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到恶夫》 第一章 可恶的巫婆琳! 该死的巫婆琳! 遭天谴的巫婆琳! 那个损友分明就是在整她嘛! 身处圣蒂亚斯法式餐厅,白静妮第一百八十次诅咒换帖好友兼无敌姊妹淘楚秋琳。 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大学刚毕业就说要学吉普赛女郎,潇洒流浪去,把她一个人丢在台湾,这种无情无义的行为已经够让她恼火了,还三不五时打几通骚扰她安宁生活的电话。 打量眼前这间豪华得有些夸张的餐厅,宽敞的空间不说,四周还有大片观景落地窗、光滑耀眼的大理石地板、法式华美水晶吊灯,最叫她啧啧称奇的,莫过于hermes瓷盘餐具。 据说这里随便一道菜都要好几千块,虽说是顶级法国料理,盘子又亮又大,但料理却是袖珍版,正常人想吃饱,没有万把块哪做得到! 老天!楚秋琳那个神经病当她是富家千金啊? 真是越想越让人生气,本以为趁著周末可以躲在家里睡个懒觉,没想到巫婆琳竟然打电话来,一本正经的告诉她说替她卜了一卦,说什么她只要出家门后一直向右走,数到第十八家餐厅后一定要进去吃一顿,这样一来,今年的好运就会不断上升。 所以她就像个白痴一样回绝周公大人的晋见,真的从家门一直数过来,结果,出现在眼前的第十八家餐厅,竟是被上流社会誉为天堂美食的圣蒂亚斯法式餐厅。 天堂美食不好吗?不好!一点都不好,尤其是在钱包闹减肥的状况下,她实在比较想吃巷口的蚵仔面线。 如果不是跟楚秋琳相交数年,知道大学念灵魂学的她的确有那么一点可以和巫婆媲美的小道行,她也不会乖乖听话找第十八间餐厅,更不会明明知道等会心会痛死还走进来。 最好保佑占卜有效,保佑她好运到年收入以亿计,不然这辈子那家伙都别想回台湾了! “小姐,这边请。” 服务生恭敬的引领她走往一张白色餐桌,可是当她经过一张铺著红色格子桌巾的餐桌前时,突然停住脚步。 这张桌子摆放的位置她很喜欢,从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造景喷水池,且不是面对马路,不用跟来来去去的行人对看,空调不会太冷,光线也柔和得给人一种舒服的感受。 “这位置不错,我坐这里吧。”说著,她就要落坐。 “对不起小姐,这位置是我们餐厅的vip座位,已经被人常年包下了。” “vip?” “是的。”侍者有些歉然的看著她,“没有我们老板的允许,vip座位是不准其他客人坐的,请小姐见谅。” 白静妮不禁皱了皱眉。有钱人真麻烦,一个位置也要贴标签。 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总不好刁难,便自己选了一个相对的位置坐下,反正这位置的环境也差不多。 服务生递给她一本镶金边的menu,每一份餐点的价位果然贵得可以。 硬著头皮,她点了几道最便宜的菜色,当服务生拎著memu离去时,她急忙掏出包包里的手机,准备对损友兴师问罪一番。 可就在她刚要拨号的时候,餐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接著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壮男子像黑道份子般大摇大摆的走进。 他们笔直的走向刚刚她看中的位置,其中一名男人小心翼翼地将椅子从桌子底下挪出,态度恭敬得像椅子是他老板。 “少爷──”另一名男子转身呼唤。 这时白静妮才看到两名西装男身后,还跟著一名身材高的长发男子,仪态翩翩的走来。 长发男子的出现,顿时引起餐厅内不少女生的注目,五官深刻长相帅气是一点,但最吸引人的是,他浑身散发的王子气息。 举止优雅的缓步落坐,傲慢地扬著性感漂亮的下巴,还有深邃漆黑的瞳孔,让人猜不透心思。 一身雪白的西装穿在他足有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修长身材上,就像伸展台上耀眼光鲜的男模特儿。 好美……好美的男人…… 正要拨号的白静妮傻傻的张著嘴,只差没流出口水。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漂亮的男人。 不过让她停住视线的主要原因,还是他那一头束起的黑色长发,发质很好很柔顺的样子,重点是很少看男生留长发会这么合适。 不理会众人的惊叹,长发男子优雅地交叠双腿,保持沉稳的坐姿,站在他身后的黑西装男一号则接过服务生的menu,小心翼翼的微微低头。 “少爷,今天要吃清淡些吗?” 白衣帅哥微微点头后,服务生一板一眼的开始点餐,黑西装男二号则急忙将桌子上的白色餐巾抽起,仔仔细细的为主子系上。 餐厅里渐趋平静,众人继续食用餐点,唯有好奇心向来旺盛的白静妮,仍忍不住偷偷将目光瞟向白衣帅哥,而且越来越光明正大。 “喂,你看什么看?” 就在她肆无忌惮到一个境界时,黑西装一号突然走近,很不客气的对她大吼一声。 她抬起眼,只见对方凶巴巴的看著她,不仅如此,她还可以感觉到餐厅内所有正在用餐的客人虽然假装镇定,实际上也都在偷听偷看这里的动静。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什么?”输人不输阵,她要是静静任他们欺负,不就让其他人笑话了?再说,看看不行吗? 她的反抗,顿时换来西装男一号的怒气大吼,“死女人,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话落,为了挺他,西装男二号也十分不客气的重重一掌拍在她的餐桌上。 面对他们的怒气,白静妮仅是皮笑肉不笑,斜睨了西装男一号一眼,“大哥,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我的名字叫吉祥!” 啥?堂堂七尺男儿叫吉祥?她嘴角有隐忍住的笑,故意挑了挑眉调侃,“噢,莫非你身边的仁兄叫如意?”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西装男二号脸色瞬间变了,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 低下头,她极力忍住即将爆发的大笑,这两个肌肉男怎么这么单蠢啊?“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爸妈给你们取这名字还真用心。” “不是爸妈,我们的名字可是我们家少爷亲自取的!” 两大保镖同时扬高下巴,得意扬扬的样子。 “哈哈──”这次她的笑忍不住全逸出来了,眼角、嘴角、眉边、脸上尽是,这两个大汉挺宝的。 “吉祥,如意。”一直保持沉默的俊美男人总算出声唤人,嗓音迷人带有磁性,“远离那些只会耍嘴皮、没有教养的人,然后保持安静,你们很吵。” “是,少爷。”命令一下,吉祥跟如意立即规规矩矩的缩回自家少爷身边。 但这些话也一字不漏传进白静妮耳里,她不甘示弱的企图瞪男子一眼,不料两道视线对上时,反倒让男子唇瓣嘲弄的冷笑反击,顿时她怒火中烧。 那家伙居然敢笑话她! 她也学他傲慢的扬起下巴,环起双臂,瞪他,“有句话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就是说有人羡慕我口才好,却硬说我耍嘴皮;羡慕我长得太漂亮,只好污蔑我没教养,我就不跟那些可怜人计较了。”声音不大不小,但肯定对桌能听得一清二楚。 “喂,你这个死女人……”吉祥、如意准备好好吼这女人几句,必求让她耳膜破裂,可白衣男子只是微微弯起漂亮的嘴唇冷声一笑,两名保镖便识相的闭了嘴。 视线明显的看了她餐桌上的菜色一眼,他便笑著开口,“吉祥,如意,没必要和穷人争论不休。坐下,陪我一起吃午餐。” 此话一出,白静妮在心里气炸了。这家伙是看不起她就对了,还让保镖坐下是怎样?嘲笑她比他身边的保镖都不如就是了?! 可恶!她白静妮称得上专长的就是牙尖嘴利,今天要不骂到这家伙羞愤而死,她就随便他,哼! “穷人?”她也刻意看了他的餐桌一眼,还没上菜的桌子很干净,“对啦,吃菜的叫穷人,那我还真不晓得喝白开水的该如何自处?所以说,没有钱就不要学人摆阔,不用为了让路人羡慕你走进来的十秒钟,反倒让里面的人笑话你一个钟头。” 自家少爷受到侮辱,吉祥急忙率先开火,“你这个女人不要命了是不是?你可知道我们家少爷是什么人?” “怎么失忆是你们家族病史啊?老爱问别人你们是谁。” “你──” “吉祥!”一声轻斥,白衣男子皮笑肉不笑的回望倔傲的她,优雅地喝了一口水,仍是那副轻柔的嗓音,“有些人心里不平衡可以从表象看得出来,譬如身为一个女人,头发却比男人还短,想学男人又当不成男人,所以不平衡,既然她都心里不平衡了,那会羡慕有钱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就别跟她计较了。” 他一向讨厌和女人啰唆吵架,因为他那个被老爸宠上天的老妈是血淋淋的证据,女人只要一跟男人开吵,通常不吵个天崩地裂、红海分开是止不住的。 但对桌那个女人的嘴巴实在是太讨厌了,让他忍不住就想出言讥讽。 “哎!”白静妮用下巴努了努他,“奇怪了,留短发的女人是心里不平衡,那留长发的男人有什么问题?心理变态?” “你这死女人懂什么?这头长发可是我们家少爷的宝贝。” “厚厚厚!”白静妮夸张的大笑三声,“宝贝?你把长发当宝贝?好娘喔,你不会也是谁的‘宝贝’吧” 话音刚落,就见白衣男子面色一冷,“如意,去通知餐厅经理,从今以后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的脚再踏进这家餐厅一步。” 他不想跟她玩了,那张臭嘴里吐出的每句话都让人觉得刺耳! “是,少爷!” “吉祥,把她轰出去。” “是,少爷!” “喂,放开我!”白静妮的胳膊被人用力提起,她不甘示弱的挣脱,嘴里继续叫嚣。“宝、贝,你以为你是谁?我又不是没付钱,我吃我的饭,你凭什么赶我走?告诉你,你敢赶我,我就去消基会……” “你要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从我面前消失。” 一气之下,白静妮抓起餐桌上切牛肉的餐刀,右手将刀子灵活的在掌心中打了个刀圈,下一秒,伴随著咻的破空声,锋利的刀子便直直朝嚣张的男人飞去。 巧妙的是,飞刀在距离对方脸前只有十公分时,突然神奇的转了方向,仅是划过男子侧边的发束,最后不可思议在他脑后转了半圈后,失速掉落。 霎时,束在男子身后的一头长发落了地,发带还在长发上,但长发已经离了主人。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真是吓坏了餐厅里的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男子。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漂亮的眼眸散发出冷冽得可以使空气凝结的寒意。 他恶狠狠地瞪了白静妮一眼,其他人开始为女人的下场担心,不过被担心的当事人倒是不以为忤,还得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暗暗点头。 念大学时跟某位学姊学的这一手飞刀绝技完全没有退步,不错不错! 静默一会,吉祥、如意因为惊吓而有些呆滞的眼神缓缓回复了一点光彩,突然两个人一起跪在地板上,合力捧著那一束长发大哭不止。 “少爷不好啦、少爷不好啦,你的头发……啊!少爷……” 看著痛哭失声的两人,白静妮毫无愧疚之心,只是环著双手凉凉地道:“这有什么好哭的?我这飞刀技可不随便给人看,更何况是用来替人剪头发,你们该感激的,顺便感激我让你们家少爷重现男儿身。” 沉著俊脸坐在原位的白衣男子先是不著痕迹地做几个深呼吸,接著才冷森森的瞪著她,“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她剪了他的头发,这个白痴女人居然敢剪了他的头发!她一定不知道这是多严重的事! “如果你的听力跟眼力都有问题的话,我不介意重复一下,我做了你的恩人兼发型设计师,懂了吗?”她冷笑著瞥了他一眼。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突地拿起手机拨号,不一会接通后,他只说了一句,“进来。” 结束通话不过才几秒,突然十几个黑衣保镖从餐厅门口涌进。 白衣男子缓缓站起身,唇瓣处闪过一抹阴冷的浅笑,“把她给我带回去!” “放开我,放开我,喂,敢抓我,我这次就不只去消基会了,我还要上警局……”白静妮不断避开众人的手,却徒劳无功。 她万万没想到,除了那两个叫吉祥如意的保镖之外,还有一群人在保护他,只是没跟进来而已。 虽然她非常擅长空手道之类的搏击术,可是要她一个人同时对付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大男人,这根本就是对她极限的挑战──不可能。 一群人将她拉上一辆黑色的加长型轿车,从头到尾不理会她的叫嚣和挣扎,最后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带走了。 难道,这就是巫婆琳说的好运? *** 很好,她真的被绑票了! 尽管她在车上怎么撒泼,双手怎么挣扎,骂人怎么难听,这些人都只会各做各的事,架她的架她、威胁的威胁、冷笑的冷笑,就是没人理她,至于白衣男则是从头到尾都在讲手机,神神秘秘不知道在交代什么。 唯一庆幸的是,车子还在市区绕,暂时她还没有被撕票在荒山野岭的危机,但她不确定这个暂时能持续多久。 车子最后在一间大楼地下停车场停好,她被人架进电梯,十二楼一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一个招牌映入眼帘──民间公证人楚罗知事务所。 民间公证人事务所?要干么的啊?白静妮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人已经踏进事务所。 迎面来的中年男人笑盈盈的,领著他们走进门牌上写著楚罗知的办公室,看他坐上沙发椅,可以猜出他跟白衣男串通好了,因为看她被人架住,这个楚罗知不仅不慌张,还一派自然的样子。 白衣男隔著办公桌坐在他面前,还吩咐吉祥、如意把她压进他身侧的位置。 看起来是楚罗知助理的女人递上两份缮打好的……结婚证书?好奇怪喔,这些人到底在干么? 白静妮又忍不住要怒吼了,“喂,你们到底要干么啦!赶快放我走,不然我可以告你绑架,喂,你听到没有?” 白衣男仅是颇含深意的看她一眼,不说话。 楚罗知识相的开了口,“康先生,电话里有提到需要两名证人。” “嗯。” “那您跟未婚妻还有证人的身份证给我核对一下。” “不用了。” 楚罗知显得很为难,“这和规定不符,况且这是保证两人的权利,您不能……”辩解的声音,在对方的瞪视下越来越小。 “吉祥、如意,签名盖章。” 闻言,两人立即在两份结婚证书上签名盖章,至于白静妮从头到尾都只有看戏的份。到底是谁要结婚啊?不会是吉祥跟如意吧?好恐怖…… 吉祥、如意一签完,白衣男也拿起钢笔在证书上写了几个大字,她仔细分辨一番后,才看出这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原来是康旭泽。 原来这男人的名字叫康旭泽。 “啪!”签完名,他将钢笔推到她面前,冰冷的下命令,“把你的名字签上。” “什么?”她怪叫一声,“为什么要?” 她是被他们的举动弄糊涂了,但没有自动降级成白痴好吗?她为什么要在他的结婚证书上签名字?尤其空下的还是新娘栏。 如果她的眼睛没有生蚵仔的话,在这张结婚证书上签她的名字,她不就要嫁给他了? “因为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份就是我康旭泽的妻子。” 听到他一本正经的将这番话说完,白静妮毫不给面子,夸张的大笑三声,“今天不是愚人节吧?还是说你精神有问题?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拿婚姻大事来开玩笑啊,神经病,放开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玩办家家酒。” 康旭泽优雅地环著双臂,目不转睛的瞪著她,“我也没有时间跟你玩家家酒,签上你的名字,我的耐性有限。” “你不是认真的吧?”看他一脸严肃,没有开玩笑整她的意思,她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左看一眼双手抱胸的吉祥,右看一眼扬著下巴的如意,再次确认,“你们家少爷的脑子没毛病吧?” 瞬间,她同时接到四束带著杀气的可怕目光。 “既然你已经向我们家少爷求婚,现在就乖乖签上你的名字!”吉祥扬著下巴说。 “我跟你们家少爷求婚?”白静妮错愕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身为当事人的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帐?一个小时前,在圣蒂亚斯,我们都亲眼看到你剪掉我们家少爷的头发了。”吉祥恶狠狠地瞪著她,一副“都是你的错”的样子。 “那又怎样?是他先对我做人身攻击的。”事实上,她飞出去的那把刀子比较想要削断的是他的舌头,不过舌头藏在嘴巴里不好削,所以干脆退而求其次地选了头发。 “这是康家的规矩,身为康家的男人,从十八岁成年后便开始留头发,直到结婚那天才可以让妻子将这头长发剪掉,也就是说,只有少爷的妻子才能剪掉少爷的头发,现在你听明白了吧?”如意尽其所能的向她解释。 她呆呆的摇了摇头,“没听明白。” 什么头发?什么妻子?到底有什么相关?反正快放她走就对了。 吉祥撇著嘴角嗤笑,“你这女人很笨耶。” 静默一阵的康旭泽缓缓抬起双眼,带著评估,冷冷的打量她,刻薄的开口,“个子不高、长相不美、身材不好、牙尖嘴利、没有品味、没有女人味,虽然你身上聚集了各式各样令人无法接受的缺点,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也只能这样了。” 他再次指了指结婚证书,“我都没说委屈了,你还有什么好挑?赶快签上你的名字,同样的话我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个不停。” 瞧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难道他就很想娶她吗? 如果不是他的某一代祖先不小心得罪了法力高强的巫婆,让人家对他们康家男人下了这种莫名其妙诅咒的话,凭她的长相和脾气,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听老爸说是五百年前,康家的祖先高中状元,因而被国师之女看上,偏偏他已有了结发妻子,于是断然拒绝了国师之女的求婚,并声明绝对不会爱上结发妻子之外的其他女人。 国师之女一怒之下对他下了诅咒,诅咒他的后代们终其一生只能娶一个女人,而且他们成年后,第一次剪发只能由这唯一的妻子来剪,否则的话,就会死。 原本,他是不大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但二十多年来,他亲眼目睹了一位堂叔、两位堂兄、三位远房的康家亲戚无视诅咒而送了命,这么多条人命让他不得不信。 她才不想管他们说的规矩勒!白静妮又要开骂,“我不管你……” 他打断她未完的话,漆黑晶亮的眸子带著恶作剧的光芒,“别忘了,后面还有几个抓你来的壮汉,你想跟他们过招吗?只要签下这份结婚证书,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女主人,你就自由了。” 对厚,她差点忘了自己是被“架”进来的,正所谓好女不吃眼前亏,山不转路转,她有别的法子。 “好吧,我签。”挣开几个保镖的束缚,拿起桌上的钢笔,这次她很果决的签上大名。 康旭泽看了看证书,“你叫楚秋琳?” “怎么样?有意见吗?”朋友嘛,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既然是巫婆琳害她陷入这种困境,没道理不拉她一起下水。 瞧她这个朋友多好,换了别人,谁会把这么帅、这么有钱的男人让给朋友,况且是这神经病自己不对身份证的,正好便宜她。 没再多问,他站起身,“过两天补上印章,证书的正副本都先由我收著,两个月后将会举行一场婚礼,这段期间你就住我那,不得异议。” 接著,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走。 只是两个小时后,虽然费了一番工夫,但白静妮还是得意的离开一幢三层楼的白色别墅。 “哼!想这么轻易关住本姑娘,你们未免也太天真了!”双手插口袋,她悠闲的离开,决定把今天的事都当成遇到神经病下的产物。 第二章 华泰集团是一家规模宏伟的金融投资公司,创业近三十年,现任老板方文浩是原老板的儿子,年轻有为,接手公司短短八年,便将一家小型贸易公司转型成大型金融投资公司。 方文浩的成功不仅归功于创新的经营理念,更得力于有效的人才网罗及运用。 他独钟各大院校金融专业或企业管理方面的高材生,趁莘莘学子毕业前,早人一步经由校园征才制度,为公司带进高价值的生财器具──其一就是白静妮。 虽然每天要像拚命三郎一样工作,但看在薪水高得离谱和工作极富挑战性的份上,白静妮欣然接受这份工作,也很乐在其中。 她隶属于华泰集团的特别投资部,至于特别投资什么?身为部门职员之一的她也搞不清楚。 但要说特别,那她就看得出一二,其一这部门清一色是女人,其二是,她们的直属上司就是方文浩,不受其他部门指派。 不过这部门也有一个缺点,虽说大伙皆是精英,但老板一不在,女人三姑六婆的天性就通通跑出来了。 一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公司,刚踏进位于顶层的办公室,吵杂的讨论声就传来。 “天哪!这期商业周刊特别版的封面人物真是帅到爆,这么性感的嘴唇,这么迷人的眼神,这么有个性的鼻子──哇塞,真的假的,这个帅哥是不是偷偷去整过形啊?” “拜托,又不是明星,没事干么要去整形啊。” “哈啰!你们在谈什么谈得这么起劲?”白静妮笑容满面的挤到众人中间。 “静妮你来啦!”其中一个染成金发的女子拎起杂志,献宝似的摇了摇,“这是这一期商业周刊的特别版哦,我早上去便利商店买的时候就剩最后一份了,还有几个本来在看流行杂志的女生,一看我抽起来就说要跟我买勒!” “什么特别版啊,有没有这么夸张?”白静妮皱了皱眉,照常理判断,会上商业周刊封面的,大多有一副令人“敬畏”的长相。 “就是关于康氏集团总裁康旭泽的特别报导,还附赠一张帅到爆的封面图,听说这是他第一次接受专访,也是唯一一张公开照喔。” “康旭泽?”她抓了抓头,“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不,应该说是眼熟,好像在一张纸上看到的,好像是签名的时候,好像是隔壁的……不会吧?! 她拿过同事手中的杂志定睛一看,心里顿时一凉。是他!那个口口声声说她剪了他宝贝头发所以得嫁给他,那个威胁别人嫁他的神经病。 封面上的他如记忆中一样,优雅地端坐在白色的太妃椅上,目光内敛深邃,表情依旧是冷冷淡淡的,除去他精神状况令人担忧这点,他的确是长得很帅。 “你说他是谁?”她偏头想再跟同事确定一次。 虽然和他有过孽缘,可是除了确定他一定很有钱之外,对于他的身家背景,她完全不了解。 不过说到孽缘,她倒是想大笑三声来称赞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哈哈哈── 上次被掳到他家后,藉著洗澡这个借口,她爬出窗户,顺著壁上的管线跟凸起物,很顺利的逃回家,截至目前为止已经过了整整三天,还好还好,她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那男人的出现而有什么重大转变。 “他是谁?身处金融界,你不会不知道康氏集团吧?你不会不知道康旭泽总裁吧?” “我知道康氏集团,要我说出他们的股价、团队、展望之类的都可以,但关于总裁个人背景嘛,我今天才知道他的全名耶!”白静妮实话实说。 “说的也是,他这人颇神秘的,要不是这次访问,大伙还不确定他的长相勒。” “你看,杂志上说他打小受的就是英才教育,也是标准的天才,年仅十八就从哈佛毕业,没两年更轻松攻下博士学位,真的很厉害耶!” “我觉得最厉害的是两年前,仅二十三岁的他就坐上康氏集团总裁大位,大财团的斗争多恐怖啊,他应该很有手段。” “当然有手段啦,才坐上宝座两年,现在就要扩张营运规模了,这次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接受杂志社专访吗?” “就是就是,我还听说……” 听著同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大肆称赞和羡慕,躲在一边偷听的白静妮不禁怀疑,同事口中的康旭泽跟她遇到的神经病是同一人吗? 就在她兀自深思时,某人突然大喊,“老板出电梯了。” 闻言,刚刚还闹烘烘的一群人一哄而散,全回了座位,说话的声音没了,剩下翻阅文件的声音、敲打键盘的声音、按计算机的声音……好像一个钟头前就是这样。 方文浩拎著笔记型电脑踏进特别投资部,直直走向最里面的专属办公室,其间,道早声不断,他始终挂著很有威严的脸,直到拉住办公室门把时,才突然转过身,笑开,“行了,都别装了,晚点开会。” 几个女人嘿嘿一阵傻笑,只能尴尬的看他隐身在办公室内。 时间像往常一样缓缓向前流动,白静妮手脚俐落的做完手头上的工作,开始懒洋洋地支手撑著下巴发呆。 这几天,楚秋琳那巫婆就像在空气中消失一样,家门紧锁,打电话不通,发e-mail不回,就连msn也不上了,不会是自己算到有难,所以避难去了吧? 如果是,算她厉害,谁叫她的占卜害惨她了,最好那巫婆都别回台湾,不然她正好可以抓人去跟康旭泽结婚。 眯著眼,意识渐渐飘远,好困哦,不晓得今天中午要吃什么,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看来今天可以准时下班,回家休息。 咦?为什么耳边传来一阵乱烘烘的声音? 精神恍惚的她被一阵越来越近的声音惊扰,只好不情愿地张开双眼,模糊的视线前出现几道来回晃动的人影。 紧接著,她的耳边传来同事们的惊叫和阵阵欷吁声。 “你们老板在不在?” 一道低沉又熟悉的声音终于彻底将她惊醒,视线不再模糊,她可以肯定这几道晃动的人影,都长了一张她绝对不会忘记的脸。 “天哪!”回过神,她本能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吉祥?如意?还有他们俩那个有神经病的主子康旭泽?! 本来她还期望自己是出现幻觉,可是看到吉祥拉过一张椅子,掏出手帕在椅面上仔细来回擦拭时,她不得不悲痛的肯定,眼前的就是那三个怪咖。 只是……康旭泽是有点不一样了,因为她的“巧手”,他的长发是毁了,不过现在变成俐落短发也挺有型的,所以他还是很帅,如果不是神经病的话。 如意恭敬的微垂著头,“少爷,请坐。” 身著一套名贵西装的康旭泽就像被人伺候惯的君王般,高傲地坐上擦拭干净的椅子,习惯性的,右腿轻轻叠在左腿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白静妮一眼。 相较于他的闲适,白静妮可不安多了。这几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她厘清,经人通报的方文浩便从办公室走出,紧拧著眉头看向端坐椅子上的男人,当他看清楚康旭泽的长相时,眉头拧得更深,却硬是扯出一抹职业笑容。 “听到保全经理说有人硬闯,我还在想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没想到居然是康先生,真是幸会!只是不知道康先生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康旭泽打量著站立在眼前的人,没多说,用下巴努了努处于呆愣状态的女人,“她是这家公司的职员吗?” 声音虽然平缓,但是语气仍是一贯的冰冷,颇有威严。 白静妮心中的不安急速加深。这男人到底想干么? 拉过一把椅子,方文浩坐到康旭泽对面,学他环臂跷脚,慢条斯理地回答,“小白的确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不甚满意对方的匿称,康旭泽蹙起眉,但没多说什么,一弹指,站在他身后的吉祥急忙从衣内掏出一张支票递到方文浩面前。 “这里有一千万,算是补偿你重新找人的损失,从明天开始,我不希望静妮还在这里工作。” 方文浩不禁疑惑,“康先生的意思是……” “解雇她。”干脆俐落。 “喂。”听到这里,白静妮终于按捺不住,聪明的选择站在老板身后,不客气的指责,“你凭什么要我们老板解雇我?你以为你是谁?” 微微仰起下巴,康旭泽酷酷的凝视她一眼,“就法律上的关系而言,我是你丈夫。” “你是我老公又怎样?我告诉你……”才说两句,她就觉得不对劲,怎么现场这么安静? 一回头,才发现同事们全都愣住,不一会,又开始窃窃私语,她才发现──她这猪头怎么没先否认勒“不是、不是!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很好,根本没人理她。她随即转移目标,“头头大人,你不要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是他老婆,我和他只是陌生人的关系,他有妄想症……” 康旭泽对其他聒噪的声音听而不闻,注意力全放在方文浩身上,亲眼所见,他深知对方不容小觑。 “方先生,我尊重你在商场上的地位,才亲自跑这一趟和你打个商量,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方便。” 方文浩挂上微笑,但视线从没停在吉祥递上的支票,仍是慢条斯理的样子,“康先生,看来你对小白不够了解,小白可是我手下一员大将,一个人至少可以为公司赚进一亿,你认为区区一千万可以让我拱手让人吗?” “那么,要多少钱你才肯放人?” “不如我们进我的办公室谈?”边整理西装边站起来,方文浩沉稳俊雅的脸上带著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略一犹豫,康旭泽跟著站起身,“没问题。”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办公室,当然,吉祥、如意还是时刻跟在主子身后。 办公室的门才关上,十几道凌厉的视线立即射向白静妮,只见特别投资部的众女子个个凶相毕露地逼近她。 “白静妮,今天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是怎样成为康旭泽老婆的话,就休想活命!” “喜糖喜酒喜饼一样不许少,而且为了惩罚你偷结婚,我们决定不包礼金了!” “不但如此,你还要补一场告别单身晚会给我们,时间地点由我们选,你只管付钱就好。” 在众家气势如虹的小女子咄咄逼人之下,白静妮很没用的抬手捂住耳朵,选择用沉默面对。 什么跟什么呀?一群疯女人,没搞清楚状况就跟著起哄,看这情势,不管她现在说什么,都会被曲解,不如随她们去吧,真正该担心的是老板办公室里的情况。 十五分钟后,方文浩的办公室大门打开。 康旭泽唇畔挂著得意的浅笑,瞥了她一眼,一语不发的带著两个保镖酷酷离去。 不同于之前的态度,方文浩在他们身后优雅的扬声,“康先生慢走,再会!” “头头大人,那个有妄想症的白痴和你说了什么?”白静妮在第一时间冲到老板跟前打探敌情。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时的老板看起来很有奸诈小人的感觉。 方文浩清了清嗓子,俊脸上扬起一抹“状似”痛心的表情,“康太太,非常抱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将大名鼎鼎的康氏集团总裁夫人当成了打工小妹来使唤,我们公司财小势薄,供养不起尊贵的康太太,您还是请回吧。” 他是商人,绝对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尤其不会放弃能帮他赚大钱的员工。 所以,在短短十五分钟的和谈中,他提出入股康氏集团的条件。 那可是一大块肥肉,虽然他也需要提供一大笔资金,但是与能掌握康氏集团的股票相比,白静妮的能力就可以牺牲了。 “头头大人,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她作梦也没想到老板居然会对康旭泽举手投降,还打算把她打包奉送。 她想解释,但是声音却被打断。 方文浩优雅的抬起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一伸,他那位训练有素的秘书随即默契十足的将白静妮的手提包送上,他非常强势的带著她走向电梯。 “等一下我就会让会计将您的遣散费算出来,汇进您的户头,放心吧,我不会小气的,虽然你没做满这个月,我这个月也会算你全薪的。” 按下电梯按钮,他把手提包塞到她手中,然后将一脸怒气的她推进电梯,笑盈盈的向她挥了挥手,“康太太,再见啦,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上班了,不过举行婚礼的时候别忘了发喜帖,我会包个大红包给你的。” “头头大人──”她很想冲出电梯和他理论,但是他却挡在电梯门口,还顺手按了一楼的按钮,这才撤回身子。 迫于无奈,她只能被困在电梯中来到一楼,好吧,现在的问题不在头头大人身上,而在康旭泽身上,只要搞定那个神经病,她就能回公司了。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这份工作,每天看著大笔大笔钱经由她的手赚进来,那种开心得想要狂笑的感觉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再说她目前也挺需要这工作…… 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踩著恨恨的脚步走出公司大门,迎面就看到她诚心诅咒的对象。 康旭泽一派优雅地靠在鲜红跑车上,对于她愤恨的表情视而不见,用下巴努了努跑车车座,“上车。” “奇怪,你是怎么找到我公司来的?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初在那份该死的结婚证书上,她签的可是楚秋琳三个字。 他冷冷一笑,“白静妮,二十四岁,毕业于铭泽学院金融系,擅长股票和期货操作,用你上司的话来形容,你对金钱的敏锐度等同狗找骨头,父母定居加拿大,至于叫楚秋琳的女人,其实是你的死党,你现在住……” 他老神在在的叙述她的背景资料,她则听得心惊胆战,这男人未免也太厉害了吧?她连名字都没说,居然还能将她的资料查得这么详细。 还有,头头大人那是什么形容啊?居然把她对金钱的敏锐度和狗找骨头扯在一起,气死她了! 她发誓,等她回公司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要头头大人加薪,彻底表现一下她对金钱的敏锐度! 他傲慢的看著她,“白小姐,我可以向你证明,无论是在财力还是人力上,你都不会是我的对手,与其苦苦挣扎,不如选择乖乖认命。” “康先生,你确定不先去看心理医生再跟我求婚?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障碍需要帮忙,我会考虑考虑。” “白小姐,做我的妻子有什么不好?有钱有闲有地位……” 她也傲慢的抬高下巴瞪著他,跟他先生来小姐去。“康先生,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我从来没听说过剪头发和求婚有什么关系,如果今天我是看了你的肚脐就认了,毕竟你真的有可能是食古不化的古人!” “你才是无法沟通的野人,就跟你说这是我们康家的家规!”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这场婚姻委屈的人是他,这女人竟然还敢拿乔?! “厚厚厚!家规?”她夸张的大笑三声,“那我们白家的家规就是惹我者死!”说著,还示威性的举起拳头做出一个恐吓动作。 康旭泽站在原地,语带威胁,“无谓的挣扎只会带给你更多烦恼。” “所以咧?” “跟我回家。” “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她恶狠狠的瞪著他,“想要我跟你回去,不可能!” 吼完,她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优雅的站在原地,康旭泽望著她的背影良久,突然笑了。“你很快就会乖乖来到我身边的。” *** 白静妮一肚子火的看著眼前这幢熟悉的别墅,说熟悉一点也不为过,毕竟她还爬过呢! 她总算再次见识康旭泽卑鄙的手段了,但走著瞧吧,别以为她会这样就屈服。 “少奶奶,行李拉出来了,我们要不要进去了?”如意小心翼翼的问,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他的主子了。 “进去,当然要进去,我想你家少爷必定等著了。” 不晓得为什么,听少奶奶说“等著”两个字好有杀气啊,如意打了个冷颤。“欸,少奶奶怎么不等我?” 没等他跟上,也不管严肃的管家说要通报,白静妮迳自急匆匆的走进别墅大厅。 纯白色的真皮软沙发内,康旭泽正拿著手机以流利的英文讲著什么,看到她闯进来,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他的无视更引起她的怒火,“康旭泽──”握著拳头冲到他面前,没等他回话,重重的一拳便落到他俊美无俦的脸蛋上。 “啪!”他的手机被打落在地,房间里所有佣人及保镖,还有紧随在康旭泽身边的吉祥如意都被吓得大惊失色。 “喂,你这个女人不要命啦,就算是少奶奶也不能打我们家少爷啊!” “有没有搞清楚你现在是站在哪里!” 白静妮根本不理会吉祥如意的叫嚣,粗暴的拎起仇人的衣领,凶巴巴的瞪著他,“说!你到底对我爸妈做了什么?” “喂……” 两个忠心耿耿的保镖刚要上前阻止,被扯在她手中的康旭泽却不疾不徐的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表情从容的看著发怒中的母狮,“我不太欣赏有暴力倾向的女人。” “很好,我也讨厌耍贱招的卑鄙男人!” “我不觉得丈夫关心妻子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她扬高声音怒吼,“关心?你特地打电话给我在加拿大的父母,告知我结婚的事叫关心?你这是欺骗!” “我们的确是结婚了。”他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到这个,她就不得不得意了。“别忘了,结婚证书上签的名字不是白静妮而是楚秋琳,所以那份见鬼的婚约根本不成立!” “是吗?”他老神在在的笑了笑,“显然你对我的能力产生了质疑,白静妮,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正研究过权势和财力这两个字背后的意涵?如果我想,白静妮这三个字随时都有可能永远变成楚秋琳,别忘了……”他恶意的将脸凑到她面前,“在证书上签名的人是你!” “你……”她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一步。 康旭泽轻轻拉开她揪在衣服上的小手,动手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乱的衣领。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她试著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已经解释过了,因为你剪掉了我的头发,所以就要嫁给我做老婆。”他优雅地坐回沙发,佣人随即奉上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恭敬的送到他面前。 “我不会做你老婆!”她咬牙切齿。 “噢?”他酷酷的跷起长腿,端起冒著热气的茶轻啜一口,“那么大家就拭目以待好了。” “哼!”冷哼一声之后,她转身就向别墅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据我所知,你爸妈好像已经将你们家那幢房子高价卖人了。” “我知道,房子卖了,我还可以去住饭店!”想难倒她,没门! 这家伙真是太可恶了,不仅打电话骚扰她父母,还骗他们她要搬到他家,劝两老卖掉“闲置”的房子,而她老爸老妈也傻傻的真好骗,一听对方的身份,就什么都信了。 早上在公司跟他吵完,她回家正好遇上特地回来处理房子,没多久又要飞回加拿大的父母,她单纯的老爸老妈,不跟她商量、不听她解释就算了,连行李都帮她整理好,还顺便赶她上如意的车。 天啊,到底谁才是他们的女儿?害得她现在没地方住! “我已经和全台所有饭店旅馆及民宿老板打过招呼,我想他们会听懂我的意思,还有各家房屋仲介公司和房地产开发商我也会去提点提点,总之一句话,任何可以阻止你找到住处的手段我都会使用。” 闻言,她脸都黑了,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沉笑一声,“莫非你想流落街头?” 停在门口处的白静妮不禁恨恨的捏紧拳头。这可恶的臭男人! “你说对了,就算得去当游民,我也不会留在这里和你这个混蛋有任何牵扯!”重重一声,两道雕漆大门就这样在他眼前阖上。 “少爷,真的就让少奶奶这么离开?” 茶喝到一半的康旭泽怔怔地望著紧闭的两道门,没想到这女人的脾气还满火爆的,两只漆黑闪亮的眸子中蓦地扬起异样神采。 本来还以为这个他命中注定的女人会无趣得令人头痛,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第三章 “头头大人你听我说,其实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上次那个叫康旭泽的男人在我们公司里说的话,从头到尾都是谎言!” 某间高级餐厅内,白静妮点了整整一桌的美味佳肴,她的对面则坐著沉稳儒雅的方文浩。 他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跷著二郎腿,有趣的望著坐在对面的女人。 “事实上,我今天约您出来的目的,就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有关我回华泰集团上班的事,虽然我的职位小得可怜,对于你们这些大老板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可是我可以对天发誓,能够进入华泰绝对是我此生此世最大的梦想。” 她谄媚的将菜夹到方文浩盘子里,“头头大人的头脑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聪明,却一点都不高傲,待人极为和善,所以像您这种iq和eq都很高的男人,一定不会相信康旭泽那种人的胡言乱语是不是?”再次将美味的菜肴夹到他碗内,“吃菜吃菜,这道莲子炖猪蹄可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哟,不吃就可惜了。” 一个人啰哩巴唆一大堆后,她终于发现从头到尾口中的头头大人都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对著她,对于她所说的事情完全不在意,相反的,似乎是在欣赏她难得谄媚的表演。 颓丧的扔掉筷子,白静妮不悦的嘟起嘴,没气质的往座位里一瘫,“算了,我就知道你们有钱的男人都向著有钱的男人。” “呵……”方文浩终于发出一声沉笑,端起紫砂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色泽鲜艳的菊花茶,轻嗅了一下茶香后将茶推到她眼前,“看你说了这么久,喝点水润润喉咙吧。” 白静妮也真不客气的端起茶水一口喝光,把茶杯往桌面用力一放,粗鲁的抹了抹嘴巴,“头头大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好歹我在公司奋斗的这些日子,也为你赚了很多亿,你怎么可以做过河拆桥、见死不救的事啊!” “当康太太不好吗?你不用工作康旭泽一年也能赚很多亿给你花,在我公司最多只能拿到百分之十的红利,不太划算啊。” “他赚他的,跟我没关系,我都已经说过n次了,我根本不是什么康太太,是那家伙想报复我剪断他头发,才用这种方法恶整我的!”她快要崩溃了,如果继续沟通不良的话。 “我不知道康太太和康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口角,不过夫妻吵吵架斗斗嘴也是人之常情,况且康先生都已经来公司亲自宣布过您是他太太了,以他的身份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所以康太太就别为难我了。” “头头大人……” “我说怎么会越来越觉得这位小姐有些眼熟呢,原来是我那个逃家在外的妻子呀。” 身后猛地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突然一只修长的手臂搂过她的肩头,吓得白静妮随即打了一个冷颤。 老天!不会吧? 难道这家伙是幽灵吗?无时无刻都能出现在她身边。 “亲爱的──”俊美的脸蛋从她背后贴了过来。“和从前的上司享用午餐吗?”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还慢慢呼在她的脖子上。该死!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的心脏开始不规则跳动起来啦! 更别说他身上还散发一股迷人的男性气息有多乱人心神了。 “康先生,您好。”方文浩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后,毫不意外的向对方点了点头。 “方先生,您好。”康旭泽保持一贯自负的风格,堂而皇之的坐到两人中间。 “康旭泽,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白静妮没好气的拉开他挂在她身上的手。 可恶!这男人居然敢在公众场合用这么亲匿的方式对她,他们有很熟吗? “亲爱的,民以食为天,我也需要吃饭。”他笑得像玩世不恭的痞子,笑得让人分不出真伪,“方先生,我太太刚刚是不是跟你说想要回去上班?” “喂,我跟我老板之间谈什么应该轮不到你来干涉吧!”她真想一拳打爆他的头。 “既然是夫妻,我应该有义务关心妻子的动向吧。” “够了,康旭泽,你玩了这么久,也该满意了吧?!” 方文浩微笑著站起来,聪明的不想扫到台风尾,“康先生,我还有一个餐会要赶,暂不奉陪了。静妮,好好和康先生谈谈,不要再使性子,这年头好老公难找。”说完潇洒转身离去。 “喂,头头大人……”看到他离开,她更著急的想追上前解释。 “放弃吧,他是不会为了你得罪我的。”漫不经心的话语在她身后响起。 “”的一声,她气得一掌击向桌面,“你到底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玩,我是真的要你做我老婆。”他仍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作梦!”她凶巴巴的瞪著他,“你一辈子也不会等到那一天!” “是吗?”缓缓站起身,当他越过她身边时,带著不置可否的浅笑,“你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还没有饭店有胆子收容你,白静妮,我不信这种悲惨的日子你会坚持一辈子。” 他笔直的向门口处走去,被甩在原地的白静妮气呼呼的追在他屁股后面。 “别以为你使出卑劣手段我就会投降,事实上我一点也不介意,因为我现在住的地方是全市风景最美、环境最好的地方,那里依山傍水、交通方便,而且还免费送三餐,有个好大的室内游泳池……” 见他仍旧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她也追到外面,隔著一条马路,看见对面的停车场停放著一辆极显眼的法拉利,二十四小时贴身护卫的吉祥、如意就靠在车前,一副等待主子班师回朝的恭敬模样。 走在前面的康旭泽听到她“好山好水”的宣言蓦地笑了,“既然你住得那么好,我也不必愧疚,这游戏就玩到你入住康家为止。” “康旭泽,你混蛋笨蛋乌龟王八蛋──”她气得在他的身后大吼。 慢慢转过身,他挂上的是满不在乎的冷笑,“很有趣的绰号,不过,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将这绰号用在我身上。” 本来打算再回嘴的白静妮,眼尾瞥见不远处有个小男孩抱著皮球一蹦一跳的从马路对面走过来,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拐角处却突然冲出一辆计程车,车速极快。 “小心!” “小心!” 康旭泽和她同时惊叫出声,刚刚还露出傲慢样的他迅捷的冲向即将被撞到的小男孩,偏偏才跑了一半,脚踝突然一痛。 见鬼!他差点就忘了自己最大的缺点──运动神经极差。 就在他摔倒的瞬间,白静妮早就一口气冲到路中间,没等他看明白,她已经将小男孩抱在怀中,飞也似的过了马路,来到安全地带。 “少爷……天哪!少爷你没事吧?”吉祥、如意吓得急忙跑上前搀扶摔倒在地的主子。 “我没事!”他酷酷的推开保镖的扶持,双眼眨也不眨的死盯著白静妮,刚刚她不顾一切救了小男孩的一幕震撼著他。 “小弟弟,记得下次过马路时要小心哦。”拍拍小男孩的头,她又揉了揉他嫩嫩的脸颊,对方感激的道了声谢,才抱著皮球开心的跑开。 这个女人…… 康旭泽不禁敛起眉头,陷入深思之中。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已经站起身的白静妮这时才回头,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笨蛋,如果不确定自己真的是当英雄的料,请你下次不要再这么鲁莽了,否则孩子没救到,自己倒先挂了。” “喂,你这女人知道什么,我家少爷从小便患有一种奇怪的病症,只要做过度运动的话,就会无缘无故摔倒!” “哈哈哈!真是好好笑哦。” 想到之前总是被他欺负,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她当然要好好嘲弄他。“不会吧,真看不出来,个子长得这么高,可是运动神经却迟钝到这种令人同情的地步。” “不可以嘲笑我家少爷!” “够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康旭泽阴沉沉地向保镖下令。这两个笨蛋,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种事情说出去会让他丢人吗? 他只是天生没有运动神经而已,才不是什么奇怪的病症,这两个白痴,不懂又爱随便乱讲话,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用针线把这两个白痴的嘴巴缝起来! 吉祥如意急忙一起把嘴巴闭上,看出大少爷心情不太爽,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康旭泽将阴沉的目光转向白静妮,“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 “不要。” “很好!”他厉起双眼,“如果你这么坚持,我也不勉强你,就等你自动找上门。”他帅气地朝吉祥如意弹指,“我们走。” “是,少爷!”两个保镖急忙尾随其后。 看著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白静妮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 虽然直到现在她都无法接受康旭泽那条“剪了他头发就等于向他求婚”的怪异理论,可是她发现那男人虽然怪里怪气,但人品倒没有她想像中那么差,否则刚刚也不会想挺身救小男孩。 只是……不晓得吉祥如意那两个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他的运动神经超差? 看来,对这个“丈夫”的了解,她还真是少得可怜呢。 *** 鲜红的跑车飞快奔驰在公路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康旭泽一只手臂搭在车门,下巴轻轻地支在手背上沉思。 直到现在,他仍然搞不懂白静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说实话,她给他的感觉有点任性、有点刁蛮,但从方文浩对她的重视及赞扬也可以知道,她有一颗缜密的头脑,是一个有能力的新时代女性。 虽说她大剌剌、不认输的性格,加上夹枪带棍的说话方式每每都让他气结,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这样,他越想征服她。 可是……他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他可是康旭泽耶,跺跺脚就能让政经两界动摇的人,能够当他老婆难道不值得她兴奋吗? 一想到她不但没有因为嫁给他而露出兴奋的表情,甚至连搬进他家住都不肯,心里就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想到让他觉得挫败的地方,他低声爆出一声咒骂。 本以为她也会像那些老喜欢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一样,听到他将娶她过门之后,会狂喜加上死巴著他不放,可结果却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简直是气死他了。 “少爷……少爷……” 负责开车的吉祥在他耳边不断发出刺耳的噪音,他微一挑眉,向对方抛去一记不耐烦的眼神。 “少爷,您真的打算由著少奶奶在外面不回家?其实我觉得,婚姻大事还是由老爷和夫人回来作主比较好。还有哇,少奶奶真的很厉害,居然有办法拿餐刀将您的头发割掉,功夫真是了得,我很少看到有人玩飞刀能玩到她那种境界的,一把切牛肉的餐刀当成回旋刀来玩,这种功夫我只在电影里见过耶,但是电影演的都是假的,所以……” 听到他的啰唆,康旭泽只是象征性的轻应一声。 坐在后面的如意似乎感觉得到他心烦意乱,假意轻咳了几声,“那个……少爷呀,听说今天晚上可能会出现流星雨。” “那又怎样?”冷声问。 “电视不是常常说,对著流星许愿的话,愿望就会实现,所以我觉得少爷应该……” 他正试图解释,却很快便遭到主子一记凌厉的白眼,“你要我像个白痴一样在半夜不睡觉,跑去外面看那无聊的流星雨?”他宁愿把时间都用来批阅文件。 “当、当然不是!”如意被他的冷脸吓得急忙摇手,车内的气温顿时下降十度。 自从打小流浪的他们五岁时被康老爷带回康家后,便接受无数的武术训练,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康家第十八代单传,运动神经极差的少爷。 其实,康老爷曾为少爷请过十个武术教练,偏偏都没能教会他一招半式,虽然他很聪明,武术教练教给他的招式全都深深刻在他脑袋里,但是他的运动神经实在是差得令人无法恭维,怎么练都练不会,却时常弄得一身伤,康老爷这才决定放弃训练他的自卫能力,改找保镖。 多年的相处,康旭泽早已经将两人当成弟弟一般看待,只是他现在没心情听这两个傻个儿唱双簧。 车子的速度因为拐弯而渐渐慢了下来,懒得去理那两个脱线的家伙,他继续支著下巴沉思。 前面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他双眼无神的望向远处的河滨公园,来来往往有不少踏青的人,几个孩子在草地玩耍,老人围在一起下象棋,不过再远一点,还有几个乞丐不知道在争论著什么,这就是贫富差距,是个有钱人跟乞丐共存的社会。 但他不会同情那些人,有不少好手好脚的人,光会跪在街头以乞讨为生,却不想著如何运用双手和智慧让自己丰衣足食,那还有什么好值得人同情的? 前面的红灯依旧,他继续打量车外的风景,却见草地上居然有人搭了一个野外用帐篷,芭比粉红,十分亮眼。 由材质跟款式看来,这帐篷的价钱还不低呢!更叫人意外的,那个在帐篷前走来走去的乞丐,还买了肯德基套餐,看吧!这就是乞丐,将乞讨来的钱全部用在享受,这种不劳而获的行为,根本不值得人同情……嗯?等等! 顿时,康旭泽眉头一皱。那个身著蓝色连身洋装的“乞丐”怎么会这么眼熟? 俏丽的短发、匀称的身材、精致的五官,就连笑容都让他觉得天杀的眼熟…… 不可能!那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就在他惊讶疑惑的同时,前面的红灯变成了绿灯,负责开车的吉祥刚要继续前进,他随即命令他停车。 “少爷?”刚刚要踩油门的吉祥被吓了一跳,急踩煞车,车子自然向前顿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车子停在路边,我们走去粉色帐篷那里。” “是,少爷!”不明所以的吉祥宁可得罪交通警察,也不敢得罪他家老大。 下了车,几个人越往粉色帐篷靠近,白静妮的身影和容貌也越来越清晰。 “耶?”如意怪叫一声,“那个女人不是我们康家刚刚上任不久的倔强少奶奶?” “对啊对啊!”吉祥也跟著猛点头。 白静妮正抱著炸鸡桶,准备狂嗑她的丰盛晚餐,突然耳边一阵骚动,她不解地抬起头。 “哇!”当她看清走来的是康旭泽以及他的好笑保镖后,吓得低叫一声,“你……你们怎么出现在这里?!” 阴郁走来的康旭泽看到她狼狈的处境后,胸口更是生起一股无明大火。这女人宁可露宿街头,也不愿意跟他回康家吗? “哇!少奶奶,原来真的是你啊。”吉祥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喂!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才不是你们家的少奶奶呢。”白静妮连忙否认,像这种尴尬的时候,她要承认了不就很糗? 不管她的反驳,如意继续出言调侃,帮自家少爷出口气。“看来我家少爷的势力果然够庞大,居然把我们家少奶奶逼到无家可归的凄惨地步。” 闻言,她气到涨红了脸,口气凶恶,“你们几个人渣到底想怎么样?” 康旭泽阴森森的瞪著她,“这就是你所谓的风景最美、环境最好,依山傍水、交通方便,还免费送三餐,另外附带室内游泳池的豪华寓所?” 听到这种刻意的讽刺,白静妮气极,但又无法反驳,这真是人生之中最糟的一次体验,没想到她最糗的模样居然被他逮个正著。 都怪楚秋琳那女人啦!先是害她遇到这神经病,后又无端端地搞失踪,这才害她无处投奔,只能露宿街头。 不过,现在可不是她自怨自艾的时候,面对他的恶意讽刺,她倔强地扬起下巴,“对啊,这就是我目前居住的豪华寓所,白天可以感受阳光的照射,晚上可以享受大自然的声音,每天清晨还可以观赏日出……” 边说她还边气人的朝他眨眼,露出得意神情,“怎么样,我名义上的老公,要不要搬来这里和我一起住?那句话怎么说来著?噢对了,妇唱夫随!” 一抹暧昧的笑从康旭泽的唇边漾出,“你确定欢迎我搬来这里陪你挤一顶帐篷吗?”他表面上笑,心里却是气到不行。 这个爱逞强、不服输的女人,宁愿冒险住帐篷,也不愿意搬进他家当他老婆,她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这样有多危险吗? “呃……”她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但随即又燃烧起斗志,露出极其虚伪的笑容,“当然欢迎了,欢迎得不得了,如何?我的亲亲老公,你今天要不要留下,和我一起感受大自然的拥抱呀?” 她就赌他这种富家公子哥不会舍得自己娇贵的身子受这种苦! 俊美的双目微眯,一阵令人心悸的眼神对峙之后,康旭泽又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如意,给我想办法,我要买下这块地,立即、马上,等地一到手就把这些不相干的人驱逐掉!”他满意地欣赏眼前人变了颜色的俏脸,唇边笑意更深,“吉祥,走了,先去开车。” “呃?”如意微微一怔,“可是少爷……”这是河滨公有地耶!怎么买? 他自顾向前走,不等错愕的其他人,“我说走了!” 他目光一凛,吉祥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是,少爷!” 剩下白静妮对著三人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她发誓,他要是有胆子买下这块地把她赶走的话,她就去黑市买两枚火箭筒把他住的房子轰烂! 当然,为了赌气,她也压根没想到公不公有地的问题,只顾一个人气结。 *** 一口气飙到康家大宅后,康旭泽的怒气似乎仍未平息,晚餐过后,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晚报。 外面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傍晚的天色因为要下雨而渐渐阴了下来,平日还可以看到黄昏,可是现在,却阴得如同夜晚。 吉祥和如意两个人看了看外面恐怖的天色,忍不住忐忑地走到他面前,“少爷,外面似乎要下雨了。” 正在看报纸的康旭泽冷应一声,“嗯。” “少爷,外面的风很大,今晚有可能是暴风雨。”如意又提醒。 他也再次冷应一声,“或许。” “少爷,外面那些无家可归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天气了。”吉祥继续说。 这次,康旭泽连声都懒得应了。 如意只好轻咳一声,“那个……少爷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家的那位少奶奶现在似乎还在……” “还在什么?” “还……还在露宿街头。” 微微抬起冰冷的双眼,他朝两人投去两道恐怖的视线。“所以?”他冷然问。 “呃……”两人被他的样子吓得同时倒退两步,“没、没什么!”再次同时摇手,“我们不打扰少爷看报纸了。”说完,转身以逃命的速度离去。 手中握著报纸的康旭泽心情仍是低落,渐渐捏紧双拳。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没多久,豆大的雨点便打到他家的落地窗上,几道刺眼的闪电将整个黑夜衬托得更加森冷恐怖,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报纸上,可偏偏脑子不听话,不受控制的不断浮现白静妮的身影。 不知挣扎了多久,他霍地站起身,抓起钥匙飞快向门外跑去,当他急速将车子开到河滨公园时,白天的那些流浪者已经将自己埋在层层堆起的纸盒中了。 不远处,那顶粉色小帐篷在风雨交加下显得有些飘摇,他停好车后,拿起车上的雨伞便疾步走向帐篷处。 “哗!”从外面拉开帐篷拉链,正好瞧见那个倔强到让他想咬的小女人将自己紧紧裹在睡袋内,看到他突然出现,正打算睡觉的她著实吓了一跳。 她傻傻地望著他,嘴巴张得老大,“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冷冷瞪著她,“出来!” “你白痴啊,外面现在正在下雨……” “我说出来!”他的声音温度急速下降,“跟我回家。” “神经病……啊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康旭泽二话不说便扔掉手中大伞,一把将她从帐篷里连人带睡袋一起打横抱了出来,然后迅速走回车边,将她粗鲁地扔进去。 “喂,你要做什么?”被困在睡袋内的白静妮拚了命的挣扎,想要去拉睡袋的拉链,可是努力了半天,拉链却像被死死锁住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开。 已经跨进驾驶座的康旭泽回头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如果你再任性,我保证你往后连这都住不了。” “可是我的行李……” “扔了,再重新买新的。”说完,不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飞快的将车子驶进大雨中。 “但里面还有我的证件、存折和手机,姓康的,如果你不帮我把那些东西一起带上的话,我发誓一定不会放过你,会搞得你鸡犬不宁,还会放火烧了你的房子,让你跟我一样流落街头睡帐篷,我还会把你先奸后杀埋尸荒野,然后把你的吉祥如意卖去做奴隶……” 就在她尖叫不休的时候,康旭泽不耐烦地一脚踩下煞车,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交手几次,他已经越来越了解她,他敢打赌,如果不照她的意愿,把她那些不值钱的垃圾带著的话,这女人铁定会做出她刚刚说的那些事。 可恶!一边在心里咒骂,他还是一边倒车,然后下车,踩著重重的脚步走向那让他觉得刺眼的粉红色小帐篷,弯腰进去,把她的行李箱拉出来,再踩著重重的步伐转身走回。 他发誓,如果这女人再敢给他絮絮叨叨地要求一堆,他就把她丢在大雨里,不再管她的死活! 再次,他上车,脸色臭得跟谁欠了他几亿没还一样。 但白静妮很显然不太会看人脸色,依旧大声嚷嚷,“喂,姓康的,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么 第四章 车子成功驶进康家大宅,一路上,白静妮又是吼又是叫,如果她不是很可笑的被困在睡袋内无法出来,她早就让前座这混蛋提前去见上帝了! 停好车后,康旭泽拉开车门,很满意自己的“包装术”,她浑身被睡袋裹住,只能瞪著冒火的双眼恨恨的看著他。 “下车。”他冷声命令。 “你是白痴啊,没看到我现在连动都不能动吗?是要我下车还是‘跳’车?” 他冷笑一声,“如果下午你肯乖乖听话,跟我回康家,会落到如此境地吗?” “废话少说,快点把我放开!” “如果你肯求我的话,我就考虑看看。”生平第一次,他产生想捉弄人的兴致。 “我干么要跟土匪求情?”可恶!如果她此时不是一动也不能动,她保证自己的拳头此刻所停留的位置是他俊俏的下巴。 “既然白小姐这么有个性,我岂有不成全之理,漫漫长夜,还是风雨交加的长夜,你就一个人留在车里感受大自然的奇妙吧。”说完,他转身假意要离开,身后果然传来哇哇大叫的声音。 “康旭泽你混蛋王八蛋,像个野蛮人一样将我从帐篷里绑来,现在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车里,我白静妮诅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不对,我要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不幸得很。”他得意的将俊脸凑到她面前,“首先,我已经娶到老婆了,那个人就是白静妮小姐,另外,如果生出来的儿子真的没屁眼的话,那我们可以继续生,老婆,我不介意和你多生几个没屁眼的儿子。” 她脸上的热红已经不知道是气红还是因他的话而羞红了。“谁……谁要和你这混蛋生儿子呀?如果你不想死得很难看,就快点放我出去!” “我好怕。”他装做打了个冷颤,“从小到大可从来都没有人敢威胁我。” “喂,你到底有完没完?” “求我。”他继续摆出傲慢的模样。 “作梦!”她用力和他狠狠呛声。 他懒洋洋地转过身,“求我。” “你乌龟王八蛋──”她再次怒骂出声,见他转身又要离去,被气得半死也只好忍下胸口的不平,“喂,你等一等啦,我……我求你还不行吗?” 好女不吃眼前亏,死康旭泽,你给我记住! 他的唇角浮现上扬的角度,还真没想到她简单的一个求字,会神奇得让心情变得十分爽快。 弯下腰,他凑到她面前慢慢帮她解睡袋的拉链,原来是拉链的顶端卡到布料了,所以她才无法自己出来。 藉著车灯的亮度,他细心地解开卡住的拉链,顿时,原本火爆的场面被一阵寂静取代。 白静妮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他面对面,两人的鼻尖离得很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可恶!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呀,这男人可是害得她无家可归的罪魁祸首! 可是……她的视线根本无法从他的五官移开,反倒因为拚命想要避开,所以将目光放低,不料占领她视线的又变成好看又性感的薄唇。 天哪!这家伙的嘴唇长得真好看,棱角分明,轮廓清晰,她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干,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心中思忖,不知道亲上这嘴唇会是什么感觉? “哗──”睡袋上的拉链终于被解开,刚刚还离自己很近的俊脸一下拉远,白静妮难掩失望,回过神来,才想起有比失望更重要的事要做──发泄爆炸的怒火。 刚下车,她便恶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康旭泽你自己说,左脸还是右脸?”示威般的举起拳头。 被她威胁的人不以为意,懒洋洋地凝视著她粉红色诱人的小脸,“你都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救命恩人?”她不可置信的怪叫,“你怎么好意思说是我恩人,我还没说你是害我无家可归的仇人呢!” “我不是已经提供你这幢豪华别墅当住所了吗?”这女人生气的时候,双眼明灿,煞是动人,让人更忍不住想逗她。 “你真的很烦,这样根本就是抢婚!我警告你,如果不想死得很难看,就马上停止你烦人的举动,我不是你说娶就娶、说甩就甩的货物!”怪家伙,又不是上市场买菜,看中了就可以挑走,她可是活生生的人耶! “我不会甩掉你。”他颇为认真的保证。 这坚定的语气让白静妮心一突,有股暖流流进,但仍逞强的说道:“你……你认真一点听我说完。” 直勾勾的盯著她,他笑,“从头到尾我都很认真。”意有所指。 “你……反正我不想管你们康家那奇怪的规矩有多重要,我只知道我不想和神经病结婚,如果你敢逼我,我就……我就……不介意跟你声明一下,我可是空手道黑带的高手,想尝尝我拳头的厉害吗?” 他再次慢条斯理的摇摇头,“没兴趣。” “很好,那么明天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否则……哼哼!” “办不到。”他斩钉截铁的拒绝,“因为你是我老婆。” “就说这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我从来都没有答应嘛!只不过是在很意外的情况下削了你那头长发,我为什么就得不停受到你的骚扰?你到底确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精神病或妄想症?还是说你……” “口气吼出这么多句话出来的白静妮,突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发软,眼前好像不断冒出金黄色小星星,她试图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可不知道为什么,头越来越觉得重,双腿更站不住了。天哪!她到底是怎么了? 就在她想要探其究竟的时候,眼前无预警一黑,接著,她感觉到自己掉进万丈深渊之中。 *** “少爷,少奶奶到现在还是不肯吃药,说她宁可病死也不要留在这里,我们劝了好久,可是少奶奶她……” 康家大厅内,一个女佣十分为难的看著康旭泽,她的手中托著托盘,上面是一杯白开水和几颗白色药丸。 昨天晚上,白静妮和康旭泽吵得正凶的时候突然晕倒,之后,经由康家家庭医生的诊断,确定她是染上了重感冒。 他猜想,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她都无家可归的睡在帐篷,天气变冷了,加上在河边风更大,才会生了病,晕倒在他怀中。 思及此,他不禁自责,也许……他的手段要再柔一点。 接过女佣手中的托盘,他大步走向他的房间──白静妮休息的地方。 刚刚推开房门,他就看到原本干净的房间变得一片狼籍,地上不整齐的层层叠叠几本书,一只抱枕被扔到窗户边,被子从床上掉到地板,佣人专门为她准备的衣服也被扔得到处都是。 白静妮披头散发的坐在大床上,无视有人进房,拿著手机不停拨号,一遍又一遍,似乎每次拨通之后都要等好久,而且对方也没接听,但她仍不死心的继续拨,口中还不停的咒骂著。 “你非要将自己搞得这么邋遢才高兴吗?”看到眼前这副惨状,向来喜欢干净的康旭泽不悦地皱起眉头。 她抽空瞪了他一眼,接著又继续拨号,不理他。 可恶!楚秋琳那巫婆居然关机到现在,如果被她逮到,她一定实现剥她皮抽她筋的想法! 他信步走到床边,将托盘轻轻放到床头,“过来把药吃了。” 终于放弃打电话的白静妮倔强地看著他,“你答应要让我离开这了?” “没有。” “那我就不吃药。”她这人吃软不吃硬,她跟这家伙杠上了。 “不吃药,最后受苦的是你自己。”他将药丸放在掌心递给她,态度也很强硬,“吃了它。” “不要。”她别过头。 “你想要病死自己吗?”她的脸色这么苍白,还敢学人家赌气,真想气死他?为此,他的语气益发严厉。 “哼!” “白静妮,把药吃下去!” 她眨了眨大眼,不解的看向他。他生那么大的气干么?是关心她吗? “我……我不要吃!”关心她又怎样?!反正错在先的是他,她就不吃,看他能怎样,难不成他还能虐妻吗? 呃……等等!虐妻?她又不是他老婆,该死!她都在想些什么呀! “确定不吃?”冰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没……没错!”干么摆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后,康旭泽出乎意料的吞下手中药丸,趁她惊讶的时候,抓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温水。 不是吧!这家伙气得自己把药吃了?难道他是想让她有样学样?可是……这种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 没等她发问,他倏地俯下高大的身子,趁她不备,一把扳开她的嘴巴,唇贴上她的。 唔…… 白静妮先是感到一股水流,然后,几颗苦涩的药丸成功送进她口中,他再轻轻扯住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大床上。 药丸顺著水流滑进喉咙,好苦!可恶!真是苦死她了! 但在她感受苦味的同时,心跳也开始狂跳起来。这男人居然用这种方式吻她……不对,应该说这男人居然用这种方式喂她吃药?!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眼神深沉了一点,但没有移开身体,两人就这样保持著暧昧的姿态,害她甚至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忘了此刻应该随便说点什么或是做点什么。 当药丸的苦味消失时,他的气息依旧残存在她嘴里。 他的唇很柔软,明明只是唇碰唇,她却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甜蜜,像牛奶?不对,像绿茶?也不对,像……昏昏沉沉的感觉再次向她袭来。 天哪!难道她就这样醉死在他的吻中吗?还是药效发挥了作用?他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她现在好想睡上一觉? 眼皮越来越沉,她慢慢放下对眼前人的戒心,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大床上,眼睛阖上,身体却微微的发抖。好冷,被子勒? 闭著眼寻找被子的踪迹,可是被子没找到,却感觉到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包围著她。 渐渐地,那股温暖让她越来越安心,最后,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沉…… *** 当白静妮慢慢张开双眼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已经透过厚重的窗纱照进室内。 她用手揉揉眼睛,哎哟喂!手臂怎么会这么麻? 用力摇了摇手臂,咦?等等……这手臂怎么会是古铜色的?摸摸,嗯,挺粗壮的,不会吧,她的手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了?! 好刺眼!她吓得急忙想从床上坐起来,“啊哟!” 一声痛呼过后,她有额头碎掉的错觉,这种感觉像是不小心跟别人重重撞在一起。 怎么会和人撞在一起?在床上耶! 思及此,她慢慢清醒过来,率先映入她视线的是一张帅得可以引发暴动的俊脸,紧接著,她看清对方也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再往下看,是赤裸而健壮的男性上半身,再低一点,他腰间围著一条白色薄被。 “啊!”她尖叫一声,十分惊恐的指著眼前的康旭泽,“你……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他懒洋洋地揉了揉眼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房间。”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吓得哇哇大叫,“你……”她继续指著他赤裸的上半身,“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穿衣服。”他回得很理所当然,就好像所有人都该跟他一样。 “那、那你下面……”白静妮转移目标,将手指向他围著的被子开始结巴,一那那那……那里……” 一抹邪笑流露,他性感又不失帅气的朝她挑挑眉,“你猜呢?”坏坏的笑著,他渐渐发现逗她真的很有趣。 “神……神经病!”她被他脸上的表情搞得心绪大乱,无法思考,只知道双眼要死死盯著那条白色被子,必要时候要“逃难”。 “看来你对我的下半身似乎十分感兴趣。” “我、我才没有!” “口是心非。” “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啊──” “哗──”他故意大动作撩起被子,吓得她惊叫一声,刚要捂住双眼,却发现他穿著白色真丝睡裤的双腿。 顿时,她确定自己被这混蛋愚弄了,康旭泽则因为她的表情而呵呵笑了起来,欲罢不能。 她没好气的推了他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昨天晚上你有没有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吃我豆腐?” “被吃豆腐的应该是我吧,昨天晚上你迷迷糊糊睡著之后,双手死死的抓著我,我想走开一下你都会哼哼唧唧的,为了安抚你不安的情绪,我只好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老婆,难道你不想感激一下我的伟大吗?”他说得像真有那么回事。 “你胡说!”嘴里不承认,却下意识的没再驳斥他叫她老婆。 “我从来不和人开这种无聊的玩笑。”说起来他还真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为了不被她事后指控他乘人之危,软玉温香在怀的他硬是把所有冲动都忍下来。 看他一脸认真,白静妮努力回想昨天发生过的事,在河滨公园被他掳回,争论然后晕倒,他用暧昧的方式喂药,到后来她意识昏沉,渐渐睡著。 难道……潜意识中那个让她很有安全感的温度……是他? “看来你很享受由我这个老公亲自搂著入睡的方式,也才能安心,放心吧,我这个人向来重情义,未来,我会继续不计前嫌的用这种方式抚慰你。”说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嗯,今天的温度比昨天低多了,等会吃完早餐再吃一包药,我想明天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我才不要!” 她话才刚刚出口,他的眉头便拧了起来,“莫非你还想让我用昨天那种方式喂你吃药?” 听到这里,她的脸颊霎时涨红。 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像在安抚小孩般,哄著她,“如果不想出去吃东西,那我就叫佣人做些清淡的早餐送进来给你。” 他跳下大床,从容俐落的将睡衣套上,“你好像有两天没洗澡了,一会我让佣人替你放洗澡水,洗完澡会比较舒服。”说完,迈著优雅的脚步缓缓走进洗手间。 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想起他关心的话语和举动,白静妮突然觉得这男人也没有想像中那么可恶。 下意识伸手抚了抚脸颊上残留著的那股温暖,仿佛还停著他手指带来的温度,还有专属他的气息。 老公?那个男人就是她老公吗? 虽然……这种感觉好奇怪,但不可否认的,她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抗拒了。 *** 大病初愈,其后几天白静妮还是无家可归,但她已经不想回河滨公园的帐蓬了,就这么颐其自然的住在康家豪华的别墅里,而且目前没有“爬墙”的计画。 虽然她和康旭泽每天晚上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他很尊重她,除了搂著她睡之外,完全没有半点想要侵犯她的意思。 她还发现那两个总喜欢跟在康旭泽屁股后面的吉祥如意,的确是一对极其搞笑的活宝。 表面上,两个人有点仗势欺人,还总是喜欢和她恶言相向,可是多日来的相处,她发现吉祥和如意根本就是两个傻大个,思想单纯,心地善良,前两天如意还从外面捡回来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打算独自抚养。 他们总是喜欢用一种很玩世不恭的态度叫她少奶奶,但是对她又没有恶意。 就拿上一次来说,她在外面的露天泳池游泳,吉祥刚好经过,她本想捉弄他一下,所以骗他说她的腿抽筋了,没想到吉祥即便穿著厚重的西装,也是想都不想的跳下水中,冲过来救她。 不过因为他一时焦急,结果换他的腿真的抽筋,浪漫的英雄救美女,最后演变成美女救英雄。 诸如此类的搞笑事件层出不穷,她也从最初的排斥,慢慢变成接受。 目前唯一困扰她的就是──巫婆琳还是没消没息,以前她四处流浪也没像这次一样,无论手机怎么打,不通就是不通,不晓得怎么了?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无预警响起,吓了她好大一跳,迅速回过身,看清来人后抚了抚胸口,安了心,“康旭泽,你走路没声音的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走路开门都有声音,是有入神游了。”是什么事情让她一个人坐在书房想得这么专心,他很想知道。 绕过沙发,坐在她侧边,他们靠得很近,肩并著肩,伸手抽过她手中的书瞄了一眼──投资?她想回去工作吗? 他闷闷的问:“你还想回方文浩那工作是吗?” 点点头,她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你决定要放我走了吗?”跟“清醒”的他靠那么近,好像有点怪,呼吸有些急促,她又往沙发边靠近一点。 伸手揽过她的腰,康旭泽没让她逃走,坚决的说:“不可能,因为你是我老婆,不用出去工作。” 他说话时,热热的气就会呼到她耳边,痒痒的,浓浓的暧昧气氛。 白静妮身子僵硬,但说起话来还是半点不饶人,“就算是你老婆,也没说不能去工作吧!” “我会养你,你不需要去工作。” 她气得挣脱他的手臂,站起身,“跟你这家伙真是怎么也说不通耶!没有家没有工作,病也好了,我待在这要做什么?无聊透了!”重点是,她再也不能感受靠自己的手赚进大把钞票的快感! 眯著眼,沉默了两秒,他冷冷开口,“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去方文浩的公司上班?”一般女人有老公养著,谁不是乐得轻松? 还是……印象中,方文浩是个斯文又颇有手段的男人,身家背景也不错,还记得他跟她的感情也很好,难道她是为了他? “上班有辛苦也有乐趣,我喜欢那份工作,靠自己的能力帮公司赚进大把钞票,那是难以形容的成就感啊!”说话时,她眼睛闪闪发亮,神情向往,让人不忍拒绝。 “你喜欢玩投资、赚钞票?”她说到工作时的神采真是动人,让他看得入神。 点点头,她露出期盼的表情。 拍拍沙发,他指示她坐到他身边,这件事才有得商量。白静妮会意过来,先是犹豫一会,后来还是听话的坐下。 手臂又自动自发的往她的腰靠近,她可以感觉他宽厚的肩膀带来的温暖,也有种感觉,对康旭泽她不仅是不抗拒,似乎还越来越习惯了! “过两天,我让人陪你去银行开投资帐户,接著在网路银行登入,我再汇一笔钱给你玩不就行了?”这样她一样不用去方文浩的公司上班。 “这……”她迟疑了,她又还没完全同意当他老婆,拿他的钱玩不好吧? 但想想又好像没关系,说不准她得关在这里长期抗战,手很痒又无聊,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反正她的眼光向来很准,赚了钱再还他本金加利息不就好了! “你慢慢想吧,不要就算了,我又不吃亏。”他引诱著她,其实一方面也是私心希望能让她慢慢习惯他的陪伴。 “那……好吧。”暂时妥协好了,反正她又不吃亏。 康旭泽笑了,搂著她的手紧了点,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点怪。 耐不住沉默,白静妮率先开了口,“你到底是进书房干么的?” 今天是假日,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工作虽然很忙,似也很注重生活品质跟健康,这时间应该是跟吉祥如意打球的时候,所以她才挑这时间进书房,想打几通电话给好友。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差点忘了正事,舍不得的放开她,站起身走向书桌,开了电脑,不甚甘愿的说了一句,“公司临时有事要我处理,我要工作。” “那我出去好了。”正好避掉这暧昧气氛,说著,已经站起身往门边靠近。 可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没关系,你可以留下来继续看书,陪陪我。” 闻言,她的脚步僵住,他都这么说了,如果她就这么走,好像很没义气,只好又退回原位,屁股黏回沙发上,重新翻开书。 接下来,剩下的只有键盘敲打声和书本翻阅声,很单调却很自然,彼此开始习惯空气中有对方的气味。 第五章 “滴滴滴滴滴……” 清晨,一串刺耳的音乐声传进白静妮耳中,让正处于酣睡状态的她微微颦起精致的秀眉。 音乐声响了好半天,她才不情愿地从被子中伸出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臂,抓过被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著呵欠按下手机通话键,这才把手机放到耳边,睡意仍浓地道:“喂,谁啊?” “亲爱的小妮妮,我是巫婆琳!”手机彼方传来一道悦耳的清脆声音,若从声音推测,对方应该是个长得颇可爱的女人。 一听对方报上名号,白静妮的瞌睡虫马上跑个精光,倏地拥著棉被坐起身子,红唇一张就发出猛烈的炮轰。 “巫婆琳?该死,你跑哪去了?为什么这段时间手机都不开机?” “我去了原始森林,向生活在原始森林的部落先知们请教关于占卜的事情,那里收不到讯号啦。如何?我上次帮你占卜的准不准?现在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位非常英俊潇洒的男人?” “该死的巫婆琳,你还有胆子跟我提占卜的事,知道不知道我被你害惨了!我被人绑架逼婚耶!”她的声音高亢得几乎能穿透房顶。 得意的笑声传来,“厚厚厚厚~~我就知道我的占卜功力又加强了,小妮妮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说,那天我用七星占卜法帮你测算出你今年红鸾星动……” 等等,她听到关键字了!“红鸾星动?你那天早上特地打电话给我,要我莫名其妙的跑出去吃饭是因为我红鸾星动,你打算帮我找老公?” 她好想哭,自己怎么这么蠢啊?居然忘了巫婆琳生平最喜欢帮人乱牵姻缘,自讶红娘第二,可是,这种事怎能不问当事人?!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叫你出去吃饭?当然是因为算出你命定的另一半会出现在那里啊,咱们姊妹一场,我总得帮你找个好归宿嘛。你会感激我的,如果错过这次,下一次红鸾星动要等七年耶,七年以后你都成干瘪老太婆了,我怎么忍心?” 话说得义正辞严,但声音顿了一下,传来吃洋芋片的喀喀声,讲话的声音变得有些含糊不清。 “你也知道我巫婆琳的毕生愿望就是帮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著死党嫁不出去的,亲爱的小妮妮,透露一下吧,你老公姓什么叫什么?身高体重长相如何?” 白静妮咬牙切齿的冷哼,“你不是会算吗?自己算呀!” “哎呀,人家的功力还不够啦,还没学会看水晶球,你就先透露一下。” “透露?透露你个头!绝交,我要跟你绝交!从今天开始,我不认识一个叫楚秋琳的女人!”她不由分说的按掉手机。气死她了,她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朋友? “都这么久了,你仍然不想嫁给我吗?” 一道幽幽的嗓音响起,害她吓了一大跳,急忙把视线移到房间门口。 康旭泽阴沉著一张俊脸,双手环胸倚靠在门边,用一种莫测高深的眼神望著她。 不知道为什么,强烈的心虚涌上她心头,她急忙呵呵傻笑了两声,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把手机丢到一边,“我跟朋友闲聊而已,你不要在意。咦?你不是已经上班去了吗?怎么回来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的脸这么臭,不会刚好听到那句“我被人绑架逼婚”吧?! 他向前走了一步,反手把房门关上,顺手上了锁。 康旭泽这个动作让白静妮的心顿感不安。他关门干什么? 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他站在床边,维持著环胸的姿势看著她,“回答我的问题,都这么久了,你仍然不想嫁给我吗?” “我……”白静妮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家伙会带来这么强大的压迫感,她下意识向后挪了挪身子,硬著头皮向他叫嚣。 “没错,我一直都不想嫁给你,你才知道啊?只因为我不小心削掉你的头发,就被你禁锢在家当老婆,还鼓动我爸妈卖掉房子,害我无家可归,之前又害我丢掉工作,我不跟你算帐你就该念阿弥陀佛才对,怎么还有脸跑来质问我?” 一想起这些事,她浑身上下就又充满了愤怒的力量,立即忘了恐惧,从床上爬起,跪到床畔用手指猛戳他的胸膛。 眸光猛然间一紧,康旭泽的眼眸深处添了一丝异样的光彩。 她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细肩带真丝睡衣,没穿内衣,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她胸前的美景一览无遗。 那饱满丰盈的胸形,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使他控制不住的对她产生了冲动。 之前他不想躁进,明明是夫妻,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一直想办法让两人多点机会接触,但在他以为两人的关系有改善时,才发现,她还是不想嫁他……不,他会留住她的,即使得耍些手段也没关系。 他想要她,非常想! 抬手,他用修长白皙的大掌包住在他胸前肆虐的手指,接著倾身,性感的双唇封住她兀自喋喋不休的嘴巴,将她对自己所有的咒骂全都吞进肚子里。 嘴唇被袭的白静妮瞪圆了双眼,来不及感受他的唇和他身上的气息所带给她的震撼,猛地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就见康旭泽的运动神经实在是差到令人喷饭的地步,被突袭时完全没抵抗能力,加上她用力过大,一个没站稳,便被她推倒在地,幸好地上铺了长毛地毯,这才使他免于脑袋撞地的悲惨命运。 他不禁痛叫了一声,“白静妮,你干什么?” 这个女人就不会偶尔变得小鸟依人一点吗?整天都强悍得好像女超人,他怀疑如果自己没娶了她,她这辈子还能嫁得出去吗? “我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她没好气地跳下床,站在他脚边,双手叉腰看著自己的野蛮成果。 哼,上次被他强吻成功是因为她生病了,才会没有力气把他推开,不过以后他就别想再有机会非礼她,她白静妮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康旭泽挣扎著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用手撑了一下地板后又面露痛苦的神情,哀叫著躺了回去。 他这个样子有点吓到白静妮,她轻轻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喂,康旭泽,你怎么了?” “我的腰……我好像伤到腰了。”他痛苦的闭了一下眼睛,向她伸出一只手,“你扶我起来。” 听到他说可能受伤了,她马上一扫刚刚的强悍,变得紧张兮兮,蹲到他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打算扶他起来。 但她作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骗! 手才伸过去,就被康旭泽使力一拉跌到他怀中,他一个转身,她就被他压到身下了。 他将她的两只小手抓到手里,压在她的头顶上方,俊脸贴近,直勾勾看著她,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那掩不住的欲望。 被他眼中流露的热情吓到,她话说得结结巴巴。“那、那个,康旭泽,你……你想干么?” 灼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眼睛闪过一抹促狭,他勾著魅笑开口,“你觉得我想干么?” “你、你快点起来,你该去上班了!”白静妮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放心吧,就算我今天不去上班,也没人敢扣我薪水。”他得意的欣赏她的惊惶失措。 她自己没有发现吗?虽然她害怕,却没有激烈的推拒,是不是她也是认可他的举动的?! “但是……但是你要当员工们的好表率不是吗?如果大老板天天摸鱼,下属们也会有样学样的,所以为了让你的……呜……”所有的声音都被灼热的唇给堵了回去,而且是极其霸道、极其猛烈,令人有些无法承受的热吻。 刚开始她的手还能有理智的抵著他的胸膛,但渐渐的,她开始没力气,全身软绵绵,像处于失重空间,就连灵魂都漂浮起来。 喔不,她在心里哀号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一吻她,她就会浑身无力? 然后,西装上衣飞出去了,领带飞出去了,衬衫飞出去了,皮带飞出去了…… 短短的时间,他身上的衣服与她身上的睡衣,全都从彼此身上消失。 他啃咬她胸前的丰盈,她的味道好香好甜,就像水果糖一般,全身上下的皮肤也好好,像婴儿般粉嫩滑润,让他恨不得一口吞下这般可口的她。 白静妮的情欲完全被他撩拨起来,觉得自己快被体内的空虚感逼疯了。 迷蒙的双眼,望著天花板上华丽的吊灯,飘忽的思绪在脑中飞扬。 此时,她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 他是她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他用强硬手段逼她成为他妻子这件事,也许……她也慢慢认同了。 “砰砰──砰砰──” 一阵让人抓狂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间即将掀起的狂潮,只听见吉祥的声音不知死活的从门板另一边传来。 “少爷,陈特助打电话过来,问您怎么还没到?” 如意的声音也出现了,“少爷,江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嘉华企业的代表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 康旭泽不情愿的将嘴巴从细嫩的皮肤上移开,声音嘶哑的怒吼,“不管什么事,都让他们自己看著办,我现在没空!” 这两个白痴,早晚赶走他们! 噗哧一声,白静妮拾回理智,笑了出来。 她忍不住为吉祥如意的前途担忧,她敢打赌,康旭泽一定会让他们俩受到很深刻的教训。 “你笑什么?”他脸色很臭的瞪著身下女人此时不该有的举动。 “当然是在笑你,我实在很想建议你现在去照一下镜子,这样就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好笑了。”她不怕死的调侃。 他眯了眯眼,不怀好意的直起身子跪到她双腿间。 收起笑脸,她有些羞怯的望著他的举动。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看著他分开她的双腿,伴随著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她几乎掉出眼泪,好痛,真是好痛! 但体内的充盈却提醒她痛得值得,征服跟被征服的感觉,同时从她心中涌起。 闭上双眼,她放松身体迎合,任由他一波又一波侵袭她的柔软,任由他一次又一次将她体内的空虚填满。 她的男人啊,正用世界上最原始的方式宣布他对她的所有权,而此时的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对之意。 旖旎的卧室中,悄悄传出一声又一声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门外,吉祥如意面面相觑。 “少爷也真是的,居然在上班时间跟少奶奶亲热。”吉祥很伤脑筋的皱著眉头。 “我觉得应该跟少爷请示一下,这扇门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是不是应该换扇隔音效果好的。”如意把耳朵贴到门板上听了听,认真的下了评语。 “我觉得这种事情不需要跟少爷请示,咱们现在就去打电话吧,跟木工约好时间以后我们去逛街,我要买几双新袜子,管家帮我买的都是我不喜欢的颜色。”吉祥提议著。 “好啊,我也要买几条内裤,管家帮我买的颜色我也不喜欢,他的审美观有问题。” “还要记得打电话告诉陈待助和江秘书,少爷正忙著制造小少爷,没空去谈生意……” 两个人说著,一起往楼梯口走去。他们又不是傻瓜,才不要站在少爷的房间门口等著被宰勒。 *** 白静妮羞愧地把脸埋进康旭泽光裸的胸膛上,心里哀号著──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她怎么会跟他发生关系呢?亏她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摆脱他,这下怎么办? “你在害羞吗?”愉悦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谁说我在害羞?该害羞的人是你才对!”她最受不得嘲笑,猛然抬起头来瞪著他偷袭成功笑得很刺眼的脸。 “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该害羞。”他欣赏著她泛红的小脸,心中满是得意。 “你……一点技巧都没有,弄得人家好痛,不该害羞吗?”她努力装得毫无羞耻感地指责他,其实心里高兴得要死。 “难道……”他邪恶的扯出一抹笑,“难道你希望我的技巧很好吗?或许,我该找别的女人勤加练习,你放心吧,下次我再碰你的时候,技巧一定会很好的。” “你敢找别的女人练习,我就剪了你的小弟弟,让你变太监!”一听他打算去找别的女人,巨大的醋意挟著狂风暴雨袭上她心头,不由分说就威胁起他。 低低的笑声从康旭泽口中逸出,玩味地勾起她的下巴,将唇印上她的,喃喃道:“我很高兴你会吃醋。” 这个女人啊,已经让他无法控制地对她产生了一种名叫喜欢的情绪,甚至要比喜欢更喜欢一点。 也许,这就是爱吧。 他爱上她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就是爱上她。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她,她勇气十足戏耍吉祥如意的时候,娇俏的身影就已埋进他心中。 纵使一开始他对这桩被迫的荒谬婚姻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但现在,在他的内心深处,却非常感谢老天爷将她送给他。 深吻让白静妮的嘴巴没有空反驳,良久的温存之后,她也忘了要反驳,只是温顺地窝在他怀中,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和他带来的安全感。 徐徐的微风从敞开的窗子中吹进,吹得粉蓝色的窗帘如海面波涛一般飘扬不定。 沐浴在微风中,她轻轻开口,“康旭泽,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 一个让她心甘情愿交付身体的男人,如果说她没有爱上对方,就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她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既然爱上了,就不怕被他知道。 虽然无法列举爱他的理由,但就是爱上了,爱这个念头就这样浮现在她心中,并深深烙印。 康旭泽的身体瞬间紧绷得好像石头一般僵硬,巨大的狂喜在他的胸口盘旋。 她爱他,天哪,她居然跟他说她爱他?! 一个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漆黑如灿星的双眸中闪烁著灼人的光芒,望著她有些泛红的小脸,他压抑著狂喜要求,“再说一遍!” 臣服在他的目光中,她乖乖的重复,“我想,我可能爱上你了。” 他脸上漾出温柔的笑,没有嘲讽、没有得意,只是温柔的笑著。 “我想,我们需要重新签一份结婚证书,希望这次,你能把白静妮的名字签上。” 她不禁失笑。对,她差点忘记了,他们俩的结婚证书,新娘可是巫婆琳呢! *** 白静妮开始相信老人家说的,婚后再开始谈恋爱也不错。 康旭泽那个霸道鬼除了不许她上班这一点让她很郁闷之外,算是个标准好老公,对她体贴得要命,也解除了她的禁足令,给了她一张无限卡,让她想逛街、想血拼都可以。 他还夸张的买了一台黑色宾士给她,顺便配了一名司机,这么招摇反倒让她没事不敢出门。 周六上午,公司临时有事,康旭泽早餐都还没来得及吃便在吉祥如意的陪同下匆忙赶去,而已经和康家佣人混成一片的白静妮在吃过早餐之后则溜到厨房,缠著厨娘李嫂教她烤玉米饼。 她这个没有架子的少奶奶深得康家佣人的爱戴,所以李嫂毫不吝惜地细心传授拿手绝活。 但两个人在厨房忙碌不到半小时,就看到负责打扫的佣人小芸,神色很慌张的从客厅冲进来。 “少奶奶,不好了,骆可娜来了,我跟她说少爷不在家,但她还是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骆可娜?她是什么人?”听到陌生的名字,白静妮不禁眉头一皱,是谁啊?会让小芸这么紧张? 没来得及等小芸做出回应,客厅已经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性嗓音。 “少来,今天是周六,我才不信我们家旭泽会去公司上班呢,快点让旭泽出来见我,就说他的未婚妻来了!” 听到这种张扬跋扈的命令声,站在厨房的白静妮心底一冷。那个可恶的康旭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口口声声的说她是他老婆,转身又突然冒出不知打哪来的未婚妻,在他眼中她到底算什么?还是他打算信回教娶四个老婆? 该死! 怒火中烧的她立时从厨房冲了出来,身上还系著佣人穿的围裙,因为刚在厨房忙的关系,短发显得杂乱,手上还有残余的面粉,看来就像在厨房工作的佣人。 客厅里,她看到一个身著紫色洋装的纤细女子,一手拎著包包,一手不断的为自己扇风。 “康家是怎么回事?这么热的天,冷气温度怎么不调低一点,想要热死本小姐吗?你……对,就是你。”对方伸长手指指著白静妮,神情十分高傲。 白静妮也不作声,看她想干么。 “去把冷气温度调低一点,再帮我榨一杯柳橙汁,要现榨的,不要太酸,太酸对牙齿不好。其实我本来是不喜欢喝柳橙汁的,可是我的美容老师说,女孩子多喝柳橙汁对皮肤很好……” 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才发现对方竟是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顿时眼神很不客气地瞪向白静妮,“喂,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做事啊。” “骆小姐,她是……” 小芸刚要开口道出白静妮的身份,却被她伸手阻止,并推了推她,要她进厨房。 一改刚刚懒散的样子,白静妮礼貌的向对方欠了欠身,“抱歉,我是想小姐是否还有什么吩咐未说完,所以不敢离去,毕竟你是我们家少爷的未婚妻,我得好好伺候,否则我们家少爷回来后会责罚我的。” “哼!算你识相。”女子得意的笑了一声,“看在你表现得这么好的份上,等我看到我们家旭泽之后,一定会要他替你加薪的。” “谢谢小姐的拾爱,小的感激不尽。”白静妮摆出一副小奴才的样子,“呃,对了,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对方斜睨了她一眼,口气不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觉得小姐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身材凹凸有致不说,气质又这么高贵,如果有天你和我们家少爷结婚的话,那就是我的少奶奶了,身为佣人的我们,当然要知道未来少奶奶的大名喽。” 对方被她捧得呵呵直笑,“好吧!看在你这么识相的份上就告诉你,我叫骆可娜,我老爸是骆氏集团的总裁,我是骆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女,我老爸和旭泽的老爸是大学时代的死党,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高傲的仰起下巴,“我从小到大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旭泽做妻子,相信他和我也有相同的想法,你说对不对?” “当然当然!”表面上谄媚的附和,心底则是不断诅咒康旭泽。 那家伙要是真的跟骆可娜有同样想法,他就死定了! 虽然气个半死,但白静妮仍可以装出奉承的笑容,“骆小姐请稍等一会,小的这就去替你准备柳橙汁。” 说完,她转身跑进厨房,在厨房门口观战的李嫂和小芸被她搞得一头雾水,骆可娜怎么说都算是她的情敌,再大度的女人,得知老公外面的女人找上门时,至少也应该表现一下嫉妒或愤怒吧,怎么会……人这么好? 没多久,白静妮从厨房内端了一杯冰镇柳橙汁出来,恭恭敬敬的走到骆可娜面前,再次欠身,“骆小姐请用。” 抬起莲花指,骆可娜就像一个习惯被人伺候的大小姐般,端起柳橙汁,故作淑女的轻啜一口。“嗯,味道还不错!” “因为你是我们家少爷未来的妻子嘛,你要喝的柳橙汁怎么能随便?小的当然会好好招待喽。”白静妮轻笑著退下,然后又走进厨房,在李嫂和小芸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两人在听了她的话后,脸色随即变了,难掩震惊。 “可、可是……”李嫂和小芸似乎有些犹豫。 “就按我说的去做。”她朝两人使了个眼色后,两人才点点头离开,她也随后出去招呼骆可娜。 大小姐喝完柳橙汁后,一样自负的斜睨著她,“这么说来,你们家少爷今天真的不在家?” “是!小的哪敢欺骗未来少奶奶啊。” 骆可娜挑唇得意的笑了笑,“哼!没想到旭泽的家里有你这么个伶俐的佣人,我以后会多照顾你的。” “谢未来少奶奶的夸奖。”照顾她?哼,还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她阴恻恻的笑著。 左一句未来少奶奶,右一句未来少奶奶,听得骆可娜心花怒放,立即从皮夹抽出一张千元大钞,夹在两指间举高,在白静妮眼前摇了摇手。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这是赏你的……”话说到一半,她的脸色突然变了变,紧接著急忙半弯下身用手捂住小腹,原本嚣张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 “未来少奶奶,”白静妮懒洋洋的唤,“请问你怎么了?” “肚、肚子好痛!”她痛苦的半弯著身,“厕所在哪?我……想上厕所。” 白静妮坏坏地开口,“在楼上,对了,怎么会肚子痛呢?难道骆小姐便秘吗?要不要我帮忙准备一些胃肠药……” 没等她把话说完,骆可娜已经飞奔向楼梯,动作哪有刚刚伪装的淑女作风。 白静妮优雅地环起双臂,呵呵,泻药的威力不让你活活拉死才怪! 幸好前两天吉祥因为便秘买了一些泻药回来,那个大笨蛋因为贪图买十送五的小便宜,居然一口气拿回来十五瓶,最后吃不了,就见者有份地见人就送,否则的话,仓卒间她也没地方找泻药。 不过,为了未来对付这些莺莺燕燕,看来她有必要去买一些比泻药更狠的东西回来准备,砒霜就算了,巴豆就可以。 “砰砰磅磅──”楼上先是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著是骆可娜尖锐的叫声。“厕所在哪里?厕所到底在哪里?” 家里的佣人纷纷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著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跑,更夸张的是,骆大小姐一边捂著小腹,另一只手则捂著屁股,模样简直搞笑到极点。 李嫂和小芸拚命地忍住爆笑出声的冲动,而白静妮则老神在在的坐在客厅,看著亲自导的喜剧在她面前上演。 哼,既然要整人,她自然有详细的计画,早就吩咐人把里里外外所有的厕所都上了锁,除非破门而入,不然骆可娜是不可能进得了厕所的。 “蹬蹬蹬蹬蹬──” 刚刚一口气跑到楼上的骆可娜又重新跑回客厅,脸色苍白的看著白静妮,“为什么所有的房间都锁著?快去给我打开,我要上厕所!” “是吗?”她坏坏地挑眉,“我们家少爷也真是的,去公司就去公司嘛,怎么还将房间的门都锁住?里面一定有很贵重的东西怕我们这些做佣人的偷,真是小气巴拉的。” 骆可娜脸色难看的捂著肚子,“怎么会这样?哪里还有厕所?” “这个嘛,据我所知,除了这幢别墅之外,附近的住家都有点距离,如果骆小姐实在忍不住,我建议你可以就地解决,这样比较干脆。” “就、就地解决?” “没关系,身为佣人的我们是不会笑话你的。” 骆可娜本来还想继续争辩,可是小腹处传来的阵阵痛意让她憋红脸,再也忍不住的转身就向大门外跑去。 “砰!”只是当她跑到门口时,很不幸的和一个刚刚走进来的身影对撞,整个人往后弹。 “旭、旭泽?”被撞退几步的骆可娜抬头看向来人,先是微微一惊,接著尖叫出声,“天哪!你的那头长发呢?” 眼前的男人虽然还是她从前认识的康旭泽,一样英俊耀眼,可是那头宝贝的长发怎么舍得剪成帅气的短发? “你怎么会在我家?”从公司回来的康旭泽看到她出现,不悦地皱起眉头。 骆可娜和他算得上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以前她便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转,小时候还算可爱,但她是被家人宠到大的千金大小姐,越大越任性傲慢,只在乎外表却没有修养,加上他发现她似乎想要入主康家当他老婆,所以开始不著痕迹的疏离她。 幸好她不知道康家剪头发的那个诅咒,否则他就要将这个令人讨厌的女人娶进门,那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想到这里……对了,他有个老婆,天哪!如果骆可娜出现在他家的话,他老婆会怎么想? “亲爱的,你回来了呀?”一道纤细的身影像蝴蝶般向他飞扑而来。 白静妮跑到他面前,一手勾住他的手臂,小鸟依人的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娇声埋怨,“老公,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明明答应人家十点钟就回来,可是你看看,现在都十一点了。” “呃──” 就在他惊愕老婆什么时候转性之际,另一边的骆可娜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巴。 “老、老公?!”她来回看著两人,“你不是旭泽家里的女佣吗?” 白静妮邪恶的撇了撇嘴,“那是你自己的判断,我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喔。” “不可能!”她急忙将希望放在康旭泽身上,“这女人在说谎对不对?其实她是你们家的女佣,看到主人是一个这么英俊潇洒的大帅哥后,就妄想麻雀变凤凰,所以死皮赖脸的缠著你对不对?放心吧旭泽,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这女人的威胁,我可以告诉我爸爸……” “她的确是我妻子。”他打断她的自编自导,伸手紧紧揽住身边人的纤腰,“我们两个已经正式登记过了,在法律上,我们是合法夫妻。” 一个星期前他们已经解决这个问题,新的结婚证书上有他康旭泽和她白静妮的签名,他们是合法夫妻了,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不可能,我不相信……老天!这绝对不可能!” 第六章 接下来事情的走向极具戏剧化,由于泻药的药效极速发作,再也强忍不住的骆可娜在n重打击之下,捂著屁股逃走了。 康旭泽有些怪异的看著她急匆匆逃去的背影,“骆可娜……她怎么了?” 他发现家里的佣人个个都忍笑忍得辛苦,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搞不清状况。 而刚刚还如同温柔小娇妻般可人的女人,在骆可娜落荒而逃之后,也冷下小脸。 “怎么,小情人走了,心底肯定很失望是吧?” “谁是谁的小情人?”他被她不满的样子逗得想发笑。 或许骆可娜的出现也不是那么令人无法忍受的事,至少能让他知道,原来白静妮是非常在乎他的。 “哼!都到这种时候了,何必跟我装傻?人家骆大小姐都已经找上门踢馆,我这个正牌夫人是不是也该好好想想让你三妻四妾了?” 她阴阳怪气的说话口吻让康旭泽在心里笑翻,却故作深沉的抿紧唇,“你的提议的确可以列入我未来的考虑范畴。” 瞬间,她的脸色一变,紧紧握在一起的小手也发出咯咯的声响,她咬牙切齿的瞪著他,“你意思是说,对于三妻四妾的生活你很期待喽?” “唔──”他假意搓了搓下巴,“我想这应该是全天下男人共同的愿望吧,况且……” 他的话音未落,白静妮便恶狠狠的抬腿踹了他一脚,“那么我诅咒你可以去死了!” “呃噢!”他吃痛,轻抚小腿,“白静妮,你想谋杀亲夫啊?” 他在心中暗暗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她,绝对不能让她养成随便对他动手动脚的坏毛病。 “对啦,我就是想要谋杀你,然后继承你那些数不清的钜额财产,怎样?你有意见吗?”她凶巴巴的双手叉腰瞪著他。 真是气死她了,居然有胆子肖想过三妻四妾的日子,她敢打赌一定是因为他还没领教她空手道黑带的悍妻本色,才会有这种念头,她以后会好好“教育”的。 “原来你吃醋的时候会这么暴力。”他得意扬扬的挑衅,她气呼呼的样子真可爱,让他觉得就算被她踢了一脚也值回票价了。 “喂!”她怒气腾腾的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吃醋?你在说哪一国的笑话?” 就凭刚刚那个上不了枱面的笨女人也配让她吃醋?她随便出两招就能让那个女人这辈子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没有吗?”他不甚在意的保持被揪起的姿势,邪气的看著她愤怒的表情,“那么请康太太帮我解释一下,你此刻的表情是什么?鬼上身吗?” “你才鬼上身呢!”臭男人真是不能宠,早知道就不告诉他她爱上他了,不然也不会被他吃定。 康旭泽只是老神在在的瞅著她,如果他真是鬼上身,也是被她这只女鬼上了身,才会变得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他。 “你简直可恶到极点!”她气得转身要走,他及时伸手,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静妮。”他温柔地轻唤她的名字,“我和骆可娜之间从头到尾都没什么。” “呃?”她没想到他会向她解释。 “是她自己一相情愿,而且……”他轻轻扳起她的下巴,“我们康家的男人都是非常专情的,三妻四妾,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此时他的表情异常真诚,眼神异常认真,就连他的声音,都带著令人著迷的性感和温柔。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颇为感动,身体暖暖的。 “所以从今以后,这种无聊的飞醋,你可以不必吃了。”虽然他很喜欢看她气呼呼,为他吃醋的可爱模样,但却不希望有一天她真的误会他,只能趁这个时间解释清楚。 “喂,我……我才没有!”她的小脸涨红,可恶的家伙,明知道她脾气不好还故意调侃她,好啊,她会找机会报仇的。“对了,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事情做完了?”不想绕在这件事上,她赶紧转移话题。 “今天是周六,所以我尽快将工作结束掉,准备带著我家那只喜欢撒泼的小母老虎出去逛街。”他疼宠地拍拍她的脸蛋,“快点回房间换件衣服,一会儿我们出发。” 虽然两人现在是合法夫妻了,但婚礼不能省略,他想给她最好的,有些结婚必须用到的东西,他希望她亲自挑选出合她心意的。 白静妮傻傻地望著眼前帅气的俊脸,万万没想到他这么高傲的男人,会为了哄她开心赶忙结束工作,只是要带她去逛街。 一股说不上来的情感在心底滋长得越来越快,可是她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会为了他小小的体贴感动万分。 嘟起嘴巴,她假装表现出不屑的样子,“真是的,逛街就逛街,事先也不打电话回来通知我一声,什么事都喜欢自己做决定,装酷的家伙!不过……”她轻咳几声,“看在你这么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就成全你吧,在这里等我,我去楼上换衣服。”说完,转身冲向楼梯,速度之快,跟骆可娜找厕所时有得拚。 望著她纤细的身影远去,一抹幸福的笑出现在康旭泽唇畔。 看来当初选择将她娶进家门,的确是押对了宝,或者该说老天给的缘份对了,他有预感,未来的日子应该会更加幸福跟……火爆。 *** 在两尊守护神──吉祥和如意的护卫下,白静妮和康旭泽双双下了车。 白静妮好奇的打量著眼前这家珠宝店,看一眼装潢和招牌就知道,这家珠宝店卖的东西都超贵,她戳了戳身边的男人,“你干么带我来珠宝店?” “叫我老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抓起她的小手放进臂弯,让她挽著他的。 他喜欢听到老公两个字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尤其是用撒娇的声音,那让他有得意的感觉。 几个小时前,她为了气骆可娜,小鸟依人的叫他老公的样子,让他的心到现在都还在悸动。 白静妮有些好笑地抬眸瞥了他一眼,好吧,看在他刚刚在骆可娜面前那么严肃的宣布她是他妻子的份上,就让他高兴一下好了。 “老公,你干么带我来珠宝店?”好恶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但听的人却颇为满意,笑著点了点头,从吉祥如意代为推开的玻璃门中走进,慢条斯理的回答,“到珠宝店来自然是买珠宝,想吃冰淇淋这里不卖。” 白静妮噗哧一声笑出来,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一看见两人,跌跌撞撞的从里面冲出来,到了康旭泽面前才站定,恭敬的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由于幅度太大,几乎跌倒在两人脚下,直接行跪拜之礼。 “康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呢?需要什么吩咐一声,小的会为您送到家里去的。” 吉祥走到柜枱前的高脚椅旁,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小心仔细的擦了擦椅子,这次擦了两个椅子,然后恭请他的主子们落坐。 白静妮忍著笑坐下。康旭泽的洁癖也太严重了,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优雅的坐下之后,康旭泽锐利的一双眸子环视了一下店内的环境,看没什么闲杂人,这才道:“张经理,麻烦你帮我拿几枚配得上我太太身份的钻石戒指出来。” 听闻此言,矮胖经理的下巴只差没咔一声掉了下来,声音不由自主扬高,“您太太?!” 一直被誉为商界第一钻石单身汉的康旭泽结婚了?天哪天哪,这是多么震撼的消息呀! 心念一转,他又感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康旭泽这么有名的人,肯带著老婆到他店里选购结婚戒指是多大的荣幸呀!况且消息只要一传开,他的店也会跟著水涨船高,财源滚滚的~~ 康旭泽无视矮胖经理的激动情绪,继续道:“还有搭配婚纱和礼服的各式珠宝也要,记住,给我拿那种华丽不失优雅的,专门给暴发户的俗物就不要拿了。” “是是是……”矮胖经理激动地指使店员,“你啊,还呆著做什么?快去把昨天刚到的新品拿出来!” 一旁的白静妮心头也有些震撼,难怪这家伙会带她来珠宝店,原来是要让她选结婚戒指和珠宝。 这个家伙真的挺用心的。她甜孜孜的偷笑。 为了赚钱,店员的工作效率真是高,才一眨眼的时间,一大堆耀眼晶灿的首饰便摊放在他们眼前。 康旭泽拿起一枚款式非常独特的钻石戒指,硕大的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他想要将戒指套上娇妻的手看看效果,但她却握紧了拳头,不肯让他把戒指套进去。 他奇怪的看向她,用眼神询问她在搞什么鬼。 白静妮微微嘟起红唇,露出不悦的神情,“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她一怔,“我忘了一件事?什么事?” “你还没跟我求过婚啦!”她毫不在乎在众目睽睽之下刁难他。 哼,谁叫这个家伙那么霸道的就让她成了他的女人呢,她总得小小的报复他一下才行。 听到这个很合理的要求,康旭泽的脸蓦地红了一下。 她漫不经心的展开五根纤细的手指,高傲的放在眼前端详,不时还朝指甲上吹气,“你要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向我求婚,不然的话,如果婚礼上新娘子不肯戴你送的结婚戒指,那么你丢的脸可要比向我求婚被拒绝得大。” 闻言,康旭泽真的很想发飙。 他敢打赌,如果随便换一个女人坐在她的位子上,铁定会跟只乞怜的小狗一样,盼望他把手中的戒指套进她手里,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种被刁难的情形发生?! 但是,现在坐在他身边的人是白静妮,是他已经爱上的女人。 他伤脑筋的想了一下,只能选择暂时收敛一下霸道的性格。 丢给矮胖经理一个眼神,对方非常识相地立刻招呼店员们全员闪避,顿时,店里只剩他们还有吉祥如意四个人。 “你们两个也出去!”他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打算把他们两个也支走。 但吉祥如意不愧是康家训练出来最忠心的两个大白痴。 只见吉祥严辞拒绝主子的要求,“对不起,少爷,老爷说过,除了在家之外,我和如意要时刻不离少爷身边。” 如意接道:“所以我们两个不能出去。” 这两个活宝……他会气死!手一挥,他抚额指向远处的角落,整个人忍耐到极限,“那你们两个离我远点!” “是,少爷。”吉祥如意这才听命闪到远处,不过一直都睁著大眼,盯著主子的一举一动。 半清场之后,康旭泽深吸了一口气,回想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画面,将戒指举到在场唯一的女性眼前,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嫁给我吧!” 她把下巴昂起来,高傲的用眼角余光睨著他,从鼻孔哼了两声,冷冷地道:“我考虑考虑。” “考虑你个头,敢拒绝试试看!”他没好气的一把抓过她的小手,不由分说便粗鲁的把戒指塞进她手指。 他可没这么多时间陪她玩欲擒故纵的烂游戏,肯配合她演这出已经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别想拿乔。 白静妮这次也完全没抵抗,能让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的男人低声下气的向她求婚,就已经让她爽歪了。 *** 中午时分。 康氏集团庞大豪华的办公大楼中,总裁专用电梯里,优雅的站立著一道挺拔俊逸的身影。 雪白的西装,紫红色的领带,外加一双米白色的高级手工定制皮鞋,将男人衬托得贵气十足。 此时,男人正拿著一支昂贵的限量版手机,脸色臭臭的讲电话,“你说什么?没空陪我吃午餐?你知道不知道本少爷肯在百忙之中找你陪我吃午餐是一件荣幸至极的事?我告诉你,别以为我爱你就跟我要任性!” 开什么玩笑?他难得今天中午没约,想跟老婆来一个浪漫的午餐之约,谁知道她胆敢拒绝他! 要知道他可是康旭泽耶,是她伟大尊贵超级无敌的亲亲老公,她怎么有胆子丢给他一句有事要做就拒绝他?! 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难怪人家都说女人不能宠,一宠就会翻天,事实果然是这样。 他后悔了,他决定以后都不要宠她了! 手机彼端,白静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好像真的很赶的样子,“你乖啦,我今天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做,你和吉祥如意一起吃午餐不是一样有人陪?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晚上回家我亲自下厨煮饭给你吃。” “我不管,不管你有什么事,现在都是吃饭时间,你一样也得吃饭,所以就过来陪我吃午餐。” 好吧,既然老婆拿他当小孩子一样敷衍,那他就顺她的心意,扮演她心目中的角色好了。 反正小孩子有权不讲理! “你听话,晚上我帮你按摩嘛。”迁就的语气,的确像是在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头。 “你……” 按摩?一想到会有两只又白又嫩又软的小手在他肩膀上捏啊捏的,他就觉得体内泛起一股此时此地不该有的冲动。 喔这个女人真是害死他了,随便讲两句话都能让他冲动! “亲爱的,我要挂电话了,晚上见,我爱你,拜拜。”一连串啰唆的道别之后,手机断讯。 电梯门叮一声向两边滑开,康旭泽却完全无视打开的电梯门,兀自站在电梯中狠狠瞪著手中的手机。 这个坏女人,不陪他吃饭就算了,竟然连跟他多讲几句都不愿意! 身后,身形高大粗壮的莽撞男子如意忠心的提醒,“少爷,电梯门开了,你不出去吗?” “哼!”他怒哼了一声,踏著能把大象踩死的愤怒脚步走出电梯。 他身后的如意急忙跟上,还没察觉主子的脸色不佳,一如既往的请示,“少爷,我们今天去一品轩吃牛小排好不好?” 他冷然的皱了皱眉,“太腻,不想吃!” 见不到老婆那张可爱的脸,他吃什么都没胃口。 “不然……我们去吃乐起斋的素宴?”他又提议。管家最近说他变胖了,需要吃点素来减肥。 “我不爱吃素。”康旭泽还是拒绝。 “不对呀,少爷,我们上次去的时候你不是说过那家的素菜很好吃吗?”如意不解的看向主子行走中的侧脸,还是压根没有发现他现在的心情很烂。 “我从现在开始不爱吃素可以吗?”他扭头瞪了白目属下一眼。 如意终于慢好几拍接收到他现在心情很烂的讯息,怕怕的低下头,不过还是硬著头皮又开口,“那我们要去吃什么呀?总要选一家餐厅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公司大门,一站到路边,鲜红的跑车便从公司侧面的停车场出口开了出来,流线型的车身在正午日光的照射下显得色泽更鲜艳。 只见吉祥坐在车里招呼,“少爷,上车吧。” 如意急忙上前打开车门,“少爷,请上车。” “嗯!”康旭泽正想上车,刚一抬脚步,就见到他的跑车旁边开过一部粉红色的小march,他略显惊诧的微眯了下眼。 这种轻巧迷你的小车因为价格便宜,车子的外观又很可爱,这阵子在台湾非常讨年轻女性的欢心,所以大街上几乎到处都可以见到。 看到一部这样的车子原本没有什么可惊讶的,但是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就让他有些惊讶了。 白静妮,开车的那个人竟然是白静妮?! 而这部小march……他微微一想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他买给李嫂,让她开著出去超级市场买菜的车吗? 她一下子就从他的眼前开过去,明明就经过他的公司,不进来就算了,看一眼都没有,就那么咻的一声从他眼前飙了过去。 该死的女人,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难道她出门都没有带眼睛吗? 想他康旭泽英俊潇洒得可以迷死全天下的女人,她就在他眼前把车子开过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气死他了! 他喃喃的咒骂出一句以s开头的脏话后,动作迅捷的坐进车内,对坐在驾驶座的吉祥下了命令。 “追上前面那部小march!” 吉祥虽然听话的发动车子追了上去,但嘴巴很闲的问:“少爷,我们不是要去吃午餐吗?为什么要追一部车子?咦?那不是李嫂的车吗?我们干么要追李嫂呀?”那车牌他记得。 “叫你追就追,哪来这么多废话!”脸一沉,康旭泽的不悦之色尽露。 “好嘛好嘛,追就追啦!”被骂的吉祥听话的把油门踩到底,几乎没有费力就追上那部时速最多五十公里的小march。 就在他想潇洒的飞速超车,超过小march耍帅的时候,康旭泽又急忙交代,“吉祥,不要超过去,跟著她就行。” 他倒想看看这女人在搞什么鬼,拒绝他的午餐之约,却在中午时分开著李嫂的车子在大街上晃,直觉告诉他,这中间肯定有鬼。 吉祥听话的将车速减下,可嘴巴却嘟得高高的,“少爷,我肚子好饿啊!” “忍著!如果跟丢了你以后就都别吃饭了!” 吉祥这才乖乖的闭起嘴,但心中又疑惑不断。什么时候李嫂在家中的地位这么高,让少爷饿肚子都要跟著她? 至于小march的主人,则因为心急如焚,也就一直没注意到后头有辆火红色的跑车,从头至尾一直跟著她。 第七章 白静妮将车子拐进一条不算宽敞的道路,吉祥也忙打方向盘,康旭泽则拧紧了眉头。奇怪,前面那女人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少爷,李嫂的车停下来了耶!”看到要跟踪的车子停下,吉祥大呼小叫起来,“我们怎么办?” “停车。”他当机立断的下了决定。 吉祥急忙踩下煞车,好巧不巧的正好停到小march旁边,透过车窗,车里的三个人可以清楚的看见小march里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 “哇,原来是少奶奶耶!”两道惊叫声从吉祥如意口中爆出,两个人语气怪怪的喔了一声,又一起贼笑,“难怪少爷要跟踪她……” “闭嘴!”康旭泽厉眼一瞪。 两个活宝马上变成了噤若寒蝉的小媳妇,乖乖的低下头不敢讲话。呜……少爷好凶! 康旭泽没好气的瞪著吉祥的后脑勺。这个笨蛋,跟踪都不会,哪有跟到最后自曝行踪的? 白静妮把车子停到“真爱育幼院”的大门口,正准备下车的时候,就见到一部火红色跑车以嚣张的姿态停在她车边,两部车子的距离近得让她想打开车门下车都办不到。 她瞪著坐在跑车中司机位置上的大汉,正准备大骂几句要他把车子移开,却在看清楚对方长相的时候瞪圆了双眼。 这不是吉祥吗?! 她马上把视线移到跑车后座,眼睛随即瞪得更圆。 康旭泽?!如意?! 天哪,这三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吉祥,把车往前停。”康旭泽冷冷的说。拜吉祥这个天兵所赐,他老婆因为无法下车正在用眼刀秒杀他们。 “是。”吉祥应了一声,把车子往前滑动了一下,然后停进路边的停车位。 “真是个笨蛋!”康旭泽喃喃的低咒著下了车,暗自琢磨他该准备怎样的说辞才能使他不太光明的跟踪行为变成正大光明的行为。 白静妮也下了车,疑惑的走向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不自在的笑了笑,“是吉祥,他走错路了。” “我哪有走错路,明明是你说跟著少奶奶的。”受到冤枉的吉祥急忙为自己申冤。 “噗哧──”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吉祥如意这两个活宝还是挺有用的嘛,人太老实也不是一件坏事呢,最起码随时都能让她知道老公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俊美的脸孔瞬间变得通红,康旭泽尴尬的斥责多嘴的下属,“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好笑的摇了摇头,“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 “在公司门口看到你,就……就想说……”语气带点指责,但又不敢明说,毕竟自己是跟踪来的。 原来是开车经过他公司时,被看到了啊! 匆匆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她像哄小孩子似的拍拍他的俊脸,“就跟你说我有事啊,你乖,先去找家餐厅吃饭,我忙完了,有话我们晚上回家再说!”说完,她立即转身进育幼院大敞的铁门。 她现在没有时间安抚老公,还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做。 有事?康旭泽瞪著她消失在育幼院大门口的身影,这才注意到挂在大门口的木头牌子──真爱育幼院。 一抹疑惑涌上,育幼院?她为什么要来这里?而且还一副很著急的样子。 有了疑问,他怎么可能乖乖去吃饭,说什么也要搞清楚发生什么事了,没多停留,他便脚步匆匆的跟在她身后走进院内。 这家育幼院是一幢破旧的两层洋房,占地约一百坪,二十坪左右的院子里种了几棵苹果树和一畦青菜。 远远的,他看到妻子走进一间房,他慢慢跟进,等他走到房间外时,才看清木门上悬挂著写有“院长室”三个字的牌子,本来他想伸手推开大门,却在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时,下意识收回手。 “姓钱的,是你说要把这块地卖给我们的,现在我们拿著钱要买,你为什么又不肯卖?”白静妮怒火高扬的吼著。 康旭泽蹙起眉。静妮花钱买下一块地干什么? 一道男性嗓音在院长室里响起,声音听来就讨人厌。“白小姐,你知道的,台北现在寸土寸金,地价涨得比洪水都快,最近这区的地价就比上个月涨一成多,我不涨价,又怎么促进房地产交易的兴盛呢。” 听到这里,康旭泽紧拧著眉头悄悄推开院长室的门,从门缝中窥看是哪个混蛋敢这么跟他老婆说话。 他一眼就看见妻子无畏的站著,身后则躲著一个看似胆怯的妙龄少女。 “钱大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静妮不耐烦的瞪著坐在沙发中一名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很想拿把刀砍了他。 “我的意思很简单,一亿,我就把这块地连房子卖给你们。”名叫钱大富的年轻人嘴角带著邪笑,轻佻的打量眼前两个身材和外表都很出色的女人。 “一亿?你是脑袋秀逗还是神智不清?现在是白天,不是晚上,你想作梦恐怕挑错了地方。”白静妮面露讥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他。 “就算我在作梦好了,反正现在是我做主,如果你拿不出钱,就马上带著那群死小孩搬出我的房子。”对她的讥讽钱大富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不断用不正经的眼神瞄著两人。 她发出一声冷笑,“好,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就凭你这幢破房子,三十万一坪的价格都不值,我肯给你六十万一坪的价格已经是天价了,不过现在,很抱歉,就是六十块我都不会给你,这块地跟房子我们不买了,我就不信除了你,全台北就没其他人肯便宜把房子卖给我们!” 说完,她转身,抬手按住身后女孩的肩膀,“小容,去收拾东西,我们准备搬家!” 见到她下这样的决定,钱大富看起来变得有些懊恼。“嘿,白小姐,不要这么著急嘛,其实……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如果你们两个愿意做我的女人,我可以给你们更优惠的价格。”他急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上衣,故作优雅的走向她,伸出手轻佻的摸向她的脸蛋。 就在他的手差一点碰到白静妮的脸时,她闪电般的用手刀劈开他的手。 发出一声惨叫后,他退了几步,用另一只手托住差点被打成残废的手臂,恶狠狠的瞪著她,表情狰狞,“臭女人,给脸不要脸,给我打!” 话音刚落,就从他身后冲上来四五个身穿黑西装的打手。 “给我住手!”康旭泽终于忍不住推开院长室的门,冲了进来。 开什么玩笑,敢打他康旭泽的老婆,这群人不想活了吗? 白静妮惊诧的看著他。他怎么还没走?“旭泽,你怎么……” 她刚刚急著进来,倒没多想他可能也会跟著进来,怎么办?其实这是她自己的事,如果可以,她不想麻烦他。 还没有讲完,声音就被钱大富打断,他像只疯狗一样的咆哮,“你是谁?凭什么要我住手?告诉你,我钱大富可不是好惹的,算你倒楣,来人,连他一起打!” “谁敢打我家少爷?”吉祥如意迅速挡在主子前,用他们壮硕的身体将他和钱大富隔开。 “吉祥,如意,别跟他们说废话,你们可以直接做点什么!”康旭泽怒气冲冲的下令。这个杂碎,居然敢打他老婆的主意,他要是不让吉祥如意把他打成残废,他就不姓康! “是。”两人应了一声,马上动手。 霎时,院长室内陷入混乱,拳头招呼到身体上的声音,惨叫的声音,喊救命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过,不到两分钟,就又恢复了宁静。 角落躺著好几个伤痕累累的黑衣打手,吉祥如意一人伸出一只脚踩著钱大富的背,而钱大富就像一只癞虾蟆一样趴在地上。 康旭泽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抬起脚来恶狠狠的踢了他的脑袋一下,“垃圾,这只是个小教训而已,记住,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宰了你!” “你、你是谁?有胆把你的名字说出来,老子……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他即使苟延残喘,还企图装腔作势。 “你觉得像你这种低等生物有资格知道我是谁吗?”康旭泽冷笑。 “你、你这个混蛋!”钱大富恨恨地瞪著他,“你今天找人伤了我,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好啊,如果你想报仇,尽管放马过来!”吉祥不客气地揪起他的后衣领,“不过我不介意警告你一声,想报仇最好多带些人,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被康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打手送进地狱。” “康家?”他一怔,“哪个康家?” “康氏集团!”如意得意的接腔,“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康氏集团?!康旭泽?!”钱大富立刻瞪大双眼,满眼不敢相信。 “怎样?”康旭泽缩著瞳孔冷冷一笑,“有什么指教?” “我我我……我……我不敢!对对对……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在这么不小心的情况下,得罪了康家大少爷……” “够了。”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耐烦,“给你一分钟的时间从我面前滚开!”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马上滚!”钱大富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出院长室,而他的几个手下也急忙跟上。 康旭泽还用他可以听得到的声音道:“吉祥如意,回去以后让保全部的人调查他们的底细,如果有犯罪纪录的话,直接把证据交给警方。” 听见这话,钱大富的脚就像踩了风火轮一样,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 闲杂人等消失以后,白静妮紧锁起眉头看向丈夫,“你怎么跟著我进来了?” 她没打算让他知道这件事的,但现在似乎瞒不住了。 “哼,你还敢说,放著午餐不吃,非要莫名其妙的跑来这里跟那种垃圾打交道,如果不是我跟著你进来,你今天就被他们欺负了!” 康旭泽难掩气愤,用挑剔的眼神打量这间年久失修的房子,入目的不是剥落的墙壁就是坏掉的家具,在这个房间站久了,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他嫌恶的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地方啊?” “康旭泽,不许你摆出这种讨人厌的表情!”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俏脸绷得紧紧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好命的住大房子,锦衣玉食的。” “好嘛。”他稍微收敛了一下,厉眼扫过一直躲在妻子身后的女孩子。“她是谁呀?” 白静妮从身后拉出女孩,介绍道:“她叫小容,是这家育幼院院长的女儿,小容,他是我老公,你不用害怕。” 女孩被康旭泽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贵族气息和气势所吓到,急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他,只敢扯著白静妮的衣角怯怯的问:“学姊,我们真的要搬家吗?” 这个问题让白静妮伤了脑筋,刚刚她是一时气愤才会说出搬家这种话,现在头脑恢复了冷静,细细一想,才知道这个决定有多草率,这么多人现在就要搬,哪那么容易。 康旭泽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睛里闪过一抹探索,“亲爱的老婆,你不觉得你应该先跟我说明一下状况,再下决定吗?” 正伤脑筋的白静妮有些不耐烦,说话口气自然也不好,“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哪边凉快哪边去,你还没吃饭吧?快去找家你中意的高级餐厅吃饭去。” 她像赶小狗一样把他往门外推,压根就不想让他知道关于这间育幼院的事。 “这位先生,我愿意告诉你!”令人诧异的,胆怯的小容却在此时鼓足了勇气开口唤住康旭泽。 “小容,你放心,我能解决这件事,不需要向他求助。”她猜测小容是怕她辛苦,既然知道康旭泽是她老公,自然想把事情说出来,减轻她的压力。 但她就是不想让别人承担啊。 吉祥早就俐落的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走到墙边破旧的黑色皮沙发前,弯腰把沙发上上下下的灰尘擦干净,这才恭敬的请他的主子上座。 “少爷,少奶奶,请坐。” 康旭泽迳自在沙发上坐下,习惯性的跷起二郎腿,抬起下巴瞧著紧张拧著衣角的小容,“你说吧。” “小容,不许说!”白静妮连忙阻止,口吻有些严厉。 “吉祥如意,请少奶奶到院子里晒晒太阳。”他面无表情的下令。这蠢女人,难道不知道夫妻是一体的吗?居然向他隐瞒重要的事情,等他从眼前这女孩嘴里把事情的经过问出来之后,回家以后看他怎么教训她! “少奶奶,请吧。”吉祥笑嘻嘻的抓住她一只手臂。 如意也抓住她另一只手臂,“少奶奶,你可不能对我们发脾气,因为这是少爷的命令,而且今天天气很好,晒太阳可以补钙,对身体很好。” “好了啦,我自己出去总行了吧!” 没好气的从两人手中挣脱,她含嗔带怒的瞪了多事的男人一眼,这才大步走出院长室,走到院子里去“晒太阳”。 *** 原来这个叫小容的女孩子是白静妮的高中学妹,为人胆小腼觍,有一次被同学欺负时,是白静妮帮了她,从此她便将她当成偶像一般崇拜。 小容家是开育幼院的,母亲就是育幼院院长,父亲很早就过世,她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抚养院里数十名孤儿。 白静妮跟小容熟悉后,对院里的情形也多了一些了解,经常贡献零用钱,直到出社会工作,依旧没有放弃帮助这家育幼院摆脱窘迫的生活。 她早就有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最多钱,好改善一下孩子们的居住环境,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 这两年来,她发了疯的赚钱,因为能力很好,替华泰赚了不少钱,薪水加红利,自己也分了不少,加上原本她就有投资,但本金不像公司这么多,赚得有限,所幸后来拿老公的钱玩,终于存下一大笔钱。 照计画,她是打算买下这块地,再把房子拆掉重盖,但手中能动用的钱盖普通房子足够,可如果是用来买地再盖一幢设施完备的院所就不够了。 原本她已经想好再过半年就能凑齐资金,没想到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意外。 这块地的所有者是钱大富的父亲,不料三个月前他却因车祸意外身亡,钱大富理所当然的成了这块地的继承人。 而他对育幼院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高租金,原本他父亲心存善心,每个月只象征性的收十万,但自从他接手之后,十万块便变成了三十万。 这个价格让育幼院的负担一下子加重了许多,逼得白静妮只好提前她的计画,联络钱大富,打算把土地先买到手再说。 可是这个色胚在见到白静妮和小容以后居然色心大发,一直暗示她们只要愿意做他的情人,就会把上地便宜卖给她们。 可被她们拒绝之后,他恼羞成怒的开出了比市场价格高一倍的条件,白静妮也咬牙答应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她被康旭泽绑去结婚,所以这件事没能实现,今天钱大富是来这里催租的,顺便想吃点豆腐,小容一时害怕便打电话给白静妮。 她本来打算趁这个机会和钱大富谈关于买地的事情,没想到他那混蛋又打算用加价来为难她,这才发生了今天这戏剧性的一幕。 康旭泽沉稳的从院长室走出,步履一如既往的优雅,但在优雅中还带著些许令人察觉不到的热情。 他一眼就看到妻子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微微晃荡著,她低著头,沉闷的望著地面。 正午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泛起一圈令人炫目的金色光芒,神圣又迷人。 他缓步走到她眼前,在他的身影进入她视线的时候,白静妮抬起头,眼神复杂的望著他。 在她心中有一些难过的猜测,他会不会觉得她是自不量力,又爱多管闲事? 康旭泽一语不发的向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她略一犹豫,才将手交到他掌中,任他温暖的包裹住。 拉著她从秋千上站起,异常温柔的把她拥进怀中,一声叹息后,他在她耳边轻声责怪,“傻瓜,难道我是这么不值得信任的吗?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脸埋在他胸前,她闷闷的回答。“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并不完全,小容讲得不够详细,我想,或许你愿意为我补充。” 他觉得自己好幸福,可以碰到如此善良的女人,她让他的心在此生此世,甚至来生来世都不可能再装得下别人。 遇到她之前,他绝对没有想过,现在还会有像她这样善良的女子存在。 “这是我的事,我想做一个好人,但从来没有想过要麻烦别人也和我一样做这样吃亏的事。”她喃喃的向他诉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的原因。 本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送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到的。 将她稍微拉离他的怀抱,用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康旭泽用他深邃幽沉的眼睛深深凝视著她,“我觉得你不够爱我。” 听到他突如其来的指控,她不由得皱了下眉,正想开口解释,他却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上阻止。 接著他继续道:“如果你真的够爱我,就应该有自信可以把我变成和你一样的人,我不在乎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我在乎你的眼光。” 将放在她唇上的手指移到她颈后,将她压向自己,最后的声音消失在她唇间,一只要可以让我的妻子崇拜,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我都会做。” 白静妮沉沦在他的吻中,沉沦在他的眼神中,也沉沦在他的热情中。 此时的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后悔嫁给这个男人。 *** 育幼院的事情在康旭泽的插手下非常容易的解决了。 经过吉祥如意的恐吓,钱大富以最快的速度买了张机票逃之夭夭,据说要跑去南非的某个小国家,不过在机场大厅时,被某位受聘于康氏集团的律师拦住,说出康氏集团的名号后,用五百万的超低价买下了育幼院的地。 而那张五百万的支票,还是硬塞才让钱大富收下的。 之后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康旭泽派出旗下的建筑公司,要他们加班在半年内盖出一间设备完善的育幼院。 这段期间,孩童们被安排进康旭泽名下位于市区的几幢公寓,当然,所有的费用由他一人承担,没有动用白静妮一分钱。 用他的话讲,他老婆的钱都要存起来以后留给孩子做遗产,至于现在,无论吃的用的花的,全部由他这个当老公的负责。 接著,火一般的激情缠绵之后── 白静妮很小女人的窝在老公怀里,娇声向他索求著属于自己的合法权益,“老公,你就让我回去工作嘛。” 都说男人在这个时候是精神最为薄弱的时候,趁此良机提出要求应该比较容易被满足。 这段时间在家里闷著当米虫,都快把她闷坏了,她想去上班,想去赚钱,想去享受那种赚大钱的快感。 虽然他给她钱投资,刚开始还能满足她,但后来越玩越无聊,没有目标就没有成就感,她还是想回去上班啦! 又来了,这件事不是在书房讨论过了?!他不会答应的,因为…… “如果你这么想上班,可以到我公司,我替你安排职位。”他决定,就算这女人使出绝顶媚功,他也不会让她回去别人的公司做事,天知道会不会某一天跳出来一个男人跟他抢老婆,虽然他非常笃定自己的魅力和能力,但以防万一是人之常情。 “喂,康旭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火老娘,老娘休了你……呜──” 要求被拒正待撒泼的女人一下子消声,所有的声音都被她老公堵回嘴巴里,她不情愿地用力瞪他,希望可以用眼神让他清楚她是绝对不会放弃工作的。 但是……没用! 人家根本看都不看她,只是闭著眼睛享受她饱满红润的双唇,气得她真是……很想狠狠给他一拳,打黑他的眼眶,再来一脚将他踢飞。 不过,想想罢了,她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她舍不得。 舍不得? 真奇怪,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心疼他了? “砰砰砰砰──” 就在她闭上双眼任由他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忽地响起,伴随的还有吉祥的大嗓门。 “少爷,少奶奶,老爷夫人回来了。” 一阵郁闷的粗重喘息后,康旭泽挣扎著让自己离开妻子的唇,紧绷著脸从她身上爬起,抬手抹了抹脸,喃喃咒骂,“该死的,那两个家伙干么挑这个时间回家?” 晚两个小时不行吗? 可就在他打算穿上衣服出去见一下老爸老妈的时候,门外,如意的声音又响起。“少爷,夫人要我告诉您,已经很晚了,她和老爷要先休息,你就不用去迎接他们了!” “铿──” 一个闹钟飞到门板上,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变成一堆碎零件。 既然不用迎接,他们干么还要跑来通报,破坏他的好事?康旭泽狠狠的瞪著门板。 这两个家伙,真是越来越白痴了,连老妈在耍他们都感觉不出来。 “呵呵……哈哈……”白静妮抱著被子窝在床上打著滚。吉祥和如意这对活宝,也太搞笑了。 坐回床上,康旭泽脸色很臭。“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是很好笑。”她好奇的看著他,“你对你爸妈回来这个消息好像不是很高兴?” “哼。”他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躺回床上,绷著一张俊脸,冷冷的道:“等你了解他们的行事作风后,就该明白我为什么会不高兴了。” 一想起他老爸老妈种种的劣行,他就觉得太阳穴剧烈的疼痛苦。 那对恶魔,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静妮的婚礼需要他们来主持的话,打死他都不想把那对有恶魔之称的老爸老妈叫回来。 “行事作风?”她疑惑,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行事作风能吓到他? 康旭泽没回答,只是翻身,将身体覆到她柔软的身上,眼中再度迸出熊熊烈焰,双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游走。 “不要想他们了,我们把刚刚没有做完的事做完吧。” 现在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所以,她也必须一样。 第八章 清晨,在满室金色光芒下睁开双眼,白静妮毫不掩饰的张开大嘴打了个呵欠。 扭头望向床的另一边,果然,他已经不在了,从她第一次睡在这张床开始,每天康旭泽都比她起得早,尤其是他要了她之后,比她起得更早,不对,话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她开始起得更晚,每天不睡到日上三竿她是不肯离开这张舒服大床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每天晚上他都害得她几乎整夜都睡不了,她可不想因为睡眠不足而变成憔悴的黄脸婆,只好趁他去上班的清晨补眠了。 唉──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难怪这个家伙不许她再去工作,每天她连应付他都觉得吃力了,哪里还有精力去工作? 就在她准备起床的时候,耳朵不可思议的听到了一道娇滴滴的声音。 “嗨,儿媳妇,早安。” 她顺著声音把脸转向一边,惊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天哪,什么时候她身边站著一个体态娇小的美丽女子?! 她有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眼睛大而有神,其中闪动著慧黠的眸光,小巧挺俏的鼻子,和红嘟嘟的樱口更引人注目。 此时她歪著脑袋,笑咪咪的看著她,同时还挥著小手。 “呃……您好。”白静妮尴尬的咽了口口水,从对方刚刚对她的称呼,也知道眼前这个美丽女子是她那素未谋面的婆婆。 天哪,和婆婆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她只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下意识的拉高身上的被子,尴尬得身上都泛起汗珠,要知道她被子下掩盖的身体现在是一丝不挂,她可没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掀开被子向婆婆请安,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豪放女。 康母把眼睛瞪大,微微向她倾下身子,仔细的打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脖颈,突然啧啧出声。 “呦──没想到我那个没用的儿子在老婆面前这么热情,儿媳妇,他在床上是不是很猛呀?”康母调皮的向她眨了眨眼,调侃的意味颇浓。 “呃……伯母,您、您能不能先暂时出去一下,让我把衣服穿上?”她终于理解老公为什么听到自家爸妈回家的消息会很不高兴的样子,婆婆的行事作风果然叫她毕生难忘。 “什么伯母,你都跟我儿子注册结婚了还叫伯母,该叫妈啦!” 好吧,她改口,“妈,您能不能先暂时出去一下,让我把衣服穿上?” “大家都是女人,害什么羞啊?”康母一屁股坐到床畔,笑嘻嘻的把脸凑到她眼前,“我可不喜欢太忸怩的儿媳妇。”说著,冷不防伸出手摸向白静妮胸前,她一个没留神便被摸了个正著。 登时,白静妮的脸红得好像熟透的虾子一样,但是她反应灵敏的反手拨开康母不老实的手。 康母摸著被拨开的手,不甚在意,还向她挑了挑眉贼笑,“儿媳妇,你很有料喔。” “妈──”她面红耳赤的抱紧胸。等老公回来她一定要告状,说婆婆非礼她! 不过她还真佩服自己到现在还没晕倒,她后悔了,不该目光短浅的招惹康旭泽这种大人物,她忽略了就算他好对付,他的家人也可能很难搞。 “哇,你脸红了耶!”康母大惊小怪的摸摸她的脸,趁机再吃豆腐。 “妈──”一道不悦的声音打断了康母的动作。 卧室内的两人同时把眼神移向门口,只见康旭泽脸色很黑的大步走了进来,他的优雅完全消失不见,直接走到床边伸出大手抓住他老妈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 “喂,臭小子,你居然敢这样对我,知不知道你妈我可是跆拳道黑带六段的高手,你想讨打是不是?” 虽然已经被儿子拎在手中,但康母仍不放弃向他发出致命的威胁,要不是她这个没用透顶的儿子不禁揍,她早就赏他一记肘击加飞踢了。 “如果你不想让我老婆、你儿媳妇被吓跑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回你应该待的地方。”康旭泽毫不留情的把人丢出房间,顺手甩上门板,还紧紧的锁了起来。 接著拍了拍手,怒气难消的走回床边,坐到床畔后严肃仔细的看著妻子不知所措的脸孔。 “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把以前对我的不屑态度用到我爸妈身上,只要你觉得不爽,就随你的心意去做。” “你……你没去上班吗?”白静妮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样严肃认真的他很少见,没想到竟是要她提防公公婆婆,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我今天休息,下个星期六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打算和爸妈讨论婚礼细节,刚刚在跟爸汇报最近半年的营业额,所以没有等你醒过来。” 他现在用膝盖想也知道,为什么对公司营收从来不感兴趣的老爸会突然把他叫去书房汇报,肯定是在为老妈骚扰静妮提供机会。 “妈刚刚对你做了什么?” “你妈……我是说……妈……妈她刚刚……刚刚……非礼我的胸部……”她哭笑不得的看著他,说实话,她还不太适应妈这个称呼。 “死老太婆。”康旭泽脸色非常难看的低声咒骂。 都是老爸啦,把老妈给宠坏了,连非礼儿媳妇这种无聊事都做得出来。 他揽过亲亲老婆的肩,凑过嘴唇在老婆大人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柔声道:“乖,先去洗脸刷牙,等一下到餐厅来找我。” “嗯。”她听话的点点头。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康旭泽才紧握著双拳走出房间。 看来,他得使出杀手锏才行,不然以后静妮不知道要惨遭老妈毒手多少次! *** 康家金碧辉煌的餐厅中。 两帮人马各据一方,一边是康旭泽和白静妮小夫妻,另一方则是康旭泽的父母。 餐厅中的气氛剑拔弩张,就连神经大条如吉祥如意这样的人都感觉到了,纷纷四散奔逃以求保命。 白静妮在丈夫的照顾下吃著她的早餐兼午餐,一方面好奇的打量对面的康父,丈夫几乎就是康父的翻版,反之,康父就是他中年的样子,这对父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但模样一样,连气质都是一样的,处处都流露优雅与傲慢,还有一丝让人难以亲近的冷漠。 一想到她会一天一天看著年轻的康旭泽变成眼前味道成熟的中年男子,一种莫名的激动就袭上她的心头。 未来的日子会有一个男人陪著她一起慢慢变老,其实也是一种享受,不是吗? “婚礼之后,你们马上给我回去国外。”康旭泽率先对父母下了驱逐令。 “哼哼哼……”康母发出一阵冷哼,瞬间接招并反击回去,“你作梦!我和你爸爸不在这儿住到儿媳妇替我们生个孙子,是不会回去的。” “是吗?”康旭泽扬起优雅的邪笑,“既然这样,爸,公司最近挺忙的,你回公司打理一下吧,我准备结婚以后带老婆周游列国,度一下蜜月,大概没个十年八年的回不来。” 想跟他斗,这两个老家伙已经老了! “哼哼哼……”康母又是一阵冷哼,“好啊,你跟我儿媳妇去周游列国吧,我冻结你全部的财产,让你光著屁股去,看你拿什么养我儿媳妇!” 别忘了,公司的董事长还是她老公,最有权力的人站在她这边。 康旭泽眼睛微眯,白静妮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怒气,怕他跟父母发飙会吃亏,急忙在桌子下面抓住他的手安抚。 果然,被她的小手一握,浓浓的怒气奇迹般的消失了,他轻轻反握住她的小手,锐利的眼神瞪向对桌的父母,“好啊,那你就冻结我的财产好了,将来我儿子生出来,你也别想见到他。” 想来硬的,行啊,谁怕谁?! 啪的一声,康母拍著桌子跳起来,“臭小子,你想讨打是不是?” 完全无视老妈的暴力威胁,康旭泽放开掌中紧握的小手,弧度优美的下巴微微一抬,“老婆,上!” 精通跆拳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老婆还精通空手道呢,婆媳决斗的话不知道谁输谁赢。 白静妮好笑的抬手赏了他一颗爆栗。这家伙居然想让她动手打婆婆,有没有搞错? “老婆,你干么打我?”他哀怨的揉了揉脑袋被敲的地方,好痛。 “你怎么可以对妈这么没礼貌?”她嗔怪的瞥了他一眼。 说实话,这个婆婆除了让她有些尴尬之外,她看得出来,对方不是尖酸刻薄的人,能遇到这种搞笑的婆婆其实也是很幸运的事,在婆婆出现之前,她还在猜测她会不会是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刻薄老太婆呢。 撇开对方会非礼她的事情不谈,既然人家是个很好的婆婆,那她自然也要做一个很乖巧的儿媳妇,不然的话,她真怕婆婆大人会卯起来把她老公揍成残废,看她摆出来的架式,就知道不是在唬人。 “儿媳妇,还是你乖。”康母满面笑容的绕坐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一点都不像我这个不懂得敬老尊贤的儿子,你会欢迎我们留在这里陪你们住上十几二十年吧?” “呃──”十几二十年都这么刺激她受得了吗?白静妮开始有些犹豫了。 “你想想看,结婚以后会生孩子,女人家生孩子后,做月子可是件不得了的大事,一定要好好保养照顾,否则会落下病根的。还有,生完孩子以后要养,小孩子很吵的,你一个人肯定照顾不过来,请保母照顾也不放心,由我这个当婆婆的帮你照顾自然是最好的。” 白静妮认同的点点头。 “还有啊,你做完月子以后要忙著减肥、美容、逛街、血拼,哪儿有时间照顾小孩子呀,所以有我这个婆婆在,你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只要做你雍容华贵的康家少奶奶就好了。” 听了这番话,白静妮的最后一点犹豫都消散了。婆婆说得没错耶,家里有她在,可以帮忙照顾孩子嘛。 咦?等等,什么孩子?她现在根本还没有孩子,怎么会扯到这个问题上? 不过想到会有一个属于她和康旭泽的孩子,白静妮倏地红了脸,眼神也瞬间变得温柔,下意识把手放到小腹上。他们一直都没避孕,说不定……这里现在已经有孩子了呢。 一想到那软软的、可爱的小东西很可能就在她的体内孕育,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老太婆,你给我闭嘴!”康旭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急忙制止老妈对老婆洗脑。 “臭小子,你才给老娘闭嘴!” 最后,家庭会议以一场混乱作为结束,康旭泽和康母吵成一团,中间不时夹杂著康旭泽的哀叫声和康母得意的奸笑声,而白静妮和康父则聪明的选择沉默以对。 *** “儿媳妇,你要去哪里?” 白静妮穿著适合外出的服装步下楼梯,迎面就遇到她可爱的婆婆大人。 只见康母身穿一袭粉红色的蕾丝洋装,头上戴著金色卷毛假发,把自己打扮得好像芭比娃娃。 白静妮只觉得满头都是黑线,一个快要五十岁的女人把自己打扮成芭比娃娃……老天! 她与这位婆婆相处不过才两天,就已经深深了解到她的行事作风,的确非常人能理解。 扯出一抹笑,她乖乖回答婆婆的问题,“妈,我出去有点事。” “什么事呀?要不要我陪你去?”康母满脸好奇。 “不用了,我和一个朋友约了见面。”在还没确定之前,她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免得白高兴一场。 被拒绝的康母露出失落的表情,不高兴的扁了扁嘴,把路让开,“那你早点回来喔,别忘了婚纱店的人今天下午会送婚纱和礼服过来,你要回来试衣服,如果不合身的话还有时间修改。” “知道了,妈,我会很快回来的,回来的时候会带您最爱吃的臭豆腐。”虽然和婆婆才相处了两天,但以吉祥如意那两个家伙的长舌程度,她早就把婆婆所有的喜好都摸清楚了。 “哇,儿媳妇,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儿媳妇,我爱你!”啾的一声,一个大大的颊吻落到白静妮脸颊上。 “妈,再见!” 吓死她了,这个婆婆除了非礼她的胸部还非礼她的脸颊,这件事她绝对不能让老公知道,不然的话一定又会掀起一场家庭革命。 冲到院子里,她连忙坐上跟李嫂借来的小march,虽然康旭泽送了部宾士和一个司机给她,但太招摇了她不喜欢,所以每次出门不是找李嫂借车,就是搭别人的顺风车,然后再搭公车去她想去的地方。 开著小march来到一家妇产科医院,没错,就是妇产科医院,昨天听到他们讨论关于孩子的问题,她才想起这个月的月事似乎没来,所以今天决定到医院做个检查。 两个小时后,她手中握著检验单,快步走在医院的走廊上。 她怀孕了! 她真的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她激动得几乎全身都在发抖,她从来都不知道身体里孕育著一个小生命就是这种感觉。 幸福的感觉不停从她体内向外蔓延,无边无际的蔓延。 她想快点告诉老公这个好消息,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料,她在脑海中想著孩子未来的长相时,一个女人却无预警的拦住她的去路。 白静妮急忙停下脚步,紧拧眉头望著眼前有点眼熟的女人,好半晌才“啊”了一声,“原来是骆小姐,好久不见!” 将她拦住的女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初大剌剌闯进康家,自称是康旭泽未婚妻的骆可娜。 因为她母亲刚刚做了子宫肌瘤的切除手术,她这个当女儿的今天特地前来探视,没想到会冤家路窄的遇上情敌。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怒瞪著白静妮,从鼻孔中轻哼了一声,纤指一伸直指著她。 “臭女人,我告诉你,你不用这么嚣张,旭泽才不是真心想娶你呢。”看对方那一脸幸福的笑容,她打从心里不舒服,说什么她都不会让她好过。 白静妮露出一抹讥讽的笑,“骆小姐,我可以理解你仰慕我们家旭泽的心情,也一眼就能看穿你吃不到葡萄就说酸的心态,不过无论你现在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和你计较的,因为你这种幼稚的手段,我不看在眼里。” 骆可娜不怒反笑,口气不屑极了,“哼,你现在敢这么说,一定是还不知道旭泽是因为诅咒才娶你的,那我就好心点告诉你吧,他会娶你是为了保住性命,才不是因为爱你。” 听到康旭泽和白静妮结婚的消息,她极为不甘心,也不相信一向冷傲的他会跟个平凡女人闪电结婚,所以她花了不少钱买通康家的佣人,东拼西凑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只恨自己没能早知道诅咒的事,不然早八百年前她就嫁给旭泽了。 哼,白静妮不过是好运而已,她不会让这种人心想事成,绝对会破坏他们的婚事,既然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诅咒?”白静妮眯了眯眼,“我是否可以请问一下是什么诅咒?” “看吧,你果然不知道。”骆可娜得意的仰起头,“我就好心一点告诉你吧,康家的男人在很多年前被巫婆诅咒,这一生只能娶成年后第一个剪掉他们头发的女人为妻,否则的话就会死。” “你说什么?”白静妮的脸色蓦地一冷,她很轻易的就将骆可娜说的诅咒和康旭泽说的康家家规连想在一起。 她不是无神论者,在见识过楚秋琳的能力之后,很难不去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关于诅咒和巫术之类的事。 是吗?他是为了怕死所以娶她吗? 原本因为怀孕而充满喜悦的心就在这一刻沉如水,凝如冰。 骆可娜见到她的脸色丕变,不禁放声狂笑起来,“白静妮,你还真是可怜啊,现在才发现你只是人家的保命符,你确定旭泽对你是真心的?也许他心里很无奈,说不定等你嫁给他之后,他的态度就会变冷淡了,如果你还有一点傲气的话,就聪明点,自己快点离开他吧,哈哈──”她撂下残忍的话之后,扬长而去。 白静妮惨白著一张脸站在走廊,连手中的检验单掉在地上也没发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失魂落魄的离开医院,上了车,把车开向康旭泽的公司。 她想问清楚,骆可娜说的诅咒是不是真的。 虽然她已经猜到骆可娜说的是真话,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她不想单凭想跟她抢老公的女人的片面之词就定了他的罪。 她在意的不是诅咒的真实性,毕竟嫁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为了康家规矩娶她的,后来她会点头,是被他的温柔感动。 她在意的是真心,她没有想过骆可娜说的“可能”,现在想想,不遵守诅咒会死的!这么严重的诅咒,会不会让康旭泽逼迫不成,干脆演深情戏来得到她? 很快的,她将车开进康氏集团停车场,踩著沉重的步伐走进康氏集团的大门。 因为他经常叫她出来陪吃午餐,有时候还会把她带回公司等他下班,所以康氏集团的人几乎都知道她是康旭泽的老婆,尤其是大厅的警卫和负责接待的柜台小姐,所以没人敢拦她,柜台小姐只是急匆匆的拿起电话向总裁秘书通报她到达的消息。 白静妮如入无人之境的进了专用电梯,在密码锁上输入他告诉她的密码,电梯门很快便关上。 按下通往顶楼的按钮,电梯迅速向上升起,没一会儿就停下。 她走出电梯,康旭泽的秘书便迎了上来,英俊的男秘书殷勤的问:“康太太,今天来得这么早,还没到午餐时间呢。” “康先生在吗?”她冷冷的问。 “在,我刚刚已经通报过了,您请进。”秘书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恭敬的请她入内。 白静妮板著一张俏脸走进,康旭泽迎面走了过来,满面笑容的抱住她。 “老婆,今天怎么这么好,这么早来看我?”他说,搂著她的腰打算带到沙发上坐下。 但她却一反常态的推开他,这番举动让他一怔。 “老婆,你怎么了?咦?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他关心的抬手想要摸她的额头。 没想到,她却拨开他的手。 疑惑的神情爬上他的脸,“老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怪怪的?” 白静妮心情复杂的打量他,他的关心是不是装出来的?怎么办?她心情好乱,什么都看不出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又缓缓睁开,试图平复情绪,她尽量冷静的开口,“我问你,你娶我是不是跟一个诅咒有关?” 他理所当然的回答,“是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康家的家规就是这样规定的。” 她摇头,“不,你没跟我说过,你只是说那是你们康家的家规,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关于诅咒的事。” 听他承认,她只觉得心中的痛更深。 “那有什么不一样,我们现在不都要结婚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同,那只是他们俩认识的开端,不管是规定还是诅咒,都没有意义了。 不一样!家规不会死,诅咒会死,人为了怕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甚至假装爱一个人,也没关系…… 她强忍著心痛,又问:“这个诅咒是不是和你的生命有关,因为我是你成年后第一个剪你头发的女人,所以一定要娶我,如果不娶,你是不是会死?” 康旭泽开始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但不确定问题的症结点在哪,只能探察著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老实说,我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没有娶你而死,但是康家历代以来,没有遵守这个家规的男人的确都死掉了。” 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 良久的深呼吸循环后,白静妮露出一抹灿烂却不真诚的笑,“好,我知道了,你工作吧,我回家了,妈还等著我帮她买臭豆腐回去呢。”说完,她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走得很快,脚步很急,急于离开这个地方,急于离开这个她已经爱上的男人。 虽然他强娶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是出于某种目的,但此时听到他亲口承认却更叫她心酸,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还看过康家其他不遵守诅咒的人,最后都死了,所以他一定会遵守、一定会遵守的…… 她觉得自己好悲哀,那种深深的悲哀使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如果她还是以前的白静妮该有多好,大可狠狠的甩他一个耳光扬长而去,从此不管他的死活。 但是现在不行,他说了,康家没有遵守这个家规的男人全都死掉了,这就说明,如果她最后不嫁他,他就会死。 她早就爱上他,怎么忍心看著他死? 所以她只能留下来,看著他,看著他好好的活著,或许还会看到他渐渐对她冷淡,多么可笑啊! 心,冷到极致,一点一点的死去。 从前他在耳畔说的那些爱语,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讽刺,那些是真的吗?她不敢去想。 就这样吧,她告诉自己,至少当康太太还可以待在他身边。 “老婆,你……”康旭泽想追过去看她到底是怎么了,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吉祥拿起话筒讲了两句,扬声道:“少爷,大伟实业的齐董找您。” 他只好停下脚步转回办公桌。和大伟实业的生意已经谈了好久,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不接电话。 如果她对这件事心存疑虑,晚一点他会跟她解释的。 第九章 刚过下午五点钟,康旭泽就走进家门。 不知道为什么,静妮白天在他办公室的样子怪怪的,让他的心一整个下午都七上八下,直觉有什么不祥的事情会发生。 于是他提早结束会议,匆匆赶回家,站在人厅环视了一周,没有老婆的踪迹,急忙抓住一个路过的佣人。“少奶奶呢?” 佣人老实的回答,“少奶奶在房间里试婚纱。” 他松了一口气,伸手将紧紧束缚著脖子的领带松了松,迈开脚步走向楼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好好跟她解释关于诅咒的事。 风一般的冲进房中,张嘴想要叫人时,康旭泽顿觉呼吸一窒。 眼前身穿白色婚纱的美丽女子,如清丽洁白的莲花一样立在他眼前,她所带给他的强烈震撼触动他的心。 太美了! 她简直太美了! 虽然脸上没有丝毫的妆容,但正是这样清秀的她让人心醉。 白静妮脸上扬著灿烂的笑,缓步款款走向他,“你回来了。” “哟,儿子,是不是知道你老婆今天试婚纱,所以提前回来饱眼福呀?”没个正经的康母贼笑著站到他身边,还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然后用手挡著嘴巴,看似悄声,实际上很大声。 “看见你老婆这么漂亮是不是有冲动呀?我警告你喔,这件婚纱很费工的,设计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做好,你给我控制一下,等静妮把婚纱脱掉后再靠近她,不然万一把婚纱撕烂了,我儿媳妇就得光著身子出席婚礼了。” 康旭泽的回答是伸手勾住她的衣领,毫不留情的把她丢出门。 该死的,老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乱开玩笑,难道她都没有看出来静妮笑得很虚伪吗? 他猜测,她一定很生气! 一定是因为他没能早一点把诅咒的事情告诉她,生气了。 “静妮你听我说……”他忙不迭的上前,想要拥抱妻子,但她却后退了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白静妮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台数位相机递到他眼前,脸上依旧挂著在他看来很虚伪的灿烂笑容,“老公,帮我拍张照好吗?” 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在逃避,不只是逃避这个问题,更是逃避他! 他焦急的抓过她手中的数位相机,丢到地上,“你不要逃避我好吗?听我解释可以吗?” 眨了眨眼睛,白静妮似乎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吓到,只是耸了耸肩,“如果你不喜欢帮我照相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们已经拍过婚纱照,无所谓。”说完,走到床边,从床上拿起一套纯白色的西装,“今天设计师也有送你的西装过来喔,你要不要也试一下?如果不合身的话可以改。” “静妮!”康旭泽怒喝了一声,迈开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抓紧。 他认真的看著她的双眼,“静妮,告诉我好吗?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牛气?我没有刻意瞒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诅咒这种事的,一开始,我怕你会嘲笑我,才没有和你讲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们两个是针锋相对的状况。” “那后来呢?后来为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她笑著,好似不经意的问。 “后来我以为你跟家里都这么熟了,一定会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和你解释。”而且他到现在也还不明白,到底规矩跟诅咒有什么不同,值得她这么生气? “喔,那我现在知道了。”她眨动著大眼睛,将一直拿在手中的西装举到他眼前,“你到底要不要试衣服?” “白静妮──”他不禁发出一声怒吼。 她给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一种几乎要失去她的恐惧深深的笼罩住他。 她轻撇了一下嘴角,将手中的西装丢回床上,抬手挖挖耳朵,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我知道我叫白静妮,你不用这么大声。” “静妮,你到底怎么了?”康旭泽颤抖著双唇,不,是颤抖著全身,绝望的看著她。 她变了,又变回了以前的她,两人像是陌生人一般,没有了亲密跟信任感,明明她就站在眼前,心却离得很远。 他松开一直紧抓著她肩膀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你在生气,却不肯告诉我生气的原因,你知道不知道你笑得很丑、很难看?你知道不知道我看著你的笑容心里很疼?” 白静妮望著他一步又一步的远离自己的视线,想说什么,但是话却梗在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现在她就是问不出口,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相信,就算问了,他就算回答了,也不能解决她心中的不安。 “如果你觉得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命而娶你是个错误的话,我向你道歉。”虽然后来是因为爱她,但这个开头是事实,如果她介怀,那也没什么好说了。 “道歉有什么用?!” “如果你觉得道歉没有意义,也真的不想嫁给我的话,那我们的婚礼取消,还有,你家的房子根本没有被卖掉,是我和你爸妈串通好唬你的,你随时都可以回去住。” 康旭泽做的这个决定让他的心滴血,但是他却不得不如此,他希望她可以快乐,不希望未来的五、六十年她都用这样虚伪的笑脸来面对他。 她这样虚伪的笑,会比他失去生命更叫他不舍。 惨然一笑,他已经退到了门口,“你放心,育幼院的重建计画不会中止,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很抱歉因为我的自私让你痛苦,离婚协议书我会派人送去给你,再见。” 转身,他打开房门走出去,关门,动作艰涩,四肢发抖。 他这一生的最爱,可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强忍著眼泪? 就在房门关闭的那一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白静妮的眼中淌落。 她气自己为什么不挽留,不是说即使委屈自己,只要能让他避开诅咒就该留下?那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但她怎么能骗自己?! 知道诅咒的事情后,她的心放不宽,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会在心里留下疑问──这是真心的吗? 他们俩回不到从前了,连他都看出她虚伪的笑,还怎么能结婚?就先这样吧,剩下的以后再说……如果还有以后…… 眼泪肆虐,顺著她的脸庞滑落胸前,湿了她身上穿著的婚纱,她木然的将婚纱脱掉,摆放到床上,然后收拾衣物。 望著收拾好的行李,她的眼泪终于止住。 拎著行李袋走出房门,下楼,眼神直勾勾看著前方。 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所以她要离开。 正在一楼大厅指挥佣人打扫的康母奇怪的迎了过来,“儿媳妇,你拎著行李要去哪?蜜月旅行要等到你们婚礼之后才能去的,你不会是想提前度蜜月吧?咦?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哭过了?是不是旭泽欺负你了?不用怕,告诉妈,看妈帮你把他打成残废!” 康母一边说一边抓著白静妮,打算把她带回楼上,但是白静妮却淡淡的把她的手拨开,接著低声道:“抱歉,伯母,我没有这个福气当你的儿媳妇了。” “什么?!”康母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你说什么?!” 白静妮没有心情和她多做解释,拎著行李便快步冲出别墅。 康母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突然拔脚往楼梯冲,“康旭泽,你这个混蛋小子给我滚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是怎么欺负我儿媳妇了?” *** 白静妮家的房子果然还保持原来的样子,无处可去的她茫然的回到自己家,用原来的钥匙打开房门之后,惊讶的发现她爸妈也回来了。 原来她爸妈是特地赶回来参加她的婚礼,听到她说婚礼取消时还臭骂她一顿,为了失去那么出色的女婿而懊恼。 不过看到女儿的憔悴脸色后,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躲起来打了一通电话给康旭泽,得到确切的消息后,两人差点又郁闷死。 好在康旭泽非常大方,明确表示,当初跟他们串供唬女儿房子被卖时,给了他们一千万作为聘金,现在这笔钱他绝对不会要回。 眼看没有婚礼可参加了,又怕女儿因为他们骗她的事跟他们算帐,干脆又包袱款款的连夜坐飞机闪人。 虽然他们闪人了,还是会有别人出现,就在两人逃胞的当天,白静妮的死党楚秋琳出现在白家门口。 按门铃后老半天,白静妮才顶著熊猫眼打开大门,吓得楚秋琳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哪,静妮,你什么时候和熊猫结拜当兄妹了?” 白静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外表一向娇俏可人的楚秋琳除了皮肤变黑一点之外,没有什么不同。 她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迳自转身回到客厅,懒懒的往沙发上一躺,疲累的闭上双眼。 整整一夜,她都没有睡意,明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熬夜对肚子里的孩子非常不好,但还是睡不著。 她不想承认是因为已经习惯一个男人的怀抱,所以才会在孤单一人的时候睡不著。 无人招呼的楚秋琳热门熟路的背著大背包走进来,卸下背包后往旁边一丢,大剌剌的坐到好友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伸手拍了拍死党的脑袋,“喂,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再两天就要当新娘子了,你这副德行怎么当新娘子呀?” “取消了,婚礼……取消了。”闷闷的,声音无力。 “取消了?!”楚秋琳尖声大叫,“白静妮,你打电话跟我说要举行婚礼,要我回来当你的伴娘,我才千里迢迢从南非赶回来,现在却又说婚礼取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今天不讲清楚,你就别想活了!” 什么叫臭味相投,意思就是两个女人脾气发作起来的时候同样泼辣,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女人会结为死党的原因。 “他娶我,是因为一个诅咒。” “诅咒?什么诅咒?你说清楚点。”一听到诅咒两个字,楚秋琳的精神就来了。 “是一个关于头发的诅咒,因为我剪了他的头发,他就要娶我,否则……就会死。”眼角悄悄的流下一行泪。 这两天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嫁给他,虽然他都这么说了,但她又不想他死,心里很挣扎。 “哇,这么邪?!”好奇心一旦被勾起便很难乎复,她兴致勃勃的将死党从沙发上拖起来,接著把脸蛋凑到对方眼前,无视她脸上还淌著泪,“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康家的男人全都被人诅咒,这一生,只能娶成年后,第一个剪他们头发的女人为妻,否则就会死。” 楚秋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你剪了你老公的头发,所以他才会娶你,对不对?” “对。”无神的点头。 “那婚礼又为什么取消?你又为什么会跟只熊猫似的?还有,你哭什么?”她娇俏的脸孔上忽地罩了一层寒霜。 “我……”白静妮发现死党严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说呀!为什么?” “他有可能不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是因为那个诅咒才娶我的,我剪了他的头发,他怕死,就硬逼著我嫁他……”说著说著她哭了出来,眼泪一串一串的掉得好像瀑布。 讨厌,这个巫婆琳到底是谁的朋友啊,为什么每句话问出来都好像在质问她? “那你爱不爱他?” “我……”眼泪倏地止住,一双泪眼怨中带嗔的瞪著。 她这个死党问的都是什么烂问题呀,现在她是在讲他可能不爱她,跟她爱不爱他没关系嘛。 楚秋琳媚眼一翻,“你可别告诉我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是因为你不爱他。” 白静妮抓过几张面纸,胡乱擦掉脸上的泪,“该死的巫婆琳,你可不可以不要偏向他?你又不认得他,干么要帮他说话?” “小姐,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缘份吗?他被诅咒,需要娶一个剪了他头发的人,而你就这么巧的剪了他的头发,他需要你,而你又爱他,你管他为什么要娶你,最后的结果是你和所爱的男人在一起不就得了?难道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不相信你有魅力让他爱上你?” 白静妮别扭的低下头,“我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喔,老天爷啊,请来道闪电劈开这女人的脑袋吧!”楚秋琳举起双手,就像演戏一样大声呼喊。 “巫婆琳,我不是请你回来嘲笑我的。” 白静妮把手里的面纸丢到她身上,早知道她回来会嘲笑自己,还不如不让她回来呢。 “是啊,你是请我回来当伴娘的,但现在呢?你的婚礼都取消了,我替谁当伴娘?” 吸吸鼻子,白静妮赌气的回嘴。“大不了我替你出机票钱不就好了。” “喂,白静妮,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废话吗?你还是要取消婚礼?” “哼!”她昨天才被康旭泽从家里赶出来,才不要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不然她不是很没面子? 好啦,虽然她是有点心软了,但还要再想想。 “算了,就知道你这女人无可救药!”楚秋琳从沙发上站起来,拎起背包迳自找客房,反正以前念书的时候没少住在这里,对白家她可是熟悉得很。 *** 叮咚── 一大早,刺耳的电铃声便吵醒正在酣睡的人,赖在床上的楚秋琳无奈的打著呵欠从被窝里钻出来。 白静妮那个死女人,这几天只会躲在房间里自怨自艾,才不会去开门呢,反正知道有她这个客人,索性装耳聋,她真是歹命啊! 打开大门,入眼的是一张俊逸儒雅的脸孔,让她眼前一亮,一抹灿烂的笑马上由两边唇角勾出,“先生,你找哪位?” “请问,白静妮小姐在吗?”方文浩礼貌的笑问。 “你找静妮,难道你就是那个被诅咒的男人?不像啊……”她上下打量著他。 方文浩愣了一下,随即又笑,“我找白静妮,不过,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被诅咒的男人是什么意思。” “原来不是你啊,我就说嘛,你看起来压根不像老婆跑掉的男人嘛,请进,我去帮你叫静妮出来。”她晃了下手,示意他进来,然后一边打著呵欠一边走向好友的房间。 方文浩好笑的看著她穿著睡衣的模样,他敢打赌,她绝对没意识到自己是穿著睡衣替一个男人开门的。 摇摇头,他迈开脚步走进来,坐到沙发上。 没一会儿,白静妮从房间中走出来,和楚秋琳一样,是一袭睡衣包裹著玲珑的曲线,她看到方文浩的时候忍不住吓了一大眺,“方总?怎么是你?” 他不是已经在康旭泽的授意下炒了她鱿鱼了吗?怎么会来找她? 方文浩优雅的交叉著手指放在小腹部位,双腿交叠著跷著二郎腿,看著眼前邋遢憔悴的女人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一直都爱叫我头头大人吗?今天怎么改口叫我方总了?” “哼,难道你忘了吗,你已经不是我的头头大人了!” 她板著俏脸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鲜奶倒了一杯,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方总,请喝。” 方文浩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这杯白色液体,“看来你还在记恨我解雇你的事。”否则的话也不会请他喝牛奶,她在他手下做事两年,应该知道他最讨厌的饮料就是牛奶。 “抱歉,我家除了牛奶没有别的饮料。”她冷冷的坐到他对面。 自从楚秋琳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后,便把所有刺激性的饮品全部丢掉,现在她家冰箱里除了牛奶就是补品。 “方总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 方文浩摇头失笑。真是的,他干么要多管这个闲事?轻咳了一声,他开口,“听说你和康旭泽的婚礼取消了。” “嗯哼。” “我是不知道你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取消婚礼,不过,昨天他有来找我,希望我可以让你回公司上班。” “是吗?”她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嗤。 “但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况,似乎不适合回来工作。” 白静妮白眼一翻,“那方总到我家来干么?” 一抹莫测高深的笑从方文浩的唇边漾开,“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方文浩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手机,从里面调出一张照片,才把手机放到她前方的茶几上。 “这是康旭泽的近照,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看一看。”他站起身,“好了,我没有别的事,先告辞了,手机送给你吧,你可以慢慢看。”说完,他抬步向外走去。 忽地,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这位先生要走了吗?我送你好了!”已经换好一身红色休闲服的楚秋琳如幽灵般出现在客厅中,跟在他身后离开。 白静妮心情复杂的瞪著那支手机,该死的,方文浩干么给她看康旭泽的照片? 她现在最讨厌有人说起康旭泽这个名字了,他偏跑来提。 哼,她冷哼一声,决定下看,站起身,打算回房间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但是走没两步,脚步便停下。 该死该死真该死! 她骂著自己,干么要对手机里的照片这么好奇呀? 不行,她才不要看他的照片,那男人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咬牙切齿的向前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下。 终于,她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转身抓起方文浩留下的手机。 当她看清楚萤幕上那个脸色憔悴的男子时,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不是十分清楚,只能大略看到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消瘦的下巴上满是新长的胡子。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有洁癖的男子了,而是一个身心俱疲的失意人。 “活该!”白静妮啪的一声把手机丢到沙发上,然后转身走回房间。 她骗了自己许多天她一点也不想他,一点也不惦念康旭泽,一点也不担心他,却在见到他照片的这一刻,动摇了。 *** 躺在床上,白静妮委屈的流著眼泪。 该死的康旭泽,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关于诅咒的事?为什么?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不会和他闹脾气。 现在事情闹成了这样,她根本就拉不下脸回去找他。 好讨厌,都是那个该死的骆可娜,如果不是她无端端跑来挑拨离间,她也不会变成一个小心眼的女人。 其实仔细想想,巫婆琳说的也有道理,就当诅咒是缘份的开头不就好了,她干么要作茧自缚?她应该要更相信自己、相信他的。 “静妮,静妮,你在哪里?” 看吧,才一开始想他就出现幻听了。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她吓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巫婆琳你不会小力……”话未完,全梗在她的喉咙。 她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不、不可能,她揉揉眼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真的是康旭泽吗?不,不可能! 那个男人才不会顶著鸡窝头到处跑呢,也不会穿著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出现在别人眼前,更不会不刮胡子! 作梦,这是作梦,一定是作梦。 她平静的闭眼翻身躺下。睡觉睡觉,一觉醒来就会知道这一定是作梦了。 但随即,她便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搂进强而有力的怀抱中。 “静妮,我的静妮,天哪,我终于见到你了。” 康旭泽激动的搂著她,感受她的存在和体温。半个小时前,一个自称静妮死党的女人在方文浩的陪同下找到他,告诉他一个令人震惊的大消息,这个消息使他不顾一切的跑来白家找她。 她怀孕了,她怀了他的孩子。 一想到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后代,他的心就难以抑制的痛。 她怀孕了,而他却把她赶走,还想和她离婚,天哪,他都做了什么?! 所以他来了,就算她有多生他的气,他也要挽回她,就算要再面对虚伪的她,什么都不说的她也没关系。 这次他拿一辈子跟她耗,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愚蠢的事情做一次就够,这些天没有她的日子,他如同生活在炼狱中,每天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现在只是抱著她,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就觉得心活了过来。 “静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他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他差点就让他的孩子成了私生子。 白静妮的身子蓦地一僵,冷冷的大力推开他,“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有个姓楚的女人告诉我的,她说是你的朋友。”他痴痴的看著她,她瘦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她消瘦了许多。 “楚秋琳?”天哪,她就知道这个女人留不得。 “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不过那不重要,静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他心疼的捧住她的小脸。 她抬手拨开他的手,倔强的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那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孩子的爸爸,不是吗?”他不敢跟她大声,只能轻声细语的安抚。 “哼,那可难说!”她故意气他。 康旭泽一脸哀怨,“静妮,我知道那件事没和你说清楚是我的错,但是你气了这些天,折磨了我这些天,也够了吧?你现在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得一清二楚,能不能别生气了?” 她的脸继续侧著,别以为她像那些洒狗血电视剧里的白痴女主角一样,随便男人两句甜言蜜语就会原谅他们,况且他现在是为了孩子来的,更可恶! “就算你生气,也先跟我回家再说,到时候随便你怎么惩罚我都无所谓,只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别忘了,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呢,你这个样子,对孩子也不好啊。” 果然是为了孩子!她狠狠的瞪向他,“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来找我?!” 发觉她更生气,他懊恼的抬手打了嘴一下,“该死,这张嘴,都不会讲话,老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看著他幼稚的举动,白静妮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算了,一直赌气也不好玩,她自己也难过得要命。 “老婆,你笑了!”看到她的笑脸,一直提著的心终于能放下了。他把脸凑到她眼前,涎著笑,“你不生气了吧?” “你真的好讨厌!”她抬手狠狠的捶了他的肩膀一下,然后满意的看著他龇牙咧嘴的模样。 看到手机里他憔悴的神色时,她的满腹怒气便已经消失不见,现在,一向眼高于顶的男人,肯在她面前抛弃男儿自尊哀求她,就可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清澈的泪落下,她抬手摸向他消瘦的脸颊。 康旭泽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她手指上的钻石戒指时,不禁露出满意的笑,“你还戴著它?” “我……忘记拿掉了,不行啊?”她抽回手,想藏起那枚他求婚时为她戴上的戒指。 但他才不让她藏起来,用大掌包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深深的凝视著她,“我爱你,我的心可以作证!” “那……”她的脸红了一片,低下头,像是很不情愿的嘟囔,“那我们还要不要举行婚礼呀?那件婚纱很漂亮呢,如果没能穿著它走红毯,我会很遗憾的。” 他笑了,将她拥进怀中,用他的脸颊摩挲她细嫩的脸,“放心吧,那件婚纱我帮你收著呢,你会有机会穿上的。” 闻言,她乖巧的点点头,静默一会却又推开他,紧皱著眉头,“拜托,你也刮刮胡子好不好?我的脸被你的胡子刮得好痛!” “好,当然好,不过要等一下,我现在没空。”他很赖皮的将她推倒,不顾她的抗议,俯下头吻住她的唇。 这些天只有在梦里才能抱住的香艳身躯此时正在他怀中,他只想狠狠的吻住她,至于他的胡子,等他在她身上得到满足的时候再说吧。 好半天之后,康旭泽终于想起一件事。 “老婆,你是从哪里知道关于诅咒的事?” “骆可娜告诉我的!”一想起那个讨厌的臭女人,她就想找好友也帮她诅咒一下,实在不行也要帮她打小人。 一想到楚秋琳,她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蓦地从床上坐起来,“巫婆琳,巫婆琳!” 她怎么会忘了巫婆琳呢? 那女人天生就是当女巫的料,拥有神秘的灵异力量,找她一定能想办法解除康家男人的诅咒。 她不是在担心床上这一个,反正他已经有她了,不会有问题的。 她是在担心她的孩子,万一她生的是儿子,那她儿子岂不是也会遗传到这个诅咒? 那万一她儿子以后绑不回像她这么优的老婆怎么办? 不行,她现在就要去找巫婆琳,要她帮忙想办法! 被丢在床上的康旭泽不敢相信地瞪著用他用到一半就跑掉的女人背影,“你要去哪里?” “帮我们的儿子找救星。” “什么?等等我,我也要去,喂,等等我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