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怀璧其罪》 第1章 重生之怀璧其罪 作者:假装不孤独文案 突如其来的一场车祸终结了属于韩珏的过去,开始了属于安彦卿的未来 一场意外的相遇将他再次带入了原来的世界,背叛的恋人,熟悉的朋友……那场车祸下掩盖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迷人的翡翠,突现的异能又将把他引入怎样的未来?cp80%是大乔vs安,至于哥哥和陆,嗯,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豪门世家 重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彦卿(韩珏)配角:乔之深,苏南(韩瑜),陆纪辕 ┃ 其它:异能,赌石,翡翠第一章远处山边红霞漫天,残阳如血,夏季虽热,但此时已是日落时分,晚风一吹,灼热之中倒也有了一丝凉爽。一处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奥迪被拦腰撞翻抛在了路中央,旁边七零八落的停着几辆歪歪扭扭的轿车。鲜血的腥味和汽油味交织在一起,其中还参杂着一股浓厚的焦味,让人闻之反胃。交警的效率极高,刚接到消息便来了几辆警车将现场附近都封锁了,开始救援车内被困的司机和乘客。来往的车辆都停靠在一旁,人们站在一旁围观,不时发出各种惊叹声。有几人是目击者,正手舞足蹈地向周围的围观者说着刚才连环车祸发生时的惊险情况,脸上犹带着惊魂不定的恐惧和忐忑。奥迪车内,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痛苦的低声呻吟着,一只手紧紧握住一块血红色的玉雕,似狮而带翼,似乎是貔貅(pixiu)。男子对车外的各种喧闹仿若未闻,车窗似乎把车内车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男子艰难的抬头想看看手中的貔貅,却渐渐没了声息,只见他眼睛大睁着,犹带着不甘。一旁,那血玉雕琢的貔貅也不知是自身的红色深沉,还是被男子的鲜血浸染,竟渐渐散发出诡异的红光。貔貅,辟邪也,龙之九子,言能辟御妖邪。本是瑞兽,但沾染了血光,堕为魔神。半个月后s城某小区这是一间六十来平米一室两厅的房子,装修得简约大气。地上装着双拼的樱桃木地板,清新雅致,给人一种无限的延伸感与空间感。靠墙放着一组米白色三人沙发,沙发前则摆放着一个黑褐色白蜡木贴面的长条形茶几。阳台立着一个四叶莲花状的大鱼缸,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五、六尾小金鱼正在其中欢快的畅游,不时吐个泡泡。“日前发生的一起连环车祸中,黑色奥迪内的两具尸体被确认为x城韩氏珠宝的现任董事长韩穆及其子韩珏。不久前韩氏珠宝前任董事长韩远辰曾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决定自己过世后将所持有的韩氏珠宝所有的股份交给自己的大儿子韩穆继承……”客厅墙上,三十二寸的液晶彩电正播着一则新闻。浴室里不断传来哗啦的水声,温水从高高放着的花洒中洒下。透过氤氲的水汽,青年看着镜中朦胧的身躯。镜中人身材挺拔削瘦,肤色略白,摸起来细腻柔软。五官轮廓柔和,一双剑眉浓淡适宜,下面是一双丹凤眼,眼角微翘,生有一颗泪痣,眼神淡然却偏偏透着一抹风情。睫毛又浓又密,在眼睑下方留下一道浅浅的影子。鼻梁挺直,薄唇柔润泛着水光,下巴微尖。半长的头发垂下来,前面的刘海刚好把那双诱人的凤眼遮住。这般容貌,想要不引人注目只能这样。韩珏只在下身围了一条浴巾便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干燥的毛巾轻柔的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拿着遥控器将声音微微调高,眼睛紧紧盯着电视里虽邋遢狼狈,却仍然从容不迫的人。“车祸发生后的第三天,韩氏珠宝的二少爷韩璟便被警方逮捕,并被指控涉嫌谋杀自己的兄长韩穆及其子韩珏。不久前我们接到消息犯罪嫌疑人韩璟已在狱中自杀,并承认自己的罪责……”播音员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厅中回荡。韩珏听到韩璟已死,慢慢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向爱洁的他对滴在沙发和地板上的水渍却是视若无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和湛蓝的天空,韩珏心里不由自主的回忆起车祸发生的那一天。那天他如约去机场接机,父亲带着玉雕准时到达,一切都很顺利。只要达到预期的价格将玉雕拍卖出去,韩氏或许就能得救,谁知他们竟会遭遇车祸。他到现在还记得父亲惊惧失措的脸,剧烈的撞击,骨骼断裂的剧痛,鲜红粘稠的血,还有,那块玉雕上闪烁着的妖异的红光。再次醒来后韩珏成了安彦卿,一个父母离异被抛弃的孩子,一个刚离开学校准备进入社会的大学生,一个不知为何割腕自杀的人。想到这里,韩珏抬起自己的左手腕,一个狰狞的疤痕出现在眼前,有些已经脱落,可以看到下方粉色的新肉。安彦卿喜欢小提琴,因为常年待在室内练琴,不见阳光,肤色较为苍白。透过阳光,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显通透。因为爱好的关系,他对自己的双手十分爱护,十指细长,莹白如玉。曾经的韩珏也有这样一双手,不管是对原石的切割还是玉石的雕琢,细腻的手感总是必不可少。叹了口气,关了电视,韩珏躺在沙发上,摸着手腕上凹凸不平的皮肤,眼神飘忽的看着天花板。二伯已经自杀,也承认为了谋夺公司而在自己的车上动手脚,害死自己和父亲。爷爷也因为两个儿子和孙子的去世,大受打击,已在四天前逝世。家人都死了,可是为什么已经死了的自己却又活了过来,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韩珏心里充满了迷茫和不安,自己现在究竟是韩珏,还是安彦卿?从医院回来后,韩珏将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的查看过。再结合这具身体里残留的一些记忆,可以说安彦卿前二十一年的人生他已经掌握了个大概。幼时父母离异,独自守着一间又大又空的房子拿着抚养金生活。学校,食堂,家,永远的三点一线,可是却独独缺了自杀的这一段记忆。本来还以为可以从亲戚或朋友的嘴里套出来,可是后来韩珏却又发现安彦卿不知因何原因已被逐出安家,而且他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也没有一个来探视的人。原本以为安彦卿只是性格有些孤僻,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孤家寡人。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就不用担心会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咕噜噜……”肚子突然响了起来,韩珏了然一笑。他一大早就从医院赶了回来,又将这房子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什么东西都没吃,也难怪会大唱空城计了。 第3章 这种能力的关键似乎是他的注意力,不,应该说是精神力。每次他的注意力越是集中,画面也就出现得越快,而且越清晰。想了想,韩珏放下存折,又拿起床上的枕头,集中精神感应,眼前逐渐出现一幅清晰的画面。枕头内部的腈纶海绵和水禽羽毛,就如同出现在眼前一样,仿佛伸出手就能够到。韩珏放下手中的枕头,心里十分兴奋,看到床前柜上的闹钟,水杯等物,顿时拿了起来试了试,果真都能“看”到。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心里突然升起了某种想法。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韩珏跑到厨房,将白色的瓷碗,透明的玻璃杯,紫砂的茶壶一一拿了出来。韩珏将双手覆在白色瓷碗上细细感应,而后又覆在玻璃杯上,再然后是紫砂茶壶。过了半响,他睁开眼,眼中满是兴奋和激动。白瓷碗,玻璃杯,紫砂壶,三种材质皆不相同,精神力的感应自然也不同。或许其他人得到这种能力时,觉得没什么用处,但韩珏却是止不住的兴奋。在发现这种奇怪能力的那一瞬间,他便想到了该怎么使用这种能力——翡翠赌石。翡翠在开采出来时,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这样的石头被称为玉石毛料。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一种仪器能通过这层外壳判断出其内是“宝玉”还是“败絮”。有经验的人通过观察毛料的石质与石色来判断里面有没有翡翠,有多少,品质有多高,这就叫赌石。赌石具有极大的风险性,玉石界有一句行话,叫做“神仙难断寸玉”生在珠宝世家,韩珏对玉石有一种莫名的喜爱。他也曾和爷爷韩远辰去过缅甸参加翡翠公盘,自然知道这种能够感应物质内部情况的能力是多么珍贵,运用到赌石上更是绝对的作弊器。韩珏在房间里摆弄了许久,心里就像是有只手在挠一样,痒得不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还挂在半空中。终究是按捺不住,韩珏随意披了件衣服,拿着银行卡,手机和钥匙便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打车来到古玩城,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在这里转悠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家玉器店前,韩珏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走了进去。玉器店并不算大,装修得十分古朴,靠墙立着一排展柜,格子里零散的放着一些摆件,如观音,佛陀,金蟾和貔貅等物。小巧的挂件和手镯等物则摆放在铺了白色软布的柜台里,柔和的灯光下,沁人的绿衬着如雪的白,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柜台里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摆弄着一块挂件,最里面的柜台里则坐了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大概是老板。那人的左手边还有一道小门,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不过一眼,韩珏便将店中情况尽收眼底。刘雯正擦着一块螭龙挂件,听到有人进店的声音,抬头一看竟是个气质出众的俊美青年。青年大概跟自己差不多大,脸上犹带着些稚气,身上虽穿着一般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却让人看着觉得优雅,仿佛这身衣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客人想买点什么?挂件还是手镯?”刘雯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微笑着开口问道。韩珏摇摇头,说道:“我想看看翡翠毛料!”刘雯愣了愣,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也会赌石。想着便转头对里面看杂志的中年人说道:“章叔,这位客人想看翡翠毛料。”章甫虽然看着杂志,但早在韩珏进门时便注意到两人的谈话了,此时闻言便收起杂志。他心里还是有些诧异的,这个年轻人的气质虽然还不错,但身上的衣服牌子大街上到处都是,看起来就是没什么钱的样子,谁知道竟然开口就要玩赌石。不过章甫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却也没在意。这赌石本就像是大浪淘沙,一茬接着一茬,很多人进来,很多人又很快出去,一夜暴富的有,一夜倾家荡产的却更多。把杂志放在椅子上,章甫站起来朝旁边的刘雯吩咐道:“小刘,你注意看着点,我带这位客人进去看毛料!”女孩儿点点头,应道:“放心吧,我看着能有什么事!”章甫不过是例行吩咐罢了,也不在意,转头对韩珏说道:“跟我来吧!”韩珏跟在他身后,走进了之前看到的那扇小门,门后是一间小仓库,灯光昏黄,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翡翠毛料。韩珏选择这家玉器店并非是没有原因的,以前他就和父亲韩穆来过这里几次。他还记得他父亲曾提到过这家玉器店,“是家老店,身后有缅甸人,翡翠毛料的来源稳定,而且质量也不错。”章甫当先朝里走了进去,边走边问道:“你是要看全赌的,还是开了窗的?”在翡翠原料市场上,玉石商人为了显示翡翠的质地和颜色,常常把外皮切去一小部分,并把切口磨平磨光。这种被切开的口,行话叫“门子”,也叫开窗。开了口子的毛料,被称为明料,风险自然没有全赌的毛料大,因此算是半赌。半赌的毛料价钱比全赌的毛料高多了,为了赚更多的钱,玉石商人都尽力把门子开在最能展示赌石的质地和颜色的地方。“我看全赌的!”韩珏本是为了试验自己的能力而来,而且他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有大把大把的零用钱可花,还是全赌比较适合。粗略的看了看,韩珏发现仓库里的毛料大约分成了两部分。靠墙的一边摆着些简易木柜,上面放着不少开了窗的毛料,而地上杂乱无章的堆着的自然是全赌的毛料。章甫指着地上的毛料,对韩珏说道:“最近的一批毛料全在这里,你是自己慢慢看,还是要我介绍介绍?”韩珏蹲下身,随意拿起一块毛料,看了看皮壳,说道:“我自己看就行。”点了点头,章甫站在一旁守着,下巴朝墙角扬了扬,说道:“那边柜子上有放大镜和强光手电,可以拿着用。有看上眼的跟我说一声就好,价钱好说。”韩珏以前就去参加过一些翡翠公盘,自己也曾玩过几次,有涨有垮。他对赌石并没有太多的研究,而是和他的父亲一样更擅长于雕刻设计。这次本是为了测试那种奇异的能力而来,见这里光线有些昏暗韩珏便拿了把强光手电充充样子。四处看了看,韩珏看到了一块黄盐沙皮的毛料,蹲下身,打开手电,身子却背向着章甫。偷偷将左手覆在毛料上,韩珏仿佛能听到胸腔里心脏“砰砰砰……”不停跳动的声音,深吸一口气,韩珏让自己静下心来,集中精神力,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而眼前的翡翠毛料,在某种东西的探测下其内部逐渐展现在韩珏的眼前。第三章韩珏这次明显的感觉到,似乎是自己的精神力延伸出去,将整个毛料包裹了起来。画面里只有黑白两色,成三维立体状,如同扫描般将毛料内部的情况完完全全的显示了出来。质地不同的地方,颜色有明显的偏差,看得倒也分明。此时眼前的画面颜色相近,只有些微的不同,看来这块毛料中是没有翡翠的了。些微的不同,只怕也是毛料里的一些杂质。 第5章 擦石主要的是看雾,底和色。因为有了擦口就可以打光往里看,来判断绿色的深度,宽度浓淡度。总的来说,马老板这块毛料的外在表现还是不错的,有蟒带,也有松花,应该能出翡翠。果然,没一会儿便见陈老擦出了绿来。陈老往上倒了些水,在强光的照射下,只见那片翡翠通透清澈,光泽晶莹,竟是老坑的玻璃种,擦涨了!虽然马老板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韩珏还是通过他涨红的脸和指尖的颤抖,感觉到了他的紧张和兴奋。不过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切石才是赌石最关键的步骤,是赢还是输要把石头剖开了才知道。第四章章甫看了看马老板,开口问道:“老马,你是继续擦,还是……”“当然是继续擦!”章甫话还没说完,便被兴奋的马老板打断了,陈老听了便又继续擦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附近的表皮就全都被擦开了,有绿的地方约有两指宽,而其他地方全是些白花花的石头。陈老洒了些水上去,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那片薄薄的翡翠,越加显得晶莹光泽,纯净无瑕疵,颜色更是纯正浓郁。按理说,擦出这样的老坑玻璃种翡翠,陈老应该是高兴的,可是他的脸色却一反刚才的兴奋,变得有些难看。马老板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赶紧开口问道:“陈老,怎么了?”这块黑乌沙皮的老场口毛料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当时找了好几个专家来看,都认为这块毛料能赌涨,他这才下定了决心买了回来。甚至还专门选了个好日子,请了经验丰富的陈老来解石。万一……马老板想到这里便打了个激灵。陈老皱着眉头在强光灯下仔仔细细的将出绿的那块看了一遍,摇摇头说道:“不太好啊,这色好像没吃进去,很有可能是靠皮绿。”说完,他看了马老板一眼,问道:“是继续擦,还是直接切开来看看?”马老板脸色变了变,最后咬牙说道:“直接切开吧!”章甫和马老板两人合力将毛料抬到了一旁的切割机边,陈老拿着尺子和笔在毛料上比划了一阵,终于将切线画好了。把切割机的砂轮对准已经画好的线条,接上电源,马老板绷着脸镇定的按下按钮,砂轮切割毛料的尖锐的摩擦声“吱吱吱……”的响了起来。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凝重,四人都没有说话,而是敛声屏气的看着不断转动的砂轮。没一会儿砂轮便停止了转动,马老板倏地一下便走上前去,蹲下身将那切下的石片揭开。看着手上的石片,马老板先是一愣,脸色一白,而后皱着眉头站起身来,点起了一根烟。章甫和韩珏对视一眼,两人也走上前去看了看。切割的石片很薄,在强光的照射下,石片上一丝绿色也没有,全是白花花的一片。而从毛料的切口也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之前擦出的那片翡翠果真是靠皮绿,只有薄薄的一片,恐怕连一个戒面都做不了。马老板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对章甫说道:“切吧,把它全切了,我就不信这么大块毛料就只有这么薄的一片翡翠。”章甫和陈老两人通力合作,没过多久便将一大块毛料切得零零碎碎。可惜马老板的好运气似乎是用光了,之后切出来的竟全是白花花的石头,一点绿色也没有。马老板手里拿着切开的石片,面色惨白的站在一旁,一时之间似乎难以接受。这种时候大家都不好说什么,赌石本就在一个“赌”字上。赌涨了,那是你运气好,赌垮了,再正常不过,否则怎么会有十赌九输的说法呢。马老板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以前也不是没赌垮过,过了一会儿便又镇定了下来。淡淡地和章甫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就连剩下的毛料也不要了。章甫在这几年早已看惯了这些人赌石后的大悲大喜,眼神淡漠毫无波澜,倒是韩珏心有戚戚。等马老板走后,章甫转身朝韩珏问道:“小哥现在还解石吗?”韩珏点点头,说道:“当然要解,我姓韩……安,章老板要是不介意就叫我小安吧!”韩珏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几乎忘了自己现在是安彦卿,韩珏早已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了。“这位小兄弟不介意我在一旁看看吧?”一直站在一旁的陈老突然出了声。马老板失落的离开时,他却是没有一起走,反而留了下来。“当然可以!”韩珏自然不会介意,现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广结善缘总是不错的,或许他可以以安彦卿的身份再次进入玉石界。“小安是要先擦石,还是直接切开?”章甫笑眯眯的问道。韩珏看了看自己那块接近足球般大小的毛料,说道:“也不是太大,就直接切吧。”章甫点点头,帮他把毛料搬到了切割机旁。韩珏悄悄将双手轻轻覆在毛料上,脑海中,毛料内部的情况清晰的反映了出来。拿起笔和尺子,韩珏装作犹豫不定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线画好了。将砂轮对准切线,按下按钮,尖锐的摩擦声响起,韩珏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切割机上的毛料,心中一阵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刚才马老板解石的时候,他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轮到他解石了,才体会到了这种紧张,激动,兴奋等等各种情绪融和在一起的感觉。难怪有人说,赌石,玩的就是心跳。在韩珏的胡思乱想中,砂轮渐渐停止了转动,韩珏当先走了过去,将切开的毛料拿开。他并没有像马老板那样一点一点的切开,而是直接将毛料切成了两半,一大一小。大的那一块的切面全是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而小的这一块,切面上却朦朦胧胧能看到一片淡淡的黄色,有手掌般大小,色带散开,看样子应该吃透了整个石头。韩珏眼睛一亮,赶紧往上洒了些水,打开强光手电一照,只见那黄色更加莹润通透了。章甫和陈老见他这番动作,赶紧走了过去瞧瞧,一看之下也愣住了。半响,章甫拍了拍韩珏的肩,笑道:“好小子,这回你是切涨了啊。”陈老也打着强光手电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一刀倒是切得恰到好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要有些微的偏差,这块黄翡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韩珏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再接再厉,三两下就把边上的废料切掉,将翡翠取了出来。这块翡翠,色呈正黄,光泽晶莹,给人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入手温润凝重,似酥油浸透,更难得的是它竟有成年人巴掌那么大,约两指厚。“竟然是冰种的鸡油黄。”陈老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韩珏手中的翡翠,喃喃的说道。鸡油黄之于黄翡就如同祖母绿之于绿翠,都是帝王级的存在,十分罕见。韩珏心中也是十分惊讶,黄翡在翡翠中并不算贵重的,他原本以为能切出一块种水稍好些的就不算亏了,没想到竟然会切出冰种的鸡油黄。这次真的是发了。陈老这时走了过来,朝韩珏问道:“小兄弟,你这块冰种黄翡出手吗?”陈老是个玉痴,最喜欢的便是收集各种各样的翡翠,这样的鸡油黄翡他还未曾见过,此时自然是想要买下来了。韩珏点点头,随便一块好的毛料就会卖到成百上千万,对于有了能够扫描翡翠内部能力的他来说,目前最缺的便是钱了。有了钱,他就可以继续赌石,只有赌石,他才能够发现更多更好的翡翠,才能够赚更多的钱,从而打下自己的名声,再次进入玉石界。 第7章 从上海到昆明大约要飞三个小时左右,韩珏一直不太喜欢坐飞机,一上飞机便戴上眼罩准备开始睡觉。“去做什么了?”乔之深看着姗姗来迟的妹妹和刚才被他派出去找人的詹姆斯,开口问道。乔之念神秘的笑了笑,“这是秘密!”乔之深见她不愿说,也不再问,开始闭目养神。乔之念看了看他,又想到刚才那个男孩,不禁想到如果他们在昆明还能遇到那个男孩,就说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缘分,到时候自己一定要努力撮合他们。再次走在平实的水泥地上,韩珏舒了口气。走出机场,打车去一家熟悉的酒店,顺便向司机打听了一下往腾冲去的车次。从昆明到腾冲需要坐10个小时的车,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就算立刻坐车过去,起码也要到晚上11点才能到。乔之深皱眉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伸着脖子四处观望的妹妹,开口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从上飞机开始就一直很奇怪。”乔之念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还不是为了你,在上飞机前我问到了那个男孩的名字。发现他竟然跟我们一样是到昆明的,还以为可以在这里看见他,谁知道竟然找不到了。”乔之深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们只是陌生人而已,你究竟在瞎想些什么?”乔之念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服气的说道:“我有没有瞎想你自己最清楚,你明明就有些动心嘛,这可是很难得的。”乔之深看着窗外,淡淡的说道:“我想要的是一个能与我共组家庭的人,那不仅仅需要动心,而且那个人只是个碰巧偶遇的陌生人而已。”“可是如果你连一个能让你动心的人都不采取行动,试着交往的话,那你又怎么知道谁才是能和你共组一个家庭的人呢?”乔之念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以前你的身边一个女孩子也没有,你说你喜欢同性,我们并不介意。可是这么久了,你的身边连一个男孩都没有,爹地和妈咪都很担心你。”乔之深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说道:“抱歉,但我一直想就这样顺其自然。你该知道,爱情从来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可是没有爱情,你的人生根本不完整。”不过,乔之念也知道不能把自己哥哥逼急了,于是劝道:“哥哥,你只是一个人太久了,所以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中突然出现另一个人与你紧密相连。但如果你愿意尝试一下,你会发现,其实这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没准儿还会很幸福,就像大哥和大嫂一样。”乔之深想到那个人,那晚的孤寂冷清,他们如此相似,但又完全不同。如果是他,或许真的可以,“好吧,也许你说服我了。”乔之念惊讶的看着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劝过哥哥,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开窍了?乔之深看着她这副模样,笑了笑,“不相信我吗?”乔之念摇了摇脑袋,“当然相信,爹地和妈咪应该感谢我,因为今年他们或许就能看到一直期盼的‘儿媳妇’。”“他叫什么名字?”“哪个他?”“……”“好吧,他叫做安彦卿。”第六章第二天一早,韩珏就退房离开了。坐上去往腾冲的汽车,摇摇晃晃十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先找了家酒店开了一间房,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但即将再次赌石的韩珏情绪仍有些激动。匆忙的吃了晚饭,一个人熟门熟路的到了翡翠交易市场。虽然天色已晚,但这里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各种各样的毛料堆在店铺前,如同普通的石头般。但或许就是这些毛料里就能切除价值千金的翡翠来。此时正值夏季,虽是晚上,仍有些闷热。店铺门外不少店主头戴斗笠,拿着把大芭蕉扇坐在矮凳上,口中则不时的吆喝一两声。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韩珏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现在就开始赌石的打算。毕竟有些晚了,这里离酒店也有些距离。身怀珍贵的翡翠,又是孤身一人,落在有心人眼中,只怕会招来祸事。想到自己的精神异能,韩珏觉得还是有些问题。虽然可以根据质地的不同显示出不同的轮廓和颜色,以此来确定毛料中是否有翡翠,翡翠中是否有廯,有裂纹,但是却不能探测出翡翠的颜色和种水。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韩珏还是走进了记忆中一家有名的珠宝店。张亚抬眼便看见了那个俊美的男子,穿着一件纯白色棉质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米色简约型西装裤。十指白皙修长,修剪的圆润干净的指甲,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不由自主走了过去,扬起笑容,轻声问道:“客人,请问您要看点什么?”韩珏看到眼前女子轻柔的微笑,想起自己刚才的想法,心里有些尴尬,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想看看翡翠。”“好的,请跟我来。”张亚走在前面,将身后的人带到翡翠专卖柜台上。“你是想自己先看看,还是让我介绍一下?”韩珏看了看柜台中在明亮的灯光下,越发显得晶莹光泽的翡翠,说道:“我自己先看看。”随后便专注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韩珏指着一件件翡翠挂件,转头对张亚说道:“把这一件,这一件,还有这一件都拿出来看看。”张亚对柜台中的售货员点头示意,售货员便将韩珏指出来的几件翡翠都拿了出来。韩珏将这几件玻璃种,冰种,水种,糯米种,豆种,芙蓉种的翡翠一一用右手拿了起来细细感应,暗自将它们与脑海中相应的感觉和颜色记了下来。随后韩珏又让售货员拿了另外几件翡翠出来,将可能切到的种水不同的翡翠全都“看”了一遍后。韩珏在两位售货小姐疑惑的眼神中,很不好意思的买了一件极平常的低档翡翠便离开了。脸色发红的疾步走出店门,韩珏模模糊糊听到身后的一个售货员鄙夷的说道:“什么嘛,看了这么多翡翠还以为是个大款。谁知道原来是打肿脸充胖子,就买了件c货。”没办法,他现在根本弄不到种类齐全的翡翠。为了完善一下自己的探测能力,韩珏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个有些丢人的办法。回到酒店,想到明天就要开始赌石,韩珏带着一抹浓厚的期待慢慢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亮,韩珏就醒了过来。躺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等到天色大亮这才慢吞吞的起床洗漱穿衣,下楼到餐厅用了些早餐,而后才不慌不忙的朝着翡翠交易市场走去。去得太早,人家肯定还没开店。走了一个小时左右,韩珏终于来到了昨晚的翡翠交易市场。虽然天色还算早,但街道上已经是人来人往。一个“赌”字,就足以吸引很多梦想着天上掉馅饼,一夜暴富的人了。这里并不像上海的古玩城那样比较安静,而是人声鼎沸,极为热闹的。店主们的高声吆喝,围观人群的赞叹声,惊讶声,给人一种仿佛到了菜市场的感觉。毛料交易时,卖方亮出石头,买方便开始研究颜色,纹理,硬度等等。然后双方开始侃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时候买方为了证明自己的眼光正确,也会选择当场解石。究竟是赌涨还是赌垮,立见分晓。周围通常会围上一大帮看客,就像在马路上扎堆看热闹一样。 第9章 “是吗?”乔之念有些疑惑的问道:“钱叔之前挑选也是看了很久才选出那块石头来,可是这些石头除了颜色外几乎都差不多,你又怎么判断它的里面有没有翡翠呢?”“我们一般是通过观察毛料的皮壳,蟒带,松花,绺裂,雾和廯来判断里面是否有翡翠以及它的颜色和种水。一般而言都是有规律的,当然,违背规律的情况也时有发生。”看了看身旁的毛料,韩珏选了一块有一个柚子般大小的毛料拿了起来,说道:“你看这块毛料,皮壳呈褐色,这样的皮我们叫它黄鳝皮。伸手摸一摸,你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它的外皮光滑如同卵石,致密细润,说明它的内部透明度好,杂质少。”乔之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道:“那就是说这块毛料里面很有可能出翡翠咯。”“不一定。”韩珏摇摇头,继续说道:“你看这里,看到这些细沙一样的印痕有没有觉得它很像一样东西?”乔之念拿过毛料仔细看了看,这才在韩珏的指点下微微看出了些印痕,犹犹豫豫的说道:“好像是蛇皮上的花纹一样。”“没错,所以我们把它叫做蟒带。”韩珏指出几处不太明显的蟒带,继续说道:“你看,这些蟒带就像木纹一样是一丝一丝的,一般而言出现这样的蟒带里面即使有翡翠,也是一丝一丝的,而不是连成一片。”韩珏见乔之念有些迷糊的样子,停了下来,说道:“你对翡翠丝毫不懂,听起来很迷糊吧。”乔之念点点头,见他似乎不想再说了,忙说道:“你继续说啊,虽然不太懂,但我还是想听你说说。”“好吧!“无奈的点头,韩珏继续说道:“你看这些斑点状的绿色,这叫做松花,也叫青花,是玉石内部的色在表皮的具体反应,更是赌色最重要的依据。这块毛料上的松花分布得很松散,走向也很乱,不太好。”“说了这么多,也就是说这块毛料不适合赌咯?”乔之念总结般的说道。在一旁听着的乔之深也点了点头,他对赌石也不太懂,否则就不会请眼睛来帮忙看石了。“按照一般的规律是这样,但究竟可不可以赌……”韩珏突然一下失了声。他看到眼前这块毛料里一团白色中间间或夹杂着一些黑丝,但最中心处却有一团浓郁的黑色。甚至他精神力接触到的地方,整个人又重温了一次那种舒适温暖的感觉,甚至更加舒适。难道这块毛料里竟有上等翡翠?韩珏有些惊讶,原本他只是习惯性的使用精神力探测,却没想到竟有意外惊喜。乔之深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韩珏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不过这块毛料里究竟有没有翡翠还得切开看看才知道。”韩珏拿着手上毫不起眼的毛料走向老板,开口问道:“这块毛料多少钱?”李老板看他挑了这么大半天只选出这么一块小毛料,倒是看了几眼,见这毛料不怎么好,也就没了兴趣。对了对毛料上的编号,说道:“这块毛料一万二。”“真的要买吗?你不是说这块毛料不太好?”乔之念疑惑的问道,她有些不能理解韩珏的想法。韩珏笑了笑,不说话,李老板见状担心韩珏改变主意,赶紧说道:“我优惠些就一万吧,这位客人也是第一次光顾小店,零头就算了。”“好。”韩珏闻言顿时点头答应。他来时便去银行取了不少钱,毛料交易一般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收现金,不收支票。银货两讫,韩珏捧着手里的毛料走出了店门。店外,乔之深买下的毛料已经差不多切好了。拒绝了一些想要出钱买下翡翠的商人,钱佑见他们三人出来,拿着手上那条长长的翡翠走了过来,兴奋的说道:“乔总裁,这块毛料起码值上千万,至少能切出四对手镯来。”乔之深点点头,脸上毫无波澜,丝毫不见赚了上千万的喜悦。看着已经空出的切割机,他转头向韩珏问道:“你是现在就要在这里切石吗?”韩珏点点头,他现在急需现金,最好是能在这里切开直接卖出去套现。这里的翡翠交易市场平时倒也有不少从事珠宝买卖的人在,他们一般不轻易出手赌石,而是选择买下一些已经切好的翡翠加工做成首饰卖出去。这样不仅风险极低,其中的赚头却并不比赌石少,甚至一些极品翡翠加工出来,价值更是成倍增加。走到切割机旁,将毛料放好,韩珏按照之前看到的扫描图画好了线条。刺耳的声音响起,周围原本逐渐散去的人见这里又有人开始切石,顿时又围了过来。还有不少人还对着毛料开始品头论足了起来,倒也有一些人和之前的韩珏一样认为这块毛料不太好,恐怕会赌垮。“你觉得这块毛料如何?”乔之深有些担心韩珏会赌垮,向钱佑问道,他实在有些疑惑,为什么韩珏不看好这块毛料却坚持买下了它。钱佑并没有仔细看过韩珏手中的毛料,因此说道:“不太清楚,不过等切开就知道了。”切割的声音渐渐消失,韩珏走上前将切下的石片揭了下来。只见石片上唯有两三条浅浅的绿丝,但切割机上的毛料切面上却有一小块色带,颜色十分浓郁。“哇……”周围的人发出一声惊讶,没想到竟然又出绿了,而且还是颜色这么纯正浓郁的绿色,就是不知道这色有没有吃进去。韩珏不慌不忙的洒了些水在切面上,拿起一旁的强光手电一照,绿色顿时通透了起来,颜色很深,看来这色吃得很进去。把毛料翻转了一面,韩珏沿着色带继续切了起来。毛料越来越小,周围的人看着不断切出的绿色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韩珏。乔之深神色复杂的看着韩珏,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些神秘。随着时间的流逝,翡翠的模样最终出现在众人面前。大约有成年人拳头那么大,形状不太规则,但颜色浓郁明亮,水头很足,在阳光的照射下几乎呈透明状。第八章“竟然是老坑玻璃种的!涨了啊,恐怕比刚才那块翡翠还要值钱些!”“还真是奇了,这家店竟然连续切出两块这么好的翡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走走走,我们也进去买一块毛料,没准儿也能切出这样的翡翠来!”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大部分人都很惊讶,想要乘机赌一把的人更多,身后的毛料店里很快就挤满了人。李老板看了看韩珏手中的老坑玻璃种翡翠,再看看店里人来人往的模样,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该欢喜。价值千金的极品翡翠就让他一万块优惠的卖了出去。“小哥,这块毛料你要出手吗?我出八百五十万,卖给我吧!”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开口问道。“哼,顾老板,这可是老坑的玻璃种阳绿!你看这颜色多纯正,多明亮啊,这么大一块,八百五十万你也出得了手?”不等韩珏回答,另一个人插了进来。只见一个微微发福,头发梳得光亮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声的说道:“这位小兄弟,我出一千一百万,卖给我吧!”“孙志兴,你这是什么意思?”顾老板看着走过来的中年人,气愤的说道。两人似乎认识,关系还不是很好。孙志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东西嘛本来就是价高者得,谁出的钱多,这翡翠自然就归谁。顾老板出不起价买难道还不准别人买吗?”顾老板被气得满脸通红,大声的说道:“好,你出一千一百万是吧?那我就出一千一百五十万!”他知道韩珏手中的翡翠值这个价,开始只出八百五十万不过是想压压价,却没想到自己的死对头也在,还被乘机羞辱了一番。看着两人一人一句竟渐渐把价抬了起来,乔之深突然开口说道:“我出一千五百万!” 第11章 但一分价一分货,可能好的毛料就被前面的买家买走了,剩下的都是些不被看好的。这规矩在翡翠交易市场没有,但在这种大批量买料的地方却是必须遵守的。乔之深对詹姆斯吩咐了几句让他在外面看着装满了钱的密码箱,便和韩珏他们跟了进去。其实也不必担心钱会被抢或怎么样,这里的治安虽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小偷会那么没眼色来这里偷东西。这些玉石商人背后都是很有势力的,敢在他们的地盘上伸手,大家就会一起出手狠狠惩治那人。久而久之,虽然知道这里有很多有钱人,但却没有不长眼睛的人敢来了。仓库十分空旷,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密密麻麻的竟让人有些看不过眼。有全赌的,也有开了口子半赌的,有的毛料甚至直接是半切开的。每一小块区域都有一个大大的红色塑料桶,里面装的是清水,看毛料时可以洒些水在表皮上,这样用强光手电一照,更容易看到里面的情况。进门处有一个小柜台,台上放着一些强光手电和纸笔,是给客人使用的工具。仓库里灯光比较昏暗,用强光手电看得才清楚。而且每块翡翠毛料上都是有一个编号的,买家看毛料时记下编号,回去拿到货后可以一一对照,以免毛料被中途掉包。(注2)除了被刘安称作泰叔的中年人外,仓库里还有三四个年轻汉子。本坐着说笑的几人见泰叔领着韩珏等人走了进来,便站了起来。泰叔指着其中两个吩咐道:“阿牛,阿西,你们俩去把小车推过来,好好跟着,别偷懒!”韩珏自然是不会和乔之深他们一起看的,打了声招呼他们便分成了两拨。乔之念没什么事做就跟在了韩珏身后,帮他打打手电,拿纸笔记一下毛料的编号。乔之深自然要跟着钱佑,看他选料,毕竟他才是买单的那个人。泰叔这边刚才那两个年轻人各自推着小车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见他们有要拿下的毛料就会搬到小车里放好,等看完了再一起结算,倒有些像超市选购。仔细一看,韩珏发现仓库里的毛料其实被分作了两部分。大都是乱七八糟随意扔在地上的,但也有一小部分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角落。“那里的毛料是泰叔挑选出来的,价格另算。”注意到韩珏的目光,身后跟着他的年轻人开口解释道。韩珏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说话。走到仓库左边一点,韩珏蹲下身专心挑选毛料。他先是像一般人那样,仔细查看一下外皮的表现,而后再用精神力探测。自从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异变后便查了许多相关的资料,知道一个人的精神力是有限的,频繁的使用虽然能够让人熟练它,但也极易疲累。挑选着探测可能会漏了一些好料子,但至少精神力的消耗不会很大,可以看的毛料更多。看了一会儿,倒也探测到了几块可能有翡翠的毛料。但其中一些品质感觉起来不是很好,他就没要,结果看了一圈下来,小车里竟只有五六块毛料。乔之念看他只选了这么少,说道:“你看看,大哥他们的小车都堆满了,你怎么才选了这么一点?”韩珏抬头看了看,还真是这样,不过一会儿,乔之深身后的小车几乎就已经装满了。钱佑拿起毛料来似乎很随便,只是简单看了看就立马判断出要,还是不要。但其实讲究很多,熟手只是简单一看就能看出这块毛料的皮壳类别,场口,松花蟒带等等大致的情况。再想到这些毛料不过八百元一公斤,的确很便宜,钱佑自然选得快。“你们是公司选购,就算切不出翡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损失了些钱。而我却只是一个人,若是买下的毛料切不出翡翠那可就亏大了,说不定还会倾家荡产,自然是要谨慎些。”不过这里毛料这么多,看得太慢了的确不好。想了想,韩珏决定专门找大块的毛料下手。果然,这样一来速度倒是快了不少。挑挑拣拣的,小车也快堆满了。但这些毛料里面都是一般的翡翠,根本没有韩珏想要的上等翡翠。最好的是一块冰种的,但却只有很小的一块。走到一块呈椭圆形,体积大约有一平方立米的毛料旁,韩珏停下了脚步。这块毛料皮壳呈红褐色,表面凹凸不平,极为粗糙,表皮上还有许多呈灰白色的癣。韩珏打开强光手电看了看,又洒了些清水上去,隐隐能看到表皮下似乎有一层淡淡的红雾。因为表皮本就是红色,倒有些难以分辨,看样子里面有可能出红翡。翡,赤羽雀也;翠,青羽雀也。翡翠的名称来自鸟名,这种鸟的羽毛非常鲜艳。雄性的羽毛呈红色,名翡鸟,雌性的羽毛呈绿色,名翠鸟,合称翡翠。明朝时,缅甸玉传入中国后,就冠以“翡翠”之名。因此红色的翡翠便称之为红翡。想了想,韩珏决定用精神力探测一下,看了这么久他也累了,就当是最后一块吧。缓缓将精神力延伸出去,毛料内部的模样逐渐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大部分都是白色,前后到有两团大小浓度均不同的黑色,两者之间又有一层淡淡的灰雾连接着。韩珏觉得有些惊奇,这块毛料中竟有两块种水不同的翡翠,看来似乎是变种的。不过探测了大部分,韩珏继续“看”下去却不妨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不由晃了晃。“没事吧?”乔之念见他身体一晃,似乎要倒了,吓了一跳。韩珏赶紧收回精神力,扶着石头站了起来歇了歇,这才说道:“大概是蹲得太久了,有些不舒服,别担心,已经没事了?”不过他却是知道其实是这具身体曾失血过多的后遗症罢了乔之念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苍白了些,不由说道:“已经看了两个多小时了,不如我们到那边去歇歇吧,哥哥他们大概也要看完了。”两人正说着,韩珏就看到乔之深走了过来。“怎么了?”乔之深看了看韩珏苍白的脸色,皱眉问道,心里有些担心,难道是身体不好?韩珏笑了笑,说道:“没事,我已经看好了,你们呢?”乔之深见他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脸色的确不太好,便说道:“我们也已经看好了,过去结算吧!”韩珏点点头,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这块毛料我也要了,一起拉过去吧!”手指的正是那块椭圆形的毛料。走出仓库,韩珏发现外面竟已经有了一辆大货车。乔之深见他讶异的模样,解释道:“我在腾冲城内租了一间小仓库,可以暂时放置这些毛料。如果你信任我,也可以把毛料放过来,毕竟你一个住在酒店,那些毛料恐怕不好处理。”“那可真是谢谢你了!”韩珏闻言,心里十分高兴,这正好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问题。结算下来,韩珏总共花了一百多万,买的毛料接近两吨。而乔之深买的就更多了,大约也有个三吨左右。等到毛料全都装上了车,一行人便又坐着来时的越野车回了腾冲。下车后,刘安拿着自己的佣金脸都笑开了花,直说道让他们下次再来时还和他联系。一起吃了晚饭,乔之念开口说道:“来这里哥哥你们总不能一直看毛料吧,那多没趣啊,不如明天我们去高黎贡山玩玩?听说那里的景色很不错,彦卿也去吧,人多才热闹嘛。”乔之深本也有陪她游玩的意思,加上乔之念邀请了韩珏,自然不会反对。詹姆斯一向是惟老板的命令是从也没有意见。钱佑倒是不想去,他明天想去找几个朋友聚一聚。“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这句话说的就是高黎贡山。韩珏对那里是闻名已久,以前每次来云南都是一直跟在长辈身边不停的看毛料,竟是从未去过。此时他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对意见,也想着圆圆自己的心愿,便点头同意了。第十章而后几天的行程皆是如此,一天看毛料,一天看风景名胜,工作游玩两不误,也算是劳逸结合。韩珏更是早就在原来的酒店退了房,转而和乔之深等人住在了一起。他们这几天下来,除了翡翠交易市场和仓库那边,更是去了一些当地居民的家里收购毛料。韩珏此次才第一次见识到了乔之深的人脉,他们公司以前从未涉及过翡翠这一块,没想到竟也能联系到那么多的卖家。 第13章 夜晚,打开房门,看到熟悉的家,韩珏嘴里呼出一口气。还是家里好啊!将东西全都收拾好,韩珏拿出门卫刚才给他信,打开看了看。一张红艳艳的喜帖,落款人是方城和姚雪,时间就在后天,地点:香格里拉大酒店。第十一章香格里拉大酒店地处s城的商业中心地带——陆家嘴金融贸易区,毗邻浦江而建,坐拥夺目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收到请柬后,韩珏并没有从安彦卿的记忆中发现这两个名字的存在,好像记忆出现了断层。直觉的,韩珏觉得这两个人与安彦卿的自杀有着极大的关系。犹豫了很久,韩珏还是开着自己昨天刚买的一款黑色bmw来到了这里,这辆车和他死前乘坐的那辆宝马一模一样。按理说,出了车祸死掉的人恐怕不会再想乘坐那辆车。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车行里看到同一款车时,韩珏一瞬间便决定把它买下来。走进大厅,韩珏来到迎宾小姐所在的地方,签下自己的名字,并将红包交给她们。现在时间尚早,新郎新娘还没有出来,只有他们都几个亲戚朋友在迎客。韩珏并没有过去打招呼,而是找了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坐下,静静喝着茶。毕竟这里他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而认识他的人可能很多,多说多错。“安彦卿,真的是你?”耳边传来一个清扬的男声,韩珏抬头,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出现在眼前,看到他似乎很惊讶,或者说厌恶?见他抬头不说话,青年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城不是已经和你分手了吗?难道你还要纠缠不休?”“你不会是想来大闹一场吧?”青年也不等他回答,似乎就已经帮他找到了答案。见韩珏没有否认,青年的口气也逐渐变得恶劣,威胁道:“你最好安安静静的离开,我是不会让你破坏小雪的婚礼的!”韩珏听着青年的自说自话,皱起了眉头。正想着说话,脑袋忽然疼了起来,许多破碎的画面一闪而过。“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快滚!不要再接近我的儿子!”是谁,在歇斯底里的尖叫?“看,就是他,听说他和方城学长在一起呢,他们可是同性啊!真恶心。”是谁,在一旁窃窃私语,偷偷打量?“你是个男人,就算方大哥爱你又怎么样。你们不能结婚,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和你在一起,方大哥的未来会被彻底毁掉!只有我,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我会是他明媒正娶的方夫人。”是谁,高高在上的嘲讽?“彦卿,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不能让我爸妈失望伤心。”是谁,在苦苦求得原谅?破碎的画面一点点连接起来,最后一幕锐利的刀划破了苍白的皮肤,鲜红色的血,染红了整个浴缸。在这一瞬间韩珏似乎能够感觉到安彦卿心中的痛苦和绝望,两人在这一瞬间好像重合了起来。新郎方城吗?韩珏皱着眉支着脑袋,看来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和新郎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和自己一样,也是被抛弃了吗?想到这里,韩珏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难受,他想起了陆纪辕。安彦卿,我们的经历何其的相似啊。不过就为了这种事情自杀,你还真是懦弱呐!融合了安彦卿记忆的韩珏知道,安彦卿根本就是个外表冷漠内心柔软的人。幼时父母离异,独自一人生活的他习惯了用冷漠疏离来保护自己。发现自己性向不同一般时的慌张,被方城告白时的幸福以及两人分手时的痛苦绝望。觉得生无可恋,所以选择了自杀吗,根本就是在逃避现实。但现在他是有着安彦卿记忆,更有着相同经历的韩珏,对此他可不会毫无作为。“我可是收到了请柬才来的,难道不是你们邀请的吗?”冷冷的问道,韩珏抬眼看向想要撵走自己的青年,记起了他是姚雪的堂哥,姚赫。姚赫闻言似乎有些惊讶,皱眉说道:“不可能,你和方城的丑事,方家巴不得狠狠遮住,怎么可能还会邀请你来?”韩珏挑挑眉,扬起手中红得刺目的请柬,笑道:“看来你的小公主似乎有些不同的想法,以为可以嫁给方城了,所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我面前炫耀。”韩珏觉得他似乎应该做些什么,至少也不能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如果安彦卿是懦弱的,那么韩珏和他正好相反,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懦弱退缩。姚赫正想说些什么反驳,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两人转头一看,原来是新郎新娘一起出来了。韩珏看着笑靥如花的新娘,觉得那笑容十分刺目,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感觉。而新郎的脸上虽也有着微笑,但却有些僵硬,眼中亦没有喜色,与整个大厅里的装扮格格不入。冷冷一笑,韩珏绕开身旁挡着的姚赫,走上了前去。周围有些认识他的人见到他有些愕然,反应过来后却是好奇的看向他走去的方向。原本与宾客寒暄的方城突然注意到周围的喧闹似乎都不见了,不少人看着自己身后窃窃私语。微笑着回头,却在看到来人时,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彦卿,你怎么会在这里?”方城愣愣的看着眼前丰神俊秀的男子,惊讶的问道。脸上的微笑早已不见,眼神中似乎有着爱恋,又有着挣扎,最终暗淡一片。韩珏打量着方城,他今天穿着白色西装显得十分帅气,但脸上却难掩疲惫。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眼中迸射出光彩,但随即又暗淡了下来。姚雪看着失神的方城,又看了看周围小声议论着的客人,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难看。她在知道安彦卿自杀未遂后,就决定邀请他来参加婚礼,想的就是要让他亲眼看到方城和自己结婚,让他痛苦绝望。当初若不是这个男人,方大哥不会和她分手,使得她被人嘲笑。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方大哥也不会想要解除婚约,幸好,最后方大哥及时悔悟了。她真想看看这个男人如今的眼神会有多绝望。可是方城此时的失神和客人们的小声议论却让姚雪觉得十分难堪,她突然后悔了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多事请这个人来呢。周围的宾客并非所有人都知道方城和安彦卿的事情,但在听到身旁的人小声的说了些传言后,便饶有趣味的看着新郎和他身边俊秀的男子。“新婚快乐!我是来祝福你们的,愿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韩珏看着新娘难看的脸色,听到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丝毫不在意,微笑着祝福道。方城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就这么直直的看着韩珏,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姚雪暗中狠狠掐了方城一下,而后微笑着说道:“彦卿,你是城最好的朋友,能得到你的祝福我很高兴,城也是一样吧?”被手上传来的刺痛惊醒,方城在姚雪眼神的示意下僵硬的点了点头。韩珏似笑非笑的看着姚雪,说道:“待会儿我可要好好敬你们一杯酒啊!”说完看了看周围偷偷抬眼望向这边的客人,转身离开。方城看着韩珏挺直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似乎变了,变得坚强了。姚雪看着方城的神色,小声的说道:“方大哥,婚礼就要开始了,你难道要让伯母伯父失望吗?”方城目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和迎上来的客人寒暄了起来。姚雪被方城看得心中一跳,有些害怕。转眼看了看韩珏的背影,无法抑制心中的妒火和恨意,但却不得不保持微笑。韩珏走回自己的座位,悠闲的喝着茶。冷冷的看着婚宴开始,看着新郎新娘各自宣誓,看着双方父母脸上的喜悦,看着一桌又一桌的人对他们说恭喜,说祝福。终于走到了韩珏所在的这一桌,方城扔下姚雪,迫不及待的走到韩珏身边,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其他桌的客人都十分八卦的看着这边,双方父母也看见了韩珏,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韩珏微微一笑,举起手中酒杯,说道:“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这杯酒祝你们永结同心,永浴爱河!” 第15章 “您好,陈老吗,我是小安。昨天您不是说想看看昨天那块很大的毛料吗,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好,那我等着您。”陈老到这里肯定还要些时间,这么想着,安彦卿又找了一块小的毛料,准备先切着看看。先用精神力探测了一番,是一小块冰种翡翠,还算不错。将毛料搬到切割机旁,按照脑海中的扫描图画好线,安彦卿开始切割了起来。“嗤嗤嗤……”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十来分钟后,毛料很快就被一分为二。一汪水润的玉带跃然眼前,透明度不错,泛着玻璃光泽,竟是无色的。无色透明的翡翠在以前根本一文不值,切出来也属于废料,没人在乎。但在近几年却意外的因为纯洁而受到了年轻一代的追捧,再加上一些炒作,地位顿时上升,价值更是翻了好几倍。安彦卿摸了摸,触手油润光滑,质地和水头都不错。这块翡翠并不大,不能做手镯,最多做一两个挂件,如果有颜色倒也可以考虑做个戒面,可惜是块无色的。等到安彦卿把这块翡翠完整的取了出来,陈老等人也正好到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两位好友,也是玉石界的人。陈老见到安彦卿手中的无色翡翠,眼睛亮了亮,惊讶的说道:“好小子啊,竟然已经切出一块翡翠了!”安彦卿笑了笑,看着他身旁的两人,说道:“陈老不给我介绍介绍吗?”陈老笑了笑,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这是何老,我几十年的朋友。这是钱图,我的侄儿,今天他们俩刚好都在我家,听说你这儿要切石,就来凑个热闹。”说完陈老又对何老说道:“你不是一直在问我,我那块鸡油黄翡是从哪儿弄来的吗。今天就给你说说,这是小安,那块黄翡啊,可不就是从他手里买下的。”何老本是老神在在的没怎么在意安彦卿,此时闻言一惊,讶异的说道:“你那块极品黄翡是这小伙子切出来的?”陈老点点头,笑道:“你可别小看小安,不止是那块鸡油黄翡,还有腾冲前几天不是出了块老坑的玻璃种吗,那也是小安切出来的。”赌石这行虽神秘,但也比较局限,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行里人几乎就全知道了。腾冲此时虽还是缅甸出口毛料的第一站,但其实真正的赌石中心已经转移了。很多好的毛料早在被挖出来时,就已经经由走私的路子从场口偷偷的运到了广州平洲。几天前有人在腾冲切出了一块老坑玻璃种的消息早已在行内传遍了,陈老也是在和安彦卿聊天时突然问道,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安彦卿。此话一出,顿时那钱图和何老看向安彦卿的眼神就不同了。已经没有了对待新手的不在意,而是当成了平起平坐的行里人看待。第十三章几人边说边朝仓库内走去,陈老三人看到仓库内大大小小的毛料,又看了看中心处那块巨大的毛料都有些惊讶。陈老哈哈一笑,说道:“小安,看来你这次去腾冲收获颇丰啊。”安彦卿不可置否的说道:“毛料虽多但也并非每一块都能切出翡翠来,指不定我这次就赔了。”“胡说什么!”陈老闻言,吹胡子瞪眼道:“哪有人这么咒自己的,不许再说这话,我们可还要解石呢!”在赌石这一行有些人就比较迷信,尤其是陈老这样的老一辈人。安彦卿笑了笑,不再说话,引着三人走了过去。陈老和何老拿着安彦卿准备的强光手电围着毛料仔细看了看,不时更凑在一起说上几句。钱图自然不好挤过去便站在一旁和安彦卿聊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两位老人才停了下来。陈老走过来看了看安彦卿,摇摇头说道:“这块石头皮厚质粗,是块新场口的粗皮子毛料。看表皮的样子,倒是有大片的白癣,‘癣随绿走’,出翡翠的可能性很大,但癣吃绿的可能性也不低。”“而且这表皮凹凸不平,极为粗糙,里面的翡翠透明度和质地恐怕不会太好。”何老点点头,也走了过来,说道:“表皮下面似乎还有一层红雾,里面很有可能出红翡啊。翡翠颜色虽多,却是以绿为贵,红翡的价值并不高。”说完,两人看向安彦卿,眼中有着疑惑。他们认为这些东西安彦卿不可能看不出来,否则他也就不可能接连切出两块极品翡翠了。但安彦卿看出了这些却仍是花了重金买下这块毛料,说明其中必然有特殊之处。安彦卿但笑不语,走到桌旁拿起解石工具,而后才慢吞吞的说道:“到底如何还是等我们切出来再说吧,若是我夸下海口却不能兑现,岂不是丢脸。”两位老人对视一眼,笑道:“好吧,就让我们看看答案到底是什么。”这么大块的毛料安彦卿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并没有立刻开始切石,而是选择了擦石。擦石的顺序是一擦颟,二擦枯,三擦癣,四擦松花。这块毛料上有大片的癣,安彦卿自然是顺着癣的痕迹擦。而在他之前的探测中,也发现癣下面正好就是那块较大的翡翠。擦石不仅是个细致活,也是个体力活,既考验眼力也考验手力。安彦卿先是洒了些水在毛料上,这才拿起电砂轮小心翼翼的擦了起来。擦一擦,停下来洒些水看看,然后再擦,四个人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目光随着电砂轮的移动而移动。将尽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安彦卿终于看到了一点翡翠的光泽。停下手中的电砂轮,安彦卿皱着眉头,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洒上些水,打开手电,仔细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陈老和何老见他如此,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走了上去。两人看着强光照射下那一点翡翠,愣了愣,忽的看向安彦卿,却见他也是一脸惊讶。“这颜色怎么会是紫色的?”陈老满头雾水,呐呐自语道:“表皮下明明是红雾啊,按理说应该出红翡才是。”露出的一点翡翠表皮上,一抹淡淡的均匀的紫色极为飘逸。何老也是皱着眉头深思,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喜色来。他看向安彦卿和陈老,激动的说道:“是了,是了,可能是变色!红雾在那边部分,而这块紫色翡翠却出现在这一边,极有可能是翡翠变了色,很可能是双色的翡翠啊。”安彦卿和陈老闻言都是一震,是啊,他们怎么没想到,的确很有可能是双色翡翠。安彦卿又想到自己探测时脑海中两块翡翠的颜色并不相同,莫非指的不是质地不同,而是颜色不同?想到这里,安彦卿不禁心中一动,又拿起地上的电砂轮开始擦了起来。随着声音响起,毛料的表皮逐渐消失,紫色翡翠渐渐出现在四人面前。等到表面一层翡翠完全擦了出来后,安彦卿又洒了些水上去。强光手电一照,便可清晰的看到这一块翡翠清亮似水,极为通透,里面有着淡淡的均匀的一抹紫色。陈老三人轮流走上前来看了一下,都觉得不错。“这翡翠看样子是冰种啊,水头也足,不错。”“这淡淡的紫色不错,漂亮!”“看这翡翠的走向,颜色越进去越深啊,不错不错!”三人连声赞叹,此时都看好这块毛料。钱图转头看向安彦卿,问道:“还要继续擦吗?”安彦卿摇摇头,说道:“我准备切开了。” 第17章 他前世的本职便是珠宝设计师和玉石雕刻师,他最喜欢的珠宝也是翡翠。如果不是太缺钱,他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切出的那些极品翡翠卖出去,毕竟他也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把这些极品翡翠全都收藏起来的。桌上的三块中最大的一块就是那块紫色的翡翠,这块翡翠就同那块毛料般呈椭圆形,厚约一公分,高有三十厘米。安彦卿为了赚更多的钱,自然是选择将这块翡翠全部加工成手镯了。如今的翡翠手镯其实是从古时候的玉璧和玉琮演化而来的,又称作“钏”、“手环”、“臂环”等,是一种戴在手腕部位的环形装饰品。其实手镯的样式有很多,如贵妃镯、扁条镯、圆条镯、方条镯、富贵镯、绳纹镯、雕花镯,竹节镯,绞丝镯,串珠镯等等。安彦卿想了想,反正这块毛料足够大,应该能打出十来个手镯,便决定把每一种样式的手镯都一一做出来,相信摆在一起一定很震撼。而且取了手镯后剩下的一些“手镯心”,还可以打磨成戒面,或者拿去镶金,镶银,做成发簪,胸针或者耳环等首饰。在中华传统文化中,紫色象征着高贵、典雅、勇气、神秘、成熟、端庄、浪漫和吉祥。而在古代,紫色更是王者的颜色,因而紫色具有丰富的内涵和寓意。现代人将紫罗兰色翡翠手镯,作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时尚界则将其寓意为爱意与吉祥。想来这批紫罗兰翡翠手镯应该会很受豪门小姐,贵妇的亲睐。想到就做,安彦卿立刻就行动了起来。人一旦认真工作了起来,便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当埋首在仓库里认真雕琢着翡翠手镯的安彦卿接到乔之深的电话时,一点都没意识到bianco公司的酒会就在明天晚上了。答复了乔之深,告知他自己的所在,安彦卿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一个个手镯不过大约有了个模子,还没有细细雕琢打磨。坐着等了许久,熟悉的银灰色奔驰才逐渐出现在视线中,安彦卿没想到乔之深竟然亲自来送请柬。看了看手表,现在不过下午五点,难道bianco公司这么早就下班了?乔之深在车上见到安彦卿看手表,还以为他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赶紧下车,歉意的笑了笑,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出来的时候公司正好有点事情,所以耽误了。”安彦卿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我也没等多久,不过是坐在这里休息。没想到你竟亲自送请柬来,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乔之深闻言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哪里惊了。现在时间也晚了,不如一起吃晚饭吧?正好之念也一直闹着想来找你玩,她见到你一定很高兴。”安彦卿想了想,便点点头答应了,自从从云南回来后他就没有见过乔之念了,倒也怪想她的:“正好今天车子送去清洗,没想到天上就掉下个免费司机。”锁好门,安彦卿坐上了乔之深的车,车子慢吞吞的朝着来时的方向开去。乔之深还想着前几天的那件事,开车时偷偷打量了一下安彦卿的脸色,发现他似乎与前几天有些不一样了。安彦卿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似乎明白他的心思,淡淡的说道:“前几天谢谢你了,我已经想通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乔之深闻言便专心开车了,但心里却有些奇怪的感觉,有些高兴,对于安彦卿能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高兴。看着眼前典雅别致的别墅,再看看站在阳台上冲着他们挥手的金发美人,安彦卿再不明白这里是哪里就真的是笨蛋了。他本以为乔之深说请他吃饭是指找个餐厅随便吃一顿,没想到一路过来车子却是开到了上海市有名的贵族别墅区,原来乔之深竟是准备请他到自己家中吃饭。乔之念接到乔之深的电话后就很高兴,赶紧让管家吩咐下去一定要做出最美味的料理来招待贵客。见到进门的乔之深,乔之念迎了上去,悄悄捏着拳头伸出大拇指,赞扬了一下好不容易脑子开窍的哥哥。第十五章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碧蓝的游泳池,金色的阳光落下,水波微澜,犹如细碎灿烂的金子。小巧的长方桌上,剔透晶莹的玻璃瓶里幽雅洁白的百合花散发着淡淡清香。三人聊了一会儿天,便依宾主坐了下来。桌子上全是地道的上海菜,不多,几道而已。清蒸大闸蟹,干贝莴笋,冬瓜球,鸡茸酿茄子,石耳炖鸡和白汁排翅。这些菜看起来十分精致,形色俱佳,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但仅是阵阵香气,便引得安彦卿食指大动。乔之深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眼神乱扫,似乎在犹豫先吃哪道菜。不自觉的微微一笑,动手夹了一只大闸蟹到他碗中,说道:“现在这个时节正是吃蟹的时候,你也尝尝傅叔的手艺吧!”这些大闸蟹又肥又大,色泽橙黄,蟹肉吃到嘴里十分鲜美。而干贝莴笋翠绿清香,亦是脆嫩可口。冬瓜球形似葡萄,质似白玉,形色味俱佳,每一道菜都各有特色。安彦卿这些日子专心于加工翡翠,每天的饭菜都是叫的外卖,只图吃饱也没在意过味道。此时突然吃到这等美味,自然食欲大开。虽然吃得极快,但动作看上去并不粗鲁反而十分优雅。乔之深不时为他布菜,自己却没有吃多少。乔之念看到自家哥哥这副模样,脸上的笑意一直不曾停过,暗自想到:“看来哥哥是真的动心了,竟然变得这么体贴人。”吃完饭后,乔之念借口有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顺便让管家也离开,自觉的把客厅让给乔之深和安彦卿。乔之深自然知道妹妹的意思,于是和安彦卿聊了起来。自从他知道安彦卿只是一个人赌石后便一直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他招进自己的公司,先不说他自己的私心,但就他在云南见过安彦卿赌石的能力便希望能为公司招揽这样的人。“彦卿,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乔之深试探的开口问道,叫对方的名字可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缩小距离。安彦卿闻言,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我们不是朋友吗?”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韩珏这个名字跟随了他二十三年,而安彦卿这个名字不过两个星期。乔之深见他点头同意,心中有些高兴,说道:“彦卿,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在做吗?有没有加入某个公司的想法?你知道,珠宝玉石这一行,一个人可是很难做起来的。”安彦卿没想到乔之深会问这个问题,脑海中各个想法转了一圈,玩笑般的反问道:“难不成乔总裁想要招揽我?”“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乔之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真诚的说道:“我的确有这个打算,就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见到安彦卿眼中惊讶一闪而逝,乔之深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把你当做朋友,所以就不拐弯抹角了。bianco是从美国起家,而后转移来到中国的。以前一直以钻石和各种宝石为主经营,你知道,外国人就喜欢这些珠宝。”安彦卿点点头,的确如此,在国际上钻石和各种红蓝绿色的宝石更招人喜爱。玉,恐怕也只有在亚洲地区才更流行。“但如今翡翠在中国越来越热,不,不仅仅是中国,现在就连其他国家也开始注意到了翡翠的价值,越来越多的外国人开始欣赏玉石翡翠内敛的美。”乔之深见安彦卿同意他的观点,很是高兴。“经过一些调查,我决定要开发这一块,但在bianco翡翠这一块几乎可以说是完全的空白,一切要从零开始。我需要一个助手,而我希望那个人是你。”直直的看着安彦卿,乔之深心里满怀希望,又有些忐忑。安彦卿闻言,低头思考了起来,脑海中迅速的计算出各种利害关系,手指却不自觉的抚着脖颈上挂着的黄翡挂件。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每一次遇到问题,手指一定要接触到翡翠才能静心思考。 第19章 信安?不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吗?安彦卿心里虽有些疑惑,但脸上却微笑着,说道:“方董事长,您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老人看着安彦卿面生,但名字似乎有些熟悉,见乔之念竟亲自带着他过来打招呼,倒是颇有些兴味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你也和念丫头一样叫我方爷爷就好,什么董事不董事的,太见外了,没准儿我们还会是一家人呢。”安彦卿闻言有些哭笑不得,知道这位老人定是误会了他和乔之念之间的关系。但这种事情越描越黑,还是就当什么都没听到最好,于是也不开口解释。反而乔之念脸色一红,忙说道:“方爷爷老不正经,我们才不是,您可别乱说。”方老闻言却只看着她但笑不语,反而转头对安彦卿招了招手说道:“小安也喜欢翡翠?过来看看这只镯子种水如何。”方老面前的展柜里是一只冰种飘花的竹节镯,样式、颜色、种水、雕琢都很不错。这次酒会其实只展示了一部分翡翠首饰,但种类繁多,不只有手镯,耳环,挂件,还有大型摆件,各种质地都有。乔之深早在安彦卿和乔之念进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他们,但他正和几位客人说这话,不便离开。见乔之念带着安彦卿和一些客人交谈了起来,有礼的招呼着,也就放了心。但见到应对有礼,浑身散发着一股优雅气质的安彦卿,他心里不由又生出一些疑惑,据他查到的资料,安彦卿只是普通的大学生,为什么在这种宴会上却如此自如呢?等乔之深和几位客人谈完,又同一些生意上的朋友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这才向安彦卿、乔之念两人走了过去。乔之念站在安彦卿身边,听着他和方老满嘴种水,质地,什么的,有些晕了。此时见乔之深走了过来,顿时觉得松了口气。“小安,和你聊天还真是高兴,老头子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小辈了。”方老和安彦卿聊得很开心,发现这个年轻人内里的确有货,不是个绣花枕头,对他的印象顿时好了起来。“方爷爷,聊什么这么开心?”乔之深见方老满脸笑意,不由好奇的问道。方老指了指展柜里的翡翠手镯,说道:“不就是这镯子吗,之深啊,你们公司这批翡翠不错,看来你之前的云南之行收获颇丰啊。”乔之深笑了笑,说道:“还算不错,其中以两块老坑玻璃种最好。”方老和乔家有些姻亲关系,而且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收藏翡翠,并没有涉足珠宝行业两家没有竞争关系,因此乔之深倒也没什么隐瞒,托盘而出。说完他看了看安彦卿,仿佛不经意的说道:“其中一块老坑玻璃种就是彦卿切出来的。”方老闻言转头看了看安彦卿,却见他只是笑了笑,顿时安彦卿在他心中的地位又提升了些。突然又想起自己听到安彦卿这个名字时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脑海中灵光一闪,看着乔之深惊讶的说道:“是不是就是在腾冲切出的那块老坑玻璃种,被你一千五百万买下来的那块?”但他脑海中想起来的却不只这些,前些天他还听一个朋友说过,一个叫安彦卿的新手在古玩街切出过一块极品鸡油黄翡。乔之深也不意外方老知道这些,点点头说道,“就是那块,我和彦卿也就是在云南认识的。”方老闻言眯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运气不错,我怎么就遇不到呢?”语气颇有些酸溜溜的。乔之念抿着嘴唇偷偷的笑了一下,安彦卿站在一旁移开眼神,权当自己没听到。乔之深也不好接话,苦笑了一下。方老就是这样,时不时有些小孩子脾气,所以才说老人其实就是老小孩。最后还是詹姆斯解救了乔之深,客人全都到齐了,他身为主人总该上去说几句话。酒会上除了像方老这样的收藏家,就是一些珠宝公司老板,都是同行竞争者。这次bianco有心做大,在s城的这个酒会只是个序幕,一个bianco将要进军翡翠市场的信号而已。真正拉开计划,还要等到回到x城总公司才开始。安彦卿既然已经决定和乔之深合作,自然也要跟去x城的,但他在s城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仓库里的那些翡翠毛料,家里保险柜中的翡翠等等都必须处理好。而且到了x城后他的住处也是一个问题,原本乔之深是想公司为他解决的。但安彦卿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买房子,以后干脆就定居在x城。反正韩家当初就在x城,是他长大的地方。而安彦卿早就和家里闹翻了,是个孤家寡人。唯一在s城有联系的也是前男友方城,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了。保险柜里已经切出来的翡翠还好处理,bianco正缺翡翠,直接就可以买下来。但仓库中还剩着不少毛料没有切开,这是个耗费时间的活,安彦卿也不放心别人,所以他必须得留下。三天后,s城虹桥机场随着两架飞机起飞,乔之深和乔之念分别离开了。一人是回x城,一人则是回意大利,而安彦卿则留下处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第十七章x城,陆氏珠宝公司大厅里来来往往的皆是忙忙碌碌的男男女女,电梯迅速升到22楼,一群人挤了出来。最后一名穿着灰色西装,拿着黑色文件夹的男子走了出来,快步朝着另一边的办公室走去。“苏秘书!”苏南闻言转身,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披散着长长卷发的靓丽女子拿着一封请柬走了过来。“这是bianco国际珠宝公司送来的请柬,邀请总经理参加后天晚上的宴会。”“嗯,我会交给总经理的。”男子嘴角微弯,一双桃花眼闪了闪,笑着点点头。本就俊逸的脸庞越发迷人,女子脸色一红,呆了呆。看到女子呆滞的脸,苏南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分辨的神色,转身离开了。“果然好温柔,好英俊啊!”女子呆呆的看着男子转身,喃喃的说道。“caitlynn,苏秘书还是单身,你有兴趣的话,就去追吧!我绝对支持你!”一旁走过来一个剪着利落短发的女人,揽着她的肩,看着她这副花痴的模样,怂恿似的说道。“jessica,你很闲吗?”caitlynn翻了翻白眼,拍下她的手,转身离开了。jessica看着她的背影,耸了耸肩回到座位上。“哼,花痴!”苏南拿着请柬走到一间挂着总经理牌子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了三下。“进来!”一个温和但略显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苏南闻言走了进去。陆纪辕抬头眼尖的看到了苏南手中的红色请柬,问道:“是bianco送来的?”“陆总都猜到了,真没意思。”苏南把请柬和手中的文件夹一起放到桌上,说道:“这是你要的文件,能够收集到的我都放在里面了。”陆纪辕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出现一抹疲色,“bianco在上海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谁会不知道。看来业内看好翡翠前景的人不少嘛,我们也得加快脚步了。”苏南笑了笑,“你是在夸自己有先见之明吗?bianco可是一家国际珠宝公司,实力强劲,陆氏比不过,虽然翡翠市场一家人吃不下,但是有这样的对手我们接下去有的忙了。”陆纪辕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似乎并不赞同,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虽然bianco也准备介入翡翠这一块,但他们向来只开发高端市场,和我们公司的顾客消费层次并不相同,虽然会有所影响,但应该不会太大。”苏南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又问道:“就要到中午了,你是在公司吃饭,还是回家?”陆纪辕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半响,正要回答,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咚咚咚……”苏南走过去开门,看着来人和她手中的食盒,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笑着说道:“少夫人来了,总经理正等着呢。”说着接过了来人手中的食盒。这人正是陆纪辕的妻子,柳家二小姐柳清然。只见她穿着一条白色雪纺连衣裙,衬着白皙的肌肤,显得皓颜如玉,一身温婉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近。柳清然温柔的笑了笑,说道:“纪辕在公司这么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生活上多关心他一些。倒是苏秘书你帮了他不少,我还要多谢谢你才是。”苏南闻言,赶紧摆了摆手,“我拿着陆氏的工资,做的也是分内之事,少夫人说什么谢谢呢,我可受不起。”陆纪辕看着他们俩你来我去的说着,完全把自己忘了,提醒道:“你们俩是不是忘了什么?”说完还特意看了看苏南手中的食盒。苏南和柳清然闻言,相视一眼,笑了起来。苏南走到左边的小餐桌旁把食盒打开,将饭菜一一拿了出来。 第21章 詹姆斯记了下来便离开了,乔之深走到落地窗边,俯瞰着楼下如流水般的车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沉思了起来。等到一杯咖啡喝完,他这才回过神来,坐下开始工作了起来。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乔之深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肩膀,看了看时间,拨通了安彦卿的电话。“you''reeverybreaththatitakeyou’reeverystepimake……”淡淡的音乐声在室内响起,安彦卿皱了皱眉,手四处摸索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床头矮柜上,手机屏幕正闪烁着光芒,震动着。“喂?”接通电话,安彦卿还有些迷蒙,拉着薄被继续把脑袋埋在软软的枕头上。“彦卿,睡醒了吗?”低沉的声音传来,很熟悉,是谁呢?“再困也被你吵醒了,你是谁啊?”安彦卿有些孩子气的问道。大概是没睡醒,话语里无意中添了一抹娇嗔似的埋怨。打了个哈欠,安彦卿蹭蹭枕头准备继续睡。嗯,先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打发了。乔之深听到手机中传来的话语,愣了愣,难道打错了?但是声音的确是他啊。看看电话号码,也没错。等了很久也不见另一边传来声音,安彦卿不耐烦的直接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扔到一旁。乔之深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想了想,又打了一个过去。“you''reeverybreaththatitakeyou’reeverystepimake……”音乐声又一次想起,安彦卿一下子坐了起来,本带着怒气的眸子再看到来电人时眨了眨,乔之深,这下是真的醒了。“喂,总裁大人有事吗?”安彦卿想到自己刚才迷迷糊糊中说的话做的事,心中一跳,脸色有些发红。甩了甩脑袋,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起身朝浴室走去。乔之深没提刚才的事情,想着刚才大概是安彦卿还没睡醒才会那样,于是问道:“晚上有空吗?我在酒店的吉地士餐厅订了座位给你接风洗尘。”安彦卿晚上自然是没事,便答应了下来,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挂断电话,安彦卿快速的冲了个澡,估摸着乔之深也快到了便换了衣服出了门。餐厅在下面,电梯很快就到了。安彦卿走出电梯,一眼就看到了乔之深,正准备打招呼,却在另外两个人进入视线时,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乔总裁,你好!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陆纪辕笑着招呼道。“陆经理,这位是陆少夫人吧,初次见面,你好!”乔之深伸出手握了握,看向一旁清雅的女子。男的俊,女的靓,而且门当户对,的确是一对让人艳羡的佳人。“乔总裁,你好!”柳清然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散发着幸福的光彩。安彦卿脸色苍白的靠在电梯旁的柱子后面,漠然的听着那三人寒暄,双脚似乎在地上生了根般一步也挪不动。乔之深漫不经心的和面前的两人寒暄着,眼光却不时的扫过开开合合的电梯。心中有些钝痛,男人和女人相握的手太过刺眼。安彦卿咬着唇不断在脑中暗示着,你已经不是韩珏了,你是安彦卿。你是从小在s城长大,从未来过x城,更不认识陆纪辕的安彦卿。如此反复,几遍之后安彦卿这才冷静了下来。无视心中翻滚的情绪,整了整衣衫,安彦卿混在正从电梯里出来的人流中朝着三人走去,面上一片冷然乔之深眼角瞟到安彦卿随着人流向这边走来,神色松了松。柳清然眼尖的看到,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却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俊美青年。陆纪辕也注意到了,看着走近三人的安彦卿,心里猜测着他的身份,和bianco的总裁吃饭,竟能让乔之深在电梯处等候。发现来人意外的俊美,心中一动,不由想到界内的传闻,bianco的总裁是个同性恋,难不成是情侣?但看这人通身的气质,却又不太像,朋友?乔之深看着安彦卿,见他盯着自己对面的陆纪辕和陆少夫人看,开口介绍道:“彦卿,这位是陆氏珠宝的总经理,陆纪辕。旁边这位女士是陆经理的妻子,陆少夫人。”“这位是安彦卿,我的好友。”安彦卿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微点头,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看也不看陆纪辕,只把他当空气。陆纪辕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点点头糊弄了过去。柳清然心里却是有些不高兴了,想着这人怎么如此失礼,还让自己夫妻二人如此尴尬,心中顿时没了好感。今天她好不容易把陆纪辕拖了出来,可不能扰了他的兴致。乔之深倒是有些诧异,他知道安彦卿并不是会失礼的人,今天怎么会这样?转头仔细一看,他这才发现安彦卿脸色有些苍白,给人的感觉也与平时迥异。“彦卿,你是不是不舒服?”皱着眉头,乔之深担心的问道。心里却责怪自己,明明知道他刚下飞机,累了一天,就该让他好好休息,还出来吃什么饭。安彦卿弯了弯嘴角,看也不看陆纪辕和柳清然一眼,轻声说道:“我没事,我们进去吧,下了飞机我还一直没吃东西呢。”“嗯。”乔之深见他如此说,看了看陆纪辕,问道:“陆经理也是到里面吃饭吗?”陆纪辕点点头,说道:“我们一起进去吧!”乔之深闻言,便拉着安彦卿和陆纪辕他们一起走了进去。安彦卿没想到陆纪辕和柳清然竟然也是到这里来吃饭的,顿时皱了皱眉。本不想进去了,但又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惹人怀疑。只好在心里拼命的暗示,自己不过是个陌生人,不过是个陌生人……第十九章乔之深订的座位在一个角落里,靠着窗户,周围有绿色的盆栽遮挡着,较为隐蔽,不易让人察觉。陆纪辕和柳清然则离得较远,谁也看不见谁,安彦卿见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拿着菜单,看着上面各式各样的料理,只要想到他现在就和自己的前男友坐在同一个餐厅,安彦卿便没了胃口,只想着随便吃点东西,赶紧回房间休息乔之深见他一直神思不属的看着菜单一言不发,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问道:“你真的没事吗?要不然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他想到了云南的那次赌石,安彦卿站了不久便苍白着脸色,有些眩晕,看来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安彦卿见他眼底透着一抹担忧,心里一暖,摇摇头说道:“我真的没事,大概是刚睡醒,还有些不适应。不用担心,坐一会儿就好了,不过没什么胃口。”说完,转头对一旁的服务生说道:“给我来一份鱼子酱沙拉。”乔之深见他除了脸色不太好,的确没什么不一样的便放下了心,但见他有只要了一份鱼子酱沙拉,有些不赞同,又多点了两道菜,这才让服务生下去了。趁着菜还没端上来,乔之深将公司的一些人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安彦卿其实并不太愿意介入bianco,按照他的想法,他只要帮着看看毛料,画些设计图就好了,但现在的情况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合同里你并没有说过要我做你的特别助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安彦卿皱着眉头问道,有些不太高兴,觉得自己似乎被骗了。乔之深见状,解释道:“只是挂个名而已,你也不用每天来上班。只是这样我才方便下放一些权力给你,你才好行事。bianco毕竟是家族企业,里面的人事比较复杂,我这个位置很多人都盯着。”“好吧,不过只此一次。”看着说到很多人都盯着时,乔之深脸上闪过的复杂神情,似漠然,似悲哀,安彦卿心中一软,想着既然只是挂名也就不计较了。韩氏也是家族企业,虽然人员简单了些,但他明白乔之深的意思。他当初的死不就是家族争斗的结果吗。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很常见的事情,电视上,小说中,现实里,经常上演的戏码。但只有真正遭遇到了,才会觉得悲哀。本应该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却一个个都带着虚伪的面具,一边微笑着亲近你讨好你,一边却谋划着如何算计你踩着你。 第23章 乔之深点点头,走了过去,“已经吃过了,爷爷有事吗?”不错,这位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正是乔之深的爷爷,乔家的主人,乔博毅乔博毅转身上楼,“跟我到书房来。”乔之深闻言跟了上去,走进书房,乔禾正提着茶壶走出来,对着他眨了眨眼,嘴巴动了动,看唇形联系实际正是安彦卿三个字。乔之深心里顿时明白了,看来是公司里有人把彦卿的事情捅到了爷爷这里来。看乔禾的样子,爷爷应该派他去查了彦卿的底细,如今恐怕是想和自己说些什么吧。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乔之深便走了进去。乔博毅已经坐在软椅上喝了两口茶水了,见他走了进来而乔禾还杵在门边,微微咳了一声。仿佛察觉到了背后传来的冷意,乔禾心里一颤,赶紧提着茶壶走了出去。乔之深坐到乔博毅的对面,见老爷子一言不发,只好跟着喝起了茶来。过了一会儿,乔博毅才放下茶杯,“听说你设了一个特殊助理的位置,还是给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缅甸的翡翠公盘也准备带他去。”乔之深点点头,等着老爷子后面的话。乔博毅看了看他,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乔禾下午交给他的文件扔到乔之深面前。乔之深沉默的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越是看下去,眉头皱的越紧。特别是看到安彦卿因被男友抛弃自杀时,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意,而这怒气之中又有一丝心酸。难怪他在云南时会晕倒,难怪他的脸色一直那么苍白,一切都有了答案。因为心里对安彦卿有着特别的感觉,因此乔之深只让詹姆斯简单查了查安彦卿的身份,其他私人的事情都没有过问。他认为应该尊重一个人的隐私,因此对于安彦卿的这些事情他是一点都不知道。“爷爷您想说什么?”抿了抿嘴唇,抑制住脑中翻腾的情绪,乔之深开口问道。乔博毅看了他一眼,严肃的说道:“之深,我承认这个安彦卿在赌石上的确有运气,有眼力,但也仅仅如此。他可以在bianco上班,但决不能做你的特别助理,这种在私生活上如此不堪的人,我不允许你和他有多余的来往。”免得被他带坏了。乔之深闻言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爷爷,彦卿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虽然他之前的事情我并不清楚,但从和他接触的这些日子来看,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一个不堪的人。”乔之深从小就是被乔博毅教育着长大,习惯了听从乔博毅的命令。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从来都是默默的听着,从不反驳,一是习惯了,二是不在乎。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不过是父亲和爷爷之间的交易,对于他父亲乔远来说,乔之深是可以让他得到自由,不被乔家束缚的筹码。而对于乔博毅来说,就更加简单了,只要有个姓乔的合格的继承人,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都无所谓,听话的乔之深比叛逆的乔远更让他满意。于是乔之深从小就被送到了乔家,他父亲高兴了,因为得到了期盼已久的自由。他爷爷也高兴了,因为有了符合心意的继承人。但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乔博毅紧绷着脸看着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就反驳自己的乔之深,他甚至还叫了安彦卿的名字。乔博毅眼中有着惊讶,心渐渐沉了下去。“你这是不同意吗?”沉声问道,乔博毅直直的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孙子,印象中一直懂事听话,即使偶有争执也会妥协的乖孙子。乔之深皱着眉,他知道自己爷爷有着极强的控制欲,无论是在乔家还是在bianco都有着绝对的权势。现在和他争吵并不是好主意,只会让他对彦卿的印象越来越差。“彦卿在赌石上的能力很强,而这种能力正是bianco需要的。我虽然让他做我的特别助理,但实际上只是挂个名而已。工作就是工作,与个人私生活无关,他只要能够胜任,我们又何必在意其他呢。”乔之深委婉的劝道。乔博毅闻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后才说道:“好吧,这次缅甸的翡翠公盘你就带着他去吧。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么有能力,我就不再说什么。不过若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bianco不养废物。”“我明白。”乔之深闻言点点头,“爷爷还有其他的事情吗?”乔博毅摇摇头,朝他摆了摆手,“你出去吧!”乔之深起身走了出去。乔博毅看着渐渐合上的门,收回视线,看到桌上的文件,收了起来这些文件并不全,只是乔禾拿来的其中一部分,至少安彦卿曾是安家小少爷的身份并没有说明。乔博毅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眼神暗了暗。刚才乔之深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不放心,虽然他们以前也常常因为意见相左而争执,但每一次乔之深都是极为冷静的,最后也会妥协,但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乔之深身上的怒气。想到业内的一些流言,乔博毅走到书桌旁打了个电话“老爷,有什么吩咐?”“阿禾,从明天开始你就去公司学习吧,就跟在之深身边,让他教着你些。你也大了,该出去工作了,老让你跟着我一个老头子做些杂事未免大材小用。你顺便也考察考察那个安彦卿。“是,老爷。”其实最后一句才是您的目的吧,乔禾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心中说道。第二十一章漆黑的夜晚,寂静的街道只有寥寥几人,有些安静的可怕。虽是夏天,但此时已是深夜,还是有些凉的。安彦卿站在街角,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茫然的看着远处一幢弥漫着橙黄色灯光的别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幢别墅在不久前还是他的家,他的爷爷,父亲和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还记得他在这幢别墅里第一次接触到了翡翠,雕刻出了第一件作品。也是在这幢别墅里,他第一次见到柳清然,那个他视为妹妹的女孩,第一次见到陆纪辕,他最终爱上的人。欢笑,痛苦,幸福,悲伤,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里。但是现在那里不再是他的家了,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人的家。爷爷和,父亲,全都不在了。和乔之深分开后,安彦卿怀着莫名的心情打车来了这里。站在街角好几个小时,一直沉默的看着不远处的别墅却不敢走上前去,似乎害怕着什么。但在不久之前,安彦卿却意外的看到一辆极为熟悉的车子开了进去。那一瞬间心里有些发苦,原来不止是公司,就连曾经的家也属于那个人了。陆纪辕,安彦卿已经死了,你这么做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在的时候,你不曾珍惜,转身娶了他视为妹妹的女人。他不在了,你这般作为又是想要做给谁看?他还记得那时,陆纪辕和他决定向家里摊牌,决定告诉家人他们俩在一起了。还记得陆纪辕笑着说过,等到得到家人的祝福,他们就去国外结婚。那个时候他们虽然知道可能会有阻碍,但却认为他们之间的爱足够坚定,坚定到可以面对一切狂风暴雨。更认为他们的亲人最终会成全他们,祝福他们,如同柳清然。最后,一张喜帖,一场豪华的婚礼,他们的爱幻灭了。几个小时没有动过一下,脚有些酸麻,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房子,安彦卿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也该结束了,都已经是第二次人生了,曾经的一切也该任他随风离去了。离开的背影弥漫着悲伤,但他迈出的脚步却十分坚定。第二天上午,乔禾来到酒店第一次见到了安彦卿。打量着这个年龄与自己相当的青年,乔禾暗自在心里评估着,长的还不错,性格未知但就资料来看有些孤僻。“请问是安先生吗?”乔禾走过去问道。见安彦卿有些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叫乔禾,是小少爷派我来的,小少爷就是你的朋友乔之深。”安彦卿点点头,笑着说道:“之深跟我提过,你是过来帮我搬家的吧。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只是一点行李罢了,我们这就走吧!”乔禾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安彦卿的身后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行李袋。主动走过去拿了行李袋,乔禾当先走了出去。当然,他也没忘记乔老爷子把他派过来的用意,一边走一边同安彦卿聊了起来。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不过现在两人不熟,说的都是些场面话,也没问出什么来。别墅里什么家具都是齐全的,便是不齐的,乔之深也早已吩咐乔禾买齐了。卧房里全都换了新的寝具,冰箱里填满了食物和水,甚至地下室里还有一整套的解石工具。 第25章 一天走下来看了不少珠宝,众人都有些累了,回到酒店随意吃了些东西便回房休息了。深晚,乔之深处理完文件关上电脑,发现床上的人竟已经睡着了。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将那人掀开的被子轻轻盖上,看着即使睡觉也紧皱着眉头的人,乔之深心里一叹。手情不自禁的抚上紧皱的眉,安彦卿的眉浓淡适宜,既有女子的柔也有男子的刚,很漂亮。光洁的额头,细致的眼角,微翘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殷红的嘴唇。手指一笔一笔往下划过,最终停驻在唇角。轻触抚摸,仿佛被蛊惑般,乔之深犹豫着倾身俯下。两唇相合,带着淡淡的咖啡醇香,温暖柔软。心痒难耐的伸出舌头轻触,“嗯……”身下人忽然轻吟一声,似是被扰了睡意,眼皮动了动,似要醒来。乔之深忽的起身,僵硬的盯着欲醒未醒的人,看着他翻了身将头埋在柔软的枕头上始终不曾醒来,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下,背后一凉,恍然发现背后的衬衣已被一身冷汗打湿。幸好……闭上眼呼出一口气,乔之深哑然失笑,自己竟然神使鬼差的偷袭,还差点被发现?欲求不满吗?明明27年也都那么清心寡欲的过了。交易会的第二天,乔之深起的很早,安彦卿如常的和他打招呼,他也心虚的点点头。吃完早饭后,众人在酒店外集合,乔之深叫住安彦卿,指着身边一个缅甸人介绍道:“这是貌丁昌,这几天你就别和我们一起了,让他带你去看看缅甸本地的赌石吧。”安彦卿对丁昌点了点头,认真的看向乔之深,说了一声:“谢谢!”乔之深真的很照顾他,开始可能还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接触这么久以来,他知道乔之深是真的对他好。乔之深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丁昌虽然是缅甸人,但中文说的很流利,为人也很热情,招手打了一辆车便带安彦卿来到了一个翡翠商场。这个翡翠商场看上去并不大,但人员混杂,有缅甸人也有华人,各种语言吆喝着,十分嘈杂。安彦卿也没在意,他的目光全被商场里摆放的各种各样的翡翠毛料吸引了。丁昌在一旁介绍道:“这里是仰光一个比较有名气的翡翠商场,一楼广场全是翡翠毛料,都是从场口里拉出来的。二楼则是成品,价格比较实惠,您想先看看毛料还是成品?”“先看毛料,成品就不用了。”安彦卿随意的转了一圈,而后朝丁昌问道:“这些毛料大都来自哪个场口?”“多是坎底,帕岗,麻蒙和灰卡的,其他各个场口都有一些。”丁昌热情的介绍道,带着安彦卿来到一家偏僻的毛料店。“这家店是坎底的一个小矿主开的,一般他都会拿一些新挖出的毛料来卖。”安彦卿打量了一眼这家店,不大,堆满了毛料,里面有六、七人正在选料。两人走进去,店主见到安彦卿身后的丁昌,笑着对他说了几句缅甸语。丁昌翻译给安彦卿,大意是欢迎之类的。安彦卿让丁昌问了问价格怎么算,店主回答毛料上都是有标签的,全是找专家估了价的,一律不讲价,倒是和翡翠公盘有些像。其实安彦卿只是来看看,并没有期望能看到好料。现在翡翠公盘就要开始了,一般的好料子矿主都送到公盘上去竞标了,谁还会留着呢。不过也聊胜于无,他对其他的珠宝没什么兴趣,只能来看毛料了,没准儿他运气好,还能遇上传说中的捡漏。安彦卿让丁昌和店主聊着,自己走到一旁看起了毛料来。这些毛料大部分是开了窗口的明料,只有一小部分全赌的。安彦卿仍是按照习惯,转捡全赌的看,丝毫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一块块毛料不断从手上过去,没一块出翡翠的。安彦卿皱皱眉,还以为缅甸本地的毛料应该不错,看来也不是很好。这些年很多场口都挖完了,好翡翠是越来越少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只是他来的时间不对。这段时间出的毛料,好的全送去了公盘,次等的也开了窗成了半赌的明料,全赌的都是些不被看好的。安彦卿专找全赌的看,出翡翠的几率自然就更小了。又看了不少,还是没什么好料子,安彦卿便转而看起了明料。大部分明料开窗的地方都能看到绿,都是能出翡翠的,但里面的内部情况很难确定。有可能看着种水好,里面就是变种,也有可能是靠皮绿,还有可能是廯吃绿或有裂纹。明料也是十分考验眼力的。找到店中最大的一块明料,是一块大约一米长,半米宽,半米高的长方形毛料。表面一层切口十分光滑,能看到淡淡的蓝色飘花,但中间却横亘着不少裂纹,看着可怕。若是这裂纹裂到了里面去,直接不用看了,即使里面的翡翠再好,也全废了。从一旁的塑料桶里舀些水洒上,透过强光手电的照射,安彦卿能够看到里面一丝一丝的玉带,仿佛翠绿的丝线般。左手扶着巨石,安彦卿慢慢将精神力透了进去,从表面一点一点渗入,脑海中另一幅景象逐渐显现,完整起来。还好……转头向站在另一边的丁昌招了招手,指指正和一位客人说着话的店主。丁昌会意,走过去叫了店主一声,指了指这边。第二十三章这块毛料皮薄,呈黄褐色,有蟒带,少雾,多裂纹,应该是出自老场口的后江。想起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安彦卿翘了翘嘴角。毛料表面的裂纹虽多,深且长,看着恐怖,甚至延伸进了毛料内部。但透过精神力的探测,裂纹越是往里,痕迹越浅,最终丝毫不见。只有两小块翡翠的边缘处裂了些,其他翡翠并没有影响。这块毛料极大,里面的翡翠也分成几小块,多是呈长条状、圆形。水底很好,切口抛光处能够看到蓝色飘花,想来多半是块蓝翡,不过大部分地方都是白棉。若非安彦卿拥有能够透视的异能,看到了毛料内部的情况,他是肯定不会出手买的,这块料子赌垮的可能性太大了。安彦卿看了看左上角的标签,估价为四十八万八千。当然,货币单位是欧元,而非人民币。缅甸原本是流通美元的,但后来因为每次翡翠公盘的交易额越来越高,几乎达到几百亿美元。外加皆是用现金结账,美国政府担心影响货币流通因此可能会冻结,后来便一律使用欧元交易了。这块毛料换算为人民币大概就是五百万左右,虽然块头大,但裂纹多,又是蓝翡,水底介于水种和冰种之间,这个价格也算适中。和另一位客人交易完后,店主跟在丁昌身后走了过来。安彦卿直起腰对两人点了点头,丁昌走到他身边站住,并把安彦卿想要买下这块毛料的意思告诉了店主。看到安彦卿身旁的毛料,店主笑了笑,叽里咕噜的说了起来。丁昌一边听着店主说话,一边缓缓翻译出来给安彦卿。老板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块毛料的出处,的确是后江的料子。本来这么大的毛料不该这么便宜的,全是被那几条深刻的裂纹坏了品相。安彦卿见丁昌和店主谈好了,便打了个电话给在酒店休息的保镖,让两人开车带了现金过来拿货。这些保镖是紧随着他们之后第二天飞过来的,乔老爷担心乔之深在缅甸的安全特意派来的。因为今天分开行动,乔之深特意留了其中两个保护安彦卿。之前被他留在了酒店,此时正好让他们带着现金过来。没多久保镖就到了,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安彦卿打算就在这里当场解石,酒店毕竟不方便,这毛料运回去也不知道放哪。店主这里也有切割机,闻言便叫了聚在店外休息的几个缅甸小伙过来把毛料用机械搬到店外去,一边又让人把切割机的电源启动。一边指挥着人搬运,店主又叽里呱啦和丁昌说起了这块毛料来。的据他说这块毛料本是一块极大的石头,因为表皮看上去不错,便被店主寄予厚望,切开来打算当做明料来卖。谁知最后切开了却发现切口竟会有几条这般大的裂纹,店主心有不甘的把另一块小的毛料解了。出的翡翠不错,是冰种蓝翡,玉带又长又厚。可惜表面满是细小的裂纹,别说是镯子了,就连一个小巧的挂件都取不出,只取了几个小的戒面,赌垮了。 第27章 安彦卿心里咯噔了一下,笑道:“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人与人相似极多,我这个朋友却不是叫苏南的,应该不是他。”乔之深闻言也没多想,没多久便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没几天,越来越多的翡翠商人,珠宝公司和各地玉石协会聚集到仰光。交易会四周的酒店全都住满了,大多是华人,中国内地,x城和台湾均有来人,也有少数欧美人士。如今翡翠的价值越来越高,外国人也逐渐注意到了玉这一块。许多在国际上有名的欧美珠宝公司都派了代表前来。每个参加翡翠公盘的人都要提前预交一万欧元的押金,以获得入场资格。翡翠公盘开始的第一天,一大早乔之深一行人就来到了会场外。会场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周围不时有装备着荷枪实弹的缅甸士兵巡视。进入会场必须先办理入场ic卡。每人拿着自己的邀请函,个人资料卡,护照和二十美元现场拍照便可办理。之后每次进入会场直接刷卡便可,进入会场后每个人还能拿到一本招标书,里面包含了所有等待竞标的毛料的份数号码、件数、重量以及底价。从入口进入,入目所及之处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广场。乔之深一行人来的虽算早,但广场中已有了不少人开始看石了。公盘场所是一个大厅,其中共有两层,用来陈列各种中高档货,全部都是明货,有些甚至是已经解开了的翡翠璞玉。大厅外的广场,玉石就按照种类分置在广场不同的片区,一边陈列着各种老场口的毛料,一边摆放着大量的新场口的毛料。广场外的毛料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大。有些甚至比人还高,重达数吨。这些毛料中,除了新场口的毛料外,几乎所有参展的翡翠毛料都有很大的解口,有的还被分解成了好几块参与竞标。乔之深这次带来的老师傅里,除了安彦卿,还有两个“眼睛”。看着诺大的广场,乔之深简单将其划为了三块,便让三人分开去看。詹姆斯跟着其中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人,乔之深自己跟着一个穿着唐装较年长的“眼睛”,而安彦卿则是带着一个保镖自己去了。这些毛料上都有标签,上面详细的介绍了毛料的来源,重量,价格等信息。毛料的价格是由业内人士或市场会议核定的,安彦卿大致看了看,大半都比腾冲等地的翡翠毛料贵,有的甚至贵上三四成。这还只是底价而已,公盘采用的是竞标的形式,最后中标的价格肯定比底价高上许多,甚至是十来倍。一上午,安彦卿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又用了一两次异能。公盘上竞标不能按照一般的毛料交易看待,一块毛料或许很好,但竞争的人多,而后标出来的价格肯定极高。bianco的资金有数,并不是每一块都能买下的,这里面有些门道。鸡蛋总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中午一行人就在会场的餐厅简单要了些东西吃,也顺便坐着歇歇脚。“乔总裁,还真是巧啊!”一个乐呵呵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乔之深回头一看,却是同住在一家酒店的那位安立新董事长。看这架势,安立新似乎想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几人无奈只好又拼了一张桌子坐在了一起。“乔总裁觉得今年的毛料质量如何啊?”安立新见菜还没上,便聊了起来。乔之深笑了笑,说道:“安董事长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翡翠是一窍不通,问我可就问错人了。”其实乔之深也是谦虚,乔家对玉一向有所专研,他虽对翡翠不怎么了解,但自bianco决定开发这一块时就开始补这方面的知识了。此时虽不能说通了,但应该也比一般人了解的多。“乔总裁还真是谦虚,”显然,安立新也是知道的。“翡翠本就是不可再生的矿产,早些年还好,上等的翡翠极多。但经过这些年的开采,质量是越来越下乘了,极品翡翠难得一见啊。”乔之深笑笑,喝了口茶,并不接话。安立新见状,又开口说道:“今天上午我倒是看到了一块好料子,老场口,帕岗的,有两吨重,极有可能是玻璃种,可惜就是价格太高了。”公盘上一般不同公司的人是不会走在一起的,安立新带着他的人插进来时,众人心里就奇怪了。此时听他这么说,顿时明白了,原来是想合作啊。有些时候毛料价钱太高,风险较大,很多人就会寻找合作者,一起出钱标下,分担风险。果然,乔之深闻言似乎有些意动。安立新见状赶紧乘热打铁,详细的说了一下那块毛料的表现。安彦卿听到安立新的描述,发现就是自己上午看的一块毛料。看了乔之深一眼,想了想,使了个眼色摇摇头并没有开口。乔之深见他摇头,似乎明白了。两桌人吃了饭,安立新殷勤的带着乔之深过去了。安彦卿没跟去,而是继续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了,安立新口中的那块毛料他用异能查看过,并不看好。毛料表皮的表现的确不错,甚至透过解开的口子便能看到一大片的玻璃种翡翠,但也只有这么一片,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石头,甚至这片翡翠下还有廯吃着绿。“把手放开!”一个羞怒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安彦卿转头看过去,却是苏南和一个陌生的女孩。两人姿势十分暧昧,苏南坐在地上,抱着女孩的腰。女孩靠在他的身上,整个下半身与他紧紧相贴。女孩羞怒的叫着,却又不敢太大声,羞得脸色通红。而苏南却仿佛很享受般抱着女孩的腰,还时不时揩点油,明明可以扶着女孩站起来,却故意装作被撞痛了站不起来一样坐在地上。第二十五章安彦卿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此处本就较为偏僻,偏又被一块巨大的毛料所遮挡,一般人倒也不会注意到这里。那女子见有人看过来,更是脸红,越发挣扎着要站起来。苏南抬头看了安彦卿一眼,满是被打扰的不悦,撇了撇嘴,松手扶着女孩站了起来。“还真是巧啊,安先生。”苏南望向安彦卿,脸上丝毫不见尴尬,淡淡的说道。安彦卿无意与他多做纠缠,本是听着声音过来的,见没事便点了点头就要离开。“等等,刚才的事不许说出去!”一个微怒的女声响起,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安彦卿挑眉转头一看,原本还羞红着脸的女孩儿正一边整理着仪容,一边瞪着他。轻声笑了笑,安彦卿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理会身后两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孩,更没有多嘴多舌的习惯。女孩儿见安彦卿带着保镖走远了,这才靠着毛料拿出镜子和化妆包开始补妆。苏南走到一旁,从衣服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缓缓抽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女孩儿收起东西,看向苏南,邀功似的说道:“你要我查的我都查到了,韩家的那件事里面参杂的人可不少,你想怎么做?”吐出一个烟圈,苏南抖了抖烟灰,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狠厉的说道:“当然是有仇报仇!”女孩看了看他,笑嘻嘻的说道:“那可一定不能忘了我,要我帮忙的只管说。”苏南嘴角一翘,故意邪邪的笑了一下,说道:“好女孩儿就该乖乖回家相夫教子,别掺和在这件事里。不然,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啊!”“哼,谁想理你,你连阿四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女孩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真不想我帮你,你一开始就不该找我。现在我既然已经趟进了这趟浑水,就不可能这么容易脱身。”“也是,”苏南低头笑了笑,熄掉手中的烟,郁闷的说道:“不过就算你那么喜欢阿四也不能这么贬低我吧,什么叫一个手指头的比不上。”“别说他了,你还要待在陆氏吗?虽然陆纪辕抛弃了你弟弟,最终又收购了韩氏,但经我查证他跟韩氏破产真的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甚至知道你弟弟死后,还一直很伤心,就再没回过陆家。”女孩问道。苏南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和厌恶,硬声说道:“虽然韩氏破产和他没有关系,但他背叛阿珏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韩氏破产和他老婆总有关系。若不是柳清然在婚前支支吾吾一直瞒着珏,珏也不会跑去s城。”“说到这里我倒是觉得很奇怪,”女孩儿走过来意味深长的说道,“据我所知,这位柳小姐可是对你的小弟弟情有独钟啊,可是最后却出人意料的嫁给了陆家少爷,不是很奇怪吗?” 第29章 安彦卿怔然的看着他,看着那双耀眼的黑眸,心里忽然就平静放松了下来。半响,笑了笑,举起茶杯与他碰了碰,说道:“承你吉言!”下午两点,一行人午睡醒来便坐上酒店的专车来到了交易会大厅。虽距离三点开盘还有些时候,但大厅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不少人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聊着。詹姆斯找了角落处安排着几人坐下休息,这里还算清静,没什么人打扰。金景智看了看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阿深,你让人去打听其他人的报价了吗?”乔之深闻言点点头,“上午投好标我就让詹姆斯去问了些同行公司,不过只问到一部分。”说完看向詹姆斯,詹姆斯将手提包里一份单子拿了出来。“这里就是上午问到的一些报价,我仔细看过了,那四十九块毛料里有七块别人的报价都高于我们。”乔之深将单子递给金景智,淡淡的说道。“已经有七块了,怎么会这么多?”金景智闻言皱了皱眉,拿出老花镜戴上,细细看了起来,越是往下看,眉头皱得越深。安彦卿闻言也是一惊,他们不过投了四十九块,光是上午问到的一些公司报价就有七块超出了他们。若是再加上没问到的,岂不是很危险?过了好一会儿,金景智才拿开单子,递给了严乔松,“今年这些公司的报价都很高啊,看来翡翠的行情真是越来越好了。连年来虽翡翠的质量越发下降,价格却上扬了不少,之后的竞标我们可得注意了。”乔之深点点头,脸上带着庆幸的神色,说道:“还好这是第一场,我原本以为我们估计的价格已经不低了,看来翡翠的行情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严乔松看完将单子递给安彦卿,笑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翡翠行情越好你赚的不是越多吗。当初我还真担心你这么莽撞的开发翡翠会出问题,不过现在却是放心了。”金景智闻言也是点头,有些欣慰的说道:“还是阿深有眼光,做事也稳妥,一早就预见了翡翠会大热,果断的下手。我和你爷爷都老了,现在正该是你们年轻人大展拳脚的时候。”乔之深笑了笑,看向安彦卿,他正看着手里的单子,神情专注。金景智见状也看向安彦卿,笑着说道:“小安这孩子也不错,虽然年轻,但对赌石却有自己的一套。你们俩又是好友,有他在一旁看着,毛料这一块你倒也不用太担心。”乔之深看着阳光下的安彦卿,点点头,神色温柔,眸中深处似有什么。金景智眼皮一跳,眨了眨,再看,乔之深脸色如常,没什么异常。心里暗想,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吧。随之叹道,果然岁月不饶人啊,这么快就老眼昏花了。安彦卿看着手上的单子,上面归拢了一些公司关于那四十九块毛料的报价,果然其中七块有另外的珠宝公司给了更高的价格。如安立新说的那样,翡翠是不可再生的矿产,每多挖一些,总量就少一些。物以稀为贵,价格自然就越来越高。再加上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翡翠的美,开始介入翡翠这一行。更有不少投机者人为的哄抬价格,翡翠价格自然一路蹿高。下午三点钟一到,公盘准时开盘。几个身着西装的员工拿着文件走上了前台,准备开始公布最后的中标者,原本之前还喧哗的交易大厅顿时鸦雀无声。“11564号原石,157万欧元,中标者马宥司先生。”“11236号原石,431万欧元,中标者陈旌元先生。”“11849号原石,228万欧元,中标者乔之深先生。”“……”一件件毛料的中标者被公布,四十九块毛料,乔之深一共投得了三十一块,收获还算不错。安彦卿注意听了一下,发现第一天安立新找乔之深想要合伙投下的那块毛料被一位刘先生得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虽然前两天讨论投标毛料时乔之深并没有提过那块毛料,但他还是担心乔之深会和安立新一起投标。毕竟那块毛料金景智和严乔松都去看过,认为表现的确不错,赌涨的可能性非常大。安彦卿虽然提了反对意见,但他的意见与两位经验丰富的老手的意见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不过看来乔之深还是采取了他的意见。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安彦卿没多想,只认为是乔之深另有想法。大半的毛料都投到了手,乔之深的心情显然十分不错。刚出了交易会的大门便说今晚要请大家好好吃一顿,这三天几人天天早起晚睡的研究毛料,都十分辛苦。其实在缅甸所有人的吃住本就由bianco负责,说请大家吃饭不过也是如平常一样。但乔之深在其他人眼里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他能这么体谅大家自然是十分高兴。回到酒店,刚走进大厅一行人就碰到了安源和陆氏两个同行公司的人。看安立新和陆纪辕脸上带着笑意,想来他们的收获也不错。安彦卿眼神快速的瞟了苏南一眼,见他嘴角带笑的正合身后一人说着话,便转移了目光。乔之深走过去和安立新,陆纪辕寒暄了起来。金景智和严乔松自然没兴趣凑过去,便回了房间。第二十七章傍晚,詹姆斯回来了。今天下午他和公盘的工作人员去将中标的那三十一块毛料放进了一个单独的小仓库里。以后乔之深再次中标的话,就可以将毛料放到一起,等到公盘结束之后由海路运回x城。晚上请人吃了饭后,安彦卿正准备回房间,却意外的被乔之深叫住了。回头一看,乔之深身边还站着金景智和严乔松,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乔之深见他面有疑色,笑着说道:“早上詹姆斯联系到了一个缅甸的翡翠商人,我们约好今晚过去看看,我答应过带你一起去的。去吗?”安彦卿闻言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我自然是要去的,你倒也遵守诺言。”乔之深反问道:“难不成在你眼里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安彦卿但笑不语,当先朝着金景智他们走了过去。乔之深见状,摇摇头,紧紧跟上。金景智却是不去的,他年纪大了,今天折腾了一天已经累了,严乔松自然要去看着。詹姆斯安排了两辆车,有一个当地人亦是线人带路,还有一个翻译,再加上四个保镖共八人。安彦卿对仰光并不熟悉,坐在车上也只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安静的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景色。路程不算太远,大概开了十来二十分钟便到了。这里似乎是郊区,没有太大的建筑,十分空旷。那个当地人将他们带到一个二层楼房的建筑处,便走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便有人来开了门,领着众人走了进去。若非有熟人带领,还真没人能想到这么普通的一栋二层小楼竟然是赌石的地方。小楼里面十分简单,就是几间不同大小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放着不同的场口的毛料,倒是省了他们辨别场口的时间。这些毛料不比腾冲那种按公斤计算的毛料,而是每块毛料都有自己的价格,大都较贵。但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些毛料都是从场口挖出来后,矿主挑选出的比较容易出翡翠的好料。里面全是缅甸人,因为连年来不少中国人同他们做翡翠生意,倒也能说一两句中文,普通的交流是无碍的,但乔之深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带了一个翻译。这个地方的主人叫何九,是个精瘦黝黑的中年人,看起来十分精明。何九见他们来了,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他们到了二楼,这里的毛料全是开了口子的明料,正是乔之深要看的。这个时候安彦卿自然不用帮着bianco看,想着有严乔松瞧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他便下了楼看全赌的料子去了。严乔松见他离开,皱了皱眉,看了乔之深一眼,随意的说道:“阿深,你对小安似乎太优待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乔之深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以往他都是在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的汲取员工的剩余价值,可是这次……“严叔,彦卿先是我的朋友,然后才是合伙人,不能算是bianco的员工。”乔之深淡淡的解释道。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还不想让人怀疑到他对安彦卿的心思,只能以朋友之名。严乔松也没在意,他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赌石这种工作的确与其他不同,合约稍微宽松些也没什么,感情好了才能长久合作嘛。 第31章 乔之深想了想,说道:“你是让我不要买这块?”安彦卿笑了笑,直接走向下一个展柜。乔之深见状只好跟了上去。第二个展柜上却是一块芙蓉种的翡翠,这一品种的翡翠一般为淡绿色,绿色较为清澈纯正,有时候会略带粉红。这块芙蓉种的质地水头都不错,可惜翡翠上有些细小的裂纹。安彦卿悄悄用精神力查探了一番,裂纹从里到外,由小渐大,整块翡翠都被破坏了,于是直接转身离开。乔之深刚过来便见他又转身离开,苦笑了一下,马上跟了上去。第三个柜台却是一块墨翠,黑的发亮,犹如墨玉一般。乔之深看了看,说道:“墨翠的市场比较狭小,喜欢的人太少了。真喜欢这颜色的直接就去买墨玉了。而喜欢翡翠的又少有喜欢这颜色的。”安彦卿闻言歇下了想看看的心思,走向另一个柜台,这个柜台切开的翡翠却是一块铁龙生。铁龙生的绿色较为鲜艳,而且色调深浅不一,透明度差,是一种中档翡翠。这块毛料有一个篮球大小,切面光滑如镜,唯有左上侧一小块地方有玉带。安彦卿打开手电看了看,玉带应该较厚。“这块还行,可能赌涨。”乔之深闻言看了看,的确,有蟒带也有松花,看切面这玉带也吃得很进去,就算打不了镯子也能取好几个戒面。看了看价格并不是太贵,乔之深便记下了编号。接下来两人便如此走了一圈,看了一小部分,却只看中了三块毛料。安彦卿为了保险起见,只动用了那一次精神力,其他都是靠自己的认知赌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表现的太抢眼了也不好。中午,一行人聚在一起吃了饭,金老他们的收获也不太大。不过这样也是好事,赌石正应该多看少买,否则只是白白浪费金钱而已。下午连着之后一天皆是如此,众人每选出一块毛料都是十分仔细的看了又看才决定的。这些毛料比上一批的毛料贵多了,之后还有最后一轮拍卖,因此这里用钱的度必须掌握好。最后一下午安彦卿留了时间为自己挑选,他之前比承诺的多帮bianco看了一天半,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因为他和乔之深负责的是二楼,因此为了避嫌他选择了在一楼挑选。这样就算他切出翡翠,bianco也无话可说。一楼的翡翠几乎和二楼相同,大部分都是切开的翡翠,多数是见了绿的,也有紫罗兰,蓝翡,红翡和黄翡出现。甚至听说还有几块双色的,乔之深也投了一块,价钱极高。安彦卿看了两三排,却没看到什么满意的。有翡翠但种水不太好的他也看不上,之前切出了那么多上等翡翠,他的眼光也跟着被养叼了。“现在的玉石矿主是越来越会赚钱了啊,一块大的毛料竟然切成六小块分别竞价,真亏他想得出来!”一个气愤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耳熟,安彦卿转头看去,可不正是熟人。他左侧一排一个大的展柜前,安源的董事中安立新正和另一个中年人站在一起看毛料。那话可不就是他说出来的。安彦卿转眼看了看他们前面的柜台,六块脸盆大小的毛料整齐的摆放着,切面光滑透着一抹艳丽的绿色。看毛料的形状,竟是一块大的毛料被人为分割成了六小块。那安立新虽然嘴里抱怨,但似乎十分动心,一块块仔细的看了起来。安彦卿也被那艳丽的绿色吸引,心里有些意动,但见安立新在那里便决定等会儿再过去。有些无聊,他便转到旁边的柜台看了起来,这个展柜上放着的却是一块少见的紫罗兰翡翠。紫色极淡,但翡翠质地细腻,触手温润,一摸便知是上品。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块切开的翡翠切口开的极好,面上便是一大片玉带,而且根据表皮表现和强光下玉带的透明度推测,赌涨的可能性极大。这样品相的翡翠一看便知竞争激烈,安彦卿虽有心却无力。他如今只剩下三千多万资金,换成欧元不过三四百万,实在不多。这块翡翠的开价便是一百二十万欧元,竞价肯定还要上涨许多。不过这块毛料旁还放着一块毛料,看其切开的一面竟然全是白花花的石头,什么都没有。毛料的体积也很小,如同被切了一半的西瓜,只怕也不大可能出翡翠。安彦卿觉得奇怪,这样的毛料怎么会放在这里呢,就算是外面的广场只怕也没多少人看好吧。那么一小块,切口还是石头,赌涨的可能性太小了。展柜后的服务员似乎明白他的疑惑,解释道:“这块毛料和这块紫罗兰翡翠是挨在一起被挖出来的,那矿主觉得这里面极有可能也是紫罗兰翡翠。但从中间切成两半,这面是一片白色,另一块直接就是石头。他还不死心,拿出这一半拍卖想看有没有人愿意买下。”安彦卿本不在意,不过听到这两块翡翠本是挨在一起的便有些心动,说道:“既然是这样我就看一看吧。”那服务员也不在意,之前也有不少人听他说了后便要看看,但最终还是没人竞标。第二十九章安彦卿拿起毛料掂量了一下重量,装作查看表皮的模样将双手贴了上去。修长的手指刚接触到凹凸不平的表壳,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滋润舒适的感觉。精神力不自觉的随着这种感觉延伸出去,脑海中整块毛料的扫描图清晰的浮现出来。有些不一样了,安彦卿注意到这次的扫描图中翡翠出现的地方竟然有淡淡的白色烟雾,若不是其中夹杂着淡淡的紫色,他只怕就一眼晃过去了。这是什么?安彦卿诧异的“看”着紫色烟雾,眼中有着好奇。自从这异能出现后,他的脑海中从来只有黑白两色,何时出现了其他的颜色?一瞬间安彦卿有些心慌,难道是精神力出现问题了?想了想,他又探测了一次,仍是有些紫色烟雾夹杂其中,甚至表现得更加明显了。安彦卿皱着眉头暗自思考了起来,半响却仍是无法找到答案。眼光瞟到一旁的紫罗兰翡翠,试探着伸手探测了起来。仍是黑白两色,没有白色夹杂着紫色的烟雾,也少了那种奇异舒适的感觉。对,感觉!安彦卿恍然大悟,那种感觉只有在发现老坑玻璃种翡翠时才会出现,至于那淡紫色烟雾,看来还得再找一块老坑玻璃种的翡翠探测一下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想着,安彦卿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看下去了。看了一眼那块小毛料的编号,走到一楼大厅前台上的投标箱旁拿了张纸条,写下一个价格便投了进去。乔之深陪着严乔松正在二楼看毛料,安彦卿给他发了条短信便自己打车去了仰光有名的珠宝店。也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最快的找到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安彦卿一走进去便有一个服务员笑着问好,听到耳边传来的缅甸语,顿时苦笑了一下。忙中出错,他怎么就忘了带上翻译?他根本不会缅甸话啊!这样怎么沟通呢?“安先生,请等等!”正尴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安彦卿转身一看,竟然是之前带着他去赌石的缅甸人丁昌。安彦卿停下等着他走过来,心里感叹,还真是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来,他正需要一个翻译,丁昌就刚好冒了出来。“还真巧啊,丁昌,你也来逛珠宝店?”安彦卿笑着问道。丁昌双手撑着膝盖,弯腰正喘着气,闻言说道:“不是巧,是乔先生让我来的。他说您来逛珠宝店了,身边又忘了带翻译,肯定很不方便。”安彦卿闻言愣了愣,心里忽然暖暖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原本因为异能出现异常情况而有些忐忑晦涩的心情也飞扬了起来。“那我们进去吧!”安彦卿眯着眼,语气轻快的说道,当先朝着明亮宽广的店内走去。丁昌抓了抓头发,看着他突然明亮的脸色,心里有些疑惑。有了丁昌一切便顺利了,安彦卿看了一对玻璃种葱芯绿的翡翠手镯,可惜不是老坑,而是新场口的。虽然有一丝舒适温暖的感觉,但几乎可以忽略,那种淡淡的烟雾更是没有。“你们这里有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吗?什么样式的都可以。”安彦卿向服务小姐问道。 第33章 安彦卿本想过去拿来看看,但想到自己和陆纪辕并不熟悉,终是没有动手,而是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切石。毛料的一面切面上已经有了一条淡淡的绿色,不过颜色极浅,切割机正沿着绿带往下切去。乔之深似乎察觉到安彦卿有些心不在焉,问道:“怎么了?”安彦卿摇摇头,并不说话。乔之深见状也不再问,转而专心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切割机终于停了下来,苏南蹲下身将切开的毛料分开。一条淡淡的绿带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苏南淋了些清水上去,玉带便显了出来,大约有两指宽,很是不错。“额,年轻人,这块翡翠你卖不卖啊?”见到玉带出现,便立即有人开口问了起来。陆纪辕闻言笑着说道:“这翡翠是不卖的!”一旁一个穿着缅甸传统服饰的中年人说道:“老李,来这里的人哪个没有自个儿的公司和加工厂,谁切出了翡翠还会转手卖啊?你不是白问吗?”话音刚落,便有人哄笑了起来。老李脸色一红,两眼一瞪,气呼呼的说道:“怎么?难道还不许我问问了?”两人竟然就这么一言一语的说了起来,众人似乎也知道两人的关系,竟没人劝架。不过安彦卿他们可听不懂缅甸语,还得要丁昌翻译一下。两人吵了一会儿,朱梦冉站了出来调解道:“李叔,二伯,还是继续看这位客人切石吧!你们俩吵了大半辈子了也不少这么一会儿。”两位当事人闻言,这才讪讪的住了嘴。这边陆纪辕和苏南已经又开始切了起来,之后又切了五、六刀,这块绿色翡翠的大致模样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翡翠大约有一公分长,呈不规则的柱状,直径有三四公分。虽然做不了手镯,但也可以切出不少戒面和挂件。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翡翠泛着莹润的光泽,呈半透明至透明状,清亮似水,看来是块冰种翡翠。陆纪辕看起来十分高兴,脸上满是笑意。安彦卿看在眼里倒也能够明白,陆纪辕和乔之深一样,都是半路出家的。今天这块翡翠明显是他自己一人赌的,能赌出这样的冰种翡翠算是不错的成绩了。“恭喜你!”耳边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陆纪辕转头一看,有些惊讶,竟是安彦卿。乔之深亦是如此,原本他还以为安彦卿是不喜欢陆纪辕的,不然前两次遇到,安彦卿也不会表现得那么冷冰冰的。“谢谢!”陆纪辕见安彦卿这么说,自然高兴。生意人总是喜欢多些朋友,少些敌人。他虽然不明白安彦卿之前的态度为何不好,但能够交好的他还是更愿意交好。陆纪辕已经切出了一块翡翠,原本是准备离开的。不过现在他见安彦卿准备赌石,便决定留下来看看,反正回酒店也没什么事情做。此时人大都已经散开了,各自看各自的毛料去了。朱梦冉走了过来,朝安彦卿问道:“安先生想看什么样的毛料?”“先看看全赌的吧!”安彦卿想了想,说道。朱梦冉点点头,带着他们朝另一边走了过去。这个房间是极大的,到处都摆放着毛料,方方正正的摆成了无数个四方形。一边是半赌的明料,而另一边则是全赌的毛料,中间有一个长长的通道。之前也是因为陆纪辕在切石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围在一旁,此时人散了,放眼望去竟只能看到三四个人。朱梦冉将两人带过去便转身离开了,乔之深看了看四周,知趣的走到另一边自己看去了。安彦卿见他离开,微微一笑,便一个人看了起来。这次他直接便用上了精神力来看,之前精神力出现的异状看似找到了理由,但他仍是不太放心。直接从脚边的毛料看起,第一块毛料只是块白花花的石头,没有一丝翡翠。第二块,第三块……亦是如此。直到第七块,安彦卿才看到了翡翠的痕迹,还是一大片翡翠,只是并不厚,种水也不太好,不过是块油青种的。安彦卿看了看毛料的价格,即使切出来也赚不了多少钱。一块一块看过去,不知不觉间安彦卿竟然越来越往里走,还意外的碰到了苏南。苏南正蹲在地上看着一块西瓜大小的毛料,见到他走了过来点了点头。安彦卿愣了愣,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口问道:“苏先生也赌石吗?”苏南闻言,站了起来看着他说道:“略懂一点而已。”气氛有些停滞,安彦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苏南笑了笑,转身离开。安彦卿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低声呢喃道:“你不是最讨厌翡翠的吗。”“翡翠易碎,太过脆弱,我不喜欢。”那时的韩瑜才十五岁,锋芒初露,喜欢暴力血腥的东西,越来越放荡不羁。苏南闻言,身体一顿,转身问道:“你怎么知道?”眼神竟是从未有过的犀利。安彦卿心中一惊,这时才发现自己竟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苏南快步走了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浑身散发着极为危险的气息,皱着眉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最不喜欢翡翠?”“这个……我是……”安彦卿迟疑的张开嘴解释道,眼神飘移不定,左顾右盼,希望有人能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彦卿,怎么了?”天从人愿,乔之深略带疑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安彦卿看到他顿时大喜,赶紧绕开苏南走了过去。苏南见有人来,收敛了气势,转身又恢复了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笑着说道:“我正和安先生讨论着毛料呢。”第三十一章乔之深眼中仍带着些许疑惑,他刚才发现安彦卿不见了便找了过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两人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的这一幕,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还未及思考便已开了口,想将两人分开。不过等他走过来,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安彦卿有些勉强的笑了笑,附和道:“我刚才一路看过来,无意中碰到了苏先生,就和他聊了聊,苏先生对赌石颇有见解。”乔之深见他表情不太自然,但出于习惯,他识趣的不再多问,而是将疑惑埋在了心中,日后总会有弄清楚的那一天。“我到那边去看看,就不打扰两位了。”苏南礼貌疏离的说道,他见乔之深来了便知道自己多半是问不出什么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只能心有不甘的暂时放过安彦卿。看到苏南的背影逐渐消失,安彦卿当下松了口气,注意到乔之深复杂的神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呐呐的问道:“你怎么过来找我了?”乔之深闻言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只是有些不放心,看了这么久有看好的毛料吗?”安彦卿本想说没有,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口中顿时说道:“正好看上了一块,刚才和苏先生讨论的便是它。”乔之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一块西瓜般大小,黑乌沙皮的毛料。安彦卿指的正是苏南之前看的那块毛料,他不知道苏南的眼光究竟如何,只把这次赌石当成一次赌注。若赌涨了,赢的便是金钱和名气;若赌垮了,自然也可以让自己连番的赌涨表现得不太惹眼。乔之深走到一旁推了一辆小推车过来,安彦卿将毛料搬了上去,两人便推着推车向来时的方向走去。陆纪辕正和朱梦冉说着话,两人看到安彦卿他们回来了,顿时走了过去。朱梦冉看到推车里只有一块西瓜大小的毛料,问道:“安先生就看上了这么一小块?”安彦卿闻言只是笑笑,朱梦冉看了看编号,让人去查了查价格,不过才八千欧元。乔之深招手叫来一个保镖,让他拿着银行卡跟着朱梦冉的一个下属去外面转账。陆纪辕看了看毛料,表现不好亦不坏,只能说是正中,开口问道:“安先生要不要在这里现场切石?” 第35章 这块毛料里真的有翡翠啊!周围的人听到朱梦冉的话,霎时间便围了过来,见到切面一条深深的墨黑色玉带,惊奇的说道:“竟然是墨翠啊!”“是啊,竟然切出了这么难得一见的翡翠!”“墨翠虽然难得,可那又怎么样?根本不值什么钱,喜欢这颜色的可不多。”“可在喜欢的人眼里这翡翠价值就大了!”“不过才出了颜色,这翡翠到底有多大还不知道呢!万一有个裂纹或廯的,垮了呢?”围观的人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墨黑色的玉带,围在一起品头论足了一番,见解各不一样。墨翠黑中透绿,看起来虽是黑色,但其实本质还是绿色,只是绿色浓到了一定程度,看起来便成了黑色。外露的一小片墨翠乌黑发亮,就像是墨玉一般,在透射光的照射下,呈半透明状。薄片的墨翠在光芒的照射下颜色极是喜人,在缅甸,人们用“情人的影子”来称呼它。朱梦冉看了看安彦卿,指了指乔之深,笑得意味深长:“‘情人的影子’,来的还真是时候,相信他一定会喜欢吧!”安彦卿闻言心里一慌,赶紧解释道:“别说笑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只是朋友而已。”不过他却不知道,他这么紧张的样子看在朱梦冉眼里却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想,完全没把安彦卿解释的话语放在心上。安彦卿见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有些郁闷,看了一眼毛料,只得转移了话题,说道:“毛料还没切完呢,难道朱小姐想撒手不管了?”朱梦冉笑了笑,不再逗他,她虽然不反对同性恋,但也没什么好感。不过因为安彦卿给她的感觉不错,这才说笑了几句。“算了,我就当你是害羞了,我现在就过去继续切石,不打扰你们俩了。”说着朱梦冉看了看他的身后,便走到切割机旁,赶走了其他人,搬出毛料开始画线。你们俩?安彦卿听到这三个字有些疑惑,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似乎察觉了什么,正要转头,耳边便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这块墨翠我的确很喜欢!”安彦卿闻言转身,乔之深不知什么时候竟走了过来就站在他身后。想到刚才朱梦冉说的话,安彦卿红了红脸,呐呐的问道:“你都听到了?”乔之深笑着点了点头,看到安彦卿绯红的脸,心中一动,笑意越发深了。“朱小姐只是开玩笑的,你别在意。”安彦卿怕他误会,又怕自己反应太过显眼,故意表现得很淡然的解释道。“我一点也不介意。”“啊?”安彦卿闻言,抬头诧异的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乔之深看到他这副傻愣的样子,原本低沉的心情顿时变得愉悦,笑了笑却并不接话。安彦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移开视线,东看看西看看,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苏南眯着眼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虽然有切割声的掩盖,但他还是模糊的听到了一些字眼,这两个男人的关系似乎不同寻常啊。那个安彦卿,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但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为什么会用那样的语气,说出那种话?他究竟是什么人?苏南的身边除了少数几个人外,知道他不喜欢翡翠的,就只有当年的韩家人了。难道这个安彦卿与韩家有什么关系不成?看来他得找个机会单独的和这个男人好好“沟通”一下。此时各怀心思的三人,不会想到他们以后的命运会纠缠的那么紧,那么深。随着不时响起的切割声,没多久,一块巴掌大的墨翠就被朱梦冉切了出来。安彦卿看着手上漆黑如墨,触手温润细腻的翡翠很是喜欢。“还要继续赌吗?”朱梦冉笑着开口问道,“我今天的运气倒是不错,竟然连着看到两块不错的翡翠被切出来。”安彦卿闻言摇摇头,看向乔之深问道:“我不准备继续赌了,你呢?”乔之深接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吧,这几天一直忙着,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安彦卿点点头,跟朱梦冉说了一声便准备跟着乔之深离开。“乔总裁,安先生,你们也要走吗?不如大家一起吧!”陆纪辕见乔之深两人似乎准备离开,走了过来说道。乔之深想着大家都住在一个酒店便点了点头,安彦卿看了苏南一眼,也不说话,似乎默许了。四人身后跟着翻译和保镖走了出来,各自开着车朝入住的酒店开去。一路回到酒店,已经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了。陆纪辕看了看手表,对乔之深和安彦卿邀请道:“今天我们巧遇又都赌出了翡翠,不如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乔之深想想回去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安彦卿本想回房间休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的思绪有些乱,他得好好回去理一理。不过陆纪辕都亲自开口邀请了,乔之深也点头答应了,他若是不去就显得太高傲,太不讲人情了。于是四人下车回房梳理了一下便来到了二楼餐厅。他们吃的是西餐,安彦卿胃口娇笑,要了一份什锦沙拉和黑鱼子酱。苏南挥手让服务生离开,自己亲自动手为四人一一倒好了红酒。陆纪辕看了看安彦卿,笑着说道:“我和安先生也见过几次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在哪儿高就呢?”乔之深轻轻摇了摇玻璃杯,让红酒充分与空气接触,不等安彦卿回答便淡淡的说道:“彦卿是我的特别助理。”陆纪辕闻言,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总是见到两位形影不离。”“安先生看着眼生,我虽然刚接触赌石这个行业不久,但好像从来没听过你的名字,看你的年纪,应该也是刚出接触赌石吧?”苏南放下酒瓶坐了下来,开口问道,似乎对安彦卿十分好奇。安彦卿抿了一口红酒,点头说道:“我原是上海人,最近才跟总裁来到香港,你们没听过我也是应该的。”反正他的来历只要随便查查就能知道,没必要遮遮拦拦的。原来是大陆那边的人,陆纪辕一边喝着红酒,一边暗自打量着安彦卿。在半岛酒店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还以为他是乔之深的好友,当时只因为他的无礼才特别注意。没想到竟然还会再次见到他,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翡翠公盘上。这个人原来也会赌石,眼光似乎还很不错,否则乔之深也不会让他做bianco的“眼睛”之一了。四人面上带着微笑,气氛似乎很好,却不时在言语间试探着。安彦卿能感觉到陆纪辕和苏南夹杂着疑惑和好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心里明明十分烦闷却不得不忍受,并微笑着。第三十三章安彦卿能感觉到陆纪辕和苏南夹杂着疑惑和好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心里明明十分烦闷却不得不忍受,并微笑着。曾经的他最讨厌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一个两个面上和谐却不时以言语试探,心口不一,让人觉得很累。当初他之所以那么晚才认识陆纪辕便是因为他几乎从不参加宴会。无论男女,一个个都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或高雅或温柔或冷酷或放荡,但面具之下的真心却绝不会袒露于人前。他还记得那时陆纪辕总是用温柔而无奈的眼神看着他,笑着说他根本不适合这些,因为太过纯净了,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若说他是有着尖锐棱角的山石,那其他人便是鹅卵石,早已被这个社会打磨得圆润光滑。 第37章 苏南见他答应得这般爽快,神色有些复杂,眼中带着一抹期待,快步跟了上去。走在前方的背影有些单薄,苏南想到今早收到的邮件,安彦卿前二十年的所有事情清清楚楚的列在里面。不久前,韩珏和韩穆发生车祸的同一时间,安彦卿因情自杀在医院被宣布抢救无效就要死去。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安彦卿没死,活了过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安彦卿,被逐出安家的小少爷,前二十年从未接触过赌石的人竟然开始赌石,而且第一次便切出了老坑玻璃种的极品鸡油黄翡。在云南腾冲与bianco的总裁乔之深意外相识,而后进入bianco,决然的离开了从小生长的地方,现居于香港。安彦卿的信息一条条在苏南的脑海中出现,再联系到一直以来所观察到的情况,苏南心里有了一个极为荒诞的想法。韩家祖传的血玉貔貅带着神秘的诅咒,相传有神鬼莫测的能力。这个传说是他小时候韩穆告诉他的,当时的他认为韩穆不过当他是孩子哄骗,嗤笑不已,根本不信。但韩珏和韩穆车祸发生后,那块应该在车祸现场的貔貅却不翼而飞。而后这个濒死复生有些神秘的安彦卿的某些习惯却意外的和韩珏相似。安彦卿跟在侍者身后朝角落处一个偏僻的包厢走去,一路上他根本不敢回头看苏南,背后灼热的视线让他极不自在。“一杯卡布奇诺。”“一杯黑咖啡。”侍者退下,苏南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俊美男子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彦卿原本慌乱的心已经镇定了下来,大不了便是苏南发现了他的身份。他原本就在犹豫是否要和苏南相认,若是苏南真的认出了他,他便借机认亲也好。一时之间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对方,等着对方先开口。半响,包厢的门被敲响,侍者端着两人的咖啡走了进来,发现包厢中的气氛有些凝滞,让人很有压力。放下咖啡,侍者几乎是屏住呼吸的退了出去,好安静啊!苏南看也不看桌上的咖啡,突然双手撑着桌子凑到安彦卿眼前,有些哀怨的问道:“珏是在怪我吗?”两人的鼻子几乎贴在一起,男人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安彦卿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性说道:“谁怪你了?”话音一落,顿时懊恼的想要捂脸,怎么就这么白痴的承认了呢?两人之间原本凝滞的气氛顿时消失,仿佛所有的隔阂都在这一瞬间毫无踪迹。苏南满意的笑了笑,站了起来坐到他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脸上突然变得面无表情,问道:“既然不怪我,为什么认出我了却不相认?”“这个,那是因为,嗯,是因为……”安彦卿听到苏南的质问,脑子发懵,有些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南心里对自己的表演十分得意,脸上却装作很是伤心的模样再接再砺的说道:“你知道我在美国知道你出事时有多难过吗?当时我几乎要疯了,什么都不管的回了国。可是!你明明没死,明明认出了我来却不和我相认!”安彦卿被他一连串的话语砸晕了,再看他一脸的心痛,一脸的悲伤,顿时觉得自己似乎犯了天大的过错,恨不得赶紧缩小,能有多小就缩多小,最后呐呐的说了一声:“对不起嘛!”苏南闻言,得寸进尺的说道:“只是对不起吗?难道就没一点实质性的补偿?”安彦卿看着他,傻傻的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苏南等的就是这句话,心里奸笑了一声,说道:“那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这样我就不怪你了。”安彦卿赶紧问道:“什么要求?”苏南摇摇头,眼里满是笑意,说道:“先不说,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安彦卿闻言撇撇嘴,不屑的说道:“那你就慢慢想吧!”到现在他都还没发现自己被苏南牵着鼻子走了,注意力完全被转移。“咳咳……”苏南在心里比了个v字,轻声咳了咳,开始说起了正事,问道:“当初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车子被人动了手脚吗?”安彦卿闻言脸色变得苍白,低声说道:“是刹车被动了手脚!那辆车是二叔送给我的。我去了上海,他说送我一辆车代步,那款宝马我一直很想要,当时收到礼物时还很高兴,没想到却是……”苏南伸手将他抱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安彦卿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一个人时不论发生什么难过的事情都会咬牙硬撑着,但一旦身边有了亲近的朋友或家人安慰陪伴就会变得软弱,感情极易外露。安彦卿也是如此,当初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上海时虽然心里难受但从表面却看不出来,甚至一时沉浸在赌石中将这些伤痛统统抛开。但此时苏南出现了,小时候亲密无间的哥哥就在身边,心便一瞬间变得柔软了。放松了身体靠在苏南怀里,安彦卿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你说,二叔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就算他是想要继承韩氏,只要他说我们也不会和他争的啊!”苏南轻抚着他的脊背,闻言手一顿,将他从怀里拉了出来,问道:“你相信报纸上说的,认为那是韩璟做的?”“你应该叫他二叔!”安彦卿皱眉说道,不过苏南从小便一直叫的大家名字,从不以爷爷,爸爸,二叔称呼他们,他也只是习惯性的说一句。“难道你认为不是?我开始也不相信,可如果不是二叔做的,他为什么要畏罪自杀?那辆车的的确确是他送给我的,韩氏也是他想要的,他有最大的嫌疑。”安彦卿看向苏南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不是他做的呢!”苏南看着他认真的说道,“二叔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有人买通了狱警杀死了他,这就是我来香港这么久查到的。”安彦卿闻言一脸震惊,有些激动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二叔也是被人杀掉的?是谁做的?”一连串的问题被问了出来,苏南慢慢解释道:“我在美国收到了你和韩穆发生车祸意身亡的消息,是韩远辰告诉通知我的。”安彦卿诧异的开口:“爷爷?难道你和他一直有联系?可是为什么他们告诉我你失踪了?”苏南挑了挑眉,说道:“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安彦卿闻言只好点点头,不过他也反映了过来,他之前似乎被某人牵着鼻子走了。明明应该是他质问某人为什么突然离开,为什么一去不回的,怎么就变成了自己被质问呢,还那么傻的答应了他一个要求!苏南可没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当时我很震惊,根本不敢相信,马上订了机票准备回国。结果刚回到香港就收到消息,说韩璟是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了。”“那你有见到爷爷吗?他有没有说什么?”安彦卿着急的问道。若那时苏南已经回了香港,那么他应该见到了韩远辰,毕竟韩远辰那时还没死。苏南摇摇头,皱眉说道:“我没见到他。应该说我根本就没找到他,他失踪了。韩家的佣人没一个知道他在哪儿的,直到他去世的消息被传了出来,我才知道他在一家私人医院。”安彦卿皱了皱眉,却难得的没打算苏南的话。“我觉得奇怪,韩家人竟然在几天之内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未免太过巧合,所以就留了下来想要查清真相。韩远辰的确是发病死的,你们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但韩璟的死却有疑点,他绝对不是自杀。”说到这里苏南看了看安彦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柳清然和韩璟有关系。“怎么了?”苏南突然停住不说,安彦卿见他关切的看着自己,忽然有些明白,问道:“难道事情跟我有关?”不得不说有时候他的直觉挺准的。苏南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是跟你有关系,而是跟你认识的人有关系,是柳清然。韩璟在死前两个月里和柳清然有过频繁的接触,但我查不到他们究竟谈了什么。” 第39章 乔之深看了看安彦卿,笑着说道:“你自己去看吧,现在我们可不是一伙的了。”按照协议,安彦卿今天看的毛料是属于他自己的。“嗯,到时候会场门口见!”安彦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金景智见他离开,对乔之深说道:“阿深,我们也过去吧!”安彦卿快速看了一圈,这些毛料颜色不一,大小不同,不过一般大型的毛料价钱都不便宜。他如今只有几百万欧元,稍大些的毛料直接就可以排除不看了。“你的钱够吗?”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安彦卿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却是苏南。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说道:“你就不怕被陆纪辕看到!”“那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不能是朋友吗?”苏南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安彦卿,他们绝对不会猜到你的真实身份的!”安彦卿闻言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却松开了眉头。也对,谁会像苏南这样如此轻易就接受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呢,没把他当成怪物异类就已经很不错了。“你的钱够吗?今天的拍卖几乎可以说是全靠砸钱!”苏南见安彦卿突然沉默了起来,再次问道。“还好,我之前赌涨了几块石头,还有几百万欧元。”安彦卿回答道,有些疑惑,笑道:“难不成你想借钱给我?”苏南摇了摇头,说道:“什么叫借?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如果缺钱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在美国这些年还算小有积蓄!”安彦卿闻言摇摇头,坚定的说道:“我想自食其力,那几百万就够了,不需要更多。”苏南也不勉强,笑着说道:“我的珏终于长大了吗?”安彦卿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什么叫你的珏,我是我自己的!”“好,好,好,是你自己的,那我先过去了,你自己好好看吧!”苏南笑了笑,像是敷衍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让安彦卿十分不满。“快滚吧!”安彦卿看着苏南快步走到陆纪辕的身边,还转头朝自己笑了笑,心里一紧。四下看了看,发现乔之深和金景智他们就在另一边看毛料,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顿时松了口气。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过于紧张了,笑了笑,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展柜走了过去。展柜上放着六块大小不一的黑乌沙皮毛料,最大的是一块石磨大小的,最小的却是一对只有男子拳头般大小的。安彦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毛料,觉得很有意思就拿起来看了看。两块毛料几乎一样大小,皮壳的表现也一模一样。整块毛料的皮壳呈纯黑色,一点其他的颜色都没有,无蟒带无松花,也没有廯,雾和裂纹,远远看着就像是一块黑漆漆的煤炭般。安彦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毛料,皮壳看上去十分坚硬,较为光滑,也不见细小的沙粒。他有些拿不定注意了,这样的毛料真的是黑乌沙皮吗?想了想,安彦卿用左手按住其中一块,用精神探测了起来,一模一样的毛料扫描图形很快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最外一层是毛料的皮壳,还挺厚的,里面却是一片参杂着杂质的白色,唯有最中心处有一块大拇指大小的翡翠。是块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颜色却不知道,从皮壳的表现上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安彦卿看了看标价,五十二万欧元,不值得赌。就算把里面那块翡翠切了出来,最多也只能加工成戒面或挂件,根本值不了五十二万欧元,太小了。第三十六章安彦卿有些失望,正准备走开,眼角忽地扫过旁边另一块一模一样的毛料。想了想,最终再次伸出左手拿了起来,精神力开始了探测。不一样,绝对是不同的。还未曾看到毛料内部的景象,安彦卿就被再一次感受到的温暖感觉俘虏了,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浑身仿佛被甘霖滋润了一般,无比舒畅。半响,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毛料,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没想到竟然又是一块老坑玻璃种!这块毛料应该是老坑帕岗场区出的,安彦卿收回精神力,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毛料。不过除此之外却看不出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会是什么颜色。舍不得放手,这样的毛料就该紧紧握在手中,又把玩了许久,安彦卿才带着一丝遗憾一丝不舍乖乖放下了。看了看编号,安彦卿默默记在心里这才转身离开。这两块毛料一模一样,若不记下编号,万一到拍卖的时候看错了那可就惨了。往前走了几步,安彦卿来到另一个展柜前,柜台上摆放着四块毛料,呈一字型。每块毛料的大小都差不多,安彦卿全都看了看,其中两块是白盐沙皮的,一块是黄盐沙皮的,还有一块是得乃卡皮的。白盐沙皮的毛料主要产地在老场区的马那和莫格叠,得乃卡皮的毛料主要产地则是大马坎场区的莫格叠,而黄盐沙皮的毛料则是几乎每个场区基本都有产出。两块白盐沙皮的,一块被切了一刀,出了绿,是块明料,另一块则是全赌。而另外两块毛料虽未切开但也磨开了一道口子,都是出了绿的。这四块毛料的标价都在安彦卿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因此他都拿起来看了看。黄盐沙皮的毛料一角被磨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小块颜色极淡的豆青绿翡翠微微露了一点。安彦卿打开随手拿着的强光手电一照,翡翠较为通透,表面光泽柔和,内部有少许的细棉。颜色虽不算上等,但水头种地还算不错,倒也值得一赌。他伸出左手探了探,露出的一小块翡翠由外深入内里五公分左右,厚度不错,看其大小应该能打出一对镯子来。满意的点点头,安彦卿看起了另外一块得乃卡皮的毛料。这块毛料皮壳较厚,褶皱颇多,看上去就像是树皮一样,有蟒有松花。磨开的窗口正好就开在松花上,里面露出一点颜色浓郁纯正的艳绿翡翠。这露出的一片翡翠呈玻璃光泽,通透水润,给人一种冰清玉洁的感觉,加上这绿色偏冷,又是这般浓郁更让人觉得冷冽坚硬。安彦卿覆上左手,精神力延伸出去探了一圈又缩了回来,眉头一皱表情却是不大好。这翡翠不过薄薄的一层贴在外面,里面竟全是白花花的石头,只是一块靠皮绿而已!看到这里,安彦卿也有些庆幸,幸亏他有异能,若是没有,他心动买了下来却是亏大了。他现在还记得他在上海古玩城第一次赌石时遇到的马老板,他当时解出的就是一块上等的老坑玻璃种翡翠,可惜是块靠皮绿,不值几个钱。闭眼缓了缓神,安彦卿放开手下的毛料将目光投到另外两块白盐沙皮上。已经切了一刀的那块翡翠也是绿翠,颜色较淡,看起内里结晶和光泽度,应该是介于冰种和水种之间。安彦卿也不耐烦再看,直接用左手按了按,沾了些细沙,探测了起来。这块毛料里的翡翠不错,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约一公分厚,能打出镯子,手镯心还可以做挂件和戒面。安彦卿看着手下的毛料,心里感叹了一下,不愧是最后一轮拍卖。几乎所有毛料都是出了翡翠的,其中好的翡翠更是不少,就是价格贵了些。这么想着,他看向了展柜上的最后一块白盐沙皮毛料。这块毛料有篮球大小,有蟒带也有松花。安彦卿打开强光手电照了照,发现有一块松花被擦掉了,能够看到下面有一层淡淡的黄雾,颜色有些浑浊。这块毛料并不小,表壳的表现也不错,却是全赌的,安彦卿有些疑惑,不知道那些专家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这黄雾?有黄雾的毛料一般显示其内的铁元素和其它元素下在渐渐氧化,但还没有严重氧化。若为纯净的淡黄色的雾,则显示杂质元素少,常出现高翠。而这块翡翠毛料上的黄雾很明显,并不纯净,反而有些暗沉浑浊,看表面似乎里面的翡翠种地不大好。安彦卿又看了两眼,这才用精神力探测了一番,“看”到脑海里的画面,黑色浅淡不一,倒是和以前测到广片时的感觉很像。 第41章 安彦卿见他脸上似乎有些失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是不想麻烦到你,其实这次你带我来缅甸参加翡翠公盘,还给了我自由选择的权力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其他的公司可没有这样宽泛的条件。”乔之深闻言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认为你值得!”安彦卿听他如此说,抬眼直直的看了过去,见他也盯着自己,瞬间又慌乱的转开了,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虽然知道谈话在这里止住,不开口是最明智的,但安彦卿仍是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不由自主的问道:“怎么这么说?”乔之深沉默了一会儿,安彦卿有些不安的捏着手里胶质的矿泉水瓶,抿着嘴唇等着他的回答。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那句话太有歧义了。乔之深是不是发现他的异能了,还是……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不过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乔之深会无端的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这么好。甚至还提出那么好的条件和他签约。就算是一见如故也无法做到这些吧,更何况通过这些时间的接触,安彦卿知道乔之深在工作上是个极为认真严肃的人,决不会将公事和私事牵扯到一块。“等到这批毛料切开后不就知道了吗。”半响,乔之深嘴里蹦出一句不能算是答案的答案。安彦卿闻言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觉得乔之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着另一层含义。没等他再问什么,车子就到了最近的医院,两人只好止住了话题下车。乔之深见严乔松已经扶着金老下了车,赶紧几步走了过去,扶了金老的另一只手。安彦卿和詹姆斯等在门外的走廊上,医院里到处的飘散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来来往往的全是穿着白衣的女护士。本是大夏天的这里却偏偏有些阴冷,让人心里觉得很不舒服。过了许久,房间的门终于被打开,金老被乔之深和一个护士扶了出来。安彦卿走上前去问道:“医生怎么说?严重吗?”金老笑呵呵的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拿药水揉了揉,没几天就好了。”安彦卿看向乔之深,见他点了点头,便也放下了心。金景智是个很和蔼的老前辈,这些天对他多有提拔,因此他也比较在意这位老人的伤势。严乔松走在一旁,皱眉说道:“您老的脚伤虽不太严重,但医生也说了最好卧床休息几天,明天的公盘肯定是去不了了。”乔之深闻言说道:“严叔,今天看好的毛料的编号詹姆斯都已经记下了,更何况还有你在,明天的拍卖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的。金老就可以安心的呆在酒店休息了。”金老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光芒,说道:“我去没去其实也没多大关系,反正最后的竞拍也是由你决定。你一向谨慎,乔松又在一旁看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几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医院外走去,而后便乘车回了酒店。回到酒店后,乔之深送金老回房了,又安排了乔禾去照顾他。乔禾的父亲是乔家的管家,他们一家人极得乔博毅的信任,因此把金老交给乔禾照顾,乔之深十分放心。在交易会大厅逛了一下午,安彦卿已经很累了,趁着乔之深去安排金老的事情他便回房间洗了个澡。乔之深回来便看到安彦卿半裸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白皙的肌肤上还挂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只有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安彦卿出来看到乔之深就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有些尴尬,想要回房穿衣。刚要动作却又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不大对,两人都是男人,他有的自己也有,都一样,有什么好忌讳的。自己是同性恋,可也不代表别人也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之深的视线让他觉得有些发毛。这边乔之深已经移开了视线,只是时不时用余光扫过,偷偷窥探。他见安彦卿似乎想回房,赶紧阻止,拿起身旁的吹风机,向他招手说道:“过来吧,我帮你把头发吹干,这么湿着对身体不好。”安彦卿闻言只好走了过去,脱了拖鞋坐到沙发上,顺便将手上干燥的毛巾递了过去。乔之深坐到他身后,拿着毛巾细细的替他擦着头发,力道轻柔,不时按摩一下,倒是十分舒服。安彦卿本就有些累了,又刚洗了个热水澡,顿时有些昏昏欲睡,身体渐渐靠了过去。夕阳的余晖通过大大的落地窗照在两人身上,沙发上,英俊的男子微笑着将另一个俊美的男子抱在怀中,眸中满是温柔。不知过了多久,安彦卿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皱了皱眉,他恍恍惚惚的记起他应该正坐在沙发上让乔之深帮他吹头发才对,怎么会突然睡到了床上来?这一觉睡得极为舒服,利落的起身穿衣,安彦卿走出了房门。乔之深听到脚步声便知道安彦卿大概已经醒了,当下便拨通了餐厅的电话让他们送些吃的上来。刚挂下电话,安彦卿的房门便被打开了,乔之深见他精神已经恢复了,问道:“睡得好吗?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我打了电话让人送晚餐过来,你吃些吧!”安彦卿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到沙发旁坐下,问道:“我怎么会睡着了?”“大概是今天太累了吧,我正给你吹着头发,你忽然就睡着了,所以我就把你移到床上去了。”乔之深从茶几上拿了一个苹果削了起来,边削边说道:“晚餐大概还要一会儿,你先吃个水果吧。”“嗯,好。”安彦卿点点头,心里明白大概是他今天的精神力使用过度了,所以才会这么疲累,竟然吹着头发都能睡着。“你觉得陆纪辕和他的秘书苏南如何?”过了一会儿,乔之深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冷不防的问道。安彦卿一惊,掩饰般的咬了一口苹果,吐词不清的说道:“还可以吧,见过几面,怎么了?”“刚才从香港那边传来了两个消息,”乔之深向后一躺,表情严肃的说道,“柳氏集团易主,被陆氏珠宝吞并。”清然……安彦卿闻言皱了皱眉,不过却没说话,小口的吃着苹果,等着听第二个消息。乔之深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陆光夐在三天前过世,前天陆老夫人叶疏毓获得陆氏珠宝董事会的支持接任了陆氏珠宝董事长的位置。”“陆光夐死了?”安彦卿有些惊讶的问道,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会是陆老夫人接任董事长而不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陆纪辕。陆光夐是陆纪辕的父亲,也是陆氏珠宝的前董事长。而陆纪辕是他唯一的儿子,无论怎么说也该是他接任董事长的位置才对。更何况那个陆老夫人安彦卿是知道的,她并非陆光夐的亲母,而是陆老爷在元配过世后娶回家的第二位妻子,当时的她比陆老爷小了整整十五岁。当初安彦卿和陆纪辕交往时便从陆纪辕那里听到过一些关于她的事情,陆纪辕和陆光夐与这位陆老夫人的关系并不和睦。其实说不和睦已经算好听了,更甚至是厌恶和憎恨,主要原因便是叶疏毓是个第三者,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家产之争。陆老爷生前和元配妻子的关系并不好,他们是家族联姻。而后陆老爷便遇到了叶疏毓,赌石界有名的红翡佳人,一见钟情,背叛妻子出轨了。而后陆老夫人因病过世,陆老爷便迫不及待的娶了自己的小情人。更甚者,他虽然在遗嘱里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做了陆氏珠宝的董事长,却留给了叶疏毓陆氏珠宝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另外还有许多房产。整个陆家也只持有陆氏珠宝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其他的股份都在陆家的一些亲戚手中。陆老爷一下子给了叶疏毓这么多股份,自然引起陆光夐的不满。甚至还产生了让陆氏易主的可能,若是叶疏毓收拢了另外的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那么她就是控股人了。乔之深见他如此惊讶,点点头说道:“陆光夐半年前便病倒了,而后一直缠绵病榻,住在医院里,他过世的消息也是刚传出来的,想来陆纪辕今天也收到了。”安彦卿有些茫然的点点头,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突然去世,本该自己得到的东西却被一直讨厌的人抢走,他不敢想象接到消息的陆纪辕会是何种心情。 第43章 展台上,又一块毛料出来了,不,应该说是两块,正是之前安彦卿用精神力查探过的那两块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黑乌沙皮毛料。其中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一小截翡翠,而另一块却是一块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安彦卿心中一跳,身体微微前倾,认真的看着屏幕上的两块毛料,靠左的那一块才是会出老坑玻璃种的毛料。“第一块翡翠毛料编号为112187,底价五十二万欧元,每次加价至少五千欧元,请出价!”随着拍卖师的话音一落,整个交易会大厅却是有些安静,没人出价。安彦卿虽然一直注意着屏幕,但也用眼角瞟了瞟周围的情况,似乎没什么人对这两块翡翠有兴趣。但他还是没有出价,他不信没一个人看上了这块毛料。“五十三万!”果然,没一会儿便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安彦卿转头一看,却是同排的一个中国女孩,大概和他差不多大。女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犹豫,似乎还没有真正下定决心。“二十七号小姐出价五十三万,请问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闻言,看了看众人,开口问道。“五十四万!”一个沙哑的男声响了起来,安彦卿看过去却是自己前面一排的一个秃顶男人,不知是谁。想了想,安彦卿也不等拍卖师说话,便举牌喊道:“五十五万!”话音刚落,那秃顶男人便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转了回去举牌喊道:“五十八万!”安彦卿嘴角一弯,斜眼看了看同排的那个中国女孩,她正举起牌子,喊道:“六十万!”喊完还挑眼看了安彦卿一眼,而后又瞪了瞪前排的秃顶男人。“六十五万!”秃顶男人果然不负厚望,再次提高价格,而且是一次就加了五万。安彦卿想了想,举牌喊道:“七十万!”又过了一会儿,等拍卖师开始催促时,也不再有人举牌。同排的中国女孩似乎很是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举牌。“二十四号先生出价七十万,请问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看了看秃顶男人和那中国女孩,见他们似乎没有再加价的意思,说道:“七十万第一次,七十万第二次,七十万第三次!编号112187的毛料为二十四号先生所有。”其实中国女孩和秃顶男人放弃的原因很简单,这两块毛料就他们三人竞拍,他们大概认为或许安彦卿得到了第一块就不会再要第二块了。而且后面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他们便怀着这种侥幸的心理想等到最后两个人竞争时是不是能够少出点钱。第二块同样的毛料开始竞拍,这次安彦卿不再举牌,只有中国女孩和秃顶男人竞争。等到秃顶男人喊到七十万时,中国女孩再次放弃了,其实这跟她一开始就没下定决心也有关系。上午的拍卖会持续了两个半小时,安彦卿一共花了一百三十九万拍到了三块毛料。一块老坑玻璃种的,一块藕粉种的,一块翠丝种的。当然,这些都是他用精神力看到的,其他人可不知道这三块毛料里究竟是什么翡翠。藕粉种和翠丝种的翡翠自然比不上玻璃种但也很不错,绝对赌涨了的。下午的拍卖会两点半开始,持续到五点。而等拍卖会一结束,乔之深一行人便会从交易会场直奔机场,登机飞回龙泽。中午一行人吃了午饭便开始收拾行李,乔禾会带着金景智和所有人的东西事先到机场等待。金景智因为脚伤的关系不能走动,但是大家也不可能因为他耽误行程或是把他一个人留在缅甸,因此乔之深让乔禾买了个轮椅,推着他先去机场等候了。之前和乔之深他们一起来参加珠宝交易会的其他人,其实早在其他珠宝交易完后就分批回了国,现在留下的也就是参与赌石的安彦卿等人了。下午的拍卖会很快再次开始了,安彦卿的钱所剩不多,最多也就能再拍到一两块毛料。乔之深上午的收获倒是颇丰,大大小小的已经拍下了十七块毛料了。“这块毛料的编号为115784,底价八百八十八万欧元,每次加价至少一万欧元,请出价!”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块极大的翡翠毛料,几乎有两米长,是半切开的明料,切口处大片纯正的粉紫色极为动人。安彦卿昨天倒是没注意过这块毛料,毕竟他看的都是些较小的,价格在他承受范围内的毛料。而这块毛料光是底价就是超过了他的资产总和。拍卖师的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人开始了叫价。“八百九十万!”“八百九十五万!”“九百万!”话音一落,安彦卿就看向身旁的乔之深,问道:“你也看上了这块毛料?”刚才那个九百万正是乔之深叫的。乔之深点点头,小声的说道:“金老和严叔都看过了,他们认为这块毛料赌涨的可能性极大。这块毛料表层并无明显的裂纹,背部则有一条宽广的蟒带,还是半截蟒松花,松花表现很多,边缘处倒是有一层厚厚的廯,但是总体来讲很不错。”安彦卿闻言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毛料,倒也的确是那样,而且切出的一大片翡翠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虽然在屏幕上看不出种水,但是光颜色就是极好的。这块毛料的竞争者倒也不多,就十个左右,不是因为它不好,而是因为它太好了。这块毛料价格如此之高,风险太大了些,除非是家大业大,否则没几个人吃得下。两人说话之间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一千零三十万,每个人加价都很谨慎,几乎都是一万两万的加,不敢抬得太高。乔之深见状,举牌喊道:“一千零五十万!”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婉转的女声喊道:“一千一百万!”安彦卿回头一看,却是上午拍到第一块毛料的那个金发女郎。那金发美女看到安彦卿回头看她,还眨了眨眼,飞了个香吻给他。安彦卿赶紧尴尬的转回了头,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金发美女的娇笑声。“一千一百五十万!”乔之深看到安彦卿被那个金发女郎明目张胆的调戏,皱了皱眉再次举牌喊道。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吃醋了。会场一时之间被突然抬升的价格震了一下,有几个竞拍者都放下了牌子。拍卖师见状开口问道:“二十五号先生出价一千一百五十万,请问还有加价的吗?”“一千一百六十万!”又是那个金发女郎,乔之深再次举牌喊道:“一千一百七十万!”昨天他和金老他们定下的底线是一千三百万,还有些距离。“一千一百八十万!”金发女郎似乎也是志在必得,没有丝毫犹豫的举牌加价。安彦卿看了看身旁的严乔松,问道:“严叔,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严乔松闻言小声的说道:“是法国th珠宝公司的大小姐priscitautou,她在国外是个另类,不喜欢欧洲人推崇的钻石,却对亚洲的玉石十分有兴趣。”安彦卿闻言点了点头,他以前似乎听过这个女人的事迹。这边乔之深已经出到了一千两百三十万的高价了,priscitautou似乎放弃了,不再举牌。“一千两百三十万第一次,一千两百三十万第二次,一千两百三十万第三次!编号115784的翡翠毛料为二十五号先生所有。”拍卖师一锤定音,这块紫罗兰翡翠最终花落乔家。走出交易会广场,安彦卿回头看了看阳光下的白色建筑,感叹的说道:“这期翡翠公盘总算结束了!”说罢和乔之深相视一笑,一起举步向停车处走去。没等两人走出几步,一辆黑色加长型劳斯莱斯突然停到两人面前,车窗落下却是priscitautou。第三十九章“我是普里西娜·杜托(priscitautou),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认识两位?”普里西娜·杜托用她那深邃如大海般湛蓝的眸子直直的看向两人,微笑着问道。乔之深心里虽疑惑,面上却丝毫不显,极为有礼的说道:“鄙人乔之深,能够认识杜托小姐是鄙人的荣幸!” 第45章 当初乔之深曾承诺会带安彦卿一起去一些场口看毛料,而他们原本的计划本就是参加完翡翠公盘后就去的,结果却临时生变了。前两天乔之深突然接到了他爷爷乔博毅的电话,得知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回去主持,因此缅甸之行就不得不提前画个句号了。安彦卿闻言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啊,反正这次公盘我的钱也用光了,你就是想带我去,我也买不了。况且这次不行大不了就下次,反正那些场口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不过你总归是欠我一次的,可别忘了!”“放心吧,我不会忘的!”乔之深看着他,眼中带有深意的说道,安彦卿却没有发现。几个小时的飞行后,等安彦卿再次醒来时,飞机已经顺利的降落在国际机场了。如今已是深夜,机场却依旧灯火辉煌,人气虽及不上白日,但也并不安静。机场外,乔之深安排的前来接送的车子早已到了。再次回到x城,一行人都有些高兴,就连劳累了一天有些萎靡的精神也好了不少。安彦卿拖着行李箱慢慢落到了后面,手机屏幕亮着,他看着上面的短信皱起了眉头。“陆氏有变,已回美国。”落款是苏南,时间应该是安彦卿在飞机上的时候发过来的。安彦卿有些失落,苏南竟然已经回美国了,竟是连等他几天,再聚一聚也不愿意吗?“怎么了?”乔之深安排了詹姆斯和乔禾分别送金老和严叔回去后,转身却看到安彦卿漫不经心的走在最后,眉头还皱的死紧,脸上带着一抹失落和——委屈?安彦卿闻言吓了一跳,见是他,赶紧将手机装进了衣袋里,敷衍的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朋友的短信。”乔之深也没在意,说道:“我让人送金老和严叔他们回去,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待会儿我再开车送你回去。”“嗯,我过去看看。”安彦卿闻言点了点头便向金老他们走去,像是躲避什么般。金老坐在车上,正要关上车窗边看到他走了过来,突然出声邀请道:“小安啊,一个星期后我会在家里举办一个小型宴会,有空就和阿深那孩子一起来吧。”安彦卿闻言点点头,笑着说道:“到时候我一定来!”说完,看着车子远去,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乔之深问道:“可以走了?”乔之深笑笑,拉开旁边的另一辆车的车门,说道:“还不上来。”另一边,金景智坐在车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前方的风景,想着这次的缅甸之行。在想到严乔松提到韩远辰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神色,似乎包含着愤怒和憎恨,还有矛盾、挣扎,最终变得平淡。半响,仿佛叹了口气般说道:“也许,那也是命,兜兜转转,终究会回到原点。”第四十章乔家乔之深走进大厅,看着空无一人的沙发,招来一旁做清洁的女佣问道:“爷爷在哪?”女佣见是他,小声回道:“老爷现在在书房,他吩咐过让您回来后先吃点东西,他会一直在书房等您的。”乔之深闻言点点头,径直向楼上走去,一边吩咐道:“让蓝嫂熬点粥,我到二楼饭厅吃。”这会儿他的确有些饿了,不过已经这么晚了,吃东西不易消化,还不如喝些粥。乔之深的房间在二楼右侧最里面,虽然有一段时日未曾回来,仍是被打扫得窗明几净。一拉开门,入目所及的便是一组极为宽大的真皮沙发,沙发前方靠墙处则是一张kingsize的意大利水床,两个黑白色的迷你床头柜放在两侧。房间右上角有一扇与墙壁同色的木门,那里通往他的私人书房。乔之深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便转向左边,进了浴室。一刻钟后,才围了一条浴巾走了出来。吹干了头发,穿上衣服后乔之深这才拉开房门朝饭厅走去。饭桌上一碗鲜菇海鲜粥和三碟精致的小菜仍冒着热气,闻着诱人的香气,乔之深坐下细细吃了起来,没一会儿一小碗粥就下了肚。而在他洗漱吃东西时,乔博毅正在书房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听着乔禾的汇报。“……金老的伤并无大碍,他还邀请了安先生参加一星期后的酒会。”“嗯,你下去吧!”乔博毅摆摆手,收起报纸让乔禾退了下去。而后像是想起什么般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咚咚咚……”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乔博毅一下子回过了神来,下意识的说道:“进来!”门被推开,是乔之深。“爷爷!”乔之深走了进来,恭敬的站在一旁。乔博毅看到他那神似他父亲乔远的容貌,心里一阵恍惚,半响才回过神来,看到乔之深疑惑的眼神,遮掩般的咳了咳,问道:“这次缅甸的翡翠公盘收获如何?”“毛料大约花了两亿左右,有金老的严叔在,赌垮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也并非万无一失,我之前向您提起过,我买了一块巨无霸。若是那块毛料赌垮了,我们就损失惨重了。”乔之深知道乔禾一定早早就向他报告过了,于是简略的说了说。“嗯,”乔博毅坐回椅子上,淡淡的说道:“这是你接手公司以来第一次独立开发一个项目,董事会十分重视。翡翠这一块当初公司内部的争议就很大,你知道该怎么做。等毛料运回来,就开始解石吧。”“是!”乔之深应道,心里却知道重点还没说到。乔博毅对bianco最为在意,这次却打电话叫了他回来,甚至为此耽误了公司的工作,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事情。仿佛知道乔之深心里想什么般,乔博毅淡淡的说道:“这次叫你回来是因为法国th公司发来了邀请,想要和我们合作。”法国th?乔之深皱了皱眉,脑海里闪过那个叫普里西娜·杜托的女人的面孔。乔博毅看了看他,继续说道:“他们想要合作的项目便是翡翠,董事会一接到消息就开了会,大半以上的股东认为可以合作。”“具体如何合作?th珠宝公司的负责人是谁?什么时候开始商谈?”乔之深听完后,想了想,开口问道。乔博毅从书桌上拿起一叠文件,递给他,说道:“这是他们提出的意见书,你先看看吧。th珠宝公司跟bianco差不多,都算是家族企业,大部分股份掌握在杜托家族手里。”乔之深接过文件一边听他说,一边大略的浏览了起来。“奥兰德·杜托是杜托家族现任族长,普里西娜·杜托是他唯一的女儿,也将是th的继承人,这次的项目就由她负责。听说缅甸的翡翠公盘她也去了,你见过她了吗?”“见过一面。”乔之深闻言点点头,把手里的文件放了下来,说道:“没必要合作,翡翠这一块最大的市场就在中国,在亚洲。他们有的我们自己也有,而我们有的他们没有,我们根本没必要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合作。董事会的理由是什么?”“分担风险。”乔博毅道:“翡翠的毛料全靠赌石获得,风险过大,董事会认为合作可以分担风险。当然如果你愿意从哪些赌石人手里收购璞玉,风险自然降低很多,不过这样不仅成本高,能收购到的翡翠也少。”“还有呢?如果仅凭这一点应该不足以打动他们吧!”乔之深讽刺的笑了笑,他太了解董事会那些人了,没有足够的利益,可喂不饱他们这群吸血鬼。“如果我们接受合作,th公司愿意分享他们在欧洲的销售资源。”乔博毅的声音低沉了一些,明显也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欧洲市场一直被本地的珠宝公司霸占着,中国公司很难打进去,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th的要求不可能只是在翡翠这一块合作这么简单。”乔之深看着乔博毅淡淡的说道。乔博毅点点头,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欧洲有名的珠宝公司极多,th并不算一流的。奥兰德·杜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会为她考虑,他其实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成为他的女婿。”乔之深闻言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问道:“bianco根本比不上th,他选中我的原因?莱格利斯?”乔博毅一听到莱格利斯这四个字脸色就有些难看,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奥兰德·杜托想要乔之深当他的女婿正是因为莱格利斯。莱格利斯,乔之深母亲的姓氏,意大利一个极有势力的家族。“您想让我成为工具吗?”乔之深心里一冰,冷冷的看向乔博毅,他的爷爷已经心动了。虽然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来时他还是有些难受,如今他似乎有些能理解他父亲当年的感受了。乔博毅对他的视线视若无睹,淡淡的说道:“只是家族联姻而已,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乔之深闻言沉默的看着他,半响,转身离开,“只有这个我不会同意。” 第47章 一看到墨翠,安彦卿就想到了乔之深,便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这块墨翠表面仿佛涂了一层油般,泛着光泽。黑色并不均匀,亦不纯正,而是像墨水层层渲染般,在强光的照射下,却是浓厚得近乎墨绿的绿色。“我很喜欢!”乔之深的话犹在耳边响起,安彦卿忽然心中一动,拿起翡翠仔细的看了起来,每一丝痕迹都不放过,还不时拿手比划着。这是翡翠设计的第一个步骤,相玉。翡翠设计必须做到成竹在胸,意在笔先,翡翠是玉石,有天生的纹路和脉络,颜色亦不均匀,可能还有白棉和裂纹。雕刻者必须对一块翡翠做到了如指掌,否则要有一丝的不注意,一块好翡翠就会因为雕刻设计的失误而被毁掉。唯有量料取材、因材施艺、巧用色彩、避开裂纹才能雕刻出精致的玉器。仔细看了许久,安彦卿心中已有了模糊的图样。这块翡翠有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但贵在极厚,虽坐不了手镯却可以做戒面或扳指。或许是因为心中莫名的心思,安彦卿第一个选择便是做一个扳指,扳指表面还可以根据这块墨翠的颜色和纹路雕琢出一条螭龙。嘴角微微上翘,安彦卿放下墨翠拿起一旁的纸笔开始画起了图样来。bianco总部大楼沉浸在一股低气压中,总裁办公室另一边的秘书处,一个女秘书突然离开座位凑到了旁边女秘书的耳边。“alice,总裁自从缅甸回来就一直阴沉着一张脸,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眼睛大大的短发女子悄悄的跟身旁的长发美女咬起了耳朵。长发美女alice正在认真的画着指甲,突然被凑近吓了一跳,手上顿时一错,指甲油便涂歪了。一看到自己的失误,alice顿时火气上升,没好气的瞪着短发女子说道:“这又关你什么事?有时间还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吧!”短发女子知道自己吓到了她,不好意思的双手合什做出一个拜托了的表情,问道:“alice,我知道你父亲是董事会的成员,那你一定知道内幕啦。拜托,大小姐,请满足我的好奇心吧!”alice闻言嗤笑了一声,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好像对总裁的事情很好奇嘛,小菜鸟,你刚进公司看来不太了解情况啊。记住了,打谁的主意都别打总裁的主意。”林晓南闻言脸色变了变,哈哈笑了两声,掩饰的说道:“没什么啦,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你知道啦,总裁都27了都还没结婚,外面有很多奇怪的流言嘛。我听说这次好像是联姻,所以有一点点好奇而已。”alice无所谓的看了她一眼,抱起一叠资料站了起来,说道:“你想做什么跟我无关,不过好心告诉你,在公司最好守好本分!”林晓南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收回视线又回到座位上专心工作了起来。她是今年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在上千个求职者中披荆斩棘脱颖而出后,才被安排到了总裁办公室工作,成为一位秘书助理。不过仅仅是秘书助理可不是她想要的。“咚咚咚……”“进来!”乔之深正翻看着手上的资料,听到敲门声便让人直接进来了。alice此时已经换了个样子,披散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穿着黑色紧身的职业女装,丝毫没有之前懒散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乔之深见是她,放下手中的资料,问道:“怎么样?”alice笑了笑,把手中的资料递过去,说道:“还不就是那样,这是您要的资料。”乔之深接过来大致翻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满意,又说道:“先别打草惊蛇,等我解决了th公司再说。”alice有些不甘心,试探道:“那么近期可不可以先试探一下?”乔之深闻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alice心中一惊,赶紧低下了头,有些懊恼刚出口的话。她怎么就忘了,这位boss不管看上去如何温和,本质却是极为冷酷的,最讨厌的便是不听话,自作主张的下属。“出去!”乔之深的声音冰冷的响起,alice先是心中一紧,复又松了一口气,不敢抬头,悄悄的退了出去。“呼……吓死了!还真是冷啊!”alice一边打散头发,一边拍着胸口朝另一边的秘书处走去,“不过,已经多久没看到总裁发脾气的样子了?”“怎么了,竟然这副花容失色的样子?”詹姆斯从电梯处出来便看到她这副样子,好奇的问道。抬眼看了看她身后总裁办公室紧闭的大门,小声的说道:“惹到里面那位了?”alice见是他,郁卒的点了点头,回道:“是啊,不小心忘了越矩了,不过boss的脾气见长啊,是什么让他心情这么不好呢?”詹姆斯扫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联姻,唔,你说老板会怎么做呢?这次乔老先生可是意外的坚持啊,而且th公司的条件的确不错,让人无法拒绝啊。”alice闻言毫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说道:“得了吧,还想蒙我!那位杜托小姐可是之念小姐的好友,她不可能真的想和总裁联姻。哪个女人会想嫁给一个gay?”说完alice赶紧捂住嘴,看到詹姆斯的表情,讨好般的笑了笑,说道:“别说出去啊,要是被boss听到,我就死定了。嗯,这个,我先走了,还有工作。”alice尴尬的整了整衣领,找了个借口溜走,一眼都不敢回头看。詹姆斯看到她跑得飞快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进来!”乔之深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语气中压抑的暴躁。詹姆斯闻言走了进去,看到他正紧皱着眉头看着文件,报告了起来:“老板,我已经把毛料给安先生送过去了。”见乔之深根本没有反应,继续说道:“他有向我打听您的近况哦。”乔之深握着签字笔的手一顿,抬头刚想说话,但一看到詹姆斯笑眯眯的表情就觉得他很欠扁,是故意的,也就闭上了嘴。詹姆斯见状只好自动走上前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说道:“您说过不能告诉他杜托小姐的事情,所以我只好敷衍了过去。”乔之深闻言心里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有些怔然。詹姆斯继续说道:“您以前每天都会和安先生见面的,可是如今却连着两天没去找他了,他自然会觉得不习惯。”乔之深继续沉默,手上的笔不断的写着,似乎根本没听他说话。不过詹姆斯知道他肯定张着耳朵听着,“下午您只需批改完桌上的文件就没事了,鉴于您最近心情不好,也许您可以约安先生出去打球或骑马。有些东西憋久了伤身伤心,发泄出来就好了。”乔之深手上又是一顿,随后叹了口气放下笔,看着他吩咐道:“打电话去马场!”詹姆斯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乔之深本性并不是个沉默安静的人,不过是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压抑了本性罢了。他自小学会的便是一个忍字,因此每隔一段时间心里就会莫名的暴躁,需要发泄。年纪渐长后,他成熟了许多,这样暴躁的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可是th公司提出的联姻使得乔博毅向他施压,几天来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临界点。以前乔博毅并不是没有提出过联姻,毕竟他已经27了,但那几次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但现在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乔博毅已经试探过好几次了,这次th公司正好遂了他的心愿。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乔之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下了拨号键。安彦卿已经将图样简单勾勒了出来,期间也修修改改了好几次,总算稍微满意了。正想着再接再厉,继续完成,手机却毫不知趣的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居然会是乔之深。安彦卿想了想,接通了电话,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问道:“有什么事吗?”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安彦卿手中汗津津的,几乎想要挂断了。 第49章 苏南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大口,而后说道:“就住你这里吧,欢不欢迎?”废话,这么好的机会能够近距离接触,我怎么会放弃呢!安彦卿此时完全没想到乔之深平时也常常到他这里来,若是这两人见面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安:算了吧,那家伙现在指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呢。)乔之深现在虽是美女佳人做伴,但其实并不快活。普里西娜·杜托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不然她父亲奥兰德·杜托也不会放心把公司交给她了。这可不仅仅是唯一的女儿这个有利的身份,更是因为她杰出的才能。乔之深和她交涉了好几天,连着开了几次会议,这才让两个公司的合作计划书得到双方董事会的同意。“乔,请等一下!”身后传来金发美人的呼唤,乔之深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杜托小姐还有什么事吗?”普里西娜笑了笑,说道:“乔,叫我普里西娜就好,何必那么见外。我是想邀请你在明晚金景智先生的酒会上做我的男伴,可以吗?”乔之深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脑中想到了很多,乔博毅的态度,公司的股价,小道八卦的流传,最后却是安彦卿的反应。“这是我的荣幸!”最终,他听到自己的如此回答道。普里西娜满意的笑了笑,说道:“到时我就在酒店恭候你了!”乔之深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朝另一边离开。等到走出大厦,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坐上家里的车,乔之深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詹姆斯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到自家老板的神情,知道他肯定又在想那位安先生了。“之念什么时候到?”乔之深突然问道。詹姆斯一愣,想了想答道:“之念小姐的班机将会在明天下午三点到达。”乔之深听了,丝毫没有反应,半响,才说道:“待会儿给她电话,让她明晚参加金老的酒会,就当彦卿的女伴。他刚到香港,没什么认识的人,肯定不会有女伴。”詹姆斯闻言暗自记了下来,心里腹诽,您是不想让安先生接触到其他女人吧,竟然连自己妹妹都无私奉献出去了。乔之深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一路无话到家,乔博毅已经坐在饭桌上了。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乔家的家教,想来大部分世家都是如此。饭桌上祖孙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饭,一前一后进了书房。乔博毅没有和往常一样坐下,而是拿着烟斗站到了窗边,淡淡的问道:“这些天你也和杜托家的小姐接触了很久,觉得她如何?”乔之深闻言说道:“杜托小姐优雅美丽,而且才能俱佳,自然很好。”乔博毅转身看了他一眼,仿佛暗示的说道:“你若真是觉得好,那自然好。”乔之深对这种话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放在心上,转而说起了其他的来,“今天的谈判,th公司的代表接受了我们的条件,我们可以开始准备了。”乔博毅闻言嗯了一声,抽了一口烟,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这种事你去准备就好,这几年公司的事你都做得很好。你已经27岁了,等你结婚后,我就可以真的放心了。”乔之深仍是沉默以对,乔博毅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再说什么,享受的抽了好几口烟,又说道:“工厂那边说这几天切出的毛料都很不错,几乎一半都出了翡翠,还有好几块很不错的。”乔之深点点头,说道:“嗯,有一块老坑玻璃种的鹦哥绿翡翠,还有四块冰种,其中一块是紫罗兰,另外水种,豆种等等都切出来了不少。”乔博毅听了,突然问道:“你觉得那个安彦卿如何?我听说你们这次在缅甸翡翠公盘共三路挑选就是他提出的,而且他还在帮我们选料的同时自己也买了?”说完他看了一眼乔之深,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喝道:“你知不知道这在这行里是忌讳,你竟然还这么放纵!”乔之深淡淡的解释道:“这是我们之前就有的协议,他在赌石上极有天赋,我认为这么做值得,而且他选料时也都自觉的避开了我们已选出的毛料。”“有能力的人才公司自然不会拒绝,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让谁成为特殊的。他现在还没到公司上班?”乔博弈闻言,算是默认了。“目前还没有。”“那等这批毛料切出来后就让他到公司上班吧。”乔博毅淡淡的说道。乔之深闻言看了他一眼,答道:“是!”乔博毅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语气稍微软了些,多了点慈爱,说道:“你这几天也加班了那么久,多注意身体,好好休息一下吧。”“嗯,您也注意身体。”乔之深听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乔博毅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有些怅然。刚才那一幕,让他有种他们不是亲人,不是祖孙,而是上下属的关系,疏离冷漠。从什么时候开始,阿深在他面前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淡呢?乔之深回到房间,想了想,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开始看了起来,闲下来的话他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同样的夜晚,围绕着乔家两人的是冷淡疏离,而在安彦卿的家里,却是温暖舒适。安彦卿不会做饭,本来他是打算两人到外面去吃,或者让酒店送菜过来。但是苏南给了他另一个选择,出去买菜,然后自己做。韩瑜被韩家送出国后,改名苏南,除了一张五十万美元的支票,他什么都没有了。那个时候的他对韩家没有丝毫好感,根本不愿意用一分韩家的钱。刚去美国的那一年是他过得最艰难的一年,没时间学习,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打工。生活费,学费,全是靠自己赚取。他在不少餐厅作过服务生,还帮厨师打过下手,自然会做饭,而且还做的不错。当然,若是如今的苏南,肯定不会那么白痴的不用那五十万美元。人都被踢出来了,不拿点好处怎么能行呢。安彦卿自然是一脸的怀疑,但还是开着车子到了附近的超市买菜。两个大男人挎着篮子买菜自然奇怪,不少大婶和年轻少女都好奇的看着。安彦卿脸皮薄,被这么盯着很不自在,捅了捅苏南,两人十分钟就把所有的菜都买好了。回到家,苏南开始洗洗切切,动力十足的做了起来。安彦卿本来在客厅看着电视,想了想,还是觉得下去搭把手比较心安理得。两人合作,不一会儿就把所有的菜洗好,切好了,后面的安彦卿也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看苏南炒菜。安彦卿看着他围着一条淡黄色围裙,拿着锅铲在锅前忙忙碌碌忽然觉得十分安心。但也疑惑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当初的韩瑜可是跟他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苏南看到他疑惑的眼神,淡淡一笑,说道:“我一个人住,总不能老是在外面吃,所以就慢慢学会了,不过你可是第二个能有这个殊荣吃到我做的菜的。”第二个?安彦卿闻言心中一动,问道:“那谁是第一个?”苏南想到某个此时多半气急了的家伙,温柔的笑了笑,说道:“是个面瘫,我的同学,我现在的公司就是和他一起弄起来的。”安彦卿看着他脸上的笑意,直觉的感觉到这个人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过了一会儿,一个个色香味美的菜出锅了,都是些十分平常的家常菜。鱼香肉丝,小葱豆腐,松子玉米,清蒸鲈鱼,鲜菇炖鸡,海带排骨汤。 第51章 乔之深闻言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走吧!”安彦卿点点头,三人便在佣人的恭送下走了出去。三人走到大门,安彦卿看到自己乘坐的那辆兰博基尼,突然心里打了个突,想到苏南就在上面,要是被乔之深看到了……他心里正想着怎么办,前面乔之深转头过来说道:“我还要去接普里西娜,就先走一步了。彦卿,之念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安彦卿见他几步上前打开了他自己那辆银灰色的奔驰,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车子,心里顿时一松,只说道:“你先去吧,我会照顾好之念的。”一时之间竟也没注意到乔之深对普里西娜·杜托称呼的改变。两人注视着乔之深的车子离开,而后才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苏南赶紧走了下来为他们打开车门,倒也做得像模像样的。乔之念倒是看了苏南几眼,在车上说道:“安,你这个司机倒是长得挺帅的。”安彦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笑了两声,转眼便岔开了话题,问道:“听说你和杜托小姐认识?”乔之念听了,看了看他,眼珠一转,偷笑了一下,点头说道:“对啊,我们当然认识,而且感情很好。我听说她和哥哥最近走得挺近的,你听哥哥说起过吗?”安彦卿摇摇头,说道:“我最近都没怎么见过阿深,只看到了一些报道,并不太清楚。”说完,他看着乔之念,有些迟疑的问道:“他们的婚约是真的吗?”乔之念闻言,看了看他,反问道:“你怎么看呢?你觉得她和哥哥配不配?”安彦卿笑了笑,说道:“我和杜托小姐不过见了一面,又怎么知道呢。”驾驶座上,苏南听着两人的谈话,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乔之念,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似乎有些奇怪啊。难不成是……乔之念看着脸上洒着淡淡灯光的安彦卿,想着他的反应,觉得他对自己哥哥应该有些好感,不然也不会关心了。“普里西娜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总能得到。我看她对哥哥倒是蛮有兴趣的,不过家里都没怎么说过,他们的婚约应该还只是谣传而已。但是我爷爷似乎很看好她啊,哥哥都27了,早该结婚了。”乔之念淡淡的说道。安彦卿想起他们在缅甸翡翠公盘遇到普里西娜的情景,她似乎真的对乔之深挺有兴趣的。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乔之深的婚约呢。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从遇到乔之深开始回忆。经过和陆纪辕那一段,他已经不是感情迟钝的人了,自然能够感受得到乔之深对他的好,对他的暧昧。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偏移。不过要说他喜欢上乔之深那也不可能,那种感觉淡淡的,最多就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陆纪辕的背叛让他心有余悸,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而这个时候突然传出乔之深很有可能和普里西娜·杜托订婚的消息,更是让他却步。还是做朋友吧,朋友是一辈子的事情,比情人更加长久。乔之念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这个婚约是个契机,没准就能让安发现他对哥哥的感情。就在两人的沉默中,金景智的别墅到了。苏南下车帮他们打开车门,安彦卿挽着乔之念下了车往内走去,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苏南微笑着点头,转身又钻回了车内。安彦卿将请柬递给门卫,挽着乔之念走了进去。金景智的别墅是欧式风格的,装修得金碧辉煌,跟乔家完全是两个风格。此时客人来得挺多了,门外停着各种名贵车辆,法拉利、雪佛兰、奔驰、宝马、阿尔法、兰博基尼等等。安彦卿和乔之念往里走去,两人在x城认识的人都不多,倒是有一部分人见过乔之念,会点头示意,金景智还没出来,倒是他的儿子金赫昱和女儿金赫莲正在招呼客人,乔之念带着安彦卿上前同他们打了声招呼顺便拿出了礼物,一瓶迪琴酒庄的白葡萄酒。这两人虽没见过安彦卿,到也听金景智提到过,自然知道,热情的招呼了起来。金景智在两天前知道了他们这次去缅甸买回来的翡翠的解石情况,知道安彦卿选出的毛料切出了不少好翡翠,十分看好他。四人没说几句,金赫昱就眼尖的看到了门口进来的人,笑着对乔之念说道:“瞧,阿深来了,他身边那个就是那位杜托小姐吧?”乔之念和安彦卿转头一看,可不是那两人。乔之深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西装,普里西娜·杜托则是出乎意料的穿了一件中国传统的旗袍。纯白的底上,绣着蓝色的花朵,看起来极为素雅浅淡,配上她前凸后翘的玲珑身材,另有一番风情。酒会上大半人的目光被这对“绯闻男女”所吸引,在场不少男人眼里都冒着妒火。金赫昱就在一旁说道:“阿深还真是艳福不浅啊,真是性感,够火辣。”乔之念听了,笑吟吟地说道:“怎么,金大哥羡慕啊?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啊?”金赫昱闻言,笑了笑,说道:“就是不用你介绍,阿深也带她过来啦。”乔之念转头一看,果然,普里西娜挽着乔之深的手向这里走了过来。不过老哥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啊?乔之念顺着乔之深的眼神一看,却是在看自己身旁的人。她转头一看,安彦卿丝毫没有理会乔之深,他的眼神完全凝在了另一对俊男美女身上。陆纪辕和柳清然,不,应该说是完全凝在了柳清然身上。乔之念挑挑眉,这又是哪一出?第四十四章柔和的灯光下,一袭白色雪纺纱长裙的女子腹部微微隆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散发着母性的光辉。陆纪辕挽着她不时与相熟的宾客交谈,但始终注意着她的神态,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安彦卿看着这幅画面,有些怔愣反应不过来。这还是他和苏南谈过后,第一次见到柳清然。想到苏南说过的话,他神色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半响,他眼神暗了暗,柳清然这副模样,是怀孕了吗?如果只是突然胖了,也不会是这副模样。确认了这个事实,安彦卿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就连乔之深的到来也忽视了。“安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见面了。”普里西娜·杜托看着乔之深面无表情的看着安彦卿,善解人意的先打起了招呼。安彦卿闻言转过头,见到她和乔之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惊讶的点点头,应道:“杜托小姐,您好!”他们几人互相招呼了一下,乔之念很有眼色的拖着普里西娜走开了,看样子似乎是要谈什么。金赫昱和金赫莲还要招呼客人,点点头便也离开了。乔之深看着安彦卿问道:“傍晚你在我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安彦卿被他问住,一时想不起来,反问道:“什么话?”乔之深闻言,看了他一眼,见他似乎真的不记得了,淡淡地说道:“就是你说的什么吃喜酒的话。”安彦卿一愣,脸色变了变,似乎想了起来,回道:“你和杜托小姐的婚约外面已经传遍了,之念也说你爷爷很喜欢杜托小姐,难道你们不会订婚吗?”乔之深看他脸色奇怪,但也想不出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只简短的说道:“不会有婚约,我对女人没兴趣。”本该忌讳的话乔之深如实的说了出来,也是想向安彦卿表示某种可能。 第53章 终于切好了,詹姆斯口中的靳师傅赶紧走了上去将石片移开,众人的视线瞬时移了过去,一看却是一片失望。仍是同之前切出的翡翠一样,种地水头都不好,勉强算是豆种。甚至从它延伸出来的玉带看,越是往里,种水似乎越加不好。安彦卿从没见过这种情况,自然十分好奇的上去仔细看了看,但看不出仍和究竟。这块毛料的表皮表现十分好,致密细润,蟒带松花盘绕,没有廯,虽有裂纹但只是在表面,并不影响。而且表层刚切出的翡翠也是极好的,都是冰种,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为何到了里面种水却又那般差呢?“你怎么看?”乔之深走了过来问道。安彦卿摇了摇头,说道:“看这玉带的延伸,可见里面的翡翠也是不好的。只是这块毛料极大,中间如何却是不清楚。”这块毛料太大了,他的精神力只能看到一大半,还没有探测到中间部分,所以他也不敢妄言。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块毛料很不好处理就是了。乔之深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一直切下去,切到最后自然知道赌垮了还是赌涨了。第二条路就是转手卖给其他人,不过看这块毛料的大小和它此时的表现就知道肯定很难卖掉,而且价钱绝对不高。第二条路绝对是亏本的买卖,第一条路还要赌赌看。第四十五章整个仓库都十分安静,空气几乎凝滞了。众人心里估摸着这块毛料多半是赌垮了,都不敢大声说话,偷偷打量着乔之深的神色。安彦卿也不好多说,毕竟这块毛料是金景智和严乔松决定买下的,这两人又和乔家有着复杂的关系,他不好多说。但他也疑惑为什么金景智和严乔松没来,而且乔之深在金景智的宴会上半途离开,难道他都没把这件事告诉金景智吗?乔之深看着眼前的毛料,数个念头从脑中转过。如今他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坚持下去,要么转手卖了。周围的人都等着他做决定,乔之深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目光停留在安彦卿的身上,想了想开口说道:“彦卿,你来看看这块毛料如何吧?”当初选料是他和金老他们决定的,安彦卿并没有看过这块毛料。之前的一批毛料已经证明了安彦卿在赌石上的天分和能力,此时让他看看也不过是乔之深心底想听听他的想法。安彦卿闻言点点头,转着步子开始仔细地看了起来。乔禾伶俐的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强光手电和矿泉水跟在他身后。安彦卿见状微微一笑,心里暗道:这个乔禾倒也机灵,很有眼色。他一边仔细观察着毛料表皮上的情况,细细查找着松花和蟒带等特征,一边从善如流的接过矿泉水瓶,将清水一点点洒在毛料上。靳师傅等人开始并不知道安彦卿的身份,只以为是乔之深身边的人,等到乔之深交出了他的名字后,这才知道原来这人便是那位“特别助理”。他们都听过这位特别助理的大名,原以为是位空降的少爷,但前不久切出的翡翠证明了他是有足够的实力胜任这个职位的。安彦卿看了一圈,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心里满是疑惑。这块毛料的表现很好,而它最上层的切口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那可是一大片粉紫色的紫罗兰种翡翠啊。可是为什么往里面切的翡翠的质地和水头却那么差呢?与最外面切出的冰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他也试着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但是这块毛料太大了。他探查到的地方都不太好,最内部却又探查不到,但看起来赌垮的可能性极大。乔之深见他皱起眉头,心里有那么一丝不好的预感,本就紧皱的眉头更是不平,问道:“如何?看出原因了吗?”安彦卿看着他略显焦急的眼神,叹了口气,抱歉的摇了摇头。一边走过去,一边将强光手电递回给乔禾。“为什么不告诉金老他们,让他们来看看?这块毛料本就是他们决定买下的,或许他们能发现不对的地方。”从乔之深手中接过纸巾细细地擦着有些污渍的手,安彦卿抬眼问道。乔之深走过去摸着凹凸不平的毛料,摇了摇头,说道:“正是因为是他们选的,所以我才没告诉他们。这块毛料价值太大,牵扯也太多。他们本就是因为两家关系才会帮忙选料的,若是知道赌垮了,大家心里都会有疙瘩。”安彦卿在人情世故上并不擅长,此时被他一说便有些明白了。也是,这块毛料价值太大了,若是那些几十万,几百万的赌垮了还好,但这上亿的却是有些大了。“那你想怎么做?继续切下去还是找下家?”安彦卿知道这次的赌石关系着乔之深在bianco的决策地位,当初他便是顶着诺大的压力进军翡翠这一块的。若是他赌垮了,董事会必然反驳之声一片。闹大了,没准儿还会让他从总裁的位子上退下来,交出手中权力。乔之深闭眼想了想,再张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坚定,转身对靳师傅等人说道:“继续切,没切到最后,谁能说就一定赌垮了?”以靳师傅为首的几位师傅闻言,点点头,商量了几句分工,便开始切了起来。又有几人从另一边又搬来一台玉石切割机从另一端开始切割。安彦卿帮着他们画切线,用自己的精神力查探,总能划出十分精确的切线。但虽然如此,成果却并不让人开心。切出的翡翠虽多,但大都是质地种水极差的翡翠,这些翡翠连三等品都算不上。安彦卿心里有些担忧,他不知道这块毛料赌垮究竟会让乔之深付出怎样的代价。抬眼悄悄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人,却见他脸上并无担忧之色,只得暗叹这人还真是厉害,这时候还能做到面不改色。这样的巨无霸切割起来也是极为耗费时间的事情,詹姆斯让人出去搬了几把椅子过来让他们坐下,又沏了茶,俨然准备长久抗战。乔之深他们从金景智的别墅出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来这里也费了些时间。再加上切石,来来去去,此时竟已十点多了。安彦卿突然拍了一下手,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他似乎把自家老哥忘在了脑后。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苏南不会还留在那边等他吧?“我出去打个电话。”同乔之深说了一声,安彦卿悄悄走了出去。但愿不会被某人骂死,这么想着,他拨通了电话。“嘟……嘟……嘟……”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安彦卿叹了口气,觉得浑身一松。刚才在房间里,大家都担心着那块毛料会赌垮,房内气氛十分沉重,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喂,卿卿,你现在在哪里?”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苏南略显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在听到“卿卿”二字时,安彦卿本来有些愧疚的心情顿时转化成了怒气,恶狠狠的说道:“不是说了不准叫这个恶心的名字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苏南这会儿也没心思和他扯皮,直直地问道:“你现在到底在哪?”安彦卿闻言也不纠结在名字上了,赶紧说道:“你别担心,我现在在bianco的一间工厂里,缅甸的那批毛料出了点问题。你先回家吧,等事情完了我自己会回来的。”苏南自然知道他和乔之深之间的合约,听了便说道:“好,但是你也别忙太晚了,早点回来知道吗?”“嗯,我知道,你别等我了,自己先睡吧。”安彦卿乖乖应道,同时也嘱咐道。挂了电话,安彦卿又在外面待了一会儿这才走了回去。乔之深拍下的这块巨无霸原本有两米长,一米高,半米宽,呈长条形,似棺材样。此时两边开工同时切割,它已从矩形逐渐变为正方形。 第55章 乔之深的表情丝毫不变,但眼神却是瞬息万变,闻言说道:“我和彦卿本就不分彼此,何必说什么谢与不谢呢。”苏南脸上笑意更盛,语气更是真诚,说道:“当然要谢,卿卿能有乔总裁这样的好上司,正是他的运气,还希望你以后多多照顾着他才是。”苏南紧紧咬着上司两个字,似乎如此定义了乔之深和安彦卿之间的关系。乔之深摇摇头,嘴角微翘,突然笑了笑,一张冷硬的俊脸顿时生动了起来,似有暗示地说道:“我们可不仅仅是上司下属。”两人你来我去的说着,火药味越来越浓。他们都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心里对那个人究竟抱着怎样的想法,自然想要占个上风。乔之深早知这个苏南有些奇怪,只是没想到自己不过几天没来看彦卿,他便堂而皇之的住了进来,顿时有些郁闷。苏南则早知乔之深心里打着什么注意,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人的心思给掐灭了。一个陆纪辕就够了,他绝不希望本就崎岖的求爱之路上再多几个阻碍。浪费了许多口水却还是平手,看着乔之深那章欠揍的脸,苏南没了耐心,立起身来直接说道: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我喜欢卿卿,不,应该是爱才对。我爱他,不管有什么阻碍,我都会扫除。”说完,他看了看乔之深,又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道:“想必乔总裁是怀着和我同样的心情的,可是您最近似乎绯闻缠身啊!”乔之深脸色一沉,淡淡的说道:“这些不需要你来关心,我自己会处理。不过我也是那句话,我爱彦卿,不管有什么障碍,我都会一一扫除。”两人在客厅中争锋相对,却苦了在外等候的某位背景装饰物。詹姆斯等了许久也不见自家老板出来,只好回到了车上。乔禾看了看他,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别墅里的那个人是不是陆氏珠宝的那位苏秘书?我恍惚看着很像他。”詹姆斯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他,正是奇怪,安先生怎么会和他认识呢,而且那位苏秘书竟然还和他住在了一起。”乔禾闻言,迟疑地问道:“这会不会影响到公司?毕竟安先生现在是少爷的特别助理,但是那位苏秘书却是陆氏那位陆经理的贴身秘书。”詹姆斯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最近都在乔家,很久没来公司了吧。难道不知道陆纪辕已经被解除了总经理职务?而且那位苏秘书也早就辞职消失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这不得不让詹姆斯疑惑,他可是知道的。安彦卿来香港不过两个多月,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就他所知,这位安先生多半时间都是在家雕刻翡翠或者切石,很少出门。他第一次认识那个苏南应该也是在缅甸才对,怎么一下子就这么亲近了?第四十六章苏南目送乔之深的车子离去,却并不进门,而是独自站在门廊外。脸上神色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最后都化为一声轻叹,转身上了楼。一路将灯一盏盏关掉,苏南走进安彦卿的卧房看了看他,替他理了理被子后,这才转身走出房间,去了客房睡。他之前说的什么一起睡不过是诓乔之深的话,他其实是睡在客房的。转身离开的苏南或许是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因此并没有发现床边的小几上多出了一个空的玻璃杯。随着“啪”的一声,房间里顿时昏暗一片。待脚步声走远,床上本紧闭着双眼的人慢慢睁开了双眼,眸中一片清明,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又变得一阵复杂。安彦卿其实早在乔之深抱他上楼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但因为被一个大男人公主抱,觉得不好意思便一直装睡不敢睁眼。也幸亏这两人把他放到床上便下楼了,他才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因为口渴便偷偷出去倒了杯水,谁知道竟然会听到两人的对话。想到这里,安彦卿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乔之深的心意他早已有了些微的感觉。此前因为流言的关系一直故意忽视,此时听到了,并不算十分惊讶。可是苏南……他们可是亲兄弟啊,他从没想到苏南竟然对他怀有那样的心思。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以前就有了这样的心思,还是这一次再见面后才有的?安彦卿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乱糟糟的。此时的他虽然身体十分疲劳,但是精神上却十分清醒,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对苏南只有兄弟之情,在他心里,苏南也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哥哥。以前,现在,未来,都不会变,他从未把两人之间的感情想到过恋人这样的定位上。皱眉想了想,安彦卿做出了决定。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再和苏南住在一起了。或许长时间不再见面,没准就能歇了他这份心思。隔壁房间苏南却是一阵好眠,丝毫不知道他和乔之深的谈话已经被安彦卿听到了。更不知道安彦卿已经有了决断,决心与他化出一道鸿沟,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第二天安彦卿很晚才醒过来,家里已经没人了,厨房里倒是有一直热着的早餐,是苏南做的。吃着酥软的面包,喝着香甜的牛奶,安彦卿的心里却不轻松。他知道苏南是去和他的朋友见面了,大概是又查到了什么线索吧。吃完早餐,他想到昨晚的决定,便开始收拾衣物。他不能再和苏南共处一室,当然让苏南搬出去是不行的,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贸然开口只会被苏南怀疑。这样的话就只有他自己搬出去了。正好现在有了借口,那块毛料出了问题,他可以让乔之深帮他圆谎,住到外面去。苏南毕竟对赌石这行业不太了解,应该不会怀疑。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安彦卿担心苏南会提前回来,也不敢停留太久,直接开着车子朝bianco的翡翠加工工厂去了。当然他是留了字条的,简单说明了一下bianco在缅甸购买的那批他负责的毛料出了问题,他需要住在厂里全天关注,近期不能回家了。半个小时后,安彦卿到了翡翠加工工厂。但门卫并不是昨天那个,见了他并不放行。他无奈,只得给乔之深打了个电话。看来应该让乔之深给他一个身份的证明,好歹他也是特别助理吧。安彦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乔禾从厂里走了出来。乔禾走过来给门卫打了个招呼便带着他走进去了,边走边说道:“总裁挂心那块毛料,今天一早便过来了。”说这话时乔禾的眼神一直看着安彦卿,言下意思,不说也知道。安彦卿闻言脸色微赫,他好歹也是bianco的员工,到签约至今除了在缅甸选了毛料以外,竟从未履行过自己的职务。这次的事情也是,昨晚的毛料那么重要,但他今天仍然呼呼大睡,若不是要出来避避,说不定还想不到要过来看看。反省了一下,安彦卿心里有些自责,更多的是羞愧。从相遇以来乔之深一直对他很好,他也渐渐习惯了,竟把这些好当成了理所应当。感觉到乔禾看向自己的眼神,安彦卿脸色微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一路沉默向前走去。乔禾没再多说,也沉默的引路。仍然是昨晚的那个仓库,仓库外两个保镖守在门口,见到乔禾和安彦卿进来,微微点头示意便目不斜视的站在一旁。安彦卿还在门口便听到了门内传来的切割声,走进去一看,靳师傅他们正在切割,那块毛料和昨晚相比又小了许多。乔之深和詹姆斯等人坐在另一边看着,乔之深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正面向他和他说着什么。两人走了过去,乔禾三步并作两步走从一旁搬了张椅子过来摆在乔之深的右手边,安彦卿小声谢了便坐了下来。乔之深见他坐了下来,对他笑了笑,指着那个陌生的中年人说道:“彦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嵩岩柳先生,也是一位赌石能手,他今天是特地过来看这块毛料的。” 第57章 乔之深正襟危坐的端坐在折叠椅上,眉目间散发出一股沉稳自信的气势,眼神犀利,被他一眼扫过只觉得整个灵魂都被看透了。那个只见过两三次面的安先生也在,就坐在他的身边,挨得极近。两人似乎正说着什么话,不时会传出只言片语,让人知道他们正在讨论这块毛料的消息。靳师傅看着乔之深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和眼神中带出的一丝温柔与眷恋,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浑身一冷,打了个哆嗦。“靳师傅……靳师傅……”耳边柳嵩岩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响起,靳师傅突然被惊醒,回过了神来,眼神中犹带着惊悸和茫然。“柳先生,怎么了?”靳师傅下意识问道,语气轻轻的,仿佛飘在云端。柳嵩岩没注意到他的异状,拿起手中一小片被切下的石块问道:“靳师傅,你看这里颜色似乎变了……”不理靳师傅究竟发现了什么,安彦卿心里却是十分矛盾。早上他才刚刚做出了暂时住出去的决定,没想到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戳破了。也不知道苏南有没有发现那张留言条,但愿不要看到吧。切割毛料是个很费时的活,这里也不需要安彦卿帮忙,他只好待在一旁无聊的看着。乔之深是个总裁,事务繁忙,看了没一会儿,詹姆斯就出去抱了一大堆资料和文件到隔壁值班室请他过去批阅。值班室不大,连着两间,外面一间放置着书桌,书柜和沙发等,里面则是卧室,值班人员住的地方。乔之深过去办公,连带着安彦卿也去了。乔之深看他没事做,便说道:“不如构思一下翡翠的设计吧。中低档的翡翠都是有模具的,款式都固定了。不过高档的上等翡翠必须要设计师设计,这也算你的工作,趁着这个时间不如想一下。”说完还找来了几张白纸和一只笔让他可以写写画画,打打草稿。安彦卿接过纸和笔笑了笑,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当安彦卿开车车出门时,荷中映月南侧十公里外,一条普通的街道旁。苏南坐在一家咖啡店的包厢里,一边看表一边喝着咖啡,眉头微皱,似乎很不耐烦。等到分针由9指到12,包厢的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黄毛小混混搂着一个性感美女走了进来。苏南看到这两人,放下咖啡,皱着眉头说道:“阿四,你迟到了15分钟。”小混混闻言无奈的笑了笑,指了指身旁的性感美女,说道:“大哥,这可怪不了我,还不是等这丫头化妆。”性感美女闻言眉毛一竖,喝道:“怎么?让你等等我不行?啊?”这声音听起来却是十分熟悉,若是安彦卿在这里便会认出这个性感美女便是他当初在缅甸见到的那个他认为被苏南非礼了的娇蛮女孩萧晓。苏南懒得理会他们俩,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查得怎么样了?”阿四朝萧晓努努嘴,说道:“还不把东西拿出来。”萧晓闻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苏南。苏南拿着文件袋看了一眼也不拆开,继续问道:“陆氏珠宝最近怎么样了?叶疏毓那个女人可不是好糊弄的。”阿四漫不经心的回道:“还能怎么样,正和陆纪辕斗得厉害呢。她手上的股份不过比陆纪辕多了百分之三,而且董事会大部分股份都集中在陆家人手里,他们可不愿意让一个外姓女人来领导陆氏。”萧晓轻笑了一声,长长的指甲敲击着马克杯,看着苏南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的陆少夫人已经怀孕了哦。”苏南瞳孔一缩,问道:“几个月了?”“四个月,算着时间,正好是你弟弟出车祸的那段时间呢,说不定还要更早。”萧晓看着苏南突变的神色,和阿四相视一眼,淡淡的说道。苏南估摸着算了算,果真是这样,心里越发看不起陆纪辕。萧晓笑吟吟的看着他,也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见他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屑,突然开口说道:“那孩子不一定是陆纪辕的呢。”苏南闻言抬头看向她,皱着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陆纪辕还被人戴了绿帽子不成?”“宾果,答对了!”萧晓打了一个响指,笑嘻嘻的说道。看到苏南不可置信的眼神,说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只怕柳清然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有生下来做了dna测试才知道,毕竟陆纪辕和那个人都是在那两天里碰了柳清然的。”“那个人?”苏南挑挑眉,问道:“是谁?”萧晓神秘兮兮的说道:“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苏南不想理她,看向阿四,阿四淡淡的说道:“韩璟。”“韩璟!”苏南失声叫道,的确是绝对想不到,怎么会是韩璟?阿四看他这副模样,解释道:“柳清然结婚后没两天,曾有人看到她和韩璟一前一后进入一家度假酒店,一夜之后又一前一后离去。”萧晓接着说道:“你之前也说了,韩璟不可能动手脚害死你弟弟和你父亲。”说到父亲两个字,萧晓下意识的看了看苏南。见他没什么反映后,这才继续说道:“我们查了很久,才在一家修理厂查到了线索。韩璟曾在把车送给韩珏前送去保养过,而柳清然也在这期间去过那家修理厂,再综合一些人的话,我们推断出在车上动手脚的应该是柳清然。”“动机,她的动机呢?”苏南敲打着桌子,神色严肃的问道,“如果她和韩璟有私情,为什么又要在韩璟的车上动手脚?”“仇恨!”阿四坐直了身体,淡淡的说道:“她和韩璟只有过那一次接触,其他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去过那家度假酒店悄悄查过。我认为她是被韩璟迷jian的可能性比较大。”“有服务生说柳清然是和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人一起去的,第二天一早却是一个人惊惶失措的离开的。而且收拾房间的人说,她们订的那间房根本没有住过的痕迹。我给他们看过照片,确定跟柳清然一起去的那个女人是叶疏毓。”萧晓从包里扒出一张叶疏毓的照片仍在了桌在上。苏南拿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有着乌黑的头发和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温和柔顺,眼角的皱纹和松弛的肌肤显示着她并不年轻。似乎有些眼熟,苏南摸着照片,觉得似曾相识。叶疏毓是陆老太爷的继室,倒也经常陪着陆老太爷出席一些活动,大概小时候见过吧。“这么说只是个误会?”漫不经心的说道,苏南的脸色一派平淡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阿四点点头,总结道:“不错,就是误会。”柳清然因为被韩璟迷jian所以想要报复,在韩璟的车子上动了手脚,谁知道韩璟却把那辆车送给了将要去s城的韩珏,结果……看起来很合理,但不知道为什么苏南总有种感觉,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推动。韩璟怎么会那么巧去了那个度假酒店?怎么又会迷jian柳清然?而又那么巧的把动了手脚的车送给了珏?还有那个叶疏毓,她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想到这些,苏南抬头看向阿四说道:“陆氏和柳清然就先暂停不查了,现在全力去查这个叶疏毓的来历,我总觉得她很有问题。”当初他就推算过,韩家破产应该就跟韩璟或韩远辰有关,韩璟这条线是牵扯得越来越广了。韩远辰则因为时间太久,很多东西都查不到了。只可惜韩家出事时他在美国,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一些证据和遗留的蛛丝马迹都被销毁了,现在查起来十分困难。 第59章 一样东西一旦太过轻易得手,就不会有人珍惜。韩珏正是一直不信任陆纪辕,所以一直被动,最后虽然沦陷在陆纪辕的网中,但仍然保持理智。因此在得知陆纪辕将要娶柳清然时,虽然绝望伤心,但更多的其实是对这世上果然没有永远的爱情这样的结论的伤心绝望吧。“柳清然的母亲和陆老夫人似乎有些交情,陆老夫人得知陆纪辕和柳清然关系很好后两家就有了联姻的意思。只是陆纪辕一直不松口,陆光夐又不喜陆老夫人自然不想如她的意。但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再加上柳家的债务危机,他们自然就松口了。”乔之深并不知道安彦卿和苏南的心中在想着什么,只是淡淡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到某些原因时,还看了苏南一眼,似乎是在说你知我知。苏南看到他的眼神,心里却在冷笑,暗想:乔之深啊乔之深!如果你知道你身旁的安彦卿,你口中你爱的人就是韩珏,你还能这么轻易的说出来吗?苏南端起茶杯,仿若不经意的看了看身旁自家弟弟的脸色,虽然面无表情,但这已经很有问题了。果然,初恋给人的记忆总是深刻的。安彦卿木然的听着乔之深话中意指的某些东西,心里空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仿佛是在说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又仿佛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乔之深也是想打击打击苏南的气焰,自然没想到安彦卿会是韩珏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上,因此导致了他之后求爱之路上的过多阻碍。当然,这是后话,暂时不提。安彦卿闻言,淡淡的说道:“我和苏南便是怀疑陆老夫人和柳清然。”看到乔之深略显疑惑的眼神,苏南想到今早的消息还不曾告诉安彦卿。抬了抬手,止住安彦卿的话,接口道:“我回国后一直在查找关于韩家破产和韩璟谋杀韩穆和珏的事情,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乔之深对于苏南直接用名字来称呼自己长辈的行为似乎没什么反映,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安彦卿倒是有些不满,但他知道苏南根本不认为自己是个韩家人,因此虽不满但也没有强迫他改正。“我查到珏发生车祸的那辆车的确是韩璟送的,但在车上动手脚的却是柳清然,这件事我在修理厂已经找到了相关人证。”苏南把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安彦卿有些震惊的看向他,之前的怀疑是一回事,但真相被证实却又是另一回事。乔之深把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只以为他震惊于杀人这种事,并没有怀疑其他。苏南看着安彦卿的表情,继续说道:“但柳清然并不是想杀珏,她的目标应该是韩璟,只是她没想到那辆车会被韩璟送人。”乔之深闻言想了一会儿,抬头问道:“理由?”安彦卿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同时心里也好奇着理由。要知道,当初他们三人一起玩的时候,二叔对柳清然还不错,当做自家小辈看待的。迷jian这种事情苏南不好说,只把自己刚带回来的文件袋拿了出来,挑出其中关于这件事的资料递给了两人看。安彦卿一眼看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乔之深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当做新闻看待,毕竟他从未与这些人接触过。但他想到宴会上柳清然微微隆起的肚子,迟疑着开口问道:“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按着时间算的话……”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安彦卿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转头看向苏南。苏南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说道:“我不是神,我想大概只有孩子生下来做一个dna鉴定才能知道那是谁的孩子。”“那么你们怀疑陆老夫人的原因呢?看起来柳家和陆家的婚事,柳家被吞并以及韩家被吞并的确有她的身影出现,但这应该不是理由吧?”乔之深敲了敲书桌,问道。安彦卿点点头,说道:“不止如此,柳家的婚事你说了是她在里面穿针引线,而柳家被吞并则完全是她主导的,趁着陆光夐过世开始夺权。”苏南则指了指之前的资料,说道:“这上面的事情也和她有关,柳清然会去那家度假酒店就是陪她去的,而韩璟过去则是被人约去,我派去查的人询问了一下那天韩璟接触过的人,得知约他的人就是卖那批毛料给韩远辰的人。”这两者之间的联系不言而喻,安彦卿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那时他正准备去上海,韩璟的确有一晚没回家。但这种事对韩璟来说是家常便饭,因此家里人并没人发现有什么异常。这厢苏南又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这位陆老夫人的底细了,不过可能因为时间的关系,大概不会太容易。”乔之深理解的点点头,心里却想到自己这边买下那块巨无霸究竟是无意中替别人受了,还是本来就是暗中那人的目标呢?想到这里,他不由猜测到那时选料时金老和严乔松是怀着怎样的心思的。他们是没有发现这块毛料的问题,还是也牵扯其中?第四十九章不管乔之深心中究竟如何想,他始终没有表现在面上。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和苏南合作,一起查出这些事件的真相。安彦卿送他出门,两人一起沿着荷塘慢慢走着。侧眼打量着身旁男子坚毅的侧脸,安彦卿心里有些不安,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乔之深这样的沉默,让人有种被压制的错觉。又走了一会儿,眼看就要出了院子,安彦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不问问我和苏南之间的关系吗?”乔之深转身看他,仔细看着眼前自己一直关心在意的人,眼神复杂,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关心。他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他。他们不过认识了几个月,他所知道的所了解的也只是这几个月之中的安彦卿。眼神一闪,乔之深的心又坚定了起来,不管如何,他认定了的人,一定不会放手。苏南就是想要造成这样的错觉,让自己知难而退吧。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如愿。安彦卿看着乔之深的眼神变来变去却一直一言不发,还以为他还在介意,抿了抿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唯有他的身份,那是绝对不能宣之于众。“我不问,你想告诉我时就一定会说的。”宽容的话总会让人感动,以至于产生好感。现爱上的人总是会吃亏,更何况还有竞争者存在。爱情不是顺其自然就可以开花结果的,那些什么“该是我的,始终是我的,别人抢不走。”根本就是废话,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先付出代价。乔之深虽没谈过恋爱,但好歹陪着妹妹看过不少偶像剧。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一些策略他还是懂的。果然安彦卿一听这话便有些感动于他的体贴,承诺道:“等这件事查清楚后我一定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乔之深点点头,走到车旁打开车门,突然又回头问道:“下午我要回公司开会,那块毛料就先交给你了,可以吗?”“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安彦卿闻言立马应承了下来,他正为一直没有好好履行职责而感到抱歉呢。乔之深上车离开,安彦卿在车影已经看不见后才慢慢走回家。苏南仍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正仔细看着文件袋里的资料。安彦卿一进来便问道:“这些资料就是今天早上拿到的?”苏南点点头,分出一部分递给他,安彦卿也坐下来仔细看了起来。文件袋里的资料并不多,但内容却让人心惊。随着时间的流逝,安彦卿心越来越往下沉,原来他曾经生活的地方,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苏南手中拿着的却是陆纪辕和柳清然结婚的真相,他下意识的看了看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的安彦卿,将资料塞进袋子里收了起来。他可不打算把这些东西给他看,好不容易安彦卿才把陆纪辕屏蔽在心外,若是看了这些,以他心软的性子,多半会原谅那个人吧。说他不择手段也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有个乔之深就够了,他决不能再让陆纪辕翻身。 第61章 “颜可,你别难过,清然和纪辕还年轻,他们还能再有的。”叶疏毓见陆夫人脸色难看,走过去安慰道。陆夫人闻言抬头看向她,声音尖锐的说道:“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把她推下来的,她一直好好的,怎么你一来她就出事了?”叶疏毓被她一说,脸色难看了起来,正要说什么。这边一个黑色的身影却冲了过来,正是陆纪辕。第五十章手术室外安静极了,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四处逸散,走廊两旁的墙壁苍白的可怕。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偶尔好奇的向里看去,但并没在意,这是医院,这样的场景不过是司空见惯。走廊左侧,一个英俊健美的男人靠在墙壁上,神情憔悴。他身旁还站着两个面带担忧的女人,三人忐忑不安的守在手术室外,一股心慌的感觉在三人之间传递着。陆夫人知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就是不知道大人如何,以后还能不能怀孕。叶疏毓面上看着如同关心曾孙子的婆婆一般,眼神却复杂得紧,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柳清然的娘家闻讯后也匆忙的赶来了,本是对陆纪辕说什么,但一看到叶疏毓也在便没了好脸色,冷着脸站在走廊右侧。两家人之间隔着长长的走廊。明明是亲家,却形同陌路。柳家是叶疏毓主持吞并的,自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连带着陆纪辕这个女婿也不受人待见。若不是柳清然嫁到他们家,两家人定是老死不相往来。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灯终于灭了。带着白色口罩的医生和护士徐徐走了出来,柳清然也被退了出来。麻醉的效果还没过去,她还昏迷着,一只手挂着吊瓶。柳家人一见她被推了出来,急忙忙的围了上去,走廊上立马乱成一团。叶疏毓见状,看着没人注意到她,犹豫了一下,静悄悄的离开了。之前陆夫人一张口说了那样的话,她心里就起了疑心,有了疙瘩。柳清然到底手段嫩了些,叶疏毓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是故意的。多半是她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不敢留了下来,又忌恨着自己。因此故意引她上楼,再从楼上摔下来,想要一石二鸟。不过这招也的确有用,就算叶疏毓想抵赖,别人也不会相信她。毕竟谁都想不到会是柳清然自己不想要孩子,而且还专门设计赖到她身上。等到一群人跟在医生和护士的身后看着柳清然被推进病房安顿好,柳家柳夫人,柳清然的妈妈便留了下来守着她,其他人则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陆夫人发现叶疏毓不再了后,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心中更是相信自己先前的猜测。直到这时候,陆纪辕才有心思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哼,一定是叶疏毓,要不然清然怎么就突然摔了下来?”陆夫人将事情仔细地对陆纪辕讲了一遍,心中又气又怒,想到自己的小孙子就这么没了,眼睛一红,伤心得连小妈也不叫了。陆纪辕虽也心痛孩子就这么没了,但还是有些理智。他倒不认为是叶疏毓,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知道叶疏毓没有动机和理由做这种事。而且,就算叶疏毓真想要做,依她的性格和作风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想来想去,最后他也只得相信,或许真的是意外吧。陆纪辕看了看还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透明的妻子,又看了一眼眼圈正红的母亲,小心扶着她走出了病房,安慰道:“或许是这个孩子和我们没缘分吧。妈,你今天也吓到了,先回去休息吧。清然这里有她妈妈,我也会守着的。”陆夫人的确累了,柳清然那一摔吓得她去了半条命,而后又得知孙儿没了,心里自然伤心着,之后又在手术室外等了好几个小时,这时不过是凭着意志硬撑着罢了。陆夫人慈爱的看了看有些憔悴的陆纪辕,拍了拍他扶着自己的手,担忧的说道:“纪辕,你也别待太久了,早点回家。这些天公司的事情让你受累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也还是第二大股东,叶疏毓也不能对你怎么样的。”如今陆光夐死了,她一个妇人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陆家现在全靠陆纪辕撑着了。陆纪辕点点头,目送她离开,转头看着病房内,心中有些刺痛。这个孩子来的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不过是醉酒下的产物,但他还是很期待的。或许他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也能偿了父母的心愿,谁知道……病房里,柳夫人看着自己昏迷着苍白了脸的女儿,心中后悔不已。当初是她识人不清,不仅赔进了自己的女儿,还赔了自家的公司。陆纪辕进来时,柳夫人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了。这个女婿她最初是满意的,可是随着后来听到的一些流言,她就后悔了。她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把女儿嫁给了一个同性恋。陆纪辕并不介意柳夫人的冷淡,礼貌地叫了一声妈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陆家吞并了柳家,虽然不是他做的,但到底他也得益了,柳家人给他冷脸那是人之常情。等到安彦卿得知柳清然流产了时,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三天他借口工作一直住在翡翠加工厂里,bianco在缅甸买的这批毛料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翡翠的雕刻和首饰的设计了。这三天,他每天不是和靳师傅等人交流雕刻技术,就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画设计图。没有了苏南和乔之深,他的心也静了下来,一时倒也逍遥。因为三天前的谈话,乔之深和苏南一心查找线索,那块巨无霸的切割已经停了下来。而其他毛料的切割,其中切出的翡翠就已经让bianco大赚了一笔。在缅甸表现可圈可点的安彦卿也终于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他的特别助理这个位置算是通过了。乔之念看着明显走神了的安彦卿,心里越发好奇。早在几天前的宴会上她就发现了他对陆氏那位少夫人异常的关注,今天来看他就顺便带了点小消息,看他神情果然有些奇怪。“安,再过几天我就要回意大利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愿不愿意赏脸啊?”乔之念也是个大忙人,脚步不停的满世界跑,为了她的摄影师梦想。这次到香港来也是为了取景,没几天便要走了。“啊?嗯,好啊!”安彦卿被她一叫,回过了神来,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不多玩几天,你才来了没几天啊?”乔之念摇摇头,没气力的说道:“我每年都来香港,能玩的早就玩过了。你和哥哥都有工作,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其他的朋友,还不如回意大利呢。”安彦卿一脸好笑的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走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去机场送你。”乔之念点点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提议道:“彦卿不如跟我一起去意大利吧。”安彦卿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可没空,走不开啊,而且我跟你去意大利做什么?”这么说着,他突然想到乔之深的父母和哥哥好像就在意大利。乔之念不过这么一说,也没想他就会答应,不过心里却起了这个念头。她爸妈和哥哥嫂子早就好奇安彦卿了,若不是她拦着,她妈妈多半就跑香港来看“儿媳妇”了。乔之深跟靳师傅谈完后回来就见两人聊得十分开心,看着安彦卿满是笑意的眼睛,他不由有些嫉妒。自那天三人谈话后,安彦卿对他的态度有些闪躲。他人住到了加工厂这里来,按理说两人应该更容易见面才对,可这三天他碰到安彦卿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有时候遇上了,安彦卿也只是淡淡的跟他说一两句话便找借口离开了。一两次他没注意,可连续三天如此,他还看不出有什么异状的话,那他就真的是笨到家了。很明显,安彦卿是在躲他,原因嘛,自然是那晚他和苏南的“表白”。三天前他听到安彦卿要搬出别墅时还是高兴的,欣喜于他不再和苏南住在一起,但此时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却让人高兴不起来。 第63章 苏南跟在安彦卿的身后走了进去,看到左侧那些大大小小的毛料,挑了挑眉,叹道:“看来你在缅甸的收获不错啊。”安彦卿但笑不语,朝着毛料走去,左右看了一下,找出了自己的目标,一块形状奇特的毛料。这块毛料面相极为奇怪,表壳凹凸不平的,呈灰白色,更有不少大粒的颗粒,看起来十分难看。苏南也看了过来,看到他手下摸着的这块毛料,咦了一声,眯了眯眼,说道:“啧,还真是难看的石头。”安彦卿笑着点了点头,颇有些英雄所见略同的感受,转头问道:“你觉得这块毛料如何?”苏南到底曾在韩家待过,那时韩远辰还十分喜欢他,教过他不少赌石的知识。苏南摇摇头,说道:“我离开韩家后就再也没接触过赌石了,韩远辰教我的东西差不多都忘了,倒是你,看样子都学到了嘛。”他还以为安彦卿的赌石知识来源于韩远辰,并没有怀疑。安彦卿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和他爸爸一样只对雕刻有兴趣,赌石的知识可没怎么学。倒是韩璟学了个全,可就是没学到家,没赌涨很多,倒是赌垮了不少。安彦卿也不再多话,和苏南合力把这块石头抱到了一旁的玉石切割机旁。而后又拿过一旁桌在上的强光手电仔细看了起来,苏南见状,提起旁边的塑料桶,到一旁的水槽处接水去了。等他接了一小桶水回来,安彦卿正好找到了白雾和廯,正要洒上清水看,两人倒是默契十足。因为有苏南在,安彦卿不好用自己的精神力,只好一点一点的拿着小巧的砂轮磨石。幸亏他还记得当初在缅甸买到这块毛料时精神力探测的结果,应该是块满绿的翡翠。除了表面这层淡淡的表壳外,内部全是晶莹剔透的翡翠。从白雾处,安彦卿小心地一点点将白雾磨掉,随着表皮的消失,下方莹亮喜人的翡翠一点点露了出来,碧莹莹的炫目极了。安彦卿看着随着自己动作不断露出的翡翠,眉眼之间皆是柔和的笑意。苏南看着珍贵无比的上等翡翠一点一点自他手中磨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一会儿,几乎磨出了巴掌大小,安彦卿终于放下手中的砂轮。苏南打开强光手电,直直照在这小块翡翠表面上,翡翠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晶莹剔透。安彦卿洒了些水上去,翡翠显得水润动人,触手细腻滋润。精神力有些不受控制的延伸,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再次出现,淡淡的绿色烟雾在眼前显现。安彦卿看着这些传说中的玉石灵气,目光闪烁,不由自主的用精神力接触它们,享受它们带来的温暖感受,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舒服得想要呻吟了。苏南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一心摸着那块露出的翡翠,欣喜于它的触感之细腻润滑。刚才看着这翡翠的颜色便知它定然价值不低,没想到它的质地水头同样不差。安彦卿好不容易忍住了继续享受的冲动,看到苏南不停地摸着这块翡翠,笑着问道:“觉得怎么样?”苏南抬眼看了看他,坚定的说道:“这是块老坑玻璃种,看这颜色,是皇冠绿吧。”他虽然不太记得赌石的知识了,但一般的翡翠的品质鉴别还是会的。安彦卿点点头,颇有些得意的说道:“只是这一块,我这次的缅甸之行就值了。”苏纳见他这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点点头,赞赏的说道:“没想到你的眼光这么厉害了,韩远辰倒是教出了个好孙子,他也该瞑目了。”安彦卿闻言脸上一僵,哈哈一笑遮掩了过去,又开始了磨石。毕竟这块毛料里面全是翡翠,用切割机切的话那个度掌握不好,很容易破坏翡翠的完整性,只能靠砂轮一点点磨了。苏南看着灯光下,安彦卿专心致志的神色,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遗憾。欣慰于自家弟弟已经长大了,遗憾于这过程中没有他的参与。第五十二章继安彦卿得知柳清然流产后,苏南也知道了。不同于安彦卿的听过就放在脑后,苏南让阿四派人仔细打听了前因后果。这天,正躺在床上休养的柳清然见到了一个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客人。“苏秘书?”柳清然放下手中的杂志,看着提着一袋水果前来探望的男人,眼睛里满是意外,嘴巴微张,低声说道。苏南笑了笑,走进去将水果放到一旁的小几上,对她意外的表情视若无睹。柳清然看着他的举动,奇怪他为什么来这里,淡淡的寒暄道:“纪辕卸职后,苏秘书也辞职离开了,真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面。”苏南这次很显然是有备而来,柳清然一边旁敲侧击,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苏南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嘴角微翘,走近几步,坐到病床前方的靠椅上,说道:“听闻少夫人出了事,恰好我最近得到一些有趣的消息,觉得很有必要来找少夫人商讨商讨。”柳清然眼中微动,皱着眉头想着苏南可能听到的消息,最后却是无果。表面上只好笑吟吟地问道:“不知道苏先生想和我谈什么?”苏南闻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明,反而问道:“陆少爷当初在聘用我的时候一定查过我的身份吧,不知道少夫人知不知道我的来历?”柳清然心中一动,没有被揭破的尴尬,大方的点了点头。当初苏南应聘的是陆纪辕的秘书,这个职位太敏感,会接触陆氏很多核心资料,自然必须要找可以信任的人。苏南当时虽然有人推荐,担保他没有问题,但陆纪辕仍是派人查了一下他的身份。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安心聘用了的。“你是美籍华裔,从小在香港长大,十多岁时回了美国,直到毕业又回香港来工作。”苏南听着柳清然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的确从小在香港长大,但却是个私生子,最后还被父亲送去了美国。”柳清然闻言挑了挑眉,问道:“难道苏先生想和我谈的是你的身世?”苏纳笑着摇摇头,看着柳清然冰冷的说道:“我的父亲叫韩穆,还有个弟弟叫韩珏。”柳清然的瞳孔瞬间一缩,脸色一白,干巴巴的问道:“你说什么?”语气惊疑不定,似乎并不相信。一双眸子直直的看向苏南,似乎期望看到他否定刚才的话。“如果你的记性够好的话,应该听说过韩瑜这个名字才对。”苏南凑近了她,淡淡的说道。脸上面无表情,残酷地打碎了柳清然自我欺骗的妄想。柳清然的脑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处在一片空白中,韩瑜,是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她还有些印象。韩家的私生子,小时候一直被他们在背后嘲笑不屑的那个男孩。过了许久,柳清然的脑袋才再次运作了起来,似乎回忆了起来,眼神犀利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韩瑜?”苏纳无所谓的笑了笑,问道:“有必要证明吗?我说是就是!”柳清然看着眼前笑得无比灿烂的一脸无赖的男人,心里气呼呼的却不能发作,别提多郁闷了。只好转移了话题,问道:“难道你就是来告诉我你是韩瑜?”表面逞强看着貌似镇定自若,柳清然的心里却已经慌得不行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韩瑜,那么他回国是为了什么,再明显不过了。韩氏一夕之间破产,韩家人可以说是死绝了,虽然有着十分合理的理由,但刹那间听闻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一定有什么内幕吧。再一想到这个自称是韩瑜的人,回来的第一时间是到陆氏珠宝卧底,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想到这里,柳清然的脸色又白了一层。苏南饶有兴趣的看着柳清然的脸色一红一白的变换,脑中却想到了阿四查出来的一些事情,思考着该怎么谈判才最好。柳清然见苏南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有些一紧。她当初在韩家破产这件事里本就做了不好的事情,自然心虚。“听说柳小姐流产前是有四个月身孕。”苏南看着脸色苍白的柳清然,神色莫名的说道:“我有个朋友不久前给了我一些有趣的东西,倒是和柳小姐有些关系。” 第65章 过了许久,门外带他过来的护士见他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几个小护士还从一边跑过来笑嘻嘻的问她,这个帅哥是什么人。苏南走出沉闷的医院,望着头顶广阔的天空,呼出口气,开着车子往家里去。今天去见柳清然的目的基本上算是达到了,但愿柳清然会答应他的交易。想了想,他摸到手边的手机,给安彦卿打了个电话。“喂,哥,有什么事吗?”清朗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还有些刺耳的机器切割声。苏南估摸着他多半还在雕刻玉器,便长话短说道:“今晚回家吧,阿四又查到了一些东西。”说完顿了顿,颇有些不甘愿的补充道:“把那个乔之深也叫来吧!”自从安彦卿上次回家解石又过去了好几天,这几天安彦卿仍没有回家,一心在加工厂工作。苏南本有些不放心他还乔之深天天接触,但在得知乔之深一直在公司工作没怎么去加工厂后就放心了。苏南想到这几天外面越传越喧嚣的流言,不由笑出了声。另一边安彦卿听到他的笑声,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得意?”苏南闻言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说道:“的确遇到了一件好事。好了,就这样,我先回家做饭,早点回来,别累坏了。”这些天一直有小道消息说bianco珠宝公司的总裁乔之深将会和欧洲th珠宝公司的普里西娜·杜托小姐订婚。按理说这样的消息应该不会流传地这么广才对,但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天这个消息很多报纸都在说,网上也有不少人谈论。苏南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推动,但却不知道那人目的是什么,不过他却是乐见其成的。最好还是乔家顶不住流言压力公布订婚的消息,这样乔之深就不足为惧了。这边苏南哼着歌,好心情的开着车回去了,另一边安彦卿放下电话却有些没精神。自从那天他和乔之深跟乔之念一起吃饭为她践行后,他就没怎么见过乔之深了。这人似乎又和前段时间一样失了踪。加工厂这边已经切完石了,所有切出的翡翠都放置在重重保险的仓库里。最后剩下的雕刻设计的活,乔之深全权交给了安彦卿处理就不再出现了。这几天安彦卿和靳师傅这一批老师傅为了设计雕刻图,一直彻夜商讨忙着,今天好不容易弄好了,就等着开始雕刻了。一般种水的翡翠直接按照模具用机器雕刻就好,但那些上等的翡翠,如冰种,老坑玻璃种等却必须要请经验丰富,技艺极高的老师傅出手亲自雕刻。想到苏南说的要请乔之深一起去,安彦卿叹了口气,只好顶着商量公事的借口驱车前往市内公司所在处。安彦卿如今虽然也算是bianco的员工了,却没来过几次bianco所在的大厦。虽是如此,但安彦卿曾经被乔之深亲自领着来过,本身也长得极为俊逸,服务台的小姐还是认识他的。打了个电话给詹姆斯确认便放他进去了。1楼,2楼,3楼,电梯一层层的往上爬,安彦卿想到马上就会见到那个人,心跳不免有些快。到了目的楼层,电梯门打开,安彦卿整了整衣服便走了出去。秘书处,林晓南正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签字笔,听到脚步声抬眼便看到门外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俊逸男子走过。她还注意到总裁的秘书詹姆斯·琼斯走了出来笑着请那人朝着总裁办公室走过去了。不止她看到了,秘书处很多人都看到了,三三两两的说了起来。“看,那就是总裁的特别助理,一直都没来公司上班,也不知道他的职位到底算不算数?不过人长得还真帅啊!”“听说总裁不久前去缅甸参加翡翠公盘买的毛料很多就是他出手标下的,之前加工厂那边报上来的翡翠储备记录可是让董事会很满意呢。”“听说人家可是赌石高手,又是一个金龟婿啊,还长得这么帅,和总裁有得一拼。”林晓南看着自己身旁小声讨论的几个同事,转了转眼睛又朝门外看了看,歪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五十三章“乔,今晚一起吃饭如何?”普里西娜靠坐在沙发上看着不时翻着文件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沉迷,语气颇为娇媚的邀请道,充满了诱惑。“咚咚咚……”乔之深被她这一打岔,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正要拒绝,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随着声音消失,詹姆斯探了个头进来,对坐在沙发上的普里西娜歉然一笑,这才说道:“总裁,安先生已经到了,现在就请他进来吗?”乔之深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对詹姆斯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詹姆斯闻言走了出去,乔之深转头歉意地对普里西娜说道:“普里西娜,我还有些事要和彦卿商讨,今晚恐怕没有时间和你一起用餐了。”普里西娜闻言面上闪过一抹失望,随即体贴的说道:“既然如此,自然是工作更重要,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再见!”乔之深歉意的点点头,普里西娜起身走了出去,脸上闪过一丝不甘,正好看到詹姆斯和安彦卿从一旁的会客室走了出来。普里西娜看到安彦卿的瞬间,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神色,淡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另一边离开了。安彦卿倒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便走进了乔之深的办公室。“詹姆斯,替我送杜托小姐下去!”乔之深抬头见安彦卿走了进来,出声支开了詹姆斯。詹姆斯点点头便跟了出去,追上了普里西娜。安彦卿走过去,将画好的设计图放到办公桌上,说道:“这里面是我和靳师傅他们设计好的图纸,你看看吧,定下样式。”乔之深拿过来仔细看了起来,安彦卿就站在一旁,乘着乔之深浏览图纸的空隙看了看他。却发现他的脸色不怎么好,有些憔悴,眼中也有许多血丝。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乔之深不时翻动图纸的声音。过了十来分钟,他才将所有的图纸看完,闭目思考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他抬头说道:“批量的玉器就用第三,四,七,八,十张图纸做模具吧,另外几样上等的翡翠先放着,明天我会去工厂看看。”安彦卿走过去将他挑选出的这几张图纸抽出来看了看,都是些很传统的设计。其中三张分别以观音,弥勒佛和貔貅为主的设计,只是细节做了些变化。另外两张图纸则是手镯的设计,一个是扁条镯,另一个则是圆条镯。毕竟是面向一般大众的饰品,并没什么新意,都是很平常的款式。而那些上等的翡翠则不会这么对待,每一样设计都是独一无二的。“嗯,我明天会通知他们开始准备。”说完这句话,安彦卿把图纸收了起来,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安彦卿才问道:“今晚有空吗?苏南他似乎查到了什么,想和你见一面。”点点头,乔之深问道:“是去你家吗?”“嗯,他应该做了饭,我们直接回去就好。”安彦卿点点头回道。乔之深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最后站起来说道:“现在就走吧!”安彦卿愣了愣,看着桌在上一大堆文件,问道:“现在就走?”乔之深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淡淡的说道:“这些可以晚上回家再看,现在先去吃饭吧。”安彦卿闻言只好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人走到外面,刚好碰到送了普里西娜回来的詹姆斯。乔之深吩咐了詹姆斯一声,让他把文件送到乔家便先下班了。安彦卿是开车来的,乔之深自然不想分开走,便坐了他的车。两人回到安彦卿的别墅时,苏南刚好做好了饭,身前围着一条围裙,正在把菜端上桌。 第67章 乔之深看了看他,只淡淡的说道:“我已经告诉了金老和严叔那块毛料有些问题,约好明天上午一起去加工厂看看。”安彦卿眼睛瞪大了看向他,见他神情严肃不似玩笑,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金景智和严乔松与乔家都有莫大的关系,他一个外人也没资格插进去。三人沉默了一会儿,乔之深站起身来对两人说道:“今天已经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安彦卿也站了起来,说道:“我送你吧!”乔之深来的时候是坐的就是他的车,自己并没有开车来,而且他似乎也没打电话让家里的司机来接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乔之深满意的点点头,当先朝着门外走去,安彦卿在后面立即跟上。苏南见状,心里哼了一声,但也立马站了起来跟了上去。边走边在后面小声地朝安彦卿说道:“今晚就住在家里吧,别回加工厂了。”安彦卿脚下一顿,想了想,点点头应了下来。苏南见他答应了,眯了眯眼,眼中的欢喜和满足几乎溢了出来。走到门外,苏南看着乔之深满含深意地说道:“那么我们就三天后再见吧!”乔之深点点头,跟在安彦卿身后一前一后朝着车库走了过去。车外的风景迅速从眼前闪过,安彦卿一边开着车,一边用眼角瞟着乔之深。乔之深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说道:“专心开车!等到了想问什么都可以。”安彦卿闻言收回了视线,专心看着前方,没多久车子就到了乔家的大门前。两人一左一右下车,站在门口,安彦卿这才问道:“你在怀疑金老和严叔吗?”乔之深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我并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正是因为信任他们,所以才觉得告诉他们事实比较好。”安彦卿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些,想了想又疑惑的问道:“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说判断叶疏毓的目的还要看他们的态度呢?”乔之深见他睁大着眼睛,满是疑惑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嘴角弯了弯,说道:“我虽然不怀疑他们,但就并不代表他们真的没有做。”安彦卿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觉得脑子有点绕不过弯来,问道:“听你这话,明明就是在怀疑他们啊?”乔之深笑了笑,摇摇头,说道:“金老和严叔跟乔家是有共同的利益关系的,他们不会做有损bianco的事,这也是我信任他们的原因。而这次的事情,还不能太早下定论。”他看着安彦卿一脸迷糊的样子,心里有些蠢蠢欲动,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感觉到手下温润细腻的触感,他的心不觉一荡,几乎不想放开。安彦卿的脸颊被捏住,被蹂躏,感觉到那微微起茧的手指在自己脸上划过,有些麻麻的,痒痒的,白玉般的脸上,一团红晕缓缓升起。看到乔之深漆黑的眸子,不知为什么,安彦卿突然有些心悸,有些慌张的开口,口齿不清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见!”这么说着,便挣脱了乔之深的手,转身朝着宝马走去。乔之深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回忆着刚才美好的感觉,又抬头看了看在夜色中逐渐消失的车身,这才转身走了进去。乔家大厅灯火通明,乔老太爷正坐在落地窗一角的红檀木雕花大椅上看着一份报纸。听到脚步声,抬眼见是自己孙子,张口问道:“你去了哪里?”乔之深闻声走过去,坐到乔老太爷对面,说道:“彦卿送了加工厂那边设计的玉器图来,我和他商量了一下,挑选了下一批翡翠的图样。”乔老太爷听到彦卿两个字皱了皱眉,但见是在正常的工作范围内便没有多说,只嘱咐道:“翡翠这块终究不是主打,你自己看着办,该轻该重自己看着办。”乔之深点点头,回道:“我有分寸。”乔老太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有分寸就好,这季度公司在红宝石和蓝宝石上的销售额减少了,董事会可是有些意见的。”乔之深只听着,并不辩解,他可不信他爷爷火眼金睛会看不出问题来。乔博毅说了一会儿,见乔之深面无表情的听着,情绪毫无波动,有些自豪又有些丧气。最终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上去吧,我让乔禾把文件整理好了放在你房间的桌子上。”乔之深闻言站了起来,说道:“那么我就先上去了,爷爷也早点休息吧!”乔博毅胡乱的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个孙子很能干,而且很听话,按理说他应该很满意才对。可是每次看到乔之深对他说的话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总是应承,丝毫不反驳,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年纪越大,他便越是怀念当年乔远那小子在的时候,总和他斗嘴的情景。“乔豫啊,你说这孩子像谁?”乔博毅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问道。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正是乔家的管家乔豫。乔豫闻言摇了摇头,之后发现乔博毅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便说道:“少爷他谁也不像。”乔博毅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是啊,不管是我,还是乔远,都不像。”乔豫沉默的站着,这种时候好的管家就应该沉默。乔博毅一直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我的教育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声音有些飘忽,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乔豫一言不发,权当自己没听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乔博毅呵呵的笑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乔豫,说道:“算了,就知道你不会回答。”说完他转头又看起了手中的报纸,第一版有大半的版面都是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靓,看起来十分般配,却正是乔之深和普里西娜。“我不喜欢外国女人,不过比起男人来,我宁愿接受她。”喃喃地说道,乔博毅收起报纸,慢慢走回了房。乔豫默默的走上去将小巧的圆形玻璃桌上,已经完全冷掉的锡兰红茶收拾好。想到刚才隐隐约约听到的话,他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俊美清逸的年轻人,不由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苏南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无聊的电视剧。耳中听到屋外逐渐接近的声响,他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去,一辆黑色宝马正缓缓驶进车库。安彦卿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南倒躺在沙发上,闭目休息,还以为他睡着了。谁知刚一走进,就见苏南睁开了眼,直直地盯着自己。“把他送回去了?”缓缓起身让出一个座位,苏南淡淡的问道。安彦卿点点头,坐了下来,问道:“有事和我说吗?”突然叫他今晚住下来,应该是想和他说什么吧。苏南点点头,说道:“乔之深在打陆氏珠宝的主意。”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安彦卿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苏南也从乔之深的话里听出了这个意思。苏南见他没有否认,挑了挑眉,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安彦卿闻言看向他,先是有些惊讶,而后又是一片释然。他并没有告诉过苏南他和陆纪辕的事情,因此苏南突然这么说他有些惊讶。但一想到苏南本就在查韩家和陆家的事情,自然能够知道,便也释然了。不过这种被调查的感觉还真不怎么好受,虽然韩珏已经是过去式了。苏南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辩解道:“你也知道我在查陆家的事,你和陆纪辕……阿四他们也查到了一些,所以……”安彦卿见他这副样子,赶紧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说道:“那些本就是事实,没什么。”苏南张了张口,想要问他你真的可以接受同性吗?可以接受……我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始终是问不出来。 第69章 靳师傅点点头,便转身吩咐人下去准备了。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便有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和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开进了加工厂。乔之深和詹姆斯从银灰色的奔驰上走了下来,金景智和严乔松则从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上走了下来。金景智看着眼前不算很大的加工厂,微微点了点头,朝走过来的乔之深说道:“缅甸回来的那批毛料都在这里?”乔之深点点头,伸手引着两人朝内走去。接到消息的安彦卿和靳师傅带着几个主要人员走了出来迎接他们,金景智见到安彦卿,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小安负责这里啊。”安彦卿笑了笑,走过去招呼了一声便退到乔之深身后和詹姆斯站在一起。自从今早苏南提醒了他,他现在的身份后,他便有些注意了,自然不会再像以往一样跑到另一边去扶着金景智。金景智也没注意,现在安彦卿是乔之深的下属,这么做很正常。倒是乔之深眯了眯眼,斜眼看了看安彦卿,但见他一脸正常,只好把疑惑埋在了心里,打算过会儿再问。一行人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原来放置着那块巨无霸毛料的仓库,仓库外仍是有两个保全人员守着,见着众人走了过来便打开了仓库门。走进去金景智一眼便看到了被切得可以说是支离破碎的毛料,这里还像上次他们来时的样子。自从乔之深知道这块毛料来自那个奇怪的矿坑后就让人封了这里,没再让人切过石。金景智和严乔松一言不发地走到毛料旁仔细看了起来,两人不时还凑到一起说上几句,神情有些严肃,眉头微皱,脸色并不是很好。也是,这块毛料当初毕竟是他们认为很可能赌涨,而说服乔之深花了一亿多买下的。如今居然一文不值,他们心里自然不好受。不仅仅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更是因为两个在赌石界有些名气的人这次居然在这么大的一次赌石上赌垮了,自然让他们觉得脸皮不保。尤其是金景智,他本来就是收手了的,结果被乔之深说服帮忙物色了,结果还赌垮了,这让他以后有什么脸面再在赌石界以前辈自傲呢。乔之深和安彦卿都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位看石,乔之深的眼神不时在他们两人身上瞟过,观察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和动作,一丝痕迹都不肯放过。安彦卿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知道他是在试探,只好沉默的站在一旁等待结果。过了许久,金景智和严乔松终于看完了,两人走了回来,脸色都十分难看,见到乔之深抬头看过来的视线俱苦笑着摇了摇头。乔之深似乎是有些失望,眼神黯淡了下来,随后又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赌石本就是在一个赌字,自然有输有赢,也怪不得两位。”金景智年纪大些,自然看得开,闻言也没说什么。但是严乔松拍了拍乔之深的肩膀,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阿深,这块毛料你既然放弃了不如就卖给我吧。”众人闻言都诧异地看了看他,乔之深仿佛知道他的目的般,不在意的笑了笑,“严叔何必自责,当初下决定的人是我,赌垮就赌垮了,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严乔松摇摇头,严肃的说道:“你在董事会力排众议开发翡翠,可是第一战就赌垮了,还费了那么大笔钱,只怕不好交代吧!”金景智这时也点头表示支持,说道:“说得对,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看走了眼,总是让你亏损了些,总不能让你一人承担。”乔之深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道:“金老,严叔,怎么能这么算呢。是我自己来请的你们,自然就是信任你们。而且这最后也是我下的决定,责任不在你们。若是真让你们负责,那以后岂还有人愿意替我看石?”严乔松神情有些犹豫,似乎还有争辩,乔之深赶紧说道:“不用说了,董事会那边我自会处理,严叔你们就别替我担心了。”严乔松和金景智见他这么坚决,只好不再提什么。而后众人便转了出去,又去看了一下前不久切出来的那些翡翠的种水质地,这才离开。乔之深并没有留下来,而是亲自去送金景智和严乔松。严家离得较近,因此先送了严乔松,严乔松下车还想说什么,乔之深却并不与他多说,早早转身上了车。这时劳斯莱斯上便只有金景智和乔之深了,金景智眯着眼靠在后座上,听到声音知道乔之深回来了,淡淡地说道:“阿深有话想和我说吧!”乔之深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他知道,只问道:“您为什么要设计让我买下那块毛料?”金景智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带着颇有些欣赏的语气问道:“阿深为什么认为是我呢?”“您在拍卖前一天故意崴伤了脚不参加第二天的拍卖会,机场时您的一些神色也很奇怪,还有听到那块毛料赌垮后这一路来的表现都很可疑。”乔之深淡淡的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其实他也是先怀疑到金景智才能回想到在缅甸时他的一些举动的,就如受伤。他那天一直跟在金景智身边,只是突然有人从旁边撞了过去,金景智身子歪了歪就崴了脚。他本来只以为是人老了,自然有些不好,崴了脚也很正常。但现在一旦怀疑上了,自然就觉得有些不正常了。再加上乔禾曾说过,金景智对最后的拍卖似乎有些过于紧张了。然后联想到这次的事件,他才真的有心试探上了。当然这和金景智以及严乔松和乔家的亲疏关系也是有一定原因的,严乔松是乔家的亲戚,而金景智只是乔家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谁更让人信任自然一目了然。当然这也不是说乔之深就一定不信任金景智了,因此他才什么都没做,现在肯定下来了,也只是和金景智单独谈谈。“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乔之深有些疑惑的问道。两家人交往许久,关系极好,他相信金景智是不会做对乔家不利的事情的。“一点都不怀疑我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吗?”金景智眯着眼看了看他,意味深长的问道。乔之深摇摇头,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好,好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乔博毅那老家伙教出你这么个好孙子也该瞑目了。”金景智闻言大笑了几声,高兴的说道:“不过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告诉你原因,自己去查吧!”乔之深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头张嘴似乎想说什么。金景智挥了挥手,说道:“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事。你自己查到了,那是你的本事,查不到那就是你技不如人。”乔之深看了看他,忽然肯定的说道:“金老认识陆老夫人吧!”金景智愣了一下,然后才仔细看了看乔之深,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乔之深也没想要他回答,只从他的脸色变化便看了出来,心里有了数。金景智咳了一声,转开了话题说道:“不管怎么说这块毛料也是我给你找来的麻烦,明知道它会赌垮却撺掇着让你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拍了下来,害得你损失惨重。我回去后会把这笔钱打给你的。他见乔之深脸色不变,似乎要张嘴拒绝,赶紧挥手堵住了他的话,说道:“不许拒绝,我可不想被人说是占小辈的便宜。”乔之深听他这么说,这好咽下了嘴里想要拒绝的话。金景智转头看向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有些感叹的说道:“这也是我曾经欠下的,这次还拖了你进来帮我解决,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吧。”乔之深见他神色伤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只好一言不发。心里却在想着金景智到底和叶疏毓有什么关系,看两人年龄,倒是真有相交的可能性,不过此前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金景智看他皱着眉头一脸深思的样子,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他是真的不能说,也不想说,这是他欠叶疏毓的。而且这次他又坏了她的计划,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他当时得知了叶疏毓的计划时,只想找个人来阻止。因为是和乔之深在一起,而乔家又是家大业大,实力很强,因此他便故意让乔之深拍下了那块毛料。而为了不让叶疏毓怀疑到他的身上来,他还故意在前一天崴伤了脚,制造不在场证据,给自己一个脱身的解口,就是不希望叶疏毓知道是他坏了她的计划。虽然事情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但乔之深终究还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一趟行动完场得还算圆满。 第71章 如他所想,安彦卿听到前面便想要反驳,但听到后面那句话便沉默了下来,点了点头,答应回去休息二十分钟再继续工作。乔之深看他强打着精神,有些不忍,顿时又说道:“反正回去还要十来二十分钟,你不如现在车上睡一会儿吧。”安彦卿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说道:“你先把今天上午的结果给我说说,到底跟金老和严叔有没有关系?”没听到答案他心里便没底。乔之深见他这么坚持,便不劝了,赶紧长话短说,“是金老做的,不过似乎也不是想要算计bianco,而是想要借此把我们牵扯进去,帮他个忙。他似乎和那位陆老夫人认识,而且还知道陆老夫人的野心,但却什么都不说,只让我自己查。”安彦卿闻言皱了皱眉头,说道:“哥……不,我是说苏南,他之前不是说叶疏毓以前的事没查到吗?既然金老似乎知道些,为什么又不告诉我们,而要我们自己查呢。”这多浪费时间啊!乔之深倒是有些明白金老的难处,想来他定然是和那叶疏毓有些关系,既是想有人阻止叶疏毓的计划,但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其中做过什么。“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去查叶疏毓了,肯定不久以后就会有消息了。”淡淡的说道,乔之深突然伸手把安彦卿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安彦卿猝不及防,一下子便倒在了他的肩上,属于乔之深的味道淡淡的沁入他的鼻间。安彦卿顿时想做起来,乔之深却按住了他的肩,说道:“该说的我也说了,你现在先靠着我睡一会儿吧,到了我会叫你的。”听他这么一说,安彦卿便也不再有所动作。他的确也是困了,便温顺的靠了过去,闭上眼没一会儿便睡着了。过了一会儿,见他是真的睡了,乔之深这才朝着司机小声的说道:“先别那么早去加工厂,绕着附近慢慢开吧!”司机听到他的吩咐,下意识看了一眼整个头埋在他颈间的安彦卿,点点头,减缓了速度,就在这附近慢慢绕行了起来。等到安彦卿被叫醒时,已经到三点了。乔之深看到他诧异的脸色,淡淡的解释道:“路上有些堵车,所以晚了。”安彦卿虽然有些怀疑这么偏僻的郊区也能堵车,但看乔之深一脸坦然,完全没有说谎的动机和必要,便十分轻易的就相信了他。而同一时间,下午三点,苏南则一脸面无表情的站在机场出口,等着某人出来。他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紧张,不知道见面时该说些什么。三点一刻,出口处终于有人出来了,苏南听到广播里有来自美国的飞机降落,便仔细的在人群里找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人渐渐减少,但自己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出来。苏南扰扰头,是不是自己看漏了,于是又四处跑着找了找,还是没找到。三点半过去了,一个人影都没有。苏南怕错过了,一直站在出口处等着,只以为蓝靖宇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四点过后,苏南终于承认自己接不到人了,只好拖着站累了的脚走到服务台询问。结果却得知三点多的那次航班根本没有叫蓝靖宇的人登机。感觉到自己被耍了的苏大哥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只好找到那个熟悉的电话,打了过去,结果却没有接通,只有清脆的声音说道:“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蓝靖宇!”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苏南一边走向地下停车场,一边给美国的秘书打电话,询问蓝靖宇的行踪。第五十七章拖沓着疲惫的身子,苏南一步步朝房间走去,还一边揉着肩膀,眼神却有些沉重。“蓝总经理本来打算去香港的,但您不在,公司实在是忙得走不开。今天下午分公司又有了问题,蓝总经理就取消了行程。”秘书的话一直在脑子里回响,苏南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太自私了。自从韩家出事后,他就一心专注于查清真相,而忽略了其他人,公司的事情也全压在蓝靖宇一个人头上。上次被骚扰得不能不回去,也只是停留了没几天便又跑了回来。一直以为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只要有一个总经理坐镇就可以了,真不知道他没在的时候,蓝靖宇一个人究竟做了多少事。“算了,就当是看在你帮我分担了那么多的工作上,这次这么消遣我,就不怪你了!”直直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夕阳,苏南自言自语地说道。心里却想着还是赶紧完结了这边的事情,早点回去。可是一想到韩珏,曾经的亲弟弟,如今丝毫没有血缘关系的安彦卿,他心头顿时又是一阵纠结。若是他到时候真的回美国了,也不知道卿卿愿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以前他们是亲兄弟,有着血缘的牵绊,因此他才乖乖的听韩穆的话,悄然离开。可是如今,韩珏成了安彦卿,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了血缘的牵绊。是不是上天可怜他,让他们之间也有了无限的可能?苏南这般想着,一时之间迷迷糊糊的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安彦卿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奇怪,以前这个时候苏南都在家的啊。”嘴里喃喃的说着,他看了一眼客厅里空空的茶几,对乔之深说道:“你先坐吧,我去泡壶茶。”乔之深微微点点头,便随意地做了下来,顺手打开了电视机,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个客人。其实他对苏南一直住在这里颇有微词,但以他的身份又不好提出异议,只能想法子让苏南自己提出搬出去,可惜一直没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在看了好几个广告后,安彦卿终于端着一壶茶从厨房走了出来,“自己倒吧,我去洗点水果,顺便叫外卖,你想吃什么?要知道,我可不会做饭。”乔之深闻言笑了笑,说道:“你随便叫点吧!”他很满意安彦卿现在的态度,随意,亲昵,没有了以往的距离感。若是以前,他说的第一句话一定是充满了客气和疏离的对不起。走进厨房,安彦卿先打了苏南的电话。虽然苏南已经是个大人了,但这个时间却没在家,还没有消息,不得不让他担心。尖锐的铃声响了又响,苏南终于被吵醒了。一眼便看到了窗外暗蓝漆黑的天空,铃声再次响起,苏南猛地一下坐起来,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熟悉的名字,赶紧接了起来。“哥,你在哪儿?”安彦卿略显担心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苏南揉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疑惑地说道:“我就在家里啊。”“家里?”安彦卿听着他有些低沉懒散的声音,重复了一遍,顿时反应了过来,松了口气,说道:“那你赶紧下来吧,已经很晚了,我正准备叫外卖呢。”“别叫了,那些外卖有什么好的。家里还有些新鲜的食材,我马上下来做,要是饿的话,你先吃点水果吧!”说完他也不等安彦卿再说便挂了电话,随意理了理衣服便打开门下了楼。安彦卿听到手机里嘟嘟嘟的声音,无奈的放下了电话,拿着洗好的水果走了出去。看到乔之深转过来的头,说道:“苏南就在房间里,他说他马上下来做饭,我们先吃些水果吧!”乔之深闻言没说话,只是心里在想什么却是无人知道了。“噔噔噔……”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在两人回头时突兀的停了下来。苏南看着沙发上悠闲的吃着水果的男人,顿时一阵咬牙切齿,在见到安彦卿疑惑的眼神时顿时僵硬的笑了笑,问道:“乔总裁怎么来了?”安彦卿并不笨,自然看出了苏南脸上笑容的僵硬,再加上之前察觉到这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敌视,赶紧说道:“阿深他来是想跟你说一下金老的事。”其实这件事乔之深已经告诉了他,完全可以由他来转述。但不知道为什么,当乔之深以这件事为借口去他家时,他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没有拒绝。苏南脑袋一转,便知道了他的意思,自然也想到了可以转述,再看到自家弟弟脸上略显奇怪的神色,心中顿时有些失望。难道他已经晚了一步,卿卿对这个姓乔的男人真的动心了? 第73章 从前的乔之深作为一个豪门子弟绝对是最规矩的,没有所谓的叛逆期,从未做过离经叛道的事情。一举一动总是优雅规矩,仿佛天生的贵族。但也正因为如此,开始时乔博毅还因为当初儿子的叛逆,心喜于有个这么乖巧的孙子,但时间一长,却有些担心乔之深是不是太乖巧了些,和儿子乔远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只要他不做得太过,出去玩玩,发泄一下也是好的。怕就怕,一直压抑着,一临近爆发,他就学坏了,改不过来了。”乔博毅瞪了乔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乔豫微微一笑,只当没看到,淡然的说道:“小少爷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岂会那么点自制力都没有,您就别白费心了。”乔博毅正要反驳,便听到一个佣人在外面喊道:“老爷,小少爷回来了。”乔之深见这么晚了乔博毅还在客厅里坐着,便知道他定是有事情想和自己谈谈。而且看这架势,多半是等了很久了,顿时心生歉意。乔博毅见他一脸憔悴,似乎疲累不堪,本想问的话也咽了回去,说道:“先回你房间去洗洗吧,我在书房等你。”乔之深闻言,恭敬的点点头便朝楼梯处走去。乔豫看了看乔博毅,便让人收拾了茶具,自己又再泡了一壶祁门红茶,端进了书房。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乔之深穿着一件白衬衫走了进来,乔豫给他倒了一杯茶便知趣的离开了。乔博毅见他精神稍好了些,便直接切入主题,问道:“你觉得杜托小姐如何?”乔之深诧异地抬起头来,心里却是一震。虽然乔博毅早前已经表现出了想要为他们订婚的意愿,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乔博毅为了让他赶紧选择一个未婚妻的警告而已。毕竟他是知道他的爷爷到底有多讨厌外国女人,就如同讨厌他的母亲伊莎贝拉·莱格利斯一样。乔之深忽略了一点,乔博毅的确讨厌外国女子,但若是在男人和外国女人之间做出选择,那么他一定会选能够为乔家留下子嗣而不是外界异样的眼光的女人。“爷爷,您是认真的吗?”乔之深皱着眉头问道,不得不说这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难道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乔博毅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杜托家族早就有这个意思了,这不管是对他们还是对我们,都是有利的事情。我以为你这些天和杜托小姐接触下来还算融洽?”“的确融洽,她很好,但仅限于她是我的合作人这个身份。”乔之深并未反驳,却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愿意。乔博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和她以夫妻这种身份相处,或许到那时,你也会认为她很好。”“我不这么认为,她并不适合我。”乔之深紧抿着嘴唇,脸也绷得紧紧的。看到乔博毅的眼神,淡淡的说道:“我以为您并不喜欢外国女人,就像母亲一样,您始终不接受她。”乔博毅的脸色在乔之深提到他母亲时变了变,随后强硬的说道:“这和你母亲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她们不一样。”“我看不出哪里不一样?您既然希望我接受杜托小姐,那么是否意味着您也妥协了,愿意接受我的母亲成为乔家的媳妇?”乔之深仿佛没看到乔博毅难看的脸色一样,抬起头来犀利的问道。乔博毅被他这么一问,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要他承认那个伊莎贝拉·莱格利斯乔家媳妇的身份,还不如让他去死算了。可是如果这样,他也没有了立场来劝说乔之深取普里西娜·杜托了。乔博毅沉默了起来,脑子里却想着该怎么做。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正要继续想,坐在他对面的乔之深却突然开口说道:“如果爷爷还没有想好的话,请允许我先回房休息了。”“好吧,你先回房去吧!”无奈的挥挥手,乔博毅松了口。乔之深见状,心里也是狠狠地松了口气,赶紧起身朝门外走去,仿佛身后有狗在追一样。“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关上了。乔博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立刻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面前早已经空无一人的椅子,怒道:“好啊,你这小子竟然把我绕进去了!”可惜他反应过来得太晚了,乔之深早就多了回去。门外走廊上,乔之深淡淡的朝乔豫吩咐道:“豫叔,让厨房给我做点宵夜端到我房间来。”乔豫一边点头,一边听着书房内传来的怒吼,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随即这苦笑又变成了一抹忧愁,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虽然这一次让小少爷这么躲了过去,但之前传来的消息一定会让老爷再接再厉,恐怕乔家又要不太平了。乔之深回到房间随即苦笑了一下,今天把母亲搬出来所以才把老爷子绕了进去,可是之后呢?这件事又能拖多久?而且他今天刚和彦卿不欢而散,他的确是喜欢上那个人了,可是那个人喜欢他吗?他这么做,这么坚持着真的值得吗?如果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这么想着,乔之深本已经平静下来的心顿时又烦躁了起来。他并不想让乔博毅失望,他自出生便像交易一样被送到了乔家,一直就是由乔博毅照顾教育着长大的,对这个老人自然有着十分深刻的感情。他还记得小时候乔博毅一个人寂寞孤独的背影,总是望着相册发呆的样子,眼里的孤寂让他看了觉得十分心酸。虽然他并不赞同乔博毅的一些想法,他父亲乔远会离家出走一去不回也是因为乔博毅的一些做法太过独断绝对了。但他还是怜悯心疼着这个养育他的老人,他一生刚强到最后却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正因为如此他才一直乖巧听话,就是希望能够减少一点这个老人心中的孤寂和自我怀疑。若是没有遇到安彦卿,他最后多半还是会按照正常的人生那样,即使没有喜欢的人,也会选择一个乔博毅满意的女人结婚。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两个字,他遇到了安彦卿,所以他之后的人生再也不会如乔博毅所愿的那样了。不会有妻子,也不会有孩子。“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惊醒了乔之深。“小少爷,您要的夜宵已经做好了。”门外是乔豫,他正端着乔之深吩咐备下的夜宵。“进来吧!”乔之深淡淡的开口,走到一边的桌子旁坐下。乔豫走了进来,将盘子里的夜宵,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碟脆藕以及一碟绿豆糕一一摆放在桌子上。乔豫放好餐具后并未离开,而是站在一旁。乔之深看向他,眼里有着疑惑。乔豫浅浅的笑了笑,说道:“小少爷,老爷已经很老了,他经不住再一次打击。”乔之深瞳孔一缩,身体僵了僵,瞬间又放松了下来。没有理会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动手开始吃了起来。乔豫见他这般,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并不想干扰您的决定,只是希望您的手段不要太过激烈,或许您可以让远少爷回来一趟。”他见乔之深动作一顿,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提议。”第五十九章“你说什么?”安彦卿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表情淡然的苏南。苏南看他这样,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重复了一遍,说道:“我今天就会回美国。”拿过餐巾擦了擦嘴角,苏南淡淡的说道:“我在美国是有事业的,因为韩家的事情已经耽误了很久。现在你回来了,而后面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还不如早早回去。”“可是,你这么说,难道你就不是韩家人了吗?真相马上就可以查清楚了,为什么连这么点时间都不能等呢?”安彦卿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苏南这么疏离的说着韩家人,韩家人怎么样的很是不舒服。苏南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僵硬了些,但他的确没什么好心情。看到安彦卿不满的脸色,只好放软了些语气说道:“卿卿,我从不认为自己是韩家人,住在韩家那几年我的确是想要融入进去的,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被无情的扭送离开。”安彦卿听他说起这件事,也只得尴尬的闭上嘴。他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父亲,爷爷,就连如今的苏南也对当初的事情讳莫如深。“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为什么要是这时候呢?真的一天也不能再等吗?明天阿……乔之深应该就能查出叶疏毓的来历了。”抿了抿嘴唇,安彦卿仍然想要挽留。他知道,这和他想要暂时离得苏南远远的不同,若是苏南真的回了美国,只怕他们以后想要再见面就要很久很久以后了。 第75章 两人还没靠近便看到这处地方人头攒动,似火的骄阳丝毫没有压下人们的积极性,不少人抱着一刀暴富的梦想来到这里。苏南一看到这副人挤人的样子便皱了皱眉头,悄声朝安彦卿说道:“我们还是先找个酒店把行李放下了,晚点再来?”安彦卿笑了笑,见太阳的确很烈便点了点头。两人当下便直接打车到了附近最好的酒店,在苏南的坚持下,两人要了一间套房。吃过午饭,再睡了一个午觉,看到外面的太阳小了些,安彦卿是在憋不住了,兴冲冲的拉了拉苏南的手臂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吧,太阳已经小了些了。”苏南看他这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好笑的点了点头,两人便收拾了出了门。在拒绝了两三个前来搭讪想要为他们带路赚点外快的人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翡翠交易市场。这些院子是一些翡翠毛料公司的标场,他们不定期会在这里举行翡翠公盘,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进去的,必须是平洲玉器协会的成员才可以进入。如今并不是平洲翡翠公盘开幕的时候,因此如今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但一般不是赌石圈子里的人也不会随意来这些地方。安彦卿和苏南虽没来过这里,但仍是十分惬意的边走边看着,一些卖家看到两人的衣着气质,倒也十分热情。安彦卿转了一圈,走得满头热汗得却并没有看到一块满意的毛料。如今平洲虽然已经成了中国最大的翡翠交易地,但数量的增多却并未带动质量的提高,反而还有下降的趋势。在又走过几个通道后,安彦卿终于在一个柜台上看到了一块形状方方正正极为规范的黄沙皮料子,已经被切开了。苏南见他似乎有意仔细看看,立马靠了过来从背着的包里拿出了强光手电和一瓶矿泉水。安彦卿接过强光手电,用身体遮住外面的太阳光,这才用强光手电照了起来。这块翡翠毛料是黄皮子的,被切开了一小层,皮子下露出一圈黄翡,色泽金黄,晶莹耀眼。看得出底子干净细腻,而且种老水足,是块相当不错的料子。这块料子被切开的地方有一道淡淡的黄色带子,应该是层黄雾和松花。可能主家以为可以切涨,谁知从这里切开颜色虽然很正,却淡淡的,散开着,不能取戒面。而更惨的是,从这块毛料的表壳来看是没有绺裂的,但这一刀切开后,毛料内部却发现了有绺裂,而且还不止一道。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主家才会拿出来卖的,要不然能涨的话,他们自己早就切开加工了。这些个卖毛料的主家哪个没有自己赌石的,大半的切开的好料要么是他们觉得没什么把握的,要么就是自己不敢赌,就这么切一刀去赚别人的。安彦卿心里有些意动,也不耐烦自己看,便直接用了精神力探测。最近不知怎么的,他的精神力竟是有些不一样了,似乎更加强了,而且控制起来也越发随意了。他想来想去也只想到大约是他锻炼的勤了,再就有是和那几块有着灵气的玉石有关。他这些日子下班在家里便常常把玩那几块毛料,尤其是那块只有拳头大小的毛料,那种舒适的感觉让人十分上瘾,仿佛全身都被灵气滋润了一般。甚至他在洗澡时还发现自己的肌肤越发细腻嫩白了,犹如婴儿一样。而且他的记忆力也比以前好了,雕刻翡翠时更感觉到眼睛看得更加清楚了。他觉得这些都是那些“灵气”的功劳,但因为太过虚无缥缈,因为并未在苏南或者乔之深面前提到过。精神力在安彦卿意念的控制下很快的就将整块毛料都包裹了起来,一点点从表层渗透到内部。毛料内部的情况也一点点展现在了安彦卿的眼前。切开的表层那一圈色泽金黄的黄翡层层深入,刚好形成一个弯月弧状。而且之前在内部显现出的几道绺裂正好裂到了玉带上,破坏了这块黄翡。因此这玉带虽厚,情况却并不好,形状决定了它不能做手镯子,色散则决定了它不能取戒面,而这些裂纹更让它不能做挂件,最后边只能做摆件了。而且还得设计雕刻得好,掩盖了那几道裂纹才行。“怎么,不好吗?”苏南在一旁见他皱眉,以为这块毛料不如人意,便出声问道。安彦卿点点头,说道:“颜色虽正,情况却不好。罢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苏南闻言,接过他手中的强光手电放回包里当先走了出去。两人走出这个院子,便想往后面一个院子去,中途却发现一些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安彦卿好奇便拉过一个人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这是去哪?”那人本不耐烦,转头却见安彦卿容颜俊美,气质高雅,顿时说道:“那边有人拿了几块玉矿石来卖,说是和田玉,有人买了一块赌,正要切呢,这里都是赌翡翠的,赌和田玉的可不多,所以都去看去了。”第六十章安彦卿闻言心中一喜,说了声谢谢便放开了他。苏南见他十分欢喜,说道:“你想去看?”安彦卿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不是看,而是我要赌。”苏南挑挑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和田玉也有了研究?”安彦卿一愣,随即笑了笑,说道:“研究是没有,不过也跟着别人屁股后面学了点,若是看着好,我便试着赌一把。”苏南见他这么说,本想劝劝,毕竟不擅长的玉石类最好还是别沾,但见他这么有兴趣便没说什么,他们也不差那么点钱。两人就跟在刚才那人身后走着,走了两百米左右来到了一个院角处,正有一圈人围着。苏南和安彦卿顶着别人不耐烦的眼神挤了挤才走了进去,看到了地面上放置的一排和田玉原石。苏南对此没什么研究,安彦卿倒是看得仔细,有两块枣红皮的,两块黑皮子,还有三块黄皮子的。和田玉的赌法其实和翡翠大同小异。和田玉原石分为三层结构,最外层是风化的外壳,称为皮,由于所埋地点不同,皮质也不同。外层内有一层内皮,又叫雾,或者“湖”。内皮里就是玉的本质,俗称“肉”。交易双方赌的,正是风化皮内包裹的“肉”。(注2)此时几块和田玉原石前面已经有人在看了,周围的人也嘀嘀咕咕的,不过声音的放得很小,担心打扰到看石的人。玉分为硬玉和软玉,硬玉中安彦卿最喜的便是翡翠,而软玉中他最喜欢的便是和田玉。他自小便希望能有一块羊脂白玉,可惜随着年代更迭,真正的羊脂白玉早已成了稀世珍品,极为难得。如今他有了精神异能,若是真能靠此赌到一块羊脂白玉,那便能了了他的心愿了。这么想着他观察了一下原石旁边站着的人,看着其中一个满脸红光做新疆人打扮的男子眼睛亮了亮,走了过去。张利辉看到一个长得很俊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裂开了嘴角笑了笑,指着身旁的原石问道:“年轻人也要试试眼力?”安彦卿点点头,投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张利辉指了指旁边正在看石的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说道:“等这位看完你再看吧,这些都是我亲自去和田弄回来的,绝对是好料子。”王婆卖瓜自然是自卖自夸,安彦卿敷衍的笑了笑,并不在意,倒是对他去和田有些兴趣,问道:“现在那里的和田玉籽料和以往比起来如何?”他可是记得的,前几年那边的和田玉籽料已经很少了,喀什河几乎被前去淘金的人挖空了。有一段时间,甚至有那边的本地人禁止外人过去捡籽料。“还能怎么样,反正这些玉石籽料是越来越少,我们不过都是一个人跑跑,又不是那些大公司,就只能偶尔弄到些,赚一笔钱就够了。”张利辉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光是为了弄这几块料子便耗费了好些的心力。安彦卿闻言看他满脸风霜,也是一叹,正要开口便见刚才看料子的中年人站起了身来。张利辉自然立刻走了过去,安彦卿也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苏南趁机凑了过来,问道:“怎么样,价格如何?”他还以为安彦卿刚才挤过去是在跟货主谈价钱。安彦卿摇摇头,指了指另一边的张利辉和那个中年人,苏南看过去,正看到他们两人手上盖着一块红布,下面两人的手指似乎在动,却看不大清楚。 第77章 亚力克一看到乔之深醒了过来脸色立刻变了变,本想蒙混过去,但看到乔之深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他自己身上便知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二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亚力克恭敬的问道。虽然乔之深一出生就被送到了乔家,根本未在莱格利斯家族的族谱上,但在莱格利斯家,他仍然占着二少爷的名分。“这里是哪里?乔之念呢?”乔之深已经发现自己在飞机上了,而且这架飞机还在飞行的途中。亚力克看到乔之深冰冷的目光背后便升起一股寒意,赶紧交代了起来,“我们正飞往内陆的平洲,三小姐说在那里有她要送给您的一个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生日礼物。”乔之深本意是想让他开回去,听到这话便咽下了嘴里的话,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带我出来的?通知我爷爷了吗?”亚力克赶紧回道:“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把您带出来的,三小姐已经通知了您的爷爷。”乔之深闻言沉默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亚力克见状只好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保镖,让他去端了早餐来。乔之深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早餐,一边想着乔之念到底要送什么礼物给他。不过没想多久念头便转到了安彦卿的身上。自那天他从安彦卿家里离开后已经过了一天了,今天是他们约好见面交换信息的日子。不过昨天他便从靳师傅的口中知道安彦卿请了两天的假不知所踪。他开着车去悄悄去了安彦卿的家里一次,果真没人在,就连苏南也消失了踪影,大约是两人出去玩了。一想到自己还在一边生着气,安彦卿也能毫无顾忌的和“情敌”出去玩,他心中便十分气闷。只是他情绪本就不外显,这么一直憋在心里,别提多难过了。时间就在这不经意之间过去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安彦卿却几乎是一夜未眠,当听到乔之念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加之第二日便是乔之深的生日时,他心里想了许多。有犹豫不决的,有想要再赌一次的,纷纷扰扰,最终停留在他心里的却是当时那一瞬间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把那个墨玉扳指送出去。“咚咚咚……”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安彦卿的思绪,他赶紧起床穿好了衣服。打开门正好看到苏南走过来想要敲门,苏南见他脸上挂着淡淡的黑眼圈,不由问道:“昨晚没睡好吗?”点点头,安彦卿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吾了过去。苏南也没太在意,拉着他走到餐桌旁,边走边说道:“正好服务生送来了早餐,赶紧吃吧!你今天不是还想去逛逛吗?”两人开始吃饭,而另一边乔之深也下了机正坐着一辆车子朝着这家酒店过来。吃晚饭两人便稍微收拾了些必需品如纸巾,矿泉水,强光手电等便下楼了。安彦卿想到昨天自己脑中的念头便不由自主地把那个墨玉扳指拿上了。电梯一直下到一楼,电梯门一打开,两人便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安彦卿还是满腹的心事,也没太注意路,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人。抬头一看,却正是苏南,他心里奇怪,走上去问道:“你怎么突然……停了下来?”中间一瞬间的停顿却是他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那个人。他是听乔之念说了今天是乔之深的生日,还说要给他一个完美的生日,但他没想到只是一夜过去,他便在酒店门口看到了乔之深。眨了眨眼,又眨一下眼,人还在,不是做梦。本来乔之深看到他果真和苏南出来玩了,心里还有些生气夹杂着失望。但又见他的眼睛这么一直眨阿眨的,表情更是一脸的不相信,忽然又觉得这人十分可爱,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可惜他心情是好了,苏南的心情立马就差了。他已经打算放弃了,已经打算离开了,不就是想要和自家卿卿过个二人世界吗?怎么就那么难呢,不过一天而已,这个家伙就找了过来。要说他们是碰巧遇上的,就是打死他,他也是不信的!安彦卿一直愣在那里,还没想好该怎么打招呼。乔之深见状便走了过去,靠得极近,轻声问道:“之念说她给我准备了一个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生日礼物,那个礼物是你吗?”最后一句话几近呢喃,安彦卿听得脸色一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苏南脸色更难看了,乔之深这番行为完全是把他当空气了。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变,笑吟吟的揽过安彦卿的肩,插进了两人之间,说道:“还真是巧啊,乔总裁莫不是查到了什么线索,所以特意来找我们的?”乔之深仿佛此时才发现他在般,抬起头对他微微点了点头,回道:“线索倒还没查到,我这次来却是专程来找彦卿的。苏先生应该不介意你们的队伍里多个人吧?”“当然……不介意!”苏南本来是想着面子不要了也要说介意的,可是一看到安彦卿清透的眼神,便只能僵硬的摇摇头。乔之深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嘴角立刻翘了翘。安彦卿还没回过神来,两人便已经说好了。其实他见到乔之深心里还是有些别扭的,那天的事情始终搁在他的心里。乔之深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心中一叹,笑着问道:“现在是要去赌石?”看他们这一身打扮,再加上这里是平洲,他自然猜得出他们多半是要去赌石的。安彦卿见他仍同往日一般,也就调整了心态,点点头说道:“一起走吧,再晚点人就多起来了。”这么说着,三人便走出了酒店。亚力克等人还等在酒店外,有车不坐白不坐,乔之深三人自然要物尽其用了。刚好还有保镖在,这样多买点毛料也不怕有人不长眼朝他们下手了。三人没一会儿便到了平洲的翡翠交易市场,此时虽然还算早,但这里已经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了。乔之深和苏南都是陪客,就安彦卿一个人在前面带路,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看得不亦乐乎。苏南看着身旁的男人,嗤笑道:“乔总裁不是公务繁忙吗?什么时候竟有闲心在这里陪我们闲逛了?”乔之深丝毫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一心关注着前面四处乱跑的人。苏南见他这般,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嘲讽了他一两句便也不说了。但他消停了没一会儿,又问道:“你是真的爱卿卿吗?听清楚了,是爱,不是喜欢!”乔之深看了他一眼,如同在看白痴一样,没说话却坚定的点了点头。苏南被他气了一下,发作道:“哼,你可是乔家的唯一的孙子,乔老太爷会接受?”虽然乔之深还有个大哥,但人家是姓莱格利斯的,乔家可争不过莱格利斯家族。乔之深只以为他想以此打击自己,淡淡的说道:“我自会处理,与你无关。”苏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表示不相信。乔之深也不多说,在他眼里苏南是无关的人,只要安彦卿相信他就可以了。苏南看他这副无视人的样子,心里气极却只得在心里记着,想着以后怎么恶狠狠的报复回去。“哥……啊,苏南,阿深,过来看看!”安彦卿看上了一块正正方方的黑乌沙皮的毛料,回头见乔之深和苏南离得远远的,便叫了他们过来。乔之深恍惚听到他叫了一声哥,但想了想便觉得自己是听错了,也没在意,却是错过了一次机会。两人看他那副样子便知道他又看上了什么毛料了,赶紧走了过去。店主看着他们身边四个又高又壮的白人保镖,眼里还有些惊愕,不过还是带着微笑大概的介绍了一下这块毛料来自那个坑口,特点等等。这些安彦卿自己都能看出来,店主也知道,他这么说不过是想要抬抬价而已。安彦卿可不管,两人口水一阵,最后以五万块买下。乔之深见他买了下来,又看一旁就有玉石切割机,便提议道:“不如就在这里切了吧,一直拿着也占地方。”安彦卿听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店主听他们就要在店里切割,自然是高兴。玉石切割机放在店里的一个角落,旁边有一个大大的塑料桶,装了不少清水。 第79章 “金丝衬着绿翠并不算好看,若是红色衬着金色,那才美,可惜几乎从没听说过红翡里生出过金丝的。”乔之深看到苏南在那边摆弄着,淡淡的说道。听到这话,苏南的动作忽地顿了一下,安彦卿的脸色也变了变,只是一瞬间便有变了回来,因此乔之深并未察觉。苏南和安彦卿相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把这个话题挑了开去。安彦卿把手里的菜单扔到乔之深的面前,嚷道:“今天你又是贡献车子,又是贡献保镖,这顿就我请了,还不赶紧点菜!”乔之深见状,点点头拿起菜单看了起来。苏南把翡翠还给安彦卿,借机凑到安彦卿耳边,小声的问道:“那东西到底是血玉还是刚刚的那个?”安彦卿摇摇头,回道:“这个问题争论了好几代都没理清,我哪里知道。不过那东西已经不见了,现在讨论这个有什么用。”苏南闻言便撤回了身子,安彦卿心里却并不平静。当初他出车祸濒临死亡时,他还记得自己是把那块血玉貔貅紧紧握在手里的,那时似乎朦胧中见到了一抹血光。而后自己借尸还魂,而且还有了精神异能,那块血玉貔貅却失踪了。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么诡异的重生是跟那块貔貅有关的,但却找不到线索。血玉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天然的,便是西藏高原所产的高原血玉,也称贡觉玛之歌,因其色彩殷红而得名。而另一种则是人为的,它不单单指哪一种玉石,而是指透了血进去的玉石。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人下葬时,作为衔玉的玉器,玉石会被强行塞入人口,人若刚死,一口气咽下的当时玉被塞入,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便会形成华丽的血玉。(注3)那块血玉貔貅一直都是韩家的传家之宝,不过说是血玉其实它到底是什么一直存在争论。有人说它是用血玉雕刻成的,可它的中心处却有一条条金丝。有人说那是金丝种红翡,但质地却并非翡翠而更像是新疆的和田玉。这一直是个谜团,但并不妨碍它的珍贵,因此韩家对这件传家宝一直掩得密密实实的。这时突然听乔之深提起金丝种的红翡,自然有些敏感。这边安彦卿心不在焉的发着呆,乔之深三两下便点了六、七个菜,把服务生打发了出去。“今天那个廖何远多半还会找上门来,你小心些吧。他在平洲有些势力,虽不至于怎么样,但被缠上了终究不好。”“啊,啊?”安彦卿听着他的话,却像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乔之深看他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他被人称为玉痴不是没有原因的,平时人还好些,但一牵扯上玉石,他便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苏南闻言插嘴说道:“难道乔总裁在这里,他也敢动?再说我们今天便要回香港了,隔着那么远,他又能把我们如何?”安彦卿点点头,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乔之深其实也这么想,他这么说不过是下意识的叮嘱一下,毕竟出门在外小心为妙。不过苏南老这么和他唱对台戏,圣人也会生气,当下他便说道:“虽然不至于出什么事,但他在玉石界很有些人脉,彦卿既然也在圈子里,自然不宜和他结怨。”苏南撇撇嘴,他心里其实最期望安彦卿别管那劳什子的翡翠,直接跟他去美国得了。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安彦卿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很明显都一心扑在翡翠上了。三人吃了饭便各自回房了,乔之深早上来时便让人订了房,就在安彦卿他们隔壁。三人乘着电梯上楼,走到门口正要分开时,乔之深却叫住了安彦卿。“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到我房里来吧!”乔之深说完这话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套房,安彦卿看看苏南,再看看他的背影,自动的跟了上去,留下苏南一个人在后面咬牙切齿。乔之深其实没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好好和安彦卿谈一谈。从那天的事情,他就发现安彦卿根本就是个胆小鬼,遇事只知道逃避,要是自己不主动,那他这辈子恐怕都没希望了。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好了的矿泉水,乔之深坐到了安彦卿的身边。感受到身旁传来的温度,安彦卿不自在的挪了挪。乔之深也不在意,自顾自得拿起矿泉水狠狠喝了一口。“你想和我聊什么?”安彦卿看着神色变幻不停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有苏南在时他还能保持平常的样子,如今只有他们两人在了,还挨得这么近,他几乎不敢有所动作了。“为什么躲着我?”乔之深放下瓶子,转头绷着一张脸皱着眉头问道。“我没有躲着你,只是苏南就要回美国,所以我才陪他出来玩玩罢了。”安彦卿眉头轻皱,故作冷淡的说道,但眼里的慌乱却出卖了他。“陪他是一方面,但也是为了顺便躲我吧!办公室我已经让詹姆斯找人装修好了,我去看了,很舒适,你一定会喜欢。但你却连连请假,我以为你不愿意来了。”乔之深淡淡的说道,脸色却有些黯淡。“我……”安彦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原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勇气也渐渐消失了。这样也好,至少他们可以做朋友,友情总比爱情来得长久。“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动心了,但我并不承认,因为你和我在某一方面太像了,我对自己说那只是心心相惜的感觉而已。但是后来的相处却告诉我,我是爱上你了,我不想做你的朋友,而是想成为可以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安彦卿被乔之深的话惊呆了,他没想到乔之深就这么挑明了,或者说就这么就向他告白了!“为什么要说出来呢,做朋友不是很好吗?”安彦卿努力忽视自己心中一瞬间涌出的喜悦,低着头颇有些埋怨的说道。乔之深只当做没听到他说道话,继续说道:“你的心外面竖着一层坚冰,犹如铜墙铁壁,把其他人隔绝在外。但我知道,你的心里面却柔软得不可思议,故作冷漠和疏离不过是一层保护膜罢了。”被人这么深深的剖析自己的内心,安彦卿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的说道:“那只是你自以为是的了解!”乔之深仿佛没看到他在生气,“我希望在我面前的是最真实的你,请允许我分享你所有的感情,爱也好,恨也好,快乐也好,痛苦也好。”第六十三章安彦卿看着自己面前向来冷淡清俊的男人,在这一瞬间却显得那么温柔缠绵。乔之深的眸子深邃迷人,如同点墨,里面溢满了真诚和爱意。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安彦卿还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也许一次的失败说明不了什么,但一次的心伤却足够让他对感情避若蛇蝎。曾经的他便因为自己母亲的事情不相信爱情,陆纪辕让他看到了希望愿意赌一次,可最后却输得一无所有。这一次,他还会所托非人吗?安彦卿清澈的眸子渐渐起了一层层涟漪,他在犹豫。乔之深紧张的盯着他,却不敢打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永远的爱情,无论多么真诚,多么浓厚的爱都敌不过时间的无情。爱会在时光的流逝中一点点被消磨,到最后有爱也会变成无爱。”安彦卿低着头喃喃的说道,脸庞掩在阴影下,显得晦暗不明。心中砰地一跳,乔之深想都没有多想便道:“你还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有没有呢?还没有尝试过就武断的判我出局,对我未免太不公平。如果不相信就亲自来检验如何?”他只以为安彦卿是因为之前那段恋情的终结而心有感慨,却并不知道安彦卿其实是因韩珏和陆纪辕的最终结局而怀疑。乔之深这般说着,便轻轻靠近了安彦卿,两人四目相对,安彦卿眨也不眨的看着乔之深越靠越近,最后脸色一红,趁着他没注意,伸手将他推了开急冲冲的跑出了房间。乔之深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维持着被推倒的姿势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却并不追上去,半响,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第81章 苏南还未醒,直接被亚力克他们抬着扔到了飞机的沙发上。安彦卿看着他一身邋遢的样子,再闻着这一身酒气,自觉的找来了湿巾为他擦洗。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和乔之深之间还有一个很重大的问题没解决了,只一心一意的照顾苏南。乔之深见状也没说什么,只坐在一旁看着他忙着,时不时翻翻杂志。倒是被看的人颇有些不自在,觉得别扭。没一个小时,飞机便到了香港,苏南也被冰敷得醒了过来,喝了一大杯解酒茶,稍微清醒了些,但还是迷迷糊糊的。乔之深见状便要送他们回去,要车没车,自己一个人也搬不动苏南,安彦卿推了两句便顺势答应了下来。只是在达到别墅后,看着亚力克把苏南扶上了楼,安彦卿一个人沉默的走到了荷花池旁。乔之深自觉的跟了过去,两人便在月下河边慢慢走着。吹了一会儿夜风,手揣在怀里磨蹭了半天,安彦卿终究还是拿出了那枚已经被捂得温热的墨玉扳指。乔之深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墨玉扳指,抬眼看了看安彦卿,接了过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神的笑意和爱意更是毫不掩饰。墨玉扳指上盘着一条小巧精致的螭龙,乔之深接过戴在了大拇指上,大小正合适。他想起了安彦卿在缅甸时切出的那块墨玉翡翠,问道:“这是在缅甸切出的那块?”安彦卿沉默的点点头,乔之深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记得那时我说过很喜欢这块墨玉翡翠,原来你记了下来。”安彦卿有些羞涩,也懒得回他的话,只是往前走去。乔之深摸着手上的扳指,笑得十分灿烂,见他走远了赶紧跟了上去。乔之深靠近安彦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彦卿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但乔之深抓得极紧根本不给他松开的机会。不过他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习惯了手里多出来一个人的温度,便不再觉得别扭了,反而有些安心的感觉。两人就这么手牵手慢慢绕着荷花池走了一圈,亚力克安顿好苏南走了出来。安彦卿见状松开了乔之深的手,细声说道:“你该回去了。”乔之深笑着点点头,趁他不注意,亲亲吻了吻他的脸,而后才坐进车里。安彦卿脸色红了红,却又觉得自己仿佛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一样,太丢脸了,顿时皱了皱眉,回了房间。第六十四章第二日,苏南终于醒了过来,可惜却不好受。那么多杯烈酒,虽事后喝了解酒茶,头仍然像裂开了般痛得要命。随意洗漱了一下,按着发痛的头,苏南摇摇晃晃的下了楼。客厅落地窗边的布艺沙发上,安彦卿面无表情的倚靠在一角,听到脚步声,抬头一望。苏南有些惊讶的看到他还在家,又看了看外面高高挂起的太阳。此时已不算早了,安彦卿连着请了两天假,早该去上班了才对。安彦卿看到苏南突然出现倒是慌了一下,不过瞬间便又若无其事的平静了下来。“是不是饿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安彦卿嘴上一边关心的问到,一边起身走了过去扶住了苏南。苏南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周围黑黑的,看起来的确不好。苏南见他一脸担心,心里一暖,说道:“是有点饿了,睡倒是不必,再睡下去就乏力了。今天怎么没去上班?”“你一个人在家,又醉成这样,我怎么放心。”安彦卿嘴里一边说着,扶着苏南脚却是往客厅中央的沙发走去。平日里他们也多坐在客厅中央处的沙发上看电视或吃水果聊天,苏南倒也没在意。安彦卿扶着他坐下后,便进了厨房。他事先已经熬了点白粥,这也是他唯一会做的东西了。安彦卿去了厨房,苏南头疼得厉害,也没打开电视,只闭目养神。一旁的窗子打开着,一阵阵微风吹进来先还凉爽舒适,后来却有点头疼了。转头看了看厨房里忙着舀粥的人影,苏南站了起来,走过去把窗子关上。这一动作,他也注意到了一旁安彦卿之前坐着的布艺沙发。沙发上一叠报纸被风吹得哗哗的响,回忆到安彦卿没发现前不太好的脸色,苏南悄悄拿起了报纸翻看了起来。“杜托家族与乔家联姻?”“杜托小姐承认对bianco珠宝公司总裁芳心暗许!”“才子佳人,珠联璧合,又一桩豪门大家的联姻。”苏南一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标题,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是皱得死紧。这个乔之深究竟在搞什么?昨天才跟卿卿表白,今天就闹出这种绯闻。“哥!”安彦卿端着白粥和一碟泡菜出来便看到苏南站在落地窗边翻看着那叠报纸,顿时叫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把报纸收了起来。苏南脸色十分难看,语气冰冷的说道:“把报纸给我!”安彦卿张张嘴,却被他浑身散发的气势一压,只好乖乖的把报纸还了过去。苏南拿过报纸仔细看了起来,虽然标题不同,但内容大致相当。里面写的全是昨晚普里西娜·杜托在一个小型宴会上清楚的承认了自己对乔家少爷乔之深的倾慕,并暗示着好事将近。苏南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宴会的介绍,在发现这个宴会的主办人和乔家有着极好的关系时,脸色越发不好,握着报纸的手更是连青筋都冒了出来。看到这么明显的关联,不仅仅是苏南,就连这些记者都不相信普里西娜·杜托所说的话是空穴来风。很明显,她和乔家已经有过沟通了,否则乔家不会这么沉默。要知道,这种事情沉默就意味着默认。苏南总算还保持着理智,虽然在情场上敌视乔之深,但也相信乔之深的为人。不可能刚和安彦卿表了白,另一边有安排着和另一个女人订婚。深深呼了几口气,苏南扬了扬手中的报纸,朝安彦卿问道:“之前脸色不好就因为看到了这个?”安彦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也知道他没那么生气了,赶紧过来扶了他朝饭桌走去,淡淡的说道:“心里介意是难免的,但我相信这不会是阿深做的。”苏南听到他对乔之深的称呼,挑了挑眉。之前吵架时还是乔之深,这一会儿又变成阿深了。安彦卿看到他这么明显的揶揄,脸色尴尬了一下,转过了头。两人走到饭桌旁,苏南坐了下来,看到熬得稠密的白粥和清脆可口的泡菜眯了眯眼,笑道:“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你竟然亲自动手了。”安彦卿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顺便夺过了苏南手中的报纸,扔到了一旁,眼不见为净。苏南尝了几口白粥,清淡无味,又吃了一块泡菜,倒是清脆生嫩,极为可口。见安彦卿把报纸仍到一旁,苏南咳了咳,说道:“你准备怎么办?”安彦卿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苏南指的是什么,这的确是个大问题。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但若要一直在一起,那就是两家人的事了。很明显,乔家老太爷很看好普里西娜·杜托这位名门小姐。安彦卿也对bianco和th珠宝公司的合作有所耳闻,自然能想到联姻后会带来的好处,更别说杜托家目前只有普里西娜这么个女儿,娶了她就等于娶了th珠宝公司。“不知道。”安彦卿苦笑了一下,很没有形状的趴在了桌子上。他不过刚跟乔之深在一起,没想到第二天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问题。这个社会虽然逐渐开放,但对于同性恋仍然是禁忌。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做什么都是错的。“阿深他,会处理好的!”沉默了许久,安彦卿小声的说道。苏南闻言停下手中的勺子,难得有些苛责地问道:“难道你什么都不做?” 第83章 昨天晚上他就花了三个多小时把里面的翡翠取出来,是一块不规则的无色玻璃种翡翠,也难怪当初他用精神力探测时并没有“看”到翡翠的颜色。这块翡翠几乎呈透明状,里面没有一丝裂纹,但还是有一些玉石天生的纹路,但看起来仍然纯洁净明,触手温润油滑。握在手中用精神力缠绕起来,更是浑身舒适,有时候甚至能微微的感觉到那玉石中的灵气正在滋养他的身体。不过安彦卿不敢做得太过,每一块老坑玻璃种都只会吸收一小部分灵气,他担心万一把灵气吸收太多会影响到翡翠的品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一块无色透明的玻璃种翡翠虽然不太规则,但呈长方形,形状稍显圆润,安彦卿细细看了看它的纹路和形状便决定把它雕琢成一只如意。如意如意顺我心意,不仅仅是寓意极好,如意在中国古代的传统文化中也有很重要的地位。而且安彦卿尤其喜欢如意的造型,圆润婉转,剔透晶莹,他已经可以想象出这只如意雕刻出来后会有多么的夺目。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件,另外的两件,其中一件是他早已经雕刻好的蝶恋花,便是用在缅甸切出的那几块冰种蓝花雕琢的。而最后一件他打算雕刻一件大型摆件,那块最大的脸盆大小的老坑玻璃种,他打算雕刻成一座端坐莲台,手执玉净瓶的观音像。观音像的图纸他已经设计好了,也给乔之深看过了,两人都觉得十分的好。bianco虽然在之前的缅甸翡翠公盘上大有斩获,但毕竟没有极好的玉器压场,若是安彦卿赶得及把这座大的观音像雕刻出来,正好可以当做压轴。毕竟老坑玻璃种是十分珍贵的,更遑论是脸盆大小的了。正因为如此,虽然安彦卿搬到了bianco的总部来,但其实他真正来上班的时间非常少。大半的时间都是待在家里,全花在了雕刻上。若不是有乔禾每天定点定时的来给他送饭,指不定他废寝忘食到什么地步。苏南早在几天前就搬出去了,他在美国的合伙人来香港谈生意,他自然也是要到场的。本来安彦卿还对他的这位好朋友很好奇,但无奈一直没有机会见一面。他可是还记得那天这位先生的秘书找上门来时,苏南那副天要塌下来了的表情。一直以来苏南在他心里都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谁知道竟然还能看到他那么惊惧的模样。自三人从平洲回来后,苏南便搬了出去,乔之深倒成了安家的常客,每晚必到。安彦卿仍然不会做饭,只是请了个钟点工。普里西娜·杜托和乔之深的绯闻让人满天飞,但因为过了好几天乔家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回应,已经有不少人认为这是个炒作或者只是那位杜托小姐的一厢情愿。只有安彦卿知道乔之深顶了多大的压力,乔老太爷似乎真的决心要普里西娜·杜托做他的孙媳妇了,每每和乔之深见面两人总会因为这个问题不欢而散。但他还算明智,虽然不满意乔之深的态度,但至少没有强硬的单方面的承认普里西娜·杜托的话。若是那样的话,乔之深无疑被动得多。泡上一壶祁门红茶,安彦卿又切了些水果做成拼盘端了出去。乔之深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脸色十分疲惫。许是闻到了红茶的味道,他睁开了眼睛,身体前倾坐了起来。安彦卿给他倒上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看他这么疲倦,劝道:“以后下了班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我以后陪你吃午饭。”他知道乔之深每天这么巴巴的来这里不过是想和他见见面说说话,他们虽在一起上班,但各人有各人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见面聊天。再加上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了,每次看到乔之深明明一脸疲倦了还硬撑着过来和他吃晚饭,他便有些心疼。乔之深喝了一口茶,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回去更是不能休息了,爷爷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我躲都躲不及,哪里还能自投罗网呢?”对于这件事安彦卿不好说什么,乔博毅终究是乔之深的亲人,这件事太敏感了,他只得沉默,其实最为难的还是夹在中间的乔之深。乔之深看了看沉默的小口抿着茶的男人,心中一片安宁,幸好他站在自己身边默默的支持着,否则他还撑不了这么久。乔博毅在得知乔之深和安彦卿的关系时,意外的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脸上只有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更让乔之深惊讶的是,他的爷爷竟然说什么只要他愿意娶妻为乔家留下子嗣,他就可以让安彦卿做他的地下情人,不反对他们。乔之深心中一惊,没想到乔博毅竟然是这么打算的。他知道乔禾一直在把自己和安彦卿的事情报告给爷爷,他只想着或许能让爷爷能慢慢的接受他们,因此没有阻止,只当做没发现。可是没想到都这样了,乔博毅竟然还没有放弃让他娶妻的想法,甚至趁他不在的时候,给了普里西娜·杜托暗示,让她在宴会上说出那番话来。若不是乔之念一直站在他这边,他都要怀疑这次的事情有没有她的参与了,否则时机怎么会把握得如此之好。伸手把安彦卿揽到自己怀里,乔之深抚开他轻皱的眉头,说道:“爷爷他只是想要乔家有个继承人而已,这件事很好办,只要有了重孙子,他就不会再反对我们了。”乔之深知道乔博毅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否则按他那个性格,定是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来也是当年他父亲的离家出走,至今不肯回家让乔博毅改变了吧。安彦卿听了他的话,心里一咯噔,顿时有些酸涩,一手抓住他抚在自己额上的手淡淡的说道:“你是说人工受精?”乔之深看着他古怪的脸色,噗嗤一笑,无奈的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看了看,见安彦卿脸色有些郁郁,心里顿时明白了,说道:“我不是还有一个大哥吗!”安彦卿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色红了红,赶紧遮掩道:“难道你是想从你大哥那里过继一个孩子?”乔之深点点头,他正是有这个打算。安彦卿抬眼看了看他,他知道乔之深幼时的事情,因此也知道他和意大利的家人并不亲近,有些隔阂。因此看他点头,有些诧异,毕竟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不相信乔之深会这么做。乔之深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谈了谈他的额头,淡淡的说道:“大哥他有一个私生子,不被莱格利斯家族承认的孩子。那个孩子对他来说是个烫手山芋,但对我来说却刚好是救命的良药。”安彦卿眨眨眼,他明白了,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说什么,听乔之深这么说的确是个好办法。那个私生子姓了乔,跟莱格利斯没了关系,但至少能过得很好。“那孩子多大了?”安彦卿想了想问道,若是太大了,只怕还会有些问题。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恋,尤其是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观的人,而且总要问过那孩子的意愿。乔之深自然明白他的顾虑,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孩子只有两岁,母亲也是个中国人,现在由管家养着,大哥和母亲那里我已经说好了,只要再说服你和爷爷就可以了。”安彦卿眯了眯眼,扭过头去挑衅的问道:“若是我不同意呢?”乔之深亲了亲他的眼睑,笑着说道:“你不会不同意,只要是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安彦卿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他闪了闪,没好气的说道:“你意思就是我不同意就是笨蛋了?”“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乔之深可不会让他闪开,伸出手紧紧箍住他的肩膀,也不亲眼睑了,直接吻上了那双唇。安彦卿的唇色淡淡的,粉粉的,不像一般男人的那样深沉。刚喝过红茶,嘴里充满了淡淡的茶香味,乔之深轻轻的咬着他的唇瓣,等他张开嘴时才慢吞吞的将舌头伸了进去。 第85章 四人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蓝靖宇才慢吞吞的说道:“你们查这些东西有意义吗?对解决现在的问题根本没有丝毫用处,就算知道她的来历和动机,你们仍然没有解决的办法。”苏南咧嘴笑了笑,靠在沙发上看向他说道:“的确没什么意义,但至少满足了我们的好奇心。再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样我们对付她也有了目标。从目前的形式看,她似乎只是针对韩家,唔,也许还要算一个陆家,她都把陆氏变成了叶氏了。”安彦卿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明白了却不太想承认,苏南的话很明显,就像他们当初猜测的那样,叶疏毓多半和爷爷有什么关系,而且还是很不好的关系,仇恨?脑子里流窜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包括十分俗套狗血的一对恋人反目成仇,隐没数十年只为报复等等。这种念头一出来,安彦卿就浑身一寒,鸡皮疙瘩都快掉光了。乔之深注意到他突然抖了抖,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安彦卿干笑着摆摆手,他才不好意思把刚才脑子里的想法说出口呢。乔之深见他真的没事,便也没在意了,而是看向了苏南,在他的认知里安彦卿和韩家没有关系,苏南才是韩家的后人。苏南耸了耸肩,坐起身揽住蓝靖宇的肩膀说道:“靖宇说的没错,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叶疏毓那个女人,别忘了,你的仓库里还放着那块花了你一亿的废料呢?再加上这阵子的流言,想必董事会给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吧。”安彦卿闻言也有些担心的看向乔之深,不管怎样那笔一亿的错误投资都是乔之深的决策错误,一直以来董事会也就是抓着这一点死死不放的。乔之深感觉到他的担心,拍了拍他的手,笑着说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安彦卿点点头,心里却打算再去翡翠加工厂看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那块翡翠不是废料,这个认知似乎一开始就深深刻在他的意识里。也正因为如此,虽然理智上知道乔之深必定因此而受到董事会的刁难,但他却没有在意,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那笔投资并没有亏。四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蓝靖宇看了看手表,淡淡的说道:“已经中午了,一起吃饭吧!”其他三人没有异议,安彦卿收拾了喝过的咖啡和茶,四人一起走了出去。第六十七章吃了午饭大家便也散了,苏南和安彦卿站在饭店大厅内等着乔之深和蓝靖宇把车开过来,这时苏南突然又说了一件让人惊讶的事。“清然她被陆家软禁了起来?”安彦卿惊讶的问道,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苏南懒懒的点了个头,嗯了一声。他本和柳清然约好再见的,谁知等他再去医院时柳清然已经被陆家人接走了。“因为陆纪辕见过我,我不好过去,便去了柳家打听,这才知道一点情况。听说他们连柳家人都拦着不让见,奇怪的是柳家竟然十分沉默,虽然不满但意外的平静,我总觉得陆家是发生了什么事!”安彦卿听了苏南的话,心里也是琢磨着不清楚,想了想却实在想不出什么。抬起头看向苏南,问道:“真是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嗯,反正我让阿四派手下人去盯着了,只不过还没个消息,这事儿你也跟乔之深说说吧。香港上层圈子里总有些隐秘的小道,他没准儿能知道。”苏南晃着头提醒道。“我会跟他说的,倒是你,还能呆多久,刚才蓝先生说你们的谈判已经结束了,只剩下收尾工作了。”安彦卿看着停车场出口出来的两辆熟悉的车子,朝苏南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身来朝外走了去。“差不多了,还有三两天吧,又不是不再见了,反正做飞机也花不了多久时间!”嘴里虽这么说着,可苏南知道就算坐飞机花不了太多时间,可两人也未必能常常想见。人长大了,各有各的事,谁还能离不了谁呢?这个话题有些伤感,安彦卿心里更是不好受,自从接受了乔之深他便不敢和苏南单独相处,总觉得自己伤了他。乔之深和蓝靖宇倒是没注意他们之间的气氛,只落下车窗,摆了摆手。两人冲冲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分别朝两辆车走去。看到安彦卿系好了安全带,乔之深发动了车子朝荷中映月开去。开了一会儿车上一直沉默着,他这才发现安彦卿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难不成是舍不得苏南?”乔之深看了他一眼,问道,不过却没放在心里。在他眼里,安彦卿既是选择了他而非苏南,那么苏南最多只是好朋友,并没有太重要。他却不知道苏南却是安彦卿的亲哥哥,亲人别离,自然是舍不得的。安彦卿也不好回答,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转移了话题,说道:“刚才苏南跟我说陆少夫人被陆家人接回了家,似乎软禁了起来,连柳家人也不能见,他让我问问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乔之深闻言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件事他隐隐听说过,但也只知道陆少夫人流产后被陆家人从医院接了回来,至于原因和过程,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安彦卿见他摇头倒也在意料之中,本来这种事就是一些贵妇小姐才会私下八卦的。乔家就只有两个男主子,哪儿就能听到这些呢。没多久安家就到了,安彦卿亲亲吻了一下乔之深的嘴角便下了车,乔之深则倒了车回bianco总部去了。等到看着乔之深的车子消失在了视线里,安彦卿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他没说呢。他想去翡翠加工厂看看那块被认定为废料的巨无霸,这些天乔之深应付各方的压力有多累他都看到了,他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算了,反正晚上乔之深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再提吧。这般想着,安彦卿便回了屋里,他如今正在雕琢那件老坑玻璃种的绿翠,新品发布会就要开了,时间很紧。就在安彦卿一心一意对着那块脸盆大的翡翠精雕细琢的时候,乔之深却是被自己办公室意外出现的人给惊住了。“爷爷!您怎么来了?”乔之深一打开门就看到自家爷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文件,他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看到了左手边站着的詹姆斯,似乎在询问着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詹姆斯苦笑着微微偏了偏头却见乔博毅突然放下了文件,于是不敢再有动作。乔之深无奈,心里叹了口气,眼睛一移却又看到了另一边笑盈盈的坐着的普里西娜·杜托,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了。说实话,这还是自报纸上那件事后他第一次见到这位杜托家族的小姐,之前一些公开的场合他都特意避开了,可没想到今日却是自家爷爷把人领进了门。乔博毅看到乔之深那副微微皱眉的表情也没在意,只淡淡的问道:“是出去吃饭了,跟谁一起呢?”乔之深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回道:“和美国aig公司的总经理。”“是吗?你什么时候跟aig搭上关系了?”乔博毅倒是有些惊讶,他还以为自己这孙子是和那个安彦卿出去吃饭了呢。不过那个什么aig是搞电子的,跟他们做珠宝生意的可没什么关系啊。“aig的蓝总经理和我的特助认识,我们中午便在一起吃了顿饭。”乔之深回道,他是光明正大的和安彦卿出去的,自然不怕说出来。乔博毅心里一哼,撇了撇嘴,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但他顾忌着普里西娜·杜托还在这里便没再追问下去,乔之深便也是看出这点才毫无顾忌的说出来的。关上门怎么都好,但外人在场,两人还是一致对外。可惜这两人都不知道,普里西娜·杜托对乔之深和安彦卿的事情却已经是了如指掌了,甚至比乔博毅所知道的还要早。也是乔之念疏忽了,她忘记了告诉乔之深这件事情。果然,普里西娜·杜托一听跟着乔之深一起吃午饭的还有身为特助的安彦卿,眼睛便闪了闪,不过脸上神色却是丝毫未变。她看中乔之深不是没有原因的,喜欢倒是其次,更重要的却是乔之深身后的势力可以助她成功继承杜托家族。当初她对乔之念奉承迎合便是为了这个,本想通过乔之念认识乔之深的,谁知突然杀出了一匹拦路马,她便只能加快了计划。反正他也没在意乔之深是不是喜欢她,只要他必须娶妻便好了,她想要的不过也是乔家少夫人这个身份。只不过输给一个男人,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爷爷,您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乔之深见乔博毅不再说话,开口问道。乔博毅看了看普里西娜·杜托,说道:“今天普里西娜请我出来吃饭,正好就在公司附近,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谁知你却不在。”普里西娜见乔之深看向他,笑了笑,说道:“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所以便想来看看你,正好乔爷爷也愿意,我们便一起来了,你不会介意我们打扰你工作吧?”乔之深自然不敢介意,三人一时倒是无话,普里西娜可不想这么冷场,便又说道:“刚才我和乔爷爷上来时看到好些人在搬东西,是在筹备新品发布会吗?”乔之深点点头,说道:“就在最近了,所以让他们准备着,免得到时候忙不过来。”不过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乔之深便也陪着她说了。大家毕竟都是珠宝公司,虽有合作但也没好到那种程度,普里西娜·杜托心里也明白因此专挑些不太敏感,不会涉及商业机密的东西说。乔博毅见两人相处得还算和谐,心里倒是挺满意的。过了半个多小时,普里西娜识趣的提出离开,“之深你也该工作了,我就不再打扰了。乔爷爷,我送你回家吧!” 第87章 巨无霸四周则散乱的放着些被切下来了的小石块和石片,当然这些确确实实的是废料了。靳师傅把所有灯都打开了,随意收拾了几下,让安彦卿走了过去。安彦卿绕着毛料走了两三圈看了看,看上去挺好的,不过因为以前的切割,毛料表壳上的松花,蟒带和雾倒是被破坏了,几乎看不出来了。靳师傅看安彦卿一直绕着毛料走,也不见动手,想了想,说道:“小安啊,我还有些事情,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行不?我把钥匙放这里了,你看完了直接锁上就好,到时候再把钥匙还给我就行。”安彦卿本就打的这个主意,自然是好的,心里也佩服靳师傅,他不过装模作样了一会儿,靳师傅就领悟了他的意思识趣的走人,这份眼色他可是没有的。等到靳师傅去得远了,安彦卿又走过去看了看仓库的门是否关得严实,看那门纹丝不动的,他这才放了心,走到巨无霸身边仔细看了起来。他也不用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直接用上了精神力慢慢朝着毛料内部渗透进去。这段时间,许是因为得到了那些老坑玻璃种翡翠内的灵气滋润,他的精神力越发强大了起来,用来渗透毛料比以前容易了许多。如同以前“看”到的一样,毛料内部的翡翠皆是一些毫无光泽,干巴巴的“糟粕”,有些部分甚至还有丝丝裂纹,仿佛蜘蛛网般延伸出去,看得让人心惊。但安彦卿并没有在意,他的精神力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般,丝毫不顾及其他的部分的玉带,只朝着一个地方钻去,其势之强,几乎脱离了他的控制。安彦卿心中一紧,死死勒住了突然兴奋起来的精神力,脑袋仿佛被铁锤狠狠击了一下般,疼得要命,额头更是汗津津的,脸色十分苍白。放弃了继续探测下去的打算,安彦卿从旁边移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上面闭目养神。胸口却是激烈的起伏,口中狠狠的喘着气,仿佛脱力了般。过了许久,他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了下来,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巨石。他猜的果然没错,这块巨无霸的确不俗,有些古怪。他的精神力本就来得怪异,可这巨无霸却端的是邪门,让人害怕。他想起自己刚才那一瞬间若不是明智的切断了精神力的联系,把后面的精神力收了回来,只怕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安彦卿心中仍是心悸不已,本想走开不管他,但想了想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块巨无霸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他真的很好奇,想要弄清楚,就这么走掉的话,他可不会甘心。沉吟了一会儿,安彦卿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到bianco的下班时间了。想了想,他给乔之深打了个电话。“喂……彦卿,怎么了?”乔之深的语气十分柔和,一下子就抚平了安彦卿心中惊悸,让他安心了起来。“嗯……我发现了一点问题,下班后你能过来一趟吗?我觉得这块巨无霸果真有些古怪。”犹豫了一会儿,安彦卿还是告诉了乔之深。这么一来,就意味着他的精神力异能便要在乔之深眼前露出来了,他虽有些不放心,但想着他们俩人若是真的一辈子在一起了,总不能一直瞒着乔之深,露出来便露出来吧。经过前一阵子的事情,他已经确信乔之深会一直爱着他了,所以只忧虑了一会儿便放在了脑后。他却是没想到这精神力这般奇异的能力,若是乔之深真的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看他。若是苏南在这里,定是会阻止他,不告诉任何人。可惜苏南不在,而安彦卿心里放着一件事,便想不起其他的事来。只想着相信乔之深,却忘记了乔之深究竟能不能接受他这般古怪的能力。乔之深看了看手表,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不过他的工作还有很多没处理完,恐怕需要加一会儿班,于是说道:“我待会儿恐怕还要加班,要不然你先到公司来,等我办完事后一起去吃饭,然后再去翡翠加工厂,让靳师傅把钥匙给你就好了,反正工厂一直都是有人值班守卫的。”安彦卿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主要是他现在的确累了,刚才那么做耗费了许多精力,正好可以休息一会儿。靳师傅刚在办公室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接到了安彦卿的电话,说是有点急事要离开,晚上再和乔总裁一起来看看,钥匙就先不还给他了。靳师傅挂了电话心里还有些疑惑,莫非这块巨无霸真有些不同?不过,这也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了,明摆着上面的人不会告诉他。安彦卿直接去了bianco的大厦,不过却没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去了乔之深的办公室。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睡一会儿,他的办公室虽然大,但只有办公的地方,不像乔之深,办公室里还有会客室,休息室和茶水间。乔之深见他一脸疲态走了进来,还有些奇怪,不过安彦卿只简单说了几句便直接往休息室去了。乔之深见他这么累,也放下了工作跟了进去。“你这是怎么了?做了什么这么累?”乔之深见他上下的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了,赶紧扶着他睡到了床上去。安彦卿只摇了摇头,一沾着枕头便睡着了,根本没有力气回话。他原本以为自己休息得差不多了,谁知快到了时突然脑子一阵眩晕,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好几天没睡似的,困得要命。甚至还差点撞到了人,幸亏他强撑着把车开了过来,一停好车立马就只上顶楼,就想着来这儿睡觉。乔之深见他这样心里担心,却也不敢打扰,便让他就这么睡了。自己守了一会儿见没事便放下了心,回去继续工作去了。第六十九章安彦卿这一觉睡得极沉,待乔之深处理完了事情也未醒,乔之深只好找了本书坐在床边守着。大厦里的灯光几乎都灭了,只有几层还亮着,大约是些加班的职员。乔之深一边看书,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看安彦卿,心里十分平静。大约十点,安彦卿终于醒了,他睁开眼见乔之深拿着书坐在一旁看着,怔愣了一会儿,有些迷糊的问道:“什么时候?”乔之深低头看了看手表,回道:“快十点了,你睡得沉我便没叫醒你。”安彦卿坐起了身来,揉了揉眼睛,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自己一睡竟睡了这么久。乔之深放下书走了过来,说道:“你傍晚睡了这么久只怕晚上就睡不着了,肚子也饿了吧,我们先出去吃些饭,然后我再陪你去加工厂?”安彦卿走到窗口,狠狠吹了一会儿夜里的凉风这才清醒了些,闻言道:“今晚就不去了,你忙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不过吃饭是要的,你肯定也没吃。”乔之深笑了笑默认了,两人稍微整理了一下便一起离开了。安彦卿自己开了车,两人吃了饭他便自己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安彦卿便来到了郊区的加工厂,靳师傅早就焦急地在办公室等着了。他见安彦卿推门进来,便有些埋怨的说道:“不是说了昨晚便把钥匙还回来吗?怎么没见着,一大早工人就要领些原石加工,我却拿不出来。”安彦卿尴尬的笑了笑,这事儿是他不对,当下便满是歉意的说道:“靳师傅,对不起,这事儿是我的错!”说着他便将那一串钥匙递给了靳师傅。靳师傅也没时间跟他说,本来就有些晚了,便立刻去了仓库那边。安彦卿自然是跟着后面去了,等靳师傅把今天要用的各色玉石的原石取出来再分派下去后,已经过了接近两个小时了。靳师傅这时才看到在一旁帮忙的安彦卿,僵着个脸把钥匙递给他,没好气的说道:“看你下次再这么耽误事,就是有总裁的吩咐,我也不敢把钥匙给你了。”安彦卿知道他是好意告诫,自是唯唯应了下来,笑着说道:“自然没下次了,我会注意的。”靳师傅点点头便转身走了。安彦卿又去了里面的那间仓库,不过这次他却没有之前那般莽撞了,只是肆意看看摸摸,却不再妄动精神力。乔之深肯定是要上班的,因此只有中午有时间过来看看,他们约好了那时候。摸摸看看了大半的小时,安彦卿心里蠢蠢欲动,终究是忍耐不住,又用起了精神力来。不过他这次却不像昨天那般大意,而是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往里渗透。而且只用了一小股精神力,这样他的控制也强些。精神力朝内游移,慢慢靠近中心,安彦卿“看”到的情况仍和以前一样。渐渐的,他也感觉到了那股奇怪的吸引力,极力的控制住了精神力的方向,慢慢靠近。随着精神力的深入,一种熟悉的感觉涌入脑袋,安彦卿一愣神,精神力便如脱缰的野马般跳脱了起来。安彦卿脸色一白,赶紧控制住了,却又伤了神。不过他心中却是惊讶,受伤的精神力有些不济,但却在那熟悉的感觉滋润下慢慢转好,渐渐的竟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 第89章 天气逐渐转凉,树枝梢头已有了枯黄的树叶,随着微风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落下来。今夜的乔家不复往日的宁静祥和,来来往往的客人偎红倚翠,嬉笑怒骂,为这座安静的宅院带来了不少生气。仿佛投入水中的一枚石子,荡起圈圈涟漪。乔博毅站在二楼转角处看着微笑着在门口迎客的乔之深,他本是想让乔之深去接杜托家的小姐的。谁知乔之深却以主人应在家迎客为由拒绝了,只派了乔禾开车去接。此时也不算早了,天色早已暗沉了下来,乔博毅也看到了不少熟人,准备下去找个招呼。走廊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回头一看,是乔豫。“怎么了?”乔博毅见乔豫神色有些奇怪,问道。乔豫走到他身后站立,缓缓说道:“翡翠加工厂的靳师傅过来了,而且还搬来了一块极大的翡翠毛料,就放在后面的大厅里。”乔博毅愣了一下,“翡翠毛料?”这般说着他便皱了眉头,甩了甩手道:“下去问问阿深,是不是他安排的?”乔豫闻言悄悄退了下去,乔博毅等了一会儿整了整衣服便顺着蜿蜒的扶梯走了下去。下面早有人眼尖的看到了他,不少熟人走过来跟他寒暄了起来。乔豫悄声来到乔之深身边,张口问道:“少爷,翡翠加工厂的靳师傅来了,还带了块毛料,可是你吩咐的?”乔之深微微点了点头,“他现在在哪儿?”“就在后面的大厅里,我听他说你准备在宴会上当场解石?老太爷让我来问问,你是怎么安排的。”乔豫慢吞吞的说道,瞟了一眼在人群中的乔博毅。乔之深顺眼看过去,淡淡的说道:“让靳师傅把毛料和玉石切割机放在后面大厅中央吧,等会儿宴会开始后我会请客人们都过去,也请您过去照看一二。”乔豫笑了笑,点头应下了。乔之深又道:“爷爷那里我会去说,您现在先过去帮忙布置一下吧。那块毛料极大,只怕要好几个人才能搬动。”乔豫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便退下了。乔之深见他走了,这才朝着乔博毅走去,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乔博毅一听就皱了眉,说道:“你怎么这么胡闹,那是块什么毛料?万一切跨了,你要怎么办?今天的客人可都是……”“爷爷,我有分寸,您别担心!”不等乔博毅说完话,乔之深便打断了他,“我还有事,先过去了。”他看到了安彦卿进来了,赶紧找了个借口脱身。乔博毅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气的狠狠喘了一下。再一看到安彦卿进门,哪里还不明白,心里更是不高兴。金景智在一旁看他一个站着,走了过来,“乔老哥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啊,上次我办的酒会你也没来……”安彦卿一进来便觉得这大厅的摆设看着十分熟悉,二楼扶梯的另一侧,靠近墙壁前设了好几个玻璃展柜,里面放置着各种翡翠玉器。展柜前围着不少人,举着酒杯,一边评赏玉器,一边高谈阔论。安彦卿知道自己的三件玉器都在这里,便朝前走去,边走边四下看了看,刚好与走过来的乔之深四目相对。他看到乔之深一个人走过来,还有些惊讶,神色不怎么自然的问道:“你怎么没和杜托……小姐一起?”乔之深弯了弯嘴角,也不回答,直接拉了他的手朝后面的大厅走去。安彦卿摸不清楚他的意思,昏头昏脑的跟他走了过去。后面的大厅与前厅隔了一道红木的雕着蔷薇花的大门,乔之深推开其中一扇,两人闪了进去又赶紧把门关上。转过身来一看,乔豫正和靳师傅一起只会这几个佣人把玉石切割机搬到毛料旁边。而那块巨无霸毛料则被一张极大的红布盖着,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毛料另一侧还放置着好些强光手电和一个装满了清水的蓝色盆子。乔之深见乔豫和靳师傅把这里安排得井然有序,心里很是满意。安彦卿也看了一下,但他更在意的是乔之深一直抓着他的手,靳师傅和几个佣人已经看了好几眼了。乔之深并不像平时一样知道分寸,赶紧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乔豫看了他们一眼,抿着唇给乔之深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太过分了。乔之深见状,这才放开。他很想告诉所有人他爱的人是安彦卿,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感情是一回事,可责任却又是另一回事。他和安彦卿若是悄悄的,或许他爷爷还有接受的可能,乔豫还会支持他。可若是闹得人人皆知,影响了乔家的名声,那他和安彦卿就真的不可能了。乔豫见他们待在这里没有出去的意思,走过来朝他们说道:“少爷和安先生还是先出去招待宾客吧,这里有我和靳师傅就好了,乔禾也该回来了。”乔禾出去很久了,这个时候,也该接了那位杜托小姐回来了。他知道他家老太爷的意思,虽然可以勉强的接受自个儿孙子是同性恋的事实,但心里仍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孙子能够回头。乔之深心里明白乔豫的没说完的话,心里很不情愿的拉着安彦卿又走了出去。乔博毅正和金景智说着话,一回头便见这两人一起从后面的大厅出来,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面无表情的朝乔之深招了招手。安彦卿看了看乔之深,乔之深朝他安慰的笑了笑,拉着他一起走了过去。金景智也看到了他们俩,他倒是没多想,笑呵呵的朝两人招呼了一声。安彦卿有些拘束,只一个劲儿的和金景智说话,却支着耳朵听乔之深和乔博毅在谈些什么。偏偏金景智又非要拉着他去看翡翠,他只好偷偷给乔之深使了个眼色。乔之深眼见着安彦卿和金景智走了,这才转头看向乔博毅。乔博毅没好气的指使道:“普里西娜也该到了,你去大门处接一下她。”乔之深闻言正想要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乔之深看了乔博毅一眼,乔博毅只好让他先接电话了。乔之深走到角落处接了电话,半响,挂了电话走回去,脸色却好了许多。乔博毅见他回来,说道:“还不快去!”“刚才的电话时乔禾打来的,”乔之深笑着说道,“他说杜托小姐突然有事,今晚恐怕不能赴会了。”乔博毅愣了愣,眼睛一眯,反射性的问道:“你做了什么?”乔之深摇摇头,诚恳的说道:“我什么都没做,想来是th珠宝公司有什么事情吧。”乔博毅狐疑的看了看他,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这才没再说什么。乔之深的确没做什么,动手的是乔之念。刚才乔禾可是说了,普里西娜·杜托已经订了回欧洲的机票,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来香港了。客人越来越多,乔博毅领着乔之深四处打转,一会儿见这个长辈,一会儿又见另一个合作老板,忙得像个陀螺。这边金景智却拉着安彦卿在看展览的玉器,正好看到了安彦卿雕刻的那座观音像。这座观音像的展柜前围着许多人,都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讨论着,不少人脸上布满了兴奋之色。金景智拿着放大镜仔细看了看这座观音像,也是一脸兴奋,声音更是高昂了不少,“居然是用整块老坑玻璃种雕刻的,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大块的了。”“这雕工也不错,线条流畅,纹理清晰,用的俏色的玉雕手法,看着颜色处理得多好,该亮的亮,该压的压,特别是这对眼睛,简直像是活了般。”金景智边看边说,安彦卿在一旁听了脸色微红。金景智的声音极大,不少人都听到了,还有人附和的。安彦卿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羞涩,以前的他雕工可没这么好,能做到如此程度却是托了那精神力的福。不过他们也没说多久,耳边便传来了麦克风的声音。乔老太爷真站在前后两厅中间的那道大门前,安彦卿听了个大半,都是些场面话。他和金景智站得还算前面,乔之深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安彦卿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没陪在乔老太爷身边?”乔之深还以为他会先问普里西娜·杜托,谁知竟问这个,答道:“爷爷说完便会请客人到后厅去,你可是说过要帮我切石的,我现在可不就是来找帮手的。” 第91章 乔博毅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一下子挣脱了乔之深扶着自己的手,一巴掌朝乔远拍了过去,怒道:“你还知道要回来!”乔远乖乖的被打,也不生气。当初他们俩父子闹得天翻地覆,几乎断绝了父子关系。可这些年过去了,气也消了,只是面子问题,因此都还是各过各的不曾来往。但此时他看到父亲的老态却有些后悔了,面子算个什么东西,早知道就服软了回来了。乔之念拉了乔之深往里走去,小声说道:“就让他们单独待会儿吧,听说家里正开着宴会,哥哥不是正缺女伴吗?”乔之深也不在意,挽了她的手朝里面走去,靠近了便听到一阵惊呼声,赶紧推门进去一看,却是那块毛料已经大致解开了。乔之念四处看了看,便看到站在一旁的安彦卿。她也许久没见到安彦卿了,心里很是高兴,瞟了乔之深一眼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想出了个当场切石的把戏,这么大块毛料,可不是极好的?”乔之深也不理她,只看着场中的毛料。那毛料与刚才相比小了大半,翡翠的模样已大致看的清楚了,竟是个球形。可他抬头一看安彦卿,却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水,似乎很不舒服。乔之念也注意到了,兄妹俩对视一眼,赶紧靠了过去。乔之深从背后扶住了他,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安彦卿从乔之深离开单独切石后便有些不舒服,脑中耳中一直有轰鸣声,眼前也仿佛隔了一层什么,看着众人仿佛并不在一个世界,心中更是心悸不已。乔之深的话他根本听不到,仿佛灵魂脱离了肉身,明明和众人处在一处,却偏偏不是一个世界。乔豫也看到了这边,急急走了过去。乔之念看了看四周,朝乔之深说道:“哥哥,我和豫叔带安上楼,你先在这里主持着,等爷爷他们来了再上来吧!”乔之深心里虽然着急,但也知道乔之念说得在理,宴会必须得有个主人主持才行,只好点点头看她和乔豫把安彦卿扶了出去。乔之深看着客人们注意着大厅中央的翡翠,走了过去,找到金景智说道:“金爷爷,这块毛料还有些地方需要再打磨一番,可否请您老动动手?”金景智闻言自然是愿意,这么块极品翡翠从自己手里诞生,就算不是自己的,他也高兴。当下靳师傅便拿来了一些工具,金刚石钻,小巧的玉石切割机,砂轮等物。众人见金景智上场,注意力便被吸引了过来,专心致志的看着。乔之深估摸着还有些时间,便等不及的上了楼去。乔之念和乔豫好不容易扶着安彦卿进了客房,安置在床上,此时安彦卿已经完全昏了过去。整个人汗津津的,脸色惨白,呼吸更是越来越肉,看着让人害怕。乔之念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心里更是惊慌。还好乔豫沉稳,赶紧让人请了家庭医生过来,另一边又做了些急救措施。乔之深上来见安彦卿情况十分不好,心中一沉,说道:“还是叫救护车吧!”乔豫愣了愣,看他神色僵硬,浑身冰冷,便下去打了电话。乔博毅和乔远从外面进来,见他在叫救护车,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乔豫挂了电话,担忧的回道:“是安先生有些不妥,看着不好。少爷和小姐都在楼上守着呢,您要上去看看嘛?”乔博毅皱了皱眉,问道:“里面是谁在主持?”乔远却同时出声问道:“安先生?是不是那个叫安彦卿的孩子?”乔豫看了乔远一眼,回道:“正是安彦卿,里面好像是金老爷子在主持。”乔远闻言朝乔博毅说道:“爸,你就先去照顾客人吧,楼上我去看看。”乔博毅看了他一眼,想到他提到了安彦卿,哪里还不清楚,自是心如明镜。不过乔远刚回来,他也高兴,便不计较,点点头就去了后厅。乔豫则领着乔远上了楼……第七十二章乔远见乔博毅走远了,这才皱着眉头转身朝乔豫吩咐道:“让救护车别过来了,今晚家里有宴会,让车来了算什么事?先叫家庭医生吧,实在不行再吩咐司机送去医院。”乔豫愣了一下,应了下来。心里却在嘀咕,看着样子乔远似乎不太喜欢安彦卿,还是真的只是单纯为了乔家考虑?乔豫打完了电话这才领着乔远朝二楼走去,乔远看着有些熟悉的房子,感叹的说道:“二十多年没回来,这房子很多地方都变了啊,不过还是有些以前的痕迹。”说完他又问道:“你觉得那个安彦卿如何?配得上阿深吗?”乔豫边走边回道:“安先生性子很好,待人温和有礼,但似乎不善与人交往,在香港除了少爷便没其他朋友了。不过他在赌石上很有天赋,帮了少爷不少忙。”乔豫也是捡着能说的说,毕竟看这情形安彦卿是要和少爷在一起的。不管安彦卿好不好,只要乔之深铁了心要和他在一起,乔远也只能接受。乔远闻言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了。当初乔之念回意大利提起这个安彦卿的时候,他就让老大查了这个人的底。可是他们查出来的这个人和乔之念嘴里说的安彦卿差距有些大,本来还以为是死了一次性格变了些。但一个人怎么变也不会从一个从未赌过石,接触过翡翠的人变成一个赌石高手。两人到了客房,乔之深和乔之念正坐在床边看着安彦卿。安彦卿则一脸苍白,紧闭着眼睛,唇色发青的躺在床上。乔之深见乔远进来了,点了点头就朝乔豫问道:“打了电话了吗?医生什么时候来?”乔豫看了看乔远犹犹豫豫的说了只请了家庭医生。乔之深闻言便想说些什么,但看了看乔远再看乔豫一脸为难便没随意撒气。乔远走到旁边沙发上坐下后,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家里正在宴客,你突然叫救护车来想怎么收场?到了明天,只怕又是流言满天飞了。”乔之深闻言便不再说话,扭头一脸担心的看着安彦卿。乔远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他的理由合情合理,又不是没叫医生来。室内一片寂静,乔豫悄悄溜了出去,为乔远泡了一杯咖啡。等了大约小半个小时,家庭医生才提着医药箱,喘着气跑了上来。这医生姓祁,四十来岁,已经在乔家做了八、九年的家庭医生了。乔之深见他敢来了,赶紧站了起来,腾出位置让他诊断。祁医生忙活了半天,却没发现这位安先生只是身体有些弱,稍微有点贫血而已,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乔之深却是不信,安彦卿虽然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呼吸却极轻,若有若无的。而且眼睛紧闭,瞳孔放大,怎么叫也叫不醒。“什么叫没什么大问题?没什么大问题他怎么还不醒过来?”乔之深怒气勃然的吼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这么大的火。祁医生的面子有些下不来,脸色难看的说道:“那乔少爷是说我医术不精咯?这样的话,乔少爷最好还是送这位安先生去医院诊断吧!”乔远在一旁喝着茶,神情悠然的看着,仿佛在看戏。乔之念赶紧拉住乔之深劝道:“二哥,不如我们送安去医院吧。没准儿是这里没有仪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检查出来。”乔之深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冷着脸给祁医生道了歉,便朝乔豫吩咐道:“下去叫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第93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卿卿他怎么会突然晕倒?”苏南理了理思绪,急急的问道。乔之深详细给他讲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苏南听了没找到哪里不对。安彦卿没吃什么奇怪的食物,也没喝奇怪的酒,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呢?于是他又问道:“那之前几天卿卿有没有晕倒或者不适?”乔之深摇摇头,这些问题那些医生就问过好几遍了,“彦卿一直在加工厂里查看翡翠,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起吃饭,即使我们在一起,他也是和工厂里的靳师傅他们一起吃饭的,而且也没见他有不舒服的地方。”说到这里,乔之深突然想起了安彦卿第一次去看那块巨无霸后来到自己公司时的脸色十分不好。而且那时他还倒头就睡,在休息室睡了好几个小时,连晚饭也耽搁了。苏南是什么人,一见乔之深脸色有异便问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乔之深点点头,把那晚的事情讲了,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安彦卿说道:“说起来那晚的他和现在倒是有些像,脸色一样的苍白,而且睡了很久。”苏南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线索,嘴里喃喃的说道:“脸色难看,加工厂,毛料,宴会……我知道了,会不会和那块毛料有关?”苏南越想越觉得很有关系,他是唯一知道安彦卿是借尸还魂的人。那时两兄弟就讨论过玉石是否有奇异的能力这一问题,安彦卿还举例了自己的重生和老坑玻璃种翡翠里有灵气这两个特例。当然,安彦卿是瞒下了自己精神力异常这件事,否则以苏南的聪明,肯定立刻就能找出原因。苏南还记得当初乔之深和安彦卿说过,那块巨无霸里面翡翠的异常情况,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别的人肯定觉得荒谬绝伦,但见识过更荒谬绝伦的事的苏南却觉得有些可信。没准儿那块毛料里的翡翠也有什么奇怪的力量,而这力量就是造成安彦卿沉睡的凶手。而为什么其他人没有沉睡呢,那可能就是因为安彦卿是借尸还魂的。不得不说,苏南靠着自己的聪明和异想天开,还真猜到了大部分的真相。但这种事情他肯定没办法和乔之深解释,而且乔之深还不一定相信他。因此他只好问道:“能让我看看那块开出来的翡翠吗?我觉得这和卿卿昏倒有些关系,你也说了,他第一次去查看那块毛料时就昏睡过一次。”乔之深诧异的看了看苏南,觉得苏南的思维有些奇怪,这跟翡翠有什么关系?苏南可不管他的想法,只想着必须去看看那块翡翠。乔之深觉得诧异是诧异,倒也没拒绝他,打了个电话通知自己的爷爷。乔博毅接到电话惊讶了一会儿,尤其是听到了苏南这么个熟悉的名字时,想起了查到的安彦卿在香港交往的人里,似乎就有这个苏南,而且这个苏南还曾做过陆纪辕的秘书。而最近陆氏的策略放开了很多,接二连三的兼并了三家公司。虽然掌权的不是陆纪辕,但陆纪辕终究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眯了眯眼,乔博毅瞬间便想好了该怎么做,点头答应了乔之深的要求,让苏南下午三点过来。自从那块皇家紫翡翠被切出来后,便有很多翡翠收藏家慕名而来,乔博毅虽不知道苏南的来意究竟是什么,但决定暂时把他当成翡翠收藏家,然后再慢慢套话。第七十三章苏南看着眼前浑圆似球形的皇家紫翡翠,眼中精光一闪,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赞叹,笑着朝乔博毅说道:“乔总裁独具慧眼,能切出这样难得一见的珍品真是厉害。”乔博毅听了这话,虽明知他是在拍马屁,但心中仍是自豪,摆了摆手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乔博毅也没忘了自己的打算,一边同苏南聊天鉴赏翡翠,一边旁敲侧击,询问与安彦卿有关的信息。苏南跟他聊了一会儿,心里有所察觉,但面上却不显。他是知道这些大家族的规矩的,心里明白乔博毅多半是对安彦卿的身份起疑了。若此时安彦卿能过了关,他和乔之深面对的自然是一条康庄大道,一片坦途。但若是他有所对应不当,让乔博毅对安彦卿起了误解,将来的事只怕不好说。不过他理智上虽然了解明白也赞同,但情感上却是不高兴的。此时他的弟弟还躺在病床上,情景不容乐观,可乔家这些人却还这般谨慎小心,实在让人心冷。这么想着,苏南的语气里也带了点情绪出来。安彦卿突然倒下,本就让人心情不好,乔博毅还这样试探,苏南虽然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到底不是这些活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的老狐狸的对手,自然败下阵来。乔博毅也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变化,变得浮躁,有了起伏,不再面面俱到,带了一丝火气。虽有些疑惑这样的变化,但乔博毅明白就是这种时候,听到的信息才可能是最接近真实的,因此倒也不在意,只是一味的打探。可怜苏南在乔家待了整整一下午却什么也没发现,反而让乔博毅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那些消息都是他曾经和安彦卿商量过,互相印证过的。既可以掩盖他的身份,也可以让人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始了赌石。这些消息似假非假,似真非真,有真有假,足以乱人耳目。乔博毅站在二楼从窗口望下去,正好看到乔豫将苏南送出了乔家大门。乔远从另一边走过来,看到他站在这里,踱步走了过来说道:“这个苏南真的是来看那块翡翠的吗?”乔博毅看了他一眼,背着手慢吞吞的朝书房走去,说道:“我怎么知道,不过这个姓苏的小子不错,将来必有作为。”乔远垂下眼瞥了窗外一眼,半响不吭声,只是看着乔博毅慢慢离开。金色的光芒从窗外渗入走廊,点点金光洒在他的脸上,白皙俊美的脸上,一双眸子漆黑如墨。苏南离开乔家,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心里十分烦躁。松开领结,半解衬衫,他兜了一会儿风,最终还是把车子开进了医院。乔之深跟之前看到的模样差不多,只是清洁了一下,青色的胡子刮了,头发也整理了,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正拿着一叠文件坐在陪床上看着。见他进来,乔之深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起了头来。他见苏南脸色不虞,便知道没什么发现,便也不多问,又看起了文件来。苏南看他这副样子,忽然就觉得无比碍眼,“砰……”的一声,一脚踢开了身旁的椅子。乔之深听了响动抬起头来看向他,苏南恶狠狠的吐出口气,说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卿卿的?他为什么生病你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睡不起也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乔之深放下文件,走过来把椅子立好,淡淡的说道:“彦卿生病我自然着急,但我不是医生,寻找病因是医生该做的事,我能做的就只有守着他。”苏南冷笑了一声,一脸嘲讽地问道:“那你爷爷在做什么?在这种时候去查卿卿的底,打探他的过去,想做什么?”乔之深闻言沉默了起来,不再说话,只是走到安彦卿的病床旁坐下。苏南见他答不出话来,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说,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也不说话,病房里蔓延着一股诡异的平静。到了晚上,乔禾给两人送了晚饭,苏南没吃,起身离开了。他开车回到荷中映月,安彦卿的那套别墅去了。当初他回美国时,安彦卿曾给过他一把钥匙,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别墅里虽然有些食物,但放了这么些天,早就不能吃了,苏南只好叫了外卖。他回这里也是临时起意,想看看这房子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他先去了安彦卿的卧室,在床头柜上看看,什么药也没有。而后他又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搜了一圈,什么东西也没发现,苏南看到饭厅里桌子上放着的外卖,忽然没了食欲。就这么浑身汗津津的躺在沙发上,眼睛四处乱看,却没有焦点。另一边,自苏南离开后,乔之深微微吃了些东西便又开始了工作,一会儿看看文件,一会儿看看安彦卿,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深夜。乔禾又提了一个食盒过来,里面是煲的鸡汤,乔之深看都没看便让他拿下去了。乔禾收起了鸡汤却没像前几天一样离开,而是说道:“少爷,老太爷让你今晚回去,他有事要和你说。” 第95章 乔之深见苏南没反应,多看了他两眼,又说道:“我虽然有些猜测,但当时彦卿的情况并不清楚,你给我说一说吧!”苏南点点头,当下就从怎么认出安彦卿是韩珏,他又是怎么借尸还魂,那块血玉的奇怪之处等等一一讲了一遍。说的时候还注意着乔之深的脸色,却见他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神色毫无变化。乔之深边听边回忆着他和安彦卿相处的一些细节来,寻找着可能牵扯的线索,手下却不停摸索着茶盏的把手。这是他的小习惯,每每有什么难解的事情时,若手边有茶盏,他便会细细摩擦茶盏的把手。这个习惯却是继承乔博毅的,乔博毅有一套清中期胭脂红珐琅彩茶壶及茶杯。乔之深幼时在书房学习时便常常看着爷爷坐在床边用这茶壶泡了一壶祁门红茶慢慢品着,看着窗外的白云蓝天。“……至于卿卿他为何突然这般有眼力,我也是不知道的,毕竟我们有十年左右没见了。”苏南有些疑惑的说道。他原本以为安彦卿那手赌石的技艺和眼光是袭成自韩远辰。可是在刚才看了乔之深查到的关于韩珏的资料里,他却发现韩珏并不擅长赌石,反而对玉石雕刻情有独钟,与如今的安彦卿却是有些不同的。乔之深在听到这里,心中一跳,脑中一丝灵光闪过,一些回忆的画面逐渐在脑海中显现,他似乎抓住了要点。低头看向自己摸索着茶杯把手的细长手指,乔之深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苏南看他低头沉默不语,皱了皱眉,不耐烦的“喂”了一声,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乔之深却不理他,仍是沉默不语,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见状,本来想动手的苏南只好又坐了下来,紧紧的盯着他,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他都想到了什么。过了许久,中间还有一个小护士推着车子来给安彦卿换过一道营养液。她突然见到两个气质各异的美男子临窗而坐,还有些愣神。直到苏南冷冷一哼才回过了神来,红着脸换了药推着车子又走了。乔之深抬起头来,不待他说话,苏南就急忙的问道:“你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找到了线索?珏他为什么会昏睡不起?”因为乔之深已经知道了安彦卿的真实身份,苏南也就不再掩饰,换回了原本的称呼。乔之深淡定的点点头,神色丝毫未变,淡淡的说道:“我们现在去荷中映月一趟,我怀疑彦卿的昏倒和我们之前切出的那块皇家紫翡翠有关,不过这还得证实一下。”苏南有些不明白,若是和那块皇家紫的翡翠有关,不是应该去乔家吗?这又跟去荷中映月有什么关系?乔之深也不解释,直接就起身走人,丝毫不理会身后的苏南是否会跟上来。苏南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乔之深开着车子进了安彦卿的别墅院子里,苏南也开着车子跟在后面。乔之深手上有安彦卿的钥匙,直接开了门,往放置毛料和原石的地下室走去。苏南跟在他身后,倒是好奇他到底打的什么注意。昨天他就把这间别墅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根本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啊。第七十五章白色的房间里,靠着墙壁放着一个大大的木制架子,架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毛料,有些已经切了口子,有些则完全磨开了,露出大片的翡翠。乔之深脚步未停,直直朝着最里面走去,一个小巧的保险柜放在一个满是工具的楠木桌子下方。苏南跟在他后面满脸疑惑,看到他的目标,不经出口问道:“难道真的是玉石?”他并不笨,之前没有想到,只是因为没有乔之深那么清楚安彦卿的情况而已。联系到安彦卿的借尸还魂,那块皇家紫翡翠的异常,一切都指出了其根结就在玉石上。想到这里苏南不由看了看那个保险柜,难道珏连保险柜的密码都告诉乔之深了,有这么信任他吗?苏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想着。乔之深没想太多,直接走过去输入了密码,试了两次就把保险柜打开了,里面安彦卿曾经开出的所有老坑玻璃种翡翠都在。其实安彦卿根本没告诉过乔之深保险柜的密码,密码是乔之深自己推断出来的。安彦卿对数字很不敏感,所以不管是什么东西,密码都是同一个。而这密码一般又有特别的意义,乔之深试着输了他的生日和身份证号还有死亡日期,果然死亡日期是正确的密码。苏南看着保险柜里的两块翡翠,一块是半个西瓜大小的紫罗兰种翡翠,呈粉紫色,晶莹剔透,莹润光泽,可见是块难得的佳品。而另一块则是男子拳头大小的翡翠,呈祖母绿色,翠艳欲滴,鲜艳耀目,晶莹通透,透中见润,好似通灵一般。乔之深将两块翡翠小心的拿了出来,对苏南说道:“现在去翡翠加工厂吧。”苏南虽然不太明白,但仍然点了点头。乔之深随便找了个袋子把翡翠装上便直接提了出去,两人又开着车子来到了翡翠加工厂。守卫见是乔之深还阻拦了一下,靳师傅亲自过来打了声招呼才放了他们进去。苏南见状,损了乔之深一句,“你公司的保安还真是尽职啊,你这个前总裁不过下台一天就不认人了。”乔之深对此毫不在意,淡淡的回道:“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做这个加工厂的保安!”苏南撇撇嘴,不再说话。靳师傅擦擦汗,见乔之深神色并无变化,心里这才微微安了安。按理说他是不该再带乔之深进来的,更遑论他们要借用厂里的设备。可是乔之深以前待他是极好的,他不好意思拒绝这才答应了帮忙,结果刚才苏南那番话却让他有些尴尬,说起来他倒是那个不守公司规矩的人了。三人一路沉默的朝着工厂深处走去,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办公室。苏南看了看办公室上的牌子,测量分析室,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乔之深走进去便把袋子里的两块老坑玻璃种翡翠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对靳师傅说道:“这里有两块老坑玻璃种翡翠,待会儿詹姆斯还会带来一块,您帮我给它们做个测量吧!”靳师傅一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两块老坑玻璃种,眼睛早就直了,听乔之深说还有一块心中更是惊异,不过他也就诧异了一下便全心全意查看桌子上的这两块翡翠了。摸一摸,触手温润光滑,应该是刚解出来的,看起来是经常被人抚摸才会显得这般油滑温润。两块翡翠一块粉紫,一块祖母绿,都是极好的,靳师傅爱不释手,拿起来便不愿放下了。苏南和乔之深也没在意,坐在一旁等着,苏南心里虽有疑问但有外人在他也不好开口,只能暂时把疑惑埋在心里。过了大约二十来分钟,詹姆斯终于被一个职员领着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楠木盒子,看样子乔之深口中的那块翡翠就装在盒子里。詹姆斯进来见苏南在,一愣,动作顿了顿,不过一瞬就恢复了正常,把盒子交给了乔之深。乔之深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尊观音像,乃是由绿翠雕琢,正是安彦卿拿出去参加展览的那块老坑玻璃种翡翠雕刻而成的玉器。靳师傅本拿着那块祖母绿的翡翠把玩着,转眼看到乔之深手中的观音像,顿时脸色一变,奇怪的说道:“这不是那天宴会上展览的玉器吗?”乔之深“嗯”了一声,把观音像递给他,说道:“请您测量一下这三块翡翠的成分构成吧!”靳师傅闻言神色莫名的看了看乔之深,但还是依言做了。靳师傅拿着三块老坑玻璃种进了里面连接的一间房间,詹姆斯则跟了进去。外面仅剩苏南和乔之深二人,乔之深坐了下来朝苏南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苏南肚子里早就装了一大堆问题,此时听他一说顿时问了出来,“你觉得那些翡翠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为什么全是老坑玻璃种翡翠?就算有奇怪的地方,你怎么就知道用那些仪器就一定能测量出来?”乔之深也不急着回答,而是从衣服袋子里拿出了一枚雕刻成玉如意的翡翠挂件。苏南一看这挂件就觉得眼熟,又看了两眼,才叫道:“这不是珏脖子上戴着的玉佩吗?”这件翡翠挂件是安彦卿从缅甸回来后雕刻的,就是从那块雕刻成观音像的老坑玻璃种翡翠上取材的。这个挂件雕刻成后,安彦卿就把原本的那个“马上封侯”的冰种黄翡挂件取了下来,换上了这个挂件一直待在脖子上。苏南依稀看到过,因此有些印象。“彦卿时常拿着这个挂件把玩,就连睡觉也常常握在手里。我开始只以为是他的习惯,你也提过他从小就带着一枚玉佩,也时常把玩。”乔之深淡淡的解释,“可是后来我发现有些奇怪,不仅仅是这个挂件,还有刚才那两块翡翠,他也时常把玩,甚至放在房间里,有时候闭目养神也不松手,倒像是一些传说里修仙者吸纳灵气的模样。” 第97章 乔之深原本是准备一个人来的,但苏南听说了这个宴会时叶疏毓举办的后,便提出一起来。苏南也是这几天查找关于安彦卿突然昏迷的原因,意外得知了当初韩珏和韩穆两父子出车祸后,失踪的血玉貔貅落到了陆家手里。听闻这场珠宝展览会上会展出一件神秘玉器,苏南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枚血玉貔貅。乔之深听他这么说,存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思,便带了他来。苏南抿了抿杯中的红酒,说道:“我有七分把握,陆家虽然在珠宝界做了很多年,但玉器这一块并不长久,底蕴不够,要说什么神秘玉器,我只想得到韩家的那块血玉。”“叶疏毓就这么拿出来?难道不怕有心人认出来那块血玉的来历么?”乔之深微微有些疑惑。苏南又道:“那块血玉在韩家几十年,我都未曾亲眼见过,不过看到过照片罢了。韩远辰把它藏得很深,外人的话,应该没人见过,自然也就不怕有人认出来了。”苏南没说的是,韩远辰之所以藏得那么深,是因为这块血玉来历不正。乔之深不在说话,苏南也静静的站在一旁,两人一副明显的不愿让人打扰的神情让一些想要过来打招呼的人也停下了脚步。终于,在喝完一杯红酒后,也许是时间到了,也许是客人都来了,珠宝展览会开始了。不像是常规的展览会,大厅正前方搭了一个台子,一件件美丽华贵的珠宝从上面展览出来,让人欣赏。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水晶,钻石,金绿玉,珍珠,玛瑙,石榴石,碧玺,绿松石,珊瑚,虎眼石,橄榄石,海蓝宝石等等。一件件精致的珠宝让人目不暇接,尤其是一些女宾,几乎眼睛都不会眨了。各色宝石交相辉映,溢彩流光,夺人耳目,动人心弦。在一连串的珠宝展览后,停顿了一段时间,在场的宾客热闹的谈论了起来。不少人惊讶于陆氏如今的实力,果然在吞并了两家公司后,陆氏珠宝已经算得上一流的珠宝公司了。看了展览,苏南笑吟吟的朝乔之深问道:“有没有觉得有些压力了?叶疏毓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短短时间里就让陆氏成长到了如此的地步,以前她只是单纯的陆老夫人,还真是浪费了。”乔之深没在意,这些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陆氏他曾打过注意,因此一直关注着。若不是因为安彦卿的关系,他离开了bianco,他也不会放弃。在一阵不断的停顿后,展览再次开始,不过这次却是玉石类。蓝田玉,天山碧玉,独山玉,羊脂玉,和田玉,青白玉,灵璧玉和各类翡翠。大型的摆件,挂件,手镯,金镶玉,玉佩,玉臂,玉环,玉簪等等,玉石虽没有刚才那些宝石的五光十色,但看上去却更显尊贵内敛,让人心生亲近之意。越到后面,展出的玉器便越加珍贵,一些古玉或是大型摆件,甚至也出现了一对老坑玻璃种的艳绿色手镯。陆氏珠宝的资本让人惊叹,不少惹窃窃私语,似乎在重新衡量将来和陆氏珠宝的合作。乔之深看着眼前一件件摆上来又拿下去的玉器,不耐烦的问道:“还要多久?”苏南轻声笑了笑,晃了晃杯中紫红色的葡萄酒,却并未说话。此时的两人似乎互换了一下,前些天焦躁急切的苏南变得冷静理智,而冷静理智的乔之深却在揭开了安彦卿沉睡的真正原因后,逐渐焦躁了起来。又几分钟后,一件黑白玉雕琢的鼻烟壶被撤了下去,叶疏毓走上了展览台。底下人以为展览已经完了,静了下来。只听叶疏毓拿着麦克风说道:“相信在座很多朋友都曾好奇过我的来历,在你们眼里,我似乎是突然出现,只有现在,没有过去。”听到她这么说,下面的宾客感觉到了一丝不同,气氛似乎有了变化。陆纪辕靠在墙壁上,望着上面的叶疏毓,在看了这次的展览会后,他的信心被打击了。他没想到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叶疏毓就做到了如此的地步,难怪之前好多已经说好了会支持他的董事转向投向了叶疏毓。他有些迷茫了起来,此时突然听到叶疏毓上去说话,言下之意还是要说说她的来历,顿时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红翡佳人叶疏毓的来历在x城向来是个谜。“我来自大陆的云南,叶家祖上在云南也算名门大家,从清朝一直延续到民国时候才渐渐衰落。当然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下面还会展览出本次宴会的最后一件压轴玉器。这件玉器是叶家的传家之宝,曾一度遗失,但最后终究还是回到了叶家。”一个穿着旗袍的礼仪小姐走上了展览台,将一个用红布遮盖着的盘子放到了叶疏毓的手边。叶疏毓一边撩开红布,一边介绍道:“这件玉器传承了近千年,乃是从云南一座王族陵墓中挖掘而出,是一块千年极品血玉。”苏南立马站直了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枚血玉貔貅。整块血玉完全是血红色的,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似乎血液已经浸透了整块玉石。一般而言,如今的一些血玉一般都只侵染了淡淡的一层红色,有些甚至在有一部分玉石是红色。那些血玉已经很难得了,而这块血玉却仿佛就是鲜血凝注的。人的眼睛看过去,似乎灵魂都会被这片血红吸进去。“难怪都说血玉通灵,果然有些邪门。”苏南一边看着一边喃喃的说道。乔之深看着那枚血玉仿佛松了口气,可脸色又立刻阴沉了下来。“有些难办!”苏南点点头,他明白乔之深的意思。第七十七章原本两人得知血玉在叶疏毓手里时还期望能从她那里借来一用,但是刚才他们听了叶疏毓所说的这枚血玉的来历后便明白只怕是借不到了。晚宴在不久后便结束了,苏南和乔之深开车朝医院行去。沉默的看着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在镜子的折射下,苏南的脸模糊不清。“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得先试试。”思考了许久,苏南肯定的说道。乔之深一心一意的开着车,闻言只是点点头。“实在不行就再想法子吧!不过借的话。我们两人却是不好出面,还得拜托其他人。”苏南又说道。乔之深想了想,脑中出现一个人名,淡淡的说道:“或许有个人可以帮忙。”他却是想起了金景智,从他上次因为那块巨无霸和金景智接触中,他就知道金景智和叶疏毓只怕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简单。苏南没想到他这么一会儿就想出了人选,问道:“是谁?”“你也认识的,”乔之深直直的看着前方道路说道,“是金老。”苏南“哦”了一声,有些疑惑,“为什么是他?我还以为你会请你爷爷出面。”乔之深听他问了起来,便把事情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苏南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看来金老的确是最好的人选,只是看情况他和叶疏毓之间也有些事情,我们贸然上门可以吗?”“而且我们借东西也得想个让人信服的借口,总不能把卿卿的真实情况说出去吧。若是说不清楚,只怕金老不会轻易答应下来。”过了一会儿,苏南又说了起来,眉头也皱着。安彦卿的情况他们心里知道,但根本不可能告诉其他人,所以在金老那里就必须有个完美的借口。乔之深心里有数,想了想,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好作罢。“今天先回医院吧,明天再看。”很明显,这两人如今已经把医院当成了家了。高级病房里,安彦卿仍然沉睡不醒,乔之深和苏南则睡在陪护病房里。苏南独自一个坐在床上,乔之深正陪着安彦卿,他不好打扰。苏南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停,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嘟嘟嘟……”“苏南,你可是大忙人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一个笑吟吟的女声从电话另一端响起,似乎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第99章 乔之深也不矫情,立马说了起来,“我知道您认识陆氏珠宝如今的董事长叶疏毓女士,我们便是想请您帮我们从她手上借一个东西。”金景智听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想借什么?跑来找我,肯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吧!”乔之深点点头,和苏南对视一眼,说道:“昨晚陆氏珠宝的珠宝展览会上展出了一件神秘玉器,想必您已经听说了。”说到这里,乔之深突然想起来金景智昨晚似乎并未参加陆氏珠宝的展览会,不知是没收到请柬,还是收到了请柬却没去。金景智点点头,了然的说道:“你们是想借那块貔貅血玉?”乔之深和苏南点点头,脸色凝重的看向他。金景智眉头皱得死紧,叹气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却是帮不了你们的。”苏南见他拒绝,急急的说道:“您和叶女士不是朋友嘛?只借一天,或者半天也可以。”金景智看了看乔之深,见他默不作声手掌却握成了拳头,便知道这件事他真的很看重,但仍然是摇了摇头。“我和叶疏毓虽然认识,但关系却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而且这件血玉貔貅你们也已应该知道,那可是他们叶家的传家之宝,传承了千年之久,哪里是那么好借的。”金景智遗憾的说道。其实他也想借来看一看,千年极品血玉究竟有何珍贵奇异的地方,可惜他没有那个实力。想到这里,他又看向乔之深,问道:“你们借这东西做什么?”乔之深和苏南对视一眼,苏南暗暗的点了点头,乔之深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想看看这千年血玉的珍贵之处罢了。”金景智听他这话便知这只是他的敷衍之语,见状他也不再多问,反正这个忙他是帮不了的。苏南见乔之深这么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乔之深用眼神阻止,只好作罢。而后两人又天南地北的同金景智聊了一会儿天,在拒绝了金景智留他们用午饭后,这才出来了。坐在车子上,苏南不满的问道:“当时为什么阻止我?若是我说出我是韩家人,告诉金老韩家也有块血玉,想要借来看看,或许他会有些兴趣。”乔之深摇摇头,淡淡的说道:“金老并不喜欢你们韩家,似乎是因为当初他和你爷爷韩远辰有些过节。若是你说出了你是韩家人,只怕更是不好。”苏南倒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层关系,有些诧异的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那老头子挺会得罪人的嘛,甚至连韩家都被人设计成这样子了。”乔之深没理会他说的话,而是转移了话题说道:“如今金老这里是指不上了,我想了另外一个法子。那血玉曾经是韩家的东西,是韩穆和韩……珏车祸后才被叶疏毓得到,肯定没经过法定程序。我们可以从这一点入手。”乔之深一说,苏南便明白了,他没想到他们俩人竟然想到一起去了。“没错,我怎么说也是韩家人,自然可以提出诉讼,若是找到了叶疏毓谋害韩家的证据,那就更好了。”苏南接过乔之深的话,继续说了起来。乔之深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个意思,苏南就理解到了,微微点头,算是认同了。两人这般商量了,便开始分头行动了起来。而被两人牵挂着的安彦卿,此时却身在医院之内。柳清然的病房里,一阵微风轻抚过窗帘,似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安彦卿感觉到自己漂浮在空中,他看得到别人,能听到别人说的话。可别人却看不见他,他更是触摸不了别人,似乎是道书中所说的灵魂出窍。一阵微风吹来,安彦卿随风漂浮,仿佛一丝重量也没有,根本控制不住……最终,安彦卿却是被一阵微风送进了另外一件病房。安彦卿本想离开,可是在看到病床上那熟悉的容貌时,停了下来。“清然?”安彦卿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医院看到柳清然。仔细看了看病房的情况,安彦卿吸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安彦卿急忙转身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在低头看到自己的白色透明的身体时,却苦笑了一下不再动作。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个年轻小护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若是乔之深和苏南在这里的话,就会认出这个女人正是叶疏毓。门外本是有陆家的保镖守着的,但叶疏毓名义上仍是陆家的老夫人,陆纪辕也不好意思把他和叶疏毓闹翻的事情到处说,因此这些保镖对叶疏毓还是很恭敬的,放了她进去。叶疏毓让护士离开了,自己一个人把买来的鲜花插到了一个花瓶里。而后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的柳清然微微叹了口气。安彦卿飘在空中看着她叹气,静默不语。他刚才听到了门外那些保镖的声音,也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陆家的老夫人叶疏毓,也是害了韩家和柳清然的罪魁祸首。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如今到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叶疏毓看着病床上的柳清然,如今的她和之前迥然不同,皮肤青白,很瘦,几乎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脸色也是苍白,根本看不到一丝红色,血色尽褪。叶疏毓对柳清然的情况也是一清二楚,毕竟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看了半天,叶疏毓越发难受,轻声说道:“柳小姐,这辈子是我叶疏毓对不起你,害得你如此。但我也是逼不得已,我要报复韩家就必须如此,其他的人我也顾不得了……”安彦卿飘在空中听到叶疏毓的话,心里冒出一阵阵怒意。他听到了叶疏毓对柳清然所作的一切,对韩家所作的一切,比他们当初猜测的还要严重。可惜现在的安彦卿不过是个灵魂,根本什么都不能做,他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都还不知道。那个身体可不是他的,本就具有排斥性。他之前想了好多办法都没办法回去,只能眼看着身体逐渐衰弱。。叶疏毓根本没想到这个房间里还会有人,她也是想要倾诉,想要把这几十年憋在心里的东西统统说出来。柳清然一睡不起,她自然可以放心说。叶家的传家之宝如何被夺,她姐姐如何被骗,韩远辰有多可恶,她对韩家的报复,她的一切阴谋诡计。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说了,也全被安彦卿听在了耳中。这还是安彦卿第一次听到有关韩远辰的事情,也同时知道了叶疏毓为什么要报复韩家。原来韩家的那枚血玉貔貅竟然是叶家的传家之宝。第七十八章当初韩远辰在云南赌石曾遇到了叶家大小姐,叶疏毓的姐姐叶疏琼。两人相恋,甚至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在韩远辰决定入赘叶家,叶疏琼将血玉貔貅给他的时候,他却失踪了。而后叶家大小姐因未婚先孕,遗失血玉被逐出家门,强迫流掉了孩子,最终郁郁而终。那时候叶疏毓还小,但聪明伶俐,对唯一姐姐的死更是记忆深刻。而一次叶疏毓来到香港赌石,却又一次见到了韩远辰。叶疏毓隐在暗处打听查探,最终查到了韩远辰的身份。而后叶疏毓隐藏身份和韩远辰,金景智等人接近,慢慢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韩远辰当初在云南所作的一切,和自家姐姐的交往,骗取血玉貔貅等等都是有预谋的。原本是为了得到叶家赌石的秘技,而在知道血玉的存在后,又把注意打到了血玉的身上。翡翠赌石的手法一般都是世家内部传承,叶家乃是云南的大家族,祖上一直做的便是玉石生意。只是后来逐渐衰落,最后甚至只剩下两个女儿支撑门户。再加上几十年前正是时局混乱之时,浑水摸鱼的人不少,这也是韩远辰为什么敢打这种注意的原因。安彦卿第一次听到他的爷爷竟然做过这样的事,他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毕竟没有一个人会希望自己的亲人是个坏人,更别说是在安彦卿心中慈祥、和蔼的爷爷了。可是看叶疏毓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病房里除了一个昏睡不起的柳清然根本没有其他人,她没有说谎的必要。不想再听下去,安彦卿浑浑噩噩的飘了出去,脑海中思绪混乱杂糅成了一团。下意识的回到自己的病房里,安彦卿轻飘飘的浮在空中,盯着下方病床上自己早已看熟悉了的身体,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之间,窗户外湛蓝的天空上,太阳渐渐往下落去。层层白云渐次被夕阳的余晖染红,仿若烟罗。 第101章 乔之深和他并肩而行,并没有一丝的放松,而是皱着眉头思考着该怎么运用这块血玉。苏南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安慰道:“卿卿给我讲过他发生车祸时的情景,我们可以模仿着试一试。”乔之深心念一动,难道开起了玩笑,似笑非笑地说道:“难道你是说再来一次车祸?”苏南闻言很不文雅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讥讽道:“你想去我也不会阻止,卿卿我会好好照顾的。”乔之深不再说话,径自上了车,苏南见状生怕他把自己丢下,赶紧跟了上去。两人是一刻也不想再等,立马向医院疾驰而去。这天安彦卿仍然飘在自己的床头吸收着翡翠中的灵气,这几天乔之深他们在忙什么他都知道了,因此也不着急,反而静下了心。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同往天一样,乔之深当先走了进来。不同的是,苏南手上拿着一个黄花梨木雕花缠枝盒子。隐隐的,安彦卿有一种感觉,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那块血玉貔貅。果然,苏南走到窗前,将盒子打开,里面红布包裹的便是一块几乎与红布溶为一体的血玉。也许是感应到了安彦卿的存在,血玉里的血色仿佛流动了起来般,让人目晕神眩。乔之深和苏南都注意到了这种异象,两人心中一动,苏南立刻把血玉拿了出来,放到安彦卿的枕边。安彦卿的灵魂自动的漂浮到了血玉的上空,却发现除了那种玄妙的感觉,这块血玉竟是没有丝毫作用。他有些着急,看向苏南和乔之深却见他们两人也是一脸疑惑。刚开始血玉之中的血色流转,两人还以为是血玉的神秘作用开始发挥了,谁知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安彦卿的身体有什么变化。乔之深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不是还需要血吗?”在车子上,苏南将安彦卿发生车祸时大致的情景向乔之深复述了一遍,两人讨论后都觉得很有可能需要安彦卿的血液。苏南见他这么说,沉默的点点头,两人也不敢找护士,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过幸好他们来时都有准备,乔之深带的包里就有抽血用的针、试管和酒精等物品。苏南是学习过抽血的,当下便由他动手。安彦卿的手臂因为近来的沉睡,只是摄入营养液而显得瘦弱苍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根本不用找。苏南动作轻柔地抽了三毫升血便停下了手,乔之深立刻接过,并用消毒棉签按在了针口处。苏南扔掉手中的针管,把储存着血液的试管小心的拿着,而后微微倾斜,将血小心的滴到了血玉上面。血液在两人一灵魂紧张的注视下,慢慢渗透进了血玉貔貅的眼中。在血液完全渗进入后,貔貅的两只眼睛中血色越发浓郁了起来,不时闪过一丝红芒。开始苏南和乔之深还以为是光线的作用而产生的幻觉,而后才觉得这多半就是血玉在发挥作用了。安彦卿只觉得血玉貔貅的两只眼睛仿佛一个大的漩涡,极大的吸力将他的灵魂吸了进去,周身所处的世界全是一片血红。唯有极远的一点透着一点金色的光芒,安彦卿努力的向那金色光芒靠拢,迷迷糊糊中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他曾经似乎经历过。苏南和乔之深屏气敛声,一动不动地看着血玉上的红芒逐渐增多,但却发现安彦卿的身体仍是没有什么变化。两人相视一眼,乔之深轻轻摇了摇头,暗示不要轻举妄动。又过了许久,不知道是一小时还是两小时,苏南终于受不了了,出声说道:“我们是不是猜错了?”乔之深虽然表面上看着十分镇定,但其实他心里也丝毫没有底,毕竟这种事情太过玄乎。或许他们做了这么多根本就是无用功,也或许也用,但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犹豫了一会儿,乔之深咬咬牙,沉声说道:“再等一会儿,也许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两人没有发现的是,安彦卿病床枕头下的两块老坑玻璃种翡翠本是晶莹剔透,水润光泽的,此时却仿佛所有的灵气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般。质开始变得粗糙,干涩,品质一跌再跌,从老坑玻璃种逐渐变成了扔到街角也没人要的烂渣滓。在沉默凝重的气氛中,时光毫不留情的向前行去,再一个小时,再两个小时,安彦卿的身体依然没有变化。乔之深和苏南终于不再沉默,两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苏南拿起血玉,却发现貔貅眼睛中的红芒似乎弱了许多,几乎快要消失了。乔之深也靠了过来,第一次把自己的不安显露人前,说道:“难道我们都想错了?”“不可能的啊!”将安彦卿曾经所说的情景再次回忆了一遍,苏南摇摇头,有些不相信。乔之深也皱着眉头,最终说道:“不如我们去找一些玄学大师问问?”苏南嘴巴动了动,本想说什么,但看乔之深的脸色实在难看,便住了口。乔之深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般,说道:“有些玄学大师的确是些骗子,装神弄鬼,但也有真的。就算是急病乱投医吧,我们对这方面丝毫不懂,至少找个稍微懂一些的人。”“不准把卿卿的事情告诉第三个人,”想了想,苏南点了点头,却拿眼睛看着乔之深,严肃的说道:“这是我唯一的条件,也是我的底线!”他当然想就他的弟弟,但是却绝对不允许这世界上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安彦卿这样的存在。否则等待安彦卿的不会是苏醒,而是被当做怪物一样研究。乔之深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没多久脚步声便消失在了走廊里。苏南仍留在病房里,他心里有些不甘心,可是这血玉的确是没有作用,安彦卿仍是昏睡不起。眼角触到竖立在一旁的试管,试管里还遗留着一些血液。苏南看到,心中一动,又滴了数滴血液到血玉中,可是这次血液却顺着血玉滑落到了地上,根本没有渗透进去。苏南心中一跳,隐隐有不祥之感,呆呆的看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鲜红的血液,苏南心里喃喃的问道:“为什么滑掉了?为什么渗不进去?”乔之深还不知道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他一心想去拜访一些有名的玄学大师。苏南的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了起来,手一颤,试管掉落在地上。“咔嚓”一声,碎裂开来。苏南被惊了一下,赶紧走了出去,准备去找乔之深商量。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而就在他走后不久,安彦卿病房里的仪器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医生和护士立刻赶了过来,却发现是安彦卿的生命力在快速的流失,心跳越来越弱,越来越低。正开着车子在路上准备去找乔之深的苏南,和已经到家,正准备向爷爷询问一些玄学大师的乔之深同时接到了医生的电话。“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但安先生恐怕不好了。”“吱……”尖锐的摩擦声在街道上响起,苏南脸色一变,立刻刹车掉转车头往医院开去。而乔博弈则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看到自家孙子脸色瞬间苍白,转身丝毫不顾形象的跑了出去。第八十章半年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即使苏南和乔之深再怎么不愿意接受,想尽了办法,但安彦卿的死亡却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葬礼后苏南一个人心灰意冷地回了美国,再也不想踏入香港一步。而乔之深在拒绝乔博弈再次提出的联姻后,仍然履行了承诺,领养了他大哥的儿子,取名乔念卿。并将翡翠这一块从bianco中分离了出来,单独成立一个公司经营了起来。乔念卿今年不过三岁,平时和乔之深一起住在“荷中印月”别墅区,由保姆照顾着。周末时则会回乔宅陪伴乔博弈。虽然只是个私生子,但怎么说他也是乔博弈的第一个重孙子,因此极得乔博弈的喜爱,时常接过去玩。 第103章 苏离被她说得愣了一下,复而又笑了起来。眉姐见他笑得这么欢,扶住额头不忍再看,眼睛向四周转了转,看到一个穿着紫色衬衫的男子,眼睛一亮,朝苏离问道:“那不是阿炎吗,老爷子也带他出来了?”苏离转头看向那个男子,点点头,说道:“阿炎当初本就是爷爷就疼爱的孙子,再怎么闹也是一家人,再说他也……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醒来了,爷爷又怎么会再怪他呢。”眉姐点点头,叹道:“说得也是,阿炎那小子本来就是一众堂兄弟里在赌石上最有天赋的一个,若不是那件事,只怕他现在早就继承老爷子的衣钵了。”“咦?”苏离突然出声,眉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看到苏炎正和刚才走掉的乔之深碰在了一起。一块毛料似乎没放好,砸到了乔之深的脚上。眉姐脸色一变,赶紧走了过去,一边对苏离说道:“赶紧去叫三叔,让他准备医药箱。”苏离听了赶紧往外跑去。眉姐跑过去,仔细看了看乔之深脚上的伤,是被毛料砸到了脚踝处,已经出血了。阿炎蹲在一旁,扶着乔之深的一边肩膀,似乎想把他扶起来。可惜他的力气不够,只撑起了半边身子,此时他见眉姐跑过来了,赶紧说道:“帮把手!”眉姐也不含糊,撑着乔之深的另一边肩膀,两人一起用力,很快就把他扶了起来。乔之深只是右脚伤了,左脚还好,可以使力,便在两人的帮助下朝外走去。眉姐领着他们两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打开一扇门,里面竟是一间会客室。苏炎会意的把乔之深朝沙发上扶去,这时另一边的门也打开了,苏离和一个中年人拿着医药箱走了进来。苏炎蹲下身把乔之深的裤腿挽了起来,看到他脚踝处一片血肉模糊,心中一麻,手打了个哆嗦。眉姐也轻轻叫了一声,连忙说道:“乔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今天您在这儿的消费就让我打个折算是给您赔罪吧!”乔之深只一心看着自己眼前低着头的男子,似乎是竭力忍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不过眉姐也没介意,而是把苏炎拉到一边,让那个三叔给他上药。乔之深的目光在苏炎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后便专心盯着自己受伤的右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姐和苏离则把苏炎拉到一边,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俩当时只看到那块毛料突然落下来砸到乔之深的脚上,而苏炎也倒在乔之深的身上,却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苏炎担忧的看着乔之深的伤脚,简单的说道:“我当时正在看毛料,谁知道阿,他突然拉开了倒在地上,然后我听到他闷哼一声,这才看到他的脚被砸伤了。”眉姐听他这么说,便知道多半是那个工人把毛料堆高了,一块毛料滚了下来。而苏炎当时应该就在毛料下,他没发现危险却被乔之深看到了,乔之深担心苏炎会受伤就把他拉开,谁知道自己却受伤了。苏离听了,说道:“你待会儿可得好好谢谢这位乔先生。”苏炎漫不经心的听着,脑袋无意识的点着。苏离见他一心看着乔之深的伤处,也没再说什么。不久乔之深的伤就被包好了,血污都清晰干净了,用消过毒的白绷带包着,看起来终于不再那么恐怖了。苏炎见状走上前去问道:“乔先生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乔之深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也没通知严乔松,而是点了点头,说出了一个酒店的地址。看着苏炎把乔之深送走,眉姐皱了皱眉头,苏离注意到了,问道:“怎么了?”眉姐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们下去吧!”乔之深坐在副驾驶座上,拿起手机给单岚发了个短信,只说自己先回酒店了,让她陪着严乔松继续看。发完短信后,他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正专心致志开着车子的苏炎,这个青年有点奇怪。苏炎似乎没发现乔之深在偷看他,一直把车开到酒店,这才打开车门扶着他走了进去。不过他一路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受伤的是他什么人一样。酒店的保安看到乔之深的状况,早就过来帮把手了。也幸亏也电梯,不然乔之深住在六层,也不知道要爬多久才能上去。乔之深见自己报了房间号后,苏炎熟门熟路的扶着他上去,眼神越发深沉了起来。终于来到房间,苏炎让乔之深坐好,交代完该交代的后,苏炎却依然没走。嘴巴开开合合,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最终却闭上了嘴。沉默了半响,这才仿佛暗示着什么般说道:“眉姐是我的表姐,如果乔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去那里找我。”他见乔之深点点头,这才松了口气,放心走了。乔之深等他一走,皱着眉头想了起来,过了许久等到房间门被敲响才回过了神来。门打开一看,却是严乔松和单岚来了。原来两人看好了毛料,一回来就听酒店的人说乔之深受了伤,于是就赶紧上来了。严乔松看着乔之深右脚脚踝处很明显的裹了一圈绷带,担心的问道:“怎么会受伤?去医院检查了吗?”乔之深点点头,安慰道:“我没事,已经上了药了,只是磨破了皮,轻伤罢了。”他的语气竟不似之前的冷淡,有了些温度。严乔松心里虽诧异了一下,但到底是有些安慰的,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了。乔之深见他们离开,便拿起手机发了个短信。随后仿佛又想给谁打电话,但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却没拨出去。“也许该等……再告诉他吧!”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乔之深的脸色僵硬着,眼神却似悲似喜。苏炎下了楼,又在酒店大厅里站了一会儿才驱车离开。回到地下赌场,眉姐正和苏离坐在会客室里,见他回来了,问道:“那位乔先生送回去了?”苏炎点点头,坐在一旁不说话。苏离见他这么闷不吭声的,还以为他在自责,安慰道:“今天的事也不怪你,谁知道那毛料就能滚下来呢,别放在心里了。不过那位乔先生那里却还是需要赔礼道歉,感谢一番的。”眉姐也点点头,苏炎见他们俩这么说,便说道:“我已经知道他住在哪里了,明天我会去看看的。他们应该是来参加翡翠公盘的,不过他的脚伤了应该就不会去了吧,我正好可以去陪陪他,免得他无聊。”眉姐听着这话,觉得怎么有点不对,可苏离却很赞同,说道:“正该这样,不过你明天去去就好了,之后可得和我一起去参加公盘,爷爷可希望我们能够历练一下呢。”苏炎“嗯”了一声便答应了,而后眉姐和苏离的话题又转到了赌石上来,苏炎却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第二天,苏炎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去了酒店找乔之深,也如他所料的那样房间里只有乔之深一人。而且乔之深见是他来,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其实严乔松和单岚是准备留一个人下来照顾他的,但却被他推辞了,因此才会只留下他一人。不然他堂堂公司总裁受伤了,岂会真的没人照顾?苏炎虽然进了门,但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而是乔之深说道:“想喝什么就自己倒吧,我不太方便。”苏炎点点头,沉默的倒了一杯茶,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苏炎皱着眉头,这可跟他想的不一样,“你的脚好些了吗?”想来想去他也只有这一句好说的,可是刚说出口他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不过一天,不对,大半天而已,这伤能好到哪里去!第八十一章乔之深仿佛明白他的尴尬,回道:“已经好多了。”把这段揭了过去。又是一阵沉默,苏炎看着躺在床上看书的乔之深,脑子里又迷糊了起来。自从他前三个月醒来时,脑子里就有了三个人的记忆。一个是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一个是个叫做安彦卿的男人的记忆,而最鲜明的确是一个叫做韩珏的人的记忆。这些记忆纷乱重叠,很是让他头痛,足足花了一个月才梳理清楚。可他却有些不可置信,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苏炎,安彦卿还是韩珏。苏炎几年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整整沉睡了几年才醒过来,身体十分虚弱,只能卧床休养。即使他心里再急,也无法去查证。 第105章 苏南眼神一闪,符合道:“的确是这样,这块血玉先在叶家,但最后叶家没了,唯一的女儿也深陷官司,锒铛入狱。后来又到了韩家的手里的,可惜韩家后来也没落了好,死的死,走的走。”苏炎听了他的话,心里无端的有股怒气冒了出来,突然反驳道:“你难道不是韩家人吗?说这些话,你心里就没一点不舒服吗?”话音刚落,他就愣了,看到苏南呆愣的脸,只觉得越发心浮气躁。最近因为老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动作,说出一些不符合他性格的话,他早就烦躁了,现在又来这么一出。站起身来,苏炎利落的拉开门,淡淡的说道:“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着一样。乔之深一直没说话,只看着苏炎,见他突然起身离开,并不像苏南那样愣在那里,而是赶紧跟了上去。气呼呼的坐着电梯下楼,在停车场站了一会儿,苏炎便想回酒店去,谁知乔之深刚好追出来,拉住了他。看到气喘吁吁的乔之深,不知怎的,心里的火气就这么降了下去。苏炎勉强给了个笑脸,问道:“你怎么来了?”乔之深没说原因,只提议道:“我们去旁边的咖啡馆坐坐吧!”苏炎想了想,点点头,两人便就近找了家咖啡馆走了进去。要了个隔间,苏炎点了份卡布基诺和一份草莓布丁,乔之深看他点的东西,想起了以前跟安彦卿去咖啡馆时的情景。乔之深感觉到了他心底的浮躁,也没继续纠结前面的话题,而是和他谈起了翡翠来,一时之间两人聊得倒也开心。中间苏南发了短信来,乔之深却劝他先别来,苏南无法,只好先回了家。他一面纠结于苏炎知道他是韩家人的事实,又一面纠结于向来温和听话的弟弟居然火气那么大的顶嘴了。第八十二章也许是咖啡店里宁静平和的氛围,也许是乔之深温和醇厚的声音安抚了他的心情,苏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心态逐渐平和。两人只说一些翡翠方面的东西,一时之间倒也愉快。待到落地窗外夕阳的余晖照了进来,苏炎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有些不好意思。乔之深趁机邀请道:“已经晚上了,不如我请你吃饭!”苏炎考虑了一下,点点头应允了。乔之深也没回去开车,而是做了苏炎的车,他心里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去哪里吃,而是让苏炎开车去一个幼儿园。苏炎有些惊讶,但如今的身份不好多问,只得把问题深埋心底。乔之深也不解释,却打起了电话来,“常妈吗?今天我去接念卿,晚饭会在外面吃,你就不必准备了。”念卿?苏炎打着方向盘的手不觉一顿,复而又反应了过来,面色如常,却不知乔之深早把他的反应看在了眼里。来到一处建地极大的幼儿园,此时正值放学的时候,来接人的车辆络绎不绝。苏炎等在车上,乔之深下去接人,不久,便看到他牵着一个三岁左右大小的黑发碧眼男孩走了出来。乔念卿是混血儿,肤色白嫩,一双碧眼遗传自乔之深的母亲,黑发却是随了父亲这边。乔念卿看上却乖巧可爱,但似乎与乔之深并不十分亲密,带着一丝拘谨。也是,乔之深自从将他从意大利接回来,还未曾与他长时间接触过。平日里也时常是见不到的,大半年了也只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今天亲自来接人,还是第一次,再加上乔之深本身气势极盛,自然让小孩子害怕。苏炎倒是态度温和,逗着他说了几句话,不过他要开车,也不好分心,因此一路上来车内的气氛倒是比来时沉闷了些。顾着小孩子,两人也选西餐厅,而是选了一家很有特色的私房菜馆,做的是上海菜。乔之深点了白灼虾,莼菜素鱼汤圆,鸡茸酿茄子,冬瓜球和花蟹炒年糕,苏炎则特地点了一笼蟹黄灌汤包。菜还没上来,灌汤包便先来了,乔之深小心翼翼喂着乔念卿吃,小孩子嘴里有了东西,倒是放开了些,吃得十分开心。苏炎看着他们一大一小,心忽然就平静了,十分享受这一刻的温暖。吃了一两个小时,三人才慢吞吞的从店里出来。乔念卿已经有些乏了,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就合上了。苏炎看着他可爱,倒是忍不住抱着亲了几口。“我送你们回去吧!”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天空,苏炎笑道。乔之深点点头,报了荷中印月的地址,苏炎又是一愣,没说什么便发动车子了。今天他呆愣的次数倒是出生以来最多的一天。熟门熟路的朝荷中印月开去,乔之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看来你很熟悉x城的路啊,上次在缅甸也是,你对那家酒店似乎也很熟悉。”苏炎一震,突然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或许我曾经也住过!”他把车停到路旁,侧头看向乔之深,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你说,韩珏,安彦卿,苏炎,谁才是我自己?”听到熟悉的名字,一个个从苏炎的嘴里蹦出来,乔之深的心沉沉落下。看着苏炎紧绷的脸,皱得紧紧的眉头,他恍然大悟。心里又立刻着急了起来,问道:“难道你自己分不清?”又是丝毫无法理解的区域,虽然安彦卿死时,他因为不甘心仍然找了很多这方面的研究专家,但仍是不懂。苏炎身上安彦卿的习惯动作,突然火爆的脾气,奇怪的态度,这一切都有了解释。大概是诸多因素加在一起的影响,苏炎突然就开了口,他不想再一个人承受,他想说出来,也许乔之深是最好的倾吐对象。慢慢的,从开始醒来,到脑海中纷乱的记忆,再到总是不经意做出的动作。苏炎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安彦卿和乔之深的一切。而后他才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我好像身在局中,可又像是个旁观者。那些事情一会儿像是我的亲身经历,感同身受,可一会儿又像是看电视剧般,我只是在观看别人的人生。”乔之深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一团乱,但他心里确定了,苏炎肯定就是安彦卿,也就是最初的韩珏,自己爱的那个人。只是现在出了点问题,三个人的性格似乎开始相互影响,记忆也开始交错了。全都说了出来,苏炎感到十分的轻松,看到自己身旁抱着孩子的乔之深,突然有些想要贴近,那种心底深处无比信任的感觉,让他从未像此时这么想要依靠身旁的男人。“今天已经晚了,你还是先回酒店吧,明天我来找你!”最终乔之深只说了这么一句。苏炎闻言,点点头不再说话。回到家里,乔之深将乔念卿交给常妈后,来到了书房。想着苏炎如今的情况,他给苏南打了电话,详细的复述了一遍。“这么说,其实他就是卿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个人的记忆交叠了,虽然可以分开,但是却是一种旁观者的感觉。”苏南听到这种情况也是皱眉,他只是个凡人,并不懂灵魂啊记忆啊之类的东西。想了想,只好提议道:“不如我们找个催眠师?”乔之深想了想,“彦卿……苏炎他可能会抵触。”苏南想想也是,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无言以对。最后乔之深说道:“反正我会跟他提一下,也许他会答应。”乔之深想让苏炎一直呆在他身边,可苏炎现在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而另一边,苏炎送了乔之深回到酒店却被苏离叫住了,“你今天去了润和珠宝?”不知道苏离是什么用意,苏炎点点头。苏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爷爷对乔之深有点兴趣,你可以和他多多接触。后天我准备去揭阳一趟,那里的公盘也该开了,你要去吗?”苏炎直觉摇头,然后说道:“我不想到处跑,就呆在这里等你吧,也没准儿就直接回去了。”苏离答应了也不管他,反正苏炎是个成年人了,他虽是哥哥但也不好多加约束。第二天,苏炎又去了润和珠宝,但只见到了乔之深一个人。乔之深便把昨天苏南的提议提了,谁知苏炎还真的答应了下来。仿佛察觉到了乔之深的惊讶,苏炎笑道:“我也着急,不行吗?难道我答应就那么不可思议?”这时的他却又像是安彦卿了,笑得调皮,气质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