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金恶霸》 第一章 推开嘉兴酒店经理办公室的大门,一句「您好」还没有说出口,一支冰冰凉凉的东西便抵上了金多宝的后颈。 「转过身去,举高双手,双腿叉开,脸贴到墙,不许大吼、不许尖叫、不许东张西望。」 身后一连串冷冷的厉喝,将金多宝脆弱的小心脏吓得怦怦狂跳。 「大侠饶命,我长相不美,全身上下只有八十五元,最贵重的东西就是包包里的一支手电筒,我绝非您劫财劫色的最佳人选……」 哆哆嗦嗦的话还没说完,她便感觉颈间那支冰凉的东西更逼近自己几分。 她吓得双腿抖得更厉害,站都站不稳,整个人像章鱼一样无力的紧贴在雪白的墙壁上。 「大侠,有话好说,请保持冷静……」 身后的男子一手按住她的后背,脚尖不客气地踢了踢她的后脚跟,「双腿四十五度角张开、挺胸、收腹、深呼吸,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到没有?」 「是,小的一定知不无言、言无不尽……」 金多宝在心底哀号,她只是一家洋酒公司的业务员,奉老板之命前来跟嘉兴酒店的经理谈洋酒代理的事情。没想到脚丫子才刚踏进办公室,身后就出现抢匪,有没有这么倒霉呀! 「首先,我先跟你简单的说明,让你清楚地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所处在的位置是犯罪现场,这房间已有生物被害,据初步勘查,被害者名叫张小强,死状极其凄惨,尸体已经血肉模糊,而我就是专门负责处理这件案子的白警官。」 没等金多宝将这番话完全消化了解,对方的大手又更加用力了几分,「现在告诉我,你和张小强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我我……我不认识张小强,我我我……我只是一个洋酒业务员……」 「每个犯罪嫌疑人被警察质问的时候都会说自己不认识对方,但看似无辜、单纯的人,更有可能是真正的罪犯。」 「你这么说是在诬赖我,我比窦娥还冤啊,警官要不要看看窗外有没有飘下雪花?我什么都没做—」 「闭嘴,再多说废话,小心我把你头打破、腿打断,再打得你肋骨一根根骨折。」 妈妈咪呀,居然恐吓她,这家伙到底是警察还是流氓呀?吓得不敢再辩解,正在心底为自己遇见这档衰事大声哭号的金多宝突然听「」地一声,同时自己的小屁股传来阵阵刺痛。 「如果你不想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就乖乖和警方合作,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红着脸在心底破口大骂,这该死的臭警察居然敢打她屁股! 但嘴里却不敢怠慢,她乖乖回答,「我……我叫金多宝。」 「几岁?」 「二十二。」 「结婚了没?」 「二十姑娘一朵花,我还待字闺中。」 「职业?」 「洋酒的业务员,资历六个月零五天。」 「三围?」 「啊?三围和案情有关吗?」她微愣,觉得纳闷,但对方却一本正经,丝毫不似开玩笑的口答。 「当然有关,这可供判断死者在生前是否与你有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喂,我都已经说了我不认识死者了!」可恶!他是在整她吗?这警察是哪只眼睛看出她和那什么小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废话真多,快点报上来。」 听到男子声音又带上恐吓意味,金多宝没胆的红着脸,含恨地道出一组数字。 身后的男子闻言,突然闷声一笑,「嗯,目测来看,你的确如数据上所说是一个太平公主。」 还没等她摆脱被人鄙视的狼狈状况,办公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走进来的男子约莫二十八、九岁,脸上架着金框眼镜,身穿笔挺讲究的西装,散发着社会顶层成功人士的气质。 「不好意思,东辰,因为有客人发生纠纷需要我亲自解决,所以让你久等了。咦,这位小姐是……」 这时,按在金多宝身后的那只大手终于松开,只听那位「白警官」懒洋洋地说:「她是个擅闯他人地盘的小贼,我刚刚已经教训过她了。」 「什么擅闯他人地盘的小贼我都说我是御茗洋酒的业务员了!这是我的名片……」 金多宝急忙转身解释,但闯进她视线的,不是什么警察,而是一个体型高大修长,打扮时尚并且露出一脸邪笑的俊美男子。 而刚刚抵着她后颈的「凶器」,似乎就是他手中那一枝做工精致还镶着闪亮钻石的金色钢笔。 她一下子没办法完全理解到底发生什么事,颤抖地指着对方,「你……你不是说自己是警察,还说这间办公室是命案现场吗?」 他一把抢过她的名片,努了努下巴,指向不远处地板上的一团东西,「尸体就在那,你可以过去哀悼一下,顺便再看看与死者是否相识。」 被抢了名片的金多宝还想把名片抢回来,可对方已经将那张小小的纸片占为己有。又听说这房间里真的有尸体存在,她好奇地跑过去查看,对着那团黑黑的物体仔细瞧了半晌,终于看清楚那团残骸是一只刚刚被踩死不久的蟑螂。 她不敢相信地问道:「张小强?」 那俊美男子闻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拍着桌不由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说:「你眼力不错,居然一眼就认出死者,看来你与死者果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哈哈哈……」 金多宝此刻才惊觉自己被人给耍了,她皱着眉,瞪着眼,双目含恨地看着那个笑得阖不拢嘴的男人。 他身穿蓝色衬衫,一件商标很眼熟,可她完全叫不出名字的窄版休闲裤,一头染成浅棕色十分有型的头发,脚下踩着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 明明有着可比偶像的英俊容貌,模特儿般的健美身材,却流露着流氓的嚣张气质和土匪般恶劣的作风,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他竟恶整她,太可恶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把刚刚愚弄自己的这个混蛋吊起来打。 那笑得放纵的男人好半晌后才收起笑容,见她气得嘟着唇脸色发白,一副想杀人的样子,他却没打算道歉,反而不客气地对她道:「我无聊的时候正好看到你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本少爷一时兴起就拿你娱乐一下。你把脸皱成苦瓜脸是什么意思?能供本少爷娱乐是你毕生的荣幸,要心存感激。」 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上上下下打量着金多宝,「你的三围真的有32、23、33?要胸部没胸部、要屁股没屁股?」 被调侃得面红耳赤的金多宝恼怒地跺着脚,忍不住对这个嚣张的男人大吼,「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随即不理会身后传来的那阵嚣张的笑声,她逃难般地离开这见鬼的地方。 直到她的身影在眼前彻底消失后,笑得夸张的男子才慢慢敛起笑容,意犹未尽地打量着手中那张劣质的名片。 在旁看了半晌好戏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无奈地道:「东辰,你喜欢整人的恶趣味仍一如从前啊。」 对方懒懒地笑了笑,「我是好心帮你打发掉那些上门来骚扰你的业务员,怎么说我爱整人呢?老同学,最近还好吧?」 「托你的福……」 *** 「我诅咒那混蛋走夜路遇到鬼,喝水会噎到,养宠物毛掉光,生小孩没屁眼……」回公司将自己今天的遭遇跟每个部门各讲了一遍之后,金多宝又气不打一处来地将对方狠狠诅咒了一顿。 同事赵小钰在一旁听着,非常识相地将柠檬汁递了过去,顺便又乖巧地为她奉上一张卫生纸。 「你刚刚讲得口沫横飞,整间公司洒遍了你的口水,来,多宝,记得把嘴边的口水擦干净,不论如何,要时刻保持自己淑女的形象。」 「去她的淑女,本小姐最痛恨这两个字!」 又骂了一句,她哀怨地接过那张卫生纸,直接拿过柠檬汁仰头灌到肚子里。 整整一大杯柠檬汁见底,她打了个嗝,才满身疲惫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哀悼自己今天悲惨的遭遇。 她的淑女形象就这么挂了,她的一世清白就这么没了,她被一个该遭天谴的臭流氓平白无故地耍了。最可恨的是,那混蛋居然还嫌她胸小、没屁股! 啊!她不要活了! 赵小钰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心有余悸道:「幸好今天被老板派到那边的不是我,不过多宝,嘉兴酒店的合约没有签下来,老板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这个话题将心情原本就恶劣到极点的金多宝再次打入无底深渊。 洋酒业务员虽然不是她的理想职业,却是她毕业之后,凭着自己的努力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她并不想放弃。由于这份工作拥有充分的自由,且老板为人豪爽大方,同事关系也不是那么复杂,所以她更是珍惜。 小钰说,做为一个合格的业务员,除了要有吃苦耐劳、勤奋向上的精神外,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张厚脸皮。 入行半年,她奉行小钰传授给她的「赚钱」密技,很快地便为自己累积了一笔小财富。 然而,眼看这个月的月末结帐期就要到了,可她的销售业绩却非常普通。原本她心想只要签下嘉兴酒店的那笔生意,这个月的奖金肯定手到擒来,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大流氓」,不但把她耍得团团转,还直接让她的奖金拍拍翅膀飞走。 想到这里,她气急败坏地起身,又将那个臭流氓狠狠咒骂一顿。 赵小钰十分同情地摇摇头,「我开始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你气成这样了。」 她说话的同时,公司里以魔鬼身材、天使脸蛋著称的女同事秦月月,扭着性感的腰肢,踩着八吋高跟鞋喀嗒喀嗒地走过来,而她所经之处,无不香味四溢。 对廉价香水一向很敏感的金多宝,毫无形象地被这股「香气」呛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当她不小心看到对方手中捧着的那本《名人杂志》的封面时,顿时惊声尖叫,「就是他、就是他!」 秦月月被她杀猪般的叫声吓得花容失色,还没等秦大美人反应过来,冒着被香水味活活呛死的危险,金多宝一把夺过那本杂志,指着封面上那个摆着很酷的pose的男人直吐口水。 「那个毁我清白、伤我名誉,害我这个月奖金泡汤的就是这个混蛋!不过,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名人杂志》上?」 《名人杂志》每期采访的对象都是政商名流,采访的内容大多都是这些人的创业辛酸史、爱情史以及家族血泪史什么的。 可这个臭男人,横看竖看都跟流氓没两样,居然也能上名人榜?难道这世界已经疯狂到连流氓都值得崇拜了? 秦月月听她大骂这才回神,气急败坏地将被她抢走的杂志重新抢回手中,「什么流氓、什么混蛋,你不要侮辱我的偶像。」 「偶像?他是歌星、影星还是脱星?」 「他什么星都不是,他……」秦月月突然用非常鄙视的眼神看她,「金多宝,你该不会连鼎鼎大名的白少都不认识吧?」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干么要认识这种人?」她非常不爽秦月月摆出「你落伍了」的表情,况且那个叫白少的家伙除了脸蛋有点看头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地痞流氓的恶劣气息,认识这种人有什么好处? 秦月月将杂志卷成筒状,恨铁不成钢似的对着金多宝的头狠敲两下。 「你可以不认识汤姆克鲁斯,可以没听过木村拓哉,可以不知道比尔盖兹,但你不能不知道白东辰—」 金多宝为了闪躲杂志攻击不停的向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到旋转椅上,看到秦月月非常凶悍地扠着小蛮腰,扭着小俏臀,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她的鼻子,一张嘴开始狂轰乱炸。 「白少英俊潇洒、富贵多金,可他的身世成谜,独立创业后,二十岁就拥有挥霍不完的财富,二十三岁成为娱乐业龙头,二十五岁黑白两道通杀,二十八岁功成名就……」 金多宝的耳朵被秦月月那尖锐的叫声震得嗡嗡响。 文静老实的赵小钰不禁对惨遭攻击的金多宝掬一把同情的泪。 掌管财务的秦月月是公司中数一数二的恐怖分子。 她喜欢金城武,全公司的人都必须喜欢金城武;她崇拜刘德华,全公司的人都必须崇拜刘德华,显然秦月月欣赏的对象已经变成了那位白少。 直到被第七轮狂轰乱炸结束之后,金多宝才拖着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道:「原来,那个毁我清白、伤我名誉、害我奖金泡汤的臭男人,果然是个流氓。」 「no、no、no!我们家白少是做正经生意的,『皇宫』,听过『皇宫』吗?那就是我们家白少一手创下的产业。」 「我还玉皇大帝咧,皇宫、皇宫个头……」 还想继续讽刺,无奈秦月月已经气到露出彷佛要扑上来咬她的吸血鬼样,而她金多宝一向奉行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处世原则,所以为了避免秦月月的獠牙咬伤自己,她挥挥卫生纸,甜笑讨好,「那我们祝白少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秦月月这才满意了,捧宝贝似的捧走杂志,带着香风飘然而去。 见人走远,金多宝擦了擦汗,小声嘀咕,「说白了,那家伙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流氓嘛。」 金多宝的家庭成员非常简单,父母在十几年前去世之后,在这个世上除了那些不常来往的亲戚之外,她只剩下一个大她七岁的姊姊金菲菲,对于独立将她拉拔大的姊姊,除了敬爱之外,也有着一层恐惧。 比如,在周末这种可以睡懒觉的美好日子里,若被一阵扰人的电话铃声吵醒,她肯定是对着电话吼,「小姐我正在睡懒觉,各路混蛋傻蛋王八蛋统统退散!」 可当电话屏幕上显示的是「女王」两个字时,她只能很没出息地按下接听键,装出淑女般的柔和声音,轻声细语地和她家女王大人打招呼。 「你那份业务员的工作居然还没给我辞掉?金多宝你是皮痒欠揍还是耳朵痒了很欠骂?我不是说过,马上辞掉那份破工作,乖乖给我去国外读书去吗,你居然敢阳奉阴违不听话……」 金多宝的耳朵艰难地承受着她家女王的训斥。 在她姊姊的眼里,洋酒业务员这份工作是非常没有出息的。 她才芳龄二十二,按她姊的话来说,这年纪就该继续赖在学校里混个硕士、博士文凭,毕业后再找一份可以光耀金家门楣的工作。 可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读书,好不容易混到毕业,总算逃出读书的折磨,又在不景气中幸运找到工作,自力更生,她当然不会乖乖听话去国外读什么鬼书。 庆幸的是,女王工作很繁忙,整天当空中飞人,英国美国到处跑,所以她要阳奉阴违是十分容易的。 没想到,在这美丽的周末清晨,女王居然旧事重提,不但扰人清梦,还破坏她的好心情。 「姊,你明知道我英文烂、脑子笨,老师教什么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学什么忘什么,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你就不要再逼我去国外当哑巴,害我连基本的言论自由都没有了,哎呀,我厨房里还在煮汤,先不说了,姊姊拜拜。」从电话里得知女王目前正身处加拿大,她可以大胆说谎,不用担心女王会杀过来将她肢解。 但她甩开电话呈大字形将自己重新抛回柔软的大床上,闭上眼,准备重梦周公,可还不到两分钟,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金多宝受不了地大叫一声,抓过电话就吼,「姊,我真的只会说abc,拜托你不要再逼我……」 吼至一半,彼端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美妙的声音,「请问是不是御茗洋酒的业务员金多宝小姐?」 「呃,啊,对!」 「你现在能拿到金宾威士忌黑牌、约翰走路蓝牌以及起瓦士十二年吗?」 金多宝忙不迭点头,「当然可以。」 「我是皇宫俱乐部的部门经理,我们急需这几种洋酒,每种至少五瓶,你可不可以在四十分钟内把酒送到俱乐部?」 金多宝一听财神上门,也不管对方给出的时间有多紧凑,慌忙响应,「绝对没问题。」 匆匆要了地址,她飞也似的下床洗脸刷牙,冲出家门的时候,她先打电话给公司仓管人员,急急把自己要的酒名报出来拜托对方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将货装好。 她戴好安全帽后,就骑着公司配给她的机车,飞快赶去领货。 当金多宝按着地址来到皇宫俱乐部,只用了三十八分钟,抬头望着这座三十几层的豪华建筑物,再瞧瞧闪亮亮的招牌,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皇宫是一家集酒店、ktv、夜总会、健身房等娱乐场所的大型俱乐部。据说这里采用会员制,白金卡、黄金卡、白银卡,不同等级就代表着不同身分的客人。像她这种小人物根本入不了大门,大概是曾听谁说过吧? 她忍不住对着高耸入云的建筑物行注目礼整整二十秒,直到怀里装着酒的箱子已经重到她快要抱不动,才慌忙回神,直往里奔。 和打电话来的女经理聊了一阵后,她才知道,原来以前专门为皇宫提供酒类的那家供货商老板因为炒股票赔光了钱,扔下老婆孩子以及一屁股债,跳楼撒手人寰。 皇宫的酒类因为这件事突然断货,为了应急,她才打电话找她。虽然她对这种社会悲剧感到欷吁,但赚钱的机会绝不能放过! 「我们御茗洋酒所代理的洋酒价格绝对公道,质量绝对第一,口感绝对上乘……」 正当金多宝发挥自己超强的推销精神,口沫横飞地向部门经理介绍的时候,经理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穿着套装制服的女经理见到来人,急忙起身,非常恭敬地喊了一声,「老板。」 金多宝回头,就见推门进来的男人眼熟到不行,他今天穿了一件粉白相间的衬衫,领口大敞,袖子挽到手肘,下半身是一条剪裁简单,却价格不菲的休闲长裤。 棕色的短发打理得非常时尚,俊美的五官张扬着上位者的高傲以及那令金多宝倍感恐惧的邪恶。 她惊恐地倒退三大步,手指颤抖地指着那外表比国际巨星还要养眼的男人,「你……你怎么在这里」 女经理答道:「这位是我们皇宫俱乐部的老板。」 皇宫俱乐部!啊!她就说这名称听起来很耳熟,不就是秦月月那时对她大肆赞扬白少时提及的皇宫! 老天!她怎么会忘了,毁她清白、伤她名誉、害她这个月奖金泡汤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 迈着优雅步伐走进来的白东辰,邪笑着打量着金多宝不断变化的脸色,他的双眼不小心看到某一处,饶有兴味地点点头。 「嗯,不错,这双兔子头拖鞋设计得很可爱,很适合你。」 兔子头拖鞋?顺着他邪气的视线,金多宝慌忙地低下头,才看到自己两只脚丫子上居然踩着自己的居家拖鞋。 「啊!」她立刻大叫,来回抬起左右双脚,看到原本粉白的鞋底已经脏到不行。「我怎么会穿这双鞋出门?这可是限量版的,完蛋了,刷不干净了……」 见她气得跳脚,白东辰似乎非常愉悦。「每次出场都这么有喜感,和你的名字一样有趣。」 事实上他很想说,她的长相也非常有特色。 虽然个子不高,身材偏瘦,由于皮肤过分白皙,头发显得有些黄,加上头发有点卷,眼睛大得离谱,组合在一起就像日本漫画家笔下的人物。 和美女扯不上边,又比清秀佳人耐看几分,整体看来,金多宝就是一个非常有趣而又可爱的女生。 部门女经理忍不住好奇,「老板和金小姐认识?」 「谁认识那种人!」 金多宝刚刚想表达自己的愤怒,就见白东辰挑起唇角,手中把玩着她上次被他强行抢走的名片。 「我介绍生意给你,你居然对我这么没礼貌,很好,李经理,记得以后不要与御茗洋酒合作……」 「别别别!」她急忙摇摆双手,露出小奴才的面孔笑嘻嘻迎上去。「都是我口不择言,胡说八道,白少何必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能够服务白少可是我们公司所有人烧了三辈子好香修来的福气。」 虽然自己差点被这番话恶心死,可利益当前,金多宝不介意暂时委屈自己来完成这项任务。 毕竟钞票正在用力挥着小手冲着她微笑,她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大好的赚钱机会! 白东辰哼笑一声,手指灵巧地将名片翻过来、转过去,「嗯,不错,是个识时务的可造之才。那中午快到了,为了能够留住我这个大客户,你是不是该收买行贿客户?」 「可是……」她不想荷包大失血,只能弱弱的道:「行贿是犯法的。」 他瞇眼,「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让皇宫俱乐部成为你们公司的长期客户了?」 「当然想!」如果能让皇宫俱乐部成为自己名下的固定客户,那她之后的薪水肯定加倍成长! 这是天大的诱惑,就算她多不欣赏眼前这个男人,也不想和钱过不去。急忙露出讨好的笑容,「白少肯将生意送给我们做,我们可是求之不得,走走走,今天的午餐我请了。」 「嗯,听说有家韩国烤肉非常有名,我们不妨去品尝一番。」 第二章 “其实,我应该先回去把鞋子换掉。” “不,这样才能显出你的与众不同。”旁边的男人忍着笑说。 “可是我做人一向低调,并不想吸引大家的注意。” “那说明你的职场训练不够,做为一名合格的业务员,怯场可是你们这行的大忌。” “我不是怯场,我只是不想丢人!”金多宝激动地低吼。 要不是这混蛋在她提出想回家换装,再以优雅淑女的形象出现在这种场合的时候很恶劣的说:“无时无刻为自己的客户提供娱乐,也是你要修的课程之一。”她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下穿着兔头拖鞋,丢人现眼。她干么要成为他娱乐的对象啊明明讨厌他,但为了不和自己的荷包过不去,她只得咬牙忍受这种非人的对待! “如果你表现的好,我会考虑将未来一年皇宫俱乐部的酒品,全部交由你们公司来供应。”男人不疾不徐的又抛出一句。 这句话正中金多宝的死穴,原本即将出口的反抗就这么硬生生吞回肚子里,只要想到花花绿绿的钞票向自己挥着小手,她顿时气短,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化身拉布拉多犬,露出自认最甜美的笑容来讨好未来的财神爷。 “能够让白少开心,是我金多宝的福气。” 对方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他们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风景不错的位置落坐。 当服务生将菜单恭敬地呈上来后,不经意瞟到价格的金多宝顿时又从拉布拉多化身为受到惊吓的加菲猫。“这么贵,抢钱啊!我以前也经常吃烧烤,哪有这么贵的?” 嚷完又担心会被服务生瞧不起,她急忙捂住嘴巴,凑到白东辰耳边小声说:“这家搞不好是黑店,你看这纽西兰牛肉,比别家烧烤店贵了足足五倍,还有这盘虾,也比别家店贵了不只三倍,这样算下来,我们在这里吃一餐等于在别人那里吃五餐……” 白东辰优雅地翻看着菜单,用眼角余光不悦地瞟了她一眼,“路边摊的东西当然便宜,难道你想请你的大客户去路边摊用餐?” 金多宝立刻讨好地说:“当然不会,白少身分高贵,路边摊的东西怎么可以入您的口,我们就吃这个、就吃这个。”脸上露出奉承的假笑,心底则把他骂到臭头。一副嚣张霸道的流氓样整她也就算了,现在还挟客户身分准备把她吃到破产这该死的男人给她记住,她会报仇的! 见金多宝想骂不能骂、还硬挤出笑的表情,白东辰顿时心情大好。 由于俱乐部已聘请了专业经理人帮他打理,他只需跷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边吹冷气边数钱就ok,最近实在无聊得很。 如今出现这么个有意思的小东西,这对天生爱整人的他而言,简直是难能可贵的玩具。 自作主张地点了几道自己喜欢吃的肉和青菜,目送服务生离去后,白东辰兴致高昂地对她道:“这家韩国烤肉店的味道非常道地。” 金多宝仍旧沉浸在钞票一张一张飞走的痛苦之中,忍不住死气沉沉地回道:“这里宰人荷包的方式也很道地。” “干么表现出一副被虐待的表情,难道你不觉得和本少爷坐在一起吃饭是莫大的荣幸吗?” 金多宝快被他的厚脸皮气死,她真想扯着他的衣领大骂他土匪强盗,不但在嘉兴酒店把她当白痴一样耍得团团转,如今威胁利诱她请他吃豪华午餐,口头上还削她一顿。 她好想对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可一想到一时冲动会招来什么后果,她只能像只可怜的哈巴狗,在这混蛋面前陪笑奉承。 “当然当然,能够和白少共进午餐,是我金多宝作梦都不敢想的事。” “所以,你该为自己今天能美梦成真而感激涕零。”某人很不知耻地继续逗她。 金多宝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敢怒不敢言。 她最近到底走什么霉运,竟跟这流氓纠缠不清!秦月月是不是最近视力严重退化,居然把这种烂人当成偶像?这混蛋分明是呕吐的对象才对! 她心底一边碎碎念,一边决定待会服务生将青菜和肉端上来后一定要努力吃,既然自己被当凯子宰,没道理虐待自己的胃。 很快的服务生为他们送上火红的木炭,以及一盘盘新鲜的牛肉、猪肉、羊肉以及各种海鲜,她一扫阴霾,迫不及待地将肉一片片放到火上烤。 听着被切成薄片的牛肉发出滋滋滋的美妙声音,沁人的肉香也随之在鼻间萦绕,她心情更加美好。 她勤劳地将肉翻过来、翻过去,当烤架上的肉被烤得外焦内嫩时,才发现对面的男人正老神在在地边喝茶水边看她。 “喂,你怎么都不烤?” “你不是在帮我烤吗?”他回答得理直气壮,见她不解,白东辰挑高眉头,豆豆小说阅读网“我以为你会为了讨好大客户,化身为女佣来侍奉我吃完今天的这顿午餐。” “可是……今天好像是我出钱买单耶。” “那又怎样?”他双眼直盯着她夹起的那片牛肉,好像在说,那是我的。 金多宝被他大言不惭的态度气得直发抖。这人除了长得帅一点,浑身上下没有一项优点! 她嘟着嘴,非常不情愿地将烤好的肉片放到他的盘子里,鼓着腮帮子继续将生肉放到烤架上。 白东辰十分恶劣,一边吃还一边赞美这家烤肉店的肉有多新鲜,肉质有多么棒,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让金多宝听得直吞口水,可烤架上刚刚烤好的肉,再次被他抢走。 她气得狠狠瞪着他,白东辰却吃得笑呵呵。 这一餐,金多宝彻底被白东辰当成免费女佣,不断地在他的指使下做这做那,累得手臂酸痛,整张小脸被炭炉的热气熏得红通通,热得满头汗。 直到白少吃得心满意足,她才像个小媳妇,捡些肉渣、菜渣来慰劳自己饱受虐待的五脏六腑。 走出餐厅大门的那一刻,金多宝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她要把这姓白的列入拒绝往来户,老死不相往来! 皇宫俱乐部顶层的办公室中,身为大老板的白东辰将自己埋在柔软舒适的皮椅中,两腿毫无形象地跷到桌上,双手拿着psp玩着游戏。 他那用耳朵和肩膀夹着的手机里传出好友萧庭堂的声音,“你确定不找几个保镳在你身边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 正专注和魔兽搏斗的白东辰漫不经心地挑挑眉,“我干么要保镳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因为这个月你已经在我医院进出六次了。” “那只能说我遇到的意外比较多。” “你衰到每隔三天就出一次意外?放任别人来追杀自己很有趣吗?” “有趣呀!你没被人追杀过,当然无法体会那种快感。”他语气轻松得仿佛不把意外当一回事。 “你给我正经一点!谁要体会那种事?你连续进出我医院的事,已经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如果你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烦,我劝你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 “靠!”一声低咒之后,白东辰将psp抛回办公桌上,“又没破纪录。” 彼端的萧庭堂被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对着电话又是一顿乱吼。 白东辰不耐烦地打断他,“是那个刘振海自己输不起,商场竞争本来就非常残酷,他破产只能说明他经营方式有问题,不能因为我将他的夜总会并购到皇宫旗下,就对我怀恨在心。” 这件事的起因非常简单,就是同业的恶性竞争,胜方以嚣张的姿态将对方经营多年的产业据为己有,令输家愤恨难消,一再进行报复。 白东辰在商场上的手段一向狠辣,既没有君子风范,更没有绅士风度。 对他来说,商场上的交锋跟赌博没两样,不是全输就是全赢,既然赌了,就该接受结果,若是输不起,当初就别来招惹他。 而在他眼中,还真没把那个刘振海放在眼里,不过就是个手下败将,除了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还能搞出什么更高明的手段? 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进来的是他的助理,“老板,御茗洋酒的业务员已经过来了。” 闻言,白东辰一乐,对着电话道:“我最近找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东西,现在她主动登门给我玩弄,有什么事我们晚点再说。” 不等对方回话,他已经挂断电话,对助理道:“让她进来。” 自从下令俱乐部的酒类从今以后都由御茗洋酒提供之后,他就吩咐底下的人,只要御茗的业务员过来送货就马上向他报告。 每次想到金多宝,他感觉自己就像捡到宝,那么有喜感又无时无刻能给他带来乐趣的女人实在有趣得紧,反正他时间多得很、生活又无聊,不如拿来逗逗那只小傻猫。 满心欢喜地等待小傻猫主动上门给他捉弄的白东辰,见办公室的门再度打开,顿时露出奸诈狐狸的笑容。 可他的笑容只保持不到两秒钟。“你谁啊?”他音调顿时低沉下去,明显透着不悦。 小心翼翼走进来的女孩看来和金多宝年纪相差无几。但,她没有金多宝那双漫画般的夸张大眼,也没有金多宝娃娃般的可爱面孔。 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女孩有些胆怯地冲着他行个礼,“白先生您好,我是御茗洋酒的业务员我叫赵小钰……” “你说什么?那个流氓生气了,还指名道姓要我马上滚到他办公室去?”等在皇宫俱乐部门口的金多宝接到赵小钰的电话后,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就是不想和那姓白的黑道分子继续打交道,才把好不容易拿到的这笔生意让给小钰。 反正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只要把客户指定要的货平安送到府,就算完成工作,至于送货的是谁根本不重要。 但她很担心小钰的人身安全,毕竟那个臭流氓性格恶劣、品行不良,而且还有变态的整人欲,所以,她才守在门口等小钰安全出来后再一起离开。 没想到,小钰才进去不到十分钟,就打电话来哭说白少发怒了——因为送货来的不是她金多宝。 小钰在电话里抖着声音小声道:“多宝,那个白先生好可怕,我看还是由你继续负责这笔生意比较好……” “你就说我昨晚吃坏了肚子,今天没有上班,公司才会另外安排人负责这件事……” “给你五分钟时间,如果五分钟内你没有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你就好好想一下自己将会遭到什么样的可悲下场!” 电话那头的小钰声音突然不见了,接着传来的声音,居然是那个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白流氓! 金多宝只觉得头皮一麻,吓得很想挂电话。 在她犹豫要不要逃时,彼端的白东辰又冷笑着道:“你还有四分二十七秒。” 畏惧于他的威胁,她放弃逃生的念头,飞也似的冲进俱乐部,直奔向他的办公室。 当她抵达顶楼,打开办公室门时,只见房内的赵小钰抖着双腿热泪盈眶地迎接她,“多宝,你终于来了……” 豪华办公桌后的俊美男人像电视里的黑道老大,姿态嚣张地坐在皮椅上,眯着双眼阴险地盯着自己手上奢华的手表。 “哼!算你跑得快。”他接着一手指向赵小钰,“你,getout!”又指向金多宝,“你ein!” 收到指令,赵小钰非常听话地转身就溜,速度之快,让金多宝无比震惊,想大喊太没义气了。 响指声在耳边突兀响起,金多宝回神眼看着豪华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满脸的不愉快,不禁一阵哆嗦。 “叫你过来听到没有?”冷冷的又重复一次。 她急忙讨好地扑过去,露出拉布拉多犬式的甜美笑容,“听说白少召我来皇宫见驾,我当下放下手中所有的应酬,以光速飞奔到您身边任由差遣,请问您有何吩咐?” 白东辰似笑非笑地勾起唇瓣,“上一个敢耍我的人,已经被肢解扔进了太平洋,你很有胆啊,敢找借口不来,现在再来讨好装乖。” “冤枉啊白少,不管是借给我龙胆、熊胆、豹子胆,我都不敢耍您呀。” “这么说来,你很怕我?”眯起眼,表情阴骛。 “不不不,我这不是怕,我是敬畏。”她冷汗狂冒,拼命强调。 “所以你拼命想要躲开我?”声音变得非常阴冷。 金多宝急忙摆手解释,“no!我不是躲,我是怕自己卑微的灵魂玷污了神圣的您。” “那你是不想做皇宫的生意了?” “绝无此意!”她瞪大双眼,吓得连忙否认。 “那么从今以后,皇宫的订单都由你亲自派送。” 听出男人语气没那样阴冷,金多宝再接再厉扑了扑自己的左右衣袖,做了一个小奴才给皇帝请安的动作,“喳!” “再发生今天这种事,立刻拖出去斩了。”他忍着笑,配合的演了起来。 “奴才遵旨!” 白东辰终于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起身,一巴掌揉向她毛茸茸的头顶,修长的大手极有玩弄意味地在她的脑袋上一顿狠命的揉搓。 金多宝被揉得哀叫连连,一直讨饶却无效。 最后总算在白少揉得心满意足,而她的头发也乱成鸡窝的时候停了手。 见她鼓着腮帮子满腹委屈地整理自己的秀发,一边整理还一边小声地咕哝抱怨,那样子让人很想再多欺负几下。 于是,白东辰故意恶狠狠地捏她一把,“朕肯揉你的脑袋说明朕瞧得起你,别人想让朕揉,朕还不乐意呢。” 金多宝在心底翻了个大白眼。这人还真是不要脸!不过她还是很配合地再次左右扑了扑衣袖,做了个单腿下跪的动作,“谢万岁爷抬爱。” “小宝子你平身吧。”白东辰心情非常好地朝她挥挥手。 小宝子?这该死的臭流氓,还真把自己当帝王了啊! 她很想扯着他的衣领前后摇晃,再顺便将他臭骂一顿,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让这混蛋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再怎么被玩弄、欺负,她只能咬牙忍下。 毕竟老板说了,成为皇宫俱乐部的酒类供应商,她们公司的营业额将会提升十个百分点,而特地对她耳提面命,要她一定要好好伺候这位财神爷。 好吧,既然这位大少爷对虐待她、修理她、捉弄她很感兴趣,在她可以容忍的范围内,她不介意牺牲小我来给公司带来丰沛的利益。 “小宝子,看在你这么乖巧顺从、聪明懂事,还很会哄朕开心的面子上,朕就发发善心,请你吃顿美味的午餐吧!” “啊?还吃?” 白少漂亮的眉梢顿时高挑,“和我吃饭让你很难受?”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让白少破费实在不好意思。”自从上次的烧烤事件后,她已经决定拒绝再和这人一起吃饭。 “没关系,本少爷对于懂事又听话的生物一向喜欢用物质来打赏的。” 生物?她气得咬牙切齿直跳脚,恨不得把这混蛋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时间不早了,走吧。”率先起身向办公室门口走去的白东辰突然回头,一本正经地问她,“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金多宝一怔,傻傻地仰头迎视他的双眼。五秒、十秒、十五秒……在白东辰越来越阴沉可怕的目光里,她求饶道:“直呼您姓名,我怕触犯到您的龙威。” “没关系,朕赦你无罪。” 你赦我无罪,我也不知道你叫啥呀!人人都称他一声白少,但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个土匪头子、臭流氓,就是个披着羊皮的黑道,所以他叫啥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干么记这些没用的东西?他又干么心血来潮问这个? 白东辰阴险地眯起双眼,冷冷一笑,大手再一次揉向金多宝已经整理得非常整齐的头发。 “好,很好,居然连本少爷的名字都叫不出来,金多宝,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他嘴角含笑,却说得咬牙切齿。敢情在这女人眼里,他就只是个金主、是个流氓,连名字都不必知道?不被她放在心上,他感觉竟这么糟…… 他再次一把揉乱她的头发,非常不客气地命令,“为了惩罚你如此不关心自己的主子,今天的午餐,还是由你请。” 说完,白少很嚣张地转身出门。 像小狗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的金多宝忍不住在心里哀号,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惹上他这个瘟神! 对很多人来说,周末这种可以不必早起上班、不必奉承客户、不必看老板脸色做事的日子,是美好而又快乐的。 金多宝当然也不例外。 她盼星星盼月亮,整整辛苦劳累了一周,总算盼来周休二日,她自然奉行“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的懒人原则,准备赖在家里做一只超级大米虫。 可该死的电话却在她作美梦的时候疯狂响起,睡眠被破坏的金多宝非常想对打电话给她的人说一声——“去死!” 但她想起老板每周一在例会上都会郑重提醒,即使是周末,电话也不准关机,因为关机很有可能会错过大客户的重要来电。 于是,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起电话,一句“你好”还没说出口,彼端的某人已经非常不客气地对她吼,“这么久才接电话,你是不是睡死了?” 这个声音令意识迷茫的金多宝下意识的头皮发麻。 在她的记忆里,口气如此嚣张又专横跋扈的男人,除了多次恶整她的白少,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虽然她在心底无数次警告自己远离白东辰这号危险人物,要珍惜生命;可这位白少爷是公司的大客户,也是她的财神爷,万万得罪不得,更无法远离。 所以就算她真的很想把毕生所学到的脏话拿来骂回去,也要考虑一下骂完的后果。 最后,她吸了吸不小心流出来的口水,强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有活力。 彼端的白少风风火火的抛下一句,“会包饺子吗?” 大脑仍有些迷迷糊糊的金多宝本能地点点头,“当然会了。” “给你三十五分钟,马上来……迟到一秒钟,后果自负。”他非常嚣张地报出一个地址,也不管金多宝有没有听清楚,便毫不客气地将电话挂断。 “喂,今天是周末,就算你是本小姐的财神爷,也不该剥夺本小姐休息的时间啊!”可惜她的抱怨根本没人听到。 纵使心中有诸多怨言,很想躺回床上,拉起被子继续呼呼大睡,金多宝仍清楚地知道,一旦她胆大妄为地放他鸽子,那么她的下场绝对会非常可怕! 也不知道她上辈子到底欠了那姓白的什么,这辈子才如此歹命地任他呼来喝去。 垂死挣扎了好一会,最后金多宝心不甘情不愿的梳洗出门。 幸好白东辰报出的地址并不难找,是几年前新峻工的一幢豪华公寓,据说每户都卖到天价,绝对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豪宅。 白东辰就住在这幢大厦a区的顶楼,按着地址到了顶楼时她才发现,偌大的顶楼,居然只有白东辰一户,空间之大令她嫉妒得直磨牙。 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公平?她兢兢业业、吃苦耐劳奋斗这么久,只能住在租来的房子里,而白东辰这个嚣张跋扈的流氓,却可以享受皇帝级的待遇,不但开了一家叫皇宫的顶级俱乐部,就连自己住的地方也像皇宫般奢华。 她心底正在碎碎念时,大门突然被人拉开。 只穿着睡衣的白东辰非常不客气地瞪她一眼,“你迟到了整整十五分钟!” 她还没解释,已经被人拉了进门。 白东辰不悦地指了指不远处装潢得非常豪华的开放式厨房,“本少爷快要饿死了,还不快去擀面剁馅、包饺子,半个小时内如果不能满足我的胃,你就别想活着走出这道大门。” 也不等金多宝回话,白少爷又风风火火地趿着拖鞋消失在一道门内。 这究竟是什么世界啊?她是一个业务员,为何得化身为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免费煮饭婆? 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抱怨,可她知道,如果半个小时内不能把他给喂饱,她的小命很有可能会终此在这美好的周末里。 无奈踏入白东辰家的厨房,她却发现各种器具应有尽有,冰箱里各式食材也是一应俱全。 和那流氓几次接触下来,她对他的口味算是小有了解。 他喜辣、喜酸、喜海鲜,而且对肉类有着肉食动物般的偏爱。 她从冰箱里取出食材,手脚俐落地和面、剁肉、拌馅…… 金多宝煮饭做菜本事之所以会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与她小时候的生活经验有关。 父母早逝,大她七岁的姐姐因为要将她养大成人,十几岁就开始半工半读努力赚钱,所以每次看到姐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她都会很懂事地在姐姐回家前将饭菜做好,并极尽所能地让姐姐吃得满意。 唉,希望白少爷也能吃得满意呀。 第三章 当白东辰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就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胃里的馋虫立刻被勾了上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厨房,看到整洁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开胃小菜,旁边还放着几个漂亮的小碟子,碟子里装着已经调好的酱料。 先不说那酱料的味道如何,仅仅从外观来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此时,金多宝将刚煮好的饺子端过来,一抬眼就看到白大少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吓了一跳,双手端着香喷喷的饺子傻傻的站在原地。 这白东辰平日总是喜欢将自己打扮得非常骚包又招摇,虽然是一家大型俱乐部的老板,可他很少穿西装打领带,就连皮鞋也很少穿,在她的印象里,认定他和土匪、强盗、流氓脱不了关系。 可眼前的他,只穿了一件居家t恤,露出锁骨,腿上是一条质料松软的米色休闲裤,只穿到了胯骨处,随着他擦头发的动作,腹部微露,竟有些性感妖娆。 以往打理得新潮的发型,因为洗了澡的关系而湿答答的,贴在脸上、颈上,少了几分平日的嚣张,而肤色略显白里透红,却没有丝毫娘气。 这该死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秀色可餐的气质,害得她心头小鹿乱撞,很想把眼前这位美男拆吃入腹。 忙不迭吸了吸差点流出来的口水,她色厉内荏地道:“你……你肚子饿就打电话叫外送,干么非要叫我来当你的免费煮饭婆?今天是周末,我原本计划在家里看动画的。” 白东辰一手抓起盘子里一颗漂亮的小饺子丢进口中,意外发现味道很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才大言不惭的回答,“能够随时满足你主人的各种需求,难道你不对此感到万分荣幸吗?” 金多宝一屁股坐到他对面,哀怨地瞪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成我主人了?” 白东辰拿起筷子,扯过酱料碟,饺子一颗颗往嘴里扔,“我是你金主,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该不会忘了吧?” “什么金主啊,这名词多难听,你顶多算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而已。”瞧他讲的,好像她被他包养似的。 男人却边吃边点头,“大客户和金主有差别吗?你为什么不承认我就是你的金主?” 她怒不可遏的低吼,“我又不是你养的情妇,干么要承认你是我金主?” “如果你求我,我不介意赏个情妇的位置给你坐。”他脸不红气不喘的道,一副施舍样。 “我求你?”她气得怪叫。 他认真地点头,“对啊,因为这个位置很多人抢,看在你把我伺候得这么满意的分上,我不介意把这位置优先赏给你。” “……谢陛下抬爱,小女子我承受不起,您老人家把这优先权送给别人去吧。”她气恼的吼叫回去。 她气呼呼的模样看在白东辰的眼里却觉得非常可爱,本能地伸出手,在她柔软的头发上一阵乱揉乱搓。 之所以会突发奇想叫她来给自己包饺子,其实是因为大清早梦到眼前摆了一桌佳肴正等着他品尝,可就在这时,金多宝突然出现在他梦里,做了一件搞笑的事,把他逗得笑醒。待他醒来,发现那桌子美味佳肴消失不见,该死的害他突然觉得很饿,嘴馋很想吃饺子,心烦气躁的他心想,既然那桌子珍味是因为金多宝的出现而消失,那么这个帐自然算到她头上,幸好这女人手艺挺不赖的,现在又让他这么开心,找她来果然是对的。 打死金多宝她也猜不到,自己之所以会这么歹命地被白东辰召来包饺子,完全是因为她不小心闯进他的梦里,破坏人家品尝美食的机会才遭此恶运。 此刻的她不悦的看着一脸怪笑的他,一面努力想逃出他的欺凌。 她的小脑袋好不容易从狼爪下逃生,外面凑巧传来敲门声。 白东辰很酷地跷着腿慢条斯理地吃饺子,很不客气地差遣她去开门。 金多宝无语,她不但要充当这混蛋的煮饭婆,还得充当他的女佣?!心中不满,却又认命的一路小跑步去开门,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气质很好、容貌很俊,但眼神……很怪异。 “白东辰,你是变性、整形还是被人变脸了?” 金多宝苦着脸,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我是古时候被万恶大富商虐待的免费劳工,至于我们家白主子,他正在餐厅里吃饺子。” 门外的男子挑了挑眉,非常感兴趣的揉着下巴打量金多宝,顺便上上下下像监赏古董一样仔仔细细地观察她。 她被男子看得面红耳赤、浑身上下不自在,忍不住拉高嗓音解释,“喂,不要用那种暧昧的眼神看我,我和里面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 “她叫金多宝,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好玩的丫头;他叫萧庭堂,我的死党。”屋里吃得正满意的白东辰扯开嗓门很简单地给两人做了一番介绍。 金多宝眨着无辜的大眼,好奇道:“你家人一定很喜欢看哆啦a梦吧?不然干么给你取名叫小叮当?” 她语出惊人,四周顿时一片死寂,就在金多宝不明所以的时候,屋子里传出白东辰夸张的大笑声。 而门口的萧庭堂则黑着俊脸低吼,“我叫萧庭堂,不叫小叮当。” 虽然萧大少很不爽某个不长眼的家伙将他的名字丑化得那么幼稚,但当他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香味时,很快就将那不长眼的家伙撇至一边,直奔餐厅。 “也就是说,你最近忙得连我电话都懒得接的原因,就是忙着欺负那个看起来很q、很可爱的小丫头?” 趁着金多宝没事做,好奇地四处参观房子的时候,萧庭堂大刺刺坐在餐厅里和白东辰抢仅剩的几颗饺子吃,边打听好友和金多宝的小八卦。 白东辰眼明手快地将最后一颗饺子塞到嘴里后,优雅地用餐巾擦擦嘴,笑道:“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我倒是觉得你爱整人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无聊的时候,自然该给生活找点乐子。” “据我所知,你最近的生活并没有无聊到需要整人解闷的地步,你这个月被人追杀的次数已经创下了历史新高。” “那只能说明这个世上嫉妒我的人越来越多了。”白少爷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萧庭堂实在受不了好友不把自身安危当一回事的死样子,气恼地拍了一记桌子,“你老爸已经透过手下知道你近来遭人追杀的事情了,他昨天还派人打电话问我你最近究竟惹出了什么乱子。” “看来,我老爸已经将你列入可利用的人员名单。” 萧庭堂双手环胸哼笑,“别闹了,你爸还让我传话给你,说如果不想在外面死得很难看,最好马上滚回家,别再四处惹是生非,万一你真的变成社会里的危险因子,他不介意先一枪毙了你。” 说到这,萧庭堂却又一本正经地咳了咳,劝告好友,“虽然你爸表面上话说得很狠,可话里却流露出关切之意,如果你不想老人家因为你的事操心,有空就回家一趟吧。” 白东辰冷笑一声,“那个家,恐怕不是人人都欢迎我回去。” “啊!救命啊——”萧庭堂正要再说话时,外面露天游泳池的方向却传来金多宝惊恐的呼救声。 白东辰被她那求救声吓得浑身一颤,飞也似的奔出去,就见金多宝狼狈地在游泳池里挣扎,他赶紧把人救上来。 回到屋内一问才知道,原来这笨蛋竟然因为贪看泳池在阳光反射下泛出的层层波光,没想到眼前一花,就这么失足落水,且因为腿抽筋,而险些丧命于此。 幸好他及时赶到,她这条小命才保住。 洗了个热水澡,换掉湿淋淋的衣裳,披着一件大浴袍的金多宝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这才发现刚刚听说事情经过后一直嘲笑她的萧庭堂已离开,只有白东辰坐在客厅里悠闲自在地边看报纸边喝咖啡。 抬眼见她湿答答地走出来,两只雪白的臂膀裸露在浴袍外,还滴着水的长发伏贴在她可爱的粉红脸颊上,再看她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表情,白东辰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光想像她如何落水,又在那么浅的水里险些丧命就觉得超级搞笑。 金多宝被他笑得耳根子直发烫,忍不住嘟着嘴大叫,“有人晕车,有人晕机,我只不过是“晕水”而已,你不要笑得那么讨人厌,哈啾……”正吼着,一个大大的喷嚏打断她的解说,太宽松的浴袍差点因为这个喷嚏而滑落开来,她忙不迭抓紧浴袍,满脸不自在地挪到他面前,“我的衣服咧?” “拿去烘干了。” “那你总该借我一套衣服穿吧,只披着浴袍,感觉很奇怪耶。”她和他又不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种事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很有害啊。 白东辰优雅的交叠着双腿慢吞吞放下报纸,双眼瞟着被宽大浴袍罩住的瘦小身躯说:“你放心,就算你自己脱光了站在我面前,也完全不必担心你会受到侵犯,因为本大少对太平公主没兴趣。” “喂!”她被太平公主这个词气得直发抖,“你凭什么说我是太平公主?我金多宝虽然不是波霸不够丰满火辣,但我还是前凸后翘,至少要胸部有胸部,要屁股有屁股!” “是吗?”他饶有兴味地挑挑眉,“那把浴袍脱了给本少爷观赏观赏,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胸部有胸部,要屁股有屁股。” 没等金多宝开口骂他变态,她放在不远处包包里的电话就铃声大响。 她拉着宽大的浴袍一路小跑步过去,急忙把电话从包包里掏出来,看到萤幕显示是她家女王,她立刻站直身体,一脸恭敬。 “是是是,我现在不在家,我知道今天是周末……没有啦,我们公司正常情况下不会虐待员工让我们假日加班,我是在我男朋友家包饺子给他吃……” 话音刚落,金多宝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因为不但电话彼端的女王在尖叫,就连不远处的白东辰也露出促狭的笑容,满脸趣味地睨着她。 她脸色涨红,耳根子发烫,忙不迭解释,“不是男朋友啦,是男性朋友,正确来说,他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而且还是又老又丑可以当我爸爸,不,是可以当我爷爷的那种老客户,很老很老的,不仅满脸都是皱纹,又瘸、又傻、又瞎,总之绝对属于超级安全范围的那种老人家……啥?保险套?”金多宝被吓了一跳,急喊,“我干么要带保险套?” 也不知彼端说了什么,她原本就涨红的脸顿时变成猪肝色,还气急败坏地大吼,“都说了我那客户又老又丑又瞎又瘸,姐你就别担心了,他已经老得不能人道,你完全不必担心我的清白会毁在他手里。哎呀!我电话快没电了,先不说,等我回家有时间再打给你,再见再见,拜拜拜拜!”慌忙把电话挂断,可一抬眼,就见白东辰俊美无瑕的帅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她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了两大步。 男人眯着眼,狞笑着勾起她下巴。“我又老又丑?” 她慌慌张张摆着手,“不老不丑,您英俊潇洒、丰神俊朗、容胜宋玉、貌比潘安。” “又瞎又瘸?”他语气平静,金多宝却听得全身发毛。 “您身手矫健、眼明手快、走路有风……” “老得可以当你爷爷?” 金多宝被他逼得快要哭出来,双手合十,不停作揖,“您是我的爷,是万岁爷……” “不能人道?” 她苍白着脸,终于词穷了。 白东辰笑得就像地狱走出来的魔鬼,冷哼两声,大手扣紧她柔嫩的小下巴。 “能不能人道,要试过才知道。” “哇呀!”金多宝吓得转身要跑,但由于浴袍过长过大,脚丫子不小心踩到一角,下一刻,整件袍子就这么从她身上脱落。 当她赤身裸体地站在白东辰面前的时候,对方怔忡三秒钟,随即指着她哈哈大笑。 “就说你是太平公主,你还不承认,哈哈哈……” 恶魔这种东西,一旦招惹到是很难甩得掉的。 她金多宝最近就很衰地惹上一只。 那恶魔姓白,名东辰,身价过亿、容貌出众,可惜性格恶劣、为人嚣张,经常把她当作娱乐玩物,在茶余饭后捉过来消遣一番。 自从上次在他家出了一个大洋相之后,她就暗暗发誓,以后绝对要与这白恶魔老死不相往来,就算不小心遇到,也要假装没看到绕路远走。 还好皇宫俱乐部并不是每天都要送酒过去,所以周一到周三,她都很幸运地没有接到白东辰打来的骚扰电话。 周四早上她刚到公司,就接到老板派下来的新工作,让她和赵小钰将一批货分别送给东部和南部的几个客户。 由于这几家急着要货,所以两人早早就出发,为了能够满足客户的要求,她们几乎是马不停蹄地送完一家就再跑另一家,纵使这样劳累了一整天,等天差不多黑的时候,仍然还有货没送达。 赵小钰提议晚上找一家便宜的旅馆住下来,明天再早起将剩余的货送完,金多宝四处奔走了一整天累得半死,当然赞成她的提议。 反正她们住旅馆、吃饭以及来往的车费可向公司申请,没什么好客气的,况且她真的很累,只想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再找张大床狠狠睡上一觉! 两人吃过晚饭没多久,金多宝的电话突然大响。 她本能地接起电话,彼端立刻传来白东辰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我很想吃馄饨,快点过来做给我吃。” 整整三天没接到他打来的骚扰电话,没想到一开口还是这么惹人厌! 金多宝脸色一沉,先不说这家伙总把她当免费劳工任意差遣,光想到那天自己在他面前走光被嘲笑成是太平公主,她就一肚子怨气无处发,她又不是脑袋坏了,才不要再让他差遣。 “很抱歉白少,我现在不在台北,所以不能做馄饨给你吃。” 哼!就算她在台北,她也不会再登门做东西给他吃。她又不是他家雇的小女佣,凭什么他一通电话打过来,她就要像哈巴狗一样乖乖扑过去,任他奴役。 白东辰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的提议,很不客气地问道:“你不在台北,是在哪里?” “老板派我出差,我现在在南部……” “马上给我回来。” “喂!我有工作要做,凭什么你要我回去我就得回去?你是我什么人啊?就算你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你也没权利干涉我的人身自由!”累积已久的怨气让她讲得愤慨万分。“还有,这个世上有一种工具叫做电话,如果你现在真的很饿,我建议你最好马上打电话叫外送……” 吼得很过瘾的金多宝突然听到电话中传出一声冷哼。 “很好,几天不见居然学会顶嘴了。” 这声音非常阴冷,吓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老天爷,她怎么忘了那混蛋白东辰的背景不简单。听说,黑白两道、商界政界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就连她老板在听到白东辰的大名时,也在第一时间把这位大少爷列为公司的vip。 虽然她不知道白东辰究竟哪里可怕,可他年纪轻轻就白手起家创立皇宫俱乐部,想必他的背景、手段一定不得了。 她这下惹恼他会不会死得很难看? 就在金多宝心里万分后悔自己逞一时之快的时候,电话另一端的白东辰冷冷撂下一句,“明天下午五点之前,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你就自求多福吧。”随即挂掉电话。 她哆哆嗦嗦地捧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不知如何是好。 赵小钰见状,担忧地道:“多宝,你还好吧?” 她颤抖地抬起头,小小声道:“我刚刚在很不小心的情况下,把那个白少给得罪了怎么办?” 赵小钰立刻转身上床,一把拉过被子,很是无情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上次亲身体验,她很清楚不能招惹他,否则死得很难看。 “喂……喂……你不用这么现实吧……”她哀怨嘟喽,欲哭无泪。 虽然金多宝仍旧因为自己得罪了白东辰而吓得心神不宁,但第二天的工作仍不能耽误,和赵小钰起了个大早,便匆匆忙忙地把剩余的几箱货送到指定地点。 等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台北、各自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 忙碌了整整两天,金多宝实在累到不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呈大字形仰天大睡…… 她突然想起什么,睁开眼,看到墙壁上的时钟显示四点五十分,昨天白东辰在电话里威胁她的话猛然窜入脑海。 五点钟前不出现,她就自求多福?这是多么可怕的威胁! 她急忙起身,一把将包包里的电话关机,过了好一会儿,又有些不放心,顺手又将床头的电话线拔掉。 直到屋子里所有可以联系外界的东西都被关掉后,她才松了口气再次将自己埋在柔软的被子里。 反正白东辰又不知道她住哪,就算下场真的会很凄惨,那也得把睡眠补足了再说。 她真的很累,几乎脑袋黏到枕头上不到两分钟,就打着呼沉沉地睡去。但不知睡了多久,就突然听外面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金多宝被扰人的敲门声惊醒,只觉得那声响越来越激烈,她神志不太清楚地起身拉开门,嘴里还嚷嚷着,“谁啊,这么用力敲门?不知道这么晚了……” 当她渐渐看清门外站着的男人时,便吓得想要把门关上。 “你敢将门关上,你就死定了!” 这威胁非常成功,金多宝立刻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冲着门外的男人打招呼,“哈啰,白少,好久不见。” 满脸阴郁的男人,正是被金多宝视为恶魔的白东辰。 在朦胧灯光的衬托下,他的俊美容貌更显得不真实,但与以往不同的是,那股嚣张霸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冷漠。 她只觉得心底一突,腿有点发软,连退数步,顶着一头乱发,可怜兮兮地吞着口水,颤着声问:“这么晚了,白少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他冷冷一笑,“你胆子不小。” “您何出此言?” “敢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她努力摇头。 “我说过,五点之前不出现在我面前,就自求多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男人眯着双眼,冷冷哼笑,“你做得不错,不但敢顶嘴,还敢对我耍小聪明,看来不给你一些教训,你永远也不会听话。” 金多宝忙在他发怒之前,立刻无比夸张地扑过去抱住他大腿。“都怪我,记忆力不好,我以为白少说的时间是明天早上五点的……” 看着白东辰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恐怖,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认栽状,“如果你实在想揍我一顿出气,可不可以不要打我的头?” 白东辰积了满肚子的怨气,却因为看到她低声下气装可爱的窝囊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笑过之后,又觉得这么轻易饶了她不甘心,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一把将她从自己腿边拎起,对着她的屁股一巴掌打下去。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你五分钟,马上梳洗打扮妥当,慢了一分钟,就打断你的腿!” 这威胁非常有效,金多宝揉了揉麻痛的屁股,飞也似的冲进浴室打扮自己去了。当她不情不愿地拖着仍旧很疲惫的身子,坐进白东辰车子里,实在很想问他究竟是怎么知道她家地址的。 可她知道这个问题一旦问出口,免不了又要遭来他的一顿训斥。算了,谁让她歹命惹上这个恶少,在保命要紧的情况下,这种愚蠢问题还是不要问出口比较好。 车子开了很久,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的金多宝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他们出门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半,可现在至少在路上绕了快四十分钟了,还没到目的地,而且白东辰没有像平常那般多话,认认真真,一声不吭地开着车,让她觉得很奇怪。 觉得车里的气氛实在太诡异,金多宝忍住打呵欠的yu望,半是辩解半是抱怨的碎碎念,“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我这两天在外面跑得实在很累,你也清楚我们的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你大少爷只要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就有大把大把的钞票进口袋,可我不同啊……”说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上班族,每个月的水电费、房租、电话费都要支付,如果工作不认真,老板一定会炒我鱿鱼。这几年景气越来越低迷、工作越来越难找、物价越来越离谱……” 说着,她抬眼偷瞟他的表情,正好也看见后照镜,她忍不住拉了拉他衣袖,“喂,你有没有发现后面那辆黑色的车子一路上一直跟着我们?”之前瞥见还不觉得奇怪,现在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白东辰慢条斯理地点点头,“我已经发现快半个小时了。” “咦!”她吓了一大跳,瞌睡虫立刻跑光光,“那……是什么人啊?” “百分之二十可能是我的崇拜者,百分之二十是我的追求者,还有百分之二十是看我长得太帅想偷拍我,至于另外百分之四十,那就是我的仇家。” 金多宝险些被他的回答气死。“你直接就说是你仇家就好了,扯那么多干么。不过他们想干么?劫财还是劫色?喂,你可不能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把我奉献出去,虽然比起你的命,我的命更廉价一些,但我才二十二岁,我还没活够……” “你放心,以你的条件,还不够资格被人劫财劫色。”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哪点不够资格?”他的回答太令她不悦,不由得音量大了几分。 “大多数的男人对太平公主都提不起太大兴趣的。”他毫不留情的直言。 “不要再用太平公主这四个字来形容我,哇,你不要开那么快,我会怕!” “不开快怎么能把那些人甩掉?”白东辰似笑非笑地对她道:“放心,就算那些人对太平公主感兴趣,我也不会让你成为他们劫持的对象。”金多宝惊恐地抓住车门上端的把手,越来越快的车速已经吓得她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白东辰的开车技术高超,还是那些人放弃了追逐,大约七、八分钟之后,那辆黑色车子已经不见踪影。 提心吊胆的金多宝终于松了一口气,“喂,那台车已经被甩掉了,你可以把车速降下来了。” 优雅地坐在驾驶座上的白东辰手握着方向盘,很是镇定地道:“如果我告诉你,车子的煞车失灵了,你会不会害怕?” “啥?煞车失灵?”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了上来,她激动地大吼,“那是不是意味着,你要和我一起殉情?” 殉情?白东辰被她逗得不知该恼怒还是该大笑。 车子的煞车的确在刚刚的加速后瞬间失灵,那些混蛋最近使的手段越来越低劣,更让他愤恨的是,那些混蛋居然把无辜的金多宝给牵连进来。 “不要啊!我还没结婚生子、没体会过被人追求的滋味,我不独死啊!” “喂,你还没死。” “就快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又不是阎罗王,凭什么你说不让我死我就死不了?都怪你硬要我出门,都怪你……” “对不起,今天是我生日,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一起过!” 表面上的风光,并没有为他带来多少快乐。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他突然不想像往年那般一个人寂寞度过,想找个伴来陪,又担心这可笑的心愿会被人讪笑。所以他想到了她,那些有金多宝陪伴的日子,总让他莫名其妙地感到心安,即使她将他视为洪水猛兽,口口声声骂他是土匪强盗臭流氓,他依然觉得生活中充满了快乐。 他本以为这只是因为捉弄她很有趣,可直到刚才不停拨打她的手机,听到一遍又一遍传出来的制式语音留言时,竟让他控制不住地恼怒,又瞧她为了躲避自己,而不停编造出各种幼稚理由的搞笑模样,他才发现,原本单纯想捉弄她的心境突然变了,但究竟变成何种状况他尚无从得知。 只知道这么多年来,心底最深处那个一直空荡荡的地方,如今他很单纯地想要让金多宝将那个令他感到孤独、害怕的角落填满。 而正在发飙的金多宝听他说的这句话猛然一怔,除了察觉他的寂寞,心底也淌过一股不知名的re流,他急着想见她,只是想让她陪他一起过生日?她是特别的吗? “你还没对我说生日快乐。” 她傻傻地回应他的希望,“生日快乐。” 他笑着点头,“今年的生日令人很难忘,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我发誓,这小意外很快就会过去。”说着,他一手将她的双眼遮住,“把眼睛闭好,数到十,再睁开眼时你会发现,其实你只是作了一场梦……” 金多宝被他的大手盖住了脸,耳边响起他有些温柔的声音—— “一,二,三……”当她被他用力拉进怀中的时候,巨大的冲击迎面而来。 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整个人被护在一具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后脑被一只大手紧紧护住,却仍在不停的翻滚中,然后失去意识。 第四章 醒过来的时候,金多宝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这是一间设施完善、环境优雅的高级病房,房间里有沙发、有电视,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放摆着一瓶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脑袋,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子穿着医生制服,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看到她清醒过来,笑了笑,“睡得还好吧?” 金多宝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位英俊的医生好半晌,惊讶地叫道:“小叮当?” 被叫做小叮当的男人顿时满脸黑线,原本温和的笑脸也在瞬间阴沉下来。 “你的长相和嘴巴真是不成正比,前者很喜感,后者很欠揍!” 金多宝仍旧沉浸在看到熟人的震惊中,没有反击,而是指着他一脸不可思议地问:“你居然是个医生?” 萧庭堂似笑非笑的道:“我是个医生让你感到很意外?” 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点点头,“我一直信奉物以类聚的道理,既然白东辰是个土匪臭流氓,按照常理推论……” “我也应该是土匪臭流氓?”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小声嘀咕道。 对方眯着眼,笑得很阴险。 她赶紧转移话题,指了指自己身处的这间高级病房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挑挑眉,金多宝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叫一声,“啊!我记得我们被人追杀,然后煞车失灵,白东辰……对了,白东辰咧?” 陷入黑暗前的情景突然闯入她的脑海。 白东辰的车子煞车失灵,两人命悬一线,他最后好像把她紧紧揽在怀里,之后受了巨大的冲击,她整个人昏了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为了保住你的小命,他拿自己的身体当肉盾,现在正躺在加护病房,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中,而你却好命地整整睡了一天一夜,除了手臂有些瘀肿之外,你健康得可以再多活五十年。” “也就是说,为了救我,白东辰命在旦夕?”她顿时紧张起来。 萧庭堂一脸沉重的点头,“他正在与死神搏斗,如果不幸输了,被你当作是土匪臭流氓的那个家伙就永远看不到太阳了。” 听到这个消息,金多宝只觉得胸口一紧,心头仿佛被什么利器刮了一下。 她急急忙忙的跳下病床,连件外套也来不及披,就直奔出门外。 萧庭堂跟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地问:“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看他啊!” “哦,你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她被“最后一面”那几个字吓得浑身发抖。 虽然她对白东辰这个人一向没有好感,甚至还把他列入拒绝往来户,下定决心不再接触。 可想到他之所以正处于生死关头,是因为发生事故时他宁愿牺牲自己就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他就算再邪恶再可恨,她也不希望他真的出事! 在萧庭堂的指引下,她来到白东辰住的特别病房,打开道门缝,她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男人头上包着纱布,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手上插着点滴,头顶的仪器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抓着门把,看到里面的男人闭着双眼,以狼狈的姿态躺在那里,她突然觉得喉咙酸酸的,眼睛湿湿的。 “你可以进去里面看他。”萧庭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金多宝胡乱用手背擦了擦微湿的眼眶,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为了能够让车子停下来,他不得不开车撞向大树,在撞击翻滚的过程中,因为怕你受伤,他只顾着护你,结果自己身上多处重伤,小腿还严重骨折,就算还有命活下来,从今以后,他恐怕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听着萧庭堂的叙述,她益发觉得心底难过得要死。 都怪她不好! 如果那天她有乖乖听话在五点之前去他家见他,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悲剧也许都不会发生。 缓缓走到床前,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白东辰被吊高的右腿,厚厚的一层石膏看上去非常严重,他的额头被纱布缠得厚厚一层,原本俊美邪佞的脸上也有多处擦伤。 近看之后,她难过得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那天是他的生日,没想到老天竟然降下恶运当他的礼物。虽然他平时做人失败,嚣张跋扈得令人无法忍受,可不是有句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为什么他明明是个祸害,可明年的今天,却要变成他的忌日?难道说,老天突然长眼,准备为民除害了?”他这祸害不就该好好活着?就这样死了,她会难过一辈子。 这番话不但令萧庭堂大皱眉头,就连躺在病床上假寐的白东辰也被她气得猛地睁开双眼,一巴掌往她的额头k去。 “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什么明年的今天就是本少爷的忌日?什么叫老天长眼、为民除害?” 正准备抹眼泪的金多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得当场怔在原地。 见白东辰神采奕奕地眯着眼瞪她,她吓得飞快躲到萧庭堂的身后,颤抖地指着病床。 “你……你不是说他就快要断气了吗?” “有吗?”对方无辜地眨眨眼。 “……你骗我!” 萧庭堂哼哼一笑,“谁让你喜欢叫我小叮当,难道你不知道不能随便拿别人的名字开玩笑吗?” “我就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土匪臭流氓交朋友的家伙,一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白东辰见两人在那斗嘴,莫名有些气恼,不禁开口阻止。 他其实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已经醒过来了。 虽然煞车失灵,害他不得不以危险的方式将车停下来,但他的那部车子可是进口的名牌轿车,就算遇到危险,车内的一些保险机制也会根据情况,让对驾驶员的伤害减轻到最低。 幸运的是,当车子撞到树翻车之后,他还保持清醒,但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金多宝却非常没用地昏死过去。 他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又上上下下地检查她的伤势,确定只有少处瘀肿,完全没有伤到要害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不过,他的右腿因为卡在驾驶座内,在翻车的时候造成了轻微骨折,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送到医院后,就被打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膏。 得知事情真相后的金多宝,虽然还因为萧庭堂刚刚耍了自己而生气,可亲耳听白东辰证实他的伤势不太严重,心底不禁偷偷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在紧要关头他为了保住她的小命而以自身当肉盾,这种英雄救美的行为还是让她获得小小的满足。 “如今我不但是你的金主,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欠了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以后你要好好为我做牛做马、做女佣、做煮饭婆,用你的后半生来偿还。” 才在心里替他加了几分,他这串话马上又大大扣分。金多宝马上大声反抗,“你没搞错吧!别忘了我之所以会遇到危险,完全是你一意孤行,强迫我离开家门……” 白东辰眯着眼冷冷哼笑,“也就是说,我冒死救你受伤,完全是自做自受?” 虽然她很想点头,但又觉得这个头一旦点下去,她就成了知恩不报的小人。 说来说去,认识白东辰,她自觉倒霉透顶。 旁边看了好一会热闹的萧庭堂似笑非笑的打趣道:“这种情况若是发生在古代,最简单的报恩方法就是以身相许,你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不如就效仿古人凑成一对好了。” 白东辰顿时露出大色狼的模样,笑得很邪佞。 而金多宝则涨红了脸,色厉内荏地低叫一声,“以身相许你个头,我才不要许给一个臭流氓!” 她红着脸说完,转身一溜烟就跑掉了,留下两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发出狂妄的大笑声。 笑了好一会儿,萧庭堂才一脸正经的指着好友打着石膏的腿道:“我早说过要你多带几个保镳,你就是不听,终于出事了吧。” 白东辰依旧满不在乎地耸肩,“这次的确是我太过大意,看轻了敌人的卑鄙程度,出院之后,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的。” “不必等到你出院,已经有人将那个刘振海收拾得哭爹喊娘了。” “谁这么孝敬我?”他打趣的笑问。 萧庭堂白他一眼,“你老爸。” 白东辰顿时敛去脸上的笑意,“我不是说过,不要将我受伤的事告诉他?” “你以为我不说他就不知道?在你住进医院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人将你所有的情况告诉他了。” “这些人太多事了。” “之前的几次袭击已经令你爸非常不悦,这次居然还搞得你重伤住院,想必白老爷一定不会轻饶那个胆敢伤害他宝贝儿子的罪魁祸首。” “真是鸡婆,将我的计划弄得乱七八糟。”他听了有些无奈。 “什么计划?” 白东辰眯着眼冷笑,“你以为我真的大度到让那个刘振海一次又一次得手却不反击?” 对方不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真正想害死我的,其实另有他人,刘振海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小角色。” “你知道是谁?” “认识我这么多年,你猜,这世上还有谁希望我在人世间彻底消失?” 萧庭堂一听便不再讲话,因为有些事实一旦说出口,将会变得非常可悲。 由于右腿骨折,在没有获得医生准许的情况下,白东辰只能待在床上,无法下床走动、无法出门透气,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如同人间炼狱。 幸好在极度无聊的时候,还有金多宝非常歹命地任他欺负玩弄。 即使在那丫头的心目中,他就是个蛮不讲理的臭土匪,而且还三不五时地抱怨她自己命衰运气差,才会招惹上他这恶棍,可每天早午晚,她还是任劳任怨地将他要求的餐点准时送到他病房。 昨晚在电话里通知她,自己想吃上次在他家包的三鲜肉馅饺子,今天清晨,她就急急忙忙地捧着保温便当盒,将热腾腾的饺子送过来。 看她风尘仆仆,小脸被风吹得红通通,白东辰第一次对她产生了几分内疚。 “整天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也满辛苦的,不如晚上就住在我这里,反正这是高级病房,里边还有一个休息室。”他提出这建议,除了因为那少得可怜的内疚,更多的是因为每天晚上当她离开之后,他都会变得很无聊,没人让自己玩弄、没人给自己蹂躏,这种生活真是无趣到了极点。 先将事先拌好的酱料小心翼翼地倒到小碟子上,金多宝才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白天给你做牛做马已经很亏本了,晚上你还想剥夺我宝贵的睡眠时间奴役我?哼!想都别想。” 以她对白东辰的了解,一旦自己贴身伺候这位大少爷,接下来的生活绝对会让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对方假装惋惜地摇摇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巴不得来本少爷身边贴身伺候呢,如今我把这个机会赏给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她再次翻了个大白眼,将饺子和酱料放到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满脸哀怨道:“既然这世上那么多人求之不得到你身边伺候,你干脆选择他们,发发善心将我放了吧。” 他顿时眯起双眼,挑了挑眉,“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就知道他又要拿这件事来教训她。金多宝急忙奉上一脸假笑,“奴婢不敢,万岁爷您还是先用膳吧,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和白东辰相识这么久以来,她已经总结出一则非常精辟的结论——只有无条件服从兼讨好,才能把这位大少爷哄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否则,她就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下场凄惨。 对于她的抗拒虽然还有几分不满,但饿了一早上的白东辰还是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开始填饱肚子,一边吃还一边对她道:“我之所以让你住过来,还不是担心你每天折腾来折腾去的很辛苦。” “没关系,我骑机车。”多谢万岁爷体恤奴才!您老人家的好意小的心领了!如果真那么慈悲为怀,又怎会一天到晚以支使她为乐? 见她说得乖顺,语气却透出丝丝怨慰,小嘴还噘得老高,虽然她的回答没有遂了他的意,他也不在意,只觉得她恨不得摆脱自己,却又不能如意的小媳妇样既可爱又有趣,忍不住把她抓到身边又是揉又是捏。 白东辰一边蹂躏她一边还笑道:“为什么你浑身上下、无时无刻都充满了让人想要狠狠蹂躏折磨的气质呢?” 头发再次被揉得乱七八糟,她气得哇哇大叫。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头逃离拥有虐待倾向的魔手,她立刻不满地对他吼,“这只能说明你这个人的心理已经变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金多宝被他弄得有点火了,对着他的石膏腿就敲下去! 白东辰立即发出一声惨叫,疼得五官扭曲。 金多宝吓了一跳,忙不迭迎过去紧张问:“喂,真的这么痛?我根本没用力……”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再次被他擒到怀里大力蹂躏。 她可怜的头发被他揉成鸟窝,可怜的脸颊被他捏得红通通,可怜的耳朵被他拉得惨兮兮……所以说,做人一定要长记性,尤其遇到白东辰这种无赖痞子的时候更要时时刻刻提高警觉。 两人闹成一团,重复着每天清晨都要上演的戏码。 如果不是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没看见那些人,白东辰的开心指数会一直维持五颗星。 可当他看清门口的来人时,原本欣喜的笑容,几乎瞬间消失在俊俏的脸上。 被他搂在怀里欺负得很惨的金多宝傻乎乎地半靠在他胸前,几乎整个人都瘫在他身上,而当白东辰的魔爪从她的脸上收回去时,她也本能地看向门口。 来者有三人,一个是五十来岁的中年绅士,五官与白东辰有几分相似,可神态却充满了严厉和冷冽。 他身边站着的,是一个打扮非常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华丽的衣着、得体的装扮,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睥睨着众生。 两人中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子,修长的身段,文静优雅的五官,浑身上下都彰显着上流社会大家闺秀的优雅从容。 当几个人的目光疑惑地落在她脸上时,她才回神尴尬地起身,慌慌张张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手足无措地看了看那几个陌生人,又看了看白东辰。 靠在床头的白东辰,原本热情又欠扁的得意笑容,此时变成了一脸的淡漠和倨傲。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向都无赖似的嘻笑着,偶尔会露出可怕的笑容或冷脸威胁她时,眼神也绝对带着几分恶作剧的光芒在里面。 此时的他对她来说,陌生得可怕。 首先开口的是那个看上去很严厉、很英俊的中年男子,他皱着眉踏进室内,根本没把金多宝放在眼里,直接对白东辰道:“把自己玩到住院,你还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他旁边的中年女子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责怪的道:“儿子已经受了伤,你就不要再骂他了。” 接着,她笑容满面地走到床边,伸出白嫩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白东辰的头发,“小辰,怎么这样不小心,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爸得知你住院后很担心,腿没事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东辰淡淡笑了笑,“谢谢宋姨关心,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被唤做宋姨的女人得体地点点头,又将那个长发美女拉了过来,“佩妮,愣着干什么,过来和小辰说说话啊。” 那长发女子乖巧地笑了笑,“早在美国的时候就听说你受伤住院了,所以我尽快结束手边的工作赶回来,东辰,你没事吧?” 白东辰很客气地对那女子摇摇头,“没事,倒是你,听说你在国外的研究已经成功,并获得当地政府的承认,恭喜你。” 对方腼腆地笑了笑,“谢谢你,我已经决定回台湾发展了。” 她优雅地坐到床沿,将手上提着的小盒子递过去,“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这家店的甜点,所以来之前特意和阿姨买过来给你吃。” “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谢,一直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很遗憾。” “没关系,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金多宝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印象中比流氓还要流氓的白东辰竟突然化身成为绅士,不但笑容优雅、言行得体,就连举手投足间也散发着贵族般的高贵气质。 是她看错了吗?这个人真的是那个时不时就调戏她、捉弄她,即使冠上臭流氓之名也完全不介意的白东辰? 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相谈甚欢,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突兀。于是她不着痕迹地退出病房,一抬眼,就看到萧庭堂优雅地靠在门边环着胸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东辰的家人让你感觉不自在?” 她轻声咳了咳,有些不怎么高兴地说:“认识那家伙这么久,一直都没听他提起他家人,还以为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呢!” “你真幽默。”萧庭堂小声道:“他父亲来头不小,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至于白夫人虽不是他亲生母亲,但是政坛大老的长女,我们同样得罪不起,还有那个长头发的女孩……”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庭堂就见金多宝顿时神情变得专注,好像很好奇地想要听下去。 “她叫沈佩妮,是白夫人闺中密友的独生女,家世显赫、容貌出众,小小年纪就拿到了很多学位,目前是美国一家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也是东辰的老婆候选人。” 当最后那几个字从萧庭堂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金多宝的胸口顿时酸了一下。 这种该死的感觉就如同海啸袭来,将一切美好的事物破坏得乱七八糟,眼前一片狼籍,面对这股异样的情绪,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可笑。 莫名其妙地被白东辰硬扯进他的生活中,渐渐习惯了他的欺负、他的捉弄、他的任性以及他的呼来喝去,也从中发现他的寂寞、他的温柔。结果,她只是一个多余的人,当人家一家团聚时,她甚至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这感觉真他妈糟糕透了! 就在她刚开口要说离开时,病房里传来白东辰的叫喊声—— “金多宝!” 她头皮一紧,本能地应了一声,并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 只见白少爷正朝她招手,皮笑肉不笑地指着房里那突然出现的三个人,“你怎么做事的,叫了这么久才回话,还不快点帮我送客!” 金多宝听他说“送客”,顿时愣了好半天。 客?他的家人在他的心目中居然只是“客”? 对于他这样的说法,白父原本就严肃的面孔更加严厉了几分。 白夫人依旧举止得体地微微笑着。 那个叫沈佩妮的女孩子拘谨的起身,轻声对他说:“我今天没有别的事要做,不赶时间……”言下之意就是她还不想走。 白东辰却慢慢阖下眼皮,露出一脸疲惫的样子,“可是我困了,恐怕没有太多精力招待你。” 这是非常明显的逐客令,就算再愚笨的人也看得出来。 白夫人拉过沈佩妮的手,安抚她,再笑着对白东辰道:“既然你累了,那就多休息,我和佩妮有时间会再过来探望你。” “谢谢宋姨关心,多宝,帮我送客。” 某个倒霉鬼再次沦为白少爷的私人小女佣,笑容僵硬地将那三人送出门外。 白父冷眼看了金多宝一眼,哼了一声,摆出极高的姿态转身走了。 白夫人似笑非笑地留下一个奇怪的眼神,也拉着不情不愿的沈佩妮离开。 当她执行完白少爷的命令之后,才发现萧庭堂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离去。 回到病房,就见刚刚那个说自己很困、很疲惫的白东辰,居然精神奕奕地坐在桌子旁,一口一个地将热气还未完全退去的水饺扔到嘴里,吃得一脸满足。 “你刚刚去了哪里?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我怕打扰你和你家人以及你未来老婆一家团聚。” 白东辰哼笑一声,一改刚刚的优雅,粗野地抛出一句,“你懂个屁。” 这家伙在未来老婆面前就装得像个优雅贵公子,在她金多宝面前就化身成超级流氓,变脸的速度还真是令人望尘莫及啊! 她在心底不满地碎碎念,眼角不经意瞟到沈佩妮临走前留下的那盒点心。 “啊,居然是源记的点心,这家做的很好吃呢。” “你喜欢吃就都赏给你。” “真的?可是这点心是你女朋友的一番心意,你给我吃不太好吧?” 白东辰哼她一声,将最后一颗饺子塞到嘴里,“既然想吃,哪来那么多废话,拿走拿走,我最讨厌吃甜食了!” “你女朋友明明说你喜欢吃这家的甜点。” “所以我说你懂个屁!我喜欢吃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还有,别口口声声说她是我女朋友,我才没承认她是我的女朋友!” 虽然这番话说得很张狂、很臭屁,可听在金多宝的耳里,居然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安。 呿!她在心安啥?就算那个漂亮女孩不是白东辰的女朋友,又关她什么事?她最近的心思变得好奇怪哦! 第五章 白东辰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经过一阵子的治疗休养,除了右腿走路还有些微跛之外,他已经能和以往一样活蹦乱跳了。 既然身体已无大碍,他自然不能霸占着高级病房继续享受特殊待遇。 出院的那天正好赶上周末,被他任命为临时女佣的金多宝,毫无例外地再次大清早就被召到医院帮他办理出院手续。 由于白东辰这个人很龟毛,吃不惯医院的餐点,穿不惯医院的病服,更是用不惯医院的枕头棉被,所以在他住院的这段期间里,金多宝来来回回地将他的贴身生活用品统统搬到病房给他。 结果出院收拾的时候,金多宝自然要负起责任,只见她手脚迅速地将各种生活用品一一收拾好,又东忙西忙地将浴室里白东辰的刮胡刀、洗面乳、沐浴乳统统装到袋子里。 她跑前跑后忙得晕头转向,白少爷却悠闲惬意地坐在病房的会客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偶尔还非常威严地指使她给他端茶倒水,幸亏她体力不错,纵使被他坏心眼地折腾来折腾去,也还撑得住。 其实她今天如此配合是因为她很开心,白东辰出院,就意味着她小奴隶的生活即将结束!要知道,最近这段日子她医院、公司和家里三头跑,已经累得快要断气了。如今他终于被医生宣布刑满出院,她恨不得买串鞭炮大肆庆祝。 白东辰出院的消息并没有四处宣扬,可沈佩妮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早上九点钟就风尘仆仆地赶来医院,以白家未来少奶奶的身份准备迎接他出院。 事实上,白东辰住院的这些日子里,沈佩妮也没少来医院,可每次她在病房里坐不到十分钟,白东辰就假装头晕犯困想休息,以各种理由把沈佩妮给打发掉。 但任凭他怎么拒绝、排斥?甚至是冷言冷语,她始终以礼相待,温柔贤慧地将名门淑女的良好修养发挥得淋漓尽致,知道他出院,她当然不会缺席。 只是她刚踏进病房,就看到金多宝忙前忙后将一堆堆的物品打包,她急忙接手,很客气地对金多宝道:“这种事情我来就好,这些日子真是麻烦你了。” 家世良好的沈佩妮,自幼就被培养淑女的气质,所以在人前总尽可能也维持淑女温柔的模样,即使她心底对整天留在病房里伺候白东辰的金多宝非常介意,也没有表现出来,而且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立场吃这种干醋。 况且,白东辰也没说金多宝是他的什么人,她几次观察下来发现,他只拿金多宝当成免费劳工。所以,她依旧对自己很有自信。 毕竟白家在政、军两界都是佼佼者,白东辰将来要娶进家门的妻子,家世也绝对不能过于平凡寒酸。 而她父亲是商界名流,母亲和白夫人宋雅茹是同窗多年的好友,所以两人小时候便被长辈撮合在一起,就等着长大成人时,结为秦晋之好。 前几年,她都在国外读书,由于成绩卓越,毕业之后被热情地挽留,在美国工作将近一年,她一直以为自己将来肯定要嫁给白东辰,所以,就算两人长时间两地分离,她也丝毫不认为自己白家少奶奶的地位会产生动摇。 可是,当她听说很少与女人传出绯闻的白东辰,最近居然与一个洋酒公司业务员走得很近时,美国那份对她来说待遇优渥有发展性的工作,再也无法留住她。 这次回台湾,她便是想要尽早和白东辰有个结果,她也坚信那结果就是白东辰会娶她为妻。 毕竟,白东辰的父亲和宋姨早在很多年前,就把她当成白家媳妇,有公婆给她当靠山,她并不担心地位会受到影响,只是做事谨慎点,多在意金多宝和白东辰的相处,总是没有坏处。 被推到一边的金多宝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无辜地看着白东辰。 跷着二郎腿嚣张地坐在不远处喝茶的白东辰眉头一敛,起身走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沈佩妮,保持一贯的绅士风度对她微笑。 “你身份娇贵,这种事情不适合你来做,快去那边坐着休息,这种粗活给我的小奴才来做就可以了。” 说着,他用力揉了揉金多宝的头发,沉着脸瞪她一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沈小姐手中的粗活接过去,累坏了沈小姐,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被狠狠训了一顿的金多宝觉得自己好委屈。凭什么沈大小姐就身份娇贵?凭什么她就是个任他呼来喝去的小奴才? 白东辰眯着眼瞪她,“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她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接着,一把拉住还要继续收拾东西的沈佩妮,讨好地笑了笑,“沈小姐,这种粗活会不小心弄断你漂亮的指甲,苦力由我来做就行了,您快去那边歇会顺便喝口茶。” 沈佩妮老大不情愿地被她推至一边。 金多宝弯身继续整理白东辰的行李。 当她整理到白东辰还没来得及穿的内衣裤时,旁边的沈佩妮更不高兴了。 这种私人物品只有最亲密的人才有资格碰,可金多宝却很顺手地一会儿叠内裤,一会儿又折袜子。 而白东辰对此不但不以为意,还坐在她旁边告诉她哪条内裤不喜欢了准备扔掉,哪双袜子颜色很好看要她记得,有时间再帮他多买几双。 金多宝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白少爷的恶霸命令,对方每吩咐一句,她都用心记下,偶尔白东辰哪句话说得不中听,她就会在那咕咕哝哝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般直翻白眼。 每到这个时候,白东辰就比照平常蹂躏她的方式对她又掐又扯又揉又捏。可怜的金多宝被他欺负得哀哀叫,直到她露出小狗般讨好的姿态向他讨饶,他才会暂时饶过她。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旁被忽略很久的沈佩妮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外人,心中满是气恼。 大概是站太久了,白东辰还没全好的腿有些痛,微跛地走着,双眼四处梭巡,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沈佩妮见状,急忙过去搀扶他。 白东辰却笑着将她不着痕迹地推开,一把将金多宝扯过来,让自己高大修长的身子半压在金多宝身上。 “我身子太重,要是不小心压伤你就不好了,这丫头比较耐操,由她来做我的暂时拐杖就ok了。” 被临时抓来当“拐杖”的金多宝,被迫撑住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苦笑着对脸色不好的沈佩妮道:“是啊是啊,我力气很大,这种活我来做就行了。” 她表面笑嘻嘻地说着,私底下却狠狠拧了白东辰的腰一把,以泄心头之恨。 白东辰眯着眼瞪她,她则故意东张西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见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他对沈佩妮道:“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吧,快去忙,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就不好了。” “我不忙,今天你出院,我是特意来接你,顺便请你吃饭,庆祝你康复……” 不想听她废话,他假笑的拒绝,“你真是太客气了,虽然我也很想和你去吃个便饭,可住院这么久,累积很多公事要我处理,等等恐怕还要去俱乐部,这顿饭就免了吧!多宝,还不替我送沈小姐出去……” 可怜的沈佩妮再次被白东辰以借口打发回去。 金多宝回来的时候,虽然对于沈佩妮的存在偶尔会莫名的不是滋味,但人家那样优秀有气质的美女,总被无情对待,还是令她忍不住对他抱怨,“好歹沈小姐也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你干么总用这种方式对待她?” 早已经恢复一脸霸气的白东辰眯眼睨了她一眼,“究竟是谁灌输给你,说她是我名义上女朋友?” “当然是你的死党小叮当。” 在医院伺候他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和在这里当主治医生萧庭堂混得很熟,不过“小叮当”这个绰号,自从被她在这所医院里宣扬开来,整间医院的护士和医生看到萧庭堂都会开玩笑地叫他一声小叮当后,每次萧庭堂看到她,都一副恨不得把她吊起来打的痛恨模样。 白东辰用力地捏了她的脸颊一把,“你们俩感情挺好的嘛,他说什么你就信,那他说我想把你拐到床上当禁俘你信不信?” 她脸红地用力踩他一脚,“臭流氓就是臭流氓,没一句话能听的!”说完,她转身就逃。 被踩的某人却迅速地一把捉住她,露出夸张的狞笑威胁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臭流氓,那今天晚上就留在我家服侍我好了……” “你去死吧你!” 金多宝本以为白东辰出院后,她痛苦的奴隶生涯就会彻底结束。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再次接到这混蛋打来的电话。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嚣张地报出一个地址,命她半小时之内赶到后,就不客气地把电话挂断。 无法享受周末睡懒觉、当米虫乐趣的金多宝,摆着一张哀怨的脸出现在指定地点,到了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间冷冻仓库。 那流氓又想干么?他人咧,怎么没看到? 白东辰开着他新买不久的车子来到,见她已经到了,便慢吞吞下车,顺手丢了一把钥匙给她,并吩咐她说:“把仓库里的大闸蟹多打包一些,然后放到后车箱里。” 当金多宝打开仓库大门,看到里面摆满一筐一筐新鲜的大闸蟹,她眼睛瞬间发亮,按照他的吩咐,装了满满一袋子个头饱满、体格庞大的螃蟹后,扎紧袋口就扔到后车箱中。 接着,又被白东辰载到郊区,她不解地问他究竟要带她去哪里,他却只笑着说到了她就知道。 由于最近是吃大闸蟹的季节,所以金多宝对后车箱里的那些大闸蟹很是在意,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白东辰可不可以赏给她几只回去煮来吃? 结果,白少爷一边开车,一边用力地揉着她的头发,很不客气地道:“你这个贪吃鬼,那些螃蟹是要给我妈的,可不成先给你吃。” 对于这个答案,金多宝非常吃惊。 先前她从萧庭堂的口中得知,那天陪白父来探病的中年女人并不是白东辰的生母,所以她一直以为白东辰的生母已经去世,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没多久,车子就在一幢三层高的别墅前停下来。 大概在来之前白东辰已经给他母亲打过电话,车子刚刚抵达别墅门口,就见一个身穿浅粉色洋装的女人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 金多宝不禁张大嘴巴,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见到了仙女,因为那个女人实在长得太漂亮、太美丽、太雍容华贵了。 看不出对方的实际年龄,感觉只略长白东辰几岁,皮肤保养得非常好,五官生得无比精致,比那些靠整容成名的大明星还要引人注意。 就在她对着美女流口水的时候,白东辰拍了她的额头一记,不客气地道:“我妈在和你说话,你傻了是不是?” “啊?她是你妈?”金多宝不敢相信地惊叫,“是亲生的吗?她做你姐姐还差不多。” 粉衣美女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亲切地拉着金多宝的小手,仔细打量着可爱的她。 “小辰说会带来一个朋友给我认识,没想到是一位可爱的小美女,听说你叫金多宝,唔,连名字也取得很可爱。”说着,忍不住摸了摸金多宝软嫩的脸颊。 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白东辰平时也喜欢掐她、揉她、捏她,不过被美女摸总比被流氓欺负要好。金多宝被她夸得脸红,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么个绝世大美人居然是白东辰的妈。 白东辰见她一脸傻愣的模样,忍不住揪了下她耳朵,“别在我妈面前装乖,还不快点把后车箱里的螃蟹拿出来。” 她揉着被捏得红通通的小耳朵,嘀嘀咕咕的乖乖跑去做苦力。 这个季节的螃蟹不但肉肥而且还有蟹黄,吃起来非常美味。 他的俱乐部昨天新进了几十筐,顺便就装了一袋送来孝敬他老妈。 别看白东辰平时嚣张跋扈和土匪流氓没两样,他对母亲却是非常乖巧孝顺。 他从金多宝手中接过螃蟹,意外地主动请缨要去煮,看她一脸讶异,白母才笑着说白东辰煮蟹的手艺很不错。 “小辰从来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见我,看来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应该很特殊。” 趁着白东辰去厨房尽孝道的时候,白母就拉着金多宝闲聊。 她才知道白母名叫蓝若梅,十六岁生下白东辰,由于这些年来保养得不错,所以看上去没比儿子大几岁,自从几年前她嫁给一个地产大亨之后,便在这幢别墅里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 只是这句话怎么那么像在对未来媳妇讲的?金多宝一听白母误解她和白东辰的关系,红着脸急忙解释,“阿姨您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很不幸被他逮住的小奴才,他之所以会把我带到这里来,完全是因为他怕装蟹子脏了自己的手,只是把我当苦力而已。” 蓝若梅被她满脸委屈的样子逗得直笑。这个小丫头长得讨喜,说话逗趣,就连神态举止都令人忍俊不禁。 这时,厨房里正忙得昏天暗地的白东辰对外吼了一声,“金多宝,别偷懒躲在前头当大小姐,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挑菜!” 她摊摊双手,嘟起可爱的嘴巴,指了指厨房,小声对白母告状,“您看到了吧,我才在这里坐了不到十分钟,大少爷就开始吼人了。” 厨房里再次传来白东辰的催促,她立即起身,嘴巴配合的喊着,“哎,万岁爷您别急,奴婢我这就朝您飞奔而去了……” 目送着金多宝的身影离去,蓝若梅笑得更加开怀了。 被叫来厨房帮忙的金多宝手脚俐落地淘米、洗菜,忙得不亦乐乎,但也不知她命中带衰还是上天故意捉弄,一只漏网之蟹横着身子一步步爬上桌沿,对着她的手指夹了下去。 凄厉的哀号声顿时响彻四周,当白东辰看清楚怎么回事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的手指头被那顽固的螃蟹紧紧夹住不放,当下痛得她东跑西跳,努力想要甩开那欺人太甚的螃蟹,却无效,它完全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等白东辰好不容易把那只蟹从她手上拨掉,她原本白嫩的手指早被夹肿了一大圈、她痛得泪光闪闪,委屈得不得了,一边哭还一边把那只蟹骂得体无完肤。 白东辰心疼的捉住她红肿的手指帮她吹气,还不忘教训她,“不过就是被螃蟹夹了一下,你哭什么?” “被夹的又不是你,我手是很痛的……” 他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逗得直笑,一边给她揉手指一边抓乱她的头发,“你就是让人想欺负你,你看,连螃蟹都喜欢欺负你。” 他这么一说,金多宝那双闪亮大眼再次蓄满泪花,指着那只螃蟹大骂,“快煮了它,我要把它大卸八块拆吃入腹!” 白东辰笑得前俯后仰,一把将那可怜的大闸蟹扔到锅子里,还不忘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帮你报了仇了,别哭了。” 顺手揉了她脑袋一把,又拍了拍她的小屁股,“既然手受伤了就出去休息吧,让我妈帮你上点药,免得肿得更严重。” 金多宝得到他的特赦,立刻欢喜地奔出厨房,大喊着终于解脱了。 看着她的背影,白东辰笑着摇摇头,眼底流露出来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和宠溺。 白母说得没错,白东辰煮蟹的手艺真是棒极了! 被臭螃蟹夹了一下的金多宝为了一解心头之恨,吃饭时把螃蟹当仇人,一只接着一只地拼命吃。 白母和白东辰被她那疯狂的吃法吓到了,怕她之后会不舒服,都劝她不要吃太多。 可她却说,这个季节的大闸蟹肉肥黄多吃起来鲜美可口,平时她可吃不起,今天是沾了白母的光才能吃得这么过瘾,一定要努力吃。 两人拿孩子气的她没办法,见她吃得高兴也就由她去,白东辰还一反常态地为她剥好螃蟹,让她吃个够。 吃饱喝足后,金多宝整个人瘫在客厅的沙发上,因为吃太多,她已经撑到连路都走不动。 而难得来一次的白东辰陪白母在花园里聊天。 这幢别墅的主人是台北地产大亨庄杰,庄杰今年五十多岁,前妻因病早逝,和前妻唯一的女儿已嫁到了英国,常年定居在国外。当初这位地产大亨使尽各种手段,才终于博得蓝若梅的芳心,欢天喜地地将她娶进门。 庄杰是有名的“孝夫”,虽然平时工作繁忙,但只要有空,一定会乖乖在家陪老婆,对老婆的疼爱程度令许多贵妇眼红到不行。 所以从妻子打的电话中得知白东辰造访,目前人在巴黎的庄杰,很有父亲架式地关心他,并要他有时间多来陪陪他母亲。 白东辰对庄杰印象不错,虽然年纪比母亲大了将近十岁,可为人幽默又真心疼爱母亲,他也很放心把母亲交给他来照顾。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几句,庄杰就因为会议即将开始而急忙话别。 蓝若梅听两人聊天时气氛还算愉快,心中觉得欣慰,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一表人才的儿子,忍不住关心道:“听说你不久之前受伤住进了医院?” “我爸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她笑了笑,“你爸也是关心你。” “不希罕。”他不以为然地冷哼。 “小辰,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不要太计较、太任性,豆豆小说阅读网他好歹也是你爸,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你好。唉,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你也许早就成为一名优秀的军官了……” “妈,这些事情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她怜爱地看着自己英俊出色的儿子,“现在的一切,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吗?我知道你很想当一名军人……” 白东辰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随便找个话题岔开,蓝若梅无奈,却也不好过于勉强,最后她拍了拍他的手,双眼不自觉地望向在客厅沙发上睡觉的金多宝。 “我知道你并不会随随便便就把女孩子带来见我,她很可爱也很讨人喜欢,如果你也觉得她还不错,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下来吧,妈不会反对的。”她柔声说道,只希望儿子能够快乐。 离开庄家别墅时,天色已经黑了,回程路上,金多宝不停地在白东辰耳边说蓝若梅人美心肠好,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因为临走之前,她送了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她带回去,她自然很快就把白母列入大善人的行列,并且决定以后只要有时间就来庄府拜访她。 白东辰听她口沫横飞地把自家老妈夸上了天,忍不住笑着调侃,“你这么想孝敬我老妈,不如多孝敬、孝敬少爷我,说不定把我哄得开心了,我会大发慈悲地赏你一个名分,让你有机会当我老妈的儿媳妇。” 金多宝冷嗤一声,对他三不五时就开这种小玩笑很是不以为然。 当车子快要开进市区的时候,她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大喊,“快停车、快停车!我肚子痛,要上厕所。” 白东辰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里是荒郊野外,忍着。” “忍不住了!快快快,再不停,我就要忍不住了。” 白东辰被她吵得直皱眉,加速找了一家麦当劳,放她下车后还不忘糗她,“都说不要吃太多了,现在自食恶果了吧……” 没等他啰唆完,金多宝就飞也似的奔进麦当劳,上厕所去了。 好不容易等她捂着肚子走出来,车子还没开多远,她就又一脸痛苦地直嚷嚷肚子疼。 起初,白东辰还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孩子训,可到了后来看她抱着肚子缩成一团,小脸苍白、直冒冷汗,他吓了一跳,大手搂住她急问:“你没事吧?” 她泪眼汪汪,痛得直想哭,“肚子好痛,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他听了又惊又气的狠狠捏她一把,“什么死不死的,你身体壮得像头牛,哪那么容易死!” 她继续哽咽的哀号着,一边叫,还不忘一边嚷着肚子疼。 车子很快开到白东辰家门口,他把她从车里抱出来,直奔电梯。 让金多宝不解的是,他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敲开他家楼下的一道房门,更让她意外的是,开门的居然是萧庭堂。 此时他正穿着休闲服,戴着眼镜,手中还拿着一本杂志。 看到白东辰抱着一脸苍白的金多宝出现在自家门口,他有些诧异地问:“这是怎么啦?” “可能是吃得太撑闹肚子疼,你家里不是有胃药,快点拿出来喂她吃两颗。” 白东辰本来想直接带金多宝去医院,可去了医院又要挂号又要做各种检查,他担心怀里的小东西会挺不住,所以干脆把她抱来找自己的好友兼邻居。 反正这家伙是医生,家里该有的药品一应俱全,不怕耽误了病情。 看着缩在白东辰怀里哭得惨兮兮的金多宝,萧庭堂哼哼冷笑,捏了捏她圆润饱满的耳朵调侃。“你是猪啊!吃得这么撑,怎么那么蠢?” 被他用力捏了一把的金多宝再次哀号,白东辰立即心疼她而瞪了好友一眼,“别欺负她了,再欺负就会被你欺负死了!” “这女人平时壮得像头牛,哪那么容易死,把她抱到床上去,我去洗洗手马上就来。” 经过萧大医生的一番诊断检查,确定金多宝是因为吃了太多螃蟹又喝太多饮料才消化不良,让她上吐下泻好不狼狈。 萧庭堂很不客气地塞给她一堆红红绿绿的药丸,又给她打了一针,过了半个钟头,哭闹不止的金多宝总算慢慢安静下来,虚弱地躺在床上直低吟。 期间安心了的白东辰则和萧庭堂两人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快到晚上十点钟,金多宝上吐下泻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白东辰自然不会让金多宝睡在这里,一把将她捞到背上,背着她准备回自己家里休息。 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有些虚弱的金多宝也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背上,快出萧庭堂家门口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瞟到桌子上一只漂亮的小盒子。 她当下不安分地在白东辰的背上直乱动,指着小盒子直喊,“是瑞士莲的巧克力,我最喜欢吃了!” 白东辰宠溺的又转了回去,将桌上的巧克力一把拿起,顺便还把桌上其他糖果像哄孩子似的一并递给金多宝。 她接过巧克力后笑得很愉快,早忘了自己刚进门时还哭得像只小花猫。 “小叮当平时最喜欢吃进口巧克力,这盒吃完了,记得再过来找他要。”只要能哄这小女人开心,他不介意不厚道地出卖好友。 金多宝笑嘻嘻的用力点头,顺手剥开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吃得一脸满足,临走时还不忘冲着萧庭堂挥挥手,说一声“小叮当再见”。 萧庭堂气得咬牙切齿,活了将近三十年,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损友,什么叫死不要脸了! 第六章 白东辰是在尖锐刺耳的大叫声中被吓醒过来的。 昨天很晚睡,只记得迷迷糊糊回到卧室的时候,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刺耳的叫喊声伴随着一阵大力拉扯,将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他从梦中拉回。 好不容易恢复了清醒,就看到金多宝顶着一头乱发跪在他身边,一双小手用力抓着他的手臂,神情非常夸张,嘴里不停喊着——“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快还我清白……” 白东辰被她摇得头晕目眩,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此时更加难受。 他慢吞吞地揉揉惺忪睡眼,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睡眠不足而嘶哑低沉,他揉了一把金多宝蓬乱的发,没好气的道:“大清早的,你吼什么?” 仍旧对他用力扯、用力摇的金多宝一屁股坐到他的肚子上,双手揪着他睡衣的领子,恶狠狠地继续喊,“你还我清白、还我清白……” 白东辰被她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金多宝,你的屁股就要成为谋杀本少爷的凶器了,快点给我下去,我要断气了。” 对方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质问,“你说你说,为什么你会睡在我身边?” 白东辰环顾了四周一眼,“这里是我房间,睡这很正常。” “可你昨天明明说过卧室借给我睡的!”她气得小脸通红,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白东辰关进猪笼以泄恨。 被她摇得眼冒金星的白东辰想起昨晚她因为吃多了螃蟹闹胃疼,为了避免来回折腾,便把她带到自己家里暂住一晚。 可昨晚他看电视看到很晚,习惯性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在金多宝身边,但他可以对天发誓,至少在那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这张大床上还睡了一个人。 他仔细打量她,虽然此刻的金多宝明明因为在床上滚了一晚上,而显得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却莫名的令他觉得看来挺秀色可餐的。 可平日见惯了她卑躬屈膝刻意讨好的拉布拉多犬形象,如今突然化身成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这让他心里的落差感好大,他还是觉得拉布拉多形象的金多宝最可爱了。 不明白他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已经化身成复仇野猫的金多宝只恨不得把他撕得稀巴烂。 如果被老姐知道自己居然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而且还不清不白地睡在一张床上,老姐一定会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并让她从此出不了家门。 “就算昨天晚上我们真的睡在一起,可你浑身上下干扁平坦,前不凸后不翘,丝毫不能勾起男人犯罪的yu望,我什么都没对你做,你叫个屁啊?”说着,他大手对着她正压在自己肚子上的屁股用力拧了一把,“快点给我起来,重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想对本少爷霸王硬上弓呢!” 金多宝被他气得双眼冒火,双手狠狠掐住他脖子,恨不得把他活活掐死。 “喂……喂你冷静点,我快喘不过气了……”她十根指头紧紧掐在他脖子上,让他呼吸困难。 好不容易把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白东辰赶紧趁着小东西来不及反抗,一把将她压在身下。“给我乖点,再乱来,看我不揍扁你。” 她气得涨红脸,哇哇大叫。“你这个臭流氓!” 白东辰被她气呼呼的模样逗乐了,勾着唇瓣,露出邪佞的坏笑。 “对啊,我就是个臭流氓,我最喜欢整你这种笨蛋、喜欢玩sm、喜欢在床上玩制服诱惑,你要不要每样都来试一试?” 果不其然,金多宝被他一连串的威胁吓得浑身发抖。 她拼命向后退,两条细白的腿使劲乱踢,嘴里同时大吼着,“你别碰我、别碰我,不然我要跳楼、我要割腕、我要吞金、我要上吊……” 白东辰被她逗到笑得前俯后仰,这丫头真是无时无刻都能给他带来欢乐。 他邪笑着大力将她不断挥舞的小手按到头顶,任凭她白嫩的腿在自己身下连踢带踹做垂死挣扎。 金多宝身上穿着从他衣柜里翻出来的大号t恤当睡衣,使她原就微瘦的身子看起来更加娇小,这一番激烈挣扎,已让领口滑到了她白皙如雪的肩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粉嫩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一双大眼蒙上一层水雾。 而她的腿胡乱摆动非常没分寸,膝盖不经意顶到了他的胯下,触动了他某个敏感的部位。 原本嘻笑的白东辰目光一黯,双瞳迸出几分幽光。 金多宝不明所以,还傻傻地在那大吼大叫,虽然平日里白东辰这家伙没事就掐她、拧她、捏她、揉她,可睡在一张床上,即使什么事也没发生,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对她的名声还是非常不好。 只是要说抗拒和他有什么暧昧,好像又不完全是这样,她的心思很奇怪,面对这个时不时喜欢捉弄自己的男人,要说讨厌,她明白自己并不讨厌他,可既然不是讨厌,那又是什么? 对于这份异样的感情还处于懵懂状态中的她理不清、道不明,只能用孩子般耍赖的方式来表达心底的不平静。 偏偏她的又叫又闹,似乎触动了男人的某个禁忌,白东辰的俊脸一下子朝她的方向压过来,另一只大手勾起她的下巴,声音无比低沉恐怖。 “虽然你的身材堪比太平公主,可你再胡闹下去,我不敢保证不会对你的任性施行最下流、最邪恶的惩罚!”他阴险地眯眼,视线故意紧盯着她的娇躯。 虽然他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可金多宝还是被他看得心惊胆跳,浑身颤抖不已。 “你身材不是顶好,但我不介意做你的第一个男人。”伴随着这句威胁,他作势要脱金多宝的裤子。 她被他吓得哇哇乱叫,脸色通红,耳朵发烫,用脑袋撞他一下,又用脚踢他,趁他吃痛松手,一下就从他的身下钻了出去,飞也似的奔向门外。 一把推开房门的时候,她还恶狠狠地回头瞪他,嘴里大骂道:“你这个死黑道,臭流氓,我诅咒你得性病,不得好死!” 她恨恨地骂完,随即转身跑掉,但两秒钟之后,小女人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一把捞起自己的衣服、鞋子还有皮包,再次飞奔出去。 可三秒钟之后,她又恶狠狠地推开门,像强盗一样,把昨天从萧庭堂家里a来的那包糖果、巧克力抢走。 直到听到“砰”的重重摔门声,白东辰才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 这个金多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捉弄完金多宝后,他睡了一天,到了傍晚,已经旷工多日的他终于想起自己的事业,吃饱喝足后,便开着车一派悠闲地来到了皇宫俱乐部。 事实证明他找的经理人确实可靠,就算没有大老板亲自坐镇,皇宫的业绩依然好得令同行眼红到不行。 傍晚开始,地下一楼的酒吧总会人满为患,因为大多数上班族都会在下班后寻找一个可以舒压的地方,放松情绪、找点乐子。 而白东辰接到萧庭堂的电话时,正是晚上九点钟,对于习惯夜生活的人来说,这个时间才是一天的开始。 两人来到正热闹无比的酒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酒,一边看着舞台上年轻人活力十足的表演,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聊的话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白东辰的话题竟不自觉地始终绕着金多宝打转,只要一开口,就会不停地唠叨着她的调皮、可爱、有趣之处。 “你说,她怎么那么好玩?一举一动都充满笑料,每次看到她,都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捉到怀里蹂躏……” 萧庭堂很不以为然地翻了几个白眼,“你该去挂精神科了。” 真的尽情蹂躏,不出三天,那可怜的金多宝就会惨死在他的变态行径之下。 毫不在意好友的嘲弄,白东辰像只慵懒的豹子,懒洋洋地将身子埋在椅子内,嘴角始终挂着笑。“你听过金菲菲这个名字吧?” 萧庭堂挑了挑眉,“最近很有名的那个女强人?” “是啊,她就是金多宝的姐姐。” 萧庭堂被这个事实吓了一跳。 他记得杂志报导,金菲菲是凭自己真本事创业,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成为商界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头号女强人。 一直以来,金多宝在他的印象里都是那副莽莽撞撞、傻傻呆呆的模样,经常被自己的好友欺负得死去活来,怎么也无法跟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联想在一起。 而且那丫头之所以会被好友吃得那么死,就是因为东辰将皇宫的酒类商品交由御茗洋酒提供,原以为金多宝如此在乎这份辛苦又收入微薄的工作是因为家中经济不好,没想到她姐居然就是国内有名的女富豪。 “她父母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她是被金菲菲一手带大的,只不过两姐妹的性格脾气却完全不像……” “你怎么对金多宝家里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想知道这些并不难,只要稍加调查就能知道答案。” 萧庭堂调侃地哼笑,“以前也没看你对谁这么在意过,当一个人会不顾一切地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全部时,就说明这个人已经恋爱了。” 正在喝酒的白东辰突然顿了一下,目光奇怪地瞅了好友很久。 直到舞曲突然变得抒情,他才恍惚回神,一口干了杯中剩下的酒液,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像懂了什么轻轻点头,“哦!” 金多宝托着下巴,动也不动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已经整整五分钟了,就连赵小钰几次过来与她讲话,她都爱理不理,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自从那天从白东辰的家里跑出来,她已经整整两天没有接到那流氓的电话。 虽然不被他骚扰的日子是她梦寐以求的,可生活里没有那混蛋出没居然让她觉得平静到无聊,甚至害她连晚上觉都睡不好。 她怀疑自己病了,才会因为没被骚扰而睡眠品质严重下降,还总会三不五时地盯着手机看有没有未接来电。 昨天,为了避免自己一直处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下,她干脆把手机关机,可是今天清晨,天还没亮就又迫不及待地开机查看有没有留言或简讯。 这两天,她被这糟糕的感觉折腾得头晕脑胀,心情大乱。 都是那该死的白东辰!莫名其妙闯进她的世界里,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害得她变得像个受虐狂一样习惯了被他欺负、被他捉弄的鬼日子。 结果他觉得玩够了、无趣了,她就成了被他丢弃的玩具,说甩就甩,完全不在乎她的心情。 正当她陷入苦恼,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她一跳,因为那专属于白东辰的特殊铃声,和萤幕上的“臭流氓”三个字都在提醒她打电话过来的人,正是惹得她哀怨不已,又心跳加速的罪魁祸首。 铃声响个没完,她深呼吸试图平复失速的心跳,才咬牙按下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的耳朵突然红了一下,“我……我正在发呆。”嗫嚅的说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回答有多蠢。她到底在干么?发呆这种事居然也毫不保留地告诉他。 白东辰笑了一阵,调侃道:“你发呆是不是因为想我啊?” 被说中心事,她恼羞成怒地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一吼完,突然觉得自己太激动的表现会破坏她的形象,赶紧放低嗓音小声道:“你打电话给我干么?” “哦,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所以顺便通知你一声……嗯,做我的女人吧!” 对于这枚突然砸来的炸弹,她的承受能力十分有限。 做他的女人?!金多宝楞住,脑中不断重复这句话,却不知该做何反应。 对方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还很嚣张地在电话中继续大言不惭,“我长得帅、身材好,各方面条件都很出色,能当我的女朋友,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能够被我告白并宣布交往,你现在心里一定乐开怀了吧!” 说着,他还很自恋地笑了两声,“虽然你笨、iq低、个子矮、身材差,不过看在你能够时不时逗本少爷开心的分上,就算你是太平公主也无所谓。哎,小宝子,还不快谢主隆恩,感谢本少爷把未来白夫人的名分赐给你?”良久没有得到她回应的白东辰又催促,“你傻啦,怎么都不说话?” 好不容易找回说话能力的金多宝吞了吞口水,“白东辰,你睡迷糊了,还没清醒吗?” “死丫头,皮痒欠揍是不是?我很清醒,不是在开玩笑!” “那我……我要拒绝……” “拒绝什么?” “拒绝当你的女人……” 对方一愣,几秒钟后暴跳如雷地低吼,“你敢拒绝,你就是在找死!” 天底下有这样向女生求爱的吗?他的求爱只是想把她绑在身边捉弄一辈子吧? 金多宝难以置信,脑中无法朝美好的方面想像。 “少废话,马上给我过来,两天没欺负到你,本少爷手痒!”挂电话前,他又恶狠狠地宣布,“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如今你的身上已经贴上我白东辰私人所有的标签,如果你敢红杏出墙,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喀! 这通告白电话终于结束在白少爷恶狠狠地威胁里。 金多宝傻傻地拎着手机良久,等到大脑消化了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后,她急忙翻出一个号码,慌张地拨过去,“姐,你现在在哪里?出大事了!我被黑道追杀,你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段时间?” 做为女强人的金菲菲,因为工作的关系,留在台湾的时间并不多,但金多宝运气很不错,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金菲菲刚从义大利回来,正准备回到自己几年前买下的那幢山顶别墅。 她一接到妹妹打来的求救电话,便立刻派司机把金多宝这个小惹祸精拎到自己身边加强管教。 已经向公司请了假的金多宝在别墅里当了整整三天的缩头乌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机已经关机超过七十二小时。 她像只懒猫一样缩在别墅柔软的沙发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超大液晶电视里播放的动画。 穿着一袭华贵漂亮的白色睡袍,身材修长,容貌绝美并顶着一头时尚鬈发的金菲菲,看到自家妹妹抱着双膝傻乎乎地坐在那里,她优雅的走过去,不客气地一掌拍在妹妹饱满的俏额上。 “整天看动画,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突然遭受重击,金多宝痛得泪眼汪汪地捂着被拍红的额头,“姐,好痛,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分明是你神游太虚,一脸思春的模样没看到本小姐走过来。”金菲菲交叠着双腿坐下来,手指灵活地夹起一支香烟,点了火,缓缓抽了起来。 金多宝被烟呛,小手直挥,好心劝道:“姐,吸烟对身体和皮肤都不好,你戒了吧。” 对方白她一眼,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软嫩的脸上捏一把,“小孩子懂个屁。” 金多宝被她捏得嘟着嘴,小身子向后挪了挪。 “你在躲的黑道对你做了什么?”金菲菲懒得拐弯抹角,直接询问。 金多宝脸色一红,猛然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拼命在躲的白东辰,心底又是一片茫然不安。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也许是出于本能,或是为了证明什么,被他要求和他交往,这本来是她潜意识中的心愿,但她一直是处在被他捉弄的地位,对这一切感到太不真实了,她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很想跟姐姐谈谈,厘清自己的想法,找出该怎么做,但被接到姐姐的别墅后,对方始终没有详细询问她的近况,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们虽然是亲姐妹,但七岁的差距,加上她是被姐姐一手带大的,在姐姐眼里,她始终都是小孩子。 抽着烟的金菲菲见妹妹红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半天不回话,便淡淡一问:“他睡过你吗?” “啊?”听见姐姐这劲爆一问,她差点羞得晕倒。 金菲菲踹了她一脚,“啊什么啊?还不从实招来!” 金多宝面红耳赤地猛摇头,“没有!” “亲过你吗?” “没有!” “你怎么那么没用,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连这点魅力都没有!以后出门不要提你是我金菲菲的妹妹!” 金多宝委屈地低下头搅手指。妹妹洁身自爱这样不好吗?干么说得好像她是家丑一样,算了,她本来就没有主动向人提过她是女强人金菲菲的妹妹,又没差。 “别以为你装可怜就能蒙混过关,老实告诉你,我虽然不在你身边,可你发生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抖了抖烟灰,金菲菲眯着眼冷哼,“早叫你辞掉那份烂工作,你偏偏跟我作对,现在好了,白家的大少爷,你以为是你可以得罪得起的?” 金多宝扑到姐姐的腿边,眨着大眼,可怜兮兮地看她,“姐,你……你真的都知道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揪着妹妹的耳朵拧了一圈,“当然是真的,你以为不在我的眼皮底下待着,我就不知道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她抱着耳朵哀号,“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好痛好痛……” 金菲菲这才大发慈悲让妹妹坐到自己身边,“知错的话,就给我老实交代,你们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苦着脸揉着被拧红的耳朵,她偷瞟着自家女王,吞吞吐吐好半晌,最后才在对方阴恻恻的注视下,小声道:“他……他几天前向我告白了。” 金菲菲哼笑着挑眉,“光是告白你就吓成这副没出息的德行,跑到我这里来避难?” “姐姐不懂啦,他经常欺负我、捉弄我不说,还把我当小狗一样耍,最可恨的就是,他总是嘲笑我是太平公主,没胸部、没屁股,就像一根豆芽菜!看在他是公司大客户的分上,我气得半死还是忍下。”她激动地抓住金菲菲的睡袍,“可白东辰太过嚣张恶劣,居然在三天前打电话跟我说,要我做他的女人。” “姐,这很奇怪你不觉得吗?思来想去,我都觉得他是在耍我,哪有人告白还那么嚣张,吓死我了!” 金菲菲揉了揉妹妹柔软的发,突然觉得自家妹子的智力很有可能还没发展完全。可是看到妹妹苦恼的模样,却也狠不下心继续打击她。“那么你……对白少爷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被问红了脸,想摇头也想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没感觉,她干么要像个傻瓜一样为了他失眠;如果没感觉,她干么要像个白痴一样为他失神?如果没感觉,她就会直接拒绝他突如其来的提议,而不是被吓到,担心这又是他捉弄她的小手段。 什么都可以玩,唯独感情她玩不起! 所以她当鸵鸟,很没用的以自欺欺人的方式躲起来。 金菲菲看她红着双颊露出一脸思春的模样,无奈摇头,捏了捏妹妹的脸,“笨蛋,既然有些事情想不清楚,那就先不要想,放心在这里住下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决定下一步要怎么做。” 对于姐姐的体贴和关心,金多宝非常感激。她姐虽然总骂她蠢、骂她笨,可关键时候还是很疼她的。 她像小狗一样抱着姐姐,讨好地蹭了蹭,没多久就因为连续几天失眠而累得跑回卧房睡大头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金多宝突然觉得有人不停地搔她痒,半梦半醒间,她不耐烦地哼了几声,双手乱挥,对这骚扰非常排斥,可“啪”地一声,臀上传来一股刺痛,她尖叫着跳起来,双手捂着被拍得很痛的屁股大喊,“鬼啊!” 当她看清“鬼”的真面目时,吓得头皮一紧,颤抖地指着那只笑得很邪恶的“鬼”大叫,“怎……怎么是你?” 出现在卧室里的男人,正是那个扰得她睡眠不足,心神大乱的白东辰! 他眯着眼冷笑,“很好,这次居然学会逃跑了。” 金多宝觉得他的笑容非常可怕,忍不住连连向后退,“你不要过来!你……你再过来我就跳楼、割腕、吞金、上吊……啊!” 她整个人被捆在一条薄被里,白东辰打横抱着她,她吓得尖叫着大喊,“姐姐救我——” 白东辰恶霸地对她哼哼冷笑,“终于知道怕了?哼,晚了,叫谁来都没用!” 他抱着她走出门时,金菲菲正慵懒地抽着烟,斜靠在门口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家妹妹被捆得紧紧的可怜模样。 “白少爷的速度还真快。”她确认妹妹对他有意后才打电话给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这人很在意多宝呀。 白东辰勾了勾唇瓣,向金菲菲点了点头,“还要谢谢你的通知。” “不客气,你看中这个小笨蛋,这是我们全家的荣幸。” 金多宝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姐,你出卖我?” “我只是在替天上的爸妈帮你找一个好婆家而已。” 金多宝欲哭无泪,只能动嘴求救,“姐,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黑道!他会把我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 白东辰气得隔着被子狠狠拧了她屁股一记,惹得金多宝再次哀叫连连。 “姐啊,你看他捏我……” “因为你欠修理,捏你还是轻的,看我一会回去怎么教训你。”他冷笑着说完,抱着怀里不断扭动的小东西向外面走去。 金菲菲将烟拧灭,严肃的对白东辰道:“你不会把我妹妹给杀了吧?” 他回头,很有风度地向金菲菲保证,“放心,我会给她留口气的。”顶多使唤捉弄她,他可舍不得她难过。 “哦,记得下手时小心点,我妹妹怕痛。” “谢谢提醒,我会让她痛得很舒服的。” 直到白东辰抱着尖叫不止的金多宝离开别墅,金菲菲才慢条斯理地走到父母的灵位前,对双亲道:“宝宝的终身大事终于定下来了,爸、妈,你们泉下有知,也会欢喜的。” 第七章 被薄被捆紧的金多宝,被白东辰蛮横地打横抱着直奔他家。 虽然她哀号了一路,引来不少注目,可世风日下,居然没有一个人肯英雄救美出手相助! 她凄凄惨惨地被白东辰扔到柔软的大床上,还没开口大喊救命,嘴巴就被他堵住,声音很没出息地消失在那霸道而又ji情的热吻之中。 也不知道这混蛋是不是禁欲太久,她很可怜的被他连亲带咬地啃了好半晌,只能不停挥着两只手在那咿咿唔唔叫得好不凄惨。 薄被下的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当面带邪佞笑容的男人一把扯掉薄被的时候,开着空调的房间里,一股冷气顿时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本少爷难得向人告白,你不感激涕零地谢主隆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违抗皇命私自跑路,哼哼,金多宝,这回你死定了!” 这三天为了寻找这个臭丫头,他可真是吃尽了苦头。 寻到她公寓,死丫头不见踪影;杀到她公司,老板说她请假;找到她同事,居然没人知道她去哪里,电话不通,简讯不回,吓得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他甚至派人四处寻找,并去各大医院调查有没有新进尸体,连警界自己那几个多年不曾联络的老友都被他惊动得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萧庭堂提醒他,死丫头很有可能被他告白后吓得跑去找她姐,他还不知要上哪找人。 这丫头倒悠闲,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她姐那里和他玩躲猫猫,害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急得到处找人,还要承受损友萧庭堂的冷嘲热讽,真是气死他。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恨不得把这个小混蛋一口咬死。 从前倒是不在意,直到她突然消失在自己生命里,才发现没有她的日子,那感觉真他妈的糟糕透顶。 被他阴恻恻的笑容吓得魂不附体,金多宝颤着小细腿不停向后退,双手还死死拉紧自己身上最后的遮蔽物。 眼看白东辰的爪子一把撕烂薄薄的睡衣,她不禁扯着喉咙大叫,“这睡衣是我姐从英国买给我的限量版啊……不对,你、你别靠过来!” 某人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霸道地再次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似乎在寻找最佳契合点,意图将她与自己揉为一体。 金多宝被吻得快要缺氧,不管怎么躲避他疯狂的进攻,这混蛋的舌都如影随形地紧追不舍,更让她气恼的是,他那双不规矩的大爪子趁着她意乱情迷时,把她近乎赤裸的身体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可她却不是那么想抗拒。 直到他的指尖在小腹上挑逗般地来回磨蹭时,她才挣扎地想要逃开禁锢,潜意识地害怕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 然而,她的小伎俩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男人唇边扬起邪恶的坏笑,不规矩的手指更加卖力的在她的敏感地带上下游移。 金多宝虽然从未尝过情事,但该懂的知识她一样也不缺。 伴随着他恶意的逗弄,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敏感,耳尖发烫,双颊泛红,眼底也不自觉的变得迷离。 白东辰被怀里小东西的媚惑神态勾得心头一跳,原本只是想捉弄她一番,可此时此刻,体内涌动的re流似乎都在提醒他,眼下情势已经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金多宝被他变得幽深的目光吓了一跳,那种不安也越来越强烈,可在身体随着他的挑逗而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时,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突然变得有些期待。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许……可以毫不顾虑的放纵一次吧。 但如果金多宝能预料得到放纵的后果,竟是自己差点被折磨死时,她一定会坚守防线,死也不肯让白东辰得逞半分。 从中午折腾到下午,又从下午折腾到晚上,她怀疑白东辰这该死的大色狼根本不是人。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逃到卧室墙角,企图用厚重的窗帘把自己的小身子层层遮住。她颤抖地伸出右手,怒冲冲指着一步步向她走过来,并且面带邪笑的男人,“你、你、你……你不要再过来哦,你再走近一步……我、我、我,我就死给你看……哇!” 毫无效果的威胁,下一秒就被彻底吞没。 可怜的金多宝再次成为大野狼魔爪下的小红帽,不但被大野狼拎回怀里,还惩罚性地又掐又揉的把她折磨得娇喘连连。 “喂,你到底是不是人啊?还没玩够?” 对于她的抗拒,白东辰直接选择无视,狞笑着把她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怀里,一边露出威胁的坏笑,一边上下抚弄着她柔嫩细致的肌肤。 “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被制在他胸前,奄奄一息、差一点就要见上帝的女人恶狠狠地大吼,豆豆小说阅读网“不共戴天的仇人!”身体反抗不了,至少要用言语扳回一城。 “嗯?”他不悦地轻轻一哼,眯起双眼,迸射出慑人的精光。 一收到骇人讯息,她立刻放弃逞口舌之快,哭丧着小脸急道:“是男人,男人啦!”保命要紧啊! “把话说全。” “你是我的男人,亲爱的男人。” 这是他刚刚耳提面命,一边努力折腾她,一边逼她不断重复的话。 终于露出满意表情的男人,大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继续揉nie。 “以后还敢不敢逃跑?” “不敢了。”很委屈地回答。 “再逃跑怎么办?” 她扭扭捏捏地咬着被盖在身上的薄被,红着脸就是不回答。 白东辰邪恶地将手游移到她的双腿之间,什么意思已不言而喻。 金多宝拼命闭紧双腿,讨饶地抱住他手臂,“真的不敢逃了,呜呜,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她真是怕了他,这男人不是人,都不会累! “哼,刚刚还哭着求我不要停下来,现在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是给谁看。” 她嘟着嘴,色厉内荏地瞪他一眼,对于他的调侃,她无法反驳,只能哀怨地咬着被角,一个人暗暗气恼。 白东辰见她被自己修理得很乖巧,也知道再欺负下去,小东西肯定又要吓得逃跑了,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捏了捏她发红的耳垂,“为什么要逃?你不喜欢我吗?” 在他看来,金多宝这个小迷糊蛋虽然长得可爱又很讨人喜欢,但她太孩子气,似乎没吸引到什么男人。 最初他也不觉得这样孩子气的女人适合做自己的另一半,但也许是日久生情,也许是空荡多年的心因为她的一言一行而被填满了。 当萧庭堂无意中说出他始终不察的心事时,他沉寂多年的感情世界,就像被某个调皮的家伙意外寻到了密码,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堂而皇之地闯进了他的世界。 他这个人很干脆,既然已明白自己的心意,就没有必要死不承认,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掩饰的。 他认为金多宝肯定也是喜欢自己的,毕竟她在自己身边时,所流露出来的笑容是那么的真诚和满足。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告白,换来的竟然是她的落荒而逃! “谁知道你的告白是不是心血来潮和我开玩笑?”被欺负得很惨的女人哀怨地睁大眼恶声指控,“突然间就宣布要和人家交往,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男生追女生,不是应该看看电影、送送花,偶尔再手拉着手去餐厅吃一顿烛光晚餐吗?可是你看看你自己……”她心中有怒,就大胆的用细嫩的手指用力点点他的胸膛,“不但把我当女佣一样呼来喝去,还把人家当小狗欺负,算什么追求?” 白东辰怒极反笑,“就因为这个,你就狠心弃我于不顾,拍拍屁股跑路?” “我怎么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怕被你欺负,我当然要跑。” 他邪气地勾起她的下巴,眯着眼坏坏地问:“那你现在觉得我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个可不好说哦,现在的男人这么坏,欺负完女生之后甩手就走的大有人在。” “所以你觉得我也是这种人?” “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很好,既然你这样看我,那我只能更加卖力地让你看清楚我白东辰究竟是不是那种欺负完女生之后,就甩手走人的男人了!” 接着,在金多宝的哀叫声中,他再次把这欠修理的小东西狠狠蹂躏了一顿。 直到小丫头哭喊着求饶,并讨好地又是亲爱的老公,又是好情人地一顿乱叫之后,白东辰才肯把哭得惨兮兮的她放开。 他并不急着向这个笨蛋承诺什么,因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也预料不到,在向她承诺什么前,既然金多宝这么不信任他,那就先让她尝尝不信任别人的苦果吧! 金多宝果然尝到了苦果。 从被白东辰抓回来的那天直到现在,她始终被关在公寓里,不得走出半步。 事实上,就算她想逃跑,也没有逃跑的资本,她的电话、皮夹都没带在身边,最重要的是,除了那件被撕得乱七八糟的睡衣之外,她每天只能穿着他的特大号t恤和短裤来遮掩自己的身子。 白东辰说,这房子里既然没有第三者,衣服穿不穿,根本不重要,如果她每天肯光溜溜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他会更开心。 虽然她曾大喊大叫地和他抗议了无数次,可很悲惨的,每次抗议之后,不但达不到目的,还被白东辰这个臭流氓扑倒蹂躏。 所以她依然只能可怜兮兮地不得不穿着他那宽大的衣服。 可如果忽略掉这些不快乐,和白东辰同居的这些天,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期间她姐曾打来一通关心电话,当时,她不小心听到白东辰和姐姐通电话,她扯着喉咙对电话大吼,让她姐把她的换洗衣物还有手机、皮夹送过来。 可彼端的金菲菲听到她的吼声中气十足,显然活得还算不错,也不理会自家妹妹究竟是否遭受到了非人对待,很不客气地就把电话挂断了。 金多宝哀怨到不行,只能把气出在白东辰身上。 不过她势单力薄,如今又处于虎口之下,小小的反抗,换来的当然又是白少爷肆无忌惮的捉弄和欺负。 日子就在两人打来打去、闹来闹去中匆匆流逝。 这天,萧庭堂突然造访,令金多宝措手不及。 如果是平时还好,可现在她身上只穿着白东辰的大尺寸t恤,腿上穿着白东辰的大尺寸短裤,瘦小的她因此显得滑稽可笑。 面对萧庭堂不怀好意以及似嘲讽的笑容,她红着脸,气急败坏地跑到书房里找白东辰打小报告。 “你那死党小叮当化身为大色狼,他正在用邪恶的眼神吃我豆腐……”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白东辰当然不会相信,不过为了避免自家小东西被人占去便宜,他还是不理会她的抗议找了件薄毯,把她给包了个紧紧密密。 当萧庭堂看到再次走出来只露出两只眼睛恶狠狠瞪着自己的金多宝时,他被她滑稽的模样逗得笑到差点喘不过气来。 他今天来是特地送出差的伴手给金多宝,不久前,他和医院的同事去国外出差几天。 回来的时候顺便带了好几盒金多宝喜欢吃的巧克力,虽然他很不喜欢那丫头喊他小叮当,但她的确是颗开心果。 吃到萧大少亲自带给她的巧克力,金多宝顿时眉开眼笑,开心得不得了。 快到中午,虽然已吃了很多甜点,可一向三餐定时的金多宝,小肚子还是传出咕噜噜的响声。 没等萧庭堂说话,白东辰已经起身对好友下了逐客令。 “我家小妖精肚子饿了,没什么事,你该滚就滚吧。” 对方非常不满,“我好心给你家小狗送吃的,就算你不想留我在这里用午餐,也没必要这么没礼貌的赶我走吧?” “喂喂……”某人抗议了,“谁是妖精?谁是小狗?” 两个男人同时看她。 “明明长得不漂亮,身材又扁,个子又矮,却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你不是妖精是什么?” 金多宝听到这番话,嘴巴就像被塞了一颗蛋张得大大的,表情可爱,脸颊红红。 嘻!她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耶!不过他干么又提她身材不好、个子矮啊……她心里正郁闷着,又听萧庭堂说—— “你分明就是一只小狗,不然为什么每次看到有好吃的就扑过来,却连声谢谢也不说?” “白东辰,快把这只臭叮当赶走,别让他吃我们家的饭,把我们吃穷了怎么办?”她恼羞成怒,赶紧要靠山把人赶走。 白东辰对她那句“我们家”很满意,顺着她不客气地把萧庭堂给打发走了。 萧庭堂非常不满,临走时忍不住撂下狠话,“你们两个给我记住,要再出事,就不要来求我!” 见他终于闪人,被包得紧紧的金多宝便赶紧把薄毯扯掉,挥着小手扇着风,“热死我了!” 还没回过神,就被某个化身为大野狼的男人一把抱住。 她哇地大叫,抬头对上白东辰充满yu望的双眼。 “喂喂喂,现在饿的是我的肚子,我们是不是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 “先把本少爷的肚子填饱了,再来填你的……” 她对他的说法感到无语,这辈子她认识白东辰,就意味着她将来的人生要陷入了可悲之地。 结果,金多宝被里里外外吃得干干净净,只能浑身酸软地趴在他怀里,小声咒骂着他残忍。 直到她的肚子再次传出敲鼓声,白东辰终于大发善心地起身,决定做一顿好吃的,把家里养的这只小妖精先喂饱了再说。 金多宝看着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休闲裤直往卧室外走去,修长挺拔的后背,线条非常优美,十分养眼,只不过那肌肤上却横亘着一条条白色疤痕,和白东辰同住的这些天,总会看到那些痕迹出现在眼前。 当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为什么背上会有……疤痕?” 在她的印象里,白东辰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虽然杂志报纸上经常报导他白手起家的过程,但如果没有好家世做靠山,他的创业之路又怎么可能会一帆风顺?而有钱人家的小孩,别说鞭痕,就算只是一个小伤,都要被父母心疼半天的,因此她才对他身上那些疤的由来很是好奇。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白东辰顿下脚步,缓缓走回她身边,邪笑着勾起她的下巴,小声在她耳边说:“这些鞭痕啊,是我以前玩sm时留下的痕迹,如果你很感兴趣,不如我们哪天来试试?” “哇哇哇,你这个超级大变态!你快点给我滚开啦……” 被关了将近一个星期,白东辰终于大发慈悲,决定带她出门采购去。 出门穿的衣服是他从她租的公寓里拿来的,她于是叫他把那些旧衣服都拿来就好,不用买新的,反正她对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并不特别讲究。 可白东辰却说,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就不能给他丢脸,她很委屈地想要大声抗议,但白少爷却把她的抗议直接打了回票。 她最终只有妥协,反正,这个男人霸道嚣张也不是一天两天,如今终于可以出门,不必再被他惩罚性地关在这幢房子里,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来到一家大型百货公司,当高大英俊的白东辰出现在这个充满女人的场所时,很快便得到了百分之百的注视,让她不由自主对那些女人打量他的眼神有些介意,但白东辰却像没感觉似的拉着她一直走。 金多宝平时对穿着打扮不怎么太在意,所以白东辰将她拉到女装区,亲自为她挑选衣服。 虽然她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但皮肤白皙,笑容阳光可爱,一双大眼尤其讨人喜欢,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惹人怜爱的气质。 所以白东辰为她选的衣服是根据她的自身特点做选择,充分突显她可爱的气质。 就连专柜小姐都忍不住对从试衣间走出来的她刮目相看。 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金多宝骨架小、身材瘦,将那些可爱的衣服穿得很好看,连路经此处的其他顾客也忍不住欣赏起她这个小美女。 白东辰又自作主张地给她挑选了几件外套、短裙以及休闲裤、鞋子之后,便兴致勃勃地把她拉到女性内衣专柜。 金多宝的内衣大多都是金菲菲从国外邮寄给她的名牌货,平时和赵小钰逛街,她也很少来逛这种内衣专柜。 看着货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内衣、内裤,她不知从何下手,且身边跟着一个男的又有些尴尬,便想着意思意思买两套换洗的就可以了。 可白东辰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时不时拎起一条有蕾丝边的内裤,或是扯过一件透明的胸罩对着她比划。 他将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拎到她面前,丝毫不理会一旁专柜小姐诧异的眼神,暧昧地冲她眨眨眼,“这件睡衣如果穿在你身上,一定会很性感,瞧,胸部的地方居然还是透明的,还有屁屁的地方设计得多有情趣。” 她顿时红了双颊,暗中捏了他一把,慌慌张张地闪躲着专柜小姐不断投来的打量眼光。 “这种东西随便买两件就可以了,不用太挑剔……” “那怎么行?如果穿得太保守,可是会破坏本少爷欺负你的好兴致的!” 她又羞又气眯着眼恶狠狠地瞪他,白东辰却无动于衷,继续四处寻找可以引起他“兴致”的内衣。 “臭流氓!”金多宝见他一脸佞色,忍不住含恨怒骂,用力想要把他拖出内衣专柜,可白东辰就像故意欺负她一样,逗留许久,一副恨不得把货架上的每一件内衣都拿到她身上来回比划。 结果,当他心满意足地从专柜走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大包小包不同风格的女性内衣。 专柜小姐红着脸恭恭敬敬地向两人挥手,并亲切地说着欢迎下次光临。 白东辰很嚣张地对那小姐抛去一记暧昧的微笑,“放心吧,如果你们家的内衣我老婆穿得舒服,以后我都会带我老婆来这里选。” 金多宝被他那声老婆唤得面红耳赤,却又为了保全两人的面子,只能咬着贝齿拖着他离开内衣专柜。 事实证明,和白东辰逛街,绝对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他每个地方都想逛,每逛一个地方,都会很夸张地东买西买。 虽然买的那些东西的确都很符合她的喜好,但看着大笔金钱就这么流落到别人手里,她还是乱心疼一把的。 就算他很有钱,可也不能这么不停地花下去,她很担心他总有一天会破产。 “我可不想过了今天之后,就和你一起流落街头,去喝西北风。” 听着身边小东西的抱怨,白东辰满眼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还没过门,就想替老公省钱了?” 她脸颊一红,心口不一的娇嗔道:“呸!什么老公,不要乱叫!” “嗯?”他假意冷哼一声,“不是老公,是什么?” 眼角余光看见来往的女孩子不停地把目光投向他们,摆明了觊觎着白少爷,其中更有几个大胆的女生夸张地向他吹口哨。 金多宝气急败坏,在心底大骂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越来越不矜持了,忙不迭抱住白东辰的手臂,故意大声说:“当然是最亲、最好,只有天上有、人间绝对无的绝世帅老公!” 那几个吹口哨的女孩子见状,气恼地哼了一声,非常不客气地转身走了。 白东辰被她的举动逗得哈哈大笑,疼爱地揉了她的头发一把。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好玩了,更让他满意的是,她原来也会吃醋,而且还吃得这么可爱。 两人继续逛,差不多走了快三个小时,这下金多宝终于受不了的捧着脚丫哀哀叫,“不逛了、不逛了,本小姐就快要累死了!” “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 “可是人家的脚好痛!”她将白嫩的小脚丫从凉鞋里脱出来,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脚掌几个地方已经磨出了小水泡。 白东辰看得一阵心疼,弯下身,一把将不断喊着脚痛的女人背到自己背上,手中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模样非常狼狈夸张。 突然被他背到身上,金多宝吓得尖叫,不停从后面拍他的肩,“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这样子会被别人笑话啦!” “你不是脚痛?我背我老婆,谁管得着?他们喜欢笑,就让他们去笑好了!” 他才不在乎被人笑,他的人生是活给自己看,而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外人怎么想,关他屁事?现在他家小妖精脚丫子疼得走不了路,做为小妖精未来的老公,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半点委屈的。 在他背上的金多宝被他直接又嚣张的宣言说得羞脸红。 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地将目光投向他们,尽管尴尬,但她的心底,却泛起了一股甜滋滋的暖意。 其实,和这个被她口口声声叫做土匪、强盗、臭流氓的男人谈恋爱,也还不错啦。 既然金多宝喊累不想逛,白东辰也没有再继续逛下去的yu望,反正他们今天的确已买了很多东西,至于其他还没有买到的,就等下次逛的时候再一起买了。 此时,金多宝趴在他背上改口喊饿。逛了大半天,白东辰的肚子也有些空空的,便背着她回到车上,先把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好,再开车载着爱吃海鲜的小妖精去吃海鲜。 两人来到一家以海鲜料理闻名的老字号大酒楼,这里的价位虽然比其他地方贵了许多,可厨师做出来的菜色却是本地一绝。 以前白东辰和朋友聚会的时候来过几次,所以当金多宝说肚子饿时,他便想到要带她来品尝。 刚下车,他立即将金多宝打横抱起。 小女人的脸红了一下,小声在他耳边说:“我可以自己走啦。” “刚刚不是还在喊脚痛?” “可是被你抱进去感觉很奇怪啊。” 他笑了笑,宠溺地捏捏她胖嘟嘟的脸颊,“有什么好奇怪,他们爱说什么随他们说去,我可不想因为别人的眼光把好不容易养得这么可爱的小宠物给累坏。” “喂,什么小宠物?” “好好好,不是小宠物,是亲亲小老婆。” “什么小老婆?难道你还想娶一个大老婆?”口气很坏,却不再反抗他的怀抱。 “娶不娶大老婆,就要看你的表现喽,如果把少爷我伺候得好,说不定大老婆的位置就是你的。” “混蛋!”嘴里虽然骂着,两条藕臂却已主动搂住他脖颈。反正白少爷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她金多宝怕什么? 白东辰抱着她刚一转身,两人就看到一辆黑漆漆的轿车停到两人身边,当车门打开的时候,她看到坐在车里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笔挺的军服,气势非常慑人。 当她看清楚对方的长相时,忍不住低呼一声,“是你老爸耶。” 白父缓缓下车,和白东辰相似的脸上露出几分骇人的严厉,却没开口说话。 如今父子两人打了个照面,就算白东辰对父亲有些心结,还是勾了勾唇角,礼貌性地向父亲打招呼,“爸,您也来吃饭啊?” 白父打量着自己英俊又出色的儿子,眼底有些温暖的关心,可目光看向儿子怀里抱着的金多宝时,眼睛眯了眯,眼神冷了下来,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 金多宝觉得这姿势太失礼,急着想要跳下来,却被白东辰抱得死紧,最后只能放弃挣扎,不知如何是好的窝在他怀里。 “你已经很久都没回家了。”明明是关心,可话一出口,白父的语气就像在质问。 白东辰笑了笑,“我每天都回家。” 这回答十分明显是在挑衅,令白父的脸色非常难看,眼看就要发飙,此时白父身边部下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使这位严肃的父亲眯了眯眼,轻轻点头,他按捺下火气对白东辰道:“不要再让我抓到你胡闹,否则看我饶不饶你!” 撂下警告的话,他才和部下走出了停车场。 金多宝清了清喉咙小心地问:“你爸是军人啊?” 白东辰哼了一声,“他是空军上将。” “咦?”得到的答案让金多宝吓了一跳。虽然她对军人的头衔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上将是个很了不得的职位。 “那空军上将的儿子为什么会沦落成黑道分子?” 某黑道顿时危险地眯起双眼,邪笑着对怀里说话不经大脑的小东西道:“很好,你又给了我一个晚上狠狠修理你一顿的理由。” 意识到自己的嘴巴惹了祸的金多宝,立刻哭丧着小脸哀求,“不要啊,老公我错了……” 第八章 疯狂购物的下场,不但会让自己荷包里的银子流进别人的口袋,还会把整洁的房子变成垃圾场。 经过这回购物,金多宝再次把白东辰贴上变态的标签。 因为这位少爷的恶趣味实在令她难以忍受,他竟然逼着她一件又一件地试穿那些性感的薄透情趣内衣给他看。 当她在他的胁迫下穿上了一条几乎是透明的小内裤时,某只大野狼体内的兽性终于彻底爆发。 两人从客厅玩到浴室,又从浴室玩到厨房,再从厨房玩回卧室…… 隔天早上,白东辰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拍拍屁股去上班了,等金多宝起床后才发现,原本整洁漂亮的房子,被他们两个折腾到何种恐怖的地步。 先在心里嘴里同时把白东辰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后,她不得不再次化身成少爷身边任劳任怨的小奴才,开始收拾残局打扫房间。 既然决定大扫除,那就干脆扫彻底,窗帘换掉、床单换掉、被单换掉,努力擦地板,用心抹桌子,就连白东辰堆在洗衣机里的衣服都被她洗得干干净净。 当萧庭堂踏入白家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金多宝头戴布巾、身系围裙、手拿湿抹布,满头大汗辛勤劳动的模样。 他不正经地吹了记口哨,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忍不住调侃道:豆豆小说阅读网“白东辰那家伙还真是好命,晚上不但可以有你这个小丫头尽心服务,而他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你还会自动化身勤劳的小清洁工,瞧这房子还真是打扫得窗明几净。” 勤劳的小清洁工白他一眼,手擦腰瞪他,“你是来干么的?”每次都要调侃她! 对方将一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提到她面前,“你未来的老公特地吩咐我买给你吃的。” “哇,是巧克力……”她欢天喜地地接过小盒子,开开心心地跑到一边打开包装,一口一颗地开始享用美味香醇的巧克力。 得知这巧克力是白东辰特意拜托萧庭堂出国时带回来给她的,她积了一上午的怨怼,终于因为这香甜的巧克力而烟消云散。 不远处摆在玻璃桌上的一个紫红色盒子引起了和金多宝闲聊的萧庭堂的注意,那盒子设计得很漂亮,大概有一个枕头那么大,盒身雕着精致的花纹。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金多宝一边猛往嘴巴里塞巧克力,一边对萧庭堂道:“我在白东辰的衣橱里找到的,那盒子有个密码锁,我试了好多次都没试出来。”神秘兮兮地眨眨大眼,“你说那里头会不会装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萧庭堂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起身将那红木盒子拿过来研究了一番。 见他似乎有意打开盒子,金多宝忙不迭将盒子抢回来,“喂,这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不能开,万一里面装着大笔金银财宝,你一时财迷心窍把我打晕了,自己独吞怎么办?” 萧庭堂因为她的话皱眉。白东辰到底喜欢这女人什么?不但小家子气,嘴巴还非常欠扁。 他拍了她的额头一记,“我还真打算杀灭口,把这财宝独吞呢!” “小叮当,真看不出来你藏着一颗如此歹毒的心!” “你要不要试试更歹毒的?” 她可怜兮兮地摇头。 “还不快把东西交过来!” 某欠扁女人很没出息地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将那红木盒子交了出去。 萧庭堂无力地摇摇头,又瞪她一眼,“这盒子这么轻,就算真装着金银珠宝,也一定卖不了几个钱。” 他接连按了几组密码都没有成功,最后他猛然想起什么,很是肯定地输入了一组数字,只听啪地一声,盒盖应声弹起。 让金多宝意外的是,盒子里装着的竟然是一袭纯白色的制服。 萧庭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还留着这件衣服。” 面对金多宝好奇的眼神,他慢条斯理道:“想不想知道这件制服的秘密?” 在从萧庭堂口中得知这件军服的来龙去脉之后,金多宝吃惊地又将那件军服研究个仔仔细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非常不一样。 “没想到,一身流氓气的白东辰居然还当过兵,而且还是帅到令人流口水的空军哥哥?” 昨天才知道他父亲是军界要人,而白家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子,娇宠溺爱在所难免,难怪白少爷的脾气如此嚣张任性。 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的过去并非她想像的那么一帆风顺,他能有今天,全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 白东辰的生母蓝若梅十几岁时,便与白东辰的父亲白皓天相爱,可惜蓝若梅虽然长得美若天仙,出身却非常贫寒。 而白皓天出身军政世家,家里的长辈早就已经为他的将来铺好了路,婚姻自然也一手安排好,不容许他娶一个对他未来没有帮助的女人。 十六岁便生下孩子的蓝若梅,并没有因此得到白家长辈的认同,当时年仅二十岁的白皓天,也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刚刚出世的儿子。 在家人的命令下,也为了他将来在军政界的前途,他不得不放弃蓝若梅,和现在的夫人宋雅茹结婚。 白东辰七岁以前,都是和蓝若梅一起生活的,直到宋雅茹被医生检查出来子宫有问题无法生育,为了让白家后继有人,当年的白老爷子才派人寻找白东辰母子的行踪。 像千千万万个人间悲剧一样,白东辰被迫与母亲分开,不得不回到白家认祖归宗,并被迫接受宋雅茹当他的母亲。 小小的白东辰不满这样的安排,也试图反抗,当然没用,聪明如他,明白凭自己微弱的力量并不能改变这一切,所以乖乖接受白家的安排,进贵族学校,与那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富家子弟打成一片,努力学习,希望早日累积足够的力量与母亲团聚。 白皓天对这唯一的儿子是非常疼爱的,毕竟他是自己深爱的女人留给他的血脉,况且白东辰聪明懂事,又非常上进。 在白家一步步的安排下,白东辰考上了军校,并且成为备受师长喜爱和提拔的优秀学生。如果没有意外,他将会继承父亲的志业,成为军中要人。 可一切意外都发生在那年的秋天。 当时,正在接受训练的白东辰意外得知母亲病重倒下,他心急如焚要去探望母亲而向校方请假,但军校的管理制度非常严格,集训期间是不准任何一个学员以任何理由请假外出的。 况且当时他正在野外接受特殊训练,这个训练不但对学员来说非常重要,也深受校方的重视,更不容许有人请假。 因无法请假,白东辰便义正词严地提出退出训练。 军校高层自然拒绝,情急之下,他打电话求助于当时在军界已经非常有地位的父亲,希望能够对他通融,可换来的却是白皓天的斥责和训诫。 白东辰这个人虽然聪明机警,但相对的也非常倔强固执。 他心想,既然你们如此冷酷无情,就不要怪我不守纪律。 因此他连夜逃出训练营,只希望能在母亲动手术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度过这危急的时刻。 所幸蓝若梅的手术非常成功,可违反军纪的他却势必要受到严厉的处分,对此他并不后悔。 虽然他的梦想是当一名优秀的飞官,却并不代表他能为了前途不顾至亲。 而为了报复白皓天的不通人情,他故意将事情闹大,而事态也如他所愿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结果即使他是军界有力人士白皓天的独生子,也落得被退学的下场。 这使得白皓天非常生气,恼怒之下,不但狠狠抽了儿子一顿皮鞭,还把他关了起来,饿了他整整三天三夜。 父子之间那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亲情,也因为白皓天的不讲情面而彻底坍塌。 白东辰曾经很不客气地对父亲说:“虽然你是一名好军人,可你并非是一个好父亲。” 离开白家的那一年,白东辰分文未带,当时只有十九岁。 今天规模庞大并且备受注目的皇宫俱乐部,完全是他一手打拼出来的天下。 对他来说,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是他对白家最好的报复。 “既然他还留着这套军服,就说明他怀念曾是一名优秀军人的自己。” 萧庭堂按下的那组密码,就是白东辰被开除军籍的日子。 捧着那件略微陈旧的军服,金多宝想起白东辰的吊儿郎当、想起他的恶痞坏笑、想起他的玩世不恭,又想起他后背上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疤痕…… 原来,他隐藏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从这件军服上,她可以想像出他当年顶天立地的倨傲身影。 当房门被拉开的时候,那个一脸痞笑的男人,对把自己的过去赤裸裸揭开的萧庭堂道:“你真是比女人还要八卦。” 萧庭堂耸耸肩,“我以为你早将这套军服扔了呢,没想到你如此小心地珍藏着,”他用下巴指了指金多宝,“你家小妖精似乎对军人哥哥很有好感,从她得知你当过兵后,整个人都处于飘飘然的状况下,一脸花痴样。” 闻言,金多宝恶狠狠地瞪了萧庭堂一眼,哼道:“你懂个屁!”接着她一头扑到白东辰怀里,上下左右蹭了蹭,发誓般说:“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流氓样!” 被她扑得踉跄的男人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手上狠狠揉了揉怀中小女人的秀发,在她耳边挑逗,“晚上一定流氓给你看。” “喂,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晒恩爱,害别人长针眼是会被驴踢死的……”萧庭堂觉得自己快被他们闪瞎。 小俩口不甚厚道地同声斥道:“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 和赵小钰逛街,终于让金多宝找回逛街的真正乐趣。 姐妹俩手挽着手,亲亲密密地对橱窗里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一边露出欣赏的眼光,一边大叹自己荷包很扁,没钱;当看到大减价的东西,又会像小疯子一样疯狂抢购,这才叫逛街、这才叫乐趣,这才叫正常人的生活嘛! 比起和白东辰逛街的刺激,她更喜欢这种普通老百姓的血拼法。 得知她和白少目前正在谈恋爱,赵小钰先是夸张地大叫一番,不过很快便接受这个事实,立即开始东问西问,甚至连两人之间的私密情事都想打探。 金多宝红着脸颊对赵小钰又掐又捏,“死小钰不学好,怎么问人家那么私密的事情,丢死人啦!” 赵小钰露出一脸惋惜模样,摇头晃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才二十二就被大野狼拐走。”想了想又好奇地问:“既然你已经飞上枝头了,那业务员还要不要做?” “当然要做,我和白东辰的钱一向是分开来用的。” 事实上,白东辰早就将他的存摺,还有好几处房子的权状交给她来保管了,只不过那些东西都被她放到保险柜里藏了起来,她不打算当真动用。 还有一点要声明,她才不是想飞上枝头,她家里也很有钱的! “白少能忍受你抛头露面,在外面吃苦?” “哼!他敢阻止我,我就和他分手。”虽然金多宝吼得很有气势,可她知道,如果白东辰真想阻止她出去工作,她还真没办法反抗。 不过目前他还是很尊重她,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只不过每次送酒去皇宫俱乐部,都会被那头大色狼拎到办公室里“好好疼爱”…… 两人边聊边逛,没多久便觉得肚子饿,就决定在百货公司内的美食街,找一家比较受欢迎的餐厅解决午餐。 没想到,两人刚刚坐定,金多宝便发现邻桌的两位女性看起来非常眼熟。 仔细一瞧,她吓了一跳,那两个身旁堆着大包小包的女人,正是白夫人宋雅茹,以及那个曾经被她以为是白东辰“女朋友”的沈佩妮。 那两个人看到金多宝的时候,也露出微微的惊讶。 但宋雅茹冷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喜欢她。 沈佩妮还算客气,毕竟两人曾经在白东辰住院的时候有过多次接触,尽管沈大小姐心里并不喜欢金多宝,但碍于礼貌,她还是向金多宝点了点头。 她也点头礼貌回应后,便吃起自己的餐点,对这小插曲并不怎么在意。可邻桌的白夫人,从见到她之后便开始不停地和沈佩妮大声地聊这聊那,夸耀沈佩妮很有眼光,挑选的东西质感好、品味高。 沈佩妮是个聪明人,知道宋雅茹此举的真正目的,便笑着附和,“东辰是个很挑剔的人,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的喜好我还是十分了解的。”那句亲密的“东辰”是故意说给金多宝听的。 赵小钰在桌子底下小心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她们是什么人啊?好像和你现任男友很熟的样子。” 金多宝尴尬地咳了咳,小声回道。“一个是白东辰的母亲,一个是白东辰的……呃,朋友。” “什么朋友?我看她分明把自己当白少的女朋友!” “小声点啦。” “多宝,你该不会当了小三吧?” “哇,我像是那么不道德的人吗?” 两人小声地窃窃私语,那边宋雅茹和沈佩妮还在继续唱双簧。 有些忍无可忍的金多宝,一边挑着碗里的面条,一边也大声道;“小钰,我告诉你,那位沈小姐挑选生活用品的眼光虽然还不错,可她挑选食物的眼光就有待加强了。因为啊,上次她专程买给白东辰的小点心都被我吃了,他说他一点也不喜欢吃甜食,他本来想扔掉的,只是怕辜负沈小姐的一片好心,才把那点心让给了我,那盒甜点才不至于落到进垃圾桶的下场。” 果不其然,金多宝的刻意挑衅也引起一旁两个女人的反击。 宋雅茹冷哼一声,端着架子慢条斯理道:“小辰这孩子从小就任性,心底明明喜欢的,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会故意作怪使坏。”她笑看了沈佩妮一眼,“你还记得你出国时发生的那件事吗?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他故意找了个三流模特儿来气你,结果两人才在一起不到三个月就分开了……” 不理会金多宝难看的脸色,她又继续道:“所以说,有些男人虽然外表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在感情上却像极了孩子,瞧瞧,他刚甩了那小模特儿没多久,又找了这么个小丫头充数。” “佩妮啊,既然小辰喜欢玩,就让他再玩一阵子好了,毕竟是年轻人,等他玩够了再结婚,一定会很疼老婆的。” 沈佩妮红着脸,优雅地低头吃着东西,似乎并不计较身旁的金多宝如今受到白大少爷的专宠。 就在此刻,金多宝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吓了一跳,在赵小钰担忧的眼神中接起电话,麻木地应了一声,脑子里还在想宋雅茹口中白东辰和小模特儿的那件事。 她怎么不知道白东辰以前还和一个小模特儿有一腿? “在想什么,问你话怎么都不回答?”打电话过来的,正是被几个女人当成焦点人物议论的白东辰。 金多宝回过神,“你刚说什么?” “还没逛完街吗?晚上来皇宫,刚刚进了一批很新鲜的虾子,我让厨师做给你吃……” 自从白东辰得知她很喜欢吃海鲜后,每次俱乐部有大量进海鲜,他都会让她第一个过去尝鲜,对他这份心意,她一直都感到很高兴。 看着邻桌两个女人投过来的火热目光,又想到她们故意当着她朋友的面让她难堪,金多宝突然产生了一个很坏、很坏的想法。 她偷偷按下手机的扩音键,对白东辰道:“东辰,我突然很想听你每天早上起床时对我说的那句话。” 白东辰听到她的要求愣了一下。 彼端的声音很嘈杂,说明金多宝目前仍旧在商场里,这丫头她平时很少会要求自己说什么肉麻的话,因为每次他故意说肉麻话逗她的时候,她都会害羞得脸红,两人独处时都不敢听了,何况是在旁边有人的状况下。 小妖精会突然说想听那些肉麻话,就说明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于是白东辰配合地对着手机肉麻兮兮地喊道:“亲爱的老婆,我爱你,真是爱死你了!才几个小时见不到你,我就想你想得浑身上下不舒服,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是我的天使、我的甜心,是最最心爱的小心肝!” 这番话喊出来,不但宋雅茹、沈佩妮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就连赵小钰也露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金多宝害羞红了脸。这臭流氓到底在干么呀,居然还“加料”,说了这么多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话。 忙不迭挂断电话,她一把抓起赵小钰,慌慌张张地逃离了这令她尴尬的地方。 到了傍晚,她来到皇宫俱乐部,找到白少兴师问罪。结果,还没等她抱怨他那番话害自己丢脸,他就很有兴致地把她拎到自己的专用椅上严刑拷问。 金多宝非常惧怕他这嚣张狂妄的流氓气势,没几下就吓得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乖乖地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交代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说,你之所以让我说那些肉麻话,是想刺激宋姨以及沈大小姐?” “是她们先欺负我的。”她澄清,一脸委屈。 “嗯,做得好,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白东辰看上的女人,果然很有整人的天分。”说着,他还像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头,给予奖励。 “啊,你还得对我交代那个小模特儿的事!”危机解除,她总算记得正事。 “什么小模特儿?” “就是白夫人说的那个小模特儿啊。”别以为打马虎眼,她就会忘记追究。 “宋姨说,你和一个小模特儿交往了三个月,你……你有没有摸过她的手?” 虽然知道是过去式没什么好计较,可她就是不高兴他瞒她。 白少很镇定地点头。 “有没有亲过她的嘴?” 他再次点头。 “那你们有没有……”她两根食指轻轻比了比,“那个?” 白东辰忍笑忍到破功,“你这个傻瓜!” “你还没有回答我!”她气得大叫。 “我的确是认识过一个小模特儿,不过我跟她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关系,还记不记得嘉兴酒店?”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没错,嘉兴酒店的经理是我一个老同学,那个小模特儿就是他表妹。她才十六岁,就来皇宫的酒吧客串跳艳舞,因为发现她还没成年,所以我便要职员把她打发掉,可她不依不饶地吵着非要留在这里出卖色相,后来仔细一查,才得知那小女孩居然是我老同学跷家的小表妹,我便通知了他们。” “她家人来把她领走后狠狠教训了她一番,她大概也觉得当初的疯狂行为有些过分,所以跑来向我道谢。后来一来一去,就常常赖在我这里不走,甚至很大胆地向我表白。” “结果,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仔正好拍到她主动亲我的照片,就被讲成那样,事后被我老爸知道,还很不客气地训斥我。”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过你摸过她小手、亲过她小嘴……” “都说了是她主动的。”他可没兴趣对个小女娃动手。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那么大胆?” “嗯,其实我希望你也能大胆一些。” “呸,臭色狼。”嘴里骂得狠,心底的大石却终于落下。 白东辰一把将她困在双臂之内,故意眯起眼,很不客气地说:“以后不准怀疑我、不准不信任我、不准再胡思乱想,不过我准许你吃醋、准许你撒娇、准许你对我主动,另外,你不准死在我前面,否则我就鞭你尸。” 被他一连串准又不准的“绕口令”绕得头晕,金多宝哼了声,“胡说八道什么?” 话音刚落,身子就被他一把搂在怀里,男人难得认真的道:“你要活得比我久,不然这个世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就太没意思了。” 金多宝突然明白了,他是想起了他母亲吧? 蓝若梅由于早些年吃了太多苦,身子骨始终不怎么好,虽然现在保养得不错,可是以前落下的毛病,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越来越严重。 或许,白东辰只是害怕,怕他最在意的人会离开他身边。 金多宝轻轻拍拍他的背,用力点头,承诺道:“我一定会陪你直到永远。” “不过你也别活得太久,万一我比你早死很多年,一个人在地底下孤孤单单,而你却被哪个男的勾引走,过着快乐幸福的日子,我可是会死不瞑目的。” “喂!什么死不死的,给我闭嘴,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瞧她一脸担心,着急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某个刚刚还一本正经的男人,心头一暖,忍不住吻过去,欣喜的一边啃着怀里女人柔嫩饱满的唇瓣,一边还不正经的道:“那让我们做些闭嘴后能做的事吧。” 第九章 自从十九岁那年离开白家之后,白东辰很少和父亲如此正式地面对面谈话。 如果不是白父派人将他“请”过来,他是没有任何兴趣与自己的父亲坐在这间气氛优雅的咖啡厅里的。 “听说,你和你养的那个宠物最近打得很火热?” 正无聊拨弄糖罐子里的方糖的白东辰不由得对父亲的话产生好奇,“宠物?” 白皓天哼笑一声,“就是那个叫金多宝的女人。” 他英俊的脸一下子变得阴霾密布,“如果您不能以尊重的态度来和我讲话,我想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坐在这里进行所谓的闲聊。”说着,他就要起身离座。 白皓天瞪了他一眼,“没有我的同意,守在外面的人是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 白东辰冷冷一笑,又痞痞地坐了回去,讥讽道:“除了这种低级手段,你还会什么?” “手段不分高级与低级,只求能达到目的。”白皓天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咖啡,仿佛对儿子的叛逆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当年没有答应让你离开军队去陪在你妈身边,这么多年来你始终还在怪我,可你别忘了服从!这是每个穿上军服的人都该遵守的纪律,我不能因为你是我儿子,就纵容你违犯军纪。” 拿着小钢勺搅着咖啡的白东辰,故意将声音弄得很大声。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说这些无聊的东西干么?不管当年谁对谁错,既然我们的想法不同,就没必要再讨论下去。” “想法?哼!”白皓天轻蔑地笑了笑,“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经营一个伤风败俗的地方,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坚持的想法?” “至少我做得很成功,你不知道行内有多少人嫉妒我那么会赚钱。正所谓行行出状元,我没必要非得按照你替我铺的路走,我的人生我可以自己掌握,事实也证明不需要依靠白家的势力我也一样能闯出一片天,获得成功。” “真的成功,就不会三番两次地遭人追杀。” “那只能说明有人太嫉妒我,没办法,当一个人活得太出色的时候,总会遭到小人的算计。这年头小人多到数不胜数,我有什么办法呢?” 白皓天被儿子那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气得直发抖。 他在军界是跺跺脚就会大地震的知名人物,只要一瞪眼,那些小兵哪个不是怕得瑟瑟发抖,就只有这个儿子,每次总有本事把他气个半死。 可是他不能不管他,虽然好不容易培养了如此出色的儿子没能按照他的安排走上他所期望的路,可白家毕竟只有这么一棵独苗,他怎么也无法对他太狠心。 “你在外面怎么风流惹事我不管,但我不希望你随便娶个女人进门来丢我们白家的脸!想养宠物我不反对,但宠物只能养在外面,至于白家少奶奶的人选,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已经听不下去的白东辰霍地起身,“如果您没别的事,我就不多做打扰了。” 白皓天叫住他,“你也很久没回家了,下周三是我的生日,做为我唯一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出席。”他总是锐利的眼神中有着期待。 白东辰虽然还想反抗,可对方好歹是自己的父亲,不管父子之间究竟有什么隔阂,眼前这位已经头发泛白的男子,确实在他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候给过他温暖、给过他父爱。 一个七岁的小孩,就算再怎么成熟,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心底也会怕的。 即使他的父亲比其他人的父亲都要严厉,却仍教会了他很多处世的道理,所以,面对父亲这卑微的请求,他无法拒绝,轻轻点头,答了一句,“我尽量。” 望着儿子离去的高大背影,白皓天叹了口气。如果当年他不是那么固执,那么现在他和儿子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隔阂了吧。 时钟已经指向九点半,白东辰仍旧没有回来。 今天是白东辰父亲的生日,大清早他便提着礼物说是要给他老爸庆生,一个人开车出门。 对于他愿意去参加他父亲的生日宴,金多宝感到很奇怪,在她的印象里,他们父子的关系一向不太好。 可白东辰说,不管怎么样,那个人到底是他父亲,现在父亲过生日,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好缺席。 看到他和父亲关系渐渐转好,她可是打心底开心的。世上的小孩和父母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况且他爸爸当初拒绝他的要求,出发点也是为他好,现在的东辰也成熟许多,相信好好谈,他们会慢慢和好的。 只是让她有些难过的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白东辰居然没有要她一起去,但转念一想,她本来就不喜欢参加那种宴会,就算去了,也会不开心的。 但最令她失落的是,临出门时她要白东辰早点回来,他也乖乖答应了,所以一下班,她立刻买好了菜回家,并且包了他最喜欢吃的三鲜肉馅饺子。 只是从她包完到现在,饺子已经热了好几回,就等着那位大少爷推门而入,盼能看到他惊喜的表情。 结果,他不但没回家,连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她等着等着,等到最后因为过度困倦睡在沙发上,直到清晨被卧室里的闹钟吵醒。 进房间按掉闹钟时,她发现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莫非他昨晚整整一夜未归? 难道是被留在白家过夜?可她记得白东辰说过,十九岁离家后,他一次也没在那边留宿过。 她不安的皱眉,虽然之前他也曾因为公事夜不归宿,但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连通电话也没打,就算是留在老家,他也该说一声啊。 金多宝打他手机仍然没人接,她本想去皇宫俱乐部问个究竟,却突然接到公司老板打来的电话,让她和小钰立刻去送一批货。 于是她匆匆忙忙来到公司与小钰会合。当两人将货送到老板指定的地方,已经快到下午一点钟。 累了个半死,肚子又饿,两人在附近的小面馆一边吹着电风扇,一边吃着凉面。 “我说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人家白少每天日理万机忙得要死,偶尔一两个晚上不回去也很正常,说不定他手机没电,来不及通知你,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有的啦。”一路上听她抱怨不止,赵小钰忍不住开导她。 都说陷入爱情中的人容易变得很敏感,瞧,以前粗神经的金多宝,现在也开始东想西想,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了。 无聊的挑着凉面里的黄瓜丝,金多宝的情绪始终不见舒缓。 就算白东辰的手机没电,他就不会借别人的电话打给她报个平安吗? 要是他出了意外,又或者是被人绑架劫持什么的……哎呀,都怪他不久前爱说什么死不死的,害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各种不好的事情,比如车祸、银行抢劫、绑架…… 这家小面馆有台电视机,现在过了午餐时间,店里的客人只有小猫两三只。 金多宝便迳自将电视转到新闻台,一看到车祸报导她就心惊一下,可被撞的不是没被家长看好的小孩子,就是嗑了药的不良少年,害她虚惊一场,冷汗直流。 就在她准备结帐和赵小钰离开的时候,一则新闻引起她的注意。 因为出现在萤幕里的中年女子她认得,那不是别人,正是宋雅茹。 宋雅茹的身份不凡,一有什么动静,总会引起一些财经杂志或是电视媒体的高度关注。 就连实际上只见过她一面的赵小钰都认出她来。“咦,那个不是你未来的婆婆吗?” 虽然宋雅茹不是白东辰的亲生妈妈,但如果金多宝真的嫁进白家,按照礼节,她还是得叫宋雅茹一声婆婆。 本以为宋雅茹出现在新闻上已经很令她们惊讶,没想到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一幅照片出现在画面上,照片中西装笔挺、风度翩翩的男子和打扮俏丽的女子,正是白东辰和沈佩妮。 两人看起来很亲昵,沈佩妮优雅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脸上都挂着开心笑容。 “听说沈氏集团的股票之所以在开盘后猛涨了两个百分点,是因为沈家千金沈佩妮与白上将的独生子白东辰即将结为夫妻……” 当记者问及婚礼相关的细节时,做为白家发言人的宋雅茹露出得体的微笑。 “婚期暂时还没确定,可沈佩妮小姐的确会在不久的将来嫁进白家……他们是青梅竹马,早在许多年前我们白沈两家就有意联姻,只是两人都还年轻,才没有定下婚约,如今终于有了进一步的消息……” 金多宝看着电视,表情却越来越阴沉。 “多宝啊多宝,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啊!”赵小钰见她不对劲,担心地扯扯她衣袖。 金多宝不理同事的叫唤,继续死盯着萤幕,报导还在持续着。 接着,记者话题一转,提到白东辰前不久被人拍到与金多宝状似亲密的绯闻时,宋雅茹笑得更加灿烂,骄傲地说:“我们家小辰一向任性,这都怪我和他爸爸太宠他,把他宠坏了。这是因为当初他不听他爸爸的决定,被退学,之后父子之间的关系始终有些不融洽。所以这些年来,无论他爸爸要求他做什么,他始终都叛逆地反其道而行。” “佩妮和小辰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我想小辰只是想向他爸爸示威挑衅,所以故意和别的女生来往,并非是出于真心的。” “不过最近父子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他父亲的生日宴,他还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礼物,我想小辰肯定是想通了,决定接受家里的安排,安定下来,和佩妮共结姻缘。” “你们看,他们两个的照片拍得很上相吧,相信不久的将来,白家就会传出他们的喜讯……” 金多宝是一路哭着回到家里的,一边哭,还一边诅咒白东辰那个负心汉。 难怪他去参加他爸爸的生日宴不带她,因为宴会上有另一个女人在等他! 至于她这个苦命的小三,只有被他拎去暖床的份,在那种有政、军、商三界贵客出席的场合,她这种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被带去丢人现眼。 她气急败坏地冲进家门,想也不想地直奔卧室打开衣橱,拉出行李箱,开始往里面塞衣服。 白东辰一回到家,就见到她翘着小屁股气冲冲地把衣服和各种生活用品,以非常暴力的方式强行塞到一只箱子里。 他走过去,对着那挺翘的臀轻拍一掌,“你在干么?” 嘴里正在痛骂着白东辰负心的金多宝回头看到是他,眼底燃起熊熊怒火。“白少爷风流完了,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家了?” 他只当她是因为自己一夜未归在闹小别扭,还有趣地挑眉,“此言何意?” “哼!真会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她愤怒地说完,转过身继续折磨那个可怜的行李箱。 白东辰从后面抱住她,对着她的耳朵一口咬下去,边咬还边调侃,“你脾气越来越大了,怎么?昨天一夜没回来陪你,你是不是感觉到很空虚?”说着,那只大爪还不正经地乱摸。 如果是从前,金多宝一定会和他闹成一团,可下午在电视上看到他和沈佩妮就要结婚的消息,让她深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不但被白东辰耍得团团转,还可能可悲的成为被世人咒骂耻笑的人。 说来说去都怪她太笨,她不是早知道白东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偏偏她傻,明知道他是个害人不浅的“毒品”,她还是不受控制地被他迷惑。 天底下最可悲的,并不是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面前却没有去珍惜,而是明明知道那是一个火坑,还傻傻地跳下去! 她越想越替自己感到不值,一把将搂着自己的男人推开,还嫌恶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哼声道:“滚开,从今以后,大家分道扬镳。” 看着她气恼地鼓起双颊,白东辰略感诧异,似乎没想到一向受他奴役、受他摆布、任他搓圆捏扁的人居然会跳起来反抗,还以为她真的为了他没回家的事气炸了。 没多想,他伸手掐了掐她气鼓的脸颊,口出气人话语,“不过就是少让你幸福一晚,你有必要摆出一副晚娘面孔在这大吼大叫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欲求不满呢!” “我呸!你才欲求不满!你这个混蛋、流氓、种马、骗子、hua心大萝卜,王八蛋,你给我滚开!” 白东辰被她推至一边,表情有些错愕。 虽然他平日里很能容忍她和自己耍任性、撒娇,但仅仅因为自己一夜未归就闹得这么无法无天,还是令他大少爷深觉不满。 “欠教训了是不是?几天没修理,你皮痒了?” 面对他眯着眼威胁自己,金多宝更是气不过。“少威胁我!白东辰,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玩完了!” “玩完了?什么意思?”他语气瞬间变得阴寒,正色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这会儿在气头上,她也不甘示弱回嘴。说到底,这件事是他有愧于她,没甩他巴掌、没让他赔偿她损失的青春,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你想和我分手?”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没错!” 他哼笑,一把勾起她的下巴,“给我理由。” 理由?难道要她说,她无意中得知自己成为小三而感觉万分委屈,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打包走人,免得妨碍人家?她才没那么卑微! 面对他执着的目光,她眼睛一瞪,小脸一扬,非常有气势地大吼,“理由就是,本小姐和别人两情相悦,所以你白东辰已经沦为下堂夫,被我给甩了!” 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白东辰不怒反笑。“你?”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因为气恼而涨得通红的脸颊,大手还不客气地对她又掐又捏。 “脑子笨、个子矮、身材差、没气质,除了我能将就你,这世上还有哪个笨蛋会喜欢上你啊?” 说完,他揉了她的头发一把,哄孩子似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在这使小性子了,等我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一定好好听你说。” 伸了个懒腰,他疲惫的松开系在脖子上的领带,“我先去洗个澡,等一下我要睡一会儿,你不要来打扰我,有什么事,等我睡醒了再说,昨晚一夜没睡,困死了。” 也不理会金多宝恼怒的神情,白东辰便迈着优雅的步子踱向豪华的浴室。 被留在原地的金多宝觉得自己像个白痴,狠狠挥出一拳,豆豆小说阅读网却如同打在柔软的棉花上,毫无作用,看着白东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里,深感委屈地眼底涌出两行泪水。 她恶狠狠地将被塞得快要爆掉的行李箱摔到一边,原本被强行塞进去的那些东西瞬间掉了满地,她发了疯似的用力踩着,使劲发泄之后,她气得七窍生烟地甩门离去。 脑子笨、个子矮、身材差、没气质是吧? 很好!他敢嘲笑她,她就要让他看看她金多宝究竟有没有人爱! 一口气冲出家门,拦了一辆计程车,当司机问她想要到哪里的时候,她气昏头热地回答,“魅夜。” 司机用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她好久,才发动车子,直奔目的地。 司机会对她投以异样眼光,是因为魅夜是有名的大型公关店,为了满足上流社会生活寂寞的男、女客人的要求,里面有身材火辣、容貌俊俏的男女公关。 为了和白东辰赌这口气,金多宝不顾后果地来到这家店。 大概真是被白东辰气到疯了,踏进魅夜之后,金多宝一把抓住服务生的衣领,很不客气地问:“这里有帅哥吗?” 服务生吓了一跳,心想这个小女生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了。 “喂,你干么不说话?是不是怕我没钱啊?”她将自己漂亮的皮夹拿出,掏出里面刚刚从提款机提出的大把现金,“这样你相信了吧,还不给我多介绍几个帅哥过来!” 那服务生虽觉得金多宝很奇怪,却又想这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搞不好是哪户有钱人家的千金,所以急忙换上热情的笑容,把她请进奢华的大厅里面。 魅夜的地下是一个大型酒吧,一楼是演艺厅,二楼是桌球厅,三楼四楼是包厢,五楼和六楼则是客房。 金多宝听服务生介绍了一遍之后,选择地下酒吧做为她的战场。 踏入酒吧,看了看四周,发现酒吧内的装潢很另类也很时尚,吧台里有两个奇装异服的小男生正手法熟练地帮客人调制鸡尾酒。 金多宝一屁股坐过去,在酒保的介绍下,点了一杯受女客人欢迎的“哈瓦那姐妹”,绿色的酒液上面放了一颗色泽鲜艳的红樱桃,看来很漂亮。喝起来有些甜、有些涩,味道还可以接受。 没过多久,便有几个长相俊俏的大男生笑着朝金多宝走过来,他们听说店里来了位可爱又有趣的小姐,一进门便嚷着要帅哥,为了满足好奇心,他们便来找金多宝。 “小姐,这里有很多帅哥,你看看你比较喜欢哪一种类型?” 为首的男生大概二十四、五岁,笑容非常迷人,染着刺眼的金发,左耳上还钉了一排亮闪闪的钻石耳饰。 后面几个男子也都各有千秋,忧郁型、阳光型、冷酷型,真的应有尽有。 原本还兴致高昂的金多宝见到这个阵仗,小腿不禁有些发软。她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她真的要找男公关作伴吗?可眼前有一堆帅哥围着自己转,还是让她不由得小鹿乱撞,甚至看得痴迷。这个也帅、那个也帅,哎呀呀,为什么世间美男这么多? 可是……这个钉耳饰的帅哥比白东辰矮,那个不怎么爱笑的男人眼睛没有白东辰大,还有那个一直笑嘻嘻的男人鼻子没有白东辰高挺…… 她突然啪地一声拍了自己脸颊一巴掌。都已经决定和那个混蛋分手了,干么一直想他? 金多宝气恼的一把揪住那个戴耳饰的,“今晚就选你来陪本小姐……” 她虽然只选了一个,但几个男生似乎都觉得她很有趣,见她因为喝了酒,脸色发红,嘴唇上还沾着未干的酒液,唇瓣看来亮晶晶的非常可爱,便起了几分捉弄调戏的想法。 “小姐,现在还没到正式营业时间,我们都很有空闲,不如大家一起喝两杯怎么样?”戴耳饰的男人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几个人语带恭敬地唤了一声—— “白少!” 第十章 耳饰男和金多宝同时循声望去,果然,那阴着俊脸出现在他们身后的男人正是白东辰。 耳饰男顿时露出恭敬的神色,讨好地迎上前,“白少真是贵客,您今天怎么有空来魅夜作客?” 脸色始终阴沉的男人,自始至终眼睛都死盯着金多宝,听了耳饰男的询问,只哼了一声,阴恻恻地答道:“因为我家养的小狗很不乖,竟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逃跑了。如果不是你们老板打电话给我,我也不知道这只不听话的小狗竟然溜到这里来玩。” 金多宝顿时气结,扯着喉咙大喊,“喂,姓白的,你说谁是狗啊?” 白东辰眯着眼,笑得很阴沉,“怎么?不打自招?” 旁边几个男人见状,顿时明白白少和这小女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寻常。 虽然他们对金多宝很感兴趣,可行内的人都知道,白少的人,他们绝对碰不得—— 如今白少为了这女人亲自追了过来,他们自然不敢再瞎搅和,立即投给金多宝一记惋惜的笑容,几个帅哥向白东辰恭敬示意后,赶紧鱼贯的离开。 “喂,别走啊,我们还没聊天呢,喂……” 想要留住帅哥的金多宝被白东辰挡了下来。 他脸色铁青,口吻难得严厉的低吼:“闹够了没?” 如果不是魅夜的老板打电话告诉他,说店里来了个小妞模样很像不久前和他闹绯闻的金多宝,他也不会在她才前脚踏进魅夜没多久,后脚就跟着赶来,及时阻止这女人给他乱来。 “谁和你闹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干么就干么,你凭什么管我?” “分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你少装糊涂,怎么都和沈大小姐订了婚,还想养个情妇给你暖床?白东辰,就算你们白家真的有权有势,我金多宝可不乐意当你的情妇!” “你到底在说什么?谁和沈佩妮订婚了?”白东辰眯起双眼,死死盯着她。 “哼,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装!新闻都已经把你和沈佩妮手挽着手的照片播出来了,你继母还说,你们之间的婚礼很快就会举行。”一回想起那画面,她就气得胸口发疼,眼眶发热。 她金多宝千不该、万不该傻傻喜欢上这个臭男人,如今身体被他骗走了,就连她的一颗心,也被他不择手段地拐走了,这下怎么要回? 白东辰被她质问得一头雾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还想狡辩,明明做了还不承认!你爸爸过生日,你不肯带我出席,不就是害怕我会和你的未婚妻碰面吗? “昨天晚上你一夜未归,连通电话也不肯打给我,不就是害怕我对你问东问西吗?” 听了她一连串的指责,白东辰皱起眉头,恼火的一把擒住她的肩膀吼道:“之所以没带你去我爸的生日宴,那是因为依我对你的了解,我以为你并不喜欢出席那种虚伪做作的场合,我好心为你着想,你却反过来冤枉我?” “况且昨天的生日宴,我只待了不到二十分钟,因为接到我妈突然住院的电话,跑去医院守了一整晚……” 也不理会金多宝究竟相不相信,他恶狠狠地解释着,“后来我手机没电了,当时的情况又很乱,我便拜托萧庭堂联络你。” 听闻这一连串解释,金多宝愣了愣,想到蓝若梅对自己很好,便直觉的关心,“你妈没问题吧?” 白东辰看起来似乎仍显疲惫,“目前已经没事了,今天上午被她先生接回别墅休养了。” “可是……我根本没接到小叮当打来的电话。” 白东辰闻言,立刻掏出已充了电的手机打给萧庭堂,彼端刚刚接通,劈头就是一问:“我让你告诉我家小妖精,我在医院照顾我妈,你到底告诉她了没有?什么?忘记了?喂,你知不知道由于你的疏忽,我家小妖精竟然误会而胆大妄为地要和我分手?” 把电话另一端的萧庭堂狠狠骂了一顿之后,白少的心情仍不见好转。 她吞了吞口水,“但……你和沈佩妮手挽着手笑得很开心的照片,我都看到了……” 白东辰想起当时在生日宴上,自己被宋雅茹拉着和沈佩妮照了几张照片,他因不想让老爸的生日宴气氛不佳,也就没拒绝。他冷笑一声,原来那些照片居然用到了这个地方。 他又对怔住的金多宝冷着嗓音低吼,“死丫头,你究竟知不知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并不代表那就是事实!那个白夫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令我陷入窘境的机会,如果你真的愚蠢到相信她搞出来的那些小动作,那我只能说,你中了那女人的计了。” 此时的金多宝听了他的话,终于发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冷静地想了想,怯怯的扯扯他的衣袖,“也就是说,白夫人之所以会当着媒体说你和沈佩妮结婚,一方面是要你不能否认这件婚事,另一方面是想让我误会,然后害我们分手是吧?” 白东辰见她终于开窍,拎起她的耳边拧了拧,“你这个笨蛋,我当初说过什么?让你信任我,别怀疑我,结果你怎么做的啊?” 金多宝被他教训得哀哀叫,跳着脚求饶。 白东辰却不为所动,继续冷着脸训道:“和你说过多少话你都当耳边风,人家一挑拨,你就像个白痴一样上当,早知道你笨,可没想到你竟连这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如果我真的喜欢沈佩妮,又何必费尽心机地来讨好你这个笨蛋?”一边训斥,还一边戳着她的脑袋瓜,“这辈子,我最恨两种人,一种是不信任我的,一种就是三心二意……” “当年我爸为了权势、地位、家族荣誉,不顾我妈的感受,娶了那个姓宋的女人为妻,害得我和我妈艰难度日整整七年。” “如果要我也学我爸那样,为了那见鬼的家族荣誉,而娶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人,那我宁愿被天打雷劈!” 见他越说越愤怒,金多宝终于意识到自己误会他令他多生气,可她、她也是太在意他才会无法冷静思考,她也不是故意要不信任他…… 看着暴怒的白东辰,她虽想道歉,知道自己太冲动,可男人恐怖的表情,让她一句话都不敢说,趁着他松手之际,转身就想逃,结果人还没跑多远,衣领就被人给扯住了。 回过头,就见白东辰狞笑着看她,“怎么?你还敢溜?真是不要命了!” 就这样,金多宝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个看起来很危险的男人给拎回家。 回到家后,可怜的金多宝免不了被白少狠狠教训一顿。等他发泄完怒气终于饶过金多宝时,她已经被折磨到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看着偎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白东辰捏了捏她白嫩嫩的脸颊,“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怀疑我?” “不敢了……” “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提分手?” “不敢了……” 看她乖乖承诺,白东辰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伸手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只漂亮的小盒子,递到她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她正揉着刚刚被捏得很痛的脸颊低叫,却突然被眼前精致的小盒子吸引,急忙从他怀里爬起来,兴致勃勃地接过打开,当小盒子啪地一声开启之后,里面一只造型优雅的钻戒出现在她眼前。 金多宝怔了好一会儿,傻傻地轻呼,“钻戒?” “不是有句话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吗?虽然我在你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个没有浪漫细胞的男人,但至少知道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天下的女人都喜欢,喏,还不快点戴上给我看看合不合适?” 金多宝傻傻地按照他的指示将戒指取出来,戴在自己的中指上。 白东辰恼怒地拍了她的额头一记,训道:“戴什么中指,要戴无名指!” “哦。”她急忙将戒指从中指上褪下来转套进无名指,果然大小适中,将她那粉嫩的小手映衬得十分可爱。 白东辰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使劲揉着她的头,“既然接受了本少爷的戒指,那就意味着你答应嫁给本少爷当老婆了。我警告你,以后敢再做对不起我的事,看我不揍扁你!” 被他揉得脑袋发晕,金多宝又愣了很久终于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却还很白痴地问:“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当老婆了?” “怎么?连戒指都很自动地套进去了,难道你还想反悔?” “可是……你没有向人家求婚……” “求?”白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很不可思议地愣了愣,立刻再次揉了她的头发一把。“能够嫁给本少爷当老婆,是你修了三辈子修来的福份,我是什么人,想要把你娶进门,需要求吗?” 金多宝被他这话气得小脸刷白,冲动的就想脱下戒指,却被白东辰拦住。 “你敢脱下来,就要承担得起脱下来的后果。”男人冷冷的警告。 小丫头被他的警告吓得不敢再动,眨着大眼睛盯了这个很认真的男人良久,才嘟着嘴扑到他怀里,举起小拳头乱捶。“混蛋,总是欺负人家!人家只是想从你身上感受到一点点浪漫,你都不肯给,真是个小气鬼!” “浪漫能当饭吃吗?笨蛋!”嘴里虽然训着,可大手却很温柔地抚着她的秀发。 缩着小身子窝在他怀里,金多宝紧紧抱着他的腰,他真心要跟自己结婚的感动,令她忍不住把最深的感情说出,“当我看到白夫人宣布你和沈佩妮结婚的那一刹那,我……我感觉我的天都要塌了……” 听着她略带哽咽的声音,白东辰难得温柔地安慰,“你的天有我帮你顶着,永远也不会塌。” 虽然这个承诺听上去是那么虚幻,可金多宝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其实,白东辰式的爱情也不是那么糟,至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她真的很幸福。 虽然白家和沈家将会联姻的事,白东辰本人并不同意,但白家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这个消息已经放出去了,白家当家白皓天是绝对不会让白家成为外人的笑柄的。 “所以为了你那所谓的面子,我就要按照你的命令,放弃我喜欢的女人,和你们指定的女人结婚?”白东辰嘲讽的问。 在白家位于山顶的豪宅内,此时的局势只能用剑拔弩张来形容。 小心翼翼地缩坐在白东辰身边的金多宝,满脸担忧地看着父子俩一触即发的紧张情况。 纵然明知自己正是引起这对父子之间争论的导火线,迟早要面对这一关,但突然被白东辰拎上车直奔白家大宅,却是她意想不到的状况。 白皓天被儿子面带讽刺地顶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阴沉。 他的目光又在金多宝的脸上扫了几眼,把金多宝看得浑身上下不自在,本能地挪了挪小屁股,靠白东辰更近。 也不知道白东辰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大手一扬,不客气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大刺刺的安慰她,“怕什么?我们家老头是人不是怪兽,就算再凶,你放心他也不会吃了你。” 被他一语道中心事的金多宝红着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尴尬又胆怯地偷瞟她未来的公公。 白皓天被她孩子气的模样搞得十分无奈。虽然他打心底并不乐意让她踏进白家大门当自个儿的媳妇,可手底下的人也不只一次向他报告,他这叛逆的儿子自从认识了这个丫头后,脸上露出来的笑容比以前不知要多了多少,这让他十分犹豫,是否真该坚持自己的想法? “爸,既然白沈两家将会联姻的消息是由你夫人亲口说出去的,那么这个烂摊子自然也该由她去收,我没必要为了别人犯下的错误买单,我想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白皓天因儿子那不怎么尊敬的口吻而微微皱眉,还没等他开口训斥,白家那装饰奢华的楼梯上,便走来两个气质高贵的女人。 一个是白家的夫人宋雅茹,而另外一个,就是传闻中不久之后将要嫁进白家的沈佩妮。 宋雅茹面带微笑,仿佛并未听到父子之间刚刚的那番对话。 “真是难得啊,小辰,你很久都没回家吃饭了……” “宋姨真是健忘,几天前我爸过生日时,我才回来过呢!虽然只停留了二十分钟就走了,但该做的、不该做的,可是一样没少做。” 对于白东辰的意有所指,宋雅茹似乎并不以为意,她亲昵地挽着沈佩妮,“听说你今天会回来,佩妮早早就在家里等你了,你们两个也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早晚佩妮会是我们白家的人……”话里话外,完全没把金多宝放在眼里。 白东辰听了似笑非笑地哼了声,“宋姨,您老人家的视力最近减退了吗?就算白家将来要娶媳妇,那和沈小姐也没有任何关系啊!”他一把将怀中傻傻呆呆的金多宝搂得更紧,“这才是我们白家未来的儿媳妇,我白东辰亲自选定的妻子。” 沈佩妮白皙的俏脸,因为这番话而蒙上了一层阴郁。 宋雅茹微沉下脸,“小辰,你似乎任性了些,我和你爸可没同意。” “任性的是宋姨吧,未经我同意就向媒体宣布白家和沈家联姻,如果您想用米已成炊的方式来逼我按照您的意愿行事的话,恐怕要让宋姨失望了。” 白皓天瞪了儿子一眼,“怎么这样和你宋姨说话呢?还不快点给我道歉。” “我是尊重她才叫她一声宋姨,若是不尊重她,这个使尽手段置我于窘境的女人,对我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你!” 白皓天正欲举手想要教训自家儿子,白府的佣人便急匆匆走过来道:“老爷,有位庄太太说有事想要见您。” 闻言,他微微一怔,原本充满恼怒的面孔,几乎在瞬间写满期待与兴奋。“快请她进来。” 佣人领命离去,片刻工夫,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子,气质雍容,如仙下凡。 不明就里的金多宝仔细一瞧,白府佣人口中的庄夫人,居然就是白东辰的亲生母亲蓝若梅,之前听说她住院,如今看来脸色仍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只不过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即使已经四十几岁,那清丽脱俗的风采,仍然令在场的每一个女人都黯然失色。 一向沉稳严厉,被多年官场生涯渲染得过于世故的白皓天,此时此刻,神情也不禁流露出几分对往昔的怀念。 这是他初懂情事时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就算他不得不遵从长辈的命令而将宋雅茹娶进门,他心底仍有个角落记着当年那段情缘,将其当成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看着她苍白的脸,白皓天柔声询问,眼神中有藏不住的关心。“若梅,你怎么来了?” 而白皓天从暴怒变得温和,这样巨大的转变,令现在的白夫人看得倍感难堪。 虽然她想要在这样的场面中保持贵妇的优雅形象,可这么多年来心底的怨和恨,此刻因为蓝若梅的出现而彻底迸发出来。 或许在外人眼中,她这个空军上将夫人当得极为风光,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白皓天的心里,她的地位恐怕不及蓝若梅的万分之一。 白皓天给她名分、给她尊重,唯独忘了给她,她最想得到的爱。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蓝若梅与地产大亨庄杰对媒体宣布结婚的那一刻,自己的丈夫表情有多么的痛苦与难过,她甚至亲眼看到他像个孩子一样躲在书房里偷偷地痛哭。 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丈夫心里深爱着的竟是另一个女人。 即使她和蓝若梅从未直接接触过,可这个抢了她丈夫一颗心的女人,还是成了她此生最大的敌人。 蓝若梅优雅地走到众人面前,直接略过宋雅茹含恨的双眼,迳自对白皓天道:“很抱歉突然造访贵府,虽然这扇大门我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进一步,但为了儿子,我还是决定过来一趟,和身为我儿子亲生爸爸的你好好聊一聊。” 白皓天的眼角扫了儿子一眼,心底明白蓝若梅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完全是这小子一手安排的结果。“若梅,如果你想和我谈小辰的婚事,我不得不说,我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着想……” “是吗?”蓝若梅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做为父亲,你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 “白皓天,有些你给不起的东西,并不代表我的儿子也给不起!或许在事业上你的成就惊人,可做为一个男人,你却极其失败!” “庄夫人,你有什么资格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指责我的丈夫?” 面对宋雅茹严厉的质问,蓝若梅只倨傲的回应。“有没有资格不是由你来断定,还有,不要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对我说话,你凭着家势拥有白夫人的名分,并不表示你赢了什么,也不表示你比我幸福。”她哼笑一声,“真正幸福的女人,是不会露出像你这样的怨妇神情。白夫人,据闻你只不过比我略长三岁而已,为何却华发早生了呢?” “蓝若梅,你这个——” 还没等宋雅茹骂出口,白皓天已经不客气地打断她。 “在小辈面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蓝若梅也不再跟宋雅茹针锋相对,淡淡的说:“白皓天,有空干涉儿子的幸福,不如多抽些时间管管白夫人的嘴,别由着她胡说。” 她一把抓过正看热闹的金多宝,很是怜爱地摸了摸她软嫩的脸颊续道:“对于我儿子千挑万选的这个媳妇,做为母亲的我很满意,如果你不能祝福他们,就请卸下父亲的身份,从东辰的生命中退出吧!他不需要一个会摧毁他幸福的父亲。” 白东辰听了感动得一把将母亲揽过去,啵地一声,在她漂亮的脸上印下响亮的一吻。“老妈,谢谢你!” 相较于白东辰和蓝若梅这边的母子情深,白皓天和宋雅茹却是狼狈至极。 备受折辱的宋雅茹非常不甘心,忍不住说:“也只有你这种出身低微的人,才会由着小辰娶一个毫无家世的女人做妻子。小辰是白家的少爷,她一个小小的洋酒公司业务员能找到这么一个金龟婿,怕是想麻雀变凤凰,只为了小辰的钱吧!” “我们金家还没穷到需要靠钓金龟婿发财致富的地步!我姐有自己的公司,她还说,会替我准备丰厚的嫁妆!”金多宝终于忍不住的反击。 她很不满宋雅茹一次又一次地欺负她,之前故意在她面前说起那个小模特儿引起她的妒火已经很过分了,之后又捏造白东辰和沈佩妮要结婚的消息对媒体公布,害得她差点和白东辰分手,现在又在讽刺她,她实在忍不住了!要比家世,她也有! “你姐自己开公司?什么公司?” 面对宋雅茹不屑的口吻,金多宝难得强硬的开口,“是金氏贸易集团啦!” 众人闻言,纷纷一怔,白东辰哼笑着补充了一句,“她姐叫金菲菲。” 当这个名字被他说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震惊了。他们万万想不到,这个看似普通的金多宝,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金菲菲的妹妹。 “多宝,没想到你居然是金菲菲的妹妹。”蓝若梅很吃惊,虽然她和金菲菲并不熟,但自家老公却和金菲菲在商场上有过多次合作,常说她是个手腕高明的女性。 被问到的金多宝有点脸红,又小声解释,“我姐嫌我笨,怕我说出我是她妹妹会给她丢脸……我才没说。” “既然今天人都在,我也就顺便宣布一件事吧。”白东辰打断众人的惊讶,一把拉起金多宝的手大声说:“我和多宝已经在两天前正式登记结婚了。”说着,还将金多宝那只戴着大钻戒的手抬起来给众人看。 蓝若梅拍拍儿子的肩,嗔怪的说:“真是不可爱,偷偷结婚居然不告诉老妈。” “妈,我们祟尚低调嘛,之后我们要去度蜜月,多宝一直嚷着想去澳洲,正好我在那边有一座私人小岛,打算带她过去玩一玩。” 蓝若梅尚未回话,她手提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接起后,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嗯,我马上就出来,老公你再等我几分钟,一会儿见,拜拜。” 挂断电话后她又对白东辰道:“你庄叔来接我了,你的婚事看来是没问题了,有事打电话给我。如果有时间,记得带多宝来我们家坐坐。”她望了白皓天一眼,知道他也是希望儿子幸福,相信不会再坚持己见,便向众人示意离开。 看着蓝若梅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白皓天的眼底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他知道蓝若梅现在过得很幸福,因为她脸上散发出来的笑容是那么的甜蜜又真实。 宋雅茹则被丈夫恋恋不舍的目光气得浑身发抖,她万万没想到她精心设计好的一切,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看出她眼底的不甘,白东辰冷笑,“宋姨,没能如你所愿,让我和我爸之间再次发生冲突,你一定很抑郁吧。” “你在说什么?”宋雅茹一惊,却微笑装作不懂。 “我在说什么,宋姨心中应该有数。故意向媒体宣布我和沈小姐将会结婚,不就是想陷我于两难之中吗?您大概早就料到我爸会为了白家的名声,而逼我与多宝分手,而您又深深了解我的脾气,是绝不会轻易向爸爸妥协。一旦我反抗,换来的结果,恐怕就是我和我爸再次决裂。可惜的是我爸妥协了,而多宝的家世也不比人差,更没有反对的理由。” 不理会宋雅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又无情道:“另外,如果你还想过着像现在一样风光的日子,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生意上的敌人来伤害我了。那次你私底下命人在我的车子里做手脚,的确害得我差点车毁人亡。” 话说到这个地步,白皓天也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而不仅金多宝被这个事实吓到了,就连始终在一旁的沈佩妮也惊讶地望向宋雅茹。 被揭穿真相的宋雅茹本能的辩驳,“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明白。我不怪你这么狠,毕竟情敌生的小孩,正常人都无法接受。宋姨,念在你这么多年来表面上还是很疼爱我的份上,过去的事我不会和你计较。但现在我身边已经有了要守护的人,我就不能再睁只眼闭只眼了。”他冷酷的瞪着她。 白皓天脸色难看地狠狠瞪向宋雅茹,“真没想到是你要害死我的儿子!”难怪他追查许久,却都查不出来! “皓天,我……” 白皓天无情地扬手阻止她的解释,“你回娘家去住吧,我不想看到你。” 宋雅茹见大势已去,难堪地转身离去。 受到一连串打击的白皓天,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如今再面对自己的儿子,他突然觉得很尴尬。“我很抱歉,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竟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白东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不是爸的错,我只是不能容忍她伤害我最重要的人才说出这些。我也知道爸做很多事都是为我好,但也该听听我的想法,像这次,我很高兴。” 白皓天听了心中稍感安慰,有些鼻酸。 最后白东辰承诺会常回家后,便拉着金多宝离去。在他和金多宝走出白家大宅的时候,一直没吭声的沈佩妮追了出来。 她叫住白东辰,很认真地问他,“我只想知道,如果没有白家,没有白夫人做的那些事,没有所谓的家族恩怨,你……会喜欢上我吗?” 白东辰朝她耸耸肩,“这个世上是没有如果的,所以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沈佩妮愣了愣后,突然笑了,“不管这个答案你是否出自真心,我都很感激你,至少你没让我陷入绝望。” “你是个好女孩。” 沈佩妮眨掉眼里的泪水,看着被他揽在身侧的金多宝,漾起一抹笑,“祝你们幸福。” 直到她走远,金多宝才轻叹一口气,“唉,问世间情为何物……下一句是什么?” “直教人醉生梦死!” “对对,直教人醉生梦死……啊?好像有些奇怪耶。” “你这个笨蛋!” 白东辰见她这傻样,不禁失笑轻轻拍了她脑袋一巴掌,牵着她的手直奔停车处。 “对了,你妈咪怎么会突然出现?” “你以为本少爷会打没把握的仗?”虽然他有感觉老爸让步机率极高,但保险总是必要的,不过让妈这样奔波,倒是不太好意思。 “也就是说,你妈是你专程搬来的救兵?” “什么你妈?别忘了两天前我们已经登记结婚了,我妈就是你妈,再说一次你妈,看我会怎样教训你。” “你就只会欺负我!” “你还怪我。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不去欺负别人?” “你不敢啰!” “金多宝,我欺负你是你的荣幸,你这样回答是在建议我脚踏多条船?” “哼!你敢脚踏多条船,我……我……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跳楼、我就割腕、我就吞金、我就上吊!” “傻蛋,赶紧给我上车啦!”白东辰失笑的揉乱了她的发。 看着他温柔的笑容,金多宝委屈的小脸也绽开了笑。 能这样在一起吵吵闹闹,也很幸福呀!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