦。先……先生?他是连姓都不配有吗?看着他冷漠的眼神,许林筠心底寒凉四起,不自控的往后退了一步。 祈南言没再理他,转身就走,回过神来,恼恨自己不争气,拔腿追了上去。 “言总,你忘了吗?我们在我外公的金婚宴上见过,我是许林筠。” 祈南言当他是空气,在出大门的时候示意保安挡住他。 就在和保镖僵持的时候,许林筠眼睁睁看着人踏入车里,驱车离开。 剜了一眼坏他事的保安,恼怒的回家去了,反正他已经知道名字了,公司也跑不了,大不了天天在这等着,就不信逮不到人。 但他能想到的事情,祈南言又怎么会想不到,回到家就让秋泽调取公司一楼大厅监控,把许林筠照片截出来,发到保安那边别让这个人进公司。 秋泽收到消息的时候,天马行空的想,现在追求者都这么疯狂了吗?以前送花送礼物送情书也就算了,现在还追到公司门口来了。 想归想,秋泽动作那是一点没含糊,于是第二天再来公司堵人,被保安挡在门口不让进的许林筠傻眼了。 又一周过去,祈南言说让秋泽处理事务,还真就给他安排事情,开始着手培养他,因为按照他自己的猜测,再有不久,阿辞就该来了。 华灯初上夜未央,霓虹闪烁,形形色色各种服饰的男女穿梭在这片地,聚在一块吞云吐雾或是大声笑着聊些什么,这里是青城有名的酒吧街区。 酒吧连片,当属惑色最大,进门就是五光十色银质装饰,极富科技感,男女进进出出很是频繁,但无一例外他们神情都是激昂,或是兴奋过后残存的红晕。 在往里走,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酒精,尼古丁,香水交织揉杂在一块,说不出的难闻和糜乱。 五光十色的灯光跟着音乐尽情晃动,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陷在音乐为他们制造的美梦中,尽情扭腰晃臀舞动着,他们沉醉,痴迷,肆意,他们浑身都在叫嚣着释放,沉沦,堕落,疯狂的气息蔓延在每一处,连角落都不曾放过。 独有的包间里面,混迹着青城顶级富豪圈子嗣,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以独占一个主沙发的贺慕辞为主。 “三爷,您说说您,来酒吧就这么干坐着有什么意思,要不我为您安排一下,保证让您难忘今夜,甚至食髓知味。” 红毛男手肆意在身边男生裤子里作乱不停,说话间神色猥琐又下流。 贺慕辞摩挲着银质的眼镜蛇,连个眼神都欠奉。 红毛男吃了个闭门羹,心里即便不爽也不敢表达出来,只能将怒火发泄在男生身上,手上动作越发肆意,惹的男生发出一声惊呼。 贺慕辞烦躁一脚踹在茶几上,玻璃叮铃咣啷相撞起来,面色阴沉的看着红毛男,“要做滚出去做。” 狠厉的眼神吓得红毛男赶紧把手拿了出来,还有几个也是小动作不断的人,立马搂着带来的人,老老实实。 坐在贺慕辞左手边大敞着粉色衬衫的男人笑出声,在沉闷的氛围里分外招摇。 “三爷,火气这么大,要不要给你安排泄泄火?老这么憋着,也不是个事啊。” 贺慕辞睨了他一眼,勾着唇,漫不经心道,“杜容,要不你趴着。” 杜容讪讪笑了,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担心您憋死吗。” 贺慕辞冷笑道,“用不着你操心爷的事,你还是想想怎么过你爹那关吧。” 话题再度被堵死,空气的流速仿佛都变得慢了些,任谁都能看出这位爷心情不好,这时不知道是谁碰了一下按键,灯光顿时晃动起来,一束白光晃过贺慕辞的手。 杜容眼尖看到了他手上把玩的驳头链,笑得贱兮兮的,“我就说三爷今晚火气这么那么大呢,感情是情场失意啊,是哪位豪门大少或者是千金小姐,让我们贺三爷带着东西睹物思人,” 板寸男霍天巡搂着一个熟女反驳道,“杜二,别踏马瞎胡说,三爷是谁,想要谁不是勾勾手就到,还用的着情场失意,说什么绝世大笑话呢。” 杜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花花浪子,懂个锤子,咱们三爷前二十几年巍然不动,等的不就是那个意中人?现在明显就是等到了,再说了,你瞧瞧三爷手里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你又知道了?万一就是三爷的呢?” 杜容朝着贺慕辞努努嘴,正主在这,意思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霍天巡才不去,他又不是什么大傻子,要是真是心上人送的,跟让他去踩雷有什么区别,长了双眼睛都知道,这位爷今晚心情欠佳。 贺慕辞把玩着驳头链,面无表情抬眸看了两人一眼,“这么爱讲,要不要我让人进来搭个台子,让你俩尽情表演?” “嘶”,杜容深吸一口气,惊恐的问,“三爷,您这么些年上国外进修老师去了,怎么说话一股子师味呢。” “哎呀,霍少您干嘛突然推我了,弄疼我啦”,娇滴滴的女声吸引了所有人视线,只见女人靠在霍天巡怀里揉着手腕,嗔娇表达自己的不满。 杜容当即哈哈哈大笑起来,“我记得了,当年读书那会,你被老班训的最多,这么多年了,还怕呢。” 霍天巡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给爷爬,你倒是不怕,那你系什么扣子。” 其余人的目光落在杜容扣了两颗扣子的衬衫上,这下是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连贺慕辞也被带着多了些笑意,他想,他明白了那些烦躁,那些嫉妒,那些欲望的背后所表达的东西,连他自己都很惊讶,万万没想到,有天一见钟情这玩意也会发生他在身上。 第246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4 贺慕辞也懒得在看他们插科打诨,攥紧驳头链,起身插兜,姿态散漫:“走了,你们慢慢玩,今晚的消费全部记我账上。” 霍天巡愕然的看着人就这么走了,大声道,“三爷,今晚来了点好东西,不看看再走,万一有你喜欢的哪一款呢。” “沙币”,杜容轻嗤,“你没看出来,三爷是要着急去找心上人诉衷肠呢,还看你的上你说的那些。” “啧”,霍天巡不爽的瞪了杜容一眼,呛声道“你懂,你那么懂,怎么就没看你把你家老爷子摆平。” “没完了,是吧!” “是啊,没完,你能咋滴”。霍天巡昂头挑衅,无惧杜容黑下来的脸。 “切,不咋地,但愿你不要一听到老班就ptsd,丢人。” 霍天巡咬牙,“彼此彼此,你别系扣子。” 杜容勾勾手,跟逗狗似的,“我就系,我就系,您能咋滴。” 霍天巡忍着没扑上去揍死这狗币,毕竟他要是真扑上去,那就真成狗了。 眼睛一转,抄起桌上的红酒就往杜容下半身泼了过去,然后迅速勾勾手。 杜容低头看着裤子中央还在不停滴滴啦啦落着红色雨,攥紧了拳头,脖子青筋暴起,抬头看着霍天巡的眼里劈哩叭啦闪着火星子。 包厢静的仿佛连音乐声都没了,所有人震惊看着突变的情况,不知道是谁咽了咽口水,在包厢里格外大声。 而始作俑者像是感觉不到山雨欲来的气氛,抱着臂挑衅的看着杜容。 包厢里传来一声怒吼,“玛德,霍沙币,老子要弄死了。” 一道不屑的嗓音紧跟着想起,“来呀来呀” 包厢里发生的事情,贺慕辞不知道,他正驱车回家,线条流畅,极富科技的科尼塞克在宽阔的马路面,宛若高贵危险的黑豹向前飞速疾掠,将一辆又一俩车甩在身后,周边的车也在有意避开这辆倾家荡产车。 窗户大开,疾驰的风呼呼往车内猛灌,吹得衣领像是被揪住的树叶子,上下摆动,贺慕辞手肘撑在车窗上,单手控着方向盘,平日里总是上扬的眼尾,此刻耷拉下来,就像休憩的狮子,危险仍旧在,但却让人察觉不到什么杀伤力。 车内铃声骤停,席昭冬的声音响在风肆意流转的车内,“喂,三爷。” “安排一下,我要去青北市。” 对方像是被惊了一瞬,发出一声惊呼,而后回过神后,劈哩吧啦一大堆话在车内一句接一句,“卧槽,卧槽,三爷,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想明白了,春心萌动了,要开始下手了?但下手为什么要去青北市,直接找个理由把人调来青城不就行了。” “哦,我懂了,三爷你是要走怀柔是吧,先把人骗到手,然后再嘿嘿嘿,这样再把人带来青城,带到你的地盘,好为所欲为。” “我懂,我懂,我……。” 贺慕辞懒得听他逼逼叨叨,直接把电话挂了,但在下一瞬电话又重新打了进来。 贺慕辞点了拒绝,而后,一条消息弹了出来,三爷,呜呜呜,我错了,我再也不胡乱猜测了。 下一个电话贺慕辞这才没拒绝,“三爷。” 席昭冬的声音沉稳有力,全然没了刚才疯癫猥琐的样,恍若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想办法,把他隔壁的房子买下来。” “哈”,席昭冬明显又懵了,“三爷,怎么好端端想到买房子了?” 贺慕辞啧了一声,不悦道,“让你买就买,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不过三爷”,席昭冬停顿一下,还是问了,“你去青北直接住他家里不就行了,这下下手不是更方便,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兔子要啃窝边草。” 席昭冬能想到的,贺慕辞又何尝不明白,他倒是想利用职务之便住进去,但他怕那朵结冰的黑玫瑰,会大度直接把房子让给他,而后出去住酒店,既然不能住一块,那又何必这样做引人反感。 而他之所以退而求其次住隔壁,也是想先探查一下情况,要是那朵黑玫瑰已经有盆装着了,他就要重新换个计划,把人夺回来,要是没有就最好。 是了,在贺慕辞心里,这朵黑玫瑰最终只能属于他,区别于是连土端走,还是打碎了盆重新栽种到自己这个盆里。 “三爷,三爷,你还在听吗?” 贺慕辞回过神,嗯了一声,去办吧,钱走我的私账。 “好的,三爷。” 第二日,席昭冬听到消息后,直接傻眼了,言知珏住的地方隔壁压根就没有房子,倒是有不少的树木,也就是说,言知珏相当于是一个人占着一块地住在山里边。 手快速划过照片,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表明,言知珏隔壁确实是树木,白色的别墅在叠翠的绿意里格外醒目,像极了恐怖故事会出现的探险别墅,哪怕在艳阳天也挡不住那股阴森森的悚然感。 席昭冬目光落在照片上,手撑着下巴,陷入沉思,一个人住在山里别墅,这是什么鬼癖好,这言知珏真的不是什么吸血鬼或者是僵尸吗,还是说心理有问题,不然怎么解释,好好的人群不呆,偏生孤独一人窝在荒郊野外。 难不成,席昭冬眼睛猛然睁大,难不成他已经遁入空门了,还是说一心向道,在山里边修行呢。 那肯定是了,拳头捶手面,神色坚定不移,随后立马拿起手机拨通了贺慕辞电话。 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倒豆子似的,“三爷,我发现了重大事情,您看上的那位,在修行,就是不知道是在修佛还是修道。” 第247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5 电话传来贺慕辞凉飕飕的嗓音,“你有病?大白天又在抽什么风?” 席昭冬觉得他不能被冤枉,直接将所有照片发了过去,“三爷你看,哪有人孤零零住在山上的,周围除了树还是树,而且据资料表明,他基本没挪过地,三爷,他会不会是心里有什么问题啊?” 贺慕辞一张张划过去,那边席昭冬的喋喋不休的声音已经消失在耳边,照片内周围的郁郁葱葱的树木在他眼里扭曲成了一个铁盒子,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泛着冷光的尖刺,密不透风保护着中间柔软鼓动的心脏。 像是刺猬,从血肉中长出刺来,只为对抗外来的侵害,保护自己柔软的腹部。 在此刻,扭曲的盒子像是长成了自己心脏的模样,区别就是,盒子是反着来了,尖锐的刺扎进心里,不停挤压着往前走,疼痛肆意盒子里流转,呼喊不出盒子之外。 不是修道,不是修佛,而是囚心。 夜晚他将心囚禁在只有自己地界的别墅里,白天躯壳来到人群中去填补或者说在寻找缺失的另一角。就如同那天他在资料上看到的那张死气沉沉的照片。 心系于神,心不在身上,又何谈焕发的精气神。 “三爷,三爷,您在听吗?吱个声啊。” 思绪逐渐回笼的贺慕辞,耳边再度传来席昭冬着急的声音,呼了一口气道,“在呢,你才有病。” 那边席昭冬听到他的声音似是松了一口气,“在就好,在就好,我的三爷哦,您别突然不吱声啊,吓得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出事对你有好处?” 想起那加一块将近九位数的年薪,席昭冬赶紧呸呸呸了几声,“三爷你可千万长命百岁啊,哦不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长生不老,这样我,我儿子,我孙子就能永远为您效忠。” 贺慕辞有点不耐,“行了,别在这跟讲相声似的,找个理由,把人外派两个星期,也不要给他找什么忙碌到夜不能寐的活,轻松点,以玩为主,也不要找什么深山老林,犄角旮旯的地界,费用我这边报销。” “啊?三爷您这是不去了?” “别打岔,我话还没说完呢,给你两周时间,加紧在他别墅旁边造个房子出来,把那些树移植走,记得不是砍,是移植,懂吗?” 席昭冬麻了,是震惊震麻了,别人追人是从一束花,一句表白或者是一件礼物开始,他们三爷是从造房子开始,不仅心疼人,还得心疼那些陪着人的树。 他以为三爷只是一时兴起,看样子,这是动真格了。 “三爷,两周又要移树,还要造房子,时间不够啊。” “时间不够,人多来做,金钱来凑,我看着像是缺那点钱的人?” 席昭冬:万恶的资本家,不过想想,挥金如土的好像是他,这么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嘞,三爷,我这就去办。” 贺慕辞手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打着,嗯了一声,又强调一句,“两周后,我要住进去。”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贺慕辞合上文件,这次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他身边没有别人,毕竟,能用和善的手段,他其实不太想用那些两败俱伤的阴暗做法。 日升月落,月落日升又是一天,阳光通过落地窗折射进办公室,祈南言正在吃午餐,忽然手机铃声打破碗筷交叠的声音。 看了一眼,是一个国外的号码,骚扰电话?这是祈南言第一想法,第一次因为没接而被挂断,第二次在挂断的前三秒,祈南言摁下了接通。 对面传来一道男声,“你好,是宜达公司言知珏,言总吗?” “你好,我是。“ “言总,你好,我是斯塔公司在c国分部负责人,我叫艾诺。”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宜达是珠宝发家,对于斯塔这种矿业大产当然不陌生,祈南言食指和中指来回敲打。 思绪一心二用,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一边在思索。 宜达是珠宝启航,一直都有自己的供应商渠道,顶多在青北市称王称霸,和斯塔这种矿业公司有着天与地的差别,现在天上云要落在地面,怎么看,怎么都有古怪。 斯塔总公司好像是在a国,而阿辞在回国之前,就是一直待在a国,祈南言无声笑了,看来是开窍了,这世界倒是比上两个开窍的早点。 等那边说完,祈南言十分配合的说,“贵公司盛情,我自当前往一观,多谢您的邀请。” “好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届时您落地下机,会有人前去接应您。”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后,祈南言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吃完后,拭了一下嘴角,走到办公桌,摁下呼叫铃,把秋泽喊了进来。 秋泽推门,“言总,您找我。” “我过两天要去c国斯塔公司参加一场原石展览,为期大概两周,我不在的时间,公司的事情交由你负责,除非是你一定拿不准的事情,其他你都可以进行决策,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个小测试。” “好的,言总,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祈南言点点头,忽然转了话题“你一个人住吗?还是和父母一块?” “目前我一个人住,怎么了言总?” “你喜欢猫吗,或者说对猫毛过敏吗?” 秋泽眨眨眼,心想,像言总这种一看就无情无欲的脸,居然也会养猫这种可爱的生物吗,果然不愧是反差萌。 “不过敏,很喜欢,其实也有养猫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行动。” “那好,我出差这段时间,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家的猫,薪资我私下给你。” 秋泽急忙摆摆手拒绝,“不用了,言总,不用私下再算薪资,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就当做个伴。” “那不行,你付出了私人时间,应该要有收获,就这么说定了,出去做事吧。” 秋泽还想再说,但见言总已经开始看起了文件,也没在吭声,将茶几上的残羹收拾,轻手关门出去了。 祈南言看看看着就跑了神,而后轻笑出声,所以阿辞,你想做什么呢,甚至不惜把我支调出去,又会是什么惊喜呢? 翌日,祈南言没去公司,在家呆到下午三点,开始收拾小白猫日常会用到的东西,养了这小东西将近半个月,胖了将近三斤,皮毛光滑水亮,眼睛炯炯有神。 第248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6 四点抱着猫,拿起钥匙出了门,快到的时候,祈南言开始叮嘱小白猫, “去了新的地方,要像在家一样乖,不可以调皮,和人好好相处,不可以乱跑。” 祈南言说一句,小白猫跟着喵一句。 秋泽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电梯房,两室一厅,拎着东西抱着猫进门的时候,屋子还是很整洁干净。 另一个没人住的房间,秋泽把提前里面东西搬了出来,打造成了一个临时猫房。 祈南言进门的时候,颇有点哭笑不得:“其实有个地方给它睡觉就可以了,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哪有让猫室友躺地上的道理,其实我也有养猫的想法,正好打造一个猫房,让它成为第一个试验官” 许是因为在自己家的原因,秋泽说话也随意了不少,祈南言也没再多说什么,和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后,转了一笔账,就驱车离开了。 买了第二天十一点直飞a国的机票,因而祈南言当天晚上早早就睡了。 身子传来一阵失重感,看着飞机距离地面越来越远,直到透过窗户,像是能将云层纳入手中,祈南言想,阿辞,我等我回来,你给我带来什么惊喜呢,有点期待。 飞机前脚刚起飞,后脚那栋独栋别墅就来了人,将那些大树挖出来包着根一批批全部运走,移植到了别处,人多,做事自然也快,不过两天就空出了一大片可供造房子的地。 接下来就是埋坑打基地造房子,僻静无人的郊区迎来了他的热火朝天。 房子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天一个样,原定时间是两个星期,但因为给的多,工人们干劲满满,提前两天交了房。 贺慕辞站和隔壁如出一辙的新房子面前,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效率高不说,还达到了我的期望。” “嘿嘿,三爷您的要求,我肯定要给你办的妥妥贴贴的,不然对不起我年薪不是。” “地皮你也拿下了?” “那必须拿下啊,我肯定要为三爷你的爱情保驾护航。” 贺慕辞非常满意,十分土豪的说,“行,回头我让公司给你发奖金。” 席昭冬立马狗腿高喊,“谢谢三爷。” 等席昭冬去开车,贺慕辞望着并列而立别墅,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是他的,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管你是什么材质的盒子,老子都能用锯子给你锯开,嘿嘿嘿,想着想着,贺慕辞不自觉傻笑出来。 拿出手机,对着两个别墅咔嚓就是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新房子】 没过一会,小红点数字蹭蹭往上加,大多数都是恭喜之类的话,当然也有一些其他,比如杜容发了一句:三爷,你到底是在炫耀新房子还是房子里面某? 霍天巡则是友好询问,三爷你是不是最近经营不善,怎么买房子还买到老林里面去了。 低下杜容回了他一句,沙币,两人又在这条圈下面吵了起来。 贺慕辞直接关了手机,无视他们俩。 另一边,当祈南言脚踩在国内土地,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吃饭,虽然在国外也能吃到c国菜,但不知道是菜还是水源的问题,总感觉没什么胃口。 满足了胃之后,取走留在机场的车,驱车回家了,当他的别墅露头的那一会,他就发觉了不对劲,他的房子旁边多了一栋房子。 远远望去,往年形单影只的房子,像是迎来了长的一样的朋友,不在显得那么孤独,死板,了无生气。 随着距离房子越来越近,秦祈南言嘴角的笑意也一点点增大,原来这就是阿辞要给他的惊喜,还真的意料之外的惊喜呢,所以,我的阿辞,这次你又打算怎么怎么做呢。 很快,祈南言就知道贺慕辞的想法了。 因为回国时间正好卡在星期五,祈南言索性用来调整作息时间,早上九点,他刚吃完早餐,刚进了书房,外面传来动静,听声音像是在搬东西。 祈南言眉头微挑,这就来了?走到窗边往下看,十几个工人在一块正在隔壁别墅里面搬着一个个大箱子,搜寻了一圈,没找到他想见的人,顿时也失了兴致,没再看下去。 中午给自己做了五香小排,番茄牛肉滑蛋再加一碗水灵灵小白菜,祈南言吃了个肚圆,第一次中午没睡觉,而是找了一部电影打发时间,但无奈生物钟摆在这,爱情电影有实在是过于催眠,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电视因为长久没操作,自动陷入休眠,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孤寂感,摇摇头打散这种想法,随手捞过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三点多,踩着个拖鞋慢悠悠上了楼,进了卧室。 两个拖鞋呈抛物线飞了出去,半边脸带着酣眠过后的印子,要醒不醒倒在床上,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祈南言迷迷瞪瞪的睁眼,抻着脑袋,透过窗户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人站在对面阳台上。 对面贺慕弯腰手肘撑着靠在阳台上,将对面进房间后所有可爱的行为尽收眼底,向来冷漠的人,此时像一只刚睡醒的大猫咪,打了滚后又伸展着四肢继续睡。 他如果没看错,对方应当也是看见他了,跟个小乌龟出壳似的伸出脑袋尽力往这边瞅。 当看清楚人之后,祈南言猛地睁眼,迅速下床走到落地窗把窗帘猛地拉上。 贺慕辞愣了一瞬,随后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看到了他的冷漠,他的狡诈,他的慵懒,现在又增加惊慌失措,怎么不算一种了解呢,果然近水楼台先得月。 拉上窗帘后,祈南言反而没了仓皇失措的模样,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勾唇笑得像个狡诈的狐狸,迷惑着猎人,降低他的戒备心,等着他主动送上门。 哼着小曲拿过手机,开始回复工作上的事情,四点三十几下去准备晚上的菜, 磨磨蹭蹭到了将近五点,门铃忽然响了。 祈南言眉头动了动,咧嘴笑了,来了。 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开门,而是磨蹭了四五分钟才去,手放在门锁上,笑意盎然的脸忽然变得冷漠,开门后再看到来人适时露出一抹震惊。 “贺董!!” 贺慕辞还是那副肆意不羁的模样,只是眼神对比之前又灼热了一分,放下手中礼物,伸出一只手,“你好啊,我的.....邻居”,最后两个字像是从舌尖绕了一圈才说出来,说不出的旖旎和暧昧,还伴有一丝轻佻。 第249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7 快速收敛外泄的情绪,祈南言又变回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淡淡道,“贺董怎么也有闲情在这荒郊地造房子来住。” 贺慕辞眉头微动,反问道,“就在门口聊天?不请我进去坐坐?”,察觉到他有拒绝的意思,贺慕辞又扬了扬手上的礼物,先下口为强,“先不论我是你老板,我带着礼物上门,怎么着也该请我进去坐坐吧。” 祈南言捏紧了门把手,复又放松,像是妥协一般,侧着身子让开一条进门的道。 见状,贺慕辞唇边笑意加深,提起地上的东西进了门,路过人身边之时,故意蹭过对方的肩膀。 背对着人的贺慕辞自然没看见,祈南言眼里迅速划过一抹狡黠,一无所知的猎人志得意满的走进狐狸的巢穴。 贺慕辞熟悉的就像当成自己家一样,也不等祈南言说什么,径直走到沙发悠闲放松坐下,打量着四周,看似在看环境,实则在看有没有第二人的痕迹。 初步看下来没有,因而他很是满意,那边传来祈南言问询声。 “贺董,是喝茶还是喝咖啡或者是果汁?” 贺慕辞转头看着他,“什么咖啡?” “速溶。” “果汁呢?” “超市大瓶装。” “茶呢?” “普洱。” 要不是知道对方没调查过他,贺慕辞都要觉得他的故意的,全是自己不爱的,无声叹了口气,“白水吧。” “好的。” 祈南言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放在贺慕辞面前,坚硬的纸杯和桌面发出磕碰声。 纸杯子白的有些碍眼,贺慕辞想,他以后一定在这拥有自己的专属喝水杯子,咖啡杯,果汁杯,茶杯。 祈南言穿着居家服坐在另一边小沙发上,腰背挺直,双腿微微岔开,若是换身西装,倒真像是在谈合作。 贺慕辞看着他那副正经的样子,脑子里闪过那会对方在床上宛若大猫慵懒的样子,对比下来就有些不爽,但面上却不显,半开玩笑道。 “言总,这是你家,那么严肃做什么,放松点,我就是一个来和邻居交流感情的客人。” “贺董平日里应该朋友很多,有人跟你说过,您很平易近人吗?” 贺慕辞哪能听不懂他在说自己没礼貌,来别人家跟进自己家一样,但他是谁,他可是贺三爷,要是要脸,他现在坟头都长满野草了,他最会的两件事,一件是不要脸,另一件就是打蛇随棍上。 “言总看人可真准,我确实平日里朋友不少,就如言总所说,是因为我有着优良“平易近人”的品质”,贺慕辞勾唇一笑,很是和善的模样。 “羡慕谈不上,只是觉得,若是和贺董成为朋友,别的不说,至少路途坦荡宽阔是一定的。” 贺慕辞眼神亮了一瞬,呦,小刺猬冒尖刺了,这是在点他两周造别墅的事情呢。 但他只当听不懂,笑着说,“瞧言总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修路的,坦途不坦途的,那都是他们该走的,不过……。” 贺慕辞认真地凝视着祈南言说,“不过,若是言总,我倒是不介意当一回修路的,保准给言总脚下的路,修的板板正正,一点起伏都没有,两边在给你种满花朵,所走之地,花香弥漫。” 祈南言被那双灼人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眼神,“承蒙贺董关爱,但不用了,言某出不起那么大的价钱。” 贺慕辞可没错过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恼意,嗯,又抓到了黑玫瑰不一样的一面:“钱不钱的,无所谓,毕竟,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若是可以,言总倒是不妨考虑用别的来支付。” 祈南言嘴角勾起一抹讽意,“连贺董这样不缺钱都拿不到,我倒是好奇我这儿,能有什么入的了贺董的法眼。” 贺慕辞翘起二郎腿,手指划了一个圈,像是古代书生念书那般,“正所谓,千金易得,真心难有,一颗真心千万金难买。” “像贺董这样的风流人物,也会去想真心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吗?”,祈南言眸光明明暗暗,叫人看不出这是讽刺还是问询。 贺慕辞歪了歪头,“为什么不信,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是以心换心,还是用千万金换心,全看己方,不是看我,你说呢,言总。” 祈南言这眉头微蹙,语气透露着丝丝不悦,“贺董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贺慕辞咧嘴一笑,像是一点没察觉到祈南言的怒气,悠悠反问,“难道言总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祈南言闭了闭眼睛,慢慢舒了一口气,再度恢复到平淡的模样,“对,但是却不敢苟同。” 贺慕辞被勾起了兴趣,“哦,言总这话何意。” 祈南言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贺董有千金,但却没有真心,可殊不知,真心只能同样的东西交换,能用钱买来的真心,迟早也会因为钱而消失。” 之间贺慕辞咧嘴一笑,“言总说的对,我回去就给我家祖先磕一个,感谢他们给我无穷无尽的财富,不管是以心换心,还是千金买心,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那颗心就够了,方式手段不重要,所以,关于磕头的事,言总要不要一块?” 祈南言皮笑肉不笑道,“贺董家的祖先,我磕算怎么回事。” “感谢言总的肺腑之言,以明我心。。” “既然为肺腑之言,那就是有功,有功要给贺董家祖先磕一个,贺董这感谢方式还真好别致。” “哦”,贺慕辞故作恍然大悟,“原来言总是这意思,早说嘛”,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模样。 祈南言拧眉,“贺董有话直说就好,我倒是不知我的话还有什么潜藏意思。” 贺慕辞不知何时挪到了沙发边缘,距离小沙发只隔着两个扶手,微微凑近他,小声暧昧的问,“你是不是想掌管我的小金库?” 祈南言瞪他,咬牙问,“贺董这理解能力,想必读书的时候没少被点名挨训吧,我哪句话表明,我想掌管你的小金库了?” 第250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8 贺慕辞挑眉,无端冒出一分邪气,“给祖宗磕头,不为感谢,那就是结婚,古时候结婚不就是要祭祀宗庙?我的小金库,以后可都是要交给——老婆的。” “贺董,您多少有点无理取闹了,照您这么说,被您感谢的人,岂不是都要去给你家祖先磕一个,就是不知道您家祖先忙不忙得过来。” “你都说我风流了,岂会不知道,除了你,我还真没感谢过别人。以前是没有,以后除了你,也不会有这种感谢方式,因为我宣布废除了。” 祈南言再度攥紧手,胸口起伏也微微大了一些,若是细看便能发觉他眼底冒了一簇小火星。 “贺董,您可真不要脸呢。” 贺慕辞看着他手背青筋暴起,有些心虚,他是不是太过分,把人气成这样,气坏了心疼的还是自己,恨不得照嘴来两下,嘴那么快做什么。 祈南言看着贺慕辞低头懊恼的模样,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因为低着头,贺慕辞自然也看到祈南言搭在大腿上的另一只手,指尖圆润,许是许久没剪,有些许的长。 那这样……,贺慕辞再度看着他握成拳的手,那么用力,指甲肯定扎肉了,心虚懊恼最终化成了心疼,手比脑子快,倾身拽过握成拳的手,轻柔却不失力道的掰开。 果不其然,掌心四个明晃晃的指甲印,拇指轻柔的在上面揉捏着,心疼道,“生气你打我不就行了,这么扎自己不疼啊。” 回应他的是手中骤然消失的温度,贺慕辞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说了什么,突然就没了抬头的勇气,完了,他不会被这朵黑玫瑰拿扫把赶出去吧!! 若是他此时抬头,就会发现,祈南言脸上压根没有半分生气,倒是眼里的笑意浓的快要溢出了眼眶,嘴巴紧抿,深怕笑声冲破了出去。 客厅的氛围一度陷入了诡异寂静之中,最终还是祈南言开口打破了,“水也喝了,感情也联络了,贺董还有什么事吗?” 听着他淡漠的逐客声,贺慕辞心想,得,又把人给气着了,还不如拿扫把把他打出去呢,好歹气不是憋在心里,撒了出来。 “那个,你别生气”,贺慕辞摸了摸鼻尖,没什么底气道,“我就是觉得指尖扎进肉里疼。” 祈南言轻飘飘一句话,像是一记锤子,又加深了贺慕辞心头的愧疚。 “那我好端端为什么要用指甲扎自己呢?” 贺慕辞脚乖乖并拢,身子有些僵硬,眼珠子快速动着,手勾着鼻尖,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是稳稳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祈南言看着他勾着鼻尖,严重怀疑他是不是要把鼻尖的那块皮搓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无声的压力让贺慕辞身子一缩再缩,下一刻他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不,那就是天籁之音,给他注入无限活力。 “时间不早了,贺董想必饿了,不如回家吃饭?” 贺慕辞眼睛放亮光盯着祈南言,“这样,咱们好歹也是邻居,以后咱们互相帮助,互通有无,也为了向你赔罪,我掌厨,怎么样?正好你尝尝我的手艺。” “不怎么样,贺董回吧。” “嗨呀,要的要的”,贺慕辞说着,将茶几上的草莓塞到他手里,“你先吃着,但少吃点 尝尝我的手艺。” 看着人快速进了厨房,那句类似的关怀,让祈南言不由得想起上一世和阿辞在一起的场景,唇畔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窗外落日熔金,铺散在整个大地上,橙色的光芒透过玻璃像个不讲理的小孩躺在地上。 往日只要自己不弄出什么动静,整个房子便安静如落针可闻,而今日终是迎来了不一样的生机。 草莓的香甜爆开弥漫在口腔,听着厨房流水声,刀磕菜板哒哒哒声,还有油烟机抽气呼呼呼声交叠在一块,终是为这片荒芜地界种上了艳丽的花朵,香味吹散了死气,迎来了生命力。 待到天边最后一丝金光消失,半弦的月亮带着星辰悄然出现,月光的冷冽裹着树木和外墙,却入侵不了房内的烟火香气。 暗中明灯的房子内,大理石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十道菜,道道色香味俱全,只看着便令人食欲大开。 贺慕辞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扬声道,“快来吃饭了,今天我可是拿出我最拿手的菜。” 熟稔的话语,让祈南言恍然了一瞬,分不清过去,未来和现在,好像下午的拉扯和试探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而自己只是在不经意间回想了过往。 可那句快来吃饭了,像是将未来事快进到了如今,给了一种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的错觉。 可明明下午他们才刚“争执”完。 贺慕辞见人没动,以为他还在生气,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去定眼一看,人坐在那发愣呢,满脸怀念。 顿时有些吃味起来,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迷? 哼,最好是在想事情,要是想人,算了,想人他又能怎么样呢。 妥协不过三秒,贺慕辞又想最多允许他想亲戚朋友,要是什么野男人,野女人,他非的把人锁起来,天天看着他,只能想着他。 想归想,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走过去又喊了一声,“吃饭啦。” 祈南言瞳孔聚焦,看着贺慕辞怪异的笑容,心想,他又怎么了,敢怒不敢言,还要逼着自己笑,怪难看的。 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到餐桌,看到那跟席面有的一拼的菜,嘴角抽了抽,他都能想象,满当当的冰箱应该空了一大半出来。 默默转头,露出一丝无奈,“贺董,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没事,你尽管吃,多吃点,吃不完我解决”,之所以做这么多,贺慕辞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他要观察对方的口味,喜好。 祈南言没再说话,接过贺慕辞递过来的饭默默吃了起来。 期间贺慕辞自己没怎么吃,一直不停的给祈南言夹菜,每道菜都要夸一遍,然后再顺带夸一下自己,像极了一个销售员竭力推销的模样,不一样的是,贺慕辞推销的是他自己。 第251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19 一口青菜作为收尾,祈南言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拿着纸巾按了按嘴角。 贺慕辞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笑眯眯的问,“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祈南言没说,看着每盘还剩一半的菜问,“这些怎么办?” “我的那些保镖还没吃饭呢,打包给他们送过去。” “没有打包盒。” “那就看言总愿不愿意暂时将餐具借我了。” 祈南言点点头,“借你,洗干净送回来。” “行,我还给你消毒,实在不行,我再送你一套新的也成。” “不用。” 贺慕辞没说,只是发了个消息,不一会就有人敲门。 祈南言过去开门,外面站了五六个人高马大的保镖,见到人的一瞬间,齐齐高喊,“言总好。” 不用想,他都知道这是谁的意思,侧开身子放人进屋。 高高壮壮的保镖进了房子后,低头弓肩,平白矮了几分,端着盘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回到餐桌,见贺慕辞还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眉头动了动,“饭也吃了,夜也深了,贺董还不回去?” 贺慕辞一听,眼里的笑意瞬间消失,漫上委屈,小声道,“渣男。” 祈南言:“……” “我?渣男?我怎么就渣了?” 说起这个,贺慕辞立马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看啊,我劳心劳力做了一大桌子菜,得不到一句夸也就算了,这才刚撂下筷子,你就要赶我走,用完就丢,吃完就甩,不是渣男是什么。” 祈南言翻了一个白眼,“只是做个菜,你能不能不要讲的像我们在约\/\/炮一样。 这句话可谓一脚精准的踩中了贺慕辞的雷区,猛地起身,快步走到祈南言面前,面无表情掐着他的肩膀,语气冰冷,“什么意思,约炮,你和人……。” “疼。” 委屈又难过的嗓音唤回了贺慕辞濒临失控的理智,手下意识一松,冰冷瞬间消无,无措的看着人,“哪里疼?” “肩膀。” 贺慕辞轻揉捏着祈南言的肩膀,小声哄道,“揉揉,不疼哈,对不起,我有些失了控制,弄疼你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祈南言无声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但却道尽了所有委屈。 这可给贺慕辞心疼坏了,“要不你打我一顿消消气吧,随你怎么揍。” 祈南言推开他的手,转身冷淡道,“很晚了,你回去吧。” 贺慕辞懵了一秒,变脸变得这么快的吗?而后摈弃这些,死皮赖脸凑到祈南言面前,“你消气了,我立马就走。” “嗯,我消气了。” “不信,你都没对我笑一下。” 祈南言忍无可忍怒吼,“滚出去。” 贺慕辞充分发挥自己另一个优点,不要脸,跟个地痞流氓似的,“笑一个嘛,笑一个嘛,笑一个我就滚啦。” “贺慕辞,你知不知你烦死人了,滚出我家。” 贺慕辞眼里爆发惊喜的光芒,不自知撒娇道,“在喊一句,在喊一句贺慕辞好不好,喊完我就滚。” 祈南言看着他,嘴唇紧抿,无声在骂他有病。 “就一句,就一句”。贺慕辞可怜兮兮的瞅着祈南言,食指比划一 好半晌,祈南言不情不愿喊了一句贺慕辞。 像是阴沉的天气迎来了久违的阳光,贺慕辞眼里的光芒似是要亮过顶灯,里面盛满了喜悦和满足。 “说完了,你可以回家了。”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好不好,我可以滚两个来回,或者,你要我滚几个来回,我就几个来回。” 名字对于贺慕辞来讲是意外收获,他的重点始终都在对方为什么生气,这次的生气也不似白天那般,而是带着难过的生气,生气他可以哄,唯独难过他不想对方有。 祈南言没吭声,抿着唇,有些倔强。 “你不用说,我来猜好不好。” 祈南言转过头。 “我弄疼你了?” “因为我说了那句话?”,什么话,两人虽然未曾明说,但都心里门清。 祈南言眼睫颤了颤,这一幕被贺慕辞准确捕捉到,心底叹了一口气,拉起对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温声道,“我错了,是我胡言乱语,胡说八道,我那也是一时着急,听你说那两个字,一时昏了头,你打我,骂我,或者罚我滚遍你这栋房子,要不然我卖厨艺赔罪好不好,我给你当一辈子厨子。”贺慕辞暗戳戳夹带私货。 祈南言睨了他一眼,“你是我什么人?我哪怕是约了,也与你无关。” 贺慕辞眯了眯眼睛,心底的戾气刚上涌,就被那双漆黑的眼眸灭的渣都不剩,无奈的说,“以前与我无关,但以后与我有关,我不相信,你那么聪明,会看不出我的意图。” 祈南言似笑非笑反问,“你什么意图?” 贺慕辞凑近他,嗓音低沉,“当然是追你的意图了,我觉得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贺董,自以为是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优点”。说完,祈南言一把将人推开,“天很晚了,我要休息了,贺董,请吧。” 贺慕辞惊愕了一瞬,意欲再说什么,只见祈南言转身就走。 “哦,对了”,祈南言忽然站定,转头说,“贺董,等会走的时候记得关门,毕竟,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贺慕辞的错觉,“一个人”三个字似乎说的重了些,但想起对方那冷淡的事情,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暗想,看来晚间要增派一些人。 祈南言来到卧室,拉上窗帘,特意留了一条缝,方便观察对面,直到看到对面灯亮了,没一会阳台上就有了一个人影,这才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唇边的笑容自始至终就没有落下过。 像是泡在会发光的海里,细闪的星光格外偏爱美人了些,白皙的皮肤像是打了高光,在炽白灯光下,宛若罩了一层鲛绡,多了一丝朦胧感。 回想起今日的事情,祈南言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第252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20 天似白鳞,片片缀在水洗似的浅蓝幕布上,深绿色的绿叶也似刚刚醒来,招摇着叶片像是互相在打招呼。 八点半,祈南言睁眼,加湿器驱散了空调冷气的干燥,舒服的翻了身,趴在床上,脸被枕头挤压嘟起一团小肉,又闭上眼睛休憩一会。 五分钟后,精神彻底回笼,掀被子起床,经过一晚上的挤压,蹭动,头发炸的像一团凌乱的毛线球。 随意抓了两把后,祈南言走到落地窗前,唰的一下将窗帘拉开,阳光迅速驱散房间的阴暗,占领房间每一寸地。 不过两秒,唰的一下窗帘再度被拉上,像是瓮中捉鳖一般,阴暗迅速吞噬了光明。 祈南言沉默了几秒,木着脸进了洗漱室,开始收拾自己。 对面阳台,贺慕辞提着篮子刚扬起的笑容,见帘子拉上又关上,笑意又灿烂了三分,知道这个帘子一时半会不会拉开,提着提着篮子步履轻快的下了楼梯,将提前做好的早餐装装了进去。 又等了二十分钟,这才提着早餐出了门,按响了隔壁的门铃。 听着声,不用想祈南言都知道是谁,但他没理会,走进厨房倒了一杯温水下肚,手里把玩着透明玻璃杯,像是要在上面找出花似的。 每过十几秒就要传来的门铃声,像是晨间的催魂曲,难听又刺耳,但祈南言并不觉得,他神情悠哉,没有半分被打扰。 过了半晌,在杯子上找不到花的祈南言,顿觉索然无味,随手搁置在台面上,不疾不徐开门去了。 门一开,张扬的笑脸闯入眼里,这份快乐似乎并没有感染到祈南言半分,面无表情的问,“有事?” 贺慕辞扬了扬手里的篮子,“找你一块吃早餐啊,都是我做的。” 祈南言身子严严实实堵在门口,“不用,我.........。” “哎,你可别跟我说,你吃过了,我可是不会信的,前前后后不过才二十来分钟”。贺慕辞赶紧打断他,拒绝他的托词。 “我的意思是,我去公司吃。” “着那个急做什么,在家吃了再去公司也是一样的,精力还更饱满些,做事效率也高。” 贺慕辞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强盗似的往里面挤,祈南言没想真将人拦在外面,象征性的挡了两下放人进了家门。 进了门的贺慕辞直奔餐桌,迅速将大篮子打开,一样样往外放食物,中式西式都有,祈南言走过来看着,严重怀疑,十来样早点是篮子的最高限,不是贺慕辞的。 盖好盒子的贺慕辞转头见人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也没太在意,在他眼里,自动分解成了厌恶不解各占一半,也许还有一点开心也说不定。 “站着做什么,过来吃啊”,走过去站在祈南言背后,推着人往前走,把人摁在座椅上,筷子塞他手里,又走到对面坐下。 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熊猫状的奶黄包放他碗里,“我跟你说啊,这个奶黄包不仅可爱,还奶香味十足,老好吃了。” 祈南言犹豫了一瞬,还是夹起那个婴儿拳头大的奶黄包,咬了一口,奶黄浓稠的芯爆了出来,烫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贺慕辞脸色微变,站起身凑过来捏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仔细端详,下唇被略微有些艳红,倒是没有肿,暗暗思忖,他记得包子已经盛出来晾了有一会了,应当是不会很烫。 忽然视线一动,落在了他的唇缝中,因为被捏着下巴,牙齿无法闭合,透过那一丝丝的缝隙,贺慕辞看到了内腔红与白,像极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晨起强行熄灭的火,宛若遇上了柳絮,轰的一下再度死灰复燃,颇有燎原之势,烧的贺慕辞口干舌燥,身上温度骤然上升。 祈南言被烫的回过神来,一把挥开下巴的手,抿了抿唇,看着他眼里闪过恼意,“别随便动手动脚。” 为避免异样暴露,贺慕辞坐回椅子上,餐桌下的指尖摩挲,似在回味一般,眼神灼热的像是要烫死人,偏生又要作出一副轻佻不正经的模样,“你是属美人鱼的,这点温度都受不了,娇气。” 祈南言直接伸腿瞪了他一脚,“别在这倒打一耙。” 贺慕辞也是不闪不避受着了,只是伸出去的腿,要想在收回去可没那么简单,眼疾手快捞住他的脚腕,下流的用拇指把玩摩挲。 眼见着人气的要掀盘子,贺慕辞老老实实把腿放了,咧嘴笑得无辜。 祈南言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早餐,每一个小盘子里面只有两小份,个头很小,成年男人基本一口一个,这也是为了贺慕辞方便观察,如果祈南言咬了一口微微蹙眉,他就把另一份吃了,如果眼里闪耀细碎的光,他就都不动。 还能借此探知他的喜好,可谓是一举两得,心中暗喜,为他的聪明机智点个赞。 吃饱了的祈南言放下筷子,抿了一口橙汁当做收尾,贺慕辞非常自觉地将剩下的东西一扫而空。 “吃完了,请回吧。” 经过昨晚那档子事,贺慕辞也不敢在嘴溜溜,但是让他走,那是不可能的,纹丝不动坐着,“刚吃完,休息一会。” 祈南言没理他,转身上楼换衣服去了,贺慕辞目送人上楼,虽然他知道对方此刻肯定会很烦他,但他并不在意且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死缠烂打,铁杵也能给他磨成针,百炼钢也能化成绕指柔。 只是贺慕辞不知道的是,他才像那个百炼钢,早就已经成了绕指柔。 第253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21 祈南言边打领带边下了楼,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模样,贺慕辞闻声抬头,将手机揣在兜里,起身走了过去,“着什么急,领带不用镜子能打好吗?来,我帮你。” 祈南言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自顾自继续打。 贺慕辞按着他的肩膀,哄着人,“乖,别动,我来帮你打,上班领带可不能歪,形象也是谈合作的重要一环。” 祈南言闻言,真的就没在动,贺慕辞手指灵活,快速打了一个温莎结,又替他理了一下衣裳,赞赏道,“好了,板板正正,真帅。” 祈南言神色古怪看了他一眼,“是我眼拙,倒是没看出来贺董还有人夫的属性。” 贺慕辞笑嘻嘻凑近他,没脸没皮,“那,叫声老公来听听。” 祈南言白了他一眼,拿过车钥匙,出门之前撂下一句,“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贺慕辞忙追上他,同他一块出了门,“你都不在这里,我还留着干啥。” 祈南言没理,贺慕辞在身后喊,“晚上回来吃饭吗?” 闻言,祈南言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贺慕辞,“贺董,贺氏要破产了?你这么清闲的吗?” “放心,养你不成问题。” 祈南言有点小小的不平衡,他什么时候也能像阿辞这样闲,这班是一点也上不下去,但是,班还是要上的,原身就剩这么点东西了,没有任务心愿,公司肯定要给人家打理好。 贺慕辞也不是全然没事情,手机里的消息都要爆了,进了他自己的门,换了一身和祈南言同款黑西装出了门,保镖已经提前备好了车,车子往提前准备好的私人飞机开去。 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心却想起了远方的人,单单只一天,他就有了不少收获,所谓的冷漠,在贺慕辞看来,不过是一层保护色,真实的阿言,会生气,会耍小性子,今天收获更大,还会打人了,挺好,至少有东西不要埋在心里,等着腐烂发臭。 而他也会慢慢将那朵黑玫瑰结冰的外壳,捂热融化,在他面前,可以肆意的伸展枝叶和盛开花朵,也可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竖起尖刺扎人,他全盘接受他的所有。 天空阳光明媚,却照耀不进四面皆是墙壁的房间,厚重的大门缓缓像一边移动,齿轮发出响亮的转动声,一股闷气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伴随着一些恶臭味,贺慕辞皱眉,手背捂着鼻子。 一个肌肉遒劲的大汉见状连忙打开了通风循环,等里面的气味散了后,贺慕辞才抬脚走了进去,眸光锐利的扫视了一圈房内的人,最终落在地上浑身血污,气出多进少的男人身上,但也只停留了一瞬,看着肌肉遒劲大汉问,“习戈,问出了吗?” 习戈走到贺慕辞面前,在路过男人的时候,又给了一脚,男人痛的闷哼出声。 “三爷,这小子嘴巴硬的很,肋骨四肢都断了,又上了刑,愣是不吭声”。 贺慕辞又看了一眼男人,“信息查的怎么样?” “信息组查了好几天,乱七八糟全是假的,真实信息被人掩藏的干干净净,据我猜测,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估摸着是国外那群雇佣兵被人收买了。” 漆黑的烛龙戒指在灯光照耀下,发出璀璨的光芒,贺慕辞坐在上头的主位上,靠着椅子,手撑着下巴,“你的意思,是麦加?” 习戈没给明确答复,分析道,“其他雇佣兵或少多少都和咱们打过交道,不至于为了钱与咱们为敌,唯独麦加不一样,这黑货一直想来咱们这发展,当年就被咱们连根拔走了,保不齐怀恨在心,借此刺杀您开道。” 贺慕辞不置可否,“查出来的消息呢,拿过来给我看看。” 习戈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贺慕辞兜里传来一声响动,点开手机,贺慕辞开始一目十行浏览起来,全场安静如鸡,静静等着上头人发话。 看完所有信息之后,贺慕辞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指尖在扶手上下敲打,像是敲在所有人心脏上,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吩咐道,“留下一口气,丢到贺憬单那里去。” 习戈愣了一瞬,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贺憬单的人,不过,这人消息那么杂乱,三爷是怎么看出是哪方人的。 像是看出了习戈的疑惑,贺慕辞神色玩味,“他的信息,真真假假混着掺,行踪常年混迹在外国,仅有的几次回国,也是为了刺杀,但怪异之处在于,国外风生水起,国内却会失手。十次有两次是去的同一家外国医院,但很不巧,我恰好知道,这家医院的幕后人正是我那好二哥。” “不管幕后主使是不是他,总归他在刺杀我这上面,掺了一脚,不回敬点什么,我老觉得不得劲。” 习戈粗狂大笑,“三爷说的有理,不管真炮,还是玩具枪,只要炮口对准咱们了,一律要回敬点什么,才符合我们作风,三爷放心,这事交给我,保准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贺慕辞也乐的撒手,“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当然 ,我希望后天头版头条,热搜能有我那好二哥一份。” “行,保准给三爷您办理的妥妥帖帖的。” 贺慕辞点点头,“艾诺人呢?” 习戈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没好气的说,“龟毛洁癖发作了呗,说是这里又闷又臭又难闻,上去了。” 想起刚进门时候那股难以述说的味道,贺慕辞嫌弃的看着习戈,“不是我说,这虽然是个地下室,但好歹你们你们也要讲点卫生,地上脏也就算了,空气净化机时时刻刻开着,这里的味,确实很难闻,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鼻子失灵了。” 习戈大大咧咧不在意,“都是一群血里滚来滚去的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娇气,再说了,那玩意破烂一个,一个月不知道要坏几个,懒得弄了都。” 贺慕辞笑道,“席昭冬还没抱怨呢,你倒是先说上了。” 说起席昭冬,习戈忽然想起上次那家伙在他们面前叨叨,说是三爷铁树真开花了,“三爷。” 贺慕辞懒洋洋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习戈眼放精光,“听席昭冬那家伙说,您铁树开真花了,找了一个小情人,是真的假的?” 第254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 贺慕辞换了手支头,眼眸微冷,皮笑肉不笑的说,“哦,小情人,他是这么和你们说的?” 习戈粗神经的没察觉到贺慕辞不同,傻愣愣的说,“是啊。” 贺慕辞倾身拿过手机,打通了席昭冬电话,仍在桌子上,“席昭冬,习戈告诉我说,你跟他们讲,我找了一个小情人。” 手机里面传来席昭冬怒吼,“放屁,我只说您铁树开花,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是小情人了,您可别听那只会用蛮力动手,脑袋未开发的一面之词。” 习戈一听这就不乐意,那点子愧疚散了个干净,“嗨,姓席的,你说谁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呢。” 席昭冬怼他,“姓习的自己说的。” “槽,老子跟你一个音真倒了八辈子血霉,明儿个老子就去改姓。” “你去你去,不去你以后见面叫我爸爸,你个狗儿子。” “嘿,席昭冬,你别让老子逮着你,见到你我非把你那细胳膊细腿掰折咯。” “在你见到我之前,我先把你资料删了,喝西北风去吧你,狗儿子。” “一个当着我面威胁同事,一个当着我面滥用职权,要不然我给你俩组织一场比赛?谁输了,谁钱归我,并对对方承认是狗儿子。” 贺慕辞强势插入,两人顿谁都不敢再吱声,怕贺三爷玩真的,并且他们深知以三爷的性子,真会让输了的那个当狗,还会友情赞助狗链子。 “两个人这个季度奖金没了”,说完这句话,贺慕辞挂了电话,起身离开。 那边席昭冬看文件看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喝习戈血,嚼习戈肉,就因为这小子一句话,他那么大奖金没了!没了!!! 贺慕辞来到表面上层,若说地下是流血铺地,哀嚎不断地地狱,那么上面则是鸟语花香,阳光为被的人间。 来到书房门口,贺慕辞径直推门而入,艾诺闻声抬头,蓝色眼眸没有丝毫的波动,宛如平静的海水,好像任何事都无法激起他的波澜。 “三爷。” 贺慕辞走到沙发这边,径直坐下,一派闲适“我要的东西呢?” 艾诺从保险柜里面掏出两个四四方方的银色大箱子,将其中一个摆放在茶几上,密码指纹齐上阵才打开这口大箱子。 银箱一开的瞬间,猩红的火焰冲入眼中,宛若凝固的新鲜血液盛放在黑色天鹅绒布中,红光璀璨,折射红色光芒于黑夜之中,更显三分危险,即便是白昼也无法将它的光辉掩盖,艳丽高贵,叫人一见难忘。 饶是贺慕辞见过那么多的极品,也不免被惊艳了一瞬,入手冰凉,逐渐染上了他的温度,折射的红光落在他的手腕上,好似剥开了皮肉,露出内里流动的血液。 把玩了一番之后,贺慕辞将鸽血红放回箱子里,“另一个也给我看看。” 艾诺合上鸽血红的箱子,确保关上之后,又提起另一个箱子放在茶几上,妖冶的紫色,浓酽重彩,质地细腻,好似银河中心星云形成的梦幻世界,深邃神秘,让人不禁萌生无限好奇心,想方设法窥探其中的秘密。 有了鸽血红的珠玉在前,贺慕辞对于这块皇家紫倒是没有很大的惊艳,只是看了两眼,就让艾诺收了起来。 东西先放你这保存,记得给爷保存的妥妥帖帖的,是时候设计图出来,它们可有大用处。 饶是万事不关心的艾诺都不禁好奇,三爷为何突然间让他把这两块原料带回国内,但好奇归好奇,问是不可能问,等到时候东西到了谁手里,不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贺慕辞知道艾诺是个闷嘴葫芦,看完东西之后,出了办公室,手上的手机传来震动,低头一瞧,习戈名字正在上头跳动。 贺慕辞划过接听,“有事你不能上来说?” 习戈拨出去才骤然想起,三爷就在上面,但那时贺慕辞已然接通了电话。 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我这不是忘了不是。” “行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正好我也懒得再下去,难闻。” “哦.好,三爷,刚得来的消息,b国那边有一批次货想要流进青城里面洗掉换真货,那帮孙子打算在10月9号那天,在唐家晚宴上发动一次暴乱,借此搅动浑水,货要想流进青城,首先肯定得经过咱们,所以,三爷你也在他们目标之内。” 贺慕辞嗤笑一声,眼里划过一道幽冷的暗芒,“那我就教教他们c国民俗精粹,赔了夫人又折兵,货我要,人也得给我留下。” 习戈闻言脸上满是兴奋之色,“那必须的,咱们老传统了,伸手剁手,伸脚剁脚,哦对了,我有件事忘说了,那边最近正在派人调查您呢。” “调查我?我有什么好调查的,我一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商人。” 习戈乐道,“三爷,您可真不要脸”,说完了,习戈才猛地察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忽然猛地噤声。 贺慕辞神色玩味,嗓音轻柔,却似恶魔低语,“当着老板面,编排老板,你下个季度的奖金也没了。” 习戈:qaq 贺慕辞也懒得在听他猛汉撒娇,直接挂了电话,一看时间,中午一点了,正想给人发个消息问吃饭了没,忽然想起,他还没加对方v信,虽说,要拿到也不难,直接让席昭冬去查就是,但贺慕辞不想通过其他手段,他想让那人自己给他。 唔,要不然直接去他公司吧,老板关心老婆,天经地义。 私人飞机从地面逐渐启航上空,从上往下看,偌大的青城渺小的宛若蚂蚁的巢穴,伸手可抓。 从飞机上下来之后,贺慕辞又坐上了漆黑的宾利,车子驶过被太阳烘烤过的地面,一路朝着中心商贸宜达而去。 车子刚停稳,司机从主驾驶下车,替贺慕辞打开车门,贺慕辞步伐沉稳来到前台处,小臂撑在高台之上,唇边绽开一抹笑容,“你好,我找你们言总,没有预约,麻烦打个电话,就说隔壁老板来了。” 听着那个隔壁老板四个字,前台懵了一瞬,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快速回过神,“好的,请稍等。” 在前台打电话的过程,贺慕辞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大厅,即使是在上班时间段,也是人来人往,颇为热闹,看完了环境又低头转动着食指戒指。 忽然门口的异动吸引了贺慕辞,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正式西服的男生正在和门卫争执着什么,男生手里还拿着文件。 许林筠好不容易和外公争取来宜达谈合作的机会,结果门卫还是将他拦在外边,任他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放他进去,气的他都想骂人,寄希望于好运气,言知珏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结果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第255章 大佬的总裁保镖23 许林筠眨眨眼,靠在前台的男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肆意不羁的模样,唇边的笑容一如往昔,朦胧的红雾渐起,周遭一切变得虚无。 身后猛然伸出一只大手,将许林筠拽过空间的长流,将他拖往未重生之前。 林家破产被吞,许家也因为一次错误的投资大厦将倾,求路无门 昔日众人艳羡,群友环绕,挥手宛若流水,站地耀目风光,尽数离他而去,因为他不再是两大市巨头风光无限的小少爷,而没了这些光环的他,很快便被昔日的看他不顺眼的踩入泥泞。 烈阳当空,他却只觉无比寒冷,就在他绝望迷茫之际,一只手映入他的眼帘,男人长的俊秀温和,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 男人问他,“想报仇吗?” 他看着男人,很是不解,“报仇?” “对,报仇,其实你本不用经历这些,只是你的家人恰好挡了某些人的路,便被当做绊脚石除了而已。” “是谁!,是谁!” 男人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贺氏如今掌权人,贺慕辞,宜达与你外家林氏并列青北市一巨,前不久宜达总裁言知珏意外猝死,他没有后代,也没有定下继任者,根据约定,由贺氏任派新总裁前去接手,宜达掌握青北市一半,你外祖林家掌握另一半,要想将青北市彻底纳入贺氏手里,林家必除。” ”我凭什么信你”,他虽然不怎么接触商场上的事情,但也不代表他是蠢蛋。 男人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你可以去查,虽然你林家破产了,但查个真相的还是绰绰有余的不是吗?” 男人走了,但留下了一张名片,烫金字体笔画锋利,贺憬单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查了,而所有一切证据都指向贺氏当家贺慕辞,为了报仇,他主动拨打贺憬单电话,一番谋划后他来到国外,成为惑色一员。 他是幸运的,贺慕辞一眼便看上了他,包养了他,但贺慕辞从来不碰他,对他也很防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也很苦恼,要怎么报仇。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三年来他无微不至,不求回报,终于卸下贺慕辞心防,在他被刺杀受伤之时,得以陪伴在他身边,倒了一杯放了安眠药的水给他,在他陷入沉睡之际 拿出了那把磨的吹毛断发的刀,精准捅进了他的心脏,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温热鲜红的血液迸射在他的脸颊上,世界宛若被血日覆盖,温暖了他的冰冷的躯体。 外祖一家的死亡历历在目,他几乎是癫狂,神经一般握着刀柄搅动着贺慕辞的心脏,直到他的心口破了一个大洞,血液带着碎肉染红了白色床单。 但这仍旧无法解他心头之恨,但他是开心的,他哼着歌,拿着刀比划着那具还算完好的躯体,最终将人大卸八块。 他终于报仇了,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贺慕辞手底下那群疯子的疯狂追杀,他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整日躲躲藏藏,他只敢躲在臭气熏天的垃圾桶,也不敢深入睡眠,深怕醒来面对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历经万苦终于来到了贺憬单身边,却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宜达新任总裁是贺憬单的人,原来林家和许家的灭亡,全部都是贺憬单一手策划。 言知珏所居住别墅下,是一处翡翠矿,林家是知情者,宜达新任总裁也是知情者,两方都生了据为己有的心,可新任总裁背靠贺憬单,林氏就成了眼中钉,被灭,而许家是催化他复仇的种子。 但纵使知道一切真相又如何,他已经没有机会报仇了,他被贺憬单发现,拔了舌头,断了四肢,当作筹码,丢给了贺慕辞手底下那群疯子。 受尽折磨而死,最终被野狗分食,他又活了,在他步入校园的那一天,重来一世,他想过报仇,可他也深刻明白一件事,林、许两家加起来对上贺氏,也不过是蝼蚁对狮子,自不量力。 他只能退而求次,提前休学,着重商界,将林家逐渐往许家那边发展,让林家退出青北市的漩涡,他成功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因为他的重生而产生了蝴蝶效应。 原本早应该死了的宜达总裁却奇迹般活了下来,他想,既然宜达被他改变了命运,那么是不是代表林家也不会走向灭亡,事实也如他所想,林家活了下来。 至于那片翡翠矿,他起过心思,多方打听之下,那是某位已经移民a国富豪的私地,价格高昂不说,并没有卖的打算。 他想也许是老天给他的暗示,让他不要再卷入是非之中,毕竟蚂蚁守宝,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重新步入了校园,也许是心境变了,他看到了与上一世截然不同校园生活,原来他也会拥有真情实意的朋友。 外公和外婆金婚宴会,他来祝贺,抬头他就看上了窗边身穿墨蓝戗驳领西服的男人,神色冷漠却眉宇间带着一抹温柔,仅一眼他就沦陷了。 他有心接触,却被无情拒绝,后来从外公那他知道了姓名,原来他就是宜达总裁,言知珏。 他想,会不会是老天给他的暗示,林氏的灭亡是因为祭奠言知珏之时,偶然发现的矿石,这才导致后续一系列的事情,是不是只要他彻底转变言知珏的死亡,林氏就能彻底安然无恙,这几乎是有利无害的买卖。 但终究是他天真了,言知珏这男人太难接近,让他严重怀疑,是不是因为和矿山待久了,心也硬的像块石头。 他主动去找他,被无视了不说,还被拒之门外,好不容易他拿到了和宜达谈合作的机会,却看见了那双熟悉的眼眸,就那么鲜活靠在前台。 刻意遗忘的记忆扑打而来,眼前似乎又变得通红一片,拔舌断肢的痛苦再度侵袭而来,许林筠几乎是落荒而逃。 贺慕辞一脸懵,怎么了,他这副皮囊不说绝色,好歹也是俊美无俦吧,那个男生一和他对视脸色惨白愣在原地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没看错眼里还有恐惧,这也就算了,还慌不择路的跑了。 你有点过分了。 第256章 大佬的总裁24 “先生,您好,言总请您上去。” 一听能见到老婆,贺慕辞立马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丢到九霄云外,愉悦搭乘电梯上楼去了。 贺慕辞步伐轻快的来到祈南言办公司门口,敲门等着,当听到里面传来“进”,迫不及待推门而入,脸色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贺慕辞:没见到老婆之前,嘻嘻,见到老婆之后,不嘻嘻。 秋泽事务上有些不懂,祈南言便把人叫到身边,细致的讲解给他听。 落在贺慕辞眼里就是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咬耳朵,醋意大发的他,可不就变了脸色。 祈南言没听见后续动静,抬头一看,只见贺慕辞眼神不善的看着秋泽,给他一种下一秒就要动手的错觉,正好讲完了,祈南言便让人出去了。 秋泽感受到身上那道犹如实质的锋利视线,几乎是寸步难行,等出了办公室的门,才堪堪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平缓着仍旧跳的飞快的心跳。 心想,那个人是谁,气场好强,有点可怕。 办公室内,祈南言还没开口,贺慕辞倒是率先质问,“那是谁。” 祈南言哪里看不出他这是吃醋了,也没故意唱反调,解释道,“我助理,刚才在教他处理公司事情。” 贺慕辞委屈道,“教人用得着靠那么近吗?” 祈南言:“……”,如果他没记错,他和秋泽之间的距离在塞下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怎么到了阿辞眼里就是靠那么近。 如果解释又会显得奇怪,索性转移了话题,“你来做什么?” 贺慕辞颤颤巍巍举起手,“你对他和颜悦色,对我就是不假辞色。” 祈南言扶额,男人吃起醋来简直不可理喻。 “你还遮着眼睛,你不是不是不想见我,你是不是更喜欢他,所以对我没有好脸色,你说他哪里比得上我,是比我做饭好吃,是比我帅,还是比我有钱,还是比我更爱你,还是比我更体贴你,你说。” 祈南言刚张嘴,贺慕辞又自答上了,“也是,他比我更早在你身边,你们感情更深厚,我懂,我……” 祈南言额头突突跳,面色漆黑,低吼道,“你再装,就给我滚出去。” 一瞬间,什么尔康手,委屈脸,哭腔的嗓音全部见了,贺慕辞又恢复了那副随意的模样,走到祈南言身边,弯腰凑近他,“有没有想我。” 不等他说什么,贺慕辞接着说,“我很想你,所以我来见你了。” 四目相对,祈南言眨眨眼,他在那双含情的眸子看到了小小的自己,耳垂不自觉泛起粉色,逐渐变红。 贺慕辞自然也发现了这抹不一样的颜色,他得意更加靠近祈南言,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只要有一人在往前一点点,他们就能亲上,但是谁也没动。 贺慕辞在试探,他想看那抹绯红蔓延到如玉的脸颊,潋滟了眼眸,他想确定,对方也是对他有好感的,哪怕只有一丝丝。 祈南言在思忖,是现在退让开,还是……,思绪戛然而止,眼前一片漆黑,无限放大了感官,唇上的温度似乎要灼烧掉他,眼睫不自觉的颤动两下。 贺慕辞感觉掌心传来搔动,像是被羽毛滑了两下,那股痒意一直蔓延到了心间。 含情的眼眸染上深邃的欲\/\/望,不再只满足于唇贴着唇,开始了攻城掠地,城门坚固,他硬生生撞开。 门外是热火朝天的工作,门内热焰高涨,鼻息炽热交缠,空气浓稠化水。 待分开的时候,贺慕辞不知何时从旁边的位置坐到了祈南言腿上,一手扣着他的头,一手同他十指交缠,把人困在老板椅中间肆意亲吻。 待呼吸渐缓,贺慕辞眼中漾出笑意,无赖的说,“我初吻给你了,你要负责,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男朋友,叫声老公来听听。” 祈南言:想把他嘴缝起来,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个干净,男朋友就男朋友,老公是什么鬼。 忍无可忍将他推离开些,冷淡的说,“你说初吻就初吻,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那要不你检查一下。” “怎么检查?” “再来一次。” “滚蛋。” 贺慕辞赖在祈南言身上,耍无赖,“我不管,你亲了我,你就得负责,我好好一黄花大闺男,从小立誓初吻要留给爱人的,现在你亲了我,你就是我爱人,我不管。” 祈南言手指抵着他额头强调,“是你亲我。” 贺慕辞眼神一亮,撒娇道,“那好,我对你负责,老公~。” 这要命的尾音,麻的祈南言差点把人掀了出去:“你能不能正经点,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贺三爷的赫赫威风。” “名声在外,有好有坏,爱人在怀,哪管好坏,只要你爱我,你让我当好人,我就放下屠刀,你让我当坏人,我就拿住战剑。” 祈南言心中狠狠一颤,这句话对于向来高高在上的贺慕辞来讲,可谓是卑微到了尘埃里,在这一刻,什么疑虑,什么不满通通消失,他唯一真实的是怀里的爱人。 手轻轻搭在贺慕辞腰间,祈南言低低嗯了一声。 但贺慕辞还是听清了,猛地凑近,嘴角咧开,眼里满是惊喜,追着祈南言要一个更加明确答案,“真的吗,是真的吗?” 祈南言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只能侧过头,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贺慕辞觉得他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流浪汉,突然一块大饼毫无预兆的砸中了他,他也因此饱餐了一顿。 扭过祈南言的头,贺慕辞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记,“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你要是反悔了,我就把你锁起来。” 祈南言又想扶额了,阿辞对于锁着他到底是有多大执念,每一世都有这个想法。 贺慕辞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他怕祈南言因此害怕他,软了嗓音,蹭了蹭他的的脸颊安抚道,“只要我们好好在一起,我永远不会限制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真的?” “比我千万金还真。” 祈南言笑了,顿时让那张冷漠的脸生动起来,好似雪莲花开,贺慕辞看懵了。 见状,祈南言笑意又加深了一些,成功看到他眼里痴迷的神色。 第257章 大佬的总裁25 祈南言眼里闪过一抹恶劣,曲起中指在他额上弹了个脑瓜崩。 贺慕辞一瞬间惊醒,看着祈南言神色揶揄,脸上顿时羞红,但转念一想,这是他老婆,对着老婆发呆丢人吗?不丢人,这是爱老婆呢。 他又看了回去,并且看的更加直白露骨。 祈南言也不在意,“你刚说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任何事,对不对?” 贺慕辞点点头。 “那你转过身去。” 贺慕辞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他所言,站起身,背对着坐在祈南言腿上。 祈南言拿起桌上的文件塞到贺慕辞手里,理直气壮道,“我现在不想看文件,想睡觉,你帮我看,把重点写在便签纸上。” 贺慕眼里满是宠溺,拉过他的手扣在自己腰上,“好,我帮你看,你靠着我的背睡吧。” 祈南言扣着他的腰,脸靠在贺慕辞背上,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秋季的午后,是纸张翻页的声音,还有书写的沙沙声以及背上清浅的呼吸声,往日贺慕辞觉得麻烦的文件,在此刻也都顺眼了起来。 他不止写重点,还将解决方法以及错误点全部标了出来,这样等阿言看的时候,一看便知。 祈南言再醒来之时,墙上的时钟刚好指到五点,在温热宽阔的背上蹭了两下。 下一秒就察觉怀中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仗着他看不见自己,祈南言无声笑的开怀。 “醒了吗?阿言。” 祈南言瞬间玩心大发,“没醒呢。” 贺慕辞轻笑出声,顺着他的话问,“那没醒的阿言,有没有梦到今晚吃什么呢。” “番茄牛腩,虾滑蒸蛋,清炒菜心。” “再来一道莲藕排骨汤?” “好。” 贺慕辞伸手覆上腰间的手,“是继续休息,还是回家?” “回家吧,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好。” 贺慕辞站起来的时候,祈南言也想跟着站起来,却被人反手按在坐椅上。 在他疑惑的神色中,贺慕辞带了一丝丝力道替他活络大腿。 “坐了那么久,血循环肯定有些阻涩,突然起来 你会很难受。” 祈南言没再动,垂眸看着骄傲肆意的青年,动作小心替他揉捏着大腿。 五分钟后,感觉腿部都热了起来,祈南言伸手按在贺慕辞手上,温声道,“可以了。” 贺慕辞反手牵住他的手站起来,“走吧,咱们回家。” “好。” 等握上门把手之时,贺慕辞忽然迟疑侧头看着祈南言。 仅一瞬,祈南言就明白了,他在顾忌,外面还有员工在,若是他们看见,必定会猜出什么,而阿辞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公开,他在等自己的答案。 掌心传来移动,贺慕辞以为他是想松开,眼底快速闪过一丝黯然,下一秒,黯然便被阳光所顶替。 祈南言张开五指,和他十指紧扣,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开门啊,不回家吃饭了。” 贺慕辞咧嘴一笑,“吃,怎么不吃,可不能饿着你了。” 说完不再犹豫打开了门,秋泽闻声出来,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惊讶的瞪大了瞳孔。 祈南言看出他的震惊,只说,“文件已经初步处理过了,剩下的交给你,有什么不懂随时问我。” “好…好的,言总。”,秋泽下意识回答。 等两人一出门,安静的办公室顿时沸腾起来,纷纷议论总裁刚刚和那个俊帅的男人手牵着手走出去,最主要两人在办公室待了两个半小时。 贺慕辞舍弃了他自己的车,坐上了迈腾的主驾驶,刚把人追到手,他才不想有电灯泡在。 车内轻柔的歌声流淌,伴随着两人交谈,很是温馨。 “找个路边停一下。” 贺慕辞转头疑惑的看着祈南言。 “那里有卖糖炒栗子的,我想吃”,祈南言指着路边正在铲栗子的大爷说。 贺慕辞将车子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 “好。” 祈南言眼睛跟着那道宽阔的背影,看着他站在糖炒栗子前的队伍里面。 买到栗子的他并没有回来,又去了推着小车卖冰糖葫芦那,拿了一串草莓,这才折返回来。 扒着窗户,祈南言笑了,不管是变成什么样性格的阿辞,给他的永远都是多一份的小惊喜。 贺慕辞回到车里,将手中草莓糖葫芦递给了他:“这个季节的草莓酸大于甜,但是做糖葫芦应该是还好,外面裹了一层冰糖,正好中和酸味,你先吃着,我来扒栗子。” 祈南言接过糖葫芦,打开纸袋子,草莓外面的糖晶莹剔透,好似水晶一般。 贺慕辞正在专心扒栗子,艳红的莓果闯入眼睛,抬头一看,祈南言眼底闪着细碎的笑意,草莓混着焦糖香钻进鼻子。 “喏,你先帮我试试味道。” 贺慕辞心下了然,试味道是假,想让他尝第一口是真,毫不客气咬走第一颗草莓,脆脆的外壳发出咔咔的裂声,草莓汁水迸在嘴里,酸大于甜,但有甜腻的糖霜做辅助,味道刚刚好。 “怎么样?酸不酸。” “不酸,还挺好吃,比当季草莓做的好吃点,你试试。” 祈南言咬下一个草莓尖尖,仔细品味了一番:“确实比当季草莓做的好吃一些。” “是吧”,贺慕辞牵过他的手,将第二颗草莓尾巴叼走,继续扒栗子,反正时间还早,两人也不着急。 栗子提前开了口,又是热乎乎的,几乎是稍微一用力,就轻轻松松将栗子肉取了出来,没一会,便扒了二十几颗栗子。 而那颗草莓糖葫芦,也被两人分食殆尽,祈南言咬草莓尖尖,贺慕辞就吃草莓尾巴。 时间逼近六点,车子继续行驶,六点四十五分到了家里,停好车之后,两人并肩回家,祈南言刚推开门走进去,却见贺慕辞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进来啊,杵在门口当雕像?” 贺慕辞语气拽拽,“现在我要行使男朋友第一项权利,大门要录入我的信息。” 第258章 大佬的总裁26 祈南言有意逗他,他站在门里面,桃花眸含着细碎的笑意:“男朋友?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贺慕辞笑容顿时消失,垮起个批脸,咬牙道,“吃完用完就不认人?” “渣男”,贺慕辞又恨恨的骂了一声。 “噗嗤”,祈南言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呦,果然看阿辞变脸什么的可真有趣,嗯,他可真是太坏了。 贺慕辞:槽,又被耍了。 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带着迫人的怒张,一步步逼近门内的猎物。 祈南言就这么定定站着,不动声色,临危不惧,甚至还不忘高傲的挑衅雄狮。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成年男人小臂长,贺慕辞伸手,牵过祈南言开门的那只手,骂骂咧咧自己在钥匙版面上操作。 “管你承不承认,身份这玩意是自己给的,我说我是你男朋友,我就是你男朋友,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滴”,门锁开锁的声音插进贺慕辞话语中。 “连那串草莓糖葫芦都和老子分着吃了,还在你公司那么多人面前和老子牵着手走了,那是你否认就能否认的了的,你要是不承认,我就去你公司里面拿着喇叭循环喊。” 祈南言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就这么低眉浅笑看着贺慕辞在门锁上操作,而他时不时贡献一下自己的指纹。 确保指纹能开锁后,贺慕辞抬头:“记住了,要是老子哪天发现我指纹打不开门了,我就把你这破门拆了。” 自以为凶狠,实际就像是恶狼伸头,你以为他是咬你,实则他是想要你摸他。 祈南言拳头抵着唇,避免自己笑意露的太多,低低嗯了一声。 贺慕辞看着他眉眼弯弯,好似含苞的玫瑰骤然尽数绽放,愣了一会,半晌,喉头攒动,将人拉入怀中,微微仰头吻了上去。 和下午的那个吻不同,这个吻极富珍惜意味,像是玫瑰独享太阳,贺慕辞就是那个太阳,光芒散发太甚太近,怕灼伤了他,太浅太远,又怕他吸收不够。 分开后,贺慕辞又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两人换了鞋子后,牵着他的手走到沙发这,打开电视,挑出一部电影,“你先看着,我去做饭。” 祈南言拿过身旁的抱枕,靠在沙发上,盘着腿,悠闲的看起了电影,只是不那么专注,时不时就要转头看向厨房。 那里有他最爱的人正在做他最爱的菜,厨房锅碗丁里咣啷,水流哗哗时有时无,水溅热油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清寥寂静的房子,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喧嚣热闹,就像是山风呼啸过的森林,孤独的旅人在里面行走转了好久,某一天,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另一个人,给你水源食物,为你披上厚重的外衣,为你抵御冷冷山风,免孤寂,予热闹。 因着两人左闹一下右迟一下,八点饭才吃完,一个做饭,那么洗碗的事情自然落在了祈南言头上。 贺慕辞蹲下将所有脏的锅碗瓢盆全部放进自动洗碗机里面,祈南言顺手一关,“好了,可以出去了。” 电视仍旧播放着未看完的电影,祈南言头靠在贺慕辞大腿上,侧着身子专注看着。 贺慕辞拿着手机,手指飞速敲打回消息,谁都没说话,但氛围却丝毫不会觉得冷寂,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流转。 电影放完,贺慕辞事情还没处理完,祈南言抬头看向墙上的闹钟,九点一十分 坐起身看着他,贺慕辞转头无声问询。 祈南言:“九点多了。” 贺慕辞扬眉,“所以?” “你该回去了。” 贺慕辞把手机丢到一边,黑眸悠悠,“你那么大个房子,还差我这一间?”,两人无声对峙,漆黑的眼眸逐渐漾出危险,仿佛在说,你点头试试。 祈南言点了,还不止点了一下,贺慕辞咧嘴笑了,牙齿森白,若是细看就会发现,那笑意并不达眼底。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关节咔咔作响,在无声的别墅内,好似利齿磨牙,很是惊悚。 下一秒,他直接弯腰,一把将人抗在肩膀上,活像是土匪抢人,不解气的还在那柔软的臀尖打了两巴掌。 土匪哼笑道,“没关系,你这里缺,我那不缺”,扛着人径直往外走去。 肩胛骨顶着胃部,祈南言难受哼哼出声,“胃不舒服,想吐。” 贺慕辞立马折回来,轻手把人放在沙发上,坐下手轻贴胃部,打圈按揉。 祈南言靠在沙发上,眸光落在贺慕辞低垂的眼睫上,顺着视线往下走,落在微抿的唇上,腔调散漫,“我骗你的,其实不疼。” 贺慕辞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我知道,我并不想让你疼 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股悄然而至的恶劣就这么被三句话打散,祈南言起身坐到贺慕辞腿上,尾音上扬,“抱~” 贺慕辞环住他的腰身,喉咙泄出丝丝笑意,嗓音富有磁性,“打个巴掌给个糖枣儿?” “那你吃是不吃?” “这不是已经吃上了,甜死了,但没你甜。” 祈南言揪住他的领子拽到眼前,呼吸交缠,最后相容,眼里含笑,“你这是…在向我索吻?” “索吻?” “不” “我我明明在说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落下,祈南言感觉心脏就像是被一个充气锤子敲敲打打,不疼,但伴随着心脏跳动引起阵阵激荡,空气锤忽然炸开,但却小心翼翼的并未伤着他。 炸开的小锤露出里头绵软的,融入血液中,被带到全身上,口腔弥漫着一股甜味。 “爱我?严格算起来 今天是我们见面的第四天,你能有多爱我?”,压制的嘴角最终还是战胜理智扬了起来。 “那就不严格算,我们已经见面一个多月了”,贺慕辞抵上他的额头,蹭了蹭,拉着他的手覆在心口处,交叠用力。 “我将你融入血液,每次淌过心脏,你就救了我一次,心脏每次跳动意为我爱你,所以我爱了你很多次,没法用数字单位来描述。” 祈南言笑出声,娇嗔含怨,“嗯,腻歪死啦。” “不。” “嗯?” “爱死你了。” 祈南言轻轻撞了一下他的头。 贺慕辞从这羽毛似的轻撞里面感受到了祈南言的撒娇,嗓音含着腻死人的甜蜜,“娇宝宝。” 说完这句话,圈住祈南言腰间的手用力,把人抱起来,稳稳当当抱上了楼梯,进入卧室里,将人放在床上,在额间落下一个带有珍惜意味的吻。 “娇宝宝,晚安,一夜无梦。” “晚安。” 第259章 大佬的总裁27 祈南言目送人离开,约莫过了四分钟,下了床来到落地窗,拉开今早忘记拉开的窗帘,正好撞见对面贺慕辞走到阳台。 隔着玻璃四目相对,相视一笑,祈南言转身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贺慕辞抬头望着天上疏落无章的星星,知道他是去做什么,转身进了房里,拉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 “刺啦。” 气体爆出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子里格外清晰,五六罐啤酒下肚,却还是降不下心里的那团火,反而借着酒精越烧越旺。 拉开冷冻柜,取出一小块冰含进嘴里,随即也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浴室门打开 竟没有一丝热气跑出来,若不是身上残留的水渍,只怕会以为他在里面白白待了二十分钟。 再度来到阳台,却发现对面窗帘已经被拉上,从内没有一丝光亮。 笑骂了一句小没良心,再度折返进了卧室。 几度落日,又是一个周六,大清早贺慕辞将早餐带过来后,说了句他有事,就匆匆离开。 祈南言站在阳台上给草莓苗浇水,小白猫自从被接回来,十分粘着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不管他在哪都要过来蹭蹭他,这不,又来了来蹭蹭脚踝,奶声奶气叫着,像是在撒娇。 祈南言神色温和,放下水壶,弯腰把它抱起来,放在宽阔的台面上,撸了两把猫猫头,拿起水壶继续浇水。 小白猫睁着一双圆溜溜的无辜的猫眼,看了一眼祈南言又看了一眼翠绿的草莓芽。 好奇的嗅了嗅,随后又拿爪垫拨弄了两下。 祈南言看见倒也没阻止,只道:“要是抓坏了,阿辞可是会把你丢出去的哦。” 小白猫毛爪子停了一会,随后果断撤回,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祈南言身边,蹭了蹭他的手臂,讨好的舔了两口。 祈南言伸出一根食指戳上他的脑门,把他微微推开了些,笑道,“他是我老板,我也要听他的。” 若是小白猫会说话,一定会说——是,他是你老板,你是他小祖宗,你俩各论各的,反正他最终听你的。 昏暗的房间,全靠灯光照明,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铁锈味,像是堆了十几斤被雨水腐蚀的钢铁,站成两排的黑衣人,神情肃穆冰冷,仿佛披着人皮的机器人。 房间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口,贺慕辞坐在上头的主位上,嘴角勾起一抹笑,神色玩味,把玩着手里的沙漠之鹰。 跪在下方的五个男人,已经倒地四个,还有一个被堵住嘴,四肢绑住到充血,跪在血溪中,脸色死白,眼里满是震骇恐惧。 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恶魔亦或是死神。 待玩弄够了人心,贺慕辞毫不迟疑抬手,跪着的男人眼里是一抹轻松,满足的倒了下去。 “全部拖下去,喂食人鱼。” 五位黑衣人同时出列,将躺地的五人全部拖了出去,地上形成了五道红毯。 随手将沙漠之鹰丢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在场所有人心跳同时漏了一拍,浑身一颤,包括习戈。 一向大大咧咧的习戈此时也是低着头,浑身绷成了弦,不知何时,贺慕辞笑容消失,目光狠厉无情,脸似寒霜,嘴唇紧紧抿着,氤氲着危险的气息。 “来,告诉我,要是他们成功了,你们能把人给我从死神手里夺回来?还是能把人从天堂给我拽回人间?” 仿若凝成冰刃的眼神扫视了所有人一圈,最终落在习戈身上。 习戈颤抖了一瞬,随后竭力稳住。 “习戈。” 习戈头低的更下,庞大的身躯却似被冰雹无情击打的小白菜,咽了一口水,“三爷,在。” “你来说,要是真被他们摸到了地方,你告诉我,要怎么把人完好无损还回来!” 习戈猛地跪在地上,“此事是我之错,大意了才没将奸细及时排查出来,差点让他们摸清了三爷您的行踪,差点…差点害了夫人。” 回答他的是左臂上的一枪,习戈咬牙没敢闷哼出声,殷红顺着遒劲肌肉滴落在地。 其余站着的黑衣人呼啦啦全部跪在地上,低着头。 贺慕辞把沙漠之鹰甩在地上,坚固的枪体瞬间四分五裂,可见力道之大。 贺慕辞看着习戈:“所有在里面参与的,一个不留,记住了,是一个不留。”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是,三爷,习戈定会圆满完成,将功折罪。” “下去。” “是。” 习戈出门没多久,正巧碰见席昭冬,两个见面就怼的人,难得和谐了一次。 “三爷打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习戈沉默点点头;“有烟吗?” “不先去处理,反倒先找我要烟,要瘾不要命?”,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掏出了一包烟丢给他。 习戈点燃深吸了一口,却没有半分烟雾吐出来,尽数被吞没,不满意的说,“真寡淡。” 席昭冬难得没怼他,“你抽惯烈性玻利瓦尔铝管,自然觉得烟草寡淡。” 习戈没说话,将一支烟抽完,烟蒂丢在脚边,厚重的高帮靴狠狠碾上去,圆头白色的絮棉被踩成纸片,染上灰尘。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事,就晚点去找三爷,别被波及了。” “知道,去把伤处理一下吧。” 习戈没什么感情的看了一眼皮肉翻卷的血孔,“等我回来,再去。” 席昭冬懂了,习戈这是想时刻警醒自己,平静的问:“习戈,恨三爷吗?” 习戈眯了眯眼眸,语气森然,“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秘书还是你自己?” “朋友。” “若不是你打小跟在三爷身边,是三爷最信任的人 我左臂上的洞,现在已经在你身上出现了十几个,朋友。” “哈哈哈哈”,席昭冬毫无惧色笑了起来,随后无比正经的说,“一样,但我要改个说辞,但凡你刚才露出一点异样。” 习戈将剩下的烟丢给席昭冬,在他肩膀上锤了一记,“走了。” “早点回来,别到时候我们都因为夫人拿回了奖金,你错过好时候。” 习戈背对着他伸手挥了挥。 席昭冬笑了一声,来到暗室,在进入之前,深吸一口气才拧动了大门开关。 第260章 大佬的总裁28 原以为会在里面看到一个暴怒的三爷,不成想压迫感,怒意什么都没有。 昏暗冰冷的房间内,贺三爷成了里面唯一暖阳,此时他正在和祈南言通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你说你想我了,我就立马回家。” 爆炸狮子爆改温驯小猫咪,目瞪狗呆的席昭冬默默拿出手机,开启了录像。 贺慕辞睨了席昭冬一眼,没在意的继续和祈南言通电话,他并不在乎反差的模样被传出去,他才不会以保护的名义,故意冷落,掩藏他的阿言,他有这个能力护着,宠着,爱着。 录完像的席昭冬,直接发到了他们几人的小群里,所有人清一色的刷起来,“心疼习戈”,包括万年潜水的艾诺。 习戈:微笑jpg,杀了你们哦。 习戈这事过去之后,纷纷议论贺三爷夫管严的样子。 等到电话挂了,贺慕辞又恢复那副疏懒不羁的模样,“什么事?” “三爷,这个月的报表出来了,需要您查看以及签字。” 贺慕辞似笑非笑的看着席昭冬,眼里是看破一切的犀利。 席昭冬都不敢和贺慕辞对视,心虚的移开了眼睛。 “行,我知道了,等会就去看”,贺慕辞也没有拆穿他的意思,在他看来,团结协作远大于互相坑害,贺氏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底下的东西,都不是他一人可以撑起来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关于唐家的游轮晚宴,三爷可要与夫人携同一块前往?” 贺慕辞转了转食指烛龙戒指,好一会才说,“这件事我晚点给你回复,我先问问他。” 许是贺慕辞如今过于温和,席昭冬大着胆子揶揄,“三爷如今也会询问想法了吗?真是可喜可贺。” “照你这么说,我是暴君?只会专制独裁?” “有吗?我明明在夸三爷进步了,毕竟三爷您不是说过,有奖要说,有错要罚。” “是吗?”,贺慕辞眼里闪过算计,“可喜可贺?” 席昭冬好像一头傻狍子,明知道是猎人的陷阱,还傻傻钻了进去,“是啊。” 贺慕辞哼笑一声,目光别有意味,“既然可喜可贺,那就随礼吧,转账还是现金,我都可以。” 席昭冬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慌忙找借口,“那个,三爷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报表您记得看哈。” 贺慕辞:打蛇打七寸,这七寸是被我捏的死死的。 一条信息弹了出来,精准无误掐住了贺慕辞的七寸,祈南言发来消息,要是下午四点还不见人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贺三爷立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快速将公司事情处理完之后,果断坐着飞机回家了,提前一小时回了家,手里拿着从路边看到的小玩意。 贺慕辞一冲进门,张开双手大声喊道,“小宝,我回来了。” 祈南言在书房听到了那一声大吼,无奈的笑了一下,旁边的小白猫一点反应都没有,连搭在祈南言手腕上的尾巴也没有一点儿动静,自顾自的睡得正香。 没一会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门被轻轻推开,贺慕辞眼神瞬间亮了,笑盈盈的冲了进去,一把将人搂在怀中,“想你了,想我吗?我提前回来了,有奖励吗?” 小白猫迷茫着睁眼,喵了一声, 祈南言闻声看了一眼小白猫,又看了一眼黑脸的贺慕辞,忍不住笑出了声,“阿辞,说话啊,小白猫说想你了,还要给你奖励呢。” 贺慕辞一把拎起小白猫后颈,走到门口把猫放地上,还不解气的推了他尾巴一把,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白猫:“...........” 拍了拍手掌,看向祈南言的时候,一瞬间阳光明媚,“好了,现在只有你我两个在,小宝,快说,有没有奖励?” 祈南言拨弄着贺慕辞带回来的小玩意:“你想要什么奖励。” 贺慕辞一屁股占据祈南言大腿,双手捧着他的脸,“我要同居,我要和你睡觉,那小白猫都能住你这,凭什么我这个正牌男友不能。” 想到这件事贺慕辞心里就恨恨,他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连只猫都比不上,不行,在小宝心里,他必须是最重要的。 祈南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阿辞看小白猫不顺眼了,感情还有这一层缘故在,顿时哭笑不得,“除了刚开始,你看我什么时候阻止过你?” 贺慕辞回想了一下,槽,还踏马真是,不说这事心里只有恨,说清楚了又恨又悔,早知道就死皮赖脸一点了,这样早就睡上老婆了,平白耽误这么多时间。 祈南言看着贺慕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跟个调色盘似得,直接笑出了声。 贺慕辞扯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一语道破真相,“小宝,你故意的是不是?” 祈南言无辜眨眨眼,“我没有啊,你可别瞎冤枉人嗷。” 贺慕辞咬牙,“卖萌可耻,不可以萌混过关,老实交代,你明明可以给我暗示,但你就是不说,看着我回回不舍的模样,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呢?” 祈南言还是无辜的模样,一副我看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啊,老公。” 老公两个字一出,贺慕辞顿时魂都飘了,人都找不着北,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笑个不停。 祈南言觉得很有趣,老公两个字对于这一世阿辞来讲,威力真有那么大吗?试探性喊了一句,“老公。” 贺慕辞一头埋近祈南言脖颈,好似怀春的少男,黏黏糊糊喊着,“老婆,老婆。” “啧,做人老公怎么能撒娇呢,你撒完了,我干什么?” 贺慕辞停了一下,立马直起身子,脸色一瞬间也变得正经起来,“你可以爱我,很爱很爱我。” “既要又要,贪心鬼”,祈南言停了一下又继续道,“但我允许你贪心。” “me too” 第261章 大佬的总裁29 祈南言轻笑一声,发现贺慕辞衣服变了,虽然还是纯黑色,但从细微的差别上该是能看出不同:“阿辞 你衣服怎么换了?” “弄脏了,就换了”,那样血腥又危险的东西,贺慕辞并不想告知祈南言,在爱人面前还是要有几分形象的,虽然以后总会知道,但能瞒一时是一时,“眼真尖,这也看出来了。” 祈南言笑而不语,他这是当年打仗那会惯出来的毛病,如今想改也改不了。 “小宝,我和你说个事情。” 祈南言轻微歪了一下头,“什么事?” “唐家举办了一场游轮晚宴,你…要不要一起去玩玩”,说出来的时候,贺慕辞心里是忐忑的,他虽然和小宝呆的时间不长,但这么点时间也足够他摸清小宝的性格,讨厌应酬,连宜达的应酬都是能推就推,推不了要么让秋泽前往,要么让转一圈就回来。 他还曾亲耳听见小宝对秋泽说,浪费时间,还不如窝在家里做一顿美食,看一部电影,养养花草动物。 他知道小宝喜欢平静安宁的生活,可他身边注定风波不断,一旦和他一同出席,将被彻底打上他的标签,那小宝会愿意吗。 他不是没想过要独自一人前往,就让小宝按照自己的生活节奏来,一切遵从小宝意愿,反正外面风风雨雨他都能全部挡住,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道声音一直再告诉他,不要这样做,不要这样做。 最终他还是选择问了出来,“小宝,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 祈南言将贺慕辞所有情绪尽收眼底,忐忑不安,疑惑,以及那一丝淡淡的悔意,忽然就笑了,“阿辞,为什么宴会要保护好我?有危险吗?” 贺慕辞迟疑的看着祈南言,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祈南言调侃道,“看不出来,我的阿辞还是个四面拨浪鼓,上下左右都能摇。” 贺慕辞心里繁杂的思绪被祈南言打趣的话语,散了个七七八八,伸手抚上他的侧脸 拇指摩挲了一下,“点头是有危险,摇头是我不会让你碰见。” “既然有危险,为何还要让我去,让别人知道我是你的软肋,不怕他们抓我威胁你?” 贺慕辞眸色温柔看着他的小宝,他的爱人,“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将要携手余生的爱人,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成为困在黑布遮掩下的鸟笼。” 祈南言在他掌心蹭了蹭,就像小白猫那般,嗓音低,却带着溺毙人的温柔,“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让我一起共进退,知道嘛,阿辞,如果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让我躲在你的背后,我会生气 很生气,因为你看低我。” 想起当时心底声音,贺慕辞轻笑一声,“原来我也有第六感。” 祈南言低低嗯了一声,他想,也许是第六感,但更觉得是因为爱,平等的爱情,不因为社会地位,不因为金钱权势,不因为高矮胖瘦。 贺慕辞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你继续看书,我去给你烤点曲奇饼干,顺便准备一下晚餐。 “好啊,有口福了。” 贺慕辞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刚一开门,躲在门外的小白猫突然冲了出来,直起身子跳了两下,吓唬人。 祈南言看见了,顿时大笑起来。 贺慕辞顺手关了门,追着小白猫跑,势必要给它一个教训。 逮到猫后,直到把小白猫撸的毛全部炸起来,贺慕辞才心满意足的放过猫。 小白猫叫的嗓子都有些哑了,带着爆炸头前往书房找祈南言,结果被门挡在外面。 时间仿若滴水的龙头,一滴一滴消逝着,秋泽用城中村那个项目钓出了两条大鱼,以泄露机密的名义送进了监狱,另外那两家公司也在宜达打压下逐渐破产。 公司的事情也在祈南言一步步教导下,秋泽也算能完全接手,祈南言便也开始逐渐放手,减少去公司的时间,除非有什么大事,但是还挂着总裁的名头。 他要给秋泽时间,用能力去说服手底下的人和股东。 距离唐家晚宴还有七天,交代好公司事务后,祈南言和贺慕辞带着小白猫踏上了前往青城的私人飞机。 高空白云似是触手可抓,祈南言坐在柔软的真皮椅子上抿了一口香槟,棕橙色的酒液盛在高圆胖的香槟杯中,好似流动的琥珀。 仅一口,便随手放在桌上。 贺慕辞见状,放下杯子,笑问着,“怎么了,不好喝吗? “一般,太甜了” 贺慕辞又喝了一口,眼珠子一转,“确实一般,还是我们小宝厉害,一眼就发觉了这款酒的缺点,我这就让他们改良。” 祈南言伸手捏住他的脸,“阿辞 你知不知道盲目的爱,很容易膨胀的。” “有吗?膨胀很可爱啊”,贺慕辞也不挣扎,纵容任他揉搓,“我明明说的是大实话。” 祈南言翻了一个白眼,“少来”,毫不留情戳破他的小心思,“这款香槟在市面上销量很好,如果你觉得不行,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我一说一般,你就改口。” “你觉得不好喝,那就是不好喝,要不要试试别的?” 祈南言看他神秘的模样,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 贺慕辞点了一下脸颊,“亲我。” 祈南言捧着他的脸转过来,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去吧,要是不好喝,你就要还我。” “好,还你。” 第262章 大佬的总裁30 贺慕辞站起身,前往吧台处,袖子拢到手肘处,拿出一盒新鲜的草莓放在池子里洗净,弯腰从消毒柜中拿出一个树纹透明威士忌杯。 两颗草莓落入酒杯,发出弱不可闻的声音。 在等待的途中,祈南言顺手回了秋泽的消息,放下手机后,拾起银质的小叉子,裂了一小块抹茶蛋糕吃进嘴里。” 皮鞋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几秒过后,一杯底部红色渐变成粉白的调酒出现在祈南言眼前。 抬眸看了一眼贺慕辞,祈南言笑着去接,却接了个空,不解的看着他。 贺慕辞撤回的手又往前面伸了一下,杯口抵到祈南言唇边,笑容缱绻:“手持“爱意”,请君品尝。” 祈南言挑眉,不置一辞,启唇抿了一口,细细品尝过后,眼睛越来越亮。 贺慕辞瞧着他放光的眼睛,就知道是满意的,微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嘴角微扬,“要不要打个赌?” 祈南言来了兴致,右手支起下巴,眨眨眼“什么赌?” “猜猜这杯“心意”都放了什么,猜中了,有奖励。” “好啊”,祈南言尾音微扬,“再来一口。” 贺慕辞又将酒杯递到他唇边,看他喝了一口后,又撤回手。 祈南言用舌尖去仔细品味,半晌后,酒尽数入喉,才抬头看着贺慕辞道,“威士忌。” “百利甜。” “草莓。” “薄荷。” 贺慕辞嘴角的笑始终没落下来,就这么满含爱意的看着祈南言。 “对,我的小宝都猜对了。” 祈南言扬眉,矜娇的继续道,“还有……。” “嗯?”贺慕辞神色疑惑,“还有什么?” 祈南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还有爱意。” 贺慕辞愣了一瞬,被祈南言撩的心脏跳的很快,随即笑出声,赞同的说“嗯,小宝说的没错,还有我的爱意。” “那我都猜对了,我的奖励”,祈南言微微昂起头,伸出手,而后,微微瞪大了眼睛。 贺慕辞放下酒杯,伸出手和他掌心贴着掌心,动用巧劲,手腕翻转,成了他手托着祈南言手。 眉目温柔,单膝下跪,拿出了那枚他惯常带着的黑钻烛龙戒指,推进祈南言左手食指,调整了一下圈口,确定不会掉,也不会勒着,低头在上面落下一吻。 祈南言挑眉,在他抬起头时问,唇角微勾,“求婚?” “不,荣耀与你共有。” 祈南言缩回手,仔细打量着戒指,精雕的两条烛龙拱卫着中间的黑钻,是代表权势,也是代表守卫。 这枚戒指所代表的什么,祈南言一清二楚,烛龙戒代表着贺慕辞,不止贺氏,包括那些明面上,私底下的东西他都能有权调动。 也正是因为清楚,祈南言对于贺慕辞的筹谋用心,才觉得无比心动。 一如身为太子的阿辞,十里红妆,一如这个世界黑白通杀贺三爷,荣耀共享。 他的阿辞就像是一块吸饱爱意的海绵,榨干所有的爱意,双手送到他的面前,而并不需要付出什么,只需要张开手接着,就能看见海绵欢乐的蹦哒,像是再说,他接受了,他接受了。 “奖励,喜欢吗?” 祈南言目光落在他脸上,语调上扬“喜欢,很喜欢,所以你想要我付出什么吗?”最后这句话,他是故意的。 贺慕辞伸手将人揽入怀中,嗓音沙哑,“不需要,我早已经得到了最好。” 祈南言眼中掠过一抹幽光,快的像是让人产生了错觉。 最终那杯爱意,消失在两人唇齿间,入了喉,藏于心中,在日后每一分每一秒回馈给所爱之人。 下了飞机的两人,没有直接去贺慕辞居住的西月湾,而是去了商超。 纵然家里有些东西,只要吩咐下去就能有人送到手里,但他们享受的在一起的时光,贺慕辞推着推车在后面跟着,眼神时时刻刻跟着祈南言。 祈南言走在前头,看中什么随手放进身后推车,偶尔碰到举棋不定的时候,就转过头让贺慕辞选择,但最终两个都会放进推车里。 还找了一个理由,“一个用,一个存着或者是一个观看。” 买完单,把东西寄放在前台,等会一块送到地下车库,两人肩并着肩,直奔雪茄店,买了几盒玻利瓦尔铝管并一张雪茄卡给习戈当做见面礼。 当然也不能厚此薄彼,席昭冬和艾诺以及其他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 贺慕辞出钱,本来祈南言想刷自己的卡,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你买的,只能送给我,强势又霸道。 祈南言笑着挑了一块三千多万的黑色腕表给他,这是刷的他自己的卡。 贺慕辞当即就摘下来手上那块上亿的限定,宝贝似的带上了。 又在商场转了几圈,吃吃喝喝,打电话让前台将东西送到地下停车场,装好东西之后,这才驱车前往西月湾。 临水而立,草木繁盛,欧式的装修奢华绮丽,佣人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贺慕辞带着祈南言来到别墅控制室,经过十二道程序才将完全信息录完。 “小宝,别墅内有攻击和防御以及自毁装置,你的信息已经在里面,你也有权控制。” 祈南言靠在台上,圈住贺慕辞脖颈,轻轻挑眉一笑:“哇喔,这么相信我,不怕哪天咱们俩吵架,我把你别墅炸了。” 贺慕辞单手扣着他的腰,将人困在操作台和怀抱中间,勾唇,无比笃定,“我们不会吵架”,随即话锋一转,“当然,你要是开心,炸了别墅也行。” 祈南言轻笑一声,歪着头似是有些无辜,“西月湾市场现评估值30多亿,让我炸了,不心疼?” 贺慕辞浑不在意的说,“钱没了,我能赚,房子没了,我能建,可你只有一个,没了,那就是真没了,比起你这个宝贝疙瘩,其他又算得了什么。” 情话谁都爱听,更何况是自己心爱的人,祈南言感觉心里就像是在放烟花。 贺慕辞看着他泛起亮光的眼眸,在他脸上捏了捏,带着无奈的宠溺,“你啊,烛龙戒都给你了,还为这个高兴。” 祈南言哼哼,“爷乐意。” “是是是,那么言大爷,咱们下去吗?席昭冬他们已经到了,都等着见你这位神秘的夫人呢。” 祈南言傲娇的说,“走吧。” “得嘞,您走着。” 第263章 大佬的总裁31 正如贺慕辞所说,等两人到客厅的时候,席昭冬和艾诺还有其人已经到了。 席昭冬是见过祈南言的,只不过当时他也没想到,这人会成为三爷心尖上的人,他当时只以为是玩玩,果然世事无常,他总以为要孤独终老的三爷,终是佳人在旁。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几人看到两人走近,全部齐齐站起身,贺慕辞也为祈南言一一介绍名字,以及他们的职位和所负责的板块。 介绍完后,几人齐齐喊道,“夫人好。” 祈南言笑着点头,“你们好”,随即低声问贺慕辞,“礼物呢?” “马上就来”,话音刚落,身穿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佣人走了进来,每人手里拿着一份东西,放在茶几上后,后有序退了下去。 贺慕辞抬了抬下巴,“阿言给你们买的礼物,上面都标了名字,自己去拿吧,习戈那份等他来了,见过阿言后,在给他。” 席昭冬:男人想炫耀老婆的心,真可怕。 而后美滋滋拿礼物去了,四四方方巴掌大的小盒子,拿在手里跟没拿一样,随后打开盒子一看。 精致盒子装着一张白纸条,无比疑惑展开一看,顿时眼泛金光,数了上面的零后,光上加光,如果有实质,应该已经成了激光眼。 猛地盖上盒子,对着祈南言鞠了一躬,“多谢夫人礼物,您和三爷简直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天生一对,小的在这祝您和三爷百年好合,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天长地久,白头偕老,情比坚金。” 贺慕辞打断他,“行了,用得着你说,我当然和阿言永生永世不分离。” 席昭冬:话是这么说,但是三爷,你能不能把您那不值钱笑容收敛一下。 其他人虽然没有席昭冬那么夸张,但也表达了感谢。 席昭冬美滋滋,他就说见了夫人,没了的奖金肯定会回来,事实证明,他可真聪明。 消失的管家再度出现,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贺慕辞旁边道,“三爷,夫人,饭菜已经做好了,可以入座。” 贺慕辞点点头,长圆形的桌子,主座只有一个,贺三爷果断放弃,牵着祈南言坐在一边, 其他几人也不敢坐两人身边,还好桌子够长能坐下来,不然要么委委屈屈挤着,要么谁蹲着吃。 等到正式开餐之时,对面六人齐齐瞪大眼睛,席昭冬更是筷子直接掉了下来。 只见他们向来被人伺候着吃饭都嫌这嫌那的贺三爷,充当了伺候人的角色,夹菜添菜也就不算什么了,关键那剥虾剥的贼溜的,真是是那个嫌弃虾腥的要死,连碰都不带碰一下的三爷吗?莫不是被人魂穿了,还是被人下蛊了,被谁自是不用说。 贺慕辞扒虾的手一顿,眼眸倏地抬起,锐利朝着对面一排扫视过去,冷声道,“好看?还是饭在我脸上?” 对面四人整齐划一开始低头扒饭,哦,其中并不包括席昭冬,因为他正在慌忙找另外一根筷子,最后还是管家贴心送上了一双干净的。 祈南言笑着看完这一出戏,安静的吃饭,随着盘子最后一只虾消失,贺慕辞将提前晾好的汤推到他面前,温声道,“汤的温度刚好。” 这句话一出,好奇六人组再度抬头,默默看着贺三爷。 冷眼一看,“能吃吃,不能吃端着碗滚出去和啸冰一块吃。” “啸冰?” 贺慕辞转头看着祈南言,笑道,“我在冰山上捡到的一只小白狼崽子,我是听着他的狼啸声而来,又是在冰山,取名为啸冰。” “哦。” 贺慕辞突然想起和小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在那时捡到的小白猫,放在家里养的很好,心想,小宝应该是喜欢小动物吧, “阿言,吃完要去看看吗?” 对面席昭冬张嘴欲言又止,偏生祈南言恰好抬头,看见了,“你想说什么?” 席昭冬内心有点崩溃,顶着某人要杀人的眼神,疯狂在想,“说还是不说。” 贺慕辞蹙眉,“有话直说。” 席昭冬最终还是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三爷您,啸冰近来有点狂躁,我担心夫人过去,会被吓到。” “就这?你何至于吞吞吐吐。” 席昭冬:烦请三爷照照镜子,护人跟啸冰护食有的一拼,再说了,夫人也没有说要去。 闻言,祈南言放下勺子,眼里满是兴味,“哦,是吗?阿辞,去看看吧,捡回来,要负责哦。” “好,明天再去,现在乌漆嘛黑的,也没什么看头。” 祈南言倒也没非要去,只是看着贺慕辞的眼神别有意味。 席昭冬松了一口气,他推翻当时的想法,什么黑暗的日子,分明是美好未来,终于明白小说管家和下属看到总裁和少爷谈恋爱会笑了,因为有人能灭火,正当幻想美好生活的时候,旁边的人推了一下他。 转头一看,对方正朝着祈南言所在的方向努努嘴,席昭冬顺着视线一看,瞬间倒吸一口气,我的妈!!他看到了什么!!三爷居然把烛龙戒给了夫人,这是有多宠啊,宠到把整副身家送出去给夫人玩!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见令牌如见皇帝。 等饭吃完了,习戈才匆忙赶到,拿过礼物谢过之后,跑去厨房自己觅食去了。 人全部离开后,祈南言和贺慕辞来到顶楼卧室,卧室内的小型衣帽间,贺慕辞的衣服被挪出去了一半,全部添置了祈南言的尺码。 拿出一套睡衣进浴室,身后的跟屁虫一直跟到浴室门口,祈南言转身,挑眉一笑,不置一词。 贺慕辞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那个,我担心你第一次使用不会,我教你。” 没说什么,祈南言转身进了浴室,贺慕辞乐颠颠跟了进去,顺手把门关上,打算像模像样教两下,再“不小心”打开冷水阀,淋湿全身,颤抖两下,小宝一定会心疼他,然后顺理成章留下来。 就在贺慕辞还在幻想的时候,祈南言衬衫扣子已全部解开,随意丢在脏衣篓里面,滋啦一声皮带开了,唤回了思绪游离的贺慕辞。 没了皮带支撑的裤子径直掉落在地,不止裤子,还有刺目的血花。 祈南言愣了一瞬,顾不上笑,“低头”,而后伸手快速拍打起了贺慕辞额头。 头一低,修长有力的双腿,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显皮肤雪白,像一块打磨光滑的白玉,静静蛰伏着。 这下子血流的更加欢快,贺慕辞脸红的跟地上的鼻血有的一拼,不只是羞恼。 好不容易等鼻血止住了,祈南言却开口让他出去。 贺慕辞站着不动,心想,就差他的没脱了,都计划好了,让他出去,他才不,他就是要洗鸳鸯浴。 祈南言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哄慰道:“你鼻血刚止住,毛细血管还很脆弱,这时候不宜洗澡,热胀下又会流。” 贺慕辞仍站在原地不动,神情有些摇摆着的倔强。 “明天,好不好。” 贺慕辞趁机提要求,“以后” “行,依你。” “会操作吗?” “我会,你先出去吧。” 贺慕辞这才转身拉开浴室走了出去,趴在床上愤愤捶了一拳,唾骂自己,不争气。 第264章 大佬的总裁32 祈南言擦干净身上水渍,穿好睡衣,拉开浴室门,氤氲的热气争先恐后的跑出来。 贺慕辞闻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洗漱区,看着宛若鲜嫩多汁水蜜桃的爱人,呼吸滞了一瞬,而后伸手拿过吹风机:“来,我给你吹头发,吹完早点去床上给我暖被窝。” “你上火,适合睡冷被窝”,祈南言通过镜子看向身后的贺慕辞,神情揶揄,“我不是很想遇见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血泊里,怪渗人的。” 回想刚才的囧事,贺慕辞脸色微赧,伸手掐上祈南言的腰,“怨谁,还不是你太诱人,让我把持不住。” 祈南言故意暧昧哼哼出声,跟猫儿叫似的,叫的贺慕辞气血往两边分,一边直往头上冲,一边直往下身走,憋着一股气,不再吭声,泄愤似的帮祈南言吹着头发。 确保头发吹干爽后,随手将吹风机放在瓷白的台面上,拽过人就啃了上去,手也不老实的钻进了衣服里面,手心的滑腻触感,让他心神微荡。 换气的间隙,贺慕辞堪堪退开些,隐忍道,“你就招我吧,早晚有一天让你下不来床。” 祈南言眼尾似火烧,哼笑一声并不在意,“阿辞,你在忍什么?” “你说我在忍什么”,贺慕辞撞了两下”,言语间欲壑难消。 “不知道啊,”祈南言无辜的看着他,“现在我穿你的,住你的,用你的,吃你的,我怎么知道你想怎么做呢。” “主人~” 祈南言眯着眼睛笑了,贺慕辞直接烧红了眼睛,神情扭曲的有些微微的狰狞,紧扣着祈南言腰小臂爆发尤为显眼,青筋爆出,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人融入身体,在不分离。 祈南言双脚离地,乖顺的圈住贺慕辞精瘦的腰,被带离洗漱台走到卧室,靠在贺慕辞肩上笑得像是涉世未深,但却耍到猎人的小狐狸。 人刚挨着床,一阵天旋地转,便被被子裹了起来,等蛹蛄出来,只听见一声大力的关门声,祈南言愣了一下,随即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贺慕辞坐在浴缸边,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男男第一次怎么不会疼。 出来的全是关于本人感受。 又换了搜索——男生第一次怎么不让男伴侣疼,全是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贺慕辞又接连换了十几条搜索,但是每一条能教他的,唯一有一点用的还是说前戏一定要做好,越搜脸越黑,气的他都想摔手机,心中吐槽,还智能时代呢,连个解决方式都没有,垃圾。 这时门外出现一道朦胧的身影:“你是在里面干洗吗?” 祈南言在外等了二十多分钟,里面连道水声都没传出来,直接走到浴室门口。 贺慕辞一看时间,这才惊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连忙说道,“马上,若是你困了,先睡吧。” “好。” 经过时间的洗礼,热度已经安静下来,贺慕辞开始脱衣服洗澡,这回没敢用冷水,怕冷着祈南言。 贺慕辞出来的时候,祈南言背对着他装睡,只要他想,他能不露任何痕迹,约莫过几分钟后,身旁传来坠落感,直接一个翻身滚到贺慕辞怀中。 黑夜中,祈南言双眼如似天上星子,熠熠生辉,贺慕辞看着,心头一动,在他的眼睫上落下一吻,低声喃喃道,“睡吧。” 祈南言摇摇头,想起晚上的事情:“阿辞,你在怕什么?” 贺慕辞僵硬了一瞬,选择实话实说,低头埋在祈南言脖颈闷闷道,“怕你疼。” 知道理由后,祈南言心里五味杂陈,翻身压在贺慕辞身上,“阿辞,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贺慕辞抬头,蹙眉道:“什么意思?” 黑夜中传来一声狭促低笑“意思就是,这应该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话音刚落,祈南言以唇封阻他所有的话语。 贺慕辞瞪大眼睛,这是他第一次在祈南言身上感受到进攻,不是攻击,而是进攻,头脑瞬间清明,他想原来玫瑰芯也是带刺的,只是平时包裹着花苞内,不被窥见。 现如今无暇顾及太多,很快他就被拽入了名为祈南言的幽深旋涡之中,挣扎不得出。 室外温度一点点下降,室内温度随着呼吸,节节攀升,空气被催化成水,洇湿枕头和床单,被子高高隆起,像是小孩在玩捉迷藏,等找到了人,兴奋的拍起了手掌,一只手伸出,另一只手牵着,两人快乐的跑远。 云销雨霁,彼时月亮早已进入云层,等待着下班,月落日升高处。 耳边传来浅浅呼吸声,身边有人在翻身,被子发出细微的唰唰声,祈南言眼皮动了一下,将醒未醒,手下意识去捞身边人。 结果先被贺慕辞搂紧了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脖子处蹭了蹭,些许硬的头发骚动了他的神经,感受怀中人依赖的模样,祈南言唇角漾起笑意,彻底清醒过来,接着光芒低头,爱人酣眠的脸闯入眼睛,也软了心, 墨蓝的窗帘遮不住屋外大盛的光芒,丝丝缕缕钻进了房间,倒也不会刺眼,只叫人舒服的想睡回笼觉。 回笼觉没睡成,因为怀中人已经哼哼唧唧的即将醒来,祈南言本想再让他睡会,毕竟昨晚折腾到了三点多,现如今已经是十二点,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对胃不好。 也没催促,任由怀中人自己慢慢醒来,五分钟后,彻底清醒的贺慕辞抬头在祈南言额上落下一吻,嗓音嘶哑,带着事后慵懒,“早啊,老婆。” “早啊,还疼吗?”,祈南言低声询问,眼中漾着柔情。 因着这句话,晚上的火热场景尽数回笼,贺慕辞用一个利落的翻身表示,他没事,趴在祈南言身上,想起昨晚对方的娴熟,眯着眼眸质问,“老婆,手法很娴熟嘛,老实交代,以前到底有没有过。” 祈南言双手交叠把人搂在怀中,笑道,“只有你。” “真的?那你这么熟练,要怎么解释?我可是还记得,在青北市,你说过的话。” “嗯”,祈南言想了一下,“大概是我天赋异禀吧。” 贺慕辞意有所指,“确实天赋异禀,绝非凡品。” 第265章 大佬的总裁33 祈南言在他腰上掐了一记,只不过力道轻柔的更像是在调情,“不疼了?还敢瞎撩拨?” 疼是不会疼的,感受到下面传来的压迫感,祈南言默了一瞬,低低叹息一声,没好气道,“浪死你得了”,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上,认认真真开始做起了手工活。 贺慕辞闭着眼睛,餍足的笑了。 两人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已然将近下午一点,等到了餐桌,食物的香味不间断的往鼻子里面冲,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迟来的饥饿感终于回到了身体。 饭后,贺慕辞记得昨晚说要带祈南言去看啸冰,也顺带饭后消消食,两人摩肩碰手往外面走去。 西月湾外面专门为啸冰打造了一个适合他居住的地方,里面模拟冰山上的气候,冷空气一天不间断的输入,确保它不会觉得不适。两百平的地方足够啸冰在里面发泄精力,以及训练他作为狼的野性。 门一开,冷气扑了两人一身,但因为今日气温颇高,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房子深处的啸冰闻到贺慕辞的味道,匆忙跑了出来,在距离10米左右时,紧急刹车,黑圆的眼睛,脑袋左歪一下,右歪一下,认真在打量主人身边的人类,显得颇有几分憨态可掬, “啸冰。” 听到主人的呼唤,啸冰往右看向主人,欢快撒着蹄子朝着贺慕辞,身旁的祈南言奔跑过去,直立起身,前掌扒着腿。 贺慕辞:“............” 见贺慕辞吃瘪,祈南言非常没有人情味笑出声,蹲下身子,撸着啸冰的狼头,啸冰也是非常温顺的任撸,尾巴摇的跟风车有的一拼。 快乐是祈南言和啸冰的,和贺慕辞没什么关系,反而一股怒意弥漫在他身边。 贺慕辞寒着脸蹲下身子,将啸冰挪到自己面前,“他是我老婆,你献什么殷勤,愚蠢的颜狼。” 回应他的是啸冰张开嘴,用口水给他洗了一把脸,像是在说,主人,啸冰最喜欢你了。 祈南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阿辞,看来啸冰觉得你更好看呢。” “哼哼,还好是我,如果是你,我就把它狼毛全剃了,再把它舌头打个蝴蝶结。” “好啦,去洗洗脸吧。” 看着贺慕辞转身离开,啸冰以为他要走,低下头咬着贺慕辞的裤子,不让他走。 贺慕辞回头:“撒嘴。” 啸冰不听。 “撒嘴,裤子要给你扯下来了。” 啸冰:听不懂,主人不许走。 祈南言自顾自笑得开怀,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主宠拉锯。 贺慕辞:“蠢狼,你要是把我裤子扯下来,我就把你毛剃了,撒嘴。” 一人一狼就这么僵持着,最后还是祈南言笑够了,拿出一个玩具,把啸冰吸引走了,贺慕辞脱身后,洗完脸回来,啸冰被逗的跟狗似的,让干嘛干嘛,对比他裤子都要别扯下来的囧态,怒从心起,走过去把啸冰毛都撸下来不少。 两人陪着啸冰玩了一个多小时,贺慕辞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事,带着祈南言返回别墅中,叮嘱了两声后,去办公房。 祈南言闲人一个则是到处溜达,把整座别墅逛完之后,从书房拿着一本书,晃悠到了办公房。 贺慕辞在一旁处理文件,祈南言躺在小沙发上静静看着书,悠闲的午后,各有事情,互不打扰,但互相陪伴。 贺慕辞忙里偷闲,时不时看一眼沙发上的爱人,见他彻底闭上双眸后,才步履极轻走到沙发边,拿出一旁的毛毯展开,盖在祈南言身上,看着熟睡的人,眼中柔情似水。 六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弹指只在一挥间,当天下午,席昭冬带着造型团队来到西月湾。 两套黑色西装并列在一块,均采用缎面暗纹材料,房间内,贺慕辞穿着家居服,亲手一件件帮祈南言穿上西装,做完最后的整理后,微微退开一步,上下扫试打量,满意的频频点头:“真不错,我老婆果然不愧是衣架子,肩宽窄腰,帅炸了。” 祈南言听着他夸张表示,揶揄看着他:“我就是披块破麻袋,你都能给我夸出花来。” 贺慕辞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瞎说,不穿最好看,但那只能给我看。” 想起这几天的迷乱,祈南言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看向另外一套衣服,“来,换上你的试试。” “不着急。” “嗯?” 贺慕辞向外走去,拉开房门,“席昭冬,我要的东西呢?” “来了,三爷。” 没过一会,席昭冬手里提着三个银色的箱子递给贺慕辞。 拿到手之后,贺慕辞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祈南言走过来一看,好奇的问,“什么东西?” 银箱子摆放在桌子上,贺慕辞打开第一个,红色的璀璨光辉映入两人眼中。 黑色绒布中嵌着一枚金色十字架胸针,一左一右两只玫瑰枝干互相缠绕,两头的玫瑰花镶着细碎的不规则的红色钻石,一柄纹路繁复剑穿过玫瑰枝干向下延伸,剑身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红色,剑尖下凝聚一滴血,宛若一柄刚杀敌浴血的长剑,还未来得及擦拭干净上面的血渍,凝聚在下汇成一滴要落不落的血滴。 十字架正中央一颗五克拉阿斯切工艺的鸽血红,仿若凝固的鲜血,危险又绮丽。 第二个银箱子打开,静静躺着两枚袖口,玫瑰式切割工艺,采用金色菱纹包裹着中间九克拉鸽血红。 贺慕辞拿出胸针,仔细别在祈南言左侧衣领上,确定没有带歪后,转身又拿出袖扣替他扣上。 做完这一切后,认真看着,越看越满意,“嗯,我就知道,红色肯定很衬你,不过,还是比不上你。” “你这是在玩装扮游戏呢,贺三爷”,祈南言左右看了一下两枚袖扣。 “那怎么了,我还嫌少呢,耳朵,脖子,手臂,手腕,身上,脚上,我恨不得都给你带上我送的东西,你是我的。” “是是是,我是你的,三爷,时间不早了,换衣服吧”,祈南言笑着附和他。 第266章 大佬的总裁34 轮到自己换衣服了,贺慕辞突然扭捏起来,拿着衣服就想进浴室,被祈南言眼疾手快的拽了回来。 祈南言眯着眼眸,目露威胁。“干嘛呢,贺三爷,你往哪走呢,嗯?” “咳,里面换衣服,有镜子”,贺慕辞眼眸游移,语气也有些底气不足。 “我在这还用照什么镜子,就在这换”,祈南言强势道,“何况礼尚往来不是。” “这不是怕你把持不住吗?” “到底是怕我还是怕你自己?”祈南言直接戳穿他。 “我,我”,贺慕辞恼羞成怒道,“我怕我把持不住,行了吧。” 祈南言逼近他,似是鬼魅低语,“你自己亲手穿上的衣服,难道就没想过亲手扒下来?”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房间显得尤为清晰,贺慕辞咬牙低喊,“别招我,不然把你榨干。” 祈南言退后一步,颇为遗憾的说,“好吧,白天不合适,还是晚上吧,晚上任、君、品、尝。” 贺慕辞脸红白了他一眼,隐秘的心思被洞察,便也不再扭捏,当着祈南言的面,开始换衣服。 祈南言拿过衬衫,仔细为他穿好,扣好扣子,接着是裤子等。 对比精致到头发丝的祈南言,贺慕辞则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仅有袖扣和腕表,胸前口袋是一字型的暗红口袋巾。 祈南言替他整了一下衣领,调整了一下领带,确保无误后,笑道,“我家阿辞也真帅。” 贺慕辞笑了笑,而后拉着他走到第三个银箱子面前,咔哒一声响,里面是一把银色伯莱塔950袖珍手枪。 取出来后,放在祈南言掌心,“这个给你防身用,虽然晚宴我已经和唐舒联手清算了一遍,但我还是担心会有什么漏网之鱼,记住,无论何时何事,你最重要,保护好自己。” 祈南言看着他郑重叮嘱的模样,将人拉入怀中,“我会的,而且我相信你,有你在我很安心。” 贺慕辞同他蹭了蹭脸颊,“嗯,走吧,咱们该出发了。” 夜幕笼罩大地,万里无星无云,浩瀚无垠的海面上,似要与天相接,漆黑游轮漂浮在上,宛若暗夜中身姿庞大的幽灵矗立不动,等待着发动那一刻。 踏上甲板,迎面而来的咸腥气味令人作呕,人流似海,不停奔涌上游轮,今晚能出现在这里的,无不是富豪权贵,有权有势,但也不乏一些攀高枝的想方设法进入。 贺慕辞和祈南言在游轮甲面上并肩而来,青城谁人不识贺家三爷贺慕辞,笑面虎,狠角色,都是形容他,自然对于他身边突然出现的人也是频频侧目打量。 一路走来,贺慕辞基本没有停止过应酬,不乏有人好奇问起他身边之人。 贺慕辞笑容缱绻,庄重的介绍,“这是我爱人。” 我爱人三个字足以体现身边人对于贺三爷而言是何等重要,自而而然,哪些人看着祈南言的眼神也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敬佩,毕竟,在他们眼里,能攀上贺三爷,还能让贺三爷堂而皇之带着他,如此郑重的介绍他,都足以说明这个男人手腕高深 祈南言神色冷淡,若是有人同他搭话,他就说两句,若是没有,他也乐的当个哑巴,毕竟他是真讨厌交际。 待周边人散开,只剩他们四人,贺慕辞转头低声问道,“阿言,你想随我一块去见见唐老爷子,还是去房间休息一会?” “他重要吗?” “不重要,没人比你更重要。” 祈南言玩笑道,“贺三爷,这时候就不要撩拨我了吧,大庭广众,多毁形象啊,毕竟现在我可是打上了你的标签。” 贺慕辞无所谓道,“别人不重要,就是想告诉你。” 祈南言打趣道,“那我只能回房间休息了,贺三爷脸面要紧。” “习戈。” “三爷”,习戈走到贺慕辞身边,低头附耳。 “好好保护夫人,若是有不长眼的,直接动手就是,不用顾及,有不服的,有要赔偿的,直接让他来找我便是。” “是,三爷,习戈一定会好好保护夫人,不会让不长眼的前来打扰。” 祈南言听着他们两的话,插嘴道,“阿辞,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在你眼里,我好像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 贺慕辞拉着他的手:“不想脏了你的眼睛,这里说的好听是晚宴,实则就是披着外衣的名利场,为了钱权利益,为了往上爬,他们能无所不用其极,我知道我的小宝不是小白花,只是我更想让你今晚开开心心的玩,但凡是你不想理的人,无视就好,找麻烦的人,让习戈出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祈南言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房间门口,安排的房间是一个套间,外面是一个小型客厅,厨房酒水柜,一应俱全,而内是卧室。 把人送进房间后,贺慕辞又叮嘱了两句,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最顶层的房间,专供达官贵人,祈南言走到窗边,躺在长椅上,看着外面海水幽幽,放空了思绪,好一会,诡异的念头忽然漫上心头——他现在好像一个被包养的,或者说像一个妃子。 被自己奇怪的想法逗笑,祈南言想,哪有比金主脾气还大的小情人,哪有让皇帝伺候的妃子。 思绪回笼,祈南言隐约间听见外面似乎传来争执动静,走过去拧开门一看,只见习戈把一个身穿白衬衫,黑马甲服务员衣服的青年反剪双手,头摁在墙壁上,那姿势有点........,嗯,有点强制那味了。 开门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青年费力转过头一看,笑容顿时僵住了,与此同时,腘窝处传来巨大疼痛,控制不住朝着卧房门口的男人跪下去。 习戈沉声道,“夫人,这人有房卡,欲行不轨。” 青年唰的抬头紧紧盯着祈南言,不可置信道,“夫,夫人!!”,怎么会有夫人,那个人骗他。 第267章 大佬的总裁35 祈南言眉头微挑,看着容貌昳丽的青年,似是懂了,他走到青年面前,面上带着浅笑,眼里一片寒凉,“怎么了,你身后之人没告诉你,你要引诱的男人已经有爱人了吗?”爱人两个字,祈南言咬的重了些。 青年神情慌乱,“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游轮上服务生,按命令进来送东西而已。” “送什么?” “送,”青年咽了一下口水,“送水果和酒。” 祈南言目光游移,落在门口散落的水果,再度看着青年,“哦,我还以为是送你自己呢,那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 “没,没事,若是没什么事情,可以放我离开吗?”青年也不知为何,明明对面这男人一直在笑,但他就是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寒意,那些以往的手段和说辞全部不敢使用。 祈南言歪歪头,“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似是将青年拽进无尽深渊,脸色变得煞白,甚至止不住颤抖起来。 “习戈,把他捆起来,通知席昭冬,让他告知阿辞这里发生了什么,哦,对了,别忘记告诉阿辞,我没事,让他不要担心,人不是唐家安排的,但是脱不了关系,那就让他们浅浅割点肉吧,” “不”,青年似乎想求情。 祈南言懒得听他聒噪,“把他嘴堵上。” “是”,习戈毫不留情的把人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东西,防止他的聒噪吵到夫人。 小厅里面,贺慕辞正在同唐老爷子打太极,席昭冬穿过人群,附身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听完后,贺慕辞闲适不羁笑容不曾变过,反而加深了一些,若是细看就能看出,眸子里浸着寒凉,得知祈南言没事,贺慕辞放下心来,点点头,让席昭冬过去处理。 在场都是混迹商场的老油条,见贺三爷如此模样,哪能不知道是出事了,身为东道主的唐家老爷子笑呵呵的问。“怎么了三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唐老爷子年过七十五,白发苍苍,精神焕发,一派和蔼慈祥模样,不过,但凡是听过唐老爷子早年间所作所为,就知道他与和蔼可亲几个字,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 贺慕辞看了一眼唐老爷子,笑吟吟的面容下,漆黑的眼眸好似百尺寒冰封住的海面,冰冷,戾气伤人。 唐老爷子握住龙头拐杖的手不受控制颤动,不甚混浊的眼眸闪过惊惧,和蔼可亲的笑容僵了一瞬,仅一眼,唐老爷子感觉自己仿若置身寒冰地狱,堪比小山的龙头目不转睛死死盯着他,好像在盘算着怎么将他撕裂入腹。 挣脱出来的唐老爷子,为避免异样情绪被人发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若是细致点就会发现,他的手似有若无的颤着。 只是现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贺慕辞身上,无人发现他的异常,按照规矩,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否则助理秘书不会入场,更何况还是低声耳语。 贺慕辞见情绪拉的差不多,这才不紧不慢抿了一口红酒润润嗓,“唐老爷子这晚宴我瞧着办的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盛大,邀请来的也是各地方高官权豪,应该花费不小吧,据说,光这艘唐宁皇家号的造价就不低于50啊” 唐老爷子也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能笑着避重就轻,“贺三爷哪里的话,只要今夜诸位玩的开心,玩的尽兴,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就是给老头子我最大的面子。” 贺慕辞摇晃了一下酒杯,笑得漫不经心,“愉快肯定是很愉快,毕竟应有尽有,可关键是不该有的也有,这就让人不是很愉快了,唐老爷子您说是吧” 唐老爷子并不想和贺慕辞交恶,哪怕心里已经升起怒火,但表面还是要和善,“哦,贺三爷这是哪里的话 莫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您,您指出来,老头子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说到后面唐老爷子义愤填膺起来,看起来很是生气。 唐老爷子这话,潜台词就是贺慕辞在无理取闹,刚开始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偏生他的助理一来说了什么,他就开始发作,可偏生唐老爷子说的是冲撞,他一直站在这,谁能冲撞他。 “瞧老爷子说的,哪有什么人冲撞我啊,就算是有,在您的场儿,我也得给你面子不是,其实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秘书刚过来和我说了一件事,说是建议贺某好好谢谢老爷子您。” 周围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明白这是什么发展,又是不愉快,又是要说谢谢的,最终只能统一看向东道主。 唐老爷子皮笑肉不笑道,眼里染上些许的烦躁之意,“贺三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头子我怎么听不懂?有幸能邀请三爷前来,也是老头子我脸上有光,万万当不得三爷一句谢。” 贺慕辞故作疑惑道,“难道不是老爷子您吩咐下去的,吩咐服务生往各个房间送水果和酒品吗?得老爷子看重,但怎么还将开门房卡也给了出去。” “什么!!!” 一语惊众人,在他们看来,送东西本不是什么大事,还能看做是东道主对他们的看重,可给房卡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不等同于半点隐私也无,对于他们而言,也有巨大的隐患在其中,毕竟能走到这个地位的人,谁家没几个仇人。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唐老爷子的目光别有深意,带着些许的忌惮和防备。 贺慕辞一番话下来,无疑是将唐老爷子架在火上上下左右来回烤,要是他否认送水果这件事,就是得罪贺慕辞,毕竟是他的房间出着这样的事情,若真要细究,那就是居心不良,贺慕辞在青城可谓是一手遮天,唐家将永无宁日。 若是他承认,那就是将所有人的性命置身事外,得罪的那可就是全部人,纵然唐家势力再怎么大,官商结合也够他喝一壶了。 第268章 大佬的总裁36 唐老爷子就是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才更恐慌,他明白,若是今日这事不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唐家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与此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恨上了贺慕辞,更加觉得贺慕辞不能留。 再度摆出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好奇的问,“三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房卡仅有一张,又怎么会有多余一张,诸位都是老头子我的坐上贵宾,老头子我又怎么会如此不知礼数。” “哦,那这么说,是我误会了?”,贺慕辞摇晃着杯中红酒,笑着转头看向唐老爷子。 “哎,三爷既然有此一说,那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令您误会的事情,老头子我这就让人去查一下,三爷稍安勿躁,若是真有意外,老头子定严惩不贷办事不力的人,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周围人见唐老爷子坦然的模样,开始摇摆不定帮腔,“是啊是啊,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呢。” 唐老爷子赔笑道,“这样,总归是老头子招待不周,让三爷愉快夜晚有了瑕疵,老头子我最近新得了一瓶好红酒,也听说三爷是爱酒之人,一来向三爷赔罪,这二来嘛,也邀请三爷和诸位一同品鉴品鉴,三爷,如何?” 贺慕辞定定看着唐老爷子,见他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便也不再拿腔拿调,半晌才说,“那就先谢过唐老爷子了,能得老爷子夸赞,想必是一瓶极好的酒,贺某口福。” 在场众人都以为贺慕辞和唐老爷子说的是红酒,只有两人才明白,借着红酒,他们无形之中达成了什么交易。” 很快酒便被醒好送了上来,与此同时还有下去调查的人也回来。 言说只是误会一场,服务生去送东西的时候,门没关严实,这才导致敲门的时候,直接推开了门,因而房间的里的人,才会误会是房卡开门。 得了好处的贺慕辞自然也不打算抓着这事不放,当即半开玩笑道,“还真被唐老爷子您猜中了,误会一场,我的不是,我的不是,倒是贺某沾老爷子你的便宜,喝了您的好酒,便以酒给您赔个不是。” 唐老爷子也是哈哈哈一笑,摆手道,“是误会就好,但三爷您这杯赔罪酒,老头子我还是受之有愧,毕竟让三爷您受惊了不是,不若,这事就揭过去了罢。” “另外,因为这事也是老头子不严谨,没提前告知诸位会有小礼送上,我在这给诸位说声抱歉了,游轮内设有玩乐,老头子我给诸位略备下薄礼,请诸位笑纳,玩的尽心。” “唐老爷子那里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场误会,过去就过去了。” “是啊是啊。” …… 众人七嘴八舌打圆场,推诿道。 品鉴完酒之后,唐老爷子借口说人老了,容易疲累,要先去休息一会,众人笑着目送唐老爷子离开。 东道主离开了,但是青城强龙贺慕辞可还在,众人又开始围着他,谈论了几句当前局势,当然其中也不乏拍着马屁想要借此搭上贺家,贺慕辞挂心祈南言,随意应付了几句,便托词有事,匆匆往房间赶。 有些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何事,让这位笑面虎贺三爷如此行色匆匆,有知情也,也只道,英雄难过情关啊。 贺慕辞敲门习戈开门后,面上一喜,正打算开口,人就不见了,在转头只看贺三爷已经到了卧房门口。 贺慕辞关上门,急迫喊了一声小宝。 正躺在长椅上吃着水果,玩着游戏的祈南言眨眨眼睛,下一秒就被揽入一个急促喘息的怀抱中。 祈南言伸手给他顺顺气,宽慰道,“着什么急,我没事。” 贺慕辞松开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亲眼确定人真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懊悔道,“刚才就应该直接把你带过去,好歹在我眼皮子底下”,语气中还带着丝丝缕缕未曾消散的后怕。 祈南言拒绝道,“我不去,听你们聊天,就跟知识枯竭的人听之乎者也有什么区别,无聊又无趣。” 贺慕辞笑道:“那你一个人窝在房间就有趣了?怎么不下去玩?” 祈南言叉了一颗车厘子放嘴里:“没什么好玩的,索性懒得下去。” 贺慕辞笑着用手接过车厘子核,丢进垃圾桶 擦了擦手道,“你就是懒。” 祈南言微微昂起头,睨了一眼他:“我懒,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最好是我一直待在你身边,什么都不干,被你养着。” 心中隐秘的心思被戳破,饶是厚脸皮的贺慕辞,也不由的脸红,一声不吭,句句指明心底那些最阴暗的心思。 这时,传来敲门声,习戈的声音隐约响起。 贺慕辞和祈南言对视一眼,贺慕辞起身去开门,习戈手上拿着一个银箱子,里面是摆的整齐花花绿绿的筹码,最小五千,最大二十万。 习戈说,“三爷,这是唐老爷子身边人送来的,总计三百万的筹码,说是赔罪薄礼,请三爷您笑纳,玩的开心。” 贺慕辞伸手拿过一个二十万的筹码,饶有趣味的玩着,拇指摩挲上面的数字,哂笑道,“为了安抚人,这老家伙还真是下血本了呢,几千万就这么送了出去。” 祈南言的声音插进来,“这可不叫什么下血本,老东西心思多着呢,一本万利的事情,又能收买人心,他当然乐的坐了。” “哦”,贺慕辞转头挑眉笑道,“怎么说?” “邮轮都是他唐家的”,祈南言走过来头靠在贺慕辞肩膀上,拿过他手中单位筹码,“最终所有的收益自然也是尽归他唐家,给你们筹码,难道你们脸换成钱带走?因此,你们自然是要玩的,只需要稍微操作一番,钱这不又回来了。” “不仅如此,如果你们玩着玩着上了头,你们手里的钱可不就也都流向唐家,难道这不是一本万利?钱回来了,又收割了一波人心,要不说,人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都多呢”,祈南言语气中满满的讽刺。 贺慕辞夸道,“说的没错,阿言聪慧,所以这筹码都送上门了,不去玩玩?” 祈南言哼笑道,“不怕我给你全输了。” 贺慕辞不在意道,“只要你玩的开心,输赢无所谓,你要是乐意,我再给换一些,让你玩个尽心。” 一边的大灯泡,习戈看的牙酸。 第269章 大佬的总裁37 祈南言没再纠结这事,而是转而问习戈,“除了这个,唐家还有没有说其他?” 习戈看向祈南言,“回夫人,有的,说是让三爷有时间去唐老爷子那一趟。” 祈南言乐了,在贺慕辞耳边轻声说,“嘿,你那蠢二哥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情。” 贺慕辞想起那会听到陌生人闯入房间,心头如今还有些悸动,没好气道,“什么好事,要是真伤到你了,我非得把这个破邮轮给炸了,若不是你说不要轻举妄动,呵。” 后面的话贺慕辞没说,但祈南言懂了,把筹码随手丢在箱子里,关上门后,把人困在门板中间,哄道,“安啦,阿辞,这不是没事吗?别气啦。” 见贺慕辞看着他,明显就是不满意,祈南言笑着吻上去。 良久,唇分后,两人气息都有些凌乱,“不是说要下去玩吗?要是被下面的人看见贺三爷和我在一起还板着脸,他们该猜测我不得宠了,看不起我怎么办?” 贺慕辞又想笑又无奈,“你还不得宠?嗯,你让我往西,我不敢往东,还不够宠你?” 祈南言乐道,“阿辞你这是把自己和啸冰相提并论了? 贺慕辞张嘴在祈南言唇上咬了一口,低怒道,“你就气我吧,把我气出个好歹,心疼的还是你。” “瞎说,明明是爱你。” 贺慕辞现在对他又爱又气又无奈,简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 稍微整理了一番后,两人出了房间,贺慕辞去唐老爷子之前,不放心的叮嘱了习戈两句。 人声鼎沸的大厅内,祈南言悠闲走在前头,习戈提着箱子亦步亦趋的跟着,有认出习戈的人,开始小声低语。 有纯好奇,也有季嫉妒的,祈南言也能听到他们不屑的评价。 “这就是贺三爷身边人,也不怎么样嘛,看起来冷的要死,在床上能让三爷玩的开心吗?” “就是就是,看着硬邦邦的,也没听说贺三爷爱好男啊,要早知道,我也行啊。” “美得你,你还比不上我呢,要来也是我来。” 也有不少浪荡轻佻调侃声,“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看着冷,玩着搔。” “一个大男人,都能为了权势雌伏,指不定玩的多花呢,不然怎么让从不带人的贺三爷,把他带出来了。” “哈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这些轻视和不堪入耳的话自然也传入了习戈耳中,眸子窜出了火苗,但祈南言不发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耳听这些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露骨,习戈低声询问道,“夫人,三爷说了,若是碰到不长眼和不长嘴的,不用顾忌什么。” 祈南言正在想着玩什么,听到习戈的话勾起一抹笑,扬声道,“狗骂人,人还要骂回去不成,和畜牲计较那么多,掉分”,祈南言忽然变了神色,“哦,抱歉,侮辱狗和畜牲了。” 习戈听着愣了一秒,而后抿唇憋笑。 一个长的还行青年憋不住跳出来恶声道,“你个卖piyan的,骂谁是狗和畜牲。” 青年这一嗓子将在场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 祈南言看了他一眼,而后对习戈说,“快看,有东西再叫唤。” “你”,男人气的就要冲过来动手,被习戈一脚踹倒飞出去,力道之大,厚重的桌子都移了位置。 青年咳出一口血沫,面色骇然,似是不敢相信,对方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邮轮的主事人听着动静,拨过人群走了出来,看到动手单位居然是贺三爷身边的人 不禁头皮一麻,暗道不好,怎么是煞神身边的人。 想归想,但也还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让人先把青年扶下去治疗。 硬着头皮,腆着笑走到祈南言身边,刚准备开口,就听祈南言开口道,“慢着。” 主事人疑惑的看着,只听祈南言接着说,“习戈,把他嘴打肿,让他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伤从嘴来,就当我免费给他上一课了,哦,对了,不用谢我,优点不多,助人为乐只是其中之一。” 习戈:“……”,血腥沾多了,这突然不沾还有点不习惯,走到被人扶起来青年面前,全场巡视找趁手工具,最后看到了荷官发牌用的银薄尺。 拿过来试了试,满意点点头,再度逼近青年,扶着他的两人看向主事人,主事人转过头不看,反正真出了事,也是找贺三爷,找不到他头上,再者也是这位先惹的事,他又何苦冒着得最贺三爷危险,去酒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指不定到最后还要把他自己搭进去。 青年睁眼,面色恐惧,“不,你不能……。” 啪的一声,青年嘴唇周边出现一条窄宽的红痕,青年没有说话说全的机会,每当他开口,银尺就会毫不留情的打过来。 围观人群,有看好戏,有兴奋,有漠然,也有不忍,更有想出来当救世主,只不过被身边人拽了回去,指了指祈南言食指上的烛龙戒。 全场安静,只有银尺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习戈有意控制力道,十几尺下去,唇高高肿起,却并没有出血,诠释了什么叫打肿。 习戈安安静静退回到祈南言身边,祈南言神色漠然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几个嘴巴多的人身上,定定看了一眼,不再说话,转身出了人群中央。 那几人被祈南言这一眼看的额头渗出薄汗,阵阵后怕袭来,宛若死神镰刀拂过他们的脖颈,生死只在一瞬间。 没热闹可看,众人纷纷退开,祈南言勾勾手指,习戈走到他身边附耳,“夫人,有何吩咐?” 祈南言将刚才看到几个形迹可疑特征告诉习戈,让他调人去查,顺藤摸瓜。 习戈皱眉不赞同道,“夫人,三爷让我保护您。” 祈南言转动着食指的烛龙戒,漫不经心道,“你觉得,经过刚才那事,谁还敢惹我?听我的,去吧。” 习戈有那么一瞬间在夫人身上看到了三爷的影子,也是那么漫不经心,但实则不容置喙。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 第270章 大佬的总裁38 习戈快速离开,来到席昭冬身边,让他跟在夫人身边,务必寸步不离。 席昭冬转了一圈,最终在在德州扑克桌找到了祈南言,彼时,三百万的筹码就这么一会时间,输进去一百七十多万。 看了一把祈南言的玩法之后,席昭冬默了,这才是真的把钱当水倒的主,不管牌好坏都跟,还特别犟到最后,自然是被人全部赢走。 席昭冬本想站在旁边支招,祈南言对德州扑克像是没了兴趣,起身打算去玩别的,席昭冬跟上去,却被阻止,“你去阿辞身边吧,不用跟着,我自己玩玩。” “夫人,三爷说……。” “别听三爷说,在我这,听我说,去吧。” 见他态度坚决,席昭冬强求,担心引起反感,现在三爷正在和唐老爷子聊事情,他不好前去打扰,只能安排混迹在人群中的保镖,让他们仔细保护好夫人。 那边祈南言穿过人群,又挤到了猜单双,但不知道是他在乱玩,还是今日运气不佳,猜单就来双,猜双就来单,一把没赢,剩余的一百三十万很快便付之东流。 手里没了筹码的他,跑到兑换处,又换了三百万,凭借烛龙戒。用的贺慕辞的名义,不过这次他没再玩单双,这也导致,单双那边在祈南言手里赢了不少的玩家,面露遗憾之色,但也不敢邀请,先不说,意图太过明显,就光凭掌嘴那事,就知道这人并不是什么小绵羊,有命赚,也得有命花不是。 不过二十分钟,三百万再度打了水漂,祈南言再度使用贺慕辞的名义兑换了五百万的筹码。 前前后后总计八百万的筹码,兑换处的管事怕担上事,将这件事报告了上去。 刚签完地皮合同的贺慕辞听闻后,愣了一瞬。 管事还以为是贺三爷是不开心了,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正准备赔罪的时候,却见这位素来被称为笑面虎的贺三爷,露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贺慕辞怎么也没想到,他家宝贝这么可爱,运气差的可爱,还有较真的可爱,他都能想象他家小宝气呼呼玩着,结果把把输,又不服气继续玩。 一旁的唐老爷子见状,眼里若有所思,他是知道贺慕辞带了人来的,起初他只以为是贺慕辞包的小情,带过来玩玩,顺带让小情人见见世面,对他更死心塌地。 可如今一看,哪里是玩玩,分明是上了心,而且这小情。看样子在这位狠辣的贺三爷心里,重要程度可见不一般。 若真是心尖尖上的人,倒也不是不能再其中运作一番,毕竟,唐老爷子不着痕迹撇过桌上的合同,暗道,他唐家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管事斟酌着开口,“三爷,您看,若是那位先生还要兑……。” 管事话没说全,贺慕辞看了他一眼,心情愉悦的说,“让他玩,他要兑多少都给他,回头账单给我就成。” “好的,明白了。” 唐老爷子也在这时笑着开口,“看来三爷好事将近啊,不过想想也是,孤身这么多年,在身边也确实要有个知心人。” 贺慕辞哪能不知道这老狐狸在试探自己,他也没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是,届时还请老爷子你前来喝杯薄酒。” 饶是见识多的唐老爷子也不由的情绪外露,惊讶了一瞬,听贺慕辞的意思是还要结婚,如果是这样,那他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动手。 贺慕辞多少也能猜出一点这老东西的想法,只是他敢笃定,若是没有百分百把握能扳倒自己,这老东西绝对不敢将主意打到他的小宝身上,因为整个唐家,经不住他的怒火,更何况,唐家严格来说,也不是他的一言堂。 对比唐老爷子和贺慕辞这儿的暗流涌动,祈南言那可谓是热火朝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骰盅上面,自诩为上流人士的他们,自然做不来像黑厂子赌徒那般呐喊大小。 他们死死盯着,疯狂吞咽着口水,荷官巡视了一圈,先迟疑后利落的将盖子揭开。 一瞬间有人狂喜,有人怒骂,唯有祈南言将面前的筹码一推,起身离开了,目的自然是兑换处。 得了贺慕辞命令的主事人,非常爽快的又给兑换了八百万的筹码。 而现如今,整个场内谁人不知,贺三爷带来的人,是个撒钱如流水的倒霉冤大头,空有皮囊,愚蠢无知,更甚者还有人猜,贺三爷知道他这小情输了他两千多万会是作何感想。 有人猜测贺三爷家大业大不会计较这点小钱,也有人持反面意见,觉得贺三爷虽然不缺钱,但也无法忍受小情这么玩,肯定会生气的将人甩了。 但别有用心的人自然想的多了些,那就是兑那么多筹码,没道理兑换处的人不会告诉贺慕辞,既然他仍旧能兑,那就代表这人对贺慕辞而言,有一定份量。 暂且不去深究有多重要,只要将人掌握在手里,总归有一定的用处,哪怕只是扰乱贺慕辞的心神呢。 场内几个人在路过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了祈南言一眼,随即点头相互示意。 在场内乱走身穿黑色西装的清俊男人,喝完杯中香槟,跟上了祈南言的步伐,连续几场后,成功同祈南言搭上了话题,在玩的过程中时不时提点几句,或是不着痕迹出千,和祈南言换牌。 有了男人指点,祈南言逐渐回本,打水漂的那两千多万,回本了一半左右。 祈南言越玩眼睛越亮,一扫之前的颓靡和隐而不露的暴躁,看着男人的眼里也隐隐带有感激之色。 男人也在谈话间,从他嘴里套出了不少信息,比如,贺慕辞想过要结婚。 又玩了一圈后,男人借口有些热,询问祈南言要不要一块去甲板上透透气。 祈南言蹙了蹙眉头,“甲板人多,而且海水有点难闻。” 第271章 大佬的总裁39 男人见状,眼里迅速划过一抹精光,像是大灰狼在诱惑小白兔,“这样啊,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少的地方,既能看海景又不用闻难闻的海水。” 祈南言眼眸亮了一瞬,“在哪?” “走,我带你去看看,那地方也是我乱窜的时候遇见的,还挺有意思。” 暗中保护祈南言的人,见到他跟着陌生男人离开,下意识便想跟上去,但记起祈南言让他不要跟着的话,脚步一顿,又怕人受到伤害,便赶紧去找习戈,将事情说了一遍。 习戈一听,手里一个用力,被制住的人手肩膀就脱了臼,发出一声惨叫,一松手人就宛如死狗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将这边事情交给报信的男人,赶紧找到了席昭冬,说夫人跟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还勒令不准跟上去。 席昭冬一听,骇然之色不比习戈低,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到贺慕辞,赶紧找贺三爷去了。 那边祈南言还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彼时,他和男人来到能看海景的地方,果然如男人所说,没多少人,只有八个在此观看海景,或是在通电话,聊天。 男人看着祈南言无知无觉,正认真观看风景的模样,心中冷笑,打了一个眼色后,默默往后退。 “这就要走了?你发现的地方,不再好好看看?景色真的很不错呢。” 平静的嗓音响在男人耳边,宛若突爆的惊雷,炸的男人头皮一麻,瞳孔一缩,背脊处升起一道凉意。 一刹那男人感觉自己面前站着一朵披着美艳皮囊的食人花,出于求生的本能 率先出手,想要先发制人。 但比他更快的是食人花,男人甚至都没看清祈南言是如何出的手,喉间命脉便被鹰勾似的利爪大力掐住。 被断绝氧气的男人,脸色涨成猪肝色,瞳孔受到压迫凸起。 只听一声咔嚓,男人头和手无力垂了下来,像扔垃圾一样,随手一丢,到死男人仍旧大睁着眼睛,眸中尽是骇然之色。 宛若天使低语,“都别愣着了,一块上吧,省时间。” 八人齐齐攻了上来,祈南言身形宛若鬼魅,每次掠过一人面前,都会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倒下六人,卸下两人联络器。 祈南言将联络器抛着玩,玩味的看向瑟瑟发抖的两人,“去,把你们同伴的尸体丢进海里,我不杀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似是在斟酌可信度亦或是在考虑要不要出手。 “我耐心有限有,三秒内做不出决定,那就都死吧。” 两人最终还是认命,将同伴的尸体打开窗户扔进海里。 等到丢完之后,祈南言再度开口,“现在你们俩决个胜负,我只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 “你!” 祈南言轻蔑笑了,“想说我说话不算话?我,不杀你们。” 祈南言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丝毫不担心俩人会联手,毕竟八个人联合在一起都不是他对手,两人,呵,他们更加没这个胆量和本事。 最终一个矮个子男人率先出手攻向同伴,为了活下来,招招狠辣致命。 最终个子矮小那位面色狰狞勒掐死了个高那位,像是溺水的人重新获得氧气,松开手瘫倒在地,露出一抹笑,他,他能活下来了。 “干的漂亮,现在把你的同伴丢进海里。” 矮个子站起来,费劲力气将人丢进海里,转头看着祈南言,像是在询问,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祈南言微微一笑,“你可以走了。” 男人面上一喜,如蒙大赦,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等。” 男人面色一僵,僵硬转头,看着浅笑的恶魔。 恶魔歪了歪头,“我可没说你走这里哦,你的同伴走哪里,你就走哪里,毕竟好兄弟,手牵手嘛,谁先离群谁是狗,我总不好让帮忙的人当狗不是。” 男人气急,但又不敢动手,他深知,他打不过眼前这个宛若罂粟花的男人。 罂粟花开始发出馥郁迷惑人的香味,“跳下海,你还有一半生机,不跳,死。” 看着黝黑泛起涟漪的海面,仿若深渊巨兽的大口,男人眼睛一闭,狠心跳下海里,若是他能活下来,一定要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祈南言含笑的眼眸闪过一道暗光,水花四溅的海面,一条灰色带斑点的鲸鲨猛地跃出水面,张开大口将男人吞入腹中,男人甚至都来不及惨叫出声,便消失在蓝到发黑的海水中。 祈南言随手将联络器扔进海里,遗憾的说,“啊哦,看来你运气并不好呢” 理了理衣服,祈南言走出观景的地方,折回场子,刚在一个桌坐下,贺慕辞就找了过来,看见人完好坐在场上,松了一口气。 当他听见小宝和一个男人走了的的时候,心跳到了嗓子眼,场面话都来不及说,匆忙赶来找人。 祈南言自然也看到了贺慕辞,起身来到他面前,在他唇上快速落下一个吻,以作安抚,“着什么急啊。” 确定人连头发丝都没乱后,衣着也没什么不妥,贺慕辞抱着人,“我听他们说,你和一个男人走了。” “你在这,我能和哪个男人走啊,那边有一个观景台,能看到风景,且没有海水难闻的味道,我去看了,乌漆麻黑,没什么好看的”,祈南言撇嘴,很是嫌弃。 瞧着他这嫌弃的小模样,贺慕辞笑道,“下次趁着天气好,有星星我带你出海去玩,好不好。” “好啊,不过我们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输了一千多万,我要赢回来。” 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贺慕辞宠溺道,“好,翻倍赢回来,我陪你。” “走走走。” 第272章 大佬的总裁40 有贺慕辞在的祈南言,不过几把德州扑克,便将将之前输的翻倍赢了回来。 祈南言开心的将筹码全部捞回来,转头就见贺慕辞眼里盛着细碎的星光,那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他,心念一动,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你可真是我的幸运神。” 强忍着把人摁回来强吻,贺慕辞心想,明明你才是我的幸运神,何其有幸,卿入我怀 邂逅相遇,适愿我兮,何德何能,执你之手,朝暮与共,行至天光。 行至破晓,金光破开黑暗,照亮整个海面,将幽蓝的海面映照成金色,波光粼粼,恰似闪耀的龙鳞。 下午三点多,游轮停靠岸边,一整晚的狂欢,让那些整宿未睡的人,眼里血丝遍布,面色泛黄带着浓浓倦意,一个个好似都被鬼魅吸了精气一般,更有甚者,还要人搀扶着下船。 漆黑的迈巴赫早早在岸边等着,贺慕辞打着伞遮阳,带着祈南言钻进车里,没过一会,祈南言便躺在贺慕辞腿上熟睡过去,车子缓慢行驶着,生怕吵醒了后座睡得正香的人。 到了西月湾,车子刚停下,祈南言便颤着眼睫,睁开了双眼,在贺慕辞腹部依赖的蹭了蹭,咕哝道,“到了啊。” 拇指轻柔抚过他的脸,贺慕辞温声道:“到了,不着急,你再躺一会。” 祈南言缓慢起身,在狭小的车内憋屈伸了个懒腰,“不了,身上有点难受,要洗澡。” “好,走吧。” 卧室内,贺慕辞拿着两人睡衣 跟在祈南言身后一同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流下,传出异样的声音,时而宛如蚊蝇嗡嗡,时而高昂尖叫。 一个多小时之后,祈南言抱着被热水泡的通红的人走出来,将人安放在床上,覆身上去,同他十指相扣,没了水声的遮掩,此起彼伏的声音越发清晰,勾人粘稠。 时光像个永不停歇的行人,坚定的往前走,转眼间祈南言来到青城已经过了一月,宜达事务秋泽已经完全上手,祈南言自然也乐的全部放手,在背后当个闲散掌柜,只偶尔出来撑一下场子。 一月以来,也不算完全风平浪静,先是唐宁号靠岸后,没过多久突然爆炸,伤了不少人,唐家大力追查下,发现是b国人干的,原因是因为早年间,唐老爷子的爷爷还在时 毁了他们的一批货,怀恨在心,策划的这出爆炸,就是不知道为何是在靠岸后才爆炸。 唐老爷子得知真相后,当天便气的中风住进了医院,由唐老爷子的大孙子唐舒强势全盘接手唐家。 b国猖獗,引起怒火,贺、唐两家联手将b国经济搅的惨不忍睹,百亿资金蒸发。 当然引起的津津乐道的不止这一件事,许、林两家少爷许林筠涉嫌故意杀人和侮辱尸体罪,行凶时被警方捉了个正着,锒铛入狱。 据说,警方闯入郊区废旧仓库的时候,受害人贺憬单被许林筠分尸数十块,血流成河,锋利的刀尖还在滴着血,许林筠浑身血迹斑斑,好似恶鬼。 由于许林筠法庭上供认不讳,罪名成立 情节严重恶劣,判许林筠无期徒刑。 祈南言拿着平板看着新闻许林筠面死气沉沉的脸,点下了退出,打开织毛巾的视频看了起来,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朝着厨房大喊,“阿辞,我的草莓蛋糕什么时候好。” 贺慕辞穿着围裙,端着一个四寸的草莓蛋糕走出来,坐在祈南言对面,眉目温柔,“来试试吧,第一次做。” 祈南言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入他嘴里,“怎么样?” 贺慕辞仔细品味了一番,“还不错,看来我真天赋异禀,第一次做就这么成功。” 祈南言叉起一块送进自己嘴里,比了一个大拇指,“我也觉得,好吃。” 贺慕辞探头吮走祈南言嘴角的奶油,“味道不错”,就是不知道他在说人还是说奶油,也许是皆有。 祈南言毫不客气摁着他来了一个深吻,分开后,抵额相视一笑,阳光明媚的下午,草莓蛋糕被两人分食干净,落地窗的上躺在吊床的小白猫,悠闲翻了个身后,继续呼呼大睡。 岁月静好,唯愿与君同喜同游。 “京朗大学到站,请前往..........。” 祈南言再度睁眼之时,听到就是地铁到站的播报声,出于这具身体的本能,拎着两个大行李箱,背着一个塞的最起码四五十斤的登山包,顺着人流下了车,地铁站优美沉稳的女声还在不疾不徐播报着,身边人潮涌动,顺着电梯离开后,很快便空旷了不少,很随着时间推移,又很快增多,因为是大学站,自然等车的大多数也是青春靓丽的大学生。 拉着行李的祈南言没着急先离开,坐在地铁站的长椅上,揉了揉不适的额角,因而他没发现,不少人看着他,眼里带有异样之色。 毕竟也是,谁家炎炎九月,套着一条薄棉的外套,哪怕地铁内的冷空调再怎么强劲,也不必穿的如此厚。 祈南言无暇顾及,除了脑袋有些许的不舒适,祈南言还感觉身上阵阵发冷,这种冷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无他又无比确定,自己并没有发烧。 等稍稍缓过神来后,从口袋中拿出原身的手机,在内翻了几下,发现原身今日要去京朗大学报到,可让祈南言疑惑的是,现在已经九月中旬,按理大一开学,因为要军训,至少也是在八月底就要入校,原身整整迟了半个月。 祈南言猜想,大概率是与他这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有关,点进微信,最顶上是一个备注名为辅导员的对话框,上面有一个小红点。 看时间,前两分钟发来,点开语音,一道嗓音温柔的女声从手机流淌出,告诉他,他的住宿在哪一栋,可以先将行李放在宿管那,再来找她报到。 回了一个好的,谢谢辅导员后,祈南言费力的背起大包和拖着两个行李箱,根据地图指示找到出口,出了地铁站。 地图显示距离京朗大学直行五百米就到了,祈南言心想,至少对于之后的出行还是很方便。 烈日当空,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疼,但对于祈南言而言,却是刚刚好,那股冷意都消散了不少。 费劲巴拉到了京朗大学门口,祈南言脸上渗出一层汗,不停的往下滴,正是下午两点,上课时间,因而校门口人如春叶般密集,匆匆往里面赶。 当然也有不少下午没课的,打着遮阳伞慢悠悠往学校里或者是学校外走着。 异样的着装,自然也引起了异样的眼神,只不过祈南言无暇顾及这些,问了几个人终于问到了宿舍的走向,花了二十几分钟来到宿舍楼下,甜言蜜语的哄的宿管大爷帮忙看一下行李。 第273章 殊途同归1 落得一身轻后,祈南言拿着报道用相关文件去了思政楼三楼辅导员办公室,根据导员指示,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小办公室,叩响了门。 里面传来一道和手机几乎如出一辙的女声,只是隔着门,朦胧了些。 “请进。” 祈南言推门而入,小办公室内两张大桌子隔板拼接在一块,上面堆了不少的书籍和资料,靠窗那边坐了一个身穿灰粉色缎面蝴蝶结衬衫,长发用一个鲨鱼夹拢起,画着淡妆温柔知性的女人。 “你就是苏黎闫吧,你好,我是接下来四年负责你们的辅导员,我姓杨,杨知贝,杨姐,杨老师,导员,随你怎么称呼我。” 祈南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唇边的小梨涡,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你好,杨姐,我是苏黎闫,接下来四年麻烦多杨姐费心了。” 礼貌懂事的孩子谁都喜欢,杨知贝也不例外,眸中温柔的笑意深了些:“我看你的资料上性别是beta,是这样,由于你因病晚来报到,学校提前分配好的房间,给了另一个更早来的同学,咱们历史系的beta宿舍房间刚好满员,所以暂时只能将你安排到大二宿舍那边一个双人宿舍,等到时候有宿舍再给你调回来。” “我都可以的,杨姐。” 杨知贝点点头,“不过我要提前和你说一下,你的舍友是alpha,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学校所有beta宿舍全部满员。” 祈南言并不在意舍友是alpha还是beta,只要不是个事精,麻烦鬼他都能各自相安无事的过下去,但表面还是乖巧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麻烦杨姐了。” “行”,杨知贝站起身,“我看你脸色苍白,大抵是病还没好全,正好我有时间,避免你不熟悉地方多走冤枉路,我带你去报道领书本和生活用品等,” “好的,麻烦杨姐了。” 有杨知贝的带领,祈南言很快就弄好了入学的事情,抱着一摞书本,走在阴凉街道上,看着笼罩烈日金光下的校园,虽炎热但却让人无比向往,而他的身边时不时走过几个肤色不一样的学生。 军训已经结束,而那些有肤色差异的人,基本都和他一样是大一新生,现如今是军训后的休息日。 拿着单子去找宿管拿钥匙,祈南言深知人际关系的重要性,路过校超市,顺手买了一包中等价位的烟。 约莫五十岁的宿管大爷,见到烟,笑的脸上的皱纹宛若一朵菊花,表面推辞两下后,到底还是收下了,还贴心的问,这么多行李,用不用他帮忙一块送到宿舍门口。 “叔,您帮忙搭把手,送到电梯口就行。” “成。” 别看宿管大爷五十多,也是从军队退下来的,之所以来这当宿管,也是因为生活无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大爷的儿子在学校当教授,平时没别的小爱好,就爱抽点烟,喝点小酒。 东西送到电梯门时,电梯刚好到,出来两个穿着大t恤,大裤衩子勾肩搭背的alpha男生,长的人高马大的,见到宿管大爷,还笑嘻嘻打招呼。 “李叔” 而后才注意到旁边背着大包的祈南言,双双愣神一瞬,半晌后,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槽了一声,穿着老虎t恤男生率先回过神看着宿管大爷,“叔,咱这宿舍楼住住男性beta也就算了,什么时候还开始住omega了,还是这么漂亮的omega,这不等同于送羊入虎口。” 大爷骂道,“你那两眼珠子挂脸上当装饰的,这是你们大一新生学弟,人是beta,还omega,想的到挺美。” 男人也自知闹了个大乌龙,赶忙道歉说,“对不住兄弟,主要你长的太好看了,这才认错了认错了,对不住啊,对不住。” 祈南言淡淡道,“没事。” 在他看来,alpha和beta本质上一样,还是男人,区别在一个有信息素一个没信息素。 为了赔罪,男生还殷勤的帮忙把行李搬进了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祈南言听见了男生兄弟对他的嘲笑声,说他想omega想疯了。 电梯来到五楼,拖着东西,祈南言找到了513宿舍,刷卡进门,只能说京朗大学不愧是国内top1级别的学校,两室一厅的构造,独立卫浴,干湿分开,超大阳台,洗漱区也设立在阳台,下方就是滚筒式洗衣机,空调等基础设备全部都有,房间采光也很不错,一眼望去,阳台那边茂盛的大树格外生机有活力,早上醒来的时候往外边一看,心情能立马好一个level。 只是这样一间房子,却没什么生气,客厅的空荡和阳台光秃秃的晾衣架,让他严重怀疑,这宿舍真的有另一个在住吗。 不过人不常回来也好,他也乐的自在,将东西都搬到自己房间全部整理好之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此时祈南言整个人就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也顾不上吃饭,他感觉他的体力即将告罄,躺在床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闭着眼睛睡了过去,当然也不忘顺带接收一下这个世界的原命运线。 第274章 殊途同归2 任务发布人:苏黎闫 任务:好好活到老 附加任务(可完成也可不完成):修复和苏家关系 这是一个特殊又狗血的世界,世界在不停旋转,人类也在不断进化,在已有的男女性别中的基础上分化第二性别。 分别为alpha,beta,omega 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男女性别观念逐渐被弱化,第二性别占据主导地位。 而三性别社会中占比最大的是beta,占据总人口的一半,alpha占三,omega占二。 由于alpha生来体质强悍,头脑聪明,在社会中通常占据着领导位置,beta则是中坚人群助力,唯有omega,他们美丽,柔弱,像被圈养的金丝雀,每月一次的发热期迫使他们不得不依附alpha才能赖以生存。 为了更好让alpha和omega结合。 基因里衍生出了一种名为信息素,信息素契合度越高,吸引越大,也更容易孕育出子嗣。 不过以上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第二性别仍旧存在,只是现如今社会迅猛向前,随着抑制剂的更新迭代,对omega的危害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也因此越来越多的omega走出圈养的鸟笼,进入社会中生存和发展,大多已经有了极高建设和实力。 alpha虽还是占据主导地位,但已经不是绝对主导,有些omega的成就早已超越了alpha。 而原身苏黎闫就生于迅猛发展后的如今,这个世界特殊在衍生abo,狗血于锦城第二梯队豪门苏家真假少爷。 而苏黎闫就是那个假少爷,路安是那个真少爷,十八年前,苏家因为一批极为重要的货物被对家卡在罗城。 那时苏氏掌权者苏苍被公事绊在a国,脱不开身,无奈只能由妻子裴珊挺着个八月份大的肚子前往罗城去疏通,谈合作。 好在货物也顺利谈下,但却不料,回城途中突下暴雨,由于连日来奔波让本就胎像不稳的裴珊直接在车上发动,再赶回罗城已是不可能,便只能在就近一家设施不是很全小医院里进行生产。 经过一天多的艰难生产,男婴平安呱呱坠地,裴珊却因为大出血进行抢救,没人来得及注意孩子分化性别,孩子便被送去了婴儿室。 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一个疯女人闯进了婴儿室抢孩子,混乱间两个婴儿的手环掉落,也许是人为走动刮的风,也许是不小心踢到,两个手环就这么交换了位置,交换的还有两个孩子的人生。 处理完a国事情的苏苍匆匆赶来看妻儿,彼时暴雨已经停了,苏苍和裴珊就这么抱着本该名叫路安的苏黎闫回到锦城。 而本该是豪门二少却进入了一户普通人家,取名为路安,意为平平安安。 十八年后,父母双亡的真少爷路安以优异成绩摘取理科状元,上了电视台,恰巧那张酷似裴珊的脸就这么被苏苍看见。 许是天生的血脉感应,苏苍调查了当年的事情,婴儿室的监控清晰将手环单位事情完全记录了下来,苏苍这下明白,原来当年两个孩子竟是抱错了。 接下俩就是一系列狗血的认亲,苏苍和裴珊即使认回了亲子,也没想过要放弃苏黎闫,可偏偏这苏黎闫就跟被下了降头一般,原本成绩优异,性格乖巧只是有些小性子的他,不停针对路安,陷害栽赃,污蔑泼脏水等样样都来,偏生每一次都被人戳穿,一次次下来,苏苍和裴珊也对苏黎闫死了心。 但终归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便打算给他一笔不愁吃喝的钱,另外给套小房子安排出去。 可落在苏黎闫眼里,就是路安抢走了父母的宠爱,想要推路安下水,自己却失足先掉了下去。 经此一事,苏苍和裴珊彻底打算不再管他,把人送进医院后交了一个月住院费,任由他自生自灭。 苏黎闫不相信,跑到苏家门口闹,连面都没见到便被保安丢了出去,在后来,甚至连保安那一关都过不去,苏黎闫终于相信父亲母亲是真的不管他了,这才回到医院,办理了出院。 卡里还剩一点钱,正好临近开学,便先打算去报到,却因为第二次分化在地铁上昏了过去,无人发现他晕过去,在快到站的时候,被一个恰好研究第二分化的疯子研究人带走。 最终经过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折磨,幼嫩还正在成熟的alpha腺体被当做试验移植到了beta身上。 祈南言:我嘞个狗血豪门真假少爷哎,气运之子真少爷vs炮灰假少爷? 到底是这个天道小说看多了,还是陆年晗那家伙狗血小说看多了,真就强行降智呗,一个从小接受顶级教育的小少爷,真的会如此品行不端无脑嫉恨本该就是人家父母的路安吗? 虽说遗传基因,但后天的环境影响却也不容忽视,就这么水灵灵的无脑伤害,有病。 吐槽完之后,祈南言又开始接收慕辞的原命运线。 邵慕辞,顶级alpha,八岁之前和恶狗抢食,八岁之后成为恶狗,但邵慕辞还是人,披着一层伪装和善的人皮,被他的亲爹接回了锦城第一梯队top1级别的豪门,邵家。 原本他想有个地方能吃饭睡觉就成,谁知道他亲爹邵胥城,非的往他饭里添点醋,往他床下架柴火恶心他,让他给他的私生宝贝儿子捐血。 恶狗的血也敢用,真不怕得狂犬病,邵慕辞只能撕了那层伪善人皮,露出恶狗的本质,蛰伏八年,八年里也没少给邵胥城找事,最终联合他早死母亲娘家伍氏夺了邵家。 又用了一年时间反用邵家夺了他母亲娘家伍氏,把邵家狠狠扎根第一梯队的top1上,谁来也悍不动的那种。 而外人只知道伍氏和邵氏大换血,却并不知道换的到底是谁,只知道是两个商界臭名昭着的流氓接收了邵氏和伍氏,和他们继续谈合作。 而真正掌权者邵慕辞则是再度披着高岭之花的人皮进入了京朗大学读书,成为了一名三好学生。 alpha都有易感期,三好学生邵慕辞自然也不例外,但小时候的经历,让他从骨子里无法接受人的靠近,年年易感期都用抑制剂强撑过去。要么采用死亡边缘游走的运动,消耗过剩的精力,但这些方法都只是一时。 最终迟迟得不到omega安抚的邵慕辞信息素紊乱,腺体炸裂而亡。 祈南言:好小众的死亡方式,单从原身的角度来看,难道就不能找个omega买点信息素啥的撑过去吗?就硬扛呗,就非死不可呗。 第274章 殊途同归3 不过现在有一个让祈南言更头疼的事情,按照命运线,他此时应该是已经二次分化成了alpha,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怎么安抚阿辞,才能避免他走上一世的老路。 据他所知,alpha和alpha之间一旦释放信息素,本能相斥下二者会互相厮杀,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 若是强行来,那无疑是和原命运线高度重合,都逃不了因为腺体而死的宿命。 度过二次分化期的祈南言睁开眼睛,身体没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变回了正常,就是脑子还有一些昏沉,摸过旁边的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十点,他整整睡了五个小时。 下了床打了一套军体拳,顿时感觉浑身气爽,头不晕,腰不疼,腿不酸,胃有点饿。 拿过手机点开某外卖软件,点了一份评价还不错的鸡腿饭,主要是便宜,钱不多了,得省了,回想前几个世界,要么是自己不缺钱,要么是还来不及缺钱就被阿辞养了,真就还是第一次为钱发愁。 以至于他沉浸在如何搞钱的世界里,完全没发现一个事,身为alpha的他居然半点没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祈南言是第一次待abo的世界,自然对于这一块还没完全转过来,因而也完全不在意。 躺在床上刷了一会信息,看能不能在这个世界找到赚钱的法子,约莫过去了四十五分钟,祈南言点回外卖平台,却发现他的外卖前三分钟就点了送达。 起身踩着拖鞋正准备去拿外卖,手刚放在门把手,心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强烈的预感,告知他,他想见的人就在一门之外,离他约莫十几米来远,压下这股心头悸动,祈南言微微一笑,忽然就不是那么着急想拿外卖了,等着人把外卖给他送回来。 这么想着,再度躺回床上,刷手机玩。 丝毫不知道,一门之外的客厅,邵慕辞提着外卖站在门口,感觉他不是回宿舍了,而是误闯进了一处热烈的玫瑰花海,但很奇怪的是,明明和他同为顶级alpha信息素,他闻着没有任何难受不说,甚至连信息素都没被勾出来抵抗。 仿佛置身在收了尖刺的玫瑰海之中,他徜徉在里面,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时不时还有小玫瑰触碰他的手,轻柔,又小心翼翼,心底浓烈的暴烈,奇迹般被尽数抚平。 邵慕辞思绪逐渐回拢,蹙了蹙眉,心底闪过一道本人都没察觉到的占有欲,对信息素的占有欲。 闻着这股馥郁的玫瑰香,这分明是alpha,但打电话的时候,宿管会那边又说的是beta,莫不是搞错了不成。 截止到目前为止,邵慕辞都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明明他厌恶有人入侵他的私人领地,但在宿管那边打来电话的时候,跟魔怔似的同意了,像是被人下了降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在想拒绝,宿管会那边已经挂了电话,而他也没有再拨回去,收拾了东西去了地下拳场。 明明拳场附近有更近的住宅,但他还是收拾了一番,回到了这间他很少回来的宿舍,虽想不通,邵慕辞索性也懒得想,只当自己对这位素昧蒙面的室友好奇。 祈南言在里面左等右等,没等到人来敲门,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心想,该不会他没看见吧,肚子在此时唱响了空城计,算了,反正阿辞跑不了,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当即决定主动出击,要是碰见了,就顺带聊聊,要是没有,那就干饭,门刚转动开,门口一道高大的白色身影抬起手,像是正准备敲门。 两人同时愣了,祈南言想,阿辞这一世属阿飘的么,走路没声。 邵慕辞愣是真愣了,眼前的少年大抵只比他高出一点点,穿着一身夏季米白色睡衣,桃花眸由于愣住微微瞪圆,加上浅色的眼珠子,倒是像极了一双猫儿瞳,长睫浓密,鼻子高挺,淡色的嘴唇不薄,瞧着有些肉肉的,五官分明,却并不锋利,反而有些可爱的钝感,裸露出来的皮肤像是被牛奶泼过似得,让人好奇,是不是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掐出红色玫瑰花汁,浓烈的玫瑰香味让人无法忽视,对方就像一株人形玫瑰花站在他面前。 等着........等着他来采撷,舌尖抵上蠢蠢欲动的犬牙,微微疼痛刺激他回了神,挂上温和的笑容,主动开口道,“你就是宿管那边说来的beta学弟吧?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邵慕辞,你的学长,大二哲学系。” 祈南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温和之前,你能不能先把你那侵略的眼神收一收。 但表面祈南言想法就是你演我也演,颇为腼腆笑着看着邵慕辞,唇边的浅浅浮现两个窝,“学长,是的,你好 ,我是苏黎闫,历史系大一,以后同为室友,还请学长多照顾海涵。” 啧,还有梨涡,笑起来可.......真乖啊。 邵慕辞温声道,“你也是”,而后将手里的鸡腿饭递了过去,“这是你点的吗?我看在地址是这里,就顺手拿进来了。” 祈南言伸手拿了过来,唇边的梨涡又深了些,带了些许感激之色,“是的,学长,送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打电话,返回后台一看,已经送到了,刚想去拿,没想到学长已经帮我拿过来了,谢谢了。” “没关系,顺手的事情,以后若是也有我的外卖在外边,想必学弟也会顺手帮我拿进来的吧。” “一定会的”,祈南言看着邵慕辞一身白红拼色运动装,额头上还带着白色发带,好奇的问,“学长这是刚运动完回来吗?” 邵慕辞:“是啊。” 祈南言略带艳羡,“好厉害啊,不像我跑不了几步就喘的不行,运动天赋太差了”,说完,像是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邵慕辞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心想,会喘好啊,受了刺激的时候,眼尾飘红,眸光潋滟,上气不接下气,需要人顺着背抚摸帮他喘匀气。 第275章 殊途同归4 表面邵慕辞却是一副知心学长模样,“长时间不运动的人都会这样,等循序渐进增加就好了,你若是想锻炼,下次我喊你。” “真的吗?”祈南言激动的声音微微高扬了些,反应过来自己事态,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那就先谢谢学长了。” 看着小玫瑰这副乖巧的模样,邵慕辞忽然觉得手有些痒,想上手撸一把,但还是克制住了,“很晚了,你先吃饭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聊。” “嗯嗯,学长晚安。” “晚安。” 一个关门,一个转身,齐齐变了脸色,一个乖巧模样尽数收敛,神色玩味,一个知心温柔学长人皮被扯下,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 邵慕辞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点开某个外卖软件,手机冷白的光映在他脸上,将凤眸的算计照耀一览无余。 回到卧室刚关上门,显示骑手已接单,黑白拼色挎包挂在包架子上,拉链唰的一声往下拉,随手将外套丢进脏衣篓里,露出白色背心包裹的上身,手臂肌肉流畅,紧实有力,白色微修身的背心,勾勒劲瘦的腰身,随着动作隐隐能看出分明腹肌。 约莫二十来平方的房间,放了一张两米长的床,和一个衣柜以及小书桌便,显得逼仄了些,只够日常走动。 祈南言把小书桌当个临时餐桌,盘着腿坐在靠背椅上,手机横倒,科幻片的特效很是炸裂,边看边吃饭。 眼睛,嘴巴,和脑子在干三件不同的事情,一个看电影,一个吃饭,一个在想到底是自己赚钱还是“啃”辞。 饭吃了一半,约莫七分饱,祈南言收拾好残渣,放在桌子一边,决定有钱的啃辞,系统空间联系他哥。 和上一世不一样的是,上一世一直没能成功联系上他哥,这一世倒是很快联系上了。 “哥,上一世你去哪了,怎么联系不上你?” “阿宿上一世灵魂有些波动,我带他稳定去了,我去了解了,上一世你做的很好,言知珏那边很满意。” “哈”,祈南言疑惑道,“不是没有任务,哪来的满意度。” “他的公司,你找的继任者他很满意,还有他的房子,终于也不是孤零零一座了,因而他很满意。” 想起上一世,他被阿辞支开,结果回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和他住的如出一辙的房子,心想,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 “好,他满意就行,不过,哥,你现在哪呢?” 另一头的祈南白看了一眼众星捧月般的裴宿尧,淡笑着炫耀道,“等着你嫂子敬酒呢?” ““啊?!!!哥,你穿成嫂子他爸了,还看着嫂子另娶她人!!这是什么人间疾苦,那这样算,你们俩要是在一起,岂不是爸小三插足儿子儿媳婚姻,道德在哪,伦理在哪,钱在哪。” 祈南白听着他无厘头又荒唐的话,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咬牙恨不得通过通讯钻到另一边把他这个破弟弟修理一顿,莫不是穿越之门挤坏了脑子。 “你这个世界我记得身份不低啊,没钱了?” 祈南言凉飕飕的说,颇有怨气,“身份是不低,豪门二少,作天作地,刚被赶出家门,交了开学费用后,浑身上下只剩三千不到。” 祈南白觉得他弟弟已经很惨了,那点微薄的怒气很快便消散了,“银行账号发我,等我这边闲一点,我去看你。” 祈南言飞速报了一串号码,“好哦,我在京朗大学,等你哦,哥哥。” 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只听祈南白说,“缺什么,少什么,随时跟我说。” “知道啦,哥。” “没事少看那些没营养的电影和电视剧,把脑子都给看坏了。” 祈南言偷笑,知道他哥在点他刚才胡说八道的事情,“知道了,我那是胡扯的,你和嫂子当然要天长地久,和和美美。” “贫嘴。” 断了通讯后,祈南言拿出手机一看,银行发来一条到账短信,看着后面一长串的零,眼睛都布灵布灵放光芒。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似有若无拍门的声音,打开房门一听,是真的有人在拍宿舍门,避免大半夜扰民 祈南言赶紧打开门,外面穿着骑手服的男人说,“您好 你的餐到了。” 祈南言一看上面的名字——邵,就知道是谁的了,说了声谢谢,随手把门关上。 正在浴室冲澡的邵慕辞听到声音,勾唇一笑,而后加快了洗澡速度。 沐浴露扫过左小臂时,传来一丝微弱的疼意,以往这些小伤他从不看在眼里,只是如今。 眼里掠过一抹算计,邵慕辞用指甲微微加深了伤口,整个过程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疼痛反而让他隐隐兴奋起来。 水冲走血液,手臂上变成粉色,没入水中消失不见,冲干净泡沫,扯过架子上的毛巾,擦干净水渍,穿上宽大的短袖睡衣。 正在回班级群消息的的祈南言闻声抬头,看着边走边用毛巾擦头发的邵慕辞,露出一抹浅笑,“学长,我刚听见骑手在敲门,怕吵到隔壁室友,就给你拿了,喏,给你。” 毛巾挂在脖子上,将遮眼的刘海往后脑勺一撸,露出深邃眼眸和俊雅的五官,伸出左手去拿外卖,笑道,“那就多谢学弟了,所以,我们这算不算扯平了?” 祈南言眉眼低垂,睫毛微微颤抖,看起来有些羞涩,“没什么扯不扯平,我得空顺手的事情,同在一个屋檐下,互帮互助嘛。” “也是,又不是只会点这一次外卖,对吧。” 祈南言点点头,抬头之时突然惊呼,“学长,你受伤了。” 邵慕辞顺着他的视线,抬起左手看了一眼,不在意道,“没事,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伤口那么深,边缘都泡白了,怎么能算小伤呢”,祈南言微微扬高了声音,看起来有些心疼,“要涂药,好得快。” “好,等会我就买。” “空气里也有不少的粉尘和细菌,你等我一下,我那有碘伏和药,我去拿。” 第276章 殊途同归5 祈南言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原主因为掉进水里,不小心被河边剐蹭出不少细微的伤口,医院那边开了药,正好派上用场。 从包里翻出药品和面前,走到邵慕辞面前,将四样东西递了过去。 邵慕辞也没推辞,笑着说了句谢谢,伸手去接,当即拆开,棉签沾上棕褐色碘伏就往伤口上怼,那架势不像是在对自己的手臂。 在即将触碰伤口的时候,一只白皙手臂抓住邵慕辞拿着棉签的右手,祈南言微微拧着眉,像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小孩,“这是你的身体,你这样直接怼上去,肯定会很疼的”,祈南言接过棉签,“我来帮你吧,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 邵慕辞轻笑一声,只是笑意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自嘲,看着捧着他的手,像对待易碎瓷器一般,小心翼翼上药的人,怕他疼,还会吹起,企图吹走疼痛,心就像是被温水泡着。 偏橘色灯光打在眼前人身上,仿佛为其披上了一层朦胧暖纱,凤眸中翻涌着黑雾,似要冲破眼眶,将人吞噬殆尽。 客厅静的落针可闻,只有祈南言偶尔吹气的声音响起,显得那么温馨和谐。 涂了药,轻手裹上纱布,打了一个漂亮蝴蝶结,祈南言非常满意看着自己的杰作,浅笑着,“好了,尽量别碰水,在涂个几次药应该就会好的差不多了。” 而邵慕辞在祈南言将要抬头之时,眸中的幽深迅速散去,恢复成温和的模样,抬起仔细端详了一下,“小蝴蝶结很好看,跟制造他的人一样。” 轰的一下,祈南言脸颊浮现两朵浅色红霞,抿着唇不吭声。 落在邵慕辞眼里就像夜晚绽放的玫瑰,要开不开的羞涩模样,想到刚进门那浓郁的玫瑰味道,忽然问道,“你用的玫瑰味沐浴露吗?” 话题转的太快,祈南言愣了一瞬,而后才道,“没有啊。”说完,还抬起手左右嗅了一下,“学长你闻到玫瑰了吗?” 邵慕辞见他的模样不像是作假,垂眸眼里掠过沉思,笑道,“也许是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吧。” “哦哦。” 祈南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上面显示十一点三十一分,邵慕辞看到,提着茶几上的外卖,“很晚了,该睡了,现在是真的要说晚安了,晚安,学弟。” “晚安,学长。” 祈南言回到房间,嘴角微勾,眼中跳动着兴奋的神色。 另一边的邵慕辞关上门,笑容尽数敛去,随手将外卖丢在桌子上,半分没有要吃的意思,拿过手机解锁,页面停留在和骑手对话上,——我有事,送到后,若是电话没接通,敲门大声点。 退出外卖平台,切换另一个v信,点开一个招财猫头像——去查查人有没有可能经过二次分化,编辑后,点击发送。 对方回了一个好的。 关了手机,抬起手看着小蝴蝶,想到那对小梨涡,以后的日子总算不会那么无聊了,宿舍倒是可以经常回来。 这一夜,睡在不同房间的两人,却做起了都有对方的美梦。 翌日,八点多祈南言醒来,昨晚睡前点的早餐显示骑手送餐中,还有两公里就能送到,迅速起床,拿着洗漱用品去了阳台。 阳光被高楼挡住,深绿茂盛的树叶在风中微微抖动着,突然也不是那么着急刷牙,祈南言趴在阳台栏杆上 深呼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仿佛一晚上的浊气尽数被排出去,胸腔中也舒适了不少。 由于是周日,从上望下去,只有零散人在来回走动,这个点对于大学生来讲,即使是醒了,也只会躺在床上再玩一会手机。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这是在吸纳天地灵气?要修仙。” 祈南言被吓得抖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邵慕辞脸色一变,大步走到祈南言身边,轻拍他的背部,为他顺气。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祈南言转头瞪了邵慕辞一眼,“学长,你走路都没声的嘛?”不像埋怨,更像是娇嗔。 被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一瞪,邵慕辞某处不可扼制的跳动了一下,语带歉意,“抱歉,吓到你了。” “没关系,原谅学长了,” “谢谢学弟不计较。” 若说昨晚的的小玫瑰是一个要开不开的花苞,那么如今的小玫瑰就是微微盛开,但却死死包裹着花蕊,不过,没关系,邵慕辞想,他早晚有一天会让这朵小玫瑰完全盛开在他眼前。 洗漱台有两个,正好一人一个,刚刷完牙就传来敲门声,祈南言随手抹了一把唇上的水渍,过去开门拿外卖。 “学长,我定了早餐,一起来吃点吧”,祈南言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 邵慕辞也没拒绝,“好啊。” 祈南言定的包子豆浆和鸡蛋,摆放在茶几上,解开活结,又把两杯豆浆用吸管戳开。 邵慕辞拿起豆浆喝了一口,看着祈南言道,“真甜。” “是吗?”,祈南言也拿起豆浆喝了一口,抬头看着邵慕辞笑道,“果然很甜,我也不知道这周围有什么好吃的,就随便买了点。” “我不挑。” “嗯,我买了两种包子,三鲜素包和牛肉包子,学长吃牛肉吗?” “真巧,我就爱吃牛肉包子,这算不算心有灵犀?”邵慕辞冲祈南言眨眨眼睛。 祈南言故作沉思了一下,“嗯,怎么不算呢”,而后绷不住笑出了声。 邵慕辞也被带的弯了眼睛。 “吃早餐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好。” 祈南言翻出一个牛肉包子吃了起来,邵慕辞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打消了自以为是的念头,拿出一个茶叶蛋敲碎蛋壳,不疾不徐的剥了起来,留着一点蛋壳托底,递给了祈南言。 祈南言接过,梨涡清甜,“谢谢学长。” “不客气”,拿过一个牛肉包子吃了起来,闲聊的问,“你应该明天才正式上课,吃完早餐准备去做什么?” “趁着早上太阳不烈,去熟悉一下学校。” “一个人还是结伴?” 第277章 殊途同归6 “一个人”,祈南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因为个人原因没参加军训,班上的人还都不认识。” “身体原因吗?” 祈南言惊讶道,“学长怎么知道?” 邵慕辞拿过豆浆喝了一口,笑道,“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不来军训,都是因为身体原因。” 祈南言一副了解到新知识的模样,“是这样吗?” “是啊,你是因为什么?不想说可以不说”,邵慕辞贴心增加了一句,但只有他知道,即便现在对方不说,他也会让人去查。 祈南言没让邵慕辞走到这一步,略显局促,“我说了,学长可不许笑话我。” 邵慕辞保证,“好,不笑你。” 似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好一会祈南言才开口,“我是因为落水,在医院休养。” 邵慕辞没笑,反而染上一抹心疼,关心的问,“那现在身体怎么样?” “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是没好全,最近还是要多注意点,尤其是晚上睡觉,气温昼夜温差大,盖好被子。” 祈南言唇角漾开一抹笑,眼神明亮,“好,谢谢学长关心。” 早餐份量刚好填饱两人肚子,邵慕辞自觉将残渣收拾,丢进垃圾桶里面,看着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人,“早餐钱多少,我转你。” “不用,我请学长的。” 邵慕辞倒也没非要aa:“按理来讲,我是学长,应该是我请你,那只能下次了”, 祈南言也没推辞,“好啊。” “那钱不转,加个v信吧可以嘛,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能随时联系。” “这个必须要加”,祈南言直起背拿过手机,将二维码点开,递了上去,“学长,你扫我吧。” 滴的一声,扫码成功,邵慕辞微微思索了一番,备注小玫瑰,在打上自己名字,然后发送。 祈南言中规中矩备注了一个辞学长,加完好友之后,邵慕辞又开口了,“早饭也不能白吃不是,我早上没事,陪你去逛逛校园,学校我也挺熟的,还能顺带告诉你,那些地方好吃,那些地方避雷。” 祈南言眼前一亮,“那就麻烦学长了。” “不麻烦,照顾学弟应该的,先去换衣服吧,换完咱们就出发。” 各自回到房中,祈南言看着柜子里的夏款衣服,又转头看着窗外逐渐热烈的阳光,最终选择一条树叶印花的白t和浅绿色七分短裤,白色板鞋,绵白袜子包裹着脚踝,宛若初夏茂盛的树,教人一见便眼前明亮,生机且富有活力。 祈南言和邵慕辞几乎是同时打开房门,邵慕辞一见便晃了神,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过来。 对比祈南言的青春洋溢,邵慕辞穿着十分简单随性,浅蓝牛仔裤,搭配纯白t,一双白蓝拼色板鞋,男大气息扑面而来。 邵慕辞玩笑道:“你这样少年味十足的穿搭,和我一块走在学校里,认出你我的,知道是学长带学弟,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带着刚上高一的弟弟来学校玩呢。” 祈南言眨眨眼,故意喊道,“哥哥。” 邵慕辞定定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那句“再喊一句”临近嘴边,却被硬生生咽了下去,少年嗓音清脆悦耳,眉眼弯弯,轻轻的笑着,宛若生长在山间清泉边一株葱蔚洇润小树,生命力蓬勃。 “我若是有你这样的弟弟,相信我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弟控,宠着护着,你负责开心就好”,邵慕辞借着玩笑话说出真心话,但在他眼里,身份可不是哥哥和弟弟,而是包含爱意与欲\/\/望的身份。 “哇哦,那看来谁要是以后成为学长的爱人,一定会非常幸福呢。” 邵慕辞眉头微挑,“怎么说?” 两人肩并肩走出宿舍,关好门,祈南言蹦到邵慕辞面前,倒退着走,神采奕奕,“我猜学长应该是没有弟弟,对吧。” 邵慕辞想,确实,他妈妈就生了他一个,至于他父亲那边的私生子,他更是一个也不会认,自然也没有弟弟。 “猜对了,但是现在没有奖励。” “所以,学长连弟弟都能如此宠爱,对待以后另一半自然是不会差,何况学长没有弟弟,那么以后对待另一半宠爱自然也会是双份,是爱人也是家人呀。 ——是爱人也是家人,这句话听着让人十分舒服。 邵慕辞拖着尾音,悠悠的说,“学弟说的没错”,看着他那对可爱的小梨涡,心念一动,忽然就想揉揉他蓬松的头发。 手已经伸在了半空中,却硬生生改了方向,揽着少年的肩膀,将人带入怀中,往旁边走了走。 在祈南言身后一个男生低头玩手机迎面走了过来,若是不走开点,两人肯定要撞上。 窝在邵慕辞怀中,祈南言嘴唇微张,神情茫然,鼻子闻到了一丝时有时无的薄荷青柠味道,心想,这是阿辞信息素的味道,还是沐浴露的香味,来不及再细究再去好好闻闻,他便被邵慕辞轻轻推离。 “走路要看路啊,撞上了可是很疼的”,身边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 祈南言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谢谢学长。” 电梯很快上来,两人走进去,邵慕辞摁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下坠,让人有一种失重感。 电梯门刚开,门外的人看清电梯里面的人,笑着同邵慕辞打了一声招呼。 邵慕辞浅笑着颔首,算回了招呼。 宿管大爷在小房子里,半躺在椅子上,悠然听着京剧,时不时还跟着哼两句,祈南言敲了敲玻璃门,笑着喊道,“李叔。” 李叔也还记得祈南言,推开玻璃,看向两人,“小苏啊,这是要去干啥啊。” “学长带我去校园走走,熟悉一下。” “哦呵呵,好好,熟悉了做什么也方便了。” 祈南言点点头,“那行,李叔,您继续听戏,我们先走了。” “嗯,好。” 邵慕辞站在旁边,看着少年熟稔同宿管大爷闲聊,一言不发,心里却想着,以少年这种小太阳一样开朗的性格,恐怕没谁会不喜欢吧,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九点多的校园,太阳还不是特别火辣,偶尔晒一晒反而有种舒服的感觉,邵慕辞知道祈南言是历史系,便特意带着他往历史系那边逛,一路上边走边介绍,偶尔同路边走过认识的人打招呼。 第278章 殊途同归7 “这是图书馆,历史系所掌握的知识比较多,建议你可以办一张借阅卡,以后借书也方便点”,祈南言指着被设计成书本的大楼说。 祈南言看着那栋高楼,笑着说,“这日不如撞日,已经到门口了,不如现在就办了。” “想法很好,但是今日周日,办卡的老师也要休息。” “啊”,祈南言的小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邵慕辞乐了,安抚道,“下次我在陪你来。” 祈南言神色顿时阳光起来,“说好了。” “说好了。” 走过操场,看过学生活动中心,介绍了学生会,两人来到京朗爆火的后街,也叫小吃一条街,由于现在还是白天,除了那些店面,只有零散的几个小推车摆在路边。 祈南言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多,哪怕站在阴凉地,都能感觉到地面的火辣辣的热度,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学长,中午了,咱们吃什么?” 邵慕辞带着他往阶梯上的店面走,门缝之中透出来的冷意,舒缓了祈南言身上的热度。 “你有什么想吃吗?” “可是我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哎,学长能推荐几个吗?” 邵慕辞想了一会,说出几个他觉得还算不错的店子。 “学长,咱们去吃火锅吧”,祈南言微微有些兴奋的说。 “嗯?”邵慕辞感受着空气中灼人的热度,不确定的问,“这种热死人的天气,你要去吃火锅?” “夏天的火锅配上冰奶茶和超足空调,绝杀好嘛”,祈南言面露疑惑,“学长难道没试过吗?” “没有”,何止没有啊,邵慕辞想,连刚才他报的那些地方,都是听班里人下课前谈论得来的,没听过谁说不好吃,他便自动划分为了好吃。 邵慕辞微微一笑道,“但现在可以去试一试,会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祈南言昂首挺胸,“绝对不会让学长失望的,我们先去火锅店,点了东西,然后再去,买冰奶茶。” “好,都听你的”,邵慕辞说完,看着原本骄扬的少年,忽然收敛了些,看着他,神色飘忽,好像........是在害羞。 祈南言转身往火锅店走,颇有点落荒而逃。 邵慕辞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些许真情笑意,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注入了灵魂,追逐上去。 祈南言推开火锅店的门,一股冷气夹杂着牛油火锅味扑了过来,瞬间吹散了表皮的热度,勾起了两人馋虫 “同学几位啊。” 祈南言比了个二,“两位。” “两位这边坐。” 跟随着服务员姐姐的步伐,祈南言转头小声得意,“我就说,夏天火锅店空调足吧,” 邵慕辞从善如流,“是是是,还是你会,没有你,我体验不到这种新奇。” “那是”,祈南言微微昂起头,一副骄傲小孔雀模样,让看着的邵慕辞心痒无比,只想伸手,好好撸一撸小孔雀漂亮的小羽毛。 一路走来,可能是临近中午,火锅店人还不少,有像邵慕辞和祈南言一样两人来,也有不少成群结队,吃着滚烫的火锅,火热的聊天聊地。 服务员将两人引导到窗边的双人桌,邵慕辞把菜单和铅笔递给祈南言 “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 祈南言看着左上角的锅底,“先选锅底吧,学长能吃辣吗?” “不是特别能吃”,邵慕辞拿过热水壶,撕开碗筷的保鲜膜,仔仔细细烫洗。 祈南言甩了一下铅笔,“那就鸳鸯锅吧,辣锅点个微辣,学长,清汤是菌菇还是番茄?” “你蘑菇过敏吗?” 祈南言呆了一会,后才明白邵慕辞的意思是如果不过敏就菌汤,唇边小梨涡再度浮现,“好 那就菌汤吧。” 贺慕辞嗯了一声,手指托着盘底,将干净的碗筷同祈南言面前置换。 “小姐姐,我们点鸳鸯锅,麻烦先上锅底吧,菜我们还要在看一看。” “好的。” 祈南言看向肉类,大多数还是比较全的,“学长,牛肉还是羊肉?” “牛肉吧,羊肉有点腥。” 祈南言抬头,眼里是狭促的笑意,手做半喇叭状,“学长,悄悄告诉你,大多数火锅店里面基本没有真正的纯羊肉,都是合成的。” 邵慕辞也学他,小声道,“你泄露火锅店如此重要机密,就不怕被火锅店扣着不让你走吗?” “啊”,祈南言害怕捂捂嘴,颇为惊慌的说,“那学长你可要保护我啊。” 邵慕辞状似为难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收取保护费。” “我很穷”,祈南言可怜兮兮的撇嘴,“希望学长的保护费不要太高。” “既然如此”,邵慕辞抱胸手撑着下巴,“那就那你自己来抵吧,正好我也能保护你,一举两得”,觉得自己想到了好办法,邵慕辞眼神亮了一瞬。 祈南言幽怨看着邵慕辞,“这就叫没得钱买,只能用人抵吗?” “哈哈哈”,看着祈南言这副模样,邵慕辞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祈南言索性也不装了,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偏角落分地方很是欢快。 笑了一会,两人堪堪止住,一个对视后又绷不住的乐了起来。 最后还是祈南言率先说,“好啦,学长不笑了,要点菜了,别等会锅底上了,咱们菜还没开始,总不能喝锅底吧。” 看着他眼尾微扬,调侃的模样,邵慕辞说,“你点菜,我不挑,我去买奶茶,分工合作,干活不累。” 祈南言忽然玩心又开启,担忧又可怜兮兮的看着邵慕辞,“学长,你该不会是想逃走,让火锅店的人把我扣在这里吧。” 邵慕辞站起身,撸了一把他的蓬松的头发,心里不由得喟叹,终于摸到了,和主人一样,都那么软,“怎么会,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 毕竟,你可是我的第一位舍友啊。” 祈南言微微仰头,呆愣的看着邵慕辞,眼珠好似澄澈琉璃珠,好一会才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眼里渐渐漫上浅浅的笑意,可爱又乖巧。 谁都没说话,邵慕辞离开之前,又摸了一把,心满意足。 第279章 殊途同归8 不管是哪一世,阿辞的口味基本没有太多的变化,熟练了的勾选了几样邵慕辞爱吃的,为了不那么明显,又选择了两样,他能接受,但是阿辞不喜欢。 确定没有漏后,祈南言招手喊来了服务员,将勾选好的菜单递了过去。 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解锁后,小玫瑰的头像有一个红点,是邵慕辞发来的奶茶店菜单。 稍微浏览了一会后,点了一升装的水果茶桶,全冰全糖。 对方发来一个ok的手势。 祈南言从表情包里搜了一个猫猫比心发了过去,可爱又俏皮。 另一边的邵慕辞收藏了表情包,站在一旁等奶茶。 十五分钟后,邵慕辞提着奶茶和一份章鱼小丸子和香辣狼牙土豆回到了火锅店。 冷气驱散了炎热,祈南言视线从手机上挪开 ,笑意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邵慕辞戳开水果茶递到祈南言面前,又把两份小吃拆开袋子,“小心烫。” 祈南言吸了一大口水果茶,满足眯了眯眼眸,“舒服,真爽”,把面前的炸鲜奶端到了邵慕辞面前,“学长,你试试这个炸鲜奶,外酥里嫩,奶味十足,超好吃。” 看他拿起筷子夹起咬了一口,祈南言眼神直勾勾看着邵慕辞,等待他的评价。 邵慕辞咬了一半试了个味道后,又把剩下的全吃了,看着祈南言,对于他的描述给了肯定的回答,“确实很好吃,外酥里嫩。” 祈南言晃了晃头,得意的说,“我就说,肯定好吃。” “是是是,你的眼光不会错。” 祈南言笑而不语,叉起一个章鱼小丸子咬走了一半,正好锅底开了 邵慕辞见他吃的欢快,拿起公筷下菜。 他这时候才发现,绝大部分的菜都是他喜欢的,眼神复杂了的看了一眼祈南言,心想,是巧合还是……。 最终邵慕辞还是归结为对方也喜欢吃,毕竟,眼前人应当是没那么大本事查清自己的喜好。 将难煮熟的菜先下锅,唇边传来散发淡淡温热,邵慕辞抬头一看,对上一张带笑的脸,叉着小丸子怼到了他唇边。 启唇一口咬下整个丸子,直接狂邵慕辞左脸颊拱出了一个大包。 “噗嗤。” 邵慕辞疑惑的看着祈南言,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祈南言笑得眉眼弯弯,手肘抵桌撑着脸颊,“学长,让拍照吗?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反差萌,像个藏食物的仓鼠。” 邵慕辞含糊不清说,“拍吧。” 祈南言当即拿过手机,比了一下角度后,按下了拍摄键,仔细看过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而后才将手机递了过去。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邵慕辞看着自己的照片,先是感叹少年很会找角度,柔和暖色滤镜,让鼓着脸的他确实有一种呆萌的既视感。 “嗯,拍的不错,发我吧。” “好嘞,不过要等会,我修一下在发给学长你。” 邵慕辞看他兴致勃勃的模样,看样子,连饭都不打算先吃,无奈道,“先吃饭,这事不急,照片在你手机里又不会跑。” “好吧”,祈南言果断放下手机,夹起邵慕辞早就给他夹好的牛肉裹着料汁,塞了满满一大口,调料夹杂着牛油的香味,迸发在舌尖,香惨了。 “咔嚓。” 祈南言闻声看着邵慕辞,嘴唇油润艳红,鼓着一边脸颊,呆愣又傻气。 邵慕辞看着手机少年,笑了起来。 祈南言回神,立即站起身,张牙舞爪的弯腰过来抢手机,“啊啊啊,学长你怎么可以啊偷拍我丑照,删了,删了,快删了。” 邵慕辞拿着手机,左闪右躲不让他拿,反驳道,“哪里丑了,明明很好看。” “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你先坐下,我发给你。” 祈南言这才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拿过手机刚解锁,就收到了邵慕辞发来的照片,当即大叫道,“又损我形象,快删了,删了。” 邵慕辞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笑着安抚道,“哪有,很可爱,我私藏,不会给别人的看的。” “真的 不许给别人看嗷。” “我保证”,邵慕辞伸出三根手指,“绝对不给别人看。” 我私藏的宝贝啊,怎么可能让别人窥探到,只有我才能看到的一面,若是可以,真希望。 “好了,快吃吧,再不吃,火锅东西就要煮化了”,拿过漏勺,随意捞了一把,将里面已经熟了的肉夹给祈南言。 又是一大口,祈南言边嚼边警惕的看着邵慕辞,深怕他又拍自己丑照。 邵慕辞看着哭笑不得,“一张就够了 不拍,放心大胆吃吧。” 正在两人吃饭间,传来一道熟悉带着惊喜的声音,“哎,学弟,是你啊,还有邵慕辞。” 两人齐齐抬头看向来人,祈南言倒是记起他是谁了,昨天在电梯门口将他误认omega的男生,听他准确无误叫出邵慕辞的名字,猜想,两人可能是同班同学。 祈南言猜的没错,邵慕辞和男生确实是同班同学 ,不过因为邵慕辞自带疏离感,两人不怎么熟悉罢了,仅限知道名字。 “叶格”,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邵慕辞又带上了那副假面具,嘴角勾着刚刚好的疏离笑容,只叫了一句名字,便不再言语。 叶格,看了看祈南言,又看了看邵慕辞,疑惑的问,“你们认识啊?” “我和学长住在同一间宿舍。” “他现在是我室友。”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叶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所以你们这是在室友聚餐吗?” 被人打断独处,邵慕辞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开心,但他又不能直接开口赶人,只能冷淡的嗯了一声,妄图以这种方式让叶格知道,他的存在打扰到了他们。 但不知道叶格是没看出来,还是怎么的,转过头同祈南言聊了起来。 敷衍了两句之后,祈南言好心提醒叶格,“你朋友还在等你,不去吃饭吗?” 第279章 殊途同归9 叶格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你怎么叫他学长,不叫我呢?我和邵慕辞同班,也是你的学长。” 祈南言抿着唇,似是有些不愿意,按照平常人,看到人家为难的模样,会主动递台阶,但叶格似乎铁了心,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人。 正当邵慕辞准备开口解围的时候,只听他的小玫瑰喊了别人学长。 邵慕辞半阖眸,眼里的浓墨黑暗在翻涌,内心升起一股戾气,想把小玫瑰藏起来,谁也不让见,想将那群觊觎小玫瑰的全部弄死,手不自觉的攥紧。 但下一秒这些想法全部迅速消退,邵慕辞愕然的看着祈南言,内心生起一股喜悦感。 祈南言感受到了,自从他喊了那那一句学长后,阿辞散发出来的危险感,为了安抚邵慕辞,喊了一个新称呼,“辞哥,我想吃炸鲜奶,我夹不到,说完,像是很不好意思一般,笑了笑。 邵慕辞瞬间嘚瑟起来,端起那盘炸鲜奶放在他面前,还温声叮嘱,“少吃点,多吃点肉菜。” 祈南言冲他笑了笑。 两人氛围浓厚温馨,叶格偏要插嘴问道,“学弟,你刚刚不是喊邵慕辞学长吗?怎么转眼又喊辞哥了。” 这下不止邵慕辞,就连祈南言也有些烦躁起来,内心吐槽道,不是,咱俩熟么,你跟个事精似的,一要求这,一下又问为什么 你管我呢,我爱喊啥喊啥,跟你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些话终究没能说出口,只听邵慕辞扬了扬眉,半是炫耀的说,“这你就,外人喊学长,内人喊哥哥。” 叶格一噎,不确定的问,“内人?” “别想歪,我说的是室友关系”,贺慕辞表面这么说,但内心却在无声呐喊,想歪吧,我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所以赶紧离开吧,电灯泡。 叶格本想再聊两句,但他的朋友再催促,只得作罢,跟着服务员去了他们的四人桌。 电灯泡终于走了,我祈南言和邵慕辞同时想,也同时松了口气,毕竟再这么聊下去,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原形毕露,那知心学长\/无害学弟表象要碎成渣渣。 另一边叶格的朋友好奇的问,“你以往也没这么不依不饶是,怎么今天像是非要和邵慕辞一较高下一样?” 叶格茫然看着好友,“啊,有吗?我就是正常遇见人,聊聊天啊。” “聊天,你逼人家学弟喊你学长,人家喊了,一听人家喊邵慕辞——辞哥,我看着你又想让人家也喊你一声哥。” 叶格笑着捶了好友一拳,“看错了吧你,就是单纯好奇。” 好友意有所指,“但愿你是真的好奇而已。” 叶格抿唇没吭声,有一瞬间,他是感觉好像被好友戳破了什么秘密一般。 “哎呀,你是老妈子吗?点菜点菜,多吃点,堵住你的嘴。” 另外两人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祈南言和邵慕辞都听到了笑声,但是谁也没理,依旧吃的香,两人聊天中,对祈南言喊出来的辞哥,一个继续喊,一个答应,默契的都不再提学长的事情,一如昨晚,明明祈南言可以接了外卖放在茶几上,去提醒邵慕辞一句,但他却拿着外卖等着人出来,亲口告知。 两人吃了个肚圆,稍稍休息后,邵慕辞起身去结账,回来后,也没提要aa的事情。 两人肩并肩走出火锅店,邵慕辞闻到那股玫瑰味,忽然想起一个事,那就是叶格似乎认识小玫瑰,那也应该知道他是beta的事情,可面对小玫瑰身上散发出来的玫瑰信息素,叶格似乎并没有闻到。 而且从昨晚的对话中也得知,小玫瑰似乎也并不知道自己有信息素的事情,介绍中,也是介绍自己是beta,等会有时间去问问查的怎么样了。 两人一出门,烈日灼热感,瞬间将两人的体温拔高了几个度,火锅店对面就有一家商店,邵慕辞转头说,“外面太热了,你去火锅店再待一会,我去买把遮阳伞。” 祈南言点点头,邵慕辞本想叮嘱一句,不要和叶格聊天,但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立场去干涉人家社交,只得作罢,冒着阳光到了商店买遮阳伞,看到挂脖小风扇,又挑了一个浅绿色,还有不少电的。 付完钱折回火锅店,却见叶格站在小玫瑰身后看着他,约莫过了两秒,抬脚走上前。 但小玫瑰没看到身后的叶格,但是看到了他,百无聊赖的模样立马变得明亮,推门走了出来。 “辞哥。” 邵慕辞一瞬间阴转多云,撑开遮阳伞挡了上去,“来,你先拿着。” 祈南言接过他手中的伞,见他拿出一个绿色围脖风扇按了两下,而后挂在了自己脖子上,一股微凉的风,吹走了一丝燥热。 祈南言扭过靠近邵慕辞的那一头,把小风扇对准了他 笑道,“谢谢辞哥。” 邵慕辞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顺手接过伞,笑道,“不客气。” 火锅店的叶格看了两人同撑一把伞,有说有笑的走远,神色复杂。 回到宿舍,邵慕辞赶紧打开了中央空调,房间内的热气 一点点被冷气所占据。 “外面太阳那么大,出了一身的汗,洗个澡再睡午觉会舒服点。” “一身的汗,黏糊糊的,辞哥,你先还是我先。” 邵慕辞更想回答一起,但怕吓着人,只能说,“你先吧,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好。” 邵慕辞转过身,又担对方会因为贪凉直接洗冷水澡,转身叮嘱道,“你病还没好全,不要洗冷水澡,容易诱导复发。” “知道啦。” 邵慕辞唇边漾起一抹无奈的笑,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祈南言拿着睡衣钻进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 邵慕辞回到房间之后,切换了微信,招财猫回了信息,回了确实有二次分化,但是这种概率很小,有时候一万个人里面也不见得会出一个。 想起今日信息素的事情,邵慕辞让他屋去查查,有没有二次分化产生的信息素,别人包括本人都闻不到,但有一人是特例可以闻到,再查查二次分化有没有什么危害,要快。 招财猫照旧回了一个好的。 第280章 殊途同归10 祈南言拉开浴室门,头往左边倒了倒,刚才不小心把水弄了进去,有点难受,随手扯过纸巾吸了水,才好受一点。 拿着满是火锅味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按下快洗后转身走到邵慕辞门口,敲了敲门后说,“辞哥,我洗好了,你去吧。” 棕色木纹从里拉开,看着眼前沾了露水嫩生生的小玫瑰,眼中划过一道暗色,快的宛若流星,“好,我这就去。” 祈南言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炎炎夏日,果然只有空调制冷能够救命”,扑到床上,舒服的发出喟叹声。 空调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像是催眠曲一般,很快祈南言眼皮便开始上下打架,最后粘合在一块,沉沉睡去。 冲完澡出来,拉开洗衣机,一抹绿色映入眸中,邵慕辞把t恤拿了出来,放在鼻尖嗅了嗅,洗衣液混合着浅淡的玫瑰味冲入鼻腔,闭上眼眸,神色痴迷,空气里淡淡的薄荷柠檬飘散开来,后颈发胀带着微微的疼意。 也就是这股疼意扯着他岌岌可危的神志,否则他真怕自己直接闯进小玫瑰的房间里,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咬住舌尖,铁锈味逐渐弥漫到整个口腔,邵慕辞睁开眼睛,拿出里面的衣服,拿过衣架晾了起来。 走到祈南言门口,伸手欲敲门,却听房间内没有任何动静,耳贴门仔细听了听,猜测可能睡着了,这才作罢,回了自己房中。 透着微光的房间,祈南言翻了个身后,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冷气舒服的让他不想醒来,又眯了一会后,去摸手机,连续摸了几次空后,才摸到一手冰凉,捞过手机一看,将近四点,点开消息,邵慕辞说他晚上有事,让他记得吃饭,衣服已经晾好了。 祈南言回了一个小猫好的谢谢的表情包。 邵慕辞秒回,醒了。 祈南言玩心大发,回了他一句没醒。 邵慕辞:那是谁在和我聊天。 祈南言:第二人格。 邵慕辞:哦,小小学弟。 原谅他,这话确实有点歧义,很难不让人想歪,但作为纯情学弟的他,怎么可能会懂呢,不等他回消息,再度弹出一条回话。 邵慕辞:书上说第二人格的形成,一般是因为重大命运重厄冲击形成出来,属于自我保护方式的一种。 祈南言:是的,没错,我很是豪门二少,一朝败露,我疯了,v我50,聆听我的详细故事。 祈南言边打这段话边笑,他想,阿辞会怎么回答呢,而后下一秒就愣了,因为邵慕辞真的发钱过来,不是50,是5000,转账后面弹出一条,请说。 祈南言想着邵慕辞认真的模样,笑得在床上打滚,发出哈哈哈哈声。 好一会后,他把钱退了回去,说了一句我开玩笑的,虽然很想吃阿辞的软饭,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身在地下拳场的邵慕辞看着消息,一时间犯了难,他想说,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但我就是想给你花钱,如果他真的这么发了,他眼中怀疑对方会不会连夜搬出去。 好在祈南言解了难题,顺便转移了话题,问他后街有什么好吃的面,晚餐想吃面。 这个邵慕辞倒是知道,平日里他吃的最多的就是面,推荐了一家牛肉馆面条。 祈南言:ok,今晚就吃这个了,辞哥今晚吃什么? 邵慕辞:面条。 祈南言:哇喔,给我拍个照片,好吃下次我也要去吃。 邵慕辞回了一个好的,但其实他没打算去吃东西,只是他也不知道要吃什么,见对方想吃面条,索性也就回了面条。 地下拳场七点开始,一般在上场前不怎么吃东西,因为很容易吐出来,邵慕辞只得换一种发泄方式,毕竟他答应了要发照片。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些有的没的,最终以祈南言收到班级开会消息而终止。 开会时间定在七点半,两人聊天就聊到了五点多,加上又要吃饭,祈南言索性起床收拾了一番,穿了一条牛仔裤和白t,带了一顶鸭舌帽出门了。 六点的校园,天边火红一片,好似落日熔金一般,将整大半个校园笼罩在橙色云霞之中,由于明日大一正式开课,此时校园里,明显人多了不少,正值饭点,各种小店子和路边摊也是满满当当的人,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根据导航找到那家店,索幸人不算多,并不用排队,祈南言点了一份香辣牛肉面又额外加了一份牛肉,香葱作点缀,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邵慕辞,编辑,今晚的是双份牛肉的牛肉面啊。 邵慕辞又是秒回: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祈南言:那下次我们一起来,真的好香,而且我感觉阿姨似乎给我多放了一点牛肉。 邵慕辞:怎么说? 祈南言:我看见阿姨给别人打,手抖了,给我没有,骄傲jpg。 邵慕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阿姨见你长的好看,所以给你多打了点。 祈南言:所以你在夸我好看吗? 邵慕辞:我没有夸,说是的事实,小猫眨眼jpg。 祈南言回了一个猫猫摇头。 邵慕辞:好啦,快吃吧,再不吃就冷了。 祈南言回了一个好的,放下手机专心干饭,等吃完,去教室的时候,路过操场,只剩下半边火烧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加了滤镜后,发送给了邵慕辞,这次没配文。 但他觉得,现在还不能说出的话,阿辞已经懂了,因此他此时正在纠结。 邵慕辞点开照片,确实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到底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还是只是单纯觉得好看而发给他,过了半晌,他觉得可能是第二种,毕竟对方目前只认识他一个人,所以和他分享,仅此而已。 七点十几分的时候,班级就渐渐人员多了起来,祈南言从后门走到角落位置,一个人占据着一条凳子,整个班级就他一个没有参加军训,其他人倒是借着军训早已经熟悉,此时正成群结队的火热聊着什么。 第281章 殊途同归11 他一个人坐在最角落,倒是有一种隔离的孤寂感,倒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只不过因着他趴在桌子上,以为他在睡觉,便也没去打扰。 七点二十九,杨知贝穿着一身黄色连衣裙走上了讲台,自我介绍和写下电话后,又说了一些激励话,而后就是新生老传统,自我介绍环节。 根据花名册点名上台,因为祈南言最晚报到,因而他的名字也在最后面。 一八八的个头,加上那不俗的气质,大部分的眼睛几乎是跟着他走上了讲台。 嗓音平淡,“我叫苏黎闫,beta,很高兴认识各位。” 名字一出,但凡是家里有点势力的全部看向台上的祈南言,虽说当初的事情,苏苍已经想方设法压了下去,但哪有不漏风的墙,不少人到底还是听到了风声。 杨知贝点点头,笑道,鼓掌,欢迎苏黎闫同学,地下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回到位置上,各色的眼光时不时看向角落的祈南言,有纯粹因为容貌,也有因为苏家真假少爷的事情,倒是有一个容貌普通的alpha,恶狠狠的盯着祈南言。 祈南言通通一概不理,包括那道不善的眼神,在他看来,瞪两眼又不会少块肉,气的数别人又不是他。 八点,班会开完,有人招呼一块去吃东西,有人聊着要去压操场,祈南言回了宿舍。 路上,点开手机,在七点五十分之时,邵慕辞发了一张拉面照片,配文,味道一般,祈南言回了一条信息,就这么一路聊回了宿舍。 照例洗澡上床睡觉,捧着手机又继续聊了起来,只不过这次,邵慕辞没再秒回,而是隔一段时间回复。 时间到了十点,由于第二天早上满课,还有早八,祈南言发了一句早点回来,我先睡了,晚安,就关了手机。 翌日,闹钟响起,祈南言关了后,又眯了两分钟才醒,起床伸了个懒腰,拉开了房门,正好看见一身运动装的邵慕辞拎着早餐开门进来。 祈南言笑着说,“早啊,辞哥,你这么早就起来运动了,还买了早餐。” 邵慕辞没说话,他总不能说,他其实昨晚没回来,刚回宿舍。 走到人身边,呼噜了一把祈南言炸起来的呆毛,“赶紧洗漱,来吃早餐。” “哦,好,”祈南言慢悠悠走到阳台,拿起牙刷杯子开始洗漱。 再回到客厅的时候,邵慕辞已经把早餐全部摆好,买的白粥和牛肉包还有金黄的小油条,此时他正在剥鸡蛋。 祈南言坐在沙发上,拿起塑料调羹喝了一口白粥,感叹道,“果然,清晨与白粥最配。” 邵慕辞把白溜溜的蛋递给他,笑道,“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的感叹。” 祈南言不赞同道,“我年纪小咋了,小视频没少刷。” 邵慕辞看了他一眼,教育道,“没营养的东西少刷,尤其是那些深夜emo视频,原本人好好的,一看就发觉自己哪哪都不得劲。” “那什么东西有营养。” 邵慕辞放下调羹,拿过手机,给他播放了一则哲学视频。 祈南言看了个开头,果断把手机从眼前挪开,深沉评价道,“果然很有营养,甚至营养过剩,导致我的脑子有点晕,我觉得我要睡一觉去消化。” “嗯,睡吧,如我我没记错,你今早满课,要是不想挂科,放心大胆睡,我支持你。” 面对邵慕辞的调侃,祈南言放下勺子,往后一仰,崩溃又怨气的说,“为什么上课大学还有满课。” 邵慕辞笑着说,“因为本质还是上课,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到了大二就好了。” 祈南言嫌弃看了邵慕辞一眼,“咦,辞哥你现在怎么也一股师味了,高中那会,每个老师都和我们说,上了大学就好了,现在辞哥你又说,到了大二就好了,大二课其实严格来算,也没好到哪里去。” “嗯,有道理,所以赶紧吃早饭,在耽误下去,就要迟到了。” 祈南言忽然想起一个事,“辞哥,你是怎么知道我早上满课的?” 真正的心思自然不可能说,“从官网上看到了,你没和你班级同学住在一块,防止你哪天忘了,我只好承担提醒你的责任咯。” 祈南言喝了一口粥,笑吟吟道,“辞哥,你真好。” 邵慕辞笑而不语,他其实不单单是因为这个理由,更深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吃完后,两人出了门,宿舍大门分道扬镳,邵慕辞的教室就在宿舍不远,祈南言则是还要在走个十来分钟。 踩点进了教室门,发觉他昨晚坐的位置没人,祈南言拿着书本又坐在了角落。 历史系因为就业难度较高,因而人数不多,大概三十个人,因而就算全部人都来了,看着也还是稀稀疏疏的。 祈南言前脚刚进来,后脚上古代历史的老师,约莫五十的样子,黑丝夹着银丝,穿着一身格纹polo衫,带着一副眼镜,穿着西裤和皮鞋,手里拿着小蜜蜂和书本走了进来。 四十分钟的课程,讲的虽虽然古板,但引入的例子却是比较轻松,因而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课间十分钟休息,有人聊起了天,有人约着开始打游戏,祈南言起身出了教室,去了厕所,洗了一把脸,清醒一下,毕竟他还没完全从假期里脱离出去。 距离上课,约莫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祈南言去了楼下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手机亮了,是邵慕辞发来消息,问他大学第一次课怎么样。 祈南言回了一句还不错,老师讲课有趣不古板等,聊了几分钟后,回了教室。 对比第一节课的老师,第二堂课明显专心听课的少了不少,尤其是后排,简直是重灾区,打游戏的打游戏,看小说的看小说,甚至还有小声聊天的。 台上的老师似乎早已习惯,依旧自顾自的讲着,但祈南言却发现了,对方眼神总是看向那些没有听课的人,似乎在记什么。 第282章 殊途同归12 祈南言弯唇一笑,看来有些人要惨咯,被老师记上,尤其是主课的老师记上,到时候期末估计有的哭了。 大课间铃声想起,祈南言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有神,一道雄健带着耐人寻味的声音想起,“哟,这不是我们苏二少吗?” 全班所目光被吸引过来,有些人萎靡的精神瞬间振奋起来,看好戏的往角落看去。 祈南言趴在桌上,抬起眼睛看向来人,从记忆力搜寻,第三梯队朱氏老董的独子,朱右双,原身以前的小跟班,没少跟在原神屁股后面拍马屁,鞍前马后。 知道来人是谁后,祈南言兴致缺缺的挪开了眼神,但他这样,落在朱右双眼里就是怕他的表现,毕竟没了苏氏二公子的头衔,对方还有什么资本在他面前横,只能能避则避,这样一想,顿时让朱右双得意起来,看着祈南言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屑。 “哦,抱歉,我忘了,你已经不是苏氏的二公子了,你是假的,哈哈哈哈,见谅见谅啊。” 周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但凡是家里有点势力的,没人不知道苏氏,只是他们没想到,苏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也会有弄错孩子的一天。 祈南言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人都欺负到眼前了,再不反击就不礼貌了。 站起身俯视,眼神轻飘飘的落在朱右双脸上,像是在看什么小丑。 这样的眼神显然刺激到了朱佑双,攥紧了拳头,眼神几欲要喷火,但祈南言毫不犹豫的往里边添柴加油。 “我确实是是假的,但我是你爹是真的,不然你为啥一下课,就赶忙上来请安呢。” “你……!!” “哦,不好意思,抱歉,我忘了,我可没你这样又蠢又自以为是的儿子,别误会,那句抱歉,我是对我自己的说的,别太自以为是哦” 周围顿时发出不少的小声,这些笑声传入朱右双耳中,无疑是给他脆弱的自尊心狠狠一击,在他的设想中,对方已经没了苏二少的身份,见到他应该只会摇尾乞怜才是,他怎么敢……怎么还敢用这种不屑的语气跟他讲话。 “你……” 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我,我什么我,我好的很,既然你诚心认我做干爹,我也不是不可以勉为其难认下”,祈南言看着朱右双的眼神一言难尽,似乎真的很勉强的样子。 朱右双也失了录理智,眼眸猩红,恶声道,“苏黎闫,你都已经不是苏家二少了,还敢这么同我说话,你不怕我一句话,让你锦城混不下去吗?识相点,就给我跪下道歉,说不定等你毕业,我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看着对方又变得神气的模样,祈南言真诚发问,“你们朱氏如今都穷到只剩下一口饭了,啧啧啧,怪不得说,有些儿女是来报恩的,有些儿女是来讨债的,我记得以前朱氏发展还挺好,啧啧啧,果真是讨债鬼。”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小小的笑声,现在则是哄堂大笑,时不时还能听出有人说讨债鬼三个字。 朱右双眼里似要滴血,额头青筋暴起,面色黑沉,喘着粗气,宛若背脊炸毛的鬣狗,想要冲上去,给予猎人致命一击,因着生气,无法控制信息素,空气中扩散一股茅根草的味道。 靠的近的omega闻到,面色顿时苍白了起来,祈南言面色一凛,当即毫不犹豫一脚将人踹在墙上,打开窗户进行通风。 索幸不是高爆发,因而开窗后,那股味道很快便散去,离得近的omega很自觉远离。 脑袋磕墙上的朱右双眼前一阵阵发黑,待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之后,知道是谁踹的自己,当即爬起身就想动手,却被祈南言一句话定在原地。 “朱右双,在omega聚集的地方释放aloha信息素,你想做什么?想进监狱吗?” 朱右双脸色一白,环视了一圈周围,看到那些面色还有些发白的omega,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无意识做了什么。 现在虽然各种抑制剂的问世,omega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弱小,但因为人数在三大性别中仍是占比最小。 因而国家出台了一系列保护omega的政策,其中就有一条,若是在非突发情况,alpha在公众释放信息素,导致伤倒omega,轻者拘留罚款,重者判刑。 朱右双重心不稳后退两步,脸色微微发白,惶恐不安,“不……,我没有,是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严肃的男声打断,“都围着干什么呢?没听见上课打铃了,都回到座位上,有什么事情下课再聊。” 一瞬间不少人视线都落在祈南言身上。 祈南言:都看我做什么,我才不是那种对老师打小报告的人。 见祈南言已经坐在,有些人神色有些遗憾。 小课间,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朱右双没再来找他的不痛快。 祈南言自然也乐的清净,最后一节课距离下课还有七分钟,邵慕辞发来信息,问要不要一块去食堂吃饭,三食堂今天有椒盐排骨。 祈南言立马回了一个小猫狂点头表情包,我记得三食堂离辞哥你们那边最近,麻烦辞哥帮我打一下了,我要两份椒盐排骨。 发出这条信息之前,邵慕辞还是挺忐忑,在他看来,对方今天已经开始上课,想必会认识新朋友,可能会和新朋友一块。 看到他愿意的时候,邵慕辞松了一口气,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好,双份排骨加大鸡腿,好不好。” 祈南言回了一个比心。 七分钟一到,随着老师一声下课,祈南言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并非是他有多着急吃饭,而是这栋楼人不算少,挤在一块,那下楼速度堪比蜗牛。 出了教学楼之后,祈南言这才不疾不徐的走,等走到三食堂后,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甫一踏进食堂,还是被这长龙的队伍惊到了。 邵慕辞一直在看着门口,当见到熟悉的身影,直接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手机传来一道要他往左边看的声音。 第283章 殊途同归13 祈南言转头看着在人山人海依旧鹤立鸡群的男人,唇畔漾起一抹笑,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看见了,提步走去。 两人面对面坐着,白色桌子上是用铁盘装着的小碗菜,祈南言看着那两碗炸的外酥里嫩的排骨,眯了眯眼眸,很是满意。 又看向邵慕辞盘子,对比他的肉多多,可谓是荤素搭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丢进嘴里,椒盐迸发在嘴里,“好吃,真好吃。” 祈南言鼓着嘴,含糊不清的说。 “好吃,那就多谢吃一点,三食堂椒盐排骨一绝,晚来还抢不到”,邵慕辞夹了一筷子青菜放祈南言碗里,看着他满足的模样,无声笑了。 “那这样的话,我可要厚着脸皮咯,以后要是有排骨,如果你有课,麻烦你帮我买哈。” “只要你想吃,不管有课没课我都给你买”,邵慕辞看着他嘴角的酱汁,伸手去抹,恰巧祈南言伸出舌头去舔。 温热的舌尖触碰上微凉的指尖,两人看着对方齐齐愣了一瞬,而后一个快速撤回手,一个收回舌头,同时移开眼神,微妙的暧昧氛围萦绕着两人。 祈南言脸似红霞,邵慕辞耳垂似血,下一秒,两人又不自觉看向对方,对上了眼神,宛若过电一般迅速移开。 祈南言夹起一块排骨放进邵慕辞碗里,眼神飘忽,“那个,辞哥,这排骨挺好吃,你尝尝。” 桌子底下,邵慕辞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在回味那好似果冻一般的舌尖,天马行空的想,若是含进嘴里,细细吮着,会不会也如果冻一般香甜。 听到祈南言的话,邵慕辞回过神,笑着从碗里夹起排骨吃了。 祈南言眼神明亮的盯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邵慕辞心里有些发笑,小玫瑰是不是忘了,排骨是他推荐的,怎么现在倒问起他好不好吃:“很好吃,但是得要快点吃,要是凉了就不那么酥脆了。” 祈南言非常赞同,“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看他吃的那么香,连带着低食欲的邵慕辞也不禁胃口好了点,除了自己吃,偶尔还投喂一两筷子青菜。 “今天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老师严厉吗?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祈南言晤了一声,“老师讲课不死板,还挺有趣,同学之间接触还不是很深,就不做评价了,辞哥呢,你们班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没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哲学课程枯燥又比较乏味,都是一些需要深入理解的东西,上课都在专注听课,无暇弄出其他事情。” “哎,对了,辞哥,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哲学这门深奥的课系,都说哲学系满门全学霸。” “大概”,邵慕辞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外在的东西都已经无法打动我,我只能去寻求和探索精神世界,不一定是我的精神世界,而是通过以我为桥梁,将前辈的思想装进我的脑子里,隔着时空和他们对话聊天。” “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但我的灵魂可以是任何一个人,甚至分裂很多块?” “没错。” “n人格?” 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我就是我,哪来什么n人格,以前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便只能去追求精神上的自我满足”,邵慕辞看着祈南言,眸光深深,“但是现在我有了追求,倒是突然想转专业了。” 祈南言震惊的看着邵慕辞,“不是,这么随便的嘛?” 邵慕辞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轻轻弹了一个脑瓜崩,“开玩笑的,哲学系还是蛮有意思。” 祈南言捂着额头瞪他,“开玩笑归开玩笑,你弹我脑瓜崩做什么?” “来,我看看”,邵慕辞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拿开他的手,连个印子都没有,往下一看对上一双含笑得意的眼眸,像是在说,看吧,骗到你了。 邵慕辞失笑,揉了揉他的额头。 吃完饭后,离下午的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人决定回宿舍午休。 互道午安后,各自回了房间,一点半闹钟响起,下午只有一门课,祈南言收拾好拧开门,只见邵慕辞在客厅坐着。 “你下午有课?” 邵慕辞站起身,“没课,送你。” 祈南言眨眨眼,“送我?我是什么小孩子吗?上个课家长还不放心要送送我?” “嗯,不放心,所以让送吗?” 祈南言走到他面前,歪了歪头,神情纯良,“让啊,怎么不让呢,哥哥。” 邵慕辞咽下升起的想法,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笑着接过他手里的书,拿过挎包,“走吧。” 两人肩并肩离开,临近上课,电梯里人挤人,祈南言站在角落,邵慕辞站在他身前,严严实实把人护在身后。 到了宿舍大门,邵慕辞从包里掏出遮阳伞和小风扇,周围热闹非常,熙熙攘攘,伞下的两人,似是游离人群之外,任世界喧嚣,我们脚步并进。 大一的生活,基本都是三点一线,除此之外,祈南言去的最勤快的便是图书馆,偶尔邵慕辞有事不在宿舍或者是他没课之时,能在图书馆泡一整天,他最喜欢的位置是一个角落的窗边,看书看累了,就抬头看看窗外绿意盎然的青葱,洗涤一下心灵的窗户。 而祈南言不知道的是,他一张侧脸看着窗外含笑的照片被无意中拍下,发到了校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拎着茶壶放奶茶:又奶又帅,信息,速发,别逼我求你。 星星不说话:+1,我想在小哥哥小梨涡盛酒,醉倒在小哥哥怀中。 谁偷了我大鹅:+1,但是请楼上不要肖想别人男朋友,我已经在小哥哥怀里亲小哥哥酒窝了。 男模我不摸才怪:话说,楼上两位,你们连人家性别都不清楚,这就开始yy上了? 今年努力不挂科:不重要,我疼爱他,他疼爱我或者是互相疼爱,嘿嘿嘿。 毕竟是互联网时代,祈南言的信息很快就被同班同学抖了出来。 第284章 殊途同归14 朱右双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则帖子,他用小号不遗余力的抹黑,说坏话,但没溅起多大水花,很快被冲了下去不说,还被人堆了,气的他骂骂咧咧把手机摔了。 祈南言虽不知道帖子的事情,但他来图书馆,感觉身边对他的关注似乎多了些,每当他走过一个地方总能听到交头接耳声和嘿嘿嘿的猥琐笑声。 祈南言:“……” 来到他常坐的位置,对面已然坐了两个小姐姐,屁股刚挨着椅子,两人就互相咬耳朵,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但她们也知道是在图书馆,因而没笑得那么放肆。 祈南言心中无奈,拿出书本放在桌上认真看了起来,一旦沉浸,外界的纷扰便在无法打扰到他。 直到一声带闪光的咔嚓声,刺眼的灯光让祈南言蹙眉,不适的闭了闭眼睛。 这时一双带着薄荷青柠的手覆在了他的眼睛上,邵慕辞一来就看见两个女生笑嘻嘻拿着手机对准他的小玫瑰,还一直在不停找角度。 小玫瑰长的很好看他知道,被人注意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但预想归预想,等到真正看见的时候,苦苦压住的占有欲,宛若被浇了生长水一般,顷刻间便生根发芽,迅速缠绕正颗心脏,戾气丛生,红了眼睛,只想将小玫瑰栽种在他心上,以血肉浇灌,除了他,在无人能看见。 邵慕辞神情骇人,眼神宛若淬了冰的刀子一般,冰冷狠厉的看着两人。 两位女生吓的脸色苍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更甚者,其中一个快被吓哭。 祈南言感觉眼睛好了不少,开口道,“辞哥,我没事了,放下手吧。” 邵慕辞顷刻间敛去了所有可怖的模样,又变成那个温柔的学长,缓缓移开了手,温声道,“慢慢睁眼。” 待到重见光明,祈南言朝着邵慕辞咧嘴一笑,而后看向两个女生,只见他们瑟瑟发抖依偎在一块,时不时看着邵慕辞,眼神恐惧。 “对,对不起,我们,我们只是见你长的好看,想偷偷拍,没成想忘了关闪光”,白衣女生说到后面,嗓音里隐隐带上了哭腔。 祈南言温和的说,“没关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你们能不能把照片删了。” “这是自然,我们现在就删”,红衣女生说完,便解锁了手机,当着祈南言和邵慕辞的面把照片删了,顺便把备份空间也删了。 删完后,两人忙不迭收拾东西就离开了,祈南言看着邵慕辞,一脸懵的问,“他们怎么了?身后好像有东西在追他们一样。” “大概是因为自知做的不对吧。” “哦,好吧”,祈南言立马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要做?” “做完了,就回来了。” “哦。” 邵慕辞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喝不喝奶茶?” “要,看了许久的书,能量严重不足,急需补充能量。” 邵慕辞看他为自己嘴馋找理由,没戳破他,笑道,“那你在这休息,我去买。” “好,早去早回哦。” 看着他笑容粲然,邵慕辞不由幻想起毕业后他们结婚,小玫瑰穿着居家服坐在餐桌,而他身穿西服预备去上班,在小玫瑰额头落下一吻后,小玫瑰笑吟吟的说,“早去早回哦。” 甩开那些未来的设想,邵慕辞转身走出图书馆,外面阳光灼灼,那些宛若附骨之疽的阴暗迅速消退,吐出一口浊气。 祈南言看着外面的绿意,眼眸幽深,轻笑一声,有些东西装久了,连他都快以为自己本来就是这样了,摇摇头,目送那道白色的身影走远。 周五只有下午最后一节课有课,祈南言和邵慕辞在图书馆待到了三点多才起身离开,这次惯例又是将他送到楼下,邵慕辞离开。 第五节课下课,祈南言再去找是邵慕辞的路上,路过室外篮球场,加油呐喊声震天,篮球砸在地上砰砰作响,良好的球鞋因为急刹而发出滋刺耳声,大多数时候被淹没在喊叫声中。 球场上偶尔焦灼,偶尔速度快的衣袂都成了残影,也能听见他们激动的谈话声,大多数都是带着路安的名字。 祈南言停住脚步,根据他们谈论的球衣号,精准锁定了场上红色八号,篮球小前锋,全能位置。 看着那张酷似裴珊的脸,祈南言似乎能明白了,为何只单单靠一张脸就让苏苍起了疑心,因为对比原身,路安确实更像苏家孩子,路安将苏苍和裴珊的面部优点继承了十全十,可能因为是alpha的原因,脸型更为硬朗些。 想起原命运线路安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祈南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抬脚离开。 球场上苏路安似有所感,在投篮的间隙通过人群看向刚刚祈南言所站的位置,却只见一片空,蹙了蹙眉头。 球入篮,周围顿时爆发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声,随着哨声响起,苏路安也被队友激动的狠狠抱住,那点异样感很快被打消,沉浸在比赛赢了的喜悦中。 祈南言自然也听见了,慢悠悠走在林荫下,不由得想起苏路安张扬肆意的脸,其实原命运线,苏路安从未因为身份被换的事情憎恨过苏黎闫,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我享受了你父母十八年来的关爱,你也享受了我父母的关爱,虽说路父和路母不如苏家有钱,但他们给他的却是他们的全部,所以,本质上他们是平等的。 正是因为死后的苏黎闫知道这一点,才有了那个附加条件,至于为什么不是列为心愿中,也是他明白,他让苏苍和裴珊寒了心,要原谅势必要介入他们的生活中,若是让他们感到厌烦,修复无疑是另一种的破裂。 在祈南言看来,路安也好,苏黎闫也好,其实都是天道玩弄的对象,钱不多但善心的养父母,有钱开明的亲爹妈,有能力的大哥,可以说这辈子只要路安不去碰不该碰的东西,他这一生将会顺遂无忧,平安喜乐, 第285章 殊途同归15 可偏偏天道并不想让他顺遂这么走下去,真心爱着的人匹配度只有40,一朝被算计,却只能娶那个高匹配度的人,抱憾终身。 再看原身苏黎闫,金尊玉贵被娇养长大的二少爷,有理想有追求有个性,偏生为了衬托路安的聪明善良,被强行降智,疯狂作死,最终把自己也给作死了。 所以天命之子又如何,炮灰又如何,最终还是要活在别人的操控下。 祈南言抬头望着天空,所以陆年唅你想我怎么做呢? 主神办公室的陆年唅隔着无法计数单位光年同祈南言对视,好似对方就站在他眼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陆年唅关了控制板面,心虚的移开了眼睛。 没错他就是想借着祈南言的手,将那个小世界杂乱的世界线更正,原本路安和苏黎闫应当是兄弟俩相互扶持,但不知为何突然间改了,互相扶持两人反目成仇,最终一死一遗憾。 小世界里的祈南言似是有所感应,低下头轻笑一声,喃喃自语道,“想那么多做什么呢,随心就好,随心就好。” 一晃又是一周过去,祈南言和邵慕辞之间亲密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两人距离也越发靠近,有时候在邵慕辞房中,一呆就是大半宿,不到睡觉不回去。 这天中午刚下课的祈南言,收到了来自系统空间的联络。 祈南白:“我到了你们北门校门口。” 祈南言:“哥,你这么突然的嘛?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啥的?” 祈南白:“路过,顺带来看看你” 祈南言:“原来我只是个顺带,那我不出去了。” 祈南白无奈,为了哄弟弟只能改了口风,“专门来看你的,行了吧。” 祈南言:“行了吧?敷衍又勉强。” 祈南白:“赶紧出来。” 祈南言:“我要吃大餐。” 祈南白无奈,“我哪次亏待你了,赶紧出来。” 祈南言:“好嘞。” 断了通讯之后,祈南言给邵慕辞发了一条信息,意思他有事,要晚点回宿舍。 邵慕辞立马就回了,什么事,安全吗?要不要帮忙? 祈南言哭笑不得,回他:没什么事,就是去见我哥而已。 邵慕辞回了一个好字,早点回来。 祈南言回了一个小猫点头,往北门走去。 一出校门就看到了那辆在太阳底下晒着的张扬迈巴赫,都不用想,祈南言就知道那一定是他哥哥的车。 果然,在距离十米左右,后排车窗降下半截,露出祈南白那张冷淡俊帅的面容。 祈南言步履轻快的飘到车前,扒着窗户,“哥~” 门向左自动划开,祈南白往里坐了坐:“别撒娇,赶紧上车。” 祈南言钻进车里,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尽数被人拍下。 一上车祈南白就迫不及待的问,“哥,咱们去吃啥。” 祈南白递给他一瓶饮料,疑惑的问,“你那小天君饿着你了?” 祈南言瞪眼,“怎么可能,我家阿辞还嫌我吃得少了,怎么可能饿着我。” “那你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祈南言笑眯眯的说,“因为很久没和哥哥一块吃饭了。” 祈南白神色未变,但从那双含笑的眸子里,还是能看出来,对于祈南言的话很受用,“老吴 开车去云香食肆。” “是,董事长。” 一路上迈巴赫内祈南言的声音几乎没停过,祈南白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是他一直看到自家弟弟,嘴角带笑,时不时附和几句。 到了云香食肆门口,两人先下车,老吴前去停车,进入食肆内,一派古香古色,房顶高挂艳红灯笼,竹屋素雅,小乔流水。 但终究也不是完全的古代化,至少那些砖桌什么的还是很现代化。 一进门,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笑着迎了上来,“祈董,你能来真是让我们这小店蓬荜生辉啊。” 祈南白淡淡道,“尚经理说笑了,你这店若是称之为小店,那锦城其他饭店那就只能称为苍蝇馆子了。”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祈董谬赞”,寒暄完之后,尚杰这才注意到祈南白身边的祈南言。 “不知道这位是?” 祈南白不欲多说,只说是弟弟。 “哦哦”,尚杰忽然眼神戏谑的看着祈南白,“知道了,知道了,祈董弟弟也是一表人才啊。” 都是商界摸爬滚打的狐狸,祈南白哪里不知道对方误会自己口中的弟弟,是指情弟弟,但是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想法,一方面对方不值得,另一方面也是无从解释。 这个世界,他可没法再像之前几个世界一般,谎称什么丢失弟弟,丢失妹妹之类的,苏黎闫的身份和消息在上层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尚杰亲自带领祈南言和祈南白来到最后包厢,却在进门之前,祈南言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祈董,是你?” 祈南言一看他哥那张冷淡的脸瞬间柔和,就知道他猜的没错,然而他也忘了原身和裴宿尧之间的关系。 祈南白转身,弯唇浅笑道,“裴总,好久不见?在这约了客人?” 裴宿尧看见祈南白,刚升起的笑容在看到祈南言的那一瞬立马僵住,不可置信喊道,“小闫。” 祈南言:哦吼,要遭,他怎么就忘了,裴宿尧不仅是哥哥的爱人,也是这一世原身当了十八年的大哥。 至于为什么裴宿尧和裴珊姓,而不是姓苏,全赖当年苏苍猜拳输给了裴珊,于是第一个儿子就这么水灵灵和裴珊姓。 祈南言朝着裴宿尧尴尬一笑,“裴总,好久不见。” 裴宿尧想问,你喊我什么,但一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咽下这句话,只是疏离的点点头,“好久不见。” 祈南白在一旁看着,老婆和弟弟这一世关系微妙,怎么办。 裴宿尧看着祈南白,回答最开始对方问的那个问题,“约了合作商在这吃饭,祈董和小闫……认识?”最终裴宿尧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祈南言看着他哥打眼色,“你老婆你哄。” 祈南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撒谎,“弟弟,认得弟弟,很投缘。” 祈南言之前那挤眉弄眼的,在裴宿尧眼里就是打情骂俏,祈南白那副无奈的模样被他看成了,祈南言不愿意承认,他只能无奈宠溺找说辞。 第286章 殊途同归16 看着两人情意绵绵单位模样,喉间就像是苦瓜泡在醋水中,酸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那天在生日宴上,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冷漠淡然的男人无法遏制的心 重重漏了一拍。 哪怕后来晚宴散去,他的面容依旧扎根在脑海中,无孔不入的时时扰乱着他的思绪,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 不是没想过借由公事暗戳戳追人,只是计划还来不及实施,猝不及防发现,原来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人 若是其他人他还能去争一争,可偏偏为何这人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弟弟,他不能下作到同弟弟去抢人。 系统空间内想起祈南言担忧的声音,“哥,嫂子好像很难过,眼睛有点红,像是要哭了。” “不是像是,就是很难过。” 祈南言哦了一声,心想他这不是委婉吗,“那哥,你打算怎么哄?嫂子应该是误会咱俩关系了吧。” 祈南白一时也犯了难,一方面他和小言的关系无从说起,说是亲弟弟,可眼前阿宿才是货真价实陪了小言十八年的亲哥哥,这根本说不通。 说是认得弟弟,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认弟弟等同于和小情人挂钩。 最重要的一点,他和阿宿到如今总共也就见了三次面,还都是在正式场合,除了点头之交,根本没有其他交情,贸然解释,连他也说不清,何况他现在还不能确定阿宿对他的感情到了哪一步。 祈南言看了他哥哥有些纠结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决定助攻一把,他记得原身是喜欢设计的,曾经设计过一款挺热门的情侣对戒。 “祈先生。” 祈南言开口,祈南白和裴宿尧同时看向他,一个疑惑,一个目光复杂。 “当时您特地找上我,说想要我为您心上人设计一枚胸针,当时我看了您给我发的侧脸照片,是裴先生吧,您找上我也是因为我是他弟弟,怪不得您对外介绍,我是您弟弟。” 这话一出,裴宿尧嘴唇微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祈南白,整个人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胸针,心上人,因为是我弟弟,所以你也看做是你的弟弟,原来……原来他不是单相思。 祈南言继续演,“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他亲弟弟,订单就此作罢,咱们也没签订书约合同,因而也没有什么违约金一说,感谢您的盛情邀请,我先走了。” 看着祈南言给他打的手势,祈南白额角跳了跳,到底是止住了前去追人的步伐,突然觉得他弟弟看那么多狗血剧,也不是全然一点用没有。 尚杰在旁边已经看愣了,这是什么魔幻发展,我以为是小情人,结果是设计师,还找的人家弟弟当设计师,这祈董不仅在商业上心意颇深,在追人上也是套路满满啊。 回过神的裴宿尧下意识想去追祈南言,但刚转身踏出一步便停住了。 追上去又能怎么样呢?当初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哽在双方之间,谁靠近都都是伤,裴宿尧看着祈南言远去的背影怅然的想。 裴宿尧想起暗念的人还在身后,转身眼眸低垂,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想起小闫那些话,更是直接红了脸颊。 祈南白饶有趣味的看着裴宿尧,开口道,“裴总。” 恰巧此时裴宿尧也抬头开口,“祈董。” 两人齐齐一愣,又同时开口,“你先说。” 尚杰一脸八卦的看着两人,感觉那粉红泡泡都快淹没到他这里了,啧啧,原来不管是何种身份地位,在谈恋爱爱上都是如此的纯情羞涩。 感受到尚杰犹如实质的眼神,祈南白淡淡道,“尚经理,地方我已经到了,若是你有事便先去忙。” 尚杰哪能听不出对方这是在委婉感人呢,看不到瓜的最终结果,心里颇为遗憾,余光瞟过监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好的,祈董,裴总,那我便先去忙了,若是又是随时找我便是。” 祈南白颔首道,“好。” 不能身处第一线吃瓜 尚杰颇为恋恋不舍的离开。 祈南白再度看向裴宿尧,浅笑道,“裴总先说吧。” 裴宿尧也不再推辞,面带恳求道,“若是祈董不着急离开,便先在包厢内边吃边等我一下,等我送走合作方,我马上来找你,当然如果你有事也可以……” “好” 裴宿尧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祈南白看着愣神的人,再度开口,“我说好,我等你。” 裴宿尧笑容缱绻的看着祈南白,“那就说好了。” “说好了。” 匆匆赶到监控室的尚杰,把进度条往后一拉,看完后,内心一万头马踩草而过,就这,这就没了,好歹再诉一诉衷肠啊。 尚杰感觉瓜一开后直接是腐烂白花花的一个,不熟不甜也就算了,连解渴也做不到。 做好事且留名的祈南言刚坐上滴滴,便收到了银行转账信息,现在好歹他也是亿元富翁了不是,想着有钱不去消费,那就和废纸没区别,果断拨通了邵慕辞的电话。 在电话即将要挂断的时候,另一头传来了邵慕辞微微带着喘意的声音,“喂,阿言。” 祈南言心中叹气,当时他那么赖在阿辞身边,不到睡觉的点基本不离开,为的就是防止阿辞再去做那些极限运动,这倒好,他就离开一会会,阿辞又去了,心疼的同时不免又有些生气,语气中也带了些许质问,“你在干什么。” 邵慕辞以为祈南言误会了,毕竟他如今刚从拳场上下来,气息不稳,听着倒是很像在和人做那样的事情,慌乱解释,“阿言,你别误会,我在运动,没有,没有和别人。” 祈南言沉默了一瞬,他万万没想到阿辞居然会歪到这上边,他能说我相信不会背着我乱搞吗?现如今阿辞因为他语气的问题,觉得他误会了他在嘻嘻哈哈,但是他又解释不了为什么开头会生气。 天道好轮回,刚哥哥的难题抛到了自己身上,但是他比较惨,因为没人给他解围,思虑了一秒后,祈南言果断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第287章 殊途同归17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心肠这会子也被染成了墨水,祈南言沉声问,“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又不在我身边,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手机那边传来慌乱的声音,“我,我现在在外面,打视频好不好。” 祈南言继续使坏,“不好,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套上了衣服已经走到外面了,这大夏天的穿个衣服也不过几秒的时间。” “阿言,言言,我没有,你相信我好不好,我……”,邵慕辞情急之下就想道明自己的心思,却被祈南言插嘴打断,“要我相信你也行,除非你给我拍张照片,我就相信你。” 邵慕辞这会别说只让他拍张照片了,拍视频看都成。 看着身上刚穿好的t恤,邵慕辞果断脱了,对着上半身拍了一张,又把周围环境拍了一圈,以此证明,他身边是真的没人,点开v信发了过去。 “阿言,发过去了。” 祈南言退出通话界面,点进消息里面,亮白的房间里,由于常年不见阳光,邵慕辞的胸膛很白,不是死白,而是健康的白,宽肩窄腰,线条流畅,力量感十足,八块腹肌刀削斧刻,性感人鱼线自下没入灰色裤腰。 裤腰处被水洇成深灰色,无端透着几分色—欲。 祈南言看着照片,眸底好似打翻的墨水,后颈处微微泛起肿胀的疼痛,犬牙不受控制的冒了头,被他强行收了回去,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味,他想在上面缀上糜颜的红色。 像是沉睡的人一脚踏空,猛地惊醒,祈南言下意识去看前排司机,却发现司机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心无旁骛开着车,猜测他可能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鼻尖玫瑰味消失。 那头邵慕辞一直没听到祈南言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惴惴,刚想开口问你在哪,我去找你,v信收到了一条消息:哥哥腹肌好帅,要是能缩小在上面滑滑梯就好了。 邵慕辞轻笑,第三次了,这是第三次阿言喊自己哥哥了,“阿言。” 祈南言听着手机传来微微带着哑意的声音,“怎么了,辞哥。” “可不可以。” “嗯?”,祈南言疑惑“可不可以什么?” 邵慕辞深呼吸,“可不可以”,似是有些难以启齿,邵慕辞走到墙边,头靠在上边,冰冷的墙壁让他不仅没有清醒,反而就像是冰块入了热水,瞬间融为一体,让他心中的火热更添三分。 “阿言,可不可以不要辞”,好半晌,邵慕辞低喃出声,却更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似是低喃轻叹,声音透过耳朵传入心里,壁炉中熊熊烈火,给一块带着薄荷青柠的丝绸盖住,灭了个精光,丝绸完好无损,反而经过烈火的炙烤,那股薄荷青柠的味道越发明显,在胸腔横冲直撞。 “要的,要辞的,哥哥”,祈南言嗓音低缓轻柔,缱绻揉杂在其中,宛若情人间耳语,就像年久失修的房间,却有一盏灯火在其中摇晃。 晃红了邵慕辞的眼睛和脸颊,左脸贴着墙壁,却把冰冷墙壁迅速染成和他一样的温度,喉结动了动,好半晌,邵慕辞哑着声音说,“不改了,好不好。” “好啊。” “再叫一声好不好。” “好啊,哥~哥~”,祈南言拉长了声线,腔调像是含了融化的,甜腻又清新。 邵慕辞细细的,小口小口喘着气,生怕对方听出来,死死压制着要冲破阻隔贴的信息素,却还是有些许透过缝隙窜了出去,额间出了些许的薄汗,面似红霞,耳尖充血,眼眸雾蒙蒙的。 好一会,才勉强调回正常的声线,“你在哪?” 祈南言自然听到了对面的动静,看了一眼外面的建筑,唇边噙着一抹笑意 “快到锦腾广场了,哥哥,要不要来找我?” “你不是去见你哥了?” “是啊”,祈南言那墨水忽然又冒了出来,低声叹息,似是有些难过,“原本是的,可我哥碰见他心上人,果断扔下了我,我就只能一人走了。” 邵慕辞一听,立马就心疼了,“我现在就来找你,你先找家甜品店或者是奶茶店坐坐,我马上就到。” “好啊,哥哥,等你哦。” “嗯,等我,电话别挂。” 祈南言失笑,“好,不挂。” 邵慕辞拿过一旁的t恤,随手往身上一套,飞速拽着背包就出了门。 那边祈南言下车后,炎热的气息扑了他一脸,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走进了一家甜品店,推开门的一瞬间,铃铛声响起,同时传来的还有小姐姐甜美的欢迎声。 巡视了一眼店内的装潢,暖黄配白色和棕色,看着很是温馨,走到前台点餐,小姐姐为他推荐招牌,波士顿派。 祈南言要了一个,往下看,眼神微微一亮,“一份草莓百吉饼,榛果焦糖奶冻以及一份薄荷青柠蛋糕,还有薄荷青柠玫瑰花茶。” 听到手机那头气息一瞬间略重了一些,祈南言勾唇得意一笑,“好了就这了。” “好的,请扫这边。” 付完钱后,祈南言找了一个阳光少且偏角落的地方,看着外面形色匆匆的人问,“哥哥,你到哪了?” “快了,约莫还有十分钟的样子。” “会经过枫林吗?” 想起刚经过枫林,邵慕辞回他,“经过的。” 祈南言看着外面外面摇曳的红色小花,隔着玻璃戳它,温声道,“给我拍一张枫树照片吧。” “好”,说完,邵慕辞立马捂着话筒,小声道,“师傅前方调转车头,回枫树林。”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疑惑的看了邵慕辞一眼,虽不明白为啥要掉头,但能赚钱,他当然也没话可说,前方路口调转了车头。 再度回了枫林,邵慕辞让师傅慢些开,而后打开了车窗,外面的热气迅速窜了进来,吞噬车内的冷气。 举着手机连续拍了十几张,矮个子拔高个子,勉强找出一张好看的发了过去,若不是念着阿言还在等他,他能让师傅再调转车头,直到拍出一张满意的为止。 第288章 殊途同归18 甜品店的祈南言看着沐浴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红枫,点击了保存,而后发了朋友圈,配文:枫有叶。 十分钟后,邵慕辞下车,付了钱,“我到了。” 祈南言笑着说,往你的右前方看,有没有看到小星星招牌甜品店,看到了,你就能找到了我了。 “好,我这就来找你。” 祈南喝了一口薄荷青柠玫瑰茶,薄荷的微凉侵袭着口腔,很快便被淡淡玫瑰味冲下去,熟悉的风铃声响起,抬眸一看,高大的身影一步步走近。 祈南言扬起一抹笑,挥了挥手。 邵慕辞几乎是一进甜品店,便锁定了角落里的人,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摇曳的小玫瑰,坐在他对面,祈南言给他倒了一杯茶,“哥哥,照片我收到了,很喜欢,尝尝这茶,薄荷青柠玫瑰味道的,还不错。” 邵慕辞看着祈南言的眼神,一瞬间炙热了起来,他不确定的想,阿言这是知道他分化成了alpha吗?可看他一如往昔的模样,瞬间便打消了这种疑虑,若是知道了,哪可能没半点改变,虽说alpha和alpha在社会上不是没有,但终究在世俗眼里是离经叛道,alpha的易感期,注定了最终归宿是omega。 他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可以不靠omega也能抵御易感期,可阿言呢,他能吗?哪怕他如今还不知道自己分化成了alpha,可易感期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一旦来临,届时阿言定会知道真相,那他的选择会是什么呢,是屈服还是抗争。 邵慕辞想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淡淡的玫瑰味,让他分不清,他喝的是茶还是吸入了过多的信息素,随之而来的薄荷青柠的味道,让他醒了神。 祈南言十指交缠撑着下巴,笑意盎然的看着他,“怎么样,哥哥,还不错吧,薄荷青柠和玫瑰看起来很不搭,但是不去尝试,还真不知道,合起来居然别有一番风味,薄荷青柠凉爽,玫瑰柔和,就像春雨后凉爽的微风拂过热烈的玫瑰花海。” 随着他的形容,邵慕辞脑海中出现玫瑰花海被风吹摇曳欢快,像极了他刚进门时,少年笑吟吟同他挥手,是啊,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不合适,就算是不合适,那就变得合适好了,反正他又不是什么善类。 眉眼低垂,看似在看甜品,可心里阴暗的想法像疯长的爬山虎,只要根不死,被斩断多少次,他依旧能伸出枝叶。 “是啊,阿言眼光好,确实很好喝”,邵慕辞抬头看着祈南言,眼里是敛去黑雾的阳光。 每一样甜品祈南言都让邵慕辞尝了尝,几份不大的甜品被两人分食。 “等会我们去干什么”?祈南言浅浅啜了一口茶,许是因为泡久了的原因,有些微微的发苦。 邵慕辞想,他们这算不算出来约会,约会必去且增加感情的地方——电影院。 “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你不是挺喜欢银河科幻系列吗?最近他又出了新的,正好这楼上就是电影院。” 祈南言一瞬间就知道了邵慕辞的想法,笑着点头,“好啊。” 邵慕辞拿起手机查了一下最近的场次,刚好就在十五分钟后,电影结束六点多,刚好赶上晚餐。 “我看了,最近一场十五分钟后,我已经买好票了,现在就去吧。” 祈南言当然没意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久坐的身子,“走吧。” 两人肩并肩离开,风铃想起又被关着的门隔绝了声音,搭乘电梯来到三楼,两人先是去取票,而后排队买爆米花,要了两杯大杯冰可乐和薯条爆米花拼盒,检了票后来到影厅内,周五下午,影厅人不算特别少,但看过去,大多数都是年轻小情侣。 位置在偏上中间位置,祈南言抱着爆米花桶坐在靠内的位置,邵慕辞将两杯可乐一杯放在左手边,一杯放在右手。 随着时间的逼近,明亮的灯光啪的一声暗了下来,只剩银幕发出的光,旁边一直发出嚼爆米花的咔擦咔嚓声,邵慕辞手伸进爆米花的桶里,恰好祈南言也伸了进去。 两人手撞在一块,微凉的手背触碰到温热,邵慕辞愣了一瞬,而后笑着拿走了祈南言手里的爆米花,扔进嘴里,嗯,玫瑰焦糖味爆米花,真不错。 银幕的光衬得祈南言眼眸格外明亮了了些,好黑幕上的星辰,祈南言瞪他,小声不满道,“那么多,你怎么抢我手里的?” 邵慕笑着拿出两颗喂给他,没什么歉意的说,“还你两颗”,手指似有若无的抚过柔软的唇。 祈南言这才转过头看着大屏幕,甬长的前奏过去,开始进入正片,祈南言专注看着电影,薯条和爆米花没停止过,吃的干巴了,时不时拿起可乐喝两口,开始是自己吃,可偏生阿辞每回都要从他手里抢吃的。 索性开始喂他吃,邵慕辞眼里闪过笑意,心安理得接受投喂。 等祈南言再一次拿起可乐的时候,轻的像是一个空盒子,晃了晃,不信邪的吸了一口,只吸上来一点点的可乐水和空气,拿着罪证在罪魁祸首面前晃了晃,怒视他,低声道,“抢我爆米花,还把我可乐喝没了,你陪我” 邵慕辞看着他跟炸毛的猫一般,拳头抵着嘴唇,丝丝的笑意泄露出来,拿过左手边从未动过可乐,抹去杯壁上的水珠递给祈南言,“给,赔你一杯,新的。” 祈南言凑来就着他的手猛地吸了一口,挑衅看了他一眼。 邵慕辞哑然失笑,看着他的视线再度落回大银幕,中途,邵慕辞见他吃的差不多时,总会适时的递上可乐,祈南言看都不看,凑过去喝一口。 电影随着高潮来临,祈南言也渐渐延缓了吃爆米花的速度,到最后,电影完结,爆米花和可乐也刚好吃完,电影放完,啪的一声,灯光开启,别人都是进入光明,唯有祈南言不一样,他是进入黑暗。 黑暗中待久了,骤然的灯光很伤眼睛,邵慕辞率先捂住祈南言的眼睛,而后才一点点挪开,让他逐渐适应光明。 第289章 殊途同归19 祈南言朝着邵慕辞展颜一笑,起身扫了一下身上的碎屑,“晚餐吃什么?” 邵慕辞怔愣了一瞬,缓缓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肚子,由于t恤过于宽大,也看不出什么,为了他的胃着想,给了两个浪漫精致但又量少的选择,“西餐和法餐你选一个。” “法餐不是要提前预约吗?正好现在又是饭点,人那么多,应该没位置了吧?” “别担心,只要你想,随时就有。” 祈南言神色揶揄看着邵慕辞,“哇哦,这么霸道的嘛?看来以后我要好好抱紧哥哥大腿了。” 邵慕辞凑近他,眼神灼灼,挑眉意有所指,“哪条腿?” 祈南言越过他往前走时睨了他一眼,傲娇的说,“哪条都是我的。” 邵慕辞跟在他身后,笑着打趣,“到底是谁更霸道啊。” 祈南言抱着手臂转过身,冷艳的看着他,“你在说我凶?” “凶死啦,但是只准对我凶。” 祈南言忍住上扬的嘴角,转身接着往前走,出了影厅,感觉手上油腻腻的,“我去洗个手。” “好,我等你。” 水流冲走爆米花的油腻,走出洗手间的时候,路过两个男生,听见他们在谈论影厅里看到的事情。 “一个喂爆米花,一个喂可乐,我滴妈,甜死我算了。” “我也是,全程我的注意力就没在电影上,光看绝美爱情去了。” “我也是,什么时候我也能遇见另一半。” 祈南言走到邵慕辞面前,邵慕辞拿出湿巾纸又给他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走吧,餐厅已经订好了,就在楼上。” 祈南言点点头,搭乘电梯到了顶楼,刚进入餐厅,轻松愉悦的音乐流淌进耳朵里,使人一进入便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装潢现代糅合了中古风格,十米长的金色窗帘宛若流水一般倾泻下来,顶上的巨大水晶流苏灯,映照着墙壁上挂着的精美的油画,仿佛进入了某个名贵的城堡一般,米黄的灯光,柔和而温暖,营造出一种浪漫温馨的氛围。 邵慕辞报了预约号之后,侍者带领两人来到窗边的位置,由上至下将大半个繁华热闹锦腾广场收入,霓虹好似闪烁星辰,走动人们宛若蚂蚁一般或快或慢走动。 一本精美有质感的菜单摆在祈南言面前,回头先是看了一眼邵慕辞,而后才落在菜单上,翻开一看每一份菜都配备了清晰图片,简单点了几道后,将菜单放在一边。 两人点完后,侍者收回菜单,桌上鲜花散发着淡而清雅的香味,烛火摇曳。 菜很快便被送了上来,邵慕辞拿起葡萄酒,神色温柔。 祈南言也是嘴角勾起笑,酒杯轻碰发出清脆如银铃一般的声响,浅黄的酒液泛起丝丝涟漪。 在温馨的氛围和轻快音乐中,两人静静聊天,从各自专业到未开规划,偶尔开两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眼神不经意的碰撞总能拨动两人心中波澜,引起阵阵悸动。 饭后,随着秋季中旬逼近,天气也会慢慢逐渐冷下来,邵慕辞本想拉着祈南言去买衣服,但祈南言觉得太晚,下次再买而作罢。 刚出商场大厦,风裹挟着喷泉水汽,让燥热的夜晚带来丝丝凉爽,祈南言看着路边打气球赢娃娃来了兴趣。 一口气打炸四十个气球便能拿走那个两米的白色大兔子。 祈南言走过去,付了二十块钱买了四十发塑料子弹,看着气球信心满满开始射击,刚开始气球多,不管怎么打都能打炸一个,随着气球减少,空位越来越多,在第二十八发之时,打空了,这也就代表与那个兔子失之交臂。 根据规则,虽然大娃娃没了,但小娃娃还是能拿一个,最终四十发塑料子弹,只中了三十一。 祈南言看着大兔子有些遗憾,邵慕辞眉头微拧,复又松开,揉了揉他的头以作安慰,“我来,好不好?” 祈南言扁扁嘴,“我想自己赢回大兔子。” 邵慕辞转头看着老板,“能重新开始吗?” 本来就是吸引人消费,哪可能不能重新开始,老板笑着说,“当然可以”,而后老板便去重新挂气球。 邵慕辞扫了二十块钱,看着又恢复原样的气球板,眼带鼓励,“打吧。” 与之前一样,气球迅速消失,祈南言的速度也慢了起来,又来到第二十八发,明显犹豫起来,却在这时,身后覆上一具温热有力躯体,薄荷青柠的味道喷洒在耳边,祈南言僵硬了一瞬。 他听见一声低笑,“不是要大兔子,专注。” 祈南言耳垂通红,没什么底气的哦了一声,专注看着气球板。 一只手覆上托枪的手,一只手握上扣动扳机的手,在邵慕辞的带领下,每一颗子弹都精准打爆一个气球,枪的后挫力也让两颗心隔着皮肉贴近又分离。 十三声气球爆炸声后,祈南言放下玩具枪,转身兴奋的给了一个邵慕辞一个大大拥抱,“哥哥,拿到了,拿到大兔子了,爱死你了。” 邵慕辞愣了一瞬后,抬起的手终究是落在祈南言的腰背上,笑道,“嗯,这下我们阿言晚上可以抱着大兔子睡觉了。” 老板也不是什么纠结人,爽快取下大兔子递给了祈南言,再说了,看着明显多了很多的情侣观众,这波属实买卖不亏。 邵慕辞接过祈南言手里的大兔子,揉了揉他的头,“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 回到宿舍时,已经九点半,邵慕辞把大兔子放在沙发上,看着刚换好鞋的祈南言说,“明天,我把大兔子送去洗衣店洗一遍,洗完了才可以抱着睡。” “好。” “你先去洗澡吧,等你洗完了我再去。” 祈南言转身回房间拿着睡衣钻进了浴室,邵慕辞回到房间,回味今天发生的事情,电影看了,烛光晚餐吃了,真是一次美好的约会。 切换账号,招财猫头像跳了出来,“国内外都查了,没有找到相似例子,不过某位信息素的研究大佬倒是发表过一篇关于命定之番的学术刊,信息下一条就是关于命定之番。 邵慕辞点开文件,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看,看完后,眼里若有所思,百分百信息素契合度,众所周知,alpha和omega之间最高的信息契合度也不过是百分之九十八,百分百从未有过,但alpha和alpha之间也会有命定之番这一说吗?他觉得还是要找个时间带着阿言去测一测。 第290章 殊途同归20 咚咚敲门声响,唤回了邵慕辞神游的思绪,一门之外传来祈南言模糊的声音,“哥哥,我洗好了。” 邵慕辞走过去开门,只闻到薄荷青柠沐浴乳夹杂着玫瑰的淡香,而香味的主人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阿言” 祈南言转身,面带疑惑,“怎么了,哥哥。” 炽白的灯光下,邵慕辞笑容温暖,“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喊一喊你。” 其实他更想问,今天你任由我亲近,以及那些暧昧的小动作,是不是代表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但这些话在心里转了一圈,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他们之间横亘着分化这件事,如今的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alpha和beta之间,就像是行走在空中阁楼,一步一恍然,无法预测下一步是脚踩实地,还是踏进虚无,跌入万丈深渊。 不是没想过告诉实情,他怕那样会将两人好不容易走近的距离,再度拉回普通朋友界限。 祈南言站在原地看着他,无助又茫然的神色笼罩alpha在的全身,好似叶儿打卷泛黄的薄荷, 玫瑰带着露水走进叶儿蔫巴的小薄荷,将身上的露水倒在薄荷叶上,舒展了翠绿的玫瑰叶,“哥哥,我想在哥哥腹肌上滑滑梯,哥哥给吗?” 泛黄的薄荷叶在吸收露水后,立马变得枝叶挺立,邵慕辞眸光微动,喉结上下攒动,空气中薄荷清柠的味道缓缓裹住玫瑰,小心翼翼的试探。 祈南言盯着他,眼里的笑意似是水滴入水面,荡开圈圈波纹,可语气却是带着鼻音的委屈,“不可以嘛?哥哥。” 而后假模样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哥哥不让就算了,毕竟也确实是我不知分寸了,原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到摸摸腹肌没什么,终究是我自以为是了。” 左一句不知分寸,又一句自以为是,弄的邵慕辞方寸大乱,噔时抓住祈南言的手伸进衣服里,扣在腹肌上,慌忙解释,“我,我是懵了,没说不让滑滑梯,想滑就滑,但就是不要再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心疼。” 看着他眼尾微红,眼里带着祈求之意,祈南言觉得 眼红不算什么,从眼睛红到耳朵,顺着往下延伸到脖颈,直至没入到领口再也看不见才好。 衣服里的手动了动,顺着腹直肌白线往下移动,祈南言吐着气,眼尾微扬,桃花眼惑人的紧,轻声呢喃,“哥哥的腹肌好滑呢。” 温热的手指在腹部停留,指尖下的身子猛然绷住,似是绷紧的弦,指腹的温度宛若触碰到了燃烧的碳,十指连心直达心头。 邵慕辞表面看着没什么异样,可那曝起的青筋,血丝爬满的眼眸早已出卖了所有神色,他想他往下,可又怕异样惊吓到他,置身于冰与火的中间,欲\/\/望烈火焚焚,理智冰雪拢笼,似挣扎而不得出,似认命而不甘。 祈南言到底也没舍得做太过分的事情,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让他的阿辞,没空在想东想西,没必要在接着撩拨下去,抽回了手,浅浅拥抱住爱人,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谢谢哥哥给的晚安奖励,晚安,好梦。” 从天而降的甘霖,浇灭了火焰,融化了冰雪,邵慕辞笑道,“晚安,好梦,阿言。” 天如蝉鸣,时而高昂暴雨霖霖,时而气清秋风和煦,祈南白又时不时来找过祈南言几次,这次,祈南言本想叫上邵慕辞一块见见他哥,可偏生公司有事离不开他,只能作罢。 与此同时,校园网上,一则帖子热度渐长——扒一扒京朗大一历史系某位乖帅系草不为人知的事。 被帖子名吸引点进去的人,开头第一张就是张扬黑色迈巴赫,通过车窗看见两人接吻,在然后有各种各样,各角度摸头牵手照片,毫无例外全都是祈南言和祈氏集团董事长祈南白。 楼如高山,还在不停建造更高,有褒有贬,撕的不成样子。 山风护月:【老早就想说了,一个男beta长成这副软了吧唧的模样,一看估计就脸上动过。目的就是为了把傍大款。】 多糖加冰就是神:【花有千万色,你管人家黑白红,谁规定男beta一定要帅,女beta一定要漂亮,人家就长的好看怎么了,你丑你嫉妒啊。】 踩着椅子要登天:【心脏看什么都脏,大佬和大学生在一块就一定是by关系吗,人家正儿八经谈恋爱不行?】 谁偷了井盖:【楼上的说谈恋爱的,去看看大佬的资料吧,人家早就隐婚了,这不是by是什么?】 踩着椅子要登天:【报社空穴来风的胡编乱造也能当真,结婚证据呢,人家大佬自己承认了吗?人家都到这程度了还需要隐婚?再说了你见哪个结婚大佬玩by的还亲自来接人,把自己脸暴露出来,你是真以为人家形象和你形象一样不值钱?】 上课偷吃零食:【不是吧,不是吧,你们难道不知道豪门之间的瓜吗?照片这大学生,是个假少爷,享受了十八年的富贵一朝被赶走,由奢入俭难,傍大腿维持富贵生活也不是什么怪事吧。】 哇哈哈哈:【他是假少爷,可人家学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照你这么说,豪门少爷没钱了是不是都要傍大腿。】 坚持不挂科:【本豪门少爷风评被害。】 天天星期天:【楼上有多豪,v我500看看实力】 q你mua个a:【1】 楼到这开始歪了起来,但没过多久又被人带节奏歪了回来。 祈南言可不知道和亲哥的会面被人误解成这样,看脸上红包包也能因为角度问题被看成接吻,拽着他哥手撒娇也能叫牵手? 邵氏顶楼办公室,邵慕辞独享一层,刚解决完事情,阿言又没回消息,无聊点进他的主页,发现在他们约会那天更新了一条朋友圈,照片就是他拍的金红枫叶。 好奇点进去一看,看着简短的配文若有所思,枫有叶,不由得接上一句我有你,而后失笑,想着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枫树本就有叶子。 想起那天阿言给他发的晚霞,点开朋友圈,发了上去,配文:晓看天色暮看云,选择仅他可看,点击发送。 第291章 殊途同归21 返回页面一看,见还是没回消息,这时顶部突然弹送了一条校园网的消息,一张带笑的侧脸吸引住了邵慕辞所有视线,倏的直起身子,点进那条帖子,侧脸的主人全脸暴露在他眼前,正是祈南言,一颦一笑都与脑海中如出一辙,只是似乎眼里少了什么。 越往下看,脸色越是黑沉如墨,尤其是那些诋毁泼脏水的话,邵慕辞就恨不得一个个顺着网线全揪出来。 复制帖子的链接丢给招财猫,【这个帖子找人黑了,贴吧主和底下造谣生事的全给我关进网络黑屋,永远不许放出来,查查背后操控之人。】 招财猫立即回了一个好的。 照片中的另一个男人,邵慕辞认识,祈氏集团的董事长,只是他怎么会和阿言认识,看两人的言行举止十分熟稔,似认识了许久,阿言在他面前也是全然信赖的模样。 还有阿言不是说去见哥哥吗?据他所知,阿言的哥哥应当是苏氏如今总裁才是,怎么着也和祈家那位八竿子打不着。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谜团一般,杂乱无章,混乱的毛线球抓不到头,烦躁的让邵慕辞心里升起一股戾气,为什么,为什么觊觎他的小玫瑰的人那么多,先是叶格,还有那两个女生,现在祈家也来插一脚,要是小玫瑰只有自己能看见就好了。 ——砰 邵慕辞双手握拳猛地砸在厚重的桌面上,桌面的东西被震的微微弹跳起来,用疼痛拉扯着那危险的想法,却也不过是蛛丝粘着木头,风一吹就断裂,脆弱不堪。 邵慕辞低垂着脑袋,侧头微微露出一只眼睛,猩红下疯狂又执拗,破烂的木屋坚持着没倒下,牢牢护着中心那一盏明亮的灯火,并且隐隐有将木屋加牢固的想法。 泡在醋坛子里面出不来的某人完全忘了,祈南言可是叫过他一块去。 晚上,从他哥那连吃带拿的祈南言美滋滋的回到宿舍,本来他哥也要带他去买衣服,被他拒绝了,买衣服这样亲密的事情,当然要和他家阿辞去啦,顺便还能买买情侣装什么的。 推开门一瞬间,祈南言就发现沙发那坐着一个人,倒也没着急开灯,喊了一声,“哥哥。” 似是被他的声音惊动,透过窗子泄落的光,明显能看到上面人动了,话还没来得及说,沙发上的人就跟一阵风似的刮过来,紧紧抱着他,像是要把他嵌入身体里。 薄荷青柠闻着有些苦,祈南言心疼的回抱住邵慕辞,温声道:“怎么了,哥哥。” 邵慕辞埋在祈南言脖颈里,依恋的蹭了蹭,好一会才哑着嗓子说,“没什么,就是一天不见你,想你了。” 见他不愿意说,祈南言也没强求非要问个123,在未知的情况下,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时候也会揭开已经结疤的伤口,便软着嗓子故作抱怨,“都说了,让你和我一块去见见我哥,谁让你有事呢。” 在祈南言看不到的地方,邵慕辞眼底仿佛笼罩着一层化不开,阳光照不进去的黑雾,浓墨翻滚。 祈南言明显感觉到,那股苦味又重了些,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哥哥,你真的没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嘛?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 邵慕辞只迟疑了一秒,果断的说,“没有,就是想你了。” 祈南言拍拍他的背,笑道,“哥哥这么粘人啊。” 邵慕辞蹭了蹭祈南言,低低嗯了一声,他不说是因为害怕,怕他知道他调查过他,觉得他可怕,掌控欲太强,可是阿言,我已经在尽力给你自由了,至于那则帖子,头到尾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祈南言可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拍了拍他的腰,“好好啦,我要去洗澡了,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 邵慕辞抱着根本不想撒手,汗液里也有信息素的味道,就像是抱着一株特大号的香香玫瑰,他想把这株大玫瑰全部染上自己气味,这要谁一靠近,就会发现大玫瑰已经有主了。 撒开手后,祈南言摸摸邵慕辞的脑袋,跟哄小孩似的,“哥哥乖哦。” “我比你大,哄小孩呢?” 祈南言从兜里掏出一颗橘子味的糖果,撕开包装塞他嘴里,“哥哥乖,有糖吃。” 邵慕辞将糖果抵到左边,微仰着头凑近祈南言,低低笑出声,声音散漫,“橘子味,有没有玫瑰味的?” “哥哥喜欢玫瑰?” “我爱玫瑰。” 祈南言挑眉,“玫瑰也爱你”,趁着他愣神的瞬间,啪的一声打开灯,快速溜到了房门口,眼尾微扬,像个小狐狸。 邵慕辞看着关上的门,含着橘子糖心思千回百转,最终化为了无奈的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有什么关系,无非是主动和被动。 自打那一晚,两人日常中亲密的小动作变得更加水到渠成,拥抱再也不是试探的手段,而是心靠近的证明,随着团圆节和长假的来临,今年两个节日刚好衔接上,京朗大学放假十天。 祈南言看着团圆节的前一天,若有所思,原命运线苏路安便是这天晚上在酒吧参加朋友part,被人下了诱发易感期的禁药,药发去厕所落单之时被人蓄意带到了一家酒店,濒临爆发期,又在高契合度发热期引诱下进行了标记。 按理说苏家家大业大,可以完美处理好这件事情,可偏偏这个omega是某个高官的私生子,还捅到了高官面前,最终苏路安不得不得娶这名omega为妻,来不及说出口的爱也就此深埋心底,心爱之人远走他国,此生不见,郁郁抱憾而死。 很快,那天便到来,十点多,祈南言带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看着霓虹闪烁巨大“惑色”两字,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劲爆的dj声,身边人似流水进进出出,娇笑声开车声谈话扯犊子络绎不绝。 抬腿走进酒吧里面,穿过曲折的走道,一束红灯正好扫过他的眼睛,dj像是要震破鼓膜,高台上的打碟师随着节奏忙碌调整,舞动身体调动氛围,舞池则是更为放肆,像是要将精力与汗水随着音乐尽数挥发出去,五光十色的灯打在他们身上,万般神色好好似记忆的快门,一闪而过,杯光交错间填补着内心的空虚。 第293章 殊途同归23 根据命运线的提示找到苏路安的那一桌,却发现人不在,想着这个时间应当还没开始下药成功,便耐心的在角落等了一会,届时想办法提醒他,只要他能避开那杯下了料的酒,有了戒备心,应该也就不会那么容易被算计,这样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直到二十分钟后还没见着人回来,祈南言觉得不对劲起来,跑到出事的厕所,外面放了一块正在维修的牌子。 转了转把手,从里面被反锁,当即一脚踹了上去,门被踹飞,同时传来一声哀嚎声,八人齐齐愕然抬头,似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衣服脏不说,脸上还带着伤。 祈南言逆着光走进厕所,微微低头看着被压在地上昏迷的苏路安,泛着银光的针头正插在后颈上,针管内透明的药水还剩一半少一点,正在注射药物的凶恶男人回过神,恶声恶气,“私人恩怨少管,否则你和你的家人都得死,滚出去。” 回应他的是钢管砸脸,男人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陨石砸飞出去,由于惯性注射的针管也被拔了出去,昏迷脏兮兮的苏路安轻哼一声。 七人见状,纷纷挥舞着拳头攻了上去,这些小卡拉米还不够热身的就被全部撂倒,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祈南言拍了拍手上灰尘,不屑飘过,走到苏路安身边蹲下,掏出一管抑制剂扎进手他的血管,又给他贴了两层阻隔贴,本想拍拍他的脸,但看着脏兮兮的黑色污垢,着实下不去手,头发还算干净,揪着他的头发晃了晃,“喂,还有意识没,出去我给你叫救护车。” 苏路安没半点反应,这时注射药剂的男人挣扎着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对着此时背对着他的祈南言就冲了过去。 祈南言迅速起身,掐出他的手腕,往左边轻轻一折,咔嚓一声响,男人顿时脸色煞白,张嘴就想痛叫出声,祈南言果断摘下帽子塞进他嘴里。 用脚勾起弹簧刀抓住,利刃破开肉体,男人痛上加痛,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祈南言一撒手,男人重重倒在地上,左腰上的银色弹簧刀在泛黄的厕所里面,闪现光晕。 伸腿踢了一脚,像是在责怪不懂事的孩子,“你说你,安生昏迷过去不好吗?非的动刀,现在好了,少了一个肾,从此威风少一半。” 看着躺了一地的人,祈南言拿出手机拨通了祈南白的电话,“哥,找人来惑色三楼卫生间处理一下,要快。” 祈南白蹙眉问,“你有事吗?” “没,就是手被他们粗糙的衣服磨的有些疼。” 祈南白沉默,想起他弟弟征战那会,面对混身尖刺硬如玄铁一般的修罗兽一拳轰上去也能面不改色,再看看如今,被人惯的这么娇气,衣服磨了也要喊疼。” “那我让人给你送药擦一擦好不好?” “算了,哥你还是早点派人来把这里的人拖走吧,免得生事端。” “三分钟我派去的人就到了。” “好嘞,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个中刀的。” 祈南白无奈,“知道了,你先离开那,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交给你了,哥。” 祈南言低头看着躺在地上依旧昏迷的苏路安,脏兮兮的让他难以下手,幸亏还有一条外套,果断扒了,又在那八个人里找了一件还算干净的外套绑在苏路安的腰间。 拿出苏路安手机指纹解开锁,编辑了一条信息给寿星,这才扶起人,至于为什么不把苏路安交给他朋友,祈南言心想大费周章救出的人,回头又被人害了,这不是让他白跑一趟。 穿过舞池,来到酒吧小门,由于没什么监控,各种暧昧的水声此起彼伏,这时,原本昏迷的苏路安嘤咛一声,似是有醒来的趋向。 伏在祈南言肩膀处,哼哼唧唧喊着不舒服,好难受。 祈南言:“喂喂喂,我给你打过抑制剂了,你别瞎喊啊!!!。” 苏路安听到熟悉的声音,迷蒙中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脸放大,下意识伸手一扯,记忆中只要看见他便怒气冲冲的脸,此时却很平静,苏路安疑惑看着他,“苏黎闫?” 祈南言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醒了,醒了就自己走,我送你去医院。” 苏路安甩了甩脑袋,试图将浆糊甩出去,“去医院?为什么要去医院,这不是在我梦里?可我的梦为什么有你,你应该在爸爸妈妈梦里才对,他们那么想你。” 若是真的苏黎闫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开心,可祈南言不是,听到的时候,他很是平静,但还是以苏黎闫身份要了一个答案,“想我?想我又怎么会狠心不见我?” 这个答案苏路安终究没给他,因为催化易感期的药剂此时已经发作,若不是祈南言先见之明给他贴了两层阻隔贴,恐怕这会弱一些的alpha全趴下了,omega也要被迫诱发发热期。 扶着人打算快速离开这,忽然猛地停住脚步,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外套,套着帽子的人撞开人匆忙离开,迅速窜进酒吧里边,本想去追,奈何带着身上特大挂件根本挪不动腿。 挂件一直哼哼唧唧的喊着热,不舒服,脑袋在他肩膀蹭个不停,恶寒的祈南言直接撒开了手。 苏路安重重栽倒在地上,原本还算干净的衣服霎时又变得脏起来,祈南言倒是想把人打晕,但他怕没个轻重,把人打出好歹来,怎么说也是疼爱原身那么多年父母的亲生儿子。 忽然,灵光一闪而过,原命运线中苏路安暗恋的那个omega傅修晚好像此时也在惑色,嘿嘿嘿,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就别浪费大好机会,原命运线的遗憾,今天好人做到底,给你两平了。 再度掏出苏路安手机,置顶第一位就是傅修晚,备注是晚晚爱心。 ——速来惑色后门,有急事,编辑完后点击发送。 不过三分钟,后门出了一个容貌昳丽的omega,约莫178,祈南言朝他招了招手。 第294章 殊途同归24 傅修晚一见躺在地上的苏路安,匆匆跑过来,不顾脏污将人搂在怀中,用衣服擦干净苏路安脸上的脏东西,随即抬头看着祈南言,感激的话还来不及出口,祈南言就先秃噜出来 “他被人注射了催化易感期的药剂,份量不多,我已经给他打了抑制剂,但是好像没什么用,叫你来是因为他暗恋你,他现在处于有点意识,但不多,我把他交给你,如果你嫌他烦就打晕他,怎么处理就交给你了,我先撤了。” 走之前,祈南言还贴心给他拿来了一块板砖放在顺手的地方。 星辰疏落,大树凋敝,泛黄脏僻的巷子里,傅修晚看着远去的黑色背影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祈南言站定,微微侧头看着紧紧抱着人的傅修晚,利落精致的眉眼含笑,“我啊,受人之托。” 巷口尽头,黑色人影与夜幕融合,傅修晚低头看着面色潮红的苏路安,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而后带着人离开那里。 祈南言一坐上车,便催促司机开快点,再晚点他担心阿辞已经到宿舍。 想起刚刚疑似被拍的事情,祈南言果断拨通了祈南白的电话,“哥,我刚被人拍了,面容被遮住了,我看身形,可能是朱氏集团董事长儿子朱右双。” “好,我去查,” “对了,之前我去接你的事情被有心人拍了,发到了校园网上,还没来得及处理,便被人先一步封了帖子。” 窗外的景色快速闪过,祈南言皱眉问,“什么时候?” “我最后接你那次。” 回想那天晚上,阿辞明显心情不好,问他又不说,还格外粘人,八成也是看到了那则帖子误会了他和哥哥的关系。 额头突突的疼,扶额闭上了眼睛,是他大意了,一个从小就生活在泥沼中,周围连浮萍都没有人,又怎么能寄希望他跟暧昧对象推心置腹,将心事全盘托出。 “行,哥哥,我知道了。” “嗯,好。” 正当祈南言想着怎么和邵慕辞解释,他和他哥那些事之时,前排师傅一嗓子叫醒了他,“帅哥,京朗大学到了。” 付了钱,祈南言拔腿就往宿舍跑,开门啪的一声开灯,正好对上沙发上邵慕辞的视线,看他闲适玩手机的模样,像是已经回来有一会了。 也正如祈南言所想,现在将近十一点,邵慕辞比他提前进门十分钟。 祈南言边换鞋边问,“哥哥事情处理好了?” 邵慕辞坐在沙发上没动,无形的阴沉笼罩着他,黝黑的眼里酝酿着风暴,闻着原本只有玫瑰和薄荷青柠味道的房间,逐渐染上了第三种味道,还是排斥性同性极强的alpha信息素,同为顶级alpha的邵慕辞自然无法控制,开始释放自己信息素进行驱逐和争夺。 驱逐完空气中的另类的信息素,薄荷青柠将玫瑰笼罩的密不透风,连发丝也不放过,唯有这样,才让他心里那阴暗不能见光的占有欲得到片刻满足。 仅仅一小会,祈南言觉的自己成了一株长了青柠的薄荷树,幼嫩的薄荷叶小心翼翼伸出轻柔的触碰他,像是在撒娇一般。 走到沙发边坐下,下一秒就被一株更大的青柠薄荷树拥在怀中。 邵慕辞埋在祈南言颈窝,深吸了一口浓烈的玫瑰,助长心中的黑暗,他就像是一只独守偏僻一隅的老虎,原本在自己地盘安静睡觉,某天觅食回来,洞穴旁忽然长出了一株焰红的玫瑰,小玫瑰还没开花。 他以为这是老天给他的馈赠,小心翼翼守护着玫瑰,精心浇灌细心养护,只为这株玫瑰独属于他,可偏生,就是有那么多不长眼的要跟他抢。 他想,要是能把小玫瑰移栽到洞穴里面就好了,这样只有他能看见,独享玫瑰开花后散发的浓烈香味,至于那些不长眼的,没关系,他通通都会撕碎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出现。 “哥哥。” 祈南言刚开口,被邵慕辞打断,“去哪了,像个小花猫,先去洗澡吧,有什么等你洗完澡我们再说。” 祈南言也受不了一身的汗,点点头,起身进了房间,拿着睡衣钻进了浴室。 无人看见的偏僻荒原,破旧的木屋上笼罩着浓黑化不开的黑云,木屋正在加快速度封闭那些破旧的地方,将外面的风雪牢牢挡在外面,里面的那一盏灯 静静挂在顶上,不受任何侵袭。 邵慕辞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奶,倒在玻璃杯里面放进微波炉里面,十秒后,叮的一声,拿出牛奶。 看着微微冒气的牛奶,邵慕辞忽然勾唇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恍惚间,在那张温和的面容下,似是看到了恶狗疯狂猩红的眼眸,到底是恶狗披着人皮,还是恶狗化作了人。 细白的粉末掉落进雪白的牛奶,迅速下沉而后融为一体,随手将瓶子丢进垃圾桶,邵慕辞看着牛奶像是野兽在看鲜活的红肉,散发着兴奋的神色。 祈南言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洗过澡后整个人十分舒爽,似是将一整晚的疲惫尽数洗去。 邵慕辞嘴角含笑走过来,将温热的牛奶塞进祈南言手里,顺手接过擦头发的毛巾,“我想着你也累了,喝杯牛奶,今晚觉也能睡的好点。” 杯子刚凑近唇边,祈南言愣了一秒,那股子安眠药的味道重的有点呛鼻子,看着依旧温和的邵慕辞,果断喝了下去。 如果这样能让他有安全感,就随了他的愿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逐渐见底的牛奶,邵慕辞眼里闪过得逞,而后,接过他手里的杯子,转身放在茶几上,温声道,“阿言,我帮你吹头发,顺带还可以聊聊刚才没说完的事情。” “好”,祈南言顺从的跟着他进了房间,被邵慕辞按在椅子上,耳边吹风机呼呼呼的声音,头顶是邵慕辞温声细语说话声,温热指腹时不时拂过头皮,带来一阵阵刺激酥麻的痒意,闲适靠在身后人怀中,没一会困意席卷而来,祈南言也没挣扎,顺从的陷入深眠中。 第295章 殊途同归25 手指扫过干爽蓬松的头发,轻轻放下吹风机,邵慕辞弯腰将人打横抱起,轻手放在床上,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精美的墨色盒子,一打开,金色映入眼中,在炽白灯光下,发出金属冷光。 侧头看着床上陷入酣眠的小玫瑰,邵慕辞心想,看,他终于能把小玫瑰移植到洞穴了,从此以后,只有他一人能看见,只有他。 翌日,祈南言被清晨的鸟叫声唤醒,迷蒙中睁开眼睛,往日圆形的灯光,此时却变成了方形,思绪逐渐回笼,想起昨晚他喝了一杯加了料的牛奶,头发还没吹干,就昏睡了过去。 揉了揉额角坐起身子,感觉脚腕上传来的重量,也没觉得意外,反而还饶有兴趣抬起腿欣赏了一下,看着素腕圈,祈南言颇为嫌弃,“啧,怎么就是金的,也不知道用彩色宝石镶嵌一下,在装个铃铛什么的,真丑。” 内心嘀嘀咕咕,阿辞当太子那会好歹精致点,怎么现在越来越糙了。 祈南言哪里知道,囚禁是临时起意,来不及做出更好的东西。 而墙面的针孔摄像头把祈南言一言一行实时汇报到了邵慕辞手机里。 天微亮,他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匆忙逃走,他害怕,害怕小玫瑰对他露出憎恨,厌恶的神色,他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他都已经做好了小玫瑰醒来打他电话质问他,可眼前这平静接受的场面是他属实想不到的,不仅接受了,还嫌弃锁链没加宝石,但这是他的错,小玫瑰用的东西怎么能那么粗糙。 祈南言点开招财猫头像,【做一副加宝石的锁链,用最好的,价钱不论。】 招财猫头一回没回好的,而是发出了几个黑点,表示他有一点无语。 邵慕辞:【明天我要看见成品】 招财猫:【………好的】 再回到监控页面之时,祈南言已经洗漱好了,正在吃早餐,还打开了他的笔记本调了一部电影边吃边看,丝毫没有醒来后被囚禁恐慌,看着反而还乐在其中。 吃完了早餐,电影还没看完,又掏出一包薯片边吃边看。 电影看完,又回到床上躺着,对着大白兔子就邦邦两拳,邵慕辞总感觉那两拳是在揍他,但看着他耍性子,只觉无比可爱。 许是残存的药性,祈南言躺着躺着困意袭来,但他撑着没忘说事,“我要吃大盘鸡,香辣鸡翅,还有北门的小蛋糕和糖炒栗子,大辣片……。”点完菜还不忘威胁,“要是我醒来没看见你,你以后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这些,祈南言才放心彻底坠入黑暗中,抱着大白兔子沉沉睡去。 邵慕辞倏的站起身,匆匆走了出去,打车来了京朗,将祈南言点名要的东西买齐全后 拎着大包小包跟做贼似的回了寝室,转动把手前还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打开门。 炎热的午间,房间里空调发出嗡嗡的响声,床上的小玫瑰半张脸窝在绒毛里,兀自睡的香甜,轻手将东西放在桌子上,靠近他。 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眉目舒展,扬唇笑了,好似河边柳条轻柔拂过金色的水面。 一个小时后,祈南言睁开眼睛,撞进一双温柔镌情的眼眸,逐渐漫上紧张。 “我吃的呢?”刚醒来嗓子还有点哑,祈南言没忘吃的,邵慕辞拿过水杯递给他。 “啊”,明明锁住的是脚腕,可某人却像手也被锁住了一般张开嘴等着人喂他。 顺从的喂他喝水,将杯子放在一旁,支起一张床上桌,解开塑料袋,又打开盖子,饭菜摆放在桌上,扯开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送到他嘴里。 看着他满足的眯着眼睛,邵慕辞只觉心里的那股恐慌感消散下去不少。 再一次夹起拆了骨鸡翅喂过去的时候,祈南言撇开了头,“今天一天没吃吧,你也吃点。” “吃完这个我就吃。” 祈南言转头叼走鸡翅,香香辣辣的味道,让他吃的无比满足。 一个喂一个吃,饭菜两人刚好吃完吃饱,过程中默契的谁都没提起锁链的事情,但饭终有吃完的时候,邵慕辞默默收拾干净垃圾 提着东西起身去丢。 门把手刚转开,传来祈南言淡淡的声音,“丢个垃圾别把人丢没了。” 邵慕辞沉默了一瞬,“不会,我马上就回来。” 邵慕辞丢完垃圾回来,看着木制的卧室门,像是踏进一条未知路,惶恐,迷茫,恐惧齐齐涌上心头,可他也深知,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眼下看来阿言并不排斥,也没对他恶语相向不是么,这已经是最好结局了,不是吗,兴许阿言也如深爱他一般,深爱着我呢。 连浮木都抓不住的邵慕辞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而且事情已经做了,覆水难收,落子无悔,再说,他从不后悔这样做,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 祈南言坐在床上抱着手臂盘着腿,眼神悠悠看着邵慕辞,“数完蚂蚁了?肯进来了了?” 邵慕辞有些赧然,眼神闪烁,好一会才低低嗯了一声,没什么底气。 祈南言看着他惶恐的模样,心中叹气,开始解释“他真是我哥,他有喜欢的人,你也认识,苏家总裁裴宿尧,我原来的哥哥。 “每次出去就是吃饭,帖子里的那张亲吻照是角度问题,还记得我那天脸上多了一个红包吗?看的就是这个,发帖那天我还跟你跟我一块去,但你没时间。” “还有昨晚,我是去救人,救苏路安,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那是我养父母的亲生儿子,他们疼了我十八年,我不能坐视不理,这些事我没想着瞒你,昨晚就打算跟你解释,你倒好,一声不吭给我下药,把我锁起来,这也就算了,大清早还玩消失。” 邵慕辞站在原地,呆愣的看着祈南言,听着他够半段的控诉,原本就心虚的他,此刻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其实他做好了被质问的心理准备,只是他的小玫瑰远比他想的要美好,他也庆幸,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阿言是三心二意之人。 他只是,只是吃醋而已,想到这,邵慕辞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但又不敢委屈的憋闷情绪。 第296章 殊途同归26 小玫瑰太耀眼,即便站在那不说话,都会有人心生觊觎,这才是让他生气的点,他自私,没办法杀死所有觊觎的人,只能将他的玫瑰移栽到只有他才能看得见的地方。 “说话”,祈南言语气不算好,但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邵慕辞嘴唇翕动,配上那带着丝丝委屈的脸站在门口,跟罚站似的,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你不恨我把你锁起来吗?” 祈南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心想,这只重点吗?好吧,对于阿辞来讲这确实是重点,颇为无奈的说,“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要是换别人,现在都在地府完成轮回了。” 邵慕辞听到那句——喜欢你,倏的抬头,眼神放光的看着祈南言,当下也不罚站了,嗖的坐在床边,不可置信的问,“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 祈南言看着他这傻狗样,浅笑着揪了一把他的脸,“疼不疼?” 邵慕辞捂着脸,傻兮兮的笑了,“疼得,疼得,你喜欢我?”,说着,将人大力搂紧怀里,不停重复念叨,“你喜欢我,你喜欢我……。” 祈南言句句有回应,“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感受颈窝处传来温热的湿濡感,祈南言心疼拍了拍他的背,用力的回抱住这一世命途坎坷的爱人,忽然就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等着他先开口,让他的阿辞受了那么多委屈。 邵慕辞其实本能控制住,只是在那一声声的回应中,破开了心房,软了心肠,鼻尖一酸,就这么哭了,他也觉得丢人,但他控制不住,还好,他的小玫瑰不会笑他,只会安慰他。 他想,在踽踽独行的十九年黑暗,看似站在阳光底下,可实则在黑臭的泥沼中不得出,他曾抱怨过命运的不公,也曾想着一生就这么蹉跎着过,什么时候死了,也就解放了。 可如今,因为他的阿言,他收回所有的怨念和不在意。 十九年后的今天,阳光下的泥沼褪去脏污,化作清清河水,玫瑰在这里肆意生长,花香萦绕不散,不只是现在,即便再过十年,几十年玫瑰不萎,花香不散。 祈南言拍了拍他的背,打趣道,“你是想用眼泪给我洗个澡吗?” 邵慕辞微微仰头,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口,看着那个浅浅的牙印,满足感大大被填满。 祈南言趁机把人挖出来,看着眼睛红的跟兔子有的一拼的邵慕辞,捧着他的脸,心疼在他绯红的眼角落下一吻,一路往下,停留在在他的嘴唇三公分处。 眼睛一眨不眨同他对视,眼里的情意逐渐变稠,像是藕丝一般牢牢粘在那双比他只多不少的凤眸中,他在阿辞眼里看到了自己的缩影。 玫瑰和薄荷青柠的味道相互交织,就像河水汇入大海密不可分,祈南言听着邵慕辞呼吸渐重,隐约间他听到了咚咚咚心跳声,只是他分不清,这是他的,还是阿辞的。 半晌,祈南言率先动了,靠近了四分,吻在了那张浅色的唇上,紧紧盯着他,像是在等他的反应,双唇一丝丝慢慢的撤离。 这一吻宛若打开欲\/\/望之笼的钥匙,长久被压制有关于祈南言的任何念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邵慕辞再难以重新将其关进去,只能任由他们顺着血液,流过五脏,附着在骨头上,不断蚕食着所剩不多的理智。 把人扑倒在床上,对着那张日思夜想的唇吻了上去,刚开始还想着要温柔,不要吓着阿言,随着欲\/\/望彻底蚕食所有理智,那些乱七八糟的全部都到了脑后,只记得掠夺和进攻。 不知道过了多久,祈南言只觉得舌根生疼,嘴唇也快没了知觉,看着他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才深知,他到底把什么放了出来。 约莫又过了五分钟,邵慕辞理智回笼,才知道自己压着人亲的太久,恋恋不舍的分开,又浅浅啄了两口才满意放开人。 祈南言心想,终于停了,再亲下去,嘴都快不是他的了,火辣辣的疼,不用看都知道铁定肿了。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惊愕的看着那双凤眸,瞧着他再度染上渴望,祈南言甚至听见了清晰的咽口水声。 祈南言哪知道,脸颊绯红,氤氲带水眼眸瞪他,没有半点杀伤力不说,还勾起了邵慕辞更深的想法,不只是亲吻,而是吻遍他全身的想法,用薄荷青柠牢牢裹住玫瑰。 祈南言哭笑不得的揪住邵慕辞的脸往两边扯,强行断了他的那些想法,“现在咱们来算你给我下药锁我的账。” 邵慕辞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一脑袋扎进祈南言的颈窝,逃避的意图简直不要太过明显。 “你这是用眼泪给我洗个澡不算,还要在给自己洗个脸?” 邵慕辞默默的换了个边,总之就是一定要埋颈窝。 祈南言差点给气笑了,薅着他的脖颈,想把人给拽出来。 犟种邵慕辞就是不肯冒头,还哼哼唧唧的开始撒娇。 祈南言虎着脸扬着唇,“我告诉你啊,撒娇也没用,事情总要解决,我都对你推心置腹了,你还要跟我玩你瞒我瞒那一套不成。” 邵慕辞蹭了蹭颈窝,闷闷的说,“没想瞒你,也没有不信任你,我就是吃醋,占有欲作祟,我想你只见我一人,身边只有我。” “哎呦呦,委屈的小可怜哦”,祈南言手指轻柔的梳理着邵慕辞的头发,声音柔和,“可是在爱情里,交流推动爱情和促进感情,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心甘情愿被你锁起来,只见你一个人呢?” 邵慕辞唰的从颈窝出来,眼神灼灼看着身下的祈南言,惊喜的问,“阿言,你是意思是你愿意?愿意被我锁起来,只待在我身边?” “对于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不答应过?而且答案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你看我,被你锁到现在,我什么时候对你发过脾气?” 第297章 殊途同归27 邵慕辞眼眸中像是七月的炎日,随着时间,温度逐渐攀升,最终燃起一簇火苗,“若我说,我想把你锁在我房间里,你只能见到我,你想看电影,我陪你看,你想吃什么,我买给你吃,像刚才那样再亲手喂给你,亲手给你洗澡,穿衣吹头发,你的一切都要经过我的手,你也愿意吗?” 越说到后面,邵慕辞神色越发魔怔,像是给自己编织一场美梦,亲手将自己束缚进去,此生沉醉不愿醒。 祈南言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把他从梦幻世界里戳了出来,看着他逐渐变得清明的眼睛,笑道,“哥哥,你这是把我当成芭比娃娃吗?那你是不是还要给我制作美丽的小裙子。” 脑海中幻想,人高马大的阿辞踩着缝纫机,帮他做小裙子,那画面着实有点辣眼睛,控制不住笑出了声。 邵慕辞低头趴在祈南言左心房,感受到因为笑而震颤的胸腔,听着他沉稳有力心跳,“我不会做裙子,可我能为你搜罗来世界上最美的裙子,也许不只是裙子,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双手奉上。” 祈南言:“阿辞,你可抵世间万物。” 邵慕辞笑道,“突然觉得阿辞比哥哥好听,你有太多哥哥,祈家是,苏家两位是,可阿辞只有一个,阿言,以后叫我阿辞吧,哥哥不属于我,阿辞才是我。” “好,阿辞。” “我在。” 时光悠悠,莫不静好,昨晚本就没睡好的邵慕辞,闻着玫瑰味有些昏昏欲睡,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说了,是什么呢?是........。 猛地瞪大眼睛,瞌睡虫散了个干净,倏地抬头看着刚到手还热乎的男朋友。 祈南言抚了抚他脸庞,担忧的问,“怎么了,阿辞。” “我........”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祈南言想,他大概能猜出是什么,试探的问出口,“阿辞想说,我分化成了alpha的事情吗?” 邵慕辞失态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嘴唇动了动,而后才艰难出声,“你知道?” “阿辞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知道呢,是因为第一次的自我介绍吗?可阿辞是不是忘了,beta和alpha之间始终是不一样的,我能感知到我身体的变化。” “那你后来为何不说。” 祈南言眨眨眼睛,纯情的兔子终是在猎人面前撕下了最后一层伪装,露出狐狸的模样,“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邵慕辞红了耳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祈南言眼尾微挑,好整以暇看着他,“那你又为什么不告诉我?没道理我对你一见钟情,你就一定也会对我一见钟情吧。” “可我也是,对你一见钟情”,邵慕辞手指蜷了蜷,不知道为何,连囚禁这样过分的事情都干了,一句简单的内心剖白让他很是难为情,越到后面声音越小,再一次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 明明知道,但祈南言还是故作恍然大悟,“哦,原来我们是双向奔赴啊,不是我的独角戏啊。” 事情说开了,邵慕辞索性破罐子破摔,一脑袋再度埋进祈南言颈窝,“如果真是独角戏,也是我的独角戏,你是一见钟情,我是一“闻”钟情,单凭你的信息素我便对你上了心,动了情。” “那你明知道我是alpha,我没办法抚慰你的易感期,为何还是要一头扎进来,明明当时只要你转身离开,就能规避不是吗?”,早已知晓的答案,祈南言却偏想听邵慕辞亲口说出。 邵慕辞抬起头,眼睛定定的看着祈南言,“那你呢,明明知道自己分化成了alpha,为何不及时止损,尽早搬离这里,还要留下来。” 祈南言笑道,“你好不讲道理,明明是我先问你。” 邵慕辞喉间一噎,半晌才缓缓道来,“说来也挺玄幻,我有预感,若是此生不遇你,我会孑然一身孤独死在易感期,可偏生我遇见了你,进门闻到了玫瑰香,我闻于玫瑰,颤于灵魂,所以,你可以是alpha,beta,omega,但我只爱你。” 祈南言霎那间弯唇笑了,恰似草间朝露,似天边旭阳,似春日风,秋微凉,浸润了邵慕辞心田,驱散乌云,散了阴霾,让他像是浸入清甜山泉水中。 祈南言说:“我没闻到你的信息素,但我知道你是alpha,开门那一瞬间的悸动不止,我想就是我留下的理由,我担心抚慰不了你的易感期,可我也担心身为beta的我无法进行标记,你在我身边,可却永远无法属于我,但我还是想搏一搏。” 邵慕辞蹭了蹭他的掌心,怅然忧愁道:“可这应该是我该担心的事,信息素无法在你体内产生标记,你是自由的,就像风,我抓不住。” 祈南言坐起身,倾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邵慕辞眼睫颤动的像振翅的蝴蝶,感受唇上异常的高温,眼眸低垂看着那张红肿的唇,眼里溢满了心疼。 薄荷青柠一瞬间带了些许的苦味,祈南言把人按在颈窝,躺回床上,拍了拍他的头发,温声道,“好了,不是困了吗?睡吧。” 邵慕辞顺从闭上眼睛,心中那些枷锁卸了个干净,整个人轻松不少,很快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手很没安全感的紧紧抓着祈南言睡衣的下摆。 刚睡醒不久的祈南言此时却无比精神,他和阿辞的事情圆满解决,他哥和嫂子之间,估计经过上次的事情现在正你侬我侬,苏路安和傅修晚经过昨晚也八成也修成了正果,至少不会像上一世一般遗憾,剩下的那就只有苏父和苏母。 不过倒是从苏路安嘴里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苏父和苏母虽然对原身失望,但心里还是有原身的。 他想,如果他卑鄙一点,倒是可以卖惨博同情,利用苏父和苏母的心软,从而回到苏家,在慢慢进行补偿 但是这么利用爱子之心,对哪一方都不公平,连原身当初自己也没这么做,他就更不必。 只是,要补偿,那起码也要先见面才是,这连面都见不到,何谈补偿。 第298章 殊途同归28 在宿舍被锁了三天,饶是祈南言这么懒得人也有点待不住,到了第四天早上强烈要求要出去玩。 邵慕辞虽不是特别情愿,但想着这样一直呆在房间里,对身体也不好,便打开了锁链,换了衣服的两人直奔锦腾广场,上次就说好的要买衣服,正巧假期一过就要变天,现在买也正是时候。 x家休闲服饰区,vip室内,祈南言坐在黑色真皮沙发,旁边小茶几上摆着饮料和茶点零食,拆了一块曲奇饼干丢进嘴里,邵慕辞正在里面换衣服。 下一刻,试衣间门打开,假两件的白蓝拼色卫衣,白衬衫搭配天蓝色马甲,下身黑色垂感直筒裤,像是蓝天白云,青春洋溢。 祈南言满意点点头,“这套要了,有黑色棒球外套吗?” 旁边站着的店员说,“有的。” “根据他的身形拿一条过来给他试试。” “好的,请稍等。” 祈南言起身,拿着剩下一块曲奇塞到邵慕辞嘴里,“我家阿辞真帅。” 邵慕辞咽下曲奇,疑惑的看着他,“阿言,不是说好带你买衣服吗?怎么先帮我挑上了。” 祈南言揶揄的看着他,“怎么,就许你这三天把我当芭比娃娃,还不许我带你玩玩换装游戏?” 邵慕辞皱眉纠正,“你不是玩具。” “可是人家现在就想玩换装游戏,阿辞哥哥不愿意吗嘛?”祈南言牵着邵慕辞手晃了晃,撒娇的看着他。 “换换换,你想怎么换都行,只要你开心。” 邵慕辞充分体现了什么叫老婆一撒娇,魂就开始飘,取外套回来的beta小哥哥回来看着两人黏黏糊糊的样子,尴尬站在门口,眼神移开。 祈南言转头看他,“衣服给我吧。” 店员立马上前将衣服递了过去,但是手里却还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 祈南言瞅着,“这件风衣也是拿给我的吗?” 店员小哥霎时有些不好意思,从小他就喜欢搭配,看着形色各异的衣服在他手里搭配出来,形成不一样的风格,他会很有满足感。 在这里这么多年,他也见过不少身材比例完美的人,但他深知,身为服务员,最重要是服务两个字,以往他多少也能忍住自己的自作主张。 今天一次性见到两个行走的衣架子,去拿外套的时候 看着那条更适合的风衣,他也纠结拿还是不拿,拿了一方面有多手之嫌,另一方面这两人明显是情侣,万一被误会他有异心,闹大了,工作很有可能保不住。 最后,他还是拿了,他想只要他不多嘴,如果顾客问起他就说,不问就不给。 现在顾客问起了,心里有些忐忑,正欲开口之时,哪知对方率先开口,“给我吧,如果是别的客人的,麻烦你再给他拿一件。” 店员小哥惊讶的看着祈南言,露出一丝丝的喜意,“这,这是我拿给您的,我觉得短款外套显比例,但是这条风衣却会更凸显您男朋友卓绝气质。” 他特意咬重了您男朋友几个字,想隐晦表达他并没有觊觎之心。 祈南言听出来了,他倒也不至于小心眼到这个程度,见一个稍微有点异动的,就觉得人家喜欢他家阿辞,而且就算真遇见这样的人,也是他家阿辞好看不是,谁都有欣赏美的能力,不过只在分寸而已。 “你是搭配师?” 店员小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揪了揪衣摆,“我不是,我只是喜欢搭配,但还是够不上那些专业搭配师,小打小闹而已。” 祈南言笑着鼓励,“有梦想是好的,你未来也会成为国际搭配师。” “那就借您吉言了。” 邵慕辞站在一旁看着,眼神渐渐幽怨起来,人已经掉进了醋缸里,伸手拽了拽他的手。 祈南言笑意未散,转头就对上了一张怨夫脸,控诉自己忽略他的恶劣行径,顿时哭笑不得,摇了摇他的手,开始哄人,“你最重要,谁都比不上你。” 邵慕辞脸色顿时雨过天晴,若是他此时有尾巴,应该已经骄傲的扬了起来。 “来,试试外套。” 邵慕辞拿过外套,迅速穿上身,祈南言上手理了理,看着帅气的男朋友,满意直点头,“好了,脱下来吧,我们试试这件长的。” 邵慕辞脱下短的,换上长风衣,上身一瞬间,祈南言眼睛亮了,“不错,不错,果然风衣更加适合你。” 邵慕辞:“可我觉得还是短款外套更好看,更适合我”,说完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祈南言哪能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衣服不重要,重要的是短款外套是他选的。” “阿辞帅,能驾驭任何风格,但这风格不同,都好看,都要了。” 被认可了,店员小哥脸上满是喜意,“您和您男朋友都是属于行走的衣架子。” “那是当然,我家阿言最好看”,邵慕辞虽面上不显,但眼神还是流露出一丝与有荣焉骄傲。 在店员小哥的辅助下,又帮邵慕辞选了四套衣服,以及搭配的首饰这才作罢。” 轮到祈南言试衣服的时候,邵慕辞像极了一个独裁专制的暴君,衣服首饰全部要经过他的手,最后选了八套,若不是祈南言阻止,暴君能把店里适合祈南言的衣服全给搬回家。 结完账后,x家是有洗衣服务,留下一个地址,让他们把洗干净的衣服送到宿舍,而后两人并肩走出了x店。 祈南言拉着邵慕辞来到冰激凌店,点了一个蛋仔草莓拼巧克力。 蒯一勺送进邵慕辞嘴里,笑吟吟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甜。” 祈南言自己吃了一勺,“确实很甜。” 邵慕辞眉目温柔,低声问,“阿言这是想和我接吻,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吗?” 祈南言听着这句话只觉十分熟悉,想起第一个世界他好像说过类似的话,而后快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挑眉很是得意,“你是我男朋友,我想亲就亲,用不着不好意思。” “是是是,我是……” “苏学弟。” 第299章 殊途同归29 邵慕辞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打断,听出这是谁,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 两人齐齐转头看着叶格一行人,祈南言牵着邵慕辞手,淡淡喊了一声,“叶学长。” 男朋友给他名分呢,邵慕辞心情立马美丽起来,看着叶格的眼神像在无声宣誓主权。 叶格顺着两人手臂往下,看着两人交叠的手,脸色有些难看,“苏学弟和邵同学,你们....在一起了?” 邵慕辞宛若高高在上的胜利者,紧握祈南言的手,向情敌展示他们牵着的手,言笑晏晏,“是啊,在一起了,叶同学你这是趁着放假出来玩?” 叶格硬撑着笑容,“是啊,趁着放假出来玩,只是没想到这么有缘分,在这碰见苏学弟和邵同学。” “那你们好好玩,我和阿言就先走了”,邵慕辞言下之意,谁跟你有缘分,我们要走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神情有些低落,心口酸胀,无限的苦涩蔓延全身。 肩膀搭上一只手,好友开口,“叶格,你真喜欢上那beta学弟了?” 叶格没吭声,但他的眼神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男生似乎有些惊讶,“不是吧,beta有什么好的,平息不了alpha易感期,也标记不了。” 叶格转头看着他,收敛了情绪,没回答,怼了他一拳,“走了,不是要去取东西?” 冰激凌被两人分食干净,邵慕辞说去卫生间洗洗手,刚走进去,祈南言就被他拉着进了厕所隔间,门一关,将人抵在门板上吻了上去。 良久后,隔间温度略有些高,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邵慕辞眼神灼灼看着祈南言,“你是我的。” 祈南言看着醋意大发的模样,哭笑不得附和他,“是,我是你的。” 邵慕辞被顺毛,窝进祈南言颈窝,语气偏执,“真想把你永远锁在身边,寸步不离。” “那不行,学业还是很重要的,等毕了业,你买个房子,把我锁房子里好不好。” 邵慕辞听着很心动,非常心动,但他也知道一个事,“笼子里的雀鸟注定活不长久,更何况,他家阿言也不是雀鸟,是翱翔广阔天空的鹰。” 又在卫生间腻歪了一下,两人这才离开,好在商场卫生间没什么异味,打扫得很干净,否则怕是还得买套衣服换了。” 在商场又吃了一些小吃,祈南言无意间刷到这附近有家室内动物馆,里面小水獭握手在网上倒是挺火的,两人一致决定去玩玩。 距离这不算远,两点三公里,两人决定打车,现在下午一点多,外面温度还是蛮高的。” 到了动物馆门口,付了钱,已经提前在网上买好了票,刷二维码进馆,领了地图。 馆内装成了森林的样子,空调开的挺足,许是因为节假日,带着小孩来玩的人挺多的,小孩咋咋呼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比较靠近门口是小香猪馆,此时正有两小只抱着它拍照,小香猪倒是也挺配合的。 正当两人接着往前走的时候,一只眼睛像深海,正开脸爆毛的布偶撞在了祈南言腿上,祈南言低头看向它的时候,布偶猫躺地撒娇露肚皮,奶声奶气的喵喵叫,身边能听见不少人惊呼,好可爱,想撸之类的。 祈南言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撸着布偶猫暖和的腹部,舒服的它直打呼噜。 邵慕辞看着这一人一猫,拿出手机开始拍照,把布偶猫从头到脚撸了一遍,这才作罢,站起身后,布偶猫一个鲤鱼打挺,蹭了蹭祈南言的脚,而后迈着优雅步伐离开。 也有人见布偶猫乖巧可爱的样子想撸,但却被凶了,祈南言笑了,这小家伙还挺有灵性,在他身上嗅到了“灵气”的味道,这才冲了出来碰瓷,现在这是要找个地方消化去了呢。 祈南言将自己身上泄露灵气收敛的干干净净,不然,但凡是碰到有点灵性的,今天这动物馆怕是别想安生了。 一路玩过去,纵使身上的灵气不漏丝毫,但因着动物自带趋利避害的天性,每到一处地方,动物们都很亲近他,而阿辞因为灵魂是龙的缘故,天然对万兽带着压制,没什么动物敢往他身边凑,傻狍子除外。 邵慕辞也乐的狂拍照片,玩了挺久,祈南言让邵慕辞去买水,他则是在水獭馆等他。 看着软萌的水獭,祈南言忽然玩心大发,伸手放在短小管道口,一只小海獭迫不及待伸手抓,一顿乱抓后,啥也没抓到,又缩回了手。 玩一次,给一颗糖,这次手里放上了鱼肉,小海獭再度伸手,抓了鱼肉就跑,见它吃完,祈南言又伸手 摸了个空后,又缩回手。 第三次拿了鱼肉,这时候另外一只海獭游了过来,也想伸爪子来抓鱼肉。 先到的海獭哪能容忍,一巴掌甩了过去,两个小家伙就这么毫无伤害力打了起来,祈南言忽然有点想说,“住手,你们住手,不要再打了。” 而后先被自己逗笑了,最终先到的海獭成功拿到鱼肉,祈南言又拿出一小块鱼肉走到另一个管口,后来的小海獭迅速窜了过来,伸手拿走了鱼肉。 忽然,一个柔软带着奶香的小身体趴在了他的背上,奶声奶气亲昵喊着,“小出出(小叔叔)”。 须臾间祈南言就认出背上这小奶团子是谁,原身表哥的儿子裴折星,苏母.亲大哥那一脉的人。 祈南言微微侧头看着小奶团子,笑得宠溺,“是小星星啊。” 小奶团子吧唧一口亲在祈南言左脸上,一字一句认真回他,“是小星星啊,小星星好想小出出,小出出肿么那么囧都不来看窝(小叔叔怎么那么久都不来看我。)” “因为小叔叔想着怎么摘星星给小星星啊。” 裴折星葡萄似的眼珠子顿时亮了,高声道,“酷,那小出出摘到星星了吗?” 祈南言故作叹气,“哎,没有啊,所以小叔叔不好意思去见小星星。” 裴折星看着他的小叔叔这么难过,又是两个吻吧唧亲在祈南言脸上,“么关四(没关系),小星星不要星星,要小出出。” 第300章 殊途同归30 祈南言笑而不语,和小孩逗乐间忽然想到,若是裴折星在这,那就也代表裴家人也在,裴折星不知道原身的所作所为,但是裴家成年的,几乎都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 意欲搜寻,却在抬头对上了一双复杂的美眸,有思念,有痛心其中夹杂着微不可察的喜意。 祈南言愣了一瞬,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裴珊,也就是原身的母亲,很快便回过神,站起转身捂住裴折星的耳朵,神情平和而淡然,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苏夫人,您好。” 裴珊追寻着裴折星的脚步来到这里,日思夜想的儿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她面前,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因为太过想念而做的梦。 看着他蹲着调皮逗水獭乐不可支的模样,裴珊像是回到了苏黎闫还小的时候,那时候后的儿子,小小软软的一团,两颊小梨涡几乎从没有消失过,天天都是乐呵呵的模样,每天只要亲亲他的白嫩的小脸蛋,听着他清脆的笑声,无论遇到再大的烦心事,都能立刻消失。 而到了后来,让她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教的不对,为何从小乖巧爱笑,像个小天使一般的儿子,只因为他们接回了亲生儿子,便一夕之间判若两人,栽赃陷害,无中生有,甚至还疯狂的想把人推进水里淹死。 那时候她是真的对他的所作所为死了心,狠心的任凭他拖着病体在门外求见,也不去见一面,可到底是娇养疼宠了十八年的孩子,长久思念的堆积下,又怎会不想,怎会不念。 而今天,一直蓄意压在心底不去想念的孩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压在心里的思念如同开闸的洪水,她以为她的孩子见到她会是开心的或者是生气的,可谁曾想,他非常平和,平和到让她产生了错觉,恍若十八年是大梦一场,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叫自己——苏夫人。 看着眼眶霎时红了的苏母,像是碎裂的镜子,勉强被胶水粘好,仅只是被水泼过,便再度破碎,祈南言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是他想这么喊,而是当初决裂之时,苏父和苏母无比决绝的说,从此在没有原身这个儿子,以后生死无由,在不往来,虽说是在气头上而口不择言,但话已出口。 如今,妈妈不能喊,阿姨也怪怪的,唯有苏夫人三字适合他们当下的境遇。 裴珊迅速收敛好所有的失态情绪,扯出一抹笑,对着裴折星伸手,柔声道,“小星星,来姑奶奶这里,刚不是要去看小熊猫吗?姑奶奶带你去好不好?” 裴折星很是抗拒,转身窝进祈南言怀里,“我不要,小星星要小出出。要小出出带窝去看小熊猫。” 祈南言蹲下身子,和裴折星平等对视,哄慰道,“小星星,小叔叔还要去摘星星呢,你先跟姑奶奶去看小熊猫好不好。” “不要不要,小星星不要星星,就要小出出”,裴折星一脑袋扎进祈南言颈窝,态度很是抗拒,眼里隐隐有泪花,“小出出都好久没来看小星星了。” 祈南言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柔声哄他,“可是小叔叔想摘星星给小星星啊,你看啊,星星陪小星星,以后小叔叔不在小星星身边陪着,小星星看到星星就可以当做是小叔叔在陪着你,不好嘛。” 裴折星推出来,红着眼睛问,“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所以小星星陪着姑奶奶去看小熊猫好不好,姑奶奶好想看熊猫的,但是姑奶奶是女孩子,需要小小男子汉保护,小星星不是一直自诩为小男子汉吗?” “是,小星星是男子汉,要保护女孩子”裴折星颇为意气的回答。 “那我们的小男子汉,去陪姑奶奶看小熊猫好不好?” “好。” 祈南言笑着奖励似的摸摸他圆润的脑袋,又像男子约定那样,和他撞了一下拳头,“去吧,我们的小星星男子汉。” 裴折星昂首挺胸像是一个小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裴珊面前,“姑奶奶,小星星带你去看小熊猫。” 裴珊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哎,好,看小熊猫”,转身之时,眼睛掠过她的孩子。 而一大一小牵手转身离开,就在转角处,裴珊忽然再度转头看着身后的祈南言,却见他笑着走到一个男生面前,男生拧开瓶盖递将水递给他,他笑着顺从的喝了一口。 邵慕辞拿着水回来看着走远的一大一小,把水递祈南言,疑惑的问,“刚刚,那是你母亲?” 祈南言喝口水润了润嗓子,也没隐瞒 “是啊,没想到在这碰见了。” “那你”,邵慕辞看着他欲言又止,怕提起他的伤心事。 水塞回邵慕辞手中,轻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初本就是我的错,如今他们心里仍有疙瘩,追上去也无济于事,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 邵慕辞伸出小拇指亲昵勾他的小拇指晃了晃,扯开话题,看了一眼正在搓脸的水獭问,“和小水獭握手了吗?” “握了,还挺有趣。” “那就再握一次吧,其他我都拍照了,没道理最重要的不拍。” “好。” 两人在室内动物馆呆了一个多小时,又去附近一家挺火爆的焖锅馆打卡,辣劲十足的排骨锅,辣的邵慕辞狂灌水,祈南言乐的不行,没让他多吃,外卖点了旁边的一家清汤素面给他。 饭后,又在附近室内玩乐的地方逛了一圈,到了八点多才启程回了宿舍,等躺在收拾好躺在床上,已经是十点半之后。 躺下前后不过一分钟,邵慕辞忽然起身,摸黑在床尾一阵瞎摸。 祈南言也坐起身,神色疑惑,“阿辞,你在找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锁链磕碰的声音,冰凉的锁链扣住了他的脚腕,金属冰冷感,让他脚不自觉抖了一下,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这人觉都不先睡,就为了把自己锁起。 第301章 殊途同归31 邵慕辞满足了占有欲,心满意足抱着人躺下,在祈南言额头落下一吻,温声道,“睡吧。” 行呗,自己男朋友,怎么着也得宠着。 月光微凉,被窗帘牢牢隔绝在外,半分不曾染指房内的温馨。 同一片月光下,有人相拥而眠,有人辗转难眠,只偶尔露出光芒的苏家别墅,周边万籁俱静,只偶尔会传来似有若无的猫叫声,裴珊睁着眼躺在床上,脑海里尽是白天室内动物馆碰见小儿子的事情。 那句“苏夫人”如魔音贯耳,始终徘徊在脑子里经久不散,心像是被一把锤子捶打着,让她难受的始终无法入眠,左翻右转。 睡在一旁的苏苍靠过来,握着妻子的手,关心道:“还是睡不着吗?这是遇见什么难题了,说说,我们一起解决。“ 裴珊知道,丈夫对小闫的爱并不比她差多少,私心不想让丈夫和她一般陷入烦闷中,但她又迫切需要宣泄口,好一会,漆黑的房间发出一声长叹,“老公,我今天…带着星星去室内动物馆的时候,碰见小闫了。” 沉默半晌,苏苍才开口,“是嘛?他现在怎么样?” “还好,看着面色红润,身体也还算健康”,想起他逗海獭的样子,露出一丝笑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爱笑调皮。” “孩子很好,这不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但你似乎很难过?是发生冲突了吗?。” 想起那句苏夫人,裴珊眼眶沁出薄泪,嘴唇微抖,“小闫恨我们,恨我们不要他,他…他如今连句妈妈也不肯唤我,而是生疏的喊我苏夫人。” 苏苍沉默着轻轻扳过妻子的身体,将她拥入怀中,轻拍她的背,温声哄慰,“你也知道,小闫从小自尊心就强,当初我们那么决绝,站在他的角度,恨我们是正常的。” “可是小珊,他应该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只是因为小安回来他便想将人推入水中,那以后再遇到更严重的问题,你我都不想以后见一面,还得去监狱看他,或者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裴珊靠在苏苍怀里哭的不能自已,“可他再怎么样也是我们宠爱了十八年的孩子,我怎能不担心,怎么能不伤心。” 苏苍听着,眼眶微红,借着黑夜谁都不曾发现,他又何尝不想念孩子,“小珊,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他知错了,小安也原谅他了,咱们就接他回来,小闫是我们悉心教导的孩子,他只是一时想不通,走错了歧路,本心并不坏,我们要相信他,更何况,我后面不是派人好好保护他吗?他会没事的。” 发泄一通后,裴珊心中郁气散了不少,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我知道。” 苏苍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这么大人了,还因为孩子赌气话难过,你去收拾一番,我下楼给你热杯羊奶,喝完了 好好睡一觉,若是你想小闫了,不妨去看看他。” 话落,啪的一声,台灯光芒照亮了小半个房间,因为哭的有点久,裴珊不适的闭了闭眼睛,待难受过去后,起身走进浴室洗去泪痕,又拿出一罐眼膜消肿,拿出手机点进了京朗校园网有关于苏黎闫的帖子。 照常将新发的照片收藏,滑到最下面楼,前一小时有人发言。 帅哥入我怀:【呜呜呜,乖帅小哥哥名草有主了,对象还是大二哲学系系草,又想磕又想哭,孩子太难了。】 爆炒煎炒我来炒:【不信谣,不传谣,只要没铁证,我就不相信,不过话说回来,大二哲学系系草我见过,帅我一脸,猥琐笑jpg】 我要换显卡:【这不巧了,我有证据。】 裴珊点进那张图片,棚子上彩灯闪烁,她的小闫举着玩具枪被另一人从身后抱着,两张同样优越的侧脸,平分秋色,只是气质不同。” 想起今天下午在动物馆给小闫递水的,好像就是这个男生。 退出帖子,裴珊在校园网搜索大二哲学系系草,弹出来不少帖子,大部分都是同一人,随手点进一个,往下滑了滑正好见有人发了邵慕辞的基础信息。 亚里士多德他妹真妮玛士多:【邵慕辞,据说是顶级alpha,哲学系……。】 姓邵?名字还那么巧与当年邵家那个找回来的孩子一样,是恰巧还是就是,裴珊蹙眉心想,当年邵家一夕倾覆,到如今仍是谜团,不过有传言,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后来找回来的儿子,看来,得去查查。 另一边苏苍下楼之时,恰好撞见两个孩子一起进门,“你们俩,怎么这么晚才回家?” 陪男朋友晚归的裴宿尧和苏路安眼神飘忽,都有一种早恋被家长抓包的恐慌感。 苏苍皱眉,“躲躲闪闪,怎么不说话?” 裴宿尧:“公司有事。” 苏路安:“和朋友玩。” 异口同声说完,转头齐齐看向对方,双方眼里明晃晃写着——卧槽,你居然骗爸。 毕竟这两人之所以同时进家门,是因为他们都是被各自男朋友开车送回来,恰好在门口车库撞见。 “都看着对方做什么,公司事情忙也要顾好身体,还有你小安,不要放假就整天往外跑,还晚归。” 苏苍虎着脸,把两个人儿子训的跟个鹌鹑一样,小儿子在外已经让他们很担心,现在大儿子和二儿子也开始有点叛逆趋势。 “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裴宿尧关心的看着苏苍。 苏苍不欲让孩子们担心,“你们妈妈有点睡不着,我下来给她热杯羊奶,你们也等一会,我给你们也热一杯,喝完好睡觉。” “妈妈她身体不舒服吗?” 苏苍看着面带关心的二儿子,不可遏制的想起在外的小儿子,眼里闪过一丝伤感,扯出一抹笑,“年纪大了,睡眠时好时坏也是正常,别担心。” 两人都没错过父亲眼里那抹伤心,裴宿尧身为老大,又是家里顶梁柱,自然是他开口最为合适,“爸爸,如果遇到了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说,不要憋在心里,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有什么可以一起解决的。” 苏路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是啊,爸爸。” 第302章 殊途同归32 苏苍欣慰看着两个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儿子,笑着拍了拍他们结实的臂膀,“放心,真没什么,咱们是一家人,真有什么还能瞒着不成?好了,都去沙发休息,我去热羊奶。” 两人坐在沙发上,苏路安率先开口,笑眯眯看着裴宿尧,顾着父亲还在厨房,低声道“大哥,有情况啊,还骗爸在公司有事。” 裴宿尧哼笑一声,“彼此彼此,你不也有,看不出来你小子喜欢比自己大的。” “比起大哥你,我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你居然喜欢alpha。” “alpha怎么了,爱情不分性别。” “比我大怎么了,爱情不分年龄。” 苏路安也不甘示弱的反呛,两人眼里似有火花闪动,随后两人异口同声,“那你怎么不敢和爸说。” “我先问得。” 又是一起说,如果眼神有实质,这会两人已经噼里啪啦火花带闪电的交手几十次。” 苏苍端着两杯羊奶,出去就看两个儿子互相瞪着双方,一副义愤填膺模样,颇为好笑的开口,“你们俩今天真是怎么了,打从一进家门就看对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兄弟俩有什么不愉快说出来就好了。” 两人齐齐双手去接,裴宿尧笑着呼噜了一把苏路安的头发,给苏路安呼的低着头龇牙咧嘴,偏生又不敢在苏苍面前表现出来。 “我和小安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不愉快呢,就是打闹着玩呢。” 苏路安揉着脑袋,“是啊是啊,爸爸,大哥说的没错,闹着玩。” 看两人不想说假话,没细问,“行,早点喝完早点房间休息,你们妈妈还在等我,我先回房间了。” 苏路安乖巧道:“好的爸爸,爸爸晚安。” 两人目送苏苍上楼,而后背影消失,苏路安迅雷不及掩耳在裴宿尧大臂上掐了一把。 裴宿尧揉着大臂呲牙咧嘴,“你小子不讲武德,玩偷袭。” 苏路安捂着脑袋,“我这是以牙还牙。” “要不是怕吵到爸妈,我非得让你知道什么大哥的爱重于泰山。” “一样一样,我也想让大哥你知道什么叫弟弟的爱龇牙咧嘴。” 嘴上花花,到底也没真的动手,喝完羊奶两人各占据沙发一边,懒洋洋靠在沙发靠背上。 苏路安想起傅修晚查出的事情,侧头看着裴宿尧,“大哥,咱们和古家有仇怨吗?” 裴宿尧皱眉,“古家对你下手了?” “嗯,不知道他们从哪拿到了我信息素的数据,和古家一个外孙女契合度很高,他们想对我下药,借此把人塞进咱们家,八成应该是当间谍。” 而后苏路安将当时在酒吧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告诉了裴宿尧。 裴宿尧直起背,着急关心问,“那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去医院检查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路安心中一暖,湿润的眼眸流露一抹暖意,“大哥放心,小闫救了我,我没事。” 裴宿尧一愣,很是诧异,“小闫?” “是的,大哥也觉得很惊讶吧,明明当时他那么讨厌我,但确实是他救了我,若不是晚晚告诉我,连我都要以为那晚看到的他只是做梦。” 苏路安有些怅然,在他看来,就冲着当初对方那么讨厌他,这世界谁救自己,唯独苏黎闫不可能,可偏偏是不可能的成为了唯一答案。” 裴宿尧沉默半晌,想起什么,忽然开口,“小安,你还恨小闫吗?” 苏路安知道裴宿尧的心思,轻笑一声道“大哥,我不是圣父,做不到彼之给我棍棒,我还彼之蜜糖,当初那么被人陷害,如果没找到证据,就是我背负那些骂名污水一辈子。” 裴宿尧嘴唇微动,眼里满是黯然和羞愧,他承认他是偏心的,他和父亲母亲一样,没办法将疼宠了十八年的弟弟置之不理,狠心割除,他想通过小安接回小闫,他愧疚,因为这样有利用之嫌。 苏路安好似没看到裴宿尧的羞愧,宛若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依旧自顾自的说,“刚刚高考完的少年对着未来总是意气风发的,做事说话全凭本心,以自己为主,那时候想的简单,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你让我不痛快,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大不了玉石俱焚。” “可是大哥”,苏路安仰头看着头顶的灯,像是要晃花了自己的眼睛,目之所及,片片光晕,“人都是会成长的。” 裴宿尧忽然抬头看着苏路安,眼里闪烁着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只不过需要一个契机,小闫跪在门口之后不久,我做梦,梦见我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山村,梦到了坐在爸爸肩膀上,手拿着红色风车,嘴里含着甜蜜的饴糖,在大树下飞,梦见夜晚窝在妈妈馨香的怀中听着歌谣入眠。” “梦见那天下学堂回家,妈妈郑重其事的从布包里拿出了这个平安福,笑着对我说,以后平安符会保佑我们小安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乐长大。” “我梦见了爸爸妈妈还没死的时候,可在梦中,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个看不清面容与我同岁的小孩坐爸爸牌飞机,听妈妈唱摇篮曲,看着他过完了明明是我我过的前十八年。” “我满头大汗的醒来,握着爸爸妈妈为我求来平安符,企图平息那股恐慌感,心里不由得讨厌那个占据着我位置的小孩,那明明是我的爸爸妈妈。” “可我当我清醒的看着卧室的环境,并不是那个一到夏天蚊子就多的嗡嗡吵得人心烦的小房间,不是那个床板子硬的硌骨头的木板床,我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那好像不是我亲生爸爸妈妈,后知后觉,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看不见小孩的脸是小闫,那本该是小闫的一生” “那天晚上,因为那个梦,我第一次站在小闫的视角去看待这一切,我才明白,在爸爸妈妈爱里长大的我。也会讨厌那个占据我位置的小孩,那小闫能不讨厌我这个想抢他父亲母亲的小孩吗?” 第303章 殊途同归33 “我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站在小闫视角的我。” “我的父母还在,健康硬朗,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我,可小闫的父母呢,为了供我,他们熬坏了身子,成了高山上的两座坟包,临死前,他们心心念念的还是我,拖着病体拜托邻里乡亲多照看我。” “小闫亲生父母死了,养他的父母成了我的父母,虽然表面没有任何改变,但人只有一颗心,心是偏的,独一份的爱被劈成两份,” “何况有钱人家的思维和穷苦人家的思维并不一样,父亲母亲觉得我这么多年在外吃苦了,他们想弥补,想补偿我,自然心也会更偏向我这边。” “而对待小闫,一如既往当他是亲生孩子,父亲母亲觉得他们没有任何偏颇,所以他们觉得不需要改变,可恰恰就是因为这种不改变和分出一半的爱,让小闫与这个家无形之中产生了一道鸿沟,随着时间明白父亲母亲不再是他的,这道鸿沟最终分裂成难以愈合天堑。” “想到最后,我是什么都有了,失去的父母回来了,甚至因为愧疚,我得到了更多的补偿和爱,有了优渥的生活,可小闫呢,他和我截然相反,他什么都没了,亲生父母没了,养大他的父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巨大的心里落差,让他不再理智。。” “我再怎么样,前有亲生父母愧疚托着,后有爸爸妈妈小山村兜底,我永远都有家可回,可小闫的家呢,他前后皆无家,只能死死扯住他那根十八年的情分藕线,一旦断了,没人可以给他兜底,他身后空无一人,退后即死。” “哥,还记得那天小闫跪在外面想见一眼父亲和母亲吗?假设换个位置,是我跪在那,也许我接下来话会很无情,但我想说,” ——“我不会跪在那,” “就像我说的少年人意气风发,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我会毅然决然回到我的小山村,因为我有足够的底气。” “哥,你说小闫能回哪?” “他无处可去。” “现在话再说回来,我恨他吗?我确实不是圣父,因为我是人,少年意气风发,以自己为中心点,事情看的浅显,道理想的不通透,所以那时候我恨他。” “可一旦想明白了一切,我循着小闫浅薄视角看完这一遭,不是我恨不恨他,而是我有没有资格恨他,可显然,我是没有资格,一个占尽所有好处的人,怎么有资格去恨一无所有的人。” “至于他做的那些事,现在看来,不过是小孩之间驱赶人的把戏,漏洞百出,所以才能这么轻易被顺着痕迹戳破。” 裴宿尧就这么静静听着,一直没吭声,可心脏就像是被用钝刀千刀万剐一般的凌迟,明明天还算热,可他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冰窟一般,刺骨的冰冷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闯入了冰刀世界,一步一刀子,怪不得血明明是热的,却那么寒冷。 脚下的灰色地毯,被洇湿成了一大片深灰的水渍,苏路安说话声音盖住了泪落地毯的细微的啪嗒声,而如今客厅万籁俱静,泪水滴落的声音尤为明显,像是坏了的水龙,一滴一滴停不住。 苏路安听到了,空茫的眼神有了焦点,他直起身想扯纸,却在抬头的一瞬间愣住了,苏苍和裴珊站在楼梯口,一个拿着杯子眼眶通红,神色怔然,一个倒在苏苍怀中憋着声早已哭成了泪人,霎那间,苏路安感觉自己产生了幻觉,父亲和母亲似乎一瞬间老了很多。 愕然轻喊出声,“爸妈。” 裴宿尧猛地抬头,眼睛红肿,错愕的看着楼梯口的苏苍和裴珊,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连他听到那些话都心疼到绞痛,那父母呢,他们又该会有多痛。 见两个孩子都发现了她们,裴珊不再死死捂住声音,放声大哭。 许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小儿子受的委屈,也许是妻子的哭泣感染了苏苍,这个坚毅了半辈子的男人,泪从眼眶滚落下来,更加紧抱着他的妻子。 像是两株枯木,以彼此为为支撑点,这才没倒下去。 裴宿尧和苏路安当即站起身,三步并两步踏上了楼梯,刚走到夫妻俩面前。 裴珊忽然伸出手死死地抓住裴宿尧,泪流不止,哽咽的语不成调,断断续续的说:“小尧…接…接你弟弟…回来,接…小闫回来,是…妈妈….妈妈错了…。” 裴宿尧另一只手搭在裴珊手上,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差点再度落下眼泪来,应承道,“好,妈,你别伤心,我接,我接小闫回来,您……。” “妈!” “妈!” “小珊!” 三声惊慌的大吼,厚重的玻璃杯掉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哐当声,而后顺着层层台阶磕,重重磕在大理石地板上,玻璃杯碎裂向四周溅射。 “快,快联系夏医生”,裴宿尧边说边从他爸手里接过晕过去的裴珊,快速往卧室走去。” 管家听着外面的声音匆忙跑出来,连鞋都穿反了,看着地上的碎玻璃,茫然了一瞬,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么一向和平的家,发出这样惨烈的声音。 对于就因为救了苏路安,而产生了如此大的蝴蝶效应,阴差阳错完成了附加愿望祈南言半点不知情,窝在邵慕辞怀里睡的正熟。 夏医生接到电话后,收拾好东西匆匆往苏家别墅赶,因为事情是发生在主人家身上,此时的苏家别墅灯火通明,佣人们齐聚客厅,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卧室内,裴珊躺在床上,夏医生收回号脉的手,拿出针包,替裴珊施针。 三个大男人站成一排,紧张忧心的看着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裴珊,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什么。 苏路安有些自责,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爸妈的存在,至少他在说之前,能让两人先做好心理准备。 第304章 殊途同归34 好一会后,夏医生逐步收回银针,看着面色紧绷的父子三人,温声道,“夫人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巨大刺激,导致信息素失常,急火攻心下晕倒,我已施针替她顺理气,只是万万在受不得刺激,我等会开一些调养药。” “谢谢你,夏医生,这么晚了,也麻烦您了”,裴宿尧感激看着夏医生,又问道,“我妈什么时候能醒来?” “明天,我施针的时候让她睡得沉点,现在多休息一会对身体有益处。” “好,谢谢夏医生。” 夏医生摆摆手,“没关系,人最重要,无事我便先走了。” 苏苍连忙说,“小安,你去送送夏医生。” 苏路安点点头,送夏医生出去。 等两人离开,苏苍一下子像是被卸去所有力气,坐在床边,苦笑一声,自嘲道,“枉我自以为这一生坦荡,从不曾亏欠谁,可谁知到了年老年老之际,却亏待了我的孩子,五十年浮沉,看的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 裴宿尧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心里像是被密刺包裹 记忆中的父亲永远高大,永远从容不迫为他们撑着一片天,可此时的父亲,被乌云笼罩,连身子看着都佝偻了不少。 弯腰抱住难过的父亲,就像小时候他哭泣父亲抱着他一样,哽咽道,“爸,等接回小闫,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他,去爱他,去告诉他,我们永远都是他的家人。” 苏苍回抱住他的大儿子,苦涩点点头,而后父子俩齐齐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裴珊。 正当两人都沉浸在痛苦中时,苏路安忽然从门口冒头,咧嘴笑着说,“大哥,父亲 还有我呐”,他故作的调皮冲淡了房间里沉重的气氛。 裴宿尧看着苏路安,为了不让父亲再度陷入自责的情绪中,扯开了话题,“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根据医院的记录,小安应该是比小闫早出生几分钟吧,你可是哥哥。” 苏路安嘿嘿一笑,“哥哥好啊,哥哥妙啊,哥哥能欺负弟弟啊。” 裴宿尧笑眯眯看着他,像极了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你可以试试,你欺负一次,零花钱减半给小闫当做补偿。” 苏路安怒道:“你,凭什么你能欺负我,那你每月的钱是不是也要分我一半?” “凭我是哥哥。” “那要照你这么说,我也也是哥哥,也能欺负弟弟。” 裴宿尧一口拒绝,“不行。” 苏路安怒视他,“凭什么?” “凭你是哥哥,要关心保护弟弟。” “那怎么不关心保护我?” “因为我是你哥,因为你的零花钱掌握在我手里,最终解释权在我,还有,你扪心自问,我真的没有吗?” 苏路安觉得跟土匪大哥讲道理无异于秀才遇到兵,决定曲线救国,找个能压住裴宿尧的人,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苏父,“爸,您看哥哥,当着你的面都这样欺负我,您想想,私底下还有多过分,您管管他。” 被两个孩子这么一闹,苏苍被转移了注意力,心中难过淡了些许,对着苏路安说,“你大哥说得对,哥哥要关心保护弟弟。” 裴宿尧刚升起得意神色,下一秒又被苏父打了个稀碎,“不过小尧你也是,怎么能这么欺负小安,没有大哥样。” 苏路安低声叉着腰嘎嘎嘎嘎笑了出来,苏父的下一句话,让他顿时再也笑不出来。 “不过小尧说的也没错,小安是哥哥,要关心爱护弟弟,你要是欺负小闫,零花钱是得扣。” 裴宿尧眼睛亮了,什么叫雨过天晴,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不就是了。 苏路安蔫头巴脑的哦了一声,“知道了。” “不过你放心,缺少的的,爸爸和妈妈补给你。” 苏路安面上一喜,撒娇道:“谢谢爸爸”,看着无良大哥又是另一副面孔,冷哼出声。 氛围正轻松,“苏苍忽然站起身,手搭上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安,爸爸希望小闫回来后,你能多关心他,在这个家里,我和你母亲大哥哪怕给再多的关心,终究只能改变表象,无法愈合真正的伤痛。” “但你不一样,小闫在你身上感受到的关心,才能愈合那道无形沟壑,你们之间的问题,需要由你们去解决,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爸爸知道,当初小闫做的那些事,是他不对,我不会为他开解和替他道歉,这是他犯的错,而就像你也说了,小闫本性不坏,所以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对你说那三个字。” “等他回来后,你多包容他一些,爸爸也知道,不该将我们的愧疚加注在你身上,可是这是唯一的方法。” 苏路安眼眶发红,笑着说,“爸您这说的什么话,小闫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世,他们也会非常疼爱小闫,也会希望我和小闫成为亲兄弟。” “好,好”,苏苍欣慰的看着苏路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哑声道,“很晚了,都去睡吧,不用担心我和你们妈妈。” “好,爸,我和小安先回去了,有什么你随时喊我们。” “好。” 两人出了卧室,齐步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就在快到苏路安房间之时,裴宿尧忽然开口,“为什么那些话,你之前不说?” 苏路安沉默了一瞬,“哥,成长需要过程,接受需要时间,那些话,以小闫的视角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破坏者,你说,人会愿意承认自己是破坏者吗?哪怕当时我确实没有半点破坏的想法?” “我们所有人都有错,最大的错是我和小闫,闹得这个家分崩离析的也是我们,可同样最无辜的也是我们,两个婴儿能决定什么呢?” “我时常在想,也许命运既定,合该有这么一遭,我和小闫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像是找不到头尾的毛线球,只有将他们剪碎,这样每一段都是头尾,而破碎的头尾总要有一端愿意缠绕,再一段段缠绕连接起来,形成新的头尾,如此方可破局。” 第305章 殊途同归35 裴宿尧苦笑一声,看着苏路安的眼里满是愧疚,唇色惨白,翕动着话说不出口。 “大哥,不用对我愧疚,也无需说抱歉,人心都是偏的,我能理解,所以,下个月零花钱涨涨没关系,你也能理解我吧。”,苏路安狡黠的看愣神的裴宿尧,搓了搓手,“大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先回房了,晚安。” 回过神的裴宿尧无奈的笑了笑,真是的,他还正难过伤心呢,忽然就转了话风,臭弟弟,欠收拾,念叨归念叨,还是拿出手机给苏路安转了一笔零花钱,而后回到自己房间。 节假日第五天,外面久违的下起了雨,祈南言就在雨水嘀嗒中醒来,一脑袋扎进邵慕辞颈窝,蹭了蹭,闻着薄荷青柠的味道,听着雨滴声,忽然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但脑子却精神的不行。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带着睡醒后的慵懒,“早啊,宝贝。” 祈南言打了一个呵欠,“早啊,阿辞。” “外面下雨了,早餐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点早茶点心吧,听着雨声吃,应该别有一番趣味。” “好,那你先去洗漱,我来点。” 祈南言朝他比了个ok,刚准备从邵慕辞身上翻出去,却被他一把扣住了腰,薄荷青柠的味道变得清晰,温热的唇落在他的唇上。” 邵慕辞微微分开,低声笑着说,“先让我尝尝我独有的玫瑰软糕。” 两人厮磨温柔接了一个早安吻,分开后,邵慕辞摩挲了一下祈南言略微肿起来的唇,“果然很软很甜。” 祈南言和毫不示弱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薄荷也很提神醒脑”,而后坐在床边,甩了甩脚上的锁链,意思是还不打开。 邵慕辞起身,拿起吊在锁圈旁边的钥匙打开了锁链,又给他揉了揉脚腕,这才撒手。 祈南言踩着拖鞋,慢悠悠走出卧室门,到了阳台,看着雨打树叶,洗刷了薄尘,看起来更翠绿了些,深深呼吸一口潮湿清新的空气,才拿起牙刷开始刷牙。 晨间,两人有条不紊的做着各自的事情,偶尔不经意的对视,让整个房间像是布满了粉红色小泡泡。 外卖到了,邵慕辞去拿外卖,祈南言则是拿着平板挑电影,最后选了一部比较老的国外电影,影调温馨,适合这样下雨的早晨。 吃东西间,两人偶尔谈一谈关于电影片段的想法,一部电影看完,趁着早上精神头正好,将老师布置作业写了,茶几上,两人坐在地上盘着腿,面对面,聚精会神写着作业。 雨水霖霖,笔耕不辍,听得轻丝垂千叶,悦得坤灵奏百音,晴有晴的好,雨有雨的妙。 临近十一点,作业完成,祈南言抬起头,左右摇动脖子,往后一仰,听见骨头咔嚓声,顿时觉得舒服了,眉宇舒展,靠在沙发上,神色放松。 邵慕辞从房间出来,调好按摩仪扣在祈南言脖子上。 合适的按摩力道,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如果祈南言是猫,想必现在已经舒服的发出呼噜声。 邵慕辞摸了摸他的头,从冰箱拿出之前买的水果,走到了水池边,开始收拾。 这时,系统空间传来异动,他哥的声音响起,“小言,阿宿跟我聊天之时,提到了他们要来京朗大学见你。” “见我?” “对,包括你这具身体的父母,都会来。” “宿哥有提到是因为什么?” “没有。” 祈南言转头看着正在清洗水果的阿辞,对方也发现了他在看他,朝着他弯唇一笑。 他也回之以微笑,颊边梨涡显露,“好,我知道了。” 断了联络后,祈南言起身进了卫生间,闭上眼睛,再度睁眼之时,一道白光从眼中划过,刹那,整个小世界所有人的命运线呈现在他眼中,宛若细密而凌乱的蛛丝,在数不清的丝线中,祈南言准确无误找到了裴宿尧的命运线。 和煦温暖的白光包裹住命运线,有目的开始探查记忆,五分钟后,祈南言眨眨眼,眼前光怪陆离的景象消失,忽然轻笑出声,他倒是没料到,打破僵局的居然会是苏路安,这算不算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不过也是,这世界最能了解原身心情和想法的恐怕也只有苏路安,怎么说他也是另一位当事人,毕竟,从最开始,他们穿的就是同一双鞋子,只是颜色分黑白,当苏路安的白鞋成了黑鞋,他能理解原身也不稀奇。 只是啊,这场“家庭大团圆”的戏码,不应该由他来决定故事的最终走向,当然是谁的错谁认,谁的爸妈哥哥谁原谅咯。 此时传来敲门声,“小言,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马上出来”,在出门之前,祈南言随手一道灵力穿入云层,直冲云层更高处,没一会,雨便渐渐停了。 祈南言拉开门,走到沙发那,茶几上摆放着切好的水果,笑着窝在邵慕辞身边,手臂圈着他的脖子,梨涡醉人“哇喔,我家阿辞真的太厉害了。” 邵慕辞笑道,“嘴甜,来最甜的小嘴吃最甜水果”,插了一块水蜜桃喂给祈南言,“甜不甜。” “甜,可甜啦,但还是没我甜。” “是吗,来让我尝尝”,说着邵慕辞在祈南言唇中扫荡了一番,心满意足的退出,颇为真点评,“阿言说的没错,果然还是你甜。” 祈南言一边心满意足吃着水果,一边看着外面的天气说,“阿辞,我想吃李家巷的小蛋糕,你去买,好不好?” 邵慕辞毫不犹豫放下叉子,“好,我去买,那水果少吃点,等着我回来吃小蛋糕。” 祈南言抱着邵慕辞手臂撒娇“怎么办,忽然有点想得寸进尺。” “没关系,在我这,你永远可以无所顾忌”,邵慕辞眼里的爱意将祈南言紧紧包裹在里面。 “那,我还想吃金梦大道的手工薯片。” “没问题,还有其他想吃的吗?” 祈南言想了想,“暂时没想到。” “想到了,随时发信息给我,我去买。” “嗯嗯。” 第306章 殊途同归36 祈南言目送邵慕辞换鞋离开宿舍,拿起草莓塞进嘴里,回到自己卧室躺在床上,神识放开,确定阿辞已经坐车离开学校后,平静阖上眼眸,星星点点的白光宛若白日星辰从身体里跑出来,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颗白圆球,在睡着的身体上转了一圈,而后飞出窗外。 祂所在地,此处是白茫茫的虚无地,唯有中间架起一颗透明水晶球,约莫九,十岁的男孩躺在白色的莲花瓣中睡得正香。 一道白光以雷霆破空的姿态朝着男孩砸去,引起空间波动,白雾地震颤,感受到危险气息,男孩从睡梦中醒来,睁眼就看到距离他不过寸余的裂痕长剑,眼睛瞪大,莲花瓣炸起,嗖的站起身,这才看清,他躺着的,哪是什么莲花台,分明是十二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 长剑逐渐化出人形,待白光散开后,赫然就是祈南言,以长剑做拐,拄着地,笑眯眯的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男孩,有一种帅气怪叔叔要吃小孩的既视感。 男孩思绪回笼,眸子清晰映出一道人影,十二条尾巴忽然开始暴涨,像花瓣合拢一般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裹成了一个白色毛茸茸蝉蛹,还往后蹦了两下。 祈南言拔出长剑,礼貌的用剑拍了拍蚕蛹,“我长得这么帅,你还怕我,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呀。” 蚕蛹内传来惊恐的声音,“大人饶命,大人恕罪。” 祈南言眼里满是狡黠,“呦,被我猜中了?还真做了亏心事,” 不过也没事,大人我那么和蔼可亲,风流倜傥,你出来,咱们好好聊聊,” “你要相信,大人我又不是什么杀道狂,若是小事情,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对吧,小家伙。” 蚕蛹内的男孩皱着脸,心里比祂住的地方还茫然,祂哪里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这尊煞星特地跑这来。 尤其想起某些天道连灰都不剩,他可不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他惹到这尊煞神了,自然先躲为上,他说自己有错,那就有错好了。。 看着无动于衷的蚕蛹,祈南言眯着眼眸,语气也沉了下来,“你出不出来,我可先说明,自己主动出来还能全须全尾,” “要是我帮你,少了什么我可不能保证,比如你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正好天气冷了,给我家阿辞做个围脖,想必定是十分暖和。” 男孩只觉尾巴根顿时一通,想到自己一旦失了尾巴,也就等同于失去辛苦积攒的力量,两厢抉择下,还是老老实实自己出来,尾巴刚打开,就见长剑对着自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连对视都不敢,弯腰作揖道,“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祈南言放下长剑,眉眼一挑,“怕成这样,你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男孩小声反驳,“没,没做亏心事,就是大人您的实力强大,我难以抵挡锋芒,这才退缩。” 祈南言懒得听他恭维,“时间有限,我不和你探讨到底是亏心事还是因为我强大,我要带一个已经不属于这里的灵魂回来一趟。” 男孩一听,恐惧瞬间消失,扬声道:“大人,不可,一个不属于本世界的灵魂强行进入,会被抹杀,不管在哪,都将再无此人存在。”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有办法能短时间避开,只是会要付出代价而已,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你欠祂的。” “哈”,男孩懵逼的看着祈南言,祂欠? 祈南言手一挥,苏黎闫的脸漂浮在半空中,睨了祂一眼,“记起来了吗?” 男孩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祂记得了,当初祂在看命运球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尾巴,撞了一下命运球,导致世界下了一场暴雨,尾巴毛飘进了命运球,自此改变了两个孩子的命运。 正巧他那时候无聊看画本子,看到了真假少爷这么一出,就顺其自然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件小事,居然会惊动这位煞星前来。 “那个.......,嘿嘿,我也......我也不是故意”,说到后面男孩面色窘迫,难以继续开口,主要还是祈南言目光太过渗人,哦不,渗道。 祈南言目光幽幽,暗含威胁之意,“我来,不是听你解释,错由你起,” “你就说,行还是不行,我也知道你们之间的规矩,我不会让他一直待着,最晚三天,我就会把人送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祂觉得要是再拒绝,煞神就该用手中剑和逼祂同意,怕怕,呜呜呜。 祂明白,这位大人并不是来商量,而是通知,结局已定,挣扎无用,不如接受,好歹免一顿打不是,“既如此,那就全听大人做主。” 祈南言见他识相,也知道这样做会伤害到这个小东西,抽出一丝本源力注入到祂身体里,男孩身后白光一闪,长出了第十三条尾巴。 男孩眨巴眨巴眼睛,晃了晃新得的尾巴,欣喜若狂,若不是顾及着大人还在,恨不得抱着新尾巴嚎叫出声,显示他有多激动。 “谢谢....谢谢大人。” 祈南言没再说话,化成白光消失在原地,徒留男孩美滋滋抱着新尾巴乐呵,心想,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亏不亏,他又预感有了大人帮助,很快就能长出地十四条尾巴。 另一边,趁着阿辞还没回来,祈南言一股劲冲进了三千小世界空间站,又在浴缸里垂钓的陆年晗,感受到一股熟悉强劲的能量直冲世界站而来,慌忙点开秘书通话,对面刚传来声音,他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砸地声,脚下传来震颤。 陆年晗:“..........!!!,”没事哒,没事哒,而后从容不迫吩咐,“没事了,通知后勤部门吧。” 秘书:“.........。” 话音刚落,白光冲破大门,门猛地砸墙反弹回去,主动关上门,再抬头之时,对面沙发上已然坐了某个拆门的罪魁祸首。 第307章 殊途同归37 陆年唅脸色黑的和他的办公室有的一拼,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喊道,“祈,南,言。” “特么得,第十三扇门了,你丫的每次来都要踹坏老子一扇门,老子告诉你,今天不赔钱,你就等你你哥或者是你家那小天君拿钱赎你,不然你别想走。” 祈南言眨眨眼,像是想到什么,朝着陆年唅伸出了手。 陆年晗还在气头上,自然没好语气,“伸手干什么,你不以为让我打你几下掌心,你这事就过去了吧?我告诉你,休想!!!” 祈南言嗤笑一声,“打手掌?美得你,把我在三千世界打工的钱还我。” 陆年晗喉间一哽,默默捂着光脑,开始狡辩,“这是我开门给你追老婆的费用,交易关系”,陆年晗着重强调,“交易关系,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要是非要跟我算,那你接下来损失要比这扇门多得多,你知道的,我要拦你的进账,轻而易举”,祈南言双手抱臂冷笑一声,神情轻蔑,像是在说,你要试试吗? 办公室寂静无音,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无声对峙,火花四射,谁也不让谁。 三分钟后,最终还是陆年晗率先败下阵来,眼尾一压,戾色浓重,没好气的说,“行了行了,不让你赔了还不行吗?你不好好跟你男朋友待一块,又往我这跑什么?” 祈南言言简意赅,“找你借个人。” 陆年晗面带狐疑,“找我借人,还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 “你对我滤镜是不是有点厚了?我做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看我家阿辞在历劫我不就帮不上忙,只能跟着满世界跑,跟着暖暖被窝什么的。” 陆年晗心中冷笑一声,都不想点破他的凡尔赛天秀行为,他那是帮不上忙吗?那明明就是这狗东西借着这小天君历劫,来他这三千小世界玩爱情y来了。 就连最开始来他这,也不过是看着往日情分上,才想着从他这光明正大进入三千小世界,否则他绝对相信,这狗东西会跟拆他的超能钢化门一样,将三千小世界入口拆了,拆了!!! 陆年晗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行了,别在这跟我扯犊子,你要借谁?” “苏黎闫。” “他?他不是你当年这个世界的任务委托人?好端端,你借他做什么?” 祈南言往沙发后背一靠,一派闲适,颇为不要脸自夸,“我这般善良的人,见不得骨肉遗憾分离之痛咯,这不做好人好事来了。” 陆年晗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呸了他一声,“哈?就你?善良?好人?这是我在三千小世界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被修罗王听见,他能活生生笑活过来,你信不信。” 祈南言嫌弃看着他,“粗俗还无知,实话当笑话,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多点信任,多点爱。” 陆年晗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这没有喜之郎。” “你占我便宜?我要告诉我哥,说你想当我们兄弟俩长辈。” 陆年晗懒得理某个爱告状的幼稚鬼,直截了当的说,“人你可以带走,只要那个小世界能放他进去,不抹杀他的灵魂,我无所谓。” 祈南言打了个响指,笑眯眯道,“就等你这句话,没把握的事情,我会找你要人吗?人在哪?” 陆年晗把秘书喊了进来。 还是马甲三件套,还是熟悉的大背头,“boss,您找我?” “去把幼崽团宠组里的苏黎闫喊过来,我记得他不是刚回来?” “好的boss”,秘书在光脑上面操作一番,没过一会,敲门声响起。 陆年晗扬声说了句,“进。” 苏黎闫推门进来,“主神,您找我?” 陆年晗点点头,转头看着祈南言,“人来了,要不要给你腾个地?” “不用。” 陆年晗耸耸肩,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 苏黎闫好奇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俊美男人,一头雾水,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强大的男人。 “苏黎闫,你好,我是你完成你心愿的任务者。” 苏黎闫一愣,而后面色一喜,“是,是您啊。” 祈南言也没空听他谢来谢去,直接点明他来此的目的,“我看你有一个附加可完成可不完成的心愿,我很好奇,为何是附加。” 苏黎闫也没隐瞒,“我自己犯下的错,如果是其他灵魂道歉,并没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他们还愿不愿意原谅我,如果连道歉都成了困扰,不如相安无事。” 祈南言满意点点头,和他当初猜的不错,“如果我说,现在我能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自解决这个事情,你愿不愿意。” 苏黎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祈南言,五官颤动,嘴唇动了动,“我......我能回去?” “能回去,但只能呆两天。” “我愿意”,祈南言话音刚落,苏黎闫迫不及待开口,“我愿意”,生怕反悔,苏黎闫再度强调。 “行,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祈南言站起身,化作一道白光,裹着苏黎闫,两人瞬间消失在办公室。 秘书神色疑惑,“boss,不是说,入了空间站的人,再也回不去本源世界吗?怎么这位祈先生却......” 陆年晗低垂着眉眼,摩挲着手腕上的光脑,缓缓道,“弱者遵循规则,强者制定规则,弱肉强食自古以来便是生存法则,他想做的事情,只取决于他想不想,而不是能不能。。” 秘书有点不能理解,“他既然那么厉害?那他怎么在小世界还要遵循规则?” 陆年晗看着他,笑得意味深长,“规则这玩意,有人只能遵循,有人乐意遵循。” “爱者是盔甲,也是软肋,但对于立于巅峰的他来讲,爱情终究是掣肘了他。” 秘书:“巅峰?我瞧着,怎么不像?” “道之上还有道,万年征战下来,连上道都奈何不了他,他若是只像表面那般无害,加之嚯嚯了那么多的小世界,你猜,为什么祂们只敢找我,不敢找那狗东西。” 秘书懂了,他决定下次见到这位祈先生的时候,要更尊敬,比对待boss还要慎之又慎。 “行了,去做事吧。” 第308章 殊途同归38 祈南言带着人回到小世界中,手一挥,棒球大小白光进入躺在床上的躯壳中,没一会,苏黎闫哼哼两声醒了,坐起身迷茫看着周遭一切。 祈南言十分贴心扔给他一面镜子,苏黎闫被镜子砸的彻底清醒。 手忙照看起来,看着镜子里无比熟悉的脸,眼眶瞬间变红,险些落下眼泪来,摸着脸,“我.......我真的回来了,不是做梦,这不是梦”,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感知阿辞已经回到学校,祈南言离开之前留下四句话,“原谅与否,全在你,记住,你只有两天时间。” 苏黎赶忙下床,朝着祈南言消失的地方鞠了一躬,感激道,“谢谢大人成全。” 而后眼睛一寸寸扫过京朗大学卧室,心中钝疼,这是他失之交臂的地方,也是除了父母之外的第二大憾事。 不止一次想,若是当年他没有晕倒坐过站,他会从京朗毕业,也许还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但设想终究是设想,往日之事终究不可追,也不可回。 祈南言来到校门口不远处,周围的景色宛若被晃动布匹,泛起波澜,而后又趋于正常,看着不远处顶光而来的爱人,嘴角漾起笑容,伸手朝他挥了挥。 邵慕辞提着东西,快步走到他面前,“阿言?你怎么来了?外面太阳挺大,怎么不在宿舍等我。” 祈南言搂着他的脖颈,玫瑰香味在太阳照耀下,愈发馥郁,“我想你了,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不行啊。” 邵慕辞看着他傲娇的小表情,无奈又宠溺,“行,我也喜欢你依赖我,走吧,先回宿舍。” “好。” 回到宿舍后,邵慕辞将带回来的小蛋糕,薯片还有酥脆坚果和其他小零食全摆在茶几上,神情揶揄,“吃吧,馋猫祖宗。” 祈南言笑着叉起蛋糕喂到邵慕辞唇边,“阿辞辛苦了,你先吃。” 邵慕辞张嘴吃下,而后扣住祈南言后脑勺吻了上去,分食那一小块蛋糕后,笑着说,“宝贝接我也辛苦了,一起尝尝。” 待在一块又腻歪了一会后,邵慕辞有事要去处理,祈南言吃着小蛋糕,咬着叉子想,想必再过不久,他们也就该见面了吧。 祈南言心中感叹,啊,果然这些家长里短,还是交由他们自己去解决比较好,他还是适合待在阿辞身边当朵需要精心照料的玫瑰花。 正如祈南言所想,裴珊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苏黎闫,被苏苍和裴宿尧联合,好说歹说劝下后,勉强吃完了中餐,四人才启程来了京朗大学,在宿管那填完资料后,才被放进宿舍。 513门口,裴珊看着木制的宿舍门,想见到儿子迫切的心,忽然变得胆怯和犹豫,她怕一开门,看到的,一如那天对方平和的面容,无悲无喜的喊她苏夫人,光只是想想她就难受的心绞痛。 苏苍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有什么我们等会好好和小闫说”,而后伸手敲响了房门。 门内的苏黎闫一听,以为是那位神秘的男人回来了,赶紧前去开门,见到四人的一瞬间,瞳孔猛缩,直愣愣定在原地,呆愣的像个木头桩子,后知后觉,那些刻意压在心底的思念,宛若泄了闸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在做梦对吧,他是真的看到了他的家人,不是任务中的家人,而是实打实的家人,苏黎闫多怕,怕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活着梦中世界。 等他再醒来之时,仍旧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直到落入一个温馨熟悉的怀抱中,身边的一切才有了实质,耳边是妈妈的哭泣声,滚烫的泪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左心口,烧的他回过神来,不知何时,他也早已泪如雨下。 小心翼翼回抱久违妈妈,低头,像个幼崽一般蹭了蹭,低喃出声,“妈妈”,带着浓浓的眷念和想念。 听着她的孩子又喊她妈妈,裴珊顿时哭的更大声,似是要将所有的对孩子的心疼化作眼泪,哭出来。 苏苍看着紧紧相拥的母子俩,神情动容,似是不忍看下去撇过头,擦了擦眼泪,收拾好心情,宽慰难过的妻子。“好了,有什么进去说,站在门口,对孩子在学校影响不好。” 裴宿尧也跟着劝道,“是啊妈妈,进去说吧,有什么,咱们进去慢慢说,是吧,小闫。” 苏黎闫轻轻挣开母亲,轻柔替母亲擦去泪水,“进来说吧,妈妈。” 四人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裴珊泪眼婆娑紧紧抓着苏黎闫,像是一松手,人就会消失,“小闫,当初,是妈妈对不起你”,话音刚落,顿时又忍不住,眼泪又大颗大颗涌了出来。 苏黎闫手搭在妈妈手上,内心万分自责,心宛若落进了名为愧疚的湖水中,让他几乎喘不上气,嘴唇颤抖,“不是的,妈妈,不是你们对不起我,是我,是我的错,是我想的太多,庸人自扰,是我不该不信任你们,做出了那么多恶行伤害了你们,是我眼盲心瞎,看不到你们对我的疼爱和关心,都是我的错。” 苏黎闫早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看到了他死亡之后的事情,这才幡然醒悟,才明白自己到底错的有多离谱,他怎么能用诛心想法,来盲目揣度疼宠了他十八年的父母和哥哥。 那一日,他看见向来优雅爱美的母亲,不顾他身上的血污,搂着他腐烂破碎的尸身哭的呕血。 父亲一瞬间青丝变白发,老了十几岁,宛若迟暮老人。 哥哥陷入了巨大自责中,脸上带着无尽的悔意和愧疚,一度宛若摧毁了他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哀嚎长鸣 而那个被自己当成抢父母的破坏者,讨厌鬼,被他多次陷害的少年,对着他的尸体一句句说着对不起。 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啊,是他才对,是他自蒙双眼,自遮心房,还以为所有人都对不起他,实则,是他愧对于所有人 第309章 殊途同归39 他一步步看着,家人疯狂替他报仇雪恨,仇人死了,母亲病倒了,父亲身体日渐下降,大哥一度颓靡,那个和他互换身份少年没再踏进过苏家别墅。 曾经温暖如煦,欢声笑语的家,变得支离破碎,心不复昨,他才如梦初醒,明白自己当初错的有多离谱,可于事无补,为时已晚,他死了,他在没有补偿道歉的机会,他没能对那个被他伤害的少年说出一句对不起。 裴珊摸着苏黎闫的脸,焦急道“不,不是的,是爸爸妈妈,忘记多关心你,多陪着你,多告诉你,我和爸爸永远都是你的爸爸妈妈,不会因为小安的回来而对你有任何改变,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 苏黎闫低下头,眼里满是痛苦和悔意,低声呢喃,“我知道,你们对我的爱不曾变过,可是,太晚了,我明白的太晚了”,这些话像是对着苏苍和裴珊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晚了,一切的都晚。 苏苍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眶湿润,“傻孩子,不晚,以后爸爸和妈妈还有你的两位哥哥会一直陪着你,咱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欠你的的爱,我们都会补偿你,别难过,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 苏黎闫窝进父亲强有力怀抱,闭着眼睛,眼泪打湿苏苍蓝色的衣服,晕开朵朵血花,悲哀的想,如果我当初能及时明白该有多好,可是父亲,我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裴宿尧和苏路安相视一笑,不曾言语,却道尽了所有开心。 晴朗的天空,一瞬间被乌云遮盖,人间陷入暗色阴影中。 冰释前嫌的一家五口回了苏家别墅,两天的时间,苏黎闫感受到了和那一世不一样的温情,爸爸妈妈更爱他,大哥也更疼他,多了一个同龄的哥哥,大哥陪他做不了的事情,二哥能陪他,比如打游戏,打篮球,但二哥做不了的事情大哥却可以,比如,打钱,刷卡。 当然前者二哥也不是一定参与不了,只是我和二哥都嫌弃大哥有点菜,不乐意带他。 至于后者,二哥是真做不了,他嗜钱如命,不找我要就已经是他对我最大的爱了,又怎么能奢求他把命给我,也不对,命可以,钱不行,而爸爸妈妈和大哥也没少被他逮着机会薅钱。 不过,据我观察所知,二哥有了一个比他大的男朋友,他想攒钱和他结婚,遗憾的是,我见不到他们结婚了。 今天晚霞似带火的凤羽,烧红了天边,暖光映照在花朵起舞,叶子摆动的花园,凉亭内,晚风席席,散开了烟火。 苏黎闫开了一罐可乐,看着向来决策果断的父亲,此时却生疏笨拙的烤肉,而一旁的母亲贴心的为父亲擦去热气蒸腾出来的汗水,时不时撒点调料。 正当他感叹父母恩爱,也产生了谈恋爱的想法之时,二哥举着一串烤好的鸡翅跑过来塞进他嘴里,催促道,“快吃,快吃,别被大哥给抢了。” 下一秒他就听见远处大哥的怒吼声,“苏,路,安,你个臭小子,都快烤成碳了,你故意露出好的那一面让我吃下去,等我追到你,我非把你揍得屁股开花,让你知道大哥的威严不容挑衅。” 追的近了,裴宿尧才看到苏黎闫,“小闫,快,帮大哥抓住你二哥那个臭小子。” 苏黎闫扬声道,“好的,大哥,我抓住了二哥了”,不过一秒就叛变,低声和二哥讲,“二哥快跑,我帮你挡住大哥。” 苏路安感动的看着苏黎闫,“好弟弟,交给你了,二哥我先跑了。” 苏黎闫在裴宿尧跑过来之时,猛地抱住他的腿,“大哥,别生气啦。” 裴宿尧气笑,“好啊,你们俩现在成一伙了是吧”,说着照着苏黎闫屁股揍了两巴掌。” 苏黎闫当即朝着苏苍和裴珊那边嚎叫起来,“爸,妈,大哥打我。” 烤肉的父母还没吭声,逃跑的二哥折返回来,“小闫别怕,二哥来救你了。” 裴宿尧冷笑,“来的正好。” 苏苍和裴珊看着闹成一团的三个孩子,笑着对视一眼,继续烤肉,都这么有精神,可别饿着他们家这三个泼猴似的孩子。 群星闪烁,月儿明亮,银色光辉洒在花园里,似是月光女神纱裙掉落在这里,朦胧了几分,苏黎闫躺在摇椅上,和旁边的苏路安碰杯,喝了一口冰凉葡萄味的果酒,舒爽的眯起了眼睛。 苏路安看着他闲适的模样,从脖子上拽出那个平安符,面上满是怀念,“这原本是爸爸妈妈为你求的,现在也该物归原主。” 苏黎闫笑出声,转头看着他,“二哥,你也是爸爸妈妈的孩子,万物有灵,既然一开始就带在你身上,那说明与你有缘,平安符就是你的,所以这辈子都要平平安安啊,哥,还有,对不起啊,哥。” 月光下,两位少年齐齐红了眼眶,相视一笑,过往种种,随烟尘消,随大雾散。 祈南言摸了摸吃饱喝足后微微凸起的小肚子,踩着拖鞋慢悠悠推开卧室门。 邵慕辞正在开视频会议,闻声转头,只见祈南言把鞋子一踢,躺在床上,随手捞过被子,裹成蝉蛹。 邵慕辞:“……” 耳麦里传来下属的声音,“邵董,邵董,还在吗?” 邵慕辞回他,“方案就照你们说的那样,有问题随时再找我,先这样”,果断挂了通讯,起身走到床边,弯腰凝视着半边脸埋在枕头闭着眼的爱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现在的阿言现在似是非常疲倦,可明明他一直都在宿舍,昨晚睡眠也很好,不应该如此困倦。 祈南言难以入睡,蹙了蹙眉,一脚蹬开被子,坐起身一脑袋扎进邵慕辞怀里,哼哼两声。 那一丝丝本源之力虽说不过是沧海一粟,但到底赠予的是天道,难免会有些许的不适,睡一觉就好,但总觉得不得劲。 邵慕辞看见他忽然起身,以为是自己吵到了他,刚想道歉,下一秒就见他扎进怀中,还蹭了蹭,无意识撒娇最为致命,至少现在心软的就是面包。 第310章 殊途同归40 空气里薄荷青柠的味道逐渐蔓延,以香织衣,严丝合缝把祈南言包裹在内,邵慕辞小心翼翼轻手推开,手撑他脖子,将人安放在床上。 刚松一口气,脖颈传来重力下压,毛茸茸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耳朵被头发弄的发痒。 耳边传来咕哝声,“阿辞,陪我睡觉。” 邵慕辞眼里漾出笑意,踹了鞋子,就这这个姿势躺在床上,扣着爱人的腰,呼吸着馥郁的玫瑰香,配上夹杂着薄荷青柠,宛若顶级的催眠香。 原本没多少睡意的邵慕辞此时也不由得生出一些倦意,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祈南言枕着邵慕辞手臂,一条腿搭在邵慕辞腿上,像极了一株藤蔓缠着另一株藤蔓。 房间内的薄荷青柠经久不散,包裹着玫瑰缓慢流转。 假期倒数第二天,祈南言窝在邵慕辞腿上打游戏,忽然开口,“阿辞,要不出去租房住吧。” 邵慕辞移开书本,低头看着依旧沉浸在游戏中的祈南言,“怎么突然想去外边住?” 祈南言飞速操作,“临时起意。” ——double kill “想试试新环境” ——tirple kill “阿辞不愿意?” ——victory 祈南言放下放下手机,看着微微蹙眉的邵慕辞,“这么不情愿啊,皱眉像个小老头”,伸手按了按他的眉心,替他抚平。 邵慕辞抓住他的手放唇边一吻,迟疑道,“一定要租房吗?买房不可以,买一套属于我们的房子。” “噗嗤” 祈南言忍不住笑出声,抽出手戳了戳他的脸,“较真的阿辞可爱,看书看的傻兮兮,租房也好 买房也好,最重要是跟你。” 邵慕辞轻拍额头,心中懊恼的想,“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别拍了,再拍更傻了可怎么办。” 邵慕辞捏捏他的鼻尖,眼眸微眯,嗓音低沉,带着丝丝缕缕威胁,“笑话我?” 祈南言眼神无辜,“哪有,明明是实话,你就说,你的回答是不是很傻。” “不重要”,邵慕辞忽然眉目舒展,看着祈南言的眼神,像是鹰隼看兔子,“我也只是为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找个理由而已。” 祈南言暗道不妙,腿一伸就想跑,裹着他的薄荷青柠忽然化成了一只羽毛,轻轻在后颈处扫过。 腰肢一软,眼里宛如清晨起大雾,湿漉漉的瞧着有些可怜,脸颊绯红,像极了沾了露水的玫瑰,惹人采撷。 薄荷青柠勾着玫瑰香,却反被玫瑰吞噬,渴死的行人找到甘甜山泉,拼命索取水源,最终脸上身上全染上了水渍。 祈南言坐在邵慕辞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角勾起,眼里满是恶劣,像是张开利齿的兽类。 邵慕辞脸色绯红,比天边的晚霞还要艳丽三分,眼眸含水,呆滞无神,嘴唇如似涂了口红,吐着热气。 祈南言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伸出食指,顺着邵慕辞的侧脸一直往下,指尖微微用力,挑起邵慕辞的下巴,汗水濡湿他的指尖。 “老公,舒服吗?” 邵慕辞眼神一凛,瞬间灵魂回归,掐着祈南言的腰更贴近几分,仰头再度亲了上去。 祈南言乐的纵着他,手一路顺着紧实的腹肌往下,却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被人一把抓住。 邵慕辞舔了舔他的唇,嗓音暗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老婆,老公都喊了,怎么样也该是老公帮老婆啊。” 颊边梨涡越发明显,祈南言挑眉,没跟他僵持,“也行,但是我觉得手有点冷,怎么办”,尾音带着一分可怜。 “手冷?那哪里暖和?” 瓷白的手指抚上柔软湿润的双唇,“我觉得…这里就很不错,柔软,暖和。” 邵慕辞叼着他的手指,嘴唇微动,染上亮晶晶的水液,“老婆之命,怎敢不从。” 腰腹发力站起身,稳稳当当抱着祈南言进了卧室,脚一勾,关上了门。 秋日午后,少年下笔如有神,作业一页页翻过去 却在最后一道大题犯了难,咬着笔帽,写下两道步骤后,又咬着笔帽冥思苦想。 对于搬出去住的事情,当天晚上,邵慕辞就让招财猫整理了一份京朗大学周边的房子。 翌日两人挑挑选选,最终选定一套大平层,楼盘是去年底新开,物业负责,隐秘性高 安保措施好,周边设施配套齐全,离学校也不算远。 房子是选好了,但里面设计祈南言不喜欢,邵慕辞了解他的喜好,找专门设计公司,把房子装修拆了,重新打造。 待一切事了,邵慕辞想起那天关于命定之番的事情,当时就决定找个机会去测一测,眼下假期即将结束,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去验了。 而他之所以和阿言还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怕的就是突然的相斥,伤了他的宝贝。 祈南言听邵慕辞说完关于命定之番的事,与其说是命定之番,不如说是他和阿辞之间本身就有割舍不开的羁绊,他本就是为他的阿辞而来。 “好啊,那就去测测吧,说不定,我们能成为第一对alpha命定之番。” 邵慕辞笑道,“你说的对 但是阿言,是与不是,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的信息素不能成为伤害你的利器。” 祈南言双腿圈着邵慕辞的腰,笑得肆意,“薄荷青柠,四季解渴,又怎么会伤害我。” 专门检测信息素的机构内,祈南言和邵慕辞抽取了信息素后,来到拿取结果这里等着,假期测契合度的情侣不少,看领号号码,他们是169号,足以可见,今天人数之多。 两人一来,可谓是猫群里出了一对白虎,八九对情侣,只有他们是唯一一对同性情侣,还都是alpha,不少人暗戳戳打量,小声低语。 虽然社会alpha情侣不少,但像这样来测契合度的应该十对里面出不了一对,毕竟,生物书上记录,alpha和alpha之间严重相斥,光只是闻到信息素都下意识防备和露出攻击意图,更遑论在一起,还测契合度,两人来此,也不就是十分稀奇。 第411章 殊途同归41 无视周遭异样的眼神,两人拿出手机,玩起最近发现的联机小游戏。 祈南言忽然转头瞪他,小声抱怨,“你抢我蘑菇。” “还你两朵。” “三朵。” “成交。” 三朵又三朵,邵慕辞的种的长大蘑菇全被祈南言采走,邵慕辞接着种,祈南言跟着采。 祈南言看着游戏里才到自己小腿的人物,得意的笑了,哼声道,“让你抢我蘑菇,现在你成了蘑菇。” 邵慕辞操控着小人靠近旁边的大人,往上跳了两下,像是在蹭蹭大人腿撒娇。 这时,语音播报响起,正好报的是他们号码,起身前往窗口拿报告,却被护士告知要他们拿着报告,去一趟主任办公室。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了然,拿着报告根据指示牌去了办公室。 穿着白大褂,年过半百的主任,带着眼镜,翻来覆去看着报告,神情严肃。 而后抬头看着祈南言问,“你是经过二次分化?” “是。” “我看了你的分化报告,据你所说,除了你的男朋友,谁都闻不到你的信息素,包括你自己是吗?” 祈南言点点头。 主任若有所思,“怪了,真是怪了,连本人都闻不到,这在医学上简直见所未见。” “检查那位医师也是这么说,对我没坏处,身体机能各项数据全部稳定。” “哦”,主任又忽然问起邵慕辞,“你的伴侣也是alpha?我看检测报告,你们之间的契合度居然高达百分百,连alpha和omega都不曾出现过这么高的契合度,史无前例啊。” 邵慕辞看着祈南言笑道,“也许我们天生一对,注定会成为彼此伴侣。” 主任点点头,“能打破天生相斥在一起,确实只能说是上天注定,毕竟alpha可无法安抚alpha,但你们不同。” “你们之间信息素融合的很好,没有排斥厮杀抢夺的存在,但因为没有先例,我叫你们前往,只是了解情况,却无法下定论,建议你们去做一个全面检查。” “好的,谢谢,我们会的”,邵慕辞道谢后,牵着祈南言离开了检测中心。 放下一桩心事,邵慕辞整个人都轻松不少,祈南言眼咕噜一转,跳上他的背,勾着他的脖子,扬声笑道,“假期到了尾巴,我们去约会吧。” 邵慕辞勾着他的腿,笑着往上惦了惦,“走。” 假期过后,祈南言特地去了一趟杨知贝那,告诉她自己分化成了alpha的事情。 杨知贝虽然很惊讶,但从小的教育告诉她,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二次分化这事也不是首例,之前就出过记录,只是几率较小。 恢复到往日平和模样,“你既然分化成了alpha,正好,我们班朱右双假期期间忽然办理了休学,咱们班alpha宿舍空出了一个床位,你可以搬过去。” 祈南言拒绝了,“杨姐,我和现在学长相处的很好,又是双人间,正符合我的要求,毕竟我也是分化不久,呆在alpha多的地方,难保不会因为信息素过于杂乱而出事。” 杨知贝想了一下,觉得祈南言说的有道理,遂也不再强求,“好,但若是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知我。” “我知道的,杨姐。” “那行,你回去上课吧。” 回教室路上,祈南言拿出了手机上网搜索朱氏,短短一个假期,先是爆出旗下电子产品突然爆炸,而后又是偷税漏税几百亿,朱右双父亲一出事,朱右双做的那些脏事也被拔出萝卜带出泥,怪不得办理了休学。 往下一滑,看到了最近消息,警察捣毁了一个贩卖腺体的地下黑实验室,并顺着这条线,又找出了其他非法交易场所。 而照片上被押上警车的,赫然就是前世折磨苏黎闫的疯子研究老头,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过,苏黎闫也终于自己亲手报了仇,收了手机后,祈南言回了教室。 大一上学期结束,新房那边也装修好了,祈南言过去转了一圈,整面落地窗,超大阳台,还有吊椅,最适合冬天出太阳的时候,坐在上面晒太阳。 房子搞好,当然要大采购,来到商场放肆买买买,总觉得什么都适合放在房子里。 布置好新房子,祈南言和邵慕辞站在一块看着充满烟火气息的房子,祈南言笑着伸手,“往后余生,多多宠我啊。” 邵慕辞握着他的手,“悠悠岁月,缱绻平生。” “你这么文绉绉,搞得我有点不伦不类。” “好吧,那就几十载春秋,我宠你啊。” 祈南言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大年二十八,搬进新家也有不少时日,祈南言想着再有五天就是邵慕辞生日,决定亲手做一个蛋糕,但既然是精细,自然不可能让他发现,便在网上找了一家能自己制作蛋糕的店子,跟他说了一声后,便出了门。 年底了,邵慕辞公司事情也多,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就让他出了门。 前几个世界不是没做过蛋糕,这次出门主要就是找找手感,又不能在家,在家就暴露了。 在蛋糕房里成功做出一个满意的蛋糕后,下午三点,祈南言带着一身蛋糕香甜味回了家,一进家门就觉得不对劲,薄荷青柠的味道飘的满屋都是,还十分浓郁,往日平和的信息素,此时却带有几分狂躁, 祈南言一瞬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alpha易感期一年一次,而阿辞因为小时候的那些不好经历,加上以前总是靠抑制剂渡过,导致易感期变得极度不稳定。 薄荷青柠也发现了玫瑰,迫不及待的涌到玫瑰身边,跟标地盘一般,严丝合缝的裹着玫瑰,尤其是玫瑰芯,味道最浓郁的地方,不放过丝毫,霸道附着在上面,像是土匪占地盘,还要从里面榨出玫瑰汁水。 祈南言释放安抚信息素,安抚着暴躁的薄荷青柠,赶紧往卧室跑去。 第312章 殊途同归 开门后房间一片漆黑,窗帘拉紧,连一丝光都不曾透进来,开灯后,祈南言呆愣着站在原地。 只见他的衣服全被搬到了床上,堆成一个窝,他家阿辞浑身赤\/\/裸躺在窝中间,抱着他换下的睡衣, 邵慕辞像是一块上好的红玉,闻到了更浓郁玫瑰味,抱着衣服就打算下床。 祈南言把门关上,冲上去将人抱在怀中,释放更多的安抚信息素。 邵慕辞鼻子微动,馥郁的玫瑰香,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我的,我的,我的小玫瑰,小玫瑰是我的。” 寻着后颈忍不住启唇,却在距离一分时停住。 神色痛苦,“不行,不行,小玫瑰会疼,难受,抱一下我吧。” 怀抱着迷茫的爱人,祈南言都已经做好了疼痛来临,却听到这么一句,哭笑不得却又让他十分心疼的一番话。 摁着他的头靠近后颈,低声哄慰,“阿辞,没关系的,不疼,咬吧,不疼的,相信我。” 邵慕辞半睁开眼睛,看着那团香香玫瑰软糕,缓缓靠近玫瑰软糕。 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打在后颈上,祈南言释放更多的安抚信息素,头微微低下,宛若献祭一般,手臂紧缩, 没等到疼痛,却等到了一个疼惜的吻,触之即分,就像他是什么易碎品,用点力气就会弄碎他似的。 祈南言内心酸软一片,宛若被人放到了地,张嘴就是甜滋滋的味道。 再度压榨安抚信息素,房间里的玫瑰把每一丝的薄荷青柠温柔包裹住。 心中烧了一团火,烧红了祈南言的眼睛,一把将衣服全部掀到地上,将人压在床上吻了上去。 邵慕辞甜滋滋的想,终于抱住他的小玫瑰。 房间气温飙升,玫瑰和薄荷青柠宛若一对手牵手的好朋友。 像是海水入大海,往后不分彼此,密不可分。祈南言轻轻亲着,邵慕辞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眉头舒展,好似陷入了一场酣眠。 就在那一瞬间,祈南言感觉到更多的东西,他能通过信息素知道阿辞此刻的状态。 他想,挺好,这一世的阿辞就是一个小锯嘴葫芦,虽然后面改了,但有些的东西仍然喜欢藏在心中。 不过没关系,他有一辈子时间和阿辞玩你藏我猜的小游戏,他玩得起。 因着之前只用抑制剂度过,邵慕辞这次易感期格外长了些,等彻底过去,年都已经快过完,再有几天他们便该开学。 但祈南言觉得,新年是祈求来年顺遂,平平安安,到底还是要过,便把十号当大年三十晚,做了一桌子好菜,还小酌了一番,互相给了红包。 十一就成了大年初一,早起吃饭,互赠红包和礼物,昨晚忽然下了大雪,原以为今日又将是一个雪天,祈南言看着天上的太阳,春天即将来了,昨晚的雪消了之后,将会成了大地的养分。 邵慕辞走过来,从身后抱住祈南言,手环在他的腰间,温声道,“想出去玩雪?” 祈南言摇摇头,“不玩,现在雪正在融化,会落得一身冰水不说,雪也并不柔软,反而很硬,伤手。” “那就待来年雪落,我在陪你玩。” 祈南言放松的靠在他怀中,“不止来年,往后每一年,雪落之时,我都希望有你陪着我。” 邵慕辞笑着蹭了蹭他的脸颊,“好,年年都陪你,直到我们都老了。” 几十载春秋,似如落叶浮沉,又似老人行路,邵慕辞终是如他所承诺的那般,宠了爱了祈南言几十年。 他们坐在吊椅上,九月初的夏季,从落日晚霞睡着,又看朝阳初升,期间邵慕辞醒着的时候,总会絮絮叨叨说着他们以前的事情。 说到最后,邵慕辞低头看着“熟睡”的祈南言,忽然笑了,“下一世,咱们再见吧,只是下一世,能不能不要在这么钓着我,坏心眼的剑”,顿了一瞬邵慕辞又说,“算了,你开就好,谁让我爱你呢。” 蹭了蹭祈南言的发顶,眼皮终是支撑不住,邵慕辞也缓缓阖上了眼睛。 “你说,殿下什么时候能破壳啊,这都又过了几百年了,还是没半点动静。” “那说明殿下天资过人,所以破壳才晚,咱们羽族历来不都是这样,天赋越强,破壳越晚。” “都一千多年了,那咱们这位小殿下该有多强啊,破壳之时一定会引发天地异相吧。” 祈南言意识复苏之时,就听到两道女声,前者娇俏活泼,后者沉稳不骄。 “殿下?” “破壳?” 睁眼一看,他此时正处在一个白色带着火焰花纹的“容器”里,十来簇红中夹金的火焰围绕着他,似活泼的孩童你追我赶,上蹿下跳。 但始终以他为中心点,不会过于贴近,也不会过于远离,像是在保护他。 看着这些火焰,祈南言没由来的感觉很亲近,伸出短小手指戳了戳,却反被小火焰蹭了蹭,有了一个开头,下一瞬,所有火焰全部扑上来蹭蹭他,很是亲昵的撒娇。 这时,祈南言又听到沉稳的女声,“阿鸾,炎灵草成熟,你去取一些过来给殿下搭窝。” “我这就去,萱彩姐姐。” 祈南言听到明白了,感情他这一世不是人,目前还是个蛋,但听她们喊殿下,这具身体,哦不,这个蛋身份不低。 不过,陆年晗这业务接的够广泛的,果然是三千小世界啊,祈南言忽然想起醒来时听到那道沉稳女声提起——羽族。 羽族殿下,既然有人护着,那就是不会出额外事端,索性先接收命运线 第313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 任务发布人:凤烬言 任务:灭伪神,护守心寺。 世界初生,混沌一片,盘古应道而现,撑天地,化万物,化万法规则,万物山川而死。 而后,分化阴阳,诸神为守天地而生,是为阳,幽冥为吸秽气而在,是为阴,阴欲噬阳,大战一触即发。 阴阳交战万年,终是以万神皆身死道消,仅存一人而灭其幽冥。 再后,秽气除,灵气大盛,人生灵骨,可修仙,妖诞灵智,可修行,秽生暗,衍生为魔,道降佛,佛度世来。 由此有了人妖魔佛四族,后人族第一代人飞升,是为仙。 万年后,盘古石现世,据说此乃盘古一滴精血,内有创世之神力,只要吸收,便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开辟新世,是为创世神。 四族争相打听,却得知,盘古石被妖族凤帝所获,仙魔联手为夺盘古石合而攻之。 妖族死伤无数,被重创惨败,凤帝知他们所求为何,所谓盘古石,不过是一块沾了混沌之气的石头,秽气和灵气交杂是为混沌,然而这块混沌石秽气占多。 一旦被放出,仙碰则遭吞噬灵气而亡,魔触则将催生出幽冥,唯有用凤族溯源本命火净化焱火,才可慢慢消磨秽气,然而妖族将亡,再消已无用。 悲亡之际,凤帝意欲以生命为代价催发秽气,世间仅存真神现身,镇压秽气,击退魔两族,妖族得以苟存。 凤帝感其真神大恩,以为妖族有救,却被真神告知自己即将道消,只是不忍,妖族就此灭亡,才出关救之。 凤帝叹道,终是道要亡他妖族,然而,峰回路转,真神告知凤帝自己尚有一机可活,只是需得借助盘古石混沌之气,辅之涅盘之火,如此便可新生。 彼时,凤帝早已得知自己大限将至,愿以生命相助,只请真神庇佑妖族,不至灭亡。 古神应之,布下大阵,护妖族无虞,涅盘开启,凤帝拼尽全部涅盘之火助真神重生,却在最后关头,感知这个所谓的真神不过是一个伪神,身上只是有神的力量。 救妖族,不过是想挟恩,让凤帝助其涅盘,化去一身秽骨,借由盘古石上混沌之灵,催神力,造神骨,成为真正的——神。 得知对方意图,凤帝拼着反噬,收回涅盘之火,抢夺盘古石混沌之灵,两方焦灼下,凤帝将夺来的涅盘之火和混沌之灵尽数灌进凤珠蕴养的凤蛋之中,辟开时空缝隙,送走凤蛋。 又以一身凤骨凤血重结大阵,护卫妖族,而后身死道消,再无来生。 伪神不甘而走,放言仙魔佛三界,凤帝冥顽,欲独吞盘古石以伺向三界报仇,被自己斩杀,盘古石随着凤帝之嗣被送走。 而原身凤烬言便是凤帝唯一子嗣,千年前被凤帝送出妖族,掉落源荒森林,后被凤帝身边两位护法之子找到,就这么在源荒森林住了一千多年,期间一直没能破壳。 然而,本就是漩涡之人,又怎么可能平安度日,一日,一只正在遭受化形雷劫的鹏鸟掠过,妖力怎可抵雷劫之力,保护凤烬言的遮蔽阵被毁。 鹏鸟被凤蛋所散发的血脉灵力吸引,想借助凤灵之力渡过化形雷劫,刚抓住凤蛋,便被与生俱来的压制灼伤爪子。 最后一道壮若山脉的雷电之力下降,鹏鸟将凤蛋丢进雷劫中。 凤蛋有坚硬外壳保护,被劈飞,鹏鸟也因为自己的行为自食恶果,灰飞烟灭。 还是蛋的凤烬言被劈进了一个前来源荒边缘采草药的沙弥药篓子里,就这么被带到了人间寺庙,守心寺中。 在守心寺百年,吸收百年香火灵,终于有了破壳迹象,却在真正破壳之时,泄露了气息,被一直寻找他的伪神所捕捉,来到守心寺中,欲抽其涅盘之火和混沌之灵。 被守心寺的僧弥制止,伪神大怒,挥手间寺毁僧死,主持拼五百年信念之力送走凤烬言,凤烬言走时眼睁睁看着守心寺化为虚无。 新仇旧恨,凤烬言决心一定要杀了伪神报仇,可在伪神教唆之下,仙魔追杀,人佛拦截,四处东躲西藏,好在混沌之灵掩盖了他的火凤气息,得以苟延残喘。 万年后,凤烬言千辛万苦经过九次涅盘加之吸收混沌之灵的力量,妖力大涨,主动找上伪神。 却不知在何时,伪神真正蜕化为真神,妖力在神力面前不堪一击,仅一招凤烬言落败,这次他再没有之前的好运气,次次死里逃生。 万年火凤浑身至宝,尤其凤烬言还是凤帝血脉,尸身被分。 凤烬言原命运线接受完后,祈南言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站在凤帝立场,封印妖族,是为休养生息,送走凤烬言,一方面是怕妖族夺权害了凤烬言,一方面又以为有涅盘之火和混沌之灵双宝在身,能够护佑凤烬言长大,可殊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站在凤烬言立场,无妄之灾,但又是他身为凤帝之子的宿命,不管走还是不走,凤烬言的这一路注定遍布荆棘,坎坷崎岖。 凤烬言也不是不能活,说到底,变故是在伪神忽然成了真神上,不然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又继续接受阿辞的命运线,祈南言才终于明白,为何伪神会突然成了真神。 第314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2 青慕辞,唯一仅存真神,当年和幽冥一战,世间仅存他一位真神,但青慕辞也因为重伤陷入沉眠,封印了躯体和记忆,神魂离体前往世间找寻恢复的办法。 就在他离开后,一团混沌秽气穿过重重禁制来到青慕辞神躯,借着混沌之力疯狂吸收神躯中留下的神力,化为了青慕辞的样貌,出现在世人面前。 而青慕辞也因为神魂不稳,找了一处灵潭扎了进去,借着灵潭灵力稳固神魂。 等他再出世之时,却被已经成了半神的伪神感知,伪神欲吸收青慕辞的神魂之力,成为真正的真神。 却反被青慕辞所伤,青慕辞不死不灭,根本不是伪神可以撼动。 但,不死不灭是因为青慕辞是真神,可若融了凡躯的真神,便不再是纯粹真神,自然也没了不死不灭的能力。 虽为真神,但神力不足巅峰时期的千分之一,青慕辞的神魂被伪神强行转生到白虎身上。 可纵是这样,青慕辞也没有就此消沉,而是专心修炼,不过百年便化形,成了仙门的客卿长老。 而伪神也化作宗门长老,打着救世教唆青慕辞斩杀凡尘人,最后青慕辞被围攻而死。 直到经历百世,已过七千年,青慕辞终是在轮回中染了污秽,融了凡躯,再也不是那个不死不灭的真神。 伪神再度出现,抽走了青慕辞凝聚的百世神力,至此,伪神终成神,青慕辞陨落。 祈南言:“……” 不过话说回来,不看这伪神干的糟心事,只看他的成神的执着,倒是值得赞赏,一方面又要追杀凤烬言,拿回涅盘和混沌灵力,一边还好看着青慕辞,让他去杀人,污他神魂 两头跑,就光凭这份毅力和坚持,夸一句劳模不为过,他不成神谁成神。 只不过若是这份头脑用在正事上,那简直就是世界之福啊。但是赞赏归赞赏,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萱彩姐姐,铺这么点炎灵草够吗?要不要再多铺一点。” “够了,太多反而多殿下吸收不好。” “嗷,好。” 祈南言听着两人对话,而后下一秒他被人捧起来,放在柔软,像是毛毯一般的地方,暖融融的灵力拼命往蛋壳这里钻,周边的小火苗也很是激动去吃那些像是火星的灵力。 祈南言知道,这是火凤独有的本命火,是他的本源力量,而根据记忆,他此时应该是在源荒森林。 灵识放开,以他现在的力量,只能探查百米之内,源荒森林大树棋布星罗,遮天蔽日,最小的树干也逾寸百,大多都诞生了灵智,踏入树妖一列。 诞生灵智的高阶妖兽在这里遍地走,珍稀药草也宛若萝卜白菜一般,随便一看遍地都是。 不过越是珍稀的东西,所在的地方危险程度也更高,不单只是那些大树和妖兽,哪怕只是一株小草都能要了命。 祈南言大概能猜出,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源荒森林中心处。 这里可谓是危机四伏,处处是杀机,也怪不得这里灵草遍布 原身爹还真会挑地方,这里灵气充足又有万兽护卫,若不是那只鹏鸟引来雷劫,原身破壳后,凭借着火凤压制力,完全可以在此处占山为王,蛰伏修炼,根本不用经历那些颠沛流离,说不定能早些涅盘,斩杀伪神。 可惜了,毁在那只鹏鸟身上,祈南言几乎是刚感叹完,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眨眼间黑云凝聚,电闪雷鸣,雷电翻滚咆哮,一只浑身不剩几根毛,被炸的浑身漆黑,还有雷电附着的鹏鸟朝着源荒中心疾驰飞来。 祈南言:“……,”,你不要过来啊。 粗壮的雷电摧枯拉朽般,将那些参天蔽日的大树尽数一路推倒毁折。 火焰四起,蔓延迅速,似要将天也给烧了。 大批妖兽四处逃窜,各种嚎鸣声连绵不绝,树妖也跟拔搋子一样,拔出自己的根须跑路,那画面,祈南言瞧着颇有些喜感。 雷劫主要还是集中在鹏鸟身上,否则整片源荒森林必要被毁去大半,鹏鸟一路逃窜,迅速逼近祈南言所在之地。 蛋壳中,祈南言听见鸟儿叽叽喳喳叫唤声,“跑呀,快跑呀。” “不行,不行,萱彩大人和阿鸾大人前去采药之时告诫我们,要我们照顾好殿下。” “但是殿下身边有结界,咱们不能抬起殿下跑路。” “快去,快去通知两位大人啊。” “去了去了,小雀去了。” 萱彩和阿鸾正在采洗精伐髓灵药,诞生灵智药材十分狡猾,需两人合力才能捉住。 天一变,两人便察觉到不对劲,来不及采完,匆匆飞奔回祈南言所在地方。 纵使她们是鸟类,速度极快,到底也快不过雷劫。 雷劫除了渡劫者,周身围绕小雷电,无差别开始攻击雷劫覆盖区,一道大拇指粗的雷劫对着萱彩和阿鸾直直劈下,两人一左一右跳跃避开,一边躲避时不时打来的雷电,一边急速往凤蛋那边赶。 祈南言窝在火红炎灵草中,在蛋壳里没得别的玩,只能无聊数手指,戳戳小火焰。 迫人的威压笼罩在头顶,似是悬着数亿斤巨斧,祈南言知道雷劫将至,以他的能力,想要避过不是什么大事,但窝在这源荒森林,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他的性格,他还要去找阿辞呢。 所以只能顺着原命运线走一遭,只是最终掉落地点,将由他来决定。守心寺的悲剧源自于原身,只要他不在守心寺破壳,必能保其安然无恙。 戳完了所有小火焰,此时雷电劈地,大地震颤,妖兽的嚎鸣带着悲意,祈南言听到不断地咔嚓声,心想,终是来了。 滚烫的狂风吹走了蛋身下的炎灵草,再一次被雷电击中的鹏鸟,感受到了一股强横威压在下方。 看在正在酝酿最强一击的雷劫,漆黑的鸟眼里闪过狠厉和决绝,若是宝物,正好借此渡劫,若不是,也能帮他抵消一二,能得一分生机是一分,他千辛万苦修炼到化形,决计不能死在雷电下。 血脉沸腾,强忍着那股压迫性极强的威压,卯足了劲往地面飞去,像是一道满弓利箭飚出,逐渐逼近,正欲爪子一抓便离开,源自于血脉恐惧感让它为之一顿,可对比占据着整个天空的紫黑色漩涡劫云,死亡的笼罩让它更为害怕。 漆黑利爪抓着白色的蛋飞向天空,远处的阿鸾和萱彩见状,目眦欲裂,当下也顾不得会暴露真实身份,殿下不容有失。 正当两人准备化为原型之时,脑内传来一道稚嫩却不容置喙的声音,“不许暴露,我没事,这是命令。” 两人还来不及欢欣她们的殿下会说话了,便见白蛋被鹏鸟猛地往上一掷,即将撞上宛若小山一般大小的雷电,两相对比之下,白色恍如一粒沙土,只需风拂过便可化为虚无。 阿鸾想上去,却被萱彩死死按下,瞪着遍布血丝的眼睛,咬牙道,“听殿下的。” 对源荒森林的生灵来讲,这道雷劫足矣毁了小半个源荒,任何生灵十死无生,对祈南言来讲,他赌这雷都不敢挨着他的边。 想当年,他砍过的雷电没有万儿也有八千,虽不知道雷劫这玩意是不是通用的,但总归这玩意不敢劈他。 事实也却如祈南言所想,黑云压森,似要毁灭这方天地的雷劫,擦过蛋身,宛若银河倒灌狠狠砸向鹏鸟。 祈南言大声道,“喂,留下他的妖丹。” 暴虐雷劫落地,强横的力量由源荒中心向四周扫荡,炽热的风电摧枯拉朽一般,将所过之处灭的连灰尘都不剩,直到毁了整个源荒中心,中间炸开近万尺的深坑,坑内漆黑一片,数条小蛇似的雷电在内翻滚。 第315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 半晌后,声势浩大的雷劫渐渐收拢,而后慢慢消散,一滴,两滴。 摸了摸脸上的水渍,透明的水散发着微小生机,阿鸾下意识呢喃出声,“萱彩姐姐,下雨了。” 话音刚落,倾盆似的生机自天上倒灌浇在毁了小半的源荒中心,悍土遇甘霖,滋润修复着那些遭受无妄之灾的生灵。 肉眼不可见的绿色光点欢快跳跃,你追我赶,好不热闹,所过之处,焦黑消失,树木长出了新皮,土地绽开美丽绚烂的花朵,不少逃生的妖兽和树妖慢慢回到深坑边缘,仰头接受着雷劫过后给予的生机恩惠。 “遭了,殿下。” 萱彩一声惊呼,快速往天上飞去,彼时,祈南言正在围追堵截鹏鸟的妖丹。 打这鹏鸟抓住他时,血脉中传来一丝丝熟悉感,祈南言猜测,这鹏鸟要么祖上有凤凰血脉,有返祖现象,要么就是吃了什么有关于凤凰的天材地宝。 但不管是什么,只要吞了这鹏鸟的妖丹,吸收那一丝凤凰血脉,对他破壳大有裨益。 一白一黑,一蛋一丹飞速在林中穿梭,凤蛋自带淡淡威压,所过之处,妖兽退散。 祈南言有点烦,他现在是颗蛋,没有手,不然怎能容许这个破珠子跟自己玩你追我赶把戏。 又不能释放威压,去制住妖丹,否则一旦被那个伪神得知,那就真要进入下一个小世界了,当然肯定是因为他宰了那伪神。 那可太划不来,这一世的阿辞本体可是白虎,如果抱着睡觉,暖呼呼的,可比上一世那没有温度的大兔子舒服多了。 祈南言卯着一股劲往前掠去,正打算一鼓作气吞了这颗破妖丹。 一道风刃自面前劈过,祈南言往后一退,和妖丹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另外四道风刃断了妖丹逃生的方向。 一道粗犷的大笑声响起,“我果然没猜错,这是妖兽的化形雷劫,本想碰碰运气,看看那妖兽有没有遗漏什么宝贝,不成想,这般好运,碰到了在雷劫下仍能存活的妖丹。” 九尺大汉看着黑色的妖丹,眼里爆出精光,搓了搓手,贪婪的模样半分不遮。 而后,看到漂浮在半空的白蛋,疑惑仔细瞅了瞅,最开始他只以为是谁放出的追捕法器,此刻定睛一看,乖乖,这哪是什么法器,这分明是妖兽蛋啊。 看那追捕妖丹的架势,想必还是珍稀血脉的妖兽蛋。 发了发了,大汉狂喜,五官住不住颤动,看着凤蛋的模样像是遇到了稀世珍宝,眼里满是势在必得,比看见妖丹还要更甚三分。 祈南言看着身穿兽皮麻衣的男人,胸肌喷张,像是要将兽皮活生生撑破。 心中冷笑,很好,他这是碰到劫道的了 不仅想劫他的东西,还想劫他,他可太喜欢这种没有眼力见又爱上赶着找死的东西了。 大汉足间用力,直奔祈南言而来,伸手欲抓,眼见要碰上,祈南言往后一闪,一蛋猛砸大汉头上。 大汉只觉眼前一白,头顶剧痛难忍,像是被什么坚硬的矿石砸了,控制不住身形,猛地砸在地上,尘土四起,砂石震颤不止。 祈南言看着大汉躺在地上抱头呻\/\/吟,猛地窜下去,对着大汉的头就是一通乱砸,椭圆的白蛋,用尖处砸。 大汉哀嚎不止,毫无反抗之力。大汉也想回击,但灵力就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禁锢,出手不得,只能被动挨砸。 祈南言砸的正开心,余光瞥见妖丹想破开风刃逃跑,一个闪蛋,到了妖丹面前,如白玉般光滑温润的蛋面浮现一层红光,摄住妖丹,开始吞噬,源源不断的力量朝着凤蛋涌去。 片刻后,妖丹化为烟尘消散,白蛋挺着个小肚子,像是在说好饱。 “哼,即将化形的妖丹居然也能轻易吞噬,果然不是一般的妖兽蛋,那便更不能放你走。” 大汉七窍流血,身子摇摇晃晃,似是下一秒就要倒下,手里凭空出现一张符纸。 嘴里念叨一声,符纸无火自燃,阴狠得意的看着凤蛋,像是在看嗡中的鱼。 神识放开,距离此处十三公里外,一个同样魁梧男人正朝着这边赶来,看样子,是同伙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应该是想独吞,见自己古怪,这才决定摇人。 祈南言心想,你会摇人,我就不会摇鸟吗?这源荒森林最不缺的就是鸟类妖兽。 凤蛋红光一闪,周围的鸟类妖兽霎时动了,煽动翅膀朝着大汉攻击而去,不止大汉,连收到消息赶来帮忙的魁梧男人也同样遭受了攻击。 正往此处赶来的阿鸾和萱彩面色凝重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是殿下在召唤。” 祈南言坐在追风鹰的头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大汉遭受众鸟攻击。 这大汉实力不俗,初时尚有自保能力,随着鸟类群攻,渐渐落了下风,拿出了不少保命的东西,全被鸟儿叼着献到祈南言面前。 祈南言看了一眼,嫌弃的不行,什么垃圾。 到最后大汉只能躺在地上打滚哀嚎,试图驱赶,渐渐的便没了动静。 其中不乏有吃肉的鸟类,不过短短半刻钟,地上只剩下一副被鸟儿啄的坑坑洼洼的骨头架子。 凤蛋被众星捧月,瞥了一眼骨头架子,几只鸟儿抓着骨头架子飞走。 枝繁叶茂的大树,一个白色小人怨恨毒辣的看着下方的凤蛋,面容扭曲,想到什么,眼里闪过诡异的兴奋。 小人正是大汉的元婴,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元婴趁机逃了出来,这白蛋居然有操控鸟类的本事,虽都不是什么品阶高的鸟类,但也足以看出他的不凡,若是他能趁机夺舍,等他成长起来,定能号令天下鸟类替他做事。 虽说夺舍之事,九死一生,尤其还是夺舍妖兽,更是有极大可能夺舍不成反被吞噬,但如今他已经没了肉身,何不拼一把。 何况这白蛋只敢砸他,却无丝毫灵力,想必也是刚出生不久,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第316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4 大汉看着鸟类散开,看准时间,宛若一道白色流星直奔正下方的凤蛋而去。 凤蛋仍旧站在追风鹰背上,无知无觉,完全不设防,大汉见状面带喜色。 却倏的脸色一僵,眼神惊恐瞪大,连哀嚎都来不及,便消散开来。 并不是祈南言动的手,而是匆匆赶来萱彩和阿鸾,两人刚看见凤蛋,就见一个不知死活的元婴竟然想夺舍他们殿下,阿鸾当即出手,抹杀了他。 祈南言没动,自是因为他感受到萱彩和阿鸾靠近,有人代劳,何必在自己动手。 萱彩和阿鸾双双单膝跪倒在地,手搭在左肩上,神情肃穆,“萱彩\/鸾樱护主不力,置殿下于雷劫危险中,险些伤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稚嫩的声音响在识海,“与你们无关,是本殿不让你们暴露,都起来吧。” “谢殿下不罚之恩。” 站起身后,萱彩迫不及待开口,“殿下,您……您……。” 祈南言听到了她语气里的哽咽,心中一暖,语气少了几分严肃,“只是有了意识,离破壳还早的很。” 萱彩并不觉失望,在她看来,既然有了意识,那便证明离破壳不远,只要再多找点天材地宝喂养殿下,有了充足的灵力,想必殿下很快就能出来。 “殿下,此处被雷劫破坏,想必很快便会有大批修士和仙门人前来一探究竟,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祈南言认同萱彩的想法,“你说的没错,但我需离开,你们仍然留在这里。” 萱彩和阿鸾同时一惊,萱彩着急问,“殿下,这是为何,我和阿鸾从殿下出生起便被钦点为殿下的护卫,一生誓死追随殿下。” “是啊,殿下,萱彩姐姐说的是,我们首要任务就是保护殿下安全。” 祈南言看着萱彩和鸾樱害怕被抛弃的模样,安慰道,“我没有怪罪你们,也不会抛弃你们,在意识苏醒的那一刻,我感知到,我破壳的机遇并不在这,所以我才要离开这里。” “可殿下,您还未破壳,如此这般行走世间,我担心您……。” “不用担心,我能隐匿身形和气息,没人能发现我,再者,之所以让你们留在这,一是破壳机遇只有我能前往,二来,我希望你们能在此训练此处妖兽,将源荒收为我们的势力。” 萱彩还是不放心,“殿下,收取源荒,阿鸾一人足矣,请殿下允萱彩同行,一路保护,待殿下取得破壳机遇,萱彩再离开。” 祈南言看着跪地垂首的萱彩,心中无声叹气。 鸾樱见状,也跪地请求,“殿下,您就应了萱彩姐姐吧。” “我意已决,不用多说,我希望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源荒已有小成。” 说完,站在追风鹰背上的凤蛋红光一闪,消失在原地。 萱彩着急起身,“殿下……,” 鸾樱拉住她,叹了口气劝道,“萱彩姐姐,听殿下的吧,既然殿下有此决定,必是有他的理由,我们就在这等着殿下回归。” 萱彩看着祈南言消失的地方,面露担心,心情低落,“我知道,只是我担心殿下,他如今连壳都还没破,” “尘世人心杂驳,诡计多端、阴狠毒辣者众多,又有那位虎视眈眈,我实在是很不放心啊。” 鸾樱宽慰她,“殿下既然能在雷劫下都安然无恙,实力强大,定会成功破壳,杀了那伪神,替陛下报仇,解封妖族。” 萱彩喃喃道,“我只想殿下能平安归来。” 祈南言隐匿身形,一路向外围漂去,他知道萱彩和鸾樱忠心,所以也希望她们能平安。 源荒地形隐蔽,又有众多高阶妖兽存在,是一处很不错的修炼地方。 加之,那里刚下了一场灵雨,此时正是灵力最旺盛之时,修炼速度也会快数倍。” 他还要去找阿辞,根据原命运线,在守心寺吸了几百年的香火灵才破壳,要是继续呆在荒原森林破壳,他最起码要千年后才能去找阿辞。 到那时候,阿辞指不定轮回几世了,最重要的是,原命运线中,这时候的青慕辞意外发现一株万年火灵芝,在抢夺过程中,被小人放暗箭偷袭重伤,跌入寒阴河中,被伪神救了,为日后的教唆埋下种子。 他才不会让那心机东西得逞,幸好寒阴河离这里不远。 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颗隐隐透着红色的白蛋飞速往源荒外围奔袭而去。 越靠近外围,修士变得多了起来,人多的地方必有斗争,一路上,祈南言没少见那些修士争夺宝物打你死我活,各种颜色灵力看的人眼花。 祈南言专心赶路,忽然,半截黑红相间木头对着祈南言迎面冲过来,似是也发现了隐匿的祈南言,逃窜的木头硬生生刹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祈南言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滋啦滋啦的声音。 追逐着木头的几人看着飞速逃跑的木头忽然停住了脚,以为它有什么大招,仓促中停下,导致后面跟着的人没及时站稳,撞上前头的人。 “哎呦。” “咋突然停了。” “疼死老子了。” 祈南言嘴角抽了抽,怎么感觉这群人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他没时间继续看戏。 不尽木突然停下自然是因为他看见了那颗漂浮的白蛋,不知为何,看到他,心中升起一股亲切的感觉。 祈南言绕过它继续往前走,不尽木忽然跳到祈南言面前,可怜兮兮央求道,“带我一起走好不好,这群人追着我不放,好可怕,呜呜呜。” 稚嫩的童音,任谁听见都会心生不忍,但它遇见的是祈南言,祈南言自己都还是个没破壳的奶娃娃,哦不,奶火凤,自然对他的祈求无感。 祈南言不理它,绕过继续往前走,又被无尽木挡住。 落在那群人眼里,就是这截木头突然抽风了。 人群里,一个长相平凡,唇边有一颗黑痣的男人看着不尽木怪异的行为,若有所思,悄悄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黑色眼珠放在眼前观看。 但透过眼珠,还是只有那半截木头,并没有看到其他东西,只当是这截木头在吸收什么。 祈南言淡淡道,“我还有事,没空。” 第317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5 不尽木抽噎着,“可是我落到他们手里,我一定会被他们制成灵器的,我不想,呜啊啊啊。” 祈南言听他嗷嗷嗷叫的哭声如同魔音入耳,脑袋嗡嗡嗡疼,烦躁的说,“你可是不尽木,生来带有不尽火,你不知道拿火烧他们?还是神木,被追杀的如此狼狈,丢人,哦不,丢木。” 不尽木被骂的很委屈,抽噎道,“我不小心掉进了一条很冷的河,火被冻住了”,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祈南言知道他说的是哪条河,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寒阴河。 一群人见那截木头不动,蠢蠢欲动起来 掏出一张漆黑的网,正准备动手,却发现那截木头凭空消失,所有人一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黑痣男人动用灵力催动眼珠,毫无发现,同伴问道,“孙金飞,怎么回事,你看到了什么?” 孙金飞面色凝重摇摇头,“什么都没看到,完全就是凭空消失。” 同伴也难以相信,“凭空消失,一节木头还会使用传送阵或者符不成?” 孙金飞摇摇头,“不知道。” 此时为首的老大说话,“都再找找,那截木头肯定还在附近,诞生灵智的木头,定不是凡品。” “是。” 不尽木还在他们面前,只是祈南言将隐匿的范围扩大,笼罩住不尽木。 不尽木松了一口,“谢谢你。” 祈南言想,帮木头帮到底,别等他走了,这蠢木头真被捉走了。 白蛋散发红色光晕,一朵红中带金小火苗出现在不尽木面前,融进了木身,木身上暗红色的纹路被寸寸点亮,变成火红色,生出火焰。 不尽木高兴的转了一个圈,“我,我的火焰回来了,你,你好厉害啊。” 如果此时不尽木是人形,会星星眼崇拜的看着祈南言。 祈南言心想,大概这就是天意,这截木头碰见的是他,他的净化焱火是刚好能净化这寒阴河的阴气。 “行了,我要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看着消失的白蛋,不尽木喃喃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飘的有些累了,祈南言召唤了一头追风鹰,速度极快,能省不少事。 俗话说,人倒霉起来,踩在平底都能摔一跤,像追风鹰这种只在速度占鳌头,其他方面全部都平平无奇的妖兽,平日里成群飞过都不会有谁注意。 唯独这会祈南言待在上面,地面爆出一声炸响,一块蓝色晶石正中追风鹰。 祈南言:什么叫无妄之灾,这就是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祸福双依,那就借助那股冲力往前走,还能省不少力气,临飞之时,祈南言还不忘将那块打了他的蓝色晶石拐走。 笑话,伤了他怎么能不付出一点利息,正当祈南言卯足了劲儿往前冲之时,飞过一处隐蔽的山洞,一股熟悉的力量宛若化作大手扯着他往下飞。 这是........ 祈南言瞪大眼睛,心中狂喜,这是他留在阿辞体内的碎片力量,白蛋急速下降,正当快要落在地上之时,山洞内骤然伸出一条白色小孩拳头粗毛茸茸尾巴,把白蛋一圈一圈裹成一个白色毛茸茸的蛋,拽进洞内。 只够成年老虎的居住的山洞,地上躺着一个一只比成年猫稍大一些的白虎,腹部白毛被血液染红成一缕一缕,经过时间变成暗红色,浑身脏兮兮,成了一只小灰虎。 白毛蛋被尾巴扯放在柔软的腹部,身体脏污,尾巴却出奇的雪白,四只爪子无意识将白毛蛋紧抱在怀中,仿佛像是抱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昏迷的青慕辞感觉原本冰冷刺骨的身体,从腹部传来暖洋洋的温热,汇聚四肢百骸,驱散了一些寒冷。 祈南言倒是没感觉,反倒有点热,本身他就是火凤凰,温度天生偏高,现在又被套了一件质量很好的“毛衣”,可不就觉得热。 神识放开,当看到青慕辞浑身血污的模样,就像突生大手,猛地攥着心脏,不断缩紧,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想挣脱尾巴,看看阿辞如今的状态,但谁知,他稍稍一动,尾巴下意识缠的更紧了些,祈南言无奈, 白毛蛋透出红光,似是将尾巴也染成了红色,净化焱火顺着毛尾巴注入青慕辞的全身,驱散他体内的寒阴河的阴气,温和白色灵力则是治疗着腹部的伤口。 青慕辞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放进了温热的泉水中,泉水驱散了寒冷,带来了暖和,老虎脸蹭了蹭白毛蛋,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祈南言听着,手有点痒痒,好想撸,但无奈他现在是一颗蛋,心有余而力不足。 净化所有阴气,青慕辞体内的伤业已好全,祈南言在为他疗伤时探查到,现在的阿辞境界为吞云境,约莫就是仙界的仙君级别,现只只需迈过门槛便可晋升为合魂境,换算成仙界便是仙尊级别。 蛋内,祈南言小短手撑着下巴,既然只是门槛的事,不妨他就把门槛拆了,有他在,那小雷劫也不敢太过分,说干就干。 祈南言将金中带红的涅盘之火融合成一团,白蛋爆发金光,将整个山洞映成金红色,源源不断的力量汇进丹田中的沉睡的小白虎身上。 小白虎迷茫睁开眼睛,无意识的开始吸收这股力量,开始冲破境界,仅仅三下,那道门槛猛然被击碎。 与此同时,晴如水洗的天空乌云骤现,迅速凝聚,似要将整个地面笼罩在黑云之中,云层中隐隐有紫色雷电在其中翻腾,紧随其来的便是一声炸耳的震响,白光炸开,似要将天际撕裂。 地面狂风大作,粗壮的老树都被吹得东倒西歪,更遑论那些幼年的小树,直接被连根拔起,黄土席卷,漫天风沙。 第一道闪电破开,拇指大小雷电直直朝着山洞劈来,山洞炸的四分五裂,却丝毫未曾伤及白虎。 白虎身上金光突现,挡下了第一道雷劫,而后是第三道,第四道..........直到第一百二十七道,全部被金光挡下。 第318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6 彼时天际黑云弥漫,整个天空似是成为了深海旋涡,此方天地宛若进入了漆黑的深夜,唯一的光芒来自天上的闪电,最后一击最为强大,酝酿时间也长,雷电宛若百丈长的紫龙,在其中肆意翻滚咆哮,叫嚣着撕碎,声势浩大,威压之强,压的地面生灵像是被遏住了口鼻,无法呼吸。 祈南言挣开毛尾巴,原本莹白如玉的凤蛋,此刻却印上了金红色火焰纹路,像是某种古老又神秘的火焰图腾,散发着威压。 白虎仍旧无知无觉,深陷沉眠,凤蛋挡在白虎身前,毫无惧意与之敌对,在漆黑的夜幕中,凤蛋好似天地间仅存的一颗明亮星星,在气势如虹的雷龙下,显得的那么渺小。 雷霆滚滚,天空好似形成了一只足以笼盖地面的眼眸,无情淡漠的看着下方的凤蛋,好似在看一粒不自量力的尘埃。 若说之前的雷电恍若瀑布银河倒灌,那么这一击宛若天河水决堤,巨大的水幕直直砸向地面,像是要将整个人界淹没毁去。 祈南言丝毫不惧,火焰金光流转的凤蛋一步步暴涨至七十寸,化成一道红白相间的流星义无反顾撞上闪电雷霆。 撞上的瞬间,无形气浪炸开圆形,朝着四面八方以绝对的碾压姿态横扫过去,遇树毁树,靠山炸山,从原处看出,平整的像是被谁一刀削过。 雷劫和凤蛋,一个卯足了劲往下冲,一个拼劲全力往上顶,谁也不让谁,一雷一蛋势均力敌,可苦了方圆上百里的其他种族 天际炸响,雷霆怒吼,力量再度增大,凤蛋内的祈南言手势飞速,金色的火焰越发明亮。 眼见僵持不下,雷霆漩涡中心忽然形成一个骑着雷马的将军,手握长雷枪,雷霆为路,马蹄哒哒,杀气争鸣疾驰而下。 祈南言手势再度变换,金色的光芒从凤蛋渗出,凝聚在一起,化出一位身穿火焰战甲,手持长剑的男人。 你能以雷霆化战将,我亦能以神念化本我,与你一战。 雷霆长枪朝着祈南言猛地刺出,所过之处虚空裂开,又迅速合上,长剑抵挡,手腕发力,挑开长枪,飞身扑去,直奔雷霆将军首级。 长枪横亘在身前抵挡,枪剑相撞,发出刺啦啦的铿锵声,身形变化,一脚踹向马头,连人带马后退几十步,雷马嘶鸣,长枪拄空,这才堪堪停下。 祈南言身形消失,再度出现在雷将面前,剑枪相碰,火电四射,眨眼间两人交手几十招,雷将在玩出花似的长剑下,节节败退,最终被祈南言斩于剑下。 不过一瞬间,又出现了一个同样的雷将,长枪抡半圆,像是凭空化月,雷龙凝聚,目光摄人,咆哮着杀向祈南言。 祈南言以剑为枪,猛地掷出,剑拖火尾穿龙嘴,直捣腹部,金焰在内横冲直撞,一声龙嗷,雷龙炸开,长剑不停,直奔雷将而去。 雷将以雷枪挡之,却无事于补,再度被斩之长剑下,一个一个又一个。 连祈南言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雷将,而且越到后面雷将实力比之前一个要强上数十倍 将最后一名雷将斩于剑下。 长剑挽花,身长如立,如似烈焰,凌于半空,目光灼灼盯着漆黑的旋涡。 好一会后,再无雷将现身,神念消散回到凤蛋中,在两人战斗过程中,雷劫和凤蛋一直焦灼不下,漆黑的夜幕下忽然出现一炳金红色大剑,长万丈,剑鸣嗡嗡,如似大道铮铮,长剑悍然斩向雷劫,瞬间金光炸开,此方世界宛如火光映照,倒灌的天河从中间被红光劈开,一直劈道漩涡中心 似要将整个天际一分为二。 凤蛋回到白虎身边,看着被定格的一分为二的雷劫,不,是整个雷劫笼罩下的地面,所有生物都被定格,祈南言悠然躺在白虎身上,片刻后,漩涡中间走出一个身似青竹,面容俊秀的紫衣男子,一步空间一颤,走到祈南言面前,弯腰作揖,毕恭毕敬道,“大人。” 祈南言飞到他面前,戏谑道,“呦,终于肯出现了?我还以为你要我把你所有的分身给灭光了才肯出现呢。” 青年苦笑一声,“我在不出现,此方雷劫都要被您毁了,大人,您此番作为可已经算得上违背这方世界大道规则了。” 凤蛋再度逼近三分,气势迫人,“你就没违规,妖族合魂境一百一十九道雷劫,多出来的那九道足以毁天灭地的雷劫,难不成是当成烟花,放给我看的?” 事实被无情戳穿,青年微赧,仍旧嘴硬,“那还不是大人您先帮人挡劫。” “你们这规定了,渡劫外物不能干涉?” “那倒不是,只是谁向您这般,一挡就是全挡了,雷劫除了炼其渡劫者心智,也有淬炼体魄的效果,您这般,不是在帮他,而是他在害他。” 青年感觉自己找到了反驳理由,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祈南言切了一声,言辞犀利,“我是颗蛋,你真把我当奶娃娃忽悠呢,雷劫淬炼灵魂和体魄,只看最后三道,一道淬心,一道炼魄,最后最强一道合二为一。” “我本只想挡前面地一百一十六道,是你没完没了,就你最后那一击,别说只是合魂境了,连祖境都要灰飞烟灭,这你还好意思怨我?” “我”,青年哽住,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他自己心知肚明,祈南言说的没差。 但其实他就是想借着世界规则限制,给这个破坏规则的蛋一点教训,结果反被教训。 说不过,打不过,青年索性破罐子破摔,“那您说怎么办,劫不打到渡劫者身上,不作数。” “你打呗,我又没说不让你打。” 青年眼前一亮,压着心头的喜意说,“那,那这是大人你自己说的。” “我说的,” “雷劫不淬身是不算数,纵使晋升合魂境那也是个虚的,只是。” 祈南言话锋一转,“你打算用什么程度的雷劫。” 青年迟疑,“就,正常。” 祈南言非常爽快,“可以。” 第319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7 “太好了”,青年喜上眉梢对着祈南言再作揖,“多谢大人体谅。” 凤蛋上的火焰纹闪了闪,“应该的,应该的。” 若是祈南言现在是个人形,青年定然能察觉不一样,只不过祈南言现在是颗蛋,看不到表情。 青年原地消失,风沙动,被劈开的雷劫合二为一,快速收了那迫人的威势,力量连之前的千分之一都没有,像是被卸了齿爪的狮子。 雷劫再度整合,猛地朝着仍旧昏睡的白虎劈过去,凤蛋身下长剑突现,似是意有所指,但又好似是漂累了,想找个地方躺一下。 雷劫骤然止住,似是有点委屈,祈南言悠悠道,“劈随你,但,别把人给我弄醒了。” 雷劫:“……”,有亿点无语,说个笑话,雷劫劈虎,不能吵醒,那还渡个锤子雷劫。 感受到雷劫的无语,凤蛋身下的长剑消失,“开个玩笑,怎么样,好笑吗?我是不是很有讲笑话的天赋。” 青年吐槽,是很好笑,容易笑死个人。 祈南言就是故意的,挑衅他,自然也得付出代价不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这雷劫下手有个度。 保护白虎的力量回到凤蛋中,白虎恢复意识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体内灵力流窜,境界破开,已然半只脚踏进合魂,虎目猛地睁开,入目便是被雷劫劈过的大地,眼珠子再一转,看到了躺在漆黑土地上的白蛋。 眼神一凛,迅速滚到一边,但雷劫早已锁定他,速度快不过雷劫,被劈了个正着,剧痛袭来,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 青慕辞调动妖力抵御雷劫,稳住心神,不致使迷失在其中。 又一道雷劫席来,青慕辞任由雷劫游遍全身,开始淬炼体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次的雷劫似乎比之前所经历的雷劫都要温和许多,不再是以折磨为乐趣的渡劫,反而像是主动帮他淬炼。 最后一道雷劫咆哮袭来,青慕辞调动所有妖力抵御,雷劫却宛若小蛇,无孔不入钻进他的体内,存心破坏他的身体,撕裂他的妖魂,又一点点帮他修复好。 如此循环,不知过了多久,雷劫骤然抽离,一股温和的力量,快速在他体内运转,修复着被雷劫破坏殆尽的身体。 青慕辞试着调动那股温和的力量,不成想还真被他调动,虎眼睁开,看着远处那颗白色的蛋。 挣扎着站起身,四肢如同筛子似的抖,踉踉跄跄的靠近白蛋,躺在白蛋身边,四肢并用,将温暖的白蛋抱进怀中。 温和的灵力随着粉色肉垫注入白蛋,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力量隔绝在外。 虎口张开,嗓音低沉沙哑,像是久久未开口的人忽然说话,断断续续。 “为什么,不吸收,对,你好。” 白蛋没有回答他,为抵御前一百一十六道雷劫,祈南言耗空了所有的力量,此刻陷入了沉眠。 青慕辞落寞的收回了灵力,放任它治疗,即便是在昏迷中,他也能感知到些许外面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在渡劫,也隐约看到一道白色影子在为他护法,他虽然不知道是谁。 但醒来的一瞬间,他就知道是怀中这个不知道种类的白蛋在帮他,不知为何,看到他躺在焦黑的土地中,心里十分难受,好像他本应该皎洁干净如天上月。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白光一闪,原本躺在地上的白虎化身成了一个身八尺,着交领白袍,袍身细腻如玉,带着朦胧雾感。 三千青丝束于白玉冠中,眉目如画却十分疏淡,肌肤如玉,唇色浅淡,神色淡漠,仿若苍茫山巅之上亘古不化的雪,冷进了骨子里。 怀里抱着一颗白蛋,像是一瞬间从山巅踏进了人间,多了一丝红尘感。 指尖白光现,小心翼翼探入白蛋中,青慕辞想知道这颗白蛋是什么妖兽蛋,也好找法子治疗。 神识随着妖力在白蛋中游走,却被几团小火焰阻断,他欲强行破开探知,却又怕伤到里面的小家伙,只能放弃。 不过,青慕辞想到那些保护小家伙的火焰,心里思忖,这小家伙应当是火属性妖兽。 从储物界中拿出那颗万年火灵芝,正是因为抢夺这株灵药,他才被暗算掉进了寒阴河中,若不是他本体为白虎,这才拼着一口气爬了出来,否则,他必然要葬身其中。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救了他,不仅如此,还助他突破了合魂境,他欠这小家伙两条命。 内心叹气,青慕辞开始炼化火灵芝,将浓缩的药性缓缓注入到白蛋中,这次倒是没再像之前一般拒绝。 能吸收就好,就怕这小家伙仍不能吸收,那就遭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拿出另外几株火属性灵草,如法炮制,炼化,注入。 探查到怀中小家伙好了一点后,青慕辞看着被雷劫破坏不成样子的森林,知道这里不能待了,白光一闪,抱着白蛋消失在原地。 果不其然,在青慕辞离开不久后,便有大批人前来探查这里,不过,都被一道无形的禁制隔绝在外。 后来,关于这片雷劫过后突然有了禁止的地方,流传诸多猜测。 有人认为是飞升劫,留有飞升者仙念,谨防误伤,这才设下禁制。 也有人猜测,这是渡劫的人死了,但因灵魂不散,徘徊在此处。 不管诸多猜测,终归无一人能进去一探究竟。 青慕辞出现在一处高耸入天的山门,玄天宗三字赤红,金钩铁画,笔走龙蛇,带着说不明的气蕴流转。 守门弟子低头恭敬唤道,“青辞长老。” 青慕辞再度消失,再出现之时,已然到了他所居住的青竹峰。 门口守卫看着里另一名守卫说道,“我怎么觉得,这次青辞长老回来,与之前似有不同。” “我也觉得。” 但两人都一时没想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青慕辞回到竹屋,看了一圈,以前一人住时,并不觉简陋和清冷,现在在看,总觉有些单调了些。 第320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8 从储物戒中拿出以前得的焰狐皮毛 放在竹榻上拢成一个窝,胸前衣服的里的白蛋宛若温热的小火炉,莹白的蛋安静窝在红色皮毛里,越发显得温润,似有流光旋转。 青慕辞开始收拾竹屋,全屋地上铺设绒毯,桌椅尖锐处也包裹好,以前得来的一些好看的灵器,当成装饰挂在房间,收拾完后,看着大变样的竹屋,青慕辞总觉得还缺了什么,一时也看不出,便也不去纠结。 白蛋依旧毫无动静,伸手摸了摸,忽然想到玄天宗仙尊那有一株仙品级别百叶玄火草。 掌心出现一块紫色图腾的玉牌,白蛋连窝全收了进去,木牌制成坠子挂在胸前,身形一闪,现身在古朔仙尊门前。 凭空化玉简打入紧闭的房门,瞬息间,玉简化作流光飞到青慕辞手上,大门开启。 “这是什么风,竟把你吹到了我这?” 男人声音清润,好似山中冒着白雾的清澈的山泉水,带着几分熟稔的揶揄。 青慕辞刚踏入房门,下一秒便出现在四方茶桌,毫不客气的坐在青衣男子面前。 古朔唇边漾起一抹浅笑,拿起茶壶给他斟茶,“说吧,来我这,有什么事?” 青慕辞神色淡漠,淡淡道,“百叶玄火草,我拿寒魄晶和你换。” “呦,这么大手笔,拿绝迹的寒魄晶换我那百叶玄火草?” “换或是不换。” “换换换,反正留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古朔手里出现一个古朴的木盒,递给青慕辞,“我可事先说明啊,一经交换,不退不换的哈。” 青慕辞没说话,桌面出现一个蓝色矿石打造的盒子,推给古朔。 古朔大手一挥,盒子消失,对面刚坐着的人也消失在位置上,想起还有事没说,又赶紧传音。 青慕辞再度踏进,只见古朔呷了一口茶,“今日你性子怎的如此急躁,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就走了。” 青慕辞没什么情绪看了他一眼,“有事说事。” 古朔也不啰嗦,“距离玄天宗大概三百公里处,有一处名为荷彩镇的地方,魔物横行,最近要进行宗门大比,其他长老没时间,你带门内弟子前去围剿。” 青慕辞眉头微蹙,“我去便可”,言下之意,不用带人前去。 “那群魔物不足为惧,不用你亲自出手,只是让你带着他们前去历练,保护好他们。” “时间。” “三天后。” “幽冥鬼火莲” 古朔一哽,震惊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青慕辞,“你身为我玄天宗的客卿长老,让你带个弟子,你让我给你万年九品幽冥鬼火莲?” “青慕辞,你这就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 “你知道这像什么吗?你弯腰把我的东西捡起来还给我,要我给你十块上品灵石做报酬,土匪行径。” 青慕辞盯着他,神色淡漠,看的古朔头皮发麻,心里有些发虚,正转呗开口,青慕辞先他一步,“细数玄天宗一年,带队十五,其中四次秘境,换你一株幽冥鬼火莲,你,不亏。” 古朔沉默,他心想有这么多次吗?他怎么记得没有? 似是猜到古朔心中所想,青慕辞又开口,“回回理由都是一样。” “哈,哈哈。” 古朔尴尬笑了,好像真有那么多次哈,在青慕辞的寒凉的眼神下,笑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拿出幽冥鬼火莲掷给青慕辞。 收了之后,青慕辞懒得再跑一趟,问道,“还有事?” “没了。” 话音刚落,人消失在房间,看着门外桃花灼灼,古朔心想,看来强大如青慕辞也遇见的不得了的事情,只是到底是什么呢?有点好奇。 回到竹屋的青慕辞,迫不及待放出白蛋,小心放在厚实的竹榻上,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温柔。 手上出现两个木盒,打开盖子,正是百叶玄火草和幽冥鬼火莲,抽出火系药力注入白蛋中,白蛋表面逐渐泛起温润的红意,像是女儿家扑了胭脂一般。 邵慕辞眼里闪过喜色,看来这两株草药是有用的,凤蛋内的火焰疯狂吸收这火系药力,经过转化后在注入到沉眠的祈南言体内。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玄天宗空旷的广场上,十二位身穿白蓝相间并且绣有玄天二字宗门服饰的弟子,有序的站成三排,看着高台上神色冷淡的青慕辞,眼带敬意。 青慕辞看着人已经到齐,掐诀捏势,高空上凭空出现旋涡,一艘巨大的青木船缓缓出现。 青慕辞身形一闪出现在船头,十二位弟子足尖轻点,飞上青木船,宗门大阵开,青木船飞速开出,吹得月白色衣袍猎猎作响,三千青丝飞扬。 青木船日行百里,到达荷彩镇只需两天时间,两天内,青慕辞几乎没出过门,要么就是在修炼,要么就是看着白蛋,想着他何时能醒来。 在即将快到达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青慕辞睁开眼睛,眸色漆黑,好似古井无波的深潭,“进。” 一目若朗星的少年推门进来,站在门口不远处,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见过青辞长老,弟子名叫周归亭,前来搅扰长老,是弟子在修炼之事上有一事不明,特来请长老指点。” “何事。” 周归亭面上一喜,赶紧演示了一遍灵术,而后低垂着脑袋,“请长老不吝赐教。” 青慕辞看着,而后指出他掐诀和灵力不足之处,点拨了他两句。 周归亭认真听着,眼神越来越亮,而后根据青慕辞所说,再度掐诀演变,果真顺利很多,力量也强了不少。 周归亭抱拳弯腰,“多谢长老指点。” “若午时便回去吧。” 周归亭挠了挠后脑勺,颇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长老,弟子想问,您何时有收徒的打算。” 周归亭这次前来,也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忐忑不安的敲响了青辞长老的房门。 自从他有幸得见青辞长老一剑斩万魔的英勇风姿后,他便决定,有朝一日一定要成为青辞长老的徒弟。 而这么多年他从外门弟子成功晋升为内门弟子,支撑他的的就是拜青辞长老为师的信念。 第321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9 三月前有幸跟着青辞长老一块前往疾枢秘境,那时候他便想问关于收徒的事情,无奈一直找不到时间。 青慕辞看着神色忐忑的周归亭,淡淡道,“不会收徒。” “啊”,周归亭听到青辞长老居然没有收徒打算,瞪大了眼睛,追着问,“长老,这是为何,您如此强大,为何.......” 青慕辞眼神寒凉扫过周归亭,难辨喜怒。 周归亭头脑一清,也知自己过于激动了,弯腰拱手道,“弟子无状,还请长老责罚。” “无事,出去吧。” “是,弟子告退。” 青慕辞再度闭上眼睛继续稳固境界,合魂境晋升太过突兀,加之又心系白蛋,这才急忙回了玄天宗,但好在晋升顺利,现下也只需好好稳固境界。 到达荷彩镇郊区,十二人身着便衣,站成三排,青慕辞站在最前面,大手一挥,白色流光融入十二人体内,十二人面面相觑。 青慕辞神色平静,“我将一丝神念融入你们体内,可抵挡合体期修士三击,如被激发,我能瞬间感受到你们所在位置,迅速赶来营救。” 十二人齐声道,“多谢长老。” “切记,一切以自己为重。” “是。” 青慕辞率先跃下飞船,十二位弟子紧随其后,收了青木船后,一行人往镇里走去。 来到一座高门府宅前,大红灯笼高挂门口,写着高字。 石狮子镇左右两边很是威风凛凛,周归亭上前拉动铜环扣门。 三声过后,朱红木门发出厚重的吱呀响声,一门仆探出头来询问,“请问可是玄天宗仙人?” “正是”,周归亭拿出信物交给门仆,门仆这才赶紧打开门,喊着让另一个同样身穿棕色麻衣的中年男子去告知老爷夫人,玄天宗的仙人们来了。 而后讪笑着说,“各位仙人请进,请进。” 青慕辞带着一众弟子进入高府中 庭院内青石板铺地,假山流水,青松茂盛,花卉娇艳,一派欣欣向荣。 没过一会,身着藏青锦服,蓄着山羊胡,年过不惑的男子率领妻眷子嗣及一众奴仆匆匆赶来。 男人弯腰,右手压于左手之上,高声道,“高儒聂携妻眷子嗣恭迎上仙。” 青慕辞随以礼还之,高儒聂直起身,和声道,“还请诸位移步门内。” 在高府了解一些基本情况后,青慕辞谢绝高儒聂的挽留,离开了高府,路上将十二人分成三组,每组四人,小组分开行动。 到了晚间自行前往魔族出入的地方,青慕辞自己则是去了荷彩镇最大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捏了一个除尘诀后,青慕辞才将白蛋抱放在床榻上,戳了戳仍旧毫无动静的白蛋,喃喃道,“都五天了,给你喂了那么多火系灵药,你怎的还没醒。” 邵慕辞也不知为何,自己向来对身外之事半点不在意,却偏偏对这颗突然出现,又救了他的白蛋分外上心,甚至出现害怕的情绪。 对,就是害怕,邵慕辞心中叹气,他害怕,害怕这个小东西一直就这么沉睡,不再醒来。 “快点醒来吧。” 空荡的房间内传出叹息般的低喃,带有丝丝的惆怅。 月上中天,荷彩镇渐渐变得孤寂,只余荷花在池塘娇艳摇曳,传来此起彼伏的蛙鸣声,和偶尔的犬吠声,埋伏在三处荷花池的玄天宗弟子,静静等着魔族的到来。 据高儒聂说,这魔族怪得很,白日里不出现,专挑子夜时分出没,这阵子常有男男女女失踪,闹得荷彩镇人心惶惶,不得已才求助到上仙。 青慕辞跟随着周归亭小组来到荷彩镇最大的荷花池边,隐匿在十米开外的大树上。 之所以跟随周归亭他们,白日里偶然听一桌修士提起,这里曽几次出现一位强大的黑衣人。 时间渐渐来到夜半四时,忽然空气中传来力量波动,空间裂开一条漆黑的缝,一位脸戴蜘蛛面具的黑纱女人带领带着两个强壮的黑衣男人走出来。 面具女人打了个手势,身后的两人各拿出一个葫芦施法,葫芦飞到河池中央,青慕辞看见露水裹挟着荷花的灵气飞进葫芦里。 而那个面具女人围着荷花池转,似乎是在找什么。 周归亭看了一眼青慕辞,接受到动手的示意后,四人拿着武器冲了出去。 正在吸收荷花露水灵气的两个男人似是没想到居然有埋伏,快速回过神后,各自拿出一把弯刀迎战,五人瞬间战作一团。 周归亭长剑泛起青色灵力,直直对着女人劈过去,青色剑芒锋利,女人左手酿起黑色魔力随手一挥,黑色瞬间吞噬剑芒,直奔周归亭而去。 周归亭又是两道青灵,魔力和灵力相接,炸开,地面炸出一个大坑,边缘的荷花被炸的稀碎,无力的垂在水里。 女人看着周归亭,嗤笑道,“年纪不大,能力尚可,只可惜啊,你还是太弱了,把你们带队的喊出来。” 就在四人出来的瞬间,面具女子,也就是啄倾便明白了,估计是她们这些天所作所为,终究是引起了注意,仙门中派人前来。 手中剑锋顶天,附着在剑身上的青色灵力越发浓郁,周归亭轻蔑的看着女人,“对付你,我一人足矣。” “呵,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 啄倾手里突现长鞭,黑色鳞鞭宛若隐匿在黑夜中游走的毒蛇,快如闪电,冲着周归亭撕咬而来。 周归亭大喝一声,紧握青色长剑对着啄倾狠狠劈去,如似弯月带着剿灭一切的气势。 “铿。” 气浪掀翻土地,沙尘飞扬,荷花池却像被什么保护着,半点没受到伤害。 周归亭狠狠摔在地上,身子滑出好几米,长剑猛地插进地里,这才堪堪稳住身形,猛地呕出一口血。 那边三人见周归亭受伤,大喊道,“周师兄。” 也就是这愣神的时间,差点被对战的魔头所伤,幸好反应及时。 啄倾见衣衫破开,捂着胸口,仍想站起来来的周归亭,轻蔑道,“不自量力”,而后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无人,那我便先了结了你。” 第322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0 眼神划过锐利,黑色长鞭再度杀向周归亭,坐在树上的青慕辞霎时动了。 从最开始他就知道周归亭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只是这不失为一场好的实战经验,便也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默默观战。 眼下周归亭已无再战之力,自然到了他该出手之时。 白色的灵力宛若游龙绞断长鞭,啄倾神色一惊,迅速舍弃长鞭,抛出一个拳头大小残破的小塔,嘴里念念有词。 小塔黑光大盛,黑雾弥漫,试图抵抗白光,可不过一息之间,小塔粉碎,啄倾受到重创吐出一口鲜血,白光砸中她,身子如破烂的风筝,倒飞出去。 青慕辞挡在周归亭身前,风动衣袍,月华皎皎,衬的那张如玉的脸更凉三分。 女人捂着胸口,咳嗽出声,控制不住溢出带着碎肉的血,看着那张淡漠的脸,瞪大了眼睛,眼里闪过恐慌,当即就想逃跑。 青慕辞随手一挥,白光化作绳索,将女人捆了个结实,那五人的战斗也决出胜负,两个男人同时被洞穿心脏,倒地死去。 三个均受伤,走到青慕辞身边拱手道,“弟子幸不辱命,斩杀魔族。” 青慕辞挥手,四枚丹药分别飞向四人,吞服丹药后,又朝着青慕辞一拜,谢长老赐药,这才席地调息。 青慕辞看着啄倾,挥手毁去她的面具,额间魔纹横生,凤眼乌唇。 “那些被你们掳走的人呢?” 女人试图挣开绳索,闻声冷哼道,“要杀便杀,何必欲加之罪,仙道小人”,尾音上扬,很是不忿。 调息好的的周归亭睁眼就听到这么一句,当即起身怒道,“魔族奸佞,你们深夜鬼鬼祟祟来到人族地盘,最近荷彩镇又失踪那么多人,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有谁。” 女人反唇相讥,“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修仙小人背地里干出什么龌龊事,想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魔族头上,我告诉你,没门。” 周归亭还想说话,青慕辞忽然开口,“你刚刚在找什么东西?” 女人眼里闪过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道,“谁说我在找东西。” “你们收集那么多带露水的荷灵做什么?” 女人面色不善,口出狂言,“与你们无关,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否则待我魔族来人,定杀了你们这群仙道小人。” 青慕辞眼神微冷,“聒噪。” 困住啄倾的绳索忽然不断收紧,白光不断侵蚀着她身上黑色灵力。 啄倾痛苦的大叫出声,额间不断渗出冷汗,连同魔纹淡了不少。 得亏此处青慕辞早已设下结界,否则被人听见,势必会引起人心惶惶。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女人这才受不了,喘着粗气,半死不活躺在地上,低喃道,“我…,我说。” “我在找双生血荷,收…收集荷灵露水,也只是因为上头要,我们只收荷灵露水,没…没抓人。” 说完这些话,女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闭着眼睛躺在黑色血泊里,绳索深深勒紧肉里,额间魔纹淡的几乎没有。 周归亭看着昏死过去的女人,无措看着青慕辞,“青辞长老,她,怎么办?” 青慕辞淡淡道,“带回宗门。” “是,弟子遵命。” 另外两组人也到齐,青慕辞看着他们,确定只受了轻伤后,又拿出八枚丹药分送出去,召唤青木船,几人连夜飞回玄天宗。 青慕辞催动飞船速度,原本三天只用了一天多便到了,令周归亭去任务堂交任务,自己则是去了古朔那一趟。 “你是说,你怀疑有人抓普通人在修炼秘法?” 青慕辞点点头,“都是在半夜消失的年轻男女,甚至在家睡觉也被掳了去,似乎有目的抓人。” 古朔转动着茶杯,眉眼低垂,片刻后才抬头 “行,我会派人前去查看。” “嗯,尽快,再有,我要离开宗门一趟。” 古朔放下杯子,“又走!七天前才回来一趟,待了三天又带队一趟,回来了,现在还要出去?” 青慕辞想起仍旧昏睡的白蛋,“嗯,有事,必须要出去。” “宗门大比前可能回来?” “看情况。” “那就是回不来。” 青慕辞沉默的看着古朔,似是有些无语。 古朔耸耸肩,“算你回不来。” 青慕辞消失在古朔面前,明显不想在跟他无厘头的扯下去。 “嘿,目无尊上。” 话音刚落,古朔面前的杯子骤然裂开两半,算是给某个蛐蛐他的仙尊一点教训。 房间里传来一声怒吼,“我的蓄灵玉杯。” 破坏者此时早已离宗门几十米开外,自然也没能听到那句怒吼,不过青慕辞也猜的到,此时古朔心情断然不会很好,只是那又与他何干。 来到繁华的关权城,那日在客栈中青慕辞听到一桌修士说,关权城半年一届的天宝拍卖会即将召开。 那时青慕辞便决定要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顶级火系天材地宝给小东西吃。 幻化出一张普通样貌行走在热闹的街市,路边商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摊贩吆喝,男女老少声音交杂,很是热闹。 一路走来,青慕辞发现了不少修士混在普通人群中,连来到客栈,坐在大堂热闹不休的,大部分也都是修士,猜想他们可能都是奔着拍卖会来的。 据他所了解,关权城拍卖会,由天宝阁负责,非顶级稀有东西不拍卖,因而半年一届。 要了一间上房,青慕辞没在房间待多久便出了房门,再度来到热闹的街市,不疾不徐走着,好似闲庭信步一般,但神识却一路扫了过去,这种地方,有不小的几率能出现宝物。 但让他失望了,都是一些普通的东西,直到路过一小摊,脚步一顿,蹲下身子。 摊贩小哥见状,放下啃了一半的馕饼,拍了拍手里的碎屑,连忙问道,“这位客官,您瞧瞧,都是好东西。” 青慕辞从摆放凌乱的东西里掏出一块灰扑扑的普通石头,普通到放在路边都会被人一脚踢开的程度。 “这个,怎么卖?” 第323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1 小哥看着石头,压了压眼皮,面色有些古怪,他想了想,实在没想出来这块石头是何时放进去的。 不过不重要,这位客官一看身着不俗,不是差钱的那种,开口滔滔不绝的胡诌 最后为了让人更信服,又增加了一句,“客官您一看就是慧眼识珠,当世大能,一眼就看出这个东西不凡,我也不收您多了,五十块下品灵石。” “五块。” “哈”,小哥震惊看着青慕辞,没见过砍价这么砍的,人家顶多对半砍,他直接抹零,是真的把零抹去的那种。 青慕辞:“最开始我问你的时候,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所以,后面那些东西都是你胡诌。” 小哥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猜测他可能是在诈自己,嘴硬道,“瞧您说的,我卖东西,我还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吗?那我还做什么买卖。” 青慕辞笃定道:“你不知道。” 小哥见他好像真知道这是什么,连忙改了口,“嗨,您为了砍价,也不能信口胡诌啊,这样吧,四十块下品灵石,不能再少了。” “五块。” “三十五块。” “五块。” 小哥深吸一口气,“客官,我看您也是蹲下就把这东西扒拉出来,想必也是一眼就看出来并非凡品,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如果不是家里老父亲生病,断然不会拿出来。” 说到这,小哥眼眸通红,“看您在这跟我掰扯半天,也是很想要,要不这样,最低二十八块,行,您就拿走,成不?” 青慕辞看了他一眼,丢下石头当即起身打算离开。 小哥一看立马变了脸色,赶紧挽留道,“客官,客官,别走啊,五块就五块。” 青慕辞丢下五块下品灵石,拿着东西起身离开,仔细端详这块小石头,纵这么多年看到过的奇珍异宝无数,也不曾看出这灰扑扑小石头何奇特,到底是为何会引起玉牌中小家伙的动静。 想不通便也不想了,又在街市上走了一遭,买了两样火系灵宝,便回到了房中。 白蛋刚出现在青慕辞怀中,那颗小石头主动从储物袋中飘了出来,白蛋表面浮现一层红润的光芒,化作红桥连上小石头, 石头表面皲裂开来,而后骤然爆发出红色刺眼光芒,青慕辞不适的闭了闭眼。 心道,幸亏进门时便增加了阵法,否则光是这动静,定会引来不少的窥视者。 灰色石皮彻底消失,金色的血滴漂浮在半空中,自血滴一股强大的威压骤现。 青慕辞心中微惊,他如今已然是合魂境,竟也差点被这股威压所迫,要知道,这仅仅只是一滴血而已,那血滴的来者该是何等强大。 白蛋似是不爽的扯了一下血滴,像是在警告它,血滴老老实实收了所有威压,而后主动融入白蛋之中。 青慕辞知道血滴的强大,本想阻止,但是一想到最开始便是小东西提醒的他,遂也不再阻止。 吸收血滴后,白蛋表面红光消失,再度没了动静,像是吸收去了,衣袍一甩,青慕辞坐在床上打坐,白蛋挨着他的大腿。 月出云层,银光照耀大地,透过大开的窗户洒进房间,增添银光。 入定中退出,似是感受到了什么,青慕辞倏地睁眼,入目便是一颗亮眼的白蛋漂浮在他眼前,距离他不过一寸,像是在好奇打量他。 青慕辞面色一喜,语气微微上扬,“你醒了” 白蛋歪了歪,似是在想什么,忽然间贴上了青慕辞的左脸蹭了蹭,宛若在撒娇。 青慕辞素来冷硬的心肠,被这么小动物似的蹭蹭,蓦的软了,脸颊回蹭了蹭蛋身,“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睡一段时间才能醒。” 凤蛋内的祈南言笑了,他其实一直都有意识,只是身体过于劳累,从而被迫进行沉睡,但阿辞所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听见。 这次能醒,也是意外发现了那滴火凤纯血,吸收了凤血力量,勉强恢复了点力量,这才醒来。 凤蛋围着青慕辞转了一圈,又蹭了蹭他的右脸颊,像是在说,别担心,我已经好了。 青慕辞浅笑着伸出手,白蛋乖巧的立于他掌心,还蹦着两下。 “你到底是什么妖兽,我竟无法探查出来。” 祈南言倒是想通过神识与阿辞进行沟通,但不知道是当初与雷劫那一战亏损过多,还是这个世界有意针对,他竟无法联通阿辞神识,只能通过蛋体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白蛋飞向半空,模拟着鸟儿扑腾翅膀的样子,上下上下颠。 青慕辞认真看着,眼里闪过沉思,片刻后才开口,“你的意思是,你是羽族?” 凤蛋狠狠点头,表面看着倒像是在给青慕辞鞠躬,莫名有些滑稽。 “羽族,火系”,青慕辞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属性为火的鸟类,排除大部分之后,一个个开始试探,“你是六翼火鸟?” 白蛋左右摇晃蛋身。 “不是啊,那你是火皇鹰。” 白蛋再度摇晃。 “玄炎血雕?” “赤幽鸟?” “幻影朱鹏?” .......... 青慕辞一连猜了十几个,白蛋到最后索性连蛋也不摇晃了,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没一个是对的。 祈南言在蛋内看着青慕辞绞尽脑汁猜他是是什么鸟儿,简直要笑疯了,这样认真又可爱的阿辞,可真是太想rua他了,忽然又想起了他化身为白虎的时候,四肢并用抱着自己,软软的肚皮,他想在上面打滚。 啊啊啊,越想越激动。 邵慕辞可不知道凤蛋在肖想他的毛肚皮,还在安慰祈南言,“没关系,到时候我再多给你喂点火系天材地宝,总能让你破壳或者是开口说话。” 凤蛋点点头,蹭了蹭他的手指,表示自己知道啦。 夜已深,修士原本并不需要通过睡眠来补充精力,但青慕辞还是想着陪白蛋睡一会。 拿出焰狐皮毛做成的蛋窝放在枕头边,捧着蛋放进去,拍了拍蛋身,温声道,“乖乖睡觉才能长大。” 第324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2 而后合衣躺在床上,侧身枕着手臂看着焰狐窝里的白蛋。 祈南言:有会自动发热的毛肚皮,他才不要睡在冷冰冰的焰狐窝里。 焰狐:(你猜我为什么叫焰狐。) 凤蛋跳出窝,一蛋扎在青慕辞胸前,在衣襟处蛹蛄,想钻进衣服里。 青慕辞不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但不知为何,却丝毫不排斥这个小家伙,反而看着他拼尽全力往衣服蛹蛄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一瞬间心里涌起一些恶劣的想法。 低头瞧着小半个蛋身都钻进衣服里的小家伙,将他拎出来放回窝中,“乖乖睡觉。” 祈南言才不,又从窝里飘出来,往衣服里面钻,这次又是钻进去小半个身子被拎了出来。 可一可二不可三,凤蛋又从窝里面飞出来,但目的不再是青慕辞的衣襟,而是向床尾飞去,从叠好被子缝隙里钻了进去,窝在里面不动,像是在表达,我生气了,难过了,不理你了,哼。 青慕辞坐起身,哭笑不得看着平整的被子高耸出一坨,当即认错道,“是我错了,你出来,我让你睡在衣服里好不好。” 被子一动不动的,祈南言心想,哼,两次拒绝我,现在想让我睡了,没那么容易,生气了,没有毛肚皮埋,出不来的那种。 见他不为所动,青慕辞继续哄他,“先出来可好,莫在被子里闷坏了,我保证,这次不再送你回焰狐窝,可好。” 高高隆起的被子这才有了动静,探出小半个蛋身,似是在观察什么。 青慕辞面上刚升起一抹喜意,只见白蛋又缩了回去,脸上一懵,不明白小家伙怎么生气了。 怕躲在被子真给闷坏,青慕辞上手去摸蛋,刚把蛋薅出来,白光一闪,定睛一瞧,只见蓝色被子里闪过一个白色影子,被子又重新高高隆起。再去薅,凤蛋又跑,如此三四次下来,青慕辞忽然福至心灵,一把扯开衣襟,把薅出来的白蛋塞进去,拍了拍,“好了,睡吧。” 从表面看起来,青慕辞胸前高高隆起,宛若小小山丘,若不是衣服材料特殊,恐怕要撑爆了去。 头刚挨着枕头,白蛋又倏的跑出去,立在焰狐窝上,往上跳了两下。 青慕辞眼里闪过疑惑,试探的问,“你想睡焰狐窝里?” 凤蛋又往上蹦了几下,祈南言见他一片茫然,索性躺在焰狐窝,又飞起来点了点焰狐毛皮,在来到青慕辞胸膛前,蛋尖点了点。 青慕辞回想小家伙的行为,躺窝,焰狐毛皮,自己,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但仍不确定的问,“你的意思是,想睡在毛毛上。” 凤蛋又开始上下鞠躬,意思是,是的,祈南言心想,他要睡毛肚皮,才不想睡硬邦邦的胸膛,虽然都是阿辞,他不挑辣,但有毛毛,他还是想睡毛毛,暖和。 青慕辞哭笑不得不得,胸前化出一层厚实柔软的毛,捞过白蛋,让他睡上去。 祈南言满意了,软软的毛肚皮,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不动。 青慕辞摸摸凤蛋,“也是难为你了,想睡加毛的床,又蹦又跳的。” 凤蛋动了动,探出尖尖撞了三下青慕辞的下巴,意思你说的对,可累坏我了。 “好了,睡觉吧”,青慕辞闭眼假寐,实为修炼。 月色温凉似水,以云层为被,悄然进入梦乡,远方似传来打更的声音。 鸟儿飞过云层散落的天空,却在路过一黝黑平静的水面骤然停止,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东西,硬生生转了航道,拐弯往河水反方向飞去。 幽幽河水边,一片落叶掉入其中,表面迅速凝结成冰,沉入水底,一声长叹,宛如鬼魅也遇见了什么解决不得的事情。 伪神看着恍若黑布铺平的河水,他在这等了将近十天,没等到那个掉入寒阴水的人,不禁怀疑,他不会半路爬上去了吧。 翌日,天光大亮,金光倚窗,地铺铜镜,楼下人声鼎沸,很是喧闹。 青慕辞从入定中睁眼,凤蛋站立在他的胸前,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见他醒来,凤蛋往后一仰,开始在青慕辞上身滚动,宛若小孩撒娇打滚。 青慕辞担心他滚下身摔了,释放一道神念拢着他,似是感知到有东西护着自己,凤蛋滚得更欢实了些。 青慕辞也乐的纵着他,待他滚开心了,这才取出昨日得到的火系灵药喂给他,全当给他喂饭了。 吃饱喝足的祈南言站在青慕辞肩上,青慕辞伸手蹭了蹭他。 凤蛋歪着身子,亲昵的回蹭蹭,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祈南言飞到窗户边,蛋身往下瞅。 青慕辞好奇走过去一看,下方客栈门口人若流水进进出出,没什么稀奇。 “怎么了,可是外面有什么吸引你的?” 凤蛋尖尖指了指下方卖糖葫芦和糖画的行走小摊贩。 青慕辞看着他圆滑的蛋身,“你要吃糖葫芦?” 凤蛋躺着又直起身,昨晚和他简单沟通过后,青慕辞就明白,这种类似鞠躬,就是在点头。 “可你还未破壳,怎么吃?” 凤蛋一转,斜着蛋身,挺着胖肚子,像极了人类抱臂不屑的模样,宛若在说,你看不起谁呢? 青慕辞看他这颇为人性化的小模样,哑然失笑,眼里漾起一抹笑意,在太阳下,像是会发光的沙砾,淡化了周身的冷淡,格外温润了些。 “好,你想吃,我们就去买。” 祈南言立马跑到青慕辞肩头,又蹭了蹭他,青慕辞伸出食指点了点他。 一人一蛋来到卖糖葫芦这,付了灵石后,青慕辞拿着一串糖葫芦送到祈南言面前。 卖糖葫芦的大爷看到这怪异的一幕,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猛地眨眨眼睛,见自己确实没眼花,眼前这位公子拿着糖葫芦放在空荡荡的肩膀前。 “这这这……。” 青慕辞闻声敛去笑意,转头看着大爷,面露丝丝疑惑。 “公子,您这是肩头有人不成?” 青慕辞眼里浮现些许诧异,转头看着肩膀的白蛋,又看看面色有些惊恐的老伯,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应当是小家伙怕给自己引来麻烦,隐身了。 第325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3 摸了摸白蛋,看着大爷说,“是我养的小家伙,怕生,躲起来了。” 大爷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大爷知道在关权城卖了二十几年糖葫芦,形形色色人都见过,自是也知道,有修仙者这类人存在,只是平日里来买这类零嘴的,大都是普通人,修士很少见,一时想岔了。 白蛋浮现一层红光,摄住糖葫芦,往蛋壳里面一拉,糖葫芦就这么眼睁睁消失在两人面前。 青慕辞又拿了一串鸟儿糖人,这才离开,倒也没回客栈,而是顺着这条街一路往下走。 他想着,小家伙还未破壳,应当是一个小孩,小孩喜欢零嘴和玩具也无可厚非。 一路逛过去,青慕辞看着小家伙宛若一个好奇宝宝,一个摊子一个摊子逛过去,碰着喜欢的,好奇的,都要跳上去仔细看看 如遇到喜欢东西,蛋尖在上面碰碰,意思这个东西要了,青慕辞当即付钱,拿了东西继续跟着他跑。 当初放白蛋的玉牌就是一个储物灵器,可储存活物,青慕辞把玉牌当成是小家伙的家,将他喜欢的东西买了后尽数放进玉牌中。 一路逛,不知不觉,青慕辞就被小家伙带出了关权城 来到城外绿意盎然的郊区。 今日阳光甚好,日映翠海潮,河面铺流金,一对蝴蝶嬉戏飞舞,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亦是成双赏景。桃红草绿,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像青慕辞这种表面一人的,像是再悠闲踱步,倒是仅有他一人。 一人一蛋来到河边一处无人古亭上,河面有人在泛舟,十分悠闲惬意。 绿意盎然处,身着白衣的青慕辞独身站在古亭中,颇有公子遗世,独身临亭望清河,朝如玉树临风前的雅致韵味。 但下一秒这股韵味便又换了,青慕辞戳戳肩头的小家伙,“其实你不用隐身,我知道你特别,但你别担心,我会护好你,不会让别有居心之人靠近你。” 倒也不是青慕辞自大,而是踏进合魂境的他,哪怕是仙道第一人古朔仙尊,也不是他的对手,妖族修炼本身就难于人族,但同样的,同等境界下,自然也比人族强上太多。 祈南言听着,撞了三下青慕辞的脸颊,但其实,他隐身并不是怕给阿辞招来麻烦,纯粹就是他隐匿习惯了,一时间忘记撤了,不过,既然阿辞都这么认为了,那就让这个美好误会继续下去吧。 不过,阿辞都这么说了,祈南言自然当即撤离灵力,于是古亭中,白衣男子肩膀处忽然出现了一个莹白如玉的白蛋,约莫两寸高,比一般的骆驼蛋要大上两圈。 下一秒,只见白蛋忽然一头扎进清澈的河里,溅起晶莹水花。 青慕辞听小家伙说,水里有东西,让自己在这里等着。而后眼睁睁看着他一头扎进水里,脑子比手快,就想把小家伙捞回来,却被溅的一手水。 刚往前踏出一步,却想起小家伙的话,脚又收了回来,索幸他的神念还留在小家伙体内,若是真有危险,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神识进入水中,找了一圈,没找到熟悉白色小身影,青慕辞又继续往下潜,约莫快到底之时,被一道强大力量挡住,神识探不进去。 顺着这道屏障到处游走寻找,看能不能找到薄弱处,却让青慕辞失望了,整个屏障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壳与河底面契合严丝合缝,找不到一丝薄弱处。 若是让他动手,破开倒不是难事,但他怕小家伙在里面,伤着他,也只能暂时作罢。 而另一边的祈南言倒是轻而易举的就穿过了屏障,河草丛生,宛若曼妙舞者,还有不少发光的宝石,这里,与上方的河水,倒像是两个世界。 “咦?” 祈南言不确定再度细细感受,他没感受错,确实是龙族的味道,但他怎么记得,这个小世界的龙族已经消失许久,不然,若是龙族还在,当年那场妖仙魔大战,妖族也不会惨烈到唯有关闭妖界,来借此休养生息。 不对,这好像不是龙族,只是有些许的龙气,并不是纯血真龙。 祈南言寻着气味来到一处巨大的水洞中,洞口时不时有巨大水泡吹出来,像极了水中呼吸会有的样子。 好奇往洞口飘去,却被一层无形力量挡在外边,凤蛋表面浮现一层红晕,轻而易举的窜了进去。 这里倒是龙气重了些,但祈南言可以断定,这里确实不是纯血龙族,在往前进一点,差点没闪瞎祈南言的眼睛。 只见水洞内堆满了琳琅满目亮晶晶的宝石,几乎将整个洞给填满了,围着宝石山转了转,最终巡着水泡,在一块成年男子拳头大的黑色矿石上发现了拇指粗的小黑泥鳅。 认真打量两眼,小黑泥鳅头上鼓起两个包,把自己卷成一个波板糖。 蛟,还是一条额鼓龙角包的黑蛟,祈南言颇有兴趣的围着黑蛟转了一圈,心想,这倒是有意思了,一条河,居然能诞生一条即将化龙的蛟。 莫不是这河里有什么天地灵宝不成,但他又没发现这条河里有什么灵气聚集地。 难不成,是这小黑蛟用什么特殊秘法藏起来了,宝贝啊,凤蛋表面红光闪了闪,似乎很兴奋,用蛋壳尖尖撞了一下黑蛟脑袋。 结果,没醒。 嘿,我还就不信了,祈南言加大了力气还附带上灵力,结果,还是没醒。 看着黑蛟脑袋鼓包,祈南言凑近他,小声幽幽道,“我要割你龙角了,龙角大补。” 黑蛟唰的一下睁开眼睛,露出一双金黄眼瞳,原本平静的水流,忽然躁动起来。 金黄眼眸一转,看到了一旁的白蛋,嘴边两道须须震漂起来,又缓缓落下,一道无形强劲的妖息,破开水流直奔祈南言而去。 不过妖息并没有杀意在里面,更像是一种震慑。 躲过这道妖息,凤蛋周身红晕瞬息闪过,凤蛋缩小到鸽子蛋大小,蛋尖猛地砸在鼓包上,似乎一下不够,哐哐砸个不停。 第327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4 只见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黑蛟,被砸的嗷嗷大叫,连躲都没法躲,只能被动挨揍。 砸出气后,蛋身又变回原来大小,一蛋压在黑蛟身上,把他压成一个泥鳅片片。 黑蛟脑海里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你跟谁在这吹气泡呢,你信不信我挖了你的龙角包。” “是我错了,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黑蛟的声音好似上了年纪的老叟,祈南言跳到一边,看着黑蛟质问,“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黑蛟毕恭毕敬道,“是的,大人,我一直在此睡觉。” 祈南言围着黑蛟转了一圈,“这里没什么灵气,你居然都能修炼出龙角包,这里有什么宝贝。” 凤蛋忽然逼近黑蛟,压着嗓子问,但配上他那稚嫩的嗓音,倒是颇有点小孩装大人。 黑蛟很震惊,他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玩笑话,“没什么灵气?不应该啊,大人您是不是感受错了?我在这呆了几千年,灵气很是充足”,说完,黑蛟仔细感受了一些,须须猛地飘起来,惊上加惊,失控喊道,“灵气呢,我千辛万苦找到这么一处灵气浓郁的地方睡觉,就是为了一觉醒来化龙。” “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祈南言甩了甩蛋身,“你确定这里有过灵气,若是真有过,这河里的鱼类又怎么可能可能半点灵气也无,就是普通的鱼虾。” “河?” “不对啊,我睡觉的地方应该是一处灵气浓郁的灵潭,不是河。” “哈”,祈南言歪了歪蛋身,“可这里就是一条河。” 黑蛟不死心的撤了洞口处的结界,出去一看,确实没有半点灵气,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河水,难怪,他醒来发现他的力量只涨了一点点,那时候以为是因为刚醒时的错觉。 祈南言飘到他身边,”你看,我没说错吧,这就是一条没有半点灵力的河”,想起刚以为这里有宝贝,颇为扼腕,“可惜了,我看你在这都能长出龙角包,我还以为有宝贝呢,原来是被动搬了家啊。” 黑蛟茫然的看着不熟悉的地方,他的家,他寄厚望能化龙的家,就这么没了,没了。 一股悲凉萦绕在心中,他本就寿命无多,若是不能成功化龙,他此生也就到头了,一场空,什么都不剩。 祈南言看着他死气沉沉的样子,蛋身推了推他,“至于么,你再搬回去不就完了,我在你身上闻到了龙气,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成功化龙,一飞冲天。” 黑蛟无力摇摇头,“那地方也是我误打误撞进去,我不记得那是哪里。” “嗨,这有什么,你想想那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往那里走,总能发现。” “没用的”,黑蛟缓缓道,“那时候我无意间跑到一处白雾浓郁的地方,在里面转了好久都没能转出来,等我再看得见东西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处深潭边,我见那地方灵气十分浓郁,也不决定走了,就这么住了下来。” “明明,明明我已经设下阵法了,怎么,怎么可能搬了家而不自知”,黑蛟语气哽咽,很是难过。 祈南言安慰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你来到这,那证明有此一劫,万一这里才是你化龙的机缘呢,人,哦不,蛟要往好处想,是不。” 黑蛟叹气,语气低落,“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原本我一定能化龙的。” 祈南言表示理解,“没事,你刚醒,脑子不清醒也是正常的。” 黑蛟:谢谢你,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有被骂到。 有了祈南言插科打诨,黑蛟心里的难过也淡了点,他活了那么多年,不会一直沉浸在难过里面,忽然想起问,“不过,大人,您怎么会出现在这?” 祈南言想起自己下来的原因,“哦,我感觉到这里有东西在,挺吸引我的,下来看看。” “现在想想,应该是你的的存在吧,毕竟身上有龙气。” 黑蛟这才仔细看着祈南言,很普通的一枚白蛋,属于扔蛋群里,顶多算长的好看的蛋。 但黑蛟想起对方刚才那几下,龙角包现在还隐隐作痛,他可不敢把这位当成普通妖兽蛋,但也不免好奇,“大人,您是什么妖兽?” 祈南言不咸不淡的说,“火凤。” “火凤?” “千年前陨落凤帝的唯一子嗣?” 祈南言杵到黑蛟面前,“你知道凤帝有子嗣?” “嗨,当年那场大战,震惊五界,但凡是和妖仙魔沾边的,几乎都有所耳闻,更何况还是当世唯一一位真神亲口放言。” “你觉得那家伙是神?” 虽不明白这位大人为何有此一问,黑蛟老老实实回道,“我没见过那位神明大人,但是他们都这么说,那就肯定没错。” 祈南言围着他转一圈,忽然认真问道,“你心目中,神是何模样?” 黑蛟略微沉思,“神明生来便具有神力,所谓力重,责切,神有慈爱之心,神爱万众,神明当以照拂万灵为己任。” 祈南言不冷不热的说,“哦,那你听着那家伙的话,你觉得他身上有一点神性吗?所谓神爱万灵,他如此这般大肆通缉妖帝之子,难道妖族的就不是万灵一员吗?” 黑蛟低头沉思,他不否认这位大人说的对,妖族也是万灵之一,那么那位神明为何要大肆通缉凤帝之子呢,莫不是里面有什么隐情不成,活了那么多年,黑蛟自认不是一个只会一天修炼,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妖。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大人似乎,对那位神明挺不屑的,莫非.....,不,那位凤帝之子已经消失一千多年,纵然当时是个蛋,此时多半也已经破壳,而且,就算未曾破壳.......。 据说凤蛋流光溢彩,好似昆山古玉,蛋身着有古凤焰火图纹,再看眼前这颗蛋,顶多长得比其他蛋好看一点,最主要,身上没有半点火凤血脉威压。 至于他说自己的火凤,可能与火凤有些关系吧,大抵正是因为这一丝关系,刚刚才能压着自己打。 第328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5 祈南言看着黑蛟神色变换,多少也猜的出来,他怀疑自己的身份,但,不信的成分居多,毕竟,他身上真的没有半分凤帝子嗣的影子, 不过即便是信了,但,那又如何呢,他敢行走于世间,那他便不惧,更何况,他之说自己是火凤,又没承认自己是凤帝之子,非纯血火凤也是火凤不是。 “既然没有宝贝,那我就走了。” “哎哎哎,大人留步”,黑蛟见白蛋转身欲走,赶忙上前拦着,“大人,既然是从河里进来,请问,这条河位于哪一处?” “你自己去看不就完了?” 黑蛟甩了甩尾巴,颇有点不好意思,“我睡的时间太久,对于此处并不了解,若大人愿意告知,这个全当我的一点心意。” 黑蛟面前忽然出现蓝色矿石盒子,打开一看,幽蓝似水晶,中心处像是澄澈会流动的海水,美轮美奂,约莫有十来寸。 “这是冰中至宝寒魄晶,是我偶然所得,据说有稳固魂魄之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纵使没有,这寒魄晶也是锻造灵器的至宝,还请大人笑纳”,黑蛟将盒子又往祈南言面前推了推。 祈南言凑近看那块深蓝色水晶,“你说这玩意叫寒魄晶,不是说绝迹了么?而且,你这块还这么大。” 黑蛟笑道,“大人,绝迹,并不代表绝种,只是说这玩意甚少被人发现,或者说无人发现罢了。” “哦。” “我不要。” 黑蛟一惊,扭动着身子往前,忙问道,“大人,这是为何,可是觉得不满意?” 祈南言对于这些天材地宝,无所谓满意不满意,当然,能帮到阿辞除外,只是若真有稳固魂魄的效果,那么这玩意就不能留。 那个伪神本就打着要阿辞神魂融合凡尘物,好借机杀之,若是真让阿辞彻底融合白虎之身,那么,不就让那个伪神计谋得逞,虽说有他在,并不惧,可若阿辞还是想回到自己原来身体呢。 眼见黑蛟又打算掏东西,祈南言施施然开口:“这条河位于关权城,乃是人族地盘,有不少修士在,所以,没事,建议你还是不要冒头,你虽然还未化龙,但已有龙气,何况,黑蛟之身亦是宝贝。” 黑蛟举起前爪作揖,“多谢大人教诲,若以后有什么能用的上我的”,黑蛟扯下一块鳞片递到白蛋面前,“大人可随时唤我。” 祈南言收下鳞片,忆起听到阿辞提起拍卖会,眼珠子咕噜一转,凑近黑蛟,不怀好意的说,“我看你那洞内亮晶晶不少啊。” 黑蛟嘴角抽了抽,这位大人莫不是脑子不好,放着至宝寒魄晶不要,要那些没什么用的东西,但虽说没什么用,那也他这些年千辛万苦收集回来的,肉有点痛,忍着心痛,故作大方。 “如若大人喜欢,尽可取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也不要你多了哈”,祈南言一阵风似的刮进山洞,又一阵风似的出来,“行了,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哦,对了,既然你给了我蛟鳞,我给你一句口诀,有事你也可唤我,如此才算公平。” “是,多谢大人”,黑蛟再抬头之时,眼前已经没了白蛋的身影,想起他的亮晶晶,嗖的一下窜进洞穴内,看着少了一个尖尖的亮晶晶,爪子拍着胸口,念叨着,“还好还好,不算很多,但”,话锋一转,黑蛟苦着嗓子说,“但还是好心疼,我要找多久,才能把这个尖尖找回来,呜呜呜。” 祈南言可不知道他让一个老叟伤了心,美滋滋带着丰收的战利品探出水面,浮在半空中,看着古亭内的剑拔弩张,愣了一瞬,这是怎么了,他记得他明明进去不久啊。 青慕辞见小家伙出现,连忙伸出手,让他来到自己身边。 祈南言飘到青慕辞肩头,试着用神识沟通阿辞,结果,又被挡了,这回哪还能不明白,和力量无关,纯粹就是这个世界在阻止,只不过之前已经揍了人家雷儿子,在动手,也不合适。 算啦,连不上就连不上吧,总有一天他能连上,哼,希望对方识时务,不然,哼。 而与青慕辞对阵的是一位身着银色锦袍的年轻公子哥,头戴金镶白玉冠,腰配灵器,脚踏金丝灵靴,模样俊朗,偏生被那倨傲的神色,破坏殆尽。 身后跟着六位护卫,最近他身后左右两人,约莫不惑,头发黑白交加,穿着黑色长袍,负手而立,面色严肃,比后四位瞧着更为强大些,位于男子右侧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看着青慕辞肩头的白蛋,眼里绽放精光,一副市侩小人相。 “章公子,您瞧,我没说错吧,这男的身上就是有一个会隐身的妖兽蛋,现在瞧着,不止会隐身,还能独自下水。” “不破壳便能通人性,这血脉该是有多强大,只有这样强大的妖兽,才配的上章公子您盖世无双”,最后四个字可谓是说的铿锵有力。 章公子听着男人的恭维,心里也觉得,只有这样的妖兽才配的上举世无双的自己,看着白蛋的眼神越发炙热,眼里满是势在必得的得意和看不起人的倨傲, “喂,你肩膀上的蛋,我要了,开个价。” 祈南言串联信息,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露出形态的时候,被那个眼尖的瘦小男人看见了,后来他又跳入水,更加被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认定,他血脉不凡,故而尖嘴猴腮才撺掇着这位章公子前来,也就发现了他刚跃出水面看到的情况。 青慕辞眸光一冷,周身好似冷霜飘动,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嘿”,尖嘴猴腮男人怒视青慕辞,气势汹汹往前踏出一步,双手叉着腰,目指气使,“章公子看上你的妖兽蛋,那是你的福气,你可知章公子亲舅舅是谁,那可是关权城城主的左膀右臂,付文阔付大人,识相的,速速奉上,否则.......。” 第329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6 话还没说完,青慕辞身上爆出一股强大的气劲,将古亭中几人全部掀飞出去。 砰砰砰.... 八道此起彼伏重重摔地声,离得近的人纷纷转头瞧着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不自觉的向这边围绕而来,对着地上的章公子等人指指点点, 尖嘴猴腮的男人被摔的哎呦呦叫,而那个章公子则是被那两个黑袍中年男人扶起,捂着臀部,眼里冒着火星子,面目扭曲,扶着腰怒喝道,“你们几个,把这个不知道好歹的男人宰了,那个蛋给本公子抢过来。” 激动之又扯到痛处,龇牙咧嘴吸气,青慕辞,怨毒之色半分不掩。 “是,公子。” 六人刚踏上阶梯,六道白色灵力势不可挡击向六人。 无人有还手之力,灵力直接洞穿他们的肩胛骨,齐齐振飞出去,躺地打滚呻吟,没能站起来。 反观青慕辞除了挥了挥手,连位置都未曾变过,神情绷紧,眼里淬着寒冰,看着几人的目光带着杀意,宛若高山嚎月的冰原狼低下头颅,眼神幽幽看着敌人。 若不是担心吓着小家伙和杀人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连同那位章公子此刻都已经成了尸体。 单凭眼神,不断压迫着八人的内心防线,嘴唇哆嗦,额头不断渗出冷汗,心中无比后悔。 章公子看着周围躺地的手下,又看了看古亭中,好似九天之耀的男子,吓得浑身哆嗦,神色不知所措。 “你.......我.......。” “滚。” 一声轻喝,吓得章公子连滚带爬的跑了,那群躺地的手下,匆忙起身捂着肩头快速离开此处,生怕晚点,这个恐怖的男人就改了主意。 周围看戏的人,见已无戏可看,纷纷转过头,像是无事发生一般,下意识离这座古亭远些,无他,也是怕青慕辞突然找他们麻烦。 青慕辞这才转头看着肩膀上的凤蛋,摸了摸他的蛋尖尖,温声道,“抱歉,小家伙,吓着你了吧。” 祈南言歪着蛋身蹭了蹭青慕辞的脸颊,无声说着没关系,我没被吓到,再说,这事本就是因他而起。 看着小家伙一如往昔,青慕辞稍稍松口气,眼里溢上柔和,“继续玩,还是去别的地方玩,还是想回去?” 祈南言指了指古亭不远处的那棵只剩零星几朵桃花的桃树,青慕辞随着蛋尖指向看过去,眼神微暖,面带浅笑,“好,就去那。” 凤蛋立于青年肩头,左摇右摆,宛若一个小人立在上面,好奇左看右看。 来到桃树下,祈南言飘到桃树顶,那里飘一下,这里看一下,像是再找什么东西,忽然猛地飞到另一边,红晕微现,折取满枝开的最美的那一朵,飞到青慕辞身边,红晕控制着桃花插在青慕鬓边处。 祈南言微微撤开些许,看着素来清冷如皎月的脸庞,此时鬓边留了得一抹桃红,宛添三分浅红胭脂色,不失仙尘,却添烟火,冰霜澈玉的人,仿佛被温热的火舌化开冰层,暖了透玉,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明明小家伙是一颗蛋,没有眼睛,但不知为何,青慕辞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双含情的眼睛盯着,一寸一寸描摹着,用视线在抚摸着他的脸庞,心头微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酥酥麻麻的感觉窜遍了全身。 掩在宽大袖子里素白手指蜷曲着,一股热气窜上了头,眼眸微闪。 红墨坠白梅,脸含淡淡云霞,祈南言瞧着慕辞秀色可餐的模样,短胖的手捂着胃,忽然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和渴了,想用眼前这道美味果腹。 但还是遏制住了,第一次强行破了此方世界给他的束缚,神念化实,无人能看到的小人飞出蛋壳,在鬓边红霞落下轻吻,轻声呢喃,而后小人慢慢消散。 青慕辞蓦然瞪大眼睛,手不自觉抚上祈南言轻吻过的地方,像是受了惊吓的猫儿,刚刚.....刚刚他感觉好像有一片羽毛拂过这。 但是仔细看来,明明没有羽毛。 是他产生的错觉吗?青慕辞心下疑惑,好一会才慢慢接受是他产生错觉这个认知。 凤蛋这时候亲昵的蹭过另一边云霞,弥补了遗憾,但在青慕辞看来,这不是吻,而是撒娇。 伸手摸了摸凤蛋尖尖,像是在摸摸头,眼里浮现浅浅笑意,彼时阳光正热,凋零无几的桃花树下,一人一蛋颇有岁月静好的意味在,这时,风吹过树梢,一朵开的正好的桃花,打着旋的落在凤蛋尖尖上,像是蛋上面长了一朵小花,颇有喜感, 青慕辞瞧着,眉眼微弯,里头盛满了笑意,手指微动,白光融入,固定住桃花,不让它掉下来。 祈南言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他乐的纵着他的爱人。 阳光逐渐西下,一人一蛋慢悠悠的走出这片翠河,身后的影子,凤蛋的位置慢慢幻化出一位高大的男人,和另一道影子并肩而立,迎着阳光慢慢走远。 回到客栈后,青慕辞肩头的凤蛋,自然又引起了不少注意,有人颇为好奇,有人蠢蠢欲动,但无人敢上前,只因青慕辞浑身虽无半分灵力,但正是因为没有,才更让人猜忌和忌惮。 毕竟在修仙界,看不出一个人的深浅,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普通人,要么对方比之高处太多,你无法看破。 回到卧房后,青慕辞加固了阵法,一路走来,那些人的眼神他并非没有注意到,只是他并不在意,只要不舞到他和小家伙面前,他全当看不见。 甫一回到房间,凤蛋上浮现一层红光,而后,青慕辞便看见,自红光里面不停掉落一些亮晶晶的矿石,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而还没停止,直到整个地面全是矿石,红光这才散开。 青慕辞沉默看着满地的各色灵石,瞧着最小也有一寸大,心绪复杂,猜想,这些东西应当是小家伙从河中所得,只是让他不理解的是,他看着有那么穷吗?让小家伙感受到灵石便迫不及待的跳进河里去捞。 第330章 凤凰要埋毛肚皮17 但青慕辞哪里知道,这事还是他自己给出的错觉,当时和那位商贩砍价的过程全被祈南言听在耳朵里,于是,误会就这么水灵灵的产生了。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要不是蛋壳装不下那么多,祈南言哪可能只搬走一个小尖尖,那座巨大的灵石山,他起码要搬一半回来,反正那条黑蛟只是用来收藏,又不用。 一人一蛋,一个不张嘴,一个张不了嘴,一个心里怀疑自我他真的很穷吗?一个满心欢喜等待夸奖。 凤蛋往后仰,看着很是神气的模样,青慕辞眼里顿时更复杂了,但小家伙的好,他还是由衷夸了一句,“宝宝真棒,都给宝宝攒起来,等破壳后花。” 听到青慕辞的话,白蛋咻的一下变成红蛋,祈南言内心有点小羞涩,哎呀,他现在还是一颗什么都不能做的蛋呢,阿辞这样也太犯规了,好想破壳亲亲阿辞哦。 下一秒就开始暗骂,这该死的天道,讨厌的世界规则,害的他不能亲亲阿辞。 青慕辞看着变红的蛋,面露疑惑,上手碰了碰,比往日要热上许多,不确定的问,“你,你这是害羞了?因为我叫你宝宝?” 回应他的是祈南言站在肩膀处,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脖子,像是在说,是呀是呀。 青慕辞抱过白蛋,双臂拢着,低头看着那朵仍旧娇艳盛开的桃花,眼里温柔似水,缓缓在上面落下一吻,心跳蓦然加速,某一处正在飞快塌陷。 祈南言感受到了那个吻,心中微暖,果然不管变成何种模样的阿辞,会爱上他,始终是刻在神魂中的本能。 青慕辞本想将这些灵石放在玉牌中,却看见小家伙的蛋尖尖不断戳着他的袖口,又把玉牌给顶到一边去,这才放弃,如了小家伙的愿,将所有的灵石存放在自己这里。 他想着,等小家伙破壳化形后,再把这些灵石还给小家伙,现在由他暂时保存。 又在关权城逛了两天,青慕辞一天内斩杀了三波抢夺凤蛋的人,因着他的雷霆手段震慑,后面倒是也无人再敢打凤蛋的主意。 而祈南言有青慕辞在,更是一心沉浸在玩乐之中,今日热闹街市走走,明日上最高楼上俯瞰整个关权城。 天宝阁的拍卖会于夜间开始,富丽堂皇的拍卖场,分为四层,第一层为大堂,可容纳上万人在场,第二层为隔间,用隐布隔开,并设置阵法,非化神不可探,第三层则是单独小包间。 第四层就是大包房,一般都是给拍卖会专门邀请的宗门世家。 青慕辞拿着请柬来了三楼小包间,脸上带着金凤凰面具,这面具还是祈南言专门给青慕辞挑的,一是好看,二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这种暗示告诉阿辞,他的真身是火凤。 但显然,青慕辞并没有接收到,以为小家伙就是单纯喜欢。 大堂中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无一例外全部带着面具或者是斗篷,毕竟天宝阁有规,人在天宝阁内受到保护,若是出了天宝阁,东西被抢,那就与天宝阁无关,而这次拍卖会,非珍稀至宝不拍,以防万一,当然要遮掩一二。 亥时至,大堂忽暗,唯有高台上光芒大亮,台上红羽宛若红雪一般片片落地,伴随而来的还有身穿红纱裙,腰细如掌,似冬白雪的窈窕曼妙的女子。 赤足落地,婉约福身,腰际,雪腕,玉足串着的小铃铛,纷纷发出清脆的声音,好似悠扬的曲子。 坐在包厢的青慕辞忽然神色一凛,大袖一甩,一道灵力隔绝铃铛声和正在吃糕点的凤蛋。 祈南言感受着那铃铛声,这就有意思了,这铃铛居然还是灵器,动作间,看似只是普通的铃声,合在一起却奏成一曲荡魂曲,目的就是为了调动场内人的高昂情绪。 把戏虽然小,撼动不了强大的人,却能使实力弱小的昏头,估计这也是为什么没人计较的原因吧。 虽说这荡魂曲对他没用,但阿辞这么保护他,他还是很受用滴。 那边台上的女子狐眼流动,含情却羞的模样,让底下不少人,明显更加躁动起来。 “诸位晚上好,我名晚娘,乃是负责天宝阁半年一度的拍卖师,今晚,将由我来为大家介绍。” 晚娘声音脆若银铃,悠扬婉转,就在话落一瞬间,便有一人急不可耐出声,声音猥琐,“既是拍卖,那么小美人你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呢?嘿嘿嘿。” 晚娘勾唇一笑,霎那间风情万种,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连呼吸都重了不少。 “想要我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晚娘不看财力,看能力,若是能打赢我,那我也不是不.......” 话虽没说全,但所有人都知道晚娘是什么意思,有人甚至询问晚娘如今是何境界。 晚娘笑而不语,只道,“晚些时候,诸位便可知晓,现在,让我们将目光放在今晚的拍卖会上,接下来,诸位请看第一件拍品。” 话音刚落,四位大汉抬着一个四四方方用红布盖着的大箱子,不少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这是一件仙级战甲,乃是幽绥仙尊的银芷战甲,不过非完好,但经测试,可抵御大乘期以下攻击,”说完,晚娘素手扯下红绸布。 光芒照耀下,银色战甲伤痕无数,足以窥见当年幽绥仙尊为守卫人仙两界是何等超然卓绝,功绩卓着。 “起拍价四十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万上品灵石。” 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人开始加价。 “四十五万上品灵石” “四十八万上品灵石” “六十.......” 青慕辞看着凤蛋,见他玩着茶杯,并不感兴趣的样子,没跟着一块叫价。 最终这套银芷战甲以九十万上品灵石被一位黑衣人拿下。 第一件拍品就被卖出如此高价,很多人不免对接下来的拍品更为好奇,情绪也更为高昂了些,首拍便是仙品级别的灵器,那接下来的东西只会更珍贵,更不用说压轴品。 箱子被抬下去,抬上了第二件拍品,这次由一人抱着上台。 第331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8 箱子被抬下去,抬上了第二件拍品,这次由一人抱着上台。 “这第二件拍品嘛,那是一株千年九品须火参,众所皆知,须火参,一千年生一须”,说话间,晚娘扯下红绸布,堪比婴儿小臂粗的赤色人参被固定在板子上,九根长短不一的须曝光在众人眼前,最长约莫半尺多。 有人倏的起身惊讶出声,“九千年份的须火参?” 晚娘看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是九千年份,但又不止,诸位请细看。” 众人随着晚娘所指,九根长须中间赫然长出一节约莫小拇指长的芽儿。 “如诸位所见,等这根须长出来,这株须火森便是万年灵药,现起拍价七十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两万。” 下一秒,众人络绎不绝的叫价声响起,这一次连四楼也开始竞价。 “七十二” “七十六” “七十八” 须火参价格一路飙升到一百五十万上品灵石,价格目前仍旧你追我赶。还在往上飙升。 邵慕辞抱着凤蛋,低声询问,“买来给你当零食好不好?” 祈南言:九千年须火参,将近两百万上品灵石,买来给我当零食,这话被任何一人听见,都要变吐血边骂骂咧咧。 不过,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玩意买了,还真只能给他当零食,对他而言没什么用处。 凤蛋撞了两下青慕辞的胸膛,意思是不要。 这也是祈南言和青慕辞只见定下的暗号,一下是同意,两下是不同意。 青慕辞:“嗯?为何?我记得你是火系妖兽,多食用火系天材地宝对你有好处。” 祈南言:这就是所谓的吃什么补什么吗?不过,若是能张嘴,他真的想告诉阿辞,普通的天材地宝顶多给他当个小零食,用处不大,他只能吸收仙品灵宝里面的仙灵之气。 但是他不能开口,所以祈南言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关闭头顶上的桃花,表示自己不需要。 青慕辞看桃花合上,失笑道,“不要便不要,怎的还把花花关了,乖,打开。” 咻的一下,桃花又开了。 就在两人聊天期间,那株九千年须火参被三楼包间以一百九十万上品灵石拍走。 拍卖场随着时间而走,场内氛围越发火热起来,甚至能看见为了抢东西自爆家门的,也能瞧见为了拍品,约定结束后打架的,总之,各种各样的奇葩都有,而场内三楼和四楼之间,唯有青慕辞和祈南言这一间,以及四楼最边缘一间,由始至终从未开口喊价。 “接下来的这个拍品嘛”,说到这,晚娘故意停顿,钓足了场内人的胃口。 这才不疾不徐接着说,“乃是半截不尽木,众所皆知,不尽木为传说中的神木,生在在神神秘莫测,险象环绕的昆仑神山之中,木身燃火,天下万水不灭,生生不息,故而名为不尽木。” 台下众人哗然出声,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天宝阁所言是真是假。 小包间内的祈南言听到不尽木愣了一瞬,该不会是他所想的那个不尽木吧。 下一秒晚娘的话,更加验证了祈南言的猜想。 “不仅如此,这截不尽木生有灵智,可通人性,不尽火焚天下万物不灭,木身亦是炼制灵宝灵器的绝佳材料,至于诞生的灵智,诸位可将其融入灵器中,如此一宝三用。” 说话间,晚娘一把扯开红绸布,将不尽木展示在众人面前,寸长的木头,缩在特质箱笼的角落,浑身漆黑如墨,木身蔓延红色纹路,只是颜色偏暗,像是火焰被什么封印。 场内有人疑惑出声,“不对吧,不尽木身有火焰,可你的这个,怎么没有,这真是不尽木吗?” 晚娘早已料到会有这种问题,自信一笑,“那是因为这截不尽木还未成长,火焰还没那么强大,为了防止他逃走,天宝阁动用了一些小手段,封住了他的不尽火。” “诸位请看”,晚娘掐诀手速非常,所有人只见笼箱中不尽木暗红色地方忽亮火焰,复又暗下去。 “诸位应当知道我天宝阁规矩,从不拍卖虚品,若是买到假货,我天宝阁定当赔偿。” 先是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又以天宝阁历来信誉做保,这下再无一人怀疑箱笼中的半截木是不尽木。 虽然气息较为短暂,但祈南言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熟悉的气息,就是那天他碰见那截不尽木,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最后还是被抓了,还被送到了拍卖场,蛋内的祈南言扶额无奈。 察觉凤蛋有动静,青慕辞低头看着怀中蛋,“怎么了?可是想要?” 祈南言沉默了一瞬,心中无奈叹了一口气,救吧,都救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不然这家伙保准被分尸。 凤蛋轻轻撞了一下青慕辞胸膛。 青慕辞明白了,抚了一下蛋尖尖,“那就买来给你当个玩具。” 祈南言:他现在严重怀疑,阿辞是真把他当宝宝在养,不是零食就是玩具,他,纯血火凤难道就没有别的追求吗?好吧,他确实没有。 晚娘已经爆出拍卖价格,一木三用的不尽木,受到各方的青睐,喊拍声络绎不绝,竞拍价格由一百万上品灵石直飙到四百二十万上品灵石。 到了最后,也只有第四层和第三层之间在较真,毕竟都是家底丰厚的世家宗门。 当拍卖价来到六百万之时,第三层叫价的速度明慢了起来,到最后直接放弃了喊价。 晚娘已经进入最后三声报价,“六百二十万第一次。” 正准备喊第二声之时,青慕辞开口,“七百万。” 直接拉高八十万,宛若石子入水面,大堂中哗然出声。 就连晚娘也惊愕了一瞬,在她们的猜想中,这半截不尽木顶多卖到五百万,多出来的一百二十万已经是他们赚了,不成想,居然有人直接喊价七百万。 七百万买这么一截还未完全成长的不尽木,在他们眼中,并不值得,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这截不尽木一定能完全成长起来,更何况,若想成长,势必还要用东西养着,又是一笔不菲开销。 第332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19 这时第四层左边第二个包房又喊价,“七百五十万”,这次声音明显染上了愠怒。 青慕辞不疾不徐道,“八万五十万。” 这次不是石子入水,是陨石砸进水里,下方惊涛骇浪,二楼也是声音不断。 四楼这会气的直接自报家门,“阁下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七白宗过不去么。” 青慕辞淡定的又喊了一句,“八百五十万”,丝毫不给对方面子,意思我喊价,你要就接着喊,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 听见这名不经传的青年居然敢直接硬刚七白宗,大堂热闹的像是来到了菜场。 “七白宗?真的是七白宗?那个仙门排行第三的七白宗?” “哎,四楼可是天宝阁专门邀请参加拍卖的,除了那个七白宗,还能有哪个七白宗,错不了。” “嘶,这人真是勇啊,他到底知不知道七白宗在修仙界的影响力啊,居然半点面子不给,他是真不怕被报复啊。” “你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拍卖会,自然是谁有钱谁为王,这青年敢硬刚七白宗,想必来头不小,他都不惧,我们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看戏便是。” “再不小,顶多也是某个世家,如何能抗衡仙门第三的七白宗,我可是得到消息了,仙门第一的玄天和第二的逆剑宗可都没来参加拍卖会,也就是说整个拍卖场七白宗是老大。” 堂下议论纷纷,七白宗的房内也是氛围紧张,两位白发长须眉的老者坐在主位,年轻两男两女坐在老者左右,皆身穿白衣。 一位手中持剑,眉心一点红痣的女子蹙眉不赞同的看着自爆宗门压人的钟伯奕,“钟师弟,你也太鲁莽了,拍卖本就是价高可得,你怎可自爆宗门压人,传出去,不成了我们以势压人?” 钟伯奕不满道,“什么叫我以势压人,分明就是这小子故意同我们作对,早不叫晚不叫,偏生到了喊拍阶段忽然加价,不是故意针对是什么。” “本就都有竞拍的权利,如何能算是针对?” “他偏生选在这个当口喊,我猜他就是认出我们七白宗,和我们有仇,故意的。” “你”,见钟伯奕如此顽固不讲理,女子冷静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愠怒。 “潇儿住口。” 名为潇儿女子左手边白发半扎,带苍青抹额,面容严肃老者开口制止,“我看伯奕说的有理,此子所为,实乃故意。” 白潇美眸微睁,难以置信德高望重的长老居然也偏帮钟伯奕,“飞白长老,您……。” 飞白长老看了一眼白潇,白潇顿时觉得似有什么狠狠扼住了她的喉咙,教她说不出话来。” 钟伯奕得意的看着白潇,哼了一声,转头殷切看着飞白长老问,“长老,那弟子现在继续叫价了?” “不用,这半截未长成的不尽木并不值这个价,莫忘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拍。” “是,弟子遵命,那这次便先让给他”,话虽是这么说,钟伯奕低垂的眼中迅速划过一道暗芒,再度抬起头时,又恢复了那傲气模样。 此时,楼下已然喊拍到了最后阶段,随着晚娘喊出成交二字,也就代表着半截不尽木归了青慕辞。 片刻后,青慕辞房间门被人敲响,青慕辞走过去开门,身穿天宝阁服饰的修者端着箱笼,毕恭毕敬道,“客人,这是您的拍品,以及解开禁制的方法。” 青慕辞付了灵石之后,毫不犹豫关上了门,笼箱放在桌上,一把扯开红绸布。 不尽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嗖的一下从角落趴在透明箱壁上,若是他有眼睛,一定是眼巴巴泪眼汪汪瞅着凤蛋。 祈南言识海中又响起起了熟悉的童音,“呜呜呜,是你啊,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这里真的太可怕了,呜呜呜。” 祈南言:脑子里像是有两辆火车驶过,呜呜呜吵的他难受。 凶巴巴开口,“闭嘴,不许哭,蠢死了,被人抓了不说,还送到了拍卖场,差点被分尸。” 不尽木:呜呜呜,他好凶。 祈南言:“你再呜呜呜,我就把你丢出去。” 不尽木:“我不呜呜呜了,你别把我丢出去,我会被分尸的。” 青慕辞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两人在说话的错觉,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最主要平日里粘着自己的小家伙此刻也安安静静漂浮在一边,心中升起一股想把这截木头丢出去的想法。 不尽木察觉到青慕辞一旁这个男人不善的眼神,又呜呜呜起来,“他,他的眼神好可怕,呜呜呜。” 祈南言没好气骂他“你瞎啊,这么好看,跟个小神君一样,哪里可怕了,明明这么可爱。?” 凤蛋飘到青慕辞肩头,蹭了蹭他脸颊,骂不尽木。 脸颊传来熟悉的温热触感,青慕辞眼底冷意消融,染上温柔,回蹭了蹭。 不尽木看着一人一蛋的温情样子:行呗,他是多余的。 安抚好青慕辞,祈南言问不尽木,“不是恢复你的不尽火,怎么又被抓了?” 说起这事,不尽木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嘿嘿嘿。” “不说就滚出去!” 一听让他出去,不尽木慌张开口,“别别别,我说,我…我是因为追着灵火,这才…这才被人抓了”,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还心虚。 “哦”,祈南言嘲讽出声,“原来是嘴馋被抓,该,人在世间走,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谁说没有”,不尽木不赞同反驳,“你不就是那个馅饼,救我两次,嘿嘿嘿。” 不尽木觉得自己非常聪明,恭维到了祈南言,这样就能避免被丢出去分尸。 祈南言:夸得好,下次别夸了,有被骂到。 “你知道吗?馅饼不一定能用来吃,还能砸死木头,把木头砸的稀碎,木屑飞的满地都是,想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祈南言阴恻恻描述。 不尽木:“……”,qaq,好可怕。 第333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20 凤蛋窝进青慕辞怀里,嗓音也变得正常,“等拍卖会结束,你就自己离开,赶快回家,下一次要是再被人抓了,我可不会救你,等着被分尸吧你。” “我能不能先跟着你”,不尽木弱弱提议。 被某个无情蛋毫不犹豫两连拒,“不行,不可以,我和阿辞相亲相爱,为啥还要加一个电灯泡,哦不,发光木头。” 不尽木:“求求你啦,” 稚嫩柔软的童音撒娇,甜的像是罐子里的蜜糖,任谁听到心都要化了,恨不得什么要求都答应,但偏偏,他遇到的还是祈南言。 祈南言:“不可以啦。” 同样的嗓音腔调,同样的稚嫩童音,甚至祈南言声音还要甜还要软,如果是不尽木是蜜糖,那祈南言就是蜜糖做的,又甜又软。 不尽木:“……。” 见祈南言这边行不通,不尽木转而看着抱着凤蛋青慕辞,心思一转,这白蛋居然如此乖乖待在这个修士怀里,可见这修士对白蛋来讲很是重要,不妨从这修士下手。 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修士的气息好熟悉,像是在哪碰见过,可到底是在哪?他也记不得了。 青慕辞感受到一道打量的眼神,眉心微蹙,虽没什么恶意,但还是让他很不喜。 祈南言自然也感受到了,心头戾气升起,这种心爱之人被觊觎的感觉让他非常不开心,但他向来不是受委屈的性子,白蛋红晕一闪,一道气浪扑向装着不尽木的笼箱。 连木头带箱子轰然砸在地上,不尽木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滚轮,颠来倒去的滚动,脑海里冒星星,识海里传来一道森然狠厉的声音,“再敢乱看,我就把你挫骨碾灰洒风里。” 不尽木:“……”,世界好可怕,我好想回家。 青慕辞举着凤蛋,担忧看着他,“怎么了,突然这么生气。” 祈南言飘到青慕辞颈窝蹭着,像是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亲近的人,抱着就开始撒娇,诉说自己的委屈。 青慕辞温柔抚触着凤蛋,看着不尽木目光冰冷肃杀,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似是在想着怎么肢解好。 祈南言蹭蹭的动作一顿,虽未波及到他,但还是感受到了青慕辞身上犹如实质的杀意,他动手,只是因为他不喜欢不尽木的眼神,纵然不尽木没有恶意和他想,但他还是觉得有被冒犯到,这才动怒,可他并不想阿辞动手,没有原因,就是不想 催动头顶桃花,丝丝缕缕的桃花香钻进青慕辞鼻腔,桃花甜美柔和的香味,平缓了青慕辞怒气,那股杀意宛如破碎的冰霜,阳光一照瞬间蒸发,身边唯余桃花香萦绕不散。 哄好了青慕辞,祈南言传音给不尽木,语气不算很好,“你刚刚那样看着阿辞,想干什么?!” 不尽木被这两口子折磨的精神有点崩溃,弱弱表示,“我只是感觉他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还有你,我也觉得很熟悉。” 祈南言陷入沉思,自己熟悉,大抵是因为凤火的原因,越是强大的火焰,二者确实会产生一定的联系,可阿辞,不尽木居然也会觉得熟悉,莫不是之前见过? 可不对啊,这不尽木一看年龄就不大,应当是刚化灵智不久,而且被人追杀成这样,还被一口吃的骗走,在人界时间不长。 哎,也不对,阿辞掉入过寒阴河,不尽木也掉进过,莫不是...... 思绪忽然被不尽木打断:“哦,我记得了。” 祈南言:“嗯?” 不尽木激动的表示,“你不能赶我走,我可是你身边这个人修的救命恩木”,语气骄傲,可给他牛逼坏了。 祈南言语气古怪,“救命恩木?” “是呀是呀,那天我掉进很冷的水里,原本想漂上来,一个人摁着我不让我走,我就好心把他一块托上了岸,现在我记得了,就是你身边这个人修。” “你有那么好心?” 祈南言深表怀疑,在他看来这截木头贪生怕死又好吃,面对克制他的寒阴河水,他会那么正气凛然的救人,他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不尽木心里很心虚,被祈南言说了个正着,他确实没那么好心,感受到身上火焰被封,害怕的要死,哪还有闲心管别人,只想赶紧上岸,要不是这个男的死死扒着他不撒手,怕自己火焰彻底被熄灭,他才不会管他的死活。 只是这能承认吗?这绝对不能承认,不然他一定会被这个小气蛋丢出去,任由他们分尸,他才不要。 不尽木只能硬着木皮,内里虚表面铿锵有力的说,“当然是啦,别看我只是一截木头,可我又岂是那种见死不救的木头,再说了,你想想,要是我不救他,他现在早就被冻死在河里了,那还有机会站在你身边,帮着你凶我,你说对吧。” 祈南言颇有意味的说,“是嘛,看不出来,你木还怪好嘞。” “嘿嘿,还好还好。” 祈南言哼了一声,大发慈悲表示,“姑且信你一次。” 不尽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追问,“那你是同意我跟在你们身边了?” “我可没说,你救阿辞一命,我也救你一命,咱们扯平了,现在我又救你一命,你还倒欠我一命。” “嗷,对了,我还花钱买你,你还欠我八宝五十万上品灵石,我不让你打工还钱,你就偷着乐吧,还想蹭保护,切。” “还有上次,我还用净化焱火帮你净化寒阴河的阴气。” 不尽木:有的东西不能深扒,越扒欠越多,不过人要往好处想,比如欠债的是大爷,当然,他不奢望当大爷,他现在能当个小厮就谢天谢地了。 “唉,话不能这么说,我都花你八百多万灵石了,就这么走了,你不是木财两空,那损失大了,不如留我在身边,遇到危险还能把我丢出去砸他们不是,实在不行,我放火烧他们也不错啊。” 不尽木为了留在祈南言身边,不被分尸,十分卖力的推销自己。 祈南言听着,越听越不对劲,怎么这么像扒皮老板和死皮赖脸员工? 总之,在不尽木的死皮赖脸下,还是成功留了下来。 第334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21 外头更声响,拍卖场内高潮到,时间来到众人翘首以盼的压轴三宝,件件皆绝世无双珍品,此生错过,将再难遇见。 “好了,现在隆重请出我们本次拍卖压轴三宝之一,仙品养魂木。” 一石惊起千层浪,还是惊涛骇浪,在五界之中,可活死人肉白骨的天材地宝大把在,只是看稀有程度和功效大小。 但能滋养魂魄的宝贝却是凤毛麟角,即便是有,也只能进行短暂或是表面的治疗,远远达不到长久有效的治疗,因而在市面上普通的蕴养魂魄的宝贝,往往也能卖出高价。 但天宝阁这次居然拿出了仙品级别的养魂木。 这可是养魂木,通过蕴养在丹田或是元神小人上,可时时刻刻助自己稳固强大魂魄,不仅如此,养魂木还具有清心凝神的功效,能辅助修士修炼,杜绝走火入魔的可能。。 除了日常修炼,纵使在渡劫之中,亦能发挥奇效,能够极大程度保证修士不因心魔而渡劫失败。 因为功效逆天,养魂木万年难得一见,甚至有人怀疑过,养魂木是不是被杜撰出来。 而今在拍卖会上,居然出现了养魂木这种极度稀缺灵宝,还是仙品,怎能不让所有修士疯狂,仙品啊,也就表明,即便是成仙者也可使用。 而各大宗门世家中,谁还没有个半只脚踏进仙途,但无奈寿命即将终了老祖宗在,有养魂木在,稳固魂魄,也未必不能冲击一下更高的道途。 所谓物以稀为贵,养魂木世间罕有,光底拍价三百万上品灵石便劝退了不少人,何况每次加价还不得低于十万上品灵石。 导致大堂内喊价的人寥寥无几,二楼隔间倒是有几个家底丰厚还能跟跟,三楼和四楼之间的竞争尤为激烈。 连整场从未开口的四楼最边缘包房的人也加入竞价之中,喊价的听声音乃是一位年轻女子。 养魂木的拍价一路狂飙至两千万,然而喊价还未停止。 祈南言在思忖,到底要不要出手,养魂不同于稳固魂魄,前者在于养,后者在于固,后者难免会牵扯到肉身,他担心稳固魂魄会加速融合,但养魂则是能壮大神魂,且阿辞为神,普通的东西难以帮助到他,倒是这仙品养魂木,可以一试。 就算没用,反正他有钱,大不了买来给阿辞磨磨爪子。 纠结也只在一瞬间的事情,祈南言撞了一下青慕辞胸口。 青慕辞毫不犹豫,“拍。” 不过青慕辞并不想一路跟着喊,最省事的办法当然就是等喊拍倒计时,意味着那时候他只要跟一人竞拍就成。 越到后面,竞拍人越少,就在七白宗喊下五千万而没人跟之时,青慕辞开始喊拍,“五千五百万。” 熟悉的画面熟悉的人熟悉的喊拍,这次钟伯奕是真怒了,“阁下这个有心要与我七白宗过不去吗??” 青慕辞抱着白蛋,音色清冷,“我与你们不熟,为何要与你们过不去。” “既是无冤无仇,为何总在这关键时刻喊价,明显就是你有意为之。” “省事。” “你。” 眼见两人火药味甚浓,晚娘适时插嘴道,“二位请稍安勿躁,莫要为了一件拍卖品而伤了和气,且既为拍品,只要落定终价,人人都有喊拍的资格,我观这位修士应当不是故意为之,只是不想一直跟拍,等着最后,与一人竞拍罢了。” 晚娘倒是歪打正着猜中了青慕辞的想法,但奈何不是人人都有晚娘的脑子。 钟伯奕冷哼一声,“我瞧着他就是存心抬价,故意与我作对。”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钟伯奕这话明显就是有含沙射影的成分在,言下之意,不就是说青慕辞是天宝阁请来的托儿,无异于在人家地盘说主人家是小偷。 这让天宝阁如何能忍,晚娘当即变了脸色,之所以没出口,想着对方好歹仙门大宗,观对方如何处理,再做行动。 “闭嘴,逆徒,怎可胡乱攀扯。” 一声怒喝,随之而来还有灵力波动,紧接着全场人便都听见了重物砸门又狠狠落地的声音,钟伯奕的声音再度响起时,虚弱了很多,“弟子知错,被气糊涂了,一时乱了心智,竟胡言乱语,请长老责罚。” 老者声音再度响起,“你该道歉的,是老夫吗?” “天宝阁素来明廉公正,口碑天下众人皆知,是伯奕糊涂,口出脏污,稍后等拍卖结束,我自当前往领罚,杀之剐之,悉听尊便。” 晚娘明白,若是天宝阁非要揪着这件事不放,纵然他们真罚了钟伯奕也无人可置喙,但同时他们也和七白宗有了龃龉,虽说天宝阁不惧七白宗,但在商言商,能成客源,必不能交恶。 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不是,再者,他七白宗弟子口出狂言,他七白宗能对天宝阁没有一点表示? 晚娘朱唇微弯,千娇百媚,娇声打趣道,“声音这般好听,定然是个俊俏小郎君,不若等拍卖结束,来晚娘房间,晚娘亲自责罚如何?” 此话一出,在场都是人精,岂能看不出来晚娘有意将此事翻篇,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但无外乎都是调戏,这么一个小插曲便很快过去。 出了这事,七白宗自知理亏,自然也无颜继续喊价,最终青慕辞以五千五百万上品灵石拍的了这件养魂木。 包房内的钟伯奕跪在地上,唇边血迹斑斑,低着头,眼神阴鸷狠厉,牙齿死死咬着,垂在身旁的手紧攥成拳,心中愤懑,他一定!一定要杀了他!才能消他今日之辱,消他心头之恨!!。 青慕辞打开门之后,还是熟悉修者抱着红绸布箱子,刚放在桌面扯开红布,祈南言便好奇的飘过来。 同样是木头,不尽木黑红交杂,好歹还能看出是截木头,但养魂木虽叫木头,其身洁白细腻,呈现半透明状态,白而油润,莹透纯净,倒像是一块顶级的美玉,周边泛着温润的光泽。 第335章 凤凰要埋毛肚皮22 静静躺在青慕辞手中,巴掌大的一块,祈南言好奇戳了戳,试着用神识沟通,却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像是躺在柔软的绒毯上,天边的太阳正好,晒得人暖洋洋,昏昏欲睡。 挣脱这股感觉,凤蛋表面红晕浮现一瞬,似是有些激动,用蛋尖尖先是戳了戳养魂木,而后点了点青慕辞的心口处。 青慕辞看着,迟疑出声,“你想说,让我将这养魂木养在元神处?” 凤蛋撞了一下他的胸口。 青慕辞又问,“所以,你让我拍这个也是为了送给我?” 胸口处再度传来撞感,像是透过皮肉撞在心脏处,青慕辞缓慢眨了眨眼睛,胸腔剧烈的跳动感似是要冲破肉身,叫嚣着开心,青慕辞只能这么形容,开心,很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啊,自打他在这个世界上醒来,小家伙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对他好,没有目的,没有利用,就只是单纯的对他好,对青慕辞好。 心里的酸软似是弥漫到了眼眶,里面似有温热要落下来,教他不敢闭上眼睛,生怕只要开始就停止不下来。 青慕辞抱着凤蛋,手臂绷紧,但却又不敢大力,只敢虚虚拢着,他的小家伙还是个宝宝呀,他怕力气大了,弄疼他了怎么办。 祈南言感受到了阿辞身上忽然迸发的悲喜感,开心大过于悲,阿辞为何开心他知道,可悲又从何而来呢。 但不管从何而来,都不妨碍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疼的他有点呼吸不过来,让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破开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是破壳,哪怕只是出个声音。 许是感受到了祈南言的想法,世界规则压制忽然加大,似是在时刻防备着。 但终究,祈南言还是没有选择破坏,因为他感受到了能让他不破禁制也能沟通阿辞的办法。 拍卖台上传来熟悉同源的气息,并非凤族,而是和他身上混沌之灵同源。 祈南言使劲蹭着青慕辞的脖颈,拍卖事情先放放,先哄哄他难过的爱人,才是正经事,蛋尖尖上的桃花越发香气扑鼻。 青慕辞被小家伙蹭的很舒服,那点孤独感瞬间消散,满心满眼全是站在肩膀上同他亲昵的小家伙。 拍卖会压轴之二的拍品,乃是混沌灵乳,为混沌之灵浓缩滴落而成,祈南言身怀混沌之灵,自然能与之感应,甚至有了混沌灵乳的存在,还能大大帮他快速吸收体内封印的混沌之灵,加速破壳。 混沌灵乳绝世珍宝,起拍价自然也十分高昂,六百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三十万。 众人哄抢,不消片刻便翻了整整十倍,三千万上品灵石,且价格还在一直不停往上走。 直到六千万,青慕辞感受到了小家伙的激动,一口气喊到了七千万,直接拉高一千万灵石,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什么概念呢,一些小宗门,全部身家加一块也不见得会有一千万上品灵石,七千万约莫等于一个中型稍大的宗门整个身家。 通过前面的不尽木和养魂木,现在整个拍卖场谁不知道,三楼包间这位青年,又狂又傲还有钱,和他争无异于以卵击石,蚍蜉撼树。 但钟伯奕不甘心,心里恶毒的想,即便他们拿不到,也要添堵,让他多出点钱,你不是很喜欢往高价喊吗?那就让你在多出一千万,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个一千万。 只是这个想法刚开口,便被他旁边的男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耳边传来男子的埋怨,“你想逞一时强,不要拉着七白宗同你一块丢脸,你还嫌我们今日闹的笑话不够吗?” 钟伯奕看着两位长老,发现他们也是一脸不赞同的样子,飞白长老沉声道,“我知道你想故意拉高价格,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不接着你的价格继续喊,这七千多万的上品灵石,你要如何出? 钟伯奕脸色一白,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他无从反驳,因为他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的灵石。 “喊价却拿不出相应的价钱,你是想让我七白宗从此因为你颜面扫地,成为修仙界的一大笑话吗?” 飞白长老这一番斥责让钟伯奕脑袋空空,神色惊恐,嘴唇哆嗦不停,后怕的情绪宛若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他。 捂着他嘴的男子见状,也放开了他。 见他如此模样,飞白长老也自知话重了些,缓和了语气,语重心长教育,“伯奕,你要明白,我们七白宗虽为仙门第三,但也不是强大到无可匹敌,不说第一的玄天宗和第二的逆剑宗,一些不为人知的隐世大家也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 钟伯奕回过神来,羞愧的看着两位长老和三位同门,若他真的逞一时之能,灵石事情是小,可若真是得罪了大人物,从而波及到了宗门,那他真就是七白宗万死也难恕罪的罪人。 想通前因后果,钟伯奕忽然跪在地上,朝着两位长老磕了三个头,诚恳道,“多谢长老教诲点拨,弟子铭记于心。” 飞白长老见钟伯奕想通,欣慰伸手,“你能懂得就好,快起来吧。” “是,长老。” 再说青慕辞这边,没人跟他喊价,最终以七千万将三滴混沌灵乳收入囊中。 最后一件拍品上场,都不是两人所需,青慕辞抱着凤蛋离开了拍卖场,没选择回客栈,而是踏进漆黑的夜幕中,连夜回了玄天宗。 因而也不知道,七白宗本想找他道歉,去了房间才发现没人,还愣了一会。 仍旧洁净如新的竹屋,青慕辞抱着凤蛋步入房中,坐在茶几榻上,拨弄了一下凤蛋头顶的小花花,温声道,“你吸收灵乳,我为你护法。” 凤蛋飘到兽毯上跳了跳,又飞回青慕辞怀中撞了一下。 “想睡毛毛?” 凤蛋又撞了一下。 青慕辞笑着扒开衣领,胸膛上浮现一层细密的白毛,“睡吧。” 凤蛋连着撞了两下。 青慕辞面露疑惑,“怎么又突然不要了?” 第336章 凤凰要埋毛肚皮23 这属实为难到祈南言,他该怎么表达他想睡在毛肚皮上,是想睡白虎形态的毛肚皮。 不知为何,青慕辞忽然就懂了小家伙的想法,明明对方什么也没说,但就是奇异的懂了,他将这个归结于心灵感应这一类。 站起身躺在厚实的竹床上,白光一闪,清冷如九天之月的青年不见,榻上躺着一个约莫长十寸的白虎,浑身没有丝毫杂色,毛发顺滑,蓬松柔软、 白虎仰躺在着,四肢并用,紧紧抱着凤蛋,宛若抱着无价之宝。 祈南言蹭了蹭毛肚皮,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开始吸收混沌灵乳。 白蛋爆发红光,古老神秘的火焰纹路再度出现,蛋内的祈南言闭着眼睛,乳白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金红和红金两种火焰围绕着白团,似是在护卫着他。 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像是身处在虚无世界中,体内某种东西正在挣脱封印,和混沌灵乳产生联系,同时有一种很难受的物质正在被绞杀,他知道,这是混沌之灵中残存的秽气。 青慕辞抱着凤蛋,冲动使然,忽然伸出带有倒刺的舌头舔了一口,打上了属于自己的标记,心满意足闭上了虎目,只是四肢由始至终,从未放开过怀中的蛋。 不知过了多久,祈南言吸收两滴混沌灵乳,到了吸收极限,之前神识顶多放开百里之外,而如今大半个玄天宗在他脑海有了清晰构图, 这一次试着去联系青慕辞的神念,没了那层阻碍,轻而易举便产生了连接。 “阿辞。” “阿辞。” 青慕辞唰的一下睁开虎目,警惕的看着周围,可在下一瞬,警惕顷刻消散,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宝....宝宝?” 祈南言又喊了一声,“阿辞。” 青慕辞识海中清晰传来一道犹带些许稚嫩的少年音色,干净清脆,像是水洗过的蓝天,鸟儿飞过留下轻快的叽喳声。 白光一闪,白虎消失,青年出现,怀中抱着红白相间的凤蛋高高举起,呼吸略急促,身体激动的有些颤动,嘴唇张张合合说不出声,片刻后,才无比珍重的喊出“宝宝。” 祈南言也腻腻歪歪喊了一声阿辞,黏黏糊糊的像是含了蜜糖一样,清甜, 忍下心头那股激动,青慕辞说起了正事,“宝宝,你是什么妖兽?” 青慕辞之所以问这个,也是想着,知道是什么妖兽,他才好找能吸收的天材地宝帮助快速破壳, 祈南言一瞬间就明白了青慕辞的想法,无比骄傲的开口,“火凤,我是火凤。” “凤帝之子,凤烬言?!!” 想起自己如今人人通缉的糟糕境地,祈南言挣开青慕辞的怀抱,冷哼一声,“怎么,你不会打算把我交出去吧?” 青慕辞一把将蛋捞回怀中,紧紧抱着,像是一撒手,怀中蛋就走了,慌忙解释,“不会,我不会将你交出去,我会保护好你,如果谁敢来抢,我便让他神魂具消,再无来世。” 最后两句话,青慕辞眼中闪过骇人神色,语气冰冷又嗜血,宛若九天之月凝聚了刺骨月华。 祈南言哼哼两声,颇为傲娇,“姑且信你。” 青慕辞低头小心翼翼在盛开的桃花上,轻拂过一个似有若无的吻,好似吻的重了,被察觉到了,他那日益渐明的心思就会曝光在天光底下,被小家伙察觉。 抱着凤蛋缱绻低喃,“我会用我的一切保护你。” 祈南言动了动桃花,他从不质疑阿辞对自己的爱。 自那天起,祈南言试着吸收剩下一滴混沌灵乳,可体内就是吸饱水的海绵,再也无法吸收分毫,他想也许时间可能还没到,大抵要经过第二次涅盘吧。 火凤生来自带净化和涅盘两种火焰,因而要想真正成长起来,势必要经过九次涅盘,第一次在源荒森林,第二次想必也快了。 而自从能开口后,祈南言达成了每晚都睡毛肚皮的愿望,天生体温高的白虎拢着他,呼吸着温暖干燥的毛毛,夜夜都睡得无比安心。 随着青慕辞时不时前往宗门内处理事情,参加会议,现在整个宗门都知道,冷若冰霜的青辞长老不知道在哪得来了一枚颇具灵性的妖兽蛋,上哪都带着,如珠似宝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连仙尊想摸一摸,都被青辞长老揍了。 祈南言倒是在玄天宗内如鱼得水,这性子也不知是受了原身影响还是青慕辞宠的,越发像个小孩,做出的一些事情也幼稚的令人头疼。 弟子练功他突然窜出来吓人。 领着大长老家的契约兽去偷吃三长老家的丹药。 趁着青慕辞和古朔仙尊聊天之时,喝了一坛古朔珍藏千年的藏欺酒,身子躺在酒坛中,一路滚到了两人面前。 青慕辞和古朔面面相觑,后迅速起身,一个检查他的宝贝蛋,一个去看他的珍藏酒,徒留热茶白雾袅袅。 诸如此类的笑话闹了不少,但基本都是无伤大雅,没人会去计较,除了古朔仙尊,那藏欺酒他拢共只得三坛,连他自己都不舍得喝,现在平白被祈南言喝了一坛,自然是要找蛋主人要个说法。 青慕辞自然也是赔了好东西,古朔仙尊这才满意离开。 深夜,天上繁星似雪密,却比雪明亮,青慕辞化为白虎圆形躺在竹榻上,肚子上的凤蛋桃花混合酒香,睡得正酣甜。 时间飞速流逝,霎那间便是一月已过,宗门大比将要开始,其实也是一场变相的选徒大会。 玄天宗分内、外、杂役三类弟子,每一类弟子在宗门大比之时都有机会能成为内门弟子,拜师入主峰学习。 但也并不是强求性拜师,有暂时还未想好,也有如周归亭这种只想拜青辞长老为师,但师者无意,便住在统一内门弟子集舍内,等何时拜师何时上主峰。 偌大广场,人声鼎沸,分设多个擂台,各色灵力剑光眼花缭乱,高台之上,祈南言窝在青慕辞怀中,神念扩散,将所有纳入眼中,看着其他长老身边都有徒弟候着,唯有他家阿辞身侧无人,明知故问:“阿辞不收徒弟?” 第337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24 青慕辞左手支着头,眼睫微动,缓缓睁开,露出那双淡漠的眼眸,只是落在怀中蛋之时,有了温度。 “我无心收徒。” “为何?我记得内门弟子之中,有一位周归亭不就挺执着拜你为师?我瞧着,是个好苗子,没什么歪心眼。” “师者,责也,我并不长在宗门内,教不了他,若入我门下,只会误了他。” 青慕辞还有一点私心没说,他并不想青竹峰内再出现第三人,扰了他的二人世界,他的身边只要有阿言便好。 祈南言哦了一声,“也是,收而不教,确实误人。” 青慕辞话语中染上几分笑意,“你坚持要来看,可是阿言想收徒了?”,忽的想起祈南言之前在宗门丰功伟绩,笑意加深打趣他,“哦,不对,阿言已经有了徒弟,那大长老家的妖兽不就是。” 凤蛋尖尖用力戳了几下青慕辞,颇为气愤,“你笑话我?” “不敢,我说你可爱呢?” 凤蛋站在青慕辞大腿上,声音上扬,“男孩子不可以说可爱,要说帅。” “是吗?可是阿言就是可爱。” “让我忍无可忍,心生喜爱” “见之不忘,念之思之?” 凤蛋肉眼可见变得粉红,一时间比他头顶的桃花还要艳上几分,欲盖弥彰般一脑袋扎进青慕辞怀中, 青慕辞眼底漾着细碎的笑意,大袖一甩轻轻落在粉蛋之上,遮盖了那一抹只有他能瞧见羞意。 祈南言虽未说话,但是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在表示,我对你也有好感,所以青慕辞从不向他索要答案,却将肺腑爱意尽数倾言。 祈南言:他要破壳,他一定要快速破壳,不然只要温度高一点,颜色变化太过明显,不好不好,实在是太被动了。 这场宗门大比,祈南言和青慕辞到底是没看到最后,中途离了席,周归亭看着远去的一人一蛋,眼里满是失落和遗憾。 他本想借着宗门大比,大放光彩,让青辞长老能够注意到他,却终究是妄想。 而他虽早已得到了答案,但不知道为何,他始终心存侥幸,觉得总有一天青辞长老一定能看见他,收他为徒,这个念头从升起便从未变过。 只是连周归亭也没想到的是,他没等到青慕辞,倒是在宗门大比过后的七天等到了祈南言。 那日吗,阳光正好,后山树林阴翳,可蔽天日,周归亭身穿黑色练功服,在一处空地中修炼,一剑挥出,剑锋凌厉宛若鹰隼出击,凛冽剑芒劈断了粗壮的大树,忽然一道白色小身影忽然窜了出来。 当看见是谁之后,周归亭吓的魂都快没了,迅速掠到凤蛋身边捞着他躲开。 仔细检查后,确定蛋完好无损没有半点磕碰,周归亭松了一口气,放开了凤蛋,携剑握拳弯腰,“抱歉,我不知道您在那。” 祈南言飞到比他还大两倍的树桩,像个好奇宝宝在瞧什么新奇事物一般,转着圈看。 周归亭莫名看着凤蛋此举,斟酌出声,“可是有什么不对?” 祈南言再度飘到他身边,赞叹道,“不用灵力,只用剑芒便能摧毁这么粗壮的一棵树,明明身为剑修的七长老更适合你,为何你只执着于阿辞呢?” 乍一听凤蛋说话,听音色似乎还是少年,周归亭吓了一跳,但听见对方对青辞长老的称呼,更觉惊愕,阿,阿辞?!这位居然称呼青辞长老阿辞,他怎么觉得,这不像妖兽对主人的称呼,倒像是.........倒像是道侣之间才有的亲密称呼。 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后,周归亭猛地甩头。 祈南言:这孩子突然抽什么风。 周归亭不知祈南言心中所想,将这匪夷所思的念头甩出脑子,回答祈南言的问题,“我毕生之愿便是能成为像青辞长老这样天下无双,超凡绝艳之人,斩邪魔,护苍生。” 骄阳之下,半大的少年在说出心愿之时,身上似迸发璀璨光芒,似要与赤日争光辉。 祈南言心绪微动,语气却很是平静,“你可知,这条路无比艰难,跋山涉水不算什么,一路上你要失去很多东西。” 少年视光,舒朗自信,朝气蓬勃的像高山流水中的向阳花,浪水打不动,高山压不死,“再难难不过天地重合,再失,我本就赤条条来,孑然一身,自当也该赤条条去。” 祈南言笑道,“志比鸿鹄,心若浮萍。” 周归亭忽然看向凤蛋,“您怎么在这?” “阿辞和你们仙尊有要事商量,我觉得无聊出来转转,一转就再也转不回去了”,祈南言丝毫不觉得走丢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说的坦坦荡荡。 朝阳似的少年收敛了所有光芒,似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若是您不介意,我送您回去吧。” 祈南言失笑道,“你送我回去,我有什么好介意的,难道不应该是我麻烦你吗?” “不,不是的”,周归亭慌忙摆摆手,嗫嚅着说出了心思,“我,我还是想见长老一面,再请问他能不能收我为徒。” 祈南言围着他转一圈,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奇怪的人,“啧啧啧,阿辞都拒绝你那么多次了,你还想拜他为师?”这是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却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是我没达到长老要求,拒绝我也是应该的”,少年神色黯然,不过一瞬又变得开朗,“但我不会放弃,我一定会拜入青辞长老门下的。” 祈南言忽然起了逗弄心思,正了嗓音,故作沉稳道,“不如你拜我为师吧,拜我和拜阿辞没区别。” 周归亭看着漂浮的凤蛋,有些一言难尽,他,拜一颗蛋为师?倒不是他怀疑这位的能力,毕竟能在青辞长老身边,肯定极为不凡,但他此生只想拜青辞长老为师,但是他该怎么委婉拒绝呢。 祈南言看着他纠结的小模样,当即乐出声。 周归亭神色微赧,立刻明白了他被逗了,不知道作何表情,只能呆呆傻傻的跟着祈南言一块乐。 第338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25 祈南言心想,这孩子心态挺好,没心没肺傻兮兮,固执又死脑筋:“不是要送我回去吗?走吧。” “哦哦,前辈您跟紧我。” 凤蛋头顶上桃花动了动,飘到周归亭头上站着。 感受到头顶倒映下的阴影,宛若泰山压顶似得,周归亭身子一绷,步伐缓慢,走的无比小心,怕摔了青辞长老的宝贝妖兽,脸蛋紧绷的像是遇见了什么天大事情。 前往古朔居住玄天山峰的路上,看着这奇怪的组合,路过的人频频侧目,大多数都认出了头上长花的白蛋是常跟在青辞长老身边的那一个。 但显然不包括所有,人未到,声先至,一声轻蔑的嗤笑响在周归亭和祈南言耳边,“呦,这不是我们周师弟吗?怎么两月不见这么,活的这般不堪,现在居然沦落到给妖兽蛋当坐骑了,” 周归亭脚步一顿,脸色微沉,定定看着前方拐角迎面走来五个身穿内门弟子服饰少年,站在中间出声那位,五官周正,浓眉大眼,看着周归亭的眼里,却满是傲慢轻蔑,生生破坏了那股阳光少年气。 瞧着周归亭不吭声,更是助长了嚣张气焰,“不若你求我,我身边还缺个伺候的奴仆,兴许一高兴就赏给你当了,这可比当什么妖兽坐骑要风光多不是。” 周归亭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哈哈哈,你们瞧,咱们周师弟如今是胆小怯懦了,你说,我都还没做什么,就怕成这样,搞的像我们欺负……。” “尹师兄,在外两月可是没净齿?”,话还没说完,周归亭不咸不淡打断,面色平静,嘲讽力拉满。 “你” 尹修聪得意神色一凝,脸色漆黑不善的看着周归亭,怒骂硬生生止住,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唇角勾起,“观你身上的弟子服饰,这是还没拜师成功呢,啧啧啧,真是可怜呢,不过也对,那姓青的长老,一看就是虚有其表……。” 周归亭还没做什么,只见眼前一道红光闪过,随后耳边传来痛苦的呜呜呜声。 周归亭看到后,直接愣住,只见尹修聪两边嘴角硬生生撕裂三分长,像是血盆大口,极度骇人,嘴巴高高隆起,里面似有什么在疯狂搅动,血液混合口水,染红了下巴和衣襟,滴红了地面。 头顶传来漫不经心的一句,“你说得对,他确实很久没净齿,那我便大发善心给他换副牙齿。毕竟老的这么脏,新的也许还干净一点。” 周归亭眨眨眼,眼里露出崇拜。 而身后跟着尹修聪的四人,纷纷掐诀施法或者拿出丹药想为他治疗,却发现奈何不得正在破坏尹修聪嘴中那股破坏力量。 ——铿 长剑出鞘,直指周归亭头上凤蛋,头戴羽冠的少年冷声道,“收回你的妖法,否则,死。” 又是一声长剑出鞘的冷锋声,周归亭毫不犹豫与之对立,“夏师兄,是尹师兄先语出不敬,妄议长老,自该受罚。” 夏忙眼里冰冷没有丝毫消无,“那也不能出手伤人,更何况还是妖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出手如此狠辣,更不是什么善类。” 周归亭据理力争,“夏师兄是否过于武断,我头上这位从未出手,若不是尹师兄先辱骂长老,又怎会受教训,师兄此举,强词夺理。” “你目无师兄,还纵容妖兽伤害同门,要么,你现在跟我去执法堂受刑,要么我便先斩后奏,擒你前去。” 说着,夏忙持剑从身前往后撤,左手食指中指并拢,缓缓拂过冰冷剑身。 周归亭见说不通,也懒得再费口舌,肃然道,“那便战!”,长剑一划,雪色闪过,剑于身侧,银色映着阳光,发出刺目的光芒。 不见硝烟的战火弥漫,凌厉肃穆,身虽未动,肉眼不见灵力碰撞,厮杀,再分开,又不顾一切冲上去,风吹衣袍,不听猎响,但见锋芒。 偏生一道少年音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像是金戈铁马厮杀,马突然脚滑,长戈骤然断裂,只剩双方将领躺地上面面相觑。 “加油,冲鸭,揍死他。” 周归亭头顶祈南言蹦哒的欢快,氛围有那么一丝丝的凝固,欢乐是你的,无语是我们的。 “加油,周小亭,揍死他,我让阿辞收您为徒。” 周归亭:“……” 夏忙:“……” 终究还是没能打起来,有祈南言破坏氛围在先,又有执法长老及时赶来在后。 说明白前因后果,只有尹修聪受伤世界达成,先是侮辱同门,又是对长老不敬,被执法长老带走,等伤好,一顿重罚是走不了的,加上祈南言造成的伤害,这辈子不可消除。 至于周归亭和夏忙比武台下对同门拔尖相对,被罚处理灵药田的杂草一月。 至于祈南言,执法长老看了他一眼,有点憋闷,说不得,罚不得,毕竟他身后那位主,可是连仙尊都敢动手的人,他可不想对上那位新偏到没边,护犊子到令人发指的客卿长老。 人作鸟兽散,凤蛋见没热闹可看,在周归亭头上蹦哒了两下,“走吧走吧。” 刚走没几步,青慕辞骤然出现,素来平静的脸庞,染上焦急,当看着把人当坐骑的完好无损的凤蛋之时,舒了一口气。 “阿言,过来。” 祈南言欢快喊出声,“阿辞”,说着,往青慕辞那边飞过去。 距离只有半寸之时,一双大手将他搂入怀中,担忧的问,“怎么样,可有受伤。” 祈南言蹭蹭胸膛,“你别小看我哦,他们才不是我的对手。” 青慕辞哑然失笑,熟练的哄蛋,低声道“是,我们宝宝最厉害了。” 头顶桃花招摇,傲娇出声,“那是。” “所以,咱们现在来说说,为何一声不吭独自跑出来?嗯?”尾音绵长,带有丝丝危险。 祈南言:“……” 感情你在这等着我呢,但认错是不可能认错滴,他只会错误转移,凤蛋转了个身,委屈控诉,“你凶我?” 青慕辞一哽,他明明是担心,什么时候凶他了,真是爱倒打一耙的小家伙,但只能哄着,还能怎么办呢。 “我错了,好不好。” “不。”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带你下山玩好不好?” 第339章 凤凰要埋毛肚皮26 周归亭震惊看着眼前的主宠两人,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的像是眼珠子要掉出来,脑子宛若被雷劈了,发出镜子破碎般的咔咔声。 以往清冷如雪的青辞长老在他心里瞬间破碎,雷电闪过化成了灰,风一吹什么都不剩。 这…这么温柔,这么从善如流哄蛋的人,居然是那个……那个恰如九天之月高不可攀的青辞长老? 他是在做梦吧,还是他进入了幻境,还是他刚刚被夏师兄剑芒打中了脑子。 那边祈南言勉强被哄好,看着呆若木鸡的周归亭,有点嫌弃,转而问,“阿辞,古朔仙尊呢?” “你问他做什么?”青慕辞神色没变,但话语中却透着一丝不满。 祈南言蹭蹭青慕辞脸颊,安抚着吃醋的爱人,“当然是给他介绍徒弟了。” 青慕辞看了周归亭一眼,这一眼看的周归亭背脊一直,头皮有些发麻。 “你是说他?” “当然啦,明辨是非又有远大志向,多好的掌门苗子,但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过死心眼。” 周归亭: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在这呢。 青慕辞声音微扬,“你吃醋?” 祈南言:“……” 听着他话语里丝丝愉悦,祈南言木着声音,“是啊,吃醋,醋死了,我都快变成醋蛋了。” 青慕辞听一句,心里便开心一分,眸中闪烁着欢快的神色,若是他此时是真身白虎,尾巴肯定摇的飞快。 “乖,不醋,只喜欢你,你最重要。”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灵力波动,一身紫衣的古朔出现,抱怨道,“你跑那么快做甚,宗门内难不成还有人能吃了你的蛋不成。” 回应他的是青慕辞泛着凉意的眼眸,心中不满,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生在他诉衷肠的时候出现,煞风景。 某仙尊丝毫不知道自己成了大灯泡。 周归亭见到古朔,出走的理智回来,弯腰作揖道,“弟子拜见掌门仙尊。” 古朔摆摆手,又看着青慕辞,“蛋找到了,事情还没聊完呢,回去继续。” 祈南言拱了一下青慕辞,“阿辞,他刚救了我,你收他为徒好不好。” 青慕辞正欲开口,周归亭正色道,“我并没有救您,是您力量强大教训了尹师兄,弟子不敢蒙骗长老,以此满足私心,” 祈南言沟通青慕辞神识,“瞧瞧,多刚正不阿,不冒进贪功的好苗子。” 青慕辞:“调皮。” 转而看着周归亭,“我知你想拜我为师的信念,只是我意已决,此生不会收徒。” 周归亭眼里闪过落寞,其实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不是吗?只是还想着再争取一下。 “不过,若你愿意,我可将你引荐给古朔仙尊,他的实力并不比我低多少,且他的修炼路数更适合你。” 一旁的古朔:这还有我的事呢?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收弟子了,还有,什么叫不比你低多少,我那是看你比我小,让着晚辈。 周归亭纠结一瞬,便有了决定,跪在地上,刚打算拒绝 青慕辞却像看破他心中所想,“你先别着急拒绝,我只是说将你引荐给仙尊,至于成与不成,不看我。” “再者,你若执着于我,对你仙途并无好处,我知你刻苦修炼,从不曾懈怠,你踏入筑基期巅峰已有许久,早该结成金丹,可因为你执念不消,道心不坚,追着心中的虚幻不放,这才导致迟迟不能结丹。” 周归亭神色怔愣,心中喃喃,那是虚幻吗?可那明明不是,那是他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是虚幻。 “不”,周归亭着急道,“那不是,那是我亲眼……” “你可明白,拜我为师,在你心中不再是追随仙途大道目标,而是你阻你修炼的执念和心魔”。 “念难清,心不静,大道坎坎,仙路漫漫,如何踏巅峰?遑论护苍生。” 青慕辞的平静的话宛若一炳重锤,重重砸在周归亭心间,脑海里不停回荡着那些话。 ——遑论护苍生。 ——遑论 ——护苍生? 周归亭问自己,他的目标到底是跟随青辞长老,成为青辞长老那般强大的人,去护卫苍生,还是因为想护卫苍生,才想变强,而想跟着青辞长老。 是执念难消? 是信念不变? 周归亭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眼神空洞无神,宛若失了灵魂,成了一尊木偶。 指尖白光现,融入周归亭识海。 霎那间,周归亭感觉身体一轻,思绪变得清明,脑中像是有一层厚灰尘被大水冲干净,周遭景象映入眼中,看着面前的青辞长老,忽然之间,觉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青慕辞手轻点,周归亭不受控制站了起来,同时一道流光飞入他手中。 “想清楚,联系我。” 青慕辞抱着蛋消失在原地。 正在看戏的古朔:又不等我。 走之前,看了一眼呆愣握着玉牌的少年,低眸闪过沉思,但终是没说什么,跟着青慕辞离开。 青竹峰上,古朔喊住青慕辞,“秘境的事怎么说?” 祈南言不满道,“怎么说?找别人说去,羊毛也不能逮着我家阿辞一个人薅吧。” 古朔眼神幽幽看着青慕辞,你不说一句? 青慕辞听见祈南言维护他,平静眼神泛起波澜,嘴角抑制不住往上翘,拳抵着嘴唇,轻咳一声,嗓音藏着喜悦,“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古朔:“蛋说主随是吧,简直倒反天罡,话说,你是主人还是他是主人,你就没自己的想法吗?” 青慕辞沉思片刻,“有啊。” 古朔眼带希冀,那一刻,青慕辞在他眼里像是会发光,下一秒,光灭了, “但是我的想法就是他。” 古朔:“........”不知道为啥,有点撑着了, 祈南言飘到青慕辞肩头,看着原地消失的古朔仙尊,好奇的问:“他怎么一声不吭走了?” 青慕辞:“大概,找羊去了吧。” 祈南言:“哦,不管他。” 青慕辞:“今日宗门内有你爱吃的火鸟兽翅膀,去不去?” 祈南言:“去啊。” 凤蛋站在青慕肩头,两人边聊边进了竹屋中。 第340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27 周归亭来的很快,至少比祈南言想的要快,原以为固执了那么多年的人,转变过来很难,但不曾想,当天晚上便来了。 按周归亭所说,这么多年他确实心有执念难消,但信念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守护苍生的信念比拜一人为师要重要。 青慕辞也按承诺,将周归亭引荐给古朔,因着下午的事情,古朔原想晾一晾青慕辞,但正事重要,况且他觉得,他才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 古朔对周归亭观感挺不错,从一个杂役弟子一路走到内门,其中艰辛宛若徒手爬山岩,但周归亭还是爬了上来,至少这份坚韧是大多数人所并不具备的。 但这并不足以让古朔当即拍板定下收他为徒,至少还要经过他的层层考核,等全部通过才行。 青慕辞自认为人带来了,他的任务便完成了,不成想,古朔仍旧不死心的问,“真的不考虑去秘境玩玩?” 青慕辞平静的看着他,“我只是客卿长老。” 古朔:“小事,我给你升级成护法长老?” 青慕辞:“重点是长老吗?” 古朔:“不是吗?” 青慕辞:“脑子是个好东西,该用的时候还是要掏出来用一用,免得零件老化,还转不过弯。” 古朔眯着眼睛:“你骂我蠢?” 青慕辞:“还有点用,但不多。” 古朔:“你还说我年纪大?” 青慕辞:“我听见了他开始转动的声音。” 古朔:“你是不是还骂我没脑子?” 青慕辞:“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古朔指着青慕辞,嘴唇哆嗦,吭哧半刻,没能成功吭哧出一句话,倒是把自己急个够呛。 看着他被气的不轻的样子,青慕辞眼里漾起浅淡的笑意,在古朔看向他之时,又恢复成冷淡模样。 祈南言看古朔吃瘪,乐的在青慕辞怀中打滚,走之前又补了一刀,“其实阿辞还夸你脑子一根筋,不转弯。” 古朔:“有你们真是我的晦气。” 回青竹峰的路上,祈南言好奇的问,“阿辞,什么秘境,为何古朔那么执着让你带队?” 青慕辞将古朔所言,告知祈南言,“据说是某位仙道大能的埋骨之地,内有珍宝无数,更为重要的是,若是能得到传承,便能一跃成仙。” 祈南言深表疑惑“据说?还一跃成仙?”沉思片刻,接着说,“大道之路坎坷无数,荆棘丛生,只需得到传承便能踏入仙途,我听着怎么感觉异想天开呢?” “确实异想天开,哪怕是秘境主人,也是用一生血肉浇筑才踏上了仙路大道,若只要得到他的传承便可成仙,那么,他就不只是仙,而是神。” “没错,所以,为什么古朔要你去。” 说到这,眼里漫上微微的得意之色,嘴角也不受控制翘起来,青慕辞下巴微微抬起,宽大袖袍遮住手指蜷曲。 “那当然是因为我和他不分伯仲,由我带队有保障。” 祈南言:忽然想起现代网上一个梗,你的嘴角比ak还难压。 而后,祈南言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问,“秘境可有限制?” “经过测试,元婴及元婴以下皆可。。” 祈南言听到这和成仙八竿子打不着的境界,嗤笑道,“若说是合体或是大乘,得此传承便能一跃成仙还勉强相信,元婴甚至元婴之下,一步成仙?那这么多年的艰辛大道,岂非成了一场笑话?” 青慕辞拳头抵着嘴唇,认同点点头,“阿言说的有理。” “这明摆着是陷阱。” “也未必。” “嗯?怎么说?” 青慕辞拂了拂凤蛋头顶的桃花,不疾不徐的说,“经探查,秘境内确有仙灵之气,有不少修者将之化为己用,当场便突破,一跃成仙有待证明,但为仙道大能埋骨之地应无误,至于陷阱,未知。” “仙灵之气?真假”,祈南言挣开青慕辞,飘到他面前,微风拂过,桃花微微颤动。 目光落在桃花瓣上,青慕辞眼睫动了动,到底还是伸手轻轻捏了一下,从远处看去,像是在摸蛋。 “真真假假,有迹可循,既然古朔并没有强硬,那便证明那便危险系数应当不大,不想这些了,夜深了,今晚还要睡毛肚皮吗?” “要”,祈南言立马将这件事抛之脑后,钻进青慕辞怀里,“每晚都要睡毛肚皮。” 青慕唇角微弯,抱着蛋回了竹屋。 三日后,祈南言正躺在大老虎肚子上晒太阳,远处玄天峰居然凝聚一团黑云,雷电闪烁。 青慕辞听见动静,仰躺着,四肢伸展,睁开眼睛看着那团漆黑的劫云,懒洋洋道,“金丹劫,应该是斩断了执念。” 祈南言在散发着阳光味道,暖融融的白虎毯子上滚了一圈,声音含着笑,“失去这么好的徒弟,你不后悔?” “有你万事不悔,还是说,阿言想当我徒弟?” 祈南言哼笑,“某人不是说此生不收徒,自己打自己,脸可还疼?” 青慕辞满不在乎的说,“若是你,打肿了又何妨。” 祈南言轻撞一下白虎下巴,揶揄道,“清冷如雪的青辞长老,如今怎变得这般没脸没皮。” “性子分人,莫说我只是长老,便是神明,碰到心中所想,亦会动七情六欲,遇你,无可避免。” ——便是神明,也会动七情六欲。 祈南言心里细细感受这句话,怔愣片刻后,心头忽然涌上一个问题,那就是,神明之位对于阿辞重要与否。 神爱苍生,因而断情绝欲,因为神不能有失偏颇,需要公正严明,神明有了七情六欲,神之所向,便有了偏向。 一如自己,不识情爱之前,万灵在他眼里平等无差,而识情知爱后。 祈南言想起自己做下的桩桩件件,忍不住乐了起来,那真是心偏的没边了。 青慕辞察觉凤蛋溢出的欢乐气息,“想起什么了,突然这么开心。” 祈南言给自己翻了个面,“我在想阿辞成为神明后会是什么模样,忽然觉得想象不出,故而发笑。” 第341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28 青慕辞没察觉祈南言试探之意,疏懒道,“神明有什么好,成了神明你便没有毛肚皮睡了。” 祈南言笑着故意曲解他的话,“哦,阿辞的意思是成了神明就要抛弃我了?” 祈南言是有气到青慕辞的本事的,粉爪垫恨恨的揉搓了两下光滑的蛋身,“不管我成为什么,都不可能放弃你”,青慕辞缓了语气,“先不说妖族能不能成神,便是成了,据说也要放弃妖身。” “那假如没有我,你会选择成神吗?” 白虎眼里闪过烦躁之意,但语气却并不重,“不要做这种假设,你现在就在我身边,你也只能在我身边。” “好吧”,祈南言看着远处消散的雷劫,扯开话题,“好歹也是你引荐的人,都踏入金丹期了,你没有表示?” “晚点会送到。” 祈南言天马行空的想象,“你说他那么崇拜你,会不会把你送的东西供起来,每天早晚三炷香。” 听着他调侃自己,青慕辞忽然烦躁想翻身磨爪子,莫名有点委屈,先是假如,又句句不离别的男人,想把小家伙找地方藏起来。 感受到身下传来的怨念,祈南言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突然就不开心了?” 青·被冷落·慕·怨夫·辞:“能不能不要句句都是别的男人。” 祈南言:“……”, 句句?他拢共就提了两嘴,那句供起来顶多算半句。但还是不要和吃醋中的男人讲道理,不然他只会觉得你不爱他,进而变本加厉。 桃花香馥郁,祈南言哄大猫,“你最重要,我能聊起他们,也是因为他们与你有关。” 大白猫胡子动了动,十分好哄,咧开三瓣毛嘴笑了,前肢抱着凤蛋,开心的想要打滚。 最后前往梦栖城秘境带队人,古朔安排了五长老,秘境队伍前脚刚出发,祈南言和青慕辞没过几天玄天宗,外出游玩去了。 两人来到了梦栖城隔壁的安缎城,缎,布匹也,安缎城乃是纺织大城,人仙两界服饰大多出自安缎城。 之所以决定来这,一是这里离梦栖城很近,方便随时支援,二是因为祈南言听说这里的灵绣会即将开始。 灵绣顾名思义就是以灵化线,不用穿针即可进行刺绣,灵力越是强大之人,绣在灵缎上的刺绣,便可成为灵器,拥有护主的力量。 而在灵绣会当日,所有灵绣者摆出自己最好的作品供所有城内以及外来旅者观赏,若是觉得好,便可将免费发放的春萤花赠给绣主,谁的绣品得的春萤花多,便可成为安缎城这一任绣仙使。 成为绣仙使,不仅是对实力的认可,衣品也可卖出高价,更重要的是能到城主身边做事。 一人一蛋在安缎城内闲逛,祈南言看着那些漂亮的灵缎,觉得哪一件都无比适合他家阿辞,但他都没买,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这些。 来到城内最大的灵绣店铺——绣万法,甫一进门,店小二瞧着这怪异的组合,心道,怪哉,见过带妖兽来的,没见过带妖兽蛋来逛灵绣店的。 但良好的服务,让他立刻摒弃这种怪异感,笑着上前询问道,“两位是为谁看灵绣服呢。” 祈南言打量着店小二,有点东西啊,见到一人一蛋,正常都会下意识以为是人买衣服,他倒是问的巧,问是谁买。 青慕辞眉头微动,听着店小二的意思是,也能帮蛋型的阿言做衣服,“你这也有他能穿的?” 店小二无比自豪道,“我们绣万法乃是安缎城最大的灵绣店铺,无论是人妖仙皆可以做,您身边这位自然也可以,只是说妖兽因为形态不一,需要定制罢了。” 青慕辞看了一眼店内的人,发现确实也有带着妖兽前来做衣服的,只不过数量极少。 想起他也是该为阿言准备衣服了,万一破壳没得穿怎么办,当然,要是不穿也不是不行。 察觉到自己龌蹉阴暗的想法,青慕辞眼神闪烁,耳垂忽然变红,当看见小二怪异的眼神,青慕辞轻咳一声,打散了心中旖旎思绪,“你们这的衣服都是可以随着身形变化大小?” “自是可以,但这属于灵缎,价格也更为高昂。” “价钱不是问题,你带我去看看。” “好嘞,二位,这边二楼请。” 一上二楼,祈南言和青慕辞都感受到了不一般,二楼灵气对比一楼实在是浓郁太多,就像是水滩和湖水之比 而二楼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修士,普通人寥寥无几,到这倒是妖兽多了些许。 青慕辞带着祈南言看了一圈,没看到满意的,侧头问店小二,“你们所有灵缎都在这?” “哪能啊,还有一些稀有灵缎放在三楼珍藏,二位可是觉得这里都入不了法眼?” 店小二也是老油条了,见这位客官都没上手摸过,所有灵缎也是扫一眼,并没表现出多大兴趣,就知道他不喜欢。 青慕辞没说,只道,“带我去看看你们那些珍稀灵缎。” “可以是可以,只是店内有规矩,若要前往三楼,需提前验资,珍稀灵缎不比普通灵缎,全部都是采用极为昂贵珍稀材料,最低都是以金丹修者灵力织就而成,因为极难制成一匹,因而有此规定,还望二位海涵。” 店小二心里十分忐忑,生怕眼前这一位脾气也不好,因着这条规定,他们没少被那些脾气不好的客官怒骂,甚至动手的也不少,虽说店内都会给他们补偿,但谁想平白挨顿打呢。 青慕辞倒是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灵缎难造,珍稀灵缎更为难得,由此规定,也不过是为了降低损失,这些他都能理解。 “无事,那便验资吧。” 店小二面上一喜,“还请二位随我来。” 青慕辞知道深知有财不漏全的道理,因而只拿出了一半,即便是这样,店小二和帮忙验资的人也是发出了不小的惊呼,也明显能感觉,店小二伺候推销更为卖力。 拿到令牌来到三楼,青慕辞仔细感受了一下,若说二楼是湖水,那么三楼便大河。 第342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29 三楼隔开出二十来个小隔间,按照同种类放在一块,全部都有设有阵法,青慕辞一眼便锁定最里面的火红灵缎。 红似焰火,身若羊脂玉铺成的河流,光滑泛红晕,凝脂润光,他第一次在一匹灵缎上看出了高贵二字。 不知为何,他下意识便觉得,这匹灵缎合该属于他家阿言。 来到火红灵缎面前,侧头温声问肩头的凤蛋,“阿言喜欢吗?” 许是因为属火的原因,祈南言天生喜爱红色这类有温度的颜色,因而毫不犹豫道:“喜欢。” 他突然出声,吓到了一旁的店小二,感受到冷淡的目光,店小二面色赧然,“抱歉,两位客官。” 青慕辞没在意,看着红缎说,“这个,我要了”,又指了另外十来匹后,才堪堪停手。 祈南言想,要是再不阻止阿辞,他严重怀疑,这里的灵缎至少被搬空一大半。 店小二的嘴角想压都压不下,眼里很是激动,面带喜色问,“关于样式,二位客官可有自带,当然,店内也有灵绣师傅可按照您的想法定制。” 青慕辞问祈南言,“你可有喜欢?” 祈南言心想,他是凤,而阿辞原身为龙,当即开口,“绣龙凤。” “龙凤?” “这怎么听着像是喜服呢”,店小二低声嘟囔。 这句话瞬间打消了青慕辞心头疑惑,他也在想为何是龙凤而不是虎凤,原来是阿言想同他合籍,想成为他的道侣。 玉白云朵染上朝升的阳光,冬日的冰被春日升起的太阳晒的消融,心中激荡,像是冰化水,汇成河流,淌过火山口,有了温度,成了温泉,碎冰落入,溅起阵阵激荡涟漪,久久未能停下 祈南言自是也听到了店小二的话,也明白了为何阿辞忽然欢喜,心想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但好像也不能说是误会。 交完钱,确定好衣服样式,以及来拿衣服时间后,一人一蛋出了绣万法,在街市上走走停停。 看见几个小孩站在大树底下,仰头看着卡住的燕子风筝,纷纷苦着小脸在说什么。 树梢顶上,祈南言一脑袋将卡住的风筝顶到地上,小孩跑过来捡起风筝,看着漂浮在半空的凤蛋,七嘴八舌的道谢,“谢谢大蛋。” 青辞伸出来,祈南言飘到他掌心,听见带着笑意的声音,“我们阿言真是心地善良呢。” 祈南言还没开口,神识中忽然传来黑蛟的声音,“大人,救命啊,我的家要被水卷走了。” 祈南言当即问道,“你在哪?” “大人,我还在那条河里面。” “你没走?”,祈南言听到了水流的声音,而黑蛟似是要解释,却迫于不好解释,只喊道,“大人,你先过来吧。” 祈南言对青慕辞说,“阿辞,我们要去一趟关权城郊外那条河边。” 青慕辞没问他去做什么,当即抱着他飞速往关权城掠去,也幸亏安缎城距关权城不远。 路上,祈南言也向青慕辞说清楚前因后果,以及之前他在关权城河里面的所见所闻,这次过去也是因为接到了黑蛟求救。 来到河边,看着十分平静的河面,青慕辞沉疑道,“河面如此平静,并无波澜,又怎么会把一座洞口卷走。” 祈南言凑近水面,“我记得水底有阵法,不若下去看看?” “好”,青慕辞拿出玉牌。 祈南言瞬间懂了,消失在原地,进了玉牌,青慕辞带好玉牌,白光一闪,河面忽然荡起水波纹。。 清澈河水中,青慕辞宛若一尾白鱼快速往下窜,越往下,水流变得快速 忽然一个大浪打了过来,青慕辞眸光一沉往旁边一躲,却也因此失了平衡,差点跟着湍急的水流跑了,还好及时稳住。 看着躁动无比的河水,青慕辞微微蹙眉,为何水面平静,而水底却如此汹涌。 想不出,青慕辞也懒得再去想,继续往下游去,躲过无数水浪和漩涡后,来到了结界处。 这次没了顾忌,手上白光现,正欲直接强破结界,胸口红光一闪,凤蛋出现。 青慕辞平静瞳孔猛地一缩,伸手将身形飘摇凤蛋搂入怀中,“阿言,回玉牌。” 识海中传来祈南言安抚的嗓音,“别担心,我没那么脆弱,跟着我走。” 青慕辞闻言也不再强求,顺着祈南言的力道,下一秒,他们穿过结界。 差点被强劲漩涡卷了进去,幸亏祈南言及时放出灵力将两人裹在里面,这才免飘摇。 结界内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结界内水流波涛汹涌,宛若强劲狂风化龙,在这里搅风弄雨,翻江倒海,绿色水草此时像极了绝望舞者,无助的随水飘动,水底泥沙卷动,这里成了一滩浑水。 祈南言始终被青慕辞牢牢护在怀中,都是修仙者,水虽浑,却阻挡不了视线,他看见位于漩涡中心的洞穴,被一条堪比大树粗壮黑色蛟尾缠了一圈又一圈,硕大的蛟头当做千斤顶死死压着洞穴,不让洞穴被卷走,嘴边的须须飘摇的像是要随时离主人而去。 闻到陌生又熟悉的味道,黑蛟忽的睁开眼,希冀侧头看,当看到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年轻人,失望之余又震惊,失望没看到大人,震惊他的结界居然被人修破开了!! 不对,黑蛟仔细感觉气息,那…那不是人族,是妖俢!!! 黑蛟疑惑,他明明闻到了大人的味道,哎,不对,再定睛一看,大人居然在那个人类怀中。 祈南言催动体内力量,红色气泡球将两人笼罩在内,飘到了黑蛟身边,说话是听不见,只能依靠神识交流。 祈南言问黑蛟,“为何这里突然会变成这样。” 黑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今日我睡觉睡得好好的,忽然感到一阵摇晃,等我惊醒后出来一看,发觉不知因何水开始加速流动,而后形成了大漩涡,我动用力量阻止,却无半点作用,若非不得已,我也不会打扰大人。” 了解前因后果,祈南言也试着让水流停止,却也和黑蛟一样,灵力如水,宛若水滴入大海,没半点用处。 第343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0 祈南言环绕四周,发觉搅动此处水源的力量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源头。 但他明白,平静的地方忽然起波涛,不可能毫无缘由,神识扩散,笼罩整个结界内水中世界。 水流肆虐,像是巨大手掌,恣意玩弄着水,掀起惊涛骇浪,又是一阵大浪袭来,黑蛟死死闭着眼睛抵抗,尾巴裹着他的洞穴,灵力化作铁爪,深埋水地面之下,不让自己被水带走,但纵使这样,洞穴在水流冲击下,风雨飘摇,好似下一秒就要被连根拔起。 黑蛟心中叫苦不迭,“大人啊,快点啊!我快坚持不住了,啊啊啊啊!!” 苍老的声音,好似破锣嗓子,冲击着耳膜,青慕辞皱眉,一巴掌拍在黑蛟头上,“聒噪,在探查。” 黑蛟委屈不敢动,连摸摸自己都做不到,只能默默收紧身子,保护他的家。 祈南言探查一番,心生疑惑,真就是无风起浪?忽然思绪一绷,细细感受下。 不对,刚下好像划过什么,这是仙灵之气。 不仅祈南言感受到,连青慕辞也是神色一凛,“阿言,是仙灵之气在捣鼓这里的水源,造成如今模样。” “嗯,我也察觉到了,可此处只是一个连灵力都很稀薄的河流,为何突然会有仙灵之气的存在?” “大千世界,广袤无垠,河流本就是相通,此处应当是有仙灵之气的地下河流汇聚过来。” 祈南言想起自己探查,声音微沉,“若是如此,那仙灵之气应当会很清晰才对,但这里时有时无,若是不注意,都抓不住,何况这点力量,能掀起那么大风浪?” 青慕辞看着水流越来越快,当即决定,“我们先离开了这里。” “我,我不走。” 这时黑蛟忽然弱弱开口,引得一人一蛋同时看向他,祈南言脑子一清,“对喔,你都修炼出龙气了,按理来讲要把洞口搬走很容易,可你宁愿叫我帮忙,都不愿意走。”祈南言语气沉沉,“说,你发现什么了?” 黑蛟听祈南言语气就知道,若是自己不给个合理解释,对方绝对会拍拍屁股离开,不管他的死活。 黑蛟一脑袋埋进躯体里,支支吾吾道,“那日大人你离开后,没过多久,我就感受到了涅盘之灵的力量,为了吸收涅盘灵力,我便在这里住下了。” “涅盘?” 祈南言唰的一下出现在黑蛟头颅面前,“涅盘为我火凤一族专有,这里怎么可能会有。” “我,我也不知道啊。” 祈南言没说话,心中思绪万千,涅盘为火凤成长所用,每一只火凤若要成年,必要经过十次涅盘方能彻底成长,可眼下这灵力都寥寥无几的地方,居然会出现涅盘之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命运线中,由始至终也没出现过还有另外涅盘之火。 青慕辞飘到祈南言身边,将凤蛋轻柔搂在怀中,眼神不善的看着黑蛟,“若是此处是涅盘之灵引起如此大波动,你还呆在这里,无疑是在找死。” 黑蛟倏的抬头斩钉截铁道,“这不是涅盘之灵引起的,在你们来之前,我便探查过。” “纵然不是,你留在此处,难道就能安然无恙?” 黑蛟语调悲伤,“我有什么办法,这是我唯一的机会,若是我再不能化龙,我便将寿命终止而死,既然都是死,为何不赌一把”,说着苍老的声音时间染上哽咽。 青慕辞神色淡漠看着他,他明白,生死之前拼一把无可厚非,可他不满对方将阿言也牵扯进来,何况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怀中传来动静,“阿辞,我想寻着涅盘之灵去看看。” 青慕辞蹙眉,在他看来是未知事情总是过于危险,虽不赞同,但也还是答应,“好,我陪你。” “嗯”,祈南言看着黑蛟,“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被水绞杀等死?” 黑蛟当即开口,“我跟着大人你离开。”,他心里门清,连大人都搞不定的事情,他留着真就是等死。 黑蛟猛地缩小,将洞穴里面的东西搜刮一通,没了灵力支撑的洞穴,被漩涡猛地连根拔起,水流冲击到最顶上,忽然又被一个大浪打过来,重重砸在地上。 青慕辞闪开,眼神冷漠的像是要从中结出冰来,黑蛟心虚不看那双暗含着杀意的眼睛。 蛋身红光闪烁,“找到了。” 话落,连人带蛋消失在原地,黑蛟连忙大叫,“大人,等等我啊”,尾巴一甩,快速跟上。 祈南言带着青慕辞来到结界最边缘处,刚他试着用涅盘之火沟通涅盘之灵,源头最终锁定在这。 刚凑近上去一瞧,原本安静的涅盘之灵像是发现什么,忽然躁动起来,灵力勾缠着祈南言,似是要将其硬生生从青慕辞怀中夺走。 青慕辞神色一变,眼前忽然亮起刺目的金红光芒,化作一个大手,抓起一人一蛋,就在要消失之时,黑蛟及时赶到,一口咬住了青慕辞的一白,一蛋一人一蛟瞬间消失。 只剩河水肆虐,山洞随着搅碎的水草飘舞,若不是有黑蛟结界挡着,肯定这条河都要暴动起来,引起恐慌。 三个只觉那只大手拽着他们飞速往一个地方窜,红光刺目,连眼睛都睁不开。 祈南言只觉有一股无形力量遮掩了他放出去神识,不仅如此,他身边的涅盘之火非常活跃,像是小孩子找到了家一般,急着冲破蛋壳找妈妈。 从水面刷的探出头,飞舞的蝴蝶被吓的扇动美丽蓝色翅膀离开,而正在草地上滚动打架的小毛团子听到声音快速逃离。 青慕辞第一次有了在水里实感,迅速爬上岸,全身湿透,白色水流宛若小溪往下滴。 确认怀中蛋没磕着碰着,这才开口,“阿言,你可还好?” “我…我不好。” 少年音没响起,一道苍老声音率先响起,“我要被你压死了,咳咳咳。” 青慕辞拧着眉看向小腿,正压着一条黑色泥鳅,动了动腿放开他。 第344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1 祈南言此时也不算好,涅盘之火凝聚在一块钻进他的体内,而蛋壳外磅礴的涅盘之灵疯了似得往蛋壳里面钻。 犹嫌不够,还要往身体里面走,勾动着涅盘之火,像是两个好朋友会面,无比激动蹦跶。 他身为载体,宛如被放在火上烤,他严重怀疑,在这么烤下去,他要变成烤蛋了。 没听见祈南言声音,怀中蛋也变得格外滚烫,青慕辞脸色一变,正调动灵力检查,蛋忽然挣脱他的怀抱往半空中飞去。 手中白光大盛,想要夺回凤蛋,却在听到凤蛋传出声音后骤然止住。 祈南言声音温和带着安抚,“等我,阿辞。”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洁白的蛋身上出现火焰图腾,落入下方白雾弥漫的浓白水中。 连浪花都不曾溅起,若不是消失的蛋,还真以为这是一场错觉。 黑蛟的大叫声拉回了青慕辞思绪,“涅盘池!!!” 青慕辞转头看着他,却见黑蛟扭动着身子一脑袋扎进水里,探出头后似是在仔细品味,“涅盘池,错不了,这就是涅盘池。” 青慕辞看着只是比普通水白了一些的水池,细细感受一番,并没有半点灵力在,这是涅盘池?“你说这是涅盘池?” 黑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而后感叹道,“只是我没想到,这涅盘池居然会在人界出现,要知道,涅盘池乃是专门为火凤涅盘所用,向来只在凤族出现,可自打妖族被结界封印后,便再无涅盘池,不成想,居然在这能看见。” 青慕辞再度看向这不大的小池子,眼里闪过沉思,“你不是凤凰,为何你能感受到?还能吸收?”黑蛟沉浸在激动心情中,想也不想回道,“我身有龙气,算是半半半个龙,龙与凤同为上古神兽血脉,自是能感受到的,况且,我吸收的不是涅盘之力,而是里面夹杂的灵气。” 说完,黑蛟就想往涅盘池里面跳,却被一道灵力拽了回来,困在一颗石头上。 黑蛟瞪大蛟眼,不满大吼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青慕辞瞟了他一眼,看着平静的水面,神色淡然,“即是为火凤专用涅盘池,你下去做甚?” “我下去吸收灵力啊,我有预感,我在此必能成功化龙”,黑蛟眼神热切看着冒着白雾的池子。 “不行,涅盘需要大量灵力维持,你不能下去”。 “这么大一池子呢,不会影响到大人的。” 青慕辞眼神凉薄,再度看向黑蛟,带着淡淡杀意,像是在说,你敢下去,我便将你镇杀在此。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明明并不强大,但对上那双眼睛,像是被天敌盯上一般,寒意从尾巴尖一路蔓延到头上,整个人像是被冷刃对准,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见他移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湖面,像是在盯什么心上人一般。 黑蛟忽然打个哆嗦,心道,自己是被吓傻了不成,心上人?这是什么鬼形容,冷的跟个冰渣子一样,有人看上他就怪了。 青慕辞可不知黑蛟心中吐槽,一心一意盯着水池,等待他的阿言涅盘归来。 遮天蔽日大树下,周围一片绿草如茵,蝴蝶欢快飞舞,松鼠你追我赶,水面白雾蒸腾,恍若仙境一般,池边上坐着一个白衣黑发的青年,好似谪仙。 涅盘池里面,祈南言只觉自己躺在一处很是温暖的地方,金红,红金在眼前交替闪过。 温和的力量不断冲刷着整个身体,渗入血肉,附着骨骼上,不断进行改造。 舒服的,恍惚间祈南言感觉像是母亲的手轻轻拂过,哄着他安睡。 若是祈南言此时睁眼便可以看到,两股火焰融合将他整个人缠绕起来了,像是被架在中心炙烤。 不知了多久,不知今夕何夕,忽然温和灵力暴躁起来,像是一瞬间生出细细密密寸长的针一般,密不透风扎进血肉里搅动。 祈南言忍不住泄出一丝轻哼,而后这股疼痛感越来越强,到了后面,针像是被火灼烧过,又疼又烫,宛若将将他的皮肉烫化,血液蒸发干净才罢休。 水面开始沸腾,正在修炼的青慕辞忽然睁眼,但又不敢轻举妄动,眉宇皱的能夹死蚊子,眼里满是焦急,转头看着黑蛟,“这是怎么回事?” 黑蛟百无聊赖甩了一下尾巴,已经被困了大半月的他,原本不想理,但一想到他不理,这家伙肯定会对他动手。 打一顿在说还是直接说,他还是能分清轻重的,说是说,只是语气不怎么好:“他是火凤,火,火烧水沸腾属于正常现象,这也代表他身体已经被淬炼完成,正式进入涅盘阶段,等着吧。” 饶是知道,青慕辞也没继续修炼,眼睛一错不错担忧看着正在冒小泡泡的水面。 祈南言只感觉自己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火焰的灼烧感让他觉得下一秒就要死去,可温和的力量又在不断修复灼烧过的地方,不死不活,硬生生吊着一口气。 而这种烈火烹烧的感觉愈加昌盛,就像有人在不断添柴一般。 时间仿佛过的很慢,宛若眨眼三秋已过,恍惚间,祈南言忽然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咔嚓声,一声接着一声,甚至还有重合。 岸边青慕辞看着浓白的水面,忽然发现从池水中间漫上来浅淡的红,逐渐加深蔓延开来,似是水底下烧着火一般,沸腾速度也越来越快。 黑蛟大喊,“结界,快。” 青慕辞掐诀速度宛若出现了残影,周身灵力暴涨,冲天而去,随着一声冷喝,“结” 方圆千里皆被透明不可见的阵法笼罩在其中,逾百丈长火凤破水而出,拖着带火金红尾羽冲天而去,此刻阵法内妖兽动物均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包括黑蛟。 凤鸣嘹天,凤舞长空,尽显火凤神威,尾羽所过,留下宛若火烧的痕迹。 青慕辞眼里清晰映出火凤样子,眼神惊艳,神色痴迷昂着头,心跳似乎彻底停止了跳动,就这么呆呆看着火凤自由翱翔天际。 第345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2 火凤一个转身,浑身拖着烈焰,往下直冲白衣似谪仙青年而来,凤眼里包含无限柔情。 凤羽扇动,风吹起衣袍,青慕辞不闪不避,甚至还伸出双手,像往日迎接他的凤蛋一样,迎接他的小火凤。 火凤尖喙距离青慕辞鼻尖不过一毫之间,危险至极的利喙却在下一秒低头,喙面擦过青慕辞鼻尖,硕大的凤头蹭了蹭爱人的额间。 而他身上的灼人的火焰未曾伤及青年半分,很是乖巧。 青慕辞眼里霎那间就像出现了万千星辰,勾唇浅笑,双手抱住他的爱人,同他头抵着头,嗓音轻柔,包含无限缱绻,“阿言,我的阿言。” 凌厉摄人的凤眼闭上,神色无限温柔,一人一凤享受着淡淡温情,而此方天地似乎一切都变得柔软起来,树上的鸟儿靠在一块,相依相偎。 凤眼下一秒骤然睁开,振翅往上,凤身舒展蓝天之上,决绝又迅速的一头扎进浓白水中,顷刻间,消失不见。 青慕辞刚走到岸边,欲跳入水中,这时水面破开,红发青年赤裸着上半身浮于水面,五官深邃艳朗,笑意盎然看着青慕辞。 青慕辞就这么怔愣着站在岸边,下意识蹲下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宛若朝瑰的青年。 水珠从白玉上滑落掉进水中,发出滴答声,青慕辞眼睛眨动一瞬,而后又是轻轻一眨,生怕用力了,眼前人就会化为泡沫消失。 瓷白的肌肤泡在浓白水中,让他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白,火红长发散于水中,好似朱瑾掐出汁水,在水中氲开,鸦黑似的睫羽,微微上翘,凤眸含情,明媚无双,真灿若朝阳,艳若桃李。 这是青慕辞最后的念头,因为一双玉色的手伸出带着水花搂住了他,将他一把带入水中,压在岸边。 祈南言勾着青慕辞的脖颈,凤眸微扬,嗓音干净轻快,像极了吟唱蛊惑人心的海妖,“阿辞”,尾音上扬,似是转了好几个弯儿, 青慕辞搂着祈南言的腰,那句阿辞宛若绳索,将他的心高高挂起,悬于半空,跳动停止不由自己。 掌心异常滑腻,就像握着一块极度光滑的美玉,轻了握不稳,重了握不住,喉间也不自知上下滚动。 祈南言看着他的耳尖逐渐变得嫣红,犹如甜美解渴的果实,一点点靠近。 青慕辞瞧着他越来越靠近,感觉鼻尖的空气迅速被抽干,一只大手扼住他的脖颈,教他难以呼吸,灼人的鼻息打在滚烫的耳垂上,眼睛猛地睁大,耳边传来清晰的水声和啃噬感,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成了爆汁的甜美果实,供任意品尝, 霎那间,青慕辞脸颊比那夕阳晚霞还要瑰丽三分,眼中晃动着水色,祈南言瞧着,心中升起无边喜爱,恨不得从此不明黑白,只看晚霞。 这时青慕辞感觉喉间的大手忽然被撤开,像是渴死的鱼,开始大口呼吸,思绪同样跟着回来,一把将人反压在岸边,对着那张宛若淌着甜水的红唇啃咬上去。 祈南言纵容着他的为所欲为,本就是他蓄意为之,合该承担后果。 “嘶。” 青慕辞微微撤开,低垂着眼眸看着嫣红渗出的血珠,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可紧随而来的便是浓黑到化不开的墨,深若墨潭,要将那一抹嫣红吞噬殆尽。 祈南言故意将血迹抹开,像是涂了胭脂一般,不出所料,腰上传来疼痛,眼中闪过得意的神色。 这时,原本被乌云遮盖的天空,忽然黑沉下来,不消片刻便大雨倾盆,冲刷了地面的泥土,露出干净光滑的地面。 树上的红花儿经受不住风吹雨打,片片落于被水洗过地面,树梢上鸟窝里的鸟儿挡不住雨,被雨打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雨势变大,疾风骤雨没个消停。 被水洗过得晴空,蓝的清晰,祈南言穿着青慕辞的衣服乖巧的坐在岸边,腿浸泡在水中,吸收了涅盘池中的灵力。 青慕辞一席蓝杉站在他身后,手拿着一把木梳,梳着好似绸缎的红发,而后,将所有长发高拢于头顶,用发带以作固定,手中出现一顶赤血石做的金冠,轻轻扣在马尾上,火红丝带垂在发间。 一面水镜幻化在他面前,“阿言,看看,可还喜欢?” 祈南言左右瞧着,像个小孩子在看自己的新衣服一般,满意又欢喜,“好看,阿辞梳的真好看。” “喜欢就好。” 祈南言转头看着他,“阿辞,一起来泡泡啊。” 不知想到什么,青慕辞脸色飘红,轻咳一声,“不了,你多泡泡,对你身体有好处,” 祈南言挑眉,眼里闪过一抹狡黠,“阿辞,你在想什么?怎么脸还红了。” 青慕辞眼神闪烁,“没什么,对了,你涅盘过后,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知他故意扯开话题,祈南言也没戳穿他,“还好,本来这里就是父帝为我涅盘准备的?自然是不会出差错” “你是说凤帝?”青慕辞盘腿坐在祈南言身边。 祈南言顺势靠在他肩膀上,“是啊”,尾音拉长,似是感叹,“我在最后关头之时,听到了父帝的声音,这里的涅盘池就是父帝从凤族那里特意挪过来的。” “父帝说,当年,他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而我命中有一死劫,故而,他将涅盘池一半挪到了这里,等待时机成熟,自会牵引我前来,助我一举涅盘,只是不成想,误打误撞,我倒是提前来了,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啊。” 青慕辞知道揠苗助长绝非好事,拽着祈南言的手,灵力进入他身体探查一番,发现并无不妥,这才微微放下心,可一想起死劫之时,心像是被掐住,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祈南言看着他难过的模样,笑着宽慰,“担心我啊,放心,我没事。” 青慕辞担忧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死劫,怎么回事?” 祈南言没回答,而是缓缓说起了当年仙魔联合攻打妖界的事情,在说到伪神之时,祈南言特意看了一眼青慕辞的反应,发觉他只是皱了下眉头,便没了其他。 第346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3 说完了全部后,祈南言这才回答青慕辞刚开始的那个问题,“伪神需要涅盘之火,加上混沌之灵有一半在我身上,他当然不会放过我,我想父帝当年应该只是预测到我有死劫,地点在人界,却并没有预测完整的起因。” 几乎是祈南言话音刚落,青慕辞便给了他回答,“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出事。” 看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祈南言搂着他的脖子,同他蹭蹭脸颊,像是他还在蛋里一样,眼里带着笑低低回答,“我知道,我的阿辞会保护好我。” 树下在拥抱,树上金蓝色蝴蝶落在梢头上,树叶儿打着轻颤,树洞中松鼠忽然探出头,又猛地缩回去,爪子发出细微响声,似是吓到了蝴蝶,振翅离开,旋转后落在岸边祈南言肩头。 青慕辞微微一瞥,低垂着眼眸,再度看向肩头的蝴蝶,见它飞向祈南言的脸颊,手指微动,蝴蝶调转飞向身后的丛林中,消失不见。 祈南言唇边忽然漾起一抹笑,转头猝不及防在青慕辞唇上偷了一个香,像是品尝花露一般抿了抿。 青慕辞心中因为这个吻那点异样散了个干净,追逐着得寸进尺亲了回来。 祈南言喉间泄露一丝笑意,“这么小气呀,亲你一口还要亲回来。” 听着他的调侃,青慕辞耳尖微红,又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你是我的,我想亲就亲,无关小气不小气。” 果然啊,不管是什么性格阿辞,都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霸道,祈南言心想,挺好。 “嗯,我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包括”,祈南言停顿一会,凑近青慕辞耳边,低声暧昧呢喃,“包括在水里那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随着话语,无数火辣滚烫画面涌上青慕辞脑海中,轰的一下,耳尖绯色朝着脸上进发,霎那间就是月儿忘记回家,赤日的红光遮盖了银色霜华,显露出不一样的美丽。 月儿还是月儿,不会因为霞色的这样而失了自己,青慕辞顶着一张大红脸,梗着脖子昂着头虚张声势,“那,叫声夫君来听听。” “夫君?”,祈南言挑眉,语调狭促,“在水里,阿辞可不是这么说的呢。” 青慕辞听他一再提起,感觉脸上似是烧的灼人,思绪混乱下脑子一抽,一把将祈南言压在绿茵丛中,等回过神来,见青年衣襟敞开,露出宽阔坚实的胸膛,红发铺散在绿色草地上,灼眼的很,一股清晰的咕咚声响在两人耳边。 祈南言看着青慕辞,眼里闪过一抹戏谑笑意,他倒是没想到,事都完成了,阿辞还是一副禁不住诱惑的纯情模样,如此垂涎。 青慕辞一直盯着祈南言看,自然没错过他眼里的侃意,烧的他脑子发麻,照着那张薄唇就啃了上去,想着,反正都被笑了,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脸都丢了,好处得捞着。 岸边,青慕辞脸色如常帮着整理祈南言的衣服,看着他细致的模样,祈南言刚想笑,红肿唇上传来细微的疼痛,又让他硬生生止住。 无奈又有些好笑,笑得当然是自己,毕竟人是他自己招的,现在也合该他受着。 青慕辞眼尖瞧见了,眼里闪过懊恼,他也不知道为何,只要碰到阿言,他的理智和自持统统离家出走,激动情况下就会弄伤他。 手中出现一个白色药瓶,倒出一滴药液涂抹在祈南言唇边,瞬间便吸收,伤口肉眼可见在恢复,不消片刻便伤口便愈合了。 看着完好如初的绯色,青慕辞有些遗憾。 祈南言将他所有神情尽收眼底,颇有些哭笑不得,心疼的是他,遗憾的还是他,但终究没说什么。 待妥帖无误后,青慕辞挥手撤了结界,下一秒耳边就传来黑蛟暴躁怒吼。 “七天,你们俩整整消失了七天,独留我一头蛟被绑着,你们就没人担心担心我一个老蛟在这会发生什么意外吗?”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们俩还真把黑蛟给忘了。 七天,只有黑蛟自己知道,他有多么惶恐又无助,自打火凤窜进水里后,结界就发生了变化,将他也排斥在外。 他一头蛟就这么孤苦伶仃的被绑在石头上动弹不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关键是,因为他身怀龙气,那些妖兽动物压根都不敢靠近他,连个唠嗑的人都找不着。 后悔,他无比后悔,为什么脑子一抽就跟着来了,他想回去,想回那个有家地方。 看着黑蛟凄惨模样,在巨大石头映衬下,他好像是长在石头上的一块黑藓,还是会动的那种,瞧着有些滑稽,祈南言毫无凤情味的大笑出声。 此方小天地充斥着爽朗的大笑,青慕辞原本并不觉得有什么,大抵也是被感染,跟着笑起来。 黑蛟:终究是我一人承担了所有,快乐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等笑够了,祈南言眼睛微红看着青慕辞,“阿辞,放了他罢。” 青慕辞眼里还带着未散的笑意,低低回了一句,“嗯”。 黑蛟感觉身上一松,扭动着身子飞速往池子里窜,当看着清澈的池水,呆愣在池边,不可置信仔细感受,心里天崩地裂,一片黑暗,没了,真没了。 涅盘池没了,现在就是一个普通水池子,黑蛟像个棍子似的突然矗立,接着往后一倒,蛟脸上生无可恋,心中欲哭无泪,被绑着三个多月也就算了,现在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活蛟微死, 祈南言憋着笑走过去,靴面踢了踢黑蛟,“喂,别装死啊。” 黑蛟鲤鱼打挺直起身子,眼里冒火仰头看着祈南言,可在对上那双生来便凌厉的凤眼,火苗啪的一下灭了,气势顿时弱下来,悲伤再度笼罩着他。 祈南言低着头看着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踢了一下,“难道你就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了吗?” “哎?”,黑蛟抬头看着祈南言,却见他昂着下巴示意水池。 第347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4 黑蛟半信半疑的往池子里一照,额头龙角包处又大了一些,而且似乎还有个肉芽长了出来,不可置信又往水面低了低,当看清楚后,心里涌上狂喜。 “破开了,破开了,我长龙角了,哈哈哈哈。” 只要发现一个不同点,就会发现更多不同点,黑蛟傻了一下,“我的声音,我的声音也变了。” 黑蛟此时不再是老叟的嗓音,而是更趋近于中年。 “没想到啊,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居然在有生之年真的能化龙”,不可控的,黑蛟嗓音里带了些哭意。 祈南言看着他喜极而泣样子,心里也由衷为他高兴,“恭喜你啊,不用死了。” 黑蛟闻言,想呸他,想说什么死不死的,可一想到自己有机会化龙,全靠这位,当即没了这些想法,并且十分大度把自己珍藏的亮晶晶掏了一半的出来。 不大的草地上瞬间被矿石堆满,阳光下,斑斓的矿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像彩色东珠洒落在这里。 “谢谢大人赠我机缘,这是我的一点薄礼,还请大人笑纳。” 青慕辞看着堆成山的灵石,想起当日在客栈小家伙跟下蛋似的,用灵石铺满了地面,不难猜出,那些灵石也是阿言从黑蛟这里拿走的。 走到祈南言身边,侧头看着他,“喜欢灵石?” 祈南言看到灵石,就想起自己闹出来的乌龙,他以为阿辞很穷,可经过那天拍卖场和后面的相处才知道,阿辞一点也不穷,反而富有的很。 但真相不能说,担心阿辞知道他在昏睡期间也知晓外面的事情,他的爱人会恼羞成怒,毕竟那时候阿辞以为自己沉睡着,可是说了不少酸话,还当着他面沐浴过。 “是啊,喜欢灵石。” 祈南言牵着青慕辞的手,阻止他开始往储物戒中拿灵石,笑吟吟凑近他,“但更喜欢你,喜欢你养我。” 青慕辞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拒绝,“好啊,我养你,养你到天荒地老。” 随后大手一挥,将所有灵石收到玉牌中,当着他的面,将自己所有身家尽数挪到了玉牌中,而玉牌早已认祈南言为主。 祈南言脑中涌上一句话,我总以为你很爱我,却总不知,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爱我。 黑蛟:你俩人还怪好嘞,我掏钱,你们还请我吃饭。 虽然亮晶晶没了,黑蛟很是心疼,但是一想到他能化龙,这些也就不算什么,到时候再去找就是,毕竟,生命最重要呀。 祈南言掌心出现一颗透明水晶球,将其打入黑蛟体内,“这是我从涅盘池中抽取出来的灵力化珠,助你脱蛟化龙,只是最后能否彻底成龙,还是要看你能不能撑过化龙雷劫,” “另外,你以后就在这好好修炼吧,这里有父帝留下的结界,想必日后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结界?”,黑蛟左看右看,也不见这里像是有结界笼罩的样子。 不单黑蛟,连青慕辞也仰头看着,神色疑惑。 祈南言看着一人一蛟懵逼的模样,哑然失笑,随即挥手,一道火色灵力击向高空,而后消失不见,宛若是被什么吸收。 红色结界缓缓出现在两人一蛟面前,复又很快消失,祈南言看着青慕辞,“若是没有结界守护和屏蔽,这里,早就被其他妖兽分食,哪里还能等得到我。” 青慕辞望着天际喃喃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青慕辞看向祈南言,“怪不得我在这里能感受到其他人的存在,但那日你化凤破开涅盘池之时,却无一人往这边赶来,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是没怀疑过有结界,却并没有察觉到结界存在,现在我知道,原来是我还不够强。” 祈南言勾着他的小拇指,“不一样的阿辞,父帝修炼有妖族资源,但你没有,你能修炼到如今难逢敌手的地步,已经很棒了。” 青慕辞捉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眼尾上扬,“我没有挫败,只是感叹,我还要再更努力才是,” “我知道,但我就是想夸你,阿辞最棒了。” 两人浓情蜜意,眼神交缠之时,一道跳水的扑通声响起,祈南言和青慕辞闻声看去,岸边哪还有黑蛟影子,倒是水里有一个小黑点正在快速往下游。 黑蛟:呸,蛟不伺候了。 两人纷纷笑出声,好一会后青慕辞开口,“涅盘池被你收走,水哪来的。” “我们怎么来的,水就怎么来的。” “黑蛟这也算是回家了?” “是啊,他回家了,我们也该回家了,只是。” 青慕辞见他突然不说话,看着他的神色也有些古怪,好奇问,“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还要经过一场恶战才能回家”,祈南言忽然又笑了起来,似乎没有半分担忧,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青慕辞却忽然沉默下来,他知道阿言所说,破壳之时无论如何都会气息泄露,凤帝留下的结界勉强挡着,可一旦踏出结界,势必会被伪神所感知。 “他,很强吗?” 青慕辞定定看着祈南言眼睛,像是要认清他接下来的话是真还是假。 祈南言不闪不避,模样很是轻松,“不强。” 他没骗我,青慕辞心想,轻松不是装的,说不强的时候眼神也很坚定,纵使得到了答案,青慕辞似是一定要求证一个答案,“可他是神。” “他不是神,他只是比普通仙者强大一些罢了,” 祈南言将青慕辞搂入怀中,捏了捏他的耳垂,笑着说,“再者,阿辞莫不是忘了,他找我,是为了涅盘之火和混沌之灵,既然他能抽取我的,为何我不能抽他的,现下我已经完成涅盘,而他还没真正成为神,他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不用担心,而且,我还有你啊,咱们二对一铁定能打赢他。” 青慕辞听着他孩子气的话语,紧缩的心慢慢松开,反手抱着祈南言,心想,是啊,总归他们在一起。 “不对”,青慕辞忽然回过神,“既然他不足为惧,那刚才你为何又要露出那副古怪的神色。” 第348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5 祈南言靠在他颈窝哼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身子颤动个不休。 青慕辞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戳中了他哪里笑点,能让他乐成这样,见他笑个没完,掐住他的腰,语带丝丝威胁,“快说。” 祈南言忍住笑意,“等会你就知道了。” 虽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迷,但青慕辞还是选择听他的,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能让阿言笑成这样。 当两人相携踏出结界的一瞬间,虚空神界伪神一瞬进就感知到了混沌之灵的气息,起身往前踏出一步,瞬间就来到了祈南言和青慕辞所在地。 与此同时,结界升起,将三人笼罩在其中。 看到伪神的瞬间,青慕辞总算知道为何阿言会笑成那样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黑的跟墨水有的一拼。 任谁瞧见一个伤害自己爱人的人,同自己用一张脸,估计都会恶心的不行。 但他们也只是脸相似,气质却大不相同,他性子偏冷,因而看人做事,根据古朔所说,总是带着一股子冷意。 而伪神不同,秽气为邪祟,他还未完全成神,没有神性,气质更偏向阴沉,看人也总是阴恻恻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青慕辞更不爽了,因为就像是另一面被阿言瞧见了。 祈南言忍不住有点想笑,他是知道为什么,肉身随神魂,神魂是何模样,躯壳也是什么模样,这伪神可不就是跟着青慕辞而变么。 伪神看到青慕辞一瞬间,怔愣在空中,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尤其在看到对方一见到自己就沉下脸,更是担心他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你”,伪神又转头看着祈南言,“你们。” 祈南言还挺热络跟他打了声招呼,“嗨,你不是一直在找我们吗。” 伪神竭力忍住心慌,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他如今看起来不过是普通妖兽化形,只要夺了涅盘之火和混沌之灵,化去秽气,吸收混沌灵力,加上真神躯壳中的神力,他一定能彻底踏入真神,不过是一道神魂,不足为惧。 奇迹般的,再这样自我安慰中,伪神渐渐觉得青慕辞也不是那么令他恐惧。 祈南言一眼便洞穿了伪神心中想法,所有情绪太浮于表面,不过也对,见到真神,自然难以维持镇定。 毕竟伪神之所以能在原命运线中杀死原身,也不过是因为原青慕辞身死道消,他炼化其神力为己用,从而踏进真神。 可如今,他和阿辞在一起,且涅盘成功,而阿辞还未完全融合白虎躯体,伪神撼动不了分毫,这也是为何他和阿辞说伪神不强的原因。 双方心思各异,此时,明明天空晴朗,却似大雨将来,空气很是压抑沉重,周围的妖兽动物跑了个干净,只剩冷风吹过,徒添冰冷肃杀。 阴恻恻声音响起,“好啊,都在,那便一网打尽,省的我挨个去找。” 若是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青慕辞无比确定,阿言嘴里的倒霉真神就是自己。 出去疗个伤,家被偷了不说,现在这个冒牌货还顶着自己的脸招摇,甚至,青慕辞转头看向祈南言。 甚至用他的脸,害死了阿言的父帝,害的他好好的凤族殿下被迫沦落人界。 祈南言一个脑瓜崩弹在青慕辞额头上,“我告诉你嗷,不要瞎想,父帝大限已到,不管当年有没有仙魔联合围攻妖族,或是和伪神争夺,父帝终究会离开,这是无可改变的事情,” “更何况,那是伪神干的,又不是你,若是你,我相信,你一定会选择保下妖族,可那时候的你,连自己也无能为力。” “那你呢”?青慕辞听着他为自己开脱,心中激荡,忍不住又问,“那你呢阿言?” “你们两个,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伪神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忍无可忍出声。 祈南言脸色一变,不爽的看着伪神,昂着头挑衅,“你难道不知道,打断情侣互诉衷肠是一件很恶劣的事情吗吗?” “我管你……。” 话还没说完一道火凤虚影朝着伪神猛攻而去,伪神身溢出黑白两种灵力,挥手间撞向火凤,轰天般的爆炸声响起,余威横扫四周。 青慕辞掌心白色现,打散余威,再定睛一瞧,身边没了人,半空中两人交手缠斗,红黑白像是要将此方天地摧毁。 青慕辞闪现至半空,快速掐诀,手势繁杂,像是出现了虚影,一炳巨剑悬浮于他的头顶,剑尖指天,似是要将天一并撕裂斩下,空间震颤波动不止,剑不断化出数道虚影,白灵化纱围绕在青慕辞身边。 那一瞬间,好似神明持剑斩尽世界诸邪。 正在与祈南言缠斗谁也奈何不了谁的伪神,也感受到了这股毁天灭地的威势,忽然爆出极强力量,将祈南言震开。 祈南言也顺势离开,退出战场,嘴角含笑,目如朗星一般看着他的神明爱人,只是,他的阿辞啊,连化的都是他,忍不住就想得瑟。 啊,他可真是爱我呢。 与此同时,伪神催动全身力量,连一向被压制的秽气也被他逼出来,纯白与浓黑夹杂,这一刻天空一半亮若昼日,一半黑似夜晚。 青慕辞睁眼,眼里化剑,锋芒凌厉,一声轻喝,“去” 话音刚落,天空动荡,剑芒划开天空,巨剑带着虚影朝着伪神疾驰斩去,昼日毫不留情穿过黑幕,撕裂黑夜。 伪神咬牙抵抗,体内的神力忽然不受他的控制,似是找到了主人一般,想要破体而出,一边要抵御长剑毁灭力量,一边还要控制神力不让它们离体,因而他被长剑逼得后退几步, 观战的祈南言自然发觉了伪神异样,白色力量似乎正在挣脱他,转头看着被白色灵力包裹的青慕辞,忽然勾唇一笑。 凤鸣嘹亮,灼人心魂,火凤翱翔,黑与白的天空迎来瑰丽的朝阳,振翅掠过昼日直击黑夜。 抵抗一个,伪神已经十分吃力,现下面对火凤一击,再无力在抵抗,火焰吞噬伪神,星星点点白光宛若星子飘向青慕辞。 第349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6 青慕辞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的感觉,看着它们只觉很是亲近,身形舒展,任由那些白色小家伙融入体内,那些尘封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接收所有记忆后,青慕辞睁开眼睛,眸中映入一抹火红,他瞧见,热烈的暖阳直奔他而来,羽毛是如此艳丽好看,好似绮丽的晚霞。 忽然就笑了,将所有神明力量压制,而后张开双手,准备拥他的爱人。 寸间,火凤化作人形扑进青慕辞怀中,同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亲昵的蹭蹭。 青慕辞感受到怀中躯体是如此灼热柔软,心绪越发难平,宛若一面被重重敲打的鼓,只觉自己似是在被火焰灼烧,从皮肉一路烧进了心脏,血液奔腾,侵蚀他的清明。 下巴一抬吻了上去,祈南言全盘接收,甚至反守为攻,毕竟,他比之青慕辞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都带着战后的余势,宛若火星子滴进了油锅,瞬间炸裂开,不像是情人之间的亲昵,倒更像是野兽间的撕咬。 铁锈味弥漫着在两人之间,更是激发了骨子里的暴虐,但是又为爱而压制互相臣服。 良久,唇分,祈南言擦去青慕辞嘴角的血迹,眼里是火苗熄灭后温情,两人相视一笑,缓缓落于地面。 “离开吗?”,青慕辞轻声问他。 祈南言头靠在青慕辞肩膀上,懒洋洋道 “走啊,但我没力气了。” 青慕辞笑着掐了一下他的脸,“娇气宝宝,那我抱着你走?” 祈南言故作苦恼,“可是被人看见,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呐。” 祈南言一撒娇,青慕辞魂都要酥了,“那你想怎么样啊,娇宝宝。” “唔,还是像以前一样。” “好,那你化作小凤凰,我带着你好不好。” “不好,衣服磨人。” 青慕辞无奈笑道,“说你的娇宝宝,还真成了娇宝宝,娇气到衣服都能磨伤你,是不是以后还要专门给你做双柔软小鞋子穿着。” 祈南言毫不客气提要求,“我要毛毛鞋。” 青慕辞哪能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早说啊,还要拐那么多弯儿。” 祈南言哼哼,“考验你我默契的时候到了。” 白光一闪,一只体型偏中小的白虎出现,随即一只红色毛茸茸的小鸟拖着火红尾巴站在白虎头上。 一虎一凤踏在绿色长河,慢悠悠向前走去,天上还有凤羽拖出来的红色云彩。 从远处看去,像是白虎头上戴着红色小帽子,可爱又悠闲。 夜色浓黑,天上的星星闪烁,为大地带来微弱的光芒,清翠的草地上趴着一只白虎,头上顶着一个母鸡蹲的毛绒小火凤。 “阿言,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白虎口吐人言,好声好气的哄着小火凤。 “不,我要生气”,祈南言说的铿锵有力,像是在说,这次我没那么容易哄好。 白虎委屈,“我那时候只是脑子抽了,才会突然问你恨不恨我,毕竟如果不是将身体留在神界,也不会......” 祈南言低头啄他的白毛,“你还说,在说我就把你白虎毛揪了搭凤窝。” 青慕辞想象着他的白虎毛搭成窝,漂亮的小火凤住在里面,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每天想着他就好,他会每天寻来好吃的东西,好看的玩具,将小家伙养的很好,很娇,这么一想,可耻的有些心动。 祈南言见他不说话,爪子用力踩了踩他,“为什么不说话,你不会还在胡思乱想吧。” 青慕辞回过神,慌乱回道,“没有,我再也不会那样想了。” 毛茸茸脑袋高高昂起,头顶三根凤翎随风飘摇不止,无比神气小模样,爪子踩了他两下,“记住了嗷,下次再胡思乱想,我就飞走了。” 感觉爪子下身子一僵,祈南言反思,是不是这句话有点过了,在阿辞眼里会不会等同于分手啊。 正纠结呢,只听他说“阿言,你先起来,我翻个身”,青慕辞声音平静,感觉不出悲喜。 祈南言也没多想,扇动翅膀停留在半空,哪知白虎翻过身后,猝不及防两爪子把他按在柔软肚皮上,带着倒刺的舌头疯狂在他身上舔。 中途得空还不忘说话,“先给你打个标记,到时候不管你飞哪里去,我都能找到你。” 祈南言:一时分不清,你是白虎还是狗,有这么打标记的吗。 吐槽归吐槽,倒也安安静静趴在毛肚皮上,任白虎为所欲为,前提是他没得寸进尺。 眼见白虎舔个没完,还乐在其中,祈南言忍无可忍低头尖嘴啄上了粉色小凸起。 按着他的爪子一僵,白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咕噜声,凤眼顿时一亮,眼里闪过好奇,低头又是一啄,这次稍稍用了些力气,白虎身子微蜷,白光闪过,爪子下不再是柔软的腹部,而是硬邦邦的胸膛。 凤眼眨了眨,抬头对上一双泛红带着水汽的眼眸,“阿言,不可以乱啄”,青慕辞嗓音微哑,干巴巴的开口。 火红小鸟双翅叉腰,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你舔我舔的那么起劲,还不能让我啄你了。” “这不一样。” “哼”,祈南言才不管一样不一样,爪子一跺,猩红的火苗掉在白色衣裳上,瞬间燎原一般将上身衣服烧了个干净。 快速准确直击红色小果子,却啄到了坚硬的骨节,震的祈南言嘴有些发麻,抬头看去,只见青慕辞宛若良家妇男一般,脸色绯红,双手捂着,配上那楚楚可怜的眼,颇有点忍辱负重的模样。 当然,巴掌大的小鸟就是那强迫他的恶霸,只是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有些喜感,——毛绒小红鸟强迫清冷大神君。 祈南言翅膀扇动,刚飞起来便被一只大手捉住,轻手搂在怀中,头顶传来无奈叹气,“还睡不睡毛毛。” 脑子比嘴快,“睡”,说完祈南言又有些后悔了,他还没玩呢。 半身赤\/\/裸的神君消失,草地上趴着一只白虎,凤鸟雄赳赳,气昂昂走到白虎头上,心里闷着气,泄愤似的抱着一只圆溜溜毛耳朵啄上去。 第350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7 白虎前爪搭在下巴下,懒洋洋趴着一动不动,任他咬拽,没事还甩甩尾巴,心想,反正又不疼,还怪舒服的,小爪子用力的时候,还有点像是按摩。 咬够了,火红鸟儿又母鸡蹲在白虎头上,“阿辞,你觉不觉得,这里像那个仙灵秘境?虽然咱们今天一个人都没瞧见,但这里确实有仙灵气息。” 青慕辞甩了一下尾巴,“不是你的错觉,这就是,只不过被结界隔开了而已。” “嗯?你怎么知道?” “在你涅盘的时候,我便感觉出来了,这里有不少其他人的气息。” 火凤幽幽道,“哦,是嘛?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是个小废鸟,问出这种蠢问题。” 白虎笑出声,“即便是小废鸟,也是天上天下最漂亮的小废鸟。” “最漂亮难道就不是了吗?” 白虎沉思了一番,“你说的对,要不你再问一次。” “再问一次就不是了吗?” 白虎闭了嘴,瞬间回过味来,他家阿言哪里是不知道啊,这是那娇气劲儿又发作了,搁这当小作精呢,但他能怎么办呢,除了顺着哄着别无他法。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也觉得我是吗。” 白虎闭着眼睛,毛嘴边的胡须动了动,开始绘声绘色还原刚才是祈南言问出的那个问题。 嗓音模拟着他的声线,“阿辞,你觉不觉得,这里像是那个仙灵秘境……。” 而后用自己的声音回答,“哇哦,阿言好聪明,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阿言简直是最聪明又最漂亮的小火凤,我简直爱死了,这么漂亮又聪明的火凤居然是我的,我可真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小火凤乐的蹲不住,在白虎脑袋上打滚,差点滚下去,还好灵力及时将他拉了回来。 青慕辞想,带个幼稚的道侣,真是甜蜜又无奈的事情,心里这么想,毛嘴却始终上扬,不曾落下。 在秘境又待了三天,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一身蓝袍上绣银边白云的神君坐在粗壮的树干上,火红的毛绒火凤站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不远处七人三三两两成群躲在石头或者是大树后,埋伏正在喝水的七阶碧眼狂狮。 为首的赫然就是古朔亲传小弟子的周归亭,在来秘境前一晚,周归亭成功通过古朔的考验,成为了关门小弟子。” 火凤翅膀交叠抱在胸前,三根凤翎随风飘动,晃着脑袋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一群最高不过金丹的小屁孩要怎么拿下这头七阶,堪比元婴的碧眼狂狮。” 青慕辞听着他口是心非的话,弯唇笑了,“这碧眼狂狮已通了人性,又是在吃饱的状态,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会有事的,何况,这也不失为一场好的实战。” 两人说话间,碧眼狂狮喝完水躺在旁边悠闲晒着太阳,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而埋伏的周归亭忽然动了,持剑率先冲了出去。 祈南言有一种接下来画面太美,他想捂眼睛的冲动,只见金色碧眼狂狮忽然站起身转头,张大嘴巴,口中灵力聚集。 周归亭原本就在半空中,没有抓力点,直接被吸了过去,而后在快碰到碧眼狂狮之时,被口中凝聚的灵力狠狠砸倒飞出去。 砰的一声,藏着人的大石头被周归亭砸的四分五裂飞溅开来。 露出那三个目瞪口呆的玄天宗弟子,下一秒回过神来的两个男弟子架着周归亭果断跑了。 妈耶,连最强的周师兄在这头碧眼狂狮攻击下,连一招都撑不过去,他们那就是妥妥送菜。 碧眼狂狮径直追了上去,若是有人仔细看就能看出,狮眼里没有杀意,只有追逐猎物的兴奋。 祈南言一只翅膀叉着腰,一只狂扇,看着那群慌忙逃窜的人笑个不停。 青慕辞感受时不时扑面而来的热风,形成一道结界笼罩住肩上的火凤,怕他一个嘚瑟摔着了。 “阿辞,哈哈哈,快快快,咱们跟上去,这么好看的乐子可不能放过了。” 青慕辞无奈笑了,而后跟了上去,只见那碧眼狂狮不知道是不是对人类的屁股有什么执念,追着他们到处拱,但也不会伤他们,就是纯好玩。 因而林子中,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七人跟玩蹦蹦床似的,你蹦完了该我蹦,谁也没落下。 林子里传来密集翅膀扇动的声音,一群鸟儿窜出来,向远处飞去。 祈南言笑着笑着就窝到了青慕辞胸口衣服里面,无他,乐的真的有些站不稳。 等看的差不多的时候,祈南言才传音给碧眼狂狮,让他离开。 碧眼狂狮也觉玩的差不多了,这才甩着尾巴,慢悠悠踱步离开,玄天七人组可就惨了,拼灵力拼不过,只能被动挨拱。 此时地上歪七八扭的趴着四个,树上面挂着三个,嘴里哎呦呦叫个不停。 周归亭脸埋在土里不肯抬头,丢人,太丢人了,虽说大家都有份,但是他提议去埋伏这头碧眼狂狮,结果,他们倒被打的的不成样子。 青慕辞红着脸,揪出衣服里作怪的凤鸟,撸了一把他的脑袋,笑着问,“不出去给他们疗伤?” 祈南言翅膀抱着胸口,“不去。” 话音刚落,顷刻间,七株回春草排着队蹦蹦跳跳来到了七人面前, 其中一株在路过周归亭的时候,椭圆大叶子顺手在周归亭脑门上拂过,宛若坚硬的巴掌,发出清脆“啪”的声音 周归亭被揍得一颤,刷的抬头,灰扑扑的脸上惊悚看着路过他的回春草,用力擦了擦眼睛。 “回,回春草成精了。” 接下来的画面,让他把眼睛擦红了才终于承认,这不是他的幻想。 排排回春草一株株前仆后继主动往树上撞,倒是将树上三人给撞掉下树。 末尾那株回春草突然跟诈尸似的弹起来,挪到了一边任由那三人相继掉在地上,溅起尘土。 七人目瞪狗呆的看着躺在地上歪了队伍的回春草。 一人傻了喃喃道,“古有兔子撞树,今有回春草排排撞树。” 第351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8 死寂,万籁俱寂般死寂,不知是谁咽了口水,拉回了周归亭思绪,也顾不得疼痛了,仓皇爬起来,弯腰作揖道,“晚辈玄天宗周归亭,不知是哪位前辈赠药,还请出来一见,受晚辈一拜。” 祈南言和清楚对视一眼,眼里闪过狡黠,一翅在前,一翅在后,清了两下嗓子,这才开口,只是声音成了老者。 “吾乃秘境主人。” 声音回荡在此方天地,带有回音,有些空灵却更显惊悚。 有几个听着,总觉得脚底板升起一股寒意,一直冲到了心里,鸡皮疙瘩都激起来,不自觉靠近在一块。 而仅存灵识附在祈南言他们坐的这棵树上的秘境真正主人:“……” 七人瞧着地上排排躺着的回春草,想信又不敢信,毕竟那么多人都在找的秘境主人,就那么好运气被他们撞见了? 祈南言可不管他们信不信,继续开口,“吾乃浅池载槐扶均仙尊,刚才见你们被我那小宠儿追着,故才召来回春草助诸位疗伤用,以表歉意。” 青慕辞:微弯都是嘴角悄悄放下,什么青辞在怀夫君,想教训这故意的小家伙。 真实秘境主人:一世英名,今朝被毁,偏生他还被压制的说不出话来。 周归亭神色古怪,纠结半晌后才开口,“前辈真是秘境主人?” “自然。” 周归亭也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可有证明。” “当然有”,话音刚落,七人站着的地面忽然震颤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奋力破土而出。 几人试图用灵力稳住,却发现灵力阻滞,明显是被封,半晌,一条比成年男人手臂还要粗壮木藤窜出来,照着周归亭屁股就抽了上去。 周归亭捂着伤处:“嗷” 惨叫惊飞无数鸟儿,刚探出头的兔子又猛地缩回洞里。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七人被抽的到处逃窜,嚎叫不断,原本一根的木藤不知何时分化出成了七根,一人一根,谁也不厚此薄彼,祈南言骄傲昂头,他可是老端水大师了。 秘境真主人: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 而被抽屁股的七人,疼痛占据了他们所有思维,因而没发现,每被抽一次,木藤上携带绿色灵力便会进入他们体内,疗愈着他们进秘境后与人交手留下的暗伤。 青慕辞将一切看在眼里,低头看着无比兴奋的小火凤,伸手玩着他那三根凤翎。 抽了约莫二十多鞭后,周归亭率先察觉到不一样,前几日被元婴期洞穿的肩膀的伤不知何时已被修复,除此之外,不管外伤还是暗伤尽数好全,体质似乎也更上一层楼,而且他的灵力似乎也能使用了。 有一就有二,剩下六人也渐渐察觉到了体内伤好。 周归亭躲过木藤,正想作揖说话,木藤灵活转个弯再度抽向他。 无奈,周归亭只能边躲边说话,“还请前辈停手,晚辈已知前辈好意,多谢前辈疗伤之恩。” 另外六人也断断续续说着“多谢前辈疗伤之恩。” 但木藤不停,且攻势逐渐变得凌厉肃杀,一抽一甩直奔七人命门。 渐渐的他们也回过味来,不再说话,拿出灵器和木藤对战。 不知过了多久,单独作战木藤再度转变攻势,配合默契,衣裳破烂的七人背对背靠在一块,神情严肃看着木藤,宛若在对战真正的敌人。 青慕辞看着齐心协力对抗木藤的七人,低声问,“阿言打算何时放过他们。” 祈南言昂着脑袋,“等他们心齐。” 青慕辞低笑出声,他知道阿言为何有此一说,刚刚那头七阶碧眼狂狮,若是他们同心齐力,分工明确,未必没有一战之力,可结果是被碧眼狂狮撵的到处跑。 若不是阿言提前给了指示,周归亭承受的那一击,哪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七阶碧眼狂狮等同于人修元婴境,秘境最高也不过就是元婴,再者,妖兽本就比人修强,若是他们能敌过碧眼狂狮,在接下来的秘境之行中,再遇元婴,也必有一战之力,即便碰的多了,也能跑路。 他的阿言啊,调皮归调皮,心却是软的,软的他忍不住心一再沦陷,陷到此生纵死也要从无间地狱爬出来,擦干净脏污,再牵着他的手。 日上正高,直至西斜,可惜因为是秘境没有晚霞可看,不知不觉中,七人在木藤无孔不入的攻势下,应对变得游刃有余,从一开始的被动防守到主动出击。 灵力增长,体质增强,这是一次变相的洗经伐髓,战斗是修士最好的变强方式,也是无数前辈用血液和死亡得出来的真理。 在将最后一株木藤斩于剑下之时,七人警惕看着七零八落的木藤,一刻,两刻,七人始终绷紧,不曾有半分松懈。 忽然古藤发出绿色光芒,七人以为木藤又要重生,正欲出击,却见木藤分化成点点绿色,宛若小精灵一般,不顾他们阻止,争先恐后融入他们体内。 周归亭只觉干涸的丹田,疲惫乏力的身体,注入了沁人心脾的甘泉,润泽全身,通体舒泰,当即席地而坐,开始吸收这股茂盛的生机,其他六人皆是。 青慕辞轻拂过火凤背脊,“去见见他们吗?” 祈南言懒散靠在他的颈侧,“不去了,省的等会问东问西,叽叽喳喳,吵。” 毛茸茸的身体,温度很高,靠在脉搏处,似乎要将那抹炙热一路带到心间,“那边不去了。” “阿辞,升个结界呗。” 一瞬间,青慕辞便懂了他的意思,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结界笼罩住大树。 祈南言撤了对大树禁锢,点点绿色从大树中飞出,汇聚成一个人影,浑身全白的老者出现在两人面前。 正是这仙灵秘境的真正主人,云栖仙尊。 祈南言也化为人形,坐在枝干上,勾唇看着云栖,“你留在这里是为了等待有缘人?” 云栖朝着青慕辞一拜,脸上无悲无喜,宛若他们坐着的木头,“非也,我在等自己。” 第352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39 “等你自己?”,祈南言转头对着青慕辞说,“这老头好生小气。” 云栖:“........” 瞧着云栖总算有了些情绪,祈南言耸耸肩,“开个玩笑,不过,你这么确定自己一定会来吗?” 云栖眼里闪过迷茫,不知是在回答还是说给自己听,“我也不知道,大抵是会来的吧。” “我会算卦,要不要我帮你算一卦,不收你钱” 云栖诧异看着祈南言,狐疑打量着,半晌后,才叹息道,“多谢,但不用了,来与不来,皆是定数,来是命,不来是命。” “既是认命,为何还要苦等?你只是前世留下一口气,转生后,你是你,他是他。” 云栖笑了,他明明看着,可眼里尽是虚无,而后,慢慢身形也化为了虚无。 一阵风吹过,含苞的花朵霎那间便开了,兔子蹦跶在草丛上,追着一片枯草而去。 祈南言和青慕辞没在秘境中呆多久,便出去了,只是在临走之前,又去涅盘池看了一眼黑蛟,透过清澈的河水看去,饶是祈南言也有些惊讶,这个懒家伙,居然在认真修炼,也没打扰,直接离开了。 两人再度来了安缎城,来到了绣万法门口,那场灵绣会,终究是错过了,只是还好,两人明白,他们还有无数个春秋,去一观灵绣会之盛大,甚至不仅是灵绣会,还有其他很多的会可以去看。 还是上次那个店小二,他正笑着送走客官,看样子,应该是又完成了交易。 两人看着店小二,店小二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眼睛顿时一亮,快步走来,“客官,您可来了”,忽然店小二觉得哪里不对劲,“请问上次随同您来的客官呢”,他可没忘记,当时买灵缎之时,这位面色冷淡的客官,问的全是身边那颗蛋意见。 祈南言和青慕辞相视一笑,谁也没回答店小二这个问题,青慕辞问他,“衣服可都做好?” 店小二也深知不答就是不能说意思,当即又恢复了笑脸,“这衣服啊,早就做好了,可偏偏一直不见二位前来拿,又偏生没有二位地址,还好,总算盼来了,可先试一下,看满意否。” 青慕辞淡淡道,“有事耽搁了。” 店小二也有些受宠若惊,按理来讲,他们只是服务者,客户并不需要向他们解释什么,因而笑容又真诚了两分,“二位里面请。” 还是在三楼,只不过这次是来到成衣处,店小二快步走上前,一把将衣服防尘罩掀开。 龙缠火凤的红色衣袍映入两人眼中,祈南言上前伸手抚上衣服上绣着的龙,当即取下衣袍走到了试衣间。 店小二眼里闪过惊诧,他记得,这是这位客官为那颗白蛋订的,怎的如今这位红发男子拿进去了。 疑惑归疑惑,但也识趣没有多问,干他们这行的,最忌讳和客官深交。 祈南言换完衣服走出来。 青慕辞眼睛都看直了,赤发红衣霜肤,衣服上绣金线,更衬得他贵气无双,凤眸上挑,目如星子闪烁着光,是多彩成衣房里最亮眼的那一抹。 祈南言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问:“阿辞,怎么样,好看吗?” 青慕辞回过神,心中难以平静,“好看,很好看,很衬你” “我也觉得”,祈南言忽然面露遗憾,“就是只做了一件。” 原本青慕辞只觉的他的阿言真好看,并不觉缺什么,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不成双是挺可惜。 倒是旁边的店小二眼睛忽然一亮,转头看着祈南言,“是这样的,这件衣服的料子根据留下的尺码,做出来之后,还有剩余,我们便又做出了一件类似的衣袍,因为总觉得这套衣服若只做一件,未免有些缺憾” 至于是什么,三人皆心知肚明。 店小二走到一边,掀开了防尘罩,衣服款式与祈南言身上一致,只是身上穿的是龙缠着凤,而展现在两人眼前这条,则是凤绕着龙。 龙凤呈祥,本就是喜服,而如今两件衣服,呈现在一起,祈南言身上还穿着一条,倒像是新郎在等着他的另一半。 青慕辞瞧着,唇畔漾起一抹浅笑,掏出七八颗上品灵石给了店小二。 虽然未曾言语,但是店小二知道,他这是赌对了,当时看着剩余的料子,店小二便萌生了这个想法。 两人出了绣万法后,青慕辞转头看着他,“阿言,我们接下来去哪?” 祈南言挑眉,看着青慕辞的眼里满是了然,扬声道,“去哪啊,去成婚啊,喜服都做好了,不成亲,岂不是浪费。” 青慕辞心想,原来有人真的比骄阳还要灿烂却不刺目,而他只要伸手便能握住。 祈南言伸手抓住青慕辞伸出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步入人群中。 在安缎城中租了一套宅院,短暂住了下来,仅一天,沉闷宅院,便被布置的无比喜庆,门挂大红灯笼,梁上挂红绸,门窗贴着囍字,龙凤烛燃烧。 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群宴宾客,只有他们两人,互相为彼此换了喜服,束起了长发,相携着来到庭院,圆圆的月儿高挂在天空,撒下满庭院银辉。 制式一致的喜服,不一样的气质,红发明艳似火焰,黑发清冷如冬夜,迥异的两人,相视一笑,万物不及他们登对。 双双闭上眼,眉心跑出一只虚影白虎和小火凤,两个小家伙欢快打了个招呼,白虎驮着小火凤步伐轻往天际跑去。 从天而降金光笼罩两个小家伙,大道之音,和雅悠长,似是在说着祝福。 火凤和白虎分开,向两边跑去,又加速撞在一块,合而为一,遂又分开,两颗白色泛着红晕小光球冲进祈南言和青慕辞眉心。 两人缓缓睁开眼睛,祈南言眼里白虎虚影闪过,而青慕辞眼里则是火凤,而双双化为了爱人面容。 青慕辞牵着祈南言手步入正堂中,无唱官唱喜,三拜过后,祈南言忽然跳上了青慕辞背上,笑嘻嘻道,“夫君,背我回洞房吧。” 第353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40 青慕辞勾着他的腿弯,稳稳当当穿过走廊把人背回了提前布置好的喜房。 红烛随风摇曳,似在跳舞祝贺,青慕辞端着两杯酒,坐在喜床上,将其中一杯递给祈南言,两双含笑眼睛对视,勾着手臂喝下合衾酒。 杯子一丢,祈南言搂过青慕辞脖子吻了上去,仅剩的酒液两人分而食之。 半晌后稍稍退开,祈南言抿了一下沾了水液的红唇,眼尾上扬,眼里闪烁着火苗,低声呢喃,“夫君,洞房花烛,良陈美锦,你我就寝可好?” 青慕辞眼里闪过羞意,他的小火凤还是这般调皮,这时候还要问,毫不客气一把将祈南言压在身下,手轻挥,红缦落下,遮挡着旖旎火热风景。 到底是夜深之时,风儿从缝隙中窜进了房中,吹得红烛火焰东倒西歪,桌上的桂圆也被风吹打落在地上,发出连绵不绝的噼啪声,直至风稍停,火焰才回归了正常,只是时不时还要摇曳两下。 但到底是大风夜,东边风停了,西边又窜了进来,呼嚎声不断白日天气好,有了阳光,这才停止。 两人在安缎城玩了大半个月,祈南言拿着一本杂记躺在床边的贵妃椅上边看边吃着小食,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身上洒下洁白的光晕,玉牌却突然传出了动静。 拿着银叉的手一顿,一枚活体储物戒浮现半空中,不尽木窜了出来。 杂记搭在胸前,祈南言看着不尽木,懒洋洋开口,“想好了?要走了?” “嗯,我记起回家的路了,我该回去了。” “哦?”,祈南言眼里闪过兴味,“怎么突然就想起了?” 说起这个,不尽木忽然有些心虚起来,好一会才干巴巴开口,“我,我不小心吞了您放在空间灵火”,怕祈南言生气,不尽木赶紧接口,“不过您放心,等我回了家,到时候一定会赔给您。” “哈,灵火?”,祈南言疑惑看着不尽木,发觉他身上不尽火强盛了很多,“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灵火。” “就,就是那块蓝色石头里面的”,不尽木也很心虚,人家花了大价钱救了他,还让跟着,结果他不打招呼把人家灵火吞了,虽然是灵火主动钻进他身体里的,但不问自取就是偷啊,他也想办法弄出来,但被融合了的灵火,哪还能分化出来。 悄悄看了一眼祈南言,发现他脸沉了下来,吓得心肝颤。 其实祈南言只是在想,自己何时得了一块藏着灵火的蓝色石头,却不曾想,因为不笑得时候,那双凌厉的凤眸到让不尽木误会了。 想了一会也没想到蓝色石头是哪来的,直到青慕辞出现在眼前,祈南言这才骤然想起,那块蓝色石头不就是他去找阿辞之时,被击中那块吗,没想到里面还内有乾坤呢,怪不得当时那帮人争夺的如此激烈。 凤眼又重新漫上笑意,“吞了便吞了吧,只能说那本该是你的。” 不尽木忽然凑近,“真的啊,你不怪我?” 祈南言笑着睨了他一眼,调侃道,“反正你欠我那么多,债多不愁嘛。” 不尽木:“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 祈南言拿起一块果脯丢进嘴里,闲适道,“因为我是你的债主。” 不尽木还想说什么,却被一只手抓着丢到了一边,不知何时,不尽木靠的越来越近,让某位神君看见,可不得醋意大发。 不尽木稳住身形,再一看,他的债主已经悠闲躺进真正债主怀里,看书有人拿,吃东西有人喂,怎一个舒服闲适了得。 “我都要走了,不送送我吗?” 听着不尽木怨念的声音,祈南言摆摆手,“门在那,不送,哦,对了,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不尽木气愤道,“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好歹咱们相识一场,对待即将要离家的朋友,你就是这么敷衍吗?” 祈南言抽空看了他一眼,“那不然你留下来债?但你能做什么?我总不能把你当做木材烧用来做饭吧。”,祈南言忽然眼前一亮,“哎,阿辞,你还别说,不尽木,永远烧不完,还真是做烧火的绝好材料,加上又有灵智,火还能自己调控。” 青慕辞看着他吓唬不尽木可爱模样,煞有其事附和点点头,“没错。” 不尽木:“告辞。” 看着不尽木消失的地方,祈南言笑着看向不满的青慕辞,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今天又学做了什么好吃的?” 青慕辞眉目舒朗,心底那股不爽消失,“昨天你念叨的,你刚吃了小食,现在还吃得下?” 祈南言摩挲着青慕辞浅淡的唇,等染上血色才撤开手,目光灼灼,“你都吃得下,我自然也更吃得下?” 在爱人旖旎眼光下,青慕辞想起早上的事,热血烫红了耳垂,这,这说的完全就不是一码事。 祈南言忍着,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音,这一世的小天君呀,又直白又纯情,他可真是爱死了。 捧着青慕辞的脸,祈南言又亲了一口,“走吧,我饿了,要吃饭?” 青慕辞蹲下身子,为他穿上靴子,牵着他的手去了饭厅。 在安缎城呆了一个多月,该玩的玩了,该吃的也吃了,顺带将那座宅子买了下来,毕竟是成婚的地方,还是很有纪念意义。 祈南言带着青慕辞跨越十来座州城来了平桑城,刚踏进城内不久,路过身边两人面上带笑聊着城内的守心寺是如何灵验。 祈南言心想,在原命运线中,若是没有原身,若是他们自私一些,守心寺会永世昌盛长隆,成为人人信仰的寺庙,而不是落得个付之一炬的下场。 察觉自己在想什么,祈南言摇摇头,他怎么也变得这样爱感叹起来,佛曰,命里终有,终将到来,无可躲,无可避。 自己推翻自己的说法,祈南言都觉得有些魔怔了,手上骤然紧缩。 转头疑惑看着青慕辞。 青慕辞伸手抚平他眉间的沟壑,轻声问道,“阿言,在想什么?” 第354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41 他的阿言不惜跨越千里也要来此,更像是故意要来这里一趟,莫非这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人,而且一进城,就忽然变得很安静,后又变得很古怪,这很难不让他多想。 “在想这桑平城有一座十分灵验的守心寺,阿辞,陪我去看看吧。” 青慕辞忽然想到刚才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两人,当时聊的似乎就是守心寺,而且阿言就是在听到后,才神情恍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阿言认识守心寺?” “第一次来,听着很熟悉,梦里,大抵是上辈子救过我吧,所以听到的时候才会恍了心神。” “那就去吧,前世既然救你一命,便还他永世源远流长。” 祈南言眼里闪过诧异,随即勾唇笑了,“都说是梦。” “有道是,前世事,今世梦”,青慕辞摸了摸他的头,“所以,走吧。” 有两条前往守心寺的路,一条平坦好走,一条坎坷崎岖,祈南言和青慕辞走的是崎岖那条,不大的路,周边来往却似流水。 有人神情悲伤,有人神色喜悦,他们都有所求,或是求已成。 来到主寺中,进门便是法相悲天悯人的佛,祈南言和青慕辞一路拜了过去。 祈南言总感觉感觉有什么东西打从他一踏进这里,就在指引他前去,现在所有皆拜,便也随心而走,只是越走越僻静。 穿过竹林来到一座小庙中,甫一踏进,祈南言顿了一瞬,庙里塑金身供奉的赫然就是他的本体,他能感觉到,就是这座金身火凤在召唤他,他们之间犹如一人,可却又不同。 此时,一位身穿袈裟,风动白长眉的僧者,正将手中香缓缓插进香炉中,白烟袅袅,虚化火凤展翅的凌厉,而后缓缓消散。 待做完一切后,僧者缓缓转过身看着两人,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祈南言瞧着僧者头点九戒疤,须眉皆白,面容慈祥平和,而他的眼睛,与佛相同,看似空无一物,实则容纳万物。 而老者赫然就是原命运线中最后送走原身的主持,祈南言双手合拢,朝着主持一拜。 主持回之,目光虚虚落在祈南言脸上,缓缓开口道,“阿弥陀佛,各自修行各自好,各自因果各自了,是因非果,果了因在,施主,请回吧。” 祈南言眼眸微动,看了一眼金相火凤,又看了一眼主持,没说什么,合掌一拜,拉着青慕辞离开了这里。 那尊金相火凤,供的是是他,却又不是他,身是,魂不是。 是原身凤烬言,祈南言想,他之前和云栖说自己会算卦,他是真的会算,他看出,凤烬言用九百次任务信念,穿破避障来到这一世给主持入梦,才有了这座不为外人所知的金相凤凰。 此后生生世世守心寺都将源远流长,生生不息,因为有凤烬言凤魂在。 而这位九世善人,功德圆满只需坐化便能立地成佛的住持,自然一眼便瞧了出来他和凤烬言,虽为凡眼,却生了慧,因而也才有了这句。 ——各自修行各自好,各自因果各自了,是因非果,果在因了。 他是凤烬言,可又不是凤烬言,所以守心寺和凤烬言之间的因果不需要他插手,各自安好便是。 而凤烬言这个因在,自然不需要他了结这个果,而守心寺也不会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可不就是,是因非果,果在因了。 竹林沙沙,绿影成壁,那句多谢缓缓消散在祈南言耳边。 出守心寺的路上,青慕辞看着祈南言的眼神欲言又止,若是不问,这种被横亘这一层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阿言”,青慕辞低低出声,“你和那位住持在打什么哑谜?” 恰逢祈南言也想好了怎么解释,转头看着他,“来之前不是说了,我做了梦,守心寺救过我,可我刚看着那金相火凤才发现,救的,不是我,大抵是托错梦了。” 脑海中闪过那尊金相,青慕辞也觉得奇怪,明明那是阿言,但是他瞧着却又不是,他想,大抵是如阿言所说,托错梦了吧。 “那,原先说的还做吗?” “不了,这里已经有人护着了,咱们也去捐些香油钱吧,刚上来之时,我瞧着有僧人在施粥。” “好。” 在桑平城转了几日,这里位于边缘之地,不甚富庶,温饱却也不成问题,因而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民风较为淳朴。 而后,祈南言带着青慕辞去了源荒森林见萱彩和鸾樱,两人看见祈南言之时,还带有疑惑,确认他的身份后,眼里升起巨大的惊喜,连兽也不训了,直奔他而来。 却又在一寸之外停住脚步,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凤族礼,萱彩率先发问,殿下,您,您这是彻底涅盘了?” 祈南言笑着点点头,“将父帝把涅盘池挪到秘境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人激动对着天空行了一礼,“多谢吾王先见之明,佑殿下无恙。” 祈南言看着两人严肃的模样,笑着摇摇头,“这是我已经合籍道侣,青慕辞。” 鸾樱瞪大眼睛,“合........合籍,可是殿下您才破壳不久便合籍了?” 两人都只以为跟在殿下身边的青年,是殿下认识的朋友,不成想,这直接成了道侣,还合籍了。 萱彩上下打量着青慕辞,似是要从看透他的心一般,倒是颇有岳母打量儿婿的架势。 对比萱彩含蓄,鸾樱便直白了许多,眼里就像是在喷火,要烧死青慕辞一般,毕竟在她眼里,就是青慕辞趁着她家殿下刚破壳,还年幼无知,对人没有戒心之时欺骗了殿下,直接在心里给青慕辞打上了卑鄙小人的标签。 祈南言牵着青慕辞的手,柔情似水的眼睛里满含爱意,“他是我认定一生的爱人,是我见之便心生喜悦,再生喜爱的人。” 青慕辞与他十指相扣,眼里的爱意比起祈南言更为浓厚深邃,似是要化为实质,黏在祈南言身上一般,虽不曾言语,但诉尽了欢喜。 第355章 凤凰要滚毛肚皮42 萱彩看了一眼她们殿下,又看了一眼满心满眼都是她们殿下的青慕辞,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而问起,“殿下,您这次来是打算解封妖界了吗?” 鸾樱一听,噔时将那些想法全压在脑后,激动的插嘴,“殿下,源荒森林妖兽我们已经尽数收归,将会助殿下一臂之力。” 祈南言看着两人眼里升起的斗志,缓缓摇头,“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看看你们,二就是想将解封妖族结界的方法告知你们。” 萱彩愕然看着祈南言,“殿下,您.......这是何意?” “我并不打算回妖界,不是一时意气,而是早已决定,妖界现在有了新的帝王,发展的很好,并不需要我在回去多此一举。” 萱彩明显不赞同,“可您是凤帝之子,是妖族早就定下的帝王。” 祈南言平静诉说事实,“萱彩,妖族能者居之,从来没有早就定下一说。” “可以您如今的力量,加上妖族内支持我们者和源荒森林的势力,并非没有一争能力。” 祈南言摇摇头,安抚着逐渐激动的萱彩,“萱彩,妖族刚恢复过来,不能再经历动荡,当年父帝之所以封印妖族,为得就是让妖族休养生息,那场大战,是父帝一生之责,如今妖族好不容易好起来,我并不想因为内部争斗,再有伤亡,何况,如今妖族之帝,是一位很好的掌权者。” 萱彩知道,她被说动了,但她还是不甘想在争取一下,“殿下,您甘心吗?” 祈南言忽然笑了,“父帝也好,我也好,其实从不执着那个位置,不然,为何当年父帝要将我送出妖族,怕我被害是一方面,但又凤族老人在,谁又能真的伤害到我呢。” 萱彩想起那个一直以来都十分平和的帝王,看向祈南言的时候,两人像是重合一般。 祈南言知道萱彩这是接受了,“当年我要你们训练源荒森林的真正意图,实际是为了你们以后做打算,若是你们想回妖族,那便回,不想便在这住下,这里很不错,不是吗?” 萱彩没说未来打算,而是问起了祈南言,“殿下,那您呢,会留下了吗?” “不会,我想去看看戈壁大漠,水中藏彩,看山河壮绣,看世间百景”,祈南言看向青慕辞,“和你一起。” “不过我会去看你们的。”祈南言目光落在红了眼睛的萱彩和鸾樱身上,无比轻松惬意。 鸾樱呜呜呜哭了起来,断断续续道,“我的殿下,明明还是个小小软软蛋的殿下,就这么被人拐走了,呜呜呜。” 沉闷的氛围一扫而空,祈南言和萱彩忍不住笑出声,连青慕辞眼里也漾起了细碎的笑意。 光影浮跃,影影绰绰,欢快的笑声惊飞了枝头鸟儿,翅膀扑簌簌带走了沉闷。 仙道一途,渺渺无望,是一场除非自己喊停,不然便没有尽头的时光,祈南言和青慕辞游览山河,偶尔也能从他人口中得知妖界的情况。 比如,妖界又和魔界打起来了,妖界又和仙界起了冲突,仙妖两界合作等等,但他回回都只当是乐子,一笑了之。 时间就像是落在河面的树叶,随波逐流间便消失不见,有些人偶然间还能瞧见张扬和平和的身影,不知从何时起消失在世间,没人知道他们去哪。 “主子,莱州刺史被人悄无声息一剑穿心,死在自己书房。” 祈南言倏地睁开眼睛,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番话,额间传来的阵阵疼痛,不适蹙起眉头,手撑着额角,闭眼揉了揉,他感觉这种疼痛,不像是小世界的压迫,倒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下方的卑弦见状,神色担忧,“主子,可是又发作了?可要属下唤府医过来?” 祈南言摆摆手,硬生生忍着那股不适感,“不必,你接着说。” 卑弦眼里划过愕然,印象中每次主子不舒服,脾气都不是很好,怎的今日这般好说话,虽然语气一如之前不算很好,他想,大抵是因为昨日府医进行过针灸的原因吧,今日舒服了些。 “回主子,是否需要属下派人前去调查?” “暂时不用,若无事你便下去吧。” 卑弦眼里闪过了然,他如今是越发看不懂主子了,一方面让他们紧紧盯着都城发生大小事情,但真发生了,主子却又兴致缺缺不打算插手,他原以为主子打算做幕后百晓生之类,偏生主子又没这方面的做派。 祈南言见卑弦出去,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脑袋像是在被锤子敲打,这滋味着实不好受,待稍稍缓过来,看着周围环境,一派古色古香。 墙壁上挂了几幅名人字画,两边摆放着一个书架,塞满了书籍,定睛一瞧,种类不一,面前摆放着张书案,放着笔墨纸砚,零散几本书籍放在上边,油灯因为罩子的原因,安安静静在里面燃烧。 外面天气阴沉,不怎么采光,导致整个书房也有些阴沉沉,怪不得大白天还要燃灯油,吐出一口浊气,祈南言正想着回房间在休息一会,却传来叩门声,“侯爷,奴婢奉命来前来给您送药。” “进来”,祈南言眼眸半睁,打量着手拿托盘推门而入的丫鬟,头梳双环髻,垂落的绿色丝带与上身对襟褙子一个颜色,粉红长裙及至鞋面。 低头双手托着托盘走来,不知是好奇还是怎么,忽然抬头含羞带怯看了他一眼,脸颊绯红,桃腮粉面,涂了唇脂的小嘴到越发娇艳欲滴。 见对上他的视线,又慌忙低下头,好似受惊的兔子一般,瞧着煞是惹人怜爱。 祈南言累极一般闭上了眼睛,“放下便出去吧。” 察觉到人靠近,耳边传来一声杯子落桌的声音,却没听到丫鬟离开的脚步。 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丫鬟忽然扑到了他怀中,娇滴滴喊着,“侯爷”,一副任他采撷的模样,“侯爷,奴........。” 祈南言眼中涌上戾气,迅速出手。 丫鬟眼中快速闪过愕然,不是说这位病秧子侯爷,武功早已被毒给废了吗?为何出手如此迅速,一点也不像被废的样子。 丫鬟手握着锋利的短匕,血液瞬间从指缝中溢出,正欲躲开,一只大手风驰电掣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祈南言一把将人甩开,随手将染血打的短匕丢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卑弦和另一位同样身穿蓝色侍卫服的人冲进来,卑弦快速走到祈南言身边扶着他,“侯爷,可有受伤?” 而另一位则是走到丫鬟身边,探查她的气息,转头跪在地上,“属下护主不利,还请侯爷责罚。”卑弦也是如此。 祈南言靠在椅背上,稍微缓过来的疼痛,此时更为剧烈,冷漠看着两人,目光移到桌上的黑漆漆的药,“去自领十下诫鞭,另外去查查这丫鬟来历,叫人验验这药和她唇上的口脂,找外面的人验。” 卑弦一惊,听侯爷这意思是,这丫鬟是派人来刺杀,而且侯爷发现了什么,为何不让府中人验,莫非,府医不可信? 更让卑弦惊讶的是,这个丫鬟是侯爷杀的,可侯爷武功不是早被废了吗?莫非侯爷是装的?这个猜想让他有些诧异,大着胆子微微抬头想看看,却对上一双冷淡的黑眸,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心跳动不休。 祈南言没去细究卑弦,他也没这个心思,“拖下去,好好收拾本候书房,吩咐下去,本候要沐浴。” “是,侯爷”,在祈南言离开之时,卑弦再度开口,“侯爷,府医说了,药每日都要吃。” “不吃了。” “侯爷......” 祈南言转头面无表情看着卑弦,漆黑的眼珠,好似幽深寒潭。 第356章 成为将军心尖宠1 两人行动迅速,祈南言根据身体记忆回了卧房,甫一进来,差点没被里面的金光闪瞎了眼睛,好好一处睡觉的地儿,摆放的像是金器店,榻上炕桌用的是金裹玉花瓶,桌腿垫着是金,榻上是用金线绣的绣花枕头。 房间里的摆件,不是纯金就是金镶,就连床上枕头也是中间是软玉,两头镶金。 祈南言更头疼了,这原身是有多喜欢金子啊,也不怕金子晃瞎了他的眼睛,这只要一个不注意磕上去,都得原地去世,连大盗来这连拿带兜装,都要哭着走,因为拿不完,根本拿不完。 祈南言看着候在门口的小厮说,“你去喊人,把房间里的但凡是带金子的东西全部挪到库房”, “是,侯爷。” 小厮快步离开,卑弦从旁边小房出来,“主子,水已备好。” 祈南言简直没法在直视卧房,丢下一句,“本侯沐浴出来,要看见这一屋子金器全部消失。” 卑弦诧异看着祈南言,愣了一会才低头说是。 祈南言看着他古怪的神色,眉头微动,“你看起来似是有话要说。” 卑弦眼里闪过纠结,才试探的问,“主子,您终于也相信了,这以金养人纯属是无稽之谈了吗?” 祈南言很是无语,心里骂了一句神经,他只听过玉养人,从来没听过金还能养人呢,真要养人,还不如把自己铸成小金人往寺庙里一躺呢,受尽香火,无灾无病还无痛,当然人也无了。 卑弦瞧着自家主子难看的脸,头低的更下,心中懊悔,他就不该多这个嘴。 “确实是无稽之谈。” 哎?卑弦忽然抬头,在对上那双冷淡的眼眸之时,又迅速低下。 “行了,你先下去吧。” 卑弦闪身消失不见,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在,心里惊疑不定,以前主子眼神有这么可怕吗? 来到浴房,祈南言挥手让伺候的人都出去,这才褪下身上紫色衣袍,跨进浴桶中,热水寸寸浸润了白玉似的肌肤,祈南言眉头舒展,喉咙满足发出一声喟叹,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扬。 心想,果然人在累的的时候,一定要泡澡,就跟泡那灵液似得,浑身都通体舒坦,骨软苏筋,连头疼也缓解了不少。 擦干身上水渍,穿着梨花白绣青竹寝衣,穿过内门走到卧房,那些乱七八糟的金器都消失不见,看着顺眼了许多,床已经铺好,祈南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晒后阳光的味道,闭上眼睛开始接收命运线。 任务发布人:程飞延 任务:弘武帝血债血偿 在位皇帝无作为,只顾享乐,底下群臣有样学样,皇帝昏庸,奸臣当道,百姓被压榨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又缝天灾不断,家园被毁,流离失所,所看皆可食之,所见俱是人尸同住,所听皆是万民泣血哀嚎。 盛极必衰,衰极则哀,百万流民揭竿而起推翻皇朝,所谓浴血厮杀出猛将,万民同悲现人皇。 程三民便是这样一位猛将,而燕末就是出世人皇,在两人联手之下逐步逼近下,皇朝岌岌可危,很快便被两人率领的起义军攻破了皇城,至此旧朝灭,新朝立。 在两人推诿之下,最终燕末成了开国新皇,号大燕,而程三民则获封一字并肩王,封号宸,宸誉指帝王,以示程三民为大燕镇守之帝,永久世袭,同时兼镇国大将军一职。 前朝之时,苛政百姓,因而国库丰盈,金殿琳琅,奇珍无数,燕末和程三民决定,将其分为三份,一份用于民生,一份用于修建新朝,而剩下一份则藏之,以作子孙后世不时之需。 藏宝的钥匙一分为二,两人共同掌之,可殊不知人心易变,只不过变得不是前人,而是后人。 大燕历经三百年,新皇燕宁泽踩过兄弟尸骨登基,年号弘武,弘武三年,蛮夷来攻,宸王及长子领兵上战,神勇无双,大败蛮夷,军中却出了叛徒,泄露了军事地图,蛮夷再度来攻。 宸王父子被困莫哀谷中,援军不到,粮草见底,最终在最后一次突围之时,壮烈牺牲。 消息传回都城,举国哗然,弘武帝得知怒而晕厥,醒来后下令彻查,一时间军中人人自危,那一年,血流成河,日日清洗不得净,乱葬岗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大山。 宸王府中,永和长公主得知夫君长子战死,身体每况愈下,终在三月后撒手人寰,独留年仅十二岁幼子,可幼子却被人毒害,以致差点身亡,纵使救回,也留下了难以痊愈病根,汤药不断。 弘武帝怜惜宸王幼子遭逢此害,派人将整个宸王府保护起来,并下令,幼子弱冠便由他袭宸王之位。 原身程飞延,就是那个可怜幼子,十二岁之前上有威震赫赫宸王老爹,有温婉贤淑的母亲永和长公主,还有虎父无犬子的世子大哥,打从出生起被封为成宁侯,可谓是风光无限,人人艳羡,加之全家宠爱,可谓是无忧无虑长到了十二岁。 而所有一切都在十二岁之时戛然而止,亲人死,身子毁,他再也无法像父兄一样策马逐鹰,驰骋疆场,性情大变,越发阴郁孤僻,冷漠无情。 程飞延被困府中,了了度日,越发变暴戾起来,在第一次手染鲜血之时,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旦无聊便开始以折磨人为乐趣,不死不停, 偏生不管他作什么妖,杀了多少人,弘武帝一律给他摆平,并且从不苛责,因而也越发让程飞延无所顾忌起来,看不爽的人,直接动手。 直到程飞延杀了太尉孙子,像是点燃了最后导火索,数罪并罚,在百官上奏下,程飞延与宸王之位失之交臂,他也被幽禁于云泉巷之中。 直到那时程飞延才知道,父兄战死,母亲辞世,连自己也越发变得暴戾,全部都是弘武帝一手策划,其目的不过是为了程家手中另外半块宝库钥匙。 这些年在毒药控制下,在弘武帝的刻意纵容下,不过也是为了让程飞延失了宸王旧部心,从而将程飞延牢牢控制在手中,就像笼中的鸟雀。 最终弘武帝在程飞延身上拿到了钥匙,而程飞延也被折磨致死。 第357章 将军心尖宠2 祈南言睁开眼,难怪他会觉得头疼,身体乏力,敢情是这具身体被人下毒所致。 不过这个任务,居然要杀皇帝,这可有趣了,毕竟皇权至上的时代,死一个皇帝搞不好会动摇国本,可偏生这大燕又是原身祖祖辈辈用命守住的,看来还是需要从长谋划。 祈南言再度闭上眼,开始接收慕辞的原命运线。 楚慕辞,天生力气大,生于边关,长于边关,十四岁那年,因为太过于闹腾,被他爹丢进了军营,这一丢无异于直接将一头幼虎丢进羊群中进行厮杀训练。 十五岁以六百人大败戎卢三千人而一战成名,由此开启了他七年来屡战屡胜辉煌事迹,而他也从底层一个小兵,一路青云直上坐上了忠武将军的位置。 直打的边塞几个小国差点灭国,才献上降书,事不找人,人非要找事必将有祸。 边关太平,楚慕辞闲来无事,忽然就来了兴致,想养一头猛兽来玩玩,不远万里来到山林中,转了大半个月,终是让他找到了一只幼虎崽子。 却也在无意中撞上了一场刺杀行动。 楚慕辞天生热心肠,让他根本看不惯以多欺少的行为,可双拳难敌多手,被逼至山瀑布边,跳下瀑布后,飘至村庄,被一农户所救。 却也因此伤了腿,此生再无法站起来。 心高气傲的少年,从此彻底无缘于疆场,被接回边塞后,楚慕辞总是能听见周围人提起自己往日辉煌战绩,心情日渐低落,萌生死志。 恰逢边境小国联合来袭,楚慕辞不甘就此当个废物苟延残喘一生,求得一副特制马鞍,最终他击退了联合军,却也浴血死于战场,死在了属于他的荣耀之地。 接收完全部信息后,祈南言拉着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将军死战场,本是豪情又悲烈的壮举。 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作死啊,你说老老实实待在边塞不好吗?非要去山上找什么猛兽,是狗子不可爱吗?好吧,狗子确实比不上虎子。 吐槽归吐槽,接收完原身和楚慕辞的命运信息后,现在有两个问题摆在面前,一是怎么让一国之君血债血偿,毕竟这说白了,就是要弘武帝的命。 二他怎么阻止一个远在边塞的爱人不去找刺激作死,毕竟都城距离边塞可是隔着好几座大州呢,最主要,前任镇国大将军之子去找手握重兵镇北将军之子,大概放在那个心眼子比蜈蚣腿还多的弘武帝来讲,无疑等同于他要造反。 原以为杀皇帝已经够头疼了,没想到还有个更头疼的,想着想着,祈南言就睡着了。 而后祈南言是被硬生生疼醒的,骨头像是被一把钝刀慢慢磨一般,疼痛磨人又难受,恨不得把全身骨头抽出来,他一刀砍了直接给个痛快,脑袋里面也像是有小人在打砸一般,疼痛欲裂。 祈南言知道,在这样的双重折磨下,原身能忍着不死已经是他意志力坚强了,遑论控制情绪。 微弱的白光覆盖住身体,好一会后,祈南言才觉得好了不少,而后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趴在床头猛地呕出一口漆黑的血,趴在床沿边闭上了眼睛。 房顶卑弦听见房间异动,一跃落地猛地推开门,看见脸色惨白,唇边染了刺目鲜红的主子,失态大吼,“快去请府医!!” 疾步走到床边,扶着“昏迷”的人躺好,抖着手拿出药丸喂进血红的唇里,拿起一旁干净帕子,小心翼翼替祈南言拭净血迹。 几息后,同为护卫的炽阳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匆匆赶来,一把将人丢在床边,如他的名字一般爆裂,凛声质问卑弦,“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主子怎么会忽然吐血?” 他也是刚回府,来见主子的路上,就瞧见小厮带着府医匆匆往主子这边走去,当下也顾不得,直接动用轻功将人提了过来。 卑弦看了一眼正在探脉的府医,叹口气道,“等会再说吧,现在主子重要。” 炽阳蹙眉,只得耐下性子等着,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卑弦刚刚似有看了府医一眼。 府医探脉后,转头严肃看着卑弦,“侯爷今日是不是没吃药?” 卑弦点点头,“侯爷今日心情不佳,嫌这药苦。” “胡闹!”,府医怒视卑弦,“侯爷体内本就余毒难清,这药可压制侯爷体内毒,须得每日都喝,你们作为侯爷侍卫,不多加劝侯爷身体为重,反而还由着不喝,你们就是这般照顾侯爷的吗?” 炽阳不耐烦开口,“我让你过来是看侯爷的,不是让你来说废话的,侯爷怎么样?” 府医听着炽阳无理的话,气的身子抖了一下,但一见那张戾气的脸,脸色青青白白,忍下脾气,“余毒发作,让人煎碗药喂给侯爷便好。” “行了,你去煎药吧,侯爷这里有我们便好”,炽阳直接开口赶人,他早就看着府医不顺眼,若不是他是宫里面派来的,主子身体还要靠他调养,早就给扔出去了。 等府医一走,炽阳看着卑弦,“到底怎么回事。” 卑弦看了一眼床上的祈南言,神色凝重,将之前在书房的事情复述一遍。 炽阳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胸口起伏大,咬着牙,“刺杀?”,余光掠过床上的人,闭了闭眼睛,硬生生将胸腔那股翻滚怒气压下去,“查的怎么样了?” “苍栩已经去查了,目前还没消息。” “府医是怎么回事?我瞧着你似乎有些......”,剩下的话炽阳没再继续说。 卑弦摇摇头,“侯爷没说,但看当时侯爷对药生了疑,毕竟所有药都是由府医亲手熬制,我便也不敢在府医面前说什么。” 炽阳冷笑一声,“我早就知道那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是宫里那位派下来的,在王府里作威作福。” 躺床上某位:说的没错。 “我恨不得现在就提剑杀了他。” 躺床上某位:我支持你。 第358章 将军心尖宠3 卑弦看着蠢蠢欲动的炽阳,忙安抚道,“其实也有可能是我见主子遇刺,心绪慌忙,误会府医了,毕竟当时是刺客端着药来的,恐怕主子是要查药里面有没有下其他的东西。” 炽阳哼一声,没再说什么,他虽然看不惯府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是皇帝派来的,而皇帝对他们主子宠爱,有目共睹,自然不会加害他们主子。 卑弦知道,炽阳这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半个时辰后,府医端着药回来,漆黑的药,氤氲着白雾,卑弦伸手去接,“我来喂侯爷吧。” 府医端着碗没动,一旁的炽阳出手夺过药碗,“你先去做你的事情,侯爷这里有我们便好。” 府医心里冒着怒意,但看着不好惹的炽阳,还是转身离开,踏出房门忽然转头强调,“药一定要吃,否则侯爷再度复发,会有生命危险,届时陛下怪罪,也是你们的懈怠。” “贪生怕死的老东西”,炽阳不屑看着府医离去的背影吗,骂了一句。 卑弦扶额,炽阳这脾气,也就是主子能压制的住他,这么多年才没闯出大祸。 卑弦:“药给我吧。” 炽阳把药递给他“行,主子这里你好生照顾着,我去帮苍栩查查刺客是怎么回事。” 卑弦点点头,“放心,我会寸步不离守着主子。” 听完整个对话的祈南言,直接睡了过去,毕竟他并没有把身体内的毒彻底解了,一部分随着瘀血吐了出去,还有一部分被压制在体内,以防检查,还是要多多休息。 日薄西山,祈南言睁开眼睛,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身体注入了满满活力,但脸上还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 卑弦从房梁上跳下来,走到祈南言身边,“主子,您感觉如何?” 祈南言坐起身,卑弦赶紧拿起靠枕放在他身后,好让他能舒服点。 “本侯这是怎么了?” 卑弦往后退疾步,右膝跪地低头,嗓音沉重,“属下看主不力,竟让侯爷余毒发作,还请侯爷责罚。” 祈南言摆摆手,嗓音虚弱,“无事,毕竟也是本侯自己不喝药,恕你无罪。” “属下谢主子不罚之恩。” 祈南言点点头,“本侯饿了,传膳吧。” “是”,卑弦走出门外,吩咐传膳。 用了晚膳后,祈南言披着厚厚玄色大氅,坐在轮椅上被卑弦推着来到庭院,冷风席席,庭院幽幽,唯有几盏罩子里油灯带来微弱的光芒。 卑弦低声劝道,“主子,夜深露重,您身子不好,仔细着凉。” 祈南言看着枯败的梅花树,神色淡然,“不碍事,躺了一下午了,出来透透气。” 卑弦见状也不再劝,他是知道主人说一不二的性格,越劝反而会引起反感。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空气传来细微波动,苍栩跪在祈南言面前,低头恭敬道,“主子,属下有要事汇报。” “起来说吧。” “这”,苍栩有些迟疑,主子一向谈事情不都一定要去书房吗?怎的今日却。 “就这说。” “是,” “主子,那丫鬟乃是江湖上天血楼中的金牌杀手,有人出万金买主子您的命,丫鬟唇上乃是一种名为沉弗的毒药,不用入口只要染上皮肤,便可使人昏迷,在睡梦中皮肤溃烂而死,主子的药碗入口边缘也被涂了此毒。” 说完后,苍栩低头,默默等待着祈南言接下来的吩咐。 “嗤” 祈南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笑了一声,神色玩味,“万金,看来本侯这条命还挺值钱,可有查到是谁。” “属下无能,没能查到,还请侯爷降罪。” “查不到也没关系,毕竟天血楼乃是江湖组织,干的就是拿钱杀人的勾当,保密工作肯定要做好。” “多谢主子体恤。” 风吹动长发,一股凉意从脖子里钻了进去,祈南言看着天空,夜幕沉沉,好似一张深渊巨口,要将整个大地吞入腹中,“卑弦,推本侯回房。” “是。” 空寂庭院,火光闪烁,轮椅刺啦啦的声音远去,似是鬼魅在发出声音。 回到房间后,祈南言站起身,任由卑弦替他解开大氅,而后妥帖挂在衣架上,地龙的热意驱散了外面的冷意,“卑弦,近日就让炽阳和星参跟在我身边,你和苍栩好好休息。” 卑弦整理的手一顿,心口像是被什么击打了一下,不疼,转头低垂着脑袋,“主子,我和苍栩没事的,能为主子效力,是我和苍栩之幸。” 祈南言并不想跟他扯来扯去,微微重了语气,“这是命令”, “是,主子。” “你退下吧,本侯这,自己来便是。” “是。” 祈南言褪去外服,拆了发带躺在床上,挥手熄了烛火,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一刻,两刻,下一秒,祈南言睁开眼睛,无声叹了口气,果然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睡惯了柔软的毛肚皮,再睡床,硬邦邦的很不习惯,总觉得咯人。 这一夜,翻来覆去,祈南言到了天微亮才堪堪睡着。 再醒来之时,外面天光大亮,连床幔也挡不住那股光芒,伸手扯了扯床边的铃铛。 下一瞬炽阳的声音响起,“主子,可要起?” 祈南言带着醒后的懒意,“什么时辰了?” “巳时末了。” 祈南言想,啊,十一点了“那就起吧。” 听见炽阳开门的声音,脚步有序进入房中,而后床幔被人掀开,炽阳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繁琐梳洗过后,祈南言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但那股药味,着实有点败他的胃口,强撑着吃了两口后,就让人撤了。 “主子,今天早膳不好吃吗?您比之前用的少多了。” 祈南言看了炽阳一眼,有点一言难尽,他该怎么告诉他,一个吃惯了美味的人,是吃不惯苦了吧唧的药膳的。 炽阳被祈南言看的有些莫名,还以为脸上有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脸。 “给我去拿些甜糕吧”,嘴里的苦味存在感实在是太过明显,祈南言感觉自己现在成了一株黄连。 “是,主子。” 嘴里嚼着甜糕,郁闷的情绪瞬间消散,祈南言心中感叹,果然甜食能治愈不开心的最大良药。 第359章 将军心尖宠4 春阳灿烂,将整个宸王府拢于光辉之中,春花沐浴金光妍姿盛放,阳光拂过冒着绿芽的枝头,透过雕花窗子,落在小紫檀炕桌上,几不可见的缓慢移动,似是舍不得离开。 松石绿釉茶杯好似蓝天吐着白云,升起后又缓缓消散,素白手指捻着墨色玉子,轻置棋盘上,发出轻微哒的脆声,窗檐雀鸟拍打着翅膀飞过。 祈南言专注看着棋盘山上交杂的黑白玉子,手捻白玉子间,披散束的,好似顶好丝绸之间相拂过。 一袭莹白银绣祥云纹宽袖交领便服,衬得那张神仪明秀,姿容若玉精致的脸,好似高不可攀雪山上站立的仙,教人多看一眼都恐生亵渎。 房间寂静的落子可闻,随着又一墨玉落下,那双平静淡漠的眼睛才稍稍有了波动,浅淡薄唇轻启,“炽阳。” 炽阳昏昏欲睡的脸闻身倏的一震,三步并两步走来,直直跪在地上,“主子,属下在。” 祈南言指尖把玩着玉子,看着棋盘,似是在想下一步该怎么下:“起吧。” 刚站起身,便听见主子问他,“炽阳,你觉得府医如何。” 炽阳眼里闪过疑惑,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问这个,毕竟他极度讨厌府医,是整个王府里有目共睹的事情,为着这事,主子在脾气稳定的时候,没少说他,可今日好端端,主子忽然问他府医如何。 一时拿不准祈南言心思的炽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哒” 玉子落盘中,祈南言轻飘飘扫了一眼垂首沉默的炽阳,又捻起一一颗墨玉子:“为何不回答。” 炽阳眼里闪过纠结,片刻后破罐子破摔一般:“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看府医不顺眼,我怎么可能会说他的好话。” “哦”,祈南言恍然大悟,忽然转头看着他,“那若我说,我让你杀了他呢。” 炽阳猛地抬头,惊诧看着祈南言,不确定的问,“主子,您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炽阳认真看了一眼,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神色疑惑,“主子,您为何突然。” “突然想杀府医是吗?”,祈南言接过他的话。 炽阳点点头,他虽也巴不得弄死府医,但主子的病还需要他,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一向对府医颇为信任的主子,忽然动了杀心。 祈南言漫不经心把玩着墨子,眼神落在棋盘上,说了一句与之前事情毫不相关的话,“炽阳,你说本侯这脾气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炽阳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当年侯爷中毒危在旦夕,是他们五人之中永远的痛。 “是属下们护主不力,才致使主子身中奇毒不得痊愈,主子饱经剧痛折磨,心情不好,实属正常,属下只愿主子舒心,在所不辞。” 这番话落在别人身上,也许有拍马屁的嫌疑,但从炽阳口中说出,祈南言相信这是他的肺腑之言,毕竟原命运线中,这位忠心的属下就是因为原身一时兴起,想看人与猛兽搏斗,最终死于猛兽之口,到死,也从没露出过半分怨恨之色。 “炽阳,你们五人从小跟着本侯,可还记得本侯以前的模样。” “记得,属下至死不忘”。回想起以前,炽阳微微红了眼眶,“以前的主子肆意洒脱,桀骜张扬,正直意气,就像是大漠的苍鹰,是疆场的烈马,当年若是没有主子善心,属下早已死去,哪还有……” 炽阳高昂的声音戛然而止,对上祈南言那双带着浅笑意的眼眸,嘴唇张了张没再继续说,心里无比懊恼。 他不后悔表达这些,只是担心主子回想起这些,忆起以前的恣意,又想起如今病体沉疴,走两步便喘的身子,巨大落差下会心情不好,加重病情。 “嗯?怎么突然不说了。” “主子,您……您今日是怎么了?”,突然让他去杀府医,又突然问他以前的事情。 祈南言执起茶杯,浅啜了一口凉掉的茶水,凉意顺着喉咙进入肺腑,倒是让他清明了不少,放下杯子后,快速墨子盒中捻起一子,毫不犹豫的堵住棋盘上白子最后生路,缓缓开口,“炽阳,苍鹰不会因为伤了翅膀就颓靡下去,随意啄人,烈马不会因为伤了马蹄,从此颓废下去,随意踹人,你可懂。” 随着最后三个字落下,炽阳串联刚刚祈南言所问的问题和所说的话,清晰的线条在脑子里浮现,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冲击着他,眼眸瞪大。 祈南言满意看着炽阳的状态,知晓他猜出了自己言下之意,虽然炽阳脾气火爆,性子也莽撞,但到底不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莽夫。 炽阳脸色阴沉,五官颤动,眼里怒火似要喷薄出来,忽然朝着祈南言伏地一拜,声音悲炝,“请主子赐死,属下这么多年来竟有眼无珠,让贼人光明正大呆在主子身边,暗害主子而不自知,不过,还请主子准允属下,待属下杀了那该死的府医,再回来受死。” 祈南言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袖口,心里无奈,不简单倒是不简单,但是愚忠,“本侯何时说要你的命了,本侯与你说了这么一通,便是想让你去替本侯做件事。” “多谢侯爷,属下一定带回那贼医的命,不负主子所托。” “不”,祈南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弧度,“本侯要你去和他修复关系。” “啊?”,炽阳抬头看着端坐在踏上,神色散漫的祈南言,眼里尽是疑惑,这怎么一会要杀一会要修复关系的,给他都整糊涂了。 祈南言不疾不徐解释,“他是皇帝派来的人,不管是在哪,怎么死的,必然是在打皇帝的脸,且就算他死了,皇帝也会派其他太医前来,我要的是借刀杀人,再经由皇帝的手派我的人前来。” “哦”,炽阳煞有其事点点头,等他回过味来才听明白祈南言说了什么,像是窥破了什么天机一般,愕然呆住,嘴巴不自觉张大。 第360章 将军心尖宠5 祈南言瞧着他那傻样,捻起一颗墨子精准打在炽阳额头上,回过神来的炽阳迅速接住墨子,膝行上前,恭敬将墨子放在桌上,而后又回到原来地方。 炽阳只觉得现在脑子里天翻地覆,久久不能停歇,他今日知道的太多了,可,这也恰恰也代表主子信任他,才会同他说这些密辛,想到这些,炽阳顿时像得到了主人夸奖的狗子,无人看见的眼里得瑟的不行,就差开始摇尾巴了。 祈南言见跪着都不忘阳光灿烂的侍卫,心中无奈,微微重了语气,“本侯说的,你可记住了?” 炽阳抬头,忙道,“记住了,属下一定会完成主子交代任务。” “嗯,去做吧,但除了这件事之外,本侯还要你再去盯着几个人”,祈南言说完这几日他观察下来,嫌疑最大的几个人。 “若是他们几人有什么异动,写些什么,想个法子带过来,交给本侯。” “是。” 炽阳站起身,眉飞色舞的往外走去,刚踏出房门不远,迎面走来的星参见状,动了动眉头,饶有兴趣的问,“主子赏你了,这么高兴。” 炽阳哼了一声,心中不屑,赏赐算什么,他现在可是主子身边最信任的下属,知道了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星参瞧着他鼻孔朝天的得意样,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好奇的问,“快说,主子赏赐了你什么,这么高兴。” 炽阳鄙视看着他,吐出两个字,“庸俗。” 星参一哽,随即更加用力扣住他的脖子,“嘿,是不是找事呢。” 炽阳抖开他的手,得意的说,“想知道啊,想知道自己问主子去。” 星参想起主子那阴鸷的眼睛,胆寒的抖了抖,心想,算了好奇心害死猫,去问主子,猫有九命都不够死的。 炽阳不再搭理他,大步流星离开,去完成祈南言交代给他的任务。 星参也进了屋子,只见宛若谪仙似的主子手执茶杯,正出神看着窗外的景色,星参也好奇往外看去,只觉索然无味,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张淡然却惊艳侧脸上。 祈南言听见人来,却不听出声,转头看去。 星参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心里一激灵,瞬间回神,下意识跪了下去。 祈南言:“?” “你来,有何事?” 星参见祈南言没怪罪,心里松了一口气,拱手道,“主子,太尉府司徒大公子派人前来邀请您前往半月后春日宴。 祈南言眼眸低垂,落在棋盘上,司徒大公子,司徒追清,原命运线死在原身手里的太尉府公子,也是因此,原本因着旧情还倾向原身的太尉府,彻底放弃原身并且反目,也是因为没了太尉府,弘武帝彻底没了顾忌,囚禁原身,甚至最后杀了原身。 他记得,在原命运线中,原身虽然残暴,但也没糊涂到不知道哪些人能动,哪些人不能动的地步,而最终让原身动手的,好像是因为那天在皇宫里喝了茶后,越发觉得头疼难忍,心里暴躁,正巧又碰上了一向和不对付的司徒追清,两人吵了起来,情绪激动下,原身才毫不犹豫挥剑砍向了司徒追清。 等回过神来之时,只听见一道女声尖锐大喊,再后来,原身就晕了过去,再醒来之时,就听见人说司徒追清死了。 所以,毫无疑问,皇帝在他喝的茶里下了药,但司徒追清出现的凑巧,是合谋还是恰巧。 祈南言手指敲打着,或许后者可能性更为大点,在他看来,司徒追清没必要这么做,他虽和原身不和睦,却也只是因为他见不得原身滥杀,万没有必要以命换命,八成也是被弘武帝算计的倒霉蛋。 毕竟弘武帝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权利,司徒太尉是原身曾曾曾祖父提拔起来的,加之司徒家这一代三子一女,个个都是翘楚,弘武帝怎么可能让放任司徒家成为下一个宸王,又能重创司徒家,又能让原身与司徒家反目,可谓是一箭双雕。 星参一直没听主子表态,心里逐渐忐忑起来,半晌后硬着头皮开口,“若是主子不想去,属下前去回绝。” “不用,先按着,到时候再看。” “是,主子。” 祈南言想起自己的计划,当即就要下榻,一旁的星参见状,过来为他穿靴。 来到书桌旁,吩咐道,“研墨。” 星参走到书桌一旁,按照认真开始研墨,祈南言铺展信纸,心中思索一番,遂提笔开始写,一气呵成后,用信封封好,拿出一块玉佩一并交给星参,嘱咐他送到,罗游街一百六十八号,“一定要交到一个名叫阿宝的人手中。” 星参见祈南言郑重的模样,掷地有声的说,“是,主子,属下一定送到。” 祈南言点点头,看着星参离开后,心中不由得感叹,原身还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宸王府历经百年,不说朝堂受过恩惠的人不计其数,就连外面也有不少,若是他不那么信任弘武帝,最后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不过,到底没有上帝视角,一息遭逢巨变的少年,面对一个无限呵护关怀保护自己的长辈,确实很难起什么疑心。 眨眼两日已过,最近王府里发生了一件小,但足以震惊所有人的事情,那就是向来看不惯府医的炽阳侍卫,一夕之间,态度大变,不仅没了往日的横眉冷对,反而和府医相处的跟个忘年交似的,不仅经常请府医喝酒,还送了不少好东西赔罪,俨然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 连卑弦和苍栩也看不懂炽阳这反常的行为,堵过他,两人联手,软硬皆施,都没能从他嘴里撬出什么,只能猜想是祈南言说了什么,毕竟炽阳最听主子的话。 初春时刻,白日出了太阳,没那么冷,到了夜间气温却猛地骤降,祈南言身子孱弱,晚上必要把地龙烧足才能安然入睡。 房内温度足,即使只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祈南言坐在书桌后,灯油静静燃烧,落在他的脸上,霜白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暖光,弱化了那股冷淡,似是雪人有了人气一般。 第361章 将军心尖宠 手拿着纸张认真看着,上面将王府最近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部都记录在上,其中就包括炽阳示好府医这些异样行为,怀疑府医已经叛变,投入了宸王府,落尾那个杀字,似乎都格外凌厉了些。 祈南言将信折叠好,装进信封,递给炽阳问:“这封信你是从他二管事房里搜出来的?” “是的” “没被发现?” “属下让人找了个借口支开他。” 祈南言看着燃烧正旺盛的油灯,没再问什么,而是说“再送回去吧。” “是。” 祈南言明白,信里面的这些不足以让弘武帝下杀心,但总归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但他恰恰要的就是这份疑心,以弘武帝的性格必然会找人做准备,那么他的下一步就正好派上用场。 时间一日日过去,这九日里,祈南言充分演绎了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只是自打那一日后,便在没有发生吐血昏倒的事情,脸色也日渐红润起来,而这一切全部被一些人看在眼里,并且记录下来,尽数送往了弘武帝案桌上。 白日里刚下完一场大雨,金色屋檐时不时还会落下几滴水,空气清新湿润,一路飘进了泰和殿内,这里是大燕历代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 四兽首铜炉中飘出袅袅白雾,雨后清新水汽混着宜人的淡香,沁人心脾。 殿内雕梁画栋,宏伟壮观,左右两边挂着历代皇帝墨宝,偏正中央位置则是两排椅子一路向内延伸,直至大紫檀雕龙御案,弘武帝身着玄色金绣祥云五爪金龙,头戴二龙戏珠金冠,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倒是让他周身气质更为沉淀,天生带着帝皇的尊严威仪,不怒自威。 仔细瞧着从宸王府传来的消息,最后目光落在——成宁侯脸色日渐好转上,黝黑的眼眸满是沉思,候在一旁身穿朱红大太监服饰的德才眼观鼻,鼻观心,宛若一旁摆放的花瓶。 殿内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走的慢了许多,好一会,传来衣料摩挲声,“德才,你说信上所说背叛朕可信否?”,弘武帝声音平静,不辩其真意。 德才笑了,小眼睛眯起,额角皱纹深,颇有点像老狐狸,“陛下您龙颜天威,见者莫不信服,看着莫不诚心拜服,您爱护成宁侯的拳拳之心,众人皆知,担忧侯爷身体也是情理之中。” 弘武帝转头看着德才,忽然笑了,“你个老东西,尽会挑一些朕爱听的哄朕呢。” “奴婢所言皆是肺腑,不敢欺瞒陛下。” 弘武帝被哄得心花怒放,“你啊你啊,那便去挑一些上好的药材,由你亲自带领张御医代朕前去宸王府看看成宁侯,以表朕之关心。” “奴婢领旨。” 翌日,祈南言刚用完早膳不久,卑弦身影出现在房中,“主子,陛下身边的德才公公带领着张御医已经快到王府门口。” 祈南言平静的嗯了一声,依旧看着手里的书。 卑弦疑惑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祈南言,他现在是越发看不懂主子了,若说以前的主子是清澈河水,一眼能望到底,那么现在的主子像是漆黑潭水,永远不知道看似平静水下是什么,就好比,早在两天前主子就吩咐他盯着外边,一旦皇宫那边来人就立马来禀报,可现在人真来的,却又是很是淡然。 半盏茶的时间,祈南言才有了动作,不疾不徐将书本搁置在案桌上,起身看着卑弦,“伺候本候更衣就寝。” 卑弦茫然了一瞬,心想,这个时候就寝?但又见主子不像是在说笑。 祈南言微微蹙眉,“愣着作甚。” 卑弦仿若脚下踩着棉花一般,走过去为祈南言脱去外袍,还是没忍住问,“主子,您不去外面接德才公公?怎么说也是陛下身边大太监,这次来也是代表陛下。” 祈南言冷嗤,一副嚣张跋扈模样,“一介阉人,也配让本侯去迎接。” 卑弦手顿了一瞬,他记得以前德才公公代替陛下来见主子,哪怕是在生病中,主子也会强撑着去见一见,怎么如今。 唉,卑弦心中叹气,主子心,海底针。 祈南言躺在床上,看着正在为他掖被子的卑弦,吩咐道,“等会德才来了,你在外面拦一栏,就说本侯刚睡下。” “是,主子。” 大门那炽阳迎接德才公公浩浩荡荡一群人,德才进王府之时,原以为又会像之前一般见到成宁候带人候着,不成想这次只有炽阳一人在此迎接,踏进门内时候,迟疑了一瞬。 这点异样自然尽数落在了武功高强的炽阳眼里,心中不屑,但表面还是那副阳光灿烂的模样,走上前拱手道,“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主子现下正在休息”,炽阳眼中适时露出快速闪过一抹忧心,“我们不好叫醒,烦请公公勿怪。” 德才抓到了那一抹忧心,笑容不变,“侯爷身体为重,奴婢这次前来,是因陛下在宫中忧心侯爷,以致茶饭难下咽,却又政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这才派奴婢前来代为探望,送一些补品给侯爷,侯爷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炽阳诚惶诚恐看着德才公公道,“属下多谢陛下忧心侯爷,只是近来”,炽阳苦笑一声,“不瞒公公,之前不知因何故突然气急吐血,此后侯爷便一直不太好,昨夜更是疼的一夜没睡,用过早膳后,才堪堪休息下。” 德才低垂眼里快速闪过一道暗芒,轻声安慰道,“侯爷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保佑不会有事的,正巧,陛下因为忧思侯爷,让身边御用张太医随行,张太医医术高明,在整个大燕都是有名的。” 炽阳神情激动,“真的吗?张公公,既是如此,那赶紧随我去见见侯爷。” 看着炽阳着急的模样,让德才心里很是疑惑,明明信上所说,成宁候身子渐好,可他今日一来听王府侍卫一说,和信件上完全相反,听说自己带了御医前来,也是迫不及待带着他们前往,弄得他是一头雾水,不知何为真何为假,但目前来看,只能先让张御医瞧过后再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