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正点》 第一章 “季先生,您出国的这段时间,企划部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出酒店宣传企划,等巴黎的酒店一开幕,便可展开一系列的宣传活动。” “为什么要等开幕才能宣传?”季捷一走进雷扬集团的办公大楼,立即有人迎上前向他交代公事,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完全不耽搁,径自疾步在通往办公室的路上。 米白色versace休闲西装穿在他身上,突显几丝玩世不恭,却丝毫不影响他高贵的气质,只有蹙起来的眉,让他的表情更为严肃。 “是,我懂了。”抹抹汗,下属之一转身离去。 “季先生,信息部已经照您吩咐更新改版公司网页,相信对宣传公司知名度会更有效。”另一个下属在季捷踏进私人电梯前,找到机会报告。 他走进电梯,转身,在电梯门阖上前,落下一句,“记住,网页上该注意的东西,我不想提醒你第二次。”“明白。”即使电梯门已经阖上,对方仍是大声的应答,就怕老板没听到。 雷扬集团的员工都知道,季捷对工作要求完美,对下属的要求也挑剔,对时间的控管更是严厉,开会时,要报告的绝对是大事,一般小事最好自己找时间跟他商量,免得开会被盯。 季捷踏进顶层办公室,站在门口的秘书早就准备好,神情畏惧的弯腰,“季先生,欢迎回国。” 他微微点头,“把这几天累积的重要文件整理一下,等会送到我办公室,另外再煮杯咖啡。” “是。”秘书不敢怠慢,立刻起身行动。 宽敞的办公室,装修设计简单大方,但办公设备一样不少,光看设计跟材质就知道主人很重品味。 季捷松了松领带,褪去西装外套,让身子沉进沙发椅,本想小憩一下,不料,才刚坐定,手机便响起,看了来电显示,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接,响了好几声才接起。 “有事?” “你回台湾啦?”彼端传来好友丁煜辰皮皮的声音。 “奇怪,你又不是我老婆,查勤有必要这么积极吗?” “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你。我才刚下飞机回到办公室,想眯一下,就有人打电话来吵了。”但他知道,如果不接,丁煜辰会一直打。 “我还以为你这工作狂都不会累、不用睡,想死在办公室里。”对方调侃。 季捷沉笑一声,不以为意,“我是很期待那天的到来,而我也的确想死在办公室而不是你的废话里。 “如果军人该死在战场,那商人就该死在办公室,没什么不对。 此时,秘书敲了敲门走进来,手中多了一迭文件和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季先生,您要的文件还有咖啡。” 他用耳和肩夹着手机,眼睛飞快的在文件上浏览,嘴巴却没闲着,“对了,陈经理已经向我报告过我们合作签约的事,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由他全权负责。” “你最近别跟我提这件事,一提我就郁卒。” “怎么?”他笔顿了一下,“契约书有问题吗?” “不,是你们陈经理身边的助理有问题……”丁煜辰开始抱怨。 季捷一边听,眼睛一边审视文件,办公桌前的秘书已经打算离去,他却突然叫住她,“孙秘书,麻烦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远东集团的报价和以前不一样?” 她身子一僵,连忙转身,看着他手指指着的地方,身子已经抖起来了,“对不起季先生,我想可能是我不小心打错了。” 他脸色一冷,说话不留余地,“打错了都要用”我想“”可能“这么不确定的词?那我想我可能也没办法继续请你了。” 她被他的样子吓得眼泪在眼眶转,“我……我可以马上改。” 但他不但没有心软,口气更凶,“不准哭,要哭出去哭,我不需要遇事只会哭的秘书。” 秘书被说得大气不敢喘一声,眼泪硬是不敢滴,只敢可怜兮兮的抖着细弱的肩膀,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季捷一手轻抵眉心,“出去吧,我会通知人事部,明天开始你的职位重新调整。”看在她只是爱哭,工作能力不糟的份上,他没叫她回家吃自己。 “季先生……” “出去。”他抬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一会儿叫人事部马经理过来。” 秘书被他吓得花容失色,刚开始升职做总裁秘书时,她还偷偷兴奋了一段时间,除了薪水三级跳之外,她原先还希望有麻雀变凤凰的机会,至少也要待得比前几任的久,最好能超过半年。 可是工作还不到三天,她就深切体会到这份差事的艰难。 工作不到一个月,她就被他干练的处事作风逼得快神经质,每天上班都战战兢兢的。 而工作刚满两个月的今天,她就被调职了。 她抖着声音说:“知道了,季先生。”说完连忙离开。 丁煜辰听到电话彼端的对话,忍不住笑道:“你又换秘书啦?”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都不能好好工作。”他的秘书心思永远在别处,半透明的雪纺纱上衣、一抬手就露出肚脐的衬衫、堪堪遮住屁股的短裙等,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不出错的文件。 好不容易来个象样点的,却有开发过度的泪腺和蚂蚁大小的胆子。 “那是你的错。”丁煜辰一针见血的说,如果季捷发秃齿摇啤酒肚,那就没这些困扰了。 他拿着笔在文件上潇洒勾勒了几笔,不想谈这接下来会让他伤脑筋的问题—挑选新秘书。 “对了,你刚刚说陈经理身边的助理怎么了?我记得她好像叫吴……”吴什么啊?他想不起来。 “是温嘉馨。”丁煜辰说得咬牙切齿,“说到那女人,实在要说她不识抬举,本少爷肯赏脸约她,她居然当众让本少爷下不了台。” “噢?”他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竟让好友搞不定,这可是之前没发生过的。“她怎么让你下不了台了?” “我是看她签约时表现不错,才想邀她吃晚饭,没想到她居然说我不够格,还说想约她至少要有巨星的容貌、比尔盖兹的财富、天才的智商,最可恶的是她居然要我去做性向测验,怕我是双向插头……”丁煜辰越说声音越高亢。 “哈哈—”季捷已经忍不住大笑,“我认识你这么久,我倒没想过这个可能性,我真是身在险中不知逃。” “喂!我们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儿们,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欠扁?” “那你想怎样?”他刚刚稍微回想一下,终于想起温嘉馨的样子。 她是行政经理陈永志身边的得力助手,每次开会都会坐在陈经理身边,安静的做记录,但有时也会小声的对陈经理说几句,像是在提醒什么事,想想,在她当上助理后,行政部门的出错率的确降低了。 越想,她的影像在脑海里就越清晰,原来她不姓吴啊。 “我能怎样?如果我说我想杀了她,重振名声,你要帮忙吗?”他也只是想抱怨抱怨而已,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 “不会。” “怎么?你也看上她?” “不,是因为你的名声没有我们培养一个人才的心力重要,我不浪费可用的人才,还有……”他口气变得更严肃了,“你可以挂电话了。” 雷扬集团与丁氏集团成功签下合作计划,在商界也算是件大事。 为了庆祝这次合作成功,老板下令要在公司的二十四楼举行庆功宴,所有雷扬员工都必须参加,虽然温嘉馨平常不讨厌这种活动,但今天这场她是真的很不想来。 只要一想到丁煜辰那张自负的脸,她眉头就皱起来。 那种人就是让女人宠坏了,才会像个神经病,好像她不喜欢他是多么不可原谅的事,逼得她不得不说出难听话,要他闪远点。 但她回去立即让上司念了一顿,要她往后看在公司利益上得多忍忍,想到等会儿若是看到那家伙,还不能扁他一顿,她就很想回家。 停好车,温嘉馨走出停车场,才想着等会儿怎么避开丁煜辰,就听到像是东西落地的声音,她低头一看,只见洋装上的坠饰脱线而落。 有没有搞错,这件洋装可是花了她整整一个月的薪水,专门留着参加宴会时穿的耶,没想到几万块的洋装作工这么不细。 她顺着坠饰滚落的方向走去,看着它还很机车的想滚到车下,她连忙弯腰捡起,起身时正好对上别人的车窗,她顺势对着窗面梳理一下浏海。 看着窗上带点古典气息的小脸,她不禁敛起眉头。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有事业有容貌,可为什么就是没有男朋友? 思及此,她刻意对着窗户挤眉弄眼,当她想离开时,却发生了她这辈子最糗的事—面对着她的车窗滑了下来,温嘉馨吓得往后退了步,直到车窗完全没入车体,她终于把驾驶座里的情形看清楚。 一个很帅的男人正用有趣的眼神打量她,男人的怀中,还挂着一只无尾熊……呃,是美女,但美女看她的眼神很不爽,而从美女脸上的红潮及两人的姿势看来,对方不爽是应该的。 不难看出,她打扰到两人“做运动”了。 但真正吓傻她的还不是这个,她真的很衰,怎么会碰上这种事?那男人居然是她老板! 季捷露出浅笑,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你对我的车窗还满意吗?温小姐。” 平常,除非是亲信,不然他很少把人名跟长相连起来,这次托丁煜辰的福,他对这个温嘉馨很“难忘”。 虽然她一定不知道车子里有人,但看着她就对着他的脸做鬼脸,他实在无法视而不见,即使怀中的女人不断的想引他注意,他的心思仍全在她脸上,她真是个有趣的人。 “对……对不起!”不能怪她口吃又脸红,想到她刚刚对着车窗做什么,而里面又刚好在做什么,她就很想死。 “那你还要继续检查车窗吗?” “呃……不用了,你们忙,不打扰了。”拜托,谁还敢继续啊? 说完,温嘉馨飞也似的逃离现场,但惨的是,她似乎能感觉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盯着她。 真是糟糕透了!他不会想杀人灭口吧?不,不会不会,他风流的事人尽皆知,应该不差她一个现场目击者吧。 到了庆功宴会场,所幸她的迟到并未引起同事们的怀疑,省掉解释的麻烦,因为男同事忙着谈论这次的合作能为公司带来多少利润,女同事则埋怨丁煜辰没法来太可惜了。 本来,她听到这消息应该高兴,但她现在却轻松不起来,满脑子都是刚刚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一幕。 “奇怪,老板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工作还没处理完,今天不来了吧?”温嘉馨左边的女同事眼巴巴地看着会场门口,语气满是失望。 “不会吧,如果两大主角都不来,那这场宴会哪还有意思!” “……” 讨论季捷的声音越来越热烈,但温嘉馨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她倒是知道老板迟到的原因,他的确是“工作”很忙。 啊—不要再想了,讨厌,这群人越是讨论,她越是会想起车上那一幕,想起自己很糗的事,还有季捷看她的眼神。 一连喝了几杯饮料,她受不了众人还在讨论他的丰功伟业,只好躲进洗手间,打算让耳根安静一会,当她再出来的时候,现场气氛倒是变得热络了。 仔细一看。喔~原来是季大情圣终于来到会场了。 他的身边少不了高层主管的献媚,还有众女员工崇拜的眼神。在众女人盯着他的脸看时,只有温嘉馨盯着他的西装,远远望去,有别于车上的装扮,此时他已经穿上一袭银白色西装,除了干练果断的感觉,更多了一股优雅。 啧啧,他这样称得上是有备而来吧,还知道要多带一套衣服换穿,真是专业。 还有……挖勒,这男人换女人的速度可真够快,现在跟在他身边的女伴已经不是车上那个女人,车上的女人很媚,他的女伴则是很漂亮很有气质,他果然很会看场合做事。 懒得加入那群疯狂粉丝,温嘉馨再次躲到角落,刚刚她喝了好多饮料,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开始往餐点区进攻。唔……今天请的师傅,手艺真不错。 “嘉馨,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吃东西,总裁今天心情很好喔,现在正在跟员工照相,机会难得,你快点去。”同事小美乐呵呵的跑过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表情,“你知道吗?总裁跟我拍照时还对着我笑耶,哇塞!总裁的笑容可真不是一般的迷人。” 手中端着吉士蛋糕的温嘉馨,只顾着将美味塞到嘴里,对小美的兴奋一点都不能感同身受,“那你怎么不拿枝笔,将后背送到总裁面前,让他在你衣服上签名?说不定能增值喔。” “对呴,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小美一脸懊悔,“都怪珊珊啦,一直挤我,害我没机会和总裁说到话。” “这还不简单,借支大声公,管他是谁挡在你面前,都不能挡住你说话了。” “哇!嘉馨你真的很聪明耶。” 见小美还当真了,温嘉馨觉得自己真快要晕了。果然恋爱会让人变笨蛋,即使是暗恋,效果一样。 “嘉馨,一会儿你陪我再去找总裁拍照怎么样?刚刚我站的位置离总裁有点距离,这次我想再靠近一点。”她懒洋洋的摇头,心思全在新端出的菜色上,“靠那么近干么?你确定他没有病?说不定……” 正说着,就见小美一脸吃惊的盯着她身后,脸色从红润变成害羞,“季……季先生……” 温嘉馨浑身一颤。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慢慢转身,季捷高大的身影就伫立在她身后,脸上挂着她最不想看到的浅笑,她心底一抖,有些惊慌失措。不知道刚刚那句话有没有被他听到? 最好是没有,不然她又罪加一等了。 季捷缓缓走近她,快经过她时,却停下脚步,迷人的眼睛带着几丝邪气的看着她。 “我不晓得你除了对我的车窗感兴趣,对我的身体状况也很关心,其实我不介意你直接找我聊。” 见她瞬间红了脸,他心情很好,跨着轻快的步伐越过她。 今天的小意外,让他对温嘉馨更感兴趣了,对这个让丁煜辰吃瘪的女人印象深刻。 柔柔蛋糕店内,坐着小猫两三只。 老板温嘉柔不断抱怨物价上涨,成本太高,蛋糕店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绣上蕾丝边的洋装,秀发上还绑着近来流行的发带,明明已经二十六岁了,可看上去和刚满十八、九岁的学生差不多,也一样很好骗的样子。 温嘉馨坐在结帐柜台,脸色很差的瞪着比老太婆还啰唆的妹妹,“你可不可以把嘴巴闭上,安静做你的蛋糕?” 每天下班后,她都会到妹妹开的蛋糕店兼职当收银工读生,当然,赚外快不是重点,确定今天没有赔钱才是她的用意。 因为温嘉柔是个认不出一百、五百有什么不同的人,也是个若没有计算器,连两块蛋糕买一送一多少钱都算不出来的人。 每次不是多找人家钱,就是忘了找人家钱,幸好会来这儿买蛋糕的多半是老顾客,对于温嘉柔这种丢三落四的个性也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老天是公平的,对数字不敏感的她,做蛋糕的手艺却是没话说,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草莓,她也分得出产地不同,不用秤,她也知道要放多少材料,很多老饕更是对她的蛋糕赞不绝口。 “不说话做蛋糕很闷耶,很闷心情就会不好,师傅的心情差,做出来的蛋糕就不能让人感觉到幸福,所以说话是很重要的。”不然不就枉费她将这家店装修成开放式厨房了。 “你说话我就会很闷,很闷心情就会不好,收银员的心情差,就会乱结帐,到时你就得去喝西北风,所以你闭嘴是很重要的。”被姊姊一呛,温嘉柔扁着嘴巴闷不吭声的低头做蛋糕,但三分钟不到,向来聒噪的她又忍不住了—“姊,再没两年你就要三十了,隔壁的王妈妈前些天又问我,为什么你已经这把年纪了还不嫁人?” 现在是唐宋元明清吗?二十八岁有没有这么老? “你跟她说世事难料,也有我这把年纪还不嫁人,也有她那把年纪又、嫁、人的。”她当初可是在众邻居耳语下,支持这场黄昏之恋的,没想到对方还敢用“这把年纪”形容她! “呃……”这个她哪敢讲啊!“对了,你记得那个常来店里的李先生吗?他说他有个在加拿大当建筑工程师的侄子,人很忠厚老实,看你要不要找个时间,他可以帮忙……”白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跟那些三姑六婆这么熟?有空管别人的事。” “你又不是别人,我是关心你耶。” “你有这个时间,还是多关心自己吧,儿子都八岁了,老公还不见人影,敢问温二小姐,什么时候你也要结婚,带个妹夫回来给我看看?” 这次踩到的是温嘉柔的地雷,她不满的嘟起嘴,“你干么又扯到我头上我都已经说过了,小凯的老爸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的,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 “你还真是有够天真耶。”她将数好的钱放回收款机并锁上,“你左一句小凯的老爸,右一句小凯的老爸,我问你,小凯的老爸叫什么名字?” 瞬间气弱,温嘉柔可怜兮兮的摇头。 “那小凯的老爸家住何方?” 还是一个劲的摇头。 “喔,那小凯的老爸结婚了吗?” “姊—” “一个女人笨成这样,居然还跟人家玩一夜情,如果真像小说写的那样,你领个帅哥或是有钱大少回来,那我也无话可说,可是都已经八年了,你还不死心?怎么会有你这么天真的人!”说到这件事,她就有气。 对于小妹的傻气,她实在很无言,十八岁刚成年,就和某个不知名的男人玩了一夜情,照小妹的说法,当时是去参加同学的聚会,那她想,既然是聚会应该都是认识的人,想找到那男人应该不难。 偏偏,那是场化装舞会,小妹又贪杯,只记得对方是个扮成西泽大帝的男人,至于之后的剧情,连她自己都连贯不起来。 那身为姊姊的她能怎么办?把西泽大帝从坟墓里挖起来啊? 如果只是一夜情也就算了,过了一个月之后,竟然发现小妹肚子里有宝宝了,两人犹豫很久,最后实在不忍心,才让孩子留了下来。 自此,未婚的温家姊妹身旁却多了个宝宝,为了不想让邻居说小妹的闲话,她们还为此搬了家,虽然辛苦,但她们都不后悔,如果没有当初的坚持,哪来现在的小凯——“哈啰,伯母,小阿姨—”一道苍老却略带顽皮的声音,打断了温嘉馨的回忆当年,一老一小从店外走进来。 老的看似六、七十岁,明明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却故意穿了一件超可爱的卡通背心,搭上一条及膝的吊带短裤,踩着卡通图样的运动鞋,背着印有史努比的背包。 小的年约七、八岁,拥有一张漂亮可爱的小脸,和老者的打扮十分相像,只不过表情却比老头还成熟精明的样子。 温嘉馨环着双臂,满脸不能认同,“萧老头,拜托你不要叫我小阿姨了好不好?” 被一个近七十的人叫小阿姨,不老都被叫老了。 这个萧老头也是个怪咖,明明一把年纪了,却像个小孩,他和小凯是在另一家蛋糕店认识的。 这老头有两大嗜好,其一是喜欢看美女,喜欢和美女打屁聊天,其二是喜欢吃蛋糕,据他自己的说法,他已经吃遍全台的蛋糕店。 但她对他的话不得不质疑,毕竟他的思想行为跟孩子差不多,还得靠小凯罩着他。 她问过小凯是在哪认识这怪人,小凯说是路经隔壁街的蛋糕店,听到萧老头在闹人家的店,一下嫌人家的蛋糕不好吃,一下嫌人家老板娘长得不够漂亮,结果跟店里的人吵起来。 小凯充满正义感的上前解围,说要带他到好吃的蛋糕店,莫名其妙的,这个萧老头便认了小凯当老大。 更莫名其妙的是,小凯叫温嘉柔老妈,他跟着叫伯母,小凯叫她小阿姨,这家伙还敢行童军礼跟着叫小阿姨。 不管她怎么念,他都改不过来,简直想气死她! “小阿姨你今天气色很差哦,额上还有三条黑线,是不是遇到衰神挡路了?”显然萧老头并没把她的警告听进去,小阿姨一样叫得亲亲热热。 瞪了他一眼,温嘉馨告诫自己不要跟老人计较。 “蛋糕爷爷,今天想吃哪种口味的蛋糕?”温嘉柔一路笑脸相迎,并热情推销她的新作,“我跟你说喔,今天我又研发出新的蛋糕,有三种不同口味,看你喜欢草莓的、甜橙的还是巧克力的,要不要试试看?”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伯母研究出来的新产品。”萧老头显得跃跃欲试。“那我每样都来一块好了。 “”谢谢,总共一百八十块,先生刷卡付现?“温嘉馨露出职业化笑容,利落的打出发票,管他是哪来的怪老头,只要付钱的就是好客人。 萧老头立刻从背包内掏出一张卡片,“这可是伯母送我的八折卡,小阿姨,你是不是应该先打完折再收钱?” 她咬紧牙根,要自己不要飙脏话。她们店哪有八折卡,那张卡一看就知道是自制的,肯定是这家伙趁她不在,跟小妹ㄠ的。 温嘉馨低头对外甥交代,“小凯,以后不要乱交朋友知道吗?” “小阿姨,是你说多交朋友能增广见识的,我没说错吧,妈咪?” “对啊对啊,而且蛋糕爷爷超可爱的,倒是姊你的吼声太大了。” “我猜……小阿姨可能是快要进入更年期,才会这么情绪化,”萧老头不怕死的摇头晃脑,还故意跟温嘉馨挤挤眼睛,“小阿姨我得提醒你,脾气大的女人不好找婆家哦。” 她更年期?她脾气大?“你……” “啊—有美女上门了,哈啰美女们,你们今年几岁啦?有没有男朋友?想不想找人一起喝下午茶?” 蛋糕店的门铃响了,进来一群女大学生,萧老头很快的就色咪咪的迎上前,完全不管气呼呼的温嘉馨。 “你这色老头,竟然又想打扰我的客人,我决定取消你今天吃蛋糕的资格。”可恶的老头,看到大学生就不鸟她了。 厚!还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天。 第二章 那男人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危险? 不知道是她多心,还是他真的是故意的,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他至少就看了她不下二十次。 她以前也不是没来开过会,他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现在是怎样?想找机会报复她说他可能有病的事吗? 不可能吧,现在是开会中耶! 雷扬集团旗下经营的,大都是四、五星级的饭店、超市跟百货公司,近两年则致力发展国内外的度假村,业务范围很广。 今天是每一季都会召开的季总结检讨会议,公司各部门的大头都会在场,他应该不会在会议中找一个助理的麻烦吧? 温嘉馨要自己不要想太多,再次抬头,看着坐在季捷右手边,正滔滔不绝发表大论的企划部经理。 但不管她多努力的提醒自己要专心,但视线仍会不由自主的飘向他,而他那略带揶揄的眼神也就会这么刚好的对上她。 顿时,她心头一凛,胸口好像让什么重物压住,呼吸有些不顺,耳边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脸颊热热的。 可恶的季捷,他似乎是感觉到她的困窘,嘴角更是狂妄的上扬,而她,几乎是立刻的,就低下头了。 连轮到自己上司报告的时候,她都莫名其妙的不敢抬头。 直到她上司报告完,季捷终于出了声——“陈经理的意思是说,因为饭店当初规划的位置不良,导致雷扬集团几家饭店的业绩无法提升是吧? “”的确,热门的景点原来旅客就多,相对住房率也高,就以我们公司几家业绩好的饭店来说,都是占了地利之便,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所以,你来告诉我,已经占不了地利的饭店怎么办?直接告诉我答案,你们部门打算怎么处理?“ “这……也许我们应该考虑,让呈现赤字的饭店暂时歇业…” 季捷露出嘲弄的笑,“歇业?难道你没有更积极的方案吗?” 陈经理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虽说他是公司资历深厚的元老级人物,可是在面对年轻上司严厉指责的时候,仍旧有些不知所措。 会议室内也突然一片静谧,温嘉馨为上司捏了把汗,同时不得不佩服季捷的领导者魅力,大会议室里几十个人,通通大气不敢喘一下,等候他的发落。 看着陈经理冷汗直流,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侧过身想给上司一些意见,希望能为他解围。 但她才侧头,还来不及出声,一道磁性的嗓音传来,立即让她浑身打了个冷颤。 “温助理,看得出你似乎有话要说。” 瞬间,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将同情的目光移向温嘉馨,这眼神她很了解,羊要变成羊肉炉之前,应该也是这么被别人看的。 这下,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行,她要是站起来说,说对了就是抢上司功劳,说错了就被所有人笑,她如果不站起来呢,那好,大家都坐在这里继续尴尬好了。 可恶的季捷,果然是想趁机报复她! 季捷换了个更优雅的姿态缓缓倾身向前,“温助理,你不站起来替你上司补充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温嘉馨小小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露出看似从容的微笑,尽量不要让自己脸色很臭的面对公司的头头。 “事实上,陈经理刚刚说的歇业是没有错的……”她希望为自己上司留面子,免得到时候以一句小庙容不下大佛,她就得回家吃自己了。 “喔,你也认为没有错?那么是我错了吗?”他笑意不达眼低,看人的眼神更恐怖了。 “不,总裁也没错,是总裁误会陈经理的意思了,歇业是指给我们时间重新规划的意思。既然饭店的位置不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也许我们可以考虑吸收不同的客群。”“什么样的客群?” “在热门景点的饭店,做观光客的生意,位置偏僻的饭店,建议发展成顶级休闲度假的形式,我们要的客群不是喜欢跑景点的客人,是单纯喜欢享受顶级饭店服务的客人。”“喔,举个例子听听。” “云曦饭店已经连两年赤字,我们应该反向操作,不要再告诉客人他们住这里离热门景点只有几公里,我们的广告应该告诉客人,他们离那些人烟嘈杂的地方有几公里,他们住在世外桃源,并且……”偌大的会议室,顿时只剩下季捷和温嘉馨两人的声音,每当他提出一个问题,她就能聪明的迎刃而解。 季捷的脸上带着对她的赞许和欣赏。这女人比想像中的更厉害,看来他不用烦恼找秘书的事了,他即将有一个又能干又有趣的秘书。 在她的报告告一段落时,他下了命令,“那么就照你说的方向规划,陈经理下个礼拜给我一个完整的报告,而温助理的表现很好,刚好我身边缺一个秘书,明天开始,这个空缺由温助理补上,其他部门继续报告。”他承认他是故意在会议上刁难她的,他想知道这个温嘉馨有多少能耐,当然另一个用意是,如果她表现良好,那么他就能理所当然的调她到身边做事,而他,就可以避过无聊的秘书徵选了。只是会议刚刚结束,温嘉馨便抱着一叠文件迫上他,“季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说。”照惯例,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电梯前进。 “我想问,您升我职的事,能不能再考虑考虑?我对目前的职务很满意,况且您若调走我,陈经理就会少一个助理的。”她极力争取留在原职,倒不是真的爱现在的职务,而是她有预感,待在他身边会更危险。 “我会为陈经理安排新的助理。” “但是季先生,我刚进公司没多久,才疏学浅,我怕我做不来。”电梯前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她,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一路追在他屁股后面的温嘉馨,险些煞车不及,一头撞进他的胸膛。 他好笑的看着她急忙退两步的动作,“我只是调你做我的秘书,你有必要吓成这副德行吗?” “我吓到?”对,她是吓到了,但她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承认。 “不是吓到?”他挑眉,状似困惑,“还是说,你是个安于现状不敢接受挑战的人?” “季先生,对我用激将法没用的,我的确是只想做好现在的工作。”很好,其实她是喜欢挑战的人,但如果条件是跟他共事,那她宁愿不要。 “激将法没用,那我试试看威胁利诱有没有用好了?如果你要当我的秘书,那我帮你加薪,如果你不要,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你做到这个月底,我让会计部算薪水给你。”他可以不要这么逼她的,但她越是想逃,他就对她越感兴趣。 温嘉馨顿觉乌云遮顶。果然被那个色老头的乌鸦嘴猜中了,她遇到衰神挡路! 一改刚刚宁死不屈的表情,假笑立即爬上她的脸,她露出此生最虚伪的笑容,“呵呵——既然季先生这么看得起我,我再推辞就不识抬举了,那我就谢谢季先生了,职务交接完,我会准时上任的。”“那你是答应的意思了?” “当然,能当您的秘书,我万分荣幸,那季先生您忙,我不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季先生走好,季先生再见。”在电梯门阖上前,温嘉馨还深深鞠了个躬。 只是她一转身,立即拉下脸,并在心底发誓要透过小道消息打探季捷的生辰八字,然后做一千个小纸人扎扎扎……扎死他!有别于她踩着重重步伐离去的背影,电梯里的季捷笑得灿烂。 生活为什么到处充满了坎坷?难道她的人生注定和幸运无缘吗? 温嘉馨已经第一百二十次在心低感叹悲惨的命运,自从她当了季捷的秘书后,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那就是——忙跟忙。 以前就听说过总裁非常难伺候,对工作要求高、不允许别人犯一丁点错误、吹毛求疵、狂妄自负…… 然后,现在的她得亲身经历。 调职后整整三天,每天她都被那个可怕的男人操得筋疲力尽,做不完的报表,打不完的文件,还要提起精神随时准备和恶魔上司应战。 “温秘书,你觉得圣桦国际和金鼎药业这两支股票,哪支比较值得投资?”他会在她正疯狂打文件的时候,悠闲的从办公室中走出来,问一些跟她手头上的工作不相关的问题。 而她真的不得不怀疑。这种专业问题也是她这个秘书应该知道的吗?还是他纯粹爱找麻烦? “呃……”大脑飞速运转分析后,她才缓缓说:“就目前的情势来说,圣桦国际的股票比较值得投资。”“为什么?”他双手环胸倚在门边,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因为公司基本面好。”得到满意答案后,季大老板转身回办公室,也没多说什么,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么。 有时候,他又会把她叫进办公室,没头没脑的跟她讨论投资学、经济学,甚至连玄学和医学他都很感兴趣的跟她聊上几句。 痛苦熬了二天,今天她一如既往的急匆匆来到公司,生怕比老板晚到会受到刁难,可是左等右等,一上午过去了,季捷竟然跷班没来公司。 她忍不住在心底高举旗帜大声欢呼,并天真希冀老板突然说他要去南非出差八年,不,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虽然想法很恶毒,但不失为妙计一条。 就在她作白日梦时,总裁专用电梯应声而开,季捷从容的。走出,当场让温嘉馨从期望变绝望。 什么啊,他没去南非啊。 “季先生,早。”她起身迎接,露出温煦的笑容,其实心里又将他骂了一顿。唉,她真的很不想做他的秘书啊。 “把要给程氏集团和忠坚国际的合约打好,等会儿送进办公室,另外通知企划部下午三点开会,还有马上打电话给在日本出差的张经理,要他尽快把事情解决,他拖太久了。”一口气说完,他大步走进办公室,踏进门口前他又突然回头,“顺便煮杯咖啡送进来,我要蓝山。” 砰!不待她回答,他转身,甩门。 “好的,季先生。”脸上的笑容还在,但她眼睛直勾勾瞪着那扇紧闭的门板。嗟,也只有老板敢迟到又这么嚣张的。 虽然嘴上抱怨不停,但她可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工作,先完成大老板交代下来的任务比较重要。 当她煮好咖啡、打好文件,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后,季捷闲适的靠在沙发椅上打电话,先是说了一口流利的日语,见她来,只是用手示意她将东西放在桌上,没多久放下电话,他再次拨号,这次又说了一口流利的英语。 没想到,他除了狂妄之外,还有几分本事。 边说边看文件,端起咖啡浅酌一口,他突然紧皱眉头,“你加了几块糖?”此时电话已挂,他高挑眉峰,一脸不悦的样子。 “两块啊。”他也没特别交代,她就照一般人的喜好加,他不会连这种小事都要刁难吧? “我喝咖啡只加一块糖,不要加奶精。” “对不起,因为您没有特别交代,所以我不知道。”她顿时觉得有些委屈。他真的连这种小事都要为难她?再不然要她下次注意就行了,口气干么这么严厉! 虽然从他专用的茶水间看得出来,他是很重视生活品味的人,咖啡跟茶的种类都很齐全,连行家趋之若骛的珍品都有,会这么重视咖啡的泡法无可厚非。 但因为在小妹的蛋糕店兼职,她泡咖啡的手艺也不差,就算是多放一块糖一球奶精。味道也不至于差到让人蹙眉吧,他实在是太挑剔了。 “我没说,难道你就不会问?你这样怎么当秘书。”他脸色变得很难看,仿佛她是一个罪大恶极的重犯。 明明知道他没说错,是她疏忽了,但这几天来的努力,就让一杯咖啡毁了,她脸色也僵了。 “您说的没错,没有事先了解季先生的喜好是我的错,我现在立刻替您重煮一杯。” 她刚要去拿他面前的马克杯,杯子却被他挪开,他眼角上扬,邪气笑着,“温秘书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季先生多心了。”她强迫自己尽量保持好脾气。 “是我多心了吗?但我看你的表情就像是在埋怨我,觉得我刁难你。” “不是吗?”她终于忍不住回嘴。他明明就是,不然这几天干么老问她一些怪问题,又找一堆事情给她做。 “是你多心了,想做一个受上司赏识的好秘书,不但要有超强的工作能力,还要有服务生的好修养和厨师的好手艺,我没有故意刁难你。”但他在心里否认自己说的话。 他的确是故意刁难她的,找上温嘉馨当秘书,除了看上她的工作能力,当然也是因为自从丁煜辰提到她之后,再加上停车场跟宴会上的事,让他对她很感兴趣。 他喜欢看她困窘的表情,比起工作时的专业形象,她困扰的样子比较人性化,所以他这几天一直想为难她,但没想到她还真的挺厉害的,几乎什么都懂一点。 想想,他也挺可悲的,只能在一杯咖啡上为难她。 “如果我都做得到,季先生会不会给我三份薪水?”好能力、好修养、好手艺?这家伙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难怪秘书的流动率这么高。 季捷优雅的耸耸肩,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可恶,“那如果我给你四份薪水,你会不会陪我上床?” 果然,她的表情如他所想的变得有些窘迫,但之后像是想到对策了,换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如果我陪季先生上床后有了孩子,我是不是还得将这当成季先生颁发的年终奖金?”这男人有够会胡说八道的。 “唔…”她的回答,让他很想笑。“如果你要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见他笑得可恶,她不禁白他一眼,“如果季先生没什么吩咐,我先告退了。” “你生气的样子比较可爱。”他果然没看错,她生气勃勃的样子有趣多了。 “季先生,我没有生气。”他没头没脑的一句称赞,搞得她心头猛地一颤。可爱?她的恶魔老板居然会说她可爱,而不是可笑?季捷没反驳她的话,只是很性感的微微一笑。 “我只不过夸赞你很可爱,又没强迫你真的要陪我上床,你不用这么紧张,不过看你今天的穿着…” 他顺着她的领口向下看,“唔……是很性感的v领衬衫,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确是有色诱我的嫌疑。”这番话,简直要将温嘉馨给气死。他可以侮辱她没智商,可以鄙视她工作能力差,可以嫌弃她咖啡煮得不好喝,但他绝对不能抵毁她的人格。 尤其是说她色诱他,这是个侮辱,气死人了! “季先生您又多心了,我穿的是一般的衬衫,但如果还是引起季先生的误解,那么下次就算是大热天我也会记得穿高领毛衣,不打扰季先生工作了,明天我会记得您要喝的咖啡不加奶精只加一块糖。”直到她踩着气呼呼的脚步走出办公室,并且“很不小心的”由于手滑了一下而甩上他的大门后,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狂妄的笑声。 谁能告诉她杀人不犯法要怎么做? 终于熬到下班,一天的战争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当温嘉馨暗自庆幸重获喘息机会,却在她刚踏出公司大门时,遇到倒霉事——最近走红的杂志封面女郎朱安妮,身着一套性感洋装,堂而皇之的挡在公司门口,高傲的瞪着来来往往的人,所幸,这个时间公司员工已走得差不多,被她莫名其妙瞪的人不多。 但她是所幸之外的不幸,由于上司是工作狂季捷,所以她的下班时间向来比其他人晚一点,因而她逃不了被朱安妮狠瞪一眼的命运,说来奇怪,对方好像只瞪公司里走出来的女同事。但才三秒,等不及她猜测,她就知道原因了。 瞪完她之后,朱安妮突然笑得无比灿烂,往她身后走去,基于好奇,温嘉馨也跟着转过身。 只见朱安妮如八爪鱼般直扑刚出电梯的季捷怀中,香唇顺便在他脸上狠狠吮了一记,留下一道显眼的红痕。 糟糕,又看到人家亲热了。为了避免又被莫名其妙的报复,温嘉馨赶紧转过身,想当作没事。 可惜就在她准备快步闪人之际,手臂突然压上一股霸道的力量,还没等她搞清楚现状,她已经被纳入宽广的胸膛。 修长的手臂霸气不失温柔,轻揽着她的腰,让她走不了但也没伤了她,一股好闻的香水味直扑她鼻息,不是女性香水的花香或甜味,是带点麝香的男人味。 “馨,我和这女人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不要想一个人回家不理我好吗?”耳畔处传来季捷带着磁性的嗓音,他从背后抱住她,俊脸掠过她的耳垂,嘴唇差一点就贴上她的脸。 浓浓的男人气息,搞得她心绪大乱,脸蛋发红,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更是跳得迅速。 他干么突然这么亲热啊?他们有很熟吗? “季捷,你抱着她?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她不是你的秘书吗?”前两天她去找季捷的时候见过温秘书一次,依自己的条件,她没把对方放在心上,但没想到,温秘书竟是她的对手?! 季捷依旧亲昵的揽着温嘉馨,状似暧昧,“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她只是我秘书?事实上,我和馨是相恋多年的情侣,前些天我们因为一些小事吵架,所以我才会找你。”他耸耸肩又继续道:“这件事我跟她道过歉,她也打算要跟我和好了,希望你可以有自知之明。” 以前,他对朱安妮还满有兴趣的,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玩玩没什么关系,但刚才瞥到温嘉馨转身要离去时,他顿时觉得不舒服。突然,他不想让她认为,他跟朱安妮还有什么关系。 “你意思是说,我只是你跟她和好前的调剂品?”这么被侮寻,朱安妮果然大发雷霆…… “不,我们是各取所需。”他说的是实话,两人交往时,她就应该知道他不是认真的,该给她的他也一样没少,她的指责,过分了。 “季捷,你太过分了,你这个混蛋……” “朱安妮,注意你的态度。”他抱着温嘉馨的动作仍然轻柔。但脸色却阴冷下来,“若还想继续做模特儿,就应该知道哪些人是可以得罪,哪些人是该敬而远之的,你说呢?” 不轻不重的几句话,将朱安妮吓得脸色骤变,她可没胆和雷扬集团的大老板翻脸,只能自认倒霉的扭身离去。 “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他侧头对着温嘉馨笑。短暂约风波过后,他的手终于从她身上离开,她觉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场梦,虽然这梦仅仅几分钟不到,却足够她心悸好半天了。 “怎么?”季捷高挑眉头,“我吓着你了?”这女人脸红的样子真可爱,少了牙尖嘴利,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原来她也有害羞的时候。 “没……没有。”温嘉馨终于回过神。心底微凉,却又不知在怅然些什么,难道她想继续享受他的拥抱?哈!离谱又可笑。 “喔?”他颇富兴味的看她。 “身为季先生的秘书,能够为季先生分忧解劳,是我应该敏的,您想感谢就记得在我这个月的薪水表现。”说罢,她迅速闪人,不想让他再欣赏她红得像番茄一样的脸。 真是丢脸死了!人家不过是在作戏,她干么要认真到心跳破表?丢脸啊,活了二十八年,居然像个青涩少女。 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季捷嘴角不断的上扬。 夜晚,暗夜皇族酒吧。 这是一个很受上流社会喜爱的交流地,据说老板也是一个有钱到爆的豪门贵公子,只不过很少有人亲眼见过他。 丁煜辰一样是玩世不恭的样子,缓缓品着杯中的马丁尼,昏暗的灯光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也发现那个女人很有性格了吧。”刚从马来西亚回来,他便约好友出来喝酒。坐在他侧边的季捷低声一笑,“的确。”辛辣的威士忌只加冰块,让胃瞬间变得滚烫起来。 “怎么?你真的对那女人感兴趣了?听说她现在升职当你秘书了。” “是又怎样?”他耸肩,没有反驳他的确是对她感兴趣,“你说过她很狂很践,所以我也想会会这个又狂又践的女人。”“你身边的美女已经够多了,你不怕应付不过来?” “那些女人只是工作之余的娱乐,没什么好应付不来的。”他轻啜一口酒,换了一个更佣懒的坐姿。 “那你确定温嘉馨会臣服在你的西装裤下?”有钱大少那招他试过了,那个女人根本不吃这套。 “有没有兴趣打个赌?” “噢?”丁煜辰对好友这种邪魅的眼神太了解了,这就预示有人要倒大楣了。“就赌那个温嘉馨会主动爱上我并向我求爱。”“真的假的?” “赌约一千块,如何?” “你说的,她主动爱上你并向你求爱,要证据喔。” “没问题。”他有自信,再说他也有些怀念先前抱着她时的感觉,他还记得手感真是……呃,很不错。 “0k,我赌。”丁煜辰举杯至对方面前,“刺激的游戏向来是我的爱好。” “我也是。”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cheers!” 第三章 文件打好,咖啡冲好,不加奶精只放一块方糖,并将下午和未来三天的预约及会议通通报告完毕。 温嘉馨自认今天的表现好得没话讲。虽然不敢说天底下绝对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么专业尽责的女秘书,但她尽力了,如果她老板敢再挑三拣四,她就当场发飙给他看。 坐在办公桌前的季捷细细品尝咖啡,味道微苦,苦中却泛着丝丝香浓,“温秘书这次的咖啡煮得不错,还算合我的口味。”她本能的向窗外望去,看看今天是否有下红雨,就在她惊讶于他难得也会夸人时,他接下来的话却犹如当头一棒,打得她险些摔倒。 “不过温秘书你今天受到什么刺激了吗?怎么打扮得如此怪异?”他挑剔的目光在她包得像粽子一样的身上打量。“让我想起学生时代的严厉女教师。” 这女人一改往日浅色及膝的套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衣长裤,原本披在肩上的一头柔顺秀发挽成了高髻,更夸张的是,她还在脸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 温嘉馨觉得这男人的嘴巴实在坏得离谱,她皮笑肉不笑约直视对方,“严厉女教师虽然称不上称赞,但总比被别人误会我是企图色诱上司的女职员要好得多。”哼!想让她难堪,下辈子吧,也不打听打听她温嘉馨历经了多少风雨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呃,也没多少啦,但她今天可是下定决心,绝不能被这男人轻易打败。 “原来温秘书是介意我昨天和你开的小玩笑。”他缓缓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椅在她面前的桌沿看着她。 属于他身上的那股特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让她想起那个拥抱,也连带害她心跳没来由的加快。他慢慢靠近她,眼神暧昧,俯下头,嘴唇轻轻凑近她耳垂,“但是温秘书……你打扮得这么古板,反倒勾引出我制服癖的性趣。”想起昨天的赌约,季捷的行为更放肆了,他对她誓在必得。 “季先生;你真的又误会了,我只是上我的班,做我的事,赚我的钱,绝对没有想要诱惑上司的意思,不然你可以调我职……”她一激动,仰头,嘴唇却不经意碰到了他凑过来的唇,温温的、软软的、唇办仿佛还残留着苦咖啡的味道。 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巴,脸色羞红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不是故意的。” 他笑得更加邪佞,“温秘书你这行为叫职场性骚扰。” “我骚扰你?”他是作贼的喊抓贼吧。 她被他可恶的样子气个半死,这男人分明就是恶痞的典范,魔鬼的首领,色情狂的代表。 温嘉馨气得跳脚,恶狠狠的瞪着他,“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是因为你先靠我这么近,我只是不小心… …“还没等她说完话,他突然一把将她反身按在办公桌上,这突来的动作害她来不及反应。他的手正好拙住她的手腕,将她仰身牢牢按住,修长的身子距离她只有几公分。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这样打量他,他的皮肤透着迷人的小麦色,而且十分细致而光滑。 他的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像是能将人看透,睫毛又长又卷,浓密得令人嫉妒。他的鼻梁很挺,嘴唇的轮廓十分清晰,左唇角微微上扬,弯出带点邪恶的弧度。 “温秘书……”低哑性感的声音传进她耳中,从他唇内吐出的热气,轻轻扑到她脸上,她试着挣扎,但他的力道虽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你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吗?刚刚你偷亲了我,那我也要亲回来才公平吧?” 他低头轻吻她的鼻尖,并伸出舌尖舔着她的唇,在她刚想大叫之际,他瞬间用舌尖掳获住她的舌。 “唔……放……”她口齿不清的边扭动边挣扎,但她越是反抗,他的力道反而越重。 突然,由办公室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但这只让季捷暂时离开她的唇,却没能让她解开禁锢。 “你快点起来,放开……”她可不想真让人说她色诱上司,想要麻雀变凤凰。 他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将脸靠她更近,“想要让我放开你,就求我吧。”他不理会外面越来越急的敲门声,而是不疾不徐的威胁。 “……好,我求你……”为了保住形象,她不介意向他低头。 “没诚意。”看她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真是有趣,尤其是她那双大眼,眼内全是惊慌,少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更为生动。 “要诚意是吧?”好啊,这男人敬酒下吃吃罚酒,走着瞧。 他得意的点点头。 她的脸一凛,就在他挑眉向她做出询问表情的时候,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他最脆弱的地方用力一顶。 “噢——”一声痛呼发自季捷的口中,她趁机将他推至一边,并急忙整理好衣衫和略显凌乱的头发。 “温嘉馨!你竟敢偷袭上司!”他忍痛低咒。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她竟然真的敢! “季先生,您没事吧?”整理完衣衫,她假意去拉他,然后扯开喉咙向门外高喊,“快来人啊,季先生好像有急性羊癫疯…”“喂……”季捷刚要阻止她,门外的职员一听他有事。立即冲了进来,“总裁,您要不要紧?” 痛到脸色苍白的季捷,也只能狠瞪着笑得得意的温嘉馨,并向冲进来的职员摆了摆手。 他有点泄气,但同时,也觉得这个赌局似乎比他预想中的好玩,看来能让丁煜辰郁闷的女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我要买十吨炸药炸了那家伙的家,我还要花钱雇二十个杀手宰了他,死了就让他弃尸荒野,不,我要先鞭尸,还要诅咒他这辈子娶不到老婆,诅咒他生儿子没屁眼。”柔柔蛋糕店内,传来吼声连连,吓得客人纷纷不敢大声喧哗。打扮超可爱的温嘉柔,将刚烤好的蛋糕二摆好,顺便用眼角余光瞟了发飙中的女人一眼,“姊,都已经弃尸荒野了,还怎么生没屁眼的儿子?” 她姊今天疯了,从公司回来后,脸色就差得像谁欠她几百万不还似的。 口口声声要宰人、要雇杀手,还要炸人家,真是了不得,她姊向来冷静自持,不知道是哪个人能惹得她失去理智? “那我诅咒他下辈子生孩子没屁眼。”这辈子不行就下辈子,这有什么难的? 温嘉馨坐在收银机前收款,虽然对着客人还是笑咪咪的,但重重敲击收银键的声音,不难猜出她心情很、不好。 “我猜小阿姨可能是工作不顺利吧。”温小凯从作业本中抬起漂亮小脸,“不过小阿姨,人的情绪过分激动会影响养颜美容哦。”“低下头,做作业。”凌厉的眼神一瞪,吓得温小凯急忙垂头埋首功课中。 萧老头今天也没缺席,一身纯白色背心短裤,头戴一顶可爱鸭舌帽,正在品尝美味蛋糕的他,看来有些小男孩的顽皮味道。他满嘴奶油的看着她,“如果小阿姨想雇杀手,我倒是可以帮你联络,日本有个杀手集团的老大和我是拜把哥儿们,如果我出面,可以帮你打八折,当然,我以后在蛋糕店打八折,你就不能说什么了。”“吃你的蛋糕,少废话。”温嘉馨没好气的白了萧老头一眼。爱凑热闹的老顽童!而且她平常也只是嘴上念念而已,哪一次真的没帮他打折? “哦!”萧老头扁扁嘴,埋首继续吃蛋糕,但是没一会儿他又抬起头,很顽皮的朝她挤眉弄眼,“小阿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不妨说出来,搞不好说出来后,心情就会变好哦。”“是啊,姊,你是不是工作上真的遇到困难了?之前才听你说调职了,是不是做不习惯,不然你干脆辞职,我们合开蛋糕言也行啊。”温嘉柔顺便再提以前被她回绝的事,毕竟白天一个人在店里实在很无聊,找个伴聊天也好。 “我跟你说过,两个人待在同家店没赚头,这家店又没大到需要两个人,况且我现在就算很不满也不要辞职,我才不让那家伙看不起。”一想到季捷那张脸,她就怒气冲天。 但她不会轻易认输的,很好,他跟她杠上了,她也不会退缩让他看笑话,绝对要让他玩到没把戏,自动远离她。 可恶!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白天被他强吻的一幕。他就像个恶魔一样挥之不去、散之不开,也像幽灵一样搅乱了她的心,害她连作梦都会梦到他。 “能不能顺便问一下,你口中的那家伙究竟是谁?”萧老头本来就好奇心重,能让温嘉馨这么生气的人,他更想知道。 “还不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板季捷,那个花边新闻百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的风流男!” “噗——,‘刚刚吞人口中的奶油蛋糕,被萧老头一口喷了出来,他一阵猛咳,险些呛死。 温嘉柔急忙拿水拿湿纸巾跑到他面前,“蛋糕爷爷,你怎么了?快点来擦干净……” “没事,我只是稍微激动点而已。”他接过湿纸巾擦擦嘴三,脸色不掩愕然,“那个……小阿姨你在雷扬集团上班哦?” “对啊。”温嘉馨挑高眉,“你知道雷扬集团?”这萧老头整天嘻嘻哈哈一副调皮蛋的样子,没想到他还听过雷扬集团。 “知道一点点啦。”他呵呵傻笑,“那么有名的大公司,据说背后资产雄厚,虽然我是小人物一个,但好歹也会关心一下财经消息。”他伸长脖子,颇有含意的看着她,又说:“不过我听说那个叫季捷的男人,长得还满帅的,而且也很有生意手段,很有女人缘。”“那关我屁事?!你怎么不提他可能是希特勒的后代,霸道专制残忍,不断的茶毒我、残害我,我要诅咒他工作累死、吃饭撑死、睡觉睡死、喝水呛死,总之他就是不得好死!”一边发泄一边猛敲键盘,显然把键盘当成了季捷。 萧老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真是有够恶毒的诅咒,小阿姨你是女的吧?”阖言,写作业的温小凯也赞同的点点头,“小阿姨是女的,不过是连续剧里面的坏女人。” “没错没错,小阿姨……”话没说完,一老一小便惨遭温嘉馨的杀人目光攻击,顿时两人安静下来,同时表现出乖巧可爱的样子,一个继续写作业,一个继续吃蛋糕。 安静下来后,她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当她在这里为了季捷腧炬的行为生气时,他搞不好已经转换目标,正搂着新交的女友在床上打滚…… 想到这里,胸口不禁泛起沉闷,她甩甩头,要自己忽略这股不舒服的感觉。 整理好收银机里的钱,她才想起今晚还得熬夜做合约,因为明天雷扬集团要和创先集团签约,下班前季捷还交代她,今晚必须将合约书整理好。 雷扬集团大型会议室内,此时只能用低气压来形容。 创先集团的负责人已经带着几个下属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茶水喝了好几杯,雷扬集团一票人也纷纷冒汗,可是没有合约,会议无法进行。 而那份重要的合约,应该在总裁秘书手中,但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温秘书的人影依旧没有出现,家里电话没人接,手机又关机,气得季捷半句话都说不出。那女人该不会公私不分,为了报复他,故意搞砸合作计划吧?! “季先生,如果你的秘书临时有事,计划书赶不及,我们可以改天再谈合作事项。” “耽误林先生的时间,我很抱歉。”季捷明白,对方虽说得客气,但这场交易恐怕是丢了。 对方一行人刚起身,会议室的大门便被人用力推开。 “对不起,我迟到了。”温嘉馨满头汗水的冲进来,脸色泛红。还喘着气,像是一路跑过来的样子。 她将手中的文件交给季捷,呼吸仍旧急促。 季捷冷峻的瞪了她一眼,“不需要了,今天的会议已经结束。”她知道他是生气了,而且眼前的气氛也搞得大家都很尴尬。既然犯错的是她,那么她一定会负责到底。 温嘉馨望向创先集团的负责人,“您是林先生吧,真的很抱歉,由于我的迟到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困扰,我只希望能再耽误林先生十分钟的时间,听我把这份合约细节说完。”说着,她展开合约书,呼吸仍然不顺,刚刚一路跑来,消耗了她太多能量,虽然脑袋有些晕晕的,但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也许是能感觉到她的诚意,对方微微点了头。 她以最快的速度解释合约的内容,又以最简洁的方式分析合作后的利与弊,最后,只能等对方的回应。 “老实说,贵公司提出的方案是最让我满意的,但我不能确定贵公司的员工是否能彻底执行……”温嘉馨低下头。她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他是没办法相信不守时的人,她,搞砸了。 “所以我想……”突然,他的手机响起,看了下来电显示。他抬头道歉,“抱歉,这通电话很重要,我失礼先接个电话。”按下接听键,不知道对方讲了些什么,林先生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太太现在的情况怎样?有没有生命危险?孩子还好吗?”几秒钟后,他终于长吁了口气,像是放松了些,没多久,他高挑眉头,眼睛突然直勾勾看向温嘉馨。 这明目张胆的打量,引起季捷的注意,那个眼神中,带着几许复杂的情绪,这让他有些不舒服。虽然温嘉馨今天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给别的男人觊觎她的机会。而且这个创先集团的负责人林浩然,已经是个年近五旬的男子,还是个有家室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他接近她。 不在意季捷防备的目光,林浩然迳自问道:“请问温小姐的全名是叫温嘉馨吗?” “呃……”她吞吞口水,不懂对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对啊,我是叫温嘉馨。” 林浩然有别于刚才严肃的表情,此时眼神中带着感激跟喜悦,在她还没搞清楚情况前,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温小姐,谢谢你,刚刚我家里的菲佣打电话来,说我太太早上出门买菜时被机车撞倒,幸好遇到一位好心的小姐开车送到医梡,而且还在我太太难产手术时捐血。”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有些激动,“菲佣说如果不是温小姐好心相助,我太太很有可能会度不过的。” “哦。原来那个孕妇是林先生的太太?”她也很讶异,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上班途中,因为等红灯她停下车,不料正好看到一个孕妇被突然钻出的机车撞倒,吓得一旁的菲佣尖叫连连,不知所措,她赶忙驾着车带那个孕妇去医院。 由于对方动了胎气早产,生产过程又不顺导致大量出血,情况紧急必须输血,可是当时血库里的a型血短缺,她刚好是,便输了四百西西给孕妇,当医生通知她孕妇已经度过危险期时,她才急急忙忙赶回公司开会。 “温小姐当时一定走得很急,将皮包忘在医院了,我家菲佣看到里面有温小姐的证件,才会打电话给我要我找人,我也是猜想的,没想到真的是你,稍后我会让人将皮包送过来的。” “皮包?”她现在才发现皮包不见了,轻拍了下额头。她真是粗心大意!“对不起啊,林先生,还要麻烦你的人走一趟。” “不,我才要向温小姐道谢。对了,我刚刚误会温小姐是不守时的人,没想到你是这么有善心的人,加上你们公司的合作条件真的很好,我想没有其他问题就可以签约了。” 戏剧化的一幕结束,两家公司顺利签完约,创先集团的人离开后,温嘉馨着实松了一口气。 一下子输了四百西西的血,又因为怕赶不上会议而一路急奔,现在的她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顾不得季捷还没走,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慢慢平复身体的疲劳。 “我猜你现在一定认定我是一个不体谅下属的恶魔上司,对吧?”耳畔传来一道低哑的嗓音,她转身,发现他就站在她身后,离她很近,脸上的表情一反往日的玩世不恭,而是一脸凝重和深沉。 她被这样的他吓了好大一跳。这男人转性了吗? “不是现在,是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恶魔上司。”她跟他半子着玩笑。脑袋有些晕晕的,不知道现在跟他说想请半天假,他会不会又刁难? “抱歉,我刚刚口气太差了。”有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跟人道歉,尤其是看着她脸色苍白、疲累的样子,他也是第一次为人心疼。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有多赶着要来参加会议,而他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怀疑她是故意搞砸合作。 温嘉馨耸耸肩笑了一下,“季先生何必这么客气?在开会时迟到,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本来想打电话告诉您一声,可是我出门时没注意手机没电了,当时又只想着救人,也没空打电话,而您不知道前因后果,生气也是必然的,您不用特地跟我道歉。”闻言,季捷就这样怔怔看着她。 除了干练的她、生气的她,这又是不同面貌的温嘉馨,不可否认,一样很让他感兴趣。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为了抚平我的怒气,你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哈?季先生又想干么?”如果敢再骚扰她,管他要生什么气,她一样会赏他一脚。 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他露齿邪笑,“你想到哪了?我是说,收买上司最好的办法就是请吃午餐,你应该办得到吧。”逗她,已经成为他的惯性,而且他也很享受其中乐趣。 “几分钟前,我还以为我的恶魔上司转性了勒,唉!没想到是我的幻觉。”站起身,她继续和他开着玩笑,“好吧,为了我约工作着想,今天午餐我请。” “放心,我会吃垮你的。”他笑,很愉悦。 没来由的,季捷的心情突然变得很晴朗,没有为什么,仅又是他似乎找到该找的人了。 砰!身后传来一阵撞击的响声,当他急忙转身时,温嘉馨已经昏倒在他面前。 第四章 缓缓张开双眼,温嘉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作梦,因为她好像到天堂了……这个天堂装修得很豪华很壮观,洁白的天花板,一整面落地玻璃窗,窗前垂落白色窗帘。 偌大空间,四周摆放着的全是看起来颇为名贵的东西,盖在她身上的羽被,也柔软得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传言果然不假,天堂里的天使都喜欢白色,所以这个房间里也多半以白色为主。 “你醒了?”就在她打量所谓的天堂时,换上白色家居服的季捷捧着托盘走进房间。 托盘上放着一碗稀饭和几碟小菜,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偷偷在被子里掐了自己一下。嗅,痛!她才真的相信,这是真的,她没有在作梦。 温嘉馨急忙想从被子中挣扎起身,却被他的大手按住,他一脸不赞同的样子。 “不要乱动,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将食物放好,他反身坐在床沿并将枕头立起,让她靠在床头,递给她牛奶,“喝掉,这对你的身体好。” 温嘉馨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季……呃……是季先生吧?”她会不会认错人了?眼前的男人的确和她的恶魔上司长得一模一样,但又不一样,她不认识这么温柔的季捷耶! 见她这样,季捷忍不住挑唇轻笑道:“你只是昏倒应该没有失忆吧?不是我是谁?” “真的是你?!” “废话,你中午昏倒时,我请医生看过你了,他说你是输完血又没休息,才会体力负荷不了,休息过后就没事了。”说着,他看了看腕上的表,“不过你也真能睡,从午餐睡到要吃晚餐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睡太多而辞退你的。”他细心的将牛奶递给她。接过牛奶,她轻啜一口,但头仍有些晕晕的,就连拿着杯子的手都微微颤抖。 见状,季捷立即伸出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让她一怔。 “我喂你。” “不、不必了……”她还想争,可他已夺过杯子,大手轻轻递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他怀中。 “季先生……” “闭嘴,你今天的工作就是把牛奶喝了,一会儿胃口好点,要把稀饭吃了,你要是不从,我就当你旷职。”杯子已经推到她嘴边,她只好张口乖乖喝下,但其实她想说的是——只是喂牛奶而已,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抱着。 况且,就这样靠在他胸膛,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会害她心跳又飞速跳动,也会害她胡思乱想。 不过靠在他怀中真的挺舒服,她能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亏属他的味道,平时在公司见惯他穿黑色西装,现在换上家居服。让他多了亲切感。 奇怪,她明明该讨厌他的,为什么现在又如此依赖? 他的口气听起来明明是凶恶的,但言语之间难掩疼惜和关心,她安心的靠在他怀中喝光牛奶,他的大手轻柔的帮她整理压得凌乱的长发。 “不声不响的昏倒,吓坏我了,还以为你是怕我要你请客,才会枢门的想用昏倒这招来逃避。” 回想她昏厥倒地的那一幕,到现在他仍心有余悸,从小到大很少为谁这样担心过,现在却为她破功。 他这是怎么了?那股心痛无法掩饰,即使当时他想了千万人理由来解释,即使他对自己说那只是上司对下属的担忧,但当他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面无血色的小脸和苍白的嘴唇时。他的心跟着痛了起来。 他是不是对她更用心了?! “搞不好我真的是。”她从他怀中仰起头,仍旧没什么血色的小脸顽皮一笑,“一说到钱我就心痛得要死,你要我请客,搞不好会公报私仇的让我大失血,所以我假装昏倒,事实证明我逃过一劫喔。” 他假装冷下脸并伸手敲了她一记,“感谢你的自首,等你身体恢复后,我会继续敲诈你,直到如你所愿的破产。” “喂,你不用这么残忍吧。”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笑了起来,这样融洽的气氛,仿佛相恋多年的情侣,就连季捷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也会在一个女人面前笑得这么真。 “对了,我想你的身子还很虚弱,你在家休息三天好了,假我准了,你不用担心。” “不必了,我还没那么娇弱。” “我说了就算!”他满脸霸气,一副不容反抗的样子,“一下子捐出四百西西的血,你还要逞强?” “那也没必要休息三天啊,我晚上早点睡,明天就可以……”她还想说,却见他敛起眉头,忍不住嘟囔,“休息就没有全勤了,而且这三天是无薪的,怎么想都不划算。” 闻言,他真的很想揍她一顿,“赚钱有身体重要吗?你也不想让我整天顾着一个虚弱的秘书吧。”看她似乎被说服了,他将旁边晾得差不多的粥捧到手中,并用汤匙轻轻盛了一小勺,还在唇边吹了几口气,“把嘴张开,喝粥。” “我自己来就好。”继喝牛奶之后,他不会还想喂她喝粥吧?今天的他真的很反常。 “只要把嘴张开,其他的不用你做。”难得他想亲自伺候人,她如果敢不给他面子,他就会要她好看。 “欵,你有发现自己是很强势很霸道的人吗?”虽然口中抱怨着,但她还是乖乖张开嘴。 这粥煮得很香,而且咸淡适中,唔……这肯定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碗粥了,就连颜色都美得很诱人:“对待下属和女人,不强势的话,对方是不会乖乖听话的。”他很满意她的服从,让他有胜利的感觉。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非要表现得这么骄傲自负吗?嘴张开,继续吃他喂的粥,偶尔他还会夹几口开胃小菜给她吃,想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是很霸道,但真正像女王的人可是她! “你很幸福。”将食物咽下,她突然开口道:“你家的厨师手艺真不错,难怪把你喂得这么高大挺拔。”“温秘书,这粥可是我自己煮的,” “耶?”她愕然,表情怪异的望着他,“你自己煮的?”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那一副君子远庖厨的尊贵模样。他真的会下厨? “你的眼神很侮辱人。”他又喂了她一匙稀饭,“以前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我外公为了让我早些学会独立,只帮我交过入学时的学费,所以我每天除了读书、打工,还要自己亲自下厨做饭,一方面省钱一方面慰劳自己的五脏庙,我可是一个嘴刁的人,所以在吃这方面花了很多心思去研究……”慢慢的,他跟她讲起当年上学时的一些有趣经历,包括他第一次下厨,第一次打工,第一次在国外交女朋友,第一次写论文,第一次当学生会会长,第一次……。 他的生命中有太多的第一次了,温嘉馨听得入迷,原来这男人优秀的外表下,也隐藏着许多糗事。 有时候听得她哈哈大笑,有时候又听得她眉头深锁。 此时,两个人居然像相处多年的知己,各自聊着属于自己的往事,气氛融洽愉快,笑语不断。 此时窗外传来汽车声,她隔着落地窗望过去,看到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加长房车从庭院内驶出。 季捷也跟着她一起向外望去,他笑了笑,“我外公,可能又出去找他的老朋友下棋去了。” “我突然来你家,会不会打扰到你家人?” “不会,我爸妈现在都在国外,他们都是搞音乐的,常年不在国内。”对于她,他不介意说出自己的家庭状况。 时间过得很快,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两人聊着聊着居然到了半夜,这可创下了他的纪录。 和女人在一起不谈情不做爱,仅仅是聊天,竟然也聊得心情愉快,忘了时间。 夜太深,他强留她在自己家住上一晚,今夜他睡客房,将自己卧室留给她住,虽然她极力反对,最后却仍旧拗不过他的霸道。 临走前,他将被子帮她拉好,就像一个温柔的丈夫,掩门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留给她一道迷人的笑容,“放心睡吧,明天早上我上班时会顺便送你回家,还有,给我乖乖在家里休养三天,这三天假期是有薪的,你满意了吧。”说完,他掩门而去,温嘉馨愕然,随即,她露出笑容。 原来这男人也满体贴的,原来他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脸蛋悄悄泛红,闭上眼,他英俊的脸浮现在眼前,一夜好梦,梦中全是他…… 在家休养了整整三天,她觉得快要发霉了,但想出去透透气都不行,季捷每天照三餐打电话查她勤,还在电话中警告她不准出去闲晃,如果他打电话来她没接到,就捆她薪水以示惩戒。没见过这样的上司,不知道他是在关心她还是在威胁她,不过这三天却让她养成等他电话的习惯。 时间一到,如果他不打电话来,她就会莫名其妙的变得有些烦躁,甚至想主动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忙什么,真是见鬼,她该不会是心动了吧,仅仅因为一碗粥? 好不容易盼到上班日,她精神饱满的来到公司,没想到刚。到公司就听说她以前的上司陈经理,昨天接到总裁亲自发下的资遣通知书。 陈经理无缘无故的被资遣了,这让她错愕很久,虽然她现在是总裁秘书,但陈经理是提拔过她的人,两人私下的交情还不错,如同老师跟学生的关系,她一直很珍惜。 她不懂,陈经理是个有能力有操守的人,怎会被辞退?她带着满腹疑问,走向总裁办公室,没敲门就粗鲁的直闯而人。 今天的季捷,如往常般穿着全套黑西装,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那么冷酷果决。他抬起头,见她没礼貌的闯入,微微挑眉,“我的门和你有仇吗?何必这么粗暴的虐待它?” 休养三天,她的气色好多了,双颊红润,瞳孔有神,难怪丁煜辰说,她不美,却十分耐看。 蹙眉,她没回答他的问题,看他无事般的坐在这儿,而她约恩师却被裁员了,顿时,她一股怒火上扬。 “陈经理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裁掉他?”没有开场白,她直接切入正题。 “你一到公司,先关心的就是这件事?”季捷慢条斯理的耸耸肩,“我想解雇谁、聘用谁,还没轮到你来干涉吧?” “季先生,我不懂,陈经理是公司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他再不久就要退休了,你挑这个时间解雇他,会不会太过分?”她不客气的质问,“陈经理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下这种决定?”他看着她因发怒而涨红的小脸,不怒反笑,“看来你的身体应该好了,才会有力气跟我大呼小叫。” “季先生,你不要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是问你话。”她快要被他这副玩世不恭的调调气疯了。 “温秘书,是你的态度太过了,这件事已经超越你身份能过问的范围了,我在公司下的决策,向来不必跟其他人交代。”被他一讲,她要自己冷静下来,季捷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她的态度是有些恶劣了,她得温和点。 强压下胸口的怒火,温嘉馨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柔和一点,“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否定你的决定。”“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想解雇他,所以我就解雇他了。”他的口吻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的调调。 闻言,她一把怒火哪还忍得住,马上就大声指责,“季捷,你太过分了!我以为你只是对工作的要求完美,但却是个赏罚分明的好老板,没想到是我错了,你居然是个这么不明事理的人!”转身,她踩着重重的步伐走出办公室。 季捷望着她的背影,扬声道:“你桌子上已经堆了很多文件要你立即处理,等会顺便帮我泡杯茶进来。”“很抱歉季先生,今天我请假。”再多看他一眼,难保她不会犯下杀人重罪。 “温秘书你已经请三天连假了。” “我高兴。”管他已经请几天了,她今天不想看到他,她受够了。 “温秘书,你没忘记你的有薪假只有三天吧?” “你爱怎么拙就怎么扣,随便你!”她甩门而去,不理会同事惊异的目光,一口气走出公司大门。她是个笨蛋。这几天下来,她以为他是个好人,结果他的恶毒依旧,变的只是她的心。偷偷为他沦陷,她是个自作多情的笨蛋! 温嘉馨驾着车回到蛋糕店,温嘉柔看到她这个时间出现,忍不住大惊小怪,“姊,你终于想开,真的辞职不干了啊?”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火还没消,“没错,我要递辞呈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季捷那个王八蛋!”一边正在和美女客人聊天的萧老头,一听到她的声音,连忙靠近,“小阿姨,你的上司又怎么得罪你了?” 温嘉馨接过妹妹递过来的饮料狂饮整大杯,脸色依旧难看得吓人,“他善恶不明、唯我独尊、任性自负、骄傲自大、霸道蛮横还不分是非……总之,我要辞职,我以后不想看到他了!”萧老头忽然笑得暧昧,“怎么我听来听去,倒觉得小阿姨的口吻比较像和男朋友吵架的小女生啊。” 他的一句话,仿佛一针刺到她心坎,震得温嘉馨顿时无言。 是她的错觉吗?她突然觉得萧老头不像外表看到的样子,虽然他每天在蛋糕店里泡美眉,一副嘻嘻哈哈不庄重的样子,可是他说的话,往往能切中重点,不像她小妹,白痴得很欠扁。 萧老头呵呵笑了起来,“被我猜中了吧,搞不好你口是心非,嘴巴上说讨厌人家,可心里却爱上人家了吧?” 她立即站起身反驳,小脸泛红,“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没品的男人,我讨厌他都来不及……你再胡说八道,以后不准来我这吃蛋糕,小妹,给我记住这张脸,以后不做他生意。”被说中心事,她任性得像个小女孩,企图用最幼稚约方式掩饰心中的不安。 一听到没蛋糕吃,萧老头立即像墙头草,露出讨好的样子。“小阿姨我错了,我不对我有罪,像小阿姨这么高雅圣洁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那种善恶不明、唯我独尊、骄傲自大、霸道蛮横又不分是非的坏蛋家伙呢,搞不好是那个坏蛋家伙偷偷喜欢小阿姨,可是我家小阿姨却很有个性的不甩那家伙……”“噗哧——”温嘉馨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了,萧老头是店里约开心果,虽然她时常对他凶巴巴,但其实她是很喜欢这个老爷爷的。 包包内的手机铃响,她本能想到季捷,二话不说急忙翻找手机,不料,来电显示并不是季捷。她的心底有些小失落,有些怅然。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真的在乎他? 接过电话,让她没想到的是,打电话过来的人是陈经理。对方在电话里说下周就要和家人去美国了,突然离开公司,没有机会跟她道别,所以特地打电话给她。 更让她震惊的是,他之所以会被总裁资遣,是因为他的心脏病越来越严重,家人劝他去国外治疗再做个支架手术,可是他却始终放不下工作。 长期的操劳,导致病情越加严重,季捷得知后,表面上是资这他,事实上是要他提早退休,让他尽快去国外进行手术。 不只如此,季捷依旧给他一笔金额庞大的退休金和安家费,感动得他差点痛哭流涕。 知道事实真相后,温嘉馨很自责,她太冲动了,事情没问清楚就指责季捷,她误会他了。 一股愧疚蓦地袭上心头,挂断电话后。她拿着包包就向外冲,身后传来温嘉柔和萧老头的叫声,她置若罔闻,她只想早点见到他。当她再次回到办公室时,就听见总裁办公室里传来一道吼声,显然某人的失误让老板发飙了。 还没等她敲门,就见财务部的经理,灰头上脸的从办公室走出来,脸上摆明写着“他被骂了”。越过他,她顺着未阖上的门,见季捷正站在他专设的吧台前倒酒,脸上表情很阴黯。 这个时候进去,她肯定是找骂挨,算了,晚点再来好了。 她想悄悄转身闪人,不料某人的眼力实在好得没话说,她身子还没转过去,就被他犀利的目光给活活捉住。 当雨人的视线相对后,她想躲也躲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朝对方傻笑,试图减少他的怒气。 季捷的唇冷冷上扬,眼神带着几许嘲弄,“这不是早上很凶的宣布要跷班的温秘书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烦躁的将脖子上的领带一把扯下,他现在的心情很糟,不知道是因为财务部的经理做事疏忽,导致公司损失,还是因为温嘉馨当着他的面甩门而去。 总之他现在是活火山一座,火气很大。温嘉馨立刻换上一脸虚伪假笑,“真是冤枉啊季先生,我只是小员工,哪敢随便跷班,我只是去上个有点久的厕所,现在不就回来了。”“那你进来。”,“呃……我突然又觉得肚子不舒服了,我先……” 他迈开脚步朝她走去,她则吓得直想退后,顿时他脸色一冷,“还想逃?不想挨骂的话就给我进来。 “才怪,是想挨骂才进去好不好?但她避不掉,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不料,她才刚踏进去,就被他粗鲁的压在墙壁上,他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你……你想怎么样?”她仰起脸,又惊又恐的看着他暴怒的模样。他的大手握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来滑去,并故意露出恐怖的邪笑,“你应该常在心里骂我是恶魔吧?我真好奇,你认为恶魔发怒时会做些什么?” 她一脸的胆颤心惊,这样的季捷她没见过,邪魅中透着不羁,微乱的发丝,深沉的双眼,黑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嘴角挂上邪气的笑,身上传来淡淡的酒味。 他的脸慢慢靠近她,他的唇近得就快要贴上她的,心脏不禁狂跳,他又要吻她了吗?有别于之前,她竟然有些期盼,期待他带着强烈掠夺性的吻,期待那让她深深沉醉的吻。 本能的,她的呼吸急促,眼睛微眯,但他却突然停止靠近的动作,不怀好意的笑了。 “你看起来对我的吻很期待的样子。” 刷!她的脸红到了脖颈。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我才没有。”她口不对心的否认着,心跳的速度却没有缓下来:他放开她,并体贴的帮她整理衣领,“财务部的人员配置不佳,人为错误不断,我想需要重新调动一番,也许还需要裁掉几个人,杀鸡儆猴,增加其他人的警惕。”说着,他伸手整理落在她额前几丝发,动作十分轻柔。 他想要她!他很清楚,想到光要是一个吻就可能失控,但也不想伤到她,所以,不是现在。 “我想财务部的李经理也许只是一时疏忽……”见他突然将话题转到公事,她有些失落,但她不想让他发现。 他的手指掩住她的唇,制止她接下来的话,“你不需要帮他们求情,有功则赏,有错则罚,我没有亏待他们,你只需做好三己的工作,ok?” 她知道他没有错,只是希望他做事能委婉一点,但她的确也没资格多说什么,“嗯,我知道了。”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跷班了,怎么又突然回来?” “误会误会,我就说我是去上厕所,绝无跷班之意,再说我不能和自己的薪水过不去,对吧,季先生。”这男人真是有够会记仇,还以为这件事就算了,看来是她高兴过早了。 “噢?看来你将总裁办公室当成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嘴皮不行,她随即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认罪,“其实我是有点人格分裂的倾向,季先生,可以体谅我的吧?” 季捷被她的样子逗笑,“想要我原谅可以,今天晚上请我吃饭,就当收买我,否则……你知道的吧。 “见他眼含笑意,她松了一口气,他这样子就是没事了。 说来她好像越来越了解他了,时而霸道自负又吊儿郎当,但工作时很认真,最近对她也很温柔,才会害得她心沦陷。 晚餐时,季捷带她去一家川味馆,地方并不大,装修简单而朴素,但给人很干净温馨的感觉。 老板是正港四川人,最拿手的是水煮鱼和水煮肉片,没想到价格大众化,但食材跟手艺都是顶级的。 温嘉馨被麻椒味呛得眼泪直流,但筷子仍是忍不住去夹锅里的鱼肉,她实在要赞叹,真是美味啊。她本来还以为他会带她去高级餐厅,但没想到他真的是道地的老饕。 刚好他们两人都是川味爱好者,虽然被辣得满头是汗,并未影响他们对吃的兴趣,边吃边笑,有时候还会为了抢一片鱼肉斗嘴。 直到酒足饭饱,她抬头看他,他衬衫扯开了大半,额上的。汗水透过小麦色的肌肤悄悄泌了出来,看得她心又开始乱跳。 她急忙找了个话题,“其实陈经理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很抱歉,我没搞清楚状况就误会你,后来陈经理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原来你解雇他是有原因的。”季捷不在乎的笑了笑,“他已经为公司卖命很久了,没必要继续为工作操劳,生命比金钱更重要。”说罢,他埋首继续吃东西。 他说没什么,但她却有些感动,“其实你做了一件好事,干么不说清楚,要让别人误会你?” “每个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也许有人认为是好事,也许有人认为是坏事,我不能阻止别人对我的看法,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而已,人生其实就这么简单,不是吗?” 她不禁愕然,他说的没错,是她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了。 “想表达误会我的愧疚,那以后多请我来这里吃东西,我说过,敲诈你到破产是我接下来的目标。” 他孩子气的模样更令她动容,心更想往他靠近。 “对了,明天是礼拜六,有时间吗?我们去爬山。”以前,他喜欢独自去爬山所带来的快乐,不用屈就别人的脚步,但现在,他很想找个伴,因为想看到她,想要她分享他的快乐。 她微微一怔,面露难色,“可是……明天我没有空。” 第五章 季捷没想到第一次主动约女人,竟然被拒绝了。 但被拒绝不是真正让他气闷的原因,他是满脑子在想,她礼拜六是跟谁约好了?难道是男人? 礼拜六一早,他开着车要去爬山,但才来到目的地,他越想越闷,随即回头,转向去温嘉馨家,他迫切想知道她到底跟谁约?车才来到巷口,就看到她提了几个大盒子上车。 这女人想干么? 太好奇,他一路开慢车跟在她身后,没多久,见她将车停在童心育幼院门前,她下了车将大盒子提出,才踏进大门,看似院长的女子,便带着一群小朋友迎上——“蛋糕姊姊……蛋糕姊姊来了……” 一群小萝卜头将温嘉馨围成一圈,她扬了扬手中的盒子。小萝卜头们见状;又是尖叫又是笑,场面乱得可以。 在院长和院童们的簇拥下,她踏进院内,和院童一起玩。并从盒子里拿出一块块美味的蛋糕,分给院童。 那群小鬼吃得津津有味,一脸幸福的样子。 当温嘉馨和院童们玩得差不多,告别院长之后,她转身刚要离开,就看到不远处的椿树下,有道修长的身影。 对方环着胸,优雅的靠在树边,墨镜遮住他大半张脸,但仍掩不住他迷人的面容。顿时,她胸口一紧。季捷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他缓缓摘下墨镜,信步走向她,嘴角还挂着浅笑,“原来你拒绝我的邀约,是想帮那些小萝卜头送蛋糕?” 她脸红,“我答应他们,每个月的月初都会送蛋糕给他们。如果我没来,小朋友们会很失望的。” “噢。为了不让他们失望,所以你就狠心让我失望,伤我自尊?”话里是责备,但语气跟表情却是温柔的。 “我哪敢伤你自尊,我怎么会和自己的薪水过不去呢?”她和他并肩走在一起,能够在这个地方看到他,除了惊讶她更兴奋,其实她真的还满想见到他。 拒绝他的邀约,她还气了自己一晚上呢。 “那好,我早上还没吃早餐。” “又想敲诈我?” “你总该为伤了我的心做补偿吧。”他笑得很坏很迷人。 “而且我对你刚刚拿给小萝卜头的蛋糕很感兴趣,是你亲手做的吗?” “是我妹啦。”从育幼院出来,温嘉馨要他跟着她的车,将他带到妹妹的蛋糕店。 中午之前,店里的客人还很少,季捷仔细打量着这家坪数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可爱的蛋糕店。老板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女,和温嘉馨有些许相像,但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温嘉馨是精明强悍型,而她妹妹则是天真烂漫型。 刚到店里,温嘉柔看到姊姊带男人来,立即发挥三姑六婆的功力,问东问西。懒得和她解释太多,温嘉馨转身去厨房做饭,一早就吃蛋糕太甜,所以她没麻烦小妹,打算自己下厨,毕竟他也亲手做过饭给她吃。 温嘉柔看姊姊进了厨房,机不可失,立即拉张椅子坐在季捷旁边,二话不说,探听八卦。 “这位先生,你跟我姊什么关系?男朋友吗?”她小心翼翼的压低嗓音,但眼睛却压不住的闪着光芒,“偷偷告诉你,我姊一把年纪了,但从来没有带男友回来给我看过,不晓得是真没。有还是不想告诉我,还是……其实她的男友是女的?” 季捷哑然失笑。温嘉馨的妹妹真宝,单纯得让人觉得很搞笑。不过他却喜欢听她说他是温嘉馨的男友,或者该说他越来越觊觎这个位置。 “我保证她的性向没问题。”从他几次诱惑她的经验看来,那女人绝对不会对女人感兴趣。 “是吗?”温嘉柔立刻眯着眼看他,“难道你和我姊已经……”她又压低嗓音问:“生米煮成熟饭? “他只是淡淡一笑,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你姊是个很有爱心的人,虽然对薪水斤斤计较,但是对待育幼院的院童却很大方。“温嘉柔很好骗,马上就忘记她本来在问什么了,”这可能和我们的家庭有关吧。“”噢?“她的话引起他的好奇,”怎么说?“ “我爸妈在我们小的时候离婚了,因为我爸变心,抛妻弃子和别的女人走掉,我妈承受不住打击割腕自杀,留下我和我姊。亲戚们嫌我们是累赘;不愿帮忙,当年我姊才十六岁。就要养活我们俩,她半工半读很辛苦……”越往下听,季捷的心情越沉重。 没想到乐观开朗的她有这样的过去,在她的性格中,他找不到自卑和怯懦,反而更坚强。 “我姊觉得育幼院里的小朋友跟我们很像,爸妈不要的他们,一定会很受伤,所以除了每个月固定送吃的穿的,到了圣诞节,她还会带他们去游乐场哦。”“小妹,拜托你不要总是将我们家的事随便说给外人听好吗?”从厨房出来的温嘉馨,手中多了几道美味饭菜,她瞪了妹妹一眼,“家丑不可外扬,看来你真的跟那些三姑六婆学坏了。” 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所以也不喜欢说这些事给别人听。 但她一句外人,却让季捷蹙了眉。原来他在她眼中还是个外人,这真是令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妈咪,下午我要和小波去书店看漫画,给我一百块好不好?”店门口传来温小凯的声音。 小朋友的呼唤,引起季捷的注意,心本能一颤。 那小不点是叫谁妈咪?温嘉柔立即从口袋掏出一百块交给儿子,随即弯下身悄悄在儿子耳边说:“你看,这位叔叔长得是不是很帅,是你小阿姨带回来的男朋友耶。”“小妹,不懂不要乱说啦。”温嘉馨立刻涨红脸,并着急的望向季捷,希望她不要误会她自作多情才好。季捷倒是无所渭的笑笑,对温嘉柔说:“这小鬼……是你儿子?” “对啊,我儿子温小凯,小凯,快叫叔叔。”温小凯仰起漂亮的小脸和他四目相接看了看,一大一小似乎都在评估对方。 “你儿子也姓温?那你丈夫……” “我没有爸爸。”他不觉得没有爸爸有什么丢人,他很骄傲自己是妈妈跟小阿姨带大的。 季捷的神情略微一震。这孩子年纪虽小,可谈吐却很沉稳,眼中没有对他的畏惧,而是一派神态自若。温嘉馨将饭菜摆好,并招呼季捷及外甥过来吃东西,“小凯,既然下午才要跟小波出去玩,现在先吃点东西,免得等会儿肚子饿。”“哦。”温小凯和季捷并肩坐在一起,像是父子般,而温嘉馨则像是忙碌的母亲和妻子,殷切的在他们面前忙来忙去。 温嘉柔一坐定,嘴巴又停不住的想说话,“姊,你现在有男友了,干脆就换个工作吧,免得被那个像希特勒般残暴的工作狂上司压榨,会害你没有时间谈恋爱,况且……”正准备用餐的季捷突然扬起眉,“像希特勒般残暴的工作狂上司压榨?”温嘉馨脸色一变,用眼神拚命示意妹妹闭嘴,可天生少根筋的温嘉柔却很白目看不到。 “对啊,我姊前阵子被她的恶魔上司操得很惨,每天回到店里都拿我的客人出气,害得蛋糕爷爷很害怕,每次来之前都打电话问我,我姊有没有在店里……”“小妹,你要不要多吃点菜少说点话?”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弄死她妹妹顺便再自杀,天哪!她真是恨死小妹这张嘴下。 而季捷却满脸兴味的鼓励对方继续说下去,“那你姊都是怎么评价她那个恶魔上司的?‘”狂妄自大、骄傲任性、蛮横无礼、霸道嚣张,我猜我姊是真的很讨厌那家伙,才会天天诅咒她上司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还要雇杀手干掉他,顺便再弃尸荒野加以鞭尸,哦还有,她还诅咒人家生儿子没屁眼……“”温嘉柔!“再也听不下去的温嘉馨终于出声阻止,”能不能拜托你少说两句?“ 她偷偷望向季捷,对方的表情却带着揶揄。惨了!这男人知道她在背后诅咒他,一定会找她麻烦的。 “原来你姊的上司这么坏,难怪这么让人生气了。” “我想我可以解释。”温嘉馨宁愿他吼她骂她,也不要他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你做的饭菜很好吃。”他没头没脑一句,但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放砒霜。 “”杀人是犯法的。“她笑得比哭还要难看。他继续保持淡淡微笑不再作声,和温小凯两人很尽情的吃饭。 直到吃饱饭,始终没吭声的温小凯放下筷子,转头看了季受一眼,“我猜,你就是我妈咪口中那个要被我阿姨雇杀手干掉的恶魔上司。”话落,季捷大笑。 温嘉馨崩溃。 温嘉柔错愕。 在店里用完午餐之后,季捷开车载她到旗下的百货公司,说要“微服出巡”,突击检查。 为求慎重,还先跑到一家运动用品专卖店变装。 温嘉馨好笑的看着季捷身穿一套休闲运动服,踩着运动鞋,模样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还带着青春气息。 “我穿这样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是谁了吧。”运动用品专卖店里,季捷很满意镜子里的形象。 “我想不会有人相信,雷扬集团的总裁玩这么幼稚的变装游戏。” “哪!”他将一套同款的女生版的运动服丢给她,“换上,我们穿情侣装,比较不会被认出。” 情侣装?她微微一惊,对于他的提议感到害羞又期待。 好吧,他想玩,她就奉陪到底。换上青春洋溢的衣服。长发随意扎起,温嘉馨看来就像清纯的大学生。两人站一起。即使穿得再休闲,依旧引来旁人的侧目,她知道和季捷这样的男人走在一起,就像身上镶了一颗耀眼的钻石。 两人并肩来到雷扬旗下的一家大型百货公司,为了演戏演全套,他还很亲昵的勾住她的肩,像是感情很好的样子。 温嘉馨不免心中悸动,感觉真的像恋人约会,他身上似乎总是散发专属的男人味,害得她很容易意乱情迷。 “一家百货公司如果想留住客人的脚步,单靠商品的品质还不够,服务人员的态度也很重要,最近我发觉客诉案件的比例有上升趋向。”季捷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 “你说,如果我扮成奥客去测试他们的服务态度怎么样?” “是可以啦,但你会适可而止吗?你这么挑剔,要达到你的要求很难耶。” “你又为别人讲话,怎么对你而言,我的决定永远都是错的。”也许是两人熟了,他的口吻竟像是在撒娇,“随便你,我就永远当你眼里那个恶魔老板好了。” 她忍不住失笑,他此时的样子真可爱。 “拜托,你的语气会让我误以为你在吃醋。”这男人有时还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好,所以某人才要花钱雇杀手干掉我,还诅咒我生个儿子没屁眼……” “唉。说好了,从今以后不再提这件事的。”一提这个话题,她就觉得糗到家了,方才在车上她可是干拜托万拜托,要他忘了这回事。 “可以,但记得这是你欠我的!”他一种贴着她的耳边威胁。“早晚有一天我会讨回来。”说着,他故意很坏的在她的耳垂上重咬一下,并留下齿痕以示惩罚。 “喂……”她刚要抗议他的举动,他却突然放开她。 “我去洗手间,乖乖站在这里等我。”说完,不理她一脸又羞又怒,他转身走人。温嘉馨真是拿他没办法,但知道自己喜欢他后,更无法真的生他气。 反正也是等人,她决定在附近专柜晃晃,但才走没两步,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她眼前,她看清对方后一震。 对方感觉到她的视线,回身,也盯着她。 那是一个年约五十几岁的男人,穿得比较花稍,脸上还戴了一副墨镜,看得出他年轻时也是个帅哥,只是岁月留给他苍老的痕迹,即使他想用花稍的穿着掩饰也没用。 男人怀中搂着一个看不出腰身的中年妇女,远远的就能司到一股刺鼻的女性香水味。此时,妇女转身走进一家店,男人没有跟进去,而是缓步走向她,“小馨,好久不见。” 温嘉馨冷冷一笑,“不见总比见到好。” “和父亲讲话,何必语带讽刺呢?”对方拿下墨镜,自以为潇洒的说:“当年离开你们,我也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我理解,毕竟攀权附贵是你的本能,我们姊妹和我妈都帮不了你。” “你的话说得太难听,什么叫攀权附贵?我只是想寻找属于我的幸福。” “是吗?”她冷笑着,“那我了解了,我妈不能成为你的幸福,肯定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不符合你找幸福的标准。”“小馨,我希望你能理解爸爸,”对方走近她,“如果你需要什么协助,我也可以帮忙。” “钱!”她面无表情的说:“我只需要钱,你欠我的,欠我妹的,欠我妈的,这么多年来,你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补偿我,五千万,给得起我就不怨你。”“五千万?你敲诈啊?”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不想跟女儿撕破脸,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又不是真的想补偿。 此时,从店内走出的圆身中年妇女,学少女用恶心的声音高喊,“老公,你在干么?” “没事老婆,我只是遇到熟人。”妇人走近他们,用不善的眼光上下打量温嘉馨,“熟人?怎么个熟法?” “呃……是我朋友的女儿。”他不敢在老婆面前承认女儿的身份,同时也换来温嘉馨鄙视的目光。 “你朋友的女儿?哪个朋友啊?” “还不就是那个总和我打高尔夫球的老李,她是他在外面主的私生女,老李不肯给她抚养费,所以这丫头就想从我这里拿些甜头。”温嘉馨被他的话气个半死,刚要发飙之际,一双温柔的大手却从她背后搂了过来。 “亲爱的,怎么突然走开了,害我找了你很久,这位大叔是谁?”季捷的嗓音平稳,目光却挑衅的看着中年男子。 他的力量,给了她勇气,“不知道,是个莫名其妙的路人甲。刚刚认错人,以为我是他朋友的私生女,可我从来都没见过他,但他又死缠着我不放,我猜他可能想泡我。”“噢?”季捷邪气一笑,“看来有些人真是自不量力,雷扬集团总裁的未婚妻也敢泡,活得不耐烦了吗?”雷扬集团总裁的未婚妻?这个答案,让在场其他三人皆一愣。 “雷扬集团的总裁?”显然这个名号,叫中年妇女眼睛一亮。“那这家百货公司不就是你开的?” 季捷玩世不恭的耸耸肩,“是啊,我带我未婚妻来逛街,她说要让我决定买哪条项链就先走了,老婆,其实我觉得选一条太麻烦了,反正也才几百万,就两条都买好了,你这么漂亮,戴哪一款都好看。”。 中年男子霎时变了脸色。小馨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么有钱的男人?雷扬集团的总裁,岂不是比他身边的死肥婆有钱? “呵呵——小馨啊,我……”他话还没说完,温嘉馨已经被带走了。 “谢谢你帮我解围。”她知道季捷的用意,他不过是在陪她演一场戏而已。 “你也曾帮我解过围,礼尚往来,就当我欠你的。”他看出她的脸色不好,为她有一个那么恶劣的爸爸心痛。 他不想让她难过,如果有可能,他乐意为她做任何事,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其实那个男人他是……” “你爸爸。”他接过话。温嘉馨震惊的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大手轻轻将她拉至身旁,语气流露出难掩的疼惜,“我在想,你也许不想让我看到,所以我没出声,很抱歉偷听你们说话。”“那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别人同情我。”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心疼你,所以才忍不住出面带走你,不想让你被别人欺负:嘉馨,有些人不值得你动怒,那些不值得要的感情就丢了吧,要亲情,你不是还有你妹跟小凯?” ‘谢谢……“没等她眼泪流出,他已经一把将她抱人怀中。”如果你想哭,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谢谢……“她闷闷的哽咽声从他怀中传出。 他大手抚摸着她的发,嘴角露出顽皮的笑容,“我要行善积德啊,这样你才会打消雇杀手干掉我的坏念头。”她又破涕为笑,“讨厌,你说不提的。”这个男人啊……让她又爱又恨。 “萧老头,你怎么会来这里?”早上刚踏进公司,就看到萧老头穿着他那套超可爱的吊带裤出现在雷扬集团办公大楼。 温嘉馨满脸担忧的将他扯至一边。“你知不知道这里是雷扬集团,不允许外人随便进入,难道你想让保全把你架出去吗?” “小阿姨你听我说,我今天来是……” “快点走啦,我们老板那人铁面无私,搞不好一会儿看到你连保全都不叫,直接送你去警察局。”她拉着他的手要带他离开。 “喂,你至少听我把话说完。” “还说什么?我知道你以前总听我说我们老板的坏话,所从是想来替我报仇的是吧?!但那些都是玩笑话啦,而且最近我发现他也不是那么可恶了。”“咦,难道某人转性了?”萧老头露出暧昧的笑容。 “是啊是啊我转性了,快点去我妹的蛋糕店吃蛋糕吧,今天免费,我请客。” 她一路将他向外扯,却在此时看到季捷西装笔挺的正从大门走了进来,她立刻吓得将萧老头挡在身后,试图遮挡他的视线。见状,季捷迈开步子向这边走来,眉头深锁,像在想什么。 “你不要误会,他是我外公,迷路走错地方了,我这就带他回去。” “外公,你怎么来了?”季捷越过她头顶,表情不解。 “咦?你也叫他外公?”温嘉馨一时没会意,觉得他想和她攀关系是不是攀得太过了,现在又不是需要演戏的时候。 萧老头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呵呵一笑,“我的老搭档今天过生曰,我想来公司给他一个意外惊喜啊。 “”是吗?今天是朱伯伯的生日?“ 朱伯伯?温嘉馨眉头一拧。她记得季捷只叫董事会的朱恩赐为朱伯伯,而萧老头却说对方是老搭档,而且季捷在看到萧老头时,还叫他……外公? 顿时,她脸色一变,扭身瞪着萧老头,“你是季捷的外公?” 这肯定是继“车窗事件”、“小妹事件”后,她这辈子闹过最大的笑话! 当事情真相被揭露之后,她真是呕个半死,没想到那个总在她店里泡美眉的萧老头,居然是雷扬集团的前任总裁萧震奇。 更可气的是,这老头明知道她在雷扬集团上班,明知道她常在骂的人是谁,居然还和她装傻,他们祖孙两人都是一样可恶又可恨。 顶层办公室,季捷在听到外公讲述两人认识的经过后,笑得很大声,他有一个什么样的外公,他太了解了。 不过能看到温嘉馨被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让他觉得更有趣。 “真是没想到呀,原来我那个伶牙俐齿的温秘书,居然让我外公给要了,哈哈哈——”季捷笑得很没节制。 她眼含怨气的瞪着他,“喂,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外公的什么人?” “什么人?”他挑眉询问。 她立刻又望向萧老头,“你平时在我妹的店里都怎么喊我?” “小阿姨。”对方老实回答。 温嘉馨眼神坏坏的瞟向季捷,“亲爱的老板,你外公都叫我小阿姨了,那你该叫我什么?” 季捷的脸色变得很恶劣,“欵,你不会连老板的便宜都敢占吧?” “怎样?”她不怕死的朝他挤眉弄眼,“季捷,得罪了你外公的小阿姨,也就是祖外婆,你可知后果如何?” “如何?” “萧老头,你外孙这么不受教,你有没有什么家法可以执行?” “温嘉馨——”一声暴喝伴随高大的身影向她袭来,“连老板都敢耍,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说着,他一把将她扯到怀中用力搔她的痒,她没想到他会来这招,“喂……这里是办公室…哈哈哈……好痒,萧老头,快点叫你外孙给我滚开啦……”“我是识趣之人,不会影响我外孙追女孩子的。”萧老头呵呵直笑,“不打扰你们小俩口谈情说爱了,我还要去见我的老搭档。”“谁和他是小俩口啊,喂,萧老头你怎么可以这么没人性。哈哈……季捷你放开我啦……” 萧老头聪明的闪人,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两人,直到闹够笑够,季捷才将满脸红潮的她搂在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 “我外公似乎很喜欢你。” “他喜欢的是我妹店里的蛋糕啦。”她好像渐渐习惯被他抱着了。 “但我想我外公会很乐意看到你做他的外孙媳妇。”他趁机吻她的发,并汲取她身上的香味。 温嘉馨蓦地脸红,“乱说,他外孙又没追过我。” “有人是在抱怨我追人的攻势不够猛烈吗?”他的笑声浓泷的。 “谁啊?不知道耶。”她索性一路装傻,即使她脑海中早在幻想当他女友是怎样的情形。 “嗅,看来真是我的疏忽,那我得用行动证明我在追她了。” 轻轻扳过她的身子,四目相对,满面红晕的她,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了。 “季……唔……”接下来的话,被他的吻吞掉了,画面拉黑。以下镜头被马赛克取代。 第六章 法国巴黎,隶属雷扬集团旗下的大型酒店正式开幕,剪彩仪式中少不了雷扬集团的总裁季捷,而身为总裁秘书的温嘉馨当然得随同出席。 但她已经摘不清楚这是出公差,还两人之间的浪漫约会,来到巴黎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有朝气有活力,两人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偶尔争吵,偶尔嬉闹,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剪彩仪式上,季捷耀眼得如同国际巨星,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独特魅力。 很难想像这样一个高傲的男人,居然也会在没人的时候和她抢东西吃,只让她看到最可爱最顽皮的一面。 剪彩酒会上多是雷扬的商业伙伴,当然也有不少名媛淑女应邀参加,身为主人的季捷不但需要生意头脑,交际手腕更是不能少。 他几乎一整晚都在这些人之间打转,人生地不熟的温嘉馨只能苦笑。没错,他是吸引她的,理所当然,别人也会受他吸引。她不想坏了他拓展人脉的机会,只好在隔他几步远的地方看他的背影,要自己不要把那些调笑放心上。 “那女的是谁啊?以前怎么没看过?” “季总裁的新秘书啊。” “又换了?这是第几个了?” “你管是第几个,反正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谁不知道季总裁换秘书跟换衣服一样。”。 “那是对女朋友的形容吧,没事换秘书换这么勤干么?” “你真是孤陋寡闻,听说季总裁的秘书都跟他有一腿,等没两个月,腻了就会换,你等着瞧,下次再看到的,绝对不是这一个。”“真的假的?那我们来打赌……”两个宾客的对话传进温嘉馨耳中,同时也绞痛她的心。那两个人绝对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但她却无法不去在意。 难道现在的甜蜜只是短暂的?过不了多久,她的下场就会跟前几任秘书一样? 看着周旋宾客中的季捷,她心痛转身。 “美丽的东方小姐,能不能赏脸陪我喝一杯?” 耳畔,一道低哑磁性的嗓音传来,回身,只见年轻的法国男子手中端着酒杯,正殷切的朝她微笑。 他也是与会的宾客,名字她记不得了,据说是雷扬的重要客户之一,她扬起公式化的浅笑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 她现在需要一点酒精一点温暖,所以她没有拒绝,听着法国男子带着法国腔的英文,她至少能确定自己不是一个人。 法国男子不掩饰对她的欣赏,温嘉馨也不拒绝他的陪伴,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她的脑袋开始晕沉,步伐渐渐不稳。 “温小姐,你没事吧?”男子适时提供肩膀让她依靠,更顺手揽上了她的腰,“要不要我扶你去旁边休息一下?” “我没事,只是头有些晕晕的……” 后座力强的调酒,在温嘉馨身体里发酵,她没有拒绝对方的碰触,而酒醉的她双颊酡红,眼神迷离,模样更是吸引人,让法国男子抱她更紧。 得了空的季捷,这才想起被他冷落的温嘉馨,环视全场后,终于找到她。但她竟然在别的男人怀中?! 胸口一窒,护意像被毒蛇咬过的伤口,毒素快速蔓延全身,他迈开长腿急匆匆地走向她,一把将她带回怀中,动作看以蛮横,但力道很轻。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女友喝多了。”他泛起冷然的笑容,瞪视着对方眼中闪过的失望。 对方微微耸肩,“不会,不麻烦,温小姐是个很可爱的人。”口气略带惋惜。 “这我知道。”季捷掩下心中妒意,并将醉得半死的女人牢牢揽在胸膛,“我此你更了解她。” 法国男子本想再说什么,但季捷霸道宣示主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只好落寞的离开。看到对方识相的离开了,季捷才低头看着不知死活的温嘉馨。 她在他怀中略微挣扎,小手抓着他的领带,双眼蒙胧还痴痴的笑道:“酒很好喝,我还想喝。” “你醉了。”怕她乱动会跌落,他更用力抱紧她,看她的眼神有几丝责怪和无奈,“不会喝还喝这么多,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会怪你乱让别人占便宜是不是?” 当然,她是不会回答他的,迳自傻笑,“呵呵——天空怎么在转……”他轻叹了口气,就这样抱着她,不理会周围宾客的侧目,先告知负责公关的人员要先行离去,便往顶楼总统套房的电梯方向走。 “爱德华,今晚我们聊得很开心,谢谢。”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她,仍是醉言醉语,记忆停留在跟法国男子聊天时。 他很想生气,但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该怎么生气?“看清楚,我不是爱德华。” “噢?”她扬起一双醉眼,笑得傻气,“那你是谁?” “季捷。”他重重道出名字,却又觉得自己幼稚,说得再大声,怀里的醉鬼也不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季捷?你是那个讨厌鬼?放我下来。”一听他的名字,她挣扎着要自己走。 怕她摔落,他只好无奈的放下她,但她虽然可以自己走,却走得歪歪斜斜,快要摔倒的样子,包包也是晃着晃着就要被她丢在地上。 他连忙追过去支撑住她,将她的包包挂在手臂上,往电梯走去,“你醉了,我们回房去。” “不要。”她用力拨开他的手并皱起眉头,“不要,讨厌……爱说谎的季捷,我讨厌……” “嘉馨,就算你喝醉了也不许讨厌我。”知道她是醉言醉语,他还是很闷。 她揪起他颈问的领带,控诉的看着他,“为什么不能讨厌你?都是你害的……你害的,我现在讨厌我……最喜欢的巴黎了,都是你害的。”看着她醉容满面,季捷捺着性子扶住她重心不稳的身子,进入无人的电梯内,按7芦顶楼的楼层按键。“为什么讨厌我?‘,”因为……讨厌你啦。“很好,问不出答案,他转而问:”那为什么喜欢巴黎?“ “因为……很浪漫,很……不知道,其实我喜欢很多地方。我想去埃及看金字塔,去西藏的布达拉宫,去撒哈拉沙漠,去印度,去伦敦……想去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地方。”“嘉馨,你就是为你自己活。”抵达顶楼,出了电梯,刷卡进入总统套房后,季捷扶着温嘉馨到沙发坐下。 “爱德华你不懂……我跟妹妹都是爸妈不要的小孩,他们…一个接一个走的时候,小妹还小,小妹只有我,如果我不坚强她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想哭不能哭的时候……眼泪就会往回流,像硫酸一样,把你的心腐蚀掉……”季捷看着她没有对焦的双眼心疼,他无法对她喊错名字生气,他只有惋惜,惋惜太晚遇见她,只能在现在给她一个迟来的拥抱。 “我不能拥有心,不能为自己……活,我要赚钱、要笑、要安慰小妹,当小妹有小凯的时候……我第一次在我妈墓前哭。求我妈原谅我没有把小妹照顾好,但爱德华,谁……谁记得要照顾我?”她窝在他的怀里问,语气闷闷的,像是哽咽了。 “我会照顾你。”由他来守护她。 她闷闷的笑了,笑起来的声音更像在哭,“但我不要你的照顾,我不爱你,你的陪伴只能让我有一点点温暖……却比不上他能让我的心充实……”季捷的身体僵住。她说什么?她不爱他?那个能让她的心充实的人是谁? “嘉馨,我……” “本来,能跟他一起来巴黎,实现我的愿望,我很开心,我们一起做了很多很亲密的事……” 他笑了,也放心了,原来这傻瓜还当他是爱德华……想想,顿时又觉得有点悲哀。对啊,这傻瓜还当他是爱德华! “但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只有我们能做的事,其实……其实他可以跟很多人一起做,爱德华,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她的问句里,有太多的心碎。 “嘉馨,没有很多人,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我只爱你。”是他太不贴心了,留她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会场,只顾着自己谈生意。 “对啊,你是爱德华嘛,我知道你喜欢我啊。” “嘉馨,我是季捷。” “季捷?对,讨厌鬼季捷,你当我是唯一的女朋友,他却当每一任秘书都是女朋友……还想骗我,哼,我都听人说了……听人说了……”说着说着,她又哽咽了,浓浓的鼻音传来。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却怒火中烧。是谁乱传这种话? 季捷一手抱着她,一手从口袋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嘉馨,你误会了,我承认我常换女朋友,但我不会公私不分,历任秘书,只有你让我打破界线,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爱你,你听懂了吗?” “爱德华,你也缺秘书吗?不然你请我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嘉馨,你听我说……” “我不想看到他……”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我很没志气,即使他只想跟我玩玩……我还是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季捷…”季捷的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算了,她醉了,就让她哭,让她哭过了,他以后就不让她哭了。 酒醒了,头,撕裂般疼痛,仿佛要坠进某个无底深渊:零乱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旋转,但总停在那个叫爱德华的男子抱着她时,他身上好像有股季捷的味道…… 糟了!温嘉馨突然从床上坐起,额上泛起冷汗。 她心惊胆颤,慌乱的在自己身上东摸西摸。还好,她的衣服安安稳稳的穿在身上,她应该没跟那个爱德华怎么样吧? 想来真恐怖,她下次不敢这么喝了。 扬眼望向窗外,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纱射进室内,她看了周围的豪华布置一眼。 奇怪,她怎么回房的?爱德华应该不知道她住哪吧。 嗅……她的头,依旧疼痛难忍,而且,很想吐。 此时房门打开,季捷手拿托盘进来,见她醒了,缓步走到她面前,大手很自然的轻轻抚上她脸颊,“头很痛吧,这是我刚刚跟饭店要来的醒酒茶,乖乖喝了。”温嘉馨看了他一眼,随即脸色往下沉。她想起来了,昨晚那两个女人的对话。 她乖乖的接过杯子,乖乖的喝,却没有再看他一眼。 季捷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让她避开,像在生闷气似的,她一声不吭。 他也不生气,反倒是低低的笑了,“你不好奇你怎么回来的?你不好奇身上的睡衣谁换的?” 睡衣?温嘉馨低头一看才发现——没错,她穿的是睡衣耶,她怎么这么笨?起床时有摸到衣服就放心了,她昨晚穿出去的可是小礼服。 “是……你换的吧?”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内心很惊恐。 “你觉得呢?你确定你昨天晚上是跟我回来的?”他知道自己吓到她了,也承认他是有些小心眼的跟她生气。 但这可恶的妮子,除了一句“我爱季捷”讨了他的欢心之外,她到睡前都喊着爱德华。 可恶!可恶的爱德华。 “我……”摇摇头,她想把最后的影像摇掉,但不可否认,她最后记得的是爱德华的胸膛……不会吧,她真的做错事了吗? “那男的叫爱德华是吧。”他听她念了一晚都会背了。 温嘉馨的心往下沉。难道是她跟爱德华说住哪里,他送她回来,接着跟她……还被季捷撞见?! “你碰见他了?”看见他点头,叫她心凉了一半。 “所以呢?你要怎么跟我解释?”他的确是碰见对方,而且还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男人抱着她,一想起来,他拳头又握紧了点。 可恶!可恶的爱德华! “我喝醉了,我……”她的话顿住,像想起什么,突然把杆子推回去给他,倒回床上,一把抓过被子把自己埋住。 季捷疑惑的蹙眉,想拉开被子,她却抓得死紧,还侧过身不理他。 “你不跟我解释了吗?”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解释什么?一夜情就一夜情啊,很多人都这样,有什么了不起?” “我是你男朋友,你不准跟别人有一夜情。”这句一夜情打中他的死穴,他气得用力拉开被子,却在看见红眼眶的她时。气消了,他知道她在倔强什么了。 没有被子遮掩,她的泪水被发现了,因为难堪,她哭得更大声,“什……什么男朋友?你骗人……你只是爱跟秘书谈办公室恋情的……的混蛋!我一夜情那又怎样?你……你才是爱劈腿的混蛋…你、你……我诅咒你迟早会骨折……”“哈哈——”他毫不避讳的笑了。她怎么每次诅咒人的词都这么搞笑? “你还笑?!我诅咒你……我要让你弃尸荒野还……”还有什么? “还鞭尸。你喔,连这都会忘……”他边取笑她,边伸手去拿床头的手机。 “对,我要鞭尸。怎样?你要打电话报警抓我吗?还是……”温嘉馨张大了嘴,没再出声,因为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嘉馨,你误会了,我承认我常换女朋友,但我不会公私不分,历任秘书,只有你让我打破界线,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只爱你。你听懂了吗?” 这是?这是季捷的声音!这是在对她说的吧?那昨天那两个女人说的话……纯粹是流言吗?顿时,她心中温暖了,只是随之而来的对话,又将她打人地狱。 “爱德华,你也缺秘书吗?不然你请我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她看了一脸笑意的季捷一眼。很好,昨天她抱的应该不是爱德华,不,她确定不是爱德华。 她这个笨蛋,如果她真的跟人家怎么样了?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冷静问她昨晚怎么了?可恶,被整了。 “嘉馨,你听我说……” “我不想看到他……我很没志气,即使他只想跟我玩玩……我还是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季捷……”“嘉馨,你有发现你很爱很爱我吗?”他笑得很灿烂,灿烂到碍了她的眼,“我诅咒你……” ‘对,你要诅咒我,先是弃尸荒野又被鞭尸,还要跟你生没屁眼的儿子,还有……“该死的季捷,他是个恶痞,她要对天发誓,她要雇二十个杀手杀了他! 季捷不仅是个恶痞,他还是个疯子。 剪彩酒会结束的第三天,不管酒店的公关人员还安排了什么活动,季捷带着温嘉馨“闹失踪”了。 起因是一段很随性的对话——“我们总是这样偷溜出来闲晃,酒店那边真的没问题吗?不是还有些宣传活动要参加?” “管他的,不让他们做事,他们会无聊,我是为他们好,况且我也觉得自己以前做太多了,那些日子多无趣啊,跟你这样散步比较有乐趣。”“嗯,对啊,这样很好,不用开会,不用打文件……最棒的是。我不用看恶魔上司的脸色了!哎呀,想到这,连天空看起来乏更蓝了呢。”“怎么?你上司努力这么久了,在你心中的形象还没变?” “他啊,勉强及格吧。” “勉强及格?你很敢讲嘛。” “是啊,当上司他就勉强及格……但当男朋友嘛,我可是帮他打了一百分喔,只可惜……这种悠闲的生活,回到台北就会变了吧,他又会变得很忙碌了,那我再扣二十分好了。”“那怎么行?不然我们不回台北,一辈子隐居在巴黎好了。” “是喔,但我觉得在巴黎没有隐居的感觉耶。” “那瑞士怎么样?以前念书的时候我常去,那里很漂亮喔,我最喜欢和同学去瑞士滑雪,在滑雪场纵横驰骋的感觉就像在飞,像是连灵魂都跟着飘起来了。”“你会滑雪?” “你不会?” “我是穷人家的小孩,我只会滑水。” “哈哈——那我教你。” “哈?你要在路上示范给我看吗?不会吧?你敢这么做的话,我会当作不认识你。”温嘉馨没想到,没多久后,她跟季捷真的站在瑞士东南部的圣莫里兹滑雪场。 他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做什么,找人帮他们处理签证的问题后,他们俩一路就像自助旅行的观光客,自己搭火车、找旅馆,中途还会留下来晃晃,很惬意的来到瑞士。 瑞士的冬天,滑雪场的温度保持在零下四度,两人租了全套滑雪用具,立即享受滑雪的乐趣。 但在享受之前是辛苦的,从没滑过雪的温嘉馨,走没几步就会摔倒,更遑论滑雪了。 不过季捷很有耐心的教她,护在她身边,当她能成功滑一小段时,两人都笑开了,笑得比公司接成广笔大生意还灿烂。 两人玩得告一段落,想回去休息时,一个陌生男子却突然走近他们,以中文询问:“请问,你是雷扬集团的季捷季先生吗?” 温嘉馨刚想开口,却被季捷以眼神制止,他露出装傻的笑容,以英文说:“不好意思,请问有什么问题吗?你会说英文吗?” 这下她懂了,季捷似乎防着眼前的男子,所以不想承认身份。陌生男子不放弃,这次以英文开口问了,“请问你是季捷季先生吧?我想我应该不会认错,我在杂志上看过你。” 季捷仍旧不动声色,笑容真诚,“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想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事实上以前也曾有人把我当成你口中的那位季……呃,季……”“季捷。” “噢对,就是这个名字,季捷。”他看似抱歉的解释,“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这位是我太太,我们每年都会来瑞士滑雪,事实上去年也有人像你一样认错了,但我真的不是,大概是我真的长得跟他很像吧。”男子脸色怪怪的,但又挑不出毛病,只能傻愣愣的站着。 “我还要继续教我太太滑雪,先走了。”说完,他拉着她转身就走,不给对方揣测的机会。 “你这样好像是被通缉的罪犯喔。”温嘉馨忍不住调侃他。 “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记者,我不想要他们来打扰。”季捷皱眉道,似乎真的很不满。 “你真的不要?多上报能增加你的知名度喔,到时候可以吸引更多女人跪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你真的不要?” “亲爱的,你忘了,我可是很怕你的诅咒的。” 她甜甜的笑了,他拉着她的手,两人慢慢在乎地上轻滑。 “我不想当被追逐的名人,只想和心爱的女人恋爱、约会、生活……”他的话打动她,两人四目相交,在彼此身上找到熟悉的味道。 当热吻袭上对方的唇,不远处却传来按快门的声音,破坏了这唯美的画面。 第七章 “姊,你们的事上了各大报头版耶,你出名了。”柔柔蛋糕店内,温嘉柔边看报纸边惊呼。 那天在圣莫里兹滑雪场的确是被记者发现了,季捷和温嘉馨一回国,在机场就让一群记者团团围住,问东问西的,就是想知道两人的恋情发展。 但表面上关心,其实大部分人只是想听八卦,且一致唱衰温嘉馨。 “姊,你要跟姊夫私奔之前怎么不先说?那我怎么知道以后要上哪儿找你。”温嘉柔不高兴的抱怨着。 “我们没有要私奔。”温嘉馨苦笑。 这八卦新闻还真会乱写,大标先下——现代版灰姑娘?副标唱衰——麻雀真能变凤凰?!豪门饭碗端多久? 端多久?那就是有期限是吧,也就是说,他们俩不可能白头偕老是吧?真的是气死她! 内文更是一堆不知道从哪来的小道消息,说什么两人恋情传出,而季捷的父母不喜欢她,嫌她身世不好,所以他们趁为新酒店剪彩出国,最后闹失踪,打算在瑞士隐姓埋名。 好,那问题来了,既然隐姓埋名了干么还回来? 没想到记者真会掰,说什么他们让季捷父母请的徵信社找到,只好乖乖回国,打算长期抗战。 长期抗战?这是哪出戏的剧本?她连看都没看过季捷的父母呢。 “姊,为什么季捷的父母不喜欢你?” 温嘉馨再叹一口气,“他们没有不喜欢我。” “那就是喜欢喽,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的,怎么又不跟我说?” 不行,她当初在妈妈面前发过誓,绝对不会失手把小妹打死。 她捺着性子说:“我还没见过他父母啦,毕竟我们现在只是对彼此很有感觉,但又还没说到要结婚,应该不会这么早见他父母。”况且结婚这种事要两人都想才行,也许季捷有自己的计划,他没提,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两人是不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 “不过你将来如果真的麻雀变凤凰,那我可就是雷扬集团总裁的小姨子了。” “我就是雷扬集团总裁的外甥。”嘴里还咬着东西的温小凯,也不遑多让的声明。 “拜托你们两个不要添乱,我…”温嘉馨的手机响起,她连忙一接,片刻,惊呼出声,“哈?他们要见我?可是……不是不行啦……今天晚上……可是我还没准备……喔,好吧,晚上见。”挂下电话,她还是一脸烦恼。 乌鸦嘴,一直提什么没见过他父母,这下机会来了,她反倒慌了手脚,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很担心报纸这样写她。不晓得会不会影响他父母对她的印象? 越想她越紧张,还得靠小妹提醒她,至少穿着要注意,绝对不能失礼。 可是翻来翻去,她衣橱里几乎都是上班穿的套装,不然就是平常的棉t加牛仔裤,实在不适合第一次见人家父母。 温嘉馨避开记者,打算去百货公司买适合的洋装,但在百货公司转了好几圈,大概是太在意了,她迟迟无法下决定,最后还是买下第一次看中的小洋装,但因为浪费太多时间,她只好当场换上。 总算解决一件事,没想到才出百货公司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中年女子似乎在追逐什么东西,而直奔马路中间。 前面来往的车辆穿梭不停,一辆小货车朝中年女子疾驶而去,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小心!”温嘉馨丢下包包飞快的冲了过去,一把将对方从货车前推开,虽然很幸运的两人都没事,但小货车从她身边疾驶而过的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勾坏了她新买的衣裙。 “小姐……”让她从危险中救下的中年女子看她衣服坏了,急忙问候她,担心她受了伤,“你要不要紧?” “还好。”她仍旧心有余悸,欣慰的是至少她们都没事,“阿姨,你过马路的时候怎么不看车,很危险的。”“对不起,我只是想要捡回我的东西,”中年女子满脸歉意,趁着车辆过往之时,迅速捡回一颗耀眼的钻石戒指,“这是我老公送我的结婚戒指,刚刚不小心脱落,我一时心急才……” 闻言,温嘉馨也不骂她了,毕竟结婚戒指很重要,会心急是正常的。 她语气放缓。“阿姨,下次要小心点,没有主人的钻戒不值钱,你要更珍惜自己才行。” “我知道了。”中年女子拉着她的手,表情十分抱歉,“对不起,你的衣服好像勾破了,都是我害的。前面有家服饰店,我赔给你一件好了。”“不用了,我自己也不小心,你不用放在心上。”看到对方担心的样子,她温柔的笑了笑。 她妈妈早走,看到对方也关心她的样子,止她觉得有些温暖,但毕竟是陌生人啊,能给彼此的也就只有这些关心的语句。 看了看表上的时间,跟季捷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如果迟到,会给他爸妈留下坏印象的。 “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下次小心点喔。”她连忙跟对方道别,急匆匆赶向停车场并迅速将身上的衣服换回原来的。算了,虽然比较不得体,但总比破掉的好。 当她开快车来到季家的时候,季捷已经提前等在门口。 看到她的车子,他不禁松了口气,“还以为你会紧张到放我鸽子呢,还是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她没跟他提下午的事,免得他穷紧张。担心她不照顾自己。 他替她开车门,牵住她的手,“没争就好,我爸妈临时回来就说要见你,但我下午有会要开,没办法去接你。”本来他们应该一起在公司的,但因为那可恶的狗仔队,把两人的事情炒得沸沸扬扬的,不想她被人烦,他便执意要放她几天假。 “我又没怪你没去接我,对了,你爸妈怎会突然回国?是因为报导的事吗?”她不免担心这是场鸿门宴。 见她紧张的神色,季捷轻笑安抚她,“你不用想太多,不是有句话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季捷,你是说我丑吗?”她没好气的蹬他,却也因为他的话放松了。 他搂着她的肩,顺便用大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哪敢说你丑呀!不晓得你又会说什么恶毒的话诅咒我……好啦,不用担心,我爸妈都很好相处,今天只是想跟你吃顿便饭。”两人并肩向主宅走去,温嘉馨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那如果你爸妈真的反对我们在一起,你会不会像报纸说的带我私奔?” 听罢,他哈哈大笑,“好啊,如果私奔,我们再去瑞士。” 他的幽默化解了她最后一丝不安,当两人踏入主宅大门时。迎面而来的中年夫妻,却令温嘉馨大吃一惊。 晚餐过后,季捷和温嘉馨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靠着对方并静静看着天空中像是在闪动的繁星。 “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我家人都那么喜欢你?”季捷假意长叹一声,“以前是我外公把你当成宝贝,现在就连我爸妈也加入宠你的行列,真是不公平,我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耶。”她噗哧一笑。他要宝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其实她也没想到,原来先前她在百货公司门口所救的中年女子,竟然是季捷的母亲,他母亲不但温柔贤慧,也很平易近人。 他母亲是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父亲则是著名的钢琴家,夫妻两人常年在外公演,一年难得回国几次,季捷算是在外公的抚养下长大。 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对儿子的关心,其实他们不是看了报纸回国的,而是听萧老爷子说季捷这次是认真的交了个女朋友,特地回来瞧瞧的。 夫妻两人为了买给她的见面礼,特地去逛百货公司,没想到他父亲去取车时,他母亲的戒指不小心脱落,才会刚好让她所救。 两人在客厅见面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接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送出,显然跳过女朋友的身份,直接将她当成未来媳妇:当然,萧老头更是口口声声要季捷加快攻势,尽快将他小阿姨娶进门,那以后他就可以不必叫她小阿姨,还可以仗着是她外公的身份,免费蛋糕吃到饱。 温嘉馨无言。还这样拗她?根本是故意的嘛。 不过这一家子的人都好可爱,也深深温暖了她的心,让她相信爱情、亲情,此时的她,格外幸福。 季捷轻轻揽着她的肩,她则柔顺的靠在他的怀中,“干么不说话?你也觉得他们疼你是应该的?” “本来就是,我比你讨喜是必然的啊。” 他语气颇酸的说:“是喔,那你跟我爸妈、跟我外公在一起好了,反正他们这么宠你,你也一副很喜欢他们的样子。”整顿晚餐,他跟她说不到几句话。 “你这是吃醋吗?不然我给你一点优惠好了,先说先赢,你要证明你会比他们更爱我。” “喔,怎么证明?要回房间吗?我会很卖力证明的。” 她瞠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不是啦,我只是想听一点甜言蜜语嘛,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例如说…你会爱我一生一世吗?” “不会。”铿锵有力的回答让怀中的人抖了一下。 温嘉馨怔怔望着他冷峻的脸,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他却在此时笑了,故意绷紧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下来。 “傻瓜,一生一世哪够!你该要求永生永世的,只有那样才能证明我们的感情坚如磐石啊。” “贫嘴。”她松了口气,但怎能轻易饶过他,于是不留情的捶了他胸口一记,“哪有永生永世,你这恶魔上司压榨我一辈子还不够吗?” 季捷蓦地捉住她不规矩的小手,牢牢放在胸前,眼神深邃的问:“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很自私的,如果我认定你,那么生生世世我都会认定你,懂吗?” 她感觉得到他的认真,他让她觉得自己是他手中的瑰宝。被他捧在手心中呵护着,无可取代。 她幸福的偎向他,紧紧的抱住他,不料,所有浓情蜜意却被一个不识趣的人打断。 “小阿姨,回去的时候替我带个话给老大,说我明天去蛋糕店的时候,会带那套他一直想要买的漫画给他。”萧老头从后花园闪了进来,及时捕捉到小俩口热吻的镜头。 他表情一怔,但脸上随即浮现笑意,还顺便调侃,“哦,原来小俩口是躲在这里谈情说爱啊。” 温嘉馨害羞的将脸埋进季捷怀中,全然没有之前骂萧老头的气势,而季捷则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外公,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抱曾外孙吗?这么不识趣,恐怕你的梦想要泡汤喽。” 听到这里,萧老头立即变脸,很夸张的笑说:“继续继续,你们继续,我可以瞬间消失。”转身闪人,不过几秒,把现场继续留给情侣享用。 当然,两人也没客气,继续没完的事。 季捷送她回家时,已经接近十一点钟,温嘉馨回想最近发生的一切,只能用浪漫和幸福来形容。 她去浴室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独自上床,但只要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出他的笑容。 原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一旦分开,又会想要马上见到对方,害得她现在睡不着,老是想着他。 终于,她眼睛快要阖上,睡意来袭,电话却突然响起,惊得她睡意全消。 她接起电话,看了闹钟一眼。已经一点了,他找她干么? 电话彼端,传来季捷低哑的嗓音,听得出他像是刚睡醒,“嘉馨,我刚刚梦到你了,你就睡在我怀中,我们彼此搂着对方,可是当我突然醒来寸,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我觉得好孤单。”温嘉馨呵呵的笑了起来。第一次,她被人从睡梦中吵醒,却一点都不生气,还觉得很幸福。 “是喔。但我也是一个入睡啊。” “所以……我们同居吧,我马上去找你。” 她蹙眉:她有没有听错?他说现在?马上? 季捷再次证明他是行动派的,凌晨一点半飞车到她家,爬上她的床,紧紧搂着她并赖皮的说今晚不走了。 两人搂着对方入睡,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同样一夜好眠。 第二天。送父母去机场之后,季捷一声令下,吩咐家里的佣人将他的东西收拾收拾,他决定要和温嘉馨一起搬进他在市区的公寓,开始他们的同居生活。 萧老头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顺便收拾行李,也打算跟进,可是在季捷的一句,“如果你想早点抱到曾外孙,就不要来打扰我和我未来老婆的两人世界。”听罢,萧老头瘪瘪嘴巴,很认命的放小俩口单独过日子。 至于温家,温嘉柔当然是乐观其成,这样她就有话反驳三姑六婆说她姊嫁不出去了,况且她等着有天能当上雷扬集团总裁的小姨子呢。 同居生活的不习惯,也渐渐在时间里磨合,他们每天下班后会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后分工,一三五季捷当厨师,二四六则轮到温嘉馨来掌厨,不掌厨的人负责摆盘跟洗碗。 清晨,两人从同一张床上醒来,睁开眼后,季捷懒洋洋投给她一记魅惑人心的笑,“早安,亲爱的。 “他在她的额头轻吻一记。 她微微呻吟一声,看看时间,快到八点,“唉,又到礼拜一了。” “是啊,今天上午还有个会议要开。”转身,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走进浴室开始洗脸刷牙。 望着未关的浴室门口,温嘉馨伸着懒腰,“如果我想做一只快乐的大米虫,老板,你有没有意见?” 昨天两人去山上看星星,半夜才回到公寓,快累死她了,偏偏季捷这家伙是个天生的行动派,想做什么就必须去做,即使她嘟囔一声,但看他一副可怜样,她就心软了。 再说,两人上班一起又住在一起,她怎么可能先回来。 “好啊。”浴室内传来他刷牙时含糊不清的声音,但听得出得意,“如果你想做米虫,我绝对有能力养你。”“不要,我只是开玩笑的。”温嘉馨微微的笑开。 所幸她遇到的是霸道但没有沙文主义的男人,不会要她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他身上,她依然可以享受事业带给她的成就感:只不过她本来有点担心双重身份会让他在公司不好做事,所以提过是不是要调职或辞职,偏偏他在这点上很坚持,也保证会公事公办不会让她为难。 从浴室出来,他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从背后抱着她。“太可惜了,我巴不得你快点进入米虫行列,免得那些生意场上的色狼,总是在背后觊觎我的女人。”“你有被害妄想症。”她失笑道。这就是他坚持的原因,也觉得至少在他视线下,不会有人敢动她。 两人吃过早餐,她帮他从衣橱中找出衬衫和领带。 季捷接过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又把领带放回去重挑了一条,“对了,给香港分公司的报告你准备好了吗?” 温嘉馨有些闷的说:“嗯,昨天下班前就弄好了,今天可以e过去。” 看他走出房间,她迳自走向衣橱,稍稍叹了口气,左手拿着粉色洋装,右手拿着简单的衬衫短裙套装,犹豫着。 在客厅看早报的男人,疑惑的声音传进房间,“嘉馨,还没好吗?上班要迟到喽。” 她回过神,轻应道:“喔,快好了,等我一下:” 再两秒,她将洋装挂回衣橱,俐落的换上套装,才走出房门。她就能想像季捷会说什么。 “为什么你都不穿我买给你的衣服?款式你不喜欢吗?”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上班不用穿得这么花稍,衣服得体就好,又不是要去约会。” “我喜欢你穿漂亮一点,公司那些女职员不也是这样?我们公司又没有规定要穿什么,你是我女朋友耶,穿漂亮点是给我面子,你放心,我绝对会在你身边保护你,让你不受色狼干扰。”“这又不是重点……啊,上班快迟到了,我们出门口巴。”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她随即催促他出门。 其实她自有一套穿衣哲学,上班穿套装,下班就是简单轻松的打扮,有特殊场合、朋友聚餐,她才会穿得漂亮一点,偏偏,季捷是个很注重衣着品味的人,而她在这一点总是不如他意,就像那条领带一样。 同居前她就有了心理准备,两人势必有些不一样的生活习惯,需要彼此互相磨合,但毕竟两人生长的背景环境差太多,这场恋爱又来得太急太快,理念的不合比她想像的更多。 光是洗衣穿衣、东西摆哪、回家应该先吃饭后洗澡还是先洗后吃,这种小事,两人就会有分歧。 她在公事上丝毫不让,但在私事上,为了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起争执而破坏了感情,最后她都会选择多退让一步,唯有穿衣服这件事,她实在不想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受人摆布,才会每每为了这种事跟他吵。 到了公司,季捷进办公室前,转身跟她说:“对了,我们今天晚上去转角新开的那家餐厅吃饭好不好?” 刚打开电脑的温嘉馨,犹豫了一会后,有些为难的开口,“我们明天再去好不好?我想昨天还剩点菜,冰箱也还有些东西要先煮,今天晚上我们煮来吃。”“喔,就这样,那我进去了。”转身,他关上办公室的门。 她知道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心里是不高兴的,以前的他是随心所欲的,他家一定没有隔夜菜,为了她,他也忍下了。 但有时候她会猜想,会不会有一天就因为这点争执,最后他也会像关办公室的门一样,关上他心上的门? 突然觉得有点累,不知是身体累还是心累,总之,最近这阵子让她有疲惫的感觉。 “嘉馨,你脸色好像有点苍白,是不是生病了?”企划部的小敏来交文件,看她这样不免担忧,又伸手摸向她额头,“如果不舒服就去看医生吧。” 她摇头笑了笑,“我想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才会这样,应该没什么事。” 除了同居的事,最近也的确是累到了,公司连续签了不少case,好几次她跟着季捷加班到深夜才回去。 “小病不看会变大病的,你看起来精神真的不太好钦……你喔,这副熬夜想睡的样子,刚好跟总务部那个怀孕想睡的小桢凑一对。”“怀孕?” “对啊,你还不知道啊,我跟你说……” 对了,她上次mc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些日子过得太忙太烦,她都快忘了,她的mc这个月好像迟了,不免担忧,她不会也怀孕了吧。 她不知道小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因为脑袋乱烘烘的静不下来,但很快的,繁重的工作让她没时间多想。 也许是她多心了,工作的压力跟环境的改变都可能是mc没来的原因,说不定过两天就来了,她不就白担心了。 第八章 会议室此时的气氛十分低迷。季捷表情严厉的看着唯一一个站起来的人。 坐在位置上的大老板脸色很差,站起来的人则是一声不敢吭的抖着身子,其他人亦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坐在季捷身边的温嘉馨只能为徐经理捏一把冷汗。因为他的疏忽,让公司损失了七百多万,也难怪老板会大发脾气:但这还不是季捷生气的主因,这次他们雷扬研拟的新计划,却让竞争对手抢先发布,造成雷扬的损失。 这样的损失不仅是金钱的,要是他们如今也跟着执行,那就有抄袭的嫌疑,影响的甚至是公司的声誉。 商场就如战场般残酷无情,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啪!季捷阴着脸将手中的报告丢在桌上,脸上带着嘲弄的冷笑。“这东西对公司已经没有用了,明天以后,你也可以不必来上班。” “总裁。”徐经理焦急的出声,“我很抱歉造成公司这么大的损失,但我发誓是因为有内奸,计划书才会被偷,绝对不是我透露的。” 季捷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是酷酷的站起身,“散会!” 他转身要走,徐经理却急得险些哭出来,“总裁,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温秘书,把下午开会要的资料准备一下:”他的脚步移向门口,根本不理会后面哭丧的部属。 “季先生。”温嘉馨忍不住叫住他,“您要不要给徐经理一些时间解释,也许这件事另有隐情。” 说实话,她不该插手这件事,毕竟她的身份没有置喙的余地,且有别于之前陈经理的事,她跟徐经理也没有交情。说什么都没立场。 可是,徐经理也没说错,如果是公司有内奸,那么惩处他也于事无补,把事情解决才是要紧的,她想提醒季捷别因为在气头上,就把重要的事忽略了。 看他虽然停下脚步,却没回头看她,她鼓起勇气再说一次,“徐经理没有理由会傻得将亲手做出来的计划书白白送给别人,如果是对方给了更好的条件,那他这最大嫌疑犯,今天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挨轰,可见他说另有内奸的事应该假不了。” 片刻,季捷回头瞟了她一眼,语气还是冷冷的,“温秘书似乎很喜欢过问我的决定?” 这么明显的嘲讽,她当然听得出来。 不想里外不是人,她没再多说,有些郁闷的跟着他回到办公室。 本来她身体有些不适,这阵子嗜睡外,胃口也不好,想让他下午陪着到医院看看,但徐经理这件事,反倒让她开不了口,不想再被冠上公私不分的罪,只好等晚上再跟他提;她越来越觉得当初答应同居太匆促了,两人靠得越近,反倒距离越远,因为时刻相处,所以更感觉不出枕边人的细微变化,似乎有了眼睛看得到人之后,心就变得不重要了。 以前她一点情绪变化,脸上表情一不对,他就能看穿了。现在,她明明脸色苍白到同事都能察觉,他却没注意到。 只有一件事没变…… 内线电话响了,温嘉馨接起,“是的,很抱歉我马上进去处理。” 只有一件事没变,他对工作的挑剔没变。 她站起身,突然一阵晕眩,她扶着桌子,眼眯了一下。等待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才强打起精神,推门进办公室,她还没打招呼,季捷就先开口了。 “这文件打错的部分重新处理一下。” “是的,季先生,我马上处理,等会儿就能给你。”温嘉馨点头,机械化的走到他面前,拿起公文,不料手腕却让他抓住。 “嘉馨,是你要我公事公办才不会让你被人说闲话,你不会为了这个跟我生气吧?”从会议室出来后,这是季捷第一次放软语气。 “我没有跟你生气。”就算她在生气。也绝对不是为了公事。 “你不就是为了徐经理的事跟我生气,才会故意这么晚进来?” 他的指责真令人心寒!“我是身体有点不舒服,站起来的时候晕了一下。所以我想……” “要不要紧?是不是有点贫血?不然你今天下了班就早点回去好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他没多想,又低头埋进公文里,一句“我想要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就咽进嘴里,他居然只是叫她下了班早点回去? 之前她昏倒的时候,他还让她休息三天,虽然她现在只是脸色苍白了点,但他的态度会不会差太多了? 没听见离开的脚步声,季捷才又抬起头,看了她责怪的眼神,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想帮徐经理求情?” 不是。但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又或许说是她难过得说不出话。 见她闪过受伤的神情,季捷猜想是刚刚在会议室对她太过分了,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我道歉,我之前的语气是太过了,我……” 她倨傲的躲开他,“不打扰季先生工作,我先出去了。” “嘉馨。”他从背后抱住她,将她牢牢禁铜在怀中,“我并非有意这么说,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立场,徐经理犯了错,我必须做出责罚,如果公司员工都犯错而不受制裁,那么身为领导者的我,将无法服众。” 挣脱不开,她就由着他抱,“我懂。”她不懂的是,他的眼怎么不再看着她? “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季捷的唇轻轻移到她耳边,“开除徐经理只是一个幌子,我会趁机要人暗中彻查,那个内奸以为有人当了替死鬼,必定松了一口气,还会再有动作的,我不想打草惊蛇才故意凶徐经理的。” “你的确很聪明。”但如果能更聪明的发现她不是在气这个就好了。 “当然,所以你不用担心徐经理会被开除撤职,不过降职是免不了的,毕竟东西在他手里流出。他势必……”他低沉的声音传来还是那么的温柔,她点了点头,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好了,我们不要因为工作上的事而影响了彼此的感情。”他奉上一脸迷人的笑,“快中午了,想想去哪家餐厅吃饭,对了,就去我上次说新开的那家如何么”怀中的温嘉馨不再反抗,但始终无法像他扬开灿烂的笑。 她很想问却没开口——他对她的疼惜……依旧吗? 暗夜皇族酒吧,一如既往的宾客如云。 由于最近工作繁忙,季捷已经好久都没有和一帮哥儿们叙旧聊天了。 虽然嘉馨对他今晚爽约的事有些不高兴,但他回去再哄哄就好了,况且他也答应明天一早就陪她去医院。 他跟丁煜辰一起喝酒,前来凑热闹的还有他在商场上混得比较熟的几个合作伙伴。 众人见面免不了一番嘻笑打闹,沉闷的办公室坐久了,多姿多采的夜生活自然成了他们放松的地方。 丁煜辰永远都是一副风流贵公子的轻浮形象,看到酒吧里的美女,他会邪气的到处跟人搭讪,换来美女的一声娇嗔后,他又会放纵的笑出声。 “痞子。”一同前来的某集团第三代小开,优雅的喝着白兰地,没好气的瞪了丁煜辰一眼。 “我是称赞她身材好耶。”丁煜辰回到座位上,笑容中仍旧自负狂荡、眼神一瞟,望向正和另一个人谈笑风生的季捷。他轻咳一声,伸出长腿,在他的椅子上轻踢一记,“我记得你这家小子不是跟人私奔了?我一看照片才发现,你私奔的对象是我认识的人勒。” 季捷轻笑,手中依旧托着酒杯,“我跟嘉馨没有私奔。” 这件事沸沸扬扬闹了一阵子。他本来要提告的,嘉馨却说,反正过阵子就会让人淡忘了。 果然她有远见,没两天,某个巨星劈腿的事情被炒热一顿。他们俩就变得不重要了,也只有丁煜辰这无聊的人才会记得。 “嘉馨?真的是温嘉馨?所以你真的把那个让我难堪的女人搞定了?” 季捷露出自负的笑容,并伸出大手,“说到这件事、你要不要先把一千块拿来?” “欵.还玩真的啊,一千块也值得你季大少伸手?” “一般的一千块我不屑,但从你手上拿到的可不一样,说不准我还要回家裱框起来。”他一手搂住对方的脖子,笑容阴险,半开着玩笑,“愿赌服输,这可是男人之间的赌约,别想赖。” 丁煜辰白了他一眼:还裱框勒!“证据拿来,我怎么知道那个又狂又傲还践到不行的女人,是不是真的被你这家伙搞定了?她可是你的贴身秘书,跟在你身边被照到也有可能。”他有些不甘心,他是社交圈有名的情圣,只要他看中的女人,没有人能逃出他的乎掌心,唯一一次就是败在温嘉馨手上。 如果季捷真的把到她,那就是他输给季捷。说真的,好友条件是不差,但他就是呕。 “煜辰,你该不会是输不起吧?我们亲吻的画面,在报纸上应该很清楚吧。”季捷恶意调侃。 “当初你亲口说过,你会有办法让那女人爱上你,并主动向你求爱,除非你做到这点,否则我可不认输。”他存心刁难,这种情侣间的事,很难举证的。 季捷微微摇头,手机铃声正好响起,外萤幕闪动着他和温嘉馨亲昵搂在一起的大头照。 众人故意一副嘲笑他深陷情海的样子。他懒得理会这群人的调侃,接过电话,彼端传来温嘉馨娇软的声音。 “怎么还不回来?我在家等你很久了。” “和朋友出来聚聚,会晚些回去,不必等我。” 此时,不远处的一个哥儿们朝他暧昧的挤挤眼,丁煜辰则故意对对方说:“我们打赌,季大少最近家管严,等会儿就要先走了。”众人笑成一团,季捷则没好气的瞪他们。他一直怀疑丁煜辰的性向果然没错,那家伙跟三姑六婆一样。 “朋友?哪些朋友?我认识吗?”温嘉馨听到电话彼端,有音乐声和美女的笑声当背景,顿时,心凉了。 “都是商场上的朋友,大部分你都不认识,好了,你最近不是很累吗?那还不早点睡,别担心了,先去睡吧。”不想哥儿们嘲笑的耳语也传进她耳里,他迳自挂了电话。 不料,几秒钟后,电话再次响起,几个朋友露出调侃的笑容,“你女人管得真严,看来你的苦日子就要到了。” 季捷瞪了好友一眼,“嘉馨,怎么了?” 她支吾,有些难以启齿,“我今天去了医院。” “晚上跟嘉柔去的吗?有没有怎样?不是说我明天再陪你去?” “……没事了,医生说……” “好久不见呀季公子,这阵子好像都没看到你来酒吧喝酒耶。”美女走来,很热情的在他的脸上打了个啵。 “别闹。”季捷不耐的推开对方,“嘉馨,你刚刚说什么?” 她沉默了好一阵子,很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只是季捷这边太吵,他没听到。 “嘉馨?” “不,没事了,酒别喝太多,早点回来,不要太累。” “好吧,如果没事我先挂了,这边太吵了,晚点回去我们再说吧。”他再次挂断电话。 抬眼,丁煜辰仍是不识相的嘲笑,“哟,什么时候鼎鼎大名的季捷,也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了?” “是的,我很光荣,怎样?”他边啜酒边反向,声音依旧傲慢。 丁煜辰当他逞强,夺走他的手机,继续酸他,“看吧,连来中。大头贴都这么亲密,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肉麻简讯。”“喂。不要随便乱碰别人的东西:” 季捷想抢,可对方却恶劣的不还,还让几个人挡着他,继续玩他的手机,不一会儿,手机传来醉酒后温嘉馨的醉言醉语。 几个大男人瞠目结舌,见状,季捷想将电话夺回,但众人哪容他得逞,电话录音依旧继续,里面温嘉馨又哭又闹,最后疯狂向他告白的那一段逗笑了在场所有人。 丁煜辰总算是甘愿了,“看来在魅力上,季大少的确小胜我一筹。”他从皮夹内掏出千元纸钞一张,“本少爷向来是愿赌服输,那妞爱你爱得疯狂,我服!” 季捷没好气的夺回手机,顺手将他递来的一千元给了酒保,“这是你的小费,你的酒调得不错。” 酒保立刻点头道谢,“谢谢季先生。”。 “真是伤人自尊,这一千块可代表着一段真挚感情哦。”丁煜辰没规矩惯了。 “你说话注意点。”季捷冷下脸,看来是真的有些动怒了,“我和嘉馨的感情不是这一千块可以衡量的,我是真的爱她,收你这一千块只是不想你要赖。” 他眼中带着警告,又说:“你最好口风紧一点,不要将我们打赌的事透露给她知道,否则我要你小命。” “我好害怕!”对方假意打颤。 “你想打架吗?” “我是想喝酒。”他奉上一脸笑容,“开你玩笑的,我什么时候说过真挚的感情是指你跟温嘉馨?你刚刚才要人裱框,现在就随手把我的一千块送人,你伤的可是我真挚的感情。” 季捷僵硬的脸部线条渐渐变柔,接着被对方逗笑了,“好吧,看在你今夜失恋的份上,今晚不醉不归,过了今天你就不要再觊觎我了。” “季捷!” “怎样?你不用担心,我们虽然当不成情人但还是朋友,到时你出柜的那包红包不会少的。” “……”这个晚上,丁煜辰第一次吃瘪。 当季捷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公寓时,客厅的灯没亮,但枱灯亮着,电视节目上的人笑着,温嘉馨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视机,没有跟他打招呼。 等他走到她眼前,她才木然的看着他,她的脸色不好,他想,也许是灯光晕黄的关系。 他坐到她身旁,大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并亲吻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我不是叫你别等我。”一样没有看他一眼,她不着痕迹的拉开搂在自己身上的手,“这么晚回来,明天会爬不起来的。” “怎么?今天不是嘉柔陪你去医院了,还怕我明天起不来陪你去吗?对了,你电话里没说清楚,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不用再去了。”她的声音略显嘶哑。 季捷笑了,并讨好的捏捏她的脸,“就跟你说没事了吧,多休息就好了,不用穷担心。” “嗯……没事了。” 他没细听她说什么,望着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你不是讨厌熬夜,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坐在这里?”他扯开衬衫的扣子,吐着酒气的唇慢慢接近她耳边,“如果不想睡,去帮我放洗澡水,我们洗鸳鸯浴如何?” 他露出坏坏的笑容,因为喝了酒,更多了点邪恶。 温嘉馨微微退后,试图躲过他身上袭来的阵阵酒气。他的身上还残留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她不想闻,她不想承认这是他今天“缺席”的原因。 她转身走向浴室,静静的帮他放洗澡水。 半醉的季捷,还没察觉她的异样,慢慢脱掉身上的衬衫长裤,当他来到浴室时,洗澡水已经放了半缸。 他一把将她环进怀中,嘴唇肆无忌惮的吻着她诱人的小嘴,“亲爱的,我整晚都在想你……”说着,他伸手要去扯她身上的衣服,却被温嘉馨制止。 “水放好了。你洗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了。” 欲火高涨的热情被打断,季捷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一把扯住要走的她,不解的望着她。“你在生气? 她轻轻扯了扯唇办,“没有。” “是因为我的晚归?还是因为我爽约今晚没陪你去看医生?” “你多心了。”她不想再和他争辩,转身走向卧室,上床将身子埋进被子里,顺手将床头的壁灯关掉,室内变成一片黑暗。只有浴室的灯光透了出来。 季捷沉默一会儿,转身走到床头,并将壁灯重新打开,突来的光亮,叫她下意识的拉紧被子。 “我累了,想睡。”被子底下,传来她闷闷的声音:“我只是和朋友出去喝了几杯。”他垂头望着被子底下的人,有些无奈,“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要表现一副怨妇的样子。” “你多心了。”这次她有点哽咽了。 “嘉馨,你不想和我随便谈点什么吗?或许……我们之间还需要沟通。” 安静了一阵,被底传来声音,“你想跟我谈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跟我说不上话,现在我也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说得冷淡,他有点动了怒,“难道两个人恋爱了,彼此就不能拥有私人空间了?” 他的话,更令她受伤了,他是在向她宣告,她的存在,已经影响了他的生活方式,她,是多余的? 吸了一口气,她缓缓说:“我没有干涉你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品味、自己想过的生活,但你有想过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吗?” “我管你是因为对你好。” “如果真的对我好就该关心我,今天——” 她未完的话,再次让他打断,“又是今天?没陪你去医院很严重吗?你生了什么病了吗?你要因为一件事否决我对你的爱吗?” 季捷句句质问,都没有得到回应,室内静默无语,只能听到浴室的水声继续流淌,挂钟传来刺耳的滴答声。 “对,又是今天,我永远忘不了今天我失去了什么、你没陪我去医院,不严重。因为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掉了心头的一块肉,伤口到现在都会痛,我不会否决你对我的爱。但我怀疑自己能否继续爱你……” 被子里细碎的声音,被子外的人听不清楚,“嘉馨……” “对不起。沟通之后我懂你的意思了,我今天的情绪不太好,你多担待,你去洗澡吧,我真的想睡了,晚安。”听起来像是没事了,但他总觉得这话里的疏离感很重,像是她失去了什么,而他也将失去什么…… 被子里没有声音了,被子外也安静了。 或许两人都需要冷静一下,他转身走向浴室。泡在浴缸里的他清醒了点,见她那样,他的心、也撕裂般难受。 有时他宁愿她可以像其他女人那样,任性刁蛮的跟他大吼大叫,可她却总是在这种时候展现出她的温顺和内敛。 越是这样越代表她把心埋得更深了,或许,他应该道歉的。 季捷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凌晨五点才渐渐入睡,当他醒来寸,看到床边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室内静得可怕,他马上清醒了。嘉馨去了哪里?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或许她怕吵醒他,已经一个人去公司上班。 他揉捏着太阳穴,洗漱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公司。可是却没有在她该出现的地方发现她的身影。 第九章 有生以来,季捷第一次这么呕气。 那女人是故意让他难受的吧,仅仅因为他昨天和朋友喝酒没有陪她,就做出离家出走这种幼稚的行为。 来到公司询问下属,都说今天没看到总裁秘书来上班,打电话给她,她关机,而她小妹的手机则是打得通,却无人接。 迫于无奈,他打电话到温嘉柔的蛋糕店,不过接电话的是温小凯。 “这里是柔柔蛋糕店,请问您找哪位?” “你阿姨呢?她今天有没有去店里?”季捷松了松领带,心里想着等会儿揪出那女人,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叫她知道让他这么担心是不对的。 “请问你哪里找?” “小凯,我是季叔叔,你记得我吧。” “喔——我知道了,我阿姨现在不想见你,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彼端传来温小凯小大人般的回答。 季捷一怔,“你说她不想见我?你叫她听电话,我当面跟她说。” 有必要跟他呕气到不想见他吗?还是想用这招要他道歉? “不行,我小阿姨说如果你有事可以留言给我,我会转告她。” 季捷才刚要开口就先听到温嘉柔的声音——“小凯你在跟谁说话?客人吗?跟客人说,我们今天下午不做生意,不用预约了,我已经将汤煲好了,一会儿你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看你阿姨。”谁住院了?他不禁眉头微拧,心底隐隐觉得一丝不妙。 “妈咪你小声点啦,要是让那个人知道阿姨住院了,阿姨会宰了你。”虽然小鬼努力捂着语筒,但彼端母子两人的谈话声还是惊动了季捷。 “你阿姨怎么了?为什么会住院?”他急得站起身,心跳也骡然加速。 “没有,是你听错了。”温小凯不再理他,直按挂断电话。 季捷气得用力将话筒摔在桌上。那小鬼居然挂他电话。可恶! 但想想又不能在这节骨眼生气,得趁温嘉柔出门前,问到嘉馨在哪儿。他连忙又拿起话筒,想再拨号时,办公室的门却让人给踢开。 萧老头气呼呼的闯进来,没等季捷讲话。人已经冲到他办公桌前。 “臭小子!你是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嘉馨都住进医院了。你不但不去探望,还有心情上班?!” “外公,你也知道嘉馨住院?”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这个混蛋小子!”萧老头气到开始低头寻找可以揍到外孙的武器,季捷见状,很无奈的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 “想揍我何必大费周张,我让你打,但你得先告诉我嘉馨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住进医院?” 萧老头像个小孩子般抓着外孙,用拳头捶打着他的手臂和后背,“你和朋友喝酒,当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嘉馨小产了,你这个笨蛋居然还和朋友喝酒喝到快天亮。” “什么?小产?!”听到这两个字,季捷的心像被藤鞭抽打过似的疼痛不已,“外公,她怎么会小产?我、我的意思是说……她怀孕了?” “当初我让你们俩自己搬出去,是你保证会照顾好她。还不让我跟的,现在,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早知如此,他说什么也得跟过去。 季捷错愕,久久说不出话来。她怀孕了?怎么不跟他说,还是她也不知道?不,她应该有感觉,他回想之前与她的对话——“我想下午你陪我去医院一趟。” “怎么了?还很不舒服吗?” “也不是,现在好多了,只是……” “那就好,你也知道,下午的会我一定得出席,不然你让嘉柔陪你去一趟好了,我下午准你假。” “……算了,我想可能真的是累了点,我也得帮忙做会议纪录,晚上早点睡就好了。” “好啦,还是我明天晚上陪你去一趟?” 然后,他爽约了,如果……如果他昨天晚上没有喝酒,陪她去医院走一趟会怎样? 萧老头见外孙面露悔意,放弃责打他的念头,但怒气还没消,“昨天,柔柔说嘉馨因为你爽约,所以去店里找她,却在端东西给客人时昏倒了,后来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医生说她体质本来就弱,加上操劳过度……孩子就留不住了……” 体质弱?怎么会?嘉馨不是很健康的样子?还有操劳过度……是因为他的关系吗?他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还要她陪着加班、夜游,是他,害了她。 “柔柔说,嘉馨小时候身子不好,常生病,但她们爸妈相继离开后,她就这么硬撑着,没再听她开口说一句累。” “怎么?今天不是嘉柔陪你去医院了,还怕我明天起不来陪你去吗?对了,你电话里没说清楚,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不用再去了。” “就跟你说没事了吧,多休息就好了,不用穷担心。” “嗯……没事了。” 季捷难掩自责,他最了解她有多逞强了,她昨晚说的“不用再去了”,原来是这个意思,但他却真的以为没事了,他这个混蛋!“我没有干涉你有自己的空间、自己的品味、自己想过的生活,但你有想过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吗?” “我管你是因为对你好。” “……如果真的对我好就该关心我,今天——” “又是今天?没陪你去医院很严重吗?你生了什么病了吗?你要因为一件事否诀我对你的爱吗?”想到这里,他一拳砸向办公桌面,该死!他竟然对她说这种话?! “外公,怎么你们昨天不跟我说?” “我也是后来听柔柔说才知道的。”好在柔柔藏不住话,对他也没戒心,只听嘉馨交代不要让季捷知道,却忘了他跟季捷约关系,一古脑把事情都说了。“嘉馨说让你知道也于事无补,不想让你也难过,不听医生劝告,坚持当晚就要同家,医生生她答应隔天一早会回去复诊后勉强答应了。” 季捷说不出话,但萧老头可憋不住,“柔柔说,嘉馨今天一早就闷闷的去找她,要她陪着去医院,只是柔柔才扶着她站起来,嘉馨就又昏倒了,早上才送去医院的,医生说这次得住院几天观察……” 他,今天早上宿醉了,他甚至让她一个人去找妹妹帮忙。现在连他都怀疑自己口口声声的爱了,那她呢?能原谅他的愚蠢吗?季捷转身穿上外套,大步向门外走去,不理后面还在叫嚣的萧老头。 温嘉馨一个人坐在医院中庭的长椅上晒着太阳,但太阳却晒不进她心里,潮湿的心还在悼念那个素未谋面的小生命。 她有错,怎么不多照顾照顾自己的身体,明明知道这阵子的症状有可能是怀孕了,为什么还拖着不用验孕棒?为什么还赌气的想要季捷陪她去医院看看? 为什么……为什么身为妈妈,她这么狠心的拿自己的宝宝赌气?她没有生病,当血顺着大腿滑下的时候,她心碎了。她心头的一块肉也随之碎了。 “妈,我有错,我错了……妈,baby还这么小、这么小。上了天堂你要帮我照顾他喔……你要跟他说妈咪不是故意的,不是……baby妈咪不是故意的……”泪,夹着寸寸伤心,滑落至腮边。 医院的花园,有几个小朋友在嬉闹,她就想,她的baby连小手小脚都还来不及长出,如果长出了,那要多少年才能看他在草地上跑? 她一直想,一直想…… 眼前蓦地多了一道阴影,遮住了阳光,她微微抬头,看到一头汗水的季捷,气喘吁吁的站在她面前,眼里全是担忧和歉意。他的大手微微颤抖,似乎想来抱她,却又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遭到家长的训斥,他脸上的表情,是忏悔是愧疚,少了往日的自负和霸道。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望了很久,她也没开口,直勾勾盯着他。 “对不起!”没有多余的废话。他自责的道出这三个字,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但他不想这次连道歉都晚了,眼泪一滴一滴的从温嘉馨的眼中滑落,最后连结成一串,她却依旧看着他,连眨眼都没有。 季捷冲上前,再也抑制不住的将她狠狠抱在怀中,力道大得快要将她揉进身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对不起,嘉馨,我是个混蛋!我总以为我们住在一起,就是永远在一起了,却忘了要关心你,我错了,我根本不懂爱、不配爱……” 他轻轻捧起她挂着泪痕却无神的脸,“我很抱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她没有承诺什么,却说了不相关的话,“你遮住我的太阳了。” 闻言,季捷好害怕,突然好害怕她会在眼前消失,从刚刚到现在她甚至没有骂他一句,这让他心更慌。 “季捷……”听到她呼唤的男人,急切的看着她,但她只是幽幽的重复——“你遮住我的太阳了。”他放开她,改坐在她身侧,但握着她的手,微抖。 “我妈说,被子冷了就晒太阳,我小时候常生病,我妈也说,人冷了多晒晒太阳就会温暖。”她一字一字,没有起伏的说着话。 “不用晒太阳,嘉馨,我可以给你温暖,我保证我这次可以。”季捷满脸愧疚,声音略带哽咽,“要我怎么做,才拿弥补你?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我不用温暖,我不冷……不知道baby冷不冷?你知道吗……他没来得及穿衣服,你说,我妈会不会带baby去晒太阳。” 闻言,他心揪了起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梗住,呼吸都觉得闷。 “你想不想跟他说话?”他点点头,环上她的肩膀、这次。她没有避开,只是身子很僵硬。 “baby,爸爸对不起你。”说完他眼眶也红了。 “我们的宝宝,在你还来不及跟他说话的时候就走了……” “嘉馨……” “我甚至不知道该用男生的他还是女生的她,你知道吗?”季捷第一次知道,心能有多痛,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他恨自己。 “你也不知道啊……没关系,等有一天孩子带大了,我妈会跟我说……”她抬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也抹去自己的。“不哭,我爸走了之后,亲戚就在背后说我跟我妹是爸爸不要的孩子,明明我已经长大了,但听人家这么说还是会难过,所以。我们不要哭,要常常跟baby说话,我不要他被人说是爸妈不要的孩子……你要告诉他,我们没有不要他。好吗?” 他终于知道他伤她多重,尤其是她的家庭背景,让她对这个宝宝更放不下,他好怕,他要失去她了。 “我会,我会跟他说。” “……季捷,你想我们还适合在一起吗?” “不要离开我……”她不原谅他了吗?她要走了吗? “我爱你,没有变过。”她抬手掩住他还想说什么的嘴,“但……我们同居之后,只让我觉得你越来越远,也许,太爱彼此约人不适合在一起。” “不,我会改、我会努力,我承认我以前不懂付出,但我可以学,嘉馨,不要放弃我好吗?”他将她搂紧,紧紧的,一点点都不敢放松。 她无言,泪水又静静的滑下。她还能再相信他一次吗? “嘉馨,嫁给我……” 在医生的建议下,温嘉馨留院观察三天,季捷整日陪伴,生怕她再有什么意外闪失。 温嘉柔当然免不了碎碎念,心疼姊姊都和人家同居了,却没得到良好的照顾,季捷用了各种方式讨好未来小姨子跟小外甥,才赢得温家人的原谅。 萧老头下令让他好好照顾未来外孙媳,再有此类事件发生,他不介意将季捷宰了出气,这样的外孙不要也罢。 但所有人的威胁都比不上他的自责,他不会再让自己犯一样的错,他知道,再一次,她真的就会永远离开他了。 温嘉馨没有答应要嫁给他,但在原来的家住几天后,在拗不过他的哀求下,也回来两人的公寓住了。 怕她身子养好了,但心没有,怕她闷,他们一起跟公司请了假,当然,他是公司的头,不能什么都放着不管,所幸现在的网路视讯很方便,他在家一样能工作。 现在的三餐,他自愿揽下,还帮她炖营养品,到了傍晚,两人就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夜里,他轻柔的搂着她睡。 半夜,她惊醒,他静静的在一旁安抚;她渴了、饿了,他就到厨房帮她准备宵夜;她跟宝宝说话的时候,他就跟她保证会跟宝宝说她不是故意的。 他温柔的爱。慢慢软化她的心,虽然还不能像以前一样生气勃勃,但最近笑得多,提到宝宝的事也少了。 周末清晨,季捷早早出去为她买早点,温嘉馨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好天气发呆。 是一样的太阳啊……但她好像没有这么难过了。 她没有答应他的求婚,其实不是怪他而是怪自己,毕竟是她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才会小产的,所以,她怕,怕做了错事的她,不能再得到幸福。 她本来想把心封起来,却在他的温柔攻势下瓦解了,她怎能骗自己,她很爱很爱他啊。原以为季捷会在受到刁难后,过阵子再提结婚,没想到,他反倒坚持每天都用不同招式跟她求婚,准备不同的礼物讨她欢心。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她不禁会心一笑,这叫人怎么把心封起来啊? 突然,家里的电话响了,温嘉馨没有接,她知道会自动转成电话答录机,因为这几天,季捷在家工作,不少人会打家里电话找他,但他说什么事都没有她的事重要,所以,他会选择先煮饭给她吃,或是先帮她倒杯水,电话就交给答录机。 “喂,我是煜辰,季大少不在家啊?打你手机也不接,打公司,他们叫我打家里电话,结果你还是不在,不会一早就跟你老婆去散步了吧?” 手机不接?她心想,应该是他又忘在房间里了。 煜辰?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怎么这么熟悉? 啊——是丁氏集团的小开丁煜辰,对了,那家伙的确是季捷的朋友。 “你不在家真可惜,我还想让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勒。”丁煜辰情绪略显高亢,电话里传来风声的呼啸,杂音很大。 “还记得上次和你提过的女孩吗?我终于找到她了,原来这妮子躲到香港了,我刚下飞机,这次我绝不会再让她从手中溜掉。”温嘉馨很想笑,但忍住了。看来也有第二个女人让丁煜辰吃瘪了。 “我是特地打电话告诉你,我这次可不会输你了,听浩风说,你跟温嘉馨求婚却被拒绝了,那好,我这次会赢过你的,你准备先参加我的婚礼吧!”哼,冲着这点,她也要答应季捷的求婚了:“不然,我们再来打个赌好了,就像我们当初打赌一千块,温嘉馨会主动跟你求爱一样,我们这次也赌一千块,说不定我要追的女人,也会主动跟我求爱,哈哈——”闻言,她的笑容僵住了。季捷拿他们的爱情跟人家打赌? “不过,这样说来我还是很难赚你的一千块,毕竟你那段录音不是随便人都做得到的,真是搞笑…… 啊,我看到一个老朋友,先不说了,有空联络。“温嘉馨坐在沙发上,努力回想刚刚丁熳辰说的话。难道季捷只是为了那一千块来追她? 她走进卧室,在床头找到他的手机,她按下电话录音,再次传来那晚她酒醉后的告白。 顿时觉得好冷,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她可以不计较他追她的原因,因为她宁可相信两人是真的相爱了。 但他留着这段录音的目的是什么?她以为是纪念,难道他其实只是想留着向他朋友炫耀他的胜利?这么亲密的对话,他轻易让别人听,让别人取笑她,她怎能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她若无其事的放回手机,走出房间。 “嘉馨,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瘦肉粥。”门外传来他的喊声,“快来吃吧,否则凉掉就不好吃了。” “来了。”看着他笑得灿烂的脸,她竞觉得有些悲哀,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他,才是真的。她心微痛,却仍希望还有挽回的余地,还有说服自己的理由。 “在想什么?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季捷似乎看出她的不对劲,手轻轻盖上她的额头,“不舒服吗?我带你去看医生。”“没事。”她急忙反拉住他的大手,奉上温柔的笑,“只是等得有些心急了,还以为你迷路到忘了回家了。”“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他半开着玩笑,很高兴她今天的话似乎比较多了。 两人边吃早餐边聊天,谈话气氛融洽得忘记时间的流逝,直到将最后一口粥吃完,她才抬头,犹豫了一阵,才开了口。 “还记得在巴黎,我喝醉的那晚,向你告白的事吗?” 季捷微怔一下,而后点点头,“记得啊,尤其是那个让你思思念念整晚的爱德华,哼,我片刻都不敢忘。”口气开始有些酸。 她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那你应该也没忘记你是怎么骗我。吓得我一身冷汗的吧。” “我是提醒你,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恶劣。 “是喔……所以你还留下那段录音当把柄,随时提醒我别喝酒是吧?”她试探性的问。 “这不一样,这是我留下来纪念的,里面可是你爱我的证明,我怎么敢随便删。”她没好气的轻捏他一记,“那你可别拿去给别人听,我会糗一辈子的。”笑容还挂在嘴角,她等他的反立,等他承认是他疏忽了。 表情僵了一下,季捷才又急忙接话,“……我哪敢,你可是会诅咒我的。” 他不想提那天晚上喝酒的事,他不想她好不容易走出小产的阴霾又想起那晚的事,况且他已经警告所有人不准说。 温嘉馨则慢慢敛去笑容。他果然在说谎,事实上如果他肯对她坦白,她还能存有一点希望。 为了不想让话题继续,季捷从口袋掏出一枚编织戒指。 “嘉馨,我今天还没有向你求婚吧,之前的金银珠宝你说俗气,这次我花了时间自己编,虽然不值钱,但希望你喜欢。”她接过他手中的戒指,浅浅的蓝色,手工粗糙,不过还满漂亮,她很喜欢,但她越喜欢就越觉得心凉。 她甜甜的笑了,点点头,伸出白皙的手,“我很喜欢,所以应该是要由你为我戴上吧。” 季捷惊讶,“那么你同意嫁给我了?”他没有想过这次会成功的。温嘉馨点点头,他则迅速帮她把戒指戴上,戒指戴在她纤长的手指上,更显得漂亮。 “好啦,我已经答应嫁给你了,我希望我的结婚礼堂可以布满美丽的玫瑰花,还要有一个六层的大蛋糕,至少要有二十辆喜车接亲,还要宾客云集,为我送上祝福。”他激动的拉着她的手,“只要你肯嫁给我,什么条件都依你。”她主动躲进他怀中,露出一丝笑容,却显得有些凄楚,“那我们的婚礼就订在下个月的一号举行吧。” “好啊。”他想也没想的答应,因为他被幸福溢满心头。 下个月一号? 居然是四月一日的愚人节! 季捷很别扭婚礼是这种不吉利的日子,但他追得那么辛苦的女朋友终于点头嫁他,他岂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况且嘉馨还说这天是黄道吉曰,她只想在这天嫁,所以,他虽对这个日期不甚满意,但依旧派人加快脚步准备婚礼。 他为她在法国订了一套昂贵的婚纱礼服,还命人专门为她打造了一套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好不容易等到四月一日,季捷很早就来到婚礼现场,今天的他,穿着一袭笔挺的纯白色西装。英俊倜傥的他,真的可以令无数女子趋之若骛,只可惜他的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那就是温嘉馨。 她的风情万种,她的牙尖嘴利,她的倨傲孤高,她的聪明才智……真可惜,结婚前不能见新娘,所以,前几天,嘉馨收拾简单的行李,先回家住了,而且还坚持要他不用跟车队去迎亲,直接在婚礼会场等她就好,他没想到她会是个这么遵循传统的女人。 宾客已经到了差不多,豪华婚礼的现场气氛十分热闹。 他按她的要求,在现场摆满漂亮的红玫瑰,六层蛋糕的最顶端插着两个漂亮的新郎新娘,有他的名字,也有她的。 去接亲的队伍应该快到了吧,他看着腕表,时而招待来往的客人。 婚礼定在十点举行,主婚人已经到场,他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前来祝贺,更有记者频频拍照,为两人见证这场盛大婚礼。 可是时间流逝,已经九点半了,为什么嘉馨还没到会场? 季捷不禁开始担忧。莫非路上出了什么状况? 他打电话给负责接新娘的友人,可对方却说他们早就到了温嘉馨家,却不管怎么按门铃都迟迟没有人出来。 宾客已经等得有些急了,萧老头难得一身正式打扮,一副威严体面的样子,也渐渐蹙了眉。 季捷这时才想到,怎么女方的家人一个都没到。嘉馨的妹妹呢?他心急如焚,再次拨温嘉馨的电话,不通,拨温嘉柔的电话。不通。拨蛋糕店的电话,不通! 到底是怎么同事?客人开始出现议论纷纷的声音,都在猜测这个时间新娘还没有到,是出了什么事? 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矮不隆咚的小鬼,季捷一看是温小凯,随即松了一口气,急忙迎上前,“怎么搞的,你阿姨和妈咪怎么这个时间还没到?”只见温小凯很无奈的耸耸肩,然后从口袋抽出信封递给他,“这是我阿姨要我交给你的,她说,今天的婚礼她不会来参加了。” “你说什么?”季捷的心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痛得喘不过气:他慌忙展开信,里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给我的错爱李捷:我不会否认我爱你,但我希望在不久的以后,这会成为过去式。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出国了,去哪?我想你不会在意,以你的脾气,禁不起落跑新娘的玩笑,势必很生气。 那我们扯平了,因为我也很生气很生气,你因为打赌接近我,就已经很过分了,竟然选把我跟你告白的录音拿去炫耀,叫我怎能不心寒? 吓到了?没想过我会知道?回家听电话答录机的留言就知道了,更可恶的是,你做错事还否认?!既然你无法向我坦白,那我又该怎么相信你承诺的永恒? 也许,你向我求婚……也是另一场赌局……愚人节快乐。 嘉馨留信,飘落,季捷愕然,四周宾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几个商界好友过来关心。 季捷蓦地笑了,笑容中掺杂着痛苦和无奈,“很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今天的婚礼,只是愚人节的一场玩笑。”一场玩笑…… 第十章 两个月后——伦敦某教堂门口,聚集着热闹的人群,鲜花彩带飞舞满天。 新娘新郎在亲友的祝福下快乐的笑着,远远望去,那幸福热闹的样子,令人心动。 如果两个月前她不从婚礼中逃走,那么她是否也能得到一样的幸福?不,也许是另一场伤害。 温嘉馨看着别人的婚礼,眼睛酸涩,不自觉越走越接近礼堂,突然一束美丽的玫瑰花落在她眼前,她下意识接住,顿时,婚礼上的人皆看向她。 仔细一看,这场婚礼的新郎新娘都是东方人,只是……那新郎竟然有些眼熟,她思索的同时,对方也看到她了,两人四目相接,脸上都出现惊讶的神情。 温嘉馨转身要走,不料新郎却急步迫了过来,“温小姐,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谈谈?” 她的手腕被对方扯住,身体僵在原地,扭身,假装平静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叫住我有什么用意,还是你们又赌了什么需要我帮忙提证明?” 丁煜辰的脸色微黯,略显愧疚,“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事实上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她别过脸,“我们不是很熟,你没有什么好跟我解释的。” “季捷爱你。”他难得表情认真,“当初你在婚礼中撇下他,这件事让他成为商界的笑柄,但他却没有说过一句你的不是。”“因为做错事的人是他。” “赌约的事纯粹是我们两个无聊男人的玩笑,季捷亲口说过,你们的感情不是一千块可以衡量的,他也不是为了赌赢才跟你在一起的。”看着他,温嘉馨顿时觉得自己没用。其实她早就心软了……“可是他把我的录音……” “你还记得那段录音的内容吧?那可不是只录下你的告白,里面也有季捷的告白,你想他会拿自己的告白跟我们炫耀吗?” 她忘了,里面的确是两人的对话。 “那是我们喝酒的时候,我抢他手机,无意中听到的,他还因为这件事差点跟我闹翻……”顿时,丁煜辰的脸变得有些无奈,“但现在好了,还是闹翻了,你看他居然揍我耶。” 顺着丁煜辰的手,她看到他的下巴,有明显被揍的痕迹。而且,还有奇怪的花纹? “我跟他说我要闪电结婚的时候,他还笑笑的祝福我,没想到是暗藏杀机,婚礼前两天他来找我,说要让我破相,你看。这是他尾戒的印记。”温嘉馨笑了,笑得很张狂,“哈哈——他的眼光真好,这戒指样式怎么看都很好看,很适合他。”说着,她有点想他了。 “妈的,喔shit!我居然在自己的婚礼讲脏话,反正你们夫妻俩都一样没良心。”他竟然还为了他们的事愧疚。 “我跟他没有结婚你不要乱用词,况且他没在你身上烙上‘奸淫掳掠,大小通吃’就不错了,你等会儿打电话跟他说谢谢。”“还说谢勒!对了,说到打电话,我帮你打通电话给他好了。” “不要。” 这次丁煜辰的语气多了指责,“我解释得不够清楚吗?还是你不相信我?你就这么忍心继续折磨他?” “不是。我们俩的问题没有这么简单,有些事要他自己跟我说清楚,有些事要我自己想清楚,我会跟他联络,你不用担心。”“可是……” “喂,你还想跟我聊多久?你老婆瞪你瞪到快要发火了,如果她等一下过来问,我绝对会帮你作证,我是你的小老婆。”她想这个新娘应该就是当初让丁煜辰追到香港的人,看来他很重视新娘:没想到,社交圈有名的花花公子,真能为一株花放弃花园。 “喔shit,我不管你们了!”他急忙走回去挽着新娘,不断安抚她。 转身,温嘉馨不知道该去哪里。听完丁煜辰的话。她顿时失去方向,她想游历的地方,已经不重要了。 知道季捷没有拿她的告白去炫耀,她猜想,他当初说谎该是有理由,唉,问题的症结还是在她自己身上。 她微微抬起手,望着无名指上的编织戒,心想,这场任性之旅该到终点了吗?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他还想娶她吗? 红灯,她在路口停下来,抬头却看到对街伫立着一抹熟悉的身影,身材修长的东方男子,俊美的容貌依旧,只是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是梦吗?竟然是季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就算是丁煜辰偷打电话给他,也没那么快吧。 突然一辆大型巴上驶过,同时也隔住她的视线,她心底一怔,生怕刚刚那道身影消失。 当巴士开走,对街那道身影消失,那抹勾超她心颤的身影不见了,她心底剩下的,是浓浓的失落:她重重的喘息,额角泛着汗水,心跳得急快。 这是幻觉吗?太想念他了吗? 这两个月她要自己不去想他,她以为自己很坚强,没想到……光是看他一面,就能勾起所有思念。 她不能再骗自己了,她该去找他了。 转身,却让一抹高大身影挡去了视线,抬头的瞬间,她惊呆在原地。 “你……” 眼前的季捷,如常的黑色装束,俊美依旧,只是蜜色的瘦削脸颊跟以前不同,还有几丝疲惫之色,叫人心疼。 这两个月,他怎么过的? “你的行程结束了吗?”许久,低哑浑厚的嗓音响起,带着几丝倔强及冰冷。 温嘉馨没有说话,看着没有对她笑的脸,她沉默。 她像是跷家被逮到的小孩,因为也不想走了,气焰高不起来,只好低垂着头,等待发落。 可以感觉,他缓缓走向她,熟悉的气息越近,她就越有种想哭的感觉。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她以为他会展开双臂将她牢牢抱在怀中,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 抬头,她看他跟对街使了个眼色,转身,她看到黑色轿车上,下来两名身材壮硕的男子。 “带她回去,如果她敢挣扎,就用绳子把她绑起来。” 冷酷的命令之后,两名男子像拎小鸡一样扭住她的手臂。她几乎不敢相信的瞪向季捷,他居然还能面无表情的看她。 她用力挣扎,可细弱的手脚哪敌得过两个大男人的束缚。 “季捷,你在干么?放开我……快叫他们放开我,我手很痛……” 她拚命叫喊,听到她手很痛,他似乎蹙了一下眉头。 温嘉馨连忙再接再厉,“这样我手会瘀青,会很痛,会……” 冷冷看了她一眼,季捷朝两人使了个眼色,“带上车,快点。” 她傻眼。这男人不会真的跟她杠上了吧? 车上,她狠狠瞪着季捷,他却像个骄傲的王者,坐在车内交叠着长腿,一副冷酷决绝的模样。 面对她杀气很重的目光,他随意将颈上的领带扯下,接着系在她的眼前,遮住她的视线。 “不要用那种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我,这会让我感觉到不舒服。” 他带着热气的唇接近她耳边,声音却冰冷依旧。 这样的重逢,她不知该哭该笑,她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他。但这家伙居然绑架她是怎样? 丁煜辰骗人! 当初你在婚礼中撇下他,这件事让他成为商界的笑柄,但他却没有说过一句你的不是。 对,因为他气到说不出话来,所以现在终于找到她,打算杀人灭口出气了! 越想,她就越气闷。他有那么小气吗?可恶! 车内很安静,两人跟以前呕气时一样,都没有出声,像是在比谁的耐力强,十分钟后,先笑出来的是温嘉馨,“你在笑什么?你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季捷的声音听来有些怒意跟一点点……无奈。 “不是,对不起,我没事了。”她连忙敛起笑容。 她不是故意的,但一想起两人以前为小事赌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害她连现在这种情况都觉得温馨,结果忍不住就笑出来了。 车子开了近半个小时后停下,她被他拉下车,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却不知道要被带去哪里。 突然,他停下脚步,压下她的肩头让她坐定位后,他拉着她的手上下翻转,像是在检查什么,之后又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腕,但他绑得不紧。 这时候,温嘉馨又不识相的笑了起来。 季捷瞪了她一眼,当然,她看不到,“你又在笑什么?” “不。没事没事,你忙。”她是神经病,死到临头,发现他还会关心她时,竟觉得温暖,似乎没有这么怕了。 耳边传来另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少爷,专机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嗯。”季捷轻应一声。 接着,她感觉整个人被拦腰抱起,“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冷冷一笑,“你猜呢?” “呃……回我家吃蛋糕?”说真的,她突然想念起小妹的蛋糕。 一会儿,他挪出一只手,赏了她一记爆栗,“猜错了。” “错就错嘛,你干么打那么大力?会痛耶。” “没有痛,你哪学得会教训。” “你……”本来想趁他抱她,捶他胸口一记,却听到让她不安的声音……“你带我上飞机?” 他又捏了她的脸颊一下,“答对了。” 错也打,对也打,这人果然适合茶毒下属,不适合作育英才。 “你要带我去哪?为什么把我抓到飞机上?” “你刚刚不是还笑得很开心,现在会怕了?” 不会,老实说,她是越来越不怕了,大概是他的胸膛太温暖了吧,但她不能刺激他,“不,我很害怕,所以想知道你要对我干么?” “我准备在飞机起飞、离地三十英里的时候,把你从半空中抛下去,摔个稀巴烂,让你知道让我出糗的下场有多悲惨。”他威胁的声音传进她耳朵,又勾起她甜蜜的画面,他现在的语气好像她当初诅咒他一样,有口无心。 季捷的嘴唇又凑到她耳边,邪笑一声,“害怕了吗?想像一下,这么一具娇弱的身躯如果从半空中坠落,摔到海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变成美人鱼吗?” 季捷错愕三秒,随即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加重丁一点。“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以为我不敢?” 没有拨开他捏痛她的手,她轻轻笑了,“那我可以有遗言,许下死前最后一个愿望吗?” “你想要什么愿望?” “我去了好多国家,走得好累喔,你的肩膀能不能借我眯一下?” 接着,是一阵静默,她看不到季捷的表情,却不觉得害怕。 后来有人轻轻的搂着她,她不仅能靠在他的肩膀,还能窝进他的胸膛,很自然的,微笑又贴上她的嘴角。 “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完成你死前的愿望。” “喔,那你要记得,丢我下去的时候不要叫醒我,我想在温暖的梦中死掉。”她听到了,他胸口微快的心跳声。 她突然有了自信——他不会丢下她的。 “哼。我考虑考虑。” 没有反驳,她真的累了,睡意正浓,慢慢的,她沉沉睡去,作了好梦。 梦中,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很轻很轻,还有很细微的叹息声,熟悉的味道将她包围,她又睡得更沉。 当耳边再次传来刺耳的呼啸声,她悄悄醒了,飞机似乎安全降落了。 不是想把她从三十英里的高空扔下去摔死她吗?屁啦!哈哈——怎么办?她好想笑喔。 “少爷,要不要我们接手?” 这声音是跟他们一起上飞机的男人的,她可以感觉手臂让人碰了一下,随即听到季捷带着怒意的声音。 “不要碰她,去把车开过来。” 完蛋了,再这样她真的会笑场,虽然她不知道他想干么?但如果她笑场,那家伙会气一辈子的。 嗯,一辈子啊——好叫人期待。 “不要开太快,小心点。” 他们好像上车了,看不到他,只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也满好玩的。 接着,有只手温柔的帮她拨开被风吹到额前的发,后来风小一点了,应该是他把车窗关小了。 车开了一段时间,他“摇醒”她,“起来,自己走。”他松开绑着她的绳子。 口气一样冰冷,但动作很轻柔。 他们下了车,他握着她的手向前走,不忘提醒,“前面有楼梯,小心点,你要敢在我杀了你之前跌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喔。”她怎么觉得这像是跟她许下生世不离的誓言?做鬼也一起啊,真美。 他终于停下脚步了,慢慢解开系在她眼睛上的领带。 当她适应光线时,眼眶湿润,这是个婚礼会场,四周布满鲜艳的玫瑰花,六层蛋糕就在会场中央,蛋糕上有两个可爱的男孩和女孩,他们手拉着手,还穿着婚纱和西装。 蛋糕上的名字有她的,还有他的。 布置依旧华美,可惜偌大的会场只有他们两个。 “这是两个月前你逃婚时的现场,你没有出席婚礼。实在对不起那些亲手布置这里的人。”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她的心里却泛疼。 如果……如果她当初有来,大概就不会走了吧,这么幸福的场景,即使有误会,也会让人舍不得离开的。 “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又来不及让我跟你说对不起,你应该要听我解释的。”握紧她的手,季捷仍有些不安。 “赌约的事、录音的事,我听丁煜辰解释过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你不问我在哪里遇到他的?” “两个多月的旅程,你玩得开心吗?”他嘴角上扬,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埃及、西藏、撒哈拉沙漠、印度、伦敦,你活得像你自己了吗?还有……那个黑黑的东西看来真恐怖,你居然吃得下去。” “你……”这已经不是震惊可以形容,温嘉馨眼珠都快掉下来了。他怎么知道的?就算让人调查也太详尽了吧? “你每到一个地方,我就跟着你,保护你,你留下的足迹后面,也有我陪伴的足迹,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我说过,这次我不会强求,我会学会付出的。” “你这两个月都跟着我?”她颤抖着声音问。 他点头,她则为他难过,这段旅程,她要自己不要想他,虽然有些寂寞,但也有不少乐趣,不像他。 一个只能看着心爱的人,却不能靠近的旅程,更寂寞。 “告诉我,为什么之前我试探你,你却不跟我说录音的事已经让人知道了?” “原来你那时是在试探我啊……我……我不想让你想起那晚的事,我不想让你想起baby的事。”他说得小心翼翼。 叹了口气,她根本无法怪他,“对不起。” “不,我说过这不是你……” “对不起,我把错都怪在你身上,我给了自己一个藉口不跟你在一起,我告诉自己,因为你骗我,所以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但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一直在逃避的人,是我。”眼泪很快的就掉下来了。 季捷静静的听她说,不插嘴,偶尔伸手擦去她的泪水。 “……baby的事其实我一直放心上,我觉得自己才是凶手,我觉得我做错事了,所以不应该得到幸福,你对我好我知道,你也的确软化了我的心,我说服自己,没错,我爱你啊,我可以嫁给你,但……”他将她带进怀中,心疼她的自责:这件事难道永远都是他们的疙瘩? “但我其实没办法那么快面对,我一听到你骗我。我就逃走了,其实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心好过点,我想惩罚的人一直都不是你,是我。”她哽咽了,那种不敢握紧幸福的感觉,很难受。 “那……你还想嫁给我吗?”他的声音也很压抑。他很害。怕,害怕她摇头。 他以为这次可以的。但不知道她心里还藏着事。 看她摇头,他心闷闷的痛。 从他怀中抬头的温嘉馨,却破涕为笑,“不、要。这两个月的旅行,给了心灵缓冲的时间,我发现,执着过去的错误很痛苦,只要还活着,未来就会有好事发生,所以我不害怕幸福了。”更重要的是,季捷默默陪了她两个月,让她很感动。 “那为什么还不嫁给我?” “就跟你说手很痛了,你干么还叫那两个黑衣人拉这么大力?”误会解释清楚,算帐的时间就来了:“我……我有叫他们快点,快点就不会拉太久,就不会痛了,况且我有检查过,没事的。”他要是因为这件事结不成婚,就把那两个家伙宰了。 “你还绑我,遮我的眼睛。” “不然我也让你绑,让你遮眼睛,怎样?”他顿时笑得一脸邪气。他不介意新婚夜玩点新花招! “哼,那我还吃亏了。” “不要抵抗了,你到底要不要嫁给我?” 不要抵抗了?她是歹徒吗?真的会给他气死。 温嘉馨举起手,让他看清她的无名指,上面还戴着他亲三编织的戒指,顿时,浓浓的笑意浮现在俊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 “我都收订金了,可以不要吗?” 他轻轻捏她的鼻尖,脸上满是笑意,“不行,我这么优质。劝你订了就快拿走,免得被抢,恭喜你,愚人节的新娘做不成。看来你只能做我的六月新娘了。”温嘉馨轻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可惜,“很难吧,再准备一次婚礼,说不定就七月了……” 耳边突然出现一阵噪动,还没等她回过神,大片的花痴已经从半空飘落,她心底一惊,只见一群人从四周涌出。 有萧老头,季捷的父母,她妹妹和外甥,还有公司的同事;商界的贵宾……这群人都是一身正式装扮,并满脸笑意的望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他们。 她不解的望向季捷,他却笑得得意,“忘了告诉你,今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他们全是我请来的宾客,今天的婚礼现场,布置得和那天一模一样。”“你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嫁给你?”很感动,但被猜得这么准,还是有些不甘愿。 “嗯……因为我打赌没输过。” “什么?又拿我打赌,你这个混蛋家伙,唔——” 接下来的斥责,被他霸道的吻强行压住。 耳边传来宾客的声声祝福,她只能偎在他怀中认命的当他的六月新娘。 算了,就算是一场赌局,也是一场甜蜜的赌局啊。 尾声 婚礼过后。 季捷嚷着要把前两个月的行程再走一次,当作两人的蜜月旅行,他说两个人的体验绝对跟一个人不一样。 她有异议,她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但最后在他的吻中屈服。 公司继续交给外公,气得萧老头哇哇大叫,他说自己都已经退休了,干么还要把他当免费劳工虐待? 他要下棋,要去蛋糕店吃蛋糕,还要和小凯一起看漫画书,可是季捷一句,“你不想抱曾外孙了吗?” 萧老头立刻闭嘴,乖乖帮孙子主持大局,但心里肯定不高兴。 她想,等到有曾外孙的时候,季捷就死定了,外公绝对会报复的。 因为两人同游,这次花了三个月才把行程玩完,夫妻两人满载而归。 但叫温嘉馨意外的是,接机的除了温嘉柔、温小凯,妹妹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看起来不好亲近的男人。 男人的脸部线条十分僵硬,好像从来不会笑,不过长得挺帅的就是,穿着打扮也很体面。 “姊,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喔。”温嘉柔笑眯咪的迎上前,仍是一脸不符年龄的天真可爱。 温嘉馨看着始终不吭声的俊男,将疑问问出口,“那家伙是谁?” “哦,他啊,是我店里的客人,每天都去我店里喝咖啡。” “是吗?”说得心虚,肯定有鬼!她转而问温小凯,“小凯,他——” “他是我爸爸。阿姨出国后,有一天他来店里。跟妈咪说他的身份。”温小凯很郑重其事的介绍。 话一说完,男子表情放柔,妹妹蹙起眉,所以她敢肯定小凯说的是真的。 “他就是凯撒大帝?小妹,你确定?” 温嘉柔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我不太清楚耶,老实说我没汁么印象。” “你会笨死。” 不吭声的男人终于出声,“不好意思,你不要怪嘉柔,我先自我介绍,这是我的名片。” 他从西装口袋抽出名片。 温嘉馨接过,低头一看——香港冷氏集团执行总裁冷君豪。 “那场聚会上,我是让竞争对手下药,才会……伤了令妹。我很抱歉,我醒来后,嘉柔已经走了,我有找她,但后来出车祸失忆,前阵子才恢复,我就叫人调查嘉柔的去向了,也才知道小凯的事。”温嘉馨点点头,但温嘉柔却一脸不满。 “胡说八道,我觉得我不认识你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冒牌货?我记得的是比较斯文的人耶。” “那是我。”冷君豪很无奈。 “是吗?”温嘉柔转向一直没插嘴的季捷求救,“姊夫,你是不是认识很多保镳,快点派人来保护我,我觉得他是有妄想症的跟踪狂,啊,不等保镳了,你先帮我揍他一拳。” 被抓上阵的季捷又好气又好笑,他上前一步,却不是揍冷君豪一拳,“君豪,好些年没见了,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 “季学长说的是。” “你们认识?”温嘉柔惊叫。 温嘉馨倒是镇定许多,毕竟同是商业圈的人,认识也不奇怪。 “他是我在美国读书时的学弟。好了老婆,他们小俩口的事就让他们解决,你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不用去操心别的。 她点点头,但温嘉柔可不同意。“姊夫,你过河拆桥,我的事怎么会是别人家的事?” “因为你姊现在是我家的人。” 他亲昵的搂着温嘉馨,转身交代冷君豪,“未来妹夫,剩下的你搞定,老婆,我们回家吧。” “什么未来妹夫啊,姊夫你乱讲,姊夫……你等等我啦,快点介绍保镳给我认识!喂,姓冷的,你干么拉我的手?松开。我要告你非礼,小凯救我……”被老公呵护在怀中的温嘉馨忍不住笑了,原来那个就是她妹妹未来的男人。 但老公说的对,她现在有身孕不能烦恼别人的事。 这么久了,昨晚她第一次梦到死去的妈妈,妈妈说她已经求送子娘娘。把baby还给她了。 她摸摸肚皮,还不大,但已经能感觉到生命……她的baby啊,这次她终于能跟季捷一起知道“他”是男生女生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