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是小白兔,送你全家火葬场》 第一章 被夺走的一切 “被告廖若嫣,因酒驾导致廖以沫重伤昏迷。” “法庭判决如下:廖若嫣,监禁五年,即时执行……” 法官的话庄重有力,回荡在法庭,为廖若嫣铺开一片黯淡前程。她脊背挺直,眼神中满是不屈之色。 她悲愤地望着原告席上坐着的男子,清晰而坚定地重申:“我不承认罪行,我没有伤害任何人……” 萧靖宇面容刚毅,深邃的黑眸下隐藏着沉重的警告,眼角流露出一丝冷漠与讽刺,似乎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何毅。” “在。” 助手何毅走上前,展示了一段视频,画面中廖若嫣坐在驾驶座上,车前是血迹斑斑的廖以沫。 观众席一片哗然,养父廖建华与张金娇的责骂如箭般射向廖若嫣,“忘恩负义”、“白眼狼”的指责纷至沓来。 “事到如今,你还想怎么辩解?”萧靖宇质问,黑眸中满是冷酷。 “我没碰过她!这个视频是伪造的!” 廖若嫣大声疾呼,与爱人对峙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将她淹没。 “萧靖宇,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为什么你不肯信我?” “因为你坐的这个位置,本就属于以沫。” 萧靖宇面无表情,言语间不带丝毫温情,“别忘记了,那晚是你给我下的药!” “我已经说了无数次,不是我!那天晚上是你强迫我的!” 然而,萧靖宇对她的辩解充耳不闻。在廖若嫣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离婚协议书被递到了她面前。 “你……要和我离婚吗?” 她声音哽咽,眼前的男人轮廓变得模糊,唯有眼中的恨意分外鲜明。 “不属于自己的,终究要归还。”萧靖宇理直气壮地说。 离婚协议在廖若嫣手中颤抖,那草书般的签名透着绝情,锥心之痛蔓延全身。 五年的深情,换来的却是他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不给,甚至用上了“偷”这个词……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她掏出孕检报告,“萧靖宇,如果我告诉你,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还会送我去监狱吗?” 萧靖宇面色微变,随即更加冷硬:“犯罪,就必须承担后果!” 廖若嫣心如死灰,极度的悲哀让她笑出了声,自嘲这些年荒谬可笑的爱情。 “萧靖宇,我曾照顾你整整五年,当你因为腿伤坐上轮椅,当你被世人唾弃,当你的完美恋人廖以沫离你而去时,都是我陪在你身旁!” “这些年,我倾尽所有去爱你,最终,却只得到这样一个结局。” “萧靖宇,你……你怎能如此,对得起我这一片深情?” 她声泪俱下的责问,非但没有触动男人半点心弦,反倒是惹得他不胜其烦。 他眼角一扫,瞥见旁边的警察:“还站着干嘛?动手!” 廖若嫣被人从被告席上拽下,镣铐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回首,满眼凄楚地望向那个她曾深爱的人,整个世界在她眼眸中仿佛崩塌瓦解。 缓缓地,她举起颤抖的手,木然地将那份孕检报告撕成碎片。 “萧靖宇,从今往后,你我情断义绝。” 自己对萧靖宇,犹如飞蛾扑火,那绝望的结局是她咎由自取。 五年的时光,她不顾一切的付出,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 廖若嫣被带走,昏暗的光影中,她的背影显得那么瘦弱无助,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毫无生气。 萧靖宇的目光轻轻掠过她,心中突然被狠狠揪了一下,但这感觉转瞬即逝。 这个女人,才不值得他半点同情,这一切本就是她应得的报应。 --- 廖若嫣在狱中度过了九个月,因着萧靖宇的“特别关照”,她饱受欺凌。 死亡的念头时常浮现,但一念及腹中的小生命,她便咬紧牙关,每日如临深渊般熬过。 原本以为萧靖宇已将她和孩子遗忘,然而分娩之日,他竟出现在病房内。 “啊——” 随着一声竭力的低吼,孩子的啼哭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廖若嫣喘息未定,还未来得及看一眼。 孩子就被萧靖宇抱走。 “萧靖宇,你要把我的孩子抱去哪里?” 廖若嫣喊道,猛地从床上摔落,不顾一切地向他离去的方向爬去。 就像九个月前,萧靖宇的眼神里依然满是对廖若嫣的嫌恶,语气冰冷地说:“从前,以沫说她很想要个孩子,现在你让以沫成了植物人。这个孩子,就当作是你给她的补偿吧。” “不……你不能这么做!” 寒意直冲廖若嫣的头顶。 她抛下所有尊严,紧紧抓住男人的裤脚,苦苦哀求。 “求求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带着孩子远远离开,放过我们,好吗?” “砰——” 廖若嫣被他一脚踹开。 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要将她所有的希望粉碎。 “廖若嫣,你真是令人作呕。” “像你这种人,根本没资格抚养我的孩子。” “不……” 廖若嫣摇头,无论被视作多么恶心、多么不堪,她都不在乎了,只想把孩子夺回来。 “萧靖宇,求求你了!把孩子给我!还给我......” 萧靖宇转身,不再去看一眼地上的女子。 二人消失在了廖若嫣的视线里。 廖若嫣挣扎起身,不顾一切地向那背影追去。 尖锐的哭号声穿透医院的每个角落,男子决绝的背影携着那点点幼小渐渐在廖若嫣眼中模糊,直至消逝。 她仿佛坠入无边的黑夜,周身被绝望紧紧缠绕。 “呜——” 腹部猛然袭来的剧痛打断了廖若嫣的悲泣,她愣愣地望着依然隆起的腹部,眼神中满是茫然与无助。 一旁的老医生迅速反应过来:“你肚里还有一个孩子,快用力生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廖若嫣措手不及,她从未知晓自己怀着双胞胎,只能机械地遵从医生的指示,在一片混沌中努力。 汗水如雨下,终于,廖若嫣诞下一女,未及细看,她便用沾满血迹的手紧抓住医生。 “求您……别让人知道这孩子,好吗?” 她心里明白,一旦萧靖宇得知,她将无力保护这个女儿。 医生左右为难,要知道萧家权势滔天,她不敢轻易得罪,但眼前的女子又是如此可怜。 见医生迟疑,廖若嫣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跪倒在医生面前。 泪水在她眼中打转,她恳求道:“求您了……” 第二章还有脸回来 “别这样。” 女医生急忙扶起廖若嫣,身为母亲的她心有不忍,咬牙说道:“好吧,我答应你!” 廖若嫣心中大石落地,与医生妥善安排后,却被萧靖宇的人带回了监牢。 “我记得她前几天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 “孩子一生完就被当垃圾一样扔了,说真的,她真是不知廉耻,明明知道萧总爱的是她姐姐,还要去当替身。结果呢,被人家留下孩子赶走了吧!” “五年啊,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也没换到萧靖宇半点同情,真是悲哀。” “萧总不是还让我们‘特别关照’她吗?快来啊。” 女囚们一拥而上,拳打脚踢落在廖若嫣身上。 面对众人的欺凌,廖若嫣的每一次反抗都只会招致更残酷的对待,身体没有一处完好。 即便如此,她仍旧在寻找逃脱的机会,她要见到她的儿女! “8090号,廖若嫣,有人探访!” 廖若嫣被狱警带到探访室,本以为来人是自己的父母,却没想到出现的人是她! 廖若嫣每个字都似从齿缝间挤出:“廖、以、沫!” “好久不见呀。”廖以沫笑得从容自若。 那笑容,却如利针直刺廖若嫣的心房。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廖以沫语气平淡:“看来靖宇把你照顾得很周到嘛。” 她对廖若嫣的惨状似乎颇为满意。 “所有这些,都是你精心设计的陷阱。故意引发的车祸,然后骗萧靖宇你变成植物人!” 廖若嫣双眼通红,被亲人的背叛如同烈火般灼烧着心房。 “还算有点脑子。”廖以沫冷笑着评价。 她扫视周遭,坦白道:“没错,我就是要让萧靖宇把你送到这儿来,看看,这地方不错吧?” “我装了九个月,总算没白费!” “你为何要这样做?”廖若嫣质问,“我们是亲姐妹,我以前事事都帮你!” 这话一出,廖以沫的笑容变得冰冷,“姐妹?” 在廖若嫣惊愕的目光中,廖以沫怨毒地说:“你知道吗,在这世上,我最厌恶的人就是你。” “你只是爸妈收养来的女儿,无论相貌还是学业,样样都比我强。” “我才是真正的千金,廖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所有的光芒本该只属于我!” “你怎敢抢属于我的风头,甚至抢走我的爱人。是你先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现在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 “只要你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我就像是隐形人。” “廖若嫣,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你早些消失!” 廖父廖母为廖以沫的罕见病症操碎了心,特地从孤儿院里领养了廖若嫣,就为给她当活血库。 廖以沫曾只把廖若嫣当作工具,直到某一次,她意识到这个“工具”在各方面都超越了自己,这让她无法忍受。 唯一的出路,就是除掉廖若嫣。 廖若嫣愣住了。 这么多年来,她只知姐姐不喜欢她,却不知这恨意竟如此之深! “廖以沫,你简直无情无义,我的成就都是靠自己换来的!” 廖若嫣痛悔自己未能早日识破她的真实面目。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你已是笼中鸟,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还有你的丈夫,都将归我所有。” 廖以沫笑得愈发得意,眼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放心,我告诉过靖宇我很想要个孩子,我会好好照顾你儿子的。” 如果不是自己体质问题,无法生育,她又怎会轻易放过那个小家伙。 “你打算怎么办?”廖若嫣呼吸急促,她绝对不容许孩子受任何伤害。 廖以沫没有回答,她悠然起身。 “对了,差点忘了,那时候给萧靖宇下药的人是我,可惜,便宜了你。” “不过没事,一切已物归原主。” 斩草需除根,她绝对不会留隐患,廖若嫣必须消失。 廖若嫣愤怒地站起,手铐叮当作响,她竭力想抓住那即将离去的身影,声音震耳欲聋。 “廖以沫,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此刻面临绝境的,恐怕是你吧。” 她言罢,数道身影猛然向廖若嫣逼近,强行将苦涩之物塞入她口中。 霎时,剧痛如潮水般涌遍全身。 “呜呜——”她虽竭力反抗,但眼前的光明仍一点点黯淡下去。 不!她不能就此屈服... 五年光阴流转,中医医院门外。 阳光穿透薄云,温柔地拂过女子精致的脸庞,连细微的汗毛都清晰可见,行人纷纷投来赞叹的目光,满是惊艳。一个小巧玲珑的孩子在女子身旁欢蹦乱跳,好奇地审视着周遭世界。 “妈妈,我们来这儿做什么呀?”岁岁稚嫩的声音里带着甜蜜。 “妈妈要见以前的亲人。”廖若嫣轻声解释。 “以前的亲人是什么意思呀?”岁岁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 廖若嫣眼神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没有接话。 “岁岁,在外面乖乖等妈妈,李婶去洗手间了,很快就来找你,记得,别乱跑哦。” “好嘞好嘞!”岁岁点头。 “岁岁是世上最乖的孩子,我保证哪儿也不去!”说着,她还举起手指做保证状。 廖若嫣欣慰一笑,轻轻拍了拍岁岁的头,随后步入病房。 三年前,多亏他人的援手,她才得以逃离牢狱之灾。 即使后来与岁岁远居海外,她也从未放弃归来的念头。 无数日夜,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的骨肉。 如今,她要一步步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未及踏入病房,养母张金娇的声音已先入耳:“那个丫头不死心地回来了,我今早发信息试探,没想到她竟还活着。” 他们原以为廖若嫣已不在人世,却不料在一本杂志上发现了她的身影。 这才知晓她非但活着,似乎在国外过得也不错。 但他们不敢完全确定,或许只是相貌相似之人。 近来关于她的消息频出,今日便是要一探究竟。 廖建华咳嗽几声,虚弱道:“孩子能活下来,是好事。” “你这老头子,是不是病糊涂了?那丫头回来准没好事,肯定是要和以沫对着干,待会儿你可得好好管教她!”张金娇厉声道。 男子发出沉重的叹息。 廖若嫣面不改色,稳步向前。 张金娇一见她,立时怒目圆睁,声音更加刺耳:“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居然还有脸回来!” 第三章可曾听过一句话 廖若嫣眼神微凉,轻轻挑了挑眉:“不是你们电话短信催着我来的吗?” 张金娇一时语塞,怒气冲冲:“你还敢顶嘴?你——” “行了!” 廖建华喝止了张金娇,她虽心有不甘,但念及找廖若嫣的初衷,终究是强压下了火气。 她傲慢地说:“就算你侥幸活下来,你也清楚靖宇不待见你。想过安生日子,就乖乖听话,别再节外生枝。” “至于那孩子……你权当没生过好了。反正你年轻,将来再婚,想生几个都行。” 廖若嫣心里透亮,这二人找自己的目的无非两样:确认她是否还活着,以及劝她放弃自己的骨肉。 真是……荒唐至极。 尽管满心的荒诞,廖若嫣面上却不显,转而问向父亲:“您也是这么想的吗?” 廖父脸上闪过一抹愧色,但仍说:“靖宇和以沫情投意合,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们的幸福了,往后自己好好过。” “哼。”廖若嫣冷笑一声,即便她早有预料,心还是凉了一截,“果然,亲疏有别啊。” 记忆中,廖若嫣总是在为廖以沫让路,为她牺牲…… 养育之情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廖若嫣喘不过气,不仅献出了血,现在连孩子也要被迫割舍。 这家人……简直不可理喻! 张金娇对自己的要求毫无反省之意:“我们养育了你这么长时间,你拿一个孩子报答我们怎么了?别不知好歹……” 话音未落,廖若嫣放下一张银行卡,声音平淡:“卡里面有一百万,这些钱算报答你们二老对我的养育之恩。” 张金娇愣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算了算,这些年来你们在我身上的花费,一百万足够多了。” 从小到大,自己的衣物鞋袜全是廖以沫淘汰的,根本没花他们多少钱。 她转向二人,眼神冷漠:“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至于我那可怜的孩子……” 廖若嫣语气坚决:“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手。” 张金娇短暂的惊愕后,开始大声吼道:“你什么态度啊?想用一百万打发我们?我告诉你,做梦!丑话说在前头,你敢去找以沫的麻烦,我绝不饶你……” 廖若嫣脚步不停,将所有的谩骂抛诸脑后。 与此同时。 岁岁双手托腮坐在医院门口,目光专注地在过往行人中搜寻,她此行有明确目标——给妈妈找个可靠又帅气的丈夫,还要给自己找一个帅爸爸。 嗯……不行不行,太胖了! 这个看着也不行,不够帅,和妈妈站一起不般配。 看了半天,岁岁都没找到合适的。 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在某处,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领头的男子身穿黑色风衣,步伐沉稳,眉头轻锁,浑身散发出不容小觑的气场,右眼角下那颗泪痣仿佛能勾人心神。 “情况如何了?”他问道。 助手何毅回答:“温医生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情况依旧让人担忧——” “爸爸!”一声响亮的呼唤打断了何毅。 何毅停下脚步,只见萧靖宇怀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 她紧紧抱着萧靖宇,大眼睛闪闪发光,直盯着他。 “爸爸!”小女孩再次喊道。 萧靖宇身体微微一僵,目光落在怀里的小人儿上。 “爸爸?”他的声音里满是疑惑。 “对对!”小女孩点头,只露出那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一脸的认真劲儿。 “你和我梦里的爸爸一模一样。” 真是太帅了,小女孩心里乐开了花。 她一直想给妈妈找个帅气的伴侣,这个人简直就是按照她的审美标准长的。 这鼻子,这眼神,还有这颗泪痣...... 妈妈肯定会喜欢! “爸爸,我带你去见妈妈吧。”小女孩继续说:“跟你说哦,妈妈可美了,你一看见她准会迷上!” 小女孩声音软糯,小手肉嘟嘟的,一向冷漠的萧靖宇心中竟涌起了一股难以描述的温柔。 “叔叔有事,你找别的小朋友玩吧。” “别嘛。”小女孩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哦不对,是放过这个“爸爸”。 “妈妈就在附近,你只看一眼,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很久。” 萧靖宇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他脸色一变。 “叔叔有很着急的事,你快去找你的家人,别乱跑。” 说完,萧靖宇便匆匆向年年所处的诊室赶去。 何毅惊讶地望了小女孩一眼,总裁居然没有推开她? 他不是有特别严重的洁癖,不允许人靠近自己两米以内吗? 小女孩则呆立原地。 她听着走廊里时断时续的哭泣声,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胸口。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呢?” 不过是被一个帅爸爸拒绝了,为什么会有种窒息的感觉? 小女孩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努力驱散那份难过,走向廖若嫣。 “张婶还没来吗?”廖若嫣低头与小女孩平视,帮她整理了一下斜挎的胡萝卜包。 “她可能吃错东西了。” 小女孩回答,拉着廖若嫣的衣角激动地说,“妈妈,你知道吗?我刚刚遇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爸爸,超级帅!你见到一定也会喜欢,只可惜他太忙了,我还没来得及要他的联系方式......" 真是好遗憾啊...... 岁岁满脸的失落逗乐了廖若嫣。 这孩子也不知是随了谁,对颜值高的异性特别偏爱,还热衷于为她物色伴侣,一见到帅气的人就恨不得让人家当自己的爸爸。 这种小插曲已非初次上演,廖若嫣并未太过在意。 “好吧,希望下次岁岁能再遇见他。”她随口应道。 “我打赌你们很快会再见的。”岁岁认真地说:“就像电视剧里那样,帅哥和美女之间总有那种磁场,互相吸引嘛。” 廖若嫣无奈苦笑:“那些偶像剧,你还是少看些比较好。” 岁岁噘起粉嫩的小嘴,勉强答应道:“好吧……” 正谈话间,张婶已至医院门口。 与岁岁告别后,廖若嫣前往了邻近的咖啡厅。 她约的是一位颇有名气的律师,意在探讨夺回孩子抚养权的可能性。 律师原本自信满满,但在得知对手是萧靖宇后,那份自信瞬间被冷水浇灭。 “很遗憾,我恐怕无法帮助廖女士。”律师震惊之余答道:“廖女士可曾听过一句话?” 第四章再见 “什么话?”廖若嫣挑了挑眉。 “在这座城市,海城并非属于海城人,而是萧靖宇的领地。” 律师语气凝重:“在海城,说萧靖宇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想要从萧总那里夺回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廖若嫣勉强牵动嘴角,她递出咨询费,却见律师面露惊恐,“萧……” 廖若嫣皱眉,下意识回头,视线沿着男子笔挺的西裤缓缓上移。 越过修长的手指与紧实的腰身,停在那凸显的喉结,直至望见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她整个人愣住了。 五年光阴似乎未在萧靖宇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令他更添了几分成熟与沉稳。 他身着整洁的黑色西装,五官棱角分明,眼神锐利如鹰,眼角的泪痣也仿佛带着冷冽的光芒。 “听说你出狱了,廖若嫣,你果真没死!” 萧靖宇一字一顿,语气中似要将廖若嫣拆骨入腹。 这女人真是狡猾,竟使出诈死的计策,从他身边逃脱! 廖若嫣设想过与萧靖宇重逢的场景,却未曾预料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 五年光阴流转,他对她的怨恨却似陈年老酒,愈发浓烈。 廖若嫣不明所以这份仇视的根源,只知道,这份情感的河流,她无力改道。 哪怕她倾尽温柔,爱如潮水,他心田仅有的位置,始终镌刻着“廖以沫”三字。 她强按下胸中翻腾的波澜,声线低沉而坚定:“真该遭殃的是另一人。” 廖若嫣的这番表态让萧靖宇目光一凛,随之而来的,是对她更深的嫌恶。 “五年光景,你的牙尖嘴利倒是精进了不少。” 他目光掠过一旁的律师,联想到方才的对话,恍然大悟。 “企图从我身边夺走孩子?廖若嫣,你的胆量可真不小!” 既然已被识破,廖若嫣也无意再掩藏。 “取回属于我的骨肉,有什么不对?”她清澈的眼眸中毫无杂质。 五年时光,她愈发光彩照人,肌肤赛雪,唇色如初绽桃花,诱人至极。 这一切,在萧靖宇眼中,却成了厌恶的理由。 正是这副伪装的面具,让她成功欺骗了他! 忆起往昔满腔深情皆系于她,萧靖宇恨不得将廖若嫣千刀万剐。 “你的孩子?” 萧靖宇仿佛听见了世间最大的笑话:“一个阶下囚,竟然也敢说出这种话。” “廖若嫣,你不怕孩子知晓,他的母亲曾是囚犯吗?” 廖若嫣勉强维持的冷静瞬间瓦解,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内心的颤抖,即便极力克制,声音依旧微颤。 “我是被冤枉的,那一切是她的诡计,她也并没有成为植物人!” “冤枉?” 萧靖宇眼中的嘲讽如锋利箭矢,正中廖若嫣心房,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你真是无耻至极,连亲姐姐都敢诬蔑!” “你害得以沫昏迷一年,不仅毫无悔意,还在这里颠倒黑白!” 无数次,廖若嫣深知在萧靖宇心中,廖以沫的地位超乎寻常。 然而,每当目睹他无条件信任并庇护廖以沫时,心间仍会被细密的疼痛所侵袭。 “信不信由你,我自会寻得证据,洗刷我的冤屈!” 廖若嫣欲提包离去,却被萧靖宇的手下阻拦。 “你以为,这次还能逃脱吗?”萧靖宇冷笑一声,漆黑双眸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他才不会放过廖若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安的预感在廖若嫣心中悄然蔓延。 萧靖宇步步紧逼,如毒蛇缠绕,将廖若嫣困于无形之中,“你不是足智多谋吗?连诈死之计都能策划得出。” 这次我亲自送你进那个地方,倒要瞧瞧,你肚子里还藏着什么花招! 廖若嫣察觉到萧靖宇的心思,心头猛地一紧,正待她要有所行动,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屏幕上闪烁的“宝贝”二字,分外刺眼。 萧靖宇瞥见来电显示,眼底怒火翻腾。 这才多久,廖若嫣就另寻新欢了? 原来她对自己的一切温柔,都只是演戏罢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 “你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啊。” 廖若嫣没有辩解,她从未打算让萧靖宇知道岁岁的存在。 见她沉默,萧靖宇便自行伸手欲夺过手机。 但廖若嫣早有防备,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萧靖宇冷眼斜睨,语气里满是鄙夷:“怎么,这么怕他被我知道吗?” “与你无关。” 廖若嫣任凭他误解,“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番切割的话,却像火上浇油,让萧靖宇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遏制。 “看样子这么多年你过得挺滋润,滋润到能抛下亲生儿子,然后若无其事地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 “我没有!” 廖若嫣反驳,眼眶泛红:“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与我的孩子分开……” “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我的儿子。”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萧靖宇冷言道,注意到她紧握的手机和戒备的眼神,继续说:“既然你如此喜欢那个男人,那就让他来救你,然后……” 他目光如炬,瞳孔深处涌动着狰狞的恨意,让廖若嫣感到一股寒意直透心底。 他缓缓吐出威胁:“一起去地狱吧!” 话音刚落,萧靖宇带来的手下迅速将廖若嫣包围。 但她反应敏捷,一脚踢飞一名保镖,动作利落。 萧靖宇微怔,眼中闪过意外,显然未料到廖若嫣身手如此了得。 见自己的人处于劣势,萧靖宇顾不得多想,喝令道:“一起上!” “是!” 几十名保镖蜂拥而上,尽管廖若嫣身手非凡,终究寡不敌众,在一番激烈抵抗后,还是被萧靖宇擒获。 萧靖宇眯起眼,下达命令:“带走!” 廖若嫣被囚禁起来,四周密不透风,手机也失去了信号,她既无法离开,也无法联系岁岁。 好在岁岁足够聪明,平时也不让人操心。 现在,她只能等待,寻找机会,伺机逃脱。 回到这里的头一天,就和萧靖宇不期而遇,这事让廖若嫣始料未及。 她脑子乱成一团麻,背靠着墙,不知不觉间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就在廖若嫣沉入梦乡之时,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溜了进来。 他站在那儿,定睛望着熟睡的廖若嫣,眼神里满是疑惑,似乎在纳闷为何会有个陌生女子出现在他的领地。 他轻轻抽动鼻翼,空气中除了安神草药的淡香,还混杂着另一种气息,那是一种令他难以抗拒,渴望接近的味道。 而这味道的来源,正是这个女子。 小男孩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慢慢靠近了廖若嫣,悄悄趴在了她身边。 四个小时后,少年从廖若嫣怀中醒来,满眼依恋地望着她。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这样安心入睡是什么时候了,这份感觉让他沉醉,几乎不愿起身。 但手腕上的电话手表不停地震动,提醒着他有人在催促。 他皱皱眉,深深地吸了一口廖若嫣身上的气息,然后细心地为她盖好滑落的毛毯,这才不情愿地往外走去。 第五章第一次见面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 廖若嫣猛然惊醒,环视四周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她居然在萧靖宇的地盘睡了一夜! 她急忙起身,未曾留意到滑落在地的毛毯,转头望向门外,昨晚紧关着的大门此刻竟大开着! 不容多虑,廖若嫣迅速冲了出去。 但她并未急于逃离,反而利用这个机会探索起别墅来。 当她踏入一间布置得如同童话般的儿童房时,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天花板上模拟的星空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月牙形的灯散发出温暖的光晕,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海盗船模型和乐高积木…… 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自己,这是属于她儿子的空间。 廖若嫣如获至宝般凝视着这一切,对儿子的思念瞬间决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居然没死!” 身后突然传来愤怒的质问,廖若嫣转身,迎面撞上了廖以沫满是怨恨的脸庞。 世人皆言,萧靖宇娶廖若嫣不过是因为她与廖以沫有几分相似,但当两人并肩而立时,你会发现她们截然不同。 廖若嫣就像那红玫瑰,任凭风雨如何肆虐,也动摇不了她的坚韧。 而廖以沫,外表纯洁如白莲,却内藏毒刺,根植于污浊之中。 对于廖若嫣未死的传言,廖以沫始终嗤之以鼻,她深知那毒药的威力,足以让一头壮牛毙命,可偏偏廖若嫣毫发无损,如今更是光彩照人地站在自己面前! “我活着,让你失望了吗?”廖若嫣反问道,微红的眼中闪烁着讽刺的光芒。 “哎呀,你可是我亲妹妹,你平安无事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廖若嫣冷笑一声,心里头嘀咕,谁信你这套。 廖若嫣的嘲讽全然不顾,廖以沫扫视了房间一圈,随即说道:“你大概能猜到吧,这儿就是他的房间。装修得不错吧,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廖以沫的笑容刺目,在廖若嫣痛心疾首的眼神中继续道:“靖宇的遗传基因真好,孩子既听话又讨喜,就是太依赖人了,什么事都要听听我的意见。他五岁大了,每晚还得我哄着才能入睡。” 廖以沫对廖若嫣知根知底,更清楚怎样的话语能直击她的软肋。 得知自己孩子与仇人如此亲近,廖若嫣心中恨意翻腾。 廖以沫的笑容愈发浓郁,“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给我们送来了这么个乖巧的孩子。你放心好了,等我和靖宇成了家,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特意加重了“好好”二字,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是吗?”廖若嫣冷笑道,情绪已从最初的愤怒渐渐平复,“那怎么至今还没和萧靖宇步入婚姻殿堂呢?” “是不愿意,还是不能够?” 廖以沫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来猜猜,是不是还没得到萧老太太的认可?是不是萧老太太以死相逼,警告萧靖宇若娶你便会导致家破人亡?”廖若嫣语调沉稳,每个字都让廖以沫如坐针毡。 “所以,你这五年来名不正言不顺地跟着萧靖宇,还得假装大度地抚养别人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你懂什么!” 廖以沫的伪装终于崩塌,怒斥道:“如果不是你这个祸水从中作梗,然后迷惑了萧老太太,凭靖宇对我的爱,我们怎么会迟迟未能成婚!” “这全都是你的错!”廖以沫喊道:“靖宇只是把你当作我的替代品!” 廖若嫣懒得向廖以沫解释自己并未插手任何事,只是因为萧老太太极为重视伦理道德,绝不会允许萧靖宇先娶了妹妹再娶姐姐这种荒谬行径! “是吗?那你说,要是你这张脸蛋毁了,萧靖宇还会和以前那样对你吗?”廖若嫣言语间暗藏危机,眼神中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廖以沫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步步后退。 “你想对我做什么?” 廖若嫣笑得轻松自在:“你害我无辜入狱,差点连命都没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总得给你点回礼吧?” 她不愿吃亏,早先对廖以沫的容忍,无非是为了感激廖家的抚育之情。 而今,没必要了。 廖以沫转身欲逃,却不料廖若嫣行动更敏捷,顺手抄起一块小木片掷向廖以沫的小腿,后者腿一软,直接从走廊边滑了出去。 “哎呀——” 房门豁然开启,萧靖宇英俊的面庞带着惊愕映入廖若嫣的眼帘。 “以沫——” 萧靖宇急忙迈步,却终究迟了一步,廖以沫直挺挺地从楼梯上滑落,整个人显得有些发懵。 “靖宇……”廖以沫泪眼婆娑地呼唤着,平日里骄傲的脸上多了一道触目的血痕。 萧靖宇抬眸,晨光中的廖若嫣站立得安然无恙,没有一丝做错事的愧疚,反倒是满脸的坦然与畅快。 “这是她的因果。”廖若嫣眼神冷静,一侧身,轻盈地从敞开的窗边一跃而出,姿态洒脱至极。 “快把她拦下来!”萧靖宇怒吼,额头青筋暴突。 周围的保镖闻声蜂拥而出,而廖若嫣则像是一尾游鱼,动作迅速无比,几个闪转便摆脱了追捕。 “靖宇,你别生气。”廖以沫楚楚可怜地说着:“妹妹不是故意的,她只不过是太爱你了,所以有时行为难免过激,你别跟她计较。” 这话一出,萧靖宇的怒气更盛。 “她不配你为她辩解!” 廖以沫轻轻摇头,“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亲妹妹。” “你就是心肠太好了。”萧靖宇叹了一口气:“先去医院吧。” 安顿好廖以沫上了救护车,萧靖宇沉声问道:“是谁把廖若嫣放走的?” 众人皆是战战兢兢,最终还是何毅开口:“没有人特地放……廖小姐出去,是她自己逃出来的。” “荒唐!”萧靖宇反驳。 那密室设计独特,别说廖若嫣一个女人,即便是几十个武术高手也未必能轻易逃脱。 必然是有人帮了廖若嫣开门! 怒火中烧的萧靖宇第一时间赶去看监控,当画面呈现眼前时,一贯冷静的他也愣住了。 开门的,竟是他的亲儿子——萧堇年! 第六章跪下 萧靖宇的心头,如同被巨浪冲击。 最为不可思议的是,年年竟然在那个他避之不及的女人——廖若嫣的身边,沉沉入睡! 要知道,年年长久以来深受失眠的困扰,他遍访名医,尝试了无数的药物. 家中每晚都弥漫着安神草药的淡淡香气,然而这一切努力似乎都无力驱散年年夜夜的痛苦。 而此刻,这个他内心深处无比排斥的女人,只是轻轻松松地便实现了这看似遥不可及的奇迹! 他愣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 温儒在一旁观看监控录像,脸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惊讶。 “我早就告诉过你,母爱就是解决失眠问题的良药。你给年年安排再多的心理咨询,喂他吃再多的药片,都不及让他多和自己的母亲廖若嫣相处。” 萧靖宇的眼神深邃而复杂:“那个女人,没有资格成为母亲!” 她明明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却在过去的五年里音讯全无,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不闻不问,没有一丝作为母亲的责任感! “无论她是否配得上,她毕竟是年年的亲生母亲。血脉相连的情感,是任何外力都无法割裂的。” 温儒见他脸色阴沉,试图劝慰:“靖宇,试着和廖若嫣好好谈一谈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别再耿耿于怀了。况且,廖以沫现在不是也生活得很好吗?” “放过她,也是放过你自己,就当作是为了孩子。” 温儒离开后,留下萧靖宇独自面对屏幕,他的目光冷硬如寒冰,充满了难以消融的冰冷与决绝。 放过她? 多么可笑的想法! --- 另一边,廖若嫣逃离了萧宅,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女儿岁岁。 得知母亲平安无事,岁岁像个小大人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昨晚我差点就要报警了,妈妈这么大个人如果不见了,岁岁会超级超级难过的。” “傻孩子,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 廖若嫣轻柔地抚摸着岁岁柔软的头发。 “知道了,妈妈武艺高强,一个人能打三个呢!” 岁岁一边说着,一边模仿着拳击的动作,显得活泼可爱。 廖若嫣被逗笑了,这时张婶适时端来了精心炖煮的燕窝。 “不过妈妈,你还是要注意形象哦,别把帅气的爸爸吓跑了。” 岁岁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廖若嫣哑然失笑:“多亏了我们家的小公主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 岁岁摆摆她那胖乎乎的小手,故作大方地说:“不客气不客气,我们是一家人嘛。” “刚才子文叔叔打电话来,说他很快会过来,让妈妈先别急着单独行动。” 岁岁复述着顾子文的话,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妈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是要去拯救地球吗?” 岁岁的出生,全靠顾子文的帮助,才没让萧靖宇察觉。 也是他,在生死关头拉了她一把,将她安置在m国。 如果没有顾子文,她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不过是些工作上的小事。” 廖若嫣说完,揉了揉岁岁明显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的脑袋,“放心吧,如果真有拯救世界的大任务,妈妈一定会带上你的。” 岁岁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又感慨万千地说:“哎,子文叔叔也是仪表堂堂,可惜啊可惜,他和妈妈认识这么久,都没有擦出半点火花,真是太让人惋惜了,不然让子文叔叔升级成爸爸也不错嘛。” “别胡乱牵红线了。” 廖若嫣捏了捏她的鼻尖,“快去午睡吧,小心皮肤变差哦!” 爱美的岁岁一听这话,立刻乖乖地钻进了被窝。 廖若嫣笑着摇了摇头,手机突然震动,是张金娇的来电。 本想不予理会,但对方紧接着的短信让她停下了动作——“你不管我们也就算了,难道连关心你的爷爷也不管吗?他生病了,快来医院看看!” 廖老是家中唯一保持理智的人,对廖若嫣多有关照。 廖若嫣抿紧了嘴唇,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老人,驱车赶往医院。 推开病房门,映入眼帘的除了廖家夫妇,还有另外一个人。 窗边站立着一名男子,身形挺拔,眼神深邃中透露出冷漠与讽刺。 廖若嫣下意识地后退,一群保镖迅速堵住了门口,齐刷刷地盯着她。 “还想跑吗?” 萧靖宇薄唇微启,看着犹如困兽的她,语气中满是嘲讽,“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不跑了?” 廖若嫣咬着唇,沉默不语。 “靖宇,你可得好好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能让我们的以沫白白受这份罪啊!” 张金娇立刻哭诉起来,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廖若嫣脸上。 张金娇的行为也让萧靖宇感到厌烦。 但他并未表现出来,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挥,廖若嫣就被反剪双手,带到了廖以沫面前。 廖以沫脸上缠着绷带,先是惊讶,随后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得意,但当她看到萧靖宇时,表情又转为困惑。 这一系列的表情变化,若是不上奥斯卡都可惜了。 “靖宇,这是……”廖以沫假装不解。 “替你出气。” 萧靖宇的声音异常温柔。 “不必了。” 廖以沫说,“我只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脸上划伤了,差点骨折,没什么大碍。” 廖若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于廖以沫这种低劣的手段,只有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萧靖宇才会看不透。 实际上,廖若嫣一直不明白,明明是她陪伴了他五年,不离不弃,为什么最终,他对廖以沫的感情却深似海。 每当面对她,他心中的愤怒几乎要实体化,恨不得立即将她撕成碎片! “让她也尝尝同样的苦楚吧。” 萧靖宇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真的不必这样。” 廖以沫连忙劝阻,“快放了我的妹妹吧,她这样站着也很辛苦。” “确实辛苦。” 萧靖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瞬间变得尖锐刺骨,“那就跪下吧!” 廖若嫣猛地抬头,难以置信这样的话竟是出自萧靖宇之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让我……向她下跪?” "你理应跪下!" 萧靖宇的眼神仿佛万年不化的冰霜,寒气直逼人心。 第七章母子纽带 廖以沫内心深处涌动着不易察觉的窃喜,表面上却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口中劝解之词绵绵不绝,实则在暗地里煽风点火。 屈辱感如同涨潮的海水,汹涌澎湃。 她缓缓垂下眼帘,将所有的情绪深深埋藏,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间坚定地挤出:"我宁可去死,也绝不向她屈膝下跪!" "你的选择,无关紧要!" "动手!" 保镖们遵命上前,粗壮的手掌紧紧按住廖若嫣的肩膀,力道之大几乎要嵌入她的肌肤,迫使她缓缓弯下膝盖,距离冰冷的地面越来越近。 一旁的廖以沫面上的得意愈发明显,而廖若嫣的双眸中,恨意如同烈火,越烧越旺,眼眶泛红,怒视着眼前的两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萧靖宇的好友温儒身着整洁的白大褂,步履匆匆,眉宇间满是焦急。 "年的情况非常危急,你赶紧去看看吧。" 萧靖宇的面色骤然一变,神情凝重。 廖若嫣心中一紧,恍然意识到,年,那是她的儿子! 他究竟怎么了? 为何情况会如此糟糕? 无数疑问在她心中盘旋,却无人能给予解答,只留下一片混乱与不安。 眼看着萧靖宇即将离去,廖以沫心中暗自叫苦,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靖宇……" "你先休息,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萧靖宇的回答淡漠而疏离。 "等一下。"温儒适时插话,目光转向满脸焦虑与思索的廖若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不如让她也一起去,说不定能有所帮助。" 萧靖宇眉头紧锁,形成一道深深的川字纹。 温儒急切地继续说道:”你总得为孩子的安危考虑考虑!" 萧靖宇咬紧牙关,最终吐出两个字:"带她走!" 温儒闻言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廖以沫则是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投向廖若嫣背影的目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毒。 —— 病床上,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小男孩蜷缩成一团,瘦弱的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 紧闭的双眼下,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眼圈周围是深深的黑晕,透露出长时间未眠的疲惫。 偶尔从他口中逸出的梦呓,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似乎在梦中也经历着一场又一场的风暴。 当廖若嫣的目光触及到那小小的身影时,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她捂住嘴,试图压抑住那即将失控的哭泣,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直至无力地瘫坐在地面上。 五年了,她终于再次亲眼见到自己的儿子…… “年患有精神疾病,一直不会开口说话,也只能依赖药物入眠。” 萧靖宇的话语如同寒冰,一字一句地落在廖若嫣的心上,沉重而冰冷。 "我的孩子才没有精神病!" "哄他入睡。“萧靖宇吩咐道,这一次,他罕见地没有施加更多的压力,但那冷冽的声音中依然隐含着警告:”廖若嫣,如果你无法在这里发挥作用,那么等待你的将是另一番景象。" "记住,你的任何举动都不要惊扰到他!" 言罢,他转身步入监控室,留下廖若嫣与孩子独处于这寂静的空间。 房间里,只剩下年无意识的梦呓,每一次呢喃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廖若嫣的心上划过一道道看不见的伤口。 五年的时间,漫长而又短暂,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却是在这样令人揪心的情景之下。 她曾经幻想,在萧家的庇护下,她的孩子能够无忧无虑地成长,可现实却是…… 她依偎在墙边,小心翼翼地坐到孩子身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试探性地在孩子的背上轻拍,生怕自己的触碰会惊扰到他脆弱的梦境。 沉浸在噩梦中的年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身体猛地一震,随后开始剧烈的颤抖。 监控画面前的萧靖宇见状,瞳孔猛地收缩,几乎要立刻冲进房间。 "这个该死的女人!" 他明明警告过,不要直接触碰孩子,她竟然完全不顾! 她分明是想对孩子不利! "等等!"温儒医生及时拽住了冲动的萧靖宇,眼睛紧盯着屏幕,“再看看情况。" "看什么?年的情况你不清楚吗?如果他在梦魇中受到干扰,可能会引发抽搐甚至呕吐,到时候……" 就在这时,一阵柔和而深情的歌声悄然响起,旋律轻柔如同春水拂面,带来了一丝安宁与温馨。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萧靖宇的动作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望着屏幕上的画面。 廖若嫣低吟浅唱,语速缓慢,眼神中满是温柔。 她坐在柔和的光线之中,歌声悠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婉而恬淡的气息。 在她温暖的歌声抚慰下,年的状态渐渐平复,抽搐停止,呓语消失,最终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温儒如释重负,轻声道:"母爱果然是世间最神奇的良药。" 萧靖宇沉默不语,黑眸中情绪复杂。 这五年来他试过无数次,却从未有过如此显著的效果。 温儒一眼便从他难以掩饰的表情中读懂了他的心思。 "母子之间的情感纽带独特而微妙,年与她血脉相连,对他来说,那份依赖和信任是与生俱来的,再自然不过。" "说和妈妈共处半小时胜过五小时的心理疏导,并非空穴来风。对于年而言,母亲的陪伴尤为重要。" 温儒轻轻拍了拍萧靖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靖宇,为了孩子,试着和廖若嫣好好相处吧。一个和谐的家庭能给予孩子满满的安全感,这对于他的恢复至关重要。" 萧靖宇抿紧了嘴唇,目光掠过屏幕上那张稚嫩的小脸,眼神依旧冷漠,大手暗暗握紧,内心的怨恨并未因这一幕而有丝毫减弱。 "不过是个女人,换成谁都一样!"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温儒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焦急与恳求,他近乎是在对萧靖宇低语祈求,“我无所不能的萧总,我恳请您,面对现实,可以吗?这五年时间里,您尝试了多少方法?让廖以沫出现在年年面前的次数,怕是连您自己也数不清了,可是,哪一次,真的有效果呢?” 第八章错怪他了 “孩子内心深处渴望的,是那个给予他生命,与他血脉相连的母亲,而非任何陌生的面孔所能替代啊!” “我恳求您,别让成年人世界的恩怨情仇,影响孩子,好吗?您是他的父亲,应当为他的未来考虑。难道您愿意看到年年的一生,就这样在孤独与隔绝中度过?” 这一席话,字字如锤,敲打在萧靖宇的心上。 他闭上了眼睛,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 但即便如此,那双眸子依然透露出不容忽视的锋芒。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线穿透窗帘,廖若嫣便在保镖的簇拥下,缓缓离开了房间。 每迈出一步,她都不舍地回望,那双杏眼中满是对床上小小身影的眷恋。 周遭,至少有十名训练有素的保镖紧紧跟随,更不用提那些隐藏在暗处,看不见的影子。想要带着孩子安全离开,无疑是天方夜谭。 意识到这一点,廖若嫣迅速放弃了直接对抗的念头,转而思考起更为周全的策略。 萧靖宇的目光冷冽,轻轻扫过眼前的女子。 她一夜未眠,发丝略显凌乱,眼底泛起的淡淡黑眼圈,非但没有削减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 “你应该感到庆幸,至少现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萧靖宇的话语,冷硬而直接。 “同时,你也应该感谢这些围绕在你身边的保镖。”他补充道。 面对萧靖宇的疑惑,廖若嫣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否则,我早已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头破血流’!”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 她毫不畏惧地迎上萧靖宇那深邃如夜的眼眸。 虽然对萧靖宇有着复杂而深刻的情感,但在母爱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为了年年,她愿意付出一切。 温儒见状,连忙出声调停,“都冷静一下,好不好?” 他深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绝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 然而,萧靖宇似乎对温儒的劝解无动于衷,眉宇间寒气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对我动手?你以为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 廖若嫣对于自己话语中的威胁并无察觉,她的心中只有对儿子的疼惜,“你将我的儿子害成这样,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昨晚,年年那恐惧无助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上,让她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全身仿佛被冰水浸透。 她誓要救出年年,让他远离这片苦海。 萧靖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认为孩子的现状是我的过错?” 廖若嫣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哼。” 萧靖宇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廖若嫣,你怎么不说是你罪孽深重,报应落在了孩子身上?” “我还没找你清算旧账,你倒先来质问我了?” 愤怒、震惊、伤痛,种种情绪在廖若嫣心中交织,她死死盯着萧靖宇,仿佛连血液也要凝固。 “萧靖宇,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眼中充满了控诉,每一个字都像是带血的泪滴,“问问你自己,无论婚前还是婚后,我何时亏欠过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甚至对孩子也不肯手下留情——” “因为这孩子,本就是你用阴谋诡计换来的!” 萧靖宇的脸上写满了厌恶,五年前的那一夜,对他而言是无法抹去的耻辱与羞愧。 他痛恨廖若嫣,恨不得与她划清界限,再无瓜葛! “设计你的人不是我!” 廖若嫣急忙辩解,声音里满是委屈与愤慨,“是廖以沫给你下的药,我是无辜的,我从没想过要与你有任何瓜葛,是你强迫了我!” 婚后,她很快意识到他并非她所追寻的那个人,也未曾奢望过他的回应。 但是,每当看到那张与记忆中人相似的脸庞,她就无法忍受它受到任何伤害。 廖若嫣的话,让温儒也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她。 众所周知,萧靖宇与廖若嫣的结合,不过是一场权宜之计,那场被精心设计的“意外”,不仅将两人的命运强行绑定,也成为了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这正是萧靖宇对她深恶痛绝的原因。 如今,她却声称那场布局并非出自她手,自己也是受害者,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人难以置信。 “我强迫你?简直是无稽之谈!” 萧靖宇的反应正如她所预料,他的面容冷酷至极,眼角的泪痣似乎也凝结成冰,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廖以沫那样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卑鄙之事!分明是你企图用不堪的手段攀附于我,别想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现在还想装作受害者?哼,真是可笑至极!” 面对这样的指责,廖若嫣深吸一口气,她早有心理准备。 苍白的小脸写满了倔强,她强忍着心如刀绞的痛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是非黑白,我已经坦白无遗,如果你不信,那是你的偏见与盲目。我从未有过主动与你建立那种关系的想法!” “你!” 眼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温儒连忙介入,试图平息这场风波。 “都冷静一下,过去的事情已无法改变,重要的是珍惜现在。” 温儒一边劝慰,一边提议让廖若嫣陪伴孩子就寝,希望能以此缓解紧张的局势。 廖若嫣稍作思考,坚定地说道:“请让我来照顾孩子吧,我会用尽全力保护他!” 萧靖宇却厉声反驳:“痴心妄想!” 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的归来,目的只有一个——夺走他们的孩子。 “你明明对孩子漠不关心,为何又要强行将他留在身边?” 廖若嫣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与不解。 萧靖宇的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还未及他开口,一旁的温儒便轻声插话,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 “弟妹……廖小姐,你这就错怪靖宇了。血浓于水,对于自己的骨肉,他又怎能不心疼?记得在得知年年患病的那个深夜,靖宇焦虑得整晚没睡。” 廖若嫣闻言,秀眉微蹙,目光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她难以想象,那个总是与她保持距离,冷漠如冰的男人,内心竟会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第九章你迟到了 她转头望向沙发上的萧靖宇,那张平日里冷峻的面孔,在这一刻似乎也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挣扎。 “只有心里黑暗的人才会对至亲下手。” 萧靖宇冷笑着,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也夹杂着对过往的控诉。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廖若嫣抿紧了双唇,眼眶微微泛红,却选择了沉默。 在她看来,无论她如何解释,萧靖宇都不会理解她的苦衷。 温儒见状,轻叹一口气,继续耐心劝解:“廖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但靖宇也有他的难处。如果硬碰硬,只怕两败俱伤,最无辜受苦的还是年年。何不各退一步,为年年考虑?” 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语气中充满了诚恳与希望:“不如这样,廖小姐先不急于要回孩子,毕竟这些年年一直跟着父亲。而靖宇,你也试着宽容一些,允许廖小姐定期探望年年。我们可以设定一个固定的时间,让廖小姐每天都能去照看孩子,这样既能让年年感受到母爱,也能缓解你们之间的矛盾,岂不是两全其美?” 在一番深思熟虑后,廖若嫣的肩膀微微颤抖,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同意。” 萧靖宇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中依旧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与复杂情绪。 温儒捕捉到了这一微妙变化,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这场和解远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廖若嫣离开不久,年年从梦中悠悠醒来。 他的脸庞继承了萧靖宇的轮廓,却因长期的病痛显得过分苍白,宛如易碎的瓷娃娃。 年年揉搓着朦胧的睡眼,突然,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猛地坐起身,四处探寻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萧靖宇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他望着年年因睡眠而略显红润的小脸,心中的忧虑稍微减轻了一些。 年年没有回答,只是焦急地四处张望,小脚不停地踢踏着地面,显得异常烦躁。 温儒适时插话,试图引导:“是不是在找昨晚陪在你身边的人?” 这话仿佛触动了年年的心弦,他猛地停下动作,乌黑的眼珠快速转动,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萧靖宇与温儒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他们曾无数次尝试与年年沟通,却始终无法打破那堵无形的墙。 而此刻,年年竟然主动用手语表达想要见某个人的意愿,这让他们既震惊又欣慰。 萧靖宇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沉声说道:“想见她,就要好好配合治疗,表现好了,自然会让你见。” 然而,年年却连连摇头,急切地用手语表示“现在”。 “不可以。” 萧靖宇的语气坚定,无论年年如何恳求,他都不为所动。 最终,年年缓缓地打出了“好吧”,这让萧靖宇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感到一阵心酸。 门外,温儒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我觉得廖小姐不像是在说谎,要不要重新审视五年前的事情?万一我们真的误会了,你……” “你就这么相信她的话?” 萧靖宇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 温儒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你想,当初你行动不便时,如果廖小姐真有心害你,岂不是易如反掌?那时你毫无防备,哪里还需要用药……” 温儒心中暗自揣测,廖以沫这个人并不简单,但这话他不敢当面说出。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就被萧靖宇凌厉的眼神打断了。 “随便你信不信,我有急事要处理,你先忙你的吧。” 温儒见状,连忙找个借口离开,留下萧靖宇一人,脸上阴郁更甚。 在南湾区的公寓里,廖若嫣告诉岁岁,以后每晚都要外出工作,岁岁眉头紧锁,满是困惑。 “哪有工作是天天晚上做的?妈咪你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岁岁担忧地问。 廖若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妈咪这么大个人了,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 她轻轻戳了戳岁岁的额头,试图转移话题。“好了,妈咪保证尽快改变现状,我的小公主别担心,先选个喜欢的幼儿园,妈咪过段时间就送你去上学。” 安排好一切后,廖若嫣请张婶帮忙照顾岁岁,自己则转身出门。 岁岁鼓着腮帮子,不满地哼了一声:“妈咪肯定有什么秘密不告诉我!难道是偷偷去和帅气的哥哥约会?” 小姑娘的想象力天马行空。 “张奶奶,我回房睡觉了,别来打扰我哦。” 岁岁大声宣布,然后小心翼翼地溜出房间,生怕被发现。 张婶以为岁岁变得越来越懂事,丝毫没有怀疑,只觉得欣慰。 而岁岁,则悄悄跟踪廖若嫣,一路来到了半月山庄。 眼前的豪华建筑和人工瀑布让她惊叹不已,心中暗自揣测,妈咪的这位神秘男友似乎比顾叔叔还要富有。 在岁岁的注视下,廖若嫣踏入山庄,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的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外界只知道萧靖宇将她视为替身,却鲜有人知,她也在萧靖宇身上寻找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就连廖若嫣自己也感到困惑,为何两个世界的人,竟能拥有如此相似的面容? “你迟到了。”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靖宇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不悦。 他身着一件质地丝滑的深蓝睡袍,袍子轻柔地贴合着他挺拔的身躯,胸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冷白色的肌肤。 灯光从高处洒落,巧妙地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棱角分明,宛如雕塑家手下最得意的作品。 光影交错间,那双黑眸似乎变得更加深邃,冷漠得仿佛能吞噬一切温暖,让人不敢直视。 面对他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压力,廖若嫣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轻轻举起手中的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在她平静的面容上。 “现在时间正好。”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上的数字由19:59瞬间跳转至20:00。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 “所以,你所谓的关心,就仅仅是准时出现?这就算得上是你作为亲生母亲的在乎了?” 他的质疑如同寒风,刺骨而直接。 “我关不关心,我心里自然有数。” 第十章碎了 廖若嫣的回答简洁而坚决,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年年。 此刻,她全然不顾身后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那目光中蕴含的复杂情绪。 在萧靖宇的记忆深处,五年前的廖若嫣是一个自卑而又多疑的女子,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绽放出最真实的笑容。 那时的她,将他视为生命中唯一的光,用尽一切手段,哪怕是不择手段,包括偷取以沫给他的信件。 五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再次相遇,廖若嫣仿佛变了一个人。 萧靖宇只觉得这是她精心策划的! 回忆起五年前的种种,萧靖宇心中的厌恶如同野草般疯长,几乎要将他淹没。 而此时的廖若嫣,满心满脑都是即将见到孩子的喜悦,她没有注意到木质楼梯上那异常的反光,也没有察觉到管家刘婶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 刘婶心中暗自盘算,她会确保以沫小姐的安全,让廖若嫣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 突然,一声惊呼划破了空气。 “哎呀……” 她本能地伸手去抓栏杆,却发现连那最后的依靠也是滑腻不堪。 就在她以为即将重重摔落时,一阵眩晕过后,她竟意外跌入了萧靖宇那双深邃的眼眸中。 他身上的热度将她紧紧包裹,她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他的胸膛上。 萧靖宇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的女子。 她衣衫略显单薄,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这突如其来的“摔倒”,在他看来,不过是她又一次试图诱惑他的手段。 这个女人,总是玩弄着欲擒故纵的游戏! 尽管心中反感,但身体的反应却比理智更快一步,他不由自主地揽住了她那看似柔弱无骨的身体。 低头一瞬,眼前是她洁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雪一般的晶莹剔透,曲线诱人。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萧靖宇意识到,这女人显然有备而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感,他猛地将她推开。 幸运的是,廖若嫣早有防备,没有摔倒。 “廖若嫣,你又在玩什么花招。” 萧靖宇的声音沉稳而充满警告。 “地上有油。” 她淡淡解释,环顾四周,刘婶一惊,急忙躲藏。 “你是不是还对我念念不忘?” 她的话语中带着讽刺,却也透露出一丝无奈。 “需要我再强调一次吗?我对你没兴趣。” 萧靖宇的话语冷酷无情,对这样的对话,他已经习以为常。 廖若嫣垂下眼帘,不愿再多看那张曾让她心动,如今却令她心碎的脸庞。 萧靖宇冷笑,瞥了她一眼,又冷冷命令道:“以后别穿这种衣服来!” “外头都三十多度了。” 廖若嫣反驳,她的穿着不过是一件简单朴素的米色连衣裙,长度适中,既清新又不失端庄,再正常不过。 “难不成让我穿长袖长裤?” “或许你应该穿囚服。” 萧靖宇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威胁。 廖若嫣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她只想见到孩子。 “好了,我明白了。” 她避开萧靖宇,轻轻推开房门,里面的小男孩已经穿戴整齐,等待着她。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睡衣,柔软的发丝垂在额前,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紧张,那颗与萧靖宇如出一辙的泪痣,让人心生怜爱。 “你是......我......妈妈......吗?” 小男孩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廖若嫣的心上。 她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 “我是你爸爸请来照顾你的人。” 这句话,既是谎言,也是现实。 年年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彩,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他低下头,小小的身躯充满了失落,让人心疼。 看着这一幕,廖若嫣的心如刀绞,她多想将年年紧紧抱在怀里,但她不能。 萧靖宇的警告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提醒着她,任何越界的行为都将让她失去再见孩子的权利。 “我陪你睡觉,好吗?” 她轻声提议,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年年摇了摇头,用稚嫩的手势拒绝了她。 房间外,萧靖宇通过监控观察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如果廖若嫣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将毫不犹豫地让她离开。 而廖若嫣,站在那里,心如刀割。她内心的挣扎如同潮水般汹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疼痛。 为了年年,她必须忍耐,即使这意味着她必须承受与孩子之间的距离。 “年年,让我陪陪你,好吗?我发誓,不会打扰你,你……” 廖若嫣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拂过湖面的微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然而,年年的回答却是那么决绝。 他伸出手,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不仅满是抗拒,还隐匿着一丝不耐烦。 他的手势简单明了,那是一种无声的命令——走开!我不需要你! 廖若嫣的身体僵住了,但她没有放弃。 “年年……” 她的话语刚出口,就被一只软绵绵的玩偶打断,那是年年随手从床上抓起,狠狠地向她掷来。 那本该是温馨的玩具,在这一刻却如同锋利的针,深深刺进了她的心房,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廖若嫣强忍住泪水,不让它在眼眶中溢出,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表面的平静,但身体的每一寸都在颤抖。 见她仍不离去,年年的反应愈发激烈,他伸出手,意图直接将廖若嫣推出门外。 廖若嫣心中虽有万般担忧,害怕伤到年年,却也只能一边缓缓后退,一边用尽所有温柔劝慰:“年年,我给你讲故事睡觉怎么样?你喜欢的童谣,我再唱一遍?还有新玩具,我们一起玩……” 然而,她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年年全然不为所动,只是更加用力地将她推向门口。 在这一片混乱中,廖若嫣全神贯注于安抚年年,未曾留意到自己正一步步逼近背后的桌角。 “哐当——”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桌面上精心搭建的乐高玩具城堡轰然倒塌,碎片四散。 廖若嫣惊愕之余,只见年年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他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些散落的碎片,双手胡乱地抓取,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痛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第十一章对员工好点 廖若嫣急忙蹲下身,眼神中满是歉意与心疼,她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渴望能够给予安慰:“我帮你一起拼,好不?” 年年猛地抬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布满了血丝,眼底的狂乱与绝望让廖若嫣的心猛地一紧,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年年猛地站起,用尽全身力气,近乎疯狂地将她推开,随后重重地关上了门,那扇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砰——” 门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伴随着的,是廖若嫣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 她不敢硬闯,只能无力地靠在门边,一遍遍地呼唤:“年年,开开门,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开门,我能把它恢复原样……” 回应她的,只有死寂和空气中回荡的绝望。 年年的眼眸缓缓从纸上那些生动的角色上挪开,他的视线最终停驻在了那扇紧闭的门口。 与此同时,门外的廖若嫣,手捧着纸船。 她没有放弃,再次将希望寄托于一只小小的纸船上,轻轻推入门缝。 就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门缝微微开启,一束光恰到好处地洒在她的脸上。 廖若嫣的惊讶瞬间化作了抑制不住的喜悦,她迫不及待地迈过门槛。 而屋内的萧靖宇,同样被这一幕惊到。 萧靖宇的心中五味杂陈。 当廖若嫣走进房间,与年年那直接而坚定的目光相遇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廖若嫣深吸一口气,再次凝视着“勇士号”,心中涌动的情感与初见时已截然不同。 她知道,这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年年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怀疑,他不相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修复这艘他倾注了三个月心血的作品。 毕竟,飞船的损坏程度超乎想象,碎片四散。 然而,廖若嫣没有丝毫犹豫,她干脆利落地坐在地上,开始着手这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的专注与执着,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也触动了年年的心。 年年静静地看着她,困意渐渐侵袭,他渴望睡眠,却又害怕沉入梦乡。 因为在梦里,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拖入痛苦的深渊。 正当他挣扎之际,廖若嫣捕捉到了他的异样,立刻温柔地移到床边。 她用简单的手势询问,是否需要陪伴他入睡。 年年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对廖若嫣的举动感到困惑。 而廖若嫣误解了他的迟疑,连忙比划解释,承诺会在他熟睡之后继续修复“勇士号”。 年年轻轻点头,蜷缩进被褥之中。 廖若嫣望着他,眼中满是疼惜,她轻声哼唱起柔和的旋律。 随着音乐的流淌,年年的眉头渐渐舒展,身体不自觉地向她靠近。 当萧靖宇在一旁目睹这一切,他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 他一只手支着下巴,眉头紧锁,心中反复思量,让廖若嫣接近年年,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稚嫩而兴奋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爸爸!” 那声音清澈悦耳,充满了孩童特有的纯真与活力。 萧靖宇转身,只见一个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孩子正趴在窗台上向他挥手,那双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几乎是出于本能,萧靖宇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从窗台上抱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紧张。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岁岁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反问:“危险?我只是爬了个窗户而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萧靖宇的胸口因紧张而起伏,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与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你的家人呢?” 他问道,同时注意到面前的孩子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满是欣赏。 “我妈妈就在这里。” “我带你去找她。” 然而,岁岁却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他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萧靖宇的面容,摆手拒绝:“不用找我妈咪,我这是秘密任务呢。” 说话间,他还偷偷瞥了一眼天花板上不易察觉的监控摄像头,那动作之微妙,几乎无人察觉。 萧靖宇并未留意到这一细节,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换成其他人,面对他这不怒自威的表情,恐怕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但岁岁却毫无惧色,无论他如何追问,就是不肯透露半点信息,反而还给萧靖宇提出了建议。 “帅爸爸,别老皱眉头哦,那样就不帅了,到时候可就配不上我妈咪啦。” 小男孩的话让萧靖宇哭笑不得。 面对这个机灵古怪的小家伙,萧靖宇无奈之下只好改变策略:“你家在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 “在你心里呀。” 见萧靖宇一脸困惑,他又连忙纠正,“我是说,你住在我的心里。” 萧靖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他彻底无言以对。 这小家伙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岁岁眼看着自己未来“钦定”的爸爸,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已有怒火在酝酿,连忙用稚嫩的声音补救道:“就算不在我心里也行,只要你们俩心里有彼此就好。” 萧靖宇对于这个机灵古怪的小丫头已经不抱有任何说出正经话的期待,他一边想着,一边熟练地拨通了电话。 岁岁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对萧靖宇的房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双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 房间内整洁有序,没有其他女性的任何痕迹,看来这位帅爸爸确实是单身无疑! 而且,他还时刻关注着妈妈,难道说,爸爸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对妈妈情根深种了吗? 岁岁的目光落在床头一个隆起的物品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破坏了爸爸妈妈之间的感情。 “爸爸,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岁岁仰着她那雪白如玉的小脸,靠近萧靖宇。 “算是吧。” 萧靖宇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手上的动作并未因此停下。 岁岁继续说道:“那你能不能对员工们好点呢?不分昼夜地工作,真的很辛苦的。” 第十二章没有任何关系 萧靖宇微微侧头。 “你妈咪叫什么名字?我让人调整她的工作量,让她轻松些。” 萧靖宇的提议显得格外贴心,却没想到岁岁狡黠地咧嘴一笑,没有被轻易糊弄过去,“爸比真要有这份心,不如给大伙儿都减减工作量如何?” 这小丫头的机智让萧靖宇感到意外,正想再逗逗她,却发现岁岁已经靠在他的肩头,沉沉地睡去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原因。 因为年年长期饱受失眠之苦,半月山庄常常燃有助眠功效的草药,普通人只需闻上一缕便困意盎然。 当然,像萧靖宇这样对草药免疫的人是个例外。 萧靖宇原本拨打电话的手一顿,仔细端详起熟睡中的小女孩,发现她生得确实讨人喜爱。 圆嘟嘟的脸蛋如同雪白的小馒头,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 萧靖宇轻轻戳了戳岁岁的脸颊,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算了,等明天再说吧。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 廖若嫣依依不舍地从年年的房间退出,刚下楼便与同样一脸疲惫的廖以沫不期而遇。 廖以沫的侧脸上还缠着绷带,看到廖若嫣时,表情复杂,显然没有预料到她还能安然无恙。 在廖以沫的认知里,萧靖宇应该对她恨之入骨。 “你怎么会在这?” 廖以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见到我很惊讶?” 廖若嫣俯视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廖以沫擅长隐忍,即便内心恨不得将廖若嫣千刀万剐,表面却依然波澜不惊。 “年年还没醒来吗?” “多亏妹妹你照顾他,年年的睡眠一直是个难题,以前靖宇为此操碎了心,如今我身体又未痊愈,还得麻烦妹妹多费心。” 在她的话语中,她巧妙地将自己与年年的关系说清,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日夜陪伴、无私奉献的母亲。 廖若嫣杏眼微眯,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讽刺的光芒:“我还真不知道,你何时对别人的儿子如此上心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生不出来?” 这句话如同利箭,直击廖以沫的心脏,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正当廖以沫想要反驳,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她立刻改变了态度。 “妹妹,你这话说的,靖宇的孩子也就是我心尖上的宝,我疼爱他是天经地义。” 廖以沫笑得温柔。 然而,廖若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藏着刺骨的寒意,“呵,原来你是心理有点扭曲啊。” 在廖以沫惊讶又不悦的注视下,廖若嫣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挑选的利刃:“扭曲到对亲妹夫都能下手,这还不叫心理问题吗?” “我来帮你分析分析。” 廖若嫣指尖轻轻敲打着额头,粉嫩的嘴唇微启,话语间带着几分尖酸刻薄,“你这种违背伦理的行为,放在古代,恐怕是要遭受猪笼之刑的吧?” “就算放到现在,你这抢亲妹夫的事情,也是人人唾弃,背地里不知被议论成什么样了。不然,你怎么至今还没个名正言顺的位置呢,你说对不对?” 廖以沫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廖若嫣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击中她的痛处,即便拥有萧靖宇的万千宠爱,在人前她依然是抬不起头的存在。 那些表面上的奉承背后,隐藏的是无尽的谩骂和鄙视。 “不知羞耻”、“没有底线”,这些还算轻的评价,更有甚者,萧家的老夫人曾当面指着廖以沫,厉声斥责:“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许这个无耻的女人迈进萧家大门一步!” 这一切的羞辱与痛苦,全都是拜廖若嫣所赐! 廖以沫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无助的语调中夹杂着一丝幽怨:“我从没想过要和靖宇结婚,只要能好好照顾他们父子,只要他们幸福快乐,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 廖若嫣一听这话,便知萧靖宇必定在附近。 果不其然,一位身着整洁西装的男子缓缓走来,与廖以沫并肩而立,他的眼中乌云密布,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夕。 “廖若嫣,别以为你能哄得了年年,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 萧靖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以沫是你的姐姐,如果最基本的尊重你都不懂,我不介意让人给你上一课。” 他的话语虽然平静,但那“上一课”的含义却让人不寒而栗,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即便是旁观者也能清晰感受到。 望着那两人肩并肩站立的剪影,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针,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廖若嫣的眼帘,痛楚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的心田。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廖以沫那边。 五年光阴如白驹过隙,廖若嫣曾自欺欺人地以为,那些过往的伤痛与不甘早已随风而逝,自己已学会了放下。 然而,当这一幕活生生地摆在眼前,那份深埋心底的酸涩与失落,依旧如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房。 正当廖若嫣强忍着心头的苦涩,准备开口之际,廖以沫却仿佛洞悉一切,抢先一步,用那温柔而略带哀怜的语调为她“辩护”。 “靖宇,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廖以沫的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若嫣之所以这样做,全是因为她太过在意你了。而且,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以我的身份,确实没有资格站在你的身边……” 话音未落,廖以沫的情绪似乎达到了顶点,她掩面欲泣:“我还是先离开吧,省的又被其他人说闲话了。” 然而,萧靖宇却猛然拉住了即将离去的她,眼神坚定,不容置疑:“有我在,谁敢多说一句。” 这句话,虽然是对着廖以沫说的,但其中蕴含的警告之意,却如同锋利的箭矢,直指一旁的廖若嫣,令她心如刀绞。 廖以沫内心窃喜,表面上却依然保持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妹妹说得对,理论上,我应该称呼你为……” 剩下的话语,对于廖以沫而言,如同鱼骨卡喉,难以启齿,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我们已经离婚,没有任何关系。” 萧靖宇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到极度不悦,“你别多想,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 第十三章花心大萝卜 听到此言,廖以沫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柔顺地依偎进萧靖宇的怀抱:“谢谢你,靖宇。” 目睹这一幕亲密无间的互动,廖若嫣心中五味杂陈,那不属于她的温柔,在他脸上绽放,如同利刃,切割着她的心。 “不打扰二位了。” “等等。” 萧靖宇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今晚,不准迟到。” 虽然他对廖若嫣并无好感,但他不得不承认,只有她能安抚年年安然入眠,他不愿看到孩子再次被噩梦所困。 “放心吧。” 廖若嫣回应,“我不会抛下我的儿子不顾的。” 说罢,她灵巧地从窗口一跃而下,身影迅速消失在晨光之中。 萧靖宇凝视着她的背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同样喜爱翻窗探险的岁岁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帅爸爸”不在身边,便自己整理好被褥,开始了探索之旅,最终在年年的房间有了意外的发现。 年年正站在那艘被完美修复的“威尔号”模型前,黑亮的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将它修复如初。 过去的经历告诉他,每当廖以沫“不小心”破坏了他的宝贝,口头承诺的修复往往只是用新买的替代品敷衍了事,毫无诚意可言。 而这个女子…… 年年轻轻抚摸着“威尔号”上那条曾经触目惊心的裂痕,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难辨。 就在此时,一声轻微的“砰”响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一个小孩从窗口翻入,与年年四目相对,两人都显得有些愕然。 岁岁率先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难道……你是那位帅气爸爸的儿子吗?” 天哪,她昨天才确信帅气爸爸是单身,今天就冒出来一个儿子? 站在年年面前的小女孩,穿着一件粉白相间的小裙子,头上的两个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间还点缀着一只闪着光的蝴蝶发卡。 年年用手势询问:“你是谁?” 在比划的同时,他的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害怕像往常一样遭到嘲笑,担心这个小女孩也会像其他人一样误解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我叫廖岁宁,小名岁岁,你又是谁呢?” 岁岁回答道,得益于母亲廖若嫣的教导,她能够理解手语的含义,只是自己并不擅长使用。 说话间,她的目光在年年的脸上流连忘返,眼中满是欣赏与好奇。 真是英俊,几乎可以与那位帅气爸爸媲美。 她不禁暗自懊悔,现在努力挽回父母的感情还来得及吗? 她是多么希望,眼前的帅气哥哥能成为自己的玩伴啊! 岁岁的反应让年年感到意外,本以为会遭遇嘲笑,没想到这个女孩不仅没有觉得他不能言语有何异常,反而用那双充满好奇与友善的眼睛直视着他。 按照常理,他应该将这个擅自闯入者赶走,但年年心中竟生不起丝毫排斥之情。 “我是萧堇年。”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岁岁稚嫩的脸庞上,她歪着头,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紧紧盯着年年,仿佛要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答案。 “这么说……昨晚,我的妈咪是在悉心照料你啰?”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仿佛在分享一个珍贵的秘密。 年年脑海中回荡着昨晚那位温柔女子的身影。 他抬起手,用简单的手势询问岁岁【你是廖阿姨的孩子?】 “对呀对呀!” 岁岁背着手,站得笔直,一副小大人模样,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微笑,点头确认。 “那么,你觉得……我妈咪是不是既美丽又大方,还特别善解人意呢?” 岁岁期待地看着年年,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年年微微低下头,避开岁岁热切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轻轻点了点头。 他昨晚的行为确实有些失礼。 岁岁却没有察觉到这些微妙的情绪变化,她坚信自己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任何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我呀,也是超级喜欢你爸爸的” 岁岁说着,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遗憾于自己昨晚睡得太早,没能多欣赏几眼那令人印象深刻的风采。 突然,她压低了声音,仿佛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爸和你妈正在谈恋爱哦,很快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岁岁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 年年闻言,心中不禁一阵愕然,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廖以沫温柔的面容。 ‘这怎么可能?’ 他父亲一直以来不都是围绕着廖以沫转吗? 自己的爸爸难道是花心大萝卜? “怎么不可能?” 岁岁一脸认真,眼睛像琉璃般晶莹剔透:“我有证据的,你爸对我妈简直是迷恋至极,大半夜还在看她的视频呢!” 她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年年沉默了,心中十分疑惑。 难道父亲真的移情别恋了吗? 那他的亲生母亲又该如何是好? 思绪纷乱如麻,年年开始怀疑父亲。 岁岁看了一眼手表,时间紧迫,她提议道:“我不能待太久,不如我们加个好友吧,以后可以随时交流咱俩爸妈的恋爱进展。”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与热情。 年年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岁岁的头像是一轮温暖的小太阳,正如她本人一般热情开朗。 而年年的头像则是一艘航行在波涛中的船。 “那我先走啦,拜拜,小哥哥。” 岁岁给了年年一个俏皮的飞吻,然后灵巧地从窗口一跃而下,瞬间消失在晨光之中。 年年握着手机,看到添加好友成功的提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介意他的特殊,愿意主动与他建立友谊。 此时,房门被推开,廖以沫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说:“年年,你醒啦,该下楼吃早餐了。” 然而,年年却皱起了眉头,用手势坚决地提醒:“敲门!” 他的手势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显然对这种未经允许的进入感到不满。 廖以沫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忙道歉,尽管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对不起,年年,阿姨忘记了。但你该下去吃早饭了,不然饭菜就……” “砰——” 第十四章道德绑架 年年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用力推上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将廖以沫隔绝在外。 门外,廖以沫紧咬嘴唇,强忍着怒火。 五年来,她视年年如己出,倾尽心力,换来的却是如此的排斥与冷漠。 她心情沉重地走向餐桌,歉意满满地说:“抱歉,我没把孩子叫下来。” 往常,萧靖宇总会轻松地笑笑,温柔地安慰她。 但今天,昨晚廖若嫣那温柔守候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与眼前失落的廖以沫形成鲜明对比,那些安慰的话竟梗在喉间,难以启齿。 “他不吃就算了。” 萧靖宇淡淡回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廖以沫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连忙调整状态,将一块刚烤好的面包放在萧靖宇面前,关切地说:“你先吃吧,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不能饿着肚子。我会让刘婶再准备一些年年喜欢的食物送上去。” 萧靖宇的神色因她的体贴而稍显柔和。 “你也别太累了,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怀。 谈话间,萧靖宇的思绪再次飘向了昨晚那个神秘的小女孩。 今早去查看时,房间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谢谢爸爸照顾,下次见”,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 廖以沫轻轻一笑,试图掩饰内心的忧虑:“能照顾你们,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哪里会觉得辛苦呢?” 萧靖宇心事重重,敷衍地回应着,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廖以沫凝望着他温文尔雅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妹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是为了照看年年吗?” 提及此事,萧靖宇这才抬起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也知道年年的情况,只有她能让年年安心入睡,你不必多想。” 廖以沫心中虽有千般不甘,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年年现在情况有所好转,你之前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如果妹妹能早点出现,那就更好了……” “也希望她能多为孩子考虑,不要再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萧靖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沉重与无奈。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他心中某个敏感的神经,表情再次变得凝重。 “那个无情的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萧靖宇在心中暗自思量。尽管廖若嫣现在看似对孩子关怀备至,但谁能保证她不会重蹈覆辙? 一旦如此,年年又将何去何从? 不行,他不能总是处于被动的局面。 萧靖宇眉头紧锁,而廖以沫则适时地发出一声轻叹:“要是年年能对我稍微敞开心扉,我也能为你分担一些。” “你别太担心了。” 萧靖宇安慰道,“年年毕竟还是个孩子,多一些相处,他会慢慢接受你的。” 听到这话,廖以沫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好的,我听你的。” 她依偎在萧靖宇的臂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廖以沫的怒火在胸腔中翻腾,却不得不将这份不满深埋心底,因为她太了解男人,知晓何种女子能够触动他们心中的柔情与保护欲。 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先稳住萧靖宇的心,唯有如此,当她面对廖若嫣时,方能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一顿饭的光景,在廖以沫那番话语的微妙影响下,萧靖宇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年年的房间。 推开门,一股温馨的气息迎面扑来,他轻声问道:“在忙些什么?” 年年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昨晚廖若嫣为他折叠的纸船。 那船上,两个用纸片剪成的小人手牵手,笑容灿烂,亲密无间。 萧靖宇的目光掠过桌面,最终落在那艘被精心修复的“威尔号”模型上。 原本以为廖若嫣说能修理好只是随口安慰之词,没想到她竟真的熬夜,一点一滴,将破碎的船只重新拼凑得完好如初。 察觉到父亲的目光停留在那艘船上,年年机灵地举起小手,比划着无声的手势,仿佛在说:“爸爸,你可别欺负廖阿姨哦。” 萧靖宇的眉毛轻轻一挑,心中暗自诧异,一夜之间,这小子对那位女士的称呼竟变得如此亲近。 “你喜欢她?” 萧靖宇的声音平静无波,让人难以揣测其真实情绪。 年年认真地点点头,接着用手势表达:“她人很好,对我特别有耐心。” 提到耐心,萧靖宇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上,廖若嫣的确无可挑剔。 回想起当年,她追求自己时那份坚持不懈,整整五年,无论面对他多少次的冷漠与拒绝,她都不曾有过一丝动摇。 讽刺的是,他曾天真地以为那是爱情的奇迹,直到最后才恍然大悟,那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骗局。 “还想再见到她吗?” 萧靖宇再次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年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那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萧靖宇见状,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和你以沫阿姨好好相处,她才是你未来的妈妈。” 他猛地扭过头,拒绝再与父亲进行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萧靖宇深深懂得儿子的软肋所在,他说:“她很需要这份工作。一旦失业,整个海城都不会有人愿意雇用她了。” 年年闻言,心头猛然一震,脑海中浮现出岁岁的身影。 廖阿姨还要照顾岁岁,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虽然他对廖阿姨谈不上喜欢,但对于岁岁,这个唯一不嫌弃自己、愿意与自己玩耍的朋友,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失去。 于是,年年猛地转身,用坚定的眼神和手势向父亲抗议:“你这是在威胁我!” 萧靖宇并未直接回应,只是淡淡地说:“你当然可以选择不接受这个所谓的威胁。” 他耸耸肩,语气轻松地继续道:“其实,我要你做的并不多,只是希望你能对以沫少一些抵触。毕竟,她救过我,没有她,就没有我,更不会有你的存在。” 年年紧咬牙关,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选择妥协,同时,他愤愤不平地比划着手势:“这是道德绑架!” 萧靖宇轻笑出声,揉了揉年年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记住,你父亲是个商人,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 第十五章怎么会讨厌你 他心中暗自庆幸,多亏了廖若嫣,让他能如此轻易地影响年年的情绪与决定。 待萧靖宇离开后,廖以沫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缓缓走向年年,“现在,我们可以下去用餐了吗?” 年年心中虽有不甘,拳头紧握,但一想到父亲的话语,只能勉强压抑住内心的不满,板着小脸,缓缓向外走去。 餐桌上,刘婶将一碗热腾腾的粥放在年年面前,口中不停地絮叨着:“这可是廖小姐特地为你熬的粥,快趁热喝了吧,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年年刚要拿起勺子,听到这话,立刻将碗推向一旁,满脸的不悦。 廖以沫并未生气,而是顺手拿起一片面包,轻轻放在年年的盘子里:“不喜欢粥的话,那就多吃点面包吧。” 然而,年年依旧没有动筷。 刘婶见状,又开口说道:“小少爷,你看廖小姐对你多好,像她这样真心待你的人可不多,你得好好珍惜。别让外面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迷惑了,他们都是冲着少爷的钱和地位来的,表面上对你好,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你呢!” 刘婶的话中之意,显然指向了廖若嫣。 她与廖以沫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的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趁着萧靖宇不在,她们开始对年年进行一番密集的思想灌输。 年年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缺乏足够的判断力,周围人的言论对他来说,就如同权威的指令,不假思索地全盘接受。 “这世上,只有廖小姐和大少爷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你可别糊涂,别因小失大,被骗了!” 刘婶语重心长地说。 “你想啊,谁会无条件地和一个身患重病的孩子做朋友呢?” 年内心虽对刘婶的话有所保留,但也不免产生了一丝疑虑。 岁岁…… 她会不会在私底下,也嫌弃自己是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此时,廖若嫣回到了南湾别墅,却发现岁岁并不在房间内。 “岁岁还没起床吗?” 她看了看时间,心中感到一丝诧异。 都已经九点了,按照惯例,岁岁通常在七点半就会醒来。 刘婶同样一脸困惑,“我去敲过门,但是没人应。” 廖若嫣眉头微蹙,“我过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岁岁的房门便被轻轻地打开了,小女孩的脸蛋红扑扑的,显得格外可爱。 “妈咪,早安。” 岁岁喘着气,略显急促地问候道。 廖若嫣心中生疑,“你刚才去哪里了?” “哪也没去哦。” 岁岁眼珠子一转,嘴角微微上扬,努力克制着那股子顽皮的笑意,生怕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廖若嫣自然不信,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满是疑惑。 “妈咪你就放心吧,我还没到那个年纪,会在房间里藏小哥哥呢。” 岁岁俏皮的话语,让人啼笑皆非。 廖若嫣一时语塞,望着岁岁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小丫头片子嘿嘿直乐,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如同一颗定时炸弹,悄然埋在了大人的心中。 “李奶奶的饭该好了吧?我都快饿瘪了,得赶紧去大吃一顿。” 岁岁边说边嗖地一下从廖若嫣身边溜走,往楼下冲去。 廖若嫣望着岁岁那活泼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对这个机灵古怪小家伙的宠溺与无奈。 餐桌上,灯光柔和,映照着廖若嫣略显愁绪的脸庞。 她的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巧妙地将年年从萧靖宇那里接回到自己身边。 自从得知孩子在那边过得并不如意,她的心便如被针扎般疼痛。 在她看来,廖以沫对年年的所谓“好”,不过是表面文章。 她轻轻翻动着手机通讯录,指尖滑过一个个名字。 她需要一个能干的律师,一个能够帮助她在这场关于亲情的拉锯战中取得胜利的盟友。 “叮咚——” “叮咚——” 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没有一条是她所期盼的回应。 廖若嫣眉头微蹙,疑惑地抬眼,只见岁岁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她兴奋的小脸,连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咀嚼,只顾着与人热络地聊天。 “跟谁聊得这么欢呢?” 廖若嫣好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的责备。 “我的‘未来老公’。” 岁岁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似乎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连忙冲着廖若嫣眨眨眼,心虚地改口:“额……就是一个长得很帅的小哥哥,不是什么坏人,妈咪你别担心。” 她的脸上洋溢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与狡黠,让廖若嫣忍不住笑了出来。 廖若嫣从不干涉岁岁的社交,她深知女儿的性情,尽管岁岁常常语出惊人,但内心深处有着自己的分寸,不会轻易做出格的事情。 “别玩手机太久。” 她轻声叮嘱,言语中满是疼爱与信任。 “知道啦,妈咪。” 岁岁嘴上答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依旧忙着用手机逗人笑,那股子机灵劲儿让人忍俊不禁。 【岁岁:小哥哥小哥哥,你在忙啥呢?吃饭没?我今天吃了小笼包,里面是蟹黄,超级香!】 【萧堇年:嗯。】 【岁岁:小哥哥你不开心吗?谁惹你不高兴了?】 岁岁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的沉默,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担忧。 【岁岁:是爸爸凶你了,还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屏幕另一端的年年,看着这些字句,心中五味杂陈。 他犹豫片刻,缓缓敲出了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他心上——我不会说话,你难道不嫌弃我? 发送之后,年年便后悔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乞求同情吗? 这样的自我贬低,真的能换来真正的友情吗? 正当他想要撤回这条消息时,手机突然震动,一条语音消息跃入眼帘。 年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一点。 岁岁那充满活力又略带撒娇的声音瞬间充满了他的耳畔。 “怎会讨厌你呢?妈妈说过,话不单是嘴上说的,只要能把心里的话传达出去,任何形式的交流都很美妙。” 第十六章蛋糕 岁岁的声音里满是真诚与热情。 “别再烦恼了,真心喜欢你的人不会介意这些。怎么样我们能成为真正的家人啊?那样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玩了!” 岁岁的话语戛然而止,却在年年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话语非得从口中说出吗? 年年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与伤痛。 但很快,一股温暖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包裹了他,驱散了长久以来的孤独与恐惧。 原来,那位未曾谋面的阿姨,是如此温柔之人。 对下一次的相遇,年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期待。 另一边,廖若嫣在律师咨询上连连碰壁,每一次尝试都像是撞上了铜墙铁壁。 那些或委婉或直接的拒绝,让她深刻体会到了萧靖宇的影响力之大。 但她并未放弃,终于,一位不畏强权的律师给了她希望。 “若您真有决心要夺回孩子,何不在孩子身上下功夫?若孩子主动提出要与您同住,萧先生怕也难以阻拦吧!” 这番话如同一道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 是啊,问题的关键在于年年,只要年年愿意跟随她…… 但随即,新的难题摆在了面前。 年年并不知道她是他的母亲,又何谈愿意与她共度生活? 如何在不惊动萧靖宇的情况下,让孩子知晓真相? 满心忧虑的廖若嫣看了看时间,决定回家匆匆做了些糕点,预备带给年年。 临行前,岁岁那故作老成的挥手告别,让廖若嫣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欣慰也有隐隐的不安。 没时间多想,廖若嫣驱车疾驰,目的地是萧宅。 当她踏入那座豪华却冷清的宅邸,萧靖宇并不在场,只有年年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客厅,面对满桌的佳肴,那精致的小脸庞上没有丝毫表情,显得异常冷清与孤寂。 他的举止优雅,每一口食物都被细致地咀嚼,没有丝毫声响。 相比之下,岁岁那种随性而为、满脸沾着食物碎屑的吃相,才是孩童应有的模样,而年年,却在条条框框中失去了太多。 整理好情绪,廖若嫣缓步走向年年,轻声问候:“晚上好呀,年年。” 本不期待有任何回应,却未曾料到,年年竟缓缓抬起了头,那双清澈的眼眸轻轻扫过。 随后,他微微点头,以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方式,算是对她的问候给予了回应。 廖若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那个……我亲手做了蓝莓小蛋糕,想不想尝尝呢?”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羞涩,又夹杂着满满的期待。 她小心翼翼地将三个精心装饰的纸杯蛋糕摆放在年年的面前,每个蛋糕上都绘着一个大大笑脸,那橙黄色的蛋糕体散发出的诱人香气,令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年年轻轻翕动着小巧的鼻翼,显然是被这股香气所吸引。 正欲伸出小手去触碰那份诱惑,却不料,一只略显苍老的手突然横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刘婶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不好意思,我们小少爷不吃外头不明来源的食物,这蛋糕,廖小姐还是请回吧。” 廖若嫣对刘婶并不陌生,记忆中的她,从自己还住在这座宅邸时便已存在。 私下里,对方给予的,更多是无形的阻碍与困扰。 而今,她与萧靖宇的婚姻已成过往,刘婶对待她的态度,更是毫无遮掩地显露出了刁难与排斥。 “刘婶觉得,我会傻到明目张胆地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吗?” 廖若嫣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她更想质问的,其实是:“我会害自己的亲骨肉吗?” 然而,刘婶脸上的笑容依旧,那看似和蔼的面容下,说出的话语却如利刃般尖锐刺耳:“这谁能说准呢?人心难测,万一廖小姐一时失察,我们下人又没防备,最终受苦的还是小少爷,您说是吧?” 字字句句,如同细针密布,让人心头一阵阵地抽痛。 “你!” 廖若嫣气结,正欲争辩,却见年年抢先一步,小手轻轻一拉,将蛋糕拉至自己面前,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细细品味起来。这 一举动,让廖若嫣瞬间愣住; 随即,她的嘴角不禁上扬,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欣慰。 刘婶见状,惊呼道:“小少爷,这不能吃啊!快吐出来,要是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然而,年年只是静静地咽下了最后一口蛋糕,口中残留的奶香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坚持。 他抬头,直视着刘婶,那目光仿佛在说:‘我就爱吃这个!’ 餐桌上,无论刘婶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如何设法阻拦,年年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一句也没听进去。 刘婶气得直瞪眼,却对年年的固执无可奈何。 毕竟,在这座豪华的别墅里,年年才是真正的主人。 看着年年接连解决了两个纸杯蛋糕,廖若嫣轻声提醒道:“晚上还是少吃点吧,小心胃不舒服哦。” 年年听到这话,正欲伸向最后一个蛋糕的小手忽然停顿,脸色微微一沉。 那蛋糕的美味仿佛还在舌尖缠绕,甜而不腻,他实在意犹未尽。 于是,他只好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 廖若嫣捕捉到了他那微妙的情绪变化,温柔地提议:“不如把蛋糕放冰箱,明天还能吃。” 年年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廖若嫣望着自家儿子,心中充满了柔情。 “时间还早,我们出去散散步,帮助消化怎么样?” 她提议道,边说边弯下腰,与年年平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满是宠溺。 年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刘婶见状,不满地皱眉:“这么晚了,外面蚊子多,小少爷要是被叮了怎么办?” 她用一种近乎教训的口吻说道:“廖小姐,大少爷吩咐过,您只要哄小少爷睡觉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您费心……” 然而,刘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年年投来的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 别看他只有五岁,那眼神中的坚决与不容置疑,竟让刘婶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第十七章主动寻找 她曾见识过年年发脾气的样子,那简直就是一头小野兽,连萧靖宇有时都难以招架。 刚刚那个眼神,无疑是即将爆发的前兆。 刘婶吓得冷汗涔涔,直到廖若嫣和年年渐行渐远,才敢大口喘息。 她怨恨地盯着两人的背影,胸口憋闷,随即愤愤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廖以沫的号码。 “大小姐,这可怎么办,廖若嫣太有手段了,才两天时间,小少爷就对她言听计从,吃她做的蛋糕,还跟她出去散步,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刘婶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廖若嫣那不安分的,万一说漏嘴暴露了身份,小少爷岂不是要哭着喊着让他们复婚?” 对于刘婶的汇报,廖以沫感到震惊,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心绪难平。 沉默片刻后,她沉声道:“年年还小,看不清外人,但我们不能迷糊。” “您的意思是……” “帮帮他,让他明白人心难测,不是谁都值得信赖。” 廖以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幽深,似乎在策划着什么。 “哎,我明白了!” 刘婶应答,挂断电话,脸上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神色。 后院里,那些熟悉的树木花草,对年年而言,闭着眼睛都能一一数清,平日里显得平淡无奇,但今晚,在廖若嫣的陪伴下,却似乎多了几分不同寻常。 “年年,快看这儿,这花儿一半紫一半白,是不是特神奇?” 廖若嫣指着那鸳鸯茉莉,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惊奇。 年年心中暗自嘀咕,这花儿也能让她如此大惊小怪? 若非答应了岁岁要好好照顾她妈妈,他恐怕早就找个借口溜走了。 “年年,快过来,瞧那两只天鹅正亲昵呢,多温馨啊……” 廖若嫣一脸向往,仿佛自己也融入了那幅和谐的画面之中。 年年心中虽有疑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超乎年龄的冷静,双手插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人们常说,女人当了妈就会变得“傻傻”的,难道真是这样? 那自己的妈咪呢? 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变得看到一朵花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不已? 年年心中暗自揣摩,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想到妈咪,年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冷漠的眼睛似乎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在廖若嫣充满期盼的目光中,他缓缓地调整着步伐,最终在她身边停下,与她并肩站立。 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照着小荷尖尖角。 廖若嫣捕捉到了年年细微的情感变化。 与此同时,萧靖宇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踏入家门。 得知年年已经吃过晚饭,并且正与廖若嫣外出散步,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没有多言。 餐桌上的饭菜依旧散发着诱人的温度,他独自用餐时,眼角无意间扫过一旁的杯子蛋糕,那上面的机器猫图案憨态可掬,嘴角上扬。 他顺手拿起,轻尝一口,随即眉头微蹙,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归家的脚步声,是廖若嫣和年年散步回来了。 廖若嫣进门的瞬间,目光就被萧靖宇手中的小巧杯子蛋糕吸引。 而年年则直接用手势表达了他的不满和占有欲:“那是我的。” 他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简单直接。 萧靖宇感受到了廖若嫣投来的目光中似乎夹杂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他放下空杯子,对年年温和地说道:“没关系,让厨房再为你准备一个。” 年年急得连连摆手,强调道:“那个是廖阿姨特地为我做的!” 言语间流露出对那份专属礼物的珍视。 萧靖宇抿了抿嘴唇,试图掩盖那股挥之不去的奶香,他故作镇定地说:“其实味道挺一般的,牛奶味太浓,面包边缘还有些焦,不太合我的口味。” 此言一出,廖若嫣不禁哑然失笑,她调侃道:“都说吃了人家的东西嘴就会软,你倒好,吃了还挑三拣四。” “无缘无故的殷勤,不是有鬼就是有所图。”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而廖若嫣也不甘示弱,直视着他的眼睛反击:“未经允许就擅自取用,那叫偷!”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又不失认真。 萧靖宇被逗得无奈一笑,“我至于去偷你一块小蛋糕吗?” 廖若嫣耸耸肩,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在说:“谁知道呢。” 年年见状,趁机向萧靖宇比划了一个警告的手势:“下次别偷我的蛋糕了。” 说完,便心满意足地跟随廖若嫣上楼,临行前还不忘回头再次提醒。 萧靖宇被气得一时语塞,只能瞪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夜幕降临,二楼年年的房间内,廖若嫣的目光轻轻掠过那艘经过她尽力修复但仍留有痕迹的“威尔号”模型,心中满是歉意:“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年年则以手势回应:“没事。” 他的宽容让廖若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儿子的懂事感到欣慰。 随后,年年用手语问道:“你以前跟我爸认识?” 孩子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了廖若嫣与萧靖宇之间那层微妙的关系,这位阿姨与那些见到父亲就毕恭毕敬的仆人们截然不同。 廖若嫣对年年的观察力感到惊讶,她轻轻抿嘴,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和你爸爸以前只是普通朋友。” 年年虽然年纪不大,却能隐约感觉到他们之间故事的厚重,但他并未深究,对于大人们的过往,他并不感兴趣,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长大,去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 廖若嫣她多么想将一切真相告知年年,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 于是,她轻声哼唱着童谣,温柔地哄着年年入睡,望着那张稚嫩的睡颜,心中充满了柔软的情感。 她小心翼翼地为年年盖好被子,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作为曾经萧家一年的总裁夫人,廖若嫣对这座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萧靖宇的书房,敲响了门。 萧靖宇以为是仆人送咖啡来,随口应了一声“进来”,门开处,却是廖若嫣的身影。 第十八章考虑 见到她,萧靖宇的脸色明显不佳,英俊的面容上挂满了讽刺:“五年不见,你倒是长进了,知道敲门了。” 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廖若嫣选择无视,直入主题:“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萧靖宇连眼皮都懒得抬:“免谈。” 廖若嫣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怒火:“这件事关乎年年。” “我查看了他的病历,他并非天生不能说话,而是他自己选择了沉默。只要我们努力,他很可能会愿意重新开口。” 萧靖宇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头望向她,眼神中首次出现了兴趣:“你有什么具体计划?” 廖若嫣抿抿嘴,提出了她的建议:“我想送他去幼儿园。” 她希望年年能够和岁岁一起,在同一家幼儿园学习生活,彼此陪伴。 然而,萧靖宇的反应却异常冷淡:“廖若嫣,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难道你看不出来,年年抗拒与外界交流,连话都说不清楚,你把他送到幼儿园,岂不是让他成为别人的笑柄?” 面对这样的质疑,廖若嫣没有退缩:“那么,你这样一直将他封闭在家里,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不也是一种伤害吗?我们需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学会适应,学会成长。” 萧靖宇猛地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凌厉地俯视着坐在对面的廖若嫣。 “廖若嫣,你给我搞清楚,我让你留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让年年能够夜夜安睡,不再受噩梦的侵扰。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更别提对我如何养育我们的孩子指手画脚!” 面对萧靖宇的怒火,廖若嫣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她的声音虽然尽力保持平和,但其中蕴含的坚韧与决心却无法忽视。 “萧靖宇,我怎么可能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我明白,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我们都渴望看见年年快乐的成长。但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尝试一下新的方法呢?” 萧靖宇的目光深邃,紧紧锁定了眼前的廖若嫣。 她按照他的要求换上了米色的休闲装,那轻柔的颜色衬托出她曼妙的身姿,瘦削的轮廓让人不禁生出几分心疼,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悦。 这个心思细腻、步步为营的女人,曾以一种近乎阴谋的方式靠近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设计让他步入婚姻的殿堂,一连串的事件,无一不在挑战着他忍耐的极限。 此刻,她竟然还能如此坦然地站在他面前,就孩子的教育问题与他争辩? “你难道不想听到年年亲口叫你一声‘爸爸’吗?” 趁着萧靖宇愣神的瞬间,廖若嫣抓紧机会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 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萧靖宇,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父亲的,对不对?” 回忆起十年前,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温暖的大男孩,即使生活给予他再多的磨难,他也不曾丢失内心的善良。 他会用自己微薄的食物喂养流浪的猫咪,会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寒风中的小动物提供温暖…… 尽管后来的岁月里,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 但廖若嫣始终坚信,那份本质的善良与温柔并未在他心中消逝。 然而,萧靖宇只是冷笑,对于这个女人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惜一切手段的做法感到不屑,她竟敢如此轻易地给他戴上“好父亲”的高帽。 见萧靖宇沉默不语,廖若嫣误以为自己的话语触动了他的心弦,正准备进一步劝解,却没想到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廖若嫣震惊之余,难以置信地重复着他的名字:“萧靖宇,你……” “如果你不想从年年的世界里永远消失,就立刻离开这里!” 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威胁,廖若嫣在无奈之下,只能黯然转身,缓缓离开了这座充满冰冷气息的别墅。 一路上,她的心思沉重。 与此同时,萧靖宇将他的好友温儒请到了别墅。 温儒在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心中不由得一惊,生怕是年年出现了什么紧急情况,以至于在匆忙之中连裤子的拉链都未来得及拉上,便驱车赶来。 直到得知只是因为廖若嫣提议让年年去上学,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苦笑不已。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呢。” 温儒轻松地说道,“既然这是廖若嫣的建议,不妨就试一试吧。” 萧靖宇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 “年年非常抗拒去幼儿园,他害怕人群,害怕外面的世界。” 温儒闻言,耐心地劝解:“你不能永远将他封闭在家中,他需要学会与人交往,学会融入这个社会。过度的保护只会让他变得更加脆弱。况且,年年最近不是已经在慢慢好转了吗?你应该对他有信心。” 萧靖宇没有回应,眉头皱得更紧了。 温儒见状,决定乘胜追击,继续劝说:“廖若嫣的考虑是有道理的,她是真的在为孩子的未来打算。你之前对她的那些猜疑,认为她另有所图,现在或许可以放下了。哪位母亲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呢?” 面对萧靖宇的持续沉默,温儒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这样吧,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多观察年年的反应,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萧靖宇的手从额头上滑落,眉头略微舒展开来,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 温儒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变化,立刻加大了劝说的力度,希望能彻底说服他。 而在南湾区的公寓里,提前回家的廖若嫣发现岁岁还未入睡。 看到妈妈一脸疲惫,岁岁关切地询问起来。 “妈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利?和同事吵架了吗?” 廖若嫣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不想让女儿担忧。 “没有哦,妈妈只是想早点回来陪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呀!” 岁岁笑眯眯地回答,眼珠子一转,便催促妈妈去洗澡,“妈妈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陪我睡觉。” 第十九章发病 待妈妈进入浴室,岁岁悄悄拿出手机,给年年打了个电话,他想知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熟睡中的年年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他猛地坐起,大口喘息,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他没有接听电话,只是呆呆地瞪着那部发出光亮的手机,仿佛从中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度恐惧的画面。 “啊——” 书房内的萧靖宇听到年年的叫声,立刻从座位上弹起,毫不犹豫地冲向年年的房间,温儒也紧跟其后。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年年蜷缩在床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之间,双手紧紧咬住手背,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手腕已经被咬得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啊——” “年年!” 萧靖宇焦急地呼唤着,试图靠近,但年年却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手脚并用,胡乱拍打着阻止他靠近。 “哎呀——” 萧靖宇的手臂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但他顾不上疼痛,一心只想着要阻止年年继续伤害自己。 “快,拿镇静剂来!” 温儒焦急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紧迫感。 尽管使用了镇静剂,年年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他被萧靖宇紧紧抱在怀中,头部不断地用力撞击着萧靖宇的胸膛。 “冷静下来!” 萧靖宇沉声命令,同时加大了怀抱的力度,试图用身体的力量给予年年安慰和束缚。 这一刻,整个房间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每个人的心都被年年的痛苦所牵动,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只留下年年断断续续的哭喊声。 年年终于停止了无谓的挣扎,身体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然而,温儒紧绷的心弦尚未有机会放松,年年突然间张开嘴,狠厉地咬向了身旁的萧靖宇,目标直指他的肩膀。 “唔!” 萧靖宇闷哼一声,疼痛让他眉头紧锁,但他的手依旧坚定地环抱着年年,没有丝毫松懈。 温儒见状,急忙取过一旁的镇静剂,准备再次为年年注射。 然而,针管刚刚触碰到皮肤,他却忽然停下了动作,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促使他改变了主意。 “快,去找廖若嫣!只有她能安抚年年了!” 温儒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接到电话的廖若嫣,大脑一片空白,慌乱之中,她胡乱抓起一件衣物,便冲出了家门。 街道上,她不顾一切地穿梭,红灯在她眼中仿佛失去了意义。 推开大门的那一刻,泪水已在她的眼眶中打转,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心如刀绞。 年年被几个壮汉牢牢按在椅子上,四肢挣扎,双眼通红且布满了血丝。 他的喉咙里时不时发出嘶吼。 “年年!” 廖若嫣的呼唤中充满了心疼。 “别靠近!” 温儒的警告声刚落,廖若嫣已经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将年年紧紧搂入怀中。 年年受到惊吓,条件反射般地朝她咬去。 温儒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而萧靖宇的眉头也深深皱起。 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廖若嫣的衣服迅速被鲜血浸染,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年年,用颤抖的声音不断安慰。 “没事了,妈妈在这里,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别怕,别怕……” 萧靖宇试图上前分开他们,却见年年缓缓松开了紧咬的牙关。 年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廖若嫣,除了警惕,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探寻。 廖若嫣泪流满面,她轻轻捧起年年的脸颊,心痛如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承诺。 “是妈妈错了,妈妈以后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永远,年年不怕,年年不怕……” 随着母亲温暖的气息包裹住他,年年的呼吸逐渐平稳,情绪也慢慢安定下来。 他蜷缩在廖若嫣的怀抱中,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镇静剂的作用开始显现,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尽管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想要记住这一刻母亲的脸庞。 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沉沉地睡去了。 “没事了,妈妈在这里……” 廖若嫣轻柔地低语,心中却已是千疮百孔。 亲眼目睹年年发病的这一幕,对她而言,无疑是一次刻骨铭心的打击。 “真是没挑错人啊。” 温儒的话语看似轻松,实则意味深长,“能让年年安静入睡,而且没有使用任何强制手段,这可是第一次。” “五年过去了,年年心中最信任的依然是他的妈妈,这个位置,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温儒特意强调了“任何人”,其意在提醒萧靖宇,即便廖以沫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替代廖若嫣在年年心中的位置。 萧靖宇的目光掠过那对紧紧相拥的母子,特别是廖若嫣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襟,眼神复杂,难以捉摸。 而廖若嫣彻夜未眠,守护在年年身边。 当晨光初破晓,刘婶推门而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先出去吧。” 廖若嫣本不想离开,生怕年年醒来后会有什么不测,但刘婶的催促显得不耐烦:“快点,大少爷在等你,迟到可不好。” 一提到萧靖宇,廖若嫣只能无奈地站起身,却发现年年的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不愿松开。 不等她有所反应,刘婶已迅速将年年的手拉开。 “快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确认年年仍在沉睡,廖若嫣的面色一沉,目光锐利地转向刘婶。 “刘婶,有些话我不愿说,但如果不说清楚,有些人就会认为我好欺负。” “没错,我现在或许拿萧靖宇没有办法,但这并不代表我连一个管家都对付不了。这世上,让人吃苦头的方法多的是,你最好安分一些,否则……” 她的话戛然而止,留给了刘婶无限的遐想空间,让后者不寒而栗,下意识地后退。 直至廖若嫣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刘婶才敢重重地喘息,口中喃喃自语,满是不甘:“一个被抛弃的女人,竟敢来警告我!” 刘婶越想越气,目光落在熟睡的年年身上,眼神逐渐变得阴沉。 第二十章挑拨 另一边,廖若嫣踏入书房,迎面而来的便是萧靖宇的质问。 “昨晚为什么离开?” “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廖若嫣反问道,她的气势毫不示弱,杏眼中隐含怒意,如果不是萧靖宇的命令,年年怎会遭受那样的痛苦? “你!” 萧靖宇显然被激怒了,但温儒见状连忙出来调和。 “我们都是为了孩子,没有必要这样。小廖昨晚一夜未眠照顾孩子,靖宇,你就别再多说了。小廖你也别放在心上,靖宇他只是担心孩子,一时情急说话重了些,并没有真的责怪你。” “你不知道,以前这样的情况多了去了,靖宇每次都咬牙挺了过来。他不像你,有办法一哄孩子就好,他是整夜整夜地抱着孩子,直到孩子慢慢平静下来。” 廖若嫣原本的怒气并不全是因为自己,更多的是出于对孩子的担忧。 听到靖宇为了孩子也承受了许多,她心中的那点怒火渐渐平息。 而萧靖宇心中却更加不是滋味,温儒的话让他感到,在年年心中,自己似乎永远比不上廖若嫣。 但现实就是如此,他不得不接受。 然而,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我叫你来,是想让你明白,不要以为趁乱告诉了年年真相,就能轻易与他相认。” 廖若嫣闻言一愣:“你什么意思?” 她原以为,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认真考虑是否要带年年离开,哪怕与萧靖宇彻底决裂也在所不惜。 但萧靖宇的话让她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看着廖若嫣脸上从震惊到逐渐崩溃的表情,萧靖宇心中竟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我的意思是,他可能根本记不住你说过什么,你的计划落空了。” 每年病发之际,那些温暖的话语、亲密的瞬间,在年年醒来时只余一片空白。 无论怎样努力回想,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这也正是靖宇在前夜没有阻止廖若嫣靠近的原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廖若嫣双手掩面,泪水如断线珍珠,从指缝间无声滑落。 萧靖宇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他早料到廖若嫣此举别有用心! “他怎么会病得如此沉重……” 廖若嫣哽咽的声音,脆弱而令人心疼,也让萧靖宇心中所有的阴暗揣测戛然而止。 他愕然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子,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误解了她。 “你为何从未提起他病得如此严重……” 廖若嫣含泪的双眼闪烁着粼粼波光,她的话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自责,“如果早知道,我又怎么会因一时冲动而离开?” 每当想起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自己却因一时的冲动而远离,那份自责几乎让她窒息。 “萧靖宇,你若对我有不满,尽管冲我来,别用孩子的痛苦作为伤害我,可以吗?” “你已经将他从我身边夺走,为何还要用各种方式让我们母子受苦?直接找我不就行了?”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萧靖宇的面色变得铁青。 “别用你那廉价的眼泪来博取同情,我要针对你,何必通过折磨自己的儿子?” 靖宇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屑。 一旁的温儒轻轻挑眉,心中虽有几分柔软,却也不禁暗自思量,为何不能好好解释,而非要用这种带刺的方式,让人难以理解? 廖若嫣的泪水如决堤般涌出,让萧靖宇心烦意乱,温儒看不过去,轻手递上一张纸巾,试图缓和气氛,“靖宇不是那个意思,别难过了。” 廖若嫣也不想在他们面前如此失态,只是每当想到孩子那无助的眼神,她的心便如刀割,一时之间失去了控制。 “谢谢。” 廖若嫣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没事,没事。” 温儒摆摆手,正欲抬头安慰,却迎上了萧靖宇那愈发阴沉的脸色,心中不禁一凛。 “那个,我去看看年年,你们继续。” 温儒借机想要逃离这尴尬的氛围。 而萧靖宇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此消减,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时刻不忘算计,连装可怜的戏码都搬了出来。 “人都走了,你还演给谁看?” 萧靖宇的讽刺让廖若嫣愣住了,或许是心伤累积过多,她竟无言以对,连辩解的力气都失去了。 在萧靖宇看来,她早已被贴上了标签,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徒增污点。 “你说得对,我该走了。” 廖若嫣没有等待萧靖宇的回应,转身夺门而出,她的背影迅速消失在萧靖宇的视线中,留给他一个铁青的面容。 这个女人,竟然敢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算计! 而在半月山庄的大门外,岁岁一早就赶到了这里,心中五味杂陈。 年年电话无人接听,廖若嫣也没有回家,她焦急万分,想要直接从父亲那里得到答案。 刚站稳脚跟,便见廖以沫手提食盒,款款而来,刘婶见状,连忙上前迎接,笑容满面,“大小姐,您总算来了。” “靖宇呢?” 廖以沫直接问道。 “大少爷还在等着您,没走呢。” 刘婶边说边接过食盒,“这是给小少爷准备的吧?我拿过去,您快去陪大少爷聊聊吧。” 廖以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一幕让一旁偷听的岁岁彻底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家的父亲何时有了归属? 客厅内,廖以沫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萧靖宇,他鼻梁挺拔,脸部轮廓硬朗,下颌线条更是增添了几分魅力。她心中暗暗决定,要紧紧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年年昨晚又发病了吗?” 她关切地询问,眼中满是担忧。 “嗯。” 靖宇轻轻回应,眉宇间的忧愁似乎稍有缓解。 “听说是妹妹在照顾,怎么还会出问题?” 廖以沫看似无意地问。 “她昨天不在。” 靖宇的回答简短而直接。 “原来如此……” 廖以沫倒了一杯水递给靖宇,沉思片刻后说道,“虽然年年身体一直不好,但突然发作总有其原因。会不会是傍晚时受到了什么刺激,才导致的?” 萧靖宇抿了抿唇,没有接话。他早已排查了所有可能导致年年发病的因素,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见他沉默,廖以沫再次开口:“说起来,妹妹之前和年年接触不多,突然让她照顾孩子,难免会有疏忽。万一……” 第二十一章干杯 她留意着萧靖宇的反应,发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连忙补充道:“当然,年年毕竟是妹妹的亲骨肉,真有什么不对,妹妹也不会是故意的。” 廖以沫的言外之意,明眼人一听便知。 萧靖宇并不愚钝,自然听出了其中的猜忌与试探。 他曾经也有过类似的怀疑,认为是廖若嫣导致了年年的病情发作,但今早看到她那悲痛欲绝的样子…… “她不会。” 萧靖宇的语气异常坚定。 这句话让廖以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靖宇对廖若嫣竟有如此深的信任。 廖以沫暗自握紧了拳头,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是啊……妹妹一向细心,一定能照顾好年年的。” 岁岁站在那儿,迎着微风,心中的混乱,久久难以平复。 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好不容易在心底悄悄认定的“爸爸”,居然已经属于别人。 小嘴不自觉地嘟起,眉头轻蹙。 岁岁原计划是直接去找爸爸问个明白,可当她悄悄凑近窗口,却发现那位温婉的阿姨也正陪伴在他身旁。 于是,岁岁灵机一动,轻巧地攀上窗台,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年年的房间。 年年坐在床边,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年年拽住刘婶的手,焦急地用手势询问:“昨晚,廖阿姨有没有来过这里?”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不解。 刘婶微微摇头,脸上是一副真诚的模样,“我确实不太清楚呢。” 她的回答简单直接,没有丝毫隐瞒的迹象。 正当年年还想继续追问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廖以沫的身影映入眼帘。 年年见状,小脸顿时阴云密布,不满的情绪油然而生——这个人,进门从不知道敲门! “你醒啦?” 廖以沫边说边伸手想要抚摸年年的头。 年年躲闪不及,一头柔顺的黑发瞬间变得凌乱不堪,新做的美甲也不慎刮过他的头皮,带来一阵刺痛。 他刚要抗议,却被廖以沫的话堵了回去:“要乖哦,昨晚你发病,你爸爸照顾了你好长时间。如果你再闹脾气,他会很担心的。” 年年只能强压下不满,任凭廖以沫摆弄。 一旁的刘婶见状,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早上因年年闹别扭而积攒的憋闷似乎也随之消散。 “我们年年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廖以沫得意地笑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既然醒了,就快下去吃早餐吧,我特意为你炖了鸡汤。” 语毕,廖以沫扭动着腰肢,姿态高傲地离开房间,刘婶紧跟其后,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年年:“小少爷,你看以沫小姐对你多好,要懂得感恩哦!” 房门合上,年年独自一人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他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烦躁与不安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响起,岁岁穿着一袭翠绿的公主裙,宛如精灵般出现在年年面前。 年年眨了眨眼,恍惚间以为自己正置身于某个美好的梦境之中。 【你怎么来了?】年年心中疑惑,却无法用言语表达。 “来捉‘坏人’啊!” 岁岁正义凛然地宣布,脸颊因为激动而鼓起,平日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燃烧着怒火。 年年虽然不擅长与人交往,但对于潜在的危机却有着天生的敏感。 “那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岁岁穷追不舍。 亲眼见到廖以沫与自己帅气的“爸爸”举止亲密,岁岁坚信其中必有蹊跷! 她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自己的“爸爸”真的脚踏两条船,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在岁岁眼中,母亲美丽聪慧,花心的男人可配不上她! 年年心头一紧,慌忙地比划起来,动作之快,就像动漫中的忍者在施展秘技。 【是她缠着我爸,我爸根本没理她。】 听到年年的解释,岁岁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小嘴依旧倔强地噘着,带着几分傲娇,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到底喜欢刚才那个女人,还是喜欢我妈?” 年年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做出手势,表示‘当然是喜欢廖阿姨’,内心深处却默默补充:其实,他最爱的始终是自己的妈妈。 “这还差不多。” 岁岁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年年的头顶。 “你这里破了,还出血了。” 岁岁指着一处,语气中带着关切。 年年伸手一摸,指尖果然沾染了几滴鲜红的血珠。 他正想说没关系,岁岁却已气鼓鼓地叉起了腰:“肯定是刚才那个女人干的好事!” “她得不到我爸,就拿你出气,太过分了!” 岁岁为年年打抱不平。 感受到岁岁为自己挺身而出的温暖,年年的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动。 这是第一次,除了萧靖宇以外,有人愿意这样守护他。 “不行,不能让那个恶女人如此嚣张,缠着我爸也就算了,还敢背地里欺负你,她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后妈了吗?” 岁岁怒火中烧,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年年连忙比划着询问:“你打算怎么办?” 岁岁盯着年年那张帅气的小脸,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年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既好奇又有些忐忑。 餐桌上,晨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精心布置的餐具上,映衬着廖以沫忙碌的身影。 她细致地调整着每一道菜肴的位置。 “早上别喝咖啡了,我给你鲜榨了果汁。” 她轻柔地说道,同时将一杯橙汁轻轻放在萧靖宇面前。 “谢谢。” 萧靖宇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廖以沫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点点笑意。 正当两人准备继续交谈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穿戴一新的年年,身着整洁的校服,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年年起床啦,来,喝杯鲜榨果汁,阿姨特地为你准备的。” 原以为会得到一如既往的冷淡回应,没想到年年竟破例接过了果汁,他的动作虽简单,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随后,他迈步走向廖以沫,手微微上扬,似乎有着某种未言明的意图。 廖以沫一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在确认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否真实。 萧靖宇的眉头轻轻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深知年年对廖以沫的态度一向冷淡,今天的转变让他不禁猜测,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再次拿起果汁,轻轻与廖以沫的杯子相碰。 随后一饮而尽。 “好,干杯!” 第二十二章我没给他喝 廖以沫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果汁。 然而,年年随即回到座位,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疏离,对廖以沫后续的热络话语不再有任何回应。 萧靖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刘婶适时地插入话题,用一种长辈特有的慈爱语调说道:“哎哟,小少爷真是长大懂事了,知道以沫小姐每天照顾他的辛苦。” “刘婶,”廖以沫故作娇羞的回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看到年年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对对对。” 刘婶连连点头,言语中满是对廖以沫的认可与赞赏。 “以沫小姐对小少爷是真心实意的好,我们都盼着小少爷哪天能亲口承认呢!”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廖以沫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满怀期待地望向萧靖宇,正欲开口表达些什么,却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的不适,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靖宇,你们先吃,我……” 她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一声沉闷却清晰的声响打破了早餐的平静,刘婶的笑容僵在脸上。 廖以沫紧紧抓着桌沿,脸颊泛红,如果地上有洞,她恐怕早就躲进去了。 她不敢直视萧靖宇,匆忙逃离现场,一路踉跄。 室外,正在与年年通话的岁岁听到动静,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萧靖宇的目光变得凌厉,他盯着年年,“你干的?” 平时不苟言笑的他,此刻的严肃让空气都凝固了,室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而年年,却仿佛置身事外,他平静地回视着萧靖宇。 萧靖宇没有多言,直接下达指令:“剩下的果汁拿去检查。”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明白,一旦果汁中发现了什么问题,年年恐怕难逃责罚。 年年依旧保持着镇静,仿佛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事实上,岁岁在给他药时就已经说明,这种药非常特殊,是廖若嫣无意中发现的偏方,经过亲自验证,即便是现代医学也无法检测出来,让年年可以放心使用。 对于廖以沫来说,利用照顾之便对年年施加隐秘的伤害已不是第一次。 她的手段总是那么隐蔽,留下的伤痕难以察觉,加之她擅长言辞。 即使年年想要申诉,也常常被她的巧言令色所掩盖,只能独自承受苦楚。 这一次,岁岁的介入,无疑为年年出了一口恶气,也让廖以沫的真面目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 当她被紧急送往医院时,别墅内弥漫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气味,仆人们纷纷掩鼻,几乎要呕吐出来。 对廖以沫而言,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更是尊严的彻底丧失。 她一直以名门千金自居,在萧靖宇面前维持着完美的形象,而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多年积累的颜面荡然无存,再也无法挽回。 说完,她猛地挂断电话,身体再次因剧痛而蜷曲。 至于岁岁和年年策划的这场“惊喜”,廖若嫣完全被蒙在鼓里。 一切准备就绪,岁岁恰好归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 “一大早跑哪儿疯去了?” 廖若嫣好奇地问道。 “保护你那刚冒头就被威胁的爱情啊。” 岁岁兴奋地回答,一想到廖以沫的狼狈样,就忍不住笑出声。 面对女儿的调皮,廖若嫣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充满了对岁岁的疼爱。 “妈咪烤了蛋糕,想尝一口不?” 她温柔地询问,尽管岁岁爱玩,但她总能把握分寸,这让廖若嫣感到十分安心。 “超想吃!” 岁岁欢呼雀跃,“妈咪的手艺无人能敌!” 就在享受美味蛋糕的间隙,岁岁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妈咪,我搞到帅爸比的联系方式了,发你了哦,记得加上,多和我帅爸比联络联络感情哈。” 对于岁岁这些小聪明,廖若嫣早已习以为常,她笑着答应:“好嘞。” “妈咪出门了,你在家乖乖的。” 廖若嫣轻柔地叮嘱着,眼神里满是不舍。 随后转身驱车,向着远处别墅缓缓驶去。 没了廖以沫的偶尔打扰,年年的世界瞬间变得宁静。 他捧着廖若嫣特意带来的蛋糕,每一口都细细品味,直到盘中只剩下几缕奶油的痕迹,那份满足感溢于言表。 “这儿还有桃子饮料呢。” 廖若嫣笑眯眯地说道,瓶子被轻轻递到年年面前。 刘婶站在一旁,本想照例叮嘱几句,却意外地止住了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年年摆了摆手,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桃子我不能碰,会过敏。’ 他的手指在空中比画着。 “哎呀,那我们不喝了。” 廖若嫣恍然大悟,连忙将那瓶饮料小心翼翼地丢入垃圾桶。 这份紧张与关切,不仅没有让年年感到厌烦,反而在他小小的心田里种下了一抹温暖。 他不禁遐想,如果自己的妈妈也能这样细腻地关怀自己,那该有多好…… 年年再次用手势询问:“昨晚是你吧?” 提及那个夜晚,廖若嫣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歉疚,她低下头,诚恳地道歉:“抱歉,我不该离开的。” 年年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回答,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也没有提及自己病发的真正原因。 随着夜幕的降临,萧靖宇依旧未归,廖若嫣便有了难得的闲暇时光。 她哄着年年入睡,自己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那张稚嫩的睡颜,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 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廖若嫣渐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年年的脸颊开始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紧急召唤医生检查后,结果令人震惊——年年过敏了。 “小少爷肯定是喝了廖若嫣拿来的桃子饮料才这样的。” 刘婶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她质问道:“廖小姐,我不是提醒过您吗?小少爷对桃子严重过敏,任何相关的东西都不能碰,您怎么还给他喝桃子饮料呢?” 她的语气里满是责备与不满。 萧靖宇深邃的眸子紧紧锁定了廖若嫣,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我没给他喝。” 第二十三章不用两小时 廖若嫣坚决地回应,随即抱起年年,心急如焚地想要冲出门外,“快点去医院。” 她深知过敏的严重性,心中满是恐惧与焦急。 “孩子给我!” 萧靖宇低沉的命令如同不容置疑的号令。 廖若嫣正犹豫间,刘婶已迅速将年年从她怀中夺走,嘴上还不忘刻薄地讽刺:“廖小姐,年年可是咱们家小少爷,你可得分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的眼中闪烁着得意,话语中尽是嘲讽。 廖若嫣此刻心中只有孩子的安危,哪里顾得上这些口舌之争。 萧靖宇抱着年年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廖若嫣紧随其后,而刘婶则急匆匆地挡在了门前。 “廖小姐,你就别跟着了,小少爷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的错!你再去医院,万一让小少爷更糟了怎么办?” 刘婶的阻拦显得有些多余,因为萧靖宇已经坐上了车。 廖若嫣冷冷地留下一句:“让开!” 语气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决。 刘婶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依旧喋喋不休:“医院有我们就够了,廖小姐你——” 话音未落,廖若嫣猛然间一脚踢向刘婶的膝盖,后者应声跪倒在地,痛苦的呻吟声在空气中回荡。 廖若嫣没有回头,径直走向汽车,发动引擎,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当他们赶到医院时,年年已经被安排输液,小脸苍白,那些密布的红疹依然醒目。 萧靖宇在门口拦住了廖若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是他喝了你做的桃子饮料?” “我做了,但没给他喝。” 廖若嫣急切地解释,眼中满是焦急,“让我看看他,我……” “那这怎么解释?” 萧靖宇举起那个空空如也的粉色饮料瓶,语气冰冷至极。 廖若嫣一愣,旋即坚定地辩解:“不是年年喝的,我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萧靖宇的话语如同寒冰,不带丝毫温度。 年年对桃子过敏的事众所周知,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此格外小心,尤其是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员工,绝不可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没错,就是她干的!” 刘婶一瘸一拐地赶到,厉声指控,“她看到小少爷和廖大小姐亲近,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嫉妒他们之间的情感,所以才故意这样做,想证明自己的重要性,想让我们明白没了她小少爷就不行,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走廖大小姐!” 这一番话,无疑触动了萧靖宇内心深处的禁忌,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年年对他人的过度依赖,特别是对廖若嫣。 在他的计划中,廖若嫣不过是一枚棋子,他从未打算让年年知晓真相,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离开! 没想到,廖若嫣竟然会因为嫉妒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曾经的信任,如今看来,是多么的盲目与愚蠢。 萧靖宇从高处俯视着廖若嫣,那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人窒息,“到了这一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廖若嫣气得一时语塞,但她很快调整情绪,反击道:“萧靖宇,你连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的头脑是用来装饰的吗?” “廖若嫣,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拿你怎么样?”。 廖若嫣没有被这几乎实体化的压力所震慑,她冷静地回应:“我只是提醒你,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年年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绝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你现在仅凭几句流言蜚语和一个空瓶子就给我定罪,不觉得太过草率吗?” 在涉及孩子的问题上,廖若嫣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萧靖宇被激怒得反笑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好,既然如此,你就找出真正在害年年的人。找不到,以后就别想再见孩子一面!” “大少爷,您可别被蒙蔽了,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小少爷变成这样全是因为她,您千万别信她。” 刘婶在一旁煽风点火,一脸愤慨,“现在证据确凿,就该把她送进监狱,否则她又会策划什么阴谋诡计,这次是桃子水,下次天知道会是什么!” 廖若嫣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破绽,“你这么急于将罪名扣在我头上,难道……这件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她的目光锐利。 “你、你这是在胡诌些什么!我服侍大少爷您这么多年,日日夜夜,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刘婶的声音高亢而尖锐,试图用激昂的反驳来掩盖那一闪而过的慌乱神色。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随即迅速转向身旁的萧靖宇,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哀求:“大少爷,您可得明察秋毫啊!看看她,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颠倒黑白。我们可不能容许她如此狡猾地逃避责任!” 面对刘婶的激烈反应,廖若嫣却显得异常冷静,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哼,究竟是谁在狡辩,谁的心中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看,你才是那个对年年下手的真凶,企图以此为借口,将我排挤出去,对不对?” 刘婶被这一针见血的揭露击中要害,顿时手足无措,声音里透出一丝慌乱:“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她试图反驳,但语气已明显底气不足。 “究竟谁在诬陷?” “够了!” 萧靖宇终于开口。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廖若嫣,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去查明真相,揪出真正的罪魁祸首。” 这句话,对廖若嫣来说,无异于一道生死令。 她深知,如果在限定时间内无法洗清冤屈,等待她的将是永远离开萧家的命运。 “计时,现在开始。” 萧靖宇的话语冷酷无情。 刘婶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与窃喜。 然而,面对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廖若嫣只是轻轻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短暂的犹豫之后,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语气说道:“不用等到两小时,我现在就能给您一个答案。” 第二十四章请你离开 萧靖宇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显然是对廖若嫣的突然转变感到意外。 只见廖若嫣深吸一口气,从口袋中缓缓掏出一部手机,手指轻点几下,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段监控视频。 随着画面的展开,萧靖宇的面色逐渐凝重。 尽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却依然保持着表面的镇定,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不断滚动的画面上。 视频中,年年与廖若嫣的互动温馨而自然,他们一起分享蛋糕,笑声连连。 最为关键的一幕出现了——正是廖若嫣亲手将那杯看似有问题的桃汁倒入了垃圾桶,而非给年年饮用。 接着,画面跳转至餐后,廖若嫣带着年年外出散步,两人一路欢声笑语。 但在她暂时离开去洗手间的间隙,一名身着女仆装的女人悄然接近年年,递给他一杯水,年年喝下后,表面上一切如常,直到最后安然入睡。 视频播放完毕,廖若嫣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地迎向萧靖宇:“请您看清楚了,这一切并非我所为。” 萧靖宇眯起了眼睛,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他的眼神复杂,又夹杂着愤怒。 室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让人感到窒息。 良久,萧靖宇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如铁:“立刻把小芳带到这里来!” 刘婶自从廖若嫣展示出那段监控视频后,就一直处于震惊与恐慌之中,此刻听到命令,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应允,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是,是的,我马上去办。” 说完,她匆匆退下,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小芳跪伏在萧靖宇脚边。 她深知,再多的辩解在铁证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 “大少爷,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我真的没有半点害人之心,那杯桃汁原本是为自己准备的,只是一时疏忽,不慎递错了给小少爷,我知错了,恳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次……” 然而,廖若嫣的眼眸中却未见丝毫怜悯。 “撒谎!若真是自用,又何必费心调制颜色?” 想到无辜的孩子因此受苦,廖若嫣的心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切割。 “我真的没有调色,只是因为果汁加少了,为了凑量才兑了水,真的没有半点想要伤害小少爷的意思……” 小芳急切地辩解,声音中带着哭腔。 正当廖若嫣欲开口反驳,一旁的刘婶忽然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大少爷,小芳在咱们家已经五年了,对小少爷一直疼爱有加,这次的事情,怕也只是无心之失,请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恕她这一次吧。” 刘婶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廖若嫣心中生出一丝疑惑,以往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今日却如此和颜悦色。 她坚信,此事绝非偶然。 小芳与刘婶之间显然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能让刘婶不惜风险为其求情,背后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更不用提刘婶平日里对廖以沫的偏袒,而廖以沫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要说这件事与廖以沫毫无瓜葛,廖若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猜测是无法说服萧靖宇的。 小芳始终坚持自己的无辜,泪眼婆娑,梨花带雨,加上刘婶的求情,最终只被处以逐出萧家并扣除半年薪水的惩罚。 尽管廖若嫣心中不满,但在萧靖宇已然做出决定的情况下,她也不便再多言。 “我去看看孩子。” 她轻声说道,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萧靖宇一声厉喝定在了原地。 “站住!” 她僵硬地站在那里,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还有什么事,萧总?” 萧靖宇坐在椅中,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眼角的泪痣在光影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你该不会忘记,为什么要在孩子身上放置监听器了吧?” 这一刻,仿佛是审判的钟声,敲响在廖若嫣的心头。 她的心沉了下去,勉强找了个理由:“我只是担心有人会对孩子不利,才会……” “是担心孩子受害,还是以此为借口,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只是为了保护他。” 廖若嫣回答得坚定,但心中却五味杂陈。 保护孩子是真心,但利用这个机会寻找夺回抚养权的证据,却是她不能言说的另一层目的。 “保护?” 萧靖宇冷笑,声音中满是不屑,“廖若嫣,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会信你这套说辞?” 廖若嫣连忙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敢,我绝无此意。” 曾经,她对他满是真诚与信任;而今,两人之间只剩下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不敢?我看你是胆大包天!” 萧靖宇咬牙切齿,猛然间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捏碎,“今天是监听器,明天又会是什么新的把戏?” 他步步紧逼,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她,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廖若嫣,你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在那沉重的阴影之下,廖若嫣一步步后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不得不仰起头,艰难地呼吸。 “我没有恶意,只是……” “廖若嫣,我对你确实太过宽容了。” 萧靖宇的声音虽然平淡,却让廖若嫣心头猛地一紧,下巴的疼痛在此刻仿佛都变得微不足道,她的眼神紧紧锁在他的身上,试图寻找一丝转机。 “从今以后,你不准再接近孩子一步!” 萧靖宇的话语清晰而坚决,不容任何反驳。 “不,”廖若嫣慌乱地反驳,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萧靖宇,你不能这样做,孩子需要我,你……” 然而,萧靖宇并未停下脚步:“很快,他就不再需要你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廖若嫣被一群手下团团围住,无法靠近孩子半步。 她在年年的病房外徘徊,不出所料,门口已经被一排保镖严密封锁,将她彻底隔绝在外,连病房的门边都无法触及。廖若嫣在门外守候了一整夜,却连孩子的面都未能见到,心中的焦虑与无助如同潮水般涌来,却无计可施。 何毅面无表情,公事公办地说道:“廖小姐,请您离开。” 第二十五章哪次见效? 昨晚与萧靖宇的争执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她勉强挤出一句话:“那我晚上再来。” 何毅直接打断了她的希望:“廖小姐,总裁说您这段时间照顾孩子辛苦了,应该回家好好休息。” 话语虽显体贴,实则是为了阻止她与孩子有任何接触。 廖若嫣紧握双拳,眼中的坚决不容忽视:“我要见萧靖宇。” “抱歉,廖小姐,总裁现在正忙,无法接见。” 何毅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了她,并示意她离开。 显然,她已经触碰到了萧靖宇的底线,任何请求都显得那么无力。 廖若嫣抿紧嘴唇,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强忍下来。 她清楚,硬碰硬只会让孩子成为牺牲品,现在不是与萧靖宇正面冲突的时机,她需要保持冷静。 回到家中,廖若嫣满面愁容,岁岁抱着小猫,一脸担忧地走到她面前。 “妈咪,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岁岁的声音稚嫩而关切。 “没事。” 廖若嫣轻轻摇头,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微笑,那笑容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今天不是要去幼儿园报到吗?你准备好了吗?” 廖若嫣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转移话题、。 岁岁虽然年纪尚小,但她敏感的心灵已隐约察觉到母亲的异样,但她选择尊重母亲的沉默,没有再多问。 “都准备好了,子文叔叔送我的兔子书包里,我都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有巧克力、小饼干,还有水果糖,可以分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吃,他们会喜欢的!” 岁岁兴奋地分享着。 廖若嫣闻言,温柔地摸了摸岁岁的头,那手心的温度仿佛在传递着无声的安慰与鼓励,“那我们出发吧。” 话语间,她的眼角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安排好岁岁的入学事宜后,廖若嫣独自站在幼儿园门口,心中五味杂陈。 原本,她计划让年年和岁岁一起上幼儿园,然而现实却如此艰难。 想到萧靖宇那决绝的态度,她难以呼吸,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满腹忧虑的廖若嫣并不知道。 她刚送进幼儿园的岁岁,不久后也悄悄溜出了幼儿园的大门,默默跟在母亲的身后。 岁岁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她还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心烦意乱的模样,那份不安让她对素未谋面的父亲——萧靖宇,也生出了一丝不满。 当廖若嫣赶到医院,正巧遇见萧靖宇步履匆匆地出现在入口处,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萧靖宇!” 她几乎是奔跑着靠近,三步并作两步,不顾一切地冲到他的面前,完全忽略了周围保镖的阻拦。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急切与恳求,“你就让我看看孩子,行吗?我保证……” 然而,萧靖宇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听不懂话,还是故意装傻?”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空气中仅存的一丝温情。 “何毅,你怎么做事的?” 他转而对身旁的保镖质问道。 被点名的何毅立刻上前,礼貌而坚定地挡在了廖若嫣面前,“廖小姐,请别让我们为难。” 面对这样的局面,廖若嫣正准备采取更加强硬的手段。 突然,一个稚嫩而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打破了僵局。 “酷爸爸!” 岁岁的声音带着惊喜与期待,如同一股清泉,穿透了紧张的氛围。 萧靖宇的脚步猛地一顿,而廖若嫣则猛然转身,心中升起一丝侥幸,希望这只是自己的幻听。 她多么不愿意让岁岁与这个复杂的世界,尤其是与萧靖宇有任何瓜葛,一直以来,她都小心翼翼地将岁岁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万一萧靖宇发现了岁岁…… 这个念头让廖若嫣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在忐忑不安中回头张望,却不见岁岁的踪迹,她还以为是自己过于紧张产生的错觉。 而萧靖宇同样没有发现小女孩的身影,收回了目光,准备离开。 见此情景,廖若嫣顾不得多想,紧跟在他的身后,希望能找到机会见到年年。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医院的喷水池中悄然冒出一个小身影,岁岁湿漉漉的小手紧紧抓着石壁,从水中探出头来,全身湿透,小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连打了几个喷嚏,显得既狼狈又可爱。 “哎呀,真衰,这种低级错误我也会犯……” 岁岁懊恼地自言自语,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岸,拧干衣裳,却只见父母的背影渐行渐远。 她本想追上去问个明白,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难受,只好先回家,心中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 另一边,廖若嫣在医院未能与萧靖宇达成任何有效的沟通,甚至险些与保镖发生冲突。 最终还是未能见到年年,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放弃,心中的焦虑与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夜色渐浓,正当廖若嫣为年年的状况忧心忡忡时,岁岁突然发起高烧,体温计显示的数字触目惊心——40.1度! 没有时间犹豫,她迅速抱起岁岁,冲向最近的医院。 挂号、排队、等待输液…… 廖若嫣在医院里忙碌得像个陀螺,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心中除了焦急,更多的是对岁岁的疼惜。 与此同时,在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医诊所内,年年的过敏症状并未缓解,反而在睡梦中一次次陷入恐惧的深渊。 他脸颊上的红疹依旧醒目,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的针头,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牙齿因寒冷而打颤,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叫温儒过来!” 萧靖宇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沉重与急迫。 温儒接到电话后火速赶来,见到年年痛苦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语塞,连平时流利的普通话都变成了夹杂着方言的急促言语,“你叫我来干啥!赶紧给廖若嫣打电话啊!” “你是医生,得想法子给他治疗!” 萧靖宇坚持着,眼神中既有焦急也有不容反驳的坚定。 温儒望着这位多年的老友,心中五味杂陈,“我的大总裁,不是我不想治你儿子,是真的无计可施了。这五年来,我尝试了多少种方法?哪一次真正见效了?现在有一个能救年年的人,你为何不用呢?” 他的语气里既有无奈也有责备。 第二十六章手心手背都是肉 “救人要紧,你只管救便是!” 萧靖宇的声音严厉而坚决。 温儒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猜疑,“你又和廖若嫣闹别扭了吧?” 面对好友的质疑,萧靖宇选择了沉默,那沉默中似乎隐藏着难以言说的苦衷。 温儒叹了口气,一副早已预料到的表情,“好吧,你真是能耐!我让你俩和睦相处,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那女人接近年年只会害了他!” 萧靖宇的语气里满是坚持,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保护欲。 “那现在呢?” 温儒反问道,“你现在这样做,不也是在伤害年年吗?看着孩子这样受苦,你心里就好受了?” 萧靖宇的目光紧紧锁在年年的身上,那眼神深邃而沉重。 温儒深深地叹了口气,“快点吧,如果你不想孩子继续受罪,就赶紧联系廖若嫣。” 然而,萧靖宇却像被钉在原地一般,一动不动。 就在昨天,他还坚决地拒绝了廖若嫣再见孩子的请求,那份决绝仿佛一道无形的墙,隔绝了所有可能的转机。 眼见年年的情况愈发令人揪心,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映衬着苍白的小脸,温儒心头一紧,果断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眼神坚定地望向萧靖宇,“你到底打不打这通电话?要是不愿意,那就由我来。” 话语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然而,萧靖宇依旧保持着沉默。 温儒见状,不再迟疑,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滑动,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另一端,铃声仅仅响了几声,便被接通,传来的是廖若嫣略显焦急的声音,“喂?” 那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与担忧。 “是我,温儒。” 温儒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情况,“年年又一次被噩梦缠绕,你能不能抽空过来一下?” 他本以为对方会即刻应允,没想到,话筒那边传来了犹豫的回答,“对不起,我现在有点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能不能稍微等我一下?” 萧靖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温儒也是一愣,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可是年年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你……” “给她十五分钟,如果到时候还不到,就永远不用来了!” 萧靖宇猛然间夺过手机,声音冷硬如寒冰,透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随着“咔嚓”一声,通话被粗暴地中断,温儒叹了口气,试图缓和气氛,“我们能不能用更平和的方式沟通?或许她真的有难以脱身的急事,你这样……” “她能有什么大事比年年更重要?” 萧靖宇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严厉,让温儒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电话另一头,廖若嫣凝视着被挂断的屏幕,目光随即温柔地落在怀中因疼痛而蹙眉的女儿身上,心中五味杂陈,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宝贝,妈妈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出门处理一下,让张婶暂时照顾你好不好?” 廖若嫣满含歉意地询问,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岁岁看起来毫无生气,小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衣角,费力地提起精神,声音微弱地问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吗?比我还重要?” 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无法理解为何连自己生病时,母亲都能寸步不离,如今却…… “非常重要。” 廖若嫣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心中满是不舍,“你先乖乖睡觉,妈妈保证,一定会尽快回来,好吗?” 她的话语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好……” 岁岁轻声应答,大眼睛里满是失落与不解,仿佛失去了某种珍贵的东西。 廖若嫣心疼地在女儿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随后匆匆转身离开。 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两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任何一个她都不愿意放弃。 岁岁望着母亲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明白,妈妈这是要去照顾年年哥哥了。 虽然她也很喜欢年年,但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酸涩,不禁暗自思量,难道在妈妈心中,年年哥哥比她还要重要吗? 这份疑惑像一块巨石压在岁岁心头,她拿起手机,犹豫片刻后拨通了顾子文的号码,“妈妈是不是不再爱我了……” 她的声音虚弱而无助。 “怎么会呢?” 顾子文温柔地安慰,“在你妈妈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 “那为什么……” 岁岁的疑问还未出口,就被顾子文打断,“哎呀,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人和你一样重要。”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抿了抿唇,尴尬不已。 他未曾料到,廖若嫣竟然还没有告诉岁岁关于她还有一个哥哥的事情,连忙补救道:“没什么,你可能听错了。” 为了避免岁岁继续追问,顾子文匆忙找了个借口,“那个,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哈!” 说完,不等岁岁回应,便匆匆结束了通话。 岁岁握着手机,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难道说,年年哥哥真的是她的亲哥哥? 那么,那位帅气的父亲,岂不是…… —— 廖若嫣一路疾行,终于在限定时间内赶到了医院。 当她看到床上痛苦抽搐的孩子,心中一阵刺痛,连忙上前将孩子紧紧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不怕不怕,妈妈在这里,一切都会好的……” 萧靖宇在一旁,即便已不是初次目睹此景,眼中仍闪过一抹意外。 那个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安抚下来的年年,在廖若嫣的怀抱中,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与先前那个失控的小身影判若两人。 “我们走吧!” 温儒轻轻拍了拍面色阴沉的萧靖宇,“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为了防止萧靖宇再次冲动行事,温儒一路上反复提醒他,要与廖若嫣保持和谐相处。 萧靖宇全程沉默不语,脸色阴郁得可怕,内心的复杂情绪难以言表。 次日清晨。 年年经过一夜安稳的睡眠,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他静静地看着趴在病床边熟睡的女子,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困惑与不解。 她,真的不是自己的妈妈吗? 为何每当靠近她,心中就会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宁感? 年年皱着眉头,正思索间,廖若嫣缓缓醒来,见到他清醒的模样,立刻展颜一笑,“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她的笑容温暖如春日阳光。 第二十七章不可能 “年年接下来由我来照顾就好。” 廖以沫推门而入,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的话语虽客气,心中却对这对母子充满了怨怼。 原计划借机将廖若嫣驱逐,却不料适得其反。 昨晚的一幕,无疑让将来想要摆脱她变得更加困难。 廖以沫暗暗咬牙,看向年年的眼神中除了怨恨,还夹杂着对这个不懂感恩的“白眼狼”的愤怒。 上一次给他下的药,至今还让他时不时地跑厕所,检查却又找不出原因,让她吃了大亏,还难以启齿! 这一切微妙的变化,都被廖若嫣敏锐地捕捉到了,心中的猜疑得到了证实——廖以沫根本不可能善待她的儿子! “我不累,照顾孩子的事我自己来就好,不必麻烦你。” 廖若嫣语气坚决,眼神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定,同时,心中也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这何止不叫麻烦?” 廖以沫缓缓走近年年,手指轻轻穿梭于年年柔软的发丝间,轻声道:“我与靖宇在一起这么多年,照料年年自然是我份内的事。” “对不对,年年?” 这问话虽是对着年年,但那双明亮的眸子却紧紧锁定了廖若嫣,其中闪烁的满是挑衅。 “离我远点儿,脏手别碰他!” 廖若嫣的猛地挥开廖以沫的手,将年年护在自己身后。 面对廖若嫣的抗拒,廖以沫正欲还击,却在眼角余光捕捉到门外的动静,顺势一软,瘫倒在地,姿态楚楚可怜。 “以沫——” 萧靖宇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温柔地扶起,拥入怀中,满眼疼惜。 “靖宇,别生气。” 廖以沫轻声细语,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妹妹她不是故意的。” 萧靖宇闻言,身形一震,目光如炬,直视廖若嫣,声音沉如寒潭:“廖若嫣,你别太过分!” “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痛不欲生!” 廖若嫣心中虽已对这个冷酷男子的情感波澜不惊,但在萧靖宇那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下,心底依旧泛起不易察觉的酸楚。 “是她自己不小心绊倒的。” 廖若嫣语气冷淡,试图撇清关系。 她的推脱让萧靖宇更为不满:“廖若嫣,做了不敢承认吗?” 正当廖若嫣欲辩解之际,衣角忽然被一只小手轻轻扯动。 转身一看,是年年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正望着她,小手比划着:“她自己绊倒的。” 此情此景,不仅让廖以沫惊讶,就连廖若嫣也是一愣,随后一股暖流悄然在心间流淌。 借着年年的“证词”,廖若嫣挺直了脊梁,对萧靖宇道:“都看到了吧,是她自己摔倒的,与我无关!” 萧靖宇意味深长地望了年年一眼,对他的“帮腔”感到诧异。 廖以沫心中暗叫不好,抿紧了嘴唇,委屈地开口:“对……都是我粗心大意,和姐姐没有关系。” 廖若嫣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廖以沫这招真是高明,无论何时都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还是离开吧。” 廖以沫掩面而泣,声音里满是哀怨:“我在这里确实不合适,不打扰你们了……” 若非顾及在孩子面前的形象,廖若嫣真想翻个白眼。 这种拙劣的装可怜,廖以沫却总能得逞。 更令她心寒的是,萧靖宇竟全然被蒙蔽,一见廖以沫落泪,便心疼不已,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说得对,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别回头又磕着碰着,又赖在我头上。记住,不是每次都有这么个傻乎乎的来帮你解围。” 廖若嫣强压下心中的刺痛,一字一句,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你!” 萧靖宇怒不可遏。 “靖宇哥哥别生气。” 廖以沫连忙拉住他,声音柔弱似水:“姐姐只是性子急,没有恶意的。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 说罢,廖以沫转身离去,那背影显得格外孤寂,惹人怜惜。 萧靖宇尚未回神,廖若嫣已催促道:“还不快去追?” “你那心头肉娇弱得很,让她一个人跑出去,不怕她被风给吹跑了?” 看着廖以沫那夸张的步伐,分明是在等待萧靖宇的追逐,不是吗? 萧靖宇怒火中烧,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廖若嫣,你真行啊” 廖若嫣眨眨眼,一脸无辜,仿佛真是为他着想:“萧总,我只是好心提个醒,廖家千金金枝玉叶,您可得小心呵护。” “你给我……” 萧靖宇话未说完,年年已比划着手语:“安静,我需要安静休息。” 萧靖宇一时语塞,胸膛因愤怒而起伏,他猛地扯松领带,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自己的儿子,居然当面维护别的女人! “萧总,再不行动就真来不及了。” 廖若嫣悠悠说道。 若非顾及孩子在场,萧靖宇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烦躁地移开视线,转身离去。 而廖若嫣,则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收敛于心。 她对萧靖宇并非没有感情,只是看得太透,太明白。 这一生,他们之间注定无缘。 “你喜欢我爸?” 年年用手语询问,眼神纯真。 廖若嫣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哪有。” “骗人。” 年年坚持己见,“你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 他虽小,却异常敏感,这份细腻的情感他能感受到。 廖若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只是觉得……他比较帅气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份外貌的吸引,她或许永远不会靠近他,更不会有之后的纠葛。 “喜欢就告诉他。” 年年大方表示,“我不介意你当我后妈。” 虽然他内心深处渴望萧靖宇能与他的亲生母亲重归于好。 但他清楚,那已是不可能的事。 他们已经离婚,且萧靖宇对生母似乎并无太多好感。 他不能自私,强迫两个不再相爱的人捆绑在一起。 廖若嫣有些意外:“可你不……” “你和廖以沫不一样。” 年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如果是她,他还能和岁岁成为真正的兄妹,他真的很喜欢岁岁。 “对不起。” 廖若嫣婉拒了孩子的请求,“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爸爸在一起。” 送走了年年,廖若嫣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步伐虽快,却掩不住眼底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第二十八章DNA 转角处,另一家医院的大门在等待着她,那里有着她另一个无法割舍的牵挂。 “妈咪,你回来啦!” 岁岁稚嫩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瞬间驱散了廖若嫣心中的阴霾。 她轻笑着回应,温柔的目光在岁岁的小脸上流连,那份母爱无需言语,便已满溢。 “嗯,宝贝,今天有没有乖乖听医生的话?” 廖若嫣边问边递上了精心准备的瘦肉粥,粥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岁岁乖巧地坐起身,小口品尝着。 夜幕降临,廖若嫣的疲惫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她蜷缩在沙发边,沉沉睡去,眉头微蹙,似乎连梦中都无法完全放松。 岁岁望着母亲疲惫的容颜,心中五味杂陈,小小的身影悄悄移向洗手间,手中紧紧握着手机。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岁岁的眼中闪烁着激动。 “年年哥,我有个超级大新闻要跟你爆哦!” 岁岁的声音里夹杂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视频那头,年年的面容显得异常平静。 他的心中暗自揣测,岁岁口中的“超级大新闻”,多半与自己无关,不过是些日常琐事罢了。 “咱俩,可能,是亲兄妹哦!” 岁岁的话语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年年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中的手机因震惊而不自觉地滑落,“啪”的一声,屏幕瞬间陷入黑暗,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片混沌。 岁岁的声音从手机中急促传来,带着几分担忧:“哎?咋了?年年哥哥,你还在吗?” 年年恍若从梦中惊醒,匆忙从椅子上滑下,手忙脚乱地拾起手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比了个手势,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你刚才是说啥来着?” 岁岁再次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可能是我亲哥,我爸是你爸,我妈是你妈!” 廖阿姨……竟然是我的亲生母亲? 这怎么可能? “你不信啊?”岁岁观察着年年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猜测。 她摸着下巴,眼珠子一转,提出了一个电视上常见的解决方案:“要不,咱们也学电视上的,做个亲子鉴定,不就真相大白了?你找机会弄点帅老爸的头发,还有你的,简单一测就知道了。” 年年闻言,屏息片刻,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吞咽声,最终勉强挤出了一个“好”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那明天我来找你哦!” 岁岁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天哪,如果帅老爸真是我亲爸,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正当岁岁沉浸在幻想中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萧靖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跟谁聊天呢?” 他的声音温和而带有几分探究。 岁岁正欲回应,年年却眼疾手快地切断了视频通话,留下一句淡淡的“没谁”。 萧靖宇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他分明捕捉到了方才对话的尾音。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年年的手机,他注意到昨晚那个昵称为“小太阳”的联系人在深夜曾与年年视频通话。 萧靖宇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前晚你发病,就是因为和这个人视频?” 年年连忙摇头否认,同时将手机藏到了身后。 见年年如此维护对方,萧靖宇选择坐下,语气温和却坚定:“交朋友爸爸不反对,但你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年年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正当萧靖宇准备离开时,年年却突然扑进了他的怀抱,这一举动让萧靖宇愣住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他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没有意识到头顶传来的轻微痛感。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意外的喜悦,也有难以言喻的困惑。 “这是怎么了?” 萧靖宇的语气中既有无奈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话未说完,年年已迅速退开。 他朝萧靖宇摆摆手,示意他离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急迫。 萧靖宇望着年年离去的背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那份突如其来的被依赖感,它就消散了。 一股淡淡的遗憾在他心头萦绕,让他不禁回味起刚才那短暂而温馨的拥抱,年年软糯的身躯、甜甜的嗓音,以及那一声声“帅爸爸”,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 每当看到廖若嫣轻而易举地安抚下闹腾的年年,萧靖宇心中除了不甘,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毕竟,他也陪伴了年年五年,但在关键时刻,似乎总是无法成为年年最坚实的依靠。 正当萧靖宇想要再说些什么时,年年却已沉沉睡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交代人好好照顾年年,自己则匆匆赶往公司。 萧家正在筹备一系列的周年庆典珠宝,设计图迟迟未能满意,为此聘请了一大批设计师,萧靖宇作为负责人,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与廖以沫也只是匆匆交流了几句。 而就在萧靖宇离开不久,年年的手机屏幕亮起,是岁岁发来的信息,说她已经到了门口。 年年匆忙找了个借口溜出门外,心中疑惑:“不是说明天吗?” 岁岁一脸迫不及待:“我实在等不了了,而且你不是说拿到了帅爸爸的头发吗?正好妈咪睡着了,我就偷偷跑出来了,得抓紧时间,免得被妈咪发现。” 提到廖若嫣,年年的神色略显复杂,但很快就被岁岁的行动打断。 岁岁动作迅速地拔下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疼得她眉头紧皱。 “快走吧,时间紧迫。” 岁岁朝年年眨眨眼,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两人将样本送至检测科后,岁岁在离开前还不忘给年年打气:“别紧张,反正咱妈和你爸早晚是要在一起的,不管是不是亲兄妹,我们都会是一家人,结果都是一样的嘛!” 当然,若是能亲上加亲,那便是锦上添花,圆满至极了! 年年轻轻点了点头,自打得知廖若嫣有可能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母亲后,他的心情便如同被乌云笼罩,难以拨云见日。心中既有重逢的渴望,又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空欢喜,交织的情绪让他难以平静。 岁岁没有多做停留,生怕被廖若嫣发现自己的小动作,匆匆与年年交换了几句简短的话语,便匆匆离去。 第二十九章早知道不插手 幸好两家医院相隔不远,不消片刻,岁岁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廖若嫣的视线中。 这一天,岁岁的心情异常雀跃,就连在输液时,嘴里也不自觉地哼唱起欢快的小调,那份喜悦几乎要溢出病房。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 廖若嫣好奇地问道,眉眼间满是温柔。 岁岁故作神秘,嘴角挂着顽皮的笑意,“就不告诉你,这是我的小秘密。” 廖若嫣轻声笑起来,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我们家的小丫头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妈妈不也是有秘密的人嘛?” 岁岁眨巴着大眼睛,身子不由自主地凑近廖若嫣,“妈妈不想告诉我,你藏在心底的秘密吗?” 比如,关于她有一个英俊潇洒的父亲,还有一个同样帅气的哥哥这样的秘密…… 廖若嫣心头猛地一颤,她从没向岁岁提过萧靖宇和年年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一方面,那段过往太过沉重,不适合让孩子知晓;另一方面,岁岁早慧,她懂得他们的家庭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因此从未主动追问。 然而,这一刻…… 面对岁岁那双盈满期待的眸子,廖若嫣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柔和却坚定:“妈妈确实有些事情还没有告诉你,但这并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你耐心等待,妈妈保证,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这番话,让岁岁心中的猜测几乎得到了证实,她与年年之间,定有着非同一般的联系。 “没问题!” 岁岁手里捧着妈妈亲手制作的小蛋挞,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妈妈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 因为在她小小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谢谢你,我的宝贝。” 廖若嫣温柔地抚摸着岁岁的头,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偶尔她会后悔与萧靖宇的相遇,但对拥有岁岁和年年这两个孩子,她从未感到过后悔。 安排好岁岁,廖若嫣随即前往年年的病房。 不出所料,萧靖宇并不在那里,或许此时他正忙于处理其他的事情,毕竟廖以沫那边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 抛开纷乱的思绪,廖若嫣将装有食物的袋子轻轻放在年年面前。 “年年,晚上好,我给你带了小蛋挞和你喜欢的芋泥。” 年年抬眸看向廖若嫣,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光彩。 “我们一起吃吧。” 廖若嫣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挨着年年坐了下来:“好啊。” 晚餐时分,年年的目光总是不经意间滑向廖若嫣,。 “怎么了?”廖若嫣察觉到了年年的眼神,关切地问道,“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等她伸手去摸,年年便用手势表达了自己的疑问:“你会不会离开自己的孩子?” 廖若嫣的身形猛地一僵,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年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仔细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答案,却又不甘心地想要得到最后的确认。 空气仿佛凝固,正当年年准备放弃询问时,廖若嫣终于开了口:“我不会。” 那声音里充满了决绝与哀伤,打断了年年未完成的手势。 他抬起头,望进廖若嫣那泛红的眼眶,泪光在她的眼中闪烁。 “我永远不会抛弃我的孩子。” 年年缓缓放下手,他不愿意怀疑廖若嫣的真诚,但那同时也意味着…… 他并非她的亲骨肉。 是失望还是解脱,年年盯着眼前的白色被单,陷入了沉思。 从小到大,他无数次听到那些刺耳的流言,说他是被母亲遗弃的不祥之子,连亲生母亲都厌恶他。 年年内心深处不愿相信,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只能不断地自我欺骗,告诉自己妈妈是爱他的,只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离开。 她爱他,不会欺骗他吧? 她会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毫不犹豫地将他拥入怀中吧? 年年侧身躺下,没有注意到廖若嫣满含泪水的眼眸。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几乎就要向年年揭开所有的真相。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这份即将倾泻而出的情感,那是萧靖宇发来的警告信息。 等到年年沉沉睡去,廖若嫣悄悄走出病房,迎面撞上的,正是那个高大身影的男人——萧靖宇。 他的面容冷峻如冰,黑亮的双眸中闪烁着锋利的光芒,紧紧锁定着神情憔悴、眼圈泛红的廖若嫣,她甚至不愿与他对视。 “怎么,你打算告诉他真相了吗?” 萧靖宇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讽刺,话语如同寒风,穿透了夜的寂静。 若非他时刻警惕,目光不曾从监控屏幕移开半分,恐怕发现不了她的企图。 终于,在那漫长沉默后,廖若嫣缓缓抬起头。 “我难道就连一丝念想的权利,也要被剥夺干净吗?” “他是我身上掉下的骨肉,因为你的缘故,我们母子被迫分开。” “你根本就不配享有身为母亲的幸福,现在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当初种下的苦果,自食其果罢了!” “我究竟要重复多少遍,你才能听清楚我说的话!” 廖若嫣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才是那个被伤害的人!” “是你,背信弃义,以怨报德,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当你在轮椅上,是谁不分昼夜,不离不弃地守护在你身旁!萧靖宇,你不仅不知感恩,反而对我如此残忍,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世间没有因果循环吗?” 面对她的指责,男人的反应正如她预料中的狂风暴雨,他猛地向前一步,一只手紧紧扼住了廖若嫣的咽喉。 “别自作聪明了,你以为你那些表面功夫能骗得了我吗!” 在他的心中,回荡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嘲笑与讽刺。 她曾在他背后,用最恶毒的语言形容他,说他是个无用的废物,接近他只是为了寻找乐趣,甚至将他比作丧家之犬,认为他的结局是咎由自取。 那一刻,他满怀期待,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走向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温暖,却不料那只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廖若嫣感到呼吸变得异常艰难,即便是在生死边缘,她的眼神依旧倔强,不愿低头。 孩子的声音在她心中回响,她拼尽全力与萧靖宇对峙。 “最可悲的是,我居然曾经对一个如此无情的人付出真心!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我绝不会插手,任凭你被萧二爷的手下处置……” 第三十章亲兄妹 廖若嫣的声音微弱。 “那就让我们看看,究竟是谁先倒下吧!” 廖若嫣耳边的声响渐渐模糊。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温儒的到来如同一束光芒穿透了黑暗。他目睹这一幕,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惊愕与愤怒同时涌上心头。 “立刻放手!” 温儒几乎是奔跑着冲向萧靖宇,声嘶力竭地喊道,“萧靖宇,你是不是疯了?快松手!” 温儒的呼喊如同冷水浇头,让萧靖宇残存的理智被唤醒,他冷冷地扫了廖若嫣一眼,虽然眼中的杀意仍未完全消散。 但最终,他猛然松开了手,廖若嫣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 “咳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 “就不能和平相处吗?对于你们来说,正常的沟通真的那么难?” 温儒的质问似乎并未引起萧靖宇的注意,他从容不迫地拿起湿巾,优雅地擦拭着手。 “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再有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萧靖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宽容。 “人都差点没了,你还说简单?” 温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萧靖宇却仿佛没有听见,径直转身离开。 廖若嫣勉强支撑起身子,杏眼之中闪烁着不屈与倔强的光芒。 “你先别急着走。” 温儒连忙拉住她,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帮你检查一下喉咙吧,万一影响到说话就麻烦了,年年还在家里等你呢。” 廖若嫣本想拒绝,但想到年年的期待,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因喉咙的疼痛而显得格外沙哑。 “没事,小事一桩。” 温儒笑着回应。 从小就被当作“血库”的她,如今还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实在是让人心疼。 与此同时,岁岁天未亮便已起身,她穿着最喜欢的裙子,哼着欢快的曲调,蹦蹦跳跳地前往医院取报告。 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巧妙,就在她步入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萧靖宇的身影恰好从医院内走出。 岁岁一眼就认出了那双修长的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地喊道:“帅爸爸!” 萧靖宇下意识地回过头,紧接着,一个软萌的小身影就扑进了他的怀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 “帅爸爸帅爸爸,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岁岁一边说着,一边往萧靖宇怀里蹭,满脸的喜悦。 “你先下来。” 萧靖宇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显得有些不适应。 “好的。” 岁岁乖巧地从他身上跳下,然而,当小姑娘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心中竟莫名地涌上一股空虚感。 “你的家人呢?” 萧靖宇关切地问道。 “他们去照顾哥哥了。” 岁岁回答,随即又好奇地问,“对了帅爸爸,你和我妈妈最近的感情怎么样了?” 萧靖宇闻言不禁失笑,“你妈妈是谁?” “她叫……” “总裁,最新的珠宝设计图出现了一些问题。” 何毅匆匆赶到,脸上满是忧虑。 珠宝设计图?岁岁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要知道,她的妈妈可是业界赫赫有名的珠宝设计师! “具体情况是什么?” 萧靖宇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您自己看看吧。" 何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将手机轻轻递出,屏幕上的光亮映照在他沉稳的面容上。 网络上,最热门的新闻如同风暴中心,卷起了无数讨论的漩涡。 焦点正是萧家那位备受瞩目的年轻设计师,被指控抄袭了业界传奇风波的设计理念。 在珠宝界,"抄袭"这两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轻易就能割裂平静的表面,更何况这次事件的主角是如日中天的萧氏集团。 一时间,舆论的浪潮汹涌澎湃,话题热度瞬间冲了上去。 岁岁踮起脚尖,努力地伸长脖子,试图从大人的话语和屏幕的闪烁中捕捉到事件的真相。 她的小手紧握成拳,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不解。 但即便她如何蹦跶,她什么都看不见。 "我得立刻回公司。" 萧靖宇匆匆浏览完手机上的信息。 岁岁见状,连忙拽住了他的衣角:"帅爸爸,你别急着走嘛,悄悄告诉你,我妈妈也是超厉害的珠宝设计师哦,她或许能帮上忙的!" 然而,萧靖宇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并未将岁岁的提议当真。 "叔叔有急事要处理,我们以后再说哈。" 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 话音未落,萧靖宇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留下岁岁一人在原地,无论她怎样呼喊,也无法让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回头。 岁岁抱着她心爱的小兔玩偶,小声嘟囔着:"帅爸爸真是急性子,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呢……"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乐观的神色。 "算了,还是先去找年年拿那份报告吧,等确定了身份,想说什么都可以了。" 岁岁迅速找到了年年,两人手牵手,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期待,一同前往取回那份关键的资料。 "快打开看看!" 岁岁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不起眼的文件袋。 年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岁岁。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没有勇气自己去揭开这个谜底。 岁岁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毫不犹豫地撕开了文件袋,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份比她脸庞还要大的纸张,仔细研读起来。 "年年,这99.99%是什么意思啊?后面那个符号看不懂哎。" 岁岁的眉头紧锁,满脸的困惑。 她本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亲子鉴定,没想到还会出现如此具体的数字。 年年一听那串数字,脸色骤变,猛地夺过文件,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生怕自己看错了什么。 结果,清晰而残酷:他和岁岁是亲兄妹,岁岁和萧靖宇是亲生父女。 而这一切,都指向了廖若嫣的谎言。 "哥哥,你怎么哭了?" 岁岁不解,慌忙用小手为年年擦拭眼泪。、 "是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妹所以难过吗?别这样,等你爸爸和我妈妈结婚后,我们就像真正的兄妹一样。" 年年摇了摇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缓缓地用手势表达:"我们是亲兄妹。" 第三十一章待不下去了 岁岁更加困惑了。 "那你还难过啥,我们应该高兴才对!爸爸那么帅,妈妈那么美,我们是全世界最幸福快乐的!" 现在,她梦寐以求的帅爸爸真的成了她的爸爸,梦想成真,让她激动不已。 然而,年年的心情却复杂得多,最幸福的孩子? 对他而言,好运似乎从未降临。 "我们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妈妈吧!" 岁岁兴奋地说着,就要拉着年年往外走。 年年却站在原地,不动如山,反而把岁岁拉了回来,眼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坚定。 ''先别告诉他们。'' "为啥呢?你不是一直想要妈咪陪吗?“岁岁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不解。 年年费力地比划着:''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开什么玩笑!" 岁岁立刻反驳,”妈咪多在乎你啊,记得那次我发烧,她连我都顾不上,先跑去照顾你了,怎么会不喜欢你嘛?在妈咪心里,你可是超级超级重要的哦。" 年年心中暗自嘀咕:''如果我真的重要,她为何不跟我相认呢?'' 岁岁一时语塞,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看着年年失落的低下头,她连忙安慰道:"或许妈咪有她的难处呢?再说,爸比不也没正式认我吗?那能说爸比也不喜欢我吗?" 在年年的心中,没有人会不喜欢岁岁,这个信念坚如磐石。 岁岁仿佛能洞察年年的心思,笑眯眯地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误会!比如,那个老缠着爸爸的阿姨,说不定就是她在捣鬼。她喜欢爸爸,自然就不待见妈咪了!" 岁岁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合情合理,"我们得先把事情搞明白,不能随便就给爸比妈咪判‘罪’,那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虽然心里明白廖以沫和萧靖宇之间的感情,但看着岁岁分析得头头是道,年年没有忍心打断她的美好幻想。 岁岁习惯了年年的沉默,提议道:"要不,咱们先回家查查看?" 年年沉思片刻,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岁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惊喜地叫道:"哎呀,妈咪来电话了,我得赶紧走,哥你也早点回去哦。" 两人随即分头行动,岁岁小跑着往家的方向奔去,刚到家门口,就被一脸焦急的廖若嫣逮了个正着。 "嘿,天都快黑了,妈咪你站这儿干啥呢?" 岁岁笑眯眯的,两颗小虎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可爱,"快进屋吧,外头坏人多,万一哪个看上我美丽动人的妈咪,把你拐跑了咋整?" "你还知道天黑了?还知道外头危险?" 廖若嫣并没有被岁岁的俏皮糊弄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担忧。 "老实交代,你到底跑哪儿野去了?张婶说她办完出院手续你就不见了,这么久,你在外头乱窜,知不知道妈咪多担心?" 她的目光严厉中透着疼爱,显然,对于岁岁的安全,她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见廖若嫣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温柔的眼眸此刻竟真的蒙上了一层薄怒,岁岁连忙收敛起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对不起妈咪,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为了信守与年年之间的秘密约定,岁岁不得不编织了一个小小的谎言:“我只是觉得太无聊了,所以才偷偷跑去游戏厅玩了一会儿,我现在知道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内疚,但更多的是对母亲的理解。 看着孩子低垂着头,眼中流露出的歉意与认错的诚恳,廖若嫣的心顿时软了。 这段时间,她确实因为年年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忽略了岁岁的感受,甚至在岁岁生病住院的时候,都没能好好陪伴在她身边,一股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是妈咪不对。” 岁岁感受到母亲的自责,心里不禁一阵酸楚,连忙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双手轻轻捧起廖若嫣的脸庞,安慰道:“妈咪别这样,你已经做得超级棒了,你知道有多少小朋友羡慕我有一个像仙女一样美丽又能干的妈咪吗?” 这番赞美让廖若嫣破涕为笑,她轻轻捏了捏岁岁的鼻尖,眼里满是宠溺:“就你会逗妈咪开心。” 岁岁吐了吐舌头,俏皮地回应:“真的没骗你哦,妈咪是最棒的!” “好了,别闹了,妈妈今天特意买了你最爱吃的鱼,晚餐就做鱼给你吃。” 廖若嫣的声音里充满了母爱的温暖。 “太棒啦!” 岁岁兴奋得几乎跳起来,欢呼雀跃,转了转灵动的眼珠子,又提出了一个小要求:“妈妈,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手机游戏时间限制到了。” “你自己的手机呢?” 廖若嫣有些好奇。 “哎呀,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容易,游戏都有时间限制,感觉这个世界对小孩太不友好了,连玩一会儿游戏的自由都要剥夺。” 岁岁故作夸张地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抱怨着。 廖若嫣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了岁岁,不忘叮嘱:“只能玩一个小时哦,别忘了时间。” “知道知道。” 岁岁连连点头,接过手机便一溜烟跑开了,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趁着廖若嫣在厨房忙碌的间隙,岁岁熟练地登录了母亲的账号,悄无声息地向萧氏集团提交了一份精心准备的简历。 完成这一切后,她蜷缩在柔软的沙发上,捂嘴偷笑。 而对此毫不知情的廖若嫣,在安排好岁岁后,提着自己亲手制作的甜品,前往萧家。 当她到达时,恰逢萧靖宇与年年难得共进晚餐,两人的黑眸不约而同地转向她。 “年年,晚上好呀。” 廖若嫣刻意忽略掉萧靖宇的存在,只对年年展露了温柔的微笑。 然而,年年却意外地收回了目光,放下手中的碗筷,没有丝毫犹豫地起身,头也不回地上楼离去,完全无视了廖若嫣的存在。 这一幕让廖若嫣愣在原地。 萧靖宇非但没有出面缓和这种尴尬的局面,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我不用出手,你自己也快要待不下去了。” 第三十二章第一次牵手 “你和他说了什么?” 她清楚记得,早上离开时年年还是好好的! “别把你的那些肮脏心思强加到别人身上!” 萧靖宇一眼看穿了她的猜疑,言语间满是不屑,“只有你才会在背后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来不及细想萧靖宇话语中的深意,廖若嫣匆匆赶往孩子的房间,轻轻敲响了门。 “年年,我能进去吗?” 她的声音温柔而谨慎。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廖若嫣再次轻声询问,经过漫长的等待,门终于缓缓开启了一条缝隙。 能够沟通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廖若嫣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年年躺在床上,背对着她,乌黑的后脑勺仿佛在诉说着拒绝与疏远。 廖若嫣坐在床边,轻柔地问道:“怎么了?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年年听到这番话,眼眶不禁泛红,他能感受到廖若嫣的关心,却始终无法理解她为何不愿面对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 望着那瘦弱的背影,廖若嫣心中五味杂陈,决定换一种方式尝试接近年年的心。 “哎呀,我们勇敢的‘威尔号’小船长,就算是抓海盗也要讲究证据,开庭审判呢,你不能这么独断专行啊。得让我知道错在哪里,我才有机会改正,不是吗?” 然而,年年仍旧没有反应,廖若嫣只好继续说道:“我们‘威尔号’正义勇敢的小船长,你倒是告诉我,我究竟……” “为什么撒谎?” 年年突然转过身,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质问。 “撒谎?” 廖若嫣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为什么说你没有……” 年年本想用手语表达心中的疑问,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没有什么?” 廖若嫣追问道。 年年摇了摇头,神情中透露出失落,重新坐回床上。 廖若嫣心中一紧,难道年年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她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年年闻言一愣,随即紧紧盯着她,身体因紧张而紧绷。 廖若嫣努力挤出一抹苦笑,眼底却是难以掩饰的哀伤:“我们的分离是外界因素造成的,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他,如果可以,我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与他分开。” 年年的眼眶湿润了,他很想扑进廖若嫣的怀里寻求安慰,却又强迫自己忍住了冲动。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相信她,害怕再次被欺骗,害怕每一次满怀希望,最终都只会换来更深的伤害。 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做出判断…… 年年躲进了被窝,留给廖若嫣一个谜一样的背影,让她猜不透他是否已经洞悉了所有的秘密。 在萧靖宇无形的压力之下,她不敢轻易提问,只能默默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该怎样做,才能在这场情感的博弈中赢得胜利,让这个家重新完整起来…… 正当廖若嫣失神地关上房门,准备离开时,恰好遇见了前来喝水的萧靖宇。 见廖若嫣眼眶泛红,萧靖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带讽刺地问道:“怎么,被嫌弃了?” 不待她回答,他又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说道:“看来我儿子和我品味一致,都不喜欢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仿佛已为她贴上了标签。 “说到心机深沉,谁能比得上你!” 廖若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反驳。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能想出这种法子折磨人的你,又能好到哪去。” “你和廖以沫真是天生一对,都不是善茬!” 一连串的指责让萧靖宇的脸色变得铁青。 “廖若嫣,你活腻歪了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是啊,我就是活腻了!” “相见不能相认,你不如直接痛快的了结了我!” 见状,萧靖宇非但没有被激怒,反而发出了一声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承受不住了?要是哪天真的看到以沫成了年年的妈妈,你是不是得去死了?” “萧—靖—宇!” 廖若嫣一字一顿。 “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们的计划得逞!” 萧靖宇对此只是嗤笑一声,对廖若嫣的威胁无动于衷:“这世上,只有无力改变现状的人,才会用说狠话的方式来给自己打气。”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 他凝视着因愤怒而脸颊泛红,连雪白颈项都染上了红晕的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道:“因为他们清楚,自己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说罢,萧靖宇大步离去,留下几乎气得发抖的廖若嫣。 她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鉴于那晚的意外,廖若嫣整夜未归,一直守在年年身旁,直至天渐渐亮了。 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却依然坚持着,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年年醒来时,第一眼便见廖若嫣伏在床边,连日的奔波与担忧使她显得格外疲惫。 他伸出小手,轻轻触碰她额前散落的碎发。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傻,怎么会以为妈咪不爱他呢? 她明明……那么那么地在乎他…… 不分昼夜的悉心照料,为他口味特制的甜品。 额头上那轻微的触感让廖若嫣从浅眠中醒来,一见是年年,她立刻展露出了温柔的笑颜,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你什么时候醒的呀?” 她的眼中满是宠溺,仿佛只要看到年年,所有的疲惫都会瞬间消失。 年年比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刚刚醒来,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裸露在外的肩头,那里因为长时间的陪伴而显得有些凉意,心中顿时涌上了一丝歉意。 “早餐应该准备好了,我们下去吃吧?” 廖若嫣提议,她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怨言。 年年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信任与依赖。 廖若嫣会心一笑,正欲起身开门,一只软绵绵、温暖的小手悄悄塞进了她的掌心。 她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年年,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感动。 第三十三章怒火中烧 这可是他首次主动牵起妈咪的手,他的心中既激动又紧张,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表现得若无其事。 然而,还未下楼,廖若嫣便远远望见了妆容精致的廖以沫。 廖以沫的目光在他们紧握的手上一闪而过。 “妹妹,年年,早上好啊。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正打算去叫你呢。” 廖以沫的声音温婉而亲切,不动声色地将年年从廖若嫣身边带走,“阿姨知道你前阵子身体不适,特意熬了鸡汤,快来趁热喝吧。” 廖若嫣抬头望向一旁的萧靖宇,从他那淡漠的表情中,她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萧靖宇端起咖啡轻啜。 “妹妹,你也一起来坐吧。” 廖以沫以女主人的姿态发出邀请,“这几天你照顾孩子也累了,该好好补补。” 不等廖若嫣回应,萧靖宇冷冷插话:“她没资格坐在这里!” 他的眼神冰冷,仿佛在宣布一项不可更改的决定。 “靖宇,你别这样……” 廖以沫试图缓和气氛,但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年年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那双深邃的黑眼睛,与萧靖宇惊人地相似,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中清晰地传达了一个信息:‘她不坐,我也不坐。’ 萧靖宇被气得反笑出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讽刺:“这么快就和她统一战线了?你可别忘了……” 年年认真地用手势比划着,仿佛在说:‘你说的,要尊重每个人。’ 他没想到年年会如此维护廖若嫣。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矛头转向廖若嫣,带着几分嘲讽与挑衅说:“她不会坐的。” 然而,年年转向廖若嫣,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若是在平时,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或许会选择默默离开,避免冲突。 但此刻,见到儿子如此勇敢地为自己争取,她心中的母性被彻底激发。 她也豁出去了,啪地一声坐下,还不忘冲着廖以沫喊:“站着干啥,去拿碗筷啊!” 廖以沫站在那里,身体僵硬,牙齿紧咬,心中愤慨难平。 难道,在廖若嫣眼中,自己真的成了可以随意使唤的仆人了吗? 萧靖宇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廖若嫣,你别做得太过分。” 而廖若嫣则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多摆一副碗筷就算是过分吗?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吗?这点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还是说,你留我在这里只是为了做做样子,维持你那温柔形象?” 她只能勉强挤出那个标志性的微笑,声音刻意柔和:“妹妹说笑了,我们是亲姐妹,你来帮我照顾孩子,姐姐怎么会舍得让你饿着肚子回去呢。” 廖以沫强压下屈辱,为廖若嫣摆放碗筷,心中暗自思量。 然而,就在那双精致的碗筷摆放在桌面上时,廖若嫣“不小心”将它们碰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在空气中炸响。 碎片四散,险些划过廖以沫的衣角,吓得她失声尖叫,脸色苍白。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廖若嫣故作姿态,语气中带着几分无辜:“我没注意,手滑了一下。” 不等廖以沫有所反应,她话锋一转,语带讽刺:“不过说真的,你这碗筷放得也太近了,你们家吃饭的时候,盘子都是贴着下巴的吗?” 廖若嫣那纯真而又无辜的表情,让人既怜爱又恼火。 年年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一幕。 “廖若嫣。” “我在这儿呢。” 廖若嫣懒洋洋地回答,姿态随意:“我说萧总,您不用这么大声,我还年轻,耳朵好得很。”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被萧靖宇猛然握住,那力道之大,让廖若嫣毫不怀疑他能轻易捏碎自己的骨头。 “向以沫道歉!” 萧靖宇的眼神锐利如刀,直刺人心。 “我偏不!” 廖若嫣昂起头,眼神中满是倔强,“这辈子,我都不会向她低头认错!” 对于廖以沫,她没有一丝亏欠,从始至终都没有! 这个看似温顺如小兔子的女人,一旦面对他,就变成了浑身是刺的刺猬,宁愿遍体鳞伤,也不愿屈服。 萧靖宇深吸一口气,手上的力量不自觉地加大。 “廖若嫣,这是你自找的!” 一旁的廖以沫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劝解:“靖宇,别这样,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我没事,早就习惯了……” 此言一出,萧靖宇的脸色更加阴沉,那冰冷的目光让廖若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奋力挣扎,却无法摆脱他的钳制。 正当廖若嫣心中暗自叫苦之时,年年挺身而出,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不许伤害她!” 小家伙怒视着父亲,一脸坚决,小小的身躯仿佛蕴含着巨大的勇气。 不仅是廖若嫣愣住了,就连萧靖宇也惊讶不已,“你为了这个女人,要和爸爸作对吗?” 年年板着小脸,坚定地站在廖若嫣身前,寸步不让。 “放开她。” 廖若嫣的眼眶湿润了,她从未想过年年会有这样的举动。 萧靖宇深邃的眸子在年年和廖若嫣之间来回游移,表情复杂。 见萧靖宇没有行动,年年干脆自己动手,踮起脚尖,努力想要掰开父亲紧握的手指。 成功解救出廖若嫣后,年年注意到她手腕上那道触目的红痕,小脸满是心疼,他轻轻地对着那处吹气,仿佛这样就能带走她的疼痛。 廖若嫣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充满了温暖。她的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而一旁的廖以沫,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她看看年年,又看看一旁神色阴郁却并未阻止的萧靖宇,心中警铃大作。 如果这样下去,那个卑鄙的女人廖若嫣说不定真的能取代她的位置!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廖若嫣离开别墅后,廖以沫暗中派人跟踪她,直到她回到了南湾公寓。 今天是周末,岁岁没有去幼儿园,见到廖若嫣回来,立刻欢呼雀跃地跑出来迎接。 “妈咪!” 岁岁扑进了廖若嫣的怀抱,廖若嫣笑着抱起她,全然不知她们母女温馨的场景正被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紧紧监视着。 第三十四章还有一个女儿 在廖家的豪宅中, 当得知这一消息时,廖以沫猛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廖若嫣真的还有一个女儿!?” “我亲眼所见。” 廖以沫的助手确认道:“那小女孩亲口喊她妈咪的!” “哈哈!” 廖以沫喜出望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廖若嫣,你可真是亲手把把柄送到了我的手上!这一次,我看你怎么翻身!” 而在半月山庄内, 年年小心翼翼地将廖若嫣为他折的每一只纸船放入保险箱中,如同珍藏最宝贵的宝藏。萧靖宇靠在桌边,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对那女人很有好感?” 萧靖宇的语气中带着探究。 “她有名字!” 年年认真地强调,语气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持。 “你这么在意她?” 萧靖宇紧盯着年年的表情,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出他是否知道了某些秘密。 “她照顾我很辛苦。” “你说过,人要懂得感恩回报!” “以沫也对你很好,你怎么不考虑回报她?” 萧靖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反问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试图引导年年理解那份被忽视的情感。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在年年的眼里,这一切都成了对廖以沫的刻意偏袒。 那个女人,总是能巧妙地隐藏起真实的自己,只除了爸爸,似乎无人能识破她的伪装。 “以沫才是你未来的妈妈。” 萧靖宇再次强调,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 然而,这话在年年听来,却如同一阵寒风,刺骨且难以接受。 “才不是!” 年年猛地站起身,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即便需要仰视着高大的萧靖宇,他的眼神中也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充满了倔强,“我有自己的妈妈!” 萧靖宇的目光变得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直指人心,“你知道你妈妈……” “她会回来的!” 年年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双手紧紧握拳。 尽管年年的反应强烈而直接,萧靖宇内心的疑虑却并未因此完全消散。 他知道,有些事情,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得多。 “尽快习惯和以沫相处吧。” 萧靖宇的话语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是在对年年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不等年年反驳,他又紧接着抛出了另一句话,语气中带着不容商量的威严:“如果你不想我针对廖若嫣,就照我的话去做。” 言毕,他没有再多留一刻,转身离开,只留下年年一人。 —— 在萧氏集团那座巍峨的办公大楼内,萧靖宇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中,他那雕塑般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更加深邃。 他的心中已经确认,年年对于廖若嫣的身份并非一无所知,但为了保护那个女人,他选择了沉默。 他的儿子,那个曾经依赖他的小身影,如今却对他越来越疏远,甚至充满了戒备。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何毅那熟悉的声音:“总裁。” “进。” 萧靖宇的声音低沉而简洁。 何毅几乎是小跑着进入,脸上难掩兴奋之色:“我们昨天收到了著名珠宝设计师‘琥珀’的求职材料!” 之前的抄袭风波让萧氏集团元气大伤,而年终庆典迫在眉睫,整个公司都处于紧急动员状态。 设计部门连续加班十多天,却依然没有一件作品能让萧靖宇满意。 每个人都如临大敌,迫切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现在,这个奇迹似乎真的降临了。 “确定是本人?” 萧靖宇并没有急于查看那份简历,而是提出了疑问。 毕竟,“琥珀”这个名字在国际珠宝设计界如雷贯耳,她一向在国外享有极高的声誉和优渥的条件,跳槽对她而言几乎不可能。 即便是真的有意变动,国内众多珠宝品牌也会争先恐后地向她伸出橄榄枝,又怎么会选择如此传统的方式? “的确是‘琥珀’本人。” 何毅肯定地回答,他初闻此事时也不免惊讶,经过一番调查后,才不得不相信这一事实。 萧靖宇并未因此松口,反而反问道:“设计部是连个像样的人才都没有了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显然对当前的局面并不满意。 何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时间紧迫是一方面,而且他们……” “我最烦找借口。” 萧靖宇冷冷地打断了他,语气中的不悦显而易见。 “是。” 何毅僵立当场,进退维谷,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这简历……” “看看她是否真有两把刷子。” 萧靖宇淡淡地说,自始至终,那份简历都未被他触碰。 何毅如释重负,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明白!” 简历简单朴素,除了工作经验外别无他物。何毅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 “琥珀女士,您好,这里是萧氏集团,通知您简历已通过审核,请您明天上午九点到萧氏集团总部报到参加面试。” 电话那头,廖若嫣一脸茫然,简历?面试? 何毅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只好重复了一遍邀请。 “萧氏集团邀请您明早进行面试。” 廖若嫣满心疑惑,查看手机后,惊讶地发现自己确实在两天前鬼使神差地向萧氏投递了简历。 她咬了咬牙,短暂的思考后,并没有立即拒绝,“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她大声呼唤:“廖岁宁!” 正在沉迷于欣赏父亲照片的岁岁,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唤吓得手中的平板电脑滑落在地。 “妈、妈咪……” 岁岁一脸无辜,不知所措。 廖若嫣快步走来,怒气冲冲地质问:“是不是你用我的手机投的简历?” 岁岁咽了咽口水,正欲开口解释。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廖若嫣严厉地打断了他。 “为什么擅自替我做主?”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责备。 岁岁意识到这次妈妈是真的生气了,心中慌乱不已,却又不敢提及萧靖宇的名字,只好半真半假地编了个理由:“嗯……我看妈咪晚上工作太辛苦了,想帮你找个轻松点的工作……” 第三十五章我能处理 岁岁的懂事让廖若嫣的怒火稍稍平息,她叹了口气,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妈咪最近太忙,都没时间好好照顾你。但是晚上的工作对妈咪很重要,妈咪不得不去。” 岁岁心疼妈妈既要照顾年年,又要日夜操劳。“那……妈咪要是不愿意,咱们就不去好了。” 岁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虽然她内心深处渴望见到爸爸,但在她心中,妈妈永远是第一位。 廖若嫣的怒气逐渐平息,她沉思片刻,意识到要想在争取孩子抚养权的斗争中占据主动,仅仅赢得孩子的心是不够的,她必须找到萧靖宇的弱点,才能在谈判桌上占据一席之地。 经过深思熟虑,廖若嫣决定亲自踏入萧家,探查真相。 “妈咪再考虑考虑。” 她轻声说道,“以后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了,知道吗?” “嗯嗯!” 岁岁用力点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烁,“妈咪,去了新公司要多和帅帅的小哥哥交流哦,为了我们俩的幸福未来,加油哦!” 面对岁岁的天真烂漫,廖若嫣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这个小小年纪就已深谙“恋爱经”的女儿,廖若嫣真是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她不由自主地轻声询问:“你怎么会偏偏选中了这家公司实习呢?” “咦?” 岁岁脸上浮现出一抹无辜的困惑,旋即轻松地回答:“哎呀,妈妈,它在列表上排得最高嘛,我就随手指了一下。” 言罢,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真正的动机。 见到岁岁言谈举止间并无丝毫欺瞒之意,廖若嫣心中的石头这才缓缓落地。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巧合。 周一清晨、 廖若嫣准时踏入萧氏集团的大厦,一路上,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张婶焦急的声音,告知她孙子突发疾病,需要她临时请假照顾。 “若嫣,我先送岁岁去学校,回头别忘了接她回家哦。” 张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 “放心吧,张婶,路上小心开车,有任何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廖若嫣温柔地回应,言语间满是关切。 “好嘞,好嘞,我会的。” 张婶匆匆应答,随后挂断了电话。 正当她收起手机,一个熟悉而又略带意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抬眸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纯白色连衣裙的女子。 “廖小姐,早上好啊,您今天也这么早。” 前台小姐礼貌又不失尊敬地问候道。 “早,萧靖宇现在在办公室吗?” 廖若嫣直接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直接。 前台小姐刚欲开口回应,却被廖若嫣接下来的话打断了,“麻烦你,请萧靖宇出来一下。” 说话间,她优雅地将手提包轻轻放置于前台桌面之上。 她的容颜天生丽质,即便未施粉黛,也难掩其光彩照人。 “请问您是……” 前台小姐略显迟疑地询问,心中暗暗揣测,能够如此直呼总裁其名,且在“正宫”廖以沫面前表现得如此直接的。 前台小姐心中正忧虑着两人是否会因此发生争执,而一旁的廖以沫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却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妹妹,怎么你也来这里了?” 廖以沫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与玩味。 廖若嫣缓缓摘下墨镜,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廖以沫一般,目光冷淡而直接,“是来找靖宇的,有问题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被如此无视,廖以沫心中虽有不快,但仍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风度,“他可能正在忙,有什么事情不妨先告诉我。” 闻言,廖若嫣轻轻抬头,小巧精致的脸上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意,“你觉得,你有资格代他做决定吗?” 廖以沫的笑容瞬间凝固在唇边,那勉强维持的优雅面具似乎即将破碎。 “作为靖宇的正式女友,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她试图用身份来压制对方。 然而,廖若嫣却不屑一顾,“但你或许不知道,正是你的那位‘男友’哭着求我来的?” 她的话语如同利箭,直击要害。 此言一出,廖以沫竟被气得笑出了声。 廖若嫣看在眼里,心中暗想,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只怕廖以沫此刻的表情会更加精彩纷呈,甚至可能翻白眼到天上去。 “姐姐,你该不会是昨晚梦游到现在,还没醒吧?” 她故意调侃道。 萧靖宇主动找上门来?这连廖若嫣自己都不相信。 “要不,我们直接叫萧靖宇下来问问,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廖若嫣慵懒地倚靠在一旁,语调中满是漫不经心,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必了,我不想给靖宇添麻烦。” 廖以沫忍耐到了极限,“妹妹,我知道你对靖宇有所企图,但我恳求你,能不能理智一点?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位置,你这样死缠烂打,究竟有何意义?” 随着廖以沫的话语落下,周围的视线更加聚焦在这对姐妹身上,众人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直指廖若嫣。 “真是恬不知耻,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敢贴上总裁,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天真?” 有人小声议论道。 “天真?我看是愚蠢至极!谁人不知总裁的心尖上人是廖以沫,这丫头居然敢在以沫面前如此放肆,简直是自寻死路。” 另一人附和道。 面对周围人的非议,廖若嫣面色平静如水,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而一旁的廖以沫则是满脸得意,下巴微微上扬,“请你离开这里,好吗?” “如果我偏不呢?” 廖若嫣半挑眉,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挑战意味十足。 “那别怪我无情了。” 廖以沫话音刚落,一个细微的手势,周围的保安便迅速围拢过来,气氛骤然紧张。 就在这时,正从楼梯走下来,准备迎接重要客户“琥珀”的何毅,无意间目睹了这一幕。 他总觉得廖若嫣的声音异常耳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高声喝止:“都停下!不要动!” 她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何助理,这里的事情我能处理,无需您特地抽身前来。” 第三十六章努力争取 原以为何毅会礼貌地退下,未料他却神色凝重,诚恳地回应:“很抱歉,以沫小姐,但我有些私事需要单独与若嫣小姐商谈。” 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众人的眼光纷纷聚焦于他们三人之间。 廖以沫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为了维持场面的和谐,她努力克制情绪,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何毅面露难色,心中暗自思量。 ‘琥珀’的身份太过特殊,知晓其真实身份的人寥寥无几,任何公开的举动都需要得到她的同意。 “这个……” 何毅一时语塞,只能再次弯腰,向廖以沫致歉,试图缓解这份尴尬。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细雨般蔓延开来,不明真相的旁观者开始揣测,是否萧靖宇真的移情别恋。 廖以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她的目光掠过廖若嫣,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好吧,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靖宇。”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之际,廖若嫣的声音却截住了她的动作:“听说是你男朋友哭着求我来的,你不信,现在被打脸的滋味如何?” 廖以沫猛地转身,胸腔内怒火翻腾,但她依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优雅:“妹妹,造谣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而廖若嫣则是一脸明媚,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如果是事实,就不算造谣了。” 她微微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你还是赶紧去找萧靖宇吧,否则他一会儿可就没时间陪你了。”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廖以沫被气得甩袖离开。 何毅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怎么,还不走?” 廖若嫣催促道,她的每一秒似乎都价值千金。 何毅如梦初醒,连忙应道:“这边请。” 在确认廖若嫣的真实身份后,何毅只觉天旋地转,万一萧靖宇得知他将前妻引入公司,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敢继续想象下去。 而廖若嫣对此似乎毫无兴趣,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我的简历符合你们的要求吗?”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面试通过了吗?” 何毅内心五味杂陈,谁能料到面试的竟是前任总裁夫人:“您作为国际知名的珠宝设计师,简历自然无可挑剔,至于后续的合作……还需总裁亲自决定。” “那就让萧靖宇来见我。” “我马上去通报。” 何毅仿佛做出了重大牺牲,毅然站起身。 “不必了。” 廖若嫣打断了他,她的目光转向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已经来了。” “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动,门被推开,一名身着笔挺黑西装的男子步入室内。 “玩我?” 萧靖宇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隐含着危险的气息。 面对他强大的压迫感,廖若嫣只是耸了耸肩,显得毫不在意。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针锋相对,“难道每个走进萧氏大门的人,都是来戏弄你的?” “滚出去!” 萧靖宇面色铁青,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总裁……” 何毅犹豫着开口。 毕竟,廖若嫣的能力众所周知,她的加盟无疑能帮助萧氏渡过难关。 然而,萧靖宇一个侧首,凌厉的眼神让何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萧氏非她不可?” 萧靖宇冷冷地问。 “不……” “绝非如此!” 廖若嫣抢过话头,站起身直视萧靖宇。 “真正非我不可的,其实是你,萧靖宇。” 萧靖宇被她这番狂妄不羁的话语逗笑:“哼,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在开玩笑。” 廖若嫣认真地说。 “不说之前抄袭风波让萧氏陷入了舆论漩涡,品牌形象一落千丈。接下来的周年庆典,如果不能推出令人耳目一新、震撼市场的作品,萧氏在珠宝界的领先地位将遭受重创,甚至可能被迫退出高端市场,不再是高端消费者的选择。即便有人接手,也只是明珠暗投。” 她对萧氏面临的危机剖析得入木三分,但这些并未让萧靖宇改变心意。 平时的廖若嫣总是锋芒毕露,很少有这样平静地与他对话的时候,更别提…… 她竟然将他看得如此透彻! 被戳中痛处的萧靖宇面不改色,轻蔑地说道:“国际上才华横溢的珠宝设计师多如繁星,比你出色的大有人在。你能解决的问题,别人同样可以解决。” “你说得对。” 廖若嫣坦然承认,“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才是真正的关键。” 那么,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铺垫? 廖若嫣无视萧靖宇目光中隐含的讽刺,声音坚定地继续说道:“萧靖宇,你是否真的对我感到无比厌烦?” 萧靖宇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打得措手不及,心中怒火瞬间燎原,恨不得立即将廖若嫣撕碎。 少年时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他正处于人生最晦暗的低谷,周围人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她,日复一日陪伴他。 然而,现实的残酷却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 她对他,不过是一场无聊时的游戏。 “喜欢他?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不过是把他当作路边随意可弃的流浪犬罢了。” “看着他对我摇尾乞怜,那份卑微与无助,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还想重新站起?简直是痴人说梦!像他这样从小就被亲人遗弃的孤儿,能有个轮椅依靠已是万幸!” “你觉得呢?” 这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如同冰封的利剑,冷冽而致命。 面对这股无形的压力,廖若嫣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手心因紧张而微微湿润,但她还是努力稳住了心神,换了个角度,以一种近乎挑衅的眼神望向他:“如果真如你所言,对我如此反感,那么让我成为你手下的一员,不是更为巧妙的报复手段?” 萧靖宇短暂沉默。 廖若嫣抓住机会,乘胜追击:“雇佣一个自己极度厌恶的人为自己工作,世间还有什么必这更令人畅快的事情?” “我对你毕恭毕敬,随时待命,你指向哪里,我便不敢偏离半分。这难道不是最为痛快的复仇方式吗?” 旁观的何毅听得目瞪口呆,原来报复还可以这样操作? 第三十七章重画 萧靖宇斜睨着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无奈也有讽刺:“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没有其他目的?万一你在设计中动了手脚,我岂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脚? “你多虑了。” 廖若嫣迅速反驳,“别忘了,在珠宝界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必要自毁前程。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派人监督我不就好了?” “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他紧逼不舍。 “我只是想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罢了。” 廖若嫣回答得坦然自若。 然而,萧靖宇显然并不买账。 “萧总,您的意见如何?” 廖若嫣询问。 萧靖宇薄唇紧抿,深邃的双眸紧紧锁定了廖若嫣。 就在廖若嫣感到忐忑,以为即将遭到拒绝之时,他却出乎意料地答应了:“可以。” “你同意了?” 廖若嫣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难以置信。连她自己都认为这个提议太过牵强,他竟然接受了。 “从今天开始上班,”萧靖宇的声音简洁而有力,“下班前,我要看到至少五张设计图。” “五张?你当我是机器吗!” 要知道,去年她一年的设计总量也不过如此。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 萧靖宇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廖若嫣,好好享受吧!” 既然她想要玩这场游戏,他便奉陪到底! 他那深邃的目光让廖若嫣感到一股寒意直冲脊梁,虽然提议出自她口。 但此刻,她却感到了一丝后悔。 这个男人,恐怕真的会把她当作牛马一般驱使! 强压下心头的不快,廖若嫣立即投入到了设计工作中,一边绘制图纸,一边在心中暗暗诅咒萧靖宇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 她的勤奋身影让那些原本期待看她笑话的人瞠目结舌。 他们原以为廖若嫣很快就会灰溜溜地离开,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被赶走,反而堂而皇之地成为了萧家企业的正式一员,这反转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此时,坐在萧靖宇办公室外焦急等待消息的廖以沫对此一无所知。 她还以为萧靖宇已经将那位不速之客打发走了,心中还暗自惋惜未能亲眼见证廖若嫣的狼狈。 直到萧靖宇大步流星地返回,廖以沫立刻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迎上前去:“你没和你妹妹吵架吧?” “没有。” 萧靖宇的回答简单直接,但廖以沫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这只是他出于礼貌的敷衍,于是又开始了习惯性的劝慰:“你也知道她性子一向不好,别跟她一般见识,免得自己受气。” 萧靖宇轻轻蹙眉,随意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见他情绪不佳,廖以沫误以为两人刚才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便顺势依偎过去,柔声道:“好了,别不开心了。下次让员工注意,别让你妹妹进来就是。她年纪小不懂事,万一再闹出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若嫣小姐现在已经是萧氏的正式员工,不让她进入公司恐怕不太合适。” 何毅适时插话,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氛围。 “什么!?” 廖以沫惊讶得连平日里的端庄都顾不上了,“来萧氏工作?她凭什么?” 她那毫不掩饰的轻蔑让萧靖宇的眉头皱得更深:“让她来萧氏,是我的决定。” 廖以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试图挽回局面,脸色几经变换,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靖宇,你不是最烦你妹妹吗?怎么……” “她有本事。” 萧靖宇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尽管他对廖若嫣个人并无太多好感,但“琥珀”这个名字在业界的响亮,确非空穴来风。 此刻,萧氏企业正处在关键的转折点上,急需这样一位能带来新气象的强心剂。 廖以沫心回忆起自己过往的种种布局,不禁暗暗咬紧了牙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廖以沫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柔弱与谦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妹妹肯定非常了不起。是我太无能,无法在你需要的时候,提供任何帮助……” 萧靖宇捕捉到她微妙的情绪变化,连忙用温暖的话语安抚:“别这么说,有你在身边,我已经感到非常满足和安心。” “靖宇…… ”廖以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再次依偎进萧靖宇的怀抱。 一旁的何毅,只是淡淡地投来一瞥,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转身,熟练地合上门扉,留下一片沉寂。 与此同时,另一端的廖若嫣,经过一整天的不懈努力,终于在下班前完成了五份设计图的最后润色。 没有片刻犹豫,她立即捧着这些心血结晶,快步向萧靖宇的办公室走去。 命运的安排让她在此刻与廖以沫不期而遇。 “妹妹。” 廖以沫的称呼显得格外刺耳。 “让开。” 廖若嫣毫不客气地回应。 面对这番挑衅,廖以沫一时语塞,只能用目光穿透那份设计图。 “恭喜妹妹加入萧氏,希望你日后能步步高升。” 她的祝福听起来既虚假又讽刺。 “省省你那些虚伪的祝福吧。” 廖若嫣直接戳穿了她的假面,言语间满是不屑,“日复一日说着口是心非的话,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说罢,她傲然绕过廖以沫,大步流星地步入办公室。 廖以沫的面具几近破碎,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死死盯着廖若嫣的背影。 而对此毫无察觉的廖若嫣,将设计图轻轻放在萧靖宇的桌面上。 萧靖宇不经意间瞥了眼腕表,从任务下达至今不过六小时,她竟已高效完成? 虽然心中略有诧异,但他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开始仔细审阅每一份图纸。 “重画。” 简短的两个字,伴随着图纸被轻轻推回,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廖若嫣的热情。 “你懂设计吗?” 廖若嫣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些创意还不够出色?” 然而,萧靖宇抬头,眼神坚定,不容置疑:“重新来过!” 这一刻,廖若嫣几乎要窒息,但她强忍着,试图争取:“至少先听我阐述设计理念,再做决定。这些饰品都是围绕女性独立主题展开,与萧氏周年庆的核心理念相融合,比如这条项链,鸽血红宝石象征着……” 第三十八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话音未落,只听“唰——”的一声,萧靖宇挥手之间,她数小时的心血瞬间散落一地。她怔怔地望着他,眼中交织着震惊与愤怒。 空气中凝固着紧张的气息,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想动手?” 萧靖宇挑眉,显然熟知她的性子,知道挑战她的作品无异于践踏她的尊严。 “随便乱涂都比你强。” 萧靖宇的话语锋利,眼中闪烁着嘲讽的光芒,“m国金牌设计师?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尽管明白这是激将法,但廖若嫣的怒火依然难以平息,每一个创意对她而言,都如同自己的孩子般珍贵,不容玷污。 她紧握双拳,胸膛因愤怒而起伏不定,正欲发作,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柔和声音打断。 “我来看看。” 一位身着淡绿色旗袍的女子出现在廖若嫣身旁,她的出现让廖若嫣略显惊讶。 此人正是萧祁月,她长发简单挽于脑后,气质温婉娴静。 萧祁月弯腰捡起散落的图纸,轻声细语:“这不是挺好的吗?” 她转向廖若嫣,微笑中带着温柔:“这条红宝石项链,就当作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怎么样?” 不等廖若嫣回答,萧靖宇便冷冷插话:“这事与你无关。” “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没礼貌。叫一声姑姑,能少了你什么?” 萧祁月虽有不满,但并未过多苛责。 萧靖宇对萧祁月有着不同寻常的尊重,她是除了萧老夫人之外,唯一能让这位冷峻的总裁稍作妥协的人。 “你这丫头,怎么也跟靖宇学得没大没小。” 萧祁月轻点廖若嫣的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疼爱,“还不赶紧问好。” 在萧祁月的示意下,廖若嫣不得不顺从地唤了一声“姑姑”。 “真乖,回头姑姑给你买糖吃。” 萧祁月轻抚廖若嫣的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哎呀,还是我们若嫣看着舒心,哪像那些矫揉造作的白莲花!” 萧祁月话中带刺,故意提高了音量,“可偏偏有人,被蒙蔽了双眼,偏爱那股子酸臭味。” 萧祁月的旁敲侧击让萧靖宇眉头紧锁,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你要是没事,就去外面找乐子,别在这里碍眼。” “哎呀,说两句就急着赶人走。” 萧祁月摇头轻笑,姿态优雅地将设计图重新放回萧靖宇面前,“你这小子,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都不懂吗?我句句都是为你好,再这么执迷不悟,小心将来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眼看萧靖宇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萧祁月眼疾手快,抢在他之前开口。 “对了,若嫣的设计图,完美贴合了萧氏庆典的主题,选用它,定能让庆典增色不少。至于人,我自然是要带走的,除非你有心与她重修旧好。” 说罢,萧祁月不容分说地拉起廖若嫣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留下萧靖宇一人,脸色铁青。 咖啡馆内,柔和的灯光洒在木质桌面上。 萧祁月刚一落座,便迫不及待地开启了连珠炮似的问题,眼中满是对廖若嫣的担忧与关怀。 她的语速虽快,但每一个字都透露着真切的关心。 “你这次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萧祁月的话语中带着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与不舍。 “哎呀,祁月姐,你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这些年,我可没少吃苦头。” 然而,萧祁月的眼神太过锐利,轻易地捕捉到了她笑容背后的苦涩。 “你啊,总是这样,外表装作云淡风轻,心里的苦却从不轻易示人。告诉我,你真的已经完全放下靖宇了吗?” 廖若嫣喉咙一哽,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曾无数次告诉自己,应该向前看,可每当夜深人静,那份深埋心底的情感就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几乎窒息。 萧祁月见状,心中已有了答案,她轻轻地握住廖若嫣的手。 “如果真的放不下,那就给自己一个机会,再试一次吧。毕竟,廖以沫并不适合他,孩子们也需要一个真正的父亲。” 廖若嫣睫毛微颤,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 “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努力就可以的。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廖以沫,我的努力没用。” 提及萧靖宇对廖以沫的痴迷,萧祁月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 “对了,我听说靖宇最近开除了一个名叫小芳的女佣,这事你知道吗?” “嗯,是有这么回事。” 廖若嫣点了点头,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疑惑,“怎么,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祁月从包中取出一张照片,神色凝重。 “我无意中发现,廖以沫的保镖私下与小芳有过接触。” 听到这里,廖若嫣心中警铃大作,神经瞬间紧绷。 她接过照片,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两个身影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我就知道,‘那次过敏,背后一定有廖以沫的手笔!” “那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靖宇,让他看清廖以沫的真实面目。” 萧祁月说着,就要起身行动。 但廖若嫣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他不会相信的,只要涉及到廖以沫,他的判断力就会直线下降,无条件地偏袒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萧祁月坚持道,“你不能总是这样被动。五年前,你掏心掏肺地对他好,结果呢?所有的付出都被廖以沫轻而易举地夺走了,你不觉得憋屈吗?” “别傻了,就算希望渺茫,也要奋力一搏。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靖宇一直护着廖以沫,甚至让她成为年年的继母吗?” 萧祁月的话,字字锥心,直击廖若嫣内心深处的柔软。 她紧握着照片,眼神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我不会让她得意太久的!” 这一刻,那个坚韧不屈的若嫣仿佛又回来了。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永不言败的你。” 萧祁月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时间不早了,我去接岁岁放学,你要一起吗?” “好啊!” 萧祁月立刻起身,一脸的期待,“我也想那小丫头了。” 第三十九章你竟然有孩子 而就在廖若嫣离开不久,萧靖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廖以沫的来电。 “靖宇,我想带年年出去转转,你能来接我们吗?” “哪里见面?” “繁华大道的四季花海这里。” 廖以沫的声音听起来轻柔而愉悦,但她的眼睛却望向了对面的幼儿园,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在眼底一闪而过。 “好的,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廖以沫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廖若嫣,你的幸福时光即将走到尽头。 随后,廖以沫驱车前往半月山庄接年年。 面对年年的抗拒,她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想见见廖若嫣吗?她为你准备了一份大大的惊喜哦!” 年年半信半疑地望着她,最终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还是勉强答应了。 对于廖若嫣,年年总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轻易就被牵动。 廖以沫瞥了一眼身后的孩子,心中冷笑。对付一个孩子,真是太容易了! 而在四季花海,萧靖宇到达约定地点,却不见廖以沫和年年的踪迹。 正当他准备离开之际,一阵清脆悦耳的童声从旁边的幼儿园传来。 “帅爸爸!帅爸爸!” 岁岁兴奋地跳跃着,生怕萧靖宇看不见她。 她扎着两条俏皮的双马尾,头上的星星发卡在阳光下闪烁着。 老师的叮嘱和规则在她面前似乎都失去了约束力,只见她轻巧地几个跳跃,便灵巧地跃入了萧靖宇温暖的怀抱中。 “爸爸爸爸,是你来接我的吗?” 岁岁的声音里充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与喜悦,她紧紧依偎在父亲宽阔的胸膛上,那高大帅气的身影一出现,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此刻,她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能够感受到周围投来的无数羡慕眼光。 “你在这里上幼儿园?” 萧靖宇一边温柔地询问,一边并未将怀中的宝贝放下,眼神中满是对女儿的宠溺。 “对对对!” 岁岁用力地点着头,小脑袋还好奇地从萧靖宇的肩膀后探出,四处张望,“妈妈呢?你们不是一起过来的吗?” 每当提起妈妈,萧靖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人,他不由得问道:“你妈妈是……”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哎呀,妈妈来电话了!” 岁岁欢呼着,小手在她那可爱的胡萝卜形状的书包里一阵摸索,好不容易才把手机掏了出来。 “妈妈你快来哦,再慢点帅爸爸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岁岁笑得格外灿烂,对着手机那头大声喊道。 萧靖宇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尴尬,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岁岁的手机屏幕,那上面的头像让他眼神骤然变得深邃。 “咦咦咦,帅爸爸你怎么把我放下来了?” 岁岁不解地眨巴着大眼睛,显得有些困惑。 “你告诉我,二十六号晚上,你是不是给年年打电话了?” 萧靖宇语气严肃,脸上已难掩怒色,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几分严厉。 岁岁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小嘴微张,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在说什么……” “别再狡辩了!” 萧靖宇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一把夺过了岁岁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年年的号码,以及那个深夜十一点多的视频通话记录。 回想起年年那天晚上几乎失控的情绪,萧靖宇心中的怒火迅速蔓延。 他紧握着手机,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岁岁:“难道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半夜不可以随便给别人打电话吗?” “爸……爸爸……” 岁岁拽着书包带,一步步往后退,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与不解。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爸爸,这让她感到害怕极了。 “你妈妈呢?” 萧靖宇再次追问,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恰在此时,刚到幼儿园门口的廖若嫣目睹了这一幕,她神色一紧,连忙加快脚步上前:“岁岁!” 她将岁岁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萧靖宇,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与防范。 “妈咪……”岁岁轻声呼唤,小手紧紧抓住廖若嫣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妈咪?” 萧靖宇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黑眸在廖若嫣和岁岁之间来回游移。 “她是你的孩子?” 萧靖宇的声音里夹杂着震惊与疑问。 面对无法回避的事实,廖若嫣选择了坦诚:“对,是我的孩子。” 来这里的路上,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岁岁之前给的微信就是萧靖宇的。 所有的迹象其实早已存在,只是她未曾察觉,最终导致了这场误会的产生! 她想要解释一切,却又害怕因此失去孩子,内心挣扎不已。 “你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萧靖宇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看向岁岁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不等他开口询问,廖以沫急匆匆地赶到了现场。 “妹妹,你不是说你心里只有靖宇吗?怎么可以瞒着他和别人生孩子呢?” 廖以沫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接插入了现场紧张的氛围之中。 萧靖宇闻言一愣,深邃的眸光在岁岁和廖若嫣之间来回游移,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呵,我真是小看了你,你不仅满口谎言,还如此轻浮不堪!” 看着岁岁那稚嫩的脸庞,估摸着也就三岁左右,这意味着在生下年年不久之后,廖若嫣就有了这个孩子! 一股强烈的反感涌上萧靖宇的心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质问廖若嫣。 口中那些关于思念孩子的言语,到头来却都是谎言! 萧靖宇眼中流露出的厌恶,以及唇边的冷嘲热讽,让廖若嫣感到窒息般的压抑。 她紧紧抱住岁岁,原本鼓起的勇气在廖以沫的话语冲击下瞬间瓦解,但她依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请你自重,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谁在一起,有几个孩子,都与你无关。” 她的心跳如鼓,为了保护岁岁不被夺走,她不得不采取这种强硬的态度。 然而,最让她心痛的是,萧靖宇从未考虑过岁岁可能是他的骨肉,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予她丝毫的信任…… 第四十章我不在乎 一旁,随后而至的萧祁月面色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廖以沫则是一副惋惜的模样,眼角余光瞥见正小跑而来的年年,假装叹了口气:“妹妹,你知道你说这些话有多伤人吗……” “廖以沫,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离远点!” 廖若嫣厉声喝止,今日的混乱局面,与廖以沫脱不了干系! 廖以沫故作委屈,欲言又止:“我、我只是……”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萧靖宇严厉地瞪着廖若嫣,“你还是老样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孩子都能成为你的工具!” 一想到岁岁多次试图拉近他和廖若嫣之间的关系,萧靖宇就忍不住眉头紧皱,愤怒使他口不择言。 “大的不懂分寸,小的也跟着学坏!” “萧靖宇!” 廖若嫣厉声制止,她没想到萧靖宇竟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这样刻薄的话,“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你生的孩子跟你一样,惹是生非,半夜给别人打电话,何谈无辜?” 萧靖宇怒不可遏,一想到儿子与廖若嫣女儿之间的纠葛,他的怒火就越发难以平息。 “什么?” 廖若嫣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错愕与不解,眉头轻轻蹙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若非你女儿,年年怎会突然病发?你总说多在乎年年,廖若嫣,你撒谎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吗?” 对方的话语锋利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磨砺的箭矢,直射她的心房,让她不禁微微颤抖。 “到底怎么回事?” 廖若嫣转过头,眼神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求助,望向岁岁。 岁岁此刻早已被萧靖宇那如暴风雨般的盛怒吓得瑟瑟发抖,小手紧紧攥着衣角,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滚落,打湿了衣襟,小小的身躯因自责而微微颤抖。 “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哽咽着,声音细若蚊蚋,满是对自己的责备。 “对不起,妈妈……我可以向年年哥哥道歉的。” 岁岁的眼神里充满了内疚,小脸蛋上写满了自责,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个错误,哪怕只是一点点。 廖若嫣心疼地将岁岁搂入怀中,感受着女儿的颤抖,她痛得难以呼吸。 “没事的,岁岁,你不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怕。” 她轻声安慰。 岁岁埋头在母亲的怀抱中,低低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小小的肩膀随着哭泣而起伏,显得格外脆弱。 “没事?” 萧靖宇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愤怒,“廖若嫣,说得轻巧!你女儿造成的后果如此严重,你就打算这样算了?” 面对这番质问,廖若嫣猛然站起身,眼神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那你想要怎样?” 岁岁含着泪,目光怯生生地落在萧靖宇身上,曾经的亲近与依赖仿佛一夜之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疏离。 萧靖宇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言行给孩子带来的巨大伤害,他的眼神冷若寒冰,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刺骨而无情。 “让她,尝尝和年年一样的苦!” “绝不可能!” 廖若嫣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的语气坚定而决绝。年年的病已经让她心痛不已,她绝不能让岁岁也遭受同样的痛苦与折磨。 “可能与否不由你说了算。” 萧靖宇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凌厉气息。 “动手!”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几个保镖迅速围拢过来,气氛骤然紧张。 廖若嫣紧紧抱住岁岁,母性的本能让她准备拼尽全力保护怀中的孩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暗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冷笑,廖以沫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慢着!” 萧祁月的声音适时响起,她缓步走出阴影。 “靖宇,何必对一个孩子如此严苛?” “那又怎样?” 萧靖宇的语气中满是不在意,“她伤害了我的儿子,我只是让她承受相应的结果。” 萧祁月摇头,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岁岁也是萧靖宇的亲生骨肉,只是这个秘密,她无法在此刻揭开。 她选择沉默,因为她明白,一旦真相大白,对所有人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 “靖宇,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一意孤行,将来定会为今日的行为懊悔。” 萧祁月加重了语气,她希望萧靖宇能够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然而,萧靖宇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所有的希望。 “我唯一的后悔,就是遇见了廖若嫣!” 廖若嫣深吸一口气,紧握双拳,强打起精神。 “不管你怎样说,我都不会把岁岁交给你。” 她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哼,这可由不得你!” 萧靖宇冷酷地回应。 正当保镖们准备再次行动时,一个身影毅然站了出来,挡在了廖若嫣面前。 年年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年年?” 廖若嫣的声音中夹杂着惊喜与担忧。 岁岁也带着哭腔呼唤:“哥哥……” 萧靖宇皱眉,目光转向年年,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让开!” 但年年只是缓缓摇头,他的小脸写满了倔强与坚持。 “萧堇年!” 萧靖宇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然对年年的反抗感到不满。 看着年年如此坚决地袒护廖若嫣,萧靖宇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一直视廖若嫣为生命中的珍宝,而她呢? 是否曾真心将他放在心上?他开始怀疑,怀疑她的一切,甚至怀疑自己多年来的付出与等待,是否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游戏。 “不能伤害她们!” 年年的话斩钉截铁,他将廖若嫣紧紧护在身后。 “她心中根本没有你!” 萧靖宇试图用言语唤醒年年的理智。 “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她,保护她,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没看到吗?她怀里还有另一个孩子!” 廖若嫣忧心忡忡地看着年年,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存在,她无法想象失去任何一个。 她的心在滴血,却无能为力。 年年只是摇头,那张与萧靖宇有着几分相似的脸庞上。 “我不在乎。” 第四十一章不可能 他的话语简单而直接,“我要保护我的妈妈,和我的妹妹!” 随着手语落下,廖若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泉水般涌出。 她知道,年年已经知道了所有,包括那些她一直试图隐藏的秘密。 萧靖宇显得有些愕然,尽管他早有预感,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他还是感到了一丝震惊。 片刻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你……知道?” “知道!” 年年坚定地点了点头,即便面对萧靖宇那令人窒息的气场,他也毫不退缩。 “她是我的妈妈,是我日夜思念的妈妈。” 廖若嫣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她猛地将年年拥入自己温暖的怀抱,那抽泣声如细雨般洒落在空气中。 “对不起,年年,都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没有守护好你,是妈妈……妈妈做得不对……” 年年此刻在听到母亲的歉语后,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他哽咽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不断地摇头,小手慌乱地摆动,试图抹去母亲心中的自责,“不怪,妈妈,不怪你……” 他内心深处坚信,妈妈从未有意遗弃他。 在母亲怀抱的那一刻,所有先前的猜疑与不安瞬间驱散,年年的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与温暖填满。 “呜呜……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半夜吵醒你了……” 岁岁哭得梨花带雨,断断续续地向年年表达着歉意。 年年轻柔地,一点一滴地拭去岁岁脸庞的泪水,“没事的,哥哥不怪你……” 萧靖宇从最初的惊愕逐渐转变为无言的沉默。 他不禁自问,年年难道不该对廖若嫣抱有厌恶之情吗? 难道不该对她的背叛行为感到愤怒吗? 为何心中却有股莫名的情绪在翻涌…… 这时,萧祁月适时地靠近,轻声道:“靖宇,你看,年年和岁岁亲兄妹,情感深厚,你也该尝试接纳他们。” “绝不可能!” 萧靖宇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语气中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他绝不允许年年与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有任何瓜葛! “年年,跟爸爸回家!” 萧靖宇命令道。 年年内心虽有万般不愿,但在萧靖宇强硬的态度下,他意识到为了母亲和岁岁的安危,不得不缓缓松开紧握着廖若嫣的手。 “年年……” 廖若嫣满心的不舍,手指间似乎还能感受到年年掌心的温度。 年年用眼神安抚着母亲,无声地传达着信息:‘没事的,妈妈。我不会离开你,你今天就好好休息,记得明天来看我。’ 廖若嫣心中虽如刀割,但她清楚,此时与萧靖宇正面冲突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 她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年年,今晚要乖乖睡觉哦。” 年年用力点了点头。 随后,他在廖若嫣充满不舍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萧靖宇。 “爸爸,我们回家吧。” 年年的话语中没有哭闹,没有要求与母亲同行,这让萧靖宇心头略微放松,他深知“妈咪”二字在年年心中的分量。 萧靖宇牵起年年的手,临行前,他向廖若嫣投去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明白,此事远未结束。 带着沉重的心情,廖若嫣带着岁岁回到了家,岁岁似乎感受到了氛围的异样,仰头问道:“妈咪,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廖若嫣心弦一紧,她蹲下身子,与岁岁平视,温柔地安慰:“不是这样的,爸爸他……只是还不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而妈妈因为一些原因暂时还不能告诉他,所以才会那样,如果他知道……” “他知道也不会喜欢我的……” 岁岁低垂着头,声音微弱。 “我做错了事,让哥哥伤心了,他不喜欢我,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 岁岁虽然年幼,但对很多事情有着超乎年龄的理解,“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今天还为了那个女人凶妈妈,是我错了,我不应该一直希望妈妈和他在一起,他一点都不好……” 萧靖宇今日的表现,彻底击碎了她对父亲的所有美好幻想。 她开始讨厌他,再也不想见到他。 廖若嫣心中五味杂陈,紧紧抱住岁岁,不断地安慰:“对不起,是妈妈不对,没有告诉你真相。” 岁岁在母亲的怀抱中轻轻摇头,泪痕斑驳的小脸显得格外惹人怜惜,“妈妈没有错,那个人那么霸道,我不喜欢他,也不愿意让他成为我的爸爸,我只是心疼哥哥,还要受他的苦……” 提及年年,廖若嫣的心再次被刺痛,“妈妈保证,妈妈会尽全力把哥哥救出来,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好不好?” “嗯!” 岁岁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扫之前的沮丧,“我们一定能打败那个大坏蛋,救出哥哥的!” 岁岁捧起廖若嫣的脸庞,“妈妈,你别难过,我们会赢的。” 望着岁岁故作坚强的样子,苦涩在廖若嫣心中蔓延开来,她的孩子,竟比她还要坚强。 “嗯,岁岁说得对!我们一定可以做到的!” 整个夜晚,岁岁都在努力逗母亲开心,时而扮鬼脸,时而兴奋地谈论着救出年年后按照原定计划环游世界的梦想。 廖若嫣心知肚明,岁岁这样做是为了让她不再忧虑,于是她也配合着嬉笑打闹,直到岁岁玩累了,小脑袋轻轻靠在她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 岁岁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半月山庄。 年年坐在那里,双手交叠,目光中满是对对面男子的复杂情感。 萧靖宇此刻正以一种难以接近的姿态坐着,薄唇紧闭。 “你今天对岁岁太过严厉了。” 萧祁月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责备。 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解,“岁岁曾经那么依赖你,现在恐怕心都碎了。” 萧靖宇没有回应。 年年急切地用双手比划着,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恳求:“你应该向岁岁道歉。” 萧靖宇发出一声冷哼,“妄想。”。 年年心中焦急,无声地呐喊:“你会后悔的!” 第四十二章都是因为我 而萧靖宇对此视若无睹。 正当年年欲再次尝试沟通时,萧祁月轻轻按住了他的手,眼神深邃:“如果……岁岁真的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又会如何对待她?” 年年闻言一怔,转而望向萧靖宇,期待着一个答案。 萧靖宇敲击桌面的动作突然停止,他那副置身事外的面具开始裂开,黑眸微缩,一抹不易察觉的情感波动掠过眼底。 萧祁月紧紧盯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会不会像当年一样,不顾一切地将孩子从若嫣身边夺走?” “自然。” 萧靖宇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萧家的血脉,绝不容许流落在外。”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萧靖宇的心脏猛地一缩。 难道,这么多年来,廖若嫣一直在骗他? “那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和靖宇有关系?” 廖以沫适时出现,手里端着咖啡,语气轻松,仿佛不经意间就打破了萧靖宇的疑虑。 “她和靖宇一点也不相像,而且我听说,那孩子的父亲有父亲。” 萧靖宇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心底却莫名烦躁起来。 这个女人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的? 她口口声声说爱他,转头却又与他人纠葛不清! “廖小姐的消息真是灵通。” 萧祁月语调平和,却暗含深意,“仅凭一面之缘,就能断定岁岁的父亲是谁?” “所以,今天下午你是特意带年年去幼儿园的,对不对?” 萧祁月抬眼,微笑中藏着锋利,让廖以沫感到一阵不安。 “你想让年年知道,他母亲有了别的孩子,是这样吗?” 随着萧祁月的步步紧逼,廖以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在萧靖宇锐利的目光下,她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怎、怎么会,我只是……” 年年却在此刻快速反应,一脸愤怒:“就是她!她硬拉着我去的,她是有目的的!” 萧靖宇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不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对廖以沫的好感是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容忍她对自己的儿子有任何算计! 手指紧握着咖啡杯,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度。 廖以沫察觉到气氛的凝重,咬着下唇,显得既委屈又无辜:“年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你也不能这样冤枉我。我只是看最近你心情不好,想带你出去散散心。因为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才提议去赏花,怎么就变成了故意带你去幼儿园?而且,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若嫣有个女儿……” “还有,姑姑,我真的没有特意去查那个小女孩,只是偶然路过听到她的老师问靖宇是不是她的爸爸,才无意中得知……” “撒谎!” 年年气愤地反驳,这个女人总是能把事情黑白颠倒。 “廖小姐,你不觉得你的解释太过牵强了吗?” 萧祁月冷冷说道,对于廖以沫的小聪明,她根本毫不在意。 “我真的没有撒谎。” 廖以沫的眼眶泛起了泪光,红着眼睛看向萧靖宇,“靖宇,你要相信我,今天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误会。这些年来,我对年年视如己出,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样的事……” “是啊,少爷。” 一旁的刘婶也附和道,“以沫小姐对您的情意深厚,萧氏总裁夫人的位置早晚是她的,她何必多此一举呢?” “小少爷生病的时候,以沫小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真是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些话让廖以沫表面上显得更加委屈,内心却因愤怒而几乎失控。 她精心设计的局,本想让萧靖宇和年年对廖若嫣彻底失望,结果却是廖若嫣安然无恙,而自己却落得一身骂名! “少爷,您真的误会了以沫小姐。” 刘婶叹了口气,满是无奈。 年年急得小脸通红,小小的身躯在原地蹦跶,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的焦急声调,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迫切,一会儿焦急地指向一旁的刘婶,一会儿又转而指向廖以沫,小手胡乱挥舞。 萧靖宇眉头紧锁,“冷静!” 然而,年年的情绪无法通过言语释放。 他想要大声说出刘婶如何帮助廖以沫编织谎言,想要揭露廖以沫针对妈咪的种种行径,可那些话语却卡在喉咙里。 他的小手因为无法表达而颤抖得更加厉害,眼眶泛红,几近崩溃,拼尽全力比划,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萧祁月秀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不悦,她轻轻启唇:“靖宇,难道你还没看清楚吗?在这个家里,年年失去了话语权。” “刘婶,按照你的说法,年年这是在无端生事,说谎了吗?” 刘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刚要开口辩解,就被萧祁月打断:“你是不是忘了,这屋檐之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在豪门之中,最忌讳的就是仆人三心二意。 即便廖以沫是萧靖宇心中的挚爱,但在未正式成为萧家一份子之前,她始终是个外人。 刘婶作为萧家的佣人,在这敏感时刻,不维护自家人的利益,反而偏袒外人,难免让人猜测其是否已被他人收买。 “我……”刘婶的脸上血色全无,支支吾吾,似乎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我只是……” “只是实话实说?只是看不惯廖以沫被误解?” 萧祁月冷声打断,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刘婶,需要我提醒你,你的身份是萧家的佣人,而不是廖以沫的私人辩护律师!” 刘婶被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大小姐,都是我的错。” 廖以沫泪光闪烁,求助般看向萧靖宇,见他无动于衷,只好委屈地呼唤:“姑姑……” “别叫我姑姑,廖小姐,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亲近。” 萧祁月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不再有先前对廖若嫣的温柔,“廖小姐,你们廖家难道没有教你基本的礼仪吗?没有告诉你,这种自作多情的行为会让人感到厌烦?” 萧祁月的直接指责让廖以沫羞愧难当,她低下头,尴尬得无地自容。 第四十三章好消息 萧祁月看着她这副被迫认错的样子,心中愈发不满,正欲再次开口,却被萧靖宇冷硬的声音打断:“够了,事情到此为止!” 萧祁月虽然心中愤愤,但她明白,继续下去只会让萧靖宇更加不悦,于是强忍下不满,暗自感叹廖以沫手腕之高明。 而廖以沫并未因此感到丝毫轻松,她清楚,今日之事已在萧靖宇心中种下了隔阂。 她哽咽着说:“靖宇,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捂着脸,脚步匆匆地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何毅!” 萧靖宇一声呼唤。 何毅仿佛早已预料,迅速跟上,小心翼翼地陪伴着廖以沫,直到目送她上车离开。 萧祁月目睹这一幕后,眉头紧锁:“靖宇,你的仁慈用错了地方。” 她实在无法理解萧靖宇对廖以沫的感情,一个素来理智的人,为何会对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如此着迷。 “你该回去了。” 萧靖宇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萧祁月也不想在此多做停留,拎起包,朝着廖若嫣的住处走去。 跪在地上的刘婶暗自庆幸,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不料萧靖宇的声音突然在她头顶响起,冷酷而决绝:“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后院的杂务。” 这句话意味着刘婶失去了管家的职位,降级成了普通的仆人。 刘婶震惊之余,想要恳求,但看到萧靖宇那如寒冰般的表情,她连忙闭上了嘴。 年年紧绷的小手终于缓缓松开,湿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慰。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内。 廖若嫣早早醒来,拉着还带着睡意的萧祁月一同前往公司。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萧祁月,半眯着眼睛,声音慵懒:“你去上班就好,拉上我做什么。” 廖若嫣坦率地说:“我怕萧靖宇真的对我下手,到时候连个收拾残局的人都没有。” 萧祁月苦笑,手指轻轻抚月白色旗袍领口的扣子:“放心吧,他不会的,靖宇只是嘴硬心软。” 然而,廖若嫣并不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法律的约束,她觉得自己在萧靖宇的手下早已“死”过无数次。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滑过萧祁月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那曲线优美得让人心动,廖若嫣打趣道:“别在这里诱惑我,好吗?” 萧祁月托腮,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舅舅迟迟不把我娶进门呢?” 对于萧祁月和廖正之间的关系,廖若嫣一直感到困惑。 她只知道萧祁月心中有廖正的爱恋,却始终没有表白,结果人家结婚又离婚,她还停留在原地。 “如果你能拿出你那套的一半来,廖正早就属于你了。” “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萧祁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廖若嫣无语。 好不容易将萧祁月带到公司,廖若嫣二话不说便投入到工作中,生怕萧靖宇找上门来挑刺。 然而,即便她如此小心翼翼,萧靖宇路过她的办公室时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声音冷淡中带着几分厌恶:“你还真有脸回来?” 廖若嫣目不斜视,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谁让我是个打工的呢,没办法。” 他伤害了她,伤害了他们的孩子,可她就是无法割舍对他的情感。 眼前的女子,身着一件轻盈的杏色短裙,裙摆不过膝,露出一双匀称修长、洁白如玉的双腿。 她胸前佩戴的银色十字架项链,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轻轻摇晃。 显然,她并未将他的话语放在心上。 萧靖宇的目光逐渐变得深邃,多年的相处让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廖若嫣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收拾你的东西,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哪儿也不会去。” 廖若嫣的回答坚定,她直视着这个曾经让她心动、如今却令她心痛的男人。 “我们之间还有合同。” 萧靖宇冷笑,对于那份所谓的合同,他显得不屑一顾:“几张纸就想束缚住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几千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他全然不顾及这些话语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伤害。 “萧靖宇,其实我们可以和平共事。” 廖若嫣努力保持着平静,“我们的合作是双赢的局面,你何必这样。” “你很清楚,萧氏集团目前正处于——” 话音未落,她的下巴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 那股力量之大,让她感觉疼痛。 萧靖宇的眼神深邃而炽热:“廖若嫣,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威胁到我。” “别再试探我的底线,我有足够的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听说过‘夜色’吧,海城最大的娱乐场所,那里多的是像你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 他的话语中带着阴冷。 在萧靖宇的眼中,她看不到丝毫的情分与温柔。 她陪伴了他多年,为他诞下儿女,换来的却是他如此的冷漠与嫌弃。 廖若嫣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泪水,与他对视:“萧靖宇,你难道不怕年年会因此而难过吗?” 一提到年年,萧靖宇那冰冷的面具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那孩子已经知道廖若嫣是他的亲生母亲,对母亲的一举一动异常敏感。 任何处理不当,都可能让原本就脆弱的父子关系雪上加霜。 他咬紧牙关,用力推开廖若嫣的下巴。 廖若嫣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抓住了桌边才稳住了身体。 “廖若嫣,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竟然开始利用年年了。” 廖若嫣的眼眶泛红:“如果这就算利用,那我早该万劫不复了。” 她的凄凉与无助非但没有触动萧靖宇,反而让他更加反感。 “别再演戏了。” 萧靖宇冷冷地说道,“我给你三分钟,立刻离开这里!” 正当廖若嫣想要说什么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萧祁月手捧文件,优雅地步入房间,对地面上散落的文件和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若无睹,她轻笑着宣布:“正好,大家都在,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萧靖宇心中一紧,直觉告诉他这未必是什么好消息。 第四十四章故意挑衅 果然,萧祁月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担忧:“我们家若嫣宝贝果然是m国的金牌设计师,昨天只是小试牛刀,今天就已经拿下了京城珠宝界巨头——尹氏的合作意向!” 萧祁月满脸的自豪与喜悦:“对方对若嫣的两套设计作品一见钟情,表达了非常强烈的联合品牌合作意愿,希望能在今年内促成这一合作。惊喜吧?” “看,企划书都已经送过来了。” 廖若嫣紧张地望向萧靖宇,只见他眉头紧锁,似乎并没有接过文件的打算。 她心里明白,这次合作的分量非同小可,但不知道是否足以改变萧靖宇的态度。 尹氏的名声自然无需多言,但萧靖宇的固执也是出了名的,。 “你倒真是手段高明。” 萧靖宇咬牙切齿! 面对他的指责,廖若嫣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以一种自豪的口吻回应:“没错,我是凭自己的实力留下来的。” 萧靖宇气得磨牙,却对廖若嫣无可奈何,这一幕让一旁的萧祁月觉得有些好笑。 表面上,似乎是廖若嫣处处处于被动,但实际上,萧靖宇已经被她巧妙地牵制住了。 萧祁月轻轻摇头,内心希望萧靖宇能早日看清自己的真实情感。 萧靖宇一把夺过企划书,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萧祁月与廖若嫣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显然,萧靖宇对萧氏珠宝的未来极为重视。 还没等萧祁月开口安慰,门外便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以沫小姐,早上好。” 那曼妙的身影在经过廖若嫣办公室门口时,故意放慢了脚步,姿态中带着几分挑衅。 萧祁月脸色微变:“这个廖以沫,真是厚颜无耻!” 昨天刚警告过她不要自作多情,今天却又主动找上门来! 萧祁月不满地看向廖若嫣:“你们廖家的人,真的毫无廉耻之心了吗?” 廖若嫣苦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别人我不知道,但对廖以沫而言,萧靖宇比一切都重要。” 有颜有钱,又对她死心塌地,谁能不把萧靖宇当作掌中宝呢? 想到萧靖宇对廖以沫的在意,廖若嫣心中仿佛被针扎一般,痛楚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萧祁月不明就里,只觉得廖以沫的出现愈发碍眼,不禁嘀咕:“同是一家人,她和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廖若嫣握笔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 “或许,只因为我是个被领养的女儿吧。” 从小到大,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行为引起非议,只因为“养女”这两个字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她的不同。 她吃着廖家的饭,住在廖家的屋檐下,受着养育之恩,所以在廖以沫需要帮助的时候,她默默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任由针管一次次抽走她的血液…… 她的脸色日渐苍白,萧祁月心疼地握紧她的手,歉疚地说:“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廖若嫣轻轻摇了摇头,乌黑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曳。 “都过去了,如今的我,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萧祁月凝视着她。 “我相信你。” 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 “姐姐早。” 伴随着门扉轻柔的开启,廖以沫笑靥如花步入房间。 “萧大小姐也在此啊。” 萧祁月并未掩饰自己的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廖家的教养真让人担忧,连敲门的基本礼节都忘了。” 她的目光锐利,直接穿透了表面的客套,直指问题核心。 廖以沫的神色微微一顿,随即迅速调整,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我以为只有妹妹在,以往我们进出彼此房间从不敲门,所以我才忘了。” 她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廖若嫣的目光微寒。 “这里无外人,不必演戏,说吧,有何目的?” 她的语气冷静而疏离,显然对廖以沫的突然到访并不欢迎。 面对萧祁月的直接,廖以沫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将手中精致的礼盒轻轻放在桌上,“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特来请你们品尝。” 她的动作优雅,却难掩内心的紧张。 “拿走。” 廖若嫣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语气中的冷漠让人难以忽视。 萧祁月却轻笑出声,她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廖小姐的好意,我们可不敢领。” 在这个充满算计的环境中,谁能保证这糕点之中没有隐藏着别的意图? 廖以沫努力压抑着怒意,试图用话语缓和气氛,“还想请妹妹带给小侄女尝尝,靖宇昨日或许急了些,没吓到孩子吧?妹妹也别怪靖宇,他只是关心孩子。对了,我还没见过孩子的父亲,妹妹何时让他回廖家看看?” 廖若嫣听懂了,廖以沫这是在借孩子之事挑起事端。 然而,廖以沫只知其一,未知其二。 “怎敢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廖若嫣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在廖以沫惊愕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热衷于夺人所爱,万一又克制不住自己呢?” 她的言语锋利,直击要害。 萧祁月在一旁忍不住轻笑,这赤裸裸的嘲讽让场面变得微妙起来,而廖以沫的脸色则瞬息万变,她试图保持镇定。 “妹妹真会说笑,若那人心中有你,任凭他人如何变化也无法撼动你的位置;反之,若他心中无你,你即便哭闹,甚至为他生儿育女,也留不住他的心,不是吗?” 廖以沫的言辞犀利。 廖若嫣的眉宇间寒意更甚。 “还有一好消息,明日是我生日,靖宇特地预订宴喜楼为我庆祝,妹妹务必光临。” 廖以沫说完,满眼高傲地转身离去。 海城的顶级酒楼,出入者皆非富即贵,平时预订一席之地已属不易,更别说包场庆祝。 尽管昨日的风波已经过去,但在萧靖宇心中,廖以沫的地位依旧坚如磐石。 廖若嫣不经意间咬到了舌尖,一丝淡淡的苦涩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担心廖若嫣被萧靖宇和廖以沫的事情所困扰,萧祁月坚持留在她的办公室,直到下班一同离开。 “别太往心里去,靖宇早晚会改变的。” 第四十五章可有可无 萧祁月挽着廖若嫣的手臂,温柔地安慰道。 廖若嫣笑着摇头,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而此时,走廊上传来了议论声,那些关于萧靖宇与廖以沫的流言蜚语。 “快瞧,那不是总裁和以沫小姐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听说了吗?总裁为了给以沫小姐庆生,不惜重金,送了价值三千万的蓝宝石项链!还包下了宴喜楼,请来全球名厨,只为博美人一笑!” “既然总裁这么在意以沫小姐,怎么还不结婚呢?” “结不结婚不妨碍他们秀恩爱嘛。再说,结婚又能怎样?总裁的前任,孩子都有了,最后还不是被甩了。如今这世道,男人的心才最靠不住!” 这些闲言碎语让萧祁月脸色一沉,她对于公司内部这种风气感到愤怒,“看来萧氏需要好好清理门户了!这些人不好好工作,整天就知道八卦!” 而廖若嫣却拉住了欲为她出头的萧祁月,轻轻摇头,“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说的也是实情。” 她的语气中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与淡然。 萧祁月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 萧靖宇搂着廖以沫从她们身旁走过,两人的姿态亲密无间。 萧靖宇的手环在廖以沫的腰间,那份亲昵让人心生嫉妒,廖若嫣选择移开目光。 “若嫣……” 萧祁月忧虑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去我家坐坐吧?” 廖若嫣故作轻松地提议,“岁岁一直念叨你呢。” “好。” 萧祁月爽快答应,心中却忍不住对萧靖宇产生了一丝不满。 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随后,廖若嫣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想到萧靖宇今晚有美人相伴,无人照顾年年,她没有过多停留,便匆匆前往半月山庄。 一推开家门,果然看见年年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那张假装坚强的小脸上,藏不住的孤单与寂寞。 廖若嫣见状,嘴角不禁上扬,举起手中的食盒,“年年,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年年在看到廖若嫣的那一刻,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他从椅子上一跃而下,直扑进母亲的怀抱。 廖若嫣紧紧抱住年年,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年年用稚嫩的手势询问:“妹妹还好吗?” “她很好。” 廖若嫣的语调轻柔而肯定。 “今晚还吃了两大碗米饭呢,你也得多吃点,别到时候个子被妹妹超过了。” 听到这话,年年的小脸终于绽放出了放心的笑容,两人在桌前缓缓坐下,木质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让廖若嫣感到意外的是,不久后,萧靖宇竟也踏进了家门,。 他进门的那一刻,目光似乎穿透了所有,直接落在了远处,仿佛没看见近在咫尺的廖若嫣。 他脱下外套的动作流畅而优雅,而当廖若嫣注意到他领口那一抹不经意的鲜红时,她的眼神不禁黯淡下来,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本以为他已与廖以沫共度晚餐,却未料他竟走向了餐桌,加入了他们。 年年眼疾手快,轻轻拦下了萧靖宇正欲夹菜的手,小大人般认真地说:“菜凉了,先喝汤。” 对萧靖宇而言,吃什么似乎真的没什么区别,平日里的佳肴美馔,在他口中都变成了索然无味。 然而,这一口浓汤入喉,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的满意神色。 随后便接连喝了好几口。 “好喝吗?” 年年满怀期待地询问,小脸上洋溢着孩童特有的天真烂漫。 “还行。” 萧靖宇的评价简洁。 这汤没有高级餐厅大厨的繁复技巧,排骨与玉米的搭配简单而纯粹,却炖得恰到好处。 “是妈妈做的哦。” 年年自豪地宣布,小胸膛挺得笔直。 “爸爸,你全身上下就数胃口最招人喜欢了。” 萧靖宇闻言,嘴角微微抽动,却没有给出回应,复杂的情绪在他深邃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或许是因为上次那场不愉快的经历,这一次面对相似的情境,萧靖宇显得更加从容不迫。 他放下碗筷,没有继续谈论饭菜,而是话锋一转:“你以沫阿姨明天生日,爸爸已经准备好礼物了,你明天带给她吧。” 此言一出,廖若嫣紧握双手。 她知道他对廖以沫的偏袒,却未曾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让儿子去给那个女人送礼!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他心中的那份狠,是如何深刻而决绝。 “我不去!” 年年几乎是喊出来的,小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你没得选。” 萧靖宇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完全忽略了身旁廖若嫣的存在。 “你要记住,以沫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妈妈!” “我不认!” 年年迅速反驳,小脸憋得通红。 “我只有一个妈妈!”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 萧靖宇对他的反抗视若无睹,侧脸冷峻如雕塑,连眼角那颗本该增添柔情的泪痣,在此刻都显得格外无情。 他手指向廖若嫣:“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廖若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居然用我来威胁孩子?萧靖宇,你太残忍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告诉我,你的选择。” 年年脸色苍白,眼神在廖若嫣和萧靖宇之间徘徊。 最终,面对这难以承受的选择,他选择了逃避,转身跑上了楼。 廖若嫣心急如焚,几乎要冲上去追他,而萧靖宇却面不改色,冷声道:“逃避是弱者的表现。” 廖若嫣再也无法忍受:“你当然不是弱者,你高尚,你伟大,为了你那自私的爱情,你逼迫自己的孩子,萧靖宇,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卑鄙?” 她回忆起萧靖宇坐在轮椅上的那段日子。 曾经纯真的少年,如今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恨意。 “说到卑鄙,我怎能比得上你?” 萧靖宇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眼中阴云密布,让廖若嫣几乎喘不过气。 他一步步逼近,“你口口声声说多么爱年年,可实际上呢?你早就有别的孩子了,年年对你来说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你从未全心全意对待他!他生病的那个晚上,如果不是我强行带你回家,你根本不会管他。在他心中,你是唯一的依靠,而你呢?对他可有可无!” 第四十六章脱不了干系 “嘭——” 一声巨响,萧靖宇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廖若嫣背后的墙上,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廖若嫣,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面对萧靖宇的指控,廖若嫣只觉荒谬至极。 “这不能成为你逼迫年年的理由!”她怒斥道。 “我没有不在乎年年,他和岁岁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我都关心,都爱!萧靖宇,你和谁在一起我不管,但你绝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我只是想给孩子找个真正关心他的妈妈!” 萧靖宇一把攥住廖若嫣的手,用力按在墙上,身体如同一道铜墙铁壁,将她围困其中。 “你开什么玩笑!” 廖若嫣强忍着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痛楚,杏眼圆睁,直直瞪视着眼前的男人。 “分明是廖以沫对年年心怀不轨,上次年年突发过敏,与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你被人蒙蔽了双眼,还在为她辩解,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萧靖宇,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脑子去思考?” 萧靖宇的面容覆盖上了一层寒冰,那冷冽的气息仿佛能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凝固,他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几乎要将廖若嫣纤细的手腕捏碎。 “廖若嫣,你是不是活腻了,竟敢如此放肆?” 被紧紧束缚的廖若嫣,尽管无法挣脱,但求生的本能驱使她用另一只手艰难地掏出手机,快速翻找着能够证明真相的证据。 “你看看吧!视频里那个男人,是廖以沫的贴身保镖,而对面则是小芳!” “廖以沫,她是在折磨我们的儿子啊!” 廖若嫣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萧靖宇的目光紧锁在屏幕上,随着视频的播放,他的手指逐渐放松,最终完全松开了对廖若嫣的钳制。 画面中,那名男子悄无声息地递给小芳一个密封的纸袋,两人交换了几句低语后,小芳面带诡异的笑容转身离去。 廖若嫣紧张地观察着萧靖宇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然而,正当她以为萧靖宇终于开始相信视频内容,准备起身去找廖以沫对峙时,他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将她所有的希望浇灭。 “你以为这种拙劣的手段,我会轻易相信?” 他冷冷地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于玩这种栽赃嫁祸的游戏!” 廖若嫣震惊地望着萧靖宇,泪水再也忍不住,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叹萧靖宇对廖以沫那份盲目的深情,还是该嘲笑自己天真,竟然妄想能让他看清廖以沫的真实面目。 “萧靖宇,你真是个痴情的傻瓜!” 她苦笑着,眼中闪烁着凄凉与无奈。 “别再这里惺惺作态了!” 萧靖宇面无表情,似乎对廖若嫣的痛苦视而不见。 “不过,我还得谢谢你,有你在,我相信年年很快就会全心全意接纳以沫。到时候,你就可以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滚得远远的!” 如果不是身后墙壁支撑,廖若嫣觉得自己或许早已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这个男人,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萧靖宇,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的强硬,总有一天会失去年年?” 萧靖宇的身上瞬间弥漫出一股强烈的暴虐气息,正欲反驳,却突然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打断。 “砰——”楼上某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年年!” 廖若嫣神经瞬间紧绷,不顾一切地推开萧靖宇,飞快地冲向楼梯。 慌乱中,她不慎踏空,身体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疼痛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萧靖宇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原以为她会因此停下,没想到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挣扎着继续向上爬。 这一幕,似乎触动了萧靖宇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那种出于母性的本能关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伪装的,她...... 真的如此深爱着年年吗? 他低头瞥见那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犹豫片刻后,还是弯腰捡起,重新播放那段视频。 二楼,廖若嫣在散落一地的玩具中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年年。 她急忙上前,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满心愧疚地低语:“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年年在她的怀抱中轻轻摇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沾湿了她的衣襟。想到萧靖宇刚才那副固执的模样,廖若嫣心中暗自盘算,小心翼翼地询问:“年年,妈妈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一个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地方,和妹妹一起快乐地生活,妈妈保证,每一天都会让你过得开心。” 她下定决心,无论未来如何艰难——哪怕萧靖宇对她恨之入骨,她也愿意承受一切。 廖若嫣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年年身上,只等他点头同意。 然而,在她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年年却缓缓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 廖若嫣心中一沉,满是不解地问道。 年年用稚嫩的手指比划着,不敢直视母亲那受伤的眼神。 “爸爸很爱我,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会难过的。对不起,妈妈。” 他心里清楚,爸爸虽然不善言辞,但那份深沉的爱从未减少。 每当夜深人静,自己因病痛而辗转反侧时,总是爸爸默默守候在床边。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让爸爸伤心。 年年的拒绝,让廖若嫣心如刀绞。 “傻孩子,你对妈妈永远不需要道歉。” 廖若嫣温柔地抚摸着年年的头,轻声安慰,“时间不早了,妈妈陪你睡觉,明天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见到妈妈并未生气,年年如释重负,重重地点了点头,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廖若嫣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依旧毫无头绪。 晨曦微露。 廖若嫣的脚步显得格外匆忙,她的心被对岁岁的深深担忧紧紧缠绕,以至于忽略了身后那道若隐若现,充满复杂情绪的视线。 萧靖宇站在山庄的门槛上,目光紧紧追随廖若嫣渐行渐远的背影。 直到一阵细微的衣袖摩擦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怎么今天起得这么早?” 第四十七章两个要求 来人是年年。 “我有话和你说。”年年比划着。 萧靖宇的眉宇间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年年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更没想到他会提出要求。 “哦?说来听听。” 年年认真地竖起一根手指,清澈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第一,你不准欺负妈妈。” 萧靖宇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太了解那个女人了,为了达到目的,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紧接着,年年又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二,我要去上学,而且你要每天负责接送我。” 这次,萧靖宇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之色。 年年一向孤僻,不愿意与外界过多接触,现在竟然主动要求去幼儿园,这变化让他始料未及。 “好吧。” 萧靖宇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惊喜,故作平静地回答,“先吃早餐再说。” 然而,当他们抵达幼儿园门口,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 廖若嫣、岁岁和萧靖宇,三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气氛。 “真是巧。” 廖若嫣首先打破了沉默。 “哥哥好。” 岁岁乖巧地问候,但当她的目光掠过年年,触及萧靖宇时,那份礼貌瞬间被排斥与悲伤所取代,她那双大眼睛里的光芒逐渐暗淡。 “这里没有人是你的哥哥,别随便攀亲戚!” 萧靖宇的话语如同寒冰,让廖若嫣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低下头,看着岁岁那受伤的表情,心如刀绞。 “萧靖宇,你对孩子也要这样无情吗?” 廖若嫣的声音颤抖,心痛不已。 “我只是提醒她认清现实,别学她母亲,总是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萧靖宇的语气中充满了厌恶,自从知道了真相,他对岁岁的喜爱已经完全转变成了反感。 廖若嫣紧紧握住岁岁的手,心痛如同利刃切割,几乎让她窒息。 她无法理解,他怎能对亲生女儿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在痛苦之余,她又感到无力,因为她无法向萧靖宇揭开所有的真相…… “妈妈,我们走吧……” 岁岁轻声细语,她不想再面对这个不喜欢她的爸爸。 既然他不喜欢她,她也决定不再喜欢他。 世界上喜欢她的人还有很多,她并不在乎他一个! 虽然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岁岁的眼眶还是忍不住泛红。 她用力擦拭着眼角,试图抹去所有的难过,但越是想要坚强,心却越发沉重。 萧靖宇凝视着岁岁那单薄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但很快,他强迫自己恢复了冷静。 年年观察着父亲那固执的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心里默默想着,爸爸啊爸爸,你知不知道“不作就不会死”这句话? 他松开了拉着萧靖宇的手,快步追上了岁岁,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别难过,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岁岁停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萧靖宇,却发现他的眼神依然冷漠。 她慌忙收回视线,没有回应年年的话。 萧靖宇咬紧牙关,正欲将年年从岁岁身边拉开,却被廖若嫣抢先一步开口。 “年年好不容易愿意打开自己的世界,去学校,去交朋友,你难道要这一切还没开始就结束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萧靖宇的怒气更甚,“廖若嫣,你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你以为让女儿接近我儿子,就能回到萧家?我告诉你,做梦!” 廖若嫣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她一遍遍解释:“我从未提过要回萧家,更不会利用孩子。岁岁和年年都是我的宝贝,我只希望他们能够和平相处。” “萧靖宇,让年年健康快乐,不也是你的愿望吗?” “说得冠冕堂皇!” 萧靖宇满是怀疑。 “你敢说你没想过要赶走以沫?” “我当然想过!” 廖若嫣坦诚以对,对廖以沫的恨意毫无遮掩,“我不仅要赶走她,还要让她名誉扫地,永无翻身之日!” 如果不是因为廖以沫,她就不会成为家族牺牲品,从小生活在阴影之下;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在阴暗的监狱中度过漫长的八个月;如果不是她,她的孩子们也不会承受这些本不应有的痛苦! 她眼中燃烧的恨意让萧靖宇愣住了。 他原以为她会否认,毕竟过去她总是对他说希望廖以沫幸福,他一直以为那是她的真心话。 直到五年前那场车祸,真相浮出水面。 五年光阴如白驹过隙,未曾想,她竟会如此坦率。 “你做梦。” 廖若嫣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好好看着吧。” 然而,对于廖若嫣的警告,萧靖宇只是淡漠地瞥了一眼,随后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紧紧追随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接下来的一整天,萧靖宇仿佛人间蒸发,廖若嫣在公司的每个角落都寻不到他的身影。 在茶水间的偶然驻足,却让她无意间捕捉到了同事们窃窃私语的片段。 “真是奇了怪了,总裁今天怎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一名同事疑惑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总裁一大早就赶去宴喜楼,为了筹备以沫小姐的生日派对忙前忙后呢。” 另一人揭秘道,语气中夹杂着几分羡慕。 “真的假的?一个生日派对还需要总裁亲自操办?” 第三个人难以置信地反问。 “这不明摆着吗?总裁对以沫小姐的情意深厚,只要是她的事,无论大小,总裁都会亲力亲为!” 第四个人感慨万千。 “哎,以沫小姐真是好命,要是我这辈子也能遇到这样的男人,那该多好!” 最后一句话,充满了无限向往。 这些议论随着脚步声逐渐远去,而廖若嫣却因手中的热水不慎溅落,灼热的疼痛让她恍然回神。 她轻轻揉搓着泛红的手腕,思绪回到十年前。 那时的萧靖宇,坐在轮椅上,对待她的态度与今日的冷漠截然不同,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与耐心。 他会用那温暖的笑容迎接她,记录下她每一个微小的愿望;在她生日那天,他会准时准点地送上祝福…… 那些与萧靖宇共度的温馨画面如同电影胶片般在她脑海中逐一播放。 但最终,她用力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回忆的漩涡中挣脱出来,继续工作。 第四十八章找家长 作为空降的高管,她在萧氏集团内树敌无数,面对同事们的冷嘲热讽,她只是淡然处之。 毕竟,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并非为了结交朋友。 而萧祁月得知这一幕后,担心她会感到孤独与难过,特地抽空前来陪伴。 “别太放在心上,不就是一个生日派对嘛,就算廖以沫现在春风得意,她也无法踏入萧家的大门。” 萧祁月安慰道,同时承诺,“放心吧,今晚我会去现场看看,绝不会让年年给她送礼。” “嗯。” 廖若嫣没有拒绝,她深知年年本就对此毫无兴趣。 即使没有萧祁月的提议,她也会另寻他策。 正当她查看时间,准备前往幼儿园接孩子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幼儿园老师的紧急来电。 “您好,请问是廖岁岁的家长吗?请您尽快来幼儿园一趟,岁宁和几位小朋友发生了争执,还有一个名叫萧堇年的小朋友也被卷入其中了。” “什么?” 廖若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起身出门。 当她火急火燎地赶到幼儿园时,恰逢萧靖宇也刚刚到达。 一见到廖若嫣,萧靖宇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带着我的儿子打架!” 廖若嫣心中焦急万分,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先了解清楚情况,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不管是什么原因,伤害到我儿子就是不行!” “这一次,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女儿。” 廖若嫣暗自叹息,岁岁和年年是亲兄妹,岁岁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哥哥的事情? “岁岁不会伤害年年的。” 廖若嫣的眼神坚定。 办公室内的岁岁,虽然听到了这一切,但她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当萧靖宇与母亲一同走进来时,她迅速转过头,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二位是年年和岁岁的家长吧?” 幼儿园老师走上前来,温和地询问。 萧靖宇听到老师对孩子的昵称,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而廖若嫣则温柔地抱起满身尘土的岁岁,轻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她闯祸了,还把我的孩子也牵扯进去?” 萧靖宇在确认年年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后立马追问。 岁岁的眼眶泛红,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抿着嘴唇,倔强地不肯开口。 年年连忙摇头,老师也连忙解释:“不是的,是几个调皮的孩子嘲笑……嘲笑年年不会说话,岁岁看不下去,才和他们起了冲突。” 萧靖宇闻言,表情略显愕然,显然未曾预料到冲突的起因竟是如此。 他仔细端详着岁岁,这才发现她粉色的裙子已被撕破,雪白的小脸上还残留着几道触目惊心的划痕,那双大眼睛红肿着,既委屈又愤怒地盯着他。 相比之下,年年只是衣服脏了一些,身体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萧靖宇竟有些不敢直视岁岁那双充满控诉的眼睛。 “岁岁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老师感慨万千,“这么瘦弱的一个小女孩,面对三个男孩的挑衅也毫不畏惧,打得他们连连求饶,最后还是我介入才把岁岁拉开的。” 萧靖宇罕见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拳头紧握又松开,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年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道:“爸爸,你应该向岁岁道歉。” 萧靖宇闻言,再次将目光投向岁岁,而小丫头却“哼”了一声,赌气地转过头去,一副小大人般的傲娇模样。 “我才不稀罕他的道歉呢!” 岁岁的声音带着哭腔,满腹的委屈让她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 反正,在他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坏小孩,她也不再奢望他会有所改变! “岁岁……” 廖若嫣心中五味杂陈,她能深切感受到岁岁内心的创伤有多深。 “快道歉!”年年催促。 “那三个男孩现在在哪?” 老师的声音细若蚊蚋,小心翼翼地回答:“他们已经被各自的家长带去了医务室。” 她刻意回避了那些家长怒气冲冲,扬言要找岁岁理论的情景。 “带他们过来。” 萧靖宇的话语简洁有力,如同命令,不容反驳。 话音刚落,几个孩子和他们的家长便被引至办公室内。 初时,家长们还气势汹汹,要求赔偿与说法,但当他们得知萧靖宇的真实身份后,震惊之余,先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转而是一副低声下气、连连道歉的模样,全然不顾及自己的颜面。 “等她愿意原谅你们,这件事才算结束。” 萧靖宇淡淡地说道,手指轻轻一点,指向了角落里的岁岁。 众人闻声,又是一阵忙乱,纷纷涌向岁岁,眼中含泪,恳求她的宽恕。 众人原以为岁岁会借此机会狠狠教训一番,没想到她却以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口吻说道:“你们真正该道歉的是年年。无论何时,嘲笑他人总是错误的。试想,若是你们的孩子遭遇同样的对待,无法言语,只能默默承受,你们的心中会好受吗?” “即便不能感同身受去帮助他人,至少也不应成为欺凌的一方。” 岁岁的话语温和却掷地有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廖若嫣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满是骄傲与欣慰。 萧靖宇更是侧目,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年仅三岁,却已懂得诸多道理。 “既然不明白这些基本的道理,那今日就让你们好好学习一番!” 萧靖宇的话语刚落,保镖们便行动起来,将那些还试图辩解的家长一一拽起,向门外拖去。 尖锐的哭喊与求饶声在走廊回荡,令旁观者都不禁心生寒意。 “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吧。” 岁岁用稚嫩的声音恳求着,显然不愿再与萧靖宇有任何瓜葛。 廖若嫣顺着女儿的心意,温柔地将她抱起,准备带她去处理身上的伤痕。 年年显得焦虑不安,轻轻推了推萧靖宇,示意他靠近廖若嫣。 廖若嫣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告诉她,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别硬撑,最终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第四十九章年年不见了 他本意是出于关心,提醒岁岁学会自我保护,却不料话一出口,却显得有些生硬无情。 廖若嫣的眼神逐渐暗淡,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也随之破灭。 岁岁将脸埋得更深,紧紧抱住母亲的脖子,。 “岁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廖若嫣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说完便转身离去。 年年急得直跳脚,想要追赶,却被萧靖宇一把拉住。 “你太过分了!” 年年用手势迅速表达着不满。 萧靖宇的脸色愈发阴沉,轻轻敲了敲年年的头,语带责备:“你还有脸指责我?你应该加强锻炼,怎么能让女孩子来保护你?” 年年一脸无奈,眼神中充满了委屈。 正当萧靖宇心中盘算着如何对这两个孩子进行适当的教导时,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瞥了一眼屏幕,淡淡地说:“走吧,该去给以沫阿姨送礼物了。” 另一边,廖若嫣抱着岁岁来到了医院,细心地处理着她腿上和手臂的伤痕。 抬眼望去,岁岁的脸上写满了失落与沮丧。 想到萧靖宇的态度,廖若嫣心中五味杂陈,轻轻抚摩着岁岁的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我们岁岁今天真是勇敢极了,都能保护哥哥了,是个小英雄。” 岁岁的眸子里闪烁着泪花:“妈妈,我是不是真的让人不喜欢?” “有时候,即便做对了事情,也可能会被人误解或讨厌,但这并不代表你做错了。” 廖若嫣强忍心疼,温柔地安慰着。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呢……” 岁岁低下头,无助地抱着她那脏兮兮的小兔子,显得格外可怜。 她曾以为父亲的冷淡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拨通了哥哥的电话,间接导致哥哥受伤。 而这一次,她明明是为了保护哥哥,为何他依旧不改态度? 廖若嫣心如刀割,只能将岁岁搂得更紧,“妈妈会去告诉他,你是他的亲生女儿,或许他就会改变心意了。” 她顾不得那么多后果,哪怕这意味着可能要面临抚养权的争夺,也不愿看到岁岁如此伤心。 岁岁在母亲的怀中轻轻摇头,“不要……我只想和妈妈在一起,他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 廖若嫣泪如泉涌,自责不已,“都是妈妈不好……” 岁岁用小手捧着妈妈的脸,“妈妈别难过,这不是妈妈的错,我们不要为了那个不好的人伤心。” “好,我们不难过,妈妈哄你睡觉,好不好?” 廖若嫣轻声细语,温柔如水。 “嗯!” 岁岁重重地点了点头,整个身子依偎进母亲温暖的怀抱中。 而此时,在另一端的宴悦阁内,金碧辉煌,鲜花簇拥,海城的名流汇聚一堂,庆祝着廖以沫的生日。 宾客们推杯换盏,竞相向廖建华与张荣荷示好,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妈将一只精美的礼盒递到年年手中,语重心长地叮嘱:“小少爷,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哦,知道吗?” 她每日祈祷,期盼着廖以沫能够顺利嫁入萧家,这样自己也能因此受益。 然而,年年并没有接过礼盒,任由它无声地滑落在地,他的心中满是对岁岁悲伤情绪的牵挂。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张妈略带责备地说道。 “怎么,你现在还想教训你的小主人不成?” 萧祁月不知何时出现,脸色微沉,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张妈一愣,连忙解释:“大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希望宴会能够顺利进行,毕竟为了这次宴会,大少爷也是煞费苦心。” “别拿靖宇来压我。” “你记住,你只是萧家的佣人,没有站在这个位置上对我指手画脚的权利!” 张妈的心中虽有不甘,但她深知萧祁月在家族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于是,她低下头,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回应:“是。” 正当萧祁月欲继续言辞之时,她猛然抬头,目光四下搜寻,“年年呢?” 那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身影,此刻竟无迹可寻。 她的眉头紧锁,焦虑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随即转身急匆匆地去寻找萧靖宇。 “孩子不见了!”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在宴会上炸响。 廖以沫正沉浸在宾客们的赞美与萧靖宇的陪伴中,笑容满面,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瞬间面色一沉。 “会不会是去了洗手间?” 廖以沫强作镇定,提出一个可能性,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不舍,既不愿萧靖宇因此离开她的视线。 “所有可能的地方我都找遍了,都没有年年的踪迹。” 萧祁月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慌乱,“靖宇,年年不会有事吧?”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与恐惧,仿佛过往的阴影再次笼罩心头。 萧靖宇闻言,心中一紧,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经历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各种可怕的设想在他的脑海中疯狂蔓延,令他无法平静。 “何毅!”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调阅全城的监控录像,无论如何,必须找到年年!” “是!” 何毅的回答干脆利落,旋即迅速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在南湾公寓内,廖若嫣温柔地将岁岁安置在床上,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接听萧祁月的紧急来电。 “年年不见了!” 廖若嫣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马上去找!” 路上,她的思绪纷乱。 “年年,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她在心中默念。 风声呼啸,廖若嫣穿梭在夜色中,终于在南湾公寓旁一条昏暗的街道角落发现了熟睡中的年年。 她大口喘息,小心翼翼地将那冰冷的小身躯拥入怀中,孩子的小手无意识地在她的衣襟上摩挲。 回到家中,廖若嫣将年年安置好,随即给萧祁月发送了消息。 不久,萧靖宇一行人匆匆赶到。 “孩子在哪?” 萧靖宇的声音中透着急切。 “在里面,刚刚睡着了。” 廖若嫣轻声回答,同时,她站在门口,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对紧跟其后的廖以沫说:“你,出去!” 廖以沫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与不甘,她求助地望向萧靖宇:“靖宇……” 第五十章自讨苦吃 “如果你要为她求情,那么一起出去!” 廖若嫣的态度强硬,没有丝毫退让。 这是自己家,她还没有大方到让廖以沫进来的地步。 萧靖宇不满地瞪了廖若嫣一眼,但最终还是妥协:“你先回去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 廖以沫咬紧牙关,勉强挤出一个温顺的笑容:“好的,那你们……” 然而,话音未落,房门被用力关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差点撞上廖以沫的鼻尖。 她望着紧闭的门扉,愤怒与挫败感让她浑身颤抖。 她在心中咒骂,誓言绝不让廖若嫣的日子好过。 廖若嫣!你等着! 屋内,面对萧靖宇,廖若嫣的神色依旧严峻,“我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强迫孩子去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年年那次擅自离家的事件,至今仍让廖若嫣心有余悸,那种失去控制的恐惧感,很不好受。 “萧靖宇,你对廖以沫的情感,那是你个人的选择,但我恳求你,别将这份单方面的执着,无端地压在无辜的孩子肩上。这一次,他是选择了离家出走作为逃避,可你是否想过,下一次,年年又会因此做出怎样的举动?万一真的出事了该怎么办?”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男子那原本英俊的面庞覆上一层冷漠。 “我的事情,你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但他流着我的血,是我的孩子!”廖若嫣毫不退缩,在年年这件事情上她从不退让,“他的体质本就虚弱,你还给他施压!年年还是一个孩子,抗压能力比不得大人!” 萧靖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他忍不住吼了一声:“够了!”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品头论足?若你真如你所言那般关心年年,又怎会一去五年,归来时,身边还多了一个与我无关的孩子?” “我问你,当女儿与年年必须做出选择时,你会选年年吗?” “萧靖宇,你怎么能问出这么残忍的问题!” 廖若嫣气愤至极,几乎无法言语。 然而,萧靖宇对此似乎并不以为然:“若你无法做到将年年放在第一位,就请不要在我面前指指点点!” “别忘了,廖以沫也未必能将年年放在首位。” 萧祁月突然介入这场争执。 “宴会上,你没有看到她那难掩的不悦吗?相较于年年,她显然更在意自己的颜面。靖宇,你也不是傻子,难道你看不出,廖以沫的心中,年年其实无足轻重吗?” “即便若嫣有了另一个孩子,但她始终是年年的亲生母亲,比起外人,她对年年的情感自然更为深切。” 萧祁月语重心长,“你没有必要对她如此苛刻。” “如果不是因为她,年年又怎会离家出走?” 萧靖宇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严厉,“至于廖以沫,她与若嫣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至少,廖以沫不会用那般阴险的手段,表面亲近,实则嘲讽,将他的一腔真情践踏于地。 面对这番言论,廖若嫣只能苦笑,心中的伤痕被再次撕扯,疼痛难忍。 “年年的离家,皆因你步步紧逼!萧靖宇,别说我未曾提醒,若你继续这般对待孩子,终有一日,他会彻底远离你,再也不回头!”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警告。 萧靖宇的眼中怒火汹涌。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和你脱不了干系!”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那眼中的恨意。 在他的眼中,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带有目的,任何不幸发生,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归咎于她,她成了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萧靖宇,我真后悔,后悔与你相遇。” 她的心中,满是苦涩与悔恨。 萧靖宇冷冷回应,刻意忽略了心中那份莫名的失落。 在他看来,廖若嫣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半点同情。 萧祁月望着固执己见的侄子,只能不住地摇头,满是无奈。 年年仍未醒来,萧靖宇不愿打扰他的休息,便独自坐在沙发上守候。 而廖若嫣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面色凝重。 “若嫣,我肚子饿了。” 萧祁月试图打破这份沉闷。 “昨天包了些饺子,我给你煮点?” 廖若嫣提议道。 “好。”萧祁月连连点头,“大侄子要不要也来点?” “他没份。” 萧靖宇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廖若嫣就已经快速接话了。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萧靖宇冷冷拒绝。 “我没胃口。” 廖若嫣附和道。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让萧祁月一笑:“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 廖若嫣并未接话,转身步入厨房,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便出现在了萧祁月面前。 “真的不吃一点?” 萧祁月关切地询问,担忧地看着她,“你今晚什么都没吃,这样硬撑,不怕胃出问题吗?” 萧靖宇沉浸在手机上的工作中,连一个眼神都未给予萧祁月。 “自讨苦吃。” 萧祁月笑得眉眼弯弯,自顾自地享受起了饺子的美味,未曾留意到男子喉结的微动,以及偶尔飘忽的目光。 廖若嫣对萧靖宇视若无睹,而萧祁月洗漱完毕后,也自行回房休息。 夜深人静,萧靖宇曾试图将熟睡中的年年带走,但他的触碰似乎惊扰了孩子,年年开始颤抖,无奈之下,他只能放弃。 深夜,一股隐约的胃痛开始侵袭,起初他还能强忍,但随着时间推移,疼痛加剧,他只能捂着腹部,倚靠在沙发上艰难地喘息。 恰在此时,廖若嫣走出厨房,目睹了男子痛苦的模样,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颈部暴起的青筋,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煎熬。 她缓缓走向他,不急不缓地坐在了他的身旁,语气平静而冰冷:“你说,如果现在我结束这一切,年年,是不是就只属于我了?” “你……敢……”萧靖宇费力地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我有何不敢?” 廖若嫣耸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反正,在你眼中,我早已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不是吗?” 话音刚落,她的手已悄无声息地扼住了萧靖宇的咽喉。 夜幕下,她笑得温柔,眼神却如寒冰。 第五十一章多的是 两粒微小的药丸,精准地落入了他的口中。 廖若嫣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随即,她迅速举起早已准备好的水杯,将水喂给了他。 “咳咳咳——” 萧靖宇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中夹杂着些许难以置信,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给我吃了什么?” “耗子药。” 廖若嫣面不改色,眼神冷静得近乎冷漠。 “赶紧叫廖以沫来给你料理后事吧!” 萧靖宇的目光扫过桌面,定格在那熟悉的药瓶上——那是他经常服用的奥美拉唑,心中的怒意顿时消散几分。 再看向面前这位女人,那明明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表情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就算你对我再怎么殷勤,年年也不会认你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真的给他来点“耗子药”算了! 廖若嫣不愿再与萧靖宇多费唇舌,转身离去。 第二天。 年年睁开眼睛,便见萧靖宇已准备好带他离开。 一旁的廖若嫣忍不住叮嘱道:“年年,以后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万一有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明白吗?” 语气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年年懂事地点了点头,眼眸中闪烁着担忧。 他是因为担心妹妹才这么做的。 萧靖宇眼神微微一沉,未曾料到年年与岁岁之间的情感竟如此深。 “放心吧,哥哥,我很坚强也很勇敢,不会有事的!” 她的目光却刻意避开了萧靖宇。 对于这样的“无视”,萧靖宇显得格外不在意。 毕竟,别人家女儿的想法,他管不着。 随后,两个孩子挥舞着小手告别,萧靖宇领着他们和萧祁月一同驱车离开。 车内,萧祁月望着逐渐远离的三人背影,故意叹了口气。 “真是感人的一幕,这一家四口的画面多么和谐美好。只可惜,有的人脑袋里装满了浆糊,放着温馨的家庭生活不去享受,非要追求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 “如果你没什么好话,就请保持沉默。” 萧靖宇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意。 萧祁月不满地撅起嘴,“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年年则用手语努力表达:“妈妈她,很好……” “但如果你再做出这种不告而别的事情,我可能就不得不让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年年一听,立时慌了神,小手比划了半天,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却始终未能准确传达。 萧靖宇见状,心头的坚冰似乎瞬间融化,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年年的头,语气中多了几分柔和,“以后别这样了,爸爸会很担心你的。” 回想起昨晚为了寻找年年几乎翻遍整个海城的情景,他的心中仍有些后怕。 年年闻言,一怔之后,眼眶不禁泛起了泪花,重重点头。 一旁的萧祁月静静观察着这一幕,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笑。 另一边,廖若嫣早早地来到萧氏集团。 为了即将到的合作项目,这个由她全权主导的项目,让她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设计方案与产品进度监控中,生怕任何一个环节出差错。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喜欢在这关键时刻找茬。 这不,廖以沫便带着她那精心装扮的笑容出现了。 “姐姐,早哦。” “看来你挺闲的嘛。” 廖若嫣冷冷回应。 “我只是想给靖宇送点心。” 廖以沫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精致礼盒。 当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那双手上时,廖若嫣的呼吸猛地停滞。 “喜欢吗?” 廖以沫似乎察觉到了廖若嫣的视线焦点,特意晃动了下手指上那颗璀璨夺目的蓝宝石戒指,“这是靖宇昨天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原本已经有配套的项链了,他说这样搭配才完美,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 “摘下来!” 廖若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 她的手指紧握着手中至关重要的设计图纸,几乎将其拧成一团。 那戒指,是她倾注心血,亲手设计的珠宝! 面对廖若嫣的命令,廖以沫的笑容依旧,却丝毫没有遵从的意思,反而故意抬高手腕,那颗心形宝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难道妹妹也喜欢这个款式?” “如果妹妹喜欢,我改天让靖宇也送你一件——” 话音刚落,廖若嫣的手伸出,那枚戒指在她粗暴的动作下,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你干什么呢!" 廖以沫惊呼,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愤怒。 "这是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廖若嫣冷冷地回应。 "砰——" 伴随着这声响亮的撞击,房门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撞开。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冷了。 "发生了什么事?" 预料之中的一幕,让廖以沫敏捷地向前几步,脸上迅速堆砌起一抹楚楚可怜的神色,"靖宇,你别生气,妹妹她只是喜欢这个戒指,如果她喜欢,送给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刻意展露出那根被戒指勒出淡淡红痕的手指,试图激起萧靖宇的同情心。 萧靖宇的目光掠过那枚躺在廖若嫣手中的蓝宝石戒指。 他沉声道:"把它还给以沫。" "我说过了,这是我的东西!" 廖若嫣再次坚决地声明,愤怒的情绪使她的胸脯剧烈起伏。 那是她无数个夜晚挑灯夜战,精心策划的。 如今,却被萧靖宇轻描淡写地赠予了她最为反感的人! "你没权利将我给你的东西擅自转送他人!" "你倒是说说,什么东西算是我的!" 萧靖宇眉宇间凝聚着寒意。 "别忘了,作为萧氏的员工,你的所有创意设计都归属萧氏所有!" "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管不着!" 面对廖若嫣的反驳,萧靖宇的话宛如寒冰一般。 "向以沫道歉!" "做梦!"廖若嫣恨不得将面前的二人撕成碎片。 然而,要她向廖以沫低头,绝不可能! "廖若嫣!" 萧靖宇一声怒喝。 在这紧张对峙的一幕中,廖以沫心中却是暗自得意,她假意上前调解:"好了好了,靖宇别生气了,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这么凶,会吓坏她的。" 她柔声细语,一边挽起萧靖宇的手臂,故作大方地道,"只是一枚戒指罢了,妹妹既然喜欢就给她吧,我这儿你送的首饰多的是。" 第五十二章找到关键 廖以沫提议着,看似温柔体贴,实则将火上浇油的技巧运用到了极致。 萧靖宇终于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廖若嫣身上移开,口中轻声应和,与之前的冷硬截然不同,对廖若嫣的冷漠仿佛已被他遗忘在风中。 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在廖若嫣的瞳孔中留下深刻的烙印。 她握着戒指的手隐隐作痛。 —— 走在路上,廖以沫的心情异常愉悦。 "妹妹性子倔强,靖宇你下次别…… 然而,萧靖宇突然抛出的问题,却让廖以沫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你是故意选那枚戒指的吗?" 那枚蓝宝石戒指,其实并非萧靖宇所赠,而是她私自拿取的。 "我……我只是觉得那戒指很好看,所以……" 廖以沫的话语逐渐减弱,最终化为蚊呐,她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靖宇,我以后不会再随意拿了……" 萧靖宇听着这道歉,心中的烦躁。 女人之间那些难以捉摸的心思,他自认无法完全理解,至于廖若嫣为何如此坚持,他也是一头雾水。 "算了,不过是一件饰品而已。" 萧靖宇淡淡说道。 对于救过他性命的廖以沫,一枚戒指自然算不上什么。 听到这句话,廖以沫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 可还不等她开口,萧靖宇拿出一段视频,顿时让她如遭雷击,动弹不得。 "你的贴身保镖,怎么和小芳在一起?" 萧靖宇质问道,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廖以沫的脸上,面上写满了不满。 如果廖若嫣所说属实,过敏事件果真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那么即便感激之情深厚,萧靖宇也无法容许廖以沫继续留在他身边,威胁到年年的安全。 刚刚还为萧靖宇对廖若嫣的严厉感到幸灾乐祸的廖以沫,此刻却亲身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他只是对小芳有好感。” 廖以沫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颤抖,"他知道小芳被解雇,担心她的处境,所以才约她出来……" 萧靖宇沉默不语,薄唇紧抿,黑眸直直地盯着廖以沫。 她强忍着恐惧,掐住自己的掌心以保持冷静,"靖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我把张贺找来,你直接问他?" 廖以沫心脏狂跳,漫长的等待后,终于听到了萧靖宇的回答,"不用了。" 萧靖宇抬腕看了看时间,"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先行一步。" 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廖以沫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从死亡边缘擦肩而过的恐惧,让她后怕得冷汗涔涔。 --- 办公室内,廖若嫣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她努力地站稳脚跟,双眼微闭,深吸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廖若嫣沉浸在设计中。 完成最后三幅作品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装进文件夹,走向萧靖宇的秘书。 她的语气礼貌:“可以麻烦您把这个送到萧总的办公室吗?” 然而,秘书的反应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她的心上。 秘书连头都未抬,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语气中的不耐烦显露无疑:“难道你看不见我正忙着吗?自己没长腿吗?” 说罢,秘书夸张地翻了一个白眼,嘴中还念念有词:“哼,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指使我做事。” 廖若嫣内心苦笑,这人的态度确实和萧靖宇有些相似,都让人感到难以亲近。 她不愿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于是直接拿起文件夹,向萧靖宇的办公室径直走去。 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她只好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室内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廖若嫣正准备将图纸放在桌上离开,一只精致的录音笔意外地吸引了她的目光。 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播放键。 “我会喜欢他?别开玩笑了!我只是把他当作街边那只讨人嫌的流浪小狗。” 冷酷的女声从录音笔中传来。 “看看他对我摇尾乞怜的样子,真够可笑的!” 话语间的轻蔑与嘲讽,令听者心寒。 “还想站起来?让他在梦里实现吧!一个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有个轮椅就该感恩戴德了!” 这番恶毒的言论,让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廖若嫣愣在原地,仿佛遭受到了晴天霹雳,心脏剧烈地跳动。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切的真相如同一场噩梦,将她从平静的假象中猛然唤醒。 难道,萧靖宇对她所有的冷漠与厌恶,都是因为听到了这段录音? 那个态度迥异的萧靖宇,原来都是因为这份误解? 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她想到了那个总在暗处策划一切的廖以沫。 原来,当年的车祸只是开始,她还悄悄地在萧靖宇耳边种下了如此深的误解与仇恨! 难怪,萧靖宇对待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廖以沫精心布置的棋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必须要向萧靖宇解释清楚! 攥紧手中的录音笔,她猛然转身,却在那一刻,迎上了站在门口的男人——萧靖宇。 他的脸上布满了愤怒。 “萧靖宇,你听我解释……” 廖若嫣急忙上前,语速飞快地想要澄清一切,可话语却被他截断。 “谁允许你乱动我的东西?” 萧靖宇的声音低沉而冷酷。 “萧靖宇,你先冷静,我……” “滚出去!” 一声暴喝,伴随而来的是他夺过录音笔的动作。 “我没说过那些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砰!”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甩上,。 门内,萧靖宇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紧握的录音笔被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他眼中愈发狰狞的恨意。他怎么可能相信她的否认?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说过这样伤人的话! 这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急于撇清的关系!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谎言! 就像五年前,她再次企图玩弄他的感情,将他置于股掌之间! 但他不会再受骗!绝不再被同一个人所伤! 门外,廖若嫣依然在恳求着,声音中充满了迫切。 她知道,如今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周围同事诧异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他们误以为是廖若嫣在无理取闹。 此时,萧祁月的到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若嫣,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三章耻辱 萧祁月的声音带着关切。 “姑姑…… ”廖若嫣轻唤一声,眼眶泛红。 这么久以来,她总认为自己时运不济,识人不明,以为是萧靖宇变了心。 但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圈套! 无论是她还是萧靖宇,都只是别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 萧祁月沉思片刻,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就说靖宇前后对你的态度为什么会相差这么大,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波折。” “但这件事太过蹊跷,靖宇并不是没有头脑的人,怎么会仅凭一段录音就全盘否定你们之间的感情呢?” 萧祁月提出了疑问。 这一点同样困扰着廖若嫣,她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找不到头绪。 “不管怎样,这件事与廖以沫脱不了干系!” 这是她们两人的共识。 “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 廖若嫣语气坚定。 “我陪你一起。” 萧祁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给出了支持。 面对萧祁月的帮助,廖若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感激道:“谢谢你。” 然而,萧祁月话锋一转:“不过,如果这只是一场误会,你是否考虑过调整对靖宇的态度?或许他心中仍然有你,正因为过于在意,才会失去控制。若是真相大白,你会不会重新考虑你们之间的关系呢?” 萧祁月的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似乎已看透了情感的迷雾。 廖若嫣心下一沉,目光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轻轻地摇着头。 她深知,即便萧靖宇或许是受了蒙蔽。 可那些漫长岁月里的记忆,监狱冰冷的铁栏杆,与骨肉分离的日日夜夜,都是由他一手造成,是那样真实而残酷,不是一句简单的误会所能抹去。 况且,若是真爱,怎会仅仅因为一段录音,便对自己的感情如此轻率地否定? 萧祁月不再勉强,温婉一笑,说道:“不急,当下的难题先处理,我们有的是时间。” “至于那个‘白莲花’,就交给我,你还记得十年前咱们是怎么整治那些顽固分子的吗?” 她狡黠地向廖若嫣眨了眨眼睛,电力四溢,眸光中闪烁着不言而喻的默契与计划。 山庄内。 年年的身影在门口显得格外焦急,小脑袋时不时探出门外,期盼的目光一遍遍扫过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道路。 “安分点!” 萧靖宇的不耐烦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看着年年这副毫无斗志的样子,不禁想起曾经同样迷茫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年年还是不甘愿地坐下。 不久,熟悉的身影渐渐映入年年的眼帘。 他那原本黯淡的目光被点亮。 与此同时,萧靖宇的脸色却阴沉得犹如乌云密布,握着筷子的手因过于用力而略显苍白。 “年年!” 年年闻声,飞快地投入女人怀中,“妹妹,还好吗?”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很好,给你带了礼物。” 廖若嫣从怀中取出一只精巧的蓝白相间的小船递给年年,后者立刻如获至宝,满心欢喜地搂紧了它。 随后,他们一同前往二楼,而当廖若嫣瞥见萧靖宇那似乎全世界都亏欠于他的表情时,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针锋相对,反倒是和颜悦色:“你也有礼物。” 紧接着,她缓缓展开了一只造型生动的大纸老虎,萧靖宇一时间不知所措。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萧靖宇的心扉。 十年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欢笑在脑海中盘旋。 记忆中的廖若嫣,在他身边欢快跳跃。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他还赠予了她一条月牙形状的手链。 此刻,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手腕上,那条多年未见的手链赫然在目。 虽然时光流逝,但保养得宜,那些小小的水晶依然熠熠生辉。 萧靖宇的表情由迷茫转为深沉,所有的变化均被廖若嫣默默收入眼底。 她佯装不见,轻轻晃动着手链,“好看吗?” “你在玩火,廖若嫣!” “好可怕。” 廖若嫣举起手中小巧的水晶,语带挑衅,“看见了吗?” 他眼神如冰,寒意足以凝固周遭的一切,而廖若嫣不仅不惧,反而觉得这番场景颇有几分趣味。 在他看来,如今的萧靖宇就像那纸糊的老虎,外表看似凶猛,实则无力反击。 “萧靖宇,难道你是在逃避过去吗?” 廖若嫣的话语仿佛拥有穿透力。 她托腮凝视,手指轻敲脸颊,大胆且直接地审视着这个曾经熟悉的男人。 “你可没有十年前那么天真可爱了。” 她回味着过去的点滴,心头泛起一股微妙的情绪。 最让她难忘的是,少年时期的他,每当被捉弄至满脸通红,结巴得说不出话,那种明明害羞不已却又不舍得推开她的模样,远比现在这张冷漠的脸庞生动有趣得多。 “廖、若、嫣!” 萧靖宇一字一顿。 “我在呢。” 廖若嫣慢悠悠地抬起手,故作轻松地笑道,“我听力好得很,你不必那么大声。” “生气了?” 廖若嫣缓缓起身,步步紧逼,那双湿润的眼眸紧紧锁住他的眼睛,她的体香不经意间弥漫,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因为你感觉自己被最深爱的人欺骗了,恼羞成怒,想要以各种方式报复回来,对不对?” 她逼近一步,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可你为何不去问个究竟,为何不去寻找真相?你有什么权利,仅凭一面之词,就认定我干过那些事情?” 说到最后,廖若嫣的胸口剧烈起伏,数年来累积的委屈与冤枉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泪光在眼角闪烁,杏眼微红。 “凭什么廖以沫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完全不顾及我们之间多年的感情?”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廖若嫣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拿什么和以沫相比?” 萧靖宇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他的手指猛地扣紧廖若嫣纤细的手腕。 他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眼中没有丝毫温存。 “我现在就告诉你,没有误会,我恨你,恨不得你立刻消失!” “认识你的那五年,对我来说就是耻辱!” 第五十四章合理的解释 廖若嫣瞪大的双眼里满是震惊与受伤,她试图从那双熟悉而又陌生的眼中寻找曾经的温情,却只看到了冷漠和厌恶。 那股痛苦,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让她忘了身在何处,忘了手腕处快要被碾压的痛楚。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说过那些话不是我说的,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她近乎哀求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却换不来对方一丝的动摇。 他们共同走过的五年,那些欢笑与泪水交织的日子,难道就如此轻易地消失了吗? "啪——" 手链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决绝,仿佛是他们关系的最后一丝牵绊也在这一刻彻底断裂。 萧靖宇狠狠地将那条曾象征着他们之间美好回忆的月牙手链扯断,扔在地上。 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就被这份决绝击得粉碎。 他轻易地掌握了她的软肋,仿佛在提醒她,她在他面前永远是那么无助。 "廖若嫣,我警告你,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只是你,连你的女儿也逃脱不了惩罚!" 萧靖宇的声音冷酷无情,那恨意明晃晃地挂在嘴边。 而更令人心寒的是,他竟然将他们无辜的女儿也卷入这场纷争,成为他威胁她的工具。 廖若嫣刚要反驳,却被廖以沫那如蜜糖般温柔的声音打断。 "这是怎么了呀?"她轻盈地步入房间,带着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一切跟她无关。 "靖宇,你怎么又和妹妹争吵了呢?" 她轻轻环住萧靖宇的臂膀,姿态亲昵,声音里透着撒娇与责怪,"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要和妹妹好好相处的吗?孩子还在家里,别吓到年年了。" 萧靖宇的眼神复杂地在廖以沫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他松开了廖若嫣,转而将手臂绕过廖以沫的腰肢。 尽管手链已不在,但廖若嫣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窒息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望着这对恩爱的模样,心如刀绞。 廖以沫望向廖若嫣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仿佛在炫耀她的胜利。 她紧紧贴着萧靖宇,那种嚣张的姿态无异于在宣布自己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妹妹,你赶紧去照顾孩子吧,我和靖宇也要休息了。" 廖以沫高昂着头,言语中带着嘲讽,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输了。 萧靖宇始终没有再看廖若嫣一眼。 他的冷漠,比任何话语都更加伤人。 --- 夜深人静,楼上传来年年匆匆的脚步声,小家伙一脸焦急地跑下楼梯,用关切的眼神和手势询问母亲:“妈妈,你没事吧?” 廖若嫣强忍着眼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妈妈没事,我们走吧,妈妈陪你去休息。” 年年懂事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起母亲。 而他的眼神在看向廖以沫时,满是愤怒与保护欲。 是她,一定是这个女人欺负了妈妈! 不行,他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欺负妈妈的后果! 小小的身影里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决心,他可以忍耐自己的委屈,但对于伤害妈妈的人,他绝不容情! --- 而在楼上,廖以沫搀扶着萧靖宇步入卧室,她熟练地为他解开西装外套,那温柔的动作下藏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靖宇,如果你真看不惯妹妹,下次就当作没看见她好了,不必……” “你来这里干什么?” 萧靖宇突然的质问让廖以沫愕然,她迟疑片刻后轻声答道:“我,我只是担心你……” “我没事,不用你费心。” 萧靖宇的话语冰冷如铁,“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廖以沫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甘,但她很快调整情绪,顺从地应道:“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待门轻轻关上,房间再次恢复寂静,廖以沫的脸庞上迅速爬满了嫉妒与恨意。 廖若嫣,为何五年前你不干脆消失? 为何到了现在还要妨碍我的幸福? 她紧握的拳头中藏着她的决心,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发送了一则消息。在精致妆容的掩盖下,一抹阴狠的笑容悄然绽放。 一夜无眠,廖若嫣辗转反侧,脑海中不停重复播放着萧靖宇与廖以沫的画面,像是被梦魇困住,挣脱不得。 手机在床头振动,接听之后,萧祁月焦急的声音传来:“若嫣,出大事了,你的设计泄露了。” 廖若嫣猛然惊醒。 “你说什么?” 她慌乱地坐起,不顾一切地冲向楼下。 而沙发上的男人,眼神如冰。 “这是你干的好事?”她质问道。 萧氏珠宝的周年庆系列设计本该是一级保密。 但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相关消息,廖若嫣的设计稿被泄露得一览无遗,毫无保留。 不仅是周年庆典会受到影响,与池家合作的大单也可能因此生变。 本就身处舆论风口浪尖的萧氏珠宝,此刻更是陷入了更深的危机。 “不是我干的。” 廖若嫣否认,双手因紧张而不自觉地紧握,她的眼神坚定,充满了无辜与坚决。 “不是你还能是谁?” 萧靖宇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冷冽,与五年前初见时那份不加掩饰的怀疑如出一辙。 “除了你,谁能有这么详尽的设计草图?” 他猛地站起身,健硕的身形几乎遮蔽了光线,将娇小的廖若嫣整个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那无形的压力仿佛让人难以呼吸。 “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宁愿自己承受巨大的损失,也要让我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萧靖宇,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泄露设计对我有何益处?即便我心中对你有再多的怨恨,想要报复,也绝不会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这岂非自毁长城?” 廖若嫣的声音虽平静,却字字有力。 “说得倒是轻松,那你又该如何解释设计稿泄露这一事实?” 萧靖宇步步紧逼,质疑的火焰愈燃愈烈。 “我还想问你呢!” 廖若嫣猛地抬头,愤怒让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我的设计为何会泄露,你作为公司的掌舵人,难道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面对廖若嫣的质问,萧靖宇的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一团,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随即化作一抹冷冷的笑意:“你要我给你一个解释?” “没错!” 第五十五章找到凶手 廖若嫣毫不退缩:“如今我是萧氏的一分子,我的设计遭窃,你作为我的顶头上司和萧氏的总裁,理应给我一个交代。” 萧靖宇的怒意已近沸点,坚实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在这一刻,廖若嫣仿佛能感觉到,下一秒那紧握的拳头就会挥向自己。 意识到对方已近乎失控,廖若嫣决定转换策略:“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当前最紧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 “我给你一天时间,查清一切,否则,你就离开萧氏吧!” 这句话如同最后通牒,冰冷无情。 廖若嫣的内心翻腾,却只能无言以对。 “萧靖宇,你还要不要脸面?你怎么能把责任如此自然而然地推到我身上?” 她忍不住再次反驳。 然而,萧靖宇已不愿多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手腕上那价值连城的手表。 “你还有23小时54分钟。” 面对这种压迫,廖若嫣只得以一声冷笑回应,随后愤然转身,用力摔门离去。 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怒气冲冲的她未曾察觉,那个平日里冷漠至极的男人,在目睹她踉跄的背影时,坚硬的面容竟有那么一瞬的柔和与不忍。 —— 踏入公司,廖若嫣行动敏捷,迅速筛查所有曾接触过设计稿的同事。 最终锁定了设计部的几位资深设计师以及两位董事。 当他们得知风声后,个个正襟危坐,各执一词。 “这件事必须水落石出,难不成我们萧氏内部真混进了竞争对手的眼线?为何珠宝部门老出乱子?” 一人忧虑地道。 “哼,也许真的是家贼难防呢!” 另一位董事阴阳怪气地接口。见廖若嫣沉默不语,他又刻意挑刺:“廖小姐,我一直很好奇,你既无显赫背景,能力也不出众,到底是凭什么进入我们萧氏的呢?” “至于那图纸,是否真的出自你之手,也尚未可知。” 一名中年董事抚摩着圆滚滚的肚子,目光锐利而充满敌意地盯着廖若嫣:“说不定,那些图纸是你用什么不正当手段得来,再上演这么一出戏,让萧氏为你背黑锅吧?” 此言一出,围坐桌边的所有人都对廖若嫣投去了复杂而意味深长的目光。 关于她身为“琥珀”的身份,本是她与萧靖宇共同保守的秘密,打算在萧氏周年庆上公之于众,为萧氏珠宝品牌增添一抹亮色。 然而此刻,这份秘密竟成了他人攻击她的武器。 面对这样的质疑,廖若嫣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予,“若对设计稿的真实性有所怀疑,大可查看监控,一切自会清楚。当然,若有人故意视而不见,我也无话可说。” “你!” 那肥胖的董事顿时怒目圆睁,狠狠瞪着廖若嫣。 “廖若嫣,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不过是画了几张图纸而已,有什么值得炫耀?我告诉你,或许正是因为你人品有问题,树敌太多,才引来了这场风波。设计稿的事,如果你查不清楚,我劝你趁早离开萧氏,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是我丢人现眼,还是你在此地颠倒黑白?” “李总,您贵为萧氏集团的董事,在这企业风雨飘摇之际,不去专心寻找破解之道,反倒是挑起内部争端,您的胸襟与责任感何在?或者说……您根本就不打算替我和萧氏揭露那潜藏于暗处,操纵一切的黑手?” 她的言辞犀利,字字掷地有声。 李总的面色瞬间阴晴不定,支吾其词:“你!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从中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背后的秘密,非我所能揣测,或许你与那位幕后黑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未可知?”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玩味与讽刺。 “你这是对我进行无端的诽谤,是陷害!我要起诉你!” 李总怒形于色,仿佛被触及了最敏感的神经。 “悉听尊便!” 廖若嫣毫无惧色,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在真相未浮出水面之前,这里每一位,都可能是嫌疑的对象。” 李总的怒火几近失控,身躯因愤怒而颤抖:“我看你是找不到那幕后黑手,才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告诉你——” “我能找出来!” 正当此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猛然推开,何毅与年年并肩站立于门扉。 廖若嫣惊讶地走向何毅,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你有解决的办法?” 萧靖宇会派何毅前来协助自己? 这不是梦吧! 何毅的目光温柔地转向年年,那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廖若嫣微启樱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我可以帮妈妈。” 年年语气坚定,那双灵动的眸子紧紧锁定了廖若嫣,仿佛能洞察一切。 廖若嫣尚未言语,会议室内的其他人却先发出了一阵窃笑。 “哪里来的聋哑孩童,难道是来闹场的?” 李总摸着自己圆润的下巴,笑容中充满了嘲讽。 “廖若嫣,你这是慌不择路了吧,竟然连个黄口小儿都指望上了。” 何毅面无表情地回应:“这是萧总的儿子。” 李总闻言,脸色瞬息万变,最终只挤出了干涩的一句:“原来竟是小少爷,难怪如此英俊非……” 话音未落,年年已坐到了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跃,身后的巨型显示屏随之展现出一幅幅画面,那是李总私下的聊天记录。 李总的笑容凝固,震惊地发现,就连自己那些不可告人的对话也被一一呈现。 “那姓廖的女人有何本事?凭什么初来乍到就能当上设计部的领头羊?怕是用了身体做交易吧。” “天天进出于总裁办公室,谁知道她私下里在玩什么花招。” 众人未及反应,萧靖宇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会议室中。 他的目光直指李总。 李总几近崩溃,“总裁,这都是误会啊……” 萧靖宇嘴角扯出一丝冷峭的笑意:“你当我是傻子吗?” 这可是他亲口说出的话,怎会有误会? 廖若嫣的目光掠过李总那张充满恐惧与绝望的脸庞,沉声道:“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首要任务是找出设计图泄露的凶手。” 第五十六章带去抽血 她低头望着年年,眼中的担忧与期望交织,“年年,你能做到吗?” 年年重重点头,眼中的坚毅不容置疑。 萧靖宇不耐烦地扫了廖若嫣一眼,终是没有言语。 廖若嫣的目光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一个神色紧张的女人身上。 那名曾诋毁过廖若嫣的秘书,在目睹年年三下五除二揭开李总的隐私后,脸色煞白,屏息凝神,悄悄地后退,试图检查自己的手机,确认记录是否清除干净。 “你想做什么?” 廖若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秘书的手腕,眼神凌厉。 秘书惊恐万分,本能地想要逃离,那心虚的模样无疑加深了廖若嫣的怀疑。 “找到了!” 廖若嫣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我是……”秘书刚要狡辩。 “你背后还有同伙?” 廖若嫣眼神眯成一线,似是捕捉到了什么。 秘书意识到失言,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的,没……” 她前后的转变更加剧了廖若嫣的疑虑,“年年,继续查!” 年年迅速敲击键盘,手指翻飞。 秘书的眼神闪烁不定,心思急转,紧张地注视着大屏幕。 就在这紧要关头,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暴力推开。 “总裁,不好了,以沫小姐昏倒了。” 萧靖宇神色骤然紧张,欲离席,却被廖若嫣一把拉住,“等等,事情还没结束。” “放手!” 萧靖宇低吼,而廖若嫣却不为所动:“解决完这件事,你想去哪里随便。” 来人又补充道:“总裁,以沫小姐旧疾复发,情况危急。” “血液病”三字如一记重锤,砸在廖若嫣心上,她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往昔那些被抽血的日子如潮水般涌来,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 萧靖宇察觉到异样,眼神冷冽地投向廖若嫣。 “带她一起去。” 廖若嫣冷冷的开口:“不,我不去。” 她抗拒着,转身欲走,却忘记了这里是萧氏,四周皆是萧靖宇的眼线与保镖,她根本无处可逃。 医院内。 廖若嫣被强制按坐在椅上,她的眼神充满恨意,直视着萧靖宇。 “我绝不给廖以沫一滴血!” 她愤然宣言,对于过往那段傀儡般的生涯,已忍无可忍。 现在,廖若嫣再也不会妥协! “由不得你!” 萧靖宇沉声道,目光紧紧锁在手术室的门上。 他的脸庞如同冰封,唯独眼中透露出担忧。 不久,温儒从手术室缓缓走出。 “现在情况如何?” 萧靖宇急切询问。 温儒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与同情,缓缓地看向廖若嫣,声音低沉而沉重:“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他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血呢?” 萧靖宇的声音冷硬而急切,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及身旁的廖若嫣,“血还够不够?” 廖若嫣的拳头紧攥,目光如炬,死死锁定温儒。 温儒躲避着那份灼热的视线,喉咙微动,艰难地摇了摇头。 她猛地转身,一脚踹向最近的保镖,企图挣脱。 但很快就被更加强壮的手臂制住,重重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靖宇,这样的惩罚对她太过严苛,也失了天理,她有权利决定自己是否献血。” 温儒看在眼里,忍不住出言劝阻,眉宇间尽是不忍。 然而,萧靖宇神色未改,那张俊朗的面容此刻却如同寒冰,冷漠异常,刺痛了廖若嫣早已破碎的心。 “能为以沫献血,是她身为家人应尽的责任和荣幸。”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片,无情地切割着空气中残存的温情。 廖若嫣的眼眶泛红,泪水在边缘徘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你去问问你那所谓的祖宗,看他们是否认同你的冷酷无情!” 萧靖宇的狠绝远超过她的想象,绝望、愤怒充斥着她的内心,几乎将她逼至崩溃的边缘。 “即便我去死,我也不会答应你们的。” 廖若嫣的声音带着决绝。 萧靖宇嘴角勾起一抹冷嘲,那眼神里满是对廖若嫣徒劳挣扎的不屑与轻蔑。 “哦?那么,我会让你主动提出为她献血。” 寒意自脚底蔓延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廖若嫣。 “妈妈!” 一声稚嫩却充满惊恐的呼唤自背后响起。 廖若嫣猛地回头,只见女儿岁岁被粗鲁地带了进来,头上精心打理的蝴蝶结已散乱如荒草,小巧的靴子仅剩一只孤单地挂在脚上,泪痕斑驳的小脸写满了恐惧与无助。 “萧靖宇,放了她!” 廖若嫣嘶吼,心如刀绞。 他竟利用他们的孩子作为筹码! 见此情景,萧靖宇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缓缓踱步向前,一把抓住岁岁的手臂,缓慢却坚定地伸向窗外。 岁岁悬在半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残酷的命运吞没。 “这里可是十三楼,猜猜看,如果我放手,她还能不能活着?” 他的话语冷酷而无情。 “不!不可以这样做!” 廖若嫣恐惧达到了极点。 “求你,放了她,放了她吧。” 她哀求着,手指和身体都在不自主地颤抖,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 面对这最后的屈服,萧靖宇的眸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妈妈,不要答应他!” 岁岁奋力挣扎,童音中满是不屈。 “妈妈,别听这个坏人的!岁岁不愿妈妈因为我受到威胁,妈妈不要听他的!” 萧靖宇微一侧头,意外于这小女孩的倔强。 正当他分神之际,岁岁猛地张口,紧紧咬住了他的手腕。 “找死!” 疼痛使得萧靖宇失声呼喊,试图将岁岁拉回,然而岁岁却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咬住不放,同时双脚胡乱踢打。 萧靖宇怒不可遏,用力一甩,岁岁如同断线的风筝,骤然飞出。 他忽然觉得,被抛出去的是他自己的骨肉,而非他人的女儿。 廖若嫣眼睁睁看着岁岁坠落,痛苦难以言喻。 “岁岁!” 她尖叫着,如同发疯一般奔向女儿。 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一遍遍呼唤着孩子的名字,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默与鲜血。 萧靖宇欲上前探查,却被廖若嫣的怒视阻挡。 “来人,带她去抽血。” 他的话语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是!” 第五十七章我不疼 下属应声而来。 “萧靖宇,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对孩子下手,你还配称为人父吗!” 岁岁,那可是他的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 萧靖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强行压制内心翻腾的情感。 “这就是违抗我的代价!” 廖若嫣喉咙哽咽,恨不能将眼前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撕成碎片,她的忍耐已达极限。 “你知不知道,岁岁是你……” “岁岁!?” 萧祁月慌忙赶到,眼前的场景令她愕然失色。 温儒迅速上前,仔细检查后安慰道:“只是轻微的昏迷,没有大碍,额头的伤口包扎一下就好。” 他边说边瞥了萧靖宇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廖若嫣沉默不语,紧紧搂着孩子,面色阴沉如暴风雨前夕,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冰冷。 萧祁月也意识到发生了何事,震惊之余抬头不敢置信地问道:“萧靖宇,这真的是你做的?” “你怎么能对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面对质问,萧靖宇无言以对,面无表情地走到廖若嫣面前,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压迫。 “你刚才说她是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身体僵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廖若嫣,手掌不知何时已湿漉漉。 萧祁月一时愣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关键,目光转向廖若嫣。 后者低头,长睫毛轻轻颤抖。 “她是……” 就在关键时刻,廖若嫣猛然握住欲言又止的萧祁月,苍白的面容上覆上了决绝。 “她什么都不是。” “萧靖宇,是我错了。” 萧靖宇身形微微一震,表情凝固在脸上,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 这时,廖若嫣的语气更添了几分锋利:“像你这种冷酷的人,就该遭受所有人的抛弃!” 这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插进了萧靖宇的心扉,令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眼神顿时黯淡无光,深邃的瞳孔中似乎藏匿着无尽的苦楚。 “何毅,你还在迟疑什么?” 面对萧靖宇的指令,何毅内心虽有万般不忍,但在命令之下只能无奈迈步,向廖若嫣走近。 “廖小姐,请您稍微配合一下。” 何毅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歉意。 “这是要做什么?” 萧祁月不解地问道,对萧靖宇的行为已无话可说。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保镖手中的器械时,惊讶与愤怒瞬间交织。 “你难道又要让若嫣为那个女人献血?萧靖宇,你能不能有一丝丝人性的考虑?” “开始。” 萧靖宇的命令不容置喙,冰冷而决绝。 转瞬之间,廖若嫣的身躯被紧紧束缚住,她奋力挣扎,然而萧靖宇的一席话却让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记住,你女儿的生命掌握在我的手里。” “你,真的是疯了吗?” 萧祁月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变得陌生的男人,心中的疑惑如同乌云密布,不知他为何变得如此绝情。 “你凭什么强迫若嫣做这样的事?你知道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吗?靖宇,悬崖勒马吧,若嫣并没有义务去挽救那个女人……” “够了,姑姑。” 廖若嫣的声音意外地平静,透着一股超越常人的冷静,似乎是在怒火之后达到了某种可怕的理智境界。 “请您照顾好岁岁,带她去治疗。” 此刻,她仿佛彻底清醒。 认识到萧靖宇已不再是那个曾经的少年。 自己绝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萧祁月心如刀绞,面对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强忍泪水,点了点头,“没人能伤害岁岁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频频回头,不舍地离开,身后紧随着执行任务的保镖。 萧靖宇莫名感到一阵烦躁,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 一个手势,廖若嫣便被强制按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采血管无情地抽取着她的血液,她的眼眸中仿佛倒映出血色的深渊,面色愈发苍白,身子也显得脆弱无力。 “够了,已经400毫升了,再抽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温儒出声制止,实在不忍心目睹这一幕。 “你能保证以沫的生命安全吗?” 萧靖宇反问,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眼中满是冷漠与坚决。 “这……” 温儒的话未出口,手术室内传来医生紧急的通报:“病人状况危急,400毫升不够。” “继续!” 萧靖宇的命令如同寒冰,没有丝毫情感色彩。 “不能再抽了!” 温儒急得团团转,“她体弱如此,这样下去会害死她的!” 萧靖宇对此置若罔闻,针头再次无情地刺入廖若嫣的手肘,她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平静到了极致,接近死亡的寂静。 直至又抽了400毫升,确保了廖以沫的安全,萧靖宇才下令停止。 他冷眼扫过那毫无血色的女人,她依然挺直着脊梁。 萧靖宇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如电流窜过全身。 在那一瞬,他竟然对这个被他折磨至极的女人产生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同情。 “把她带……” “砰——” 话语未毕,廖若嫣的身体直直倒下,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温儒的惊呼被生生咽下,只看见萧靖宇迅速将人搂入怀中,他眼中的错愕难以掩饰。 “你明明在乎她,为何还要这么残忍地逼迫她?看看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她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为了救她。” 萧靖宇怀抱着廖若嫣,她的轻盈令他心疼不已。 温儒盯着他那难以解读的表情,一时语塞,“救她?她需要的不是治疗,而是你的放手!你对廖若嫣到底存有何种心思?如果你还对她有情,请别再如此对待她……喂,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 当廖若嫣缓缓睁开双眼,迎接她的是洁白一片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不由得使她皱起了眉头。 “妈咪,你醒啦?” 岁岁的呼唤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年年也凑上前,小脸满是关切:“妈咪,你没事吧?” “我没事。” 廖若嫣轻轻摇头,喉咙干涸,“岁岁,你还疼吗?” 岁岁含着泪,晶莹的泪珠在长长的睫毛上闪烁,轻轻地摇着头。 那绑着绷带的额头显得异常脆弱。 她的声音虽小,却透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坚强:“我不疼,只要妈咪没事,岁岁怎样都可以。” 第五十八章天经地义 这话仿佛细针,一针针刺进廖若嫣的心窝。 廖若嫣紧紧搂住岁岁娇小的身躯,内心的痛苦如波涛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对不起……是妈妈没有守护好你……” 岁岁的小手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背,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泪光中满是对母亲的心疼。 “不怪妈妈,是那个人太可恶了,不是妈咪的错。岁岁不应该拖累妈妈,如果没有我,妈妈就能逃走的,岁岁不懂事……” 孩子的自责让空气都凝重起来,尽管自己伤痕累累,心心念念的还是母亲的安危。 廖若嫣的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年年站在一旁,小脸憋得通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两只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不知所措地望着这一幕。 “好啦好啦,一切都过去了。” 萧祁月轻柔地揽过岁岁,递给了廖若嫣一杯温水,眼里满是温柔的疼惜。 “你妈妈才醒,让她好好休息吧。” 岁岁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懂事的模样让人更加心疼。 温水缓缓流过喉咙,似乎带来了一丝暖意与力量,但那份由心底散发出的冰冷感,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廖若嫣紧握着水杯,感受着那股微不足道的温暖,眼神却空洞而迷茫。 萧祁月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那份手稿泄露的事,是之前那个秘书搞的鬼,萧靖宇已经处理好了,并且公开承认了你是‘琥珀’的身份。现在网络上都在热议‘琥珀’的才华,这次风波算是平息了。” 廖若嫣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连同萧祁月递来的手机一起,那微笑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讽刺。她没有去看那屏幕上的任何信息。 “他这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意思吗?”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质疑,显然并不领情。 更准确地说,这种做法更像是在利用“琥珀”的名声来获取利益。 萧祁月面露尴尬,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羞愧,此刻,她甚至找不到一句辩解的话。 “或许,我们可以告诉他,他是岁岁的父亲……这样……” “不可以!” 岁岁猛然挣脱萧祁月的怀抱,小小的身躯因愤怒而颤抖,小拳头紧握,倔强的小脸写满了坚决。 “我永远都不承认他是爸爸!我讨厌他!不想再看到他!” 这时,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 一名男子出现在门口,身穿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气质优雅而挺拔,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廖若嫣的身体瞬间僵硬,不确定萧靖宇听到了多少,条件反射般地攥紧了床单。 “我才不要见到你这个大坏蛋!你是恶魔!是个坏人,我要打电话叫警察抓你!” 岁岁勇敢地对着萧靖宇大喊。 虽然害怕,但仍倔强地站在母亲面前,小小的身体仿佛在守护着什么宝贵的东西。 “你别想再伤害妈妈!” 年年也站到了岁岁的身旁。 面对着两个并肩站立的小身影,萧靖宇的眼底掠过一抹怒意。 “让开!” 年年越是护着廖若嫣母子,萧靖宇的怒火就燃烧得越旺。 在他看来,这个狡猾狠毒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别人对她如此关怀备至! “你不能伤害妈妈!” 年年声嘶力竭地喊道。 萧靖宇的眼神冷若寒冰,“带小少爷下去!” “呜呜!” 年年哭着挣扎,小脚在地板上胡乱蹬踏,试图摆脱保镖的束缚,可终究是力量悬殊。 岁岁见状,心急如焚,拼命拍打着保镖的手臂,企图解救年年。 她不顾一切的样子让萧靖宇有些意外,那眼神中闪过的惊讶,泄露了他未曾料到岁岁竟如此关心年年。 廖若嫣心如刀割,想要起身却力不从心,只能被人强行按下。 “萧靖宇,年年也是你的骨肉,不是你的敌人!” 萧靖宇嘴角微微上扬,那眼角下的泪痣仿佛也带着冷漠的寒意。 “你这一提,倒是提醒了我。” “把他们两个都带走!”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充满了紧张和不悦。 廖若嫣的脸色骤然苍白,恐慌地喊道:“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的孩子!” “呜呜!坏人,大坏蛋,快放了我的哥哥!” 病房内一片混乱,哭声、呼喊声交织,几乎失控,廖若嫣几乎要从床上跌落。 萧靖宇眉头紧皱,话音刚落,两名保镖便迅速带走了两个孩子。 廖若嫣挣扎着想要追赶,却被制止,只能崩溃地大喊:“萧靖宇,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简直就是个不祥之兆,你一回来以沫就出事!你个扫把星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消失在我们面前!” 张金娇的话语夹杂着愤怒与责备。 她急促的几步带起一阵风声,直至逼近廖若嫣面前。 她的手高高扬起。 正当萧祁月准备追赶逃散的孩子们时,这一幕迫使她骤然停下了脚步。 她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张金娇与廖若嫣之间,保护着身后的人。 "你要干什么" 萧祁月的声音冷峻。 张金娇对萧祁月自然是有所耳闻,念及未来廖以沫将与萧家结缘,她的态度不得不有所收敛,语气中多了几分刻意的客套与疏离:"萧大小姐,这是我们家族内部之事,还请您不要插手为妙。" "呵呵。"萧祁月对张金娇的厌烦溢于言表,她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冰冷与决绝,"若嫣早就与你们恩断义绝,毫无关系!" 张金娇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不悦,却强装镇定地回应:"哪有这么容易就断得一干二净的?廖家毕竟养育了她二十年,那份养育之恩犹如泰山压顶,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紧跟其后的廖父亦不甘落后,连忙应和,声音里夹带着几分疲惫与自怜:"是啊,为了养育她,我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受尽了多少辛劳!" 面对这般无理取闹,萧祁月失去了继续争论的兴趣,她转而望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萧靖宇,质问道:"你带他们来这里究竟有何目的?" 此刻,廖若嫣紧抿双唇,那双泛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萧靖宇,眼神复杂难辨。 "以沫旧病复发,身为妹妹,帮助姐姐乃是天经地义。" 第五十九章都是假的 萧靖宇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冷酷与理所当然。 对于这个早在预料之中的答案,廖若嫣仅以一声冷笑作为回应。 萧靖宇,你的心,可真是够狠的! 萧祁月的愤怒几乎要冲破胸膛,平日里的温婉与沉着被怒火焚烧殆尽。 "什么事天经地义?你可知道若嫣承受了多少苦?" "嘴里说着在廖家长大,可又有谁知道,她从小到大,有哪一顿是真正吃饱过的?甚至连坐在餐桌上用餐的资格都不曾有过。穿的,全是捡以沫淘汰的旧衣,对廖家而言,她不过是个维持以沫生命延续的工具罢了。好不容易逃脱那个如同炼狱般的地方,你现在又要将她送回那个深渊吗?" 萧祁月的每一句话都夹杂着悲愤。 而对面的萧靖宇自始至终保持着冷漠。 "萧大小姐的话未免太过难听。" 张金娇面露不悦,"哪里有什么没吃饱饭的说法?分明是她自己挑食不肯吃,怎可怪我们未曾提供?" 紧接着,廖父接口道:"至于衣物,我们廖家家底丰厚,怎可能在穿戴亏待她?分明是她嫉妒以沫穿戴光鲜,私下里偷走以沫的衣物,如今反倒是倒打一耙!" 他接踵而至的话语仿佛在为之前的声明增添了几分底气。 二人一唱一和,扮演着黑白分明的角色。 对此,廖若嫣选择了沉默。 这么多年来,她并非没有尝试过抗争,然而,每一次的反抗最终都被无尽的责骂与非议所吞没。 那被众人指责为忘恩负义的场景,至今回想起来仍让她心有余悸。 相比之下,萧祁月则是那个始终站在廖若嫣身旁,为其挺身而出的人。 平日里柔弱的她,在面对有关廖若嫣的一切时,却展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坚定。 "摸摸你们自己的良心再说这样的话吧!如此欺凌一个孤立无助的女孩,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张金娇的气势虽有减弱,但仍试图辩解:"我们所说皆是事实,姐妹间本就该互相扶持嘛。" "扶持你们……" "能为以沫献血,应是她的荣幸。" 萧靖宇突然介入,话语简洁。 他知道,此刻的她,已无力抵抗。 廖若嫣深陷在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之中,频繁的抽血让她的身体变得无比虚弱,刚刚苏醒便再次陷入了昏迷的深渊。 在梦境的迷雾中,她仿佛穿越回了十年前,那个一切尚未开始扭曲的时间点。 "萧靖宇,要不要尝尝这炒栗子?这是我攒了很久的零用钱才换来的呢!" "萧靖宇,别总是板着脸嘛,你能做个鬼脸给我看吗?舌头伸出来,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像这样……" "萧靖宇,笑一个吧,你长得这么英俊,不笑真的太可惜了!" "萧靖宇,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好恐怖……" 年幼的廖若嫣轻轻地挽起了细嫩的袖管,露出手臂,上面的新旧针孔密布。 萧靖宇立在她的身旁,面容凝重,眼神深邃如潭,看不出丝毫波澜,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涌。 他缓缓地拉过廖若嫣纤细的手腕,动作温柔至极。 他的手指轻轻掠过那些伤痕。 坐在轮椅上的萧靖宇,身披一件洁白如雪的衬衫,温暖而不张扬,他苍白却俊逸的面庞,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廖若嫣仰着头,双眸闪烁如星。 她最是享受这一刻,享受他心疼自己的模样。 那一刻,所有的疼痛仿佛都被这份温柔化解,不再有半分感觉。 “将来,我一定带你离开那个地方。” 然而,当现实的寒风吹散了美梦,泪珠不由自主地从廖若嫣的眼角滑落,她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个令人心碎的梦境。 此刻的她,面色苍白得让人心疼。 萧靖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柔地抹去了那滴泪痕。 他猛然抽回了手,仿佛触电一般,眼中警惕之色一闪而过,紧紧盯住床上熟睡的身影。 最终,萧靖宇留下了一记复杂而深沉的目光,转身大步离去。 另一边,一个布置温馨的房间内。 门一开,便有一只粉嫩的毛绒兔子划过一道弧线飞来,幸亏萧靖宇眼疾手快,稳稳接住。 岁岁头上绑着歪歪斜斜的纱布,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泪花,充满了不满与愤怒,显然对于自己被迫待在这里感到极度的不快。 周围的混乱,桌面上散落一地的玩具,以及四处飞溅的饭菜,昭示着她内心的抗拒与。 萧靖宇望着这一切,眉头紧锁,眼中的不悦难以掩饰。 岁岁在他那不容抗拒的威严下本能地畏缩了一下,但很快便振作精神,握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勇气喊道:“坏人,放开我妈咪,有本事冲我来!” 她心中的悔恨涌上心头,后悔当初为何会轻易接近这个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的男人,如果可以重来,她定会选择带着妈妈远远离开。 萧靖宇被她的挑衅所激,突兀地问了一句:“你是什么血型的?” 岁岁心中明了,纵然对抽血有着本能的恐惧,但为了母亲,她愿意尝试。 “o型的。” 她答得干脆,却未料到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行哦”,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泪珠瞬间盈满了眼眶,她抽泣着,言语间满是对萧靖宇的控诉与憎恨,“呜呜呜,你真是个大坏蛋,我妈咪什么坏事也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 面对岁岁的哭泣,萧靖宇心中升起一丝烦躁,眉头紧锁,正欲发作,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某个念头,迫使他强压下了即将爆发的情绪。 他愣愣地望着岁岁,手不自觉地伸出又收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显然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此时,何毅匆匆进门,汇报着调查结果,“查清楚了。” 萧靖宇冷冷命令,“说。” 何毅的声音略带迟疑,看了一眼岁岁,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忧虑,“她的亲生父亲是顾子文,生日是xx年8月24日。” 这一消息浇灭了所有温情的幻想,萧靖宇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原来岁岁与年年之间仅相差一岁,这意味着之前廖若嫣所谓的关心全都是谎言! 第六十章添堵来了 他随手将手中的兔子玩偶甩到一旁,不再给予岁岁任何关注。 “看好她!另外,转告廖若嫣,她若敢轻举妄动,她的女儿就要为她受过!” 命令简短而冰冷,不留一丝余地。 门缓缓合拢,岁岁咬紧牙关,坚强地忍住哭泣,不让泪水出卖自己的脆弱。 她暗暗发誓,这辈子,她绝不会承认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 在那略显沉闷的医院空气中,廖若嫣的病房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随着房门轻轻推开,一抹不速之客的阴影缓缓侵入。 廖以沫步入房间,鞋跟轻敲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病床前,她停顿片刻,目光缓缓滑过廖若嫣那安详的睡颜,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恨与恶意。 随后,冷不防地,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精准无误地浇洒在廖若嫣脸上,瞬间将宁静的病房打破,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随着那声尖叫而骤降。 “啊——” 那寒冷直达心底,迫使廖若嫣猛然从梦中惊醒。 双眼猛然睁开,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廖以沫那扭曲而得意的面容,那表情像是在宣告一场精心策划的胜利。 “姐姐来看你了,你竟还在这里呼呼大睡,真是失礼至极。” 廖以沫的声音里夹杂着虚假的关切,然而当四下无人,她的真实面貌便无所遁形,满是幸灾乐祸的丑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欺侮,廖若嫣的眼神由迷蒙转为凌厉,她迅速抬起手,动作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啪——” 这一巴掌声音不仅在狭小的病房中回荡,更是在廖以沫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即刻浮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 “你居然敢打我?” 廖以沫捂着脸,声音颤抖,满是不可置信。 在她眼中,眼前这个几乎被抽干生命力的女人,本应是任人摆布的玩偶,此刻竟敢反抗! 然而,对廖若嫣而言,这一刻的爆发是长久压抑后的必然。 她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即便遍体鳞伤,也要发出最后的咆哮。 “打的就是你。” 她的声音冷冽,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边,。 面对如此反常的反抗,廖以沫气急败坏,全身因愤怒而颤抖。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她的咒骂还未出口,手腕就被廖若嫣紧紧攥住,下一秒,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回敬过来。 “啪——啪——啪——” 一连串的耳光声,每一下都伴随着廖以沫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直至她彻底崩溃,瘫坐在地,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恐惧,仿佛面对的不是昔日的软弱妹妹。 此刻的廖以沫,忘记了自己一手导演的这场“病痛”大戏。 原本打算借机再次摧残廖若嫣的身心,却不料搬石砸脚,双方的虚弱在这一刻被拉到了同一水平线。 “还来吗?” 面对这挑衅,廖以沫唯有狼狈地后撤,直至退至安全距离。 她悔不当初,不该在没有保镖的保护下独自前来,更不该低估了廖若嫣。 最终,廖以沫仓皇逃走,留下的只是走廊上回响的急促脚步声。 当一群保镖将她围困,阻止其离开的意图明确无疑时,廖若嫣收到了来自萧祁月的消息, 带来了一丝意外的慰藉,同时也让她意识到,必须等待更合适的时机离开。 萧靖宇结束了公司繁忙的一天,匆匆踏进医院,沿着宁静而又略显压抑的走廊,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直到站在廖以沫的病房门口。 推门而入,一股消毒水混合着淡淡花香的气息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她虚弱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 “靖宇,你真的不必特地来,我……我没事……” 廖以沫的声音透过被子传来,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那份勉强和背后的委屈几乎能穿透层层布料。 萧靖宇的神色凝重,他缓缓走向床边:“以沫,把脸露出来让我看看。” 被子里的身形微微颤抖,随后传来一声细微的拒绝:“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便见人,你还是……” 话音未落,萧靖宇已轻柔而果断地拉开了遮盖在她脸上的被子。 那一刻,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 眼前的廖以沫,平日里的明艳动人此刻被脸颊上肿胀的伤痕所取代,显得格外令人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 萧靖宇的话语低沉。 廖以沫眼眶泛红,泪珠在眼眶边缘打着转,声音哽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然而,她那明显在掩饰的语气没有逃过萧靖宇的敏锐。 他的声线不自觉地严厉起来:“以沫,不要骗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逼问,廖以沫终是低下了头,细弱蚊吟地道出了实情:“其实是妹妹给我输了血,我心存感激想去探望她,但没想到她心情不好,所以……” 话到此处,她急忙补充,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千万别责怪妹妹,她也是无意的。错都在我,若非我病倒,她何须承受这些,她有所不满,也是情有可原。” 言辞间,她巧妙地回避了自己的任何责任,将一切负面形象推给了未在场的廖若嫣。 而后者在她的描述中,成了一个不近人情、粗鲁冲动的形象。 “她竟然对你动手!” 萧靖宇一听之下怒火中烧,身形猛地站起,大步流星地迈向廖若嫣的病房。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在廖以沫的算计之中。 她假意阻拦,声音里满是虚假的担忧:“靖宇,你别激动,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 直到萧靖宇的背影消失于走廊尽头,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心中暗自说道:“廖若嫣,你的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萧靖宇气势汹汹地闯入廖若嫣的房间。 他手中的动作粗暴至极,一不小心,粥碗翻飞,热汤溅洒在被子上,即便是隔了层被子,廖若嫣仍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痛感。 她抬起头,目光冰冷如寒潭,语气中满是讥讽:“看来你们俩真是绝配,都喜欢给人添堵!” 想到今天连续两次被弄得一身狼狈,廖若嫣的眼神里除了冷淡,还多了一抹嘲弄。 第六十一章饿上几天 然而,这样的态度却像是火上浇油,激起了萧靖宇更深的不满。 见她不仅毫无悔改之意,竟还敢出言顶撞,萧靖宇的脸色愈发阴沉。 “你竟敢对以沫动手,活得不耐烦了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露出他难以遏制的怒火。 而廖若嫣,早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对面前这个男人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她昂起头,倔强地与他对视,眼中的光芒坚毅不屈。 “想要我命就来拿,我绝不反抗。” 她的眼神里满是决绝,仿佛即便化作厉鬼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面对她的挑衅,萧靖宇的动作骤然变得狠厉。 他的手紧扼住她纤细的脖颈,力度逐渐加强。 “杀了你,未免太过便宜。” 他的话语冰冷,眼神从她修长的颈部,滑过她紧抿的双唇,最终停留于那双充满怨恨与厌恶的杏仁眼上。 回想起多年前,她用那双看似无辜的眸子欺骗了他的感情,又在背后狠狠践踏了他的真心。 那份痛苦和愤怒如今在他眼中凝聚成了狰狞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廖若嫣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果然,萧靖宇低垂下头,薄唇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带着磁性的嗓音如同密密麻麻的电流,直接冲击着她的耳膜。 这一刻,极度的亲密与接下来的话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胆寒。 “你的女儿,和以沫拥有相同的血型。” 他的话语宛如一道惊雷,让廖若嫣整个人如坠冰窖。 “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她的傲骨似乎在这一刻彻底被击垮,语气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望着她的崩溃,萧靖宇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缓缓收回手,用纸巾细致地擦拭着刚刚触碰过她的每一处肌肤,那动作仿佛在处理什么脏物,将廖若嫣当作病菌般避之不及。 “你打了以沫多少下,我都要你一一偿还。” 他的话语中带着冷酷的笑意,残忍而无情。 廖若嫣的面色越发苍白。 “只要……只要我惩罚自己,你就会放过岁岁?” 她的眼神中既有绝望也有最后一丝希望。 萧靖宇的目光中掠过一抹戏谑:“那得看你的诚意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廖若嫣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声音清脆,在静谧的病房内回响,惊得就连萧靖宇都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未曾料到她会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但这点惊讶很快又被更深的阴郁取代。 她在乎那个孩子,甚至不惜自我伤害,这让萧靖宇的内心更加复杂。 那耳光过后,廖若嫣的脸上火辣辣地疼痛,而她的尊严,也似乎在这一刻被萧靖宇彻底碾压。 正当她准备再次举起手时,病房的门突然被猛力推开,小小的身影年年冲了进来,不顾一切地扑向妈妈,小手紧紧抓住廖若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眼中满是恐慌。 “呜呜呜……” 年年焦急地比划着手势,竭尽全力向萧靖宇传达着:别伤害妈妈! 萧靖宇的眼神如同深渊般幽邃,每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他说出口时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她犯错,自然应当接受惩罚。” 年年护着廖若嫣的姿态,坚如磐石,这场景在萧靖宇心中犹如一把无形的火,烧得他胸口一阵烦躁。 他不自觉地扯了扯领带,那动作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不悦,目光狠狠地在廖若嫣身上停留了一瞬。 此时,萧祁月推门而入,打断了这紧张的氛围,语调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靖宇,之前项目的方案有些许问题,需要你马上前去处理一下。” 她话中之意不言而喻,意在为这僵持的局面找个出口。 萧靖宇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她们的计策,不过他也没多言,只是轻轻一颔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他的背影透着一股决然,心里盘算着,反正廖若嫣跑不远,何况还有年年在,他暂时也不能怎么样,留在此处也无济于事。 随着萧靖宇的离去,萧祁月敏捷地合上了门,神色凝重地走向廖若嫣,语气中满是急切:“若嫣,机会来了,你们赶紧逃吧。”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靖宇他已经陷入了某种偏执,如果你还留在这里,只会成为那个廖以沫的牺牲品。” 这句话如重锤敲击在廖若嫣心头,她下意识地望向年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逃跑的念头其实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但她怎么舍得留下年年,让他孤零零面对那些未知的苦难。 曾经的分离已让她心如刀割,若再次离开,年年会承受怎样的煎熬,她根本不敢想。 年年感受到了母亲的矛盾,他紧握着廖若嫣那因紧张而微微发白的手,眼神坚定:“我和妈妈一起走。” 这一刻,廖若嫣惊讶之余,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声音微颤:“你真的愿意跟着妈妈一起走吗?” 她之前试探性的提出带走年年时,得到的却是拒绝。 年年没有言语,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那坚决的模样仿佛是萧靖宇缩小版,而那双眼中却满是对母亲的怜惜与不舍。 “好吧,既然心意已决,那就行动迅速,夜长梦多。” 萧祁月保持着难得的冷静,思维敏捷地迅速制定了一个逃脱计划。 遵照萧祁月的安排,年年小心翼翼地靠近岁岁所在的房间,却惊讶地发现萧靖宇也在那里,连忙隐蔽身形。 萧靖宇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锋利的目光掠过餐桌上几乎未动的晚餐,眉头微蹙,显得极为不悦。 “绝食?” 他轻挑眉毛,对于岁岁的小小反抗似乎感到不屑。 岁岁紧紧抱着她的小兔玩偶,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戒备,毫不示弱地反击:“我绝不会吃坏人的东西!” 她的话语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坚韧,那份气势,仿佛是廖若嫣的小小翻版。 小女孩性情倔强,面容清秀如同洋娃娃,尽管被囚禁不过一日,却已显得憔悴,小脸蛋凹陷下去,让人不由生出几分心疼。 可面对这样的她,萧靖宇的心却如磐石般坚硬。 “不愿意吃就算了,别浪费粮食,饿上几天,自然就会听话。” 第六十二章 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的话音冷淡至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岁岁一人与饥饿对抗。 岁岁紧紧抓住小兔子,瘦弱的身子勉强维持着坐姿,却止不住微微颤抖。 她心里明白,七天不进食足以致命,这个“坏蛋”显然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迫她。 但她咬紧牙关,想着,即使饿死,也能让“坏蛋”失去威胁妈妈的筹码,妈妈就能无所畏惧地反抗,到时候自己也算是一种解脱。 只要妈妈能平安,她受点苦不算什么。 岁岁不断给自己打气,但饥饿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视线渐渐模糊。 她慢慢倒在地上,回想起电视中饿死之人的形象,恐惧和绝望让她浑身发冷,她会不会也变成那样一具骇人的骷髅? 正胡思乱想着,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岁岁忽然想到,自己会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亲生父亲间接害死的孩子? 就在这时,门缝悄悄开启,岁岁瞬间绷紧了神经。 难道那个“坏蛋”改变策略,要用更残忍的方法对付自己? 她屏息静待,视线锁定在那窄窄的缝隙上,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甚至萌生了玉石俱焚的想法。 当她认出是年年时,那股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险些失声哭出来。 “哥哥。” 岁岁的声音细若蚊呐。 年年紧紧抱住妹妹,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静:“我带你逃出去。” 岁岁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连连点头,将所有的信任寄托在年年的身上。 两小只竖耳倾听外间动静,只见萧靖宇短暂逗留,喝了一口水,接着接了一个紧急电话,随后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年年用细微的动作暗示:“跟我来。” 刚踏出门,他们迎面撞上了张婶,岁岁心头一紧,年年立刻将她藏在暗角,自己则挺身而出应对张婶的询问。 “小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张婶关切问道。 年年仰头,目光越过张婶,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手势表达了自己的意图:“你去帮我拿药。” 年年所指的助眠药物制作工艺复杂,通常由专门人员处理。张婶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狐疑:“小少爷,这种药我们并不负责管理。” 她的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不解和谨慎。 “让你去就去!” 年年板起脸,眉眼间透出与父亲萧靖宇不分伯仲的严厉,这份不容置疑的坚决让张婶不禁一怔,连忙收敛起方才的不满,神色尴尬地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嘟囔着不情愿地转身离去。 年年见状,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张婶已走远。 这才轻手轻脚地领着岁岁,两个小身影如同两只灵巧的猫咪,默契地躲避着众人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房间。 --- 医院的病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廖小姐,你觉得这场戏码很有趣吗?” 萧祁月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的手机刚刚传来令她怒火中烧的信息。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冽,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廖以沫则是一脸无辜,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仿佛完全不明白萧祁月的指责:“姑姑,我真的不懂你在讲些什么。” “还要继续装蒜!” 萧祁月对于廖以沫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感到厌烦,原本只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廖若嫣安然无恙地离开。 但此刻,她的怒气已如火山即将喷涌而出。 “你的病情明明早已康复,却偏偏要自我糟蹋,让人注射那些能够引发旧疾的药物,让已经远离的病痛再次缠身,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折磨若嫣,不是吗?你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就连长达八个月卧床不起这样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萧祁月的话语掷地有声,恰逢萧靖宇推门而入,气氛顿时凝固。 廖以沫一看到萧靖宇,心便猛地揪紧,眼神中闪烁着不安与慌乱:“你,你在说些什么?我真的不懂。” “靖宇,我有些不太舒服,想先休息了。” 廖以沫试图抓住萧靖宇的手臂,声音中带着祈求。 萧靖宇眉头紧锁,轻轻挣脱了她的手,眼神复杂难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廖若嫣无辜受累,萧祁月心中怒意更甚,胸腔内的怒火几乎要冲口而出。 “你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双眼。” 萧祁月将手中的一大叠资料“啪”地一声放在萧靖宇面前,语气坚定,“自己看看吧,这些都是她自导自演的证据。先是绝食抗议,随后又给自己注射了旧日的病原体,故意让病情复发,一切都是为了折磨若嫣。” 萧祁月侧目冷视着廖以沫,强硬地将她从萧靖宇身边拉开,义愤填膺地为廖若嫣打抱不平:“靖宇,你被骗了,她并不像表面那样单纯,是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五年前也是如此,蓄意诬陷若嫣,目的就是让你亲手将若嫣送进监狱,而她自己则在床上‘病’了足足八个月。” 萧靖宇的脸色瞬间凝固,黑眸深处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直直射向廖以沫。 廖以沫心中暗叫不妙,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钢刀悬于头顶,让她喘不过气来:“我……我没有……” 她声音微弱,带着几分委屈:“姑姑,我知道你和若嫣关系很好,但也不能因为我和若嫣有矛盾,就这样无端指责我啊。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大家都是亲眼所见的,我变成植物人也是经过医生确诊的。如果不是靖宇念及旧情,每天坚持来看我,给予我活下去的希望,我现在可能真的还在病床上挣扎……” 廖以沫眼圈泛红,楚楚可怜地望着萧靖宇,那柔弱的模样,足以触动任何一个旁观者的心弦。 萧祁月内心焦急,恨自己手头的证据不足以彻底揭穿廖以沫的虚假面具。 “那么这次呢?你又要怎么解释?” 萧祁月一挥手,将手中的资料猛地摔在廖以沫面前。 面对这如同铁证的指控,廖以沫并未反驳,逆来顺受的模样反而显得更加委屈。 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萧靖宇周身的冷酷气息未减分毫。 他冷冷瞪着床边的女人,目光如冰。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靖宇了……” 第六十三章抛弃我 廖以沫泪眼朦胧,满是哀求地望着男人,“自从妹妹回来后,你对我越来越冷漠,就连年年也……与妹妹亲近起来。毕竟他是妹妹的亲生儿子,你们之间曾经有婚约,现在又日夜相对,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回到过去,一个不小心,你就会重新选择妹妹,我不要这样……” “我想要证明,在你心中我比妹妹更重要,所以一时冲动,做了傻事。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妹妹,我真的是知道自己错了,我只是……只是太在乎你了……” 这一番话,避重就轻,将自己折磨廖若嫣的险恶用心掩盖得滴水不漏,仅用几句话便将一切黑白颠倒。 “你的嘴可真会说。” 萧祁月阅人无数,却也被今日之事刷新了认知。 “心肠歹毒却不承认,竟还有脸说这是爱恨交织的情感纠葛!”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廖以沫的哭声中带着一丝软糯,“靖宇,我这样做,全是因为太过爱你。我害怕历史重演,你再次与妹妹牵扯不清,我已经没有五年的时间可以浪费了,我们之间也承受不起任何一次的意外……” 就在这一瞬,萧靖宇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尽管脸色依旧沉重,但他对廖以沫的态度显然温和了许多。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蠢事了。” 萧靖宇开口,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为了报复一个女人,不值得。” 萧祁月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就这样算了?” “你管得太多了。” 萧靖宇淡淡地回应。 廖以沫仍旧保持着一副受尽委屈的姿态,但在其眼中闪过的一抹得意,却被萧祁月敏锐地捕捉到了。 萧祁月气得浑身发抖,不解为何萧靖宇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五年前,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们未曾知晓的? “萧靖宇,关于若嫣……” 萧靖宇的手机铃声蓦地响起,打断了萧祁月的话语。他接起电话,英俊的面庞瞬间阴沉,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萧祁月。 “你们联手对付我?” 她的气势陡然萎靡,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慌与心虚。 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竟然就被他找到了? 置身于熙熙攘攘的机场之中,廖若嫣双手紧握着两张即将带领他们远离这一切纷扰的机票,心头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不真实感。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似乎都成了一种煎熬。 她生怕那个名叫萧靖宇的男人会突兀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打碎这仅存的一丝侥幸。 她默默祈祷,希望姑姑能够用尽办法拖住那个男人的脚步,哪怕只是多争取片刻的时间。 两个孩子像是感应到了母亲内心的焦虑与紧张,变得异常乖巧,他们的小手紧紧扣住廖若嫣的手,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这份温暖和庇护。 四周人群穿梭不息,各式各样的旅人怀揣着各自的目的与故事擦肩而过。 突然,登机广播响起,那机械而又冰冷的女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轮到我们了。” 廖若嫣轻声说道,话语间既有解脱也有不舍。 她领着两个孩子,踏上了前往未知的旅程。 机舱内,乘务员正通过广播温柔地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播放着那千篇一律却又不可或缺的安全须知。 随着飞机缓缓驶离停机位,窗外的世界逐渐缩小。 “妈咪,你需要眼罩吗?” 岁岁贴心地问道,手里攥着三个柔软的眼罩,那紧张的表情在这一刻似乎也放松了许多。 她知道,妈妈在飞机上总习惯戴着它入眠。 “你们先休息吧。”廖若嫣柔声道,她的话音未落,却被一个意外的景象打断。 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那张冷若寒冰的脸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句话也吐不出来。 紧接着,广播中又传来了一则令人沮丧的消息:“非常抱歉,由于目的地天气原因,本次航班将延迟两小时起飞,为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 周遭顿时一片哗然,抱怨声、疑惑声此起彼伏。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延误?” “哪里来的天气问题,这外面的阳光不是正好得很吗?” “老混蛋,你怎么会在这里!”岁岁愤慨地低咒,身子更紧地依偎在母亲身边。 而年年,则是满眼的惊讶与不解。 母子三人,无一例外地对萧靖宇的出现表现出排斥和敌意。 当男人注意到年年和廖若嫣紧握的双手时,他那双眸中仿佛有怒火在燃烧。 “胆子不小,居然敢带着我的儿子逃跑!”萧靖宇的话语如锋利的刀刃,直刺人心。 廖若嫣抿紧了唇,不语。 她带走的,何止是儿子,还有她疼爱的女儿。 “别伤害妈咪!” 年年急切地叫喊,眼中满是恳求,“是我自己要和妈咪一起走的!” “老混蛋,有什么事就冲我来!” 岁岁紧接着说道,小小的身躯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定。 “萧靖宇,我们之间的恩怨,别把孩子扯进来。” 廖若嫣试图让自己显得冷静。 三人的敌意让萧靖宇显得孤立无援,好似成了十恶不赦的恶棍。 而他们身处的经济舱,更是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众人好奇与审视的目光之下。 他眉头紧锁,若非场合不合,真想立刻给廖若嫣一点颜色看看。 “下去!” 他薄唇微启,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冷硬,吐出二字命令。 明知道反抗无济于事,廖若嫣没有做任何挣扎,拉着孩子们,默默地跟在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男人身后。 “妈咪……” 岁岁的小手紧握住廖若嫣,她头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提醒着她对萧靖宇的深深惧怕。 “别怕,有妈妈在。” 廖若嫣轻抚着岁岁的头发,柔声安慰。 返回那座豪华却缺乏温度的别墅,萧靖宇首先将矛头指向了年年。 那与其说是责难,不如说是深深的失落。 “你就这么轻易地抛弃了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才回来多久? 他们之间的相聚竟如此短暂? 就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抛之脑后? 年年心虚地低下头,胖乎乎的手指不安地搓弄着衣角,小声道歉:“对不起。” 第六十四章妻儿 看见儿子认错,萧靖宇脸色稍霁,沉声道:“道歉就不必了,但我希望,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第二次。” 自幼被遗弃的经历让他对这种不辞而别的行为深恶痛绝。 年年闷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解决了年年的问题,萧靖宇的目光转向了廖若嫣。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有一丝宽容。 犹如被一头潜伏已久的冷血猛兽锁定,廖若嫣立刻绷紧了神经。 “你果然是个爱惹祸的!” 他的语气虽然平缓,但那眼神中的冰冷足以令人心寒。 廖若嫣挺直了脊背,毫不示弱地反驳:“孩子本就属于我,当年是你强行从我身边夺走,我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她坚信,带走年年是她的权利,更何况在生下年年的那一刻,他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面对她毫无悔意的态度,男人的眼中涌动着乌云般的阴霾,沉声质问:“昨天的教训,你忘了吗?” 同一时刻,廖若嫣猛地将岁岁搂在怀中,声音里满是坚决:“别伤害岁岁。” 在萧靖宇看来,她的举动幼稚且可笑。 他冷哼一声,正欲开口,却被廖若嫣口袋中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刚刚还惊慌失措的岁岁立刻雀跃起来。 “是顾爸爸!” 霎时,整个空间仿佛因这个称呼而凝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廖若嫣身上。 她的现任丈夫? 在萧靖宇那锋利如刃的目光注视下,廖若嫣没有回避,从容地接通了电话。 “海斯说在机场没见到你们,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另一端传来了那个温柔而关切的声音,与萧靖宇动辄剑拔弩张、恨不得将人置于死地的风格形成了鲜明对比。 “嗯,有些突发状况,暂时不回去了。” 廖若嫣简洁地回应着,。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关于萧靖宇的任何话题。 岁岁内心的求助之火蠢蠢欲动,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一看到母亲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只好硬生生地将话语与泪水一同咽回肚子里。 那双清澈的眼眸无助地盯着手机屏幕,透露出一股让人心疼的脆弱。 这一切,没有逃过萧靖宇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笑,既非真意,又非嘲讽,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对母女,如此竭力地护着那个男人。 尽管没有言语交流,廖若嫣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萧靖宇周身散发的不屑之气。 “是有什么紧急事情耽搁了吗,还是说……和他有关?” 未待她作出回应,他又紧接着补充道:“我已在门外等候。” 随之而来的是汽车喇叭的鸣响,打破了半月山庄的宁静。 人群如潮水般涌现于山庄的大门口,那排场,气势恢宏,让人不禁侧目。 萧靖宇微微挑眉,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有人竟敢如此公然包围半月山庄。 这份胆量,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是顾爸爸!” 岁岁抑制不住的喜悦溢于言表,她欢跃的身影一跃而出,几个跳跃,便投入了那温暖的怀抱。 顾子文年轻而俊逸,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儒雅。 白衬衫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的光泽,将他的气质衬托得分外脱俗,眼神里透出的暖意,让人觉得亲近,与萧靖宇那总是一副冷峻面孔形成鲜明对比。 “你怎么会来这里?” 廖若嫣满眼的惊诧,她深知他海外的事业正处风口浪尖,自顾不暇,何以会出现在这里? 拥着岁岁,顾子文的目光轻轻扫过一旁的萧靖宇,随后转向廖若嫣时,眼中满载柔情。 “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怎能置身事外?” 他以一种夫妻间特有的亲密口吻说道,“我不是早已承诺,不用急,待我到来,一切问题共同面对,不是吗?” 两人之间的默契与亲昵,将萧靖宇彻底排除在外。 年年静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像是被无形的手紧扼,痛楚难耐。 “顾家的私生子?” 萧靖宇的声音冰冷,仿佛将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几度。 他端坐于沙发之上,“未受邀请,擅自闯入?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顾子文的笑意收敛了几分,针锋相对:“说到卑鄙,究竟谁更胜一筹呢?” 面对萧靖宇那令人胆寒的气场,顾子文毫无退缩之意。 “萧总身为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会做出拘禁他人妻儿的这么卑劣的事情?” 顾子文嘴角挂着笑,但那笑容之下,隐藏的是对萧靖宇的不满与愤怒。 萧靖宇的面容瞬间凝重,剑眉微蹙,仿佛凝固了冬日的寒霜。 妻子与孩子? 他们,真的已经是夫妇了吗? 廖若嫣内心五味杂陈,生怕二人的争执升级,连忙提出:“我们先回去吧。” 顾子文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带走廖若嫣。 而这里毕竟是萧靖宇的地盘,一旦发生冲突,结局难料。 加之,争夺子女抚养权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好的。” 顾子文应允,同时将岁岁抱起,另一手搂着廖若嫣,准备离去。 告别之际,廖若嫣深情地望向年年,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年年则懂事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一切安好,让母亲放心启程。 萧靖宇正欲发怒的拳头在空中凝固,年年迅速握住他的手腕,眼中泪光闪烁,轻轻地摇着头,祈求父亲不要采取行动。 “她从未真正关心过你,对你毫不在乎,你现在还要为她求饶?” 萧靖宇心中交织着愤怒与心疼,质问道。 年年将手指放在唇边,缓缓摇头,动作中满是迟疑与挣扎:“我只是……不想妈妈受到伤害……妈妈不是不在乎我……是爸爸,是你,伤了她和妹妹太深。” “你!”萧靖宇愤怒至极,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 这个女人,到底给自己的儿子灌输了什么迷魂汤! 这是前所未有的挑衅,居然有人敢直接上门挑战萧氏的权威,还全身而退! 萧靖宇目光深沉,目送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冷丢下一句:“十分钟。” “是!”何毅即刻应答。 短短十分钟内,一份详尽的资料呈现在萧靖宇面前。 “顾子文五年前回归顾家,现今顾家老太爷病重,家族内部一片混乱,顾子文在诸多法定继承人中崭露头角,极有可能成为最终的继承者。” 第六十五章我很好 萧靖宇点燃一支烟,火光在昏暗中一闪而逝,照亮了他坚毅的侧脸。“说些实质性的。” 何毅恍然大悟:“实质上,若嫣小姐并未与顾子文结婚。岁岁的户口虽然在顾子文名下,但顾子文还有位未婚妻。” 这复杂的纠葛,连他也感到迷惑。 这么说来,那个女人正扮演着插足者的角色? “真是不知廉耻!” 萧靖宇愤慨道。 —— 公寓中,岁岁一踏入家门,便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与牵挂,迅速解锁手机,给年年打去视视频电话。 画面另一端,年年的面容渐渐清晰,岁岁的声音里满载担忧:“哥哥哥哥,那个坏老头没有欺负你吧?” 话音未落,屏幕中的年年轻轻摇了摇头,黑亮的眼眸中闪烁着‘我很好’的无声安慰。 目睹年年安然无恙的模样,廖若嫣紧绷的心弦悄然松弛。 岁岁的语气里满是振奋和期待,她故意放大了声音,让在场的萧靖宇也能清晰听见:“那哥哥,你再忍一忍哦,子文叔叔已经到了,他肯定会帮我们的,很快我们就能把你救出来了。” 她称呼顾子文为“爸爸”,刻意挑衅的眼神投向一旁的萧靖宇,企图引发他的波动。 然而,萧靖宇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漠表情,这使得岁岁心底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年年沉默着,没有多言,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藏着复杂的情绪。 廖若嫣敏锐地捕捉到了年年微妙的心态变化。 她猜测,上次年年选择跟她离开,或许更多是出于对她安危的担忧,而非对萧靖宇的彻底失望。 想到这里,廖若嫣的心中五味杂陈,孩子能有这样的亲情牵绊,自然是件好事,她并不想强求年年做出违背内心的选择。 “很晚了,哥哥该睡了,我们别打扰他了。” 廖若嫣轻声细语,同时不忘叮咛年年:“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要乖乖睡觉,有任何不舒服都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妈妈会马上来到你身边的。” 年年重重点头,随后,视频通话被轻轻地挂断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沉重,顾子文坦率的话语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他不愿意跟你走。” 她抿紧了嘴唇,心情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怎么会?” 岁岁的声音里满是不解,她的目光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哥哥以前明明还跟我们一起走了的,那个坏老头到底哪里好了!” 面对岁岁的困惑,廖若嫣蹲下身来,用母亲特有的温柔和耐心缓缓解释:“但是,在哥哥眼中,他是个非常好的爸爸。哥哥生病时,他会陪伴左右;哥哥身体不适,他会急得团团转,生怕照顾不周。还有刚才,如果不是哥哥的恳求,我们可能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个好爸爸,哥哥舍不得他,也是人之常情。” 廖若嫣的话语中饱含着理解。 岁岁嘟起小嘴,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萧靖宇冷酷将她推开的那一幕,委屈的泪水无声滑落,她哽咽着反驳:“他才不是!” 话音落下,岁岁转身,脚步匆匆,几乎是逃离般冲上了楼。 廖若嫣愣在原地,心中暗自后悔,轻唤出声:“岁岁……” “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 顾子文适时出言安慰,温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岁岁会想明白的。” 廖若嫣停下了脚步,环视四周,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杂乱无章,如一团乱麻缠绕在心头。 正当顾子文准备继续安慰她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和谩骂。 “廖若嫣,你这个不吉利的东西,快给我滚出来!” 伴随着刺耳的叫喊,一个矿泉水瓶击中玻璃,清脆的碎裂声在夜空中格外突兀。 廖若嫣与顾子文对视一眼,无需言语,默契驱使他们并肩走向门口。 门外,张金娇一见廖若嫣便迫不及待地扑上前,试图抓住她的手腕。 “你这个倒霉鬼,好端端地从医院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姐姐病重需要你的血?告诉你,要是你姐姐有个万一,我和你没完!” 面对张金娇的指责,廖若嫣猛地挣脱开来,冰冷的言语如寒冰般掷出:“她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无数次,每当廖以沫稍有不适,她就被动接受一管又一管抽干生命的血。 张金娇见状,顿时怒火中烧:“你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姐姐!” “我没这样的姐姐,你快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廖若嫣努力压抑着胸腔中翻涌的愤怒。 “对我不好客气?廖若嫣,你反了天了?” 张金娇气得脸色铁青,鼻子因愤怒而微微扭曲。 眼看廖若嫣不愿妥协,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快来人啊,大家都来看看,这女人忘恩负义,我们好心收留她,供她吃穿,现在她姐姐病了,就让她抽点血救人她都不肯,真是白眼狼啊!” 张金娇那尖锐的叫骂声穿透夜色,毫不遮掩的泼辣行径迅速吸引了一群围观者。 人们七嘴八舌,对着廖若嫣指指点点。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感恩?别人养了她这么久,她竟然不懂得回报?” “看样子倒是挺清秀,没想到心肠这么狠毒!” 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语让廖若嫣感到窒息。 她困惑不解,张金娇身为一个表面上光鲜亮丽的阔太太,此刻竟如同市井泼妇,随时随地都能撒泼耍赖,完全不顾及颜面和尊严。 目睹廖若嫣被众人非议和责难,张金娇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即又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周围的人给予同情。 更有甚者,因看不过眼,直接动手推搡廖若嫣。 “怎么说也是亲姐妹,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若非顾子文眼疾手快稳住了她,廖若嫣险些跌倒在地。 “顾林!” “到!” 随着顾林一声干脆的回应,一队人马迅速上前,几个动作干净利落地控制住了张金娇,制止了她的胡闹。 “你们干嘛?” 张金娇被制伏着,仍旧不甘心地大声抗议:“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报去吧!” 顾子文沉声吩咐,同时有力地支撑着显得虚弱的廖若嫣,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不易觉察的寒霜,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第六十六章事与愿违 “让警察来看看,到时候是抓我们,还是逮捕你这个完全不顾他人意愿,强行拖人去抽血的家伙!” 张金娇被这一声呵斥震得愣在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满脸不服地质问道:“你算老几?我们家的事哪轮得到你来插手!” “若嫣早就与你们划清界限了!” 顾子文冷声道,语气里带着决绝。 脸色苍白,几乎透明的廖若嫣轻轻扯了扯顾子文的衣袖,声音微弱却坚定,“别浪费时间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顾子文瞥见她瘦削的肩头微微颤抖,心下一紧,随即更紧地挽住她的手臂,引领着她向房间的方向缓缓走去。 “呵,我懂了,你就是她的奸夫,没错吧?” 张金娇在背后尖声叫嚣,言语间满是鄙夷:“廖若嫣,你可真有脸啊,先是勾引自己姐夫,现在又跟这个男的纠缠不清,你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听到这番不堪入耳的侮辱,廖若嫣的身形猛地一顿,最终她无法忍受地加快脚步,直面张金娇,抬起手,毫不留情地甩出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的双眼泛红,每个字都仿佛是咬牙切齿间吐出:“是你女儿不知羞耻,是她勾引了我的丈夫,像她这样无耻之人,遭此报应也是咎由自取!” 张金娇捂着被掴的脸颊,惊愕之余,尖叫连连:“你敢打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我们当年收养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角落了,你这个白眼狼,居然还敢动手!我跟你拼了!” 她愤怒至极,唾沫四溅,若非顾林及时拉住,那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眼看就要抓向廖若嫣的脸庞。 自小以来,廖若嫣的世界就被张金娇的谩骂和暴力所填满,无论是心情不好还是不慎打碎一个碗,都免不了遭受一顿毒打。 她身上的伤痕多到连自己也数不清。 日复一日,她唯一期盼的,便是夜幕的降临,可以在冰冷的地板上暂得安宁,而每当黎明来临,新一轮的折磨又会接踵而至。 那些过往的痛苦记忆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她艰难地喘息着,身子摇摇欲坠。 就在恍惚之间,她注意到远处路灯的微光下,站着一个男子的身影,他似乎置身于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未曾触及眼底,眼角的泪痣透着一股寒意,仿佛正冷漠地观赏着眼前的一切闹剧。 廖若嫣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胸膛起伏,呼吸变得粗重。 她终于明白为何张金娇能够如此轻易地找到她的住所,为何南港的安保形同虚设,一切的答案,皆因他。 “若嫣。” 顾子文适时出现,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我没事。” 廖若嫣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尽管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苦涩。 “我们回家吧。” “好。” 不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只留下萧靖宇立在原地,嘴角那抹冷笑逐渐转变为阴鸷。 “看来这个私生子的生活颇为惬意嘛。” 他用冰冷的嗓音低语。 何毅仿佛能洞悉一切,迅速回应:“我即刻去办。” 次日清晨,廖若嫣被客厅里顾子文通话的声音唤醒,对方的表情并不好看。 “合作取消了?”她轻声询问。 “我暂时不能回去。” 顾子文简单回应,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无奈。 廖若嫣端着咖啡靠近,轻声问道:“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顾子文挂掉电话,换上温暖的微笑,“一点小事,不必担心。” 身为私生子的顾子文,却以其超群的能力在顾家脱颖而出。 不仅在家族中如鱼得水,更展现了一位领袖的潜质。 在他的引领下,顾家比以往几年更加繁荣。 这次突如其来的变故,廖若嫣心知肚明,必与萧靖宇脱不了干系。 “别管我了,你先回家吧。” 廖若嫣说,心中满是对顾子文的感激与不忍,他已为她做了太多。 “别这样见外。”顾子文的语气中带着温柔,“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他望向她的眼神饱含深意与温柔,令廖若嫣不由得避开他的视线。 她并非不明白顾子文的心意,只是自己心上的旧伤新痕交错,已无力再去回应任何情感。 顾子文感受到她的抗拒,轻声说道:“你无需有负担,过好自己的生活,我的情感是我个人的事情。” 于顾子文而言,只要能看到廖若嫣安然无恙,他就心满意足。 她接受或拒绝,都是她的权利,接受最好,如果不能…… 他也理解,并不会强求。 廖若嫣抬头,凝视着那双充满柔情的眸子,诚挚地道谢:“谢谢你。” 顾子文微笑着,拿起桌上的海城市地图。 “既然来了,就好好陪岁岁玩玩,放松一下吧。” 话音刚落,岁岁便欢呼雀跃地从楼梯上跑下来,直接扑进了顾子文的怀里,搂着他脖子好奇地问:“子文叔叔,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啊?” “嗯……去游乐场怎么样?”顾子文晃了晃手机,“听说今天有贝尔主题巡游呢。” “真的吗?” 岁岁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雀跃地跳上楼:“我要穿和贝尔一样颜色的淡紫色裙子!” 望着岁岁那抑制不住的兴奋,廖若嫣忍俊不禁,轻轻摇头。 周末的游乐场熙熙攘攘,岁岁久违地放肆奔跑,手里攥着糖葫芦,左顾右盼。 “妈妈,快看!旋转木马哎!”岁岁指着前方,一脸的惊喜。 “想不想去试试?”顾子文温柔地询问。 “嗯嗯!当然想了!”岁岁用力地点着头。 顾子文轻轻松松地抱起岁岁,让她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那匹五彩斑斓、充满童趣的彩虹小马上。 廖若嫣也紧跟其后,轻巧地坐在了小马的另一侧,全然沉浸在幸福的亲子时光中,浑然未觉周围投来的诸多视线。 不远处,温儒的身影在树荫下显得格外紧张,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背。 他偷偷望向那一对大小身影,却始终不敢直视,心中五味杂陈。 这巧合,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他只是出于善意,想帮助这对母子暂时逃离失眠与忧郁的困扰,提议他们外出游玩,以期能缓解些微的情绪负担。 然而事与愿违,他非但没能见到他们的愁容消散,反倒觉得自己的心被一股莫名的烦躁所笼罩。 第六十七章很快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路人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快看,那一家人多美啊,尤其是那位父亲,不仅颜值出众,对孩子更是爱心满满,一会儿陪玩,一会儿又忙着给妻子拍照留念,简直是模范爸爸的典范!” 言语间,尽是艳羡。 萧靖宇,站在不远处,内心却掀起滔天巨浪。 “他们的眼神,难道是摆设吗?”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寒意。 随即,他对旁边的温儒冷冷开口:“你看到了吗?你为她们夜不能寐,她们却早已将你抛诸脑后。” 年年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严肃地对萧靖宇献策。 关于外出游玩的事情,年年其实并无异议,毕竟姐姐岁岁早就提前通知了他,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 他通过手机信息,悄悄给萧靖宇提了一个醒:“你应该去哄哄妹妹。” 心底暗自思量,若再不行动,怕是连岁岁也要彻底疏远父亲了。 萧靖宇的眉头锁得更深,他实在搞不懂儿子的思维方式。 暂且不说廖若嫣是否还在乎他,居然让他去哄别的男人的女儿,这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做梦吧!”萧靖宇不悦地回应。 年年望着父亲那固执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你会后悔的。” 萧祁月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无奈地摇了摇头。 为了不让父亲的行为影响到母亲和妹妹,年年小心翼翼地拉着父亲,往人群的另一端走去,意图避开这场不必要的风波。 几乎是他们离开的同时,廖若嫣牵着岁岁从旋转木马上缓缓下来。 岁岁一眼就望见了不远处诱人的草莓冰淇淋,兴奋地喊着:“我要那个!”廖若嫣急忙叮嘱:“慢点儿,小心摔跤!” 母女二人找了个位子坐下,享受着这份的幸福。 而此时的顾子文,怀抱着玩累了已经沉沉睡去的岁岁,小姑娘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未及擦拭的冰淇淋痕迹,显得格外可爱。 他转头看向廖若嫣,眼里带着几分认真与关怀:“你没打算告诉萧靖宇,岁岁是他的女儿吗?” 廖若嫣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冰冷:“他,不配知道。” 在她心中,自萧靖宇遗弃岁岁的那一刻起,他作为父亲的所有权利都被永久剥夺。 再说,这不仅仅是廖若嫣一个人的决定,岁岁自己也不愿意承认那个抛弃了自己的父亲。 顾子文闻言,没有再多言,只是温柔地承诺:“那我愿意成为岁岁一辈子的父亲。” 他的声音温和,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我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 廖若嫣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而她未曾察觉的是,就在她的背后,一道锐利的目光匆匆扫过,紧接着那人便快速闪身到一旁,拨通了一个电话:“以沫小姐,大事不好了,廖若嫣的女儿竟然是萧总的骨肉!” 电话那头,廖以沫惊得直接从床上弹起,震惊之余,心中波澜四起。 躺在床上,她反复思量这件事的后果,越想越是焦虑。 单是处理年年的事情就已经让她头疼不已,如今若是再让萧靖宇发现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尤其是这个女儿还是日夜与他纠缠不清的廖若嫣所生,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廖以沫不禁打了个寒颤,坚决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不,她绝不能让萧靖宇知晓这一切。于是,她果断地拿起手机,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行动。而电话那头的人,听完她的安排,显然有些迟疑,“这……是不是不太好?我听说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公开小女孩的真实身份,我们是不是应该……”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廖以沫不等对方说完,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张曼,你可别忘了,上次你泄露廖若嫣手稿那件事,是我帮你从中周旋,才让你逃过了一劫。没有我,你以为萧靖宇会轻易放过你吗?” 话音落下,被提及往事的前助手张曼瞬间愣住,正欲辩解:“可是那份手稿的事情,分明是你……” 未待张曼说完,廖以沫的声音已透出了难以抑制的怒意:“我交待给你的事情,你若办砸了,你父亲那病重的身体,可就……” 廖以沫的威胁直白而露骨,让张曼心头悔意如潮水般涌动。 早些时候,若能洞悉她心底的狠辣,即便是借来天大的胆量,张曼也不会有半点念头去做那种事情。 “可……” 这欲言又止的话中,包含了千斤重的迟疑与挣扎。 “我向你承诺,一切平安,如同前次。” “只需助我这一次,你和你的家人都将获得海外的新生。” 张曼沉吟片刻,最终,在利益与风险的天平上,她选择了相信廖以沫,“但愿你言而有信。” “安心吧。”廖以沫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芒。 挂断电话,张曼踏进了人潮涌动的游乐场,视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搜寻着廖若嫣他们的踪迹。 游乐场内,人头攒动。 岁岁在顾子文怀中享受了一段短暂的小憩,随即恢复了活力。 “贝尔呢?”岁岁的大眼睛满是期待。 “还要等到八点。”顾子文温柔地解释着,“再等等,花车游行就要开始了。” “太棒啦!”岁岁转头对妈妈说:“妈妈,快打开我小裙子里的灯,那样贝尔就能一眼看到我了!” “好。”廖若嫣应声,手指轻触,隐藏在岁岁衣裳中的开关被激活。 夜色中,岁岁宛若一个误入凡尘的小精灵,淡紫色的裙摆闪烁着柔和的光晕,背上的羽翼宽大而梦幻。 她引来周围无数赞叹的目光。 顾子文拿出手机,想要记录下这一刻的温馨,但手机的不断震动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先去忙吧。”廖若嫣察觉到了异样,善解人意地说道。 “有个紧急的视频会议。”顾子文显得有些歉意。 “没关系,你去忙吧。”廖若嫣的笑中带着理解。 “我很快就回来。”顾子文匆匆离场,留下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身影。 手握相机的廖若嫣,边走边捕捉着美好瞬间,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 第六十八章亲生女儿 “贝尔贝尔!”岁岁忽然指向前方,兴奋地冲了出去。 “慢点!”廖若嫣紧跟其后,然而人群不经意间,她被推向了一侧,待回过神来,岁岁的背影已淹没在人海之中。 “岁岁!”廖若嫣焦急呼唤,试图穿行,却在密集的人群中寸步难行。 岁岁追逐着花车的光芒,越跑越远。 小丫头的步伐渐渐放缓,周遭的宁静让她感到一丝恐慌。 正当她想返回时,一个“贝尔”形象的人物竟向着尚未开放的摩天轮攀去。 “危险,快下来!”岁岁大声呼喊,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她沿着“贝尔”的足迹,一步步登上缆车,全然没有留意到一旁警告牌上冰冷的字眼:“设备维修中,禁止攀登”。 “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会发光衣服的小女孩,大约这么高?” 廖若嫣的询问在人群中回响,每一次得到否定的答案,都让她的心沉了一分。 手机屏幕上反复显示“关机”。 “岁岁,你到底去了哪里?”廖若嫣四处奔跑,几乎要哭出声来。 “若嫣,发生什么事了?”恰巧出现的萧祁月关切地询问,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 此刻的廖若嫣,心中焦虑万分,无暇他顾,话语间已带上了哭腔:“岁岁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她。” “别急,我们大家分头找。”萧祁月安抚着,转头对一旁的萧靖宇说:“你赶紧联系园方,用广播寻人!” 萧靖宇的态度冷淡至极,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我为什么帮她?” 毕竟,那不是他的孩子。 “萧靖宇!”萧祁月真的动怒了。 年年也急得直拉他的衣袖,“爸爸!快帮忙啊!” 而萧靖宇依旧冷漠,甚至还出言讥讽:“连孩子都看不好,你这母亲怎么当的?” 这话一出,廖若嫣的心如被重锤击打,自责如潮水般涌来,都是她的疏忽导致了这一切。 “我自己找!”廖若嫣决绝地转身欲行。 萧祁月一把拽住她,愤怒地瞪了萧靖宇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不存在,你不管,我来管!” 广播的声音迅速弥漫至游乐场的每一个角落、 可廖若嫣仍旧未能捕捉到岁岁的丝毫痕迹。 “我和你一起!”萧祁月坚定地说。 年年亦紧紧跟随,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希望。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萧靖宇伸手想要阻止。 一旁的温儒敏锐地捕捉到了氛围的变化,连忙拉住了他,“我的大少爷,少惹点是非吧。一个孩子的事,何必这么较真?帮个忙又能损失什么?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萧靖宇的眼神透出一抹锐利锋芒,直直地穿透空气,落在温儒身上。 被这份不言而喻的威压笼罩,温儒不禁缩了缩脖子,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的萧总向来英明神武,怎会坐视不理呢?您就大发慈悲,站在一旁给我们壮壮胆就好。” 萧靖宇懒得继续这场无谓的唇枪舌剑,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年年的方向赶去。 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心惊肉跳。 只见廖若嫣正孤身一人,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徒手攀爬着那座巍峨耸立的摩天轮。 摩天轮的钢铁架构在夕阳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与她单薄的身躯形成了鲜明对比。 廖若嫣泪眼婆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自己崩溃,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岁岁,我的女儿,她被困在上面了!”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果然,在那片昏暗之中,有一个微小的亮点在摩天轮的车厢边缘闪烁。 那是一个孩子的身影,小小的身躯紧紧扒住金属边缘,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助,当她望向地面,发现自己的母亲时,所有的害怕与孤独化作了一声悲鸣。 萧靖宇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依旧严厉,丝毫没有因为了解到情况的危急而有所缓和。、 “你的女儿是怎么想的?这种地方也敢爬,万一出了意外,那也是咎由自取!” 这番话语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廖若嫣内心的愤怒。 她猛地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萧靖宇脸上,清脆的声响在空中回荡。 “你闪开!” 她几乎是咆哮出来的,眼里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光芒。 萧靖宇的脸庞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而偏向一侧,那双平时冷酷沉静的眼眸里此时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竟敢对他出手? “你疯了吗!”萧靖宇咬牙切齿,正欲发作,却见她再次冲向那座危机四伏的摩天轮。 他的怒火瞬间如野火燎原,身体定在那里,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那不断向上攀爬的瘦弱背影,眼神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冷漠与不可理喻。 这对母女简直愚蠢至极,简直是不知死活! 廖若嫣努力向上攀爬,但摩天轮湿滑的表面和缺少借力之处使得她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若嫣!”萧祁月面色一凛,即刻飞奔过去。幸亏跌落的高度不高,未造成严重的骨折,但廖若嫣顾不得检查自己是否有伤,只管焦急地望向高悬的女儿。 刚才的震动让岁岁的抓握变得更为艰难,她几乎就要滑落下去,小小的身影悬挂在半空中,似乎随时都可能坠下。 “岁岁!”廖若嫣的呼喊中充满了惊恐,心如刀绞。 “哼,救人?我看你是想拉着你的女儿一起去冒险吧。” 萧靖宇双手抱胸,踱步而来,言语间尽是嘲讽。 “你能不能别说风凉话!”萧祁月显得不耐烦,“快打电话求助吧。” 萧靖宇眯起眼睛,抬头看向高处,“不是说她擅长攀爬吗?怎么,现在又下不来了?” 廖若嫣被怒火烧得全身发抖,拳头紧攥,双眼如同燃烧的杏核般通红。“萧靖宇,你有本事冲我来,别碰我的孩子!” 她眼中的怒意让萧靖宇感到莫名的烦躁,“你以为是我把她弄上去的吗?”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一字一句地吐出:“廖若嫣,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 廖若嫣无暇与他争辩,匆忙间掏出手机欲求援,不料却被萧靖宇一把抓住手腕,眼神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廖若嫣,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第六十九章不怕不怕 “放开我!”她挣扎着,最终化为一声呵斥。 两人因此陷入僵持,一时间争执不休。 廖若嫣急于摆脱束缚,而萧靖宇则紧握不放,她的焦躁与愤怒最终汇聚成了一串谩骂。 “若嫣,你就告诉他吧!”萧祁月终于出声调解。 “不然他一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岁岁真的很危险!” 她的话中透露出一份急迫。 萧靖宇的动作戛然而止,心中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先前的怒气逐渐凝固,转而投以错愕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廖若嫣,呼吸都似乎停止了片刻。 而廖若嫣则呆立当场,脑海中飞快闪过无数念头,最终画面定格在岁岁那张充满惊恐与无助的小脸上。 她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清晰而坚定地敲击在萧靖宇心头,掀起滔天骇浪。 “岁岁,是你的亲生女儿。” “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萧靖宇的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的惊诧,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 “一切我都查清楚了,她是顾子文的女儿,连户口都被登记在他的名下……” 话音未落,年年递上了一份鉴定报告,上面白纸黑字,鉴定结果几近百分之百确认了廖岁宁与萧靖宇之间血浓于水的父女关系,瞬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 不敢相信、惊喜交加、愤怒、悔恨……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火山喷发,在这位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的眼角泛红,紧握着那份鉴定报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个可怕的真相犹如闪电划过脑海。 他猛然抬头,声音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愤怒:“你把我的女儿的户口登记在那个私生子的名下!?” 面对质问,廖若嫣毫无愧色,她指向那摇摇欲坠的小生命,眼中只有坚定:“先救下岁岁再说!” 萧靖宇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那遥不可及的摩天轮之上,随即迈出了第一步。 “你干什么?”廖若嫣的声音里夹杂着焦急与不解,她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能透过话语传递出她内心的紧张。“那里被人刻意涂抹了油渍,根本无法徒手攀登,我们得请专业的救援队来处理这个问题。” 萧靖宇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凌厉,语气冰冷而决绝:“闭嘴!”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那个在高处微不足道的身影,“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无能为力!” 心中暗自发誓,自己的骨肉,唯有自己来救! 在这样不容反驳的态度下,廖若嫣选择了沉默,只是屏息凝视,目光随着萧靖宇那一步步艰难却坚定的步伐缓缓上移。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萧祁月早已拨通了紧急电话,救援队伍正火速赶来。 夜色如同浓墨,悄然铺展开来。 萧靖宇的攀登之路也因此变得更加艰难险阻。 栏杆上的油迹仿佛是无形的陷阱,每前进一步都考验着他的体力与意志,稍有失足,便可能粉身碎骨。 “呜呜呜……” 风中,隐约传来一阵阵细微却令人心疼的抽泣声。 这声音虽小,却如同针尖一般刺入萧靖宇的心脏。 平时令他不耐的哭声,在此刻,却化作了激励他前行的动力。 “别怕,”萧靖宇的声音柔和而充满力量,“爸爸在这里,爸爸会把你安全带下来。” 高悬在半空中的年年,小脸憋得通红,瘦弱的手臂因长时间的支撑而颤抖不已。 尽管内心充满了矛盾,但在此刻,她也只能依赖眼前这个男人。 她侧过头,固执地不想看向父亲,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上几眼,那微妙的小表情,透露出无助与依赖。 这一切,都被萧靖宇看在眼里,心生怜爱。 正当他准备伸出手去,紧紧抓住年年的小手时…… “哐当——” 萧靖宇握着的栏杆因为不堪重负,突然下坠,他的脸色瞬间煞白,反应敏捷地松手换抓,避免了直接跌落。 然而,下方毫无防备的年年,眼见巨大的栏杆向自己逼近,心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呜呜呜...... 年年的心底,充满了对这位总是严厉对待自己的“老坏蛋”的怨怼,觉得他总是故意找茬。 在体力耗尽,手指缓缓放松之际,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年年!” 廖若嫣的惊叫声传来。 她的心脏如同被紧紧揪住,眼看着女儿从高空坠落,她却无计可施。 更糟糕的是,那摇摇欲坠的铁栏杆也随后加速下坠,目标直指年年的方向。 “年年!”廖若嫣近乎崩溃地喊道,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靖宇果断松手,如猎豹般迅猛地跃向半空中的年年,张开双臂,在最后关头将那个小小的身体紧紧揽入怀中。 年年仿佛从噩梦中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她的眼眸还没来得及睁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萧靖宇忍痛的闷哼。 “靖宇!”萧祁月焦急呼唤,迅速指向两人即将降落的位置。 救援队闻声而来,朝着那片区域飞奔。 最终,伴随着“砰”的一声,父女二人重重地落在了预先准备好的巨大气垫上。 “年年!”廖若嫣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从萧靖宇怀中接过惊魂未定的女儿,泪流满面的年年死死地抱住母亲,哭声中带着无尽的委屈与释然。 “不怕不怕,妈妈在,妈妈一直在。” 廖若嫣颤抖着安慰,她的衣服已被冷汗浸湿,神色依旧惊恐未定。 正当萧靖宇欲言又止之时,不远处的顾子文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 “年年!”他的呼唤中满是关切与紧张,快步上前,加入了这紧张而温馨的团圆画面中。 “呜呜呜,顾爸爸!” 年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小脸蛋因哭泣而憋得通红,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怀抱是最安全的避风港,毫不犹豫地扑进顾子文温暖的胸膛。 “不怕,不怕。”顾子文轻轻拍打着年年的背,希望能将她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一点点抹去。 第七十章因果 自始至终,年年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双肩,未曾给予萧靖宇哪怕一丝的目光。 这份无意的忽略,悄然在空气中刺痛了某个角落。 廖若嫣的视线轻轻掠过萧靖宇,这位平时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竟显得异常落寞孤单,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 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这份异样的情感,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诧异。 “我们先送医院吧。” 廖若嫣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眼光锐利,捕捉到了萧靖宇背后那触目惊心的血色痕迹。 “好。”顾子文重重点头,目光转向萧靖宇,语气诚恳:“谢谢你救了年年。” 萧靖宇的脸色如寒冰,他抿紧嘴唇,强压下胸口涌动的怒意与不甘:“轮不到你说谢谢。” 救自己女儿本就是理所应当,旁人的感谢,显得多余而又讽刺。 尝试着站起身,背后的伤口却让鲜血再次汹涌而出,狰狞而刺目。 温儒几乎要跳起来,慌乱之中手忙脚乱地处理着那片狼藉,话语里满是焦急与责备:“我的天哪,你能不能安静点!你的后背已经惨不忍睹,就不能稍微安分些吗?” 顾子文怀中的年年,听到这些话,不由自主地侧过头。 男人宽厚的背脊被血色染红,白衬衫上的鲜红灼烧着视线,令人不忍直视。 回忆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萧靖宇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情景,年年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感激,也有心疼。 廖若嫣敏锐地捕捉到年年情绪的波动,柔声引导:“年年,你应该说什么?” 小女孩犹豫片刻,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缓缓从顾子文怀里滑落,蹒跚走向萧靖宇。 她的小脸虽然沾染了些许尘土,但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依旧清澈如水。 她的倔强与坚持,如此熟悉,仿佛是廖若嫣性格的复制品。 粉嫩的嘴唇微微颤动,圆润的小脸蛋上带着稚嫩的坚定。 “谢谢你救了我。” 年年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虽小。 萧靖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若非此刻动弹不得,他定会将这个小小人儿拥入怀中。 然而,未及他开口,年年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 “但我不会原谅你以前对我的事,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认你。” 说完,年年回头,牵起顾子文的手,两张小手乖巧地展开,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顾爸爸,我还想让你抱抱我。” 顾子文轻笑,“好。” 他将年年温柔地拥入怀中。 那画面,温馨得仿佛他们真的是血脉相连的父女。 萧靖宇望着这一切,心仿佛被重锤击打,那种痛楚远超过背后的伤痕。 悔恨与自责如潮水般淹没着他。 更让他震惊的是,自己刚刚竟差点让廖若嫣止步于救援之外。 那念头一冒出来,便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几乎亲手将女儿推向了死亡边缘! 萧靖宇的目光不经意间与廖若嫣交汇,那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 在他眼中,廖若嫣似乎总有着深不可测的心机,隐瞒岁岁身份的行为,分明是要拆散他们父女! 五年前的阴影再次浮现,她依旧那么阴险毒辣! 而对于莫名其妙承受了萧靖宇“死亡凝视”的廖若嫣而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内心暗自嘀咕,这家伙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尽管不解其意,但她念及萧靖宇的救命之恩,还是向前迈出一步:“今天谢谢你。” “救自己女儿,要你谢什么!” 萧靖宇的回应带着明显的烦躁,那双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 显然,这种互相道谢的方式深深刺激了他敏感的神经。 廖若嫣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驳噎得够呛,若非见他脸色苍白得骇人,她定要争执一番。 最终,她只得以一句“你快上救护车吧”作为关心,随后转身跟随顾子文走向另一辆救护车。 萧靖宇想要阻止,可虚弱的身体却不允许他有过多的动作,耳边是温儒的絮絮叨叨,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他注视着那三人离去的身影,苦不堪言。 而此时,萧祁月不合时宜的话语,更是如盐洒在伤口:“哎呀,看起来岁岁真的很喜欢她的顾爸爸呢,也是,顾子文人长得帅气,性格又温柔,最重要的是,他不会狠心像丢弃玩具那样丢掉岁岁……” 这番话狠狠刺痛了萧靖宇已伤痕累累的心。 “萧靖宇,萧靖宇!千万别晕倒啊!” 温儒焦急地朝那个因愤怒与心痛交织而几近昏厥的男人喊道:“坚持住,哪怕只是一刻,也不能让意识沉沦!” 萧祁月站在一旁,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 当萧靖宇再次睁开眼,周围只有萧祁月与年年静静陪伴。 他缓缓扫视周遭,寻找那个迫切想要见到的身影,下巴不自觉地紧绷,透露出一丝失望与倔强。 “只有你们两个在?” 他的声音透着虚弱,带着未完全消散的哑意。 年年乖巧地点点头,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热度已退,这才放心地坐回原位,为他倒了一杯温水。 “其他人呢?”萧靖宇的声音细若游丝,脑海中那个娇小的身影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平日里机敏伶俐的年年,此时似乎有些迟钝,他用小手比划着,尽力表达:“温叔叔照顾你整夜,现在已经回去休息了。” 萧靖宇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他强忍不适,勉强坐起身子,直截了当地问:“你妹妹呢?” 年年的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萧靖宇心头一紧,“难道她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 年年轻柔地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抹同情。 萧靖宇脸上的失落难以掩饰,他缓缓低下头,倚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地穿过窗户,望向远方,全身上下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疲惫,眼神空洞。 萧祁月虽然觉得此刻不太合适,但还是忍不住心头涌上的笑意。 生活真是奇妙,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如果不是顾虑到事后萧靖宇的“报复”,她真想立即掏出手机,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种下的因果吗?” 第七十一章再次拨打 萧祁月毫不留情地指出,语气中没有半分对自家侄子的心疼。 “当初你那样对待岁岁,就该预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我当时不知道她是……” 萧靖宇的话戛然而止,语调中满是懊悔。 回想起与岁岁的初遇,他多么喜爱这个浑身散发着奶香,柔软如棉花糖的小女孩。 他清晰记得,初见时她欢笑着扑进他的怀抱,甜甜地唤他“爸爸”,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深深的信赖;夜晚溜进他的房间,依偎在他的怀中安睡…… “不知道就可以如此对她吗?” 萧祁月打断了萧靖宇的回忆,“将她囚禁,不给予食物,用她的母亲作为威胁,甚至想过要将她从楼上抛下,还时常说着要她付出代价……” 萧靖宇的面色愈发沉重。 萧祁月趁机连珠炮似地数落,还不忘补上一刀:“况且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好好对待岁岁,你又是怎么做的?” 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平日里高傲自大、目空一切的萧靖宇,在面对自己亲生女儿的问题上,竟是如此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看着萧靖宇那懊恼又自责的表情,萧祁月内心暗爽,几乎要笑出声来! “滚出去!”萧靖宇不耐烦地低吼,咬牙切齿:“你和廖若嫣联手瞒着我,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滔滔不绝!” 若非萧祁月是他的姑姑,萧靖宇绝不会轻易放过! 面对萧靖宇眼中的怒火,萧祁月毫无畏惧,反唇相讥:“你既然这么混蛋,我帮助若嫣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不待萧靖宇发作,萧祁月又问道:“你不想见你女儿吗?” 萧靖宇深邃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希望之光。 “那就给若嫣打个电话吧。” 萧祁月建议道:“有她在,岁岁迟早会原谅你的。” 但一提到廖若嫣,萧靖宇的笑容即刻凝固。 那个女人是他和女儿之间隔阂的根源,他怎可能再去求助于她? “不可能!”萧靖宇冷硬地回答。 对此,萧祁月并不生气,悠然起身,故作轻松地说:“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岁岁可是若嫣的头号粉丝,如果你和若嫣的关系搞不定,我看岁岁这辈子都不会心甘情愿地叫你一声‘爸爸’了。” 萧靖宇的手指猛地攥紧,骨节泛白。 萧祁月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满脸堆笑地说道:“看来你的状态还不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哦~” 说完,她摆动着曼妙身姿,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宽敞的病房内,重归宁静,仅剩下萧靖宇与年年。 年年静静地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手中的书籍,丝毫没有察觉到父亲日益加剧的焦虑。 几次尝试吸引年年的注意力未果后,萧靖宇终是按捺不住,主动启齿:“以前你不是总缠着要和妹妹一起玩吗?现在怎么没动静了?” 年年放下书本,澄澈的眼眸不含半点杂质,他认真地比划着手势,字字清晰地表达着: “明明是你不让妹妹靠近我的。” “还让我远离她呢。” 萧靖宇哑口无言,一时语塞。 哎呀,这可真是自食其果了! 萧靖宇揉了揉额角,轻声道:“现在我准许你和妹妹一起玩耍了。” 他缓缓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手指轻轻划过屏幕,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所有的犹豫和不确定都被那份深切的思念所驱散。 “给她打个电话吧。” 这句话,既是对自己的一种鼓励,也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年年目光紧紧锁在那部静默的手机上,似乎能从这冷硬的电子设备中看出爸爸的渴望与不安。 然而,他只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随后摇了摇头,那份坚决中透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与坚持。 萧靖宇见到此景,惊讶之余更是不解,脸上瞬间布满了疑惑与急切的情绪。 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万只问号奔腾而过,脱口而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我都已经同意你和她联系了,你怎么……” 年年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灵活的手指快速地比划着手语,那流畅的动作就像是一场无声的舞蹈,清晰地表达了他的意思:“我早上刚和岁岁一起吃过饭。”他的眼神明亮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父亲,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沟通就能解决。 萧靖宇的脸色变得复杂,眉头紧锁,又随即舒展,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化为一句无奈的提议:“那你可以约她一起吃午饭,晚饭啊。”言语间,是满满的父爱与不愿放弃的努力。 年年心中洞若观火,表面上却故意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他知道,如果爸比真的想要和妈妈和好,就应该自己拿出行动来,而不是通过他这个小小的媒介。 没有诚意的挽回,怎么可能赢得岁岁的谅解呢? 而这一番推诿,却仿佛触及了萧靖宇最后的底线,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在他胸中翻腾。 一想到岁岁此刻正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怕那是顾子文,他的心头就像被狠狠扎了一刀,憋闷得几乎窒息。 怒火中烧的他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廖若嫣的号码,手指在按键上重重地按压。 与此同时,在某个明亮的电影院里,廖若嫣正专心致志地陪伴在岁岁身边。 虽然有萧靖宇的保护,那次事件还是给岁岁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为了让女儿能够暂时忘却烦恼,她特地选了这部充满欢笑的动画片。 银幕上的卡通人物滑稽可爱,引得整个影院的孩子们笑声不断,气氛温馨而又欢快。 正当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廖若嫣低头一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没有丝毫迟疑,她直接按下了拒接键,希望不要打扰到岁岁难得的轻松时刻。 另一头,萧靖宇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种难以置信的僵硬。 心中燃起的怒火因对方的无视而越烧越旺,他猛地再次按下重拨键。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廖若嫣的眉头轻轻皱起,对于这个执拗的来电者感到一丝不悦,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第七十二章先离开 而萧靖宇,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命令和指责,让廖若嫣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火气再度升腾。 两人的对话简洁而紧张,充满了针锋相对的火花。 年年在一旁听着,心中满是无奈,对父亲这种近乎蛮横的做法感到既心疼又头疼。 在他的认知里,爸爸这样的行为恐怕只会让妈妈和妹妹离他越来越远。 就在萧靖宇准备再次拨打电话的那一刻,冰冷的忙音响彻病房,预示着他的号码已经被加入了黑名单。 这一刻,萧靖宇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手机,仿佛要将其灼穿。 怒不可遏之下,他用力将手机拍在桌上,发出的响声惊心动魄。 如果不是顾虑到岁岁的感受,害怕此举会让女儿更加反感自己,他早就采取更直接的手段了。 年年望着这一切,内心五味杂陈。 他不禁思考,是不是该考虑和妈妈、妹妹一起去一个没有这些纷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正当这时,萧靖宇突然开口:“年年,把你的电话给我用一下。” 年年愣了一下,心里虽有千万个不愿意,但面对父亲那不容拒绝的语气,还是缓缓站起身,把手腕上的电话手表摘下来递给了他,同时不忘叮嘱:“爸,说话要注意分寸,别让妈妈把我号码也拉黑了。” 萧靖宇闻言,神色复杂,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握着小巧的电话手表,萧靖宇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再次尝试拨打廖若嫣的号码。 这一次,接听的速度快得出乎他的意料,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甜美温柔,满含关切之情,与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宝贝怎么了呀?” 他努力压制住心中那丝被特别对待的微妙不满,直奔主题:“带岁岁过来见我。” 未待廖若嫣回答,他紧接着说:“这次的事情,不是意外,咳咳……我们需要好好调查清楚。”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连续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讲话。 廖若嫣听罢,眼神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但最终还是温柔地答应道:“你等等,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尽管萧靖宇因为咳嗽而显得有些虚弱,但得知能马上见到女儿,他的心中仍然涌动着喜悦与激动。 不久之后,当廖若嫣带着岁岁出现在病房门口,穿着白色小裙子、模样俏皮可爱的岁岁一出现,萧靖宇的眼中立刻盈满了宠溺与疼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岁……” "萧总有什么新发现吗?"顾子文轻声问道。 见到顾子文的刹那,萧靖宇的脸色微妙地变换,一抹不易察觉的烦躁悄然浮现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我女儿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这个私生子费心了。” 他的语调刻意保持着平和。 但言语间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不满,几近将这情绪刻画在紧蹙的眉宇之间。 岁岁闻言,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那声音虽细小,却充满了孩子气的倔强。 “如果你不欢迎顾爸爸,那我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她的小手紧紧攥住顾子文的大手。 正当她准备拉着顾子文离开时,萧靖宇连忙出声阻止,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咳咳……你可还记得,是谁带你去摩天轮的吗?” 他的眼神在咳嗽声中闪烁,似乎在寻找一个重要的线索。 岁岁闻言,小脚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伐,但那只小手依旧紧紧抓着顾子文不放。 在得到顾子文鼓励的眼神后,她缓缓开口:“是贝尔带我去的。” 她的眼眸低垂,思绪回到了那个令人不安的时刻:“我看到贝尔时,她正在尝试攀爬上那高大的摩天轮,出于对她的关心和安全考虑,我紧跟其后。可谁曾想,摩天轮竟突然启动,让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我尝试下来,却下不来,只好留在了上面。” 听到这般叙述,廖若嫣的心头不禁沉了一沉,种种迹象表明,这或许并非一场简单的意外。 她转而望向面色凝重的萧靖宇,声音里满是忧虑:“情况棘手吗?” 萧靖宇并未直接回应她的目光,而是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在岁岁身上,嗓音沙哑地说:“你过来,咳咳……再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岁岁面露犹豫,而廖若嫣内心则快速盘算着,这背后可能隐藏着针对岁岁的庞大阴谋,一时间,保护岁岁的紧迫感让她忽略了诸多顾虑。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是否有任何被忽略的细节?”廖若嫣轻声引导着岁岁。 岁岁眉头紧锁,她缓缓挪动步子,向病床旁那位神情复杂的男子走去。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端庄优雅的女子步入其中。 “靖宇,听说你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严不严重啊?” 廖以沫的出现,让岁岁的步伐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紧张。 廖若嫣抿抿嘴,唇角微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萧靖宇的手指轻轻颤抖,距离那个娇小可人的岁岁仅有一拃之遥。 那指尖仿佛已能触及到她散发着淡淡奶香、柔软如云朵般的发梢。 正当他满心期待,即将触碰那份属于他的温暖时,岁岁却如同一只灵巧的小鹿,蓦然转身,投入了顾子文宽广的怀抱之中。 那一刻,萧靖宇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口气哽在胸口,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靖宇,你没事吧?” 一旁的廖以沫焦虑的呼喊声里满是关切。 她的手轻轻拍打着萧言琛的背部,试图缓解他的不适,同时,她的目光在顾及萧言琛的同时,又机敏地转向廖若嫣一行,脸上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歉意与温柔。 她的腰板挺得笔直,声音里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力量,轻声道:“真是抱歉,妹妹,靖宇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医生叮嘱需要绝对的静养,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先离开呢?” 第七十三章赶人 廖若嫣立于原地未动,目光带着明显的不满投向了脸色铁青、下巴线条紧绷的萧靖宇。 他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忍耐着胸中的不适。 而廖以沫的目光则悄然滑过岁岁的身影。 得知萧靖宇受伤的消息后,她便心急如焚地赶来,却完全不知晓萧靖宇已经知晓岁岁是他女儿的秘密,心中盘算的仍旧是如何将这碍眼的小丫头从他们的世界里彻底抹去。 廖以沫面上却是一派镇定,苍白的面庞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见廖若嫣没有反应,廖以沫的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靖宇真的需要休息了,能不能请你带着孩子先离开,好吗?” “靖宇本就不适,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质问。 萧靖宇闻言,心中怒火瞬间腾起。 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们过来,她一来却急着要赶人?! “你也觉得是这样吗?” 廖若嫣的声音沉稳而冷漠。 萧靖宇的咳嗽越发激烈,待到呼吸略为平复,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到了岁岁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咪,我们走吧。” “反正我们在这里也是多余的,根本就不应该来!” 岁岁的小脸因生气而鼓鼓的,对廖以沫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 至于萧靖宇,在她心里,哼,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她曾为他的身体担心不已,没想到他让他们过来,竟是为了让自己受这个女人的侮辱,实在太可恶了,所有的大人,都是坏人! “岁......” 萧靖宇因病痛而嗓音嘶哑,那微弱的声音几乎被房间内的紧张氛围所吞没。 而廖以沫因为心中的鬼胎作祟,根本不愿看到萧靖宇与岁岁有任何接触,一心只想尽快将这对母女打发走。 于是,她更加忽略了身后那渐渐冷却的气氛。 “小姑娘,我没有恶意要赶你们走,只是萧叔叔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接待客人,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可以告诉我或者何助理,其他的事情,还是等靖宇身体好转之后再说吧。” 廖以沫自认为考虑周全地解释着,这样的应对方式在过去总能获得萧靖宇的赞赏,她丝毫未察觉自己正一步步陷入错误的深渊。 萧靖宇想要辩解,却被胸口翻涌的淤血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绝望地望着廖以沫,眼睁睁看着她将人往外赶。 而他沉默的态度,外人看来,却仿佛是对廖以沫言辞的默认。 此刻,不仅是岁岁感到愤怒,就连廖若嫣也被激起了满腔的不悦,脸色瞬间冷若寒霜,“萧总真是风趣得很,自身重伤在身,还不忘拿我们寻开心。” 萧靖宇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无奈与愤慨。 “走吧,岁岁!”廖若嫣说着,拉着岁岁的手,头也不回地决绝离去。 “爸爸抱抱。” 岁岁紧紧搂着顾子文的腰,刻意省去了“顾”字,以此表明与萧靖宇彻底划清界限的决心。 顾子文满面笑容,乐于充当岁岁“报复”萧靖宇的小帮手。 “街角有卖糖葫芦的,爸爸给你买,好不好?” “好呀,爸爸最好了,爸爸最帅,我最爱最爱爸爸了。” 岁岁的话语天真烂漫,却似一把尖锐的匕首,无形中刺向了某人的心脏。 萧靖宇:一脸震惊! 廖以沫目睹着顾子文与岁岁的亲密互动,更加坚信两人互不知情的事实。 她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踱步至萧靖宇身旁,“靖宇,你现在可以安心休息了,哪里感觉不舒服?我来帮你……” “咳咳咳……” 萧靖宇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却被满腔的怒气逼得剧烈咳嗽起来。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廖以沫满脸忧虑,刚想上前帮他拍背,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嘭——” 萧靖宇猛地推开廖以沫凑近的手,声音低沉而冰冷:“走开!” 跌坐在地上的廖以沫,面对他盛怒之下不容置疑的神色,一时间竟愣住了,呆坐在原地,忘记了如何回应。 “靖宇,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医生?” 廖以沫结结巴巴地说着,显然还未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滚出去!”萧靖宇怒喝一声,随手抓起床边的烟灰缸,用力掷向廖以沫的方向。 “嘭——” “啊——” 尽管烟灰缸并未击中目标,但那凶险的场景已足够震撼,让一向自信满满的廖以沫惊恐万分,全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利索,只知本能地转身逃离。 一旁默默观书的年年,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 是他首次目睹父亲对这位女子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反感,心中竟升起一丝不寻常的期待。 这或许只是一个开端,他默默想着。 对此全然不知情的廖若嫣,被萧靖宇突如其来的打断彻底扰乱了观影的心境,屏幕中的光影交错,再也无法吸引她的目光。 电影结束后,顾子文驾车将他们带回了那个充满温馨气息的家,小家伙岁岁欢呼雀跃地跑进房间。 而顾子文悄然来到了廖若嫣的身旁,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地卷起了衬衫的袖子,直至手肘。 在厨房的柔和灯光下,他那双骨骼清晰、线条有力的大手在水流的轻抚下,轻轻洗涤着新鲜的青菜。 作为身家早已过亿的企业家,顾子文在处理这些琐碎家务时,竟没有丝毫的不耐与架子。 在这一刻,廖若嫣的记忆不经意间飘回到往昔,那时的萧靖宇,即使饥饿至极,却连一包简单的泡面也无法为自己煮熟,最后竟虚弱到昏厥。 是她,默默守候在他的身旁…… 似乎感觉到了廖若嫣的视线,顾子文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润的微笑。 “听说顾氏正在考虑扩大国内的投资规模,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来帮我一把?” 顾子文的话语轻柔地响起,却在廖若嫣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她未曾料到,这样的话题会如此突然地被提及。 “我……目前在萧氏工作。” 第七十四章女儿奴 廖若嫣略显局促地回应,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我了解。”顾子文的声音平静如水,听在耳中却异常的舒适,“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于你。” 廖若嫣抿了抿唇,坦白来说,相较于在萧靖宇的公司日复一日,她内心深处更愿意呆在顾子文的身边,然而…… 这份情感的天秤上,还有太多难以割舍的考量。 “你和倩倩现在情况如何?” 廖若嫣轻声问起,关于白倩倩,那个作为顾子文未婚妻而存在的名字,两人的结合似乎更多是家族间的利益绑定。 提及白倩倩,顾子文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也明白,我们彼此之间并无所谓的感情,只是家族的需要。” 顾子文的语调中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无奈,“我们的关系,随时都可以画上句号。” 此刻的维持,不过是因为双方利益的相互牵扯而已。 面对顾子文的坦诚,廖若嫣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对于一段缺乏爱情基础的婚姻,她似乎还未能完全接纳这种超前的观念。 顾子文本想安慰,如果她对这层关系有所介意,他可以即刻解除婚约。 但等待了片刻,见廖若嫣没有丝毫表示,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以一种几乎不可察的温柔眼神,凝视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 这女子的心,真是坚硬如铁,半点机会也不肯给予他。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她那张清丽无瑕的小脸上,一缕碎发柔顺地垂落在额前,恰巧遮掩了她侧脸那完美流畅的轮廓以及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灵动时,顾子文心中的那份遗憾与不满仿佛被某种温柔化解,瞬间烟消云散。 他又怎舍得,对这样纯真的她,有丝毫的责备呢? 顾子文想要为她整理好那散落的发丝,但又深知一旦自己靠近,敏感的她定会立即保持距离。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发夹,轻声道:“用这个夹起来吧。” 看着他掌心那只精巧的太阳花发夹,廖若嫣不禁笑了,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你还随身带着它啊。” “是买给岁岁的,想着你们两个一人一个。”顾子文的回答巧妙地绕过了送礼的尴尬,让这份礼物显得自然而然。 果然,廖若嫣笑着接过发夹,同时不忘提醒他:“你也不要太溺爱岁岁了。” “女孩子嘛,就是要娇生惯养一些。” 顾子文淡笑道,眼神似乎不经意间掠过了廖若嫣,但她却没有察觉其中深意。 “当然,也要适度。”廖若嫣边调整着炒锅中的菜肴,边补充道。 顾子文微笑着,端起她炒好的美味走向客厅,留下一室温馨。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廖若嫣擦净双手,接通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是萧祁月激动的声音:“你都不知道,我那个缺心眼的侄子竟然打了廖以沫!” 此言一出,廖若嫣心头顿时一震。萧靖宇,会动手打廖以沫? 在她的记忆里,萧靖宇对廖以沫的关注与呵护几近痴狂。 那个人却愿意为了廖以沫低下头颅,亲手筹备她的生日派对,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廖以沫在微博上分享的生日照片,那些豪华的布置、价值连城的礼物,甚至包括她亲手设计的戒指,都被萧靖宇大方地赠送。 这样深切的在意,怎么可能化作暴力? “你确定没看错?”廖若嫣疑惑地问道。 “怎么可能看错。”萧祁月肯定地回复,并且还提到了视频证据,“我找人拍下来了,这就发给你看看。” “这可真是有趣。” 虽然对旁人出丑的事情不太感兴趣。 但架不住萧祁月的反复催促,廖若嫣还是点击播放了那段视频。 视频的角度相当隐秘。 画面中,廖以沫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张金娇与廖建华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而又无措。 廖建华一边不断地埋怨萧靖宇下手狠毒,一边又不敢去找萧靖宇质问,更不敢指责他半分。 原本不想笑的廖若嫣,在听到张金娇扬言要让萧靖宇尝尝厉害,不能让他觉得廖家好欺负时,终于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 而一旁的廖以沫也暂停了哭泣,眼神复杂地望向张金娇,似乎意识到自己一直试图拿捏的那个男人,并非是可以随意摆布的角色。 张金娇对自己的言行毫无反思之意,继续对廖以沫说道:“以沫,你在萧靖宇身边陪伴这么久,无论有没有功劳,总归是有苦劳的,让他低头认个错,并不过分吧?” "况且,这段时间里,你务必找机会与萧靖宇深入交流,说服他将那女孩带回来,以便继续为以沫提供必要的血液支持,否则,你的身体状况如何维持呢?" 言毕,屏幕上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廖若嫣的脸色骤然暗淡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笼罩在心头。 指尖轻轻一划,视频通话戛然而止,手机被她紧握在手中,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 这些人,终究还是无法放下让她为廖以沫献血的执念! 一旁的萧祁月敏锐地捕捉到了廖若嫣情绪的微妙变化,连忙宽慰道:"别担忧,有我在这里,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的。" 童年的那段阴影,至今依旧如影随形,每当“抽血”二字不经意间滑入耳际,她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全身发麻,仿佛有什么力量在瞬间抽离了她的身体,留下一阵空洞与无力。 "而且,靖宇现在未必还站在他们的立场上。" 萧祁月的声音里充满了信心与乐观:"他对岁岁十分重视,绝不会做出让岁岁伤心厌恶的事情。" 萧祁月总是对未来抱有着无限的希望与乐观态度。 "你就期待着吧,靖宇将会成为一个只为讨得岁岁欢心的女儿奴!" 提及岁岁,廖若嫣的笑容变得更加绚烂。她乐见萧靖宇对岁岁的好,只是暗自忧虑,生怕他采取过于激烈的手段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岁岁,吃饭时间到了哦。" 顾子文那温和的声音穿透客厅,传至廖若嫣的耳畔,她迅速结束了通话。 第七十五章只有一个 然而,她未曾料想的是,电话另一端的萧祁月心中已悄然编织出一场复杂多变的心理剧。 那个姓顾的男人,竟然这么晚还留在若嫣家中! 这情况可不妙,难道我的若嫣宝贝要被人横刀夺爱了吗? 不行,一想到廖若嫣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妻子,萧祁月便浑身不适。 在她内心深处,仍旧默默期盼着廖若嫣与萧靖宇能旧情复燃。 于是,萧祁月匆匆挂断电话,心急如焚地赶往医院,脚步匆匆地为萧靖宇献上了她的计策。 萧靖宇听完,眉头紧锁,当即决定前往廖若嫣的住所。 然而,萧祁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岁岁现在正烦着你呢,你这样贸然前往,只怕她连面都不愿意露。" 此言一出,萧靖宇愣住了,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岁岁是个男孩,他或许可以像对待成人那样直接解决问题,偏偏岁岁是个柔弱的小女孩,而他又偏偏对她有所亏欠! 除了温柔哄劝,他似乎别无他法。 萧靖宇为此愁眉不展,而一旁的萧祁月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提出各种建议。 与此同时,廖若嫣正和小岁岁享受着愉快的晚餐时光。 然而,刚刚送入口中的几口佳肴尚未细品,门铃就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这份宁静。 廖若嫣疑惑地打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怔住——门外整齐排列着一队身穿笔挺西装的男子,每个人手中都托着精致的食材,那些餐盒几乎让人目眩。 她眨了眨眼,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们是……" "我们是特地来为大小姐送晚餐的。" 众人异口同声,那洪亮的声音震得廖若嫣耳膜嗡嗡作响。 岁岁口中的鸡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掉落在地。 门口两侧,一列列身着正装的男子延伸至视线的尽头,他们手中所持的,尽是海城市内顶级酒店的珍馐美味,价值不菲,单是一份甜点据说也要数千元之多。 萧靖宇这一举动,无疑展现了其惊人的财力。 廖若嫣微蹙眉头,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一幕荒唐至极。难道是觉得她没有善待自己的女儿?竟然在深夜送饭上门? 一股无名火在她心中升腾,语气自然好不起来。 "请把这些都带走吧,我们不需要。" 领头的那人显然不懂得变通,尽管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言辞之间对廖若嫣的轻视却是显而易见,而这多少也与萧靖宇平日里对廖若嫣的态度有关联。 "对不起,廖小姐,这些都是我们总裁特意为岁岁小姐准备的。" 这句话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他们认为廖若嫣无权处置这些,也不会听从她的命令。 廖若嫣冷笑一声,萧靖宇这招还真是高明,惹人生气的本事一流。 而听到外面动静的岁岁小跑而来,年纪虽小,却异常机敏,大人话里的含义她一听即懂。 "我妈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岁岁板起了小脸,神色异常认真:"你们帮我转告那个坏爸爸,我才不在乎他的东西,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不得不承认,能这般对萧靖宇直言不讳的,岁岁当属第一人。 面对如此童言无忌,来者脸上肌肉略显僵硬,不悦地回应:"岁岁小姐,毕竟萧总是您的亲生父亲,您至少应该给予他最基本的尊重。" 就算萧靖宇与少爷在意见上有分歧的时候,少爷也始终保持着一份敬重,这份尊敬源自内心,是对长辈应有的礼貌和尊重,不容置疑。 而岁岁,却不管那些繁文缛节,只要与萧靖宇相关,哪怕只是擦边而过的联系,都能触动她敏感的神经,让心情陷入烦乱。 “尊重个大头鬼!” 岁岁几乎是吼出来的,声线中夹杂着愤怒与不耐烦。 “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砰——” 伴随着这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地摔上。 门外的人,面对着这扇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涌上心头,随即,手指不自觉地滑向了手机屏幕,拨通了萧靖宇的电话。 “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萧靖宇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喉咙的不适仍旧困扰着他。 “小小姐拒绝接受。”对方的回复简洁明了。 萧靖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消息,心底仍不免一阵刺痛,失望如潮水般涌来。 片刻沉默后,对方接着说:“总裁……实际上,小小姐最初是想留下我们的,可是……” “可是什么?” 萧靖宇的语调变得急促,迫切想知道后续,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是,廖小姐似乎不太高兴,不愿意小小姐与我们过于亲近。” 对方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小小姐都已经伸手向提拉米苏了,结果被廖小姐强行拉回,还说……” “说什么!” 萧靖宇的声音低沉下来,即使隔着电话线,那沉重的压力也能让人感到暴风雨的前夕。 “嘟嘟嘟……” 电话突然被挂断,留下一串忙音。 挂断电话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旋即,又拿起手机,拨出了另一通号码。 “情况怎样?” 电话那头,廖以沫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威严。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处理了。”对方回应。 “很好。” 廖以沫的声音终于染上了一丝轻松,交代完对方需要随时汇报后便结束了通话。 心中那块压抑许久的石头,似乎终于得以释放。 廖以沫并不是愚钝之人,萧靖宇态度的微妙变化,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最让她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浮出了水面,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萧靖宇确实对自己的女儿有所挂念。 短暂的慌乱之后,廖以沫迅速镇定下来,明白害怕解决不了问题,唯有掌握主动,才能确保自己的利益不受损。 五年来,她作为萧靖宇的伴侣身份,几乎已被所有人认可,被视为未来萧氏集团总裁夫人的不二人选。 这么长时间的陪伴,让她积累了广泛的人脉,要玩弄权术,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第七十六章直播间 手持手机,廖以沫嘴角泛起冷笑,随手拔掉输液针头,毫不犹豫地踏出了房间。 另一边,萧靖宇听完下属的汇报,胸腔中的怒气如同火烧,疼痛难忍。 岁岁的生父怎就能认定那个姓顾的男人是她的父亲? 他算得了什么? 居然还敢阻拦岁岁接受他赠送的礼物?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愤怒之下,萧靖宇即刻拨通了廖若嫣的电话。 话筒一接通便是质问。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给女儿送的东西?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他的话语间充满了不可置疑的质问。 廖若嫣本以为自己拒绝萧靖宇探视的举动稍显过激,毕竟他是为救岁岁才住进医院,还未痊愈就心系女儿,这样的父爱值得肯定。 然而,内心的自责尚未沉淀,萧靖宇的责难便接踵而至,甚至威胁要夺回岁岁的抚养权。 这让廖若嫣刚刚萌芽的歉疚之情瞬间蒸发。 “岁岁不稀罕你那点吃吃喝喝,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是你先伤害了岁岁的心,她不接受你的东西,那是你自食其果!” 廖若嫣面若寒霜,冷冷说道。 “还有,关于岁岁的抚养权,你想都别想,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话音刚落,她用力地挂断了电话,不愿再与萧靖宇多费唇舌,对于这种自大到极点的男人,最好的回应就是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有了上次成功拉黑萧靖宇的经验。 这一次,廖若嫣操作得无比流畅,就像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她默默在心里发誓,从此以后,任何陌生来电都将被拒之门外。 而另一端,再次被廖若嫣拉黑的萧靖宇,整个人气得颤抖不止。 他握着手机,脸上一片阴霾,心中盘算着如何让廖若嫣好看。 年年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轻轻走到萧靖宇身边,以一种稚嫩却真诚的口吻说道:“爸比,为什么不尝试和妈咪好好谈谈呢?其实妈咪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在年年的印象中,萧靖宇总是那么冷静而理性,对任何人、任何事都能以客观公正的态度去看待,唯独到了妈咪这里,他就变得有些过激了。 萧靖宇冷笑了一声,“如果她能听进去道理,就不会擅自把妹妹的户口挂在别人名下了。” 在他看来,廖若嫣的这一行为,无疑是要生生拆散他们的家庭! 年年叹了口气,感到无力改变现状,“妈咪只是担心你会被妹妹抢走,如果你不和妈咪争执,我相信她会改变的。” “爸比,你和妈咪和睦相处吧,那样的话,妹妹和我就不会每天都这么难过了。” 年年诚恳地说着,眼眸中满是恳求与期盼。 萧靖宇抿紧了嘴唇,眉宇间凝结着复杂的情感。 他想起岁岁那双充满无辜与无助的大眼睛,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刺痛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转而将视线投向眼前的年年。 廖若嫣所犯下的错误,是她个人的选择,与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无关。 作为父亲,他不能,也不忍心将孩子们弃之不顾,让他们成为大人世界里恩怨的牺牲品。 萧靖宇轻轻揉搓着眉心,那动作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挣扎。 “我再考虑考虑。” 年年灵敏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情绪变化,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对他而言,父亲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像是前奏,意味着只要他们努力争取,一家人重新团聚的日子指日可待。 他仿佛已经看见,未来的某个温馨时刻,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旁的画面。 --- 而在南港的那座旧公寓内,窗外的雨滴敲打着玻璃,为这场意外的访客增添了几分寒意。 廖若嫣怔怔地望着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身着医院病号服的廖以沫,心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滋味。 她万万没想到,刚送走了萧靖宇,紧接着就要面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妹妹。 “你来干什么?” 廖若嫣的话语里充满了不耐烦,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控诉对方的入侵。 廖以沫没有丝毫血色,病号服下显得格外脆弱。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而诚恳:“妹妹,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今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你和岁岁千万别往心里去。” “别在这里上演你的悲情戏码,行不行?” 廖若嫣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对于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为嗤之以鼻. “有话快说,说完就请离开吧!” 廖以沫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同情。 谁又能料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无害的女人,竟然会有亲手伤害亲人的狠心? “靖宇他已经全都告诉我了,岁岁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 廖若嫣的眉毛不禁微微一挑,表面仍旧保持冷静。 “靖宇很后悔这些年来,没能陪在你和孩子的身边。他说,只要你愿意,无论你有什么条件,他都会尽力去满足。” 廖以沫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微妙的恳求。 对于廖以沫的真正意图,廖若嫣早已洞悉。 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那笑非笑的表情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屑:“我要你去死!” 这句话脱口而出。 廖以沫显然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呆立当场,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妹妹,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没兴趣和你浪费唇舌。” 廖若嫣的语调变得愈发冷硬,“这一切,是萧靖宇的意思?” “靖宇只是希望能给岁岁一个完整的家。” 廖以沫低下头,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期盼。 多么讽刺的家庭关系。他们夺走了她的儿子,如今竟又试图将女儿也纳入怀中?萧靖宇,你的心肠,当真如此铁石吗? --- 另一方面,萧靖宇深知岁岁对绘画的热爱,特地精心挑选了一套高级的画笔和鲜艳的颜料。 得知岁岁有时会在网络上直播画画,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那个直播间的入口。 第七十七章又来 直播间里人数不多,却充满了温馨,一群自称“妈妈粉”的观众们,一旦看到岁岁出现便立刻聚集,她们亲切地呼唤着“女儿”,字里行间尽是疼爱。 屏幕那端,小小的身影裹在口罩之下。 “大家好,我是岁岁。” 小女孩的声音软糯,宣布着今天要绘制的主题——向日葵。 “愿每个人都能像向日葵那样,永远向着阳光,健康成长。” 岁岁的话语温暖人心。 弹幕中再次涌动着温情的祝福,那些关于“乖女儿”、“希望你永远快乐”的留言,让萧靖宇的心被深深触动。 他伸出手指,轻触屏幕上的岁岁。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满是对这个未曾在他身旁长大的宝贝女儿的无限怜爱。 思绪飞回到曾经短暂相聚的时光,岁岁曾紧紧拥抱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自豪与崇拜,她说:“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爸爸!” 那场景深深刻在他的心底。 “帅爸爸,你真的太英俊了,我都不想让妈妈把你抢回去。不如我们结婚吧,我不介意你比我老哦!” 女儿天真烂漫的话语,如今回想起来,更添了几分酸涩与无奈。 岁岁直播时的专注神情,回答观众问题时的稚嫩与聪慧,都让萧靖宇感到既骄傲又心疼。 特别是当她提及妈妈,那个“超级厉害的设计师”,更是让他的心揪成一团。他渴望能亲自教导她,保护她,给她一切她应得的关爱。 正当他沉浸在岁岁的世界中,一串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画面中,一个男子的轮廓闯入,尽管面目模糊,但那修长的身形与温柔地搭在岁岁肩上的手,让萧靖宇瞬间警觉。 他下意识地坐直身体,目光中燃烧着怒火,恨不得穿透屏幕,将那陌生人的手移开。 那是顾子文的声音,带着温柔询问:“若嫣有点事,今晚要不要我给你讲故事呢?” 萧靖宇的拳头紧握,全身紧绷。 然而,岁岁并未察觉到父亲内心的风暴,她纯真地答应了顾子文的提议,选择了一个经典的童话故事。 那一刻,萧靖宇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 弹幕上一片欢腾,观众们的调侃与期待交织在一起,却让屏幕前的萧靖宇更加心乱如麻。 他多么希望,能够亲眼见证女儿成长的每一刻,而不是只能通过冰冷的屏幕远远相望。 萧靖宇几乎要从床上猛地跃起,心脏如被重锤击中。 如果顾子文胆敢插手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幸好,岁岁轻柔地应承下来。 “嗯,等我画完这幅画就去,顾爸爸您忙您的吧。” 随着顾子文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岁岁专注地完成了手头的绘画,这才将注意力转向了电脑屏幕。 屏幕上,一条条弹幕跳跃着,网友们热切询问刚刚那位温润嗓音的男子是否是她的父亲,以及各种关怀之词。 “不是哦。” 岁岁轻轻摇头,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流转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 “他并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并不喜欢我……” 萧靖宇心头骤然紧绷,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驱使他脱口而出:“不,不是那样的,爸爸其实非常爱你!”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无论如何也穿不透虚拟的屏障到达岁岁的耳边。 他仿佛能感受到当年廖若嫣被迫与孩子分离时,那份撕心裂肺的苦痛。 原来,这种感觉就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屏幕上,弹幕依旧热闹非凡,满是鼓励与安慰。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岁岁呢?我们岁岁多么可爱啊!” “岁岁别难过,那种不懂珍惜的好人不值得你流泪!” “岁岁,来做我的女儿吧,我保证会用尽全力疼爱你!” 萧靖宇的心情愈发沉重。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洗澡了,大家也早点休息,别熬夜,否则就变不成美美的小仙女了哦。” 岁岁摇晃着小手告别,屏幕上的弹幕瞬间被满满的不舍与晚安填满。 当手机屏幕熄灭的那一刻,萧靖宇感到心中仿佛被锋利的匕首狠狠剜去一块,鲜血淋漓的空洞令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间,一个坚定的决心在他心中悄然萌芽——无论何等艰难,都要将岁岁接回自己身边。 然而,此刻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总裁,出事了,若嫣小姐将以沫小姐从楼梯推了下去。” 廖若嫣从未料到,廖以沫的脸皮竟能厚颜至此,竟然跑到她的家门口寻衅滋事。 张金娇闻讯后,立即赶到现场,对廖若嫣一阵责骂,坚持要带她去医院。 不出意外,萧靖宇也出现在那里,自己尚且穿着病号服,却第一时间赶来关切廖以沫的伤势。 种种情绪交织,让廖若嫣内心五味杂陈,酸涩难忍。 “你呀,真是冥顽不灵。”萧靖宇面沉如水,一想到她利用岁岁亲近顾子文,怒火便在胸中熊熊燃烧。 目睹萧靖宇呵护廖以沫的模样,廖若嫣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对廖以沫有任何伤害之意。 张金娇见到萧靖宇的到来,腰杆顿时挺得笔直,“靖宇,你看看,这是若嫣故意的,得报警,否则这丫头片子还不知会对我们家以沫做出什么来!” “我再说一遍,她的摔倒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廖若嫣的解释带着几分木然,她已预见到萧靖宇的不信,而这似乎成了某种循环往复的悲剧。 萧靖宇的声音依然如寒冰般冷冽。 “一个有过前科的人,你说的话又能有多少信服力呢?” 毕竟,过往的经历中,廖若嫣确实在萧靖宇面前对廖以沫动过手。 “是啊,如果不是你推的,难道是我们家以沫自己往下跳?” 张金娇在一旁帮腔添油加醋。 廖若嫣本欲就此作罢,但内心的憋屈如潮水般涌动,凭什么她无辜却要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正当她欲张口辩解,本已看似昏迷的廖以沫似是有所感应,此刻竟缓缓睁开了双眼。 “靖宇,别怪姐姐,是我去道歉时自己不慎滑倒的,与她无关。” 她低垂着眼帘,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上次是我的错,说话过分了,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 第七十八章别做多余的事 廖若嫣冷笑,这正是廖以沫一贯的手段,表面上替她说话,实则是坐实自己的罪名。 萧靖宇眉宇间凝聚起深深的疑云,“你向她道歉什么?” 廖以沫听见萧靖宇的疑问,心中略微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我只是……希望岁岁不要因为那天的事情生你的气,没想到姐姐会反应这么大。” “你能不能有一天不撒谎?”廖若嫣厉声质问。 “到底是谁在撒谎?” 张金娇厉声道,“我们以沫好心找你,却落得如此下场,我看你就是存心想害她!这事没完,我一定要让你坐牢!” “给以沫道歉!”萧靖宇命令道,目光冷如寒冰。 廖若嫣掏出手机,几下操作后,一段监控视频赫然呈现于众人眼前。 画面中,廖以沫显得楚楚可怜,而廖若嫣则是一脸漠然。 她们之间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对话。 但随即,廖若嫣转过了身,打算离开。 此时,廖以沫试图阻拦,却不幸踩空,从楼梯上跌落。 整个过程,廖若嫣未与她有任何身体接触。 “看清了吗?”廖若嫣冷硬地质问,“她是自己失足跌倒,与我无干。” 廖以沫心知不妙,未料到自家门口装有监控,她细声细气地辩解:“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妹妹没关系。” 廖若嫣收起手机,转身欲离去,但萧靖宇显然没有放她一马的意图。 “你就这么看着她摔倒而不伸手相助?” 张金娇也恍然大悟,“对啊,以沫可是你亲姐姐,你为何见死不救?” 廖若嫣面对这群人的指责,只觉荒谬至极。 她为何要拯救自己的敌人? 她定睛凝视着萧靖宇幽暗深邃的双眸,语气冰冷如铁:“即使她在我的眼皮底下死去,我亦不会眨一次眼。” 萧靖宇的声音沉甸甸的,每一个字都似有千斤重,“你真的是一如既往地狠毒啊!” 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怎么可能教育得出善良懂事的孩子呢? 岁岁要是长期跟随在她的身边,恐怕迟早会被染上不良习气! 尽管廖若嫣对萧靖宇的性格已有深刻的认识,但当她迎上他那恨不得她立刻消失的目光时,心底还是不禁泛起了涟漪,感到一阵刺痛。 明明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受害的一方,怎么最后竟成了万恶不赦的罪人? 她轻轻握拳,以此作为力量的象征,面上努力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时光荏苒,她不再是那个容易受伤、对世界充满天真幻想的小女孩,不会再对这些人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与希望。 “那么,就祝愿你早日与你的那位伴侣共赴黄泉吧。” 廖若嫣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向萧靖宇送上她最为“诚挚”的祝福,言语间满是讽刺与决绝。 “你!”萧靖宇一时语塞,怒意几乎要冲破胸膛。 此时,顾子文缓步走来,自然而然地牵起了她的手,朝着萧靖宇礼貌性地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屑一顾的挑衅。 萧靖宇自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你怎么来了?”廖若嫣的惊讶之中夹杂着一丝惊喜。 “夜已深,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顾子文的话语温柔而体贴,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动作自然流畅,而她也没有拒绝,任由那股温暖包裹住自己。 顾子文搂着廖若嫣的肩膀,姿态既温柔。 “萧总,时间不早了,我和若嫣需要先行一步。还有,这位阿姨,请您记住,我家若嫣与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请勿再打扰我们的生活。若继续如此,我不介意采取必要的强硬措施。” 顾子文的笑容中藏着锋芒,那是一种看似友好实则暗含警告的姿态。 张金娇心中不甘,正欲开口反驳,却被廖以沫及时制止。 面对这一幕,廖若嫣的心湖泛起层层波澜。 刚刚,她孤身一人应对众人的责难,表面虽看似平静,内心却如同浮萍一般孤苦无依。 而今,有人愿意站在她这边,为她遮风挡雨,所有的委屈与辛酸瞬间涌上心头,眼眶不禁泛起了红晕。 萧靖宇捕捉到了她微红的眼角,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 她竟然如此依赖那个私生子? “我们走吧。” 廖若嫣轻声细语,说完便再也不愿多看萧靖宇一眼。 夜色之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萧靖宇的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如钉子般死死盯住那渐行渐远的背影。 了解他的人都清楚,此时此刻,他的愤怒与不满正濒临失控。 他将满腹的怒火尽数归咎于顾子文与岁岁之间的亲密无间。 而廖以沫原以为萧靖宇会对廖若嫣采取什么行动,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所动静,于是轻声试探道:“靖宇……” 张金娇更为焦急,脱口而出:“你怎么就放她走了?事情还没解决呢,靖宇,你真是太……” 话音未落,便被萧靖宇凌厉的目光吓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出于生存的本能,她猛地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实际上,萧靖宇对张金娇的不满已久,先前只因顾虑到廖以沫的感受才隐忍不发。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干预自己的决定。 “以后,不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了。” 萧靖宇的语气冷漠至极,话语中不带丝毫温度。 廖以沫心下一凛,明白他指的是自己擅自去找廖若嫣的事情。 “我明白了……” 她显得异常温顺,最擅长的便是避免与萧靖宇发生正面冲突,“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我不知道岁岁是……” 话到中途,她忽然停顿,随后毅然决然地道:“靖宇你放心,往后我一定会对岁岁好的,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言下之意,是要将廖若嫣彻底排除在他们的生活之外。 在过去,萧靖宇或许会毫不犹豫地赞同,毕竟他对廖若嫣的仇恨深入骨髓。 然而,现在…… “你好好休息吧。”萧靖宇的回应让气氛降至冰点。 “好,那你也不要太辛苦了。” 廖以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用乐观的态度掩饰内心的失落。 第七十九章故意 等萧靖宇那挺拔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尽头,廖以沫的脸色瞬间如同乌云密布,由晴转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 她紧抿双唇,指尖微微颤抖。 而张金娇仍旧沉浸在方才那令人心悸的余韵中,浑然未觉周遭氛围的变化。 她苍白的脸上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血色,便迫不及待地拉住廖以沫的手,嗓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与不解:“萧靖宇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打算追究那个人的过错了?可是他……”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廖以沫的声音陡然提高,将心中积压的怒意一股脑倾泻而出,眼神凌厉地瞪向张金娇。 “刚才在那种场合下,你一个外人随意插嘴,你知不知道会给萧靖宇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是何等身份,你我又是何种地位,你有什么资格对他指指点点?若是惹恼了他,我们今后的日子还怎么安宁度过?” 张金娇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身子一颤,眼眶微红,小声辩解着,语气中满是委屈:“我只是……见不得你被人欺负……” “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廖以沫的话语如冰锥般刺耳,毫不留情。 “你看看你自己,那些不顾场合、让人难堪的言行,哪一句不是让我丢脸?咱们廖家虽曾风光无限,但你的那些小家子气举动只会让别人看笑话。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何就不能学着圆滑些呢?” 张金娇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脸色绯红一片。 她深知自己出身贫寒,又来自偏远乡村,见识浅薄,言行举止常常显得不够得体,但这一切都是出于对廖以沫的关爱与保护之心啊。 “以沫,别生气了,是妈妈错了,以后妈妈什么都听你的,你身体弱,千万不能激动。” 张金娇轻声细语地安抚,眼眸中满是温柔与自责。 然而,廖以沫并未因此软化态度,反而冷冷地吐出二字:“出去!” 张金娇怔怔地站在那里,被这股不容置疑的冷漠击打得不知所措,最终满含歉意地缓缓退出房间,背影显得孤单而无助。 --- 萧靖宇在医院仅仅停留了短短数日,即便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也固执地坚持要出院。 面对温儒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只是淡淡一笑。 对于他而言,几根骨折的痛楚怎能比得上对女儿深切的担忧与挂念? 半月山庄内,夜幕悄然降临,年年正与屏幕彼端的廖若嫣进行视频通话。 画面中,廖若嫣眉眼间洋溢着母性的温柔,滔滔不绝地询问着年年的日常琐事,而年年则安静地坐在那里,通过熟练的手势表达着自己的答案,偶尔点头,偶尔摇头,那份默契无需言语。 “晚上睡觉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做噩梦?” 廖若嫣的眼神里满是关切。 年年摇头,用手语表明一切安好。 每当看见儿子用这样的方式交流,廖若嫣的心底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 她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方法,帮助年年早日开口说话,享受正常的交流之乐。 “要是哪里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妈妈会立刻飞到你身边。” 廖若嫣的话语温柔却坚定,年年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信赖的光芒。 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解不开的结——害怕自己的亲生母亲会因为种种原因而不喜欢自己,担心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 直到遇见了廖若嫣,感受到母亲深沉的爱,这份长久以来的忧虑与恐惧才逐渐淡去。 一番温馨的叮嘱之后,两人互道晚安,结束了通话。 而这一幕,恰好被在一旁默默观察的萧靖宇尽收眼底。 他先浏览了岁岁的直播间,却发现今日未曾开启,心中不禁升起一丝落寞。 “要不,给那位阿姨打个电话,邀请她带妹妹一起来这里玩吧。” 萧靖宇轻声对年年提议,眼神中闪过一抹期待。“晚上还能一起入睡,这样对兄妹俩的感情培养也有好处。” 年年闻言,表情略显微妙,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面对岁岁的冷淡与疏远,萧靖宇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被一一退回,即便是病情未愈仍强撑着前往南港公寓,却只能站在紧闭的大门外,被无形的墙隔绝在外。 尽管不清楚这其中是否有廖若嫣的推波助澜,但他深刻意识到,岁岁对自己的不满是真真切切的。 他对待岁岁时变得异常谨慎,生怕稍有不慎再次触动她敏感的心弦,使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万般无奈之下,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年年身上。 “告诉她,如果来这儿不方便,我们可以安排车去接她们。” 然而,年年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他与妹妹之间的情谊,并不需要外界过多的介入和安排。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之时,他仍旧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觅得片刻安宁。 思绪犹如脱缰野马,时而飘至顾子文在岁岁身旁,温柔低语讲着故事的温馨场景。 骤然间,萧靖宇如被冷水浇顶,惊坐而起,背后的衣物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他迅速抓起床边的手机,急于向廖若嫣倾诉这夜的恐惧与不安,却发现自己的联系方式皆被她屏蔽于千里之外。 心有余悸之中,对她的不满与隔阂又不禁加深了几分。 无奈之下,萧靖宇只能借用了熟睡中的年年的手机,这才成功连线了另一端的廖若嫣。 电话那头,铃音仅仅响了几下,便传来了她焦虑且关切的回应。 “年年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妈妈这就过去看看。” 就在她即将挂断电话的刹那,萧靖宇终于开口,眼神掠过年年恬静的睡颜,心中五味杂陈。 “让岁岁也一起过来吧。”他故作镇定地编织着谎言,“年年需要妹妹在旁,才能得到安慰。” 电话彼端,一阵沉默。 约莫一刻钟之后,一辆车疾驰而至。 平日里,过来的路途至少需耗时三十分钟。 而这一次,廖若嫣只用了短短一刻钟,可见其内心的焦急与忧虑。 “孩子们在哪里?” 第八十章心软 她气喘吁吁,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匆忙间披上的外套显得有些凌乱,急促的呼吸间。 萧靖宇刻意避开她的视线,但在发现廖若嫣孤身一人前来时,面色陡然间阴沉下来。 “我的女儿呢?”他望向别墅内一片宁静的景象,心下已明了,对廖若嫣的举动感到既无奈又愤怒。 “你为了见一面,竟不惜编织谎言,连儿子的安危都置之不顾?” 面对质问,萧靖宇表情不变,从容应对。 “那不过是你个人的误解罢了。”他从未明言要求任何事情。 “为何不带女儿一起来?”他又问。 廖若嫣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极力克制住想要与萧靖宇理论的冲动。 “你能不能理智一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怎可能深夜带女儿出门?万一路上有个闪失,又该如何是好?” 虽然挂断电话后,萧靖宇内心也涌起了一丝悔意,但他绝不肯承认,是因为自己那些荒诞不经的梦境,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忧虑迫使他非得亲眼见到岁岁才能安心。 “让岁岁搬来这里住吧。”萧靖宇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她终归是萧家的人。”他补充道。 “哼。”廖若嫣冷笑,态度坚决,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绝不容许萧靖宇如意算盘打得如此响亮,夺走了儿子还不够,如今竟还妄图夺走女儿? 痴人说梦! 廖若嫣觉得,若继续与这位自大成性的男子共处一室,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将变得艰难无比。 她没有丝毫留恋地转身欲走。 “别走!”萧靖宇急呼,试图伸手拦截,却不慎失足,沉重地摔落在地。 旧伤未愈加之连日来的精神压力,使得他的身体状况极度虚弱。 廖若嫣闻声回头,只见原本不可一世的他此刻无助地躺在地上,痛苦的表情令人心悸。 “别演了。”她站着不动,语气中夹杂着不耐。 “快起来吧。” “岁岁又不在,你这是做给谁看呢?” 萧靖宇艰难地喘息,数次尝试依靠双手支撑起身,却无力地一次次跌落,挣扎着却爬不起来。 “别再演苦情戏了,哪怕你此刻倒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任何怜悯。” 廖若嫣冷言道。 男人沉默不语,唯有急促的呼吸声愈发明显。 最终,廖若嫣虽心存芥蒂,但仍忍不住轻斥一声,迈步向他走去。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她这才注意到,男子的深蓝睡衣已被鲜血彻底染红。 “萧靖宇……”她意识到情况危急,语调不自觉地软化。 费了好一番功夫,终于将他搀扶至沙发坐下。慌乱中,她掏出手机,急切道:“得赶紧送你去医院。” “不去。”萧靖宇用尽全力挤出这两个字,即使痛楚难忍,他仍不忘挣扎着试图推拒身边的廖若嫣。 “你走!” 在他那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力气面前,廖若嫣只觉好笑。 “别闹了,真要自己弄死了,看你怎么收场!”她无奈地责备道。 萧靖宇半躺在沙发上,面色逐渐苍白,额间渗出细汗,虚弱得仿佛失去了一切棱角的小兽,曾经的傲慢不复存在。 他气息紊乱,瞳孔因剧痛而迷离,声音低哑而痛苦地坚持:“不去医院……” 廖若嫣按下电话的手僵在空中,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少年时萧靖宇那无助的模样,他曾吐露心声,称自己极其惧怕医院。 她想起自己曾经历的苦难,而萧靖宇的童年同样充满了不易,他在家族中不受宠,常遭同龄人的欺凌,遍体鳞伤…… 对于自己竟对他产生了共鸣,廖若嫣心中颇为不悦,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默默地将手机揣回了口袋。 “真是拿你没办法!” 廖若嫣叹了口气,似乎认命般解开萧靖宇的上衣,取出了医疗箱,着手处理他的伤口。 因为与廖以沫千丝万缕的联系,廖若嫣的童年时光总是伴随着不期而遇的磕磕绊绊,那些频繁的意外让处理伤口、更换药物这些基础的护理技能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几乎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此刻,面前的男人,伤势颇重,又因一意孤行提早离开了医院,缺乏必要的专业照护,背后的创口不甚意外地再度裂开,裸露在外的嫩肉触目惊心,新旧疤痕交织。 每当想起这伤痕是为了守护岁月静好的生活所受,廖若嫣心中那份柔软便不由自主地泛滥开来。 那一刻,五年前那个热烈而疯狂的夜晚悄然在她脑海中苏醒,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情愫与画面,她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突如其来的杂念,重新集中注意力于手中的绷带与药膏,对身边这幅令人血脉喷张的景象视若无物,冷静而专业地继续为他处理伤口。 然而,意识尚且混沌的萧靖宇仿佛捕捉到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起身,声音微弱而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坚持:“别……别乱来。” 廖若嫣内心的惊讶难以言表,心中暗自思量:难道他真把自己当成倾倒众生的美男潘安转世? 她冷笑一声,话语间带了几分戏谑与狠厉:“我就是要对你‘动手动脚’,然后再给你下点猛药,录个像,保证你这辈子看到针管就会心理阴影重重。” 萧靖宇或是没听清这威胁,又或者疼痛已让他无力反抗,总之,他最终放弃了抵抗,乖乖地躺回了沙发上。 或许是因为他的认输过于迅速,又或许是廖若嫣意识到自己的威胁听起来太过滑稽,她嘴角不禁轻轻上扬。 处理完伤口,廖若嫣吃力地搀扶他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帮他盖好被子,却意外发现他正发着烧,体温烫得吓人。 她内心一阵无奈,苦笑连连:这家伙,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如此脆弱呢? 本打算就此离开,但见男子绯红如霞的脸颊与干裂的唇瓣无助地呢喃:“水……水……”。 心肠一软,终究还是妥协了。 她细致地喂他饮水,又用冰凉的湿毛巾敷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在喂水的过程中,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了萧靖宇那温热的唇瓣,仿佛被电击一般,迅速收回。 第八十一章以怨报德 直到看到他的脸色稍微好转,廖若嫣才故作凶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嘴上却带着几分戏谑:“萧靖宇,我这样劳心劳力地照顾你,你却还想着跟我争抢孩子的抚养权,真是没良心透顶!” 趁他沉沉睡去,廖若嫣先前压抑的愤怒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 但她的拳头在即将触碰到他俊美面庞的瞬间,化为了抚摸,手指轻轻掠过他挺拔的鼻梁与眉宇。 这张脸,她曾如此痴迷,几乎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多年前,那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嫣,于我而言,你就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 但诺言如风,终成泡影,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她的世界尽头。 他对自己的伤害刻骨铭心,而她却深陷在过去,无法自拔。 廖若嫣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翻腾的往事压回心底,转身欲逃离,却被男子虚弱却坚定的手紧紧抓住衣袖,仿佛是在绝望中寻求最后一丝依靠。 他侧过头,目光穿透夜色,凝聚在她的身上,低沉而无力地恳求道:“别走……” 这一刻,廖若嫣怔住了。 “别离开我……” 萧靖宇续道,眼皮似有千斤重,几次挣扎后又缓缓阖上。 感受到这份几乎将自己吞噬的绝望与挽留,廖若嫣身体一僵,担心他亦陷入同样的误会,将她当作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 她冷声质问:“你清醒吗?知道我是谁吗?” 而他,即便意识模糊,那回应依旧坚定:“若嫣……廖若嫣……” 那一刻,廖若嫣恍惚间以为时间倒流,萧靖宇还是那个一心一意深爱着她的少年。 然而,当她屏息凝神,试图捕捉更多线索时,他却陷入了沉默,之前的哀求似乎只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 只有那只仍紧抓着她衣袖的手,证明了片刻前那声声低唤并非幻觉。 眼前的男子脸庞苍白,仿佛下一秒便会支离破碎。 在这样的他面前,廖若嫣终究无法狠下心来离开,默默坐回了他的身旁。 她静静地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思绪在夜色中飘忽不定,有时候她会想,萧靖宇如今对待她的方式,是否正是命运对她唯一的惩罚。 毕竟,在这一生中,她确实犯下了唯一一件让自己良心不安的事——将他视作了他人,一个她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的梦。 因为那一次带有目的性的靠近,如今的她正承受着应有的因果轮回。 不知不觉间,廖若嫣沉沉睡去,未曾察觉到身边的男子在深夜中猛然睁开双眼,黑眸中满是惊恐与迷茫,他想逃离,却发现双腿沉重,动弹不得,而周身,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这份无力感驱使着他,出于一种源自生存的本能,开始盲目地搜寻能给予他哪怕一丝安宁与庇护的所在。 在慌乱与无助中,他的视线四处游移。 最终,他的目光锁定了正沉浸在梦乡中的廖若嫣。 当察觉到她对自己并无恶意,更无意加害于他时,萧靖宇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疼痛。 最终,他将廖若嫣紧紧揽入怀中。 那一刻,即使这拥抱伴随着痛苦,他也甘愿承受。 ... 廖若嫣在一种仿佛被束缚得无法呼吸的感觉中缓缓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萧靖宇那张英俊非凡的睡颜。 一时之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生理的反应超越了理智的思考,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 而就在下一刻,萧靖宇那双深邃的眸子骤然睁开,由迷蒙渐转为疑惑,最终燃烧起怒火,那双眸子里充满了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恨不得她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萧靖宇。 尽管这一系列变化仅在数秒之内完成,却让廖若嫣感到如同跌入万丈冰渊。 原来,昨夜的一切温柔与体贴,终究不过是一场错觉罢了。 随后,她被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幸亏她早有心理准备,这一摔虽重,却未至于受伤。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萧靖宇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夜的好眠令他精神饱满。 “我才是想问这个问题的人。” 廖若嫣低语回应,昨晚的记忆清晰,她明明记得自己坐在椅上。 况且,她向来没有梦游的习惯。 显然,共枕一床是萧靖宇的安排无疑,然而这个始作俑者不仅不愿承认,反而试图将一切归咎于她。 萧靖宇的脑海中迅速构建出一幕廖若嫣图谋上位的戏剧画面,认定她乘虚而入,妄图重演旧事,利用自己来获取地位。 种种恶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立刻以最为过分且恶劣的态度对待廖若嫣,言语间满是尖酸刻薄:“怎么?又想故技重演?想再次通过牺牲自己来让我承担责任,重新踏入萧家的大门吗?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 话音未落,他忽然愣住了,因为廖若嫣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额头上,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望着她。 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温暖,廖若嫣迅速收回手,平静地宣布:“你的烧退了。” 萧靖宇僵在当地,脑海里隐隐浮现出昨晚晕倒时的片段,以及之后廖若嫣悉心照料的画面。 难道……自己误会了她? 廖若嫣收回手,心中那份复杂的情绪已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对萧靖宇可能翻脸无情的心理预设。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抹淡淡的凉意,那其中蕴含的讽刺之意,萧靖宇似乎能够从她明亮的瞳孔中读出。 就好似……她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说出这样的话。 愤怒只占据了心中的一隅,更多的是一种预料之中的失望,以及对自己判断准确的无奈确认。 在心里,她默默地为他作出了结论。 “你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喜欢以怨报德。”她淡然开口。 萧靖宇一直坚信自己从未亏欠过廖若嫣,曾经在困境中,她的善待他亦有所回应,直至后来,她的行为彻底践踏了他付出的真心,这才促使他决心与她划清界限。 那些往事,本以为已经尘埃落定,却不料她本性的暴露。 送她入狱,是基于法律的公正裁决,她伤害了廖以沫的事实不容否认。 无论怎么看,以怨报德这样的词汇都不应与萧靖宇沾边。 第八十二章我才是你爸爸 然而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因偏见而误判了形势。 意识到自己理亏,萧靖宇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廖若嫣根本没有兴趣听他说任何一句话,甚至觉得多说一字也是徒劳,于是她决绝地转身离开。 那背影坚定,留给萧靖宇满腔无处发泄的烦躁。 她最后投来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把他当作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浑蛋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这样看待自己? 萧靖宇冲动地想追上去问个究竟,但腰部伤口的剧痛在这一动作下猛地加剧,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低下头,他意外地发现腰间不知何时系上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那一刻,他竟有些失神,记忆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再次浮现。 “痛痛飞走,痛痛快快飞。” 幼时的廖若嫣曾对着他手腕上的擦伤轻轻吹气,还煞有介事地说着逗小孩的安慰话。 他试图用强硬的姿态掩饰内心的慌乱,将头侧向一边,嘴中挤出一句略显无力的反驳:“真幼稚!” 廖若嫣的笑声清脆,她的眼眸弯成了新月的形状,那明媚的笑容是萧靖宇在少年时代见过的最动人心魄的风景。 她动作敏捷而又细心,轻巧地为他处理着伤口,细长的手指在萧靖宇骨节分明的手腕上穿梭,最后以一根粉色的丝带打了个蝴蝶结。 而那枚粉色蝴蝶结,就像是故意在这样的他身上烙下的反差印记,分外引人注目。 他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但在迟疑片刻后,却并没有将那蝴蝶结解开,任由它留在那里。 “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她刻意靠近,声音低沉而神秘,“粉色,是幸运的颜色哦,以后它会守护着你,让你不再受伤。” 萧靖宇对这关于粉色的迷信说法半信半疑。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让他感到一丝难以呼吸的压抑。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萧靖宇才勉强将这些纷杂的念头推开,旋即狠心地解开了那个在他看来显得稚气的蝴蝶结。 他不允许自己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更不容许自己再次陷入廖若嫣所设下的温柔陷阱。 步入客厅,只见年年已端坐在那里,面色红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掩藏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无需多问,萧靖宇已知这一切皆是廖若嫣的安排。 他的目光掠过餐桌,那些精心准备的食物显然与往日佣人的手艺不同。 “爸爸,喝了粥对胃好。” 年年将一碗温热的粥送到萧靖宇面前,眼中满是期待。 而后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并未触及,便命令厨房重新准备早餐,全然不顾及年年失望的神色。 小家伙低着头,沮丧地摆弄着手机,心中暗自为妈妈的辛勤付出感到不值。 萧靖宇注意到年年穿戴整齐的校服,随口问道:“书包呢?” 通常,年年的书包总是安放在椅边,今日却不见踪影。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安排了亲子活动。” 年年的话语中流露出一丝隐秘的期待,却也夹杂着几分不确定,尤其是当他的视线投向父亲时。 亲子活动? 这个词仿佛激活了萧靖宇心中的某根弦,他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岁岁也会参加吗?” 年年犹豫地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迟疑,显然对于姐姐是否会同意父亲一同前往并没有把握。 他知道岁岁对爸爸有着复杂的情感,甚至有时不愿意见到他。 此外,他还曾无意间听到岁岁和顾叔叔提起,希望能让爸爸一同参加,若是两人在活动中相遇,场面恐怕会十分尴尬…… “我和你一起去。” 萧靖宇决定,丝毫没有察觉到儿子微妙的表情变化。 年年尝试着提出反对:“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没事的。” 萧靖宇轻描淡写,看起来对自身的健康状况并不在意。 一想到即将与女儿重逢,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 然而,年年却只能在一旁暗自叹息。 与此同时,廖若嫣在家中正忙碌于为岁岁装扮。 小女孩生得乖巧伶俐,又天生喜爱打扮,加之廖若嫣的手艺娴熟,一番精心打扮后,岁岁活脱脱就像是一名从童话中走出的小精灵。 “岁岁真漂亮啊。” 顾子文的脸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悦。 “那当然了!” 岁岁自豪地仰起下巴,接着又补充道:“不过,这世界上最美的人还是我的妈咪,就算不化妆也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大美人呢!” 廖若嫣被岁岁的天真逗笑,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小嘴可真甜。” 岁岁嘿嘿一笑,回答道:“我说的是实话嘛。” 她一手拉住廖若嫣,一手拽着顾子文,乐呵呵地道:“妈咪是世界上最美的,顾爸比是最帅的,你们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我自然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啦。” 廖若嫣闻言,心头略感尴尬,正欲解释,抬头却见到了牵着年年、面色阴沉的萧靖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年年无奈地摇摇头,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此刻的场景,简直就如同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前夕。 岁岁也注意到了萧靖宇的存在,哼了一声,小脸一侧,眼神中没有丝毫惧色。 几人间静默相对,最终是顾子文打破了这份僵局,“萧总,真是巧遇。” 萧靖宇冷冷地盯着他与岁岁紧扣的双手,命令道:“放开她的手!” 顾子文并未因这不客气的语气而动容,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我没有意见,只怕岁岁不愿意。” “你——” 不等萧靖宇说完,岁岁已快步向前,挺直了小腰板,坚定地说道:“别想对我爸比指手画脚的!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承认你!顾爸比才是我唯一的爸比!你休想和我扯上任何关系!” 如果这话出自他人之口,或许早已让萧靖宇勃然大怒,但在面对自己的骨肉时,即便她身穿粉色小裙,背插蝴蝶翅膀,头扎双羊角辫,既机灵又可爱,即便是生气的模样也让人觉得怜爱无比,萧靖宇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压下情绪,耐心地解释:“岁岁,我才是你的爸爸。” 第八十三章形影不离 这一番前后的态度巨变,简直如同灵魂互换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我才不会像你这样,把宝贝孩子都能弄丢呢!” 岁岁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一脸稚气地向他扮了个俏皮的鬼脸,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小小的挑衅。 萧靖宇愣了片刻,嘴角微微抽动,一时语塞。 他抿紧了嘴唇,心中清楚,这次的确是自己失职。 于是,他低声细语地道了歉,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自责与内疚。 然而,岁岁似乎并不打算轻易原谅这位平日里威严的父亲,小脸上依然挂着一副不依不饶的倔强。 他索性决定,要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这次的疏忽。 于是,高大的身影紧跟在岁岁身后,体贴入微地询问:“渴了吗?要不要喝水?” “累不累?需要休息一下吗?” 甚至提议买她最爱的冰淇淋,希望能博得小公主的一笑。 但岁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一一摇头回绝,态度坚决。 接近一米九的萧靖宇,在女儿面前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一路低头弯腰,赔尽了不是。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岁岁似乎铁了心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丝毫不给面子。 这幅画面落在一旁的廖若嫣眼里,不禁让她掩嘴轻笑,拉过年年的手,一同观看这场父女间的微妙较量。 而顾子文则默默地走在最后,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宽容,没有过多言语。 六月的阳光下,一年一度的儿童节庆典如火如荼,小朋友们精心筹备的节目逐一上演。 当岁岁终于登上舞台,小小身影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时,萧靖宇在观众席上鼓掌最为用力,双手几乎要拍出血泡,可岁岁却没有丝毫的回应,那双明亮的眼睛始终未曾向他这边望来。 这一刻,萧靖宇深刻意识到,重新赢取女儿的信任与依赖,将是一条漫长的道路。 他没有懊恼,只是平静地询问一旁的助手何毅:“都录下来了吗?” 何毅迅速点了点头,神情专注而认真:“当然,一共设置了八个摄像机位,全程聚焦小小姐,确保任何精彩的瞬间都不被遗漏。” 萧靖宇轻声应允,随即再次将目光聚焦在舞台上那个活跃的小身影上,眼中满是宠溺与坚定。 廖若嫣无意间瞥见人群中隐秘安置的摄像机,心中暗暗感叹萧靖宇此举有些过犹不及,但她并未出言阻止,只是默默观察。 幼儿园的校长得知有贵宾到访,而且还是声名显赫的萧总,自是一路小心翼翼地陪同,生怕有什么闪失。 顾子文在一旁轻声说道:“萧总对孩子的疼爱,真让人感动。” “的确。” 廖若嫣赞同地点了点头,回想萧靖宇对待年年时那份细致入微的关怀,确实令人称道。 尽管如此,她心中仍有一丝疑虑,觉得他对孩子的这份关爱似乎太过刻意。 顾子文不再言语,眼神却在廖若嫣和萧靖宇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思忖:若是萧靖宇能将对岁岁的这份用心同样施加于若嫣身上……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不禁变得幽深,随即转移了视线。 岁岁的表演很快结束,她在父亲充满期盼的眼神中,径直奔向了顾子文,一头扎进了那温暖的怀抱中。 “顾爸爸,我刚才表现得好不好?” 岁岁仰起小脸,眼睛里闪烁着期待与兴奋的光芒。 “超级棒!”顾子文赞许道,同时承诺:“我帮你拍了好多照片,等回家咱们一起慢慢看。” “好啊好啊!我要选几张最好看的发到朋友圈炫耀一下!” “爸爸也给你拍了很多美美的照片哦,还有视频,可以剪辑成……” 萧靖宇刚开口,就被岁岁打断了。 “顾爸爸,我有点困了,想睡觉。” 岁岁说着,更紧地依偎在顾子文怀里,对萧靖宇完全不予理会。 顾子文心照不宣地用外套包裹住熟睡的岁岁,对萧靖宇那不悦的目光视而不见,两人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萧靖宇终于按捺不住,紧抿的唇角、绷紧的下巴,无不透露出他内心压抑的情绪。 一字一顿:“难道你对此毫无自觉吗?” “岁岁习惯了在我怀里入睡。” 顾子文温文尔雅地回应,一句话便道尽了岁岁对他的深深依赖。 萧靖宇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内心的挫败感难以言喻。 年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脑袋左右摆动,仿佛在提醒父亲,如果与顾子文发生争执,岁岁定会难过。 萧靖宇又岂会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又怎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他人拥在怀中,而不感到心痛呢? 余光中捕捉到廖若嫣的身影,萧靖宇的怒意更甚,心中暗道:她就这样置身事外,对孩子的感受不管不顾? “你就这样当母亲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责备。 廖若嫣一脸茫然,心中嘀咕:我没说什么啊,怎么又得罪他了? 她原是考虑萧靖宇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不想与其争论,但显然萧靖宇并未打算就此罢休。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 萧靖宇神色严峻,语气之重,犹如上司对下属下达指令,“顾先生是个男人!” 廖若嫣顿时无言以对。 “岁岁还不到五岁呢。” 她试图辩解,心想:孩子这么小,哪至于那么讲究性别差异? “可恶的人是不会在意孩子的年龄的。” 萧靖宇紧接着补充,他的语气和姿态,都让人感觉仿佛是在给员工下达任务,“快去,把岁岁抱回来!” 廖若嫣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她完全洞悉了这一连串微妙的心思——对方分明是自己心中忌惮,却又不敢轻易触怒岁岁的情绪,更不甘愿顾子文与岁岁的关系日渐亲密,这才巧妙地将自己推到了前台。 她轻轻侧过头,将注意力尽数投入眼前的电视节目,似乎在逃避那份纠葛,轻描淡写道:“岁岁呀,她确实是乐意与他形影不离。” 目睹廖若嫣无意介入的姿态,萧靖宇心中的怒火几乎要沸腾起来。 幸好有年年这个贴心的小棉袄,他机敏地察觉到了父亲的情绪波动,始终不离左右,紧紧牵着他的手。 孩子们的表演落下帷幕。 第八十四章也是我的孩子 舞台上,老师的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宣布接下来是一个温馨而又充满乐趣的亲子游戏。 “各位家长和小朋友们,接下来的环节将是一场轻松愉快的亲子游戏,规则极其简单,只需父母与孩子背对背,通过默契的配合传递气球,最终传递数量最多的一对便是赢家。” 岁岁从顾子文温暖的怀抱中悄悄探出脑袋,她的目光仿佛被磁石吸引,直直落在奖品台上那精致闪耀的芭比娃娃身上。 “顾爸爸,我想要那个芭比娃娃!” 岁岁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与喜悦。 “没问题,宝贝,顾爸爸一定帮你赢回来!” 顾子文宠溺地应许。 然而,一旁的萧靖宇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贴近岁岁,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岁岁,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爸爸。老师刚才说了,只有真正的父女才能参与这个游戏。” 岁岁调皮地撅起小嘴,做了一个鬼脸:“我不管,反正我就不承认你!” 萧靖宇一时之间束手无策,只能苦笑应对。 这一切,廖若嫣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泛起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 当萧祁月发来信息询问情况时,她更是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萧靖宇面临的“尴尬处境”,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同情之心。 正当廖若嫣以为萧靖宇已因挫败感而意志消沉时,一声清脆的“开始”响起,萧靖宇竟毫不犹豫地从顾子文怀中抱起岁岁,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游戏舞台,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岁岁先是惊愕,继而脸颊因气愤染上一抹绯红,尽管心中万般不愿,但也只能被迫配合。 观赛的众人只见岁岁在萧靖宇的背上踢蹬着小腿,而萧靖宇则如同哄着一个小公主一般,耐心地用最温柔的话语安抚她。 这样的情形,让廖若嫣忍不住哑然失笑。 平日里那个骄傲自尊的男人,在面对岁岁时,竟然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高傲,变得如此柔软。 顾子文见状,目光微微一黯,复杂的情绪在深邃的眼眸中翻涌。 但最终他选择了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比赛正式开始,其他的家长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缓慢移动,生怕动作太大弄破了背间的气球。 唯独萧靖宇,他直接将岁岁背负于肩,健步如飞,跑向赛场,岁岁的惊呼声与台下小朋友们的惊叹交织在一起。 其他参赛的家庭目瞪口呆,原本平凡的亲子活动,硬生生被萧靖宇变成了速度与激情的竞技场。 年年在一旁自豪地为父亲竖起大拇指,满脸的骄傲与敬佩。 结局毫无悬念,萧靖宇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了比赛,场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而在颁奖的那一刻,廖若嫣敏锐地捕捉到老师那不断投向萧靖宇修长身影的目光,那里面包含的欣赏与倾慕不言而喻。 同样的情景也发生在场下的众多母亲之中,她们的目光像是被安装了追踪器,萧靖宇每一步移动,都能引来无数道炽热的视线。 顾子文看似随意地提到:“看样子,萧总在女性群体中非常有人气啊。” 言语间流露出几分玩味。 而廖若嫣的表情则变得难以捉摸,长长的睫毛低垂,掩盖了眼底的波澜。 顾子文嘴角轻挑,眼神中闪烁着一抹锐利:“廖小姐,以后恐怕需要费心的地方不少呢。” 廖若嫣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那抹稍纵即逝的微笑被一种不易察觉的冷漠所取代。 顾子文的唇角勾勒出更深的弧度,眼中的光芒益发明亮。 随着比赛的落幕,岁岁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迫不及待地飞奔至廖若嫣身边,一脸的兴奋与激动。 小脸蛋因兴奋而红扑扑的。 “妈妈!你看,我们赢了!” 岁岁几乎是尖叫着分享她的喜悦,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对萧靖宇那惊人之举的惊喜与骄傲。 萧靖宇轻轻将一个包装精致的芭比娃娃递到岁岁的面前。 岁岁的眼神闪烁不定,小巧的双手微微抬起,却又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按住,犹豫不决。 她心里五味杂陈,接下这份礼物就意味着与萧靖宇之间的芥蒂暂时化解,而这并不是她愿意轻易做到的。 岁岁眉头微蹙,最终还是用力摇了摇头,小脸上挂起了刻意雕琢的冷漠表情,用稚嫩而坚定的声音说:“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 “这本来就是你的。” 萧靖宇的声音仿佛在提醒岁岁,这是她凭借自己的努力应得的荣誉,而非他的施舍。 “是你自己努力赢得的。” 岁岁凝视着那装着芭比娃娃的华丽盒子,目光在精美的包装纸上游移,心中挣扎如同海浪般翻涌。 然而,她终究没有伸出那只渴望触摸却又抗拒的手。 萧靖宇见状,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跟在岁岁身后,眼神里既有无奈也有坚持。 这时,一阵淡淡的,属于萧靖宇的气息飘入廖若嫣的鼻端,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他灰蓝色衬衫上的一块略显深沉的印记,显然是之前背负着岁岁奔跑时旧伤未愈的痕迹。 廖若嫣心头不禁一紧,眉宇间不经意地凝聚起一抹担忧。 刚欲迈出步伐,却被台上主持人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下一环节的游戏即将开启。 一直在旁耐心等候的年年,眼中闪烁期待。 萧靖宇捕捉到了这份期待,大步迈向年年,轻声说:“走吧。” 年年一听,小脸蛋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迈出几步,却在即将触及自由的边缘被廖若嫣温柔地拦截。 “年年,妈妈陪你去怎么样?” 她的提议让年年愣怔片刻,旋即,他的眼眸里溢满了喜悦与珍惜,点了点头。 正当廖若嫣准备牵起年年的小手时,萧靖宇的身影闪现,抢先一步,那故作恼怒的语气再次响起:“少在这儿假殷勤!” 他无声地警告他人勿近他的孩子。 廖若嫣心口一窒,暗自思忖,他是否知道自己的伤口已经裂开? 若是再负担另一个孩子的重量,后果将不堪设想。 “年年也是我的孩子!” 廖若嫣的语气坚定。 而萧靖宇只冷冷一笑,黑眸深处透出一丝轻蔑:“哼,你也配?” 第八十五章你先动手的 此刻的他与昨晚那脆弱无助的形象天差地别,骄傲与不屑展露无遗。 正当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近爆裂,年年灵巧地拉住了廖若嫣的手,用清澈的目光向父亲传递了一个讯息:他渴望与母亲共度这一刻。 萧靖宇面对自己的儿子,态度终有缓和,虽然内心依旧排斥廖若嫣与年年的亲昵,但在这样的节日里,他最终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早点回来。” 话语虽简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年年闻言,嘴角上扬,与母亲手牵手,满怀憧憬地奔向了舞台。 受到萧靖宇的影响,这一轮参与游戏的多是父亲携子上阵,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显然都想复制萧靖宇的英勇表现。 年年不禁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这组因为特殊组合而落败。 敏感的廖若嫣看穿了年年的心事,她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充满信心的语调鼓励道:“放心吧,妈妈不会让你输的。” 年年侧头望向母亲那几乎能与自己小臂比拟的纤细胳膊,再看看周围那些健硕的父亲们,笑容里多了一份不自然。 舞台上,老师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特意强调了这一特殊的组合情况,无形中为比赛增添了几分戏剧性。 年年的心情原本就复杂,听到老师点名提及,眉宇间不禁锁得更紧。 他不怕输,只怕这难得与母亲共享的欢乐时光会因失败蒙上阴影,更害怕母亲会因此感到失落。 旁边一位身材瘦高的小男孩对着年年调皮地挑了挑眉,无声地做出唇语动作,那挑衅的神情似乎在说:“小哑巴,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快速奔跑,肯定会输得像小乌龟一样慢悠悠!” 年年心中腾起一股怒气,小手暗自握成了拳头。 台下的萧靖宇面沉如水,那搁在膝盖上的大手不自觉地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这所幼儿园的教育环境,显然亟需整顿与关注。 但在此刻,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锁定在不远处努力为儿子鼓劲的廖若嫣身上。 这个总是逞强的女人,若让年年失望,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准备开始了哟!” 随着老师清脆的指令,所有人蓄势待发。 “三、二、一,跑!”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比赛正式拉开帷幕。 每年的亲子运动会,总有一幕如旋风般的开场,家长们带着孩子,仿若离弦之箭,争相竞速。 年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刺弄得措手不及,直到妈妈廖若嫣迅速将他稳稳背起,他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愕之中,小脸上满是不解与担忧,心里嘀咕着:妈妈纤细的身躯,真能在这激烈的竞争中,超越那些健壮的爸爸们吗? 随着比赛的进行,年年的焦虑渐渐被周遭的混乱所取代。 赛场一侧,一名爸爸因太过用力,竟让手中的气球不堪重负,“砰”的一声炸响,吓得周围的小朋友惊慌失措,哭声四起。 而那些协调得当的家长,则成了赛场上的亮点,特别是先前嘲笑过年年的那位小朋友,正由他那肌肉发达的父亲稳健地背着。 望着前头不远处的身影,年年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妈妈,你能赢得这场较量吗? 此时,场下的岁岁已近乎声嘶力竭,她骑在萧靖宇的脖子上,用尽全身力气为妈妈加油助威。 萧靖宇则是满眼宠溺地笑着。 廖若嫣目光坚定,紧紧锁定了终点线,场上仅剩下他们与那对带有挑衅意味的对手。 就在这紧要关头,小男孩眼见优势即将丧失,心生一计,从口袋里偷偷掏出一颗小珠子,朝着廖若嫣的方向投掷而去,意图干扰。 年年趴在妈妈背上,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恶意举动。 他的心猛地揪紧,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然而,廖若嫣反应敏捷,几乎是在小珠子弹射而出的一瞬,便用一只手轻轻一拨,那珠子如同被精确制导,不偏不倚地反弹至小男孩父亲的脚边。 “砰”地一声巨响,那家长不慎踩到珠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中的气球也随之“啪”地爆裂。 尖锐的声响伴随着小男孩痛苦的哭喊回荡在上空。 最终,廖若嫣以平稳的步伐跨过了终点线,年年激动地咧嘴一笑,胜利的喜悦溢于言表。 但好景不长,这份喜悦很快被突如其来的指控打断。 老师似乎并未察觉事情的原委,错愕中宣布了比赛结果:“最终的赢家是年年小朋友!” 话音刚落,那个高瘦的小男孩一边哭喊着鼻子,一边踉跄着跑向老师,愤怒地控诉:“他作弊!他不守规则!” 他红着眼睛,愤愤不平地叫嚷:“他的胜利是骗来的,他妈妈故意害我爸爸摔倒的!” 年年闻言,脸颊腾地红了,心中焦急万分,却一时语塞,无力辩驳。 小男孩则愈发得理不饶人,手指直指年年,情绪激动地强调:“老师你看,他连话都不敢说,明显做贼心虚!他们母子俩联手作弊,用珠子打伤了我爸!我是无辜的,第一应该是我的!” 小男孩的父亲顺势上前,展示着他摔破的膝盖,一副委屈模样,添油加醋地说:“年年妈妈,赛场上讲的是公平,赢不了也没什么,何必让孩子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呢?” 面对此情此景,老师疑惑地审视着小男孩手中破裂的玻璃珠残骸,又转而望向那名父亲的伤口,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廖若嫣身上,语气中含着几分探究:“年年妈妈,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由于萧靖宇之前的刻意低调,这位老师并不知晓年年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个小男孩出自一个非同寻常的家庭,自己最好谨慎行事。 面对质疑,廖若嫣神色凝重,声音平静而坚决:“是他们先动手用弹珠攻击我们。” 小男孩不甘示弱,提高嗓门质问:“你有证据吗?现在受伤的是我爸,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年龄虽小,但那股狡猾与无理取闹的劲头却让人瞠目结舌。 第八十六章坚决不道歉的后果 更糟糕的是,老师的态度似乎也偏向了对方,和颜悦色中透着一丝无奈:“年年妈妈,这毕竟只是场游戏,输赢并不重要,我们不该让孩子通过这样的方式取得胜利。”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就是嘛,她自己在赛场上比不过我爸爸,偏偏还要耍那些不上台面的手段,真是让人脸上无光!” 小男孩挺着胸膛,得意洋洋地发表着他的高论,仿佛因为身处在跑道之内,外界的目光无法触及此处,便肆无忌惮地放言指责:“还有那个年年,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不声不响,可肚子里装的全都是些歪门邪道的念头!” 年年急得满脸通红,双手快速比划着,努力想表达这一切与他们无关,是欢欢小朋友先挑的事端,妈妈仅仅是作出了正常的回应而已。 名叫欢欢的小朋友却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年年的手,鼻孔朝天,傲慢地说:“你别比划了,反正你也说不出话来,谁知道你是在瞎比划些什么玩意儿!一个哑巴,就别来幼儿园里碍眼了!” 廖若嫣见状,猛然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欢欢的手臂:“你父母没有教育过你要尊重他人吗?” “呜呜呜……大人欺负小孩子了!” 欢欢仿佛瞬间转换了角色,嚎啕大哭起来,泪水混着鼻涕:“年年和年年妈妈都是坏蛋,比赛作弊还打人,呜呜呜……” 面对欢欢如此不知廉耻的表现,廖若嫣愣住了,正欲开口训斥,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里究竟是谁在满嘴胡言?” 萧靖宇的脸色阴沉,深邃的黑眸中似乎隐藏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他身上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原本哭闹的欢欢连抽泣都暂时忘了。 “岁岁爸爸……” 老师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萧靖宇冷硬的声音打断:“把证据给我拿出来!” 何毅立时启动了手中的设备,播放起刚才录制的画面。 高清慢动作下,欢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无处遁形。 “现在看清楚了吗?” 萧靖宇语气凌厉,如同审讯一般质问道。 主持老师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强颜欢笑,企图缓解气氛:“原来只是一场误会,欢欢爸爸……” “你的理解能力是体育老师传授的吗?” 萧靖宇的眉宇间锋芒毕露:“明明是这个孩子在无中生有,恶意中伤。” “让他道歉!”萧靖宇毫不退让。 欢欢的爸爸护着儿子,眉头紧锁,不满地反驳:“不过是小孩子间的嬉戏打闹罢了,何必如此上纲上线?再说他们也没有受伤,有什么大不了的?” 主持老师心中暗自思量,记得欢欢的父亲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以前还送了不少礼物给她。 “是啊,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算什么算!”校长匆忙赶到,态度坚决:“欢欢小朋友既然做错了事,就必须道歉,直到年年小朋友满意为止!” 此人可是萧氏集团的大少爷,一旦得罪,这所小小的幼儿园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主持老师还没来得及表态,欢欢爸爸已经怒容满面:“我们是不会道歉的!欢欢说的没错,如果不能说话,又何必上幼儿园,这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眼看欢欢的爸爸执迷不悟,校长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在心中默念:你自找苦吃倒也罢了,别把我们也拉下水啊! 校长还想再做最后的努力,但萧靖宇已不耐烦地撂下狠话:“哼,咱们就走着瞧!” 何毅闻言心领神会,迅速着手处理。 欢欢爸爸对此不以为意,然而,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什么?我们所有的订单都被取消了?” 短短几分钟内,欢欢爸爸接连接到合作伙伴撤资的电话,宛如末日降临。 他开始不顾一切地四处奔走求救,这才意识到,所有的问题都源自于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眼见萧靖宇准备带着孩子离去,欢欢爸爸冷汗涔涔,恐惧至极。 “年年爸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们这一次吧。欢欢,快来道歉,快向年年小朋友认错!” 萧靖宇冷哼一声:“我们家的孩子可受不起您如此大礼。” “年年爸爸,年年妈妈,我们能不能有话好好说?这只是孩子们之间的玩笑,何必当真呢?” 任凭欢欢爸爸如何苦苦哀求,萧靖宇的态度始终不为所动。欢欢爸爸情急之下,一把揪过欢欢就是一阵教训。 “让你使用这些小聪明,让你撒谎,你知道你给我们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 欢欢在父亲的惩罚下痛哭失声。 在一旁静静观察的廖若嫣,心中并无半分同情。若非今日萧靖宇强势介入,年年岂不是要背负这莫须有的罪名? 主持老师看着欢欢爸爸这副狼狈模样,心里忐忑不安。 毕竟,之前她还曾站在欢欢那一边…… 见到那高大的身影朝自己步步逼近,主持老师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年年爸爸……” 主持老师挤出一抹牵强的微笑,“实际上,这都是一场误会。第、第一名本该就是年年的,这是奖品,给您。” 她急忙将一辆精致的小汽车塞入年年手中。 然而,萧靖宇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就在主持老师暗暗松一口气之际,她听见了萧靖宇那冷若寒冰,近乎不带感情的话语:“对于那种不分是非黑白,随意给别人定罪的人,是没有资格站在这神圣的讲台上,从事教师这一高尚职业的。” “是是是,我清楚了解该怎样行动了,请萧……年年爸爸您尽管放宽心。” 校长毕恭毕敬地回答。 一旁的主持老师,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心中明白,此番恐怕是在劫难逃、 刚欲开口求饶,就被眼疾手快的保安人员制止住了。 “我们离开吧。”萧靖宇语气平淡。 廖若嫣温柔地拉起了年年的手,意欲带他一同离开。 但年年却忽然挣脱,小跑至主持老师面前,双手飞快地比划着无声的语言。 惊慌失措的老师对这突如其来的手语束手无策,误解了年年的意图,误以为连这个小男孩都要加入责难的行列,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第八十七章我好怕 “年年,对不起,老师真的不是有意的,请你和你的爸爸说说好话,能不能饶过我这一回?” 年年没有停下他的手势,反而更急切地想要表达,老师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不解,“什、什么……你到底在告诉我什么啊?” 面对老师的茫然,年年渐渐放慢了动作,最终停止,小小的手缓缓垂下,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 廖若嫣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连忙将年年搂入怀中,柔声问道:“宝贝,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年年轻轻点头,神情黯淡,长长的睫毛遮掩着失意的眼神,小小的身躯显得异常沮丧。 这时,岁岁迈着急匆匆的步伐赶至哥哥身边,试图用稚嫩的声音安慰:“哥哥别难过,我来帮你警告她。” 说罢,小姑娘鼓足勇气,挺胸抬头走到主持老师跟前。 “我哥哥说了,要你管好自己的眼睛,别总是盯着别人家的爸爸看。我们的爸爸妈妈可恩爱了,你别想插足我们的幸福家庭!” 主持老师闻言,愕然愣住,脸颊腾地红了,羞愧与悔恨让她难以抬头。 尽管岁岁的话语替他出了口恶气,年年的心情却没有因此好转。 岁岁绞尽脑汁想让哥哥展颜欢笑,两人并肩而行。 目睹这一幕,萧靖宇面色一沉,压低声音对廖若嫣说道:“你所选择的好学校,为何连连出现这类事件?” 廖若嫣心中满是冤枉,这个男人怎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头上? 这时,顾子文不声不响地出现,为廖若嫣辩护道:“这是个别教师品德问题,和若嫣并没有太大关联吧。” “你难道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萧靖宇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不屑,“像你这种心术不正之人,自然容易吸引那些渣滓。” 廖若嫣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必和这个傲慢无礼的男人争论,随后加快脚步向车边走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添尴尬。 顾子文望向那辆轮胎瘪气的轿车,表情里满是无奈,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稍显尴尬的何毅。 “我即刻安排车辆过来。”顾子文果断说道。 拖车迅速抵达,廖若嫣原打算与顾子文一同前往,未料萧靖宇却破例开口。 “修个车你要耗到何时?天色已晚,你想让我女儿深夜还在外面游荡不成?” “我……” 廖若嫣张口欲辩。 “跟我走。” 萧靖宇不容反驳地下达指令:“我会送你们回家!” 若非顾虑到岁岁可能不愿坐他的车,他根本不会提出与廖若嫣同乘的建议。 廖若嫣为难地望向顾子文,眼神中满是歉意。 顾子文看出她的难处,大方地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修好车就回来。” 廖若嫣还想说什么,萧靖宇已经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你自己当心些,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廖若嫣不放心地叮嘱着,带着岁岁上了车,看到那两个紧紧相邻的儿童座椅,她不由得揣测,这是否是萧靖宇特意的安排。 岁岁一脸的不情愿,紧贴着年年坐下。 如此一来,廖若嫣只好坐在了萧靖宇身旁。 萧靖宇的注意力始终聚焦在岁岁身上,当他注意到两个孩子在儿童座椅上依偎入睡,便默默地脱下外套,轻轻地为他们盖上,动作轻柔,充满慈爱。 正当他沉浸在观赏自家小公主恬静睡颜的幸福中时,背部突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 转身一瞧,竟是廖若嫣悄悄掀起他的衣摆,正在检查他的伤口。 “你这是干什么?!” 萧靖宇惊讶。 “我在帮你重新包扎伤口。” 廖若嫣蹙眉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 “不必你虚情假意。” 萧靖宇的声音冷若寒冰。 他无法忍受廖若嫣的伪善——明明心底巴不得他不好过,却偏要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伪装得如此到位,简直令人窒息。 正当他欲甩开的时候,廖若嫣却猛然间按住了他的伤处,一股猝不及防的剧痛瞬间袭遍全身,让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而,抬眼之际,只见女子面露不耐之色,娇躯前倾,一双圆润如杏的明眸直勾勾地锁定了他。 与此同时,一抹淡雅的香气悄然萦绕于萧靖宇的鼻尖,那是属于她的味道。 近在咫尺,那张白皙透亮的脸庞,他只需轻轻一瞥,便能在她闪烁的眼波中捕捉到自己的倒影。 那一刻,萧靖宇竟有片刻的失神。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游离,却不慎掠过了她胸口那道起伏的曲线,令他浑身一紧,心绪莫名纷乱。 “再敢乱动,我可不保证你下半身还能保有知觉。” 廖若嫣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狠厉。 不论是威胁发挥了作用,还是她真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萧靖宇只觉疼痛难忍,所有的抵抗都瞬间化为了乌有,他放弃了挣扎。 而坐在驾驶座的何毅,通过后视镜默默见证了一切,识趣地保持视线笔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道路,内心却是暗潮汹涌。 十年光景,总裁终究还是没能逃开被廖若嫣小姐管教的命运。 车内的廖若嫣很快找出了医药箱,动作娴熟地解开了萧靖宇腰腹间的绷带。 不出所料,那旧伤因他的鲁莽而再度裂开,鲜艳的血液染红了纱布,触目惊心。 见此情景,廖若嫣的眉头蹙得更紧,她轻手轻脚地使用碘酒为他清理伤口。 “或许会有些疼,请忍耐一下。” 萧靖宇已从之前的尴尬中恢复了平静,心头却暗暗咒骂,称她为狐狸精也不为过,总能在任何时刻挑动人心的脆弱神经。 他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这般娇贵?流点血就不行了?” 话音落下,萧靖宇清晰感受到廖若嫣的手指在这一刻微微一顿,她的眼底寒光更甚,细细端详之下,似乎还藏匿着某种深埋心底、极力压抑的恐惧。 那是自幼年时期就深深烙印在她心灵上的阴影。 思绪飘回往昔,某个深夜,廖若嫣泪流满面地找上了他,无助地蜷缩在他怀里,声音颤抖。 “萧靖宇,我好怕,好痛……我不想再成为实验品,不想再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太可怕了,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第八十八章还在装 他当时是如何回应的? 萧靖宇费力地搜寻着记忆的片段。 他紧紧拥抱住她,许下了郑重的诺言:“我一定带你离开那里,给你真正的自由。” 结局呢? 讽刺的是,那个承诺守护她的人,最终也变成了伤害她最深的根源。 一种复杂难辨的情感在萧靖宇胸膛里翻腾,旋即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他没有错,这一切皆是廖若嫣咎由自取! 他的眼神再度变得凛冽。 而廖若嫣的唇瓣抿得更紧,就在萧靖宇以为她会因羞辱和愤怒推开自己,彻底放弃时,她却意外地拾起了另一支棉签,继续为他处理伤口。 她低垂的眼睑下,侧脸轮廓分明,不论对待何种事物,总是那般全神贯注。 身穿蓝白相间的衬衫,更显她肌肤胜雪,她的美与妹妹廖以沫截然不同,张扬而热烈,艳丽不可方物。 萧靖宇一时怔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无意间对廖若嫣投入了过多的关注,随即故意撇开视线,言辞更加尖酸刻薄。 “别摆出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企图博取我的同情或好感。” “我明白。”廖若嫣语调平和,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漠与无情。 她的帮助并非源于同情,纯粹是因为他的粗心大意才使得伤口恶化,于是她不厌其烦地为他处理。 而她回答得如此干脆,反倒是让萧靖宇心中泛起一阵不悦,仿佛自己在她眼中是一个不分不知感恩之人。 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情绪在心底滋生蔓延,相较之下,廖若嫣则显得异常冷静,继续着手中的工作,细致地为他重新缠绕绷带。 她的指尖微凉,每一次轻柔的触碰都让萧靖宇的肌肤泛起一阵微妙的酥麻感,随之而来的是丝丝凉意。 “腰杆挺直些。”廖若嫣提醒道。 因为他的姿势不利于处理伤口,她索性挪动了位置,正面迎向萧靖宇,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萧靖宇不耐烦地挺了挺腰。 这一挺身,无形中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使得彼此间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他不由自主地凝视着那近在咫尺的柔影,数秒的沉默里,时间仿佛静止。 而廖若嫣似乎并未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一脸茫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毫无准备。 “廖若嫣,你是故意的吧?” 萧靖宇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愠怒。 廖若嫣眨巴着大眼睛,满是困惑,“什么?” 她的回应里夹杂着无辜与不解。 “哼,还在装!” 萧靖宇的脸上浮现出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你就是故意穿着那低领的衣服,在我面前故作姿态,试图挑逗我,不是吗?”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笃定,但显然误解了她。 廖若嫣的表情从惊讶转为莫名其妙,两道细眉拧成了八字,心中的疑惑化作了两个硕大的问号,显然对此指控感到荒谬至极。 “你是不是疯了?” 她轻声反问,目光投向自己的衣着,那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日常装扮。 萧靖宇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廖若嫣吃痛。 “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你在我心中不可能激起任何兴趣,别再有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了!” 廖若嫣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心里委屈万分,她的善意被曲解,还无端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把你的小心思收回去吧,我看你也够让人恶心的了!” 萧靖宇的言语如同利剑,刺入她的心房。 “嘴硬!”廖若嫣倔强地反驳,眼眶却有些湿润。 车内氛围紧张到了顶点,坐在前排的何毅看得心惊胆战,内心暗自祈祷,这两位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就剑拔弩张? 就在矛盾即将升级之际,何毅眼明手快,猛地一脚踩下刹车,汽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吱——”,骤然停止。 突如其来的制动使得廖若嫣先是猛地向前撞去,身体受惯性牵引,整个人往前扑去。 下一刻,她感觉到胸前被一股温热包围,似乎是有什么重物压了过来。 当她恍然大悟发生何事时,呆呆地低下了头,目光中交织着错愕与复杂情绪。 萧靖宇则完全愣住了,眼前一片黑暗,紧随其后的是脸颊上传来的温暖触感,那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停滞了。 坐在前排的何毅迅速回头瞥了一眼,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对自己的这番“神操作”感到十分得意! 面对萧靖宇那张放大了数倍的脸,廖若嫣盯着良久,见对方依然没有动静,心中的不耐达到了顶点。 “你打算埋多久?”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道。 萧靖宇猛地惊醒,脸上热度陡增,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目光四下躲闪,显得极为尴尬。 何毅努力憋住笑意,声音略带颤抖地说:“抱歉,总裁,我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个坑。” 萧靖宇只冷冷地回了一句:“开车吧! ”语气中夹杂着恼火与羞愤。 廖若嫣瞥见他泛红的耳朵,目光最后落在了他因情绪波动而更显深邃的泪痣上,正欲开口,却迎上了萧靖宇那充满警告的眼神。 “我警告你,别以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 不待他说完,廖若嫣已冷静地打断:“我可不会因此负责。” 她的语调平静无波,虽初时有些尴尬,但很快便调整了心态。 毕竟这只是一场意外,她不断告诫自己。 再说,萧靖宇绝非初涉情场的青涩少年,看看他对廖以沫主动的态度,谁知道他们之间曾经……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远,廖若嫣迅速将其打断,伸手轻轻按住胸口,方才的冲击似乎让心脏的位置有些不适。 敏感的萧靖宇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细微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仿佛在怀疑她又在玩什么新花样。 “你干嘛?”他的语气里满是警惕。 难道她又在刻意撩拨他? 面对他的质疑,廖若嫣只是淡然一瞥,“我触摸自己,还需要向你报告吗?” 语气中的理所当然让萧靖宇一时语塞。 第八十九章绝对不会 萧靖宇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廖若嫣竟会如此坦荡直接,不由得感到一丝挫败,烦躁地移开了视线,却无意间瞥见了她白皙肌肤上隐约可见的绯红,始作俑者不言而喻。 一股莫名的燥热涌上心头,他想开窗透气却又担心冷风吹到后座熟睡的孩子,所有的不满与烦躁仿佛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全部归咎于身边的廖若嫣。 然而此刻,他根本没有心思与她纠缠,甚至连责备的话都懒得说,就这样一路憋屈到了目的地。 萧靖宇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发生了这样的插曲后,廖若嫣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面对萧靖宇,以免他误会自己又在耍什么手段。 幸亏之前的包扎已经做得七七八八,最后的部分由萧靖宇自己草草地处理了。 望着他那随意打成一团的结,廖若嫣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车内沉寂无声,不久之后抵达了目的地,还未及下车,廖若嫣的目光便触及到家门前那拥挤的人群,面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熟睡的孩子,径直走向张金娇。 “你又来干什么?”廖若嫣的语气中不掩冷淡。 张金娇一见到她,立刻紧紧攥住她的手,眼中泪光闪烁,满是哀求,“若嫣啊,求求你,救救你姐姐吧!” 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你若不帮她,她可能真的会死的!” 张金娇的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急切与恳求,与她往日那副高傲姿态形成了鲜明对比,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廖若嫣无暇顾及张金娇这突如其来的巨大转变,一见到廖家人的脸孔,心头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给她一滴血的。” “你走吧,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她冷冷地说道,试图以此结束这场无谓的对话。 “若嫣,别这样行不行?” 张金娇的眼眶中泪水开始打转,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以前都是妈妈不对,我承认错误,你有任何不满就朝我发泄吧,打我、骂我都可以。我求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帮帮以沫吧,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 廖若嫣的心却仿佛被寒冰包裹,感受不到丝毫温暖,唯独剩下冰冷刺骨的反感与不屑。 “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o型血,你为何偏偏揪着我不放?” 她质问道。 张金娇的回答却是如此振振有词,仿佛她的请求完全在情理之中,没有半分过分之处。 “以沫从小就是用你的血维持的,已经习惯了那种血液的契合度,现在如果突然换成别人的血,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呕吐得厉害。” 张金娇的语速加快,焦虑之情溢于言表,“若嫣,就当是为了亲情,帮帮你姐姐吧。不然,我们可以出钱购买你的血液。” 那一声“用”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刺穿了廖若嫣的自尊。 在他们眼中,她似乎仅仅是一个随时待命的工具,只待廖以沫一声令下,便需无条件服从。 廖若嫣猛地甩开了张金娇的手,强压下心中腾起的暴力冲动,声音因愤怒而颤抖:“适应不了就随她去吧,自然法则本就如此残酷。我说过,我不会再为她提供任何血液!” 这一番狠心的话语仿佛一盆冷水,瞬间让张金娇的泪水凝固在脸颊,那假装的楚楚可怜也随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廖若嫣耳熟能详的谩骂与指责。 “你怎么可以这样诅咒你的亲姐姐!你可知道,若没有你姐姐,你早就流落街头,饿死在寒冷的冬夜里。你能够活到今天,全部仰仗于她,别说是一点血,就算是让你为姐姐牺牲生命,那也是你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别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面对此等说辞,廖若嫣毫不退缩地反击,“你们养育我,无非是想利用我延续廖以沫的生命罢了。但请记住,曾经我是无力反抗,而今时不同往日,你们的幻想该结束了!” “你!”张金娇气得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正欲上前理论,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气势所震慑。 这时,萧靖宇从容不迫地从那辆尊贵的劳斯莱斯中走出。 车灯如聚光灯般洒在他的身上。 他脸部线条宛如刀刻,棱角分明,眼神锐利似鹰。 然而,廖若嫣内心却异常清醒。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她曾经幻想中能够拯救她的英雄了。 不出所料,他嘴角轻轻上扬,那抹淡漠的微笑背后,是没有丝毫情感的冰冷、 “你还真是冷血,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愿伸出援手。” 对于廖以沫的事情,萧靖宇总是无条件地支持她。 “她的病与我无关,我没有理由为此承担责任。” 廖若嫣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与疲惫。 年幼至今,她已记不清为廖以沫献了多少次血。、 每一个夜晚,那些可怖的梦境让她无法呼吸。 “就连一点点帮助都不愿给予吗?” 见萧靖宇似乎站在了自己这一边,张金娇立刻原形毕露。 “我们养了你这么久,你就不能做一点小小的回报吗?” 张金娇的话里带着质问与不满。 面对这样的质问,廖若嫣头痛欲裂。 她深知,与这些人争论是非黑白无异于对牛弹琴,于是决定抽身离去。 “你若再敢骚扰我,我会毫不犹豫报警。” 她的话语坚定而冷静,转身进入车内,轻柔地抱起在后座安睡的女儿岁岁,准备离开。 张金娇试图阻挠,却在萧靖宇凌厉的目光下怯步。他虽对廖若嫣漠不关心,但对于影响到他宝贝女儿安宁的人或事,他绝不会容忍半分。 正当气氛紧张之际,萧靖宇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你和岁岁不如搬到半月山庄居住吧。” 此话一出,让本已准备离开的廖若嫣瞬间愣在当场。 他在说什么?难道他没有意识到这话的分量吗? “我绝不会让孩子离开我的身边。” 短暂的惊讶过后,廖若嫣再次坚定了立场。 第九十章一个人憋着 萧靖宇眉头紧锁,眉间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显然对这种反复的争执感到不悦,“你没有权利独占我与孩子的相处时光。” “记住,我是她的亲生父亲。” 除非迫不得已,萧靖宇也不想和廖若嫣有什么交集。 可问题是,她是岁岁的母亲,而岁岁又特别依恋她。 为了心爱的女儿,萧靖宇只能勉强压下对廖若嫣的不悦。 但廖若嫣的态度依旧坚决,她那小巧的脸庞上,拒绝的神情明明白白。 这让萧靖宇心里十分不爽,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向廖若嫣说明:“游乐园的那个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孩子现在面临极大的危险,你能保证岁岁不会再次受到任何伤害吗?” 不等廖若嫣反驳,他又像机关枪一样连珠炮似地说: “上次孩子出事,可是在你的监护之下!” 廖若嫣从他眼里读到了深深的信任缺失和愤怒,他是在指责她没有照顾好孩子。 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她抿紧了嘴唇,“上次只是个意外,我不会再……” “我不需要听解释。”萧靖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样的态度以前是廖若嫣对他,现在角色反转,他眼里的柔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并非和你商量,而是通知。” 然而,廖若嫣并没有屈服于这份压力。 “别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 她瞪大杏眼,“这件事我会认真考虑,一旦做了决定自然会让你知道。” 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反而被反将一军,萧靖宇的怒气直线飙升。 他正要继续争辩,廖若嫣却直接下了逐客令:“你打算站在这里说到什么时候?孩子着凉了怎么办?” 萧靖宇看了一眼在她怀中熟睡的孩子,只好咽下了要说的话。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面对他几乎能吞噬人的眼神,廖若嫣却毫不在意,径直抱着孩子进了屋。 这时,张金娇小心翼翼地靠近萧靖宇,试探着问:“靖宇啊……你真的要把那个姓廖的小人带回家?以沫身体本来就不好,知道了这事儿得多难过啊,她可是全心全意爱着你呢!” “你忘了廖若嫣以前怎么对你的了吗?如果不是为了以沫,你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你现在还想跟她天天见面,那你让以沫怎么办……”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孩子,以沫不会胡思乱想的。”萧靖宇冷冷地回应,眉头紧锁。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长辈的面子上,他早就甩手离开了。 “可你和廖若嫣毕竟有过那段过去,万一你们旧情复燃怎么办——” “我已经说了,我和她不可能!” 萧靖宇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对他来说,旧情复燃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孩子,以沫会理解的!” 张金娇被他这一番斥责,一时语塞,只敢怯生生地看着他。 “我……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萧靖宇目光犀利,“这段时间你别再去找廖若嫣了,献血的事我会为以沫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张金娇更加慌乱,口不择言地说:“可只有那个小姑娘的血能让以沫稍微缓解一些,你不知道,这几天以沫有多痛苦,连做梦都在呼唤你的名字……” “我会去看她的。” 萧靖宇说完,转身走向车子,在上车前又补充道:“以后别再打扰廖若嫣了。” 张金娇不甘心地点点头同意。 就在那辆黑色劳斯莱斯缓缓离开的时候,一辆银色轿车正好驶来,直接朝着廖若嫣家的方向开去。 萧靖宇一看见那熟悉的人影,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事情还没解决吗?”他问。 何毅心照不宣地回答:“已经在加快处理进度了。” 萧靖宇用手支着下巴,黑眸中满是强烈的怒火:“最迟后天,我要让他从海城彻底消失。” 何毅神经紧绷,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而廖若嫣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沉重的消息。 顾子文要离开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公司出什么问题了吗?” 廖若嫣焦急地问道。 顾子文摆头说不是,“是我家里老人身体有点问题,我得回去瞧瞧。” 廖若嫣心头的小疑问还没散,这段时间顾子文工作忙得反常,她生怕是萧靖宇在背后搞鬼。 “真的吗?”她追着问:“不是萧靖宇在给你使坏吧?” “真不是。”顾子文笑着摇摇头,对着廖若嫣认真解释起来:“你也知道,家里的老人身子一直虚弱,这种情况挺常见的。对一般人来说,偶尔不看望可能没事儿,但我作为私生子,稍有不周到的地方就可能被人揪住小辫子,所以我得回去。” 顾子文从没对廖若嫣藏着掖过什么,哪怕是那些不怎么光彩的过去,她也明白他在顾家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能有半点差池。 “那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当心,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千万记得告诉我。” 话一出口,廖若嫣就后悔了,自己现在还顾不过来呢,哪能随便许诺。 顾子文倒不在意,笑得温暖:“好,你也照顾好自己。对萧靖宇别硬碰硬,等我把顾家的事情解决了,马上回来找你。” “遇到难题也别一个人憋着,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做你的坚强后盾。” 他的眼神柔情似水,直视着廖若嫣。 廖若嫣下意识躲开了他的目光。 顾子文没勉强,只说:“对了,有件事得告诉你,关于廖家的情况有点不对劲。我让人查了,廖建华以前穷得叮当响,但十来年前突然有钱了,这跟你被他们收养的时间差不多,中间可能有啥猫腻。” 要不是时间紧急,他定要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再跟廖若嫣说。 “对廖家,你得多个心眼儿。” “我记下了。”廖若嫣点点头,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几个画面,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她总觉得忘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不告诉廖小姐真相,是萧家抢了我们的单子,老太爷才大发雷霆? 这样廖小姐不是更该恨萧靖宇,可能就不会住进萧家了。 第九十一章喜欢就拿上 顾子文搓了搓拇指,眼神深沉难测。 “有的牌不一定要马上打出去,留在手里,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打出去的力道才够猛。 顾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头开车走了。 反正岁岁小姐的户口还在顾总名下,有点风吹草动的,顾总肯定第一个知道。 —— 廖若嫣跟岁岁说了要去萧家居住的事情,岁岁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反对。 “妈咪在哪,我就在哪。”岁岁这样说,心里却闪过萧靖宇背着她奔跑的画面,小胸口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跳。 这段时间,萧靖宇对岁岁好的过分,和以前比起来简直是两个人。 而且,她发现自己直播间里突然有了个常客,只要她一开播,那个人就出现,每天都送各种礼物,让她的直播间热闹得像过年一样,一打听,才知道那个人就是萧靖宇。 想到他可能会看自己的直播,岁岁就有点害羞。 廖若嫣懂岁岁,她能这样说,说明对萧靖宇的成见已经减少了很多。 虽然她很担心萧靖宇来争夺孩子,但他那句话也没错,毕竟是岁岁的亲生父亲,她也不能剥夺岁岁得到父爱的权利。 再加上年年不开口说话这件事,她也急着找出解决办法,但萧靖宇提出同住的目的太过明显,他的手段不得不防,这让廖若嫣纠结了好一阵子。 萧祁月得知这事时,态度相当积极。 “去住吧,住在同一屋檐下,指不定还能擦出爱情的火花呢。到时候你们两个也不用再为孩子归谁的事烦恼了。” 廖若嫣不但没有这样的幻想,还顺便泼了萧祁月冷水。 她拿出手机,翻出萧靖宇发来的信息,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别动歪脑筋,不然就等着回监狱吧! 文字间都能感受到萧靖宇那股凶巴巴的威胁味儿。 廖若嫣苦笑:“他好像生怕我对不起他似的。” 萧祁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别理他,他嘴上说不行,身体可老实了,说不定正盼着你对他有所行动呢。” 廖若嫣没表态。 以萧靖宇对廖以沫的看重程度,这种事显然不可能。 “我再想想。”廖若嫣说,眉头依旧紧锁。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原本内心摇摆不定的廖若嫣瞬间坚定了决心。 她竟然注意到,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在暗中尾随岁岁! 廖若嫣浑身汗毛倒竖。尽管她已经采取了一切自认为严密的措施,上学放学亲自接送,甚至不惜重金聘请了经验丰富的保镖。 那个跟踪者总是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紧贴着她们的足迹。 廖若嫣总感觉到有一双无形的眼睛,透过层层遮挡,死死地盯着她们母女,让她的心时刻悬在半空中。 萧靖宇的话此刻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清晰而沉重——那些人对岁岁不死心! 又一次,当保镖空手而归,告知她无法捕捉到那个尾随者的踪迹时,廖若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恐惧,颤抖着手指按下了萧靖宇的电话号码。 “我……我同意搬去半月山庄。” 她的声音微颤,“但是,你必须保证岁岁的安全,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而且……你不能再提起争夺孩子抚养权的事。” 电话那头的萧靖宇,语气平静得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来了再说吧。”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萧靖宇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悄悄爬上他的唇角。 这一切,都被年年默默地看在眼里。 看着爸爸用这种方式逼迫妈妈,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奈与担忧。 妈妈要是知道了真相,定会感到生气和伤心吧? 到时候,妈妈还愿意和爸爸一起生活吗? 面对未知的危险,廖若嫣不再迟疑,立刻着手开始整理行囊。 岁岁也兴奋地参与进来,帮忙收拾自己的小世界。 然而,当她们母女二人正忙得不可开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忙碌。 萧靖宇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两辆大型货车停在门前,一群身强力壮的保镖整齐列队,声音洪亮地宣布:“我们来帮小小姐搬家!” 话音刚落,这群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即行动起来,以惊人的效率将岁岁房间里的每一个物件悉数搬出。 就在他们准备对岁岁的衣橱下手时,廖若嫣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和抗拒。 “那个……衣橱就不用拆了吧?”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试图用商量的口吻说。 一位看起来颇为礼貌的保镖代表,立即恭敬地回答:“很抱歉,廖小姐,这是总裁的直接指示,希望岁岁小姐的所有物品都能被完整转移,也是为了确保岁岁小姐在新环境中能够尽快适应,请您理解。” 廖若嫣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哪里是为了岁岁适应新环境,这分明是要斩断所有回头的路,让她们无从选择。 尽管对未来同居生活的不确定性感到忧虑重重,但一想到能够给予年年更多的陪伴与关怀,廖若嫣的心又稍微宽松了些许。 夜幕低垂之时,她们抵达了半月山庄。 整座别墅灯火通明。 “哇!”岁岁被眼前的景象惊艳,情不自禁地欢呼,顺手拾起路边一盏可爱的兔子灯,“妈咪,这个好漂亮呀!” “你喜欢就拿上吧……” “哇哦哇哦!” 岁岁对一只巨大的玩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兴奋地又蹦又跳。 看到岁岁如此快乐,廖若嫣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但当她抬起头,却迎面撞上了正向她们走来的萧靖宇。 他一身精心打扮,黑色绸面衬衫更衬托出他的尊贵气质,额前散落的几缕碎发与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那一刻,廖若嫣不禁有些失神,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这个身影,太过熟悉,除去那颗标志性的泪痣,几乎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她的目光过于炽烈,直直地凝视着萧靖宇,以至于他眉头微蹙,形成了一道“川”字。 若非有岁岁在场,萧靖宇可能早就让人将这个眼神过于炙热的女子带走。 第九十二章骗人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悦,与廖若嫣擦肩而过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警告道:“收敛你的眼神!别动什么歪脑筋!” 廖若嫣猛然从幻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混淆了萧靖宇与那个深藏心底的身影。 她连忙垂下眼睑,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波涛汹涌,不敢再对萧靖宇投去任何视线,生怕自己隐秘的情感被他捕捉到。 “喜欢这里吗,岁岁?” 萧靖宇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蹲下身子,与岁岁平视。 岁岁虽然被萧靖宇的帅气震撼,但依然故作傲娇地说:“哼,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家顾爸爸也能给我搞到!” 萧靖宇没有揭穿她的孩子气,反而微笑着说:“你哥哥也为你准备了礼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他尝试着去拉岁岁的手,却不料被机灵的小家伙巧妙地避开,“我自己可以走。” “好的。”萧靖宇的耐心似乎无穷无尽,他随着岁岁一同前行。 “妈咪,快来啊。”岁岁呼唤着。 “哦。”廖若嫣带着几分恍惚跟上,思绪却已飘远。 踏入屋内,迎接她们的是满满一桌的绘画工具和色彩斑斓的颜料,那是每年为岁岁准备的。 岁岁抱起其中最大的一盒,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哥哥。” 年年害羞地点了点头,随即递给了廖若嫣另一个精美的礼盒。 “这是给我的吗?”廖若嫣惊喜中夹杂着诧异。 年年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谢谢你。” 廖若嫣感动得语带哽咽,缓缓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尊栩栩如生的木雕,雕刻的正是她本人的模样。 萧靖宇的眼神如同深渊般幽深,令人难以捉摸。 廖若嫣的注意力并未第一时间落在那木雕上,而是迅速捕捉到了年年的小手,那些细碎的划痕在稚嫩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触目惊心。 “疼不疼啊?” 年年感受到母亲的关怀,小手不由自主地往回缩了缩,随即摇了摇头。 只要妈咪能够开心,这一切都值得。 “妈咪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已经感到非常幸福了。如果你真想送妈咪礼物,选择那些不会让你受伤的方式吧。” 廖若嫣一边温柔地说道,一边细心地检查着年年手上的每一处细小伤痕,轻轻地将创可贴贴合得更加牢固。 “你要记住,在妈咪心中,你的健康与快乐,就是给予我最美好的礼物。” 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那份懂事让人心疼。 目睹这一幕,萧靖宇紧锁的眉头稍显舒展,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掠过眼底,但很快又被冷漠覆盖。 “看来,你的确很擅长表演。” “哥哥,你能带我去看看我的新房间吗?” 岁岁天真无邪的问题打断了沉闷的气氛。 年年欣然答应,两个孩子的笑声如同银铃,瞬间填满了房间。 随着两道小身影欢快地离去,留下的是满室的寂静与尴尬。 萧靖宇本欲逃离这微妙氛围,却不料被轻轻扯住了衣角,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耐。 “你又想搞什么……” “你有没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或者侄子?” 廖若嫣的问题中充满了困惑,她实在难以理解,为何萧靖宇会与那个男人有着如此惊人的相似之处,唯一的解释似乎只有血缘。 萧靖宇的眼眸愈发深邃。 “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廖若嫣,你若不愿留在这里,就请自行离开!” 他的语气中除了冰冷,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不仅是因为厌烦,更因为他极度反感任何人提及他的家庭背景。 在萧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萧靖宇虽出身于正室,却因父母感情不合而从小缺少关爱。 父亲的风流成性更是导致私生子遍布,与之有关联的女人不计其数。 这些女人为了上位,对萧夫人不敢轻举妄动,却将矛头转向了孤独无助的萧靖宇。 而家族的漠视与袖手旁观,使得萧靖宇在缺少庇护的同时,身心皆遭受了重创,就连双腿也未能幸免。 对萧靖宇而言,那些所谓的家人,更像是他心头的刺,提及便是锥心之痛。 廖若嫣恍然大悟,急忙松开了握着衣袖的手,满脸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然而,道歉的话语未尽,她的下巴已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捏住,迫使她直视那双既深邃又怒意横溢的眸子。 “廖若嫣,我警告过你无数次,别在我面前耍手段。” “无论你如何努力,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萧靖宇的话语冷硬如冰,毫不留情。 “别妄想踏进萧家的大门,就能夺回曾经的地位,我清楚地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那个位置,永远属于以沫。” “我没这么想过……” 廖若嫣的声音微弱,痛苦与不甘让她的眼眶泛起了泪光。 “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她轻声辩解,心中却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感。 她太思念那个人了,思念到只要一念及他,理智便荡然无存。 十年时光匆匆流逝,她仍旧在萧靖宇的身上寻觅着那人的影子,而这一切,都让萧靖宇感到厌恶至极。 他痛恨她那伪装的深情,以及那看似热烈实则虚伪的爱情游戏。 明明当初接近他别有所图,明明视他为消遣的对象,却时不时用那种深情的目光来扰乱他的心绪! 萧靖宇对她的演技嗤之以鼻,认为其高超至极,同时也激起了他的反感与愤怒。 他猛然推开了廖若嫣,下巴紧绷,话语即将脱口而出之际,楼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岁岁挡在了母亲的面前,双臂张开。 “你又在欺负我妈咪,是不是?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住在这里就意味着接受你,你要是敢对我妈咪不好,我马上带她离开,再也不见你!” 岁岁的反击,几乎是萧靖宇先前警告的翻版。 面对女儿的责难,萧靖宇的强硬态度瞬间瓦解。 “爸爸没有,爸爸只是和妈妈在谈话。” “骗人!”岁岁瞪圆了眼睛。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那个坏女人廖以沫,你们都想着欺负我妈咪,还想抽她的血!” 第九十三章回忆 萧靖宇的鼻子轻轻皱起,这确实是他的短处,尤其是在岁岁面前。 他曾当着她的面抽取了廖若嫣的血液,甚至差点波及到岁岁。 他语气软了下来,试图安抚。“之前那是个误会,爸爸保证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 岁岁却不买账,依旧怒目相对。 “你的保证没有用,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反悔!” 面对女儿的质疑,萧靖宇不仅不怒,反而耐心询问:“那你告诉我,怎样你才会相信爸爸呢?” 岁岁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写协议!这样你就会遵守承诺,不敢轻易反悔了。” 有法律效力的玩意儿,最让人放心! 萧靖宇和廖若嫣还没完全回过神,岁岁就一蹦一跳地拿来了纸和笔。 她趴在桌子上,肉嘟嘟的小手把笔塞到了萧靖宇手里。 “你现在,把你答应的事情都写下来吧。” 萧靖宇宠溺地笑了,乖乖点头配合。 “那我该写点啥呢?” “写……第一条,你不许再抽我妈咪的血,那个坏阿姨也不行。” 岁岁摆出一副小大人样,小手托着腮帮子,黑亮的大眼睛转个不停。 “好嘞。”萧靖宇笑着,一笔一划认真写下来,字迹既有力又带着点儿洒脱不羁。 “第二,你不可以欺负妈咪,动手动脚或者说话刻薄都不行,不能冲她大吼,也不能指使她干这干那,要尊重她,和她说话要温柔,就像对我那样温柔哦!” 廖若嫣察觉到萧靖宇的笑容淡了点儿,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行吧。” “还有别的要求不?”萧靖宇问。 岁岁想了老半天,最后摇头,“暂时就这些,以后要是有别的,我再告诉你。” 这下命令的口气,简直和萧靖宇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好吧,那就这样……” “等会儿等会儿。”岁岁赶紧打断了萧靖宇收拾文件的动作,“还得加一条。” “上面那两条,你要做不到,就得自己把哥哥的抚养权给我妈咪,不能打扰我们生活。” 萧靖宇握笔的手一顿,眼神像箭一样锐利地扫向廖若嫣。 哼,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果不其然,这个女人心机深重得吓人,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能当工具用。 岁岁说完,廖若嫣也愣了,感受到萧靖宇冰冷的眼神,她明白他误会了。 她刚想开口解释,说从没教过年年这样,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她只想夺回年年的抚养权,这一点她没错! “你怎么还不签名?”岁岁见萧靖宇迟迟不动,眨着大眼睛问。 “做不到吧?那我和妈妈现在就走……” “等等。” 萧靖宇拉住了小姑娘,很好地隐藏起怒气,温和地问:“如果我都做到了,我能得到啥好处不?” “好处?”岁岁一时接不上话。 这不都是他该做的嘛?咋还谈上好处了? “对。”萧靖宇点点头,耐心引导:“你不能光限制我,却不给我一点甜头。这样我遵守这些条款就没劲了,咱们的约定就不稳了,随时可能破灭,你也不想这样吧。” 谈判这块,岁岁显然不是萧靖宇的对手,几句话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那你想要啥好处呢?” “我有很多压岁钱,都可以给你。” 萧靖宇觉得有点好笑,眼角透出暖意,“我不缺你的钱。” “那你想要啥?” 萧靖宇收起笑容,一脸正经地看着岁岁,眼角的泪痣仿佛都在传达他的诚恳。 “你叫我一声爸爸听听。” 岁岁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 以前她也叫过别人“帅爸爸”,那时不知道那是亲爸,而且以前对好多帅哥都这么叫过,所以没压力,但现在…… 望着面前那帅气的脸庞,岁岁忽然紧张起来。 这可是她日思夜想的,真正的亲爸爸呀! 梦里都想的,既帅气又多金又疼爱她的爸爸!虽然以前他们之间有点小误会,但自打萧靖宇知道真相后,就对她特别特别好,甚至救了她一命…… 岁岁紧紧抱着手里的芭比娃娃,不自觉地看向廖若嫣。 廖若嫣轻轻点头。 她知道岁岁内心多么渴望父爱,自己既不能也不应该阻拦这份情感。 她们之间这微妙的互动没逃过萧靖宇的眼睛。 还好廖若嫣识相! 有了廖若嫣的理解和支持,岁岁再次看向萧靖宇时,眼里多了几分坚定。 “爸爸……”她轻声但庄重地呼唤着。 萧靖宇乐得合不上嘴,一把捞起岁岁,高高举过头顶,满脸的满足和欣慰地说:“我的小宝贝啊!” 岁岁心里美滋滋的,可表面却不露声色,被放下来时,还不忘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架势:“你得经过好久好久的考验哦,我随时都能取消你当爸爸的权利的。” 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也不知道是跟哪儿学的。 萧靖宇乐呵呵地顺着她玩起了这个游戏。 等岁岁走远了,他立马换了个表情,眼神里全是严肃,对廖若嫣说:“别打年年抚养权的主意了!” 廖若嫣:…… “老顽童,你说什么呢?”刚走不远的岁岁从楼梯上探出头来。 萧靖宇马上换上笑脸:“没事的,我只是跟你妈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爸包办了。” 廖若嫣嘴角微微抽动,心里一阵冷笑。 看来这变脸的功夫,不只是女人才擅长,男人翻起脸来也是快如闪电啊! 廖若嫣站在二楼房间的中央。 这间充满记忆与变迁的空间里,每一块地板、每一寸墙壁似乎都在诉说着过往与现在的交织。 床铺依旧安放在房间最温馨的角落,那承载了太多情感与回忆,对廖若嫣而言,既亲切又带有一丝丝难以名状的距离感。 周围的装饰与布置,已经悄然换上了新的面貌。 萧靖宇对她的恨意,冰冷且不容忽视。 婚姻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空壳,尤其是在那场本应充满喜悦与希望的婚礼上,廖若嫣亲眼见证了萧靖宇决绝的背影,。 无数次,在寂静无声的夜晚,廖若嫣面对着空荡荡的双人床,内心的挣扎与放弃的念头如同潮水般汹涌。 第九十四章离开这里 然而,就当她即将迈出那决定性的一步,向萧靖宇提出离婚的前夜,一个新生命的消息如同奇迹般降临,将她从绝望的边缘拉回,让一切离意瞬间化为了期待和幻想。 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一场精心策划的事故,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幻想,婚姻的破灭、牢狱之灾,这些噩梦一点点吞噬着她。 萧靖宇的冷漠与痛恨,隐藏着对廖以沫难以言喻的深情。 让她不禁疑惑,为何自己五年来的默默付出,抵不过他人的一笑一颦? 在深深的不解与自我质疑中,廖若嫣带着几分无奈与嫉妒,承认了内心对廖以沫的羡慕。 面对现实与初衷的巨大偏差,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整理混乱的思绪,走向浴室。 当她轻轻推开门,脚步轻柔地踏出房间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不禁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岁岁此刻竟然独自一人站在她的房间中央,双眼圆睁。 “岁岁,怎么会是你呢?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让你觉得不自在的地方?” 廖若嫣的语气温柔而充满关怀,她的目光在岁岁的脸上细细描摹,试图捕捉到一丝不悦的痕迹。 岁岁摇了摇头,纯真的脸庞上写满了请求:“妈妈,我把最喜欢的玩具娃娃落在车里了,你能帮我取回来吗?它晚上陪着我,我才能睡得着。” “当然可以,宝贝。” 廖若嫣的手指轻轻掠过岁岁的发梢,承诺道,“你就乖乖在这里等着妈妈,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她转身离去,未曾察觉到身后岁岁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机灵与狡黠,那双眼睛仿佛已窥视到了即将上演的一场小小“阴谋”。 与此同时,在夜色温柔的包裹下,年年蹑手蹑脚地接近了萧靖宇的卧室门。 “你不睡觉吗?” 萧靖宇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无奈,却更多的是温柔。 他的眉头轻轻一挑,目光穿透黑暗,准确地捕捉到了年年的身影。 年年轻轻地摇了摇脑袋,那双眼睛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无声地传达着一个请求:那个放在车库里的帆船模型,你能帮我取来吗? 萧靖宇读懂了他的心思,嘴角勾勒出一抹宠溺的笑:“好,你在这里乖乖等着。”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步伐稳健地走向门外,留给年年一个宽厚可靠的背影。 趁着父母都不在的空档,两颗童心迅速汇聚,他们的小脸上洋溢着只有孩子才有的狡黠与兴奋。 “爸爸去给我们拿东西了,对吗?” 岁岁压低声音,眼里闪烁着计划即将成功的喜悦。 年年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任务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踮起了脚尖,如同两只小猫般悄无声息地向车库进发。 他们就是让萧靖宇和廖若嫣能够重新走到一起,尤其是岁岁,在经历了最初的抗拒之后,已经开始渐渐接纳了这位父亲角色的存在。 在孩子的心中,家的完整和父母的笑容,是世界上最宝贵的。 而在那个被月光轻柔抚摸的车库内,廖若嫣终于找到了岁岁遗落的朱迪娃娃,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之时,一道熟悉却又略显意外的身影映入眼帘——萧靖宇。 “你怎么也在这里?” 廖若嫣蹙眉询问,声音里带着些微的惊讶。 此时的她,只随意披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衬衣,裸露在外的双腿修长而洁白,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微露的锁骨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湿润的发丝懒散地搭在肩头,她整个人在这一刻散发出一种不经意间的诱惑力。 萧靖宇的眸子微微眯起,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与强硬:“倒是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回响,显得有些生硬。 廖若嫣恍然醒悟,自己的出现确实有些突兀,“抱歉,我马上离开,你继续忙你的。” 然而,当她欲转身离开时,一只大手轻轻挡住了她的去路,萧靖宇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 “难道没有想过,这样穿着是否过于随便了?一个女人,这样出现在外人面前,难道不怕引人非议吗?” 他的话语里带着责备,却又掩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廖若嫣:…… 这个高傲的男人,究竟是哪里看她不顺眼了? "我穿的衣服与你何干?这是我的个人自由,你无权置喙。" 她仅仅是因为行李还未整理完毕,随意套上了一件衣物,他何必用如此刻薄的言辞相待? 她这一串如连珠炮般犀利的反驳,让萧靖宇微微一愣,刚欲张口反驳。 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惊得两人瞬间紧绷起来。 廖若嫣与萧靖宇交换了一个错愕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一同朝着储藏室的门口走去。 不出所料,大门紧闭,密不透风,就连一只小老鼠也难以觅得缝隙逃脱。 "这次又是你的恶作剧吧?" 萧靖宇的第一反应便是责怪廖若嫣,手指着那扇上了锁的大门,语调冰冷。 "可这是你的家!" 廖若嫣提醒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不解。 在这家伙眼里,自己是否已经被定性为无恶不作的麻烦制造者了? "按理说,难道不应该是我来询问你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吗?"她反问道。 萧靖宇:……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廖若嫣手中紧紧抱着的朱迪玩偶,心中隐约觉得这可能是某个误会,抑或是那两个小家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抱有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此刻,他愈发倾向于后者的推测。 想到这里,萧靖宇不禁开始揣测,这场困境背后,是否有着廖若嫣在暗暗推动。 然而,他刚欲开口质询,廖若嫣却已像躲避瘟疫一般,远远地站开。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办法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吗?" 廖若嫣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尽管夏日炎炎,但夜间的微凉仍旧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尤其在这样一个幽深的地下储物室内,四周弥漫的凉意更甚。 她跺了跺脚,洁白的肌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