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攻宠夫郎》 第1章 穿成渣攻宠夫郎[种田] 作者:池上红衣  文案:  忍着吐血熬夜看完了妹妹逼他看的一本渣攻与他同名的耽美种田文。  第二天,薛木匠就穿进了书里,成了那个好吃懒做,家暴夫郎虐打儿子的人渣。  楠木村,村如其名,房前屋后,村头山间全是楠木,几乎还都带了金丝。  薛木匠如获至宝,继续他的木匠事业,赚钱养家宠夫郎,顺带带领全村人民致富。  只是因着经了他手的家具都有特殊的能力,杉木能提高性能力,怀孕率;核桃木可以提高智商;梨花木增强体质;胡杨木能降温;黄菠萝能保暖;楠木缓解疲劳;紫檀能让人心安……  薛木匠一不小心就成了皇商。  阅读须知:日常温馨,苏,爽,宠。  小攻带领全村人民致富的故事。  有包子出没。  读须知:汉子哥儿设定。  剧情狗血,苏,爽,甜,宠。  沙雕日常骚萌风。  后期包子出没。  人前肤白貌美小乖乖人后中二放飞自我受vs轻微听觉障碍占有欲爆棚樊猫攻。  内容标签: 生子 随身空间 种田文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文瀚;苏日安 ┃ 配角:豆子、苏日月、苏日明、李辉、苏世平、团子、豆糕 ┃ 其它:第一章   被小了他十四岁的亲妹子逼着看了大半晚上的小说,好不容易等妹子去睡觉了,薛文灏才爬上床,但刚睡下耳边就迷迷糊糊传来了一男人满是恶意的辱骂声:  “个小畜生,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让你去拿你阿姆的钱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哭什么哭。”  “快去,别装死,听到了没有。”  “不去!”另一个小孩带着哭声的奶音害怕的颤抖着,吸了吸鼻子,却又坚定的拒绝了。  “不去?!!”男人像是被气笑了,后又气急败坏的道:“好你个不去,老子今天就打死你看你还去不去。”  话音一落就听到前后“砰——砰——”的两声,像是东西抛起又掉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小孩带着奶味的尖叫声。  “啊——”  薛文灏心头一跳,咻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的一幕。  陌生的泥土院子里,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身材瘦肉面容枯黄的小男孩微微弓着身子咬着牙趴在地上,一双黑宝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前面弯腰驼背、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眼神阴翳凶狠,就像毒蛇一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鼻子上还有个鼻涕泡,脑门上一个血窟窿哗啦啦的流着血,血染红了小孩的脸,还有他满是补丁的粗布衣服,流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血滩。  疼的面容都扭曲了,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小孩却一声没有吭,只是握紧了拳头,咬着牙满含恨意的盯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苏五牛,你今天最好就把我苏豆子打死,要不然等我长大了就杀了你。”  小孩的声音掷地有声,让人无端的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猥琐男刚开始也被小孩给震住了,反应过来后,脸色一变,当即就恼羞成怒的给了小孩一脚,“有人养没人教的畜生,老子今天就替你爹教教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眼睛瞪人了。”接着又要去打小孩。  看到这一幕,薛文瀚脑门上的火蹭蹭蹭的往上涨。这个畜生,这还是人吗?对这么小的小孩动手。  直接忘了想他睡了一觉,好好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扯着嗓门吼了一句:“你特么的住手。”然后迅速利落的从软榻上下来,就连起的太快造成的眩晕感都没能拦得住他,三两步冲了过去,抬脚一脚直接就将那猥琐男给……踢飞了。  踢飞了——  薛文瀚自己也是一愣,没想到他的力气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地上满脸警惕的看着他的小男孩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薛文瀚连忙蹲下身去,将虚张声势,其实早已经吓的瑟瑟发抖了的小男孩抱进了怀里:“豆子别怕,我现在就给你包扎,然后带你去看医……郎中,别怕。”  被薛文瀚抱住,小孩的身体下意识的一僵,泪水快要冲破眼眶出来了,却又被他生生的憋了回去,长长的睫毛乱扇着,像是害怕极了,却又咬着牙一声没敢吭。  全身的防备。  薛文瀚被他的反应弄得心疼不已,抬手,想拍拍他的肩安抚他,却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薛文瀚举在空中的手一顿,再加上小孩身上的伤,怕弄疼他,最后讪讪的收了手。  随着薛文瀚的手放下,小孩明显松了口气,然后努力将自己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试图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薛文瀚很心疼,但他现在没时间想其他。  低头,当看到自己身上质地柔软,明显比苏豆子好了几十倍的衣服时,薛文瀚一愣,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连忙从里衣下摆上撕了一条布条给苏豆子包扎。  所以,当苏五牛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平日里连瞅苏豆子一眼都懒得筹瞅的薛文瀚正抱着苏豆子,还扯了自己身上价值二两银子的里衣给苏豆子包扎,惊得苏五牛的下巴差点掉了。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薛,薛兄,你这是……?!”  虽然被打了,但因为薛文瀚的力气极大,村子里十来个汉子加起来都不是对手,苏五牛也不敢生气。  当然就算生气他也不敢当着薛文瀚的面前表现出来。  更何况他平日里还要仰仗着薛文瀚生活,要是薛文瀚生气了……苏五牛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生怕薛文瀚生气了他没果子吃,连忙献媚的凑过来蹲在薛文瀚的身边,挑着他觉得薛文瀚会喜欢的话说。  “也是,这小贱种死了到底麻烦,还是薛兄想的周到,哈哈哈……”苏五牛尬笑了两声。  “不过依我看啊,这小贱种命硬的很,肯定死不了,薛兄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等一会儿等苏日安那贱人来了我就问他要些钱,到时候就陪薛兄去镇上的如意坊快活。”  如意坊是赌坊。  苏五牛想着拍薛文瀚的马屁,一口一个小贱种,却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子上,薛文瀚不但没有高兴,反而转身‘啪’的扇了他一巴掌:“苏五牛,今天就算了,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这么说苏豆子和苏日安,看我怎么弄死你。”  被薛文瀚打的,苏五牛一愣,虽然不明白薛文瀚为什么,也心有不甘,但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他是真的惹不起薛文瀚。  而薛文瀚,在打完苏五牛后就快速利落的替苏豆子做了个简单的包扎,抱着苏豆子往村里的郎中家跑,一边跑嘴里一边还安抚苏豆子说:“豆子别怕,爹……爹爹以后都不会让他们欺负我家豆子了,别怕。”  说到“爹爹”两个字的时候,薛文瀚还有些别扭。想他一个单身了二十七年的贵族,一下子就变成了孩儿他爹……也就是薛文灏心理承受能力强,要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非得吓出个病来不可。  到这时候,薛文灏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穿到了昨晚妹妹逼他看的那本渣攻与他同名的耽美种田文里了。  成了里面畜生不如的渣攻。  说起这事,薛文瀚就觉得心塞。因为名字和渣攻一样,就被知道他性向的小妹逼着看那本小说,美其名曰让他好好学学,万万不可像里面的渣攻那样欺负自家小受受,却没想到……  书还没看完,习也没学到,他人就变成了渣攻本渣。  薛文瀚抚了抚额,低头看了看怀里没活过两章却贯穿了整本书的苏豆子,小家伙正因为他的一句话小心翼翼却又茫然的看着他,带着血的小爪子试探性的在他胸前抓了一把,当看到他衣服上带血的小手印后又吓得慌忙缩了回去,低下了头,身体微微发颤,眼睛里也全是害怕,小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人心是肉长的,小孩惊弓之鸟的反应,除了那些铁石心肠的人,又有几个不心疼呢。  但因为小孩身上有伤,害怕弄疼他,薛文瀚也不敢做什么,只是加快了去往郎中家的脚步,嘴里安抚忐忑不安的小孩:  “脏了就脏了,洗了就好了,豆子别怕,爹爹以后再也不打你了,别怕。”  苏豆子吸了吸鼻子,再次伸出小爪子抓住了薛文瀚胸前的衣服,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向薛文瀚,生怕薛文瀚会像以前那样打他。  想起以前,苏豆子又吸了吸鼻子。以前别说弄脏衣服了,就是他从爹爹面前经过,爹爹都说他是小贱种污了他的眼睛,忙的话就让他滚,闲的话就是一顿好打;不但自己打,爹爹还经常鼓励村里的小胖他们打他,还有苏五牛……  想到这里,再看看眼前这个会抱着他说“脏了就脏了,豆子别怕”的爹爹,一直忍着没敢哭的苏豆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哭的肝肠寸断的,一双小手也紧紧地攥着薛文瀚胸前的衣服,上气不接下气的。  “豆子,怎么了?是不是疼?”薛文瀚不知道苏豆子心里想的,还以为他疼了,连忙问。  经常被打,而且越哭越打,苏豆子都已经习惯了疼就忍着。  听薛文瀚这么一问,才感觉到他真的很疼,当即就哭的更厉害了,连鼻涕泡都哭出来了,“爹爹,呜呜呜……豆子疼,呜呜……”  “爹爹知道豆子疼,看着豆子疼,爹爹也疼,不过我们豆子最乖了,再忍忍,再忍忍很快咱们就到郎中大爷家了,到时候让郎中大爷给咱豆子瞧瞧,瞧瞧就不疼了,好不好?”薛文瀚说着,再一次加快了速度。  也就是这具身体的素质好,要不然换成其他的人像他这么跑早就累死了。  薛文瀚跑得快,身后面,追出来后只看到薛文瀚一片衣角的苏五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不仅苏五牛,路上碰到的任何一个楠木村的村民看到薛文瀚抱着苏豆子狂奔的时候,都像是见了鬼了一样,口口相传,没过多久,薛文瀚抱着苏豆子去郎中家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楠木村。第二章   郎中家,薛文灏听了郎中说苏豆子伤的太严重了他无能为力后心一沉,后厚着脸皮借了郎中家的牛车,央了郎中家的大哥驾车送他和苏豆子去镇上。  路上,薛文灏终于有时间整理脑子里多出来的……极为混乱的记忆。  根据他得到的原身的记忆,以及昨晚看了一半尚还没有看完的小说,和刚刚发生的与小说里头一般无二的“故事情节”。  以及清新的空气和陌生颠簸的土泥路上赶车的郎中大哥。  薛文灏终于真实且又清楚的认识到——他穿了,穿到了那本书里,穿成了那个与他同名,害得他被妹子逼着看小说;好吃懒做,还做下畜生不如事情的渣攻身上了。  说他渣攻,其实都是抬举他。  畜生都不如。  人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他却能眼睁睁的看着苏五牛活活打死苏豆子,连眼皮都不带跳一下的。  虽然说当初苏日安因为年龄到了,害怕被官府拉去官配,趁着他昏迷的时候,强行与他成了亲是苏日安的不对。  可若当初不是苏日安救了他,他薛文灏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  而且这么多年,苏日安给他当牛做马,伺候他供着他,是块石头都捂热了,可他薛文灏不但不给苏日安好脸色,还动不动的就羞辱殴打苏日安。  不但苏日安,甚至就连亲生儿子的苏豆子都不放过。  自己打了不说。  有时候还拿苏豆子当玩物,让村里的那些小孩们打苏豆子,赢得那个就给糖吃。  可谓是残忍之际。  好在苏日安拼了命的护着,村里的大人们知道后也都告诫了自家的小孩子,不让打苏豆子。  苏豆子才顺利活到这么大。  但……总有苏日安护不到的时候,总有一些小孩子奔着糖果,大人与苏日安结了仇,小孩儿和苏豆子不合的。  每每苏豆子都被打的鼻青脸肿,刚开始的时候,被打了小家伙还会哭泣,但因为越哭越打,渐渐的小家伙就不哭了,就算再疼也只是咬着牙忍着。  想到这里,薛文灏就恨不得杀了那个畜生。  还皇亲国戚呢,亏得太子(薛文灏他爹)在争权夺利的时候失败了,要不然有这么一个畜生皇帝或王爷,天下特么的还不得生灵涂炭吗。 第3章 苏日安一怔,连忙放开了苏豆子,“豆子,对不起,是阿姆不好,豆子疼不疼?”  “不疼。”小家伙摇了摇头,见苏日安一直盯着他不相信,撅了噘嘴:“好吧,其实刚开始有一点点疼,就一点点,不过见到阿姆后就不疼了。”  听到他暖心的话,薛文瀚轻声笑了。  这么暖心的娃,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其实苏豆子虚岁已经有五岁了,只是因为营养不好,才会看起来像三岁的孩子。  想起以前的薛文瀚,薛文瀚叹了口气:真是作孽啊。  也难怪老天爷会让他死的这么悄无声息,什么都……没留下。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都看不过去了,天杀的吧?!  另一边,苏日安却因为苏豆子的话哭了,嘴里一个劲的说:“是阿姆不好。”没保护好豆子。  听到苏日安的话,苏豆子也低下了头,泪眼婆娑:“不怪阿姆怪豆子,豆子不该因为肚子饿了就不跟阿姆说……回家……。”说到回家两个字的时候还偷偷抬头看了薛文瀚一眼,生怕薛文瀚会像以前一样打他,打阿姆。  看到薛文瀚没有生气的迹象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好了别哭了,回吧。”医馆就这么大点,他们看完病了还占着地方终归不太好。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顿了一下,鼻子里“嗯”了一声,起身抱着苏豆子就出门了。  薛文瀚摸了摸鼻子,知道他不待见自己,也没走上去惹人嫌。  出了医馆,在走到沟门口的时候,薛文瀚追上他,“要不我抱会儿?”苏豆子虽然小,但抱久了还是很累的。  “不用。”苏日安说,看向薛文瀚的眼神满是防备。  薛文瀚有些无奈,知道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直接对打着盹的苏豆子伸出手去,“豆子过来,爹爹抱着你,让你阿姆歇一会儿,你阿姆已经抱了你半天了累了。”  “哦,好~~”果然,苏豆子听到他的话就向他伸出了手,同时还对苏日安说:“阿姆,我要爹爹抱。”  “阿姆不累。”听到他两的对话,苏日安连忙说,如果可以他是绝对不会让薛文瀚碰苏豆子的。  “阿姆,我要让爹爹抱。”看着苏日安额头上细碎的汗丝,苏豆子扭了一下身子,把自己的小胳膊搭到了薛文瀚的大胳膊上,再一扭,半边身子已经到薛文瀚的怀里了。  “豆子——”看到苏豆子的举动,苏日安心情复杂的喊了一声,他还是不太相信薛文瀚。  “阿姆,让爹爹抱。”苏豆子不知道他的担心,只知道阿姆累了,他要让阿姆休息。  不要让阿姆累。  更何况,今天的爹爹这么好。而且他已经跟他说了,以后都不打他。他不害怕——好吧,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害怕的,就一点点。  但一想到阿姆,他就又不害怕了。  苏日安勾过苏豆子的脑袋往自己的怀里靠了一下,心疼的不行,但最终还是把苏豆子给了薛文瀚。  就……相信他一次吧。  春林大哥不是说来的时候薛文瀚没有打豆子还给豆子讲了故事吗?既然来的时候没有打,现在有他在……也没什么怕的。  到时候如果薛文瀚动手的话,他就冲过去,护着就好了。第四章   回到家,推开大门,看到眼前村子里唯一的青砖红瓦房,薛文瀚重重的叹了口气。  然后就看到苏日安已经抱着睡着了的苏豆子走到了青砖红瓦房旁边,那低矮破旧、看着风一大就能吹到的小土坯房门前。  伸手去推那房子的门。  “去我那屋吧。”在他推开门前,薛文瀚说  渣攻虽然被流放被追杀,但瘦死的骆驼被马大,更何况老皇帝并没有打算致他们于死地,只是抄了他们的家,并没有收走他们身上的银子。  渣攻身上的银子虽然不多,但小几万两还是有的。  几万两的银子,在这个经济不算发达的小镇已经算是大富豪了。而且渣攻因为流放逃逸,害怕被他的那些叔叔兄弟们发现斩早除根,只能留在这里。所以,除了镇上的如意坊,渣攻就盖了眼前这座虽然看着不华丽但绝对好看的青砖红瓦房。  当初,渣攻推了苏家的房子盖这房子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们还不知道他那么渣,还都纷纷恭喜苏日安,却没成想房子盖好了渣攻直接就没让苏日安进门。  所以,苏日安就和他重病的阿姆把苏家以前用来存放东西的破房子稍稍的收拾了一下,住了进去。后来苏豆子出生了,他阿姆去世了。  苏日安就从和他阿姆住,换成了和苏豆子住。  这一住就是五年。  现在突然听薛文瀚这么说,苏日安还楞了一下,后明白过来薛文瀚的意思,道:“不用了,谢谢。”然后推开了门。  经过这半天的相处,薛文瀚已经知道了苏日安的软肋是苏豆子,听苏日安这么说,直接道:“豆子身上有伤,你那屋的炕又那么硬,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该为豆子考虑一下。”  虽然没进去过,但薛文瀚大概还是能猜到,苏日安房子的炕肯定不会软和。  一个哥儿带着一个小孩,赚的钱还要分渣攻一半,别说置办铺盖了,怕是连吃饱都是个问题。  苏日安微微抿了抿嘴,抬头看了一眼薛文瀚平日里住的那间房间,后又低头看向怀里睡的正香的苏豆子,表情看起来有些挣扎。  但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  “好。”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看到他那样,薛文瀚知道他大概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突然就笑了。  坏心眼的并没有立即告诉他,那房子里有很多空房间,每间房间里都有铺盖,不需要他和他睡在一起。  推开门,不愧是花了几千两银子建的房子,里面的奢华是外面绝对想不到的。  这是苏日安第一次进这房子,一时间被里面的奢华给震住了,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站在门口很是局促。  “进来吧。”薛文瀚将门推大了些。  然后走过去从苏日安的怀里接过苏豆子,这回倒是顺利,苏日安连想都没想就把苏豆子给了他。抱着苏豆子,薛文瀚指了指右边的房间,“你去把那间房间收拾一下吧,铺盖和床单什么的都在柜子里。”  “啊?哦哦……好。”苏日安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这是他活了二十三年见到过的,最好看最好看的房子,没有之一,就连苏牛生那镇上女婿家的房子都不及这十分之一好看。  好看的苏日安不知道该往那里下脚。  地上全部铺着楠木木板,和他们下了雨一漏就开始和泥的土泥地面不一样,干干净净的。  苏日安知道薛文瀚每隔三天就会叫三四个小姑娘来打扫一次。  那些小姑娘苏日安见过,一个个水灵灵的,比村子里最好看的姑娘看着还要水灵,一看就知道是没下过地干过活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不过苏日安没和她们说过话。  因为她们不太看得起他,而苏日安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  “房间她们平时都有打扫,你大概收拾一下就行了,我去把豆子放我屋里,你去收拾吧。”  “好。”苏日安说,人却没有动。  所以,薛文瀚放好苏豆子出来,还看到他站在门口,一步都没有挪,直接被气笑了。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就把他扯了进来,“以后还要住这里呢,你是打算一直站在门口?!”  “没……”苏日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算太白的脸都能看出了红。  看到那酡红,薛文瀚突然低低的笑了,任谁能想到这是小说里那个为了报仇狠下心来吃了三年□□,毒死了渣攻毒死了苏五牛,也……毒死了自己的狠人。  “你,放开我。”听到薛文瀚笑,苏日安更不好意思了,一下子就甩开了薛文瀚的手。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除了最初那并不算美好的一晚,他们之间就像仇人,薛文瀚更是从来没有这么拉过他。  这让苏日安有些不自在,不自在之余还有些别扭。  薛文瀚虽然不知道苏日安心里想的,但得了原主的记忆,他也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人们相对还是很保守的,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连忙说了一声“抱歉。”却把苏日安惊得张大了嘴。  这,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薛文瀚道歉呢。第五章   “没事。”苏日安连忙摇了摇头,跟在薛文瀚的背后进了薛文瀚说的那间房间。  房间依旧很奢华,至少苏日安觉得很奢华,楠木的地板、杉木的门窗、梨花木的桌椅柜子还上了听说只有镇上王员外家才能用得起的油漆。  看着很透亮,也很光滑,是苏日安从来没有见过的,苏日安想摸一下,但又害怕薛文瀚生气。  “喜欢吗?”看他恋恋不舍的盯着那桌子,薛文瀚轻笑了一声,问。  苏日安看得太专注,听到薛文瀚的话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喜欢。”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当即就涨成了红苹果,脑袋也垂的低低的,恨不得戳进衣服领子里。  看得薛文瀚有些好笑。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真是意外的纯情啊。比如:苏日安,都已经孩子的阿姆了,却还单纯的像什么……  现代幼儿园的儿童都比他开放。  不过薛文瀚并不嫌弃,倒意外觉得可爱。  “喜欢就好。”薛文瀚说。这时候苏日安大概也已经猜到了薛文灏的意思,是想让他和苏豆子住在这里。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不过这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薛文灏说完就把一把扫炕用的小笤帚递给了他,“你脱了鞋上去把炕扫一下。”  说完,人就出去了,再进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床一看就知道很柔软很贵的被子。  苏日安只觉得心口一颤,然后就听到薛文灏问:“扫好了?”  “好了。”苏日安呐呐的点了点头。薛文灏将被子扔到炕上,“这是铺的,你先铺一下,我去拿被子。”  苏日安张了张嘴,想问薛文灏是不是搞错了,这么好的被子怎么可能是铺的,但想到以前薛文灏打他的时候说他没见过世面的话,苏日安就默默的闭上了嘴,低头铺炕。  薛文瀚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又抱了一床被子,这床被子一看就知道被刚才的那床好,浅紫色碎花的绸缎面,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苏日安心里惊讶,果然……就像薛文瀚说的,他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他以前只知道绸缎是做衣服的,却还不知道绸缎也能做被子,心中暗暗庆幸:幸好他刚才没有说。  “床单和被子在这里,你铺一下,铺完了把屋子打扫一下就行了,扫帚在那儿,抹布在这儿。”薛文瀚说着,指了指地上他刚拿进来的扫帚,又指了指炕头板箱边放着的一块白布:“我去问问春林大哥他们有没有跟里正说路断了的事情。”  “好。”苏日安说,本来就没有男人铺炕的。  也就是他对薛文瀚这里不熟悉,要不然断没有薛文瀚拿铺盖抱被子的道理。 第5章 “没有。”苏日安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的说。  “那就直接水煮吧,我记得水煮土豆也不错。”特别是熟的裂开了的那种,吃起来酥酥软软的,很可口。  他以前还满爱吃的。  而且,刚才苏日安说了,土豆是新挖的,新挖的土豆煮着会更好吃。  “好。”见薛文瀚如此好说话,苏日安有些高兴的笑了。然后起身,去地窖里取土豆。  因为粮食不好生长,土豆几乎算是这里人的主食,一日三餐饭桌上基本上都会有。  人们种的量也大,没地方放就都挖了地窖放里面。地窖不但方便,还暖和,冬天的时候还能防止土豆被冻坏,很得人们喜欢。  挖了土豆后,除了平日里吃的几个,就都将土豆放进了地窖里,到时候用的时候再取。  苏日安也在外面放了些,但要煮的话,量还有点少。煮土豆浪费柴火,大家基本上都会一次性煮的比较多,之后放冷了也能吃。  苏豆子就特喜欢吃冷了的土豆的。  当然,热的更喜欢。  苏日安起身,薛文瀚也没坐着,本来薛文瀚是想他下去地窖的,但苏日安一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你还是算了吧,这么长的衣服,就不适合干活。”  听着苏日安的话,薛文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长褂子,笑了。  确实不太适合。  莫名就想到了孔乙己里说的,只有有钱老爷和穷酸秀才才会穿这种做什么都不方便的长褂子,劳苦大众基本上还是喜欢短衫的。  因为方便。  也因此,长褂子和短衫也是区分身份的重要依据。  想着,薛文瀚摇头笑了笑,也没勉强,说了句:“那你小心些。”就放苏日安下了地窖。  “放心吧。”地窖里,传来苏日安的声音,听起来和在外面说话有些不一样,“我经常下去,习惯了,还好。”  薛文瀚“嗯”了一声,就站在地窖外等他。  约莫过了两分钟,苏日安装了半篮子土豆上来了,薛文瀚见了,连忙上去接他。苏日安顿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最终却也没说,只说道:“你先把那些倒地上,我再去取些。”因为太重了拿不上来,他装的有些少。  薛文瀚看了一眼篮子里的土豆,“嗯”了一声,后将土豆倒在了地上,把篮子递给还在地窖里的苏日安。  后笑了。  这种生活……其实也不错。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虽然没有菊花,但他有土豆啊;没有南山,可有漫山遍野的楠木啊。  这不就是专门为他薛木匠准备的地方吗?  取好土豆,洗了,煮土豆的时候薛文瀚是一点也帮不上忙,因为他不会烧火,帮着添了几次柴还差点把火给弄死了。  苏日安本就说男人不适合待在厨房里,让他去屋里,现在更不让他待了。  薛文瀚只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苏豆子睡得更香,也不知道做了啥好梦,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嘴巴嚼个不停,看得薛文瀚想笑,伸手摸了摸他早已经被擦干净,但还有伤痕的脸。  小家伙可能被摸得不舒服,动了动,薛文瀚以为他要醒来了,结果又睡下去了。  土豆很香,早早地香味就飘了过来,薛文瀚坐在屋子里,有些坐不住了,就过去,“快好了吗?”  苏日安“嗯”了一声说:“还要一会儿,等把这把柴烧完,再闷一会儿就好了。”  “嗯。”  薛文瀚嘴上说着“嗯”,心里却想着:怎么这么麻烦啊,他以前还以为……  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  虽然达不到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地步,但也没比那好多少。  想到这里,又想起了苏日安做的那难吃的、实在是没法下咽的饭。薛文瀚犯愁了:这以后的日子,可要咋过啊?  难道要他这个以前炸厨房,现在连柴火都不会烧的人去做饭?  想想就觉得恐怖。  不行,得想个办法。  什么办法呢?  雇人,对雇人。  但前提是……有钱。  薛文瀚默默的拿出,被渣攻装进衣服内里仅剩下的两千八百两银子,抚了抚胸口,心中对渣攻说:你也就干了这一件好事。  没把钱全部花完。  晚饭吃了煮土豆,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清早,薛文灏就跟苏日安说了一声出门去镇上了。  约莫中午回来,回来的时候,身后面还跟着一对三四十岁的夫妻,和一个牵着马的小哥。  马背上驮着两袋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  推开大门后,薛文灏先进来,然后招呼那几个人进来。一进门,那对夫妻里面的男人就连忙把马背上的东西取了下来,问薛文灏:“老爷,东西放哪?”  渣攻盖这房子的时候是准备了厨房的,薛文灏指了指一排房间最边角的厨房:“放那屋里吧。”  前世家里也雇过佣人,薛文灏使唤起人来还特顺手的,半点不别扭。随后,薛文灏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给了小哥,是路费。  小哥原听薛文灏大方,动不动出手就是几两银子,看到手中的铜板时还愣了一下,直到薛文灏问他:“还有什么事吗?”才反应过来。  薛文灏给的没错,甚至相较于其他人还算多的,但……小哥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不过这种事情,不舒服也没办法,暗叹了声点背,说了几句以后有事情还要找他的场面话,就牵着马出去了。  看到小哥的背影,薛文灏怎不知他心中想的。  不过他不是以前那个混蛋,有给他的钱,还不如给苏日安父子一人添置一套衣服。想起衣服,薛文灏问夫妻里面的女人:“福婶,我买的那些衣服呢?”  “在袋子里呢,我去给您拿。”福婶说着,人已经动身了。  福叔回来,薛文灏指了指厨房旁边的那间屋子,“福叔,以后你就和福婶住那间房间里。你先去把房间打扫一下,扫帚在哪……”薛文灏说着,指了指檐廊上门边立着的扫帚,“打扫完之后喊我,我给你们拿被子。”  薛文灏的话音刚落,苏豆子就顶着一张几无完肤的脸打着哈欠迷迷瞪瞪的走出来了。  看到薛文灏,先是一愣打了个哆嗦,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薛文灏喊了一声:“爹爹。”  薛文灏“哎”了一声,走过去抱起了苏豆子。  福婶拿着衣服出来,就看到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脑袋上还绑着绷带,脸上也没有一块好皮肤的小孩喊东家“爹爹”,一惊。  心道:这小孩莫不是东家捡的?  想了想,觉得东家这么慈善,极有可能是捡的,不过就算是捡的,那也是小少爷。  也是要他们伺候的,没看东家给小孩买了那么多精贵的零嘴和衣服吗?  衣服件件都是好料子,滑的滑,软的软。  里衣,外衣;长衫,裋褐,全部都备了。第八章   除了小孩的衣服,福婶记得东家还买了几套大人的衣服。那衣服不像是东家的,因为东家实在是太高大了,衣服嫌小;但看着也不像是小哥儿的,没有小哥儿能穿那么大的衣服。  不过谁穿也不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操心的。  更何况,东家也给他们买了衣服,虽然质量不如那些,但也是顶好的,人要知足。  想着,福婶连忙把衣服拿过去。  买的时候没注意,没想到竟买了这么多,看到福婶怀里抱着的那一大堆衣服。又看了看怀里两只眼睛咕噜噜乱转的苏豆子,薛文瀚轻声笑了一下,“麻烦福婶,帮我拿进来吧!”他实在是腾不出手。  “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老爷不必客气。”福婶说着,连忙跟上薛文灏的脚步。  薛文灏一边走一边说,“福婶,我早上也跟你们说了,我不太喜欢别人叫我老爷,以后你和福叔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也不必那么客气,拿这里当自己的家就成,我媳妇和我儿子也都特好说话的。”说着,薛文灏轻轻的颠了颠苏豆子,“豆子,是不是?”  苏豆子被颠的咯咯咯笑了几声,后道,“对,我和我阿姆都很好说话,奶奶你不用客气。”  “这怎么行?!”福婶有些为难,虽然早上买他们的时候薛文灏已经说了,可……  后听见苏豆子叫她奶奶,又吓得连忙道,“小少爷,万万不可。”  她和福叔本是远地的人,唯一的儿子也在五年前外出打猎的时候被野兽咬死了。  后来,又遇到天灾,洪水泛滥,他们被迫流浪,不得已才进了牙行,卖身为奴。  本还担心他们年纪大了,没人要,没想到第一天就被买了。  东家还特别好。  真是太幸运了。  此时的福婶,还不知道薛文瀚早就凶名在外了。  抱着衣服进去,按照薛文瀚的示意将衣服放到了炕上,然后就退出去了。  福婶离开后,薛文瀚将苏豆子身上的衣服扒下来,一片片的青紫,薛文瀚微微叹了口气,问苏豆子:“豆子,疼吗?”  “疼。”苏豆子说,噘着嘴,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都快要疼死了。”  “……”我记得昨天你明明跟你阿姆说不疼来着。  不过薛文瀚也知道他疼,这样的伤就算换个大人都会觉得疼,更何况苏豆子还只是个四岁大的小不点。  难怪今天早上起来他跟苏日安打招呼,苏日安没搭理自己。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了啊。  想着,薛文瀚把苏豆子扒了,拿了昨天大夫给开的外用的药:“疼就趴下,爹爹先给你擦上药,等会儿把喝的药再煎一下,喝了很快就不疼了。”  苏豆子撇了撇嘴,你骗人。  见他嘴噘的能挂个油灯,薛文瀚轻声笑了下,捏了捏他的嘴巴:“怎么?还不相信爹爹?”  “相信。”苏豆子特别识时务的说。  虽然心里并不相信。  看他的模样,薛文瀚突然笑了:这小孩,实在是太可爱了。 第7章 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薛文瀚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第十章   “那是你姑姆?”薛文瀚问豆子。  “对。”豆子说,噘着嘴,平日姑姆对他很好,今天却连理都没理他,有些难过。  “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情,等我们把土豆放下了就去看看。”薛文瀚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妙。  “好。”豆子说,说完薛文瀚和福叔都走了,他却站着没有动。薛文瀚停下来,问他:“怎么了?”  苏豆子缓缓抬起头,看向薛文瀚的眼睛里却蒙上了水雾:“爹爹,我们现在去看看好不好?我想现在去看看。”他突然好难受。  现在就想去。  “现在?”薛文瀚皱了皱眉,“那现在去了土豆怎么办?”看热闹可以,但看热闹看得连正事都不做了,那就不好了。  薛文瀚一直以为苏豆子是个乖巧的,今天却……  薛文瀚说了他两句,但苏豆子就是不听,死活不跟他走。倔的薛文瀚都想揍他了,但看他脑袋上的绷带,却又有些舍不得。  “你不去了算了,我自己去。”见薛文瀚还要说他,苏豆子也顾不上他还害怕着薛文瀚了,瞪了薛文瀚一眼,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了。  薛文瀚直接被气笑了,个小兔崽子。跟福叔说了一声:“福叔,你先背着回去吧,我去看看。”薛文瀚将背篓放在一户人家门口的台阶上。  倒不怕被人背走,他凶名在外,现在又不是灾荒年,人们虽然穷,但也能够填饱肚子,犯不着为一背篓土豆招惹他这个“煞星”  看着迈着小短腿跑远了的苏豆子,福叔知道薛文瀚一定是要去的,也没劝,问道:“要不要我一起?”  “不用,你回家就行了。”说完薛文瀚就走了,害怕一拐弯把苏豆子给跟丢,这地方他可不熟,跟丢了要再找到还得老半天。  薛文瀚到底是大人,而且这具身体以前还练过武,步伐比常人更快上几分;苏豆子人又小,腿又短,没一会儿就被薛文瀚给追上了。  追上后,薛文瀚一把抱起他,将他抱在怀里,笑着带着宠溺的骂了他一句:“小坏蛋。”  苏豆子可能委屈了,哭了,听到薛文瀚骂,不悦的撅了撅小嘴,小声哼了一声,控诉薛文瀚:“爹爹,你骂我。”后就不搭理薛文瀚了。  看到他的样子,薛文瀚笑了下,说了句:“爹爹那敢骂你啊,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长大都没人当媳妇。”说着替苏豆子把脸上的泪水擦了,但那泪水……刚擦干就又流出来了,水龙头似得,擦都擦不干。  苏豆子本来今天就不知道怎么了,眼泪特别多,听到薛文瀚的话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爹爹居然连他是哥儿都不知道,明明他耳朵背后的孕痣那么明显,爹爹居然还说长大了给他娶媳妇……  哼,更不想搭理他了。  其实这不怪薛文瀚,从一个只有男人和女人的世界,突然穿到了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世界,薛文瀚心里其实略微还是有一点排斥的。  更是下意识的就将哥儿归类到了男人里面。  虽然哥儿除了能生孩子、长得清秀些、力气比男人小些与男人并无不同。  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是不同于男人和女人的另一种性别。  是独立存在的。  他们可以嫁人,也可以娶妻,但其实除了一些特别有本事的哥儿,其他的哥儿基本上都以嫁人为主。  农村更是,几乎就没有哥儿娶妻的,所以苏豆子才会这么想。  因为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不确定有没有事情发生,薛文瀚虽然依着苏豆子,但走的特别慢,就想着走两步等苏豆子的热劲儿过去了就回家,却不想苏豆子的热劲儿非但没有过去,反而催他催的更急了,到最后直接急哭了,对他大吼大叫道:  “爹爹,你快点啊,你太慢了,你快点啊。”  听他的声音不对,薛文瀚低头一看,就发现小孩脸上全是泪水,薛文瀚连忙替他擦了问,“豆子,怎么了?”  “不知道。”苏豆子摇了摇头,说了句“就是特别难过。”还不忘催他:“你快些走。”  听他的话,再加上现在正是晚上人们干完活回家的时候,他们逆行了这么久路上却没碰到一个人,薛文瀚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了。  连忙加快了脚步,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人,同样是上山去的,四个汉子,合伙抬着一架梯子。薛文瀚耳力好,老远就听到其中一个汉子说:“我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命苦的哥儿。”  “可不是吗?”另一个道:“就算长得不好看,但那个……也太过分了。”像是很害怕那个人,连名字都不敢提。  “哎,”另一个叹了口气,说:“还不如当初等年纪到了让官府给分配呢,说不定还能分配到好的。”  白沧,因为人口稀少,官府规定:男子20岁,女子、哥儿18岁就必须要成亲,不成亲的就会被官府强行分配。  成亲后,生了孩子还会给补助,生的越多给的补助也就越多,因此每家每户都有很多孩子。  像苏日安家那样,一家子就一个孩子,还是个哥儿的几乎就没有。  但其实,苏日安当初也是有兄弟的,一个在三岁的时候染了风寒去世了,另一个服兵役时在战争失踪了。  所以才剩下了苏日安一个。  “官府分配能有啥好的?!”  “哎,你还别说,还真有好的,西坡那个嫁不出去的李柳不就被官府分配到小弯山了吗?人家现在日子过得可红火了,听说砖瓦房,牛车,啥都有了。”  “真的假的?!”另一个惊讶:“这男人这么有本事怎么还没娶到媳妇要官府分配啊?!”  “他爹娘偏心,家里不给娶呗。”还能怎样。  听几个小年轻咋咋呼呼的,其中一个年纪稍微长些的,叹了口气说:“我说你们啊,你们看官府分配了那么多人,好的除了李柳还有几个呢?”被分配的女子哥儿,不是长得太丑的就是性格名声不好的;男的不是战场上回来的伤残士兵,就是死了妻子的鳏夫,能有几个好的呢?!  “那个谁虽然不是人,但人家有钱又长得好看,你们看村子里除了人家还要谁家能盖得起砖瓦房,更别说是像人家那样转阁的了。再说了……人家还长得那么好看的,就连你们都看不上安哥儿,人家看不上不也特正常的吗?!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些人是在说他们,但当真的听到名字的时候薛文瀚还是有些生气。  渣攻也就算了,那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但苏日安……那里长得不好看了?除了皮肤有些黑,脸上棱角分明,五官秀美,完全就是型男好不好?怎么到他们的嘴里就变得那么难听了呢?  难怪他十四岁,一米五,一百二十五斤的妹妹天天嚷嚷着说她应该生在唐朝,绝壁是美人。  果然,朝代不同,审美不同,看法也不同。  不过也幸好他的审美与他们不同。  “哎,川哥,你可别胡说啊,可不是我们看不上安哥儿,是我们不敢看上他,你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比你还要高,你敢要吗?打个架说不定都打不过,那也太丢人了,我还是喜欢像我家宁哥儿那样的,抱着也舒……”那个男人正说的起劲呢,突然听到一声稚嫩但气势十足的吼声:  “你们坏蛋,不许说我阿姆。”  薛文瀚走得快,距离那几个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苏豆子自然就听到他们说的话,一听到说他阿姆,小家伙当即就不淡定了。  几个人听到苏豆子的声音,一愣,转过脸就看到薛文瀚正抱着苏豆子朝他们走来,速度特别快,一点都不像是在上山,倒像是在走下坡路,快的几个人都被吓住了。  其中一个胆子小的,直接吓得把手中的梯子都扔了。  不过也幸好,因为上山路吃力,梯子是四个人抬着的,要不然……这一扔可能就要在家养好几天了。  看几个人见鬼一样看着他,薛文瀚微微皱了皱眉,问:“前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你不知道?”年长的那个满脸惊讶:你不知道那你来做什么了?  薛文瀚微微挑眉:“嗯。”不太想搭理这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男人,但现在情况特殊,他又不得不搭理。  “豆子他阿姆和苏五牛一起掉三岔嘴崖缝里了。”见薛文瀚皱眉,另一个年轻人连忙说道,生怕薛文瀚一生气将他们揍一顿。  “阿姆。”那人话音才落,苏豆子哇的一声就哭了。第十一章   听到年轻男人的话,薛文瀚的脸色也变了。  渣攻虽然不常待在村子里,但三岔山三岔嘴那个地方还是知道的。  三岔山是白杨沟很重要的一座山,是y形上半部分中间,唯一一座连接着白杨沟东坡西坡和楠木村的大山。  三岔山在偏东坡村的方向像是被人用剑竖着劈了一剑,裂开了一条很大的裂谷,裂谷延伸向大山深处,深的地方足足有几十米,浅的地方也有三四米。  是白杨沟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但因为这座山土质极好,很适合农作物生长,山上又全是耕地。  而有些人家的房子和地并不在裂谷的同一边,所以人们就在三岔山裂缝最窄的地方,也就是三岔嘴架起了一座木桥。  这座木桥的地方,是一个丁字路口,下面是一条路,到三岔嘴分成了两条,分别走向三岔嘴裂谷的两边。  这些年三岔嘴也不是没人掉下去过,但救上来后基本不是残了就是废了。  这在靠苦力吃饭的农村,比死了还有可怕。  想到这里,薛文瀚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脚下的步伐也越发走的快了。  快的那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薛文灏就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吓得那几个人以为是遇到鬼了。  在快走到三岔嘴的时候,薛文瀚听到了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连忙抱着哭的没声音了开始打嗝儿的苏豆子走了上去,然后就看到几十个人围在一个地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期间还有人大喊:“大家都小心些,往后站,可千万别挤,这地方这么危险的,挤掉下去了怎么办?都往后,听到了没有,都往后啊……”  “安哥儿,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  “是啊,大川他们很快就来了,来了就拉你上来。”  也不知道里面说了啥,又有另一个年老沉稳的声音喊道:“对,你还有豆子呢,可千万不能放弃,很快大川他们就来了,到时候就让你明哥他们把你拉上来,好孩子再坚持一会儿,大伯不会让你有事情的。”  “大爷爷。”苏豆子显然也听到了那个声音,还隔着老远就带着哭音喊道。  “我怎么听到了小豆子的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  “大爷爷,我在这里。”苏豆子喊了一声。听到苏豆子的声音,人们纷纷转过身来,然后就看到了苏豆子和抱着苏豆子的薛文瀚。  大部分人还不知道薛文瀚“变好”的事情,看到薛文瀚脸色都变了,吓得纷纷向后退去,这一退差点就把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挤下了悬崖。  又一阵兵荒马乱。  不过这兵荒马乱并没有影响到薛文瀚,薛文瀚在人们让开的路上走过去,走到苏豆子嘴里的大爷爷,白杨沟的里正——苏世平的面前。  “豆子,你怎么来了?!”看到苏豆子,苏世平的脸色一变,那个天杀的告诉豆子的。哎呦,我可怜的豆子,怎么还和这个天杀的一起来了?!看到薛文瀚,苏世平的脸色更难看了,但当初渣攻教训他的记忆太过深刻,苏世平也没敢说什么,只对苏豆子说:“豆子,来大爷爷这里。”  “大爷…嗝…爷,我…嗝…我要看阿姆。”苏豆子哭的打着隔了,嘴里还一遍一遍的喊着“阿姆。”喊的人听了心里难受。  听他哭了一路的薛文瀚就更别说了,安慰了他一句:“豆子别哭了,爹爹现在就下去救你阿姆,把你阿姆救上来,别哭了,乖。”说着,还替苏豆子擦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泡,把苏豆子递给苏世平:“麻烦你了,看着他点,别让他到边上来。”  薛文瀚混球的形象太过深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接把苏世平给弄懵了,不仅苏世平,其他的人也是,还有些惊恐,惊恐过后又面面相觑。  不能明白。 第9章 面面相觑。  继而变成了叽叽喳喳的议论:  “安哥儿……这,这胆子也太大了,就这么扑过去,不怕被打吗?!”除了几个思想保守的觉得两人伤风败俗,见苏日安扑向薛文瀚,大多数人都替苏日安捏了一把汗。  接着,见薛文瀚非但没有打苏日安,还抬手轻拍苏日安的后背,又变成了:“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最后有替苏日安高兴的:  “要是这人能一直这么疼安哥儿,安哥儿以后可就有福了。”可不是有福,那么大的房子,听说还买了仆人,能不有福吗?!村子里谁比得过?  “安哥儿也是个命苦的,好在等到薛小子回心了。”  “确实,安哥儿苦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熬出头了。”  还有见不得人好,拈酸捏醋的,“可别过两天又恢复了原样,那就丢脸了。”  还有羡慕的:“要是我未来夫君也对我那么好就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自以为说的很小声,却不知道薛文瀚耳力惊人,早就把他们的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抬头,薛文瀚朝着见不得苏日安好,诋毁苏日安的人那里警告的看了一眼。  看完,刚准备收回视线,就看到一边的苏豆子挣脱了苏世平的怀里,哭着迈着小短腿哒哒的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苏世平本来跟着,见薛文瀚看到了苏豆子,就停了下来。  苏豆子跑过来后,大喊了一声“阿姆”一下子就扑到了苏日安的身上。  苏豆子一来,薛文瀚就失宠了。  苏日安一下子从薛文瀚的怀里挣开,然后抱住了苏豆子,母子两哭成了一团。  刚好,薛文瀚想起苏日安说他被蛇咬了,说了一句:“我看看你的伤。”后就抓着苏日安的脚,脱下了苏日安的鞋子,准备看苏日安腿上的伤。  薛文瀚的速度太快,苏日安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把人的鞋子脱了,底裤掀起来了。  完全忘了,这里不是9012年,人们的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  被当着这么多男人女人小哥儿的面脱去鞋子掀起底裤,苏日安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变得苍白,动了动想要把脚收回来,却发现中了毒的腿没多少力气。  张了张嘴,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被嫌弃了这么多年,当牛做马还要挨打,原以为苦日子终于要过去了,现在却又……又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羞辱。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仅苏日安,其他的人也纷纷变了脸色。  薛文瀚这是有多嫌弃苏日安啊,要这么羞辱他。  刚刚还说恭喜、羡慕的人,此刻都不吭声了。  如果好生活若要这样的羞辱来换,他们还不如不要呢。  靠的近的人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有一个年轻人迎着冲了上来,指着薛文瀚张嘴就骂:  “薛文瀚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知道你有钱,看不上我家安哥儿,可你就算休了他也好,为什么要这么羞辱他呢。”  被当着村人的面脱去了鞋袜掀起了底裤,也就是苏日安已经成了亲,要是未婚的小哥儿,怕是以后连夫家都找不到了。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日明本来因为苏世平太偏心苏日安,见不得苏日安。但此时却实实在在的被薛文瀚给气着了,气得连薛文瀚有多“凶残”都忘了,直接上来就对着薛文瀚吼道。  就算苏日安再不好,那也是他们苏家的种,是他二叔唯一的儿子。  薛文瀚居然……  居然这么羞辱他。  骂的时候特痛快,骂完,看到原本站在身边的人几乎都没有了,就剩下他和他同样被气黑了脸的爹爹,以及村子里刚上来的几个族老,苏日明才想起……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是村子里一人轻松打倒七八个壮汉的恶霸。  顿时也有些害怕了。  看向薛文瀚的眼神也变得警惕,生怕薛文瀚起来打他。  但薛文瀚此时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甚至连苏日安绝望的表情都没注意到,因为他发现苏日安腿上蛇咬过的地方已经肿起了一大圈。  显然,毒素已经开始扩散了。  也就是这毒不厉害,要不然过了这么些时间苏日安早就没命了。  但就算毒素再不厉害,那也是毒,时间久了照样会要人性命。  以前当兵的时候在野外被毒蛇咬了,如果没有医疗条件,身边有人的话都会先帮对方把毒弄出来,因此看到苏日安腿上的毒蛇印,薛文瀚几乎没有多想,就抬起了苏日安的腿架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低头给苏日安吸毒。  本来以为薛文瀚嫌弃苏日安了的人,在看到薛文瀚竟然不嫌弃苏日安腿脏给苏日安吸毒后又都懵了。  包括回过神来吓得不知所措的苏日明和正准备上前和薛文瀚理论的苏世平。  皆是一脸的懵逼。  这……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是嫌弃呢?还是不嫌弃呢?第十四章   苏日安也被薛文瀚的举止给弄懵了,本以为被薛文瀚嫌弃了没脸的绝望,现在却又看到薛文瀚竟不嫌弃他给他吸毒,反应过来后,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  成了苹果。  慌忙伸手去推薛文瀚:“你别吸了,太脏了。”那有人用嘴碰腿的,多脏。  但他的腿因为中了毒没什么力气,手上的力道又不够,没推开薛文灏反被薛文瀚抓住了手,握在了手里,  “别胡闹,毒素已经扩散了,再胡闹下去就没命了。”  说完,薛文瀚也不敢耽搁,连忙又低下头给苏日安吸毒。  薛文瀚觉得是救人没想太多,苏日安却僵住了身体,涨红了脸,连脖子都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村子里围观的人们也仅用一秒就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有说薛文瀚对苏日安真好的,有说苏日安福大的,也有夸赞两人关系好的,当然还有一些酸的,和一些老顽固气呼呼的骂两人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  薛文瀚听到了,但他此时最重要的是给苏日安把毒吸出来,然后带苏日安回村子找郎中。  也就没在意那些议论。  苏日安的大脑在薛文瀚抓住他手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运行,别说那些人了,就连窝在他怀里的苏豆子问薛文瀚:“爹爹,你在干什么?”都没听到。  薛文瀚听到苏豆子的话,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连着吸了几口,将大部分的毒吸出来了才说:“你阿姆被毒蛇咬了,爹爹帮你阿姆把毒吸出来。”  薛文瀚刚说完,安静了没一会儿的小家伙又“哇”的一声哭了,然后扭头死死的抱住了苏日安:“阿姆你会不会死啊,呜呜……阿姆你别死,我不要你阿姆,呜呜呜……”  以前苏小娟家的娘亲就是被毒蛇咬了,死的。  他不要阿姆死。  “爹爹,你快救救阿姆,我不要阿姆死,呜呜呜……”哭的伤心的眼泪哗啦啦的流。  薛文瀚默——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家伙这么爱哭泣。  简直就一小哭包。  苏日安也从苏豆子的哭声中回过了神,连忙从薛文瀚手中抽出了他的手,抬手去给苏豆子擦眼泪:“豆子放心,阿姆不会死的,乖,别哭了,再哭长大都没人要你当夫郎了。”  “……!!!”薛文瀚正在吸毒,听到苏日安的话差点没把吸出来的毒咽下去。  苏豆子竟然是小哥儿……!!!  为什么渣攻的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卧槽,就算是薛文瀚也没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这特么也太渣了吧,自家娃是男是女是哥儿都不知道。  害得他还以为豆子是汉子,还说要给他娶媳妇。  真是……  难怪当时苏豆子用那种眼神看他。  听到苏日安的话,苏豆子或许也是想起了之前薛文瀚说的给他娶媳妇的话,止住了哭声抬头瞅了薛文瀚一眼,仿佛在控诉薛文瀚:你这个爹爹当的太不称职了。  把薛文瀚给臊的,连忙低下了头,继续吸毒。  看完薛文瀚,苏豆子又回过头去,哽咽着打着嗝问苏日安:“真的……嗝……真的,没事吗?!嗝”  “真的没事,豆子难道不相信阿姆吗?”苏日安一边说,一边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倒是忘了薛文灏给他吸毒的尴尬。  他忘了,但其他的人没忘。  一抬头,苏日安就对上了一双双表情各异的大眼睛,直接被吓了一跳。然后低头,顺着人们的视线看去,苏日安就看到……薛文灏正高高的架起自己的右腿,嘴贴在他的腿上……  那姿势……  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苏日安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慌忙推了薛文瀚一把,连声音都带上了颤:“好了好了,别吸了,脏死了,快别吸了。”  薛文瀚刚好把毒素都吸出来,看他尴尬慌张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没忍住就逗了一句:“脏什么,昨晚不才洗的澡吗?!”  大半晚上,偷偷摸摸的出去,当他不知道啊。  苏日安本来就臊的不行,听到薛文瀚的话,脸直接炸了。  身体也在瞬间僵硬。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  白天的时候因为薛文瀚在他不好意思,就等着晚上薛文瀚睡了才偷偷摸摸的起来打了水洗,谁知道……以为睡了的人竟然没睡。  还……  苏日安越想脸越红,最后直接变成了煮熟的虾米。  别说耳朵了,连脖子都晕染上了艳丽的红色。  也就是太阳快要落山了,光线没有白天强了,再加上他皮肤黑,要不然……估计村民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项谈资。  薛文灏的本意是逗苏日安,却忘了苏日安怀里还有一个苏豆子。  苏豆子一听:这还了得,他晚上和阿姆一起睡都不知道,爹爹竟然知道!! 第11章 如果是对村子里其他的汉子,他早就命令了。  根本就不用这么低三下四,但这个人是薛文瀚,是那个一个人放翻了村子里七八个壮汉连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薛文瀚。  只能低三下四的说。  有些憋屈。  不过一想到三岔嘴下面的深谷不浅,危险重重,除了薛文瀚这个煞神下去还有几分活路,其他的人下去根本就是送死,也没有人愿意下去,就忍了。  毕竟,他还有求于人家。  但其实薛文瀚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因为他在听到“五牛小子也掉下去……”几个字的时候就想到了当初他听到的那声惨叫,以及……苏日安的回答,就笑了。  而几乎是同时,薛文瀚也感觉到趴在他背上的苏日安身体一僵,随后又慢慢的放松了下。  但其实苏日安并没有真的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窝在薛文瀚脖颈里的脑袋也深深地埋下,扶在薛文瀚肩上的手也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是的。  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不想让薛文瀚救苏五牛,他就是要苏五牛死。  说他阴险也好,说他心思歹毒也罢。  他并不后悔,如果有下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他不后悔。  只是薛文瀚……  苏日安小心翼翼的趴在薛文瀚的背上等待着薛文瀚的宣判。  不管是将他扔到地上,咒骂,亦或者是毒打,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他不害怕。  苏日安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不害怕……  也不后悔。  谁叫他苏五牛欺负豆子呢?!  以前他是没找到机会,这次终于有机会了,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苏日安心里偷偷的想着。  却没想到……薛文瀚并没有将他扔下,也没有骂他恶毒,更没有打他,反而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腿,放柔了声音安慰他:“没事的,别怕。”  一股说不出的感情从胸口溢出,苏日安第一次觉得原来“没事的,别怕”这五个字竟是这么的好听。  是他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听最好听的话。  没有之一。  这几个字,像是有魔咒一样。  薛文瀚说完,他就真的不害怕了。  放松了身子,放开了紧握在一起的拳头,脑袋下意识的在薛文瀚的脖颈处蹭了一下,苏日安觉得他现在很高兴,很高兴。  高兴的鼻子有些酸。  高兴的就连远处那个族里面他要叫“爷爷”的老头黑着脸问他:“安哥儿,五牛掉下去的事情你知道吧?”  他都不怕了。  抬起头,坦坦荡荡的“嗯”了一声。  虽然苏日安知道他不应该这么回答,这么回答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但他现在就想这么说。  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苏日安不后悔,就像他不后悔在被苏五牛推下悬崖时用尽力气将苏五牛也拽了下去并推下去;就像他不后悔跟薛文瀚说“没听到”一样。  他一点也不后悔。  就算那些老头子们,一个个指着他的鼻子说他:  “知道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下面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你这个哥儿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  “对啊,安哥儿,你怎么不早说呢?虽然五牛平日里混了些,可他到底是咱们苏家的族人啊,你怎么上来了都不说一声呢?这要是五牛出个啥事情可叫我们这些老家伙以后去了怎么跟他爹娘交代呢。”老头说的声情并茂,时不时还抬手摸一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好似真的很关心苏五牛一样。  那副模样,不仅薛文瀚,就连平日里对老头们敬畏非常的苏日安都笑了。  趴在薛文瀚的背上,偷偷将脑袋埋进薛文瀚的脖颈里,笑得一颤一颤的。  要真关心苏五牛,这么多年早干啥去了?  非要等到现在……  不仅苏日安夫夫,就连其他的小辈们也被几个老家伙的无耻给震惊了。  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要用到人家,如果苏五牛是个彻彻底底没用的人,看他们还关心不?  薛文瀚的视线,一一从那些个老头的脸上扫过。  最后落到说苏日安心思歹毒的那个老头身上。不过薛文瀚并没有立刻和他说话,而是喊了一声“苏日明。”  苏日明本就站在他们的旁边,听到薛文瀚的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干什么?”  问完才意识到喊他的是薛文瀚,连忙转过脸来,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先背小安回村子,让郎中大叔给他看看。”说着,薛文静将红着脸埋在自己脖颈偷笑的苏日安扒下来。  说:“先让你哥背你回去看大夫,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那蛇的毒不算厉害。  稍微迟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  薛文瀚倒不是太担心。  苏日明虽然嘴上说不喜欢苏日安,但心里其实将苏日安当弟弟,也不怕也整出什么幺蛾子。  苏日明听到薛文瀚的话,楞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薛文瀚是什么意思,倒是苏世平,将怀里的苏豆子颠了一下,对苏日明说:“去吧。”  反应过来,苏日明虽然很想看热闹,但显然苏日安更重要。  虽然他很讨厌这个二叔家的弟弟。  “嗯”了一声,苏日明背着苏日安离开。  苏日安离开,薛文瀚才将视线再次移到了那个老头的身上。第十七章   苏日安离开,薛文瀚才将视线再次移到了那个老头的身上,眼眸发冷:“你们不都说了下面很危险吗?既然危险,那他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谁是要下去救吗?”  薛文瀚说着,目光再次一一从几个老头子的身上扫过,冷笑了一声,问:“你,你,还是你要下去?”  最讨厌这种没球本事,还喜欢倚老卖老,仗着年纪大辈分高就乱训人的人了。  好似多活了两年就有多了不起似得。  天下人都得听他们的。  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薛文瀚的话说完了,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老头们被他盯的脸上火辣辣的,但薛文瀚凶名在外,谁都敢打,他们也不敢像对其他的小辈那样训斥。  一个个都憋红了脸。  看得人群里一众被他们仗着身份训斥过的小辈们纷纷在心里给薛文瀚竖起了大拇指。  当然,有人认同薛文瀚的做法,肯定就有人反对。  不过鉴于薛文瀚平日里的凶名太甚,那人的语气倒不算激烈,只说:“薛大哥,你这样对五爷爷,七爷爷他们不太好吗?怎么说他们都是咱们的长辈。”可能是害怕,那人的声音不大,还带着颤。  薛文瀚听了,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心里其实略略还是有些佩服这个虽然害怕的要死,却依旧还站出来说话的人。  虽然他说的话他并不爱听。  但这份勇气实在是可嘉。  很轻松的薛文瀚就找到了他,因为在他说完那句话后他周围的人就纷纷散开,形成了无人地带。  薛文瀚想注意不到他都不行。  那是一个约莫只有十三四岁,很干很瘦的哥儿或者汉子?薛文瀚没太分的清楚。因为他太瘦了,光从体型上很难看出来是哥儿还是汉子,再加上这个世界上哥儿们的孕痣并不全是在额头,还有些像苏日安和苏豆子那样藏在耳朵背后的,就不好认。  薛文瀚看过去的时候,小孩正局促紧张的站在无人地带中间,眼睛警惕的看着薛文瀚,像个狗崽子,生怕薛文瀚生气了打他。  可是……  如果他真要打他,他就算再警惕又有什么用呢?  薛文瀚没忍住笑了。  并没有生气,反而还附和着小孩的话说:“你说得对,咱们是应该要尊老爱幼。”  听到薛文瀚的话,小孩的眼睛一亮,心道:其实薛大哥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讲理吗?这不就特讲理的吗?完全忘了薛文瀚刚才是怎么怂对那几个老头子的。  小孩刚想完,就听到薛文瀚用不急不慢的声音说:“但咱们不能盲目的尊老爱幼,有些老可以尊,但有些仗着自己辈分高年纪大就倚老卖老到处训人的老……”薛文瀚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大家都听懂了。  但正因为听懂了,人群才在一瞬间陷入了静默。  静默过后,便是叽叽喳喳更加激烈的议论声。  薛文瀚的话对他们的冲击力太大了。  他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所接受的教育也是无条件的听命孝顺自己的父母,听从族里面族老们的安排。  那怕是族老们说的话不对。  也得听从。 第13章 其他几个老头听到四爷爷答应了,有些不满。  那可是五两银子啊,不是五文也不是五钱,是五两,五两啊。  他们一家一年的收入。  老头们还是有些舍不得。  但四爷爷已经发话了,“就这么决定了,五两银子我们给你,你下去把人救上来。”  现在薛文瀚说了这话,就算薛文瀚不把人救上来,五两银子他们也要给——买薛文瀚闭嘴。  苏五牛考上秀才已经有十二年了,这十二年里他们几家的田都挂在苏五牛的名下,免去了不少的税收,如果让村子里的人知道了,到时候还不定怎么闹呢。  要是有人眼红闹到衙门里去,怕就不是银子的事情了。  而是直接蹲大狱了。  四爷爷想着,瞅了瞅四周叽叽喳喳问薛文瀚话什么意思的众人。  叹息了一声,心里觉得有点塞。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感觉……太憋屈。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  今天竟被一个小辈……  老头想着,盯着薛文瀚的目光也阴沉沉的,不知道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薛文瀚看见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就是过过眼瘾,要真把他怎么样,肯定屁都不敢。  就算敢,他薛文瀚也不是吓大的。  想着,薛文瀚将趴在他怀里乖乖听他们说话的苏豆子递给苏世平,说道:“我下去,麻烦大伯帮我看着点豆子。”  从薛文瀚的怀里移到苏世平的怀里,苏豆子有些不高兴的问薛文瀚:“爹爹你要下去下面吗?”  “嗯。”薛文瀚说着,捏了捏苏豆子软乎乎的小脸颊,“你要听大爷爷的话,听到了吗?”  “听到了。”苏豆子说:“可是这下面很危险。”他听秀丽家娘骂秀丽就说:你再不听话了就把你扔到三岔崖下去。  那下面定是相当危险的。  听到苏豆子的话,薛文瀚心里一暖,笑了下,说:“豆子这是在关心爹爹吗?”  “对。”苏豆子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我是在关心爹爹。”  “放心吧,爹爹没事的,你乖乖和大爷爷待在崖上面等爹爹上来就行了。”虽然没看到,但根据听到的那声惨叫声,薛文瀚能判断的出发出声音的地方并不算深。  最多十来米。  十来米的深度,对他来说并不算问题。  至于蛇,不是有种东西叫做雄黄酒吗?  他上来的时候听到抬梯子的那四个人说带了,不过他当时一心想着苏日安,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要下去自然要把那雄黄酒要过来。  想着,薛文瀚直接扭头,找到抬梯子的那四个人里面拿雄黄酒的那个,问他要了雄黄酒。  后又要了绳子。  将他们拿上来的绳子和原本人们去地里时带的几根绳子绑在一起,后将一头拿在自己的手里,一头递给距离他比较近的一个年轻人,喊了一声:“年轻力壮的都过来。”  等人过来后,薛文瀚从里面挑了些看起来很有力气的,告诉他们:“一会儿我下去后会把苏五牛绑在绳子上,到时候我喊拉你们就把绳子往上拉,听到了吗?”  “听到了。”几个人纷纷点头。  薛文瀚“嗯”了一声,后拿着酒和绳子下了悬崖。  悬崖是立的,但上面有很多凸凸凹凹的地方,比现代的攀岩难道可小多了。  刚开始的时候很顺利,但在下到七八米的时候就有些看不清了。薛文瀚还因此不小心抓到了一条蛇的身上,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将手中开着盖的酒葫芦口朝向了蛇的方向,雄黄的味道驱散了蛇,怕是他就要被蛇咬上一口了。  不过幸好……  随着下去的深度越来越深,光线也越来越暗,崖壁上还长了湿湿滑滑的苔藓,一个不小心就打了滑,好几次差点摔下去,手上也粘上了苔藓,黏黏滑滑的,超级恶心。  蛇的数量也比在上面多了很多。  如果不是身上带着雄黄酒,薛文瀚真的觉得他要被蛇给吃了。  心中暗暗骂自己傻逼,干嘛答应这么傻逼的事情呢。  这么多蛇,那苏五牛就算没摔死也早就被蛇毒死了。  但是已经下来了这么深了,听石子落下去的声音,距离崖底已经很近了,再上去又有些不甘心。  咬了咬牙,薛文瀚继续往下爬。  到崖底后,因为太暗,薛文瀚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苏五牛。  不是看到的,是他摸着走的时候差点被苏五牛绊倒。  然后就找到了。  找到苏五牛后,薛文瀚并没有立刻去碰他,而是将手中的雄黄酒往苏五牛的身上浇了些,随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过了约莫有两分钟,听不到声响了,薛文瀚才试探性的伸手去摸苏五牛。  摸到苏五牛后,薛文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探苏五牛的鼻息。  手摸到苏五牛的脸上,薛文瀚却惊呆了。第十九章   苏五牛虽然还活着,但那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肿的,如果不是鼻息,薛文瀚甚至都不敢确定那是脸,不仅肿,脸上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湿湿滑滑,黏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气味。  薛文瀚想过下面会很恶心,但没想过会这么恶心。  就算前世出任务蹲在下水道时都没这么恶心过,恶心的薛文瀚连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屏住呼吸,连忙将不成样子了的苏五牛翻过来,绑到了绳子上,绑的过程中,苏五牛的身上窸窸窣窣不断有小东西掉落下来,有些小东西甚至想要通过薛文瀚的手爬到薛文瀚的身上。  薛文瀚连忙甩开。  却发现脚腕上酥酥麻麻的,明显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脚往上爬。  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薛文瀚觉得他快要疯了。  他要是疯了,一定是被这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给逼疯的。  又觉得五两银子亏了,应该要五十两。  或者干脆不救了,再想其他的办法立威。  可他想的再多,下来的已经下来了,也没有办法了。  快速得将苏五牛绑好,薛文瀚神经病似得在地上跳了几下,后对着上面大喊了一声:“好了,拉吧。”再不拉,他真的要疯了。  等上面听到声音,拉动绳子后,薛文瀚就连忙往上爬。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下面待着了。  尽管岩壁上有苔藓之类黏黏滑滑的东西,很危险。  但薛文瀚觉得那危险比起站在崖底被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爬满身,苔藓什么的实在是不值一提。  更何况他是从上面下来的,也算是有经验了。  稍微小心些就好了。  因为黑,薛文瀚也不敢爬的太快。  苏五牛都被提上去好一会儿了,他才慢慢悠悠的从下面爬了上来。  刚到崖边,一阵风吹过来,吹得薛文瀚和苏五牛身上的恶臭散在空气里,熏得众人脸色都变了。  有好些人没忍住连着退了几步,退到了上风的方向。  一个个,无视了地上没了人形、奄奄一息的苏五牛,看向薛文瀚的眼神像是在看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  惊恐中还带着点崇拜。  ——当然,这只是那些与薛文瀚无怨又无仇的年轻人。  上了年纪的,除了惊恐,还有些感慨。  至于那些坑害薛文瀚的,老头子们,脸上的表情就很精彩了,每一个都不同。  可谓精彩纷呈。  不过薛文瀚也没时间看他们。  因为他身上实在是太痒了,痒的薛文瀚连面子都顾不上了,爬上悬崖后,直接就神经病般的跳了起来。  跳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有话多嘴碎胆子又小的,看到薛文瀚顶着一头沾满绿色汁液的头发,穿着一身沾满了各种黑不溜秋粘液的衣服,又蹦又跳的,直接吓傻了:“这,这是怎么了?”  “不,不会是中邪了吧?”旁边的人也害怕。  薛文瀚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三岔崖下可死过不少人,堆着不少的白骨,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被人推下去的,还有死了买不起棺材被家里人扔下去的,等等等等。  不计其数。  三岔崖,孤魂野鬼的聚集地。  想象就觉得可怕。  其他的人也想到了,脸上的表情徒然变得惊恐:“那怎么办啊?”没中邪的时候已经那么厉害了,再中邪还让人活吗?  大家面面相觑,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  特别是一些胆子小的,直接吓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哥儿妹子们,此刻只要站在一起也都纷纷牵起了彼此的手。  看起来亲密无间。  难得的和谐。 第15章 说了声“我进去扎下”,薛文瀚折身回了屋子,找了根与衣服相匹配的发带,将头发大概固定住。  出来后,对着尚还站在门口的苏日安说了句:“我去了,你回屋吧。”后在苏日安的注视下离开了院子。  薛文瀚走后,苏日安就拄着木棍一条一条的跳进了他和苏豆子现在住的房间。  不太想出去。  一出去,福婶殷勤的让他很不自在。  还不如待在屋子里,等薛文瀚回来再说。  薛文瀚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主要是他并没有到苏世平家,在路上就碰到了从山上下来的苏世平以及一众的人。  看着穿着锦缎长衫,松松散散扎着头发,面如冠玉,与刚才在山上完全不同的薛文瀚,众人一愣。  还是苏豆子先反应过来,隔着老远就喊了一声“爹爹”  薛文瀚扯开了笑,“哎”了一声,走过去问苏世平问了声好,从苏世平的手中接过了苏豆子,后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的苏五牛,问:“没死吧?”  苏世平被他问的给气笑了。  有这么问的吗?  不过还是说道:“没,不过活下来估计以后也残了。”残了也好。  苏世平是一点也不为他难过。  略略还有些高兴。  虽然作为里正是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但是……控制不住啊。  他就是很高兴。  像苏五牛这种混球,如果他不是秀才他早就把他赶出村子里了,偏偏人家是秀才,他一个小小的里正也没资格赶人家离开,这回好了。  残了。  看他以后还如何作妖。  现在赋税重,几乎占收成的两成,有时候甚至更多;苏五牛是个秀才,名下的田产不用上税,那几个老头肯定不会让他死。  但不让他死,肯定也不会让他好过。  以后有他苏五牛受的。  叫他以前那么欺负豆子。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把苏世平的幸灾乐祸看在眼里,薛文瀚笑了下,也没说什么,他能理解。  就苏五牛以前的所作所为,村子里不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  想让他不好过的人更多。  包括苏日安在内。  想到这里,薛文瀚就想到刚才崖下他问苏日安有什么声音,苏日安面无表情的说没有的话。  没忍住笑了。  后薛文瀚抬手,揉了揉怀里苏豆子软绵绵的头发,对着众人说了句:“苏五牛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带着豆子回去了。”说完又跟苏世平说了两声。  让苏豆子和苏世平以及一众的村民们道了别,抱着苏豆子回到了家。  家里,福婶已经做好了饭,见薛文瀚进门,问了声:“老爷,饭好了,现在要吃吗?”  薛文瀚“嗯”了一声,让福婶将饭菜端到餐桌,自个抱着苏豆子进了门。  一进门,看不见福婶了,苏豆子就偷偷的趴到他耳边问:“爹爹,他们怎么还在咱家啊?不回去睡觉吗?”  薛文瀚被苏豆子的话给弄笑了。  白天说的有板有眼的,还以为他明白了。  原来是个小南郭啊。  薛文瀚将福叔和福婶以后都住在他们家的话跟苏豆子说了一遍,也不知道小家伙听懂了没有,脑袋倒是点的特别勤快。  一问明白了吗,就说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  刚进门,苏日安就从里面出来了。  拄着木棍——薛文瀚之前没细看,现在一看,那木棍上还带着刺,想来应该是从烧火的柴堆里面找的。  看来除了浴桶,还要给苏日安做跟拐杖。  浴桶需要的木材多,急不得,拐杖倒是没问题。  出门随便从树上砍下一截就可以了。  苏豆子一进门就高兴的喊了一声“阿姆”,苏日安答应了,一回头就看到薛文瀚盯着他的腿,不自在的缩了缩,后问薛文瀚:“怎么了?”  “没事。”薛文瀚收回目光,问他:“你去郎中家,郎中大叔怎么说?”  苏日安“哦”了一声,说:“栏郎中大叔说这蛇的毒不算严重,后面你又,又……”说着想起了薛文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他鞋掀他底裤的事情,苏日安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就连耳朵后面的哥儿痣都跟着变得艳红艳红的。  “又,又那啥了,就不打紧的,给抓了两副解毒的药,说吃完了再到他那里去看看就好了。”苏日安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苏日安的脸红红的,薛文瀚很有自知之明的没觉得苏日安是因为爱上了自己脸红,估计就是不好意思,倒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勾着唇坏着心眼的问:“我那啥了?”  苏日安估计是没想到薛文瀚会这么问,一愣,猛地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薛文瀚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有些懊恼的什么都没说。  薛文瀚被他的反应给逗乐了。  笑了一声,也不再惹他,说道:“好了好了,就逗逗你,走吧,咱们去吃饭,再不吃天黑了就没办法了。”  虽然有油灯,但那玩意到底不亮堂。  而且油灯费油,以苏日安节省惯了的性情,连那不亮堂的油灯都舍不得用——这点昨晚薛文瀚就领教过了。  听薛文瀚转变了话题,苏日安也不好揪着不放。  低着头“嗯”了一声,跟在薛文瀚的后面除了屋子,到堂屋,福婶已经把饭菜都放到桌子上了。  桌子上放着三双筷子三个碗,显然是给他们三个准备的。  还没进门呢苏豆子就闻到了香味,一进去,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比他们过年吃的还要好的肉和菜,还有白米饭,苏豆子当即就不淡定了,激动的抱住了薛文瀚的脖子:“爹爹,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嗯、”薛文瀚笑着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饭菜,咕咚咕咚咽口水的模样,笑了:“豆子喜欢吗?”  “嗯嗯。”苏豆子连连点头,眼睛就从餐桌上没移开过。  连他平日里最爱的阿姆喊他都没听见。  一副饿狼的模样,像是多少天给他没有给吃的,恨不得直接扑到餐桌上。  苏日安被他的模样给气笑了。  虽然他自己在看到这一桌好吃的的时候也有些馋。  但苏豆子……实在是太丢脸了,真不想跟人说这是他儿子。  气过之后,苏日安心里又空荡荡的,说白了还是他没本事,如果他有本事,天天给苏豆子好吃的,苏豆子也不至于见到顿好的就变成这幅模样。  心底叹了口气。  苏日安也注意到了饭桌上放着的筷子和碗,一愣,后问薛文瀚:“福叔和福婶他们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他到底是村子里长大的。  对于家里突然多出来了两个下人这件事情还是有些不自在。  更别说让福叔和福婶另吃了。  ——因为村子里,只有最恶毒的婆婆或者媳妇夫郎才会不让家里某个人上饭桌,让他单另吃。  虽然福叔和福婶不是他们家的。  但既然薛文瀚买来了就是一家人。  让他们单另吃,苏日安到底有些不好意思。  薛文瀚看了苏日安一眼,犹豫了一下,后道:“那就今天一起吃吧,我出去叫人。”一顿两顿的也没啥,以后再说以后的,更何况今天做得多,他们三个也吃不完。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嗯”了一声,本来他是想出去叫人的,但他腿肿成那样到底不太方便,也就没有逞能。  倒是苏豆子,听到薛文瀚的话不淡定了。  嚷嚷着让薛文瀚放他下来。  薛文瀚本来想放他下来,听到他的话反而又把人给抱起来抱走了。  把苏日安惹笑了的同时,惹得苏豆子哇哇哇的大叫“爹爹,你怎么这样啊,我不要出去嘛!!”  虽然虽然嚷嚷,但很懂得分寸,嚷嚷了几句就停下来了。  小声哼哼了两声,将脑袋窝进薛文瀚的怀里不搭理薛文瀚了。  直到薛文瀚将推三推四的福叔和福婶叫进来,将人放到靠近苏日安旁边的椅子上,小家伙才好了。第二十二章   福叔福婶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放不开,很局促。但慢慢地,看薛文瀚一家子对他们的态度随和,就放开了。  心里更是感激。  福婶直接抹起了眼泪。  福叔虽然没有,但眼睛也红红的。  他们是真的感激,离开家乡没吃的没喝的活不下去了,不得已才买的身,原以为买了身会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当牛做马的干活,却没想到……活还没怎么干,主人家就给他们买了新衣服,还让他们上饭桌吃饭。  感激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福叔福婶是老实人,当即就在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多干活,好好报答主人家的恩情。  当然,福叔福婶心里想的薛文瀚他们不知道。  但福婶抹眼泪却看到了。  薛文瀚大概猜到了是为什么,苏日安虽然没猜到,但他与福婶他们不熟悉,也没好意思问,至于苏豆子……吃的太欢了,直接没看到。 第17章 苏世平还特有头脑的,难怪当了里正。  薛文瀚刚说完话,福婶就来敲门了,薛文瀚喊了一声“进来”,福婶进来,手里端着给苏豆子的药:“小少爷的药煎好了。”  “麻烦福婶了。”薛文瀚刚想说“好,放桌子上”,苏日安就站起来了,殷勤的招呼福婶。  薛文瀚看着他两互动,也没说什么,直到福婶离开,才端起苏豆子专属的小木碗,自个试了下,发现福婶是等药的温度温了后才端进来的。  便直接喂了苏豆子。  苏豆子是个乖巧的娃,别的娃吃个药像要命,他都苦的小眉头皱在一起了,却愣是一声没吭的将药给喝完了。  看着他的小模样,薛文瀚有些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后将他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拿点糖。”  说着薛文瀚离开。  本来是想连糕点一起拿过去的,但苏豆子刚才吃了那么多,害怕再吃撑着了,便只拿了糖。  从薛文瀚离开,苏豆子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门口。  薛文瀚一进来,眼睛刷的一下子就亮了。  眼巴巴的盯着薛文瀚。  像只小狗。  薛文瀚将手中的糖给他给了些:“少吃些,吃多了牙疼。”说完将剩下的糖给了苏日安。  苏日安以为薛文瀚给他是让他给苏豆子收着,便装进了兜里。  看他的举动,薛文瀚大概猜到了他心里想的,说:“给你的,你也尝尝,豆子的还有呢。”没有了过两天去集上再买。  “给我?”苏日安一愣,后连忙道:“我这么大的人了吃啥,给豆子留着。”这些糖果太贵了,吃了又不顶饱,他一个大人吃啥。  还是给豆子留着。  “给豆子的还有呢,多着呢,这是给你的,你吃。”薛文瀚说。  刚说完,苏豆子就把他刚剥好的一颗糖塞进了苏日安的嘴里,仰着小脸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说出来的话却特别暖人心窝:“阿姆,你吃。”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薛文瀚,又快速的剥了一颗,递到薛文瀚的面前:“爹爹,给你。”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戳人心。  薛文瀚笑着说了他一句“小人精”,后低头就着苏豆子的手将糖吃了,抬起头来对苏日安说:“家里还有不少呢,你放心吃吧,吃完了没有了再买,给你们娘儿两吃几颗糖的钱我还是能赚得来的。”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薛文瀚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也没有再多说。  倒是苏豆子,趁着他们说话的这一会儿时间,就连着剥了好几颗塞进了自己嘴里,不大的嘴巴塞得都鼓起来。  薛文瀚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又不是没有,吃这么牙疼了怎么办?从明天起一天只能吃一颗。”  “阿姆~~”苏豆子塞着满嘴的糖果,噘着嘴朝着苏日安撒娇。  他是发现了,他爹爹对阿姆可比对他好多了。  他阿姆就可以随便吃,他就一天只能吃一颗。  哼,不开心。  “别哼了。”薛文瀚将他不大的哼声听在耳朵里,笑着说:“以后要是牙疼了怎么办?”  “知道了。”苏豆子答应了,嘴却撅的老高,都够挂一个油灯了。  薛文瀚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后又跟苏日安说了几句话,刚好天黑了,便让苏日安带着苏豆子去睡觉。  自个也跟福叔福婶他们说了一句让他们睡,便睡了。  睡得早,早上起得也早。  天还没亮呢,薛文瀚就醒来了。  醒来后睡不着,便起来了。  起来后,想着要给苏日安做拐杖,薛文瀚便出门了。  在房背后的小树林里找了老半天找了棵适合做拐杖的楠木树枝丫,给苏日安做了个拐杖。  打磨光滑后,拿着拐杖回来。  回到家,发现家里来了个人,薛文瀚瞅了一眼,是昨天晚上他和苏豆子回来时碰到的那个人——苏豆子的姑姆。  苏日安以为薛文瀚不知道,见薛文瀚瞅,连忙介绍:“我堂弟哥儿,日月。”  薛文瀚瞅了一眼,后收回视线,“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拐杖递给苏日安:“给你的,看能不能用。”  虽然嘴上问,但薛文瀚知道能用。  他就是按着苏日安的身高做的。  苏日安没想到薛文瀚会给他做拐杖,有些惊讶的接过去,在苏日月诧异的眼神中试了下,发现比他的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砍柴砍来的木棍好用多了。  连忙抬头对薛文瀚说了句:“谢谢。”  薛文瀚“嗯”了一声,后说:“怎么不进屋去,外面天这么凉的,你腿又受了伤,站久了也不好,都进屋里去吧。”  “嗯。”苏日安也没跟他争辩,答应完薛文瀚后,伸手扯了扯还一脸诧异的苏日月,“走,咱两进屋去。”说着,拉着还一脸懵逼的苏日月进了他和苏豆子的屋子。  一进屋,苏日月就连忙抓住了苏日安的手:“五哥,他真的变好了?”昨晚他三哥和爹爹说了他还不信。  “真的。”苏日安笑了下,有些灿烂。  这样的笑,苏日月已经好久没有在他五哥的脸上看到过了。  看样子,那个人是真的变好了。  变好了就好,变好了就好。  他五哥以后也不用再受罪了。  放下了心,苏日月才发现苏日安带他进来的不是苏日安以前这的地方,而是一个……很奢华很奢华的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很多苏日月连见都没见过。  当即眼睛就亮了。  跟苏豆子有的一比。  “五哥,这是你现在住的地方?”苏日月一边瞅着一边问。  苏日安被他的那副模样给逗乐了,笑着说:“是,我和豆子住在这里。”  “哇”苏日月感叹了一声,后又连忙扭过头来小声问苏日安:“那(人住那)呢?”  苏日安知道他问的啥,扬了扬下巴指了指:“那边。”  “没跟你住一起?”苏日月眨了眨眼睛,八卦兮兮的问。  苏日安白了他一眼,“还有事吗?没事就滚。”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这样对我啊?”  “那你要我怎样?”  “说说啊?”关于苏日安和薛文瀚的相处,他可好奇了。  “这么想知道?”苏日安冷笑了一声,也不给他回答的时间,直接说:“既然想知道,我改天就去跟大伯说,让他早点把你嫁过去。”  苏日月和东坡一个猎户定了亲。  还没有成亲。  “哎哎,别啊。”听到苏日安的话,苏日月当即就跳起来了,也不问苏日安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五哥,我的亲五哥,我可别害我啊,我现在还不想嫁过去。”  他在家里多好,他爹他娘,大哥三哥都疼他,啥都不用他做。去了人家家里,肯定不如在自家自在,啥事都要他干。  他才不会那么蠢的早嫁过去当牛做马呢。  十八岁官配前嫁过去就行了。  他现在才十六。  苏日安见他急了,也不再逗他,说正事:“你回去跟大伯他们说我没事了,叫他们别担心了。”  “知道了。”苏日月说,说完又问苏日安:“五哥,你明天去集上吗?”  苏日安低头看了一眼绑着绷带的腿,犹豫了一下。  有些不确定。  他不知道薛文瀚是什么意思。  见他看腿,苏日月暗骂了自己一句傻帽,后道:  “我想买点布做衣服,那我让三哥买吧。”说着撅了噘嘴:“三哥的眼光实在是太差了,我……”他实在是不想让苏日明给带了。  苏日明的眼光苏日安知道,真的很差。  听苏日月那么说,也笑了:“我一会儿帮你问问薛文瀚,我们家谁去,如果……到时候我让豆子来跟你说。”  “说什么说,你们现在好了,你腿伤了难道他还要你去啊?”苏日月不悦的说。  “不是。”苏日安连忙摇头,后道:“其实他的眼光比我好,如果他去的话给你带也行。”  “真的?!”苏日月眼睛一亮。  如果让薛文瀚带,就算薛文瀚眼光再差也没关系。  毕竟,那可是薛恶霸啊。  很有纪念意义,不是?  ————————————  改了一下第二十一章 ,主人下人同桌吃饭的事情,改成了第一顿饭一起吃,以后就不一起了,大家了解下啊(害怕有人屏蔽作话,就贴在这里了)第二十四章   苏日安兄弟两在屋子里说话,门外面,薛文瀚问了福叔,得知福叔福婶昨天已经把他放在那家人门口的土豆背回来了。  不仅放人门口的,就连地里的也是。 第19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修路,因为薛文瀚不会挖土豆,就去修路了。  福叔福婶挖土豆,苏日安在家休息带苏豆子。  果真如苏日安说的,还没到巳时呢路就修好了。  修好路后,除了极少的一部分人回家,其他的人都去赶集了。  两百多人,浩浩荡荡的,每个人手里还都拿着家伙,走过去的时候把其他赶集的人都吓着了,也幸好来赶集的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大家相互认识。  这才没造成恐慌。  要不然,就他们那阵势,怕是连乡长都要惊动了。  所以,一到集上,作为里正的苏世平就连忙招呼大家:“大家散开散开,该干啥的干啥去,别堆一疙瘩。”  “好嘞。”  “里正大叔,那我们几个走了啊。”  “伯伯,我和春林要去买锄头,也先走了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  这里的人,年纪比自个爹大的叫伯伯,比自个爹小的叫叔叔。  说话那小伙子他爹比苏世平年纪小,就叫伯伯。  至于自家侄子之类的,叫的时候就在伯/叔前面加上排行,比如大伯二伯,三叔四叔……  倒也和现代相通。  听到那小伙子的话,虽然不认识,但苏春林薛文瀚认识,连忙喊了一声:“春林。”薛文瀚没刻意去叫大哥。  一是苏春林看着也就二十四五岁,比他前世可小多了;再者,他怕他叫大哥把人吓着。  毕竟,他是“薛文瀚”,那个恶霸。  听到薛文瀚的喊声,苏春林转过来。薛文瀚问:“你们要去买锄头?”  “嗯,买一把,你也要买吗?”苏春林点点头,问。  问完觉得自己可能傻了,薛文瀚是会买锄头的人吗?  有些懊恼,却听到薛文瀚说:“嗯,不过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暂时抽不开身,能麻烦你帮我代买两把吗?”  一个村子里的,相互代买东西的情况很正常,除了薛文瀚本身,这样的举动也不算突兀。  薛文瀚这样做也是无奈,一是因为他对农具一无所知,二是他今天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赶集的时间又有限,晚了一些商贩就走了,或者关门了。  没办法,这才央请苏春林。  苏春林以前还有些害怕薛文瀚,但经过那天的事情,对薛文瀚的影响改观了不少,听到薛文瀚的话,当即就道:“可以啊,你要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小的?”还分大小吗?!  他昨天看他们家的都一样大,没想到……  ——长见识了。  “大的小的各来三把吧。”薛文瀚说着,从兜里掏了一两银子给苏春林。  看薛文瀚随随便便买个锄头就给一两银子,苏春林和那年轻人都惊着了,要知道村子里大多数人一年都收入不了五两银子。  不过,一想是薛文瀚也就释然了。  连忙摆了摆手:“不用那么多,六把锄头最多一百文。”这还是他全部按大的算的。  带上小的,下来肯定不要这么多。  “不过,不过你一下子要那六把,有点多,也不知道有没有,我先去看看,有的话就给你买了,没有的话就下次你自己再买。钱的话,你先拿着吧,如果有我买了回来你再给我钱。”  “也成。”薛文瀚在这方面也不纠结。  告别了苏春林,薛文瀚前往买牛马骡子骡子的地方。  说是买牛马骡子驴的地方,但其实并没有马,马都被官府征召上战场,或者给那些达官显贵拉车去了。  买的最多的是牛,骡子和驴也有,但比较少。  转了一圈,薛文瀚买了个骡子。  骡子虽然不如马好,但可以骑也可以牵着,拉车也没问题,比牛好;牛的话,因为有角,牵着有危险,骑着也不如骡子舒服,虽然拉车比骡子稳些,但权衡利弊,还是骡子好像。  至于驴,薛文瀚就没考虑过。  选好了骡子,薛文瀚并没有付全款,只付了个定金。  跟牛马贩子说了声,让他再等一会儿。  薛文瀚自个则去了镇上最大的饰品铺子,去给苏日安和苏豆子买些饰品,却没想到在饰品铺子门口碰到了薛文瀚最不想见的人之一。  如意坊的东家——蔡强。  蔡强身后面跟着两个小厮。  看见薛文瀚,蔡强当即就撇下小厮迎了上来,笑眯眯的问:“薛兄最近在忙什么大买卖,好久没看见你来如意坊了。”  来送钱。  听到蔡强的话,薛文瀚的脑子里猛然出现了古装电视剧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某些特殊行业门口,拿着块手绢,摇摆啊摇摆啊喊着:“哟,薛爷呀,最近在忙啥生意呢,好久没来宜春院了,我们家娟儿还天天念着您呢。”的老鸨。  差点没忍住,笑了。  果然,之前被电视茶毒的太厉害了。  想到电视,又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薛文瀚微微的叹了口气。后敛了心神,笑着道:“蔡公子真会说笑,我记得咱们前几天才见的。”  当然,你上次见的那个人不是我。  “哈哈哈,是吗?感觉已经好久没见薛兄了,还以为薛兄去做啥大买卖了。”蔡强打着哈哈笑着,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明知道“薛文瀚”什么都没做,坐山吃空,却还这么说,一方面是吹捧,另一方面未尝不是试探薛文瀚手中是否还有钱,或者还有多少。  有渣攻的记忆,薛文瀚大概对蔡强还是有些了解的,听他这么说当即就笑了,也不露:“那有什么大买卖,就随便买点东西。”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铺子:“买几件饰品,蔡公子一起?”  蔡强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道:“这里能有啥好东西,薛兄如果真想要的话等我下回得了好的拿给薛兄看。”  薛文瀚笑了笑:“如此,那就麻烦蔡公子了。”  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不麻烦不麻烦,麻烦啥。”蔡强笑着,目送着薛文瀚进了饰品铺子,后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身边的小厮:“你们说,他身上还有钱吗?”  “不好说。”跟在后头的小厮从人群里挤出来,说。  薛文瀚说的那话跟没说一样,谁能猜出来他到底还有没有钱,不过……“少爷,这人咱们还是不要耍手段的好。”  之前的春风馆就是很好的例子,因为坑了薛文瀚,没几天就着火了,连原因都查不到。  这人,还是不要惹的好。  也不知道他家少爷心里到底想的是啥,一天到晚惦记着人家口袋里的钱。  “我知道。”蔡强摸着下巴,不甚在意的说。  眼睛微微眯起,笑眯眯的盯着薛文瀚。第二十六章   首饰铺子里,薛文瀚给一家三口分别买了簪子和发带等一些平日里能用到的东西。  后离开首饰铺子,去了个买厨具的铺子,买了个专门用来煎药的小砂锅——家里那个砂锅虽然也能煎药,但看样子最初应该是厨具。  煎药到底不如专门的好。  买了砂锅,又在隔壁买了两个小炉子,之后薛文瀚拿着炉子和砂锅到沟门口。  哪儿,有沟里专门拉赶集人的牛车——赶车的是苏建乔家爹,二个铜板一位。薛文瀚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几个人等着了,就等着人满了走。  薛文瀚给了个他五个铜板,让他帮着把砂锅和炉子带回去,他晚上去取。  苏建乔家爹答应了帮他把东西带回去,但死活不要五个铜板,“我一趟就要两个铜板,要你五个做啥,你人又不回去,就放个炉子和砂锅,说起来还是我占便宜呢。”  “也没多少钱,主要是砂锅容易碎,还得大叔帮着看着点,就当是辛苦钱了,拿着吧。”拿了钱才好干活,万一放在车上不管,碎了呢。  砂锅的钱可不止五个铜板。  多出点钱,也许不能做啥,但就买个心安。  只是苏建乔家爹死活不要,其他的人也说,“都是一个村的,我们都帮你看着,放心吧,不会让碎的。”  听他们那么说,薛文瀚也就作罢。  跟那些人道了别,薛文瀚又到集上买了一大堆东西,一部分是给家里用的,还有一部分是给苏豆子买的零嘴——他要把他家哥儿养的白白胖胖的。  买好用的吃的,薛文瀚去了买牛马的地方。  在那附近买了副马鞍子——虽然他买的是骡子。  但这并不妨碍他买马鞍。  买了马鞍,到地方付了骡子的钱,薛文瀚将鞍子固定在骡子的身上,将手里拎着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挂在了骡子身上,后自己又骑了上去。  起身,回家。  因为正是下集的时候,又今天修了路,路上人特别多。  除了一些买了大件东西拿不动的人坐了牛车,其他的人都在步行。  在快要到小憩崖的时候,薛文瀚追上了苏世平和苏日明他们,见苏世平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背着一大堆东西,再加上他是苏日安的大伯,平素又对苏日安照顾,薛文瀚便下了骡子,帮他拿了点东西。  后,骑着骡子离开。  却不知道,他刚一离开,那群人中就有人吵开了。  家里,苏日安正在做午饭,听到门口玩的苏豆子兴奋的喊:“阿姆,我爹爹回来了。”连忙拨了拨灶炉里的柴火,拄着拐杖跳了出去。  都跳到大门口了,却猛地停住。  心里有些懊恼:他干嘛要出来啊,好似他很期待他回来似得。  门口,薛文瀚没有给他太多懊恼的时间,已经下了骡子,一手牵着骡子一手牵着苏豆子进来了。  见他满脸苦闷的站在门口,不出,也不进,问:“怎么了?” 第21章 也幸好,他一手拎着木饭桶,一手拄着拐杖,要不然……连手都没处放了。  看到他的反应,薛文瀚轻笑了一声,后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饭桶,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空出来的手,说:“你跟我来。”  说完,也没看苏日安烧成红云的脸,拉着苏日安的手进了他的屋子。  也幸好,薛文瀚进屋后就放开了他,要不然……苏日安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甩开薛文瀚。  放开苏日安后,薛文瀚到桌子上拿了他在集上给苏日安买的发带和簪子,后递给苏日安:“给你。”  “什么?”苏日安好奇的问了一声,却没伸手接。  薛文瀚索性也不给他了,直接放下木饭桶,拉了他坐到了椅子上,拿了渣攻平日里梳头的木梳,给他重新梳了个头发,用发带和簪子固定住。  不知道是簪子和发带的原因,还是怎么的。  虽然扎头发的技术不咋的,可薛文瀚就是觉得苏日安好看了。  然后就一直盯着人家看了老半天,看得苏日安超不自在,最后不得已,只好伸手推了推薛文瀚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地里吗?再不去晚了。”  薛文瀚知道他在转移话题,笑了下,说道:“特好看的。”  而后,在苏日安“你眼瘸了啊”的眼神中,扶了扶他的后背:“我说真的,以后别总弓着腰了。”  苏日安走路时会弓着腰,可能是觉得自己个子太高。  不过不严重,并没有到驼背的地步。  薛文瀚说完,也没管苏日安的反应,拿起饭桶说了一句:“我去地里了。”就走了。  留下苏日安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最后还是苏豆子一直等不到人,喊了苏日安才回过神来,连忙擦了眼泪。  吃了饭,洗了锅碗,随后苏日安又将家里打扫了一遍,拄着拐杖将他前些天从外面背回来还没有干的硬杆子草晾了。  一天倒比在地里还忙。  薛文瀚虽然到家的早,但因为他在家里墨迹了一会儿,去地里的时间就和回来的晚的人差不多了。  路上薛文瀚还碰到了苏建乔。  一说才知道,苏建乔的地距离他家的不远。  两人就一道了。  路上,薛文瀚问了苏建乔小树林的事情,一问才知道为什么苏日安会露出那种表情,苏豆子会哼了。第二十八章   那片小树林原本是他家的,后来苏日安的爹爹去世后,苏日安的三叔就欺负苏日安孤儿寡姆,想把那片小树林占为己有。  但当时苏日安的阿姆还在,又苏世平帮着拦了。  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苏日安的阿姆去世,苏日安伤心过度,又被渣攻打了,还要照顾当时只有一岁半只知道哇哇大哭的苏豆子,就有些不想活了。再加上那段时间正是苏世平找渣攻理论反被渣攻打的卧病在床的日子。  他三叔搬了爷爷奶奶还有族老们来要小树林,苏日安就给了。  “难怪……”听苏建乔说完,薛文瀚终于从渣攻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那段被遗忘的记忆。  不过,记忆里渣攻打完苏世平后就去了镇上,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当然,就渣攻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薛文瀚叹了口气,刚好他家的地到了,便跟苏建乔告了别。  到地里,福叔福婶已经挖了很多了,见薛文瀚来连忙打招呼。  薛文瀚应了,招呼他两过来吃午饭。  福叔福婶惊讶之余特别感动,但也没推脱,他们是真的饿了。  吃了东西后,福叔福婶继续挖,薛文瀚分类,再往家里背,速度很快,到晚上要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不到一间房子的地方了。  福叔福婶建议挖完,薛文瀚想了下,同意了。  他家就这点地,早挖完早轻松。  挖完后明天就不用来了,他就可以做浴桶之类的了。  也因此,家里面,苏日安做好了晚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薛文瀚他们,最后都打算让苏豆子去看了。  所以,薛文瀚一进院子,苏日安就从厨房里出来问道:“怎么这么晚啊?”  “剩下一点了,就都挖完了。”说着,薛文瀚背着土豆到了地窖边,放下土豆后下了地窖,让福叔将上面的土豆递给他,后全部倒进了地窖里。  上来,苏日安已经把吃的端到了饭桌上。  福叔福婶的也是。  但这次,福叔福婶死活不和他们一起吃,最后苏日安也就没有再勉强,将菜每样往盘子里拨了下,拿给福叔福婶。  苏豆子因为吃了糕点,晚饭没怎么吃。  被苏日安说了几句,后又硬着头皮吃了些,吃的肚子圆鼓鼓的,皱着个小脸暗暗发誓:他下次一定要早上吃糕点,吃了中午就不回家。  这样,他阿姆就没办法逼着他吃饭了。  以前苏豆子觉得饿肚子特痛苦的,现在又觉得……吃撑了一样痛苦。  哎,活人真难。  饿不的,撑不的。  吃完饭,苏日安习惯性的起来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却被薛文瀚给按到了椅子上,叫了福婶来收拾,等福婶走了还教训他:“伤还没好呢,你就别折腾了,等你伤好了,随你怎么折腾都由你。”  苏日安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心里不由得想:薛文瀚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集上,回来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难道是在镇上……他喜欢的人那里受气了?  苏日安不知道薛文瀚是否有喜欢的人,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薛文瀚不喜欢他,更不会天真的认为薛文瀚会对他守身。  再加上之前渣攻隔三差五的就去镇上,好久不回来,又有村里的人说在春长街看到过薛文瀚。  春长街是镇上有名的男人寻欢作乐的街道。  怨不得苏日安多想。  张了张嘴,本来苏日安想要问薛文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这些又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就闭上了嘴。  虽然知道男人可以纳妾,特别是像薛文瀚这样的更是十个里面九个有妾室,可苏日安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如果是以前他也不会多想,可这几天薛文瀚对他……  突然,苏日安就不想和薛文瀚待一起了,勉强挤出一个笑,说了句:“晚了,我带豆子去睡觉。”  也不管苏豆子嚷嚷着说:“还这么早呢,我不睡。”一把把苏豆子从椅子上提下来,放到了地上,说了句“豆子,乖。”牵着苏豆子就往外走。  期间,连看薛文瀚一眼都没有。  弄得薛文瀚一脸懵逼。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脸色。  然后,就走了。  难道是自己太孟浪了?!  但也不应该啊,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夫。  虽然苏日安曾向渣攻提过,让渣攻休了他。  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这几天两人相处的特愉快的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薛文瀚胡思乱的时候,门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小安。”这声音薛文瀚听过——苏世平,苏日安的大伯。  苏世平站在院子里,如果是以往他就直接去苏日安住的小破屋子里了,但那天苏日月回去告诉他现在苏日安住薛文瀚的房子。  所以,他才在院子里等着。  听到苏世平的喊声,先出去的是福叔,福叔与苏世平说了两句话,苏日安才拄着拐杖一跳一跳的出来。  苏日安出去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不高兴了,笑着问了苏世平一声“大伯”后又问:“你怎么来了?”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一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很少有人串门。  “早上在集上买了点东西,让薛文瀚帮着带回来了,我来拿,顺带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苏世平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小木饭桶。  说着,人上了檐廊,走到苏日安的面前。  “还好。”苏日安说:“这毒不严重,这两天又吃着药,估计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苏世平说着将手中的小木饭桶递给苏日安:“这是你伯姆做的酸菜,知道你爱吃给你拿了些。”  苏日安接住,弯着眼睛笑着:“谢谢大伯。”  其实苏日安并不怎么喜欢酸菜,主要是因为有酸菜的话就不用放油盐酱醋了。  所以就……  不过大伯好心,这些也没必要让大伯知道。  道过谢,苏日安拎着木饭桶,和苏世平一起进了他和苏豆子的屋子。  屋子里,苏豆子在听到苏世平的声音时就想出来见苏世平了,但苏日安已经给他脱了衣服,没办法,只能急的在炕上打转。  此刻一见苏世平进来,当即喊了一声“大爷爷”后就朝着苏世平扑了过去。  苏世平说了一声“小心”连忙接住了他,后又说了他两句。  苏豆子乖乖的答应了。  后苏世平和苏日安说话,期间薛文瀚曾进来过一次,但在听到他们谈的开心后就折了回去。  直到苏日安过来喊他拿东西。 第23章 说着苏日安低下了头。  听到苏日安的话,看到苏日安的表情,再结合渣攻之前做的一系列的事情,薛文瀚几乎不用想就猜到了苏日安心中想的。  咧嘴笑了。  后转身,一把抱住了苏日安,亲了他。  薛文瀚单身了一辈子,技术不咋的。  两个技术不咋的的人磕磕绊绊的吻着,刚刚摸索出了一点门道,苏豆子的一句“阿姆”就把两人惊得弹开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两人,准确的说应该是苏日安。  苏日安在自己弹开的同时,还推了薛文瀚一把。  薛文瀚没设防,差点被他推到。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苏豆子,在喊完那一声“阿姆”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苏日安看了眼重新睡着的苏豆子,后想起刚才他和薛文瀚做的事情,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低低的垂下了脑袋,连看都不敢看薛文瀚了。  想起他之前冷静的模样,再看他现在眼神闪躲,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薛文瀚突然觉得这样的苏日安很可爱。  可爱的让人想……  笑了下,薛文瀚走过去抬手捏了捏他红的连油灯昏黄的灯光都遮掩不了的脸颊,解释:“没有。”  “什么?”苏日安抬头,不解的看着他,眼睛因为刚才的亲吻还带着点水汽。  “你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吗?”薛文瀚说完,苏日安就猛地垂下了头,避开了薛文瀚的眼神,一副拒绝听薛文瀚说的样子。  看得薛文瀚有些心疼。  叹了口气,薛文瀚伸手,捧起了他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说:“苏日安,今天的话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以后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想得那些事情都没有,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你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听清楚了吗?”  当皇子时,渣攻因着年纪小,又为白月光守着身,就没有和任何人发生关系;后来逃亡到这里,见惯了打扮的娇艳欲滴的美人妖姬,就有些看不上小镇朴实的姑娘,也就没有找人;再到后来,虽然忘了白月光,但却赌博成瘾,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待在赌场里,更是没有什么旖旎心思。  一来二去,除了刚醒来发现被成亲,气不过,强了苏日安那次,竟没有再和人发生过关系。  至于薛文瀚自己。  更是童子鸡一枚,别说同性恋人了,连同性恋都没见过几个。  说起来有些丢人,可却是事实。  “你……”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又有些不相信。  毕竟薛文瀚是男人,五年的时间……  他自己有时候都特别想,更别说薛文瀚了。  “不相信?”看他的眼神,薛文瀚就知道他在想啥,捏了捏他的脸蛋,让苏日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  苏日安摇了摇头,说:“没有。”  明明不相信,却又强迫自己相信的样子惹得薛文瀚想笑:“我说的是实话,没骗你。”  “嗯。”苏日安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完就抱住了薛文瀚。  他很开心,很开很开心。  虽然,薛文瀚并没有说他喜欢他,但那都不重要,农村里的人,那讲究那么多,只要薛文瀚愿意跟他过日子就好了。  他不贪心。  苏日安笑的开心,开心的就连薛文瀚都感觉到了。  因为他紧紧的抱着自己,耳边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开心的笑。  薛文瀚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问他:“晚饭时是因为这件事情?”  听到薛文瀚突然提起晚饭时候的事情,苏日安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算诚实的说,“有点点。”  薛文瀚笑了声,“现在放心了?”  “我又没担心。”苏日安嘴硬。  “是是是,你没担心,我担心了,担心被你误会。”薛文瀚笑着道。  囧的苏日安脸色涨红,好半天才似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那你今天怎么,怎么突然就……”  这些天,薛文瀚虽然比以前对他好了太多太多,但都是彬彬有礼的,今天去了个集上,突然就……  也怨不得他多想。  “突然就怎么了?”薛文瀚大概猜到了他要问的,却恶劣的反问。  苏日安看了他几眼,后白眼一翻,推开了薛文瀚,这个黑心的家伙,他敢打保证他听懂了,却还要问他。  就是要他难堪。  真恶劣,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一个这么恶劣的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薛文瀚说,苏日安吐槽,你也知道你是故意的啊!!  “没什么原因。”薛文瀚解释,看见你,突然就想那么做了,然后就那么做了。  苏日安看了他几眼,后弯着眼睛笑了。  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特别亮,就像平时看到吃的的苏豆子。  薛文瀚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苏日安长长的舒了口气,后赶薛文瀚,“已经很晚了,你快去睡吧!”  “不怕做噩梦?”  “刚才应该是被豆子压的,现在豆子睡好了就没事了。”苏日安说。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事。  这个梦,他已经连着做了好几天了——不过之前都没有今晚这么恐怖。  除了苏豆子的原因,苏日安觉得可能和那天在三岔嘴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明天起来让薛文瀚拜拜家神爷,别沾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薛文瀚虽然不太想回去,但苏日安坚持,就回去了。  回去竟丢脸的一晚上没睡着。  最后的结果就是做了很多簪子。  薛文瀚没睡着,苏日安也是。第二天早上一见面,两人一人顶着一个黑眼圈,都把彼此给惹笑了。  “没睡好。”薛文瀚笑了笑说。  “我也是。”苏日安有些不好意思。  苏豆子在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不解的问,“阿姆,为什么没睡好?”他明明记得阿姆和他一起睡的。  苏日安没说话,薛文瀚替他解释“你阿姆是高兴的。”  “你还不是?!”薛文瀚刚说完就被苏日安瞪了一眼。  薛文瀚也不否认,笑着说:“是,我也是。”  薛文瀚的坦荡让苏日安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哼了一声,后道:“本来就高兴,有什么错。”  “没错。”薛文瀚没原则的附和。  “你们高兴,我不高兴了。”苏豆子撇着嘴,大声吼道。他刚刚问了好几次为什么高兴,可爹爹和阿姆光顾着自己说话,都没人搭理他。  他不高兴,他有些生气。  感觉到自己受了冷落。  苏日安刚才一直和薛文瀚说话,没顾上苏豆子,此刻听到苏豆子的大喊声,连忙伸手刨了刨苏豆子的脑子,低下头问苏豆子,“豆子为什么不高兴?”  薛文瀚在旁边,走过去一把抱起了苏豆子,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替苏豆子回答,“还能因为啥,因为咱们说话没顾上他呗。”  苏豆子噘着嘴看了一眼苏日安,眼睛里分明写着:你看爹爹就知道,你就不知道。  苏日安无奈的笑了下,捏了捏苏豆子的小脸蛋,后对薛文瀚说,“等会儿吃早饭,吃完早饭你做啥去?”  他家土豆就那点,昨天已经挖完了。  “准备去一趟三岔背后。”三岔背后,地方名,三岔山背后的森林。  被人抱着的苏豆子也不闹了,乖乖的搂着薛文瀚的脖子,窝在薛文瀚的怀里,听两人说话,也不插嘴。  “你去哪里做什么?”三岔背后很危险,如果不是不得已很少有人去哪里。  “看看有没有黄菠萝树。”说起黄菠萝,薛文瀚就想起了他昨晚做的簪子,跟苏日安说了句“等下。”后抱着苏豆子,折回了自己的屋子。  再出来的时候,苏豆子的手里就多了几支簪子。  一看到苏日安,苏豆子就大喊着嚷嚷,“阿姆,爹爹给我们做的簪子。”  “你爹爹做的?”苏日安接过苏豆子递过来的簪子。  很惊讶。  他不懂这些,不知道刀功什么的,只觉得薛文瀚做的簪子特别特别好看,比薛文瀚给他在镇上买的那根银簪还要好看。  好看的,没念过书的他都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了。  “对,爹爹做的。”苏豆子一脸得意的说,像是做出簪子的那个人是他。  把苏日安给惹笑了。  “喜欢吗?”薛文瀚也笑了下,问苏日安。  “很好看。”苏日安说,他不太好意思说喜欢,说喜欢像是问薛文瀚要一样。  “好看就成。”薛文瀚说着指挥苏豆子:“把簪子给你阿姆。”  苏豆子刚才给苏日安的时候苏日安只接了一支,还有三支在苏豆子的手中。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豆子伸手将给苏日安的几支簪子递过去:“阿姆,给。”自己的则紧紧地攥在手里。  生怕被人抢走似得。  薛文瀚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第25章 一进院子,薛文瀚就吩咐福婶烧热水,自个带的两个小孩儿进屋。  刚推开门,就碰到了从屋里出来的苏日安。  看到薛文瀚怀里湿哒哒的苏豆子,苏日安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三两步冲过来抱住了苏豆子的同时冷声问道,“怎么回事?谁把你推下水的?”  他不认为苏豆子会傻到自己往水里跳,肯定有人推。  可苏豆子才多大,又不会游泳,而且天气还这么冷的,这心思得有多歹毒才把这么小的娃往水里推。  “阿姆。”苏豆子恹恹的喊了一声,后小脑袋在苏日安怀里蹭了蹭,却没有哭,也没有告诉苏日安是谁把他推下水的。  “先给换衣服吧!”见苏日安脸色阴沉,薛文瀚提醒他。  “好。”苏日安应了一声,后抱起苏豆子,也不拄拐杖了,一跳一跳的进了屋子。  苏日安一离开,薛文瀚就对小男孩说:“你跟我来,我给你找件我的衣服你先换上。”  家里就他的衣服最多,虽然小孩穿着会大,但也没办法。苏日安就他前几天买的那几件,苏豆子也是。  而且苏豆子的衣服太小不能穿。  所以算来算去就只有他得了。  小孩说他不要。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这么冷的,你感冒了怎么办?”现在人家里都穷。  很少有人愿意生病的。  因为没钱,可能一个小病就要了性命。  果然,听到薛文瀚的话,小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薛文瀚进了薛文瀚的屋子。  进去后,小孩直接被屋子里的景象给惊住了,连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比苏日安当初还不如。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进去后挑了一套他所有衣服里面最小的。  后又找了一套他没穿过的里衣,递给小孩,“这是新的,我没穿过,外套之前穿过一次,基本上新着呢。”  “我,我不要。”看到薛文瀚给拿的衣服,小孩连忙拒绝道。  那衣服太好了,他不敢穿。  他之前听他爷爷说薛文瀚穿的一件衣服就够他家一家三口吃几年的了。  他以为薛文瀚会给他旧衣服,可……  全部都是新的——在他看来别说只穿过一次,就是穿过几次的衣服也是新衣服。  而且薛文瀚的衣服质量还那么好,他就不敢要了。  “给你的,你就别推脱了我家里实在是没有适合你穿的衣服,回去让你娘给你改一下就能穿了。”薛文瀚说着,把一条毛巾递给他,“先擦一下身子,擦干了就把衣裳换上,要不然感冒了。”  小孩想拒绝,薛文瀚已经拿着另一件衣服去屏风后面了。  后薛文瀚快速的换上了衣服,出来小孩也已经换好了里衣,就剩下外套了,跟他说了句“换好了就出来外面来。”薛文瀚就出去看苏豆子去了。  苏豆子那边,苏日安已经给他擦干了身上的水后换上了棉质的里衣。  坐在炕沿上一边吃着糖一边等福婶烧的水。  薛文瀚一进去,小家伙就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爹爹。”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怎么又吃上糖了。”  “我今天这才是第二颗。”苏豆子连忙解释,生怕薛文瀚不让他吃。  薛文瀚“嗯”了一声,说了句“少吃点。”  刚说完就听到苏日安问,“谁把豆子推到水里的?”  “不认识。”犹豫了下,薛文瀚说,就苏日安现在的模样,若是让他知道了是那个老太婆把苏豆子扔进水里的,绝对会拼命。  不过,薛文瀚说的也是事实。  他确实不认识那个老太婆。  “豆子,是苏世亮吗?”看了一眼薛文瀚,后苏日安也不问他了,直接问苏豆子。  “不是。”苏豆子摇摇头。  “那是谁?”苏日安皱了皱眉:“难道是苏合财?”  “阿姆,你就别问了嘛,我还要吃糖糖。”苏豆子卖萌撒娇想转移话题,可惜苏日安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能那么轻易就让他转了去呢。  他的话音一落,苏日安几乎就肯定的问道:“是苏合财那个小畜生对不对?”  苏豆子见瞒不住了,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求助的看向薛文瀚。  薛文瀚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伸手扶着苏日安的后背:“几个小孩子玩闹,难道你还要管,行了行了,别气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不会让咱家小豆子受委屈的。”  “果然是这个小畜生。”苏日安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薛文瀚以为他会冲出去找人算账,但是没有……  只见他紧了紧抱着苏豆子的手,后又问苏豆子:“豆子,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阿姆说说。”他是想找那小畜生算账。  但他必须得先把事情弄清楚。  因为苏日安已经知道了,苏豆子也就不再瞒着了。  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  薛文瀚这才知道,原来罪魁祸首竟是他给苏豆子买的糖。  苏豆子拿了糖分给几个以前没欺负过他的小孩,结果被苏合财看到了,苏合财就要问苏豆子要,苏豆子不给,两人就打起来了。  苏豆子年纪虽然小,但继承了薛文瀚和苏日安的力气,力气并不比七岁的苏合财小,打斗的时候不小心就把苏合财给推下了水。  不过苏合财会水。  他个子又高,掉下水去后除了湿了衣服,并没有事情。  可这一幕被拿苏合财当心尖肉的苏合财的太奶奶,苏日安的奶奶,也就是那个老太婆看到了。  当即就冲了过去……  也就有了之前薛文瀚看到的那一幕。  听苏豆子说完,薛文瀚脸色铁青,苏日安直接起身,准备出去找人算账。  可还没等他出门呢,门外面就叽叽喳喳的传来了吵闹声。  “苏日安你个杂种,你给老子出来。”“我可怜的合财哦,叫这一家黑心的这么欺负。”“苏日安,我家合财到底怎么惹你了,你们要这么欺负他。”  几个人的声音,男男女女的。  声音都特别大,像是故意要把人引来一样。  等薛文瀚和苏日安抱着苏豆子出去的时候,大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人了,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也不知道在说啥。  人群最前面,被围着的有五个人,除了薛文瀚之前见到过的那个老太婆,还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再有就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女。  男人怀里抱着奄奄的苏合财,嘴里破口大骂着,放着狠话。  三个女人中,最老的那个则坐在地上撒泼,骂苏日安白眼狼、骂苏日安黑心;骂完苏日安又骂苏豆子,说苏豆子是野种,小小年纪心思歹毒;骂完了人又开始哭诉苏日安和苏豆子是怎么欺负他家的,哭诉完了又让邻居们评理。  剩下年轻些的那两个女人情绪更激动,一边不干不净的骂着人,一边就要往苏日安家里冲。被福叔福婶拦住后,又开始骂福叔福婶。  说福叔福婶是苏家养的两条狗,他们是苏家的主人凭什么不叫他们进去之类的。  话语难听,难以入耳。  福叔福婶就算脾气再好,被人这么骂,脸也黑了。  虽然他们是下人没错,可他们也是人。更何况薛文瀚和苏日安两个正主都没骂过他们,这两个女人凭什么。  想着,福叔毫不客气的将拼命往院子里挤的女人往后推了一把。  这一推就不得了了。  女人跌坐在了地上,又哭又喊说是福叔推倒了她,说薛文瀚家仗势欺人,欺负了他家苏合财不够,还要欺负他们那些可怜人。  巴拉巴拉的。  那泼妇的样子直接把薛文瀚给震惊了。  以前他觉得在大街上骂架的那些大妈阿姨们已经够厉害的了,但在见了这几个人后突然觉得三观被刷新,那些阿姨大妈们实在是太菜了。  都不够格成为这几个人的对手。  特别是看到苏日安和薛文瀚出来之后,几个人闹得更凶了。  声音大的恨不得全世界都能听到。  那个三四十岁的女人手一伸指向苏日安,骂道:  “苏日安你个白眼狼,克死了你爹爹你阿姆,我们家惦记着你是二哥唯一的儿子,没有嫌弃你,给你吃给你喝,养活着你,你现在长大了就是这么对我们的。让这个人……”说着指了指薛文瀚:  “砍了我家小树林的树也就算了,我们想着一家人,也就没计较,结果倒好,你们还欺负我们欺负上瘾了,让这个小贱种来害我家合财,我家合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啊……”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飞出去了。  人群慌忙散开,最后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第三十一章   薛文瀚抱着苏豆子,有些惊讶的看向苏日安。  刚才听到那女人的话, 他是想踹那女的一脚的, 但他抱着苏豆子, 还没来得及出脚呢, 就发现……女人已经飞了。  而旁边的平日里温和的苏日安身体一晃, 差点摔倒, 薛文瀚连忙将苏豆子递给了福婶, 伸手扶住了苏日安,叹了口气问:“没事吧?”  明知道自己腿上有伤, 还……  薛文瀚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没事。”苏日安摇了摇头, 靠着门站稳后就推开了薛文瀚。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而且腿虽然因为用了力有些疼,但也没到站不稳的地步。  靠着门完全没事。  村子里的人,包括那极品的一家四口,都被苏日安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着了。 第27章 看到全身湿透,神情恹恹的苏合财,她们那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苏合财可是她们的宝贝重孙/孙子/儿子。  她们平时都舍不得碰一下,骂一句,却被苏豆子那个小野种给推下了水,这叫她们如何忍,当即就找上门来了。  现在……  苏李氏呐呐的,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说了。  如果她选大泉山,虽然坐实了薛文瀚偷砍他家树的事情,但因此丢了泉山崖的小树林……  薛文瀚可不是苏日安,任由着他们糊弄,到时候泉山崖的小树林肯定就要不回来了。  回不来了,她回家肯定会被苏世亮揍。  想到这里,苏李氏打了个寒颤。  可如果选择泉山崖的,那么他们刚才说的薛文瀚偷砍他家树的事情就是个笑话,肯定会被邻居们笑话。  天天提上说。  而且最重要的,原本那两片小树林都是她家的,现在薛文瀚这样一说……她们势必就要失去一片。  要是苏世亮知道她来苏日安家不仅没讨到好,还把一片树林给弄丢了……  苏李氏越想越害怕,最后嘴角都颤抖起来了。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他们失去的可不仅是一片小树林。  还在左右为难。  她真的不能选。  可旁边薛文瀚这个恶霸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苏李氏觉得有些崩溃。  苏李氏想到的事情苏日林和何小琴自然也想到了,两人的脸色也特别难看。苏日林想要帮他娘,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间脸涨的通红。  薛文瀚却还笑眯眯的盯着他们问:“这有什么难回答的吗?”说着目光向四周一扫,问:“大家觉得这很难回答吗?”  “有什么难回答的,还不是他们黑心欺负安哥儿一个人带着豆子一个小孩子,想把两片小树林都占为己有。”一个村子里生活,有关系好的肯定就有关系不好讨厌他们的人。  薛文瀚这才一问,立刻就有人阴阳怪气的说。  薛文瀚抬头看了一眼,虽然这人帮了他,但他并不喜欢她,说话阴阳怪气的,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这么说有些武断。  不过,那人与苏李氏有怨却是真的。  她的话音才一落,薛文瀚还没说话呢,半天吭不出一句话的苏李氏突然就炸毛了,吼道:“徐菜花,你个不要脸的娼妇,你胡说什么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不要脸吗?”  “你骂谁呢,你说谁不要脸呢?”那名叫徐菜花的女子一下子从人群里冲出来,就要打人,但被身边的人给拦住了,  “谁不要脸有你家不要脸呢,前脚哥哥才死,还没下葬呢,后脚就给嫂么和侄子安上了扫把星和克星的名头,想把嫂么和侄子赶出去,独占人家的家产,你叫乡亲们评评理,到底谁不要脸?”  被拉住了徐菜花直接双手叉腰,站在原的开始就破口大骂,时不时的伸手指两下苏李氏:  “一把年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欺负一个小辈,你就不怕死了下十八层的狱吗?  泉山崖的小树林谁都知道是安哥儿家的,什么时候和你们有关系了。  一大家子欺负安哥儿一个小哥儿,你们就不怕夏天天打雷,劈死你们吗?”  “徐菜花,你别胡说八道。”苏李氏的声音瞬间弱了不少。  倒是苏日林,气势强势的吼道,“你闭嘴,我家的事情关你屁事。”  徐菜花冷笑着,手一指:“我胡说八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们一家子难道不清楚吗?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做出来的事情却畜生不如,当人不知道你们做的那点事吗?  还有你苏日林,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你的教养喂了狗了?不过也是,什么样的家长教出来什么样的孩子,家长不是好东西能教出什么好玩意,别说什么你家和我没关系,我记得三年前你家就和里正家还有安哥儿家断绝关系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再贴也就那副球样。”  虽然不喜欢女人的骂话,但薛文瀚又忍不住想为她鼓掌。  讲真……这骂人的本事可比那极品的一家四口强多了。  不过,薛文瀚也没有让她继续骂下去,再骂下去估计就没完没了了。  所以,在女人骂完一长串后,薛文瀚连忙开口,心情很好的说:“听这位大婶说,原来泉山崖的小树林才是我家的啊,看来我确实搞错了,不过婶婶你放心……我砍得两棵树会按市场价給你们折算成钱的。”  说着,薛文瀚看了一眼周围叽叽喳喳的人们,问:“你们有谁知道黄菠萝树的价格?大约碗口那么粗。”  那女人听到薛文瀚的话就停了下来,没有再骂。  人群中一个老头听到薛文瀚问黄菠萝树的价钱,开口说,“黄菠萝树不贵,你说的碗口那么粗的一根顶多一百文。”  “一百文一根,白老头你的脸比屁股还大。”说这话的居然是一直哭天抢地没怎么听过的老太婆。  那被叫做白老头的老人显然不擅长骂人,被骂了呐呐的,直接涨红了脸。  其他的邻居见状,纷纷替那白叔说话,“白叔是村里的木匠,他说的价钱肯定不会错。”  木匠……  薛文瀚抬头又看了那老头一眼,老头约莫五六十岁,瘦骨嶙峋的,不过看着很精神。  薛文瀚看过去的时候,他也刚好看过来,薛文瀚朝他点了点头,后放开抓着苏日安的手,拍了拍,说:“小安,你进去炕头上板箱的小抽屉里有钱,拿出来给婶婶他们,两根树,一百文,给婶婶他们拿一百五十文吧,多的就当是我送给婶婶他们了。”  薛文瀚特意加重了“送给婶婶他们了”几个字。  施舍的语气气的苏李氏几人脸色忽青忽白的,但多出五十文钱……他们又没办法为了骨气拒绝。  就只能憋着。  而一边,苏日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薛文瀚的话,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薛文瀚说的“炕上小板箱”指的是他自己屋子里的,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给他留面子。心里有些高兴,连忙“嗯”了一声,蹲下去从地上捡起早前掉在地上的拐杖,拄着一跳一跳的进去拿钱了。  苏日安进去,薛文瀚好笑的看着那一家四口咬牙切齿偷偷准备溜人的举动,不厚道的开口,“婶婶这怎么是要走了吗?不是才说了砍树的事情,还有豆子推苏合财掉水的事情……”  薛文瀚特意念重了那个“推”字,果然,苏李氏和苏日林夫妻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只有那老婆子……  这回,不用人劝,不用人扶,听到薛文瀚的话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薛文瀚看了她一眼,连忙开口喊道:“奶奶这是要做什么去?苏合财可是你心尖尖的孙子,他这么被苏豆子欺负,你怎么……要走呢,这知道的说你受伤了回家看病,不知道的还当你不关心苏合财,恨不得他被苏豆子推下去淹死呢。”  老太婆本来想说她受伤了回家去看病,可薛文瀚的一句话却堵死了她。  特别是苏日林夫妻和苏李氏也在听到薛文瀚的话后转过了头看向了她。  让她想逃也没办法逃了。  老太婆回头,眼神怨毒的看了薛文瀚一眼。  薛文瀚全当是疯狗,无视了。第三十三章   很快, 苏日安就拿着钱出来了, 递给薛文瀚。  薛文瀚接过钱。  后看了眼, 后伸到苏日林的面前,笑眯眯的道,“一百五十文, 拿好了……下次呢记得可别再胡说八道, 要不然就不这么简单了,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 不是你家的,最好别强求,知道——吗?”  苏日林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接钱。  显然不愿意。  不过搁谁谁也不愿意, 毕竟接了这一百五十文, 就意味着他们同意了泉山崖的那片小树林是苏日安家的了。  他不是掌柜的, 这个主他做不了。  所以,这个钱他绝对不能接。  可惜,薛文瀚不按常理出牌,看到苏日林的反应并没有硬把钱给苏日林, 而是说道:“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既然堂弟想把那两棵树送给我家,我也就不见外了,要不然还显得咱们生分, 堂弟——你说对吧?!”  “你说什么?你不要钱?!”苏日林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躺在地上寻死觅活的说苏日安打残了她的苏李氏“咻”的从地上弹起来, 一把抓向薛文瀚手中的钱。  却被薛文瀚手一蜷,避开了。  苏李氏有些恼怒,紧接着就听到薛文瀚说道:“原来婶婶没事啊,没事还是站着好,地上这么潮,听说坐久了会长痔疮,奶奶……你说对不对?”  苏李氏敢怒不敢言。  老太婆本来就因为想逃没逃掉恨薛文瀚呢,听到薛文瀚的话抬头狠狠地瞪了薛文瀚一眼。  薛文瀚也不生气,道:“你们不是要说豆子推苏合财下水的事情吗?”  说着,薛文瀚将苏豆子从福婶的怀里接过来,拍了拍苏豆子的小屁股,“豆子,把今天的事情跟大家说下。”  苏豆子本来就是个小戏精,听到薛文瀚的话,当即嘴一撇,吸着鼻子把他拿着糖果分小朋友,苏合财抢他糖果,又弄断了他簪子的事情跟大家说了。  两人也因此打了起来,最后他一个不小心就把苏合财给推下水,说到这里。  苏豆子又哭起来了,连哭带说的把老太婆是怎么扔他下水的跟大家说了一遍。  本来大家觉得苏豆子推苏合财下水不对,但听苏豆子的话,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开始指责那老太婆。  苏日安直接气的舀了一桶水,如果不是薛文瀚拉住,估计就浇到老太婆的脑袋上了。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薛文瀚拉住苏日安后,自己拎着水桶三两步过去浇到了老太婆的脑袋上。  他知道,如果不浇苏日安心里肯定气不过,但苏日安到底是老太婆的孙子,就算老太婆做的再不好,只要他敢浇老太婆,别人肯定会说他。  但他薛文瀚不一样,他一不是老太婆的孙子,二恶名在外,就算浇了,别人最多背后说两句,当面肯定也不敢怎么样。  不过,就算他不是…老太婆的孙子,凶名在外,但当他真的把水浇下去的时候,还有人跑出来指责他。  不过很快那人就被他身边的人给拉了回去。  薛文瀚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  老太婆被泼的一懵,后又开始撒泼,哭着大喊着说要把薛文瀚和苏日安给逐出家族,结果薛文瀚的一句“奶奶是想插手我薛家族谱的事情?”就给她堵了回去。  她就算本事再大,也管不了别人家的族谱。  最后看到苏李氏和苏日林夫妻都眼神不善的看着她,“哎呦”了一声,眼睛一闭,装晕过去了。  老太婆装晕的技术太差,几乎大家都看出来了,心中不耻,但老太婆的辈分在那里放着,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最终不了了之。  几个人抬着老太婆离开了。  老太婆离开后,苏李氏几人面面相觑,想要骂苏日安他们,但气势已经弱下去了。 第29章 水倒进浴桶里能放好久都不冷,至于另一种效果……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做好一个浴桶后,薛文瀚并没有急着做下一个,而是跟苏日安商量,将苏日安和苏豆子住的那屋墙上钉上黄菠萝木。  苏日安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效果,薛文瀚也没办法跟他说,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苏日安问他,“你是不是害怕豆子把墙弄脏。”像苏豆子这么大的小孩,正是调皮的时候,苏豆子别看特乖的,皮起来也特吓人的,时常沾着两手的泥就往他身上抓。  苏日安以为薛文瀚是这个原因。  薛文瀚虽然不是,但此时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借口,最后就让苏豆子背了黑锅。墙面不大,难度也比较小,按理很快就好了。  可最后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薛文瀚还没弄好,炕上铺盖收拾了,铺满了木板。  人根本没办法睡。  苏日安有些为难,薛文瀚则“好心”的邀请苏日安一起。  苏日安还没答应呢,一直拿着糖吃着的苏豆子就替他回答了,“好啊好啊。”说完转过头抱住苏日安,偷偷的凑到苏日安的耳边,说:“阿姆,我们今晚和爹爹一起睡。”  苏日安有些为难,看了眼苏豆子,后又看了眼笑眯眯看着自己大灰狼般的薛文瀚,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同意了。  苏豆子很高兴,看到苏日安答应了,当即就伸手,一手一个,扯着薛文瀚和苏日安两人,“那爹爹,阿姆,咱们睡觉去吧!”  苏日安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确实不早了。  不过,平日里苏豆子这时候绝对没睡。  但苏豆子扯着,他又不能说不,显得矫情。  进了薛文瀚的屋子,苏豆子就放开了两人,自己蹬蹬蹬的先跑着进去了,一进去就爬上了炕。  这里天气比较寒冷,十月份就已经需要烧炕了。  薛文瀚的炕烧的很热。  苏豆子上炕后就给自己找了个他觉得适合的位置——炕的正中央。  薛文瀚撇了他一眼,平时特有眼色的,今天怎么这么没眼色,不知道睡到边上去。  苏日安到对苏豆子的举动很满意,抬手摸了摸苏豆子的脑袋,无视了薛文瀚看着他不满的眼神,微微勾了勾唇,对苏豆子说,“豆子乖。”  苏豆子嘿嘿笑了两声,就听到薛文瀚说,“豆子已经这么大了,再和大人睡一起不好,等过些天让福婶把空着的房子收拾一间给豆子住。”  “我不要。”薛文瀚才说完,苏豆子就一把抱住了苏日安。  他才不要和阿姆分开呢。  苏日安抬头看了薛文瀚一眼,后突的笑了,说道,“豆子现在还小呢,等过几年再说吧!”  薛文瀚嘴上没说,心里哼哼道,等洗几次澡看你还这么说不。  他不急。  他一点不急。  心里想着不急的人,晚上等苏豆子睡着了后就很无良的将苏豆子挪到了炕的一边,将苏日安挪了过来。  苏日安本来就因为和他睡一个屋紧张的没睡着,薛文瀚这一抱,苏日安当即就察觉到了。  连忙伸手按住了薛文瀚的手,警告的看向薛文瀚…但,天黑。薛文瀚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在感受到他的动作后,薛文瀚低头安抚性的亲了亲他的鼻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诱惑的说道,“乖,别动。”  苏日安被他喷在鼻子的气息以及那一声酥酥麻麻,直穿心脏的话弄得身体一僵,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薛文瀚的被窝里。  而薛文瀚正斜着身子,爬在他的身上亲他。而他的喉咙里,居然有发出那种令人难以启齿的声音。  苏日安“唔”了一声,后连忙伸手想把薛文瀚推开,却发现……薛文瀚竟然没穿衣服,光着膀子。  苏日安直接傻了,“你”了一声想说薛文瀚,但他还没来得及说的,薛文瀚就堵住了他的嘴。  薛文瀚的技术明显比第一次好了很多,一路攻城略地,苏日安发现他竟然招架不住,最后……如果不是薛文瀚手下留情,估计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其实,薛文瀚心里并不想手下留情,奈何苏豆子这个大灯泡太亮了了,别说他有可能会醒来,就苏日安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在苏豆子在的情况下做。  趁早刹车还好,万一做到一半,苏日安反应过来…以薛文瀚对苏日安的了解,如果苏日安反应过来,绝对不会让他继续。  到时候进不进退不退才难受。  还不如趁早不要。  不过,这次就先放过他,改天他一定要将苏豆子这个大灯泡送走。  到时候,做什么还不得由着自己。  薛文瀚心里想的,苏日安自然不知道。等薛文瀚离开后,他双手还抱着薛文瀚的后背,脑袋窝在薛文瀚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后,在不小心碰到某东西的时候,身体一僵,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小心翼翼的向后挪了下,拉开了他的薛文瀚的距离。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 天还没亮呢苏豆子就醒来了。  一醒过来人还迷迷糊糊的就开始找苏日安。  喊了一声“阿姆”然后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苏日安,却发现摸到了一堵冷冰冰的墙壁。  小家伙一个灵激, 当即就彻底清醒了。  一清醒就发现被窝里居然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的阿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家伙当即就不干了, 一边摸索着往中间摸一边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带过孩子的人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 眼睛闭着人也睡着,听到小孩的哭声下意识的就会伸手去哄小孩。  苏日安也是, 人还睡着手就顺着声音伸过去拍起了苏豆子的后背,嘴里还喃喃的说着“豆子乖, 阿姆在呢。”  “阿姆。”听到苏日安的声音,苏豆子连忙止住了哭声,手脚并用的爬进了苏日安的被子。  一进被子就往苏日安的怀里钻,钻进去后却发现他阿姆的腰上有一只手。  挡着了他往他阿姆怀里钻的路。  小家伙当即就不干了, 哼了一声, 撅了撅小嘴,伸出手鼓足了气势要把那只手从他阿姆的身上拿开。  但他刚碰到那只手,还没用力呢,那只手就自动抬起来了。  苏豆子愣了一下, 连忙钻进他阿姆的怀里,躺好。  刚躺好,那只手就落下来了,不但抱住了他阿姆, 还抱住了他。  紧接着, 苏豆子就听到了他爹爹的声音, “躺好,再睡会儿。”说着,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小肚子。  苏豆子早已经忘了他昨晚是和他爹爹还有阿姆一起睡的,突然听到他爹爹的声音还惊了一下:“爹爹,你怎么在这啊……”  苏豆子的话刚说完,就感觉到他阿姆放在他肩上的手挪到了他的肚子上。  准确的说是他爹爹的手上。  紧接着,苏豆子就听到他阿姆凶凶的说:“把手拿开。”  “乖,再睡会儿。”他爹爹并没有拿开手,反而带着他阿姆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阿姆的侧腰。  然后苏豆子就感觉到他阿姆身体一僵,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动。  苏豆子本来就没怎么睡醒,这下没过会儿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他爹爹和阿姆都醒来了。  他爹爹在弄墙,他阿姆在忙着做针线。  看到苏豆子醒来,苏日安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问苏豆子:“要去尿尿吗?”  “去。”苏豆子打着哈欠,伸手让他阿抱。  苏日安将人抱起来,后苏豆子猛的想到了早上第一次醒来时看到的的事情。  问他阿姆,结果被苏日安转移话题给转移掉了。  苏日安也是没办法。  他脸皮虽然不薄,但也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说是“你爹爹把你挪过去”的这种话。  只能打哈哈了。  好在苏豆子并没有追着一直问,穿上衣服,尿了尿后就跑去他们住的那屋去找他爹爹去了。  苏豆子走后,苏日安就回到薛文瀚那屋开始做鞋,他做鞋的速度慢,一早上连一只鞋底都没弄。  薛文瀚那边,因为和福叔两个人,速度特快,一早上就把墙壁弄好了。  弄好了墙壁,薛文瀚又仗着苏日安对这些不懂,以这个那样的理由晚上让苏日安和他睡一起。  不是睡他那屋就是苏日安那屋。  一来一去,几天苏日安也就习惯了晚上跟他睡,睡得时候不再说让薛文瀚回去睡了。  薛文瀚顺理成章的霸占了苏日安炕的一边。  如果没有苏豆子这个大灯泡的话就完美了。  因此,搞定了苏日安后,薛文瀚又锲而不舍的开始给苏豆子灌输,男孩子应该要自己一个人睡的思想。  不过,苏豆子和苏日安一起睡了这么多年。  不过,苏豆子和苏日安一起睡了这么多年。  白天答应的好好的,晚上真睡得时候就不干了。  扒着他阿姆死活不放手,而且……小家伙每次都特别自觉的睡到两个人的中间。  薛文瀚也是无奈。  每次一等人睡着就把人挪到了边上,头两次苏豆子醒来发现自己变了位置还会嚷嚷,后来次数多了都习惯了。  薛文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特别是苏日安只要不弄出声响,不吵醒苏豆子,就任由他上下其手。  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弄好了墙壁,做好了桌椅家具以及骡子车等,薛文瀚又和福叔去了一趟镇上,在镇上买了一大堆他觉得需要用的东西。  然后,薛文瀚就发现他手头的钱剩下不多了。  这还包括了四爷爷他们给的那四两。 第31章 但苏日安的情况实在是……,如果是男人,苏日安长的不可谓不好看,但他偏偏是个哥儿,就……长的过于高大英气了。  店老板也是没办法,才这么说。  苏日安知道自己什么情况,被店老板夸了,有些尴尬,抓着薛文瀚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薛文瀚感觉到了,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心,后转过脸,顺着店老板的话,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吧,我也觉得我家安哥儿长得特俊的。”  “……”店老板。  我就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店老板心里腹诽,面上却半点不显,笑呵呵的道,“是是是,我老徐做衣服这么多年,虽不敢自夸自己做的有多好,但人的骨相大概还是能看出一二,令夫郎,骨相确实不错。”  “……”又不是算命的,还骨相……  苏日安心里腹诽了一句,明知道老板是瞎掰,心里还是有些高兴,高兴之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老板一眼。  老板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哥儿,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眉眼间还是能看得出年轻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看着店老板,再想他刚才夸自己的话,苏日安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下意识的扭头看了薛文瀚一眼,却看见薛文瀚盯着一件月白色暗云纹镶金边狐狸毛,一看就知道特别贵的棉衣看。  就在苏日安看向薛文瀚的时候,老板也注意到了薛文瀚的视线,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取下薛文瀚看着的那件棉大衣,脸上的表情比刚才更加生动了,“薛老爷好眼光,您看的这件狐狸毛的大衣有好几家的小哥儿挣着想要,不过他们都没有令夫郎运气好。”  老板说着拿着衣服虚虚的往苏日安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后眉眼带笑的道,“看看,是不是像专门为薛夫郎准备的。”说着拉开苏日安想取下棉衣的手,将第一个盘扣扣上,后夸了一句:“好看”又嘱咐了苏日安一句,“别取下来,让你家夫君看看,”  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咯咯笑着道,“如果不是我确定,我都以为这件衣服是薛小夫郎定的了。”说完又啧啧的叹了两声,“真合身真合身。”  确实特合身的,薛文瀚也是在老板将衣服披到苏日安身上的时候就将视线落到了苏日安的身上了。  绕是天天见,薛文瀚还是被苏日安的样子给震了一下,真的,真的是太好看了……太符合他的审美了。  绕是天天见,薛文瀚还是被苏日安的样子给震了一下,真的,真的是太好看了……太符合他的审美了。  按理白色的衣服显黑,可这件衣服非但没有显得苏日安黑,反而软化了苏日安略显硬朗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特别是他低垂下头去的时候,薛文瀚突然就特别想亲他,看了几眼,如果不是旁边有店老板这个大灯泡,又害怕苏日安会不好意思,继而恼羞成怒,薛文瀚早就按着他亲了。  偏偏……  薛文瀚视线灼热,作为故事的另一个主角,苏日安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他本来就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现在又被薛文瀚和店老板两双眼睛灼灼的盯着,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唔”了一声,连忙伸手师徒将衣服从身上脱下来,但他脱的急,又有些紧张,没一下子解开盘扣,然后就被薛文瀚按住了手。  摇了摇头,薛文瀚说,“别脱了,特好看的。”说完,转过身问店老板,“老板多少钱?”  听到薛文瀚的话,老板心里一喜这件衣服是他从上京拿来的,当时觉得特别好看头脑一热就拿了,拿回来后才发现这件衣服特别大,普通的哥儿根本就不可能穿的了这么大的衣服。  老板有些气恼自己,如果是其他的衣服早就扔了,但这件衣服拿的时候有些小贵,又舍不得扔,就一直放在哪里。  每年快到冬天的时候拿出来。  想着如果有人买就便宜买了。  但他等了这么几年了,看上这件衣服的哥儿们不少,但因为衣服太大,哥儿们大都娇小,到现在也没卖出去。  此刻听薛文瀚的话,店老板心里激动,面上倒不显,依旧笑呵呵的说道,“既然薛老爷喜欢,这件衣服又难得的合薛夫郎的身,我今儿个就十两银子亏本卖了。”  “十,十两银子……”听到店老板的话,苏日安吓得拿着衣服的手一抖,然后手忙脚乱的就要把衣服脱了。  太贵了。  十两银子,他们家几年还赚不了十两银子,一件衣服居然就要十两……  刷新了苏日安的世界观,有些惊吓过度。  一边脱衣服,嘴里一边急急的道,“不要了,不要了,这件衣服我们不要了。”  脱的有点急,几次竟然没有解开衣服的扣子。  店老板没想到苏日安会是这个反应,不过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苏日安的话,而是把视线转向了薛文瀚。  却看见薛文瀚的手已经达到了苏日安解盘扣的手上。第三十八章   “别脱了, 就穿着吧。”薛文瀚眉眼带笑, 眼神炽热。  苏日安本来就有些不自在,被薛文瀚那么看着, 就更不自在了,红着脸伸手推了薛文瀚一把, 苏日安低声说:“太贵了。”  薛文瀚笑了下, 抓住他推自己的那把手捏了捏,带着笑意问,“怕你男人养活不了你?”  苏日安低了低头, 没说话, 薛文瀚也没追着问, 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吧, 给你买一件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太贵了。”苏日安没有反驳薛文瀚的话,又说了一句。  “贵了以后就天天穿着赚回来。”薛文瀚说着从兜里掏了钱递给店老板, 后让店老板将苏日安之前穿的衣服包起来,亲自替苏日安系上了剩下的扣子, 之后, 薛文瀚给自己和苏豆子也一人挑了一身衣服。  然后拿着衣服, 牵着苏日安的手, 出了成衣店。  从成衣店里出来, 薛文瀚又拉着苏日安进了镇上最大的酒楼。  刚开始的时候, 苏日安不知道薛文瀚的意图, 就乖乖的跟在薛文瀚的后头, 走到酒楼门口,眼看着薛文瀚就要进去,苏日安连忙拉了薛文瀚一下。  不过他也没直接说不进去,而是委婉的问了薛文瀚一句,“咱们要回去吗?”  薛文瀚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说:“已经快中午了,先吃饭,吃完饭再回。”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心里急,觉得薛文瀚太败家了。这酒楼他虽然没去过,但听去过的人说特别贵,一顿差不多都得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他以前和苏豆子两个人一年的花销才一两。  现在……苏日安心里急,扯着薛文瀚不想进去,可他的力气哪里比得过薛文瀚,轻轻松松的就被薛文瀚拉了进去。  不过薛文瀚也没有完全不顾他,进去后就转过脸问他,“怎么了?”  “你饿了吗?”苏日安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  “怎么?”  苏日安看着薛文瀚,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是饿的话,咱们刚才买衣服的那家店旁边有一家买阳春面的,特好吃的,要不……咱们去哪儿吃?”  那家阳春面味道不错,而且价格便宜量大,五文钱一碗,基本上一个大男人就吃饱了。  薛文瀚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抬手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道:“如果你想吃的话,我改天再陪你去吃,或者一会儿吃完饭带几份回家也可以。”  “不是,我……”苏日安想解释,话还没说完,就有小二满眼带笑的迎了上来,“薛爷好久不见了,还是之前的包间吗?”  前二十年的身份决定了渣攻是一个爱享受的人,再加上手头有点钱,所以就算流放到这地方,他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享受。  无论是住的房子,还是穿的衣服,亦或者吃的饭,能好的绝对不用次的。  薛文瀚有他的记忆,听小二这么问也没有奇怪,“嗯”了一声,后跟着小二上楼。  刚到二楼楼梯口,就碰到了如意坊的老板——蔡强第三十九章   “薛爷, 咱们又见面了。”蔡强本来在训小厮, 看到薛文瀚,脸上立刻堆起了笑意。  “蔡公子, 好巧。”薛文瀚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位蔡公子,语气也有些不冷不热。  好在原本渣攻对蔡强态度也不咋的, 倒也不算突兀。  蔡强连说了两声, “是。”后将视线移到苏日安的身上,“这位是…”  苏日安长的高大,不同于一般的小哥儿。蔡强有猜过他是薛文瀚的夫郎, 但一想到薛文瀚对他那个乡下夫郎的态度, 一时间又有些不确定了。  不过, 薛文瀚并没有让他等多久,听到他的话, 嘴角一扬,半点看不出嫌弃, 反而还有些炫耀的说道,“我夫郎, 苏日安。”  得意的模样差点没闪瞎蔡强的眼, 就连苏日安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被薛文瀚牵着的手偷偷的扯了扯薛文瀚。  让薛文瀚不要再说了。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 抠了下他的手心, 惊的苏日安差点把薛文瀚的手甩开。  好在他记得这是外面, 要给薛文瀚留面子, 才强压下心中的不自在, 对盯着他说,“原来是薛夫郎啊,你好你好。”的蔡强点了点头。  说了句,“你好。”  苏日安不是特别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特别是蔡强这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贵”的人。  但想到来集上之前薛文瀚跟他说的那些话,害怕他和薛文瀚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最后……又强忍着不舒服说了一句,“前几天就听我家夫君提起过蔡公子,今天终于见到了。”  听到苏日安的话,蔡强心中诧异。倒没有怀疑苏日安话的真实性,只当薛文瀚已经和苏日安关系好的连见他这样的事情都说了。  再联想以前薛文瀚对苏日安的态度,蔡强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  不过蔡强到底是开赌场的,人精。这古怪也只是一瞬间就被脸上的笑掩去了。  倒是薛文瀚在听到苏日安的话后轻声的笑了。  之后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薛文瀚带着苏日安跟着小厮一同上了二楼。  点菜的时候,薛文瀚看了一边坐卧不安的苏日安,也就没有再问他,自作主张的把菜点了。  后等小二倒了茶水,离开后,薛文瀚叫了一声,“小安”等苏日安抬起头看向他时示意苏日安过来坐到他旁边。  苏日安瘪了瘪嘴,轻哼了一声,后扭过头去将视线落在了窗户外面的河面上,没搭理。  薛文瀚被他的反应给逗乐了,既然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薛文瀚被他的反应给逗乐了,既然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说了句,“小样。”薛文瀚起身走过去坐到了苏日安的身边,抬手有些粗鲁的将假装看河却偷偷瞥着自己的苏日安扳转了过来,让他脸对着自己坐下。  “小样,胆子大了,敢不听爷的话了。”薛文瀚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  !  大概是薛文瀚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笑,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苏日安也没害怕他,抬手抓住了薛文瀚捏他脸蛋的手,埋怨似的说,“这里应该很贵吧。”  “……”  虽然能理解,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贵薛文瀚还是有些无奈。抬手将他的脸板转过来对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说。“咱们一起,以后来这种地方的机会还很多,你要慢慢适应。”  苏日安看着薛文瀚,见薛文瀚表情认真,愣愣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薛文瀚笑了一下,后又道:“以后不管我买了什么东西,带你去了什么地方,都不要嫌贵,钱赚了就是花的,你不花难道要我花在别人身上才高兴?” 第33章 薛文瀚靠上去,将他整个人抱进了怀里,手从腰间穿过去,往下摸……刚开始苏日安还因为梦中梦到他不知廉耻的追着薛文瀚让薛文瀚弄他的事情有些恼怒。  但在薛文瀚手下,没过一会儿就变乖了。  之后,两人又折腾了一会儿。  这一折腾,再睡下去,就连薛文瀚都睡了个大天亮。  苏豆子想来了两人还没醒。  苏豆子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喊了几声“爹爹”“阿姆”见薛文瀚和苏日安没反应,也没哭,悄悄地爬过去,掀开薛文瀚边上的被子,钻了进去。  挨着薛文瀚的后背睡了一会儿,又想睡到两人中间了,便又悄悄地在被子底下摸着从薛文瀚的身上跨过去,准备睡到两人中间。  都趴在薛文瀚的身上了,却发现他爹爹和他阿姆紧挨着,之间没有空隙。  他根本睡不下去。  苏豆子歪着脑袋想了下,刚想伸手推他阿姆,他爹爹就醒来,将他从身上抱了下去,小声问:“醒了”  “爹爹。”见薛文瀚醒来,苏豆子当即喊了一声,后抱住了他爹爹的胳膊,对他爹爹说:“我要睡到中间!!”  “……”薛文瀚。  然后一本正经的时候:“你阿姆昨晚累了一晚上,刚睡着,你现在睡中间肯定会把你阿姆吵醒,豆子难道不疼你阿姆了吗?!”  也就是苏日安不知道,要是苏日安知道他这样跟苏豆子说,估计会气炸。  苏豆子用他小孩的脑袋想了两秒中,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疼。”他疼他阿姆。  “疼的话豆子就先睡这儿。”薛文瀚面不改色的哄骗小孩:“等会儿你阿姆醒了就叫你阿姆再抱着你睡哦。”  “嗯嗯。”苏豆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他要疼他阿姆。  却没想:既然苏日安已经醒了,又怎么会抱着他睡。  苏豆子答应了,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旁边,薛文瀚以为没事了,打算继续再睡会儿——昨晚折腾太晚了,他也有些没睡醒。  刚准备睡,却又听到身后面苏豆子问:“爹爹,阿姆昨晚为什么累了?”  阿姆平时只要他一醒来就醒来了,可今天他都醒来好久了,阿姆还半点动静都没有。  苏豆子睡不着,想要起来,但他自己不会穿衣服,阿姆又还没起来。  躺在炕上有些无聊。  就问醒着的薛文瀚。  却不知道,他童言无忌的一句话问的薛文瀚一噎,思考了几秒后嘴角一弯才道:“因为你阿姆打算再给你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豆子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小弟弟,小妹妹?”苏豆子重复了一遍薛文瀚的话,后高兴的坐起来道:“真的吗?爹爹,阿姆真的会给豆子生个小弟弟吗?”  可是他以前问过阿姆,问阿姆什么时候也给他生一个小弟弟……苏大壮就有一个小弟弟,天天待在身边,他特别羡慕。  可阿姆却说他生不了。  现在,爹爹又说阿姆要给他生个小弟弟或小妹妹……苏豆子不知道该信谁的了。  “真的。”薛文瀚说着,小心的将他胳膊上的苏日安的脑袋挪到枕头上,后等苏日安重新睡安稳了转身。  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就大次咧咧一点不知道冷的坐着的苏豆子抱了过来,让他躺进自己的怀里,用被子抱住,随即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骂道:“穿这么少就坐起来,不害怕染风寒吗?”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好转移。  前一秒还说着小弟弟小妹妹的事情,薛文瀚说他染风寒,又咬着手指认认真真的思考起了染风寒的事情。  思考了一番后,竟回答薛文瀚:“不害怕。”  苏豆子本来就不害怕喝药,而且……喝药的时候爹爹就会让他多吃糖。  ——现在他每天的吃糖量都是限量的。  每天一颗,太少了,根本就满足不了他。  如果染了风寒能有糖吃,其实染风寒也是很不错的。  薛文瀚不知道苏豆子心里想的,听到苏豆子的话还楞了一下,后伸手笑着拍了拍苏豆子的后脑勺,“染了风寒,到时候咳嗽流鼻涕,还脑袋疼喉咙疼,还不害怕?”  “不害怕。”苏豆子异常坚定的说。  为了吃,染点风寒算什么。  他才不害怕呢。  “到时候你阿姆就得天天照顾你,你……”不心疼你阿姆吗?  薛文瀚的话没说完就被苏豆子给打断了,“爹爹,阿姆天天照顾我是不是就没时间生弟弟妹妹了?”  他想要个弟弟,不想要买卖,苏大壮家的弟弟很可爱,乖乖巧巧的跟着苏大壮。苏合财家的妹妹很凶,泼妇一样,他才不要妹妹,一点不可爱。  “……”薛文瀚:这孩子的脑回路和他阿姆有的一批,总是找不到重点上,不过……“你说得对,你要是染了风寒,你阿姆得天天照顾你就没时间生弟弟妹妹了。”  “那我不染风寒了。”苏豆子说着,连忙将自己往被子里钻了钻,只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顶。  “我家豆子真乖。”薛文瀚说着,轻轻的揉了揉苏豆子的脑袋。  头发软软的,果然是小孩子的头发。  摸起来手感分外好。  摸完,薛文瀚半点脸皮不要的说道:“那豆子以后晚上一个人睡好不好?”第四十二章   “不好。”前面还说得好好的, 一说让自己睡, 苏豆子瞬间不干了。  薛文瀚在旁边看着笑,孩子太聪明了没办法。  抱着苏豆子的小脸蛋亲了一口, 苏豆子爬上了回了他一个亲吻,后薛文瀚摸了摸苏豆子的脑袋:“豆子, 再睡会儿?”  “嗯。”苏豆子说, 说完还贴心的拍了拍薛文瀚的胸膛:“爹爹,睡觉。”  结果睡了没两分钟就睡不住了,开始在被窝里乱动。  薛文瀚只得起来给他把衣服穿上, 然后领着出去。  这些天薛文瀚和苏日安忙, 苏豆子出门去玩的时候除了有时苏日月来大都是福婶带着, 福婶会哄小孩子,再加上身份使然她也不太敢说苏豆子, 一来二去,苏豆子倒是特喜欢和福婶待在一起的。  特别是每次福婶带他去戏楼院玩的时候。  就特别高兴。  这不, 才一出门,看到院子里忙活着扫院子的福婶, 苏豆子当即就大喊了一声“福奶奶”然后弃薛文瀚直奔福婶而去:“福奶奶, 咱们去戏楼院玩吧。”  戏楼指的是村子里以戏楼为中心的附近一片地方。  每年正月初六, 白杨沟三个村子里的人会联合出钱请戏班来唱戏。  其他的时候, 戏楼院就是村子里人们闲聊晒太阳打发时间的地方——多是一些男人们。  上至六七十岁, 下至几岁, 都有。  女人和哥儿也有去的, 但基本上都是上了年纪带着小孙子去那里玩的——毕竟戏楼院够大, 四五亩地呢,很适合小孩子们撒野着玩。  很少有女人和哥儿单独去。  像苏日安这种年轻的就更不可能去了。  以前苏豆子都是一个人去,经常被欺负,后来就不去了,现在有福婶陪着,小家伙又神气起来了。  薛文瀚不知道这些,见苏豆子看见福婶就直奔福婶而去,被他小白眼狼的行径给气着了。  有些酸的一把从后衣领子上将人给拎了回来,板着脸教训:“以后别这么冒冒失失的,要是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绝对不承认他这是吃醋了。  薛文瀚上辈子没有小孩,这辈子突然一下子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小孩,对教育小孩也是一窍不通。  也不知道他这么说苏豆子听懂了没有。  只见苏豆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了他几秒,后点了点头,说:“好。”  薛文瀚将他抱在怀里,笑了下,后捏了捏他已经有了些肉的小脸颊,手感滑滑的,皮肤也被他刚开始见到时白了不少。  终于,有了点小孩的模样。  苏豆子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也没注意过自己的变化,被薛文瀚捏了脸,愣了一下子,后撒娇着问道:“爹爹,怎么了?”  刚问完就被他爹爹放到了地上:“去玩去。”  “……”苏豆子。  大人们的心思太难猜,不过他还是很高兴的,跟薛文瀚说了一声“那爹爹我去耍了。”就像脱了缰的小马驹一样,噔噔噔的跑出了家门。  薛文瀚看着他跑出家门。  想回去睡,却发现折腾了这半天已经不困了。  想了下,后吩咐了福叔福婶忙活他们要忙活的,薛文瀚拿着绳子上了山,准备去山上折点他需要的树枝。  虽然家里还有些黄菠萝木、杉木和楠木,但杉木不敢随便用,就只剩下黄菠萝木和楠木。  这些天薛文瀚做的簪子也大都是楠木和黄菠萝木的,虽然好看,但种类太单调。  薛文瀚需要其他的树木。  而且除了他前世测出来的哪几种,还有其他好多树木的功能薛文瀚没测出来,他对这个也特感兴趣的,刚好三岔背后的森林里有各种各样的树木。  他先折些树枝回来,测试一下,说不定还能有树木拥有更好的功能呢。  想着,薛文瀚上了山,直奔三岔背后而去。  在森林里,薛文瀚碰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看到薛文瀚明显楞了一下,有些害怕,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强忍着害怕上前跟薛文瀚打招呼:“哥夫。”  哥夫?  薛文瀚挑了挑眉,眼睛扫过他手中拿着的两只兔子三只山鸡和猎弓,知道他是一个猎户,就不知道和苏日安是什么关系,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神情淡淡的问:“来打猎?”  “嗯嗯嗯。”  小伙子脑袋点的像捣蒜。  薛文瀚看了想笑,还没笑呢,小年轻就立马将手中的一只兔子递给了他,薛文瀚有些诧异,挑着眉看着他。  等他说话。 第35章 还没走到厨房呢,在屋里给苏日月纳鞋底的福婶看到了,连忙跑出来, 喊了一句“小少爷小心,我来拿。”从苏豆子手中将山鸡接了过去。  苏豆子看着福婶拿着山鸡进了厨房, 愣着站了一会儿,后大喊了一声“爹爹”转身跑进了他们的屋子。  屋子里, 苏日安正在问薛文瀚为什么簪子不能乱用。  薛文瀚往他的脑袋上看了一眼, 后别有深意的笑了:“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们,你们只要听我的就行了。”说着薛文瀚的视线从苏日安苏日月哥两的脸上掠过:“难道我还能害你们不成?”  “嗯。”苏日安相信薛文瀚。  苏日月虽然很想知道,但见他哥不问了, 他也不好意思再问,呐呐的。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 后道:“我今天在三岔背后碰到东坡那个小猎户了。”薛文瀚没问,还不知道小猎户叫什么名字。  听到薛文瀚的话, 苏日月咻的抬起了头, 眼睛灼灼的盯着薛文瀚,会说话的眼睛好似在问“他给你说什么了?”  他们白杨沟总共就四家猎户,东坡就一家, 小猎户可不就是他的未婚夫吗?也难怪苏日月会这样。  苏日安被他的模样逗了一下,抬手拍的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也不知道害臊的。”  苏日月撇了撇嘴, “有什么害臊的。”一点不以为意, 后又看向薛文瀚。  薛文瀚说:“他让我给你带了一只兔子和一只山鸡, 我放檐廊了,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  “好。”苏日月眼睛一亮,真的是半点不害羞。  他刚说完,苏豆子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就进来了,一进来就要薛文瀚抱抱。  薛文瀚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揉:“爹爹身上太臭了,等爹爹先洗下,再抱你,啊?!”  森林里什么样的树都有,他今天就碰到了一棵特别特别臭的树,臭的他差点没走出森林,现在过了这么久虽然好了点,但身上还臭着呢。  虽然以前不认识也没见过那种树,但今天的事情薛文瀚大概也猜出了那树的臭气是毒气,苏豆子年纪小抵抗力差,他害怕他抱了苏豆子把苏豆子“臭晕”。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豆子还没反应呢,苏日安就一把抓住了他,紧张的问:“你怎么走到臭臭树哪里去了,没事吧?”臭臭树在森林很深的地方。  他没想到薛文瀚竟然走到哪里去了。  心里又急又气又担心。  “没事了没事了。”听到苏日安着急的话,薛文瀚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刚想抱又想到自己身上臭,又推开了苏日安。  苏日安被他拉来推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担心了,也顾不得苏日月在旁边不好意思一把抓住薛文瀚的手就要拉着他去郎中家:“快跟我去郎中家让郎中大叔给你看看,快点。”走得急,脚步都乱了。  苏日月在旁边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没成亲的小哥儿羞红了脸,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后蹲下去抱起了同样被无视的苏豆子,硬着头皮说:“五哥,你别太担心了,五哥夫既然回来了就说明他没事,要有事都回不来了。”  苏日月尴尬的,说完了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那棵臭臭树他是知道的,应该说是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在森林很深的地方……臭死了不少的村民。  没想到薛文瀚闻了臭臭树居然还活着回来了。  想到这里,苏日月突然又有些崇拜薛文瀚了。  觉得他五哥夫真厉害。  苏豆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他阿姆紧张的样子,他也紧张起来了,小小的身子在苏日安的怀里高度的警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阿姆,憋着嘴,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薛文瀚看到了,拉住了苏日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我没事,就像月哥儿说的,要是有事的话我还能回来吗?别担心了啊?”说着又拍了拍苏日安的后背:“我去洗个澡,你去看看豆子。”再不看小家伙真的要哭出来了。  苏日安还有些不安。  薛文瀚笑了笑,抬了抬手,“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真的没事,别怕了,嗯?!”说着抚了抚他的脸颊,又重复了一句:“真没事,别担心了,我去洗澡,再不洗就臭死了。”  说着,薛文瀚离开。  苏日安呐呐的“嗯”了一声,还有些不放心,但看薛文瀚的样子又确实不像是有事,稍稍放下了点心。  转过脸,就看到苏日月红着脸眼睛灼灼的看着自己。  苏日安被看得噎了一下。  刚才没感觉,现在被苏日月这么看着,他突然就不好意思了。  “哇,五哥,你和我五哥夫关系真好。”他天天见他三哥三嫂,三哥三嫂的关系虽然也好,但比起五哥和五哥夫……  难怪村子里那么多人羡慕他五哥呢。  尤其是那些小哥儿小姑娘们的,天天诅咒他五哥被休,为这事他还和那些人打过一架,把一个小哥儿的门牙给打掉了一颗,然后他被他爹爹狠狠地打了一顿,现在想起来背上还疼呢。  要是他以后和那个谁的关系也这么好就好了。  苏日月无不羡慕的想。  “你们以后关系也会好的。”苏日安还有些不好意思,抬手从苏日月的怀里将就要哭的苏豆子接了过来,摸了摸苏豆子的脑袋。  “阿姆。”苏豆子嘴一撇,苏日安以为他要哭,小家伙却没有哭,吸了吸鼻子,将脑袋窝到了苏日安的怀里。  苏日安拍着他的后背跟苏日月说话。  薛文瀚洗完澡回来,苏日安见人没事才稍稍放下了心,跟薛文瀚说了苏三林殁了的事情,问薛文瀚要不要到苏三林家去坐坐。  薛文瀚连苏三林是谁都不知道,听他说还懵了一下,问:“苏三林是谁?”  “村里一个年轻人。”都姓苏,关系已经很远了。  不过他们这里的习俗,村子里有人去世了,全村只有没有仇的男人们都会在埋之前去那家坐坐,埋的时候再帮着把人埋了。  所以,苏日安才问薛文瀚。  “现在去吗?”薛文瀚对这里的习俗是一点点也不了解。  “不用,晚上去就行了。”苏日安说:“晚上去坐会儿让人知道你去了回来就行了?”  “走个过场?”薛文瀚突然笑了。  “额……嗯。”苏日安有些尴尬。  苏豆子在苏日月的怀里哧哧哧的笑了,后一伸胳膊,要薛文瀚抱抱:“爹爹,我也要去,你带上我,我们一起去。”  “你去做什么?”薛文瀚和苏日安还没说话呢,苏日月就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死人的地方,去了要是冲了怎么办?”  死人又不是啥好东西,苏豆子年纪又太小,万一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回来上吐下泻的,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可苏豆子却说:“我已经去过了。”  苏日月:“……”  苏日安:“……”  “什么时候去的?”薛文瀚问。  “早,早上。”见几个大人一脸严肃,苏豆子突然就有些害怕了,小嘴紧紧地抿在了一起,小爪子也紧紧地抓住了苏日安胸前的衣服。  早上他和村里几个小哥儿一起玩耍,那几个人说要去,他也就跟着去了。  “没事,去了就去了。”薛文瀚将苏豆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已经去了,还能怎么样,只要没事就好。  薛文瀚抱着苏豆子,之后三个人又说了几句苏三林去世的事情——其实也不算是三个人,主要是苏日月说,苏日安和薛文瀚听:原来苏三林是给未婚哥儿徐东家去三岔背后背盖房子的木材,从山上滚下来丢了性命。  现在两家闹的可凶了。  苏三林家让徐东家把彩礼的钱退了,还要赔偿一大笔钱,徐东家不愿意,苏三林家找人把徐东打了一顿,打断了一条腿,还到处宣扬说徐东是克星,克死了自己的未婚夫。  现在,整个白杨沟的人都知道徐东是煞星,克夫了。  苏日月说的激动,完全忘了苏日安也曾经被人骂过煞星,克死了爹爹和阿姆。  还继续情绪激动的说:“五哥你知道吗?那家人实在太不是东西了,不退钱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给徐东看病,说是要留着钱给徐东的哥哥盖房子,真是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要是我爹爹也这样,我,我……”  我了老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他也生在那样的家庭,好像也不能做什么。  瞬间泄了气的皮球,软踏踏的抱怨:“五哥,你说咱们哥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说完看到苏日安靠着薛文瀚站着,突然想起来以前人们也经常骂苏日安克星,脸色瞬间变得精彩,“不是,五哥,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我说我不是故意说克星的,我……”结结巴巴的。  平时嘴上特溜的,这会儿差点急哭了。  他也不知道他要怎么解释。  本来听到克星两个字,苏日安还有些难过,但看到苏日月手足无措的模样后,瞬间就不难过了,还被惹笑了。  “行了行了,我没事。”  “我……”苏日月还想解释,听到苏日安的话瞬间顿住,后还有些不相信:“真,真的没事?”  要是他天天被人说是克星,他肯定会承受不了,五哥真厉害。  苏日月想。  薛文瀚一手抱着苏豆子一手扶着苏日安,看到他的模样也没忍住笑了。  苏豆子更夸张,难得的看到苏日月那个囧样,笑得特别欢,欢的苏日月将他从薛文瀚的怀里提过去都没发现,直到苏日月在他的小屁股上啪啪啪的拍了几巴掌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当即戏精附体,“啊啊啊啊”的大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抹眼泪告状:“爹爹,姑姆打我,你快帮我打他。”  反应过来后,当即戏精附体,“啊啊啊啊”的大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抹眼泪告状:“爹爹,姑姆打我,你快帮我打他。”  经过这一闹倒是忘了刚才的不痛快。  晚上,苏日月在薛文瀚家吃了饭才回去的,回去的时候薛文瀚将小猎户带的山鸡和兔子给给苏日月。  苏日月又惊又喜,还有些羞涩,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相当的精彩。  精彩的连一向稳重的苏日安都看不下去了,笑着打趣了他几句,打趣的苏日月脸红脖子粗的,最后哼哼了几声,扭扭捏捏的拿着山鸡和兔子走了。  之后,薛文瀚去苏三林家。  ——其实薛文瀚是不想去的,但苏日安一直看着他,又说这里的男人们基本上都去,如果他不去以后他们的事情了也没人来,等等。  薛文瀚想着,他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不能和邻居们关系闹的太僵。  就同意了苏日安说去。  一听薛文瀚说去,苏日安说了一句:“你先等会儿。”就出了门。  出门后,苏日安去了苏建乔家。  苏建乔家和苏三林家是同族,关系比较近,苏三林去世了,苏建乔肯定要每晚都去。苏日安去看苏建乔去了没有,没有的话让薛文瀚和苏建乔一起去——他害怕薛文瀚一个人去尴尬。  毕竟,薛文瀚以前没和这些人打过交道。  要是薛文瀚去了,大家都躲得远远的……苏日安虽然想让他和村子里的人打好关系,但也没想让他被孤立。  他心疼。  苏日安去的时候苏建乔还没去呢,正在吃饭,听到苏日安的话,苏建乔立马就答应了,说吃完了饭到他家找薛文瀚。 第37章 苏日安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这是你五哥夫的衣服,你就按照他说的做,要不然他以后还敢让你帮着他卖东西不?”  “那……”苏日月一挑眉,一把抓住了苏日安的袖子,撒娇:“五哥,这事你知我知五哥夫知道,千万千万别让我爹爹知道了,要是他知道了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  “大伯有那么凶吗?!”苏日安不行。  在他看来,苏世平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是他没在你面前凶过。”他那么疼你。  想起这个苏日月就觉得不解,明明他和苏日明还有苏日辉才是爹爹的儿子,可爹爹对苏日安却总是比对他们好。  以前他阿姆经常为这个和他爹爹吵架。  想到这里,苏日月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日安:好像听说是他爹爹欠他二叔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阿姆和他爹爹都没说过。  不过这些不重要了,因为他阿姆和爹爹吵架,基本上都是他阿姆在哪里咧咧咧的骂,他爹爹不会反驳,因此这么多年了也没吵出个什么来。  两人的关系还越来越好了。  想着,苏日月拿着薛文瀚给的簪子离开了。  苏日月离开后,苏日安问薛文瀚给苏日月那么多没事吧?  毕竟,薛文瀚做的簪子不多,给苏日月那么多后,现在家里普通的簪子就剩下没几根了。  “没事。”薛文瀚手头雕刻着簪子,嘴上说:“反正做了就是要卖的,卖给谁不是卖。”  “也是。”苏日安应了一声,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一日,吃了早饭,薛文瀚到他做簪子的屋子里开始做簪子,苏日安在院子里一边做着鞋一边带着苏豆子无奈,郎中大叔却突然来了。  看到郎中大叔,苏日安还楞了一下。  看到郎中大叔,苏日安还楞了一下。  后跟苏豆子说了一句:“去叫你爹爹。”然后招呼郎中大叔往屋子里走。  一边走,苏日安一边想:他的腿也好了,苏豆子身上的伤也痊愈了,不知道郎中大叔来做什么。  想着,人已经到堂屋了。  苏日安招呼郎中大叔坐,后给郎中大叔倒了水,刚倒下,薛文瀚就进来了。  苏日安又替薛文瀚倒了个水。  之后,苏日安出门。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后将视线移到郎中大叔的身上,问:“柳叔,是有什么事吗?”  薛文瀚对这个郎中大叔还是特有好感的,也不介意和他多说几句。  郎中大叔“嗯”了一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我听里正他们说你这里买的簪子有些有特殊的功效?可以强身健体什么的?”  “嗯。”薛文瀚点点头。  郎中大叔不仅在他们村,在整个白杨沟甚至附近其他的村子,都是有名头的。簪子反正是要买的,如果得到郎中大叔的认可,会节省不少的力气。  这样的好事情,薛文瀚自然不可能不做。  所以热切的给郎中大叔介绍道:“不仅强身健体,各种功效的都有。”说着薛文瀚问郎中大叔:“柳叔你有没有觉得屋子里比外面暖和很多?”  “嗯?”  听到薛文瀚的话,郎中大叔挑了挑眉:“是比外头暖和不少,我还以为你们烧了地龙。”薛文瀚家有钱,烧地龙也正常。  但听薛文瀚的意思,好像还不是……  “不是。”薛文瀚说,伸手指了指墙上护墙用的木板,说:“是它。”  “这是……?”郎中大叔有些惊讶,站起来走到墙边,一边看一边问薛文瀚:“这是黄菠萝木?”  乡下人,对这些树大都是能够认出来的。  “对。”薛文瀚说,说完又道:“以前我做梦梦到过一个仙人给了我一个处理木材的方法,说将木材按他说的方法处理了,再由我做出来就会有特殊的功效。当时我没有在意,但上次小安中了毒后身体一直冷,我就试着弄了下,发现还真有效果,就做了簪子。”  薛文瀚倒不害怕郎中大叔见财起意。  一方面是郎中大叔不是那样的人,二是他不敢。  他防的是以后,那些大人物。  听到薛文瀚的话,郎中大叔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摸了一把护墙的木板,果然如薛文瀚说的,摸起来暖暖的。摸完,郎中大叔又折回来摸了一把桌子,发现桌子温度正常,虽然不冷,但与护墙木板一比,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说了一句“真神奇。”郎中大叔算是相信了薛文瀚说的话,又问薛文瀚“除了保暖,你做出来的东西还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功效吗?”  “也不算很特殊。”薛文瀚说:“就保暖啊降温啊,还有增强人的体质,缓解疲劳,以及提高小孩的记忆力……”他没敢说提高小孩的智商,害怕郎中大叔听不懂。  说完,薛文瀚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下,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尴尬的道:“还有就是提高女人哥儿的怀孕率。”  “嗯?!”  听到薛文瀚的话,看到薛文瀚的表情,郎中大叔也笑了下,后道:“这些作用都特不错的。”  先不说其他,就提升怀孕率这个,村子里有些小媳妇结婚都好几年了还没有孩子,一家人为此天天吵架,吵得他们烦邻居们也跟着受苦,如果薛文瀚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够提升怀孕率,倒是为村子里做了好事。  还有就是缓解疲劳,农村里的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干活的时候累,如果薛文瀚做出来的东西能缓解疲劳……  一想就觉得不错。  郎中大叔笑着问薛文瀚:“我能看看你做的簪子吗?”  倒也不甘托大。  薛文瀚“好”了一声,后站起来,说了句“我去拿。”然后出门。  门外面,苏日按坐在檐廊上纳鞋底,看到薛文瀚出来,问:“柳叔找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簪子的事情。”  “哦。”苏日安点了点头,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提心吊胆了半天。  总算是把心放下了,苏豆子噔噔噔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苏日安,“阿姆”“阿姆”的喊了两声,喊完又让苏日安带他去外面玩。  “想去玩?”  “嗯嗯嗯。”苏豆子脑袋点的像捣蒜。刚好,苏日安想去苏世平家看看,便问他要不要去大爷爷家,苏豆子说:“好。”  之后苏日安拿了点东西,父子两便去了苏世平家。  薛文瀚这边,应着郎中大叔的要求将簪子每样拿了一根给郎中大叔看,但除了黄菠萝木的,摸起来暖暖的,其他的与普通的并没有什么两样。  郎中大叔看了一会儿,后除了提高怀孕率的,其他每样都要了四根。  他们家不需要提高怀孕率,他们家的媳妇都很能生。第四十六章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  距离薛文瀚他们小店开张的日子也只剩下了几天的时间。  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薛文瀚都在为小店的开张做准备:雇人在大街小巷连着宣传了七天:  开张前七天, 小店内所有的簪子都半价。  薛文瀚没怎么宣传具有特殊功效的簪子——一方面太扎眼, 另一方面他并不打算把做簪子当成主业。  要是现在宣传的狠了, 以后他不做了会比较麻烦。  开张的日子定在腊月初五,这天也是苏日安的生日。  当时薛文瀚跟苏日安说的时候, 苏豆子站着一旁仰着小脑袋,撅着小嘴不满的嘀咕:“爹爹,为什么不和我生日一天, 我生日也快到了。”  但其实……他的生日在三月份,距离他嘴里的快到了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薛文瀚笑了, 揉了揉他的脑袋。苏日安嗤的一声, 后将苏豆子从地上抱起来, 抱在怀里, “谁叫豆子生月大呢,豆子生月要是像阿姆一样在腊月就和豆子生日一天了。”  听到苏日安的话,苏豆子拧着小眉毛郑重的思考了几秒, 后转过脸问薛文瀚:“是这样吗?爹爹?”  虽然听起来阿姆说的很对,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他人小, 又一时想不到哪里不对。  有些纠结。  只可惜, 他问错了人。  薛文瀚自然不会说:你阿姆说的不对。  他无良的笑了下,后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说:“你阿姆说得对。”  苏豆子皱着小眉毛,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最后心底暗暗地想:可能是他弄错了。  爹爹和阿姆是不会错的。  却忘了,他们会骗他。  想通了之后小家伙就不再纠结了。  开张的当天,薛文瀚和苏日安早早的就出了门,驾着他们那辆没怎么用过的骡子车去了镇上。  到镇上后,薛文瀚将骡子和车寄放到车马行。  回到小店,两人又把小店清理了一遍。  正午开张,薛文瀚原以为不会有太多的人。但可能是半价的诱惑,来的人竟然不少,除了镇上的居民以及村子里赶集的村民,薛文瀚没想到的是渣攻以前的几个“朋友”也来了。  这朋友里包括了蔡强。  蔡强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四个小姑娘……  这四个小姑娘苏日安认识,是之前来薛文瀚家替薛文瀚打扫卫生的那几个小姑娘。当时这些小姑娘看苏日安的表情特别倨傲,苏日安就记下来了。  原以为不会再见了,没想到有见面了。  苏日安有些尴尬。  不过因为苏日安换上了薛文瀚给他买的长衫,又把自己收拾了一下,与在村子里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几个小姑娘倒没认出他,一口一个“老板娘”叫的殷切。  刚开始,苏日安还没明白蔡强将几个小姑娘带过来做什么。 第39章 这会儿,苏日安替那小哥儿那黄菠萝木簪子的时候,因为黄菠萝木的簪子放的高,他抬手,手上的手镯就露出来了。  那小哥儿一看,一把就抓住了苏日安的手,惊讶的问:“这个手镯好好看,哪里买的?”  问完又觉得自己傻,连忙改口:“这个你们店里有买的吗?我怎么没看到啊。”说着眼睛咕噜噜在小店里转了一圈。  确实,小店里除了簪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手镯。  苏日安拿不定主意,扭头看向薛文瀚。  薛文瀚坐在一旁,看着他两,说:“买。”  “真的?”小哥儿有些惊讶,一下子就朝着薛文瀚扑了过去,结果还没到薛文瀚的跟前呢,就被苏日安一把给从领子上扯了回来。  “喂,你干嘛啊?”小哥儿气呼呼的看着苏日安。  “一个小哥儿家的,别动手动脚的,这样容易嫁不出去。”苏日安一本正经的说。  薛文瀚嗤的一声笑了。  笑罢,并没有插话,只听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理论,最后竟然苏日安赢了——大概是因为苏日安比那个小哥儿更不要脸?  毕竟,他已经是成了亲的人了,不怕没人要了。  而那个小哥儿,这半天,苏日安算是摸清了,那小哥儿是镇上一户有钱人家的小哥儿,才十五岁,还没成年呢。  听到小哥儿的年龄,苏日安默了一会儿,暗自唾弃自己居然跟一个小自己这么多岁的小哥儿斗嘴。  觉得丢脸。  不过这小哥儿发育的可真着急的,一点不像是十五岁的小哥儿。  比他家十六岁的月哥儿看着还要成熟。  不过长得虽然成熟,但性子却依旧咋咋呼呼的,半点没有自己已经是大人的自觉。  每次看到他扑薛文瀚,苏日安都特别头疼。  明明前一刻还警告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计较,但下一刻他就忍不住了,一把将人拎了回来,按在自己的面前,警告:“你就站在这里说,别过去。”  “那怎么行。”小哥儿不满,瞪着苏日安义正言辞的说:“他跟我说话,我站在他面前这是礼貌。”  苏日安看了他一眼,突然扭头看向薛文瀚,“夫君,这样的手镯怎么卖?”问完,又对小哥儿说:“你站着这里,我问了告诉你。”  小哥儿气呼呼的看着苏日安,最后竟然冒出了一句:“你这个坏人。”  不仅苏日安,还有薛文瀚,以及店里距离他们近的小夫郎小哥儿们都给惹笑了。  小哥儿自觉自己说的没错,但被人这么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恶狠狠没什么威力的瞪了苏日安一眼,后黑着脸对苏日安说:“你问。”  苏日安一笑,抬手像摸小豆子一样摸了他脑袋一把。  薛文瀚说:“要想刻成他这样,五两银子。”  “这么贵?”小哥儿本来想骂苏日安,不要乱摸他的脑袋,但听到薛文瀚的话瞬间就把苏日安给忘了,睁大了圆鼓鼓的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你要抢啊?”  薛文瀚的话,就连苏日安都愣住了。  觉得贵了,不过他还没敢说话。  耳边,其他的小夫郎小哥儿们也叽叽喳喳的说薛文瀚买的贵。  薛文瀚悠悠的,一点不着急的说:“我刻这样一根簪子……”说着从苏日安的手中接过那根簪子晃了晃,说:“要半天。”后指了指苏日安手上的手环:“刻这个要六七天,你说五两银子贵吗?”  簪子一两银子一根。  手镯五两银子。  按薛文瀚说的确实不贵。  可苏日安知道薛文瀚做簪子差不多一个时辰一根,他的这个手环也不过是做了一天。  突然觉得薛文瀚好黑心。  但他不敢说。  只低下头手不停的摸着手腕上的手环,苏日安觉得他这会儿连看小哥儿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心虚。  小哥儿嫌贵,但有人不嫌贵,听到薛文瀚的话,扭头看了苏日安手上的手环一眼,对苏日安说:“我看看你的手镯,要是好的话我就买一个。”  苏日安本就心虚着,听到那人的话连忙就将手环从手腕上拿了下来,递给了那人。  那人接过,捏在手里看了老半天,最后将手环递给苏日安,然后对薛文瀚说:“老板,给我也做一个这样的手镯,功效的话要提高怀孕率的。”  “……”这里的人都不孕不育吗?  听到那人的话,薛文瀚心中想。  刚想罢,就听到那人说:“不,每样来两个,我一个月后来取。”  听到这大手笔的话,薛文瀚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发现那人竟不是和男人长得像的哥儿,而是个正儿八经的男人。  皱了皱眉,薛文瀚开口说:“我这里有特殊功效的簪子一共有十种,一种你要两个,下来总共就是二十个,二十个我最快也要四个月。”  “你家里没有货吗?”那人不死心。  “没有。”薛文瀚说:“我本来只想卖簪子,没打算卖手镯,那个……”薛文瀚说着指了指苏日安手腕上的手环,“是我夫郎怕冷,专门给他做的。”  听到薛文瀚的话,那人终于正眼瞧了苏日安一眼,看到苏日安的模样,一愣,后又看了薛文瀚一眼,挑了挑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薛文瀚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  心里略微有些不爽。  苏日安也看到了,不过没什么大的反应。  其实大多数第一次看到他们,知道他们是夫夫的人都会流露出这种,或者更夸张的表情。  说起来这个人已经算是很收敛了。  刚开始的时候,苏日安也很难过。  不过薛文瀚一直陪着他鼓励他,这些天下来,苏日安自己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就像薛文瀚说的:“管别人干什么,和你过日子的是我又不是他们,我喜欢你,觉得你好看就行了,又何必在乎别人的想法呢。”  因为薛文瀚的一句句喜欢,一句句我觉得你好看,苏日安现在可坦然了。  因为薛文瀚的一句句喜欢,一句句我觉得你好看,苏日安现在可坦然了。  不过,苏日安不知道薛文瀚还有一句话:“我要是要那些娘不拉几的,还不如要一个女人呢。”这话苏日安没听到。  要是听到,估计会气炸。  因为薛文瀚将他当成了男人。  而他明明是哥儿,从小被教育和男人不一样长大的哥儿。  当然,这一切苏日安不知道,也就不存在气炸这个问题了。  所以,这会儿看到那人的眼神苏日安也没什么反应。  不过,他原本打算跟薛文瀚说的让薛文瀚稍微快点的话也不打算说了就是了。  苏日安想着也没有再搭理那男人,转过脸准备给小哥儿说话,却看见小哥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粘着那男人。  苏日安:“……”  看了一眼小哥儿,苏日安默默的扭头去给那四个小姑娘帮忙去了。  苏日安走后,不知道薛文瀚怎么跟那男人说的,最终敲定二十个手环五十根簪子,三个月完成五百两银子。  听到五百两银子的时候,两人正坐着他们家的那辆骡子车往家里走。  苏日安惊得一把抓住了薛文瀚的胳膊,瞪着眼睛老半天。  薛文瀚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等了老半天就等到了一句:“他们是不是傻?”  苏日安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人竟然会愿意花五百两银子买二十个手环五十根簪子——虽然这些簪子有特殊的功效。  可他都没试过。  而且他们的成本很低,低的相当于没有成本。  苏日安没有算薛文瀚的人工成本,只知道树是薛文瀚在森林里自己砍来的,不花钱,簪子和手镯也是薛文瀚自己做的,不花钱。  所以,没有成本。  一个没成本的东西居然卖了这么多钱。  这叫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哥儿如何淡定。  他们村子里的人苦死了,一年到头下来一家子还苦不出薛文瀚半个手环的钱。  而薛文瀚做一个手环需要一天的时间。  也就是说,薛文瀚半天就赚他们村子里的人一家子一年赚的钱,或许还要多……  这种认知,苏日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隐隐觉得有些不公平。  他们累死累活,可像薛文瀚一样的人……  轻轻松松的一天就赚他们这些人一家子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尽管薛文瀚是他的夫君。  薛文瀚有钱了也就是他有钱了,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苏日安心里也清楚,他无能为力,叹了口气,苏日安放开了薛文瀚,说:“看你,就觉得赚钱特容易的。”然后再看看我们,就觉得赚钱好难。  难的……有时候还得饿肚子。  薛文瀚不知道他心中想的,笑着说:“你现在看我赚钱容易,但在这之前我学习雕刻的时候,不但赚不到钱,还要给老师交学费呢,一年下来光交的学费就不少呢。”  但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跟着老师学过。  全都是在网上找的教程,跟着教程自个琢磨的。  不过这些不能让苏日安知道,只能这样说了。  “那也很赚钱。”听到薛文瀚说学习的时候花了不少的钱,苏日安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点,但还是觉得很赚钱。  “赚钱不好吗?”薛文瀚被他的模样给惹笑了,“我赚的钱可都是你的。”  “好是好,但……”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赚钱太容易了。 第41章 他就苏豆子一个,确实有点少了。  点了点头,苏日安说:“大伯姆,我知道了,我回去会跟他商量的。”虽然脸皮薄,但苏日安也清楚,这种时候不是脸皮薄的时候。  倒也没有扭捏。  大伯姆“嗯”了一声,又好似想到了什么,问苏日安:“你们当初拜堂的时候是你嫁的吧?”  他记得好像是苏日安嫁的。  但苏豆子姓苏,他又害怕自己记错了。  听到大伯姆的话,苏日安也是一愣,后大概也猜到了大伯姆心中想的,“嗯”了一声,后纠结了一下,说:“那时候薛文瀚不要豆子。”豆子就跟着他姓了。  说起这个,苏日安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大伯姆倒没注意到,说:“那你回去问问薛文瀚,看以后你生了儿子能不能一个姓苏,你爹爹就你一个孩子,要是……你爹爹这一脉的香火就要断了。”  “这……?”苏日安不知道还能这样。  苏豆子也是因为薛文瀚不要,他才敢让苏豆子姓苏的,现在……  看出了他的犹豫,大伯姆鼓励道:“别怕,你去问问,要是他不同意就算了。”毕竟,苏日安是个哥儿,很少……不,几乎说是没有夫家愿意让生下来的孩子跟着哥儿姓的。  他也就是觉得二弟这一脉就这么断了不好。  又有苏豆子这个前车之鉴,才说的。  苏日安“嗯”了一声,点点头,说了句:“我会回去跟他说的。”后面,三人又说了几句话,说着说着就说到苏日月的亲事上了。  苏日安问:“月哥儿成亲的日子定了吗?今年还是明年?”  “后年。”大伯姆还没说话呢,一旁的苏日月抢先开口道,他才不要现在就嫁过去呢。  大伯姆看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话,对苏日安说:“东坡让媒人来问了,你大伯说明年,今年已经腊月了,时间太赶了。”  其实时间一点都不赶,一个月的时间怎么着都够了,不过是借口罢了。  苏日安听到他阿姆的话,气呼呼的哼了两声。  他是一点都不想现在嫁过去,可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他觉得好心累。想着,嘴就不自觉的撅了起来。  委屈的不得了。  正撅着,苏豆子和苏柳儿手拉手进来了,进来看到苏日月的模样,两个小孩哈哈哈的笑了。  笑罢,苏豆子问苏日月:“姑姆,你怎么了?”  笑罢,苏豆子问苏日月:“姑姆,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们怎么进来了?”苏日月连忙敛了脸上的表情,端出一副长辈的样子问。  “外面天黑了。”苏柳儿说。  “爹爹来接我们回家。”紧随着苏柳儿,苏豆子说,说完又问苏日安:“阿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苏日安“啊”了一声,大伯姆的屋子里点着油灯,他们刚才又说的投入,都没注意到时间,没想到天已经黑了。  说了一句“现在就回去。”苏日安跟大伯姆和苏日月说了一声,后牵着苏豆子和苏柳儿出了大伯姆他们的屋子。  外面堂屋里,薛文瀚正在和苏世平苏日明说话,看见苏日安出来,问道:“好了?”  苏日安“嗯”了一声,问他:“你怎么来了?”问完脸上一热,觉得自己犯蠢了。  果然,在他身后跟着他出来的苏日月听到他这话嗤的一声就笑了,后小声道:“五哥,你是不是傻啊?”  肯定是来接你的呗,还用说吗?!!  薛文瀚倒是没有笑,看了他一眼,说:“天黑了,过来看看。”  薛文瀚说的隐晦,但苏日安知道他的意思,嘴角微微弯起,有些高兴的笑了。  之后,薛文瀚又问了何建宏——也就是大伯姆的好,问罢又在哪里跟苏世平和苏日明说了几句话,说罢,抱着苏豆子跟苏日安一起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大伯姆突然对苏日安说:“记得我说的话,别忘了。”  苏日安知道他说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呐呐的“嗯”了一声,后又害怕大伯姆觉得敷衍,连忙又说了句:“我知道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  因为月初,月亮也不亮,黑漆漆的,苏日安在跄了一下后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薛文瀚的胳膊,抓完后又想起薛文瀚还抱着苏豆子,默默的收回了手。  薛文瀚呵的笑了一声,后一手抱着苏豆子,另一只手伸过来将他准备离开的手抓住。  牵着继续往前走。  苏日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惜天黑漆漆的,啥都看不到。  偷偷的笑了下,心里自豪的想:这是我家夫君。  刚想着,就听到薛文瀚问:“刚才大伯姆跟你说了什么?”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吓得一个踉跄,差点跄倒,脸也在瞬间涨红成了苹果,也幸好天黑薛文瀚看不到,要不然苏日安觉得自己囧的都要钻到地缝里去了。  支支吾吾的老半天,才开口,问薛文瀚:“咱们要不要再要个孩子?”问完又意识到苏豆子还在,连忙说:  “豆子别怕,到时候就算有小弟弟了,阿姆也会很疼你的。”  薛文瀚笑了下,等他说完,才道:“豆子睡着了。”  “嗯?”  苏日安朝着薛文瀚怀里看过去,苏豆子的脑袋搭在薛文瀚的脖子上,他还以为没睡。  刚想说:“我还以为没睡。”就听到薛文瀚抱怨:“那你前两天还要把那簪子取下来,回去再带上。”  “我,我……”  “我什么我?”薛文瀚打断他,“不是要孩子吗?”  是要孩子,可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戴上那个簪子后,他总是特别特别想要,薛文瀚稍微一撩拨他就忍不住了,原本他还以为是他多年没做,所以比较饥渴……可是这两天没戴那个簪子后,虽然偶尔也想要,但也就是偶尔,跟之前完全没法比。  所以,根本就不是他的原因,一切都是那个簪子在搞怪。  现在,薛文瀚又要他戴那个簪子……  说实在的,苏日安心里还是有点抵触的,抬头瞪了薛文瀚一眼。  可惜,天黑,薛文瀚完全看不到。  算是瞪了瞎子。  薛文瀚走着前面,见他半天不说话,捏了捏他的手心,后道:“你不想戴就算了,以后我多多努力就是了。”  苏日安一惊,手差点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你还想怎么努力?”  “你不是要孩子吗?”薛文瀚轻声笑了一声,后不怀好意的问:“你说要怎么努力?”  “!!!”苏日安惊得半天没说话。  想起每次事后第二天他都起不来,腰酸背痛的,薛文瀚居然还说要努力,好半天才喃喃的道:“不用再努力了,那样就已经很那啥了。”  他的声音小,薛文瀚没听清楚,问了他一句:“你说啥?”  苏日安连忙摇了摇头:“没啥。”  心中隐隐有些不好,这种不安在回到家薛文瀚将苏豆子放到他前些天和苏豆子睡的那屋的时候得到了印证。  他被这样那样了一晚上。  他说不要的时候,薛文瀚就说要孩子,折腾的他……深深懊恼自己不该说生孩子的话。  就薛文瀚那个频率,就算他不说孩子迟早也会有的。  第二天躺在床上,苏日安暗骂自己嘴贱,听了大伯姆说的就巴巴的跟薛文说了。  结果……  最讨厌的还是苏豆子,自个去玩耍不好吗?偏偏要站在炕前睁着圆鼓鼓的大眼睛,问他:“阿姆,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苏日安:“阿姆没事,就是有些困。”  “困?”苏豆子眼睛一亮:“是有小弟弟了吗?”  “……”  不等苏日安说话,苏豆子就又说:“昨天我们去大爷爷家,柳儿说他娘亲怀了小弟弟,这些天特别爱睡觉。”  “……”苏日安:“没有,阿姆就是昨晚睡得有些晚了。”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小弟弟?”苏豆子问,问完又想了想,说:“三伯姆说你要给我生小弟弟。”  “豆子,早饭吃了吗?”苏日安发现,从昨天从苏世平家回来,他家情况就有点不对了,哪哪都能听到生孩子的事情。  他原本还觉得生个小孩特好的,可现在……他觉得臊得慌。  只好转移话题。  好在小孩不长性,听他问吃饭也没多想,当即就把生孩子的事情抛在了一边,回答他:“吃了,阿姆镇上买的小糕点,福奶奶蒸的包子煮的鸡蛋。”说着又跟苏日安炫耀:“阿姆,我今天早上吃了两个鸡蛋。”  “……”以前一个月都吃不了一个鸡蛋,现在……一天两个。  苏日安穿好衣服,下炕,摸了摸他洋洋得意的小脑袋。  恍然间,苏日安发现这才过了两个多月,苏豆子脸上不但有肉了,隐隐还有些朝着胖子的路上发展。  苏日安看了几眼,最后隐晦的提醒他:“豆子,你每天吃那么多,小肚肚不涨吗?”  “不涨。”苏豆子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小糕点,“我还能吃更多。”  “少吃点。”苏日安没办法隐晦下去了,“再吃下去就像村里的小数,掉进水里都捞不上来。”  “……阿姆。”苏豆子委屈了。  苏小树实在是太胖了,胖的有些不正常。  明明也没吃什么,可就是胖,胖的连走路都成问题了,他才不要那么胖呢。  “少吃点,再吃下去就成猪了,到时候长大了都没人要了。”  “阿姆,你不要豆子了吗?”苏豆子说着,嘴一张哇的一声哭了,嘴里没咽下去的小糕点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边哭一边还喊着:“阿姆有了小弟弟了不要豆子了呜呜呜……”  “……”苏日安直接被气笑了,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抱在怀里,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阿姆没有不要豆子,乖,别哭了。”  “可……可是……你说都字长大……长大了就没人要了。”一句话,哭的好半天才说完。 第43章 薛文瀚果然看到苏日安正在和早上大胆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小姑娘吵嘴,也不知道苏日安说了啥,那小姑娘竟然指着苏日安的鼻子说:  “我们就戴一下又怎么了?还真拿自己当这里的老板啊,镇上谁不知道薛爷不喜欢你,大家没说是给你……”  那小姑娘的话还没说完,薛文瀚就看到苏日安抬手“啪”的扇了那小姑娘一巴掌:“他喜不喜欢我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只要我还是他薛文瀚的夫郎,只要他一天没休我,这里就一天我说了算,我说不让你试你就得给我放下。”  薛文瀚笑了下,摇了摇头。  “你,你竟敢打我……”那小姑娘没想到苏日安会打她,一脸的不敢相信。  其他三个小姑娘也被苏日安身上的气势吓得一缩。  但他们毕竟是蔡强的人,见过大世面的,害怕也就是一瞬间,随即四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朝着苏日安的方向冲了过去,竟要打苏日安。  苏日安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人。  看到几个小姑娘冲过来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抬脚直接踹了冲在前面的那个小姑娘一脚。  也不知道揣在了哪儿,那小姑娘“啊”的叫了一声,后抱住肚子蹲在了地上。第五十章   那小姑娘蹲在地上, 只有之前圆脸的那个小姑娘蹲下去扶她,其他的两个依旧不依不饶的追着苏日安, 要打苏日安。  但他们四个人的时候都不是苏日安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只剩下了两个。  不但没捞到好, 还被苏日安打了一顿。  四个人, 除了扶人的那个小姑娘完好无损, 第一个被踢了一脚, 剩下两个直接鼻青脸肿的。  薛文瀚看到了,本来想阻止。但看到苏日安没事, 又难得的苏日安愿意站在主人的角度放开了手做,他害怕他阻止了,苏日安又缩回去。就站在门口,最后还是扶人的那个小姑娘看到了他, 大声喊了一声:“薛爷。”  这一声薛爷喊的,即是问薛文瀚好, 同时也是给她的那几个同伴提醒。  薛文瀚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而伴随着这一声“薛爷。”店里所有的人, 包括苏日安全部都停下了手。  “薛爷。”  其他的三个小姑娘也连忙站了起来, 问薛文瀚好。  嘴上问着好, 脸上的表情却一个比一个委屈。  刚开始被苏日安踹了一脚的那个小姑娘,看着薛文瀚紧紧地抿着嘴, 一手捂着肚子, 一副我受了伤我却不说的倔强模样;剩下的两个, 看起来就有点惨了, 鼻青脸肿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一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  薛文瀚嗤的一声笑了。  这几个小姑娘本来就长得不错,如果是碰到个好色的,看到她们那副模样,肯定就要怜香惜玉了,可惜薛文瀚并不好色……不,准确的说是不好女色。  毕竟,他是一个gay。  好吧,这个时代没有gay这个词。  其中被揍的最惨的那个小姑娘在问完好后就立马哭哭啼啼的跟薛文瀚告状:“薛爷,我……我们就摸了一下那边的那个簪子,他……他就说我们是小偷,说让我们赔,可……可我们哪里有钱,就跟他说拿我们以后的月钱抵,可……可他却不答应,说要我们现在就给,不给就把我们买到妓院去,我……我们……呜呜呜……”一边说一边哭。  这个样子。  薛文瀚是真的很烦。  另一个还填补遗漏:“我们知道薛爷不让我们碰那边的簪子,我们本来也没有碰,但看到一支快要掉下来的了,才过去将它放到货架上的,却没想到……”  欲言又止的。  给人很好的遐想,只是薛文瀚并没有搭理她,而是问苏日安:“是吗?”  苏日安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理都不理薛文瀚。  这个混蛋。  薛文瀚直接被他给气笑了。  刚想调侃他,却发现他手背上有血迹,眉头一皱,薛文瀚连忙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问:“给我看看。”  “不是我的。”苏日安说,脸色才好了点。  他刚才真是被那个女的那句“镇上谁不知道薛爷不喜欢你”给气着了。  虽然之前薛文瀚确实不喜欢他,可他就是生气。  看到薛文瀚也没个好脸色。  但看薛文瀚紧张自己的模样,心里一暖,也就不生气了,还撒娇似得喊了一声“夫君。”  虽然他自己不觉得是撒娇。  但薛文瀚就那么觉得了。  薛文瀚拍了拍他的手,说:“没事。”说完,将视线转到那四个小姑娘的身上,敛了脸上的笑,冷下脸问:“你们知道蔡强已经把你们送给我了吗?”  “知道。”几个小姑娘不明白薛文瀚为什么会这么问,一愣,但还是回答道。  “知道?”薛文瀚轻呵了一声,脸上的笑在瞬间敛去,冷下声音问:“那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蔡夫人你们也敢这样?”  “这,我们……”几个小姑娘被薛文瀚的气势给震住了,愣了一下。  蔡夫人她们自然是不敢的。  即便蔡夫人冤枉了她们……  想到这里,其中一个小姑娘像是醒悟了一样,突的打了个寒颤,后慌忙的跪倒在了地上,连连对着薛文瀚磕了几个头,求饶:“薛爷饶命,这次是我们鬼迷了心窍,下次再也不干了,薛爷饶命。”  其他的三个小姑娘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但随即她们就反应过来了:这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苏日安怎么说都是薛文瀚的夫郎。  她们这样做是打了个薛文瀚的脸。  所以也都纷纷跪下向薛文瀚求饶。  其实心里依旧并未将苏日安当回事,却没想到薛文瀚说:“你们冒犯的不是我。”说完便将她们的命运交到了苏日安的手中:“你说要怎么办?”  苏日安盯着她们看了几秒,后勾唇莞尔一笑,转过脸对薛文瀚说:“既然她们对妓院这么向往,那就送她们去妓院吧。”  “你说什么?”胆子大的那个听到苏日安的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不敢相信。  除了不敢相信,脸上还有显而易见的恨。  这恨被薛文瀚看到了,脸色也冷了下来,他还在这里呢他们就干这样对苏日安,他没在的时候……  越想薛文瀚的脸色越难看,最后眸光看起来都危险了。  危险的那几个小姑娘也察觉到了,瞬间禁了声。  薛文瀚看了她们一眼,刚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门口的来人时顿住了。后薛文瀚抬眼看了那人一眼,说:“既然蔡老板来了,那蔡老板的人还是交给蔡老板处理吧。”  “怎么回事?”蔡强的脸有些黑。  他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薛文瀚这里有买再难增强体质的首饰,又听说他和薛文瀚认识,便差人过来让他务必买个手镯回去。  他玩的正欢呢,不想来,可又不敢违背母亲的话。  只好丢下赌场的事情跑来,却没想到刚到薛文瀚的小店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  蔡强皱着眉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四个女人,越看越觉得哪里见过,后猛地想起来这几个人是他之前送给薛文瀚的那几个人。  难怪薛文瀚一大清早的不睡觉跑到哪里要退货。  想到这里,蔡强的脸色更不好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正在气头上呢,看起来更可怕了。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倒不害怕蔡强会护着这几个人,渣攻认识蔡强也有好几年了,知道这人好面子。  这几人是蔡强送给他的,现在他当着面退货,蔡强落了面子,回去就算不弄死她们也会让她们退一层皮,可比苏日安说的送去妓院可怕多了。  大概渣攻的思想作祟,薛文瀚对她们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四个人也知道蔡强的手段,听到薛文瀚的话,脸色瞬间变得灰败,连求薛文瀚的勇气都没有了。  因为她们知道不管她们怎么求,最后的结果都会一样,蔡强都不会轻饶了她们。  尽管知道,可还有人不死心,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着求蔡强饶命,求过蔡强见没用又开始求薛文瀚,求了薛文瀚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跪带爬的扑向苏日安去求苏日安。  只可惜,她还没靠近苏日安呢,蔡强就挡在了她前面。  当然,蔡强不是自愿的,他是被薛文瀚拎小鸡一样拎着挡在了苏日安的面前的。  蔡强的脸更黑了,但他又不能怎么样薛文瀚,便将气全部撒在了那小姑娘的身上,抬脚一脚就将那小姑娘踢翻了,踢翻后还不解气又踢了几脚,一边踢嘴里一边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那女的刚才哭的厉害,现在被踢了反而不敢哭了。  其他几个也不敢吭声,恨不得变成鹌鹑。  看到她们的样子,薛文瀚心里却半点同情都没有,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没什么可同情的。  倒是苏日安,在看到小姑娘被蔡强踹的时候,有些震惊的扯了扯薛文瀚的袖子。  薛文瀚转过脸看他,苏日安的脸色有些难看。  薛文瀚不用想就知道为什么,揽了揽他的腰,没说话。  感受到薛文瀚的安抚,苏日安转过脸来看了薛文瀚一眼,见薛文瀚脸色如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冷了下来。  薛文瀚察觉到他的不对,晃了晃他,问:“怎么了?”  “没事。”苏日安低下头摇了摇。  后抬头,刚好看到蔡强让人像对待犯人一样将那几个小姑娘带走了。  刚开始几个小姑娘还在哭,后来应该是嘴巴被堵上了,连哭上都没有了。  苏日安也说不上他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心里塞的荒,塞的他都不想说话,也不想搭理薛文瀚。  大概有点兔死狐悲。  亦或者是想到了他悲惨的过去,那种被人拿捏的无助。  突然圣母了。  苏日安捏了捏拳头,仰起头问薛文瀚:“能不能放过她们?”  蔡强看着还特听薛文瀚的。  而且他和蔡强不熟悉,不能求蔡强,所以就问薛文瀚。 第45章 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哎,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  但就算他担心,薛文瀚还是去了。  毕竟,已经答应了人,又收了人定金。做生意讲求的就是一个诚信,如果他不去,最后做不出来手镯,别说得要赔人家不少违约金,以后谁还愿意和他们做生意。  而且那几个人看着就不像是好惹的。  若是因此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别说做生意了,最后怕是连性命都不保了。  薛文瀚将其中的利弊跟苏日安说了一遍,苏日安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却还是让薛文瀚上了山。  山上确实危险,薛文瀚来砍树,最后树砍了,还打死了一只试图攻击他的野猪,和一头熊,以及几条蛇。  蛇被薛文瀚扔了。  在路过猎人挖的陷阱时,还顺手牵走了人家一只兔子。  拿走兔子的时候薛文瀚半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也幸好  也幸好他有空间,要不这么多东西,他光带都带不回来。  砍了树,回到家,又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薛文瀚终于将定制的手镯做好了,之后又做了一些卖的最好的缓解疲劳和增强体质的簪子和手镯放在了店里。  薛文瀚砍树和做簪子手镯的这些天,店都由苏日安一个人打理。  刚开始薛文瀚还害怕苏日安一个人不行,给隔壁九川布店的老板送了一根可以缓解疲劳的簪子,又给布店里的学徒们送了些吃的,让他们帮忙照顾着点苏日安。  毕竟,苏日安以前生活在村子里,除非必要基本上连镇上都不怎么去。  但薛文瀚没想到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苏日安竟然做的特好。  不但簪子卖出去了不少,还和隔壁布店的老板成了朋友。第五十二章   做好了簪子和手镯, 薛文瀚打算做给郎中家答应的家具。  做家具不难, 难的是砍树。  因为用的木材比较多,再加上以后可能会要用到更多的树, 薛文瀚想了想还是去苏世平家跟苏世平说了他想把三岔背后前山那一片树林买下来的事情。  苏世平不知道薛文瀚做家具的事情,觉得做簪子手镯什么的用不了多少木材,不需要买山,费钱不说,也没多少实际意义。  毕竟,山就在那里。  不管是不是你家的都可以砍——当然,前提是不要太过分就行。  但做簪子手镯能用多少木材的。  薛文瀚把他以后可能要做家具的事情跟苏世平说了一下,苏世平在惊讶薛文瀚竟然会做家具的同时,也同意了薛文瀚要买山的事情:“做家具需要不少的树,你想买的话我过两天到县上跑一趟。”  “那就多谢大伯了。”薛文瀚说,脸上笑盈盈的。  苏世平虽然还是很看不上薛文瀚, 但对薛文瀚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薛文瀚看在眼里, 知道他是拉不下脸,心里笑,面上却放低了姿态。苏世平哼了一声,后又说:“等你到时候也帮我家做一套桌椅。”  说完好似害怕薛文瀚以为他不给钱, 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放心, 我会给钱的。”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薛文瀚就连苏日明和苏日月都笑了。  颇有些此地无银的感觉。  笑罢, 薛文瀚说:“钱就算了, 要是我敢收钱, 安哥儿可得生气了。”  苏世平以前没少照顾苏日安。  要是他收了苏世平的钱,苏日安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而且不仅苏日安,大概就连苏世平家一家子心里也不会舒服。毕竟,对苏世平家一家子来说,现在的他和苏日安是一体的,而他们以前又照顾了苏日安那么久。  现在自己会做家具,却不帮忙还要收钱,这怎么看怎么不近人情。  影响两家人的感情。  好在苏世平家也不是苏世亮家那般贪图小便宜的人,听到薛文瀚的话,苏世平纠结了老半天,后说:“也好,材料我们自己准备,到时候你帮忙做一下就行了。”  他就算脸皮再厚,也做不出让人家薛文瀚背来木材做出家具还免费送给他们这样的事情。  “对,爹爹说的对。”苏日明也赞同苏世平的话,“树我去砍,到时候你有闲时间了帮忙做一下就成了。”  “这样也好。”薛文瀚也没有拒绝。  点了点头,后说:“桌子做成楠木的,楠木缓解疲劳,椅子做两把楠木的,再做两把梨花木的,梨花木增强体质;再做两把胡杨的,胡杨的能降温,夏天可以用;两把黄菠萝木的,黄菠萝木能保暖。”说着薛文瀚看到一边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苏文韵,说:“再给文韵和柳儿做两把核桃木的小凳子,核桃木对小孩子好,给柳儿和文韵用再好不过了。”  “真的?”苏世平还没说话呢,听到这话的苏日明的媳妇就先开口了。  特别惊讶,特别高兴。  看向薛文瀚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热情的薛文瀚都有些承受不住了,点了点头,说:“对,不过效果可能并不会很明显,毕竟这个你们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苏日明说,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问薛文瀚:“你之前让文韵和柳儿戴的簪子……?”  苏日明记得,薛文瀚将簪子给他们的时候还特地交代不要用文韵和柳儿的簪子。  虽然文韵和柳儿的簪子他们也不能用。  ——因为太小。  “是用核桃木做的。”薛文瀚也没什么隐瞒的,说:“给豆子和文韵柳儿用的木料都一样。”  薛文瀚的话让苏世平家一家子很满意。  不知不觉就连苏世平都改变了对薛文瀚的看法。  其实有时候村子里的人还是特好懂的。  说完这事,薛文瀚本来打算回去,但却被苏世平给叫住了:“你先等等。”  薛文瀚站着,朝他投去疑问的眼神,苏世平说:“东坡李家说后天来家里商量亲事,到时候你和安哥儿还有小豆子都过来。”  薛文瀚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东坡李家指的是苏日月的未婚夫家。  连忙说:“好。”  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的习俗,但既然苏世平说让他们过来到时候他们过来就是了。  反正那天不赶集,铺子关一天也没事。  之后苏世平又嘱咐了几句,薛文瀚都一一答应了,才回家。  家里面,苏豆子拿着他做木匠的刨子正在和半截他做浴桶剩下的木材对抗,苏日安懒洋洋的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一脸的惬意。  薛文瀚推门进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瞬间心都化了。  瞬间心都化了。  走过去,薛文瀚扒拉着苏日安的脑袋亲了亲他的嘴,后看了一眼一旁拿着刨子自顾自玩的开心的苏豆子,皱了皱眉,说了一句:“怎么让他玩这些?”多危险。  说着,薛文瀚走过去将苏豆子从地上提起来,不过并没有拿走他手里的刨子,而是揉了揉他弄得脏兮兮的小脸蛋,问他:“喜欢这个?”  苏豆子拿着包子,噘着嘴看了薛文瀚两秒,后将目光落在地上被他弄的一团糟的木材上,一本正经的说:“阿姆说店里没椅子,我要给阿姆做一个。”  说着,还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  “……”薛文瀚一阵无语:你本事真大。  薛文瀚心里想,嘴上并没有说,倒是苏日安直接被他的话给逗笑了,一边笑一边笑:“你本事就大得很。”  听到苏日安的话,苏豆子扭头看了苏日安一眼,后又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地面,撅起嘴,看起来超级委屈。  薛文瀚笑了下,揉了揉他软绵绵的头发,“咱们一块给你阿姆做好不好?”  “真的?”苏豆子眼睛一亮。  “真的。”薛文瀚说。  因为这些天比较忙,他也没去店里,都忘了店里还缺把椅子的事情,这么多天苏日安也没跟自己说。  薛文瀚暗骂了自己一声连这都没注意,一天也不知道在忙啥呢,就将苏豆子放到了地上,然后从苏豆子的手中接过刨子,放到一边。  对着苏豆子说了一句:“豆子先看我做,等看会了就自己做好不好?”  要是真让苏豆子帮忙,怕是一天忙完的就得两天,或许两天都忙不完。  苏豆子纠结了一下,后扭过头看了一眼苏日安,答应了:“好。”说完便将手中的刨子交给了薛文瀚,站着一边监工似得催促薛文瀚快开工。  薛文瀚被他的小模样弄得想笑,本来他打算明天再开始做,但看苏豆子一副你现在就做,不做不让你出门的模样,无奈的笑了下,将刨子放到了苏豆子够不到的地方,拿起锯子,开始锯一段可以做椅子腿的木材。  苏日安说了一句:“明天再开始吧,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但看父子两的模样,也没有多说,四平八稳大爷似得斜靠在椅子上。  期间福婶问他们要不要喝茶,泡了茶倒给他们,苏日安喝了。  没一会儿就困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些天特别容易困。  所以,过了一会儿,薛文瀚跟他说话见老半天没人回答,转过脸就看到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无声的笑了下。  这个房间是他用来做木工的,没有床。  跟苏豆子说了一句:“你阿姆困了,咱们去睡觉。”说完又害怕苏豆子不干,补充了一句:“明天再做。”说完,直接抱起了椅子上睡的迷迷糊糊的苏日安就往外走。  苏日安没睡实,薛文瀚一抱他就醒来了。  连忙推了薛文瀚一把,“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坚持,放他下来。  苏日安打了个哈欠,问他:“豆子去睡觉了?”  睡的不知道时间了,还以为已经很晚了,苏豆子去睡觉了。  苏日安的话音刚落,薛文瀚还没说话呢,苏豆子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阿姆。”听起来委委屈屈的。 第47章 最后大伯姆还真给他派了个活儿。  摘黄豆芽的皮。  这活儿简单,是个人都会,但太考验耐心了,幸好苏日安啥都缺就是不缺耐心,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就开始摘起了黄豆芽的皮。  刚开始就他一个,怪无聊的,摘着摘着,同族的一个小哥儿可能是在屋子里待着无聊也跑来帮忙,有人陪着比一个人的时候快多了。  两兄弟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间半箩筐黄豆芽就摘好了。  黄豆芽刚摘好没一会儿, 东坡李家的人和媒人就来了。  他们一来,厨房这边就开始忙活着准备吃的了,苏日安是晚辈,厨房里有老一辈忙活不需要他们, 再加上他还有苏豆子要带, 大伯姆就让他出去了。  出了厨房后,苏日安往院子里扫了一眼, 看到苏豆子和苏文韵苏柳儿还有同族的两个小哥儿一起玩耍, 就没有管。  自个进了屋子。  屋子里, 族里的长辈们基本上都来了。三老太爷四老太爷五老太爷,一个不差,还有同族的叔叔伯伯们,也都来了。  不但炕上坐满了人没地方坐了,就连堂屋也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有些没地方坐的,还都站着。  这里面包括苏日明、苏日月还有薛文瀚,特别是薛文瀚,门神似得堵在门口,苏日安一进门就看到了,偷偷的扯了一把他的袖子,凑过去小声的问:“日子定了吗?”  “还没有。”薛文瀚转过脸,看到是他,回答。  同时伸手将他露在外面的手握在了手心里,苏日安的手因为刚才泡在水中摘黄豆芽皮很冰。薛文瀚一抓住他的手脸色就变了,“怎么这么凉?”  “刚才洗东西了。”苏日安不在意的说。  脑袋还往里面张望。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除了今年因为有福婶,他没怎么自己洗过东西。  以往别说洗东西了,很多时候大冷天的下着雪,但因为烧水费柴火他又弄不来太多的柴火都不敢用热水,至少刚才大伯姆让他摘黄豆芽皮的时候给他倒的是温水。  虽然温水没一会儿就变得和凉水没什么区别了。  薛文瀚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了一声:“你啊……”后将他的两只手抓过来握在了手心里。  薛文瀚因为之前渣攻练过武的缘故,他身上的体温很高,手也很暖和,暖和的手冰的像石头的苏日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问薛文瀚:“会不会很冰啊?”  苏日安的本意是让薛文瀚说不冰,结果薛文瀚不按常理出牌,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反过来问他:“你说呢?”  苏日安“额”了一声,后嘿嘿嘿的笑了。  悄悄地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靠在薛文瀚的身上,小心的蹭了蹭。薛文瀚一把按住了他,警告的看了眼一眼:“别胡闹。”  苏日安:“……”不过倒真的乖了。  两人刚胡闹了一会儿,旁边的苏日月就偷偷地溜了过来,朝着苏日安吐了吐舌头,后在苏日安揶揄着问他:“马上就要成亲了,高不高兴?”的时候,凑过来扒到苏日安的身上,嘲笑苏日安:“五哥,你和五哥夫好不知羞啊。”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竟然还敢亲亲我我的。  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保守的五哥了,肯定是被五哥夫带坏了。  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保守的五哥了,肯定是被五哥夫带坏了。  想着苏日月看了薛文瀚一眼,眼睛亮亮的,眼底写着只有苏日安能看得懂的:“请继续把我五哥带坏吧。”苏日安被他的模样给气笑了,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巴掌。  训他:“长本事了,啊?!”  “那有。”苏日月眨眨眼,嘿嘿嘿笑着,一脸羡慕的说:“五哥,你和我五哥夫关系真好。”说着,低头瞅了一眼两人到这会儿还牵在一起的手。  面对苏日月,苏日安倒不害羞,弯了弯眼睛,还特意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在苏日月的面前晃了晃,一脸嘚瑟的问:“羡慕了?”  苏日月翻了个白眼没说话,苏日安揶揄道:“放心,等你嫁过去了李辉也会对你这么好的。”  “希望。”苏日月噘着嘴说。  苏日月的胆子比较大,又和苏日安熟悉,也不害羞别扭,大大方方的说。  苏日安将暖了些的手从薛文瀚的手中抽出来,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会的。”  “那借五哥吉言了。”苏日月弯着眼睛。  薛文瀚站着一旁看着他两亲密的互动,略有些吃醋。索性眼不见为净,直接转过了脸看向了炕上。  苏日月估计是看出了薛文瀚的心思,嘿嘿嘿的笑着偷偷的趁着苏日安不注意的时候推了苏日安一把,将苏日安推倒在了薛文瀚的身上、  苏日安被他推的一惊,幸好薛文瀚反应快一把扶住了他。  站稳后,苏日安有些生气的看向苏日月,却看到苏日月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仿佛刚才推他的不是他一样。  但苏日安敢保证,这里除了苏日月没有人会这么恶俗。  偏偏……  “臭小子。”苏日安嘀咕了一句,瞪了苏日月一眼。  苏日月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的瞥看着苏日安。  他就知道苏日安不会生气,果然。  看完苏日安,苏日月将视线移到薛文瀚的身上,然后就看到了他五哥夫看向他的那意味深长的一样。  苏日月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打着哈哈说了一句:“五哥我有事情先走了啊。”逃也似的离开了。  苏日月刚走,苏日安才想起来问他高不高兴。  不过不用问也知道,苏日月心里定是高兴的。  尽管臭小子嘴上硬,说不想嫁人,但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苏日安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下,后收回了视线,和薛文瀚说话。  说了一会儿,席就上来了。  大伯姆招呼苏日安过去帮忙,苏日安“嗯”了一声,挣脱薛文瀚的手,后跟薛文瀚说了声,跟着大伯姆离开了。  薛文瀚看着他离开。  后回过头来就看到苏日明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薛文瀚挑了挑眉,问他:“看什么?”  苏日明偷看被逮着,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后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们关系特好的。”  薛文瀚笑了笑,看着他没说话。  苏日明看着他不说话,更不好意思了。第五十五章   忙活了一下午, 吃了席, 东坡李家的人走了。  苏日月的亲事也定了下来,正月初八, 特好的一个日子,距离今天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还特快的。”听到薛文瀚说的时候,苏日安还感慨了一下。  想不到当初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五哥的小不点已经大到可以嫁人了,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看到拿着浆水梨嘴里喊着“阿姆,给你梨吃”的苏豆子时达到了巅峰。  苏日安蹲下去,将跑过来的小家伙接着,抱在怀里,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苏豆子不明白苏日安为什么叹气,皱着小眉头好奇的问:“阿姆,你怎么了?”说着, 将手往外举了举, 让梨上因为温度流出来的汁水滴到地上。  “没事。”苏日安抬手摸了摸苏豆子软绵绵的头发,叹气说:“我们豆子也快要长大了。”  “……”苏豆子一懵,后谴责苏日安:“那我早上说要帮你摘黄豆芽皮,你还说我是小孩子, 叫我不要添乱。”  “……”苏日安:真是个记仇的小家伙。  那还不是因为水太冷了, 害怕你被冻着吗?  苏日安笑了下,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一时间倒忘了伤感的事情。  薛文瀚从他做家具的那屋出来的时候, 就看到苏日安抱着苏豆子, 父子两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哈哈哈的。  问了一句:“在说什么呢?”薛文瀚拿着洗脸盆到堂屋里倒了点水,将手洗了。  “没说什么。”看到薛文瀚,苏日安站起来,问薛文瀚:“做好了?”  给店里做的椅子,昨天没做好,今天从苏世平家回来已经有点晚了,去店里肯定是刚到店没一会儿就又要回来的了。  两人就没去店里。  不去店里没事做,薛文瀚便去做椅子了。  “还没有。”那有那么快。  薛文瀚擦了手,后将洗脸水倒了,说:“有点饿了,吃了再做。”  苏日安“哦”了一声,后放开苏豆子牵着自己的手,说:“我去看看福婶做好了没有。”走之前还摸了一把苏豆子的脑袋。  苏豆子目送着苏日安离开,后转过头看向薛文瀚,弯起眼睛笑呵呵的喊了一声“爹爹。”  薛文瀚“哎”了一声,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看到苏豆子手里拿着的浆水梨,问他:“谁给你的?”他们家可没这东西。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豆子一惊,慌忙想要将浆水梨藏起来,但他身上的衣服没兜,又浆水梨汁水太多,一时半会找不到地方藏,差点急哭。  切切的抬头,小家伙眼泪汪汪的看着薛文瀚,“爹爹,我……我不是故意偷吃甜食的,我……”我就是喜欢吃甜的。  一天一颗糖根本就不够。  刚好今天出去玩,四奶奶给了他一颗浆水梨他就接了。  结果太高兴了,忘了爹爹不让他吃甜的,浆水梨也是甜的,他现在特别害怕,别看爹爹平时特宠他的,但发现他偷吃糖肯定会被打屁股。  爹爹手劲那么大,每次打的他都特别疼。  已经给苏豆子小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  苏日安出门问了福婶,福婶说还需要一会儿时间。  苏日安便回了屋子,一进门就看到苏豆子拿着浆水梨一副要哭的样子,当即心疼的不行,瞪了薛文瀚一眼,苏日安连忙走过去从薛文瀚的怀里接过了苏豆子,亲了亲。  苏豆子撒娇的喊了一声“阿姆”,将脑袋戳进苏日安的怀里,苏日安问薛文瀚怎么回事,一听薛文瀚的话,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后将苏豆子的小脑袋从怀里拉出来,抬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问他:“谁告诉你浆水梨是糖的?” 第49章 但因为刚才的事情,铺子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点影响。  后面来店里买东西的人明显比之前少了。  苏日安有些气恼,但想起薛文瀚之前跟他说的,不管买东西的人多还是人少,叫他都不要太纠结,这些都是常态。  回家跟他说,他们两个再商量要怎么做。  想着想着,心莫名就静了下来。  对的,就像薛文瀚说的还有他呢,他苏日安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薛文瀚呢,不怕。  布店掌柜前一刻还看他闷闷不乐,下一刻就晴空万里了,觉得有些有趣。  还打趣了苏日安几句,彻底让苏日安忘了刚才的不快。  苏世亮家一家子,除了苏世亮和要照看孩子没有跟着去身上闹的何小琴,其他的人都被抓走关进了大牢里。  这要是村子里其他的人,里正去衙门里作个保,再交点钱,过年就可以放出来了。  但听说他们是因为去镇上欺负苏日安才被抓走的,苏世平会去作保才怪。  听说何小琴拿着东西去了几趟苏世平家。  但每次都怎么去的怎么回来,听说苏世平家连门都没让她进。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来了,被人津津乐道。  正月初一,苏豆子出去要年糖的时候还有稍微大点的小孩问他,苏豆子一个屁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听得一脸懵逼,回来就问苏日安怎么回事。  苏日安看了他一眼,捏了一把他吃着糖显得鼓鼓的小脸蛋,问他:“你今天吃了几颗糖了?”  “啊?”苏豆子一惊。  他今天已经吃了,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大概有五颗或者六颗吧?而他记得爹爹说一天只能吃一颗。  意识到自己做坏事被抓了,苏豆子连忙闭上了嘴,完全忘了他问苏日安的事情。  见苏豆子不问了,苏日安笑了下:“要是被你爹爹看到了肯定会揍你。”  “阿姆——”苏豆子拉长了声音撒娇:“你一定不会告诉爹爹的对不对?”说着咯嘣咯嘣将嘴里的糖咬着吃了。  他得赶紧消灭证据。  他得赶紧消灭证据。  “你啊——”苏日安有些无奈的点了点他的眉心,后道:“吃完了去漱口。”  “知道了。”苏豆子噘着嘴出了门,一出门苏日安就听到他大声喊:“福奶奶,我要漱口。”  “哎,好好好,我这就给你拿水来。”  苏日安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越惯越懒了,再这样下去以后都没人要了。  想到这里,苏日安就想起了之前他跟薛文瀚说让他不要太惯着苏豆子的事情,薛文瀚不但没答应,还说他家哥儿没人要了他养一辈子。  把苏日安给气得,好在薛文瀚虽然惯着苏豆子,但并不是没原则的惯宠。  做错事了,打起来可一点都不手软。  这也是为什么苏豆子那么害怕被薛文瀚抓到他吃糖的原因,倒是自己,说惯吧不如薛文瀚,说凶吧还是不如薛文瀚。  所以,苏豆子才这么不怕自己,还叫自己替他保密。  不过现在过年,就替他保密一次吧。  要是下次再让他看到他偷吃糖就不保密了。  下午,开始拜年。  苏日安家的亲戚本来不少,但自从他爹爹他阿姆相续去世,他又和薛文瀚不和,一个人带着苏豆子又要看家,没空去拜年,每年都是让苏日月和苏日明帮着带去。  一来二去很多亲戚就不怎么走动了。  现在需要拜年的也就那么几家。  今年他留在家看家,薛文瀚出去拜年。  跟薛文瀚说了一声,苏日安趁着福婶做早饭的时候去了一趟苏世平家,问了苏日明和苏日月今天打算去什么地方拜年,得知苏日明要去的地方他们家也有亲戚后,苏日安就跟苏日明说了一声让他去的时候叫薛文瀚一起去。  又害怕薛文瀚记不住他们家的亲戚,苏日安又跟苏日明说了一声他们家需要拜年的是那几家,叫苏日明帮忙记着,到时候提醒下薛文瀚。  苏日明虽然看不惯苏日安,但还是答应了。  回到家,苏日安将事情跟薛文瀚说了,又告诉薛文瀚他们家需要拜的亲戚有那几家,说完又叮嘱薛文瀚:“咱们家的亲戚比三哥家少,到时候三哥去别家拜年了,你就在xxx家等一会儿…”  看着他叭叭叭说个不停,薛文瀚无奈的笑了下,将人拉过来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辗转着亲了一会儿,亲的苏日安都有些喘不过了他才把人放开,揉了揉苏日安的脑袋,说:“我知道。”  “阿姆。”  苏日安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苏豆子的声音从门外面传来,越来越近。  一把推开薛文瀚,苏日安咳嗽了一声,后没事人一样转身,走了两步将哒哒哒跑进来的苏豆子接住,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他:“刚去哪里玩了?”  这孩子是野的。  一转眼就跑出去玩了。  不饿都不知道回来。  “春丽家门口。”苏豆子说了一声,后扬了扬小手,手里抓着一块他们这里人过年的时候会做的团子。  说:“郎中爷爷给的。”  “那你有没有谢谢郎中爷爷?”苏日安问他。  “谢过。”苏豆子说,说完抬起头问苏日安:“可是,阿姆为什么我们没有这种东西?”  苏日安:“……”因为你阿姆不会做。  苏日安的爹爹去世的早,阿姆又生病,一家子就连过年都不敢吃好吃的。  哪里会做这些东西。  所以,苏日安也就不会。  福婶不是本地人,也不太会做这种东西,所以……  苏日安有些惭愧,揉了揉苏豆子的脑袋:“等阿姆过几天去学,学会了就给你做。”  “……”苏豆子撅了噘嘴没说话,又将手中的团子举起来让苏日安吃,苏日安说:“你吃。”  一个丸子,能有多大,他一口就解决了还叫他吃。  不过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下午薛文瀚去拜年,苏日安在家里坐了一会儿,见没人来又想起苏豆子让他学做团子,便跟福叔说了一声让来人了就来苏世平家喊他,自个便去了苏世平家。  苏世平家苏日月竟然没去拜年。  进门看到苏日月苏日安有些惊讶:“你不是去拜年了吗?”他记得早上他来的时候苏日月还说他要去拜年呢。  怎么……?  “没有。”苏日月摇了摇头,后嘻嘻的笑着对苏日安说:“我阿姆说不让我去了。”说着仰头指了指门里面。  “也是。”苏日安点点头,表示理解:“你再有六天就成亲了,去拜年确实不好。”说完苏日安又问他:“那你没去谁去了?日辉?”  他们家亲戚多,苏日明一个人拜的话,五六天都拜不完。  “嗯。”苏日月点点头。  苏日安“哦”了一声,说明了来意。第五十七章   “你怎么过来了?家里没人能行吗?”这可是过年哎, 不比平时, 要是来个亲戚,发现家里没人……  说着, 苏日月突然想到苏日安家人家现在是有下人的人,不怕,又笑着打趣了苏日安几句。  苏日安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瞥了他一眼,也不阻止他,由着他打趣。  等苏日月打趣罢,苏日安才开口:“一天到晚光知道贫嘴了,也不跟着大伯姆学着点,就你这样子到人家婆家可怎么办。”  苏日月:“!!!!”  怎么瞬间就训上他了?画风转变的有点快,他都没跟上,一脸的懵逼。  大伯姆掀开门帘,听到他两的话, 也笑了, 道:“安哥儿说得对,就你这样子去婆家没两天人家就退回来了。”  “!!阿姆你到底安的啥心,居然想着让人把你儿子退回来。”苏日月苦着脸,一脸我肯定不是亲生的的模样。  “你不是说你不想成亲吗?”看着他揪着脸的模样, 苏日安突然笑了。  “是啊, 前几天还天天嚷嚷着不嫁呢。”大伯姆也跟着笑。  “阿姆!!!那就算我不想嫁那也不能退回来啊。”退回来他还有人要吗!!  五哥和阿姆真是的。  就知道打趣他。  也不想想他刚才打趣苏日安的时候有多欢乐。  不过,苏日安和何建宏嘴上说着他被退回来, 心里肯定不这么想, 要是真被退回来, 估计何建宏第一个就气炸了。  毕竟,退回来就意味着被休了。  被休了的哥儿基本上就等于没人要了,要孤独终老。  苏日月也知道这些,嚷嚷了两句,后就不说了。  “外面怪冷的,都别站着了,快进来。”何建宏招呼两人进门,后笑呵呵的对苏日安说:“你三哥二十九号那天到集上割了点肉,你两先坐着,大伯姆给你们炒了吃。”  何建宏的态度很好,不知道的看到他那样还以为是苏日安的亲阿姆呢。  但苏日安知道,何建宏之所以对他这么好,与他早上来时拿的那块熟猪肉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以往过年他们家就他和苏豆子两个人,大伯觉得他两过年太清冷,就叫他们来一起过年。  但那时候他穷,那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了就是吃白食。  大伯姆就有些不高兴。  虽然碍于大伯的面子嘴上不说,但言行举止上还是能够看得出。 第51章 “没有。”福叔说, 心里也有些奇怪, 怎么初二都没人来拜年。  不过他就算再奇怪也不敢问苏日安。  苏日安略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 回屋后算了一下他们家仅剩的那几家还在走动的亲戚,好像确实没有今天会来给他们家拜年的。  毕竟, 他们是小辈。  “不对, 还有个人一定会来。”苏日安刚想着, 就听到门外面有人喊:“安哥儿。”  连忙放下手中刚抓起的向日葵, 苏日安跑出去。  看到走进来的人, 果然是他想的那两个人——苏世亮的大女儿, 也是他们这三家他们这一辈唯一的女儿。  苏日琴。  “琴姐姐, 姐夫。”苏日安问了一声, 招呼两人进来。  苏日琴虽然是苏世亮的女儿,但并没有跟苏世亮家,与他们两家交恶。  当初因为这件事情苏李氏还狠狠地骂了苏日琴一顿, 但苏日琴比较强势,夫家又给力, 最后苏李氏也没有办法。  就不了了之了。  进了屋倒了茶, 苏日安跟两人说了一声, 后出门让福婶给两人做点吃的。  福婶应了。  回到屋里,苏日安刚坐下苏日琴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八卦兮兮的问他:“和好了?”  “……”苏日安一阵无语。  这个姐姐啥都好就是太八卦了,好在她八卦就八卦,并不大嘴巴。  苏日安点了点头,说:“嗯。”  “不错不错。”苏日琴拉着苏日安,目光来来回回的扫过苏日安,恨不得将苏日安戳个洞。  苏日安被她看得不自在,只能告状:“姐夫,你管管我姐。”  “哈哈哈。”苏日琴的男人哈哈哈笑了两声,后对苏日琴说:“你悠着点,再看下去安哥儿要跑了。”  “哈哈哈哈。”苏日琴特别豪放的笑了一声,后道:“都一个孩子的阿姆了还害羞。”说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  苏日安看到她的样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苏日琴嘿嘿特别猥琐的笑了两声,问苏日安:“有第二个孩子了吗?”说着眼睛就落到了苏日安的肚子上。  直勾勾的。  那种目光,苏日安实在是气得没办法,抬手直接将她的眼睛给蒙上了。  也没回答她。  刚蒙上,福婶就端着炒好的两盘菜进来了。  苏日安谢过福婶,后将筷子递给苏日琴,又给他们的杯子里添了点水,让他们一边吃一边喝。  苏日琴八卦,吃的都堵不上她的嘴。  苏日安被她赤果果的目光和毫不遮拦的话语问的恨不得赶她出去。  好在苏日琴和她男人也没坐多久,吃完东西,后又喝了些茶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了嘱咐苏日安:“要是生下来了就跟我说啊,姐姐来看你。”  “!!!”我什么时候说我怀孕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苏日安超级心累的躺在炕上。  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再见苏日琴了。  苏日安正躺着,薛文瀚回来了,看到苏日安躺在炕上,他也躺下了,躺下的第一句话就是:“拜年太累了。”  “嗯,累。”苏日安还想着苏日琴的事情,听到薛文瀚的话张嘴就回了一句。  太累了。  但不见了还怪想的,一见面就恨不得立马赶走。  薛文瀚不知道苏日安和他不同频,还以为苏日安在回应他的话,便开始跟苏日安说他今年拜年遇到的事情。  薛文瀚说了半天,苏日安才反应过来。  心里有些虚。  抬头看了一眼薛文瀚,发现薛文瀚并没有发现他走神,这才稍稍放松了点,凑过去抱住了薛文瀚。  但他刚抱住薛文瀚就被薛文瀚给推开了。  苏日安一愣,不解的看向薛文瀚。  “我身上有汗呢,等会儿洗了再抱。”  “……!!”你真会扫兴。  等会儿洗了澡还有这个气氛吗?!  苏日安白了薛文瀚一眼。  薛文瀚没有再说拜年的事情,起身去洗澡了。  初三,他们家才稍稍有了点人,但相对于其他人家并不多。  而薛文瀚也在初四就拜完了除了苏日安舅舅家之外的所有亲戚,这还是在迁就着苏日明的情况下。  “咱家的亲戚怎么这么少?”这两天和苏日明一起拜年,从苏日明嘴里得知,他们家除了他还有苏日辉也在拜年。  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完。  “我们家就少,不行啊。”苏日安不想说原因,听起来太可怜了。  “行。”看见他那模样,薛文瀚勾起唇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后亲了亲他。  对于薛文瀚这样,苏日安虽然有些羞耻,但还是很享受的。  对于薛文瀚这样,苏日安虽然有些羞耻,但还是很享受的。  特别是晚上被薛文瀚抱着的时候。  暖暖的。  亲了一会儿,苏日安抱着薛文瀚喘着气问薛文瀚:“你明天要跟我一起去我舅舅家吗?”  “在那?”薛文瀚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他的头发,问。  “西坡,特近的,一刻钟就到了。”  “去。”薛文瀚说着一把抱起苏日安,“去睡觉。”  “你放我下来。”苏豆子还在屋子里呢,薛文瀚竟敢抱着他进去。  苏日安有些急。  “豆子睡了。”薛文瀚哄他。  苏日安不相信,薛文瀚信誓旦旦的,苏日安瞅了他几眼,相信了他。  结果进去就看到苏豆子睁着一双大大的黑黑的眼睛看着门口,见他们一进来当即就喊道:“爹爹,阿姆……”喊完,看到苏日安的被薛文瀚抱着,又特别担心特别不解的问:“阿姆,你生病了吗?”要不然为什么要爹爹抱。  “……”苏日安一把推开薛文瀚,想要下地。  薛文瀚却直接把他放到了炕上。  苏日安瞪了他一眼,生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苏豆子,直接不让薛文瀚靠近,甚至把苏豆子的被子扔给了他。  “……”  裹着苏豆子的被子,薛文瀚躺在一边,手扶着下巴想:是不是最近太宠他了?  宠的都不让他睡被窝了。  明天起来不宠了。  结果第二天起来看到苏日安依旧黑着脸,又鞍前马后媳妇长媳妇短的,狗腿的不行,最后直接把苏日安给气笑了。  “你这样让人还以为我这个哥儿怎么坏呢。”  “你难道还不坏吗?”薛文瀚控诉,“都不让我睡被窝了。”  “……!!”懒得和他说。  拿了年礼直接出门,跟在院子里耍的苏豆子说:“豆子,去洗手,洗了手跟阿姆去舅爷爷家拜年。”  “……”薛文瀚。  说好的一起去呢。  这就不带自己了。  苏豆子去洗手了,洗完手回来就发现他爹爹站着他阿姆旁边,苏豆子仰起头,问薛文瀚:“爹爹你也要去吗?”  “不去。”苏日安说。  “嗯。”薛文瀚说。  两人几乎是同时。  “……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苏豆子撅了噘嘴,对他们的回答很不满意。  “去。”薛文瀚说着将苏豆子抱起来。  苏日安看了眼没反驳,走过去跟福叔福婶交代了一下,“福叔福婶,要是家里有人来了你们就招待下。”虽然可能没人来。  “好。”福婶说。  其实他想问苏日安去那里,但想了想他一个下人也没权利问主人家去那里,便闭上了嘴。  苏日安“嗯”了一声,后说了一句:“那福叔福婶我们走了,家里就辛苦你们了。”便出了门。  苏日安的外祖家在西坡最外边,距离楠木村很近,就一刻钟就到了。  苏日安的外公和外婆很热情,一见到苏日安就拉着苏日安的手开始哭诉:我的娃长我的娃短的,刚开始薛文瀚还有些接受不了。  但慢慢地,听着老人家一句一句的说,心里突然就软了下来。  苏日安的外公外婆说的无非是苏日安阿姆的事情,以及问苏日安过得好不好。 第53章 薛文瀚很是看不惯。  但他也没本事改变世界,只稍稍改变一下他家小夫郎的看法就行了。  苏日安还是不同意,最后薛文瀚好说歹说,他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到郎中大叔家一查,果然怀孕了。  听郎中大叔的,有可能还是个双胞胎,可把苏日安给高兴坏了。  不仅苏日安,薛文瀚也特别高兴。  恨不得把苏日安给供起来,把苏日安给臊的,脸红彤彤的:“你别这样。”太羞耻了。  “我怎样?”薛文瀚明知道他害羞,还不怀好意的问。  “太羞耻了。”苏日安说。  薛文瀚哼笑了一声,见他脸都红透了也不敢再逗了,生怕一不小心惹毛了苏日安,生气了。  听说怀了孕的人最好不要生气,对小孩不好。  为了他们的孩子,他也不能让苏日安生气。  笑罢,薛文瀚说了一句:“不说了。”后抬手摸了摸苏日安微微有一点隆起,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肚子。  想起郎中大叔的话。  孩子已经两个月快三个月了,也就是说他们头几次就怀上了。  想着,薛文瀚抬手摸了摸苏日安的孕痣,谁说孕痣颜色浅的哥儿不好怀孕。  这不特好怀的吗?  这一刻,薛文瀚也忘了他不怀好意做的簪子和到现在苏日安还没发现,每天在用的浴桶。  最近苏豆子发现爹爹对阿姆变得特别好,特别好,好到都没时间对他好了。  对此,苏豆子抗议了好几次,但都没有效果。  现在小家伙每天都要分出几分钟的时间伤感一下,想念一下那个宠他的爹爹。  不过这一切在他无意间偷听到爹爹和阿姆说阿姆肚子里有小弟弟的时候变了,苏豆子开始变得乖巧。  特别是对他阿姆的时候。  他阿姆让他往东就往东让他往西就往西,乖的苏日安都诧异了,一问才知道小家伙知道他怀孕了,他有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难怪。”薛文瀚笑了下。  特高兴地。  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薛文瀚不让苏日安去铺子里了。  苏日安不干,抬手一指房背后地里大着肚子还在干活的农妇们。  “你看他们肚子都那么大了还干活,我这才五个月,那里有那么娇贵。”又不是城里人。  还需要丫鬟婆子伺候着。  薛文瀚说了几回,苏日安不听。  最后两人经过一番理论,决定孩子七个半月的时候苏日安必须回家休养,苏日安虽然不愿意,但耐不过薛文瀚唠叨,就答应了。  因为苏日安怀孕,薛文瀚给他请了一个帮手——上次救了苏豆子的那个小男孩。  本来薛文瀚是不想要那小孩的,毕竟是童工。  他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  但因为小孩的家世和曾经的苏日安一样凄惨,苏日安同情他,再加上上次救苏豆子的事情,苏日安也感激他,执意要他。  薛文瀚没办法,也就随了他。  反正就像苏日安说的,他们那活轻松,小孩不见得比大人做的差。第六十章   雇了小男孩没多久,就到了春天春种的时候了。  因为苏日安大着肚子, 又要忙店里的事情, 薛文瀚自从前些天买下前山那片树林后就开始做家具, 前几天刚接了一个订单,这些天正在赶工。  也没时间。  所以, 种地的事情就落在福叔和福婶的身上了, 好在福叔和福婶原本就是农民, 对种地的事情得心应手。  薛文瀚一说, 他们很高兴的就答应了。  福叔福婶种地,薛文瀚在家里做家具, 顺带看着苏豆子, 苏日安到店里看店。  一天, 店里没什么人, 苏日安正坐在椅子上打盹, 小男孩清理货架上的灰尘。有一辆粉红色看起来很小女生的轿子停到了他们铺子门口。  小男孩看到了, 连忙喊了一声正在打盹的苏日安:“安哥。”  “怎么了?”因为怀孕的原因, 苏日安很容易困, 眼睛半眯着。  “你看……”小男孩说。  苏日安听他的语气不对,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一个模样俊俏的女人走进了他们的小店, 女人的身后面还跟着两个拎着小篮子的姑娘。  门口停着一辆浅粉色漂亮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两个青灰色衣服的小厮。  苏日安在这里看店已经快半年了, 半年的时间里, 镇上以及附近村庄里的哥儿女子虽不敢说都认识, 但大概还是知道的。  像这个女人这样长得好看的,他就算没见过应该也听过。  但是没有,所以苏日安猜这个人应该不是他们镇的。  年后这几个月,经常有别的地方的人来他们小店里买簪子和手镯。苏日安已经见怪不怪了,稍稍顿了下就站了起来,问那女人:“请问夫人需要什么?”  “你就是这家店的老板?”看到苏日安,女人眼睛一亮,却没有回答苏日安的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苏日安的肚子上。  苏日安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衣服,后露出职业笑容八颗牙,点点头说:“对。”  “谢谢你。”女人在听到苏日安的话后突然伸手抓住了苏日安的手,抓的苏日安莫名其妙的。  她却笑了,拍了拍苏日安的手安抚苏日安:“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嗯。”苏日安点点头,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问那女人:“请问夫人有什么事情吗?”说着苏日安低头看了一眼那女人的肚子,好像也有隆起,斟酌了一下,问:“你也怀孕了?”  “对。”女人倒是大方,说着还对苏日安笑了笑。  “怀孕了久站着不好,这里有椅子请坐。”说着将自己的手从女子的手中抽出来,指了指身后面的椅子。  “没事,坐了一路了,站一会儿,你坐。”  “我这里还有椅子。”苏日安指了指柜台后面。  因为店里有两个人,薛文瀚就坐了两把椅子,倒不怕没地方坐。  听到苏日安的话,女子点点头,开口:“是这样的,在你们家店铺开张的第一天,小琳曾来你们家店里买过一根簪子……”女子说着指了指身后面站着的两个丫鬟中的一个,后又指了指发上的簪子。  苏日安不清楚她是来做什么的,害怕来找茬,就没说话,只看着她。  女子看了也不生气,继续道:“当时买你们家的簪子也是大夫推荐买的,其实当时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说着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后脸带喜悦的道:“没想到还真怀上了。”  女子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  听她的话,苏日安终于松了口气,笑了:“能帮助到你就好。”  “你知道吗?”听到苏日安的话,女子略有些激动的说道:“我和我家夫君成亲已经有五年了,虽然我家夫君说没孩子也没关系,但我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些年一直在找能够怀孕的方法……没想到,谢谢你。”女子说着,突然就流下了眼泪。  开关似得,一点征兆都没有。  弄得苏日安一脸懵逼。  连连摆手:“别客气别客气,这也是你命里有孩子。”  “就你会说话。”女子说着,拉着苏日安坐到椅子上,说:“我看你也怀孕了,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苏日安还有些羞耻。  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摆在明面上,可眼前这个女人……  “恭喜恭喜。”女子说,说完又道:“我也三个多月了。”  语气里满满全是喜悦。  连苏日安都感染了,祝贺她:“也恭喜你。”  女子笑了笑,欣然接受了苏日安的祝贺,后道:“我们今天来除了向你们道谢,还一件事情,我听说你们这里除了能让人怀孕的簪子,还有可以缓解人疲劳的和增强体质的簪子和手镯?”  “嗯。”  苏日安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后走过去走到货架前,给跟着他走过来的女子介绍:“我们这里除了能缓解疲劳的增强体质的,还有能够保暖的降温的,哦,对了,还有专门给小孩用的,可以让小孩变聪明的。”  苏日安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后走过去走到货架前,给跟着他走过来的女子介绍:“我们这里除了能缓解疲劳的增强体质的,还有能够保暖的降温的,哦,对了,还有专门给小孩用的,可以让小孩变聪明的。”  “还有能让小孩变聪明的?”女子显然对小孩的东西更感兴趣。  “对。”苏日安点点头。  “那手镯和簪子有什么区别?”女子说着拿起货架上的簪子和手镯,细细的看着,不论是簪子还是手镯,都雕刻的很精致。  不说功效,就光这样式也是够吸引人的。  想着女子突然开口问苏日安:“这些簪子是你做的?”  “不是。”苏日安摇了摇头。  女子见他没说,还以为是他从哪里进的货,不方便说,也就没有再追问。  苏日安本来想说,但看女子的模样还以为女子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再说,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手镯的用料比簪子多些,再加上手镯可以时刻戴在手上,不像簪子晚上就必须要攒下来,所以手镯的效果会稍微比簪子好些。”  说着,苏日安将一个黄菠萝木做的手镯递给女子:“这个是保温的,你可以试试。”  女子将信将疑的接住手镯,被手镯上的温度给惊住了:“这么暖和,好神奇啊。”说着扭头看了一眼货架上那一排排的桌子,微微笑道:“难怪你们家店铺这么暖和。”  她去过的店铺不少,但像这么暖和的还是头一家。  进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不过没好意思问。  现在听苏日安这么说,当即感叹。  苏日安笑了笑,没说话。 第55章 “怎么样?”女子看了一会儿,苏日安问:“不错吧。”说完又道:“这个盒子很便宜的,普通的这……”  说着苏日安伸手去从柜台上取首饰盒,却什么都没摸到,转过脸却看到柜台上空空荡荡的。  也猜到了是薛文瀚拿回去了,就拿着手中的做示范:“就普通的,一个也就十文二十文钱钱,还不够你吃一顿饭的钱。有特殊效果的就稍微贵些,会对簪子和镯子起到保养作用,会延长簪子和镯子的使用寿命。”  “这种多少钱?”女子扬了扬他手中的首饰盒。  “这种是二十两银子。”苏日安说这话的时候,额头突突突的跳了几下,心中暗道:薛文瀚可真够黑的。  但是没办法,薛文瀚让他买这么多钱。  不过一想到薛文瀚每天从早上做到很晚,点着灯做,苏日安心里就稍稍好受了些。  但还是觉得贵。  “二十两银子……”女子重复了一遍苏日安的话,也觉得有些贵,笑了,但并没有说什么,只道:“这种盒子给我拿……拿一二三四……给我拿九个,都要装两个簪子一个手镯的。”  “夫人,我们这里可以办会员卡,你看你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办会员卡的话,我们小店里的所有东西都打九五折,比如你买了九个首饰盒,一个二十两,九个是……一百八十两,打九五折的话……”  苏日安的数学是薛文瀚给教的。  会算,但比较慢。  “一百七十一”薛文瀚在旁边替他说。  “对,一百七十一两,省下九两银子呢。这还只是首饰盒的,还有簪子和手镯,下来怎么说也给你省二十两银子。”  女子虽说不缺钱,但也不是钱多了烧的荒,听了苏日安的话,又问了办会员要做什么。  薛文瀚大概的给她说了一遍。  基本全是好处,买东西可以便宜,逢年过节如果积分够了的话还会送东西,等等。  女子一听,挑了挑眉。  答应了。  心里想:回去后她也好好跟他们家铺子的掌柜说说办会员的这个事。第六十二章   女子答应了办会员的事情,苏日安又继续向她推销, “依我说你买九个也是买, 买十个也是买, 还不如买十个呢?我们这里的簪子和镯子总共有十种不同的功效,你买十个首饰盒装着刚刚好, 你看如何?”  说着, 已经起来去给人拿首饰盒了。  女子想了下, 一个盒子二十两银子。  也不多, 就答应了。  最后,五十根簪子, 二十个手镯, 十个首饰盒, 总计四百五十两, 打九五折, 下来总共是四百二十七两五百文。  算完价钱, 苏日安很大方的挥了挥手, 说:“二两五百文就不问你要了, 你给我四百二十五两就行了。”说完,扭头看了薛文瀚一眼。  见薛文瀚没什么意见,笑了笑, 后转过头看着女子,等女子付钱。  女子示意身边的丫鬟, 将钱给了他, 后丫鬟出门, 招呼了小厮,抬着装好的簪子和手镯以及首饰盒子出去了。  女子站起来,走之前他又问了薛文瀚一句:“要是我们做保暖的房间的话,一间房子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买手镯簪子的时候,她觉得没多少钱,没想到下来竟花了她四百多两。  四百多两虽然对她来说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要是薛文瀚要价太高的话,她可能真的就要考虑考虑了。  “如果你们准备好木材的话,像我们店铺这么大的只需要五十两银子,面积大的在此基础上增加;如果木材需要我准备的话,价钱就比较贵了,七十两银子起。”  “这样……”女子点了点头,刚要说“我知道了。”  就听到薛文瀚说:“还有一种,就是你们准备好木材,我处理木材,等我处理好木材后你们自己找人铺,这样价钱会更便宜些,四十两银子。”  “好。”听到薛文瀚的话,女子笑了,“我知道了,我回去后会和我家夫君商量的,到时候会让人过来跟你们说。”  “希望能够合作。”薛文瀚点了点头。  女子说了声“好,希望能够合作。”带着丫鬟小厮坐着她粉红色的小轿子,走了。  女子一走,苏日安立马就拿出女子刚才给他的银票,财迷似得吹了吹:“夫君,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薛文瀚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夫君到三岔背后背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还危险了呢。”  “……”可是那也很好赚啊。  他们村之前有人到三岔背后砍了树卖到镇上,一棵树,很大的那种才三十文。  不过那时候他觉得三十文特多的,如果不是他阿姆拦着不让他去,十几岁的他都去了。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说收树的人不收了  “还是特好赚钱的。”  苏日安想了半天,依旧觉得这钱赚的好容易。  说完小心翼翼的将银票放进了衣服贴身的兜里。  装好银票,拿了些碎银子,出门。  锁了铺子后,苏日安抓住薛文瀚的胳膊,感慨:“夫君,咱们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有钱人了。”薛文瀚笑了,将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  “哎,那不一样。”之前的那些钱都没经过他的手。  他没感觉。  只有今天,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他是有钱人。  心里都是充实的,“要不,咱们去吃点好吃的?”  薛文瀚以为他要去酒楼吃饭,“好”了一声,抬脚朝着酒楼的方向走,结果刚走了一步就被苏日安给扯住了“干嘛去?”  “你不是说去吃东西吗?”难道不去了?  不过以苏日安节俭的性格,不去了也正常,毕竟外面的食物对苏日安来说就一个字——贵。  薛文瀚放弃了去吃好吃的想法。  然后就听到苏日安说:“这边……”说着,还扯了下他。  薛文瀚皱了皱眉:那边有什么好东西?  他没问,苏日安也没说,两人又走了些路,终于走到了苏日安说的“好吃的 ”的地方。  一个小巷子,里面有买各种各样的小吃。  种类虽不及现代的小吃街,但也繁多,还有些是薛文瀚以前没见过的。  “怎么样?有没有很惊讶?”苏日安问薛文瀚,笑得眼睛都弯了。  薛文瀚哼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话:“很惊讶。”  “真敷衍。”苏日安丝毫不给他面子,“这里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不过那时候没钱就没有再来过,今天来的时候还害怕没有了呢。”  没想到还有,他也特惊讶的。  “看看想吃什么?”苏日安拉着他往小巷子里走,一边走一边问。  从这个摊子前转到那个摊子前,一圈下来竟买了一大堆东西,几乎全都是苏日安买的。  薛文瀚看着他穿梭在各个小摊前,没忍住笑了。  看来这也是个吃货啊。  大概因为太穷,把吃货属性给隐藏了;现在有钱了才表露出来。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苏豆子的吃货属性来自谁了。  “夫君,给……”苏日安将手中一串薛文瀚没见过的吃的递给薛文瀚,后自个也拿了一块,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说到开心的地方就会转过头来看着薛文瀚。  看得薛文瀚没忍住,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亲了他一下。  苏日安吓得一把推开了薛文瀚,连忙加快了脚下的脚步,心中只剩下了一句话:夫君,真是太过分了!!  大白天的,居然宣淫。  薛文瀚笑着在他后面跟上去,这一闹本来给苏豆子买的零嘴就忘了,一直到两人骑着骡子快到家的时候苏日安才想起来:“啊,忘了给豆子买吃的……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我。”  两人骑着骡子,苏日安在前面,薛文瀚在后面,几乎将苏日安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这一说话,热气就喷到了苏日安的耳朵上。  苏日安的耳朵瞬间就红了。  薛文瀚看得有趣,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几口气。  吹得苏日安的腰都软了。  气呼呼的呵斥薛文瀚:“你干嘛?!!”  “不干嘛。”薛文瀚笑着,声音轻轻的,气息喷洒在了苏日安的耳朵上,苏日安没办法了,抬手就给了他一肘子。  打的薛文瀚“咳咳咳”咳了两声,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扶着胸膛:“宝贝啊,你要谋杀亲夫啊!!”  苏日安本来想问“宝贝是什么东西?”听到薛文瀚的咳嗽声,吓得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生怕伤着了薛文瀚,问完,想要转过去看薛文瀚,但他们现在的姿势他根本就没办法转过去。  苏日安的心里又是急又是恼的。  却不知道他身后面的薛文瀚根本就半点事都没有。  除了刚开始咳嗽的那两声,以及那一句压抑着的“没事。”,后面就装模作样时不时地喘上几声,然后大灰狼似得靠在他的身上,抱着他吃豆腐。  “真的没事吧?”苏日安还是很担心,不放心。  “没事,你别乱动。”生怕苏日安转过脸会看到他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薛文瀚还特地强调:“再乱动就真的有事了。”  “知道了。”苏日安特别乖的说,说完问薛文瀚:“要不,我下来?”  距离家也不远了,他走起来也用不了多久。  可薛文瀚却说:“没事,一会儿就到了,你走的话得很久才到,浪费时间。” 第57章 听了薛文瀚的话,苏日安一下子顿住了。  这么说好像确实不行,那怎么办?  “行了,别担心了。”看他眉头紧皱的样子,薛文瀚抬头替他抚平了眉心,“明天我找人去东坡问问月哥儿,看他最近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看他能不能去帮着看一下店,月哥儿你总放心吧。”  “……”但是要花钱。  苏日安特别抠门的想。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了。  月哥儿是自家人,而且之前一直从薛文瀚这里拿簪子,对簪子的情况也比较了解,不需要他再一一解释。  苏日安答应了,“行吧,这样也行。”说完顿了下,也不知道想到了啥,突然说:“不成的话明天我去月哥儿家一趟,亲自问问他,反正明天不是集,也没多少人,小名一个也能忙的过来。”  “你看着办,都行。”薛文瀚同意了。  第二天苏小名来叫他的时候,苏日安就把钥匙给了他让他一个人去。  本来这些天因为苏日安肚子的原因,都是苏小名赶着骡子车,拉着他和苏日安两人去镇上,今天苏日安不去了,苏小名就自个走着去了。  苏小名走后,苏日安吃了饭拿了点礼物,就带着苏豆子去了苏日月婆家。  结果因为许久不下地忘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苏日月家一家子这会儿都到地里去了。  父子两大眼瞪小眼的站在人家上了锁的门口。  “阿姆,我们现在怎么办?”苏豆子瞅了一眼苏日月家紧闭着的大门,仰着头问苏日安。  苏日安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主要是他的肚子。  因为双胞胎的缘故,他的肚子看起来很大。  也很吃力。  要不然,他就自个去地里找了。  父子两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苏日安看到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块地里,有一家子正在干过,便差苏豆子:“你去那块地里,问问地里的叔叔知不知道你姑姆家地在哪里?”  苏豆子很听话的“哦”了一声。迈着小短腿朝着苏日安说的那块地里跑了过去。  结果还没跑到地里呢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月哥儿。  “五哥,你怎么来了?”老远地里,苏日月就问。  苏日安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苏日安就傻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身上的衣服脏的没眼看了不说,脸上也全是泥,像是从泥中滚过一样。看到他的模样,苏日安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苏日月知道苏日安在说啥,“唔”了一声,后有些不自在的说:“就那样啊。”  以前有哥哥和阿姆宠着,他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但现在什么都要他干,自然就这样了。  说着,苏日月抬头看了一眼苏日安,发现苏日安真的是越变越年轻了。  突然有些羡慕五哥。  苏日安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问。第六十四章   进门后,苏日月招呼苏日安和苏豆子坐下, 后自个去洗了把脸。  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盘粗面的馒头。  看着他端着东西进来, 苏日安突的就笑了。  他以前去过他们家那么多次, 苏日月可从来没有一次给过自己吃的,没想到……看来是真的长大了。  放下馒头, 苏日月又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苏日安让他别忙活了, 苏日月也不听。  倒好水, 苏日月才坐到苏日安的对面, 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五哥。”  “姑姆。”苏豆子也问了他一声,苏日月答应了。  苏日安问他:“忙吗?”  “忙。”苏日月说, 低了低头:“李辉他要打猎, 基本上不干地里的活, 他们家的地又多……”  苏日月没有再说, 但苏日安大概已经猜到了。  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苏日安说。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 苏日月问他:“你来找我什么事啊?”现在这么忙, 而且苏日安又大着肚子, 如果不是有事情, 苏日安肯定不会来找他的。  苏日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我肚子大了,最近有些吃力, 没办法再继续看铺子了,你之前拿过货, 我和你五哥夫商量了一下, 就想问问你, 我生孩子的这段时间你愿不愿意到镇上帮我们看几个月的铺子。”  “我想想。”苏日月说,他现在成亲了,不像以前,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没办法做主。  苏日安“嗯”了一声,后又说:“你五哥夫说,要是你去的话一个月给你一两银子的月钱,等你夫君他们回来了,你好好跟他们商量下。”  “一两,这么多?”苏日月惊呼,后又连忙捂住了嘴。  “哈哈哈哈,姑姆。”苏豆子不明白一两是多少,看到苏日月捂住嘴的模样,哈哈哈的就笑了。  倒缓解了他的尴尬。  苏日月轻咳了一声,后抬起头看着苏日安说:“这也太多了吧。”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问苏日安:“五哥,你给我这么多钱,我五哥夫知道吗?”  他听人说东坡那个到县城大酒楼当账房的徐先生一个月的月钱也才一两半的银子,徐先生可是念了书的。  虽然没考上秀才,但有学问。  村子里大家都很羡慕他。  “想什么呢!”苏日安笑骂了他一句:“他不知道我能给你吗”  “可是这太多了。”那些到镇上出苦力干活的人一个月的月钱最多也不过四五百文,李辉打猎打的最好的时候一个月也都赚不到一两银子。  “放心吧,不多。”看着苏日月的模样,再想了一下他们一天卖的钱,苏日安突的笑了。后将薛文瀚让他跟苏日月说的话说了:“一两算什么,你五哥夫说了,要是到时候你卖得好的话还会给你更多的银子。”  “五哥。”苏日月突然凑到苏日安的跟前,“你们一个月能赚多少钱?”给他一两银子,那一个月应该赚得不少吧。  “比你想得多。”苏日安没告诉他多少,只说。  “很多吗?”苏日月喃喃自语。  “别想了。”苏日安拍了他一巴掌,后说:“忘了跟你说了,大伯让小辉跟着夫君学做木匠。”  “也好。”苏日月看到苏豆子已经把一杯水喝光了,说了一句“小水牛。”起身又给他倒了一杯。回来后又继续说:“学点技术好,我五哥夫技术那么好的,小辉就算学点皮毛也足够养活他了。”  “嗯。”苏日安表示认同。  说完正事,哥儿两又闲聊了几句。  离开前,苏日安看了一眼苏日月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开口:“我们给你一两银子的事情你不要跟你婆婆他们说实话,就说我们给你五百文,留下的你存着,到时候要是有个孩子了还能给孩子买东西吃,别傻不拉几的全部给他们,到时候要用钱了却一文都没有。”  李辉兄弟三个,没分家。  不用想也知道,家里的钱肯定是李辉的爹或者娘管着。  “我知道。”苏日月笑着说,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齿:“五哥你放心吧,我是那么傻的人吗?”  “是是是,你最聪明了。”苏日安笑着白了他一眼,后说了一句:“你们尽快决定,我这已经没办法去镇上了。”就带着苏豆子离开了。  苏日安走后,苏日月站着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后叹了口气,关上门,去了地里。  回到家,薛文瀚正在跟苏日辉讲如何区分几种木材。  见他进来,就停了下来,问他:“回来了?”  “嗯。”苏日安说了一声,就听到薛文瀚说:“豆子又去玩了?”  “嗯。”在经过戏楼院的时候,看到几个他认识的小哥儿,就不回来了。  “一天像野的。”薛文瀚说了一句,就继续跟苏日辉讲了。  苏日安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  就到他们睡得那屋拿了针线做。  苏日月的速度很快,当天晚上苏日月就来他们家了,身后面还跟着一个身形很瘦,看着很精明的中年妇女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哥儿。  苏日安认识那两个人。  李辉的娘亲和小弟哥儿。  所以,这两个人来是什么意思?  苏日安抬头看向苏日月。看到苏日安的目光,苏日月的眼神闪了下,后有些无奈的笑了。  看到他的样子,苏日安的脸直接黑了。  “七哥,你怎么来了?”苏日辉不知道苏日安他们让苏日月到镇上看铺子的事情,看到苏日安还有些惊讶。  也很高兴。  问完,又向苏日月的婆婆问了好。  刚准备站在角落里听他们说话,就被薛文瀚的一句:“豆子在春丽家门口玩,你去把他带回来。”给支开了。  中午的时候苏豆子回来过一趟,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又走了。  苏日辉走后,薛文瀚和苏日安招呼三人进堂屋。  渣攻装修这屋子装修的特别奢华,当初苏日安和苏日月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被震住了……今天的这一大一小也是,都特别震惊。  小的那个都不敢下脚了,紧紧地抓着他娘亲的胳膊,小声颤着声音喊了一声“娘。”  大的那个强装镇定的“哎”了一声,明明特别想看,却又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跟着薛文瀚他们往屋子里走。  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向四周瞥。  那个样子,不仅薛文瀚就连好脾气的苏日安都觉得特别反感。  你要看就看,谁都没拦着你。  那副偷偷抹的样子,实在是……  苏日月见她那样,有些尴尬的朝着苏日安笑了笑,后收回了目光,专注往堂屋里走。 第59章 所以几乎没有里正会这么做。  不过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这事是苏日安在看店的时候和布店掌柜的不知道说到什么的时候布店掌柜说的,说他们以前村子隔壁的一个村子里,里正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把一户人家给驱逐出村了,最后那家人因为没拿到户籍变成了流民,被朝廷驱逐。  走投无路的时候,那家的儿子偷偷回来把里正一家子给杀了。  然后自杀。  “五哥……”苏日安说的事情很吓人,就连苏日月都被吓着了,忘了哭,抬起头巴巴的看着苏日安。  那春哥儿也是,紧紧地攥着他阿姆的袖子。  一脸惊恐的模样。  薛文瀚坐在他旁边,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这肯定是那布店掌柜说的,自从苏日安和那掌柜的成为朋友后,苏日安的画风就朝着人没办法想象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这样也好。  那布店掌柜不是本地人。  去过不少地方,见识比较广,苏日安跟他多聊聊有好处。  这不,就成功的唬住了人了吗?  为了增加苏日安话的可信性,薛文瀚还附和他道:“确实,里正是可以驱逐村民出村的,我记得咱们隔壁的布店掌柜他们家村子里的里正就驱逐过他们村子里的一户人?”  “对。”苏日安说。  心中却暗暗道:薛文瀚什么时候和掌柜的关系这么好了?  他明明记得他们没有单独相处过。  而掌柜的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薛文瀚明明不在。  苏日安心中不解,但面上却半点不显。  一派的老辣。第六十六章   薛文瀚被他的那副自信的样子迷得不行,如果不是害怕苏日安生气, 他现在就恨不得扑上去亲他了。  但最终薛文瀚还是忍了。  移开了目光, 不再去看他。  那边, 苏日安又和苏日月的婆婆说了几句话,最终苏日月的婆婆答应了让苏日月留下来, 自个带着春哥儿走了。  那两人一走, 苏日安就一把抓住了苏日月的手, 问:“你咋回事啊?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以前不是特能耐的吗?怎么这会这么怂了?”  苏日安连珠炮似得, 苏日月被他训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才顶嘴反驳道:“五哥, 你干嘛这么凶, 还说我, 你自己还不是?”  以前五哥夫凶的时候, 你自己还不像个鹌鹑。  整天苦哈哈的, 可怜兮兮的, 任打任骂?现在五哥夫对你好了, 就横起来了。  看到他不服气的表情, 苏日安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嗤”的笑了,后道:“行了行了, 我知道了。”说着摸狗似得摸了摸他的脑袋,问:“那到底怎么回事?”  苏日月抬头看了薛文瀚一眼。  薛文瀚知道他两要说悄悄话, 虽然不想和苏日安分开, 但还是说了句:“你们聊, 我去看看小辉和豆子怎么还没来”就出去了。  出门后,薛文瀚发现外面的天空虽然还没黑,但也已经很暗了。  也不知道苏豆子去那里耍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苏日辉也是,一个找人就找的不见信了。  薛文瀚打算去外面看看,结果走到门口没看到苏豆子和苏日辉,却看到了背着背篓回来的福叔。  福婶提前回来做饭了。  一看到薛文瀚,福叔就喊了一声“老爷。”  薛文瀚说了句:“福叔,不别客气。”后问他:“地里的活忙的过来吗?”  薛文瀚其实并不想种地,但苏日安不干……说什么种地是农民的根本,薛文瀚不种算了,他去种。  直接锄头拿着就要走。  薛文瀚能有什么办法。  只好让福叔福婶去种那根本就没什么收益的地了。  刚好福叔福婶他们除了喂骡子砍柴劈柴、做饭,带苏豆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而这些事在村子里根本不算事。  刚好福叔福婶又都是忙惯了的人,闲着还不习惯,最后这地也就种下了。  从下地播种到闲着,薛文瀚基本上就没怎么管过。  今天之所以问,也是看到福叔这么晚了才从地里回来。  听到薛文瀚的话,福叔连忙说:“能忙的过来。”  薛文瀚“嗯”了一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要是忙不过来就跟我说,我找个短工帮你们。”  福叔说了一声“好,谢谢老爷。”回过头却发现薛文瀚已经走远了。  离开家,薛文瀚顺着路向南走,一直走到苏大壮家门口,才看到与人打成一团的苏日辉,和一旁加油助威喊着:“小叔叔,加油,打他,打他。”的苏豆子。  薛文瀚脸色一黑,喊了一声:“苏豆子。”  苏豆子刚要张嘴喊“小叔叔右面。”听到薛文瀚的声音,吓得一颤,声音都破了,变成了:“小fufu,niu边……”  但当时的情况,根本就没人笑。  因为大家都听到了薛文瀚的声音,而他们这群大多是听着“再不听话我就去叫薛文瀚了。”“再不听话,薛文瀚就来了。”之类的话长大的小孩。  这会儿听到薛文瀚的声音,都吓得不行。  哪里还有人敢笑。  只有年纪大的苏日辉和另一个小男孩对薛文瀚的话没什么感觉,还扭打在一起。  谁也不放开谁。  薛文瀚没有立即阻止他们,而是将目光放到了苏豆子的身上,冷冷的看着苏豆子,苏豆子看到薛文瀚看他,连忙扬起了他的小脑袋。然后一张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脸就映在了薛文瀚的眼里。  薛文瀚心里一软,特别是苏豆子走过来走到他跟前,伸出小爪子小心翼翼的抓住他衣服下摆,喊他“爹爹”的时候,薛文瀚的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的。  但想到他刚才给苏日辉助威时那兴奋的模样。  薛文瀚的脸瞬间就冷了。  苏豆子感受到薛文瀚身上的气息变化,瞬间就不敢动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薛文瀚不想再被他的那副模样给骗了。  将目光移到了其他几个小孩的身上,那些小孩也是,一个个的低垂着头,好似薛文瀚是什么大怪兽一样。  恨不得戳进地缝里,生怕薛文瀚发现他们会被吃掉。  见他们没有再打的意思,薛文瀚也没有再管他们,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一边还在大的火热的苏日辉和那个他不太认识的小男孩身上。  喊了一声“都给我住手,别打了。”见两个小家伙没反应,薛文瀚直接走过去,一手一个,老鹰拎小鸡的将两个小家伙拎着提了起来。  被提起来,苏日辉一顿,抬头看到是薛文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后小声的喊了一声:“五哥夫”然后就低下了头。  而另一边,那个小男孩似乎很生气薛文瀚将他提起来,身子扭来扭去不说,还扑过来要打薛文瀚,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放开。”“你放开老子”之类的话。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直接松手。  小男孩没设防,啪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疼的“啊”叫了一声,后也不顾屁股上的疼抬起头来怒气冲冲的瞪向薛文瀚。薛文瀚瞥了他一眼,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了。  收回视线,薛文瀚松手,将苏日辉放了下来,冷着声音问他:“不是叫你叫豆子回家吃饭吗?你就是这么叫的?”  薛文瀚的声音很冷,苏日辉有些害怕。  低垂着脑袋,连辩解都不敢了。  苏豆子听到薛文瀚训苏日辉,噔噔噔跑过来,哭包着脸:“爹爹,你别骂小叔叔,是我……是我的错,你别骂小叔叔,不怪小叔叔。”苏豆子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的那句:“我不应该把小点心拿出来。”都小的几乎听不到了。  但下一句声音又猛地拔高:“所以不怪小叔叔,爹爹你要打就打我吧。”梗着脖子,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薛文瀚直接被他给气笑了,“你以为我不会打你?”  “没有。”苏豆子小小的说,低着头,踩着自己的脚尖装鹌鹑。  “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是是他们先抢我的小蛋糕的……”苏豆子的声音小小的,脑袋低低的垂着,下巴恨不得戳进衣服里。  为自己辩解。  薛文瀚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而是转过头对着不远处一个个黑乎乎的小脑袋说:“这么晚了,都回去吧,别在这里站着了,再站下去你们的父母该担心了,快回去吧。”  听到薛文瀚的话,小孩们想出了圈的羊,没一会儿就都不见了踪影。  那个最大的和苏日辉打了家的小孩也在哼了一声后愤愤的离开了。  大壮家门口,只剩下了薛文瀚和苏日辉还有苏豆子三个人。  薛文瀚的目光在两个小家伙的身上扫过,最后说了句“回家。”然后没搭理两人,走了。  另一边薛文瀚出门后,苏日月开口说:“还不是李辉那个大嫂,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从我进门就一直针对我。人家又能说,把李辉一家子哄的团团转,尤其是李辉他娘,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李辉又什么都听他娘的……就一家子欺负我了。”  说着,苏日月噘着嘴耸了耸肩,如果没看到他刚才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还以为他不在意了。  说完,苏日月又补充了一句:“哦,他那个二嫂除外。他没欺负过我。”虽然也没帮过他。  “李辉的大嫂?”苏日安皱了皱眉头,“不是说她人挺好的吗?”媒人来问亲的时候,大伯姆还专门到东坡打听过那家人,大家都说不错,他们才放心让苏日月和李辉定亲的。  而且那女人他也见过,长得一般,不喜欢打扮,看起来很朴实。  他见到的时候她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头巾,将所有的头发都藏到了头巾里。村子里的人干活的时候大伙儿才会这么打扮,这样不容易沾土,洗了头发可以多保持几天,而他见到她的时候是在集上。  她却那样的打扮。 第61章 苏日月看到了,连忙走到屋里给他拿了个小板凳,让他做。  苏日安接过来,但没有坐,而是说:“福婶说饭做好了,咱们先进去吃饭吧。”  “那五哥,你们吃,我回去了。”听到吃饭,一直低垂着头没说话的苏日辉突然开口说。  “进来一起吃吧,这么晚了,你家里肯定也吃了。”苏日安叫住他。  薛文瀚也说了一句:“吃了再回去。”  苏日安有点害怕薛文瀚,又刚才做错了事,在听到苏日安的话的时候他还想说没事,回去随便吃点,但在听到薛文瀚的话后却不敢吭声了。  默默的跟着几人进了屋子。  等苏日安,薛文瀚他们坐下后,找了个距离薛文瀚距离最远的地方坐下。  薛文瀚:“……”  看到他的举止,苏日安也笑了下,不过没说话。  坐下后,苏日月问他:“你不是去叫豆子了吗?怎么也打起来了。”  “……”终于要判刑了吗?苏日辉这半天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听到苏日月的话,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虽然他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还是苏豆子替他做的回答:“不怪小叔叔,是他们打我,小叔叔才帮我的。”  “你还有理了。”薛文瀚瞥了他一眼。  “……”苏豆子,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下。”苏日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在说苏豆子苏日辉还是他自己。  最后苏豆子打架的事情以一个月不给苏豆子吃小点心宣布告终,苏日辉离开的时候薛文瀚真让福婶把小点心包起来,让苏日辉带给了苏文韵和苏柳儿。  苏豆子虽然心里极其不愿意,但也知道他惹爹爹生气了,不敢触薛文瀚的霉头,就一直低垂着头,不去看随着苏日辉越走越远的小点心。  他害怕看见点心走了他难过。  苏日辉走了,苏日月留了下来。  本来苏日月是想跟苏日辉一起回去的,但苏日安说要问问薛文瀚怎么做,再加上苏日月也不太想回去听他阿姆跟他说教让他忍着的话,就留下来了。  结果最后问题也没问成,还被薛文瀚给嫌弃了。  因为苏日安苏豆子都和他一起睡,薛文瀚只能自己去睡,然后薛文瀚就不高兴了。  但薛文瀚也就不高兴下,并没有改变苏日安的主意。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苏日安把苏日月的事情简单的跟薛文瀚说了一下,薛文瀚想了下,说:“要不就和离,不和离了就分家,这有什么难的?”  “……”苏日月。  “……”苏日安:你是认真的吗?!  兄弟两有些无语,苏豆子则低着头一直吃,吃的特别认真。  一晚上的时间,薛文瀚气也消了,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苏豆子抬起头来,嘴角上还站着一片菜叶。  薛文瀚笑了下,抬手拿掉了他嘴上的菜叶。  苏豆子一脸懵逼,疑惑的看着薛文瀚,薛文瀚笑着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事,吃你的。”  苏豆子撅了噘嘴,“哦”了一声,又低下头开始吃了。  妥妥的个吃货。  以后穷了都养不起的那种。  苏日月和苏日安觉得薛文瀚的方法不可行,因为要服兵役,服兵役是按户数算的,一户一个人,他们分家,那么下次要服兵役的时候李辉就必须要去。  而下次是今年。  这也是村子里很多人家明明一家子不和却不分家的原因之一。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听到他两的话,薛文瀚笑了:“不是可以用钱抵消吗?交点钱就行了。”  “……十两银子呢,那有那么多钱啊。”苏日月语气恹恹的,李辉的钱全部给了他娘。  他自己倒是存了点私房钱,但也连一两银子都没有,根本就不够。  苏日安这些天见惯了“大钱,”听薛文瀚这么说倒觉得可行,十两银子并没有多少,当即就道:“我借给你们,到时候你们赚了钱了还我。”说着,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不是要到镇上给我们看铺子吗?一个月我们给你一两银子,十个月你就赚回来了,怕啥?”  苏日月撅了噘嘴,心道:你不是说就你生孩子这几个月吗?  哪里要用十个月。  不过他也就想了下,并没有说,而是说道:“那万一人家不分呢?万一李辉不愿意呢?”  李辉那么听他娘的话。  要是他娘说不分,李辉肯定就不分了。  要是李辉不愿意,他们在这里想再多也没用。  “不分了就和离,五哥夫给你介绍个更好的。”薛文瀚一个现代人,半点不觉得离婚是什么大事情。  苏日安却生气了,瞪了他一眼:“说什么浑话呢?”人家都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倒好,上来直接就叫和离。  你以为和离是那么容易和离的吗?  和离了是那么好过的吗?  要是让大伯姆知道了,还不得恨死你。  苏日月噘着嘴没说话……说实话他其实还特喜欢李辉的,虽然李辉长得不如五哥夫好看,但像五哥夫那样好看的人又有几个呢,十里八乡也就五哥夫一个,李辉在他们这里也算是好看的了。  而且李辉勤奋,打猎赚的钱也不少,以后有个孩子什么的,孩子也不会因为没吃的饿肚子……前不久他们村就有个男人,赚不到钱,孩子吃不好,整天饿肚子,玩的时候晕倒了从廊檐上摔下来,当场就死了。  李辉对他其实也还行,如果能在他娘他大嫂欺负他的时候帮他说几句公道话就好了。  可偏偏……  苏日月也有些惆怅,就连苏日安说薛文瀚的话都没听见。  “不和离了那就分家。”说着薛文瀚问苏日月:“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也想分家,但就害怕他们不分。”李辉是他们家最能赚钱的,他大嫂根本就不可能让分,他大嫂不让分他娘就不会让分。  他娘不让分李辉就不会分。  简直就是死循环。  到时候还不知道他大嫂会怎么欺负他呢。  “只要你想分,我会让他愿意的。”薛文瀚说,恶霸的气质尽显无疑。  “分了家,你们就把房子盖到我们村,让你爹给你们划一块地,我记得泉山下来那几户人家的哪儿有一块地,那块地不错,可以盖房子,到时候你们可以考虑把房子盖到哪儿,离我家近,离你家也不愿,李辉也不敢怎么样你。”  “你说的是大胖家哪儿?”苏日安问。  “应该就是。”薛文瀚到现在对村子里的人都没认全,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那块地方确实不错。”苏日安点点头,有钱了都有底气了,盖房子都不想有没有钱了。  倒是苏日月,一脸的愁容:“这些都要花钱的,要是分家我们肯定分不了多少东西,根本就没钱盖房子。”  苏日安抬头看了薛文瀚一眼,用眼神询问薛文瀚有什么办法。苏日月也是,眼巴巴的看着薛文瀚。薛文瀚看了兄弟两一眼,后说:  “咱们之后不是还要开一间家具铺子吗?”这些天,有很多人到首饰铺子里问苏日安做家具的事情。  人多的都有点影响他们卖首饰了。  苏日安回来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了,他们合计了一下,想着年中开一家专门卖家具的铺子。  他要做家具,苏日安一个人忙两个铺子忙不过来,他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掌柜呢。苏日月的话,自家人知根知底的,品性也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薛文瀚觉得苏日月特别有商业头脑。  他要做家具,苏日安一个人忙两个铺子忙不过来,他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掌柜呢。苏日月的话,自家人知根知底的,品性也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薛文瀚觉得苏日月特别有商业头脑。  让他看铺子的话说不定比苏日安做的还要好。  当然,最后一句话薛文瀚也就在心里想想就行了。  “是。”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眼睛一亮:“你是说?”  “对。”看着他眼睛亮亮的,薛文瀚没忍住笑了,说:“你这几天先教教月哥儿基本的算术。等之后月哥儿你晚上从铺子里回来了就来找你五哥,让他教你怎么看账怎么记账,到时候家具铺子开了,你五哥去看家具铺子了,你就留在首饰铺子里。  月钱的话,刚开始底薪你五哥也跟你说了一两银子,要是你卖的好的话月钱还会涨,除了月钱每个月还会有奖金,这个奖金和你这个月卖的多少有关系,你卖的多奖的钱就多,卖的少奖的钱就少。  如果你好好干的话,一年赚个二三十两完全没问题。  盖房子的钱你可以先从你五哥这里拿,拿了之后等你赚钱了你五哥直接从你的月钱里扣就行了。这都不是啥大事情,你们也别再为难了,都快点吃吧,要不然冷了。”  “……好。”苏日月说。  本来他觉得天塌下来的事情,结果和五哥五哥夫一说就不是啥大事情了。  五哥夫也就算了,见识广,就连五哥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这半年在集上看店的原因?  苏日月不由得偷偷打量了苏日安几眼,被苏日安看到了,瞥了他一眼:“看啥呢,做贼似的。”  “!!!”苏日月,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苏豆子记吃不记打,吃完饭说了句:“阿姆,我出去玩了。”就跳下了椅子,然后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了出去。  直奔大门外面。  薛文瀚早已经习惯了他吃完饭就往门外面跑,说了句:“你今天要是再给我打架就别回来。”  看到苏豆子离开的背影,苏日安也有些无奈。  不过去外面也好,总比在家呆着惹人嫌的好。  前提是不打架。  吃了饭,没过一会儿苏日辉就来了。  薛文瀚跟苏日辉在他做家具的那间房间里忙活,苏日安则先陪着苏日月去了一趟他家,结果他家除了同样大着肚子快要生产的三嫂,其他的人都去了地里。  三嫂的肚子太大了,九个月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大家也不敢再让她下地了。  就让他在家里待着,顺带看着苏文韵和苏柳儿。  结果苏日安和苏日月去的时候,苏文韵和苏柳儿根本就不在,两个小家伙早不知道摸到哪里去玩了。 第63章 “我不是那个意思……”旁边李辉连忙站起来,解释。  但苏日明根本不听。  薛文瀚瞅了他一眼,也没搭理,说:“有。”  “你现在拿去,拿来写和离书,写了让我爹签字,签了明天就送衙门去,别碍着人家了,咱们自家的哥儿自家心疼,用不着到他们家受罪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月哥儿你倒是说句话啊?”李辉忍着疼走过来抓住苏日月的手,让苏日月说话。  苏日月看了他一眼,突然哭了,没帮他说话,而是问李辉: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生气,特别有口说不出?”说完,也不等李辉回答,继续说:“你知道我在你们家是什么感觉吗?就是你现在的这种感觉?那时候李辉你帮我说过一句话吗?”  既然那时候你不帮我说话,现在凭什么要我帮你说话?  “我……”李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你我什么我?我到你们家连想吃啥都没自由,我晚上才给你说我想吃鸡蛋羹,结果你娘第二天早上就把鸡蛋锁起来了。”苏日月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你们凭什么不叫我吃,我陪嫁了那么多的东西,你们凭什么不叫我吃?”苏日月吼着狠狠地推了李辉一把,直接把李辉推到了地上。  苏日月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说:“还有我三嫂给我做的鞋子,你们凭什么拿去给春哥儿穿,我说不行,你们一家子就骂我,说我小气,说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些做什么?那时候李辉你帮我说过话吗?凭什么我的东西就是大家的,就要全部拿出来。  你大嫂他前些天回娘家,拿回来的草莓罐头你们都见了吗?没见着吧?既然是一家人,那她为什么不拿出来大家一起吃,而是他们娘儿们几个躲在屋子里偷偷的吃?凭什么她的东西就是她自己的,我的就是大家的?”  听到苏日月的这些话,大家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这些话,苏日月之前并没有跟他们说过。  李辉家虽然不是白杨沟最富有的,但并不穷,吃个鸡蛋羹完全不成问题。  而且他们给月哥儿陪嫁了那么多的东西,先不说其他,就光薛文瀚做的十二根有特殊功效的簪子,以及四张椅子,下来价值都超过一百两银子了。  可他们却连安哥儿吃一碗鸡蛋羹都不行,还抢他三嫂做的鞋子。  “还有,我五哥知道我身体不好让我五哥夫给我做两把椅子,一把缓解疲劳的一把增强体质的,当时我五哥夫还害怕做两把拿到你们家轮不到我用,就专门做了四把,两把缓解疲劳的,两把增强体质的。  结果你们家呢?我到你们家的第一天你娘你大哥你二哥就把椅子搬到了他们的屋里,四把椅子连给我一把都没留,还说什么一家子,有什么东西就大家一起分享,我当时刚进门,问你大嫂要椅子,你大嫂怎么说的  ‘说他们家三个娃呢,我们都还年轻不需要那些东西。’凭什么不需要,就算不需要就不给我了吗?那是我五哥夫给我做的,我给你说了,你怎么说的?你说一家子,有什么事情让让就过了?我没让吗?我一直在让,一直在让,但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苏日月很激动,苏家一家子也看不下去了,苏日明气得抬脚又给了李辉两脚,苏日安也骂道:“李辉你个畜生,当初看你给我们家月哥儿带野兔山鸡我们还当你是个好的,结果你就这么对我们家月哥儿着呢?”  这时候,从一开始就一直沉默着的苏世平突然开口说,“就和离吧。”  苏世平说完这一句话就再没说话。  李辉却急了,连连向苏世平求情下话,苏世平没反应,他又央求苏日月说句话。  苏日月心里有李辉,但现在在气头上,李辉不求他还好,一求骂的更厉害了,哪里会帮他说话。第六十八章   “我改,我什么都改, 别和离。”李辉被打了也没还手, 连连说。  听到李辉的话, 李辉的大哥张口想说什么,但被李辉的大嫂给拦住了, 摇了摇头。  大家都看着李辉, 没看到他两的举动, 薛文瀚看到了。  李辉的大嫂一摇头, 李辉的大哥就闭上嘴了。  这种情况,要么是李辉他大哥大嫂很有默契, 要么就是李辉的大哥很听他大嫂的话, 但听苏日月说的, 应该是第二种。  这个女人还特厉害的。  薛文瀚在心里想, 也怪不得月哥儿不是对手。  “你改?”苏日月噗的笑了下, 像是在听笑话, 后问:“行啊, 你改, 你要怎么改呢?”  “我回去就把椅子给你要过来,还有以后要是我娘她们说你的时候我,我……”  “你怎么样?”  “我都向着你。”  “向着我, 她是你娘,你不顾孝道了?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对, 说起这件事情我还要跟你说一下, 李辉你知道村子里的人都怎么说我吗?说里正家把儿子惯坏了, 什么都不会,还特别抠门,斤斤计较的。  你知道这是怎么传出去的吗?我在你们家什么都没做吗?我是不会做,那是因为我爹爹我阿姆还要我哥哥嫂子他们不让我做,所以我不会做,我到你们家没做吗?就算我不会我也一直在学好吗?  可你们呢?我有说过你们一家子一句坏话吗?以前就连我哥哥他们问了我,我都说你们特好的?你们为什么败坏我名声?”  “月哥儿,这件事情就是你们冤枉我们了,我们没有败坏你的名声。”一旁李辉的大嫂突然说。  “没有败坏我名声?”苏日月满脸的嘲讽:“那那些人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那些人怎么会说我小气抠门还斤斤计较的?难道这些话是鬼说出去的吗?”  “我们真的没说。”李辉的大嫂干巴巴的反驳。  “没说,行啊,你敢拿建红打赌吗?就说你们要是说谎建红不得好死?”建红是李辉他大哥最小的儿子,一家子的宝贝,“敢吗?”  “月哥儿你说事就说事,干什么扯到建红一个小孩子的身上,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你扯到小孩子的身上算什么?”李辉的大哥有些生气,吼苏日月道。  “敢吗?”苏日月没搭理他,又问了李辉的大嫂一句,后嗤的笑了,“看吧,不敢吧,那些话本来就是你们说出去的,所以你们不敢打赌,要是不是你们怕什么?反正不是你们说的,就算拿了建红打赌又怎么样?反正不是你们说出去的,你们有什么可怕的?”  说完,苏日月立刻掉头将矛头指向了李辉:“这就是你的什么都向着我?既然向着我刚才你嫂子说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我说话?”  “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你是要这么说吗?说是我被惯坏了,说是我抠门小气斤斤计较?难道我不该计较吗?被人这么败坏名声?李辉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声被败坏了就任你们打任你们骂任你们揉捏了?你知道兔子急了还要人呢?要是你们把我逼急了,你觉得我会害怕这些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日月问,盯着他,满脸的嘲讽。  李辉被他的眼神看得特别不舒服,说:“你别这么看着我。”  苏日月呵了一声,“别转移话题,刚才你大嫂说我的时候你大哥就知道帮你大嫂,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不是说什么都向着我吗?李辉你这才刚说完就不认账了,你叫我以后怎么相信你会帮着我。”  “那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李辉问,就是真的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呢?你不是我男人吗?你问我?”苏日月被气笑了。  大家不知道苏日月什么打算,也都没插话。  李辉也是为难,他这些年都听他娘的话,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最后只干巴巴的说:“只要不和离怎么样都行?”本来如果没有男人同意,是不可能和离的。  可这一家子。  先别说里正那尊大佛,就苏日安和薛文瀚他也惹不起。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苏日月趁胜追击:“分家,明天回去就分家,刚好我爹是里正,不需要请,直接上去就行,你再叫几个你们李家的族老,怎么样?同意吗?”  苏日月的话才说完,李辉还没说话呢,李辉他大嫂就开口,气急败坏的,“月哥儿你说什么浑话呢?你这才嫁过来没几天就分家,村子里人怎么说你怎么说我们家?还有今年六月份就要服兵役了,你现在要分家,你是多想小辉他去服兵役?”如果不分家他们家出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分家的话两个人哪里出得起二十两的银子。  听到他大哥的话,李辉也抬起头看向了苏日月。  “名声?反正我在你们村子里的名声已经被你们一家子败坏成那样了,我怕什么?还有服兵役的事情,我们出钱,用不着你们操心。”  “出钱,分了家你们那里来的那么多钱?”李辉他大嫂突然警惕了,难道李辉存了私房钱?  “大嫂你忘了。”苏日月笑着看着李辉他大嫂,伸手指了指苏日月和薛文瀚:“我五哥和五哥夫可是白杨沟里最有钱的人?十两银子拿不出吗?他们会不借给我们吗?”  “借的别人的总归不是自己的,你们还要还。”  “这就用不着你们操心了。”苏日月没好气。  “那不得我们李辉赚吗?”李辉他大哥突然说。  “大哥,我没事的。”李辉终于说了一句话。  苏日月把目光看向李辉:“行啊,就一句话,你们分不分?”  “我们家是不会同意的。”李辉他大哥说。  李辉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月哥儿,要不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别分家了?”不到老人去世了分家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他不想月哥儿,也不想他爹娘大哥大嫂他们被人指指点点的说。  “不分就和离吧。”苏日月说,说着转头看向薛文瀚:“五哥夫,你刚才拿了笔和纸了对吗?”  “嗯。”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薛文瀚说。  “你现在就帮我写和离书,写了现在就让李辉画押。”苏日月才说完,薛文瀚就将早已经写好了的和离书递到了他面前。  接过和离书,苏日月并没有立刻给李辉,而是目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找了一会儿后,最后目光停格在了一个地方。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哪儿的小矮几上放着一把苏日月做了针线的剪刀。  大家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见苏日月三两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般剪刀,半点不知道疼惜自己的在大拇指上割了一剪刀。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这一刀下去血噗的就冒出来了。  苏日月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镇定自若的将血手印按在了和离书上,然后冷着脸递给李辉。  但李辉并没有接和离书,而是没顾众人的目光一把抓住了苏日月的手,很是生气的说:“你怎么这么冲动,做什么把手割破。”  李辉的表情看起来很担心,很生气。  苏日月感受到了,顿了下,后面突然把手往李辉的手上摁了一下,血就沾到了李辉的手上了:“刚好,我这血多,你也不用再把手割破了,现在就画押吧,画完了让我爹看一下,改天到衙门报一下,咱们就和离了。”  “我不和离。”李辉抓着苏日月的手,小心的避开了他割破的大拇指,说了一句后说:“能麻烦你们那块布给月哥儿包扎一下吗?”  其他的人看到苏日月割手,都急的将苏日月围成了一圈。  七嘴八舌的。  苏日安早在刚才看到苏日月割破自己手指的时候就出去了,李辉说完话的时候已经进门了,手里拿着一小片白布和一根细线。  本来苏日安是想要他包扎的,但李辉已经伸手朝他要布和线了。苏日安抬头看了一眼苏日月,看他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感就把布和线给了李辉。  李辉接过后,替苏日月包扎了。  一边包扎一边说:“我是不会画押的,我不和离。”  “不和离?!”苏日月嗤的一笑,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幸好李辉已经给他包扎完了,要不然这一抽得带出多少血。  “不和离就分家,你自己选。”苏日月的态度很强硬。  李辉他大嫂说:“你这不是在逼李辉吗?”有些生气。  “对,我就是在逼他。”苏日月看向李辉他大嫂,大方的承认了。他就是在逼他,要他表个态,要他还是要他家人。 第65章 因为是大家长,听到他的话大家都陆陆续续停止了哭泣,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看到大家都在看他,苏世平才开口对苏日月说:“你也长大了,今天的事情是你自己决定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等着三天后,要是三天后李辉来了,那你们就分家继续过,要是三天后不来,那就和离,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乱七八糟的”大概指的是苏日月说的那句“其实我不想和他和离。”  说完,苏世平又说:“把和离书给我。”  苏日月挂着眼泪,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有拿出来和离书。  苏世平见他没反应,也不催他,就看着他。  最后是苏日月妥协了,吸着鼻子噘着嘴把和离书从衣兜里掏出来递给了苏世平。  接过和离书,苏世平说:“我替你拿着,三天后他要是不来,我就到衙门将你们和离的事情报上去。”双方和离或者被休,里正拿着和离书或者休书到衙门,将事情报给衙门,衙门再将他们的户籍分开就算是和离或者被休了。  一般村子里有人和离或者休妻,都要给里正一笔钱,因为里正要把这个事情报到衙门里去。  衙门那么远,不可能给他们白干活。  不过苏日月是苏世平的儿子。  就没有那些事情了。  苏日月没说话,显然对李辉还有些留念,大家也能理解他,毕竟就算养只狗养三四个月都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人。  苏世平说:“行了,都回家吧,这么晚了安哥儿们还要睡觉。”  “没事。”听到他的话,苏日安连忙说,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空,说:“要不就在我家睡吧,我让福婶给你们铺床。”  “我得回去。”苏日明说:“不回去的话你嫂子会担心。”  苏日安一听也是那么回事,他们这一家子人都不回去,三嫂确实会担心。  “那大伯大伯姆还有月哥儿在这儿睡?”  “不了,我们都回去,月哥儿也跟我们回去吧。”大伯姆说:“也麻烦了你们这么久了。”  “没事。”苏日安说:“过两天我还要月哥儿帮我们看店呢。”  “哦,对,说起看店,是怎么回事?”苏世平问,之前听了一句,但还没弄明白。  苏日安给他们解释了下,说他肚子大了不方便再去镇上,太危险了,让月哥儿代替他去镇上帮忙看店,店里的东西太值钱,其他不认识的人看着他不放心。  说完,苏日安害怕大伯姆以为他让苏日月免费看店,心里不舒服,连忙又说:“夫君说一个月给月哥儿一两银子,月哥儿手头有钱了做事情也方便些,不用看人脸色。”  “……”一直看人脸色的何建宏。  对于苏日安说的月钱,大家都很惊讶,表示这个钱高了,就连何建宏都说:“给那么多做什么,给个几十文,够他自己买东西就行了,给那么多你们一天能赚多少呢。”  说完,想起薛文瀚做的那些簪子手镯和家具,木材是从山上砍来的,自己加工做出来,好像也没有多少成本,又买的那么贵。  就闭上了嘴。  苏日安笑了:“放心吧,大伯姆,赚的肯定比给月哥儿的月钱多。”  苏日安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就连苏日月都说:“五哥夫做的首饰不但有特殊功效,还好看,买的人很多,很赚钱的。”倒不哭了。  “小辉好好跟着你五哥夫学。”一听到赚钱,何建宏就嘱咐苏日辉。  苏日辉站在苏日明的身后面,听到他阿姆的声音,连忙“嗯”了一声,后又没话了。  “文瀚,要是小辉不听话了你就狠狠地揍,别惯着。”何建宏又说。  薛文瀚听到笑了,说:“好。”  苏日辉不满的喊了一声“阿姆”后大家都笑了,苏日月也是。  见他笑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最后一家子离开。  家里也清冷了下来,薛文瀚揽着苏日安,问:“睡觉?”  “还没洗澡。”苏日安懒懒的靠在薛文瀚的身上,没骨头似得……要是苏日月在这里肯定会回怂他‘还说我没骨头,你自己不也是。’  但苏日月没在,薛文瀚又恨不得他一直靠着,苏日安更是不想动了。  “水应该凉了,我去看看……”不知道是怀着孕的原因还是怎么的,苏日安最近特别容易出汗。  身上黏黏腻腻的,每晚都要洗一下,就算不洗也得擦一下才能睡。  福婶每晚都会给他烧水,但今晚这么晚了,也不知道福婶睡了没有。  薛文瀚说着,扶着他坐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  苏日安“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说:“你去吧。”  薛文瀚出门,福婶竟然还没睡,大概是听到苏世平他们离开,还把水烧上了。  薛文瀚去看的时候水刚好烧好。  跟福婶说了句麻烦,让她快点去睡,薛文瀚拎着一桶热水,一桶冷水回到了屋子。  浴桶在他们的屋子,苏日安人在堂屋,薛文瀚喊了一声,苏日安“嗯”了一声,过了老半天薛文瀚都将水兑好了,刚才“嗯”的人还没有动静。  薛文瀚又喊了一声,走过去,然后就看到苏日安趴在桌子上,一副懒得动的模样。  看到他,特黏糊的喊了一声“夫君”  本来薛文瀚想说他,但听到他用那种撒娇的语气喊他“夫君”脾气瞬间就没有了。  走过去,接住苏日安提过来的胳膊,抱着:“起来,去洗澡。”  “不想动。”苏日安撒娇。  “要抱?”薛文瀚笑着问。  一听抱,苏日安“蹭”的就坐了起来,说了一句“不用。”拍掉薛文瀚的手,蹭蹭蹭的就走到了他们的屋子。  浴桶在屏风后面,薛文瀚坐在这边,看着灯火中映照出来的苏日安的影子,薛文瀚觉得他有些热。  后悔当初因为没媳妇没了解过怀孕几个月可以行房事。  也不知道苏日月现在六个月了能不能行。  所以,苏日安洗完澡从屏风后面出来就看到薛文瀚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看着他,苏日安对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吓得一颤,差点摔倒,连忙退回屏风后面,将身上本来不打算系的腰带规规矩矩的系好。  然后才出来。  一出来就吹了油灯,走到炕前,快速的爬上炕,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之后才招呼薛文瀚:“夫君睡觉。”  “……”薛文瀚被他防贼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  摇了摇头。  “好”了一声,爬上炕,然后发现被子被苏日安一个人裹住了,隔着被子拍了拍他,薛文瀚说“把被子放开。”  苏日安嘴上“哦”着,人却不动。  薛文瀚:“……你是打算要冻死我啊?”三月底四月初,夜间还很冷的。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才将被子放开,放开的同时警告薛文瀚:“有孩子,你别乱来。”  “……知道了。”薛文瀚说着,钻进被子里,顺手将他揽进了怀里,“我就抱着你,不做。”  苏日安看他确实没有要做的意思,慢慢地也就放松了。  但放松了没多久,苏日安就发现不对劲了。  气得脸都红了,“薛文瀚,你,你……!!!”你怎么随时都能发情啊。  “别乱动。”薛文瀚一把压住了他,说:“我是男人,自家夫郎在怀里,没反应才不正常呢。”  苏日安沉默了两秒,后问他:“要不要帮你?”他指的用手。  “好。”苏日安的话才出口,薛文瀚就连忙说,好似生怕苏日安会反悔了似得,把苏日安给气得。  刚开始苏日安帮薛文瀚用手解决,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互帮互助。  第二天赶集,苏小名一个人忙不过来,薛文瀚和苏日安都要去镇上。苏豆子起得早,也要跟着去,薛文瀚想了下,去苏世平家把苏日月也叫上了。  苏日月去不但可以跟他们学习,而且苏日月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一个人呆在家里。  会胡思乱想。  还不如跟他们去镇上,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最后薛文瀚赶着骡子车,五个人去了镇上。  路上,苏小名觉得一直让薛文瀚赶车不好,说他赶,薛文瀚对这些不在意,让他坐好就成了。  苏日安也说:“让他赶吧,你坐着就行。”苏小名答应了,后就安安静静的坐着。  特别乖巧。  倒是苏豆子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快把人烦死了。  好在他这样那样也有些好处,苏日月被他骚扰的都没时间伤心了。  两人小孩一样,彼此互怂。  一直到店里。  集市主要在早上,早上店里人特别多,苏日月第一次来店里,看到他五哥收的一疙瘩一疙瘩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这,这也太能赚钱了吧?  从他们开门到现在不过三个多时辰,就赚了几十两或许更多的银子。  难怪昨天五哥跟他说借钱的时候那么霸气。  果然有霸气的资本。  他也要赚钱。  五哥夫不是说了嘛,一个月月钱是一两银子,要是他卖的多了还有奖励,他要拿很多很多的奖励。  苏日月在心里想。  握着拳头偷偷的给自己打了打气,结果他打气的时候被苏豆子看到了,他刚打完气就听到苏豆子问他:“姑姆,你捏着拳头在干嘛?”  “你管我。”苏日月将他拎起来,“哐”的一下子墩在了柜台后面的椅子上:“坐这儿别动。”  “哦。”苏豆子嘴上说着,脚下已经偷偷的够地面了。  可惜他个子太矮,扒着桌子够了好久才够到地面,够到地面后从椅子上下来又过了很久。 第67章 苏日安看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眼睛偷偷瞥向街道,明明很想去却因为顾虑嘴上说不去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去吧,来镇上这么久了,你还没出去逛过呢,刚好今天我在,看着店,你们去玩,要不然之后都没空了,有什么想吃的就买下来,别省钱。”  街上的小吃大都三文四文,十文的已经是最贵的了,所以苏日安给的一两银子很多。  苏小名还想客气两句,苏日月看见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走吧,今天玩了,之后好好干活,帮五哥他们把钱赚回来就行了,有什么,走。”说着伸手扯了下苏小名。  一触即分,毕竟苏小名是汉子,他是哥儿。  而且他们的年龄相差不大。  拉拉扯扯的不好。  但就那一下,苏小名还是害羞了,红着脸最终同意了跟苏日月和苏豆子一起出门。  三人离开后,店里只剩下了苏日安一个。  因为怀孕的原因,他比较困,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盹。  但又害怕店里来人不敢睡,一直到薛文瀚回来,苏日安将小哥儿来的事情跟薛文瀚说了一下,他才稍稍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儿。  就在他眯的这一会儿,小哥儿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  天气明明不热,却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特装逼。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但还没等他说话,那小哥儿就又退了出去,出去后仰头看了一眼门匾,又走了进来,不太确定的问:“你是那个木匠?”  说完看到桌子上趴着的苏日安,算是确定了。  确定了的同时心里十分震惊。  因为苏日安的长相实在是……他以为就苏日安那长相夫君怎么着也是个彪形大汉,谁知道竟是个俊美小生。  不过小哥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朝着薛文瀚点了点头,说:“那天来你们店里的是我姐姐。”  薛文瀚没说话,听他继续说:“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给我们装修,除了我姐姐家,还有我家也要装修,两家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嗯。”小哥儿点点头,也不墨迹:“木材的话我们自己准备,剩下的都你做?”为十两银子,换成其他人也没必要。  “可以。”薛文瀚说。  “那行。”小哥儿收了扇子,说:“价钱就是那天说的那个价吧?”  “你姐给你们说的多少?”薛文瀚问他。  小哥儿顿了下,后挑着眉说:“不是一间五十两银子吗?”  “不是。”薛文瀚笑了,果然……他就害怕会出现这种情况,还真出现了:“我说的是像我们店铺面积这么大的一间房子装修要五十两银子,面积大的在此基础上回增加。”  “这样一间五十两?”小哥儿问。  和他姐说的不一样,不过这样他才觉得正常。就他姐说的那个价格,除非老板是傻子,要不然根本不可能,那么小小的一根木镯子卖十两银子,一个首饰盒二十两银子,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一间屋子装修下来才要五十两银子。  果然……  他姐简直,怀个孕都把人怀傻了。  不过想起姐姐能怀孕,小哥儿心里还是特高兴地。  “对。”薛文瀚直接回答。  “可以。”小哥儿觉得这个价格他可以接受,虽然贵了点,但冬天夏天人不受罪。  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呗。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怕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薛文瀚又开了口,他说:“有个事情需要跟你说一下。”说着,薛文瀚指了指身后面已经由趴在桌子上变成了靠在椅背上睡的更新的苏日安:“我夫郎快要生了,这几个月我需要在家陪他,你家要做的话至少要等到七月份。”  “七月份天已经热了。”小哥儿说,他们就是因为不想再受那个热才想着装修的,结果……  “我会尽量赶在热起来前给你们装修好的。”  “我们有两家。”小哥儿强调。  就算薛文瀚七月初一来,一家子装修好怎么着也得十几二十天吧,那第二家就还得忍受一段时间的酷热。  “我知道。”薛文瀚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处理木材也需要一段时间,这个快不来。到时候你们家把我要用的木板准备好了,我会过来处理,处理要晾一个月,等七月份过来铺,铺起来很快的,几天就完成了。”  “真有那么快?”小哥儿微微皱眉,他们之前修葺了一下西院的房子,花了将近一个月呢。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一眼已经代表了很多。  小哥儿干咳了一声,后说:“好,我知道了,那咱们什么时候签订契约?”  “现在吧。”薛文瀚说,说完走过去,走到柜台上,从苏日安的账本上扯了一张纸,将纸的边角裁剪整齐了,后拿过毛笔熏了墨水将合同的内容写到纸上。  之后将纸递给小哥儿。  小哥儿接过来一看,眉头就挑起来了,很惊讶的看了薛文瀚一眼。  看来他还是低估薛文瀚了。  因为薛文瀚的字写得实在是太好了,这么好看的字不练个数十年根本就写不出来,他原以为薛文瀚就是个会点技术的莽夫,没想到……  小哥儿心里高看了薛文瀚一眼,后面说话更好说了。  很爽快的两人就签订了契约,约定小哥儿家五月底准备好胡杨木和黄菠萝木,薛文瀚七月一号上门干活。  说到准备的胡杨木和黄菠萝木是,薛文瀚顺嘴提了一句:“除了胡杨和黄菠萝木,你们也可以准备点楠木紫檀和黄梨花木。楠木能缓解人的疲劳,紫檀的话可以让人安心,对容易失眠的人有好处,黄梨花木的话增强体质,这个谁都可以用,到时候铺地板的时候加一点,效果会比较好,免得你们以后一直需要买簪子手镯之类的了。”  “有生意你还往外推……”小哥儿被薛文瀚的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  薛文瀚到没什么大的感觉,现在他做手镯簪子,之后大概就不怎么做了。  推不推有什么关系呢。  薛文瀚没说话,小哥儿又问了一句:“这些还可以混着?”  “可以。”  “好,我知道了,谢谢。”小哥儿这会儿对薛文瀚的态度已经由之前的高看一眼变成了佩服了。  俗话说,无奸不商。  可薛文瀚却因为良心放弃了一个让自己赚钱的机会,很少有商人能抵得过这样的诱惑。  就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高看薛文瀚一眼。  签完合约,交了定金,小哥儿将合约书收进了袖子里,后出门准备离开,但在门口却和左手端着一碟子蜜粽子,右手牵着苏豆子的苏日月撞上了。  这一撞,苏日月手中的碟子直接滚到了地上。  蜜粽子也散了一地,更重要的是小哥儿白色的衣服沾上了一滩蜜黄色,黏黏糊糊的,在白色的衣服上看起来特别膈应人。  把小哥儿给气得,脸色忽白忽青的,最后实在没忍住破口骂到:“你瞎的啊,走路不知道看路的。”  本来就是苏日月走的急,又把人的衣服弄脏了。  自知理亏,被骂了苏日月也没还嘴,连连道歉。  他这样,小哥儿倒不好骂他了。  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薛文瀚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模样。后看到小哥儿衣服上站着的蜜和地上的粽子,薛文瀚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跟小哥儿说了句:“抱歉,是我弟弟鲁莽了。”说完又道:“你这衣服也没法穿了,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让月哥儿先到隔壁成衣店给你拿一件你先凑合穿着,到家了再换回来。”  小哥儿穿的衣服是上等的云锦做的,他们小镇别说云锦的衣服了,就连云锦的布都没见过。  小哥儿虽然生气,但他也知道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其他的方法,就答应了。  苏日月听到他两的对话,小哥儿一同意后就连忙跑到了隔壁成衣店,去给小哥儿拿衣服去了。  苏日月刚一走,苏豆子就等着小哥儿说:“爹爹,这个人好凶,刚才还凶姑姆了。”  “……”小哥儿。  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就是你这种,明明是你们走路不长眼睛,撞到了我还把蜜沾到了我的衣服上了,我没让你们赔都已经是看在你爹爹的面子上了,你竟然还……  这个小东西。  小哥儿对着苏豆子做了个凶恶的鬼脸,哼了一声,苏豆子也不甘示弱,对着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然后也哼了回去。  薛文瀚站着一边,有些无奈。  他原以为这小哥儿特稳重的,谁知道……  就在薛文瀚想的时候,苏日安睡好出来了,看到苏豆子做鬼脸,问他:“豆子,你在做什么呢?”  苏豆子喊了一声“阿姆。”,朝着苏日安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没做啥。”  他的话音刚落,苏日月就回来了,除了衣服后面还跟着布店的老板。  “怎么回事啊?”一走过来,布店的老板就问。  后看到小哥儿衣服上的蜜油时,心中了然。从手中拿着的几套衣服中挑了一套,递给小哥儿:“你看看这套衣服你能不能穿。”说完发现苏日月家店里没有换衣服的地方,便道:“去我店里换吧,我店里有换衣服的地方。”  小哥儿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后又瞪了苏日月一眼,拿着衣服跟着布店老板去了他们店里。  苏日月苏日安还要苏豆子跟着一起。  店里,剩下了苏小名和薛文瀚两个汉子。  小哥儿换衣服的时候,苏日安从布店老板的嘴里得知小哥儿的那一身衣服竟然值几十两银子,吓得连忙回到了自己的店里给小哥儿拿了一个黄梨花木的手镯,送了过去。  刚开始苏日安给的时候小哥儿还不要,但在听到苏日月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就拿着吧,就当我赔礼道歉了、”的时候,当即“哼”了一声,一点不客气的将手镯装进了衣兜里。  后又掏出来戴到了胳膊上。  把苏日安和布店老板都给惹笑了。  最后小哥儿走了,苏日月增到苏日安的跟前,低垂着头奄奄的说:“五哥,刚才给他的那个手镯算我的吧,你用我的月钱抵消。”  他没钱,只能用月钱抵消了。  “行了行了,一个手镯而已。”苏日安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就过几天来店里的时候多卖几个手镯和簪子出去,钱不就赚回来了吗?”  一个手镯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对农村里的人来说太多了。 第69章 他们给不少族人分过家,像李辉家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后想到苏日月是苏世平的儿子,就又都将视线落到了苏世平的身上,想看苏世平说什么,结果苏世平什么都没说,只公事公办的看向李辉他大哥和二哥,问:“你们对你爹的这个分法不同意,对吧?”  李辉他大哥和二哥彼此看了一眼,后异口同声的说:“对。”  苏世平点了点头,没评价,转过脸问苏日月和李辉,“你们呢?”  “等一下。”李辉开口前,苏日月连忙拦住了他,抬起头问李辉他大哥二哥:“你们说的锅碗瓢盆以及家里的一切都归你们,那我的陪嫁呢?我的陪嫁应该归我们吧?”  他的要求不高,只要把他的陪嫁要回来就行了。  他的陪嫁才是那家里最值钱的。  显然,他想到了,其他的人也想到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不过谁都没有开口。  气氛有些压抑。  最后是李辉他娘开口,也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竟然说:“既然是陪嫁来的,那就是我们家的,那自然也就……”  薛文瀚直接被她的这个理论给气笑了。  直接开口半点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害怕你们无福消受。”说完,抬手指了指她屁股下面的椅子,问:“知道你屁股下面坐着的这把椅子值多少钱吗?”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半点不留情面的说:“我害怕把你们一家子卖了也买不到这样一把椅子。”  薛文瀚的这话有些过分,但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人命不值钱。  而他做的椅子又确实值钱。  就这样的一把椅子,单价至少五十两银子起步。更何况给苏日月的这四把椅子其实是两对。上面的图案也是薛文瀚花了很长时间,专门为祝贺苏日月成亲雕刻的龙凤呈祥和鸳鸯戏水。  一对卖的话会卖到更高的价格。  “本来我们以为就分个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你们家那点东西,我们家哥儿也没打算惦记着,结果你们倒好,我们没惦记着你们,你们倒是惦记上了我们家哥儿的东西了。几位族老,你们也给不少人分过家,你们说说你们见过有把媳妇的陪嫁全部霸占的人家吗?也说说,让我这个见识短浅的人也开开眼。”  “这……”几位族老都特别尴尬。  一般情况下,媳妇的东西,分家的时候是单独拿出来的。  谁的就是谁的,是不分的。  可李辉家这个情况。  实在是,就连他们几个也都震惊了。  看他们支支吾吾的,薛文瀚扫了一眼,后问:“你们就说,你们见没见过这种事情就行了。”  “这个……我没见过。”其中一个族老支支吾吾的说。  有人开口,其他的几个也纷纷开了口,都说:“没见过。”  “听一听,大家都没听过,可见是没有这种分法的。所以,你们是觉得我们家好欺负还是怎么的?亏的我们家哥儿每次回娘家我们问他你们对他怎么样的时候他都说你们对他特好的,这就是你们对他的好?可真好!”  薛文瀚说完,苏日明续着他的话说:“我记得这几把椅子是五弟夫你给月哥儿做的吧?”说着指了指李辉他娘他大哥二哥,还有大嫂屁股底下做的椅子,后问:“你们坐着可还舒服?”  苏日明的眼神有些阴。  几个人被盯着,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薛文瀚“嗯”了一声。  后苏日明转过脸来对着苏日月就训:“月哥儿你也是,为什么都不跟家里说,被人这么欺负了,还每次回家都说他们的好,你啊你,也就是你这么笨,要是被阿姆知道你被人这么欺负还不得心疼你,你……”苏日明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其实这些事情苏日月前些天大概跟他们说了。  现在不过是演戏罢了。  不过,一家子都特戏精的。  演的跟真的不一样。  不过苏日月以前确实跟他们说李辉家一家子都特好的,每次都说特好的,害的他们真以为李辉家一家子对他特好的,也就是这几天闹翻了才跟他们说的。  哎。  想到这个蠢哥儿。  大家都有些气。第七十章   “行了,都别吵了。”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说着的时候, 苏世平突然开口:  “虽然我是月哥儿的父亲, 但我也是咱们白杨沟的里正。既然几位族老也说了, 没见过谁家把媳妇们的陪嫁分出去,那你们就也按照这个规矩分吧, 嫁妆是谁带来的就归谁。”  “不光月哥儿这样, 你你还有你, 你们也都是, 你们谁带来的嫁妆就归谁,是你们的私产, 不参与这次分家。”  你你还有你, 指的是李辉他大嫂二嫂, 还有李辉他娘。  苏世平这么说, 表面上看似公正, 但其实是向着苏日月的。  其他的三个人, 不管是李辉的大嫂二嫂还是李辉他娘, 都没有多少陪嫁。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了, 她们的陪嫁又不是房产地契之类的不动产,基本上不是被子就是枕头,家境稍微好一点的再加上一对铝洗脸盆。  而这些东西平日里都是他们自己在用。  所以, 分不分对他们而言根本没什么区别。  可苏日月不一样,他的陪嫁不但种类多, 而且何建宏害怕自家哥儿受委屈全挑的是最好的。  除了被子枕头铝洗脸盆, 还有洗脸盆架, 四把椅子,两个木板箱,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以及苏日月的衣服和鞋子等。  几个族老里,知道几个媳妇陪嫁的人也都看出了苏世平是在向着苏日月,但他们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分的。  又不是李辉家一家子。  但有些人就不这么认为,比如这些日子天天坐着苏日月的椅子得到了好处的李辉他娘,听到苏世平的话当即就开口反对道:“这怎么行,既然嫁进来了就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东西又分什么你的我的他的……”  听到他娘的话,李辉只觉得特别心寒。  心寒的都要站不住了。  他以前那么听他娘的话,什么都想着他娘,结果他娘还……  “娘说的对,既然是一家子又分什么你的我的他的。”同样得了好处的李辉的二哥说。  本来李辉他大哥也想说,但被李辉他大嫂给拦住了。  最后开口的就变成了李辉他二哥。  其实李辉他二嫂也拦过李辉他二哥,但他二哥似乎不怎么听他二嫂的,根本没搭理他二嫂。  他二嫂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后朝着苏日月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苏日月对着她点了点头,后快速的收回了视线。  这个女人虽然不算好,但是是这个家里唯一没欺负过自己的人。  而就在苏日月对着李辉他二嫂点头的时候,苏日明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你们现在在分家,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  “我不同意。”李辉他娘找不出理由了,干巴巴的反驳。  这些天用这椅子,她发现她身体好了许多,要她还回去,她舍不得。  “老六,把你婆娘弄出去。”看到李辉他娘一副无赖的样子,几个族老中一个比较有威信的族老开口,对李老汉说。  “我不同意难道有错吗?”李辉他娘不服气,但不服气归不服气,她并不敢跟族老们叫板。  虽然苏世平是里正,权利在白杨沟最大,但因为他生活在楠木村,基本上不会来东坡和西坡,所以对于东坡和西坡的人来说,苏世平就是个里正,里正就是个名词,远远没有族老们来的有威信。  要是惹怒了族老,将他们逐出家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辉他爹本来就有些看不惯李辉他娘的做法了,一听族老的话,当即就道:“你去看看建强带着建红他们回来了吗?”  那几个小孩出去玩了。  “好。”李辉他娘虽然没脑子,但这种事情还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所以李老汉给了个台阶后,她立马就顺着台阶下了。  李辉他大嫂看到李辉他娘起来,急的喊了一声“娘。”李辉他娘是她的枪,要是没了李辉他娘,她要么就忍着,要么就得自己上。  但无论是那种,对她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先出去看看建强他们。”李辉他娘说了一句,后没有再看李辉他大嫂一眼,快速的出了屋子。  李辉他娘一出屋子,苏世平就开口道:“好了,陪嫁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家的家产,这个要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商量。”  说完,苏世平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们尽快商量,要不然天黑了,大家都不好回去,我们人多倒是没问题,几个族老年纪大了,走夜路不好。”  苏世平这一句话把几个族老全部拉出来了,李老汉家也不敢怠慢。  李老汉说:“我还是那个意思,家产都留给你们,银子的话给老三分一半。”  “那怎么行。”李辉他二哥不同意。  之前还有苏日月的陪嫁呢,现在连苏日月的陪嫁都没有了,还要给老三分一半的银子。  不可能。  “我觉得老二说的对,给老三一半的银子太多了。”李辉他大哥也说。  因为他发现他要是再不说话,李辉他们就要拿到一半的银子了。  “那你说怎么分不算多?”李辉他爹的脸黑成了煤炭。  觉得这那是分家,纯粹是给人惹笑话。  就像苏世平家当年的分家一样,不仅楠木村,就连他们东坡都闹得人尽皆知了。  “把银子分成三份,给老三一份。”李辉他大哥提议。  “你也这么认为?”李老汉问李辉他二哥。  “我觉得大哥说的不错。”李辉他二哥连忙说。  “不错,你们觉得不错?!”李老汉直接被气笑了,扭头问苏世平:“里正,你给不少人分过家,大家都是怎么分的?”  苏世平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可能我们楠木村的规矩和你们东坡的不一样,要不你问问几位族老吧,他们也给你们李家的不少人分过家,应该知道怎么分。”  那有什么楠木村和东坡不同。 第71章 “虽然我是月哥儿的父亲, 但我也是咱们白杨沟的里正。既然几位族老也说了, 没见过谁家把媳妇们的陪嫁分出去,那你们就也按照这个规矩分吧, 嫁妆是谁带来的就归谁。”  “不光月哥儿这样, 你你还有你, 你们也都是, 你们谁带来的嫁妆就归谁,是你们的私产, 不参与这次分家。”  你你还有你, 指的是李辉他大嫂二嫂, 还有李辉他娘。  苏世平这么说, 表面上看似公正, 但其实是向着苏日月的。  其他的三个人, 不管是李辉的大嫂二嫂还是李辉他娘, 都没有多少陪嫁。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了, 她们的陪嫁又不是房产地契之类的不动产,基本上不是被子就是枕头,家境稍微好一点的再加上一对铝洗脸盆。  而这些东西平日里都是他们自己在用。  所以, 分不分对他们而言根本没什么区别。  可苏日月不一样,他的陪嫁不但种类多, 而且何建宏害怕自家哥儿受委屈全挑的是最好的。  除了被子枕头铝洗脸盆, 还有洗脸盆架, 四把椅子,两个木板箱,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以及苏日月的衣服和鞋子等。  几个族老里,知道几个媳妇陪嫁的人也都看出了苏世平是在向着苏日月,但他们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分的。  又不是李辉家一家子。  但有些人就不这么认为,比如这些日子天天坐着苏日月的椅子得到了好处的李辉他娘,听到苏世平的话当即就开口反对道:“这怎么行,既然嫁进来了就是一家子,一家子的东西又分什么你的我的他的……”  听到他娘的话,李辉只觉得特别心寒。  心寒的都要站不住了。  他以前那么听他娘的话,什么都想着他娘,结果他娘还……  “娘说的对,既然是一家子又分什么你的我的他的。”同样得了好处的李辉的二哥说。  本来李辉他大哥也想说,但被李辉他大嫂给拦住了。  最后开口的就变成了李辉他二哥。  其实李辉他二嫂也拦过李辉他二哥,但他二哥似乎不怎么听他二嫂的,根本没搭理他二嫂。  他二嫂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后朝着苏日月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苏日月对着她点了点头,后快速的收回了视线。  这个女人虽然不算好,但是是这个家里唯一没欺负过自己的人。  而就在苏日月对着李辉他二嫂点头的时候,苏日明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你们现在在分家,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  “我不同意。”李辉他娘找不出理由了,干巴巴的反驳。  这些天用这椅子,她发现她身体好了许多,要她还回去,她舍不得。  “老六,把你婆娘弄出去。”看到李辉他娘一副无赖的样子,几个族老中一个比较有威信的族老开口,对李老汉说。  “我不同意难道有错吗?”李辉他娘不服气,但不服气归不服气,她并不敢跟族老们叫板。  虽然苏世平是里正,权利在白杨沟最大,但因为他生活在楠木村,基本上不会来东坡和西坡,所以对于东坡和西坡的人来说,苏世平就是个里正,里正就是个名词,远远没有族老们来的有威信。  要是惹怒了族老,将他们逐出家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辉他爹本来就有些看不惯李辉他娘的做法了,一听族老的话,当即就道:“你去看看建强带着建红他们回来了吗?”  那几个小孩出去玩了。  “好。”李辉他娘虽然没脑子,但这种事情还是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所以李老汉给了个台阶后,她立马就顺着台阶下了。  李辉他大嫂看到李辉他娘起来,急的喊了一声“娘。”李辉他娘是她的枪,要是没了李辉他娘,她要么就忍着,要么就得自己上。  但无论是那种,对她来说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先出去看看建强他们。”李辉他娘说了一句,后没有再看李辉他大嫂一眼,快速的出了屋子。  李辉他娘一出屋子,苏世平就开口道:“好了,陪嫁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家的家产,这个要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商量。”  说完,苏世平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们尽快商量,要不然天黑了,大家都不好回去,我们人多倒是没问题,几个族老年纪大了,走夜路不好。”  苏世平这一句话把几个族老全部拉出来了,李老汉家也不敢怠慢。  李老汉说:“我还是那个意思,家产都留给你们,银子的话给老三分一半。”  “那怎么行。”李辉他二哥不同意。  之前还有苏日月的陪嫁呢,现在连苏日月的陪嫁都没有了,还要给老三分一半的银子。  不可能。  “我觉得老二说的对,给老三一半的银子太多了。”李辉他大哥也说。  因为他发现他要是再不说话,李辉他们就要拿到一半的银子了。  “那你说怎么分不算多?”李辉他爹的脸黑成了煤炭。  觉得这那是分家,纯粹是给人惹笑话。  就像苏世平家当年的分家一样,不仅楠木村,就连他们东坡都闹得人尽皆知了。  “把银子分成三份,给老三一份。”李辉他大哥提议。  “你也这么认为?”李老汉问李辉他二哥。  “我觉得大哥说的不错。”李辉他二哥连忙说。  “不错,你们觉得不错?!”李老汉直接被气笑了,扭头问苏世平:“里正,你给不少人分过家,大家都是怎么分的?”  苏世平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可能我们楠木村的规矩和你们东坡的不一样,要不你问问几位族老吧,他们也给你们李家的不少人分过家,应该知道怎么分。”  那有什么楠木村和东坡不同。  就算不同,他是里正,东坡的人分家他也得到。  苏世平这样说,是因为他是苏日月的父亲,避嫌。  苏世平的话说完,不等李老汉问,族老里一个老头就说:“你们这种情况,一般大家都是把家产分成四份,你们三兄弟一人一份,李老汉算一份。”  “行,那我们家也就按这个办吧,房子锅碗瓢盆家里的一切,以及地全部分成四份,老三算一份。”李老汉在气头上,听到族老的话,当即就道。  有些赌气的意味。  “爹,你说什么胡话呢。”听到李老汉的话,李辉他大哥瞬间急了。  李辉他二哥也是,对着李老汉吼道:“爹,你胡说什么呢?”  先不说锅碗瓢盆这些东西,就光说地,一亩地卖的话大概能卖到十两的银子,他们家有二十一亩地,按四份算,老三最少也能得到五亩,一亩十两银子,五亩就是五十两银子。  如果这样,那他们刚才这半天不就是白忙活了?  还惹了一身骚?  李辉坐在一边,失神的看着昔日他觉得还不错的大哥和二哥。  看着他们两个大男人宛若泼妇的吼他爹。  本来,李辉是不怎么在意那些财产的。  他能打猎,能赚钱。  月哥儿到他五哥铺子里帮忙一个月也能赚几百文——苏日月并没有告诉李辉他五哥给他一两银子。  害怕李辉告诉他娘他们。  所以,就算分不到财产,他两也就暂时的穷一会儿,慢慢会好起来的。  谁知道,他的两个哥哥……  前不久他还笑上坡许家几个儿子为了分家大打出手的事情,这么快就轮到他们家了。  “那你们说说,你们有什么想法?”听到李辉两哥的话,一个族老开口:“你们把你们的想法说出来,大家这么多人呢,会有个公道的。”  “我同意我爹刚才说的分法,分四份,我占一份。”李辉这回没有再沉默,在族老的话结束后立刻就说。  既然你们不顾情分,我又何必要给你们面子呢。  李辉的这话一说,屋子里几乎全部的人都看向了他。  苏日月母家这边,是因为李辉突然的硬气。  李辉他家那边,是因为李辉这话和之前他们商量的不一样。  几位族老纯粹是因为这是今天他们到这里后,除了问他们好,李辉说的第一句话。  看到大家都看到,李辉却扭头看了苏日月一眼,后道:“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的,既然大家都是爹爹的儿子,大哥二哥有的我也应该有。”  你们无情我又何必讲义。  “老三啊 ,咱们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李辉他大嫂也坐不住了:“分家是你提出来的,你是答应了……”  大概也觉得李辉答应净身出户的事情太不现实,说到后面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口了。  “我答应了什么?”李辉问。  “本来咱们一家人是可以好好一起生活的。”李辉他大嫂也知道李辉的问题不好回答,虽然李辉答应了会净身出户,但这时候她说出来一定会变得众矢之的,便直接转移了话题:“但是你们却突然提出来要分家,分家多伤情分,咱们一家人一起生活难道不好吗?”  “分家是迟早的事情,早分和晚分除了时间没什么区别,难道你们还打算住在一起一辈子?”苏日月接过李辉他大嫂的话说。  后半句则是在问李辉他大哥和二哥。  “虽说早分和晚分都是分,但既然村子里大家都没分,肯定就说明晚分是有他的道理的。而且一家子人还是要住在一起的好,更何况再过三个月就要服兵役了,如果我们现在分家,三个月后两家就得出两个人去服兵役……”李辉他大嫂继续说。  说前半段的时候,几个族老都点点头。  表示认同她的话,一家子人还是住在一起的好。  说到后半段服兵役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包括作为里正的苏世平。  他的压力更大。  虽说现在社会安定,当兵也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被征去的都是青壮年,村子里本来就不富裕,现在再去一批青壮年,大家过的就更难了。  他这个里正当的也很累。  好在唯一的一点就是朝廷征召兵役的次数并不频繁,上次像今年这样大规模征兵还是在十年前。  要不然……  不敢想象。  “分家的事情已经提出来了,大家也都同意了,现在都把几位族老叫来了再说这些也没意思,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商量我们要如何分……”苏日月说,以前他忍着是因为没捅破那层皮,现在捅破了那层皮,他也就不害怕了,态度强硬:  “至于服兵役的事情,这件事情等分了家了大家再各自商量各自的吧,就没必要搅在这里面。”  “你说的倒是轻松。”李辉他大哥训斥苏日月。 第73章 地对农民来说是根本,要他们把地分给老三,再让老三把地卖给别人,他们做不到。  但是他们的钱不够,李辉他大哥二哥就想着欠着,偏偏苏日月不干,就一句话:“不欠,要不给钱,要不把我们的地给我们分出来,我们再卖给别人。”  “你们又何必要做的这么过呢?!”李辉他大嫂不高兴的问。  “我们做的过?”苏日月嗤的笑了,“你们想着让我们净身出户的时候都不觉得过,我们只是拿回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有什么过的?”  “这不是……”  “这不是没让我们净身出户吗?怎么,你们还真想让我们净身出户啊?”苏日月冷着脸,一点不留情面。  “公账没有了就掏私房钱,没有了就分地,现在趁着几个族老们都在把事情办清楚了,免得以后纠葛。”他才不想和他们再有往来呢。  虽然说往来是不可避免的,但能不往来就不往来。  “除了老三的,还剩下三十五两银子。”李老汉说:“抛去十两抵消服兵役的缴纳金,剩下二十五两,可以买两亩多点的地,剩下的你们是怎么想的,要吗?”最后一句是问李辉大哥二哥。  “要么?”李辉大哥问大嫂。  两人凑到一起叽叽歪歪的商量,现在的地好一点的都要十两十一两银子,苏日月要九两银子很便宜,他们现在不买以后要买的话九两根本卖不到什么好的地,但如果他们要地的话就暴露了他们的私房钱……两人商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拿到手的地比较实在,便道:“我们出十八两,要两亩。”  “我们要一亩。”听到他大哥的话,李辉二哥也说。  并没有问李辉二嫂,李辉的二嫂就像个影子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  没有半点存在感。  “行。”听到他两的话,苏日月站起来说:“银子给我,剩下的你们要那块地你们自己商量去。”  李辉他大嫂和二哥出去去银子了。  李老汉也从早就拿出来的银子里取了三十两递给了苏日月。  苏日月伸手接了。  李辉他大哥提起老人赡养费的问题,苏日月不清楚行情问苏世平:“爹,依我们这里的传统,每年要给老人多少银子?”  “大多数都在二百文到三百文之间,有钱了也可以多给些。”时间太晚了,苏世平也不想再消磨下去了。  也没问那几个族老直接说。  “行,那我们折个中,给爹二百五十文吧?行吗?”  “可以。”大概是真的晚了,到了睡觉的时间,几个族老们也有些恹恹的,听到苏日月的话当即就道。  “行。”苏日月点点头,后又问了一句李辉他大哥:“大哥没意见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李辉他大哥有些不爽的说。  大概是之前李辉的问题,李辉他娘之后一直没怎么说话。  李辉大嫂二哥回来,将钱不情不愿的交给苏日月。  这个家终于算是分完了。  苏世平使唤薛文瀚写了分家的情况——因为薛文瀚的字比他的字好看。  后让李老汉以及李辉兄弟三人画了押,走之前苏世平告诉李老汉:“你们的地之后分好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们登记一下就行了。”  “好。”李老汉说,说完问李辉:“今晚在家里睡?”  “我们回我家去。”苏日月说。  李辉扯了扯他的袖子,说:“今晚就在家睡吧。”  苏日月看了他一眼,后转过头看向苏世平,苏世平说:“你们今晚就在这儿睡吧,我跟你哥哥们回去就行了。”  “好。”苏日月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其他的人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幸好有月亮,要不然黑灯瞎火的,薛文瀚他们都不好回家。  回到村子,还没到家呢,薛文瀚远远地就看到他们家的灯还亮着呢,在一片漆黑中看起来尤为显眼,摇了摇头。  回到家,果然,苏日安还没有睡。  听到大门响,就披着外套下炕了,看到薛文瀚立马问:“怎么样?”  “分了。”说着薛文瀚插上门,后抬手将他身上的外套紧了紧:“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做什么?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四月份,夜里特凉的,他又穿的那么少。  苏日安知道薛文瀚是关心他,也知道自己性急了,“嘿嘿”傻笑了两声,想蒙混过关。薛文瀚看出了他的意图,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啊”后带着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苏豆子睡的横七顺八的。  “这娃……”看到苏豆子的睡姿,薛文瀚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没忍住吐槽。  这以后要是谁娶了他,就别想再睡个好觉了。  八爪章鱼似得。  回到屋子,苏日安放低了声音小声问薛文瀚:“怎么个回事?”  薛文瀚大概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苏日月舌战李辉家一家子的那段,苏日安听得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又顾忌苏豆子不敢笑,整个人都笑得颤抖起来了,“月哥儿这么强势啊。”说完又道:“也是,月哥儿的性子原不该那么弱,估计以前是顾忌着一家人,觉得忍忍能过就过,才会让人那么欺负的。”  现在分了家了,没顾忌了可不就放开天性大胆的怂对了吗。  “这样特好的。”薛文瀚说。  “嗯。”苏日安表示认同,之后又说了几句话,便睡了。  第二天苏日辉一大早就来了,来的时候身后面还跟着一个苏日明,看到薛文瀚,苏日明直接问薛文瀚:“你早上有空吗?”  “怎么了?”薛文瀚大概猜出了他想要做什么,但还是问。  他的那活,他想有空就有空,他想没空就没空。  “一会儿我要去帮月哥儿拉陪嫁,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跟我一起去吧。”苏日明家有一辆牛车,他家一辆骡子车。  但“两辆车够吗?”薛文瀚问。  他记得当初苏日月的陪嫁是三辆车拉上去的,主要是那个衣柜和梳妆台太占地方了,牛车又小装不了多少东西。  “还有建乔家的牛车。”苏日明说,“我们三个一起去。”指了指苏日辉。  薛文瀚“好”了一声,说:“稍等一下,我跟小安说一声。”说完,又道:“帮我驾车。”  说完就进屋了。  苏日辉苏日明去驾车。  进屋后,苏日安刚醒来,还在炕上躺着,旁边坐着拿着薛文瀚前些天给他做的小木人玩的不亦说乎的。  看到薛文瀚,苏日安:“怎么了?”  “苏日明说让我跟他去给月哥儿拉嫁妆,我跟你说一声,一会儿福婶做好饭了你们先吃,别等我。”  薛文瀚的话刚说完,苏豆子就特别精神的问:“爹爹你们要去姑姆家啊?”  “嗯,在家陪着你阿姆。”薛文瀚说,与此同时,苏豆子问:“那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听到薛文瀚的话就停下来了,恹恹的“嗯”了一声,一脸的不高兴。  薛文瀚没搭理他,跟苏日安说了一声后就出去了。  院子里,苏日明已经把车驾好了,苏日辉不在的,薛文瀚随口问了一声,苏日明说:“在外面看车。”  薛文瀚“哦”了一声,两人出门。  外面停着两辆牛车。  三人一起,拉着车去了东坡,去东坡的路上碰到有人去地里干活,看到他们很八卦的问他们去做什么。  薛文瀚不太认识他们,没搭理。  苏日辉年纪小,也不用回答,最后全部都落到了苏日明的身上,苏日明解释了一路,到东坡的时候都快要奔溃了。  从没觉得这些人这么八卦。  特别是他们还问的停不下来,苏日辉和薛文瀚也是的,也不等他。  大概是昨晚说清楚了,早上他们去搬家的时候,李辉他大哥们也没说什么,搬到中间的时候李辉他大哥和大嫂出门去地里干活。  看到两人拿着锄头就要出门,薛文瀚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苏日月:“椅子拿过来了吗?”  “还没有。”苏日月说。  薛文瀚看了一眼李辉大哥大嫂,苏日月会意,连忙跑过去拦住了他们,被苏日月拦着,李辉他大哥大嫂的脸色有些难看。  偏偏苏日月还不依不饶,又旁边站着一堆男人,李辉他大哥僵了半天,最终妥协了,转身,将他们那屋的门锁打开,进去将两把椅子拿了出来。  后狠狠地瞪了苏日月一眼。  苏日月非但没生气,还特开心的笑着说:“大哥大嫂去地里慢点哦。”说完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像唱戏一样。  把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薛文瀚给惹笑了。  大概是刚才苏日月对李辉大哥大嫂的事情起了作用,没过一会儿李辉他二哥也拿出一把椅子出来了。  后李辉他爹也将椅子提了出来。  想起昨晚的事情,苏日月有些想把那把椅子留给李辉他爹,但想到这样子就算留下也落不到李辉他爹的手中,而且这椅子是薛文瀚专门给他做的,做的一对……  以后再看看,要是有钱了再让五哥夫给他做一个。  跟李辉他爹说了麻烦,苏日月接过椅子,与其他的椅子叠在了一起,后放到牛车上。  去的时候三车,回来的时候也三车,装好了车,苏日明又叮嘱苏日月:“再看看,还有什么没拿的吗?”苏日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连柜子底下都没放过。  看完后,起身:“没了,走吧。”  说着,一群人出门。  走到门口,李辉突然转身看了一眼。  眼神有些不舍,但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用只有他自己和距离他最近的苏日月能听到的声音轻微的叹息了一声。  伸手下意识的抓住了苏日月的手。  大概是觉得,以后就剩下他和苏日月了,他们是彼此的依靠。  苏日月理解他的心情,但哥哥弟弟们都在跟前,他有些不好意思,生生的把自己的手从李辉的手中抽了出来。 第75章 抬手没好气的在苏日安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刚准备又下一步动作,就听到苏日安说:“肚子里两个娃呢,你别乱来。”  “……”薛文瀚。  一阵无语后,直接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他,然后去了他干活的那屋子,顺带还将门反锁上了。  被推开,苏日安先是一愣,后看到薛文瀚狼狈逃跑的样子,当即哈哈哈哈的就笑了。  笑到最后只能扶着墙。  笑罢,苏日安去了苏日月家盖房子的地方。  一大群的老爷们打打地基,半个女人或哥儿都没有。  苏日月也不在。  苏日安不知道那货心里怎么想的。  大概是他们刚来楠木村,村里去给他们帮忙盖房子的人少,所以人两人一商量,直接不要人帮忙了,人花钱一天十五文请人干活。  不包吃。  十五文不少,比镇上就少一顿饭。  但这是在村子里,对村里的村民来说可比镇上方便多了,所以来给他们家盖房子的人不少。  这才没几天就快要把地基打好了。  至于苏日月自己,依旧每天定时定点的到镇上去给薛文瀚家看铺子。  苏日安不是很赞同他的这种做法。  晚上回来的时候跟薛文瀚说了,却不想薛文瀚不但不觉得这样不好,甚至夸苏日月有生意头脑。  “……”没生意头脑的苏日安。  一脸的烦闷。  看他那样,薛文瀚给他把其中的关键讲了。  苏日月给他们看铺子,先不说奖金,就光说月钱,一个月是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是一千文,就相当于一天三十三文。  三十三文钱他可以雇两个人干活还剩下三文。  而他雇的是大男人,不管是哪一个干起活来都比他一个小哥儿厉害。  如果他不去看铺子,留在家里干活,他别说两个大老爷们的活了,连一个的都干不完。  所以,薛文瀚下了总结:“月哥儿这样做才是最对的选择。还是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大概是为了让苏日安听懂,薛文瀚讲的非常详细,讲完苏日安总算是听明白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日月确实比他有生意头脑。  他跟着薛文瀚那么久,每天同床共枕,薛文瀚又从来不避开自己这些,每每自己有疑问时,薛文瀚都会很认真的给自己讲解。  而且他还在镇上半年多。  可即使是这样,他的有些想法还是不如刚接触这些的苏日月。  心情突然有些不美丽。  苏日安抱着薛文瀚撒娇:“夫君~~” 尾音拉的长长的。  “别胡乱撩拨,再撩拨我不确定我能干出啥事情来。”薛文瀚有些受不了的推开了他。  苏日安“哈哈哈”笑了,后说:“还能干出啥事情来,不就是那些事情吗?!”说完还假模假样的叹息了一声:“哎,薛文瀚你真经不起撩拨。”  说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警觉:“我怀孕这些日子你没跟人乱搞吧?”  “……”薛文瀚直接被他给气笑了:“我有没有乱搞你不知道吗?”  天天待在家里,连门都没出去,怎么乱搞。  家里就还福婶一个女性,他还没那么重口味呢。  苏日安回忆了一下,说:“我觉得没有。”  “那你还问。”薛文瀚被他气得。  前世他就经常听人说怀孕的人脾气反复,那时候他没对象觉得都是人以讹传讹,但自从苏日安怀了孕之后…… 他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反复无常了。  以前特乖巧的一个小夫郎,自从怀孕后……薛文瀚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好在苏日安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这样,就是偶尔,大多数时候还是特好的。  这时候只要他哄着他点,之后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薛文瀚将苏日安拉过来,亲了亲他。  这一亲就停不下来了。  直到最后两人都有反应,互帮互助了。  晚上,苏豆子从外面玩回来,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姆,三婶婶生的小弟弟好丑啊。”  “!!!”苏日安:“你去大爷爷家了?”  “嗯。”没发现苏日安生气的事情,苏豆子点了点头,后大概是真的觉得那小孩很丑,情绪不太高的又重复了一遍“太丑了。”说完又道:“要是我弟弟也那么丑的话我就不要了。”  “……”苏日安直接被他给气笑了。  没搭理苏日安,扭头对屋子里的薛文瀚喊,让他拜拜家神。  薛文瀚本觉得他这样特迷信的,但有次苏柳儿高烧烧的都说胡话了,连薛文瀚他们都被叫着去了,郎中也看了,吃了药,就是没用,最后苏日明起来拜了拜神,没一过一会儿竟奇迹般的好了。  自那以后,薛文瀚虽然不虔诚,但也相信有这种事情了。  听到苏日安的话,问了苏日安一句:“咋了?”  苏日安将苏豆子去看三嫂家儿子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害怕三嫂冲了苏豆子。  薛文瀚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前世医院里生产,谁生下小孩没见人。  但知道这里风俗这样,他一时半会儿也改变不了苏日安的想法。  而且神多拜拜也没什么坏处,就去了。  薛文瀚去拜神了,苏日安又对着苏豆子一通教训,说的苏豆子都快要哭了,连连保证:“阿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最后还是福婶做好了饭,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吃饭。  苏豆子才逃过了一劫。  直到小孩满月,这时候的人穷,除了老大会有满月宴,其他的小孩都是没有满月宴的,就比较亲的亲戚会给小孩或大人买点东西去看看。  为此,苏日安还专门跑了一趟镇上。  顺带将苏日月这个月的收入点了一下,然后送到了镇上的钱庄。  看到苏日月赚的钱,苏日安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苏日月是真的比自己会赚钱。  这一个月的时间,苏日月赚的钱居然比他以前一个月赚的还要多上那么几两银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是苏日月到铺子里的第一个月啊。  苏日安觉得很难过。  回家抱着枕头坐在炕角落里坐了很久,直到薛文瀚从他干活那屋出来,洗了脸进屋才发现他。  看到他傻愣愣的坐在炕上,旁边大包小包的放着一堆小衣服和小鞋子,特别惊讶:“你在干嘛呢?”  “夫君,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不会赚钱?”苏日安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薛文瀚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想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想着想到他今天去了镇上。  薛文瀚像是猜到了什么,但他没敢再问。  薛文瀚像是猜到了什么,但他没敢再问。  因为他害怕苏日安生气。  但他没问,苏日安却自己说了,说:“月哥儿这个月赚的钱比我以前一个月赚的多。”说完,苏日安又不太高兴的道:“人家月哥儿是第一次去店里。”  就赚了这么多。  再想想自己,他觉得好难过啊。  “……”薛文瀚:好像人家月哥儿确实比你会赚钱。  但这话薛文瀚不敢说。  而且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了,赚那么多也没用,他要的是媳妇,又不是会赚钱的员工。  在乎这些做什么。  虽然他不在乎,但他知道苏日安可能比较在乎。  想了想,薛文瀚说:“你赚的也不少了,再说了你家夫君还在呢,有我赚钱,你要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盯着薛文瀚看了几秒钟,后放下枕头,问:“你真的不在乎?”以前他看店的时候,薛文瀚天天教他怎么赚钱,怎么营销,他以为薛文瀚很在乎钱呢。  所以知道苏日月赚的比他多,就……  其实对于苏日月赚的比他多这件事情,他心里虽然有些难过,但并不是难以接受。  所以,听到薛文瀚的话,他当即就放下了枕头,朝着薛文瀚的方向爬了过去。  然后,坐到了薛文瀚的面前。  薛文瀚看他的模样,连忙说:“不在乎。”  “那就好。”苏日安说,说完问薛文瀚:“福婶饭快做好了吗?我好饿。”怀孕了吃的多,爱饿,他也没办法。  “……”薛文瀚:刚才进来看到苏日安抱着枕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坐在角落里,他还以为他在哭呢,谁知道竟……  薛文瀚有些好笑,心中总觉得苏日安好像变了。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特正经,根本不会像刚才那样欺骗自己的感情,害的自己担心他,结果人办点事情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特好的。  薛文瀚想着,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说:“很饿吗?估计还要等一会儿呢”福婶刚回来没多久、  “有些。”苏日安说。  “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说着,薛文瀚转身准备出去,苏日安却喊住了他:“那边柜子上那个布袋子里有我今天买的小点心,你给我拿一块就行了。”  自从上次苏豆子因为小点心打架的事情,再加上这些天他和薛文瀚都没怎么去镇上,他们家已经好久没买小点心了 第77章 薛文瀚“嗯”了一声,送大伯姆出门。  走到门口,薛文瀚想起苏豆子还在何建宏家呢,又想起苏日安的那一套冲撞的话,虽然薛文瀚非常不相信,但还是跟何建宏说:“大伯姆,这两天先让豆子在你家,过两天我再去接他。”  薛文瀚不知道,这种讲究对自己人来说没关系。  他不清楚,还以为都要防着。  就他的这一个以为,导致苏豆子好几天没能回的了家。  送何建宏离开后,薛文瀚回到屋子。  苏日安还在睡,旁边睡着两个小家伙,薛文瀚认真的瞅了一下,发现除了皮肤比较黑些红些,其实五官长得还特不错的,像……  好像像他多一点吧,特别是眼睛,长得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额头也像他,鼻子谁都不想。  嘴巴像苏日安。  耳朵也像苏日安,不过小家伙孕痣特红的,看起来像一滴血滴在了耳根下面。  薛文瀚伸手摸了摸,小家伙不舒服的扭了扭生子。  看到他的反应,薛文瀚突的没来由的笑了。  这种感觉特奇怪的。  和苏豆子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苏豆子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就已经快四岁了吧。  薛文瀚心里想着,又逗了逗旁边的白白胖胖的小汉子。  小汉子是个嗜睡的,薛文瀚戳了几下都没反应。  看他们母子几个睡得香,薛文瀚也有些困了。  这几天,苏日安每天都疼的要死要活的,他一天提心吊胆,生怕苏日安生了他还睡着,也没怎么睡。  现在也有些困了。  便爬上了炕,躺在了孩子的另一边。  结果睡了没几分钟,薛文瀚就被热的睡不着了——因为炕被福婶给烧上了。  说坐月子不能睡冷炕。  可这么热……  薛文瀚朝着苏日安的方向看了一眼。  人家睡得安安稳稳的,半点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看着苏日安,薛文瀚想:可能是坐月子的人的体质和他们不一样吧。  人家耐热。  刚想完,没几分钟,苏日安就被热的睁开了眼睛,“这炕太热了。”  听到他的话,薛文瀚坐起来,苏日安躺在炕上指挥他:“夫君,你把孩子往那边抱一下,我热的睡不着了。”  薛文瀚“嗯”了一声,将小孩往自己的这边抱了下,后给苏日安腾出了地方。  后问:“哪儿还热吗?”  苏日安睡在薛文瀚腾出来的地方,稍稍动了动身子,“刚睡下,感觉还好。”  “要是这屋嫌热的话就去你和豆子之前住了的那屋吧。”那屋他换了黄菠萝木的墙。  屋子里不用烧炕也特暖和的。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顿了下,有些气恼的说:“哎呦,咱两之前怎么把那间屋子忘了呢?!”  “……”我不知道忘了,我是压根没想到。第七十二章   “我抱你去那屋?”薛文瀚问着,人已经下了炕。  这屋实在是太热了。  “嗯。”苏日安也热的没办法。  但他现在的情况又不能吹冷风不能睡冷炕。  说完, 苏日安突然想起那屋子已经好久没住人了, 这些日子福婶忙着地里的活也没怎么打扫, 便同薛文瀚说:“你要不先让福……”婶打扫一下。  想到这里,苏日安想起刚才听到薛文瀚让福婶去休息了, 便道:“要不等会儿吧, 等福婶醒来了把屋子收拾一下再过去。”  “我去收拾。”薛文瀚说, 这炕实在是太热了。他现在很困, 想睡,但这炕他是一分钟也睡不住, 太热了。  苏日安也是, 可能是因为体质的原因, 脸上的汗看起来不算多, 但额头上也亮晶晶的, 脸颊因为热泛着粉红色。  看起来特别可口。  薛文瀚暗骂了自己一声禽兽, 后跟苏日安说了一声:“我先简单的收拾一下就成了。”他不打算大扫除。  “好。”苏日安也实在是太热了。  薛文瀚应了他一声, 出门, 真的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把铺盖铺上就算是万事了。所以薛文瀚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看到他进来苏日安还楞了下:“你怎么这么快?”  “就铺个炕还能用多久啊?”  “你没把屋子扫一下啊?”苏日安有些不敢相信。  薛文瀚“嗯”了一声, 说:“就随便扫了下地,柜子之类的等明天福婶醒来了让福婶擦。”说完, 薛文瀚觉得福婶干的事情太多了, 根本忙不过来, 便问苏日安:“咱们要不要再买个人?”  “买人干啥?”苏日安没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知道他热,“你把孩子抱着,我要去那屋,我热得不成了。”  “现在孩子多了,以后你看店,福婶一个人忙不过来。”薛文瀚解释。  “都行吧,看你。”苏日安对这个没什意见。  薛文瀚“嗯”了一声走过去,说“我抱你过去。”  “我自己走。”苏日安不让他抱,坐月子又不是缺胳膊少腿,还得抱。  但薛文瀚不管,刚好苏日安在炕上,他在地上,这个高度抱人刚刚好,薛文瀚很轻松的就将苏日安抱了起来,一手掌着屁股,一手揽在背后。  将苏日安抱进了那屋。  被抱起来后,苏日安虽然不愿意,但害怕他再反抗掉下去,就认命的由着薛文瀚抱了。  进屋后,苏日安转着眼睛看了一下薛文瀚收拾的屋子。  薛文瀚说他没擦柜子,但他看着柜子也特干净的,再加上窗户是用最薄的那种白纸糊的,光线比较好,屋子里的温度也刚刚好。  苏日安感觉心情也特不错。  语气欢快的催促薛文瀚:“你快去抱儿子。”  薛文瀚“嗯”了一声,将两小家伙以及福婶他们给准备的尿布一起抱了过来,放到了苏日安的身边。  薛文瀚实在没忍住又看了他家小哥儿一眼,心中不禁怀疑:这真是他儿子吗?  这也太丑了吗?  盯着一不小心盯得时间就有些久了。  然后就惹得苏日安不高兴了,“你嫌弃?”苏日安问,声音听起来略略有些危险。  颇有黑社会老大你敢说你嫌弃老子就把你弄死的感觉。  听得薛文瀚连忙说:“不嫌弃不嫌弃,咱们儿子长得这么好看的,嫌弃什么。”  见他只提儿子,苏日安不高兴了,“那小哥儿呢?”  “咱小哥儿也可爱,长大肯定和豆子一样可爱。”薛文瀚求生欲很强的说,把所有的儿子都夸了一遍。  这回总算没事了吧。  苏日安“哼”了一声,特大度的说:“你不是困了吗?不睡吗?”  “睡。”薛文瀚说着爬上炕,一家四口睡下了。  睡了没多久就被小孩吵醒了,是儿子,尿床了。  薛文瀚睁开眼睛的时候,苏日安已经坐了起来,抱着孩子,一边哄孩子一边熟练的给孩子换了尿布,随后放下儿子将小哥儿也抱了起来。  检查了他有没有尿裤子后,才继续睡下。  刚睡下没过多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夫君”  薛文瀚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的声音,回了一声“嗯,”问他“怎么了?”  “没事。”苏日安说。  “……”薛文瀚。  他太困了,跟苏日安说了声“先睡会儿,有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  说着睡醒,但薛文瀚发现,有了孩子之后就没有睡醒这个词了,他觉得他才刚睡了一会儿,就又听到孩子哭了。  紧接着他就被苏日安给叫醒了:“夫君,儿子应该是饿了,早上福婶说她和福婶挤了羊奶你去看看,煮一下,拿过来。”  “哦,好。”薛文瀚困得要死,但还是起了床。  “哦,好。”薛文瀚困得要死,但还是起了床。  羊是他前几天才让福叔买的,因为哥儿没有奶水这种东西,以前哥儿生产了,基本上都是面在锅里干炒了混着水喂给小孩。  苏豆子就是吃这个长大的。  不过现在他们家家里条件好了,能吃起羊奶了,自然还是羊奶比较好些。  其实薛文瀚更想要牛奶。  但奶牛养起来太麻烦了,不如奶羊方便。  起身,穿好衣服,下床。  薛文瀚出去的时候福婶已经把羊奶放在炉子上煮着了,看到薛文瀚出来,连忙解释:“我听着小少爷哭,想着小少爷应该是饿了,就把羊奶煮着了。”  “辛苦福婶了。”薛文瀚说了一句,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对福婶说:“福婶,你以后帮着照顾小安和孩子,不用再去地里干过了,地里的事情我之后找个短工就行。” 第79章 “……”  炕下给儿子把尿的苏日安,听到苏豆子的话,站起来的时候差点把尿壶给踢翻。  放下儿子,又换了小哥儿。  把了老半天,不尿,苏日安就将人抱到了炕上,刚上炕小家伙就尿了。  苏日安:“……”又连忙换尿布。  换完尿布,苏日安喊了一声“福婶。”  福婶不知道在干什么,没听到,苏豆子自告奋勇:“我去叫福奶奶。”  说完,跳下炕,穿上鞋子,吭哧吭哧走了。  过了一会儿就把福婶带来了:“小老爷,我刚才在洗衣服,怎么了?”  “辛苦福婶了。”苏日安说了一声,后将两个小家伙换下来的裤子给福婶指了指:“麻烦福婶把那两个裤子也洗了。”  “又尿了啊。”福婶也笑了。  可不止尿,之前还拉了呢。  苏日安“嗯”了一声,福婶一边捡衣服一边说:“孩子都这样,大些就好了,那我先去洗衣服,洗完了回来就给你做饭。”  苏日安“嗯”了一声。  福婶走了,苏豆子也出去玩了,薛文瀚今天去了镇上,昨天苏日安回来说有人找问家具的事情,让薛文瀚今天去镇上走一趟。  薛文瀚去了,发现要家具的人竟然是蔡强,再看蔡强看苏日月的目光,薛文瀚眉头微微一宁,问:“你要家具?”  “是啊,我娘说你做的那几个镯子效果不错,她这些日子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就想问问你做不做家具,价钱的话好商量。”  “做,但是价钱很贵。”薛文瀚说着让苏日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自个转身坐到了柜台后面,没管蔡强。  蔡强看了他一眼,也不用薛文瀚招呼,自个就找着另一把椅子坐下了:“价钱好说,只要你不坑我就行。”  “不坑。”才怪。  坑的就是你,别人我还不坑呢。  “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薛文瀚问。  “有有有。”蔡强一连说了三个有:“我娘说要个雕刻梅花图案的衣柜。”  “还有吗?”  “我想想,好像没了。”  “就要一个衣柜?”薛文瀚挑眉。  “不是啊。”蔡强被他弄懵了,你不是说要特殊要求吗?  “还要两张桌子,十六把椅子,一个低矮长条椅。”  “桌子要圆的方的?花纹要怎么样的?功效呢?要什么功效的?”薛文瀚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取出白纸,熏了毛笔,等蔡强说。  蔡强根据薛文瀚的提醒,将要求一一说了。  薛文瀚记下来,半点不客气的问蔡强要了五百两银子的定金,就开始赶人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了。”蔡强说,却不动。  薛文瀚看了一眼,看到他在看苏日月。假装没看到,走过去,从苏日月的旁边拿了几个手镯过来:“我看你刚才在看这些手镯,你是要吗?”说着,分别给蔡强将几个手镯的功效介绍了一遍,又推销蔡强买。  把蔡强生生给气走了。  蔡强走后,薛文瀚问苏日月:“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说蔡老板?”  “嗯。”  “没有。”苏日月摇摇头,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重新抬头看向薛文瀚:“就跟我说他们家铺子一天能赚很多两银子,叫我去他们铺子干活,我拒绝了。”  薛文瀚“嗯”了一声,给他说:“如意赌坊知道吗?”  “知道。”苏日月点点头,心想:你以前不就常驻在如意赌坊吗?我爹天天提着骂,我虽然没去过,但如意赌坊的大名早已经铭刻在心了。  “就是他们家的。”  “啊?你说蔡老板是开赌坊的?”苏日月很惊讶。  “嗯。”  “那他让我去他们铺子里工作……”苏日月的眉头突突突的一跳,脸黑了。  薛文瀚没回答他的这话,刚好苏小名也在这个时候转过脸来,薛文瀚对他两说:“下次他要是再说这样的话,你们就说你们是我弟弟,让他滚远点。”  “嗯。”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好干,我先回家了。”薛文瀚说了一声就准备离开,却被苏日月叫住了。  “五哥夫。”  “怎么了?”薛文瀚转身。  “前面那个巷子里有一个小院要卖,你要不要买下来啊?”那个院子他之前看过一眼,觉得特好的。  价格也合理。  “嗯?”薛文瀚挑眉,看着他。  苏日月解释:“之后不是要开家具铺子吗?那时候我五哥看铺子,肯定想早点见到孩子,要是还像现在这样从家里到铺子里走太浪费时间了,而且冬天天亮的晚黑的早,也不方便。我本来是想买的,但是没钱,再加上我们刚盖了房子不久也不现实,就问问你们要不要买,我觉得那小院特好的。”除了有点小。  薛文瀚之前不是没想过在镇上买院房子,但他看了一圈,发现都不如他们现在的那房子好。  最后就打消了念头。  不过苏日月说的是,来来回回的确实浪费时间。  人还受罪。  可以买一院,他们不想回去的话就住,就……相当于现代的宿舍?  想到宿舍,薛文瀚没忍住笑了。  发现苏日月真是……  很有经商的天赋,偏偏是个哥儿。  不是说哥儿不好,只是这个世界对哥儿还是很歧视的,有很多事情哥儿不能做,比如科考之类的,有些事情虽然可以做,比如经商,但需要付出的努力是汉子们的n倍。  如果是像苏日安那样长相的哥儿还好,稍微遮掩一下孕痣就好了。  如果是像苏日安那样长相的哥儿还好,稍微遮掩一下孕痣就好了。  偏偏苏日月还是典型的哥儿长相。  叹了口气,薛文瀚说:“那就去看看吧。”说完,叮嘱了苏小名一声:“店里你先看着。”  然后就和苏日月一起出了门。  走到苏日月说的那个小巷子,第五家门口,苏日月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出来一个年迈的老头,瞅了两人一眼,后点点头,问:“你们是来看房子的?”  “对。”苏日月连忙回答,特别客气:“我和我哥是来看房子的。”  “进来吧。”老人招呼两人进去。  后让他们自己看。  自个就走了。  走了。  大概是家里的主人都搬走了,就剩下特一个,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不过院子看起来还特好看的,特别是靠墙的那棵樱花树。  虽然现在花已经谢了。  但树叶绿绿的,让人的心情无端好了许多。  薛文瀚问了价钱,房价也不贵,一百四十两银子。刚好他刚从蔡强哪里坑了五百两,当即就把那小院买了下来。  小院不大,除了大门的方向,其他三面都有房子。  房间也不少,正面估计是主人的房间,看着比较大些。侧面两边大概是下人的房间……比较小,房间数也多。  一面四个,两面有八个小房间。  当宿舍特适合的。  买好房子,苏日月就先回铺子里去了,薛文瀚在办各种手续房契交接。  这一来一去就是一天。  还没弄完。  晚上回到家,薛文瀚把这件事情跟苏日安说了,远以为以苏日安的性格会反对,没想到苏日安竟然说:“我早就想让你买了,去一趟镇上就要一个时辰,一天就得两个时辰,太浪费时间了。”  “……”薛文瀚:“以后想买什么你就说。”  “我知道。”苏日安推了他一把,让他离自己远些:“我这不是还没想好吗,要是想好了就跟你说了。”  说完,又说:“对了,今天三嫂来家里了,问咱们是不是要招长工,想让他堂弟过来帮忙。”  “他堂弟你见过吗?人怎么样?”其实薛文瀚特不想找亲戚的,事情太多,还不好说。  “我在大伯家见过一面,不过没说话,不清楚。”  “嗯,我知道了,我去跟三嫂说,你别管了。”薛文瀚一边逗弄着小孩,一边跟苏日安说。  苏日安“嗯”了一声,也没有再管,这些事情他现在也管不来。  他现在啊。  只要把孩子管好就行了。  苏日安问他:“那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就待在家里了?”  “这几天暂时会待在家里,我打算给团子和豆糕做一个手推车,你以后带着出去的时候也方便。”  “什么手推车?”苏日安没见过。  “还没做好呢,等我做好了你就知道了。”他之前就准备了,但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才耽搁了。  不过也不急,苏日安要出门至少也到一个月后,这一个月他随便就做好了。 第81章 “爹爹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苏豆子‘嘿嘿’笑了,紧紧地抱着薛文瀚的脖子,蹭了蹭,“爹爹没有说话不算话。”  薛文瀚“嗯”了一声,“爹爹自然不会说话不算话。”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家门口。  府城这回派来的人是两个小厮,长得眉清目秀的,看着也就十四五最多十六岁的样子,看到他们年轻的脸,薛文瀚顿了下,后问:“你家主人木材准备好了?”  这两个小厮是第一次跟着那位夫人来的那两个,知道他家夫人和舅老爷看重薛文瀚,也不敢造次,听到薛文瀚的声音,连忙从座椅上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对薛文瀚说:“对,我家老爷和舅老爷已经把您需要的木材准备好了。”  “老爷。”苏日安不方便,招呼他们的是福婶。  薛文瀚一一回应了他们,将苏豆子放到地上,拍了拍他的小脑瓜:“去找你阿姆。”  苏豆子有些不愿,但在看到薛文瀚的目光后还是乖乖的走了。  苏豆子一走,那两小厮将苏小名刚才跟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薛文瀚听了,顿了一下,说:“等一会儿吃了中午饭再走吧。”刚好晚上到。  两小厮对视了一眼,后点头同意了。  薛文瀚让福婶去做饭,让苏小名招呼两小厮,后自个进了屋子。  屋子里,苏豆子张着嘴,苏日安拿着一颗刚剥好的糖,准备要喂给苏豆子。  看到薛文瀚进来,苏豆子一惊,连忙合上了嘴,苏日安反应没他快,糖直接掉在了地上。  气得苏日安骂他:“不是要吃糖吗?给你又不吃,你要做什么?你再这样以后一颗糖都别吃了。”  “爹爹。”苏豆子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抬头小心翼翼的喊了薛文瀚一声。  听到苏豆子的话,苏日安转过头来,看到薛文瀚,突然笑了,“好了?”  薛文瀚“嗯”了一声,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一颗糖给苏豆子,赶他:“去外面玩去。”  “……”苏豆子高高兴兴的接过糖,听到薛文瀚的话,不高兴了:“你刚才让我进来的。”现在又让我出去。  虽然嘴上抱怨,但苏豆子最终还是出去了。  就是有些磨磨蹭蹭的。  苏豆子一出去,薛文瀚就走过去坐到炕沿上,伸手扶上苏日安的脸,凑过去亲了亲。  苏日安问他:“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薛文瀚一边回着他,一边细细的吻着他:“明天下午就回来了,放心吧,不会太久。”  苏日安“嗯”了一声,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和薛文瀚更贴近些,由着薛文瀚亲。  两人亲了一会儿,福婶做好了午饭喊大家吃饭。  吃完饭,道了别,薛文瀚就跟着那两小厮离开了白杨沟。  府城,宋家。  薛文瀚没想到雇主竟是“薛文瀚”以前认识的人,不过这次他见的并非雇主,而是他家的管家。  到底,他现在是个木匠,身份低微。  薛文瀚理解,而且这样也正合了他的意,也没说什么,直接跟着管家去了南苑放置木材的地方。  路上,管家见薛文瀚一个人,害怕他忙不过来,问他:“薛师傅,需要人帮忙吗?  薛文瀚的事情是少夫人亲自吩咐的,管家也不敢怠慢。  “不用。”薛文瀚摇了摇头。  他处理木材的方法很简单,就是放进空间里浸泡一晚上。  这种方法不能让人看到。  管家听薛文瀚这么说,也没有再说什么。  刚好两人已经到了南苑,门被打开,院子里整整齐齐的码着三堆木材,一堆黄梨花木的、一堆胡杨的、一堆是由楠木紫檀核桃等木材堆积而成的。  薛文瀚目光扫过这些木材,赞道:“你们速度特快的。”  “舅老爷回来说了后我就让准备了。”管家说,抬头看了一眼薛文瀚,后又将目光落在木材上,问薛文瀚:“薛师傅看看,这些木材还行吗?”  薛文瀚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又看了几眼,点头:“不错。”后面又夸了几句。  管家听了很高兴,对薛文瀚越发客气了。  薛文瀚感受到了,笑了笑,但没说什么。  后面又与管家寒暄了几句,就将管家请出去了,并告诉管家:“这些木材数量不少,我处理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管家不让人其他的人过来。”他可不想进来个人看到他们一院子的木材不在了。  说他是贼,亦或者吓死。  “好好好。”管家知道他家老爷对这件事情很重视,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后想到现在天还没黑,薛文瀚还没吃饭呢,便问道:“薛师傅你,晚上……”  薛文瀚本想说晚饭不吃了,但一想到现在才下午,不吃晚饭饿不说他也闲着没事做。  害怕自己会慌。  所以,想了想,薛文瀚说:“我这边开始了不方便离开,麻烦做好了宋管家差人给我送些就行了。”  “不客气。”宋管家客气了一声。  薛文瀚“嗯”了一声,目光送小院扫过,最后对宋管家说:“我处理木材的时候不能离开小院,要时刻盯着,麻烦宋管家让人给我在这间小院里收拾一间屋子。”  “薛师傅你……”他想说他已经给他准备了住处,在隔壁的西苑。  南苑已经好久没住人了,这里就是一个破败的小院。  存放些东西,要不然木材拉来也不会放在这里。  偏偏薛文瀚还告诉他:“睡觉。”随后又给他解释了原因。  管家虽觉得这样不妥,但想到薛文瀚说的“木材处理情况特殊,他需要时时刻刻盯着”最终还是同意了。  毕竟少爷少夫人对这个木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特在乎的。  而且少夫人还亲自告诉他们要好好招待这位薛木匠。  宋管家走后,薛文瀚就没事了。  他现在不能把木材送到空间里去,一方面时间太早,木材在空间水中浸泡一晚上就够了,多了并无益处;另一方面晚上的时候宋家的下人还会来给他送吃的,要是来了看到一大堆木材消失不见了,还不得吓死。  薛文瀚想了下,从空间里取出半截木材。  开始给苏豆子做玩具。  说实在的,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作为木匠他却只给他儿子做了一个玩具。  苏豆子都舍不得玩,小心翼翼的存着。  想到这里,薛文瀚突然笑了。  从空间水里拿出来半截核桃木,开始雕刻小木头人。  一刀一刀慢慢地雕刻着。  雕刻的认真,直到宋家的下人来送饭,薛文瀚听到了声响才将玩具和小刀收进了空间水里。  薛文瀚在吃饭,那几个下人帮他铺床铺。  薛文瀚吃好饭他们也铺好了床,离开时薛文瀚叮嘱他们让他们晚上不要来打扰自己,便关上了南苑的门,慢慢地将木材一块一块的收进空间水中。  直到所有的木材都浸泡在空间水中,薛文瀚才起身回了下人打扫好的那间房间,在那间房间里开始雕刻小木玩具。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薛文瀚将木材从空间水里放出来。  后又坐在屋子里雕刻了会儿玩具。  太阳升起后薛文瀚才去了前院,跟管家说了一声,就骑着他来时骑的宋家的那匹马离开了府城。  回到家,薛文瀚大概把府城的事情跟苏日安说了一遍,隐去了宋家的主人是他曾经认识的人以及把木材放进空间水里的那两段。  其实苏日安有几次是想问薛文瀚是怎么处理木材的——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薛文瀚处理木材,但同样的木材,同样是薛文瀚做出来的,一种有特殊功效,一种却没有。  之前苏日安就想问了,但几次都没问出口。  这次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夫君,那个,木材你是怎么处理的啊?”一天就处理好了。  苏日安特好奇的。  薛文瀚没想到他会问,一愣,后笑了,说:“以后告诉你。”  苏日安见他不说,有些不高兴,轻轻的哼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后面两人又说了会儿孩子的事情,腻歪了会儿。  薛文瀚去苏日月家将没做完的那半扇门连夜做完了。  回到家的时候,苏日安还没睡,在等他。薛文瀚低头看了一眼炕上睡成一排的三个孩子,问苏日安:“怎么还不睡?”  “刚把团子哄睡。”苏日安说,说完看了薛文瀚一眼:“估计福婶已经睡了,你用湿毛巾擦了一下得了,别叫她了。”  洗澡的话还要烧水,麻烦的很。  薛文瀚也不讲究“嗯”了一声,后擦了下身体,便爬上了炕。  看到薛文瀚上炕,苏日安凑过去,从前面抱住了他,低声喊了一声“夫君。”  薛文瀚“嗯”了一声,抱着他亲了一会儿。  在最后关头刹了车。  因为他看到了炕上那三个一排躺着的娃。  低骂了一句“小灯泡”薛文瀚放开了苏日安,后帮苏日安纾解了,自个下床到屏风后面解决了问题。  第二天早上起来,薛文瀚拉着苏日安给三个孩子起名字,最后确定苏豆子叫薛引墨、小团子叫薛引星、豆糕叫薛引辰。  起完名字,薛文瀚并没有立刻做给蔡强家的家具,而是继续做给苏豆子的玩具,一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两个。  苏豆子看了非常喜欢,但又不确定薛文瀚是做给他的。  纠结的看了薛文瀚一会儿,但他实在是太喜欢了,最终没忍住问道:“爹爹,你这是给团子和豆糕做的吗?”小小的声音,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羡慕。  看他那样,薛文瀚笑了,问他:“谁告诉你这是给团子和豆糕做的?”  “不是吗?”苏豆子问,满脸的诧异。  “你说呢?”  “我说,我说……”苏豆子想了老半天,最终哈哈哈的笑了,跳过去一把抱住了薛文瀚,特别高兴的说:“爹爹是做给我的,做给我的对不对?” 第83章 听到苏世平的话, 薛文瀚“好”了一声,说了一句:“那我走了。”逃也似的离开了。  薛文瀚之前去过牙市,这次轻车熟路。  一刻多钟就到了牙市。  县城不像他们小镇,一天到晚都特别热闹, 薛文瀚到牙市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牙市上还很多人。  有卖家有买家,还有过不下去了, 想把自己卖掉的人。  薛文瀚顺着牙行转了一圈, 最后选中一家牙行, 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有小厮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问:“老爷,要什么样的?”  薛文瀚把他的要求说了,小厮带出来了几个人让薛文瀚挑,薛文瀚一个一个瞅过去,最终选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还有两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  付了钱,带着三人离开。  离开后,薛文瀚并没有立刻去他们会合的地方,而是带着三人去了一趟成衣店,给三人一人买了两套衣服,给福叔和福婶也一人买了一套。  买完后,又在隔壁的布店里买了几匹在他们小镇没有的布料。  又转着给苏豆子买了点小点心,给苏日安买了些他喜欢吃的梅子之类的,才带着三人去了会合的地方。  到会合的地方,苏世平还没来,薛文瀚包了两辆牛车,将他买的东西全部放到了牛车上。  然后站着牛车旁等苏世平回来。  苏世平拿着大包小包回来,看到薛文瀚身边的三个人还楞了下,后才不确定的问:“你买了三个人?”  “嗯。”薛文瀚说着,迎上去接住他手中的东西,招呼了句“这两辆牛车我都包了,你直接把东西放车上就行了。”后将手中苏世平的东西放到了车上。  苏世平看了一眼牛车,骂了薛文瀚一句“败家子”后还是将东西放到了车上。  放好东西,那三人一车,苏世平和薛文瀚一车。  其实薛文瀚是想他们三个人一起坐的。  但留下苏世平一个人孤单单的一辆车上不好,毕竟是长辈,只能硬着头皮坐了上去,好在这回苏世平并没有长篇大论的给他上政治。  就问了那三个人的事情,问完后就安安静静的坐着了。  薛文瀚看他不说了,将他这些天想的一个事情跟苏世平说了:“大伯,你看咱们村子里谁的脾性好,我之后太忙了,没时间到山上去砍树,想找几个人到山上帮我砍树。”  “砍树?”听到薛文瀚的话,苏世平将目光落在他们车后面那辆车上那两个小年轻的身上:“要村子里人砍树,那你买那两个年轻娃做啥?钱多的每处去?”  “要做的事情多的很。”薛文瀚说:“大伯,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就不啰嗦了。”苏世平说完,又说:“我回去帮你看看,你要几个人?”  “四五个吧。”薛文瀚说:“但不需要他们每天都砍树,我需要的时候他们上山砍树,不需要的时候他们就忙他们自己的事情就成了,工价的话一天三十五文,大伯你看怎么样?”  “三十五文太高了。”苏世平一听,立刻反对。  到镇上干一天才二十多文,你给三十五文,大家谁都想去,到时候闹得邻里不和的“最多一天二十五文,不能再多了。”  “那我听月哥儿说之前镇上有人收过树,一棵三十文。”他这到山上一天怎么着也得砍两三棵吧。  二十五文是不是太少了。  “三十文,那要他们砍了后背到镇上去才三十文,再说了前山你已经买下来了,树就是你家的,你雇他们砍树,价钱能那么算吗?”  “……”这真是好会算计。  “再说,到镇上干活一天才二十多文,你要是给的太高,没被选上的人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一天两天没事,时间久了大家就会心生怨念,你自己没事,安哥儿、豆子还有团子和小豆糕呢,你不也得为他们想一下吗?”  “……”好复杂,“行吧,那就二十五文。”  “还有……”薛文瀚以为苏世平说完了,又听他说:“你给月哥儿和小名的月钱也太高了,上次月哥儿给我说你一个月给他一两银子,一两也就算了,还有什么奖金,月哥儿说他上个月拿了三两银子的奖金。你说月哥儿一个哥儿现在一个月赚的钱比村子里大多数人家一家子一年赚的钱还要多,这也就是大家都不知道,要是大家知道了,你们家还想现在这么安静吗?到时候门槛还不得被人踩烂?”  “他们不敢。”苏世平说了一大堆,薛文瀚一句话就把他给堵死了。  苏世平哼了一声。  “他们在你面前是不敢说,那在安哥儿面前呢?你觉得也不敢说吗?到时候安哥儿怎么办?拒绝呢还是答应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  他之前也没想这么多,得亏苏世平说了。  跟苏世平道了声谢,薛文瀚说:“我回去跟月哥儿和小名说说,让他们不要声张,要是谁敢说出去,就辞退他们。”  “行吧,看你自己。”见薛文瀚听进去了,苏世平说。  听着他的话,薛文瀚笑了:看你自己,那你刚才据理力争什么?  不过还是要感谢苏世平,为他们着想。  回到镇上,薛文瀚和苏世平还有他买的那三个人一起去了一趟铺子。  铺子里,苏小名坐在门口发呆,苏日月趴在柜台上睡觉。  结果两人被苏世平狠狠地骂了一顿。  薛文瀚站着苏世平的旁边,颇有些无奈。  今天不是赶集的时候,铺子里没什么人,除了清扫屋子清理货架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没人来可不得睡觉吗?  结果好死不死给苏世平看到了。  骂的苏日月脸红的最后都快要哭了,最后还是薛文瀚帮他两求情,苏世平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后苏世平很不爽,对着薛文瀚“哼”了一声:“你自己的铺子你自己看着办。”  然后就不管了。  薛文瀚连忙恭维了他几句,直到苏世平气消了,才跟苏日月说:“以后没人的时候也别睡了,你们睡着,到时候就算有客人来了,看到你们的状态也不想买了。”  “我知道了。”苏日月低着头,眼泪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掉。  十六岁的小哥儿。  委屈的不行。  “我知道了,五哥夫,我以后都不睡了。”苏日月说,声音有些哽咽。  薛文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说不让你们睡,等过些天我把那间小院收拾一下,到时候中午的时候你和小名轮着一人去小院里睡半个时辰,在店里的时间就清清醒醒的,争取以最好的面目面对顾客。”  “我知道了。”两个小孩异口同声的说。  看他们听进去了,薛文瀚也不再多说,问他们:“今天买的怎么样?”  “买了两个手镯,三根特殊功效的簪子,六根普通簪子。”苏日月抬手擦了眼泪,吸着鼻子说。  手镯都是特殊功效的。  薛文瀚“嗯”了一声,后说:“别哭了,再哭脸都花了,不好看了,别哭了。”  苏日月“嗯”了一声,后说:“我不哭了。”说着抬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又跟薛文瀚保证了一遍,他以后再也不睡了。  “行了,那你们先看着,我和大伯先回去了。”薛文瀚说着,将从县城带来的糖给他两一人抓了一把。  说了声“走了”就跟苏世平还有他买的那三个人一起回了家。  到村子里,薛文瀚把一匹布给苏世平:“大伯,这匹布是我给你和我大伯姆买的,有空你拿到镇上让裁缝给你和我大伯姆一人做一件衣服穿。”  “给我做啥,我不要,你自己拿回去。”苏世平觉得他已经收了薛文瀚和苏日安太多的东西了,不好意思再要。  而且这布他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但看料子就知道不便宜。  更不能拿了。  听了苏世平的话,薛文瀚笑了:“你就拿着吧,一匹布也没多少钱,再说了这布的颜色,我家也没人穿啊。”  藏蓝色的。  他不喜欢,苏日安自从不下地了之后就喜欢上了白色浅灰色月白色等浅色的衣服,对藏蓝色这种颜色的衣服是瞅都不瞅一眼。  拿到他们家去,大概最后就是被老鼠吃了吧。  又说了几句,苏世平才同意将布拿回了家。  告别了苏世平,薛文瀚也带着三人回家,路上碰到拿着团子和小豆糕的尿布出来洗的福婶,看到薛文瀚,福婶连忙问了一声:“老爷。”  后虽然没敢问,但眼睛已经飘到了薛文瀚身后面的那三个人的身上了。  薛文瀚跟福婶介绍了一下那三个人,又跟那三人介绍了福婶。  最后告诉福婶:“福婶,你先去洗衣服,洗完衣服回家我再跟你们说。”  “好。”福婶说。  后薛文瀚也没有再多说,带着三人回了家。  才道门口,还没进院子呢,苏豆子就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迎了出来:“爹爹。”一下子抱住了薛文瀚的大腿。  薛文瀚提着将他抱起来:“今天怎么没去玩?”  苏豆子不饿天不黑基本上都不着家。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豆子“嗯嗯嗯”了半天,心中想:总不能说我等着你给我买的好吃的呢,所以没出门吧。  就一直嗯,嗯着嗯着,薛文瀚反应过来了。  “呵”的笑了一声,抬手拍了一把他的脑袋,笑骂了一声:“你个吃货。”抱着他走过去,后将他放到了地上,将买的点心糖果以及梅子全部给了苏豆子:“拿到屋子里。”说着,薛文瀚指了指梅子:“这个是给你阿姆的。”  “知道了。”苏豆子咽了咽口水,抱着吃的迈着小短腿飞也似的冲进了屋子。  人还没进去呢,薛文瀚就听到他大喊“阿姆,爹爹给我们买好吃的了。”  薛文瀚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招呼三人将他买的东西卸下来,后给赶车的大爷给了钱。  让他离开。  大爷离开后,薛文瀚招呼三人将东西搬了进来,后给三人安排了住处。  女人一人一间,两汉子一间。  之后又带着三人拿了床铺之类的,让三人先收拾,薛文瀚才有空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面,苏豆子正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吃点心,苏日安坐在炕上,看到薛文瀚进来叫了薛文瀚一声“夫君”后指了指炕边柜子上放着的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热水说:“你进院子的时候倒的,你要是渴了就喝点。”  薛文瀚“嗯”了一声,拿过水一口气喝了。  后又给自己倒了点,倒完了薛文瀚问苏日安:“你喝吗?”  “不喝。”苏日安说着,指了指炕沿:“先歇会儿,你看你脸上的汗。”  薛文瀚抬手摸了一把,并没有什么汗,笑了。 第85章 后指了指放在墙角边的一堆工具:“以后所有要用到的工具都在哪里,你们以后要用的话就从哪里取,用完了就放回去。”  “知道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很乖。  薛文瀚很喜欢这样的学生,又跟他们说了几句,后指了指旁边的两截木材,让两人一人拿了一把刨子,开始刨木材。  他自个则在一边给蔡强做家具。第七十六章   日子飞快, 转眼豆糕和团子出生一个月了。  本来按照当地的习俗, 老二和老三是不会给过满月宴的。  但薛文瀚有钱,再加上当时豆子出生的时候苏日安没钱, 豆子的满月宴过的寒酸, 薛文瀚便请镇上酒楼里的厨子来到家里做了几大桌宴席,大张旗鼓的请村子里的人给豆糕和团子过了满月宴。  豆糕和团子的满月宴, 大家都很高兴。  毕竟, 生活条件有限,能吃上肉的人并不多, 豆糕和团子的满月宴,几乎每道菜里都有肉, 还有几道是纯肉的菜。  吃的宾主尽欢。  郎中大叔站在薛文瀚家门口还感叹了好一会儿。  过了宴席, 苏日月家的房子也装修好了,现在跟着薛文瀚学习做木工的人变成了四个。苏日辉比其他的三个人学的早, 有些简单的不需要他亲自教的薛文瀚就让苏日辉教他们三个。  剩下必须要他自己教的才会开口。  就在薛文瀚教他们的这些日子, 四个人在满足薛文瀚要求的情况下还做出来了一张桌子八张椅子——当然,椅子的质量并不是很好, 样子也难看。  但这在楠木村这样有些人还在用木桩当椅子的地方, 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本来几个人是打算几十文卖出去的。  但是薛文瀚不让,说是现在卖的太便宜,以后价钱就不好提上去了, 而他们打算卖出的那个价钱, 连木材的成本都回不来。  最终, 这张桌子和八把椅子也没卖出去, 归了李辉,让李辉带回了他家,刚好他家刚盖得新房子,里面空空荡荡的。  但谁想,李辉把桌子和椅子搬回家,还遭了苏日月的嫌弃。  李辉回来说的时候把薛文瀚他们还给惹笑了,因为苏日月说:“学了这么几个月了,就做了个这么丑的桌子,你也好意思拿着回来。”  李辉觉得自己简直委屈,名义上他是学了两三个月了,但实际上他才学了十天不到,做成这样的已经算是很好了。  偏偏苏日月还不讲理。  李辉也是心累。  不过李辉嘴上说着心累,脸上的表情却半点看不出心累的样子,看起来很是高兴。  看他那样,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过的滋润。  就连那句“这么丑的”都带着炫耀的意思。  看到他两那样,薛文瀚也替他们高兴。  最近,苏日月又接了一单生意,是给镇上王员外家铺地板,夏天到了,王员外家想把地板铺成胡杨的。  降温。  不过什么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  七月初一,薛文瀚就带着苏日辉、李辉周树和徐桥四个人出门了。  去府城宋家。  给宋家铺地板。  本来铺地板特简单的,但因为宋家原本就铺着地板,现在要铺的话就需要吧原先的扒了,就很麻烦。  薛文瀚是来铺地板的,自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扒地板这种事情上,当即就跟宋管家说:“宋管家,我来之前你们家舅老爷和夫人可没说让我们给你家扒地板,只说让我们铺,你看你是要找几个人把地板扒了呢还是怎么的……要我们扒的话也可以,但是价钱需要另算,而且我们扒的话价钱不便宜。”  “这……”宋管家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后在听到薛文瀚的要价后,决定让家里的小厮来拆地板。  宋家的小厮多,一天就把几间屋子里的地板全部扒了,剩下的就是薛文瀚以及四个徒弟的事情了。  刚开始的两天,宋管家每天还会过来看两眼,后面大概是放心了就没有再过来。  薛文瀚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虽然宋管家没有来,他也依旧做的认真。  薛文瀚这么做,一方面是他的本心,还有另一方面,他是想给四个徒弟做个榜样,不要他们以后为了赶速度、为了钱做偷工减料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薛文瀚一边做一边给他们讲道理的缘故,效果还特显著的。  就算薛文瀚出去不在,他们四个也依旧做的认真。  铺地板的事情很简单,再加上他们人多,没几天就铺好了六间房间。  在剩下最后两间的时候,宋家的家主来了。  半点征兆都没有,看到宋家家主的时候,薛文瀚心里一惊,也就是他心里强大,要不然手中的木材都要掉到地上了。  比他更惊讶的是宋家的家长,差点当场就跪倒在了地上,好在他还算理智,还知道先把下人遣退了。  薛文瀚也让苏日辉他们先出去,去隔壁铺另一个房间里的地板。  人一走光,宋家的家主宋成林当即就跪了下来,给薛文瀚磕了个大大的响头,一声“三皇子”叫的薛文瀚恍然有种他真的就是这个时空里的三皇子薛文瀚的感觉。  这宋成林是‘薛文瀚’父亲一派的,最辉煌的时候官拜从三品,后来‘薛文瀚’父亲夺权失败,他受牵连被贬至距离京都十万八千里的小郡城,当监御史。  想到这里,薛文瀚微微替他惋惜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宋成林还特有才华的,可惜站错了派别。  摇了摇头,薛文瀚再次将视线落在宋成林的身上。  宋成林正在问薛文瀚:“三皇子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怎么好好的……怎么成了木匠了。”说着说着,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在哭啥。  薛文瀚其实特搞不明白他的。  按理他一个落魄皇子,宋成林也没必要对他这么客气。  可宋成林的态度。  薛文瀚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直到后面听到他说现在的皇帝是薛文瀚的七皇叔薛浩宇的时候,薛文瀚才明白奇怪从哪里来。  薛浩宇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比薛文瀚爱大五岁,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在万慈寺长大,直到十八岁才接回宫。  没经历过宫斗,性格纯良,更见不得兄弟相残。  这样的性格本不适合当皇帝,先皇也没打算让他当皇帝,薛浩宇自己也没有当皇帝的打算,但他的那些个哥哥们争的太厉害了,争来争去挣到最后死的死贬的贬,竟只剩下薛浩宇一个。  不得已,弥留之际,先皇将皇位传给了薛浩宇。  这薛浩宇才一继位就大赦了天下,薛文瀚的罪名就这么被赦免了。  听到这里,薛文瀚笑了。  难怪没有人来追杀他,原来是这样的,想着薛文瀚对宋成林说:“我知道了。”说完见宋成林很紧张,又道:“宋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我现在就一普通人,并非宋大人口中的三皇子,宋大人放松点,还有……烦请宋大人不要把我在这青城郡的事情告诉其他的人。”  “臣……”  宋成林刚说了一个“臣”字就被薛文瀚给打断了。  他实在是不习惯这种。  好在宋成林并没有坚持,听到薛文瀚的话顿了一下,后犹豫着说:“我前两天不知道给我家铺……是三皇子殿下,还把殿下的事情告诉了徐宁泽徐大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徐大人应该就会派人来拜访三殿下。”  徐宁泽是青城郡的郡守。  徐宁泽和宋成林是同僚,也是朋友。  两人很聊得来。  前几天宋成林跟徐宁泽说了他家保温降温地板的事情,徐宁泽一听觉得不错,说他也想弄……  宋成林有些后悔自己嘴快。  怎么说薛文瀚都是皇子,让薛文瀚做这种事情……  还没想完呢就听到薛文瀚说:“来吧,不过你得告诉他,我要价很高。”  “臣……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徐大人的。”宋成林连连说,说完就要带着薛文瀚去他们的正屋。  不让薛文瀚干活了。  薛文瀚有些懒得搭理他,活就这么多,他不干了苏日辉他们就要多干,再加上苏日辉他们速度慢,猴年马月才铺好。  他还要赶快铺好了回家看媳妇去呢。  以前过的特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不走运一不小心就被官府抓了,现在他的罪名被赦免了,没有了那一堆这样那样的事情,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以后有机会,带苏日安豆子团子豆糕他们去各地转转,扩广一下见识。  知道薛文瀚是皇子后,宋成林就不敢让薛文瀚给他家干活了,劝了好几次不让薛文瀚做,但薛文瀚就是不听。  薛文瀚不听,他自个也不敢离开。  就在旁边陪着,陪的薛文瀚有些烦,赶了好几次才把宋成林赶走。  宋成林一走,薛文瀚立马就对苏日辉他们四个说:“赶快干活,干完活咱们就回家。”  “怎么了?五哥夫,是出什么事了吗?”来这里几天了,薛文瀚从没有催促过他们,今天见了宋家家长,就开始催促他们,苏日辉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事情。  心里有些担心。  “没事,别乱想,好好干活。”薛文瀚说着,拿起旁边的一块木板,安进去,铺好。  大概是大家都加快了速度,平时两天才干完的活,他们一天多半就干完了。  其实还可以更快的。  但徐宁泽来了,围着薛文瀚说了老半天的话,终于把徐宁泽送走了,宋成林的小舅子,也就是之前去过薛文瀚他们小店的那个二小哥儿又来了。  小哥儿能说,围着薛文瀚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话。  不过听他的话,宋成林应该没告诉他薛文瀚是三皇子的事情,因为小哥儿对薛文瀚说话特随便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小哥儿的功底深厚,就算知道了薛文瀚是三皇子也能面不改色的在薛文瀚面前说话。 第87章 那怕是兄弟两一起哭,他也有办法让他们不哭了。  喂了豆糕和团子奶,吃了晚饭,薛文瀚去了一趟苏世平家,从苏世平家回来,发现苏日月和李辉在他家。  看到薛文瀚李辉和苏日月连忙站起来问好。  薛文瀚“嗯”了一声,示意他们坐,自个也在椅子上坐下。  之后寒暄了两声,苏日月将这个月的财务状况跟薛文瀚汇报了一下,后跟薛文瀚说:“五哥夫,我发现最近到店里来让你给做家具的人特别多,也不知道啥情况,你去府城的这一个月就有五六个人跑来问我做家具的事情,我接了第一个单子,后面的单子害怕你没时间做,没接。  不过我也没有把话说死,就说我做不了主,等你回来了再做决定,你看我是同意呢还是拒绝了呢?”  “别拒绝也别同意,就跟他们说要做的话就要等很久,至少半年起……”说完,薛文瀚又夸赞了苏日月:“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就应该这样做,我最近事情太多了,没时间做家具,他们要做的话就需要等。”  “哦对。”薛文瀚像是想起了什么,说:  “下次若是再有人问你家具的事情,你可以跟他推荐一下换地板,把地板换成特殊功效的,这样效果比家具还要好。”而且最主要的是铺地板简单,用时少,赚的钱还多。  家具的话,雕刻需要的时间比较久。  久也就罢了,赚的钱还不如铺地板赚的多。第七十七章   “嗯。”苏日月答应了, 和李辉离开。  晚上躺在炕上, 薛文瀚把他这些天得到的信息捋了一下,他的罪名被免去了, 但没有恢复皇子的身份。  所以, 他现在的身份依旧是个木匠。  但是吧,他这个木匠曾经又是个皇子, 再加上他做出来的东西不仅保暖降温还能缓解疲劳增强体质提高智商, 不出所料他应该很快就会被那些大臣们注意到了。  紧接着也会被他的那些叔叔兄弟姐妹们注意到。  本来,做生意能被高官们注意到是好事情, 但偏偏他以前是个皇子。  就害怕他的那些个叔叔兄弟们觉得他做的事情丢了他们皇家的颜面,偷偷的把他除了——毕竟, 皇家颜面大于天。  至于皇帝害怕他夺权杀他的事情, 薛文瀚并不是很担心,除非薛浩宇昏晕无道到要把薛家的人都除了, 否则也轮不到他一个小木匠。  毕竟, 他的那些个兄弟们现在大都还活着。  那里面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比他更有可能夺权。  枪打出头鸟也打不到他的身上。  而且薛文瀚并不是嗜杀的性格,所以在这方面他暂时是安全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皇家颜面的问题。  他要不要把名字改了?  打死不承认他以前是皇子?  薛文瀚躺在炕上想了老半天, 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决定顺其自然。  第二天,薛文瀚给苏日辉他们放了假,自个也在家陪着苏日安和苏豆子待了一天。  中午的时候, 三嫂来他们家。  薛文瀚以为三嫂是来找苏日安的, 还对他说:“小安在屋里呢, 你进去。”  却没想到三嫂在听完他的话后说:“不是, 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薛文瀚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小斧头,洗了把手,问她:“三嫂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三嫂说,犹犹豫豫的。  薛文瀚皱了皱眉,也没有催她,只当她不好意思跟他说,便道:“去屋里吧,小安在屋里呢。”  三嫂犹豫了一下,跟着薛文瀚往屋子里走的同时说:“我看你给豆糕和团子做的手推车特好用的,就想、就想看你能不能给文宁也做个……”  三嫂有些难以启齿,她知道要薛文瀚做东西很贵,她想了好几个晚上,但为了儿子,她还是硬着头皮背着苏世平他们来了。  “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三嫂说。  “……”薛文瀚有些无语,你都已经开口了,我能不做吗?!  “先进来吧。”薛文瀚并没有立刻答应她,而是带着她进了屋子。  屋子里,苏日安正在给团子换尿布,看到他两进来立刻招呼三嫂,“三嫂,快进来。”  其实,苏日安听到他两刚才的对话了,但他并没有插嘴。  “好。”三嫂说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薛文瀚一出手就几大十两银子,她家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给文宁做手推车。  求人的感觉特不好的。  好在薛文瀚并没有让她一直忐忑,进屋后就问她:“三嫂要做成什么样的呢?”  “我不太懂,你看着做就行,钱的话……”三嫂不知道该怎么说。  “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不钱的,钱就算了,我做好了让小辉拿回去就行了。”薛文瀚说着抬头看了苏日安一眼。  苏日安虽然没说话,但在听到薛文瀚答应给文宁做手推车的时候还是有些高兴。  他没有爹爹和阿姆,也没有兄弟姐妹,他是真的把苏世平家一家子当家人。  三嫂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她也清楚自家的经济条件,并没有打狗脸充胖子说给薛文瀚,只说:“以后有什么用的到的就尽管找我们。”  薛文瀚笑了:“放心吧,肯定会找你们,不找你们还能找谁呢。”  “就是”苏日安给团子换完尿布,又给豆糕换了,应和着薛文瀚的话说。  直接又跟三嫂说了几句话,薛文瀚就出去了,留下苏日安和三嫂在屋子里。  两个孩子的母亲,还是刚生完宝宝的母亲,聚在一起能说什么,肯定是孩子。  苏日安和三嫂就是,三嫂先夸了团子和豆糕长的可爱,像苏日安和薛文瀚,苏日安回夸回去,说文宁可爱,然后两个母亲就开始互夸起了彼此的孩子,夸着夸着就到了孩子长黄痘,吃什么,什么布料柔软,适合孩子穿,什么样的衣服拆了可以做尿布,后面又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豆子最近学坏了,都不怎么好好吃饭,柳儿也是,五岁了,吃的比猫儿还少。  母亲说起孩子,一说就停不下来了,一直到苏豆子回来,三嫂才惊觉时间过去很久了,跟苏日安道了别后匆忙离开。  三嫂一离开,苏日安就让豆子看着点团子和豆糕,自个去隔壁薛文瀚干活的那屋找薛文瀚。  “夫君。”  “三嫂走了?”看到他进来,薛文瀚问。  “嗯,刚走。”苏日安说着,走过去,在薛文瀚旁边站着:“三嫂做手推车的事情……”  听到他的话,薛文瀚抬起头来看着他。  苏日安说:“既然三嫂说了你就抽空做一个吧,也费不了多少的时间,等做好了我给三嫂说一声,让她细心着点,文宁用完了就给月哥儿家和小辉家的娃用。”小辉,指苏日辉:“反正这东西现在不做以后肯定还要做呢,早晚都要做还不如现在就做了,三嫂高兴,大家的高兴。”  “知道了”薛文瀚笑了声,道:“蹲下来。”  “干嘛?”苏日安不解,但还是蹲了下去,然后就被薛文瀚拉着亲了一通。  亲的时候苏日安自己明明也得了趣,才一亲罢,嘴唇刚离开薛文瀚的嘴唇就瞪了薛文瀚一眼:“光天化日的,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哼笑道:“要说不要脸那也是咱两不要脸,你说我一个人怎么不要脸的起来?”  “懒得理你。”苏日安哼了一声。  哼着小曲儿,心情很好的推开门出去了。  苏日安出去后,薛文瀚就继续给蔡强家做家具,他打算白天给蔡强家做家具,晚上再给文宁做手推车。  就最简单的那种,六七个晚上就做好了。  不难。  下午三嫂来过,晚上苏世平又来了,薛文瀚还以为他来是说手推车的事情,后来听苏世平说了才知道是说建学堂的事情。  苏世平说:“我这些天问了,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愿意出钱建学堂,前几天找小川家娘算了一下,说是把学堂建到戏楼院对面洵河那边比较好,那片地有三分是你们家的,我来跟你说一声,到时候可能要把那片地买下来,钱的话就按正常的价格,十一两银子一亩。”  “嗯,行。”薛文瀚说,那片他们就三分地。  很少的,薛文瀚并不是很在意。  说完,薛文瀚问苏世平,“建学堂的话,一家子需要出多少钱?”  “三百五十文。”苏世平说,白杨沟总共一千来户人家,一家子三百五十文,下来就是三百多两。  三百多两建一所学堂的话绰绰有余,就连夫子第一年的月钱都有了。  不过说起夫子的事情,苏世平问薛文瀚:“你有认识的夫子吗?不夫子秀才之类的也行。”  本来他们村子里是有一个秀才的——苏五牛。  但苏五牛后来离开了村子。  当时苏世平还巴不得他走呢,现在……苏世平也不后悔,苏五牛人品不行,就算学问再好,人品不行,大家也不敢把学生交给他。  “我找。”薛文瀚说。  他接触的人比较多,相对村子里的其他人比较容易找。  苏世平来本来就是想让薛文瀚找的,但又害怕薛文瀚也没认识的人,听到薛文瀚的话,终于放下了心来。  要不然,之后学堂建起来了,没夫子也不行。  解决了问题,苏世平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从他的言语中,好像还不知道三嫂来他们家让做手推车的事情。  “看来三嫂没有跟大伯说手推车的事情。”苏世平走后,苏日安跟薛文瀚说。  “可能是害怕大伯不同意。”薛文瀚把他想说的话说完了。  “可能。”苏日安应和了一声,后问薛文瀚:“你今晚做吗?”  “做。”薛文瀚说:“等豆子睡了。”  “为什么要等豆子睡啊?”苏日安一脸懵逼,做个手推车还要等豆子睡了,什么情况。  “难道你想现在做?”薛文瀚反问他。  “我?我做什么?”苏日安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后像是突然开窍了,明白了薛文瀚说的什么,脸瞬间就黑了。  气得指着薛文瀚的指头都抖起来了“你,你这人……你……”  “我?我怎么了?”薛文瀚勾唇笑了,看着他:“连一晚上都不让你家男人休息,你想是累死你家男人啊。” 第89章 “这叫幼儿手推车,这些都属于木匠的范畴,你们要想全部学会的话没有三五个年头根本学不好。  所以,我就想你们先一人学一样或者几样,这样不但容易学会而且学成了你们几个之间不会彼此抢活。”  “我们听你的。”薛文瀚一说完,苏日辉就立刻说。  他对薛文瀚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我也听你的。”李辉也说,“这些日子都是月哥儿赚钱,我一个大男人一文钱不赚我心里也急,五哥夫这样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苏日辉和李辉都同意了,周树和徐桥自然没什么意见,“一切全凭老爷安排。”  “行,既然你们没什么意见,那我就说一下我的想法。”薛文瀚说,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对四个人说:  “有个事情我的跟你们说一下,就是特殊功效的事情,相信这几个月你们也看到了,同样的木材同样的方法我做出来的东西就有特殊的功效,但是你们做出来的却没有。”  “是。”苏日辉点点头,“那是为什么呢五哥夫,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同样的木材你做出来的就有,我们做出来的就没有。”  “不为什么。”薛文瀚说:“天生的,我也没办法教给你们”  大概是薛文瀚说的太轻描淡写了,苏日辉李辉徐桥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有周树一个人在听到薛文瀚的话后惊讶的长大了嘴。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  周树本来就是个稳重的,也知道这件事情很离奇,不能说给别人听,所以看到薛文瀚的眼神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薛文瀚的意思。  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后就低下了头。  那边,苏日辉还在问薛文瀚:“那我看你有时候做出来的……”怎么也是普通的。  “这个可以自由改变的,很简单。”,薛文瀚说,说完迅速将话题拉到了他们做木具的事情上:“虽然不能做特殊功效的,但若是你们把普通的做好了也很不错。毕竟,咱们国家还是穷人多一点,能买得起特殊功效木具的并没有多少人,如果你们把普通的做好了养活一家子人绝对没问题。”  苏日辉“唔……”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失望,看他那样,薛文瀚也没有逼他,只说:“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你们几个想想,看要不要跟着我继续学木匠,周树和徐桥也是,你们两个也想想,不想学了也可以,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到镇上跟月哥儿一样去看铺子。”  “五哥夫,我呢?”听到可以去站铺子,苏日辉连忙问,他眼馋他七哥的月钱很久了。  他算了一下,觉得就算他以后学好了木匠,也不可能赚的比他七哥更多了。  所以一听到薛文瀚说:你也一样。”当即就说:“那我要去站铺子。”  “行,你们三个呢?”第七十八章   “我留着学木匠吧。”李辉说。  他口才不好,还是木匠比较适合他。  “我也学木匠。”周树说。  木匠是门技术活, 学会了以后就不怕饿肚子了。  “我看铺子。”见周树做了决定, 徐桥犹豫了一下, 也说。  相对于做木匠,他更喜欢和人打交道, 虽然他并不是很会说话。  “都想清楚了?”害怕他们后悔,薛文瀚又问了一遍。  “五哥夫……”大概是薛文瀚的神情太过严肃, 苏日辉突然就有些不确定了:“要不我晚上回去跟我爹爹和阿姆商量一下, 再告诉你,行吗?”  “可以。”薛文瀚看了他一眼。  苏日辉年纪小,虽然现在的小孩比21世纪的小孩有担当, 但说到底还是个小孩,苏日辉能想到和家长商量特不错。  薛文瀚表示很欣慰。  “那我明天再告诉你。”见薛文瀚同意了,苏日辉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  薛文瀚“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其他的三个人:“你们几个也再想想, 想好了明天一起告诉我。”说着, 害怕几人不当回事, 薛文瀚又强调了一遍:“这次的决定很重要, 决定了以后就, 不会再, 变了,你们要好好想。”  薛文瀚咬重了“就”和“再”两个字。  目光再次从四人身上扫过, 最后在看到徐桥的时候一愣。  后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句:“徐桥, 我记得你快十八了吧?”  “嗯。”徐桥有些懵, 一时没明白薛文瀚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倒是周树懂了,扭头看了徐桥一眼。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薛文瀚也是,问完那一句就完了,好像刚才的问话是错觉,再次将话题转到了做决定的事情上。  “想看铺子的就先等着,等之后了我再给你们安排,想学木匠的,今晚回去了好好想想,想学哪种,明天早上来了你们几个也商量一下,尽量不要选一样的。”  说了这么久,有点口渴,薛文瀚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后继续说。  “毕竟,咱们这里人数有限,买东西的人也就那么多,要是大家都做一样子的话,到时候每个人卖出去的数量肯定就少了,赚的钱自然也就少了。”  “那就算我们几个不重复也有别人啊。”听了薛文瀚的话,苏日辉嘟囔了一句。  不说其他,就他们村子里就有一个木匠呢。  当然,那木匠做出来的东西和薛文瀚做出来的东西完全没办法比,如果不是薛文瀚做出来的东西太贵,大多数人买不起,估计那木匠就要失业了。  “所以,这就要你们做精做专啊。”薛文瀚说着,将目光落在苏日辉的脸上,扫了一眼,“当你们把一样东西做到极致好的时候,肯定就会有人买单。”  说着,薛文瀚伸手,将旁边尚未做完的手推车拎了过来,指着手推车问:“大家看这辆婴儿手推车……你们觉得怎么样?”  “特好看的。”“特神奇。”“特精致。”  几个人纷纷说。  “这叫好看?这叫精致?”薛文瀚嗤了一声,“你们都见过团子和豆糕的手推车吧?”  “见过。”几人异口同声的说。  “怎么样?”  “比这辆好。”苏日辉说,其他的三个人点点头。徐桥想了下又补充了一句:“很精致很豪华。”  听到徐桥的话,薛文瀚嘴上没说,心里却想:可不得精致可不得豪华吗?!老子花了那么多的时间。  “对,你们说的没错。”薛文瀚肯定了他们:“很精致很豪华很好看,而且……还很实用很方便,看到了是不是特别想买……”说着薛文瀚直接无视了苏日辉他们三只单身狗,直接将视线落到了李辉的身上:“李辉想要吗?”  “想要。”李辉说:“但……如果我不是你弟的话,你做的我肯定买不起,就只能看着了。”  就你是我弟我做的你也买不起!!  薛文瀚心里想着,嘴上“嗯”了一句,说:“所以,这就要我们把手推车分类了。就按最简单的分类,分为高中低三档;高档的精致豪华,专门卖给蔡强那种钱多人傻的有钱人……”  薛文瀚的话音才落,四个人就嗤的笑了。  蔡强真的是钱多人傻,大概是他赚钱太容易了,所以都不怎么把钱当回事。  就给人一种钱多人傻的感觉了。  薛文瀚倒没笑,等他们笑完后继续说:“中档的话就卖给镇上开铺子的那些人,比如猪肉铺子里的徐老板啊这种……他们买不起太贵的,但太低档的他们又看不上,所以中档的就最适合;除了高档和中档,再有一种就是低档的,低档的话就做的比较粗糙一点点,当然……  这个粗糙是相对于高档和中档而言的,并不是要你们真的做的粗糙,这种就可以卖给咱乡下没钱的人价钱的话也就便宜一点,一百来文这样子——这个价钱的话很便宜,大家还是很容易接受的。  除了分为高中低三档,每档还可以雕刻不同的图案,花纹,甚至可以做针对双胞胎的手推车……  你们看,光一个手推车就可以做出这么多的花样。所以,你们只需要学习一两样就行了,完全没有必要学那么多。学的多不精,就像咱们村子里的那个木匠,他什么都会些,但什么都做的不好,找他的人也很少,连家都养活不了。  不仅手推车,其他的也是一个道理。”  “那做桌椅的应该要学会做柜子吧,还有门窗,这算是一起的。”李辉问。  “不必要,你们可以合作。”薛文瀚说:“如果有人让你们装修,你们可以几个人一起去,做桌椅的做桌椅,做门窗的做门窗,铺地板的……不一定要一个人会。”  “那我们……”徐桥有些紧张,看了薛文瀚一眼,后又下意识的看了周树一眼,最后开口说:“您说做桌椅的做桌椅、做门窗的做门窗、做柜子手推车的做柜子手推车,这样的话我们这几个人也不够啊……”  “这个你们不需要担心,咱们村子里多的是人。”薛文瀚说,心中渐渐有了个想法。  但只是雏形,等之后了和苏日安苏日月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便没告诉徐桥他们。  又说了一遍:“这件事情你们别担心了,我想办法。”  “嗯。”徐桥点点头。  “我今天主要说的就是你们几个学木匠的,回去之后好好想想,不管做什么,只要做好了都很赚钱的。”  “知道了。”几个人回答。  “行了。”薛文瀚把话说完也就不啰嗦了:“这件事情就先这样,你们继续干活吧……哦,对了,你们两个想看铺子的也是,这些天也得跟着大家一起学,至少把这些木具的原理都搞清楚了,到时候去了店里别人问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也知道怎么回答,比两眼一黑说不知道的好。”  “是。”徐桥说。  “知道了。”苏日辉回答。  其实他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他能不能去看铺子,虽然他自己很想去,但他觉得他爹爹和阿姆应该不会同意。  有些纠结。  薛文瀚不知道他的纠结,听到他们的话后“嗯”了一声,就让他们“继续干活吧。”  自个拿起了那辆还没完成的手推车,开始做手推车。  其他的人也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晚上回去的时候,薛文瀚把蔡强要铺地板的事情大概跟李辉说了一下,后把定金条给了李辉,让他带回去给苏日月。  让苏日月明天把钱收了,把定金条给蔡强。  李辉答应了,拿着定金条回了家。  苏日辉也走了,周树和徐桥还在屋子里,薛文瀚看了他们一眼:“时间到了,你们想休息的话就去休息吧。”  “我还想再学会儿。”周树说。  “我也。”徐桥附和。  “看你们。”休息的时间,你们想做什么是你们的自由,薛文瀚并不打算管他们。说了一句后就出了门,走到门口,看到从厕所里出来准备回屋子的苏日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喊了苏日安一句:“等下。”  后转身,打开身后面他刚关上的门,对着门里面喊了一声:“徐桥你先出来下。”  “哦,好。”徐桥一脸懵逼,与周树对视了一眼,后起身走了出来。  问薛文瀚:“老爷,您找我什么事?”  “你刚才说你快十八了吧?”薛文瀚的问题才问出口,身后面的苏日安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也走了过来。 第91章 苏日安觉得薛文瀚是开玩笑,薛文瀚却认认真真回答:“对,就你。”其实苏日安也不算是特别好的管理,因为他没有自信。  尽管这半年他已经比以前自信了很多。  但是在面对一些比较大的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将自己放低。  觉得自己不够格。  这种,其实不太适合当管理。  但是没办法,薛文瀚没有其他的人选,只有他……其实还有个人,周树,薛文瀚发现周树的话虽然不多,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很能让人信服。  不过,在周树和苏日安中间选,就算苏日安不如周树,薛文瀚肯定还是会选苏日安。  无他,苏日安是他媳妇。  除此之外,苏日安还有一个好,很自律,这是不管他还是苏日月都做不到的。  “你之前不就做的特好的吗?”  “你说我看铺子的事儿啊?”苏日安问。  “不止。”薛文瀚说:“还有你之前给他们教学的时候。”  “那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的。”薛文瀚说,也没告诉他哪里不一样,只说:“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  “好吧,听你的。”苏日安刚说完,豆糕就醒了,看见苏日安后立刻高兴的哇哇大叫了起来。  苏日安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叫爹爹,叫了爹爹,爹爹就抱你。”  豆糕自然是不会叫爹爹的,只当苏日安逗他,弯着眼睛哇哇哇乱叫。  薛文瀚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亲了一口,莫名其妙的夸豆糕:“我儿子真棒。”  薛文瀚夸完豆糕,苏日安突然问:“豆子是不是还没回来?”  “没有。”薛文瀚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估计快了。”  自从有了豆糕和团子后,苏豆子回家的时间比以前早了很多,以前不到饭点、不饿都不回来,现在差不多太阳落山一会儿就回来了。  回来后陪着豆糕和团子玩一会儿,然后吃饭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陪着豆糕团子玩一会儿,吃了早饭,出门,去玩,中午饿了回来,吃饭,吃完再陪着豆糕和团子玩一会儿,再出门,晚上回来……  比以前人上班打卡还准时。  不需要人喊,也不需要人催,到点了出门,到点了回来。  自律着呢。  薛文瀚刚说完,就听到苏豆子哼着小曲儿从大门里进来了,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响亮的“阿姆。”  这一声阿姆大概是想告诉大家:他回来了。  也不需要苏日安回答。  片刻后推开门进来,再问苏日安一声:“阿姆。”问完看到薛文瀚又问了一声:“爹爹”然后走过去,捏了捏团子的小脸蛋,对团子说:“团子叫哥哥。”  团子弯着眼睛哇哇叫了两声,苏豆子呲着嘴对着团子一笑,后像是听懂了团子的话一样,响响亮亮的回了团子一个“哎”字,之后凑过去对着团子的嘴亲了亲。  亲罢团子,转过脸来又亲了一口豆糕,才心满意足的对苏日安说:“阿姆,团子刚才叫我哥哥了。”  “……”薛文瀚&苏日安:呵呵呵。  苏豆子估计也没打算让苏日安回答,说完又说:“团子和豆糕长大了肯定第一个先叫我哥哥。”  “你天天野的不进门还想团子和豆糕第一个叫你哥哥。”苏日安笑了。  苏豆子拧着小眉毛想了片刻,后做了一个对他而言很重大的决定:  “从明天去,我太阳不落山就回来,回来教豆糕和团子叫哥哥,一定要让他们第一个叫我哥哥。”  “行啊。”苏日安笑了。  薛文瀚也说:“只要你多教,第一个肯定叫你哥哥。”  “我一定会多教的。”苏豆子信誓旦旦的说,两大人都被他惹笑了。  苏豆子这孩子……怎么说呢,有时候特小大人的,做的事情也自律,但有的时候……又讨厌的让人恨不得两巴掌扇死。  真真的人嫌狗厌。  “记着你说的话。”薛文瀚在旁边说。  “嗯嗯。”苏豆子点点头,“不忘。”  说完喊了一声“爹爹。”薛文瀚“嗯”了一声,苏豆子说:“我去问问福奶奶饭做好了吗?我快要饿死了。”说完噔噔噔的出去了。  连给薛文瀚说“嗯”的时间都没有。第七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干活前,几个人把他们考虑的结果告诉了薛文瀚, 除了苏日辉由看铺子变成了学木匠, 其他的人都没变。  苏日辉也不是自己想变的, 他最想做的还是看铺子——赚钱。  但他爹爹阿姆甚至就连他哥哥和脾气很好的嫂子都不赞同他的选择,都认为学木匠更有前途——因为木匠是门技术活。  学会了可以做一辈子, 而看铺子……年纪小的时候可以看铺子,年纪大了再看铺子就不好了。  所以, 他就被勒令选择了比较“有前途”的木匠。  看到他撅着能挂油灯的嘴, 薛文瀚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笑了,让其他人先练习, 问他:“不想学木匠?”  “我想看铺子,但我阿姆爹爹他们不让。”这些日子下来,苏日辉对薛文瀚已经没有那么怕了,听到薛文瀚问, 当即告状。  企图让薛文瀚帮他说服他爹爹阿姆:“五哥夫, 你跟我爹爹阿姆他们说一下呗, 让我去看铺子……我去了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卖东西的, 跟七哥一样。”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 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 心头一闪,要是苏日辉抱着这种心态跟他学木匠, 最终肯定什么都学不会。  说出去都丢他的脸。  薛文瀚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侧身, 勾过旁边的凳子, 拿过来,在苏日辉的对面坐下,看着苏日辉,薛文瀚问:“为什么想看铺子?”  苏日辉没想到薛文瀚会坐下来跟他谈心,一愣,没回答薛文瀚的话,反而垂下了脑袋。  薛文瀚等不到他回答,替他回答了:“你是不是觉得你七哥赚钱很容易?”所以也想看铺子。  “不是。”苏日辉说,声音很弱。  “不是吗?”薛文瀚笑了,看着他又问了一声。  “……”苏日辉沉默着,没有回答。  薛文瀚看他那样,也不等他的回答了,直接说:“你七哥是赚的不少,但你知道我一月赚多少吗?”  “……多少?”苏日辉终于抬起了头,问薛文瀚。  薛文瀚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他:“昨天晚上我给你七哥夫给了一张定金条,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苏日辉说,那张定金条上写着蔡强给薛文瀚七百两银子的定金。  “既然看到了,那你应该也知道那张定金条上的定金是七百两吧?”  “是。”苏日辉点点头。  “七百两,那你知道那七百两你七哥能拿多少吗?”  “不知道。”苏日辉摇摇头,他只知道他七哥好能赚钱,之前他去镇上陪他七哥给文宁团子和豆糕买满月礼物的时候,他七哥随随便便就花了六两银子,眼睛都没眨一下。  以前他七哥可抠门了。  到镇上就只给他买两文钱的粉鱼,连五文钱的阳春面都舍不得让他吃。  每次他跟他去镇上,他就只能饿着肚子回来。  现在却……  “不知道啊……拿我给你说说,昨天那单子是蔡强从我这里定下的,所以你七哥他一分钱都拿不到,也就是说那七百两银子全部是我的;当然,如果那单子是蔡强从你七哥哪里定下的,那么他能拿到手的就是七百两的百分之五,也就是三十五两……”  “好多……”苏日辉下意识的说。  也不知道说的是薛文瀚拿到手的多,还是苏日月拿到手的多。  薛文瀚也没问,而是问他:“那你觉得我拿得多还是你七哥拿得多?”  听到薛文瀚的问话,苏日辉一顿。  从他的那一顿中,薛文瀚看出了他刚才说的那个“好多”应该指的是苏日月,差点被气笑了。  “你多。”好半天,苏日辉才回答。  “我是木匠,你七哥是看铺子的,那你还觉得看铺子的赚得多吗?”  苏日辉摇摇头,没说话。  估计脑子里在天人大战。  薛文瀚也不逼他。  说了句:“你再想想,我去看看他们做的。”就起了身。  薛文瀚起身,还没走开呢就又被苏日辉给喊住了:“五哥夫。”  “怎么了?”薛文瀚停下来,回过身。  “可是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苏日辉说。  “什么问题?”薛文瀚问,刚问完就听到门响了,随后李辉周树徐桥他们的声音传来。  “五哥。”“小老爷。”  知道苏日安来了,薛文瀚转过身,看到苏日安抱着团子,对李辉他们说:“你们忙你们的,别管我。”  “你怎么来了,有事情吗?”薛文瀚走过去,洗了一把手,后伸手去抱团子。  苏日安松手,把团子递给他,后说:“没事,就过来看看你们。”他一个实在是太无聊了。  “豆糕红娘带着?”薛文瀚抬手逗了一下团子,团子呵呵呵笑着,看起来很开心。  “没。”苏日安嘴上说着,眼睛看着团子,逗团子:“福婶在带,红娘去挤羊奶了。” 第93章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说多少合适。  他之前问过他七哥一天赚多少钱,但他七哥没告诉他。  为此事,他还凶了他七哥一顿呢。  等了半天,没等到苏日辉回答,苏日安继续问:“知道你七哥一天能卖多少钱吗?”  “多少?”苏日辉抬起头,看着苏日安。  他也特想知道的,但他问了,他七哥不说。  “有集的时候最低九十,高了可能几百;没集的时候一天也有二三十。”  “那特好赚的啊。”听到苏日安的话,苏日辉一点都不觉得苏日安让他卖五十两银子的东西多了。  “好赚?”苏日安笑了。  薛文瀚也是。  笑罢,苏日安说:“我刚开始一个人卖的时候,连二十两银子都买不到,你以为钱是那么好赚的啊。”  “那我哥怎么……”说到最后,苏日辉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先不说这个,就下地干活,你觉得你能比得过三哥吗?还有做家具,你比得过你五哥夫吗?”  “自然是比不过的。”苏日辉有些丧气。  苏日安说:“像种地当木匠这种技术活,熟能生巧,时间久了,总会做出点名堂,卖东西那可不一定,有时候碰到脾气不好的顾客了,还会骂人,你还得受着。”  “凭什么?”  “凭人家是顾客,凭你要赚人家的钱。”  “……”苏日辉。  看着苏日辉逐渐沮丧的脸,大家都摇摇头,笑了。  “不是我们不让你去,你可以去试一下,你就知道了。”  “那徐桥……”苏日辉试图拉个垫背的:“徐桥他也不会说话。”  “徐桥他和你不一样。”苏日安说。  “怎么就不一样了?”徐桥比他还不会说话,为什么徐桥就可以,他就不可以。  “因为你以后要养家。”薛文瀚说。  “那徐桥他……”苏日辉说到一半意识到徐桥是哥儿,又是薛文瀚家的下人,根本没办法比。  就闭上了嘴。  闭了没一秒,又信誓旦旦的说:“我肯定能卖五十两银子。”  “!!”苏日安“那你加油。”  说完,苏日安没有再搭理他,起身跟苏世平他们道了别后离开了苏世平家,两人准备去趟苏日月家。  苏日辉送他们出门,看到他两走的方向不是回家的方向,问了句:“五哥,你们要去七哥家吗?”  “嗯。”苏日安回他。  “我也去。”苏日辉连忙跟上,他要跟着去听听五哥他们讨论什么。  苏日安瞅了他一眼,没说话,由着他跟着。  苏日月家,薛文瀚他们到的时候李辉正在扫院子,看到薛文瀚他们进来,李辉连忙放下扫帚招呼大家:“五哥,五哥夫,快进来。”  自动忽略了苏日辉。  苏日辉也不生气,屁颠屁颠的跟上。  苏日安问:“月哥儿呢。”  “去外面了。”外面指的是厕所。  几人进去,过了一会儿苏日月进来,问了薛文瀚他们好,后在苏日安的旁边坐下,问薛文瀚:“五哥夫,你们找我什么事?”  刚才李辉跟他说了,说白天的时候薛文瀚说要来找他。  “明天小辉跟着你去店里,你带着他点,让他先试两天。”薛文瀚说完,苏日月瞅了苏日辉一眼,见苏日辉正眼神炯炯的盯着自己,笑着摇了摇头,说:“行。”  说完,苏日月重新将目光落在薛文瀚的身上。  他知道薛文瀚和苏日安来找他绝对不是为苏日辉的事情,苏日辉最多就是个顺带。  果然他刚把视线落到薛文瀚的身上,就听到薛文瀚说:“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我和你五哥商量了一下,决定再在村子里招一些人,教他们做家具,到时候做的家具全部由你和你五哥出售。”  “还招学徒?”李辉有些惊讶。  苏日月虽然惊讶,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条理还算清晰的问,“你的意思是他们做的东西全部拿到镇上,由我和我五哥夫往出卖?”  薛文瀚先是回了李辉一句:“放心,就算招再多的人,只要你好好做都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才回答苏日月:“对,全部由你和你五哥卖。”  “那人家要是不愿意呢?”村子里大家都是自己做自己卖,从来没有他做了你卖这种事情,他害怕大家接受不了。  “我会在招收学徒的时候把事情说清楚,不愿意的就不要了,愿意的签个合同,到时候违约就去吃牢饭。”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月笑了下,“这样也可以。  薛文瀚“嗯”了一声,“这块有我把关没问题,现在就是销售的事情,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说着薛文瀚瞅了苏日辉一眼,后强调:“既然想去看铺子,小辉也想想。”  “好。”苏日辉说,说完就没音了。  “我先说。”旁边苏日月举了举手,说:“我觉得这样会很乱,每个人做出来的东西质量不一样,有些人做的好有些人做的差,卖的时候价钱肯定不能一样,要不然好的卖光了差的就没人卖了,而且对铺子的名声不好。如果价钱不一样,就会很乱,特别是对我们卖东西的人,就需要记很多很多的价钱,到时候一不小心就记错了,就很乱……”  薛文瀚明白他的意思,“嗯”了一声,让他继续说。  “还有就是咱们店的特色是你做的那些特殊功效的簪子,如果换掉的话就没那么吸引人了。”  “不,不换掉。”薛文瀚接过他的话头:“我做的东西也会放到里面去。我的意思是把店铺分为几片区域,比如四片,一片专门卖我做的东西,剩下三片卖小辉他们做的东西,这些东西按质量高中低三档分布,价钱的话就固定。”  “这样分的话……”苏日月犹豫了一下,说:“那要是大家都做的不好呢?”  “就都分到不好的地方,宁缺毋滥。”  “什,什么意思?”苏日月没听懂薛文瀚的宁缺毋滥。  苏日安苏日辉李辉也一样,都在听到苏日月的话后看向了薛文瀚。  薛文瀚给他们解释,就是:“就是宁愿空着也不用次的。”  “这样可以。”苏日月点点头。  “东西的种类和质量的问题,我想办法;你和你五哥就考虑怎么把东西卖出去就行了,趁着这些日子店铺还没开张,你们先想想,想到好的办法了记下来,等之后咱们再开个会,汇总一下。”  开会两个词的意思,薛文瀚早在之前已经跟苏日月解释过了。  也就没有再解释。  但苏日辉不知道,听到薛文瀚的话,问了开会的意思。  薛文瀚给他解释了。  苏日辉听了,连忙答应了。  苏日月也说“好。”说完,问薛文瀚:“那五哥夫,铺子什么时候开张?”  “年底。”薛文瀚说:“腊月,地里的活都干完了,人也清闲了,到镇上逛街的人就多了。再加上快过年了,大家换新基本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换,那时候开张的话刚刚好。”  “那……现在招人,到腊月应该学不会什么吧?”苏日月说着瞅了苏日辉一眼。  苏日辉走学了快半年了,还只会做个桌子和椅子。  而且做出来的桌子和椅子,样子还不是那么美观。  “四个月没问题。”薛文瀚跟他说:“一个人只要学会做一种家具就行了。”学一种的话很快,苏日辉之所以这么久还没学出什么,是因为他为了让他们的基础扎实些,一直在给他们讲基础的东西。  只要把基础学会了。  以后做起来就容易了。第八十章   这件事情就这么算是定下来了。  不过招收学徒不比砍树,比较重要。所以虽然薛文瀚让他选, 但苏世平并没有自己决定, 而是把几个他觉得不错的人选推给了薛文瀚, 让薛文瀚自己选择。  听了苏世平的,薛文瀚又问苏日安了解了一下。  最后选定了三个人。  两个十几岁的小伙子, 一个三十三岁就当了爷爷的男人。  被选上,三个人很高兴。  几乎没有多想就同意了薛文瀚学成之后必须要给他们干几年的提议。  反正薛文瀚让他们干活又不是白让他们干。  都是有钱的。  更何况, 要他们自己干的话还不见得能找到活呢。  给薛文瀚干活, 就不愁找活的事情了。  大家都很高兴。  至于其他没选上的,就有些沮丧了。  不过这种沮丧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薛文瀚把村口那块地买下来了, 准备建厂,需要工人。  他们就成了那工人,一天不管饭二十五文银子,比去镇上干活划算多了。  大家都很高兴。  当然, 有人高兴就有人不高兴。  比如苏世亮家一家子, 在刚开始薛文瀚教苏日辉学木匠的时候他们就想让苏日新跟着去学, 但因为那时候刚被薛文瀚揍了没多久。  心有怯怯, 就拖着了。  后来见薛文瀚不仅教苏日辉, 又教李辉, 甚至到后面的周树和徐桥,再到现在……从村子里招人。 第95章 “……自然是。”听他的话,薛文瀚大概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的。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苏日安说:“那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说完猫儿似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苏日安虽然长的像汉子,但到底不是汉子。  这样的动作看起来倒也不违和。  特别是他蹭完,用低低沉沉的声音说:“我也想给你分担些。”的时候。  薛文瀚没忍住吻了他。  吻罢,薛文瀚抱着他,大概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从他是皇子,到流放,被苏日安所救,甚至强行替渣攻洗白了一下,说他那时候从皇子变成平民,身份落差太大,所以做了那些糊涂事,后面想来也是万分后悔。  苏日安惊讶万分,抱着薛文瀚的胳膊逗僵硬了,却不好骗:“那你为什么打豆子?”打我是因为身份落差太大,一时间接受不了。  那豆子呢?  豆子可是你儿子。  你居然那么打他。  “……”薛文瀚。  洗不白,算了,不洗了。  直接蒙混过关,好在苏日安震惊于他的身份变化,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说完身份,薛文瀚又把薛浩宇的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遍,告诉他,薛浩宇现在的皇后是汉子,不能生育,薛浩宇想把他们的儿子接过去。  听到这里,苏日安腾的一下子从薛文瀚的身上起来,情绪激动的抓住薛文瀚的胳膊:“不行,不能把豆糕送走,豆糕是我儿子,不能送走……夫君,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不把咱们的儿子送走,豆糕是咱们的儿子。”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苏日安抓着薛文瀚的胳膊,力气大的薛文瀚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了。  连忙抬手抱住了苏日安,想先稳住他的情绪:“安哥儿别急,咱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别急别急。”  嘴上说着别急,其实薛文瀚心里也不是特别有底。  前世他和一队人去非洲森林,在非洲森林里发现了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树木,那些人知道他做出来的东西有特殊的功效,但不知道他有空间,他也不敢暴露空间,没办法把树木运送回去,就就地用那种树木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个小挂件——大了太沉。  在森林里行走不方便。  从非洲回来,过了几个月。  其中一个男人怀孕了。  但他不是很确定是不是那种树木的功劳。  但十有八九是。  要是他能让皇后怀孕,豆糕就不用去了。  苏日安挣脱薛文瀚的怀抱,走过去抱着豆糕,眼泪都出来了:“你不是说你还有很多兄弟吗?他们应该有不少儿子,为什么他不要他们的,却偏偏要跑来要咱们的孩子。”  说着,苏日安亲了亲豆糕,嘴里低低的喊着“儿子。”  薛文瀚看着他那样,心里更难受了,走过去,抱住他们父子,嘴上说:“大概是咱们的儿子太好了。”  心里却清楚,是因为他最弱。  其他的皇子,他薛浩宇不敢。  薛浩宇以前没想过当皇帝,也没学过帝王之术,被推上皇位,如果不是先帝的心腹大臣们帮着他稳固朝臣,估计他连皇位都坐不稳。  这几年,就算他再天资聪颖,是当皇帝的料。  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就瓦解了他的那些兄弟们经营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势力。所以,他不敢轻易动他们,也不敢动他们的子嗣。  除了害怕这些人不同意,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害怕养成的孩子跟他的父母们勾结。  来个逼宫。  只有他,只有他薛文瀚是一个人,势单力薄。  “薛文瀚”的外祖家也在那次事件中满门抄斩,虽然还有一个小姨,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小姨还会不会认他都是个问题。  所以,他这样的软柿子最好捏。  也确实,他是软柿子。  如果薛浩宇想强行带豆糕走,他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的那些大力气……在大军面前不堪一击。  现在,唯一抱希望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有那种树木。  想着,薛文瀚紧了紧抱着苏日安的胳膊,后松开,跟苏日安说了一句:“放心,会有办法的。”  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纸,开始写信。  先是问了薛浩宇的好,后又感谢了薛浩宇免了他的罪名,再简单的把他能做出特殊功效的木具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为薛文瀚知道薛浩宇肯定调查清楚了,不需要他一一详解。  最后也就是重点,告诉薛浩宇有一种树木能让汉子怀孕。  薛文瀚详细的把那种树木的习性以及模样写了下来,为了方便还在旁边附了图,并委婉的告诉薛浩宇,他没见过那种树木,让薛浩宇派人去找。  薛文瀚相信,有自己的孩子,谁也不愿意替别人养孩子——不,这应该算是养孙子了。  豆糕如果去,就是皇孙。  说完了树木,薛文瀚又寒暄了一番,说他一定会抽空带着豆子豆糕和团子去见皇爷爷的,等等。  写完信,收了笔。  薛文瀚抬头,却见苏日安盯着自己发呆。  薛文瀚知道他不认识字,问:“怎么了?”  “啊……”苏日安回过神来,看着薛文瀚说:“没什么。”说完又问薛文瀚:“你写的什么?”  他认识的字就薛文瀚教他的阿拉伯数字,以及簪子手镯两文、这些平时记账需要用的字。  其他的都不认识,也不知道写了什么。  “以后告诉你。”薛文瀚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担心了。”  苏日安笑了笑,笑得有些难看,笑罢,对薛文瀚说:“夫君,你去看小辉他们吧,我睡会儿。”  “……”不是才刚睡醒吗?  薛文瀚想说,但在对上苏日安的目光后却顿住了。  他知道,刚才的信息量有些大了,苏日安需要时间接受。  便不再打扰他,起身离开了屋子,去了苏日辉他们干活的房间。  苏日安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晚上的晚饭都没怎么吃。  睡前,薛文瀚让福婶蒸了一碗鸡蛋羹,端给他。  苏日安默默的吃了。  薛文瀚把碗放到柜上,问他:“在想什么呢?”  苏日安没说话,半天,等薛文瀚上了炕了,才问:“你真的是皇子啊?”  “……你刚才一直在想这事?”  苏日安脸一红,垂下脑袋没说话,但那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薛文瀚笑了,凑过去,抱着他亲了一下:“怎么?是皇子就不是你男人了?”  苏日安小小的说了声“是。”后用脑袋蹭了蹭薛文瀚。  薛文瀚揽着他,将他抱在怀里:“放心吧,不管我是谁,我都是你夫君。”  苏日安“嗯”了一声,显然还是有些不自信,不敢问薛文瀚是不是喜欢他,也不敢问薛文瀚喜欢他那里,只小小的说:“我也是你夫郎。”  说完,过了半响,突然又问薛文瀚:“你以前有没有定过亲?”  白沧男人大多十五六岁定亲,十七八岁成亲。  哥儿和女子会更早些。  薛文瀚如果是皇子的话,应该会更早些吧?  一想到这里,苏日安突然就有些紧张了,以前看铺子带来的那点自信在听到薛文瀚身份的时候,消失殆尽。  现在的他,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极度的不自信,极度的妄自菲薄。  “!!!”听到他的话,薛文瀚一顿,好像还真有个未婚夫……  丞相家的儿子。  京城第一美。  渣攻之所以没碰苏日安,也没乱搞,还要归功于他。  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了,人家肯定早就成亲了。  不说其他,白沧哥儿十八岁成亲的规矩就连皇子们都不能破,丞相家的儿子也一样。  他被流放的时候,那哥儿十四岁。  现在六年过去了,也二十了。  二十早就成亲了。  薛文瀚也不担心了,大大方方的说:“以前有个,不过我流放了,这门亲事肯定就作废了。”  “他是不是特别好看?”苏日安问。  皇子们的伴侣,肯定都是好看的,不像他……  “……”薛文瀚笑了,问他:“吃醋了?”  “没。”苏日安说了一声,扭着身子想从薛文瀚的怀里出来,他确实吃醋了,醋的不行,但他又不想让薛文瀚知道。  不想让薛文瀚觉得他小家子气。  听说大户人家的人最讨厌的就是争风吃醋,善妒。  薛文瀚是皇子,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不应该吃醋。  但一想到,薛文瀚以后可能会像对他一样去对其他的人好,他就特别难受。 第97章 最后薛文瀚也不浪费时间了,又做了几个簪子,晚上吃完饭,跟苏日安他们说了一声,抱着苏豆子散步着去了一趟苏柱子家。  苏柱子家爹是给薛文瀚砍树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到苏柱子家,薛文瀚说明了来意,后告诉苏柱子他爹,“我知道这两天家里农活忙,这件事情也不强求,你要是家里的农活没做完就先忙农活,我再问问他们几个。”  当初苏世平跟他们说的时候是随叫随到,现在薛文瀚这么说,苏柱子他爹很是感激,后给薛文瀚推荐了一个人:“这些天正是农忙的时候,他们几个大概也没什么时间,倒是我知道村子里有一个人他一定会有时间。”  “谁?”薛文瀚问。  “秀丽家爹。”苏柱子家爹说。  苏秀丽家没地,全靠他爹到镇上打零工赚钱养活一家子。  “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下……”苏柱子他爹说:“现在是农忙的时间,工价可能会比平时高些。”  “嗯,谢谢。”薛文瀚说着揉了揉苏豆子的脑袋。  苏豆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弯着眼睛笑了下,喊了声“爹爹”后抱住了薛文瀚的大腿。  薛文瀚“嗯”了一声,跟苏柱子家爹道了别,带着苏豆子去了苏秀丽家。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被苏豆子带着去了苏秀丽家。  薛文瀚对村子里不熟悉,苏豆子天天在外面野,对村子里谁家在那儿知道的一清二楚。  幸好带他出来了,要不然还得回去。  薛文瀚想着,将苏豆子往上颠了一下,苏豆子咯咯咯一笑,抱住了薛文瀚的脑袋,后提要求:“爹爹,我要骑大马。”  “现在?”薛文瀚问。  “嗯嗯。”苏豆子连忙点头,生怕薛文瀚不给他骑。  薛文瀚没那么繁文缛节,“好”了一声,往上一颠就把苏豆子抱着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坐在薛文瀚的脖子上,苏豆子的视线都开阔了,心情也特别好,一直巴拉巴拉和薛文瀚说话。  如果苏豆子没有犯错,薛文瀚对他的时候脾气一般都特好,不管他怎么啰嗦都不嫌他啰嗦,会一一的回应他,有时候苏豆子问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薛文瀚也不嫌烦,会耐心的讲解给他听,有时候有些问题薛文瀚觉得苏豆子可以自己思考的时候,还会引导着他让他自己思考。  除了面对吃的的时候,苏豆子其实特喜欢和薛文瀚待在一起的。  因为薛文瀚对他特别有耐心,也愿意陪着他玩,不像阿姆,他要做这个说不成体统,他要做那个说像什么样子,谁家哥儿像你一样……  苏豆子骑大马骑的欢,一点没过瘾呢就发现到了苏秀丽家门口,苏豆子连忙喊住了他爹爹:“爹爹,苏秀丽家到了,就这家。”说着小手向前一指。  “这家?”薛文瀚又问了一遍。  “嗯嗯嗯。”苏豆子骑在薛文瀚的脖子上:“爹爹,你快把我放下来。”  “怎么?不骑了?”薛文瀚笑着问他。  “骑。”苏豆子斩钉截铁的说,“我回去的时候骑。”  “好。”薛文瀚说了一声,将他放下来放到了地上,苏豆子迅速的抓住了薛文瀚的手,拉着薛文瀚去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薛文瀚说明了来意,苏秀丽家爹果然有时间,不过工价也相对苏柱子家爹他们的高些,三十文。  薛文瀚同意了,让他第二天上山砍树,说完,薛文瀚同意了:“你还认识其他人吗?要是认识的话就多叫几个,工钱和你一样。”  苏秀丽家爹顿了一下,后摇头说:“没人。”  薛文瀚也没多想,说了句:“那行,那你明天就上山砍树,砍得树背到村口新建的那院房子里。”  说着,薛文瀚想起了点东西,又叮嘱了他一句:“树砍大树,小的不要砍,留着。”  “好。”  “工钱下月十五号和其他人一块结。”  “好。”  告别了苏秀丽家爹,薛文瀚带着苏豆子回了家,家里面苏日安刚把团子和豆糕哄着睡下。  自个拿了薛文瀚的一本书发呆。  薛文瀚和苏豆子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他的那副模样,薛文瀚顿了下,问他:“怎么突然把书拿出来了?”  想学吗?  薛文瀚还没问出口呢,苏日安就接过他的话说道:“夫君,你每天有空了也教我认字吧?”  薛文瀚还没问出口呢,苏日安就接过他的话说道:“夫君,你每天有空了也教我认字吧?”  “好。”薛文瀚说了一句,后刨了一把苏豆子的脑袋:“豆子也一起。”  “啊……”苏豆子大惊,但在对上薛文瀚的眼睛后瞬间就焉了:“好吧,我学。”  语气不情不愿的,薛文瀚和苏日安却没有管他,只吩咐他:“去洗漱,洗漱了睡觉。”  “哦。”苏豆子说了一声,转身去问福婶要水去了。  他昨晚没洗澡,今晚要洗,要不然会被骂。  其实他并不想洗澡,他觉得自己香香的,没脏,但他爹爹和阿姆不那么认为,认为他一天在泥里打滚,很脏。  以前都要求一天一洗,现在天冷了下来,才放宽松了条件,两天一洗。  苏秀丽家爹砍了树,薛文瀚将树砍成了一截一截的浸泡在了空间水里,捞出来后做成了一个又一个简答又实用的小凳子。  本来薛文瀚是想钉墙的,但又觉得把木板钉在墙上不方便,冬天的时候暖和了,但夏天呢……  想来想去,薛文瀚想到了板凳。  觉得板凳方便,夏天的时候搬出去换上凉快的板凳,冬天换上热的。  但还没等薛文瀚把需要的板凳都做好呢,十月中旬的时候,皇帝来信了,这次不像上次走的是私信,这次薛浩宇直接下了圣旨。  宣旨的公公是曾经伺候先皇的人,按理下一任皇帝登基,曾经伺候过先皇的人不是被送出宫就是给先皇陪葬。  没想到薛浩宇还让他们留在宫里。  薛文瀚认识公公,公公自然也认识薛文瀚。  大概是薛浩宇对薛文瀚的态度不错,公公对薛文瀚的态度特别好,特别客气。  就好像薛文瀚从来没有被流放过,现在依旧是个皇子,还没宣旨呢就先给薛文瀚行了一个大大的礼,一声“三皇子”惊得跟着薛文瀚一起出来听旨的苏日辉他们以及门口一种看热闹的邻居们掉了下巴。  薛文瀚微微皱了皱眉,公公却不理会。  宣了旨,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薛文瀚跟他一起回宫,但圣旨上并没有说恢复薛文瀚的身份。  薛文瀚喊了一声“草民接旨”接过了公公手中的圣旨。  薛文瀚站起来,将旁边的苏豆子也拉了起来。公公看见了,连忙掐着兰花指,殷切的问道:“这就是小皇子吧?”说完又连忙问了苏豆子一声“小皇子殿下好。”  公公宣旨的阵仗很大。  苏豆子虽然野,但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一时有些害羞,脑袋只往薛文瀚的怀里戳。  薛文瀚笑着刨了刨他的头发,对公公说:“公公还是别叫他小皇子了,他叫薛引墨,公公直接叫他名字吧。”  他就一草民,苏豆子自然也是草民。  公公这般叫,被有心人听了,不好。  “哎呦,咱家是老糊涂了。”公公翘着兰花指,夸张的拍了一巴掌,后道:“引墨,引墨,好名字。三……公子起的名字真好。”  公公在那边夸着,村子里一些刚从薛文瀚是三皇子的“恐怖事件”中清醒过来的人,又都纷纷张大了嘴。  原来苏豆子还有这么一个名字啊。  怪好听的。  “公公屋里坐会儿?”薛文瀚打上了他钱,随口说,其实他并不太想让他进去,但公公这种人……像如今他是平民,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宁可得罪朝臣也不要轻易得罪公公,特别是皇帝身边的公公,鬼知道那天就给你穿一双小鞋。  到时候怕是有口都说不出了。  说完,薛文瀚又扭头对村子里看热闹的其他人说:“都回去吧,地里的活都干完了吗?不干活吗?”  “你们都回去吧,别看了。”公公虽不在意别人看不看,但听到薛文瀚的话,还是说了一声,后那些跟着公公来的护卫们,自动就出手驱赶村民们了。  薛文瀚一皱眉,喊住了他们:“你们住手。”说完,又对村民说:“都回去吧,干活去,别看了,我还是我,也没多个三头六臂,回去吧。”  说完,扭头看了苏日辉他们几个一眼:“你们几个也干活去,别站着了。”  “哦。”苏日辉被这么大的事情砸的晕晕乎乎的,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几个人里竟然是周树最先反应过来,后连忙说了声“是”拉着徐桥苏日辉他们几个离开。  苏日安因为薛文瀚之前告诉他了,真的见了虽然还是有些惊讶,但相对于其他的人好多了。  薛文瀚笑了下,抱着苏豆子轻轻捏了下他的手:“回去。”  薛文瀚的这一动作公公也看到了,同时也看到了苏日安的长相,公公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什么时候三皇子的审美变得这么……他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三皇子以前的未婚夫是丞相家京城第一美的儿子。  现在这个……  三皇子实在给人太多惊讶了。  想着,公公低头看了苏豆子一眼,心中暗道:还好还好,小皇子没有虽他阿姆,要不然得多难看。  公公心里想着,但面上却不露分毫。  依旧言笑晏晏的跟着薛文瀚进了屋子。不用想,薛文瀚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公公没有异常也没说什么,只当做不知道。  到屋子后,苏日安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差。  后说了一声就抱着苏豆子出去了。  公公是个会察言观色,也能说会道的,再加上薛文瀚想了解京城的情况,两人也聊了很久,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  离开前,薛文瀚送了公公一个手镯,公公告诉薛文瀚:“他住在驿站,他会在驿站等薛文瀚一起离开。”  薛文瀚跟他说了个日子,说尽快忙完手头的活就跟他回去一趟。  大概是薛浩宇真的对薛文瀚的态度不错,薛文瀚这么说了公公也没说什么,只说皇帝有令叫他和薛文瀚一起回去。  不管薛文瀚什么时候去他都会等着薛文瀚一起的。  他都这么说了,薛文瀚自然不可能让他等太久。  两天之内,薛文瀚处理完了手头所有的事情,把工厂学木匠的事情交给了苏日辉和李辉,让他们监督着几个人好好练习:“我回来了会检查的。”  交代完苏日辉他们,薛文瀚又给苏日月以及福叔福婶他们交代了让他们做的事情,最后薛文瀚把家托付给了苏世平。  带着苏日安和三个孩子,跟公公一起离开了小镇,去了京城。 第99章 可皇后从上桌就巴啦啦巴啦啦没停过,半点没有要在他这个晚辈面前做表率的意思,好在他每次说话都是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才说的。  皇上大概习惯了,听着他说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偶尔开口应和上他一句“嗯”“好。”“可以”之类的,就这一句,皇后就能说上大半天。  薛文瀚也是挺佩服他的。  可能是皇上不想让皇后知道男子怀孕的事情,离开的时候薛文瀚刚提了个头,皇上就打断了他的话,并转移了话题。  看到皇上那样,薛文瀚不用猜都知道他不想说,也顺着皇上的话转移了话题。  后离开。  薛文瀚回到家,苏日安还没吃饭,在等他。  “怎么不先吃?”看着一桌子冷掉的饭菜,薛文瀚微微皱了皱眉。  “我以为你就回来了。”  “抱歉。”薛文瀚走过去,抱了抱他,皇上留我吃饭,我没办法推脱。  “没事。”苏日安回抱了下他,摇了摇头,催薛文瀚:“你去让他们热一下。”买院子的时候,薛文瀚也买了下人。  那几个下人礼节特别多,搞得苏日安觉得自己像土鳖,就不太想使唤他们了。  薛文瀚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还以为他懒得动,“嗯”了一声,出门喊了一声“刘嫂”让她把菜端出去热一下再拿进来。  刘嫂听了一愣,想说什么,但薛文瀚已经转过去了,问苏日安:“孩子睡了?”  “嗯,刚睡。”  “豆子呢?饭吃了吗?”  苏日安指了指桌子边角两个吃剩下不多的碟子:“吃了点,吃了就睡了。”  这时候刘嫂已经把桌子上的菜都收走了,薛文瀚在苏日安的旁边坐下,叮嘱他:“下次我要是回来的晚了就别等我了。”  苏日安“嗯”了一声,踌躇了老半天才说:“他们,我不习惯……”  家里福婶福叔还有周树他们虽然是下人,但他们并没有把他们当成下人,除了干活和吃饭的时候,其他的时候大家都很随意,比如他们可以坐在一起纳鞋底,比如福婶打扫院子的时候,他如果有空也会帮忙。  再比如,福叔去干活的时候,回来会摘野果子给豆子。  就很有人情味。  但这些人,苏日安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就觉得很不自在。  就像今天,下午他饿了去厨房找吃的。  那个刘嫂就跟他说:“小老爷,您如果有什么想吃的话就喊我们,我们拿给你,那有您进厨房的道理。”  她的语气,让苏日安特别不舒服。  还有晚上,他说要等薛文瀚回来了一起吃,刘嫂就说晚上不能吃太迟,吃的太迟对身体不好,又说豆子年纪那么小,就更不能晚吃了之类的。  苏日安不知道吃的晚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但他知道她的那个语气让他很不好。  一副高高在上,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土包子,我教导你,为你好的感觉。  苏日安觉得特别别扭。  突然就有些想福婶了,有时候有些地方他做的不对了,福婶也会跟他说,但福婶的语气就很好,他很乐意被福婶指导。  可这人……  苏日安有些生气。  在薛文瀚问他“怎么了”的时候,苏日安突然抬起头来,对上薛文瀚的眼神,说:“我想遣退她。”  “谁?”薛文瀚一愣,后朝着门外面看了一眼,问:“刘嫂?”  “嗯。”苏日安点点头,后抱住薛文瀚:“你不会不同意吧?”  薛文瀚笑了,抬手在他后背上轻拍了一下:“你说呢?”  “我说你肯定听我的。”  “那还问。”  “那你去跟她说,让她明天就回去。”苏日安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他们是你雇的还是买的?”  “雇的。”薛文瀚说。  他想着他们也不会在京城待很久,买几个下人划不来,就雇了几个。  “那就好那就好。”苏日安松了口气,“要是买的的话才一天就遣回去太吃亏了。”  薛文瀚被他财迷的话给惹笑了:“买一个下人才多少钱,看把你财迷的。”  “就算再少那也是我辛苦赚来的,当然要省着点了。”  薛文瀚笑着说了他一句:“葛朗台”苏日安问什么意思,薛文瀚说:“夸你的。”  “听你的语气不像。”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还能不了解薛文瀚,就那眼神就那语气,听着就不像是夸人的话。  薛文瀚也没有再解释,而是跟他说:“遣退的事情你去处理。”  说完害怕苏日安生气,又解释了一句:“这种事情你以后肯定还会遇到的,难道每次都要我来解决吗?别怕,他们没什么可怕的,你才是出了钱的,你才是主人,别把本末倒置了,嗯?”  “好吧。”  苏日安有些沮丧,垮着脸抱住了薛文瀚,撒娇的喊了一声“夫君。”  “别担心。”薛文瀚拍了一下他的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呢,你只要放开了去做就行了,别害怕,没什么可怕的。”  苏日安“嗯”了一声。  他就是突然从小地方来到了大地方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家那边,他肯定当场就把人赶出去了,但在这里他总归有些怯。  现在,薛文瀚这么说,像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他突然就不怯了。  第二天,苏日安果然大刀阔斧的将刘嫂和另一个中年男人给遣退了,当听到苏日安说让他们走的时候,两人特别震惊。  满眼的不敢相信。  刘嫂甚至还质问苏日安:“你遣退我们老爷知道吗?”  大概是薛文瀚给了他勇气,听到刘嫂的话,苏日安竟然抬起头来毫不客气的回了她一句:“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觉得夫君会在乎几个下人的去留?”  刘嫂还有些不服气,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和她一起被遣退的那个男人没有等她,走了。  刘嫂还有些不服气,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和她一起被遣退的那个男人没有等她,走了。  刘嫂一看,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气势瞬间矮了一大截,最后狠狠地瞪了苏日安一眼,也走了。  结果她走了还没两步,就听到薛文瀚的声音从她的侧面传来,他说的是:“眼珠子不想要了我可以帮你挖出来。”  刘嫂一惊,叫了一声“老爷”后逃也似的离开。  薛文瀚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  在他面前挺安分的,没想到……  走过去,薛文瀚拉住苏日安的手:“让你受委屈了。”  出了一口恶气,苏日安很高兴,半点都不觉得委屈,连忙摇了摇头:“不委屈。”说着两人进了屋子。  “明天我带你去牙市,要怎么样的人你自己挑,到时候咱们买几个人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买的人因为有卖身契,不敢太张狂,雇来的人……  “嗯,好。”他还没去过牙市呢,很想去看看。  苏日安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面传来了唯二没被遣退的徐伯的声音:“老爷,门外面有位公子说找你。”  听到声音,苏日安扭头看向薛文瀚:谁?  薛文瀚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他才来这里两天,而且都在忙事情,根本就没时间出去认识人,至于“薛文瀚”以前认识的那些……不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就他现在的这个平民身份,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来拜访他。  薛文瀚是真的想不到。  耸了耸肩,说:“我也不知道是谁……”说完,薛文瀚问徐伯:“有说是谁吗?”  “有。”徐伯连忙说:“那位公子说你们昨天见过。”  “昨天见过?”薛文瀚嘀咕了一声,大概已经猜出来人是谁了。  连忙说了一声“请人进来。”后又对苏日安说了句:“可能是皇后。”拉着苏日安迎了出去。  果然,门外面站着的人是皇后。  只是,是皇后一个人。  看起来像是偷跑出来的。  一见到薛文瀚就说:“你家好难找,我找人查了好久才查到。”  “……”这是久吗?  从我昨天从皇宫里出来,到现在也才过了一晚上一个早上,我住的地方就被你查到了,还难找。  薛文瀚不知道说什么了。  本想跪下请安,但皇后已经拉住了他们,后拉着他两往屋子里走,比他这个主人家还主人家。  不过就这一接触,薛文瀚也发现了皇后的武功应该不错。  至少比他好。  因为刚才他和苏日安跪的时候,皇后距离他们还有将近两米呢,可还没等他们跪下,他就到了他们的面前,将他们拉住了。  这速度,薛文瀚自愧做不到。  不仅速度,手劲也特别大,大的让薛文瀚怀疑他和皇上谁上谁下。  被拉进堂屋,关上门,皇后终于放开了他们,而后做了个嘘的手势,说:“我是逃出来的,就不用行礼了。”  “……”薛文瀚&苏日安。  “哦,对了,还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说一下,在外面你们不要叫我皇后,就叫我……叫我叔叔好了。你们是皇上的侄子,叫叔叔没错。”  “……”  看着面前这张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上些的脸,薛文瀚发现他一时半会实在是叫不出口。  倒是苏日安,听到皇后的话当即就乖乖的叫了一声“叔叔。”  “真乖。”皇后说着,竟然还上手捏了一下苏日安的脸,薛文瀚炸了。 第101章 能把人气死。  薛文瀚砸木材的声音很大,院子里距离他们近的人都听到了,竖起了耳朵。  然后就听到皇后用不急不慢的声音说:“我说,你们薛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人,你说我说了这么半天你也不问问我口渴不渴,就光想着怎么训我,怎么把我赶走了。”  “我……”薛文瀚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面端着茶杯低垂着头当鹌鹑的小太监。  被气傻了。  “我,我什么我……你敢说你没想过把我赶走。”  “……”你还特有自知之明的。  “行了,我不烦你了,你快点干活,做好了我们还要用呢……哦,对了,记得问皇上要钱的时候少要些。”  “……”你快滚吧。  薛文瀚没说,皇后就自己滚了。  滚之前还得意洋洋的对薛文瀚说,“刚好我今天没事做,就去宫外看看我家侄夫郎和小孙子吧。哦对了,大侄子,我去看侄夫郎,你有什么话要给他带吗?”  “……”薛文瀚的脸黑的像锅底。  直接没搭理他。  皇后也不生气,哈哈哈心情很好的大笑了一声,招呼身边的太监:“小福子,咱们走。”  走了。  “终于走了。”薛文瀚舒了口气,真的快要被他烦死了。  但他又不能拿他怎么样。  不管是皇后的身份,还是那一身他根本比不过的武功。  薛文瀚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距离他近的几个木匠都听到了,都没憋住笑了。  刚笑出声,就听到薛文瀚说:“别笑了,干活。”  至于那些太监,大概是宫中待久了,至始至终都没有多余的情绪。  薛文瀚看了他们一眼,后突然想到他还有话要跟皇后说,但刚才被皇后巴啦啦巴啦啦的都给烦忘了。  “算了,改天再说。”就皇后那性格,估计过两天就又来了,刚好他的话也不算太急,迟两天也无所谓。  皇后那边,离开冷宫后还真去了薛文瀚家。  依旧是一个人。  因为在路上,他把跟着他的小太监甩了。  到薛文瀚家,徐伯认出了他,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也知道他是主人家的贵客,连忙将他迎了进去。  屋子里面,苏日安正在给团子喂羊奶,豆子抱着豆糕坐着旁边。  小家伙来京城前兴致傲然的,来京城后却焉了,因为她发现京城跟他们村子完全不一样,特别大,而且很多巷子都长得一样。  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害怕他走丢,他爹爹和阿姆都不让他出门。  家里又连个陪他耍的人都没有,野惯了的野孩子苏豆子快要被四角牢笼给憋疯了。  见到皇后,两个话痨一拍即合,皇后问苏豆子:“豆子想不想去外面玩?”  苏日安自然是想的,但又害怕他阿姆不同意,眼巴巴的抬头看着苏日安,等着苏日安决定。看他眼巴巴的样子,苏日安能怎么办,只能说:“想去就去吧。”  “哇。”苏豆子高兴的叫了一声,跑过去吧唧在苏日安的脸上亲了一口,后跑回来一把抓住皇后的手:“小爷爷,我阿姆同意了,我们快走吧。”  说着拉着皇后就往屋子外面走。  猴急的模样惹得皇后哈哈哈大笑,后将他提起来抱在了怀里:“你走的太慢了,小爷爷抱着你走。”  “好。”苏豆子说着,害怕自己掉下去,抱住了皇后的脖子。  与皇后一同去了街上。  一出门,皇后就开启了话痨模式,路上碰到的,不管是卖吃的的,还是卖用的的,只要他看到了就会强行给苏豆子介绍一遍。  他爱说,苏豆子也爱听,听不懂了还会提问。  有时候驴唇不对马嘴,偏偏两人还聊得火热。  皇后从来没碰到过这么和他说的来的人,不但不嫌他烦,还和他一样的能说,当即以苏豆子为知己。  如果不是他还有求于薛文瀚,都恨不得要将苏豆子拐到皇宫里去了。  他觉得他现在……能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于是,接下来的一二三四五六七……连着半个月,皇后早上一忙完,下去就去了薛文瀚家,然后带着苏豆子出门。  所以,才半个月,苏豆子就把京城给逛遍了。  哪里有啥哪里有啥,不仅比薛文瀚甚至比一些京城本地人都清楚。  第十五天,皇后终于舍得丢下了他的小知己,去冷宫见了薛文瀚。  冷宫里,薛文瀚已经做好了枕头,前些天就叫给他帮忙的小太监叫了皇上身边的刘公公,给送到尚服局去了。  去之前,薛文瀚给了小太监一张图纸,让尚服局的人照着那张图纸给枕头中间陷下去的部分做一个外套,里面再添加些增加柔软度的东西。  尚服局的人速度很快,第三天皇上的赏赐就下来了——皇后说的前黎王的宅子。  现在皇后来看薛文瀚,除了想看看薛文瀚的进度,还想问问薛文瀚为什么还不搬家。  ——毕竟,薛文瀚也刚刚到京城,对他自己买的那座宅子应该也没什么深厚的感情。  而且家里空空荡荡的,就一些家具,搬家的话应该也特好搬。  皇后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不搬家。  毕竟,搬了家对谁都好,不仅他去找苏豆子方便了,薛文瀚自己来皇宫干活也方便。  可薛文瀚就是不搬。  他都等了十几天了。  终于等不住,亲自出马来问了。  听到皇后的话,薛文瀚还楞了一下,心中给皇后在话痨的基础上又加了个爱管闲事的标签。  薛文瀚告诉他:“黎王那宅子已经很几年没住人了,我就算现在搬过去也没法住啊。”  不得先找人修葺一些吗?  “给你放两天假,你先去收拾宅子,收拾好,搬了家再回来做。”枕头做好了,其他的就不急了。  但在听完他的话,薛文瀚说:“两天不够。”  “不够?”又不让你自己修葺,你就找个人,有什么不够的。  “不够。”薛文瀚说:“最少得十天。”  “十天?你要这么多时间做什么?”皇后很是诧异,难道这货想自个去修?看着不像啊。  “黎王那院子长久没住人太阴冷了,我想做几个保暖的桌椅放进去,让屋子里暖和些。”薛文瀚说。  薛文瀚现在已经完全不拿他当皇后了,说话也不怎么顾忌。  “做桌椅,那你就在这里做吧。”皇后说:“刚好黄菠萝木前几天到了。对了,保暖的是黄菠萝木吗?”  “是。”薛文瀚说,目光扫过院子。  没看到黄菠萝木。  皇后看到他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这院子放不下,我就让人放在旁边那院子里了。”  说着,起身,带着薛文瀚去了隔壁的院子。  那院子也属于冷宫。  “就这……”皇后指了指院子里的木材:“黄菠萝木和胡杨都在这里了,用梨花木的人少,比较难找,等要等些日子。”  “不急。”薛文瀚说。  就你堆的这两院子木材,做好没有一年至少也得十来个月,一点都不急。  只是没想到梨花木竟是最难找的。  他觉得他们家附近特多梨花木的,不过薛文瀚没打算告诉皇后。  让他自个慢慢找去,分散一下闲的没事干的精力,要不然真烦死人。  薛文瀚说完,皇后“嗯”了一声,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薛文瀚说:“对了,有个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觉得豆子的根骨很不错,我想教他练武,豆子自己也同意了,但安哥儿说豆子是哥儿,想让我问一下你的意见,你怎么看?”  皇后说,一副你敢不同意,看我不弄死你的样子:“我给你说,豆子真的很有练武的天分,他虽然是个哥儿,但他的天分不该因为是哥儿就被抹杀。”  他把这件事情跟皇上说了,但被皇上给否决了,说豆子是哥儿。  不易学武。  他偏不认同,只要薛文瀚答应了,就算皇上不同意也没用。  他也会教。  他才管不着自己。  但苏豆子年纪小,若是家里人不同意,管着的话他也没办法。  所以,必须要薛文瀚同意。  “你说豆子有学武的天分?”薛文瀚笑了,问他。  “你说豆子有学武的天分?”薛文瀚笑了,问他。  他怎么没看出来苏豆子还有学武的天分,难道不该是话痨的天分吗?你们两个一大一小一起,就可以唱一台戏了。  人家人还要三个人,你们不需要。  两个人就足以。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皇后说:“我都练了三十年的武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你的眼光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家豆子以后有人带了。  因为这些天一直跟着皇后往外跑,他家到现在还没找到个带苏豆子的人,皇后愿意照顾,他家自然乐意之极。  所以,薛文瀚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好,那就让他跟着您学吧,什么时候找个时间拜个师。” 第103章 这么烦人?  薛文瀚歪着脑袋想。  大概是有钱了,有吃的,有喝的,不用为温饱操心了之后。  吃饱喝足,一天没事干闲的发慌,精力太旺盛就开始烦别人了。第八十四章   虽然骨折了,但薛文瀚这些天依旧没闲着。  ——给他自己家做家具。  经过一番和皇后激烈的争论, 终于达成了协议——薛文瀚在自己家干活, 皇后让人把薛文瀚需要的木材搬到了薛文瀚家。  薛文瀚对这个结果极其满意, 脸上的笑容都比前一天多了。  就连苏豆子在旁边叽叽喳喳的问他吃不吃喝不喝尿不尿出不出去的时候,薛文瀚都没那么烦了, 还特耐心的将苏豆子拉了过来,讲道理:“儿子, 问你个问题, 你今天早上吃了几顿饭?”  “一……吃小点心算吗?”  “算。”  “包子呢?”  “算。”  “糖葫芦呢?”  “不算。”  “喝小米粥呢?”  “等等,你今天早上吃了多少东西?”薛文瀚说着,手放到了苏豆子的肚皮上, 果然,圆鼓鼓的。  颇有些无语。  苏豆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回答他:“早上起来,喝了小米粥, 吃了灌汤包和花卷, 还吃了鸡蛋饼, 后来雪娘做了煎饺子, 我吃了两个, 又出去吃了糖葫芦喝了冰糖水, 回来还吃了点小点心……”  最后苏豆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是意识到他吃了很多, 而是发现薛文瀚的目光越来越诡异。  吓得苏豆子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想逃, 但又想到这是他爹爹,小心翼翼的伸手拍了拍薛文瀚的脸“爹,爹爹,你没事吧?”  “……”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才五岁,吃这么多……这确定不会成猪吗?  见薛文瀚不说话,眼神怪异的看着他,苏豆子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刚好这两天皇后跟他讲了妖精的故事,苏豆子就合理的怀疑他家老爹是不是被妖精附体了。  想到这里,苏豆子打了个寒颤,看向薛文瀚的眼神都变了,想逃,但大概可能想到这是他爹爹,又停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你还是我爹爹吗?”  “!!!”薛文瀚。  一阵无语。  突的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做了个凶恶吓人的姿势,薛文瀚压低了声音阴恻恻的说:“不是,我是一个刚死没多久……”  薛文瀚的话还没说完,苏豆子就吓得“哇”的一声哭了,一把推开了薛文瀚。  一边往门外面跑一边哭着喊:“阿姆,你快来啊,爹爹,爹爹他被妖精附体了。”跑的太快,还没注意,在经过门槛的时候还被跄倒了。  薛文瀚心里一慌,知道自己玩大了,连忙起身拄着拐杖跳过去,想扶起苏豆子,却见小家伙见他来了,吓得更厉害了。  睁大了眼睛,一边往起爬一边紧张的看着薛文瀚:“你别过来。”  说着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喊苏日安:“阿姆,你快去找小爷爷,让小爷爷来救爹爹。”  “……”薛文瀚。  果然,跟着皇后学不到好。  这特么说的都是些什么?  “好了好了。”薛文瀚放软了语气,跳过去将僵硬着全身的苏豆子抱在怀里,哄他:“儿子,你连爹爹都不认识了?”  “可是你……”苏豆子依旧僵硬着身体,哽咽着声音,眼睫上还挂着眼泪,紧张兮兮的看着薛文瀚。  “嗯,我怎么了?”薛文瀚问他,声音很轻。  生怕又把小家伙给吓哭了。  其实薛文瀚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苏豆子没有接薛文瀚的话,而是说:“小爷……”说到这里,苏日安来了。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到了:“喊我怎么了?”  紧随其后,人进来。  看见苏日安,苏豆子一把推开了薛文瀚,飞快跑过去抱住了苏日安的腿。  然后对苏日安说:“爹爹被妖精附体了。”一脸的委屈。  苏日安抬头看了薛文瀚一眼,薛文瀚也有些无奈,耸了耸肩。  苏日安嗤的笑了,蹲下去与他齐平,摸了摸他软绵绵的毛发,问他:“谁告诉你爹爹被妖精附体了。”  苏豆子挤着站在苏日安的双腿间,抱住苏日安的脖子,像是找到了庇护,终于放心大胆的看着薛文瀚说:“因为爹爹刚才的脸色特别奇怪,小爷爷跟我说这样就是被妖精附体了。”  “……”薛文瀚。  好你个皇后。  都教的什么玩意。  “……”苏日安,忍着笑,瞥了薛文瀚一眼,问他:“小爷爷还说了什么?”  “小爷爷说……”苏豆子扭过头看了苏日安一眼,后撒娇似得蹭了蹭苏日安,才说:“小爷爷还说他很厉害,要是碰到妖精了就叫我给他说。”  “!!!”妈的。  想揍人。  “还有呢?”苏日安继续笑着问,看向薛文瀚的目光颇有点幸灾乐祸。  “……”薛文瀚:我还能说什么。  “还有……嗯,还有小爷爷说叫我跟着他学武,以后也可以像他一样厉害。”苏豆子抱着苏日安撒娇:“阿姆,小爷爷还说了,要是我学会了武功的话以后就可以像他保护皇上爷爷一样保护你和阿姆了……”  “……”薛文瀚&苏日安。  两人无语。  苏豆子还在那里继续说:“阿姆,我想学武……我能不能跟着小爷爷去学武啊,等我学会了以后就保护你和爹爹。”说完,偷偷的看了薛文瀚一眼。  然后赶紧将自己藏在苏日安的怀里,就好像薛文瀚是大坏蛋一样。  气得薛文瀚骂了一声“小白眼狼”走过去一把就将他提了过来,苏豆子吓得“啊”叫了一声,大喊“阿姆”求救。  苏日安笑了,应着苏豆子的话说了薛文瀚一句:“你干什么?!”走过去,从薛文瀚的怀里解救出惊魂未定的小家伙。  揉了揉苏豆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豆子别怕,爹爹他就跟你开玩笑,不是妖精。”  “但是小爷爷说……”苏豆子替自己辩解,小爷爷说像爹爹那种突然不正常的反应就是妖精附体,要赶紧告诉他。  所以,苏豆子想了想,偷偷的凑到苏日安的耳边,用他自己觉得很小的声音对苏日安说:“阿姆,我们把小爷爷叫来让小爷爷看看。”  “……”你的这悄悄话声音太大了吧。  薛文瀚脸黑。  他觉得要是他那天早死了,肯定是被苏豆子给气死的。  苏日安没忍住“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看了薛文瀚一眼,后亲了亲苏豆子的小脸蛋,“儿子,你真是活宝。”  薛文瀚则黑着脸,“以后不许和江渊一起出去了。”  江渊是皇后的名字,苏日安不知道。  但听薛文瀚的语气,也知道他说的是皇后,当即就有些紧张的责怪薛文瀚:“在孩子面前你别乱说。”  苏日安的话音刚落,苏豆子就问:“阿姆,江渊是谁?”  “不是谁。”苏日安说着摸了摸苏豆子的脑袋,“别听你爹爹胡说。”  苏豆子“哦”了一声,后探究的看着薛文瀚,好似在确定薛文瀚有没有被妖精附体。  薛文瀚觉得他被苏豆子深深地伤到了。  “行了行了,你们出去吧,我要干活。”薛文瀚赶人。  苏日安在旁边没忍住“呵”的一声笑了,眼睛瞅向门外面“我记得木材都在院子里呢。”你打算要在屋子里干什么活。  “!!!”薛文瀚。  他被苏豆子气傻了。  “可是爹爹……”苏豆子大概是确定了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是他爹爹,犹豫了片刻,从苏日安的怀里挣脱出来,走到薛文瀚的面前,试探性的说:“小爷爷说让我跟着他去学武,你还没答应我呢。”  “……”薛文瀚:“这是你小爷爷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薛文瀚问,你这信息也太落伍了吧。  “前天早上。”苏豆子说,他记得好像是前天早上。  他忘了。  “等着吧,等你小爷爷来找你。”薛文瀚说了句,出门打算去干活了。  苏豆子愣了老半天,小小的脑瓜子里想:爹爹这是同意了呢?还是没同意呢?他为什么听不懂。  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便问苏日安。  苏日安跟他说:“你爹爹同意了。”  “哈哈哈。”苏豆子大笑了一声,高兴的喊道:“小爷爷太厉害了。”他那么早就猜到了爹爹会同意。  苏豆子现在不仅是皇后的小知己,还是皇后的小迷弟。  被皇后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美滋滋的。  也没谁了。  因为腿脚不方便,两套桌椅薛文瀚做了一个多月。 第105章 第一次有人到家拜访的时候,苏日安一脸懵逼,特别是那人说他是靖远侯世子的时候。  苏日安更是懵的不行。  他没接触过官员,唯二接触的就是官里头最大的皇上和皇后。  皇后又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根本没有可参考性。  皇上虽然严肃了点,但有皇后在旁边牵线搭桥,苏日安虽然觉得害怕,但没有觉得膈应。  可这眼前的靖远侯世子,苏日安觉得特别膈应。  尤其是他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大猩猩一般看着他,说“啊……原来你就是废皇子……不对,现在应该叫薛木匠了,你就是薛木匠的夫郎啊,长的可真够标致的……哈哈,你看这眼睛,你看这脸,真的,如果出去你不说你是哥儿,估计真没几个人把你认出来是哥儿……啧啧啧,薛木匠的眼光……真是……流放了一次,眼光都变得这么一言难尽了……”  就算再蠢,听到这里苏日安也知道他是讽刺他和薛文瀚的,更何况苏日安还不蠢,脸当场就黑了,连眼前的人是靖远侯世子都不怕了,直接喊徐伯:“徐伯,送客。”  “你,你赶我走……?”  靖远侯世子有些不敢相信。  老子可是靖远侯世子,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竟然这么跟我说话,当场气傻了:“现在的贫民都这么嚣张了吗?还是就你们一家这么嚣张?”  靖远侯世子大概真的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没被这么身份低贱的人说过,越想越气,越气脸越黑,最后连朝带讽的骂苏日安:“怎么,还是你是觉得薛文瀚给皇上做几件家具,皇上就会恢复他皇子的身份?别痴心妄想了,不可能的。”  “我没有想。”苏日安反驳他。  他也是看了半年铺子,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的,嘴皮子虽比不过苏日月,但也利索。特别是靖远侯世子说的人还是薛文瀚,是苏日安的逆鳞,苏日安更是半点不客气了:“不要枉自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到别人的身上,还是……你打算替皇上做决定?!”  “……”  苏日安这话吓了靖远侯世子一跳,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被皇上知道了,估计他的人头就要落地了,当即大声斥责:“贱种,你别血口喷人。”  看他有些恼羞成怒,苏日安顿了下,后继续刺激:“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不知道吗?要不你为什么说那么肯定的话?怕是皇后也不敢那么说吧!”  “你别胡说,你再敢胡说我弄死你。”靖远侯世子威胁。  他的威胁还真起了作用,苏日安不想因为一时的嘴快给自己和孩子惹来祸事。  特别是三个孩子。  最后,苏日安道了歉。  靖远侯世子特恶心的说他知道薛文瀚能做出有特殊功效的木具,让苏日安给他个,道歉,赔礼道歉,道歉的时候不应该赔礼吗?  苏日安虽然生气,但还是给了他个保暖的簪子。  一方面,一根簪子才一两银子——现在,苏日安已经不怎么在意一两银子了,因为人家有钱。  另一方面,保暖的簪子效果最明显,靖远侯世子虽然草包,但他肯定认识很多权贵,这样子也算是变相的替他们宣传了。  虽然这样有些恶心人。  但就像薛文瀚说的,做生意嘛,能屈才能伸。  但他忘了,薛文瀚在说这话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但我希望你一直开开心心的,如果可以一直伸着,屈的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做好了。”  并不是薛文瀚有多找虐,而是因为……有些事情对苏日安来说可能是屈,但在他的面前就不一定了。第八十五章   刚开始苏日安不知道,后来来他家的人多了, 苏日安才知道, 原来那静远侯世子是薛文瀚前未婚夫郎的现夫君。  听说是个什么官。  至于什么官, 苏日安就不知道了,他念书少, 对那些官阶名称听的稀里糊涂的,就算人说了他也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自然就谈不上记住。  苏日安思前想后, 在经其他来他家的人提醒, 总算觉出那人是来示威的了,不过大概是看自己太丑了,也就没有了后续。  反正, 后面静远侯世子没有再来过。  苏日安也就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倒是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来找苏日安买东西,刚开始苏日安并没打算卖,但他们的给价一次比一次高, 苏日安最终没忍住, 心动了。  以一跟簪子二百两起, 一个镯子五百两起的天价将家里剩下的几个簪子和镯子卖了出去。  晚上, 薛文瀚从宫里回来, 苏日安就拉着他美滋滋的说, 看起来可高兴了。  薛文瀚看着他,笑着道:“就你财迷, 几百两银子也不放过。”  “几百两, 几百两哎, 又不是一两二两,我为什么要放过啊,要不是没有了,我肯定还会卖的。”但是没办法,带回来的都卖出去了。  薛文瀚又忙着给皇上做事情,没空做。  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候,皇上给薛文瀚放了假,薛文瀚带着苏日安父子四人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吃饭,听到说书先生在说薛文瀚的事情。  他用的是化名,但稍微知道些薛文瀚事的,都知道是在说薛文瀚。  一家子刚到酒楼的时候,说书先生正在说薛文瀚沙场点兵的事情,绘声绘色,跌宕起伏。  就连薛文瀚这个当事人都差点信以为真了。  苏日安不知道这是在说薛文瀚,听到说书先生的话,还对薛文瀚说:“这平威将军还特厉害的。”  薛文瀚笑了下,让苏日安先点菜,他自个出去了。  找了酒楼的掌柜。薛文瀚找到掌柜的时候,说书先生刚说到流放的事情,前一秒还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后一秒就成了通敌叛国的逆贼了。  说书先生讲的精彩,下面好叫连连,薛文瀚的脸却黑成了煤炭。  薛文瀚离开京城时才十六岁,还没长开,现在已经二十三了。  别说芯子里换了一个人,气质不一样了,就连外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若非异常亲近之人,根本不可能认出他。  酒楼掌柜也就在薛文瀚凯旋归来时远远看过一眼,自然不认识薛文瀚。  听薛文瀚问:“你这说书先生说的书是谁编的?”的时候,还以为是同行。  看向薛文瀚的眼神瞬间不善了起来。  薛文瀚瞥了他一眼,指了指看台上的说书先生,“他说的这部书,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说了。”薛文瀚没打算暴露自己,只说:“虽然他现在不是皇子,被除了皇室身份,但你又如何敢保证皇上不念及血脉亲情呢?到时候你这样做就是藐视皇权了,不用我说藐视皇权是什么罪你应该清楚吧?”  “不可能。”掌柜的说,斩钉截铁。  “不可能?”  “不可能顾及旧情?”薛文瀚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皱了皱眉。  掌柜的也皱着眉,没回答薛文瀚的话,算是默认了。  薛文瀚“呵”的笑了,“既然不念及旧情,那为什么皇上会赦免了他的罪名呢?你记得他是以为什么罪流放的吗?”  “知道。”掌柜的说,气势明显弱了很多。  “那罪名都能赦免,你觉得皇上会不顾念血脉亲情?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你觉得你会逃得掉?”薛文瀚就是仗着掌柜的不了解皇上,也见不到皇上,才在这里胡说八道。  倒还真唬住了掌柜的。  因为还没讲到薛文瀚回京,而薛文瀚在楠木村的事情他们又不知道,也没有讲,所以苏日安也没有猜出来是在说薛文瀚。  见薛文瀚出去老半天才回来,苏日安还问他:“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慢啊?”  “爹爹。”苏豆子在旁边喊了一声。  薛文瀚应了苏豆子一声,在他两旁边坐下,后对苏日安说:“就去了一趟外头。”  外头,这里指茅厕。  苏日安“哦”了一声,也没有再问,跟薛文瀚说了他点了几个菜,薛文瀚一听,觉得不够又叫来小二,点了几个。  苏日安觉得多了,但想到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就没有说什么。  吃了饭,离开酒楼。  却在门口碰到了静远侯世子。  看到薛文瀚,静远侯世子要出口讥讽,却被和他同行的哥儿给拦住了。  那人对着薛文瀚笑了笑,叫了一声“薛公子”,闻言,薛文瀚瞅了他一眼,长得很不错的一个哥儿,不过他不认识,但还是礼貌的回了他一句。  后推着儿子,和苏日安一起离开。  薛文瀚一走,静远侯世子就按奈不住黑着脸质问身边的人:“你干嘛拦我?不会是心里还惦记着他吧?我告诉你……”  “你胡说什么呢?”那人的声音很轻,也没什么威严,可静远侯世子却在听到他的话后乖乖的闭上了嘴。  而与此同时,门外面,苏日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后回过头问薛文瀚:“夫君,那个白衣哥儿你不认识吗?”  本来苏日安是不认识他的,奈何这些天来他们家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跟他提起那个人,甚至还有人拿了画像给他。  苏日安想不认识都不行。  “我该认识吗?”薛文静觉得苏日安这话奇怪,转过头看了一眼,但刚才的地方已经没人了。  不解,又瞅了苏日安一眼。  就听到苏日安说:“没有,就是觉得他长得那么好看的,你应该认识。”  薛文瀚只当他吃醋了,“啧”了一声,颇有些委屈的说:“我连瞅都没瞅他一眼。”  见薛文瀚真没认出来,苏日安“嗯”了一声,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薛文瀚不认识才好呢。  很快就过年了。  薛文瀚他们现在在京城,这边也没个什么亲戚朋友,就一家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不过一家子在也就够了。  薛文瀚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很好——当然,如果能够回到他们的小村子,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不太可能。  皇上要做的东西,他才做了十一分一都没有。  一时半会回不了家。  过完年,眨眼就到了元宵节。  薛文瀚让雪娘她们带着苏豆子兄弟三个,自个和苏日安出去逛花灯去了。  苏日安是第一次逛花灯,现在的薛文瀚也是……不过他有原主的记忆,倒也不至于陌生。 第107章 但苏日安不打算告诉他,左右他而言,说:“没事,就路上碰到几个二流子欺负个小孩,就帮了下。”  “是这样吗?”薛文瀚微微皱了皱眉,问。  为别人的事情,把自己弄成这样。  薛文瀚不太赞同。  “是。”苏日安说,眼神乱闪。  看他那样,薛文瀚突然就笑了,笑得有点渗人,“你再说一遍是。”  “我……”苏日安抬头,对上薛文瀚的目光,有点泄气。  “好吧,就上次咱们去那酒楼,他们说你,说的特别难听,我就……”  “你就没忍住打了一架?”薛文瀚打断他的话,脸有些黑。  气苏日安太冲动,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也气那些人,更气的还是自己。  叹了口气,薛文瀚抱住苏日安,亲了亲他的脸,说了一句“对不起。”说的苏日安一脸懵。  为什么道歉啊。  明明是我……  苏日安想,还没想完,就听到薛文瀚说:“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更惭愧了,脑袋戳进薛文瀚的脖子里,闷闷的说:“是我,是我太冲动了。”  “你一个人去的?”薛文瀚问。  “……”苏日安身子一僵。薛文瀚大概猜到了什么,一皱眉:“带着团子豆糕一起?”  “是。“”苏日安的声音很小,几乎都听不见了,“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你……”薛文瀚你了一声,叹了口气,“下次别这样了。”  “找到了。”苏日安连忙保证,后解释:“和雪娘他们一起,不是我一个人。”  “和他们一起也不行,有些人不要命,往死打你怎么办?”虽然有些生气,苏日安带着孩子还打架,但看到他脸上的伤,薛文瀚还是没办法生起气来。  “我知道了。”苏日安的声音都弱了,薛文瀚放开他,又拉着他看了一眼,见人真没什么大碍才放心了。  “你放心吧。”苏日安说:“他们伤的比我还严重。”  “你厉害。”薛文瀚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就是……”苏日安解释。  “我知道。”薛文瀚说,又嘱咐他:“下次别这么冲动了,你要是有个什么怎么办。”  “我知道了。”苏日安这时候特别乖,但薛文瀚知道若是下次碰上他还是会动手的。  抬手刨了一把他的脑袋,“睡觉。”  薛文瀚不让苏日安去,自个却在休息的时候去了。  这一去,薛文瀚才知道那酒楼是靖远侯家的,也知道了他前未婚夫的事情。  整个人脸都青了。  薛文瀚以告官威胁,让酒楼掌柜找了靖远侯世子。  看到靖远侯世子,薛文瀚本来一赌气,没绷住笑了。  笑得放肆。  原以为苏日安是和酒楼里的侍卫和小二,没想到竟然是靖远侯世子。  给揍得鼻青脸肿的,相对于他,苏日安脸上的伤算是轻的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苏日安的力气本来就大,再加上天天干活,靖远侯世子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自然比不过。  看见薛文瀚,靖远侯世子的脸也特别黑,如果不是他身边的夫郎拉着,如果不是想到薛文瀚曾经赫赫的战功,他早就动手了。  但是,他怂了。  只阴森森的瞪了薛文瀚一眼。  小哥儿拦住靖远侯世子,对薛文瀚说:“薛公子,抱歉,我已经让说书先生停了那部评书了。”  “是吗?”薛文瀚冷笑:“我记得我年前已经跟掌柜的说过了,你们……才停。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是皇子了,就可以随便任由你们践踏了。”  薛文瀚咄咄逼人的话让小哥儿有些慌神。  恍然就想起了六年前……  六年,已经很久很久了,久的恍若隔了一辈子。  他们互许终生。  那时候,薛文瀚从战场回来,总是会偷偷来他家见他,但又不敢走正门,就从后面进,有一次被侍卫发现了,还以为是刺客……追了好久。  薛文瀚跑到他房间,他哥他们追过来,他没办法,让薛文瀚藏在床底下,再出来的时候,薛文瀚整个人都变成了土老鼠。  那时候,薛文瀚那么温柔。  后来,薛文瀚一家被流放……  他因为和薛文瀚有过婚约,没人要,后来在快要十八岁的时候,靖远侯央媒人上门给他儿子提亲,当时靖远侯是想让他嫁给他家庶长子的。  他爹爹虽然气,但如果他不嫁,官配的话可能只能当妾了。  他父亲答应了。  但就在他答应的第二天,媒人又来了,庶长子改成了嫡长子。  虽然嫡长子是个脓包,但嫡出怎么都被庶出好,而且还是世子,有爵位。  他爹爹几乎没有想就同意了。  虽然靖远侯世子是他以前连瞧一眼都懒的瞧的脓包。  可是没办法,他没人要。  而他,快十八岁了。  有时候他也恨薛文瀚,如果不是薛文瀚,他有才有色最终却只能嫁给个草包,但更多的……他恨他哥儿的身份。  唯一欣慰的一点就是他现在的夫君什么都听他的。  想到这里,又没那么难受了。  就如那本古书说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要是嫁给个有本事的男人,肯定不会听他的。  哥儿心里想着,就听到薛文瀚说:“我记得你们说的时候说了我上战场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皇子,而且先皇明令禁止了,不许拿皇室娱乐……”  “谁说你了,我们说的不是你。”靖远侯世子嘴硬。  他本来的目的是羞辱薛文瀚,战场虽然也有说,但那是为了对比,就一点点,主要还是说薛文瀚流放后落魄的事情。  没想到,还特受欢迎的。  而且,他不觉得那有什么。  但薛文瀚这么一说,他也有些没底了。  没想到,还特受欢迎的。  而且,他不觉得那有什么。  但薛文瀚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没底了。  先皇因为有人那皇室说评书,确实下过令不许拿皇室做娱乐。  但薛文瀚……这算吗?  他现在已经是平民了,不过战场的时候确实还是皇子。  想着,世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脑袋往薛文瀚面前一戳。  “还说我……你看看我,你看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是平民吧,你夫郎把我打成这样,殴打世子,是要坐牢的,你们会比我好?”  听到他的话,世子没看到薛文瀚生气,竟然看见薛文瀚笑了。  然后就听到薛文瀚用特别气人的语气说:“打的好。”  “你他妈……”第八十六章   因为小哥儿拉着,又态度特别好的赔礼道歉, 再加上静远侯世子伤的比苏日安还要严重, 薛文瀚若是再追究, 显得小气不说,而且最重要的, 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他现在就一平民, 最终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刚好家里苏日月来信了, 不知道谁代的笔,字写的还特不错的,很娟秀。  信上, 苏日月大概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告诉大家一切都好,说完又问薛文瀚他们什么时候回去,铺子里特殊功效的簪子和手镯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如果他们再不回去就没有了。  又说, 有很多人来找薛文瀚做家具, 有他们县的, 还有隔壁县甚至别的郡的, 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来找薛文瀚。  不过因为薛文瀚不在,全部被他给拒绝了。  说完了这事, 又告诉薛文瀚, 苏日辉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做家具了, 村子里有人想找苏日辉做家具,但因为之前薛文瀚规定不准接私活,就没有做。  又问薛文瀚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他要不要在镇上先物色物色卖家具的铺子之类的。  最后的最后,苏日月告诉薛文瀚。  周树娶了徐桥。  在衙门里已经登记了。  不过因为薛文瀚和苏日安没在,没有拜天地。  大概是害怕薛文瀚想起之前的事情生气,苏日月又特地强调了一下,是周树自己提出来要娶徐桥的。  又因为薛文瀚他们不在。  他爹爹就代替做了主,同意了他们的亲事,给他们到衙门登记了。  说完这些,苏日月才问薛文瀚他们在京城怎么样?京城有没有很繁华,有很多好玩的……一系列问题。 第109章 他害怕惹事,避开了薛文瀚的前未婚夫。  结果最后却把这笔账记在了薛文瀚的头上,特别是前不久得知苏豆子是薛文瀚的儿子后,虽然没有明着动手,但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跟那群小孩提起薛文瀚的身份。  说苏豆子是叛党之后之类的。  小孩子们很容易挑拨,没几次,大家就不待见苏豆子了。  就连以前和苏豆子玩的最好的薛鸿宇都不和苏豆子玩了,甚至天天嚷嚷着要换伴读。  听到这里,薛文瀚突然特别特别后悔他做的这个决定。  但让皇后帮忙是他提出来的,就算皇后脾气再好,再好说话,他这样换来换去的皇后肯定也不高兴。  刚好,五月份的时候,苏日安他奶奶去世了。  薛文瀚那头也刚把楠木的家具做出来。  便告了假,带着苏日安和苏豆子还有团子豆糕一起回了楠木村。  按理,薛文瀚和苏豆子还有团子豆糕是不用回去的。但苏豆子的事情,薛文瀚想缓缓,给小孩换个环境……要不然,长此以往,他害怕小孩心里会出问题。  而且他也需要抽时间多和小孩互动互动。  让小孩知道,他爹爹没有反叛。  要不然,他在苏豆子心中的形象就是叛徒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  薛文瀚刚说的时候,皇上和皇后都不同意。  因为夏天到了,薛文瀚还没做任何黄菠萝木的东西。  最终,薛文瀚加班加点花了七八天的时间做了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  本来皇后是想让薛文瀚做床的,但薛文瀚知道做了床肯定还要做椅子,因为床只能呆在屋子里,不能拿出去。  所以,他跟皇后推荐了桌子和椅子。  皇后看了薛文瀚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同意了。  做好了桌椅,薛文瀚带着苏豆子去和皇后告别。  见到皇后,苏豆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话特别多。  但作为父亲,薛文瀚却敏锐的发现,小家伙在讨好皇后。  把皇后惹得哈哈哈哈直笑。  薛文瀚不知道他是基于什么目的讨好皇后——但薛文瀚希望他是因为喜欢皇后讨好皇后,就像他平时在家里会下意识的讨好苏日安一样;而不是因为皇后这个身份去讨好皇后。  这么小的小孩子,薛文瀚还是不希望他承受这些阴暗的东西。  出了宫,薛文瀚将苏豆子抱起来。  小家伙有些不愿意。  扭了几下,见薛文瀚坚持就不动了。  薛文瀚将他的脸拉过来和自己对上,问他:“刚才为什么说假话?你明明不喜欢藕片,为什么还说最爱吃?”  苏豆子抬头快速的看了薛文瀚一眼,复又低下了头去,没说话。  老半天,大概是车内的气氛太过压抑了,小家伙突然伸出手来抱住了薛文瀚的脖子,喊了一声“爹爹”后将自己的小脑袋窝在了薛文瀚的脖子里。  但就是不说说假话的原因。  薛文瀚重新将他提出来,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看着他。  看着看着,小家伙竟然哭了。  这一下子把薛文瀚给吓着了,连忙问:“怎么了?”  可刚才口吐莲花逗的皇后哈哈哈直笑的小家伙,这会儿嘴巴却像是被锯了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把薛文瀚给急的。  苏豆子这一哭,就哭到家了。  薛文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回家。  这件事情就被搁浅了。  回到家,家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薛文瀚说不让种地了,福伯还是把地种上了,说是不种地放着也是浪费。  学堂开起来了。  教书先生是薛文瀚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不对,应该说是薛文瀚以前认识的人认识的一个秀才。  年纪比较大了。  考了很多年也没考上个举人。  以前一直想着考,今年才歇了心思,刚好薛文瀚央人找夫子。  虽然薛文瀚现在不是皇子了,但老百姓不知道,再加上太监的那一句话……秀才觉得给楠木村教书很光荣的。  就答应了。  现在教文韵柳儿他们。  薛文瀚一回到村子,就把豆子送去了学堂。  在京城在怎么好,都不如在村子里自在。  没几天,苏豆子又变成了野孩子。  只是,到底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比以前乖的多了。  也不怎么烦人了。  其实,如果可以,薛文瀚是不希望他改变的,他希望他儿子永远快快乐乐的,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人可以控制的。  薛文瀚到底没有从苏豆子的嘴中问出来他为什么说谎,骗皇后说他也喜欢吃藕。  因为在京城里多呆了十多天,又在路上花费了一个多月,再加上信件送来时的时间,薛文瀚他们到楠木村的时候,老太婆已经下葬了快两个多月了。  福伯把下葬花费的银子跟薛文瀚汇报了一下。  八百文。  按理,是用不了那么多银子的。  村子里老人去世,总共花费一两银子已经算是多的了,有些老人去世,几十文银子买一卷席就埋了。  也不是不可以。  但苏世亮不行,说钱太少太寒酸,又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最后告诉大家,一人要八百文。  最后一次一起过事情,而且是丧事,苏世平不想和他计较,就答应了。  苏世平都答应了,福伯一个下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就把钱给了他。  二两四百文的银子,在物价那么低的情况下,就算做一桌子全肉宴都没问题,但苏世亮家采办来的……肉食就一个猪肉,这猪肉还是和大白菜一起炖的。  白菜占多数。  福伯都不好意思吐槽。  见过抠门的,没见够这么抠门的。  现在都成了村子里的笑话,薛文瀚他们才去的第二天,四婶就跟苏日安说了,苏日安听了后脸色有些精彩。  但他终究是小辈。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就算有意见也没用了。  薛文瀚他们从京城出发的时候是五月份,到家的时候已经六月底了。  村子里的人们都去地里干活去了。  路边,只有上了年纪干不动活的老人,和零星几个没去学堂的小孩。  到春丽家门口的时候,苏日安还特意把脑袋伸出马车窗外瞅了一眼,文韵和柳儿不在。  以往,他每次回来文韵和柳儿都在春丽家门口玩。  “看来文韵和柳儿也去学堂了。”苏日安收回目光,对薛文瀚和苏豆子说。  “年龄到了。”自然就去学堂了。  晚上,苏世平家一家子都来了,大人小孩甚至就连牙牙学语的文宁都跟着来了。  薛文瀚要去宫里干活,苏日安一个人待在家里。  特孤单的。  现在看到苏世平他们,苏日安很高兴,连忙就将他给苏世平和何建宏,还有苏日明三嫂以及孩子们买的东西拿了出来。  苏世平的是一个烟斗,特别好看的那种。  价钱也不便宜,花了苏日安五十多两银子。  不过苏日安没敢跟苏世平说,说了苏世平肯定得唠叨很久很久。  给何建宏的是一对耳环,翡翠的。  苏日安告诉何建宏是苏豆子挑的,何建宏抱着苏豆子亲了一口,亲的苏豆子脸红的像猴屁股。  一直扭着身子不让亲。  扭来扭去的,把大家给乐的。  苏日月三兄弟加李辉四个,全部是梳子,玉的。  三嫂是一套胭脂水粉。  文韵柳儿是文房四宝,文宁是长命锁,纯金的。 第111章 听到苏日月在苏日安的话后乖乖的说:“我知道了,我以后尽量不生气。”  苏日月不敢说的太绝对,因为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  就像前些日子,李辉把他买的果脯拿给他大哥家的孩子,给他一点点都没剩,他就差点气炸。  还好李辉认错态度特别好,任打任骂。  要不然,就他这小暴脾气,还不得气死。  吃完饭,直接回家。  家里。  苏日安没看到团子和豆糕,问了才知道,薛文瀚带着豆糕和团子与徐桥一起去了村口作坊。  “什么时候去的?”苏日安问,寻思着要不要去把团子豆糕抱回来。  “刚去没一会儿。”红娘说:“本来老爷说让我带着小少爷们,但团子小少爷哭的不行,没办法,老爷就带着一起去了。”  红娘解释。  苏日安“嗯”了一声,问红娘:“夫君他有没有给你们礼物?”他们来的时候给福婶他们都带了礼物。  礼物不贵,但是他们的一点心意。  红娘一愣,后有些不好意思,说:“没有。”  “这个人……”苏日安低喃了一声,对红娘说:“你过来跟我拿。”  红娘跟过去,苏日安给了他一根簪子,纯银镶玉的,样子特别好看。  红娘很喜欢,连连跟苏日安道谢。  见她喜欢,苏日安也有些高兴:“我害怕你不喜欢呢!。”  “没有没有。”红娘连连说:“很喜欢。”  “喜欢就好。”  家里除了红娘就福婶一个女人,福婶年纪大了,苏日安买给她的虽然也是簪子,不过银上面镶嵌的是翡翠。  绿绿的翡翠镶嵌在纯银的簪子上,戴在头上也特别好看。  福伯喜欢喝茶,苏日安就给他买了一块砖茶。  大概是因为依着每个人的喜好买的,每个人都很高兴。  就连周树和徐桥也是,苏日安给他们挑的是一对玉质的项链。  刚好,他们还没成亲,他两的东西就稍微贵些。  不过,他们也看不出贵贱。  只觉得,苏日安给的东西不会差——也确实,苏日安给他们的东西,比他们自己用的质量好了不知道多少。  给了红娘他们礼物,苏日安拿了点吃的,去村口作坊。  在路过村口学堂的时候,刚好学生们休息。隔着门,苏日安看到豆子和柳儿坐一块,豆子说了什么,柳儿在笑,豆子自己却没笑,眼睛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苏日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什么也没看到。  文韵和其他几个小汉子在一边玩,不远处的台阶上,几个小哥儿小姑娘正看着他们。  几个小孩子玩的太开心了,苏日安在门口站了老半天都没有人发现他。  到苏豆子看到的时候,夫子已经来了。  苏豆子只能垮着脸,恋恋不舍的进了学堂里面。  苏日安笑了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苏豆子和柳儿一起对苏日安笑了下。  这一笑,就把夫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夫子转过脸,看到苏日安,狠狠地瞪了苏日安一眼,凶道:“我要教学呢,你干嘛呢,一边去……穿的人模狗样的,不去干活,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人。”夫子后面的话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  但,苏日安以及苏豆子柳儿都听到了。  苏日安还没说话呢,苏豆子就站出来反驳他:“你不许这么说我阿姆,我阿姆不是坏人!”  “对,我五姑姆不是坏人!”柳儿也附和,说完还瞅了豆子一眼,特骄傲。  夫子说他,本来苏日安还有一点点不高兴,但听到他后面的自言自语,以及豆子柳儿维护他的话,突然就不生气了。  还被惹笑了。  “……”夫子。  看了一眼苏豆子,这小孩他认识,薛文瀚今早才送来的。  薛文瀚还给了他二两银子。  想记不住都难。  听说刚从京城回来,以前在京城的私塾里启过蒙。  京城私塾的夫子,怎么着也得举人吧?——一想到这些,再加上薛文瀚的那二两银子,夫子就有些气短。  还好,薛文瀚没告诉他苏豆子读的是宫学,夫子全部是进士,状元榜眼亦在其中;要不然以老夫子考了一辈子的执着,还不得激动死。  还好,薛文瀚没有说。  老夫子也没有特别激动。  他在听到苏豆子的话后就猜出了苏日安的身份。  难怪没有去下地,没有穿庄稼汉穿的短褂,而是穿了长衫,还是特别容易脏的月白色。  想到这个,夫子不得不感慨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因为薛文瀚一个,现在连楠木村都不同往日了。  听说给薛文瀚看店的一个无父无母只有爷爷的小孩都盖起了砖瓦房。  现在不仅楠木村,白杨沟,甚至就连镇上的小姑娘小哥儿们都想嫁给他。  不过据说小孩以年纪太小等几年为由拒绝了所有的人。  “抱歉,打扰你上课了,我这就离开。”就在夫子神游的时候,苏日安说道。  一句话,将神思远游的夫子拉了回来,他点点头“嗯”了一声,后又说了句:那我去上课了。”才进了教室,吩咐学生们:“都坐好坐好,上课。”  这里的学生大部分很乖,有一半个调皮的,打几顿后也全部都乖了。  他一句话坐好下去,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坐的端正。  不知道是心里滤镜还是怎么的,夫子总觉得,苏豆子坐的比其他人端正,比其他人看着赏心悦目。  心中喟叹了一声:果然,京城的私塾和我们这小山沟的私塾就是不一样。  叹完,夫子又想,要是他从小就在京城里读书,会不会考上举人。  想着想着,突然又醒悟了。  暗骂了自己一声,想什么呢,都这么老了,不想功名了,教书,好好教书,自己考不上举人,教出几个举人也是不错的。  然后,夫子就开始认真的教书了。  夫子讲的东西苏豆子以前都学过,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苏豆子的态度却很端正,乖乖的坐着,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也没有抢白惹夫子生气,安安静静的听夫子讲课——这是他在宫里学到的,要藏拙,因为风头太盛会被揍。  课上听得认真,就连夫子都夸从京城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转眼放学苏豆子就告诉薛文瀚:“爹爹,我不去上学了。”  薛文瀚皱着眉,问原因:“原因?”  “他讲的我都学了。”苏豆子说。  “再学一遍。”薛文瀚直接否决了他不去学堂的提议:“同一样东西,每个老师……夫子的理解不一样,你应该多听听他们的,然后在他们的基础上找到自己的理解。”  说完,不等噘着嘴的苏豆子回答,薛文瀚又问他:“不说其他,就今天夫子上的课,他讲的和你以前的少傅讲的一样吗?”  “不一样。”苏豆子摇了摇头。  “对。”薛文瀚说:“同样的事情,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你应该多听多看……等过些天我给你买些书回来你看,看得多了听的多了,就有自己的理解了,千万别因为自己学过骄傲自满知道了吗?”  “知道了。”苏豆子说,也不知道真知道了还是假知道了,反正之后又去上学了。  也没有再提不去学堂的事情。  文化课方面,苏豆子跟着夫子学,薛文瀚原以为他回家后就不练武了,没想到小家伙对武功还挺感兴趣了,每天清晨一大早就起来练皇后教他的东西。  苏豆子第一次天蒙蒙亮在院子里练武的时候,把起来给马给草料的福伯还吓了一大跳。  福伯年纪不小了,瞌睡较年轻人少,从知道苏豆子早起练武后也就早早的起来陪着苏豆子,给苏豆子倒杯水,递个毛巾,满脸的欣慰。  如果不是苏豆子不允许他到处炫耀,估计现在村子里都人尽皆知了。  福伯是真的很高兴有这么个勤奋的小少爷,特别自豪。  薛文瀚也自豪,但他其实并不想让苏豆子练武,为此事还跟苏豆子谈了一次心,让苏豆子不要练武了,结果苏豆子的回答把薛文瀚一个大男人给弄哭了,苏豆子说话:“我要练武,以后当将军,打胜仗,告诉皇上爷爷,我爹爹不是判贼。”  “这些都是谁给你说的?!”薛文瀚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了亲。  苏豆子躲了一下,没躲开,就不躲了。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薛文瀚的话,薛文瀚又问了一遍。  苏豆子的嘴又像是被泥封了,一个字都不说。  薛文瀚看了他老半天,将他抱上来坐到腿上,问他:“那你知道哥儿当兵要家里人同意了才行,不同意军营是不会收的吗?你要是不告诉我谁跟你说的,我不同意你去当兵,你说他们会要你吗?”  “……”苏豆子没说话,盯着薛文瀚,眼睛里满是委屈,看着看着眼泪就出来了。  薛文瀚虽然有些心疼,但想到他打听来的那些事情,要是苏豆子一直不愿意跟他说,一直压在心里,万一出了问题,他就又忍着。  由着苏豆子滴答滴答的滴眼泪。  滴着滴着,苏豆子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薛文瀚的脖子,“他们说你是判贼,杀先皇没杀成被流放到了我们这里,他们还说我是杂种,哪个少傅还不让我上课……”  小家伙越哭越厉害,哭到最后都快要哭断气了。  “……”薛文瀚差点气死,脸黑成了煤炭,问了一句:“你怎么不给我说。”说完后又问苏豆子:“是那个少傅?”  他现在是平民,没什么权势,但‘薛文瀚’和他爹以前留下的势力并没有被铲除干净。  若他想用,也不是不可以。  但,不到万不得已,薛文瀚并不打算与那些人联系。 第113章 她还真见过那种傻缺。  孩子快出生了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红娘热心的叮嘱,徐桥的脸却刷的一下子白了,后低垂着头老半天才道:“他说要等拜了天地才……”  徐桥的话没说完,但大家都猜到了他话中的意思,红娘特别惊讶:“也就是说你们还没……”说着,红娘的眼睛上上下下从徐桥的脸上扫过。  扫的徐桥臊红了脸。  苏日安也问他:“你们不会是等着我们吧?”  徐桥抬头分别看了两人一眼,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是回答红娘也是回答苏日安。  苏日安直接被弄笑了,“我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了,那要是我们一直不回来呢?”  “不可能。”徐桥反驳。  怎么可能一直不回来呢,如果一直不回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周树不做,他又不能拿着刀子逼他做。  徐桥本来就因为长相自卑,周树不做,时间久了他只当是他不好看,周树不愿意,就更不可能提要求了。  甚至,有时候徐桥会生出,周树答应和他成亲是因为可怜他的想法。  幸好,他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要不红娘不得骂死他。  一年那么多官配的哥儿,周树怎么没可怜别人,就可怜了他了。  “行啊,等忙完这一阵子,我找人帮你们算算,挑个好日子,给你们拜堂,让你们洞房。”苏日安笑着对徐桥说。  徐桥低声,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旁边红娘恨铁不成钢:“你啊,都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了吗?”那要是老爷小老爷在京城待几年,他两就打算盖着被子纯聊几年的天?  周树也是。  怎么忍得住?  想着,红娘抬头瞅了徐桥一眼。说实在的,徐桥若是个汉子的话绝对会有很多姑娘哥儿愿意嫁给他。长相虽不算顶尖,但绝对在好看的行列,但……这是哥儿,就有些太粗壮了。  想到这里,红娘又下意识的看了苏日安一眼。  不看不要紧。  这一看,红娘就发现苏日安和以前不一样了,身上多了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红娘没读过书,不知道怎么形容,就觉得现在的苏日安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柔。  明明还是同一个人,明明还是那一张脸,可是现在看着就是觉得比以前柔和了很多,也没有以前那么阳刚了。  特别是他扭头看豆糕和团子的时候。  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温柔。  温柔的让红娘都忘了他长着一张和汉子差不多轮廓的脸。  ‘大概是孩子的原因?”红娘在心中想。  不是有句话说:再阳刚的哥儿和女人,有了孩子也就变温柔了吗?!  大概是这样。  红娘心里想。  但想到以前苏日安也有孩子,就有些不确定了。  又觉得是苏日安去京城的缘故。  红娘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已经到了镇上。  苏日安和徐桥换过来,徐桥去车马行寄马车,苏日安和红娘抱着团子和豆糕去了铺子。  今天不是集,铺子里却又很多人。  门外都排着队了。  红娘被这阵势给吓着了,她以前跟着来过一次铺子,但那次门庭清冷,几乎没什么人,她还想这样会不会亏本。  可今天……  “小老爷,这……”  苏日安笑了下,说:“没事。”估计苏日月又搞了什么名堂,要不然就算是“京城最新流行的款式”也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毕竟他的那个“京城最新款”是假的。  只要以前买过的人,一对比就知道了。  想着,苏日安对红娘说:“咱们先去小院吧。”这里人太多,太吵了,团子都被他们吵醒了,软绵绵的喊了苏日安一声“阿姆。”  苏日安“哎”了一声,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团子咯咯咯笑着。  苏日安扭头看了一眼红娘怀中的豆糕,豆糕睡的香甜,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红娘见苏日安看豆糕,笑着说:“豆糕小少爷比团子小少爷能睡。”  苏日安“嗯”着跟红娘说:“这小家伙猪一样,一天十二个时辰,七八个时辰在睡觉,也不知道像了谁。”  明明他和薛文瀚都是勤奋的人。  苏日安刚说完,团子就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像是在反对苏日安的话,可惜他的年纪太小,语言表达能力太差,苏日安没听明白。  红娘笑了笑,回了苏日安一句,两人抱着小孩到小巷子的院子里。  因为苏日月他们会住,院子一直有打扫,很干净;主屋红娘她们也会定期来打扫,里面的东西很整洁,苏日安夸了红娘一句,后从红娘的手中接过来豆糕,让红娘铺床。  苏日安抱着两个孩子,时间久了会累,红娘“好”了一声,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了铺盖,快速的把床铺好。  苏日安站在旁边,看她拿出铺盖,问了一句:“被褥晒过吗?”被子是去年刚把院子买下来的时候买的,一年不盖,不晒的话会很潮。  大人倒还能凑合,小孩的话皮肤娇嫩,害怕起红疹。  “晒了。”红娘说:“前些日子您们写信说回来的时候就晒了。”  说起写信,苏日安突然想到他们都不认识字,便问了红娘一嗓子:“信是谁写的?”  “徐桥啊。”红娘说,说完像是想到苏日安还不知道这事,又给苏日安解释:“徐桥以前念过学堂,认识些字。”  “这样……”苏日安呢喃了一声,将豆糕和团子放到床上:“那徐桥家以前应该挺不错的。”  “不错有啥用呢,受了灾还不是都死光了,最后……”沦落到给人当下人,红娘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人是他们的东家,又连忙道:“不过徐桥也是幸运的,遇到了你和老爷,要是被其他人买去定会受不少的罪。”  徐桥长得像汉子。  一些女孩哥儿们做的事情肯定不会让他,比如大户人家伺候老爷夫人小姐少爷这类活,肯定没他的份;这样他就只能跟着汉子们一起出苦力干活了,偏偏他又是个哥儿,力气比不上汉子。  一次两次,时间久了主家肯定会嫌弃。  到时候,大家也跟着不待见。  会很难过。  苏日安没想这些,他皱着眉,有件事情想不通:“既然识字,为什么不去找个账房做呢?”却把自己买到牙行了。  苏日安对这种做法不是很赞同。  “哎呦,我的小老爷哎……”红娘一副你不知人间疾苦的表情:“账房的活那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徐桥找了,但小铺子里都是老板自己当账房,大户人家的铺子里,账房也是人家自己培养的。不说其他,就你……如果现在门外面有个陌生人说他识会算账,想给你当账房,你会要吗?”  “……”苏日安语塞。  如果来这么个人,他定然不会要。  账房,这是管钱的,随便找个人谁放心。  看苏日安的表情,红娘知道苏日安明白了,就没有再说,替豆糕把刚尿湿的尿布换了。  后伸手在团子的□□里摸了一把,小家伙的裤子是干的。红娘犹豫了一下,后抱起团子,想给团子把尿。  但刚被抱起,团子就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扯着身子不让红娘抱。  红娘有些无奈,以前的时候团子小少爷明明挺乖的。  怎么从京城里回来后就这么认生了。  死活不让她报。  红娘没办法,只好把他交给苏日安,苏日安抱着他哄了老半天,才把小家伙哄好了,苏日安对红娘说“你在这里等着豆糕醒来,我带团子去铺子里看看。”  “好。”红娘应答。  苏日安带着团子去铺子里,都已经快到下午了,铺子门口还排着很长的队伍。  苏日安有些好奇苏日月在弄什么。  抱着团子走过去,还被排着前面的人以为是插队的,训了一顿。  训的苏日安特别尴尬,直到苏日安转过脸去,那人认出了苏日安,后又连连跟苏日安道歉:“抱歉苏老板,我没认出是您,以为是插队的。”  “没事。”苏日安说着,从那人让开的路上走了过去。  进到铺子里,苏日安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排队了。  因为苏日月正在以旧换新——当然,针对的是特殊功效的簪子和手镯。  比如之前买的簪子,现在只需要补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可以拿到一根全新的簪子了。  簪子的功效也可以自由选择。  除此之外,簪子也可以换镯子,补差价;镯子也可以换簪子,换成多个;但镯子换簪子,簪子换镯子的人特别少。  因为价钱相差太大。  镯子换镯子和簪子换簪子的人很多的。  苏日安抱着团子在一边站着,看着,想看看苏日安是怎么弄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但直到人都走光了,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问了苏日月才知道。  是因为苏日月告诉他们,簪子和镯子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才会有特殊的功效的,这种功效是有保质期的,不换的话时间久了特殊功效就消失了。  再加上,换的话只需要补很少的钱就可以随便换成其他的东西了,比如有人冬天买了保暖的,夏天了就可以换成降温的,秋天就可以换成缓解疲劳的…… 第115章 “那要是早上来的早,晚上回去的晚呢?”两个小年轻里面的其中一个笑嘻嘻的问。  “随你。”薛文瀚笑了,看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如果你们想快些学好的话,可以提前来练习,晚上加班的话油灯以及木料我们都免费提供给你们,只要你们学好。”  说完,薛文瀚顿了下,又鼓励他们:“都加油,等你们学成,可以自己独立做家具了的时候就可以和小辉一样做家具出售了,到时候月钱底钱会涨,还有奖金。到时候月钱加奖金下来,一个月至少是你们现在月钱的四五倍。”  “这么多……”听到薛文瀚的话,不仅两个小年轻,就连那个三十多岁的爷爷都非常震惊。  要知道,他们这里到镇上去干苦力,一天干五个时辰,一个月下来才几百文的银子。  他们现在是三百文和五百文,四五倍的话那至少也有一两多。  想想,大家都激动了。  没有人怀疑薛文瀚说的是假话,苏日月和苏小名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苏小名家都盖起了砖瓦房,大家可羡慕了。  好多人想来薛文瀚这里干活呢。  只是薛文瀚要的人少,大家也只能干着急。  除了检查苏日辉他们的作业,薛文瀚也一直在做簪子和手镯,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将接下来半年需要的簪子和手镯做好了。  就在薛文瀚想着再做几套家具的时候。  宋成林和徐宁泽来拜访薛文瀚了。  当然,他们是微服私访来的,奈何他们的行踪不太隐秘,被县令知道了,他们前脚刚到薛文瀚家铺子,后脚县令就来了。  与县令一同来的,还有几个据说是县令在京城的亲戚。  看到那亲戚,苏日安认出他们几个是他们首饰铺子刚开张没多久,向他们订购了一大批手镯和簪子,要他们在一个月内赶完的那几个人。  苏日安有些惊讶。  那几个人也像是没想到会来他们铺子一样,很诧异。其中一个看着年纪很小的小汉子还走出来和苏日安打招呼:“没想到小堂叔说的是你们家啊,我应该想到了……”  可惜,他就是没想到。  说完,又猛地看着苏日安夸赞到:“你们做的那簪子和手镯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奶奶他……”他还要说什么,但被他身边的‘小堂叔’给拦住了。  后他‘小堂叔’也就是县令,上前向宋成林和徐宁泽行礼。  那几个年轻人听到徐宁泽和宋成林的身份,也都非常诧异。  不过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倒不至于乱了分寸,诧异也只是一瞬间,后面几个人纷纷向宋成林和徐宁泽行礼。  两人嘴上应着,心里却有些不高兴。  他们出来的事情,出了家里的人,就只有衙门几个亲信知道,可现在这个小县令居然知道他们的行踪,还跟了来。  足以看出,他们身边有这人的人。  想到这里,两人的心情哪里还会好。  如果不是在薛文瀚的店里,估计都发火了。  小县令大概是察觉到了宋成林和徐宁泽的不悦,连忙解释了一遍:他本来是来体察民情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两位大人,实在是有缘,之类的话。  这样的解释虽然听着不可行,但两人心里还是好受了一点点。  有点自欺欺人。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就算死宋成林和徐宁泽,一个座位监御史,一个作为郡守也是不可避免的。  后面薛文瀚带着宋成林和徐宁泽还有小县令去了镇上最好的那家酒楼。  苏日安和苏日月还有徐桥苏小名他们几个则在店里招待县令的那几个亲戚。  他们来自京城,走南闯北,什么好吃的东西没吃过,小镇酒楼里的东西并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兴致,倒是薛文瀚家铺子里的东西让他们颇为感兴趣。  他们是商人,专门做和外邦的生意。  上次他们将从薛文瀚他们这里拿走的簪子和手镯以天价卖给了外邦,赚了个金箔满盆,本来他们就想着等过些日子再来薛文瀚这里一趟,多进些货回去,继续拿到外邦去卖。  这次来看小堂叔,听说小堂叔要来这里,他们想到他们需要进的货也只有这里有,就跟着一起来了。  现在小堂叔他们去谈他们的事情了。  他们几个自然就开始看起了让他们感兴趣的簪子和手镯。  期间,不断有问题提出来。  问他们为什么制作簪子,只做手镯,问完在听到苏日安说还有可以让小孩提高智商的木具时,其中一个身着青色外袍的年轻人立马问苏日安:“可以提高小孩智力的,那你们怎么没多做些?……不,你们怎么没做?”  他巡视了一圈,好像苏日安他们这铺子里就没有核桃木的。  苏日安噎了一下,想告诉他:因为他夫君没做。  不过最终他什么都没做,那人也没追着不停,又对苏日安说:“其实给小孩的东西你们可以考虑做人偶玩具之类的,我觉得这特不错的。”  苏日安:“嗯”了一声,告诉他:“我夫君回来了我会跟他商量。”  之后苏日安又跟他讲解了一下东西。  最后走的时候,那些人说想要五百根簪子和一百个手镯,但是被苏日安给拒绝了,只跟他们说:“这么多簪子我们暂时拿不出来,你们想要的话可以预定。”  “预定?”那些人看着特想要的,脾气也还算好:“预定的话需要多久?”  “时间不确定。”苏日安看着他们,认真耐心的说:“因为我夫君最近在给宫里做东西,这次我奶奶去世回家省亲,只请了半年的假,到了就得回去。你要是要的少的话,他可以帮着能赶些,但你要的太多了,时间不够。”  “……”皇宫。  他们想起了京城里的那个传闻,本来他们还以为是传闻,没想到竟是真的,看向苏日安的眼神都变了。  有些诡异。  苏日安被看得尴尬,干咳了两声,后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几人里面,一个看着应该是掌事的人走过来和苏日安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少要些,簪子一百根,手镯……”  “手镯最多只能拿十个。”苏日安替他说了:“现在我们回家省亲已经三个月了,再多了做不出来。”  “……十个也太少了吧。”  “时间不够,做不出来。”苏日安还是那句话,其实以薛文瀚的速度,就算做一百个手镯也没问题。  但是苏日安记得以前薛文瀚跟他说过,不能让他们觉得他做簪子和手镯太容易,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会拼命压价。  除此之外,苏日安也不想薛文瀚那么累。  本来在京城的时候给皇上做那些东西就已经够累了,现在回家还忙,至少得留点时间休息吧。  继续薛文瀚说的:钱永远赚不完。  那人没法,谁让薛文瀚的另一个客户是皇上,就算给他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跟皇上抢啊。  答应了数量,到说价钱的时候了。  苏日安突然拦住了要说的苏日月,对那几个人说:“价钱这事等夫君回来了再和你们商量。”  “那定金?……”他们害怕苏日安反悔。  生意人讲求诚信,只要交了定金拿到了契约,他们就得遵守契约,可若是没有契约……事情就永远有变故。  他们做生意,在这方面吃了很多次亏。  所以,现在就想把定金交了,把事情定下来。  但苏日安却告诉他们,等薛文瀚回来,商量了价钱,再写定金。  几个人有些不悦,最终还是掌事的那个安抚了几个年轻的,跟苏日安他们道了别,带着几人离开了铺子。  几人一走,苏日月当即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五哥,我看他们想做的量特多的,为什么不让五哥夫做啊,以五哥夫的速度,这三个月做这么多完全没问题。”  “因为我们之前告诉他们,做这些很吃力很麻烦很费时……”苏日安连用了三个很,后又道:“现在突然这么容易做出来……其实也不太容易……但他们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觉得我们之前是欺骗他们,到时候会比较麻烦。而且……一直做这个的话很费眼睛,一天不能做太长时间,要不然会眼睛疼,身体也跟不上。”  你五哥夫在京城的时候就天天忙到大半晚上,现在回来了又是,我就想让他稍微休息一会儿,别那么忙了。  苏日安心底想,但并没有告诉苏日月他们。  之后,四个人又在店里说了会儿话。  苏日安带着徐桥去以后卖家具的那间铺子里,看装修的情况。  两个工人都做的很认真,这才几天已经好了一大半了,就剩下后面不多的,看完他们,苏日安又带着徐桥回到了铺子,之后自个回了镇上的那个小院。  去看团子和豆糕了。  苏日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团子哽咽着的哭声。  连忙跑进去,红娘看到他,喊了声:“小老爷。”后又道:“团子小少爷刚醒来就一直哭。”  苏日安“嗯”了一声,连忙将团子结果来,抱着团子抖了一会儿。  一边抖,苏日安一边跟红娘说:“以后你跟他多接触接触就好了。”经常的时候团子都是雪娘带着,因为雪娘从小认识,熟悉,小家伙就不哭。  红娘不认识,自然哭,时间久了,熟悉了就好了。  苏日安没猜错,三四个月后,团子见到红娘不但不哭了,还扬起胳膊让红娘抱。  当然,这是后话。  当前的事情就是团子哭了,苏日安抱着他哄了很久,直到晚上快要回家的时候,薛文瀚才回来了。  说把县令和郡守他们安顿到了镇上的旅店里。  苏日安问薛文瀚:“他们来做什么?”  “能做什么,还不是为家具的事情。”薛文瀚说,但其实,并不全是。  除了家具的事情,还有最重要的……那些人是来探自己的口风的。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薛文瀚自己并没怎么应付过官场的人,就之前和宋成林徐宁泽他们来往也没涉及到官场的事情,就还算简单。  今天,打了一天的太极,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愣是被他们说来说去说了几个时辰。  说的薛文瀚累的、  心中暗道那些官员不容易。  后好不容送郡守和监御史去休息了却被县令缠上了,他现在就一平民,县令要找他说话,他自然不能走。  就一直陪着县令在哪里说,说了很久。  县令大概觉得从薛文瀚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才讪讪地离开了。  小院子里。 第117章 高兴罢,苏豆子问薛文瀚:“爹爹,你想阿姆吗?”  “想,你呢?”这方面薛文瀚一想坦诚,并不会像这里的人一样扭扭捏捏。  “我也想。”苏豆子说,紧紧地抱住薛文瀚的脖子:“还想豆糕和团子,你说等我们回去了他们是不是都不会叫我了?”  豆糕和团子可是第一个学会叫他的。  “不会。”薛文瀚说:“豆糕和团子以后会学到更多的词汇,肯定会叫哥哥。”  苏豆子听了高兴了,一下子从薛文瀚的怀里跳出来:“我去温书。”  “去吧。”在这方面,苏豆子挺自觉的。  苏豆子去温书了,薛文瀚拿了块核桃木的木材,开始给三个小家伙做一些玩具之类的小东西。  给他们以后玩。  日子飞快,转眼间薛文瀚到京城已经半年了。  给皇宫里做的东西也差不多做完了,期间有不少人来找他,想让他做完皇宫里的,给他们做。  但都被薛文瀚以:“暂时不接单,等之后吧。”给拒绝了。  其实薛文瀚也不知道这个之后是多久之后。  他现在想的只有回家,见自家老婆孩子。  好不容易完事了,谁会愿意继续留在京城。  做好家具,交货的当天,皇上依着皇后之前说的,给薛文瀚赐了一块天下第一木匠的牌匾。  薛文瀚三跪九叩的谢过了恩。  本来,京城的事情忙完了,薛文瀚是该回家的,但在回家前,驻守北疆的威远大将军回来了。  听说薛文瀚能做出增强人体质,缓解疲劳的木材,当即就跑来找薛文瀚了。  这威远大将军是‘薛文瀚’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以前的一个下属,时间飞梭……下属都当上将军了。  这威远大将军的性格很爽朗,典型的武将性格,见了薛文瀚也不计较薛文瀚以及被贬为平民,直接就叫了薛文瀚一声“将军。”  薛文瀚连忙阻止了他:“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这……”大将军有些为难,叫了那么多年的将军,突然不让叫了,挺不习惯。  薛文瀚笑了笑,没说话。  那人纠结了老半天,终于还是叫了一声“薛公子。”  薛文瀚笑了,问他:“找我有何事?”  “哦,对。”说起这事,威远大将军就忘记了薛文瀚称呼的问题,连忙回答:“是这样的……”威远大将军把北疆天气恶劣,生活环境不好,会经常有一些小兵蛋子生病去世的事情跟薛文瀚说了。  临了问薛文瀚,能不能做一些适合他们用的木具。  薛文瀚自己没去过军营,但他又原主的记忆,大概知道些军营的情况。  本来是想答应的,但想到了什么,突然薛文瀚开口问那威远大将军:“我的木材可不便宜。”你拿什么买。  每年军饷就拨那么点,你买了木材,大家还吃饭不。  威远大将军自然也知道这些,脸色不是很好看,他自己也清楚,他们没什么钱,但是为了手底下的士兵,他也必须要这样做。  来过了,不管薛文瀚答不答应,他都问心无愧。  当然,如果答应了就更好了。  薛文瀚拒绝了他,但却给了他另一条思路:“你可以去找皇上。”薛文瀚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同意。  如果是先皇的话,估计不怎么会同意。  但薛浩宇就不一样了,他本性比较善良——当然,这个本性善良是几年前,现在这么样的还不确定。  毕竟,在上位上坐久了。  人都是会有变化的。  威远大将军认真考虑了一下薛文瀚的提议,最后同意了。  虽然他觉得皇上同意的可能性不大,果然,皇上没有一口答应,只告诉他:“明日早朝和众臣商议。”就打发了他。  威远大将军有些气馁。  就他最近听到的消息,听说那些大臣们都照薛文瀚干活,但都比薛文瀚拒绝了,不说其他,就这一条,估计很多大臣都不愿意。  至少文臣大概都不愿意。  因为他们不知道北疆士兵的辛苦,想到这里,威远大将军整个人都秃了。  但是没办法,就像薛文瀚说的:“我是个木匠,但不是慈善家,你让我帮你干活可以,拿出足够的银钱,我就帮你做。”  当时,威远大将军听完薛文瀚的话后有些生气,但也仅仅是几秒钟,他就释怀了,认同了薛文瀚的话。  第二□□堂上,没出意外的分成了两拨人,一拨同意威远大将军给边疆的战士做一些特殊功效的木具的提议。  “不仅是北疆,还有其他边防的战士。”  这部分人多为武将。  还有一部分,显然不同意他的提议,说什么理由的都有,偏偏皇上还不给个准话。  最后这事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就下朝了。  眼看着薛文瀚距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威远大将军的心里就越来越着急,如果这次在薛文瀚离开前不把事情搞定了。  下一次肯定会耽搁很久的时间。  威远大将军做的事情薛文瀚都知道,但他并没有当一回事,他又不是慈善家,有些同情心可以有,但有些就算了。  这是军队,若是他免费提供了东西,到时候大家知道了,还当他居心叵测收买士兵呢。  虽然,被这么认为的可能性不大。  但还是要以防万一,毕竟,人心这东西有时候还挺神奇的。  薛文瀚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等来威远大将军的回复,然后他留下一句话让威远大将军若是皇上同意了就来小镇找他的信息,带着苏豆子离开了。  路上,苏豆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薛文瀚:“爹爹,你不是说可以做出来让小爷爷……皇上爷爷生孩子的木具吗?”怎么皇上爷爷还没有孩子,他们就要回去。  “豆子不想回家吗?”薛文瀚问。  “想回。”苏豆子斩钉截铁的说,这里没有阿姆,他可想他阿姆了,也想团子和豆糕。  他就是好奇。  之前爹爹有说过,可他们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孩子。  至少他不知道。  薛文瀚看着他一脸的不解,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还有一样东西没准备好,准备好了,爹爹才能做。”  “木材吗?”苏豆子问,他是聪慧的,他爹爹工具齐全,只要有木材就能做,现在听爹爹的话,自然就想到了木材上了。  薛文瀚笑了,抱着苏豆子亲了亲,后将他圈进怀里,“对,我儿子真聪明。”  苏豆子有些骄傲的笑了一下,后面又和薛文瀚说了很多话——因为回家的路太长了,一路上薛文瀚偶尔也会做一些小东西。  每次这时候,薛文瀚就歪着脑袋,坐在旁边看着薛文瀚做,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但这种兴趣一般坚持不了几秒,之后就会从他的小书包里,拿出薛文瀚给他买的书册,坐在一旁看了起来。  对于这样的苏豆子,薛文瀚是很满意的。  比之前叽叽喳喳烦人的时候好多了。  薛文瀚写信告诉过苏日安,他要回来,但没说具体哪天回来。可当两人刚到村口,苏日安立马就迎了上来。  两手里一手牵着一个。  福婶在后面跟着,显然是帮苏日安带孩子的,但两个小家伙都特别黏苏日安。福婶只能在后面跟着了。  看到苏日安,苏豆子特别高兴,连忙喊停马车夫:“停车停车。”  马车夫依言停车。  车一停下,还没停稳呢,苏豆子就从车里面跳了下来,迈开他的小短腿,一边喊着“阿姆”一边朝着苏日安跑过去。  然后,一把抱住了豆糕和团子,狠狠地在两个小家伙的脸上一人亲了一口,问两人:“想不想哥哥。”  回答他的是团子哇的哭声,和豆糕的漠视。  苏豆子觉得他的小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抬起头来看向苏日安,想让苏日安哄一下他,但团子哇哇哭着,苏日安哪里有功夫哄他。  只说了一句“几个月没见,团子肯定不认识哥哥了,等过几天就好了。”后就抱着团子哄团子。  苏豆子吸了吸鼻子。  觉得有些委屈。  薛文瀚也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他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他心中想的。  走过去,薛文瀚蹲下身,亲了亲苏豆子的小脸蛋,后将豆糕抱起来,安慰了苏豆子几句。  苏豆子其实特好哄的。  薛文瀚才稍稍一哄,他就好了。  抱起团子,薛文瀚空出一只手来牵着豆子,然后对苏日安说:“回家吧。”  团子就那一下,后面就不哭了,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连忙“嗯”了一声,跟着薛文瀚的脚步一起回家。  路上碰到不少村子里的邻居。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  回到家,福叔正在打扫院子,看到薛文瀚特别惊讶:“老爷,你回来了啊?”  薛文瀚“嗯”了一声,说了句:“福叔辛苦了。”后将儿子们交给苏日安。  自个和福叔还有福婶去搬东西了。  苏日安看到了,想让福婶帮着带着孩子,他去搬。  被福婶拒绝了。  豆糕和团子必须要人带着,要不然一会儿就成土老鼠了,苏日安也走不开,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搬东西。  薛文瀚这次回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多。  就一些京城里特有的东西。 第119章 苏日安又催了他一声,薛文瀚才慢慢悠悠的起来。  晚上,苏豆子从苏世平家回来,吃了饭后,薛文瀚和苏日安带着兄弟三个去了苏日月家。  去看看苏日月。  虽然说,女人哥儿怀孕生孩子不需要男人们去看,但他和苏日月也算是亲近,这次从京城回来还给他们带了礼物,刚好借着这个机会送过去。  苏日月生了一个儿子,虎头虎脑的,像极了李辉。  特别是嘴巴,简直就是李辉的翻版。  苏日安只要一去,苏日月就跟他说:“你看着下巴,像了李辉了,丑死了。”嘴上说着丑,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苏日安刚开始还会宽慰他几句“李辉的嘴巴好看,像李辉的好。”后面发现这货就是炫耀,就懒得回应他了。  每次都由着苏日月在哪里表面嫌弃实则炫耀。  这次也是,薛文瀚才一进去,瞅了一眼他家的儿子,苏日月就开始了“嫌弃”苏日安有些无奈,威胁他:“你再叭叭叭我们走了。”  “别啊,我不说了总行了吧。”听着苏日安的话,苏日月连忙求饶,笑嘻嘻的,半点没有求饶的样子。  不过后面倒真没有再说这句话,不过话题依旧还是在他儿子的身上。  有了儿子了,苏日月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苏日安以前觉得他已经特爱跟人夸他家豆糕和团子的了,但和苏日月一比,简直没办法比……也幸好,苏日月不去串门,要不然就他的这宣传力度,估计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他嫌弃李辉的嘴了。  苏日月生下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除了刚开始的一个月他没去铺子里,这三个月赶集的时间苏日月都会过去看看。  帮着买东西。  平时,两个铺子一个苏小名看着,一个徐桥看着。  徐桥和新招的两个哥儿一个汉子一起看着家具铺子,苏小名还有另一个汉子看着首饰铺子,最近家具铺子里卖出去了不少的家具。  薛文瀚做的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苏日辉做的床。  薛文瀚走之前,给苏日安和苏日月说了一个审核的标准,让苏日辉做好了家具,他们两先审核,只有他两个都审核通过了,苏日辉做的床才能拉到铺子里去卖。  大概是上次给的教训太深刻了,后面苏日辉做的床都挺不错的,苏日安和苏日月检查了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在这方面,薛文瀚还是挺愿意相信苏日安和苏日月的。  苏日安虽然感性,但在公事上还是挺分得清对错的,更何况他离开前多次给他强调不允许舞弊,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以苏日安对他的信任程度,绝对不会舞弊,苏日月就更不用说了,就这几年的接触,薛文瀚发现,苏日月很拎得清,不管公事还是私事。  这种事情,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舞弊的。  所以,也就是说,苏日辉做的那些床都不是问题。  从苏日月家回来,本来第二天薛文瀚是打算去镇上铺子看看的,但苏日安跟他说:“要不,你明天先去作坊里看看吧,我和月哥儿看过了,都觉得那小河家爷爷做的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你回来,你要是检查通过了,以后他也就可以做家具了。”就可以赚钱了。  大家都是穷苦人家,能早一日赚钱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反正铺子就在那里放着,迟一天早一天看都没问题。  薛文瀚也不是非要去镇上,听到他的话,当即就答应了。  本来薛文瀚是想先送豆子去学堂,再去作坊的,但却被苏日安告知学堂这两天放假——因为夫子他夫人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薛文瀚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样了,夫子还会来教学吗?要是不来的话他就要趁早打算,再给孩子们找个夫子了。  不过,这事也不能太急,再等几天,不行了就去夫子家问问。  问清楚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不能去学堂,苏豆子又起来了,薛文瀚就带着他一起去了作坊。  薛文瀚去的不算太早,但苏日辉他们还都没有来,薛文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刚准备出来,迎面就碰到了那个三十多岁的爷爷。  那人叫了薛文瀚一声。  虽然他们是雇佣关系,但因为是同村人,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直接叫名字,薛文瀚因为年纪小,就问了他一声哥。  打完招呼,薛文瀚对他说:“等一会儿他们几个来了,你告诉他们,除了小辉继续做他的床,其他的你们几个人,一人做一件成品,同样给你们七天的时间,这次做出来的成品,只要合格,不敢合格几个人,就都可以做家具了,但……若是你们没有一个人合格,那抱歉,你们就只能继续学习了。”  “好。”那人有些激动。  跟着薛文瀚学木匠学了一年多快两年了,这两年的时间里,后面薛文瀚还一人给他们发些月钱,刚开始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  虽然知道学徒们都没有钱,但他心里压力还是挺大的——毕竟,他不是那几个小年轻,没什么负担,他的养活家里老小妻儿。  现在终于可以赚钱了。  他真的很高兴。  高兴的连着又说了两声“好”,谁知薛文瀚说完,就抱着苏豆子离开了。  回到家,时间还早,薛文瀚将苏豆子留在家里,自个骑着马去了镇上。  马的速度快,没用一刻钟就到了镇上。  到镇上后,因为车马行距离首饰铺子近,薛文瀚就先去了一趟首饰铺子。  薛文瀚去的时候,苏小名正在和一个客户讲价,看到薛文瀚下意识的说了一声:“欢迎,请问您需要什么吗?”说完,看到是薛文瀚,一愣,后连忙问了一声:“文瀚哥。”  薛文瀚应了他一声,目光在苏小名眼前的客户身上扫了一圈,却没有要帮苏小名的意思。  苏小名看薛文瀚不打算帮他说话,就自个继续讲起了价钱。  薛文瀚在旁边听着,越听越觉得苏小名讲价的风格熟悉,听着听着,薛文瀚终于知道那里熟悉了。  这小子,是学苏日月的。  难怪。  摇了摇头笑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苏日月确实做的不错。  等那客人走了后,薛文瀚才问他:“卖的怎么样?”  “今天早上到现在卖了十四两银子。”苏小名有些不好意思,若是苏日安在,肯定卖不止这些。  薛文瀚看了他一眼,也没安慰他,只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说:“我看看账本。”  “要这个月的吗?”苏小名说着,连忙走过去从柜台后面拿出了账本递给薛文瀚。  薛文瀚“嗯”了一声,简单的浏览了一下账本,薛文瀚浏览的时候,苏小名告诉他:“只有这个月的在这里,其他的被月哥哥收起来了。”你要看的话就去找他。  薛文瀚“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你们去忙你们的,别管我,我就看看。”他感觉到苏小名有些紧张。  薛文瀚大概猜出了原因,但他并没有打算去开解他,只问他:“手镯和簪子剩下多少个了?最多能坚持多少天?”  “手镯,黄菠萝木的还有五个;胡杨的还有二十一个;梨花木的还有二十五个;楠木的剩下比较少了,只有十一个了;紫檀木的九个;杉木的……还有十六个;簪子,黄菠萝木的还有五十来个……我忘了具体数字了,胡杨的还有三十一根;梨花木的七十多根;楠木的还有九十多根;紫檀的有二十多根;杉木的比较多一百多根呢;核桃木的卖完了。”  薛文瀚“嗯”了一声,在心底算了一下,回去再做些那个种类的。  算完,直接离开了首饰铺子。  然后去家具铺子。  薛文瀚去的时候,徐桥他们刚卖出去了一套家具,正在装车,看到薛文瀚徐桥连忙问了一声:“老爷。”  三个小伙子也分别叫了薛文瀚哥哥和叔叔——辈分的原因。  薛文瀚一一应答了他们,后搭了把手帮他们把床放到了车上。  薛文瀚家的铺子提供送货□□,镇上以及镇周边,只要出很少的一点钱就可以享受送货□□。  因为薛文瀚家铺子里的东西不便宜,来他家买东西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有钱人很少会在乎那点车马费的。  听说可以送货上门,几乎全部都选择了送货上门。  看着驾着骡子车离开的两个小伙子,薛文瀚问徐桥:“忙得过来吗?”  徐桥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实话实话:“有时候忙不过来。”  “铺子里现在一共几个人?”如果按照苏日安说的,带上徐桥四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带上我,四个。”徐桥说。  “四个人……”薛文瀚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们好好干。”然后又问了徐桥一些其他的问题。  徐桥都一一的回答了。  薛文瀚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离开了铺子。  离开铺子后,薛文瀚到镇上溜了一圈,买了些水果和糖果,薛文瀚回了家。  家里面,苏日安正在喂团子吃饭,团子不想吃,各种躲,苏日安追着喂。  小孩前面跑,大人端着碗后面追。  看到他两这样,薛文瀚笑了,后对苏日安说:“不想吃了就别喂了,等饿了就吃了。”  “吃才怪呢。”苏日安不赞同薛文瀚的话。  说完,又继续追着团子跑。第九十二章   账单其实不在苏日月手中,在苏日安手中。  薛文瀚拿过来看了下, 这几个月的收益很不稳定, 多的时候一天能进几千两银子, 少的时候就几十两,甚至还出现了十几两的情况。  具体原因, 不需要问薛文瀚也清楚。  多,是外县甚至外郡的人来一次性拿了很多。  少, 就是没人来呗。  这种情况, 薛文瀚总结了一下:当地的市场大致已经饱和了,要想再消费肯定要想其他的办法刺激消费。  但薛文瀚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他目前的事情太多了,没多少空余的时间再做簪子和手镯。  况且, 七月中旬的时候,威远大将军派人来了——薛文瀚以为他会派个小兵蛋子来,没想到来的竟是他的副将之一,一个十几岁二十岁不到的小年轻。  小年轻有些崇拜薛文瀚。  看向薛文瀚的眼神亮晶晶的, 如果不是他是个汉子, 苏日安都要以为他喜欢上薛文瀚了。  后来, 看了威远大将军的信。才知道这小年轻是因为听说了薛文瀚能做出拥有特殊功效的东西, 好奇才自请来的。 第121章 孩子才六个月。  小小的一点点,可可爱了。  苏日月竟然不喜欢,苏日安不满的看了苏日月一眼。  苏日月有些委屈,撒娇:“五哥~”  “撒娇也没用。”  “……”苏日月: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带孩子了。  夏天大家都去地里了,路上也没什么人。他带着孩子,就只能待在家里,要不就来他五哥家。  他五哥家一家子,就福叔偶尔会下地。  其他的人,福婶红娘,还有他五哥基本都闲着。  这么多人,就带着团子和豆糕两个小屁孩——豆子去私塾上学了,不需要人带。  两个是带,三个也是带,还不如帮他一起带了呢。  反正他赚钱也是给他们赚。  想着,苏日月又说:“五哥~你就让红娘和福婶他们帮我看看呗。你想想啊,我要是去店里,赚的钱肯定比徐桥还有小名两个人赚的多,到时候钱还不是你们的……”虽然也会给吧。  但我就拿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听着苏日月的话,苏日安皱紧了眉头。  以前苏日安也挺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怎么才看了一年多的铺子,就想着往外跑了。  “我以前什么样的啊?”苏日月没听懂苏日安的话,楞了下,问。  “以前没事了就待在家里,现在动不动就往外跑。”  “……我以前也爱跑,不过我阿姆不让。”所以……就待在家里了。  现在没人管了,自然就由着自己了。  “……行吧,你回去问问李辉,要是李辉同意就待着吧。”苏日安说着,从苏日月的怀中接过宝宝。  宝宝扭头看了苏日安一眼,呀呀呀的叫了几声。  苏日安逗着他。  逗了没一会儿,团子和豆糕就进来了,人还在门外面呢,声音就先进来了,“阿姆阿姆。”的  苏日安扭头看向门口,先是出现了团子的小身子,紧接着是一双牵在一起的小手,最后是被扯的踉踉跄跄的豆糕。  “团子,你慢点,没看到豆糕快要被你扯倒了吗?”苏日安还没说话呢,苏日月就先起身走过去抱起了团子,后伸出一条胳膊,牵着豆糕。  “小姑姆。”团子奶声奶气的喊了一声,豆糕像是回声虫,团子喊完后,他也跟着喊了一声“小姑姆。”  苏日月“哎”了一声,回应他两,后将两小的带了进来。  进门,看到苏日安,团子响响亮亮的喊了一声“阿姆。”  苏日安刚“哎”了一声,豆糕又跟着喊了,苏日安笑了,又应了他一声,豆糕从苏日月的手中抽出他的手,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朝着苏日安跑过去,站到了苏日安的身边。  团子看到豆糕过去,他也急了,嘴里喊着“阿姆。”手脚并用的从苏日月的怀中滑了下来,跑向了苏日安。  苏日月在旁边无奈的耸了耸肩。  后走过去在苏日安的身边坐下,苏日安跟他说:“你要是去铺子里,过些日子,孩子见了你都不认识了。”  “不会的,我每天晚上回来。”苏日月信誓旦旦的说。  “你还想着不回来啊。”苏日安笑了。  “没……你别曲解我的意思。”苏日月说。  苏日月家,苏日月是掌柜的,李辉虽然不太同意苏日月的做法,他的反对被苏日月一票给否决了,最后的结果就是苏日月告诉苏日安:“五哥,李辉同意了。”  “真同意了还是假同意了?”苏日安有些惊讶,他知道苏日月家苏日月做主,但却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也是苏日月做主。  还以为,李辉会有不同的意见呢。  “当然是真同意了,难道我还能骗你?”苏日月说着,亲了亲他儿子,“是不是,儿子?”  “……”你儿子要是知道你说的啥还了得。  苏日月去铺子的事情苏日安知道了,薛文瀚自然也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薛文瀚就把苏日月叫到了他家,跟他说:“现在首饰铺子里有小名看着,家具铺子里有徐桥看着,你现在过去,不管在家具铺子里还是首饰铺子里都挺不合适的……”  “那我要做什么啊?”苏日月问,他不认为薛文瀚要遣退。  薛文瀚跟他说:“我前两天看了账单,特别是首饰铺子,进账很不稳定,进账一千两以上的,大都是一个人一次性买很多,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他们从我们这里拿货,然后去别的地方买……”  “啊……”苏日安兄弟两都有些诧异。  苏日月说:“我还以为是那种大户人家,一次性买很多呢。”他见识不多,对大户人家也就是听说。  根本不了解他们的生活。  对此,薛文瀚也理解,就像现代大多数普通人不知道那些千亿百亿富翁的生活一样。  苏日月不了解那些大户人家的生活也正常。  薛文瀚耐心的给他解释:“有大户人家,但可能性极小,大部分都是拿货然后到别的地方买。”  “那怎么办?”苏日月微微皱了皱眉头。  虽然这样他们也赚到了,但心里还是微微有些不舒服。  “我给你提个思路,安哥儿你也想想。”  “嗯,好。”苏日安答应他。  “一种,咱们直接招募加盟……”  什么是加盟,苏日安刚想问,就听到薛文瀚说了:“就一个城市找一个或者几个有实力的商人,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要求开铺子,到时候我们给他们提供货源,他们定期来总部开会……总部就是我们这里。”害怕他们听不懂,薛文瀚用最简单的话给他们解释了一遍。  “你说的百宝阁那种?”  苏日安问,百宝阁,京城一家很出名的杂货店。  “是,也不是。”薛文瀚说:“百宝阁的铺子都是他们东家出资,盖的,里面赚的钱也都是他们东家的,但加盟不一样,加盟他们每年只需要出一部分加盟费,以及我们提供他们货源的钱,其他赚的钱就是他们的了。”  “那另一种呢?”苏日安点了点头,问。  “另一种就是你说的百宝阁那种。”薛文瀚说着,害怕苏日月听不懂,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听罢,苏日月点点头,拧着眉思索:“那种更容易赚钱呢?”  “若是同样多的铺子,那肯定是自己开的赚钱,但……自家开的话,速度肯定赶不上加盟的,所以这个不好说……”  “你们这么想?”听着薛文瀚的话,苏日月问。  “夫君,你能把加盟的情况详细给我们两个说一下吗?”苏日安提问。  薛文瀚“嗯”了一声,后又将加盟的事情详细给他两说了一下,说完后,苏日安思考了几秒,后说:“我提议加盟,加盟的话店是他们自己的,为了赚钱东家肯定会用心做,这样我们很容易做大,但若是我们自己开店,先不说开店的速度,就掌柜的也不见得会给你认真干活。”  苏日安刚说完,苏日月就在旁边笑了。  苏日安瞅了他一眼,突然就明白了他笑的意思,连忙道:“我没说你,你别多想。”  “我知道。”苏日月弯着眼睛,笑的更欢了。  “你的意思呢?”薛文瀚问苏日月,其实他心里已经决定了要加盟。  但还是要征询一下苏日月的意思。  苏日月说:“本来我是想着自己开分店,到时候赚的钱可以发奖金,就像我和小名这样,这样子的话掌柜的门肯定也会努力赚钱,毕竟赚了钱有自己的份,但我刚想想了一下,若是要开分店的话,我们就得要找掌柜的,掌柜的不好找,自己培养的话短期内是不可能培养的出来的,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站五哥一边,我也支持加盟。”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薛文瀚说,说完了问苏日月和苏日安:“你前几天做的那些簪子和手镯上架了没?”  “放了不多点,怎么了?”苏日安问。  “皇上让我做东西,我最近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都没办法做家具和首饰,所以咱们铺子里我做的东西全部都得涨价。”留着点,不能卖光了没有货了。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就想到他在京城一个手镯卖几百两的事情。  苏日月没出过远门,不清楚外面的行情,听到薛文瀚的话,微微皱了皱眉:“还涨吗?太贵的话有人要吗?”他觉得一根木质的簪子卖一两银子,手镯卖十两银子已经很贵了,可……听薛文瀚的意思,好像还嫌便宜。  苏日月有些搞不懂了。  难道真的是他没见识?  苏日月刚想着,就听到苏日安对他说:“放心,肯定会有人买的。”说完,又举例:“我在京城的时候,一根簪子最低的时候卖二百两银子,手镯五百两,最高的一次,一根簪子卖了一千一百两……”卖给了礼部侍郎家的纨绔儿子。  说是要去送给他母亲做生日礼物。  听到苏日安的话,苏日月倒吸了一口冷气。第九十三章   一时间,空气有些安静。  如果不是苏日安觉得不好意思, 偷偷扯了扯薛文瀚的袖子, 薛文瀚扭头看他时衣料摩擦发出了些细微的声响, 周围安静的就只剩下虫鸣鸟叫的声音了。  许是这份安静太压抑了,作为里正又是苏日安大伯的苏世平才在薛文瀚扭头看向苏日安时说:  “好了好了, 天已经晚了,安哥儿也没啥大事情了, 大家都散了赶紧回家吧。”  苏世平说着又看了一眼情况明显比刚才糟了一些的苏日安, 催促薛文瀚道:“你也赶紧背安哥儿回村子,让你柳叔给看看抓点药,豆子给我们留下, 我们回家的时候带回去就行了。”  因为之前被打的事情,苏世平跟薛文瀚说话的时候心里略微还有一些别扭。  但他也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很明显现在最重要的是苏日安的事情,便将那份别扭压了下来。  薛文瀚虽然有渣攻的记忆, 但他到底不是渣攻, 对苏世平做的那些事情其实并没有啥大的感觉。  甚至还觉得这人特不错的。  听到苏世平的话, 自然就同意了。  薛文瀚同意了, 苏豆子却不同意了, 一听到苏世平说把他留下, 小家伙当即就撅起了小嘴反对道:“我不要!我要跟阿姆一起回去。”  大爷爷虽然好,但他还是更喜欢阿姆。  “你阿姆受伤了, 你爹爹要背着你阿姆去村子里让郎中爷爷给你阿姆看病, 豆子难道不想让你阿姆的病赶快好吗?”说话的不是苏世平, 而是除了刚开始骂了薛文瀚,后就一直安静如鸡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的苏日明。  “阿姆——”苏豆子噘着嘴喊了苏日安一声,显然心里还是很不情愿。 第123章 不过,豆子还是要领回来的,“嗯”了一声,薛文瀚嘱咐了苏日安一句:“你去屋里,别在外面呆着了,等我把豆子抱回来咱们就吃饭。”  天已经晚了,再不吃就看不见了。  苏日安“好”了一声,看着薛文瀚披散在肩还滴着水的头发,犹豫了下,后提醒薛文瀚:“你要不……把头发扎一下?”这样出门太失礼了。  尽管薛文瀚是个汉子。  听到苏日安的话,薛文瀚楞了下,后抬手摸了摸自己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了  “忘了。”  忘了他现在也是有长头发的古代人了。  说了声“我进去扎下”,薛文瀚折身回了屋子,找了根与衣服相匹配的发带,将头发大概固定住。  出来后,对着尚还站在门口的苏日安说了句:“我去了,你回屋吧。”后在苏日安的注视下离开了院子。  薛文瀚走后,苏日安就拄着木棍一条一条的跳进了他和苏豆子现在住的房间。  不太想出去。  一出去,福婶殷勤的让他很不自在。  还不如待在屋子里,等薛文瀚回来再说。  薛文瀚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主要是他并没有到苏世平家,在路上就碰到了从山上下来的苏世平以及一众的人。  看着穿着锦缎长衫,松松散散扎着头发,面如冠玉,与刚才在山上完全不同的薛文瀚,众人一愣。  还是苏豆子先反应过来,隔着老远就喊了一声“爹爹”  薛文瀚扯开了笑,“哎”了一声,走过去问苏世平问了声好,从苏世平的手中接过了苏豆子,后扭头看了一眼后面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的苏五牛,问:“没死吧?”  苏世平被他问的给气笑了。  有这么问的吗?  不过还是说道:“没,不过活下来估计以后也残了。”残了也好。  苏世平是一点也不为他难过。  略略还有些高兴。  虽然作为里正是不应该有这种想法的,但是……控制不住啊。  他就是很高兴。  像苏五牛这种混球,如果他不是秀才他早就把他赶出村子里了,偏偏人家是秀才,他一个小小的里正也没资格赶人家离开,这回好了。  残了。  看他以后还如何作妖。  现在赋税重,几乎占收成的两成,有时候甚至更多;苏五牛是个秀才,名下的田产不用上税,那几个老头肯定不会让他死。  但不让他死,肯定也不会让他好过。  以后有他苏五牛受的。  叫他以前那么欺负豆子。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把苏世平的幸灾乐祸看在眼里,薛文瀚笑了下,也没说什么,他能理解。  就苏五牛以前的所作所为,村子里不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  想让他不好过的人更多。  包括苏日安在内。  想到这里,薛文瀚就想到刚才崖下他问苏日安有什么声音,苏日安面无表情的说没有的话。  没忍住笑了。  后薛文瀚抬手,揉了揉怀里苏豆子软绵绵的头发,对着众人说了句:“苏五牛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带着豆子回去了。”说完又跟苏世平说了两声。  让苏豆子和苏世平以及一众的村民们道了别,抱着苏豆子回到了家。  家里,福婶已经做好了饭,见薛文瀚进门,问了声:“老爷,饭好了,现在要吃吗?”  薛文瀚“嗯”了一声,让福婶将饭菜端到餐桌,自个抱着苏豆子进了门。  一进门,看不见福婶了,苏豆子就偷偷的趴到他耳边问:“爹爹,他们怎么还在咱家啊?不回去睡觉吗?”  薛文瀚被苏豆子的话给弄笑了。  白天说的有板有眼的,还以为他明白了。  原来是个小南郭啊。  薛文瀚将福叔和福婶以后都住在他们家的话跟苏豆子说了一遍,也不知道小家伙听懂了没有,脑袋倒是点的特别勤快。  一问明白了吗,就说明白了。  也不知道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  刚进门,苏日安就从里面出来了。  拄着木棍——薛文瀚之前没细看,现在一看,那木棍上还带着刺,想来应该是从烧火的柴堆里面找的。  看来除了浴桶,还要给苏日安做跟拐杖。  浴桶需要的木材多,急不得,拐杖倒是没问题。  出门随便从树上砍下一截就可以了。  苏豆子一进门就高兴的喊了一声“阿姆”,苏日安答应了,一回头就看到薛文瀚盯着他的腿,不自在的缩了缩,后问薛文瀚:“怎么了?”  “没事。”薛文瀚收回目光,问他:“你去郎中家,郎中大叔怎么说?”  苏日安“哦”了一声,说:“栏郎中大叔说这蛇的毒不算严重,后面你又,又……”说着想起了薛文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他鞋掀他底裤的事情,苏日安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就连耳朵后面的哥儿痣都跟着变得艳红艳红的。  “又,又那啥了,就不打紧的,给抓了两副解毒的药,说吃完了再到他那里去看看就好了。”苏日安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苏日安的脸红红的,薛文瀚很有自知之明的没觉得苏日安是因为爱上了自己脸红,估计就是不好意思,倒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勾着唇坏着心眼的问:“我那啥了?”  苏日安估计是没想到薛文瀚会这么问,一愣,猛地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薛文瀚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有些懊恼的什么都没说。  薛文瀚被他的反应给逗乐了。  笑了一声,也不再惹他,说道:“好了好了,就逗逗你,走吧,咱们去吃饭,再不吃天黑了就没办法了。”  虽然有油灯,但那玩意到底不亮堂。  而且油灯费油,以苏日安节省惯了的性情,连那不亮堂的油灯都舍不得用——这点昨晚薛文瀚就领教过了。第九十四章   就想这样靠着薛文瀚,一直靠着, 不想动。  两人的举动震惊了一众的吃瓜群众。  面面相觑。  继而变成了叽叽喳喳的议论:  “安哥儿……这, 这胆子也太大了, 就这么扑过去,不怕被打吗?!”除了几个思想保守的觉得两人伤风败俗, 见苏日安扑向薛文瀚,大多数人都替苏日安捏了一把汗。  接着, 见薛文瀚非但没有打苏日安, 还抬手轻拍苏日安的后背,又变成了:“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最后有替苏日安高兴的:  “要是这人能一直这么疼安哥儿,安哥儿以后可就有福了。”可不是有福, 那么大的房子,听说还买了仆人,能不有福吗?!村子里谁比得过?  “安哥儿也是个命苦的,好在等到薛小子回心了。”  “确实, 安哥儿苦了这么多年, 也算是熬出头了。”  还有见不得人好, 拈酸捏醋的, “可别过两天又恢复了原样, 那就丢脸了。”  还有羡慕的:“要是我未来夫君也对我那么好就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 自以为说的很小声,却不知道薛文瀚耳力惊人, 早就把他们的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 抬头, 薛文瀚朝着见不得苏日安好,诋毁苏日安的人那里警告的看了一眼。  看完,刚准备收回视线,就看到一边苏豆子挣脱了苏世平的怀里,哭着迈着小短腿哒哒的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苏世平本来跟着,见薛文瀚看到了苏豆子,就停了下来。  苏豆子跑过来后,大喊了一声“阿姆”一下子就扑到了苏日安的身上。  苏豆子一来,薛文瀚就失宠了。  苏日安一下子从薛文瀚的怀里挣开,然后抱住了苏豆子,母子两哭成了一团。  刚好,薛文瀚想起苏日安说他被蛇咬了,说了一句:“我看看你的伤。”后就抓着苏日安的脚,脱下了苏日安的鞋子,准备看苏日安腿上的伤。  薛文瀚的速度太快,苏日安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把人的鞋子脱了,底裤掀起来了。  完全忘了,这里不是9012年,人们的思想还没有那么开放。  被当着这么多男人女人小哥儿的面脱去鞋子掀起底裤,苏日安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变得苍白,动了动想要把脚收回来,却发现中了毒的腿没多少力气。  紧紧地攥紧了拳头,心里只剩下了无尽的绝望。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被嫌弃了这么多年,当牛做马还要挨打,原以为苦日子终于要过去了,现在却……又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羞辱。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仅苏日安,其他的人也纷纷变了脸色。  薛文瀚这是有多嫌弃苏日安啊,要这么羞辱他。  刚刚还说恭喜、羡慕的人,此刻都不吭声了。  如果好生活若要这样的羞辱来换,他们还不如不要呢。  靠的近的人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却有一个年轻人迎着冲了上来,指着薛文瀚张嘴就骂:  “薛文瀚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知道你有钱,看不上我家安哥儿,可你就算休了他也好,为什么要这么羞辱他呢。” 第125章 “知道你怎么不早说呢?这下面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你这个哥儿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  “对啊,安哥儿,你怎么不早说呢?虽然五牛平日里混了些,可他到底是咱们苏家的族人啊,你怎么上来了都不说一声呢?这要是五牛出个啥事情可叫我们这些老家伙以后去了怎么跟他爹娘交代呢。”老头说的声情并茂,时不时还抬手摸一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好似真的很关心苏五牛一样。  那副模样,不仅薛文瀚,就连平日里对老头们敬畏非常的苏日安都笑了。  趴在薛文瀚的背上,偷偷将脑袋埋进薛文瀚的脖颈里,笑得一颤一颤的。  要真关心苏五牛,这么多年早干啥去了?  非要等到现在……  不仅苏日安夫夫,就连其他的小辈们也被几个老家伙的无耻给震惊了。  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要用到人家,如果苏五牛是个彻彻底底没用的人,看他们还关心不?  薛文瀚的视线,一一从那些个老头的脸上扫过。  最后落到说苏日安心思歹毒的那个老头身上。不过薛文瀚并没有立刻和他说话,而是喊了一声“苏日明。”  苏日明本就站在他们的旁边,听到薛文瀚的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干什么?”  问完才意识到喊他的是薛文瀚,连忙转过脸来,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先背小安回村子,让郎中大叔给他看看。”说着,薛文静将红着脸埋在自己脖颈偷笑的苏日安扒下来。  说:“先让你哥背你回去看大夫,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那蛇的毒不算厉害。  稍微迟一会儿也没什么大碍。  薛文瀚倒不是太担心。  苏日明虽然嘴上说不喜欢苏日安,但心里其实将苏日安当弟弟,也不怕也整出什么幺蛾子。  苏日明听到薛文瀚的话,楞了一下,一时没明白薛文瀚是什么意思,倒是苏世平,将怀里的苏豆子颠了一下,对苏日明说:“去吧。”  反应过来,苏日明虽然很想看热闹,但显然苏日安更重要。  虽然他很讨厌这个二叔家的弟弟。  “嗯”了一声,苏日明背着苏日安离开。  苏日安离开,薛文瀚才将视线再次移到了那个老头的身上。  苏五牛虽然还活着,但那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  肿的,如果不是鼻息,薛文瀚甚至都不敢确定那是脸,不仅肿,脸上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湿湿滑滑,黏黏糊糊的,还散发着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气味。  薛文瀚想过下面会很恶心,但没想过会这么恶心。  就算前世出任务蹲在下水道时都没这么恶心过,恶心的薛文瀚连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屏住呼吸,连忙将不成样子了的苏五牛翻过来,绑到了绳子上,绑的过程中,苏五牛的身上窸窸窣窣不断有小东西掉落下来,有些小东西甚至想要通过薛文瀚的手爬到薛文瀚的身上。  薛文瀚连忙甩开。  却发现脚腕上酥酥麻麻的,明显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脚往上爬。  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薛文瀚觉得他快要疯了。  他要是疯了,一定是被这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给逼疯的。  又觉得五两银子亏了,应该要五十两。  或者干脆不救了,再想其他的办法立威。  可他想的再多,下来的已经下来了,也没有办法了。  快速得将苏五牛绑好,薛文瀚神经病似得在地上跳了几下,后对着上面大喊了一声:“好了,拉吧。”再不拉,他真的要疯了。  等上面听到声音,拉动绳子后,薛文瀚就连忙往上爬。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下面待着了。  尽管岩壁上有苔藓之类黏黏滑滑的东西,很危险。  但薛文瀚觉得那危险比起站在崖底被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爬满身,苔藓什么的实在是不值一提。第九十五章   团子最后还是被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  ——因为到吃饭的时间了。  大概是刚从小黑屋里出来,吃饭的时候团子很乖, 话也不多。  吃完饭没一会儿, 苏日月和李辉就带着他们的儿子李立来了。  三人来的时候团子正拉着豆糕在院子里玩耍, 豆子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看着,发呆。  也不知道在想啥, 苏日月李辉他们进来了都没看见, 还是玩耍的团子和豆糕看见了, 喊了“小姑姆”豆子才回过身了,连忙跟着喊了一声“小姑姆。”  小时候豆子喜欢缠着苏日月, 现在长大了, 苏日月也有了他自己的孩子,豆子没以前那么缠他了。  但和苏日月的关系还是很好。  苏日月和李辉“嗯”着回应了两小的, 随后苏日月问豆子:“坐这儿干什么呢?”  “没做什么。”豆子说, 苏日月李辉还有苏日明苏日辉他们都是他家的常客,来基本上都是来找他爹爹和阿姆的, 豆子也没问你们怎么过来了,直接指了指苏日安他们的房间, 说:“我爹爹和阿姆在屋子里呢。”  刚说完,就听见团子操着脆生生的童声说:“哥哥肯定在想哥夫。”  “……”苏豆子。  豆糕扯了扯团子的袖子,警告团子:“团子,你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团子不服气, 梗着脖子, 哥哥明明就有想哥夫, 还不让他说。说完,团子又招呼李立来和他们一起玩耍。  李立“嗯”了一声,加入到了他们两个中。  苏日月笑了一声,说了句:“咱家豆子也长大了。”豆子嗔怪的念叨了一句:“小姑姆”  苏日月笑了,后和李辉一起进了屋子。  苏日月和李辉走后,苏豆子走过去一把将团子提了起来,骂了一句“小混蛋”。  被突然提起,团子吓得“啊”的大叫了一声。  但因为豆子以前没打过他,基本上都是罚他关小黑屋,一瞬间的惊吓过后,团子就一把抱住了苏豆子的脖子,咯咯咯的笑着喊哥哥。  豆子被他气笑了。  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矗在了地上。  团子被突然放下,有些不高兴的喊了一声“哥哥。”  豆子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心道:我是生气惩罚你,不是要抱你。  想完,看到团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又没忍住将人抱了起来。  抱起来后,看到地上还站着两个,大大的眼睛巴巴的看着自己,豆子又把团子放到了地上,“你看立儿被你小都自己站着,你多大了人了还要人抱。”  团子扭头看了一眼李立,复又看了一眼豆子,最后哒哒哒的走过去,牵起了豆糕和李立的手,说了句:“我们去玩了。”然后拉着两人走了。  其实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  豆子说了句:“你们小心。”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薛文瀚苏日安苏日月还有李辉正在说事情,看到豆子进来,苏日安问豆子:“豆子,你爹爹去京城,你要去吗?”  “去京城做什么?”苏豆子一愣,问。  京城那边的店铺没有加盟,是他们家自己开的,不过有人管,而且也没到查账的时候,他爹爹过去干什么?  “皇上说找到望天木了。”苏日月给他解释。  “望天木。”苏豆子没听过,问:“是什么功效?”  皇上找了望天木,又找他爹,百分之百是为了木材的特殊功效。  可是是什么功效呢?  苏豆子皱着眉想,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苏豆子睁大了眼睛,问苏日安:“孩子?”  虽然仅仅只有两个字,但在座的几位都听懂了。  苏日月点点头,说:“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爹爹什么时候出发?”苏豆子问,心里却想着他要不要叫刘宇楠一起。  刘宇楠除了来他家都没离开过府城,京城肯定也没去过。  ——刘宇楠,他未婚夫。  薛文瀚他们不知道苏豆子想的,听到苏豆子的话,薛文瀚回答他:“三天后。”  “我能叫刘宇楠一起吗?”苏豆子厚着脸皮问,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虽然他爹爹经常跟他说要大方,要自信。  可他还是有点点害羞。  听到苏豆子的话,苏日月半点没长辈形象的“噗”的一声笑了,后打趣他:“啧,我家豆子也长大了,心里只剩下他家夫郎了。”说完,苏日月把脸转向苏日安,说:“五哥,我记得以前豆子还说要带你走遍白沧呢?”  说着,苏日月又将视线落到了苏豆子的脸上,满脸的揶揄。  苏豆子特别尴尬。  脸红成了苹果。  那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说的话,先不说他阿姆已经走过了白沧很多地方,就算没有,不还有他爹爹吗?  他敢保证,他把他阿姆带走,他爹爹肯定会揍他。  苏豆子想着,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复他小姑姆,就听到团子天籁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阿姆,你们在干什么吗?”  从团子出生到现在,九年的时间,豆子一直觉得团子是恶魔,专门用来整人的那种。  只有这一刻,豆子觉得,团子是天使,最善良最美丽最……所有一切美好的词语加起来都不足以形容的天使。  你看,果然,听到团子的声音,大家就都忘记了他的事情,全部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门口进来的三个小家伙的身上了。  “阿姆。”李立也喊了一声,然后哒哒哒的跑过去,站在了苏日月的身边。 第127章 他觉得他真的真的很幸运,很幸运能遇到薛文瀚。  让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像大多数的哥儿一样,一辈子被拘在家里,做针线,生孩子。  ——哦,不,这是有钱人的夫郎。  村子里的,除了做针线生孩子,还要下地干活,做饭洗碗洗衣服打扫卫生,照顾孩子照顾丈夫照顾公公婆婆……  时不时地还会被公婆刁难,还会被嫌弃,还会被打。  想到这里,苏日安突然觉得其实以前的薛文瀚也没有呢坏。  “你想去?”苏日安正想着,就听到薛文瀚问。  “嗯,我想去看看。”苏日安连忙收了情绪,说。  “走,我陪你去。”薛文瀚说着,抬手将手中剥下来的瓜子仁递给苏日安,“要吃吗?”  苏日安扭头看了一眼,薛文瀚的手心里放着一堆瓜子仁,都是刚剥的,抬手拿了几颗,苏日安将他的手推了回去:“你吃吧。”  刚说完,就看到团子和豆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正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团子还在咽口水。  咕咚一下子。  站着苏日安的角度看了个一清二楚,没忍住就笑了,后扭头对薛文瀚说:“你不吃了就给团子和豆糕。”  “要吃自个剥。”薛文瀚说着,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咽口水的团子。  团子:“……”  噘着嘴,慢悠悠的伸手,从薛文瀚的手中接过瓜子,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豆糕在旁边,看了看团子,又抬头看了看薛文瀚,最后对团子说:“我给你剥。”说着,伸手从团子手中接过薛文瀚刚放进去的瓜子。  “谢谢豆糕。”团子开心的说,说完又从桌子上挂了一把瓜子,对豆糕说:“那我给你剥。”  “……”薛文瀚&苏日安。  所以,有什么区别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有些无奈。  不过好像团子就喜欢这样。  拿别人的,然后把他自己的送给别人,好像别人的比他自己的好一样。  ——当然,这个别人也不是随便什么人。  大部分情况下是豆糕,下来是豆子。  偶尔会是薛文瀚和苏日安。  但很少。  说了句“你们两在家里,吃一会儿就去做作业,我和你们阿姆出去一趟。”薛文瀚就和苏日安离开了家。  路上,碰到了不少人。  他们见到薛文瀚和苏日安都纷纷问好。  薛文瀚和苏日安一一回应了,有时候碰到些上了年纪的也会主动问好。  比如四婶,四婶年纪已经很大了。  这两年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  薛文瀚和苏日安碰到她的时候,她正牵着她家的小重孙要去戏楼院玩。  戏楼院和薛文瀚家的厂子挨得很近。  大家就一道走了。  那小孩很懂事,五六岁,看到薛文瀚和苏日安,先是问了两人后,才又问薛文瀚:“爷爷,团子小叔叔和豆糕小叔叔呢。”  ——爷爷和叔叔阿姨之类的一样。  一个村子里的,只要大家认识,只要辈分到了,不管是不是亲戚,都这么叫。  薛文瀚现在三十出头,放到现代绝对是一枝花的年纪,可到这里,不但已经当了爷爷,甚至连太爷爷都当了。  刚开始薛文瀚还有些无奈。  但被叫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坦然的“嗯”了一声,回应了小孩,后告诉他:“团子和豆糕还在家里温书呢,你夫子布置的作业昨晚了吗?”  “做完了。”小孩得意的抬起了下巴,一副快夸我的模样。  惹得薛文瀚和苏日安都笑了。  后苏日安笑着说:“小虫真棒。“小虫是小孩的小名,大名叫苏崇,还是薛文瀚给起的。  自从薛文瀚‘皇子’的身份被大家知道了后,就算现在薛文瀚不是皇子了,村子里的人也都跑来找薛文瀚起名字。  刚开始的时候,薛文瀚还有些不习惯。  但村子里的村民文化程度不高,起的名字不是大壮大山就是柳芽青叶……薛文瀚觉得他就算再怎么起都比他们起的好,就答应了他们。  有了一就有二,有了二就有三……  现在,村子里几乎一大半的小孩的名字是薛文瀚起的。第九十六章   “可是这也太高了吧?”他们现在一根簪子才买一两银子,一个手镯也不过十两银子。  “不会有那么高的。”薛文瀚笑着续着他的话说:“但会比现在高一些, 这样的话那些来拿货的人就会歇一波。”  那些人从他们这里拿了货, 拿出去卖, 肯定会卖很高的价钱。  如果他们这里的要价高了, 那么他们卖出去的利润就会少了,这样就会有一大批人歇了心思。  “嗯。”苏日月歪着脑袋, 一边思索一边点头:“确实, 这样的话, 那些来拿货的人就会少很多,但是……如果我们把价钱定的太高的话, 怎么跟那些客户解释啊?”  苏日月抬头, 瞅向薛文瀚。  之前卖那么便宜,现在突然变贵, 得有个说法吧。  “我刚才不是问你, 我回来做的那些你上架了吗?”薛文瀚给他解释:“从那批开始就说是不同的中来……”  “那便宜的还卖吗?”苏日月继续问。  “卖。”薛文瀚说:“不过以后每人只限购一件,拿户籍证明来卖。”  听到薛文瀚的话, 苏日安和苏日月兄弟两都不太理解。  看他两几乎一样的傻愣表情,薛文瀚笑了, 给他两解释:“提价主要是卖给那些有钱人,比如蔡强之流的,他们不差那点钱,价钱高了他们不但不会嫌贵, 反而还会觉得这东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实用的同时还满足了他们的虚荣攀比心理;  但除了那一部分有钱人, 这世界上没钱的人还是多,若是他们急需要簪子,但因为定价太贵了买不起也不好……所以,我们每个店里都开设一个特价专区,这个赚钱就专门卖比较便宜的东西,凭借着户籍一人最多只能卖一根簪子……一般情况下,有钱人碍于面子是不会去这类专区的,这样这些簪子就留给了真正需要的人。”  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月微微皱了皱眉头,说:“若是我们开加盟店,那些加盟商不按我们规定的价格,私自太高簪子的价格怎么办?”  他们就算高价卖出去,他们待在家里也不知道啊。  苏日月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  听到他的话,薛文瀚微微笑了,说:“这些事情就是你们两个以后需要处理的事情;  针对这种情况,我们一般要从两方面抓起。一方面是售前,一方面是售后。售前的话就是指把东西卖出去前;比如每个加盟店每个月只提供十根特价的簪子,又比如这种特价的簪子是限购的,那么购买者就必须要留下姓名和家庭住址。售后的话就需要你们不定期的回访,一旦发现他们作假,立刻要求他们售卖我们的产品,并赔偿我们的损失。”  “赔偿损失?”苏日安低声呢喃了一声。  薛文瀚说了句“对。”后给他两解释:“这种情况在加盟签合同的时候就和他们说明,并在合同上注明,一旦违约就赔偿我们违约金。”  “回访的人选……要村子里的人?”苏日月不确定的问。  目前为止,薛文瀚找的人都是村子里的人。  但去年村子里有一批青壮年去服兵役了,现在村子里的青壮年并不多……而且有些人人品不行。  所以,苏日安也不是很确定薛文瀚的意思。  “刚开始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人,如果我们村有的话就选我们村的,没有了就在沟里挑。”薛文瀚回答他。  “嗯。”苏日安点点头。  “挑人的事情就月哥儿负责吧。”苏日安说:苏日月爱往外面跑,对村子里的人也比他了解的清楚。  “好。”苏日月答应了,他觉得他能胜任这份工作。  “这个事情暂时先不急,你们两个心里有个数就行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加盟商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我解决,你们两个就别管了,现在你们两个先想一下把我们小店装修成怎么样的……”  “现在那样不行吗?”苏日安问。  “现在那样太普通了。”薛文瀚说着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最好隔着老远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是咱们小店的那种。安哥儿你在京城待了半年,也去过不少的店铺,你们好好商量商量,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哦,对了,月哥儿你这两天去问问上次给我们装修的那两兄弟,看他们要不要和我们合作,要是他们愿意合作的话,以后我们加盟的店铺就都由他们兄弟两装修。也让他们参与进来,和你们一起想店铺设计装修的事情。”  “好。”苏日月答应。  “找个人和你一起去。”毕竟,苏日月是个哥儿,一个人去不太好。  会有人说闲话。  虽然他们不害怕,但有时候也特麻烦的。  “好。”苏日月点点头,说:“我叫三哥跟我一起去。”  “嗯。”薛文瀚说:“到时候给文韵柳儿他们买些吃的带过去,钱买了东西回来找我报销。”给钱苏日明肯定不会要,就买些东西。  “钱我自己出就行了,又花不了多少钱。”  “随你。”薛文瀚也没太当事,确实如苏日月说的,花不了多少钱。  “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一下。”薛文瀚说着看了一眼苏日安,继续道:“之前我和你五哥也商量了一下,因为之后的事情会比较多,你和你五哥两个人就不用特定的待在某个店里看店了……这样的话你每个月下来能拿到的钱就只有月钱了,所以我们想了下,给你年底分红。”  苏日月看着薛文瀚,没说话,因为他不太懂。  薛文瀚给他详细解释了一遍,告诉他什么是年底分红。苏日月是个心思玲珑的,听到薛文瀚的话,想都没怎么想就同意了。  除了苏日月,苏日辉和苏日明也有份。  苏日月听了特别诧异,苏日辉也就算了,跟着薛文瀚干活,可他三哥什么都没做……  听他说:“这怎么行啊”的时候,薛文瀚笑了,问他:“那你想以后你和小辉吃香喝辣,三哥为温饱发愁吗?!” 第129章 “忙着,没时间。”薛文瀚回答他,本来他是不想搭理蔡强的,但人家来他家了,他太冷淡也不太好,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好在蔡强是个自来熟的,别说薛文瀚会回应他了,就算薛文瀚不回应他,他也不会尴尬。  自个在那叭叭叭的说着、  说到吃完饭的时候,在薛文瀚家吃了晚饭,才骑着他的那匹新买来的马走了,走之前还跟薛文瀚炫耀了一下他的马。  薛文瀚有‘薛文瀚’的记忆,而‘薛文瀚’对马有研究,薛文瀚一眼就看出了,蔡强的马在普通的马匹里算是好马了,但比起真正的好马,还差得远呢。  比如‘薛文瀚’以前的那匹马,还有之前见的皇后的那匹马,就算薛文瀚一个现代人,也不得不承认,那匹马真的不错。  但看蔡强满脸喜悦的模样,再加上人家刚给了他一笔不少的银子,薛文瀚也不太想打击人家的信心,就很委婉的说:“还行。”  说完,就看到蔡强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忘了,你人家是皇子,什么好马没见过,不能让你看了不能让你看了……”  蔡强嘴里碎碎念着,倒没有生气。  “什么皇子,你可别乱说,你想蹲大狱了就自己去,别拉着我。”蔡强胡说八道,涉及到他,他也不会好过。  所以,薛文瀚连忙出口阻止了蔡强。  蔡强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骂自己:“你看我这张嘴,这真是……”  “行了行了,饭都吃完了,你还不走吗?”第九十七章   豆子&刘宇楠  “小姑姆,听说你要去府城?”苏日月家大门口, 苏豆子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问。  “对。”苏日月说着走进马厩去牵马。  宋成林家那小舅子前两天来信, 说生意不景气, 求助他们, 薛文瀚让他去指导。  “我跟你一起去。”  苏日月进了马厩, 没听到他的话,出来后又问了一遍,苏豆子重复着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苏日月听了, 翻了个白眼:“我去府城又不是去玩,你跟着做什么?!”  “我跟着你学习啊。”苏豆子依旧趴在门口, 探进半个脑袋。  苏日月扭头瞅了他一眼,快速的将马鞍子安上, 问他:“你爹爹他们怎么说?”  “我爹爹同意了。”苏豆子说着,将遮挡着他的那扇大门也打开, 露出来外面被他拴在大树上的马匹。  “我阿姆把他的马借给了我。”苏豆子自己没有马, 他本来中意他爹爹的那匹, 但是他爹爹不借。  退而求次,他就借了他阿姆的。  反正他阿姆大多数情况下不用。  “你爹爹同意就行。”苏日月对薛文瀚很崇拜,对薛文瀚的决定基本上都不会反对。  所以,听到豆子的话, 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问了豆子一句:“要带什么东西都带 吗?”  “什么都不用带。”豆子说着, 跟着苏日月出了门。  府城离他们家不太远, 骑马半天就到了。  到府城, 豆子跟着苏日月去了一趟店里,后面苏日月出主意给店里安排促销的时候,豆子就自己去府城的街道上逛了。  豆子虽然没有以前爱说话了,但还是和以前一样爱逛街。  一个人也能逛的不亦说乎,不但爱逛,还爱买东西,一不小心就买了很多东西。  他就一个人,身边也没跟个下人什么的。  有点拿不动了。  苏豆子正愁眉苦脸呢,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扇大门突然被打开了,陆陆续续的有身穿书生服的汉子们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苏豆子抬头看了一眼门上面的门匾,果然是书院。  抱着看一看府城书院怎么样的心态,豆子并没有因为一帮汉子出来而离开。  反而大大方方的盯着他们。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还这么大胆的哥儿,几个汉子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朝着豆子走了过来。明明大冷天的却还要自语风流的扇着扇子,文绉绉的问豆子:“兄台买如此多的东西,需要小弟帮你拿回去吗?”“兄台今年多少岁了?”“兄台贵姓?”  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苏豆子突然就有些厌恶了。  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们直接拎着东西就走。  结果他的这一举动惹怒了那几个读书人。  自语风流儒雅的读书人,半点没有形象的就对着豆子开骂了。  豆子这个人,你软他比你还软,你硬他比你还要硬,更何况他这么多年每天早上起那么早练武,练得武功不是白练的,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几个人打趴下了。  打完他们,苏豆子拍了拍时候,转身回头找他买的东西。  却看到他的东西旁边蹲着几条流浪狗,和一个……哥儿。  好像是哥儿。  背着光苏豆子看得不是很清楚。  那人大概是听到他们打完了,转过了脸,对着豆子笑了笑:“刚才看到这几条狗围着这堆东西,我想这里面应该有吃的,就帮着看了下。”  说完,就要走。  但却被苏豆子给拦住了,“等下。”大概是太紧张了,苏豆子的声音有些僵硬,带着点命令的语气。  那哥儿……对的,没看错,是哥儿,那哥儿听到了,顿了一下,疑惑的问苏豆子:“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很有礼貌,比刚才那几个油腻的汉子好多了。  苏豆子发现他心跳的有点快。  心里暗示自己淡定淡定,后苏豆子弯起了眼睛,甜甜的笑着对那哥儿说:“你好,我叫薛引墨,能和你交个朋友吗?”  “啊,当然可以。”那哥儿估计是没想到苏豆子会和他交朋友。  虽然他不认识薛引墨,也没听过薛引墨这个名字,但看地上这大包小包的,以及苏豆子身上穿的衣服和刚才不凡的身上。  哥儿觉得苏豆子身份不简单,还害怕苏豆子会以为他多管闲事。  训他。  ——这种人在大世家很常见。  自己不顺心,就拿别人出气。  没想到苏豆子的脾气还不错,再加上两人同是哥儿,莫名的有种同类信任的感觉,小哥儿几乎没多想就自报了家门:“你好,我叫刘宇楠,今年十六岁。”  “我十四,你比我大,我叫你楠哥吧?!”苏豆子太自来熟了,刘宇楠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自来熟的哥儿,还有些招架不住。  但也不好拂了苏豆子的面子,就答应了。  他一答应,豆子就连着喊了他几声“楠哥”后笑着对他说:“还有个事,我小名叫豆子,你以后就叫我豆子吧,你叫我薛引墨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其实根本就没有反应不过来这一说法。  除了家人,和一些玩大的,学堂里大家都叫他薛引墨。  但苏豆子想和刘宇楠拉近关系。  分享秘密是拉近关系最好的方法之一,苏豆子为了能得到刘宇楠的好感,不惜自爆小名。  不过效果还是挺显著的,刘宇楠听到苏豆子的小名,对苏豆子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变得不再有距离感了。  笑着说:“你小名还挺好听的。”  “哈哈哈,好听吧,我也觉得挺好听的,我阿姆起的,你以后也可以叫我豆子哦。”  “好。”刘宇楠说,说完看了一眼豆子堆在地上的东西,询问他:“要我帮你送回家吗?”  “可以吗?”拉近两人距离的好机会,豆子怎么会错过。  “当然可以。”刘宇楠笑了,后弯下腰将一大半的东西拎了过去。  豆子让他少拿些,给他些,刘宇楠说:“没事,我拿得动。”说完,让豆子带路。  豆子“嗯”了一声,带着刘宇楠往客栈的方向走。  路上,豆子挑着将他家的情况跟刘宇楠说了一遍,并告诉刘宇楠他客栈,让刘宇楠送他去客栈。  刘宇楠应答了,并将豆子送回了客栈。  当天,刘宇楠并没有告诉豆子他的身份。  豆子原本以为自己无望了,却没想到第三天刘宇楠就来找他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刘宇楠陪着他逛遍了府城的大街小巷。  后来,豆子问了刘宇楠的意思。  刘宇楠心里也有豆子,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那家哥儿跟哥儿一起的,有些犹豫,豆子充分发挥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将薛文瀚当年跟他说的真爱不分性别的话,添油加醋润色了一遍后跟刘宇楠说了。  刘宇楠听后,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就同意了和豆子在一起。  春游  “豆糕,豆糕……”  豆糕在吃东西,听到豆子的声音停下吃的,问了他一声:“怎么了?”  “咱们去春游呗。”  “春,春游?”豆糕一噎,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环绕着的群山,后问:“你想去哪里春游?”  “洵河边。”他不想上山,他又想出去玩,洵河边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阿姆不让我们去河边。”豆糕说,咬了一口小点心,细嚼慢咽。  “阿姆不让去是害怕我们把衣服弄湿,我们不弄湿不就完了。”团子拎着一件弹天青色的长衫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问豆糕:“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豆糕敷衍的瞥了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