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神来了谁知道》 序 香蕉人 衰神来了谁知道,乌鸦黄莺报到,乌鸦开口先呱叫,黄莺接着死翘翘,欢迎衰神试身手,来把大家害~~到。 以上这首就是香蕉人为红杏这本《衰神来了谁知道》所改编的某一个童歌的歌词。 首先,在这里先放三粒鞭炮,砰砰砰,恭贺咱们红杏小姐跨足【天使鱼】系列,这可是件天大地大的喜事呢! 红杏开心得都昏到了,所以就由香蕉人出面写这篇序啦!香蕉人身为红杏的专业写序人,是一定要来和大家打声招呼的。 这本《衰神来了谁知道》是红杏的最新搞笑力作,看书名就知道,衰神可是贯穿整本书的灵魂人物,至于衰神是谁?又给谁带来多么惨烈的下场? 嗯~~蕉曰:不可说。 楔子 晚风轻拂,夕阳西沉,在这初春时分,处处彷佛都飘散着一股春神来了的清新景象。 可就在这宁静的春天傍晚,两名状似母女的人儿急匆匆的模样打乱了此刻略带静谥的氛围。 「咏徕啊~~不然你去前面找找看,是不是我们刚才转错巷子了?」一身素朴打扮,中庸身材的梁妈妈紧捏着手中的小纸条,焦急不安的左右回头找寻着,「奇怪?我明明记得隔壁的黄太太跟我说过很好找的啊!」 「哦──」梁咏徕无趣的应声。她今年才九岁,哪有可能对那种怪力乱神的算命事情产生兴趣啊! 可她妈非要她跟着一起来听「天机」,拜托!这听不懂的「天机」会比皮卡丘还吸引人吗?咬她她都不会相信! 但她却拗不过她妈的圣旨,只能乖乖当个跟屁虫。 她偷看了一下小手上的卡通腕表,嗯~~只要及时赶回去,她还是能欣赏到她想看的卡通节目的。 因此,她随便一回头── 啊~~这真是神助她也! 「妈咪、妈咪──」梁咏徕大声唤着,「在这边啦~~」 梁妈妈则是因为找太久,害她有点发福的身躯已快不堪劳累,平常不常穿的高跟鞋也让她很不习惯,以致一时未察,忘了核对一下门牌号码。 「在哪?在哪?」胖呼呼的身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啊~~终于给我找着了!」 当下便拉着女儿的小手冲进位于巷弄里的小算命馆,急着问明白自己与梁咏徕老爸间的恩恩怨怨到底何时能了…… 梁妈妈甚至忘了隔壁黄太太还曾特地叮咛过的一句很重要的话语──「反正那个算命先生长得很帅,你一定不会错认的。」 可明明眼前出现的算命先生长得其貌不扬,扁鼻子、宽嘴巴,外加一双凌厉的鹰眼,活像一个退隐的黑道分子。 但梁妈妈却因为自己太累、太心急、太不注意小节,以致……她全没发现。 「大师,是这样的……」梁妈妈拚命将心底所有的疑问提出来让算命先生替她解惑,没留意人家正将疑惑的目光停驻在她九岁大的女儿身上。 「快帮我算算,大师!」梁妈妈一心只想到自己的问题,完全没发现那算命先生压根没注意倾听她的疑难杂症,只是在随口敷衍着她。 等到梁妈妈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前,算命先生突然抓住梁咏徕的小手,在她的掌心捏了一下,说了句很富禅机的话语,「小妹妹将来的命运好象有点乖舛,要不要我先替她解一解?」 可梁妈妈还急着回家煮晚饭呢! 再说,刚才算命先生不是说了,要留住男人的心,先得抓得住男人的胃?她可是得赶紧去市场买菜呢! 「不了、不了,小孩子的命不准,等长大些我再带她来解。」说完,已牵着梁咏徕拔腿走得不见踪影了。 「我等你们……」独留算命先生吶吶的说,看着远扬的背影,他只能状似无奈的轻声自语着,「唉~~莫非这是天意?!」 虽然他有心泄漏天机、虽然他好想借着小女孩做些什么大事,可对方却无心听取,那他……也就无能为力。 那小女孩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第一章 「衰神来了、衰神来了!」 倏地,一大群正齐聚在学生餐厅里吃午餐的私立清华高中的男女学生们在听闻「警讯」后,立刻二话不说的作起鸟兽散。 剎那间,简直媲美九二一大地震时的逃命速度,整间餐厅几乎已被净空。 独留在餐厅一角,有两名年轻男学生正低着头窃窃私语。 梁咏徕一踏进餐厅……不,其实在她还没踏进前,她的人就已被那波「逃生」的群众给撞得七荤八素了。 默默的低垂着头,耳下十公分的长发遮掩住她整张脸,她态度十分谦卑的站在自助餐台前点好菜,再缓步端着菜盘走到一处角落的桌前,慢慢的坐下用餐。 其间,她没有一时半刻是将头抬起来过的。 以致让远处唯二留下的两名年轻男学生只见得到她的背影。 「就是她。」说话的男学生一脸的兴致盎然,「怎样?你到底赌是不赌?」 另一名男学生抬起俊帅得有如希腊神祇般有型的俊脸,浓浓黑眉显得英气十足,墨黑的乌瞳像是随时散发着冷冽的眸光,鹰似的挺鼻展露出他坚毅不羁的性格,薄薄唇瓣即使微抿,都像是表露着他的冷情,才不过是个青少年,却已可预见当他成年后,绝对会是个帅气有个性的美男子。 但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语却挺毒的,「我又没看到她的脸,搞不好会是个贞子咧!」 「保证不是,她就只是命中带塞而已。」另一人很用力的起誓,「而且,你认为以我的阅人无数,眼光会差吗?」 想了好一会儿,「那好吧!」俊帅的司圣威状似无聊的再觑了那道背影一眼,边伸出手边承诺道:「反正试试也没差,不过,你得先预付赌金!」 「那有什么问题。」司圣威的好友兼死党冯彦谷乐不可支的说:「喏!先付你一半。」 收下钱,司圣威好整以暇的吐了口口水再摸摸头,将头顶的杂草往空中抓了抓,弄出帅帅「鸡冠头」造型,凉凉的起身准备朝目标物走去,顺便留下一句话,「多久到手才算数?」 「两周。」冯彦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逾时就算你输。」 「成交。」 梁咏徕向来不爱到学生餐厅用餐,因为,她早知道她现身的话会发生的状况,但今天她却半点办法都没,谁教她妈今天一大早才决定来个临时大罢工,不肯帮她做便当,害她压根没有心理准备。 再加上,她到学校途中的那间唯一的小吃店今早不知是否跟她妈事先约好了,居然没开店,明明是家全年无休的店家说;可如果绕道去别家买,她又担心会迟到,这让她只能没辙的在中午下课后乖乖来学生餐厅报到。 但她真的有很好心的等待众人用餐时间差不多结束后,才动身出发,真的,她可以发誓。 只不过,她还是碰到令她尴尬的事──没人愿意跟她待在一起! 「唉~~」她暗自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知像这样的情况还会持续多久? 「嗨!」突然,有道男性嗓音自她的头顶扬起,「这么晚才来吃饭,不怕没菜吗?」 不~~一定不是在跟她说话,别抬头、别抬头…… 梁咏徕拚命对自己催眠,要自己别理会那道声音,因为,很久以来都没人想多跟她说一句话了。 「嗨──」说话的嗓音更大声了,「不介意我坐这儿吧?」 不~~她介意、她介意……请别来招惹她好吗? 梁咏徕在内心拚命的吶喊着,因为,从她小学四年级开始,就再也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了,别问她原因,她不愿去想。 「咦?你没意见喔?」那声音继续不死心的讲着,「那我坐啰!」 走开、走开…… 虽然在梁咏徕孤独的内心深处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望,期望真有人能跟她做朋友,但──那是不可能的,在历经近十年的坎坷人生,她早已认命了。 那……为了不惹人嫌,为了不让自己产生过多的幻想,更为了自己早就养成了逆来顺受的个性,她默默的起身,端起餐盘想离开。 既然这个地方有人想使用,那她……退让吧! 这样,才会息事宁人;这样,她才不会又被人吓得退避三舍。 从起身到离开,一如往常的,她始终没抬起头过,更是让那一头乌溜溜的秀发遮掩住她的脸。 司圣威有点讶异的看着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人影,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不悦情绪正在悄悄扩大。 拜托!他可是私立清华高中公认的帅哥,是魅力无法挡的女性杀手,她算什么东西?竟敢无视他魅人的美男色,连头都吝啬抬起来看他一眼! 哼!他这可是跟她结仇了。 虽然想法幼稚,但司圣威确实是这样在心底盘算着。 「果然失败!」更过分的是,他那好友冯彦谷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何时竟已来到他身边,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语。「没想到就连咱们的无敌幸运星亲自出马,还是无法降伏她,啧~~」 奇怪!他那声「啧」是什么意思啊?司圣威不爽的觑了冯彦谷一眼,「什么叫做无法降伏她?二马,你给我把话讲清楚。」 「咦?你没发现她根本没看你一眼吗?」这当然就叫做出师未捷啰! 「笑话!」司圣威哪肯接受这种耻辱,「我是还没出手好吗?你没瞧她是刚好吃完,得赶回去上课吗?」 「没──」完全没发现。 「而我,」司圣威没让好友有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让自己的面子与里子都能顾全,「当然不能让她迟到。」 「是吗?我怎么不觉……」冯彦谷是很想吐槽的,只是,他老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 「当然是,」将话说得斩钉截铁,「凭我,别说我有两周的期限,就算是明天就要我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我也绝对办得到。」 将话说得志得意满,才能凸显他大男人的气概。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得喔!」却没想到反被冯彦谷将了一军,只见他大方的再从皮夹里抽出几张千元大钞,「喏!如果到明天放学前,你能跟她踏出做好朋友的第一步,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行!」司圣威虽然很气自己是爱面族,却还是神气活现的逞着能,「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少爷的男性魅力。」 其实他内心好忐忑,看来,今天放学后得去堵她才行。 梁咏徕一如往常的,很用心的在听讲。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她的人际关系愈变愈差,功课却愈变愈好了。 没别的原因,只因为她的朋友愈变愈少,而为了不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她只能将多余的时间全拿来读书,也因此,她愈来愈成为她妈口中值得夸赞的好孩子。 连放弃已考上的公立高中,委屈来念这所私立高中,都是因为要让她妈觉得安心所致。 唉~~这么想,总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梁咏徕。」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又从导师口中唤出,代表着她又要被当众夸奖了。 「又是一百分,」她导师很满意的循循善诱,「马上就要学测了,你们大家该多跟梁咏徕学习学习。」 梁咏徕依旧习惯性的低着头,即使导师总鼓励她要大方点、开朗点、对自己有信心点,但她就是做不到啊! 她怕的是,就算在课堂上获得了一点赞赏的眼光,可一得知她的「异能」,大家恐怕又要开始跟她划清界线了。 所以每当一放学,班上的扫除工作全都做完,所有的同学都背着书包回家后,梁咏徕才会悄悄的拿起书包准备回家;她早没了凑热闹的打算,妄想跟着大伙一起嘻嘻哈哈同行,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想,她也打不进别人的团体中。 那……不如她独行。 「梁咏徕。」 就在全班走光光,她也准备默默踏上回家之途前,导师叫住她,关心的伸手拍拍她的肩头,「等进了大学后,这种情况自然会变好,你放心。」 为人师表,导师当然很清楚同侪对梁咏徕的排斥,「他们这是少见多怪,你要看开。」 「嗯!」梁咏徕静静的点头。 「老师再见。」乖巧的朝关心了她三年的导师鞠躬道别,梁咏徕其实并不相信自己的未来会有多少的改变。 自己命中带塞……不,是从小学四年级起莫名的开始带塞,还愈带愈严重,严重到身边的人已开始有点害怕被她传染。 是啊~~传染……有时她还真想去质问一下那些避她如蛇蝎的人,运气不好是传染病吗?为什么他们要表现得彷如她是个瘟疫呢? 但她自小小年纪起,就被她妈调教得太过逆来顺受,以致她根本不敢去质问人。算了、忍一忍、那没什么……这些都是她自我安慰的话语。 她低着头走出校门,一阵冷风吹过,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好冷喔~~」 她只是习惯自言自语而已,因为已经很久都没人理会过她了,让她无意识的养成了对自己说话的坏习惯,「得赶快回家喝杯热茶才是。」 可下一刻,她整个人几乎因站不稳而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你──」这一剎那,她终于抬头了。 看到她那瞠目结舌的模样,司圣威不但完全没有检讨自己的行为是否过当,会不会害人家因此吓得魂飞魄散,反而很认真的端详着,还加以评头论足起来,「嗯~~二马的眼光果然正点,长得是满ok的。」 虽然身体上的发育还在他所能容忍的范围内,但确实有满大的成长空间;倒是那张秀气的小脸满讨人喜欢的,不能说是漂亮到闪闪动人的地步,不过,那水波荡漾的双瞳中满是羞怯与惊恐的神采,剎那间夺走他一咪咪的心魂。 而那张小小的、圆圆的,彷佛染了层蜜的樱唇,看起来似乎很好吃。 这让他瞬间将一开始的玩闹兴致更加添了几分。 「你这人……」干嘛这么多事呢?赶紧低下头,梁咏徕决定不跟人家多说什么,都快从高中毕业了,她哪还会妄想着自己能结交到新朋友,「你的衣服还你。」 面对趁着她在自言自语之际,突然将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到她身上,站在她面前的男同学,梁咏徕低垂着头,伸手递出那件外套。 但那情景还真的很怪异! 她一直将头垂得低低的,手却高举着他的衣物;而站在她对面的司圣威却是目不转睛的直盯着她看,压根没伸手接过自己的物品。 手举了许久,发现对方全无动作,梁咏徕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那两只脚,她迟疑的、嗫嚅的说:「你的衣服──」 又是好一阵子过去,还是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可眼前的一双脚又没离开,让梁咏徕更困惑了。 终于她大口吸了一口空气,让胸口因充气过多而产生了点疼痛感,刺激起最大的勇气,她这才抬起头,诧然的瞅望着眼前俊帅的男同学,「那个……」 终于被他等到──她抬头看他了,在这一刻,司圣威甚至是有点感动的,虽然……他是在感动什么啊! 「你好,我是司圣威。」他把握时机及时自我介绍,「相信你一定听过我的大名,我是本校有名的幸运之星。」 咦?他真的是在跟她说话吗?虽然手里还可笑的拎着他的外套,但梁咏徕还是忍不住腾出一只手用力的偷捏了自己一把。 「呃~~」好痛! 那……眼前这一幕画面是真的啰?!私立清华高中那个被每个女生奉为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司圣威,那个传说中运气超好的他,此刻竟然就站在她的面前向她自我介绍?司圣威毕竟是个从小不论走到哪,就会被哪儿的女性追着跑的帅哥级人物,虽然尚未成年,但他确实看得懂什么是女性关爱的眼神,所以一当他接触到梁咏徕的目光,他立刻心知肚明──这女孩绝对被他煞到了。 他当然没有浪费时间,「听说你满带……」嗯~~直说她带塞会不会太毒?那他换个说法,「听说你的运气满背的,可没关系,我可是公认的幸运星,我可以罩你。」 耶~~他、他、他在说什么?! 他要罩她! 为何?她又不认识他…… 好啦~~她是听过他的伟大名声,但,他俩从没交集……呃──该说是她从没跟任何人有过交集,所以,他怎么可能要罩她? 可罩她……用他的好运气吗?那她的badluck会变好吗? 说实话,在她内心深处确实是很想尝试看看的。 看出她的满心惶惑,司圣威再追加一记够分量的说词,「听说你的成绩一等一,你介意陪我一起念书吗?」虽然他从来不必多费神去念书,谁教他天生运气超棒,随便来个考前胡乱大猜题,总是命中十之八九,想考不好都难。 「我……」由于实在是太过震惊,以致长久以来第一次,梁咏徕连该低着头不理会人的政策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实我既不笨,成绩也不差,只是缺个女朋友陪而已。」他再次撂下更骇人听闻说词。 这回,梁咏徕立刻有了反应── 她在第一时间垂下头,甚至还动手拨拨头发,让自己秀丽的小脸能完全被遮掩住;第二个动作则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的外套丢到他的身上;第三步骤则是轻声低语,「请不要开我玩笑!」 最后──她拔腿想落跑。 本来,她这样一气呵成的动作该是天衣无缝的,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保护着自己──国中也好、高中也罢,她其实也有过被搭讪的经验,虽然次数用一只手就数得出来;只是,她都归咎于是那些小男生想耍弄她,想试试看她带塞的功力…… 她虽然与世无争、逆来顺受,却绝不是个笨蛋,她才不会随别人起舞。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将来孤独过一生。 所以,一当她听闻她其实也曾隐隐在内心小有欣赏的校园超级幸运星司圣威跟她闲话家常时,她的心确实有点小雀跃。 但当他说到男女朋友时,她立刻打起退堂鼓──像她这种衰人,怎么可能有机会谈恋爱呢?别痴心妄想了。 她当然想立刻闪人,就让今晚无意的邂逅,变成一段既美丽但却是错误的回忆吧! 司圣威哪可能让她从自己眼前溜走! 他才不是计较赌注的多少,而是在乎自己的面子不可失。 好不容易逮到她,今晚,他说什么也要让她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所以,他一把拉住她的臂膀,把自己所能想出最恶烂的甜言蜜语全都说出口──当然,他有强忍住想吐的欲望啦! 「你一定是怕你很背,怕影响到我吧?」他跟她拉扯着,就是不放人,「可你别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故意顿了一下,感受到她的奔逃没那么激烈后,才将话说完整,「我可是个超级幸运之人,你想想看,做了我的女朋友,有了我的好运道罩你,你还能衰到哪里去呢?」 他的话当下说服了她。 别怪她,她真的是受够了自己将近十年的衰神名号,如今一听到有人能罩她……她是真心想相信、真心想试试看,试看看自己是否能脱离带塞的命运? 是以,她不再挣扎,也不再那么懦弱,只是怯生生的抬起头看进他的眼,「那个……你是说真的吗?」 一看到她满眼绽放出信任他的目光,再听到她满怀期待的问话,司圣威就知道,他已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 「当然。」顿时,他像是已看到胜利女神在跟他招手了,立刻笑容可掬的说:「我想跟你做朋友好久了。」 才怪!他明明是昨天才被二马给动之以利、诱之以面子才劝动的,但他不说,她哪会知道? 「怎、怎么可能?」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而他却是个大名鼎鼎的校园知名分子耶! 更甚的是,她其实也像学校里的每个女生一样,视他为她心中的白马王子,只不过,她从没敢痴心妄想过,一直都将自己的想望放在内心深处藏得好好的。 「可能的,你其实满有名的。」司圣威心想,要不是她带塞的名声高过天,他还没那个欲望想以自己的幸运去跟她的衰神强碰呢! 「我、我没……」她害羞的说。 他则强势的再次将自己的学生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刚才你不是说你冷?」顺便牵起她冰凉的小手,「走,我带你去喝热的。」 梁咏徕从没跟男生牵过手,当下小脸连颈子部分都红透了,但她甩不掉他的手,再加上心中似乎有头小鹿猛烈的在乱撞着,让她的心跳忍不住漏了节拍。 是以,她只能默默的任他牵着她往前方走,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没有低着头…… 坐在离梁咏徕家反方向,且离她家满远的一间小红茶店里,司圣威正信口开河的吹嘘着,「……真的,反正我就像这样点点点,」他边说话边用手指比画着,「那几个我的死党因为玩太凶,根本没时间念书,最后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听信了我的胡言乱语,结果--」他很夸大的做出可笑的表情。 梁咏徕从小学四年级以后,就再没跟同学间有过这么好的互动,所以她完全没将他当作异性,只是很开心的看着他、听着他、笑着问他,「结果怎样?」 这时她完全没了过去近十年来的自闭模样。 「结果他们每个听我话的人都考到九十分以上,唯独我自己--」他扮了个鬼脸,「我那时才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胡乱猜测,乖乖去念书,却只考了个五十八分,被我的死党笑到毙说!」 「呵呵……」梁咏徕已完全被轻松的气氛所感染,压根忘了她老爱低头不看人的坏习惯。「所以,后来你就不再认真念书了?」 司圣威耸耸肩,「对啊!从那次以后,每次碰到考试,我就来个胡乱指指点点,从此就荣登好学生排行榜了。」 「你的运气真好。」没有嫉妒,只有钦羡。 「说说你有多背吧!」司圣威虽然略听过一二,但他深信,从本尊口里听来的实话实说绝对会比流言精采。 「我……」梁咏徕闻言人一震,她好怕把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朋友给吓走,更不想破坏眼前的和乐气氛。 「可不可以不说?」她鸵鸟的问,已经有点想把头低下去了。 司圣威哪肯接受他人的拒绝,但他从来不会做勉强他人的行为,他只会--「哦~~没关系,你不想说就别说。」 一听他这么说,梁咏徕原本紧绷的神情为之一松,笑容这才缓缓的跑回她脸上。 「只不过……」司圣威却故意顿了一下,才将话说完整,「不听听你的衰运到底有多强,我也不敢说我的运气能不能罩得住你了。」 咦?他不想罩她了? 心一惊,梁咏徕立刻急了,「可……我说了以后,你会不会被我吓跑?!」 「哪可能!」司圣威当下拍胸脯保证,「我是什么人?我可是超级、无敌幸运星耶!」像是为抗议她的瞧扁他,他还不避讳的捏了一下她的秀鼻。 耶~~她皮肤还满嫩、满好摸的呢! 莫名的,他突然想多摸个几下,但他为何会产生这种不该有的心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好……好亲昵的感觉喔! 梁咏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撞邪了,还是头壳里的神经线没接好,她居然开始一一诉说起自己的带塞事件--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我也记不得了,大概是我快升四年级时吧?」梁咏徕回忆着,「只记得有一次我妈带我出去吃面,可我觉得那间店好脏、老板也好凶,面又好难吃,最后我忍不住跟我妈说那家店会倒说……」 「应验了?」这么神准吗? 「嗯~~」梁咏徕神情有点黯然的说:「大概不到一个月,那家店就真的倒了。」 「就这样?」这应该只能算是普通级的带塞吧? 「是就好了,」梁咏徕的思绪又回到过去,「好象是有一次我妈带我去买鞋,可那店员真的好没耐心,态度很差劲,后来连我妈都不高兴了,谁知道我们打算不买,那家店的老板却出来骂人!」 司圣威的眼睛瞇了起来,「你该不会是诅咒了人家吧?」 梁咏徕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她试着解释,「我……我那时候真的是很小,不懂事,我看他们骂我妈……一时生气之下,就指着骂他们说他们很快就会关门--」 「准了?」如果是,那她就算小有功力喔!司圣威脸上像是散发出欣喜的光芒。 「嗯~~」梁咏徕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才不到一个月,那家鞋店就关门了。」 咦?这样的「神力」不知能不能拿来运用? 司圣威还兀自在沉思,梁咏徕已继续说起其它的经验。 「后来我就读某家补习班,他们的广告说得天花乱坠,可事实上却是师资差、设备破,态度还很高傲……」 「于是你又替人家预言了?」 她哪有主动啊!「是、是他们逼我的!」 她那时已快国小毕业,正值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期,脾气本来就不会太好,「是他们老是骂我们这群学生的资质不好,素质很差,又老是讲我们听不懂的教材……」 「所以,你就又铁口直断了?」 「我是被逼的啊!」梁咏徕吶吶的说。 但不知为何,将自己的「丰功伟业」讲出来,他却一副小case的不在意模样,确实很让她安心,毕竟从来没人心脏这么强的,以致她变得更加畅所欲言了。 「总之,那家补习班就在你的期许下,最后就关门大吉了吗?」 她点头,神情有点落寞,久久才说:「后来,同学们之间就开始盛传我是个很带塞的人了。」 是有点,但……会不会是她有什么特异功能,其实是可以待发挥的啊?司圣威确实有那么一会儿是往这方面想的。 但,就只有一会儿。 「然后,有一次我唯一剩下的一个好朋友不信邪,陪我去吃炸鸡……」梁咏徕一五一十的讲述着自己的事迹,却在讲到这一段时,语气有点哽咽。 司圣威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我只是好高兴她能不理会流言,」那一年她才国一,「讨好的跟她说着炸鸡的笑话……」 「然后呢?」他好好奇喔~~ 「然后--我不小心说到有没有可能……我的意思是说万一~~如果……或许而已。」她支支吾吾的。 「说重点。」他言简意赅的催促。 「哦~~」她从善如流的改进,「我笑说,她吃那么多炸鸡,万一不小心咬断牙……」 「马上灵验了?!」他一脸的惊奇。 「嗯~~」她一脸的颓丧。 天哪!她的特异功能要是能拿来用,那该有多好?这是司圣威年轻的心中突然掠过的想法,这让他突然闭上嘴,神情显得有点严肃。 而梁咏徕则是很懊恼自己的多嘴,明明原来和谐的气氛竟教她自己给弄砸了。 因为就在她举完这个例子,他竟站起身,「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哦~~」她乖乖应声,内心却是有着无尽的沮丧,她为何要像个多话的蟋蟀,没事净讲自己那些吓死人不偿命的讨厌经验呢? 颓丧的站起身,颓丧的忆起她该低下头,颓丧的跟在他的身后,却又因他的一句话,梁咏徕整个人突地又活了过来。 他说的是,「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在这里碰面。」 「嗯~~」她的头无意识的抬得高高的。 就在这一刻,司圣威的心底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他真要这样耍她吗?可为了他的面子,他势在必行。 她别怪他! 第二章 梁咏徕天还没亮就起床了。 真的不能怪她,她实在是太开心自己竟能在即将毕业之前交到个好朋友……不,是交到个能罩她,甚至能替她赶跑霉运的白马王子。 她真的好欣喜司圣威竟然会主动找她聊天、主动想跟她做朋友。 「哦~~老天,求你让他的幸运cover掉我的不幸。」她闲闲没事,无聊的向上帝乞求,希望自己能美梦成真。 「徕徕啊!」梁母发现女儿半夜不睡觉,急忙前来敲门,「你又一夜没睡的在k书啦?身体也要顾知道吗?别太逞强。」 「妈/!」梁咏徕尴尬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母亲,「我……我是刚起床,看时间还早,想多看看书……」赶紧随手抓来一本课本。 「那--」梁母欣慰的笑了,「妈不打扰你念书了。」 梁咏徕赶紧恭送母亲离去。 「好险~~」她吁了一口长气,将拿反的书本丢回桌上,端着下巴开始作起纯情少女的爱情梦。 「等会儿见到他,该跟他说些什么呢?万一他又牵我的手,我该不该甩掉呢?」她一径的胡思乱想,俨然已是在思春了,完全没将功课的事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捱到上学时间,梁咏徕顾不得她妈在身后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吃完早餐再出门,她早已飞奔往约会的地点前去。 「嗨~~」 当她用跑的赶到他俩相约的地点,司圣威早已在那儿等她了。 她很自然的没再低头说话,「对不起,我迟到了。」早知道她一睁开眼就该出门的。 司圣威笑了,「没有,是我早到了。」 而他,当然要早到--他可是预收了现金,今早得以行动证明给二马看,他已把到梁咏徕这个大衰神了。 但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毕竟女人心、海底针,经过一夜好眠,他哪知道她会不会又退回自闭的壳里去,当然得一大早就等在这里,以备万一她没出现,他还有时间冲去她家逮人。 但现下证明,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而且,我等你是应该的。」司圣威又不是没把过美眉,当然会讲甜言蜜语。「女生是用来宠的。」 果然立刻将梁咏徕哄得心花怒放,「不好意思,」她是真的很害羞,「以后我会尽量守时的。」如果他真做了她的男朋友,她绝不会拿乔的。 「好啊!」他哪在乎啊!他俩又没有明天。 「我们一起去吃早餐吧!」牵紧她的小手,司圣威立刻朝二马目前所在的早餐店里迈进。 「你……」梁咏徕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男生手牵手,却怎么也挣不开司圣威的束缚,「会被人家看到啦!」 笑话!他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啊~~ 「谁怕谁!」他拉着梁咏徕长驱直入坐满私立清华高中学生的早餐店,在经过二马坐的那桌时,还故意将自己与梁咏徕紧牵住的两只手恶意的摇晃了几下,以资证明他赢了。 害得冯彦谷当下喷出一口刚喝进嘴里的冰豆浆。 「喂!你怎么这么脏?」坐在冯彦谷身旁,也是赌友的其它人虽然也看得目瞪口呆,但至少比二马镇定多了,还知道假装闹一下,免得被梁咏徕发现异状。 「我、我……」冯彦谷只能赶紧数数皮夹里的大钞,苦着脸抱怨,「惨了!破产了,这个月没搞头了……」 「我们也是啊!」几名参与赌局的男学生各个都在心底呼天喊地的,却只能愿赌服输。 「怎样?」司圣威得意至极,开心的数着到手的赌金。 冯彦谷气得直吐槽,「那只不过是吃顿早餐而已,又不能证明什么,谁知道两周内你能不能真的得手啊?」 「凭我,」司圣威讨人厌的摆出骄傲的高姿态,「当然能。」 「搞不好你是先去跟她勾结……」虽然话才说到一半,但愈想愈有可能,冯彦谷心底不禁有了另外的想法。 「谁那么没品啊!」司圣威向来自谢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做事绝对有担当。 「不然……」其它人也满嫉妒司圣威高效率的办事能力,更想看好戏,「就把期限给减短些吧!」 都是爱面子作祟,让司圣威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也行。」 「好,赌注加倍,但一周内要上手才算成功,」冯彦谷坏心的提出新赌注。「不然,先前进你荷包里的都要吐出来!」 「太狠了吧?」司圣威不禁想抗议。 「喂!凭你的男性魅力,」冯彦谷最了解司圣威的死要面子,赶紧送他好几顶高帽子,「相信只有你能『降伏』她才对。」 司圣威立刻当仁不让的拍胸脯保证,「那有什么问题,看我的!」 由于时间有限,所以司圣威当然不肯浪费时间,一放学就去守株待兔……不是啦~~是去接梁咏徕一起回家吃晚饭。 「你能晚点回家,我们一起去吃饭吗?」司圣威打算藉吃饭时机,提出进一步交往的要求。 可却换来梁咏徕的摇头不断,「抱歉,我……我得回家陪我妈吃晚餐。」 「那--」司圣威很知道变通,他才不接受被拒绝呢!「吃完饭你能溜出来吗?」 这样他更能趁着月黑风高之际,适时扮演大野狼扑杀小红帽的戏码,找到跟她一亲芳泽的绝佳机会。 但她头摇得更剧烈,「对、对不起,我妈说晚上不能出门……」 「那~~」司圣威干脆直接上门挑战,「我去你家做功课好了。」 「耶~~」她愕然的瞪着他。 而他真这么做了,还得到了梁咏徕母亲的鼎力欢迎-- 毕竟,女儿的孤独与没朋友梁妈妈早看在眼里、苦在心里;如今有人肯登门要求梁咏徕教他功课,虽然是异性,但梁妈妈依旧欣然接纳。 「欢迎、欢迎。」她一副要司圣威将梁家当作是自己家似的亲切,「一起吃晚饭吧?」 司圣威摆出恭敬不如从命的听话样,还连说了几个打死人不偿命的谎言--什么父母忙于公事无心管他、什么他只是个孤独的独生子、什么他好嫉妒家庭的温暖,当下将梁母哄得心花怒放。 「那以后没事就多来陪陪徕徕。」 司圣威又不是省油的灯,当然赶紧假装着真情流露,「呜呜……梁妈妈对我真好,那我以后就把这里当我家了。」反正只当一个礼拜,他撑得住。 「当然、当然。」梁母一心期待孤独的女儿有伴,哪会考虑其它。 唉~~都是寂寞害得梁家母女失去了方寸。 只是在当时,谁都不知道啊! 「我们去念书吧!」梁咏徕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朋友,又是个她心仪的帅哥,且是人家主动来招惹她的,她当然立刻动了芳心,一心一意的想把握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好。」司圣威也不希望梁妈妈老是在一旁当电灯炮,「可我们要在哪读啊?」 「我房间。」梁咏徕想都没想就这么说。 「徕徕……」梁母虽觉得小有不妥,但一接触到女儿祈求的眼光,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那……房门别关。」 「知道啦!」梁咏徕已拉着司圣威往自己的房里冲。 才一踏进房门,她便将门轻掩住,只留下一道很小的缝隙。 转头看着司圣威,讨好的说:「我们坐这边,这样我妈就算想偷看也看不见。」 司圣威当然是龙心大悦,「我都听你的。」 啊~~有朋友……不,是有男朋友的感觉真好。 梁咏徕红着脸拿出书包里的国文课本,「我们今天来念国文好吗?」 他会念才怪! 但却点着头,「就说你说什么我都没意见啊!」 却在同时,伸手拉住梁咏徕的手,「你今天在学校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有想我吗?我可是想了你一整天……」 当下让梁咏徕整个人都因他告白般的话语给激得满脸通红、浑身发热,「你、你在说什么?」 「真的。」他很坚定的深望着她,「我相信一见钟情指的就是我现在的状况。」 唉~~够恶了! 她若是再不受感动的投入他的怀里,那他就要吐了。 还好她很上道,梁咏徕当下便将想念书的念头全都拋到九霄云外去,被动的任他将她搂进他的怀里,坐在他的膝上。 背着他,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她确信他一定也跟她一样:很紧张。 毕竟他们才十七,八啊! 可她没想到的是,看着她颈后的司圣威却另有目的的不断以目光梭巡着梁咏徕后颈上是否有什么能辨识的特征。 宾果!被他找到了。 在她后颈靠近肩背上有颗鲜红的痣。 司圣威立刻感到乐不可支,这下他明天又可以骄傲了。他轻轻伸手触碰着她后颈上的红痣,「咦?你这里有痣呢!」 梁咏徕很不习惯被人触碰身体,就算是她心仪的司圣威也不行,所以她很自然的将头一缩,不想让他继续碰她。 感受到她的躲避,司圣威立刻改变策略,「抱歉,」赶紧收回手,「因为我自己身上同样的地方也有,所以才会……」 啊~~原来如此。 梁咏徕一听到这样合情合理的解释,当下完全释怀了。 甚至--她也好想看看他的痣喔~~ 这是不是表示他俩很有缘,连身上的痣都长在相同的地方呢!因为太想看了,以致她忍不住问:「那个……我、我能看吗?」 由于有点害羞、有点不熟,所以她边问边想回头看他,顺便拉开两人目前如此暧昧的姿势,她觉得被抱一下就够了,可他一直搂着她,且他腿上不知放了什么东西,硬硬的,让她坐得有点不舒适呢! 「你别乱动!」他却闷声如此说。 害梁咏徕顿时误会他是在不高兴什么,而自幼以来所养成的逆来顺受的习惯更是让她当下就乖乖的不再发言。 「嗯~~」她不动如山……其实该说是坐如针毡--因为他腿间的硬物真的把她刺得满疼的。 司圣威则是不解的直纳闷着,他的身体为何会莫名的反应起来?他只是为了跟哥儿们的赌金才跟她这么亲近耶! 更可怕的是,他愈抱着她,愈觉得单单自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女人香就会让他昏了头,可……为何会这样?他先前不是才嫌弃过她身材的发育还需要成长才行吗? 那他现在是怎样?男性酵素被激化了吗? 不行!他不能吓到她,一这么想,他敢紧以瘖哑的嗓音低语着,「你……说说话--」看能否转移他的注意力。 「哦~~」梁咏徕被他抱得浑身体温不断上升,脑子也变得有点浑沌,便随口说着,「那个……我跟你说喔~~我身上的痣很多耶!手上、脚上,身体上……很多地方都有--」 她……这是在说什么啊! 「是吗?可以看吗?」他继续以嘶哑的嗓音回话,却在话语溜出嘴后,后悔得好想咬舌自尽。 他……这是在干嘛啊? 「不、不可以……」梁咏徕真以为他是在跟她挑情了,可……她还这么年轻,心情还不定,他们能不能慢慢来啊? 「呃~~我也知道。」司圣威强忍着混乱的欲念,用力的想将脱序的理智给找回来。 「那个……」梁咏徕忍了许久,终于问出,「我能不能请你把你腿上的东西拿开……」她真的不是在嫌弃他,「那硬硬的刺得我好痛。」试图解释。 司圣威闻言,当下连耳根子都红透半边天了,「你……再忍一下。」 拜托!他也不想这么失态,实在是他莫名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才会有这么不礼貌的举止,她就不能忍耐一下吗? 「哦~~」她乖乖的正襟危坐在他的腿上,一动也不动。 司圣威硬逼着自己幻想着拿到赌金的快感,并伸吸了几口冷冷的空气后才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放开手,「你能自己坐吗?」 她求之不得。 梁咏徕赶紧以逃命的速度起身,默默的坐在司圣威的对面,「我、我们……」 司圣威则是双腿紧并,顺手取了本课本放置在自己的两腿间做掩饰,「我们来读书吧!」 就在这么尴尬的时候,梁母端着餐盘推门进来,「徕徕啊!跟你的朋友一起吃点心,别这么认真读书,小心把头给读坏了。」 「哦~~」 这回是梁咏徕与司圣威一起回答,心中同时好感激梁母的适时出现,化解了两人充满情愫的氛围。 而梁母则是满心欣喜的认为,女儿这回交到的朋友真是太好了,是个能一起读书的伴呢! 「是吗?」冯彦谷才不肯相信呢! 司圣威则是痞痞的两手一摊,「不信你可以去查证。」 「才一天,她就脱光给你看?!」他会信才怪。 虽然心知自己满嘴的谎言,但为了面子,司圣威就是面不改色的说:「至少她脖子上的你可以让你的亲卫队员去证实。」 「我当然会。」冯彦谷气急败坏的已想走人,他得赶紧找个梁咏徕班上的女同学帮他「验明正身」。 「二马,」眼看好友兼死党已走远,司圣威才以让人能听到,却是好死不死的腔调说:「愿赌服输,别忘了。」 「呿~~」冯彦谷已马不停蹄的去找人求证了。 * 跟一名女同学交头接耳一阵子后,冯彦谷满脸死气沉沉的回头望着司圣威, 「算你厉害!」 「好说、好说。」司圣威学古人拱手打揖后,老实不客气的伸出手,掌心向上的说:「那就拿来吧!」 几个当初参与打赌的青少年们各个苦丧着脸,「都怪你,二马,你明明说要把上那个带塞的梁咏徕是件不可能的任务的!」 「没办法,」司圣威却还挑衅的走到那几个边掏钱、边抹泪的赌友身旁道: 「谁教我的男性魅力无法挡呢!」 「可恶!」 「超卑鄙……」 「人神共愤--」 虽然以各种不服的口气发泄着心中的大不满,但每个参与赌注的年轻人还是依约付费,毕竟愿赌服输嘛!但却还是忍不住哭天着-- 「够狠,那我这个月的零用钱不就全飞了?」 「太残忍,那我这个月的约会基金要去哪生出来?」 「简直没人性……」 但司圣威毕竟还是在意好友的,在听完赌友们的怨言后,他阿沙力的表示,「无所谓,我可以让你们分期付款。」 对他而言,赢了面子的意义胜过赢钱。 「耶~~」其它赌友一片欣喜,「就知道阿圣最讲义气。」 可司圣威还兀自陶醉在众好友的虚情假意拥戴之际,冯彦谷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等等,既然你已经上了她,那总能在我们面前亲她一下吧?」 眼见为凭,他虽不敢叫司圣威与梁咏徕上床证明,但亲一个总该是理所当然的吧? 却让司圣威的俊颜当下变脸。 「亲?」 「对,接吻。」 「嘴对嘴。」 「至少一分钟。」 众赌友又不怕死的提出要求,气得司圣威忍不住又想顾及面子,又恨恨的威胁着,「行,不过如果我证明了,那……你们谁也休想要我再答应让你们分期付赌金。」 「成~~」冯彦谷就是想亲眼看。 梁咏徕确实有觉得这几天班上的气氛变得怪怪的。 以前,虽然大家对她不理不睬的,但却没有敌意;可这两天……严格来说该是自从她跟司圣威做朋友的那天开始,班上同学对她像是有了莫名的敌意。 但却开始敢来跟她接触了。 昨天还有个同学,她们已同班三年,却是生平第一次交谈,她记得那位同学站得离她足足三尺远,却是询问她很私密的话语-- 「那个……你身上有很多痣吗?」 吓了梁咏徕一大跳,「你怎么知道?」 唉~~或许她这就叫做不打自招吧?那位同学直接翻了一下白眼,「我也有上游泳课好吗?」 「哦~~」梁咏徕不但释怀,还误会了同学是否其实一直都有在关心她,她赶紧想跟人家建立更多的友谊,「那个……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这里的痣很明显呢!」捞起颈后的发让人观察。 却只见那位同学满脸不悦的低头走人。 唉~~还是不想跟她说太多话,梁咏徕没像过往有那么大的感触--只因,她已有了一个不怕死的男朋友,他要罩她了。 放学一会儿了,梁咏徕默默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周来,司圣威都有陪她回家,他俩总是边走边聊,回家后也一起念书谈心……当然谈心的时间多过念书咩! 所以,她很开心。 走到他俩相约的地方,她看到司圣威紧皱着浓眉,立刻满心的关怀,「你怎么了?」 司圣威虽然知道自己的手段卑鄙了一点,做法缺德了一点,但为了维护他的面子,他不得不为。 「徕徕,」他学梁母的叫法,「你算不算是我的女朋友?你老实说。」 从两人认识的这近一周来,他老是这么质问她,而她也老是害羞的顾左右而言他,「你又说这个!」 他难道不会看嘛!她已经将一整颗少女心全都送给他,她再无法将任何人装进自己的心里,连她妈的地位都变低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到底是个矜持的小女生,哪可能直接将话说出口? 「我一定要你说。」司圣威很急切的要她表态。 他那模样十足像个讨糖吃的顽皮小男孩,看得梁咏徕也不知为何,她就是母性大发,好想疼宠他一下下,「你……我--是啦~~」 最后那两个字说得好轻,差点没被躲在一旁的司圣威的赌友听清楚。 「那……」司圣威骄傲的梭巡一下四周,目光在几处有躲人的方位特意浏览了一下,「让我亲一下。」 「你……」梁咏徕没想到他竟这么大胆,闻言后红晕霎时从俏脸直烧到脚趾头,她羞怯不已得跺了下脚,「你怎么这样啦!」 但少女情怀总是诗。 虽然她害羞、她不好意思、她很难为情……但男朋友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确实有点小开心,所以,就算她嗔他、怨他,却还是赶紧以眼角余光偷瞄了一下四下有没人影。 还好,没有。 「我不管!」司圣威本就霸气,当下将她拉搂入怀。 「不要……」梁咏徕虽然下敢,却只抵抗了一下下,便柔顺的任他为所欲为了。 于是,司圣威毫不客气的采撷了她甜蜜的唇瓣。 在吻的当下,他只觉得甜甜的、凉凉的、软软的,好吃得很,让他还想更侵略的攻城掠地,将舌探进她温暖的嘴里。 梁咏徕只知道自己今生怕是再不肯让其它男人亲吻了,因为她从他的吻里吸取到安心、安详的宁静感…… 于是两人就这样亲昵的在回家的路上舌吻着…… 「拿来。」司圣威今天的心情超好,他彷如大情圣般的摆着胜利者的姿态,嚣张的朝每个欠他钱的赌友搜括赌债。 「算你狠!」冯彦谷举双手投降,「不过先说好,将来我要把美眉时,你绝对得帮我。」 「没问题。」小case一件。 「可你吻她,她就这么心甘情愿啊?」 付完赌债,年轻的男孩更在意的是,女方为何那样心悦诚服于司圣威的谎言中?「每个女生都像她一样那么好骗吗?」 「你不是说已经上了她?那以后呢?」该不会就被人缠上吧? 众赌友兼司圣威的麻吉好友各个关心的问,深怕万人迷的司圣威从此就得被婚姻束缚住了。 「哪有以后啊!」司圣威故作潇洒的耸耸肩,虽然他对梁咏徕确实有了种不一样的感觉,而他自己也没弄懂那是什么,再加上他对她带塞的命运也很感兴趣,虽然他没被她传染过……但,那都不在他此刻只为吹嘘自己有多强的考虑中。「不过就只是打赌而已。」 「打赌?!」 突如其来的女性嗓音传进这一票年轻男孩的耳中,每个人都神情怪异的回头看向来人,脸上露出看到鬼的吓人状。 而这其中,又以司圣威脸上的表情最精采,那简直是一阵青、一阵白了。 「你……」他尽量不让自己因吓到而嗓音颤抖,「你怎么会来?」 梁咏徕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的问话,却是轻声的问了一句,「什么叫做你已经上了我?」 「我……」即使是向来自诩天塌下来,都可以由他为众人顶住的司圣威,一时半刻都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梁咏徕是生气的、伤心的,但,算了、忍一忍、那没什么……她用力的告诉自己别将这个耻辱放在心上。 谁教她……注定是命中带塞,谁教她痴心妄想以为能有人助她逃离这样的命运呢! 算了…… 她低下头,以着还没认识司圣威的垂头丧气模样转身离开,却撂下轻轻一句话,「我是来告诉你……我没要做你的、你的朋友。」 说完,她离开了。 心却在滴着血…… 不了,她再不会对任何人打开心门,她不会再冀望任何人成为她的朋友,是因为她再不需要了…… 她会孤独却坚强的。 司圣威没追上去,只因他的面子没让他肯放下身段。 遥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只默默的在心底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第三章 八年后-- 下午约莫六点时分,曲风企业大部分员工正准备下班,此时一片闹烘烘的,几乎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远远的,大约就在楼梯转角处,有两名身量颇高的男子正在驻足观望着曲风企业的一举一动,还边看边摇着头。 可在曲风企业里,却无人知晓。 「徕徕,」一名衣着暴露、打扮时髦的妙龄女子冲上前,对着正想打卡走人的另一名打扮老气的女子双手合十哀求着,「拜托!那份报表帮我赶一下,我今天有事。」 梁咏徕放下手中的卡片,无奈的点了个头,什么也没说,像是已很习惯了似的,兀自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耶~~成功。」刚才摆出拜托人的低下身段的女子立刻换了一个表情,欢欣鼓舞的对着其它要打卡的员工讲解道:「看到没?就说她很容易上当。」 「你这样每天赖皮,她还吃你这一套,」一名看似较有正义感的同事忍不住摇头发言,「我看不是她没救了,就是你夜路走多,总有一天会碰到鬼。」 「才怪!」说话的人一点都不信邪,「我都这样吃定她长达四年了耶!她从来无异议,哪有可能会翻盘。」 「唉~~」同情梁咏徕的人不是没有,只是……人家当事人都不抗议,那别人又有什么立场来帮她说话呢? 而且,那个梁咏徕就像是哑巴似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久而久之,大家就算对她再有好感,也无法跟她搭起友谊的桥梁。 「算了,那是她家的事。」再有正义感的人,在几次替梁咏徕强出头后,却得不到当事人的感激,后来也懒得多管闲事了。 「拜!~」逼着梁咏徕替自己加班的时髦女子姓方名雅菁,她与梁咏徕同样在会计室里工作,却是最会用嘴巴办事,真正要执行工作时却是最会混水摸鱼的。 远处的两名男子看着、听着,其中一人更像是会读唇语般的「翻译」着,「喏!她是梁咏徕的同事,她正在说这样、那样……」 「她就这样逆来顺受吗?」皱眉说话的正是司圣威,当年伤了梁咏徕的心的罪魁祸首。 「进公司四年了,我没看她变过。」回话的正是当年提出打赌事件的始作俑者--冯彦谷。 司圣威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你怎么可能听得见刚才那些人说话的内容?」莫非这间公司装有监听器,且监听设备就绑在二马的身上? 「我早会背了。」冯彦谷老实说,说话的口气中有着无尽的愧疚感。「从我两年前退伍一进公司,发现她竟然是我们的高中同学的那天起,我就开始留意她身边的每一件事。」 事实上,当年梁咏徕在伤心离去前瞟了司圣威的那一眼,那眼里所含的复杂情绪--有着愤怒、不甘心、痛苦、委屈、受伤……莫名的让他产生了浓浓的愧疚感。 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但就是觉得如果有机会,他非跟她致歉,且一定要得到她的谅解,他才能心安。 司圣威也弄不清楚为何会在乍听到至交好友说到会留意梁咏徕身边的每件事时,心底倏地泛起一股强烈的反感。 那感觉太浓烈,以致他连说话的口气都无法控制的冲了起来,「你在追她?」 冯彦谷霎时愣住。 他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不然何以终于同意要替他整顿公司的司圣威会用如此敌视的口吻跟他说话? 但他立刻心知肚明,甚至还想当作一种手段,「你说追谁?梁咏徕吗?」 看到司圣威的脸色铁青,他更是火上加油,「也不是没在考虑啦!」 立刻的,司圣威迈开步伐,决定走人。 这个冯彦谷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和梁咏徕同在一间公司上班长达两年,却从没告诉他一声,害他一直都只能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分,才能不安的回味着自己当年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时所做的人神共愤之事。 他一直想道歉的。 只是,事与愿违--一开始,他只是想熬过学测,等他考上大学后,再去跟梁咏徕好好说清楚、讲明白;而在这段未解释清楚的阶段,他还是别去打扰她。 可谁也没料到,他父母却临时决定将他送至国外留学,说什么是要为接手未来司家家族企业而先扎根。 他曾经去找过她,就在出国前,却被梁妈妈以扫把狠狠将他打跑。 之后,当他稍微安定后,试着以书信解释自己当年不成熟的行径,却是看到寄出的信函全被退了回来。 慢慢的,他本已打算就在国外落地生根,就把对她的歉意一辈子锁在心底深处算了,却没想到在一年多前,好友冯彦谷三催四请,说什么都求他来帮他把冯家的一个小分支机购--曲风企业做个大力整顿。 所以,他才在上周结束手边的要事,挪了个长假回到睽违八年的台湾。 但冯彦谷却在刚才将他带来的前二十秒才忏悔的说,有件事没跟他说清楚,而那居然就是,他朝思暮想亏欠的人就在他的眼前! 更甚的是,现在二马竟然还敢放话说他想追她! 不能! 这个信念让司圣威很气、很不满,甚至是很愤怒,他不懂自己在伤透梁咏徕的心后,又连着八年不见,凭什么去管她想跟谁交往的事,但他就是很介意-- 他介意她会跟二马有进一步的认识、交往…… 冯彦谷很满意司圣威的反应,因为只要是这样,他就有把握能留下司圣威了。 但眼看好友气急败坏的想走人,冯彦谷赶紧再撂下一句足以挽留人的话语,「可她完全不打算考虑我就是了。」 早说嘛!司圣威也不明白他是在窃喜什么,却是掩不住欢欣表情的转身问:「怎么说?说清楚!」 冯彦谷两手一摊、肩一耸,「我一发现是她,第一时间就去跟她拉近距离。」 司圣威的俊颜又开始变黑,头顶像是就快冒烟了。 「她先是像看到鬼一样的瞪着我好半晌,」冯彦谷直到今日还是无法忘记那样的耻辱,「之后她像是恢复正常了,一副我之于她,根本就是陌生人般的生疏样。」 「哈哈哈哈……」司圣威不给好友面子的狂笑。 瞬间,他刚才心中的郁闷像是全都一扫而空似的,「那是你应得的吧?」 「是我应得的。」冯彦谷不否认,却也坏心的在心底吶喊,「你也是应得的啊!」 但他当然没敢说出口,「这两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她冷冷的对我说出的那几个无情的字眼。」 「是什么?」司圣威发誓,当他听完,他绝对会放鞭炮的。耻笑好友一直是他们那批年少轻狂的哥儿们最爱做的事,即使他去国八年,他依然没变。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冯彦谷闷闷的说。 「哇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好朋友间本来就该落井下石,他当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权利。 看着司圣威满脸的欢愉表情,听着司圣威幸灾乐祸的晓语,冯彦谷没半点生气,只是满心忧虑的说:「可我担心的是,她会如此对我,当然也更会如此的对你。」 果然,司圣威的笑声倏然中止。 瞪着冯彦谷好久,司圣威才缓缓的问出声,「那你还叫我来帮你!」 「我是想让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冯彦谷自有一套说词,「而且,你不守在她身边,她总有一天会被她妈押去相亲结婚的。」 不!他不准。 梁咏徕直到快七点半,才将同事的工作帮忙做完,现在就只差按下存盘键这个动作了。 心忖着四下应是无人,所以她伸展了一下僵硬且酸疼的肩膀,却在下一秒整个人突然呆愣住了。 也在这个当下,手不小心碰到了计算机键盘上的数字,可她却没发现。 「你好。」冯彦谷讨好的跟她打招呼,没透露他们已站在她身后观赏她工作足足四十来分钟了。 梁咏徕赶紧将头低垂,将手边的工作结束掉,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站在冯彦谷身后的另一名男子。 虽然多年未见,虽然他当年只是个青涩的毛头小伙子,但……她就是一眼认出他是谁。 忘记、忘记……梁咏徕用她一贯息事宁人的鸵鸟态度,并不停的替自己催眠着,「你没有看见、你没有看见……」 因为没看见,心就不会痛;因为心不痛,伤疤就不必被揭开;因为不揭开伤疤,她就不会感到伤痛…… 「徕徕,」司圣威等不到梁咏徕的主动打招呼,只得唤出多年来只出现在他梦中的呼唤,「你、你好吗?」 可他其实好想第一句话就跟她道歉的,真的,这是他欠她的。 但到口的道歉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能怪他,他高高在上多年,对任何人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再加上他向来狂霸的个性,要他向人说声对不起确实满难的。 所以,他选择先跟她打招呼,看能不能拉近两人的距离。 可没想到的是,梁咏徕先是不动如山的垂首坐在位置上不言不语,眼见他俩都没离开的打算,就在他们正想再说些话前,她突然有所动作了。 她突兀的起身,低头在经过冯彦谷身边的同时,突然开口说:「很抱歉,我不认识你们,请不要随便开我的玩笑,我承受不起。」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留恋。 好久,司圣威才发现,从她态度冷漠的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语后,他的心竟一直在隐隐作痛。 他真伤她那么深!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变得好低落,他垂头丧气的,像是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无精打采。 「喂!」冯彦谷早已习惯了梁咏徕对他的视若无睹,都两年过去,他心脏所能承受的打击当然胜过司圣威,「别让这点小事击垮你。」 要是司圣威没勇气承受,想夹着尾巴逃回美国,那他的曲风企业要找谁救? 「她一直都这样吗?」司圣威依然闷闷的问。 冯彦谷暗自在心底盘算着,有点陷入两难的局面,因为,说实话,他怕吓到司圣威;说谎话,他又担心梁咏徕会又受伤。 「唉~~」还是实话实说,「她刚才这样还是客气的。」 司圣威狐疑的挑起一边的眉毛,「怎么说?」 「一开始,我一心想补偿她,就三不五时去向她嘘寒问暖……」冯彦谷开始讲起自己这两年来所受到非人的待遇。 可司圣威却隐隐觉得自喉头处似乎泛起一酸意,让他就是板着脸笑不出来。 「可她非但只视我为陌生人,到最后甚至还语出威胁的要我不准再去烦她,不然,她就算得冒着赔偿公司大笔损失而辞职以示抗议,我当然只好从善如流,将对她浓浓的关心放在心底,远远的守护着她。」故意将自己说得很伟大。 「她能辞职吗?」他可不想逼她逃开他的魔掌,司圣威担心的确认。 「当然不能。」冯彦谷将这话说得天经地义,「虽然曲风被那群无法无天的管理阶层搞得乌烟瘴气,但有一件事他们却做得太好了。」 「什么?」 「他们居然胆敢在正式录用员工时,要求员工签署一份卖身契,除非公司倒闭,否则,只有公司让人走,没有员工能自行辞职的份,否则就得赔钱。」而这对他们两人来说,不啻是最大的保障。 「这算什么不合理的待遇啊!」多年待在注重自由人权的美国,司圣威简直不敢置信,在21世纪居然还存在这样迂腐的老式封建思想。 「没办法,大伙都当曲风是公家机关,进来后就不想走人,只等着领退休金。」所以他才要大刀阔斧的改革。 「要不得。」司圣威忍不住唾弃,「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养着这么一群醉生梦死的员工!」 冯彦谷两手一摊,「我也才接手两年啊!」 好,司圣威信心满满的摩拳擦掌,「我决定帮你到底了。」 他就知道会成功的,冯彦谷开心的说:「谢了,老友。」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我要徕徕做我的特助,我要将她锁在我身边。」今天看到她又恢复到当年他没认识她之前的逆来顺受样,他觉得好难过。 他非将她带离过往的阴霾! 就算他当初伤过她,那又如何?他现在未娶,她现在未嫁,他们一样能再谱出一段新恋情的,他有信心。 而且,他深信冯彦谷绝对会站在他这一边,毕竟他是在帮冯彦谷嘛! 可没想到,听完他兴致勃勃的提出要求后,冯彦谷却久久不说话,像是很为难似的,在看到司圣威以杀人般的眸光扫射他时,冯彦谷才嗫嚅的说:「这个……恐怕不行耶!」 真是开玩笑了! 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居然还会有这样不平等的条规出现? 「废了这一条!」司圣威火冒三丈的看着曲风自创的「公司法则」,不停的暴跳如雷,「这算什么?如员工不肯从命,则公司无权调动该员工之职务?!」 「我也想啊!」他就是愈深入追查,愈发现曲风企业里诸多的不合理条规,但废除却不是一朝一夕可成就的。 「那是我祖父那一辈为保障员工权益所订下的,」冯彦谷也很无奈,「可后来竟演变成这样不三不四的规定。」 「如果我坚持要徕徕调职呢?」司圣威知道自己最终一定会协助冯彦谷废除所有不合理的规定,但那缓不济急,所以他想知道若是他真坚持,梁咏徕又能怎样? 「那她就有权提出辞呈。」 「唉~~」司圣威不禁陷入长思,他该如何让自己和梁咏徕重新踏出新的一步呢? 「唉~~」冯彦谷也觉得满伤脑筋的,「所以我才事先跟你提过,整顿曲风不是易事,你至少得帮我一年。」 「把那份不合理的公司规章给我,我自己研究。」就不信他一个头脑这么聪明的商场奇才,会搞不过一间小公司无理的规定。 于是,一整晚,他和冯彦谷都留在曲风挑灯夜战。 梁咏徕前脚才踏进家门,她妈后脚已追进她的房里,叨叨絮絮的念着,「徕徕啊!妈最近跟几个老朋友商量,想让你多出门认识一些新朋友……」 又来了,梁咏徕疲惫的轻叹一口气,转头说:「妈~~我……可能会离职。」所以,短期之内就别拿那些相亲的琐事来烦她了吧! 「什么?」梁母大吃一惊,「不是说只要进到曲风上班,就跟捧着银行的金饭碗一样稳当吗?」 难道最近景气这么差,连向来名声如同公家机关的曲风企业都有受到影响,要裁员了吗? 「是没错,」梁咏徕言简意赅的说,「是很安稳。」 「没要大裁员?」 梁咏徕摇摇头,「不是裁员。」 梁母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你……你该不是想主动辞职吧?千万不可啊!那可是违约,要赔很多钱的。」 她们梁家虽然算得上是衣食无虞,但却绝对没有多余的金钱去赔偿那属于天文数字的违约金。 「可是……」梁咏徕一脸的为难。 「没有可是,」当初女儿会进曲风可是经过盘算,「妈不是跟你说过几百次,女孩子的工作就要像公家机关一样才稳当,是你当初坚持不参加国家考试,坚持要进曲风的……」 「可是……」 「没有可是,除非你嫁人。」梁母是吃了秤铊铁了心,「都二十六的人了,却连交男朋友的经验都没……」 说起这个她就好懊恼。 「妈~~」梁咏徕轻声接口说:「就是因为他回来了,还出现在曲风,所以我才想离职!」 梁母当下嘴巴张得老大,久久合不拢。 「好,妈支持你,明天你就去递辞呈。」就算要她倾家荡产,她都在所不惜,谁教当年那臭小子将女儿伤得那么深。 「妈……谢谢你。」梁咏徕这才安下心。 从乍见到他后,她的一颗心一直忐忑不安,直到现在听到母亲支持的话语她才终于不再担心受怕。 「谢什么,妈给你靠。」梁母认真的搂紧女儿,不准备让她再次受到伤害。「不然,明天妈去帮你递辞呈。」 「我自己可以。」她还没那懦弱。 「哦~~」梁母其实好担心,但她心知女儿心底的疮疤是不能揭开的。 「妈……」梁咏徕又叫了,「等我离职后,你帮我找个对象嫁了吧!」她宁愿嫁个她不爱的人,也不愿再跟那个人有所牵连。 绝不! 带着必死的决心,梁咏徕一进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找冯彦谷--曲风企业新任总经理递出辞呈,可却被同事叫住。 「喂!阿梁,你急着去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方雅菁一坐到位置上,立时发现到不对劲,当下摆脸色给人看,「我的早餐你今天怎么没帮我买?」 四年来,梁咏徕已被方雅菁调教成每天帮她买早餐的好习惯。 她都要离职了,但不跟人多说话、多解释的梁咏徕就算心底有着千言万语,她还是选择不反抗,「哦~~」 看梁咏徕没打算立刻做补救动作,方雅菁更嚣张了,「那,你桌上的我就先吃啰!」 算了,让她吧! 反正她最多再在公司待一个月,时间一到她就走人,梁咏徕这么告诉自己,没抗议方雅菁如此鸭霸的行径。 倒是一旁会计室的林组长说话了,「雅菁,你适可而止吧!」 最近公司传言甚嚣尘上,说什么会有很大波的整顿行动,方雅菁还不收敛些。 「咦?」大家干嘛找她的碴啊?「阿梁以前固定都会帮我买,都已经是她的习惯了耶!所以我才会直接进公司,那现在我要是没早餐吃的话,哪有精神做事啊?」 言下之意就是,她方雅菁所做的事一定是对的。 「没关系。」梁咏徕倒是没想到有人会正面的替她仗义执言,看来她的高中老师果然没说错,等她年纪大些,情况就会好转的。 她现在的做法是,只要不跟人多接触,不多乱说话,那她带塞的情况就不会被人发现的。 她只要一直做个没有声音的人就行。 所以大家不要对她太好,不然,万一哪天她又想交个朋友……不,一忆起自己曾受过的伤害,梁咏徕立刻浇熄心底小小的想望--她不会再要朋友了。 就在梁咏徕默默的准备朝曲风总经理办公室方向走去时,却发现冯彦谷竟带着那个她最害怕的男人直朝着她走过来。 下意识她就是知道--不会是好事! 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也为了不让自己再逆来顺受,她竟想转身逃走。 但,她当然是想太多了…… 因为,那个明明伤她很深,却在见面后始终没有摆出一丁点忏悔心意的臭男人竟直接来到她的面前,将那份她昨晚帮方雅菁所做的财务报表举到她的面前。 梁咏徕的双脚都在颤抖。 但她还是逞强的站稳稳,不肯让司圣威看出她早认出他了。 对,她就是决定假装不认识他,跟他保持适当距离,以保障自己的安全。 「这是你的工作?」司圣威以低沉好听的嗓音问。 「嗯~~」 梁咏徕才刚点了下头,就被一旁的方雅菁给大声插话打断,「不!」很明确、很骄傲的告知,「那是我做的。」 虽然是梁咏徕帮她,那又如何?她就是有本事让梁咏徕做她的奴才啊! 而现在公司高层似乎很认可那份报表,她当然会当仁不让的抢功劳,她才不怕事后梁咏徕会抗议呢! 「你做的?」司圣威连脸都没转开过,只是继续轻声问:「你确定?」 哇~~这么帅的新同事,她一定要捷足先登,方雅菁在心底算计着,「很确定。」 「很好,」司圣威的嗓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方小姐,你听好。」 天~~他连她是谁都打听清楚了,耶!就知道自己的魅力无穷,「是。」方雅菁很兴奋的直盯着司圣威的俊颜,身体则刻意的将自己婀娜多姿的曲线展露无遗。 「你被开除了!」斩钉截铁的说完后,「因为如果依照这份财务报表,那公司就会损失上亿的亏损。」 别说是方雅菁吓死了,就连梁咏徕都吓得站不稳,还好司圣威就站在她身旁,一把扶住她,「而你,你被调派到我的部门工作,以示处罚。」 耶~~他知道跟他在一起工作,对她而言就算是处罚吗? 可梁咏徕还没来得及多想,一旁的方雅菁已开始高声哭天,「呜呜……那、那是阿梁帮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可没人理她,只见冯彦谷已指示人事人员立即办理交接事宜了。 梁咏徕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麻麻的,她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他竟还扶着她,她立刻不客气的用力挥手。 「跟我来。」司圣威像是完全没感到她的敌意似的,转身大步离开,「快点!」 或许是她已养成逆来顺受的坏习惯,梁咏徕居然满心的愤慨,却还是听话的小跑步跟在司圣威的身后。 直到走进他的办公室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的神圣使命,她勇敢的抬起头,轻声的抗议,「我……我是来辞职的。」 却没想到她的话竟把司圣威逗得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以为牙齿白吗?梁咏徕好想羞辱他,却鼓不起勇气说。 「我想你没听清楚刚才我的命令,」司圣威直到笑够了,才好整以暇的说:「你所做的那份财务报表差点害公司破产!」 哦~~对喔!她倒是忘了。 马上低下忏悔,「对不起……」 「道歉是没用的,」司圣威拿出曲风公司不合理的公司规章,指着其中一条质问道:「你以为在闯了大错后,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吗?」 她……没这样想过。 「你没看到如果造成公司重大损失,是必须一辈子留在公司里做牛做马吗?」此刻,司圣威还真欣赏这个制订这种没人性的公司规章的天兵呢! 她……是曾耳闻过,但因曲风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所以从没人认真看待过那条没人性的条款。 「所以,你必须在我留在曲风的一年中,对我随侍在侧。」一看到梁咏徕脸上露出不甘愿的模样,司圣威立刻趁胜追击,「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那就好,我拒绝。」梁咏徕赶紧勇敢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那就赔偿吧!」司圣威凉凉的说,「你自己待在会计室,应该很会算,来,考你一下心算,造成公司上亿损失,依规定得十倍偿还;想自动离职,得提出个人薪资的百倍……」 呜呜……那个错误明明已被发现,根本没造成任何损失,可听他却说得跟真发生了一样! 「我接受公司的处罚。」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她……认了。 不想多听司圣威得意的言词,不想多看司圣威骄傲的面容,梁咏徕只提出自己唯一的要求,「但我希望我们两个的相处能视同陌生人。」 司圣威闻言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呵呵干笑了两声,「在我帮你报完仇后,你还是这么以为吗?ok,如你所愿。」就不信他治不了她。 梁咏徕转身就走,却忍不住心忖,他帮她报什么仇? 啊~~是指方雅菁吗? 莫名的,她心底似乎有东西松下了心防,但就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要理他,她要自己赶紧离他远远的,可司圣威的话语还是传入了她的耳里,「那个……」他问得直接,「你的带塞功力还在吗?」 霎时,她伤口上的疤被揭开了,往事瞬间历历在目…… 她只来得及回他一句很粗俗的话语,「关你屁事!」紧跟着她就眼前一黑,两腿一软,人竟昏过去了。 第四章 「醒来了、醒来了!」 梁咏徕听到焦急的呼唤声,且不只一人,她摇摇仍然有点晕眩的头,缓缓的睁开眼,却乍见到那个曾经伤她最深的人。 「徕徕,你好点了吗?」是司圣威关心的问候。 惊见她昏倒在自己面前,他一时震惊得无以复加,不知自己竟会担心成这样。 冯彦谷也站在一旁,「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梁咏徕只觉得那两个「坏人」脸上关心的表情真的很讽刺,他们会真心关怀别人?杀了她她都不会信的。 但她还是秉持着人性本善的想法,提出她的痴心妄想,「我不去医院,我只想辞职。」 而如果他们真有人性、真有表现出的那种关怀之情,那就恩准她,那她或许会稍微原谅他们一点的。 「你想得美!」司圣威几乎是在她的话才一脱口,就立刻予以拒绝。 哼!她就知道这两个「坏人」根本就是披着狼皮的羊,根本就不会体恤她的。 「那……算了。」她就认命工作吧! 从沙发椅上爬起,梁咏徕决定不再理会眼前的两个男人,打算认命的爬回工作岗位上。 「你去哪?」 可她才刚起身往门的方向走去,身后就传来司圣威讨厌的男低音。 她真不想理他,但……她现在可是领人家的薪水,有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悲惨现实面。 所以她选择消极的反抗--不回头的说话,「回办公室去替你们做牛做马。」 「哈哈哈哈……」她的话当下逗乐了司圣威,「你的闭俗个性虽然没改多少,可幽默感倒是进步不少。」 他不记得她以前这么有耍宝的天分。 「谢谢夸奖。」梁咏徕决定未来应付他的不二法门就是--视他的羞辱为夸奖。 继续往门的方向走,她一心认定只要逃离这间办公室,从今而后,他俩依然是各走各的阳关道。 谁知,事与愿违。 「可惜你哪都不能去,你未来办公的场所就从现在起改到这里。」司圣威凉凉的交代。 虽然冯彦谷不知司圣威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他就是知道好友已找到治梁咏徕的妙方,由现下的态势看应该不会很平和,但,那又何妨? 至少圣威已决定留下来帮他,其它的都不关他的事。 「你们慢慢沟通。」而他则先闪人,免得万一等下不小心扫到台风尾。 冯彦谷快速经过呆立在门口的梁咏徕,还坏心的将门替他俩关上。 这样,他们就能在密闭的空间里,在没有他人打搅下,得以心平气和的谈谈,而这当然只是冯彦谷片面的想法。 梁咏徕直到这时才记起--对喔~~她被「处罚」了。 她转身并缓缓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浏览整间办公室。 这里除了一张偌大的桃花木办公桌,桌上堆满各式的公文夹外,紧临大办公桌旁放置着一张面积较小的办公桌--很显然的是要给她坐的。 可,她才不想跟他那么贴近坐呢! 再将视线跳开,她发现大办公桌后方有道暗门,或许是置放公司机密档案的吧! 回过头看着整问办公室的四周,居然是三面有窗,看来,他还真是处在公司核心,能占据这么光线绝佳的办公环境。 司圣威只觉得自己心底莫名燃起一股无名火。 不能怪他,真的,要怪就怪她吧! 她会不会太过分了?居然在环视整间办公室时,就是能将目光剔除他,视他为无物。 将双手置于胸前,他更加确定对待像她这样「怯弱」个性的人,就该要用非常手段。 「看够了吗?」他凉凉的问,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口气有多不礼貌。「还需不需要我帮你介绍一下地理环境?」 可梁咏徕则是吃了秤铉铁了心,她像是压根没听见他的声音,直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卷起袖子,开始死命的搬移。 「你在干嘛?」吃惊的问。 但她依然置若罔闻,继续她辛苦的工作,直到将小桌挪移到距离他最远,她可以感受到有些许的安全感后才停止动作。 「你不准备解释吗?」已经是怒火高张了。 但梁咏徕继续自顾自的行动,她走近他的办公桌,翻动着桌面上的卷宗,检视哪些是与她业务相关的,之后便一一取走放置于自己的桌面上。 「你这是想惹火我吗?」这回,听得出他的脾气已濒临爆发点。 她这才缓缓走回坐位,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 「既然这是公司对我的惩罚,我接受。」事实上,就算她反对也没用。「但我必须先声明,我不多话,只想做事。」 换句话说,他最好别没事就跟她闲抬杠,那绝对会是对牛弹琴的。 「而我做事是有原则的,我只会做我分内的事。」将自己的工作态度说明后,她就低下头开始翻阅每份卷宗,假装很能进入工作状况。 她这么明显的表态根本就是在给他下马威--告诉他,虽然她被迫得跟他在一起工作,但他休想跨越雷池一步,她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怎样?他会被她激怒吗? 是的,她就是想激怒他,进而达到被开除的命运,那样她就不必负赔偿之责,更可以光明正大跟他划清界线。 可她的如意算盘显然是打得太简单了,因为,就在她简短的说完话,假装开始工作之际,耳边却突然听到如雷的掌声。 「啪啪啪……」就在这一剎那,司圣威的火气全消,甚至情绪也在瞬间转好,因为她刚刚泄漏了她的弱点,而他,向来最会趁胜追击的。 梁咏徕硬逼自己不要抬头看他在搞什么鬼,但她的心却莫名的惶恐起来,他……该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吧? 别问她为何会这么悲观,她就是打从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说得不错,」司圣威言简意赅的说:「可惜你全想错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梁咏徕死也不肯出声问,她才不要中他的计,没事就跟他说三道四的,不,她拒绝! 她根本打算视他为透明人,当他根本没存在过,一如过去八年来一样…… 「我们的工作必须十分亲密才是。」司圣威笑咪咪的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双手愉快的合拢,身子倒靠在椅背上,语调轻松的说:「而且,你每天都得交出工作报告。」 哼!那又怎样,梁咏徕依然很坚持的端坐在椅子上不抬头,她就不信她会被个小小的报告打败。 「而这份工作报告必须经过我的审核签章。」他再神清气爽的加了一句。 呃~~那、那又如何?最多他找碴,让她一份报告得写很多次……但没关系,她反正跟他耗上就是了。 「而没有我的签章,你就领不到薪水。」再洋洋得意的加了一句。 这……算了,就当她做白工,反正、反正妈妈会养她的。 「更重要的是,」司圣威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在你没释出善意之前,我一点也不想告诉你你的新工作该做些什么。」 好,算他狠! 司圣威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急,他有的是耐心跟她耗,毕竟,他可是有整整一年的时间留在台湾耶! 梁咏徕从听到他要她去求他的话语的同时,她整个人就变得跟雕像一模一样,就连呼吸都变得轻淡。 他真的太狠了! 从两人见面到现在,他没表现出一丝道歉的诚意,现在还反过来要她求他?! 可……她的内心激烈的天人交战着,如果她不主动询问他有关工作的性质,看他的态势,大有跟她长期持续抗衡的心理准备,她能跟他对拚吗? 她得回家、她得面对母亲的压力…… 好吧!她低头。 梁咏徕在决定弃械投降之前,心底已做好另一个准备,她要尽快让她母亲替自己找一门好亲事,让她未来的老公替她付出高额离职违约金,只有那样,她才有可能脱离他的魔掌。 默默的低垂着头,梁咏徕带点委屈、带点哽咽,轻声问:「那~~请问您要我做些什么呢?」 对嘛!这样礼貌的态度才象样,司圣威立刻不计前嫌的说:「ok,徕徕,你先坐过来,我慢慢告诉你……」 可梁咏徕却鼓起最大的勇气打断他的话,「我……我能先提出我的请求吗?」 用最谦卑的语气说话,这样他应该不会再小鼻子、小眼睛的跟她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吧? 「能。」一听到她能主动提出要求,司圣威当下心情太好,「你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一定答应。」 会这样不设防,其实有违他做人的原则。 自踏入商场后,他一向是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什么都要,就是不要脸……呃~~也没这么严重啦!但他就是不会无条件对人好就是。 「首先,请你称呼我为梁小姐。」她才不要他口口声声唤她「徕徕」,好象他跟她很熟一样,那会让她回忆起八年前他对她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坏印象。 司圣威奇怪的看她一眼,好象很讶异她竟会介意这么芝麻绿豆的小事似的,「行。」但他很干脆的应允。 那又没什么,他自会解套。 见他这么好说话,梁咏徕忍不住未经大脑思考,怨恨的话语就脱口而出,「其次,请别逼我称呼你任何职衔。」 对他,她叫不出什么经理、总裁的,那有很了不起吗? 「准~~」他一点都不介意她直呼他的名,反正他就是要重新将她追到手,「你想怎么叫我都行。」 怎样?会不会对他的宽大为怀觉得很感动? 怎么叫都行吗?「那我叫你坏人。」 顿时,司圣威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零点一秒,却在瞬间又恢复得跟没事人一样,「行,只要你开心就好。」 会这样「心胸宽大」,当然是因为她的记恨啰! 通常如果一个女人对她的男人无心的话,那就是无爱也无恨,那很可怕;但若她还恨他入骨,嘿嘿……不是有句话说,恨的相反就是爱吗? 所以,以他丰富的人生经验研判,她绝对是还深爱他的--就跟她现在深深恨他是相同强度的。 耶~~他真有这么好说话?那她来试试,「谢谢,坏人。」 「不客气。」司圣威笑容可掬的说,「还有吗?」 当然有,「我每天都要准时下班,因为我妈会等我回家吃晚饭。」 「没问题。」他会让当年赶他走的梁母如愿才怪。 「我不想跟冯总有太多的接触。」对付一个仇人就够她烦心的,她不想同时面对两个老奸巨猾的坏人。 正合他意,他更不想让冯彦谷有亲近她的机会。「当然。」 「我是不会伺候你的。」休想叫她去替他张罗什么早午餐,或是端茶、影印什么的,「我不做小妹。」 以她的「神迹」,他哪肯浪费资源啊!「我保证不会。」 「我不爱说话,我是不会陪你去参加任何应酬或会议的。」眼见他什么都答应她,反而让梁永徕产生了防心,只能尽量想出各种保护伞。 司圣威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你?去应酬,别开玩笑了,就算你求我,我都不会带你去的。」 又不是要去搞破坏。 哼!他那是什么瞧不起人的态度?但……算了,反正她能不跟他一起外出公干就是件好事。 「最后……」她嗫嚅的说。 终于说到最后了,司圣威摩拳擦掌的等待着她拋出的变化球。 「我希望……我希望--」实在有点得寸进尺,但她势在必行。 「除了不是不跟我说话之外的条件,」看出她的终极目的,他反将她一军,「我全都照准。」 气~~她就是想提这一点说,却被他先她一步给制止了。 梁咏徕无奈的只能退让,毕竟,她已达成许多胜利了,「那……就算了。」 司圣威笑看着她,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很单纯,还是不太会保护自己,她大可提出替自己加薪,要求做满一年就离职等对她有利的相对条件;但她没有,只提防他会跟她有所交集。 嗯~!照这个态势看来,她是真的还满爱他的。 这是司圣威自己的研判,而他向来是个很自以为是的骄傲人士,所以任何事,只要他一认定就很难更改。 「你的条件都说完了?」再给她一次机会替自己的权益争取,「那我要说出你的工作性质啰!」 她认命的点点头。 又有什么办法呢?她除了接受还能怎样呢? 「ok,」司圣威大声宣布,「你的工作性质除了辅佐我替曲风企业抓帐外,还有一件重责大任,就只能由你一人独力完成。」 梁咏徕的反应先是猛一抬头,抓帐?!他还敢让她抓帐吗?她不是因为做错报表而被他抓包,所以才会沦落到跟他一起共事的处境吗? 看到她满脸的不解,司圣威立刻替她解惑,「当然,我会在你之后做doublecheck的动作。」 她就知道他会如此污辱她的,但……算了,谁教她真的犯了错。 但这更让她确定一件事--他是坏人。 「那我要独力做的事是?」如果能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这件事上,而不必跟着他的屁股后头听他指示的话,那她绝对会专心做这件重大使命的。 这真是她瞬间产生的决定。 「是这样的,」司圣威一点都不介意她抗拒他的表情,将坐椅挪移至她身旁,再将她转向面对着他的方向,「我自己的家族企业在美国,那可是个规模不小的大公司。」 关她什么事?梁咏徕才不想听他炫耀。 看着她的头顶继续说话是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当她听到他说出重点时,绝对会与他面面四目相对的。 他有这个自信。 「而我虽然被二马召来帮他,但我的公司毕竟也要顾。」 耶~~那他最好没事就飞回美国,一待就是三、五个月,这样,她的日子就会很好过。 「再加上最近这阵子,我的公司遭到许多竞争对手。」 活该!梁咏徕坏心的诅咒着,最好他的公司有倒闭的迹象,这样他就非走不可了。 「为了让我的公司能顺利运作,我就真的只能靠你了。」 什么?她听不懂。 有这么一刻钟,梁咏徕差点要抬头问,她能做什么? 「懂了吗?」可他却不像想明说似的。 「不懂。」她摇头,上当的猛抬起头,一脸的狐疑。 「就是利用你的专长啊!」他讲得十分简洁。 她却听得一头雾水,「去帮他们做帐吗?」她只会这个啊! 「怎么可能?」他笑得很奸诈的模样,「我是要你去『诅咒』那些公司。」 一听完他的话,梁咏徕只觉得气血攻心,她差点被他气到抓狂,「你、有、病!」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骂人词汇。 接着,她起身就走。 留下司圣威开心的大笑,「不~~我很正常。」他只是觉得她徒有那么优异的「特异功能」却不用,岂不太可惜、太暴殄天物了。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司圣威一点都不担心的在她背后以她所能听到的音浪喊着,「等你喔~~」 梁咏徕果然还是没辙的回到司圣威的办公室里。 原因无他,一来,目前还不是下班时间,所以她非上班不可,她没胆跷班;二来,当她才刚踏进会计室,林组长立刻趋前赶她,「你现在已经高升了,快回去、快回去。」 让她无路可走。 所以,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她还是只能乖乖回到她目前的法定工作场地。 连看司圣威一眼都不肯,梁咏徕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难过的看着清洁的桌面--原来被她取来的档案夹全都被他拿回去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 「哦~~阿梁,你回来了,来,这份资料快帮我check一下。」像是没事人般的司圣威递过一份财务资料,「我下午开会要用。」 交代完,像是两人间完全没隔阂似的继续做自己的事。 梁咏徕这才勉为其难的开始工作,至少有工作做,总比让她凉凉的瞎想来得好。 其间,两人没任何的交谈,整间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奇怪氛围。 直到-- 「铃~~」 位于司圣威桌上的专线突兀的响起,吓得梁咏徕霎时自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梁,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司圣威忍不住先嘲笑她,再接起电话,「喂!嗯~~我知,ok,等我五分钟。」 司圣威挂断电话,定到梁咏徕的身旁,直接伸手朝向她,「梁梁,我的资料整理好了没?拿来。」 梁咏徕有点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明明要他称呼她梁小姐的,可他却故意胡乱叫她,但……算了,随他。 递出早八百年前就整理好的资料给他,却吝于看他一眼。 这样也好,司圣威看着她的头顶说话,「阿梁,等我开会回来后,才准你下班。」说完,迈开大步离开办公室。 好不容易只剩下她一人,梁咏徕直到此刻才觉得稍微安心。 这么多年来,她学会沉默不语--这样就不会再害人,也才不会被人家知晓她是个带塞的衰人。 可,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浑话? 居然要她没事就对不认识的人下「诅咒」,他当她是什么?女巫吗?真是太过分了。 那她可不可以优先「诅咒」他的公司啊? 但一想到他过去的封号--「无敌幸运星」,想到他曾骄傲的夸耀他的运气有多好,她又泄气了。 唉~~她宁可恢复先前在会计室的工作,虽然繁重,但却可以独自埋首于数字中,不必多跟任何人哈啦,就连先前老爱占她便宜的方雅菁,她也没要求她陪她聊过天。 是以,她一直很安逸的过着这样的日子,她甚至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样幸运的过生活。 直到他出现! 但……梁咏徕走到偌大的落地窗边,看着十几层楼下小小的车水马龙,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变得好……好清闲。 她还真不习惯过这样漫无目标的日子呢! 忍不住踱到他的桌边,将她先前找出的几份有关财务的档案夹取出研拟,嗯~~看来他是想对曲风进行财务监管吧! 忍不住的,她拿起帐本,默默的做起她最熟悉的工作。 做着做着…… 当她偶一抬头,赫然发觉窗外已是一片漆黑,这才惊觉--早过了她正常下班的时间了。 「过分!」她下意识的骂着司圣威,明明跟他说过她要准时回家的。「坏人!」 但,谁教他交代过她得等他进办公室后才准下班,习惯于逆来顺受的她,当然没有产生抗命的念头。 「唉~~」长叹一声,梁咏徕只得拨电话回家。 「妈,我要晚点回来。」她言简意赅的说。 「徕徕,你辞成了吗?」知道女儿的克星回来,让梁母好担心,「要妈过去帮你吗?」 「不用,妈,细节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再见。」不想在电话里哭泣的梁咏徕赶紧挂断电话,她宁可自己将伤心事藏在心底,也不愿被人揭开心底的痛。 才刚挂断电话,司圣威就一脸开心的推门而入。 一见到梁咏徕,「咦?小梁,你在等我啊?真感动。」 感动他的头,梁咏徕没好气的想,明明就是他规定她非得等到他回来才下班的。 「我下班了。」她连看他都懒,直接拿起包包就想离开。 可在经过他身旁,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虽然隔着薄外套,但她还是感到自己的心中一悸,她知道……自己对他还是有感觉的,只是那感觉应是恨才对。 「我要回家。」她轻声但坚定的说。 「ok,」他无异议的说:「但我有公事必须要你陪,你先跟我一起去办完事,我立刻送你回家。」 她甩不掉他的束缚,也不习惯为自己争取权益,只能无力的轻回了句,「你明明答应我……」 「sorry,公事第一。」他看起来一点惭愧的表情都没,硬是拉着她往外跑。 在一间寂静的餐厅里,梁咏徕板着脸,警戒的盯着司圣威,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不怀好意的事,只因-- 在他开车的途中,他曾摇下车窗,说了句令她匪夷所思的事。 「看看外面有哪家商店曾经惹你不爽过?」 耶~~他话中的意思会是她想的吗? 不,她拒绝胡思乱想。 所以,一听他说完,她立刻闭上双眼,连看都不往窗外多看一眼。 直到后来,他将她带到这间看似清静的小餐厅。 里面客人很少……不,该说是连服务人员都多过来这里用餐的客人,这种景象还满怪异的,至少梁咏徕是这么感觉到。 「包管你会觉得很新鲜。」在踏进这家小餐厅前一秒,司圣威很古怪的透露了这么一句天机。 果然,当她坐在位置上快二十分钟,还是没人理会他们时,一直低着头的梁咏徕终于忍不住抬头狐疑的望着司圣威。 而他,则是一副我早说过的表情。 「小姐……」梁咏徕发现司圣威一点都不着急,她才没打算陪他这么耗呢!所以,她举手招呼一直待在柜聊天的服务生,「麻烦你。」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客气,但那名被她招唤来的女服务生似乎完全不那么认为,她满脸屎色的踱过来,大力将茶水掷在桌面上,茶水瞬间泼湿了桌面,却不见那服务生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 「要干嘛啦~~」不但没向他们道歉,甚至还不客气的问:「来这么晚,没见我们的用餐时间快过了吗?」 耶~~现在才八点出头,就餐厅用餐时间而言,还算ok吧? 但还没等梁咏徕询问他们有什么吃的,就见餐厅里走出一名身穿白衣的厨师之类的人物,忿忿的冲到他们的面前,恶形恶状的扠腰怒说:「要吃屁啊!都几点了还逼老子去做,你们是不是人啊?」 当下,梁咏徕忍不住张嘴,「你、你们是这样做生意吗?」 而一旁的司圣威却像个旁观者似的,一语不发。 「是又怎样?」没想到的是,那名女服务生与恶人般的厨师居然还敢一起联手反问梁咏徕,「啊你是想怎样?」 她……「我、我……」已经数年未「发功」的梁咏徕自己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她明明已经很能吞忍社会上各种不公平的对待,没道理会在此刻忍不下去这口气啊! 但,此刻她就是没忍下去。 「我……」虽然没清楚的将诅咒他人的话语给说明,但她咕哝得还是说了,「我希望你们倒店!」 霎时,她好象看到司圣威脸上突然挂满了欢欣的微笑。 该死,她怕是中计了! 第五章 直到被司圣威拖离那间莫名其妙的餐厅,直到凉凉的晚风轻拂过她的脸庞,梁咏徕这才回过神,愤怒的情绪在她的胸腔里酝酿着。 「你这个坏人!」真是过分。 「谢谢夸奖。」司圣威一点悔意都没的边开车边转头望向她,「你家有门禁时间吗?如果没的话,我再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基本上,他是想测试她的功力。 由于她曾说过,在她出言「诅咒」后,约莫个把月后就会「显灵」,所以,他想多捡几处实验场所,以便未来验收时的结果能较客观些。 这可是当年从他结识她后,一直想确认的事,所以,他是很认真的。 可梁咏徕却愈听他的胡言乱语,心头火愈冒愈旺。 他真的是太恶劣、太不是人了。 明明知道她有多介意自己的带塞,却不断在她的伤口上洒盐! 恨恨的,她只能想出唯一的方法自救。 连看他一眼都不屑,她转头看着窗外,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泄漏出心头的激愤,「首先,我家当然有门禁,请你立刻送我回家;其次,我哪也不会再跟你去,我更不会随便去『诅咒』任何人事物,如果你真的想逼我的话,坏人--」 她没忘该对他的「敬称」。 「嗯~~怎样?」他却像是对这样的称呼满满意的,还开心的微笑着,「如果我就是要逼你呢?」 好,既然她给他台阶下,他却不知把握,那就别怪她心肠狠毒。 「那我就直接『诅咒』你家开的公司倒闭吧!」虽然做出这么恶毒的预言,让她的内心感到十足的忐忑不安,但……老天原谅她,她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哈哈哈哈……」却没想到司圣威在听闻她真心的诅咒后,却是开怀大笑起来,还愈笑愈过分,连车都无法继续开了。 他匆匆将车停至一旁,这才更加好整以暇的笑个够。 哼!一定是因为太害怕她的诅咒会成真,以致以狂笑掩饰他的惊恐,一定是这样的。 但……她会不会真的太过分了啊?她只对他一个人有仇,却将仇恨转移到他公司里无辜的工作同仁! 这样好象很不公平耶! 那她该如何收回刚才恶毒的诅咒呢?梁咏徕满心的惶惑。 而司圣威却始终笑不停,他好久没这么放松,也好久没被人这么取悦得心花怒放,这让他对梁咏徕更是势在必得。 他深信以她的要宝能力,绝对能让他在身心俱疲之下,充当很好的解疲良药的。 毕竟,在来台湾前,他可是狠狠被工作煎熬了近一年之久,紧张情绪及过度压力曾经让他累到连呼吸都难。 可才回来几天,接触到梁咏徕,她竟能在短短一天的相处之下,就将他浑身累积的疲累与倦怠清空。 更棒的是,他的心境也放松到不行,整个人像是在瞬间得到最大的解脱似的。 「哈哈哈哈……你真厉害,小梁,我算服了你。」边笑,他边夸奖着梁咏徕,「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智能果然没增长多少。」 哼!又在嘲讽她。 梁咏徕原本还满心懊悔,觉得自己太不仁道,还在积极思索自己该如何帮他家公司解套,却被他这样嚣张的态度给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我用力的诅咒你家的公司……」 可司圣威却还是笑得东倒西歪的,「等等、等等,阿梁,」他出言打断梁咏徕再次的诅咒,「你要不要确认一下,我家的公司在哪啊?」 哼!她哪需确认?她只要人在「现场」直接用想的…… 啊~~在「现场」! 突然,她张开的小嘴发不出声了。 「你终于想到了吗?」司圣威好不容易强止住笑,提醒她道:「你忘记你以前不是说过,每次你出言下『诅咒』,都是得亲自在现场吗?」 梁咏徕微张的小嘴依然没闭上,心里百转千折的想着,还好,那她那么恶毒的魔咒就不会实现,她没害许多人失业,还好、还好。 可下一瞬间她又好气,气自己为何没能力隔空下诅咒,她真想看看他因家族企业出状况而变得焦头烂额的惨样。 司圣威原本还在恣意嘲笑她,却在乍见到她檀口微张,一脸狐疑、懊恼的可爱模样,心突然震慑了一下,连心跳都在霎时像是漏跳了一拍。 他从没注意到,在月光及街灯的照映下,她竟显得这么有女人味。 虽然她的发丝遮掩她部分的面容,但那更有犹带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让他一时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手脚。 他就这样无预警的伸出猿臂一揽,霎时将她强搂进怀里。 趁着她因过度惊诧而忘了闭嘴的剎那,将自己的唇瓣贴上她的。 更甚的是,在乍然触碰到她柔软的樱唇,从她中霎时逸出蜜般的甜美汁液时,他连舌都探进了她的小嘴内,尽情撷取…… 梁咏徕一时被事态的急转直下给吓昏了头,以致她全无反应。 她只是被动的任他亲昵的舔吻着她、吸吮着她,却是身体僵硬得根本没有该有的抵抗或是挣扎。 但这绝不是她心悦诚服的接受,绝对不是! 她……只是被吓呆了。 二十六年来的第一次,她被人给强吻了,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如此而已。 司圣威原本盘算追求她的计画压根不是这样的。 但他,也没反对有这样奇异的变化,而他是个聪明的生意人,深知见好就收、有得必有失的原理,因此,当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亲吻她的好几秒后,脑筋就开始清楚的运作。 由于对她小有认知,故他知道,只有强势作风才能让他俩的关系持续。 若是他稍有退让,那……他就会一步输、步步输了。 所以,才吻她不到三分钟,感受到她僵硬的身子似乎要开始反抗的前一秒,他--采取先发制人的动作了。 轻轻推开她,自己赶紧正襟危坐,并举起单手摸摸唇,颇有意犹未尽的模样,口中却做出指责的话语,那语调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不准你再随便诱惑我。」摸唇的手还是没离开,「不过……如果你真这么情不自禁的话,我尽量牺牲。」 讲得他有多伟大似的。 梁咏徕在脱离他唇的接触的第一时间,真想破口大骂。 但她就算内心激愤异常,却因长久以来养成的逆来顺受习惯,让她纵使敢怒却不敢言,正在不知该如何收场之际,却被他大言不惭的话语给气得差点一口气噎着。 「你--坏人!」好,算她倒霉,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脸刷牙。 「我要回家。」铁青着脸,她知晓自己没胆大声控诉他的恶行,但她避着他总行吧?所以,她没为自己受损的权益多说话,只期望能尽快离开他。 「ok,太晚了,我是该送你回家了,免得你明天迟到。」他从善如流的说,并发动引擎,朝她家的方向驶去。 而她家的住址当然是他从公司人事资料里查出来的,他从没想过她会主动告诉他。 一路上,他仍试图与她闲话家常-- 「原来你早就搬家了。」难怪他最早之前写信给她都被退回。 不理他,梁咏徕将头转向车窗外看着不停倒退的街景,内心秉持着不说话就是不说话的最高原则,只期望能尽快回到她温暖的家。 「你妈还好吗?」还和八年前「棒打薄情郎」时那么具有充分体力吗?他是真心关怀的问。 不回话。梁咏徕秉持着聋子不听狗叫的至理名言精神,打死都不愿跟他再有进一步的交谈,只期望能赶快脱离他的魔掌。 她一心认定,只要对他不理不睬,她就不会有麻烦。 可司圣威若是会因这样的小事而觉得受挫,那她真是太小看他了。 「如果我去府上拜访,你觉得什么时候才好?」根本没问人家欢不欢迎他,他直接要求梁咏徕给他一个时间表。 瞬间,她只觉得怒气以濒临爆发,恨恨的转头,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盯视着他的双眼,以生平最恶质的态度,一个字一个字郑重的告诉他,「我、们、不、欢、迎、你!」 「哦~~要晚一点,了解。」司圣威皮皮的笑了,停下车,「你是想跟我吻别吗?」 梁咏徕这才发现他车已停在自家门口,当下气急败坏的冲下车,使出吃奶的力气摔上车门,大声的叫道:「坏人!」 之后,便急匆匆的奔进家门。 「耶~~对我的吻这么有感觉,那一定是比我想象中的还爱我。」司圣威益发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心满意足的开车离去。 边开他边志得意满的喃喃自语着,「嗯~~虽然手段有点鸭霸,会让你承受点委屈,但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等我娶你回家后再宠你就好了。」 冲进家门的第一件事,梁咏徕奔进浴室,立刻准备刷牙、洗脸。 「徕徕~~」梁母担心的站在女儿的身后,「你怎么了?」 平常时,女儿回家的第一件事必定是碎碎念一堆公司业务--毕竟,在外面得装聋作哑一整天,真的很辛苦,所以回到自己的安乐窝后,尽情抒发情绪当然是必要的,梁母一直都扮演着女儿的心情垃圾桶。 可今天怎么会这样? 「你吃到什么气味不好的东西吗?」不然干嘛刷牙刷得这么大力? 是吃到他的口水啦!所以她非冲洗到清洁溜溜不可。 但,这教她怎么跟她妈说? 梁咏徕知道,如果跟她妈诉苦,说她不但工作辞不掉,还得被迫跟她最记恨的人一起工作八小时,她妈一定会帮她撑腰的。 问题是,就算她妈去公司闹,她还是走不掉啊! 所以终极解决问题办法只有一个,「妈~~」她满嘴牙膏的含糊说道:「这个礼拜你帮我找个有钱人相亲好吗?」 顿时让梁母笑逐颜开,「徕徕,你终于想开了?太好了,妈立刻帮你确认时间、地点。」 梁母手上一直有着百八十个好对象,不论是有钱有权的、长得俊俏的、擅长甜言蜜语的、苦干实干型的……应有尽有,只要女儿想要的,她立刻就能安排。 「要多有钱的?」梁母已拿着她的未来女婿花名录逐一翻阅着。 吐掉漱口水,再三确认自己的嘴里已是无比清香的牙膏味后,梁咏徕将冰凉的清水泼在脸上,使劲的冲涤着被他碰触到的脸部肌肤。 她才不要跟那个坏人有一点一滴的碰触,她会觉得恶心的。 可……为何当他乍亲到她唇瓣的瞬间,她会心一悸,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似的,甚至呼吸也慢了节拍,那是什么原因? 梁咏徕惊骇的摇摇头,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一定是太恨他才会这样的。」 当然也可能是,距离她的初吻已有八年,她会震颤也是很正常的,像她刚被他吻上时的感受该是跟任何男人接吻,都会发生的,没什么好大不了的。 「徕徕……」 咦?远方好象有人在叫唤她,是他吗? 莫名的,司圣威那张讨厌到极点的脸竟浮现在她的眼前,还像是又想亲吻她似的,她赶紧躲开,「走开坏人!」 梁母狐疑的拍拍她的肩,「徕徕,你是怎么了?」 梁咏徕这才回到现实,看到她妈一脸关心的望着她,「你不舒服吗?」一直在胡言乱语的,摸摸她的额头凉凉的,「没发烧啊!」 「我没事,」掩饰的擦把脸,梁咏徕推着她妈往客厅走去,岔开话题问:「有没帮我找到吗?」 一提到梁母最有兴趣的事,「当然有,喏!你看,这几个都是大企业家第二代。」 梁咏徕没加以掩饰,只问一件事,「哪个能帮我付离职违约金,就找那个吧!」 梁母一听,当下知道兹事体大。 「徕徕,你……」满脸的忧心。 梁咏徕无奈的笑了,「我现在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工作散漫被开除,一个就是找人帮我付钱离开曲风,我……无路可走了。」 那臭小子竟然这般迫害她的女儿,梁母好生气。 「而且,我还被派去做他的特助……」梁咏徕更无奈的说出事实。 「妈去找他,明天你请假,妈直接到公司去堵他。」梁母气得牙痒痒的。 「不~~」她怕就算吵,她也走不了;她可以感觉到司圣威一心想利用她的「特异功能」胡作非为。 「你别怕,妈给你靠。」梁母一想到当年自己狠狠教训过那臭小子,就觉得信心百倍,「就不信那臭小子还敢惹我!」 还?!「妈,你以前有……」 梁母一见自己差点说漏嘴,赶紧使出遁逃术,「哪有~~你回来跟妈说完,妈就再没见过那臭小子,」假装打了个呵欠,「呵~~好困,去睡吧!」 「哦~~」梁咏徕倒是没起什么疑心,只叮咛她妈,「别忘了周末务必帮我安排喔!」 她急着脱离现在的苦海。 才刚进办公室,梁咏徕就看到几份资料置于她的桌上。 她好奇的翻阅着,是各种行业的资料目录,但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型店面,有小餐厅、小水电行、小说出租店、卖鞋的、卖布料的、卖衣服的…… 「这是要做什么?」她在内心好奇的问。 没头没脑的摆放在她的桌上,是要她看好玩的吗? 她无聊的一张张翻阅着,因为若是不这么做,她根本无所事事。 由于没有正式的工作可做,梁咏徕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她都枯坐了好久好久,才不过两个钟头过去。 她看看旁边的空位,都十一点多他还没进公司,看来,她未来的日子恐怕不见得很难过吧?毕竟他常不在啊! 才刚这么想,司圣威便推门而入,一见到梁咏徕,他只交代道:「小梁,去帮我泡杯咖啡,不要太甜,也不要太不甜;不要太烫,也不要太不烫:不要加太多牛奶,也不要加太少。」 喂!他忘了她曾提出的条件吗? 她又不是来这里做小妹的,她才不想依言行事呢! 可……她的脚为何乖乖的往门外走?她的嘴为何乖乖的应了一声「哦~~」? 她为何要这么逆来顺受啊! 就算是她已养成习惯,但,她可已对任何人逆来顺受,唯独不必对他这个仇人逆来顺受啊!她是在干嘛? 而司圣威一见她乖乖的听他的指示,嘴脚的弧度很自然的拉高拉大,就知道她没办法抗拒他的鸭霸行径,真好。 大摇大摆的端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等着被她伺候。 梁咏徕忿忿不平的泡好咖啡,满脸不服的端到司圣威的面前,撂下话语,「我记得我说过,我不是来当小妹的。」 「嗯~~」他满意的喝了一口,不答反问,「你里面有加料吗?」 虽然她确实很想这么做,但她可是很有节操、有道德意识的好人家女儿,哪会做这么不正当的事。 但逞口头之勇还是必要的,所以她胡说,「当然有,我吐了一口痰。」 他最好恶心的吐了一地,那样才能让她出一口气。 却没想到他居然又喝了一大口,还故意语意暧昧的说:「就知道你一定是这样做了,我喝得出你嘴里甜蜜的香味。」 当下让梁咏徕又羞又窘,够了,她真的忍不住了。 可正当她想发脾气,痛骂他一顿,却被突然走进来的冯彦谷给打断。 「阿圣,快来帮我!」似乎有点心烦的模样,才进门说完转身便离去。 「马上就来。」司圣威倒也立刻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取了桌上几份卷宗便想步出办公室。 「喂!」梁咏徕忍不住想留住他,她不想再无所事事的闲坐在椅子上,「我今天要做什么事?」 司圣威指指她桌上的目录,「你今天得背好地址,之后我们得去视察。」讲完便走,也没说明为何她得去视察这些跟公司业务无关的店家。 梁咏徕紧皱着眉,不解为何自己要做这么不用大脑的事? 背?她抄下来不就得了? 好吧!那她就照做,等一下班他若是还没回来,她绝对闪人,明天她还要去正式相亲呢! 她没想到司圣威却像是会读心术般,突然又打开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交代道:「忘了说,我没回来不准下班。」 这才正式离开。 独留梁咏徕满心不爽的生着闷气,谁知道他开会会开多久?她为何得苦苦等候?但……她又不敢轻易违反公司规章。 最后,她还是等了~~ 而果然,他又是在近九点多才开完会回来。 推开办公室,一看到端坐在座位上死瞪着他的人儿,司圣威倒是会先发制人,将一叠厚厚的资料交到梁咏徕的手中,「喏!立刻帮我打成纪录存盘。」 笑话!现在已离下班超过三个小时多,明天起又是周休二日,她哪可能立刻帮他打资料?那份资料看起来很多耶! 「我记得我说过,我要准时下班。」结果,她只进出这句没多大分量的话语。 司圣威脱下西装外套,一副很疲倦的模样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长沙发上,「小梁啊!我没说非要你今天晚上就赶出来啊!」 言下之意就是,她要下班就下嘛! 「那我周一处理。」太好了,周一终于有事可以做,不再当个闲人了,梁咏徕赶紧收拾包包,「我下班了。」 却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他拉住,「明天傍晚前我一定要。」 话说得轻轻松松的,丝毫没有求人做事的祈求感,好象、好象她活该利用假日来加班似的。 梁咏徕诧异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没见过这样差劲的上司,求员工加班总也得低声下气一点吧? 「我明天有事。」她不会退让的。 虽然在讲拒绝的话时,心是颤抖的、人是紧张的--她几乎从不说不的;但他真的太过分,她一定要抗争。 「简单,」他双手一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取消。」 办不到! 梁咏徕在内心愤怒的吶喊着,他凭什么这样威逼她? 「我要去相亲。」在气过头之下,她竟将自己明天要做的事说出口。 司圣威闻言,倒是面色一正,「是吗?」眼里眸光闪了几下,却很快就恢复正常,摆出一副很好商量的好上司模样,「这样吧!你几点要去相亲,那段时间我放你假,可你一相完就得回来。」 看她还是一脸的愤懑,他赶紧再露出一副疲惫的模样,「我的东西真的很赶,你就帮帮我吧!」 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强势的、不妥协的,可现在他却放下身段跟她讲理……她不答应好象太不仁道了。 一这么想,梁咏徕就退让了。 「可是……我至少得去做做头发、化化妆,再加上去吃饭,可能会需要很多时间的。」基本上她已朝要来加班的方向想了。 看着自己手里厚厚的手写资料,「这个可能至少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打完,不然要不要再请人来帮忙加班?」她很建设性的提议。 「不行,这是机密文件。」他一口拒绝除她以外的人参与。 「哦~~」梁咏徕更退让了,「还是……我现在先处理一些,明天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后,再回来继续做?」 「你决定就好。」他好商量的说。 放下皮包,梁咏徕决定认命的加班了。 可她加班,他却满闲的,在梁咏徕才刚打开计算机,准备要工作之际,司圣威好心的提议,「还是我们先去吃晚餐?」 也对,都这么晚,她早饿坏了,「你帮我带回来可以吗?」她继续专心工作,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不可以。」他却无理的拒绝。 咦?她这才抬起头。 「你有两种选择,一是你跟我一起去吃,一是你去帮我买回来吃。」他一副他才是当家做主的人的口吻说。 梁咏徕一时又好气,她……她都同意帮他加班了,他竟然还百般找碴? 她怎么会愿意替他去买便当?她早说她不是小妹,「我……我出去吃。」 言下之意是,他自己出去吃他的;她也自己出去吃她的。 公司附近有好几家小餐厅,梁咏徕找了间自己最能负担起的店面走了进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才翻开menu,她的面前已坐下一个人。 她抬头瞪着那个不请自来的坏人,尽量视他为无物的对着服务生说:「麻烦一客咖哩饭。」 「我跟她一样。」坐在她对面不识相的坏人这么说。 梁咏徕假装没听见、没看见,低头假寐,不想跟他有所交集;可她是这么想,但很显然他没这样的念头。 「其实我觉得……」司圣威闲聊的起了头,「相亲干嘛非得去化妆打扮?那不是很假吗?」 不理他、不理他。 「当然,除非你真的很看重这样的相亲,那就勉强准你打扮啰!」他自顾自的说,好象一点也没期待她会有所反应,「不过……」 顿在这儿是因为,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郁闷,她干嘛那么重视相亲啊? 一个像他这般堂堂七尺好男儿就摆在她的面前,要长相有长相、要身家有身家,最多就是曾经在年纪小小时欺负过她一下下,有那么严重吗? 她为何不张大眼看看身边的好货色? 愈想愈气,他忿忿不平的大口吃着端到面前的咖哩饭。 不理他、不理他。 梁咏徕不断的告诫自己,在她眼前的是个坏人,她虽然被迫得跟他一起工作,但她绝不会让他侵扰到她其它的生活面。 绝不! 当她吃饱,起身付费欲走之际,却赫然发现他就紧跟在她身后。 不理他、不理他。 「小姐,那他呢?」柜台收费员看着梁咏徕只付了一份的钱,不禁狐疑的问。 「我不认识他。」梁咏徕真心的说。 可司圣威的话却把她气得当场差点抓狂,「我当然是跟她一起来的,你们应该伺看到她跟我有说有笑的吧?」 梁咏徕不想解释,只乖乖的再掏钱付帐。 够了,她在心底吶喊着,一等她相亲成功,能付给公司离职赔偿金后,她绝对立刻跟他划清界线,再也不准他来干扰她平静的日子。 走出餐厅,直接往公司的方向小跑步奔去,此时的梁咏徕只想赶快把工作做完,离他远远的。 可他就像是她的背后灵般跟在她身后不到一步,「小梁,刚吃饱就跑,这样不健康。」 不理他。 「梁梁啊!你这样会跑得满头汗,等会儿风吹到会生病。」 别理他。 「阿梁,你能不能跑快一点,你的龟速让我跟得好累。」 虽然很想不理他…… 但她真的做不到! 「你别管我!」她气愤的转身怒吼,却刚巧被他抱个满怀。 啊~~他的怀里好温暖,她突然好想哭。 「你走开--」她奋力嘶吼,却在下一刻,唇又被他偷袭了。 第六章 他吻得激动,她却是抵抗得剧烈。 梁咏徕心知,如果再跟他继续有肌肤接触,她受伤的心会再度燃起期待的;但,他如何看待她?在几次的交谈下,她已难受的认知到-- 他只对她带塞的功力感到兴趣,甚至想加以利用。 那她这个人呢? 她不断警告自己如果再跟他有所接触,不但要重蹈当年伤透心的覆辙,甚至更可能让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心再度溃散。 当年她妈如何耗费心力让她重新再站起来,直到今日她仍然记忆犹新,她不能再让她妈承受当年的痛苦经历,一如……她自己更是承受不起一样。 所以,就算他的吻再让她感到震慑心扉,就算他的触碰再让她觉得心动不已,她都不该再跟他有所交集,否则到最后,她还是会再受伤的。 一这么想,原本浑沌的头脑立刻清醒过来,她用力推开他,再也不管工作使命,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 司圣威应该可以追到她的,如果他立刻行动的话。 但,他没追,只是凝望着她远去的身影。 此时的他,感觉有点弄不懂她了,他有那个自信她是爱他的,可……如果爱他,她会同意去相亲吗?还那么慎重的想去打扮自己? 这让他震惊得不肯也不愿意接受。 原本他所打的如意算盘是,就将她锁在身边,随时借机跟她套交情,以自己如同铜墙铁壁的厚脸皮死追着她不放,但绝不道歉。 道歉的话……他在心里说就好。 没必要像一般洒狗血的八点档连续剧般,没事就哭哭啼啼的泣诉着自己的心境,拜托!他对那颇不齿的说。 就算她一定要他道歉,他也只肯在床上跟她亲口说…… 毕竟,在那样袒裎相见之际,心事比较好朗朗上口嘛! 所以,他也没说不跟她道歉。 可问题是,他都还没追上她,她却一心去跟别的人相亲,这教他情何以堪? 想了一下,他决定连公司都不回,直接杀到梁咏徕家去质问她,他向来喜欢光明正大的行事,事实上是,自从当年偷打赌欺负她的事被抓包后,他就再也不做缩头缩脑的事了。 「我们干脆把话直接摊开说个明白。」一决定好,他就转身往公司地下室的停车场方向走去。 可他才走近自己的轿车旁,手机却突兀的响起。 掏出手机看到来电号码,浓眉立刻皱起,唉~~此时来电绝无好事,他还有其它重要的大事要办,那就假装没听见吧! 手机铃声响了又响,终于死心的停了。 「算你识相。」司圣威半点抱歉的感觉都没的说。 可当他坐进车里,正要发动引擎出发去梁咏徕家时,该死的手机又响了,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心知这下是真的逃不过了。 接通电话,他口气不悦的怒道:「干嘛?」 可才听了一会儿,他的眉皱得更深了,「好吧!我半个钟头内赶到。」 看来,今晚他的计画是无法成行了,唉~~ 梁咏徕一夜未眠。 每当她眼睛一闭,他的影子就跑进她的脑海中,死缠活缠得让她的心绪变得好乱。 她知道没有人能救她,只有靠自己。 所以,她在躺了数小时都睡不着之下,只得起床,走到厨房取了个空的大塑料瓶。 默默的坐在梳妆台前,她开始小心翼翼的替瓶身描绘上与圣威一般的浓眉、大眼、挺鼻及阔嘴,在画上最后一根头发后,梁咏徕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成品。 「有点像。」 这是当年她妈教导她的阿q式自疗法,虽然没什么实质效果,却总是能让她在最最短的时间内能平复激狂的情绪。 她取出一支小旗帜,拆下旗竿,将塑料瓶置于床上。 拿起小棍,她闷闷的看着那绘有司圣威相貌的塑料瓶子,突然,她像是「童ㄐ1」起ㄉㄤv似的,发了狂般的猛打着床上无辜的塑料瓶。 打来打去,塑料瓶也滚来滚去。 「你还跑?你还跑!」她气急败坏的边打边骂,在将可怜的塑料瓶毒打一番后,又将塑料瓶丢掷在地上猛踩、猛踢。 可塑料瓶是圆的,又没固定住,当然是滚到东来滚到西……而梁咏徕则化身三岁小孩般,拚命的追打乱踢。 到最后,她甚至将塑料瓶举起,再狠狠的摔下地。 「摔死你、摔死你……」她愈喊愈大声。 可塑料瓶因材质的关系,被拋掷在地上后,很自然的会弹起来,再滚来滚去……而梁咏徕则是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追着捡塑料瓶乱跑、举起来丢掷,再追着塑料瓶…… 直到她满身香汗淋漓。 「吁吁--」她再无体力,颓丧的滑坐在床角。 「叩叩!」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徕徕……」是梁母关心的嗓音。 梁咏徕抹去满头的大汗,默默的打开房门,看着满脸担忧的母亲,「妈~~我忍不住……」满肚子的心事不知从何诉起,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梁母理解的抚摸着她湿透的发,「好点了没?好点了没?」 委屈的在梁母的怀里点着头,梁咏徕下停的闷喊着,「妈~~他为何要再回来招惹我?为什么还要再回来招惹我?他不是一走了之了吗?」 在伤完她后,他不是连个解释都没,人就不见了吗? 梁母只是轻柔的拍抚着激动的女儿,什么话都没说--也不能说。 当年……那臭小子是曾想来找女儿解释的,但是她自作主张,抵死不让他与女儿再见面,她不准他人如此伤害女儿。 只是,她当年的作为是对的吗? 那时的梁咏徕甚至连哭似乎都忘了,只是成天闷闷的、静静的,就跟个自闭儿没两样,到后头更是连张嘴说话都不肯。 她还记得自己的忧心-- 「徕徕--你就哭出来嘛!那样你会觉得好过点的。」就像她跟徕徕她爸爸闹离婚后,她大哭几场发泄情绪后,也就释怀了。 可女儿这样闷不作声绝对会生病的。 当时的梁咏徕却只是摇头,「我没事。」 没事才怪! 可梁母拿女儿没辙,只能声声劝,只要一跟女儿在一起,她便不厌其烦的说着男女感情的难解习题。 「你还这么小,根本就不叫做跟他谈恋爱知道吗?」梁母总会在长篇阔论后,将话题引导到这样的结论上。 毕竟,天涯何处无芳草,女儿才不必在意那臭小子呢! 可每回,女儿总是抬起那张明明万分愁苦,却勉强装出不自然的笑容,轻声说着干篇一律的回答,「我没事。」 让梁母看得好心疼。 终于有一次她隐忍不住,哭着、叫着、求着……「妈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徕徕,你可不能一直这样,妈受不了~~」 紧紧的搂住女儿纤细的身子,「你要学会发泄情绪啊!如果你老闷在心里,会生大病的……」 梁母甚至想出最最幼稚的方法指导女儿,「你可以这样出气、那样出气……」 天知道她哪有什么好办法,还不是东听来西听来的偏方,但只要能对女儿有帮助,她全都信,「还是……你要妈带你去看医生?」 那是最下下策--梁母一直不愿意相信女儿这么小年纪就会为情所伤。 直到那时,梁咏徕才终于肯多说几句话,「妈~~我真没事……」她抬眼看着梁母,眼神有点空洞,「我只是想少说点话,免得又说出不好的事……」 「那--我们来练修养好了。」虽然女儿说话很带塞,但,如果她从此不再对任何事有太大的情绪反应,或许带塞的情况会转好吧! 梁母是这么相信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 哭了好久,梁咏徕原本声嘶力竭的哭声已转为啜泣,「呜呜……我一直以为我已经好了,已经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可一见到他……我的好修养就全都消失无踪,我看什么都觉得好气好气--」 这是迁怒,是不对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常气得想去当面质问他,当年为何要那样伤她?又为何在伤她后连句道歉都没有,人就失踪了? 甚至气到想抓紧他,问他能不能从此留在她身边…… 用力的甩头,将不对劲的思绪甩掉,「妈,你能陪我一起去美容院吗?」她非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今天的相亲一定要成功。 「徕徕,你真想去相亲吗?」梁母又不是没经历过感情的波折,当然知晓女儿心中在想什么,「妈可以帮你延期的。」 虽然让女儿尽早嫁个好人家是梁母毕生的心愿,但……她看得出女儿此刻的心境不对。 「不,我非去不可。」而且一定要相成功。 翻着一大堆的报表,司圣威焦躁的猛看表,一夜未眠的他,愈到天亮愈心烦气躁。 「阿圣,你怎么了?」从报表堆里钻出一颗头,是冯彦谷,他不解的问:「我想我们就快找出问题的症结点了,你再帮我撑一下。」 「嗯~~」 「是她惹你心烦吗?」冯彦谷心知肚明的问。 「嗯--」 「如果你需要我的建议的话,」冯彦谷忍不住好心的提醒,「我会忠心苦劝你,姿态别摆那么高。」 「我有说需要你鸡婆吗?」 「随你,不过,我相信先跟她道歉绝对是必要的。」冯彦谷自顾自的说:「从我一见到她,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所以后面她虽然不理我,可没像仇视你那么严重。」 「她那是爱我。」解释。 呃~~就知道忠言逆耳,「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是啰!」 「啰唆。」司圣威继续忙碌的看着成叠的财务报表,据说这些资料一直都被锁藏着,直到昨晚冯彦谷意外发现,才惊觉这才是曲风企业真正的营运状况。 而公司里的却是做出来故布疑阵的。 看来,觊觎曲风企业的人是真的很用心,一点一点的蚕食鲸吞。 而他们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揪出两份报表中的差异,以明白曲风企业目前的实际情况,以便司圣威做下一步的动作。 可……一想到梁咏徕今天要去跟别的男人相亲,他的心就感到很闷。 「剩下的你可以独立完成吗?」没办法,他忍不下那口气,一心只想去梁咏徕相亲的场所搞破坏。 但冯彦谷哪肯放人,「怎么可能!」他一脸的惊诧,「你不就是专程回台来协助我整顿公司的吗?」 哪有在正事还没做一半,就先去交女朋友的。 再说,「你真想重新追求她?」不太好吧! 「当年她绝对受创满深的,我记得她很快就搬走了,」冯彦谷发表着彷如名侦探柯南般的推论,「而再见到她,她变得比以前更加死气沉沉,一点都没年轻女人该有的朝气,那一定是因为她有心病。」 多嘴!「心病当然得靠心药医。」而他,绝对是她的心药。 「可有病的女人可能满恐怖的!」 「你才恐怖。」司圣威一点都不在意冯彦谷的规劝,对他而言,他决定做什么就非做不可,没人能改变他的心意。 「对了,」顺便提出重点,「等你这边状况稍微上轨道,我会带她回美国几周。」 「做什么?」明明答应帮他一整年的,「私奔吗?」 也是可以啦!如果到那时,梁咏徕已经认命接受他是她的真命天子的话,毕竟,她妈那关应是很难过的,私奔倒不失为良策。「去工作。」 「工作?你家老头不是已经同意放你一年大假。」 「我另有打算。」司圣威一想到能带着梁咏徕远走高飞,心情就莫名的转好起来。 「什么打算?」冯彦谷愿闻其详。 「关你什么事!」可司圣威却坚不肯露口风。 「算了,做事。」冯彦谷也不追根究柢,对他来说,曲风的事胜于任何事,只要他能趁司圣威协助他的这一年里将曲风的声势再创,那他就成功了。 其它的都不关他的事。 司圣威了然自己是无法去参加梁咏徕的相亲大会了,只好继续埋首于工作中…… 梁咏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会有出运的一天。 但她也很努力的谨言慎行,深怕自己一多话,那带塞的情况就会再度发生,所以整个相亲宴上,她简直可以媲美哑巴一族了。 可她万万想不到,对方竟然对她的「沉默寡言」印象深刻,甚至欣赏得不得了。 「妈~~你是说真的?他想跟我进一步谈论婚嫁之事?」梁咏徕也不懂,明明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为何她的内心却是乱糟糟的。 但她还是得强颜欢笑,毕竟,是她坚持在周日下午,直接要她妈去电询问对方对她的印象。 若是不佳,她还能及时再进行下一周的相亲之旅。 反正她就是要一直相到有人肯娶她,且能立刻让她脱离目前的工作环境就对了。 梁母开心的说:「嗯~~听介绍人说,对方对你昨天端庄娴淑、矜持不多话的表现赞誉有加,那位景先生还一直追问,能不能尽快跟我们讨论未来呢!」 人家是一心想娶老婆的单身汉,既然双方看似在相亲宴上对彼此都满意,那当然就可以进行接下来的嫁娶事宜了。 「那……」梁咏徕用力摒弃掉那个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坏人影像,「能不能跟他提一下我的离职金--」 「提过,景先生愿意帮你负担。」 「这真是太好了。」梁咏徕知道自己就要如愿以偿了,但她的心口为何感到很沉重,像是有块大石头压住似的,让她呼吸都觉得有点困难。 「我……出去一下。」就在难受的同时,她突然忆起原本该帮忙司圣威加班的事。 那天她气急败坏的逃开,这两天也没去帮他……不知他是否忙得过来? 「去哪?」梁母此刻一心想着女儿风光的未来,「万一景先生来电约你出去怎么办?」 「我不会出去太久。」逃也似的冲出家门,梁咏徕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的直朝公司的方向前进。 而她的心……也在愈靠近公司时,跳得都乱了节拍。 踏进凌乱的办公室,她一眼就看到司圣威疲累得躺靠在堆满报表纸的长沙发 「这两天你一直都在加班吗?」将他掉在地上的西装外套捡起,替他盖好,她蹲在他身旁,看着一本以手写做满笔记的数据夹。 「这是什么啊?」都是数字,密密麻麻的。 司圣威听到窸窣的声响,霎时惊醒过来。 一看到是她,没什么好脸色的说:「不是不肯帮忙加班吗?干嘛还来?你现在不是该和跟你相亲的最佳男主角一起去约会吗?」他一副老婆想偷人被他抓包似的嫉妒样。 梁咏徕都还没来得及开口,皮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没空理会司圣威下礼貌的对待,她接起手机,「喂!嗯~~是我。」 看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司圣威的心里像是打翻醋坛子般酸涩得难受,忿忿的起身定到落地窗旁,远眺窗外的风景。 他宁可她不来,也胜过像现在这样,居然跟其它男人聊得笑语晏晏的。 她……当他是什么? 虽然--对她而言,他什么都不是,但他却视她为他的啊! 挂断电话,梁咏徕脸红红的看着司圣威的背影,「有什么要我帮忙做的吗?」 有,他想她陪他。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的冲,「你大可去陪你的男人约会,少在我这里虚情假意的。」 后悔! 话才脱口的当下,他就后悔得要死,可他控制不住啊! 心底泛滥的酸涩让他连思绪都变得浑沌,他一直对自己是这么的有自信的啊!他不该为这么一点小事而乱了心绪。 赶快改变战术,他的心这么警告着他。 但还是稍微迟了一点,梁咏徕已被他不客气的态度气到,「那算了。」她就如他所愿去约会吧! 才走到门边,门已被司圣威的身影一个箭步冲过来挡住,手也直搔着头发,「嘿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冲。」 梁咏徕将头偏开,不想看他。 「还好你过来帮我,」他继续说,以他知道她心软的弱点加以攻击,「我已经两夜没阖眼了呢!如果你现在撒手不帮我……」 怎样?梁咏徕还是不肯看他,谁教他刚才那么过分。 「我当然只能再继续熬夜啰!」他故意指指自己的黑眼圈,「用我的一指神功将那些资料key进计算机档案里啰!」说着,还押宝似的选择偏开身子,让她能离开。 但他内心却在这一秒钟激战着,期望她能选择留下来陪他,而不是去跟她相亲的对象约会。 而他,幸运的获胜了。 梁咏徕看向刚才那个资料夹,终于将目光挪移到他的身上,「什么时候要?」 他就知道她是爱自己的,霎时司圣威有着莫名的喜悦,赶紧好言好语的说:「你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就什么时候给我。」 「哦~~」她是不懂他为何突然流露出那么欣喜的模样,但……看到他开心,她的心也神奇的变得比较开朗起来。 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梁咏徕任他叫出档案,开始将手中的资料一一输入,而他则是将堆满整间办公室的报表胡乱搓揉着。 「那个我等一下整理吧!」哪有人这样收拾报表的? 「那就靠你啰!」他是真的累了。 司圣威这才面露倦容的将椅子拉靠近她,开始与她东家长、西家短的,「看你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是相亲很顺利吗?」 「嗯~~」专心输入资料。 「帅吗?」假装无意的问。 「谁?」专心看数字,用心输入。 跟他装蒜!好,算她狠。再假装更无心的问:「家世好吗?」能跟他比吗? 「嗯--」老听他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自言自语什么,他不知道她在输计算机时需要很专心吗?梁咏徕忍不住想抗议,倏地抬起头。 却适巧跟他的目光相接触,当下两人四目相望。 照说该是梁咏徕先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才对;但却不是,他竟先她一步移开视线,俊颜还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咦?她是看错了吗? 梁咏徕一时忘了低头,拿直勾勾的眼神直视着他。 「呃~~两天没睡,我有点累。」他夸张的打了个呵欠,回到长沙发前,「辛苦你啰!我就先打个盹。」 连看她都没,已经假装打起呼来。 梁咏徕不禁狐疑的思忖着,他……刚才是在不好意思吗? 但怎么可能?他可是个鸭霸到不行的男人耶!她刚才一定是眼花看错了,于是,她继续低下头认真加班。 直到将手中的资料输入大部分,背脊都开始酸疼,梁咏徕这才停了下来,微微伸了个懒腰。 算算大概再花个一小时多,应该就能将所有工作结束,她决定先去替自己倒杯水润润喉,站起身,经过躺在沙发上的他的身边,像是心底有人在呼唤她似的,她莫名的回头低望着他的睡颜。 熟睡中的他看起来威胁性少了许多,也亲切不少。 她竟看痴了似的,忍不住低下身俯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好长的睫毛。」轻声喃语道,好象有种说法,睫毛长的男人较花心是吧? 但,就算他花心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想多看看他好看的容颜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毕竟,她已找到能与她携手共度未来的男人,那人长相体面,身材适中,再加上颇有经济基础,她该满足了。 至于他,算起来他算是她的初恋情人--虽然对他而言,她只是他年少轻狂时戏弄的对象,但,一切都过去了。 梁咏徕是这么的告诉自己,她要自己的心不要再随便悸动。对着他沉睡的脸,她轻声说:「再见了。」 本来她该立刻离开的。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走不开,她的双脚像是被固定住,双手像是突然生出了自主意识,竟忍不住轻抚上他的脸。 而摸了一下,她像是上瘾般的更想再摸一下、再摸两下…… 她整个人因而蹲跪在他身旁,近距离的盯视着他,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就跟她记忆中的那个坏人一模一样。 「真希望我没见到你……」她轻喃,「那我的心就不会变得这么杂乱无绪……」 当年深藏在心底对他的爱恋全都在此时溃散开来,她愈看他,愈觉得自己以前暗自喜欢他的那种感觉愈浓。 「虽然不应该……」但,就让她勇敢的做吧! 将自己曾经最痴心妄想的事化为实质行动,梁咏徕生平第一次这么大瞻的俯身亲吻着沉睡中的睡美男。 她心里想的是,反正他睡得这么熟,还偶尔打着呼,那她偷吻他一下,应该是不会惊扰到他才对。 而她也不过是想借着吻他一个,止住自己对他不当的绮念。 她就要跟他划清界线了啊!就让她趁他未知时,偷点值得留念的回忆吧! 虽然先前他曾吻过她,但那是在她毫无心理准备下进行的,她不想藏在心底;她想要的是温柔的、无负担的与他好好接吻一次。 就算他熟睡不知亦可。 所以,她将柔软的唇瓣轻贴上他的。 吻完就将她心底对他的感情画上休止符,她这么警告自己,并轻抚着他的脸。 这本该是天知、地知、她知而已的私事,但可恨的就是命运很爱捉弄人--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突然无预警的被推开,伴随着一声,「阿圣你搞什么,还没赶出来……」 当下,来人正巧成了她梁咏徕「偷袭」司圣威的目击证人。 第七章 梁咏徕就跟刚出道却不小心失风的小毛贼般,被人活逮后,吓得连话都说不轮转,更遑论是要将自己的言行加以合理的解释了。 而司圣威则是被吵醒的。 他坐起身,不解的看看偎在他身畔的梁咏徕,「你靠我这么近干嘛?怕我着凉,替我盖被吗?」 就说她爱他、关心他,见他睡着想替他将外套盖在身上,一定是这样的,司圣威有点小得意的想着。 啊~~他真好,替她解套,「嗯~~」梁咏徕赶紧猛点头。 她真希望刚才的事能蒙混过去,就在这一刻,她突然好懊悔,如果她早点摆好脸色对待冯彦谷的话,那他一定不会把她刚才所做「无耻」之事说出来的。 但她还是以恳求的目光瞅望着冯彦谷,期望他能懂她的意思。 她告诉自己,如果今天冯彦谷能体谅她,不把她刚才的事说出口,那她未来绝对很尊敬他,绝不再对他不理不睬的,她可以发誓。 「二马,」看到冯彦谷竟一直让目光胶着在自己女人的身上,这让司圣威感到很不爽,就说那女人深爱着自己,二马他想把美眉,不会自己再去另找对象?「你来干嘛?吵我做事吗?」 「她……她--」冯彦谷只是指着梁咏徕,结结巴巴的没将话说完整。 司圣威却一副很正常的模样,「她?她是我叫来帮我加班的啊!」 「她……」仍然没说完全。 「你做完没?」司圣威才懒得理好友呢!转头问梁咏徕,「怎么偷懒?」 对对对,他继续用这种「正常」的态度对她就好,也千万要像平常一样酷,赶紧把他朋友赶出去,免得干扰他们的工作进度。 「我马上做。」冲回自己的位置,她很认真的继续与数字搏感情,拚命将报表上的数据正确无误的输入计算机档案里。 而司圣威则想过去检查进度,「你还要多久啊?」没看到冯彦谷来催了吗? 可冯彦谷却挡在他的面前,「阿圣,我服了你。」 他说什么?梁咏徕好担心,赶紧竖长耳朵听,啊~~还好,没将她刚才所做的坏事说出来,她好感谢冯彦谷。 司圣威双手一摊,「我本来就很行。」以为二马是在夸奖他的办事效率--他承诺今晚一定把两份财务报表整理出来。 「我是指……」冯彦谷将目光移到梁咏徕所在的方向,「你果然是对的。」 他又在胡说什么?什么叫做司圣威是对的?梁咏徕好担心的更仔细听,心底则是拚命的祷告,「上帝、天神、菩萨、阿拉……反正只要是能显灵的神都好,求?保佑我,千万别让冯彦谷揭穿刚才的事,我会--」 可她的祷告还没说完,她的世界已瞬间由彩色变成黑白了。 她只听到冯彦谷以很大的音量叫道-- 「她是真的爱你。」 完了、死了!如果能的话,她真想立刻在地上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我早就说她爱我,你还不信。」司圣威既嚣张又霸气的说,好象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闻似的。 拜托!他凭什么说她爱他啊?她明明恨他好吗?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男人,多年前重伤过她,再见面后不但没有半点悔意,还想延续当年欺负她的恶行…… 这样的男人她会爱吗? 梁咏徕用力的在心底吐司圣威的槽。 「我现在深信不疑了。」冯彦谷真心的说。 「怎么说?」是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让二马终于知道他的厉害了吗? 「她刚才想强暴你!」 「我才没有!」 两个人的话语一前一后说,霎时震撼了司圣威。 他看看满脸佩服他的好友冯彦谷,再看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梁咏徕,心底升起一股好奇,「二马,你先说。」 他倒想知道那个深爱他的女人想怎么强暴他? 梁咏徕一直摇头,几乎快把脖子都摇断了,「不要听他的、不要听他的……」 司圣威当下决定,不管二马等下说什么浑话,他都会百分之两百相信的,「小梁,你等会儿再说。」 转头看向冯彦谷,「说。」 「我推门进来的前一刻,她的嘴停在你的嘴上,她的一只手放在你的大腿上方,另一只手好象停在你的两点上……」稍微加油添醋一点应是可以的。 呜呜……她才没有。 「一副把你吃干抹净慌张样。」说得很暧昧,好象她真对司圣威怎样似的。 「就跟你说过几百遍,她很爱我。」司圣威听得心花怒放,忍不住要骄傲起来。 「是,你是说过几百遍,可我直到刚才亲眼目睹她那么觊觎你,才终于相信了。」冯彦谷坏坏的说完,才将话题转为正事上,「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报表?」 「本来是马上,」司圣威邪邪的笑说,「可因为等会儿我得严刑拷打犯人,所以,明天中午以前给吧!」 「成。」冯彦谷当然不想破坏情人间的好事,转头就离开了。 独留笑得不怀好意的司圣威,与此刻正抱头痛哭的梁咏徕独处一室。 眼看他愈来愈走近自己,梁咏徕只能以最最诚恳的口气保证说:「我、我真的没有。」 可他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别害羞了。」 她真的不是害羞,而是她根本不是在觊觎他,他能不能别那么自以为是呢?「我、我只是怕你会着凉。」 「就知道你爱我,所以关心我。」他继续误会她的本意。 「不是你想的那样……」教她怎么说? 「我是在享、享受啊!」他皮皮的边靠向她,边嘟起自己的嘴,「我不介意你继续,刚才被二马不识相的打断,你一定很气。」 她才不是! 「我、我……」气得只好找出挡箭牌,「我昨天相亲很成功,我就快嫁人了。」 却没想到一点用都没,他依然笑得志得意满,「是啊~~」一副压根不信的模样,「好成功的相亲,喏!我这个被你相亲的男人已经把嘴送到你面前了啊!快亲我。」 天~~他真以为她是在骗他,他以为她真没人要吗? 他真以为她是在胡说自己要嫁人,甚至诬赖她假装去相亲吗?他会不会太可恶了? 忿忿的自包包里取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我让你亲自跟他说话。」这样就可以证明她没猜想他了吧? 「先亲一个再说。」他的嘴已贴近她。 梁咏徕赶紧转开脸,脸颊却还是被他的热唇给滑过,让她的心跳霎时停了半拍。 忿忿的拨通电话,直接交到司圣威的手里,「不信你自己听。」 由于有来电显示的关系,对方似乎知道是梁咏徕打电话过去,故司圣威才接过电话,连「喂」都还没说,就听得他脸色一变-- 「梁小姐,我听说你很担心那笔离职赔偿金,没问题,我会负担。」与梁咏徕相亲的景尚志没保留的说,「可我希望婚期能尽快。」 「哦~~她不需要,她也不会嫁给你。咦?我是谁?我是她深爱的男人。」司圣威面不改色且言简意赅的将要说的话交代完,便挂断电话。 其间,梁咏徕一听不对,想去抢自己的手机已是来不及。 「你--坏人!」后面两个字是用尽力气骂出口的。 「谢谢夸奖。」司圣威像是没事人似的,「来,我们继续先前的话题,你是怎么强我的?再示范一次给我看,我绝不抵抗。」 谁要强他! 梁咏徕好气他径自破坏她的姻缘,还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你……真可恶。」 「你别一直夸我,我虽然脸皮厚,可夸多还是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的。」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来,继续。」 继续?继续他的大头! 「你真可恨!」莫名的一股怒气瞬间漫进她的胸臆,让她又再次爆发出愤恨之声,「你凭什么又来破坏我……我恨死你了!」 转身就想再次逃离他,且这回她是离职定了,而她也不会再为离职的赔偿金伤脑筋,谁理他们啊! 可她泪哗啦哗啦的流,愤怒的话哇啦哇啦的说,他都准,就是不准她逃离他的身边。 还坏坏的一把将她拦腰抱住,贴近她的耳畔低语,「我知道你爱我这么多,你不必一再重复,我听到了。」 听到他的大头啦! 「我是说恨你、恨你,我恨死你了!」气急败坏的尖叫着、吶喊着。 「就说我听见了,你这么爱我会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耶!」他还火上加油的说。 气得梁咏徕真是拿他没辙,恨恨的在他耳旁尖叫,「我--恨--你!」 听懂了吗? 看他笑笑的掏掏耳朵,好象差点耳聋了似的,再尽量有耐心的将她搂抱到沙发上,把她锁在他温暖的怀中,诱哄的低语着,「好好好,你爱我,我不是说我早听到了吗?」 无力~~ 「其实在你还没说出你的心意之前,我就知道了。」他还一副很纯情的说:「从我们再次重逢时,你就一直在传达这个讯息给我啊!」 她、她哪有啊? 梁咏徕在这一刻,心底有的是全然的无力,她怎么会碰上这么ㄌㄨˊ的男人,根本讲不通道理,这教她怎么办? 深吸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忍耐、忍耐,千万别发火,冷静处理事情。 「从一开头就在说啊!」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论你看我的时候、躲我的时候、跟我说话的时候……在在都表露无遗。」 「那是恨的表现好吗?」她气到连说气话都显得很没力。 「可,恨的另一面就是爱啊!」他很有自信的说,「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接收到你对我传递的爱的呼唤。」 呼唤他的大头! 「我、不、爱、你。」她说得义正辞严。 「那你刚才为何要强我?」他以话堵她。 梁咏徕一时为之气结,「那、那个是……」 「是你深爱我的行为之一。」他替她做结论。 「算了。」她不能再跟他多说下去,她放弃了,「反正从明天起,我再也不会进公司了。」她非辞职不可。 他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ok,那你就在家乡休息几天,这些天辛苦你帮我加班了。」 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吗?那他为何要断她的姻缘?而且,他竟然这么不在意她!「我不是休息,我是要辞职。」 「准。」他态度轻松的答应了。 梁咏徕说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觉是什么,他口口声声说自己爱他,且摆出一副很愿意被她爱的样子,那、那……他为何这么轻易就放她走? 他果然还跟当年一样卑劣! 说不定他又跟那个冯彦谷勾结好,又在打赌她会不会被他钓上吧! 一这么想,她的愤怒瞬间倾满胸际,「你--我再不会回头,也不会赔偿的!」起身想从他的怀里冲出去,但却被他锁得更紧。 「还没,」他轻声说:「你得先帮我把那份资料完成。」 他果然冷血。 好,她做,做完他们就一刀两断,她会要她妈再帮她找对象相亲的。「请放开我,我要去工作。」 可他不放,「不急。」 是啊!他不急,但她很急,她用力的挣扎着,「我不想跟你这样耗着。」 可他却愈抱她愈紧,还在她耳边轻嚷着,「小梁,你如果再这样乱扭,万一等会儿我变身为野兽,你就得自食恶果了。」 咦?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才这么一想,屁股后头就感到有硬邦邦的东西抵着她,让她在瞬间停止了蠕动。 「乖~~」司圣威疼宠的拍拍她的头顶,像是在鼓励她的上道,「乖乖听我说几句话。」 由于他的嗓音特低沉,口气超温柔,跟她眼前所见的人差距有着天壤之别,让她下意识想听--他……是终于要跟她道歉了吗? 嗯~~如果他肯为当年的事跟她道歉,并解释他为何之后就躲得不见踪影,那她……或许会考虑原谅他。 于是,她静下心来听他说。 而他说了,「首先,我才不在乎你要不要在这家公司里上什么鬼班,将来我可是要带你远走高飞的!」 耶~~将来?!他这话的意思是?要跟她有进一步的交往吗?那……先跟她道歉,她再决定要还是不要,「我……」 她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所占的分量。 「嘘~~听我说,别插嘴。」他霸气的制止她发言,「其次,上回我给你的店家资料你给我回家背得滚瓜烂熟,我后面需要你陪我去每家走走。」 可……那是要做什么?「我--」 还是想追问先前的问题,她要确定他是在玩她,还是认真的看待她。 不能怪她,女孩子总是对「初恋情人」怀有偌大的感情,虽然他跟她……也许根本不曾算是情人,但她就是想知道。 他对她……是认真的吗? 「惦惦,」他再次鸭霸的禁止她出声,「之后,你得把护照办好,我随时都有可能要请你陪我到美国去走走。」 咦?这算是另类求婚吗?她知道他长住美国,而他想带她走,那就表示……他真是对她认真啰? 当下她的心有点温暖开来。 可她当然还是要等到他开口跟她道歉后,她才要跟他重新开始,否则免谈。 「去对你家的公司下『诅咒』吗?」终于被她插进话,她忍不住有点坏心的付度。 可没想到的是,他不但不生气,还笑得很诡异,「差不多的意思。」 这、这什么意思?总之,她就是不愿多想。 顿时,梁咏徕只觉得背脊一片冰冷,「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再去做那种带塞的事,而你,你不是一直说你很幸运吗?你不会靠你自己。」 「我们可以各司其职。」 虽然他的笑容看起来很阳光,可说的话却让她觉得好阴沉。 「我是不会跟你一起去为非作歹的。」她把话先说在前头,「你别作梦。」 可司圣威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是吗?」 他这是还想利用她吗? 当下让梁咏徕决定,不管他现在把话说得多么的天花乱坠、多么的甜言蜜语,她都不会再上当;一等她离开这里,她绝对要跟他划清界线,绝对。 「徕徕,你不去公司真的行吗?」还不用赔偿离职金,真让梁母有点讶异。 「嗯~~」自从那天将数据处理完后,她头也不回的冲回家,且心底莫名浮现着一股浓浓的倜怅感。 为何会这样呢? 当然是因为,他压根没表露出少了她的可惜模样,还像是要她早离开早好似的。 这让她好郁闷。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看起来像是在对她示爱,却又不像,他是又在玩她吗? 呆坐在家里已近一个月,梁咏徕绝得有点烦烦的,「妈~~你都没帮我安排到相亲的人吗?」 从刚回家后,满心期待着司圣威至少会跟她联络,说点有关爱或恨的话语吧! 但没有,他除了在她离开时递给她一支手机外,只交代了两句话,「随时充满电。」其它他什么都没说。 他是当她怎样? 所以,才过完一个礼拜,她就决定不要再对司圣威抱持任何希望,她开始催促她妈尽快再帮她安排相亲。 可奇怪的是,她妈却一直没动静。 「妈,都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你还没找到能跟我相亲的对象吗?」梁咏徕待在家里有点闷,忍不住问。 梁母也狐疑的说:「对啊!最近不知怎么搞的,老是联络不到那些名单上的对象。」 就在此时,家中的电话突兀的响起。 明知不是找自己,但梁咏徕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梁母,轻声以唇语问:「是找我的吗?」见她妈摇头,她才颓丧的回到房里。 一会儿后她听到她妈说:「徕徕,妈要出去一下,你别乱跑。」 「哦~~」本来想趁她妈出门,自己溜到曲风去看看他……但算了,看他又有什么意义,他根本就以为她是个可以随他玩弄的对象,她干嘛自己送上门? 把玩着司圣威给她的手机,她胡乱的试验着,深怕自己会漏接任何一通电话。 明明说要跟其它人相亲,却一心等着他的来电,梁咏徕其实一点都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态。 「臭小子,就知道你会搞破坏。」梁母一见约她出来的司圣威,知道是他利用手段让她无法联络到能跟女儿相亲的众多对象,当下忍不住开骂。 「梁伯母还是跟八年前一样。」司圣威凉凉的说。 「什么意思?」梁母已经气极的开始卷衣袖,她决定一旦他话说得不中听,她就要像当年那样对他开打。 「当年你一定不知道徕徕其实是想见我的,」司圣威说:「我可以从她的言谈中听出来。」 「所以呢?」 「所以你老是替她自作主张,这样是不对的。」司圣威明白指出,「你女儿爱我爱得要死,你不要再帮她相什么亲,她会再被你弄伤的。」 「什么?」梁母从未想过这臭小子竟然如此会抹黑人。 「就顺其自然,让她好好爱我吧!」司圣威说出他的来意。 可梁母却没有他预期的反应--欣然举双手双脚同意;反而恨恨的下战帖,「你想爱她,哼!作梦,除非踏过我的尸体!」这样,他会有自知之明了吧? 「不~~」司圣威还纠正人家,「是她深爱着我。」 当下把梁母气得差点心脏病发。 梁咏徕刚洗好澡,身上只披着浴巾,便匆忙冲出浴室接起那支司圣威送她的手机,「喂!哪位?」 「我。」他言简意赅的说。 「哦~~」一时不知该回什么。 「我在你家楼下,你现在出来。」他简单交代完,便挂断电话。 「怎么这样?」她哪有时间吹干头发?但……或许是快三周没见到他,她真的很想念……不,是满恨他的,所以得赶快出去骂骂他。 所以她胡乱套上衬衫、牛仔裤,随便以干毛巾擦了下仍在滴水的长发,人便急匆匆的奔出门。 「喂!这儿。」他站在轿车外倚着车门,看起来十分潇洒。 梁咏徕匆忙奔过去,「你--找我干嘛?」 司圣威却大惊小怪的看着她,「你怎么连出门要把头发吹干的道理都不懂?是想找病生吗?」 是他自己临时来电,又不留时间给她打扮,她也是很不得已好吗? 可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他已一把把她塞进车里,「后座有毛巾,快把头发擦干。」 哼!就算他其实是关怀之意,她也不领情。 这么久没见,一看到她就只会对她大呼小叫的,她真纳闷他找她出来是要干嘛?吵架吗?嘟着嘴,她边擦头发边看着窗外,不太想理他。 而他,倒也够酷,一句话都没多跟她说。 终于,她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 司圣威这才转头看她一眼,脸上满是兴奋的笑意,「去看神迹。」 神迹?「电影吗?」 啊~~他真的要开始追求她,想带她去吃饭、看电影、逛街、游车河吗?可在他做这些事前,她非要他先跟她道歉才行。 于是她张口,「那个……」 「不是电影。」他言简意赅的说,「是真人实事。」 「咦?」不懂。 可他一脸的莫测高深,什么机密都不肯泄漏,直到他将车开到一条她隐隐熟悉的小路上,也出言问:「那个……以前你的『诅咒』都多久生效?」 又来了,她最讨厌他询问她的伤心事,他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抿着嘴不说话,连看他都不肯。 「我没恶意,只是你说你很久不发功,我想确认一下你的功力是否有退步而已。」他很诚恳的说,像是很虚心的求教似的。 好吧!「我从没记过,有时当时就生效,有时要半年多……」 司圣威的脸上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太好了,恭喜你的宝刀未老。」 在说话问,他们经过一间小餐厅--是那家服务超烂的餐厅! 门上挂着一个招牌--让! 天~~她又造孽了! 梁咏徕在当下只想赶快回家祈祷上苍原谅她,但司圣威却在此时交代道:「我让你准备的护照,你都准备好了吗?」 耶~~她又没打算听他的,「没。」 「快办。」他很慎重的说:「我们下个月中旬要飞去美国一趟。」 她才没要跟着他起舞呢! 「很抱歉,我不会跟你去哪,我要在家好好的相亲,找个好男人嫁……」 可她的话被人无理的打断了,「从明天起,你得陪我到这几个地方,」他拿出一份资料,「可能得花个几天的时间,」他看看她,摸摸她的头,当她是只温驯的小狗般,「就当作是在上班吧!」 上他的大头咧! 他真当她唯他的命是从吗?「我不要!」 「唉~~」他像是很没力的摇摇头,将车停在路旁,突然单手压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定住她小小的下颔,毫不客气的吻了她。 「唔~~」她抵抗着,不准他这样对他。 但……她确实很在意他啊! 或许他说得对,恨的相反就是爱,所以她有多恨他,其实就对她有多少的爱吧!因为这样,她逐渐被他的吻所融化。 任由他的唇舌搅弄着她的神经,此刻她心底只有他一人。 吻着吻着,直到他满意的放开她,得意的凝望着她的瞳眸,「就知道你爱我。」 哦~~如果他不说出这么一句杀风景的话,她或许就会应允他的要求;但现在,休想。 「我要回家。」她很坚持。 可他却坏心的发动车子,还安抚的说道:「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保证你满意。」 「我不要。」更加坚定。 「ok,如你所愿。」他一踩油门,直往他所说的目的地奔驰。 车上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持续吶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只可惜她的意向并未获得尊重。 「到了。」他突然停车。 梁咏徕狐疑的看向车窗外,「这是哪里?」外面远处偶有几辆车,但都间隔着一些些的距离。 「车床族的温床。」他好整以暇的说,并伸展出魔手。 「救郎啊~~」梁咏徕只能这样惊呼,只是才一瞬间,她的呼喊已被急喘及不止的呻吟声给取代了…… 第八章 她被吃了! 他怎么能这样?! 将凌乱的头发拨开,梁咏徕既羞怯又愤懑,他跟她……这样的结果她是能接受,但重点是,他都还没跟她道歉耶! 不行!她得跟他要个交代。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只是在质问他的过程里,她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小女人的娇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更是连主题都没提及。 「怎样?帮你这粒小生米煮成了熟饭吗?」他一副大剌剌的理所当然样。 「你……」不要跟她说那种暧味的话,她好害羞。 「我怎样?」他将俊脸贴近她的眼前,「既然你这么深爱着我,而我也肯让你爱,最后变这样,应该很正常吧?」 才、才不正常呢! 他、他至少得说句他也爱她的话吧? 「你没征求我的意见……」可到最后,她只迸出这句话。 「耶~~」他诧异的看着她,「那--我能吻你吗?」他突兀的问。 「不能。」一口拒绝。 「我能碰你吗?」再提出另一个露骨的要求。 他们才刚做完耶!人家她的第一次居然这么不庄重的发生在他的车上,害她浑身酸疼不已,他现在竟还想再来一次?! 休想!「不能。」赶紧以双手护在胸前作抵抗状。 司圣威当下双手一摊,「你看,我征求你的意见你会答应吗?」 原来他是这样印证自己的话,无赖!梁咏徕气得不想理他,「我……你更少、至少该……」 「该好好的再跟你做一次吗?」他问得直接,「我也想啊!」抬起手腕看表,「只是现在满晚了,我怕你妈会去报警说你闹失踪了。」 这话立刻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对喔~~她出门也没跟她妈报备。 赶紧强忍住身体上的不适,将衣服整理好,「我、我要回家。」 司圣威没表示任何意见,立刻驱车载她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多说话,直到车开到她家门口,梁咏徕行动迟缓的想下车,却被他一把拉住,温柔的抬起她的小脸,「梁啊~~回去洗个热水澡,听说会比较舒服些。明天下午我再来接你。」 看着他,她默默的点了头。 「别跟你妈胡说任何事。」叮咛。 听着他,她依然默默的点了头。 「还有,赶快去办护照,我走的时候要带你一起。」交代。 她没回话,看他一眼,正想转身下车,却被他抱紧,「好想一直这样抱着你,小梁~~」 这……是爱的宣言吗? 梁咏徕看进他眼里,却突然被他深深吻住,那吻好甜、好温柔、好甜蜜……霎时让她原本已碎裂的心似乎都被抚平,裂痕因亲吻所衍生出的浓情蜜意流淌而全被弭平了。 再次摸摸她的头,「要乖、要听话。」 说完,他亲眼看着她走进家门,这才将车驶离。 梁母忧心的冲到门口,「徕徕,你去哪了?」 梁咏徕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这么浮浮的,好象很期望能尽快独处,以便能好好回味刚才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她连回话都没,缓缓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徕徕--」梁母望着女儿的背影,心底升起一股担心。 那臭小子八成是对她女儿下手了,不!她不准……可,当年她独断的决定却让女儿受伤甚深,这回,她是否该放手? 梁母突然陷入天人交战里…… ☆ 泡在热水里的梁咏徕神情很恍惚,她的思绪全都在先前的几小时里-- 他……好象她根本就是属于他的私人物品般,对她予取予求;他根本就是视她为他的所有物,在他面前,她全没自主权。 但很可怕的是,她竟欣然接受?! 原来,自己真的是深深的爱着他吗? 原来,自己真的是被他充分掌握,甚至他比她自己更加了解她吗? 那过去八年来,她曾经怀抱着对他的恨意呢? 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唉~~」她轻叹一声,「这就是我的命吗?」她觉得有点无奈,但她知道,从现在开始,不管他要她怎样,她都会听令行事的。 虽然对自己的没用觉得很唾弃,但--「或许他真是我的幸运星呢!」 她换了个角度思忖着,自从他结识她,离开她后,她再没轻易出言说过任何带塞的事--除了上回他陷害她;她也没再被身旁的人视为瘟疫了…… 「也许,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吧?」她只能这样想。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冯彦谷拒绝接受这个噩耗,「明明说要帮我一整年,现在没两个月就想落跑?」他公司才刚上轨道,很多事还未明朗化耶! 「我哪是落跑!」说几百遍,怎么二马就是听不懂呢!「我是怕她妈从中阻扰,先带她回去把名分订好。」 「你骗我不知道世事吗?」冯彦谷不满的说:「谁说你不能在台湾结婚的?」 司圣威一脸好笑,「结婚事小,我是想带她去做更伟大的事。」 谁信啊!「譬如呢?」 司圣威好好的笑,「二马,等我百分百确认后,我再告诉你,到时我还可以t保你的曲风企业再无竞争对手。」 「是吗?」很怀疑。「意思是说,你三不五时就会回来帮我?」 「呃~~类似。」司圣威语焉不详的说。 「那……好吧!」看在他还有心帮他的份上,冯彦谷只能勉强自己相信。 梁咏徕不懂为何她要来看这些店家? 有的是相当和气生财,却生意很差;有的是过分的颐指气使,却反而很赚钱。 看来,这社会上不公平的事还真多。 经过约两周的巡视,梁咏徕终于忍不住疑惑的问:「为什么你要带我来看这些店家?」跟他家或曲风企业都无关吧?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吗?」司圣威难得正经的问她,「你没想过如果你的能力所及,你会想改变这样的景况吗?」 「我……」她没那么伟大耶! 「对,你。」他言简意赅的指指她的俏鼻,再回指着自己,「跟我。」 他现在是在说什么魔咒吗?她全都有听没有懂。 「阿梁,」他拉过她,指着远处一间小杂货店,「那间是你看过这么多家里唯一一家生意好,做人也和气的店家对吧?」 「嗯~~」 「我帮的。」他骄傲的说。 梁咏徕看着他,「你捐款资助他们开店?」她唯一只能想到这个情况。 「不,」他解释着,「我用我的『金口』祝福他们。」 不懂,梁咏徕一脸狐疑的望着他。 「你也能。」他很坚定的说。 突然之间,在心灵神会之间的顿悟下,她就是懂了! 「你--」她突然好生气,「你能救人,却要我去害人……」 「不~~」他一把抱紧她,「我们是先去观察那些人的言行,再针对他们的好恶来决定该帮忙或毁灭。」 「你是魔鬼!」他凭什么随便决定别人的命运?就像他当年恶意来接近她……倏地她好想挣脱他的束缚,她不喜欢他这样的言行,让她回忆超过往。 「小梁,」他没肯放开她,「你听我说,当年我被家人叫回美国,学的净是些商场上的厮杀,那才是更没道德东缚的战场。」 她不要听、她不要听,用手蒙住耳朵。 「那是有钱人吃掉没钱人的残酷世界。」司圣威轻声说,「而我,逐渐也学会了那些残酷的手段。」 走开,离她远一点。 「直到前年,我运用家族企业差点毁掉另一家公司,主事者甚至差点闹自杀……」 啊~~原来他还是个杀人凶手! 梁咏徕更缩紧身子,想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我却在逼迫他走向最后一步前突然觉醒,我忍不住问我自己,我是在干嘛?」他的面容凝肃,「为何要这样做?我跟他没冤没仇,就为了生意上的竞争,却必须迈向毁灭,有这么严重吗?」 那……他是有踩煞车,没真的做出谋杀的勾当吗?好吧!那她就小小原谅他一点,将身体再次贴着他。 「那时突然的我想到了你的带塞事迹,也联想到我的无敌好运,于是……」他看向她,「我祝福他,要他别再跟我家的公司竞争,甚至指了条明路给他。」 「然后呢?」 「然后,半年内他东山再起。」 「所以呢?」她还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我们可以联手出击啊!」 她还是不懂,「出击?」先说好,她可不敢随便杀人喔~~ 「对啊!」他简单的说明,「以后。凡是跟我们自家生意有冲突的,我们就稍微『诅咒』不让他成为我们的竞争对手,再『祝福』他们找出另一个出路。」 「然后呢?」他肯花这么大功夫跟她说明事情,目的绝不会单纯吧? 下意识,她就是将他归为坏人的行列。 「然后,我家的公司目前正遭逢到两个强烈的竞争对手,我要你去帮我。」他终于说出真心话。 她就知道。「我不想去害人。」 「我会同时帮人。」他及时加上一句。 「可……这样好吗?」好象怪怪的说。 「至少比起真正的厮杀起来,伤害是最小的。」这是他愈想愈觉得正确的结论。 「那我们现在是在干嘛?」为何又要来巡视这么多小店家? 「训练我们的功力。」 「比谁害的人多吗?」她没好气的问。 「当然不是,」他指着前方的小店,「我们是在发挥我们的功力,替老天进行行善惩恶的伟大工作。」 「是吗?」她不太相信他这么伟大,「上天应该也不希望你这样胡作非为。」 「不,你错了。」他一脸的正义凛然,甚至有点替天行道的骄傲样,「我记得我妈在临终前曾交代我,说我大约在八、九岁时,曾经被一个不知名的算命师算出来,说我这辈子是投胎来济世的。」 司圣威一脸他绝不是盖人的模样,「据说再等三年后,我应该还会再跟他见面的。」 呃~~他的意思是说,他是神仙转世吗? 她会信才怪。 看她一脸的不相信,他忍不住举例,「你总看过有部电影『王牌天神』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的状况就有点类似。 她……更加想拒听这种胡言乱语。 「那我就应该是霉星转世啰!」毕竟她是个带塞之人咩!梁咏徕闷闷的就他刚才推演的剧情这么说。 本以为他会安慰她一下下,但她真的想太多了。 「十有十一成你说的应该也没错。」他摸摸她的头,当她是只小狗。 可恶! 「不过,就算你再衰,也有我罩你啊!」他轻声保证,「等我要再面见师父时,也带你一起去看看好了。」 「哦~~」她倒是很想确认一下自己是否真的是倒霉鬼投胎的。 偷偷将行李整理好,将写好的信放进信封,梁咏徕偷偷摸摸的将东西全塞到床底下。 「徕徕啊~~」梁母敲敲门,没等梁咏徕反应就定进女儿的房里,「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怎么老是不见人影?」 八成是被那臭小子拐去约会的,梁母虽然很想阻止,但……看女儿每天欢欣的出门,阻拦话语她就是说不出口。 「我……」从明天起,她还会连家都不回了呢!「我在忙--」 一看女儿为难的脸色,梁母硬是逼自己别去追根究柢,毕竟她已二十五、六了,是个成熟的大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像八年前。 「妈想跟你聊聊。」梁母决定说出心底所隐藏的担心。 「哦~~」很小开始就跟她妈相依为命,梁咏徕当然不会拒她妈于千里之外,「好啊!」 「徕徕啊!你会怪妈当年替你做的决定吗?」 不准她再去想那个臭小子,甚至尽快搬家,连他曾经来找过女儿想解释,她都没让女儿知道。 「妈是说要我假装从没发生过那件事吗?」虽然觉得她妈很鸵鸟,但她自己其实也是只小鸵鸟,所以,她对她妈的建议是全盘接受。「我没意见。」 只是将心事锁在心底真的很不好受,所以她后来差点精神崩溃……直到她妈想出如何让她宣泄的方法为止,她才慢慢走出来。 但沉默寡言自此更是跟她形影不离了。 梁母看着最近缓缓改变的女儿俏脸上有着被爱情充分滋润的痕迹,她无法阻止女儿追寻幸福,「那……妈只有一个要求。」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别再管太多。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要结婚了……」 「妈~~我才没……」梁咏徕有着秘密快被揭穿的惊惧,赶紧打断她妈的话,加以否认。 梁母会心的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徕徕,那也没什么不好,妈只希望妈能参加你的婚礼。」免得那臭小子先下手为强,偷带她女儿去私奔。 梁母一直觉得那臭小子很好。 「一定。」这是梁咏徕对母亲的承诺。 司圣威从来不知道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你再说一次!」他火气飙高的怒瞪着梁咏徕,却也在瞬间想到一件事,「等等,你跟你妈说过我什么吗?」 「我根本没跟我妈提过我跟你在一起。」她好委屈跟着他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美国,住进他位在曼哈顿区的豪宅里,却压根没半点时间休息,就被他拖着东奔西跑的。 现在更好了,她连时差都还没调过来,他就说要带她去注册结婚。 怎么可能?她答应过她妈。 她妈根本就先跟他见过面,哪会不知道他正在跟徕徕交往?司圣威在这一刻不禁有着姜果然是老的辣的认知。 「那你妈跟你说过什么?」换个方式问。 她果然乖乖招供,「我妈要我答应,将来我结婚时,她一定要参加。」 他就知道,算她妈狠! 司圣威赶忙变脸,缓下口气说:「那也可以啊!你先跟我去注册,等我们回台湾后,再正式请客昭告天下,那时就让你妈当主婚人。」 就算到时她妈还有意见,他也已是她有名分的走,他再不怕她妈从中搅局了。 可没想到的是,「不行!」 她竟敢再一次的拒绝他?「为何不行?」他已经退让了耶!所以嗓门又加大。 她很委屈的说:「我觉得我妈的意思不是你说的这样,她是想真正的参与我的婚礼。」所以,除非她妈点头祝福她,否则她不会轻易被他骗走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为何要答应嫁给他啊? 他连最基本的求婚步骤都省了,她为何要答应? 再说,他还没跟她道过歉耶!她怎么能答应? 所以她很断然的说:「在这件事上,我很坚持听我妈的。」 「是这样的吗?」司圣威眼见暂时拿她没辙,只能先找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好吧!我就恩准你坚持一件事,但其它你全都得听我的,就这样。」 耶~~哪有这样的。 可就是这样,司圣威立刻转移焦点,「喏!那我们就去我家的公司看看。」 可她想休息耶!「我、我很累。」 「你不想尽快回台湾去征取你妈的同意,以便你能跟我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吗?」他突然这么说。 虽然不尽然全对,她……哪有想尽快跟他结婚?可她确实想回家看她妈,毕竟她只留下一封家书报告她的行踪,她妈一定会担心的。 所以她不得不点点头,但还是解释着,「我只是想我妈……」 可话已被他打断,「是就是,」好象她已承认她就是很想赖着他似的,「所以你才得加快脚步帮我,以便我们能尽快处理这边的重责大任。」 其实,他是想到其它的卑劣高招--白天他要操得她筋疲力竭,晚上她就无力抵抗他的强取豪夺。 他才不介意她妈所设下的圈套,什么叫做除非她妈参加的婚礼才算?他就不信等梁咏徕挺着大肚子时,她妈不会求他尽快娶她。 所以,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实行他的做人计画。 看着他家公司的外观,梁咏徕不禁好奇的问:「这里真的曾经是你在经营吗?」从外表看来颇有电视影集里那种跨国企业的庞大规模,他真带领得动这般大的责任吗? 「开玩笑!」他语气骄傲的说:「要不是我,哪会这么快爬到这么高的地位。」 「是吗?」她还是不太相信,毕竟跟他在一起,她除了感受到他的鸭霸外,可没觉得他有多了不起。 「当然是,」他没好气的说,拉着她往大楼里走去,「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气势。」 才踏进那美轮美奂的办公大楼,端坐在柜的服务人员们已一眼认出司圣威,霎时排排站,整齐一致的鞠躬行九十度之大礼,「总裁好。」 司圣威伸出单手稍微挥动一下,像是跟他们打过招呼。 就听服务人员们已井然有序的就定位--有人必恭必敬的来带领司圣威来到专用电梯处,有人已在用内线通知…… 「哇~~」直到踏进电梯,只剩她与司圣威独处时,梁咏徕才微吐舌,「好大的阵仗喔!」 「怕了吗?」他嚣张的说:「这还只是基层人员敬畏官位权势,等你看到专业人员对我的臣服,保管吓死你。」 唉~~他这个人会不会太过分,总是骄傲成这样? 电梯门一开,只见一排西装笔挺的男女排排站在电梯门边列队欢迎。 「总裁,您终于改变心意,愿意回来主事了吗?太好了,老总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一名年纪稍长,看起来十足威严的主管级人物像是就要喜极而泣似的说。 可他的话却被司圣威无礼的打断,「住嘴,我哪是言而无信之人。」 「耶~~」顿时众排队的员工全都哭丧着脸,异口同声叫道:「总裁……」 「我只回来视察一下,顺便解决凛南及镇东实业对我们的威胁而已。」司圣威有威仪的说。 「总裁英明、总裁英明。」霎时,原先的垂头丧气气氛一扫而空,众人齐声欢呼,并簇拥着司圣威离去。 独留梁咏徕孤零零的站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国度。 可她的孤独感还没酝酿好,已有几名年轻女性员工热情的将她带至一间设备豪华、宽敞的会议室里。 「您请坐,要喝曼特宁咖啡还是勃朗宁?」拿出仿如高级餐厅里的menu。 「您是要看times还是readersdigest?」取出一堆华文杂志,彷佛她正置身于飞机的头等舱中。 「您要先稍事梳洗还是看电视?」领着她走进位于会议室后方的隐密小套房中,让她能有宾至如归的轻松感。 「天哪~~」梁咏徕直到躺在小套房里的浴缸中,这才恍如大梦初醒,「原来他真的没骗我啊!」 看到那么多专业人士将司圣威簇拥在核心,不知为何,她竟也有着与有荣焉的感受。 司圣威直到约莫傍晚八点时分才结束会议,他匆忙赶到会议室里,却不见她的踪影。 他当然不急,一脸坏笑的打开小套房的门,如期的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正躺在床上梦周公,「居然不等你的亲亲老公。」 他瞥了眼放置在一旁的餐具,满意的见到餐盘内的餐点被取用了至少一半,这表示在他忙于公事之际,他的女人可没饿着。 「ok,既然你吃饱喝足,也补了眠,那现在可是该奉献点体力陪你嘴里的坏人了吧?」他当仁不让的将身上的衣物脱光光。 翻身压上熟睡中的梁咏徕。 其间,梁咏徕实在是因为太困、太乏、太累……以致她只是无意识的配合着他人的行动,任人宰割。 只有当对方太过野蛮之际,她才不满的从小嘴里吐出两个字,「坏人!」 可她的控诉哪会被正视,当然只能依然被人欺负着…… 第九章 「你不觉得他们对待员工的态度人神共愤吗?」 「不觉得。」 「你不认为刚才那件事很不公平吗?」 「不认为。」 「你不承认这家公司的制度真的有问题吗?」 「不承认。」 「……」 站在街头的一男一女正在激烈的争执着……呃~~也不能说是激烈,因为男方确实是咄咄逼人,一副自己站在理字的一边正据理力争着,可女方的态度却是相当平和。 「徕徕~~」司圣威终于正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点--他无法说服梁咏徕信服他的论调,他没料到她竟这么有主见;但没关系,他自有办法制她。 「你不想回台湾了吗?」他转移话题。 「当然想,」出来快一个月了,她担心她妈绝对会因为想她而思念成疾的,「我们快点回去吧!」 「除非你帮我下诅咒。」他摆明要她答应做坏事。 「可是……」她并不认同那两家摆明与司圣威公司竞争的对手公司有做什么不好的地方啊!「他们很无辜。」 所以,要她没有愤慨的随便去「诅咒」无辜的他人,她做不到啊! 「那……」司圣威没辙的思索着,「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就不信他无法让她取信于他。 当晚,司圣威与梁咏徕在某人的协助下,偷偷潜入一间豪宅的厨房里。 「为何要这样偷偷摸摸?」看着自己一身「夜行衣」打扮,梁咏徕觉得好想哭,「你是想来这里当小偷吗?」 同样也穿著一身夜行衣的司圣威摸了她的头一下,「听话,小梁,我只是想让你亲眼目睹一下你以为的好人的真面目。」 什么嘛!摸完她的头,再要她听话,最后再随便叫声小什么的,她又不是小狗。「你上回不是已经叫我徕徕了?」 换句话说,她已经准他直呼她的小名,他别再随便乱叫她。 「耶~~」他故作惊讶状,「你的意思是说,先前你所提出的严苛条件我都不必遵守了吗?」 「你从没遵守过好吗?」她没好气的说。 就在此时,带他们来此地的人潜过来,轻声在司圣威耳旁咬耳朵。 「怎么了?」等那人说完离开,梁咏徕好奇的问。 「带你去看好戏。」他拉着她,却又突然转过头态度严整的说明道:「你等一下看到的绝对不是我安排的,是真实常发生在这里的。不信,我可以天天带你来这里观察,直到你信服为止。」 「耶~~」听不懂。 可梁咏徕已没时间发问,因为她的人已被拖走了。 餐厅里是凛南与镇东实业两家大公司的主事老板。 凛南实业的黄凛南正在大言不惭的发表高论,「听说贵公司底下的高阶干部认为,今年贵公司的业绩成长超过25%,有些眼红的员工竟然想串连起来,联合提出声明要求总体加薪,唉~~」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连老还真是满辛苦的。」 连镇东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笑话!公司赚的都是我的,哪能让那些没出半毛钱的下人分!」 躲在一旁偷听的梁咏徕讶异的张大嘴,「不会吧!」一家公司要赚钱,该是靠员工卖命吧! 而司圣威则是面露好笑,太好了,竟然在今晚讨论这么劲ㄅ1ㄤˋ的话题,看来他就要如愿以偿了。 他本来只想带梁咏徕过来看看她以为无辜的人是如何对待家人和佣人的。 「就是说嘛!」搧风点火完的黄凛南心情愉快的笑说,「贵公司的员工还真是不上道啊!」 看着下人送来的汤品的连镇东突然莫名将脾气全发了出来,顺手拍掉下人手中的汤碗,「做什么吃的,冷汤还端上来!给我重新热过。」 被热汤烫着双手的女仆连半句怨言都不敢发,只能默默的领命下去。 这让躲在一旁偷看的梁咏徕更是义愤填膺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下人?真是太过分、太没人性了。 再来、再来,司圣威眼见梁咏徕的脸色愈变愈难看,心底不断叫好。 出完气,连镇东似乎也不肯只处于挨打的份,他好整以暇的随口说:「其实我也听闻到一个有关贵公司的小道消息,不过……」故意顿一下以吊人胃口,「以黄老这么霹雳手腕的人来说,应是空穴来风。」 黄凛南立刻止不住好奇的要求,「说来听听嘛!」 「好象说贵公司高层几名经理全都被承司企业挖过角,忠诚度堪虑喔~~」哪管这事有无证据,先胡乱说一通。 「是哪些人,明天我就先开除掉这些没职业道德的家伙!」 躲在一旁的梁咏徕更是气不过,「哪有这样的,就算被挖角,又没接受……」 司圣威已拉着她匍匐离开,却不停的在她的耳畔低语着,「下诅咒,下诅咒……」 而她,真的因一时气不过照做了。 怎么办?她会不会害两家公司里上万名员工失业啊? 从昨晚一时失神,被司圣威牵着鼻子走,做出令她万分悔恨的事后,她的情绪便一直很低落,她没想要害人啊! 都是他! 可司圣威今天的心情却像是好得不得了,神清气爽的踱到她身旁,在来美国一个多月后的第一次,「喂,带你出去玩玩吧!」 终于解决了难题,他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带她回家。 哼!他当然高兴了,让她成为那么多人痛恨的对象,他倒可以置身事外。 愈想愈难过,忍不住甩开他的手,「我不去。」 眼眶都忍不住略微泛红,「我要去找间教堂忏侮。」她深信以自己的罪孽深重,将来一定会下地狱的。 「喂~~」他懂她在想什么,「不是跟你说过我们要联手的吗?」 哼!他说什么她都不理。 可莫名的,她的胃突然兴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但她强忍住,不想漏听他在说的话。 「那两家公司都只会换老板而已。」他轻声说,「其它人都会安好无恙。」 因为在让她去下诅咒前,他早与两家的第二代开诚布公的讨论过未来,觉得世代交接或许是让两家企业更上层楼的唯一方法,而企业结盟更是阻止不必要竞争的不二法门。 「都是你在讲。」她没这么好骗。 强忍住欲吐的欲望,她还是不肯轻易原谅他这么利用她的「天赋异禀」。 「真的,」他好笑的摸摸她的头,「不信你等一阵子再回来亲眼瞧瞧,看是哪家公司倒闭了,如果有发生,我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咦?看他说得如此信誓旦旦,那应该是没问题,她没害到人吧? 看到她的面容稍事和缓,他更过分的用力揉动她的头,好象她是颗球般,「早就跟你说过,我会罩你的。」 呃~~被他罩的感觉也许满好的,但,被他摇晃头的感觉却十分不好,她推开他,直奔向浴室。 听到她作呕的声音,司圣威得意的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就知道我够强,已经做人成功了。」 也因此,他没带她出去玩。 梁母满脸不高兴,瞪着眼前趾高气昂的司圣威与低头反省的女儿,决定自己绝不轻言让步,「你的意思是?」 哼!在把自家女儿拐走快两个月后,莫名跑到她家里,嚣张的「命令」她,要她把女儿嫁给他,不然就会没面子。 笑话!她岂是会轻易向权势低头的女人。 「意思是,」司圣威过度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丝毫没有女婿该有的低声下气之姿,「如果您不答应尽快让她嫁给我的话……」 「怎样?」梁母一点也不在意的问。 跟他装蒜?没问题,他直接点破,「只怕您女儿的肚子就会很明显了。」 梁咏徕气愤的拉扯着他的衣角,真是的,他干嘛用这么骄傲的口吻跟她妈说话,他不会谦卑点吗? 她妈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耶! 可她还来不及打pass,她妈已拋出下一句话,「很明显又怎样?」 咦?他带点狐疑的问:「伯母是想让亲朋好友都知道徕徕先上车后再补票吗?」不好吧?难不成他被将军了?!不会吧! 「现在这种事多得很,」梁母闲闲的说:「应该也还好吧!」 却没想到抗议最激烈的人竟然是司圣威,「不成!」他气得只差没拍桌子抗议了,「我绝不希望徕徕被人耻笑。」 「那你就求我啊!」梁母更加凉凉的说。 求人?他这辈子都做不到好吗?「怎么可能!」 而梁咏徕也乖顺的点头,满同意他刚才的说法,「妈~~阿圣从不求人的耶!」如果硬逼他,那可能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那就别结嘛!」梁母说完自己的坚持,立刻送客。 「你--」要不是她是徕徕的母亲,他非叫徕徕对她下诅咒不可……但,她是徕徕的妈啊~~伤脑筋。 「阿圣,」梁咏徕为难的处在两个她在意的人中间,向左向右都难,「我还是得听我妈的。」换句话说,他没征得她妈的同意,她就不嫁他。 但,「我还是会跟你约会交往的。」 虽然他还没跟她说过道歉的话语,虽然他也没对她求过婚……但,算了、忍一忍,那也没什么。 「什么?!」他哪能接受? 她已经是他孩子的娘,他却不能娶她?!这还有天理吗? 事实证明,天理确实不多。 这三年来,除了司圣威远在美国的亲友团时时组团前来台湾替他求情外,梁母依然很坚持:没得商量。 即使女儿已育有一名两岁的小女娃,即使女儿肚子里此刻又住着另一名不速之客,她还是不肯改变初衷。 而跟她一样固执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梁咏徕。 他从来不知道,她竟能死脑筋成这样,就只为了要得到她妈的祝福,宁可让未婚生子的坏名声跟着她,也抵死不肯偷偷先跟他办手续。 还说他是坏人,在他眼里,她们母女才是坏女人一族。 而最近,他更怕他那才两岁的女儿可能也有被带坏之嫌,所以,虽然先前在帮完冯彦谷整顿曲风后,他还是维持着每两个月飞来台湾一次,每次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但眼见梁咏徕又怀了第二胎,他真的快忍不下去了。 他不要过那种家不是家,有家归不得的无聊日子,他要他的妻小全都跟在他身边让他罩着。 「徕徕,我现在来接你。」刚下飞机,在出租车上司圣威以手机通知梁咏徕,「别带女儿知道吗?」 虽然又能见到他令她很高兴,这种小别胜新婚的生活她一直满享受的。「可我好累耶!」她不想出门。 「徕徕,我今天要去看当年曾替我算过命的大师,你不是也想去?」 哦~~对喔!她确实很想去确认一件事--她是否是霉星投胎? 毕竟做了妈妈,总是会因为小baby的哭闹而有脾气,可她却得强自隐忍,深怕万一自己忍不住,不小心脱口而出什么不好的话…… 那后果她连想象都不敢。 所以,「我要去。」 「快准备。」 扶着梁咏徕左拐右转的,在一坐小山腰上,他们终于看到一间小石屋。 「来,我背你。」看她走得香汗淋漓,司圣威满不舍的。 「才不要呢!」她现在肚子这么大,若是被他顶着,那多难受?她宁可自己慢慢爬。 突然,从小石屋里走出一个老人。 「啊~~」梁咏徕乍见,顿时一愣,脚步差点因站不稳而跌倒。 「师父!」司圣威则是开心的大嚷。 老人一脸的错愕,「咦?你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 「她是我老婆啦!」司圣威大剌剌的边说边扶着梁咏徕往石屋里走,「她是听我提到您,有事想求教于您啦!」 可梁咏徕看老人的脸却有点不对劲,「你是很久以前帮我妈算命的人!」 而她记得很清楚,她的带塞运就是从那次她妈算命后才开始的。 「你记起来了?」老人经过岁月洗炼的老脸上有着许多的苍桑,「那你该记得我曾叫你妈再带你来找我,可惜你一直都没来……」 「我妈……可能忘了吧!」虽然她妈一直想拯救她,但她们确实不记得这一段。 「我当时就发现你有『天赋』,心想,如果能拿来用不知有多么好,」像是有满腹的懊恼,「却一直没等到你……」 是指她的带塞运吗?梁咏徕一听到这师父提到要「用」她的特异功能,下意识忍不住瞪了人家一眼,没好气的说:「是吗?那别担心,已经有人帮你用了!」 就是司圣威。 而她的话立刻吸引了师父的注意力,转头兴奋的与司圣威讨论起来,「是你吗?你怎么用?跟你的『异能』一起掺杂使用吗?效果如何?」 司圣威也兴致勃勃的举证历历,「就先用她的带塞功力配上我的luck……」 他们真是够了,梁咏徕好气。 「想当年我的志向就此你大多了,我想的是能重整黑道之风……」师父当年曾是黑道人,不小心学会算命天机,又不小心让他碰到两个命相中具奇能的小孩,他当年曾想大肆发挥的说,却没能把握住,「你果然比我幸运。」 「当然啰!大家都嘛叫我无敌幸运星。」 「可为何在我们遇到你之前,都没有迹象呢?」这是梁咏徕所不懂的。 「因为在命理上,你们得碰上有缘人。」而他就是司圣威与梁咏徕的有缘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碰到你的话,我就不会带塞?」 「是啊!」满骄傲的说。 气得梁咏徕只想赶快回家找她妈算帐,「阿圣,我想到如何让我妈跟你投降了,你快带我回家。」 而司圣威一听能让岳母让步,当下立刻起身告辞。 「喂!等等……」独留一心还想听听他俩事迹,甚至还猜想能否也参一脚,加入他俩所组的改变人类命运史的team,可人已走远了说。 「想要我当证婚人当然也可以,」梁母依然说着她唯一的条件,「求我啊!」 「可是……」说着梁咏徕在路上告诉她的事情原委,「事实上,伯母才是将徕徕害这么惨的人,当年若不是您坚持带徕徕去算命的话……」 梁母讶异的抬头看向女儿,一脸的震惊,「真的吗?」 「嗯~~」梁咏徕轻声附和。 「那~~」梁母立刻政策大转弯,「阿圣,限你在最短的时间内选好黄道吉日,千万不能让徕徕再被人批评为未婚妈妈了!」 「是,遵命。」真好,不用求了。 「等等,」却没想到梁咏徕却举手发言,「阿圣,你可以不求我妈,但却得求我。」 「为何?」他不是很早前就搞定她了吗? 「因为我原本以为就算你不跟我道歉、不向我求婚,那都是小事,反正我连孩子都帮你生了说。」 她边说,司圣威边赞同的直点头,「那还要我求什么?」 「可我现在发现,其实这样的日子也满不错的,你想我们就飞回来;在我嫌你烦之前又飞走了,这样我好自由……」 她现在是在说人话吗? 「所以,我满留恋现在的轻松日子,没道理要跟你结婚吧?」换句话说,要她答应跟他一起双宿双飞,他当然得求她放弃现在的安逸生活啰! 「梁、咏、徕!」司圣威气炸的唤她。 两人当下又打又闹的钻进房里,直接上床解决…… 本来夫妻间的事,床头吵、床尾和,端看两个人要如何解决咩! 所以,确实隐约从房里听得见有道男性嗓音不甘不愿的一遍一遍的怒吼着,「求你!」 可~~谁也没想起,要不是当年那师父的有缘手,他们也不能成就这段难解的姻缘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