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妻犯》 楔子 狭小的房间一片漆黑,并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屈膝,瑟瑟发抖的坐在角落里,空洞的大眼无助地望着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当房门拉开那一刹,小女孩的瞳眸瞬间被恐惧充斥。 出现在房门口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金发男子,看不清楚面貌,只知他身材高大,健硕魁梧,穿着一双黑色皮靴踩在木质地面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小女孩见状不禁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拚命地向角落后退,似乎想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金发男子就像魔鬼,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声音低沉而又冷漠。“你险些害死少爷,照理死不足惜,可这太便宜你了,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什么惩罚在等你吗?” 说着,一条漆黑的绳索从他宽大的指间抖落。 “我会用这条绳子把你吊在这里,亲眼看着你因缺氧而挣扎,直到生命衰竭……”伴随着鬼魅一样阴森的笑容,漆黑的绳索套上她细细的颈项。 小女孩吓傻,像只无助的小猫般被男子用力提起,在双脚脱离地面时,两条细嫩的、布满伤痕的小腿死命地挣扎,想逃离那男子的掌控,可徒劳无功。 就在她即将被吊到屋梁顶端的那一刻,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少年闯入。 少年衣衫凌乱,白衬衫上尚沾着斑驳的血迹,额头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击过,伤口处简单用绷带缠了几圈,然而殷红的鲜血仍不断流出,几乎覆盖了他的双眼。 他阴郁的看着阴暗房间里的一切,唇瓣吐出一个低低的声音,“放下她!” 正准备吊死小女孩的金发男子,惊愕地看着他。“少爷!您怎么没去休息?您的伤……” 少年依旧保持着不动如山的姿态,面容一沉,散发出不符年龄的狂狷霸气。“我说放下她!” 男子不敢犹豫,连忙将小女孩放了下来。 用只手捂着伤口的少年表情森然道:“她是我的私人物品,就算要惩罚,也该由我亲自动手,不准再有人动她一根寒毛。” 话落,他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向瘫软在地的小女孩走去。 小女孩被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的少年吓得尖叫出声,在少年那只染满鲜血的手碰到她身上时,恐惧万分地吓晕了。 第一章 米小夏由一场深不见底的恶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双眼,直挺挺从床上坐起身,喘息良久,心脏仍旧不规律的狂跳着,梦境中那一幕幕清晰恐怖的画面挥之不去。 她睁着大眼环顾四周,熟悉的一切顿时映入眼帘。 这里是她生活二十多年的卧室,外面天气晴朗,鸟语花香,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洒进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味道,与梦中那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相比,这里是人间仙境。 她只是作了一个恶梦,仅仅是一个恶梦。 目光不经意瞟向床边的小闹钟,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后,她几乎尖叫出声,急忙跳下床往厕所跑去。 天哪!她睡过头了! 这意谓着她这个月的全勤奖金泡汤,也就是说要跟上个月计划好的消费目标说拜拜,还代表她将被顶头上司骂到臭头。 米小夏匆忙跑到厕所洗漱,镜子里那张清秀可爱的小脸此刻正苦情的皱着,她急着冲出厕所,抓起挂钩上的包包就开门出去。 “哇!” “啊!” 门拉开的瞬间,她和某人撞个正着。 两人同时发出惨叫,还一同捂着被撞到的额头叫出声来。 “朱惜惜,你怎么来了?” “米小夏,你这是要干么?” “当然是要去上班。” “上班?”朱惜惜大叫,“今天是周末,就算你想竞选公司本年度最勤劳员工也不是这样,公司不开门,你要勤劳给谁看?还有,不要告诉我,你穿成这样就想去上班。” “今天是周末?” 米小夏闻言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因为她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卡通睡衣,看来她真的是被那场恶梦吓糊涂了。 米小夏拍了拍额头。“都怪前阵子公司要赶一个case,连续几个星期连周末也要加班,害得我差点忘了世上还有周休二日这项福利。” 再加上早晨残留在脑中的那个梦魇,让她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心情也跌落至谷底。 不过,她已经好久没再作那个梦了。 朱惜惜见她脸色不好,神色慌张,不由得问:“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两人是同学、死党兼同事。 以她对小夏的了解,这女人虽然偶尔很迷糊脱线,但像周末穿着睡衣去公司上班这种错误是从没发生过的。 像丢了魂似的,米小夏脸色黯淡的转身坐回床上。“我今天早上又作了那个恶梦。” “那真是恭喜,你该趁早去买大乐透,说不定头奖就在那里等着你。” 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米小夏语气不善道:“你一大清早来我家究竟要干么?” 朱惜惜眯着眼冲到她面前,伸出细细的食指边说边戳着她的额头。“你该不会把我们今天的约会忘了吧?” 她一头雾水,“我们今天有约?”她纳闷地眨了眨眼,“啊,昨天晚上的电话里你好像有提过今天要去参加一个什么联谊的?” “是『手等你牵』联谊活动。” “光听名字就感觉好老土。” “不过据说配对成功的比例非常高。” 朱惜惜一屁股坐到好友的身边,指了指腕上的手表。“中午十一点半开始,地点就在我们常去的冰淇淋店旁那家饭店的七○二号房,现在距联谊活动还有两个小时,你先把衣服换好,我们一起去逛街,十一点再去联谊。” “可是……我觉得参加那种联谊活动很怪,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朱惜惜用力捏了她的脸颊一记,恶狠狠道:“你还可以更花痴一点,那个你所谓的男朋友根本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米小夏躲到一边,揉着被捏过的地方撇嘴嘟囔道:“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就会认识嘛,再说大家『在一起』两年了,突然间抛弃人家也不太好吧。”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男的根本就不认识你,更别说是交往了。”朱惜惜差点被自己的死党给气死。 米小夏这个笨蛋每天下班都会看到一个机车王子和她同路而行,虽然这情形持续了整整两年,可她却从来没主动和人家说过一句话,结果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居然暗恋起那个机车王子,还私底下把他当成自己的男朋友,时不时就对着幻想中的男友流口水。 说起来,小夏今年也有二十三岁,虽然个子娇小,身材偏瘦,但五官清秀可爱,再加上俏皮的笑脸和浑然天成的纯真气质,怎么看都是时下男人喜欢的类型。 偏偏她真的很没男人缘! 就像月老忘了帮她系上姻缘线般,她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追过,简直就是糟蹋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上次等红灯时,他的目光有在我的脸上停留整整三十秒。” 对她的狡辩,朱惜惜仅是回以一个不以为然的白眼。 “那是因为你的额头上当时黏着一块便利贴,还写着『我是猪』,那可是我亲手给你贴上去的。”本想开个玩笑,谁知她不仅未察觉到还顶着便利贴出门,差点被她打败。 米小夏不服气的辩解道:“他可以趁着看我脸上便利贴时,顺便再多看我两眼,这样也算是有盯着我看。” “所以你就自作多情的把对方当成是自己的男朋友?” “虽然目前来说还不是,但以后也许就是了。” 对她的执拗,朱惜惜无言以对。“真是拿你没办法,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固执又爱幻想,我很怀疑你究竟有没有人生理想,因为你根本就是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我当然有人生理想,而且我的理想还很伟大。” “你说的该不是国三时,老师问全班长大后的心愿那件事吧?” 当年老师提问后,小夏就大胆的举手,两眼晶亮又兴奋地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她的人生理想就是可以拥有一家大型百货公司,商品全部归她所有,她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闻言,老师无语,全班同学笑到东倒西歪,小夏从此成了班上的风云人物,同学们还给她取了个绰号,叫白日梦女王。 后来每次提起这件事,都像触了米小夏的霉头。 果然,未等米小夏辩解,朱惜惜忽然大叫一声,一脸惊慌地指着不远处的地面。“有蟑螂!” 这下不但朱惜惜被吓得花容失色,就连米小夏也被好友的那一声尖叫吓得魂不附体,两人下意识往一个方向跑,结果重重撞在一起,狼狈的摔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同一时间,纽约某栋豪华办公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坐在真皮椅上的男人正支着下巴,性感的薄唇微扬,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的电脑萤幕。 萤幕里,米小夏正举着抱枕,张牙舞爪的和蟑螂战斗。 可蟑螂还没抓到,她却被自己的抱枕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得凄惨无比,而小脑袋还重重地撞到地板,因为气恼,两条白嫩的小腿在空中一阵乱踢,口中更念念有词地咒骂着。 见状,男人被逗得很乐,深邃的眼底全是浓浓的笑意。 这个小笨蛋,有时候迷糊得让人头疼,有时候却又可爱得令人啼笑皆非,不过一只小蟑螂也能把她弄得如此人仰马翻。 萤幕里,朱惜惜见她狼狈摔倒,壮着胆子跳下床,把仰躺在地板上的她扶了起来,还不忘念道:“这世上有很多笨蛋,级别各有不同,你绝对就是笨蛋中的极品,估计这世上没人能超越你了。” 米小夏左手揉着后脑勺,右手揉着屁股,疼得眼泪悬在眶里打转,差点哭了出来。 朱惜惜嘴硬心软,见好友这样,不禁担忧道:“快让我瞧瞧有没有摔伤,已经够笨了,如果再摔成脑震荡,以后就真的没人要了。” “惜惜,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你不要笨蛋笨蛋的猛叫。” “一个连理想都搞不清楚的家伙不是笨蛋是什么。”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你别老拿来取笑我,现在我已经有别的伟大理想了。” “说来听听,是设计一艘航空母舰,还是计划在世界末日前,让全世界的人都买得到诺亚方舟的船票?”朱惜惜撇撇嘴,明显不信她的话。 “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你说的那个不是人生理想,那叫奢望。我的人生理想其实很简单,只要找一个疼我、爱我的男人嫁掉,做个幸福小女人就足够了。”米小夏骄傲地扬起下巴。 朱惜惜闻言,顺势勾起好友的下巴,对她道:“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这辈子很没男人缘的事?” 米小夏顿时被打击得垮下小脸,半晌后才喃喃问道:“惜惜,我要不要干脆去韩国整型成冶艳大波霸,那样或许就会有男人来追我?” “想要有男人追并不难,一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我们一起去参加联谊活动,说不定那里就有你的真命天子……” 办公室里,坐在电脑前的男人原本略带玩味的俊脸顿时一沉,露出几分阴郁的神色。 因为他清楚的听到,米小夏答应去参加那个什么见鬼的联谊活动,这也意谓着,他的猎物将要走出他的势力范围,奔向别人的怀抱。 突然,他按下暂停键,萤幕里米小夏的面孔也在瞬间定格。 这时,伴随着敲门声,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身材高、面貌姣好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袭套装,温婉大方的束腰设计突显她玲珑的曲线,让她显得更加婀娜多姿。 “总裁,会议预定十点开始,各部门主管已经在会议室等候,这是开会需要的资料,重点处都有加注标记。” 男人似乎对她出现并不在意,黑瞳只死死盯着米小夏那张已定格的可爱俏脸。 他可无法忍受她被别人拥有,这绝不是他等待多年想看到的结果,看来是时候将她带回身边了。 他若有所思,似乎在计划着什么。 楚婧瑜拧着眉,对他沉思的表情有些困惑。 他到底在看什么,竟看得如此失神? 那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情和执着,这样的表情究竟是为谁而绽放? 她不懂,她嫉妒,甚至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可她知道,他绝对不会宽恕她的逾越。 眼前的男人,俊朗的五官可以看出几分外国血统。 精致、慓悍、深邃而凛冽。 即使在人群之中,也拥有极强的存在感。 秦逍有着与生俱来的冷峻气质,仅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就能令人望而生畏,他是华尔街的巨贾,也是拥有悠远历史的大家族的现任掌舵人,更是她楚婧瑜追随多年的帝王。 秦家在美国声名远播,只要对财经有所涉猎的人都听过。 秦氏家族的创始人秦正宇来自中国,他随着淘金热潮前来美国,他不仅能力出众,容貌也十分英俊,到了美国没多久便凭藉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做出一番成就,受到一个做金矿生意的大老板赏识,揽至麾下做事。 大老板更将貌美的独生女介绍给他,她几乎是对秦正宇一见锺情,没几年,在大老板的见证下,两人就结婚组了家庭。 而在大老板过世之后,整个家族的生意便由秦正宇一人接管,历经几十年的深耕,秦氏家族终于在美国扎下稳健根基。 第二章 不知过了多久,蹙眉深思的秦逍终于微微抬眼,漫不经意地将目光移向等待多时的秘书脸上,淡然道:“帮我订机票,一周内我要到台湾,接下来我要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亚洲。” 楚婧瑜闻言一脸惊愕,“我们与威尔士公司的谈判还在进行中,公司所有的主管也还在会议室等您…… “而且您还有许多事务等着处理,比如与温斯特家族的合作会议以及下周三的机场重建说明会,还有下个月六号……” 没等她说完,秦逍已经冷下俊容,慢条斯理道:“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吗?” 楚婧瑜立即闭嘴,精致的脸因畏惧而黯淡下来,她在上司极有压迫感的目光下,轻轻地摇摇头。“不是。” “很好,希望你不要再踰矩,一周内办妥此事。” 说完,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与她擦身而过,然后走出办公室。 被扔在原地的楚婧瑜怔愣许久,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突然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一步步走向办公桌,轻轻将电脑萤幕转向自己。 画面中是一张娇俏清秀的东方面孔,很年轻、很阳光,给人一种想要将她牢牢保护在怀中的感觉。 这个女孩子是谁? 她和老板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向冷漠暴虐的老板在看到这个女孩子时,总是淡漠的眼神会流露出她期冀多年,却无法得到的浓浓深情? 楚婧瑜怨妒地眯起美丽的大眼,迳自思忖着。 米小夏就住在阳明山一幢四层高的别墅里。 但她并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她之所以会好命的住在像城堡一样的豪宅,是因为她老爸是这里的管家,而她老妈是这里的厨娘。 从很小的时候,她就住在这里,她认识别墅里的每一个人,像在厨房做事的美惠,园丁杰森,负责打扫的周周和书琴,还有保镳大哥阿文、阿武。 唯独不认识的,就是别墅真正的主人。 据老爸和老妈说,别墅的主人一直都在国外生活,是个有钱有势的大人物,而且全球各地都有房产,这里只是他的众多房产之一。 主人忙碌于工作,从来都没回过国,但依旧聘请了很多仆佣,将这里照顾得很好,唯一奇怪的是,既然他从不回来,请保镳来究竟是要保护谁呢? 米小夏曾经很好奇的问过老爸、老妈这个问题,他们只淡淡的说,主人自有想法,他们只负责工作,把这儿照料好,怎么能妄自揣测主人的心思。 米小夏听完这个答复后觉得很无趣,从此便没再继续打听有关主人的性格和行踪。 反正对她来说,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已经习惯把这里当成她的家,无论主人在不在都不会有影响。 上个星期本来要和惜惜去参加联谊活动的,人还没走出家门就被老妈逮到,要她去参加三姨婆家的表哥的婚礼,她不敢违抗老妈的命令,只能带着礼金,硬着头皮要一脸不情愿的惜惜陪自己去参加那无聊的婚宴。 只是当她看见新娘伸出手指,让新郎为她戴上结婚戒指的那一刻,她真的好羡慕。 她自认长得不差,可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有异性缘呢?就好像有谁在暗中搞鬼般……她甩了甩头,撇开这个荒谬的想法。 然而,错过上周的联谊,再想参加就只能等到下个月了。 惜惜为此下了评论,说这就是天意,连老天都想让她沦为剩女一族。 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的运气不佳哀叹起来。 这是个周末的清晨,米小夏拿着扫帚勤快的在院子扫地,离她不远处,有个女孩正爬到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上。 那树上不久前筑起鸟巢,负责打扫的书琴心好,见鸟妈妈飞出去觅食,就踩着梯子上去想偷偷给窝里的小鸟送些食物吃。 米小夏仰着脑袋看书琴小心翼翼的往上爬,担心地提醒,“你小心点,我妈说这树上好像有个蜂窝,你可千万别惊动牠们。” “放心吧,我每天都有来喂食小鸟,根据我连日来的观察,这树上没有任何蜜蜂。” 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对书琴的自信有所不满,话音刚落,一阵嗡嗡声就从大树的顶端传来。 米小夏耳朵敏锐地听到,不由得变了脸色。 “书琴,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你快下来吧。” 书琴还傻呼呼的继续喂小鸟,更调侃道:“你别装了,我才不会上当……”忽地,她“啊”了一声,吓得一脸惨白,“蜜蜂!天哪,真的有蜜蜂!” 顾不得再喂小鸟,她急忙从梯子上爬下。 只闻那嗡嗡声越来越大,眼看着书琴就要被一群蜜蜂围攻,米小夏急中生智跑到草坪的另一端,想也不想便拎起浇花的水管道:“我用水把蜜蜂都冲散,你快去叫人来帮忙。” 书琴听话的点点头,拚命往屋内跑,米小夏打开水龙头,把水管朝着那群蜜蜂,用水柱喷散了牠们。 那群蜜蜂的翅膀沾到了水,便不敢再靠近。 米小夏担心一停下喷水动作,牠们会冲进屋内,只得对着牠们继续喷。 就在这时,身后的电子门应声而开,四、五辆漆黑的轿车缓缓驶入。 听到一阵声响,米小夏本能地转身想要看个究竟,然而她这一转身,水柱瞬间换了方向,眼看就要喷到从车子上下来的人身上。 霎时,身后传来她老妈的声音,“小夏快住手,别弄脏了少爷……” 当听到“少爷”这两个字时,她忙不迭将水管举高,对着上空喷射,结果超强水流敌不过地心引力落下来,硬是把她淋得浑身湿透。 于是,一个穿着宽大恤的女孩像个小丑般被自己喷出去的水淋成落汤鸡的画面就这么落入众人的视线中。 有几个黑衣男子见状,不由得闷笑出声。 刚跨出车门的秦逍忙命人去将水龙头关上,但为时已晚。 米小夏早已浑身狼狈不堪,湿淋淋的头发贴在双颊上,宽大的恤也紧黏着她小巧的身子,原本在脚丫上的一只拖鞋也不知道丢去哪儿了。 她就像只落难的小狗,孤零零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供众人欣赏。 这时,只见一个男子缓步向她走来。 那男人个子很高,身材健硕修长,穿着简单却透出贵气,看得出十分有品味。 他气度雍容,五官深邃,看得出有外国血统,性感的薄唇此刻挂着浅浅的笑。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男人平时一定很少笑,然而此刻他却笑了,看起来极为温柔,彷佛只对她一人绽放。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条手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水渍。 动作轻柔无比,彷佛此刻他正小心对待着一件价值连城的极品瓷器。 当他的大手擦到她的发尾时,他微微一顿,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柔声问:“这里还痛吗?” 米小夏呆怔半晌,摇了摇头,心底却十分不解。 上个星期她的后脑勺不小心撞到地板,着实痛了好几天,可他怎么会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 秦逍优雅一笑,温柔的又揉了揉她的头顶。“不痛就好,瞧你这小笨蛋把自己搞得多狼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快去洗个热水澡,别让自己着凉了,等会还得找医生过来给你打针吃药才行。” 说完,转身对迎上前的米家夫妇道:“米叔、米婶,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所以你就自己闹了个笑话,差点用水管把你家少爷喷成落汤鸡?” 隔天,米小夏才刚到公司没多久就被朱惜惜在电梯口逮个正着,仔细盘问昨天晚上在电话中听到的消息。 不是她朱惜惜太八卦,实在是这件事听起来太好笑了,害她急切地想知道后续的发展。 米小夏手里拎着包包,一脸晦暗。“我怎知道他就是我家少爷,二十多年也不见他回来一次,突然间回来,就害得我当众出丑。” 想到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全给人看光了,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辈子都不要再出来。 “就算他真的害你出丑,你也没必要用水管把他淋成落汤鸡啊。” “喂,请你搞清楚状况,最后被淋成落汤鸡的那个人是我,是我耶!” 朱惜惜强忍着快爆出口的笑声,努力维持正经的模样追问:“那你家少爷长什么样?” 一张俊朗的脸孔顿时浮现在米小夏的脑中。 英俊而慓悍,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还有几分外国血统为他添加几分神秘感。 听说他叫秦逍,今年二十九岁,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巨贾。 之所以这么多年没回台湾,是因为他的产业多数都在国外,最近不知为了什么原因,正准备将事业重心挪至亚洲,这才回来。 “小夏,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告诉我,你家那从来都没出现过的神秘少爷到底长什么样子?” “高不可攀而且浑身充满危险气息,总之,绝对不是我们这种市井小民得罪得起的。” 此时,门口突然进来了一群人,为首那个身着名牌西装的男子正是秦逍。 米小夏当即抓起好友的手,拖着她躲到一根大柱子后,鬼鬼祟祟地指着正朝电梯口走来的秦逍,小声道:“就是他,不知道他来我们公司做什么?” 朱惜惜也缩着身子,偷偷打量起对方。 当她终于看清对方的样子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兴奋地低呼道:“果然是人间少有的帅哥,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上上之选,哎呀,好有帝王攻的气势啊!以我腐女的眼光来看,他绝对是bl界的总攻级人物!” 米小夏也从她身后探出脑袋,认同的点头。“你说的没错,就连最近常逛的腐女论坛里上传的那些总攻照片,都没有他来得有气势。” 说着,她从包包里掏出手机,调成拍照模式,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让开点、让开点,我要拍张照片传到网路上,让那些腐女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帝王攻。” “喂,你胆大包天啊,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你不大嘴巴,谁会知道我偷拍照?” 她一把将碍眼的好友推到一边,锁定正逐步向这边走来的目标,选了个自己比较满意的角度,按下拍摄键。 就在她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经偷拍成功时,电话传出一个很大的声音。“帅哥笑一个!” 朱惜惜傻了,而那些以秦逍为首的几个人正循着声音望过来。 米小夏顿时大惊。她忘了自己上次和惜惜在动物园里拍猴子时,为了吸引牠们的注意,她特意将拍照键设定成亲自录的声音。 当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们身上时,朱惜惜连忙别过脸,快步的向一旁走去,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实在是太丢脸了! 会认识米小夏这种笨蛋,肯定是她上辈子没积德,老天爷才这么整她。 而可怜的米小夏反应不及,只好举着手机,尴尬的承受着来自众人的注目。 当秦逍的目光和她对视时,她忽然领悟到一件很可怕的事,那就是—她、死、定、了! 在听到那声“帅哥笑一个”后,秦逍便转移目光,看见是米小夏时,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而后直直走向她。 见她惊惶失措,一脸想要逃跑,他迈开长腿踩着大步,慢条斯理地走到柱子旁,好看的嘴唇扯出一抹性感的笑。“刚刚是你在拍照?” 第三章 米小夏先是傻傻地点点头,又立刻警觉的摇头,偷偷将手机藏到身后,脸色惨白地否认道:“没有,我没有!” 秦逍垂下眼盯着她的手,“手机拿过来。” 他的声音虽然轻柔,语气却难掩威严,她不敢反抗,慢吞吞的将身后的手机双手奉上,他接过来翻看两下,挑眉轻笑道:“拍得不错,没想到我这么上镜。” 说着,将手机镜头对准米小夏也按下拍摄键,手机又再度传出“帅哥笑一个”的声音。 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她的脸却红成了苹果。天哪!今天绝对是她有生以来最丢人的一天。 秦逍拿着手机把玩了下,发了一则多媒体简讯到自己的手机里。 当他的手机传来滴一声接收简讯的声音后,他满意的点头。“我会把你的照片留做纪念的。” 不远处的员工们都因这一幕而傻了。 那个看上去很有气势的男人是谁?他和米小夏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明明看起来冷峻又危险,却对米小夏露出那么温暖又宠溺的笑容? 随行的人员中,除了秦逍的特助文昊和几个高阶主管外,还有楚婧瑜,她正眯眼看着那瘦小的女孩,很快便认出是曾出现在上司电脑中的人。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 难道老板之所以急着将事业重心转移到亚洲,全都是为了她? 一股不安正动摇着楚婧瑜的自信,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连这种发育不良的丫头都会威胁到自己。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此刻上司眼里显而易见的柔情,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未见过的,他却将如此珍稀又美好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对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女孩绽放。 脸色一沉,楚婧瑜迈开步伐,优雅的朝上司走去,先是阴冷的睐了米小夏一眼才道:“总裁,会议再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秦逍冷冷瞟向她,未多说话,待望向米小夏时,脸上依旧是先前那浓得抹不去的宠溺,他将手机还给她后说:“晚上我会接你一起下班。” 说完,不理会旁人惊讶的目光,转身向那部从未有人敢使用的私人电梯信步走去。 事后众人才得知,秦逍居然就是泽亚集团的幕后大老板。 泽亚集团是商界中非常强悍的领头军,囊括了众多业界一流的精英,设立在美国纽约的总部,当年以开采金矿起家,发展到今日,产业已多元化。 自从创始人秦正宇过世之后,秦家众多子孙之中,以秦逍的能力最为突出,与其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在他的领导之下,集团益发茁壮强盛,就连位于台北的分公司规模亦十分庞大。 而米小夏和朱惜惜就在这分公司里的企划部任职。 两人虽然都是小员工,可对胸无大志的朱惜惜和一心只想着嫁人当幸福小主妇的米小夏而言,待在这里工作就有如置身天堂,她们当初能被泽亚录取,也是跌破一票人的眼镜。 工作量不大,工作环境良好,虽然并非高薪一族,但公司应有的福利也不差,是非常难得的好工作,所以她们一直很感激泽亚愿意录取她们。 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少爷”居然就是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在公司里的幕后大老板,而且他还当着那么多员工的面,对米小夏做出暖昧的举动。 “我对天发誓,在此之前,我和我们家少爷绝对没有任何交集。你想想啊,就连我老爸、老妈之前也只见过他一次,更何况是我……”被好友抓来审间的米小夏不断喊冤。 “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不仅是我家的主人,还是我公司的老板,然而在此之前,我却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而且你知道吗,昨天他竟问我的后脑勺还疼吗?”她一把抓过好友的手腕,“我的后脑勺因为那只臭蝇螂而不小心撞到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更别提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晚上要接我一起下班,是一起下班耶!我们又不熟,他怎么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朱惜惜诡异地笑了笑,“或许是大老板觉得你很可爱,所以想用这种方法接近你也不一定。” 米小夏闻言白了她一眼,“胡说八道。” 然而她并没多余时间可以思考这件事,周一上班总是紧张而忙碌,起初还有时间闲眩牙的米小夏,在接到上司分配的工作后忙得天翻地覆,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 终于,总算熬到下班时间,她在下班铃声刚刚响起的那一刻,就拎着包包飞奔出公司大门,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难道她还真的等大老板来接她下班?别傻了,他肯定只是随口说说,她才不会当真。 此时停车场正停着一辆加长型房车,秦逍透过茶色玻璃窗看见那抹娇小的身影朝一辆50西西的机车走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小夏。”他降下车窗,对着她喊。 正准备拿出车钥匙的米小夏,身子僵了下,连忙回头往声音来源看。 秦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长腿利落地跨出车门,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守时,刚下班就迫不及待的来停车场与我会合。” 米小夏无语地瞪着他,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之所以这么早下班,完全是为了避开他,而且她没想到他这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竟比她还早下班,真是失算。 她一脸哑巴吃黄连的苦样,让秦逍忍笑到快内伤,但他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优雅将车门拉开,柔声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是骑机车来上班的,我可以自己回家。” 秦逍敛去温和的笑容,虽未开口勉强她,但脸上却露出不容反驳的严厉和寒凛神色。 这才是他原本的面貌吧! 米小夏本来还想坚持,可一见到他眼底的庚意,她不得不屈服,小心翼翼地在他阴森的目光中,乖乖坐上赏敞豪华的房车。 见她入坐,秦逍这才恢复笑容,上车坐在她身旁并细心将车门关好,仿佛刚刚他骇人的气势只是她的错觉。 此时,米小夏和他之间的距离连十公分都不到。 两人靠得如此近,近到她可以清楚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那是纯正的男人味,混着一股淡淡男用香水昧,她忽然全身发热,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正与一位其危险性的成年男子靠得很近…… 她努力稳定心神,试着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于是她发现车上还有位年轻男人,她曾见过一次,好像就是大老板最得力的助手,文昊,在对上他的眼睛时,她吓得赶紧移开目光,再也不敢乱看。 这时,在秦逍的命令下,司机开车驶出停车场。 一路上,米小夏都正襟危堂,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这两年在公司工作得还顺利吗?” 秦逍的口气很温和,仿佛是邻家大哥在关心自己青梅竹马的妹妹般。 米小夏却因这温柔的嗓音一楞,想着大老板之所以提出要送她回家,或许只是想透过她了解公司员工的工作情况,是她想太多才误会了。 她用力点点头,“我平时工作是勤快又认真的,在公司工作两年来从未迟到或早退,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调查,而且我除了每个月都拿到全勤奖外,我也会配合公司加班,为公司奉献,就算感冒发烧,也绝对不会请假……” 她连珠炮似的回答,让秦逍啼笑皆非。 “你不用这么紧张,放松一点。” 她眨着无辜的大眼,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用力点头。”是,我会放松我自己” 始终不发一语的文昊闻言笑了出声。 秦逍无奈的叹口气,伸出大手揉乱她的秀发。”你这个小笨蛋” 米小夏被他那带着宠溺的口吻给搞胡涂了,忍不住小声询问:“少爷,你不是要找借口开除我吗?” 秦逍因她那句”少爷”而微微皱眉,又叹了口长气。”我为什么要开除你?” “我以为早上被你逮到我偷拍你的照片,所以生气的准备修理我。” 他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摇摇头。”你想太多了,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少爷,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那怎么可以?你是我爸妈的主人,也就是我的主人,怎能直接称呼名字呢?而且我们一家可以住在少爷家,享受那么好的住宿环境,是少爷给予我们的恩赐,若非少爷,我们一家三口恐怕连个象样的房子也住不起。” 她家并不富裕,尤其现在房价年年高涨,如果真的出去买房子,搞不好下辈子都得被房贷压着生活,要不是少爷心地善良,允许他们一家三日住进那幢别墅里,享受着吃喝不愁的生活,还能拿到一笔不底的薪水,他们家的日子绝对没办法过得如此美好。 老爸以前就说过,少爷承诺他们以后可以留下养老,就算将来不在别墅工作,也可以供养他们到临终的那天。 对于他,米小夏是心存感激的。 秦逍对她的话露出一脸不认同的表情,不过他心底明白,她会对自己这么陌生,也是他多年来刻意保护下的结果,既然当初不想让她陷入危险,现在他所面对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但就算再来一次,他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因为他不能冒任何可能失去她的风险。 他不急着让她马上接受自己,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既然现在他已经回到了台湾,她以后的人生,也会正式交由他来掌握。 车子缓缓驶进别墅,当电子门开启的那一瞬间,他抓起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收进自己的大掌里,捏了捏她的手心笑道:“以后我可以天天送你上下班。” 米小夏急忙摇头,“不,我怎么能麻烦少爷呢,再说少爷平时工作一定很忙,没必要再为我费心,况且我也比较喜欢用机车代步。今天谢谢少爷送我回家,我先下去了,再见。” 说完,她慌张地抽回手,飞也似的逃下车,一下就不见人影。 秦逍朝她离去的方向无奈叹了口气。虽不愿逼迫她,但本以为最起码能听她叫他的名字,可她还是叫他少爷…… 文昊笑道:“也才刚回到台湾,你又何必太心急,该再多给她点时间的。” “我已经给了她太多时间,再等下去,也许她就会飞到别人的怀里……”他的眼因此露出肃杀的光芒。 文昊见状不再多言,他很清楚米小夏是秦逍的命。 可因为有太多难以启齿的秘密,秦逍不得不承受被当成陌生人的痛苦,只能多年来独自品尝孤独又寂寞的滋味。 隔天中午在员工餐厅吃饭时,米小夏将昨天发生的一切毫不保留的讲给好友听,末了还心有余悸的小声道:“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和那种大人物靠那么近,他还对我的脸和手又捏又抓的,我吓得连呼吸都要停止了,最吓人的是,他居然提议要每夭接送我上下班。” 她圆眼骨碌碌地转着,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幸好今天早上我溜得快,要不然又被他抓到,就得坐他的车来公司了。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一旦和那种大人物扯上关系,下一秒马上就会成为绯闻女主角,以少爷在公司的身分和影响力,暗恋他的女性肯定不少,如果我真的被她们视为眼中钉的话,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米小夏挖了一口饭塞到嘴里又道:“因为这样,害得我连早餐都没吃,饿得肚子咕噜咕噜叫,我今天中午一定要吃双份才行。” 第四章 听完她的抱怨,朱惜惜盯了她半晌,突然起身挤到她身边,小声道:“你猜,大老板会突然间对你这么好,是不是他想要让你当他藏在金屋中的情妇?” “噗……咳咳咳……”吃到嘴巴里的饭粒因这番臆测而喷了出来,米小夏咳得双颊通红,恼怒的瞪了好友一眼。“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你仔细想想啊,以老板那样的身分,只要勾勾手指就有成千上万的女人扑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可他为什么唯独对你特别?” 她边说,还煞有其事地捏了捏米小夏粉嫩的俏脸,又拍拍她跟身高一样“不惊人”的小巧胸部。 “你虽然长得娇美清秀,可也没有美到令人惊艳的地步,还有你的胸部……横看竖看,顶多是a罩杯。你全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青涩水嫩的萌系外型,加上娇憨的气质,很符合时下大老板们选择金屋藏娇对象的标准。” 米小夏狠狠瞪她一眼,“金屋藏娇个头,快吃你的饭。” 朱惜惜却不肯放过她。“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像你这么粉嫩可口又没什么心眼,摆明是不会算计的傻瓜,那些有钱大老板最喜欢了,就算被欺负了也只敢哭一哭、闹闹小瞥扭,绝对没本事跳出他们的手掌心。秦大老板一定也是看中这点才找上你,准备采取温柔攻势,一举将你拿下。” “朱惜惜,你的想象力可以再丰富一点!” “你不信就算了,我是看在好朋友的分上才提醒你的。” 正说着,餐厅里的一个工作人员便捧着一个盘子走到两人面前,将那些丰盛的餐点放下。 “这是老板特别为米小姐订制的豪华午餐,以后每天中午都会派专人送来,如果有什么其他要求,米小姐可以向厨房反应,我们会根据你的喜好来调整。” 直到那人离开,她们才回神。 看着眼前的豪华大餐,米小夏吃惊的大叫,“这是我最爱吃的蜜汁鸡腿!还有我吃不起的鹅肝酱。哇哇哇~~” “你别再哇了!”朱惜惜没好气的拍了下她的脑袋。“凡是老板级的人物想追求个人,第一步绝对是用豪华餐点来征服心仪女人的胃。米小夏,很不幸的通知你,你已经正式成为大老板的猎艳目标了。” 还沉浸在美食诱惑的米小夏目瞪口呆地猛结巴。“那、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朱惜惜坚起两根手指,笑容可掬。“你有两个选择。” “洗耳恭听。” “第一,马上找个人嫁掉。” 米小夏闻言皱眉,“你明知道人家很没男人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要我上哪去找人把自己嫁掉?” “第二,把自己脱光光,绑上大红蝴蝶结躺在床上,乖乖等秦大老板临幸,然后快乐的做一个被包养的小女人。”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她哭丧着脸。这两个选择她都做不到呀! “有,马上去寺庙把头发剃光出家为尼,从此远离红尘。” 米小夏塞了块肉到她嘴里。“你可以闭嘴了!” 虽然好友的威胁在耳边回荡,但她向来秉持绝对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所以她将这顿丰盛的午餐吃光光了。 而朱惜惜很恶劣的先把她最喜欢的鹅肝酱吃掉。 开心的是,下班时没再接收到大老板要送她回家的讯息,她乐得直奔停车场,骑上自己心爱的小绵羊,往家的方向驶去。 但才刚转过一个路口,她就差点和人擦撞。 对方也骑着机车,只不过车型比她的小绵羊要大上快两倍。 幸好她及时睬煞车,但因速度太猛,虽然车子停了下来,她却重心不稳的摔倒,一屁股坐到地上。 对方见状也急忙停下来,跳下机车大步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修长的大于道:“小姐,你没事吧?” 米小夏顺着那只漂亮的大手向上望去,一看清对方的长相时,整个人都傻了。 是机车王子!她整整暗恋了两年的梦中情人。 过去无数个夜里,她都梦到自己有一天能和机车王子谱一段甜蜜恋曲,可惜两人虽然常在下班时相遇,但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没想到今天终于有机会和他交谈。 她既兴奋又激动,整个人就这么呆楞在原地,红着脸,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见伸出去的手久久没得到响应,还以为她是嫌他手脏,便将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又伸了出去。“小姐,我扶你起来吧。” “呃……啊,好。” 米小夏慢吞吞将手搭在对方的手中,涨红着一张俏脸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让那只有力的大手将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姐,你没摔伤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机车王子看上去很年轻,五官十分立体又阳光,散发着清爽的气息。 以前只能远距离偷偷打量,如今能这么近的看着他,米小夏眼冒爱心,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而且他明明没把她撞伤,却很有责任感的主动来询问她的状况,她顿时对他好感倍增,笑着摇头。“我没事,幸好刚刚及时踩煞车,虽然摔了一下,可是没有受伤。”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没有摔伤就好,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回去后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米小夏忙不迭用双手接过名片,红着脸道:“你太客气了。” “很抱歉,因为我还有急事要办,没办法久留,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联络我,那么我先走了。” “好的!好的。”她傻笑着看他帅气利落的跨上机车,朝她挥挥手后便疾速离去,而她向对方的背影挥挥手,无比幸福的摸着手中烫金的名片,还将名片放到胸口,脸上绽出开怀的笑容。 不远处一辆加长型房车中,秦逍优雅的迭着双腿,将这幕尽收眼底。他黑眸暗如幽火的看着米小夏那少女怀春般灿烂的笑容,脸色阴郁无比,这才沉着嗓音道:“三小时内,给我那男人的完整数据。” 昊天点头,随即又道:“要不要过去和米小姐打个招呼?” 秦逍收回视线,不再凝望路的另一端。“开车吧。” 他现在的情绪不稳不适合见她。 吃过晚饭之后,米小夏兴匆匆跑回房间,抱着电话向好友朱惜惜报喜。 “你都不知道他当时的眼神有多迷人,表情有多真诚,对了,他还有拿一张名片给我,让我有事可以打电话给他” 她连珠炮似的将傍晚的“艳遇”从头到尾、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又急忙从包包里翻出当宝贝珍藏的名片。 “华奕集团销售部经理高正杰,哇!高大、正气、又杰出,连名字都这么帅气。” 电话彼端的朱惜惜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只见米小夏用力点头。”对啊,我也在想周末如果有空,要不要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顿饭,不过……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若是太主动,会不会有点奇怪?”苦恼的皱皱眉,“早知道就把我的联络方式留给他了,可是我又没带名片,而且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哪会想那么多。” 电话那头传来朱惜惜的嗓音,隐约可听见--“……花痴……女朋友……” “喂!什么叫我发花痴?我可是很认真的,毕竟我已经喜欢了他整整两年,就算我不了解他的一切,但有机会认识之后,我就会了解的。没错,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可是如果他有,为什么这两年来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好啦,我不和你讲了,你只会拨我冷水,不对,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我终于受机车王子眷顾了,哈哈哈!” 彼端的朱惜惜终于受不了的挂电话,懒得再和她费唇舌。 她却一点也不恼怒,躺在床上拿着那张名片又反复看了好几次,笑弯了圆亮的大眼。 没想到他的身材那么高大。 没想到他的笑容那么迷人。 没想到他那么有责任感。 明天遇到他时,她一定要主动和他打招呼,说不定两人周末就可以去约会,然后见家长、结婚、生小孩…… 哇哈哈哈! 一想到今后将有那么多幸福的事情等着她,米小夏就忍不住心花怒放,对未来抱着无限期待,因此过度兴奋,她完全没有睡意,搂着一只超大的玩具熊在床上滚来滚去。 滚了几圈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般,她跳下床,对着更衣镜检视着自己的身材。 因为上身穿着小背心,看得出肚子有些肥肉,胸部不够丰满,而下身穿着内裤,露出的两条腿虽然很细,却也不长。 不知道机车王子究竟喜不喜欢她这一型,不过听说大多数男人对胸部伟大的女人比较感兴趣。 可是,她胸前别说“伟大”了,连丰满的边都擦不到。 她急忙上网搜寻,能让胸部变得更丰满的妙方。 搜寻了好久,除了整型隆胸,看来看去只有按摩最实际。 虽然对着自己的胸部又抓又捏的按摩,感觉很奇怪,不过为了能变丰满,她豁出去地伸出两手,对着镜子生涩的覆在胸上轻轻揉捏。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她下意识回头,双手保持着捏胸的动作看向来人,只见高大挺拔的秦逍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串钥匙,一脸非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米小夏一惊,忙不迭收回放在胸上的双于,当她的目光和秦逍对视时,发现他正玩味的嘿向她的下半身。 心中警铃大响,她猛一低头,俏脸不禁羞得搬红。 明明是她的私人空间,没想到少爷却突然闯了进来,还把她全身看光光,米小夏飞也似的奔向床边,随手抓了件东西将自己挡住,可是东西抓到手后才发现,那居然是件水蓝色的胸罩! 见她手忙脚乱,羞得连白嫩的颈项都泛起迷人的粉红色,秦逍眼底的渴望与笑意都更加浓烈。 他强忍住笑意,抬着指间的一串钥匙道:“我在你门口发现这个,是你的吗?” 看见那串钥匙上挂了一个哆啦a梦的吊饰,她急忙点头。“是我的。” 她急着想接过钥匙好快点赶他出去,却不慎被刚刚因为太兴奋而丢到地板上的玩具熊绊倒,整个人不稳的往前扑,不偏不倚的跌进他怀里,仿佛迫不及待投怀送抱般。 她身上仅穿着超短背心和内裤,纤细的四肢全数展露在外,诱惑着他,就连胸前那可爱的突起也在薄薄的布料下越显清晰。 秦逍除了顺势将她揽进怀里外,大手更肆无忌惮的在她裸露的肌肤上轻轻来回抚摸揉捏。 晶莹如玉、柔软娇嫩,让人爱不释手。 他大方的吃着豆腐,还不忘调侃。“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胸部居然如此痴恋。” 他的双眼膘向她的胸口,眼神隐合欲望。“虽然有点小,但看起来还不错,不知道摸起来的手感是不是也一样……”说着,修长的大手便抚上她的胸,“嗯,果然很棒,又软又有弹性。” 被他籍制在怀中的米小夏满脸通红,怒道:“就算你是我主人兼老板,也不可以擅闯我的房间还非礼我。” 她拚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他却故意和她作对,任由她在他身上扭动,就是不肯松开半分。 第五章 “首先,在进你房间之前我有敲门,是你太专注『自我欣赏』才没听到。至于非礼嘛……这实在是误会,进门后我可是一直站在门边,是你主动对我投怀送抱的,再说,看你穿得这么少,摆明想引诱我,我只是顺势不抗拒罢了,怎么能说我非礼你。” 米小夏被他这番厚脸皮的话气得咬牙切齿,更急着想逃开他的怀抱,偏偏任她怎么推拉撕咬,他始终不肯放手。 秦逍见她像只小猫在他怀中撒野,用柔软细嫩的小手不停捶着他,虽然没什么威胁性,可他沉寂多年的欲望,却在她无意的撩拨下苏醒。 “别再乱动了,否则我不敢保证你今晚会不会变成一盘美味可口的大餐,被我拆吃入腹。”他牢牢制住她挥舞的双臂,全身肌肉绷紧,俊容阴郁。 米小夏一怔,本能的停止挣扎,傻乎乎地仰起小脸看他,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瞳眸中,那幽深的目光让她吓了一跳,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似乎察觉到一股未知的危险。 他眼底的霸气和占有欲竟是如此张扬,仿佛她若再轻举妄动,下一秒就会成为他掠夺的对象,从此陷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再也别想逃离。 秦逍见她面露胆怯,知道这小东西肯定是被自己刚刚没及时散去的狂性吓到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即使他内心发狂地渴望她,可沉寂多年的情感若在此刻爆发,这个他拚命保护多年的珍宝,很可能就会被他吓得不愿再靠近,甚至逃得远远的。 这绝对不是他要的结果! 所以忍得发狂也无妨,反正他早已为她巅狂了千年…… 他闭了闭眼,苦笑着敛去眼底的欲望俯下身,趁她呆楞之际浅啄下她粉嫩欲滴的唇瓣,在她还来不及回神时,拍了拍她穿着三角裤的小屁股。“二十三岁的女人却穿这种卡通图案的内裤,似乎有些幼稚,若想吸引男人,换件性感点的吧。” 不等她回应,他将钥匙塞到她手中,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米小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件印着两只企鹅的内裤,红着脸对早已人去楼空的门口低咒,“臭色狼。” 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的米小夏,在第二天起床后,竟得知身为管家和厨娘的老爸、老妈决定做完这个月就退休,还准备出国。 少爷非常大方的给了两人一笔优握的退休金,他们规画退休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国补度蜜月,而且已经把去夏威夷的机票都买好了。 “妈,你们真的要出国旅行啊?” “是啊,我和你爸爸从年轻时就一直在秦家工作了,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时间一起出门旅行,如今我们年纪也大了,少爷又给了我们一笔丰厚退休金,所以我和你爸爸就决定出国玩一段时间。” “可是老妈,你可是这里唯一的厨娘,你走了,谁来做饭给我吃……”说着,眼神不经意嘿到不远的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秦逍,她及时改口,“呃……我是说,你走了,谁来做饭给少爷吃?” 秦逍暇了口茶,挑了挑眉,没说话。 米母捏了捏女儿的脸颊,笑道:“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因为少爷知道我们要退休后就雇了一个新厨师,等我们离开台湾后,对方就会立即接手。” “那老爸咧?老爸走了,管家谁来当?” 不远处的米父也是一脸笑吟吟。“乖女儿,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你余伯伯可以担任秦家管家。” 她又偷瞄秦逍,见他姿态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依然默不吭声,便扯着母亲的衣袖,小声咕哝。“既然你和老爸要去国外度蜜月,那我这个没在别墅里工作的闲人,是不是也该识趣点搬出去?” 虽然很舍不得这从小住到大的“家”,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平时的确有些笨,可这不代表她没脑子,少爷绝对是个危险人物,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把她给“就地正法”了,老爸他们又不在,她找谁哭诉 更何况惜惜那日的警告始终在耳边盘旋,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当情妇的潜质,但他近日来的举动,让她真的很不安,如果他对她存了特别的心思,她该如何应对? 从小到大,她都只想做个普通人,简简单单的活下去就好。所以既然爸妈要出国,她觉得自己应该趁此机会搬出这里,好避开这会令生活变得复杂的麻烦,看来,她该尽快上网找房子,不过据她所知,公司附近的房子租金都很高,若真要租,每个月将多出一笔不小的开销。 听到女儿的话,米氏夫妻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夏,爸妈这次出国玩,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我们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小迷糊蛋了,所以我们之前和少爷商量过,就由他代我们暂时照顾你,你不必因为我们出国就搬出去呀。” 她楞了一下,“不用了吧,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她的话,再一次引来沙发上男人的注意。 见他目光阴沈的看着自己,米小夏急忙转回视线,悄声道:“再说少爷每天公务缠身,我们不可以给人家添麻烦。” 米母笑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傻傻的,脑子也不太灵光,待人处世又太过单纯天真,从小到大还有我们在身边照顾你,一且我们离开,你搞不好被人骗了,还会乐不可支的帮人家数钱呢,现在还有心情担心会给别人添麻烦,你该先担心自己才对。” 米小夏被批评得一无是处,顿时垮下小脸,抗议道:“老妈,我哪有那么笨!” 米母却笑着捏捏她的脸颊。“总之我们走后,少爷就是你的监护人,你要乖乖听少爷的话,不准和少爷顶嘴,不能惹少爷不开心,更不许对少爷无礼,听到没有?” “知道了啦……”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然后米母牵着她来到秦逍身边。“少爷,小夏有些迷糊,我们不在台湾的这段时间,就拜托少爷多费心了。 秦逍迭着双腿,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慢条斯理地优雅笑道:“米叔和米播这么多年将这里打理得井然有序,劳苦功高,我保证在你们回国之前一定将小夏照顾得好好的,你们尽管放心去玩。” 说完,目光移向米小夏,而后在她饱合哀怨的目光中,隐去眼底的算计,勾起一丝无害温柔的笑意。“小夏,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能够相处偷快。” 帮忙收拾了行李,又陪着爸妈去百货公司购买了些必需品,几天后米小夏便忍着眼泪,将双亲送上飞往国外的班机。 回到家之后,书琴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对她说少爷找她,让她回来后去书房“见驾”。 一想到秦逍的脸,她就倍感压力,然而尽管再怎么不想见到,“抗旨”的下场一定更糟,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书房。 她小时候来过这书房几次,以前和佣人们玩捉迷藏时,她总喜欢躲在这里的大桌子下。 长大之后,她却对这书房失去亲切感。厚重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的那些她看都看不懂的书籍,一再让她体认到下人与主人之间的差距。 没想到事隔多年,还有机会踏进这里,推开门的刹那,看着宽敞的空间和被收抬得整整齐齐的摆设,她忽然觉得这里似乎与从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仔细观察,布置没变,变的只是更有人气一些,不再那么冷冰冰。 秦逍就坐在书桌前,拿着电话讲着流利的英文,见她进来便打了个手势,让她自己先找地方坐下。 米小夏偷偷做了个鬼脸,走到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看了起来。 秦逍似乎一直都很忙,她只能乖乖等着,也不知坐了多久,久到她的眼皮开始打架,正想以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大睡一觉时,就听到他似乎在叫她的名字。 她像受惊吓的小兔子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还忙不迭举起手,喊了声“有”! 秦逍被她有趣可爱的样子逗得忍俊不禁。 她回神才发现自己刚刚差点睡着,揉了揉惺松睡眼,强打起精神到他书桌前站好。“少爷,听书琴说你找我?” 秦逍见她像乖巧的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站在自己面前,就觉得有趣,虽然很想笑,但现在不是让她放松的时机,于是他刻意绷着脸道:“米叔、米婶已经登上飞机了?” 她点头,“爸妈要我谢谢你,给了他们那么优涯的退休金让他们可以出国补度蜜月,还大方提供往返机票,以及出资赞助五星级饭店的食宿费用。而我其实也有话想要对少爷讲……” 她向前凑近,“虽然我爸妈说要请少爷照顾我,可是少爷日理万机,肯定有很多工作要忙,我只是秦家下人的女儿,不该劳你费心。虽然认真算起来,我既然住在这,也称得上是秦家的下人,可我对这宅子没有任何贡献,怎么好意思麻烦少爷照顾我呢?想来想去,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搬出去”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长串,却发现秦逍自始至终保持着一样的表情和尘姿,毫无所动,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出力大,回应却小,心底油然萌生一股怒气。 “少爷,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有听到,不过我觉得很奇怪……”秦逍侧过身,微微皱眉佯装不解。“之前你的父母当着我的面要求,希望未来你的生活大小事都由我负责时,你并未出言反对,现在你却突然向我提议想要搬出去,那么……”他转动皮椅,抬起俊容。“你岂不是阳奉阴违,更让我对你的父母无法交代,做出违背誓言之事?” 米小夏闻言傻眼。她只是想要搬出去而已,又没损及他的利益,怎么会变这么严重的事?再说什么誓言的,应该是情侣之间才有的协议,她不过是下人的女儿,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少爷产生这种想法吧。 “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这是我处世的原则,米小夏,希望你别让我为了你破坏自己的原则。” “我……” “好了,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正事。”他打断她的话,续道:“也许你听说过,我的父母在我十四岁时就去世了,而我从十七岁开始正式执掌秦家的产业,领导着备地数百万名员工。” 话落,他扯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我无论对自己或下属都非常严厉,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在公司是,在家里也是。” 站在办公桌前听训的米小夏,一时之间被他所展现的气势吓到,有些怔楞。 她的确听过关于他的传闻,听说他年纪轻轻就一肩扛起秦家,将组织庞大的泽亚集团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十分厉害。 但他并非不靠手段就顺利上位的,据传他的家庭背景十分复杂。秦家祖先秦正宇曾是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而秦逍的父亲是名震一时的黑手党教父,母亲是某大家族千金,嫡子的身分,让他拥有秦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资格,但他父亲有多名私生子在外。 他们有些年纪都比秦逍大,甚至比他更有人脉手段,嫡子被夺位这种事,商场上屡见不鲜,更何况他父亲去世时,他才十四岁,想同那些野心勃勃的兄弟争权,不仅艰难,还极具危险性。 但也就是在那一年,秦逍突然脱胎换骨般变了个人,以卓越的经商头脑及不符年铃的狠绝手段脱颖而出,历经三年便彻底掌控秦家大权,掌权后更在极短的时间内,将那些曾对他造成威胁的兄弟们一举歼灭,成为今时今日商界的王者。 第六章 对于这些传闻,她原本只当作八卦来听,毕竟每回见到他,他总是露出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微笑,勾得她晕头转向猛出模,半点也不像传言中那个狠庚残暴的人。 可此时此刻,眼前的秦逍却给她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仿佛他就是个身着龙袍,手握夭下苍生生杀大权的帝王让人不得不臣服。她瑟缩了下,为自己突然间产生这种想法感到懊恼,就算承认怕,也没必要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当她在心底腹诽时,又听秦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要做个淑女,就要注意自己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首先,在我照顾你的日子里,下班后要尽快回家,不准晚归,如果有特殊情况,必须提前通知我。 “交朋友也要注意,认识新朋友一律要告知我,等我见过并允许后才能继续往来,就算是和旧朋友出去,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无论男的女的都一样。” “还有,一些龙蛇杂处的场合也不准去,比如夜店、酒吧这样的地方,这些都不适合女孩子出入,会对名声有影响。另外……” 秦逍将一张烫金名片放到她面前。”这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号码,走出这扇门后,就立刻把我的电话存到你的手机里,有任何意外发生,你都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要是让我知道你先打给『别人』,就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他最后一句话讲得威胁性十足。 米小夏被立下的一大堆规矩吓到。 有没有搞错? 他只是受她父母之托暂时照顾她的人,就算他头上顶着秦家主人和公司大老板的帽子,可现在是什么社会了? 二十一世纪耶! 他居然一口气给她立了这么多老旧的规矩,不准晚归?交朋友要等他应允?跟女性朋友出去要经过他同意?就连有事情也要第一个通知他? 开什么玩笑,她只是他家退休佣人的小孩,他凭什么对她立下规矩,让她唯命是从? “我刚刚说的规矩,你都记住了?” 冷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米小夏猛地打了个寒颤,迎上他阴沈的眼神,原本残余的叛逆想法也被吓跑了。 她用力点头,“明白了!” 秦逍微微一笑,起身站到她面前,勾起她小巧粉嫩的下巴,在她耳边轻柔道:“最好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到心里,你若误犯了哪一条,受罚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米小夏突然觉得一片黑沉沉的乌云正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 她原本快乐而简单的生活,将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消失殆尽! 米小夏最近走衰运,不但被老爸、老妈抛弃,还在某天下班时,无意中看到自己暗恋两年的机车王子,载着一个长发飘飘、身材火辣的大美女。 当机车王子载着那大美女从身边经过,完全没注意到她存在时,米小夏知道,自己很不幸的失恋了。 此刻,在pub内,被米小夏强行抓来吐苦水的朱惜惜,一把夺过好友手中的啤酒罐,恨铁不成钢道:“别再喝了,看着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子,不过就是失恋嘛,有什么了不起,有必要痛苦成这副德行吗?”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痛不痛苦,而是我觉得很不甘心,两年的时间,我终于等到他和我说话,可是从开始到结束,我们两个说的话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个字,最亲密的动作也只是被他拉了一下手。” 米小夏童横的夺过被抢走的啤酒,学着电视里买醉的人,猛灌了一大口。 “最呕的是,我爸妈出国了,居然把我丢给那个秦逍,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变态,居然给我立了一大堆家规,拜托,我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这样约束我?” 她不满的低咒一声,又喝了一大口啤酒。“有没有搞错,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你觉得二十三岁的女人还需要监护人吗?我又不是小孩子,凭什么要他来照顾我? “说起那个秦逍,他总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我,还对我管东管西,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他干脆拿条链子把我锁起来好了。” 朱惜惜见好友一边喝酒一边骂,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到底是因为机车王子有了女友失恋而痛苦?还是因为被秦大老板当成小孩子管教而不满?像个疯婆子似的抓着我跑到这里来买醉,结果连原因也没说清楚,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喝成这样?” 米小夏睁着一双醉眼,十分无辜的看着好友那张越来越模糊的脸,歪着脑袋想了半晌,认真道:“当然是因为我失恋。” “可你从踏进pub之后,话题一直绕着秦大老板转,我看秦大老板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明显超越了机车王子。” 闻言,米小夏恼怒的瞪她一眼。“你不要胡说八道,他在我心中才没有位置,我只喜欢我的机车王子。” 话虽如此,此刻她的脑袋瓜里浮现的却是秦逍那张极具压迫感的俊美容颜。 她甩了用头,想要甩去这个想法,却发现他的脸已经在心底生根发芽,最后,只能不甘心的抓着啤酒继续喝。 朱惜惜还想再劝,却见几道高大的身影朝这个方向接近,在昏暗的灯光下,为首的那个男子十分眼熟。 咦!那不是文特助吗? 他是秦大老板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公司女员工爱慕不已的第二号黄金单身汉,五官长得贵气,浑身上下都透着干练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的身后跟了两个陌生男子,直直往她们这一桌走来。 当文昊看到醉趴在桌上的米小夏时,停住脚步,礼貌问道:“她喝了多少?” 朱惜惜吞吞口水,指着一旁五、六个啤酒罐。“她酒量很差,酒品也不好,只要喝超过六罐,绝对会闹得天翻地覆。” 文昊失笑,“果然是个小麻烦精。” “文特助,你来该不会是想把她带走吧?” “她醉成这样,如果不带走她,你打算怎么处理?” “嗯……那麻烦你快点把她打包带走,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我爸妈还在等门呢,再不把这缠人精打发掉,我爸妈就要对我动用家法了。” 文昊笑着点头,轻声道了句谢,让人将嘴里直咕啾的米小夏扶起来,向酒吧外走去。 临走前,还不忘吩咐身后的其中一名男子将朱惜惜安全送回家。 朱惜惜不禁在心中感慨,这才是真正的绅士啊! 文昊将醉个半死的米小夏从酒吧带回别墅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客厅里的秦逍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长腿交迭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晚报从容的看着。 这情况看似与平日没什么不同,可是佣人们却从少爷的身上感觉到,有股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不断萦绕,让人心生恐惧。 当秦逍看到米小夏被搀扶着走进容厅,嘴里还呢喃着什么时,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见他起身将人揽进怀中,文昊才道:“我们是在星夜pub里找到米小姐的,当时她身边除了她的好友朱惜惜陪着之外,并没有其他人接近骚扰。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喝了些酒,刚刚在车里又哭又闹的,还不停说自己失恋了。” 秦逍不着痕迹的点点头,轻柔的揽紧米小夏的娇躯。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米小夏在他怀里扭动,小脸酡红,全身还散发着一股浓浓酒味。 秦逍见她醉得不轻,索性拦腰将她抱起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他将她带到他的卧室,房间宽敞而奢华,以灰白相间的色彩为主,让此处原本就浓厚的男性气息更增添了几分刚强。 米小夏很不老实,再加上喝了酒吹了风,她挥舞着双拳咕咕哝啾抱怨着头痛,一会又嚷看胃疼。 秦逍也不多问,直接抱着她走进宽敞的浴室。 早在接到文昊通知找到人,就快抵达别墅时,他就让人放好洗澡水,料定这个小麻烦精今晚迟迟不归,肯定会惹出不少麻烦。 不出他所料,这丫头的确闹得很不象话。 失恋? 想到这个理由,他露出森然冷笑。在未理解什么叫真正的爱情之前,她凭什么将自己对一个陌生人的感情视为爱情。 浴室的温度有些高,让在外面吹过夜风的米小夏觉得非常不舒服,胃里忽然一阵翻涌,她一把推开他,低头就是一阵狂呕。 原本干净的浴室顿时弥慢着酒臭味,秦逍不禁皱眉,伸手扶住她踉跄的身子,在她微弱的挣扎中脱掉她的衣物,把光溜溜的她扔到蓄满热水的浴缸中。 “哇,烫!” 米小夏睁着迷茫醉眼大声嚷嚷。 不理会她的叫嚷,他将沿室清理干净,又挽起衬衫的油子,不客气的为她擦洗身体。 米小夏挣扎了一会,被热水这么一泡,神志清醒不少,意识到自己此刻正光溜溜地被他擦洗着身子,不禁脸色大变。“你居然脱我衣服?!你怎么能这么做?” 秦逍冷貌了她一眼,沉声道:“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有资格脱你衣服,别乱动,头低下去,眼睛闭上,我帮你洗头发。” “你说这什么话……我都被你看光光了……” 他撇嘴,哼笑一声。“你放心,就算你被看光光,我也对小醉鬼没兴趣,现在有损失的人是我,不是你。” 他可是不曾纡尊降贵为哪个女人洗澡或处理对方酒醉后的秽物。 折腾了好一阵,他总算将满身酒气臭味的米小夏洗得香喷喷的从浴缸中抱起来。 原本白嫩的身子在泡过热水后,正透着一层粉嫩诱人的色彩,而她骨架小,身子又瘦,抱在怀中显得单薄而可怜,泛着红晕的脸颊更只有巴掌大,像极了小动物。 秦逍爱怜的把她放在床上,细心认真的为她擦干头发上的水珠。 此时的米小夏终于安静下来,任由他悉心照顾着,舒服得令她几乎在他怀中熟睡。 忽然,她耳边传来一道魔魅的嗓音。“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她本能的抬头,看向壁钟。“十二点十五。” “呵,看来你还没醉得不省人事。” “我当然没醉,不只没醉,还很清醒呢。” 她傻乎乎的笑着,舌头有些打结,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我清楚记得你没经我同意就把我塞进浴缸里洗澡。” “我为什么要把你塞进浴缸?” “因为你嫌我臭,还嫌我弄脏你的浴室。” 说到这里,她皱皱眉,委屈的扁嘴,不喜欢他嫌弃她的感觉。 秦逍沉声道:“终于想起来自己干过的好事了?还记得上次我定下的家规吗?” 米小夏一怔,呆楞的回头,就见秦逍正用深不可测的目光瞪视着她,吓得她头皮发麻,酒全醒了,不敢再耍赖,但一切似乎来不及了。 只见他俊容一冷,“你果然把我当初立下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好、很好。” 一股危险的氛围笼置,虽然米小夏的脑袋还有些晕,可他脸上所展露出来的阴蛰却令她脑中的警铃大响。 想也不想,她逃命似的跳下大床就想溜走,却让秦逍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因无力挣脱只能像只小猫般被拎了回去,更被他不客气的按趴在床上。 当一记清脆的声音响起后,她扯着嗓子惨叫,“哇!好痛。” 第七章 隔天上午,泽亚集团企划部上演了一幕有趣的画面—— 一向以开心果着称的米小夏自从进公司后就一直皱着眉,更苦着张脸,浑身上下透出团团怨念的黑气。 刚过十一点,大家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忙得不可开交,唯有米小夏却像身上长了虫般,怎么也不肯乖乖坐在椅子上,三分钟一扭,两分钟一跳,仿佛和那椅子有仇,她气极了,还抬腿踹了无辜的椅子一脚。 坐她对面的朱惜惜托着下巴,把玩着原子笔,似笑非笑道:“你在排练舞台剧吗?从早上到现在,你已经在我面前扭了至少两个小时。” 米小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恼怒地坐回椅子上,随即一声哀叫逸出,她哭丧着小脸又跳了起来,一手还拚命揉着屁股。 朱惜惜调侃道:“你的椅子上该不会被放了钢钉吧?” 米小夏摇头,可怜兮兮的嘟嘴继续揉屁股。 “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平时吵得不象话,今天却像个哑巴似的,实在很奇怪,还有,你干么一直揉屁股?” “你不要问了。”她小声咕啾,“实在太丢脸了。” 看着她脸上的可疑红晕,朱惜惜拧起眉沉思了一下,随即惊讶道:“天哪,你昨晚该不会被人拆吃入腹了吧?可是不对呀……”她故作深沉的揉着下巴。“以我多年的腐女资历来看被拆吃入腹这件事,虽然会屁股疼,可那是因为男人天生不适合如此,你一个女孩子就算不舒服,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啊。” 米小夏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根本没发生你想象中的那种事情,我屁股疼那是因为……” 她左右看了看四周正埋首工作的同事,小声凑到好友耳边道:“因为我被某个混蛋打了屁股。” “啥?”朱惜惜大惊,“打屁股?” “喂,你小声一点,难道你想让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吗?”她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自己的小俏臀,一脸义愤填膺道:“少爷真的很过分,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就过了被这样惩罚的年纪,再说,就连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他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 话没说完,就见朱惜惜趴在桌上捧腹大笑,摆明把她受的苦当成笑话听,让米小夏气得双手揪住好友的两颊用力捏。 “朋友落难你不同情就算了,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你算是人吗?” 朱惜惜好不容易止住笑,揉着惨遭蹂嘀的两颊,强忍笑意道:“虽然昨天你被文特助抓走时,我就猜到你回去会受罚,但我没想到我们秦大老板居然喜欢玩调教。” “什么?我昨天被抓走的时候你在场?” “我当然知道,你因为机车王子『另结新欢』而失恋,要我陪你去买醉,我想秦大老板肯定担心你的安全,才派文特助出来找你。” “所以说,我昨天会挨打,和你见死不救有关?” “喂,话可不能这么说,当时我已经劝过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是你自己不听,还抓着我一直喝到十一点多。”说着,朱惜惜忍笑觑向好友,“不过我没想到,秦大老板教训人的方式居然是打屁股,我还以为……”暖昧的咳了咳,“还以为你会因此失身。” “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亏我还把你当朋友,原来是你害我挨骂又挨揍,你知不知道他下手有多重。”她恼怒的低咒,“他凭什么打我?我是他女儿还是妹妹吗?就算我真的是,他也不能随便打我的屁股,这是侵犯人权。”不甘心的吼完,她嘟嘴揉着仍隐隐作痛的屁股,想坐下来,又怕碰到伤处,气到恨不得把罪魁祸首揪来凌迟一番。 “不行,再和他一起生活,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加难过,我一定要想办法搬出去,脱离他的统治和监控,他立下的规矩根本就是封建制度下的霸王条款。”她不停碎碎念。“如果说我是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的一朵枕,那他就是摧残枕朵的刽子手兼恶魔……” 话音刚落,内线适时响起。 她一接起,怒气冲冲的喂了一声,当听见电话那头传出来的声音后,原本还愤愤不平的语气瞬间化为甜甜软软的恭敬口吻。“啊,总裁,您打电话来是有什么吩咐?” 朱惜惜抚额做无奈状。 这就是她的死党,胆小又没用,刚刚还把秦大老板骂得狗血淋头,这会听到他的声音,又立刻化身成小奴才,真是非常善变。 “可是我中午要吃饭……” “可是我吃不惯员工餐厅以外的东西……” “可是我已经约了人……” “可是……” “喔!” 米小夏灰头土脸的结束通话,哀怨地道:“少爷刚刚下令,叫我中午去他办公室陪他吃午餐,还特意强调必须准时前往,违令者斩!” 消沉没几秒,又生气蓬勃地恢复一脸愤慨。“你瞧!他根本无视我的抗议,漠视我的人权,不合理,我要造反!” 嘴里虽然嚷着要造反,可一到午休时间,米小夏还是很没出息的乖乖到顶楼的总裁办公室报到。 比起其他部门的嘈杂和紧张气氛,这里有着天壤之别。 宽敞的空间与安静的氛围,四周摆放着各种名贵的绿色植物,办公室外则是两道雕漆的白色大门,光是外观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办公室外有张办公桌,是总裁秘书楚婧瑜的位置。 当她看到米小夏时,脸色一暗,表情变得阴郁。“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你能随便踏入的。” 此时米小夏正嚼着块薄荷口香糖,本以为可以顺利见到秦逍,不料门口却有尊门神将她拒之在外,她无辜的眨眨眼,小声道:“总裁刚刚打电话给我,叫我中午来他办公室。” “哼!你这借口编得真是漏洞百出,连小孩都不信。” 米小夏不高兴道:“我干么要骗人?不信你可以问总裁,看他究竟有没有打电话叫我来?” 真是的,好不容易提到午休,还等着去餐厅吃她的美味午餐,结果少爷一通电话,她就得来他办公室,来了又在门口遇到一个把她当成仇人般看待的女人,真是倒霉。 她并非看楚秘书不顺眼,而是对方那凶巴巴的态度实在很不讨人喜欢。 但就算她是老板的秘书,大家都是泽亚的员工,有必要对她有敌意吗?而且居然还摆出一副骄傲又了不起的姿态,到底是想怎样? 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开了。 捧着一迭文件走出来的文昊看到米小夏时,微微一笑。“总裁在里面等你,快进去吧。” 楚靖瑜闻言,脸色更差了。 “为什么总裁叫她来这里,我却不知道?” 文昊耸肩淡笑,“我想他可能觉得这并非是公事,所以没有通知你,不过现在已经午休时间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楚靖瑜很想说她原本是想约老板一起吃午餐的,没想到中途却冒出一个米小夏来碍事,可这种事她当然说不出口,只能暗自咬牙,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随便说了个理由。 文昊并没再理会楚靖瑜,只侧过身,让米小夏进办公室。 “米小姐,请。” 她笑嘻嘻地对文昊眨眼道谢,走进办公室时趁楚婧瑜不备,回头对她做了个大鬼脸。 秦逍及时捕捉到这一幕,好笑又好气。“你屁股不疼了?昨天才教训过你,现在又调皮?” 米小夏狼狈又脸红的捂着屁股,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死也不肯向前走。“总裁,你叫我来做什么?” 她还是比较习。喷喊他少爷,不过在公司为了公私分明,改变称谓是有必要的。 见她躲得远远的,他笑着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她紧紧贴在门板上,用力摇头。“不用了,总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我在这里也听得到。” 脸色微微一沉,他再度重申,“过来,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每次都是这样! 米小夏觉得自己根本就被这个大恶人吃得死死的,虽然还想反抗,可他的牌气她多少也清楚,他是外表优雅、内心却无比邪恶的家伙,最喜欢发号施令,一旦有人反抗就会狠狠给予惩罚的暴君。 她小步走过去,讨好道:“总裁啊,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下道命令就行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我这个人有个非常健康的习惯,就是早午晚三餐一定要吃饱。您看,我还没吃午餐呢,下午怎么有体力为您鞠躬尽瘁、拚死卖命呢?” 秦逍优雅地扯唇轻笑,“果然是个好员工,为了奖励你的忠心,今天午餐我请。” “不必了,我只是尽本分而已,不好意思让总裁您……”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打断她的话,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过在吃饭之前,我要先看着你的伤。” 她的脸又红了几分,用力摇头。“不、不用了吧。” 他强忍笑意,伸手将她锁在怀中,趁她不备一把将她抱起,朝休息室走去。 “别害羞,你屁股既然是我打肿的,我就要对你负责到底。” 不理会她的挣扎和反抗,他牢牢把她束缚在自己怀中,让她趴在床上,然后掀起她短裙,拉下可爱的卡通内裤。只见白哲粉嫩的屁股上巴掌印已经褪得差不多,不过还有几道痕痕。 因着秦逍的举动和目光,米小夏双颊涨红,尴尬和害羞全数涌上。 难道少爷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他怎么可以用这么霸道的方式对待一个女孩子? 她用力挣扎,小嘴直喊着,“我已经不痛了,你快放开我。” “可是我听说你一整个上午都在抱怨屁股痛,我以为你伤得很重了。” 昨天晚上他的确被她给激怒了,晚上十一点多还不回家,他以为她在路上出了意外,或是遇到坏人之类的,各种担忧害怕全都袭上心头,结果这小混蛋居然是因失恋,抓着死党去夜店买醉,让他哭笑不得同时,心底产生浓浓的嫉妒和恼怒。 眼睁睁看着最在意的女人,整天把别的男人当暗恋物件,天底下没有男人忍受得了,所以他才在气极之下,打了她的屁股。 “还疼吗?” 米小夏闻言,恨不得一头撞死,好不容易从他的魔掌下逃脱,她忙不迭穿好小裤裤,红着双颊解释,“已经不疼了。” 一抬眼,不意看见他眼底残留着一丝浓浓的深情,令她心头一乱,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他此刻的眼神执着认真,仿佛她是他眼中的绝世珍宝,只要受到一丝丝委屈,都会让他难过半天。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 她本该要讨厌他,不知为什么,心底竟会对他的关心产生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来的依赖和亲密感。 在感情世界里,她是张彻头彻尾的白纸,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情。 就算是暗恋了一两年的机车王子,如果他胆敢像少爷这样把她脱得精光,她肯定会气得马上报警。 可是她为什么能容忍少爷为所欲为? 见她小脸涨红,一副害羞又尴尬的样子,他轻笑出声,“既然这么要面子,怎还敢晚回家惹我生气,害我担心你是否出了意外?” 第八章 回过神来的米小夏嘟嘴瞪他一眼,“说得好像你把我当自家人看待一样,还担心我的安危?” 秦逍微微眯眼,“如果我说,我就是把你当成自家人来看待呢?” 她怔楞了下,被他认真的眼神震摄住。 他是什么意思? 他可知道自家人代表的意思是什么? 在她心里,他是她父母的主人,也是她公司的老板,是她仰望着才能看到的星星,可他却说,他把她当自家人他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认真,那么执着,那么……深情。 她突然有些害怕,但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知道他那双满是占有欲的黑瞳,正呈显着她不懂的情感。 就像流浪多年的旅者,在等待了上千年后,终于等到他的救赎般。 咦?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这个之前未曾在她生命中出现的男人,却像一道谜般,在她皇无准备时闯进她的世界,肆意掠夺着她的全部,一点一点的,卸下她所有的防备。 突然,秦逍将她锁进怀中,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提议很唐突,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你不如试着接受我即将给予你的一切。” “总、总裁……” “不要叫我总裁。” “呃,少爷……” 他眼睛危险地眯起,“我说过,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称呼。” 她吓了一跳,可怜兮兮的缩在他怀中,一脸无辜又不安地承受着他莫名其妙的怒气。 见状,秦逍低叹,垂首轻吻了她的唇瓣,小声在她耳边道:“我不逼你,慢慢来,我会很有耐心的等待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两人之间暖昧的氛围。 “总裁,您订的午餐已经摆好放在桌上,请慢慢享用。” 秦逍淡应了句,没多久,就听外面传来关门声,一切又恢复原有的安静。 他笑睨她,“肚子饿了吧,今天的午餐就在这里吃。” 米小夏的脑中还不停播放着刚刚的画面,她此时的思绪很乱,又不敢去问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能呆呆的任由他拉着向放着饭菜的桌子走去。 突然,下巴被人勾起,就见秦逍笑道:“在想什么?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急忙回神,心里腹诽她魂不守舍还不都是他害的,可她不愿再去想,随即甩开心事,摇了摇头,故意避开他探究的眼光,假装看向满桌子的食物,扯开话题道:“好丰盛的午餐,怎么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哇!居然还有炸羊斗!我喜欢吃这个……” “等一下……” 见她正要坐下,秦逍一把拉住她,找了个厚厚的软垫放到椅子上,才道:“坐下吧。” 米小夏因他细心的举动,心脏忍不住失序地狂跳,恼得她嘟嘴道:“你非要一直提醒我,我的屁股受了伤吗?” 他不以为意地笑,“你的确受了伤。” 她眼合薄怒的瞪他,这才慢慢坐下,开始吃东西,不再理他。 秦逍陪她坐下,体贴的剥虾喂她。 米小夏爱吃海鲜,尤其喜欢吃虾,但她很懒,凡是需要剥皮去壳的东西,都没有耐性吃。 然而秦逍似乎对她的一切都很清楚,不但准备了她平时喜欢吃的食物,还细心的为她剥虾壳,结果这顿午餐,他自己没什么吃,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在服务她。 她难得从美食中分神要他也快点吃,秦逍却说,他昨晚教训了她一顿,今夭用这种方式补偿也是应该的。 米小夏拿他没辙,索性大方享受,将他剥好的虾肉一口一口的塞进嘴。 美食的诱惑让她忘却之前的烦闷,而且他看起来虽严肃、不好亲近,实际上却是知识丰富又相当健谈的人,在她享用美食时,他会说些趣闻逗她笑,两人在短短的午餐时间里过得非常愉快。 回到企划部时,她脑中挥之不去的,仍旧是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心境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泽亚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秦逍轻轻打开办公桌上的红色绒盒,一只晶莹剔透且雕有龙形图案的瓶子躺在其中。 瓶身华美精致,更散发淡淡的青白色光泽,上面的花纹是手工雕刻而成,瓶颈嵌着一圈红色宝石,瓶身雕着一条金黄色的巨龙,龙身盘旋飞舞,姿态华美,瓶口塞着一颗硕大无比的珍珠,散发着夺目耀眼的光芒。 秦逍修长的手指在瓶身轻轻抚摸,目光逐渐幽深。 一千多年过去,伊人虽然已投胎转世,可模样却一点都没变,依旧是那张让他魂牵梦萦、娇俏可爱的容颜,不过性格倒是变了…… 曾经端庄贤淑又落落大方、知书达礼的小丫头,现在却变得迷糊又脱线,偶尔还非常没神经。 想到那个最近总是惹自己头痛的小东西,秦逍不由得微微笑出声,指下紧紧捏着那只华丽的实瓶,心中第无数次暗自发誓。“上一世我已错过,这一生,我会好好待你。” 当楚靖瑜踏进办公室,就看到上司深情地望着一个红盒,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她心头一颤,这不是她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那个能让他露出这么温柔表情的红盒究竟是装着什么? 眼一扫,她试图一探究竟,却不禁被盒中华丽的龙纹瓶所震慑。 警觉到有人走近,秦逍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柔情顿时敛去。“你进来前怎么不敲门?” 楚靖瑜轻咳一声想解释,“门没关,所以……” “什么事?” “麦森集团的执行长刚刚打电话,想约总裁后天下午去打高尔夫球,而后治谈双方合作事宜。” 秦逍面无表情,将红盒盖好,转身无视她的注目,打开办公桌后的保险箱将盒子放进去。 楚婧瑜默默看着他的举动,突然有些嫉妒,决定说出一件事。“总裁,虽然我不想告状,不过那位米小姐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太幼稚了?” 刚刚米小夏上楼时还在嚼口香糖,下楼时口香糖却不见踪影,看来一定是刚刚趁机粘到她裙子上的。 秦逍见自己秘书裙上粘着一块口香糖,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不过这种布料要清理非常麻烦,这也就意谓,她的衣服报废了。 本以为上司会为自己主持公道,结果他却突然露出宠溺的笑容。“果然是个让人头痛又狡猾的小调皮鬼。” 楚靖瑜表情更加阴郁,她眯起漂亮的双眼,心中思忖着,看来米小夏在他的心目中,果然与众不同。 秦逍在午休后派人送来一个厚软垫,虽然米小夏因此懊恼了一下午,还遭受好友的嘲笑兼调侃,但那软棉棉的垫子真的很不错,她最后还是不争气的用了。 期间秦逍还特意打电话,说那个垫子是专门为她设计的,以后要是她再被打屁股时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听了这话,米小夏气到不行,冲动地当着全企划部同事的面,把大老板狠狠骂了一顿。 最后,那可恶的男人竟然大笑后挂断电话,害她这个倒媚蛋只能顶着一张媲美关公的红脸,无措地面对同事们的探究眼光。 下午的时光匆匆流逝,下班后朱惜惜约她去逛百货公司,因为最近换季,有很多品牌都在打折,但两人逛了一个多小时,东西还没买到,脚已经快磨出水泡,让朱惜惜不禁大叹真是亏大了,便宜货没买到就算了,还要花钱买药膏,直嚷着没心情再逛,便结束了这趟瞎拚之行。 送走好友后,米小夏骑着机车正准备回去,正巧听见手机传来简讯提示音。 她停下车,发现是一则多媒体影音简讯,来电号码很陌生,她心中略感怪异地皱眉,点开简讯,映入眼帘的居然是张血淋淋的、四肢被肢解的尸体照。 照片中的人已经看不清模样,浑身是血躺在手术台上,四肤被砍了下来,堆放在躯干旁。 她只觉胃里一阵翻涌,说不出的恶心,正准备删掉简讯,又一则新简讯传来。 依旧是同一个号码,只是图片内容更加惊惊,是颗被被切割下来的人头,五官被挖空,只留下血肉模糊的…… 她小脸惨白,还来不及删掉照片,第三则简讯传来。 紧接着第四则、第五则、第六则…… 米小夏皱紧秀眉,拒绝继续看下去。 是谁这么无聊? 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发这种东西给她? 是发错了还是……故意的? 拒绝回想那些恐怖的照片,她急忙骑着机车回到家,然后打开电视,找部喜剧电影,试图让搞笑的剧情帮助她遗忘那些血肉模糊的照片。 那晚,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整夜都在作恶梦。 梦中一片灰暗,那是一间地下室,一个长发披散的小女孩怯怯地缩在墙角,房门口,有一个看不清五官的少年,手执长鞭,快步向室内逼近。 小女孩因为少年的出现而吓得浑身发抖,拚命蜷缩身体,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低泣。 少年狞笑着走近,扬鞭,无情的鞭打着她,她越是尖叫,少年就越是疯狂。 他的眼底露出兴奋的光芒,随着鞭子落到肌肤上溅起殷红的血花,瞳孔也亢奋地放大。 小女孩在地板上翻滚挣扎,低语着哭泣求晓。 少年置若罔闻,突然揪住她的头发,俯下身,阴狠地道:“你只是我花钱买来的第二十七号玩具,既然是我的私人物品,只有我能对你下命令,你没资格跟我说不要。你敢不听话,我就把你肢解丢到海里去,还记得第二十六号吧,手指被一根根折断,还被敲碎体内的每根骨头,你也想试试吗?哈哈哈……” 少年狂肆笑着,再度举起鞭子,狠毒地向小女孩身上挥去。 “不要!不要。” 尖锐的叫声破空而响。 米小夏尖叫着,从深不见底的梦中惊醒,眼前一片漆黑,更激起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无情的鞭打、不断的折磨,还有离体的血肉在空气中飞舞…… 第二十七号玩具! 她只是他买回来的第二十七号玩具。 如果不听话,就会被折磨至死…… “不!” 想到那一幕,她害怕地折住耳朵,歇斯底里大喊,“不——” 上锁的房门骤地被踢开,原本漆黑的空间顿时一片明亮。 秦逍刚下班,一踏进门就听到米小夏的房间传来尖叫声,心下一惊,他拔腿就跑了过去。 当他破门而入时,只见米小夏像只饱受惊吓的小猫,捂紧耳朵蜷缩着,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他疾步走到床前,将饱受惊吓的人儿揽进怀中,大手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背,担忧问道:“怎么了?” 他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儿正不停颤抖,指尖冰冷,仿佛体内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 “是作恶梦了吗?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别害怕,你梦到什么了?” 她慢吞吞抬起头,失去焦距的目光在看到秦逍后,慢慢抓回几分神智。 她抖着唇,双手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即便他已将她整个人护在怀中,仍无法缓解她发抖的状况。 “第二十七号玩具,不听话……就会被肢解……好多断手断脚……不要打我……” 她将整张脸都埋进他怀中,仿佛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就能让她从那无尽的黑暗中解脱。 一听到“第二十七号玩具”,秦逍脸色顿时铁青,沉了下来。 第九章 紧紧将她包覆在自己的羽翼下,他的大手不断拍抚着她纤细瘦弱的身子。“那只是一场梦,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作恶梦,没关系的,而且梦都是假的,醒来后,你会发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看她仍抖个不停,他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小夏,振作一点,你已经二十三岁,可以保护自己了,就算有人想欺负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时刻保护着你……” 说着,俯下身,攫住她冰冷的唇瓣,狂烈侵占她的领域。 米小夏觉得自己正被他疯狂吞噬着、占有着。体内的寒冷因这突来的激情而消退。 一点一点的,她渐渐迷失在他亲手雕砌的城堡中,感觉到温暖,再没有暴虐的毒打,没有变态的恐吓,也没有血肉模糊。 她渐渐放松下来,贪婪的取他给予的温暖,如同溺水的人,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似乎担忧一放开手,那属于她的安全港湾会在瞬间消失。 感觉她已平复下来,不再发抖,秦逍便慢慢放开她的唇,见她双颊被吻得酡红,不自觉露出娇媚妖烧的神态,他心念一动。 他恨不能现在就将这个娇软细弱的小东西拆吃入腹,可他知道,她被吓坏了,肯定禁不起更多的惊吓。 她是他小心翼翼、守护多年的宝贝,好不容易,才将她真切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他比谁都不舍她受委屁,更别说要伤害她了,所以他克制自己,全心投入在安抚她之上。 摸着她额前的发丝,他轻柔道:“我让佣人准备热牛奶好吗?牛奶有助睡眠,你喝了以后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揽紧她,丝毫不想挪开去拿室内电话,便从口袋取出手机。 结果,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米小夏,在看到他拿出手机后,再一次吓得尖叫。 “拿开,把那个东西拿开!” 秦逍见她脱离自己的怀抱,一副把他的手机视为恶魔的模样,急忙将电话收回口袋,哄劝道:“没有了,你看,我手中什么都没有。” 米小夏闻言安静下来,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露出可怜兮兮又雾气氤氲的大眼,感受他那低沉的、像催眠曲的磁性嗓音,柔柔地在她耳边哄慰着,她才终于睡着。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从今以后,所有的罪都由我来承担,所有的苦都由我来尝,我发誓,从这一刻起,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 话落,对着那张娇颇轻轻印下誓言的一吻。 接着熄灯,悄声掩门而去。 走到门外,秦逍拿出刚刚从她包包中翻找到的手机,将内容都仔细看了一遍。 当他看到那多则简讯中的照片时,眼神霎时变得阴狠无比,而后冷笑,他定要幕后黑手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隔天清晨,米小夏一脸病容,觉得头疼、有些发烧、四肢无力。 秦逍请来家庭医生诊断后,医生说她是受到惊吓,只要吃过药,休息一、两天就会没事。 米小夏从小就被父母当成宝贝一样养大,平时米母也非常重视她的饮食健康,偶尔还会煮一些温补养生的药膳给她吃,所以生病这种事,几乎与她绝缘。 没想到向来是个健康宝宝的她居然也会生病,不仅认识她多年的别墅佣人觉得惊奇,就连米小夏自己也料想不到。 而看她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像没精神的病猫一样,可怜兮兮地缩在被子里,秦逍的心不舍地泛疼着,直到刚刚亲眼看医生帮她打了退烧针,又自己亲手喂她吃药,他闷在胸中的积郁才逐渐散去。 “乖乖待在家休息两天,我已经让人帮你请假了……” 听到请假两个字,她原本因发烧而通红的脸蛋顿时惨白了几分,呜咽着抗议道:“我在泽亚上班两年,从来都没请过病假。” 秦逍笑着坐到她身边,把她抱在怀里,爱怜地捏了捏她满是红潮的脸颊。“你真是个敬业的好员工,不过以后不准再这样,生病了就该乖乖在家休息,要是强撑着去上班,工作效率一定会因身体不适而受影响,并无好处。” “可是请假后,这个月就没有全勤奖金了。” “全勤奖金是多少?” 听她报出一个数字后,秦逍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我以个人名义给你十倍。” 米小夏闻言顿时笑开,“说话要算话。” 见他点头,她开心的计划着这个月发薪后,一定要去买自己考虑很久都舍不得买的粉色包包。 秦逍想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给她全世界,但他知道她很可能会因此吓到,只得作罢。 未来的时间还很长,并不急于一时,他可以慢慢来,当他的存在一点一点融入她的生命时,他会让她知道,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拥有了一切。 思考了好一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躺在他怀中,原本就搬红的双颊又染上几分羞涩,正打算不着痕迹地脱离这样亲密的姿态时,却被他察觉意图霸道的紧锁住她。 “你躲什么?” “那你抱我干么?” 他捏捏她挺俏的鼻尖,笑道:“我以为你很需要我的怀抱,昨天晚上你就是这样紧紧缩在我怀里,想甩都甩不掉。” 忆起昨晚的事,她打了个寒颤,双手本能地又揪住他的衣襟,小声道:“我已经很久没作恶梦了。” 秦逍挑眉问:“你以前经常作恶梦?” “小时候是,可是因为有爸妈在,比较没关系,长大后就很少了,不过现在爸妈都不在,我……” 想起手机中那些血腥的照片,她心底又是一阵恐惧。 看她脸色不佳,秦逍哄劝道:“别想太多了,你都说那是恶梦,梦都是不真实的。” 他疼宠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又道:“你爸妈只是暂时出国玩,过一阵子就会回来陪你的,而在这段日子,还有我陪着你,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害怕。” 米小夏想解释自己真正怕的是那个梦已经纠缠了她很多年,尤其是梦境中的少年,简直就是魔鬼,她怕永远也逃离不了这折磨。 可是,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明,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从小被父母呵护着、疼爱着,为什么总会梦到那个恐怖的画面呢? 梦中每个场景仿佛都存在过,而她总觉得,那个惨遭毒打的小女孩似乎就是她自己。 她曾经努力回想自己的童年,虽然记忆很模糊,但仍有些片段较为清晰,只是内容却怎么也无法与梦中的画面结合起来。 她曾猜测,童年时的自己被绑架过,甚至还问过爸妈这个问题,可爸妈说她从小就被保护得狠好,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更何况他们只是一般人,又不是什么富豪,绑匪没事绑她做什么? 她觉得老爸老妈说的有道理,他们家的确没什么钱,就算住在这幢大房子里,也只不过是佣人罢了。 只是没想到,昨天晚上会再被恶梦侵袭,她猜,这肯定与收到那堆莫名其妙的血腥照片有关。 可是,那些照片究竟是谁寄来的?太多理不清的头绪让米小夏的头又隐隐作痛。 秦逍见她一脸疲惫,便又柔声将她哄睡。 当米小夏陷入沉睡时已经快中午了。 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书琴的声音,“少爷,楚秘书在客厅等您。” 秦逍皱眉,舍不得离开怀中的宝贝,但他想起楚靖瑜会上门的原因,他有必要出去处理一下。 于是,他把怀里的人儿轻轻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临走前又不舍的印下一吻,轻声的掩门离去。 客厅里,楚靖瑜正不断来回走着看着手表,见上司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来,忙迎上去,焦急道:“总裁,飞机还有四十分钟就要起飞了。” 他没有因为她的焦急而露出急躁神色,反而保持着一贯的优雅从容缓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淡道:“会议取消,重新召开的时间之后再定。” 楚靖瑜不解道:“可是美国总部的人已经将会议议题寄来了,宙斯集团的总裁也……” 没等她话说完,他沉下俊容。“我说会议取消,你还有什么问题?” 被厉声反问,楚靖瑜瑟缩了下,但仍鼓起勇气道:“总裁突然说要取消会议,我总得给大家一个理由。”身为他的秘书,编个理由以取消会议并不难,但她执意找借口追问,是想知道他是否又是为了那个丫头才临时改变既定的行程。 秦逍深情地向楼上望去,眼底冷意散去。“小夏病了,这个时候她需要有人陪伴,所以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台湾。”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楚婧瑜脸色一变,有些激动道:“为了那个女人,总裁甘愿放弃上亿的生意?” “上亿的生意算什么?”他冷笑,对情绪激动的秘书厉声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我请你来是要你确实执行我的命令,而不是来质疑我的决定。” 楚婧瑜心底不服,但终究不敢反驳,只说了要赶紧处理相关事宜就离开了。 待她离去之后,秦逍打给特助。“尽快查出所有用过这个号码的人的数据,一个也不能少。” 整整睡了一上午,下午两点钟,米小夏终于醒来。 之前打了退烧针又吃了退烧药,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因为有一阵没进食,见秦逍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时,她的肚子因那扑鼻香昧咕噜叫 秦逍笑道:“先喝点粥暖暖胃,这粥里放了很多营养的食材,尝尝味道。” 米小夏从床上坐起来,乖巧的接过粥碗,不解道:“书琴呢,请她送来给我就好,怎么好意思麻烦少爷亲自过来,而且……”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你怎么没去公司?” 秦逍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顺势坐到床边。”我的宝贝生病了,怎么能假别人之手来伺候,这是我亲自煮的粥,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会经常煮给你吃。” 当米小夏听到他唤自己宝贝时,心头已是一阵狂跳,又听到他亲自为她下厨,更加震惊。“你会下厨?” 他笑着捏捏她的脸。”我会的东西很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粥的味道很好,但是有些淡,她平时习惯吃重口味,清淡食物几乎很难入口,不过这可是他亲手煮的粥,如果不喝光,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因此,她硬着头皮把喝喝光,还打了个饱隔。 秦逍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取笑道:“不用勉强自己全喝完,你现在还病着,不能吃重口味的东西,等你病好了,我再做一桌你喜欢的料理给你吃, 你不是喜欢吃蜜汁鸡腿吗,那我很拿手的。” 米小夏因他温柔的样子心头一动。 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可他总是无微不至的在她身边默默照顾、关心着她,她很迷惘,他为何要这么细心的对待自己,难道真的是因老爸老妈所托吗? 可老爸老妈只是秦家的佣人,就算少爷真的是个大好人,也没义务把她这个累赘当成宝,整日在身边守护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对她的一切似乎很熟悉,了解她的口味,懂得她的习惯,甚至连她的小秘密也知道,这实在有些奇怪,想着,她不自觉皱了皱秀眉。 “在想什么?眉头皱这么紧?” 听到他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回神,未经思考地问出心底的疑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以前就认识我了?” 第十章 秦逍一怔,挑了挑眉。 “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老爸、老妈说你长年住在国外,所以我们应该从没见过面,可你似乎很了解我,就连我上次为了抓蟑螂而撞到头的事都知道。” 秦逍沉默一瞬。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她,他早就在她的房间里装了摄影机。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躲在地球的另一端默默关心、注视着她。 工作之余最大的乐趣,便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陪伴着她一起长大。 这些话他不能说,因为他有太多苦衷,也有太多无奈,他的世界充满血腥和黑暗,不能让单纯的她被牵扯进去。 她只要开开心心活在他为她建造的城堡中,当一个快乐的小公主就好。 所以他僻重就轻的回答,“我从小在美国长大,很少来台湾,所以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不过我和米叔、米婶通电话时,会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事,知道你是个小调皮鬼,时常惹得米叔、米婶为你头疼、操心,自然对你这小家伙了若指掌。” 她不满的嘟嘴,“我什么时候让他们头疼了?” 他失笑,轻拍她的脑袋瓜。“所以说你是个小调皮鬼,惹得他们为你操心多年,不但不感恩,反而死不认账,该打。” 他玩笑似的拍了她屁股,“以后就由我来替米叔、米播管教你了。”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你不要动不动就威胁要打我屁股,我又不是小孩子,很丢脸耶”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再这样做,反而会好好疼你。” 米小夏被他的笑容所迷惑,他明明对别人都很严厉,可每回看着她时,他脸上的笑容总是那么真诚又迷人。 心微微一颤,她小声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自从爸妈离开台湾之后,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一次又一次的给予温暖呵护,让她在绝境中见到曙光。 这个世上,很少有人可以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如此疼爱宠溺。 那少爷为何要如此待她,把她当作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般时刻呵护,难道…… 他反问:“我不能对你好吗?” “惜惜说,你对我好,是想包养我当情妇。”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说法,又皱了皱眉。 他被她认真苦恼的模样逗笑,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偷亲了下。“那我养你行不行?” 米小夏揉着被亲过的地方,用力摇头。“不要,我才不当情妇。” 秦逍笑得更开怀,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个小机灵鬼,说你笨,其实你比谁都聪明。” “我本来就不笨,是你们都说我笨。” 她嘟嘴皱鼻的样子实在很可爱,他一时难掩内心深处的渴望,在她惊呼中搂住她柔嫩的唇瓣肆意侵略。 米小夏被迫瘫软在他怀里,虽然很想制止他的行为,可他却紧紧扣着她的身子不放,霸道的控制着她的行动能力,再也无法抵抗。 她有种错觉,这突如其来的吻,似乎让她找到失去多年的缺块,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她和他的灵魂,就已经紧紧纠缠在一起…… 在家休养了两天,吃好睡饱,回去上班时,米小夏的肚子又胖了一小圈。 为了庆祝她康复,下班时,朱惜惜约她去两人常去的冰淇淋店,而米小夏从坐下开口说话后,话题始终绕着秦逍转。 “他不仅会煮饭,居然还会做蛋糕,我在家休息的这两天,他几乎三餐外带宵夜的做东西给我吃,他做的蜜汁鸡腿比我常去的那家餐厅做的还好吃。”她又兴奋续道:“对了,他榨的果汁也非常美味。” 放低声音,凑近好友小声道:“比这家店的味道还要好喔~~” 朱惜惜一巴掌将她凑过来的小脸拍回原位,没好气瞪她一眼。“你完蛋了,你已经彻底成了秦大老板的小俘虏,从下班到现在,没停过对他的称赞小夏,你该不会真的答应被他包养了吧?” 她立刻摇头,“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答应这么丧权辱国的条件。” “既然不想答应,你为什么直把那个想把你拆吃入腹的大老关当成神一样膜拜?” “我哪有?”米小夏委屈的低头假装吃东西,不甘心的咕哝道:“可是他做出来的东西真的很好吃嘛,再说像他那种人居然会做饭,你不觉得厉害吗 在朱惜惜鄙夷的目光中,她胆小的吃了两口冰淇淋,又发誓道:“总之我不会随便去当情妇啦,你放心吧,说起来,你整天帮我物色男朋友,偶尔也该为自己打算一下嘛。” 朱惜惜轻哼,“像我这么如花似王、婀娜多姿的大美女,只要勾勾手指,那些男人还不乖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把我当女王?所以我的婚姻大事就不用你这个笨蛋操心了。” 米小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有人比她更厚脸皮吗? 由于米小夏今天没有骑机车,决定搭公交车回家,没想到在两人刚踏出冰淇淋店时,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竟是好久不见的机车王子。 自从上次无意中看到他载着一个长发美女从她面前经过,她一直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但他好像是特意朝她走来,俊俏的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米小夏和朱惜惜一愣。 他笑着接近,对米小夏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高正杰,不久前我骑机车不小心撞到你,还以为事后你会打电话给我,可是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你的电话……” 朱惜惜闻言,不客气的指着他。“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既然有了女友,就不要靠那么近,我怀疑你想骚扰小夏。” 高正杰挑眉,似乎很不解。“女朋友?” 米小夏尴尬的笑着,“你不要听我朋友胡说,我们上次有看到你载着一个大美女,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高正杰想了半晌,恍然大悟道:“你说的该不是我妹吧?” “你妹?” 高正杰不理会朱惜惜的问句,只对米小夏解释道:“我一直很想找机会向你赔礼道歉,上次撞到你后心里很过意不去,担心你有受伤,可是那天我真的很忙,本来打算事后找你赔罪,可是没有你的联络方式,既然今天遇上了,择日不如撞日,我可以请你吃晚餐赔罪吗?” 米小夏还没从那美女不是他女友的消息回神,就听到他主动要请自己吃饭,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虽然再次见到他真的很意外,不过这个曾让她暗恋两年的男人,此刻在她的面前,就像个只有点头之交的路人,并未掀起她内心深处的涟漪。 相反的,此刻跃入她脑中的竟是秦逍的面孔,更只想看如果她答应去赴高正杰的约,少爷会不会生气? 想到这里,她心底又乱了一下。 高正杰见她犹豫,又认真道:“我是很有诚意的,你就答应我吧。” 米小夏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 不知道是不是作贼心虚,虽然她和高正杰间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事,但是因为担心吃饭途中会被人打扰,所以她偷偷关了手机。 两人的相处过程其实很正常,他们找了一间中上水平的餐馆,聊得也并不算特别愉快,但她因为担心自己晚归会被秦逍骂,用餐时食不知味。 之所以会答应和高正杰去吃饭,是因为他的态度实在太诚恳,让她很难拒绝。 要是在几个月前,高正杰请她吃饭,她肯定要开心得飞上夭,可现在她不但没有很高兴,反而还有种背叛了谁的感觉。 一顿晚餐在高正杰的自说自话中结束,席间,他不断用各种方式调解气氛,连他的家族史都搬出来一并讲给她听了。 父母都很开朗,他说自己是独子,今年二十七岁,上次那个长发美女是他的表妹,而且还有了男朋友。 高正杰说,其实这两年他都有注意到她。 听到这句话时,她并没太大反应,这次和高正杰交谈之后,隔在两人中间的那层纱帐终于被揭开,失去神秘感的同时,也让她有些失望。 倒不是他不符合她的想象,而是和他在一起用餐时,完全激不起她内心深处的涟漪。 反倒一直想起秦逍,想他看到自己这么晚还没回去,是否会发怒骂人,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和别的男孩子约会,会不会怒火中烧…… 他说过,他把她当自家人,会让她一点一点接受他的存在,那么她可不可以解释成少爷在追她? 天生感情迟钝的她反复思索着秦逍是否在追她的事,高正杰的存在完全被她忽略了。 当高正杰提议要送她回家时,她婉拒了,她需要冷静,一个人仔细想一想。 但想了一路也没想通,直到踏进家门,才意识到气氛不对。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按理说并不算晚,而且少爷经常因为工作半夜才回来,可是今天他已经在容厅里,似乎坐了好一阵子。 他拿着晚报,冷着张脸在翻看。 正在一边擦桌子的书琴见米小夏回来,朝她挤眉弄眼,用唇语对她说了些话,然后又用眼神扫向沙发上的秦逍。 米小夏胸口一室,知道秦逍肯定又不高兴了。 她边放轻脚步走进来边观察他,本想不着痕迹的上楼,却见秦逍突然将报纸翻面,头也不抬的问:“几点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停住脚步,陪着笑的走到他身边。“我和惜惜去吃冰淇淋,又去百货公司逛街。” 闻言,秦逍伶冷一笑,优雅的放下报纸瞟了她一眼。“两个小时前,我打过电话给她,她说她并没有和你在一起。” 米小夏顿时在心中暗骂,臭惜惜怎么能出卖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凭什么管她管这么严? 就算她真的撒了谎,那又是谁害的? 如果不是他当初立了堆怪家规,她会睁眼说瞎话吗? “我是个成年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很清楚,你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会让我觉得很有压力。” 秦逍淡淡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对她的话做出任何反应。 那一眼令她担忧,想着自己会不会再挨他一顿家法时,就见他突然起身,不发一语的转身上楼。 她一时傻住,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越过自己,修长的背影满是落寞。她不忍心地想要追过去道歉,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她无奈的站在原地直叹气。 一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书琴走了过来,扯住她手臂。“你知道吗,少爷一直在找你,可你的手机打不通,后来又得知你根本没骑机车出门,就派人去外面四处找你,担心你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 米小夏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自己没开手机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她忙将手机开机,果不其然,一连数十通未接来电跃上屏幕,她心虚发现原来自己误解了秦逍,于是硬着头皮走到他书房外,思索着该如何道歉认错。 她小心地敲了下门,没有得到响应,她又敲了几下,仍旧没有回应。 她轻咳一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始终没人回应。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打来的是机车王子,不禁皱了眉。 她一直犹豫着该不该接,手机铃声不断响着。 第十一章 最后,她还是按下通话键。“……我已经到家了,谢谢关心,一路都很安全。嗯……好,到时候再联络。” 结束通话,书房里的人仍旧没有应声,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慌与失落。 她不敢再敲门,只在门外小声道:“如果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就先不打扰你了,等你想见我的时候,让人去告诉我一声就好。” 又等了半天,还是没人回应,她无力的垂下肩头,本想再说几句什么,可是喉咙就像堵了异物,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能带着满腔的无奈,失魂落魄地离开。 这时秦逍站在门后,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脸色更加阴郁。 他苦苦一笑,不禁叹息。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应吗?她忘了他,不知道他曾为她做过的一切。 一如当年,他不信她,将她活活逼死…… 他的手指紧紧握住门把,手背青筋凸起。 这是天意吧,当年是他有错在先,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寻求她的原谅? 周末,准备去赴约的高正杰将自己打扮得潇洒且品味十足。 就在他带着愉悦心情走出家门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两个高大的男子,趁他来不及防备之际,一左一右架住他的手臂,将他塞进一辆漆黑的车上,然后驶离。 就在他以为自己被绑架时,车子终于在一条暗巷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将他扯下车,只见巷内停了一辆加长型房车,车旁站了两个身材高壮的男子。 高正杰心一惊,强自镇定,他知道在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前,不宜轻举妄动,所以他并未多抵抗,任那两人将他抓到那辆房车的前方。 他暗自打量起车内的男子,对方穿了一件简单却名贵的衬衫,五官十分俊美,还有几分混血的轮廓。 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他为什么要抓自己? 秦逍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评估什么。 直到高正杰被他借人的双眼盯得无处可逃时,秦逍才玲冷一笑,优雅的推开车门,下车和与之对视。 两人的身高虽然差不多,但秦逍的气势异常霸道而尖锐,让高正杰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这微小的动作更引起秦逍的不屑,唇角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你不用怕,我并不想对你怎么样,你不用担心。” 高正杰警觉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过来?”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接近米小夏?” “我不懂你意思。” 秦逍沉声一笑,漫不经心地低头掩去眼中的戾气。“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这么问,但是我接近米小夏是因为她很可爱,我喜欢她。”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秦逍抬眼冷笑道:“我要听的是实话,不是谎言。” 高正杰有些怒了。“我说的就是实话。” “高先生,隐瞒事实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过是华奕集团一名小小的销售部经理,要想让你在人间蒸发,对我而言并非难事。” “你在威胁我?” “我对威胁人不感兴趣,当然,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不会影响到生命安全。所以现在就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接近米小夏,是谁要你这么做?” 高正杰被他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摄住,虽然仍想做最后挣扎,可眼前的情势让他清楚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好惹。 那张俊美无侍的面容下,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暴虐和残酷,他不能轻易挑战这人的底线,至少在对方没有和他撕破脸前,他最好的保命方式,就是将事实全盘托出。 “不久前,我的银行账户多了一笔钱,当时我以为是银行搞错了,结果晚上回到家时,有一封没有署名的邮件寄到我的信箱……”高正杰警觉的看了秦逍一眼,“信中提到,如果我可以在短时间内得到米小夏,我的银行账户会再多出三百万。” “你知道信是哪里发出来的吗?” 高正杰急急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秦逍没再逼问,他从口袋掏出一本支票,洋洋洒洒写下一组数字,扯下,递给对方。 看到上面的金额,高正杰惊得瞪圆双眼。 “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米小夏身边。” 高正杰迟迟未接。 秦逍挑高浓眉,扯唇冷笑道:“嫌钱少?” 高正杰急忙摇头,“不,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这世上,唯一能拥有那个你不该奢望的女人的男人。” 语毕,转身上车,扬长而去。 正苦哈哈站在某间饭店门口等人的米小夏,在第十二次看过表上显示的时间后,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高正杰明明和她约好上午九点半在这里碰面,现在已经九点五十分了,他居然还没现身。 偏偏打的他手机没人接,发简讯又不回。 其实她今天会赴约,并不是想和高正杰约会,她考虑了几个晚上,觉得自己和他并不适合,本想趁今天把话说清楚,两人还可以做朋友,偏偏左等右等,那家伙始终不露面。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先离开时,就见一辆熟悉的车子出现在眼前。 车子缓缓驶近,车窗降下,秦逍的俊脸霎时映入眼帘。 “上车。”他轻声吐出两个字。 米小夏站在原地不动。那晚之后,秦逍虽没再追究她晚归的原因,可是这两天他的脸色始终很臭,别墅上下也因为他心情不太美妙,全体陷入低气压状态。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很早就出门的她,未料到竟会在这里看见他,心下有些不安,小心翼翼的摇摇头。“我、我约了人,可能要晚点回去,所以…” “高正杰不会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约了他?” 秦逍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又重复一次。“上车。” “你调查我?”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牢牢掌控,一股莫名的怒意袭上她的心头。“虽然你受我父母所托照顾我,但我父母没要你监视我,你凭什么调查我的事,还随便干预我的私生活?” 面对她一连串的指控,秦逍原本淡漠的表情顿时蒙上一层阴郁,他隐忍着怒火,敛起眉,口气不悦道:“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不会再管你。” 说完,升上车窗,对司机道:“开车。” 米小夏眼睁睁看着车子从自己眼前驶远,气恼得直跺脚。 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他干么表现出她欺负他的样子。 她委屈的嘟嘴,又打了电话给高正杰,起初没人接,到后来对方竟直接关机,这让她不停咒骂,不明白高正杰究竟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时,一辆陌生的高级轿车朝她按了声嫩叭。 车子停在她的面前,降下车窗,居然是文昊,他朝米小夏温和地了笑。“上车吧。” 她错愕问道:“怎么这么巧遇到你?” “总裁不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派我来接你回去。” “哼,假好心。” 虽然骂着,她心底却因为他默默的关心而感动。 拉开车门上车,她装作好奇地环顾了一圈,终于忍不住问道:“那秦逍去哪里了?” “他回别墅了。” 米小夏暗自吐了吐舌尖,心底有些愧疚,却只是心非道:“他是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没脸见我了。” 文昊轻笑一声。”米小姐误会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派人跟踪我、监视我、调查我,这都叫为我着想?” “你是不是认为,今天没有见到高正杰和总裁有关?” “难道不是吗?” “晤……的确是有关,不过你有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做吗?我换个方式问,你真的了解高正杰的为人吗?” “他是华奕集团的销售部经理,今年二十七岁,是独生子……” “这些太表面了,事实上,高正杰在认识你之前曾被十五个贵妇包养过,两年前,他和一位李太太交往时,被对方的丈夫发现,不仅被毒打了一顿,更被迫辞了当时的工作,才投身华奕集团旗下,可他没有记取教训,不久前又与一位已婚的陈姓模特儿牵扯不清……” 米小夏听得睦目结舌,怔楞道:“你说的真的是高正杰?” “我没有低毁他的必要,会调查他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为了保护你,难道你不好奇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收到那些恐怖照片吗?” 米小夏大惊,“你是说,那些恐怖照片和他有关吗?” “世上最险恶的就是人心,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之前一直过得平顺,才忽略了这点,可天底下并非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或许你也该想想,老板会这么关心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直到回到别墅,文昊的问题仍在她脑中盘旋不去。 少爷是真心为她着想的,这个事实任谁也无法否认。 想到之前自己居然还为了高正杰的事和他吵架,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她就忍不住懊悔。 她腼烟着走向秦逍的书房,上次她没勇气进去,如果这次再不主动登门道歉,连她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她鼓起勇气敲书房的门,幸好这次他并没为难她,她才敲了两声,他就应声让她进去。 她一脸傻笑走进去,心底原先计划好的道歉措词,在看到他时全忘了,一开口,只傻傻说了句,“我知道我错了,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可以用家法罚我。” 一说完,她就在心底暗骂,自己怎么会主动登门来讨打! 坐在书桌前的秦逍只懒洋洋抬眼瞅她。 她被他看得发慌。 她不知道高正杰为什么要主动接近她,也不知道发血腥简讯的人为什么要吓她,唯一知道的是,当未知的危险吓坏她时,是少爷一次又一次的帮她化解,更平抚她的不安。 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默默的守护着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 所以当她从文特助口中得知事情真相后,为自己因为高正杰而对秦逍说出伤人的话,打从心底感到很懊悔。 她不安的任由他看着自己,半晌后才小小声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你生气的事我能理解,但能不能请你别一直气下去,你这样我很难过……” “我从没谈过恋爱,无意中遇到高正杰,虽然没说过几句话,却硬是傻傻暗恋了他两年,我当时以为他就是我这辈子想要寻找的那个人,可是真正相处过后才发现,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她紧张地扭着自己的手指,“后来他约我今天见面,我想说趁这机会当面告诉他我们之间不可能,没想到……”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表情也越来越不安。 “小夏,过来。” “呃……” 她楞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走过去。 秦逍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望着她,表情十分认真。“你真的是带着诚意来,向我道歉的?” 她急忙举起右手做发誓状。“如有谎言,天打雷劈。” 他掩住她的小嘴,轻轻摇摇头。“就算骗我也好,我不要你发这种毒誓。” 她心头一震,感觉有股暖流在体内流动。 “我没骗你……” “你若真有诚意来道歉,总该做点什么吧?” 闻言,她松了口气,“看是要做牛、做马、擦桌子、擦地——” 秦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打断她的话笑道:“那是女佣做的事,我不需要你做那些,我只需要你……” 第十二章 说着,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他沉声在她耳边性感地轻柔道:“我们就做男人和女人可以一起做的事好了!” 米小夏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成了少爷的女人。 虽然早已明白自己喜欢他,可是他口中男人和女人可以一起做的事,还是让她心惊胆跳了一番。 听说女孩子的第一次会很痛、很痛,所以少爷一开口,她就吓得头皮发麻,但他很细心的帮她做了各种事前准备,慢慢让她卸下心防,一点一点的将自己交给他。 刚开始是痛苦的,过程是愉快的,结果则是非常幸福的。 她红着脸,窝进松软的被子,听着浴室传出来的水声,分不清心底是甜蜜还是紧张。 她终于找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感觉真的很奇妙。 秦逍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昨晚那个在自己身下呻吟的小家伙,此时像猫咪一样窝在被子里,露出巴掌大的苹果脸,非常可爱。 “你在想什么?” 米小夏拉高被子,只露出两颗大圆眼,怕被他看到自己红透的双颊。 “我在哀悼自己的贞操和我说拜拜了。” 秦逍被她那可爱的模样逗得心底发痒,要不是一会还要去公司,真想把她扯进怀中再疼爱一番。 他笑着走上前,捏了下她的鼻尖。 “是你主动登门来认错讨罚的,这只是惩罚你的第一步,接下来你还要继续乖乖登门,让我惩罚。” “不会吧?” “你想赖账?” “不是,我意思是说……” “既然不是,就快点起来去洗澡,一会下楼吃早餐,我送你去上班。” 见她迟迟来动,秦逍眯起眼喃喃笑。“不想动?正合我意,我很乐意现在就来惩罚你……” “不要、不要,我马上起来。” 见她急着跑进浴室的背影,秦逍敛去脸上伪装出来的邪恶表情,忍不住大笑出声。 后来,他强迫她吃了一顿非常丰盛的早餐,在看她实在吃不下时,才饶过她。 吃过早餐后,两人共乘一辆车去上班。 抵达公司时,他拉住函欲下车的米小夏,指着自己的脸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被强行扯回来的米小夏红着脸,偷偷向外观望,见四周无人注意,迅速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本想及时脱身,没想到秦逍却霸道的把她扯进怀中,用舌尖撬开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看她快要虚脱,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笑着揉了揉她酡红的双颊,眷恋道:“中午记得过来和我一起吃午餐。” “不要,和你一起吃太招摇,我不想成为全公司的焦点。” “你早晚都会成为全公司的焦点。” “可是做人就要低调点,太过招摇是会惹来民怨的。” 秦逍挑眉,“不想招民怨的结果,就是招我的怨。” “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我就是这么小气。” 秦逍觉得她实在太有趣,再和她斗嘴下去,“今天两人谁也别想上班了,于是他轻拍了下她的小屁股,拍板定案。”别耍嘴皮子了,中午记得乖乖过来找我吃饭,否则……” 他哼笑一声,“你就等着受罚吧。” 米小夏无语的点点头,下车乖乖去上班。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秦逍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眼角一瞥,他对着不远处道:“出来。” 躲在角落的楚靖瑜慢吞吞地走出来,脸色苍白的看着他。“没想到总裁如此敏锐。” 秦逍冷然道:“你该学着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该触及我的底线。” “总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冷哼,“你在我身边工作多年,该明白我最讨厌恃宠而骄的下属。楚秘书,你是聪明人,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做一些让我不高兴的事。” 她咬下唇,急切辩解装傻道:“我并没有逾越分际,总裁是误会了吧。” 秦逍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在你做了这么多蠢事后,我还留着你一条命吗?” 楚靖瑜闭口不语。她当然知道。 因为在八年前,她曾用自己的性命,救过这个男人一次。 当时秦逍的异母哥哥想要夺权,私底下派了许多杀手意图解决掉他,有一回受到袭击的当下,他正在发高烧,所以降低了警戒心,刚到他手下工作的她见情况危急,为他挡了一刀,就插在离她心脏只有三公分的位置,小命险些不保。 后来,他在她醒来时,说他欠她一条命,日后定会报答她的恩情。 “楚秘书,也许之前你不知道米小夏在我心中的地位,现在我告诉你,她比我的命还重要。如果你以为可以仗着八年前我欠你的恩情做蠢事的话,你只是亲手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总裁……” “希望高正杰的事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不再理会她,持着车钥匙径自向前走去。 楚靖瑜楞在原地,心有余悸的暗自思忖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为什么会发现是她在搞鬼? 在泽亚集团全体员工的见证下,秦逍和米小夏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所谓的轰轰烈烈,其实是米小夏个人的想法,因为他坚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连午餐时间也要完全霸占她,让她的生活起了极大变化。 朱惜惜更气得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有异性没人性。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如果她能反抗专制的秦逍,现在也不会被吃得死死的。 但她虽抱怨着他霸道专制又爱教训她,心底却偷偷为他的呵护和疼爱而感到甜蜜。 让米小夏意外的是,当她打电话给远在国外补度蜜月的爸妈,合蓄的暗示她和少爷交往时,他们不但不惊讶,仿佛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难道爸妈早就知道少爷对她有意思? 她觉得思考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反正他们知道就知道,没反对就好,她也不想再深究了。毕竟她一向随遇而安,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想。 这天才刚下班,她就接到秦逍的电话,说他临时有事要晚点回去,会让文特助先送她回家。 他还说,他准备了份礼物放在她的房间,让她很期待。 一听到礼物,米小夏顿时兴奋不已,最近他经常藉各种机会送她一些可爱又有趣的小玩意,逗得她开心极了,以至于她每天都等着看他会弄出什么惊喜。 在文昊的护送下,她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的推开房们,一看到床上摆着一个绑着漂亮锻带的粉色大礼盒,双眼不禁一亮。 盒子包装得精美,放着一张卡片,写着:赠给我最亲爱的宝贝。 她羞涩一笑,虽然只是简单几个字,但只要是出自秦逍之手,她就觉得甜蜜。 她慢慢地拆开礼盒,在掀开盖子的那一刻,她惊呼了声,那是一套作工十分精美的衣袍。 她将衣袍取出仔细打量,上衣是水蓝色紧身荷叶袖的款式,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几片祥云,宽片淡黄色锦致裹胸,下置翠绿散花长裙,腰间用金锻系成一个美丽的结。 她将衣袍覆在身上比量一番,长短适中,款式柔美。 可是,米小夏满脸纠结。这明明是古代女子服饰,他送她这件衣裳,该不是要她以后都穿着它出门吧? 虽然不合时宜,但她真的很喜欢这件衣服,立刻就脱了身上的衣物,费了一番工夫把那件漂亮却麻烦的衣裳套到身上,然后对着试衣镜转了几圈。 镜子中身材娇小的她,换上这身装扮后,有那么几分古典清秀美感。 她怔楞良久,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千年前,自己在某个时空中曾以这样的装扮存在。 “金儿……” 她一回头,见到秦逍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的房门口,着迷的望着她。 “金儿是谁?” 秦逍回神,将眼前这张面孔与记忆深处的那张容颤彻底剥离。 “你穿起来很漂亮。” 她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双手拎着裙摆。“那是因为这衣服很漂亮,可惜我没办法穿出去,如果我穿成这样出门,明天报纸的头条肯定非我莫属。” 她歪着头,追问着刚才未得到答案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金儿是谁?” 看她仰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瞧着自己,秦逍心头一阵发热,捏了她可爱的脸颊一下,笑道:“小醋桶,金儿是你的乳名。” “我的乳名?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可能是米叔、米婶在你长大后就很少叫了,所以你才会忘记。”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米叔米婶告诉我的。” “爸妈很奇怪,居然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她皱皱鼻子,不再纠结。 她穿着精致的衣袍在房里走来走去,调皮地学着古人的姿态做出各种搞怪的动件。 一旁,秦逍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 他的金儿,此时此刻,竟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他眼前,一如千年前那般耀眼夺目,惹人怜爱。 即使岁月流逝,那张面孔、那副身姿,依旧如千年前般,丝毫未变。 “陛下,您看臣妾这副身姿样貌,能艳压六宫,在皇宫中一枝独秀吗?” 娇娇软软的嗓音自耳边响起,秦逍一回神,就见米小夏正搔首弄姿学着古人的模样,摆出合羞带怯的表情。 他摇头失笑,仍以炙热的眼神看向她。 米小夏本想学学电视上妃子扑蝶的动作,结果被过长的裙摆绊倒,整个人就这么扑向前,被眼捷手快的秦逍抱个满怀。 他心满意足的搂紧,笑着调侃,“这天还没黑呢,爱妃就如此心急地投向朕的怀抱,朕只好遂了爱妃的美意,将你拆吃入腹。” 米小夏困窘地在他怀里挣扎着。“我和你闹着玩的,是裙摆太长,我绝无投怀送抱之意……” 他哪肯听她辩解,早在见到她那如千前的身姿时,他就已欲火难耐,又被她这么一扑,若不趁机吃干抹净,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可怜的米小夏好不容易才穿在身上的衣袍,就这么被他利落的解开,剥去,然后丢到地板上…… 她不禁困惑这衣裳如此难穿,可他却能快速解开衣带,一件件有条理的剥除,动作一气呵成,究竟是为什么…… 可秦逍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没过多久,她就无法再思考,只能在他的身下嗯啊啊叫个不停,虽然途中她试图反抗,仍旧逃不掉被吃干抹净的下场。 当一切回归平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米小夏懊恼的躺在他怀中,在心中不停的哀叹,堕落,真是太堕落了! 她曾是多么纯情的一个小女生,现在却每每都沉醉在他的欲望下,难以控制。 她偷偷抬眼,见他正暗眼假寐,伸出食指在他赤裸强健的胸膛上戳了戳。“你为什么忽然送我这件古装?它虽然很漂亮,可又不能穿出去。” 秦逍未睁眼,环着她娇躯的大手来回抚着她背部细嫩的肌肤。 “你只要穿上给我一个人欣赏就好。” “哼!我才没那么无聊。” 秦逍睁眼,看她气呼呼的模样,轻声笑道:“小夏,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她将小脸埋在他怀里,轻轻应了声。 第十三章 他拨过她额前的刘海,缓缓诉说着。“千年前,有一个皇帝名叫沐湛,在他还未登上皇位前,娶了个名叫玉金儿的姑娘做他的太子妃,两人成亲之后非常恩爱,但他登上皇位后,逐渐变得贪婪、残暴甚至多疑,随着他的权势越来越大、被他侵占的领土越来越多时,他对世间一切的欲望大到难以被满足。 “他和玉金儿成亲多年,膝下始终无子,为了让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后继有人,他渐渐忘了对她的承诺,以各种理由和借口,将不同的女子纳进后宫,直到有一天……” 话音顿落,像是想到什么痛苦的往事般,秦逍的脸色渐渐惨白起来。 “他听信奸妃的诬陷,误以为是玉金儿因为嫉妒才害死奸妃肚里来出世的小皇子,一怒之下,赐下鸩酒给他最心爱的女人。” “当他发觉情况不对时,她……已经被奸妃派去的人强行灌下毒酒,惨死后宫。” 听到这里,米小夏心口莫名划过一抹尖锐的刺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当她想要细究时,那抹奇异的感觉已经消失。 她微微睁眼,仰脸望向秦逍。”后来呢?玉金儿死掉之后,沐湛有没有后悔?有没有为他心爱的妻子殉情?” 秦逍回忆着,“后来他想到一个关于龙王宝瓶的传说,相传龙王曾用自己的鳞片炼制一只龙王宝瓶,若能开启龙王宝瓶,他就会帮那人实现一个愿望。 “沐湛曾带兵攻打一个叫金南岛的地方,得到这宝瓶,在他间接害死玉金儿之后,曾无数次的想要打开,可多年下来,他始终无法如愿,直到某次,玉金儿的妹妹意外开启龙王宝瓶,他便求龙王让他的爱妻复活,龙王说若想挽回他曾经犯下的过错,唯有承受千年囚禁之苦,方可实现愿望。” “那沐湛答应了吗?” 秦逍一脸沉重的点头,“他答应了,于是他就被龙王关到宝瓶之中,一天天、一年年、一世世的,等待着他的皇后有一天可以开启宝瓶,救赎他的灵魂。” 这时,米小夏已经完全失去睡意,趴在床上,撑着下巴,一脸感慨。 “真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古代的女人还真可怜,丈夫可以娶那么多妻妾,就算那个臭皇帝再怎么爱着他的皇后,她还不是一样要承受和其他女人共享一夫的痛。” 看她皱眉抱怨的模样,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沐湛曾经对他心爱的女人发过誓,为了她,可以终生不再娶别人的。” “那他后来为什么要破坏誓言?” “我想……”他沉思良久,“他只是被太多浮华的东西遮住双眼,才会背弃誓言吧。” “你为什么会突然告诉我这个故事?”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我只是想说,我不会像沐湛一样,让心爱的女人受到半点委屈,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绝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让你承受痛苦…… 秦逍在心底默默发誓,他承诺,这一世,他会弥补过去的一切! 两日之后,秦逍搭上飞往美国的班机,去参加一个跨国会议。 这个会议原本预定在一个月前举行,那时因米小夏生病,秦逍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才临时取消会议,现下一切都稳定下来,秦逍让人重新订好机票,飞到地球的另一端。 临走前,他认真重申了长串家规,叮嘱她就算自己暂时离开台湾,也绝对不准她连规。 特别是和别的男人有任何不必要的互动,一律禁止! 见她乖乖点头,他才满意的露出笑容,顺便给了张黑卡,让她想买什么尽管买。 在他离开的第二天,米小夏便拉着朱惜惜一起体验看着所谓有钱人的生活。 两个女人先到五星级餐厅,点了满满一桌奢华的菜肴,酒足饭饱刷完卡,米小夏看着账单,暗自碎碎念,没想到味道没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说,就连甜点也不怎样,居然要这么贵,实在没天理。 吃完饭后,她们兴致勃勃的去百货公司,逛那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精品店。 但当米小夏看到卷标上的价钱,一会撇嘴一会皱眉,不是嫌太贵,就是嫌买了也找不到时机穿。 最后,她只买了两件简单大方,价钱平易近人的裤子回家。 走出百货公司时,朱惜惜无奈的叹道:“那张传说中没有额度的黑卡可以无限刷,你居然像市井小民一样挑东挑西,还问人家有没有打折,拜托下次不要再找我来陪你逛街,真是丢死人了。” 米小夏委屈的撇撇嘴,小声解释道:“可是那条裙子居然标价十几万,实在太夸张了,我以前在其他地方看到很像的只卖几千块,只有质料稍有不同而已嘛,凭什么贵成这样?” 朱惜惜没好气的睐她,“十几万的是高挡货,那几千块的只是一般品牌,穿起来怎么一样。” “我真的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而且若真的买下那件十几万的裙子,我肯定会舍不得穿。” “唉,就算让你当贵妇,你也没那个潜力,又不用你出钱,你节省给谁看?这样根本融入不了上流社会的生活。 闻言,米小夏沮丧地低下头。就算不枕她的钱,可一想到那一张张的钞票就这么飞走,她还是会心疼个半死。 “小夏,如果你想和秦大老板在一起,就要想想自己能不能适应他的生活圈,如果你连这些都无法接受,又怎么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女人呢?” “惜惜,你是在说我配不上他吗?” 她摇头,“我不是说你配不上他,是真心给你建议,如果你不尽快改变想法,那你只能当一只被豢养起来的金丝雀,永远藏在笼子见不得人。毕竟要成为秦大老板的夫人,上得了台面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在上流社会那种充满算计、虚伪的地方,要游刃有余的穿梭其中,和人交际要面面俱到,就算硬着头皮也要维持优雅形象……” “可你瞧瞧自己……”朱惜惜不客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长得这么好骗,更别说你原本就粗线条,一旦被推到那种场合,你觉得自己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在朱惜惜的连番炮轰下,她回到家还是很郁闷,郁闷的洗澡、郁闷的爬上床,打开笔记本电脑后,郁闷的上网。 好友的话一直在耳边回荡,就算秦逍把她当宝来宠,可仍改变不了她配不上他的事实。 如果是半年前,这种问题从来都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可是最近,她越来越在意。 她想融入他的生活,成为配得上他的女人,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改变。 一个完全伪装成所谓上流贵妇的米小夏,那不是真正的她! 她要的是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被迫改变,就算她能妥协,努力改变,然而日子久了,她也肯定会因过度勉强而变得不开心。 可是,她怕自己若不肯接受改变,就会面临失去他的风险。 此时,屏幕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 她点开视讯,秦逍的脸立刻出现在画面中。 美国现在是上午,秦逍正坐在办公室喝咖啡,从董幕上看到她穿着睡衣,顶着一头乱发在上网,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洗过澡了吗?” 她点头,“刚刚洗过,头发还没干。” “等头发干了之后再睡,不然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 “今天都做了什么?” “吃饭、逛街。” “玩得开心吗?” “真话是不开心,假话是开心。” 秦逍闻言,挑眉。”发生什么事了?” 她嘟了嘟嘴,有些难以启齿。 他慢慢敛去脸上的笑容,佯装严厉道:“你答应过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一五一十的招供。” 她犹稼半晌,才将一切托出。 闻言,秦逍哭笑不得。”就为了这件事,你愁眉苦脸了一晚上?” “可是惜惜没说错,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不改变自己的话,也许有一天……”说着小脸垮了下来,“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你?” “你这个傻瓜。” 秦逍恨不得立刻飞回她身边,打开她的小脑袋看着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爱情是我们的事,和别人无关,你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更何况……”他的俊脸突然贴近屏幕。“记住,我喜欢你,和你的身分无关。你只要一辈子都在我精心为你建造的城堡中,做一个快乐无忧的小公主就好,其他的事不必烦恼。” 她闻言眉开眼笑,“所以说,我可以不必刻意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来迎合你?” “我只喜欢最真实的你。” 她皱紧的眉头终于因为他的话而舒展。 她开心地对着计算机笑道:“你早说嘛,害我担心了整整一晚上。” “你很担心自己会配不上我?”他调侃笑道。 她脸红反驳,“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不揭穿她,耸耸肩。“不早了,快把头发吹干,早点躺下睡觉,不准熬夜上网。” “知道了。” “再过五分钟我要开会,明天早上等你起床时我再打给你,快去睡吧。” 秦逍对着屏幕送上一记吻,又吩咐了好几句才关掉视讯,顿时房间恢复原有的安静。 米小夏因他温柔的叮嘱和他最后的那记吻,傻笑了很久。 秦逍原本计划出国一个星期,却因为其他事情耽搁,多待了半个月。 米小夏得知消息后有些失落,但就在她大感无聊之际,朱惜惜打来电话,约她一起去参加周末临时举办的同学会。 主办人是她们的国中同学范丽儿。 范家是显赫的望族,范丽儿身为范家千金虽然骄傲了点,倒也不算太讨人厌。 以前她们三人的交情还不错,但在国中毕业后,范丽儿就被送到美国念书,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国外生活,三人就比较少联络了。 这次她因有要事归国,短时间内不会再离开,便召集老同学办了一场同学会。 米小夏和朱惜惜也在邀请的名单之中。 同学会当天,她们一起来到范家,米小夏记得自己以前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年纪小,且从小就住在秦家皇宫级的别墅里,所以并没有羡慕范家的豪华。 现在看来,在所有同学中,范丽儿称得上是过得最富裕的人。 应邀前来的同学不少,有二、三十个之多。 只是因为时间隔太久了,米小夏记性又差,很多同学的名字她已经忘了。 但范丽儿小时候就是个大美女,米小夏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再见面,真是恍如隔世。 当范丽儿看到米小夏和朱惜惜时,也兴奋得双眸发亮,三个女人聚在一起,话匣子一开便停不下来。 范丽儿说到自己的父亲在美国有产业,她在大学毕业后,就进入自家公司帮忙打理,这次回国,是因为父亲返台开了问分公司,而她正是负责人。 当她问到米小夏和朱惜惜的近况时,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虽说泽亚集团是全球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可她们两个胸无大志的家伙,从进公司工作那夭起,就始终在企划部当个小职员,相较于范丽儿的成就,她们两个的完全不值得一提。 第十四章 “在泽亚集团?那可是许多人挤破头也要进入的知名企业,听说工作环境好,待遇又高,而且经营的产业也很多元。说起这个,我和泽亚集团的总裁秦逍还有合照过呢……” 范丽儿兴奋地重出iphone,手指一滑调出几张照片。“这是我最近拍的,这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就是秦逍。一般小职员平时在公司应该很难见到大老板吧?他很帅对不对?他本人可是比照片还帅,你们瞧,这个金发美女就是你们未来的总裁夫人,她叫凯瑟琳,是布朗家族新上任的接班人……” 范丽见说得开心,米小夏和朱惜惜的脸色却同时黯淡下来。 没意识到她们的异状,范丽儿兴高采烈的继续展示照片。“这张很浪漫,是秦逍向凯瑟琳求婚时拍的,他送给凯瑟琳的那枚钻戒据说价值三千万美金。” 见米小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朱惜惜用力咳了一声,扯着范丽儿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总裁之前并没有传出要结婚的消息,怎么突然之间……” 范丽见打断她,指了指照片中笑得明媚动人的外国美女道:“这消息是没有公开的,事实上,我这次能拍到这些照片,也是沾我父亲的光。我回国之前,我和父亲去过秦逍在美国的一回家宅,简直像是座城堡,而他就是在那里和凯瑟琳举办了订婚宴,还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希望凯瑟琳成为他城堡的女主人。” “那我们总裁和这位金发美女是什么时候订婚的?”朱惜惜小声问。 范丽儿认真想了想,“我回来的前两天,就是五天前。” 米小夏的脸顿时惨白,毫无血色。 她顾不上朱惜惜担忧的目光和范丽儿困惑的眼神,径自到外头,拿出手机,也不管美国那边几点,直接拨给秦逍。 彼端接通,他似乎有些意外她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只道:“我在开会,二十分钟回电……” 没等他说完,她先声夺人。“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秦逍被她的语气吓到,以为她出事了。“怎么了?” “五天前,你是不是和一个叫凯瑟琳的女人订婚了?” 他怔了一会,没有立刻否认。 米小夏几乎可以听到他透过电话传过来的浓重呼吸声,心底一沉,委屈和难过全涌上心头,泪水不由自主泛出眼眶,再不能说出一句话。 听到她的低泣声,秦逍对着电话急道:“我明天就会回台湾,等我,有事我们当面再说……” 她没等他说完就结束通话。 随后追出来的朱惜惜焦急问:“他怎么说?那个女人……真的是他未来的太太?” 她茫然的回头瞅了好友一眼,“他没否认……” 纽约泽亚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临时暂停会议的秦逍,脸色难看的听着电话传来“嘟嘟嘟”被挂断的声音,他不甘心的拨回去,可传来的却是对方已经关机的语音通知。 会议室除了他外,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外国男子,以及一位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 她见他接了一通电话后脸色阴郁难看,更气急败坏地不断拨着电话,便起身朝他走去,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逍,你没事吧?” 秦逍失魂落魄的将电话握紧。“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必须要立刻回台湾。” “和你的东方小天使有关?” “她知道我们订婚的事了。” 凯瑟琳诧异的挑眉,惊呼道:“我们的订婚仪式已经办得十分低调,为了避免被外界传扬,连媒体都瞒着,怎么会……” 秦逍苦笑,“纸包不住火。”他略带歉意道:“接下来我恐怕不能再继续帮你了。”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以后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那么……”秦逍笑道:“当初我欠你的人情债就此还清。” 凯瑟琳叹了口气,“你果然是个很会算计的男人。” 秦逍没再多言,很快结束会议,又打内线通知在会议室外等待的秘书和特助立刻订机票准备回台湾。 接到通知的楚靖瑜错愕不已,“可是总裁在美国的行程还没结束,三天后要与宙斯集团正式签约……” 文昊打断她,淡然道:“对于上司的命令,下属只负责执行,别忘了我们是领人薪水,替人办事的员工,他可不会喜欢有个逾越分际的下属在身边。” 不接受他的劝告,楚婧瑜咬牙切齿道:“总裁会再三撇下公事不顾,都是因为那个姓米的女人,我就不相信她有哪里比我好?” 文昊皱眉,“你这是在嫉妒?” 楚靖瑜哼道:“不行吗?我在总裁身边八年,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为了个下人的女儿弃我不顾。” “婧瑜,大家共事多年,我不得不提醒你,他的想法不是我们能轻易臆测的,他是怎样的人,我相信你比谁都明白。另外,你暗地里做过的那些事,他都一清二楚,之所以留你下来,也是看在八年前你救过他一命的分上。” 楚靖瑜表情僵硬。“我守了他八年,还为了他差点丧命,如今我想与他厮守竟是一种奢望吗?” 文昊漠然一笑。“他虽然感激,但不会因此爱上你或一再容忍你放肆,之前他没和你计较,不代表下次他也会放过你。” 楚婧瑜气得不停发抖,死咬着唇,目不转睛的看向文昊。“米小夏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裁对她……会那么执着?”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就好。” 文昊没再多言,越过她离去。 楚靖瑜站在原地不甘心的握住双拳。这么多年来,她始终陪在老板身边,默默的照顾着他,甚至为了他,还差点丧命,没想到最后却是这种下场。 她认识老板时,他还是个浑身上下都充满戾气的少年。 身为秦家嫡子,整日活在危机之中,他却冷静睿智的解决所有麻烦,年纪虽小,却如同狠庚的帝王般果断,将他那些企图夺权、杀人的异母哥哥解决掉。 她欣赏他的果断,佩服他的能力,爱慕他的霸气,这样的男子,值得她一生追随,所以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对老板的占有欲也越来越强烈。 本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他竟装监视器来日夜守护着、观察着平凡的米小夏,更令她无法置信的是,他还为了那个女人放弃美国的事业,心甘情愿地回到台湾,甚至一切以她为主,多次抛下工作不顾。 她不甘心!米小夏凭什么占去他的全部心思! 米小夏曾幻想过恋爱时该有的情节,比如手牵手去约会,共享浪漫的烛光晚餐,或是两人依偎着走在海边,聊今后的人生理想。 她还想象过,如果她不小心看到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搞暖昧,她一定会洒脱的转身就走,不会像电视或小说中那样,为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肝肠寸断、泪雨涟涟。 可是,想象终归是想象。 当她的心被一个男人填满才发现,爱情就像毒品,一沾染上就再难放下。 就在几天前,秦逍有了未婚妻。 地球的另一端,她深爱的男人当着众人的面,对另一个女人说,希望她做他城堡的女主人。 那么她呢? 被安置在地球另一端的她,是否真如惜惜预测的那样,无法融入他的世界,只能成为他豢养的禁脔? 米小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内心深处的绝望,哭?闹?她终究只是选择挂上电话,不想再见他。 她想着若能躲到哪儿不再见他也好,这样她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于是她茫然地跑去火车站,随便买了张车票,曼无目的的坐在火车上,静静任窗外的风景在眼前闪过。 她知道这方法其实很笨,把自己搞丢,就不必再回到别墅面对他的想法也很天真,可她的心已经乱到无法再思考,只知道逃避一时是一时。 火车抵达终站时,天色已近黄昏,看着其他人脸上露出返家时的喜悦,她心底却骤然而生一股淡淡的失落。 人人都有家,可她的家在哪里? 她悲哀的发现,就算她想逃,却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列车长例行巡视车厢时,看到米小夏仍呆呆的坐在位子上看着窗外,提醒道:“小姐,火车已经到站了。” 米小夏回神,楞楞的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下了火车。 外面是一片陌生的光景,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想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只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撞了人也忘了道歉,幸好那个人没和她计较,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当她随便找间便利商店买东西裹腹时,无奈的发现她的钱包不见了。 老天,难道她刚刚撞到的那个人是个小偷? 她懊恼的跺跺脚,哀叹自己怎么会这么倒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忍着肚子饿继续走,可走没多远便累得脚酸,只能在路旁找个干净的位置,疲惫地坐了下来。 难怪惜惜经常说她是完全没有生存能力的笨蛋,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直到华灯初上,她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坐在路边发呆了许久,而且由于钱包被偷,她今天可能得露宿街头了。 正苦笑之际,一辆加长型房车突然出现在眼前,她抬头一看,正好与推门而出的秦逍对上眼,她吓得一惊,本能的起身向远处逃去,可惜跑没多远,就被人从后头牢牢抱住。 阔别多日的气息是如此熟悉,她很想哭,可她执拗的挣扎着,想用这种方法表达内心的委屈、不满。 “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秦逍的声音从耳后响起,有隐隐的怒意,然而更多的,是担忧。 她气恼的转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口口声声说会照顾我、疼爱我,结果却跑去和另一个女人订婚,要不是我无意间得知真相,我想你恐怕连小孩都和人生完了还瞒着,不告诉我。” 秦逍因她的指控哭笑不得。“生小孩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你,别的女人生的小孩我是不会要的。”千年前他就有过惨痛经验,怎么可能傻到再犯同样的错。 “哼!你想生小孩,找你老婆帮你生。” 他紧紧环住她的娇躯,“我的老婆就是你,如果你现在想帮我生小孩,我一点都不介意。” 米小夏气得脸色发白,恨不得折他两巴掌打醒他。“你都已经和别人订婚了……” “那只是演戏,订婚宴根本不算数。” 米小夏闻言,怔怔的看向秦逍。 他无奈叹息,将她转了个身,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七年前,我受布朗家族的大小姐凯瑟琳帮助,欠了一个人情,不久前她父亲过世,我就与她演一场订婚戏,好帮她夺下继承人之位。” “可是你之前告诉我,这次去美国是为了谈生意。” “原本是计划一星期就回国没错,然而临时,接到凯瑟琳的求助电话,才改了行程延后回国。” 她仍用怀疑目光盯着他。 他急忙又解释,“那场订婚宴是为了演给布朗家族的人看,所以被请去的宾客大都是布朗家族的亲戚,并未公开。对了,说到这……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她合怒瞪了他一眼,哼道:“我自有办法。” 第十五章 秦逍自知理亏也没再继续追究。这次的确是他的错,本以为只要秘密举行订婚宴,一切都不会有问题,反正那只是场戏,没想到她这小笨蛋平时迷糊脱线,关键时刻,知道的可不少。 幸好在她关机后,他及时打电话给始终暗中保护她的保镖阿文、阿武,让他们跟紧她。 当阿文打来说她拎着行李离家出走时,他急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要他们偷偷跟着,别打扰到她或被发现,只要能确保她的安全就行。 结果这小笨蛋人虽安然无恙,却在下火车时,胡涂得连钱包也不见了。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搞不好她今晚就要睡路边了。 “以后不准再一声不响的跑掉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怕你会偷偷离开我或是遇到坏人……” 米小夏虽然还是很生气,可听完他刚刚的解释,原本在内心闹腾的酸楚慢慢平静下来,但面对他的指责和教训,她仍旧有些不满。“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当然会胡思乱想,再说你这次和别人订婚,我可是清楚看过照片的。” 秦逍闻言,隐约猜到提供照片的人。 当时参加订婚宴的人并不多,而他心里有数,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小夏的,恐怕也就是那几个人。 不过他未事先知会她一声就和别的女人订婚,对小夏来说的确很不公平,他没资格生气。 “我承认这次的事是我不好,所以一接到你的电话,我立刻赶了回来,想向你解释。以后,希望你别再因为误会就离家出走。”他无比认真的望着她,“小夏,未来的日子里,我们要彼此信任,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要再胡思乱想,更不准有离开我的念头,知道吗?” 她嘟着嘴不吭声,半晌后才道:“你曾对凯瑟琳说过,希望她做你城堡的女主人吧?” “那只是为了演戏。” “可是……”她双眼澄澈,直率的看着他。“我在照片上看到你在纽约的豪宅,那才是真正的城堡,你为什么不带我去你的城堡,让我了解你的全部?” 秦逍愣住了。“小夏……” 他顿了下才回答,“你要明白,有些东西的外表虽然美丽,可内在却黑暗又可怕,并不适合你。” 她有些失落。 她在意的不是美轮美英的城堡,而是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而且她莫名对那座奢华富丽的城堡,有种熟悉感,可她从小到大没去过美国,不可能见过它,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秦逍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绒盒递到她面前。 当盒盖掀开的那一刻,她看到一只设计古典的指戒,戒指中间镶了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一旁有碎钻点缀,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高贵华美。 “小夏,我们结婚好吗?” 她傻在原地,为他突如其来的求婚感到诧异。 “我早就订做好这只戒指,等着这次回国要亲手将它套在你手上,做为我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保证。” 她是感动的,是喜悦的,却忍不住酸溜溜地吐出一句,“你……你几天前送给凯瑟琳的戒指比这个大。” 他也不气,很有耐性解释,“我从没送过凯瑟琳任何东西,那枚戒指是她自己的,和我无关,我只是当着她家人的面,亲手为她戴上而已。如果你喜欢那种,我可以再订做一个更大的。” 米小夏璞味一笑,“那我的手岂不是都被钻石遮住了?” 他无奈地捏捏她的俏鼻,“是啊,所以说就算你吃醋,也别挑在这种时候好不好?”他举起盒内的戒指,“你还没回答我,究竟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她俏脸泛红,扭捏地伸出细嫩的小于,娇羞道:“看在你这么急着求我嫁给你,那我只好嫁了!” 秦逍笑着将她卷进怀中。这个可恨又恼人的小东西,在折腾这么久后,终于乖乖被俘虏了。 米小夏只离家出走一天,就被秦逍给带了回来。 虽然她会离家出走是事出有因,可回去后还是挨了秦逍的一顿教训,没多久接获通报的老爸老妈打来,再训了她一番。 朱惜惜一直没联络到她,急得差点去警局报案。总之,她这次任性妄为的结果,便是被众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几日后的傍晚,秦逍接她一起下班时,眉眼合笑地说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想当聘礼给她。 她联想到绑着蝴蝶结的大礼物盒,还以为他又要送她漂亮的衣服,但她猜错了。 她没看到礼物盒,反而被他带到一间百货公司里,她很是纳闷,他该不会又是要她随便买,然后,由他付账吧? 但踏进百货公司时,她发现里面除了保全人员竟空无一人。 她不解的看了看表。这时是人潮正多的黄金时间,怎么这里却没有半个人呢? 见她皱着眉,满脸不解,他笑着在她耳边道:“你读国中时的愿望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米小夏一惊,猛然抬头,对上秦逍那双略带促狭的笑眼。 他该不会真的送她一间百货公司吧? 秦逍指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大型购物商场。“我已经买下这里,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只要你愿意,可以把每一样东西都带回家,不过最好别这么做,因为我们家虽然不小,恐怕仍装不下这里所有的东西。”他玩笑道。 她怔好一会才难掩兴奋道:“你真的要送我一间百货公司?” 他笑着点头。 这真是太疯狂了,她不敢相信地跑进一间名牌服饰店,将架上的漂亮裙子一件件的拿下来对着镜子比试,又快乐的试戴漂亮的珠宝,各款包包、鞋子也几乎全被她试了个遍。 当她终于试完一轮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躺在寝具区的大床上直嚷脚丫子痛。 他始终宠溺地看着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东窜西跳,直到累了才像只小猫咪般窝在床上。 她搂着绒毛娃娃,有些沮丧道:“国三时,因为这个愿望,全班同学笑我是白日梦女王。” 秦逍体贴地搂着她,还帮她按摩红肿的小脚。 “你没有作白日梦,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他恨不得将所有她想要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 只要能搏她一笑,他愿意为她献出全世界。 她反手勾住他的脖子,认真的望进他瞳眸最深处。“那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拥有你,这已经足够了。” 秦逍心头一颤。盼了这么多年,今生今世,终于换得她一句永恒的承诺。 秦大少出手阔绰的送了米小夏一家百货公司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 朱惜惜得知秦逍订婚是一场误会,且米小夏已经接受他的求婚,还得到一间百货公司做为聘礼,不由得为好友开心。 一间百货公司耶,居然眼都不眨的就当作礼物送人讨她欢心,不愧是秦大老间,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米小夏也从最初的兴奋中恢复,拥有一间百货公司是她小时候的愿望,真的到手后,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真的要她每天去疯狂购物吗?恐怕她没有那个体力和心情。 最后是朱惜惜出主意,让她聘一些人员为她管理,毕竟这间百货原先就以贩卖世界级品牌物品为主,若能好好经营,每个月的营业额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个提议很好,但对米小夏这个除了会惹麻烦,正经事却没半撇的人来说,仍旧太难,结果,这份差事还是落到舍不得让她劳累的秦逍头上。 自此,她的银行账户,每个月都会增添一笔巨额收入。 而秦逍和米小夏的婚期也已经定下来,正在英国某座小岛度假的米家夫妻得知女儿即将结婚,开心地嚷着要在婚礼前夕赶回来帮女儿筹划。 泽亚的员工知道大老板就要结婚,而未来老板娘就是企划部那个素有小迷糊蛋之称的米小夏,惊讶之余仍替她开心。 她平时虽然迷糊,人缘却极佳。 事实上,从她进公司的那天起,企划部的所有人都很照顾她,她刚来时总是做错事,然而上司不但没骂过她,反而还更加悉心教导。 朱惜惜说米小夏就是被天神眷顾着的幸运儿,从小到大一帆风顺,学业顺利、工作顺利,如今连未来老公都把她当宝贝,小心翼翼地呵护疼爱着,实在让人羡慕。 仔细想想,小夏会一直没有男人缘,搞不好就是秦大老板在暗地搞鬼。 但,这样的话她是不会明说的,因为像米小夏这种笨蛋,这辈子只要躲在秦大老板有力的羽翼下,每天快乐的任人疼宠就够了。 这天中午,秦逍因为临时要见客户,所以并没有和米小夏一起吃午餐,于是她挽着朱惜惜的手臂跑到员工餐厅,点了好几盘阔别已久的美味,两人边吃边聊,度过了愉快的午休时间。 在返回办公室时,两人在电梯口遇到楚婧瑜一起搭上同部电梯。 米小夏没办法喜欢她,因为每次自己去秦逍办公室时,她都会用阴森森的目光瞪着她。 原本还有说有笑的米小夏和朱惜惜,感受到楚靖瑜阴郁的目光,都乖巧的闭上嘴,默不吭声,直到抵达企划部的楼层,才逃难般离开那密闭的空间。 在电梯门关闭后,米小夏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那个楚秘书真的很适合去演恐怖片,每次看到她,都会让我受到惊吓。” 朱惜惜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她不像是个好人,小夏,以后这个人能不接触就尽量别接触。” “放心吧,我早在很久以前就把这号人物列为拒绝往来户,秦逍的左右手除了文特助外就是她了,所以我也不可能去招惹她,不过说起文特助,我觉得他长得帅、工作能力强,又很温柔体贴……”忽然,她瞧见好友的脸红了几分,不解的扯扯她衣袖。”怎么了,发烧了吗?” 朱惜惜用力咳了咳,眼合薄怒的瞪她一记,“你才『发骚』。” 看着好友越来越红的脸,再加上那噎怪的语气,米小夏会意地调侃笑道:“那你到底在发哪个骚啊?” 结果那天下午,米小夏被她恼羞成怒的死党欺负得很彻底。 傍晚,米小夏哭丧着脸跑到总裁办公室告御状。 秦逍很有耐心的听完来龙去脉,不由得好笑,“朱惜惜是不是看上文昊了?” “对啊,文特助长得那么帅,又细心体贴,的确是惜惜喜欢的类型。”她兴致勃勃的坐到他办公桌前,“既然文特助是你的得力助手,你应该多少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吧,那他的家庭情况怎么样?现在究竟有没有女朋友?” 见她双眼晶亮地追问,秦逍不禁有些吃味。“如果不是知道你在替朱惜惜打听情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米小夏羞涩地睐他一眼,“不要扯开话题,我看他和你相处起来像朋友一样,你们的感情很好吧?” “他是我大学同学,至于他的家庭……”秦逍想了想,“有些复杂,他名义上是我的助理,可他的其实身分是美国鬼谷家族下一任接班人。” “鬼谷家族?”她满脸不解。 “鬼谷家族很庞大,经营的产业多元又复杂,就算我解释再清楚,你也不见得听得懂。”他简短说明着,“总之,文昊对家族接班人的位置不太感兴趣,所以才隐姓埋名待在我这儿,他的本名叫鬼谷贞。” “鬼谷贞?”米小夏偏头想了下,“好奇怪的姓氏,那你帮他瞒着,就不怕引来什么麻烦吗?” 第十六章 秦逍揉了揉她的脸颊,“既然这是他的选择,我会尽全力支持他。”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鬼谷家之前为他安排了几名未婚妻候选人,在他没正式回去接班前,那些人都不算数的。” 她思忖着小声低喃,“但是不管如何,惜惜如果喜欢上文特助的话,就得打败很多个情敌才有机会?” 秦逍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这是别人的事情,你就不要跟着胡乱操心了,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说着,他突然朝她的右手瞥了一眼,紧接着又抓起她的左手,发现白嫩的手指上仍是光溜溜的,眼一沉。“订婚戒指呢?” 米小夏惊慌地朝双手看去,低呼了声,“哎呀!我明明戴在手上的……” 眼看未婚夫一张俊脸越来越阴沈,她小声解释,“我真的有戴着,今天早上还在的……” 她跳出他怀抱,状似着急地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 最后,见他的眼神越来越阴郁,她才嘻嘻娇笑一声,从脖子处拉出一条细白的链子,尾端吊着的正是那只戒指。 “我开玩笑的,这戒指这么贵重,我怕会弄丢,就当成项涟挂着比较保险。”秦逍却不肯听,霸道的把戒指又套进她手上。“丢了就再买,让你戴着是想让别人知道,你这小迷糊蛋已经被我订下来,教那些觊觎你的臭苍蝇通通闪远点。” 米小夏皱皱眉头,“这是你送给我的婚戒,万一弄丢了,我会心疼死的。” 他因她的话满意的扬起性感的薄唇。“没想到你这么在乎我送给你的东西,该好好奖励一下。” 说完,封住她的小嘴,将吻加深。 办公室外,捧着文件正准备敲门进去的楚靖瑜,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双眼冒出熊熊妒火,最后,愤怒地转身离去。 秦逍和米小夏的婚礼将在九月二十六号举行,距今还有二十多天。 不久前,秦逍命人找来知名服装设计师,替米小夏量身订做几套婚纱,当设计师带着各式婚纱登门时,米小夏以不方便让秦逍先看到她穿婚纱的模样为由,将他赶出偌大的试衣间。 设计师是个中年女子,但说话时声音有些奇怪,明明是个女人,嗓音却像个男人。 不过她并没留意,只是兴奋地接连试了几套,其中一袭雪白的婚纱设计得耀眼夺目,她一穿上就舍不得脱下,呆楞楞地站在镜子前,细细看着镜中的自己。 纯洁的白色衬托下,让她看起来就像个被幸福包围的快乐小公主。 “一切都很完美,只不过,脖子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设计师从盒中取出一条钻石项涟,对米小夏道:“看着这条项涟的款式,你喜不喜欢?” 米小夏回头,见对方持起一条发光的项涟,在她眼前直晃荡,让她有些困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设计师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诡异。 然而她的目光无法从那项涟上移开,它灵得很有规律,左摆一下,右摆一下,她的意识随之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突变,她来到一座古堡。 她仿佛在哪里见过这座古堡,大得出奇的院子里开满各式娇艳的拢,步道上捕着鹅卵石,中间有一个小型喷水池。 四周很安静,偶尔有小鸟飞过头顶,发出一阵呜叫声。 米小夏被这静谧却透着诡异的地方吓到,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只能下意识地拚命跑向古堡,一把推开那奢华而沉重的大门。 才打开,欧洲十八世纪巴洛克风格的装满尽收眼底,她小心翼翼的沿着艳红的地毯往前走,环顾着四周。 “有人吗?”她大胆喊了声,可是没有人回答。 她继续顺着红地毯走,最后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陡峭楼梯口。 向下一望,一片黑漆,并有一股刺鼻的霉味隐隐从那里漫出。 她心底有些畏惧,可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向楼梯走去,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着她,让她毫无抵抗能力。 越往下便越阴暗,那股霉味也越来越浓。 她在一扇白色的房门前停下,这道门陌生却又熟悉,仿佛被什么催促般,她倏地推开房门,眼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阴暗。 “你来了。” 房内传出一道冷漠的嗓音。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因适应黑暗,眼前画面逐渐清晰,她看见黑暗处缓缓走出一位手执长鞭的少年。 他有一张极其精致而绝美的五官,轮廓深远,明显有几分外国血统。 他身形优美,精实高挑,就像拥有殷实家世的贵族。 见他一步步走来,米小夏脸色一白,转身想跑,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移动不得。 她吓得大叫,“你是谁?” 少年俊俏的脸上露出阴森可怖的笑容,“二十七号,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连自己的主人也不认得了?” “主人?”她满脸茫然,又不解的问:“谁是二十七号?” 他阴郁的眯起双眼,“你就是二十七号。” 米小夏拚命摇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他阴沈一笑,“你不过就是我爸爸从育幼院买回来供我玩乐的玩具,二十七号,我要你清楚的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这辈子,你都是我秦逍的奴隶和所有物……” 当秦逍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来时,米小夏怔楞,而后又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大惊,她闭眼喊道:“不,这不是真的!不要再靠过来,不要……” “小夏、小夏!” 耳边传来呼喊声,她猛然回神,再睁开眼时,古堡不见了,那手执长鞭的少年不见,就连那名设计师也不见踪影,只见秦逍焦急的面孔。 环顾四周,她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但她却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房的。 米小夏怔楞良久,空洞的大眼定在眼前的男人脸上,发觉竟与方才见到的少年有九分相似,这让她吓了一跳,本能向后缩,眼底全是排斥。“不要靠过来……” 秦逍皱眉,“小夏,你怎么了?” “我不是小夏,我是……二十七号……” 秦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抓住不断向后缩的米小夏,大声质问:“你说什么?什么见鬼的二十七号?”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更加害怕的退后,尖锐的大喊,“滚开,你是坏人,我不要见到你!” 她的身子不住颤抖,在备受惊吓之际晕了过去。 从那时起,米小夏便将秦逍当成仇敌,只要他一接近就大哭大闹,完全无法接受他安抚,整个人因惊骇过度,神色益发苍白,一副饱受磨难、虐待的样子。 对于这样的情形,秦逍焦虑不已却无计可施。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细心呵护多年的宝贝居然会视他为恶魔,拒绝他的接近和安慰,甚至只要看到他,就会泪眼婆姜又害怕的将自己缩在角落,死都不肯让他近身。 秦逍不敢再刺激她,只能找来家庭医生给她打针吃药,让她的情绪能平复下来。 “我当初就说过,催眠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是你执意用这样的方法来保护她,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 书房里,秦逍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上喝酒,环着双臂优雅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文昊。 面对他的指责,秦逍摇头苦笑,“就那时的情况,除了让她彻底忘记历经的事情,我还有其他办法吗?”他重重叹了口气,“况且我当年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你比谁都清楚,危机四伏,在没有足够能力护她周全之前,我只能那样做。我以为……” 他紧紧捏着杯身,脸色异常凝重。“本以为一切会如预期那般顺利,没想到多年之后,悲剧竟然会因此席卷反扑。” 室内一阵沉默。 半晌后,秦逍突然对文昊道:“能不能……再催眠一次?” 文昊看向他,冷然一笑。“你疯了?” “鬼谷家族的催眠术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既然当年你能成功将她的记忆封印,现在自然也能再将她脑中那些残忍的画面铲除。” “秦逍,你好理智一点,别执拗的认为这样的保护就是为她好。” “米小夏有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思想,即使那些真相对她来说过于残忍,可那些事确实曾发生在她身上,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顿了顿,文昊又道:“鬼谷家的催眠术的确可以暂时封印住她的记忆,但米小夏现在的记忆之门被人恶意开启,如果再对她进行催眠,对她的生命和健康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秦逍脸色一变,“你是说,小夏这次会想起她童年发生过的事,与恶梦无关,而是被人暗中动了手脚?” “当年我曾说过,被催眠者只要不受外力干扰,被封印的记忆在有生之年都将彻底埋葬,可一旦被人恶意恢复,就很难进行第二次催眠。现在她突然想起往事,就说明有人暗中解开她的记忆封印。” 闻言,秦逍霍地起身,双眼微眯,表情严肃凶残。 他仔细回想最近发生过的事情,经过一阵推敲,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文昊微微一笑,优雅的托起桌前的酒杯轻啜一口。“早就和你说过,养虎为患,终会酿成大错。” 秦逍默默无言,回神时,眼底已经是一片骇人的冷意,他森然一笑,“是啊,我怎么忘了,仁慈和善良从来都不是我的本性。” 隔天,楚婧瑜便收到秦逍发给她的解聘书,并且下令让她滚回美国,一辈子不准再出现在他面前。 楚靖瑜整个人傻掉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为秦逍卖命多年,最后竟是这种下场。 她委屈又难过,硬咽着来到总裁办公室问道:“我究竟做错什么,你居然这么对我?” 秦逍坐在办公椅上,面对着落地窗,听到突然闯进来的楚靖瑜的质问连头都懒得回,只冷冷吐出一句,“我为什么这么做,你比谁都清楚。” 她用力摇头,“我不明白。” 秦逍冷冷一笑。如果不是顾及她曾经救过他一次,她的下场绝不仅被赶出公司这么简单。 “楚靖瑜,是我对你太仁慈还是你以为靠着救我一命的恩情,就能抵消你所做的一切?”他突然转身,恶狠狠瞪着佯装无辜的她。 “先是寄照片刺激小夏,接着收买高正杰接近她,现在又找人冒充设计师,解开小夏被封印的记忆。” 事后他派人调查站小夏设计礼服的设计师,结果她当天在工作室被人打晕,现在还在医院养伤。 来别墅的那个其实是一个催眠大师,穿上女装又上了妆伪装成设计师出现,趁机将小夏的记忆全部唤醒。 “你真的以为我会又一次的容忍你放肆?” 被揪住下巴的楚靖瑜,眼底露出几分俱意,她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的辩驳和解释,在秦逍面前是那么苍白而无力,抖着双唇,泪水滑了下来。“我、我这么做,是因为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已深深爱上你……” 秦逍冷冷一笑,“你所谓的爱,是建立在破坏和满足私欲的基础上,这不叫爱,没有人会接受这种爱,因为实在令人作呕。” 他一把将她推向门外。“滚出去,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他眼底闪过一抹杀气。“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楚靖瑜还想解释,但秦逍的表情实在太可怕,她明白自己若再留在这里,将会因为他失控,下场更加狼狈凄惨。 她掩面跑出办公室,难过地放声大哭。 第十七章 这不是她要的结局。 她爱老板,想拥有他的一切,可他的目光却总是停留在米小夏的身上。 她真的不明白,一个默默无名的女孩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得到他的注目,所以她不停的调查,想要探究那个答案,终于被她发现一些事情。 十几年前,秦逍被诊出有精神上的疾病,而秦家私底下从育幼院带回孤苦无依的孤儿们供他玩乐。 秦家家大业大,又低调行事,所以即使当地不断有小孩子失踪或死亡,警局也以证据不足为由,拒绝调查此事。 她在秘密调查的过程中发现,米小夏就是那些孤儿之一,六岁时,她被带回纽约的秦宅。 米小夏当时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一二十七! 她从私家侦探那里了解到,二十七似乎曾受过强烈的刺激,照理精神上应有损伤,可是现在的米小夏,却整日笑口常开,她怀疑,米小夏之所以如此,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 果不其然,她发现,在秦逍十四岁时发生奇异的转变,不但精神疾病未再发作,连米小夏都在那年突然从美国失踪,被米家夫妇收养,住进台北的秦家别墅。 而后,米小夏都生活在如同童话的世界,在父母的疼爱和呵护中平顺成长。 大学毕业后,很快便收到泽亚集团台北分公司发给她的任职信,虽然在公司中并未担任重要职位,但工作两年来,一直很顺遂。 直到他为她回国,甚至当众宣布要娶她为妻。 楚靖瑜清楚意识到,早在很多年前,他就已一步一步计划好了。 给米小夏幸福的生活、快乐的人生,以及最后,完美的婚姻。 她嫉妒成狂,在得知米小夏失去当年的记忆可能与催眠有关时,她才按捺不住找人解开米小夏被封印的记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一切精心策划,竟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那个男人是她的全部,如果失去他,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楚靖瑜缓缓起身,抹去眼角的泪痕,唇边划过一抹诡异的微笑。 不,她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绝对不会! 即使秦逍当年以保护为名,封印了米小夏的记忆,让她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终究没能阻止她回忆起那段痛苦往事时,从内心深处涌出对秦逍的惧意。 那段记忆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不断回放,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因父母双亡而被送到育幼院,突然有一天,她被领养了。 来接她的人是个穿黑西装的男子,然后,她被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古堡中,当那个满脸阴郁的少年出现时,她天真的以为,她即将有一个疼爱她的哥哥,可没多久,她心底所有的期望都化为泡沫。 那个俊美的少年不是天使,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她的生活陷入无底的黑暗,整日被毒打,任她如何哭喊求饶,仍没有人来救她,古堡内的佣人们都很冷漠,仿佛她被虐待和折磨是天经地义的事。 记忆回复的同时,她也明白了,米家夫妻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她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关心和疼爱,都是虚构出来的。 尽管秦逍疼她宠她,却无法消明自己当年被他狠狠鞭打虐待的痛。 她深爱着的男人,竟就是造成她梦魔的魔鬼,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根本无法接受,所以她拒绝秦逍接近,拒绝和他讲话,甚至拒绝与他同处一个空间,因为只要一看到他,就会让她想起那可怕的过去。 当米家夫妇得知这件事时,连忙搭乘飞机赶了回来。 米父是个木呐的男人,看到疼爱多年的女儿像受伤的小猫般整日缩在被里,除了心疼,什么也说不出口。 米母见状,忍不住把她搂在怀中安慰。“小夏,虽然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这么多年来,我们是真心把你当自己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 事到如今,真相已经隐藏不住,她也没再欺瞒下去。 躺在母亲怀中的米小夏,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想起她曾给自己的宠爱和关心,即使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却没少为自己担心,她是很感激的。 只是,想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像,她还是难掩伤心悲痛,在母亲的怀中痛哭失声。 米母拍着女儿的背,轻声安慰,“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你是我女儿,是我疼爱了将近二十年的宝贝,就算我们体内流着不一样的血液,又有什么关系?”她轻轻拉开米小夏,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既然你已经想起往事,我也不瞒你了,当年你在美国发生了很多事,命悬一线时,是少爷救了你。” “小夏,我不是想为少爷开脱,可这些年来,都是少爷努力排除万难,你才能过得这么幸福无忧又快乐。秦家是个复杂的家庭,当年少爷还小,他上面还有几个虎视耽耽盯着家产的兄弟,在你出事之后,少爷连夜将你送到台湾,买下这幢别墅,提供你最优渥的生活条件。” 米母叹了口气,“我不否认当年接受少爷聘雇是为了钱,可是和你相处久了,你成了我们夫妻心目中最重要的宝贝。” “这些年来,少爷虽然待在美国,可他时刻关注你的一切,一直没来看你,是因为他身边存在着许多危险。”米母缓缓说着。“他小心翼翼守护着你,在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之下,他不敢拿你的性命冒险,因为他害怕,一旦他与你太过接近,他的敌人会盯上你。” 米小夏怎么也没想到,秦逍居然为她做了这么多。 可是,既然他如此呵护她,那么当年又为什么要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来对待她? 米母见她不再吭声,知道她心底肯定仍有些芥蒂得再思索一阵,便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拍拍她的脸颊。“好了,妈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累,突然间遇到这么多事,消化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你好好的睡一觉,晚一点妈再来看你。” 临走前,她又道:“虽然我不该勉强你,但是不妨试着为少爷想一想,他为你默默付出这么多年,如今你这样待他,他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说完,米母掩门离开,留下一室的宁静。 米小夏睡了一个很不安稳的午觉,最后,仍旧无法避免的困恶梦吓醒。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秦逍的怀中。 他一脸疲惫,但在看到她醒来时,神情为之一怔。 她本能的想要逃开他的怀抱,却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执着地不肯松开半分。 他的下巴轻轻磨蹭着她的头顶,嗓音难掩痛苦不安。“不要再逃开我,那种滋味我受够了!” 闻言,她偎在他怀中无声的哭泣。不是她想逃开他的呵护,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这个男人在她记忆最深处留下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痕。 她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秦逍,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的印象中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见她仍旧无法释怀,秦逍将她抱起,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认真道:“还记得你曾问我为什么不肯带你去美国吗?” 他苦笑一声,“因为你六岁那年遭遇的一切,就是发生在那个见鬼的地方。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翼翼不让你的世界沾染上半点黑暗,就是想让你快乐无忧的生活,因为有些记忆并不是那么美好,既然如此,不如就彻底将它遗忘。” 米小夏逃避般别过视线,拒绝去看他的双眼。 秦逍见状,心底一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把扳过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小夏,别怕我,当初是秦逍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不是我,你不应该把他的罪孽算在我头上。” 米小夏不解的看他,一时之间搞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我说,我并不是真正的秦逍,你信吗?” 她拧起眉头,仿佛他说了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还记不记得,我说过关于龙王宝瓶的故事?或许这个故事对你来说只是一个传说,但其实这不仅是个传说,它是真实的,而且被关在龙王宝瓶之中承受千年囚禁之苦的沐湛,就是我……” 在米小夏震惊的目光中,秦逍苦涩续道:“束缚我灵魂千年的龙王宝瓶,因故落在秦家,一代一代流传下来,而在那一天,你开启了宝瓶,将我的灵魂释放出来……” “二十七号,这的确曾经是你的名字,秦逍的父亲派人将你从育幼院领回秦家后,你变成他的新玩具,有一天,他想模仿恐怖小说的情节,试图对你解剖,你情急之下,拿了放在他房中当摆设的龙王宝瓶狠狠砸向他的额头,你的血就在那时沾到宝瓶,进而开启了它,而真正的秦逍已经不在了。” 米小夏不敢相信的用力摇头。 秦逍用双手紧紧包住她的小手。“小夏,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被释放出来的我借势附到秦逍的身上。”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这样的怪事,事实上,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就连我也很难去相信,但是,请你相信我好吗?” “一千多年来,我的灵魂被囚禁在那里,期待着龙王对我做出的承诺能实现。他说,有朝一日,会有个人亲手将我释放出来,那就是我要找的她……”话落,秦逍的大手轻轻摩掌着她柔嫩的脸颊。 “即使那个时候你才六岁,可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我苦等了上千年的玉金儿,你的容貌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清纯柔美,令我魂牵梦萦,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再见到你时,我有多么感谢上天,可是我当时身处的环境太过复杂,为了保护你,我只好让文昊对你施以催眠,让你忘掉幼年那段不愉快的往事。” “小夏,我没有将事实告诉你,是不想让你知道,你曾因我而死,我很怕……你在得知一切之后,又会再度离开我。” “我等了一千年,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你拒绝接受我的事实。” 秦逍的嗓音突然哽咽了几分。 米小夏难以相信此刻听到的一切,毕竟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她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他为了隐瞒过错而编造出来的谎言,但他如此骄傲,应是不屑用这种方式骗取同情的。 见她沉默,他略显绝望的低下头,为自己此刻的处境感到无奈。 当年他亲手毁了自己和金儿之间的幸福时就该想到,犯了错的人,终究是要接受上天惩罚的,可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在这一世寻找到她,就可以再与她共结连理,重续鸳梦,但这根本是痴人说梦。 不要说千年前的金儿不会原谅他的过错,就算是现在的小夏,又怎么能接受一个曾经伤害她那么深的男人? 他突然觉得很冷,无助的将拒绝相信这一切的她紧紧搂住,似乎想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将她融进自己的体内。 可即使如此,心仍不安定,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害怕自己或许又要失去她了。 千年前,他亲眼看见她七孔流血的死状,任他哭喊嘶叫,她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毫无气息,以世间最冷漠的方式来报复他的残忍。 他受够了,所以被囚在龙王宝瓶的那一千多年中,他不只一次发誓,再度寻到金儿时,他会好好待她,可他没想到,重逢时,两人之间竟是那么尴尬。 第十八章 “小夏,这么多年来,我都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陪着你一起长大,你的一举一动、一鳖一笑,成长历程中的每件事,我都刻划在心上。你头一次考试不及格时,怕被米婶骂就偷改成绩试图蒙混过关,但你涂改的方式太过拙劣,被米婶发现时吓得大哭,把米婶搞得哭笑不得。你国中时,第一次写情书给隔壁班的男生,却不小心将情书送到老师的手上,那时我好嫉妒他,怎么可以收到你的情书……还有你第一次摔倒、第一次交朋友、第一次去动物园……太多太多的第一次,我都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和你一起经历。” 米小夏听着听着不自觉流下泪来。 秦逍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小声在她耳边道:“从你六岁之后我就发誓,你的未来若遭遇到什么痛,都由我来替你受,所有的苦,都由我来替你尝。这个世上,我唯独不会伤害的就只有你,既然我上辈子负了你,这一世,我愿用我的命来偿还。” 细细的吻,一次次啄去她脸上的湿意后,他轻轻放开她,目光专注。 “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真的让你无法忍受,那么,为了你的快乐,我可以永远离开你的生命。” 他闭了闭眼,强忍看不让泪水决堤,似乎做了某种痛苦又必要的决定,他缓缓起身就走。 米小夏突然从他身后抱住他,用手臂围住他的腰,将脸贴上他宽阔的背。 “别走,不管你是秦逍还是沐湛,求求你不要走。” 她永远也想不到,这世上竟有个男人为了她,承受如此多的波折与苦难,而且他还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陪着她成长,更为了保护她的生命不受到威胁,默默隐忍,这样的付出,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的。 为了秦逍这么多年来所做的一切,米小夏泪流满面。 她爱他! 即使幼年时的恐怖记忆不断的在脑中上演,她依然无法否认自己深深爱着他的事实。 秦逍因她的举动身子一颤,回头对上她抬起的那双泪眼,再无法忍受,转身用力将她拥进怀里。“这次留下我,你就永远别想再逃开我。” “好。”她允诺,仰头吻上他的唇。 在米小夏的坚持下,秦逍带着她飞往美国,回到曾令她留下痛苦回忆的地方。 他们来到地下室,过了十七年,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一个普通的房间。 正如文昊曾说过的,有些伤害,只有真正面对了,才能从中解脱。 当年他以保护为名所做的一切,治标不治本,他决定听文昊的建议,让她亲自面对从前的一切,彻底摆脱恶梦的束缚。 一旦面对了,那种恐俱的感觉也没有想象中强烈,更何况她身边还有秦逍陪伴。 在参观完古堡后,米小夏终于问出心底的疑问。“你说我当年释放出被关在龙王宝瓶中的你,那为什么我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呢?” 秦逍见她额上渗出薄汗,便心疼的拿出手帕为她擦拭,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米小夏被他拉到一扇装饰豪华的房门口,对她而言,这里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更多的,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看出她的不适,秦逍担忧道:“如果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以后再来。” “不。”她摇头,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逞强的睁着大眼。“我不怕。” 秦逍被她硬撑出来的勇气逗笑,捏捏她的脸颊,拉着她走进房里。 “这是秦逍的卧室,而曾囚禁我的龙王宝瓶……” 他说着,自行李箱中取出一个红色绒盒,当着米小夏的面打开,拿出那只晶莹如玉且布满龙纹的瓶子,然后将瓶子放在离床不远的位置上。 “还记得吗?当年,这只瓶子就放在这里。” 米小夏呆呆的看着,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很多年前。 她想起来了,当时秦逍派人将她抓到这个房间,把她的双腿用绳子绑住,狞笑着说要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割下来,让她害怕的拚命尖叫、挣扎。 在她被逼到无路可退时,为了自保,她举起一旁的龙王宝瓶,甘刚即匝到秦逍的头上,他因此昏死过去。 她吓到不行,心底清楚的知道,她伤了这个人,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就在那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记得手中的瓶子好像产生什么变化,而她因为惊吓过度,白光闪出之际,跟着昏了过去。 后来,她因为打伤了少爷被秦逍的保镖抓回地下室,即将被吊死时,秦逍出现了。 他满头是血,伤口只简单包扎过,在她被处死的前一刻,解救了她。 回忆起过往的米小夏,慢慢拿起那只龙王宝瓶。 “如果当年我将真正的秦逍给而你的灵魂又附到他的身体,那么……”她将瓶子拎到他面前。“真正的秦逍,有没有可能被囚禁在瓶子里?” 秦逍思考了下,“不是不可能。” 米小夏闻言,倏地将瓶子扔到床上,拿起枕头,对着瓶子就是一顿击打。 “大坏人、大变态,打死你,混蛋,我要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就算超生,也是做牛做马,让你没东西吃,活活饿死……” 狠狠拍打好一阵之后,她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秦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这傻瓜,如果秦逍的灵魂真的被关在瓶子里,那他现在的情况也没多好,再说,你跟个瓶子生气也没用啊。” 米小夏嘟了嘟嘴,似乎还想跑过去踹两脚才能解恨。 “你这笨蛋,真被气出什么毛病,我会心疼的。” 她气呼呼地两手叉腰,只不过,这回被她斜眼狠瞪的目标,却换成秦逍。 “如果你就是沐湛,那我就是因你不幸死亡的倒霉皇后?” 秦逍脸色一变,急忙搂紧她,就怕她又想离开他。“你想翻旧帐?” 她哼哼一笑,“前世我是想不起来,不过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的,我倒要仔细考虑要不要嫁你为妻了。” “小夏,我们的婚期已经定好了,你不能反悔。” “如果我真的反悔呢?” 他脸色一沉,有些一委屈。 “真正受委屈的那个人是我,当年你为了别的女人把我害死,我怎么敢确定,这一世你不会再为别的女人把我丢一边?”她气愤地说着。 “小夏,我对你的心,天地为证……” “哼!当年你娶玉金儿为妻时,也说过这句话吧?” “小夏……” 见他急得慌了手脚,米小夏噗嗤一笑,柔软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将自己半吊在他身上。“和你开玩笑的,不管上一世我们之间有着怎样的伤痛,那些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只要从现在开始,你真心爱我,那就行了。” 她想开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一直纠结着过去的恩怨,最后受苦的是她自己,况且他这些年来为她所做的一切,让她深深感动着,他曾小心翼翼的用各种方式来抚平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也曾用心讨她欢心,这样的男人如果真的放弃了,那她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秦逍虚惊一场,深情的在她耳边道:“因为有你在,我才有勇气去感受呼吸,小夏谢谢,我爱你!” 秦逍和米小夏的婚礼如期举行,办得简单而隆重,前来参加的宾客除了秦逍在商场上的一些重要客户外,还有文昊以及朱惜惜。 身穿白纱礼服的米小夏成了个清丽脱俗的小公主,而秦逍则是高贵的王子,挽着心爱的女人接受亲友们的祝福。 朱惜惜坐在角落,捧着水果拼盘一边叹息,一边猛把水果往自己嘴里塞。 今天这样隆重的大日子,身边居然没人陪,她不禁哀叹。小夏说的没错,这些年自己就顾着替她操心,搞得自己的婚姻大事因此耽误了。 可放眼望去,她实在找不到能让她动心的男人,不是太庸俗,就是不懂情调。 她并不在乎对方的家世或长相,她要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她完全说不上来的感觉。 “朱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 身后传来一道嗓音,她鼓着腮帮子回头,正好对上文昊那张俊美的面孔。 她吓了一跳,不慎被呛到,用力咳了好几声,脸蛋都红了。 文昊见状笑了起来,递给她一杯水,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吃个西瓜也能有生命危险,果然是米小姐的朋友,连性格都这么像。” 朱惜惜接过水杯猛灌几口,不客气的辩解,“我比她聪明多了,你不要拿那个笨蛋跟我比。” 文昊笑道:“是是,那你究竟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伴娘躲在这里吃东西,是不是有些失职了?” “别光说我,你不是秦大老板的伴郎,身为伴郎,怎么没陪在新郎的身边?” 文昊看向不远处,正搂着爱妻笑得满面春风的男人。“我被他嫌碍眼,所以先到一旁待命了。”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朱惜惜将手中的水果拼盘递给他。“请你吃西瓜。” 文昊优雅一笑,用牙签叉了一小块西瓜,放到嘴里,甜甜的、水水的,滋味很好。 他坐到她身边,带着几分探究之意,细细打量着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很眼熟,好像我们以前彼此熟识。” 朱惜惜耸肩打趣道:“说不定是在前世呢。” 文昊点头,“也许吧。” 此时,主持婚礼的司仪将今晚的婚宴气氛推升到最高点。 然而,就在他问新郎是否愿意娶新娘时,突然有道娇吼打断欢乐气氛。 “秦逍,如果你敢娶她,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 众人大惊,循着声音望去,就见楚婧瑜出现在人群中,手中正握着那只应该已被放进保险箱收起来的龙王宝瓶。 米小夏和秦逍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婧瑜高举龙王宝瓶,笑得十分阴险。“秦逍,我已经知道这就是传说中只要开启就可以达成愿望的龙王宝瓶。” 她会注意到这个瓶子,是从上次看到他视若珍宝地瞧着瓶子,并小心收进保险箱,便开始有了疑心。 不久前她被解雇,本想偷走商业机密以为报复,忽然想起保险箱中有他珍视的宝物,这才发现龙王宝瓶的秘密。 当年秦家的创始人秦正宇在一次出海时遭逢船难,当他以为自己要葬身大海时,却发现自己被冲到岸边。 当时,和他一起出现在岸边的,就是龙王宝瓶。 在获救之后,他便将这龙王宝瓶带在身边,还将它当作幸运物珍藏起来,并在偶然间看到关于龙王宝瓶的传说,得知能开启龙王宝瓶的人就能向龙王许下愿望。 从那以后,他更加用心的将宝瓶珍藏收起,并且努力查数据找出开启宝瓶的方法,还将开启的方法记在手札中,放在摆置宝瓶的红盒绒布下,但因某次龙王入梦,告知要待传到后代子孙秦逍才能开启,否则必遭横祸、家道没落,于是他始终未曾尝试开启。 后来宝瓶传到秦逍时,他并未把它当成宝物来珍藏,反倒随意将它放在房间做摆饰,直到沐湛附身后才珍藏起来。 至于秦正宇写下的手札亦被沐湛附身的秦逍取出,一并锁在保险箱内。 而楚婧瑜曾是秦逍的秘书,所以他平时将保险箱的钥匙放在哪里,她大概清楚,有一次趁他不在时,她偷偷配了一副。 尾声 不久前她被解雇,她趁秦逍回美国时,心有不甘地跑回泽亚集团台北分公司,骗其他同事说她是回来取东西的,藉此进入总裁办公室打开保险箱,进而发现秦正宇当年留下的手札。 当她得知那就是传说中的龙王宝瓶时相当惊讶,只是知道了开启方法也没用,因为保险箱中并没有发现龙王宝瓶的踪迹。 她跟在秦逍身边多年,了解他。 若很重视那个宝物,势必已经将瓶子带在身边。 所以她花重金请人潜入别墅,果然不出她所料,龙王宝瓶就藏在秦逍书房的保险箱里。 面对突然出现的楚婧瑜,秦逍紧紧将米小夏护在自己身后,对目光透着狂乱的楚婧瑜道:“你想做什么?” “我要阻止这场婚礼,我要你娶我为妻。” “你作梦!” 不远处的朱惜惜附在文昊耳边小声问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文昊阴郁的接口,“她实在是冥顽不灵。” “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打开龙王宝瓶,用在场所有人的命为你们陪葬。” “楚婧瑜,虽然相传只要开启龙王宝瓶就能实现愿望,但是早在一千多年前,龙王就已被人释放出来,现在瓶子里根本没有龙王,就算开启也没有任何作用。” “哼,原本我还不相信这瓶子威力真的有这么大,不过你越是阻止,我越确定。”她突然对着自己的手指狠狠一口咬下去。“秦逍,你现在还有机会后悔,只要你放弃娶米小夏为妻,答应从今以后和我在一起,就可以避免接下来的灾难。” 躲在秦逍背后的米小夏气恼的跳了出来,指着她道:“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良心?怎么可以为了自己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好了!” 她不讲话还好,一开口便踩到楚婧瑜的地雷。 米小夏是她心头最大的那根刺,楚婧瑜恨得咬牙切齿,又见秦逍为了保护她,紧紧把她护在身后,激起了她心底的妒恨。 她脸色冷下,突然邪魅一笑。“既然你们两个如此恩爱,那就去地下做对鬼夫妻吧。” 说着,将咬破的手指上慢出的殷红鲜血滴在晶莹如玉的宝瓶上。 只见霎时冒出一道黑光。 秦逍一惊。千年前,玉钰儿开启宝瓶时,出现的明明是一道金光,而小夏在十七年前开启时,闪出来的是道白光。 可是现在,闪出来的却是黑光?! 当黑光慢慢退去时,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米小夏吓了一跳,那个身影正是十四岁时的秦逍,他就穿着记忆中的那件白衬衫,手执长鞭,满头是血,样子非常狼狈。 少年时的秦逍原本也是个俊美大男孩,可那人的五官扭曲而丑陋,仿佛索命的厉鬼,非常阴森吓人。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傻了,就连楚婧瑜也惊愕不已。 为什么放出来的,竟是个比鬼还要可怕的东西? 只见那身影,在黑光的笼罩下不断扭动身子,表情非常痛苦,口中发出凄厉的嘶吼。 米小夏被吓得紧紧缩在秦逍的怀里。 他没有骗她,真正的秦逍果然死了。 那身影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在黑光之中慢慢萎缩,最后竟变成了一缕青烟,在空气中消失。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一道金光闪过,在雾气缭绕之中,一道身形慢慢现出实体。 秦逍大惊,“龙王!” 眼前的男子在额头两端长着两只龙角,身穿金色龙袍,足下踩着一朵金色祥云。 在场众人无不惊呼,为突然出现的奇景瞠目结舌。 神仙! 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龙王手臂一伸,宝瓶便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他手中,他惋惜道:“好好的神物,居然关了只恶灵十七年,真是太可惜了。” 说着,他又将视线移到楚婧瑜脸上。“唉,千年前,你身为沐湛的妃子,原本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却因为私心害得沐湛和玉金儿天人永隔,为此,你才承受凌迟之苦,本以为千年后可以忘却前尘,不料你仍冥顽不灵,不思悔改,不过念在你误打误撞将神物中的恶灵释出,这笔罪孽便就此免去吧。” 龙玉说完,驾着祥云飞到秦逍的头顶上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和米小夏。“没想到千年之后,果然被你寻到心爱之人,沐湛,你的痴情令本龙王很是感动。” 秦逍怔愣良久,仍意外着楚婧瑜居然就是德妃转世。 他顿了一下才问道:“龙王所说的恶灵是指……” 龙王笑着解释,“就是你们刚刚看到的那团黑烟。龙王宝瓶乃世间神物,性善之人被关进来,灵魂会慢慢被净化,修仙得道,而性恶之人,则会化做一团黑气,被放出来时会魂飞魄散,从此不能超生。” 米小夏闻言,胆颤心惊的从秦逍的身后冒出一颗小脑袋,指了指秦逍。“那他是性善的吧?” 龙王笑道:“他是一心只想找回前世心爱之人的痴情汉,为了你承受百般折磨和痛苦,所以你要记得珍惜这一世,从此和他好好过日子。” 米小夏脸一红,羞得缩回身子,躲到秦逍身后。 不远处,同样呆掉的朱惜惜也小心翼翼的躲在文昊身后,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龙王一眼便认出那两人,忍不住笑道:“怕什么,千年前可是你将我释放出来的,那时候的你可比现在勇敢多了。” 朱惜惜见那龙王直盯着自己,小脑袋左右探了下,指着自己的鼻尖问:“神仙哥哥,你在和我说话?” 龙王点头,“人类的寿命极短,没想到千年前出现过的人类,现在都已转世投胎。” 他指着朱惜惜。“千年前,你和那位姑娘曾是一对姊妹,她叫玉金儿,你叫玉钰儿,至于这位公子……” 接着他又指了指文昊。“鬼谷真,没想到历经千年,你的灵魂还是投胎到鬼谷家了。” 朱惜惜和文昊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然而他们不懂,秦逍却懂了,毕竟他是唯一带着前世记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 原来,朱惜惜就是玉钰儿,而文昊则是当年抢了玉钰儿的鬼谷真。 龙王叹息一声,“世事真的很奇妙,一千多年过去了,有缘的人,终究还是会聚到一起。这只龙王宝瓶既然不属于这尘世,那么我要将它一并带走。” 他看向米小夏及秦逍。“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在今日与你们相逢也是天意,此后本王将保佑你们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神仙的承诺,可信度绝对是百分之百,于是,两人依偎在一起,一脸欣喜地感谢龙王送的大礼。 龙王长臂一挥,金光闪过,现场愣怔中的人们仿佛被下了某种咒语,眼神空茫。 眨眼之间,龙王已消失不见,而人们也纷纷回神。 众人完全忘了刚才发生何事,继续笑闹谈天。 楚婧瑜的表情最为茫然,她不解的在原地走来走去,还转了个圈。“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婚礼会场,更不知道,眼前这些陌生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迷迷糊糊的走出宴会场地,米小夏扯了扯秦逍的衣袖,小声道:“楚秘书好像失去记忆了耶。” 秦逍点头,“我想,这也是龙王送给我们的礼物吧。” “刚刚龙王说,惜惜和我上一世是姊妹,这是真的吗?” 秦逍没有否认。朱惜惜这一世的性格和上一世刁钻古怪又难缠的玉钰儿一样,以前拚了命维护姊姊,这一世则守护着好友。 秦逍十分庆幸,至少,小夏身边有像朱惜惜这样的好友,让他很放心。 至于被抹去记忆的朱惜惜和文昊,他们的日子还很长,将来能否再续前世之缘,那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