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归你，真理归我》 第1章 可能……它忘记我了? “姓名？” 伴随着声音落下，昏暗的房间内，一束强光打在了木九脸上，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少年满脸镇定，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对面房间警官的问题，而是先看了眼手中的日记本，随后才轻声说道：“木九。” “年龄？” 木九没有说话。 寂静的审讯室内传来刷刷的翻书声。 片刻后，木九合起手中的日记本，没有得到答案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组织需要我多大，我就多大！” “性别？” 木九低垂着的脑袋眉头紧锁，要不是手腕被铐着，他都想动手验验货了。 难不成穿越的时候把儿掉了？ 不然这位女警官为什么要这样问？ 木九已经做好了当公公的准备，深吸一口气，沉凝道：“组织需要我是什么性别，我就是什么性别！” 言语铿锵有力，颇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 但听到木九回答的楚莹却是咬牙切齿，直接抓起手边的保温杯，朝着木九扔了过去。 木九不躲不闪，因为审讯室有着一个巨大的玻璃，将两人隔开。 伴随着嘭的一声，保温杯直接砸在了特制的防弹玻璃上面，然后毫无意外的弹到了地面。 “警官，你要是这样，我完全可以告你严刑逼供的。”木九淡定的说道。 “看她的反应，应该不是公公。”木九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脾气一向暴躁的楚莹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想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却被一旁的实习生伸手拦住。 “老大老大，冷静点儿。” “先审案件，上面可是下了死命令，要咱们十天之内处理这次事件，木九可是这次事件唯一的幸存者，要是他没了，咱们唯一的线索可就断了！” 不知道是因为陈年的话语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审讯室里有两个摄像头盯着，最终楚莹还是冷静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问道：“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进来的吗？” 木九有些紧张，表情有些羞涩，“警官，我身份证丢了，人家纯情女大捡到以后，约定在酒店归还，我给人家五千块钱当酬金，难不成还违法吗？” “那你们当时为啥不穿……呸，谁问你这个了？”楚莹无语。 随后狐疑道：“你当真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木九耸了耸肩，说实话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进来的，如果真是原则上的问题，大不了在里面吃两年免费的大锅饭，到时候再出来安安分分重新做人。 但问题是，这都穿越半天了，他脑袋里一点儿原主的记忆都没有。 于是，木九诚实回答道：“组织需要我记得什么，那我就记得什么！” 楚莹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陈年顿时心领神会，来到审讯室的另一边，将几张照片摆在了木九面前。 第一张照片，依稀能看到一张桌子上摆着水盆，但水质粘稠漆黑，比起地沟里的污水差不了多少。 第二张照片，也是在第一张照片的房间中拍摄，因为木九看到了同样的桌子和水盆。 但不同的是，这张照片拍的是全景。 在第一张照片没有拍摄到的地方，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摆放着四被点燃的巨大蜡烛。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木九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但重点是，等人高的巨大蜡烛表面上并不光滑，反而布满了一张张相同的人脸，狰狞恐怖。 四支巨大的蜡烛，四张不同的人脸，形色各异，惊慌、恐惧、挣扎、疯狂…… 木九不禁出声，“这世界难不成是一个巨大的cosy？” 陈年没有理会木九的胡言乱语，而是自顾自的拿出最后一张照片。 幽暗杂乱的房间，窗外的月光，越过被大风吹起的窗帘，落入房间，让模糊不清的照片，多了些许韵味。 照片中的少年正神色癫狂坐在书桌前，伏案写字，但脑袋却是抬起，看向拍摄处。 “这是……我？”木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照片虽然模糊，可他不可能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陈年仍不说话，看向对面的楚莹。 楚莹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陈年摊开手里最后的文件。 6月8日，许愿鬼事件五人高考结束。 6月10日，为了庆祝高考结束，许愿鬼事件五人齐聚一堂，期间在都市传说的引诱下，五人开始筹备召唤许愿鬼的道具，欲许愿更好的高考成绩，以求得心理安慰。 6月15日，夜4点44分，漆黑的房间中央放有一盆水，在水盆周围对应房间四角的位置，依次燃有四根蜡烛。 “许愿鬼啊，许愿鬼，我许愿……我们都能够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 无事发生，五人沉沉睡去。 6月15日，10点24分，许愿鬼事件唯一幸存者「木九」走出房间，房间内发生的一切无从得知。 6月20日，警卫司在其出租屋内找到许愿鬼事件唯一幸存者「木九」，目标精神状态异常，日记本6月15号之后所有内容，只存有血色字迹「我们都会死」。 注：一、血色字迹检测为许愿鬼事件唯一幸存者木九血液。 二、许愿鬼事件唯一幸存者木九，疑似为序列999——「忘我」拥有者，疑似在生命垂危之际突破至一阶，致使许愿鬼短暂忘记其存在，得以存活。 三、着重观察许愿鬼事件唯一幸存者木九，确认其是否拥有被组织吸纳资质。 木九咽了咽口水。 他现在有些慌，原本以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行世界，但是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鬼？ 还有什么序列？ 见木九错愕，陈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年也如木九这般模样，甚至更加不堪，于是有些同情道：“简单解释一下，序列能力你可以理解为超能力，许愿鬼是鬼怪的一种，与人类势不两立的存在。” 听完陈年的解释，木九有些心安，他不怕这个世界有鬼，就怕他没对抗鬼的实力，现在知道自己拥有序列能力，不亚于直接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于是，木九好奇的问道：“那「忘我」是什么能力？” “嗯……” 沉默片刻后，陈年有些迟疑的说道：“健忘症。” 木九惊讶道：“健忘症？” 陈年点了点头，“对。” “你不是没有记忆吗？” “……” 木九陷入长久的沉默。 没有原主的记忆，木九都想过是自己穿越姿势不对，都没有想过是原主的问题。 心底问候了原主几句后，木九才缓缓问道：“健忘症是「遗忘」的力量吗？” “嗯？”陈年有些不清楚，木九为什么要这样问，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什么叫做「遗忘」的力量？” 木九有些不确定的打了个响指，然后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手腕上的手铐应声而落，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陈年只听到木九发出清醇的嗓音，“就像这样。” 陈年作为警卫司每年仅有一位的实习生，心理素质极强，一般不会失态，除非特殊情况。 但现在他却嘴巴张大，眼睛瞪圆，惊讶无比。 “你是怎么做到的？” 实话实说，木九心中其实也没底，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指着地上的手铐，试探性的回答道：“可能……它忘记我了？” 第2章 我许愿，杀死许愿鬼 几乎是木九挣脱掉手铐的瞬间，楚莹眨眼间便来到木九这边的房间。 “你是怎么做到的？” 楚莹也惊讶无比，甚至惊讶程度不比陈年少一点。 要知道这手铐可是特制的，就是害怕许愿鬼在木九身上留有什么后手，所以一般人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打开这个手铐。 哪怕是七阶的楚莹，想要打开这个手铐也要花费一点儿时间。 木九指了指还在桌子上的文件，解释道：“你看这上面写的，「让鬼怪短暂忘却我的存在」，连鬼怪这种活物都能够忘记我的存在，既然如此，连灵智都没有的死物，为什么不可以呢？” 楚莹愣了愣，疑惑的问道：“但你都说了，死物连灵智都没有，那它为什么还会遗忘？” “我哪儿知道？”木九耸肩，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就做个尝试，错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木九总不能说，是上一世刷短视频刷的吧？ 要知道概念神可从来都没有弱神。 “序列是怎么排名的？”木九忽的问道。 没有在木九能让死物遗忘他的问题上多深究，听到他提问，楚莹随口回答道：“序列能力有强有弱，依照历史中出现过的序列拥有者，警卫司有一个由强到弱排序的序列表，分为1～999。” 听到这里，木九皱着眉头问道：“我这个序列是第一次出现吗？” 不然为什么会最弱？除了这个原因，木九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他可不相信上一世所处世界的网友，能提出遗忘的可能性，这个世界就没人能提出。既然如此，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序列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所以才会排名最后。 谁知楚莹竟直接摇了摇头，说道：“「忘我」这个序列很奇怪，历史上有过很多拥有者，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都没有突破到一阶，所以它才会是最弱的。” “什么原因？” 楚莹沉吟片刻，回答道：“健忘症。” “这群家伙，甚至会忘记自己是序列拥有者！” 木九沉默，现在看来应该是他穿越的缘故，导致自己掌握了「忘我」的序列能力，却没有继承前身的健忘症。 起码从目前的记忆来看，他并没有受到「忘我」的影响。 楚莹拍了拍木九的肩膀，笑着说道：“虽然现在人类所观测到的序列能力有九百九十九种，但大方向无非那几类，而这几类中绝对不包括你的「忘我」。”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嘛？” 木九摇摇头。 “这代表你将会是继往开来者！” “作为第一位进入一阶的【忘我】拥有者，第一次将「忘我」作用于死物的存在，你绝对能被载入史册，供后来者学习瞻仰。” “更别说，你现在还年轻，完全能够成为高阶，提升「忘我」的排名。” “而且同样的，目前市面上所有的力量，都没有专门针对关于你「遗忘」的手段。” 顿了顿，看着有些得意的木九，楚莹笑眯眯的说道：“那么，现在组织需要你的时候到了！” “……” 木九笑容瞬间凝固，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儿耳熟？ “组织需要我干什么？”木九忐忑的问道。 “组织需要你朝着许愿鬼再许一次愿望。” 楚莹声音温柔，但落在木九耳中，丝毫不弱于恶魔低语。 这次他可没上次好运了，虽然前身能够在许愿鬼手底下活下来，但木九不相信这种奇迹还能在自己身上再次发生。 木九前所未有的诚实，“可是我怕死。” 楚莹死死盯着木九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知道可能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有些事情总该有人要做，哪怕会死。” “更何况，到时候我会极力保护你安全的。” “可是我还年轻。” “那算了。”楚莹深深看了木九一眼，知道劝不动这样一位固执的少年，于是有些遗憾道，“就和你试验序列能力一样，我也是临时起意，成与不成也无所谓，本来还打算无论结果如何，都给你一百万辛苦费的。” 多少？ 一百万？ 木九直接冲上前，死死攥住楚莹的手腕，正气凛然的说道：“咳咳，楚警官，其实我本就是组织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什么组织需不需要我，说这些话多见外了，不就是再召唤一次许愿鬼吗？这次事件只有我一位幸存者，组织现在又需要我，那舍我其谁？” 楚莹有些愣神，“你不是怕死吗？” “贫穷让我无所畏惧！” “你不是还年轻吗？” “年轻让我敢打敢拼！” 抬起的手，又缓缓落下，楚莹半晌才重新开口，“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我妈也经常这么说。” “你是个孤儿。” “……” 木九有些沉默，此时楚莹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刚要安慰木九，谁知少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轻声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楚警官你赶紧安排一下地方吧。” “到时候我的生命安全，就全都交给楚警官了。” 楚莹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 观察室极其空旷，房间中央已经放好了八仙桌，上面还满满当当放有一个盛满水的水盆，其四角更是竖起四根蜡烛等待点燃。 按照技术部的要求，此次场景应当是极其还原当时木九等人的许愿环境，于是楚莹又找来了……四个死刑犯。 “楚警官，不带这样的吧？”木九委屈道。 好歹你亲自上啊？ 弄几个死刑犯，那我跟这群死刑犯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我没穿囚服罢了。 楚莹有点儿心虚的说道：“我这不是怕到时候被许愿鬼缠上，来不及救你吗？” “那我就信你一次？” 楚莹点点头，“就信我一次。” 叮铃铃…… 漆黑的房间中，提前设置好的闹铃响起，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根据许愿鬼的传说，凌晨4点44分通过仪式所召唤出来的鬼怪，可以满足你所有的愿望。 木九关闭闹铃，立马指挥着四位死刑犯开始点亮蜡烛，进行着熟悉又陌生的仪式。 四根蜡烛依次燃起，让房间内多出些许微弱的光芒。 伴随着蜡烛之上缕缕黑烟升起，木九用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在掌心处划出伤口。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滴在水盆之中，溅起阵阵涟漪。 昏暗的烛光映衬在木九脸庞之上。 这此时，木九更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不知名的邪教仪式。 木九双手合十，手掌之上血液还在流淌，在胳膊上划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少年仍然无动于衷，依旧虔诚祈祷。 “许愿鬼啊，许愿鬼，我许愿……杀死许愿鬼。” 第3章 你小子真是天才 “喂喂喂，木九，木九，我是楚莹，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耳麦中传来楚莹中二的话语，木九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头顶的摄像头点了点头。 “接下来，将由我给你讲解关于鬼怪的分类，鬼怪主要分为规则鬼怪和非规则鬼怪。” 木九手上的动作突然愣住。 “警官，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你知不知道许愿鬼就要出来了！” 不远处，烛光上的黑雾缓缓凝聚为人形，那是个浑身皮肤通红的老者，头顶长有一对奇怪的犄角，披着灰色袍子，身形有些佝偻，手中拿着盏烛台，上面有根神似小拇指的蜡烛正在缓缓燃烧。 “安啦。”楚莹轻松道，“许愿鬼是规则鬼怪，规则鬼怪杀人是要遵循杀人规则的，只要你不在他的杀人规则内，你屁事儿没有。” “那他的杀人规则是什么？”木九紧张的口水分泌，甚至有点儿想上厕所。 “完成许愿者愿望后，杀死许愿者。” “那我不在他的杀人规则里？”木九气急败坏的问道。 “你刚刚许的愿望是什么？” “杀死许愿鬼。” 楚莹大笑一声，“那不就对了？只要他杀不死许愿鬼，就不会杀你。” “话说，你是怎么想到要许这个愿望的？” 木九深吸两口气，冷静的开口，“心有所感，我总不能真的把自己身家性命，全都交给你吧？” “所以这个愿望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但如果实现的话，绝对符合我现在的最大利益，许愿鬼一死，你们任务完成，我一百万到手。” “我就说这小子是个天才吧？”楚莹指着屏幕中的木九。 这句话是对着同在监控室的陈年说的。 陈年刚要点头，监控室内便传来木九急促的声音，“那个……许愿鬼只会杀死许愿者？” “对，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那四个死刑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楚莹皱着眉头，木九的问题让她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不知道，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无条件配合你，才能争取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那他们会闲的没事干，跟我一起许愿吗？” “不会，你想说什么？”木九的话语，让楚莹感觉到一丝不妙。 “许愿鬼把他们杀了，和你给我看的照片一样。” “什么？”本来还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的楚莹，突然站起身，看向观察室的实时监控。 那四个死刑犯从外表看并没有任何异样，但它们的头顶却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在监控看不到的角度，木九却看得一清二楚，站在不同方向的四名死刑犯，同时看向自己，有的还好，轻轻转头就好了，但有一个死刑犯，身体没动，但他的脑袋却转了一百八十度。 而且他们的身体也在逐渐朝着蜡烛方向改变。 四双眼睛如死灰一般盯着自己，许愿鬼手中的烛台嘭的一声猛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死刑犯们头顶的火苗熊熊燃烧。 他们开始痛苦的叫喊，崩溃的挣扎。 木九无心他顾，连忙退到了一边，同时小声地联系着楚莹。 “警官，你还不出手？” 耳麦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木九心中咯噔一声。 “警官？” “警官？” …… 嘭！ 楚莹直接把眼前突然断联的屏幕一拳敲碎，抓起耳朵上的麦克风摔在地上，大步朝着观察室走去。 “小陈，救人！” “优先疏散警卫司内非战斗序列人员。” “妈的，竟然敢耍老娘，这根本不是许愿鬼！” 陈年心中虽有疑惑，但仍然无条件执行楚莹的命令。 黑暗，无尽的黑暗。 自从许愿鬼出现的瞬间，本就密不透风的观察室内，好像直接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黑色纱布。 现在，木九除了能够借着那四个死刑犯头顶的烛光看见他们以外，根本无法确认许愿鬼的位置。 而且能看见那四个死刑犯，还不如看不见。 他们的身体越来越靠近蜡烛，逐渐变成蜡烛的身体上，开始慢慢浮现出一张张脸庞，那是他们上一刻脸上痛苦崩溃的表情。 “……” 突然，木九感到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同时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睛陡然睁开。 “好近！” 几乎是脸贴着脸，那只许愿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木九面前。 木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嘭！ 木九后背直接撞在了观察室的墙上，但紧接着他皱起了眉头，“这触感不对。” 墙壁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坚硬的才对，但如今为什么身后有些软软的？ 木九用背在身后的右手，在身后墙壁之上轻轻拂过。 黏糊油腻的触感让木九打了一个寒颤，“这是……蜡油？” 心中顿感不妙，木九本能的感觉自己可能已经踏入了这只鬼怪的杀人规则。 一时间，也顾不上什么以不变应万变。 木九直接撞开身前的鬼怪，撒腿就跑，朝着房门的方向大跨步逃去。 “诶呦喂！” 木九还没跑出两步，直接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双脚竟然被蜡油包裹住，然后蜡油快速冷却，把木九的双脚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刚准备强撑起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蜡烛材质的地面瞬间融化，木九撑着整个身体的两条胳膊根本来不及反应，立马深陷其中。 身体在下坠，灵魂在沉沦。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蜡油正通过木九的五官，倒灌进他的体内，试图将他同化。 如今的地面由蜡油组成，从表面上来看，只能堪堪窥见木九脸型的轮廓，当不久后，看不见这个轮廓的时候，便是木九丧命之时。 许愿鬼正蹲在地上，满脸惬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我现在对你是什么鬼怪不感兴趣，你既然动了我的人，那你就是在找死。” 被硬生生提起来的许愿鬼，一点都没有被扼住咽喉的痛苦，反而声音沙哑道：“人类，踏入了我的杀人规则，还敢大言不惭？” “该说你是无知呢……” 嘭！ 一拳，仅仅一拳，楚莹便将许愿鬼的脑壳打了个稀烂。 许愿鬼哪怕脑袋开瓢，但语气却不示弱，脸上狰狞的笑道：“还是无知呢？” “现在你打我的那只手，应该已经被同化为蜡烛了吧？” 斯拉—— 一只胳膊被硬生生扯了下来，许愿鬼面色痛苦，但眼中更多的是惊讶。 “你为什么没有被我同化？” 刚动完手的楚莹瞬间后悔了，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善良？ 按照之前应该是要把这只鬼怪，一寸一寸都给打碎才对，现在这么长时间就卸了一个胳膊，太善良了。 “我为什么没有被同化？” “你小学有没有毕业？先不说五阶对七阶，你怎么敢跟我动手，我的序列能力摸清楚了吗？” “你不会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早就被我虚化了吧？” 第4章 没时间悼念那个废物了 “……” “我是蜡烛鬼，我现在有点儿慌。” “当年小学毕业第一名的事迹，可是我毕生的荣光。” “看到人族强者绕道而行的道理，更是常伴我的身旁。” “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一个小小五阶，会引来人类七阶高手？” 难不成，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 是了。 自己当年可是九阶规则鬼怪，随随便便屠城、屠百万人的存在，只是可惜到头来棋差一步，被人类强者联手封印。 只是谁能想到一觉醒来，当年王座之下的走狗，已经爬到了自己头顶，并高喊着，“鬼怪大人，时代变了！” “如今的世界已经没人在用蜡烛了 ！” “……” 沉默总是猝不及防。 没人使用蜡烛，就代表着没人触发自己的杀人规则。 没人触发杀人规则，就代表自己的实力没法提升。 但他是谁？ 百年前九阶鬼怪的存在，还能被这点儿小事难倒？ “当年那些老家伙应该都还在吧？许愿鬼、吊死鬼……” “桀桀桀，这两年在外面过得还挺滋润吧？那我打着你们的名声做点儿坏事，应该不过分吧？” “桀桀桀——” …… 时间拉回现在。 蜡烛鬼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楚莹，对其不屑一笑，“我打不过，还跑不了吗？” 砰，砰砰，砰。 四根蜡烛瞬间熄灭，周围再次陷入黑暗。 蜡烛鬼化为一团灰烟，消失不见。 楚莹打开一旁的开关，光亮瞬间席卷整个房间。 虚实切换之间，楚莹眼睛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强光的不适，她缓步走到木九所处的地面，直接伸手探入其中，用力一提把木九拉了出来。 “咳咳咳。” 木九用力的咳嗽，正试图把那些不明物从胃里给吐出来，但实际上在蜡烛鬼消失的那一刻，裹挟着他的蜡油同步消失不见。 楚莹拍了拍木九的后背，安慰道：“这次是我们的失误，很抱歉，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木九喘着粗气，伸出一只手掌，摆在楚莹面前。 “嗯？”楚莹疑惑。 木九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熠熠生辉，“五百万，我这次差点儿死在这里！” 楚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于是立马点了点头。 见楚莹如此果断，木九心中顿时感觉有些不妙，“开价少了！” 但此时此刻，木九眼前一团模糊，根本看不清楚莹的样子，他也不在乎钱多钱少了，顿时心底一沉，狐疑的问道：“那只鬼怪走后，我受到的影响都消失了吗？” 楚莹点头道：“是的，只要你没有被蜡烛完全同化，规则鬼怪的杀人手段，在鬼怪消失的那一刻，同样会消失。” “但……我感觉我好像要瞎了。” 话刚出口，木九眼前一片模糊、犹如起雾的景象，瞬间由四面八方向着中间开始收缩，仅仅两个呼吸，木九眼前又清明一片。 接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对话框出现在眼前。 【老大，没时间悼念排名倒一的那个废物了，现在登场的是序列11——真理之眼！】 【从今往后，吾王所见，皆为真理。】 楚莹用手在木九脸前摆了摆，“不会吧？你这么倒霉？规则鬼怪既然有规则，那就有bug，不过这种bug的概率很小，因为规则鬼怪在提升等阶的同时，同样是完善规则，修复bug的过程。” “按理来说，五阶鬼怪本身的规则应该已经足够完善，接下来就是衍生规则了，但也不是不存在还有bug的可能。” 木九摇头道：“没事儿，就是没适应这个灯光。” “我就说嘛。”楚莹松了口气。 木九把目光移向这位身材极好的楚警官，对话框随着他的意识同步出现。 【临安市负责人，荧惑守心小队队长，实力：七阶，序列能力136——荧惑，90\/60\/90，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老大，拿下她，直接少走40年弯路，从此少年不修行。】 木九笑了，只是笑容有些牵强。 但眨眼间，木九转头，看向楚莹，有些唯唯诺诺的问道：“楚警官，那只鬼怪到底是什么鬼怪？你能打过他吗？” 木九也不是傻子，鬼门关走一遭，自然能看出这只鬼怪可不是什么许愿鬼，而是其他什么不知名的鬼怪。 楚莹说道：“那是蜡烛鬼。” 随后，楚莹毫不留情的拍了木九脑袋一下，“不要问这么傻的问题，我打不过他，你还能活着吗？” “也对。”木九点了点头。 然后，木九自顾自的走到桌子上，拿起上面的蜡烛点燃。 黑色烟雾忽的出现，蜡烛鬼开始凝聚。 【蜡烛鬼，五阶（原九阶），规则：杀死所有触碰过蜡烛存在。】 【鬼落临安被人欺，老大，他竟然敢骗你，弄他！】 不用真理之眼提示，木九一个大跨步上前，直接捉住蜡烛鬼头顶的犄角，一只脚踏在他的大腿上面。 另一只脚借力，在蜡烛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口。 “让你装，好好蜡烛鬼不当，非得当许愿鬼是吧？” “欺骗老子感情。” “真以为你牛逼呢，还能改我高考分数。” 重新落地后，木九拳拳到肉的打在蜡烛鬼脸上。 “你还我高考分数，还我985，还我211，还我清北！” 哪怕木九打在蜡烛鬼身上效果甚微，但是解气啊。 刚现身的蜡烛鬼，被木九一下子给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想要动手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旁的楚莹。 嗯……我跑总行吧？ 下一刻，蜡烛鬼身影消散。 木九微微一笑，看了眼楚莹，见她没有反应，于是和善的笑了笑。 放下手中几乎燃烧殆尽的蜡烛，重新换了一根点燃。 满脸苦涩的蜡烛鬼，再次出现。 “人类哥，咱们有话好好说。” 嘭！ 木九一拳打在蜡烛鬼肚子上面，“那你先还我高考分数！” “永远不要小看，一个高考生的执念！” “这，这，我真的不会啊。” 嘭！ 又是一拳。 蜡烛鬼有些无奈，疼是真不疼，一阶还是非战斗序列的木九，没经过特殊训练的身体素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侮辱鬼怪是真侮辱鬼怪啊。 维持自己身躯的蜡烛，在蜡烛鬼有意识的操控之下，迅速燃烧殆尽。 木九的拳头，落到了空处。 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木九走向了第三根蜡烛。 “我跟你说人类，你别欺鬼怪太甚，信不信我和你鱼死网破！” 嘭！ 木九没有说话，他打蜡烛鬼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所谓的高考成绩，要知道华国可是最提倡诚信考试的。 木九拿蜡烛鬼撒气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蜡烛鬼差点儿杀死他。 绝对没有任何公共仇恨，全都是私人恩怨。 第5章 黑王 “我受不了啦！！小子，侮辱鬼怪也不能这么侮辱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七阶呢！” “来来来，你是真觉得我没后手了？” 当蜡烛鬼第六次被同一个男人召唤，蜡烛鬼第一次觉得被同一个男人宠幸是如此痛苦，于是心中一横。 大不了一死，自己还能被这么侮辱？ 作为曾经九阶的规则鬼怪，不缺能屈能伸的心性，但同样不缺鱼死网破的果敢。 你比我强，你要杀我？ 好，那我先苟着，等我恢复实力了，再来找你。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大不了一死，反正如今的世界已经不适合以蜡烛为主体的鬼怪生存了，死之前再杀一个，怎么看都不亏。 蜡烛鬼的皮肤颜色开始缓缓改变，从暗红色逐渐往黑色靠近着，同时他身边的黑色浓雾在剧烈动荡，周围的环境也在向着靠近蜡烛。 这次不仅仅是墙壁、地面在变成蜡烛，就连空气也在朝着蜡烛演变，用不了多久，木九绝对会死。 【老大，咱们好像要g。】 【老大，我才出来一会儿，你快想想办法！！】 “闭嘴，不对，闭眼，你不想g，我想g啊？”木九在心中破口大骂，“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他还有后手？” 【g，老大，还不是你等阶不够，这只鬼怪之前好歹是九阶，多少还是有点儿排面的，看不出来很正常。】 “那怎么办？” 【怎么办？老大你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办葬礼吧，记得到时候把眼珠子抠出来，单独给我准备一个小盒子。】 【墓志铭就写：历代最屑真理之眼。死因：老大太菜。】 “……” 木九说实话现在就想给眼珠子抠出来，这玩意儿实在太烦了，而且是非战斗序列，辅助功能虽然拉满，但在提升战力方面，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其实跟他的【忘我】也没差多少，都不能直接提升战力。 吧嗒—— “什么东西？” 木九看向蜡烛鬼的方向，一滴漆黑粘稠的东西，从天花板落下，砸在了许愿鬼头顶，木九下意识以为是之前的缠着自己的蜡油。 【老大，咱们得救了，不用死啦！！哦耶，哦耶，开香槟，开香槟！！】 【开香槟的时候，老大给我滴几滴眼药水就行了！】 木九：要不我还是瞎了吧？ 虽然真理之眼很放荡不羁，但它绝对不会说假话，它说不用死，那应该就是真不用死了。 木九不远处，当那滴漆黑粘稠的液体，滴到蜡烛鬼身上的同时，他的脑袋瞬间被那液体包裹住。 周围的一切也开始渐渐变回原样。 黑色粘稠液体不知不觉间，已经死死包裹住了蜡烛鬼的身体，而且正在逐渐压缩变小，黑色的流体像是长满触手一般，爬满蜡烛鬼的身躯。 漆黑的身体开始缓缓褪色，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但同时显现的是那一根根暴起的青筋，哪怕隔着不知名物体，仍然清晰可见，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蜡烛鬼嘴巴张大，看起来想要尖叫呐喊，但却没有任何呻吟发出，就像他将人变成蜡烛一样，表情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木九有些愣神，今儿有些刺激。 说活就活，说死就死的，一点都不含糊。 楚莹捏着个看起来像是解压玩具的漆黑圆球，走到木九身边。 木九见状用手戳了戳楚莹手里的玩具，这玩意儿跟果冻似的，软软弹弹，不过这质地怎么那么像蜡烛鬼身上的东西。 木九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黑王」”楚莹轻声道，“可以隔绝鬼怪的五感，没了五感鬼怪自然就无法行动了。” “那之前为什么不用，还要让我玩命？”木九骂骂咧咧的说道，“难不成我的命不值钱吗？” “首先，你这条命五百万，不便宜了。” “其次，之前因为信息不对等，致使我以为这只鬼怪是许愿鬼，要知道许愿鬼的杀人规则是不需要通过五感，所以之前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动用「黑王」。” “最重要的一点，「黑王」使用的前提需要鬼怪处于虚弱的状态之下，之前我并不确定这只鬼怪的状态。” “他虚弱？”木九朝身后一指，虚弱都能整出这场面，要是不虚弱，杀死他岂不是跟杀狗一样简单。 楚莹点了点头，“虚弱得很，你太菜了，可能没感觉，但我能感觉到，这只鬼怪很弱，弱到甚至可能比不过某些强大的四阶鬼怪。” “啧。”木九心中愿为蜡烛鬼默哀一声，都被囚禁了，还要被楚莹提起来鞭尸，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那接下来怎么处理蜡烛鬼？”木九有些好奇的问道。 楚莹说道：“留着呗，既然已经知晓了他的杀人规则，等到以后警卫司也可以利用其的规则，处理一些不好处理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是五阶战力，能废物利用一下，还是废物利用一下。” 木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告诉楚莹这只蜡烛鬼之前是九阶的存在，先不说楚莹信不信木九所说的话，光这条信息木九是如何得知的，木九就无从辩解。 突然莫名觉醒的「真理之眼」，木九还不想过早暴露，序列能力如此靠前，他不相信「真理之眼」只是个只会说骚话的废物，木九完全可以把它当做底牌来用。 更何况，如今的大社会背景，作为蜡烛鬼已经很难重回九阶了，所以木九根本没有必要提醒楚莹。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给蜡烛鬼重回九阶，那也不是楚莹、木九该考虑的事情，自然会有人为此头疼。 念已至此，木九的警卫司一日游，其实已经到此结束。 但少年还是好奇的伸出手，想要好好的把玩一下所谓的「黑王」。 但谁知木九手刚伸过去，墨黑色的团子突然蠕动，身体向外翻转了一下，然后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突然张开，吓得木九一个踉跄，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它是活的？” 【黑王，规则鬼怪，规则：原为封禁人类五感，被人族强者修改后，转为封禁鬼怪五感。】 见到木九被吓着的样子，楚莹大笑道：“当然是活的，能对付鬼怪的除了序列能力，就只有鬼怪了，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序列能力，那就只能是鬼怪了。” 身后的夏风呼啸而来，耳边还伴有声声蝉鸣，木九此时此刻就像是接触到了全新的世界。 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少年自远方而来，这一刻，异世界的大门正式向他敞开。 第6章 遗忘……还在继续 木九走了。 趁着夜色，缓缓融入漆黑的夜。 楚莹和陈年站在警卫司的天台，看向木九消失的方向。 身材挺拔的陈年沉声问道：“老大，你不觉得这个木九有些……” 陈年没有说下去，他相信连自己一个实习生，能看出来的东西，自己的老大肯定也能看出来。 “奇怪吗？”楚莹轻笑一声，补充道。 陈年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从技术部分析木九的日记本来看，木九哪怕并没有被「忘我」影响太多的生活，但总会是有影响的，因各种因素所造成的校园霸凌，导致了少年的自卑，说实话，这很正常。” “如果没有，那我才觉得奇怪。” “但从今晚的表现来看，我并没有看出木九有任何的自卑，反而有着一股莫大的自信。” 听完陈年的汇报，楚莹远眺着木九离去的地方，说道：“我也知道这和技术部的分析相悖，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木九能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许出杀死许愿鬼这种近乎无解的愿望，说明他足够谨慎。” “木九在我到达观察室之前，还能活着，说明他足够冷静，不然不可能活下来，在我解决完蜡烛鬼之后，还能活着，说明他运气足够好，没被蜡烛鬼同化。” “而在我到达观察室的时候，是优先处理蜡烛鬼，才解救木九的，他明显知道这一点，但他没有挑明，说明他这个人足够聪明，因为许愿鬼事件死四个人，和死五个人是没有区别的，只有依靠我他才能活着，并且利益最大化。” “如果指责我的不作为，反而有可能惹怒我，所以他之后用了一种看起来不太理智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朝着蜡烛鬼动手。” “但一个普通人，经历了这种事件，怎么可能会想着去主动召唤蜡烛鬼，这同样说明他的胆大，能通过支离破碎的信息，找到召唤蜡烛鬼的方式，说明他足够细心。” 有些温热的夜风，带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了楚莹的脸上，楚莹转过身，看向陈年，黑色的秀发随风飘扬。 “谨慎，冷静，聪明，运气好，胆大心细，这些东西集合在一个人身上，再加上一个几乎是全新的序列能力，足够让我、让组织、让整个警卫司下意识忽略一些奇怪的地方，哪怕这个地方再奇怪也不为过。” 陈年吐了一口气，眼中神情复杂，他总觉得自家老大太高看那个少年了。 但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就这样一个少年，再怎么高看都不为过。 …… “阿嚏！” 【迷路了吧？找不见回家的路了吧？傻眼了吧？不过老大你要是给我磕俩，叫我两声老大的话，说不定我会给你指路哦。】 “扣眼珠子可以吗？”木九对此不屑一顾，反而调侃道。 序列能力在他身上，他想怎么用都可以，这可不是一个只有狗叫权的眼睛能决定的。 就在木九准备动用能力找回家路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是楚莹发的消息。 以警卫司的能量，找到自己的联系方式，木九毫不奇怪。 楚莹开门见山的说道：“蜡烛鬼是你收录的，按理来说事件名也应该由你来确定，你打算叫什么呢？” 木九思索片刻后，打趣道：“就叫……《我不是烛神》好了。” 这么离谱的名字，木九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但谁知道楚莹那边竟然立马回复道：“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遗憾的木九放下手机，开始重新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还在警卫司附近，还没有走远，这边的交通环境四通八达。 【这条路直通临安水库，如果你要是打算投毒屠城的话，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条路好像刚刚诞生有只一阶规则鬼怪，如果你想要在自己功劳薄上再添一笔，可以去试试运气，不过这次你可没了楚莹的保护，身上还带有两个非战斗序列，指不定一阶鬼怪也能要了你的命。】 木九嘴角抽搐，把目光移向另一边，去找规则鬼怪自投罗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是他过去了，那警卫司干什么？ 【运气真不错，竟然三次就找到了回家的路，沿着这条路走，再拐几个弯你就能回到自己破烂的出租屋了。】 “……” 木九按照眼睛的提示，回到自己所处的破旧小区，直到他踩着地面掉落的墙皮，推开自己屋子的时候，才明白真理之眼所说的“破烂”是什么意思。 杂乱不堪的屋子比两个月没收拾还要糟糕，可能是为了尽可能的保护好现场，所以警卫司抓捕完原身之后，这个房间依然保持着当时的样子。 不大的出租屋里，地上铺满了同一样式的笔记本，窗户还开着，阵阵清风吹过，掀动地上的笔记本发出簌簌清籁。 木九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本，粗略翻过，上面都是一些日常琐事，随即木九将其直接合上，放在一旁，对于原身过去的事情他可不感兴趣。 比起这个，木九更乐意一点儿过去都没有的活着，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是谁，是穿越而来的他，而不是有了一段特殊记忆的这个世界的原身。 “哦吼，看起来原身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可能是被蜡烛鬼给吓的。” 不远处的书桌之上，还着一柄匕首，木九走近将它拿起，如果细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刀尖上的血迹。 “想来也是，毕竟和他许愿的其他人都死了，还亲眼见到了鬼怪，想不疯都难。” 而且从笔记本上的内容上来看，原主一个胆小、自卑、懦弱的的人，应该是被蜡烛鬼吓得精神失常，然后才被自己鸠占鹊巢的。 “到底是个可怜人呐～” “就是不知道他是真死了，还是去往了我之前的世界，代替那个我开启新的生活，要知道前世我可是……” 话语戛然而止，木九神情不可思议的托着自己的脑袋，脸色有些痛苦，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眼中满是茫然。 “我前世是干什么的来着？” “我为什么会穿越？” “前世的我是死了吗？按照通俗剧情来说，小说主角死后才会穿越。” “但我前世真的死了吗？” “我为什么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过去的种种，此时此刻，在木九脑海之中变得模糊不清。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穿越了。 「忘我」并不是没有影响到木九，而是木九下意识的遗忘了这种影响，现在静下心来，他才发现这种影响。 【遗忘，还在继续……】 这句话，浮现在眼前。 但，木九又在眨眼间忘却。 就如真理之眼所说。 遗忘，还在继续…… 第7章 华国鬼怪学院 遗忘，永远都是玄之又玄的力量。 不知道是因为遗忘的力量，还是木九压根不在乎关于前世的种种。 挣扎了一会儿过后，木九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草草整理完房间，天刚蒙蒙亮。 木九下楼，随便找了个早餐摊，打算今天早餐吃顿好的。 “老板，来碗豆腐脑，一半甜的，一半咸的。” 【……】 【老大，还是你会吃啊！】 “那可不。”木九暗自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别说，那老板也是个奇人，还真给他做出一半咸，一半甜的豆腐脑来了。 刚美滋滋尝了两口，一个人突然坐到了木九对面，直接拿起勺子伸到木九的碗中。 “大胆！”木九大吼一声。 楚莹没有理他，自顾自品尝着木九的早餐，但刚放进嘴里，一股齁甜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呸呸呸，木九你一个北方人吃甜豆腐脑，我宣布你已经被单方面逐出临安了。” 楚莹褪去一身警服，换上了运动装，一眼扫过去，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该丰腴的地方丰腴，木九的眼光都不由得有些发愣，他现在算是明白真理之眼为什么给楚莹那么高的评价了。 木九可怜巴巴无辜的说道：“我也不吃甜豆腐脑。” “那你吃的什么？” 木九把碗打了个转，把自己刚刚吃的地方，给推了过去，示意道：“你尝尝，这是咸的，可能是你嘴刚刚出问题了。” 木九本打算让楚莹知难而退，谁知道楚莹竟一点儿都不嫌弃，直接吃了起来，刚一口下肚，楚莹直接把勺子拍在了桌子上。 “好好好，一半甜、一半咸，你真会吃啊，我现在宣布你被单方面逐出华国了。” 她可不信木九的鬼话，自己七阶的嘴还能出问题？ 见楚莹不打算继续吃了，木九把碗拉了过来，没有理会楚莹的玩笑话，笑着打趣道：“刚下班？警卫司这么压榨员工的吗？” 楚莹忍着直接一拳把木九脑浆子打出来的冲动，托着脑袋，解释道：“我们熬夜工作都是因为谁？” “我忘了。”木九诚恳的眨了眨眼。 楚莹强忍着怒气，只是她手中的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扭成了一团。 “昨天晚上你走后，我们又去处理了一个刚诞生的一阶规则鬼怪。” 木九想起昨晚真理之眼的提示，不由得为那只鬼怪叹一口气，你说你为啥好死不死诞生在警卫司附近，这不是找死吗？ 木九好奇的问道：“没和蜡烛鬼一样收容？” 楚莹摇了摇头，“一阶规则鬼怪除非具有特殊的杀人规则，否则不具备收容资格，黑王用一个少一个，没必要浪费在无关紧要的鬼怪身上。” 木九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把碗里的豆腐脑不论咸甜，一股脑吃完，到最后甜味和咸味都混在一起了。 楚莹翻了白眼，果然，木九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 “你找我做什么？”木九把碗放下后，轻声问道。 他可不相信，楚莹一个七阶，会无聊到和自己抢早饭吃。 “你知道什么是易吸引鬼怪体质吗？” 木九思索片刻，给出自己的理解，“难不成鬼怪杀死序列拥有者，比杀死普通人更能提升实力？” “哦？”楚莹有些惊讶，她本来已经做好木九摇头的准备了，谁知道木九还真有些见解。 楚莹回答道：“你说的也没错，但根据技术部的研究，「易吸引鬼怪体质」主要是指在一定范围内，鬼怪和序列能力拥有者的数量、质量会维持一定的平衡。” “一定范围内？维持一定的平衡？这两个概念太模糊了，是临安，是华国，还是全世界？”木九揉了揉眉心问道。 “不知道。”楚莹诚实回答道，“准确的来说，技术部这个推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成立的，因为如果这个等式成立的话，那警卫司的使命就不是肃清鬼怪了，而是肃清完除警卫司外所有拥有序列能力的人类后，全员自裁。” “因为，警卫司存在的意义就是创造一个没有鬼怪的世界。” 木九有些发愣，久久无法回神。 这一瞬间，他总算明白了，【警卫司】三个字的含义，是多么的沉重。 但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木九开口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去潇洒了。” 警卫司的效率好得很，昨晚木九还没走到家，那五百万已经打到了他的卡上了。 这可是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好吧，上一世可能有这五百万，毕竟他还是对自己有点莫名的自信的，或者说是抱有一种奇妙的幻想。 但不论上一世到底怎么样，都与现在木九没有关系了。 木九很有自知之明，孤儿、校园霸凌、破烂不堪的出租屋…… 都代表着所谓的荣华富贵，和这一世的他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叮！ 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木九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是楚莹发的文件。 【星空观想法】 楚莹人就在自己面前，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发文件？ 难不成眼前这个楚莹是假的？ 要是楚莹知道木九所想，非得想办法把他埋进地下万米。 但这也不怪木九，经历了这么一茬事，他现在多少有些神经质。 “【星空观想法】是警卫司内部所修行的功法，等阶的提升需要提升灵魂强度，而【星空观想法】是目前华国最强的三大观想法之一。” “给我？”木九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 楚莹点了点头。 木九眼睛眯起，这事情有些不简单，他可不认为楚莹会平白无故给自己这么好的东西，先不说这是警卫司内部功法，就说能担得起最强两字的东西，能简单了？ 木九不言语，而是静静的看着楚莹。 楚莹也不说话，同样看着木九，然后将一张金色卡片，从桌子上推了过来。 木九先是一愣，随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就拿这个东西考验同志？” “哪个同志经不住这样考验？” “咳咳，顺带问一句，这金子纯吗？” 楚莹嘴角抽动，有些后悔给木九争取这个名额了。 “这东西可以算是华国鬼怪学院的邀请函，你可别想把这东西融了，这好歹是全国唯一一所全部由序列能力者所建立的高校，你要是给融了，就真没大学上了。”楚莹是真怕木九做傻事。 木九拿起桌上的纯金卡片，邀请函正面只有漆黑如墨、洋洋洒洒的【鬼怪学院】四个大字，映衬在鎏金的邀请函上，显得格外大气。 背后烙印着一个鬼怪图案，是木九没见的鬼怪，相貌几乎与人类无异，但哪怕只是一个图案，其身上那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同样扑面而来，让木九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鬼怪学院毕业以后，我希望你回到临安加入警卫司，这就是我给你星空观想法的条件。” 木九抬起头，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邀请函上移开，看向楚莹。 “鬼怪学院毕业之后，我都有什么去向？”木九不是傻子，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楚莹的要求，毕竟警卫司的理念太高尚了。 高尚的让他都有些高攀不起。 “加入警卫司，留在鬼怪学院任职，进入民间鬼怪组织，成为散人，大多都是这四个方向。” 木九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等我毕业再说。” 【星空观想法】都进他兜里了，自然没有再掏出来的道理，至于以后的事，再由以后的自己头疼去吧。 第8章 这一刀，很强，你挡得住吗? 天都火车站。 “晚安，玛卡巴卡。” 木九拖着行李箱，站在大厅中一时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楚莹只跟他说了一声鬼怪学院建校于天都，只管放心去，可是她甚至连鬼怪学院具体在哪儿都没告诉木九。 “楚警官她一直都是这么不靠谱的吗？”木九在心中默默吐槽一句。 随后，刚准备动用【真理之眼】寻找鬼怪学院所在的方向。 突然一道漆黑的身影来到木九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下。 狼尾少年面容憔悴，形如枯槁，试探性的问道：“你好，请问可以借我三块钱买一瓶可乐吗？” 木九转过身，刚准备给钱将其打发走，但当他看到狼尾少年衣服上的图案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这个图案木九见过，和那张鎏金邀请函背面的鬼怪图案一模一样。 见状，木九小心翼翼的问道：“鬼怪学院的？” “嗯？”安在微微一愣，身上颓废的气息顿时一扫而空，就好像早已丢失的精气神一下子全都回来了一样，“学弟？” 要知道天都高校很多的，谁知道自己随便找个愚蠢的大学生就是自己的学弟。 等等。 学弟？ 安在环顾四周，下意识的啧了一声，笑道：“既然是学弟，那这三块钱就更得借了。” 说着，安在赶忙把木九还没来得及收回的五元大钞抢了过去，然后在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了瓶可乐，一口干完，长舒一口气。 手里捧着已经一滴不剩的空瓶子，舒畅的说道：“爽——” “果然，可乐还是得喝百世的。” 木九问道，“学长怎么称呼？” “安在，你呢？” 木九毫不犹豫说道：“楚莹。” 安在嘴角抽搐，先把手中的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后看傻子一样看着木九，“首先，楚莹是个女名。” “其次，楚莹是我同学。” “……” 木九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反而皱起了眉头。 和楚警官是同学？ 先不说楚莹那个（老）女人今年多大，安在为什么会和她是同学？ 楚莹可是七阶高手，还是临安的负责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鬼怪学院的在读学生啊！ 就在木九胡思乱想的时候，安在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照着里面的档案，开始一一排除。 “武功林那位？不对不对，武功林今年那位可没这么高。” “那是黄庭，还是沈浪？” “总不能是姓许那个小丫头吧？” “得，找到了，临安木九，序列能力999——忘我？” 看到木九的序列能力，安在倒吸一口凉气，“九成九的序列能力，稀罕啊！” “还真是楚莹推荐的？” 木九想不明白为什么楚莹会和安在是同学，索性也就不再多想。 于是，少年热情地朝着安在走去。 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要来个拥抱。 安在微微一愣，同样张开臂膀，只当是木九这位学弟比较社牛，也没怎么多想，但随着噗嗤一声，安在美好的幻想被打破了。 木九手中拿着匕首，一刀刺出，他早已远离安在的位置，匕首上还有着鲜红的血液，木九眼神锐利地盯着不远处的安在。 自从经历了蜡烛鬼那件事后，木九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俗称「被害妄想症」。 而如今手中的那把匕首，是唯一能够给予他微弱安全感的物品。 同时，木九对于这个不明立场、不知敌我的“学长”，动手之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捅上半身不行，容易捅死人。 捅下半身不行，容易捅不死人。 而且捅下半身的动作幅度太大，容易被发现。 木九寻思，既然这不行，那不行，不如折中一下，捅屁股吧。 安在满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屁股，他感觉到血液在流淌，而且裤子还被染上了血污。 “木九，你干什么？ 手持匕首的木九，眼睛一眯，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可没和安在说过自己的名字。 安在看着木九的样子，感觉下一刀就要到自己的脖子上了，于是连忙解释道：“学弟，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解释！” 木九把匕首轻轻抛起，然后接住用刀尖指了指安在，示意他可以开口了，当然，如果答案木九不满意，他照样会动手。 安在开口连忙解释道：“鬼怪学院有一套完整的纳新系统。” “每到学院迎新的时候，学院都会把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发到学院老生手机上，方便学院新老生之间进行接下来的交流。” 木九疑惑道：“交流？” 安在耸了耸肩，露出一丝苦笑，“说是交流，其实就是一种下马威，毕竟都是十八来岁的大小伙子，而且觉醒了序列能力，不来个下马威，到了学院里面很容易闹出事的。” 木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安在继续解释道：“老生会抢新生手中的邀请函，这种东西能在学院里面换成学分。” 木九从自己口袋中拿出一张金色卡片，声音中有些疑惑，“这东西？” 停顿片刻后，木九突然问道：“你也是因为这个来的？” 安在摇摇头，“怎么可能？” “我就是单纯为了省钱，把原先准备的机票换成了火车票，耽误返校了，不然你以为我能遇见你？” “等等，先不说这个了。”木九揉了揉眉心，问出了一个问题。 “学长，你多大？” 安在伸出一根手指，骄傲道：“今年芳龄，二十六。” 木九有些惊讶，难不成鬼怪学院还能读硕士，博士？ 这样也不是不能解释，楚莹和安在为什么是同学。 安在见木九沉思的样子，贱嗖嗖一笑，调侃道：“怎么？是不是不像是二十六岁，我也这么觉得，毕竟追我的小学妹都从宿舍门口排到食堂了。” “不是。”木九摇了摇脑袋说道，“我是在想我今年十八，你比我大八岁，是怎么还在鬼怪学院的？鬼怪学院难不成还有硕士、博士？” 说到这个，安在语气中有些莫名的骄傲，“鬼怪学院是四年制，但学长我的情况有些特殊，毕业课题有些难搞，所以就多留了两年级，算算时间，今年我应该已经是大八了。” “大八？”木九有些惊讶，“那学长你就没有被鬼怪学院劝退吗？” “劝了。”安在撇了撇嘴，有些失落道。 “但没用……” 木九还想问什么，但却被安在拦住了。 “好了好了，别问了学弟。” “学长我不是点读机，哪里不懂点哪里，就算是压榨员工也得有个度吧？” 说着，安在看了眼木九始终没有松手的匕首，甚至肉眼可见的，木九手中的力气更大，有些无奈道：“而且我看学弟你至始至终都没有完全信任学长，这让学长我很是心痛呐！” “我看咱们在此分道扬镳最好。” 木九沉默地看着手中的匕首，怔怔出神，随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那师弟能把那柄匕首送给我当纪念嘛？”安在搓了搓手，“毕竟相识一场。” 木九警惕的盯着安在，刀尖始终指着安在，一旦情况不对，木九绝对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动手。 “好吧，其实是因为我屁股现在还在往外流血，我想着再插回去会不会好一点。” “……”木九沉默片刻后，坦言道：“学长，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说着，木九把匕首放在了地上，“我走之后，你再来取。” “反正都流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这会儿。” 安在笑容有些僵硬，“学弟，人与人之间应该多一份信任。” 木九还以笑容，“学长，其实你贱嗖嗖的样子，很不像人。” “那像什么？”安在问道。 像眼…… 不过木九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去。 渐渐隐入人群。 第9章 武疯子、林中仙 眺望着木九的远去，安在顿时松了一口气，要是木九真纠缠他的话，安在也没什么办法，不过幸好木九比较知进退。 等待片刻后，安在拾起地上的匕首，也没真的插到屁股里面，而是看着刀尖怔怔出神。 半晌，安在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举起匕首，随后刀尖朝着自己的脖颈处，毫不犹豫捅了进去。 没有任何意外的，半把匕首直接插进了安在的脖子。 “真他妈的疼！”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安在感觉自己的喉咙好似被一种粘稠的液体包裹，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堪堪吐出两口鲜血。 安在再也支撑不住，重重栽倒在地，猩红的血液沿着地面倾泻而出。 只是火车站的行人好似见怪不怪一样，并没有因为他的死去而停下脚步。 直到某一时刻，在众人的步伐交错之间，安在的尸体突然消失不见。 …… 木九离开火车站后，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再研究接下来的事情。 将行李放到了酒店，木九找了个早餐摊。 不得不说天都不愧是大城市，早餐摊老板都是拿着豆腐脑赶人的。 幸好木九躲得快，这才没被扔到身上。 只是他也不满的喃喃道：“我不就是正常点了份豆腐脑，至于追着我打吗？” “真搞不懂大城市的人，浪费粮食。” 就在这时，木九脚步突然加快。 因为自从来到天都以后就下线的「真理之眼」，蓦地出现了提示。 连带着眼前还出现了两个巨大箭头，箭头指着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青年。 凶神恶煞，看起来就不好惹。 【鬼怪学院大二学生，他们的目标好像是你的屁股，老大，这可有些不妙啊。】 【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在闹市动手。】 “不会在闹市动手吗？”木九摸索着下巴。 于是，接下来白天的时候，超市、游乐场，晚上的时候夜市、酒吧，反正就是哪里人多往哪里钻。 就连厕所木九都不敢上，生怕落单了，自己屁股给人偷袭了。 而这两天跟在木九身后的那两个大二老生，却是难受了，因为和他们一起行动的同学，都频频传来捷报，只有自己这边还毫无进展。 甚至都没能和木九说上一句话。 “李哥，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发现我们了？” 被称为李哥的青年轻声道：“应该不可能吧？咱们的便衣技术还是值得肯定的。” “便衣？”另一名青年突然疑惑道，“李哥咱们什么时候有便衣了？咱们不还是鬼怪学院那一身制服吗？” “干，我就说嘛。”那个李哥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 “那就不装了，直接动手！！”李哥气愤说道，此时他也不管人流量多不多了，他现在只想快点抢走眼前这名新生的邀请函。 刚刚跳起身，朝着木九砸去，一股巨力却突然出现在他的左脸，然后根本来不及抵抗便被打飞了出去，同时，余光所见，他的同伴也栽了。 “什么人？”这是被称为李哥脑海中最后的念头，然后便昏死过去。 木九微微一愣，他自然也看出了一直跟着自己的敬爱学长们按耐不住，要对自己动手了。 木九都准备往警卫司钻了，谁知道突然出现一人帮自己解决了这两个大麻烦。 这是好事情，但从来者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现在定义其的立场还为时过早。 强悍的气息好似根本不在乎一般，不加掩饰的倾泻而出，但也正因如此，木九明显感到他身上狂暴、嗜血的气息好似一头猛兽，已经缓缓将自己锁定。 【武林源，二阶，鬼怪学院大一新生，序列能力：111——武疯子、101——林中仙。】 木九心中一惊，“双序列拥有者！” 而且还都是排名比较靠前的战斗序列，这和自己的非战斗序列不同，按照木九从楚莹身上旁敲侧击的信息中来看，二阶的战斗序列已经可以手撕钢筋了。 更何况，看起来武林源的气息明显更加狂暴。 手撕钢筋？ 木九都觉得这个武林源能给自己手撕喽。 搜完那两个鬼怪学院学长的身，武林源将三张鬼怪学院邀请函收入囊中，直起身子，他看向身前不远处和自己一样同为新生的木九。 根据自己暴揍了一个学长得到的情报，新生进入鬼怪学院手持的邀请函越多，到时候得到的学分越多。 学分，可是鬼怪学院的通用货币。 谁又嫌钱少呢？ 武林源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蠢蠢欲动。 武林源明显把木九当作了自己的下一个猎物，只是看木九弱不禁风的模样，武林源就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弱不禁风？ 如果木九知道武林源的想法，绝对会笑出声，因为此时此刻，木九已经大致比划了一下，发现这个战力强悍的少年，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而且一张正太脸。 怎么看都不像是很能打的样子。 【咳咳，老大，纠正一下，他只有一米五九。】 “……” “……” 武林源脸色难看，木九的手势在那里摆着，怎么看都能看出木九在想什么。 而他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谈论他的身高了，“你当老子愿意十八岁一米六吗？” 一拳眨眼便至，武林源粗略估计了一下，以木九的样子，这一拳下去，他应该能在进入鬼怪学院的时候醒来。 念已至此，这一拳武林源便不再有任何犹豫。 但就在木九都以为自己要躺尸的时候，天地间突然响起一声钟鸣。 咚——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每个人耳旁。 武林源猛地停手，抬起头，这一拳并没有落在木九身上，此刻，武林源的拳头距离木九鼻尖不过两指距离，拳罡炽热如细沙般刮的木九两颊生疼。 劫后余生的木九立马反应过来，连忙飞奔离开，在逃走的途中还不忘抬头，顺着武林源的目光望去。 在街道一栋高楼阁楼处，木九可以看见有道模糊的身影站在其中，他的脑袋极圆，就像是件艺术品。 但几乎是下意识的，木九便反应过来，这可不是什么艺术品，而是一只鬼怪。 更多的思绪在木九脑海中的一闪而过，“既然是在天都，华国鬼怪学院的地盘，那自然不可能有鬼怪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 “新生考核吗？” 一瞬间，木九便猜到了鬼怪学院的想法，用鬼怪当做新生考核也并没有在意料之外，或许说用这种方式考核，在木九认知中，可比什么考嘴炮要强多了。 木九眯眼，想让自己尽可能的看到远处那只鬼怪，但距离太远，这已经不是真理之眼能够弥补的了。 不过木九却看清了，身边的武林源就像是飞一般，在周围的建筑上借了几次力，朝着远处杀去。 木九能想到的事情，武林源自然能够想到，他是莽夫，不是傻子。 孰轻孰重还是能分得清的。 所以他才会第一时间放弃木九，杀向远处的那只鬼怪。 拿手指抓着墙壁之间的缝隙，用力荡了几下，武林源成功落到了鬼怪所在的阁楼处。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这只鬼怪的模样，圆形的脑袋没有五官，上面有着古朴的文字刻画的十二个数字。 鲜红中带有些苍白的长舌硬生生从下巴处挤出，舌尖钉有一个迷你的小钟，刚才的响声应该也是由它发出的。 武林源来到阁楼之后，这只鬼怪坚硬的转过脑袋，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动，只有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 没有眼睛的大表盘，正对着武林源，但他知道这只鬼怪正在看着自己。 也是第一次直面鬼怪的武林源，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嘀嗒，嘀嗒…… 鬼怪脑袋上的表盘，还在转动。 第10章 当钟声响起时 嘀嗒，嘀嗒…… 鬼怪脸上的表盘在转动，嘀嗒的声音，伴随着武林源的心脏同样在跳动，两者好像卡在了同一时间点。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这与武林源的实力强弱无关，这是鬼怪对人类天生的压制力。 但这种压制，却并不妨碍少年出拳。 木九在下方街道上，快速朝着那个鬼怪所在的大厦走去，既然猜到了是新生考试，那木九自然而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木九这里根本不存在，因为只有他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才能被重视，才能拥有更好的资源。 他可不相信泱泱华国，当真没有能够快速提升等阶的方法，他可是卡在一阶两个月了。 两边道路宽阔，可能因为是工作日的缘故，所以人并不算多，但还没走出多远，木九便被堵在了路上。 去往高楼的路，一时间被堵的水泄不通，木九皱着眉头，挤开人群，但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有些胆寒。 有人死了。 青年男子脸上还挂着神色匆匆的模样，腋下死死夹着一个公文包，安安静静的躺在人行道中央。 【唉，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看着眼前面目苍白的尸体，这人根本不像突然死亡的，反而让人感觉是死了有一段时间的。 也正因为如此，让木九产生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要知道这里可是天都啊，华国最发达的五座城市之一，市中心有人死去，不论他是怎么死的，绝对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全国。 不过，如今格外敏感的木九，下意识的就联想到了鬼怪方面。 “难不成，是刚才那只鬼怪？”木九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但天都为什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鬼怪事件？华国鬼怪学院不管的吗？” 木九之前以为那只鬼怪是新生考核用的，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因为木九不相信鬼怪学院会纵容一只鬼怪杀人。 咚—— 又是一声钟鸣，将木九拉回现实。 因为，眼前又有人死了。 同样是直接躺下，连姿势都一模一样，表情定格在了死前的瞬间，只是脸色没有那种死去很久的苍白，反而带有一些潮红，想来是刚死去的缘故。 这时候周围的围观群众淡定不下来了，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发现了事情不简单，顿时乱成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心脏病吗？怎么又有人死了？”有人大叫道。 “警卫司呢？医生呢？”还有个看起来比较镇定的男人，正在快速拨打警卫司的电话。 但很快他便破口大骂起来，“靠，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连警卫司电话都打不通？！” 作为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同样不知道鬼怪的存在。 不过木九不一样，此时他正抬起头，看向高处。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的那一声钟鸣，并不是什么鬼怪学院在提醒新生们这里有只鬼怪，赶紧去干他。 而是……鬼怪在杀人。 现在木九也确定了，之前地上躺的人，杀死他的就是那楼顶阁楼处的鬼怪。 “不用直接接触就能杀人吗？” “关键是那声钟鸣？” 事情有些大条了。 本来以为就是考验考验新生的实战能力，可现在却上升到了人命问题。 木九不敢再多做停留，连忙爬上了武林源所在的阁楼。 武林源此时正瘫坐在阁楼一边，与鬼怪相对，看到木九上来，他连忙喊道：“快把我带出去，我现在没法行动。” 木九见他正用力地按着心脏处，衣服上的褶皱肉眼可见，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但他的气息并不虚弱，反而有一种升腾之势。 甚至脸上还带有一丝疯狂。 木九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要。” 被拒绝了的武林源，并不恼，大敌当前，反而是耐心解释道：“这只鬼怪是四阶规则鬼怪。” “四阶鬼怪根本就不是咱们一群新生能够应对的，虽说往年也有类似的新生考试，但那也是在野外啊，今年怎么会在市中心？”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天都之后，木九的眼睛就时灵时不灵的，所以他只能说出自己的猜测，“五九，有没有可能，这并不是鬼怪学院给咱们准备的对手，而是一起突发鬼怪事件，往年和鬼怪对战测试的实战能力，说到底周围也有学院老师保驾护航。” “但真正在处理鬼怪事件的时候，大多时候考验的都不是序列拥有者的实战能力，而是随机应变能力，所以既然出现了突发鬼怪，那鬼怪学院何不静观其变？” “以此来称量称量咱们这群新生？” 木九看了一眼那正面朝向自己的鬼怪，脸上的表盘还在走动，此刻上面的时间是10：56。 可能等到指针指向某个特殊的时间，钟声就会再次响起，鬼怪就会开始杀人。 武林源有些生气，“我叫武林源，不要五九、五九的叫，还有我一米六好吧？” 木九明显不信，他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出问题，虽然它现在有些罢工，经常下线，“好的，五九，我叫木九。” “你应该也知道，哪怕自己的序列能力再靠前，但等阶不够，一切都是白搭，想要解决这只鬼怪，你一个人绝对不行。” “所以，要不组个队？” “队伍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五九至尊小队。” “……” 武林源现在心脏很疼，就像是在被人捶打一般，之前他刚朝着鬼怪动手，钟声便响起。 距离鬼怪最近的武林源，自然被鬼怪最先锁定，不出任何意外的，他心脏出了问题。 但又因为是序列拥有者的缘故，想让他死也没那么简单。 武林源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动，一下比一下有力，虽然很疼，但又很爽是怎么回事儿？ 对于木九的组队邀请，武林源没有第一时间接受，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开口问道：“你的序列能力是什么？要是太弱的话，咱们组队也没有区别，现在我想要离开这里，只是因为还没有摸清鬼怪的规则。” “要知道面对陌生规则鬼怪的第一准则，就是能远离绝对要远离，因为再强大的规则鬼怪其规则的覆盖范围也是有限的。” 木九对此没有什么隐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的眼睛有些神异，具体是哪一个序列我不会明说，咱们也没有熟到互相透底的程度，你也没说自己的序列能力不是嘛？” 直到现在木九才明白真理之眼的强悍，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武林源在自己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 对于一个序列拥有者来说，自身所拥有的序列能力，本身就是最大的秘密，而就是这样的秘密，如今却像是脱光衣服一般，被真理之眼一丝不挂的摆在了自己面前。 没想到这废物玩意儿，还真有点用处。 他还以为「真理之眼」真是用来吐槽的呢。 “具体哪方面的神异，总得透露一下吧？要知道与眼睛有关的序列能力并不少，我的情况特殊，序列能力你知道了也没用，你就当是让我力气变大一些罢了。” 木九翻了个白眼，力气变大一点儿？ 信武林源才有鬼，谁家力气大点儿能一蹦数米高，谁家力气大能扣着墙缝爬墙。 “我的眼睛能一眼看出你一米五九，够神异不？” 武林源点了点头，对于木九对自己的称呼，他已经摆烂了，因为木九的眼睛确实神异。 毕竟，自己这次来天都，多穿的那几双袜子其实可以忽略不计，但内增高可是实打实的垫了好几层。 就这还被木九一眼看出来了。 这不算神异，那什么算是。 第11章 真空状态 暂时组成小队的木九和武林源，虽然内心慌的一批，但却表现的极为淡定。 两人哪怕直面四阶鬼怪，最起码还能站在阁楼处谈笑风生。 “五九，上一次钟声敲响的时候，他上面的脸是几点钟？”木九轻声问道。 武林源精神焕发，虽然心脏还在疯狂跳动，但他已经逐渐适应这种心脏跳动的强度。 “没注意。”武林源诚实的说道。 他并没有说一个大概的时间，因为大概的时间木九也知道。 但在面对鬼怪的时候，一点儿信息的偏差都有可能造成死亡。 就好像在临安警卫司的时候，谁能想到一个蜡烛鬼能扮演成许愿鬼杀人？ 而且重点在于那个召唤许愿鬼的仪式，虽然有些古老，但确实在历史的某个节点出现过，所以才没人会怀疑到蜡烛鬼身上。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对面鬼怪脸上时间指向了十一点整。 咚—— 又是一声钟声。 代表着天都之中还有人在死亡，但是谁却无从知晓，甚至连人数木九都不知道。 不过绝对有人死去。 木九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鬼怪学院真不打算管这只鬼怪了吗？真的打算让咱们全权处理这次事件，甚至任由这只鬼怪杀人？” 咚，咚，咚。 与钟声不同，武林源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更加剧烈了，刚刚适应的强度平衡，瞬间被打破，一瞬间的疼痛，让他牙关一紧，闷哼一声。 “难不成这钟声其实是一种诅咒，之前听见一次钟声没有杀掉我，再次听到的时候，诅咒便会叠加，致使心脏跳动更加剧烈？” 要是现在带着武林源去各大医院检查，绝对会被载入史册，因为这个世界上，目前还没有任何人能在心脏如此剧烈跳动情况之下，还活着的先例。 当然，其他序列拥有者不算。 “五九，你没事吧？”木九此时也发现了武林源的异样。 自己刚忽悠到的打手，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武林源嘴角抽动，反问道：“你成为序列拥有者没多久？” 木九微微一愣，明显没想到武林源会问这个，但还是诚实回答道：“两个月吧。” 武林源说道：“那可能你还不了解鬼怪学院存在的意义，不然你也不会问我这种问题了，鬼怪学院和警卫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可以算是官方组织。” “他们看到得都是大局，所以在他们眼中，个人的生命极其渺小，死几个人在他们眼中并算不上什么，只要能解决掉鬼怪事件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死几个人而已，如果能挑选出有天赋的序列拥有者，在站在最顶尖的那群人眼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木九听出了武林源的话语，缓声说道：“不敢苟同。” 武林源心中一动，疑惑道：“为何？” 要知道成为序列拥有者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看不起普通人，这不是什么人品问题，而是力量不对等的缘故。 木九沉吟片刻，轻声道：“因为我怕我那个是被牺牲的人。” 但武林源却是摇了摇头，也没有反驳木九，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们的世界是残酷的，能者上，弱者下，我们拥有非凡的能力，虽然这不代表我们高人一等，但有时候事实需要我们活下去。” “因为只有我们这种人才能对付鬼怪，你刚成为序列拥有者不懂，以后会懂的。” 木九摇头失笑，“希望如此。” 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过后，等武林源适应了新的心脏跳动强度，才缓缓问道：“说了这么久，你还是没找到处理这只鬼怪的手段吗？” 木九惊讶的问道：“你不是说跑吗？” 武林源同样惊讶道：“那你不是说不跑了吗？既然不走，那不就是和这只鬼怪硬磕到底吗？” “……” 木九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深深看了一眼这只鬼怪后，缓缓说道：“钟声的响起，应该和他脸上的钟表有关，可能是特殊的时间点，也有可能是相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 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木九猜测天都可能有东西在压制着真理之眼，不然哪用得着这么麻烦，直接扫一眼就好了。 “钟声的响起次数太短，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找到，要是再多几次就好了。” “但事实上，并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武林源摩拳擦掌，正准备继续向着鬼怪进攻。 木九暗自点头，武林源说的不错，他们没时间等的。 武林源的身体虽然一直在适应不同的心跳频率，但终归是有极限的，现在就连木九站在他身旁都能听见他那擂鼓般心跳的声音，要是再来一两次，就算武林源再能适应，也得死。 而且谁也不知道当钟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它的目标会不会是木九，或许这次他运气好躲了过去，但下次也许就没这么幸运了。 他可不是武林源，如果真出事的话，木九绝对会躺尸，而且绝对板正。 木九拦住了打算继续莽的武林源，分析道：“虽然我没有摸清这只鬼怪的杀人规则，但有一点我绝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要所杀人，一定是通过那下面那东西。” 木九指着鬼怪舌头下面的黄色小钟。 “而重点就在于钟声，我们没必要杀死这只鬼怪，以目前来看，以我们的实力根本做不到，所以，我们需要做的是限制他。” “我们要限制钟声的传播，只要鬼怪不杀人，其实就和拔了牙齿的老虎没什么区别。” 武林源听懂了，但另一个问题油然而生，“那我们怎么限制声音的传播？” 木九道：“初中物理学过吗？声音无法在真空中传播，你只需要用你的拳头打造出一片真空区域就可以了。” 武林源有些呆滞地朝着身前试探性挥了两拳，虽然有着阵阵音爆，但离打造出一片真空区域还是有些差距的。 而且这个差距还不小。 “你这不是有些难为人了吗？”武林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虽然他一拳打不出真空，但一拳打死木九还是可以的。 木九耸耸肩，“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我也有其它方法，那就是你直接用手把那口小钟按住，让它不要摆动，这样自然就不会发出声音了。” “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更低，因为鬼怪虽然遵循杀人规则，但并非没有智慧的生物，你一旦打算这么做，就肯定会与鬼怪接触，那时鬼怪一定会想办法，主动触发自己的杀人规则，优先杀掉你，这样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可控。” “因为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去触发自己的杀人规则。” 就像蜡烛鬼，能够直接改变周围的环境，将任何物质都给转化为蜡烛，再搭配上碰到蜡烛就触发的杀人规则，几乎上没人能够避免。 一旦同阶或是低阶碰到蜡烛鬼，绝对是必死的，这种家伙只能依靠高等阶来压制。 这个世界上没有得天独厚的种族，既然给了规则鬼怪杀人的一定限制，那就代表着这群鬼怪能够同阶无敌，甚至越阶击杀人类强者也不成问题。 但同样的，只要找到了规则鬼怪的杀人规律，别说是同阶了，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可能在规则鬼怪面前存活。 第12章 限制失败 想要活下去，其实对于木九来说很简单。 只需要让钟声进入耳朵的瞬间，将其遗忘掉就可以了，虽然有失败的风险，但这绝对是他目前最好的办法。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不能只顾着自己和武林源两个人死活，虽然不知道钟声的范围到底有多远，但绝对不会太小。 所以木九还得管天都居民的死活。 不管是做样子给鬼怪学院看也好，还是木九单纯的心底善良，反正是形势比人强，于是木九开口解释道：“在我看来，还是我最开始说的方案，可行性最高，而且我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动手，你身边不是还有我吗？” “你？”武林源有些不相信，“你能活着动动脑子就行了，我本来就没指望你能展现出多大战斗力。” 木九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武林源肩膀，腰有些微弯，尽可能平视着武林源，“五九，你要知道不论你的拳头有大，有多快，有些物理规则你是终究打不破的，就好似鬼怪的杀人规则。” “你拳罡再猛，你打在空气中，也会受到摩擦力的反作用力，而我却可以让你不受摩擦力的影响，这样你出拳只会更快，更强。” “至于最后，你到底能不能打破真空，就看你自己的了。” 武林源有些发愣，他之前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一点，木九的解说就好似为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让少年久久不能释怀。 “事不宜迟，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木九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武林源开始出拳，当他这一拳打出，少年猛地发现这一次出拳，和以往每一次出拳都不太一样。 这一拳，更快！ 更猛！ 拳罡所至，当真出现了一片真空区域！ 按照武林源自己的推算，他的拳要想打到这种层次，最少需要四阶的实力，如今没想到竟然在木九的辅助之下完成了。 而且，对于拥有【武疯子】的武林源来说，既然已经出过这样的一拳，没道理下一次出不了，也就是说，如果给他一点儿时间沉淀打磨，他绝对可以在二阶打出这一拳。 只是可能威力会比四阶要小许多，但也绝对不弱了。 武林源看向木九，刚想道喜，但看到木九脸色苍白，好似只剩下一口气，站都站不住的模样，连忙问道：“木九，你怎么了？” 木九气若游丝，缓缓开口，“根据我的猜测，我的能力一阶作用的是死物，二阶作用的是活物，三阶作用的才是概念类的东西。” “如今，我把遗忘的力量作用在摩擦力上面，相当于动用了三阶的力量，而我的等阶还远远不够，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但你的代价是不是有些大了？”武林源皱着眉头说道，“据我所知，这种越阶使用序列能力，轻则灵魂受创，重则身死道消。” 武林源有些懊悔，木九都这样了，自己是不是也不应该留有底牌的？ “我有把握，死不掉的，你放心。”木九轻声道。 武林源叹了一口气，说道：“以你接下来的情况，接下来如果遇到鬼怪学院的老生，可能一点儿……” “等等。”木九大喝一声，直接打断了武林源的话语。 “武林源，带我走，快！” 武林源先是一愣，随后毫不犹豫地背起木九，从阁楼上一跃而下。 【哦吼，起飞喽！】 他的心脏跳动很快，快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以至于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某种极限。 从高空中一跃而下，虽然有些狼狈，但却并没什么大碍。 “木九，刚才怎么了？”武林源背着木九问道。 刚才虽然武林源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了木九，因为哪怕刚刚接触不久，但武林源也大概摸清楚了木九的性子，如果情况不危急的话，他绝对不会叫自己名字，而是一如既往的叫五九。 木九也没想到武林源如此果断，直接从那么高的楼顶跳下，不过这样也好，木九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哪怕武林源不算是聪明人，只是懒得动脑子。 木九在武林源背上感觉有些颠簸，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两声之后，“刚才在你背后我看到那只鬼怪动了，虽然身体的行动有些迟缓，但也是在行动。” “我有感觉，只要他一踏出你刚才打造的那片真空区域，刚才对他动手的咱们，必定会成为他的第一目标。” “他会移动？”武林源有些惊愕，因为自从武林源进入阁楼之后，那只鬼怪虽然有转头，但事实上一点移动都没有。 哪怕是之前武林源的攻击，他也不躲不闪，这才导致武林源下意识的认为这只鬼怪不会移动。 到底两人还是第一次单独处理鬼怪事件，有一些错误的判断也很正常。 不过幸好木九反应迅速，不然这种错误的判断绝对是致命的。 木九没有说话，其实他也清楚现在一直跑下去不是办法，毕竟天知道这只鬼怪的钟鸣能够扩散多远，一味地远离只会离死亡更快。 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后，木九沉声问道：“你知道这一次进入鬼怪学院的新生，都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序列存在吗？” 这只鬼怪不管是突发事件，还是鬼怪学院安排的，就一点而言，那就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看到有人来处理这只鬼怪，那就代表着鬼怪学院默认了让他们解决这只鬼怪。 既然这是新生考核的一种，那鬼怪学院就不可能让他们去送死，更不可能让一种无解的鬼怪出现。 武林源沉吟片刻后，轻声说道：“木九，你这话说的，要知道每一种序列能力都是特殊的，你应该是想问新生中有没有一些强者，难不成你是想将他们联合起来，一起对付这只鬼怪？” “大概是这样的。”木九点点头。 武林源语气中有些可惜，说道：“这一批中战力最强的无疑是我，这可不是我吹牛，而是事实。” 木九虽皱着眉头，但不得不承认武林源说的是事实，或许这届新生里面，还有比武林源强的存在，但绝对不多，最多也就一两个。 毕竟同时拥有两个排名靠前的战斗序列，想要不是第一都难。 更何况，木九也不是没有见识过武林源的战斗力，虽然在那只鬼怪手上显得有些菜了，但这可是两拳打趴两个老生的猛人。 木九可不会傻到认为能在鬼怪学院修习一年的大二学生，会如此弱不禁风。 “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我之前在火车站的时候，遇见一个大八学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借用他的力量。” “大八？”武林源有些诧异，“安在？” “对啊，他和我说是他的毕业课题太难了，所以才一直没有毕业的。” 武林源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这你也信，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安在的毕业课题太难了，而是安在太弱了，这是序列圈子里的共识，安在也就骗骗你这个新人。” 木九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因为自己近距离观察过安在，虽然没有明确的感受，但在自己的感知中安在绝对不会是弱者。 只是武林源都这么说了，木九也不好反驳。 毕竟，他也不能太相信自己的直觉。 才限制失败一只鬼怪，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直觉，再次陷入危险之地。 或许这就是这只鬼怪存在的意义，让这群刚觉醒序列能力，还沉溺于沾沾自喜中的少年，感受一下绝望。 感受一下，在面对鬼怪时，如果单凭直觉的话，会死的不能再死。 第13章 钟声鬼 鬼怪学院会议室中。 这里有着一块块屏幕，每一块屏幕都连接着天都一个摄像头，正记录着现在天都所发生的一切。 其中，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正指着其中一块屏幕，准确来说是指着其中的两人，笑声根本不做一丝遮拦，大笑道：“这两个小娃娃真可怜，这才刚来天都就碰见了这只鬼怪，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过能从这只鬼怪手中逃出来，已经算是有本事了，虽然有些狼狈。” “既然如此，那这两人入学之后就跟着我吧，我要俩菜鸡，几位应该没人跟我抢吧？” 几乎是一句话，就决定了木九和武林源的归属。 但很快就有人站起来反驳，“徐虎，你是虎痴，还是虎比？” “一个是武功林的双序列拥有者，一个是楚莹极力推荐的【忘我】拥有者，你竟然想一口气全吃下？” “先不说武林源，要是你真收下木九，那我觉得离楚莹来天都就不远了，毕竟她可一直都觉得你的那套是在误人子弟。” 徐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嘿嘿一笑，“我就晃你们一下，收下了自然两全其美，收不下就收不下呗，我又不是非他俩不可。” “不过那个叫做沈浪的小子，你们可不能和我抢啊。” “不然我可和你们急！” …… 木九前所未有的虚弱，他还是低估了强行越阶使用能力的副作用。 不过幸好武林源这人还不错，没有在关键的时候弃他而去，而且当时自己让他跑的时候，也没有一丝犹豫。 这就是木九喜欢和聪明的人交流的缘故，起码不会因为猪队友而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意外。 “咱们现在去哪里？”武林源问道。 木九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放我下来。” “嗯？” 武林源迟疑片刻后，还是把身后的木九放下，让他依靠在墙边。 “周围不对劲，人太少了。”木九环顾四周，随后分析道，“天都作为华国五都之一，人流量不可能这么少，不说人满为患，但也不至于路上的行人如此稀稀拉拉。” 听木九这么一说，武林源同样发现了天都的异样，他们目前所处的地方，再怎么说也是市中心，人流量太小了。 “怎么回事？” 木九猜测道：“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被杀了。” “都被杀？怎么可能？这里可是鬼怪学院，这里可是天都，哪座城市的人都能死绝，但唯独作为五都的天都不行。” 武林源立马否认了木九的想法，他觉得这次事情死上一两个人就行了，谁能想到一下子竟然死这么多人。 木九反问道：“那要是鬼怪学院能够承担这种代价呢，哪怕这里的人都死绝了，鬼怪学院还能通过某种方式复活他们呢？” 武林源皱着眉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当然，在鬼怪学院没有露面之前，也有其他可能，比如说天都出现了某只不知名鬼怪，连鬼怪学院都无法第一时间处理，只能任由这只比较弱的鬼怪在这里肆意杀人。”木九继续道。 “不过，这些与我们都没关系了，现在更重要的是，这只鬼怪的杀人规则到底是什么，我们目前只知道它是通过钟声杀人的，钟声作用范围、所杀人数什么的一概不知，这些东西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任何信息的缺失都是致命的。” 这个时候，木九想起了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真理之眼，进入天都之后，它便不声不响的进入了一种沉寂状态，可能是因为天都有什么特殊之物，甚至有可能真理之眼的沉寂就是由某只鬼怪引起的。 要是真理之眼还在，那一切就会变得简单起来，真理之眼的存在，就是类似于一种作弊器的存在，跟全图透视没什么区别。 虽然现在等阶还弱，一些信息还无法参透，但只要木九等阶上去，真理之眼绝对是顶级的辅助存在，绝对无愧真理二字。 【老大，听说有人想我了？】 木九脸上一抽抽，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难不成自己还有成为小说主角的潜力？ 不过木九没有废话，而是直接问道：“你之前上哪里去了？” “阁楼上的那只鬼怪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有什么弱点，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说。” 【老大，之前我一直都在，只是有些东西影响了你，让我的作用降至到微乎其微，所以我只能等到这种影响对你最低的时候，才能蹦出来说两句骚话。】 “……” “现在是说骚话的时候吗？你赶紧给我那只鬼怪的信息，不然以现在的情况，别说给你准备棺材了，给我自己都准备不上。”木九强忍着一种抠眼珠子的冲动。 【现在老大你没有直接看见那只鬼怪，我也无能为力，除非你能直接解析这一片区域的真理。】 【不过老大你之前的推理，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那你走？”木九有些无语道。 【那我走。】 【真理之眼，现在下线。】 “……” “不是，我随口一说，你还真走了？” “你是真不怕我现在死了啊！” 看着木九一直变换的表情，武林源心中顿感不妙，“难不成木九精神上有什么问题？” 其实，在序列拥有者中，精神上有问题的人不在少数，毕竟一些序列在零阶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状态就不像是正常的样子。 比如，木九的【忘我】在零阶的时候主要表现就是健忘症，这还算是好的了，武林源的【武疯子】，在零阶的时候就展现出了一种近乎癫狂的疯魔状态，至于楚莹的【荧惑】就比较正常一些，也就是分不清一些东西的真假。 没有发现武林源奇怪的眼光，木九现在正在思考着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 “这只鬼怪的杀人数量，绝对是伴随着每一次钟声而递增的，之前我听到第一声钟鸣的时候，我身边只有一人突然死亡，但现在明显死的人很多了。” “这可不太妙啊……” 第14章 耳边似有蝉鸣 “我现在思考的是另一件事情。” 木九思维有些跳脱，让武林源有些跟不上，“什么事情？” “钟声鬼的杀人数量是增多的，那就说明在范围内人的数量绝对是减少的，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杀人数量大于杀人范围内的数量，会发生什么？” 木九这时候表现出一种担忧，“如果什么都不会发生最好，但就怕发生一些无法想象的变化。” “什么变化？”武林源现在只管提问。 “钟声的杀人机制，作用在杀人范围内活着的人身上。” 见武林源一脸茫然，木九解释道：“你之前抗过两次钟声是吧？按照我的理解，如果下次钟声响起时，杀人范围内鬼怪要杀人的数量大于活着的数量，那就要有人在一声钟声里承受数次钟声的效果。” 武林源脸上的茫然逐渐消退，转而变为了一股绝望，“必死？” 按照武林源的推测，自己最多还能承受三次的钟声，一旦木九的猜想成立，那他下次就有可能承受一次之上的钟声。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如果他下次侥幸撑了过去，叠加的钟声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耳边，而是出现在了其他普通人身上呢？ 那下下次将绝对不会有普通人存活，只会有身体本就异于常人的序列拥有者存在。 这代表着武林源下下次要承受的钟声，将不再是什么个位数，至于到底有多少，武林源有些不敢想了。 这不是必死是什么？ 但谁知木九下一刻摆了摆手，又给了武林源一手迎头痛击，语重心长道：“必死不是重点，重点是鬼怪都是通过杀人可成长的。” “咱们下次见到他可能就不是四阶了，五阶？六阶？甚至……七阶？” 两人沉默不语，那只根据钟声杀人的鬼怪，沉重的压在两人心头。 哪怕是木九，也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遗忘】高阶的钟声。 正在木九深思的时候，不远处有四五个人走来，其中一个男子像是在鼓掌，但却没有声音传来。 看他们的样子，刚才应该是听到了木九的猜测。 而那个领头的少年却是个眯眯眼，木九心底一沉，眯眯眼有哪个是好惹的？ 不过随着他们的靠近，木九看清了他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挂有一个小白板，显得有些呆。 不过哪怕这样，木九也不敢任何地放松警惕。 木九看向那眯眯眼脖子上挂着的小白板，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叫沈浪，别打我。】 沈浪？ 没听说过，或者说是序列圈子里的人，木九大部分都不认识，但他一旁的武林源却悄悄的开始蓄力。 “这个家伙有些危险。”几乎一瞬间，木九便对这个沈浪做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评价。 木九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人，刚想警告他们，但等他张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见状，对面的眯眯眼生怕木九动手，连忙从身后提溜出一人，年纪有点儿小，看起来跟初中生差不多。 他脖子上的白板写着，“别紧张，序列824——静悄悄，可以隔绝声音。” 木九皱着眉头，能克制钟声的方法果然就在新生当中，这很符合自己之前的猜想。 既然不能说话，木九先是指了指自己和武林源，然后又指了指对面沈浪的脖子。 沈浪顿时心领神会，示意身旁的少年给五九二人白板。 接过白板后的木九，率先写下一句话。 “你们要去处理那只鬼怪吗？” 既然能在这里相遇，木九可不相信沈浪等人是在这里遛弯。 沈浪点点头。 “你们不行。”木九诚实的说道。 沈浪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们是废物。” “……” 临时组建的小队中，除了沈浪以外，脸色全都一变，毕竟能够进入鬼怪学院的佼佼者，谁能容忍木九说他们是废物。 “我说的是实话。”木九依旧诚实，“还没有发现吗？” 沈浪有些疑惑，“什么？” “听。” 听？ 一路走来，沈浪对于「静悄悄」这个序列能力，还是有些自信的，不然沈浪也不会让他加入自己的小队。 但此刻，哪怕是被木九骂废物都笑眯眯的脸庞，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因为，他听见，耳边似有蝉鸣。 接着沈浪听见有人说话，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他伸了伸懒腰，畅快道：“终于不用维持蝉鸣了，接下来的路一起走吗？” 沈浪和木九笑着点了点头，但心中却顿感不妙，因为来者这话是说出来的。 在「静悄悄」覆盖范围内，不应该出现声音的。 就在两人思考要不要出手的时候，那清秀少年不远处又有几人冒出。 “黄庭你慢一点儿，我们有些跟不上了。” 木九和沈浪心中顿时一沉，“又是一队？”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而且还都是有人牵头的小队，那就说明这个黄庭和沈浪一样，都有着服众的实力。 但紧接着黄庭身后的人尽皆脸色一变，黄庭能说话，可不代表他们能。 见他们面色不对，黄庭摆了摆手，“不要紧张，这里隔绝钟声的效果，可比我的蝉鸣好多了。” 众人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起码一个钟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拉在了统一战线之上。 木九见对方人多势众，也就放弃了动手的打算，于是拿白板写道，“你们也要去处理那只鬼怪吗？” 黄庭双手放在脑后，笑着说道：“当然了，兄弟，要一起吗？” “我一眼就看看你小子是天纵奇才，当然要是加上你身边的小个子就更好了。” 一开口，就是老忽悠人了。 武林源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危险且牵强。 刚想动手，木九拦在了他身前。 “你们也不行。”木九晃了晃手中的白板。 黄庭有些疑惑，“为什么？” 说实话，他对自己实力还是有些自信的。 “因为你们也是废物。” 黄庭微微一愣，明显没想到木九会这样说，但随即笑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算再废物也要处理这只鬼怪。” “我们队伍中有一个人掌握的序列能够观测一定范围内的生命能量，也就是活人数量，钟声第一次响起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但随着钟声的数量叠加，钟声每一次叠加都会杀死上一次杀人数量的二倍。” “现在天都已经到极限了，下一次钟声响起，每一个幸存者耳边都会响起钟声，天都有多少人？五都之一啊！下下次钟声响起时，所有人都会死，包括我们。” “所以我们要在下一次钟声响起时，限制住那只鬼怪！” 第15章 干他丫的 木九听到黄庭的话，并没有太多惊讶，而是拿出白板写道：“我们限制不住那只鬼怪的，而且有「静悄悄」，我们也不一定会死掉。” 黄庭像是在看傻子，“你指望一个二阶的「静悄悄」？” “没有。”木九摇了摇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我和武林源尝试限制过那只鬼怪，但我们失败了。” “而且如今那只鬼怪的等阶是未知的，我们现在过去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黄庭皱着眉头，“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 木九打了个响指，他终于等到这个问题了。 也不枉自己顶着压力，叫他们那么多声废物。 虽然木九的响指并没有发出声音，但武林源、沈浪，以及黄庭都感觉到了周围出现了一些变化，但却不清楚这个变化出现在哪里。 与此同时，坐落于天都的鬼怪学院中，传来一声声怒吼。 “什么情况，这监控也没坏啊，怎么人就突然消失了？！！”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三波人相遇，就等着他们和那只鬼怪打得两败俱伤，让那些高年级学生偷家呢！” “技术部人呢？赶紧检查设备，三分钟内我要收到报告。” …… 与此同时，让街上摄像头失灵的木九，其实并不知道正有一堆人在偷窥他们，他只是出于谨慎这么做的。 因为接下来的对话，不好被记录下来。 木九笑了笑，拿起白板。 “鬼怪学院在天都哪里？” 武林源嘴角抽了抽，他好像猜到木九要干什么了。 但不管木九有多好的想法，这次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众所周知鬼怪学院在天都，但没几个人知道鬼怪学院具体在哪里。 得到这个结果的木九，脸色难看。 自己叫他们废物好像没错，连鬼怪学院在哪里都不知道，自己也就算了，毕竟刚觉醒序列没多久。 但这些人，明显在这个圈子里待了这么久了，竟然也不知道，这木九找谁说理去？ 木九看向黄庭，“你们不是有人能感应到生命能量吗？” 黄庭遗憾的摇摇头，“鬼怪学院要是这么容易被观测到，那就不是全国唯一一所序列拥有者高校了。” 木九叹了口气，自己那么好的计划，就这么中道崩殂了，不，甚至还不能算是中道崩殂，只能说是胎死腹中。 但就在这时，一个少年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 是那位「静悄悄」的拥有者。 “我父亲在鬼怪学院任教，我小时候去过，虽然印象不太深，但大概的方位我还是知道的。” 木九笑眯眯的绕到少年身旁，亲切的在白板上写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子墨。” “好，我现在单方面的宣布你不是废物了。” “……” 众人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着这两人，就连武林源也装做不认识木九。 但谁知道木九这么一说，徐子墨竟然还有些受用的样子，脸上有些潮红，似乎有些兴奋。 “那领路吧。” 木九做了个请的手势。 但谁知刚没走出两步，便被一旁的黄庭拦住了。 黄庭面色清冷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木九一点儿都不客气，“看不出来吗？我打算把那只鬼怪引到鬼怪学院。” 黄庭站在木九身前，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学院给咱们准备的新生考核，你把鬼怪送回去，这算什么事情？” “难不成你觉得鬼怪学院的老师会被这只鬼怪干掉吗？” “不让学院的老师干掉这只鬼怪，难不成让这只鬼怪干掉我吗？”木九质问道。 黄庭不理解木九的做法，态度坚决的挡在木九面前，“处理鬼怪事件，是我们这类人的职责使命，这是新生考核，尚且没有什么危险，现在我们逃了，那以后真的遇见鬼怪怎么办？难不成置普通人性命不顾，接着逃吗？” 木九向前一步，与黄庭对峙道：“你这么说没什么不妥，但我刚觉醒序列不过两个月，等阶还是一阶，让我去对抗四阶起步，甚至五阶、六阶的鬼怪，是想干什么？我是处理鬼怪事件的，不是送死的。” “我想现在人类的强者还没死绝吧？局势应该还没有难堪到，需要让我一个一阶顶上去的程度。” “如果我在鬼怪学院修炼四年，让我处理这只鬼怪，可以，因为我有自信四年时间，可以单刷这只鬼怪。” “但现在让我处理这只鬼怪，很抱歉，不行，谁都不行，你黄庭不行，鬼怪学院也不行。” “这不是处理鬼怪事件，这是在找死。” “更何况，在我看来，如果这不是新生考核的话，低阶遇见高阶鬼怪，最优解就是逃，去找到人类高阶强者来处理。” “你现在在这里谈笑风生，说要去解决这只鬼怪，是因为一整座城市在帮你试错，在帮你寻找鬼怪的杀人规则，如果这里不是新生考核，你有这种试错机会吗？” “黄庭，你记住了，我们这类人的使命，从来都不是处理鬼怪事件，而是守护全人类，只是从目前来看，守护全人类的最好办法，就是处理鬼怪事件。” 众人沉默，不只是因为在「静悄悄」中没人能发出声音，更是两人的对话，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黄庭错了吗？ 黄庭说的没错，他的思想觉悟很高，哪怕面对高阶鬼怪照样敢动手，人类一直都需要这种人才。 但问题是，木九也没错。 在场的众人当中，不乏一些刚觉醒序列能力的，甚至有些人比木九觉醒的时间还短。 更别说有些人，还没见过所谓的鬼怪了。 见黄庭沉默，木九眉头紧锁，看向一旁在当吃瓜群众的沈浪，说道：“你觉得呢？” 本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沈浪，根本没想到木九突然转移了目标。 沈浪耸耸肩，“我无所谓，要不你们两个打一架，谁赢了听谁的。” 木九就知道沈浪会踢皮球，于是举着手中的白板，“五九，你信我吗？” “信的话，就干他丫的！” 笑死，木九可打不过黄庭，但他会摇人啊。 听到木九话的武林源晃了晃脑袋，好像在权衡利弊。 木九和黄庭的对话，直来直去，其实一点儿都不复杂，但武林源就是听不懂。 不过听木九的意思是，有架打？ 武林源扯了个笑容，充满了嗜血癫狂，眼中贪婪之意根本不加掩饰。 眨眼间，武林源便来到了木九身前，一拳打向黄庭胸口。 第16章 开什么玩笑? 武林源一拳打中黄庭，但紧接着他便发现不对。 这一拳武林源并没有感觉到那种打到身体上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打在棉花的柔软。 这种感觉很不好，武林源还是喜欢拳拳到肉。 武林源毫不犹豫继续出手，黄庭的手掌轻轻搭在武林源的拳头上，然后往旁边一移，这一拳武林源直接落在了空处。 但这一拳的拳罡却是刮的黄庭袖口猎猎作响，不过黄庭到底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到此为止吧，我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黄庭轻声道，“如今要以大局为重，木九，这次新生考核就先依你，但如果事实证明你是错的，那下次不论什么情况，都要听我的，如何？” 木九微微点头，毕竟他不是动手的人，也不确定武林源能不能打过黄庭，现在黄庭给了个台阶，那他自然要下。 不然到时候，打出真火来，就真不好收场了。 毕竟黄庭说的不错，如今应该以大局为重。 “自然如此。”木九笑道。 既然黄庭都同意了，那沈浪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就这样以木九、武林源、沈浪、黄庭、以及徐一墨组成的小队，成功地来到了阁楼高处，众人也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这只鬼怪。 沈浪站在鬼怪面前，抬起手轻轻放在钟声鬼面前，但并没有碰到钟声鬼，然后空中竟然泛起阵阵涟漪。 周围的空间像是一张白纸般开始折叠，然后片刻之后再次展开，接着如此反复，几人周围的环境也在不断的改变。 时而倒退，时而向前，有时候又开始模糊不清，有时候更像是幻灯片一样在突然间转换。 高楼大厦，砖瓦平房，枯树烂枝，各种新奇景象在几人面前疯狂变幻。 “就是这里。”直到某一时刻，徐子墨突然说道。 周围的空间这才开始趋于平稳。 停下来的木九，开始四处张望。 周围的建筑物很平常，而且这里也远离市中心。 木九不由得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鬼怪学院，因为他在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关于鬼怪学院的标志，甚至连建筑物都没几个，只有路边种着一排榕树。 “这里是什么地方？”木九问道。 沈浪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图，说道：“这里是天都的福禄街。” 路边的榕树茂密发着枝丫，如今尚是盛夏，要不是这该死的新生考核，这条街应该会有许多人打卡，毕竟这里也算是一个天都必来的游玩景点。 徐子墨向前跑了两步，来到一棵榕树旁边，然后招呼道：“快看这里，我果然没记错，这上面还有我刻的「徐子墨到此一游」。” 众人上前，顺着徐子墨的手指看向树根处，哪怕榕树在生长，在自我修复，但依旧能够看清这几个字迹，就如少年所说。 徐子墨到此一游。 就在这时，木九突然发话了，“你是猴子吗？” 徐子墨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当年猴子在如来的五指之间，也写过这样一句话，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和他一样在这里撒过一泡尿。” 听木九这么一说，武林源连忙把手从树上挪开，至于其他人则是震惊木九神奇的脑回路。 只有徐子墨满脸羞红，因为木九真的猜对了。 当年福禄街还没这般繁荣，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胡同，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可能是第一次要进入鬼怪学院有些紧张，导致他尿意喷张，徐子墨就在外边的树边解决了，毕竟对于那个时候的徐子墨来说，鬼怪学院那么神圣的地方，怎么能让污秽之物沾染。 但谁能想到，没过一会儿他的父亲徐虎就过来跟徐子墨说，这棵树就是通往鬼怪学院的关键。 然后徐子墨的信仰，毫无疑问在那一瞬间崩塌了。 就在这时，黄庭咬牙说道：“徐子墨，到底怎么进入鬼怪学院？” “我快撑不住了！” 黄庭正一只手放在钟声鬼的肩膀上，如果不是众人事先知道，根本不会把他和鬼怪联系起来。 因为此时此刻，钟声鬼给人的感官更像是一个人类。 木九心中清楚，这是黄庭的序列能力。 既然是临时组队，那肯定要交些底细，不然谁能放心了。 之前类似于传送的能力是沈浪的，能够在一定范围内将有序的空间变为无序，达到类似于传送的效果。 【序列能力112——混乱空间】 至于控制住钟声鬼的能力是黄庭的。 【序列能力42——平众生】 排名极其靠前的序列能力，能够强行将别人的等阶降至与自己同阶，能够将自己的伤害分摊到别人的身上。 高阶之后，甚至可以做到替死的效果。 这么一比，为什么感觉序列更高的「真理之眼」更菜？ 【哈哈哈，老子真理之眼又回来了！】 【老大你凭什么说我菜，要不是我，你能知道沈浪的空间传送是混乱空间吗？】 【要不是我，你能知道黄庭的限制鬼怪是平众生吗？】 木九有些无语，问道：“这次能撑多久？” 【撑不了多久。】 “那就赶紧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赶紧滚蛋。” 【嘤嘤嘤，老大，我才不在多久你就移情别恋了。】 木九面色如常，但手指离眼眶越来越近。 要是能够让自己的世界安静点儿，那有些代价还是可以承受的。 【等等，老大，我说，我说。】 【这里是▓▓，我不在，老大你也不会出事的，这里死的人也都不会真的死去。】 “？？” 这是……被屏蔽了？ 而且真理之眼好像还不自知的样子，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说话。 【出去之后，老大你赏我几滴眼药水就好了。】 【要是没什么事情，那小弟我就先下线了。】 徐子墨脸色有些难看，有些难为情的解释道：“只要通过这棵榕树，就能进入鬼怪学院。” “那赶紧走啊！”黄庭脸上冷汗直流，显然压制钟声鬼对于他来说，并不轻松。 徐子墨用脚在地上画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每个人第一次进入鬼怪学院，都要在这棵榕树上留下一个锚点，以后只要在这棵榕树前做出这个锚点，便能进入鬼怪学院。” “一般来说，鬼怪学院的师生留的锚点，都是直接把手贴在榕树上。” 黄庭喘着粗气，显然他快要撑不住了，但这里除了他，没人能胜任这个工作。 “类似于指纹解锁？” “那你快点儿啊！你觉得压制这只鬼怪很容易吗？” 说着，黄庭直接抓着徐子墨的手掌，按到了榕树上面。 片刻之后，无事发生。 徐子墨讪讪的收回手，摸了摸鼻子，“所以说那是一般的情况下，而我的锚点并不是这个。” “那你还愣着干嘛，这只鬼怪下一刻可能就会醒来。” 徐子墨说道：“那你们先回避一下。” “你的锚点到底是什么，还要我们……vocal，开什么玩笑？” 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飘过了黄庭的脑海。 当年那泡尿…… 第17章 有些惆怅，有些愁肠 对于其他人来说，该回避的，还是得回避。 而对于徐子墨来说，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这可是自己这辈子撒的最后悔的一泡尿，这些年来没少挨老爹的训，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比如在那之后自己再也没有随地大小便的案底了。 木九看着徐子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子墨现在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而在鬼怪学院内，众多教师全程目睹了徐子墨随地大小便的过程，虽然神色如常，但心底都笑发财了，还时不时偷看两眼一脸正气的徐虎。 福禄街作为鬼怪学院的入口，监控肯定不会少，再加上木九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维持着【忘我】。 所以，徐子墨哪怕还没有加入鬼怪学院，但他已经出名了。 不是因为什么虎父无犬子，只是单纯的一泡尿扬名天下。 徐子墨此时也有些涨红了脸，不怎么敢看身边的几人，于是打算先进鬼怪学院探探路。 此时，他的半个胳膊已经没入了榕树之中，但木九却拦住了他。 木九看着徐子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着黄庭说道：“直接把这只鬼怪扔进去就好了。” 把钟声鬼推进去后，黄庭一身轻松，不过他却疑惑道：“这样就行了？” “当然还不行。”木九轻笑道。 听木九这么一说，黄庭有些急了，难不成木九这个计划还有什么纰漏不成？ 但紧接着黄庭却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力，在推着自己前进，试图撞上那棵榕树。 “武林源，你想干什么？！！”黄庭大声喝道。 他的「平众生」属于非战斗序列，黄庭一般都当是被动技能开着，能把所受到的伤害，平分到其他人身上。 但武林源现在明显不是在攻击他，而是单纯的想要把黄庭扔进鬼怪学院而已。 武林源没有回答黄庭，因为黄庭此时已经被他扔进去了。 虽然没架打很不爽，但武林源已经上了木九这个贼船，还有下的道理？ 武林源动作很快，甚至不过短短三秒钟。 见到黄庭栽了的沈浪，一直眯眯眼的笑脸终于僵住了。 沈浪看着距离自己不过两三步的武林源，下意识的想要拉开距离，可刚后退两步，沈浪便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 沈浪甚至不用回头，他都知道自己身后是谁。 “木九，你想干什么？” 木九微微一愣，满脸无辜，“沈浪，我干什么了？” “黄庭害怕钟声鬼无法被鬼怪学院处理掉，自己主动进去看看怎么了？” 沈浪虽然嘴角抽搐，但还是很镇定，威胁道：“木九，你是打算同时得罪我和黄庭，这可不是什么正确的决定。” “虽然有些吹嘘的成分，但不得不承认，一旦进入鬼怪学院，我和黄庭绝对会成为鬼怪学院这一代的领军人物。” “你就这么给我们阴了，多多少少有些不好，还不如放过我，到时候黄庭找你麻烦的时候，我还能在旁边帮你制衡他。” 谁知木九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点儿不进，反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武林源，“五九，你听到了吗？” “咱们的沈浪同学，好像害怕咱们的黄庭同学在鬼怪学院出事，也想进去看看。” 武林源缓步走来，先是在身前击了一掌，后又在身旁打了两拳，声声空爆，像是在警告沈浪别跑。 沈浪脸色有些难看，黄庭压制鬼怪几乎都要脱力，不然也不可能被武林源那么容易扔进去。 但他又能好到哪里去，带着四个人直接跨过空间，他的情况可不比黄庭好上多少。 于是，沈浪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往地上一躺。 沈浪摆烂了。 或者说，他还是比较相信鬼怪学院的老师的。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武林源直接把沈浪扔进鬼怪学院。 接着，两人带着危险的目光，看向了场上唯一一个外人。 徐子墨有些不知所措，他实在想不明白，情况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纠结片刻后，徐子墨试探性的指了指那棵大榕树，试探性问道：“我也有些不放心他俩，要不我也进去看看？” 他也摆烂了。 他不是相信鬼怪学院的老师，他是相信徐虎，相信自己的老爹，难不成他还能看着自己的儿子死了不成。 木九欣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肩头，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徐子墨同志思想觉悟高。” 徐子墨悻悻的走入大榕树中。 福禄街此时此刻，只剩下了木九和武林源两人。 夕阳落下，傍晚的夏风有些温热。 沉默良久后，木九轻声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武林源摇了摇头，“虽然我不聪明，但也不蠢，虽然我喜欢打架，但我也清楚我在做什么。” “况且你分析的没错。” 武林源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露，他的个子并不高，只到木九的肩膀处，但压迫感极强，尤其是那双锐利的眼睛，让人无法直视。 “鬼怪的突然出现把我们都给误导了，新生考核的评定，从来都不是靠新生在鬼怪面前的表现评定的，而是靠这个。”木九从衣服的内衬中拿出一个金色卡片。 鬼怪学院的邀请函。 “这一点从老生对我们出手就能看出，如果这东西没用的话，他们也就不会出手了。” “鬼怪学院可能有考核我们面对鬼怪情况的意思，但这绝对不是重点，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终结鬼怪时代的面前，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人心，虽然这个世界有很多黄庭这样无私奉献的人，但肯定也有自私自利的小人，人的基数大了，出现什么样的人我都不会奇怪。” “与其以后离开鬼怪学院，被别人捅刀子，还不如我们现在就捅了他们，起码现在他们不会死。” 木九说的少还好，一说多了武林源cpu就得烧一下，不过这次好在他还是听懂了。 “现在我们只阴了三个人，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分析的也不一定正确，毕竟我只是以我的角度分析，以已知的情报分析，谁知道鬼怪学院那群老师怎么想的，要是猜错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有同学孤立咱们，甚至连老师都有可能不待见咱们。” 武林源反问道：“那你的分析不还是不一定错的吗？” “对了的话，我们不仅能得到老师的重点关注，还能获得很大一部分修行资源，高风险代表着高回报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的。” “再说了，你都不怕被孤立，我还怕什么？” 木九沉默良久，和武林源一起眺望远处。 有些惆怅，有点愁肠，那就先看会儿夕阳。 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木九才缓缓开口，只是声音有些沙哑，“因为我是孤儿，所以从来不怕被孤立。” 第18章 淦他娘的! 之前木九等人走后，黄庭和沈浪的队友自然而然留在原地等待他们。 现在木九要做的是诓骗……不，是回来向他们求援！ 毕竟，钟声鬼突然挣脱黄庭束缚，直接抓着黄庭和沈浪打算同归于尽，要不是徐子墨大义把两人一鬼一起带进鬼怪学院，那么今晚他和武林源也在劫难逃。 所以现在木九回来请求支援不过分吧？ 木九跌跌撞撞的扶着一旁的墙壁，蹒跚着步伐向之前的地方走去，他的状态本来就不算好，整点儿红色液体在嘴边。 不说十分，起码有九分重伤的意思了。 如果不仔细辨别的话，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但走着走着，木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环顾四周的建筑。 “这里确实是之前我们汇聚的地方，但现在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难不成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不可能！那么多序列拥有者，哪怕没有黄庭和沈浪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干掉。”木九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 他们离开的时间并不长，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而且大多数时间还是木九往回赶浪费的。 “难不成黄庭和沈浪那群小弟们，当真如此不堪一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木九秉持着一种见不到人，就一律按死了处理的原则。 “不，不，现在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他们出手的？刚才可没有钟声响起！” 木九蹲下身子，企图找到一些他们离开的痕迹，但到底最后还是失望了，这里很干净，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等等！”木九突然惊呼一声，“五九，别躲了，赶紧出来，出事了！” 武林源从暗处走出，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木九抓着武林源的肩膀，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你还没有发现吗？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重点，钟声鬼杀的人都去哪里了？” 武林源说道：“能去哪里，死了呗……” 但话音刚落，武林源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木九问的不是人去哪里了，而是死人去哪里了。 按照黄庭队伍中的队员所说，天都中已经有半数的人类被杀，那尸体呢？ 总不能这半数全都是宅男宅女，都蹲在家里吧？ 武林源坚硬的转动身躯，看着周围干干净净的街道。 对于大城市来说，这种市容市貌没什么不对的。 但，太干净了。 一点都不像是死过人一样。 瞬间，武林源刚放松警惕的身躯，再次紧绷起来，开始防范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 见武林源这副模样，木九说出了自己猜想，“这是一只以尸体为食的鬼怪，鬼怪类别暂时未知。” “你的意思是，这天都不仅有一只鬼怪，有两只？” 虽然不可思议，但武林源觉得木九分析的没错。 但谁知接下来木九缓缓摇了摇头，“不，两只？再大胆一点，可能是三只！” “啊？”武林源惊愕道。 “证据呢？” “没有证据。”木九眼睛散发出异样的光芒，“我只是觉得这样更符合鬼怪学院的利益。” “既然半座城的人类都死了，那鬼怪学院应该是有什么后手，能够复活他们。” “既然如此，那死的人就不差咱们几个序列拥有者了。” “复活一个是复活，复活一百万个也是复活，那么为什么不干脆玩点儿大的，直接把所有人都给打掉。” “给咱们这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长长教训，别以为觉醒个序列能力，就有多了不起。” “再牛逼的序列，遇见鬼怪，该死还是得死。” “……”武林源有些沉默。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木九的分析是错是对。 有点道理的同时，还有点歪理。 哒，哒哒…… “什么声音？”武林源连忙转身。 但可能是因为天色太暗的缘故，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紧接着，木九大声提醒道：“墙上！” 武林源看向一旁的高楼上，那是一个人型大虫子，没有人的脑袋，但却有三只与节肢动物极其相似的爪子，像是利刃一般。 随着他从高楼往下面爬，一股股阴冷的气息也随之覆盖而来，让人头皮发麻。 哒，哒哒…… 这只从天而降的不知名鬼怪，往下爬行的动作并不慢，但只发出过两次奇怪的“哒哒”声。 这夜色也如阴霾般，让木九感觉有些压抑，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不对！” “不是感觉！” “我的心跳在变慢？！” “一个心跳加速杀人，一个心跳减速杀人，该死，我早该想到了！” 之前在他听见第一声钟鸣之前，木九就在天都见过一个死人，之后再加上遇见了钟声鬼，他便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个人也是钟声鬼杀的。 但现在想想，并不是。 因为钟声鬼的杀人方式是加速人的心跳，这就导致被钟声鬼杀死的人，在死之前都有一段心跳加快，血液循环加速的过程，所以因钟声鬼而死的人，脸上都会有一股不易褪去的潮红。 而木九第一次见到的人，并不是这样，反而有一种苍白无力感。 木九心中愈发惊恐，没想到之前他便与这只鬼怪擦肩而过，要知道面对钟声鬼的时候，他全靠忽悠武林源，如果先一步遇见这只鬼怪，那他绝对会死的很惨。 武林源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任何不适，不过看见木九难看的脸色，还是凝重道：“怎么办？” “是打是跑？” 说实话，他想打。 不过看起来，木九的情况并不允许。 “跑？”木九气若游丝，本来他的状态就不算好，再加上被这只鬼怪连着攻击两次，就算不死，也不远了。 但想让我木九死，有那么容易吗？ “反正鬼怪学院本来就想着把咱们全都搞死，不如直接淦他娘的！” “武林源，都这种时候，别再藏着掖着了！” “哈哈！”武林源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肌肉扎结的臂膀，大笑道：“我也这么觉得，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凭什么一来这鸟学校就要这么憋屈，老子早就不爽了。” “淦他娘的！” 怕死？ 木九压根不怕，或者说他早就遗忘了「害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了。 此时他正处于一种很空灵的状态，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思想，木九缓缓抬起右手，朝着已经来到街道上的鬼怪凌空一抹。 “哒，哒——” 鬼怪的第三次攻击戛然而止。 它遗忘了自己的杀人规律。 规则鬼怪遗忘了杀人规律，并不会单纯的变成非规则鬼怪。 而是直接失去了规则鬼怪那种玄之又玄的杀人手段，现在它只能通过肉搏的方式进行攻击。 此招过后，木九七窍流血，连基本的站立都得依靠身边的墙壁。 但既然已经打算拼命，那就没有留手的道理。 木九右手再次拨动。 这一次，鬼怪遗忘了武林源！ 木九耳边安静了，没了夏蝉鸣叫，没了晚风呼啸，没了鬼怪低沉嘶吼。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他的灵魂彻底化为齑粉飘散于天地。 他死了。 第19章 我掏，我再掏! 木九最终无力的倒下。 武林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鬼怪爬行在他的对面，颇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这种等阶并不高的鬼怪，灵智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之前还会遵守杀人规则杀人。 现在…… 它迷茫的就像是一个刚离家出走的孩子。 不过武林源可不会迷茫，虽然他不知道木九做了什么，但能让木九直接暴毙所创造的机会，武林源可不会放弃。 武林源抬起黝黑的右手，然后放在了左胸膛之上，接着猛地一探，超强的爆发力无视了体内的骨头，直接取出了那颗心脏。 “哈哈哈，早就想用这一招了。” 武林源双眼布满血丝，眼中充满了嗜血和癫狂，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手中的那颗心脏早被捏碎。 但他的状态很好，出奇得好！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武林源双脚直接离地三分。 要知道想要御空飞行，那可是六阶以上的特权，现在武林源一个二阶竟然做到了！ 【序列101——林中仙】 【在濒死时，进入林中仙状态，在此状态下，序列拥有者将会失去所有负面情绪，灵魂强度、肉身强度成倍增长，并且无法死亡。】 【期间，序列拥有者需锁定一目标为宿敌，在一定时间内，宿敌死亡林中仙状态解除，自身所有负面状态消失，宿敌存活林中仙状态解除，序列拥有者死亡。】 …… “亲爱的孩子们，早安。” 在床上好似睡了很长时间的木九，听到这怪异的声音，挠挠头，翻了个身抓起身上的被子捂住了脑袋。 此时，安在看着屋内熟睡的两人，本来秉着不打扰别人睡觉的原则，只是打算过来看看，但见两人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安在敲了敲一旁敞开的房门。 “两位，还不醒一醒，要不然你们就要错过副校长那个老登训话了。” 木九猛地从床上坐起，眼中充满了茫然，紧接着，他抬起手看了看，不由得喃喃道：“果真复活了吗？” 【复活个集贸，也就老大你这么猜的，知不知道复活一个人需要多少代价，之前你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个由天都所有人所编织的梦境。】 【废物老大！】 “……” 看见真理之眼的吐槽，木九不由得点了点头，确实活了。 “梦境吗？” “怪不得真理之眼跟个废物一样，以眼睛为媒介，看不见东西自然就屁用没有。” “而且梦境确实玄妙，竟然能让人下意识的遗忘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这不是遗忘的力量，但又和遗忘很像。” “因为在梦境中，人们总会下意识地忽略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就好像之前在城市中死去的人，死人本就没有被记录的必要，自然也就会消失。” “再比如，那棵通往鬼怪学院的大榕树，幼时的徐子墨在上面刻的字现在怎么可能还在，因为那是徐子墨的梦境，在他的梦境中，那棵大榕树已经成了他的心结，自然会出现自己小时候刻的字迹。” 至于自己什么时候被拉入梦境的，木九猜测是火车站的那句“玛卡巴卡”。 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木九看向对面还在熟睡的武林源，抄起手边的枕头，直接砸了过去，“五九，起床了！” 武林源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木九，惊讶的说道：“呦，木九还活着呢？” 木九没有理会武林源的调侃，问道：“最后，怎么样了？” 武林源嘿嘿一笑，伸出自己的胳膊，秀了秀上面的肌肉，肱二头肌就像是一个小火山，下面可以迸发的力量，让人不容小觑。 “能怎么样？当然是老子干掉那只鬼怪，活下来了！” “那就好，起码我没白死。”木九松了口气。 其实最后那两招【遗忘】，木九心中也没有底，不知道能不能奏效，更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现在武林源这么一说，木九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打死那只鬼怪以后，又来了一个老登，跟我说那里是梦境，让我放松片刻，马上就能带我出去。” 木九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怎么说的？” “怎么说？我没有说话，毕竟不想被诈骗的最好办法，就是沉默不语，于是，我又掏了一遍心窝子，打了那老登一顿。” 木九试探性的问了句，“打赢了？” 武林源摇了摇头，“没，我刚近身就眼前一黑。” 犹豫了一下，武林源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一个照面，我便死了。” 安在缓步走进房间，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解释道：“那是咱们鬼怪学院的校长，序列能力排名第19位的【梦魇】，你是怎么想的在梦境里对他动手的？” 武林源从床上跳下，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哪儿知道他是校长，你要是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他是哪个老登呢，而且谁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啊？” 安在微微一笑，“也对，校长他老人家神龙不见首不见尾的，哪怕是你之前见到的校长，应该也只是一个梦境中的假身。” 说着安在话锋一转，随后恭喜道：“你们两个这一次新生考核可算是出名了，挑了四阶鬼怪，这可是之前新生考核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尤其是木九你的一些言论，如今可在论坛引起了巨大反响。” “哦？”木九疑惑道，“难道他们不应该震惊于我惊为天人的脸蛋吗？” “难不成我说话的声音更有魅力？” “可是我的序列能力也和声音没关系啊。” 【……】 【如果可以的话，老大你应该考虑掌握一个关于脸皮的序列，这样相信过不了多久，老大你就能天下无敌了。】 “闭眼！” “用你的时候你不在线，现在开始放马后炮了，信不信找个眼罩给你堵上！” 【不信。】 “不信那就赶紧把我这位大八学长的信息调出来。”木九一脸不屑。 【安在，鬼怪学院大八学生，序列能力12——剑气长，哟哟哟，比哥还差一位，不过已经够可以的了。】 木九皱了皱眉头，真理之眼不会出错，但却会因为自己的等阶不够无法查看一些信息。 但安在的信息太奇怪了，因为……安在的信息栏没有显示等阶。 要知道哪怕是刚觉醒序列能力的人，真理之眼都会显示为零阶，而一个人拥有序列能力却没有等阶，这种情况木九从未见过。 看来自己这个大八学长，身上可能有着某些惊为天人的秘密。 “对了，今天晚上八点，在学院图书馆顶楼，会有一场由副校长组织的新生见面会，我觉得你们可以去看看。” “还有就是，我的宿舍就在你们的对面，以后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也可以来找我，至于现在……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回宿舍了。”安在伸了个懒腰。 “我还想补个回笼觉。” 武林源突然举手，像是准备回答问题的小学生，“那个……请问学长你哪位？” “而且，学长知不知道随便进别人宿舍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第20章 许愿鬼再临 鬼怪学院六楼中，正放着轻扬的音乐，让人心情愉悦。 但此时，有的人心情却一点儿都不愉悦。 几乎满堂正装的会堂，穿插着两个清奇的服装。 【嘎嘎嘎，老大，别尴尬，不就是没穿正装嘛，咱们现在可是风云人物，穿得突出点儿的很正常。】 木九轻轻从果盘里挑起个菠萝，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武林源，心中不由得无奈道：“我无所谓啊，穿什么不是穿，只是没想到五九竟然在乎这种身外之物。” 武林源双手按在扶手上面，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那里浸满了汗水。 他倒不是因为没穿正装而坐立难安，只是因为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 在自己座位上，坐得极其板正的武林源微微侧头，悄悄看向了自己斜前方，那里正端坐着位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轻轻垂落，衬托出她那玲珑剔透的脸庞。 少女抬起右手，好像正在与身边的好友侃侃而谈，突然间，少女好似心有所感，眉梢微挑，转过头看了眼武林源。 小鹿乱撞的武林源慌张地收回目光，又像是还怕被发现一样，连忙把脸凑到了木九跟前。 木九见武林源双脸微红，皱着眉头的问道：“你又遇见钟声鬼了？” 武林源的这个样子，木九见过。 就是之前武林源被钟声鬼攻击的时候。 武林源摇了摇头。 木九深深看了眼武林源不再说话，转而继续看向和自己同一批的新生。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有些基本信息还是要收集的。 【哈，哈，哈。】 【老大，你慢一点儿，你这么高强度的用眼，我会受不了的。】 “废物！”木九暗骂道。 【不是，老大你这么多信息栏看得过来吗？】 「真理之眼」可比任何人都清楚，整个图书馆顶楼现在大概聚集了鬼怪学院所有新生，5000人的会堂坐得满满当当。 在「真理之眼」的作用下，每个人的头顶可都有着一个信息栏。 五千个信息栏啊，【真理之眼】十分清楚，木九现在眼里是一点儿人都放不下，全是信息栏。 木九端着果盘，轻笑一声，有些骄傲的说道：“这么多信息我肯定是记不住啊，所以，我都是看一个、忘一个。” 【……】 真理之眼沉默不语。 【老大，你是怎么把这么一个丢脸的事情，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我不说的理所当然一些。”木九指了指一旁的武林源，“难不成还要和他一样羞红脸？” 【其实，我可以帮老大你过滤一些没用的东西。】 木九瞳孔微缩，有些惊讶道：“那你还不赶紧下线？” “你难道还没发现，其实你才是那个最没用的东西吗？” 【……】 突然，木九的世界干净了许多，只剩下寥寥数个信息栏，供人翻阅。 “你怎么突然上线新功能了？” 木九并不着急去看那些信息栏，反而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又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真理之眼」一直强调的眼药水。 现在看来，「真理之眼」并不会无缘无故反复强调一件东西。 【老大你不会不知道，其实你已经二阶了吧？】 “二阶？”木九喃喃道。 【对啊，虽然梦境是假的，但有些东西是真的，你在梦境里面一直使用高阶的能力，醒了之后，进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木九轻叹一声，“原来如此。” 然后，木九托着脑袋，看起了如今为数不多的信息栏。 只是才刚看第一个，木九便惊愕的站起身来，因为那淡蓝的信息栏上，用猩红而又粘稠的液体标注了三个大字。 【许愿鬼】 一时间，木九心跳加速，后背冷汗直流，说实话，他一直对许愿鬼是有些阴影的。 与此同时，在会堂靠近前排一位身穿燕尾服，头戴绅士帽的中年男子转过头来，看了眼木九。 同时，好巧不巧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但很快，中年男子便转过身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坐在中年男子身旁的少女，发现他的动作，轻声问道：“怎么了？” 中年男子把帽沿微微一压，轻笑道，“没什么，小姐。” 等到许愿鬼收回目光，木九仿佛浑身被抽空，虚了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许愿鬼怎么在这里？鬼怪学院的人知不知道？” “该死，报复，绝对是赤裸裸的报复，不然真理之眼怎么可能只告诉我一个名字，连其他信息都没有。” “算了算了，不想了，根据楚警官的描述，许愿鬼是一只极其古老的鬼怪，如果他想杀我，我应该也跑不了。” “这种事情，还是让其他人头疼去吧。” 虽然木九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但刚才那突兀的一幕，却是让一些有心人看到了。 “桀桀桀，木九，本来五千人找你还有些麻烦，没想到你竟然自己冒出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黄庭猫着身子，穿梭在各个座位之间，一边因为自己随意乱窜的举动，朝着周围的人致歉，一边想着等会儿暴揍木九的样子。 “爽！” 和他有同样动作的还有一人，那就是沈浪。 此时，比黄庭动作还快的沈浪，已经来到了木九座位的后面，刚准备狠狠一拳砸下。 蓄势已久的手臂，突然愣在了半空中。 “人呢？！！” 木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总觉得世人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不然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一个老好人动手呢？ 他其实还在座位上，只是让沈浪遗忘了自己。 幸好自己已经二阶了，不然又少不了一场大战。 不过沈浪虽然短暂遗忘了木九的存在，但其实木九这一招很好破除的。 只要沈浪能够无差别轰炸一个区域，木九绝对会被打的连个渣都不剩。 因为现在只有沈浪遗忘了木九，那就说明木九还在这里，沈浪还是能攻击到木九的。 除非木九能够达到更高的等阶，让这片区域遗忘自己，那才是真的【遗忘】。 不过惊愕愣在原地的，可不仅仅只有沈浪一人。 还有黄庭。 还在过道中便丢失目标的黄庭，惊讶不比沈浪的少。 说实话，两人都有大范围轰炸一个区域的手段，但事实上却并不允许如此动作。 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在图书馆六楼，周围全都是同学。 更是因为在会堂舞台上面，有一位老者已经缓缓走到台前，老者手中拿着一柄由纯金打造的手杖，在地板上重重敲了三下。 咚咚咚…… 大堂内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原本还嘈杂的新生们顿时安静下来，就连黄庭和沈浪都赶紧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同学们，晚上好！” “我是鬼怪学院的副校长，古登。” 第21章 老登来也! 【古登，鬼怪学院副校长，八阶，序列能力66——光明神】 “说实话，哪怕只是初次见面，但我对你们很是失望。”古登皱着眉头，声音沙哑道。 “在我的印象中，你们作为年轻一代的序列拥有者，应该是这样，这样的，以及那样的……” 古登的声音戛然而止，脸色阴沉地盯着刻在手杖上已经模糊的字迹，沉默不语。 谁把我小抄给划了？ “咳咳。”古登轻咳两声，不愧是老江湖，立马就想到了应对方法，“不过虽然失望归失望，但你们其中一些人的表现，我，还有鬼怪学院的老师，都看在眼中。” “比如，联络学院新生反抗老生的沈浪。” 沈浪嘴角微扬轻轻一笑。 “将钟声鬼的攻击独揽到自己一人身上的黄庭。” 黄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古登校长像是有意无意顿了一下，接着才继续说道：“直接以双拳镇杀钟声鬼的武林源。” 武林源闻言，很隐晦的朝着斜前方瞥了一眼，但很快就收回，只是眼中多了点遗憾。 就在武林源怔怔出神的时候，他突然被吓了一跳。 因为木九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朝着四周扬了扬手，像是明星开演唱会一样，就差自己跟站在台上的古登换一下位置了。 武林源看向台上的古登，只见他此时也看着突然站起的木九，眸中满是无奈，但他嘴里的话语却不能停下。 “当然还有，帮助武林源出谋划策，短暂消除钟声鬼杀人规则，以及猜出「梦境」真相的木九。” 台下一片唏嘘。 嘈杂声熙熙攘攘。 有对木九的冷漠、疑惑、好奇、欣赏，各种各样的目光扫视着木九，少年都坦然接受。 因为之前不论是沈浪、黄庭、还是武林源，都是序列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被古登校长称赞，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这个木九…… 啧啧，就有些不太清楚了。 但当木九重新坐回座位的一瞬间，之前不少认为木九走了狗屎运，傍上武林源的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像是吃了坨狗屎一样。 因为他们竟然都无法记住木九的模样，甚至连木九刚刚站起的位置，都有些模糊，要不是木九身旁就是武林源，甚至没多少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找到木九。 一瞬间，所有人对于木九的危险程度，都有了一个全新的评估。 古登笑眯眯的看着木九，觉得有趣，木九的这点儿小手段，还不至于影响到这位鬼怪学院二把手。 对于木九这种另类的示威，古登也并没有过多的阻拦，接着继续自己的演讲。 安在来到了木九旁边，小声问道：“怎么样？老登演讲好玩吗？” “我之前还专门去了趟他的办公室，把他手杖上的演讲稿划掉了，不然今天晚上有的人就要没觉睡喽！” 木九斜瞥了一眼安在，嘴角微微抽动，因为安在比自己穿得都要随意，二股筋儿大背心，纯白色人字拖。 “背地里叫副校长老登，这样好吗？”木九问道。 安在伸出大拇指，指着古登校长，老神在在，“别说背地里了，就算是当着面，我也这样叫。” 安在旁边的过道中，一道金色光芒一闪而过。 “叫什么？” “老登啊！” 突然出现的古登，直接揪着安在的耳朵，没好气的笑骂道：“臭小子，我劝你最好解释解释「老登」是什么意思，不然今天就不是上台演讲那么简单了。” 安在耳朵吃痛，呲牙咧嘴，连忙喊疼，赶紧解释道：“校长您明察秋毫，「老登」可是学生给校长您的爱称啊！” “您不能因为学生学习成绩差，就对学生有所偏见。” “学习差，不代表人品差，学习不好，也并不妨碍学生对您的仰慕之情啊！” 古登校长摸索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轻拍了安在肩膀两下，坦然道：“好好好。” “老登好啊，老登好啊！” “我喜欢这个称呼。” “以后每当我处理鬼怪事件的时候，来上一句「老登来也」，想想那场景，想想那气氛，啧啧啧……” 见忽悠住了古登，安在就要偷偷溜走。 却被缓过神来的古登拦下，然后随手一甩，同样是金光闪过，下一秒，安在直接出现在了舞台之上。 “为人师表的同时，我也知道以一个学生作为反面教材，不是，起码不应该是一位优秀教师的教育行为。”古登同样来到舞台中央，站在安在身旁，轻声说道。 “但是，我身旁的这位同学，是足足在鬼怪学院留级四年的学生，不仅不思进取，竟然反而引以为豪。” 伴随着古登的批评声，安在笑容灿烂，朝着四处招手，看见熟悉的同学还会点头示意。 众人见状，心中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个场景怎么感觉有些熟悉，但大多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 古登强忍着怒意，咬牙切齿的说道：“安在，你有什么话是想要对咱们学院新生说的？” “以此来激励他们，起码不要让他们成为你这样的人。” 安在有些动容，微微一愣，神色忧愁，一眼望去，就是个充满故事的男人。 就连木九一时间，也不由得正襟危坐，生怕错过些什么。 安在手拿话筒，嘴唇微抿。 “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安在。” “我的故事要从四年前说起，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正在执行我的毕业课程，是一只高阶鬼怪。” 沉吟片刻后，安在补充道：“很强。” “那一夜，我们小队几乎团灭，正当连我也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木九深吸口气，期待下文。 木九一直认为，安在能在鬼怪学院待上八年的人怎么可能简单了？ “因为我在执行任务前，吃了鬼怪学院第三餐厅的蛋炒饭，第十二餐厅的麻辣烫，还有第五餐厅的胡辣汤和肉夹馍……导致我直接爆种，打爆了那只高阶鬼……” 安在直接被一脚踢下台。 古登重新拿回话筒，笑容不变，开始讲起了鬼怪学院的校训校规，这些木九都不爱听，他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这位学长身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更何况，木九还有真理之眼。 安在嘴里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木九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又或者说，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比这个世界上身处任何地方的任何人，都希望这个世界上有奇迹出现。 看着依然一路缓行，一路微笑的安在。 不知是不是错觉，木九看见的学长，好像有点儿驼背。 腰微弯。 第22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 安在若无其事的重新坐回木九旁旁，伸了个懒腰，像是经历了很多遍这样的事情一样。 “靠北，忘记说手抓饼了！”安在掰着手指数了好几遍，这才相信这个事实。 一时间，安在悲痛欲绝。 “你还真拉上赞助了？”木九无语道。 “赞助？我可没有，你别瞎说。”安在摆了摆手，收紧自己的钱包，一副守财奴的模样。 木九无奈一笑，继续看向自己未来同学的信息栏，之前被那只「许愿鬼」吓到了，也就没往下继续看。 但等木九缓过神来才发现，什么许愿鬼，不怕，我木九根本不怕。 接下来的信息框就很平淡了，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序列能力靠前的也不是很多，当然，木九是专门略过许愿鬼那一块的。 但等到木九兴起往身后一瞥，突然有些呆住。 【沈浪，二阶，序列112混乱空间，序列32唯我。】 木九沉默了。 他就知道之前在梦境里面的真理之眼不靠谱，不然当时真理之眼就不会只是从沈浪展露出来的东西，推测出沈浪的序列能力是「混乱空间」了。 现在一看沈浪也是双序列拥有者，而且另一个序列能力排名很是靠前。 更重要的是，这个「唯我」真理之眼除了名称，没有给出一点儿有用信息。 吓得木九赶紧看了眼黄庭。 还好还好，没有另一个序列。 后知后觉的，木九又看了眼武林源。 还好还好，没有变成三序列拥有者。 可能是脑子抽了一下，木九竟然问了一句。 “沈浪，「唯我」的序列能力是什么？” 可能沈浪也脑子抽了一下，竟然真的回答了木九。 “「唯我」，你可以理解为一种可以捏造分身的序列能力，数量没有极限的那种。” 木九诧异道：“所以说，你是分身？” 沈浪眯眯眼看了眼木九，摇摇头，拍拍胸膛正气凛然道：“不，我这就是本体！” “……” 木九翻了个白眼，连忙转正身子，他现在可以确定了，沈浪脑子绝对没抽，他这般有恃无恐地回答自己的问题，肯定是因为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只是一个分身，绝对不是本体。 百无聊赖。 木九仍是四处张望，看着其他之前被「真理之眼」屏蔽了的存在，虽然可能记不住那么多，但多看看总没错，起码比大眼瞪小眼强。 看到木九困虫上身，双眼打架的时候，古登还在喋喋不休的讲话。 “那个大家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就喜欢多说些话，应该没打扰到大家休息吧？”古登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轻声问道。 台下众人还以为讲话终于结束，于是连忙摆手称“没有没有”，就连木九也直了直身子，准备回宿舍休息。 古登微微一笑，轻声细语，“没有就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来看鬼怪学院的学生守则第二章节。” 直到此刻，木九才明白安在说的，今晚有人没觉睡是什么意思。 但看着身旁依靠着椅子入睡的安在，木九心中不由得想到，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但很快，木九便摇了摇头，自己如果是这里面5000个人中普通的一员，睡就睡了，但好巧不巧，自己可能已经被备受关注。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能睡了。 鬼怪学院的新生得罪就得罪了，毕竟年轻气盛，不树点儿敌，能叫年轻人吗？ 鬼怪学院的老师招惹也就招惹了，毕竟是来上学的，不叛逆点儿，能叫学生吗？ 但校长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不过要是让已经进入睡梦中的安在知道木九的想法，说不定他得笑醒。 因为这八年在鬼怪学院，他可是把每个老师的脾性都摸的一清二楚，当然除了那位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校长。 至于古登，这可是个一旦沉浸在演讲之中就无法自拔的男人，时间都不会在意，还会在意你一个木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圆月从初升到高悬好像并没有用了多长时间。 木九单手托腮，细细聆听着古登校长的讲话。 但突然间，木九用余光看到安在伸了个懒腰，像是睡醒了一样，他先是看了眼手表，随后从随身携带的书包中掏出一副特制墨镜。 戴好墨镜后，安在才转动脑袋，看向木九。 思索片刻后，他又拿出一副墨镜，甚至都没给木九反应的机会，便给他戴上。 木九正有些疑惑，刚要开口询问。 他突然发现，世界好像安静了许多。 转头一看，原来是古登校长的演讲结束了。 古登此时正脸色阴沉的看着舞台下面，那一个个、一排排睡得正香的少年少女。 随即，古登一手以手杖杵地，另一只手，揉搓出一团金色的光芒。 鬼怪学院的大一新生们，只记得那天晚上，有一声极为敞亮的「老登来也」。 接着便被晃着了双眼，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不理解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光。 连紧闭的双眼，都能被划破黑暗。 一个个从睡梦中惊醒的大一新生，还没来得急吐槽，便听见古登校长怒吼一声，“全体师生起立！” 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出现，没有人能够在这一声中安然稳坐。 甚至就连本来空无一物的过道走廊，此时此刻一道道鬼怪学院的老师现出身影。 现在，就算是再大条的学生，也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闭嘴不言。 “接下来，与繁琐的校规不同，鬼怪学院的校训极为简洁。” 古登站在台上，神情肃穆的看着这群新生。 年年如此。 “只有七字。” “朝闻道，夕死可矣！” “或许，你们如今还不懂这七个字沉重的含义，但我相信以后你们会懂的，你们现在只需要把这七个字刻在你们心头就可以了。” “好了，现在所有师生解散，可以回去休息了。” “但，沈浪，黄庭，木九，武林源，许如愿，五人留下。” 刚准备回去休息的木九脚步瞬间停下，现在让自己留下，肯定是要给自己开小灶。 但，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 我还要睡觉的好吧？ 第23章 遗忘 木九悻悻然抹去额头的冷汗。 之前古登校长让连同自己在内的五人留下，木九觉得没什么，但直到会堂的人都走光，木九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会堂最终留下的却是六人。 不！ 准确来说，是五人一鬼。 鬼是「许愿鬼」。 木九有意无意的和许愿鬼拉开距离，他在最左边的位置，许愿鬼则在最右边。 许愿鬼左手边是那个名为「许如愿」的少女，长相并不算是多么出类拔萃，但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却让木九难得心生好感。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她旁边是许愿鬼的话，木九绝对会多看许如愿两眼。 但少看两眼，不代表没有看。 【许如愿，三阶，序列888：如愿。】 【御鬼者，驾驭鬼怪：许愿鬼。】 木九平白无故地咽了咽口水，嘴舌口干舌燥，甚至有些汗流浃背。 要不是古登校长还在，木九指不定早跑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留下你们？”古登站立着身子，心平气和的问道。 众人沉默不语。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你们确实是这一代的领军人物。” 接着，古登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不过却都是问题儿童。” “黄庭可能实力最弱，但却温柔善良，沈浪手段最为诡异，但却不喜争斗，武林源战力卓越，但却嗜血疯狂，木九最为聪慧，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 “嗯……许如愿看起来最为正常，但身上绑的是九阶规则鬼怪许愿鬼，说白了就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整个鬼怪学院都会损失惨重。” 木九一抹鼻子，语气骄纵道：“古登校长，别这样夸我们，我们会不好意思的。” 无视木九之后，古登继续道：“明天就会下发通知，进行选课。” “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对待此事。” 沈浪瞬间明白古登校长的意思，彬彬有礼的问道：“那不知古登校长开设的课程叫什么名字，到时候我也好去叨扰一二。” “「关于处理鬼怪事件中的战斗礼仪」。”看着这个如此上道的孩子，古登很是欣慰。 “……” 沈浪沉默不语，先不说这门课程到底教的什么，就凭这个名字…… 沈浪与其他人对视一眼，皆看清了对方眼中的那个单词。 「pass」 只有木九弱弱的举起手，“那个……咱们分系分专业分班级了吗？就开始选课？” 众人诧异的望向他。 古登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你是古国历史系的，楚莹给你上报的系别，她没和你说吗？” 木九摇摇头，这东西楚莹还真没和他说过。 许如愿同样开口，“古国历史系只开设有一专业一班，「古国传承与鬼怪历史」，说起来咱们还是同班同学，导师都是古登校长。” 木九眉头微挑，看向其他人。 武林源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展示自己肌肉的机会，“序列与古武系。” 沈浪还是那个眯眯眼，“情报观测系。” 黄庭眉眼低垂，轻声说道：“鬼怪斗战系。” 木九耸耸肩，示意自己没有异议。 古登杵着手杖说道：“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可以先回了。” 巨大的落地窗，洒入夜色的斜晖。 木九身穿一席黑色的鬼怪学院校服，将手从口袋中抽出，搓了搓后，笑嘻嘻地说道：“古登校长，那我们之前的邀请函怎么算？” 古登捋了捋满头的银发，伸出一根手指，“一张邀请函，一个学分。” “你回去之后，可以直接通过宿舍里面的电脑，登录鬼怪学院官网，从中查询。” 木九如蒙大赦，赶忙退到大门处，恭恭敬敬鞠了一躬，这才缓缓告别道：“那古登校长，祝你晚上好梦。” 说着，拉着一旁的武林源，逃一般似得离开此地。 回到宿舍，木九直接一头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木九不由得有些感慨，却又不知从何感慨，于是，少年翻了个身。 一张苍白的脸庞，几乎紧贴着木九。 漆黑的瞳孔中，逸散着莫名的光芒。 木九几乎瞬间从床上弹起，直接跳到了地上，“安在？” 安在从床上爬起，睡眼朦胧，“咋了，木九？” “你怎么在我床上？” “哦。”安在抱着个巨型玩偶，从床上走下，“我忘带宿舍钥匙了，看你们宿舍门开着，就想着先来你们宿舍对付一下。” 木九咬牙切齿道：“以后这种事情，能不能通知我一下，很吓人的。” “要是武林源，说不定一拳就给你脑浆子打出来了。” 安在躲在玩偶身后，探出脑袋，做了个鬼脸，“所以我在你床上嘛。” 木九嫌弃的摆了摆手，笑骂道：“滚滚滚，今晚你睡床，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安在撇了撇嘴，“这多不好意思了。” 然后重新跳回木九的床。 鬼怪学院的学生宿舍房间很宽阔，别说上床下桌，独立卫浴了，甚至还有专门配备的沙发和电脑。 躺在沙发上，木九枕着手臂，眼睛睁得老大，没有丝毫困意。 自从他修习《星空观想法》之后，就很少有困意了。 这与功法有关，《星空观想法》根本是要接引星辰散发的星辰之力，巩固灵魂强度。 虽说哪怕白天那些星辰照样高悬于天空，但哪有一丝星光落于人间。 木九闭上双眼，开始内观。 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自己的身体表面周围，笼罩着淡淡的星光，宛如披了一层星辰薄纱。 时不时又有一根根小触手样貌的星光，从木九身体中离开，也离得不远，也就一根手指左右，开始牵引四散在木九周围的星光，往木九的身上聚拢。 这个过程无需木九太耗费心力，但也同样是万万不能入睡的，每在这个时候，木九才能陷入沉思。 思索如何更好的开发序列能力。 「遗忘」。 到底怎样的「遗忘」，才算是「遗忘」？ 木九抬起手，呆呆望着手背。 “「死物」、「活物」、「概念」，竟然都能「遗忘」。” “那既然如此，又是什么能让他们「记得」呢？” “「序列」和「鬼怪」又到底是什么？” 第24章 技不如人 时光荏苒。 距离新生见面会已经过去一周。 木九的专业课程却是比较偏文的，主要研究鬼怪的起源，以及华国建国之前的几大古国。 这让本来打算大干一场的木九兴趣索然，以至于让少年本该满课的周一，变得空荡荡的。 是的，他逃课了。 木九正坐在电脑前，与人激情刚枪，突然手机响起。 看着陌生的来电，木九犹豫片刻后选择接通。 “喂，我是古登，你是木九吗？” 愣神片刻后，木九先是点掉了屏幕上的一个敌人，沉声说道：“我是木九，古登校长，有什么事情吗？” 古登听到电话后面的枪声，微微一愣，疑惑道：“木九，你现在不应该在上课吗？怎么会有枪声？我记得你这个学期的课程没有与枪械有关的。” 木九瞬间绷直身子，又扫死突然从旁边小道冲出来的对手，这才缓缓重新开口，“古登校长，实不相瞒，我现在正在探索一座还未被发掘的古城遗迹。” “……” 古登沉默，“说实话，你说你在天都遇到抢劫，都比这个理由靠谱。” “是嘛？”木九声音中带有些疑惑，随后肯定的说道：“那就这个理由了，多谢古登校长。” “以后有空你请我吃饭啊！” 说着，木九就要挂断电话。 电话另一头传来古登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等等，木九，你是不是逃课了？” “古登校长你明察秋毫，我只是在天都遇到了抢劫，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古登坐在校医院的板凳上，强忍着捏碎手机的怒意，同时看了眼墙壁上「静止喧哗」四个大字。 在内心疯狂的劝阻自己，“心静，心静。” 然后老者声音陡然大了一个度，“木九，出事了！” “武林源上课的时候，把同学打成了在床上躺一个月，在床上躺三个月和在床上躺一年。” “鬼怪学院一般情况下，是禁止监护人入内的，所以作为室友的你赶紧来校医院一趟！” 木九手上的鼠标一停，也是这一瞬间，被对面抓到了破绽，一枪毙命。 不过他也顾不上这些了，一边动身去校医院，一边调侃道：“你们鬼怪学院，一个班百来号人，连一个能打过五九的都没有？” “我去干嘛？给被武林源打伤的人赔礼道歉吗？开什么玩笑？” 虽然话是这么说，木九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武林源就是不一样。 别人打架是什么轻伤重伤皮外伤。 武林源打架是躺一个月，躺三个月，躺一年。 真她妈讲究。 古登脸色阴沉，眼见木九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说道：“同年级确实没有人能打过武林源，但高年级有啊。” “其中武林源的一个同学，有一位大三的表哥，听说自己的弟弟上课被打，然后火急火燎的赶来，也不问清楚缘由，直接就是动手。” “你也知道武林源的暴脾气，两人直接就交手了，但等阶压制在前，武林源怎么可能打过那个大三的。” “于是，武林源掏心窝子了。” 木九脚步加快，但有些扶额，“等等，我有些不是很懂，鬼怪学院的学生打架的时候，被掏心窝子了？” “那我就要考虑考虑，这个全国唯一一所的鬼怪学院到底能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木九丝毫不担心武林源的状态，他可是记得武林源还有个锁血挂，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死不了的。 “不是武林源被掏心窝子。”古登摇了摇头，轻声道，“是武林源自己把自己心窝子掏出来了。” “……” 电话那头，木九有些沉默。 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来到校医院，放下手机，很快木九便找到了古登校长。 “五九，怎么样了？” 古登双目注视着手中的手杖，轻声道：“还活着。” 抬起头，古登与木九对视，随即补充道：“这么好的孩子，肯定要活着。” “哪怕是动用序列物，也要把他救回来。” 有些话，古登没有对木九说。 比如，如果救不回武林源。 那个被誉为“古武传承万万年”的武功林，就真的要闹翻天了。 木九也没有说话，转头望向不远处的手术室。 他很清楚武林源一直都不喜欢动脑子，但绝对不是没脑子。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大道至简，以力破万法。 既然武林源都开始搏命了，一定是那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就像有一天晚上，两人的交谈一般。 木九问武林源。 “五九，你说要是哪天咱们真死了，怎么办？” “葬礼合办？” 木九敲了敲武林源的脑袋。 武林源只是傻笑，半晌后才说出自己的答案，“技不如人，死了就死了呗。” “能咋办？” 武林源始终不承认「林中仙」属于自己的技，只是某种迫不得已的手段罢了。 既然武林源以技，击败了自己的同学。 那他同学的表哥，应该也是试图用技击败武林源。 那…… 到底是什么让武林源动用「林中仙」的？ 古登校长不说，那木九也就不问。 等武林源出来再问，一样的。 从白天等到黑夜。 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内走出，看着楼道里的古登，轻声道：“古登校长，这孩子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你可以进去看看了。” 随着医生的话音落下，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古登从板凳上站起，不过并没有进入手术室内，而是站在了门外。 木九看着面色苍白，赤裸着半身躺在手术台上的武林源，突然咧嘴笑了起来，问道：“爽吗？” “爽啊！” “心脏都给爽爆了！” 随着武林源的声音激动，他也虚弱的咳嗽起来。 木九哈哈一笑，突然又收敛笑意，沉声问道：“怎么搞成这样的？” “呸！”武林源不屑道，“遇见一坨狗屎呗。” “仗着自己等阶高就动手，动手也就算了，技不如人，我也觉得没什么，毕竟高等阶对低等阶动手，在我看来也没什么，不然人家没日没夜修炼，提升等阶干什么？” “既然有人愿意在低等阶的时候，对着高等阶的鬼怪出拳，那我们就要接受有人能够在高等阶的时候，对着低等阶的同胞出剑。” 武林源深吸两口气，这才看起来不是很虚弱，“毕竟人口基数大了，遇见怎样的人我都不奇怪。”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武林源问道。 木九立马心领神会，“人多必有傻逼。” 武林源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这不就让我遇见傻逼了吗？” “一开口就嘲讽拉满，说什么武功林德不配位，还一直听调不听宣，要不是传承古老，指不定就被其他势力取代了，这两年出手次数越来越少，可能就是因为武功林已经外强中干了。” “这要是平时，我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但当时什么情况？” “我被那孙子压着打，再加上他那欠揍的表情。” “能忍？” 木九摇头，轻声道：“忍不了！” “那咋办？” 木九握紧拳头，用力一挥，大笑道，“淦他娘的！” 五九同样哈哈大笑，“就是，干他娘的！” 第25章 世间苦难临头，我们敢怒敢言 木九面色平静的关上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等候已久的古登校长，开口道：“古登校长，能否告诉我那位大三学长的名字，我想去拜访他一下。” 古登没有回答木九，反而说道：“他是大三的学生。” 木九仍是微笑，眉头微挑，反问道：“大三的学生很了不起吗？” 古登摇摇头，叹了口气，继续道：“他是学生会的人。” 木九同样的话，重复说道：“学生会的人很了不起吗？” 古登同样摇头。 说实话，对于身处在他这个位置的人来说，看得东西不一定要多，但一定要远。 就比如说这次，那位大三的学生，价值绝对不如眼前的木九，和房间内的武林源价值大。 所以，木九想要报复，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公平吗？ 对于那位大三学生来说，很不公平。 但从大局上来看，这很公平。 如果那位大三学生展现出的价值，比武林源要大的话，别说他打掉武林源了，就算是他打掉武林源以后，想要去武功林一日游，他古登都可以为他保驾护航。 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罢了。 不过，哪怕已经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古登还是不愿意木九意气用事。 “木九，你可以再等等。” “依我对你的观察，你在大二的时候，应该就能追上「张迟湖」了，到时候再为武林源出这口恶气也不迟。” 谁知木九竟嫌弃的看了眼古登，说道：“我又不是傻子，我打不过人家还上啊！再说了，这种人应该留给武林源才对。” “我就单纯想恶心恶心他。” “比如，今天上课忘穿裤头，明天上课忘穿袜子，后天上课忘带书本……” “那就好。”古登温和一笑，“我还以为你打算打掉张迟湖。” 木九摸了摸脑袋，咧嘴傻笑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当谁都跟武林源一样？” 古登道：“也是。” 转身挥了挥手，木九算是与古登校长告别。 只是转身后，本就笑意十足的眼底，却流露出一丝狡黠。 “今天，明天，后天是有了。” “那大后天呢？” “出任务的时候，忘带武器正常吧？” “那大大后天呢？” “与鬼怪厮杀的时候，忘记序列能力应该……也比较正常吧？” …… 站在自己宿舍门口，木九犹豫了许久，敲开了对面的房门。 “进。” 安在的宿舍明显自己专门装修过，只是好像有些粉嫩的过头了，卡哇伊的配色，已经几乎堆满房间的玩偶，木九都有些怀疑安在的性别了。 看到木九的怪异神色，安在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搂住了少年的肩膀。 “怎么，难不成学弟还想嘲笑我不成？” 木九摇头说道：“不敢，不敢。” “来找我做什么？” 安在将沙发上的玩偶，随手扔在地上，把木九安顿上去，才接着继续道：“是想调查张迟湖的资料，还是想看当时拦住武林源，导致武林源脱离「林中仙」状态的老师资料？” 这点儿资料，作为大八学长。 安在还是有的。 木九摇了摇头，失笑道：“都不是。” 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木九盯着其中的茶叶打旋，缓缓开口道：“我想和师兄学剑。” 安在微微一愣，笑着指着沙发对面的展柜，里面有着一把「剑」。 一把玩具剑，就是普通烂大街的玩具剑，材质上甚至还是塑料的。 “跟我学剑？学什么，学怎么跟他们过家家吗？” 木九正襟危坐，身体前倾，眼帘低垂，“学长，我是认真的。” “楚莹帮我填写的志愿是「古国历史系」，是因为她看好我，又关心到我是非战斗序列，所以她把我安排到了偏文职的专业。” “打算让我安安静静过完鬼怪学院的四年，然后回到临安，加入警卫司，在她身边任职，甚至是接替她的位置。” “不是说这样不好，我只是觉得，楚警官虽然看好我，但又没有太看好我，所以我想学剑，想要再遇到这种应该我挺身而出事情的时候，该出剑就出剑，而不是在别人背后阴恻恻的捅刀子。” 一口气吐完早准备好的腹稿，木九深深吸了口气，就静静地看着安在。 安在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地板。 木九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陷入了沉思。 「忘我」的特性是「遗忘」，但「真理之眼」的特性却是「过目不忘」。 两者虽然冲突，但确实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让木九一直处于一个神奇的状态。 他之所以逃课，不仅仅是因为文化课无聊，更多的原因是，在一周的时间内，少年看了很多的书，而这些书中的内容同样缠绕在了少年心头。 可以说木九现在对于鬼怪和古国的历史研究，不比那些身穿学士服的教授要少。 再加上有真理之眼的提示。 木九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一本本书籍之上，一行行文字之间，无不在告诉木九，这个世界即将进入「鬼怪时代」。 为什么现在华国大部分的人不知道鬼怪的存在，是因为华国的消息封锁做的好吗？ 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之前的鬼怪很少。 虽然数量早已过千、过万，但是放在华国广阔的领土和密集的人口之上，一点都不起眼。 但现在不一样了，鬼怪的数量在急剧增多，相信要不了多久，关于鬼怪的消息都无法隐瞒。 当然这个消息木九是从书上推测出来的，因为鬼怪的出现在历史上就是一直处在这种状态。 由衰入盛，由盛转衰。 人间万万年皆如此。 只是木九很无奈的生在了「由衰入盛」的时代，甚至有可能这个「盛」达到一个顶峰。 所以，楚莹才会谋划木九，虽然有一定爱才心切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为未来的大世到来做准备。 毕竟到了鬼怪乱世的时代，身边每多一份力量，都多一份生存的可能。 只是木九并不想全都服从楚莹的安排。 他的未来走怎样的路。 他的未来当怎样的人。 都只能由他木九来决定。 哪怕是救过自己的楚莹也不行。 你楚莹有你的谋划，我木九也有自己的算计。 木九为什么要学剑。 因为，他想……哪天世间苦难临头，自己敢怒敢言。 第26章 人生苦短，唯剑气长 安在抬起头，眼中有些疲惫，但还是对着身前的木九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剑的，不过我并不在乎这些。” 沉默片刻后，安在开口就是一句打击的话语，“只是，你不适合学剑。” “你心太杂了，想得太多的人，是不适合出剑的，因为剑不够纯粹，那就是污浊之物。” “但我可以会教你剑，因为我相信你总有天会出一剑，不复杂的一剑，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绝对纯粹的一剑！” 木九微微一愣，他设想过很多情况。 安在直接义正言辞的拒绝他，欣然接受他。 但木九实在没想到，安在会先拒绝自己，然后再接受自己。 这算什么？ 被渣男吊着吗？ 不过既然是被接受了，那该咋办就咋办吧。 木九眼神中满是迷离，轻声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安在摇晃着脑袋，从一个巷子里面最深处，拿出了一柄木剑，样式和展柜中那柄玩具剑一模一样，“急什么？” “普通的挥剑会吗？就是自上而下那种，最普普通通的出剑，会的话就先来一百万次。” “……” 木九多少有些沉默，随即摇了摇头，诚恳道：“不会。” 会也要说不会。 安在一剑不出，就想把自己打发走，木九又不是傻子。 心中叹了一口气，安在就知道木九没这么好打发，于是只好拿着木剑，随手出了一剑。 嗯…… 很普通的一剑，但木九的「真理之眼」却是全力运转。 安在这一剑，在木九眼中很慢、很慢，「真理之眼」将这个动作拆分，呈现在了木九眼前，就像是在逐帧播放。 等安在的剑落于最低处的时候，突然在这一剑刚刚出现过的地方，出现许多残影，残影重重叠叠，又分分离离。 伴随着「吧嗒」一声，眼泪划过划过木九脸庞，滴落在地面，同时那一个个残影消失不见，又重新归为一剑。 木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安在见状问道：“看懂了吗？” 少年点头，指了指太阳穴，说道：“看是看懂了，但脑子和手应该是跟不上。” 安在挑眉，故作安慰道：“慢慢来，要是你一眼就会了，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能。” 木九嘴唇微张，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心底的那个问题，学长到底几阶？ 学长又为何一直留级？ 安在把木剑丢给木九，疑惑道：“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学剑，我很好奇，要知道学院也有老师专精武器的。” “总不能是因为徐虎昨天拦住了武林源，让他重伤濒死吧？我寻思着你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毕竟徐虎已经是了，要我说这也不能怪他，武林源另一个序列能力本就是机密。” “在两人即将分出生死的时候，徐虎作为老师去拦住两人，本就是职责所在，现在徐虎应该还在学院后山写检讨呢。” 木九耸了耸肩，轻声道：“我只想知道在学院待了八年的你，和学院的那群老师到底有什么区别？” “区别？”安在有些好奇道，“有什么区别？” 木九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是学生，他们是老师。” 木九伸了个懒腰，手中抱着木剑，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宿舍睡觉了。” 说罢，便准备离开房间，但在木九推开房门，并且大半个身子出去了的时候，他突然又把上半身探了回来，摆了摆手中的木剑，大声说道：“记得把张迟湖的资料发我一份。” 安在微微一笑，拿起手边的玩偶，就朝着门口扔去。 看着突然袭来的“暗器”，木九连忙关上房门。 嘭—— 玩偶轻轻的掉在了地板上。 满是玩偶的房间，随着木九的离开，突然又陷入了沉寂，墙上的无声钟表还在缓缓移动，但安在还是站在原地，凝视着房门，怔怔出神。 良久，少年缓缓才动身，来到门口，把那倒在地上的玩偶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放在了展柜旁边。 安在眼底泛着满意神色，又从展柜另一边的位置，拿起瓶可乐，一饮而尽。 打了个长嗝，安在嘿嘿一笑，但笑着笑着就哭了。 因为那依靠在展柜旁的玩偶，身形突然消散，又缓缓重新凝聚，最后化为一个看不清面容，甚至身形都有些模糊，可能随时消散的少女。 少女赤裸着双脚，坐在展柜上面，白皙的脚丫子就在安在眼前，一晃一晃。 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在鬼怪的世界中，站在最顶端的那几位的存在，被称为「王座」。 他的毕业课题，是一只七阶的规则鬼怪。 对于一支由五阶、六阶的大四学生组成的小队来说，这基本就是九死无生的任务，但鬼怪学院可不会拿学生的性命开玩笑，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位序列极其靠前的七阶老师保驾护航。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够洞悉规则鬼怪的杀人规则，那他们这只小队能够收容这只鬼怪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但错就错在，所有人都小觑了这只盘踞在神农架一处深潭底的鬼怪。 那确实是一只规则鬼怪。 也确实是一只七阶鬼怪。 但它的规则堪称无解。 「见之即死，念之即死，言之即死，触之即死。」 这四条杀人规则，别说是一个由七阶老师带队了，就算是古登校长亲临都可能要栽。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安在瘫倒在地，身旁是一罐刚打开的可乐，不过罐身却和安在一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可乐流了一地。 那一天，他一不小心喝多了。 当然不是可乐，是酒。 他摇摇晃晃的躺在了神农架那个深潭旁。 既无言，也无念，更无见。 所以他活了。 “你们明明有机会叫醒我，但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高大少年有些哽咽，这个答案说实话他已经知道了。 因为对于一个小队来说，全军覆没是一种耻辱。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对于一个人的苟活来说，也是另一种耻辱！” “一群傻逼，因鬼怪事件战死，会有一千万抚恤金，后代还能受到庇护，谁他妈不想要啊！” 安在侧头看着房间内那几个由玩偶收拢的残魂，无声的落泪。 他并不后悔活着，毕竟谁都不想死。 他只是后悔那晚没能出剑，如果那剑出了，或许就没人要死了，不，或许还是会有人要死，只是少些。 窗外传来枝叶碰撞簌簌的声音，银色的月光被窗帘隔绝在窗外，屋内漆黑一片。 唯有几缕残魂，星星点点，泛着微弱的光。 少年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 安在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序列能力，在序列表上的评价。 那是人族古国中第四位人王的评价。 只有八字。 「人生苦短，唯剑气长。」 与此同时，展柜中的那把玩具剑，剑身微颤。 第27章 没有未来的少女和没有过去的少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木九便一个电话撂了过去。 木九还未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古登苍老的声音。 “只要不是让我对学生下黑手，你想干什么都行。” 规矩在上，张迟湖哪怕再不讨喜。 古登也不会动手。 木九微微一愣，但下一刻便反应过来古登可能是误会什么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嘴角微扬，笑道：“古登校长，你帮我安排一下专业课考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便能修完大一的课程。” “当然，如果古登校长不介意的话，后三年的考试，也可以一并安排。” 反正自己有真理之眼，只要看到题目，答案自然就能跳出来。 【还是得靠我。】 本来还以为要磨磨嘴皮子的木九，没想到古登校长竟然直接就同意了，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今天下午三点到教学楼三楼最左边的教室，你的考试会在那里进行。” 微微一愣，少年还是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是在打电话，点头古登校长是看不见的。 木九试探性的问道：“古登校长，你不会是打算刁难我，故意出一些书本上没有的问题，让我挂了吧？” “我事先和你说好，第一任人王是怎么死的，最后一任人王有几个老婆，这种千古难题，你想都别想。” 古登说道：“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没什么话，就赶紧挂了吧，下午记得时间，别忘了。” 说罢，也不管木九到底有没有话要说，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拨弄着手中的钢笔，古登看着自己办公桌对面坐着的少女，轻声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也可以走了。” 许如愿声音清冷道：“好的，那就麻烦古登校长了。” “没什么麻烦的，不过是把期末的考试提前罢了，这种考试本来就是为了检验学生能力的，你们学了一周的课程能过了，也算是你们的本事。”古登眼睛始终盯着许如愿，或者说是在盯着许如愿身后的许愿鬼。 “该客气，还是要客气的，人情一事我还是懂些的。”许如愿说道，“毕竟是特例，其他同学可没这种待遇。” 少女仰起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那个笔直身影，他总是脸上挂笑，落在普通人眼中，就是如沐春风，但落在懂行的人眼中，就是如坠冰窟。 许如愿柔声道：“古登校长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我可以通过许愿鬼帮你完成，当然所消耗的「愿力」还是需要古登校长自行支付的。” 古登微微颔首。 「愿力」是由游荡在世间的一种特殊物质，根本所在就是人们的「愿望」。 「希望」、「愿望」、「希冀」，人们对于一切美好美好事物的幻想，都能产生「愿力」。 而根据警卫司和鬼怪学院的共同研究，在一百年前人类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被时至今天的人类，誉为「鬼怪史上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发现」。 他们发现，一些特殊的鬼怪，所遵循的杀人规则，只是因为某种条件无法被满足。 以许愿鬼为例。 他的杀人规则是满足许愿者的愿望，并且杀死许愿者，甚至杀死与许愿鬼有血缘关系的人。 研究表明，许愿鬼的杀人规则其实是一种等价交换。 许愿鬼帮许愿者完成愿望，在这之后需要汲取其体内的「愿力」，但一般人的「愿力」并不足以支付这一交易。 所以，许愿鬼退而求其次，选择收割许愿者的性命，至于收割许愿者亲人的性命，那就更简单了。 单纯是因为这个许愿者的愿望太大，所需要的「愿力」太多，所以一条性命不够，仅此而已。 「鬼怪史上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发现」的意义，不仅在于它限制了一只鬼怪，更在于它提出了一种可能。 一种人类可以与鬼怪共存的可能性，也就是「御鬼者」。 不过许如愿限制了许愿鬼的同时，又何尝不是许愿鬼限制了许如愿。 别看现在一人一鬼相处融洽，但真到了许如愿的许愿的时候，许愿鬼可不会提醒她，自身所具备的愿力够不够支付本次交易。 毕竟，被许如愿限制，你当许愿鬼愿意吗？ 所以到那个时候，许如愿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要许的愿望到底难不难实现，由自己手中序列能力「如愿」产生的「愿力」到底够不够支付这次交易。 不然的话，她同样会死。 许如愿一死，许愿鬼自然而然就会被释放，到时候「许愿鬼」可是一位不受控制的九阶鬼怪啊！ 任何一位九阶鬼怪都是接近无解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高阶的实力，更多是因为他们的杀人规则。 和许愿鬼对战的时候，你会不会去想「我要打败许愿鬼」，那这也是愿望的一种，一旦被许愿鬼捕捉到，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同样的，就算你当真许愿了杀死许愿鬼，许愿鬼同样不会死，因为这个「愿望」太大了，所以许愿鬼会先杀死许愿者，等到积累到一定程度「愿力」的时候，许愿鬼才会死。 但这些年来，想让许愿鬼死的人在少数吗？ 许愿鬼现在不还是好好活着，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想许愿杀死他，那大概许愿五十年内的所有人类，无时无刻许愿杀死他许愿鬼。 所以，知道这些种种内幕的古登校长，眼神悲悯的看着许如愿，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古登虽然看好许如愿，但他不得不承认或许明天许如愿就会死去。 和一个活了最少百年的鬼怪打交道，虽然按照冥冥中的规则，许愿鬼并不能故意坑害许如愿，更不能强迫许如愿许特别大的愿望。 但在一人一鬼的言语、交谈中，古登敢肯定，其中绝对充满了种种陷阱，这些陷阱有大有小，有些可能致命，可能会半死，就等着许如愿去踩了。 殊不知，在今天下午，这世界会有一场世纪的相遇。 一个是在古登眼中，没有未来的少女。 因为随时可能会死。 一个是在世人眼中，没有过去的少年。 因为无时无刻遗忘。 第28章 考试 在考场内，由古登监考的教室。 木九看似正襟危坐，腰板挺直，实则后背已经满是冷汗，他恶狠狠的看了眼古登，心中有些悲愤，“你也没说要跟这家伙一起考啊！” 古登眼神中有些无辜，他是真不知道木九能认出许愿鬼来。 虽然如今「御鬼者」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但知道许如愿驾驭的鬼怪是许愿鬼的人少之又少。 带着满心的无奈，木九低垂着脑袋，开始继续答题。 【这题选c，扫一眼过就行了老大，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不成？】 真理之眼调侃着，与此同时，余光所见，许如愿并没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答卷，而是站在了一旁。 而「许愿鬼」则代替了许如愿的位置，坐在了板凳上，下笔如飞的答题。 【这是赌上真理之眼尊严的一战！】 【老大，你手上动作能不能快一点，你要被许愿鬼追上了！】 【不行就赶紧换只手吧，我看序列第326位的血手就挺不错的，这次输了，就准备提上换手日程吧。】 “……” 木九右手继续根据真理之眼的提示奋笔疾书，左手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瓶子，单手开盖，随后扬起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往眼睛上滴了两滴液体。 眨眨眼睛，木九重新低下脑袋。 真理之眼的提示框突然由浅蓝色，转变成一种淡淡的粉嫩色。 【爽——】 【老大，你轻点儿滴，我怕痛。】 “……” “你赶紧干活！”木九没好气的说道。 【是，老大！】 真理之眼重新回归正常，淡蓝色的提示框在疯狂闪烁，木九怀疑只要自己的脑子和手速都能跟上，那答完这份卷子，可能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要不真听真理之眼的提示，换个脑子和手？”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便被木九摇出脑袋。 “不行，不行。” “序列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觉醒，那这个世界哪儿还有普通人什么事情。” 最后，木九还是遗憾惜败许愿鬼十秒，毕竟是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哪怕是木九，在最后的几分钟里，都觉得写得手痛。 但许愿鬼就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机器，无时无刻的都在奋笔疾书，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木九速度要略快于许愿鬼，但在最后的时刻，木九自然不如一直保持匀速做题的许愿鬼。 站在讲台上的古登，蓦地说道：“考试结束。” 古登接过两人的试卷，只是粗略扫了一眼，眼中便蓦地一亮。 因为两人都是偏文科的专业，所以考试内容比其他专业来说，就没了那些实战内容，更多的是纸面上的东西。 比如说，这张卷纸最后一道大题。 「在未来的某一天，关于鬼怪和序列的事情，将无法隐瞒，需要公布于众，如何同时照顾到普通人和序列拥有者的情绪，请考生作答。」 两人的答案出奇的一致。 大抵意思都是，当鬼怪和序列无法隐瞒的时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鬼怪全面降临，九大王座集体进攻人类。 既然情况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那么照顾普通人和序列拥有者的情绪有什么用处？ 序列拥有者还是会与鬼怪厮杀，只是战场从城市里面转变到了前线。 普通人还是会安居后方，只会被保护的更好。 照顾情绪？ 如果序列拥有者全部战死，那照顾谁的情绪，难不成鬼怪会任由普通人活着，养虎为患？ 如果序列拥有者能够侥幸获胜，那也是惨胜，序列拥有者会万不存一，就剩那一两个序列拥有者，不当祖宗供起来，还干什么？ 在新一辈序列拥有者还没成长起来之前，这些从大战中幸存的老一辈序列拥有者，一个都不能死。 这不叫「祖宗」，这叫什么？ 这个称呼里面不含褒贬，只是人类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罢了。 毕竟鬼怪王座集体进攻人族，这种事情在人类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没有任何人能够小觑任何鬼怪。 也没有任何人敢小觑任何「王座」。 这就是「真理之眼」给出的答案。 在作答的最后，木九也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边建议出题者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一个这样的题目，一个这样没有大局观的题目。」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建议古登校长直接对其做出处理，毕竟在处理鬼怪事件的时候，没有大局观只会死的更快。」 「如果出题者不直面鬼怪，便是大幸，如果出题者直面过鬼怪，同时又活了下来，那也是大幸。」 「但如果这位出题者，不需要直面鬼怪，又会坐镇后方，给出决策的话，那便是大不幸，如此没有大局观的人，应该让其回家养老，不然等其做出某个后果严重的决定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在最后的最后，木九补充道。 「当然，我不是怀疑鬼怪学院的师资力量，也不是怀疑古登校长的眼光，只是古登校长应该明白一点。」 「人多必有傻逼。」 古登眼皮狂跳，试卷让这小子回答「如何处理序列拥有者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实际上也是「如何调节强者和弱者的关系」。 但木九说的是什么，「希望古登校长精简教师队伍，裁掉一些沽名钓誉之辈」。 但重点是，木九说的没错，更何况许愿鬼也做出了同样的答案。 序列拥有者和鬼怪的兴衰史很是一致。 鬼怪出现，序列拥有者出现。 鬼怪增多，序列拥有者增多。 两者达到顶峰后进行决战。 鬼怪数量和序列拥有者数量降至冰点. 陷入沉寂。 百年，千年来皆是如此。 所以好像真的没有必要，去关心序列拥有者和普通人的关系。 毕竟对于生于鬼怪时代的序列拥有者来说，终究是昙花一现，大多生命转瞬即逝，陨落于与鬼怪的战争中。 突然，准备推门而出，提前迎接自己假期的木九，抓着门把手，愣在了原地，随后少年转身，轻声道：“古登校长，有些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纸上的东西，终究是纸上的。” 木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只是给了一个对于纸上来说，最正确的答案罢了，不然，也不会与那位许愿鬼的答案惊人相似了。” “但，现实是现实，不是纸上，现实中活生生的人数，在纸上只是冰冷的数字，现实中有喜怒哀乐，但纸上并没有这些能影响我们成为「人」的东西。” “纸上的东西或许并不适合现实，在我眼中，将鬼怪和序列的事情被动公布于世，是因为鬼怪事件已经严重到无法隐瞒，所以才会有我关于纸上的答案。” “但如果学院以及警卫司，想要主动将鬼怪的事情公布于世，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到时候确实需要注意平衡序列拥有者和普通人的关系了。” “不过，这些东西已经与我没什么关系了，毕竟我的考试已经结束了，不是嘛？” 木九转身离去，独留古登在房内，会心一笑。 第29章 舔狗不得好死 「你知道区别人和鬼怪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是情绪，人会有喜怒哀乐俱。」 「但鬼怪不会。」 「这就是人与鬼怪最本质的区别。」 「你知道我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是该被铭记的人，被遗忘。」 「是该被遗忘的人，被铭记。」 「所以，我在考虑，是否要将鬼怪公布于世，让那些站在人类最前线，最不该被遗忘的人，被铭记。」 摘自华国第九次高层会议。 「朝闻道」计划，第一队长亲言。 公元273年7月，时任鬼怪学院副院长古登，对6月「朝闻道」计划第一队长所发起的提案，投出宝贵的一票。 …… 木九依靠在教室门上，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在古登校长面前装了个大逼，真爽！” “突然有些理解真理之眼那小子了。” 刚准备离去，一个漆黑的身影，从高空倒吊下来，苍白的脸庞几乎都要和木九贴在一起。 木九下意识后撤一步，但身后结实的触感，像是在告诉他，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弯腰，鞠躬，九十度。】 【我辈学生，能屈能伸才是王道。】 “前辈好！” 见没吓到木九，许愿鬼感到没意思，于是挪正了身子，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让木九差点哭爹喊娘，差点儿就要跑回刚才的教室，寻求古登校长庇护。 “我见过你，不，是你召唤过我，不过我并没有过去，一来如今我被限制，二来能掌握那个古老召唤法阵，还活着的，有些人我也打不过。” 木九眼球溜圆，心中顿时有了对策，“前辈，会那个召唤法阵的鬼怪是蜡烛鬼。” “如今只是一只五阶鬼怪，被临安警卫司收容，如果前辈与其有仇的话，我可以代劳。” 【老大，舔狗不得好死。】 “闭嘴，不当舔狗就得死。” 谁知许愿鬼并没有理会木九的献好，反而话题突然一转，“你这双眼睛很有趣。” “靠！”木九大骂一声，然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就像是要闭上一样。 真理之眼嫌怕，率先跑路了！ 木九连忙喊道：“许如愿，你家鬼怪杀人了！” 【不对，不对，老大，是杀眼了！】 木九权衡利弊后，连忙向许如愿求救，因为他也不确定古登校长一个八阶到底能不能救下自己。 但如今是许如愿限制许愿鬼，那两人的距离应该不会离太远，既然如此，那朝许如愿求救绝对是没错的。 毕竟，现在的社会，就连家犬咬人，主人都要全责，更何况是鬼怪了。 “许愿鬼！”许如愿从一旁跑来，见状，许愿鬼竟然离木九如此近，连忙喝道。 许愿鬼转过头，向后退了一步，右手搭在左胸膛，微微躬身，“小姐。” 木九瞠目结舌，看了看一袭白色连衣裙的许如愿，又看了看一身燕尾服的许愿鬼。 越看越像是小说里面，低调读书的富家千金和她的帅气管家。 “那我应该是什么角色嘞？”木九揉搓着下巴扪心自问。 “边境兵王不是啊，贵族公子不像啊！” 【实锤了，老大你是那扔到人群里面都认不出来的路人甲。】 “……” “眼啊，你看我这张帅脸，像是路人甲吗？” “你好同学，不好意思，刚才我的鬼怪没有伤到你吧？” 木九刚想摆手说没事。 但许如愿突然往前凑了两下，狐疑道：“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哈哈哈哈哈——】 【笑死眼了！】 没有理会真理之眼的调侃。 许如愿的突然凑近，让木九感觉有些不适，因为两人相距太近，这对于一个母胎solo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眼前清晰可见的睫毛，以及扑面而来温热的气息，都让少年春心萌动。 但瞬间，木九连忙推开许如愿，“姑娘请自重。” 许如愿也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鞠躬道歉道：“不好意思同学，我有些脸盲，刚才看你是在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所以想凑近看看。” “实在对不起同学！” 木九顿时了然，脸盲自然不会记不得他这个同班，甚至有过数面之缘的同学，但木九的「忘我」可以。 为了稳妥起见，木九身上时时刻刻都覆盖有一层「遗忘」的力量，虽然很少，但很有用，木九全当是在锻炼序列能力的运用，就如真理之眼所说，木九让人很难记住。 再加上许如愿本身就脸盲，所以她记不住木九情有可原。 木九挠了挠头，同样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没关系，我叫木九，和你是同班同学，刚才和你一起考试的同学，可能是因为你站在鬼怪身后的缘故，所以你们没看到我的脸，这样说有印象了吗？” 许如愿用右手手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歪着脑袋好像在思索，片刻后，少女伸出两根手指，之间隔了大概五厘米，揉声道：“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了。” 木九嘴角抽搐，无奈道：“没想起来就没想起来，不需要骗我的，我认识你便是了，以后我会提醒你的。” 同时，木九不由得有些怀疑，难不成是自己的能力变强了？ 许如愿做了个鬼脸，“但是你提醒我，我也不一定相信你啊，爸爸说，出门在外不能随便相信陌生人的。” 木九有些头疼，问道：“那怎么样算是陌生人？” “不认识的人啊！” “那怎么样算是不认识的人？” 许如愿歪着脑袋，认真看了木九一眼。 “你啊！” 少年身体微倾，重新自我介绍道：“我是木九。” “我知道。” “但我爸爸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 少女偷偷吐了个舌头，然后跑了。 木九晃了晃脑袋，哑然失笑，随即也没有多说什么，同样离去。 只是木九并不知道，在他远去，踏着铺满鹅卵石小路，走在校园里的时候，刚才的教学楼上，一个少女拨弄着自己随风飘摇的头发。 趴在学校的走廊上，远眺着少年的身影，轻声道：“许愿鬼啊，许愿鬼，我希望我永远记住木九。” 第30章 水墨鬼 天都临近的一个小村庄。 名为张迟湖的高大少年，正独自一人处理着鬼怪事件。 按理来说，鬼怪学院的学生处理鬼怪事件，不论几阶都应该组成小队才是，但不知为何，张迟湖竟然独自一人来到此地。 张迟湖正四处张望，恨不得自己整个脑袋都长满眼睛，“该死的，那只鬼怪又消失了。” “真难缠！” 这是一只规则鬼怪，只有四阶。 经过短暂的接触，张迟湖也不敢笃定这只鬼怪的杀人规则。 也正是在深陷险地的时候，张迟湖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叫“队友”的东西。 这不是张迟湖太过自负，而是单纯的……忘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明明接了任务，却忘记通知他们？” 张迟湖捧着手机，随后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怒骂一声，“妈的，这破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 他现在已经不想再处理这场鬼怪事件了，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在盘算着自己到底怎么活下去，逃离此地。 鬼怪学院对于自家学生的要求，还是只要鬼怪影响不是太大，自家性命的优先级要远远高于鬼怪事件。 “跑！”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张迟湖心湖中，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的时候。 一抹漆黑的身影出现在张迟湖身后不远处，这道身影如墨，像是山水画一般，模糊不清，看不到五官，甚至连四肢都像是被神明随手绘画。 鬼怪走路没有声音，像是融入了这个小村庄，只是在他走过的路后，留有一个个巴掌大的墨色痕迹，久久不能散去。 突然，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有人在投石问路，张迟湖瞬间把脑袋转了过来，一瞬间，与那水墨风鬼怪四目相对。 “……” 张迟湖愣在原地，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了面对鬼怪事件最朴素的方法——以不变应万变。 不过这方法也不是万能的，要是遇到专杀静止不动的规则鬼怪，或者是非规则鬼怪，那张迟湖也只能自认倒霉。 水墨风鬼怪的模糊面容，随风飘荡，像是有人在他身上作画，一点点墨团四散开，又重新缓缓凝聚。 张迟湖瞪大眼睛，因为他发现，眼前鬼怪的面容正在逐步朝着自己靠近，不，不仅仅是面容，甚至就连身高、体重、四肢都在与自己越来越像。 “该死！” 这时，一种恐怖的猜测张迟湖油然而生，他不敢再无动于衷，先是从腰间拔出手枪，连忙清空弹夹。 不过效果却甚微。 高大少年并无意外，随手扔掉手枪，就要欺身而上，他所学的本来就不是精通枪械的专业，随身所佩戴的手枪自然不是特制的，对鬼怪几乎没有任何杀伤力。 手枪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震慑卷入鬼怪事件的普通人，让他们听从指挥。 他刚才不过是简单的试探罢了。 只是试探的结果显而易见。 既然如此，那还用枪干什么？ 直接抡拳头啊！ 不然三年古武白学的？ 刚摆起的拳架，刚凝聚起来的拳意，还未发力张迟湖便为之一顿，只见对面那只鬼怪，竟然学着张迟湖的样子，从腰间拔枪，只是他并没有手枪罢了。 张迟湖心中一惊，要知道他刚来的时候，这只鬼怪可是连最基本的行走都难，现在竟然都已经会如此行云流水的动作了。 不过心中恐惧越多，张迟湖出拳只会更快、更狠！ 他始终认为，一切的恐惧，都是因为火力不足。 只要我足够强了，那便不存在恐惧不恐惧的问题。 十招，张迟湖揍得鬼怪鼻青脸肿，好几次险些连鬼怪脸上的水墨都给打散，但很快又聚拢起来。 五十招，鬼怪已经开始能够还手，但仍是苦不堪言。 一百招，鬼怪开始与张迟湖打得有来有回。 两百招，鬼怪压着张迟湖打，没一会儿张迟湖便一退再退，因为这只鬼怪的招式都是他张迟湖的。 不过哪怕招式一样，但张迟湖却不是鬼怪的对手了。 因为鬼怪并不会感到疲倦，但张迟湖会。 脑海中一些奇怪的倒影开始闪烁，张迟湖猛地一惊，“我和鬼怪贴身肉搏干什么？” “我的序列能力呢？” 滔天的冷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张迟湖手上动作一僵。 水墨鬼立马抓住破绽，一拳将其打飞，高大少年直接撞到了大树上才停了下来。 “咳咳。” 随手抹掉咳出的血液，张迟湖呆滞地看着自己双手，惊疑不定，这种未知的恐惧远比鬼怪的袭击，还要来的直观。 “我的序列能力是什么？” 张迟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记不起自己拥有的是哪个序列能力了。 恐怖，惊悚，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就好像普通人突然发现，每天去的早餐铺子老板不是人一样。 如坠深渊。 但现在哪怕他想不起序列能力，但生死危机还在。 张迟湖发现那只鬼怪竟然还敢主动出手，向着自己进攻，顿时又惊又恼。 自己没了序列能力，照样有着一双拳头能够拿得出手。 张迟湖眼睛瞪圆，浑身青筋暴起，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大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对着我张迟湖出拳？！” 谁知道这一声怒喝，非但没有吓退鬼怪，反而让鬼怪得寸进尺，只见鬼怪已经基本上与张迟湖没有区别的面容，扯起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你是张迟湖，那我是谁？” 张迟湖此时已经失去理智，破口大骂道：“我管你丫的是谁！” “我把你打得连你亲娘都不认识，你就知道你是谁了！” 张迟湖眼睛中布满血丝，这一次他全力出手。 “诶呦——” 张迟湖被一拳打飞。 坐在周围破旧房屋屋檐上的木九，抬手扶额，眼神中满是无奈，“这张迟湖也真是的……” “刚才要不是我扔石子提醒他，他早死了。” “现在也是，豪言壮志都放完了，竟然被一拳撂倒，真是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废物。” “不过张迟湖也就算了，五九也和他一个样子，难不成学古武的都是练拳先练嘴？” 木九从屋檐上跳下，背后背有一剑，从鬼怪学院用学分借来的，可斩鬼怪，当然这个「可斩」其实水分很大。 因为有些鬼怪甚至都不会给你接近的机会，更别提出剑了。 不过现在，木九已经大抵摸出这只鬼怪的杀人规则了。 【水墨鬼：四阶规则鬼怪，绘画别人的相貌，当水墨鬼的相貌，与被绘画者的相貌完全一致时，被绘画者死亡，水墨鬼取而代之。】 第31章 欠命 张迟湖嘴角正向外溢着血液，他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特别难堪。 毕竟都要死了，总得死得帅一点儿。 所以哪怕张迟湖自知自己内脏已经碎了许多，尤其是肚子里面火辣辣的痛，就像是有人在用大刀在里面搅一样，但张迟湖仍然咬牙坚持。 “真的要死了嘛？”高大少年有些遗憾的喃喃道。 但张迟湖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张迟湖已经见过了太多了生离死别。 这是每一位序列拥有者的必修课。 当年，张迟湖这一批鬼怪学院新生入学的时候，一共有五千三百二十四人，如今只剩下三千七百多人。 这还是在鬼怪学院学习一年理论课，然后前往全国，开枝散叶处理鬼怪事件的结果。 但哪怕是这样，从大二到大三的一年里，还是死了很多人…… 很多人，张迟湖认识的，不认识的。 熟悉的，不熟悉的。 这与鬼怪学院对学生的保护不及，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这就是处理鬼怪事件必要的损失。 张迟湖为什么仇视武功林。 因为武功林不需要下山处理鬼怪事件。 因为在张迟湖眼中，它「高高在上」。 要说张迟湖会杀死武林源，这不大可能，不是没能力，也不是顾及武功林的势力。 只是张迟湖心底清楚，只是这份清楚可能连他本人都不清楚。 武林源不能死。 理由很简单。 武林源迟早会超过他张迟湖，这只是一个早一天晚一天的问题，但这天一定终会到来。 甚至武林源有一天可能会成为，那传说中「朝闻道」计划中的队长。 那时的武林源绝对强大，强大到能够解决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鬼怪事件。 这点就够了。 这一年来，见惯了生生死死。 张迟湖早已经明白了一点，没有什么看淡生死，更没有什么对死亡的淡漠。 只有少年对于鬼怪越积越多的仇恨。 看着越走越近的水墨鬼，张迟湖死死盯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我死也就算了。” “要是让这只鬼怪顶着我的脸，混进鬼怪学院……” 水墨鬼每向前踏出一步，周围的温度就明显陡然降低一点儿。 能用出手，不能用出手的手段，张迟湖都用完了。 现在做的好像只能等死。 念及此处，张迟湖凄惨一笑，好险没把血吐出来，随后他朝后倒去，平躺在地面上，侧着脑袋打量着这天都周围破败且落后的村庄。 少年突然发现，这地方好像也不错。 起码挺适合土葬的。 不用烧成骨灰火葬。 这样也好。 老妈当了一辈子农民，要是最后一面见我是骨灰，也不知道要哭成啥样。 听说，在鬼怪事件中死去，补贴挺高的，应该够老妈后半辈子享清福了吧…… 不过我还真是够糟糕的，要是能撑到毕业，补贴应该又能升一个档次。 想到这里，张迟湖终于控制不住，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顿时泪流满面，最后鼻涕和眼泪都混到了一起。 “喂喂喂，别哭了，怪丢人的，当时锤武林源的时候，挺神气的啊。”木九肩头扛着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神采奕奕的说道。 本来已经开始等死的张迟湖，突然听见有人说话，连忙抬起脑袋，毕竟能活着谁愿意死。 不过，看到木九陌生的模样，张迟湖不由得有些愣神，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等等，不对，那只鬼怪呢？” 木九蹲下身子，拍了拍张迟湖的脸庞，右手竖了个大拇指，朝着身后指去，嬉笑道，“给我一刀捅死了。” 张迟湖惊愕的瞪大双眼，同时身体的状态也恶化到了一种控制不住的地步，张迟湖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但他根本来不及擦拭，不可思议的说道：“一刀捅死了？” “怎么可能，那只鬼怪可是很强的。” “凭你？一个小小的二阶？” 木九仍是微笑，但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剑尖停留在张迟湖眉心处，不多不少，刚好点出一枚红痣。 少年疑惑的问道：“我这一剑刺进去，你还能活吗？” 张迟湖咽了咽口水，因为他发现木九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连忙说道：“当然活不了。” 木九嗤笑一声，“那不就对了，你都抗不过去，那模仿你的鬼怪凭什么，抗的过去？” “不过幸好你没有动用序列能力，不然要是让他连你的序列能力都给模仿了，那我可能真就栽了。” 张迟湖僵硬的点了点头，动作幅度甚至都不敢太大，生怕被木九误伤，“既然如此，那兄弟能不能把剑尖移开，这样蛮吓人的。” 木九后知后觉，像是突然发现一样，然后连忙把剑尖从张迟湖脸前移开。 张迟湖刚打算松一口气。 但随即脸上死里逃生的笑容，下一刻僵在了原地。 木九正拿着手中的长剑开始挥砍，就是安在教的最普通的挥砍，一上一下为一次。 上为剑尖高过木九脑袋一寸。 下为剑尖离张迟湖脑袋一毫。 张迟湖甚至能感觉到长剑挥砍，所造成的微弱风罡流动。 木九一边挥剑，一边说着，“既然已经解决了这只鬼怪，那咱们两个之间也该算算账了。” “毕竟，我有些小心眼。” “现在，我帮你处理掉这只鬼怪，算是救了你一条命，这一条你承不承认？” 张迟湖根本不敢动，只能任由木九挥砍，听到木九的问题，张迟湖点了点头，认真道：“你救我一条命。” “这是事实，我承认，如果未来兄弟有用得到我张迟湖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木九手中的长剑回鞘，摆了摆手，“什么赴汤蹈火的，我又不会用这种事情威胁你，你有这个心就好了。” “……” 张迟湖有些沉默。 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如果刚才自己有一丝迟疑，或者不是发自内心的言语，那木九的几乎每一次都不差分毫的挥砍，会突然失误一下，往下偏差分毫。 而恰恰好这分毫，足够让自己脑袋开花。 木九没有理会张迟湖的眼神攻击，随后接着说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绍。” “我是木九，武林源的好友，你也知道上次武林源差点因为你死掉，作为他的好朋友，我应该帮他报仇，所以不用紧张，这次我是来杀你，而不是救你的。” 张迟湖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如坠深渊，冷汗直流。 第32章 人，永远生生不息! 看着张迟湖下意识后退一步的动作，木九嘴角微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道：“不要紧张。” “既然我还站在这里和你心平气和说话，就说明我临时改变主意了。” 见张迟湖还是不信，一副又准备拼命的模样，木九将手中长剑插入地面的泥土中，摊开双手，说道：“我临时改变主意，不打算杀你了。” “换句话说，你又欠我一条命。”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吗？” 张迟湖仍是警惕道：“为什么？” “为什么？”木九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你左右不过一个三流角色，对于大局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算是武林源未来打算杀你，我都可以拦住他，等等——” “这样算的话，你就欠我三条命了。” 张迟湖有些摸不准木九的意思，“既然我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那我死了和我活着有什么区别？” “就如你所说，我的存在并不会对大局太大的影响。” 木九双手握着剑柄杵地，倚剑而立，眼帘低垂，眸底深邃。 “因为刚刚，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三流角色，才不会沦陷。这个世界不能缺少无敌于世的主角，但同样不能缺少那些默默无闻发光发热的配角。” “人类距今可考究的历史，有千年。” “这千年，人类可并不孤单。” “因为每段可歌可泣的人类奋斗史背后，都有着鬼怪的影子。” “每逢人类绝望之际，危难之时，总会有无数之人，前仆后继，奋不顾身带领人类走出黑暗。” “即使每个人的力量都微不足道，但燃烧自我之后，所绽放的刹那芳华，足以点亮人们心中的希望。” “嗯……我称其为「薪火」。” “我懂了。”张迟湖点头说道。 木九摇头，“不，你不懂。”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死，但不能死在我手中，也不能死在武林源手中，只能死在鬼怪手中。” 张迟湖摇头失笑，高大少年扯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笑容，“我懂得就是这个。” “在未来会有一天，我认为自己该死的时候，我会慷慨赴死的。” “……” 木九深深望着张迟湖，他重新审视着眼前的高大少年，不带一丝私人感情的看着他，久久不语。 如果他先认识的是张迟湖，而不是武林源的话。 相信他们肯定也会成为朋友。 “这样也好。”深吸一口气，木九继续说道，“在此之后，你会忘记我的存在。” “静待那一天的到来，那时你便会想起一切。” 这一次很多提前准备的话术，木九都没能用上。 因为木九根本没能想到，一个不顾学院校规，随意打压低年级的学生，会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 木九抬起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心中不由叹道：“我什么时候也学会以貌取人了。” 木九「忘记」一词刚出口，张迟湖很多想不通的问题，顿时迎刃而解。 “「忘记」便是你的能力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序列老末「忘我」吧？” 张迟湖咂嘴，笑着说道：“很有意思的能力，能让我遗忘序列能力吗？” 张迟湖本来觉得还没什么，因为「忘我」的能力，可以随着时间的缩减而消散，现在虽然他还没能想起自己的序列能力，但感觉已经不远了。 但随着深思，一个毛骨悚然的想法，划过了张迟湖的脑海。 “你，你还让我遗忘了你的存在吗？” 自己又不是什么给主角送经验的npc，在对武林源动手前，肯定会先调查一下他的社交网，着手安排应对一下可能到来的报复。 但哪怕是这样，还是着了木九的道吗？ 张迟湖的眉头锁在了一起。 哪怕提前防备，也会遗忘木九吗？ 木九轻声一笑，说道：“既然你已经想到这一点，那就说明，我在你身上施加的「忘我」已经很薄弱了。” 张迟湖虽然有些心慌，但既然知道木九不会再对自己动手，其实心中的害怕也没多少了。 “你很强。”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向会长引荐一下你，可是现在看来，我没这个机会了。” 张迟湖发现眼前木九的面容愈发模糊，哪怕木九还站在自己眼前，但自己好像根本看不见这个人一样。 在张迟湖彻底遗忘木九的那一刻。 木九轻声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也一定会亲自拜访学生会会长。” 张迟湖眼中先是笑意十足，随后有些呆滞，最后又变得有些茫然，但很快又重新恢复正常，他扶着脑袋，皱着眉头，声音有些不解。 “我活下来了吗？” “那只鬼怪没能杀掉我？” “该死，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算了，活着就好，赶紧回鬼怪学院，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依靠在一块巨石旁的木九，看着远去的张迟湖，心中不由得笑道：“正是因为有这类人，这类好人、坏人、男人、女人……” “不论平日里怎样糟糕，怎样烂得透顶，但真正等到决定人类命运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人。” “人类，才能永远生生不息！” “这或许就是人类能传承至今，没被鬼怪灭族的缘故。” 木九心中十分清楚，张迟湖今天会面临这样的选择，他木九也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现在他还不太清楚，那时他会给出一个怎样的选择。 最后木九站在刻有「黄岗」的巨石前，重重朝着这个上世纪的村子望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木九右眼有些发酸。 少年朝着右眼滴了两滴眼药水，不解问道：“真理之眼，你怎么了？” 【没什么。】 听见真理之眼这么说，木九便没有再深究什么，渐渐随着夜色隐入黑暗。 如果木九处理过足够多的鬼怪事件，有足够多的经验，就会在黄岗村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一幅悬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画。 这幅画很写实，画的就是黄岗村。 不过画中村庄的中央，还有着一个高大少年，是张迟湖。 在一旁房屋的屋檐上，坐着位背剑少年，正是木九。 但与现实不同的是，在这幅水墨画的木九身后，还站着个模糊人影，犹如绘画者随意为知，因为这道人影，没有五官，甚至连四肢都是随笔挥洒而过。 但就在木九离开之后，这道人影漆黑的脸庞上，突然睁开一双眼睛，深邃无比，古波不惊，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眺望着张迟湖离开的方向。 不，准确的说是，张迟湖袖口处一点几乎可以微不可察的墨点。 “去，告诉王座。” “我已经成功混进鬼怪学院，等待下一步指示。” 第33章 木九天下第一 刚回到鬼怪学院，木九便看见了有一人在空旷的学院晃悠。 “五九，去天都逛逛？”木九问道。 他甚至不问武林源有没有课，因为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之后，武林源的同班同学要么还在床上躺着，要么被武林源打出了心理阴影。 谁还敢跟武林源一起上课？ 至于武林源的任课老师——徐虎，现在应该还在后山写检讨呢。 所以，武林源也被古登校长给破例提前结课了。 本来正东张西望的武林源，听到木九说话，摇头拒绝。 “我讨厌去人多的地方，就不去了。” 木九眉头紧皱，狐疑道：“你找什么呢？” 武林源突然浑身紧绷，僵硬回头回答道：“没，没什么。” 木九笑眯眯地拍了拍武林源的肩膀，蛊惑道：“没事，说出来，我帮你找啊。” “嗯……” 武林源扭扭捏捏，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木九小眼一眯，调笑道：“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武林源脸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怎么可能？” “就是咱们这一届有个家伙的序列能力很有趣，我想找他谈一谈罢了。” “谈一谈？”木九顺着真理之眼朝着远方望去，“你确定？” 只见目光极远处，刚好卡在了木九的视线极限范围，有一个裸露在外面的……屁股？ 个子比武林源高不了多少的少年，正瑟瑟发抖的躲在一处落叶堆里面，只是他这顾头不顾尾的行为多少有些滑稽。 木九最终还是领着武林源走了过去，反正本来以武林源的速度找到他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随着两人的距离靠近，木九也逐渐听清了少年的喃喃自语。 “不要校园霸凌我。” “我不要校园霸凌。” “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木九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狠狠瞪了武林源一眼，“你管这叫谈一谈。” 武林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理直气壮道：“本来是打算好好坐下来谈一谈的，但他有点不识相，那我就只能换种方式了。” “那你也不能校园霸凌同学……！”木九义正言辞的指着武林源，眼中全是悲愤，看得武林源心中满是羞愧。 木九接着补充道：“就算是校园霸凌同学，也要等到我回来啊，我到时候让他一「遗忘」，咱俩拍拍屁股走人倒是了。” “……” 武林源有些沉默。 木九说道：“咳咳，开玩笑的，咱们可是鬼怪学院的优秀学生，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回到正题，这位同学的序列能力是什么？” 武林源没有隐瞒，开诚公布道：“序列99——真言。” 木九对序列能力基本上没什么研究，也没不懂装懂，直截了当的问道：“具体能力。” “……” “有一定概率言出法随。” 木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笑容洋溢。 下一刻，武林源只觉得眼前一花，好像有什么飞过去了一样。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木九已经踩上了那裸露在落叶堆外面的屁股上面，手持那从鬼怪学院借来名为「可斩」的剑，正一点一点的扫开落叶。 等落叶扫空，少年露出害怕面容的时候，木九已经把「可斩」移到了少年的脸上。 然后用剑身轻拍了两下少年的脸颊。 嗯……怎么说呢？ 看起来很是稚嫩，就和小学生一样，半点不像是大学生。 嗯……这就对了。 不像大学生，那就不是大学生。 既然不是大学生，那就和木九不是同学。 那木九就不是校园霸凌了。 有理！ 木九轻言轻语，“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咽了口唾液，磕磕绊绊的说道：“葛异。” 嘭！ 一个当年从徐子墨手中讨要过来，还没来得及归还的白板，被横叉进地面，溅得石屑肆意飞扬。 “见你年纪并不算大，我教你识字，如何？” 葛异刚想拒绝，木九便把手中的剑向下移了三分，贴住了葛异的脖子，“我劝你好好想想，毕竟我也是一片好心。” “当然你同样可以赌一赌，赌我不敢动你。” 葛异心中警铃大作，他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少年，敢在鬼怪学院动手，所以立马识趣道：“异飘零半生，未逢名师。” “公若不弃，异愿拜为恩师。” 木九嘴角和脸庞抽搐，“你小子别给自己加戏，来跟着我念。” 木九用剑尖一点一点指着小白板上的字迹，“木九天下第一。” “……” 葛异硬着头皮跟着木九重复了一遍，“木九天下第一。” 接着木九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自己的登神之路。 但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感受到境界还没有任何突破的木九，微微愣神，随后看向武林源，“说好的言出法随呢？” 武林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了是有一定概率。” “一定概率是多少？” 武林源伸出两根手指，几乎都要挨在了一起，“以葛异的等阶，大概也就比这个再小一点点。” “……” “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武林源耸了耸肩。 木九无奈，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好好好，你赶紧也把你想让他说的也说了，然后陪我去把剑还了，现在我背后可是很沉重的，按分钟计费啊！鬼怪学院真黑！” 武林源紧张的摇了摇头，说了句，“还是算了，反正概率也不大，不如等葛异等阶上来了，再来找他。” 木九看着武林源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但最后也没好说什么。 两人就此离去。 就在葛异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看到已经远去的两人中，有一人偷偷转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葛异瞬间明白了武林源的意思，因为武林源当初找他的时候，已经和他说了自己想说的话。 这个抹脖子的动作，大概意思就是，让自己把那句话私底下偷摸摸说，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葛异揉了揉有些疼得屁股，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怪人，真是两个怪人。” 他年纪确实不算大，但作为鬼怪学院的特招生，怎么刚来没多久就是这个待遇？ 于是，少年高举手臂，以中指指天，“鬼怪学院赶紧倒闭！” 第34章 能杀死神明的只有神明 嚣张完了，葛异不由得有些后背发凉，少年这才想起来这里就是鬼怪学院，要是被有心人听见的话，那可不妙。 于是少年赶紧夹紧尾巴，朝着与木九、武林源两人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的宿舍在另一个方向。 此时，月明星稀。 点点星光和月光交叠，洒在路面上，伴随着路灯照耀着葛异回家的道路。 “嗯？” 葛异突然发现，有一人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方向，路灯之下，那人正转头望向葛异。 路见不平，绕道而行。 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学院里瞎溜达的，要么是有病，要么是……有病。 当然自己不算，自己之前是在和武林源玩捉迷藏，嗯，就是这样的。 所以木九才是那个有病的。 在葛异差一脚就要踏下的时候，突然往旁边移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换条路回宿舍。 那人见葛异换了方向，脑袋僵硬的又转了回去，只是葛异视力不好，再加上之前玩躲猫猫弄丢了眼镜。 所以也就没发现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那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 脸色苍白，但头发漆黑如墨，眼神深邃无比，嘴唇同样不是正常的血色，反而像是死人一般，透着诡谲的异色。 脸上七窍流血，但诡异的是，那些血液并没有往下滴落，反而正在往体内倒流，没过一会儿，少年又恢复正常，变得与常人无异，接着他晃了晃脑袋，按照记忆里的方向，往自己宿舍走去。 …… 木九交还完那柄「可斩」之后，眼帘低垂，一路无话。 武林源也不奇怪，因为木九和他一样，都是不善言辞的那一类人。 当然，除了两人时不时蹦出的几句骚话。 突然，木九像是心有所感，往身后一看，但他很快又转过身，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人类的恐惧一半来源于知道的太少。 另一半则来源于知道的太多。 他现在就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好像知道的东西很少，又好像知道的又很多。 不是说，有些东西自己知道了就非得操心。 只是，不得不上点儿心。 有些杞人忧天了。 不由得，木九又想起了葛异那个傻小子。 【葛异，一阶，序列99——真言，序列900——狗屎运。】 和自己一样，两个极端的序列能力，一个极其靠前，一个极其靠后。 尤其是那个狗屎运的介绍。 【让你时不时踩坨狗屎？】 跟玩笑话一样，但木九知道，时不时的狗屎运，如果出现的恰到时机，说不定能让人逃过一劫。 比如说，刚好躲开某个规则鬼怪的杀人规则范围？ 回到宿舍，木九躺在自己的床上，仍是心烦意乱。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但又不记得到底忘记了什么，索性便不再多想。 武林源同样躺在床上，抬起手臂张开双手，看着手背，怔怔出神。 翌日。 木九和武林源仅仅睡了五个小时，连早饭都没有吃，便早早坐到了教室里面上课。 虽然他们都免修了大一学期的专业课，但是一些公开课还是要上的。 不同于普通大学的水课，鬼怪学院的公开课还是有些实力的。 就比如这节课，是一位天都大学的副院长级别的老者授课，小老头和蔼可亲，以至于教室里面人满为患，就连过道里面都坐满了许多自带板凳的人。 当然，他们来这里上课，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心底清楚，自己这群牛马，如果不是觉醒了序列，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听到这位副院长讲课。 主要是这位副院长讲的东西，是鬼怪与人类的起源，作为序列拥有者没有一个人不对这个感兴趣。 尤其是木九，先不说专业就与这个有关，他本身就对人类和鬼怪的起源感兴趣。 “说到人类与鬼怪的起源，始终绕不开一人，人类历史上第一位人王，具体的姓名已经不可考究，所以接下来我会尊称其为「第一人王」。”老者一边开口，一边在黑板上写了两字。 「人类」。 「鬼怪」。 “你们觉得鬼怪和人类一直都是如现在这般的敌对关系吗？” 老者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这样的。” “或者说，鬼怪在千年前并未如此不堪，千年前人类羸弱，没有任何抵抗鬼怪的能力，那个时候的人类称鬼怪为「神明」。” “何为神明？掌一地生灵性命者，方为神灵。” “当时人类苦不堪言，被所谓的神明奴役，在这个大背景之下，「第一人王」出现了，祂像是应运而生，更像是为了人类而生。” “在「第一人王」的带领下，祂与其奴仆找到了一处「神陨之地」，据一些史料记载，那里应该是两只高阶鬼怪决战的地方，只是结果并不是很好，方圆百里尽皆化为齑粉，双方最后同归于尽。” “在这里，「第一人王」找到了一块骨头，像是一截指骨，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他朝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不曾落后半步的奴仆，说了一句足够开启整个人类奋斗史的一句话。” 「能杀死神明的只有神明」 洋洋洒洒，十个大字如游龙般爬上黑板，接着老者重重地用粉笔在黑板上点了好几下。 “是的，能对付神明的只有神明，于是「第一人王」直接将那截手指打进了自己体内，从此，祂成为了人类史上第一位序列拥有者。” “当祂再次睁开眼，时间已经过了三天三夜，身边只有那位誓死相随的奴仆，接着「第一人王」又说出了一句足够奠定未来千年人类兴衰史的一句话。” 「我接受到了天道的指引」 「人族当兴！」 老者说到此处，想是为了映衬「人族当兴」的预言，下课铃突然响起。 于此同时，教室内不受控制传来众人的呐喊声、惊呼声，对于这群能够齐聚一堂坐在一起的少年，最不缺的就是民族自豪感。 尤其是现在仿佛回到千年前，回到「第一人王」的身边，听着祂说出那句「人族当兴」，怎能不让人激动？ 老者也不扫兴，直接下课。 热血沸腾的武林源直接拦下来同样旁听的黄庭，虽说打黄庭没有拳拳到肉的紧实感，但黄庭耐揍啊！ 不像别人，武林源还没出上几拳，就开始哇哇直叫。 第35章 那是……让人绝望的 秦寿打开手边的保温杯，浅喝了两口其中的茶水，看着陆陆续续离开教室的学生，老者不由得有些感到欣慰。 当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只是和这些学生不同，他所在那所高校，经历了一场极其恐怖的鬼怪事件，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一个。 秦寿，万寿无疆的寿。 一所学校上万的师生，仅剩下一位幸存者，这才是鬼怪事件。 鬼怪事件从来都不是之前木九所经历的那种，有楚莹这种高阶序列拥有者保驾护航，到头来不会死人的小打小闹。 真正的鬼怪事件，是会没有任何征兆降临的，尤其是被卷入其中的普通人只能听天由命。 那是……让人绝望的。 所以，作为那场鬼怪事件的幸存者，秦寿与压下那场鬼怪事件的警卫司，签订了协议。 秦寿会作为警卫司的编外人员，帮助警卫司研究关于鬼怪的那段历史，毕竟当时秦寿学的就是这个专业。 与此同时，警卫司会动用自己的能量，帮助秦寿往上爬，不论是官场，还是商场。 毕竟，警卫司没有傻到认为，能从鬼怪事件幸存下来的普通人，会很「普通」。 这种人通常是很聪明的，哪怕是序列拥有者与其相比，也会有些不如。 就比如，秦寿当真只能坐到一个「副院长」？ 如果他愿意，别说是天都大学的院长了，就算是校长，何尝不能试一试。 但秦寿聪明就聪明在，知进退，懂分寸。 虽然，在那纸协议之上，明确表示可以帮助秦寿获取「院长」、「校长」之位，但如果秦寿这么做了，那张协议就真的只是一张协议了。 先不说，秦寿如果坐上自己那几位顶头上司的位置，会不会做得比他们更好。 就说，这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权势？金钱？地位？ 遇到鬼怪事件不还是瞬间烟消云散？ 当年和自己同校的学生，多少富家子弟，多少网络红人，在鬼怪事件中不声不响死后，然后呢？ 他们的父母闹事了吗？他们的粉丝找寻了吗？ 更何况，秦寿饱读诗书，看得书越多，知晓鬼怪越深，秦寿就愈发觉得鬼怪的恐怖。 这并不是说，长鬼怪志气，灭人类威风。 而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小觑天下任何一只鬼怪。 哪怕是那一位，如高山般，挡在人类面前的「朝闻道」计划第一队长。 都不会去小觑任何一只鬼怪。 走在鬼怪学院的小道上，秦寿缓缓收回思绪，看向道路两旁树上开满的桃花，笑容可掬。 只是今天天空有些阴沉。 不过好在时不时还会有几个学生，会朝着自己问好。 秦寿一一点头回应。 “嗯？” 秦寿突然目光疑惑地看向刚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一人，确认来人无异之后，他连忙将其拦下。 “徐子墨？” 身为鬼怪学院特聘教师的秦寿，自然认识这位出生「书香门第」的徐子墨，或者说他与其父徐虎，算得上是忘年交。 按往常来说，徐子墨见到自己，怎么也会亲昵叫上一句，秦伯伯。 秦寿这种和历史打交道的老家伙，多少沾染了一些古国那些繁文缛节，虽说不至于因为一些无意之举便相互结仇，但对于徐子墨这种尊师重道的后辈，秦寿还是很喜欢的。 徐子墨停下脚步，转头望向秦寿，目光微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秦老师好！” 秦寿皱着眉头，似有些不悦。 难不成是因为徐虎被罚后山，心生芥蒂？ 也不应该啊，徐子墨也不是那种人。 毕竟徐虎在后山虽说是被罚，要写十万字检讨，但毕竟是七阶的家伙，十万字不还是一天的事情？ 再说了，惹得你父亲如此的是那个什么叫武林源的家伙，和我秦寿有什么关系？ 徐子墨好似转身要走，秦寿也没说什么，做长辈的到底要多担待点后辈。 情理之中。 但刚没走出两步的徐子墨，又重新回过头，不急不慢地缓步朝着秦寿走来。 百步之外。 秦寿微扬，脸上的褶皱都堆到了一起，心想，徐子墨到底还是徐子墨，知晓刚才多少有些失了礼数。 七十步。 秦寿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妙，先是这天过于阴沉，其次那边徐子墨脸上始终挂着一缕笑容，角度刚好与人微笑，但却给秦寿一种僵硬诡异的感觉。 四十步。 秦寿额头渗出冷汗，因为眼前徐子墨脚力有些不对，虽说他落脚的时候有深有浅，步伐也不一致，不似鬼怪那般僵硬，每一步的间距都相同，但却以每十步为一循环，每十步的步伐，和上一个十步一模一样。 二十步。 秦寿抹掉头顶的冷汗，强行镇定下来，之前还有些不敢相信，但现在他已经确信了。 “开什么玩笑，全华国最安全的地方「鬼怪学院」，被鬼怪渗透进来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徐子墨，秦寿感受着有些打架的双腿，心中不由得有些叹息，“到底不是当年了，真是越老越怕死。” 秦寿根本不觉得眼前的徐子墨是真的，因为这样僵硬的步伐，没人能走得出来，哪怕是序列拥有者也不行。 而且，眼前徐子墨眸中的贪婪，都快要溢出眼眶，将他吃掉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不可能觉得这个徐子墨一点问题没有。 秦寿现在连逃走的想法都没有，毕竟这么近的距离，他一个普通人……呵呵，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呵呵。 秦寿许久未活跃的脑子疯狂转动，思索着如何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鬼怪入侵鬼怪学院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而且既然这只鬼怪敢大白天对自己动手，那就说明这只鬼怪对鬼怪学院的渗透还不低。 “还是说这只鬼怪杀掉我后，还能继承我的身份？” 越思索秦寿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但很快，秦寿便否定了这种说法，因为徐子墨应该没有死，毕竟虎父无犬子，徐虎怎么可能不教给徐子墨点儿保命手段。 我活着也能变成我的样子吗？ 不过应该是没有记忆的。 想到这里，秦寿松了一口气。 有「知识」的秦寿，和没有「知识」的秦寿，可是两个人，很容易就露馅的。 但很快，刚松的那口气，又提到了心头。 因为，已经打算服老的秦寿，突然发现不论这只鬼怪到底是在杀人之后顶替身份，还是不杀人就顶替身份，这些好像都与秦寿没有关系。 因为，这只鬼怪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杀秦寿的样子。 第36章 来自木九的恶趣味 刚上完公开课，木九本来有些疑惑想要请教秦寿，但还没走出教室，他便被沈浪给拦下。 少年说，他要和木九在天台上，来一场男人间真正的较量。 犹豫片刻后，天台之上，木九果断的选择让沈浪「遗忘」自己，然后小手一推，沈浪直接从八层高的教学楼上失足落下。 嗯…… 看着沈浪有些懵逼，但并无多少恐惧的眼神，木九便知道，这小子绝对是分身。 当木九从天台上走下，刚才沈浪落下的地方已经围满了人群，本无意凑热闹的木九，突然听到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俺哥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到底是哪个狗养的，要置你于死地！” 木九脸色难看，这声音是沈浪无疑了。 但相同一张脸，在那里哭坟，木九怎么看怎么都有些难受。 话说，一般有这种分身能力的，就算不是苟王，也应该稳健一点啊，怎么放在沈浪这里，就有些不灵验了呢。 摇了摇脑袋，木九不再多想，接着根据「真理之眼」的提示，朝着秦寿离开的方向追去。 【老大，这地儿风水有些不行啊。】 【往前走330米，距离秦院长又近一步。】 【等等，老大。】 木九立马停下脚步，有些疑惑不解，“怎么了？” 【东南方向，那棵桃花树后面有一对情侣在亲嘴子，不能我一个人难受，老大你也看上两眼。】 “滚犊子！”木九笑骂一声。 然后手指轻弹，桃花树后面那对情侣，很快便「遗忘」掉了他们交往以来的所有记忆。 本来双眼紧闭，激情热吻的情侣，突然睁开双眼，然后面色惊恐的把对方推开，但却再无其他动作。 他们只是「遗忘」了两人交往的记忆，并不是「遗忘」关于对方的所有记忆。 两人在交往之前，自然还是相爱的，但不管再怎么相爱，那还是有一层窗纱纸没有捅破，所以两人现在不仅是尴尬，更多的还是慌张。 木九轻声一笑，这也算是无聊大学生活中的一些恶趣味？ 接着顺小路走去，根据真理之眼的提示，很快就会看到秦寿。 至于身后那一对情侣，木九不太担心，又不是生死之仇，木九并没有用多少「忘我」的能力。 相信两人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但同时，又会有一股「遗忘」的力量作用在他们身上。 让他们「遗忘」掉之前「遗忘」的经历，以至于他们不会怀疑到木九身上。 这才是，「忘我」真正的妙用。 远远的，木九便看到了关系极好的秦寿和徐子墨，好似要抱在一起。 秦寿看着终于有人靠近，再也忍不住，大声呼救道：“同学快跑！” “快去找学院老师，就说有鬼怪入侵鬼怪学院。” 木九将信将疑，但还是警惕的停下了脚步。 刚刚入局的木九，局势一点都不明朗。 先不说，他早认识徐子墨，虽说不是很相熟，但到底是点头之交，不像秦寿，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这一嗓子先不说木九会不会怀疑徐子墨是鬼怪，反正在木九心底，秦寿也有可能是鬼怪。。 徐子墨转身，深深看了木九一眼，没有说话，反而重新转过身，朝着秦寿杀去。 木九明显有些愣神，思索片刻后，木九重重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在徐子墨身上微微压下。 徐子墨的动作突然停下，僵硬地嗅了嗅鼻子，随后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面色与常人无异，但脚下的步伐还是十步一轮回。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秦寿，看着渐行渐远的徐子墨，绷着的心弦突然一松，一下子没控制住，直接瘫倒在地上。 还好木九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了秦寿，不然就这老头的骨子架，这一倒说不定真就起不来了。 “秦老师，你还好吗？”木九贴心的问道。 秦寿有些心累，在木九的搀扶下才能堪堪站立，到底还是老了，“你看我现在好吗？” 谁知木九竟真得认真看了眼秦寿，然后自顾自的点头笑道：“我看挺好。” 话音刚落，秦寿只觉得身旁架着自己的木九，突然双手一松。 “诶呦，年轻人你干什么？”秦寿身子摇摇晃晃，最终还是双手扶膝，稳住了身形。 虽然老了，但底子还在。 当年经过了那场鬼怪事件后，秦寿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于是健身锻炼一样没落下，生怕哪天再次卷入鬼怪事件，身死道消。 可惜，在那之后秦寿再也没被卷入过鬼怪事件。 本来以为已经能够安度晚年的秦寿，怎能想到在本该半只脚踏入棺材板的自己，会再次被卷入鬼怪事件。 而且是在华国最安全的地方——鬼怪学院。 真是世事难料…… “秦老师，我有些问题要问您。”木九微微躬身问道。 虽然木九有时很抽象，但最基本的礼貌他还是有的。 秦寿摆了摆手，说道：“不论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都不是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只鬼怪怎么混进鬼怪学院的。”说到这里，秦寿皱了皱眉头，“而且，这只能够顶替他人身份的鬼怪，到底把鬼怪学院渗透到了什么地步。” 木九闭口不言，说实话这只鬼怪的根脚他还是知道的，刚才与徐子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匆匆瞥了一眼。 【水墨鬼。】 只是不知道水墨鬼是靠自己混进来的，还是那张迟湖。 不过想来应该是后者。 但哪怕知道这只鬼怪是水墨鬼，木九却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他没有理由知道「水墨鬼」，毕竟处理「水墨鬼」的是张迟湖。 而当时他是冲着杀死张迟湖去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跟过去，毕竟在鬼怪学院袭击同学可不是什么小事。 虽然最后木九「迷途知返」，但好歹有这份心，要是被鬼怪学院知道了，他一定会被重点观察。 所以哪怕是跟鬼怪学院用学分借用那柄「可斩」，他也运用了些「忘我」的能力。 现在除了鬼怪官网上有他借用「可斩」的记录，哪怕是与他对接的老师都对此毫无印象。 这还要庆幸那位与自己对接的老师，是位文职中的文职，觉醒的序列能力并不是很强，等阶也不算太高，不然事情要难办很多。 第37章 徐子墨和猴 虽说木九不能直说，但他还是在一边旁敲侧击的暗示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可不相信，偌大的鬼怪学院没有一个聪明人。 只要让他们查出是张迟湖，而不查出自己就可以了，毕竟就连张迟湖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虽然他的记忆有些缺陷，但想要据此联系到自己还是有些难度的。 要是联想也应该联想到，鬼怪对张迟湖的影响。 “秦老师，我听说鬼怪学院大一过后，就要在外处理鬼怪事件，你说会不会是高年级的学长，一不小心把处理鬼怪事件后的尾巴带进来了？”木九在一旁「好心」的提醒道。 秦寿眉头紧锁，对于木九的猜测，他没有全信，也没有不信，毕竟，他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比如说，连接鬼怪学院的那棵榕树，本身就有预警鬼怪的能力，所以想要从鬼怪学院外面带进鬼怪来，可是很有难度的。 难不成是那鬼怪学院的研究室出了问题，他可是知道研究所里面可是有很多供那群疯子研究的鬼怪。 “不，不能想太多，我到底不是序列拥有者，就算知道了再多又有什么用，现在应该逐级上报，让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头疼。” 没有理会自己身边的这个学生，更没有和木九太多的讨论此事。 在秦寿眼中，再厉害的学生也是学生，哪怕他帮自己摆脱了生命危机，如果和他探讨过多，除了徒增恐慌，应该毫无作用。 “能渗透鬼怪学院的鬼怪，怎么可能简单了？” 在手机「嘟嘟嘟」三声响后，秦寿的电话被接通，没有任何的寒暄，直接了当的切入主题。 “我是秦寿，我的工号是。” “我在鬼怪学院遇见了鬼怪事件。” 没有过多的言语，仅仅两句话，秦寿便挂断了电话，在鬼怪事件中，任何多余的赘述都有可能引发失误的判断，所以言语要言简意赅。 毕竟，总有些普通人遇见鬼怪事件，会夸大事实，或者认识不清。 “老登来也！” 人未至，声先到。 挂断电话后的十秒后，一道金色光芒划破天际，降临在木九和秦寿身旁。 古登看了眼木九，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很快面向秦寿，“秦寿，怎么回事？” “我希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言语一点不客气，鬼怪出现在鬼怪学院内，不是什么小事。 不，这已经能算是天塌的大事了。 不然古登也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这里。 但如果秦寿谎报军情，那对于古登是好事，但对于秦寿就不是了。 这可不是停职处理能够解决的，这是要「斩立决」的。 秦寿信誓旦旦，“我确信有一只等阶不明的鬼怪混进了鬼怪学院，其能力疑似能够顶替他人的身份，方才我在路上便遇见了顶替「徐子墨」身份的鬼怪，其打算将我置于死地之时，这位同学将我救回。” 古登皱着眉头，转头看着在一旁划水的少年，“木九，他说的是否属实？” 木九点了点头，“虽然秦老师说的并无缺陷，但毕竟是第一次遇见鬼怪，这只鬼怪的能力需要待定。” 古登点了点头，随后老者张开双臂，缓缓化为点点金光，融于天地，当古登再次出现的时候，身边多了两人。 两个长相一样的人，面面相觑，显然徐子墨还不知晓自己被顶替了。 “……” 木九双眼微眯，学着沈浪的样子，看着徐子墨。 他总觉得徐子墨很像一个人，不，不能说是一个人，是一只猴。 先前他在大榕树下一日游。 现在又开始真假美猴王了。 “等等，那我不成如来佛了？”想起自己的真理之眼，木九又有奇怪的想法。 「火眼金睛」是木九对自己的评价。 哪怕两人现在的动作神态哪怕一模一样，但木九还是能够一眼看出两人中到底哪一位是鬼怪。 但难就难在，木九不能说到底谁是鬼怪，因为这是自己的底牌。 “那我岂不是地藏王了？” “……” 木九眼帘低垂，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你们两个谁是真的徐子墨？”古登轻声问道。 接着，还没等两人回答，古登补充道：“当然，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我是真的。”左边的徐子墨率先抬手，“我爹是徐虎。” 但右边的徐子墨紧跟着抬手，“放屁 不要脸的鬼怪，你爹是徐虎，我爹是谁？” 两人怒目相向。 这时一旁的秦寿，缓缓举起手，“古登校长，要不我试一试？” “我之前观察那只鬼怪，只会循环一个十步的步伐。” 古登眼神锐利地摇了摇头，“没用的，之前我是在一个地方抓住他俩的，那是两人的动作一模一样，别说是十步了，现在就算是百步千步，那只鬼怪可能都不会露出破绽。” “所以，这只鬼怪最恐怖的地方是模仿能力？”秦寿一点就通。 木九缄默不语。 古登轻轻点头，“可能，我也不敢确定他的模仿到底有无界限，如果只是动作，容貌，声音这些也就算了，要是连记忆都能模仿，那就恐怖了。” “因为到那是没人知道，陪在自己身边的到底是人，还是……鬼怪。” 两人的谈话，自然被徐子墨听得清清楚楚，几乎是在同时两人倒地，撒泼打滚起来。 “古登校长，我才是徐子墨，他是鬼怪。”两人分别指着对方。 好嘛，连话术都一模一样。 古登一阵头疼。 “古登校长，让我爹来，他一定有办法认出我的。” 古登嘴角抽搐，要是让徐虎从后山出来，看到一个好大儿，变成了两个，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模样。 见古登一直沉默不语。 两个徐子墨同时看向早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木九。 “木九，你倒是说句话啊！” 木九眼皮打架，这也能扯到我？ 而且这话术，怎么越听自己越像个渣男？ “我说什么？”木九微笑道。 木九指了指左边的徐子墨，“说你是鬼怪？” 左边的徐子墨脸色僵硬。 接着，木九又指向另一边的徐子墨，“还是说你是鬼怪。” 本来笑容洋溢的徐子墨，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 第38章 长见识 木九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收回目光，不再看向两人，而是盯上了地面上的桃花瓣。 接着，木九好似无意的问道：“学院门口那棵大榕树下，可有刻字？” 左边的徐子墨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至于右边的徐子墨，则是大大咧咧的笑道：“当然，徐子墨到此一游嘛。” 右边的徐子墨话音刚落，左边的徐子墨瞬间难看起来，他本来想先发制人的，谁知道被反制了。 伪装的水墨鬼是没有记忆的，只能通过一些其他的方法，去了解被模仿者的人际关系。 比如说，那以互联网为基础的鬼怪学院官网，也正因为鬼怪学院官网的登录方式是瞳孔解锁，他才能顺利混进去。 木九戏谑的笑了一声，轻声道：“好了，古登校长，左边那个砍死就行，右边那个才是本体。” “确定？”古登有些拿不准。 木九确信的点了点头，“确定！” 一道极细的金色丝线，从古登的袖口摇曳而出，直指左边的水墨鬼。 水墨鬼见状不妙，扭头就跑。 但谁能跑过光。 金色丝线看似摇曳的速度极慢，但木九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金色丝线穿透水墨鬼的头颅。 这归功于「真理之眼」。 等到木九察觉自己已经能够活动手脚的时候，金色丝线已经重新钻进古登袖中，水墨鬼的身体瞬间化为一摊水墨。 “木九，不，九哥，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我来。” 木九拦住了想要与自己亲密接触的徐子墨，满脸嫌弃的说道：“别谢我，谢秦老师，谢古登校长，我就是一个路过的。” 徐子墨遗憾地松开木九，看向两鬓斑白的两位老者，瞬间痛哭起来，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秦伯伯，古登校长，我差点儿就见不到你们哩。” 古登只是淡淡瞥了徐子墨一眼，随后极其认真的望向秦寿，“从现在开始鬼怪学院正式进入一级戒备，所有人不准进出鬼怪学院，此事交由你与徐虎落实。” “违者，格杀勿论！” 秦寿欲言又止，他觉得古登校长这么做，有些小题大做了，毕竟只是一只鬼怪而已，难不成出动八阶的古登校长还处理不了？ 但当秦寿与古登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眼对视上后，本来已经来到喉咙的话语，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校长不出面的情况下，副校长就是鬼怪学院的天，特殊情况下，没有人能违抗古登的命令。 格杀勿论严重？ 哪怕古登让这座学院中的任何人去死，那人胆敢有异议。 「叛国罪」。 在华国「叛国罪」相当严重。 格杀勿论？ 不株连九族就是网开一面了。 当然古登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秦寿本来佝偻的身子，瞬间挺拔，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军礼，转身快步离开。 他要去找刚接到命令从后山出来的徐虎对接。 就在秦寿马上就要淡出众人视线的时候，古登淡然的声音再次传来。 “中午十二点全体老师在图书馆顶楼开会。” 秦寿的脚步微微停顿，下一刻，继续远去。 古登站在前面，目送着秦寿的离开，徐子墨错了一个身位，全身紧绷地站在古登身后。 他总觉得此刻的古登校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身上的气势压抑得让人浑身颤抖，但又因为其身上传来「光明」的力量，让人感到炽热。 “木九你也去。” 已经倒走出十几步的木九，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站定后悻悻道：“古登校长，我不是老师，也不是这次鬼怪事件的受害者，我去开什么大会？” “去看看，长见识。” 六个字，把木九准备脱身的借口全都堵死。 “那好吧。”木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 中午十二点。 鬼怪学院图书馆六楼。 这里人数并不多，只有寥寥百人，毕竟鬼怪学院的学生本来就不多，师资力量刚刚好就行，要是太多的话，不过是白白浪费序列拥有者罢了。 这里的学生并不多。 木九，徐子墨，张迟湖。 鬼怪学院的能量，自然很容易就找到，水墨鬼是张迟湖带进学院的。 当大多数人坐定后，其中一人站起身，看着高台上的古登问道：“古登校长，听说有鬼怪渗入鬼怪学院了，是吗？” 古登轻咳一声，眼神冷漠道：“是的，但这不是重点。” 接着，古登问了一个和此事没有任何关系问题，“每次新生考核的梦境持续多久？” 那人回答道：“一周。” “这次多久？” “五天。” “为什么？” 那名叫做「陈安」的老师，有些疑惑，因为这个问题，之前有人问过，只不过回答的人，却是眼前的古登校长。 但陈安还是乖乖的回答道：“因为这一次沈浪的分身大规模入境，校长的「梦魇」消耗过多，所以持续时间变短了。” 古登摇了摇头，重新问了个问题，“上次校长的「梦魇」变短是什么时候？” “八年前，当年的安在一剑斩开了校长的梦境。” 古登嗤笑一声，“你们难道就没有怀疑吗？” “校长的「梦魇」就算再废物，那也是九阶的「梦魇」，怎么可能被两个二阶一而再，再而三的影响？” 在座的众人都是聪明人，尽皆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木九都身体微微后倾。 古登按着手中的手杖，盖棺定论道：“所以我怀疑校长的状态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 “校长可是九阶，又有什么能影响到他的状态？” 有人瞬间站起身，提出了质疑。 古登歪了歪脑袋，说了个奇怪的话语，“你们有谁登临过九阶？又有谁见过九阶的风采？” “就敢说没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一个九阶的状态。” “更何况，槐树是「梦魇」的化身之一，如果校长没出问题的话，那只鬼怪在踏入鬼怪学院的一瞬间就应该灰飞烟灭才对。” 那人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沉默的坐下。 见没人再有疑问，古登严肃的说道：“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推敲的是，这只鬼怪到底为什么渗入鬼怪学院？” “而不是处理这只鬼怪。” “它是否知道校长的状态出现了问题？” “如果是，那它来到这里的目的或许并不简单。” 第39章 与君共勉，共赴此难 窗外乌云密布，阴气森森。 古登身体侧站，微微抬头，眼神深邃无比，但语气却并不轻松，“你们说我们现在是在做梦吗？” 所有人低头不语，就如古登之前所说，涉及到九阶，没人敢盖棺定论。 这里是「梦魇」吗？ 没有人觉得这是在做梦。 但人在做梦的时候，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吗？ 就像那新生考核一样，就连鬼怪学院的老师都会被无差别拉入梦境。 如果这不是每年的惯例，甚至都不会有老师发现自己被拉入梦境。 古登也不例外。 梦境中最恐怖的地方，是会让人忽略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而没有不合理的地方，就不会让人怀疑这里是梦境。 这可不是校长提前设置好的「新生考核」，要知道真正的「梦魇」，哪怕是在梦中死亡，现实中也是会死亡的。 沉吟片刻后，古登轻声说道：“无所谓了，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对我们的影响都不是很大，而且如果这里真是梦境的话，那优势还是站在我们这边。” “校长应该只是出了些问题，还没有死掉，不然的话，各方的反应不应该如此平静。” “那在梦境之中，校长或多或少还能庇护我们。” 沉思片刻后，古登还是选择了快刀斩乱麻，“现在将会由木九，徐子墨和张迟湖三位同学，为大家讲解那只混入学院的鬼怪。” “不论那只鬼怪到底是怎么混入学院的，混入学院又有怎样的目的，那将它处理掉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坐在第一排的张迟湖率先站起身，转过身面对着全校的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沉声道：“首先，我要对我的行为做出深深地谴责，如果不是我的失误，那这只鬼怪将无法进入鬼怪学院。” “日后学院要如何处理我，我都没有任何意见，但现在请让我为大家讲解这只鬼怪的基本状况。” 张迟湖面容严肃，同时高台之上大屏幕打开，亮出了一个坐标，“我初次遇见水墨鬼是在天都一百公里外的黄岗村。” “当时他只有四阶，当然不排除那只鬼怪并不是本体。” “其能力主要能够模仿人的动作，语言，神态，样貌，甚至是序列能力，至于先前我与古登校长在私下谈论的记忆，我尚且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只能说是待定。” 说着，张迟湖又把手指向了徐子墨，“但根据我的推测，如果被水墨鬼杀死，应该是会被继承记忆的。” “因为，当时的徐子墨大部分已经被模仿，水墨鬼如果无法模仿其他方面，那他完全没有理由去继续跟随徐子墨，增大被发现的风险。” 深吸一口气，张迟湖继续补充道：“当然也不排除，水墨鬼有其他限制，无法离开被模仿者的太远。” “两位学弟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说到这里，张迟湖尤其深深看了木九一眼，他总觉得这个木九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徐子墨摇了摇头，他毕竟并没有和水墨鬼接触太多，而且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模仿的。 如果在这个时候，提出自己的意见，那毫无疑问大概率是一个错误的方向。 倒是木九站起了身，眼帘低垂，将在座的众人一一扫视过，随后说道：“张迟湖说得对！” 【张迟湖说得对！】 这是真理之眼的提示，木九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真理之眼对标的是「真理」。 真理之眼或许会沉默，或许会看不到一些东西，或许会刻意隐瞒一些东西，但真理之眼绝对不会说假话。 所以……张迟湖说得对！ 如果水墨鬼杀死被模仿者，便会继承其的记忆。 木九不会无缘无故，很没礼貌地扫视所有老师。 他看见了，这里有很多水墨鬼。 嗯……大概有十分之一。 但他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他，忘记了。 所有人都觉得木九说了句废话，唯有少数几人眼中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 古登对于处理水墨鬼事件，具体制定了对策。 重视程度极高。 因为这次鬼怪事件的发生地点是在——天都鬼怪学院。 但木九却是眉头紧锁，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好像真的和他没关系了，就如之前古登校长说的，只是单纯的让他来长长见识。 鬼怪学院七阶以上的老师，分为两队，一队由古登亲自领队，肃清鬼怪学院内的水墨鬼。 另一队也是由一位八阶序列拥有者带队，去往黄岗村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那是位资历极老的老教师，老到什么程度？ 木九之前在安在的房间内看到过他的资料，两百岁，这个老者活了整整两百岁。 要知道鬼怪事件的死亡率极高，序列拥有者很少有善终的。 哪怕序列拥有者的寿命悠久，甚至有的高阶存在活到五百岁都不是问题，但序列拥有者的平均寿命，却常年保持在50岁左右。 这不是说，序列拥有者就活不长，相反，有很多序列拥有者虽然达不到两百岁，但一百多岁轻轻松松还是有的。 但，活得久的人不少。 英年早逝，以身殉国的人更多。 尤其是看这位老者的眼神，已然视死如归，看起来好像已经不打算活着回来了。 这也对，在鬼怪学院中，哪怕肃清水墨鬼有些麻烦，但不论怎么样都在可控范围，毕竟鬼怪学院虽然现在明面没有九阶坐镇，可身为华国唯一一所鬼怪学院，怎么可能半点底蕴没有。 而去往黄岗村，说好听点儿是在天都境内，但谁不知道那地方已经处在天都边缘的边缘，出了事情哪怕是可达光速的古登都援助不及。 这一天，只要是身在鬼怪学院内的学生。 不论是谁，都收到了一条短信。 「诸位，这是一条很不幸的消息，如果可以，我们甚至可以将这条消息隐瞒到事件解决再发送。」 「但经过校委会的一致决定，诸位既然已经选择了鬼怪学院，那这一次鬼怪学院也将选择诸位。」 「经古登校长的探测，鬼怪学院于一周前，被一只鬼怪入侵，其暂且被命名为：水墨鬼。」 「从目前水墨鬼展示出的能力来看，能够模仿人的动作、语言、样貌，甚至是序列能力，如果同学们周围有人突然变得陌生。」 「请酌情考虑，是自己处理，还是交由学院处理。」 「在这条消息发出的同时，一支由古登校长带领的小队已经在校园内开始游荡。」 「我相信这次突发鬼怪事件，我等都能安然度过。」 「就像太阳东升西落，夜色黑暗长眠，但光明总会降临！」 「就像无论鬼怪多少次降临，人类总会胜利！」 「最后，与君共勉，共赴此难。」 第40章 我的强大，你一无所知 夜已深。 但整个鬼怪学院内灯火通明，那条短信就像是砸入池塘的石子，掀起阵阵涟漪。 鬼怪学院的在校学生，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害怕，甚至跃跃欲试。 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中，已经有数百只，模仿不到位的水墨鬼现出原形。 在整个学院喧闹的时候，在教学楼一处房间，却显得格外平淡和压抑。 这里并未点灯。 办公桌上放有一部手机，发出暗淡的光，手机还未熄屏，上面显示的正是不久前刚发出的讯息。 学生会主席傅孤鸣，正靠在大椅之上，双眼紧闭，宛如老僧入定。 唯有指尖在有节奏的扣打椅子扶手。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在办公桌前停下，微微躬身，汇报道：“老大，现在学生会在校学生已经全部集结完毕，都在跃跃欲试，准备大展身手。” 傅孤鸣猛地睁眼，猩红的瞳孔陡然瞪大，发出妖艳的光，随手将放在靠背上的大衣披在身上，傅孤鸣点头道：“做得好，阿勇。” 被称为「阿勇」的少年，顺着楼道里的灯光，满眼激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被称为神一般的男人。 上位四年，大刀阔斧的改革，让本来乌烟瘴气的学生会变得生龙活虎。 谁不佩服？ 要知道之前的学生会是什么东西？ 那时候凭着学生会名头，到处耀武扬威、欺男霸女，让人苦不堪言。 谁见了不说一声，“好大的官威啊！” 现在好了，进入学生会一个最硬性的条件：必须处理过鬼怪事件。 这一个条件，就筛下了一批准备浑水摸鱼的废物。 要知道处理过鬼怪事件的人，和没处理过鬼怪事件的人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以前的废物，凭借学生会的名头到处耀武扬威，没人会服他们。 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不服，打你一顿。 打到你服为止。 现在学生会的人，官威比以前还要大，但古登校长案板上的投诉信却少了不少。 因为虽然傅孤鸣跋扈了一点儿，傲气了一点儿，但他做的事情，不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把处理鬼怪事件的学年，提前到大二，而不仅仅是毕业的时候，跟着带队老师去处理鬼怪事件。 大大加强了，鬼怪学院毕业生的实战能力，应对鬼怪事件的随机应变能力。 之前还有段传闻。 当时因为大二、大三的学生一股脑的涌入，导致鬼怪事件的数量供不应求。 怎么办？ 去找警卫司要！ 但警卫司有那么好说话吗？ 虽说警卫司和鬼怪学院平级，但警卫司可就靠着处理鬼怪事件的功绩，每年年底朝上头要资源分配呢。 怎么可能白白送给你鬼怪学院。 再说了，一群连大学都没毕业的毛娃娃，处理什么鬼怪事件。 然后，傅孤鸣上了。 听说，是手里拎着古登校长上的。 大闹一番后，警卫司立马就好说话了。 其内部还都不由得赞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只是有些人一直对老大有些误解，总说他有些中二。 怎么可能？ 阿勇抬头看到傅孤鸣已经走远，连忙跟上，走得时候还把办公室的门给顺带关上。 说实话，阿勇其实也想知道老大办公室为什么总是不喜欢开灯。 尤其是看消息，打电话的时候。 难不成是办公室的灯不够亮堂吗？ 总不能让我把古登校长抓过来，给老大你当电灯泡吧？ 傅孤鸣可没有理会阿勇的想法，他只是单纯觉得在黑暗中，很有氛围罢了。 推开办公室不远处的教室门，本来纷扰的教室顿时安静下来，扫视了眼教室中数十人，傅孤鸣有些遗憾。 事发突然，学生会的许多人都在外处理鬼怪事件，尤其是那几位部长，现在能集结的可战人员只有这么多。 “老大，我们赶紧动手吧，再不动手校园内的水墨鬼就要被其他人处理完了！”坐在第一排的少年率先按捺不住。 傅孤鸣淡淡瞥了他一眼，无形的压迫压在他身上，只是少年好像全然不知，嘿嘿一笑。 傅孤鸣走上讲台，扫视了眼众人，轻声道：“我的序列能力是排名第33位的路西法。” 台下鸦雀无声，傅孤鸣的序列能力基本上已经算是众所周知，他们不知道傅孤鸣突然谈论这个做什么。 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傅孤鸣继续说道：“在你们加入学生会的时候，我在你们身上种下了些小手段。” 众人微微一愣。 “不用紧张，只是能够在你们遇见危险的时候，递出我的全力一击罢了，当然，如果你们遇见很危险的鬼怪时，我这小手段也就可有可无了。” 有个女生泫然欲泣，“老大，竟然还会关心我们的安危，他真的我哭死！” “就是，就是，学校老师可能都没老大关心我们的安危吧？” 看着自己该死的魅力散发，傅孤鸣轻咳一声，微笑道：“言归正传。” “我刚才走进教室的时候，发现有人身上没有我的「小手段」。” “怎么回事？” 傅孤鸣双手按在讲台上面，盯着坐在第一排那个刚才发话的少年，犹如狮子盯上了一头猎物，在劫难逃。 少年神色微变，随后扯了个凄惨的笑容，不屑道：“本来想找个机会把你们逐个击破，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不过也无所谓，计划已经完成大半。” “那就在这里解决你们，不识好歹的东西，本来你们还能多活一点时间，几个学生能强到哪里去？” 傅孤鸣眼神冷漠，“我的强大，你一无所知。” 少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刚想大笑，但他陡然发现，一种莫名出现，仿佛来自于无名地狱的火焰，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自己的脸庞。 而自己好像真的……一无所知。 少年艰难地转过脑袋，发现还有几人和自己是同样的场景，只是因为自己站在最前面，他们看得到自己的样子，却看不到自己的样子。 傅孤鸣低语道：“安息吧。” “我会铭记你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我也不幸死去，下地狱之后，我会再杀你一次。” 第41章 悲剧不再发生 一个还算完整的灵魂，被召到了傅孤鸣面前。 “我记得你叫杨波，是吗？”傅孤鸣声音冷清道。 那少年在被水墨鬼杀死的那一刻，都没哭，在这一刻却哭了出来。 “老大，我对不起你，是我堕了学生会的威名。” 傅孤鸣抬起手想要轻拍杨波的肩膀，但手掌却不受控制的穿了过去。 傅孤鸣沉默。 良久后，他才轻声问道：“说说吧，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杨波抬起手轻轻擦拭了下脸庞，哪怕上面并没有一滴泪水。 “被自己蠢死的。” “之前我和李熙走在路上，发现迎面走来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李熙和我关系本来就好，他当时跟我说，这一届有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所以专门请来与我见上一面。” “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是鬼怪学院，所以我就没往鬼怪事件方向上多想，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李熙直接从背后捅了我一刀。” “现在想来也是可笑，天天和李熙朝夕相处，怎么到头来连人被换掉都没有发现，明明有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 “不过李熙应该已经死去很久了，不然老大你不可能只召回我的灵魂。” 傅孤鸣面色难看，他虽然之前没有参加图书馆六层那场会议，但会议内容他却是一清二楚。 先不说有几个私交甚好的老师，就说张迟湖不也是他们学生会的一员？ 这么大的事情，能不朝自己汇报？ 所以，杨波口中「明明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一出，便让傅孤鸣感到头皮发麻，甚至可以说是毛骨悚然。 下意识忽略不合理的地方，是「梦境」的特性之一。 看来这只潜入鬼怪学院的水墨鬼，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不然不可能如此契合校长的「梦魇」。 那这只鬼怪到底图什么？ 或许古登校长猜出了一二，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坐镇鬼怪学院。 傅孤鸣嘴唇轻启，“你该走了，你应该知道，我只有召回你灵魂的能力，并没有办法将你复活，你再待在这里会魂飞魄散的。” “还有什么遗憾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帮就帮。” “当然，太难的话，就当我没说。” 杨波破涕为笑，“老大，别开玩笑了，我能有什么遗憾？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序列能力是赐福，也是诅咒，没有任何序列拥有者能够善终。” “所以，我早就有了战死的觉悟，只是我没想到会死得如此憋屈。” “如果非要说遗憾的话，那就是没能和高阶鬼怪大战上一场。”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老大你帮我斩上一位王座助助兴，这样我黄泉路上也不算孤单。” “当然，要是太难的话，就当我没说。” 少年的身躯开始缓缓消散，最后化为点点星光，融入夜色。 傅孤鸣缓缓抬起手，却又显得有些迷茫，良久，他放下手臂，望向房内看着自己的众人，感到有些压抑。 傅孤鸣瞬间没好气的骂道：“看我干什么？” “出去杀鬼怪啊！我都帮你们把内鬼给铲除了，难不成连外面那些小角色，也要我亲自动手？” “三人一组，遇到行迹可疑的人，什么都别管，先打一顿再说。” “是！” 看着三三两两离去的众人，傅孤鸣跟在最后，缓步走到楼道中。 双手扶着栏杆，抬起头，仰望着漫天星辰，声音有些微颤。 “走好。” 每个人，人生中，都有转折点。 或是，山崩地裂的大事，或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的转折点，不算太大，也不能算太小。 那是个和今晚很像的黑夜，大一的傅孤鸣被校长亲自带离了鬼怪学院，到了一个名叫神农架的地方。 召回了几个残魂，又去见了位少年。 安在。 傅孤鸣大一的时候，自然见过当时还是大四的安在。 当年，安在何等的意气风发，在傅孤鸣入学典礼的时候，一剑斩出，俘获了多少学妹的芳心。 但再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夜间也会变得颓废不堪。 见过自己学长落差的傅孤鸣，并没有劝解什么。 因为傅孤鸣知道，哪怕共情能力再强的人，只要没有亲身经历，就不会有什么感同身受。 所以，那一夜，傅孤鸣暗中发誓。 “我要世间，悲剧不再发生！” 从那之后，傅孤鸣挑掉了当时的学生会会长，开启了自己的改革之路。 或许，到现在都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鬼怪学院大二就需要处理鬼怪事件。 甚至有些人诟病傅孤鸣当了四年主席，仍不放权。 但只有傅孤鸣一人知道，这只是因为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罢了。 搓了搓手，哈出一口冷气。 不知不觉，已经入秋，天气渐凉，傅孤鸣扯了扯身上的大衣，朝着楼下走去。 在学生眼中一直高高在上的学生会主席，今晚也打算去会会那混入学院的鬼怪。 毕竟…… 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悲剧，能少一剧，是一剧。 …… 木九脸色难看，他回宿舍的路被堵了，还是学生会堵的。 他不就是一个人回宿舍吗？ 至于被扣上「行为可疑」的大帽子吗？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这学生会是不是和自己八字不合了。 不过还好堵住自己的这三人，等阶都不算太高，随手几发「忘我」就带走了。 可是刚绕过这三名学生会成员，木九的脸色猛地一变，眼神中充满警惕，以至于就连自己下意识退了两步，他都不太清楚。 此时，少年面前正站着一人。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个人。 此时，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木九。 “难搞喽。”木九心中暗骂一声。 不过幸好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得晚了些，不然再早上几分钟，碰上那学生会炮灰三人组，自己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犹豫片刻后，木九还是率先的点了点头，打招呼道：“晚上好？” 对面的「木九」，眉头微挑，轻笑一声，“晚上好。” 木九瞬感不妙，因为鬼怪学院经过几个小时与水墨鬼的接触，已经基本摸清了水墨鬼的一些情况。 这些消息都是公开的。 比如说，如果水墨鬼与被模仿者相遇的话，可不会像现在一样心平气和的说话，而是会直接打生打死的。 木九心中顿时大惊，“靠北啊！” “难不成这只模仿我的鬼怪，才是水墨鬼的源头？” “那岂不是说，是我把这只鬼怪引进来的？” 第42章 五九牌永动机 轰—— 天边出现炸响。 两位木九不约而同地同时抬起头。 「木九」看着爆炸发生的方向，皱起眉头，调笑道：“你家好像没了。” 木九下意识的破口大骂，“你家才没了……” 但很快木九确定了爆炸的方向，惊讶道：“不是，那真他妈是我家啊！” “很急吗？”「木九」善解人意道，“要不然你先回去处理，等有空了，咱俩再聊？” “那……咱们回见？”木九手指微弯，指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试探性地问道。 “自然如此。”「木九」点了点头，主动让出了道路。 木九倒也不客气，直接从「木九」让出的道路，走了过去。 先是缓缓的前行，等离那位「木九」远了很多之后，他便跑了起来。 自己家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爆炸？ 要么是武林源出了问题，要么是对门的安在在自己宿舍作妖，反正哪种情况都不是很好。 至于之前模仿木九的「水墨鬼」，木九也算不上不战而逃。 毕竟，木九往水墨鬼身上丢了很多发「忘我」，不过水墨鬼具体忘记了什么东西，木九也不太清楚。 毕竟水墨鬼可是能够模仿序列能力的，鬼知道水墨鬼又往木九身上丢了多少发「忘我」，木九又忘了多少东西。 所以，在遇见水墨鬼的瞬间，他才会脱口而出一句「难搞喽」。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作为「忘我」的拥有者，木九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记忆，记忆是会骗人的。 所以，木九从来不会去主动回忆，就是害怕「忘我」所造成的遗忘，导致记忆的缺失，最后在错误判断的基础之上，做出错误决定。 等来到宿舍楼下，木九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许如愿你怎么会在这里？”木九直接忽略掉许如愿身旁跟着的许愿鬼，自己所在的宿舍楼可是男生宿舍楼，许如愿在这里出现，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许如愿看了眼木九，没有理会他心中的小九九，指了指其中一个楼层，轻声说道：“我来这边进行一个紧急手术。” 思索片刻后，她补充道：“沈浪让我来的。” 木九疑惑道：“你的序列能力还能做手术？” 许如愿右手手指抵着嘴唇，歪着脑袋，呆呆道：“古登校长没有和你说吗？” “上次武林源的手术就是我做的。” “虽然我不能直接许愿武林源满血复活，但我可以许愿获得一个和武林源没有任何排异反应的心脏。” 啊？ 木九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他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许如愿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打算把五九当成一个无限制的炮台来使用。 「林中仙」随便开。 打得过，武林源满血复活。 打不过，许如愿直接提供心脏，然后武林源重新满血复活。 再开「林中仙」。 直到打得过为止。 这不成永动机了吗？ 难不成，发明这个永动机的人真是个天才？ 等等，不对啊。 就算能换心脏，武林源也不可能真的永动起来，因为武林源虽然有「武疯子」能够消除战斗时的疲惫感，但换完心脏武林源肯定会有一段虚弱期。 不然上次做完手术，武林源也不会是躺在床上那副死样子了。 再等等…… 如果有人能消除这段虚弱期呢？ 不过谁又能消除这段虚弱期？ “……” 答案好像不言而喻。 木九能。 他能直接让武林源遗忘掉这段虚弱期。 好家伙，沈浪大才啊！ 看着木九逐渐由疑惑变为迷茫，再由迷茫变为了然，最后再到敬佩，许如愿说道：“你想到了？” “我没有，你别瞎说！” 木九赶忙摇头。 自己要是承认了，那以后不是得给自己当牛马薅，让武林源遗忘虚弱期，一听就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二阶能做到的事情。 当然，要是真遇到需要动用「永动机」的情况，那就肯定不是木九惜命的时候了。 不过现在还是能拖就拖。 许如愿还要说什么，但突然间宿舍楼内一道身影被打了出来，直接飞到了两人跟前。 “武林源？”许如愿惊讶道。 木九拦在了许如愿面前。 武林源被打出的那一层楼，墙壁上出现一个大窟窿，又有一道同样的身影站在那里，远眺而来，骂骂咧咧道：“什么东西，还敢模仿我？” “拳意学去十分，拳架又学十分，就连「武疯子」都给我学去了，不过这又能如何？” “不照样不是我一拳之敌？” 木九嘴角抽搐，练拳先练嘴，真不是说说。 这都不用看了，楼上的那位才是真的武林源。 不过五九确实猛，其他人对上模仿自己的水墨鬼无不是压着自己打，只有武林源压着水墨鬼打。 只能说，武林源不愧是武林源。 倒在地上的水墨鬼，明显不服气，艰难爬起身，再次欺身而上。 接着，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武林源打得水墨鬼苦不堪言，不过虽说如此，武林源却是越打越不得劲。 毕竟，打自己的帅脸，很难下狠手。 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之所以能打过水墨鬼，是因为「武疯子」的存在。 「武疯子」能够让自己在厮杀之中变强，所以只要是和水墨鬼在对拳，那他武林源下一拳永远比上一拳强。 但问题在于，水墨鬼也在模仿，他也是每一拳比上一拳强，只是永远比武林源落上半拍罢了。 打到最后，武林源忍无可忍，虽然知道木九就在不远处，但还是没有求援，反而是将手掌伸向了自己的左胸膛。 噗嗤—— 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被武林源握在手中，只见他大笑道：“要是你连这都能模仿，那我武林源今天认栽！” 此话一出，水墨鬼本来已经按在胸膛上的手停了下来。 这玩意儿他还真模仿不了。 一旦他掏出心脏，那可能还不等他模仿出「林中仙」就死了，到那个时候都不用武林源来杀他，自己生机就会自动消散。 事发突然，连木九都来不及阻拦，心脏已经出现在了武林源手中。 听说是一回事儿，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见到如此血腥，不对，如此热血，也不对，反正就是见到这般场景，木九都没由来的蹦出句脏话。 “我他妈……” 第43章 喂喂喂，是古登校长吗? “他一直都这么莽的吗？”木九哑口无言，他有些怀疑武林源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一言不合就掏心窝子。 许如愿摸着衣服下摆，扯了个坚硬的笑容，回答道：“上次我也和古登校长聊过，听古登校长说，武林源在武功林的时候挺乖的，他可能是在后来的梦境中受到了什么刺激。” “没救的孩子。”木九扶额，有些想哭。 武林源现在动不动就掏心窝子，作为舍友兼监护人，那岂不是说，自己以后得经常往医院跑？ 战场很快被清扫了出来，「林中仙」状态中的武林源“碰碰”两拳就解决了战斗。 「林中仙」自动解除。 武林源满血复活，胸口肉芽萌发，并且还在快速愈合，木九甚至能通过胸口那点空洞，看见其中本应空荡荡的地方，此时已经重新孕育出一颗心脏，强健有力的跳动着。 武林源上衣早被扯烂，木九由衷的伸出大拇指，“猛！” 现在武林源这个样子，如果不看身高，光看身材的话，指不定能吸引多少小迷妹。 可惜了，好好的帅小伙子。 就是不长个儿。 木九把自己的外套扔给武林源，开玩笑的说道：“每次打架都爆衣，能不能省省，很花钱的好不好？” “没事。”武林源笑道，“我武功林家大业大，不差这几个钱。” “……”木九暗骂道，“狗大户！” “咳咳。”木九看了眼被武林源打成一摊水墨的地方，自顾自地说道：“他为什么不模仿「林中仙」？” “难不成模仿的序列能力有什么限制吗？” 武林源歪了歪脑袋，狐疑道：“难不成是我的「林中仙」序列排名太靠前了？” 木九嫌弃的看了武林源一眼，你「林中仙」再靠前，能有我「真理之眼」靠前？ 不好意思，在排名这里，能压我的只有十个，但很可惜，其中不包括「林中仙」。 “不大可能，人类的序列表并不是固定不变的，它是根据序列拥有者的强弱进行排序的，所以应该与这个无关。” “那和什么有关？”武林源眨了眨眼，手上扶着许愿鬼问道。 木九眼中金光乍现，“被动技能！” “水墨鬼只能模仿序列拥有者主动释放的序列能力！” 这边木九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武林源的电话声。 “嗯，对对，古登校长，我是武林源，不是水墨鬼。” “我发现水墨鬼只能模仿序列拥有者主动释放的序列，被动运行的序列无法被模仿，比如说我的「武疯子」和「林中仙」。” “好的好的，十点学分打给我是吧？” “谢谢古登校长。” 放下电话，武林源装作没看见木九幽怨的眼神。 木九嘴角抽搐，有些无语。 难不成人类的本质都是复读机？ 木九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别人聪明，比如说他就想不出永动机来。 但木九有挂啊！ 可谁能想到，他刚重复了「真理之眼」的提示。 武林源就又重复了自己的言语。 三人一鬼突然陷入了沉默。 木九想着自己应该回家睡觉了，但自己家好像没了，有些头疼，今晚总不能露营吧？ 许如愿则是在发呆，双眼空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林源左看看木九，右看看许如愿，总觉得这两个人应该是在深思关于水墨鬼的事情。 所以也就没打扰他俩。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不远处长得有些像木九一位故人的中年男子，从阴影中走出。 如果礼貌些，木九愿意称其为徐叔叔。 但如果不礼貌些，木九可以称其为徐子墨pro max中年留胡子版。 木九今天算是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虎父无犬子了，他之前以为这就是说说，多少有些吹嘘的成分。 但木九是真没想到，这爷俩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见到木九三人，徐虎明显一愣，尤其是在武林源身上停滞片刻，饶是他这般不要脸的人，脸上也有些尴尬。 要不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失误，武林源也就不会险些丢了性命，自己也就不会去后山写检讨。 但这也不能全怪自己，要怪也应该怪古登校长，谁让他隐藏武林源一个序列能力的？ 徐虎可知错、改错，但绝不认错，打死都不认！ 于是他神色严肃地问向明显靠前位置的木九，“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听到声音便赶了过来，可有人员伤亡？” 木九自然认出了徐虎，连忙出来打圆场，恭敬道：“回老师的话，这边并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刚才有水墨鬼模仿武林源同学，现已击毙。” 徐虎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头大，这水墨鬼普遍等阶不高，但就是难缠、麻烦。 思索片刻后，徐虎好心提醒道：“记住如果下次遇见水墨鬼的话，先下手为强，在水墨鬼还未模仿，或者模仿不完全的时候将其打杀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知道了老师。”木九抱拳一礼，听说古武一路，都喜欢这样。 说完，徐虎大步走到武林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武林源，瓮声瓮气道：“这次算我欠你一条命，别那么容易死了，起码挣扎两下，拖到我救你。” 武林源不屑一笑，“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别到死都还不了我这条命，到时候可别怪我看不起你。” 两人气氛剑拔弩张，但都没有一点要动手的意思。 木九也就没多说什么。 徐虎走后，武林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道：“你们有被水墨鬼模仿嘛？” 木九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 倒是许如愿诚实的说道：“我也有被水墨鬼模仿，不过它模仿不了许愿鬼，然后那只水墨鬼便被许愿鬼给做掉了。” 武林源眼睛眯起，说道：“模仿我的那只水墨鬼是从镜子中走出来的。” “据我所知，现在学院里面出现的水墨鬼，没有人见过它们的原始状态，也就是他们还未进行模仿的样貌。” “这算不算是重大发现？” 武林源话音刚落，等待夸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喂喂，古登校长，我是木九。” “对对对，我发现水墨鬼疑似是从镜子中走出的，这算不算重大发现？” 停顿片刻后，木九声音陡地大了一个度，“什么？算啊！” “那学分记得打给我。” 放下电话的木九，朝着武林源和煦一笑。 第44章 诡异的镜子 古登放下手里的手机，右臂无力的瘫软在椅子扶手上面，左手搭着那柄纯金手杖，立于身前。 老者眼中满是疲倦，整个人颓废的靠在椅背上。 “镜子嘛？”古登苦笑，把目光移向眼前的一面铜镜，镜子没有镜框，甚至连镜面都有些模糊不清。 但它却清晰地倒映出古登的倒影。 可还没等倒影逐渐清晰，房间内便光芒万丈，镜中刚呈现出的倒影瞬间消散，但很快又开始重新凝聚。 同时，一道阴森恐怖的苍老声音，从镜子深处传来，“古登，没有用的。” “那一位出的问题，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不然我也不可能从梦境深处走出。” “既然如此，你还不如转投我主，相信以你的能力，我主会很欣慰的。” 古登淡漠却又金光璀璨的瞳孔，此刻让人生惧，回答镜子深处的话只有一字。 “滚！” 虽然言语激烈，可古登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原因很简单，因为古登打不过这个镜子。 作为当年被校长拉入梦境深处的三位九阶鬼怪，这一位的实力或许不是最强，但绝对是最诡异的。 镜子深处的声音也不恼，继续蛊惑道：“古登，都是老朋友，我才会劝你的，你为什么要如此执迷不悟？”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把鬼怪学院渗透到了什么程度了？” “哦——”镜子突然恍然大悟，拖了个长音，“我懂了，难不成你是在拖延时间？”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古登，你难道觉得我猜不到你派出的另一支队伍，其实根本不是去黄岗村，而是去求援的吗？” “但那又有什么用，如今你们敬爱的校长，序列能力可是覆盖了整个天都，想出去有那么容易吗？” “更何况难不成你觉得我没有后手？你当真认为那支队伍能走出天都？” 古登脸色难看，但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镜子问道：“拖延时间？你难道不知道我也在拖延时间吗？” “只要我在学院里面找到梦境的薄弱处，将其击碎，把剩下两只鬼怪中任意一位牵引而出，那胜利的天平就会向我主倾斜。” “到时就是鬼怪学院覆灭之日，那时人族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就是鬼怪统治世界之时。” 古登手机上不断弹出消息，但却没有一个能让人展笑颜开的，不是出现人员伤亡，就是有老师被水墨鬼拖住，无法继续支援。 就连最新的消息，都是校外的第二支小队失联，疑似全军覆没。 可古登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不急不缓的看向那面镜子，再次把其中的倒影打散，随后才缓缓开口道：“青黄不接？” 古登嗤笑一声，“还记得第四人王吗？” “就是你们这群鬼怪打算让我们人族青黄不接，打杀了人族年轻一辈的序列拥有者，但结果呢？” “第四人王横空出世，杀的你们鬼怪胆寒，去时不过毫不起眼的四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提着一位「王座」脑袋的九阶了！” 镜子的声音有些沉默，每一位鬼怪的生命都是极其悠久的。 他经历过那位「第四人王」的时代。 那位被誉为杀力极大、杀心极强的人王，镜子亲眼见过，那时他还不过是一个鬼怪中的小喽啰。 嗯…… 当年自己还没有长脚，但自从远远望了一眼「第四人王」后，逃跑心切的镜子，竟然直接升了一阶，快速逃离了战场。 那是镜子最不愿想起的记忆。 毕竟，那个时代没有什么自称神明的鬼怪，更没有什么出彩的序列拥有者。 只有…… 「第四人王」。 察觉到自己状态有些不对劲的镜子，连忙从记忆中抽离出来，随后朝着古登怒骂道：“古登，你敢乱我道心？！” “几百年前「第四人王」横空出世，是因为当时的鬼怪做得不够决绝，过去的错误现在我们不会再犯了。” “再说了，人族如今已经多久没有出现过「人王」了？” “就连那一位都无法接任「人王」的位置，你觉得人族的历史往前推一百年，再往后推一百年，有人做得到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 有人做得到吗？ 每一位人王都是冠绝古今的存在，已经近三百年未出过人王的华国，真能超越历史吗？ 没有人知道。 但所有人都在等。 等一位新人王的到来。 那一位既然不行，那就再等一位。 总会有人可以的。 …… 沈浪打了个哈欠，看着被自己围在中间的水墨鬼有些无语。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只鬼怪到底是哪根筋抽了，竟然想着模仿自己。 和许如愿的防伪标识「许愿鬼」一样。 沈浪的防伪标识就是那群隐藏在鬼怪学院的分身。 看着有些崩溃的水墨鬼，沈浪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庞，啧啧称奇道：“眼睛睁大点！” “哥，你眼睛就这么大。” 沈浪明显不信，抬起头看向其他的自己，“是吗？” “你说呢？”其中「沈浪1」歪着脑袋说道。 “早跟你说去医院开开眼，你不听，现在好了，开始嫌弃自己眼睛小了？” 沈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背过身，吩咐道：“做掉他！” 背对着众人的沈浪，笑眯眯的看着这条马路的尽头，那里逐渐出现几道身影。 “木九，武林源，许如愿。” 沈浪早有准备，因为他之前通知许如愿去武林源宿舍楼下等着，这很不合常理，虽然到头来许如愿还是没能动手，但武林源确实是在今晚出现了意外。 这种预测未来的能力很不好解释，他们来找自己属实在情理之中。 但从始至终沈浪都没打算解释，自己让许如愿去，许如愿去了，这就够了，谁还没有几个不足与外人道也的秘密了？ 木九肯定有。 许如愿也肯定有。 武林源，嗯…… 不好说，他那些秘密，可能早就被自己给抖落出来了。 不过话虽如此，但实际上却对武林源没什么影响，别人的秘密都是用来当做底牌，绝境翻盘用的。 武林源倒好，现在一遇见打不过的敌人。 二话不说，先掏心窝子。 第45章 神只高坐，俯瞰人间 “沈浪，好久不见。”木九率先打着招呼。 “木九，好久不见。” “木九这么晚还不睡啊？” “木九，我干你娘的。” “木九还活着呢？” 木九面色难看，头皮发麻，脚步早就停了下来，他根本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所以哪怕好几个问题里面混进去一个的奇怪问题，他都没有丝毫发现。 “你有点儿多啊，沈浪。” 多的自然不是问题，而是沈浪。 木九试探性的问道：“要不我让武林源无差别轰一遍，最后谁活下来谁当本体？” 还没等其他人点头，其中一个沈浪连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与此同时，数十个分身尽皆没入沈浪体内。 此情此景，看得木九眼皮直跳，沈浪不是传统稳健的类型，但不代表人家傻，在木九眼皮底下沈浪能随手召唤出数十个分身，那就最起码代表沈浪的极限远不如此。 “三位数起步吗？” “有些难搞了。” 而且木九也无法确定眼前的沈浪，就真的是沈浪，而不是分身。 在「真理之眼」下，刚才所有沈浪的面板都一模一样。 或许只有木九自己的等阶上去了，才能够从万千沈浪中找出那个「唯一」。 “黄庭呢？”木九左顾右盼没见到黄庭后，疑惑道，“你们俩不是好哥们嘛，咋没在一起？” 沈浪扯了扯嘴角，“大晚上的，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多少有些影响不好。” 木九扶额，“说人话。” “好吧，水墨鬼模仿了黄庭，我又没办法分清他俩到底谁是真的，所以我就直接和他俩分开了。” 短短片刻后，木九便想清楚了其中的缘由，“是你想看自己转身的时候，哪个黄庭会偷袭你吧？” “怎么？” “他俩都没捅你屁股？” 沈浪笑容有些苦涩，“你这话说得好像有些怪怪的。” 就在木九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千纸鹤从空中落下，跌入到众人面前。 “嗯？”木九皱起眉头。 随后他吩咐道：“去，沈浪，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沈浪踌躇不前，“你为啥不自己去？” 木九耸肩道：“我怕死。” 怕死？ 这能算是理由吗？ 你木九怕死，难不成我沈浪就不怕吗？ “……” 我好像真的不怕。 于是沈浪不再犹豫，缓步上前从地上捡起那只小巧的千纸鹤。 “这好像是带队出学校的那位老师宋鹤的序列能力，应该是358的千机。” “能够将纸张折为世间万物。” 木九轻轻挑眉，“那你犹豫这么长时间？” 沈浪理所应当的说道：“出门在外，谨慎些总没错的。” “……” 木九无语，几个人里好像最不谨慎的就是你沈浪了，你还好意思说其他人。 千纸鹤已经打开，最先读到上面内容的沈浪笑意瞬间收敛，身上缓缓出现些重影，层层叠叠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 木九面色凝重，甚至都下意识退出两步，不敢再靠近沈浪分毫，只敢离远高呼，“沈浪怎么搞的？” 沈浪并没有理会木九的小动作，抬起手中的纸，在空中甩了甩，“出校门那个队伍一共有十二位老师，嗯……怎么说呢？” “据那位宋鹤老师的亲笔，好像除了他之外的十一位老师都是水墨鬼，他刚离开学院没多久，便受到了袭击，拼死反抗，才搏得一线生机。” “如今还在被追杀，不过还是趁着间隙传了封信到鬼怪学院，并没有标定特定的收信人，因为他怕这封信传到水墨鬼手中。” “所以，千纸鹤优先选择人数多的地方。” 木九皱着眉头，“人数多？” “是觉得幸存者应该会聚集在一起，还是觉得学院会组织起来所有人？” “都有可能。”沈浪点头道，“但也有可能这位领队老师被水墨鬼替代了。” 木九思绪混乱，这才是水墨鬼最难处理的地方，哪怕是木九，只要不是亲眼所见，也无法去判断其到底是不是被水墨鬼给替代了。 突然，木九抬起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边有清瘦少年走来，如脚踏青莲，众人耳边似有蝉鸣。 见状，木九轻疑道：“黄庭？” 与此同时，沈浪身边突然召出数个分身，打算随时跑路。 武林源向前一步，挡在了木九面前。 黄庭见状立马停下了脚步，抬起双手，投降道：“我是黄庭。” 木九看了黄庭许久，重重叹了口气，同样说道：“我是木九。” 他自然看出了眼前的黄庭是真的，而非水墨鬼，但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的。 其他人虽然看不出眼前的黄庭是真是假，但该有的小心思还是有的。 就比如说：既然他们都能处理掉水墨鬼，那和他们站在同一个水平线的黄庭，应该没有理由处理不掉。 而且，之前沈浪就说过，他和黄庭分开之前，是两个黄庭在一起的，那如今能够站在他们面前的黄庭自然是真的。 念已至此，众人就要汇合。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人盘坐在路灯之上，如神只高坐，俯瞰人间，此时众人只听他笑言。 “你是木九，那我是谁？” 少年从路灯上一跃而下，默默无言扫视着众人，却让众人心中感到害怕，不知不觉间就和身前的木九拉开距离。 哪怕是武林源也不例外。 木九看着面前的少年，脸色讥讽道：“你是水墨鬼呗。” “你不是，难不成我是？” 少年没有言语，就静静地看着木九表演。 那眼神何其淡漠，让人悚然。 良久后，只见少年把身后背着的挎包移到身前，眼神怜悯地笑骂道：“给你一双慧眼识珠的眼睛，也不会用。” “废物！” “既然鬼怪学院都被入侵了，那学院仓库里的序列物放着吃灰用吗？” 拍了拍挎包，少年解释道：“序列物280：朵拉的背包，里面的空间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能够装其它序列物。” 接着，少年从挎包中取出一面镜子，“序列物264：照妖镜，能够照出人本来的容貌，不过序列物的催动需要耗费灵魂能量，现在情况特殊，我就不催动了，我相信哪怕不动用序列物，你也会知道真相的。” 木九下意识退了半步，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他觉得自己才是木九，但他还是有些没由来的……恐惧。 “开什么玩笑？” 本来不打算理会少年，直接将其打杀的木九，还是在鬼使神差之下瞥了眼镜子。 镜中的少年和捧着镜子的少年一模一样，显得格外的诡异。 而更诡异的地方在于，镜中的少年头顶有着鲜红的三个大字，十分显眼。 【水墨鬼】 第46章 院危，速归! “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是水墨鬼？我是木九，我是木九，你、你才是水墨鬼！” “你个骗子，你是水墨鬼的源头，所以你见面的第一瞬间并不会对我动手，现在你想骗取武林源他们的信任，所以才这么说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木九重新把镜子放回挎包，平静的说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是水墨鬼？” “谁告诉你的？你的眼睛嘛？” “为什么就不可能你是水墨鬼？” 水墨鬼此时此刻有些疯癫，头发略显凌乱，凄惨的笑道：“如果我是水墨鬼，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是水墨鬼？” 话音刚落，水墨鬼便神色狰狞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执掌「忘我」。 比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记忆。 见状，木九挠了挠头发，嬉笑道：“呦，终于想起来了，可真不容易。” 水墨鬼抬起头，眼神却浑浊无比，“不，我想不起来，我好痛苦……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木九摇了摇头，“比这个还要前些。” 见水墨鬼实在想不起来，木九有些不忍心，于是好心提醒道：“其实在黄岗村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在你身上施展了四份遗忘的力量，一份力量让你遗忘了你模仿的张迟湖，一份力量让你遗忘了你是水墨鬼的事实，一份力量让你遗忘了这两份「遗忘」的存在，所以哪怕你后面模仿了我的「忘我」，仍然发现不了这两份的「遗忘」。” “至于，最后一份遗忘，则一直萦绕在你的心头，让你遗忘之后在学院中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水墨鬼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不由得喃喃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见过那么多的水墨鬼，但却从来没有主动揭穿过他们的身份了，因为他本身就是「水墨鬼」，哪怕记忆缺失，也不会去揭穿其他水墨鬼的身份。 帮助其他水墨鬼隐藏身份的优先级高于一切，这是根植于灵魂的东西，不是现在的「忘我」能够影响到的，哪怕他忘记了自己水墨鬼的身份，但他仍然会下意识的帮助他们隐藏身份。 不然如果是真的木九，那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哪怕「真理之眼」再是底牌，但终究比不上摆在眼前的利益。 水墨鬼同时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当时模仿徐子墨的水墨鬼，明知道自己是假货，还是要询问木九的意见，因为他下意识的认为木九会帮助自己隐藏身份的。 但那个时候，对于模仿木九的水墨鬼来说，自己隐藏的优先级要高于帮助其他水墨鬼隐藏，所以他选择了揭穿模仿徐子墨的水墨鬼。 如果当时他不揭穿模仿徐子墨的水墨鬼，古登不会拿出「照妖镜」来看一看？ 难不成能坐到鬼怪学院副校长位置的人是傻子？ 古登当时为什么会听木九的意见，毫不犹豫的去杀掉那个模仿徐子墨的水墨鬼？ 原因还要朝前追溯。 虽说鬼怪学院的新生考核是处在梦境中，但却是能够在事后像是视频一样，拿出来供学院的领导一一翻阅查看。 在新生考核中，木九说过一句话，自己的眼睛有神异，古登记了很久，所以古登询问木九的意见，主要是试探。 而且，他翻阅过新生考核的记录，自然还记得学院的黑历史——早年间徐子墨刻出的「徐子墨到此一游」。 当时模仿木九的水墨鬼用这种方法，抛砖引玉，让古登动手，在古登看来就是木九早已看出了谁是水墨鬼，只是在用这拙劣的方法隐藏自己的底牌罢了。 所以，当时古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然当时模仿木九的水墨鬼，用一个莫名的理由打算搪塞过古登，保下另一只水墨鬼。 但凡有一点儿古登觉得不对的地方，他都会动用「照妖镜」，到时候就不是光照徐子墨一人了，而是两人一起照！ 那时，水墨鬼自然就会露馅。 “你杀了我吧！”水墨鬼没有丝毫挣扎。 木九从挎包中取出那把名为「可斩」的长剑，少年轻抚剑身，轻声说道：“说实话，我是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本来我只是在「真理之眼」的提示之下，造就一个另类的分身，让你替我在学院完成学业，而我在外面休假一段时间。” “但谁知道竟然会出这档岔子。” 蹭亮的剑身倒映着木九锐利的目光。 按照「真理之眼」的提示，在水墨鬼模仿完自己的样貌、声音、神态、序列能力之后，「真理之眼」就会主动选择一半脱离木九，携带着木九的记忆，附着在水墨鬼眼睛之上。 如木九所说，他是真的单纯想在外面放会儿假。 但，「真理之眼」是否有其他谋划就有待考量了。 毕竟谁家度假一半，会被「真理之眼」毫无征兆的提示。 【院危，速归！】 用手指关节轻弹剑身，「可斩」发出了清脆的吟声，木九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哪怕你模仿的我再像，你也终究不是我，迟早有一天会被别人发现的。” “起码我不会太过依赖序列能力，而且我从来不会去承认自己脑子不太好使，我虽然确实记性不好，但这并不代表我傻啊。” “成就我的，难道只有「真理之眼」？” “你是我，但我终究不是你。” “那么现在让我来猜猜看，你为什么不挣扎？不反抗？是觉得自己没有胜算吗？”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的，你既然是我，并且有着我的记忆，那就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放弃活着的希望。” 木九双手托腮，眉头紧皱，像是在思考，“那你为什么要寻死呢？” “让我想想，难不成你想在我杀你的那一刻，让「死亡」遗忘你？” 木九戏谑的看着水墨鬼。 水墨鬼瞳孔收缩，冷汗直流，因为木九猜对了。 果然，只有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 水墨鬼张了张嘴，但还没发出声音，便被木九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削去了脑袋。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木九大笑道。 “既然你赌你能让「死亡」遗忘你，那我便赌你不能让「死亡」遗忘你。” “如果我赌输了，那我自认倒霉，就当放你一条命，不过我输了又如何？” “小势可变，大势不可改。” “在历史洪流的裹挟之下，一个人的生死真得算不了什么。” 木九用当时水墨鬼在黄岗村教育张迟湖的言语，重新教育了遍水墨鬼，只是它可能再也听不见了。 第47章 好好吃饭，快快长个 滚落在地面的头颅，并没有第一时间消散，还未曾瞑目顶着和木九同样脸庞的水墨鬼，其中的右瞳还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蓦然间，一个个只有木九才能看见的古朴文字开始浮现，围绕着那颗眼瞳飘荡，显得格外沉重，这些文字木九都曾见过，甚至都是一些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文字，但此时此刻木九却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萦绕着木九心头，久久不得散去，是恐惧，是痛苦，是崇拜，是欣赏，是哪怕第二次看见这些文字，依然久久不能释怀。 如果再看久些，木九的灵魂深处绝对会萌生出「瑕疵」。 久些，再久些！ 木九咬了咬牙，并没有挪开目光，反而死死盯着其中一个文字。 他很清楚，如果能完全理解其中一个文字的含义，自己绝对能够大受裨益，上次在黄岗村仅仅只是看过一个文字，经过这些天的消化吸收，木九已经平稳的来到了三阶。 要是掌握其中一个文字，那好处绝对是木九无法想象的。 但这些文字却没随了木九的心愿，跌落在地面的那颗眼珠陡然炸开，空中漂浮的一个个文字瞬间没了依托，但很快它们转移了方向，钻进了木九的眼睛中。 微凉和炽热同时在木九眼中翻腾，但木九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反而有些说不出的舒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眨了眨眼，种种异常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木九转头望向一旁略显呆滞的几人，“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还是说你们也觉得他是我？” 武林源赶紧摇头，但仍是不敢靠近木九。 他是实在没想到木九玩的这么花，他甚至都怀疑现在眼前的木九，会不会是木九找的更高阶的水墨鬼。 许如愿双手合拢，轻声问道：“许愿鬼啊，许愿鬼，眼前的木九是真是假？” 许愿鬼平淡道：“真。” 其实都不用动用能力，许愿鬼远远一闻就能判断出木九的真假，毕竟鬼怪那股骚味，可不是换个皮囊就能盖住的。 不过虽然许愿鬼神色平淡，但它还是在心中有些感叹，“人类中真是出了个了不起的后辈。” 只是不论许愿鬼怎么推演，怎么动用自己能力，都没有看出木九这招「狸猫换太子」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其中有什么深意。 但许愿鬼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这与其他无关，只是一位九阶鬼怪简简单单的直觉。 许愿鬼目光如古井幽幽，木九视若无睹，毕竟不论什么时候，他看到许愿鬼心中都有些犯怵。 木九从挎包中拿出几件小物品，轻声说道：“我之前已经先行找过古登校长，不然我也没权限拿到这些序列物，只是……” 犹豫片刻后，木九还是全盘托出，“哪怕当时只是隔了一扇门，但我总感觉古登校长的状态有些不对。” “古登校长的状态也不对？”许如愿有些惊讶，毕竟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也就算了，如果连古登校长的状态都不对，那事情就有些大条了。 平静地望了眼许如愿，木九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同时递给她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这里面装有些「愿力」，如何使用你比我清楚，我就不说什么了，但古登校长让我传达，希望你能够在力所能及中，能够多帮助鬼怪学院。” 许如愿笑道：“那是自然，毕竟我也是鬼怪学院中的一员。” 接着是一串晶莹剔透的手链，“五九这是你的，上面有十二颗珠子，每颗珠子都能够让你的身体状况回溯到一个小时前。” 武林源接过手链，眼中都是闪闪发光，显得格外的爱不释手，“古登校长有什么要传达给我的吗？” 木九沉默片刻后，还是不愿寒了武林源的心，于是说道：“古登校长说让你听从我的安排。” “还有吗，还有吗？” “嗯……好好吃饭，快快长个，算吗？” 武林源脸色有些难看，有些牵强的笑道：“算……吧？” 木九便没有再理会武林源，而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黄庭和沈浪，说道：“目前学院内的序列物对你们的提升都不是很大，所以我便提议古登校长把那些序列物留给其他人。” “那是自然。”黄庭点头道。 沈浪没有说话，眯起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想来应该也没什么意见。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领队，清扫鬼怪学院内的鬼怪，谁同意，谁反对？” 说着，木九补充道：“如果有人反对的话，那便分开行动，毕竟一个队伍，如果连最基本的人心都不齐的话，那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黄庭举手就要发言。 武林源一拳轰出，直接将黄庭打飞，深深地嵌入不远处的墙壁之上。 武林源咧着个大嘴，没心没肺，“木九，别理他，他就是欺负你读过书，让他闭嘴就好了。” 木九有些汗颜，合着你武林源没读过书呗，脑子里面全是腱子肉。 不过木九却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因为他十分清楚，如果他说出口的话，武林源不知道会不会感到羞愧，但绝对会感到骄傲。 他太懂武林源了。 两手撑着两边的墙壁，把自己拔出来的黄庭，破口大骂道：“武林源，你能不能等我说完话再动手？” “我只是想问木九的序列能力到底是不是那个「真理之眼」？！！” 刚才木九和水墨鬼的言语可没有背着众人，所以此时哪怕是武林源都满脸好奇的望向了木九。 木九耸了耸肩，“骗你们做甚？” “那就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黄庭轻声说道，“那你做这个队长理所应当。” “在序列能力中，没有比「真理之眼」更适合统率全局的了。” “抛开「真理之眼」不谈，难不成我就没有什么优点了吗？”木九玩笑道。 黄庭没理会木九的扯皮，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不要脸算吗？” 木九会心一笑，“算，怎么不算？” “不过，黄庭你选的那条路的尽头，有一只模仿了学院老师的七阶水墨鬼，你确定上来就打boss嘛？” 黄庭毫无痕迹的转了个方向，折返回木九身旁，轻声问道：“那咱们往哪里走？” 木九指了指身后。 第48章 不听不听，沈浪念经 木九等人走后，附近的街道再次陷入诡异的沉寂。 路旁孤单的路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电路接触不良。 但很快，本来已经变为一摊墨迹的水墨鬼，突然站起身来，脸庞还是木九的模样，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其右眼处却有一个无法愈合的黑色窟窿。 透过水墨鬼脸上空洞无比的窟窿，甚至能够直接看破它「模仿」的假象，追溯本源，里面是一团团墨迹飘荡。 “哈哈哈哈，木九，我活了，我赌赢了，你输了！终有一天你的骄傲会害死你的！”水墨鬼丝毫没有受到右眼的影响，他放肆大笑。 早已走远的木九突然回首，远眺此处， 潜藏在水墨鬼身上的最后一份「遗忘」就要发动。 这一份「遗忘」远多于之前四份「遗忘」的总和，这份「遗忘」足以让水墨鬼遗忘掉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简而言之，这份「遗忘」一旦发动，那水墨鬼就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痴。 但很快木九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收回目光，他并没有引动水墨鬼身上最后一份「遗忘」。 因为，他突然发现，水墨鬼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此时此刻，水墨鬼也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他的身体在消散，不，是他的灵魂在消散。 但鬼怪的灵魂和身体早已交融在一起，水墨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随风飘散。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死？我可是木九，我可是序列11的拥有者。”水墨鬼抓着自己的头发，神色癫狂，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死亡」已经遗忘了我，我怎么可能会死，对，「死亡」遗忘我，一定是遗忘持续的时间太短了，继续使用能力，让「死亡」遗忘我！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活着！” 一次次序列能力的发动，甚至激起了周围空间的震荡，但这根本没有带来水墨鬼预想的效果，反而使他的身躯消散地更加剧烈，直至水墨鬼消散于天地，连一摊墨迹都未留下。 “「死亡」遗忘我吗？” “倒是个好想法，以后可以试试。” 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毕竟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木九晃了晃脑袋，“本来按照我的计划，直接让古登校长召集学院内尚存的所有人，我一眼扫过，省时又省力。” “但现在古登校长无法轻易出手，没有古登校长的压阵，我不敢随便实施这个计划，毕竟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一旦水墨鬼暴动，其所产生的代价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所以，我们就要一个个去找，然后报点给老师们，让他们去解决？”黄庭的语气中有些遗憾，他还以为木九的计划有多么惊天地泣鬼神，没想到还是跟新生考核一样的祸水东引。 木九刚报完点，放下手机，看着黄庭挑眉道：“不然呢，要不你上？” “这次进入学院的水墨鬼中，也不是没有七阶的存在，我把他的位置告诉你，如何啊？” 沈浪连忙站出来，打了个圆场，“木九，黄庭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他只是觉得我们几个待在一起，这样也不做什么实事，多少有些浪费了。” 木九理解黄庭的想法，反倒是沈浪，木九反问道：“你也这么觉得？” 沈浪摇头，“我可没这么觉得。” “毕竟我的分身们可是都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累死累活，救人更是不在少数，等此次事件结束，我绝对会迎来一波好评如潮。” 武林源翻了个白眼，“对对对，你沈浪最厉害了。” “不敢当，不敢当。” 木九用手指搓了搓眉心，解释道：“水墨鬼也不是傻子，相信他很快就会发现我的特殊性，不围杀我才有鬼，所以到时候我的安全就要仰仗各位了。” “毕竟我只是个小小的非战斗序列。” “尤其是黄庭，你的作用必不可少。” 一个团队里，没有一个分担伤害的，那还能叫团队吗？ 黄庭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既然选择了木九，那就没有半路下车的道理，还不如跟着木九一条路走到黑。 像是为了验证木九的言语，四周很快就浮现出了一具具人影，他们面无表情，将几人团团围住。 许如愿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至于其他几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武林源满脸兴奋，就差直接跳进人堆里；沈浪满脸不屑，这类似于分身的能力和自己还是差远了；黄庭一步向前，挡在木九的身前，说道：“木九，等会儿我会在咱们之间建立一条链接，到时候你所受到的伤害，都会传送到我身上，当然你不用担心我，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死掉。” “懂了吗，木九？” “木九？” “我靠，那么大一个人呢？” 许如愿扯了扯嘴角，好像在偷笑，“刚才你向前一步之后，他便消失了，应该是把「遗忘」的力量开到了极限。” 黄庭朝着四面八方竖了个中指，“那他刚刚那一番话，是干什么的？” “安慰小朋友的。”武林源摩拳擦掌，“只有你信了。” 黄庭有些尴尬，刚想说些反驳的话，武林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影，沈浪拍了拍黄庭的肩膀，“别生气，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 “我已经把武林源和这个人换了个位置，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水墨鬼堆里了。” 黄庭抬头望去，果不其然远处血液飞溅，也不知道是不是武林源的。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序列能力不仅能够分身，还能够实现空间转移。”黄庭语气有些酸。 沈浪把调换武林源位置的陌生男子随手宰掉，既然是换到自己身边的水墨鬼，那自然不可能太强了。 “那我就再说些让你羡慕的，我的「混乱空间」和其它序列能力的由小到大不同，它是由大到小的。我一阶所能够影响的空间是极大的，所以我能带动一群人进行空间跨越，但随着我等阶的提升，我影响的空间会越来越小，直至影响程度达到瞬间能够将一个人身体内的所有细胞挪移到不同的地方，来达到杀敌的效果。” 沈浪深深地看了眼黄庭，正准备继续迎接其羡慕的目光。 但谁知黄庭竟然早就捂住了耳朵。 “不听不听，沈浪念经。” 第49章 不太妙了 躲在暗处，听到沈浪话语的木九，心中啧啧称奇，“果然这些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沈浪如此，黄庭更是这样。 虽然黄庭是几人中看起来最菜，但绝对也有几招压箱底的底牌。 不然他也不可能站在沈浪身旁。 木九眺望远处，那里武林源已经杀疯。 身上满是血污，整个人疯疯癫癫，眼神之中全是疯狂，左手正拿着一个刚刚被硬生生扯下来的胳膊。 但哪怕战况已经如此惨烈，周围的吃瓜群众却没有一个担心武林源安危的。 毕竟，武林源可是有锁血挂的男人。 「武疯子」让他命悬一线。 「林中仙」让他绝地求生。 杀杀杀杀…… 武林源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这也就导致哪怕他周围出现另一堆水墨鬼，武林源都没有丝毫发现。 木九现出身影，将手中的瓜皮丢到垃圾桶中，眉头紧锁地问道：“这波水墨鬼又是什么情况？” “现在水墨鬼都不单独行动骗人，改行集体行动了？” 【武林源追杀中……】 【徐子墨被追杀中……】 “……” “徐子墨怎么会被追杀？” 木九有些疑惑，但很快他便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徐子墨，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水墨鬼。 “九哥，快跑！” “我身后有两只五阶水墨鬼！” 都不用徐子墨开口，当那两只五阶水墨鬼进入木九的视线范围时，木九便立马隐去了身影。 至于一旁还没来得及跟木九打招呼的沈浪等人，更是各显神通，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徐子墨脸色难看，根本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不讲义气，刚想唾骂几人两句，但身后的水墨鬼们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徐子墨只好脚下跑得飞快。 但很快徐子墨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因为一道残影竟然从自己眼前飞过，掠到了自己身后。 嘭—— 武林源直接撞到了徐子墨身后的水墨鬼中，两只手分别掐着其中气势最强悍的水墨鬼脖子。 “这才对嘛！” “刚才我打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一点强者的气息都没有！” 徐子墨站定，呆滞地看着眼前场景，心中一万只水墨鬼飘过。 你武林源帮我解决两只最强的水墨鬼，我应该感谢你。 但你能不能把自己身后的水墨鬼解决掉，再来找我？ 武林源从徐子墨对面跑来，他身后自然也跟着一群水墨鬼，现在两波水墨鬼面对面撞到了一起，中间夹着个徐子墨进退两难。 不远处木九扶额，朝着另一边吃瓜的沈浪招了招手。 沈浪顿时心领神会，将徐子墨所在的空间，与自己周围的空间置换。 徐子墨都准备躺尸了，谁知道眼前一花，竟然出现在了沈浪面前，激动的徐子墨差点儿哭了出来。 “你怎么会被水墨鬼追杀？”木九冷清的声音响起，他实在想不明白徐子墨到底有什么被追杀的理由。 徐子墨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角，“九哥，这就说来话长了。” 木九嘴角抽搐，“那你就别说了。” “沈浪，让他去陪五九！” 徐子墨连忙阻拦道：“别别别，我开个玩笑，我就是单纯的把那些水墨鬼饭碗给砸了。” “怎么说？” 远处武林源还在浴血奋战，哪怕是没有感情的鬼怪看到这般宛如地狱的场景，都有些胆寒，武林源身边开始出现一圈真空地带。 徐子墨伸出一只手，侃侃而谈道：“嗯……其实也挺简单的，我在学院东边制造了一处无法发出声音的空间，在这个空间内鬼怪和人都不能说话。” “水墨鬼本来就是通过言语哄骗，让学院师生放松警惕来接近他们的，更何况如今学院师生都知晓了水墨鬼的存在，自然心存戒备。” “而如今连简简单单，隔着大老远通过话术套话，用以确认身份的方式都没有了，这就导致如今在我制造的那一片「静悄悄」领域中，那些尚且还活着的序列拥有者现在看谁都像水墨鬼。” “一见到人影，就躲得远远的，那些水墨鬼根本无法靠近，不进入水墨鬼的杀人规则范围，水墨鬼自然无法杀人。” “然后……我就被追杀了。” 木九瞠目结舌，能把一个「静悄悄」用到这种程度的，徐子墨独一份，不论是徐子墨心血来潮，还是蓄谋已久，这波操作都够木九学半天了。 “徐子墨……” “你真他娘的是个天才！”木九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个之前楚莹夸他的话。 徐子墨顿显手足无措，仓促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是很天才。” 木九重新看向被水墨鬼包围的武林源，那里战况已经接近尾声，毕竟是两只五阶鬼怪。 不出所料，武林源快g了。 当武林源再一次被高高抛起，险之又险的稳住身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武林源重新将罪恶的小手伸向左胸膛。 一套熟悉的操作下来，武林源赤裸臂膀，凌空而立，浑身气势铺天盖地朝着四周压去，掀起阵阵尘烟，石屑飞溅。 但下一刻，武林源以及那两只五阶水墨鬼四周泛起阵阵涟漪，然后一股紫色的气焰像是从地底升起，把武林源和水墨鬼们包裹进去，以武林源为中心，周围数十米仿佛笼罩着紫色的烟雾，徘徊不散。 木九瞳孔震惊，失声大喊道：“什么情况？！” 倒是一旁的沈浪见怪不怪，狐疑的看了眼木九，“凡是五阶的存在，不论是人类还是鬼怪，都会衍生出「域」，在五阶之前哪怕是再强大的序列，所作用的对象都只能是单个的个体，但五阶之后的「域」不一样，他能影响周围的环境。” 木九深深看了眼武林源消失的地方，突然想起之前蜡烛鬼好像确实有能够影响环境的能力，将周围的一切都转换为蜡烛，以此来更容易触发杀人规则。 他当时还以为是蜡烛鬼的特殊手段，没想到竟然是五阶的常规手段。 这就有些，不太妙了…… 武林源被拉入那两只鬼怪的「域」中，生死不明，要是「林中仙」状态下的武林源打过了那两位还好说，要是没打过…… 第50章 路西法 木九眨了眨眼，这里是一场「梦境」，所以「真理之眼」受到了极大的抑制，可哪怕如此，木九眼前还是有提示弹出。 这可能得益于自己等阶的提升。 【武林源误入「域」中，生死未卜，请木九前往救援，倒计时：30：00】 木九脸色难看，他心底十分清，这三十分钟可不是什么任务倒计时，而是「林中仙」的倒计时。 等时间一到，武林源「林中仙」状态解除，他必死无疑，至于之前木九给武林源能够回溯身体状况的序列物，就得看武林源精神还清不清醒，能不能有意识的使用序列物了。 【救援方案一：让沈浪接引出五阶的自己，以「域」对抗「域」，将武林源救出。成功率：85.5%】 【救援方案二：让黄庭强行链接武林源以及两只水墨鬼，分担武林源受到伤害的同时，强行降低两只水墨鬼的等阶，以此来破开域。成功率：32.6%】 【救援方案三：让许如愿主动释放许愿鬼，以许愿鬼强行破开「域」。成功率：99%】 木九脸色难看，嘴角抽搐，这三个方案确实都有一定概率救出武林源。 但为什么沈浪和黄庭还不动手？是因为他们想不到吗？ 不，他们可以做到。 但救出武林源之后呢？ 木九的眼前会不会重现弹出两个信息框，一个是「沈浪救援方案」？ 另一个是「黄庭救援方案」？ 至于方案三，木九更是看都没看一眼，因为放出许愿鬼，但凡有些脑子都不会这么做。 你凭什么认为放出的许愿鬼，会听你木九、会听许如愿的命令？ 甚至木九觉得，这个成功率99%的主要原因可能还是因为许愿鬼一旦被释放，他的「域」会瞬间笼罩天都，直接击碎范围内弱于自己的「域」。 但重点是，「真理之眼」并没有骗木九。 【你就说，武林源得救了没？】 木九翻了个白眼，不再去理会「真理之眼」，掏出手机，打算开始摇人。 毕竟能修得五阶的存在，大多还是老师，而之前他就跟古登校长，要过一份花名册，里面就有各个老师的联系方式。 但当木九一个个电话打了过去，最后接通的只有一半，而这一半中，又有一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脱身。 这也正常，毕竟现在整个鬼怪学院可能都是水墨鬼，无法第一时间进行增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总不能别的老师救人救到一半，因为你一个电话，就把其他命悬一线的学生抛弃，屁颠屁颠过来找你吧？ 你木九确实有天赋，武林源也确实不该死在这里，但你让我将其他学生置于险地去救你，不好意思，我做不到。 等到我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才有可能去你的位置进行救援。 到最后木九放下手机，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直到打完所有电话，也只有五位老师答应现在立刻动身进行救援。 但重点是，木九也无法确定这五位考试中，到底又有几个是人类，又有几个是水墨鬼。 “哦？你们这么多人，是在这里开派对吗？”就在木九一筹莫展之际，周围突然响起一道清爽的声音。 众人纷纷转头看去。 【学生会主席，傅孤鸣，五阶，序列能力33——路西法，重度中二症患者。】 “学生会会长……？”木九皱着眉头，他感觉此时自己心神有些失守，因为傅孤鸣此人浑身上下无时无刻散发着一种人格魅力，可能与他的序列能力有关。 傅孤鸣嘴角一歪，“这位同学，难不成听过我的尊名？” “没错，在下傅孤鸣，学生会现任主席。” 木九嘴角抽搐，没有说话，反倒是傅孤鸣主动上前，看向不远处的「域」，眉头微皱，轻声道：“你们做得很好，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随后，傅孤鸣也不等木九等人说话，直接向前踏出一步，脚底突然冒出血色魔焰，道似渊薮，不过片刻便席卷全身，但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傅孤鸣那一双猩红的瞳孔，哪怕是在火焰之中，同样熠熠生辉。 此时，傅孤鸣更像一头从地狱深处爬起的恶魔，比鬼怪看起来更像鬼怪。 “你们在外等我的好消息，被困在里面的同学是谁？” “武林源。” 浑身火焰的傅孤鸣，转过脑袋，眉头轻挑，“哦？” “……有趣。” 接着，傅孤鸣站在「域」前，瞳孔中大放光彩，魔焰加身的傅孤鸣撑开双臂，仿佛在拥抱世间。 然后下一刻，清脆的响声环绕在众人心头，傅孤鸣竟然直接撕碎了那两只鬼怪的「域」，紫色的屏障张开了一条高两米，宽一臂的裂缝。 透着裂缝看去，其中武林源还在血战。 傅孤鸣朝前一步，直接钻了进去。 “你就是武林源吧？”傅孤鸣大笑，声音中带有一股莫大的自信，“我记得之前我的人可能做错了一些事情，这次我将你救出，这等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嘭！ 回答傅孤鸣的是武林源笔直的一拳。 脑袋被猛地打击后仰，等到傅孤鸣将脑袋扶正，两道滚烫的血液从他鼻中流出，傅孤鸣并没有恼怒，反而看着武林源此时的状态感到有趣。 “无意识状态，只会攻击所有进入范围内的生灵嘛？”傅孤鸣擦掉鼻血，一只手直接把还准备要攻击自己的武林源按进地底。 “很不错的状态，有参考价值，不过不多，毕竟你对于「林中仙」和「武疯子」的开发还是太差了。” 接着傅孤鸣看向那边的两只五阶鬼怪，对于「林中仙」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它会锁定一位「宿敌」，如果想要把武林源救出去的话，那就必须处理掉这位「宿敌」。 不然哪怕把武林源救出去，「林中仙」时间一到，武林源也得死。 既然如此，那这个「宿敌」，应该就在这两只五阶鬼怪之中。 傅孤鸣活动了活动筋骨，把武林源踩在脚底，不让他敌我不分的胡乱攻击，给自己添乱。随后傅孤鸣看向那边站着的两只鬼怪，笑道：“打个商量，你们两个和你们那群小弟一起上，别浪费我的时间。” “毕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这两只水墨鬼看着眼前同为五阶的傅孤鸣，浑身不由得开始颤抖，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 傅孤鸣给他们带来了难以言说的可怕阴影，伴其终生。 第51章 天灾与人祸 「域」正在缓缓消散。 空地之上，现出傅孤鸣的身影，其肩膀上还扛着已经恢复如初的武林源。 木九连忙上前，接过武林源，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按理来说，如果武林源脱离「林中仙」状态，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满血复活，一种是无限濒临死亡。 现在看起来，武林源应该是第一种，但都满血复活了，他怎么可能还昏迷着？ 傅孤鸣将双手枕在脑后，满脸事不关己，“不知道啊，我打完那两只鬼怪他就这样了。” 嗯……确实是这样的。 当时武林源还在傅孤鸣脚下躺着，傅孤鸣打杀那两只鬼怪的时候，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力度，给刚满血复活的武林源脑袋又来了一下。 所以现在武林源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很正常。 毕竟是求人办事，木九也只能半信半疑的谢过傅孤鸣。 “没事的话，我就先去其他地方了。”傅孤鸣伸了个懒腰，“毕竟已经在你们这里浪费很长时间了。” 见状，木九连忙出言拦住傅孤鸣，“那个……会长，你要去哪里？” 见识到傅孤鸣强悍的实力，木九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不得想个办法给他忽悠瘸了？ 傅孤鸣转头望向木九，眼神深邃，两相对视，木九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我去……人间疾苦地。” 木九深吸一口气，该说不说，还得是重度中二患者，这说话就是不一样。 傅孤鸣见木九这个样子，不禁摇头失笑，反问道：“怎么，不信？” “你这一路走来，见过多少人？”傅孤鸣抬起手指向木九身后，“你这一路走来，又有多少次深陷险地？” “我从你们的状态、衣服不难看出，你们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见什么，没有遇见鬼怪，也没有遇见人，更没有遇见死人……”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不会称赞你们，因为你们作为大一新生的领军人物，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不过我更不会去批评你们，因为这是你们凭借自己实力做到的，这是一件哪怕是我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 “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无权干涉你们的选择，所以，我也希望你们不要来试图改变我的选择。” 木九眼神复杂，他听懂了傅孤鸣的意思。 你们不想与水墨鬼发生正面冲突，我不拦着，但我去找水墨鬼的麻烦，你们也别碍着。 这一路走来，木九确实走得都是水墨鬼比较弱，比较少的道路，但该做的事情，他还是做了，比如把路上遇到的那几个高阶水墨鬼的位置，实时汇报给古登校长。 至于他对于那些水墨鬼，则是能远离就远离。 毕竟，怕死嘛。 不丢人。 傅孤鸣拍了拍木九的肩膀，宽慰道：“不要总想那么多，快点成长才是王道，学院的未来需要你们，华国的未来也需要你们，怕死没什么，谁都怕，你要是不怕死，我才要头疼呢。” “你要永远记得，有些价值，就是需要人活着才能创造，死了，或许能创造死了的价值，但活着的价值可能就永远都没有办法创造了。” 说罢，傅孤鸣就此远去。 “会长！”木九突然出言道。 傅孤鸣心中顿生不满，自己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这木九怎么还是如此不识好歹拦着自己？ 傅孤鸣没什么好脸色，“干什么？” 木九神色紧张的指着不远处，那里是刚才那两只五阶水墨鬼展开「域」的地方，颤颤巍巍的问道，“那个……会长啊，你确定你打掉那两只水墨鬼了吗？” 傅孤鸣心中清楚一点，那就是木九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于是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脑袋，只见那里本该化为两摊水墨的地方，还矗立着两道人影。 还站在周围的几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因为眼前两只水墨鬼的样貌早已与之前天差地别，那是一种全新的阴森恐怖气息，跟水墨鬼的气息截然不同。 “两只用水墨鬼身体降临的鬼怪？”傅孤鸣浑身紧绷，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两道身影，根本容不下其他人的身影。 因为拥有这种手段的鬼怪，大多都是高阶鬼怪。 站在右边的鬼怪，浑身褐色，头顶犄角，其中不断有云海翻涌，更有微弱的电闪雷鸣常伴。 至于左边那只鬼怪，他的身形一直在不断的缩小，最后变成了不过手掌大小的小人，他蹦蹦哒哒地跳上了右边鬼怪头顶的云海上，盘腿而坐。 本来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傅孤鸣，重新退回了木九身旁，这种程度的鬼怪，如果真的仅仅依靠木九他们，那绝对是有可能全军覆灭的。 这是傅孤鸣不想看到的，所以哪怕他有机会逃走，但他仍然选择留了下来，虽然从目前来看，他傅孤鸣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活下去。 他轻声指挥道：“大家都不要动，现在还没有人触发这两只鬼怪的杀人规则，那就说明咱们是安全的。” “等会儿由沈浪用分身试探这两只鬼怪的杀人规则。” 作为学生会会长，傅孤鸣还是对沈浪几人资料有些了解的。 但就在这时，站在傅孤鸣身后的木九，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傅孤鸣的肩头，“那个……会长大人，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只鬼怪都是非规则鬼怪……” 【天灾，九阶非规则鬼怪，执掌天灾。】 【人祸，九阶非规则鬼怪，操控人心。】 “……” 傅孤鸣有些沉默，这两只鬼怪可是比古登校长还要高一个等阶的存在，如果是规则鬼怪的话，那他还能试探出其杀人规则后，与其周旋一二，然后再死。 至于现在，好像已经可以直接合葬了。 “咳咳，那个大家还有什么能翻盘的底盘吗？现在再不用的话，可能就真没机会了。” 众人沉默。 什么叫做底牌，能够越阶杀敌的叫做底牌，以二阶战四阶，以五阶斩六阶，那叫底牌。 在几个最高五阶的在校生中，要是能从九阶非规则鬼怪手下苟活的手段，那不叫底牌，那叫奇迹。 第52章 明镜 两只九阶鬼怪降临此地后，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身旁的蝼蚁，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毕竟对于九阶的存在来说，对付脚边的这些人类，根本不用亲自动手。 他们身上无时无刻散发的气息，已经足够杀死这些蝼蚁。 「人祸」小人身边香火缭绕，突然间其中分出一缕香火，从「人祸」周围飞出，坠向地面，微不可察。 但很快这些烟火，便又一分再分，融入了整个学院中。 木九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顿感不妙，有「真理之眼」的他自然看见了这缕云烟。 【人祸烟，人类吸入体内，会被蒙蔽心智，行为异常，却不自知。】 木九脸色难看，说实话，他甚至希望遇到的是能够一拳打死他的九阶鬼怪，而不是能够操控人心的鬼怪。 因为，执掌「忘我」的木九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这种不知不觉的手段，远比那些直来直去的攻击，要来的更恐怖、更防不胜防…… 木九扫过几人，甚至可能这么一会儿已经有人中招了。 犹豫片刻后，木九还是和几人分享了自己所看到的情报，众人脸色都很难看，哪怕是五阶的傅孤鸣也不例外。 在九阶鬼怪面前，五阶和三阶、二阶又有什么区别？ 但突然间，木九浑身猛地往下一垮，身旁刚苏醒没多久的武林源连忙将其扶住，“木九你怎么了？” 木九脸色苍白，搀扶着武林源才能站立，整个人的气势还在一直虚弱，“我体内的「忘我」在疯狂消耗，甚至已经开始透支我的灵魂。” 木九身体被「人祸烟」侵蚀严重，体内的「忘我」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在疯狂地遗忘掉侵入体内的「人祸烟」。 半晌，当木九的脸色苍白到一种近乎死人的地步，他抬起了手，轻声说道：“「忘我」不再消耗，要么是已经把「人祸烟」处理干净，要么是已经无力回天。” “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两种情况一好一坏，相反是很坏和急坏的区别，如果是前者，进入我体内的「人祸烟」已经要了我半条命了，那你们呢？” “你们可没有「忘我」，这是不是代表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你们会被「人祸」操控。” 松开武林源的手，整了整衣襟，木九继续说道：“如果是后者，那情况只会更糟糕，毕竟连我都无法处理的东西，那咱们之中能够活下来的，可能只有会长一人了。” 许如愿有些茫然，显然她也是第一次深陷险地，“木九，情况还没有糟糕那种程度。” “如果我们都死了，那许愿鬼自然无法继续被限制，到时候会长可能也活不下去。” 木九苦涩道：“我想的确实还不够糟糕。” 周围狂风呼啸，吹得几人衣摆猎猎作响，木九并没有因为几人体内有「人祸烟」，就远离他们，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横看是死，竖看也是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还不如趁着几人可能还没有受到「人祸烟」的影响，先商量商量对策。 木九眺向远方，“他们想做什么？” 「人祸」盘坐在「天灾」头顶，仰头望天，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留给木九等人。 众人沉默不语，没有人知道这两只鬼怪想要做什么。 不过，木九问的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他自己，不，准确的来说，是「真理之眼」。 他在很早之前就觉得「真理之眼」有些奇怪，比如说「真理之眼」的ai功能太高了，高的甚至不像是序列能力，反而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曾翻阅过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并没有找到令他满意的答案，甚至就连一些关于「真理之眼」的信息，都好像被有意无意的抹除。 这次「真理之眼」没有选择沉默，反而坦坦荡荡的说出了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水墨鬼此次入侵鬼怪学院有四大任务：一、削弱鬼怪学院师生力量，优先击杀有天赋但等阶不高的序列拥有者；二、尝试释放梦境深处的三只九阶鬼怪（天灾，人祸，明镜）；三、尝试寻找并击杀鬼怪学院校长；四、尝试接引第五王座降临鬼怪学院。】 【四大任务除第一任务为必须进行外，其余三大任务均为尝试，如发现事不可违，一切以第一任务优先。】 但是看到这些的木九，心中却是疑惑连篇，“天灾人祸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他可没有忘记，天灾和人祸可是从水墨鬼身上「借尸还魂」的。 【这处梦境中有薄弱处，如果在薄弱处周围有强烈的序列能力波动，那掩藏在梦境深处的天灾与人祸，自然就能顺着方向，来到这里。】 “刚才会长和那两只水墨鬼的大战吗？” 【嗯……差不多，之前模仿老大的水墨鬼，在那里疯狂使用「忘我」的力量，放出了「人祸」。】 【然后「人祸」跟随着那老大你来到这里，又放出了「天灾」。】 “开什么玩笑？”木九满脸惊讶，“你的意思是我们来到此地，与这些水墨鬼对战，都是「人祸」操控人心的结果？” “这才导致我们放出了「天灾」？” “不，不可能，不然的话，为什么直到刚刚「忘我」才发现了「人祸烟」，而不是更早。” 【老大，你无需欺骗自己，真理即是如此。】 【老大凭什么觉得「人祸」操控人心需要「人祸烟」，况且刚才的「人祸烟」又并不是专门针对老大，而是作用于整座学院的小手段。】 木九没有再辩论什么，因为毫无意义，“那「明镜」呢？” 天灾，人祸，明镜作为身在梦境深处的三大九阶鬼怪，没有理由两个都出来了，其中一个还没有爬出来。 木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在木九眼中，一直未现过身的校长，已经和死人划等号了。 那一旦三大九阶鬼怪同时出现，便会想办法开始接引第五王座，到时候覆灭的可就不仅仅是鬼怪学院了。 而是整个天都。 到那个时候，就会发生当时木九考试时候的问题。 鬼怪事件将无法隐瞒，必须公之于世。 不过要是事情真发展到了那种地步，此事和木九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毕竟，他现在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明镜」已被释放。】 “那它现在在哪里？”木九急切的问道。 既然「明镜」释放已成定局，那就想办法让三只鬼怪无法汇合，毕竟从现在局势来看，「天灾」和「人祸」站在原地如同雕塑一动不动，看起来并没有接引王座的手段。 那接引「王座」的关键可能就是「明镜」了。 片刻后，木九并没有得到「真理之眼」的提示，反而是少年一直背着的挎包剧烈抖动。 “序列物280，朵拉的背包？”木九试图按着挎包，但用处并不大。 不一会儿，一面铜镜便从中冲出，掠向空中。 木九面色大变，因为那是序列物264——照妖镜。 不，现在应该称其为「明镜」！ 第53章 明镜就在眼前 【老大，明镜就在眼前。】 “我没瞎！”木九破口大骂，“这到底怎么回事？照妖镜可是古登校长亲自交给我的，怎么可能会是明镜？” 【你凭什么认为当时房间背后的就是古登？】 木九沉默。 是的，木九猛地想起，他当时与古登的对话，并不是面对面，而是隔了一扇门的。 木九并没有亲眼看到古登，这也就代表他无法确定当时那扇门对面的就是古登。 但……当时木九并不是没有考虑过水墨鬼模仿古登的可能，只是思来想去，木九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水墨鬼撑死不过七阶，想要模仿古登的可能性太低。 谁能想到水墨鬼确实模仿不了古登，但「明镜」却可以，不，「明镜」甚至不算是模仿，它甚至是直接将古登复制从镜中走出。 噗嗤—— 众人还震惊于刚刚从挎包中飞出的「明镜」，谁知下一刻，木九竟然直接出手自残，众人根本没时间反应。 一缕火焰顺着木九的脸颊向上爬去，不过片刻，便钻进了木九空荡荡的左眼眶，快速的进行处理、止血。 “木九，你干什么？！”武林源大喝道。 他看着木九手中刚捏碎的眼珠子，一时间有些惘然，他有「林中仙」自残也就算了，你木九自残干什么？ 很爽吗？ 木九推开试图上前的武林源，低声喃喃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你别觉得这样就能操控我了，这只是一次警告，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另一个眼睛我也不要了。” 「真理之眼」什么都没说。 木九面色阴沉，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步入了一场由「真理之眼」布置的棋盘当中。 这次鬼怪事件从头到尾，都有木九的影子。 在黄岗村的时候，「真理之眼」突然提出关于分身的想法，木九也没有多想，直接同意了「真理之眼」的方案，这也就导致木九根本没有与张迟湖打过照面。 更没有可能发现张迟湖身上所携带的「水墨鬼」，这应该是此局的第一步。 至于第二步，则是木九刚回到鬼怪学院的时候，确认完模仿自己「水墨鬼」状态后的木九，又根据「真理之眼」的提示，去找古登校长，讨要了些序列物，在木九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带出「明镜」。 至于接下来的第三步，第四步就简单了，木九接着又在「真理之眼」的指引之下，找到了模仿自己的「水墨鬼」，将其打杀，但又在「水墨鬼」的激烈反抗之下，释放出了「人祸」。 最后木九跟随着「真理之眼」的指引和「人祸」有意无意的操控，来到了梦境中最后一处薄弱处，放出了其中的「天灾」。 「真理之眼」会沉默，会遗漏，但它不会说谎话，「真理之眼」的提示也并没有错，甚至是给木九提供了许多帮助，就比如说，在黄岗村制造分身的时候，直接将木九的等阶提高一阶。 与古登校长讨要序列物，也确实提升了己方战力。 甚至这一路走来，木九也找到了许多水墨鬼的藏身之地，大幅度降低了鬼怪学院的工作量。 所以，当时哪怕木九之前心中再有疑惑，也会强行压下。 因为直到「明镜」从挎包中飞出的前一刻，不论怎么看，木九都不得不承认「真理之眼」所做的决策都是正确的。 但谁知道「真理之眼」每一步指引，都有着“陷阱”。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真理之眼」，毕竟「真理之眼」只是给出提示，至于最后到底要不要跟着「真理之眼」的提示行动，决定权其实还在木九手中，就像之前营救武林源的方案一样。 于是木九选择了用一颗眼珠子，给予「真理之眼」一些警告，但哪怕这样，木九也没有完全剥离「真理之眼」。 因为「真理之眼」哪怕再不安好心，木九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强大。 轰隆—— 天地间一阵巨响，「明镜」高高飞起，并且正在快速变大，短短几个呼吸，一面本来不过手掌大小的镜子遮天蔽日。 但如果现在有人抬头，就会发现这镜子此时其实一点不像镜子，反而像是玻璃，能够一眼望到本应被遮蔽的天空云彩。 “好像……有些不太妙了。” 木九耳朵好像有些耳鸣了，并没有听清这句话到底是谁说的，好像是黄庭，又像是沈浪，甚至有可能是傅孤鸣…… 他好痛，眼眶中传来的剧痛，痛的让木九有些说不出话来，直到现在，「真理之眼」还是什么都没有言语，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就在此时，「天灾」突然抬起手，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不过眨眼间便电闪雷鸣，乌云密布。 狂风席卷整座鬼怪学院，枯枝树叶被卷起，仿佛在空中共舞，如果再往远看，那里正有着「龙卷风」在酝酿。 大地也开始出现裂缝，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摇摇欲坠，不远处数百年屹立不倒的教学楼轰然倒塌，尘烟四起。 近处，远处，无无数数的叫喊声涌入木九耳朵，在天灾面前，哪怕是序列能力者也略显无力。 这还只是天灾，那人祸呢？ 「人祸」几乎是在「天灾」发生的同时，同步被引起。 鬼怪学院中大多数人，渐渐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身躯，向着自己的同袍挥起了屠刀。 这也就导致很多被困在「天灾」之下的人，无法第一时间得到救援，毕竟尚且苟活的人在还在打生打死，哪有时间去救你。 不过木九这边还好，武林源虽然眼神疯癫，但还是没有对身旁人动手，这得益于「武疯子」的武林源其实一直都很癫狂，所以哪怕被「人祸烟」植入对同胞出手的念头，武林源还是能够克制。 黄庭双目紧闭，盘腿席地而坐，脸色涨红，青劲爆起，身边时不时有蝉鸣响起，模样十分痛苦。 沈浪倒是显得得心应手，根本没有抑制心底的想法，召唤出数十个分身，将自己按倒在地面之上，根本没有动弹的能力，甚至还有闲心限制住一旁准备偷袭木九的徐子墨。 傅孤鸣的状态最好，只是身上的火焰飘荡更加严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 木九仰头望去，不知何时，那面「明镜」从天空高处缓缓向下压来，越来越近，但镜子那面的场景却有些不同，那边一片荒芜，寸草不生，仿佛是处天然的大戈壁。 据说，每一处限制王座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之处。 甚至，就连地图上都不会有这个地方。 第54章 老登去也! 当明镜下降的距离越来越近，木九甚至已经能够对其中所限制的那位「王座」窥探一二。 绝望嘛？ 木九好像并没有太多的绝望，更多的还是无能为力，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所有人应该都会死。 “啊啊啊啊！！！” “打雷了，下雨了！！” “木九，你他娘的都天下第一了，快来救我啊！” 本来深陷沉寂，甚至很压抑的环境，突然响起了一个孩子的哭腔，木九远远望去，只见葛异正在「天灾」、「人祸」的裹挟之下，疯狂逃窜。 一路之上，根本没有什么目的，甚至没有什么章法，就是简简单单的胡乱抱头乱窜。 但巧就巧在，那些不论是受「天灾」影响的落雷，地上猛地裂开的缝隙，还是受「人祸」蛊惑开始攻击同胞的人类，都莫名其妙的绕开了葛异。 等到葛异来到木九面前，比木九肩膀还要少了半个脑袋的少年，虽然有些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是身上连个最轻的皮外伤都没有。 葛异直接抱住了木九，眼泪控制不住落了下来，“木九，你们鬼怪学院都是骗子，说什么鬼怪学院是华国最安全的地方，什么我作为特招生在鬼怪学院里面待遇好得很，我他娘的还真就信了你们的怪话！” “来这破地方，课是一天都没上，同学也是一个没认识的，鬼怪事件倒是发生了一大堆的，呸，退学，退学，这狗学校谁爱上谁上。” “亏当时你们还在我妈面前信誓旦旦说把我培养成才，将来好好报效祖国，现在呢？整个学校鬼怪事件发生一个又一个，我连个帮我的人都找不到，别说同学老师了，到现在整个鬼怪学院我就认识一个木九你，那个……校园霸凌我的不算。” 木九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这次鬼怪事件背后的罪魁祸首好像就是自己，是他害这个孩子担惊受怕的。 抬起手轻轻在葛异脑袋上拍了拍，这时葛异也抬起头，当他对上木九那只紧闭的左眼，少年浑身微颤，“木九，你怎么就瞎了呢？” “要是遇见打不过的敌人，就让武林源顶上啊，他皮糙肉厚的，少只眼睛怎么了？”葛异很是自来熟。 木九仍然沉默不语，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葛异，不，或者说是来安慰他自己。 别看葛异现在凭借「狗屎运」有惊无险的活下来了，但等到头顶那位「王座」降临，没有人能活下来，这已经不是什么运气就能够改变的结局。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运气都毫无用处。 「明镜」越来越近，现在哪怕木九仅仅只是微微仰头，他都能看到「明镜」，同时「明镜」也变得更加巨大。 它已经撑开了鬼怪学院，开始朝着天都蔓延，先是福禄街，然后是郊区，接着是市区，最后是整个天都。 无数人拿出手机，拍摄这突然出现的奇特景象，这些年类似的场景并不少，都能够在网上博得眼球，试问这个年代谁不想吃到网络的红利。 但有些事情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因为这里并不是现实，而是梦境，等到有一天梦境突然醒来，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刚刚拍摄发到网上的神异场景，根本没有传播开。 可悲吗？ 可悲，但更可悲的地方在于，哪怕这里是梦境，可这里面的死亡是真的，等到「王座」真正降临，到时候就真有搏得眼球的大事件了！ 华国五都之一天都，一夜之间变为死城。 你就说博不博眼球吧？ 火爆全国的流量？ 不不不，到时候整个世界可能都要炸开锅了。 木九直接躺在了地上，张开一个“大”字，众人纷纷侧目。 见状，木九甚至翻了个身，无所谓道：“都看我干什么？” “没见过等死的啊！” “木九，你怎么可以颓废成这个样子？”傅孤鸣率先指责道，“在绝望没有来临之前，我们都要保持心中最后的希望。” 木九甚至都没看傅孤鸣一眼，躺在地上，伸出手指了指头顶，“会长大人，不是我绝望，看看头顶吧，三只九阶鬼怪，一只即将降临的「王座」，是我们能够应对的吗？” 同时，木九想不明白「真理之眼」到底想干什么，是想找个办法把自己做掉？ 分明没有这个必要啊！ 我他妈就一个小小的三阶，你至于出动三个九阶和一个「王座」吗？ 而且，我这三阶还是你推上来的！ “咳咳。”一道苍老的咳嗽声，将木九拉回现实，看到来者，木九扯了个凄惨的笑容，“呦，古登校长，还活着呢？” “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您了。” “不对，等我死后，咱们还有可能相见，到时候咱们再续师生情啊！” 古登黄金手杖杵地，轻轻坐到了木九身旁的空地处。 “我小看了「明镜」，不，是我小看了一位九阶鬼怪，果然，只要没有登临过九阶，就不知道其中的光彩。” “如果当时不是你敲响了我的房门，我甚至到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关进了镜子之中。” “但，哪怕知道了又如何，不还是什么办法都没有？直到现在才打破了那面镜子。” 木九深深叹了一口气。 古登见木九如此悲观，用黄金手杖在他脑袋上敲了敲，“年纪这么小就如此老成，可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打破了那面困住我的镜子吗？” 木九躺在地上打了个哈欠，“难不成古登校长踏入了九阶？” 古登站起身，手中握着金色手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瞥了眼木九，轻声道：“你当九阶那么好入的嘛？” “我能出现在这里，是「明镜」对困住我的那面镜子掌控降到了最低，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嘛？” 木九坐起身，神色严肃，“那位「王座」即将降临？” 古登微微颔首，“怕吗？” 木九诚实地点了点头。 古登微微一笑，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不用怕，你们都叫了我这么久校长，我也确实该尽些校长的职责。” 老者一一扫视过在场的众人，这些人都将是继他之后，未来数十年，甚至百年，整个华国的顶梁柱，“孩子们，接下来我会想办法阻止「王座」的降临，哪怕可能效果甚微，但「王座」的降临能迟一点就是一点。” “至于你们，能逃就逃吧，不用去管什么大义，不用去管什么情怀，先让自己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虽然校长的梦境还覆盖整座天都，但总会有薄弱点的。” 木九心中顿感不妙，“古登校长，别开玩笑了，你一个八阶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和我们一起逃走。” 古登没有回答木九的问题，而是朗声大笑，“孩子们，很可惜你们没能抢上我的课程，不然的话你们就会发现这门课程真得很棒，那可是处理鬼怪事件中的战斗礼仪啊！” 许久未点烟的古登，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雪茄，朝着木九问道：“还记得鬼怪学院的校训吗？” 还未等木九回答，古登便自问自答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哈哈哈哈。” 古登低声喃喃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那么……老登去也！” 古登一步踏出。 此刻，乌云尽散。 天地间大放光明！ 第55章 苏高山 这一战天崩地裂，不久之后，「明镜」被撕裂出一道极长的裂缝，天空中开始下起金色的细雨。 木九没有抬头，因为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参与的战斗了，甚至木九连最基本的观战都无法做到，哪怕有「真理之眼」也不行。 好像强行破入九阶的古登与其他九阶的战斗，是在另一个纬度产生的。 不过木九还是能够通过其中时不时闪烁的身影，来确定古登校长还活着，但强行破入九阶就是强行破入，对比其他九阶还是有不少差距。 落入下风是不可避免的，但古登那种不要命的打法，却是硬生生扭转了局势，毕竟对于「天灾」和「人祸」来说，如今大局已定，没有必要和一个将死之人拼命。 至于一直待在空中巨大化的「明镜」就有些难受了，因为他主要负责接引王座，无法抽身，只能站在原地挨打。 对于「天灾」和「人祸」的袖手旁观，他虽然生气，却又不好说什么，因为古登的攻击虽然激烈，但想要打死他还差点儿意思。 而只要「明镜」不彻底灭亡，哪怕是它只剩下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碎片，「王座」都能顺着降临。 如今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差的只是时间，「明镜」自然没有能够命令两位和自己同级鬼怪的手段。 木九看向周围的几人，说道：“所有人围在葛异身边，由我带路，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是古登校长拿性命换来的机会，哪怕他木九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都得想办法带领其他人活下去。 木九再一次使用序列能力，睁开了「真理之眼」，这般绝境之下，已经不是单靠一个人的智慧就能走出的。 木九必须借助「真理之眼」的力量，哪怕其中可能还有着某种陷阱，但他别无选择。 至于围在葛异身旁，则是木九害怕天上的大佬们大战，自己等人会被波及到。 不过事实证明木九的决策是正确的。 一路上又是陨石，又是落雷，又是酸雨，但众人还是有惊无险的走了过来。 【向前走1000米，左转。】 【三个路口后右转。】 【十分钟后，老大你会遇见一个红绿灯，继续右转。】 【直走。】 【右转。】 【到地方了。】 越到后面，「真理之眼」的言语越发朴实无华，但木九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因为他发现自己等人在「真理之眼」的带领之下，又兜兜转转回到了原地。 “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不然我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比如说，把自己仅剩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所有人都想错了，九阶的「梦魇」不存在薄弱点，鬼怪学院校长「裴竹」的「梦魇」分为三层梦境，第一层梦境最浅，这里覆盖了整个天都以及鬼怪学院，第二层梦境，里面限制着三只九阶鬼怪，第一层梦境和第二层梦境中之所以存在薄弱点，主要是因为九阶鬼怪的强大。】 【现在三只九阶鬼怪被完全释放，第二层梦境便没了存在的意义，第一层梦境和第二层梦境重叠，让本来就坚不可摧的第一层梦境，变得更加没有薄弱点。】 【至于第三层梦境，隐藏最深，是「裴竹」的藏身之地，现在他正深陷梦境。】 木九咬牙切齿，“你还是没说到重点。” 但同样木九心中察觉出一丝丝不妙，因为这一次木九并没有看到很多东西，但「真理之眼」却弹出了很多信息，这很不寻常。 【这场梦境没有薄弱点，但是在这里你却可以活着。】 “怎么活？”木九破口大骂，“你告诉怎么活？” 天空中的战斗早已结束，古登校长应该已经战死，他用自己的死给他的学生狠狠地上了一课，但木九却没有完成古登校长交给他的任务。 此时，「明镜」从高空低垂，仿佛让人触手可及。 「真理之眼」并没有正面回答木九的问题，反而说了句并不相干的话。 【他来了。】 “谁来了？” “你说的明白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打哑迷！” 「咚咚咚……」 天地间突然有响声传来，像是有人在敲门？ 当这声音出现的同时，天空不再震颤，乌云不再聚集，大地不再裂开。 世界归于沉寂。 安静！ 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哪怕高空中本来已经胜券在握的「天灾」与「人祸」也不例外。 「咚咚咚……」 当敲门声再次响起，一道温醇的声音同样传遍了这个世界。 “请问，有人吗？” “再不开门，我就要踹门了。” “小孩儿哥，小孩儿哥，我要进来喽！” 听到这玩笑般的声音，「天灾」与「人祸」却像是惊弓之鸟，开始疯狂逃窜。 「明镜」更是心如死灰，如今接引「王座」的任务已经无限接近成功，现在让它放弃实属不甘。 此时，它也只能暗中祈祷「梦魇」足够坚硬，让来者能够进来慢些。 但一个基本上已经算是无主之物的「梦魇」，怎么可能拦住那人？ 没过一会儿，天空中突然出现位老者。 “哈哈哈哈，老夫宋鹤又回来了，没想到吧？老夫还活着，不愧是只打高端局的男人！” 本来已经被打上「英勇战死」标签的宋鹤竟然还活着，不仅如此，看起来还有些生龙活虎，根本不像是经历过死战。 但很快，其身后又现出一道人影，抬脚将其踹得坠入地面，丝毫没有尊老爱幼的意思。 但被踹到地面的八阶老者宋鹤，根本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甚至就连御空稳住身形都没有。 等到摔得满屁股灰，宋鹤才缓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朝高空深深作揖。 高空中有年轻道士，现身之后，扫视大地一眼，轻轻挥动衣袍，大袖飘飘。 下一刻，本来已经快要破出梦魇的「天灾」和「人祸」凭空出现，跌倒在道士面前，等到两只鬼怪反应过来，立马倒头就拜，根本不敢做任何反抗。 带着这两只如同死狗一般的九阶鬼怪，道士朝着木九等人踏空而来。 木九眼皮疯狂跳动，许久不再言语的「真理之眼」再次现出身影。 【现在登场的是序列8——道法自然拥有者、序列8——佛理恢宏拥有者、序列8——儒家至上拥有者，被誉为挡在人类面前的高山，朝闻道计划第一队长，华国警卫司总司，冠绝古今的当代人类最强者，人类数千年历史中最接近人王的男人，苏高山。】 第56章 这个世界不需要人王 木九看了眼苏高山身后连滚带爬的两只九阶鬼怪，又看了看自己等人。 木九心底不由得泛起了一个心思：在此人面前，自己还站着，是不是有些礼貌了？ 但直到苏高山来到木九面前，木九还是没有做出什么特别逾越的动作。 少年抬起手，指了指头顶的「明镜」，“苏前辈，你看……” 苏高山朝着木九莞尔而笑，“无碍，它还不敢下来。” 木九将信将疑，不由得又有些悲怆神色，难不成被自己视为绝境，甚至连古登校长可能都为之牺牲的鬼怪事件，就因为苏高山往这里一站就解决了？ 瞥了眼手足无措的「天灾」和「人祸」，木九发现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突然，高空中一阵轰鸣声从「明镜」之后传来，似响雷滚滚，似滔滔江水，又似万马奔腾。 苏高山仰头望去，那千变万化的声音瞬间停歇。 “怎么，不服？”苏高山嗤笑一声，“不服，大可下来与我做过一场！” “当然，你有五成的概率会输……” 停顿片刻后，苏高山平淡地补充道：“剩下五成，你会死。” 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却听的众人头皮发麻。 又是长久的沉寂，就在「明镜」背后的王座准备退去时，苏高山再次开口道：“我不喜欢抬头看人，嗯……鬼怪也一样。” 于是，本来已经为了躲避苏高山，而高悬天空，几乎已与太阳平齐的「明镜」，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拖拽回大地，并且在这期间，开始疯狂破碎，直至化为齑粉。 “王座，救我！”「明镜」嘶吼道。 没有人回答，镜子那一头的王座早已龟缩回自己的领地，比起那些其他王座，第五王座更要懂得苏高山的恐怖。 要知道，当年的「第五王座」便是被苏高山所限制的。 “咕咚……” 不知道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毕竟眼前的场景多少都有些惊世骇俗了。 “裴竹，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苏高山突然皱着眉头说道。 “唉。” 一位少年怀抱着一柄金色手杖走来，神色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愁。 木九有些疑惑，“这就是鬼怪学院校长？” 他可没忘记刚刚不久「真理之眼」的提示，鬼怪学院的校长就叫「裴竹」，只是眼前的少年年纪太小，甚至比不过葛异，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这与武林源之前在新生考核最后，遇见的鬼怪学院校长老者形象很不一样。 倒是宋鹤先行一拜，“宋鹤见过校长。” 其余几人瞬间了然，虽然面露疑惑，但同样行礼，这不仅仅是拜鬼怪学院校长，更是拜一位人类为数不多的九阶强者。 裴竹走到众人面前，那柄金色手杖晃得众人睁不开眼，有些答案不言而喻。 苏高山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裴竹，你到底怎么回事？还能当这个鬼怪学院的校长吗？” “上一次「梦魇」失控，导致你梦境与现实重叠，身躯变成小孩儿哥也就算了，毕竟对实力没什么影响。” “但这一次呢？”苏高山眉头紧锁，“造成了多少损失？先不说古登意外身亡，鬼怪学院的老师陨落了四分之一，那些在校生如今只剩三分之一不到。” “是不是这一次我不把你叫醒，等学院死完了，你都醒不来？” 孩童模样的裴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死不足惜。” “你也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说实话，别看现在裴竹是孩童模样，但实际年龄要大得多，甚至苏高山在其面前只能算是晚辈。 但在序列这条路上，达者为师。 苏高山虽然年龄小些，可他的能力却不是能用年龄丈量的。 别说现在苏高山口头上教训裴竹两句了，就算是苏高山现在就要裴竹的命，裴竹也得认。 苏高山吐出一口浊气，“死不足惜又如何，放在其他任何时候，你都死不足惜，但现在不行。” “你应该也看到了，如今鬼怪「王座」蠢蠢欲动，他们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们怕还没等到人类覆灭，先等到一位「人王」。”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朝闻道计划中任何一个队长都可能会死去，包括我，所以现在人类中每一位九阶都宝贝得很，所以你还不能死。” 裴竹一本正经的模样，配合他一张年龄很小的脸，很是搞笑，但现场却没人敢笑出声。 “现在外面的局势已经严峻到这种程度了吗？” 苏高山点了点头，“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沉睡在历史中的鬼怪正在逐渐复苏，要知道每一位能够从过去苟活到现在的鬼怪，都有可能成为「王座」。” 良久的沉默过后，裴竹突然问道：“你说，我们还能等到「人王」降临的那一天吗？” 苏高山本来直视前方的目光，突然斜视，看向身旁的裴竹，轻声道：“我想，不会再有「人王」了。” 裴竹可不会这种事情上退让，于是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凭什么认为不会再有「人王」了？” “就凭你苏高山成不了「人王」吗？” 苏高山思索片刻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就凭我苏高山成不了「人王」！” 华国高层一直分为两派，一派主张等待「人王」的降临，另一派主张与其等待一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的「人王」，不如其余人类自力更生。 直到「朝闻道」计划应运而生，才结束了这场争论。 这是一个不论是哪方派系，都不得不承认的计划。 但哪怕如此，两大派系的观点和立场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见裴竹面色难看，苏高山心平气和的补充道：“裴竹，如果可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世界还有「人王」，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够终结这鬼怪时代。” “但事实证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王」了。” “不，准确的说，是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人王」！” 不远处，木九正疯狂地对着自己使用「忘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边已经一人不剩，这片场景只剩下苏高山，裴竹和木九三人。 木九觉得自己如今听到了这等秘辛，之后被杀人灭口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更何况这种秘辛已经不是捂起耳朵，表示我什么都没听到就能行的，所以木九才会对自己疯狂地使用「忘我」，期冀着能够遗忘这一切。 （喜欢作品的点点关注和五星好评，这本书成绩太差的话，小愁可能支撑不到完结的。） 第57章 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时代 裴竹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没有说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一声叹息。 他怕自己再多说两句，被苏高山吊起来抽，以前还好些，是个老头子形象，苏高山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这该穿开裆裤的模样，苏高山不把自己吊起来抽两下，说实话真有些说不过去。 “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苏高山突然没好气的说道。 裴竹身形开始模糊，渐渐淡出视野，轻声说道：“那你们两个聊，完事了喊我一声，我把你们送出这里。” “我想出去，还需要你送？”苏高山疑惑道。 裴竹嘴角抽搐，消失在原地。 第三层梦境如今只剩下木九和苏高山两人，木九呆滞地看着苏高山，实在想不明白他一位九阶强者与自己有什么好聊的。 但苏高山不说话，木九也不知道用什么开头，索性也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这层梦境中根本没有时间的概念，木九也不知道与苏高山僵持了多久，最终还是他扛不住压力，率先开口。 “不知苏前辈见我，所求为何？” 神游天外的苏高山，终于回神，看了眼木九，轻声道：“所求为何。” “？？？” 木九茫然，有些跟不上苏高山的脑回路。 但很快木九心中猛地一沉，只见苏高山右手轻轻挥动，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笔记本出现在其手中。 很普通的一个笔记本，当然要是不和木九家中那些前身所留下的日记本一模一样的话，那就更好了。 见状，苏高山轻轻一笑，“认出来了？” “确实是你的日记本，根据警卫司的报告，处理完「蜡烛鬼事件」你从警卫司回去之后，并没有翻看过那些之前的日记本。” “当然，理由警卫司并没有查出，不过我们也不感兴趣。如果你要去翻看了那些日记本的话，我才会头痛，因为执掌了「真理之眼」的你，很有可能会发现在所有日记本的堆积之下，有着一本丢失的日记本。” “不过，也有可能你根本发现不了这本丢掉的日记本，毕竟你同时执掌有「忘我」。” 苏高山手中把玩着黑色日记本，声音蛊惑道：“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 木九疯狂摇头，一件从地区的鬼怪事件中获取的物品，层层上报给身为警卫司总司的苏高山，并且还惊动了这么一位大忙人，让他亲自跑一趟。 这样一个物品，木九看都不敢看一眼。 而且在自己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能惊动苏高山的日记本。 所以，不看，死都不看。 打死都不看！ 木九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直接闭上了自己仅剩的一只眼睛，宛然一副开摆的模样。 接着，木九瞬间哭笑不得，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体竟然直接飘了起来。 然后又有一股控制不住的力量，让木九睁开了眼。 这时木九还在做无谓的挣扎，坚强地把脑袋扭到另一边，不去看那本已经打开了的日记本。 苏高山顿时被气笑了，右手直接把木九的脑袋转了过去，用力之大，木九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筋骨作响。 苏高山手下根本没有丝毫留情，反正哪怕木九扭断了脖子，他也能把木九救活。 深吸一口气，木九轻叹一声，事已至此，不看也得看了，不然苏高山都有可能把他剩下那个眼珠子抠出来，看完日记本后再塞回去了。 但仅仅只是日记本的第一行文字，便让木九头皮发麻。 【我是木九，也是青。】 【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时代。】 木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良久，少年问向一旁的道士。 “苏哥，这个……「青」又是哪位？” 苏高山斜瞥了木九一眼，“你不知道他是谁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木九摸了摸鼻子，故作轻松道：“谁知道自己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身份能不激动？” “第一人王。” “哇，这么牛逼……等等，不对，谁？” 苏高山突然从身后凑到木九耳边，再次认真道：“第一人王。” “苏哥，我是不是有些牛逼过头了。” “嘘——”苏高山食指伸到嘴唇处，示意木九安静，“继续看下去。” 【我骗了所有人，不，我没有骗人，我只是守护了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历代人王才能知晓的秘密。】 【当我将「傩」的一截头骨打入体内后，我成为了第一位拥有「神明」力量的人类，我看到了天道的指引，但那不是「人族当兴」，而是「人族当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拥有「神明」力量的人类，怎么可能会灭亡？！】 【我当时以为这只是上天跟我开的一个小玩笑，但很快我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在使用「神明」力量的同时，我发现我的感情在逐渐消失，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变为「神明」，同样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我称这种执掌「神明」力量之后，逐渐丧失感情的状态为「神性」，至于人类所拥有各种情绪的状态则为「人性」。】 【当我选择执掌「神明」力量的时候，「人族当亡」已经成为事实，没有人能抵抗「神明」力量的诱惑，哪怕他的代价是成为「神明」。】 【人类要么选择不执掌「神明」的力量，被「神明」主宰命运，要么选择执掌「神明」的力量，在成为「神明」的过程中，以自身「人性」与「神性」对抗，最终成为「神明」。】 【最终，我选择了后者，人类选择了后者，千年来，能对抗「神明」的只有「神明」，我相信今日哪怕无我，百年千年之后，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做出这样的选择。】 【于是，我将「神明」的力量称为「序列能力」，一种独属于人类的，对抗神明的力量，同时我又收集现今人类所有观测到的序列能力，创立了序列能力表。】 【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不以序列能力强弱排序，而要以序列拥有者的等阶排名，因为等阶越高的人，代表其在人性对抗神性的路上走得越远，其对后世同序列的序列拥有者参考价值越大。】 【人族当亡？不，不会的。】 【人族当兴！】 【我的序列能力是排行11位的真理之眼，我将其如此命名，如果「人族当亡」是一段「真理」，那我将会奉献一切改变此项「真理」。】 【并且为之奋斗一生。】 【那么……这将是我此生的最后一段「真理」。】 【木九，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将出现在你身旁。】 看到这句话的木九，瞬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但额头豆大的冷汗却代表了一切。 第58章 一人拉爆九大王座 木九空洞的右眼中，一个个如米粒大小的金色文字缓缓钻出，在木九身旁聚拢，最后幻化为一道青袍身影。 “听说你要见我，但我无法去见你，所以只能让你来了。”「青」朝着苏高山缓缓说道。 苏高山还未开口，木九便破口大骂道：“我淦你娘的！” 一脚飞踢，直接往「青」一张帅脸上踹去，哪怕那张脸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木九没有丝毫的仁慈。 但木九很快面色难看的立在了原地，因为他这一脚可是使用了「忘我」的能力，虽然已经有些预料，但当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脚，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偏移开后，木九仍是感到不可置信。 「青」并没有生气，摆了摆手，“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踹这么一张帅脸，你还真下得去脚。” “我知道你心中很不爽，也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不急，今天我们有很长时间可以好好聊聊。” 木九眨了眨眼，看着对面「青」真挚的眼神，于是一不做二不休重新躺到地面上，开始撒泼打滚起来。 “咱们有什么好聊的，你们一个九阶，一个人王，能和我心平气和说话？” “我不被你们坑到裤衩子不剩，都是你们仁慈的了。” 「青」微微扶额，他动用「真理之眼」从百年前，远望今天，看到现在的木九是一回事，现在跨越时间以「真理之眼」为媒介降临此地，亲眼看到木九又是一回事。 他实在想不明白，过去的「青」如此英明神武，现在的木九为何如此……不要逼脸。 “我们不会骗你的，我保证此地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只会出现「真理」。” 木九坐起身，问道：“所以，一直都是你在骗我？而不是「真理之眼」骗我？” 「青」摇了摇脑袋，“从来没有人骗你，我确实能够影响「真理之眼」的一些提示，但有一点不会改变，那就是「真理之眼」不会说谎。” 木九皱着眉头，不悦道：“那死去的人呢？就因为你想见苏前辈，你就肆意滥杀无辜？”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如果靠你自己的话，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苏高山。”「青」声音冷清，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那你和你日记本中的「神明」又有什么区别？” “死去的人就该死吗？古登校长就该死吗？”木九怒喝道。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虽说木九对于古登校长的死亡，并没有感到太多的伤感，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没有太多的伤感，并不是没有伤感。 如果可以，他肯定是要为古登校长报仇的。 「青」抬起手，一串串文字从他袖口飞出，“我和「神明」有什么区别？” “我身为第一人王，哪怕我已经被「神性」侵蚀的如此严重，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所有人都可以质疑我，但唯独作为我转世的你不行。” 被「青」猛地点破身份的木九，微微一愣，哪怕心中早有猜想，但他第一时间还是选择了沉默。 沉默许久后，木九低声呢喃道：“可我不想是谁的转世，我想我只是木九。” “我知道。”「青」微微点头。 接下来「青」的话，让木九虎躯一震，“所以，你选择了「忘我」。” “这是你的反抗，身为第一人王转世身的反抗，一项不在「真理」之中的反抗。” 木九突然抬起头，眼底熠熠生辉，仿佛有光芒闪烁。 “还没有明白吗？从来没有什么穿越，有的只是一位转世身不甘的反抗罢了。” 说罢，「青」不再理会他，转头望向苏高山，“抱歉，久等了，叙会儿旧，想来你应该不会介意。” 苏高山衣袍微动，轻轻摇头。 「青」突然失笑道：“不知你所求为何？” “所求为何。”苏高山面色严肃道，“为何我成不了「人王」？”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成不了「人王」，不是你自己出了问题，而是「人王」出了问题？” “没有为什么，仅仅因为我足够强。”苏高山双拳紧握。 是的，苏高山已经强大到自己成不了「人王」，他首先怀疑的不是自己出了问题，而是「人王」出了问题。 「青」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正如你所说，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人王」，如果「人王」没有出问题的话，你觉得以我的手段，以其它「人王」的手段，推不出一位「人王」？能让这个位置空缺数百年之久？” 苏高山松了一口气，得到答案的他问出了另外的问题，“为什么这个时代不需要人王？” “嗯……这是一个问题。”「青」托腮，思索片刻后，他问道，“你觉得自己强吗？” 苏高山难得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 “一个人能拉爆九大王座吗？” 苏高山有些沉默，然后做出了一个中肯的回答，“有些难，不过拉着九大王座自爆还是能做到的。” 「青」点了点头，同样拥有「真理之眼」的他，自然看出苏高山的言语已经很保守了。 但「青」还是诚恳道：“你很强，但也介于「人王」与「王座」之间，我可以毫不避违的告诉你，每一位「人王」都有拉爆九大「王座」的实力，嗯……这种拉爆是碾压的那种。” “那为什么……” 苏高山还没说完，便被「青」打断，“那为什么我们没有终结「鬼怪时代」？「鬼怪」是你们这个时代的说法，那我也就入乡随俗这么说了。” “如果我们终结了「鬼怪时代」，然后呢？你觉得有人能抵抗住序列能力的诱惑？这种强大的力量谁不是趋之如骛？谁又能真正的抵抗「神性」的侵蚀？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只「鬼怪」？” “终结了「鬼怪时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将屠刀伸向那些已经被「神性」侵蚀的人类，以及那些还未被「神性」侵蚀的人类？” “面对鬼怪，人类中站出了一位「青」。” “你凭什么敢保证，面对「青」，人类中不会再站出一位「青」来？” “这就是「人族当亡」，因为人是有欲望的，有欲望人就会追求力量，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苏高山声音沙哑，“这就是「人族当亡」？” 「青」低语，“所以我称这个时代为「让人绝望的时代」。” 第59章 世间沧海桑田，唯真理永恒不变 “既然这个时代没有「人王」，那是不是代表着你们找到了那条彻底终结鬼怪时代的道路。”苏高山轻声道。 「青」微微挑眉，“无法言说，就像你无法说出藏在自己心底的秘密一样。” “我懂了。”苏高山点头，他没有不识趣地再去问这条道路到底是什么。 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就像有些东西他也不会向「青」抖落出来，哪怕「青」心向人族。 「青」此时已经重新转头看向刚刚起身的木九。 “我为什么没有察觉到自身被「神性」侵蚀？难不成前身给我留下的礼物，还用「忘我」遗忘了我自身的「神性」？”木九已经重新振作，他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要好好珍惜这次能够随意提问的机会。 「青」摇了摇脑袋，“这个时代不需要人王，不代表人王的存在就没有意义，在人王消失的那一刻，我们几位人王联手斩断了五阶之前的「神性」，让低阶序列拥有者不会再受到「神性」的干扰。” “「域」？”木九皱着眉头，他可没有忘记区分序列拥有者高阶和低阶，最直接的标准就是五阶觉醒的「域」。 「青」点头说道：“是的，我们斩断了五阶之前所有序列拥有者的「域」，但这也间接导致了低阶序列拥有者实力的降低。” 见木九不再说话，「青」又看了眼苏高山，见他也是老神在在的模样，「青」叹了口气，抬起手，指尖有「真理」流转，“你好像很遗憾古登的死。” 木九没有故作悲伤，“还好，只是觉得古登校长就这么死了，有些不值，古登校长应该死在某次惊世骇俗的鬼怪事件之中，而不是死在苏高山和「青」的会面之中，更何况，有些人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你能这么想很好，没有故作悲伤，更没有丢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这样很好，好得不能再好。”「青」微微一笑，指尖在木九右眼一点，「真理」开始涌入少年的眼眶里，一个另类的眼珠在木九右眼中出现，但很快便与平常眼珠无异。 木九察觉到右眼处微凉，当他伸出手轻抚眼皮的时候，那种饱满的感觉，根本不像里面没有东西一样。 缓缓睁开眼，木九觉得眼前的世界都有些不一样了。 「青」的身影开始缓缓消散，但他的声音却愈发清晰，“在滚滚历史长河的裹挟之下，一个人的生死真得算不了什么。” “这是你亲口说的，我想你比我理解得更加深刻，你如今会觉得古登的死不值，甚至是过于草率，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与苏高山会面的意义。” “这是足够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天，在不久的未来，你总会知道这一天的会面意义有多么重大。” “只是晚一些和早一些的关系，更何况古登并没有白死，他的死亡同样很有深意，只是现在的你，看得还不够深，更不够远。” 木九站在原地不动，苦涩道：“你们总喜欢打哑迷。” 「青」摇了摇头，“不是我们爱打哑迷，只是关于一些东西我们无法透露太多，而且你知道太多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人王」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会改变「真理」的，而一切能够影响到「真理」的东西，都会被因果律修正。” “所以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能说。” “我该走了，但在离开之前，我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答应。” 木九示意「青」继续说，至于答不答应就看具体情况了，总不能任由你「青」一张嘴随便编，我木九就要去死吧？ “如果木九你在未来某一天，遇见了我，或者是其他人王的后手，不论当时是什么情况，我们都希望你能够无条件选择相信我们。” “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族，我们断然不会去坑害你，更不会去坑害人族。” 最后，木九既没有点头答应，更没有摇头拒绝。 在「青」身影消散的最后一刻，木九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提示框，开始疯狂震颤，像是为了恭送某人的离去。 【世间沧海桑田，唯真理永恒不变！】 于此同时，木九好像看到了在时间长河上游中的一道人影，突然回眸，说了同样的一句话，仿佛从亘古中传来，“木九，你记住，世间沧海桑田，唯真理永恒不变！” “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青」消散后，木九将手放在右眼之上，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息。 「青」在对话开始之前就说过，此场对话中将全都是真话，当然木九也确认了这一点，当他试图说假话的时候，都会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来修正他说的假话。 但谁说真话就不能说谎了？ 木九现在连「真理之眼」的话，都是半信半疑，怎么可能全信了「青」的鬼话？ 谁知道「青」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木九觉得就连苏高山可能都猜不透「青」的目的。 在刚才的对话之中，「青」无时无刻都在透露一个点，那就是「他死了」。 但木九真能当「青」死了吗？ 谁家死了，还能影响后世？ 这一次，哪怕在未来的一生当中，「青」都不再露面，木九都不会觉得「青」死了。 虽然木九很喜欢把不露面的人，一律按照死了处理，但这次情况明显不一样。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还活着。 所以，哪怕「青」死得不能再死，木九也得把祂当做活着。 木九与苏高山在这里相对而立，两两对视，都不再言语。 “知道「朝闻道」计划吗？”就在苏高山准备送木九离开的时候，他突然问道。 木九摇了摇头，但下一刻，「真理之眼」的提示框突然出现。 【朝闻道计划：在全人类中选出对标鬼怪王座的队长，进行资源倾斜，以达到拼死王座的目标。】 旋即，木九点头，他终于知道在「青」走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他在离开之前，将大量的「真理」涌入木九的身体，强行展开了木九的「域」。 【域——真理巡天】！！ 第60章 真理巡天 【真理巡天：解析一定范围内的「真理」。】 木九咽了咽口水，「真理之眼」以前那么废物，今天……是不是有些超标了？ 直到现在亲身感受，木九才知道「解析一定范围内的真理」，这句话有多么强大。 「真理」是什么？ 以前的木九可能理解的有些不够全面，不过现在当木九开启「真理巡天」之后，他懂了，「真理」不仅仅是物质的，同样也是非物质的。 就比如刚才从苏高山口中说出的「朝闻道」计划，也被「真理之眼」视为「真理」开始解析。 那再转念一想，「青」所说「忘我」是木九的反抗，那「忘我」遗忘的会不会就是……「真理」？ 思绪流转，木九朝着苏高山点头道：“我知道「朝闻道」计划。” 苏高山并没有意外，饱含深意的看了木就一眼，随后缓缓解释道：“四年前，鬼怪之中第九王座横空出世，而「朝闻道」计划的队长到如今也仅仅只有八位。”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嘛？” 木九目光深邃，望向前方，“代表鬼怪王座如果进攻人类，身为朝闻道计划第一队长的您，至少要拼掉两位王座。” 苏高山一巴掌拍在了木九脑袋上，骂骂咧咧，一点都没有高手风范，“代表着「朝闻道」计划即将开始挑选第九队长！” “奶奶的，「朝闻道」计划给我多少钱啊？就想让我拼掉两位王座？！” 苏高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朝闻道」计划对于队长的钱财之类，向来都是不吝供应的。 “苏队不是能够拉爆九大王座吗？难不成拼不掉两位王座？” 苏高山低垂的眼帘微抬，苦笑道：“怎么？觉得我是怕死？别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糟糕。” “「朝闻道」计划存在即是合理的，每位队长对标一位王座，总不能让一些队长，享受着「朝闻道」队长的权利，而不去完成他应尽的义务，也不能同样身为的其他队长，一个人去拼掉更多的「王座」。” “这涉及到「公平」问题，身为人类如今的立身之本，「朝闻道」计划不可能真的只是一张白纸，它涉及到了数十位顶级序列能力者的序列能力。” “不然的话，谁又能保证「朝闻道」计划的队长们，在面对鬼怪时真的能够做到不顾自己的身家性命，去与王座们进行同归于尽的战斗。要知道「朝闻道」队长一旦成长到能够直面鬼怪王座的时候，那一定是人类当中屈指可数的强者，那时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限制他们了。” “所以，「朝闻道」本身就是一个被诸多序列能力限制的计划，而在此中「公平」又占有很大一部分权重。” “毕竟只有尽了自己该尽的职责，才能享受自己应得的利益。” 木九抬起手，不知道在触碰什么，问道：“那苏队以后会死嘛？” “像古登校长那样死去。” 苏高山大袖一挥，周围开始泛起阵阵涟漪，“如果一个人的死，真的能够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话，那我会毫不犹豫的死去。” “但事实证明，我不能死，我得好好活着，哪怕所有序列拥有者死去，我也不能死去。” “……” 木九脑袋有些昏沉沉的，和正常使用「真理之眼」不同，「域」是需要木九主动开启维持的，所以「真理巡天」在时时刻刻消耗木九的灵魂力量。 将「真理巡天」收回，木九晃了晃脑袋，当他猛地直起身子，他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宿舍。 “……” “不是，我怎么跟个npc似的，每次的刷新地点都在宿舍。” 环顾四周，发现宿舍并没有人，武林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从床上跳下，木九来到窗前，远远眺去，心中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五味杂陈。 之前被武林源开了一个大洞的墙壁已经完好如初，就连被「天灾」破坏的几乎已成废墟的鬼怪学院，也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只要是在梦境之中，还尚且留有一口气的存在，哪怕缺胳膊少腿，在梦境结束之后，也会跟个没事人一样。 但木九心中清楚，有些人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慈祥的老人，真的死了。 莫名其妙的木九想到一句话。 【同我啜泣，共我悲鸣。】 人与人的悲欢有时并不相通，现在木九真得希望自己的共情能力可以强些，就像楼下不远处躲在角落里，拿手指抠着草地的徐子墨一样。 但木九根本哭不出来，他不是徐子墨，不是从小就认识古登校长，更不是与古登校长有多好的关系。 哪怕古登校长这个人确实很好，对木九在很多地方多有关照，在最后更是因为自己等人而死，但到头来木九只能说是伤心，绝对做不到落泪，更别说什么死去活来。 不过很快，木九浑身猛地一抖，整个胳臂突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滴滴冷汗几乎是在瞬间便浸湿了他的后背。 木九发现自己对于古登校长，就连最后那么一点点「悲伤」，都开始被缓缓吞噬，消失不见。 【遗忘还在继续……】 古登校长的死，木九真得不悲伤嘛？ 还是这份「悲伤」，早就因为「忘我」而被遗忘？ 木九有些……记不清了。 很快又有一份「悲伤」出现，覆盖在少年心头。 木九抬起手，不由得有些呢喃，“我好悲伤……” “但我好像又忘了为何悲伤……” 下一刻，在潜意识使用「忘我」之后，强行形成「域——真理巡天」的后遗症，也渐渐涌上木九脑海。 「神性」开始侵蚀木九。 …… 在梦境深处的苏高山，饶有兴趣地看着外界木九的变化，但却并没有什么动作。 如果木九连这一关都闯不过去，那他完全没有资格去担任「朝闻道」计划第九队长。 「朝闻道」计划的队长，或许比不上「人王」的冠绝古今，但也算得上是一个时代的佼佼者，一个时代的英雄。 所以，队长的席位，并不会因为木九是「青」的转世就向他倾斜，谁的转世都不行，只能说是让苏高山提前透露些消息给木九，让他早做准备，但也仅此而已。 收回悠悠目光，苏高山身上道袍、袈裟、青衫依次反复出现，整个人的气势也开始疯狂攀升，直至一个顶点。 万丈法相从苏高山背后撑起，大如山岳的手掌伸出，开始进行推演，模糊的手掌中，开始千变万化。 苏高山为什么不能死？ 因为他是人类最后一道防线。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人类序列拥有者全部战死。 那么，苏高山便会以深入人心的「儒家至上」为根基！ 再以高高在上的「佛理恢宏」为阁楼！ 最后用「道法自然」连接二者！ 将自己的「域」覆盖整个世界，将所有幸存的人类收入其中，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无上天国」。 到那时只要苏高山不死，那么人类的希望便不会消失，剩下的只剩下，静静地等待下一代序列拥有者，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这便是「天国」计划。 一个由苏高山提出，同样也只有苏高山一人知晓的计划。 一个真正成为高山，挡在所有人类面前的计划。 第61章 老张，我对不起你啊! 水墨鬼入侵鬼怪学院已经过去一个月左右，关于此次事件的各种处理结果已经全部下达。 首先是鬼怪学院的校长裴竹降职，由原先的正校长降为副校长，正校长的职位由「朝闻道」计划第八队长暂领，想来以后裴竹做出巨大贡献，应该还会重新担任鬼怪学院校长。 至于「朝闻道」计划第八队长到底是哪位，没有人在鬼怪学院中见过他的尊容，对此众人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难不成鬼怪学院的校长都有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特性？ 然后是宋鹤升职为副校长，原因也很简单，就如宋鹤所言，他只打高端局，这一次莫名其妙带着一大堆水墨鬼走出校门，大大减少了学院压力。 更何况，宋鹤还接引到了本就有意无意在这周围晃荡的苏高山，间接的解决了鬼怪学院危机。 苏高山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出现在鬼怪学院，毕竟这里不知道被多少鬼怪「王座」死死盯着。 如果没有宋鹤的接引，那苏高山突兀的出现在鬼怪学院，就显得别有用心了，要知道苏高山与「青」的会面可是机密中的机密，哪怕当时会面是在裴竹梦境中，但裴竹都不知道「青」的出现。 接下来，就是涉及此次事件的三大九阶鬼怪，除去「明镜」被苏高山当场杀死，「天灾」与「人祸」都在前两天被苏高山带离鬼怪学院，关押到警卫司总部。 至于「水墨鬼」也被秋后算账的苏高山，一剑斩落，死的不能再死。 据一位有幸目击到的工作人员报道，苏高山那一剑直接沿着诸多水墨鬼，追杀到了水墨鬼的源头，将一幅气息为八阶的水墨画斩落在座名为「梓璃」的小城附近。 而鬼怪学院此次最大的损失，就是伤亡数量，和木九同一届的学生数量，由三千锐减到了九百左右。 死了很多人…… 但相应的，经历了此次事件并且活下来的学生，无不是佼佼者，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与鬼怪战斗中，这一批学生都能考虑优先投入。 而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张迟湖，更是与鬼怪学院签订了一张，在毕业之后要免费为鬼怪学院打工百年的劳动合同。 （木九：老张，我对不起你啊！） 对于这项看起来很轻的处罚，并没有太多人有异议。 因为涉及到了「王座」的谋划，所有人心中都清楚，哪怕没有「张迟湖」，也会有其他人带着「水墨鬼」进入学院。 而且木九心底也清楚，哪怕这次事件背后没有「青」的推波助澜，学院同样会被鬼怪入侵，甚至还可能因为「青」的不与「苏高山」会面，导致「苏高山」无法及时支援，导致鬼怪学院损失更加惨重。 所幸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且，在这一堆堆比较悲情的消息之下，隐藏着一个让人略显开心的消息。 因师资力量缺乏，鬼怪学院选择了提前放寒假。 在幸存者聚餐之上。 武林源手中拿着酒杯左摇右晃，木九目光转向另一边，根本没脸看，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抢过武林源的酒杯。 “未成年人不许饮酒。” 武林源破口大骂，“木九不要侮辱人，老子只是矮了些，可已经成年了！” 坐在武林源对面的沈浪，摆了摆手，扔给武林源一个酒瓶，不屑道：“喝，继续喝！武林源喝不过我，你是王八蛋。” 说着沈浪把酒杯送到自己身边的另一个沈浪嘴中，而沈浪身后更是横七竖八躺了数个沈浪。 武林源接过酒瓶，对木九不屑一顾，挑衅道：“喝，凭什么不喝？” 木九刚准备按下武林源胳膊，“五九，你喝多了。” 武林源一个闪身轻松躲过，笑道：“喝多？我怎么可能喝多？” “来，老沈，咱哥俩再碰一个。” 沈浪把自己身旁醉醺醺的分身，推至身后，起身与武林源碰杯。 武林源摇了摇脑袋，喃喃道：“难不成我真喝多了？” “不然为什么会有两个老沈。” 但很快，武林源就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继续屁颠屁颠开始喝酒。 只是沈浪有些扶额，你当他那么多分身是被武林源喝倒的吗？ 不，是他沈浪的酒量太差了。 但沈浪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酒量差，所以只好动用序列能力了。 这可耻嘛？ 一点都不可耻。 可耻的是一边喝酒，一边说着“我喝的是酒吗？我忘了”的木九。 可耻的是看起来憨憨，实则也在偷偷动用序列能力，将醉意平摊给在座众人的黄庭。 可耻的是念叨着，“许愿鬼啊，许愿鬼，我没醉”的许如愿。 沈浪不由得觉得有些逆天，一个酒桌就一个人正常喝酒的。 不过这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毕竟对于一个合格的序列拥有者来说，不会在任何情况下让自己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 当然，武林源例外。 酒过三巡后，看武林源也喝得差不多了，木九出手将武林源身上的「醉意」遗忘掉。 本来背靠椅子的武林源瞬间眼神清明，浑身一个激灵坐直身子。 “寒假什么安排？”沈浪抱着脑袋问道。 木九把玩着酒杯，“能有什么安排？回家收拾收拾准备过年。” 沈浪看向其他人，见他们没有反驳的想法，瞬间皱起眉头，“不是，你们都这么颓废的吗？不找去找几个鬼怪事件处理一下？要是让傅主席知道你们的想法，一定会说教你们半天的！” 木九耸肩，有些无奈，“不然呢？” 木九很有理由相信一点，作为「青」的转世，哪怕他不去主动处理鬼怪事件，鬼怪事件也会像黏上他一样，接踵而至。 所以，还不如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好好休息。 “你有什么安排？”许如愿挑眉问道。 “啊？我？”沈浪用手指了指自己，“木九刚才不是说了吗？回家收拾收拾准备过年。” 闻言，木九瞬间竖起中指，“那你怎么好意思说我们的。” 但很快木九又陷入一个难题，他寒假去哪里？ 说实话，自从知道根本没有什么穿越之后，木九心中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孤独。 就好像穿越过来的主角一样，本来就是拯救世界的，与这个世界陌生些有关系嘛？ 没什么关系。 但木九不一样，他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他却同样对这个世界陌生。 以前木九还可以骗自己，没关系，你穿越而来，有些陌生没什么可怕的，毕竟这里本来就不属于你，无穷远方的另一个世界才是你的“家”。 但现在，“家”好像就在木九眼前，但它却不朝着木九打开。 回临安嘛？ 不不不，木九才不回临安。 谁让楚莹阴了他一手，连学校的填报志愿都不和他商量。 第62章 老人 “嘟嘟……” 大巴在路边来了个潇洒的急停，两个年轻人捂着嘴从上面走下。 “不是，老哥，你家真连火车都不通的啊？”木九骂骂咧咧地蹲在路边吐了起来。 还强忍着的黄庭，无奈道：“没办法，村里嘛，发展本来就不好。” “谁让你跟我走的？”黄庭脸色有些难看，“武功林虽然是在山里，但你要是跟武林源回去，指不定豪车接送呢。” 木九有些无奈的说道：“武林源说今年年底，武功林有一个大型交流会，就是一群人不动用序列能力，敞开膀子用古武干仗，我小胳膊小腿的，真受不了这个。” “那沈浪呢？那小子一堆分身跑外卖，有钱得很。” 木九扯了扯嘴角，有些苦涩，“你敢跟着沈浪瞎晃悠？指不定他哪天脑子一抽，就带你去处理鬼怪事件，或者是去探索古国遗迹，然后等到生死一线之际，沈浪可能还会跟你来上一句，‘哥们儿，你自求多福，我这是分身，先自爆了，勿念。’。” “……” 黄庭沉默，因为这事情沈浪可能真做得出来。 黄庭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良久后，他擦了擦嘴角，问道：“那许如愿呢？” 木九白了黄庭一眼，“我一个大老爷们，跟人家小姑娘大过年回家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等我染上黄毛，开始鬼火，整上两条杠，再陪许如愿回家吧。” 黄庭咽了咽口水，木九的想法有些危险啊！ “你真这么想的？” 木九扯了扯嘴角，“我就这么一说，你真信啊？到时候别说跟许如愿进家门了，我觉得我可能前脚踏出鬼怪学院，就被许愿鬼给轰杀了。” 开什么玩笑？ 你真当一个能驾驭九阶鬼怪「许愿鬼」的女人，没点儿背景？ “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黄庭伸了个懒腰，但很快原本因为回家有些笑容的脸庞，瞬间耷拉下来，“那你也不用跟我回家啊！” “你是没有家吗？” 扶着下巴，思索片刻后的木九认真点了点头，“我确实没有家。” “不然，我跟着你干什么？” 如果那个破烂的出租屋算是家的话。 家，木九还是有的。 但木九现在有些不敢回去，自从见识到「青」的手段之后，他现在和有被害妄想症没什么区别，总喜欢以最坏的想法揣摩他人。 就比如说，苏高山在自己的那个出租屋里有没有后手？ 「青」又在自己的小破屋里有没有其他算计？ 嗯…… 所以木九哪怕跟黄庭有些不对付，但还是得因为生活所迫，来他家里避会儿难。 站在黄土坡上，木九叉着腰，并没有因为这里落后，就表现出嫌弃，反而有些自由的感觉，好似鸟入山林般。 【唉，这疾苦之地，自古多豪杰。】 “哥，又伤感上了？” 【还好，闷得慌，而且一直不说话，容易让人以为我死了。】 “没事，只要我不死，你肯定能活着。” 【那……】 “行了，闭眼！” “你现在每说一句话，我都能感觉到「神性」在侵蚀我的「人性」，在没有找到解决方法之前，非战略时期你能少说，还是要少说两句。” 【解决方法不是已经找到了嘛，只要老大进入五阶张开「忘我」的域，就能够一定程度上遗忘「神性」的影响，只是老大太废物，上不去五阶罢了。】 “……” 木九气急败坏道：“那还是我的错了？” 【……（不是老大的错，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 远远眺去，在对面的山坡之上，正有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妪站在那里四处张望，不过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眼力实在不行，所以根本看不见同样正看着她的木九和黄庭。 “奶奶！” 黄庭大喊一声，直接从山坡上跳下，朝着老妪的方向跑去，速度之快令木九啧啧称奇。 而身体微虚的木九就只能跟在黄庭后面慢慢走着，秋风刮过，掀起一场小型的沙尘暴，惹得木九吃了一嘴灰。 “庭庭。”听到黄庭叫她的老妪，哪怕只能看到一个小黑点朝着这边跑来，还是声音沙哑地大声应道。 被这么一叫的黄庭，刚想亲切回应，但很快他突然转身，因为他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个人。 虽然木九身体弱了些，但应该不会落下他多远。 果不其然，木九正站在黄庭身后不远处，捂着嘴疯狂憋笑，主要是「庭庭」这个称呼太女性化了，有些不符合黄庭的形象。 见黄庭看了过来，木九连忙收敛笑容，伸出三根手指，严肃道：“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刚刚「忘我」突然偷袭了我一下。” 黄庭将信将疑，但还是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但很快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庭庭，你要信我。”木九满脸笑意的点头道，语气格外诚恳。 黄庭一拳打在了面前的空气之上，木九还以为黄庭是在威胁自己，但很快，当他胸前出现一阵剧痛的时候，他便不这么想了。 “我淦，黄庭你玩真的啊！”木九被猛地攻击直接打倒在地，痛骂道。 见状，黄庭连忙装作无辜，跑到木九面前将他扶起，“诶呀呀，木九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地方多石沙，走路的时候小心些，不然容易跌倒。” “……” 木九看着黄庭满脸无辜、一脸真挚的模样，要不是胸口还在隐隐作痛，他都要怀疑是不是真是自己的问题了。 将木九扶起，两人一起来到老妪面前。 “奶奶，这是我的同学，木九。”黄庭介绍道。 老妪身形有些佝偻，但也没有低木九多少，跟武林源身高差不多，再加上木九同样微微弯下身子，所以木九基本上和老妪面对面。 “同学，同学好啊。”老妪按着木九的肩膀，但很快发现这个动作，可能有些不太好，所以连忙把手又给收了回去。 “庭庭，已经好久没有带同学回来了。”说着老人眼神中好像有些落寞。 木九微微有些一愣，最后还是收回了手，没有让这位老者「遗忘」黄庭，哪怕这个「遗忘」会很短暂。 木九总觉得如果这么做，对于老妪可能有些残忍。 跟着老妪回去村子的路上，所过之处算不上多么破败不堪，完全不符合木九对于一个贫穷落后小山村的刻板印象。 水泥路有的，超市也是有的，诊所有的，甚至还会有几个老人结伴而行散步。 遇见黄庭和老妪，还会说聊上几句。 “呦，庭庭回来了？” “庭庭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上次遇见庭庭还这么点儿大。” “诶呦，庭庭带回来的这个娃娃挺好看啊，就是头发短了些，屁股小了些，至于胸……” 黄庭拉住木九就走，根本不做停留。 被拖着走出一段距离的木九，突然回头，不远处是刚拒绝老友好意，正在紧赶慢赶企图追上孙子步伐的奶奶。 更远处，是看着黄庭三人离去，摸着下巴寻思今天晚上又有谈资的老人们。 木九总觉得这个看起来并不贫穷的村子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 但很快，木九恍然大悟。 这个村子里没有年轻人，只有老人，甚至就连孩子木九都没有看见多少。 第63章 要喜糖 推开房门，黄庭领着木九在客厅坐下。 很快老妪也缓步走了进来，和木九唠起家常，反而对于黄庭略有冷落。 于是黄庭就在一旁，很认真听着木九和自己奶奶说话，他好像很享受这个过程。 不过哪怕是唠家常，但唠着唠着，就变成了奶奶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黄庭小时候的故事，大多时候都是木九在听，奶奶在说，可能是年纪大了，话匣子一旦打开就不好止住。 木九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仍是静心聆听。 日落西山，吃过晚饭。 被抖落出许多黑历史的黄庭，婉拒了奶奶的好意，说是要领着木九四处转转。 见状，哪怕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老妪还是任由自己的孙子带着木九去外面看看。 深秋时节，天气渐凉，木九哈出一口冷气，没有说话。 并肩而行的黄庭，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奶奶就是这样，你别嫌烦啊！” 木九笑道：“怎么会呢？” “以前可都是别人嫌弃我记性差，不愿意和我说话。” 天空中下起蒙蒙细雨，让整个世界仿佛都蒙上一层薄纱，月色的光顺着雨点落下，让黑夜中有了些许光亮。 黄庭走路并不快，仿佛在有意无意照顾着木九，“我从小就跟着奶奶长大，她年纪大了，去过最大的地方就是离村里最近的县城，所以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你多担待些。” 沉默片刻后，深知木九无利不起早的性格，黄庭补充道：“大不了回学院以后，我给你些学分。” 木九驻足不前，故作恼怒道：“你黄庭把我木九当成什么人了？哪有来别人家借宿，不给钱反而要钱的道理？” 黄庭嘴角抽搐，无奈的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朝前走着。 但很快他便转身，看着一动不动的木九，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难不成一场小雨还能把你个序列拥有者淋感冒了？别以为我看不见，那些雨滴根本碰不到你，直接从你身体中穿了过去。” 木九缓缓摇头，神情肃穆，用手指着前方，声音有些颤抖，“你说这大晚上的，下点儿小雨，咱们再遇见个鬼怪事件是不是很应景？” “开什么玩笑？”黄庭转头朝着木九指着的方向看去，“要知道鬼怪事件多出现在人口密集的城市，在这种小农村出现鬼怪事件的概率小之又小，不然我也不可能让奶奶待在这么一个连警卫司都没有的地方。” 但很快黄庭便闭上了嘴巴。 因为此时，在黄庭和木九身前不远处，有着一顶红色轿子停在路中央，月色之下，朦胧之中，显得格外诡异。 “木九，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明天出嫁，怕赶不上时辰，大晚上出发？”黄庭格外认真的问道。 木九点了点头，“有可能。” 紧接着，道路周围的房屋仿佛商量好一般，突然集体灭了灯光，这时四周除了月色带来的一点光亮，一无所有，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夜。 “木九，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下雨导致的村子大规模停电？” 木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是点头，“有可能。” 黄庭半信半疑，试探道：“那咱们去要颗喜糖，图个吉利？” 红色轿子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扭曲，呈现一股鲜艳的红色，让人窒息。 眼见黄庭真要去要喜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木九，拽着黄庭手腕就朝着身后跑去。 “你跟武林源待久了？他虎，你他妈也虎啊！”朝后跑着，木九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这种红轿子，我他妈就算是白天遇见，我都得绕着走，你是怎么想的，还真想上去要喜糖？” “你瞎啊！那轿子周围的红色是「域」的雏形，这明显是一只四阶即将升入五阶的鬼怪啊！” 【鬼轿，（四阶，即将升入五阶），规则鬼怪，杀人规则：？？？】 【老大，这边小弟建议先跑为敬。】 “闭眼，我已经在跑了！” 唰—— 木九带着黄庭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直接出现在百米开外。 在一瞬间，木九让空间遗忘了自己和黄庭，但也仅此而已，木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但很快他便稳住身影，接着朝前疯狂跑去。 刚才那种被「遗忘」的感觉，让木九记忆犹新，以至于一直缠绕在他的心头，久久不能忘怀。 不过很快黄庭拽了拽木九的袖子，木九疑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只见黄庭不紧不慢地将手从口袋中拿了出来，然后在木九面前摊开，一颗鲜艳的红色糖果缓缓呈现在木九眼前。 木九有些愣神，刚想问些什么。 只见那颗圆润的红色糖果，突然活动了一下，外面鲜红的糖纸并没什么异常，但其中的喜糖却是一个活物。 木九一只手还保持着抓黄庭手腕的动作，另一只手则直接打掉黄庭手中的「喜糖」。 少年皱着眉头，有些怒意，“黄庭，你从哪儿来的……” 话还没说完，木九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直抓着黄庭的手猛地甩开，木九满脸错愕地朝后撤了两步。 只见眼前的「黄庭」，身体还是黄庭的，但脑袋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披上了一个红盖头，让人看不清容貌。 甚至其中还有缕缕青丝从中冒出，搭在「黄庭」的肩膀上。 一个男人身体，却有着红盖头，还长发披肩，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 这漆黑的夜色，这么近的距离，还有什么比「黄庭」突然变成鬼怪更恐怖的吗？ 好像还真有…… 木九步步后退，在「黄庭」没有动作的之前，他也不打算有什么动作。 不过很快木九退无可退，因为身后突然传来的触感，让他知道自己的后路被堵死了。 堪堪回头，木九心跳好像都慢了半拍，一个红色的轿子比「黄庭」离自己还要近。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木九的身后应该是远离那顶红轿子才对。 但现在…… 木九猛地回头，索幸「黄庭」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但此时「黄庭」却端坐在一顶轿子中。 与木九身后的那顶轿子不同，这顶轿子并没有被帘子遮挡，所以木九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被红盖头盖住的脑袋之下，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盯着自己。 蓦然间木九瞬感天地颠倒，山水置换，一股晕眩感袭来。 两顶轿子？ 不不不，三顶，四顶，五顶…… 木九感觉自己四面八方都是那抹红色，左边、右边、头顶、脚下…… 一只苍白的右手，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袭来，轻轻搭在了木九的脸庞。 “你是来和奴家成婚的吗？” 木九在意识有些不清，脑袋里好像有团浆糊，但他还是认出这是黄庭的手。 因为黄庭的右手一直戴有一个红色手绳。 “淦！难不成真让村口大爷说对了？” “我还真和黄庭成婚了？” “我寻思我俩性取向也正常啊！” 雨还在下，但木九感觉要死了。 （12点前还有一章，信我，我一定能码出来。） 第64章 后顾之忧 木九双手扶膝，重重喘着粗气，好像是条溺水的鱼。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好像要被击溃，刚才最后那么一瞬间被鬼轿包围的感觉，木九这辈子都不想体验了。 “那咱们去要颗喜糖，图个吉利？”黄庭问道。 木九浑身一颤，什么鬼？ 怎么回到这个时候了？ 时间回溯？ 看着还没有盖上红盖头的黄庭，以及不远处路中央停着的鬼轿，木九瞬间皱起了眉头。 但感受到自己情绪的流失，木九瞬间明白过来，就和「人祸烟」侵蚀木九时，「忘我」对于木九的自我保护机制一样。 这也是「真理之眼」对于木九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强行使用「域」，预知一定程度的未来。 就和「青」在历史长河的上流，能够看到位于下游的木九一样，只是很显然，「青」能够看得很远，而且「青」能够主动控制这股力量，木九却不能。 不过这种力量，也是有代价的，就和「忘我」在透支木九的灵魂力量，「真理之眼」则是在加深「神性」对木九的侵蚀。 木九心中清楚一点，这种侵蚀他甚至可能撑不住第二次。 “唯一的一次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木九心中暗道，心中有些遗憾。 啪—— 木九一巴掌直接拍在了黄庭脑袋上，“能摇到人吗？” “摇人？摇什么人？” “救命的人。” 黄庭瞬间严肃起来，思绪流转，他瞬间联想到木九可能是“看”到了什么。 “我认识最厉害的人是傅主席，算吗？” 木九嘴角抽搐，黄庭的人脉有些不行啊。 傅孤鸣虽然很强，但还是差了些，起码傅孤鸣给木九的压迫感，可没有鬼轿给他来的实在。 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木九愣住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鬼怪学院最强大的人脉——古登校长，好像已经去也。 新上任的副校长裴竹，木九和他好像又有些不熟，也摇不过来。 至于苏高山，如果真摇出来，虽然可能有些大炮轰蚊子的嫌疑，但问题是木九没苏高山联系方式啊！ 「青」？ 木九觉得如果自己自裁的话，有一定概率能摇出他来，但「青」的精神状态差得很，主要是「神性」占主导地位，木九也不确定「青」会不会出来，木九不敢赌这个概率。 想想还是算了。 最后…… 【最后，还是得我出场，废物老大。】 【186********，一串电话号码直接解决老大的后顾之忧。】 “哦？什么时候这么有实力了？”木九一边拨打着号码，一边疑惑道。 【以前见过一次，便记住了。】 【老大没记住，主要还是因为「忘我」那个废物。】 “啊？原来是「忘我」误我！” 嘟嘟嘟…… 几声响后，电话被接通。 “你好，先生，这里是临安殡葬一条龙服务，很高兴为您服务……” 手机直接擦着黄庭的脑袋飞出，木九满脸笑容僵硬，显得格外恐怖。 「真理之眼」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老大，你就说有没有解决你的后顾之忧。】 木九半晌憋出一句，“逆天。” 跑是不行的，虽然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死的，但那种绝望的感觉，木九再也不想体验了。 那难不成真要跟黄庭说的一样，去要个喜糖？ “……” 好像真有可能，毕竟之前木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那顶轿子里面的情景。 咽了咽口水，既然心意已决，那就不能再犹犹豫豫，于是木九态度坚决道：“走，去会会那顶轿子！” 木九在前一马当先。 这个选择在木九看来，并不算特别莽夫。 转头跑，必死无疑。 站在原地，应该也会死。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主动出击，只要鬼轿秒不掉他，无论多重的伤势，木九都能够瞬间遗忘。 黄庭紧紧跟在木九身后，现在四周气氛很不对劲，整个世界不仅漆黑一片，而且除了雨点落在地面的声音，根本没有其他声音。 这个地方又不是多么偏僻，虽然是夜晚，但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要知道那群老头老太太一年到头最闲了。 黄庭呼吸沉重。 两人缓缓走近鬼轿，木九选择张开了「真理巡天」，一瞬间，木九好似全知的神。 而且这个状态下的木九，因为「神性」的侵扰，他不会被情绪左右判断。 【鬼轿——一顶数百年前就存在的轿子，它似乎有着一段不为寻常的故事。】 站在轿子前，「真理巡天」灰色的「域」和鬼轿周围的红色交织在一起，不过明显还是木九的「真理巡天」占着上风。 这不仅仅是因为「真理之眼」的序列靠前，更是因为「真理巡天」虽然是被「青」强行张开的，但怎么说也是实打实的「域」。 而鬼轿不一样，他还没有真正形成「域」。 当鬼轿周围的红色收拢领地，直到全都没回鬼轿之中，木九缓缓抬起手，正准备掀起鬼轿的帘子一探究竟。 【掀开or不掀。】 【或许现在这样保持僵持，就是最好的选择？】 木九的右手僵在原地，真理之眼什么意思？ 它并不想让自己掀开这个帘子？ 这帘子之后到底有什么？ 正在木九犹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黄庭哭笑不得的声音。 “那个……木九，我好像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什么鬼？”木九错愕，刚刚转头，一阵风声便从自己耳旁掠过，等木九反应过来，转头望去。 这次轮到木九哭笑不得了。 黄庭已经掀开了红色轿子的帘子。 里面有着一具女尸枯坐，和之前木九见到的黄庭姿势一模一样。 鬼轿中的女尸突然睁开眼睛，古井不波，平平淡淡，木九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半拍。 【是心动啊……】 头顶簪花，可惜花蕊早已枯萎的女尸，缓缓抬起那干枯如筷的右手，往前缓缓一探。 就如当时黄庭摸了下木九脸庞。 现在角色互换，女尸摸了下黄庭脸庞。 同样的话语，有些沙哑的嗓音在两位少年耳边响起，“你也是来和奴家成婚的吗？” 紧接着木九便看见黄庭的信息框已经更新，后面跟了条全新状态。 【鬼新娘的诅咒：被诅咒者需在七日之内与鬼新娘成婚，七日之后如若婚礼没有完成，诅咒爆发，被诅咒者必死无疑。】 第65章 黄庭下线倒计时 几乎是在瞬间，瘆人的红色扩散至整个世界。 那些红色没有一丝停滞，眨眼间便将木九的「真理巡天」击溃。 木九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他受到了反噬，感到灵魂震荡。 可就在这深感绝望之际，遍地的红色又在片刻间消失。 鬼新娘走了。 没有任何的征兆，哪怕是尚且苟活的木九和黄庭也不敢相信，鬼新娘就这么走了。 黄庭此时还觉得脸颊有些微凉，他摸了摸刚才被鬼新娘摸着的地方，有些不可置信道：“咱们这是活了？” 根本不敢想象，刚才那个鬼怪到底是什么层次的，毕竟就连鬼新娘屁股底下的轿子都是四阶存在，鬼新娘的等阶自然不可能太低。 木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面镜子。 【木九（朴实无华的帅男），三阶，序列能力忘我（废物），真理之眼（帅眼）。】 【老大，别看了，你身上没有鬼新娘的诅咒。】 看着上面的提示框木九不由得松了口气，“那就好。” 但很快木九又心底一沉，他现在实在想不明白，黄庭要怎么活下去？ 思索片刻后，木九还是选择了和黄庭坦白。 毕竟每个人对自己的生死都应该拥有知晓权，哪怕动用这个知晓权，在知道后可能仍然无能为力。 听到自己遭遇后的黄庭，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思片刻后，木九轻声道：“你的序列能力不是可以转移自身所受到的伤害嘛？到时候可以考虑一下……” 黄庭摇了摇头，打断道：“首先，我的序列能力对于一些远远超出我承受能力的伤害无能为力，而且我们现在根本无从得知，这个诅咒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时间一到我就会暴毙而亡？还是等时间到了鬼新娘会亲自来找我索命。” 短短沉默了片刻，木九说道：“那我再展开一次「真理巡天」？” 看着木九刚刚因为「域」被击碎，而苍白的面庞，黄庭刚想婉拒木九的好意。 不过木九却明显没有要等黄庭同意的意思，他直接张开了「真理巡天」，将黄庭包裹其中。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黄庭，看着逐渐变为灰色的世界，面带苦涩地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真理巡天」之中，木九的「忘我」同样自动开启，开始遗忘一些不重要的东西。 不然诸多「真理」，同时涌入木九的脑海，他可能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的记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灵魂破碎，爆体而亡。 所以，木九现在更加好奇，惊才绝艳「青」的转世，在木九「穿越」之前的原身，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才会选择「忘我」来作为木九的第一个序列能力。 「真理之眼」为什么一直称呼「忘我」为废物？ 不就是因为在某种程度之上，「忘我」能够限制「真理之眼」嘛？ 木九朝着黄庭定睛望去，之前一些朦朦胧胧，或者说是根本看不见的东西，现在清晰地呈现在木九眼前。 黄庭眉心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红色印记，木九继续朝着黄庭眉心看去，希冀着能够看出些所以然。 很快，那红色印记眸地大放光彩，一滴眼泪根本控制不住，直接从木九眼中落下。 吓得木九连忙闭眼，将「真理巡天」收拢起来。 等到木九重新睁开眼，黄庭正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木九。 “看出什么来了吗？” 木九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果然，高阶的存在都有一定手段规避「真理之眼」的窥探，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等阶不足的缘故。” 接着，木九接着说道：“不然咱们去京都找苏高山？”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现在华国天天会有多少鬼怪事件发生，如果每个人出了些状况，都要麻烦苏高山的话，那苏高山早忙死了。 更何况木九和苏高山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周遭再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秋雨早在鬼轿离去之后，便停止落下。 经历了此次事件，黄庭自然没了领着木九四处闲逛的心情，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慢悠悠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等到两人跨过好几个街道，木九远远便看见了老妪在房子门前等候，这个年纪的老人好像对于这种行为都情有独钟。 “奶奶，我们回来了。”黄庭扯了个笑容，说道。 老妪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堆积在了一起，她领着自家孙子和木九朝着屋内走去。 “小九啊，这边房子本来就不多，你将就将就和黄庭挤一挤，要是实在嫌弃他，把他赶到沙发上也行。” 木九闻言，连连点头称没事。 等到老妪走后，木九浑身打了个寒颤，像是在没话找话，“黄庭，话说序列拥有者不都很有钱吗？” “你为什么不买个空调，咱奶奶身子骨这么弱，雨后天又凉，给冻感冒了怎么办？” 黄庭从床上搬起被褥，朝着沙发上一扔，说道：“你懂个屁啊！我一个大学生哪儿来的钱？” “要是让奶奶知道我天天在外面和鬼怪打生打死换钱，她非得疯了不可。” “所以冷些就冷些，心里暖和就好了。而且也就现在有些冷，等到晚上睡着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那今晚你先睡床，我睡沙发。”黄庭说道。 木九点了点头，他对这些其实并不讲究，但黄庭都这么安排了，木九哪还有睡沙发的理由，“晚上我可能会磨牙，说梦话，打呼噜，到时候希望黄庭你多担待些。” 黄庭看着木九，满脸怀疑，“你也不像是有这些毛病的人啊？” “那怎样才像？”木九反问。 “武林源那种人。” 黄庭直接栽倒在沙发上面，把被子枕头一股脑的盖在自己头上，别看他现在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怎么可能？ 黄庭心中烦躁得很。 他都要死了诶。 谁能想到自己就出门溜达溜达，那么就要死了呢？ 木九见状也直接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他之前说的那些坏毛病自然是唬黄庭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些，哪怕会有，也应该遗忘了才对。 不过这里晚上好像真如黄庭所说，并不是那么的冷。 可能是偏南方的缘故…… 但如果木九现在张开「域」的话，就会发现两条从黄庭身上延伸出来的金色丝线，一条连接着木九。 另一条穿出房门，不知道通向哪里。 第66章 姜氏祠堂 砰砰砰…… 一大清早，木九便被吵醒。 “有人在敲门？”木九皱着眉头，问道。 黄庭同样皱着眉头，要知道自己奶奶应该是不会来叫他起床的，奶奶巴不得他能睡多久就睡多久。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黄庭带着疑惑，打开了房门。 而房门外则是站着一位意想不到的男人，黄庭有些错愕，“沈浪？”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门口的沈浪见他敲了十分钟的房门终于打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扣了扣屁股，沈浪说道：“我的宝子们，咱们的寒假应该是提前结束了。” 从床上爬起，站在黄庭身后的木九，一只手撑着门框，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没有一点儿好脸色，“说人话。” 沈浪耸了耸肩，“不要这么大的怨气，你当我不是被拉起来打工的吗？” “离这个村子最近的县城叫做「许同」，许同的警卫司这两天被一只五阶的鬼怪搞得焦头烂额，现在抽调不出人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许同又出现一只鬼怪。” “现在许同警卫司已经向总部上报，请求支援了，但离增援到来应该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你们两个作为距离许同最近的序列拥有者，自然就被强行征调出来干活了。” 见木九的怀疑都快写到脸上了，沈浪连忙摇头道，“这件事和我真没关系，我真就只是个传话的而已。” 三人又僵持在这里，最后还是沈浪妥协，“那好吧，这具分身你们可以用来探路，试探鬼怪杀人规则什么的，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而且这次鬼怪事件，你们不用解决，只需要想办法把那只鬼怪限制住，等待增援，或者是等到警卫司忙完手中的事件就好了。” 木九瞬间眉笑颜开，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要知道木九沉默自然不是信不过沈浪，只是木九觉得这两天遇见的鬼怪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要知道之前在临安，他可是也待有两个月的，根本没有什么鬼怪事件发生，甚至就连哪有人意外死亡都没有听说过，当然也有可能是楚莹处理事件的效率太高，根本传不到木九耳朵里面。 那现在是鬼怪变多了？ 还是许同城的警卫司太废物了？ 木九不太清楚，如果是后者还好，但如果是前者，鬼怪开始变多，那是不是代表着关于鬼怪的事情要瞒不住了？那是不是代表着木九可能根本撑不到毕业，鬼怪时代就会降临？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至于黄庭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他已经给自己打上了生命倒计时的标签，能在生前再发光发热一些，他自然求之不得。 这就是黄庭和木九的区别。 如果是木九的性命只剩七天，那他绝对第一天躺在天都鬼怪学院门口，第二天躺在京都警卫司门口，如果这还没有办法，那木九就不躺了。 剩下五天，把「朝闻道」计划属于华国的五位队长们一一拜访一遍。 到最后，如果木九这样了还是得死，那他就真的只能自裁，听天由命了。 看看时间长河上游的「青」到底会不会出手救他。 哪还能像黄庭一样，还会有心情处理鬼怪事件？ 和奶奶告别后，说是和朋友去城里面玩两天的黄庭，坐上了警卫司的专车。 开车的是位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副驾驶则是位眼神中带有些阴翳的年轻人。 坐在车后面的木九三人有些尴尬，毕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鬼怪事件，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那个……大叔，你们什么等阶的序列拥有者啊？”木九小心翼翼的问道。 刚点上一根烟的杨玉峰，听到这话烟也不抽了，两根手指夹着烟蒂，没好气的骂道：“什么大叔，我看起来很老吗？” 但凡是个正常人，此时此刻大概都会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或者说是杨玉峰可能真的很年轻，自己看错了。 但木九不是正常人啊。 他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是的大叔，你看起来真的很老。” 杨玉峰被怼的哑口无言，用力猛吸了一口烟后，骂骂咧咧的说道：“我叫杨玉峰，不是什么序列拥有者，不过遇见那群鬼怪，我也不一定就比你们死的快。” 木九恍然大悟，在鬼怪学院一堆序列拥有者身边待久了，他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身边都会是序列拥有者。 现在他才想起来，这还是一个以普通人为主体的世界。 怪不得「真理之眼」不给提示，原来这个大叔是个普通人啊！ 木九还以为处理鬼怪事件的都是序列拥有者。 其实木九想得其实没错，但随着鬼怪时代的悄然靠近，本来动用序列拥有者就能摆平鬼怪的时代早已过去，所以警卫司已经开始改革。 警卫司会筛选一些有智慧、懂谋略、胆量高的普通人进行培养，来处理鬼怪事件中的一些难度并不高的事情，比如说鬼怪情况的分析，基本状况的探测，以及一些领路开车之类的。 这些事情或许序列拥有者也能够做到，但那是以前，现在序列拥有者的数量已经有些有些跟不上鬼怪事件的数量了。 不然能启用木九和黄庭这两个在校生？ 在校生再强，那也是在校生，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没有见过血，自然不如那些警卫司里面处理过鬼怪事件的前辈。 木九见气氛有些沉默，继续问道：“大叔，这次是什么鬼怪？” “恐怖吗？” “我还年轻，我怕……” “停停停。”杨玉峰连忙打断木九的言语，扔给后排座位一张照片，介绍道：“说是鬼怪事件，其实我们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一只什么鬼怪，因为这次事件甚至有些不像鬼怪事件，更像是一起邪教事件，只是场面太过诡异，所以惊动了上面。” 接过照片，木九看到上面是在一间古老建筑中拍摄的，有些像是祠堂。 祠堂两边分别跪着一排人，这些人服装惊人的一致，全都是白色丧服。 跪着的众人，手里好像捧着什么东西，细细一瞧……嘿，他们的脑袋。 木九扶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些跪着的人们，面朝祠堂上方一个大大的「姜」字，左手托着脖子，右手按着头顶，眼神中的疯狂炽热，泛有难以明说的情绪，像是西方教会中的狂信徒。 【姜氏祠堂，从千百年前苟活至今的姜氏，好像在接引着什么东西。】 得，实锤了，鬼怪事件。 第67章 警卫司司员 姜氏祠堂外已经被警卫司设防，因为是市区的缘故，所以哪怕这里位置有些偏僻，但还是引起了些许风波。 “警官，这里发生了什么？”警戒线外一位中年男子手中正拿着手机拍照。 值岗的年轻警官也不知道姜氏祠堂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接到命令在这里设防，但对于中年男人这种拍照行为还是要及时制止。 “你好先生，这里是不允许拍照的。”年轻警官警告道。 “什么不允许拍照？这是我的自由，要知道以前我都是进姜家祠堂里面拍照的。” 对于中年男子的无理取闹，年轻警官明显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手足无措，这跟之前的情况不对啊，刚才那几个想要拍照的年轻人，被自己一警告便删了，现在这人怎么这样？ 年轻警官还想要警告这个试图往前凑的中年男子，但耳边突然响起汽车的嗡鸣声，此车对于路上所设的防视若无睹，一路直接来到年轻警官面前。 要不是这中年男子和年轻警官挡在路中央，杨玉峰觉得自己能把车直接开进祠堂里面。 从驾驶位下来的杨玉峰，身后跟着同样从副驾驶下来的徒弟，两人来到年轻警官和中年男子面前，敬了个礼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杨队，这位先生好奇祠堂内发生了什么。”年轻警官回了礼，杨玉峰不认识他，不代表他不认识杨玉峰。 而且，对于祠堂内发生了什么，年轻警官同样也有些好奇。 “这不是你们能够知道的事情，你的任务是执行命令，现在将路让开！”杨玉峰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命令道。 “是！” 年轻警官立马敬了个礼，就要架着中年男子让开路。 但在这个过程中，却遭受到了中年男子的剧烈挣扎，最后竟然还真让他逃了出去，朝着祠堂内跑去。 “我是百万网红王辞岁，都别拦着我，不然我非得让你们许同警卫司上大分。”眼见着四周有数位警官向自己围来，王辞岁大声警告道。 越是这样，王辞岁越是觉得这祠堂内有着大秘密，有着能够让人一炮而红的机缘。 杨玉峰皱起眉头，在处理鬼怪事件的时候，他最怕遇见这种人了，因为华国一直遵循「警民一家亲」的原则，所以他们不好动粗。 而且有些时候一些东西他也不能说出来，这就很难办了。 就在杨玉峰思索应对方案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传来巨响。 嘭！ 接着，一颗子弹蹭着王辞岁脑袋快速飞过，穿过他的耳朵，射进了不远处支撑祠堂的柱子中。 “谁？谁开的枪？！！”杨玉峰回头，大吼道。 他想不明白，自己手底下什么时候有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人了？ 竟然公然开枪，给你们配枪难不成是来攻击平民的吗？ 不仅是杨玉峰，就连周围已经快包围住王辞岁的几位警卫司司员，也愣在了原地，因为那子弹但凡往旁边偏上一点，都有可能带走他们其中一人。 倚靠在专车之上的木九，手中持着一柄手枪，显得有些局促，“那个……老杨，你刚才把自己手枪忘在车上了，我好心给你拿下来，但谁知道这人太欠了，你的手枪可能没忍住，就给了他一发，不过在关键时刻，我还是偏移了一下枪口，快来谢谢我。” 杨玉峰一口老血差点吐出，神他妈的手枪落车上了，警卫司司员人在枪在，人亡枪亡，我能把枪落在车上？ 王辞岁捂着自己的耳朵，但根本没有什么用处，鲜红的血液在疯狂顺着指缝朝外汩汩流淌。 “你，你竟然敢……！” 木九明知故问，“老杨，这人谁啊？” 杨玉峰刚想回答，但到嘴的话语却说不下去，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才缓缓道：“这人叫啥来着？我给忘了，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失误。” 木九大步向前，拍了拍杨玉峰肩膀，认真道：“老杨，你这记性不行啊，回去吃点儿东西补补。” 然后少年来到王辞岁面前，像是突然看到他的伤势，惶恐道：“诶呦呦，这位同志你这是怎么搞的？” “怎么耳朵没了？” “我这不是……”王辞岁愤懑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啊，自己耳朵怎么没的？ 木九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这位同志，你叫什么啊？” “……” “蛤？我叫什么？” “我没叫啊。”王辞岁呆滞道。 “我的意思是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木九颇为无奈道。 “对啊，我，我叫什么名字？”王辞岁嘴巴张大，口水控制不住往外流。 木九双手一拍，朝着周围的警卫司司员教训道：“你们怎么回事儿？” “竟然让一个智障来到这里，还不联系联系当地的精神病院，看看他们有没有丢人？” 其中一位司员还想反驳，毕竟之前他也在网络上刷到过王辞岁，他怎么看都不像是精神病人的样子。 “咳咳，联系一下许同精神病院，就说他们有病人跑出来了。”杨玉峰连忙插话，在那位司员还未说话之前，便把他的话给堵死了。 同时，杨玉峰也在心中盘算着，找个机会一定要去精简一下自己的队伍，今天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世界永远遵循那个名人说的真理：人多必有傻逼。 木九点了点头，看吧，还是有懂事人的。 至于杨玉峰则没有任何巴结木九的羞耻感，因为只要是从鬼怪学院出来，未来选择在警卫司任职的，那最差都是他杨玉峰的顶头上司。 现在不巴结两下，难不成要等到别人上任了再巴结？ “以后记得把枪保管好。”木九将手枪还给杨玉峰。 杨玉峰点了点头。 木九双手背负，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姜氏祠堂，踌躇不前。 他陷入了沉思。 因为在刚才，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冷漠。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会开出那一枪吗？ 木九心中肯定，不会！ 但木九为什么又开出了那一枪？ 因为在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想法，“什么时候一个普通人也敢挡在我面前了？这不是妨碍我处理鬼怪事件嘛？” “啧，老杨还打算和他讲道理？” “还不如一枪打死算了，反正这人在处理鬼怪事件面前也没什么影响。” 这就是「神性」对木九的侵蚀，永远都在不知不觉之间。 如果那枪真的杀死了王辞岁，哪怕王辞岁他这个人真的有些该死，但「神性」对于木九的侵蚀绝对会加快。 不过好在最后木九幡然醒悟，偏转了弹道。 不然被「神性」侵蚀的木九，哪怕最后不会变成「鬼怪」，但也同样不会是人了。 这就是「人族当亡」，木九现在对此深有体会。 不过在经历过「神性」侵蚀之后的木九，可以保证，之后对于王辞岁的处罚，绝对都是个人恩怨。 第68章 五百年前是一家 黄庭和沈浪同样下车，站在了木九身侧，看着姜氏祠堂也不言语。 “让你的人往后再撤些距离。”木九突然吩咐道。 “这……”杨玉峰有些犹豫，“这里好歹也是市区，扩大警戒范围是不是有些影响太大了？” “影响大吗？”木九反问道。 “怪不得你们会被一只五阶鬼怪，搞得需要增援，哪怕是我都可以将「域」瞬间笼罩姜氏祠堂，更何况是那些真正的五阶鬼怪，「域」的范围只会更广。” 杨玉峰张大嘴巴，惊愕道：“姜氏祠堂里面也是一只五阶鬼怪？” 木九蹙眉，看向祠堂深处，在他这个位置，其实也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些其中的场景。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杨玉峰做了两个深呼吸，问道：“能处理吗？” “能保命。”木九保守道。 毕竟自己三人保命能力还是很强的，黄庭的转移伤害和木九的遗忘伤害，甚至就连沈浪来到此地的都不是本体。 只要姜氏祠堂里的鬼怪没有强大到苏高山那种程度，不能沿着分身直接给沈浪本体做掉，那木九和黄庭活命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你们应该再往后面撤出些距离，顺便疏散平民，不然一旦你们也被卷入鬼怪的「域」中，我们能做的也只是自保，根本没有办法保护你们的安全。” 杨玉峰沉思片刻权衡利弊后，下达了警卫司向后撤离，在姜氏祠堂一公里周围重新设防的命令。 等到警卫司全部撤离，木九看向身旁的杨玉峰说道：“你也离远点儿。” 杨玉峰一只手持手枪，并没有后退而是说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进去，帮你们探路什么的。” “没有必要。”木九冷漠道。 他自然可以看出杨玉峰的手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而只要不是特制的手枪，就无法对鬼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哪怕杨玉峰训练有素，但木九还有理由怀疑，杨玉峰跟他们进去可能会添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杨玉峰沉吟片刻，好几次话都到了嘴边，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他哪儿不知道这次只要跟木九等人进去，就是九死一生，但生在这个时代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如果不用自己身家性命做为赌注，怎么趟出一条阳关大道？ 最后杨玉峰还是没有进去，因为木九这边有比杨玉峰更好的探路人选。 “去，沈浪！” “探探路！” 沈浪嘴角抽搐，但还是硬着头皮一马当先的走进姜氏祠堂。 跨过有二十厘米高的祠堂门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和警卫司照片一模一样的场景。 但现场看到的，远远要比通过照片看到的要来得震撼。 而且那张照片可能已经是好几天前的证据了，因为左右两边各九个的下跪尸体，此时已经开始有些腐烂，姜氏祠堂内部中弥漫有一股浓郁尸臭，久久无法散去。 见沈浪还活着的木九两人，同样进入祠堂内部，但很快木九便捂住了鼻子。 “警卫司为什么不把这些尸体处理掉？” 沈浪凑近其中一具尸体，探头望去，接着沈浪只听吧嗒一声，玻璃球大小的眼珠子便掉落地面，滚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停了下来。 一只白色的蛆虫，从尸体空洞的眼眶中弹出，与沈浪对视。 沈浪皱起眉头解释道：“警卫司处理鬼怪事件时，一般都不会破坏现场，哪怕是尸体，这主要是害怕影响后续人员，也就是咱们的判断。” “而且，如果要处理掉这些尸体，肯定是要将这些尸体搬离此地的，在这个过程中没人能保证尸体身上没有鬼怪的手段。” “所以，还不如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做处理。” 木九点了点头，但只看这些尸体又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毕竟这些尸体，也仅仅只是诡异，身上根本没有任何鬼怪的力量或者是序列能力，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腐烂掉。 “这些尸体的身份查清楚了吗？”木九在手机上问杨玉峰。 很快一份份档案便传到了木九手机上面，姓姜的，姓蒋的，本地的，外地的，男的，女的……这十八具尸体生前身份各异，要说唯一有关联的，可能就是他们几百年前是一家，也就是拥有同一位祖先。 木九突然毛骨悚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这次事件有没有可能与鬼怪无关？ 而是这些姜氏族人为了复活他们的祖先？ 之前受到许愿鬼召唤仪式的影响，木九下意识的认为「真理之眼」所说的「召唤」，可能是召唤某只未知的鬼怪。 但现在木九突然想到，既然鬼怪能从历史中苟活下来，那么存在于历史中的人类为什么不能苟活？ 难不成人类就比鬼怪差吗？ 说不定，这个召唤仪式就是召唤历史中某位姜氏强者的。 那这次事件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木九很快便想通，这次事件还是要查下去的。 因为从这个召唤仪式的诡异程度，以及血腥程度来看，哪怕召唤的是人类，而不是鬼怪，那这个人类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种召唤仪式已经基本上和血祭没什么区别了。 而且血祭祭品还是自己的后代，可以想象试图通过召唤仪式回归的人类，有多么的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嗖…… 木九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突然飞过，他连忙回头望去。 「真理之眼」同步张开，笼罩整个姜氏祠堂，整个姜氏祠堂瞬间染上了一层朦胧灰色，无数「真理」涌入木九脑海，又有无数「真理」被木九顷刻忘记。 在姜氏祠堂一公里之外，一处大厦之上拿着望远镜的杨玉峰，突然发现姜氏祠堂的异样，眼神中出现一股莫名的情绪。 曾几何时，他也渴望拥有这样的力量。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逐渐认清现实，时间将他的野心掩埋。 有些东西是命运，不是求爷爷拜奶奶就能够拥有的。 “小杨。”杨玉峰朝着自己身边的徒弟招了招手，年轻人立马心领神会向前。 “师傅，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说一个姓的咱俩，五百年前有没有可能是一家？” 小杨一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69章 我有沈浪 “我看到你了。”木九声音悠悠响起，一个闪身直接消失在原地。 但很快木九的身影又重新出现。 因为……当木九来到那只潜藏在祠堂中鬼怪身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打不过这只鬼怪，哪怕是偷袭也不行，所以他又屁颠屁颠退了回来。 同时木九收回了「真理巡天」，刚才哪怕只是一瞬间，可他还是看清那只鬼怪的信息，所以没必要一直维持着「真理巡天」。 【授首鬼，四阶规则鬼怪，杀人规则：当你与授首鬼手中的头颅对视后，你的头颅就会控制不住离开你的脖子。】 授首鬼不过孩童形象，但他的脑袋却不在脖子上面，而是在手中，它身体还藏在牌位后面，但它却捧着自己脑袋从祠堂中探出。 木九连忙挡在其他两人面前，不让黄庭、沈浪与授首鬼对视，同时木九也与两人开始讲解授首鬼的杀人规则。 知晓了授首鬼杀人规则的黄庭，微微一愣，随后直接将面前的木九推开，向前一步，就直接死死盯着授首鬼的头颅。 木九被推的一个踉跄，等他稳住身形之后，错愕地看着眼前的黄庭。 “黄庭怎么没事？”木九心中惊疑不定，“他没死？” 一时间，木九思绪流转。 直至黄庭转过脑袋的那一刻，木九cpu直接烧了。 少年只见黄庭，眼神睿智，一个眼睛看天，一个眼睛望地，怎么说呢？ 只要这只授首鬼灵智不高，就不太可能以如此刁钻的姿势与黄庭对视。 “……” 虽然黄庭卡了授首鬼的bug，但木九却对于这么天才的想法有些无语。 但很快，授首鬼好像发现了这一点，手中捧着的脑袋，左右两边晃了一下，紧接着手指抵着下嘴唇像是在思考。 噔噔…… “嗯？”木九面露疑惑。 但很快木九瞳孔变大，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现在正值中午，大日高悬。 但在祠堂之中，十八具跪姿尸体，却齐齐起身，同时偏转身形，正对着木九三人。 手持自身头颅，位于不同位置，有高高举过头顶，俯视木九等人，有位于胸口位置，微微仰起注视众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 “瘆人。”木九评价一句。 黄庭眼神还保持着一上一下，在这个神态之下，他说话也有些不利索，“那个……木九，你说如果对视上这些尸体，会死吗？” 木九沉默不语，他下意识的想要动用「真理之眼」，但几乎是在瞬间，一股极其清明的汪泉好似在他脑海中炸开，让木九明显察觉到「神性」对于自己的影响。 如果木九继续使用「真理之眼」，「神性」对他的侵染绝对会加剧。 尽量避开周围的目光，木九看向眼神不知道瞟向何方的沈浪，说道：“去，沈浪，试试会不会死！” “……” 沈浪深深叹了口气，就要去与那些尸体对视。 但突然间木九拦住了他，“等等，沈浪。” 沈浪回头，眉头挑起，难不成木九良心发现了？ “你这具分身死后，把离这里最近的分身摇过来，我现在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这里可能还会出现一些其它变数。” 沈浪刚刚嘴张一半，便被木九堵死。 “别说许同没有你的分身，你竟然能找到我和黄庭，那在许同你的分身自然不在少数。” “我……”沈浪话还没说完，脑袋便被木九强掐着与其中一具尸体对视。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巨力，沈浪破口大骂道：“木九，你这是在犯罪！你是在杀人！你知道吗？！” “啊？”木九眼神呆滞，“你在说什么？我有些忘了。” 被木九一句话气的差点儿一口气喘不上来，沈浪刚准备继续问候木九，但突然间，他的脑海中宛如有雷霆炸响。 他与尸体对视了。 嗡—— 沈浪耳边响起刺耳的声音，像是要穿破他的耳朵。 他好像耳鸣了。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与之前分身无数次的死亡不同，这一次沈浪明显的感觉到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 沈浪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抵住下巴，右手同样升起按住天灵盖。 随后左右手同时用力，沈浪的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拔了起来。 亲眼近距离目睹这一幕的木九，整个人头皮发麻。 同时，木九也在操控着「忘我」作用在沈浪身上。 既然他现在没办法让「死亡」遗忘沈浪，那就先让沈浪「遗忘」他脑袋掉下来的事实！ 木九脸色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起来，甚至不是那种大病一场的苍白，而是一个人死去很久的苍白。 而且很快，两道血液从木九鼻子中流出，接着是嘴唇，苍白的嘴唇旁边映着鲜红的血液，显得格外恐怖。 木九无动于衷。 十个呼吸之后，感觉自己眼睛中都快要溢出血液的木九，正准备遗憾收手。 和脖子有些距离的头颅，突然开口说话，“木九，刚才那具尸体呢？还有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木九避开沈浪的视线，声音沙哑道：“我没什么事情。” 接着，木九朝旁边吐出一口唾液，血迹沾染着口水落在了地上，见到这一幕的沈浪眼皮直跳。 你管这叫没什么事情？ 沈浪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而木九好像又不打算告诉自己的样子。 晃了晃脑袋，沈浪也没有打算刨根问底，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分身，生死什么的也不是特别重要，木九瞒着他就瞒着他，没必要因为一些被遗忘的事情和木九翻脸。 黄庭满脸错愕，惊讶地看着这个状态的沈浪，有些难言，刚想说些什么，便被木九拦住。 不过木九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沈浪。 现在沈浪的这个状态玄之又玄，不过木九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现在让沈浪「遗忘」了自己脑袋掉到的这个事实，是一种很唯心的手段。 如果有旁人提醒沈浪这个事实，那他一旦想起这个事实，他还是会死的。 木九不可能无缘无故付出这么大代价，去拯救沈浪一具分身，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他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与尸体对视，和与授首鬼对视的效果一样。 那要是尸体和授首鬼对视呢？ 如果是死去的沈浪尸体，那授首鬼自然能够操控。 可现在沈浪虽然死了，但还保持着自我意识。 操控尸体时，授首鬼能够保证尸体不与自己对视。 但活着的沈浪，他能吗？ 同样的杀人规则，相互碰撞会发生怎样的火花。 这是不是就是，在很久之前楚莹和自己说过的，规则鬼怪杀人规则的bug。 第70章 不忍心，更下不去手 祠堂那头授首鬼还在蠢蠢欲动，祠堂这头的三人看起来也就木九正常一些。 眼珠子一个看上面，一个看下面的黄庭，脑袋离脖子有些距离，却并不自知的沈浪，怎么看怎么奇怪。 “木九，接下来怎么搞？”黄庭看了看沈浪，转头问向木九。 皱着眉头，木九也有些犹豫。 是先让沈浪和尸体对视，试错一下。 还是直接让沈浪与授首鬼对视，一路莽过去。 如果沈浪与尸体对视后直接死去，那木九能等到沈浪的下一具分身到来嘛？ 毕竟，如果沈浪与尸体对视后死去，那说明尸体也会死去，这是不是代表着沈浪与授首鬼对视，授首鬼也会死去？ 到时候，看到尸体死后的授首鬼，肯定不会傻到留给木九准备第二具沈浪的机会。 更何况现在沈浪这个状态，本就是木九无心的尝试，想要再来一次，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思索片刻后，木九说道：“沈浪与我直取授首鬼，你在这里看情况伺机而动，如果发现事不可违，直接退出姜氏祠堂，这是一只四阶鬼怪，影响范围并不大，而且并没有形成「域」，同样也不具备类似于能够跨越空间的能力。” “所以，到时候你出去之后，直接让警卫司把姜氏祠堂封锁，便可徐徐图之，但记住一定要让警卫司在此之后，着重关注姜氏，我怀疑此事背后有人为干预因素。” “好。”黄庭点了点头。 看着黄庭睿智的眼神，木九扶额，不知道自己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很快，少年摆了摆手，沈浪顿时心领神会，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空间瞬间被打乱重组，仅仅一个眨眼。 木九和沈浪便来到了授首鬼身前。 但很快，一句脏话木九直接脱口而出，“我淦！” 只见授首鬼好似心有所感，哪怕头颅被抱在胸前，但在木九两人来到他面前的同时，授首鬼直接用双手捂住眼睛。 这让本来已经基本上胸有成竹的木九，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他转定式为变式，刚准备强行把授首鬼双手掰开，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下一刻，周围那些尸体，开始疯狂朝着木九二人涌来。 “能把他们扔出去嘛？”木九咽了咽口水，看着快速向自己二人跑来的尸体问道。 沈浪同样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呆滞的点了点头，“能。” “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如果把他们扔出去，他们四处乱跑，造成的伤亡可能更大。” 木九说道：“那还是算了。” 毕竟现在情况还没有危险到要死的那种地步，如果当真到了那个时候，木九哪儿还会管什么伤亡，自己先活着再说。 唰—— 在尸体还没有围过来之前，木九两人又回到了黄庭身边，这哪里是黄庭这边事不可违，这是木九那边事不可违啊！ 木九和沈浪两个非战斗序列，如果真在授首鬼身边被死死围住，那到时候十八双、十九双眼睛盯着木九和沈浪。 想不死都难！ 而且木九和沈浪跨越空间的手段都有一定限制，沈浪的「混乱空间」需要框定一定范围，如果框定的范围过多，周围的尸体也会被带走。 而木九的「遗忘」距离，需要前置条件，也就是需要木九跨出一步，才能做到「遗忘」。 如果木九被堵死，那他还怎么跨出一步？ “唉。”木九重重叹了一口气，难不成这次只能乖乖退出去？ 突然灵光一闪，木九转头望向一旁呆呆的沈浪。 很快木九摇头，喃喃道：“沈浪是我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哪怕他只是一介分身，我又怎能对他如此残忍？” “不忍心，不忍心。” 噗呲，噗呲。 “下不去手，下不去手啊！” 噗呲，噗呲。 木九看着手中两个尚且带血的眼珠子，木九只觉得自己眼中饱含泪水。 “啊？木九你把灯关了？” “天怎么黑了？”遗忘了刚才的「记忆」和「疼痛」，沈浪有些茫然的问道。 亲眼见证这一幕的黄庭，急得直跺脚，“木九，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看好就是了。”木九沉声道。 随后，木九直接无视身边一直摸黑前行，用手开始在周围胡乱摇摆的沈浪，向前踏出一步，来到授首鬼面前。 正准备上前冲的众多尸体，突然怔在原地，看着突然跑到他们身后的木九，又看了看他们身前的黄庭和沈浪，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最后只好站在原地，等待授首鬼的命令。 而授首鬼透过指缝，看到木九的突然出现，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望向远处应该已经被杀死的沈浪。 有些疑惑。 疑惑沈浪为什么还活着，同样疑惑木九怎么敢一个人过来的？ 要知道上次他尝试与尸体对视，脑袋宕机了半天没缓过劲来，所以他现在才会躲着不知道为什么还活着沈浪。 他有些害怕沈浪，但绝不害怕木九。 身材本来就矮小的授首鬼，看着没有做任何防护的木九，歪了歪脑袋，随后手腕轻轻偏移，将手中的脑袋慢慢向上抬起。 就在他即将与木九对视上的时候，授首鬼只感觉眼前一花，木九双手闪出残影，捏着两个眼珠，摆在了自己眼前。 片刻之后，与授首鬼想象的一样，两人成功对视，但很快授首鬼发现，他看到的是被木九挡在自己眼前的沈浪眼珠，而不是木九自己的眼睛。 一时间，授首鬼吱吱哇哇地将木九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很快也沉寂下去，不再说话。 因为，授首鬼的杀人规则在这一刻被触发了！ 黄庭身旁的沈浪身体突然僵直，随后，没有一丝征兆重重朝后倒去。 “沈浪死了？”黄庭嘴巴微微张大。 与此同时，木九身前的授首鬼僵在原地，满脸狰狞，青筋暴起，浑身冒出一缕缕黑色烟雾，诡异且阴森。 授首鬼确确实实触发了自己的杀人规则，但授首鬼不应该被自己的杀人规则杀死。 可能是因为授首鬼的等阶并不够高，所以还会存在这些bug，毕竟有个人曾经说过，鬼怪等阶的提升与人类的目的不同。 人类是为了更好的开发使用序列能力。 鬼怪则是为了完善延伸自身杀人规则。 不过，这些都和木九已经没有关系了。 “危机，好像解除了？”木九看着授首鬼的模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但下很快，一道淡漠的声音响彻整个祠堂，“厉害！不愧是能从鬼怪学院建校以来最大危机活下来的学生，果然有些实力。” 嘴角刚刚上扬的木九，瞬间愣在了原地。 不仅仅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更是因为在这本该阳光明媚的正午，此时此刻却伸手不见五指…… （家人们，送个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支持一下小愁吧，太逆天了，木九到现在都还没有评分，哭死。） 第71章 姜恶 突然漆黑一片的祠堂，瞬间响起的沙哑嗓音，让木九几乎是在瞬间做出反应，向前踏出一步。 当这一步稳稳落地之后，木九闪身出现在了黄庭身旁。 可当那声音说完一句话之后，便不再言语，让木九有些摸不清状况，但可以肯定的是，突然出现在祠堂内的存在，至少是个五阶。 因为这四周漆黑的模样，很像是「域」。 不过，来者到底是人是鬼，木九就不太清楚了。 思索片刻后，木九打算先虚张声势一波，于是朗声道：“来者何人？” 本是无意之举，但谁知竟真有一道身影从黑夜中走出，行色从容，不急不缓，重点在于这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哪怕是在黑夜当中，却同样让木九看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儿模糊。 这可不是「真理之眼」的缘故，好像是因为这位男子好像本身就在闪闪发光？ “在下云陵姜氏，姜恶。”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我是姜门门主。” “姜门？我听说过土豆门，听说过香菜门，倒是第一次听说姜门。” 姜恶面色不变，根本不恼，一手放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轻声道：“你不知姜门，是你孤陋寡闻，与我无关。” “今日之事，你们就此退去，我可既往不咎。” “文绉绉的。”木九暗骂一声，随后根据记忆朝着祠堂门口指了指，试探性问道：“那我们走喽？” 姜恶面色微变，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日记本，皱着眉头开始斟酌上面的词句。 看到日记本款式的木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冷汗直流，因为这和他的日记本款式一模一样。 “难不成现在都流行这个款式？” 姜恶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木九，随后正气喝道：“你应该说，那我要是不退如何？” “随后咱们二人谈崩，大打出手，最后只能活下一方。” “……”木九有些沉默，看起来这个姜恶深受网络小说毒害不浅。 木九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识时务者为俊杰？” 姜恶皱着眉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都会头脑发热，不顾生死吗？” “我见前辈一见如故，被前辈身上王霸之气所折服，根本没有与前辈一战的勇气，况且晚辈甚是惜命，这个理由也不行？” “可以。”姜恶轻轻点头。 木九就要带着黄庭走出祠堂。 “但你刚才往我身上丢了那么多「忘我」是怎么回事？不是没有与我一战的勇气吗？” 木九有些尴尬，扣着指头，但很快他叉着腰，理直气壮道：“就是……这样，才被前辈所折服的。” “……”姜恶沉默，看着木九他想起了自己的一位故人。 木九提在心尖的那口气，始终没有落下，只是因为姜恶实力强大，「忘我」无法作用在他身上吗？ 不不不。 「忘我」管不管用不重要，因为「忘我」从来都不是木九的底牌，「真理之眼」才是。 【姜恶，云陵姜氏，等阶：无】 【序列能力：无】 【其它世界的来客，渴望归乡的游子。】 上一次木九看到这么逆天的个人信息，还是在苏高山身上。 但苏高山的逆天在于，他的buff叠的太满。 而姜恶的逆天之处在于，他的buff一点都没有叠。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后一句话，「其它世界的来客，渴望归乡的游子」。 所以……这个世界当真有穿越者，只是这个人并非木九？ 看了眼四周，木九除了能够看见姜恶之外，仍是伸手不见五指，他实在想不明白如果姜恶不是序列拥有者，怎么创造出这种东西的。 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人？ 姜恶沉思片刻，看了看木九，又看了看他身旁的黄庭，摆了摆手，周围的黑夜瞬间开始收缩，仅仅几个呼吸，便尽数没入姜恶袖中。 “那你走吧。”姜恶让开道路。 这时木九才发现，之前自己一直认为方向，其实根本不是祠堂出口，这片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被颠倒了过来。 木九仍是面色如常，就要与黄庭离去。 但很快他脚步便停了留下，木九看着突然出现在姜恶身旁的授首鬼脸色有些难看。 “姜恶，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恶面带微笑道：“你利用规则，把这只小鬼打的半死，它有些小脾气我拦不住，很正常，毕竟是小孩子嘛。” 授首鬼已经能够自由行动，此时正面色不善的打量着木九，他现在对木九的仇恨简直拉到了极点。 木九感受着周围尸体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开始四处躲避，生怕哪个不小心就与授首鬼的眼睛对视上。 “呵呵……”木九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他可不相信授首鬼凭借自己，能够这么快的摆脱之前被卡bug的状态。 刚才的黑夜之中，姜恶没动手脚，打死木九都不相信。 “姜恶，你当真如此？” 姜恶笑容从始至终都未改变，但此时此刻哪怕是同样的笑容，木九都有些毛骨悚然。 姜恶点了点头，“自然如此。” 木九问道：“你会出手？” 姜恶诚恳道：“不会伤人，更不会杀人。” “不过我觉得你不信。” “那是自然。”木九大笑，一步跨出，直接来到授首鬼面前，手中不知道拿着刚刚从祠堂桌子上扯下来的布子，试图将授首鬼的脑袋盖住。 嘭…… 一个圆球状的东西，突然飞到木九手里面的黑布当中，巨大的力气钻进黑布当中并未衰减，反而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拖拽着木九向后飞去。 落于黄庭身旁的木九，堪堪稳住身形，下意识的看了眼黑布中的东西。 下一刻，他却愣在了原地。 和自己猜测的没错，飞入他手中的确实是一具尸体的头颅。 但木九并没有因为与这具尸体头颅对视死去，因为这具尸体的眼眶当中并没有眼睛。 “该死。”木九怒骂一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当木九重新抬头，果不其然，只见那孩童大小的授首鬼手中，已经不是那个头颅，头颅已经被他放回了脖子上面。 授首鬼手中的是眼珠子，数十个眼珠子在授首鬼手中抛起落下，像是马戏团中的表演。 但此刻木九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第72章 队长候选 姜氏祠堂一公里之外。 一辆辆警车停在街道口，开始设防，疏散人群。 起初，人们还站在警戒线外，对着这发生的一切指指点点。 但很快的，因为被强行疏散而饱含愤懑之意的吃瓜群众，开始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后退。 虽然没有人清楚，那面前突然出现的黑色物质到底是什么，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东西。 不过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偶然，那黑色物质刚好扩散至警卫司的设防范围。 “警官，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一个胆大的青年男子，并没有跑远，此时见那黑色物质已经停止扩散，壮起胆子问道。 杨玉峰嘴里抽着烟，皱着眉头，看着那触手可及的黑色物质，冷声道：“无可奉告。” 那青年男子继续问道：“那这黑色物质是超自然现象？还是某种化学物质的扩散。” “我说了无可奉告！” 杨玉峰指挥着人员，开始疏散还在周围蠢蠢欲动的人们，毕竟没人知道这黑色物质到底是否会扩散。 但就在这时，一位少年逆着人群从街道那头走来，不过片刻便来到警戒线外面。 但就在他要跨过警戒线的那一刻，杨玉峰拦住了他。 “来者止步！” 沈浪皱着眉头的问道：“连我也拦？” 杨玉峰点了点头，“自然，木九在进去之前和我吩咐过，在他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沈浪面露不悦，他可不记得木九和杨玉峰这么说过，“鬼怪学院最先是我接触你的，如果非要论的，这次任务的第一负责人是我，哪怕是木九也应该在我之下。” “你不会连着也不懂吧？” 杨玉峰嘴里叼着烟，对此置若罔闻。 沈浪觉得有些不对劲，先是这黑色物质，一种不对劲的「域」，能够屏蔽序列能力，不然他怎么会走大路，直接用「混乱空间」进去倒是了。 现在又是杨玉峰拦着自己，既然木九让自己进去，那就肯定不会在此之前朝着杨玉峰下这种没有意义的命令，就算下过这种命令，杨玉峰也不应该对木九的命令如此盲从才对。 “杨玉峰同志，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影响到我处理鬼怪事件，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事后鬼怪学院，警卫司都会与你追责！” 朝后望了眼那黑色物质，杨玉峰仍不退让，决然道：“死都不退，我无法确定你是沈浪，还是鬼怪，所以最优解便是把你留在外面。” 沈浪嘴唇微抿，身后开始出现层层叠叠的虚影，下一刻，一个个「沈浪」从他体内走出，周围那些普通警卫司司员看到这幕，无不瞠目结舌。 “杨玉峰，我现在以「朝闻道」队长候选的身份，警告你最后一次！” 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脚边有根随手扔下的烟蒂，仍不说话。 可他手中举起的手枪，已经说明了一切。 与此同时，杨玉峰身后也有警卫司司员，朝沈浪举起手枪。 这一次，沈浪不再说话，而是数百具分身直接欺身上前。 不管有没有将手枪对准他沈浪，但凡是警卫司司员一律打晕。 大不了这里之后由他的分身们接管。 至于影响大不大，这已经不是沈浪可以管的了，毕竟处理鬼怪事件的优先级高于一切。 况且这次鬼怪事件后面还可能有人为影响的因素。 这种鬼怪事件的影响，可比单单的鬼怪事件影响要大得多。 …… 姜氏祠堂内。 木九现在甚至都不敢看向授首鬼的方向，因为那一个个被抛起的眼珠子，鬼知道木九怎么就突然会和它对视上。 “这该死的学习能力。”木九怒骂一声。 这一招明显是授首鬼和木九学的。 木九晃了晃脑袋，先不管姜恶会不会出手，先把授首鬼打掉再说，“黄庭，把授首鬼的等阶往下拉一拉。” 黄庭点头道：“好。” 随着黄庭声音落地，授首鬼的气势开始极速下坠，同时黄庭的气势开始缓缓提升。 强行拉低对手的等阶，提升自身的等阶。 这就是黄庭的「平众生」，被评为序列能力第42位的缘故，不然单纯一个平摊伤害，序列能力怎么可能这么靠前？ 木九再次往前踏出，同时「忘我」的能力作用在授首鬼身上，尝试让授首鬼忘记木九本身的存在。 对被拉低等阶后的授首鬼使用「忘我」，木九明显觉得轻松很多。 接着，来到授首鬼身边的木九，抬起右腿，朝左边踢去。 姜恶调侃道：“诶呦呦，年轻人不要火气这么大。” 狠狠的一腿踢在姜恶身上，却没有造成多大伤害，甚至就连姜恶的布衫都没有弄脏。 木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姜恶是看透了自己意图，提前设防？ 还是自己的攻击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伤害？ 一击未果，木九直接往后疯狂撤退。 果不其然，下一刻十数颗眼珠子，被授首鬼抛出，朝着木九两人砸来。 每个眼珠子的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两个是一对，所以现在哪怕与那些眼珠子「对视」，也不一定会触发杀人规则。 但木九不敢堵这个哪怕。 面对这种杀人规则，最好的办法是直接闭上双眼。 可这种方法放在现实中，却又不太现实，毕竟远处的姜恶又不是死人，而且要是授首鬼突然跑到木九身后，给他来一脚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好在，这些眼珠子扔过来的时候，方向大致都平齐，都是顺着木九眼睛扔过来的。 “情况还不算很糟。”木九松了口气，开始遗忘这些眼珠，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也就两三秒，等到这些眼珠子飞过他身边，这份「遗忘」便会消失。 至于黄庭，木九则丝毫不担心，毕竟这些眼珠子明显不是朝着黄庭去的，况且黄庭那一只眼朝上，一只眼朝下的手段，木九都学不来。 等到这份「遗忘」消失，木九正准备继续找办法突围。 可突然间，一声闷哼在木九身边响起。 木九顿感不妙，转头一看，果不其然，黄庭触发了授首鬼的杀人规则。 “可是……这么可能？”木九有些错愕，“难不成黄庭要死了？” 黄庭意识开始溃散，他感觉自己脖子处有一丝微凉，然后什么都察觉不到了。 在濒死之前，黄庭脑海中闪过了在自己触发杀人规则那一刻所看到的东西。 本来他也以为自己的方法万无一失。 但直到那眼珠朝自己飞来，自己下意识的躲闪。 这很正常。 在躲闪之间，黄庭朝上的眼睛不小心看到了一个眼珠。 这也很正常。 不过没关系，毕竟一只眼睛无法触发杀人规则。 但下一刻，黄庭朝下看的眼睛突然又与一只眼珠对视。 就这么一瞬间，黄庭呼吸都慢了半拍。 这个眼珠是所有人都遗忘的一颗眼珠。 在三人进入祠堂的时候，便掉落在地面的眼珠…… 第73章 一拜天地! 「忘我」的力量疯狂涌入黄庭体内。 木九咬牙切齿，这一次哪怕血液直接从他的眼睛中涌出，他都无动于衷。 【老大，我疼！】 “安静！” 黄庭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死！ 两个人面对授首鬼都没有机会，木九一个人怎么可能独自面对授首鬼？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让黄庭忘记自己脑袋掉下来的事实。 这并不简单，起码比刚才沈浪要难些。 因为黄庭亲眼目睹了木九对沈浪使用「忘我」的全过程，所以等黄庭缺少记忆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往这方面想，黄庭一旦想到这里，「忘我」就会失效。 “那就让黄庭把沈浪那段记忆也忘掉！”木九此时七窍流血，心中怒吼，连续高强度使用「忘我」，他的状态也离死亡不远了。 但现在不搏命，等会儿也得死！ 片刻之后，木九直接喷出一口血液，踉踉跄跄，身形更是不稳。 他眼中满是绝望。 木九失败了。 这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这次对黄庭使用「忘我」，失败的可能性本就极大。 但木九眼中的绝望很快就变成了诧异，因为他发现哪怕黄庭没有「忘我」的影响，他的脑袋也没有掉下来。 反而死死地与脖子吻合，要不是黄庭了脖颈处的那一条红线，或许根本没有人相信黄庭脑袋掉下来过。 “这……怎么可能？” “忘我明明失败了才对！” 但很快这份疑惑便被木九抛之脑后，因为对于现在的木九来说，不管黄庭现在状态如何，他根本没有时间悲伤和疑惑，现在活下去才是首要目标。 「咚……」 一声铜锣突然响彻整个祠堂，余音袅袅，溅起阵阵涟漪。 而且这个「涟漪」并非形容，而是确实周围有「涟漪」，从木九身旁溅起，掀起阵阵波澜。 下一刻，猩红笼罩这个世界。 看着这熟悉的猩红，木九浑身一颤，艰难的转过脑袋，果不其然一尊高大女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黄庭身后，她左手轻轻搭在黄庭左肩，右手抚摸着黄庭的脑袋。 也正是因为这简单的动作，才让黄庭的脑袋没有掉落。 木九心中警铃大作，原来鬼新娘从来没有离开过木九和黄庭身旁，只是他们看不见罢了。 不远处，一直处于懒懒散散状态的姜恶，在鬼新娘出现的瞬间，顿时浑身紧绷，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天底下，当真有如此美艳的女……鬼？”姜恶满脸震惊。 木九同样震惊地望向姜恶，这人是受过什么打击，还是说心理变态的，竟然喜欢女鬼？ 不过几乎是目光迎上姜恶的瞬间，木九比起震惊，更多的是傻眼。 鬼新娘的「域」竟然无法笼罩姜恶？ 姜恶抠了抠鼻孔，然后在衣服上随意一抹，笑道：“不知姑娘芳龄几许？有无婚配？” 一席红色旗袍嫁衣的鬼新娘，脑袋被盖在红盖头下面，她疑惑的转头看向姜恶。 虽然没有眼睛，但任人都知道，鬼新娘是在看傻子。 可姜恶却不这么觉得。 看着鬼新娘胸前的丰腴，姜恶深深吸了口空气，就要上前，但却被一直扶着黄庭身子的鬼新娘隔空打飞。 没有受到什么实质伤害的姜恶，惨叫一声，摔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荡起灰尘。 接着，木九只见鬼新娘从黄庭身后走到身前，轻轻地牵起黄庭已经苍白的双手，紧紧攥住。 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鬼怪，一位已经死去有段时间的少年。 就这么在古老的姜氏祠堂内，相对而立，深深一拜。 “一拜天地！”声音如亘古传来，声音悠悠苍老，但却带有一股独特韵味。 从墙壁中出来的姜恶，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刚准备调侃两句。 可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姜恶拔腿就跑，离开的时候，还没忘记带上身旁的授首鬼。 其实木九听到「一拜天地」的时候，第一想法也是跑。 不过到头来，他还是没跑，当然这不是木九良心发现了，而是他的双腿现在就像被冰冻一般，杵在原地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就这样，木九好像成为了这个简陋婚礼的唯一证婚人？ 就在木九微微愣神之际，他突然发现眼前有什么东西闪烁，好像是黄庭的红色手绳。 不，不对，等到木九定睛望去，那更像是一滴落在地砖中的眼泪？ 正全神贯注思考对策的木九，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就看到鬼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直起了身子，静静地望着自己。 “不是，你看我干嘛？”木九有些错愕。 因为角度问题，木九并不能看清这滴眼泪，是黄庭的，还是鬼新娘的…… 不过木九更倾向于后者。 毕竟，黄庭的那个红色手绳，明显和鬼新娘有些搭配。 想来是和鬼新娘有些渊源。 不然当时为什么会是黄庭身体不受控制，遭受了鬼新娘的诅咒，而不是木九？ 现在的情况，其实也不是很糟糕。 「一拜天地」过后，说明黄庭真的在鬼新娘成婚，一旦成婚过后，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黄庭现在应该是不会死了。 只要现在不死，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起码木九是这么觉得的。 但黄庭可能并不这么觉得，黄庭的为人处事，决定了他不会与身为鬼怪的「鬼新娘」成婚，哪怕不成婚的代价，是死亡。 这也是木九没有和黄庭提出，让他与鬼新娘成婚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外的原因，则是木九并不知道如何与鬼新娘成婚。 就在木九等着那句「二拜高堂」的时候，周围的红色开始收拢，不过片刻便消弭于天地之间。 见状，木九仍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他心底清楚鬼新娘并没有离开，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哪里看着自己。 下一刻，黄庭缓缓睁开双眼。 “嗯？木九我不应该死了吗？”黄庭疑惑道。 木九看了黄庭一眼，“鬼新娘救了你。” 待木九一番解释之后，了解前因后果的黄庭，果不其然皱起了眉头。 总一些东西高于生命。 也总有一些东西大于死亡。 如果可以活着，黄庭肯定是希望活着。 但如果这个活着需要付出代价呢？ 比如一只未知等阶的鬼新娘，黄庭与其成婚之后，鬼新娘是否会发生未知变化？ 黄庭不敢赌。 一个可能发生未知变化的未知等阶鬼怪，对于这样一座偏僻小城是致命的。 黄庭觉得现在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人形炸弹。 第74章 与我让道! 来不及多想，木九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拽着还有些迷茫的黄庭，两人直接原路返回。 可刚踏出祠堂大门，黑暗再次笼罩在木九身边。 “怎么回事？”木九皱着眉头，“这是姜恶的手段，可他不是跑了吗？为什么这个「域」还会笼罩在这里？” 在这种情况之下，木九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在绝对黑暗之中，他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逃出去。 鬼知道他跑着跑着，路线就会歪到哪里去。 下意识的，木九和黄庭向后退了一步，可这本该回到姜氏祠堂内的一脚，却是落空了。 周围没有恢复光亮，仍是伸手不见五指。 “该死！”木九恍然大悟。 姜恶当时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和黄庭，那些黑夜也没有全部消失，消失的只有祠堂内的黑夜。 如果当时木九和黄庭，从祠堂中溜出，那才是真正的瓮中捉鳖。 不过为什么一开始那「黑夜」笼罩两人的时候，姜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撤走姜氏祠堂内的「黑夜」，给木九二人机会，木九也不太清楚，难不成这就是来自强者的自信？ 想到这里，木九不由得有些心悸，如果方才没有鬼新娘将「姜恶」吓跑，那他这次可能真栽了。 …… 沈浪双手撑膝，呼吸急促，看着刚才眼前突如其来的黑夜，怒骂道：“就是这东西屏蔽了我的序列能力？”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那几个负隅顽抗的警卫司，用不了多久就能随手解决，然后他就可以直取姜氏祠堂。 但谁能想到就在他快要接触到那几位警卫司的时候，这片区域突然有一股「黑夜」笼罩下来，和刚才警卫司警戒线内的物质一模一样。 但不同的是，之前那些黑色物质，是从姜氏祠堂内一点点扩散开，而这次却是像人为似的瞬间挪移过来。 不能运用「混乱空间」偷袭，那只有分身能力的沈浪，身体强度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 再加上那些警卫司在杨玉峰的领导之下，各个方向的警卫司司员迅速来到沈浪所在的位置进行阻拦，这就导致沈浪的前进之路极其缓慢。 全副武装的警卫司司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玉峰的徒弟小杨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他茫然的朝着杨玉峰问道：“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玉峰平静的脸庞，眼底却泛着疯狂的光芒，“不该问的别问，执行命令！” 片刻之后，带着夜视仪的杨玉峰只见其不远处的沈浪们，突然正了正身子，然后其中一位沈浪突然上前。 “杨玉峰，你可曾记得你当年加入警卫司的誓言？” 之前沈浪可能还有些疑惑，但现在不会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杨玉峰是在造反，不，说造反有些可能严重，但他绝对和姜氏祠堂内的的鬼怪事件脱不了干系。 不然在沈浪朝着警卫司进攻的时候，这「黑夜」怎么可能突然降临？ 如果非要解释，好，全当是偶然。 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大白天找我们处理鬼怪事件，你他妈自己带夜视仪？！ 至于杨玉峰身后的警卫司普通司员，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像古代将军造反一样，底下的士兵照样不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杨玉峰轻声道：“沈浪，你是不会懂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挣扎的，凭什么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宛如神助，觉醒序列能力，到处除恶扬善，当救世主？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则不行？” “难不成我们真就低人一等不成？” “所以，这就是你勾结鬼怪，助纣为虐的理由？”沈浪皱着眉头，他可不相信一个小小的杨玉峰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勾结鬼怪，谋害同袍。 这可是重罪，哪怕那些警卫司普通司员，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事后追究下来，他们的责任同样少不了一点，轻则开除警卫司，重则进里面改造两年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杨玉峰身后还有人吗？”沈浪思绪流转，“是许同警卫司里面的人吗？” “那……他们被一只五阶鬼怪耍的团团转是假的？不过这又是为了什么？” “请君入瓮？” 沈浪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多想，摇了摇脑袋，顺着杨玉峰的方向望去，虽然他看不见杨玉峰，但他知道杨玉峰能看到他。 这就足够了。 杨玉峰说道：“勾结鬼怪？谋害同袍？不不不，这种卑劣的事情我等不会去想，更不会去做。” “我们现在只是在寻找一条道路，一条能够让普通人也拥有比肩鬼怪力量的道路。” 沈浪皱着眉头，“莫名其妙。” “我现在只看到了，你们勾结鬼怪，谋害同袍，不论你说现在说得有多么高大上，都改变不了现在你挡在我面前的事实！” 杨玉峰不怒反笑，张开双臂，“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无上光荣！” “那我很期待有那么一天的到来。”沈浪抬起右手，摊在身侧，说道：“不过现在，请你，与我让道！” 下一刻，无数沈浪肩并肩，手拉手站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的杨玉峰，不由得脸上带了丝笑容，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沈浪，现在竟然也要用这么无脑的方式，构造出一道「人墙」，试图突破自己的封锁线。 杨玉峰抬起手，随后往下一压，“开火！” 无数热武器在黑夜中一齐开火，溅出点点火花。 沈浪们在疯狂的倒下，也在疯狂的爬起，他们在前进，也在停步不前，但从来没有后退。 本来满脸不屑的杨玉峰，在片刻的开火之后，眼神变为了震惊，惊恐。 “这……” “怎么可能？” 紧接着，杨玉峰耳边便传来姜恶淡漠的声音，“如果你研究过警卫司的早期发展史，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应该跑了。” “知道警卫司的立身之本是什么嘛？” “是那挡在所有人类面前的苏高山？” “是那成百上千个连普通人都能使用的序列物？” “还是那隐藏在背后，甚至能与苏高山过上两招的老者？” “不不不，都不是。” “是在那「人王」消失之初，人类最危难之际，所有「警卫司」用血肉筑起的「人墙」。” “如果说现在的苏总司是「高山」，那当时的警卫司就是「长城」。” “警卫司的立身之本，从始至今都是那埋藏在所有警卫司成员灵魂深处的「薪火」。” “序列能力9——薪火！” 第75章 拼命时惜命，惜命时忘命 “薪火？”听到耳边的声音，杨玉峰皱起了眉头，这是姜恶传音手段。他并不惊讶，反而是「薪火」让杨玉峰惊疑不定。 序列排名，尤其是前十的序列排名，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就比如，序列第八位的道法自然，佛理恢宏，儒家至上，乍一看是三个序列能力，不过细细一看……这确实是三个序列能力。 但没办法，谁让苏高山当世第一。 而序列前十里面又没办法腾出更多的位置，就只好让这三个序列能力在一个排名里面挤一挤了。 杨玉峰看着远方还在不断往前推进的沈浪，开始回忆起关于「薪火」的记忆。 「薪火」从古至今的拥有者，只有一位，那就是最后一位人王，也是第七人王。 但传闻其在死后，便将「薪火」烙印在「警卫司」上，只要今后在「警卫司」任职，灵魂深处便会自然产生一份「薪火」。 但自从「人王」消失之后273年中，都没有一人发现「薪火」到底有何用处，所以「薪火」便由传闻，变为了「传说」。 没想到这「传闻」竟然是真的？ 杨玉峰不知道如今姜恶的位置，只能朝着周围大声喊道：“门主！这薪火到底有何用处？” 在众人带有奇异眼光审视着杨玉峰的时候，他的耳边再次传来了姜恶的话语，只是这一次姜恶的话语断断续续。 “当你选择挡在沈浪身前，选择站在警卫司对面的时候，命运的天平便会与你偏离。” “什么意思？” “不论你现在优势多大，不论沈浪现在多么不堪，你必败无疑。” “一如当年，警卫司站在所有人类面前，几乎惨胜鬼怪一般，如今沈浪也会胜你。” “你以为你面对的是沈浪？” “不，你面对的是「第七人王」，是一个能在三百年前，保证三百年后的警卫司仍然站在整个人类面前的「第七人王」。” 杨玉峰一怔，倒吸一口凉气。 「人王」永远沉重，更何况是距离现世最近的「第七人王」。 他仿佛巨石一般，压在杨玉峰心头。 中年秃顶男子焦躁地拽着本就不多的头发，心中隐隐有了退意，“门主，那咱们先撤，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杨玉峰耳边没有回答，有的只剩下疯狂的枪鸣声，他心中顿感不妙。 姜恶的传音有距离限制，作为跟在姜恶身边的老人，这点杨玉峰还是清楚的。 现在杨玉峰没有得到姜恶的回答，他心底清楚，要么是门主死了，要么是门主跑了。 但门主直言他在这个世界无法死掉，就算是「人王」也无法杀死他，所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门主跑了！ 杨玉峰脑袋一片空白，自己一直以来的精神支柱竟然跑了？ 哪怕他仍在强装镇定，但那下意识后退的一步，说明了一切。 杨玉峰抿了抿嘴唇，“要不我也跑？” 但又能跑到哪里呢？ 几乎已经相当于叛出警卫司的杨玉峰，到时绝对会被全国通缉，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他想跑都不知道能跑到哪里去。 那现在死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反正自己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一个小时前当杨玉峰接到姜恶命令，挡住沈浪面前，他就已经没打算活下去了。 正在杨玉峰犹豫不定之际，沈浪那已经数不胜数的分身，已经四面八方的包围住整个警卫司。 “杨玉峰，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嘛？” 刚下定决心准备拼命的杨玉峰，脸色难看地环顾四周，整个警卫司已经被沈浪“一人”卸了装备。 就连他自己也瞬间被沈浪给俘虏。 哪怕沈浪的序列能力再被「黑夜」克制，哪怕沈浪的序列能力再是非战斗序列，可他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等一系列关于战斗方面的东西还是拉满的。 就算警卫司每个人都手持着热武器，但耐不住沈浪多啊！ 直接拿命堆出一条血路。 被两个沈浪压着的杨玉峰，感觉有些颓废，但他仍是不屑道：“输在我没有序列能力，真没想到门主的手段，竟然没能让你的分身能力失效，真是可惜。” 沈浪怜悯的看了眼杨玉峰，“你真这么觉得？我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不够果断，拼命时惜命，惜命时又忘命。” “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你有什么理由看不起序列拥有者的？说到底你根本没有直面过鬼怪事件，要知道在鬼怪事件中，一丝的犹豫都有可能死亡。” “所以，我见过的序列拥有者都极其果断，武林源虽然莽，但他只要遇见打不过的家伙，根本不会有一丝犹豫直接就是掏心窝子，也正是这种要么别人死，要么我死的精神状态，他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再说黄庭，他是那种只要需要他死，他都不会有一丝犹豫的家伙。”随手指了个方向，沈浪继续道，“最后是被困在祠堂内的木九。” “他才是那个最疯狂，最果断的家伙，说实话可能当你还在审题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动手了，你的胆子还是太小，如果他是你的话。” “当我们刚才三个人走近祠堂的时候，就应该有核弹在我们头顶爆炸了，不要觉得这不可能，虽然你的权限不如一些序列拥有者，但在警卫司内部应该也算是大的了，不然也不可能指挥这么多司员。” “只要夸大一些事实，现在根本腾不出手的许同警卫司只能同意你的申请，但你还是没这么做，为什么？” “没想到？还是觉得在市区投放那种战略性武器影响太大？亦或者你对于那位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门主’太自信了？” “不过，这些东西与我，与你都没什么关系了，下次如果还会见面的话，应该是在军事法庭。” 说着沈浪摘下了杨玉峰的夜视仪，戴在了自己身上，开始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杨玉峰面色狰狞，望着沈浪远去的背影，疯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哈，沈浪，就算你捉住我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拦住你，或是杀死祠堂内的某人，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接引某位伟大存在！” “只要祂的荣光照耀大地，所有普通人都会化凡为仙，不再活在鬼怪的恐惧中。” “而且，沈浪，你太小看我，不，你太小看门主了！” 杨玉峰话音刚刚落下，沈浪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却不是看杨玉峰，而是莫名其妙的朝着空中瞥了一眼。 但很快他便收回目光，继续朝着姜氏祠堂内走去，“这算什么，一语成谶？” 原来就在刚才，杨玉峰，或者说是姜恶的后手启动，虽然不是什么核弹，但泯灭一个姜氏祠堂还是可以的。 不过就在这后手发动的前一刻，被沈浪一具改变了容貌的分身给拦住了。 沈浪挑眉，深深叹了一口气。 在他身后，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那场大爆炸的杨玉峰，眼神中满是震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76章 寂静的夜 哪怕有夜视仪，沈浪还是在黑夜中如蜗牛般缓慢前行。 这种环境之下，不论是谁，都会下意识的浑身紧绷，这是正常心理反应。 虽然，沈浪他嘴上看不起杨玉峰和他口中的门主，但沈浪心底却不敢有一丝松懈。 这叫在语言上轻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没过一会儿，便让沈浪找见了木九和黄庭。 他俩此时正在一处空地上站着，一动不动。 “以不变应万变吗？不错的想法，在这场「黑夜」之中，如果没有提前准备的话，确实有些抓瞎的嫌疑。” 距离两人还有十米，沈浪便大声喊道：“木九，黄庭，我过来了，你们站在原地再等一等，我这里有夜视仪。” 幸好，在这「黑夜」之中，声音的传播并没有收到阻拦。 很快，沈浪便收到了木九的回应，“老沈啊，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以为你死了。” 开口就老木九了。 沈浪拔腿就要朝着木九方向走去，但下一刻，刚抬起的腿，又悄无声息的落下。 因为在沈浪的视野尽头，黑夜中缓缓现出两道身影，那两道身影和之前沈浪刚看到的身影一模一样。 额头上冷汗不自觉的滴下，沈浪呼吸急促，怒骂道：“我他妈就知道！” 等了许久，还没等到沈浪的木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刚才分明听声音沈浪离自己并不远才对，怎么这么长时间沈浪都不没有过来？ 难不成遇见了什么变故？ 但也不应该啊，自己两人在这「黑夜」中，待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事情，怎么沈浪一来就遇到特殊情况？ 而且以沈浪的实力，也不至于不声不响的便被做掉才对。 “沈浪，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木九大声喊道。 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之下，木九也什么好办法。 沈浪的声音，颤颤巍巍从黑夜中传来，“没什么大的变故，就是黑夜中出现了好几个你和黄庭的身影，而且我是用夜视仪看到的，所以那些地方绝对是有东西的。” “还有……就是你们在移动吗？” “现在正有一对身影正朝我走来。” 木九大声警告道：“那不是我们，绝对不是我们！” 接着，木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才缓缓试探性的问道：“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我们？要不你往前走两步？” 之所以这么问，是木九突然想起，之前在祠堂的「黑夜」之中，他完全混淆了祠堂大门的方向。 既然这「黑夜」能够混淆自己的感知，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让自己移动而不自知？ 但很快，木九便遭受到了沈浪的强烈反驳，“不，不行，那要是你的话，自然皆大欢喜，可如果不是你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再死一次？” “既然如此，不如咱们朝左移上一步？”一直沉默的黄庭突然说道。 “好主意！”木九和沈浪同时说道。 接着沈浪的眼前直接开始群魔乱舞，有朝左走的，朝前走的，后退一步，向前一步的。 “逆天！你和黄庭怎么动了？”沈浪疑惑的问道。 片刻后，黑夜中才缓缓响起木九唯唯诺诺的声音，“那个……我俩刚才没动。” “没动的就是我们！”黄庭笃定道。 咕咚…… 寂静的黑夜中，沈浪吞咽口水的声音显得很大，“那个……我他妈要是说刚才的身影都动了呢？” 黑夜之中，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就这样无数身影在沈浪面前疯狂闪烁，时隐时现，有些朝着沈浪走来，但更多的还是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之际，一道狭隘的灯光出现。 这道灯光能照射的范围很小。 小到不过木九和黄庭身边一米。 “你哪儿来的手电？”木九闭着眼睛疑惑道，突然的灯光让他双眼不适，只能被迫的闭眼。 黄庭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你说呢？” 看着黄庭一脸戏谑的模样，木九脸色不由得有些难堪。 说实话，动用序列能力久了，就会下意识的遗忘这些生活中的小用品。 黄庭接着追问道：“木九，你为什么不用手机，是因为没有吗？” 木九点了点头，他的手机刚才确实已经在与授首鬼的对峙中摔坏，所以其实也不能怪木九对这种小细节不上心。 实在是对于处理鬼怪事件中的序列拥有者来说，手机这种东西真的是一次性用品，用完就得换。 黑夜中的黄庭和木九正百无聊赖地闲聊，另一边的沈浪却脸色苍白。 黄庭和木九的对话，他是听到了，但却并没有看到。 先不说手机的手电根本穿越不了多少黑夜，就说那突然从四面八方亮起的绿色灯光，能吓死个沈浪。 但眨眼间，一个个脸色比沈浪还有些苍白的黄庭和木九，站进了绿色幽幽灯光之中。 黑白色的瞳孔，满是血痕的脸庞，出现在了沈浪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面色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儿血色的沈浪，下一刻，一束绿色光芒在他眼皮底子下面升起。 心底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下一刻，两张面庞几乎是贴着沈浪的脸出现。 “沈浪，沈浪，你看到我们了吗？”黄庭站在木九身旁挥动着手机。 生理反应的一拳挥去，将不知道是什么的两个……姑且算是「人」的东西推开，沈浪骂骂咧咧道：“要不算了？” “咱们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觉得我在这里待的越久，越危险。” 沈浪已经想跑了，反正木九和黄庭在这里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事情，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而且自从进入「黑夜」深处，沈浪的「唯我」也变得无法使用，不然他用笨办法，一个个分身试过去，也应该找到木九和黄庭了。 木九微微一怔，没想到沈浪竟然想要临阵脱逃？ “沈浪，说实话你还能找到出去的路吗？”木九邪魅一笑，“你猜我们为什么被困在这里这么久？” 察觉到自己可能已经迷失方向的沈浪，说道：“那我再找个分身来？让他在外面接引到足够多的分身，再将咱们一同接出？” 木九和黄庭对视一眼，“可行。” 但很快不幸的消息传来，“那个，我可能联系不到外面的分身了……” （紧赶慢赶也是捉住了今晚的尾巴。） 第77章 「墟」 黄庭手机突然暗了些，随后电量不足的提示弹出。 木九脸色难看，现在自己等人的处境和绝境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当时在鬼怪学院的绝境更加直观，而现在则比较含蓄罢了。 可都是要死的，没什么区别。 木九瞳孔微缩，灰色的世界在他周围展开。 但也仅限于光芒照亮，了无黑暗之处。 【域——真理巡天！】 感受到周围产生的变化，黄庭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木九。 木九皱着眉头，在心中问道：“周围这黑色物质到底是什么？” 【墟——能够克制序列能力。】 木九面色冷漠，“墟？” 不是序列能力，但却能克制序列能力。 【姜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无法对其造成影响，同样的，姜恶身体内的力量也无法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 【可姜恶的才情极高，反向利用这道规则，将自己体内的力量强行排出体外，产生这种类似「域」的「墟」，用于克制这个世界的序列拥有者 】 之前姜氏祠堂内的一举一动突然涌入木九的脑海，「忘我」对姜恶没有任何影响，鬼新娘的「域」无法将其笼罩等等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解释。 但很快木九心底便泛起了其他的疑惑，“既然咱们世界的力量体系无法对姜恶造成影响，那你是怎么得到关于姜恶「真理」的？” 【一些特殊的序列能力，或者无主的序列能力都能够对其造成一定的影响，前者主要是因为触发条件特殊，比如说我，后者则是因为无主的序列能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这个世界一条完整的「道」，或者说是「规则」，其强度甚至要比九阶还要强大。】 【不过「墟」却有着天然的弱点，那就是被光明克制。】 “光明？”木九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如果他在的话，相信这片黑夜很快便会被驱散。 “最后一个问题。”看着周围「真理巡天」的领地越来越小，黄庭手中的光亮越来越小，木九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沈浪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看不见？” 【「墟」与「域」相似却不相同，还记得裴竹的「域」吗？三层梦境。这处「墟」同样有两层，老大和黄庭所在的「墟」为第二层，而沈浪则在第一层，他所看到的老大，不过是第二层「墟」的老大在第一层「墟」的投影，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产生了一些变化。】 木九得到答案后，选择直接撤去了「真理巡天」，从那种「全知」的状态下抽离出来，心底一股莫名的情绪开始浮现，像是有些空虚，有一种欲望在迫使着木九再次开启「真理巡天」。 不过最后还是让木九压下了心底的冲动，如果在这么开启「域」，他就会陷入一个「神性悖论」。 众所周知，人类开启「域」之后的等阶提升，都是一个「神性」与「人性」拔河的过程。 可当一个人的「神性」越来越多，他就会变得不再被情绪左右，一个不被情绪左右的人，自然想要变得强大，而提升战力最快捷的办法是什么？ 不计一切代价的开发「域」，提升等阶。 但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神性」的侵染绝对会变快。 那么现在形成了闭环，这就是「神性悖论」，一个人「神性」侵染越严重，越会提升等阶，越提升等阶，「神性」侵染越严重。 所以，但凡能够走到八阶、九阶，还没有被「神性」完全侵蚀的存在，绝对是惊才绝艳之辈。 起码……有一套完整的能够抵抗「神性」侵染的手段。 那这和木九现在的处境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在他脑海之中，一个个关键的节点被串联起来。 无主的序列能力，光明克制黑夜…… 「真理之眼」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东西，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而且如果木九没有记错的话，傅孤鸣的老师也是古登校长。 既然傅孤鸣在学生会的成员灵魂深处烙印有他的手段，那他这个手段又是和谁学的呢？ 古登校长！ 木九不相信自己身上没有古登校长的后手。 可是古登校长已经死了诶。 就算木九身上还有「光明神」的手段，其也应该沉寂在自己的灵魂深处，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位「光明神」的召唤，不过那应该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了，到时候说不定木九早已成为一杯黄土。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木九耳边就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试一试…试一试…… 抱着一丝莫名出现的希望，木九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做剑，抬手便是当时安在交给他的「普通一剑」。 这一刻，少年的袖子无风自动，身后好似有位青衣男子抬手落子。 下一刻，少年紧闭双眼，做剑之手，指尖有微微光芒，在黑夜中格外耀眼。 黄庭只听见他声音微颤。 “……老登，来也。” 下一刻，周围重新被黑暗吞噬的世界，像是被一柄金色利剑自上而下斩开。 这一刻，不论是在「墟」的第一层，还是第二层，这道光芒都不可忽视，黑夜尽散。 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木九轰然倒地，他右手双指血肉模糊，关节之中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但这却不是木九倒地的理由。 他现在抬头仰天，刚从黑夜出来的少年，并不觉得耀眼，因为他刚见过更加耀眼的光芒。 木九双眼模糊。 他突然明白当时「青」说的，古登校长的死很有深意到底什么意思。 因为从现在看来，只要是古登校长接触过的学生，起码木九这一代，黄庭、沈浪、武林源、许如愿、徐子墨、傅孤鸣……都可以不用再担心这天克序列拥有者的「墟」。 对于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从来不怕同辈之间的争斗，有时候甚至连与长上一两辈的存在争斗又有什么？ 但他们绝对害怕失去序列能力，而在这道墙面前，古登校长堵住了它最后坍塌的可能。 这到底是「青」的算计，还是古登校长的后手，木九不太清楚。 亦或者两者都有，也正是古登校长知道了这一点才会选择慷慨赴死……？ 木九抬起胳膊，挡在眼前，鲜红的血液开始顺着手臂流下。 他……不清楚。 这一次，哪怕木九拥有「真理之眼」，他都不清楚。 第78章 没事就爱密谈的姜恶 眼前的诡异消散，光芒重新照耀大地，沈浪看着重新出现的姜氏祠堂，连忙走入其中。 这一次里面有着坐姿和躺姿的少年坐在一起，怔怔无言。 沈浪来到两人身边，同样坐下。 瞥了眼木九伤痕累累的手指，沈浪轻声问道：“怎么说？” 嘴角带着凄惨的笑容，木九轻声道：“还活着。” 以自身为载体，继承「光明神」的一招，多少还是有些勉强了。 不过到底还是破了这「墟」。 和沈浪进行了简单的情报互换，木九吩咐道，“找个人来支援咱们。” “现在许同的人都没办法相信，指不定咱们前脚踏出姜氏祠堂，后脚就被狙击了。” 沈浪歪着脑袋看着姜氏祠堂之外，这也是他在黑夜消散的片刻，便赶紧进来姜氏祠堂的缘故，“刚才能联系上其他分身的时候，已经找到了。” “不过他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到。” “能来就行，之前我那一招应该已经能震慑部分宵小了。” 木九眯起眼睛，他现在有些困了，但却不能睡觉，他只好没话找话，“你说姜恶当时为什么跑了，要知道就连鬼新娘的「域」都没办法笼罩他。” 关于「鬼新娘」木九思索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还是选择告诉了沈浪，不过关于「鬼新娘的诅咒」他没有多说，只是说黄庭被一只未知等阶的鬼怪缠住了。 “从你所说的来看，姜恶并不害怕鬼新娘，反而有些喜欢她？那把姜恶吓跑的可能就是那道「一拜天地」的声音了。” 木九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因为「忘我」，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那道「声音」到底是什么声音，只能记得内容。 “有理，那声音是什么不为而知，这已经是过去式了，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姜恶他们到底在接引什么东西？毕竟我们可能很快还要与姜恶接触。” 沈浪眼神迷离，双手枕在脑袋后面，“按你所说，姜恶来自其他世界，我觉得他可能是在接引之前所在的世界，或者是在接引之前所在世界的某位存在。” 木九眼前突然又跳出了提示框，是当时关于姜恶的最后一条提示。 【其它世界的来客，渴望归乡的游子。】 “什么意思？难不成姜恶其实是想回家，接引什么东西只是顺带的？” 「真理之眼」什么都好，没事干就爱说点儿实话。 但唯一一点不好，就体现在这里，那就是喜欢打哑迷，什么东西都不说清，喜欢把东西藏在提示之中。 看着木九沉思，沈浪忽的想起一点，问道：“你说姜恶是在什么时候来到咱们世界的？又或者他是唯一一个其他世界的人吗？” 木九摇了摇头，说出自己的推测，“姜恶来到咱们世界的时间，绝对不短，因为他的服装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最少也是处在「古国」时期，「人王」的统治之下。” “至于其他穿越者，不管是从什么地方穿越而来，我觉得并不会太多了，甚至可能只有姜恶一人，不然要是穿越者太多的话，对于序列圈子影响应该还是很大的，我们不可能半点风声都没有。” 点了点头，沈浪还是比较同意木九的说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秋风寂寥，让人有些体寒，不过木九三人还能忍受，直到天空月亮挂起，那位沈浪的求援才缓缓到来。 看着还没到祭祀时节，便早早挂起一个个灯笼的姜氏祠堂，徐虎不由得嘴角有些抽搐。 “我觉得你们再挂两个灯笼，可能就给姜氏祠堂烧了。” 沈浪从姜氏祠堂深处，翻箱倒柜找到许多那种上世纪需要用点燃的灯笼，刚准备继续往姜氏祠堂房梁挂上，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听到徐虎的言语，还在挂灯笼的木九和黄庭，抬头看着一个挨着一个的灯笼，也是微微愣神。 没想到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挂了这么多灯笼。 木九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啊，徐老师，这次鬼怪事件算是给我们搞出心理阴影了，相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可能有些怕黑，你多担待一些。” 黄庭同样放下手中的灯笼，看向跟在徐虎身后的身影，打招呼道：“徐子墨，你怎么也来了？” “老爹让我出来长长见识，说我只会在家打游戏，同学已经开始处理鬼怪事件了。” 木九耸了耸肩，“你当这是什么轻松活？要不是被强行征调过来，我对这姜氏祠堂可是敬而远之，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的那种，要知道我们可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咳咳。”徐虎轻咳两声，打断众人的叙旧，说道：“我们先进入正题，在来之前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尽全力找关于这个「姜恶」的信息，没想到一查还真查出了一些东西，不过也很有限，我觉得可能是我权限不足的缘故。” 木九点了点头，“有些基本情况就够了，我们也没打算了解太详细，有些东西，总比两眼一片漆黑强。” 沈浪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见状，徐虎缓缓说道：“这个姜恶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活动，是在大概公元前一千年前，也就是第二人王时期，怎么说呢，据鬼怪学院和警卫司的记录，他当时应该是和第二人王有过一次密谈。” “密谈内容不知，结果不知，不过在不久之后，姜恶被第二人王封印在了一件序列物中，自此销声匿迹。” “至于第二次活动则是在公元前四百年，那是第六人王时期，应该是从序列物中破封而出的姜恶，好似仍不死心，又找第六人王来了场密谈。” “同样的，内容不知，结果不知，不过很快，姜恶就被第六人王给丢到了地下两万里，听说当时第六人王还好心的给姜恶留了个勺子……” 听到这里，木九差点笑出声，这姜恶是多爱密谈啊？！ 瞥了眼偷笑的木九，徐虎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说道：“至于最近一次就是前两年，可能是破土而出的姜恶，又找到了苏总司……怎么说呢？这次苏总司没有动手，而是让人把姜恶扔到了个精神病院，至于木九说的姜门我们没有查到，倒是那个杨玉峰我们查到了一点。” “他和姜恶勾搭上，应该是在两年前一个需要进入精神病院的案件导致的。” 听到这里，木九下意识的觉得不妙，试探性的问道：“哪座精神病院？” 徐虎像是看傻子一般，指了指地面，“你说哪里？许同呗！” 第79章 许同精神病院 “许同精神病院。”木九喃喃自语，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些耳熟。 一旁的沈浪适时地提醒道：“在咱们进入姜氏祠堂之前，那个王辞岁被杨玉峰送进去的地方便是许同精神病院。” 沈浪这么一说，木九顿时回忆起来，“王辞岁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这里面是否有着姜恶的授意？” “不过现在无论怎么看，这个许同精神病院咱们是非去不可了。” 其余人尽皆点头。 不一会儿，众人便上了徐虎的越野车。 “嗡——”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众人耳边炸开，木九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徐老师，你这车改装没少花钱吧？” 徐虎拍了拍方向盘，感受着身下的大家伙在月色中肆意奔驰，他得意道：“那是当然，这车可是我大半辈子的积蓄，不论什么都是顶配，一些地方还用了特殊材质。” “撞开一些五阶、六阶中比较弱的域都不在话下。” 说着，徐虎直接松开方向盘，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罐可乐，递给木九等人。 “徐老师，你这样……好嘛？我突然好没安全感。”看着徐虎得瑟的模样，沈浪嘴角有些抽搐。 徐虎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拿出手机刷会儿短视频，“别紧张，自动驾驶，这可是鬼怪学院的最新研究成果，直接解放双手。” 说着，徐虎拿着手机给后座的几人看了起来，问道：“我打算过两天在车上装载一些序列物，你们有什么推荐的吗？” 拿过手机，木九看到那一行行购物清单上的序列物，大多是木九见过的，应该是学院里面的序列物。 不过既然是装载到自己的车上，那徐虎自然不可能是和木九当时一样用学分租借，而是用钱买的。 那一个个序列物后面的价格，让木九看得目瞪口呆。 他想过序列物可能会贵些，但没想到序列物贵的这么离谱。 看到木九这副模样，沈浪解释道：“序列物的强大之处在于，哪怕是普通人都能够使用。” “所以，价格贵些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这些大多都是市场价，如果放到黑市里面，价格还得翻上一番。” 木九心中顿时了然。 伴随着车辆的轰鸣声，和身后被吵醒的居民叫骂声，木九最后给徐虎选出了三个序列物。 一个能够让车辆短暂飞行，一个能够将车辆的材质变得更加坚硬，一个能够制造火焰攻击。 看着木九选出的三个序列物，徐虎不由得大笑，“好小子，简直跟我想得一模一样，一件逃跑，一件防御，一件攻击，甚得我心啊！” 木九眼神狐疑，至于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和徐虎的一样，木九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你选的第一个序列物就有些多余了。”徐虎摸着下巴补充道。 木九点了点头，粗略一看确实多余，因为徐虎的序列能力和重力有关，飞行什么的轻轻松松，但仔细想想却并不多余。 “徐老师斥巨资打造这么一辆战争堡垒，总不可能真是自己用吧？等到了徐老师这个境界，这些东西不过外物，我想徐老师更多的想法还是将这战争堡垒留给徐子墨，让他能够在日后有立身之本。” 徐虎微微一愣，点点头，说道：“确实。” 停顿片刻后，徐虎继续说道：“不过子墨的立身之本还是我，只要我不死，我就能保证他在序列圈子里面混得风生水起，所以我仍不认为这第一件序列物是必需品。” “嗯……”木九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倒是一直坐在副驾驶沉默许久的徐子墨，开口道：“老爹，囊中羞涩就是囊中羞涩，没必要说的这么高大上……” “闭嘴！”徐虎狠狠瞪了徐子墨一眼，什么时候这小子连亲爹的短都敢揭了？ 徐子墨满脸唯唯诺诺，看向车窗外。 车内陷入了沉默，除了车载音乐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木九三人在后排闭目养神，刚经历过姜氏祠堂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三人多少有些精神疲倦，现在又要前往许同精神病院，哪怕是序列拥有者也撑不住啊！ 不过还好，这次前往许同精神病院的主力并不是他们，而是一位七阶战力——徐虎。 他们这次也就划划水。 随着月亮落下，太阳升起，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许同精神病院。 这不是说徐虎的车有多慢，其实徐虎的车已经快过了市面上大部分的车，毕竟是自己改装的。 天亮才到目的地，主要还是因为许同精神病院的位置太过偏僻，远在郊区，依山而建，不过这也可以理解。 主要是害怕一个不注意，精神病院里面病人跑到人流量多的地方，造成恐慌。 坐在车里，徐虎给门房瞎了一只眼的老大爷，递了根烟，甚至都没有出示自己的证件，便被放行了。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几人，除了徐虎之外都有些好奇，四处张望着，企图看到什么比较有趣的地方。 然而事实却是让他们失望了，这里很普通，周围植被丛生，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众人说不定还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医院。 这时，路边身上裹着一个黄色马甲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和众人搭话。 “此铁皮为何物？你们可是被困于其中，是否需要朕的帮助？” 木九微微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谁知下一刻，那中年男子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块石头，开始疯狂敲击车窗。 “……” 木九有些无语，被特殊加固过的玻璃，怎么可能被一个人砸破？ 很快这边的动静便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数位医护人员跑来。 “快快快，036号病人又当上皇帝了！先把他拖走，起码别让他伤到人。” 把036号病人拖走后，一位医生缓步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我可不记得今天病院会接待外人。” 徐虎见状掏出证件，说道：“我们是许同警卫司的司员，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一起案件，希望你们能够配合。” 第80章 吃苦成不了人上人 医生接过徐虎的证件，细细打量了一番，抬头看了眼徐虎，随后笑眯眯地扯开了自己的白大褂，露出其中蓝白条状的病号服。 一直脸上带笑的徐虎，突然一愣，接着他只听见面前的“医生”，将他的证件高高举起，大喊道：“看我抓住证件，顷刻炼化！” “来人呐，我是许同警卫司，将这几位逆贼拿下！” 接着，他身后走出之前那位身穿黄马甲的中年男子，这位“医生”猛地跪下，恭敬道：“陛下，让您受惊了，实在是这几位逆贼太过诡异，我们许同警卫司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爱卿平身，此次你立大功，朕高兴还来不及。” 木九等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这精神病院就没有正常人吗？”刚说出这话的徐子墨瞬间反应过来，在精神病院找正常人，这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够做出的事情。 木九摆了摆手，眼前的那些精神病人直接将他们「遗忘」，“直接去院长办公室吧，不然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至于有人在那些精神病人面前突然消失，他们会不会感到惊奇，想来应该是不会，毕竟，这种事情时不时就会在他们眼前发生。 就算是路边的花花草草说话，想来他们都不会意外。 就在木九等人准备前往病院内最高建筑，去里面找找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木九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百万网红王辞岁！”一个小胖子，举着自拍杆从旁边的小路走出，他身后跟着众多同样款式衣服的病人。 “应粉丝要求，今天咱们来体验在精神病院的一天，咱们玩的就是真实！” “今天，院长大人正带着病人在玩游戏，让我们看看是什么游戏？” “原来是「皇帝扮演计划」！” “呦，这还有新人物？院长可以啊，知道喜欢陪他玩的人不多，还找外援！太可恶了，上次我让我的经纪人团队进来都不可以。” 但直到自拍杆拍摄到木九的正脸，王辞岁突然愣了一下，同时耳朵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滑铲，王辞岁直接来到了木九脚边。 “我嘞个大爷啊！虽然当时我在祠堂外面出言不逊，但也罪不至死，您老也不至于追杀我到现在啊！” 王辞岁对于木九又爱又恨，要不是木九，他怎么会来到这精神病院，但也正因如此，他才开辟出一条全新赛道。 木九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了这个小胖子是谁，连忙将王辞岁扶起，说道：“诶呦呦，有话好好说，别老跪着，要知道华国之后从来都没有跪着的人。” 站起身的王辞岁，更加惴惴不安，生怕木九这位狠人冷不丁的再给自己来一枪，要知道自己的耳朵现在还包扎着，隐隐往外溢血呢。 木九指着那「皇帝」，随手将王辞岁手机上的直播关掉，问道：“你适应的挺快啊，这才一天就在这精神病院混得风生水起了，听你的话，这是精神病院院长？” 王辞岁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那这个是？”木九又指了指之前那位“医生”。 王辞岁还是摇头。 “……”木九沉默，他现在真想给王辞岁再来一枪，玩「皇帝扮演」的就这两个，院长不是这两位，难不成还是自己人？ 王辞岁后背有些发凉，隐隐感觉不妙，于是他连忙指向一直在病院门口抽烟的瞎眼大爷。 木九等人望去，只见老大爷正一瘸一拐地朝着这边走来。 呼，不仅瞎了一只眼，还瘸了一条腿，可怜人呐！ “等等，这位就是院长？”木九突然反应过来，惊讶道。 王辞岁点了点头。 “怎么？不像吗？”老大爷虽然身体上有些缺陷，但声音却中气十足。 “像像像！”木九小鸡啄米般点头，他可不相信能让苏高山安排姜恶的精神病院院长，会是一个普通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许同精神病院的院长，李易。” 李易伸出一只手。 木九同样伸出一只手，刚准备与其握手，谁知黄衣男子从一旁挤出，将木九推开，将那之前“医生”的白大褂穿到了李易身上。 “有请太上皇登基！” 李易坦然受之。 目睹这一幕的木九，嘴里蹦出两个字，“逆天！” 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李易说道：“很奇怪嘛？天天和这些精神病人打交道，想正常都难。” “想要设身处地的治疗这些精神病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进入他们的世界。” 木九还是很赞同李易的说法，但现在不是聊精神病人治疗法的时候，“我想见一见姜恶，他还在这里吗？” “在的，001号病人一直都在这里。” “昨天他有出去吗？” 李易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理解木九为什么会这么问，“没有，我说过他一直都在这里。” “不可能！我们昨天还在姜氏祠堂见过他。”黄庭说道。 李易看向黄庭，说道：“请你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除非你能拿出直接的证据，不然就是诽谤。” 黄庭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被木九拦住，因为现在争论这些没有用，于是他继续问道：“我们想要去见一见姜恶可以吗？” 李易面色平淡，让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当然可以，这座病院本身就是为警卫司服务的。” 一行人来到了一间病房中，可在这里几人并没有遇见姜恶，反而遇见了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 木九等人来到病房的时候，斯文男子正在看书，趁着翻书的间隙，他抬头看了眼木九，“你们是来找姜恶的？” “他说过今天会有人来找他，不过他现在去厕所了，你们可以先坐下等等。” 木九没有说话，自顾自的绕到斯文男子身后，看了眼他正在看的书，不过结果竟然有些出人意料，并不是什么无字天书。 上面第一句话，很有哲理。 那是一句，哪怕是木九都认为很有哲理的话。 「书上说，吃什么补什么。」 「所以吃苦成不了人上人，吃人，才可以。」 于是，木九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自己身前的斯文男子。 斯文男子此时正站在徐子墨身后，张大嘴巴，把徐子墨的半个脑袋都吞进嘴里，喉咙处还发出沙哑的声音。 “所以……要吃人。” 其实斯文男子的速度并不快，只是刚才木九的心思全都在书上，所以才没注意。 斯文男子的动作才进行一半，便被和徐子墨站在一起的徐虎给拔了出来。 徐虎也没计较什么，反正自己儿子又没出意外，和一个精神病人计较？ 完全没这个必要。 木九松了一口气，毕竟刚刚差点儿发生一起凶杀案件。 但很快，这口气又被提上心头。 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个普通的精神病人哪怕速度再快，怎么可能快过他木九的眼睛？ 一个普通的精神病人嘴巴又怎么可能张那么大？ 一时间，木九错愕的看向那个面带邪魅笑容的斯文男子。 （终于有评分了，虽然只有逆天的6.5，但还是要普天同庆一下，今晚还有一更，不过可能晚些，大家没必要等了，同时以后评分每提升0.1，小愁都会加更一章。） 第81章 人本是人 察觉到木九的异样，李易摆了摆手，解释道：“不用紧张，如你所料，这座精神病院的病人都是序列能力者，不然的话，你觉得苏总司，为什么会把姜恶扔到这里面？” “可他们根本不像序列拥有者啊！”木九大声说道。 李易眼底带笑，手上轻拈房内的盆栽，“什么又是序列拥有者呢？” “这里与其说是精神病院，不如说是一处收容所，专门安放这些序列拥有者，他们有一部分处于零阶，等阶无法提升，但却苦于序列能力带来的负面影响。” “就比如「忘我」拥有者，拥有健忘症生活无法自理，还有「荧惑」拥有者，经常分不清身边事物品的真假，之前你们在院中见到的那两位。” “一位序列能力是「君王」，沉迷于角色扮演皇帝，一位序列能力是「小炼」，能够炼化死物，让其他人无法拥有对这件死物的使用权。” 木九心底有些难受，心中暗自想到，是不是如果自己的「忘我」无法提升等阶，一直都处于零阶，在「忘我」对自己影响越来越深的情况之下，自己也会被带进这座精神病院。 没有理会木九的瞎想，李易又指了指那位斯文男子，“当然也有其他情况，那就是高阶序列拥有者在「神性」与「人性」的拔河之上失败，「神性」占据了上风。” “这时，如果这位序列拥有者做过杰出贡献，或者上面有人的话，就能够请动一位朝闻道的队长，对其的灵魂进行清洗，将「神性」和「人性」直接从灵魂深处抹去。” “但这种手段影响也是很大的，「神性」消失的同时，「人性」也会消失，简而言之，就是这个人变得精神失常，但又因为「人本为人」，所以哪怕这个人的「人性」消失，但在很长一段时间的孕养之中，还是有可能重新生出「人性」的。” 木九也没想到一家精神病院，竟然能牵扯出这么多东西，但他最后还是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这家精神病院又有多少病人成功出院？” 李易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 木九试探性的问道：“一个？” “不，是一个都没有。” “不过有一个最接近的，就站在你面前。”李易指着那位斯文男子，说道。 “他？” 李易点了点头，“是的，五个月前，苏总司还来过这边一次，看着他直言，如果他能够出院，绝对会是一位「朝闻道」队长级别的强者。” 木九挑眉，刚想不顾「神性」的侵蚀，看一看这位斯文男子的面板，谁知下一刻，一道人影推门而入。 “姜恶！” 在姜恶进入房间的瞬间，木九直接浑身紧绷，下意识后退一步。 就连徐虎也在瞬间张开属于自己的「域」，企图把姜恶拉入其中，但很快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这个世界bug一般的存在。 姜恶明显刚上完厕所，因为他手上还带有的水渍，他从一旁扯了块毛巾，擦拭了一下手掌，轻声道：“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 木九皱起眉头，心思早已经沉入自己灵魂深处。 那里有着一块金色光团，熠熠生辉，这就是古登校长留在他体内的「光明神」，天克「墟」的手段。 只要他付出一些代价，就能撬动这里一部分的力量，进行攻击。 当然，这也只能够堪堪破开「墟」，想要杀死姜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恶意？那当时你为什么在姜氏祠堂要致我们于死地？”见木九不说话，黄庭顿时懂得，今天这黑脸看来是要自己当了，于是也就没了什么好脸色。 “那不是我。”姜恶轻声道，“你们警卫司凡事不都讲证据吗？这房间里就有监控，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 见木九真的像是要去查监控的样子，沈浪连忙笃定道：“不用去看了，他说的实话，他昨天一直都在这间房子里面。” “那我们当时遇见的是谁？总不能你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吧？” 姜恶摇了摇脑袋，平静的坐在沙发上，说道：“那倒没有，你们遇见的那个我，也是我，就这么简单。” “你们对于我们那个世界的修炼体系不懂，我也多说无益，那也都是过去式了，你们只需要知道你们在姜氏祠堂内遇见的我，是我斩出的恶念。” 木九挑眉，“所以，你刚才说的「我没有恶意」，真就是字面意思？” 姜恶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盖上面，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那个恶念太想回家了，所以才会行事如此极端，他先是设计把我困在此地，随后以在此界的后代血脉为牵引，试图接引出我们那个世界的云陵姜氏族长。” “要我说，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起码生活比那边古代要便捷得多，干嘛非要回去那个世界？” 木九狐疑的看了眼这个姜恶，问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姜恶摇了摇头，“很可惜，我并没有办法知道他的方位。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应该猜到你们来这里了，所以，他现在说不定在哪里大张旗鼓地进行着接引仪式。” “拦不住吗？”木九皱着眉头，不禁喃喃道。 现在这种情况，姜恶一直都是先手，就算他们情报工作再好，也只能远远跟在姜恶屁股后面吃灰。 木九一步来到姜恶面前，将一柄小匕首抵在了姜恶太阳穴上，“如果你死了的话，和你本为一体的他是不是也会死。” 谁知姜恶根本不理会木九的威胁，不屑道：“你不用试探我。”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道」和「法则」都对我无效，这里面包括「死亡」，换句话说，我在这个世界是不死的。” 木九无趣的把匕首从姜恶身上移开，“那如果我们把他杀了，对你会不会有影响？” 姜恶嬉笑一声，玩味道：“有，如果他死掉的话，那我的恶念就会随之消失。” “也就是说，那时我只会拥有善念。” “这就是老话说的，我是个好人！” 最后，木九问出了最后一个关键问题，“这个仪式需要献祭多少姜氏血脉？” “两百多个。”关于这个，姜恶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数字。 第82章 朝前看 跟着李易走在病院的花园中，木九难得放松一会儿。 少年故意慢了步伐，等着李易跟在他身边。 “你觉得姜恶嘴里的话，有几分可信？”李易抽着烟，问道。 木九思索一会儿后，给出一个保守回答，“对半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可能献祭一百个姜氏族人的血脉就足够了。” 李易身边烟雾缭绕，声音低沉道：“所以，你们才打算聚集全国内所有的姜氏血脉，请君入瓮吗？” 木九耸了耸肩，点头道：“这是目前来看最好的办法，不是嘛？” “现代化的社会，让我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锁定那些姜氏血脉，而我们身边又恰好有分身遍布全国的沈浪，这样不论是抢也好，还是请也罢，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带来此地。” 李易认同的点了点头，“那地点呢？” “姜氏祠堂。” “选在人家主场？” 木九心中有些无奈，他又何尝不想选在其他地方，“不然呢？” “总不能选在病院吧？” “那倒也是。”李易手指尖夹着烟蒂，轻声道。 木九抬头看向远方，沈浪此时已经和黄庭回去姜氏祠堂，毕竟到时候要在姜氏祠堂内接待姜氏族人，那一地的尸体，自然不能留在那里。 徐虎和徐子墨，则去了许同警卫司，探查那只被五阶鬼怪缠住的消息是真是假。 不过在临行之前，木九还专门嘱咐过徐虎，这次前去只需查验真假，不用去支援许同警卫司。 不然的话，如果徐虎被缠住无法回来，那他们这边的变数就多了。 至于木九，则在精神病院里面看着这个姜恶。 对于这个安排，木九一开始是强烈反驳的，但直到沈浪说了一句，只有你木九的精神状态，适合在这个精神病院待着。 一句话，给所有人干沉默了。 最终，木九还是选择留在了精神病院，每天和李易唠唠嗑，和病人玩玩小游戏，天天如此，挺好。 毕竟沈浪那边工作量挺大的，哪怕有那么多分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 今天木九一如往常的躺在摇椅上面，手里捧着老干部茶杯，看着夕阳落日。 “你倒是闲情雅致，马上就要大战了，一点儿都不慌。”李易从一旁走来，说道。 木九喝了口水，反问道：“这有什么慌的？” “结局无非两种，一种是没打过姜恶，我们死；一种是打得过姜恶，我们活。” “而生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你就算是问苏高山，他都会死。” 李易笑了笑，竖起大拇指，“好心态。” “李院长找我做什么，可是沈浪那边有进展了？”木九直截了当的切入话题，他可不相信李易会来找他闲聊。 李易坐在木九旁边的另一处躺椅上，抢过木九的茶杯，就大口喝了起来。 “聪明啊，沈浪确实已经把人都给带来了。” “不过也如你所料，哪怕有沿途警卫司的配合，路上还是损失了很多人。” 木九点头道：“意料之中，这很正常。” “姜恶那个接引仪式，又没有规定必须活人。” “损失了多少人？” “七十三个。” “其余一百五十六人，都抵达姜氏祠堂，不过听说他们现在怨气很重。” 木九挑眉，“被坑蒙拐骗过来，有些怨气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就没有想办法安慰一下姜氏族人的情绪吗？” 李易说道：“说了，不管用。” 木九嘴角抽搐，“我有说要用嘴去管吗？用序列能力，用枪啊！” “毕竟警民一家亲，传出去的话，是不是影响不好？” 木九手上做了个手枪的样子，抵着李易的额头，“枪在我手里，好与不好，还不是我说了算？” “你们这些老古董啊，还是上个世纪的处事方式，但情况能一样吗？” “上个世纪，有这么多鬼怪事件嘛？上个世纪，可能苏高山还穿开裆裤呢。” “讲真的，我觉得当你来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沈浪可能已经动用我的方案了。” 李易身形佝偻，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把木九的大茶杯给掀翻在地，骂了一声，“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我眼！” 木九撇了撇嘴，心中暗道，难不成老一辈人，都这么喜怒无常，脾气暴躁？ 捡起茶杯，木九悻悻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抬腿大步朝着远方走去，现在他心中无比惆怅，但这份惆怅又与他自己无关，反而和另一边的黄庭息息相关。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庭的生命倒计时好像越来越近…… 没人拦得住。 …… 黄庭蹲坐在姜氏祠堂之外，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抚完姜氏族人的沈浪，从祠堂内走出，拿起黄庭放在身旁的手枪坐下。 两人肩并肩而坐。 沈浪把玩着那柄手枪，调侃道：“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手段，恐吓他们。” 黄庭眨了眨眼，眸中好似有星光点点，声音又有些委屈，“我能怎么办呢？” “该说的都说了，该保证的也都保证了，他们还是不依不饶的，只能动用特殊手段喽。” 沈浪摇头失笑，“我记忆中的黄庭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黄庭脑袋低垂，好像都要埋到地底。 他能有什么办法？ 马上就要死了，谁心底能不烦躁？ 他只是想在死之前，和木九、沈浪他们想办法把姜恶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 怎么就这么难呢？ 打不过姜恶也就算了，一群普通人也不配合。 情急之下，黄庭不像黄庭，也在情理之中。 看着太阳渐渐隐过山头，黄庭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呦，小黄怎么这么悲伤？” 木九调侃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沈浪疑惑道：“不是有车去接你吗？怎么自己过来了？” “我坐车到市区的，想着早点过来，早点准备，就直接动用序列能力过来了。”木九解释道。 黄庭抬起脑袋，委屈道：“别叫我小黄，像小狗。” “哈哈哈。”木九笑了两声。 挤了挤，坐到了两人的中间，一边搂着一个。 哪怕是知晓黄庭的心结之处，但宽慰的话，木九一句都没说。 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什么都不用说，光几个挚友坐在一起就够了。 这一刻，三人同时抬头看着夕阳，会心一笑。 如果现在有人问，少年是什么？ 可能三人都会给出相同的答案。 “少年就该如此。” “站在阴阳分割之地。” “朝前看。” 话落，最后一缕阳光扫过几人，消失不见。 世界陷入黑暗。 第83章 我心中有大爱! 突然笼罩的黑夜，代表着姜恶的到来。 三人纷纷起身。 “姜恶，我知道你在这里，何不坐下来聊聊？”木九在黑夜中大喊道。 周围一束束强光穿破黑夜，黄庭和沈浪在姜氏祠堂准备了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虽然这些普通的光束，很快便会被周围的黑夜吞噬，但总归聊无胜有。 几乎是瞬间，木九便锁定了站在一根电线杆下面的姜恶。 一袭灰色中山装的男人，身边跟着个孩子。 姜恶眉头微挑，“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可聊的？” “聊聊你们那个世界？”木九轻声道，现在徐虎还没有到达姜氏祠堂，局势对他们很不利，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姜恶明显来了兴致，但很快眼中的追忆便被深深藏起，“没必要。” “等我接引到那个世界，你大可亲自去看一看。” 木九继续没话找话，“那聊一聊你的那个接引仪式？之前我也接触过一个接引仪式，是召唤一只九阶鬼怪的，可仪式明显没有你的血腥。” “好了，木九，这个接引仪式是利用血脉力量，进行的跨界接引，血腥程度只有这么点儿我才意外。”姜恶打断了木九的言语。 “再说了，我献祭的都是当年我来到这个世界留下的血脉，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木九伸出双臂，满脸慷慨，“因为，我心中有大爱！” “哪怕是你的血脉，那我也心痛，他们何尝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姜恶满脸不屑，摸了摸身旁授首鬼的脑袋，说道：“别假惺惺的了，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我其实是一类人？” “都是那种，有底线但不多的人。” “所以，你是在等那位从鬼怪学院出来的徐虎，还是被你说服走出临安的楚莹？” “你猜猜我的势力，为什么叫做姜门？难不成只有我一人？这几年来我笼络了许多人，其中有许多杨玉峰这种普通人，但也有序列拥有者，拦下两个七阶还是绰绰有余的。” 木九面色难看，他就说只摇两个人不够吧？ 但是现在摇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现阶段各地鬼怪事件频发，其他地方根本抽调不出人手来。 木九之前还联系到裴竹，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谁知道裴竹直言，他已经离开鬼怪学院开始处理鬼怪事件，而且告诉木九鬼怪学院和警卫司都无法给他抽调人手。 这不是木九这边的情况还不够严重，而是还没严重到一种地步，毕竟从目前来看，这边才死了不到一百个人而已。 而现在整个华国伤亡一千起步的鬼怪事件，五位数起步，甚至还有一个边陲城市直接沦陷，只是上面还压着，没让消息扩散罢了。 最后的最后，裴竹直接和木九说道：“你那边的事情，你看着解决，如果情况不允许能跑就跑，现在鬼怪事件的出现速度，已经快要等不到你们这批序列拥有者成长起来了。” “如果你那边情况真和你说的一样严重，可能会勾连其他世界的话，那也得等天塌下来再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处理。” “而现在，天还没塌下来。” “没有人有精力去你那边。” 看着木九面色阴晴不定，姜恶微微一笑，“木九，你还是太年轻了，要知道我当年云陵姜氏发家，也是到了而立之年。” “不过我对杀你并不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还会把你引荐给族长，毕竟我姜家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木九嘴角抽搐，伸出刚刚痊愈的两根手指，准备时刻牵引「光明神」的力量，“你以为你赢定了？” “我赢定了！”姜恶满脸自信，“你知道吗？” “在我们那个世界，忠诚和团结是云陵姜氏的代名词，就像是刻在我们骨头里面一样。” 木九面色微变，想到一种可能。 姜恶继续说着，与其淡定从容，“你一直以为是我让授首鬼强杀姜氏祠堂内的那十八位姜氏血脉，但你有没有想到过一种可能，是那十八位姜氏血脉的自杀，促使了授首鬼的诞生？” 周围的黑夜越来越多，让空气都显得略微沉重。 “那你觉得，你身后的姜氏祠堂内，会有几个我姜氏死忠？” 话已至此，木九不再犹豫，直接双指成剑，将这片黑夜展开。 与此同时，沈浪像是心领神会一般，从木九劈开的道路出去，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前往姜氏祠堂。 刚才在黑夜中沈浪分不清方向，所以根本不敢随意行动。 他现在要迅速前往姜氏祠堂，阻止他们的血祭。 看着沈浪远去的背影，姜恶并没有阻拦，直到沈浪消失不见，姜恶才挥挥袖子，下一刻，世界重归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这可不是无主的「墟」，会被木九一剑劈开，无法恢复。 黄庭浑身紧绷，强行将木九手上的一半伤势转移到自己身上，但哪怕如此，木九的手指还在往下滴着鲜血。 “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恶想了想，“回家？” 像是触发了某个关键词，姜恶疯狂大笑起来，但笑声中却带有哭腔，整个人显得有些癫狂，“对啊，我只是想要回家，我有什么错？” “甚至还会为你们世界的底层人们，开辟了一条全新的修行之道。” “我都这样了，你们为什么都要拦着我？” 木九微微一愣，但很快他便坚守本心。 哪怕姜氏族人都是自杀，但姜恶现在的行为无异于邪教行为，甚至比邪教还要邪恶。 连接两个世界，或许确实可以给这个世界的人们带来一条全新的修行之道，这是底层问题。 那高层问题呢？ 两个世界连接之后，要是另一个世界要是比木九所在世界强大的话，会不会入侵木九这边的世界，毕竟这边可都是廉价的劳动力。 要是这边的鬼怪摸到那边世界又怎么办？要知道鬼怪的等阶上限很高的，这与鬼怪所杀的人数有关系。 两个世界，是不是代表着鬼怪总体实力，要提升两倍？ 这些都不得而知。 更何况，要是两个世界的连接真如姜恶说得这么简单，之前为什么没有人行成此事？ 难不成姜恶就比前人厉害？ 第84章 君子非君子 见姜恶没有异动，木九同样没有擅自动手。 现在主要是阻止姜氏族人的死亡，阻止接引仪式的开启，而不是想办法打掉姜恶。 况且想要打掉姜恶，也不是木九等人能够做到的。 没过多久，远处黑暗中便传来了沈浪惊愕的声音。 “木九，这边情况有些不对。” “嗯？”木九皱起眉头，“情况不对？” 没有亲临现场，木九实在想不明白，姜氏祠堂的情况又能有什么不对。 姜氏祠堂内，沈浪看着祠堂内混乱的场景，有些茫然。 祠堂左右两边，各有着几位姜氏族人，跪在地面，手中抱着自己的脑袋。 那几位姜氏族人，脚边不远处还滚落着几颗眼珠。 周围是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姜氏族人，哪怕相互并不认识，但可能是有着相同血脉的缘故，导致他们在面对这种场景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站在一起，抱团取暖。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自杀了？”有人声音又惊又怕。 “妈妈，我想回家……” “宝宝别看。”一位妇人模样的女子，抱着孩子，死死捂住他的眼睛。 “他妈的，那几个警卫司呢？不是说好保护我们安全吗？现在人呢？” 人情冷暖，世间百态，这一刻展现在沈浪面前。 不过，此刻沈浪根本没有时间去关心这些人的情绪，因为现在有一个更为严肃的问题摆在了他面前。 为什么那些姜氏族人的死忠，仅仅只是自杀，而没有杀死其他姜氏族人？ 因为良心发现？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接引仪式需要的人数足够了？不不不，沈浪研究过这种类型的接引仪式，一般都是血祭的人数越多，效果越好。 那么，这样就又引出了一个问题。 现在姜恶不杀姜氏祠堂内聚集的姜氏族人，那为什么要在路上袭杀自己的分身们带回来的姜氏族人？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出，让本已显而易见的局势，变得格外扑朔迷离。 听完沈浪对局势的判断，木九脸色也逐渐沉重起来，看向对面的姜恶。 姜恶微微一笑，刚才沈浪的言语，他自然也听见了，于是他缓缓解释道：“这个接引仪式，首先需要的是血祭者诚心，所以我完全没有必要去杀死那些对我姜氏忠心不足的家伙。” “那一路上所杀的姜氏族人呢？”木九问道。 “自然不是为了血祭。” 木九顿感不妙，“那是为何？” 姜恶抬起右手，指向木九、黄庭两人，嘴角带笑，“让你们以为我要杀死所有姜氏族人，将沈浪引走，然后……” “请君入瓮！” …… 许同精神病院。 李易站在一间病房内，面色难看，作为精神病院的院长，对于病院里的一切自然了如指掌，但哪怕如此，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并不宽敞的房间中央，姜恶手中捧着自己的脑袋，跪在地面，但神奇的是，他并没有就此死去，反而精神焕发。 他的身旁还有着一具尸体躺在地上，眼神中全是恐惧和震惊，以及不可思议。 那个喜欢“吃人”的斯文男人死了，不过很明显，他并不是自杀，而是被姜恶杀死的。 对于姜恶来说，别说是杀一位精神病人了，就算是杀一位序列拥有者都是易如反掌。 李易眼帘低垂，像是在喃喃自语，“你骗了木九他们。” 脑袋放在胸前的姜恶，声音有些虚弱，嗤笑一声，“我骗了他们很多，你说的哪一个？” 接着，没等李易说话，姜恶便主动开口回答道：“数百年过去，那些尚存于世的姜氏后裔，血脉都稀薄成什么样子了，怎么可能还能接引到另一个世界的云陵姜氏？” “所以，他们提供的只有「忠心」。” “至于血脉则由我们提供。” 李易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谁？” “我。”姜恶嘿嘿一笑，又瞥了眼脚边的斯文男子，“他。” 最后，姜恶目光远眺，望向远方，“以及……他。” 现在纠结这些东西已经没有意义，李易问了一个全新的问题，“你其实才是那个恶念，对嘛？” 姜恶微微一笑，“聪明。” “但就算我是恶念又如何？哪怕你猜出来我是恶念，不也照样没有告诉木九他们？” “因为我是苏高山安排进这座精神病院的，而你并不清楚我身上有没有苏高山的安排，所以你选择了沉默。” “……” 李易重重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没有说话，甚至在离开这里的时候，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关门声之后，房里房外，好像成了两个世界。 如果有人能够从三百年前活到现在，就会发现这位精神病院的院长，身形有些佝偻，少了一只眼睛，瘸了一条腿的老者，其实和当年跟在第七人王身旁的一位近臣很是相似。 「君子」李易。 那个时代的人们都这么叫他。 可在后面的人王时代末期，发生了一件事情，让这位天底下最像君子的老人，好似不再是君子。 不过，或许会有少数人明白。 不是君子非君子。 而是君子无谎言。 于是君子善沉默。 出了病房，李易来到了之前木九躺着的摇椅之上，远远望着姜氏祠堂的方向，久久不语。 姜氏祠堂的算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还是能看出点儿端倪的，但也就是这点儿端倪，牵扯出来的人和事，让他不敢丝毫动弹。 周围烟雾缭绕，摇椅旁边的烟蒂堆了一堆又一堆。 “太上皇今日为何如此烦恼？” “可是那边疆大臣，起了谋反之心？” “假若果真如此，儿臣即日起，便出兵北伐！” 李易那只掐着烟蒂的手，抬起许多次，又好多次放下。 黄色马甲的病人，此时此刻眼神有些茫然。 “行于水中，不避蛟龙，此是船子之勇。行于山林，不惧豺狼，此乃樵猎之勇。白刃交于身前，视死若生，此乃豪杰之勇。知人力有穷尽时，临大难而从容，方是圣人之勇。” “懂吗？”李易问道。 “皇上”摇了摇脑袋，诚实道：“不懂。” 李易坦然一笑，“不懂就好，不懂就好啊。” 第85章 二拜高堂! 姜氏祠堂。 周围的「墟」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中间聚拢，虽然从远处来看「墟」越来越少，可实际上，经过叠加压缩的「墟」质量越来越高。 木九看着越来越近的「墟」，脸色不由得难看，因为这些「墟」已经开始逐渐转变为实质，出现在木九身边，将他包裹在其中。 不过，木九并没有选择动用「光明神」的力量，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只要姜恶不死，周围这样的「墟」，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几个呼吸之后，木九甚至都感觉到了呼吸困难，“不行，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死。” 虽然姜恶说的是，不舍得杀木九。 但木九怎么可能轻易听信了姜恶的鬼话。 又是一剑，木九再次将黑夜斩开。 只是这一次，「墟」所散开的范围，很小很小，不过木九一臂距离。 但也正是这一臂距离，让木九脸色大变。 姜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木九和黄庭身后，不，准确的说是黄庭的身后。 面色冷漠的姜恶手持匕首，直接从后背插进了黄庭体内。 如果是在外面，黄庭的「平众生」自然能够想办法把伤害转移到其他地方，但现在不行，这里是「墟」，天生克制一切序列能力。 三寸匕首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没入黄庭体内，贯穿黄庭的心脏，刀尖直接从黄庭的胸前冒出。 木九向左跨出一步，一拳打在姜恶脸上，巨大的冲击力从木九的拳头上传来，将姜恶轰飞。 脸颊微红的姜恶，没有感到丝毫疼痛，站稳身子后，满意地看着那深入黄庭的匕首，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我成了。” 下一刻，那姜氏祠堂内的牌位缓缓向外渗出血液，这些鲜红如游龙般很快汇聚在一起，交错纠缠直冲云霄。 远处，许同精神病院，同样有一条红色光柱冲向天空，照亮整片天空，在这黑夜中血色染满了半边天。 无数尚未入睡的许同居民，几乎同时抬起脑袋，看向这天地异象。 “哇，好美。” “这是什么自然现象吗？” “快快快，发朋友圈！” 聚集在天空中的两道红色光柱，瞬间缠绵一起，然后在云彩中乱舞，片刻过后，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便出现了一个黑色旋涡。 “咚……” 锣鼓钟鸣声响起，天空中的两条光柱和灰色旋涡都为之一滞，不过很快便恢复原状。 与此同时，一个极其庞大的「域」瞬间张开，并笼罩了大半个许同，这突如其来的奇异现象，让很多居民为之疯狂。 此刻被笼罩在「域」之下的地方，所有颜色全都消失殆尽，只剩下一抹鲜艳的红色。 这可比那远处的两条光柱来得直观，至于那高空中的黑色旋涡，则因为距离太远，天色太黑无人看见。 “这，这是什么……” “难不成世界末日了？” 有多少人对这场面感到惊奇，就有多少人对这场面感到惶恐。 木九的身躯再次失控，无法移动。 但当他感受到「域」的时候，心脏的跳动都要慢了两拍，心中不由得喃喃道：“果然和黄庭猜的一模一样，和鬼新娘成婚的过程中，鬼新娘也会发生变化，就比如说，现在这里的「域」就比当时在村子里的要大数十上百倍！” 鬼新娘出现之后，便一直趴在黄庭身上，用右手轻轻抚摸着黄庭胸部的伤口，这副场景竟然莫名的让人有些悲伤。 鬼新娘低垂的脑袋，但木九明显察觉到她头上的那顶红盖头微微飘动。 “你竟然敢伤他？” 声音很好听，木九敢说他这辈子遇见过的所有人，声音都不及鬼新娘的一半好听。 但很快，木九浑身冰凉，狠狠地打了个激灵，“鬼新娘都会说话了？” “我伤他又如何？”或许是觉得胜券在握，姜恶一手负后，云淡风轻，早已撤去那极其克制序列的「墟」，“让你身后的人出来说话，你还不配。” 此时，黄庭身上也隐隐有着一道红色光柱形成，不过却被鬼新娘死死压制住。 “不过是一个偷用世界底层规则的老鼠，什么时候也敢这么嚣张了？” 言罢，鬼新娘不再理会姜恶，默不作声。 随后，鬼新娘便犹如那晚，缓步走到黄庭身边，将黄庭带有红绳的左手牵起。 并肩而立的两人，木九当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明晃晃的电灯泡。 鬼新娘看着眉眼清秀的黄庭，娇躯微颤，不过很快她便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接着，两人朝着东方深深一礼。 “二拜高堂！” 和那晚的声音很像，模糊不清，甚至让人分不清男女，但却震人心魄。 木九心中暗自点头，打起算盘，“接下来应该就是黄庭复活，鬼新娘离去，至于这次姜恶会不会离去，就不知道了。” “不过，就算姜恶不离开这里，今晚的目的也算达成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黄庭也成为了血祭目标，但少一个人，那这个接引仪式应该是完不成的。” “接下来，就该想办法解决黄庭身上的诅咒了。” 就在木九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时候，一道声音的响起，将木九的算盘彻底打翻在地。 “姜恶，听说你要见我？” “所以我来了。” 一席红衣出现在不远处，但却和鬼新娘的诡异、不祥不同，新出现的红衣女子身上带着一身平淡、祥和的气息。 哪怕隔得很远，也能让人心生欢喜。 姜恶抬起手，手掌在空中虚握，声音有些微颤，“红红……” 要说他在这个世界，有什么放不下的，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女子。 姜恶在第一次与鬼新娘见面，为什么会有心动的感觉？ 只能说是，后人有她三分相似，他便慌了神。 红衣女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姜恶的眼神中有些不悦，冷声道：“姜恶，放尊重点儿，请叫我「红」！” “当然如果你还不尊重的话，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尊重尊重。” 姜恶双手放在胸膛，像是被伤透了心，痛彻心扉的说道：“红红，几百年不见，你当真一点旧情不念？” 第86章 云陵姜氏 “不念旧情？”「红」不屑一笑，“姜恶，你如今还能活着站在我的面前，已经算得上是我念旧情了。” 姜恶眼神迷离，笑道：“红红，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即将打开，你和我回家好不好？”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各说各的，“姜恶，你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 姜恶仰头看天，上面那道黑色旋涡已经基本形成，这说明接引仪式即将完成，两界通道形成在即。 “红红，这个接引仪式其实只需要一位血脉就可以了，但为了万无一失，我还多献祭了我的恶念和黄庭，所以这一局是我略胜一筹，没人拦得住。” “就算你是「人王」也不行。” 「红」摇了摇脑袋，没有再说话。 木九抬头望去，那黑色旋涡中央，突然渐渐变为灰色，一道道人影在旋涡背面流转，最后定格在位虎背熊腰男子身上。 男子身影模糊，但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宛如雄狮般突然睁开，哪怕是并没有看着木九，但木九根本不敢与其直视，连忙移开目光。 一旁，自从红衣女子出现后，鬼新娘和黄庭便从未睁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高空中，那道身影逐渐清晰。 “姜恶，好久不见。”这道声音仿佛拥有魔力，震耳欲聋，像是要直接刺破木九的耳膜。 听到这声音的姜恶，身形顿时佝偻的许多，这位看起来很并没有多大岁数的中年男子，其实已经很老很老了，最起码上千年的岁月还是有的。 只是这个世界的「时间」和「衰老」并不会在他身上流逝。 “族长……”已经几乎要被磨灭情绪的姜恶，满脸泪水，痛哭流涕。 他算计了半辈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姜恶哽咽道：“一切……都是为了云陵姜氏！” “那你接下来的时间，继续辛苦一点儿好了。” “呜呜呜……嗯？”正擦拭自己泪水的姜恶，突然愣住了，他错愕的抬起脑袋“？？？” 确实是自家族长没错啊？！ 看其气息如今更是深不可测，那族长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蠢货，被算计了都不知道，这个通道确实能够连接两个世界。”姜氏族长怒骂一声，恨铁不成钢道。 “可它开劈的位置却有些问题，在你们那个世界外面盘踞着一个巨大生物，此时正蠢蠢欲动。” “而且周围还有着几道隐藏的身影，只怕我刚刚走出，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姜恶瞳孔震动，“怎么可能？！” 姜氏族长轻声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姜恶能如何算计别人，别人自然能如何算计你姜恶。” 接着，姜氏族长的声音有些变弱，但几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诸位道友，给我一个面子，既然你们的算计已经达到，那便让我姜氏子弟苟活一命。” “作为交换，这个通道我云陵姜氏会选择封锁，咱们两界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我等要是不同意，你又如何？”一道声音响起。 “云陵姜氏，从来不惧一战！”姜氏族长轻轻一笑，“况且，如果你们当真不惧我云陵姜氏，逆流而上直接杀向我界便是，何必藏头露尾？” 沉默片刻，木九此界之外几道隐藏在虚空中的沈阳好似是在商量，大概十个呼吸过去，另一道声音的响起，将此事一锤定音，“善。” “姜恶，等你境界提升……嗯，还是算了，你在那个世界境界怎么可能提升，所以还是等我境界提升，云陵姜氏自会接你回家。”姜氏族长吩咐道。 “在这之前，你先在那边辛苦辛苦。” “……”姜恶沉默不语。 姜氏族长的身影缓缓消散，但那黑色旋涡却还存于高空之中，其后有道庞大身影若隐若现，遮天蔽日。 一个巨大但却让人分不清物种的脑袋，从黑色旋涡中探出，上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复眼，扫视着整个世界，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可很快已经快要露出脖子的庞然大物，动作微微一滞，然后又把脑袋缩回，但很快又探出，如此反复数十次。 那旋涡之后终于有人再也忍受不了，“你他妈在干什么？就因为眼花，而手又过不去，就反复抽回脑袋揉眼睛？” “你他妈是「王座」啊，眼睛怎么可能会看错！” 最后一次收回脑袋的庞然大物，再也没有探出。 但黑色旋涡后面，却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苏高山！” “那下面他妈的有一位「人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才和我们做交易的！” 苏高山饶有闲情雅致，看着周围的几位「王座」耸了耸肩，“我不造啊！” “你们别瞎说，污蔑人也得有证据，我哪能算计到「人王」？” 其中一位「王座」咬牙切齿，“那怎么会这么巧，会在两个世界即将连接的时候，你找上我们，说自己已经看破了我们的算计，只要我们乖乖配合你，威胁另一个世界的人，不让他们进入此界，便不妨碍我们的算计！” “但结果呢？” 苏高山调侃道：“结果就是，你们算计确实成了，也确实送了一位被限制的「王座」进入人间，但很可惜，是你们自己不争气。” “就算如此，我也已经完成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其余的事情应该也和无关才对。” “所以，你们是怎么敢来怪我的？” “怎么？是觉得我比下面那位好欺负吗？” 几位「王座」站在一起，同仇敌忾，但谁也不敢说话。 这局本来就已经早早的做好，只等请君入瓮了，但谁知道变故一个接着一个。 在最开始的时候，「人祸」在暗中算计了姜恶一把。 因为「人祸」极为特殊，是少数能够影响到姜恶的序列能力。 就和「真理之眼」一样，只要看见，并且姜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真理之眼」便能捕捉到姜恶身边的「真理」。 而对于「人祸」而言，只要姜恶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那他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人祸」的影响。 姜恶的那道「接引仪式」没有错，可在最后的「接引地点」，人祸却想办法影响姜恶选到了「许同」。 而「许同」外面，则有被前人限制着的一位「王座」。 只要这道「接引仪式」开启，率先接引到的，绝对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云陵姜氏」，而是徘徊在此界外面的「王座」。 剩下的地方，人祸并没有画蛇添足的影响姜恶，因为一旦影响的太多，以姜恶的聪明才智绝对会发现异常。 至于两个世界的相连接，「王座」们自然乐意为之。 毕竟，只要这个「世界」不灭，他们「王座」便能永存。 但能够覆灭一个「世界」的存在，怎么可能还需要「接引仪式」的接引。 而且两个世界交战，绝对会有伤亡。 到时候，人族的伤亡自然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第87章 归我 一切其实都是被算计好的，但坏就坏在一点，那就是当所有「王座」待在世界之外，准备杀人类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 苏高山出现了。 态度很强势。 “要么你们与我联手抗击另一个世界，我放一位「王座」下去，并且接下来不会对其动手……” “要么我先把你们做掉，然后独自对抗另一个世界，你们选。” 「王座」们很快便做出了选择，毕竟总不能让上千年的谋划全成空，他们选择了妥协。 苏高山只是不会动手，但绝不是不能动手，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脑子一抽突然玩命了。 别觉得不可能，要知道在「神性」与「人性」的对抗，尤其是在高阶的对抗中，没有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是好的。 苏高山一旦玩命起来，能带走三位「王座」都是保守估计，没有一位「王座」敢保证自己不在这三位里面。 看着眼前几位不争气的「王座」，苏高山满脸恨铁不成钢，好心提醒道：“其实脚底下那位「人王」，从时间长河上游一路向下来到此处，应该是不能出手的。” “因为没人能跨越时间长河随意出手 ，不然便会遭受改变历史的因果律惩罚。” “要知道每一位「人王」的死因，都是一个谜团。” “指不定「红」的死亡，就是因为跨越时间长河出手，被你们这些后世「王座」给拼死了呢？” 话已至此，几位王座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那可是「人王」啊！ 要是真死在他们手中…… 但很快他们便收起了这个疯狂的想法，没有一个「王座」是傻子，很容易就能看出苏高山的拱火，要是「人王」这么容易被拼死的话，那人族早就灭亡了。 就像人类的「朝闻道」计划一样，要是「王座」能那么容易被拼死的话，那鬼怪早被覆灭了。 但……万一呢？ 凡事就怕个万一。 能成为「王座」谨慎自然有，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精神就正常了。 其实，每一位「王座」都是很疯狂的存在。 哪怕没有一句言语，但基本上所有「王座」都有着一股莫名的默契，他们齐齐看向了其中一位「王座」。 是那位巨大生物——第八王座。 “那……我试试？”第八王座迟疑道。 其实并不是被迫于压力，而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能成为「王座」，怎么可能是碌碌无为之辈？ 许同。 其实头顶的轻声细语，落在下方却一点儿都不小，甚至能够掀起轩然大波。 木九盘腿坐在地面，托腮打着哈欠看向那位红衣女子，百无聊赖。 他其实也有一些小心思。 就比如，自从他出道以来，好像从来没有解决过鬼怪事件。 不是说木九有多菜，而是他每次遇见的鬼怪事件好像都有些超标。 涉及到的鬼怪都是八阶起步，九阶只能被算计当做陪衬，只有「王座」才是真正的棋手。 至于人族这边，九阶才能苟活，「朝闻道」的队长们虽然只露面了一个苏高山，但谁能保证其中没有其他队长的影子，而那只存在于历史中的「人王」，更是一位位跨越时间长河纷沓而至。 “算了，摆烂吧！”木九直接由坐在地上，转为躺在地上。 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到刚刚从黑色旋涡中探出脑袋的第八王座，一只只复眼缓缓睁开，无数道目光从其中投射下来。 第八王座还在涌动着身躯，更多的部位展现出来，与此同时，出现了更多它的眼睛，每一只眼睛的瞳孔都大不相同，有重瞳、有竖瞳，有的眼睛蔚蓝，有的眼睛血红…… 第八王座的声音响彻云霄，“人王啊！第八王座——叙瞳，请你赴死！” 「红」眼帘微抬，看向高空那庞然大物，在第八王座面前，她显得格外渺小。 “不知所谓。” 见红衣女子抬头，第八王座顿时心中笑意十足，是个人都应该觉得他的杀人规则与他浑身的眼睛有关。 但其实不然，他的杀人规则其实是他的声音。 但凡听到他的声音都会死亡。 不过从黑色旋涡出现到现在他都没有杀死一人，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而是他足够谨慎，之前观察情形，没有展开自己的杀人规则。 至于现在，则是因为他不敢大意，于是他把自己的杀人规则，都笼罩在了面前「人王」一人身上。 所以其他人才没有死亡。 可听到第八王座的人王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 木九轻轻挑眉，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一刻，整个世界好像都有些黯然失色。 天地间，如今只剩下那一袭红衣。 「红」缓缓抬起一只手臂，高高举过头顶，红衣袖子自然落下，白皙的手臂摆在所有人面前，但没人敢在上面停留片刻。 因为下一刻，一道极其亮堂的声音响起，比之第八王座的声音还要直击灵魂。 “这一刻，你的杀人规则归我了！” 【序列能力4——归我，将世间所有化为己有。】 第八王座所有眼睛开始胡乱晃动，疯狂摇曳，满是慌乱，这一刻他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生机开始消散。 几个呼吸过后，根本没有丝毫的停顿，遮天蔽日的第八王座便化为点点星光，消逝于此界。 此界之外。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之地，一只眼珠开始滚动，肉瘤在上面疯长，一秒，两秒，三秒……仅仅十个呼吸，第八王座便重新出现在界外。 “诶呦，死了一次诶。” 如果有人见过第八王座的全身，然后再细心一点儿，就会发现第八王座的眼睛其实少了一只。 第八王座的重新出现，没有任何王座在意，毕竟没有人真得会指望第八王座拼掉一位人王，所有王座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界内。 下一刻，许同乌云密布，一股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在其中萦绕，掀起云彩翻动。 因果律惩罚来了！ 所有王座都期望着，这道来自于冥冥规则中的惩罚能够伤到这位人王，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 然而，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人王的声音如洪鸣大钟般，响彻这片天地。 “这一刻的因果律惩罚，同样归我！” 第88章 他一直都在 红衣女子手中像是握有黑云，其间阴雷滚滚，仿佛有神人擂鼓，雷声炸响。 界外，几位「王座」同样瞠目结舌，就连苏高山都有些微微诧异。 因果律惩罚，就这么没了？ 下一刻，红衣女子将手中黑云，轻轻抛起，哪怕她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但这团黑云就是缓缓飞起，顺着那个通道，来到界外。 其余王座见状，尽皆各显神通，远离此处，独留「第八王座」待在原地。 并不是「第八王座」没有手段跑掉，而是这因果律惩罚早早已经将他锁定，别说「第八王座」跑远了，就算是他躲进时间长河，都可能会被找到。 这招，他只能硬扛。 此刻，「第八王座」浑身汗流浃背，大汗淋漓。 这团黑云在来到界外，便开始悄然变大，仅仅眨眼的功夫便将「第八王座」巨大的身躯笼罩其中，不过隐隐之间，外人还能够透过密布的黑云，看到他的无数双眼睛在黑夜中闪烁生辉，格外光亮。 但很快，「第八王座」眼睛的数量肉眼可见地在变少，他的身躯也越来越小，待到这般「因果律惩罚」被消耗殆尽。 这位本来高如山岳的王座，此时，只剩下不过成人大小。 “呦，老弟，几分钟不见怎么这么拉了？” “诶呀呀，我就说老弟你能变小吧？还不信，这不小许多了嘛？挺好，起码不用像以前一样抬头和你说话了。” “哈哈哈哈，小小的，也很可爱呢。” 众多王座纷纷调侃，送上祝福。 「第八王座」面色难看，没有说话，身形如云如烟，不过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他现在状态差得很，可不敢在此多留，只怕他刚刚开口，就会有其他王座一刀捅在他身上。 见「第八王座」如此无趣，其他「王座」相视而笑，下一刻，不欢而散，至于眼前这天大的窟窿，自然是由苏高山来补的。 看着两界之间的通道，苏高山向前挪移一步，直接来到这通道面前，嘴中不由得啧啧称奇。 没想到这处算计，竟然如此轻易便被化解，可喜可贺。 但很快，哪怕是苏高山都心底一沉。 因为在历史长河当中，像是姜恶这种棋子，王座们不知道下有多少。 对于王座来说，成功了皆大欢喜，失败了也没关系。 静等下一个棋子被启用倒是了。 你苏高山算计再精明，难不成每一步都能算明白？ 我们「王座」能失败无数次，而你「苏高山」只能失败一次！ 这次你拦住了，下次呢？ 像姜恶这种几百年前的闲棋，王座们手上数不胜数。 你苏高山等阶再高，实力再强又有何用？ 还不是半点根基没有？ 在他们这种层次的对战中，实力其实相差都不会太多，真要分生分死，比得还不是谁底蕴更加深厚？ 而「王座」哪有底蕴浅薄的？ 别看「第八王座」刚才落荒而逃，但凡给他一天半日的，照样能够恢复如初。 苏高山输就输在，他成道时间太短，不过短短数十年，根本没时间布置什么棋子。 随手将这两界通道封禁，苏高山又遥遥朝着身后望了一眼，那边世界的通道也被云陵姜氏封印。 可既然那边的世界被牵引到这边，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远去了，这就代表着这个两界通道随时都有可能开启。 而且刚才云陵姜氏族长对于姜恶的言语，并未瞒着众人。 不是他不想走出通道，只是修为不够。 待他修为提升，自然会来接姜恶回家。 但到了那个时候，真的就单纯接姜恶回家？ 要知道听其言语，关于两界通道的事情，其世界的其他势力并不知晓，由此可见，云陵姜氏也是个满腹野心之辈。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与苏高山无关了，就和裴竹和木九说的一样，凡事要分大小，分先后，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是没有发生，没有必要在这里费心费力。 现在整个华国还有着不少的烂摊子，等着他处理。 他是怎么发现这边谋划的？ 还不是因为发现界内少了好几位王座，就这么简单。 而且，你当许同当真没有苏高山的手段？ 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位早已身故的「人王」，哪怕她是「人王」。 许同境内现在一共有着五位「朝闻道」队长整装待发，分别对标了界外的五位「王座」。 就像「王座」对于自己的自信，觉得苏高山保守估计也只能拼掉他们三位「王座」一样。 苏高山对于自己的同僚，对于「朝闻道」的队长们同样自信，各自拼掉一位「王座」还是可以的。 而他就是来看戏，外加威胁王座的。 无论如何，他当时那种情况下，就算是五位队长全部选择与五位王座同归于尽，苏高山都不能动手，毕竟那位「第一王座」也从头到尾都没露面，更没有出手。 但这并不代表，「第一王座」就不在这里了，祂一直在暗处看着此处。 祂……一直都在。 伸了个懒腰，稍感疲倦的苏高山消逝在界外。 …… 许同。 姜氏祠堂不远处的一座高楼之上，几位身影并肩而坐。 “完了？” “完了。” “那不白来一趟嘛？” “没有，起码有幸瞻仰到了一位「人王」的英姿。” “确实，跟「人王」相比，「朝闻道」就像是笑话。” “可不能这么说，人家苏队还是可以和「人王」比一比的。” “去拜访一下那位「人王」？” “别了，苏队都没说什么，咱们过去干什么？丢脸吗？让人家看看百年后的后生，都如此糟糕？” “也对。” “苏队为什么迟迟不入十阶？那条路他不是已经找出来了吗？” “苏队说，未到时机。” “九阶的苏高山就让「王座」们人人自危，十阶的又当如何？” “「王座」们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苏队进入十阶，成为能够比肩……不，哪怕是只比「人王」低半肩的存在。” “唉。”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i heard captain su''s name.（你们在说什么？我听到了苏队长的名字。）” 八位朝闻道队长，华国独占五位。 其中一位刚才还在界外，那么坐镇许同的五位队长，自然有一位外国友人。 “……” “it''s nothing, we''re talking about when captain su will find a partner.（没什么，我们在聊苏队什么时候找对象。）” 第89章 一种可能 世间归于平静。 可周围红色的「域」尚未消散，鬼新娘还站在原地与黄庭十指相扣，黄庭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全都尘埃落定。 就在木九准备收拾收拾打道回府的时候，不远处的「人王」朝着这边走来，随着距离的拉近，「红」手腕上的那条金色手绳格外亮眼。 木九面微变，他自然认出那手绳和黄庭手上的样式一模一样。 “黄庭身上有你的算计？” 注意到木九投来的目光，「红」莞尔一笑，抬起那戴有红手绳的纤纤玉手，并没有回答木九的问题，“这是时间长河的虚影，从某一时刻开始，时间长河的一截已经归我了，虽然还是有些勉强，但来到这边还是可以的。” 木九微微蹙眉，想到了一种可能。 每一位存在，只要是想跨越时间长河，就必须选择一个锚点，不然很容易就会迷失在时间长河之中。 上次「青」的出现，选用的是此世木九破碎掉一只「真理之眼」，逸散在周围的「真理」。 那「红」选用的锚点会是什么？ 显而易见，鬼新娘与黄庭的成婚仪式。 亦或者说，鬼新娘与黄庭的成婚仪式，本就是一个接引仪式，能够让这位「第五人王」跨越时间长河而来。 “你在算计什么？” “黄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想不明白你有什么需要在他身上算计的。” 红衣女子轻轻摇头，“你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嘛？” “见姜恶一面？”木九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他自然能够看出这位「第五人王」和姜恶的关系并不简单。 “亦或者，为了警告一下这个时间段的「王座」们，哪怕「人王」已经数百年不曾现世，但仍有手段出手？” 红衣女子嘴唇轻启，“都不曾是。” “我想你见过自己的「前世」了吧？” “他教给你了什么？” 木九哪里知道「青」教给了自己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世间沧海桑田，唯真理永恒不变。” 「红」似笑非笑，“对了一半，他教给你的东西潜移默化，或许就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 “那就是，永远不要太过依赖自己的序列能力。” “要是你这次动用了「真理之眼」，事情怎么可能变得如此糟糕，可能将那些姜氏族人刚刚聚集在一起便会发现端倪，不，或许在精神病院那边收集到只言片语的「真理」，以你的聪明才智就能猜到些东西了。” 木九刚想反驳，便被红衣女子的言语打断。 “别说什么害怕「神性」的侵蚀，实际上就是你还在害怕「青」可能会算计你，所以大幅度减少了「真理之眼」的使用罢了。” “我问你，你敢扪心自问一下吗？” 木九低垂着脑袋，因为「红」说得是事实。 红衣女子站在木九身旁，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声道：“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抗拒「神性」的侵蚀。” “非要等到你的另一个序列能力升入五阶，张开「域」之后你才能放心。” “说一千道一万，「神性」的侵蚀当真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吗？它起码可以让你足够冷静，在某些时候还会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所以啊，既然「真理之眼」选择了你，你选择了「真理之眼」，就不要太过保守，试问，命和情感的丧失到底哪个重要？” “而且，「真理之眼」从不骗人。” 木九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但他思绪万千。 「红」说的对吗？ 对，大大的对！ 木九敢信嘛？ 不敢！ 为什么？ 因为不论现在怎么看，「红」都是在以一种前辈的姿态关心木九，但别忘了，不论怎么样，「红」都是与「青」站在同一条战线的。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个人的得失早已不再重要，他们看中的是整个人族的兴亡，他们会因为你是谁的转世，就不去算计你？ 怎么可能？ 狠下心来，他们可能连自己都能摆到棋盘上算计。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自此之后，哪怕木九没有张开「忘我」的「域」，他也得使用「真理之眼」了。 哪怕不会太过频繁，但他绝对会使用。 不然，一位「人王」在他面前说这么多，木九还什么都不做，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红」缓缓踱步已经来到了木九身后的，她轻声说道：“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觉得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为了纠正你的思想，不然我也没必要大显神威，动用序列能力，去大动干戈的对一位「王座」出手，就是要你明白序列能力的重要性。” 木九刚要点头。 “其实不然，我此次前来确实是为了黄庭，与你无关。” 少年刚想骂人，但到嘴的话语，却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 “无需如此，想骂就骂吧，毕竟脏话咽回去，心就脏了。” “没关系，我的心早就脏了。”木九笑道，“说实话，如果我有姜恶那斩去恶念的手段，只要我将恶念斩出，可能到时候他是本体，而我不是。” “恶念如此之多？”红衣女子明显一愣。 木九无奈道：“全靠仅存的善念压着。” 红衣女子继续问道：“都有哪些？” 木九扳着指头，掰扯道：“家国情怀，古登校长，武林源，黄庭，沈浪，以及在鬼怪学院认识的所有同学，嗯……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贫穷。” “后面才是大头吧？” 木九坦然点头。 “你小子有「真言」这个序列能力的潜质，作为姜恶活着的交换，他需要为警卫司接下来对于「墟」的研究，提供样本。”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特制武器，全都是利用能够压制序列的序列能力，将其依附在武器之上，让普通的武器拥有「伪——序列物」的威力。”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拥有压制序列的序列能力本就少，不能老逮着他们那几位序列拥有者薅。” “如果，警卫司的那群家伙真能在「墟」上有些研究的话，那对于人类底层战力绝对有着极大的提升。” 说着说着，「红」伸出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也是许久未见「青」了，所以见到你便说得多了，你听后忘记便是。” “回到正题。” “你说，黄庭身上有我的算计。”红衣女子摇了摇脑袋，“其实不然，黄庭身上确实有算计。” “不过不是我的，而是……他自己的。” 第90章 这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时代 木九虎躯一震，黄庭自己的？ 几乎是在瞬间，木九便明白了过来。 既然自己是「青」的转世，那为什么不允许别人有转世？ “那黄庭是谁的转世？” 「红」轻轻一笑，没有说话，抬起右手在凌空虚握。 一个被姜恶遗落在此处战场的黑色本子飞来，稳稳落在红衣女子手中。 看到这日记本的同时，木九心中咯噔一声，暗骂道：“我他妈……” 那个和自己家中一模一样的日记本。 「红」将其随手一扔，还好木九眼疾手快及时接住。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木九双手微颤地打开了黑色日记本。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和木九很久之前看到的那句话很像。 【我是黄庭，也是黄。】 【这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时代。】 黄？ 又一位人王？ 木九咽了咽口水，继续朝下看去。 【我是第六人王，在我这个时代，之前的五位人王已经渐渐隐退，归于幕后。】 红色的世界中，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像是少年此时的心脏一般，疯狂跳动，久久无法归于平稳。 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透露出一道很惊人的消息。 “在第六人王之前的五位人王，都是并存的吗？”木九皱着眉头，他以前还以为只有一位人王死后，才会出现其他人王。 【在他们离开之后，我时常在想，成为人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守护，是永恒，是朝闻道，是薪火相传，是终结这鬼怪时代，还是让人族当兴？】 【我不知道。】 【不过就在这时，第五人王「红」找到了我，她说有一事相求。】 【毫不夸张的说，每一位人王的故事都是可以出书的存在，所以详情我也不再过多赘述。】 【「红」在成道之前，曾有一位孪生妹妹，可惜很不幸，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她成为了一只鬼怪，这并不是单纯的「神性」侵蚀，而是更为本源上的改变。】 【她从根本上由人类变为了鬼怪，因为成为「人王」的缘故，「红」不得不将其赶出人类领地。】 【如今，「红」想让我找到她，并将她接回，同时想办法让她重得人身，这对于我来说很简单，因为我的序列能力本就可以追溯本源。】 接下来的文字，明显与上文的不是在一个时间段写的，因为下面的字迹，很容易得能够看出笔者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错了，所有人都错了，哪怕是我，都做不到将她的本源追溯，她的变化是不可逆的，哪怕我能短暂的将她变回人身，但她照样会以一种很快的速度重新变为鬼怪。】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好像爱上了这个女人，不，这个女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女人了，她是鬼怪，而我身为人王又怎么可能爱上一只鬼怪？】 【我的故事，真是烂得透顶，如果出书的话，或许不会有什么读者吧？】 【不过有一点还是好的，在无数次的实验中，她的记忆开始恢复，虽然并不多，但这起码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带着这个好消息，我开始闭关，这一次我不再阻止「神性」对自身的侵蚀，企图用「神性」来洗刷我心中对她的爱，在这之后，我的实力也会疯狂提升，或许当我闭关结束，她的问题便能得到。】 …… …… 【不，不对！我闭关之前脑海中最后的想法不对！我闭关是为了洗刷「爱意」，怎么可能在闭关前的最后关头，想到的是她？】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迟了，我怎么可能爱上一只鬼怪？】 【这是爱吗？】 【这是爱！】 【当我不自知爱上她，和她爱上我的瞬间，一个全新的序列能力在我们体内生根发芽。】 【序列能力7——大爱！】 【每一位「人王」都是极其特殊的存在，不仅仅因为我们实力出众，更是因为我们身上的「位格」被冥冥之中的规则所认可，这代表着，我们身上同样能够诞生序列能力。】 【这就是「爱」的力量，它甚至能够让我在「神性」侵蚀之下，还保持着对她的爱意。】 【同时，「爱」是相互的。】 【在我被「爱」影响的同时，她也在被「爱」影响，所以她才会身为鬼怪逐渐想起人类时的记忆。所以哪怕她还是鬼怪，却还保留着感情，还有着「爱」。】 【我们疯狂的相爱了。】 【可就算是普通人类，都不能和鬼怪相爱，更何况我是「人王」。】 【这一刻，在爱情的催使之下，我甚至动了放弃「人王」之位的念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另一位「人王」的出现，直到「人王」时代的结束……】 【我见到了从很久以前就待在东方人王殿中的那位，这是我与其为数不多的会面。】 “还没懂嘛？” 【「青」是这么说的，说实话，当时本来还没那么懂的，可当他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我懂了！】 【「人族当亡」是人王历代守护的秘密，所以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哪怕冥冥中的规则认可了「人王」，但它绝对不希望「人王」改变「人族当亡」这个事实。】 【所以，冥冥中的规则，选择了她，选择让我与她相爱，选择让我们执掌「大爱」，企图让我背叛人族，让人族背叛我。】 【但它小瞧了我，小瞧了人族，最重要的是它小瞧了「青」，那个一直不苟言笑，一直坚定不决站在鬼怪对立面的「青」，在这件事情之上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若有来世，那我一定娶你为妻。” 虽然已经有了记忆，但却仍不能说话的女子，轻轻点头。 “这一刻，你想明白「人王」存在的意义了吗？”「青」笑道。 “明白了。”「黄」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同行。” “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人王」。” 一步踏出。 七位「人王」的身影尽皆显现。 「第二人王」手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的序列物，轻声道：“黄，你来得有些晚了。” “你懂个屁啊！「人王」里面好不容易出个有家室的家伙，让人家卿卿我我两下怎么了？” 「第二人王」苦涩一笑，没有说话。 「红」得意洋洋。 接着，七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再出声。 “出剑？”许久之后，「第四人王」轻声问道。 「第一人王」扫视过其余「人王」，轻轻点头，“出剑。” 一剑得出。 这一剑先斩「人王」位格。 然后再斩那一直隐藏在背后的冥冥之中规则！ 面对「人族当亡」的警示，七位「人王」没有选择向鬼怪出手，而是选择向了那一直隐藏在背后的冥冥规则出剑！ 灭了鬼怪又如何？ 只要这隐藏在世界深处的冥冥规则不灭，那鬼怪死绝之后，先不说「神性」的侵蚀，会让人类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出现其他种族让「人族当亡」进行到底。 …… 此剑过后，一袭青衫两袖震荡，发出猎猎声响，其余六人只听其沉声低语。 声音虽轻，但却言语清澈，响彻天地。 “既然如此……” “那便让我等为后世人族，趟出一条阳关大道。” 第91章 人王与转世 自那之后，人王销声匿迹。 人间百年，山河流转，只有那一袭红衣还在苦苦等待。 可她并不觉得苦，因为她喜欢了便会想念，想念了便会喜欢，越喜欢越想念，越想念越喜欢。 不像某些人，就算心底喜欢，也无从想念，就算心底想念，也无从喜欢，这才叫苦。 所以，姜氏祠堂内，她与黄庭一拜天地时候的那滴眼泪，与她无关，而是「黄」的。 …… 时间归于现在。 木九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合上手中的日记，“所以，黄庭手上那根红色手绳，本就是鬼新娘的物品？”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 “可有些东西我还是不懂。”木九皱着眉头，说道。 「红」摊开手掌，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既然来到这里，自然为你解惑。” “「黄」会与鬼新娘成婚，而黄庭不会，这件事是不是对于黄庭太残忍了。” 「红」摇了摇头，“残忍吗？对于整个人族来说，这点残忍并不算什么。” “你在日记本上看到的轻描淡写的一笔，可能是「黄」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东西，让一个「人王」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啊——” 木九眼神看向黄庭那边，有些悲伤，就如「黄」所说的，这是一个让人悲伤的时代，“所以，他们两个成婚之后，会发生什么？” 木九可不会相信，「人王」会闲得布局这么一场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婚礼。 “所以，这场婚礼之后，鬼新娘会发生什么变化？” 「红」摇了摇头，说道：“鬼新娘不会有任何变化。” “那是……？”木九脑海中一个疯狂的想法挥之不去。 身为「人王」的妹妹，为何会变成鬼新娘？ 这本就是一个未解之谜，「黄」的日记本中并没有提及。 但现在深入一想，却是细思极恐。 这有没有可能「人王」的手段。 能对抗序列能力的只有序列能力。 那么……能对抗「人王」的只有「人王」！ 当「黄」的手段在「鬼新娘」身上无功而返的时候，木九就应该想到的！ 不然，「青」为何会默认他们二人的爱情？ 木九满脸惊愕，竟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红」向前一步，身影飘荡，“想到了？” “没错，我们在尝试将人类的身躯转化为鬼怪的身躯，而转化后的人类不会拥有杀人规则，但却拥有了鬼怪强悍的身躯。要知道鬼怪的身躯本来就是极其强悍的，最重要的一点是，身为曾经的「神明」，「鬼怪」是不会被「神性」侵蚀的。” 木九眼中仿佛有萤火跳动，怒骂道：“你们真是一群疯子！” “你们想过黄庭会愿意吗？他这辈子比谁都正义，比谁都善良，怎么可能会成为鬼怪，哪怕只是身躯！” 红衣女子声音同样有些悲哀，“不是他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他。” “我们没得选，他也没得选。” “等他醒后，你大可与他坦白一切，他会自己选的，不是嘛？” 木九心中一沉，他很懂黄庭的，如果真与他权衡利弊说了此事，那黄庭绝对会选择一条有利于人族的路。 之前黄庭那般抵抗，不过是因为他害怕鬼新娘发生未知变化罢了。 “成功率多少？”木九问道。 红衣女子抬起右手，她的拇指和食指基本上挨在一起，“这么一点儿。” 木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出声，如果他今日不出声，那他未来必会后悔。 人生在世，不就求个问心无愧吗？ “如果……我挡在他的面前呢？”木九上前一步，毫不客气的对着「第五人王」说道。 上一次，面对「青」，他选择了退让妥协。 那这一次，他选择硬刚人王！ 不是说「青」就比「红」强多少，让木九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而是「青」对木九那不在言语间的威胁，木九可以退让妥协，因为那是他木九，就算一退再退，木九都不会觉得有多么憋屈。 但这次不行，木九心中万分清楚，如果这次他退了。 黄庭可能还有一点可能还是黄庭，但他木九绝对不是木九了。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九，「红」轻轻抬起一只手掌。 然后，木九只能看见那手掌越来越大。 接着，一股巨力直接按住木九的头颅，将他掀翻在地。 倒地的木九没有起身，那位人王现在对自己还没有杀意，不然刚才那一下自己应该死了才对。 没过一会儿，红衣女子便来到木九身旁坐下。 “其实，你反应没有必要这么大。” “要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概率，但只要还有那百分之一，便不能去做。” “但有些事情，哪怕是有百分之百失败的可能，都得去做，更何况此事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成功概率的。” 木九右手挡住脸庞，让「红」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片刻后，本来悄无声息的周围，突兀的响起了木九略显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 「红」扶着脑袋，偏头看向正在发癫的木九。 难不成自己给木九脑袋打坏了？ 可是……不应该啊？！ 笑着，笑着，木九便不再笑了，他突然出声问道：“我想知道「人王」都转世了吗？” “你的转世又是谁？也是我身边的人吗？” “嗯……性别应该没变。” “许如愿，还是楚莹？” 红衣女子微微一愣，她突然觉得可能真是自己刚才用力太大，把木九脑袋敲坏了，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问，但她还是耐心解释道： “转世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七位人王中，只有「第一人王——青」与「第六人王——黄」转世，「第二人王」在这世间留有传承，「第四人王」因为是那一战的主力，应该已经身死道消。” “「第五人王」也就是我，在最后选择了遁入时间长河，苟活一条性命，最后一战中，因为「第七人王」根基尚浅，当时我们都有意无意护着他，所以他应该是以某种特殊状态活了下来，在暗处静静地看着此世人间。” “只有一直最为神秘的「第三人王」，生死不明。” 木九重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像无事一身轻。 少年笑道：“那就好。” 但很快他转头望向还坐在地上的「红」，笑容有些狡黠，问道：“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红」同样一笑，耸了耸肩。 “其实刚才你那一掌，确实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红衣女子眉头微挑。 “就比如，身为「人王」转世的我，能够想办法执掌「忘我」，对抗「真理之眼」，虽然我没有那段记忆，但这不妨碍我觉得这个手段有多么绝妙。” 说到这里，木九明显顿了顿，转身朝向黄庭的那边，肆意笑道：“那么，同为「人王」转世的黄庭，又怎么可能需要我挡在他的面前？” 哪怕是一介「人王」，红衣女子此刻同样头皮发麻，内心警铃大作。 顺着木九的目光望去。 红衣女子只见，那本该被死死压制住的黄庭，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朝这边看来。 第92章 我与我周旋久 此时，鬼新娘还未醒来，于是黄庭便牵起鬼新娘的手，缓缓朝着这边走来。 红衣女子已经站起身，不过并未太多紧张，不管怎么来说，整个人类的战线都是统一的，所以他并不怕黄庭做出什么傻事。 而且，看黄庭对自己妹妹的态度，应该对此事并不是太过排斥。 将近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可依然没有人率先开口说话。 「红」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木九心想，自己前面都铺垫好了，黄庭再不装波大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他也没说话。 至于，黄庭则是在等着其余两人说话。 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压抑，最终还是黄庭率先说话，他耸了耸肩轻声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我是黄庭，还是「黄」的。” 红衣女子认真看了黄庭一眼，说道：“没必要。” 黄庭点了点头，又看向木九，轻声道：“其实哪怕是「人王」转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神。” “我也只是能够隐隐感应到自己的前世，其实是某位伟大的存在，不过也仅此而已。” 远方秋风呼啸，在碰到红色域的那一刻，瞬间消散。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红轻轻问道。 红衣女子话音刚落，黄庭便满含深意地看了眼身旁的鬼新娘，随后将其手掌松开，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言外之意。 过往种种，皆如云烟，与我无关。 我只是我，我是「黄庭」，而不是「黄」。 但很快，一直悬在黄庭心头的那口气，好似突然泄了一般，他整个人都有些颓废，“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我觉得哪怕我不同意此事，也改变不了什么。” 「人王」的算计，从来都不会因个人的意愿而改变。 在环环相扣的算计中，总会有那么一个算计，能够请你入局。 黄庭站直身子，语气平淡道：“我与鬼新娘的仪式只差最后一步，契机应该还是我的一次死亡。” “所以，怎么说？” “这次死亡，是由你带来吗？” 红衣人王身影已经开始摇曳，缓缓消散，“自然不是。” “我们还没有卑劣到那种程度。” “不过如你所言，不论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一些结局都不会改变。” 黄庭看了眼站在身旁的木九，低眉弄眼，有些笑意，“可总得试试吧？” “是这个道理。”红点了点头。 在红衣女子即将重新沉入时间长河之前，黄庭突然出声问道： “如此这般，是否人王？” 「红」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竟是失声笑道： “此般种种，也是人王。” 得到答案的黄庭如释重负，会心一笑。 在红衣女子消散的同时，一直笼罩在许同上空的「域」紧随其后烟消云散。 鬼新娘同样消失不见。 不过在场的两人同样清楚，鬼新娘并没有因此离去，而是如同当时的鬼怪学院校长一般，隐入了「域」的深处。 只是，他们看不见罢了。 黄庭忽的问道：“其实，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一件事情。” 木九反问，“什么？” “沈浪人呢？” 木九突然一愣，“对啊，沈浪呢？” 自从沈浪进入姜氏祠堂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看着不远处的姜氏祠堂，木九和黄庭也就没有再犹豫什么，直接一头莽进了其中。 毕竟短短一天，两人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他们心境的波澜？ 木九刚刚踏入姜氏祠堂，便发现其中的氛围有些不对。 周围满是窃窃私语，丝毫不差落入木九的耳朵。 “这人是谁？” “终于有人来了，我还以为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安啦，死不了的，之前那个沈警官不是说了，只要我们待在这里等待救援就可以了嘛？” “话是这么说，但谁知道可不可信。” 木九扫视周围一圈，并没有发现沈浪的踪迹，微微挑眉，随便指了个人，问道：“你口中的沈警官人呢？” 那突然被指着的人，明显有些发懵，指着自己，说道：“你问我？”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是谁啊？难不成你也是警卫司吗？” 木九和煦一笑，一步踏出，直接来到那男子面前，“重新组织一遍语言。” 男子默默吞咽了口水唾液，身躯微弯，恭敬道：“那个……警卫司的警官大人，刚才的沈警官消失了。” “你好像并不惊讶？”木九问道。 男子自然知道木九问的是什么，“有些惊讶，但并不算多，毕竟刚才那血红的世界，可不仅呈现在您的面前，更何况沈警官那么大一个的人，硬生生消失在我们面前。” 木九心中了然，不禁暗自点头，这个人的心理素质确实可以，不然也不可能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侃侃而谈。 “他怎么消失的？”黄庭问道，沈浪就算是分身，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动用了序列能力嘛？ 不太像，毕竟当时在鬼新娘的「域」，笼罩了大半个许同，范围内的序列能力或多或少都收到了压制。 既然如此，哪怕沈浪动用了序列能力，应该也传送不到太远的距离，而只要不是太远，那黄庭和木九应该能感应到才对。 “刚才沈警官碰了一下祠堂内的牌位，眨眼之间便消失了身影。”男子缓缓说道，“之后还有其他人不信邪的去触摸牌位，无一例外尽皆消失了踪影。” 木九和黄庭同时看向了祠堂高处摆放的牌位，数量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对于姜氏这么一个大族来说很不寻常。 走近之后，顺着男人的指引，木九找到之前沈浪接触的牌位，看向上面的名字。 「姜尚」 好名字！ 木九眼底一抹灰色缓缓亮起。 【古国遗迹入口。】 【其中似乎隐藏了许多古国秘密，快速提升等阶的方法，甚至藏有几个序列能力的觉醒方法。】 【老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冲冲冲，杀光，烧光，抢光！】 【这个未开发的古国遗迹，他妈的生来就是姓木的！！！】 看得出来，许久未出现的「真理之眼」满眼幽怨。 第93章 宝莲灯 古国遗迹。 言简意赅，就是当年七大古国的遗迹。 有些遗迹被埋藏在地底，等待后人考古发掘，但也有些遗迹依附在某些世间万物之上，直到有缘人触碰才能够进入。 之前在鬼怪学院课本上读到这些的时候，木九还有些疑惑，古国遗迹怎么会依附在物品之上，不过现在随着视野越来越开阔，他明白过来。 那些依附在物品上的古国遗迹，或许是某位强大序列拥有者的「域」。 就如同现在的鬼新娘一般，他们一样看不见，但当满足某种条件的时候，他们照样会看见鬼新娘。 而在这种强者的「域」中，想要找到古国的秘密并不是难事，因为能够在死后还能将「域」保留下来的序列拥有者，本身可能就是他们所在时代的佼佼者。 实力越强，地位越高，地位越高，接触的秘密越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至于后面的快速提升等阶的方法，应该是那位未知前辈有些对抗「神性」的特殊手段。 倒是最后的序列能力的觉醒方法，让木九有些心动。 要知道序列能力的觉醒，经过人类几百年的研究发现，其实不过那么几种方法。 第一种方法，就是当年「青」的方法，直接融入鬼怪的一部分，不过这个办法成功率极小，更多的可能还是直接死亡，或者变为鬼怪。 第二种方法，是通过血脉觉醒，只要一个人的祖上有人觉醒过序列能力，那么此人就有一定的概率觉醒序列能力，而且还有可能发生类似于「基因突变」的东西，觉醒的序列能力也不一定与祖上先辈相同。 第三种方法，则是通过某种特殊的仪式，或者完成某种特殊的前置条件，便能觉醒序列能力，不过人类在此方面的研究微乎其微，不然序列能力者早就量产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多数通过这种方式觉醒的序列能力，序列拥有者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不自知的情况下觉醒的。 木九觉得自己的「忘我」，便是通过第三种方法觉醒的。 至于最后一种方法，则是最难的方法，那便是「转世」，这是木九自己摸索出来的，只要你前世够牛逼，你这一世就能拥有和上一世一样的序列能力。 虽然当时觉醒「真理之眼」的过程，木九更像是第三种方式觉醒的，但他内心更倾向于「真理之眼」是「青」留给自己的，哪怕没有蜡烛鬼，他也能觉醒出来。 但很快，木九便把心底的躁动给按下。 和黄庭说了这牌位的特殊之后，黄庭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异口同声道：“要不这古国遗迹就算了？” “反正沈浪只是个分身。” 微微一愣，两人相视而笑。 古国遗迹什么时候都有，但命只有一条，指不定关于黄庭最后一次死亡的杀机，就在古国遗迹中等着他。 黄庭不敢赌。 木九也不敢赌。 没过一会儿，还未等木九和黄庭疏散人群，封锁整个姜氏祠堂，便有一人踏入了姜氏祠堂其中。 一身警卫司的正装，可比木九两人一身休闲装，更让人信服。 那位警卫司司员刚进祠堂，便大声问道：“谁是木九？” 木九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指着一旁的黄庭，说道：“他是木九。” “……” 黄庭嘴角抽搐。 那位警卫司司员大步走来，看着木九和黄庭，微微皱眉，有些疑惑，沉声道：“木九何在？” 木九刚想继续污蔑黄庭，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到！” 木九瞳孔微缩，看向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余光，六阶，许同警卫司负责人，序列能力358——答到。】 “逆天！” 别看这个序列能力跟玩儿一样，但在特殊的鬼怪事件中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域」中，不管是找人还是找鬼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木九连忙握住余光粗糙的手掌，痛哭流涕道：“余警官，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的，行走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东西，不得不防，当然，我不是说余警官你是个东西，你可不是东西嘞。” 看着满脸真挚的木九，余光心底也不太清楚木九是不是在阴阳自己，不过凡事要往坏处想，人家就是在阴阳自己。 当然，这也不能证明木九就小肚鸡肠了，毕竟自己手底下确实出了个杨玉峰这种人，这是事实，他得认。 不过，这件事之后同样不妨碍，等他到了警卫司总司、副司那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上，打打木九的小报告。 这同样也不能证明他余光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松开木九的手，余光满脸严肃地敬了个军礼，“木九同志，你好！” “我之前看过你的资料，见过你的样子，所以刚才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够理解，毕竟我也需要确认你的身份。” 木九好像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同样回了一礼，“自然，我能理解。” “好。”余光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木九，说道，“这是我的证件，你也可以确认我的身份。” 接着，在木九还没接过自己证件的之前，余光便将自己的证件收了起来，重新说道：“木九同志，接到上级通知，警卫司接下来的工作需要你的配合。” 木九疑惑道：“谁的命令？” “苏总司。”余光面色不变。 “接下来需要我如何配合？”深吸一口气，木九问道。 这可是少有的能够让苏高山欠自己的人情的机会，木九可得好好把握。 毕竟现在他还不是警卫司的人，他只是个学生。 特殊情况下，警卫司确实有强行征召鬼怪学院学生的权利，但鬼怪学院学生同样也有拒绝的权利。 余光朝着姜氏祠堂大门方向挥了挥手，立马就有位提着个手提箱的司员走进来。 接过手提箱后，将其打开。 一个晶莹剔透、手掌大小的烛灯出现在木九眼前。 【序列物——宝莲灯】 第94章 后续处理 并没有擅自动手触摸，木九扭头看向余光轻声问道：“这什么东西？” 倒是余光并不忌讳这些，直接动手将那盏灯拿起，“序列物——宝莲灯。” “可以大规模的增幅序列能力，以达到类似于「域」的效果，如果是「域」的话，则会增加「域」的范围。” 木九微微一愣，他顿感不妙。 按照他之前所想，现在几乎整个许同的居民，都看到了鬼新娘的「域」，警卫司肯定是要想办法来降低影响的。 动用序列物； 派遣强大的序列拥有者过来； 就算是最笨的方法，也应该是签订保密协议。 可……木九没想到，他确实想对了，但又想错了。 “是要我让他们遗忘这段记忆？”木九挑眉道。 余光点了点头，“是的。” “你们警卫司就没有其他办法？”木九问道，他想不明白，警卫司现在是无人可用了嘛？ 竟然需要让他做这种事情。 余光将手中的「宝莲灯」递给木九，说道：“木九同志，有一点你想错了。” “普通人一旦被卷入了鬼怪事件，基本上都是十死无生，所以警卫司并不会存有特殊手段进行普通人记忆上的善后工作。” “就算有那么一两位幸存者，警卫司也会吸纳这一部分的人才。只是这次情况特殊，虽然有鬼怪的「域」覆盖了全城，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鬼怪并没有大规模杀人。” “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要让普通人忘掉这部分记忆，毕竟刚才红色的世界，已经不是能用什么特殊自然现象解释的了。” 关于「鬼新娘」的种种谋划，余光显而易见没有权限得知。 不过木九也没打算解释什么，他接过「宝莲灯」，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继续问道：“这序列物没有副作用吧？” 余光摇了摇脑袋。 “那就好。”木九终于松了口气，“那便开始吧。” 手握「宝莲灯」的木九，心神缓缓沉入灯芯处，下一秒，木九进入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心中清明，思维灵活。 这个状态像极了……神明！ 与此同时，在「忘我」被增幅的同时，「真理巡天」缓缓张开，最开始不过木九周身数百米，然后抓紧开始朝着周围扩张，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真理之眼」便笼罩了全城。 甚至还有向外面扩张的痕迹！ 与之前的鲜红不同，这一次许同变得灰蒙蒙的，像是披上了一层灰雾。 但此时的许同居民，不论是走在大街上，还是刚刚经历了世界末日，还需要去上班的牛马，都没有感到这场面有些奇怪，更没有为其停留。 因为在「宝莲灯」的制衡之下，两个本应对立的序列能力，变得格外平衡，当「真理巡天」笼罩许同的时候，「忘我」同样作用在许同的普通人身上。 让他们开始……遗忘。 为了以防万一，木九还是如同往常般谨慎，一道「忘我」让他们忘记关于之前的一切，另一道「忘我」让他们忘记第一道的「忘我」。 在「真理巡天」之下，一切的「真理」都无从躲藏，更别说是人了。 但木九依然谨慎的释放了好多次「忘我」，当一切的事情都尘埃落定，木九将自己的灵魂力量从「宝莲灯」中抽离。 当木九睁开眼，一股强大的抽离感席卷全身，他直接腿一软，瘫软的倒在了座椅之上。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木九已经离开了姜氏祠堂，来到了警卫司的专车上。 “祠堂里有姜氏族人，清理记忆之后，我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在那里脑补。” 木九点了点头，毕竟人脑是会骗人的，就算少了些记忆，因为自我保护机制，也会想办法让人下意识的遗忘这一部分记忆缺失。 感觉到自己现在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木九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余警官，你不是说这序列物没有副作用吗？” 余光满脸无辜，“我什么时候说了？” 木九突然想起余光好像确实没说过，“那你当时摇头干什么？” 仿佛诡计得逞，余光眼中的狡黠再也隐藏不住，“我摇头不是没有，而是让你无需多言，赶紧干活。” 木九强撑着身体，说道：“好好好。” “那我刚才一不小心让余警官也忘记了一些东西，但我又忘记余警官忘记什么了，真的万分抱歉。” “我他妈……！”余光爆了句粗口，“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 木九扯了个凄惨的笑容，“彼此彼此，余警官。” 坐在木九身旁的余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一点儿，于是服软道：“木九同志，其实动用这件序列物并非全是副作用，还有着能够提升灵魂强度的作用，最起码胜过三天苦修。” 木九微微挑眉，问道：“谁这么告诉你的？” 余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并无隐瞒，“之前用过这件序列物的前辈都这么说。” 木九看着余光，眼中嫌弃丝毫不掩饰，“最起码胜过三天苦修？” “屁！” “那他妈是因为用完这件序列物，最起码三天得躺在床上没法修炼。” 余光眼睛瞪圆，同样错愕，“原来是这样吗？” 木九偏过脑袋，不再看着余光，但话还是能说的，“之前把你们许同警卫司耍得团团转的那只鬼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们怎么处理的？等到增援了？” 说到这个，余光就有些脸色难看，“那只鬼怪到最后，我们也没有摸清到底是什么东西。” “甚至连他是什么类型的鬼怪都不知道。” “至于怎么处理的？” “最后它自己跑了。” 木九心中了然，刚才姜氏祠堂那边，又是「王座」，又是「人王」，那只未知鬼怪应该是被吓跑的。 这很正常，五阶鬼怪，就算有些灵智，但趋利避害也实乃常情。 就是不知道它又跑到哪里祸害人间去了。 不过在它再次出现杀人之前，警卫司应该都不会管他了。 毕竟没必要去浪费大量人力物力，去找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未知鬼怪。 许同如今的鬼怪事件，可不仅仅这一个，只是他的危害性最大，其他的鬼怪事件都往后推了。 第95章 修力先修心 木九突然想起一事，重新看向余光，说道：“姜氏祠堂内里面有个牌位，上面写着「姜尚」，那是一个古国遗迹的入口，你之后安排人进去探索一下。” 余光微微一愣，点头道：“行。” “之前沈浪误入其中，紧随其后的还有几位姜氏族人，你到时候看着救一下。” “当然，古国遗迹中的凶险未知，如果事不可违，那就退出来，往上报。” 余光大大咧咧的一巴掌拍在木九的肩膀上，笑骂道：“这用你说？” “老子堂堂许同警卫司负责人，底下管着成百上千人，还能不懂这个道理？” “到是你小子才多大？就开始教老子做事了？” 木九突然一愣，眼神中有些茫然，但却一闪而逝，换了个话题，“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自从木九睁开双眼，就未开口的黄庭，轻声道：“回家。” 周围的高楼越来越远，心底的归乡就越来越近。 在来到黄庭家门口的时候，余光问了句一路上都没敢问的问题，“木九同志，我到底遗忘了什么？” 被黄庭扶着，已经半步走下车子的木九，艰难的回头，问道：“我说你什么都没有遗忘，你信吗？” 余光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信了？” “没有。” “那你点头干什么？” “脖子疼。” “……” 在听到车辆声音的时候，老妪已经在往外赶了，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庭庭，你这朋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黄庭还未开口，木九便解释道：“奶奶，看到后面那个警官了吗？” “那可是许同最厉害的警官，管着成百上千的人。” “之前我和黄庭他们在许同玩的时候，遇见个小朋友找不到家了，然后我们三人就带着他去找家。” “但谁知道，半路上又遇见个怪人，非得说是那小朋友家人，要带他走，当时那种情况我们咋可能信？” “于是就和他打了一架。” “不过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好的，那个小朋友虽然没有找到家，但却能够在警卫司生活。” “为了褒扬我们的功绩，警卫司还准备给我们发锦旗，我们不要，他非得给我们，这不，那哥们儿给我做了一路的思想工作。” 听到木九的言语，黄庭瞠目结舌，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张口就来，而且还挺正确的？ 老妪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还未离开的余光，说道：“就是嘛，做好事又不是为了什么锦旗。” “但是打架也是不对的。” 黄庭刚想解释一下，其实他们也没打架，倒是看别人打架了。 谁知老妪接着说道：“下次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记得叫上奶奶，虽然奶奶身体不怎么好，但往地上一躺，还是有点儿实力的。” 木九有些汗颜，随后看向还倚靠在车旁的余光，心中都跟着有些幽怨。 这余光太不会做事了，都不给他点实际的东西，那个「宝莲灯」不给他也就算了，木九还能理解。 那你倒是给我点儿金钱上，物质上的奖励啊！ 不要觉得俗。 我木九就是个俗人！ 木九抬了抬手，“余警官，你可以走了。” “我们再也不见。” 余光招手，转身坐上车离去。 两人心中十分清楚，有些人不是不想再见面，而是一旦见面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一位执掌「忘我」的鬼怪学院普通学生，一位身为一座城市的警卫司负责人。 没有特殊情况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 当然，只要两人再见面，一定是有鬼怪事件，而且应该还不会小了。 这就是现实。 回到家里，黄庭先把木九扔到了床上，随后便去陪自己奶奶了。 对此，木九没有任何异议，自己都到这里了，难不成还能遇见鬼怪事件？ 更何况，黄庭也没有多少时间，也该多去陪陪自己唯一的亲人。 这两天遇见的事情挺多，木九也得一个人静静消化一番。 当木九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他便认定了一个道理。 「修力先修心」 在没有序列拥有者的世界，一个人的修行重点在「修心」，难不成在强者满天飞的世界，就应该一味的追求等阶吗？ 木九觉得不是这样的。 哪怕等阶固然重要，但同样也不能忽视心性的修行。 不然的话，哪怕是到了八阶、九阶，那也不会成为一个「强者」。 有件事木九心中非常清楚，那就是与他同一代的人，都是很有天赋的存在。 这群人只要不去「修心」，单纯「修力」的话，那用不了多长时间，实力绝对会突飞猛进。 但事实上呢？ 没有人这样做。 近的。 武林源在面对不爽时，难道不知道等阶再提高一些，出拳就会更快吗？ 他知道，但他还是要出拳。 如果当时武林源一步退了，那他日后就会步步都退，古武之路再也无法登顶，如果当时武林源犹豫了，那他日后肯定也会处处犹豫，出拳再不爽利。 傅孤鸣难道心中不清楚，其实任职学生会主席会阻碍自己的登顶之路吗？ 他知道。 可这件事情正如他所说，没人能比他做的更好，哪怕好的只是一点点。 所以，他选择了学生会主席。 远的。 七大人王为何要会为了后世人族趟出一条阳关大道？ 实话实说，他们每一个人离开人族，不，甚至都不需要离开人族，只要不选择庇护人族，那拥有当世无敌实力的他们，都会过的很好，比谁都好。 甚至实力不如他们的苏高山，如果不费心费力的保护人族，都会过得十分轻松，而不是像现在一般，每天寻思着哪天带着位「王座」赴死。 可他们却一次次选择挡在了整个人类面前，这并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有的话，那一定是强者的自由应该以弱者为边界。 他们早已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人族。 其实现在经过「青」一些有意无意的算计，木九看懂了一些东西。 在未来，「青」会把他推到一个很高的位置，哪怕可能会不如人王，但也不会差太多。 但「青」不会把这个位置，交给一个「只修力而不修心」的木九，因为一个只知道等阶、满眼全都是实力的人，无法挑起人族的重担。 就如木九不信任「青」一样。 「青」何尝信任过木九？ “不然的话，周围这些东西又是什么？” 此时，在木九所处的房间内，闪烁着无数条淡白色丝线，缠绕在木九周围。 木九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会突然显现，但这些东西绝对跟了自己很久了。 【序列能力44——问心，该序列拥有者每次等阶的提升，都会获得一次「问心」机会，可以作用在自己，也可以作用在他人，如果通过问心，这能得到命运的垂青。】 少年突然有些心累，“所以这他妈是多少次问心？” “「青」那家伙是把有史以来，这个序列拥有者的「问心」都用在我身上了吗？” 第96章 细微琐事见人心 当木九能够下床走路，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不过幸好，以木九现在的身体强度，几天不吃不喝，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可以的。 不然让黄庭一个大老爷们给自己喂饭，木九怎么想怎么都有些膈应。 这一天，黄庭身上的诅咒，到了最后的期限，如果他再不与鬼新娘成婚的话，那黄庭或许必死无疑。 不过哪怕大势在前、生死在后，黄庭都没有选择妥协。 和奶奶告别之后，黄庭便带着木九去了许同，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怎么在生命弥留之际，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所以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躲得远远的。 “黄庭，你这么做，是不是对奶奶太残忍了。”坐在车上，木九朝着黄庭问道。 黄庭转过头，眼中的悲伤没有丝毫隐藏，“是有点儿。” “所以啊，我死之后，就要多劳烦你照顾照顾我奶奶了。” 木九眨眨眼睛，“别这样说，说不定一切还有转机。” 黄庭看向窗外，轻声说道：“我们到了。” 两人缓缓下车，木九看着眼前的孤儿院，有些疑惑，“来这里做什么？” 黄庭抬起头，望向头顶的五个大字，说道：“我小的时候，不，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小的时候，因为我是一个从出生就被遗弃的孩子。” “后来，我被奶奶养大，然后因为一些原因觉醒了序列能力，也就接触到这个圈子。” “之后我动用一些关系，找到了我父母的消息，他们也是序列拥有者，时别人眼里的神仙眷侣，但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这样的生活有多么心惊胆战。” “尤其是在我母亲怀上我之后的日子里，越来越害怕死亡，越来越抗拒接触鬼怪、更不想处理鬼怪事件，但木九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越害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她被一只鬼怪缠上了，就和我现在的情况很像。” “我很喜欢一位前辈说的话，序列是赐福，也是诅咒，没有一位序列拥有者可以善终。” “我母亲死了，在她生下我的那一刻，被那只鬼怪扭断了脖子。” “后来在那只鬼怪准备袭向我的时候，我的父亲拉着它慷慨赴死。” 黄庭的语气愈发趋于平淡，可越是这样，木九越不敢看向黄庭。 “直到前些时日，我才想明白，那只鬼怪的目标，或许根本不是我的父母，而是身为「人王」转世的我啊！” “其实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不要我的，毕竟在这个人心浮躁的时代，去医院打掉一个孩子并没有什么。” “而且只是他们一打掉我，说不定就会突然发现。诶？那只鬼怪竟然不缠着自己了。” “但哪怕是他们那种被「神性」侵蚀的状态，却还是在万般权衡利弊之下，选择了生下我。” 黄庭目光闪耀，已经和木九走进了许同孤儿院，“这是我父母生前匿名捐钱建造的福利院，可能就是怕哪一天死后，自己的孩子无家可归，可以住在这里面。” “帮他们履行自己没能完成的职责。” “但可能他们自己也没想到，那一天会来的这么早，在他们还没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这一天便悄然而至。” 黄庭深吸两口气，继续说道：“其实那只鬼怪在杀死我父母的时候，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因为我是执掌「大爱」的人王，所以要在爱的环境下长大，不然心境一定是有缺的。” “我父母死后，我本应该会被许同警卫司送到距离最近的孤儿院，然后在那里面长大成人。试问在这里的环境之下，我怎么可能会体验到爱？当然我不是说这里不好，这里很好，但我在这里所感受的爱，肯定是无法与亲人的爱相比。” “那这样长大成人的黄庭，还会这么善良，还会这么正直嘛？我想应该不会了。” “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在当年那个下着初雪的街道上，会有一个还没有如今这般苍老的老妪，捡起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当然，这也有可能某位强大存在的算计，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那就是我真的实实在在于未来的十八年里感受到了爱，感受到了家。” 木九第一次不知该如何言语，没有父母的木九，和黄庭在一些情绪上自然无法共鸣，但在另一些情绪却是可以共鸣的。 良久，木九沉声道：“我想，你的父亲应该很爱你的母亲。” 黄庭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举起一个大拇指，笑道：“那是当然！” 在福利院闲逛的两人，迎面突然走来一位中年女子，笑着迎接两人，“黄先生，您又来了，上次您捐给孤儿院的钱，可真是给我们院里的孩子改善了许多生活。” “那就好。”黄庭点了点头，“这次我也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以后我可能没办法再给孤儿院捐钱了。” “啊？”孤儿院院长嘴巴张大，微微一愣，“那好吧。” 毕竟，黄庭并没有欠孤儿院什么，人家给孤儿院捐钱是心善，不捐钱也没什么能够谴责人家的。 很快，黄庭指了指木九，说道：“但是，以后虽然我不能给孤儿院捐钱了，可这位木老板应该还是可以的。” 木九心底暗自咬牙切齿，原来黄庭带自己来这边是为了薅自己的羊毛啊？ 这他妈能忍？ 在木九正打算抬脚，狠狠给黄庭来两下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黄庭略显悲惨的故事，就有了些许于心不忍。 “要不……还是算了。” “反正这小子没两天活的了。” 嘭！ 木九直接飞起，一脚踹着黄庭的脑袋，把他按在了地上。 “md，没两天活了，就能逃过我木九的正义制裁吗？” “想都别想！” “反正现在不踹，以后也没机会踹了！” 被按在地上的黄庭，也不反抗，就那么躺在地面上。 见状，木九同样倒下。 黄庭突然问道：“你说，那些人王的杀招会在这座孤儿院吗？” “我想过他们会以杀死这座孤儿院里面的孩子来威胁我，让我强行逆转「平众生」，将孩子们受到的伤害，转移到我身上。” “毕竟，这是我父母留给我最后的礼物 ” 木九笑道：“放心，他们不敢。” 黄庭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 “要是他们敢这么做的话，我他妈也去死！” 呵呵，不是要与我问心吗？ 那……这就是我的心。 第97章 人生百态皆不同 孤儿院院长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不由得想到，难不成这就是有钱人特殊的癖好？ 自己是不是也得往地上躺两下，不然是不是有些煞风景？ 不过好在，地上的两人还没等孤儿院院长躺下，便站起身来。 之后，在孤儿院院长的强烈要求之下，木九和黄庭今晚便在孤儿院住下。 其实如果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今晚就是黄庭诅咒爆发的时候，所以本来黄庭今晚并没有打算留在孤儿院的。 最起码应该找个偏僻的地方才对。 但后来木九突然说道：“你不想看看你父母的孤儿院，到底长什么样子吗？” 虽然这两年，黄庭也会经常往孤儿院捐钱，但说实话黄庭对于孤儿院之中的种种，了解并不算多。 于是思索片刻后，黄庭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肆意奔跑的孩子，伙食并不差的食堂…… 看到孤儿院一切欣欣向荣就好了。 晚上和木九住在同一间房子的黄庭，枕着手臂，说道：“木九，我也不是真的让你自掏腰包往孤儿院里面砸钱。” “你应该知道，鬼怪学院的学生在鬼怪事件中殉职补贴还是有很多的。” “到时候你给我奶奶家中补办些东西，剩下的钱就不用给我奶奶了，她人老了，突然拿到这笔钱反而不会心安。” “这笔钱你拿着，捐给孤儿院也好，自己攥在手里也罢，我都不会管的。” 木九面对着墙壁，背对着黄庭，没有说话。 脑海中满是，他第一次入住黄庭家中的场景。 那天夜里，「平众生」悄无声息进入他的体内，帮他祛除体内寒意。 黄庭这小子，当时还骗自己说家里一年四季冬暖夏凉，骗傻子呢？ 那小平房连个空调都没有，深秋怎么可能不凉？ 要知道木九连入侵到自己体内的「人祸烟」都能发现，更何况是黄庭的「平众生」了。 嘀嗒嘀嗒—— 等墙上的摆钟，走到了某个特定的时刻，木九才缓缓开口道：“黄庭，死了没？” 黄庭声音有些虚弱，“还活着。” 木九转过身，看向黄庭。 【鬼新娘诅咒爆发中，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黄庭的生机会逐渐消散。】 见木九又不说话了，黄庭只好轻声开口道：“既然一时半会儿还死不掉，那不如出去走走？” “虽然你可以让孤儿院里的人忘记我，但死在这里终究不好，不吉利。” 木九轻轻点头。 两人并肩在黑色的夜下，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偌大城市之中，可是此刻，这里又好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晃悠着，他们走过了很多地方。 以孤儿院为起点，他们远远看了眼许同精神病院，大半夜还在门房看大门的李易，朝着他们摆了摆手，没有言语。 倒是李易身旁那位穿黄衣的男子，正手舞足蹈地嚷嚷着什么，可惜声音太小，距离太远，他们并没有听见。 然后，他们走了。 二人又来到了姜氏祠堂，这里已经被警卫司封锁，因为里面有处古国遗迹入口，在没有处理完之前，这里应该是不会再对外开放了。 但在警戒线之外，还躺着十几位姜氏族人，就那么睡在大马路旁，他们身边还拉着横幅，表示抗议。 他们不知道姜氏祠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姜氏祠堂破了好几个大洞却是事实。 你警卫司一日不让我等重建姜氏祠堂，那我等死后何以面见姜氏列祖列宗？ 木九摇了摇头，没有说谁对谁错。 因为那几个大洞好像是他搞的。 此时，黄庭身体已经虚弱的难以行走，木九便搀扶着他，就像当时黄庭搀扶着木九回家一样。 他们又来到了建在许同最中心的警卫司大楼，这里常年灯火通明。 就在木九和黄庭站在楼下的片刻，便有好几波警卫司司员进进出出，甚至还有人过来问他们。 “同志，你们是否需要帮助？” 黄庭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说，“不用，我们就是过来瞻仰瞻仰警卫司的英姿。” 那年轻的女司员可能心里说了句“怪人”，便又走进了警卫司的大门。 忙了好几个通宵的余光，终于堪堪解决了因为那只五阶鬼怪，而滞留的其他鬼怪事件，这才敢忙里偷闲，在落地窗前喝两口咖啡，俯瞰着这座城市。 哪怕这座城市无一家灯火为他而明。 但警卫司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都能点亮。 余光用余光看见了那两个站在警卫司大门口，很像土鳖一样抬头朝上看的少年，刚想抬手打个招呼。 但余光的手还未抬起，楼下的那两位少年便转身离去。 独留余光，满脸悻悻，微微一笑。 “你看见余光那满脸尴尬的样子了吗？笑死我了。”木九搀扶着黄庭缓缓走在大路上，哪怕是深更半夜，但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还是投来异样的目光。 黄庭点了点头，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让人听得不是很清晰，“木九，咱们去吃早餐吧，我记得咱们好久没吃了。” 木九挠了挠头发，他确实很久没有吃早餐了，当然这不是因为他那个奇怪的品位。 主要是因为成为序列拥有者后，本身就不用大量的补充食物，再加上长时间身处鬼怪事件的紧张感，让木九这类人根本不可能有规律的饮食。 木九带着黄庭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早餐摊走去，虽然天还未亮，但总有些人需要为了生计奔波。 “老板，来两份咸的豆腐脑，四根……算了，四根不吉利，来八根油条！”木九大声招呼道。 “诶呦，小哥是你啊，不点一半咸的，一半甜的了？”老板端着餐盘走到木九这边，惊讶道。 木九惊讶道：“是你啊，老板！” “你怎么来许同了？” 之前在新生考核的时候，木九在这个老板早餐摊上点了份双拼豆腐脑，然后被老板拿着豆腐脑追着打。 当时木九从新生考核的梦境中醒来之后，一直觉得是梦境的问题，所以又在现实之中，找到了这位老板，又点了一次双拼豆腐脑。 感到场景有些熟悉的老板，肯定又追着木九打了一遍。 说到这里，老板就有些心酸，“当时追着你打的时候，被城管看到了，就吊销了我的营业执照。” “这不，只能回老家找口饭吃了。” 木九有些发愣，当时可能是因为自己穿着鬼怪学院的校服，被那位城管看到了。 而那位城管或许又恰巧知晓些鬼怪学院的内幕，在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本着和鬼怪学院学生打好关系的原则，便把老板营业执照吊销了。 一念至此，木九便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道：“那都是老朋友了，是不是这顿可以免单?” 老板很鸡贼的伸出两根手指，“想都别想，你这份收双倍的钱。” 老板又指向一旁的黄庭，“你这朋友可以免单。” 随后，老板又凑到木九耳边，小声道：“那个……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我好说歹说也是个过来人，所以你以后让你朋友多注意注意身体，看他现在虚的。” 木九会心一笑。 （大家六一快乐。） 第98章 冬暖夏凉 黄庭的那碗豆腐脑最后也只吃了两口，便推到了一边，他现在的状态太差了，就连简单的拿起勺子都困难。 眼皮越来越沉，思维越来越涣散。 “木九。” “我好像快死了，但我并不这么觉得……” “我只是有些想奶奶了。” 黄庭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甚至没了声音。 木九一直埋头看着碗中早已吃干净的豆腐脑，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其他客人，少年低垂的眼帘才敢微抬。 【黄庭，确认……死亡。】 为了不增加周围的恐慌，木九第一时间便将「忘我」覆盖在两人身上。 但很快，木九便发现「忘我」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自己身上扩散，对此木九没有任何阻拦，因为这是「忘我」的自我保护机制，他根本拦不住。 走到早餐摊的收银台前，木九放下两张百元大钞，又从抽屉里顺了两包烟，一个打火机。 回到座位上，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言不发。 半晌，木九才缓缓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第一次抽烟的木九，并没有被呛到，反而有种很舒坦的感觉，手中拿着烟蒂，木九四十五度抬头望向天空，天才刚蒙蒙亮，少年却有些喃喃。 “我好悲伤，但我又好像忘了自己为何而悲伤……” 木九看着那早餐摊老板四处找他的样子，好好笑，但他却又笑不出来。 木九缓缓来到黄庭身旁，这里终究不是个地方，最起码要带着黄庭回家，哪怕到最后他也无法与自己奶奶见面。 可当木九手掌刚刚搭上黄庭肩膀上的时候，另一个冰冷纤细的手掌瞬间将木九手掌打掉。 木九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鬼新娘，顿时汗如雨下。 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就是有没有可能，其实人王并没有准备第三场杀招，因为黄庭在死了两次以后，本来就会因为鬼新娘的诅咒再死一次！ 当黄庭死了两次之后，一切都成了定局！ 不论黄庭会不会因为各种算计再死一次，都没有人能够阻拦他与鬼新娘完成成婚仪式。 一时间，木九有些悲哀。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鬼新娘牵起黄庭的手，然后两人相对而立，深深一拜。 “夫妻对拜！”无比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至此，大婚已成！ 但有些东西却没有结束，一抹红色的光芒在木九眼前一闪而逝，然后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这次消失的不仅有鬼新娘，还有黄庭。 不过，在鬼新娘和黄庭对拜的时候，木九强行开启了「真理巡天」，无数的「真理」瞬间涌入木九的脑海。 【鬼新娘的诅咒最后造成的死亡，来自于鬼新娘本身的杀人规则。】 【鬼新娘的诅咒期间造成的救赎，来自于鬼新娘的序列能力大爱。】 【因为杀人规则，所以鬼新娘会杀死黄庭。】 【因为序列大爱，所以鬼新娘会救活黄庭。】 【前两次的死亡，让黄庭明白了前世种种，同时觉醒了序列能力大爱。】 【因为爱是相互的，所以爱永远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的爱是救不活两个人的。】 【虽然黄庭抗拒与鬼新娘的成婚，但他却无法否认自己对鬼新娘的爱。】 【在最后的成婚仪式中，鬼新娘的杀人规则和鬼新娘的序列能力，同时作用在黄庭的身上。】 【但因为黄庭没有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与鬼新娘的婚礼，所以鬼新娘的杀人规则会一直作用在黄庭身上，直至黄庭死亡。】 【同时又因为「大爱」，鬼新娘会一直在这个过程中，救活黄庭。】 【在未来无数次的死亡与复活中，鬼新娘作用在黄庭身上的杀人规则和序列能力，终究会达到一个平衡。】 【那时黄庭便会处于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 【成为一个介于人类与鬼怪之间的异类。】 木九满眼怅然，“所以，黄庭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 【所以成功的概率才会只有一点点。】 【因为，黄庭有可能下一刻醒来，也有可能是十年后、百年后，甚至再来一个千年，亦或者再也不会醒来。】 木九抬起脚，一次次的让距离遗忘自己，这次他再也没有吝啬自己的序列能力。 十分钟过后，木九便来到当时和黄庭回家的那个黄土坡。 下一步，木九便来到黄庭家门口。 少年抬起的手，停了很久，才敲响门。 开门的还是熟悉的老妪。 “是小九啊，你不是和我家庭庭一起出去的吗？我家庭庭呢？” 说着，老妪还朝着木九身后张望，企图找到自己孙子的踪迹。 可她还是要失望了。 虽然她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真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多少有些悲伤。 命运中的一切馈赠，命运终有一天会选择取走。 当年，她因为一场梦境，在一个深秋之际，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乡，去往了离村子最近的县城。 也是在那里，她捡到了一个孩子。 包裹着孩子的布上缝有「黄庭」。 不然以她的文化，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好听的名字？ 木九并没有迈进门槛，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接住从天上飘落的雪花。 在古登校长去也之时，木九没有落泪，在黄庭被算计孤身入局，木九同样没有落泪。 但此时此刻，他却泪流满面。 因为少年自觉醒以来便无往不利的序列能力，第一次无功而返…… 老妪无法忘记黄庭。 她仍是痴痴地探头望着木九身后，可探着探着，满是褶皱、干巴巴的脸庞同样满是泪水。 一个没有任何序列能力的老者，凭借着前十八年的生活习惯和对那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孙子的爱，孤身对抗着木九的「忘我」。 木九伸出手掌接住片片雪花，就像十八年前，同样有一位还未如此苍老的老妪捧着雪花，捡起孤儿。 孤儿仍是哭泣不止。 “黄庭，好名字。” “庭庭，是不是冷了？” “没事，跟奶奶回家。” “奶奶家里冬暖夏凉。” 木九的等阶屏障应声而破，直入四阶。 第99章 新学期，新气象 2月。 天都，鬼怪学院。 木九站在宿舍窗前，看着楼底的风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当时在他经过多次尝试之后，发现确实无法让老妪忘记黄庭。 便立马转变了策略，告诉奶奶说。 “当时我和黄庭不是见义勇为嘛，然后事迹传到了军方，惹得了几个大人物的青睐，黄庭就想着先参军，然后再读书。” “要知道参军之后，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相关优惠政策，而且在参军期间还有经济补贴。” 老妪自然不怎么相信。 但木九虽然不能让她遗忘黄庭，但却能让她下意识遗忘这个谎言里面过于牵强的地方。 没办法。 总得让老妪有些念想。 嘭的一声，宿舍房门被推开，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少年先将自己的行李箱一脚踢了进来，然后才张开双臂缓缓走入宿舍。 “诶呦木九，好久不见，让我看看在放假的日子里，你有没有在外面找野男人。” 木九收回目光，看着刚刚走进宿舍的武林源，朝前微微踏出一步，眨眼间便来到武林源面前，右手为刀朝着武林源脖颈处劈去。 武林源很快便反应过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拳对轰出去，打得木九直接后撤一步。 就在武林源准备乘胜追击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丢失了目标。 然而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攻击，密密麻麻朝着武林源袭来，虽然武林源看不见木九的位置，但木九的攻击还是会稳稳落在武林源身上。 武林源大笑一声，凭借着几乎天性的战斗直觉，在木九攻击落在他身上的下一瞬间，他的拳头便朝着攻击袭来的方向砸去。 大概互换了数十拳之后，武林源讪讪的后撤一步，双手举过头顶，“好了，好了，不打了我认输。” 木九现出身影。 看着木九浑身上下没一处伤势的样子，武林源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判断中，木九哪怕不遍体鳞伤，但也不应该像如今这般就连衣服都一尘不染才对。 “很惊讶？”木九笑着问道。 武林源乖乖点了点头。 “四阶了。” “好好好，我就说嘛，怪不得……等等，什么？开什么玩笑，四阶了？！！”武林源目瞪口呆。 木九觉醒序列能力才多久？ 半年啊！ 这他妈就从零阶干到四阶了？ 木九坐在宿舍的沙发上面，喝着从对面宿舍顺过来的百事可乐，“怎么，很难理解吗？” “超级难理解的好吧？”武林源抢过木九手中的可乐，大口喝了起来，“你这修炼速度也太快了吧？” “说！你是不是绑定什么修炼系统了？” “木九，我跟你讲，这种外物终究是不可取的，所以赶紧把系统解绑了扔给我。” “……”木九终于久违的感到了无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话说，你们武功林那个什么交流会怎么样了？” 武林源扯了个嚣张的笑容，“当然是被我一个人给杀穿了！” 武林源放好行李后，站在木九对面，满脸严肃的沉声问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木九翻了个白眼，“好消息。” 武林源笑道：“我当班长了。” 木九面色诧异，疑惑道：“现在什么人都能当班长了吗？” 如果木九没记错的话，自己根本就没跟着自己班级上过两天课，别说班长了，班委三巨头他一个都不认识。 武林源难得有些不是在肌肉上的骄傲，满是教育语气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有你把人民放在心里，人民才会把你高高举起。” 木九嘴角抽搐，“说人话。” “嗯……还记得我刚开学的时候，把我们班的人都送进医院了吗？” “记得，在床上躺一个月，在床上躺三个月，在床上躺一年。”木九点了点头，他对此格外的印象深刻。 武林源叉着腰，嘿嘿一笑，“就因为这个，他们刚刚好在床上避开了水墨鬼入侵学院。” “我们班在我这个班长的英明带领之下，在此次伤亡率高达三分之一的鬼怪事件中，全员存活，无一伤亡。” 木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恰似五雷轰顶，如遭雷劈，“逆天，这他妈也行？” 武林源耸了耸肩，“当然，怎么就不行了？” 木九扯了个牵强的笑容，打算打打这小子的嚣张气焰，“那坏消息呢？” 说到这里，武林源眉梢上好像有了数不尽的悲凉，“我失恋了。” “你失恋了？”木九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不是，你什么时候恋爱了？” “咱俩不一直都是单身狗吗？” 武林源右手撑着墙壁，说不出的emo，“你不懂的，还记得咱们的新生典礼吗？” “当时咱们斜前方有个女生，很好看，我的恋爱史就是从那里发家的。” 木九哪儿还有这印象，当时新生典礼他眼里全是许愿鬼，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那女生叫什么名字？”木九问道。 既然是失恋，那肯定是那位女生恋爱了，大不了木九老脸不要，给那女生来一发「忘我」。 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兄弟。 武林源重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 “嗯？”木九有些错愕，“不知道？那长什么样子总知道吧？” 武林源拿出手机，找到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生，平静的躺在透明的棺材中。 木九微微皱眉，“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武林源收起手机，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但事实确实如此，她死了，死在水墨鬼入侵鬼怪学院中。” “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籍贯，她的喜好……”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新生典礼的时候，我上去找她要一个联系方式，是不是结果就不会一样了。” “最起码当时水墨鬼入侵的时候，我就能往她所在的位置靠上一靠。”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吗？” “因为在她死后，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节哀。”木九轻声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水墨鬼入侵的后遗症能够延续至今。 武林源看着木九说道：“我想我应该不会再爱了。” 听到这混账话，木九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武林源脑袋上面，“说什么呢？” “先去看看她，连名字都不敢知道，跟个懦夫一样。” 第100章 仗义三剑客 当时因为水墨鬼入侵死亡的师生，有亲人的应该都领走了尸体，而现在还没有领走的，大抵都是没有亲人的。 当然没有亲人，不代表着从小就是孤儿，或许是在自己成长途中亲人出现了什么意外，毕竟身为序列拥有者的亲人，大概率也是序列拥有者。 而序列拥有者产生意外的概率还是蛮大的。 武林源喜欢的女子还待在鬼怪学院专门安放烈士的陵园中，虽是陵园，但却和市面上所有的陵园都不同。 他安放的不是骨灰，而是一具具放在特制棺材中的尸体，甚至都没有下葬，就那么摆放在陵园中。 在陵园门口，木九和武林源出示了学生证，很快便被放行了。 进了陵园之后，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因为有着「真理之眼」的领路，所以木九很快便拉着有些不情愿的武林源，找到了那位女子。 哪怕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女子，木九也觉得有些惊艳，嗯……或许是因为木九审美点本来就不是很高，所以在他眼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美。 就如同眼前这位女子，是那种初看时很一般，再细细看其实……也很一般的，好吧，木九编不下去了，这个女生姿色也就一般。 但木九却觉得这样挺好的，如果武林源真的只因为一个人长得好看，而喜欢一个人的话，那木九反而会低看他一眼。 这世上有几十亿人口，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要是只喜欢好看的，那武林源岂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但只在武林源眼中好看的女子，却不一样。 木九看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眼睛都快要冒小星星，却仍是伤心参半的武林源，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透明棺材的侧面，还写着女子的事迹。 【姓名：虞韵荣】 【享年十八岁。】 【于公元273年的水墨鬼入侵鬼怪学院事件中，为掩护同学安全撤退，独战七位水墨鬼，力竭战死。】 木九抽了抽鼻子，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眼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瞥了眼，正在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块“功绩碑”的武林源。 只见此时，武林源泫然欲泣。 对于武林源这个样子，木九有些不理解，或许是因为木九心中并没有什么喜欢的人，要是黄庭能活过来的话，一定要让他在自己身上来上一发「大爱」。 “你们也是来瞻仰这位学姐的英姿嘛？” 木九下意识点了点头，但几乎是在这瞬间，他便立马反应过来。 虞韵荣和自己一个年级，都是大一的，怎么会有人叫她学姐？ 木九诧异的转过脑袋，看向来人。 一张和棺材内一模一样的脸庞摆在木九面前，少年下意识后退一步，虞韵荣就躺在棺材中，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是谁？ 鬼怪？ 木九立马选择将「真理巡天」张开，情况一旦不对，他便把武林源这个还卡在二阶，差一步进三阶的废物丢出去。 让他去西天……啊，不是，是去鬼怪学院请裴竹校长。 虞韵荣虽然声音有些轻柔，但她的眼神却很是平淡。 【虞韵荣，鬼怪学院大一学生，二阶，序列能力92——九尾猫。】 【九尾猫：猫有九条命。】 “？？？” 什么意思？ 所以，虞韵荣没死？ 怪不得他觉得虞韵荣这个名字耳熟，那是因为他在新生典礼上面看过虞韵荣的信息栏，只是他当时只记序列能力不记人名。 所以在看到虞韵荣序列能力的时候，木九便想了起来。 “……” 不是，木九想起身后还在那里沉浸于自己世界的武林源，就很想笑是怎么回事？ 木九摸了摸下巴，不动声色的溜了，但也没溜远，因为在他的「真理巡天」悄无声息笼罩这个现在人数极少陵园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虞韵荣棺材不远处，正藏着两人在偷偷望向这边。 沈浪和安在正捧着西瓜望向武林源那边，看着突然消失的木九，两人并无太多惊讶，因为在两人身旁还放有半个西瓜。 来到两人身旁的木九，看着地上那半个西瓜，有些无奈，但还是抱着啃了起来。 “沈浪，你是关于武林源的事情什么都知道吗？”木九问道。 上一次也是沈浪让许如愿去给武林源当奶妈的，这一次武林源有点八卦沈浪便直接出现在吃瓜第一线。 沈浪耸了耸肩，“那倒没有，我只是知道一些有趣的事情。” 木九斜瞥了眼一旁的学长，“可安在怎么来了？” “嗯……我偷偷往这边跑的时候，被他给发现了。”沈浪有些无奈。 安在吃着西瓜笑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往这边跑的时候，笑容有多猥琐？” 沈浪翻了个白眼，“你现在的笑容也够猥琐的。” 安在没有说话。 三人满脸姨母笑。 一个比一个猥琐。 那边的虞韵荣微微弯下身子，拍了拍武林源的肩膀没有说话。 武林源动了动肩膀，“别动我，木九，让我一个人伤心会儿。” “那个……”虞韵荣犹豫片刻后，说道：“你朋友好像走了。” 闻言，武林源顿时瞳孔微缩，浑身颓废的感觉一扫而空，几乎是下意识的，武林源转身与出拳同时进行。 不远处的三人吃西瓜的速度都顿了一下，同时瞪大眼睛。 “？？？” “？？？” “？？？” 接着，沈浪和安在同时诧异的看着木九，“你就光看着武林源做这糊涂事儿？” 木九眼神呆滞，嘴角抽搐，“我说，我刚才没反应过来你们信吗？” 沈浪和安在对视一眼，尽皆无言。 武林源一拳直接硬生生的打在了虞韵荣脸上之后，他瞬间便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武林源，主要还是武功林那个年末交流大会，整的武林源都有些精神紧绷加神经质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看着以手掩面的虞韵荣，武林源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但当虞韵荣放下手掌，正面对着武林源的时候，武林源从手足无措变成了惊慌失措。 眼神一直在虞韵荣和棺材两个上面反复横跳。 “哈哈哈……” “哈哈……” “哈……” 不远处，三剑客不仗义的笑了。 第101章 为情所困，剑不得出 一步跨出，木九来到武林源和虞韵荣的中间，然后伸出双手，摆在两人的面前，眨眼间便让他们忘记了刚才那一拳，之后木九又重新退到了沈浪两人身边。 “学……学姐，你不是死了吗？”武林源支支吾吾的问道。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虞韵荣明明好好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怎么能说别人死了呢？ 不过虞韵荣倒是没有在意这些，她耸了耸肩，“本来是要死的，但谁让猫有九条命呢？” 武林源有些不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只要虞韵荣就好了。 “可你的尸体摆在这里不奇怪吗？”武林源有些疑惑道。 “不奇怪啊。”虞韵荣说道，“负责统计战损的老师说，我的事迹是实实在在的，我的死亡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不能因为我复活了，就泯灭了我的事迹，这些东西还是能够让鬼怪学院日后的学生瞻仰的。” “不过……” 武林源好奇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又是谁？这么关心的事情干什么？” 被这么一问，武林源微微愣神，是啊，我又是谁？ 凭什么关心人家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当时武功林年末交流大会的影响，武林源脑子一抽，竟然抱拳一礼，像是要与虞韵荣干仗一样。 “武功林，武林源！” 虞韵荣嘴角微扬，“学弟赶紧回去吧，没事别来这地方。” 说完，虞韵荣转身离去。 见没瓜吃的三人，顿觉无趣，于是收拾收拾了一下，便来到了武林源身旁。 见三人过来，武林源失魂落魄道：“你们说，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木九看其他几人看过来，耸了耸肩道：“别看我啊，我在感情上属实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说罢，木九看向一旁的安在，这学长都大八了，恋爱史应该很丰富吧？ “看我做什么？”安在怒骂道，“懂不懂什么叫为情所困，剑不得出。” 于是，众人看向沈浪，但很快便摇了摇脑袋，算了算了，沈浪一看就不是什么会谈恋爱的样子。 “喂喂喂，你们为什么不问我？” “知不知道我那么多分身，恋爱经验很丰富的，快快快，五九啊，你如果诚心拜我，那我肯定帮你把那虞韵荣手拿把掐。” 木九玩着手机，武林源双眼空空，安在探头望天，三人对于沈浪的话置若罔闻。 半晌，木九抬起手晃了晃，打了个哈欠道：“走了，走了，小裴竹找我，让我去一趟校长室。” “那走了，我还要去练剑。”安在直接溜走。 “行，那回见，我先回宿舍了。”武林源摆摆手。 只有沈浪一个人站在原地，“不是，你们都不关心关心我的感受吗？” 终于，当所有都离开之后，沈浪召出一个分身，问道：“哥们，你要和我学一下恋爱经验吗？” 刚刚从沈浪身体内走出的分身，听到这话骂道：“滚！” 随后，又屁颠屁颠走回沈浪体内。 “……” 整个陵园之内，回荡着沈浪悲伤的声音，“怎么就没人懂我呢？” …… 校长室。 裴竹正踩着小板凳，踮起脚尖擦拭着展柜里的展品。 嘭！ 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小裴竹，听说你找我？” 蓝色的抹灰布直接从裴竹手中飞出，在马上就要塞进木九嘴里的时候，瞬间消失不见，下一刻，又出现在木九背在身后的手中。 “放尊重点儿，我好歹是鬼怪学院的副校长。” 木九撇着嘴，看向展柜中的黄金手杖，默默无言。 “好的，小裴竹。” “话说，你突然叫我来这里做什么？”木九问道。 “处理鬼怪事件。”裴竹从小板凳上跳下，缓缓飞到那大皮椅上空，然后扑通一声，直接落在了上面。 “不是大二才开始处理鬼怪事件嘛？”木九问道。 裴竹拿起办公桌上的咖啡，抿了两口，“你情况特殊。” 木九皱起了眉头，说道：“那也不用大动干戈让我过来啊，直接在手机上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这次鬼怪事件特殊。” 裴竹此言一出，木九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裴竹校长，我知道我刚才出言不逊，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我真打不过王座啊！” “不是让你去打王座。” 木九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小裴竹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很吓人的。” 嬉笑之后，木九便沉声严肃道：“所以，这次鬼怪事件哪里特殊了？” 裴竹托着下巴，回答道：“其实这次鬼怪事件没什么特殊的，只是地方有些特殊，要出国。” “出国？不会是樱花国吧？我去那里做什么，上厕所吗？”木九惊讶道。 裴竹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是西方的一个国家。” 木九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次鬼怪事件就我一个人去吗？我能带点儿其他人吗？不然我没安全感。” 裴竹点了点头。 “沈浪。”木九立马说道。 沈浪可是排雷小天才，一遇到鬼怪事件什么都别说，先出动我方沈浪再说。 “他不行。” “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情况特殊。” “我情况特殊，和沈浪有什么关系？” 接着，裴竹缓缓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摆在木九面前。 那是一份朝闻道第九队长候选名单。 粗略扫过，其中十四个人，木九只认识三位。 自己，沈浪和傅孤鸣。 木九微微蹙眉。 战力强悍的武林源不在名单，有可能成为异类的黄庭也不在名单上。 这些木九都有些能理解，但为什么独独沈浪会在名单上？ 自己的话，妥妥的走后门，关系户，不值一提。 傅孤鸣的话，虽然木九不知道具体理由，但他还是能猜到一二，他可是传言中拎着古登校长上警卫司的家伙。 只是沈浪……木九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理由。 其实，木九不知道的是，在这份名单在最后确认下来之前，有一位他的老朋友争议较大。 姜恶。 是的，就是姜恶。 拥有「墟」的姜恶，是序列拥有者的天生克星，同样也是鬼怪的天生克星。 不过，最后还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否定了姜恶。 原因很简单，姜恶只忠于云陵姜氏。 不可能会在人类和鬼怪的战场之上拼命。 第102章 开始降落 裴竹看着楚楚可怜的木九，提出了两点要求：第一、木九能带走人，但只能带走三个，因为这是一支队伍的最低人数要求，反正现在木九还不是朝闻道队长，又不是真要组织队伍。 第二、这三个人的实力都不能太高，这让木九原本打算打走裴竹、宋鹤的想法直接胎死腹中。 最后，木九选择了三人。 武林源、虞韵荣，以及徐子墨。 是的，徐子墨！ 一个基本上没有任何战力，跟吉祥物没什么区别的徐子墨，被木九列入了队伍首选，甚至比武林源还要靠前。 当然，木九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出木九所料，在通知发到徐子墨手机上的当天晚上，徐虎直接杀向了校长室。 “裴竹！我老徐家就子墨这一个独苗，你把他扔到华国各地历练也就算了，我还能接受，但你这次竟然把他扔到国外，你是打算让我老徐家绝后吗？” 裴竹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徐虎，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徐虎能够随行，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 于是，徐虎就这样屁颠屁颠被木九拐进了自己的队伍。 在开往巴国的专机之上，木九看着自己的临时队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我们的目的地是巴国，你们也知道那里常年战乱。” “众所周知，死人越多的地方，孕育鬼怪的概率越大，我们此次前往就是处理其中一起鬼怪事件。” “关于此次鬼怪事件的详细资料，裴竹说之后会发给我。” 叮叮叮……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木九沉迷于演讲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可看完手机信息的木九，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此次，鬼怪事件一切未知。” “……”众人呆呆地看着木九。 木九咬牙切齿道：“这不是重点，未知就算了，毕竟鬼怪事件最大的难题就是未知，如果知道了一些情报鬼怪事件的危险程度就会大幅度降低，那对于我们的历练作用几乎就没有了。” “但重点是，这次鬼怪事件还会有一支和咱们实力相当的队伍处理，如果咱们速度慢于他们，那这次任务就算是咱们失败。” 朝闻道计划虽然不是高度机密，但是第九队长的选拔却是高度机密，所以有些事情木九不能和他们说的太过清楚。 武林源、虞韵荣和徐子墨只知道，跟着木九出这么一次任务，如果成功的话，那之后他们的大学生活，哪怕再摆烂都能顺利毕业。 徐虎或许是猜到了一些隐藏在此行之下的机密，所以他才会跟过来，你当他真的脑子抽了要去跟裴竹干仗？ 非得舔着逼脸跟着木九一个小辈？ 或许徐虎当真是爱子心切，但他何尝不是利用这一点，才跟着木九走这一趟？ 他在赌，赌木九能够成为朝闻道队长，木九一旦成为队长，肯定是要招募队员的，徐虎想把徐子墨也塞进去木九的队伍里面。 虽然，朝闻道存在的目的，本身就是要和王座换命的。 但在瞬息万变的世界，徐虎也有些看不清未来的局势，但他知道一点，那就是在朝闻道与王座换命之前，不论朝闻道做什么，整个世界都要为他们让道。 这也就代表着，在朝闻道与王座换命之前，朝闻道绝对的安全。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徐虎觉得木九不是那种会带着自己的队员与王座同归于尽的人。 当然，如果也能把自己塞进木九的队伍，那也再好不过。 徐虎挠了挠脑袋，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心中于那些鬼怪学院的老师们满是不屑。 “他们总说老子傻，其实老子精明得很！” 可他下一刻却傻眼了。 因为徐虎亲眼看到，木九先将武林源从飞机上踹下，然后是虞韵荣，对于这么一个小女生，木九也是毫不留情的给了一脚。 最后是自己的儿子。 在这之后，木九扭头看了眼徐虎，随后二话不说，同样张开双臂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裴竹为什么要在木九上了飞机才告诉木九，这次鬼怪事件还会有另一位队长候选，因为裴竹心底十分清楚，如果木九事先知道的话，他是一定不会来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所以刚才踹那三脚，木九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 “他奶奶的，我收回之前的话，木九就是个疯子。” 见状，徐虎也只能紧随其后。 “木九，你他妈干什么？”感受着自由落体，徐虎大骂道，“你真觉得我在飞机上就能为所欲为吗？要知道我可是答应裴竹校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手的。” 木九扣了扣耳朵，“徐老师，你应该知道巴国现在什么情况，满地战火，哪儿来的停机坪让飞机降落。” 徐虎问道：“那飞机上不是有降落伞吗？” 木九笑道：“都是序列拥有者了，我不要逼格啊？” “而且，现在不是已经万不得已了吗？”木九张开双臂，享受着自由落体的感觉，轻笑道。 半晌，徐虎憋出一句话，“木九，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木九把手掌抵在耳边，大声道：“徐老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徐虎哪里看不出木九的小把戏，自然不会说话。 但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木九却伸手在空中虚压，自信笑道：“徐老师，不妨再等等看，毕竟您的「域」覆盖我等不过是眨眼的事情，不急的，先等等看。” 闻言，徐虎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再观望观望，毕竟这里又不是鬼怪事件，难不成自己还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小娃娃死在自己面前。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木九眼中的疯狂越来越甚。 “一百米。” “七十米。”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七米。” 在这个瞬间，木九估摸着距离，在自己等人快要撞上地面的时候，他瞳孔微缩，「真理巡天」张开，笼罩周围百米。 然后，在「真理巡天」之下，木九的「忘我」笼罩在众人周围，遗忘的力量并没有直接作用在众人的身上，而是以一种玄之又玄缠绕在他们周围。 木九在尝试让重力短暂的遗忘众人。 起码让众人落地的时候，受不到多少冲击力。 事实证明，有徐虎兜底的木九险之又险地成功了。 其余几人稳稳落地。 只有木九一人脸庞朝下，正对地面，在距离地面十厘米的位置漂浮，哪怕如此，他浑身散发的疯狂要远胜于恐惧。 片刻后，木九直起身子。 一旁同样因为木九平安着陆的徐虎，看着自己手掌，啧啧称奇，“好奇妙的感觉。” 作为高阶序列拥有者徐虎绝对有资格说这句话。 因为高阶序列拥有者本身就可以飞行，拥有制空权。 更何况徐虎的序列能力还能操控重力，他绝对是这方面的权威。 但如今木九的手段，带给徐虎的体验却和上面的两种远远不同。 第103章 全体为傅主席默哀三秒 平安落地的木九，伸了伸懒腰，左右张望之后，有些疑惑，“这是哪儿啊？” 然后另一个疑惑，木九有感而发，“不对，这巴国的语言我也不会啊？” “到时候处理鬼怪事件，一旦遇见本地人那岂不是废了嘛？” 就在这时，虞韵荣举起右手，“这边的语言我会些。” 木九顿时开怀大笑，“我就说嘛，我选人还是有些眼光的。” 但很快，木九声音突然一变，面色不变的朝着身边大喝道：“朋友，看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 “……” “木九，你又犯什么神经？”武林源挠了挠头，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个寒假，感觉木九神经了许多。 当然，不是说以前的木九不神经，只是以前的还不够神经。 木九没有说话，眼帘低垂，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周围传来掌声。 “不愧是来自华国的队长候补，就是不一般，这都能发现我等。”（自行脑补外国语，哪国的都可以的，以下同上。） 木九挑眉，看向一旁的虞韵荣，像是在问，听得懂吗？ 虞韵荣刚要点头，但却发现木九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疯狂笑道：“武林源，虞韵荣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先干他们！” 开什么玩笑？ 木九拥有「真理之眼」，他能不懂其他语言？ 【知不知道实时翻译的含金量。】 不会这边的语言，木九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不会还真有人信了吧？ 还记得飞机上面，裴竹给自己发的消息，最后一句是，“要和国外的队长，同心协力，好好相处，共同处理鬼怪事件。” 我*******你个裴竹。 前脚还说谁先处理完鬼怪事件，谁就能保留队长候选的身份，失败者一无所有，你现在跟我说好好相处？ 开什么玩笑？ 先淦他娘的！ 处理鬼怪事件之前，先把另一支队长候选打掉再说。 既然能和木九等人被安排在一起，自然实力他们实力相差无几，所以木九根本不怕对面比自己等人强上太多。 至于，那几个高阶序列拥有者队长候选，自然会在其他地方相互制衡。 不过当木九看到队长候选名单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有些心疼傅孤鸣，因为傅主席是唯一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存在。 这不高不低的，木九都不知道他会被跟谁安排一起。 为傅主席默哀三秒后，木九同样投入战场。 这支临时小队的可用战力只有木九和武林源两人，至于虞韵荣明显是增幅武林源战力的，徐子墨则是用来召唤徐虎的。 在木九加入战场的那一刻，「忘我」的力量直接覆盖在对面四人身上，战斗之前先叠buff，让对面先遗忘己方两人再说。 果不其然，当「忘我」覆盖几人，胜利的天平开始微微朝着木九这边倾斜，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对面毕竟同样是队长候选，怎么也不会差木九这边太多。 就在木九思索要不要将这次事情，当做误会和解一下的时候。 远处高空有数十架飞机飞来，这也就算了，那飞机上面还标着华国的标志。 “真是天助我也！”木九大笑道，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是华国支援巴国的物资，老大咱们的宗旨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木九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还有10...9...8...6..2..1秒接起电话。】 在真理之眼提示只剩一秒的时候，木九突然将电话挂断。 下一刻果不其然，木九的电话响起了铃声，接起电话，木九轻声道：“喂，宝宝，你在干什么？” 对面传来了两声干呕，然后安在强忍着恶心，问道：“有事说事，知不知道跨国电话很贵的。” 木九耸了耸肩，“我要连线这批前往巴国投放物资的负责人。” 安在疑惑道：“你想干什么？” “这个你别管，你就说你帮不帮吧。” 在前来巴国之前，木九随便在路上绑架了沈浪一具分身，然后和他进行了场彻夜无眠的谈话。 在这场谈话中，沈浪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如果不是四年前的那场意外，那朝闻道第九队长的位置，毫无疑义将会是安在的。 只因为安在的序列能力是「剑气长」。 当年「第四人王」的序列能力。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四年前的那场意外，人类也不需要第九位队长。 因为那位蜷缩在神农架深潭底的鬼怪，已经成为了「第九王座」。 所以，本来已经预定第九队长的安在，哪怕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有一点是觉得，那就是他的权限很大，可能只比那些真正的队长要小一些。 沉吟片刻后，安在咬牙道：“帮！” “回来记得给我带些特产。” “没特产的话，到时候我先砍你一剑。” 木九笑道：“那是当然的。” 在三声“嘟嘟嘟”之后，木九电话的另一头接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是此次负责巴国运输物资的李昂，请问有什么指示？”李昂面带疑惑的问道。 刚才自己的顶头上司，给自己连线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说是让自己自行斟酌选择是否服从对方的命令。 “你好，李昂同志，我是华国特殊组织小队，正于巴国进行秘密任务，现在情况特殊，我需要你的支援。” 李昂仍是有些疑惑不解，但还是说道：“你好，请说，身处异国他乡，同为华国百姓，能帮的地方我尽量。” “好的，稍后我会向你提供一处坐标，我希望你能够朝着这个坐标进行对地攻击。” 李昂沉默，“这……” “我知道这很为难，但我现在很需要支援，不然的话，我们这支队伍很容易全军覆灭。”木九看着身旁一个人游走在四人之间，仍是游刃有余的武林源说道。 “同志，不是我为难，而是我们机上所装载大多都是援巴物资，武器并不多，而且这些武器我们也需要用来应对一些特殊情况。”李昂说道。 木九仍是不肯放弃，“李昂同志，华国如今国际形势大好，没有人会出力不讨好的阻拦华国军用飞机。” “况且，我也有手段让你们能够让安全返回华国。” 李昂既然能被前来巴国，自然不可能是个蠢货，对于近些年来外界的“特殊自然现象”，他还是知晓一二的。 于是，李昂沉吟片刻，说道：“最多三分之一。” 这是他的心理极限，就算事后自己顶头上司怪罪下来，他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处罚。 “好的，多谢你李昂同志，最后，我在这里代表我们小队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问候，祝你顺利返航。”木九笑道。 头顶本来已经飞出一段距离的华国飞机，突然又绕了个圈飞了回来。 接着，那位正憋着大招的外国队长候选，看着头顶降落的炮弹，和密密麻麻如雨点般落下的子弹，他说了句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话语。 “fuck！” 第104章 战乱 轰！ 这一刻，世界仿佛都安静了许多。 在炮弹从空中落下的瞬间，木九便拉着身旁的武林源直接离开了这里，至于不远处的虞韵荣早带着徐子墨跑远了。 在脱离这处战场的时候，木九还往那位队长候选身上扔了几发「忘我」，和作用在木九身上的「忘我」不同。 作用在那位队长候选上的是让他忘记「距离」，而不是让「距离」忘记他。 哪怕只有一瞬，但已经足够了。 在炮弹落下的瞬间，那位队长候选根本无法移动，仿佛是被禁锢在原地。 他硬生生的硬扛了一波炸弹轰炸！ 木九站在不远处的斜坡之上，手掌放在眉梢，远远眺望着这边的情景。 看着那边尘土飞扬，木九嘴角压不住的笑了。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虞韵荣纠结片刻后，问道。 木九听到此话后，收回目光，蹙眉沉思，“我也这么觉得。” “要不咱们过去补上两刀？他们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打掉。” 果不其然，在那边扬起的数丈高尘土中，一道旋涡猛地从中出现，将周围的灰尘尽皆推开，不过眨眼间，满天尘土便烟消云散。 白发少年从中走出，同时周围略显干燥的空气，竟然开始缓缓湿润起来，鼻子用力一吸，满是泥土的气味。 木九微微挑眉。 【白柯铭（bkerming），日不落帝国人，朝闻道计划队长候选，四阶，序列能力45——白雨。】 吧嗒…… 一滴白色的雨滴落在地面上。 木九大吼一声，“风紧扯呼！” 打？ 开什么玩笑？ 木九又不是傻子，这种能大范围影响周围环境的序列能力，一般都是「域」，而白柯铭四阶，自然不可能拥有「域」，毕竟不是谁都是「人王」转世。 既然不是「域」，那如此大规模影响周围环境，对白柯铭消耗巨大，杀伤力绝对更大，不跑才是傻子好吧？ 他跟白柯铭又不是生死之仇，就是个竞争关系，没必要拼的你死我活，嗯……最起码在那几颗炸弹扔下来之前不是生死之仇。 看着远走的木九等人，白柯铭拦住了身旁正要去追的几人。 “没必要，我刚施展这招消耗极大，而且处于不可移动状态，只能影响固定的范围，现在咱们追上他们，也有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队长，咱们就这么咽下这口恶气？”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子问道。 “咽不下也得咽，谁让咱们处于劣势呢？” “不过我也没想到来自华国的这位队长，竟然如此果断，害的咱们那么多后手都没有用到。” 白柯铭有些遗憾，他们能在这里遇见木九等人，自然不可能是偶然。 他们队伍中有一位能够预言的序列能力者，然后他们信心满满的在这里蹲守木九等人。 只要木九等人和他们聊两句，走两步，那他们埋在不远处的几个一次性大范围杀伤力序列物，就能够启用。 现在白柯铭等人率先吃了哑巴亏，也只能感叹一句“人心险恶”，不然就是让木九等人看看“人心险恶”了。 远处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朝着目的地出发的等人，一路上沉默不语。 木九面色平淡，但他心中思绪流转。 “果然这些个队长候选就没有简单的，白柯铭那一手已经基本上和「域」没有区别了。” “不过，我拥有「真理巡天」应该不会比他差太多。” “就是可惜了，路边那几个无主的序列物。” 重重叹了口气。 在开始的时候，木九可不是诈出白柯铭等人的，当时刚没落地多久，木九的「真理之眼」便看到了周围埋藏的几个序列物。 试问，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序列物成堆出现？ 你当这里是古国遗迹？ 一望无际的大地，已经基本上和戈壁没什么区别了，木九在路上狂奔的同时，还要照顾着虞韵荣和徐子墨，时不时往他们身上来两发「忘我」。 不然以他们两个的身体强度，当真跟不上木九和武林源。 徐子墨气喘吁吁地看着前方大喊道：“九哥，快，我好像看到前面的城市了。” “我先走一步，你们就在我屁股后面吃灰吧。” “……”木九眼中满是无奈，收回了放在徐子墨身上的那份「忘我」。 无力感和疲倦瞬间席卷徐子墨全身，下一刻，他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徐子墨刚想问候一下木九的娘亲。 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射在距离他刚抬起的脑袋不过一米的位置，让到徐子墨喉咙处的问候话语瞬间转变。 “九哥，救我！” 木九满是无奈，走到徐子墨身旁将他缓缓扶起，还贴心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 “不用怕。” 随后，木九指了指对面驻扎的军队，说道：“巴国如今正处于战乱时期，所以城市一直都有军队驻扎，咱们明显是外来人士，开枪警告两下很正常。” 徐子墨张了张嘴，惊讶道：“那怎么办？那起鬼怪事件不就在这座城市的大厦中嘛？” “我们这次出来也没带什么证件。” 木九微微一笑，“不然能叫做历练？” “如果连这地方都进不去，算怎么个事儿？” 木九轻轻拍了徐子墨肩膀两下，然后向前一步跨出，平淡的声音，却带有莫大的自信。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徐子墨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木九已经与他擦肩而过，走到了他的身后。 哒哒哒…… 比刚才还要密集的枪声响起，铺天盖地地朝着木九倾泻而来。 木九缓缓伸出手，看着那些肉眼都快要跟不上的子弹，轻轻一笑。 「忘我」直接笼罩了在了木九周围，一个紧紧围绕在木九身边的「忘我」形成，这是刚才木九看白柯铭的招式，有感而发造成的产物。 同样是类似于「域」，但又不是「域」的手段。 只是和「真理巡天」相比，距离却少了许多，不过廖廖一米，而且消耗极大。 但这东西却比单纯的使用「忘我」要强大许多，出现在这个范围内的所有东西，都会被「遗忘」。 这让木九这个不急于提升等阶的人，都有些憧憬当他张开「忘我」域之后的场景了。 嘭！ 又是一声巨响，远处高楼之上的狙击手放下手中的狙击枪。 “淦，这都没死。” “他还是人吗？” 木九不屑一笑，这就是序列能力的强大，跟降维打击没有区别。 只要不是特制武器，便很难对抗序列。 当然，这不包括核弹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武器，这类武器对于低阶序列拥有者还是有用的。 毕竟，再强大的序列，也要有序列拥有者操控。 而低阶序列拥有者被核弹洗地的话，还是很难活下来的。 不过高阶序列拥有者能张开「域」之后，这种情况又是两说。 所以说，能对抗序列的只有序列。 第105章 还是自己狗命重要 做完这一切，木九朝身后挥了挥手。 片刻后，感觉到没动静的木九，转过头，“虞韵荣，过来一下。” “能不能让我有点儿逼格。” 虞韵荣嘴角抽搐，但她还是缓步走到木九身旁。 “帮我翻译一下。”木九有实时翻译，所以他能听懂别人说话，但这并不代表木九就会说这门语言。 虞韵荣点了点头。 “我们来自华国。” “与我让道！” 虞韵荣有些疑惑，“就这些？” “这些就够了。”木九点点头，随后指向一旁蠢蠢欲动的武林源，“不然我方就要出动武林源了。” 对于武林源来说，比起单挑，他的「林中仙」更适合混战。 开战前先标记一位最弱的存在为「宿敌」，然后开始杀，那位「宿敌」留到最后杀，这样就能够最大程度的增加「林中仙」的时间。 虞韵荣深深吐出一口气，沉声道： “we e from china.” “get lost!” 关于第二句的翻译，虞韵荣也很无奈，毕竟她说会一点儿这边的语言，那就真的只会一点。 你木九是想干什么？ 「与我让道」这四个字怎么让我翻译？ 所以，虞韵荣言简意赅的用一个「滚」字概括了所有，反正出了事木九和武林源扛着，她怕什么。 看着虞韵荣的实时翻译，木九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 猛！ 不出木九所料，当他暴露自己来自何方的时候，在城市的那边立马便有人跑了过来。 那是位满脸胡茬的大叔，他跑过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握住木九的双手，亲切道：“你好，同志，刚才的冒昧，我很是抱歉，希望你能够谅解，你可以叫我理查德，是这座城市的临时负责人。” “当然，我不是异人。” 木九伸出手，有些疑惑道：“你好，同志，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称呼的？” “你是说异人？在战乱时期，一些平常隐藏在冰山之下的东西，自然就会裸露出来。” 异人是巴国对于序列拥有者的称呼。 不同的地区有不同的叫法，木九自然能够理解，所以他问的不是这个。 木九轻笑一声，说道：“我说的是「同志」这个词。” “我听说华国都喜欢这么称呼，所以我便入乡随俗了，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称呼其他。” 木九摇了摇脑袋，笑道：“不用了，这个就挺好。” “领路吧，早点处理完鬼怪事件，你们也能够早点安心。” 理查德扶了扶身上的防弹衣，这次他过来的时候，可是专门没带手中的枪械，以表尊敬。 “那就请吧，同志。” 理查德在前面领路，几人畅通无阻的走在并不宽敞的马路上。 这里遍地搭满了帐篷，很少有人会住在房子中，因为如果导弹洗地的话，住在房子，尤其是高楼中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还不如住在帐篷里，一旦出了意外，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往防空洞里面钻。 路边排起长队，在领取刚刚华国投放在此地的支援物资，其中大多都是难民，他们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收起你的怜悯心。”木九瞥了眼一旁的虞韵荣，“我们是来处理鬼怪事件，不是来救世的。” “我知道，可是……”虞韵荣声音有些颤抖。 木九没有说话，他冷漠，一部分是因为天性使然，一部分是因为「神性」的侵蚀，他不会强求一个人必须和他一样。 所以，在提醒了虞韵荣一句之后，木九便不再说话。 没过一会儿，理查德便带着他们来到一座办公楼之前，不过很明显这里已经荒废很久。 “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木九轻声道。 理查德看着高楼的眼中，还带有恐惧，“里面那只怪物长得和人很像，但浑身通红，其他的我们并不知道，因为我们在接近他一定距离之后就会死亡，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似乎不会走出这栋大楼，我一直期望着敌军的战斗机哪天能够把这栋楼也给轰炸。” “这样那只怪物或许便会被埋葬。” 木九微微蹙眉，或许理查德并不知道他的只言片语，为木九提供了多少信息。 首先，这只鬼怪具有人形，说明它具有走向高阶的潜质，鬼怪中现存的大部分高阶鬼怪都是人形，不论是曾经的「蜡烛鬼」，还是鬼怪学院的「天灾」、「人祸」，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人形。 其次，这只鬼怪没有走出这座大楼，说明他具有较强的领地意识，有领地意识就说明他的灵智并不会低了。 木九问道：“一定距离是多少？” 理查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知道，有时候很远，有时候很近。” 让一个普通人回答这种问题，哪怕是训练有素的普通人，也很困难吗？ 木九又问，“那些尸体呢？能看看吗？” 要知道规则鬼怪所杀死之人的方式，和他的杀人规则有很大的关系。 就比如，蜡烛鬼就是将人同化成蜡烛。 授首鬼则是直接将人的脖子搞下来。 “那些尸体早就处理了，不然留到现在容易引发一些不好的事情，瘟疫什么的……” 木九点了点头，同意他的想法。 “那他们是怎么死掉的。” 理查德舌头耷拉在一边，说道：“就走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死了。” “不过他们的尸体，像是被火烧了一般，隔着很远也能闻到烧焦味。” 木九挑眉，和火有关吗？ 就是不知道是哪种类型的火了，说起来用火的行家，木九还真认识一位——傅孤鸣，只是接触不多而已。 “好了，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就可以。” 理查德就要离开，毕竟他的待在这里，离那个怪物那么近，压力其实也很大。 “等等。”就在这时，木九突然拦住了他，交给他一张纸条。 “上面有几个电话，如果我们一周还没有出来，就挨个打过去，就说木九死了，让他们逢年过节烧上点儿好吃的，尤其是一定要记住其他什么都可以，唯独豆腐脑要咸甜口的。” 虞韵荣暗骂一句“神经”，还是如实翻译给理查德。 关于以上种种，木九当然是开玩笑的。 毕竟，他可没那么容易死。 如果一周没出来，要么是那只鬼怪太难处理，要么是自己等人被困在了里面。 这种情况就得摇人了。 毕竟，朝闻道队长什么都是虚的。 哪有自己的狗命重要。 （五星好评和免费的小礼物哇，求求啦。） 第106章 这次，命运又将指向谁? 几人缓缓走入大楼中，每个人身体都不由得有些紧绷。 武林源在最前面开路，他走在最前面，可以防止被秒，主要是武林源被秒也死不掉，还有些挣扎的可能。 虞韵荣紧紧跟在武林源身后，倒不是木九想要用这种方式，逼着武林源死战不退，而是因为……虞韵荣也不容易死，起码比起木九来说要不容易死一些。 木九在最后面垫后，他的前面是徐子墨。 至于徐虎则利用一个特殊序列物，隐藏在四周，现在木九已经算正式进入此次鬼怪事件，不似之前在外界，如今是真的不到万不得已，徐虎都不会出手了。 在最前面开路的武林源，突然问道：“木九，往哪里走？” 虽然现在不是黑夜，可周围还是有些昏暗，或许是因为这里藏有一只鬼怪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木九等人现在所处的位置位于阴面。 木九思索片刻后，直接展开「真理巡天」，覆盖这一楼层，然后木九一个闪身来到了这一层的电源总开关面前。 将其打开。 刺刺—— 想象中的光亮并没有到来，头上的吊灯滋滋作响，发出刺耳的响声，很显然是因为长时间的无人居住，这栋大厦的电路已经年久失修。 这种情况下，开灯的效果反而更差。 楼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时亮时暗的灯泡，哪怕这里没有鬼怪，也显得有鬼怪了。 “往楼上走。”木九收回真理巡天，说道。 武林源无声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往楼上走去，可就在这时，武林源又遇到一个难题。 “木九，走电梯，还是楼梯？” “这栋楼的电路应该都有问题，哪儿还有电梯……” 叮！ 木九话音未落，众人面前的电梯门突然打开，里面散发出橘黄色的灯光，仿佛一只野兽正张开着血盆大口，静等猎物主动进入。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这栋大厦的电梯似乎并没有受到鬼怪的影响，哪怕是没有电路，电梯仍能正常运行。】 【这里没有危险，但似乎藏有什么秘密。】 木九从队伍的最后面，快步向前，直接走入电梯中，看着宽敞甚至还有些正常过头的电梯，他朝外面招了招手。 “走电梯，这里是安全的。” 众人半信半疑的走进了电梯，开始四处打量周围，发现这里真的没有异样，这才敢松半口气，剩下半口气仍是提在心头，以便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这栋大厦似乎有着26楼，如果老大你真的一层层搜过去，一定会累成傻逼，不如直接去2，12，21层。】 【那里或许有着一只未知鬼怪，也有可能有着早已埋伏在此地的序列拥有者，亦或者可能埋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木九按了前往2楼的按钮，伴随着一声咔哒声，电梯门瞬间关闭。 电梯门内温暖的灯光洒在众人身上，电梯门外忽明忽暗的世界让人心寒。 不过很快，待在电梯里的木九面色一变，因为他的「真理巡天」无法扩散到电梯之外，只能笼罩电梯内的范围。 也正是因为如此，木九才没有发现，在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一楼的吊灯闪烁片刻后，伴随着一道点火声，其中的白炽灯灯丝突然亮起了小火苗。 橙黄色的火苗虽然微弱，但却能照亮有些黑暗的一楼。 一道略显摇曳的身影慢慢浮现，他在空旷的楼层，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这次，命运又将指向谁？” 对于这里的一切，木九终究不得而知。 身处密闭的环境中，木九可没有忘记「真理之眼」说的，这里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可木九看了又看，他还是没发现这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这里似乎除了亮些，没什么特别的了。 等等，亮些？ 少年缓缓抬起脑袋，在电梯的正上方有着一个浮雕式的眼睛，这只眼睛似闭非闭，似睁非睁，普通的圆瞳并没有让木九感觉到心安，反而那眼睛所带有的淡漠，让木九有些浑身冷汗直流。 因为这只眼睛，木九好像在哪里见过。 叮！ 就在这时，电梯停到了二楼。 武林源，虞韵荣，徐子墨三人依次走出电梯，但很快三人纷纷回头，他们发现木九并没有和他们共同走出电梯。 “木九，你发现什么了吗？” 木九缓缓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走出电梯，轻声道：“没什么。” 但此时木九却心乱如麻，因为就在刚才他看见电梯对面自己的倒影，他看到了头顶的那只眼睛。 「真理之眼」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木九重新张开「真理巡天」，现在这种有白柯铭在身后追的情况下，这是木九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 虽然地毯式搜索也可以，但一来浪费时间不说，二来想要地毯式搜索，众人必须分开才能保持最高效率，而几人只要分开，那出现意外的概率，绝对比聚在一起要高。 当然，「真理巡天」的展开只是一瞬，木九便将立刻其收回，在这段时间里，木九看到的东西足够了。 二楼哪里有什么东西，二楼哪些地方「真理巡天」无法覆盖，他全部铭记在心，二楼只有两个房间需要木九亲自前往。 木九暂且将其命名为「一号小黑屋」和「二号小黑屋」。 接着，木九便让武林源领着众人走进左手边的一个办公室，也就是「一号小黑屋」，可刚刚推开门，让人作呕的臭气就扑面而来。 木九早有预料，从武林源推开房门的时候，便捂住了鼻子。 武林源和徐子墨还好些，只有虞韵荣面色苍白的正忍着什么东西。 几人的反应比木九预料中的要好些。 “理查德不是说这些尸体都处理了吗？这里怎么还有？”虞韵荣拍了拍胸脯，问道。 木九率先走入房间，笑道：“你都知道他是理查德了，一个普通人在这里多走两步就算厉害，理查德能够带队来到这里探索，然后还能全身而退，我都得称呼他一句普通人中的豪杰。” “理查德能用人命帮咱们试探出这里的基本情况，我们已经算是承情了，你还指望他探索这里面的小黑屋？” 虞韵荣点了点头，跟上了木九的步伐。 鬼怪学院的课程中，有一门是专门训练对尸体忍耐程度的，当时别说是闻尸臭了，老师还会笑眯眯地让自己的学生，和一具腐烂的基本上不成样子的尸体共处一室，然后再对其进行解剖。 虞韵荣面色坚毅，全然没了之前的慌张，刚才不过是事发突然，她没有反应罢了，现在有些心理慰藉，自然会轻松许多。 这也让虞韵荣明白一点，课堂上学到的东西终究和实际鬼怪事件上遇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第107章 二号小黑屋 房内有着两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的尸体，不过他们的服饰，灰白色破烂不堪的大袍披盖全身，看起来不是华国人，当然更不可能是巴国人。 反而像是来自更遥远的西方。 木九蹲下身子，在那些残衣破布中翻找起来，很快他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摊开手掌，原来是一枚硬币。 但很快木九便皱起眉头，因为这枚硬币的材质，和市面上所有的硬币材质都不同，它更像是一枚银币。 【没错，这个有着一只大眼的硬币，确实就是银币，纯银的哦，当然，如果老大能够找到更为稀缺的金币，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能够刻有「真理之眼」的银币，要说和「真理之眼」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木九都不信。 但这东西又是怎么和一个序列能力有关系的？ 木九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多想。 就在木九准备离开这里，前往隔壁那处就连「真理巡天」都无法覆盖的房间时，身后的武林源突然发出了略显痛苦的声音。 木九连忙回头，看向那个此时正撑着一旁墙壁的武林源。 “五九，你没事吧？” 此时，武林源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红温的状态，脖子和脸庞都处于通红的颜色，哪怕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感觉到自己身体持续升温的状态，武林源没好气的说道：“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木九认真的点了点头。 虽是如此，但看武林源如今的样子，木九很清楚他是踏入了某只未知鬼怪的杀人规则中。 “刚才咱们一起进来的，而现在只有你一个人陷入了鬼怪的杀人规则，你好好回忆一下，刚才你做了什么和我们不同的事情。”木九看着武林源说道。 武林源皱着眉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难不成是刚才憧憬着自己和虞韵荣的未来？ 不像啊。 难不成是刚才自己左脚先踏入这间屋子？ 也不像啊。 想不出来，于是武林源摇了摇脑袋，他坚信木九会有处理办法的。 木九盯着相连两间小黑屋的墙壁，扭头问向武林源，“你现在这个状态还能撑多久？” 「武疯子」带给武林源的可不止癫狂的战意，更有无与伦比的古武天赋和堪称变态的身体恢复力、适应力。 所以，当时新生考核时，武林源才能硬扛钟声鬼那么多次攻击。 武林源掰着指头，伸出四根手指，反复数了又数，“保守估计的话，应该还能活四个小时。” 木九拿屁股想了想，都知道武林源的保守估计，大概率算上了自己的「林中仙」锁血挂持续时间。 木九缓步走到面前的墙壁，用力拍了拍，感觉还算结实，于是他朝着武林源喊道：“直接给它凿开，咱们去那边看看。” 闻言，武林源直接来到木九身旁，朝着那看着还算有些厚度的墙壁疯狂出拳。 过了片刻，武林源吐出一口浊气，面前的墙壁多出了一人大小的洞口。 木九一人踏入其中，没有让其他人跟随，大概半分钟后，木九蹙眉又从中走出，在第二间小黑屋里面，木九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简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房间，哪怕木九把其翻了个底朝天，还是如此。 而且在那里面，木九的「真理巡天」还能笼罩这个层楼，并没有出现在外面没能笼罩那个房间的状况。 没有说话，木九带着众人直接离开。 “难不成这一层只有那枚银币值得让人上心。”木九这么想着。 可就在木九要带着众人乘坐电梯离开二楼，前往十二楼的时候。 他突然看向那房门紧闭的第二间小黑屋，眼中满是不确定。 因为，木九分明记得刚才自己在第二间小黑屋探索的时候，为了能够更好地看清房间内的场景，他专门将其房门打开。 “什么鬼？” 木九略微犹豫一下，缓步走到第二间小黑屋面前，按着门把手，一股刺心的凉意瞬间钻向木九的心脏，让木九浑身一颤。 “木九，你干什么？” “那个房间你不是刚刚已经探查过了？” 木九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用力将门把手按下。 下一刻，和电梯内的光芒一模一样的灯光从房间内射出，甚至照亮着二层的楼道。 木九满脸惊讶。 “这怎么可能？刚才的小黑屋，分明还需要朝着楼道借光，现在怎么可能这么亮？” 甚至不用商量，几人看着木九的模样，便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简单。 武林源二话不说，直接上前，一脚踹开木九并没有全部打开，尚且虚掩的房门。 嘭！ 在房门完全打开的同时，又让房门摔在背后的墙壁上面，巨大的冲击力并没有让房门大开，反而让房门重新摔上了。 木九翻了个白眼，重新将房门打开，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走进二号小黑屋。 既然刚才武林源搞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从房门中冲出，那说明房子里面应该没有什么脏东西。 刚刚踏足房内的木九，瞬间目瞪口呆。 只见那右手边的墙壁，哪还有什么被武林源破开的大洞，而且这房间和木九刚才翻了个底朝天的地方，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此时，房间的六面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真理之眼」样式的浮雕，同时散发着温润的橙黄色灯光，让人乍一看就有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这个房间仿佛无限大，又好像无限小。 身后陆续走进房间内的几人，同样瞠目结舌，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的场景。 不过很快，木九便反应过来。 通过特定的物品进入。 里面的场景各有不同。 哪怕只有这两个特点，但指向的东西却呼之欲出。 古国遗迹！ 但这里很明显又不是古国遗迹。 木九快步上前，来到这间小黑屋内唯一、也是最为显着的建筑物前。 一张漆黑无比的书桌。 木九之所以称其为建筑物，那是因为这书桌比起像是被人刻意摆在这里，更像是从布满乳白色浮雕的地面上长出来的。 书桌峥嵘的桌脚，仿佛是件艺术品般，肆意朝外扩张，但又不缺美感。 在书桌之上，赫然摆着一本平平无奇的笔记本。 【黑色的。】 木九心底咯噔一声。 第108章 真理 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也会有这个日记本？ 木九脑袋好像要被撑爆一般，各种阴谋论、算计在他的脑海中疯狂闪烁。 下意识的，木九张开「真理巡天」，这一次自己的「域」并没有扩散出去，而是被死死拦在了这个房间中。 “果然嘛？” 虽然已经验证了心中的某个想法，但木九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收回「真理巡天」。 他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强行保持冷静。 深深吸了两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木九缓缓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 【命运终将会指向真理。】 只要开头不是「我是**，也是*」的格式，木九悬着的心已经落下一半。 【272年7月5日，这是我来到巴国的第二年，我被一群身穿灰白大袍，袖口有着眼睛图案的西方人抓走，关押在一处还算亮堂的房间内。】 【272年7月7日，和我被关在一起的人有很多，但我们都不在一个房间中，不过看样子有的人和我一样应该是刚刚被抓进来，而有些人明显已经来这里很久了。】 【这期间我通过那些灰白大袍们的只言片语，我可以确定他们全都来自一个势力，「真理教会」！】 【该死，这是什么新兴的邪教组织吗？连华国人都敢抓。】 【272年7月12日，今天，我和他们说明我来自华国，接着，我看到他们面色严肃地站在一起讨论起来，可是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并没有将我放走，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将我转移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豪华的房间。】 【272年9月18日，真理，原来这就是真理嘛？我看到了真理！】 【在见过真理之后，他们给了我们两个选择，一是离开，二是留下。】 【而我，选择了留下。】 【这便是我的选择。】 【272年9月20日，我的选择没有错，这些天来，我知道了越来越多的秘密，同样，我感到真理与我越来越近。】 【272年10月8日，我跟着一位前辈见到了来自华国的民间组织——姜门，那个势力的首领，说自己有办法趟出一条能够让普通人比肩神明的道路。】 【我心中微微意动，但我身边的前辈却拒绝了，理由是，此条道路与我教理念不同。】 【272年10月9日，或许是因为我来自华国，所以前辈对我多有照顾，他可能是看出了我心中的遗憾，前辈带我看了一项真理教会最新的研究——门。】 【那是何等的巧夺天工，每一个门之后都是一个世界。】 【古国遗迹就是那些古国强大序列拥有者留下的域，为什么没有华国遗迹？还不是因为这种手段早已失传了？】 【虽然现在真理教会的遗迹覆盖范围很小，但这也一定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研究。】 【272年11月28日，我作为前辈的助手开始了另一项研究——《关于鬼怪诞生的研究》，这些年来对于鬼怪诞生的说法众说纷纭，我想，拥有真理指引的我们或许可以找到方向。】 【听说这两天巴国战乱，我恳请前辈将我的妻女送回华国，他答应了。】 【272年12月30日，你们在华国过的还好吗？或许今年我不能陪在你们身边跨年了。】 【273年3月4日，我们的研究已经过半，鬼怪的诞生无非那几种情况，现在最广为流传的说法是，死人越多的地方，鬼怪诞生的可能性越大，因为鬼怪的等阶提升主要是通过收割人类的性命。】 【273年4月4日，我们的研究太忙了，以至于我时常忘记自己还有这个日记本，今天听前辈说，华国警卫司总司觉得今天的日期不太吉利，所以随便找了个王座拉过来谈心，真是让人心生向往。】 【273年6月24日，错了，所有人都错了，鬼怪确实诞生在死人多的地方，但却不是因为鬼怪等阶提升的方式，而是因为鬼怪好像本身就是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 【273年7月18日，幸好如今巴国正处战乱，能给我们提供许多研究材料，不然我们的研究还无法进行的这么顺利。】 【273年9月1日，听前辈说华国的鬼怪学院遭受到了打击，希望里面的学生能够平安无事。】 【每当我们的研究一筹莫展的时候，真理都会指引我们，就这样，我们有了一段惊人的发现。】 【现在最为众所周知的历史，是世界上所有人所熟知的那段历史，一段没有鬼怪、没有序列拥有者的历史。】 【其次才是那段被序列拥有者知晓的历史。】 【既然普通人所熟知的历史是虚假的，那序列拥有者知道的历史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273年10月15日，不知道为什么近些月来，真理对于我们的指引越来越频繁，前辈也说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不过在一次次真理的指引之下，我们看到了一段更加古老的历史。】 【在人王出现之前，这世界上一共有着一百二十四位神明，统治世界各方，每位神明都有着自己的领土。】 【但在人王出现之后，这个世界便只有王座，而且只有九位，因为九为极数，其余神明尽皆沉于时间长河。】 【而且，我们发现了两个惊人的消息，一个是九位王座只能是最初的一百二十四位神明。】 【另一个则是，这一百二十四位神明无法死亡，他们哪怕被杀死，也会在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后，从历史长河中走出。】 【273年11月11日，基于我们越来越接近真理，一个个能够让人疯狂的秘密被我们发现，除去九位于人间行走的王座，其余世界上所有的鬼怪，都是那一百一十五位神明从时间长河底层于人间的投影，只是投影是否完整的区别。】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时代，我们愈发接近真理，我们愈发崩溃，已经有人陆续无法承受压力选择了自裁。】 【273年12月31日，今年年末，我已经无心跨年，整个研究到现在只剩下我和前辈在内的五人，只能祝福我远在华国的妻女一切安好。】 【听说华国又有一位王座企图降临，比起之前的心凝神往，如今我要平淡的多，或许是因为知道了王座的真相。】 【274年1月1日，今天应该是日记本最后一页，这是真理对于我等最后的指引，因为就在昨天深夜，除了我和前辈之外，其余三人已经相继选择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想在我写完日记、前辈将这段时间的研究传到真理教会总部之后，我们应该也会选择死去。】 【因为，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规则……】 第109章 门 【最初我以为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会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没我想的那么复杂。】 【还记得人王获得最初的指引吗？】 【人族当亡……】 【没错，那一百二十四位神明便是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这也就说明了这些神明为什么不会死亡，只会沉于历史长河，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规则的一种，在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永恒的存在。】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后世的鬼怪会于死人堆里诞生，因为人族当亡，最好的体现方式就是死人，而神明们身为底层规则，塑造了人族当亡，也只有人族的消亡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惹得他们从历史长河中抬起头来，在这附近投射出自己的投影。】 【……】 【我错了，这次是我错了，当炮弹从高空落下，当刀刃从胸口探出，我便知道那个一直被我视为前辈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没和我说过一句实话。】 【他确实是真理教会的成员，但又不仅仅是成员，他是当年真理教会的三大主教之一，但如今却是真理教会的弃徒。】 【因为他的理念与真理教会的理念相悖，他成了背离者，真理教会主张信仰真理，摩拜真理，但又远离真理，而他却不想仅此而已，他想要追随真理，靠近真理，并且触摸真理。】 【事实证明他没错，真理确实让我们看清楚了很多东西，但事实证明他又错了，因为普通人是无法在知晓全部真理之后，还有勇气苟活于世的。】 【而这时，他说出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消息，我的妻女早死了，就在我选择留下与真理相处的时候，她们便已经死了，死于自己一直敬重的前辈之手。】 【现在，我也要死了……】 【在这一刻，他同样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养蛊，在无数次真理指引之下，找到那个坚持最久的人，然后杀死他。】 【死人既然能从历史长河中引来神明的注意，那这里如此多的真理和死人在此地徘徊，理应也能引来那位第一人王的注意，他要那位人王也投影过来，他要向世人证明他是对的，人类只有追随真理，成为真理，才能对抗身为底层规则的神明们。】 【他对了，在濒死之际，我清晰感受到了有人看了我一眼，但祂很快又收回目光，不知道是不是眷顾，就在这时，我觉醒了序列能力，但这并没有让我的生机流逝能够延缓片刻。】 【我死了，但我又活了，虽然那位人王只看了我一眼，但在祂之后，又有一位神明向我看来，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安排，这里诞生了一只鬼怪。】 【而我的灵魂与其交融起来，我成为了一只鬼怪。】 【我杀死了那位前辈……】 【……】 木九长舒一口气，这个故事，他很不喜欢。 但不喜欢之后，他后背已经湿透，满是汗液。 因为在274年1月1日，前半部分关于日记本主人的故事明显已经结束了，那后半部分又是谁写的呢？ 显而易见，那个已经成为鬼怪的日记本主人。 门外开始传来阵阵脚步声，每一声的大小和间隔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在尚未合上的日记本上面，浮现出一行橙红色的字迹。 【所以，你猜我现在到哪里了？】 木九不敢有所停留，也没有和其他人分享日记本上的故事，带着众人就踏出房门。 自己也就算了，本来就是「青」的转世，这些秘密迟早都会知道，而武林源他们不一样，知道了反而不好。 木九对于「真理教会」的理念还是比较认同的，人生一半的烦恼来自于知道的太少，另一半的烦恼来自于知道的太多。 所以木九在拥有「真理之眼」的同时，还拥有了「忘我」。 可刚踏出房门，跑到楼道里，木九却傻眼了，因为那电梯前面正有着一道身影在徘徊。 那只拥有人类记忆的鬼怪。 木九皱着眉头，立马带着众人远离，打算从楼梯离开这里。 虽然这只鬼怪是意外的产物，并且还拥有人类记忆，但木九却可以肯定这只鬼怪绝对不会和自己等人和平相处，不然的话武林源也不会身中杀人规则。 这只鬼怪与人王他们在黄庭身上的尝试绝对是不一样的。 这只鬼怪明显肉身和灵魂已经交融在一起，而人类不一样，虽然人类的灵魂还在肉身之内，但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东西。 人王想要创造的是拥有鬼怪肉身和人类灵魂的东西，木九猜测这种存在不会拥有杀人规则和神性，就算是有，也能凭借人类本性压下。 换句话而言，如果人王在黄庭身上的尝试、对于鬼怪的研究，这些东西真的这么简单就能实现的话，这个尝试怎么可能延续到今天才完成。 早应在当时「青」将目光投向这个日记本主人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结束。 楼梯并不拥挤，几人的速度也很快，木九打算先摆脱这只鬼怪，因为刚刚匆匆一瞥，他只看到了一点信息，就让他汗流浃背，他看见了那只鬼怪的等阶——七阶，这远远超过了木九的心理预期。 “七阶，你这不是让我找死吗？” 现在木九想到了自己的好兄弟——白柯铭，就算是找死，最起码也要想办法让白柯铭先进来当炮灰。 四人不过几个呼吸便来到了一楼，然后跑在最前面的木九突然停下脚步，后面的虞韵荣也是急停，这才堪堪没撞向木九。 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木九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道：“这里不是一楼。” 透过对面的落地窗，木九看到的并不是一览无余的大地，而是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 木九僵硬的转过脑袋，只见头顶的墙壁上有着个巨大数字。 「20」 “这里怎么会是20楼？”虞韵荣惊讶的失声问道。 “我哪儿知道？”木九反问。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解释道：“那电梯也是古国遗迹入口，所以自从我们站入电梯之后，我们便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有些东西扭曲了现实，让本来应该去往2楼的电梯来到了21楼。” “那现在该怎么办？从这里电梯下去吗？”徐子墨问道。 【在真理的提示之下，那个以假死脱身的家伙，这一生的得意之作，可能就是这些「门」了，每一个「门」都会通向一个世界，想要离开这里，只能原路返回。】 木九摇了摇头，“回去硬刚那只鬼怪，然后从那个电梯下去。” 其他人没有异议。 不就是鬼怪吗？ 他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处理这只鬼怪吗？ （评分终于脱离6的队伍，进入7了，虽然还是很低，但起码证明我写的东西不是一坨屎，好吧，可能还算是半坨屎。） 第110章 井中蛟龙欲抬头 重回21层的木九，这一次并没有逃避，而是直直看向了那只身体通红，浑身摇曳，像是由火焰组成的鬼怪。 【李阳，规则鬼怪（？？？），七阶，杀人规则：在一定范围内心中产生欲望的存在都会欲火焚身。】 【注：疑似为故人后裔。】 木九下意识的瞥了眼武林源，这李阳的杀人规则，简直天克武林源，因为「武疯子」，让武林源的战斗欲望一直处于很旺盛的状态。 “……” “怎么越说，越感觉武林源像是只泰迪？” 武林源以手抚面，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炽热，他面色不变，但心中却燥热难耐，刚准备上前动手。 他只听见，木九开口说道：“压制心中的欲望，这只鬼怪的杀人规则和心中的欲望有关。” “……”武林源傻眼。 “不是，哥们儿你这杀人规则是不是多少有些针对我了？” 木九没有理会武林源，只是静静地看着电梯门口。 “聊聊？” 不知不觉间，周围变得雾蒙蒙的，像是披有一层薄纱，张开「真理巡天」后，木九精神状态很好，别说是欲望了，被「神性」侵蚀的他，冷静得很。 而且，在这种状态之下，李阳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木九都能够提前知道。 “聊什么？”对面的李阳声音平淡道。 木九挑眉道，“让个路？” 出乎意料，李阳竟然偏了偏身子，将电梯前面的道路让了出来，“可。” 木九向前走了两步，但很快又停下步伐。 “怎么？觉得自己的等阶比我高？杀人规则比较强悍，笃定你那挑动人心欲望的域，能够压住我体内的「神性」？” 在刚才那几步的试探中，木九越接近李阳，他心底的那份躁动便愈发惴惴不安，仿佛那井中蛟龙欲抬头。 与此同时，一股橙红色的「域」，开始在木九的「真理巡天」中闪烁出光彩，如同几道光束横叉其中。 这就是李阳的「域」。 他的「域」正在逐渐侵蚀木九的「域」。 “或许你可以走出去，但你身后的……” 啪—— 一道清脆的响指声。 李阳的声音戛然而止。 徐子墨唯唯诺诺的抬起手，“那个……静悄悄的安静包括心静吗？” “……”木九嘴角抽搐，算吗？ 我哪儿知道。 不过从目前来看，应该算吧。 但很快徐子墨的「静悄悄」便被收回，在两个「域」之下，徐子墨使用序列能力还是太勉强了。 不过木九也并没有强求什么，毕竟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从来没有想过指望其他人。 “给点儿建议，不然得吃席了。” 沉默片刻后，真理之眼给出提示。 【老大，不妨向前走几步。】 “那就向前走几步？” 木九见状，只好向前走了几步。 但也正是这几步让木九看出了一些端倪，那个李阳现在所行之事，或许并非本心。 “拥有人类记忆，李阳或许并不想杀了我等，只是在一味地遵循杀人规则罢了。” “终究少了些人性。” “要是人类被神性侵蚀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木九不知道答案，毕竟他也没有亲眼见过被神性完全侵蚀的人类。 思索之间，木九已经来到了电梯门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出路，木九又退了回去。 李阳笑着问道：“为什么不出去？担心的你的队友？” “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反正你也打不过我，还不如出去搬救兵。” 木九摇了摇脑袋，“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从这个电梯下去，不是出路。” 是的，木九觉得这个电梯的「门」，并不是出路。 没办法，「真理之眼」总喜欢打哑迷，然后没事干坑他一波，所以他就多长了两个心眼。 木九清楚的记得，真理之眼说的是【每一个「门」都会通向一个世界，想要离开这里，只能原路返回】。 真理之眼说的是，原路返回，可没有直接说这个电梯就是出路。 那从进入这栋大厦开始，木九走了几扇「门」？ 三扇，不，准确的来说是六扇。 因为「门」都是双面的。 如果称进入大厦之前的世界，是木九最开始世界的话。 那当木九踏入电梯之后，便进入了第一个世界，走出电梯之后便进入了第二个世界。 进入一号小黑屋，是第三个世界。 走出一号小黑屋，是第四个世界。 二号小黑屋同理。 所以想要出去这里，木九只能沿着原路返回。 那这个李阳也不是不会走出这栋大楼，而是根本走不出这栋大楼。 在这栋大楼里面，李阳待了一年又一年，走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门」，他怎么可能还能找到出去的路？ 【bingo，老大，恭喜你，又一次猜对了。】 “所以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我那个前世又在算计我？” 【那倒没有，只是看到有如此信仰「真理」的存在，小弟不由得有些心寒，所以想让老大多陪陪他。】 木九连翻了好几个白眼，算是浅浅地欺负了「真理之眼」一下，心中暗骂道：“我信你个鬼。” “那李阳和我们存在于不同的世界，又怎么会在这里相遇？” 这是木九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个东西很复杂，但却在真理面前无所遁形。】 【「门」将这个世界，分割为了无数个世界，一层又一层，而且由浅到深，每个「门」又矗立在所有世界之中。】 【身为人的李阳自从进入此地后，便从未走出这栋大厦，所以他才没能发现此地的玄妙。】 【不过，在不知不觉中，经过一个个「门」，李阳已经走到了一个极深的世界。】 【而当时间长河深处的那位神明抬头，在此地进行投影之后，那个鬼怪应该是出现在最开始的那个世界。】 【可坏就坏在李阳在濒死之际，觉醒了序列能力，而最为特殊的就是这个序列能力又与那位神明同源。】 【所以，在神明投影，也就是这只鬼怪形成的时候，肉体死亡、灵魂尚活的李阳与其融合了。】 【但他们两个应该是在一个世界，又不在一个世界的，因为这个世界本就只有一个世界，只是「门」将其分割，并建立连接的。】 【这就导致，李阳存在于最开始的世界和李阳身死于的那个世界中间所有的世界。】 【但李阳又无法离开大厦，因为这里有一道「门」，只存在于最开始的世界，如果李阳踏出这栋大厦，只会有最初世界的李阳出去，深层的李阳会被门给死死挡住。】 【在踏出那扇大门的一瞬，他便会消散于整个世间。】 第111章 望成龙 木九看着仍是站在原地不动于衷的李阳，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领着众人朝着二号小黑屋走去。 很快，木九又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带着他们走出，木九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我是队长，我说什么，你们做什么，这就够了，不然有这解释的闲工夫，还不如想想如何带着其他人从电梯处离开。 众人刚从二号小黑屋走出，木九便发现李阳正侧头看着电梯处，而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 木九皱着眉头，或许那里不是没人，而是木九看不见罢了。 白柯铭嘛？ 如果是他那就再好不过，同为队长候选，木九相信对面也是个聪明人。 木九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忽悠……啊，不是，应该是合作将李阳打掉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木九连忙拉着众人走进一号小黑屋，又从中走出，但想象中的白柯铭并没有出现。 不过，肉眼可见的，李阳还是没有将目光移向他们，仍是看向电梯口。 那么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白柯铭上来的时候，没有走电梯，而是从走楼梯，一层一层爬上来的，他没有走入任何一扇「门」。 要么，白柯铭乘电梯并没有直接到二十一楼，而是探索了那二楼和十二楼，走过更多的「门」，陷入了更深的世界。 木九更加偏向后者，只是不知道白柯铭有没有发现「门」的问题所在。 想来应该是没有，毕竟只要不是拥有「真理之眼」，那任白柯铭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每走进的一扇门可能都是另外一个世界。 或许直到白柯铭从这栋大楼出去，发现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才会发现异样。 不过木九现在却没时间关心白柯铭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了，因为直到刚才他才发现一个自己尚未发现的盲点，既然李阳不仅仅存在于这个世界，那是不是说明，李阳并不会真正的死去。 哪怕他将这个世界的李阳打杀了，只要再推开一个「门」，进入另外一个世界，那李阳是不是便还会出现。 木九心底怒骂一声，“这是给我一个小小四阶处理的鬼怪事件？” 七阶，外加几乎不死。 “……” 其实也能杀死，只是击杀难度有点儿大罢了。 木九心中已经隐生退意，主要是这次鬼怪事件太过邪乎。 什么朝闻道队长，他其实一点都不在乎。 毕竟抛开所有，他还是个「人王」转世，这个名头已经够大的了。 大不了回去以后，鞭策鞭策傅孤鸣和沈浪，让他俩想办法搞个朝闻道队长当当，到时候自己去他们那边当个副队就行了。 这就是所谓的，望好哥们儿成龙。 “只可惜我的良苦用心，他们不懂啊！”木九感慨道。 …… 而此时此刻，世界的另一端。 沈浪伸出手掌，沉声叹道：“可惜我的良苦用心，木九不懂啊！” 可他刚落下一声长叹，身旁就有人说道：“两千个了。” 沈浪微微挑眉，“还没试出那只鬼怪的杀人规则？” “嗯。” “要不是事先得到情报这只鬼怪确定为规则鬼怪，我都有些怀疑他是只非规则鬼怪了。”身旁的分身继续说道。 “那就继续试吧，反正咱们时间挺多的。”沈浪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皑皑雪山，继续说道。 这次他接到的鬼怪事件同样不在国内，而在国外。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那群家伙是怎么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这只鬼怪的了。 不过也幸好是在这偏僻的地方，他才不害怕暴露一些底牌。 为此他还专门没有带任何一人，出这次任务。 将视线拉远，如果有人从高空向下眺望，就会发现，在这白雪遍地的周围，满是密密麻麻的黑点，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这里站着的全都是沈浪分身。 嗯…… 是的，全是分身，哪怕是决定朝闻道第九队长职位的鬼怪事件，都没能惊动那位雷打不动，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本体。 没有木九的真理之眼，他沈浪也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用一条条人命来试探这只鬼怪的杀人规则。 当然，这些分身都是普通人，而这种没有等阶的分身，他沈浪要多少有多少。 可就在下一刻，沈浪突然回头，然后是那些分身们，几乎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支四人小队刚刚抵达，他们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成千上万个沈浪，面脸惊愕。 看着那四人的身服饰和有些让人生厌的东方面孔，“樱花国人？” 其中领头之人轻点头颅。 “哦。”沈浪轻轻喝出一口冷气，“那你们可以去死了。”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化为愤怒，“沈浪君，我认识你，来自华国。” “虽然如今华国强盛，拥有五位队长，但我樱花国可也有着一位队长，你当真要如此？不如我们联手处理这次鬼怪事件？” 沈浪冷笑一声，“你也知道你们樱花国才一位队长啊，还有你说话是不是有些嚣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那位队长。”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那位队长不行，恰恰相反，你们樱花国也就那位队长上的了台面，不论是他的为人处世，还是实力，都值得我们华国以礼相待，至于其他人嘛，呵呵，有待考量。” 那位来自樱花国的队长候选，还想要反驳沈浪的话语。 但下一刻，只见沈浪单手抬起，挥了挥，身后无数分身奔跑在雪地中，掠过沈浪，将他的身影的掩埋。 但漫天大雪，犹闻沈浪声音。 “不用觉得我说的不对，也不用想着反驳什么。” “因为没有必要。” “如果你当真可以成为队长的话，那就上来杀掉我。” “然后你自然可以像你们国家那位队长一般，受到我们国家的礼待，哪怕是你杀掉我也没有关系。”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华国人对我的死拍手叫好。” “当然，如果你死了。” “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来自樱花国的队长候选顿时怒火中烧，杀向沈浪，试图从人海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嗯……咋昨天刚上7.0，今儿就7.1了，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第112章 我只相信真理 吧嗒—— 一滴纯白色的雨点，滴落在了地板上。 刚开始的时候，不过只有寥寥数滴，但很快电梯那边便下起了场瓢盆大雨，范围并不算大，反而很窄，大概只有三米。 木九微微皱起眉头，因为他在这场大雨中看到了白柯铭的身影在其中疯狂闪烁，但很快白柯铭的身影便稳定下来。 白柯铭从中缓缓走出，衣服上并未沾有一滴雨滴，他看向不远处的木九，摆摆手轻声说道：“等一下。” 只见下一刻，他身后的大雨下得越来越大，最后大得甚至不像是雨，反而更像是从天而降的水帘。 白柯铭的队友们缓缓从中走出。 木九轻声问道：“怎么发现的？” “动用序列能力的时候，便发现了。”白柯铭耸肩道，“不过想来应该没有太迟。” “李阳，七阶，规则鬼怪，杀人规则：在一定范围内心中产生欲望的存在都会欲火焚身。” 木九试探性的问道：“先联手把这只鬼怪打掉，再解决咱们的私人恩怨？” “正有此意。”白柯铭双拳紧握。 此时，木九的「真理巡天」尚且笼罩着这个楼层，只要白柯铭有一丝犹豫，又或者白柯铭对自己等人透露了杀意。 那木九绝对会想办法优先打掉白柯铭。 不过可惜了，白柯铭是个聪明人。 武林源现在脸颊涨的通红，甚至有些小火苗时不时从武林源皮肤上冒出，但很快又会被武林源用手掌拍灭。 现在时间越来越紧迫，木九本来还打算让武林源先上去来一波输出，用以试探试探李易，但却被白柯铭给拦住了。 “我这边有一位「先知」，不妨先让她看眼未来。” 木九望向那位「先知」，金发碧眼，御姐身材，可她此时却无暇他顾，正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仿佛是在祈祷。 “预知吗？”木九喃喃自语道。 虽然他也有类似的能力，但那却是「真理之眼」的自我保护机制，当然要是他的等阶足够高，应该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木九和白柯铭静静等待结果的时候，金发女子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红，并且速度还在上升，想来用不了多久，她便会浑身冒火。 “不拦着点儿？”木九问道。 和木九差不多高的白发少年，说道：“处理鬼怪事件哪儿能不付出点代价，哪儿能不死人？” “况且她现在不是还没死吗？” 木九心中了然，不过他却发现，哪怕白柯铭话是这么说的，但眼睛却很老实地在一直盯着金发女子的状态。 可下一个瞬间，一道清脆的响声在众人耳边响起，本来不大不小的声音，却在无比安静的楼层荡漾，清晰的进入众人的耳朵。 只见，那位金发女子的眉心，就像是被打碎的瓷器一般，密密麻麻布满了一片眼睛大小的裂痕。 金发女子摇摇欲坠，白柯铭连忙上前将她接住，轻声问道：“看到什么了？” “跑，这次鬼怪事件不是咱们能够处理的。” 白柯铭脸色难看，“你看到了什么场景？” 金发女子的等阶并不算高，所以哪怕拥有「先知」也只能看到一个关于未来的静止画面。 金发女子嘴角微颤，声音有些沙哑，“咱们这边除了队长你，都死了。” “木队长他们那边有些奇怪，木队长状态最好，那个小矮子没了心脏，浑身冒火，虽然奄奄一息，但怎么说还是活着，那个女人地上有她的两具尸体。” “至于剩下的那个少年我没有看到他，倒是有一个和他很像的中年男子，挡在了咱们面前。” 闻言，众人无不浑身一颤。 面对死亡，没有人能保持冷静。 木九同样如此，他看向白柯铭问道：“怎么说，还打吗？” 白柯铭转头看向木九，问了句莫名的话，“你相信未来吗？” 木九笑道：“我只相信真理。” “不过相信，并不代表我就会去顺从。” 「人族当亡」同样是真理，难不成木九就眼睁睁看着他实现嘛？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青」的转世，他也确实和「青」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起码，他们都不会眼睁睁的让「人族当亡」成为现实。 白柯铭问，“那就试试？” 木九答道：“那就试试。” 话音刚落，武林源和白柯铭小队中的两人同时飞出，朝着李阳攻去。 可就在距离李阳五米的时候，武林源身上好似被引燃一般，燃起了熊熊烈火，整个人仿佛人形火炬。 可武林源好似不痛不痒，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李阳的杀人规则算是一种另类的无解，因为当一个人浑身冒出火焰，欲火焚身的时候，在这一刻巨大的疼痛感和灼烧感，会让一个人「生」的欲望达到极限。 在此之前不论一个人欲望再高能高到什么程度？也不过浑身变烫，皮肤发红罢了。 生的欲望越大，火焰越大。 火焰越大，生的欲望越大。 仅此而已，便是无解。 虽说，这个杀人规则有些天克武林源。 但武林源又何尝不是天克这个杀人规则，因为武林源哪怕烈火焚身，也不会有生的欲望，只会有战斗的欲望。 所以，在火焰开始爬上武林源的身体之后，反而燃烧的速度平稳下来，火势也就没有丝毫的变大。 这一幕，看得身旁的两人眼皮直打架。 那两人同样是战斗序列，其中的黑人小哥序列能力可以将自己藏匿起来，之前木九看到了那些埋藏起来的序列物，而没有发现白柯铭等人，还得用老办法将他们诈出，想来就是此人的功劳。 另一个白人寸头男子，序列能力能够以冰作为武器。 与此同时，这一层开始下起绵绵细雨，只是滴落在地面上便会瞬间蒸发。 下一刻，武林源从地面跳起，双手握拳猛地砸向李阳的头颅。 一黑一白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李阳身后，一人手拿尖刀，一人手拿冰锥，同时刺入李阳身体。 “成了？”三人心中微微一愣。 第113章 这怎么不算打过人王呢? “退后！” 就在三人心底有些沾沾自喜的时候，木九突然大声吼道。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木九一个闪身，便出现在武林源身后，揪起他的衣领，用力将其甩至身后。 远处的白柯铭手指微抬，李阳身后的那两道身影瞬间消失不见，下一刻，出现在了白柯铭身边。 与此同时，李阳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滴雨点落下。 虽然木九和白柯铭两人的反应极为迅速，但最终却还是慢了半步。 在三人几乎同时攻击在李阳身上的同时，一股莫名的能量顺着三人与李阳接触的媒介进入他们体内。 仿佛有着一股熊熊烈火在他们心中燃烧，无穷的欲望在他们体内瞬间炸开。 哪怕和他们隔着不小的距离，但木九仍能感受到他们身体所散发的温度，仿佛火炉般炽热。 木九连忙大声吼道：“徐子墨！” 徐子墨顿时心领神会，全力发动自己的序列能力。 下一刻，静悄悄的力量，开始尝试压制三人体内的欲望。 可是效果甚微。 “果然，七阶的实力还是太强了吗？”木九喃喃道。 他伸出手搭在武林源肩膀之上。 「忘我」发动。 武林源心中的欲望瞬间遗忘大半，接着是白柯铭身边的两人。 感受到身体温度开始缓缓下降的两人，连忙向着木九道谢。 木九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他能明显察觉到钻进三人体内的那股能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忘我」而消失，消失的只有几人心中不过半数的欲望。 而只要那股能量不消失，那他们心中的欲望照样会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增长。 接着，他与白柯铭对视一眼。 “你们三个带着那位先知和虞韵荣先走，我、白队长和徐子墨在这里为你们断后。”木九沉声道。 刚刚熄灭身上火焰的武林源，听到此话后，顿时火冒三丈，“木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徐子墨能够留在这里，你赶我走？” “我还有底牌！” 木九面露苦涩，他能不知道武林源的底牌是什么？ 不就是掏心窝子嘛。 “这次情况不一样，徐子墨留在这里局势会好一些，而且因为他序列能力的特殊，在这里自保还是可以的。” 武林源深吸一口气，他也不是这么简单道理都不懂的人，但他的语气还是颇为幽怨，“好，那我走。”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说话，直接朝着电梯那边走去，刚才因为战斗，李阳已经不再堵在门口，等会儿有木九三人拦着李阳，武林源等人趁机溜出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其实，真正留下徐子墨的原因，以武林源那点儿脑容量可能想半辈子，都没个结果。 只有木九心底清楚，他留下徐子墨主要是想留下徐虎。 木九心底十分清楚一点，那就是此次徐虎跟着他来处理这次鬼怪事件主要目的还是保护徐子墨。 如果可以的话，那可能还会护着点儿木九。 至于……其他人，木九便不太清楚了。 因为徐虎本来就不在这次任务名单之上，就算是木九等人全军覆灭，都不会有人追责徐虎。 甚至木九觉得，如果情况危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徐虎甚至可能连木九都不会护着。 哪怕徐虎再看好自己，木九都不敢相信一个处于绝境的父亲。 其余人一离开，那便是木九和白柯铭主攻了。 两人虽然相处不久，但却格外的默契。 没有什么言语，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下一刻，木九和白柯铭便与李阳身旁落下的雨滴交换了位置，一柄「可斩」朝着李阳脖子砍去。 白柯铭则拿着特制手枪，抵在了李阳太阳穴上扣动扳机。 一击即中，木九和白柯铭转瞬离开李阳周围。 “感觉怎么样？”木九呲牙咧嘴。 白柯铭笑道：“我感觉还好，刚才你别看我抵在了他太阳穴上面，但我那手枪好歹是特制的，能一定程度抵挡序列能力的侵入。” “你那柄剑除了锋利点儿，也就没有其他特殊了。” 木九伸出大拇指，然后缓缓朝下。 李阳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太阳穴同样有着一个漆黑的拇指大小洞口，但也仅此而已。 下一刻，李阳伤口上血肉翻涌，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 木九微微挑眉，他心中的欲望开始增长，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于是继续朝着李阳攻击的时候，只能与白柯铭聊天，转移话题。 “老白，你以前打过七阶的鬼怪吗？” 白柯铭手中开枪不断，不过开枪时机都与李阳很近，不然白柯铭还真射不中李阳，毕竟李阳不是傻子，不会傻傻的待在原地。 “上次处理了一只六阶鬼怪，要了我半条命。” “你呢？” 木九手持「可斩」继续挥砍在李阳身上，同时「忘我」不停的作用在自己身上，遗忘欲望。 “我打过九阶。” 当时自己可是跳起来踩蜡烛鬼的脸，虽然蜡烛鬼水分大了些，但好歹是当年的九阶。 沉默片刻后，木九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夸大事实了，可不能让白柯铭觉得自己是个爱吹牛的人，于是木九连忙补救道：“不是，我说错了，其实我打过王座。” 上上次，苏高山拉爆王座，自己在场，上次，红弹指碾压王座，自己也在场。 这怎么不叫我打过王座呢？ 白柯铭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木九。 你小子怎么不说自己打过人王呢？ 下一刻，白柯铭直接吐出一口老血。 因为，他真真切切的听到木九说道：“好吧，看来瞒不住了，其实我打过人王。” 以前没事干就爱打会儿黄庭怎么了？ 大不了，以后没事干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也算是打过人王了。 突然，木九皱起了眉头，他连连后退。 白柯铭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朝着李阳攻击。 木九笑道：“怎么？被李阳的杀人规则侵蚀的不行了？” “求我两句，我帮你处理一下。” 白柯铭没有说话。 毕竟谁家好人，一只手提剑砍鬼怪，另一只手用巴掌乎自己啊？ 越想越诡异。 第114章 主教 不是说李阳脑子不好使，非要一动不动硬扛两人的攻击。 而是等阶的差距太大，李阳根本不屑于躲避木九和白柯铭的攻击。 他们的攻击落在李阳身上，不过片刻便会恢复过来。 不过木九和白柯铭也没有企图就这么简单杀掉李阳，只是想要拖住他的脚步，起码让自己的队友安全退出去。 到那时，他们两人该玩儿命玩命，该用底牌用底牌。 就在木九准备继续与白柯铭出手的时候，突然发现那本来应该一路向下的电梯，猛地在某一层停了下来，然后又开始重新向上。 木九皱起眉头，没过一会儿，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响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武林源向前走了一步，但很快又收回脚步，只是在电梯里喊道：“木九，这里不仅有李阳一个人，刚才在电梯关门的一瞬间，我看到电梯外面有个老头。” 木九瞳孔收缩，满脸惊讶，刚想说些什么，但谁曾想，下一刻，武林源竟然直接不受控制的从电梯中飞了出来，声势如平地炸春雷。 木九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武林源便飞到了他的身后，连连撞碎好几面墙壁，才堪堪停了下来。 电梯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位身披灰白色长袍的老者，长头发，高鼻梁，标准的西方面孔，只是他的一双眼睛是碧蓝色的竖瞳。 老者根本什么都不用干，也不用刻意的看向谁，当在场所有人不由自主看向他那双眼睛的时候，全都不寒而栗。 木九眼皮直跳。 【灰袍老者，真理教会三大主教之一，九阶，序列能力：？？？】 【老大，老大，开始撤退……！】 【不然真要死人了！】 【之前灰袍老者一直隐藏于第一层世界，而咱们所处的是第二层世界，也就武林源电梯关上的时候，在最后一个瞬间发现了他，不然到时候老大你和小白毛拿下了李阳，只不过是被灰袍老者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在灰袍老者出现的一瞬间，徐虎同样现出身影。 没有人率先开口说话，周围陷入一片沉寂。 最后还是李阳率先开口，声音沙哑道：“前辈，你不是死了吗？” 灰袍老者一步跨出，直接来到李阳面前，伸出手掌在其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后者瞬间倒飞出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 “也能杀了我？” “一个试验品罢了，不过是在最后时刻引导你两句，说了点儿不算真的假话，你就信了？” “你当谁都是喜欢废话的反派？”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李阳。” 木九满脸惊讶，因为老者确确实实是一张西方面孔，可张口却是十分地道的华国语言。 接着，老者看也不看倒地的李阳，背负双手，望向木九，瞬间木九头皮发麻，也就是徐虎及时挡在了他面前，他才感觉好些。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何近些年真理对你我的指引越来越多了吗？” “你现在可以知道了。” “因为真理一直在向着我们靠近，而此时此刻真理更是直接站在你我面前！” 【！！！】 【警告，警告，有人要扣眼珠子了！】 接着，灰袍老者右手放在胸前，就像是位虔诚的教徒，“世间千变万化，唯真理永恒不变。” “数百年的等待，老夫终于有幸见到真理。” 木九有些疑惑，“你要见我？” 灰袍老者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不，我要见的是祂，而不是你。” 灰袍老者自然一眼看出木九现在的状态，但很可惜他要见的人从来都是「青」，而不是木九。 既然如此，那他只好通过杀死木九这种方式，引来「青」了，虽然有些可惜，但这一路走来他身边死的人还少吗？ 而且灰袍老者从来都不怀疑「青」能够跨越时间长河，来到现在，祂有这个实力。 虽然灰袍老者思绪万千，但事实上不过是眨眼的事情。 灰袍老者正欲继续出手，远处的墙壁上，突然掀起一阵尘烟，一道身影如炮弹般飞驰而来，硬生生撞在了灰袍老者身上。 浑身浴血的武林源浑身青筋暴起，刚才灰袍老者那随手一击，威力极大，但用力极巧，让躺在墙壁中的武林源处于一种快要死，但又死不掉的状态。 永远都吊着一口气，根本触发不了「林中仙」。 想来灰袍老者应该是知道了武林源拥有的序列能力，才做的有心之举。 但武林源是何许人也？ 硬是想办法搞没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林中仙」也就自动锁定了灰袍老者。 也不说话，也无话可说。 武林源只是出拳。 一次次拳头落在灰袍老者身上，可却掀不起任何的波澜，甚至灰袍老者只是轻轻扫了眼武林源，武林源便重新倒飞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木九，眼皮疯狂跳动，「林中仙」状态下的武林源已经可以媲美四阶了，换句话说，现在的武林源打一个木九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哪怕如此，他还是被秒了。 这你敢信？ 这是不是同样说明，木九也会被灰袍老者秒掉。 “有些不太妙啊——” 木九可不相信，刚才一直躲在第一层世界的灰袍老者安有什么好心。 果不其然，在木九思索的瞬间，不过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灰袍老者直接来到木九身边，右手握拳朝着木九太阳穴甩去。 木九瞳孔瞬间缩为针芒状，「真理之眼」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拳，甚至还贴心的拆分了这一拳，就连弱点都明明白白标清，但木九身体根本动不了一点。 这一拳来得太快了！ 木九根本无法控制身体做出反应，现在他只能祈祷，「青」能够来到此地，并且在处理完一切之后，能顺手把自己救活。 嘭！ 木九身前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徐虎此时双手横于胸前挡在了木九面前，可哪怕如此，因两者撞击而产生的风罡还是打得木九脸颊生疼。 灰袍老者双脚陷入地面数厘米，双肩一高一低，仿佛一边扛有巨岳，一边又轻松无比。 第115章 反差 灰袍老者察觉到身体上带来的不适，用右手放在左肩上扭了扭，算是活动了下筋骨，随后他看向面前的壮汉，苍老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笑着问道：“徐虎？” 徐虎大笑一声，双脚猛地用力，从地面跳起，朝着灰袍老者的脑袋狠狠砸去，“爷爷在此！” 灰袍老者刚要躲闪，但下一刻，他左右两边身处的空间重力突然互换，一边变得格外沉重，另一边变得格外轻松。 这让灰袍老者刚刚适应的重力平衡，瞬间被打破，身体顿时再次不协调起来，就这样灰袍老者硬生生挨了徐虎一拳。 灰袍老者顶着微微泛红的左脸，刚刚准备抬手还拳，徐虎已经退去，灰袍老者顿时被气笑了。 “如果要是让别人拿到「重空」这个序列能力，最多也就是减少自己受到的重力，增加敌人受到的重力，以此来获得制空权。” “但你徐虎不一样，竟是另辟蹊径，虽然也改变了我受到的重力，但却是让我身体一边极重，一边极轻，导致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说句根本不吹嘘的话，如果是别人的话，要是和你徐虎同阶，可能一被「重空」影响，就会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要是等阶低于你徐虎，说不定直接就会爆体而亡。” “再加上你的古武造诣，说声同阶无敌都不为过。” 徐虎只是摸着脑袋傻笑，“谢谢前辈夸奖。” 下一刻，徐虎身影消失不见，等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已经是在灰袍老者身后。 灰袍老者不急不缓，甚至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一般，可等徐虎拳头即将打到灰袍老者脑袋上的时候，灰袍老者头颅轻轻一偏，险之又险的将其躲过。 徐虎面色微变，连忙化拳为掌，朝着灰袍老者脖颈处劈去。 灰袍老者轻轻叹了一口气，满是皱纹，骨节分明的手掌稳稳抓住徐虎手腕，“一击不成，就该跑的。” “何必呢？” “为了掩护那些小娃娃跑吗？” 灰袍老者望向此时已经走到电梯门口的众人，木九顿时如芒刺背。 看着已经进入电梯的几人，木九低声嘱咐道：“虞韵荣你们出去之后，什么都不用管，直接回鬼怪学院。” “我在五九身上留有几份「忘我」，当他的「林中仙」状态一过，便会爆发，应该能撑到鬼怪学院，到了那里你直接去找许如愿，她对这个流程比较熟悉。” “但是切记，在回去的路上一定不要让武林源记起自己已经死了。” 虞韵荣看着背上已经昏迷的武林源，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按下了向下的电梯。 木九最后一眼看了电梯里的众人，他重重叹了口气，他心底清楚灰袍老者的目标是自己，自己还在这里，灰袍老者陪徐虎玩玩还好，要是自己走了，指不定灰袍老者下一刻就会直接抛下徐虎，来找自己玩玩。 “唉，武林源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要是我回不去了，可别怪我啊——”木九轻声道。 随后木九看向了这层楼仅剩的几人。 徐虎正疯狂进攻着灰袍老者，试图拖延时间。 李阳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灰袍老者看着木九，满意地点了点头，嘴唇微动：“你做了个不错的决定。” 木九面色不变，内心思如泉涌，正在想着应该如何破局。 可思来想去，好像只能躺着等死。 虽然是这么想，可木九总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于是一步踏出，来到灰袍老者身旁，以全力递出「可斩」。 噌！ 想象中的刺破皮肤、漫天喷洒的血液并没有出现，锋利的长剑划过灰袍老者的皮肤，可只能溅起点点火花和留下一道白痕。 灰袍老者眼珠转动，直勾勾的盯着木九，问道：“你在干什么？” 木九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连连后退。 倒是徐虎捉住破绽，又狠狠给了灰袍老者两拳。 就在徐虎还想动手的时候，木九突然出声打断，“徐老师，不用再出手白费力气了，现在子墨他们应该已经走远。” 徐虎略微犹豫片刻，便停止继续出拳，和木九站在了一起。 “怎么说？”徐虎小声问道。 木九摇了摇头，“要么好聚好散，要么嗝儿屁，徐老师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我想他应该不会拦着你。” 徐虎微微一愣，眼睛泛起微微血丝，随即说道：“没事，我陪着你。” 赌大赢大。 徐虎现在和赌红眼的赌徒没什么区别，很多秘密因为权限不够，徐虎不得而知，比如说，木九是「青」的转世。 但有些从灰袍老者嘴里透露出的只言片语来说，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大不了一死，反正自己那个「钢铁堡垒」已经成型，自己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木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灰袍老者，“你要见「青」？” 灰袍老者微微点头。 木九试探道：“我也不想死，要不你别杀我，我想办法给你把「青」摇过来？” “真理在前，确实不宜见血。”灰袍老者说道。 木九“嘭”的一声，直挺挺向后倒去，声音中带些哭腔。 “「青」老哥，你快出来啊！” “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你难道真要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这么可爱的转世死了吗？” “要命喽，要命喽！” “青老哥啊！” 见到这一幕的徐虎，眼皮和嘴角疯狂抽搐，这难道就是年轻人常说的反差吗？ 【「青」无响应！】 【「青」不在服务区！】 【「青」向你投来了一道目光！】 【「青」收回了目光！】 【「青」无应答！】 木九瞬间收回所有情绪，从地上坐了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现在这种情况，有些不太对。 按照他的猜想，青应该会过来才对，因为他没有理由不来，不过是来这边打个招呼，就能救自己一条狗命，举手之劳而已。 不过他既然没来，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青」现在过不来，或许是缺少某种条件，这个简单，扣眼珠子！ 【哒咩哒咩，老大不可以呦！】 那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青」觉得没必要过来，那这件事情应该还有转机。 至于自己被视为「弃子」这种情况，木九想都没有想过，毕竟如今「真理之眼」和「忘我」都还在自己身上。 而且自己还是他的「转世」。 可那转机呢？ （小愁祝大家端午安康！） （我现在慌得一批，突然从7.1飙到7.4，我感觉真的好像回光返照。） 第116章 「第三只手」 空气中传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灰袍老者深深叹了口气，声音嘶哑道：“看来祂也想让你死。” 木九面色难看，没有说话。 心中暗自斟酌着语句，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足够说服自己，也能够说服灰袍老者的理由。 但很可惜，灰袍老者显然没有打算继续给木九机会。 他一步跨出，直接来到徐虎面前。 徐虎刚想防守，却发现灰袍老者根本没有对自己出手，而是直接踹在了一旁的木九身上。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木九，瞬间被一脚踹飞出去。 徐虎刚想上前救援木九，可下一刻，灰袍老者的拳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只能防守。 木九撞裂了好几块墙壁，才堪堪停下，最后嵌入一面厚厚的墙壁上，在那面墙壁之上又好巧不巧身边还有个大坑，看起来应该是武林源刚才撞碎的。 「忘我」的力量疯狂在木九身上萦绕，破碎的内脏也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剧烈的疼痛感开始缓缓褪去。 刚刚把徐虎打吐一口血液的灰袍老者，突然转过头，看向已经缓缓站起身的木九，轻咦一声，“哦？” “不错的序列能力。” 木九心中暗骂一声，“什么叫不错的序列能力，你他妈连序列能力都没用好吧？” 没错，灰袍老者现在已经基本上算是虐杀木九和徐虎两人，但哪怕如此他还是从未动用序列能力。 这也是木九和徐虎能坚持如此之久的缘故。 木九的身影开始缓缓消散，这股力量哪怕是灰袍老者也不可避免，在他的眼中木九同样消失不见。 不过他并没有惊慌，随手打断徐虎的右臂，然后他向后猛退了两步，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徐虎右臂耷拉在身旁，感受到右臂上传来的无力感，他眼皮甚至都没有眨一下。 对于他这种在古武沉浸多年的家伙，根本没有左撇子、右撇子一说，更别说惯用手了，只有用哪只手更能藏住自己的底牌。 木九看着那双一直跟着自己移动的眼睛，他无奈的停下身子，现出身影，说道：“怎么看到我的？” “一个人踩在地面上，哪怕再小，那也会有微小的形变，只是肉眼不可见罢了。”碧蓝色的眼睛微微转动，死死盯着木九。 木九无话可说。 徐虎刚刚获得喘息的机会，但很快他已经不动声色地，缓缓来到灰袍老者身后，当然其身上还有着木九的「忘我」覆盖。 虽然灰袍老者话是那么说的，但总不能真的乖乖等死。 「忘我」几乎作用不到灰袍老者身上，那就覆盖在徐虎身上，起码能让灰袍老者不那么容易锁定目标。 再说了，现在灰袍老者正盯着木九，防止他逃跑，哪还有闲心观察徐虎那边的情况。 徐虎卯足全力，一拳既出，如有虎啸龙吟，与此同时，数十倍的重力狠狠地砸在灰袍老者身上。 每个序列能力都是不同的，都是特殊的，而「重空」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能施加几倍重力和徐虎对「重空」的开发无关，只和徐虎的承受能力有关。 当「重空」作用在敌人身上的同时，同样会作用在徐虎自己身上。 你真以为之前的「重空」拥有者不想像徐虎这样运用序列能力吗？ 不，不是他们不能，而是他们不行。 一半重一半轻的重力，他们别说攻击对手了，就连自己站着都勉强。 所以，徐虎真的是某种意义上的天才。 几乎是在瞬间，灰袍老者整个人都被重力压进了地面，同时，伴随着炸响，灰袍老者脚下的地面直接坍塌。 此时，徐虎浑身浴血，身上皮肤满是裂痕，血液控制不住外流，但哪怕如此，徐虎还是狠狠一拳落在了灰袍老者头颅。 两人同时落到十九层，木九紧随其后。 但下一刻，眼前的一幕，却让木九有些呆滞，本来以为徐虎这一招起码能够让灰袍老者受点儿伤害。 但谁知道灰袍老者竟然稳稳当当站在十九层的地面，除了身边多了些楼上的碎石，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 灰袍老者手中掐着徐虎的脖子，轻而易举的将他提起。 徐虎满脸通红，七窍流血，因为窒息而导致的脖子处青筋显现，他此时艰难的抬起左臂，还想要继续出拳。 可颤颤巍巍的拳头，最后也只能停留在灰袍老者面前一寸。 这点儿距离明明近在咫尺，此刻却宛若天壑。 “怎么这么着急想死呢？”徐虎的拳头还停在灰袍老者眼前。 灰袍老者眼皮微抬，看着眼前这哪怕昏迷过去，也不曾放下的拳头，眼中神情复杂。 “不过你也算个英雄。” 左手抓着徐虎，灰袍老者抬起右手，轻轻放在徐虎那挡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上，只要自己微微用力，那徐虎这个手臂同样会像他另一个手臂一样折断。 下一刻，灰袍老者碧蓝色的竖瞳微颤，他刚想甩开徐虎后撤，徐虎左胳膊一扭，瞬间缠上了灰袍老者的手掌。 死死将其扣住，让他无法移动。 虽然只有一瞬，但一瞬就够了。 序列拥有者的胜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一股巨力直接从徐虎的胸膛处探出，那是一只纯黑色手套，它从徐虎身体中出来后，直接握拳砸在了灰袍老者的脸上。 “徐虎，没想到「第三只手」这个序列物竟然在你手中！”灰袍老者硬生生扛了一拳，竟是没有丝毫伤势，只是满是笑意地大声吼道。 之前他的一项研究，需要用到这个序列物，可在华国黑市的一场拍卖会上，本来已经被自己视为囊中之物的序列物，竟然被一位神秘买家给拿下。 要不是当时自己另一项研究，需要大量资金，怎么可能拿不下「第三只手」！ 徐虎本来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灰袍老者此时已经挣开徐虎的束缚，但仍是被徐虎紧紧纠缠住。 一时间，木九看的眼花缭乱。 徐虎压着灰袍老者打？ 不像。 那灰袍老者明显尚有余力，他完全可以直接击碎「第三只手」，但他没有这么做，应该是想将「第三只手」从徐虎手中抢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动用序列能力？” “是不屑，还是以为胜券在握？” 第117章 木队，这使不得 灰袍老者游刃有余地躲闪着徐虎的攻击，甚至还能抓住机会用手按住「第三只手」，但很快便会被徐虎弹开。 眼见久久拿不下徐虎，灰袍老者明显有些不耐烦，就在他嘴巴刚刚张开，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第三只手」好似不受控制的朝着灰袍老者袭来，立刻远离了徐虎。 灰袍老者顿时喜笑颜开，甚至有了那么一刻的微微愣神，可就是这么失神片刻，让徐虎抓住了机会，将「第三只手」送进了灰袍老者嘴中。 哪怕灰袍老者反应迅速，立马闭嘴，但还是让半个手套钻了空子，躲在了他的嘴里，另一半则耷拉在外边。 可这已经不重要了。 仿佛猜到些什么的灰袍老者，看向徐虎，试图阻拦他接下来的行为。 但并没有什么用，徐虎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没有再犹豫的道理。 下一秒，死死抓住灰袍老者牙床的「第三只手」赫然爆炸开来。 序列物自爆，所造成的伤害难以估计。 在自爆刚刚发生的瞬间，徐虎便抓起身旁的木九，连续几个大跳便顺着刚才制造的坑洞，从十九楼重回了二十楼。 刚刚站定的徐虎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朝着不远处的电梯跑去。 速度极快，木九甚至都还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 可是徐虎速度快，有人速度更快，上衣已经被炸为齑粉的灰袍老者，速度已经快到化为一道深绿色的虹光，在两人进入电梯之前，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长满青绿色鳞片的脸庞，似人非人，如今更加不像是人类面孔，灰袍老者刚刚落地，便抓住徐虎的头颅，硬生生的按在了地面，拖拽而行。 也就徐虎及时松手，开始疯狂挣扎，不然木九也会被波及。 现如今的灰袍老者明显处于一种暴怒的状态，本该碧蓝色的瞳孔，此时变得猩红。 就在木九正在盘算如何干扰一下灰袍老者的时候，电梯旁边不远处的安全通道，传来了一声怒吼。 “老爹，我来救你了！” 声音清晰入耳，这是徐子墨的声音。 木九大惊失色，看向安全出口那边。 不一会儿，两道身影便跳了上来。 徐子墨和白柯铭！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木九怒吼道。 白柯铭还想说什么，可身旁的徐子墨一看到自己的父亲成了这个样子，顿时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大步杀向灰袍老者。 木九刚想要动身阻拦，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李阳，此时却再次出现，不声不响地挡在了木九面前。 抽出被自己遗忘，但其实一直背在身上的「可斩」，木九斩去，可是效果甚微。 “滚啊！” 木九怒不可遏，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站在原地无可奈何。 说实话，规则鬼怪也就这点儿好些，知道李阳的杀人规则之后，和他待的如此近都没什么关系。 接着，木九转头看向白柯铭，质问道：“你没事干带着他回来做什么？” “添乱吗？” 白柯铭面色难看，这确实是他的失责。 但刚才他们把虞韵荣等人送到一楼后，徐子墨说什么都要上来救自己的父亲。 虽然白柯铭也很不情愿，但他心中清楚，如果这一次不让徐子墨上来的话，那他的心境会受到怎样的打击。 听说华国的那位「剑气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等阶好几年都没有提升，甚至都有些下滑。 “我觉得我过来应该能够帮上点儿忙。”白柯铭说道，气势一点都不示弱。 木九心底也清楚一些白柯铭上来的理由，毕竟他有「真理之眼」，于是他便不再说什么，转头看向那边的徐子墨。 徐子墨此时步步向前，速度不快也不慢，本来已经处于真正昏迷状态的徐虎，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瞬间清醒了几分。 “子墨，快跑！”他挣扎的吼道，声音却并不大。 本来还没有什么的徐子墨，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瞬间泪流满面。 “爹！” 灰袍老者甚至看都不看过来的徐子墨一眼，刚刚近身的徐子墨瞬间被打飞，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拖出一条好看的弧线。 “给老子死！”徐虎怒吼一声，周围空间直接出现一道涟漪荡漾，但却一闪而逝，不过还是很敏锐的被木九给察觉。 徐虎张开了自己的域！ 一瞬间，能够瞬间压爆的低阶序列拥有者的重力，以徐虎为中心扩散开，边界刚刚好停在了木九向前一步的位置。 “木九，赶紧带着子墨给老子滚！” “你以后要是敢亏待他，我成了鬼怪也不会放过你！” 木九瞬间看出徐虎是在拿命为他开路，于是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步跨出来到徐子墨身边，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徐子墨，背起来就跑。 至于白柯铭，早就没影了！ 徐虎此时确实是在搏命，他双手紧紧抓着灰袍老者，整个人气势达到了极限，浑身浴血，染红了整个身躯。 他还躺在地上，保持着之前被灰袍老者拖拽而行的姿势。 徐虎感觉自己的血管都要被压爆了，现在如果是站着的话，应该也站不稳吧？ 感受着周围还在增加的重力，他甚至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爆体而亡。 “子墨，以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了。” 虽然不知道木九以后会不会成为队长，但徐虎坚信一点，从今往后只要木九不死，那自己的儿子应该都不会出什么大事。 这样挺好。 总比自己这个只会耍些阴谋诡计的老爹，要好许多，也能够更好的迎接未来大势。 自己也能够拉着这半人半鬼的丑东西垫背了。 世人认识徐虎，皆因古武。 可一旦交手便都会被徐虎对于序列能力的使用所折服。 但真正搏命的时候，就会发现他最后的底牌，是那「第三只手」…… 可身为底牌的「第三只手」已经自爆了，不过谁又知道徐虎到底有几只手呢？ “别人都说我徐虎是虎逼，但其实老子精着呢！” 灰袍老者此时虽然被徐虎控住，但也不至于被周围的重力压得太过难堪，也只是有些行动不便罢了。 他心底也十分清楚，徐虎如今的状态撑不了多久，自己只需要静待徐虎生机消散就好了。 可直到徐虎脸上勾起一丝笑意，他才感到不妙。 那边已经乘上电梯的木九，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温度，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徐子墨触发了李阳的杀人规则？”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救父心切，也能理解。 不过就在木九打算将徐子墨放下，查看一下他状态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股巨力，直接将木九的身子压弯。 木九不可控制的单膝跪倒在地。 站在木九面前的白柯铭顿时惊慌失措起来，“木队，这…这使不得……” “我喜欢我们队伍的那位先知。” （7.5，回光返照？） （愁子直接开摆，什么回光返照？我写的这么好，这是我应得的。） 第118章 听召! 在被压垮身躯之后，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极为轻松的感觉。 木九手上明显一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子墨已经从他背后消失。 “怎么可能？” 刚才徐子墨的状态，木九再清楚不过，也就只剩下一口气罢了，别说不知不觉离开，就算是动弹一下手指都难。 这种情况下，徐子墨怎么没的？ 木九刚想惊讶的回头，电梯却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木九险些没有站稳，他连忙伸手抓住一边的扶手。 他惊讶地问向对面的白柯铭，“发生什么了？” 因为视野死角，木九自然看不到自己背后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刚才站在自己对面的白柯铭绝对目睹了一切。 此时此刻，白柯铭眼神中的惊讶，一点儿都不比木九要少，他举起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木九的身后，说道：“你还是自己看吧。” 木九转过脑袋，看向身后的情况。 咕咚…… 木九明显咽了下口水，只见，在他身后的显示屏上的数字稳稳停留在了十二层，而电梯门竟然直接裂成碎片，不，不仅是电梯门，以电梯门为起点，二十一层的徐虎为终点，中间遇到的所有物质全部粉碎。 一道金灿灿的道路凭空出现，就像是阳光洒落地面。 与此同时，一道金黄色的模糊身影凌空而立，在金色道路中站立。 透过通道，木九看到了同样朝着这边望来的灰袍老者，两人对视一眼，全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这是什么东西？还是徐子墨吗？”木九现在完全无法理解徐子墨现在如今的状态，那种威势他从未见过。 【徐子墨（？？？），等阶：？？？】 【序列能力：静悄悄。】 【序列能力：听召！】 【徐子墨绝望之际觉醒了序列能力——35听召。】 【同时又因为此地长时间徘徊有「真理」和「死亡」，惹得一位当年被「青」打得主动沉入时间长河的「神明」抬头。】 【因为「听召」与那位神明冥冥中勾连，此次徐子墨下意识动用刚刚觉醒的序列能力，借用了那位「神明」的力量。】 下一刻，木九只听见耳边响起空灵的声音，空灵的声音都不像人声，可木九却又十分确定那就是徐子墨的声音。 “清源道妙真君，听召！” 木九下意识地浑身打了个激灵，下一刻连忙看向其他地方，但还是慢了分毫，两道血痕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下。 处于二十一层的灰袍老者，见到此幕，随手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徐虎扔到远处，脚踩在那道黄金大道边缘，大笑道：“你是何人？” 「徐子墨」眼神空洞，没有言语。 灰袍老者不由得想要皱起眉头，但下一刻额头却传来了疼痛感，他浑身的鳞片本来就是后期拼凑起来的，此时想要皱眉，自然是撞击在一起，发出血肉撕裂的疼痛感。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灰袍老者整个人都是拼凑起来的。 这可都是他一次次实验的研究成果。 这次李阳参与的研究，你真以为是什么研究鬼怪的起源，或者是灰袍老者试图接引出「青」啊？ 不，最开始只是单纯的人类与鬼怪的有机结合！ 只是后来突然多了些其他想法罢了。 不过如今看来，研究还是失败了。 不然，李阳也不会是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似有着人类的记忆，但却无脑遵循着鬼怪的杀人规则。 就算知道灰袍老者是他的仇人，又能如何？ 只要不触发他的杀人规则，不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灰袍老者？ 不过因为是实验的产物，所以老者身上的不仅有着序列物的融合，更有着序列能力和杀人规则的影子。 这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虽然代价是比李阳还要人不人，鬼不鬼。 灰袍老者身上的鳞片开始翻涌，他的身上一时间血肉飞溅，但很快他满身的鳞片便翻了个转，从原先的碧蓝色变为了纯黑色。 在这期间，灰袍老者一直面色如常，根本没有丝毫的情绪流露，就像是经历这个过程很多遍。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也开始改变，本来的竖瞳在这一刻，被缓缓压扁，然后慢慢的向两边扩张，没过一会儿便成了圆瞳。 然后，圆瞳又开始分裂，眨眼的功夫，便成了重瞳。 灰袍老者大笑一声，用力猛踏地面，整个二十一层瞬间化为齑粉，身子如炮弹般飞出。 “既然你能够将「门」给击碎，那就让我以最强的状态称量称量你！” 灰袍老者银发肆意飘扬，本来属于老者的干枯身体，此时却肌肉充实，线条焕发，整个人极其猖狂张扬。 仿佛不知天高地厚。 可实际上呢？ 面对能够打碎连自己都无可奈何的「门」，灰袍老者其实极其谨慎，等会儿只要有一丝不妙，他便会直接溜走。 本来他留在这里，只是想要观察变为鬼怪的李阳状态，谁知道遇见了木九这个意外之喜。 虽说，灰袍老者对于「真理」痴迷，但还远远没到那种不顾性命的地步。 再说了，如今他也知道了木九的存在，大不了以后让在鬼怪学院的探子，想办法把木九的消息传出来，到时候再伺机而动。 知道了木九是「青」的转世之后，他简直就拥有了一个美好的未来，没必要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死掉。 已经与「徐子墨」不过一线之隔的灰袍老者，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什么嘛，临死反扑？” “能击碎「门」已经能够载入史册了，不过面对我的全力一击，还是差了些，毕竟这可是能让苏高山都负伤的一击。” 至于什么「徐子墨」能够击碎「门」，自然也能击碎自己的这种情况，灰袍老者自然也想过。 只是现在「徐子墨」如今的状态，实在太呆了，让人看着就想搏一下。 大不了，搏完就跑倒是了。 就在灰袍老者即将得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拳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跟当时自己手中提着徐虎一样没什么区别。 不过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如今的「徐子墨」甚至连手指头都没有抬起，灰袍老者就像是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此时的时间长河在灰袍老者周围无限变慢，好似静止一般。 接着，灰袍老者面露惊悚。 此刻一直没有丝毫动作的「徐子墨」，突然抬起右手，伸出两指，面无表情的按在了额头，自上而下轻轻一划。 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自「徐子墨」眉心探出。 灰袍老者顿时感觉不妙，他感受到一股绝对的力量在自己体内爆发，惊恐的声音，瞬间回荡整个大厦，“不——” 灰袍老者眉心开始出现裂痕，像是破碎的瓷器一般，瞬间便覆盖灰袍老者全身，那些坚不可摧的鳞片，顿时分崩离析掉落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第119章 我有罪——! 世界开始黯淡，金色缓缓褪去。 一招过后，徐子墨从空中掉落，木九眼疾手快的跳起将他接住。 周围也开始下起稀稀拉拉的白雨，远在那边白柯铭已经扶起奄奄一息的徐虎，朝着这边扯了个笑容。 木九看着如今长相和处境都如此相像的两人，不由得有些忧愁，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走吧，看来这次朝闻道队长，是与咱们无缘了。” 李阳早已不知道躲在了哪里，处于这种战场上，木九满脑子都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哪儿还有心思去盯着李阳。 就在两人准备退去的时候，一道让人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谁让你们走了？”灰袍老者沙哑的声音，刺耳的像是要穿破木九的耳膜。 木九直接破口大骂，“这他妈都没死？” 抬头望去，灰袍老者此时虽然就像个布满裂痕的瓷娃娃，身上只有鲜红的血肉，没有半点皮肤，但好歹还活着。 灰袍老者眼睛死死盯着木九，不过他正弯着腰，将地上的鳞片一一捡起，然后贴合到自己身上。 每有一片鳞片重归他的身体，灰袍老者浑身的气息便会提升一分。 木九和白柯铭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放下徐虎和徐子墨，随后极其默契的朝着灰袍老者杀去。 之前你气息全盛，我们唯唯诺诺。 如今你宛如死狗，我们还不敢上？ 灰袍老者看着向自己杀来的两人，猛地笑出声，不过更像是被气笑的。 这叫什么？ 虎落平阳被犬欺？ 可是哪怕老虎再虚弱，拍死小狗不还是一巴掌的事情？ 木九每一步踏出，便会挪移出数十米，「忘我」的力量同时疯狂宣泄在灰袍老者身上。 木九脸色猛地苍白了两分，但他动作不变，甚至更快，既然木九已经选择主动进攻，这点程度的「忘我」，自然不会对木九的进攻有太大的影响。 在来到灰袍老者面前的同时，木九并没有选择立即出手，反而一个闪身，来到灰袍老者头顶，两手紧紧握着「可斩」的剑柄，用力刺下。 木九大吼道：“白队！” 白柯铭心领神会，一直潜藏在灰袍老者身上和体内的「白雨」，几乎同时发动，这一刻，灰袍老者的身体控制权瞬间被夺走。 身为序列能力前百的「白雨」，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在范围内和雨滴交换位置的作用。 能够划破空间也算是一个。 还能够短暂控制接触者的身体，算是底牌之一了。 而且这一点，木九在白柯铭出手前，其实也并不清楚。 要知道当时就连「人祸烟」，都会触发「忘我」的自我保护机制，而「白雨」入侵到木九体内，木九体内的「忘我」却沉寂下去。 当然，这并不是说，「白雨」要比「人祸烟」厉害，只是「白雨」的特性如此罢了。 「润物细无声」 剑尖刺穿灰袍老者的头颅，但木九清晰的感觉到，就在他要将灰袍老者的脑浆子挑飞的时候，「可斩」却不得前进分寸。 木九双手一松，选择放弃「可斩」。 可灰袍老者已经挣开了「白雨」的束缚，一缕缕白雾从血红的肌肉中冒出，以这种方式被灰袍老者排出体外。 木九反应迅速，那灰袍老者的拳头更快，木九在空中没办法调整方向，只能眼睁睁看着拳头朝着自己轰来。 木九瞳孔微缩，可就在灰袍老者即将击中他的时候，木九眼前突然一花，他竟然直接落在了白柯铭身边。 但紧接而来的是，一股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这一刻，木九才明白过来，当时武林源和白柯铭那边的黑白小哥第一次朝着灰袍老者进攻时，为什么白柯铭没有辅助武林源了。 不是什么私人恩怨，只是这种晕眩感不经过特殊的抗性训练，真的没办法避免。 就在木九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灰袍老者轻轻瞥了木九一眼，笑道：“一个九阶的拳头，岂会如此简单无功而返？” 话音刚落，木九只觉得胸口宛受重击，一口老血直接喷涌而出，胸骨都好似碎了好几根。 接着，灰袍老者不再去看木九一眼，而是伸手抓住头顶插着的长剑，就在木九以为他会将其拔出的时候。 灰袍老者直接一掌将其捏碎，随后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吃了起来，这一幕落入木九眼中，他不由得有些肝疼。 当然，这不是灰袍老者打的。 那柄「可斩」是木九用水墨鬼事件所得的学分奖励换来的，而且是倾家荡产换来的。 就这么没了？ 木九看向一旁的白柯铭，问道：“有什么底牌吗？再不用真死了。” 木九和白柯铭不同。 木九所处的华国拥有五位队长，对于队长的需求已经不是很高，甚至在拥有第六位队长之后，可能还会引起国际上的敌视。 所以，木九就跟后娘养的一样。 但白柯铭所处的日不落国却不一样，他们国家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位队长，所以看待白柯铭跟心肝宝贝一样，对于白柯铭这个队长位置简直就是势在必得。 所以日不落国给白柯铭些底牌，木九是真不奇怪。 白柯铭苦笑道：“威力大的序列物，都有一个特点，前摇大，使用者不能移动。” “你确定能撑住十秒钟，不被他给秒掉？” 木九重重叹了口气，十秒钟？ 现在也就白柯铭没有动用那个序列物，不然一旦让灰袍老者感觉到威胁，绝对会给木九秒掉。 还会像现在这样，乖乖的在那边捡贝壳？ 木九看向一旁的白柯铭，认真点头道：“我还有一计。” 白柯铭眼中像是突然绽放光亮，“请讲。” 接着，白柯铭只看见木九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深深一拜。 “青啊，难不成你真的见死不救吗？” “红啊，当时咱们可是共同砍过一位王座的战友，不来帮帮我？” “黄啊，你赶紧睡醒，带着你的婆娘来救老弟吧！” 至于自己体内古登校长留下的「光明神」，木九也不是没有打过注意，但事实上屁用没有。 「光明神」以前之所以会被木九撬动，完全是因为他当时身处「墟」中，「光明神」身为世界底层规则，遇见异端规则自然会出手。 现在情况则不然，木九根本撬动不了一点「光明神」。 白柯铭面色难看，他还以为木九有什么好办法来着。 没想到就这？ 这还不如动用自己的序列物呢！ 但谁曾想，下一刻，好像是某位存在听到了木九的祈祷。 竟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有罪——！” 第120章 罪与罚 “我有罪。” “此地鬼怪乱世，而我未及时出现。” “所以……罚此地鬼怪当车裂而亡！” 话音落下，自二十一层空间内出现五匹没有实体、满是虚幻的马车，开始沿着四个方向奔腾，可还没走出多少距离，便齐齐停下身子，不过脚下步伐并未停止，更像是原地踏步。 主动毁掉这层世界身躯，企图苟活下来的李阳，此时开始疯狂挣扎，甚至身形已经开始重新出现在第二十一层，李阳的四肢、以及脖子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麻绳，用力之重甚至都能看到其体表出现凹陷。 “呵——！” 五匹马车在李阳的五个方向肆意奔跑，根本没有怜惜李阳的意思，以至于李阳浑身肌肉撕裂。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世界响起一道清脆响声，随后那五匹马车终于不再停在原地，瞬间奔腾而出，很快便烟消云散没了踪迹。 灰袍老者早已停止了动作，不再去捡地面的鳞片，可哪怕如此他还是嘴唇打颤。 “白袍，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来者并未理他，而是站在二十一层俯瞰楼下，眼神悲悯，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海。 “我有罪。” “因我姗姗来迟，差点葬送人族希望。” “所以……罚灰袍生机剥夺，赐予尔等。” 闻言，灰袍老者顿时大惊失色起来，大吼道：“白袍，你不能这样！” 可他的言语，根本阻止不了白袍老者的序列发动。 一点点绿色荧光缓缓从灰袍老者身上破体而出，不过片刻，便凝聚为篮球大小的绿色光雾，随后，绿色光雾一分为二。 任凭灰袍老者疯狂地张开双臂挥舞，都是白费力气，根本阻止不了绿色荧光的逸散，哪怕是一点点都阻止不了。 多的那一半从二十一层开始向下，穿过一层层墙壁来到大厦一楼。 这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道人影，他们的生机基本上全都消散。 也就只剩下一位女子，以假死脱身尚且苟活，状态尚好。 他们正是之前与白柯铭分开的几人。 当时白柯铭前脚刚走，后脚李阳便来到此地，将他们轻松虐杀。 要不是虞韵荣序列特殊，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不过还好，李阳并未攻击身边的武林源，不知道是不屑，还是觉得大局已定，反正最后李阳匆匆离去。 对于这次陪木九来处理这次鬼怪事件，虞韵荣说是没怨气肯定是假的，毕竟死了好几次。 但这怨气其实也并不算多。 当时木九在来之前，便和她说过此次凶险，最后虞韵荣不还是权衡利弊之后点头了吗？ 毕竟哪有鬼怪事件是不死人的？ 而且只要处理完这次鬼怪事件，以后大学四年就轻松了。 这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所以，这次没死，她已经很庆幸了。 身旁的武林源还没醒来，不过也只剩下一口气。 虞韵荣打算缓一口气，就带着武林源离开，至于白柯铭队伍那三位的死亡，她伤心倒是没有，只是有些可惜和兔死狐悲。 就在她重新扶起武林源准备离去之际，一团绿色荧光从天花板坠下，一分为五，分别没入在场五人的体内，哪怕是死去已久的三人都没有例外。 虞韵荣想要反抗，可刚抬起的手臂根本阻拦不住绿色荧光的前进，反而因为如此，绿色荧光顺着手臂直接没入虞韵荣的体内。 在虞韵荣震惊的目光中，她浑身的疲惫感一消而散，因为序列能力的缘故，她这具新的身躯上并没有受伤，反而是灵魂倍感疲惫。 但就因为那不过巴掌大小的绿色荧光，灵魂上的疲惫感竟然一扫而空。 不仅如此，另一边的白柯铭小队那三人竟然缓缓坐起身子，不过全都气息低迷，像是身受重伤，可是还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虞韵荣身旁的武林源也缓缓坐起身，他揉了揉太阳穴，记忆还停留在之前被随手打晕的时候。 当他视线重新恢复光亮，看到眼前的虞韵荣，猛地将其一把抱住，也不说话。 虞韵荣顿时不知所措，犹豫片刻后，还是将武林源推开。 “咱们先离开这里。” 武林源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在他刚才抱住虞韵荣的那一刻便瞬间反悔了，可紧随反悔其后的是胳膊僵直，他当时双臂根本不知怎么的动弹不得。 虽然虞韵荣将他推开，武林源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他一点都不伤心。 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本来以为已经死透，但其实没死，而且还好好活着，一睁眼还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更幸福的事情呢？ 第二十一层，对于另一团绿色荧光的去向，木九不得而知，不过他却知道这一层荧光的去向。 分为三份，没入了木九、白柯铭、徐虎三人体内。 这是一股能够让人浑身一颤的清爽感。 然后，木九接着听见白袍老者继续说道：“我有罪。” “所选灰袍传承，竟背离真理教会教义。” “所以……你有罪！” 听到此话的灰袍老者，仿佛五雷轰顶，如遭雷击。 接着，在木九匪夷所思的目光之下，本来不可一世的灰袍老者，竟然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嚎啕大哭道：“我有罪！” “我有罪——！” 白袍老者缓缓走到灰袍老者面前，看着半跪在地面的枯瘦老者，抬起手掌，轻轻放在灰袍老者头颅之上。 一如当年灰袍老者加入真理教会，白袍老者站其面前为其洗礼。 如今数十、上百年过去，眼前的灰袍老者，是自己亲眼看着他从青年一步步走向壮年，又从壮年慢慢踏入暮年。 也是白袍老者亲眼看着他，从一无所知，到痴迷地追随「真理」。 可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让其走入歧路。 他本来是最有机会接替自己位置的人，甚至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将三袍主教的位置一肩挑之。 可现在一切幻想都化为了泡沫。 白袍老者想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思绪万千，但很快又收敛起来。 “既然有罪，那便罚你前往追随真理。”白袍老者声音平淡道。 灰袍老者抬起脑袋，清澈的眼神中，让白袍老者想起了当时的少年。 “唉……” 一声长叹，灰袍老者渐渐化为灰尘，随风而散。 最后，白袍老者转头看向木九，深深一礼，庄严道： “世间千变万化，唯真理永恒不变。” “真理教会三大主教——白袍，见过「真理」。” “人间万万年，我们终于迎来了「真理」的注视。” 第121章 但说无妨 【白袍老者，九阶，朝闻道计划第四队长，序列能力——21罪与罚。】 【自「青」离开后，人间百年以来，「真理」最虔诚的信奉者，「真理之眼」最执着的推崇者，「第一人王」最忠诚的追随者。】 看到「真理之眼」对其如此之高的评价，木九连忙上前，将白袍老者搀扶而起。 他此时终于明白，当时「青」让自己记住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来祂真的给自己留有遗产。 虽然木九心底清楚，这一拜，白袍老者拜的是「青」，而不是自己，可他还是脱口而出。 “这些年，你辛苦了。” 白袍老者抬起脑袋，声音微颤道：“一点都不苦。” “只要真理能够照耀大地，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木九与白袍老者并肩而立。 白袍老者说道：“这次「真理」所处理的鬼怪事件出了意外，所以上面决定让此次还活着的人都通过考核。” 按照规矩，由两位队长候选同时处理一次鬼怪事件，最后按照综合素质来选择一位队长候选晋级。 白柯铭突然出声道：“那意思是我也通过了？” 白袍老者瞥了眼白柯铭，冷淡的点了点头，“是的。” “也就你穿的白色衣服比较讨喜，不然你也得死在这里，哪怕灰袍老者死了，但现在死在灰袍老者手下不还是很简单吗？” “这也算是我对「真理」的补偿——扫清一位未来的强敌。毕竟「真理」可是差点儿死在自家人手中，这算个什么事儿？” 白柯铭耸了耸肩，在他眼里白袍老者的威胁算个屁啊，又没真的打死他。 而且能被他认为是木九的强敌，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认可呢？ 谁知下一刻，木九直接用手肘杵了杵白袍老者，“老白，要不你给他打掉？” 木九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一点都没有。 而且丝毫不客气，开什么玩笑，跟白袍老者客气，那不是和「青」客气吗？ 他这辈子跟谁都能客客气气的。 唯独对「青」客气，哪怕只是客气一点，木九都觉得是自己的脑子有问题。 谁知这一次白袍老者竟然摇了摇头。 “这次「真理」的鬼怪事件，本来只是那只鬼怪，仅此而已，甚至连灰袍的「门」都不算入其中。” “这是经过严谨测试的，朝闻道计划的一位队长掌握有相关的序列物，能够测试出一地的鬼怪危险程度。” “但也只是鬼怪而已，所以「门」的出现并没有算入其中。” “不过在灰袍出现后，这边的危险程度已经飙到了不是你们能够处理的地步，所以上面便派我来处理一下，毕竟朝闻道计划的队长候选可以技不如人死在鬼怪手中，但绝对不能死在上面的决策错误。” 木九有些问道：“既然是检测鬼怪的序列物，那为什么能检测到灰袍老者？” 问题刚问出口，木九便瞬间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但白袍老者还是耐心解释道：“因为灰袍如今已经是不能算得上人了。” 木九点了点头。 白袍老者继续说道：“既然我已经处理了灰袍老者，那危机基本上已经解除，所以白柯铭不能死。” “不要小看上面那群人精，只要白柯铭在不该死的时候死了，那以他们的狗鼻子说不定还真能嗅到点儿不同寻常的气息。” “说不定，顺藤摸瓜就摸到「真理」的身上。” “要知道「真理」的身份，除了教会的三大主教能够一眼识破，应该只剩下华国的苏总司了。” “说句难听的话，西方的那些国家甚至连华国再出现一位队长，都反抗剧烈，如果是一位「人王」呢？” “西方各国没有谁想再回到那个被「人王」支配的时代。” “所以在灰袍死之前，我可以杀死白柯铭嫁祸到灰袍身上，我想也不会有人傻到会为一位死人来质疑一位朝闻道队长。” 木九点了点头，拉住了刚想要逃跑的白柯铭，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白队，什么都不知道吧？” 白柯铭傻傻地眨了眨眼睛，眉宇间满是茫然，疑惑地反问道：“知道什么？” 木九认真的看了眼白柯铭，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于是松开手，随意打发道：“没什么，玩儿去吧。” 白柯铭悻悻离去。 徐虎此时已经醒来，看着尚在昏迷的徐子墨，这个壮汉眼眶中有泪水打转。 木九可没忘记，当时的绿色荧光并没有进入徐子墨体内，他可不认为白袍老者会与徐子墨有什么私人仇恨。 “徐子墨怎么了？”木九问道。 白袍老者佝偻着身躯，作为第二代白袍，他的寿命极其悠久，早有数百年，他微微躬身道：“「真理」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木九眼帘低垂，他确实已经看到了「真理」，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能够重创九阶灰袍老者的一击，怎么可能没有代价，更何况子墨只是一个小小的二阶。 此时，在徐子墨年轻的皮囊之下，却有着一个苍老不已、破碎不堪的灵魂，如即将熄灭的火烛摇曳，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之前徐子墨的一击，燃料是他的灵魂。 这种消耗甚至不是之前从灰袍老者身上剥夺的生机能够弥补的。 “能救吗？”木九轻声问道。 此事因他而起，那他便要负责到底。 谁能想到此次鬼怪事件的变故如此之多？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七阶的鬼怪事件，徐虎的存在别说护着徐子墨，就算护着木九等人都要绰绰有余。 “很难，不过可以试试。” “但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以后他得跟在我身边。” 木九抿嘴，说道：“这得问徐叔叔，说不定他有更好的办法。” 说罢，他便走到徐虎面前，说明了徐子墨此时的情况。 徐虎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答应了木九。 开什么玩笑？ 在华国，徐虎人脉再广，能求到的人最多也就是裴竹。 现在有一位朝闻道队长级别的存在摆在自己面前，哪儿还用舍近求远？ 不过是无法与自己儿子见面，那又如何。 待在一位队长身边，不比待在自己身边安全？ 木九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徐虎的选择他并不意外。 于是，白袍老者便出手吊住了徐子墨的一线生机。 等到徐子墨缓缓睁开眼醒来，看着眼前还活着的父亲，喜极而泣。 看着父子俩的叙旧，木九没有出口打扰，毕竟两人此次分别，不知道下次相遇是在什么时候。 待在这里也很无聊，于是木九便带着白袍老者找了个偏僻的角落。 “「真理」可是还有疑惑？” 木九点头道：“大多疑惑都被你解答，但还有一个我百思不得其解，主要是眼睛看到的东西实在有限。” “「真理」但说无妨，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122章 骂青骂轻 “白柯铭他们的队伍中，有一位先知，在刚刚进入这座大厦的时候，她展开过一次预言。” “为什么如今我们与她预言的场景，有很大的不同？” “是她的序列能力有问题，还是……” 听到这话的白袍老者，摇了摇脑袋，随后透过落地窗看向远方。 “她的「先知」没有问题。” “出问题的只有我们，或者说是……你。” 木九好似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问道：“怎么说？” 白袍老者抬起手，食指和中指交叠在一起，随后朝着远处轻轻一划，一条黑白相间的线条出现在远方，不过这线条并不是一览无余的直线，反而歪歪扭扭。 所以从木九的角度看去，这线条更像是条长河。 “「真理」，请问序列的本质是什么？” 木九沉吟片刻后，说道：“世界的底层规则。” “是的，世界的底层规则。”白袍老者收回手掌，点了点头，“序列本来就不是人类能够掌握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小偷。” “而底层规则的显化是鬼怪。” “等阶的攀升就是我们靠近规则的过程，所以我们才会受到「神性」侵蚀。” “而每一个序列能力只是一条规则的演化，当你的等阶越高，你离你所在的那条规则越近，那么流淌在世界之间，维持世界运转的规则对你影响就会越小。” “就好像，当序列拥有者进入五阶之后就能够御空而行一样，这就是「重力」和「空间」对高阶序列拥有者的影响变小的产物。” “你应该听说过，强大的序列拥有者甚至可以行走在时间长河而上，前往过去未来，这都是一个道理。” “所以，那位「先知」并没有出问题，而是涉及到了一些高阶序列拥有者，「命运」的力量开始变薄，出现了一些不确定性。” “但那些低阶序列拥有者还是会在「命运」中挣扎，哪怕有高阶序列拥有者强行改变，「命运」依然会想办法将其拉入正轨。” 木九看着远处的那条长河，久久不语。 于是，灰袍老者继续解释道：“「真理」应该不知，之前那半数的「生机」正是前往一层去救你们的同伴。” 木九轻声道：“猜到了。” 看着白袍老者惊讶的目光，木九补充道：“在你解释完的时候，我便已经猜到了。” “但我还是不解，既然你说只有高阶序列拥有者才能不被「命运」影响太多，可分明是我让他们先撤，才改变了我们在同一层全军覆灭的命运，那……我算是改变了「命运」？” 白袍老者诧异的看向木九，这次的诧异是真的，因为他实实在在没想到木九能想到这一点。 不像是刚才的惊讶，是他装出来，满足木九那小小的虚荣心的。 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木九。 仅仅是木九，而不是「青」。 不带有任何的光环。 接着，白袍老者深深一礼，恭敬道：“不知「真理」对那位存在了解多少？” 那位存在自然是「青」。 木九摩挲着下巴，他用了这辈子能想到最下流，最肮脏的话语形容了一遍「青」。 听得白袍老者瞠目结舌。 良久，老者才缓过神来，也没多说什么，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木九和青本来就是一个人，自己评价自己，他一个外人怎么插嘴？ 但他还是平复心情后，朝着木九说道：“「真理」能够影响命运，自然是因为是那位的转世，这是原因之一。” “至于其他原因，我也只是略知一二。” “「真理」觉得那位对你的影响大吗？仅仅只是序列能力之一方面。” 木九骂完「青」以后，顿感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是精神焕发的样子，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祂对我的序列能力影响很大。” “「真理之眼」就不用多说，作为祂的第一个序列能力，甚至可以说是人类的第一个序列能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便觉醒？” “「忘我」更是为了制衡「真理之眼」而存在的。” “所以你别看我骂的脏，但祂要是真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是要好好谢谢祂嘞。” 白袍老者毫无痕迹的擦拭了下额头的冷汗，声音有些沙哑，“但「真理」有没有想过，其实那位存在留给你的序列能力有很多？” “啊？” 这回轮到木九惊讶了，这老不死的竟然这么好心？ 白袍老者喘了口气，解释道：“那位存在所掌握的序列能力，大多根植于灵魂深处，哪怕是轮回转世也不是那么容易洗掉的。” “就我如今所看到的，其实就有着一个序列能力正萦绕在「真理」周围，时时刻刻影响着「真理」。” 木九眼睛瞪大，惊讶道：“什么？” 竟然还有一个序列能力在被动运行，而自己还不自知？ 这可不妙啊！ 看来还是骂青骂轻了。 白袍老者点头道：“是的，这个序列能力很少有人拥有，代表人物也就七位人王，至于其他存在，我能够知晓得不过只有苏总司一人。” “哪个序列能力？” 木九心中不由得连「真理之眼」也骂了一顿，这么重要的事情，它竟然一声不吭，果然是和青穿一条裤子的，指不定它还和其他隐藏在自己体内的序列能力是好哥们儿，在那里称兄道弟呢！ “序列能力——3「永恒」！” 【嘤嘤嘤，老大你不要冤枉我哇！】 【我看不到，真的只是因为老大你等阶不够。】 “闭眼！” 木九这一次格外认真的看向白袍老者，“「永恒」的效果是什么？” 说到这个，白袍老者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实话，排名前10的序列能力，一个比一个难以让人理解。” “「永恒」，顾名思义，这个世界在你执掌这个序列能力的时候，便记住你了。” “记住？” 白袍老者点了点头。 “人？” “是的，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一点，但在潜意识中确实每个人都有「永恒」拥有者的痕迹。” “那物呢？” “不清楚。” 木九重重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有些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物也记住他了。 因为物也会遗忘。 或者说，从「青」抓起那块骨头，打入自己体内，从「青」执掌「永恒」那时起。 祂便值得这个世界铭记。 哪怕这个世界千变万化，哪怕是这个世界再过个千年。 世间万物都会铭记一个名字。 「青」！ 不，现在祂叫做…… 「木九」！ 第123章 这年春 木九深深震惊，看着窗外的那条黑白长河，疑惑道：“那你整这么一手是用来干嘛的？” 白袍老者随意地伸出手，将那条长河打散，轻声道：“嗯……证明我比较有实力的。” “……” 木九不再言语，装逼就装逼嘛，至于说的这么委婉？ 恰好这时，那边的父子二人好像也叙完旧了。 木九便和老者来到两人身边。 “考虑怎么样了？”白袍老者问道。 徐子墨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愿意跟着前辈修行。” 白袍老者背负双手，摇了摇头，“你跟在我身边不过是为了活命罢了，算不得什么修行，更何况我也没什么能够教你的。” 对此，不论白袍老者说什么，徐子墨全都连连称是。 接着白袍老者和木九告别之后，便带着徐子墨离开，一闪而逝，手段之离奇，让人捉摸不透。 “眼啊，什么说法？” 【我有罪。】 【身高不足一米七，腿短更甚。】 【所以……罚我拥有跨越空间的威能！】 “……” 幸好憋笑和沉默无罪。 木九晃了晃脑袋，随口说道：“徐叔叔，咱们也该回了。” 徐虎点了点头，然后两人走楼梯一路向下。 当两人走出大厦，和煦的阳光扑打在脸上，说不出来的幸福。 这或许就是劫后余生。 而且木九还惊奇的发现，楼外竟然换了一支队伍驻扎，早已不是当时理查德的部队。 要不是木九在其中还看到了虞韵荣和武林源的身影，或许他早带着徐虎溜了。 两人看到木九和徐虎出来，武林源坐在原地抬起手臂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活动。 虞韵荣小跑着来到木九面前，说道：“队长，徐老师。” 木九疑惑的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虞韵荣似乎有些伤感，她眼帘低垂，声音微弱，但木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在咱们进入大厦之后，没过多久，敌国便朝着巴国发起了进攻，理查德和他的军队死的死，逃的逃。” “然后在敌国还未驻扎此地的时候，华国天降神兵，来到这里支援我等，据说是受到了苏总司的命令。” “不过，情况仍然不容乐观，巴国的领导已经多次派人来试探华国军方的态度，敌国军队也开始集结军队，有意向这边进军。” “虽然华国也算是军事强国，但如今是深入敌后，远水救不了近渴，敌国明显是想与我们碰一碰，打一打咱们的威风。” “如果，队长和徐老师再不出来的话，我们应该就先撤了。” 木九说道：“不过……我们出来的刚好是时候，不是嘛？” 虞韵荣开心的点了点头。 木九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里不见了白柯铭的踪影，应该是那小子怕自己脑子一抽，组织军队给他来一波轰炸。 他是那种人吗？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木九接通电话。 “喂。” “我是白柯铭。” “嗯，我是武林源。” “……” “木九，你当我傻是不是？” “是。” 在远处看着木九身影的白柯铭嘴角抽搐，他不由得佩服自己这么早撤退，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木九，我认真的。”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我相信到时候，我的白雨会倾洒在时间长河之上，更会不留痕迹的划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域！” 木九转过身，朝着一个方向点了点头。 “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 白柯铭看着木九看向自己的方向，微微一愣，随后疯狂的朝着远处奔去，「白雨」更是毫不吝啬的施展。 果不其然，在他动身的瞬间，电话那头便传来木九清澈的言语。 “上校先生，我以朝闻道计划队长候选的身份命令你，对四点钟、距离我方两千米的方向进行火力轰炸。” “嗯……现在是两千六百米，七点钟方向。” “……” 白柯铭汗流浃背，破口大骂道：“你他妈都是序列拥有者了，能不能讲点儿武德！” 木九诚恳道：“我一点儿古武不会，我讲什么武德？” 随后，木九挂断电话，看向了远处走来的两人，问道：“可以回了吗？” 上校军衔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可以。” 至于，什么火力轰炸，自然是木九吓唬白柯铭的。 要是真一波轰炸下去，先吓破胆的绝对不是白柯铭，而是巴国的首领。 之前是在郊外还好，巴国如今战乱，动作隐蔽点还不会有什么。 至于现在，是在城市中，还是华国军队驻守的城市，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应该都能吓死巴国的高层们。 哪怕是华国刚刚支援了巴国一波物资，也不例外。 木九等人跟在上校身后，走上了一架飞机，其他士兵也纷纷进入了各式各样的战略武器中。 有的士兵齐刷刷上了装甲车，有的士兵钻进了坦克中，还有的士兵坐上了战斗飞机…… 看得木九眼花缭乱，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天降神兵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那位上校身旁的年轻男子缓缓伸出手，那一个个巨大的车辆、飞机全都开始缩小，不过眨眼之间，便成了玩具大小，甚至比玩具还要小些。 摊开手掌放四五辆坦克没什么问题。 【序列658——一人成军。】 木九汗颜，你管这叫一人成军？ 这个序列的最初拥有者，脸皮一定比木九还要厚些。 那位年轻男子做完这一切后，朝着木九点了点头。 可就在一切就绪的时候，木九却说了句，“等一等。” 然后，他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下了飞机。 来到一处残垣断壁之下，木九清楚的记得这地方，在他刚来的时候还有着建筑，可是现在…… 没有丝毫的犹豫，木九连连搬开好几块巨大的石头，然后又在坍塌的石头间刨了许久，才看见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 木九缓缓将其拉出，有些悲伤道：“老理啊！你说你怎么就没了？” “打不过你不会跑吗？” 重重叹了口气，木九站起身就要离去。 却突然发现理查德手指间有着什么东西，轻轻掰开一看，那是之前木九递给他的纸条。 “……” 【或许，理查德是有希望走的，只是害怕此地被敌军占领之后，会没有自己好说话，耽误了此地鬼怪事件的处理，和对老大的救援。】 木九久久不语，一时间思绪万千。 “青，我知道你在听。” “你不是厉害，能够让自己轮回吗？” “既然，如此……” “那便让理查德的下一世，过得好些。” “好嘛？” 世界沉默，仿佛没有任何的声音，唯有缕缕春风萦绕在木九心头。 这年春，有的人，为了心中大义和自己而死，少年却无能为力。 “一个普通人罢了，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老子一个序列拥有者，想要活着可比你一个普通人容易多了。” 第124章 妙哉 在木九等人离开大厦后，空荡荡的大厅中突然现出一道人影。 老者瞎眼瘸腿，步履蹒跚地走在大厦中，他并没有按照既定路线行走，反而歪歪扭扭的晃悠在各个楼层之间。 时不时朝着墙壁轻轻拍下，时不时在小黑屋中捡起什么东西，打量片刻后，又重新放下。 最后，老者在二十一楼停下。 明明没有走过任何一扇「门」的老者，却能直接用肉眼看见身处不知道哪一层世界的李阳。 老者微微抬起手，点点光亮出现在楼层之间，照亮了略显黑暗的楼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老者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中气十足。 本来已经被五马分尸的李阳，此时他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竟然开始缓缓蠕动起来，慢慢朝着身体的方向移动。 没过一会儿，李阳的右臂便来到了身体旁边，与肩膀上的断裂处紧紧贴合在一起。 然后是左臂。 当双臂重新回到了身体上，两只手臂缓缓抬起，朝着不远处的脑袋一抓，往脖子上用力一按。 生机消散已经消散许久的李阳，双眼蓦地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溜圆，茫然地望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等到察觉自己已经没了下半身后，本来还能控制上半身的李阳，突然发现此时他连自己上半身竟然控制不了。 在不受控制之间，李阳两臂撑着整个身体，开始朝着那已经离开自己身体的双腿移动起来。 本该是第一次如此行走的李阳，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移动的时候行云流水。 十米左右的距离，李阳甚至觉得，这样走要比自己之前用双脚走得还要快。 没过一会儿，四肢已经全都回到了自己身体之上。 李阳终于正式看向面前的老者，有些眼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老者眼中满是欣慰，随后继续说道：“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李阳顿时脑袋一片空白，像是被人轰了好几拳一般，无数记忆涌上心头，这和之前成为鬼怪所保留的记忆不一样。 之前那些记忆，都是灰袍老者想让李阳所记得的，但现在他脑海中回荡着全部记忆，或许还有着成为鬼怪的缘故，之前所有的记忆李阳都一清二楚，没有一丁点儿遗忘。 随后，李阳再次看着眼前这位瞎眼瘸腿老者，轻声问道：“太爷爷？” 李易仍是不说话，继续道：“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下一刻，李阳只觉得各种各样的情绪，萦绕在自己心头，久久不能散去，这好像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自从成为鬼怪之后，他便没有再感知过任何情绪了。 比李阳低大半个脑袋的李易，抬起手，轻轻按在了李阳的脑袋上，声音沙哑道：“阳阳，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都怪我，都怪我……” 身体仿佛如火焰组成的李阳，抿了抿嘴唇，苦涩道：“没关系的，太爷爷，起码我如今不还是好好活着。” 李易只是自言自语道：“都怪太爷爷没能力，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 “不过阳阳放心，你的妻女如今尚且安好，将她们救下，我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可惜，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这副模样，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记得当年你的名字，还是我让你爹给你起的，希望着你如烈日骄阳一般，照亮这个世界……” 言语落下的同时，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时间长河掀起阵阵波澜，甚至就连沉睡在浅层的「神明」，都有些微微惊醒之意。 但很快，又是一道身影的出现，压下了时间长河的异动。 “李易，你有些激动了。”来者一手放在李易的肩头，轻声说道。 李易激动道：“我凭什么不能激动！” “这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重孙子，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动于衷，倒是您，如今冷漠的根本不像是人。” 「青」面色不变，轻声道：“你当时不也同意了这个计划吗？” 老者视线模糊，“你懂个屁啊！” “嘴上说说是一件事，实际见面又是一件事，要是做的都如说的那般容易，你们会还没有成功吗？” 但很快，李易又抱以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随后，他向一旁的李阳解释道：“我知道你如今有很多的疑惑，不过现在也到了你能知道的时候了。” “是吧？”李易看向一旁的青衣男子，试探性的问道。 「青」点了点头，他都有些怀疑如果自己不点这头的话，李易肯定会发疯地杀向时间长河。 位极「人臣」的李易绝对不会做危害人类的事情，但他绝对会去时间长河里面，随便挑选一位「神明」，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让这位「神明」在时间长河的位置，再往下沉一沉。 得到「青」许可的李易，娓娓道来事情的缘由，“「人王」在进行一次尝试，让人类和鬼怪能够融合起来，在拥有序列能力和杀人规则的同时，还能够保留「人性」不用再遭受「神性」的侵蚀。” “不然你以为「真理」为何指引尔等？” “在华国有一位「人王」转世，已经在用自己进行尝试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所以，其余「人王」又在世界各地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尝试，「人王」永远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处。” “为什么要整这一出？为什么不让任何人知道的进行尝试？为什么会有人来到这里？”李易像是在自问自答，“不要把「人王」当做傻子，也不要把「王座」当做傻子，更不要觉得那些沉在时间长河的「神明」当做死了。” “只有我们主动暴露一些东西，才能将一些东西藏起来，暴露在海面的冰山一角，永远都是为了掩藏海面下的冰川。” “在这次事件中，时间长河之下分别有两位「神明」抬头，一次是在你变为鬼怪的时候，另一次则是徐子墨觉醒序列能力。” “虽然这两次视线他们都或多或少有些发现，但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地方，不过这里先后有了两位「神明」投下的视线，自然不会再有其他的「王座」和「神明」投来目光。” “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看着气息有些低迷的李阳，李易笑了笑，轻声道：“怎么？” “觉得自己被当成棋子，不甘心了？” “其实你不必如此，因为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不成为「人王」，永远都是棋子，只是大和小的问题，就连我也不例外。” “况且虽然你是棋子，但在你身上的尝试已经算是成功了，虽然还有些瑕疵，不过影响不大，只不过是长得难看了些，但还是能接受的，毕竟你现在的状态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状态。” “那……这次尝试如果失败了呢？”李阳轻声问道。 “祂答应了我，如果失败的话，会出手将你从时间长河中捞出，让你重新从被灰袍老者绑架的前一刻来过，只是这样代价极大。而你现在处于那种半成功半失败的情况，祂来出手的话，多少有些得不偿失，所以只能由我来代劳。” 李阳轻轻哦了一声。 李易拍了拍李阳的肩膀，“总有些事情得有些人来做，哪怕代价极大。而你作为我的后代，自然需要扛起这杆大旗。” “知道朝闻道计划的含义吗？” “和华国鬼怪学院的校训一模一样。” “朝闻道，夕死可矣！” “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太爷爷也可以舍了这张老脸，去求求祂，让你重回人身。” 李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只是在想我这个样子，晴儿她们还能接受吗？” 李易给了李阳肩膀一拳，笑骂道：“你小子不能怀疑老子看人的眼光，当年那可是一看一个准。走！回家！” 李阳屁颠屁颠跟在李易身后，离开了这里。 「青」失笑的摇了摇脑袋，少有的情绪开始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就连身为「人王」的青，也不得不承认李易的眼光。 说实话，李易作为前朝旧臣，在新时代到来的时候，是应该被肃清的。 因为身为「人臣」，李易首先忠于他那个时代的「人王」，其次才是整个人族。 对于李易来说，他不可能忠于「青」，哪怕青是「第一人王」。 李易也不可能忠于「华国」，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可能忠于「警卫司」了。 这种实力强大的人，而又「不忠」的存在，向来属于不稳定因素，本来是不应该留到现在的。 但当年还在「人王」统治时代的时候，便有很多天骄或多或少受到过李易的帮助，在「人王」时代结束之后，那些当年受到过李易帮助的天骄，有许多成了华国的实权人物，念在旧情李易才能活到现在。 这是原因其一。 第二点原因是，李易本身实力就极为强大，想要打掉他付出的代价极大。 至于第三点原因，则是李易足够识趣，并没有在「华国」一味地推崇他当时的「人王」，而且在某些时候还会配合华国的各种行动。 尤其是在苏高山上位之后，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苏高山的实力足够让他服气。 对于李易这种行为，作为「人王」，青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的，反而觉得人族就应该多些李易这种人。 思绪在脑海中绕了又绕，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青的眼神明亮，在李易二人离去之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反而来到了之前木九探索过的二号小黑屋中，祂缓步来到书桌前，拿起了上面的那个日记本，翻看起来。 内容一开始和木九翻看的时候还是相同的，但等到青翻着翻着打了声哈欠之后。 他便用手指在日记本上面的字迹上轻轻一划，上面的文字顿时歪歪扭扭起来，最后如爬虫一般形成了全新的文字。 众所周知，要从时间长河上行走，除了实力强悍之外，大多数都需要「锚点」。 而他「青」的锚点，就是这个平平无奇的日记本。 这日记本算是他的序列物。 至于为什么是“算是”。 那是因为，序列物本来就不是「青」那个时代的产物，而是「第二人王」所创造的东西。 但「第二人王」还是为「青」，专门定制了两件序列物，一件沿着时间长河顺流而下，来到现在，分散在世界各地，静待时机成熟，还能够接引「青」的降临。 至于另一件则沿着时间长河逆流而上，被扔到了「青」的手中。 那件序列物可以说是「第二人王」的巅峰之作之一，因为那件序列物完美契合「真理之眼」的特性。 青看着重新出现的字迹，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将摊开的日记本放回书桌上。 随后祂的身影化为缕缕青烟，开始缓缓消散。 至于，书桌上的日记，或许再也不会有人看见。 因为当「青」离开后的瞬间，这栋高楼，在之前李易所留的后手之下，瞬间坍塌。 让顺着蛛丝马迹追过来的一些人，注定无功而返。 而日记本上重新显现的字迹本就不多。 【我是白，也是第七人王。】 【这是一个让人希望的时代！】 【李易啊，好久不见！】 【你是我当年最为看重的「人臣」，没有之一。】 【但你没事死谏做什么？】 【不就是妻子多了些吗？说什么如果不动心，就不要与女子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你懂个屁啊！你知道「黄」有老婆以后，对我们这群「人王」的打击有多大吗？】 【所以，这也不怪不得我让其他人孤立你。】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你是我们这个时代，少数活到那个时代的老人。】 【希望你在那个时代不要堕了我的威名，要是遇到其他「人王」，不用考虑我的感受，直接上去抽他们大嘴巴子。】 【最后提一嘴，那个灰袍老者绝对不是我的后手，那个白柯铭也绝对不是我的神仙手，他们俩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 【溜了溜了，再写下去可能就要出问题了。】 【不过这个序列物确实厉害，不仅能够跨越时间长河，还能躲过因果和命运。】 【就算我再不喜欢「第二人王」那个家伙，但还是不由得想说一句。】 【妙哉！】 第125章 我这该死的松弛感 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并没有打扰到在座几人的聊天。 木九嗑着手中的瓜子，笑着问道：“哥们儿，怎么称呼？” “关照。”那位「一人成军」序列拥有者，也不客气直接从木九手中抓过瓜子，同样嗑了起来。 木九伸出一个手，自我介绍道：“木九。” 关照微微一愣，用没有拿瓜子的那只手掌，与木九握了起来，“木队，久仰久仰。” 关照正要收回手，却发现木九竟然死死攥着自己那只手，随后他竟然径直又伸出了另一只手，“关前辈身为序列圈的前辈，我敬仰不已，所以想两只手都握一下，说不定哪天就因为这一握，便救了我一条命呢？” 关照面露苦涩，因为木九之前那只手里抓着的瓜子已经扔给了虞韵荣，而他的瓜子还握在手中。 但木九漂亮话都说成这样了，关照自然不好拒绝，于是只好忍痛舍了手中的瓜子，与木九在一片吹嘘声中握手。 可那瓜子还未落地，便被武林源稳稳接在手中。 等到两人松开双手，木九分别接过虞韵荣和武林源手中的瓜子，挑衅的看了眼关照。 小样，还想从我口里夺食？ 关照悻悻一笑，并没有丝毫的尴尬，双手笼袖，笑着问道：“木队从鬼怪学院毕业后什么去向？” 木九瞥了眼满脸鸡贼的关照，摆手道：“关前辈想都别想，我从小娇弱，吃不了军方的苦。” “嗐！”关照美啧啧地瞥了眼那位上校，说道，“木队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哪是什么军方的人，我是华国民间势力的人。” 木九挑眉，主动将手中的瓜子分给关照两颗，问道：“关前辈高见？”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关照。” “华国民间势力「净道冥」，我在其中任「白无常」一职。” “别说木老弟你吃不了军方的苦，老哥我就能吃明白了？当然这不是说军方不好，只是说军方有些不适合我们这些向往自由的人。” “咱们这种人啊，就应该在别的地方发光发热。” 木九笑眯起眼，“那我为什么不去警卫司？” “比起军方，警卫司可是轻松不少。” 关照只嗑了一个瓜子，另一个瓜子始终抓在手中不舍得嗑，他望向飞机窗外，低声道：“木老弟，既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说什么糊涂话了，你摸着良心问一下自己，警卫司真的适合你吗？” “……” 见木九始终不回答，关照重新问道：“你说是吧，木老弟？” “嗯？木老弟？” “老弟？” 察觉到有些不对的关照，猛地转头，惊讶道：“vocal，我那么大一个木老弟呢？” 武林源耸肩，“不知道啊。” 关照看向一旁始终不说话，老神在在，可能是在思念自己儿子的徐虎。 徐虎看了眼关照，声音平淡道：“早跳下去了。” “？？？” 关照立马冲到驾驶室，大吼道：“现在到哪儿了？” “关照前辈，目前飞机在华国龙湖城上空，是否需要在此降落。” 关照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按照路线返航即可。” 他颓废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竟是双手抱头无声痛哭起来，“完喽，全完喽！” “老大这次让我忽悠的人没忽悠上，回去不得给我上强度了？” 「净道冥」的黑白无常职务主要就是为了组织拉拢新人，你当他此次随军而来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想要为「净道冥」再忽悠一位朝闻道队长级别的人物？ 当然，说是「再」其实也不太准确。 因为「净道冥」，是由关照忽悠那个家伙创立的，而那个家伙也是在「净道冥」创立许久之后，才成了朝闻道队长的。 只是现在……关照想要再次忽悠木九难如登天。 木九这家伙机灵得很，能在龙湖城跳机，但绝对不会在龙湖城落地。 一想到这里，关照就像是个二百斤的大胖小子一样，哭得犀利哇啦，让周围几人顿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 一个月后。 临安。 木九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慢悠悠地晃悠在街道上，摇头晃脑，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行人，少年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我这该死的松弛感！” 当时在木九下飞机的那一刻，他便把手机给扔了，重新换了个新的，不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打扰自己吗？ 毕竟玩命这么久了，自己不得放松一下？ 当然哪怕这样，鬼怪学院想要找到自己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但和聪明人打交道，就这点轻松。 我没有刻意隐藏踪迹，大大方方走在临安的街道上，但我把你们能够联系到我的所有东西都给扔了。 这就代表着我不想让你们找到我，但又不想让你们找不到我。 反正就是没有特别重要事情别来找我就是了，让我自己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 显而易见，这么久都没人主动联系木九，就说明他们听明白了木九的潜台词。 顺着熟悉的街道，回到了自己的小破出租屋，少有的心安瞬间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或许这就是家的感觉。 只是和之前不同，这个出租屋已经被他全款拿下，真正成了属于他的私人财产。 房间内的东西很少，但是日记本很多。 随手拿起一个摊开的日记本，木九看了起来。 和之前的心态截然不同，现在木九对于自己的过去很感兴趣。 没办法。 青很牛逼。 从临安警卫司醒来之前的木九前身，也很牛逼。 只有现在的木九跟个菜鸡一样。 青不是木九想联系就能联系到的，这得看青的心情。 不过前身却给他留了很大一笔遗产。 可是这短短一个月，木九已经看了七八个日记本，但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从笔记本上来看，木九前身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生活中的琐事，高中少年的脸红，各种炫耀文采的辞藻，对于人生的感慨，因为健忘症被同学孤立…… 日记琐碎，什么事情都写，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写。 这跟木九想的有些不一样。 他还以为前身会写些什么生而知之，小学时期有着不输于同龄人的沉稳，初中时期独自一人探索古国遗迹，高中时期为了反抗命运的不公，主动觉醒了序列能力「忘我」…… 但谁知道竟然什么都没有。 第126章 生意经 合上手中的日记本，木九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在巴国，木九高强度使用「真理巡天」，让他的身体有些受不了，「神性」侵蚀远远没有木九想的那么简单。 这次他给自己放的小长假，也是为了防止「神性」对自己的侵蚀过深。 在这个过程中，他需要做的不多，只要不过多使用「真理之眼」，顺便提升一下等阶就可以了。 当然除此之外，为了给自己找些事做，木九在躲着楚莹的同时，还在临安偷偷开了一家店。 就在自己家楼下的那个早餐摊旁边，都是老熟人了，也不会说木九抢客什么的。 当然真实原因则是，抢个屁的客？ 木九开的是奶茶店，怎么可能抢一个早餐店的客？ 对于开一家奶茶店，这是木九经过深思熟虑的事情，当然不是因为木九想喝。 这家奶茶店没有员工，从头到尾只有木九一人忙碌。 开什么玩笑？ 我堂堂朝闻道第九队长候选，做的奶茶你敢说不好喝嘛？ 不过可能是因为每天晚上都要提升等阶的缘故，「忘我」对于木九的影响开始变大，一开始也就是给奶茶忘给吸管。 然后逐渐演变成珍珠奶茶忘放奶茶…… 不出意料的，经过几次「健忘症」之后，木九的店被砸了。 对此，木九心底其实毫无波澜，倒是砸自家店的那几个精神小伙，被抓到警卫司里反省了两天。 不过在那之后，木九这位店长直接开始摆烂。 做奶茶，我凭什么给你们做奶茶？ 就凭我是店长吗？ 放屁，你给我10块钱，我让你到店里体验体验做奶茶的快乐，当然做出来的奶茶不能带走。 不然你带走了，我这奶茶店不卖奶茶，还卖什么？ 不出意料的，木九的店又被砸了。 不过当时店被砸的时候，木九这个摆烂怪又在四周散步，不在店里，所以事后过去的时候，他那个小店已经人去楼空了。 木九平静的陪警卫司做完笔录，然后又反过来安慰了一遍过来安慰他的早餐摊老板，这才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面。 不过听说那个小毛贼，还叫嚣着明天还会来砸店。 好好好。 我木九明天就在店里等着你。 要是明天你还能找到回家的路，算我输，好吧？ 翌日清晨。 木九早早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了还没修好的奶茶店门口，身前还放有两个碗。 一个碗里，有两根油条。 一个碗里，有份咸甜豆腐脑。 “诶呦，小九啊，你确定不整个小桌子放一下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像乞丐的？”隔壁早餐摊的老板好心提醒道，就要给木九搬过来一个小桌子。 但却被木九拦住了，“老板，我真不用，我这叫体验生活，于人心处观人心。” 老板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中的桌子放回了原位，笑眯眯地说道：“小九不愧是大学牲，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不过这不还没到暑假，你咋就回来开店了，不会是被学校劝退了吧？” 木九狼吞虎咽的把两根油条吃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咋可能？” “我是学习太好，学院校长觉得我在学校学不到什么东西，就给了我一笔启动资金，让我来这边开个店自己创业。” “不然我一个穷学生，哪儿来的钱开奶茶店瞎折腾啊！” 老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毕竟在他眼里大学生已经够了不起了，刚想以过来人的身份，教教木九什么叫生意经，但早餐摊突然来了人，他只好和木九打了声招呼后，去招呼客人。 生意经什么时候都可以教，但钱不能晚一刻赚。 这可是生意经教的。 噌！ 在老板走后，一枚银灿灿的硬币被抛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木九身前那个之前放油条的碗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木九黑着脸，看向来者，毫不客气的骂道：“老子不是乞丐！” 谁知那小年轻竟然一点都不惊讶，“我知道你不是乞丐，你也是那个曾少找的人，来给这家奶茶店老板上眼药的吧？” 【什么？什么眼药？】 「真理之眼」突然蹦了出来，然后又被木九硬生生给按了回去。 “曾少？”木九皱起眉头，他可没听说这个名字，难不成是哪个大佬看自己这么摆烂不爽？ 但很快，他连连点头，认真道：“对，我就是曾少找的人。” 然后，木九又从不远处的早餐摊，搬过来一个小马扎，殷勤道：“不知道这位大哥贵姓啊？” “秦，单字裕。”秦裕看了眼小板凳，缓缓坐下，同时心底不由得有些心酸。 都是为生活所迫之人啊！ “诶呦，裕哥，不知道曾少和这家奶茶店老板，是什么深仇大恨啊，竟然让咱们俩个都来捣乱？” 秦裕食指放在嘴唇上，小声道：“老弟，声音小点儿，小心隔墙有耳。” 木九立马了然，伸手虚压了两下，表示了解。 秦裕看面前识趣的小伙子，不由得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看老弟你老实，才和你说的啊，我也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真假，你听了也别和其他人说。” 听到有故事，木九立马给秦裕点上了根烟。 秦裕手中拿着烟蒂，愈发满足，笑着说道：“听说那曾少和这家店老板是高中同学，当时曾少喜欢的女生，刚刚好喜欢这家店老板。” “嚯！这么狗血的吗？” 秦裕夹着烟的两根手指，微微摆了摆，“老弟，别激动，更狗血的还在后面嘞。” “当年曾少喜欢的女生可是班上的交际花，就朋友挺多的嘛，听说那女生的高中闺蜜好像要生日了，那女生就寻思着到时候整个小型的高中同学聚会。” “咱们这小城，大多数人都在本地上大学，想要聚在一起也不难，但好死不死这个在外地上大学的店老板，就在这个时候回来开店了。” “这让曾少怎么想？是不是这个店老板对那个女生还有意思？” “同学聚会如果那个女生叫这家店老板，曾少肯定拦不住，但让咱们提前过来捣捣乱，然后到时候同学聚会上，曾少再提两嘴，让其出出洋相还是可以的。” 木九闻言，一脸唏嘘。 见状，秦裕继续说道：“其实咱们还不是第一批人，听说之前曾少已经找过一批人了，不过他们都已经进警卫司里了。” 见木九脸色有些难看，秦裕连忙解释道：“不过老弟，也别怕，虽然我也觉得曾少做人有问题，但在钱方面还是不含糊的。” “听说之前进去的那几个小混混，从最初的五万块钱涨到了十万。” “我倒是想店老板把我也给送进去，这样就能从最初的十万再涨一涨，赚钱嘛，不寒碜。” “要不是昨天那老板不在，我至于起这么个大早嘛？” “对了，老弟你贵姓？咱们聊的这么投缘，加个联系方式，老哥最后再冒昧的问一嘴，这一趟曾少给了你多少钱啊？” “……”木九嘴唇微抿，没有说话。 见状，秦裕心中了然，看来老弟这一趟钱应该是没自己多的，这样自己心中就舒坦了。 秦裕摆手，故作遗憾道：“唉，既然老弟你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 谁知木九脸色一变，笑眯眯的说道：“秦裕老弟，你要是不问老哥名字，我还是很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的，实诚嘛，但你非要知道我名字，这整的我盛情难却啊！” 接着，秦裕只觉得眼前一黑，在昏迷的前一刻，他听见了自己老弟的声音。 “在下，木九，此店老板。” “虽然秦裕老弟不是罪魁祸首，但做错事还是要承担后果的。” “更何况，我这辈子实在没听过这么贱的请求，所以我会在我回临安之后第一次，应该也是唯一一次去求楚莹。” “让她把秦裕老弟多关上两天。” “最后，晚安，玛卡巴卡，秦裕老弟。” “虽然，天色尚早。” 第127章 逆天匹配机制 将自己的秦裕老弟送上了警卫司专车后，木九不由得有些感慨。 “同学聚会吗？” “话说当年喜欢哥的那个女生要怎么联系到我？” “我寻思她应该也没我联系方式啊。”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多想。 反正今天的奶茶店应该是没办法正常营业了，虽然自己可以动用「忘我」，让奶茶店直接恢复到被砸之前的样子。 但这多少有些惊世骇俗了，既然他现在打算以一个普通人在这边生活，那自然就不能动用序列能力。 “算了，还是回家当摆子吧。”木九喃喃自语。 既然已经把秦裕这个砸店者逮到了，那自己就更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至于秦裕老弟对自己之后的赔偿，他其实不是那么的在意，毕竟现在钱财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身外之物。 那个曾少说实话他也没有太上心，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大不了让他体验体验「忘我」的威力，反正是个普通人，只要自己不留下破绽，难不成警卫司还能逼自己一个队长候选认罪不成？ 正缓步走在回家小路上的木九，阳光斜洒在他的脸上，这一刻，他的脚下微微一顿。 “「神性」对我的侵蚀已经这么深了吗？看来修行的事情还是要提上日程，尽早升到五阶。” “希望那个曾少，不要这两天撞到自己的枪口上面。” 但转念一想，等阶的提升哪儿有那么容易，别看之前木九的等阶提升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但一阶到二阶的提升，是因为在裴竹的梦境中多次越阶使用序列能力，再加死了一次。 二阶到三阶，是被「真理之眼」强行拔上去的。 三阶到四阶，原因有些复杂，有一部分和姜恶高强度对战的缘故，也有一部分见证「红」出手的原因，当然最大一部分还是，因为见证了黄庭奶奶那份执念，触景生情，巨大的情绪波动，带动了灵魂强度大大提升。 所以对于楚莹给自己的那一本《星空观想法》，不能说是对木九没有帮助，只能说是帮助很少。 但现在当木九重新拾起《星空观想法》之后，才发现这和自己当时在一阶看到的《星空观想法》一点儿都不一样。 现在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枯涩难懂。 《星空观想法》每个等阶看，都能看到点儿不同的东西，不然凭什么叫华国三大观想法之一？ “难搞喽。” “要不阿真老弟，再给哥两个字观摩观摩。” 【老大，要不你再抠一次眼珠子，看看能不能蹦出俩字来？】 “那还是算了。”木九耸了耸肩。 本来四阶升五阶就是一个门槛，毕竟要张开「域」，听起来就不简单。 “看来要在这里卡两年喽！” “你说你的老大哥，当年给你开启「真理巡天」的时候，为什么不也把你的等阶给提一提？” 【不知道，难不成是咱俩私底下骂他骂多，被他听见了？】 木九赞同的点了点头，“有可能。” 至于一人一眼在私底下骂过「青」什么？ 木九：你tm给我匹配什么垃圾序列。 真理之眼：你tm给我匹配什么废物老大。 等到来到家门口，竟然看见有人挡在了自家门口，木九顿感不妙。 犹豫片刻后，直接一脚飞踢。 或许是因为木九没有刻意隐藏动静，少女听见动静后，自然转头看来。 短短一眼，木九便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很呆萌，马尾辫，小萝莉，有点爱。 但这些都不妨碍，木九狠狠给出一脚飞踢。 没办法，处理鬼怪事件处理出神经质了，见谁都想先来一脚。 将小女生踹倒在地，木九很自然将她扶起，同时轻声说道：“诶呀，地上凉，小姑娘你怎么跪坐在地上啊，这样对身体不好。” 看着木九满脸诚恳，少女都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看错了。 “没事的，木九，刚才可能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木九有些扭捏。 等你回家看到身上和我鞋底板一样大的淤青，可能就不这么想了。 不过现在木九还是满脸笑意，但很快他便发现这个少女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心中的愧疚，再次涌上心头，他挠了挠头发，略显害羞道：“那个……你认识我？可是我不认识你诶。” “不过，你既然认识我，那应该知道我记性不好的，所以……” 少女倒是没有太大惊讶，笑容灿烂道：“没关系，你既然忘记我了，那便是给我一个让你重新认识我的机会。”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谷思南。” 木九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低头认真看了眼少女。 “记住了。”木九说道。 一把将谷思南扒拉到旁边，木九开门，进门，关门，一气呵成。 独留一位小姑娘在外面发愣，接着发出怒吼，“木九！” 屋内传来木九不轻不重的声音，“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高中同学？” 沉吟片刻后，木九答道：“刚知道。” “那你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不邀请。” “为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你不怕嫁不出去，我怕。” 嘭！ 谷思南直接一脚踹在了木九房门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把房间内刚给自己倒上一杯可乐的木九都给吓了一跳。 “姓木的，你赶紧给老娘滚出来！” “你知不知道今天早晨六点，老娘起床化的全妆？你再不滚出来，老娘就进去把你脑袋拧下来！” 捧着水杯里面装满了冰可乐，木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将房门打开。 当然不是怕自己脑袋被拧下来，而是怕房门被踹坏，还得换新的。 麻烦。 不过看着眼前和武林源差不多身高的谷思南生气，木九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 看到木九真将门打开，谷思南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紧张的解释道：“那个……木九，你听我解释，其实我脾气还是蛮好的，只是刚才不知道怎么的没有控制住。” 木九喝着可乐，慵懒地点了点头，冷淡道：“哦。” 谷思南顿时眉开眼笑，刚想说些什么。 “嘭！”木九又将门狠狠摔上。 不出所料，下一刻整个楼道都响起了小姑娘的怒吼。 “木九！！！” “给老娘开门！！” 第128章 后遗症 最后，还是木九妥协，将谷思南放了进来。 主要是木九一开始以为小姑娘是拿脚踹门的，直到真理之眼提醒他，小姑娘是拿脑门撞的。 木九实在是怕她脑袋给撞傻了。 进了房门的谷思南直接也不装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腿直接撂在茶几上，顺手拿起一旁的日记本看了起来。 木九看她可能比在自己家里都放松。 “小九子，给我拿杯可乐，顺便把最新版的日记本呈上来。” 木九满脸黑线，心平气和地走到一旁，并没有坐在沙发上，和谷思南保持着安全距离。 “可乐，想都别想，可乐不要钱啊！” “还有，没有最新的日记本了……”木九轻声道。 谷思南闻言，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可乐，还是因为没有日记本，明显失落了一下，但很快关心道：“你不写日记能记得事情吗？” 木九浅饮了一口可乐，目光深邃，随口说道：“高考过后，因为一场变故，我的健忘症好了，在那之后如果不是受到特别大的刺激，记忆都不会出问题。” “不过那场变故之前的记忆却是全没了，一点儿都没了。” 说到这里，木九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一直埋藏在自己心底的问题。 前身到底记得些什么东西，才会用「忘我」把自己的记忆都给清洗掉，一点儿记忆都不留给木九自己。 关于这个问题，木九始终不得而知。 这也是木九最想从日记本得到的东西，但很可惜至今没有答案。 听到这话，谷思南大骂一声，“靠北！” 然后小姑娘双脚离地，瘫倒在沙发上，“那我以后想要在你面前重新建立人设，岂不是难如登天？” 木九认真点头道：“从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是你个大头鬼！” “对了，我现在时间很珍贵的，和我聊天要按时收费。”木九善意的提醒道。 谷思南偷偷给自己倒了杯可乐，咕咚咕咚喝完以后，调侃道：“对对对，木九现在是大老板，赚大钱了，自然要按小时收费。” 木九点了点头，心中自然同意谷思南的想法。 他在学校的时候和沈浪了解过行情，在外接私活处理一阶鬼怪的价格是一百万，二阶是八百万，三阶是两千万，四阶是五千万。 离谱吗？ 其实还好。 五千万其实对于一些有钱人还是很少的，但命却只有一条。 尤其是五阶以上，开启「域」的鬼怪，处理起来一般都不是用金钱衡量的了。 就在木九打算在临安挣点儿外快的时候。 谷思南突然跳起来，给了木九脑袋一拳。 “对你个大头鬼。” “你知不知道你的奶茶店，是我叔叔给你一路开绿灯的，不然你以为你能开起来？” “啊？”木九满脸惊讶，倒不是惊讶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而是他之前以为他奶茶店能开起来走的是楚莹的关系。 没想到竟然是谷思南叔叔的。 啧，这人情咋就这么欠下来了？ 木九无奈问道：“咱叔叔叫什么名字啊？” “不告诉你。” “……” 算了，自己应该也能查出来。 “对了，你认识什么曾少吗？”木九突然想起来，问道。 谷思南疑惑片刻后，反问道：“你说的是曾多吧？” “不对，是曾少。”木九觉得自己的秦裕老弟绝对不会骗自己，于是肯定道。 谁知谷思南继续说道：“那就没错了，曾多那家伙就喜欢让别人叫自己曾少。” “不对，你不是忘记之前的所有记忆了吗？怎么还能记得那家伙？”谷思南双手环抱，狐疑道。 “听人说过，有些小仇。”木九打了个哈欠，随口说道。 谷思南说道：“那我劝你别想报仇了，曾多家有点儿小钱，不是咱们这种普通人能够惹得起的。” “你算普通人？”木九问道。 “我算啊。” “不信。” 木九实在不信能有个给自己一路开绿灯叔叔的谷思南会是个普通人。 “那我就不算普通人了，不过木九，咱俩无亲无故的，我凭什么帮你？” “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了？”木九有些疑惑。 “哦，那好吧。”谷思南再次瘫在了沙发上。 然后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谁都不说话。 直到日上竿头，谷思南肚子都开始咕咕叫的时候。 木九像是才缓过神来，惊讶道：“你还在呢？” “我都以为你走了。” “要不你先出去吃个饭。” 谷思南晃了晃脑袋，“我怕我走出这个门，就再也进不来了。” 木九把手放在谷思南的脑袋上，按了按，安慰道：“别怕。” “因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而且你确实出去之后就进不来了。” 刚刚因为木九按自己脑袋，而脸颊微红的谷思南，顿时张牙舞爪起来，“滚滚滚，给老娘滚！” “20号晚上八点，云上间。” “有个同学生日，你爱来不来。” 说完，谷思南便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木九突然拦住谷思南。 在即将跨出房门的时候，谷思南转过头来，嫣然一笑。 我就说木九心中还是有我的。 但她下一刻，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只见，木九晃了晃手机，说道：“能不能别晚上，我怕黑。” “……” 谷思南翻了个白眼，破口大骂道：“我一个女生都不怕，你怕什么！” 木九有苦说不出，实在是姜恶给自己的阴影有些大了。 “那能不能换一天，我看天气预报，20号下雨。” “木九，你得寸进尺了，你家生日挪日子啊！” “你不懂我。”木九苦笑道。 更不懂当时那个雨夜，对自己的后遗症有多大。 谷思南没有理会木九的言语，因为现在她确实好像有些不懂木九，之前那个沉着稳重的少年到底哪里去了？ “你还有什么要求，尽量一起说吧。” “那个……到时候能不能别点蜡烛。” 谷思南最后给木九竖了个中指，匆匆离去。 木九的要求实在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看着被自己有意加无意气走的谷思南，木九耸了耸肩，坐回了属于自己的沙发，看着没有关上的房门，久久不语。 第129章 会喜欢的 谷思南不知道走了多久，木九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卧室，打开电脑，登录了鬼怪学院的官网。 先是密码登录，然后是瞳孔识别。 【亲爱的木九同学，欢迎您再次登录鬼怪学院官网，很高兴为您服务。】 漆黑的文字，歪歪扭扭浮现在电脑屏幕上面，这是鬼怪学院官网的ai系统。 “帮我查询一下我的学分余额。” 【好的木九同学，截止今日你的学分余额为-36。】 木九点了点头，三十六，很吉利的数字，要是没有前面那个“-”就更好了。 “帮我把临安和我一个高中的谷思南个人档案调出来。” 【亲爱的木九同学，你的学分余额不足，请积极完成学校任务、处理鬼怪事件，获得学分后，再来使用信息查询系统。】 木九满不在意道：“那就先欠着。” 【您这个月的借贷额度已经上限。】 “那先记裴竹脑袋上。” 【借贷请求已发至裴竹校长邮箱，请稍候……】 【裴竹校长回复：你tm是穷成啥样了？借钱借到我头顶了？没学分就赶紧回学校，现在任务墙上还有好几个鬼怪事件没人处理。】 【你的学分借贷系统上限已提升至100。】 “唉，我就说小裴竹还是爱我的。”木九只用了一点学分便将谷思南的档案调出，当然太过私密的木九没看，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她的血缘关系。 家族世代从政。 在临安各个部门任职，很有实力，怪不得能给木九开一路绿灯。 想着木九还是跟楚莹打了声招呼，让她多关注关注谷思南什么叔叔，什么大舅啊。 有能力的话，再让他们往上走走。 虽然临安还是有市长的，但真正的实权人物，还是七阶的楚莹，不过一般情况下楚莹不会干涉市长的决策，但说两句话，关照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做完这一切，木九合上笔记本电脑，没有再做什么事情。 其实从某种情况下来说，他是不想要负债的，但没办法，用之前的学分换完「可斩」后，他已经一穷二白了。 然后他又用学分换了几本自己现在权限能够观看的书籍，然后，不出所料的，他负债了。 但那几本书又不换不行，那些书籍都和古国遗迹有关，甚至直接指向了「青」。 但等木九将那几本书给翻开后，瞬间觉得自己惨遭诈骗。 那几本书只有书名和试看内容与青沾点儿亲，带点儿故，后面的内容和青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等到木九去七天无理由退货的时候，被人家智能ai系统理直气壮的说着，已销售物品，一概不退不换，木九能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电脑给砸了吧？ 木九甚至觉得这几本书，可能就是「青」给自己留下来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砰砰砰！” 就在木九心底痛骂「青」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 声音之大，让木九感觉自己的屋子都有些颤抖，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从卧室走出，将房门打开，看到外面那个斜靠在楼道中的少年，木九不由得皱起眉头。 “五九，你怎么来了？” 武林源看着开门的木九，天大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鼻头一酸，差点儿就哭了出来。 “诶呀呀，这是咋了？”木九连忙把武林源领进屋子。 等到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武林源大吼大叫道：“木九，我又失恋了！” 木九满脸茫然，问道：“咋又失恋了？” “我不是给你俩创造机会了吗？虽然不至于直接让人家爱上你，但感情也应该精进许多。” 武林源哭丧的拿出手机，给木九看了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武疯子肌肉大：好烦啊，这学期期末了，当班长的事情好多。】 【武疯子肌肉大：虽然比处理鬼怪事件轻松，但还是好烦！】 大概过了13分钟，虞韵荣回了武林源的消息。 【虞不可及：别烦。】 看到这里，武林源丧气道：“你知道吗？当时我在忙，瞥了一眼手机，看到她这个消息，还以为是她嫌我烦了，顿时心都揪起来了，那种感觉一点都不比自己掏自己心窝子好受。” 木九没有说话，继续看了下去，这种机会可不多。 【武疯子肌肉大：为什么不烦？就是好烦诶，我还有两个理论课都没听过，你说为什么我们古武专业，还要学课本上的东西，敞开膀子干一仗不就行了吗？】 【虞不可及：「嘘！」】 【虞不可及：我那几门理论课也没听。】 “然后木九你看，她后面发的这个表情包小人是什么意思？” 木九诚实道：“显而易见，嘘的意思。” 武林源身体微微后仰，“我知道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可能是在一语双关，让我别烦她。” 木九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说道：“我觉得不大可能吧？你是不是有点儿过分解读了。” “话说，你不一直大大咧咧的，啥时候注意开这种细节了？” 武林源托腮，面露愁绪，“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懂了。” “……” 木九无奈道：“好好好，我不懂。” 武林源无辜的看了眼木九，从沙发上面拿了个抱枕抱在怀中，声音如蚊子大小，“你说她会不会不喜欢我啊？她连回消息都这么高冷。” “要不你用「真理之眼」帮我看看？” 木九靠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对于武林源这个要求，木九破天荒的和真理之眼站在了统一战线。 “不帮！” “我拿真理之眼帮你看了，有什么用？” “她喜欢你，我拦不住，她不喜欢你，我也没办法。” “不过就算她不喜欢你，又如何？” “天不还没塌下来，你不还是得好好活着？” “难不成她不喜欢你武林源，你武林源就不喜欢她虞韵荣了？” 武林源低着的脑袋，埋得更深，声音沙哑道：“会喜欢的。” 木九不知道武林源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虞韵荣。 男女情爱之事，木九一直一窍不通。 不过武林源应该是通了，就是不知道虞韵荣怎么想的。 “但是…木九，如果她不喜欢我，我真的好悲伤……” 第130章 选择 木九给武林源倒了杯……酒，不再是可乐了。 这种时候，也只有酒才能消愁。 武林源接过酒杯，拿在手中摩挲，眼神迷离，“木九，你知道吗？” “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但只有这样才能装作大人，不至于让别人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尤其是虞韵荣。” “不然，我这身高，你懂的……” 手上顿了顿，然后武林源拿着手中的酒杯，和刚刚倒上酒的木九，轻轻一碰，“但我现在真的喜欢喝酒。” 木九心领神会，笑道：“书上常说，借酒消愁更愁，但我不这么觉得。” 武林源认同的点了点头，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酒醒之后，喜欢的人接着喜欢。” “对喽，是这个道理。”木九并没有一口饮尽杯中酒，而是慢条斯理喝着。 “但如果有人说你堂堂武功林天骄是舔狗呢？” 武林源晃着手中的酒杯，看向窗外，楼下的车流并不算多，但还是有些嘈杂落入房内。 “如果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就被叫做舔狗的话，那这个世道真是够糟糕的。” “那要是你的所作所为，会让虞韵荣感到困扰呢？” 武林源刚刚贴上嘴唇的酒杯，又被挪开，“我觉得只要她不是讨厌我，甚至不是厌恶我，应该都不会感到困扰。” “因为我现在一直是在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在与她相处，又没有做什么过界的事情。” “你会因为一个人要与你当朋友，而感到困扰吗？” 木九想到了刚刚送走不久的小姑娘，觉得当朋友的话，那还蛮有趣的。 于是，他摇了摇头。 “这不就对了。”武林源喝完杯中酒，大大咧咧说道，“我就是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先从朋友做起。” 又给自己倒完一杯酒的武林源，就听见木九继续问道：“那要是，到最后她还是不喜欢你呢？” 武林源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不喜欢看书，但就那么侥幸看过那点儿的书，有一句话也让我记忆犹新。” “书上是这么说的……” “喜欢一个人。” “就像山看水，水流山还在。” “喜欢之人只管远去，我只管喜欢。” 木九笑道：“喜欢一个人这么了不起呀？” 武林源将酒杯朝前一推，双眼眯起，满是笑意，“喜欢自己喜欢的女子，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唉。”随后，武林源叹了口气，故作深沉道：“像你木九就永远不会懂这种感觉。” 木九面色顿时阴沉起来。 武林源面色一变，连忙就要开溜，却被木九一把抓住。 “这么着急去哪儿啊？武林源老弟！” 武林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个……我明天还要给我们班那群家伙当陪练。” “那群家伙这么积极了？不会是你小子为了开溜，随便找的理由吧？”木九有些诧异道。 武林源摆了摆手，“哪有，你这个学期在学校待的少，不清楚学校现在什么情况。” “自从上个学期，水墨鬼入侵之后，就像是给他们打了针兴奋剂。” “每个人每天都在等待我的蹂躏，尤其是那个当时被我胖揍的张早雨最为积极，要不是我带其中几个看过医生，我都要怀疑他们被我打出什么特殊癖好了。” 武林源看了眼时间，寻思还有点功夫，于是继续说道：“我们班还好，实力参差不齐的。” “但其他系的其他专业就不一样了，能够从水墨鬼事件活下来的，虽然不可能都是强者，但大多都有一技之长。” “就连几个偏文的专业，都开始嚷嚷着多学两下古武，就算真要死了，起码还能多撑一会儿。。” “好了，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还要去赶飞机。” 等到武林源离去，木九才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语。 在半年前，裴竹校长的梦境深处，其实木九一直很讨厌那个把大义、人族、意义这几个词挂在嘴边的「青」，因为有些死了就是死了，要那么多意义有什么用处？ 不过在最后，「青」在离去的瞬间，伴随着那句「时间沧海桑田，唯真理永恒不变」，木九其实还被拉入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空间。 在那里，「青」是这么说的。 “你能为古登的死感到不值我觉得不错，你能为那些素未谋面的同学感到不值我觉得很好，可最后你哪怕觉得这些不值很不值，但你都没有不自量力的谴责我等，我觉得这样最好。” “不过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想不到？我们永远不会亏待在这百年、千年间，所有为处理鬼怪事件、为人类和平献出生命的人们。” “他们值得我们每个人铭记。” “所以，在他们每个人死亡后，都与我有过一场短暂的对话。” “这场算计的前因后果，我都与他们说清，他们都知晓，然后我分别给了他们三个选择。” “第一，留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缠绕我身，就算杀不死我，但也能对我造成些许影响，算是一种变相的报复。” “第二，我可以让他们转世，等到这个鬼怪时代结束，等鬼怪和序列拥有者全部消逝，让他们生活在和平的年代，甚至大富大贵都不在话下。” “第三，我可以让他们立刻转世，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可能还赶得上这个鬼怪时代的巅峰。” “你猜当时他们是怎么选的？” 木九说道：“选第三种情况的应该最多，但选第一种和第二种的人应该也不少。” “确实如此。” “那你再猜猜我是怎么做的？” “第三种和第二种如他们所愿，至于第一种应该只会魂飞魄散。” “果然最懂自己的人还是自己，其实我本来是想着把第二种人和第三种人，都一股脑的立马让他们转世，投入即将到来的大世中，反正他们转世之后也没记忆，还不如让他们发挥一下余热。” “但你最后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青答非所问。 “你知道我在那群死亡的人当中，最喜欢的两个人是谁吗？” “一个是那个叫杨波的少年，浑身一股冲劲儿，他当时高喊着朝闻道，夕死可矣！然后选了第三种选择。” “另一个则是学院食堂的厨师，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他选了第二种选择。” “他当时说，我就是个一直卡在一阶的废物，想来转世之后，应该也不会有太大改变，所以还不如让我去那边看看，看看大家用性命换来的短暂和平。” “总不能这么宝贵的和平，都没有一个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能够亲眼所见。” “那样怪可惜的。” 说这话的时候，木九明显感觉到这个几乎被神性侵蚀的不成样子的男人，破天荒的…… 有点儿悲伤。 第131章 今天出门有点儿急 20号，如期而至。 云上间外。 木九一身黑色，单手撑伞漫步在雨夜中，直到一个没注意踩到个小水坑，木九辛辛苦苦营造的帅男氛围瞬间崩塌，直接骂骂咧咧，指着天空，“黑夜，小雨，真是buff叠满啊！” “有本事贼老天，你劈死我！” 此次来到云上间的目的，其实还是主要因为木九当时说的那句话。 「于人心处观人心。」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以他人的心境弥补自己心境的不足。 “……” 好吧，真实原因还是「云上间」乃临安，不，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全华国都排得上号的餐厅，难得有机会来，更何况还有人请客，木九可不想错过。 不然什么谷思南？什么曾少？ 能让木九这尊大佛挪屁股吗？ 走进餐厅，木九收起雨伞，将其放在一旁，询问迎面走来的服务员，“你好，今天晚上有一个八点开始的生日派对，你知道在哪个包间吗？” “今天晚上的生日派对有许多，不知道先生问的是哪一个？” “嗯……”木九面露尴尬，他也不知道谷思南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谷思南这人也真是的，也不说清楚些。 “算了。”木九扯了个笑容，“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先在大厅里待着等等可以吗？” 服务员面露微笑，“可以的，先生，我先领你去那边的大厅沙发上等待，我们这边还提供免费的饮料和零食。” 木九顿时眼中泛起光芒。 服务这么周到的吗？ 但渐渐的木九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弱，不是这里的饮料和零食不好吃，不好喝。 而是他刚刚落座不久，便有一人来到他身边同样坐下，尴尬的气息弥漫四周，两人正襟危坐。 “关老哥，你怎么给我堵这里了？” “木老弟，实不相瞒，我是被我们老大扔过来的，他说要么木老弟和我一起回「净道冥」，要么我和木老弟一直在外面待着。”关照满脸苦涩，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他屁股还疼，老大打起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轻没重。 木九看了眼关照，恭喜道：“那我先预祝关老哥卸任「白无常」一职了，当时我与关老哥初次相见，就觉得老哥不会久居人下，如今再看，果不其然。” “借你吉言。”关照白了木九一眼，但很快他又继续说道：“不过，木老弟你看「云上间」这家餐厅如何？” “服务挺好，至于菜品还未品尝，不敢评价。”木九诚恳道。 “那……老哥我把这间餐厅送给你如何？” “无功不受禄啊！”木九感慨道。 关照蛊惑道：“只要木老弟愿意跟我回「净道冥」，这就是最大的功劳，这些小钱都是洒洒水啦！” 木九看向关照那张普通的脸庞，说道：“我其实比较好奇一件事情，你们「净道冥」为什么对我这么上心？” “我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队长候选而已。” 关照摸了摸下巴，木九说的不错，不过你猜黑无常现在在哪儿？ 当然，这种蠢话他自然是不可能和木九说的。 “「净道冥」中的「泰山王」序列能力是156位的「天子望气」，能够看到一地、一人、一势力的气运。” “你们看过我的气运？什么样子的？”木九嘴角勾笑，难不成自己的气运很牛吗？ 谁知关照摇了摇脑袋，轻声道：“根据「泰山王」所言，每个人的气运都不一样，而你的气运无色无形，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跟普通人的气运没什么两样。” 闻言，木九也没什么沮丧，反而好奇道：“那你们还对我这么上心干什么？” 关照眼睛一闭，直接枕着双手，背靠在沙发上，“你们当时在巴国那栋大厦中，武林源和虞韵荣的气运都有小幅度增长，不过自那之后，他们二人的气运却有着相交之意，想来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两人的气运将会相辅相成，持续增长。” “至于徐虎，能够成为七阶的家伙，气运自然不会差了，但自从巴国回来以后，他头顶的气运仍是暴涨，仿若通天，未来的八阶基本上已经稳了，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缘法对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冲一冲九阶，不过「泰山王」说，概率不大，如果徐虎非要去冲的话，可能还会有身死道消的风险。” “但那也是八阶，给徐虎点儿时间，熬熬资历什么的，之后等裴竹刑满释放，重新任职正校长，那徐虎的副校多半是没跑了。” 木九皱起眉头，“那从巴国出来之后，我的气运也变化了吗？” “没有。”关照摆了摆手指，“你的气运一点儿动静没有，虽然你的气运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但绝对不是普通人的气运，因为巴国这件事就像是个大石头，不论扔到哪个普通人的气运里，都能掀起惊涛骇浪，甚至直接扔死那个普通人都再也寻常不过。” “但扔在你身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简直稳如老狗。”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点儿能带动任何一个正常人气运增长的事情，放在你身上根本无法撼动你的气运分毫。” “所以，我便来了。” 木九眼皮直跳，眼前又跳出一行行文字。 【懂不懂人王气运的含金量？】 【不过劝老大不要作死，气运一事自古多为辅助，无法决定一切，历史长河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自持「天命之子」，拥有大气运者早早夭折。】 “放心，我不是傻子。”木九心中暗自点头。 随后，木九朝着关照伸出一手。 关照有些不解，微微挑眉，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这是在跟自己要「云上间」呢？ 什么都别说。 关照直接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开口说道：“木老弟先别急，这么大的资产，虽然有我们的人运作，但想要过户到你名下，也得需要一天左右。” “啧。”木九有些不悦，“关老哥这是做什么？我跟你要一下你那边的水果，你怎么直接就把「云上间」给我了，这多不好意思。” 关照面色不变，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玩意儿，左手开始在里面扒拉起来，那些小玩意儿碰撞在一起噼里啪啦作响。 一阵左挑挑，右选选之后，关照左手两根手指拎起一个小玩具，又将其他的东西放回口袋。 下一刻，关照手中的小玩意儿瞬间变大，化为一柄机枪，关照笑容疯狂，声音嘶哑，满是歉意。 “不好意思啊，木老弟。” “今天出门有点儿急了，没带导弹。” “先用内格夫招待一下你。” 第132章 我太想进步了 震耳欲聋的枪声，持续了将近十分钟。 在这期间，木九象征性的躲了几枪，挨了几枪，不过最后还是云淡风轻，身上一点儿伤痕都没。 待到关照把机枪所有的子弹、备用子弹倾泻完毕，看到木九那惬意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双手环抱坐在沙发上呕气。 “为什么这些人闹起脾气来，都跟个小孩子似的。”木九喝着杯中的茶水，瞥了眼关照，心中不由得喃喃。 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过来。 或许，这就是关照这类人抵抗「神性」的方法？ 像关照这种思维跳脱的人想要像古登校长那样，以理智压下「神性」不太现实，反而像如今这样，如个孩子般撒气要更好一些。 就在木九沉思之际。 那边的经理终于鼓起勇气，小跑过来，凑到关照身边，小心翼翼道：“关总，您没事儿吧？” “我刚才好像听到枪声了。” 这说法已经够委婉的了，毕竟刚才的枪声跟震天雷其实没啥区别，要不是关照事先安排他驱散店里的客人，那今晚「云上间」肯定得炸开锅。 关照握紧拳头，直接捶在了面前的茶几上面，咬牙切齿道：“别叫我关总，从此以后这位木总才是「云上间」的老板。” 那个中年男子经理明显没反应过来，不过好歹是在「云上间」待了十几年的老江湖了，先是朝着关照微微躬身，然后满脸笑意的朝着木九殷勤道：“木总好！” 木九没有理他，反而瘫倒在沙发上，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样，“关老哥，你不想给就不想给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大不了你再拿回去便是了。” 关照深深叹了一口气，“算喽算喽，都给你了，还有要回来的道理？我刚才也是骗你，用了些谦虚的说法，想让你看看我「净道冥」的能量，其实在我发消息的那一刻，「云上间」已经姓木了。” 木九搓了搓手，满脸得逞，“关老哥这么大方，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话说这「云上间」一年能挣多少钱啊？” 关照心情不好，又从口袋里面拿出几个手榴弹，抛了起来，“嗯……没细算过，一家「云上间」一年的话一千万还是有的，全国现在大概有一百家「云上间」，到时候落到木老弟口袋里十个亿应该还是有的。” 关照的语气中什么都有，唯独没有遗憾、后悔。 木九突然出声，“等等，「云上间」都到我名下了？” “是啊。”关照点了点头，“厉害吧？一年十个亿说送人就送人，不然怎么能显得我们「净道冥」大气？” “不是？咱们「净道冥」这么有钱？”木九惊讶道，他以为「净道冥」有钱，但没想到「净道冥」这么有钱。 关照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看着木九那惊讶的模样，心底暗爽。 “木老弟还是不够了解行情啊，咱们「净道冥」作为华国民间势力的第一梯队，有点儿小钱不是很正常吗？” “尤其是「牛头」和「马面」没事干就爱勒索……不是，就是爱挣点儿小钱，没办法，华国有钱人多嘛，有钱就怕死，现在只要眼界广点儿，有些门路，都能发现现在世界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们一个个排着队给「净道冥」送钱呢，寻求庇护，就这，还怕找不到门路。” 木九了然，但仍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同意加入「净道冥」，就给我送了这么多东西，我怪不好意思的。” “要不这样吧？” 关照从背靠沙发的姿势，直接挺直腰板，难不成铁公鸡拔毛了。 下一刻，关照面色铁青。 “我可以帮「净道冥」处理一些鬼怪，当然等阶得有限制，不能太高了，不然我打不过，既然如此，那就定的低一些，这样，比我低三个等阶的，怎么样？” 可能说到最后木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补充道：“这个条件永远生效。” 直到到这里，关照的脸色才好转些，伸手招了招，那位经理顿时心领神会，向前一步。 “老高啊，以后我不当你的领导，不要太想我，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新领导，木九木总，目前组织里的代号是「忘川」。” “我跟你讲，别看木总年轻，但是年少有为，你可别仗着年纪就欺负人家，木总想要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事后不论谁来查，谁都查不出来的那种。。” 高明腰弯得更深了，连称不敢。 他是真不敢，毕竟谁能扛着机枪十分钟扫射毫发无伤？ 那机枪枪管都快干红温了，他还在那儿云淡风轻的喝茶呢。 随后，关照看向木九，解释道：“木老弟啊，「净道冥」资产里的那些普通员工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像高明这种还是知道些圈子里事情的。” “所以，高明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做掉他都没有问题，毕竟既然都进了这个圈子，那生死就该自负了。” 木九笑眯眯地看向高明，轻声道：“关老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嗜杀。” 不过木九心底还是很满意的，他自然能够看出关照是在帮着自己敲打高明。 毕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在临安，和高明打得交道会比较多些。 这样不论是高明畏惧关照本身，还是畏惧木九，都会让木九以后的管理轻松些。 不过，自己还是得做些什么，才能镇住高明，于是木九跟关照要了一柄手枪递给高明，说道：“来，朝我开枪！” 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冰凉，高明手掌都有些打颤，在一番天人交际之后，冲着面前不远处的木九，直接开了一枪。 这个距离就算是没有经历过特殊训练，也能射中目标。 “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服从命令，这种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够活得长久。” 谁知，高明竟然什么也没听进去，开完枪后直接跪倒在地。 “木总，我是遵从你的命令才开的枪，绝无反意啊！” “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要杀我。” 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犀利哇啦的高明，顿时感觉被人扶了一下，他抬起脑袋，看向眼前的木九。 少年眼睛清澈见底，高明甚至能从他的眼底，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从今往后，你便跟着「忘川」了，只要没有我的命令，你谁都不许跪，哪怕我也不行。” 不知为何，高明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突然发生了一项巨大的转折，眼中的泪水还在止不住落下，但与之前的害怕落泪不同，这次是激动的。 “木总，我太想进步了！” 第133章 心累 “好好好，进步进步，你先站起来，这东西可不兴跪啊。”木九好不容易将高明扶了起来。 随后朝着关照搓搓手，贼眉鼠眼道：“关老哥，你看这么贵的店，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我了，再给我两把枪械玩玩儿呗。” 关照随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玩具，摊在木九面前，“选吧。” 木九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把关照的手掌，又给推了回去，“关老哥，有没有特制的？” “你也知道这种普通武器，对我来说屁用没有。” 关照像是没听见木九的言语，自顾自的看了眼手机，随后说道：“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老高啊，准备准备开门营业吧。” “木老板，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同学聚会了。” 木九咬咬牙，“谁说我没什么事了？” 关照仍是不理会木九，转身离去，速度之快让木九瞠目结舌，不过眨眼间他便想明白了缘由。 “这个狗有提升速度的序列物！” 见关照离去，木九将关照未曾来得及收回的手枪收起，随后摆了摆手，示意高明可以走了。 于是，高明转身离去。 来到餐厅门口，高明和保安打了声招呼，“小李，可以开门营业了。” “是！经理。”保安队队长敬了一礼，然后凑到高明身前，小声问道：“高哥，之前咱们打断顾客的用餐，本就引起了不满，现在还有几个人在门口堵着想要讨个说法，咱们要不要……” “给他们解释？凭什么给他们解释？这个店目前我说的算，我想开门迎客就迎客，想闭门送客就送客，再说了我不是给他们免单了吗？” “这个解释还不够吗？” 小李连连点头，“够了，够了。” “不过高哥，我刚才听见店里好像有响声，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高明瞥了一眼身前的年轻人，自己将他提拔为保安队长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比如说这年轻人思想觉悟很高，一直觉得当保安能少走好几年弯路。 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他大学所学的专业虽然不能算是前景不好，但毕业工资也就三四千的样子，不像现在当上保安队长，一个月一万，还交五险一金。 这可比当年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混得好多了。 “小李啊。”高明给小李理了理衣服，语重心长的说道：“不该问的别问，刚才的响声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只要知道一点，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在这家店里，还是很安全的，起码不会有人在这里闹事。” 小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把帽沿压了压，朝着高明敬了个礼，然后转身开门准备迎客。 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推开店门，外面的纷纷扰扰，顿时涌入小李耳朵。 “我们刚才在里面好好坐着，你们凭什么把我们赶出来？” “我们花了钱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顾客至上，不能开店就别开了！” 小李看着说话的男生，想起来刚刚就他最为跳脱，于是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上去就抽了他一巴掌，然后趁着男生还没反应过来，立马退回了店内。 “曾少，曾少！”男生身旁的朋友纷纷叫出声。 曾多捂着那泛红的一边脸颊，愤怒地看向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的年轻男子。 一个保安怎么敢打我的？ 心中仿佛有一股怒气喷涌而出，曾多就要给这个年轻保安点儿教训。 高明缓缓走出，挡在了年轻保安身前，神情冷漠的看向曾多。 曾多顿时打了个寒颤。 不是说「云上间」的经理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吗？ 今天怎么突然现身了？ 自己因为被赶出来，在朋友面前面前丢了面子，自然过意不去。 不过他敢跟一个小保安、几个服务员要面子，但哪儿敢跟高明要面子啊？ 这可是就连自己父亲都警告过自己，莫要在其面前作威作福的家伙。 当然，要是他今天真的非要这个面子，在高明面前教训教训这个小保安，想来高明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不过是一个小保安。 可事后高明找自己的父亲要面子，怎么办？ 自己是装了点儿，喜欢仗着有点儿小钱作威作福，但自己又不是傻子，亲爹要是倒台了，自己还咋装啊。 于是，曾多朝着高明笑着点了点头，招呼着身边的几人就朝着店内走去，在经过高明身旁的时候，还殷勤道：“高经理，出来做生意哪有亏本的道理，我来店里吃饭哪有不给钱的道理，所以，我那一桌钱还是要给的，聊表心意。” 高明面无表情，看着曾多还有些微微泛红的左脸，故作疑惑道：“怎么搞的？” “蚊子，蚊子，这不夏天了吗？蚊子多。” “那就好，以后出门的时候多带点儿驱蚊的东西。”高明面带笑容，“不过，既然都答应你们了，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可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强求。” “不过，我看你们包间是生日宴，「云上间」的生日蛋糕还不错，我免费赠送你们一个。” “那就多谢高经理了。”曾多感谢道。 高明说道：“预祝你们用餐愉快。” 曾多带着几人离去，其身后的几个朋友，也没有觉得曾多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都是朋友，如果曾多跟个傻逼一样，指着高明鼻子破口大骂，他们才会在心底看不起曾多。 能跟曾多玩儿一起的，家境就算比不上曾多，但也不会太差，都知道「云上间」背景雄厚。 欺负欺负服务员、保安也就算了，脾气不好嘛，能理解，但如果曾多不知所谓的朝着高明撒气，那就有些做过头了。 他们肯定会极其迅速的与曾多划清界限。 不过从目前来看，他们中还是隐隐以曾多为首。 毕竟曾多这事做的确实不错，如果其他人处理的话都不一定有他做的好。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曾多突然停步，朝着大厅沙发上的少年大声道： “呦，这不是木九吗？” 第134章 生日快乐 木九手上把玩着手枪，看向曾多，疑惑道：“你哪位？” 曾多挑起眉头，“你记性还是这么差，我是曾多啊！” 木九用枪口抵着下巴。 这名字有点儿耳熟啊，那个找人砸自己店的家伙？ “诶诶诶。”曾多有些自来熟，直接将木九从沙发上拉起，然后搂着他继续说道：“当年咱们还是好哥们呢，不记得了？” “当时你家里缺钱，还是我借你的。” 这么一说，木九还真有点儿印象。 武林源走后，他在日记本专门查找过曾多这个名字，上面是这么写的： 271年10月13日 今天天气晴。 楼下早餐摊老板，说自家母猪下崽儿了，需要回去接生。 我只能去学校附近的早餐摊填肚子，好烦。 谁知道学校那个早餐摊老板，竟然不卖我咸甜豆腐脑，在争执中，我大声吼道，你凭什么不卖给我吗？是看我穿的寒酸没钱吗？ 说这话的时候，被一位同学给听见了，他大手一挥，两张百元大钞，甩在了早餐摊老板的脸上。 最后在金钱的魅力下，我还是如愿吃到了咸甜豆腐脑，就是没楼下的好吃。 我问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是曾多，好奇怪的名字。 见木九没有说话，曾多继续说道：“走走走，你也是来给王妍老妹儿过生日的吧，我包间都开好了，就等着主角呢。” 曾多看似随口问道：“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没有来过，这次也是托你的福。”木九诚实道。 这不是他说谎，他也就有大半年的记忆，活动范围也就鬼怪学院那么大，吃过最好的饭是学校那家手抓饼，不过听说有钱人都看不起看手抓饼的，所以木九也不敢多说什么。 “没吃过，今晚就好好吃，这机会可不多啊，我请客，尽量给我吃穷了，以后像这种聚的机会可不多了。” 木九隐晦的摸了摸肚子，自从成为序列拥有者之后，他对于食物的需求便不多了，同样的，需求不多代表着木九很能吃，说是大胃王也不为过。 听到曾多这种无理的要求，木九觉得还是可以满足他一下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坐进包厢之后，木九便有些打哈欠，但还没打上一会儿，谷思南便和一位女子并肩走了进来。 谷思南自然而然落座在了木九身旁，曾多眼底有些怪异的神色，但也没有说什么，他身旁是谷思南的闺蜜王妍。 在座的算上木九一共有十三个人，八男五女。 当然木九只认识一个谷思南和一个曾多。 “木九，你慢点儿吃。”谷思南有些担忧看向木九。 木九往嘴里塞了个大鸡腿，“为什么要慢点儿吃，来餐厅不就是吃饭的吗？” 谷思南嘴角微微颤抖，“但你这吃的也太多了吧？” 木九这才抬起头，看了眼都快和自己差不多高，堆叠而起的盘子。 “好像确实吃多了。” 但很快，木九又把脑袋埋下，继续吃饭，同时将罪恶的小手指向了曾多，“是他让我多吃点儿的。” 闻言，谷思南直接白了曾多一眼。 见木九吃的这么多，曾多也有些后悔，不是后悔让木九吃这么多，而是后悔不该跟高明说这顿饭他自己买单的。 “那个……我提一杯，在此我祝王妍小妹儿生日快乐。” 其余十人纷纷起身，祝其生日快乐，只有木九还坐在原地，不过他还是举起了自己的杯子，和众人象征性的碰了一下。 饭局上，曾多像是随口说道：“木九，你在临安开的店盈利如何啊？” 木九想了想，随口说道：“昨天还一般般，不过从今天开始，每年到我口袋里的大概有十个亿。” 曾多微微一愣，没有想到木九会这样回答。 其余人也是明显愣神，哄堂大笑倒也不至于，毕竟都是有素质的大学牲，但除了曾多、谷思南之外的八人还是那里努力憋笑。 “听说你店被砸了好几次，是怎么回事？”曾多好似突然想到，提醒道。 木九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事，小打小闹罢了。” 曾多继续问道：“还小打小闹，听说都进警卫司了。” “还好吧，我现在动手没轻没重的，是进警卫司，而不是医院已经很不错了。”木九手上剥着大虾，平淡道。 “话说，木九你现在在哪里上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啊？现在不还没放假吗？你怎么就直接回来开店了。”曾多身体向前一探，将木九面前盘子中仅剩的大虾夹走。 木九将一堆东西，全都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天都，网上应该搜不到，野鸡大学？也不算是。” “至于我学的专业……”木九掏出手枪，拍在了桌子上，“我学的这个。” 坐在木九左手的那个青年，看到手枪，顿时眼底冒光，“嚯，哥们儿，这么高仿？怎么搞的，我咋没听说过国内还有这种专业，不然我早让我老爹给我砸钱砸进去了。” 木九瞥了眼坐在他旁边的青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他身边的那几个空座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但也没多想。 “要我说，还是木九你那奶茶店的位置太偏僻了，这么吧，我老爹这两年打算开条商业街，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在那边低价整个店铺。” 木九看着在座其余的七人，摇了摇头，“谢了，不过我不打算去其他地方，主要还是我现在的地方离家里近。” 砰砰砰！ 就在木九刚刚婉拒了曾多的好意，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下一刻，一位身穿礼服瘦瘦高高的服务员，手中托着一个蛋糕走了进来。 因为木九的位置比较靠门，他瞥了眼自己的六位高中同学，见他们无动于衷，最终无奈叹了口气，转身接过生日蛋糕。 然后木九看着已经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心想着好人做到底，于是朝着本次同学聚会五人中的另外两个男生要了打火机。 嘭！ 蜡烛上的火焰被点燃，只是有些微弱，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一般。 但捧着生日蛋糕的木九，此刻却有些略显茫然，他看向眼神中带有期待看向自己的两人，顿时头皮发麻。 “曾多此人虽然算不上多坏，但我也绝对不可能来给他过生日。” “谷思南喜欢我，如果是她过生日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带上其他人。” “既然都不是他们过生日的话，那……这个生日蛋糕是谁的？” 木九余光突然瞥见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绅士帽，是刚才那个服务员戴着的绅士帽！ 他刚想扭头，但却发现自己的脑袋根本无法移动，一个巨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压在了自己右肩，寒冷刺骨的气息直入骨髓。 “它”贴着木九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蜡烛应声而灭。 “嘘——” “生日快乐！” 第135章 请老大转身 “生日快乐？” “开什么玩笑？” 木九笑容僵硬，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因为他发现，这个出现的未知鬼怪能力和「忘我」有些相像。 直到自己身边的人只剩下两个，木九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被这只鬼怪影响了。 那其他人呢？ 木九现在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但他肯定这里是有其他人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只是简单的被遗忘？ “木九，怎么了？”谷思南见木九脸色难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由得担忧道。 “没什么，你们站着别动，我打个电话。”木九声音故作镇定道 然后他颤颤巍巍掏出手机，手指僵硬地在通讯录里面找到楚莹的名字，然后拨了过去。 可另一头传来的「沙沙」声，打碎了木九最后的幻想。 “木九，到底怎么了？”谷思南穷追不舍。 木九语气故作平淡道：“今天是谁生日？” 谷思南和曾多看不到自己身后那个家伙，大概是因为遗忘的效果影响了他们两个。 “谁的生日？当然是……”下意识的，谷思南就要回答问题木九的问题，但当答案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却卡在嘴边。 谷思南满脸震惊，但更多的还是恐惧，小姑娘双腿直接一软，要不是曾多在一旁扶着，她早就坐到了地上。 突然的，木九感觉肩头一轻，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鬼怪竟然挪开了身体，不过应该并没有离开房间。 随着等阶的提升，木九的灵魂逐渐强大，感知一定范围内的情况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这种感知，仍然受到序列能力的影响。 不过对于现在的情况，木九已经有了粗略的分析。 和自己同样拥有「忘我」同源的能力，那这只鬼怪应该就是因为自己而来，毕竟鬼怪提升实力第三快的方法就是杀人，第二快方法是杀序列拥有者，而最快的方法则是去杀和自己拥有同源能力的序列拥有者。 鬼怪是「神明」的投影，而序列追溯其源也来自「神明」。 鬼怪杀人主要是为了获取人类的灵魂，杀死序列拥有者，是因为序列拥有者有较强于普通人的灵魂。 而拥有同源能力的鬼怪和序列拥有者。 只要鬼怪杀死木九，然后吞噬木九的灵魂，因为木九拥有的「忘我」，来自于它身后的「神明」，那之后这只鬼怪的实力绝对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相应的，如果是木九杀死这只鬼怪，只要木九足够胆大，敢效仿自己的前世，将这只鬼怪死后塞进自己体内，那他的实力也绝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么事不宜迟，请老大转身！】 【一睹这只鬼怪的尊容。】 木九右手轻抬，悬浮在空中，灰色的「域」先是一点，随后快速扩散至整个房间。 “转身？我觉得我还是扛一扛「神性」的侵蚀吧，毕竟不知道其杀人规则之前，擅自轻举妄动还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 接着，在「真理巡天」之下，房间内的一切映入了木九的脑海。 不知所措的曾多，有些慌张的谷思南，以及那十把明显有人坐过的椅子，他们只是人消失了，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并未消失。 最后，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搬了椅子，大马金刀堵在门口之前的“男子”。 【遗忘鬼，五阶，非规则鬼怪，执掌遗忘。】 【他，到底为何而来？】 “非规则鬼怪？”木九微微蹙眉，既然是非规则鬼怪的话，那他如今的行为就多少有些小丑了。 他微微侧身，正式看向这只鬼怪，“你想做什么？” 遗忘鬼身体后仰，靠在椅子上面，轻笑道：“鬼怪存在的意义就是杀人，所以你没必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但你不是还没有杀我吗？”木九面色严肃道。 “很难理解吗？咱们有着相似的能力，那就应该比谁都清楚，咱们的战力其实很弱的。” “我想要杀死你并不容易，就像你杀死我同样不简单。” 木九戏谑一笑，眼神死死锁定遗忘鬼，冷淡道：“你真这么觉得？” 遗忘鬼脑袋耷拉在靠背上，像是死了一样，“当然，你要是能杀的了我，还会和我聊这么多？” “人类和鬼怪不就是对立的吗？” 木九双眼眯起，随后一步踏出，直接来到遗忘鬼身边，就要出手，却突然发现本该坐在椅子的遗忘鬼，早已不见踪迹。 他骤然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忘鬼已经站在了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遗忘鬼左手搂着曾多，右手搂着谷思南，只是两人眼神呆滞，和正常人外表无异的遗忘鬼朝着木九笑道：“能力用的不够熟练啊。” “还得让我帮你处理，不然让他们看到你使用序列能力，肯定要被吓一大跳。” “你到底想干什么？”木九并未太多慌张，一部分是因为「神性」的侵蚀，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经历过太多比这更加凶险的场景。 “自然杀你。”遗忘鬼冷漠道。 木九问道：“那你来杀我啊，搞一些普通人算什么本事？” “他们有些碍事了。”遗忘鬼先是笑了一声，随后拍了拍手掌。 至此，同学聚会的最后两人也消失不见。 本该开开心心的同学聚会，如今却变成了木九一人的鸿门宴。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木九看向消失的两人，并未有太大的惊讶，于是开口问道：“难不成拥有同源能力的情况下，鬼怪还能感知到人类所处的位置吗？” 遗忘鬼点了点头，“猜对一半，不过我只能感知到你所处的大概位置，再加上我无法大规模移动，就只能在临安等着你。” 木九问道：“另一半呢？” 遗忘鬼嘴角扯了个不屑的笑容，摊开双臂，“当然是因为有人告密了。” “谁？警卫司有叛徒？” 遗忘鬼打了个哈欠，“别把警卫司想的那么不堪，要知道每一个潜伏进警卫司的暗子，因为有「薪火」的存在，都很难的，在背叛警卫司的同时，还要pua自己，所以一般这种人都是由高阶鬼怪直接负责的。” “所以，你的位置可不是他们泄露的。” “而是……华国的民间势力。” 第136章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民间势力？！！ 木九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净道冥」，但很快他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因为「净道冥」没有这样做的动机。 总不能因为自己贪了他们「云上间」吧？ 要是因为这个，不久前关照给自己做掉便是了，至于这么麻烦？ “哪个民间势力？”木九问道。 遗忘鬼看着木九，难得的机会，他自然想要和对方唠一唠，“好像叫什么……黑日？” “是一个华国的反社会组织。” 木九惊讶道：“你管这叫民间势力？” “嗯。”遗忘鬼点了点头，“由民众自发组织形成的势力，不都叫做民间势力吗？” 木九嘴角抽搐，和一只鬼怪他好像没有必要细究这些东西。 木九在小本本上记下了这个名字，以后让楚莹好好查一查，嗯……找楚莹有些不保险，还是去找裴竹吧。 毕竟欠钱的都是大爷，不然自己死了，还怎么给裴竹还钱。 “虽然，我很看不起背叛者，更看不起人类，但有些时候看不起，不代表就不欣赏了，就拿「黑日」来说。” “就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人类确实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 “前些日子，「黑日」勾结了一位「王座」，坑杀了另一位名叫叙瞳的「王座」，其实坑杀也算不上，只是用了些小手段，让其沉入了时间长河。” “这就导致如今有位王座的位置是空缺的，那么，「黑日」便有机会把他们供奉的那位「神明」从时间长河之下拉上来了。” 木九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自然立马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们将接引仪式选在了临安？” “是的。” 木九狐疑道：“那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图？” 遗忘鬼摆了摆手，“别这么紧张，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因为今天咱们一人一鬼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出去。” “如果是我活着的话，那我告诉你再多东西也没有关系，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当然如果是你活着出去的话，那我自然是想让你去找「黑日」的麻烦了，毕竟他们都拿我当枪使了，我背后捅他们一刀，好像也没什么错。” “那我要是不去找他们麻烦呢？”木九问道。 “你会去的。” “这么肯定？” “嗯。” 木九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这家伙竟然把自己摸得这么清楚。 接着，遗忘鬼缓步走到餐桌的那一头坐下，然后伸出手示意木九也坐。 木九没有什么理由不坐，可当他刚刚夹起一筷子猪肉的时候，遗忘鬼打了个响指，桌子上的食物顿时消失不见。 木九眼睛瞬间瞪大，连忙就要把那一筷子肉塞进嘴里，但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这一嘴不出意外的咬空了。 气得木九直接拍案而起，一只腿踩在板凳上，骂骂咧咧，“狗日的，你想干什么？” “坐餐桌又不让吃饭，你这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 但很快木九发现把这两个放在一起比较，好似有些不妥，于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等着遗忘鬼继续说话。 没办法，人在鬼面前不得不低头。 遗忘鬼瞥了眼木九，淡然开口道：“我很喜欢人类中流传的一句话，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木九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的可怜虫。”遗忘鬼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骰盅，然后在空中晃了晃，其中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敢赌嘛？” “你摇到几，就能在我身上来几发「忘我」，当然「忘我」的作用层面只会在记忆，反之我亦然，谁先撑不住谁先死，如何？” “当然，你也别怕我作弊，这是件序列物，含有序列「公平」和「正义」。” 木九接过骰盅，并没有立马摇动，反而问道：“为什么不以等阶压我？” 遗忘鬼轻轻一笑，“首先，抛开很多本身的战力不谈，「遗忘」的力量是很难杀死一个人的，所以我想动用「序列物」来玩一些小游戏。” “其次，如果等阶压人有用的话，那在「人王」出现之前，人族早已覆灭，在「人王」出现之后，鬼怪也该覆灭。” “好理。”木九大笑一声，当他下定决心摇骰子的时候，一股莫名其妙的规则萦绕在他心头，像是个执法官般。 让木九无从作弊，也无法作弊。 “仅凭运气吗？”木九暗自想道。 「4」 “看来我运气不错。”揭开骰盅，木九笑道。 接着，在骰盅的撬动之下，木九的「忘我」不受控制地离开他的体内，化为四团灰色物质，飘入了遗忘鬼体内。 这种形式嘛？ 木九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话，遗忘鬼忘记什么便是完全随机的了，木九也无从得知。 但这样也有一种好处，木九自身没有任何的消耗，不会出现动用序列能力的脱力。 毕竟不论再怎么说，遗忘鬼都是五阶，想要让「忘我」作用在他身上，并不简单。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骰盅瞬间脱离木九手掌，落在了遗忘鬼面前。 刚刚的「忘我」好像并没有影响到遗忘鬼，他面色平淡的拿起骰盅，只是在空中一晃，便将其打开。 「1」 没有任何的反应，同样一缕肉眼可见的能量，从遗忘鬼体内飘出，没入了木九体内。 这个过程，木九没有任何的不适，但他却十分清楚在自己的记忆中一定有什么人或物，是被自己遗忘了。 “唠一会儿？”木九拿起骰盅之后，并没有急于继续游戏，反而聊道。 也不等遗忘鬼回话，他便问道：“我的那些同学呢？” “还活着，死不了。” “如果我刚才没和你玩这场游戏，你会如何？”木九手中摇着骰盅，好奇道。 “送你去见你的同学，不过这样应该杀不死你，不，是肯定杀不死你，因为这种方法想要杀死个普通人都很难。” “和你说说也无妨，反正指不定下一场游戏你便会忘记。” “不同的序列，开启「域」之后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就比如你的「真理巡天」效果主要是获得「域」覆盖范围内的「真理」。” “而「忘我」开启的「域」则是会在范围内构造一个全新的世界，独属于「遗忘」的世界，在这个世界内的所有生物都会被「遗忘」侵蚀，直至遗忘所有。” “在这个「域」中，只要实力不是强过我，那便无法从中走出。” “而被困在其中的人，不会死亡，因为遗忘的世界本身就不会拥有死亡。” （这两天一点创作动力都没有。） 第137章 你是谁 “不过，如果我这样做的话，是杀不了你的，而杀不了你，那我来此便没了意义。” 木九了然，不再说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那重见天日的骰子，心中微微有些不满。 运气有些差，只有2吗？ 感受到落入自己体内的「忘我」，遗忘鬼眼皮都没抬起一下，拿起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骰盅，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敢陪你玩这个游戏吗？” “鬼怪都是「神明」的投影，只是完整程度多少罢了，而我，或许并没有获得那位「神明」多少的实力，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继承了那位「神明」绝大部分的记忆。” “虽然自从「人王」出现之后，祂便主动沉入时间长河，但在此之前，祂活了多长的岁月？” “十年？百年？千年？” “忘了，岁月太过久远了，哪怕这部分记忆大都是些无聊的小事，但积少成多后，你根本无法想象我的记忆有多么庞大。” 这一次遗忘鬼的运气好像好些，摇了个「5」。 木九看着遗忘鬼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他同样微微一笑。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陪你玩这个游戏？” “觉得打不过你？用这个方式苟活一会儿？” “不，都不是。” 遗忘鬼微微挑眉，“那是为什么？” 木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底熠熠生辉，仿佛闪耀着莫名的光亮，能够让人沉浸其中。 “「真理之眼」。” “真理之眼有着一个很朴素的功能——「记录」，他能够记录我所有看到的东西，以及我的所有记忆。” 本来木九并不知道真理之眼有这个功能的，但上次鬼怪学院「真理之眼」却带着他的记忆附在了水墨鬼身上，让他有了一丝猜疑。 于是他把所有记忆都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然后木九发现了一件从最开始便被忽视了的事情。 自己穿越的记忆是哪里来的？ 虽然那段记忆很短暂，但应该是真实存在的才对。 不过很快，木九便推理出来一个可能。 木九的前身用「忘我」清洗了自己所有记忆，但一个人没有记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所以……失去了所有记忆的木九，触发了一直隐藏在自己体内「真理之眼」的自我保护机制。 「真理之眼」赋予了木九一个「穿越者」的记忆，让木九能够渡过最开始那个没有记忆的时间段。 在这之后，有了一定记忆的木九便不再需要那部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于是便开始下意识的「遗忘」这部分记忆。 那么这样就又引出一个问题。 「真理之眼」给予自己的那段记忆应该不是假的，既然如此，那这段记忆又是谁的？ 木九不太清楚。 骰子撞击盅壁的声音仍在木九耳边回答，心情有些烦躁的木九，将其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缓缓揭起，点数3映入眼帘。 随着「忘我」的力量落入遗忘鬼体内，遗忘鬼突然浑身一颤。 木九敏锐地捕捉到了遗忘鬼的小动作，心中微微惊愕，“难不成是让他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遗忘鬼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便重新恢复正常，不知道是其故作镇定，还是根本不记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这一次，遗忘鬼摇了个4。 木九感受着「遗忘」在侵蚀自己记忆，不过他并不慌张。 是啊，根本不慌张。 到最后，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和「遗忘鬼」进行了几场游戏，忘记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进行这场游戏。 只是一直在摇着骰子。 漫无目的地摇着骰子。 “唉。”遗忘鬼突然叹了一口气，“认个输，不就行了，跟我一直耗着干什么？” 再一次遗忘了所有，但又想起了所有的木九，看向遗忘鬼，轻声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二十六次吧。”遗忘鬼耸了耸肩，轻声道，“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可能我也忘了其中某一次？” “为什么我只有第一次摇骰子之前的记忆？”木九皱起眉头问道。 “这个序列物能够屏蔽一些序列能力，只要是还在这场游戏里面，不论你能想起多少次记忆，都只是在开始这场游戏之前。” “只有你完成这场游戏，才能够记录到这场游戏的记忆。” 木九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你还有多少记忆？” “再来个二十几次，应该差不多就没了。” 【老…大……，活，不，下，去，了，……疼。】 看着眼前断断续续的话语，木九面不改色，不过从目前来看，别说是再来二十几次了，就算是零头可能都难。 这还是木九没有照镜子的情况下，如果他能够看到自己眼睛的话，就会发现本来漆黑的瞳孔，此时竟出现了密密麻麻骇人的裂痕，只是极小，极细，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 “那要不咱们别玩儿了？然后敞开膀子干一架。”对于生死，木九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咱们还是耗下去吧，比起拼死拼活、打打杀杀，还是玩点儿游戏更得我心。”遗忘鬼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毕竟记忆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用处。” 木九脸色难看，打又打不过，玩儿又玩儿不过，这怎么办？ 他手上还握着骰盅一次次晃动着，能拖一会儿时间自然要拖一会儿。 遗忘鬼瞥了眼木九，好心提醒道：“这招你已经在第十九次试过了，拖到三十秒的时候骰盅会自己开启。” 木九神色不变，好像早有预料一般，等到时间一过，他手中的骰盅直接挣开木九的右手，稳稳的落在了桌子上面。 「6」 运气不错。 等到「忘我」飞入遗忘鬼体内，就在木九以为游戏还要继续的时候。 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的遗忘鬼，先是看了眼手中的骰盅，然后是环顾四周，最后望向站在那边的木九，疑惑道：“你是谁？” “……”木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的假的，遗忘鬼忘记我了？ 这么巧？ 沉思片刻后，木九答道： “我是你爸爸。” 第138章 我生而知之 遗忘鬼确实好巧不巧的遗忘了关于木九的那部分记忆，但他不是傻子，只是没了木九的记忆，不代表他没了其他记忆，他根据其他记忆推敲了几下，便对木九的身份得知一二。 主要是他手中正摇着的骰盅，是某个有趣的家伙给自己的，而自己也只能在某种特殊情况下才能动用这件序列物。 这是一场「交易」。 “我是你爸爸。” 当木九这句话出口，他明显感觉到对面的遗忘鬼变得不一样了，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在遗忘鬼身边升腾而起。 遗忘鬼眼帘低垂，他第一次主动将骰盅打开，然后把其中的骰子握在手中。 下一刻，无数骰子虚影浮现在遗忘鬼身后，遗忘鬼意念一起，这些骰子虚影全都开始疯狂转动。 “太慢了，咱们还是加快点儿游戏进程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些骰子全部停下了动作，1—6各个点数都有，然后无数份关于「遗忘」的力量，从遗忘鬼体内涌出。 木九嘴角抽搐，难得主动躲避这些「遗忘」，同时认怂道：“别呀，这么多「遗忘」会把我变成傻子的！” 遗忘鬼置若罔闻，这场「游戏」就是如此，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愿而改变。 最终，木九还是被「遗忘」紧紧包围，感受到那一份份「遗忘」涌入体内，木九挣扎道：“要…被灌成……泡芙了……” 木九脑袋无力的垂下，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嘎吱—— 遗忘鬼从座位上起身，身后的座椅拖着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他缓缓走到木九身边，将木九的脑袋抬起。 木九此时的状态很奇怪，没了所有的记忆，同时「真理之眼」因为想要强行让木九想起一切，基本上已经完全崩溃。 他的眼睛此时已经没了瞳孔，黑色的瞳孔已经裂为了无数碎片，分散在眼白当中，像是白天中散开的纯黑色烟花。 有些妖艳的美，但更多的是狰狞恐怖。 遗忘鬼沉默片刻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木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像是试图要从脑海中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没有答案。 于是，他回答道：“我是你爸爸。” “……” 不知道为什么遗忘鬼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满意，随后他摸着下巴，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你多大？” “两百米往下。” “你家住何方？” “我家。” “可有喜欢的人？” “宝宝，我喜欢你。” “有联系方式吗？” “三根香，五叩首，大喊两声请爹！” “你喜欢吃什么？” “碳烤鬼怪，嘎嘣脆，满嘴留香。” …… 木九看着眼前一直提问问题的家伙，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他，但又想不起来了。 他呆呆地伸出手，想要碰一下眼前的家伙，但却被那家伙一掌打掉。 好气哦。 木九深深地看了眼这个家伙，他的眼神清澈见底，尤其是那倒影在其中的人影，更是长得一绝。 咦？ 为什么他眼底的人影和他本人长得有些相像。 木九伸出手指，指向眼前的这个家伙，终于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是谁？” 他轻轻将木九的手指按下，向前踏出一步，死死盯着木九那双破碎不堪的眼睛，轻声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而活？” 木九微微一愣，实在是他这个问题，超过自己的理解范围了。 但有些东西，是根本不需要记忆，便可以脱口而出的。 “我要，终结这鬼怪时代。” 这个答案，那人很满意，他挥了挥手，木九的身体在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逆转，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的眼睛便恢复了正常，甚至就连那些「遗忘」都从木九体内倒退而出，悬浮在空中久久不散。 木九先是茫然的看了一下四周，重重叹了一口气，问道：“遗忘鬼呢？” “在他遗忘你，把手放在那个骰盅之上，我便鸠占鹊巢了。” “不过，你运气可真是够差的，离死亡就差了那么一点儿。” 木九认真地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少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和木九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样貌更加年轻，不过眼神却更加深邃的少年，轻声说道：“这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所以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少年微微弯腰，用手轻轻抚摸了两下木九的眉梢，心中微微不满，这么年轻一直皱眉做什么。 “你觉得，什么是「遗忘」？” “就是一个人不记得了。”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那「遗忘」后，记忆中就没有这段记忆了嘛？” 木九刚想回答，少年却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不是这样的，哪怕「遗忘」了，这些记忆也潜藏在我们脑海中，只是一直在躲着我们罢了。” 少年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遗忘鬼那套放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滑稽的燕尾服。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木九。” “我……生而知之。” “这代表着，我从出生开始，便有着「青」的所有记忆，但我觉得这样不对，因为被前世记忆影响的我，还会是我吗？” “既然重活一世，我为什么要去成为「青」，要以他的方式活着呢？” “于是，反抗开始了……” “运用本就自出生便伴我左右的「真理之眼」，我发现了一位「神明」，这位「神明」与世无争，因为没有人会记得祂的存在，同样的，祂也乐意如此。” “但发现是一码事，找到又是一码事，我知道找到祂，需要先觉醒「忘我」。” “在任何一个古国时代，想要觉醒「忘我」都是一种很难的事情，但在这个时代却不难。” “我用了很多精神药物，强行让自己的记忆变得极差，然后又通过仪式，我成功觉醒了「忘我」。” “最终，我如愿的见到了祂。” “那位执掌「遗忘」的神明。” “我与其做了笔交易。” “我以一些「真理」为代价，换取在未来的某一时刻与你见面。” “本来我们应该在很久之前就该见面，可惜发生了一些小意外。” 木九咽了咽口水，“意外？” 他心中有了些不妙的猜测。 第139章 骰子 “是的，一个小小意外。”少年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几乎都要挨在一起。 “还记得当时诞生在警卫司附近的那只鬼怪吗？” 木九点了点头，他当时从警卫司出来后，真理之眼提醒过他，有条路如果走下去，会有一只鬼怪等着他。 不过之后又听楚莹说，她给随手处理掉了。 难不成当时那只鬼怪就是遗忘鬼？ 见木九的眼神，少年点头肯定道：“没错，当时那只鬼怪确实就是遗忘鬼。” “但你有没有想过，楚莹堂堂一个七阶，为什么要亲自对一只一阶鬼怪出手？说实话，临安警卫司人手应该还没有紧缺到这种程度。” 木九没有说话，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不论什么时候，他都讨厌算计来算计去，但有些时候这种风气，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决定。 “楚莹听了谁的命令？”木九问道。 少年摇了摇脑袋，“楚莹一个烈女子，能听谁的命令？” “她受到了序列能力76——「心理暗示」的影响，嗯……幕后之人是谁，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最少也是八阶打底。” 木九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那之后，楚莹让我去鬼怪学院也是被影响的？” “那是自然，你当鬼怪学院是想进就能进的？刚刚被扔进遗忘鬼「域」其中的一个家伙，叫曾多来着，他便是个序列拥有者，序列能力不是很靠前，但搓个火球还是可以的。” “只是一直苦于门路，不知道和谁说起，又怕暴露出来被当做异类，所以就一直憋着。” “到头来，你想加入鬼怪学院，要么你来自民间势力，要么你某个长辈有些人脉，要么你被当地警卫司负责人举荐。” “不然楚莹为什么要把每年就那么几个的名额，白白送给刚刚认识一晚上的你？” 木九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因为我帅？” 少年先是翻了个白眼，随后同样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赞同道：“有理。” “咳咳，一不小心就扯远了，说重点，说重点。”少年干咳两声，连忙转移话题。 “在你离开临安之后，遗忘鬼又无法离开临安，所以我们的见面便无限制推迟了。” “不过，虽然咱们见面有些晚了些，但其实还好，再加上你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我也可以用这些时间交代给你其他事情。” “就比如一些家伙在楚莹身上的算计？”木九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是你刚从警卫司出来，你知道这些东西，完全没有必要，但现在不一样了。” “确实，如果是当时知道的话，除了徒增烦恼外，我什么都做不到。”木九瘫软地坐在椅子上面，好似被抽干了精气。 接着，少年语不惊人死不休。 “因为我没有被「神性」侵蚀，所以在拥有相同记忆的情况下，对同一件事我和「青」有着不同的想法。” “在「青」的棋盘上，有很多人是不能死的，比如说沈浪，苏高山，嗯……苏高山其实算不上，因为苏高山从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半个棋手了，如果「青」想要算计他的话，只能以大势裹挟。” “而又有一些人，是在一段时间能死，一段时间又不能死的，比如说黄庭，只要他开始和鬼新娘进行那场尝试，之后不论尝试的成功与否，黄庭的死活便不是那么重要了，但在这之前，黄庭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死。” “最后又有那么一些人，不论死活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少年沉吟片刻后，指了指身前的木九，轻声道：“比如说……你。”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又比如……我。” 木九刚想说些什么，少年便将其的话语打断，“你猜的不错，我们在祂的棋盘上面，很重要，重要的不得了。” “这是因为祂只相信自己。” “但决定一个人的，不仅仅只有先天因素，更有着后天因素。” “直到最后，直到我们终结这鬼怪时代之前，我们都可以死，如果我们死了，只能说明我们做的不够好，死了活该。” “祂只会继续在背后推动着下一次转世。” “而且下一次的转世，只会是「青」的转世，而不是你我的转世。” 木九深深吸了两口气，“其实从某种角度上看，和「青」拥有相同记忆的你，已经和祂没有区别了。” 少年嘴角带笑，好似疑惑道：“从何说起？” “如果我运气不好，没有让遗忘鬼遗忘掉我，你出不来的话，我不还是要死？所以在你眼里，我的生死同样不是那么重要。”木九平淡的开口。 少年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如果连一个五阶的遗忘鬼都解决不了的话，何谈什么终结鬼怪时代？” “还不如就在这里停下。” “这也是我与那位「神明」的交易之一，如果你死的话，吞噬了你，遗忘鬼的实力便会得到极大的提升，同时我的一些后手就会启用，想办法将祂推上「王座」的位置。” 木九没有说话。 少年戏谑一笑，朝着身前摊开了一只手掌，说道：“哪怕是没有「青」记忆的你，不还是会在这件事上，和我做出相同的选择吗？” 木九点了点头，少年说的没错，在这件事情上，木九毋庸置疑的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甚至没有什么理由，单纯因为本心如此。 死就死了，技不如人罢了。 就算木九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暴起一刀劈死，他都不会多说什么。 因为，他和你可能就是那个突然暴起劈人的那个人。 木九皱起眉头，疑惑道：“我其实一直有个疑惑。” “什么？” “为什么沈浪最特殊，为什么他会是朝闻道计划的队长候选，又为什么他不能死？” “因为沈浪的序列能力会在最后算计中，产生一个比较有趣的妙手。”少年说的云里雾里，显然想透露些东西，却又不想让木九知道太多。 少年右手一招，摆在桌子上的骰子瞬间破出骰盅直入其手。 木九站起身，看向眼前身形开始逐渐模糊的少年。 少年手掌握拳，朝前向下，木九心领神会同样伸出一只手掌，少年将那骰子放入木九手心。 “拿好这个骰子，这序列物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你知道一个高中生晚上探索古国遗迹，白天还要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好好学习，有多辛苦吗？” “这件序列物，在某些情况之下，能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就算是救命都有可能。” 木九挑眉，打量着手中的骰子，好奇地问道：“怎么保命，召唤你出来替死吗？” “……” 少年嘴角抽搐，就差跳起来给木九一巴掌了。 因为这玩意儿一个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接引自己出现。 第140章 黑日悬空，暗影随行 少年手掌微抬，感受着自己身形消散，轻声说道：“在我消逝之后，我会以「遗忘」的形式，进入你的体内，将你强行抬入五阶。” “为什么？”木九疑惑道。 不论什么时候，这种强行提升等阶的手段终究是拔苗助长，肯定远远不如水到渠成得来的实在。 “之前遗忘鬼那个家伙不是说了吗？” 少年耸肩，像是看傻子一样，“临安有一个邪教组织，准备接引他们所供奉的那位「神明」，你觉得这种程度的接引仪式，身处临安的你能够幸免？” “那我跑还不成吗？世界之大，我何处去不得？”木九都打算好了，这次出去的话，直接顶着武林源的名头跑去武功林寻求庇护。 听说武功林高手挺多的。 “你觉得青那个家伙会不抓住这么好的机会，考量考量你？” 木九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少年轻轻一笑，安慰道：“怎么？感觉自己的一生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下，就连等阶都是别人推动而提升的，觉得自己可悲，觉得自己可怜？” “有点儿。”木九委屈道。 “没必要。”少年轻声说道，“你不是一直在想，那段「穿越者」记忆是谁的吗？” “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 “那就是我们的记忆，或者说那是「青」的记忆。” “我们不是穿越者，但祂是。” “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异界之人」。” “你见过姜恶，可你不知道他为了回到他的世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没有「青」关于穿越者的那段记忆，你同样不知道「青」有多么想要归乡。” “在那个世界，他有着不善言辞的父亲，有着个喜欢骂骂咧咧教训自己和父亲的母亲，更有着一个天天跟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妹妹。” “而祂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当祂自以为已经淡忘这段记忆，准备迎接全新生活的时候，祂又觉醒了「真理之眼」，所有记忆变得格外清晰，仿佛铭刻在祂脑海中，好似时时刻刻都提醒着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祂才是这个世界最孤独的人，哪怕其余的人王同样孤独，但祂与祂们的孤独，却又并不相通。” “如果说其余人王是强大的孤独。” “那祂便是孤独的孤独。” 说到这里，少年抽了一下鼻子，才继续说道：“木九，我们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 “同样，我们也比任何人都要自私。” “但你知道吗？” “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就是这么想要归乡的人，却在这个世界，为了一群完全陌生的人，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所以，我才说我们的可悲、可怜，压根不及他的九牛一毛。” “记住，不是命运选择了我们，而是我们选择了命运……” 言罢，少年化为一道虹光没入木九的体内，感受着自身的灵魂强度在快速增长，木九却没有一点欣喜，反而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坐在板凳之上，双手撑膝，一动不动，看着地面，久久不语，愣愣出神。 良久后，先是那些消失的食物重回桌面，然后是那些一个个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同学出现，最后是曾多和谷思南现出身影。 谷思南先是发懵的看了眼周围，然后走到木九身前，看着木九的神情，她缓缓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后问道：“发生什么了？” 木九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谷思南，又转头看向曾多，慢慢地目光扫视过所有人，他面色平淡的轻声开口，“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直接一人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众人微微愣神，不知道为什么木九会在生日聚会中途离开，也不是没人开口阻拦，只是木九根本置若罔闻。 于是，众人只是继续吃饭喝酒，很少有人因为木九的离去扫兴。 唯有谷思南和曾多看着木九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就连饭桌上的美味佳肴都显得食之无味。 时刻关注着木九所在包间情况的高明，亲眼目睹木九从中黑着脸出来，他连忙上前，问道：“木总，怎么回事？”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木九回头看了眼包间，问道：“从我进入包间到现在过了多久？” 高明不理解木九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半个小时左右。” 木九眼睛眯起，果然，不论是自己的前身还是遗忘鬼，都在之前的相处中扭曲了一段时间。 “有车吗？从这里到警卫司需要多久？” 高明回答道：“大概十五分钟，如果急的话只需要十分钟。” “急，十万火急，我需要五分钟过去。” 高明心里估摸着时间，随后咬牙道：“行！我保证五分钟将木总送到警卫司楼下。” 随后，木九坐上了高明的越野车，纯黑色的车辆，就像是道黑色闪电一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短短片刻便划破了临安市区的宁静，根本不管什么交通法规。 木九坐在后座上，双手叠在一起，放于腿上，思绪飞扬。 不论黑日之后在临安有什么大动作，木九觉得自己都应该向楚莹靠拢。 毕竟，她才是临安的第一负责人。 就在木九思索要怎样破局的时候，难得坐在驾驶位当一次司机的高明，突然说道：“老大，前面有人堵路怎么办？” 木九抬头，透过透明的玻璃，他看见不远处的大马路上，有着一群身着黑袍的男女，手牵着手，死死堵在路上。 看到高明开车前来，竟然还朝着黑色越野车奔跑而来，速度不快，但动作却极为一致，可能是为了照顾队伍中的行动不便者。 看着他们衣服胸前那比黑色还要深邃的太阳图案，木九脑袋中破天荒的有了些许猜测，“黑日？” 随后，木九不再犹豫，吩咐道：“碾过去！” 高明微微一愣，大笑道：“好！” 反正下命令的是木九，有什么事情他担着，自己就是个听令的。 高明猛踩油门，越野车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直到这一刻它的性能才发挥到最大。 见状，那群邪教徒同样不闪不避，朝着越野车同样撞来，试图用自己的性命拖延时间。 “黑日悬空，” “暗影随行。” “乾坤失色，” “梦魇难平。” “伟大的黑日啊，护佑你虔诚的信徒吧！” （这两天考试，如果哪天突然没更新了，不用怀疑，小愁死了。） 第141章 高升，我说的是高升啊! 就在高明以为现场就要血溅五步的时候，一股灰黑色突然覆盖了他眼前的世界，眨眼间车前那七七八八个怪异男女便消失不见。 高明瞳孔瞪大，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木九面色平淡，轻声道：“看路。” 高明呆滞地点了点头，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继续开车，可他额头上的冷汗，说明此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没过一会儿，黑色越野车便来到了警卫司大楼之下。 下车之后，木九顺着车窗往里面丢了个东西，高明眼疾手快的接住，但真正实实在在接住那物的时候，他又慌张的将其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木总，这使不得啊！”高明看着副驾驶皮椅上放着的手枪，浑身打颤，甚至连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你是大人物，配枪没什么的，但我就是个小人物，被人发现，这可是要蹲大牢的大罪啊！” 木九扶着车门的手指，轻轻敲动两下，说道：“接下来，临安可能会出些意外。” “不过对于你们普通人来说，想活下来可能会有些难度，但也不会太难。” “看到之前拦路的人了嘛？就是一个名叫「黑日」的邪教组织成员，我给你枪，是让你对付他们的，当然你之后如果活着，还是要还给我的。” “不过你要是遇见鬼怪的话，该死还是得死，你也别指望我救你，毕竟如今这种情况，我也自身难保。” “我要是你，还不如去想办法聚集一批比较信任的人，毕竟在面对接下来事情的时候，一个普通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太渺小了。” “当然，如果你与关照很熟悉的话，去寻求他的庇护也可以。” “我言已至此，希望下一次，咱们还能活着见面。” 高明静静听完木九的话语，并没有当做耳旁风，而是全部默默记在心中。 然后他重重点了点头，直接驱车离去，速度比来时还要快上一个档次。 眺望着高明离去，木九不由得骂道：“我就知道这小子还藏着一手。” 之后，缓缓收回目光，木九抬头看了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大步上前，走入其中。 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对其视若无物。 木九升入五阶后，灵魂力量格外强大，短短片刻便锁定了楚莹所在的位置。 但来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楚莹刚开完作战会议，说了声“散会”。 而楚莹此时自然看到了木九，她缓步来到木九身前，笑道：“好久不见，木九同志。” 木九同样抱以微笑，“好久不见，楚警官。” 楚莹突然给木九来了个肘击，木九来不及躲闪，直接被打在了脸上。 “笑，笑，笑，笑什么笑！” “先不说在上学期间回来临安，要不是我在鬼怪学院还有些人脉，我都要以为你被劝退了。” “再说了，你到临安之后，麻烦了我几回？麻烦就麻烦吧，事后请我吃两顿饭就解决了，但到头来呢？” “你的人影我都没见到。” “你好大的脸啊，木九同志。” 木九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他微微扶额，苦涩道：“以后楚警官想吃饭的话，直接去「云上间」，我买单。” 楚莹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嘴角，临安就这么大的地儿，「云上间」作为「净道冥」的资产，其的归属转让，楚莹自然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不然，她为什么说话时候，要死咬着「吃饭」两个字。 直到这时，楚莹才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那以后警卫司团建可以去吗？” 木九笑容僵硬，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可以，可以。” 楚莹一副诡计得逞的模样，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木九脸色一变，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什么的，于是朝着楚莹严肃道：“楚警官，经热心市民木同志举报，近日有邪教组织蓄谋危害我大临安。” “黑日？”楚莹反问道。 “啊？”木九面带惊讶，“你知道啊？” 楚莹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当然，如果你都知道了，警卫司还不知道，那临安早该灭亡了。” “别小看警卫司的情报科。” “刚才就是针对「黑日」组织围剿展开的会议。” “那算了，看来我又可以躺平了。”木九歪着脑袋，东瞅瞅，西瞅瞅，沉默片刻后，还是开口问道：“我那陈年兄弟呢？” “当年你们两个在审讯室里审我的场景，我可还是历历在目，怎么，他不给你当小弟了？我想他得很。” “难不成高升了？” 楚莹有些愣神，给自己点了根烟，声音落寞，“死了。” 虽然有了些猜测，木九还是有些难受，毕竟自己当时睁开眼遇见的就是楚莹和陈年，现在陈年死了，总会有些莫名的情感。 就跟雏鸟睁开眼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母亲，是一个歪理？ 木九说不清楚，但还是轻声喃喃道：“死了？” 楚莹再次点了点头，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死了。” “不是谁都是天才，能够一年内升到五阶，更不是谁都能觉醒比较变态的序列能力，你不能因为你木九身边的人一个没死，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会死了。” “其实，在你拼生拼死的时候，这个世界同样无时无刻都有人在默默死去。” “小陈死得很平淡，甚至屁用都没有，他的序列能力和时间有关，当时他为了保护普通人，阻止一只鬼怪域的扩散，强行动用了序列能力，拼的灵魂支离破碎。” “但最后还不是屁用没有？该被那域笼罩的人一个不少，该死的人也一个不少，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该死的人最后还多了一个的。” “不过也不能说是小陈的死屁用没有，起码那只鬼怪还有收容价值，只是当时我在暴怒情况下，一不小心给它锤了个稀烂，别说收容了，拼起来都难，为此我好像还写了八千字反思来着。” 说到最后楚莹的语气越来越平淡，最后嘴角甚至还有些许笑容，“或许，你这次走后，下次回来，临安的负责人就不是我了，谁又知道呢？” “呸呸呸，说什么呢？”木九连忙说道。 “不吉利。” 楚莹又给了木九屁股一下，“木同志，想什么呢？” “我说的是高升，高升啊！” 第142章 老铁，还没死呢? “好好好。”木九应道，“不过你们警卫司有空房间吗？” “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楚莹笑眯眯道：“什么事情啊，需要我帮忙吗？” “警卫司没有空房间，但隔壁的情侣酒店这个点应该还有房间，一晚上不要998，只要788哦。” 木九摇了摇头，“你穿这身走进情侣酒店，我都不知道你是搞huang，还是扫huang了。” “我不是五阶了吗？还没有实验过「域」，就想着找个空房间试验一下。” “这感情好啊。”楚莹拿起腰间的对讲机，吩咐道：“我是楚莹，现在这边需要一个空旷的房间，你们安排一下。” “呲呲——好的，楚队。” 木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问道：“话说，如果刚才我同意了你去隔壁开房间的意见，你会怎么做？” “你成年了吗？”楚莹问道。 木九用手在胸前一捂，点了点头，“成年了。” “既然成年了，那就可以做些成年人的事情了，我会先领着你，再带上几瓶好酒，去悼念一下小陈。”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小陈坟墓前还摆着几块稀烂的鬼怪残渣。” “然后，你就会发现自己眼前一黑，当然身为五阶的你，灵魂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消散，不过同时你就又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和那鬼怪没什么区别。” 木九打了个寒颤，楚莹将手轻轻搭在木九肩膀上，轻声道：“不过别担心，你现在不是做了个正确决定吗？” “放轻松，让你体验一下我的「荧惑」，虽然我还没有进入八阶，但实力还是有些提升的，带着你在虚实之间转换，轻轻松松。” 木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便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半透明起来，然后楚莹抓着他的肩膀，往下轻轻一压，两人竟然直接穿过了地面来到了下一层。 然后一路直降，来到一个极为熟悉的位置后才停下来。 看着木九那怀疑的目光，重新转换为实体的楚莹，肯定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就是你当年召唤蜡烛鬼的房间。” “我跟你讲，自从你转换过蜡烛鬼之后，这房间都没有启用过，就等着你哪天成了九阶，或者什么大人物，当景点开放呢。” 木九嘴角抽搐，看着最后一批往外搬杂物，从房间内走出的警卫司司员，直接破口大骂道：“我虽然很想相信楚警官的话，但你好歹也要等他们走了以后再和我说啊，而且你直接把这个房间爆改成杂物间是怎么回事？” “我说都说了，你爱信不信。”楚莹直接破罐子破摔，然后挑衅道：“反正我房间给你选好了，你用不用是你的事情。” “赶紧考虑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些杂物可没地方放，都在楼道里摆着，一会儿还好，时间长了，容易影响大家走路。” 木九心中破口大骂，但还是缓步走进了屋子。 看着熟悉的房间，木九心里五味杂陈。 下一刻，独属于「忘我」的域张开。 【域——忘而生畏】！ 和「真理巡天」的灰白色不同，如今灰黑色瞬间笼罩整个世界，不仅仅如今这个房间，木九透过房内的窗户望去，此刻就连外面的世界都被笼罩了一抹灰黑色。 不过「忘而生畏」并没有笼罩任何一个警卫司的人，这里更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就是之前遗忘鬼说的，独属于遗忘的世界吗？” 木九伸手虚握，在这个世界他感觉到自己有股仿若神明的力量，他向前提起一步，眨眼间便跨出上万米。 这个距离，之前哪怕是木九都应该有些脱力，但如今他却屁事没有。 这就是遗忘的世界。 「遗忘」才是这个世界本身。 不过这个世界虽然和外面的世界一样大，但真正属于木九的，也只有他「域」的那么一点儿。 只有在「域」的范围，他才能将其中的人和物，拉到这个世界。 举个例子，木九之前在街道上，短暂开启过「忘而生畏」，将「黑日」的信徒拉到这个世界。 那么……那些信徒如今应该还在当时的位置附近。 木九身形一闪，便来到当时的位置，站在空中的木九，俯瞰而下，所有场景一览无余。 与他猜想不错，那些人果然还在这附近，只是距离都有些分散。 不过精神状态有些堪忧，见到木九凌空而立，便开始框框磕头。 木九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的问题，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是自己域的问题。 「忘而生畏」让他们遗忘了所有，但独独保留了「畏」。 “我说「真理之眼」为什么要叫「忘我」域这个名字。” 思索片刻后，木九便来到其中一位信徒面前，这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 见木九出现在自己身前，孕妇眼神的畏惧仿佛都要具象化了，她还是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感受着其体内一直徘徊不散的「遗忘」，木九心底清楚，只要他愿意，孕妇体内的「遗忘」便会瞬间消散，想起之前的一切。 但又因为如今这段记忆的「畏惧」太过深入人心，所以在她想起这一切之后，心中的「畏惧」仍然徘徊不散。 木九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让孕妇想起一切，顺便再将她关于黑日的记忆清除掉，没有必要。 毕竟鬼知道像孕妇这种普通人，在「黑日」里面有多少。 木九能救的了一个，但总不能挨个救过去。 他又不是什么大公无私，圣母心泛滥的救世主。 更何况，他现在还要做最后一个尝试。 “如果我在这里收起「忘而生畏」的话，我会出现在哪里？是直接出现在外面世界的此处，还是只能出现在「忘而生畏」里面。要知道我的「忘而生畏」在外界，只笼罩了那个小房间，并没有扩散到这个位置。” 就在木九准备收起「忘而生畏」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一个早该死去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域」中。 一个和木九极其相像的人，只是他少了一只眼睛。 「水墨鬼」 木九转瞬出现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呦，老铁，还没死呢？” 第143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是水墨鬼。 我很慌张，因为在鬼怪学院我应该已经被那个狗杀死了才对。 可是事实证明，我确实死了，不过应该应该还没死透。 这是什么世界，为什么会是灰黑色的？ 我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产生了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本体死了。 我身为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水墨鬼，哪怕是分身，也就自动升格为了本体。 可升格为本体之后，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让我摆脱了曾经身为分身，所遭受的限制。 如今这里，了无生机，没有人类，这就代表着我到死，等阶都无法提升， 这是何其的痛苦。 谁能告诉我，这儿到底是哪里啊？ 我在这里又不知道走了多久，顺着记忆，我来到了那条狗的家乡，临安。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毕竟谁能想到，我刚来这里不久，便嗅到了人类的气息，我紧赶慢赶，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但到头来只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消失。 就在我已经丧失生的希望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了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发出了恶魔的低语。 “呦，老铁，还没死呢？” 水墨鬼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那狗……呃，不对，是那位大人的声音吗？ “你也来了？”水墨鬼故作镇定的惊讶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应该就是死后的世界，我称之为冥界。” 木九一拳头砸在了水墨鬼的脑袋上面，“什么狗屁，这里是「遗忘」的世界，我通过「域」才来到这里。” “啊？那意思是我还没死？”水墨鬼疑惑道。 木九看了眼水墨鬼，一时间不知道他的运气该说是好，还是不好。 毕竟当时木九清楚的记得，水墨鬼最后强行打算让死亡遗忘自己，根本不留余力的催动自己模仿而来的「忘我」。 本来应该魂飞魄散才对的，谁知道他竟然机缘巧合来到了这个地方。 而且又因为水墨鬼同样执掌了「忘我」，哪怕只是模仿过来的，但在这个世界，同样让他不受「遗忘」的作用，这点就够用了。 和水墨鬼打了声招呼，木九便开始主动撤去自己的「域」，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真理巡天」来的得心应手。 他并没有和想象中的一样退出这个世界。 “难不成还要回去之前的位置？”木九心里想着，脚下的动作一变，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之前的房间内。 这一次，「忘而生畏」很快便被木九收起。 “原来是有距离限制的吗？”木九看着周围恢复如常的环境，点了点头。 毕竟这点限制根本不算是限制，因为哪怕是现在他域的范围，都能够轻轻松松覆盖整个警卫司大楼。 木九之前只是害怕引起没必要的恐慌，所以才只覆盖了这一个房间。 走出房间，木九看到楚莹还在外面靠着栏杆等自己，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过去多久了？” 楚莹扳着指头算来算去，最后开口道：“一分钟。” 木九心中算了算时间，便猜到在那个「遗忘」的世界，并没有时间这个概念。 这样挺好。 吧嗒。 木九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脑袋上，先是看着楚莹那贼兮兮的笑容，然后自己抬手摸了摸脑袋，僵硬的触感，外加冰凉无比，“楚警官，这是什么东西？” “防弹头盔啊。”楚莹双手环抱，理所应当的说道。 “木九同志，警卫司如今的人口有些紧缺，所以需要你去顶一下。” 说着，楚莹又丢给木九一件防弹衣，木九嘴角抽搐，“准备这么齐全？” “没办法，我记得你不是怕死吗？”楚莹耸了耸肩，笑道。 木九将防弹头盔，从脑袋上摘下，“你觉得我现在需要这些东西？” “好像是诶。”楚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但我想着戴上头盔，混在普通的警卫司司员中，可以大大减少辨识度，不容易被发现。” “我刚才听下面的人说，你来警卫司的时候还被黑日堵了？” 木九听楚莹这么一说，顿时把防弹头盔和防弹衣都给穿戴完毕，同时给楚莹竖了个大拇指，谄媚道：“还是楚警官想的周到。” “行了，根据情报，在东郊的一个废弃仓库里面疑似有黑日信徒，今天晚上八点你过去一趟，我会安排人和你对接的。” “ok，不过黑日那边有序列拥有者吗？”木九问道。 楚莹翻了个白眼，“没有让你去做什么？” “不过应该不会太强了，也就二阶、三阶的模样，对于你来说应该轻轻松松。” 木九眼睛瞪大，眼神中全是惊喜。 难道、难不成，终于，可以，虐菜了？ 太不容易了。 这一路上被当成菜虐，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他终于能够与人言说了。 就在木九展开美妙幻想的时候，突然打了个陌生电话，犹豫片刻后，木九接通了。 “忘川大人，是我，我是高明。” 木九点头，“哦哦，原来是高明啊，有什么事情吗？” “我刚联系过白无常大人，他已经逃离临安了。”高明坐在沙发上说道。 之前木九让他去找关照寻求庇护。 木九能这么说，他肯定不能这么信啊。 在高明眼中，明面上让他找关照寻求庇护，实际上其实是让他把关照留在临安，在这种时候，多一位序列拥有者，就是多一份战力嘛。 木九不好开这个口，那只好让高明开了。 高明继续说道：“不过白无常大人虽然已经走了，但他给了我一份录音，让我给忘川大人听。” 说着，高明打开了关照亲手交给他的录音笔，里面贱嗖嗖的声音传来，响彻电话两头。 “咳咳，那个，木九老弟啊，不要怪老哥的不辞而别，实在是「泰山王」说现在临安的气运变得混浊不堪，让我在这边少沾惹些因果。” “你说木九老弟你要是同意我的提议，加入「净道冥」多好，不管多大的因果，老哥都敢为木九老弟趟一趟，但你说现在你……” “唉，木九老弟，大难临头各自飞喽，希望你别怪老哥我啊。” 第144章 校园霸凌 木九抱着手机痛定思痛，沉默良久后，扯了个笑容，轻声道：“我怎么会怪关在老哥呢？” “好了，高明，没事就把电话挂了吧。” 看着已经显示挂断的电话，高明怔怔出神，虽然他刚认识木九不久，但木九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么快就会从良的人啊！ 电话这头，刚刚撂了电话，木九便又找了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班长大人，近日可好啊？” 武林源右手中拿着一柄匕首，搭在一个少年的脖子上面，另一只手正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听到木九的声音，他显得有些局促，“木九，有什么事情吗？” “嗐，没什么事情，就是……最近你和虞韵荣关系怎么样了？” “还好。”武林源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木九顿时皱起了眉头，“还好怎么行，当你竭尽全力却发现无果的时候，就应该采取些特殊手段了。” 武林源疑惑道：“怎么说？” 说到这里，木九终于袒露出自己的目的，“你这两天在学院有见葛异嘛？” 听到这个问题，武林源一愣，微微侧头，看向那个一直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少年。 深深吐出一口气，武林源说道：“见了，怎么了？” “那个你帮我在他面前许愿……不是，是让他帮我说几句话。” “什么话，我一定转达。”武林源轻声说道，随后不动声色的将手机放在，身旁一直偷听两人说话的葛异耳边，同时又警告这小子不要乱说话。 下一刻，木九很平淡的声音传来，但葛异明显感觉到，平淡下面，隐藏的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就是……众所众知，关照老哥与我一见如故，更是差点儿和我结拜成异姓兄弟，所以我希望葛异能够祝福我的关照老哥……” “开车必出车祸，飞机必定漏油，走路必遇鬼怪，考试必挂科，发工资必没年终奖，吃方便面必没调料包，嗯……差不多就这些，如果还有什么好想法的话，你也可以自行补充。” 见木九说完话，武林源将手机移到自己耳边，“行行行，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就先挂了，身为班长我还要给同学送温暖呢。” 听到木九挂断了电话，武林源笑嘻嘻的看向葛异，说道：“葛异同学，还发什么呆呢？” “还不赶紧许愿，不对，是祝福。” 葛异显得有些慌乱，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今天不需要让你和虞学姐偶遇了吗？” 啪！ 武林源轻轻拍了拍葛异的脑袋，恐吓道：“哪里不需要了？” “先说木九吩咐的那个，再说我这个。” 等到葛异依据木九的话语说完，其中还掺杂着好几句更加祝福的言语，然后，武林源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最后葛异再一次开口道：“武林源学长今天回宿舍的路上，一定会偶遇到虞韵荣学姐。” 武林源满脸笑意，将手中的那柄匕首，丢给葛异，“干得不错，赏你了。” 葛异连忙伸手接住，好险没有将自己划伤。 看着武林源离去的背影，葛异不由得抽了抽鼻子，愈发觉得此人有些伟大，自己之前对其满是偏见，简直是被蒙蔽了双眼。 双手捧着那个序列物，葛异眼中的欣喜根本掩饰不住。 “之前竟然还有人举报武林源学长校园霸凌我，太可恶了，不就是让我开口说两句话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得到一件序列物，简直太幸福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校园爸凌来的更猛烈些吧。” …… 刚刚放下手机不久的木九，也没事干，就在警卫司里面四处闲逛。 可还没等他对一个看起来顺眼的小警花出手，不远处便走来一位长相极为沉稳的男子，在木九面前停下，伸出一只手。 “木九同志，你好。” “我是安庆。” “楚警官让我来与你对接今天晚上的任务。” 木九同样伸出一手，与他握了握后，笑道：“我是木九，今天晚上的任务，你直接安排我就是了。” “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我不会插手具体安排，更不会画蛇添足。” 听到木九这么说，安庆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就怕木九是个愣头青，是个天不怕地不怕，鼻子长在头顶的家伙。 很多序列拥有者都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有一个序列拥有者参加任务，可能会减少伤亡，但如果是多一个傻逼的话，那全军覆灭同样有可能。 “那咱们七点二十在南华街那边乘车，驱车前往东郊。” “至于木九同志我也就不多安排了，到时候木九同志见机行事。” 木九很满意这个安排，于是没话找话道：“安警官，你认识安在不？” 本来木九就是随便一问，但谁知道安庆竟然点了点头，笑道：“那是我大侄。” “不然我哪有资格跟在楚警官身边做事，哪有资格知道什么序列拥有者啊。” “怎么，你认识我大侄啊？” 木九点头道：“认识，而且他在鬼怪学院就住我对门。” “呦，那感情好啊。”安庆顿时笑逐颜开，“话说，我大侄现在搞对象了吗？” “现在有多少存款了，我听说序列拥有者都很有钱啊。” “买车买房了吗？” 木九一阵头疼，难不成天底下的长辈，都喜欢问这些有的没的问题？ 他一个个问题敷衍过去，这才想办法脱身离去，同时心中暗自决定，今天在这里吃的瘪，以后一定要在安在身上找回来。 告别安庆之后，木九直接离开了警卫司，现在距离七点二十还有些时候，但南华街离这边也有些距离。 如果不动用序列能力的话，木九用两条腿走过去，时间大概刚刚好。 沿途风景怡人，木九难得驻足片刻，欣赏一二，只是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现在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说不出来的格格不入。 但片刻过后，他便释然，不再多想。 你看路边讹人的老太太，多美好。 莫名其妙地扶了个人就成了负二代的小伙子，多美好。 以及不远处身穿印有「黑日」大袍，被别人当成cosy的恐怖分子，多美好。 第145章 维京 木九背负双手，缓步走在南华街中。 南华街的行人算不上多，但也绝对算不上少，防弹衣还好说，能穿在外套里面，但那头盔可是实实在在戴在脑袋上了。 也就临安的包容性比较强，有些人觉得木九还是个玩cos的，甚至会过来跟他集邮，不过更多的是觉得木九精神状态良好。 虽然大多都会朝木九投来异样的眼光，但也只是瞥过一眼后，便会匆匆收回审视的目光。 正走在大街上的木九，刚经过一个看起来比较老旧的面包车，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 等木九再次恢复视线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面包车里面。 面包车车窗带有帘子，车外的阳光没有一丝落于车内，昏暗狭小的空间内，五个赤裸上身的纹身光头壮汉将木九团团围住。 “……” 见此场景，木九呼吸都有些慢了半拍，要不是他眼尖，这群“黑社会”多半会在「忘而生畏」中呆上两天。 “安庆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木九看向副驾驶上的人。 安庆耸了耸肩，语气平淡道：“不是说了，去东郊执行任务。” 木九唯唯诺诺道：“那他们是……？” 坐在木九身旁的一个光头大汉，用力一拍自己身上的纹身，瓮声瓮气道：“警卫司专职司员啊。” “怎么？咱家不像吗？” 木九嘴角抽搐，小声道：“不太像，现在警卫司司员都强制纹身光头了吗？” 啪—— 那壮汉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怎么，你看不起咱家的光头，还有咱家的过肩龙？” 木九无言以对。 坐在副驾驶上的安庆朝后面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别玩儿了。” “木九同志，这群小子脑袋刚剃的，纹身也是刚贴上去的。” 木九摸了摸头发，疑惑道：“这是搞哪样啊？” 安庆靠在椅子上面，无奈道：“黑日那群家伙鼻子跟狗一样灵，开警车过去，到地方人家肯定早跑了。” “所以……你们就整成了黑社会约架？”木九眼睛瞪大，惊叹于安庆这个大胆的想法。 安庆摸了摸下巴，点头道：“差不多。” “话说你们这次都没配枪，那我现在戴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会不会显得很呆？”木九将脑袋上的头盔扶正，呆呆地问道。 “还好吧……等等，木九同志你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脱衣服，咱们虽然都是铁血男儿，但性取向都是正常的。” 木九差点给了那光头大汉一刀，他撩起衣服，无奈道：“那个……你们还有纹身吗？给我纹一个呗。” 安庆撇了撇嘴，让人从后备箱里找了个纹身贴，给木九贴了上去。 感受到后背传来异样的感觉，木九有点儿想笑。 “完了，出来一趟，我还成黑社会了。” 按着肩膀，木九晃了晃关节处，活动下筋骨，把手伸到安庆面前，说道：“给我来柄手枪。” 安庆勉为其难的将手枪放在木九手中。 此时，摇摇晃晃的面包车也停在了路边。 木九率先从面包车上跳下，接着是他身后那群壮汉，下车之后，木九才发现原来不止他们那一辆面包车。 在他们这辆面包车的前前后后，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二手车十数辆，而且从上面下来的都是群光头纹身壮汉。 放眼望去，全都是警卫司司员。 “带这么多人？”就连木九都被吓了一跳。 安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解释道：“没办法，有些「黑日」成员虽然行为恶劣，但还远远罪不至死。” “多带些人，起码能让人完完整整的去蹲大牢。” “这点儿人文关怀，咱们警卫司还是有的。” 木九瞠目结舌，你管这叫人文关怀？ “大哥！”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际，数百个光头大汉面目狰狞，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齐声喊道。 然后站在原地静静等待安庆的吩咐。 安庆微微一笑，跳上一辆小轿车车头，环顾四周，看着不远处走来的「黑日」们，声音中气十足，“弟兄们。” “前两天狗日的黑日，竟然在咱们「维京」的地盘吐了口口水，这不是想要抢咱们的地盘，是想干什么？” “你们告诉我这tm能忍？” “不能！”回应声极大，仅仅是在气势上，警卫司这边已经完全压倒黑日了。 “那就干他娘的！” 这个场景在警卫司的时候，安庆不知道排练了多久，所以现在演技极其精湛，根本不是一群「黑日」能够看破的。 更何况现在本来天就黑，能见度更低。 看着快速扑面而来的光头大汉们，「黑日」首领微微一愣。 “狗日的「维京」不讲江湖道义！” 按照通常情况，黑帮火拼也得等两方的狠话都放完才对。 现在你「维京」是放完狠话了，但我「黑日」呢？ 可看着已经来到自己脸上的壮汉们，他也不管有没有准备好接客了，直接大吼一声，“为了「黑日」干死这帮狗杂碎！” 两方直接交战在一起，一开始还好，所有人都藏着掖着，没敢太用劲。 但没过多久，「黑日」便发现对面那群家伙竟然和自己这边实力不相上下。 “这怎么可能？” “我可是接受过「黑日」赐福的，一个人打几个成年人都不为过。”其中「黑日」的一个小头目暗自惊叹道。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吞并过其他势力，但就没一个是和「维京」这般难缠的。 「黑日」惊讶，警卫司的那群壮汉同样惊讶，虽然做过战前准备，知道了「黑日」不简单，但他们也没想到，这群家伙这么莽。 莽到浑身都是蛮力。 如果他们不是接受过系统的残酷训练，还真不一定能和这区群家伙五五开。 木九悄悄来到安庆身边，轻声道：“需要我动手吗？” 只要他一动手，秒杀全场都是瞬间的事情。 安庆摇了摇头，“不用，要是连这些家伙都解决不了，我们还当什么警卫司。” 就在交战激烈的时候。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阵嗡鸣声。 然后又有人喊了一句，“警卫司来了，快跑！”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第146章 一生要强的安警官 木九和安庆同时放弃手中的对手，连连撤出好几步，回头看向远处那正朝这边开来的警卫司专车。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全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怎么回事儿？” “我成真黑社会\/假警卫司了？” 在木九和安庆停下动作的不久，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停下了动作。 「维京」这边的人纷纷带着疑惑地目光，朝着安庆看来。 安庆不由得皱起眉头，他也有些搞不懂情况，只能等那些警卫司专车上面的人下来，他才能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至于木九则是眼皮跳动，他倒是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木九先是指了指已经集体抱头蹲在地上的「黑日」，和安庆小声说道：“现在来的警卫司都是「黑日」找人扮演的，怎么说？” 安庆诧异的看了眼木九，片刻后，还是选择相信了木九的言语。 因为目前似乎好像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解释了。 率先抱头蹲在地面上的「黑日」首领，叫做楚天，他此时正眼神狡黠的看着那些茫然的纹身大汉们。 笑死，现在谁还拼死拼活干架啊。 吞并势力，讲究的是脑子，是策略懂不懂？ 动手，是莽夫才会喜欢的行为。 他的此计妙就妙在，等「维京」和「会日」全都被“警卫司”带走后。 「维京」的那群傻蛋，就会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会被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监狱，而他们「黑日」就会摇身一变，成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警官。 到时候，就是瓮中捉鳖。 想要出来，只有一条路可走。 加入黑日。 要知道他们这招可是屡试不爽，现在黑日成员好多都是用这种方法，坑蒙拐骗来的。 从警车上缓步走下的警官，一手握拳放在嘴上，强忍着笑容，没办法，不论玩多久这种cos游戏，他都不会厌烦。 他身后还跟着十数个跟他同样身穿制服的警官，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柄强探照灯。 “都不许动！” “全都抱头蹲下，老实待着。” “跟我们回司里走一趟吧。” 站在木九身旁那个光头壮汉，不屑的抠了抠鼻子，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蹲下，反而大吼大叫道：“警官，我感觉你不够专业啊，一会儿让我们老实待着，一会儿又让我们跟你回司里一趟，这是搞哪样？” 那警官大步流星的走到那壮汉面前，可很快他便后悔了。 因为这壮汉先比他高一个脑袋不说，而且气势唬人，根本不像是个混社会的愣头青，反而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 那警官双腿直打架，不过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便有了底气，他撑着腰，自认输人不输阵，“我做事还需要你一个混混教吗？” “赶紧蹲下！” 那壮汉因为离木九和安庆的位置比较近，所以刚才木九跟安庆的话，他听得也是一清二楚。 现在再看如今的场景，只觉得一阵好笑，“不知这位警官，警号多少？” 年轻警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真以为他没有准备？ 很自然的将自己早早准备好的警号念出，“我的警号是。” “不信你可以查。” 此言一出，壮汉果不其然浑身怔了一下，眼中有种莫名的情绪。 年轻警官甚至能够看到他的喉结处明显动了一下。 “傻了吧？被吓到了吧？”他心中疯狂大笑。 壮汉面色难堪的看向安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才对面那家伙说的警号应该是安庆的。 “……” 安庆同样沉默不语，他实在没想到对面竟然冒充的是自己。 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找个丑逼冒充自己！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安庆面色僵硬的问道：“你是安庆？” 那年轻警官明显有些不耐烦，之前他扮演警卫司的身份，其他人可没这么多的事情。 毕竟都算是黑恶势力了，说句地下老鼠都不为过，见到警卫司谁不是耗子见到猫，没有腿软下跪，就很不错了。 “我是安庆。”但他还是耐着脾性，根据记忆里警卫司警官的样子扮演着。 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句话会直接成为导火索。 “所有人……”安庆笑容有些牵强，“上手枪，麻醉弹。” “是！”短短一个字，同样震耳欲聋，但又跟刚才的言语给人的感觉不同。 因为安庆这句话得出口，代表着他们不再是什么地痞流氓，小混混，而是一名光荣的警卫司司员，更是华国最精锐的战士。 安庆这话一出，听见的可不仅仅是警卫司司员，黑日的成员同样听的一清二楚。 仅仅只在瞬间，他那狭小的脑容量，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直接从地上起身，朝着周围大喊，“快，别演了！风紧，扯呼！” “狗日的警卫司竟然装成黑社会！” 那些黑日的成员或多或少都有点惊讶，当然其中最惊讶的还是那位“警卫司警官”，他下意识的刚想后撤两步。 一颗麻醉弹精准无误的射进了他的脖子，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能够躲避和抵抗的？ 不出意料的，他直接跌倒在地面。 在昏倒的最后一刻，他眼中还是不甘。 “怎么……就栽了呢？” 动用手枪之前的警卫司，就不用木九帮忙，更何况是动用手枪之后的了。 木九直接在一处处小型战场上划水。 在华国搞到手枪很难的，所以如今的帮派火拼已经逐渐演变为了单方面的屠杀。 当然，不是黑日没有搞到手枪，而是就算有也不敢掏出了。 毕竟他们一旦掏出手枪，那警卫司手枪里面就不是什么麻醉弹了，而是……实弹。 是直接被击毙，还是被击晕拖走，他们这群人还是分得清的。 毕竟黑日给他们多少钱啊？ 值得他们卖命。 更何况，他们许多人本来就是被哄骗进来的。 忠心？ 谈不上。 不背后偷偷捅你们黑日一刀，已经算得上是忠心了。 此处的黑日首领楚天，看着一个个对他命令阳奉阴违的家伙，不由得有些怒火中烧。 “再不想办法，真要栽了。” 第147章 练枪 「黑日」成员四散而逃。 一个个警卫司司员眼睛发红，就像是发现目标的狼群。 就在「黑日」成员跌倒在地，无力反抗的时候，一道道声响响起。 一开始众人还无法确定声音从何传来。 但随着声音的逐渐变多，让人听得越来越真切。 有人指着那些倒在地上的黑日成员，惊讶地大声吼道：“怎么会？” “他们分明已经晕厥了，为什么还会发出声音？” 一开始这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声音还很小，虽然能让人听见，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更像“嗡嗡”的蚊虫声。 但随着那声音逐渐变大，在场的所有都开始逐渐听清那声音说的到底是什么。 “黑日悬空，暗影随行。” “乾坤失色，梦魇难平。” 与此同时，那些倒在地上的「黑日」成员身体开始快速膨胀，仅仅只是在眨眼之间，便变为了两百斤的大胖子。 不仅如此，他们的身体还在膨胀，相信用不了多久。 “哈哈哈哈哈。”楚天看着此时无不不知所措的警卫司司员，脚下的动作变得更快了。 “真当我黑日的赐福是这般好拿的？” “虔诚的信徒啊，为了黑日献上你宝贵的生命吧！” 伴随着楚天的声音落下，那些尚在膨胀中的「黑日」成员身体仿佛在这一刻，膨胀到了极点。 伴随着一声好似气球破开的声音。 他们……消失了。 与此同时，整个世界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灰黑色的薄纱。 “吓我一跳，还好赶上了。”木九松了口气。 要是真让这群黑日成员都爆炸了，那他回去还不得被楚莹给骂死。 随后木九看向正在向外疯狂逃窜的楚天，挑眉问道：“你就是「黑日」在此处的首领？” 但话音刚落，木九便觉得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这里就他一个序列拥有者，不是他那能是谁。 楚天瞳孔瞪大，想象中的场景艺术就是爆炸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这样那个就有些不太妙了。 如果那些「黑日」成员爆炸的话，他还可以获得之前赏赐在他们体内的能量。 但现在的话， 人都没了，哪还有能量。 “跑！”这一刻楚天终于不再隐藏，浑身迸发出纯黑色的物质，萦绕在他四周，与此同时，他的速度极快。 仅仅片刻，他便绕开了试图堵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警卫司司员，速度之快，让这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木九不屑一笑，接着一步跨出，直接来到楚天头顶，然后手上扣动扳机。 之前从安庆那里要来的手枪，此刻终于到了大显神威的时候。 这种手枪对于鬼怪来说，可以说是屁用没有。 但对于一个人类，一个此时此刻专注于逃跑的人类来说，那杀伤力可谓极大。 麻醉弹直接射入楚天体内，不过很快木九便发现，只是一枚子弹远远不够。 楚天仍是生龙活虎，同时因为发现了木九的存在，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快，只是木九一个愣神，他便挪移出了百米之远。 “一枪不够，那便多来两枪便是。” 木九再次来到楚天身边。 砰砰砰。 连续数枪射出，楚天应声倒地。 见此结果，木九不再有多余的动作，反而满脸惬意享受，看着手中的手枪，他不由得喃喃道：“难不成这就是虐菜的感觉吗？” “这也…” “这也……太爽了吧！” 就在这时，安庆从远处走来，笑着说道：“木九同志，这枪法还是得练啊。” “要不是你出手及时，我都得让远处的狙击手开枪了。” “我要那么准的枪法做什么，我能贴脸开枪，就代表着我一点儿枪法都不需要。”木九满脸不在意的说道。 然后又将手枪还给了安庆。 “话说，今天警卫司出动了多少人马，来清理「黑日」啊？” “能出动的都出动了。”安庆笑道。 “咱们这还只是一部分，这个「黑日」据点已经算是大的了，像是其他零零散散的都有其他人处理。” 木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觉得事情还是太过简单了，如果其他地方也像他这边这样好处理的话，那怎么可能连关照都能吓走。 但真正总揽大局的是楚莹，木九觉得自己还是要相信人家的。 于是，木九大手一挥。 之前那些消失的「黑日」成员，全部重新出现，不过如今他们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原状。 只是眼神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恐惧。 安庆一眼便看出了他们的情况有些不大对，疑惑的望向木九。 “这不是给你们之后的审讯工作做点儿铺垫吗？”木九撇了撇嘴，诚实道。 随后，木九走到一个男人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大，在家排行老大，今年26岁，性别男，这辈子做过最坏的事情是偷看隔壁邻居那位大姐洗澡……” 木九嘴角抽搐，但还是看向安庆，手中指着这个男人，说道：“你看，知而必答，多好了……” 安庆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只有木九一个人在心中怒骂，“你以为我想啊？” “忘而生畏的特性根本不是我想克制就能克制的，没给你整成傻子就不错了。” “……” 接着两人久久沉默不语。 直到有人过来，告诉两人现场已经打扫完毕后，安庆才招呼人把这些「黑日」成员带走。 好好审讯一番之后，这些人该坐牢坐牢，该枪毙枪毙。 之后，安庆便与木九告别。 两人并没有一起离去，毕竟当免费劳动力也应该有个度才对。 眺望着远去的数十辆面包车，处于黑夜之下的木九，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次警卫司出动的成员大多是普通人，偶尔一两个队伍，也有序列拥有者，但并不多。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黑日」那边同样没有出动高阶序列拥有者，木九不会傻傻的天真认为黑日没有这种层次的强者。 那么，「黑日」的高阶序列拥有者都去哪里了呢？ 木九不太清楚，下一刻，真理巡天直接展开。 瞬间笼罩了整个烂尾楼。 虽然警卫司已经勘察过一遍，但比起这些，木九更相信自己的真理巡天。 第148章 成为强者的代价 “干净，太干净了。” “这里一点儿黑日在生活的「真理」都没有。” 木九后知后觉的竟然觉得有些细思极恐。 永远不高看自己，永远不小瞧敌人。 木九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青」的转世，就有多了不起，同样他也不会因为自己觉醒的序列能力是「真理之眼」，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他远远眺望着安庆离去的方向，心中隐隐有些感到不安，思索片刻后，他还是选择跟了过去。 而此时，正处于行驶中的面包车。 被几个光头大汉围着的楚天缓缓睁开了双眼，可刚恢复五感的楚天，就感觉到自己脑袋上传来几处铁的触感。 虽然被好几柄手枪顶着脑袋，但却并没有给楚天带来多少冰冷感。 “这几柄手枪他奶奶的是在我脑袋上抵了多久啊？” “都被捂热了！” 察觉到楚天的苏醒，坐在一旁的安庆，用手中的手枪敲了敲车门，发出刺耳的响声，吸引着楚天的视线。 “没办法，楚首领你辛苦一下。” “从现在开始，你能动的部位可能就只有眼珠子了，在接下来回到警卫司之前，但凡你的动弹一下，哪怕是手指，我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你击毙。” “没办法，楚首领你见谅。” “毕竟是普通人，见到序列拥有者大人，多少有些犯怵。” 楚天刚想说话，便听见安庆继续补充道：“当然了，你说话也算。” “……” 你要不直接杀死我得了。 木九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面包车内，众人微微一愣，倒不是惊叹木九的突然出现。 而是……木九一出现，车辆好像超载了。 环顾四周一圈，木九好似也发现了这一点。 于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绳子。 拴在了楚天身上，然后又把绳子的一头，挂在了车内。 思索片刻后，木九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车门打开，一脚把楚天踹了下去。 “……”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 其中最为震惊的还是楚天本人，“我靠，警官大人，你这是虐待啊！” “信不信我去把你举报了。” 身为序列拥有者的身体素质自然一流的，跟着面包车奔跑在马路上还是没什么大问题。 木九根本不理会楚天的威胁，反而如释重负道：“吓我一跳，差点儿就违反了交通规则。” 其余人纷纷不由自主的翻白眼。 你就因为怕违反交通规则，就把人拴在车上当狗遛？ 木九根本不理会，其他人看向他异样的目光。 没办法，强者就是要遭受无尽的谩骂和造谣。 木九站在车里，看着双腿抡的起飞，更是已经气喘吁吁的楚天。 “你上哪儿举报我？” 楚天微微一愣。 是啊？ 我去哪儿举报这个狗日的家伙，难不成上警卫司嘛？ 疑惑归疑惑，但楚天的脚步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甚至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没办法，就因为刚才有那么一丝的愣神，他脚上的动作慢了半分，导致绑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子，猛地缩紧了几分。 吓得他也顾上什么疑惑了，赶紧快跑了两步。 但经历了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不出意料的，楚天鞋破了。 破的稀烂的那种。 楚天高仰着脑袋，尽量不朝下面看去，这样就对自己的凄惨场景少了几分心酸。 但就是这高傲的头颅，让楚天看到了木九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良心发现？ …… 沉默片刻后，木九朝着驾驶位喊道：“你会不会开车？” “油门踩死！知不知道楚警官还在家等着咱们呢？” “你难不成想让楚警官等咱们？” 闻言，这辆二手面包车直接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开始行驶，车身更是朝着即将散架的模样进发。 “孙贼！你有种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有一天我能从警卫司里出来，咱们不死不休。” 楚天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直接抬脚用力一踢。 看的木九眉头直挑，感慨道：“这才叫飞踢啊。” 那两只已经破烂不堪的运动鞋，正因为楚天的有意为之朝着木九飞来。 不过木九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微微抬手，随后整个车辆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移动，比刚才快了将近一倍有余。 甚至在车下跑着的楚天双腿都出现了残影。 不过楚天此时的速度有时快，有时慢。 快时，楚天双手扯着绑在自己脖子上的麻绳，对着木九破口大骂。 慢时，是因为刚才楚天骂木九骂累，没力气动作了，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见状，木九便不再理会楚天，看向安庆，“我对这家伙有些不放心，所以来看着点儿。” 安庆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木九目光深邃的看着车外，疾驰的狂风从车外倒灌入车内，吹得他鬓角发丝肆意飞扬。 木九自然不可能因为什么私人恩怨，就报复楚天。 就只是单纯的疑心罢了。 既然那栋烂尾楼里面没有属于「黑日」的真理，那就说明有些家伙专门处理过。 有人能够处理「真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眼前楚天的「真理」也有误呢？ 【楚天，二阶，序列能力：黑日（伪），一个平平无奇的男人。】 所以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试探一下罢了。 只是从目前来看，并没有试探出什么来。 要么这个男人真的平平无奇，要么这个男人藏的极深。 反正木九没有从楚天身上没有看到看到什么破绽。 烂俗的脏话，还在传入木九的耳朵。 木九置若未闻，只是脚下的面包车更快了些。 最终，楚天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大马路上。 不过面包车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冲刺。 对于楚天，所有人都默认保持着一个原则：只要死不了就行。 放车后面拖两下怎么了？ 明天指不定还能上热搜。 感受着已经被油柏路磨干净的衣服后背，楚天也摆烂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死就行了。 第149章 聚众斗殴 等到木九等人回到警卫司，楚天不出意料的跟条死狗一样，被拖在面包车后面，整个人晕厥，不受控制地翻着白眼。 “……” 看着楚莹亲自下来押送几人，木九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此地。 “大家轻拿轻放，这些「黑日」成员现在可经不起折腾，要是哪个被你们给整散架了，可别怪我不客气。”楚莹大声吼道。 “是！” 就这样，还清醒着的黑日成员，被压着胳膊压入警卫司，那些处于昏迷状态黑日成员，则被几个壮汉抬入警卫司。 至于楚天，则是被重点照顾。 楚莹亲自把他松绑，从面包车上解救下来。 然后，本来有些恢复，已经微微睁眼的楚天看着突然出现的救赎，差点儿感动的痛哭流涕。 但还没等他来上两句感动的话语，便又被楚莹一记手刀劈晕过去。 接下来，楚莹旁若无人的带着楚天进了小黑屋。 刺眼的光亮打在了楚天的脸上，在漆黑的房间内显得格外耀眼，光芒好似直接刺破楚天眼中的黑暗，将他带入一片光明。 “姓名？”楚莹厉声问道。 堪堪睁开双眼的楚天，犹豫片刻后，还是诚实道：“楚天。” “年龄？” “嗯……26岁。” “性别？” “……” “女。” 楚莹骂骂咧咧，直接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墙，给了楚天一巴掌。 “你当我眼瞎吗？” 楚天朝着一边吐了口唾沫，带有丝丝血迹，“既然警官不瞎，那为什么要问我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 楚莹有些不好意思，“例行公事嘛。” “理解一下。” 接着，楚莹语气直接一转，喝道：“「黑日」的目的是什么？” “「黑日」主要成员都有谁？” “「黑日」现在那群主事儿的都在哪里？” “好，不说是吧？” “来人啊，打入大牢！” 楚天目瞪口呆，用力反抗着那几个试图将自己带走的警卫司司员，大声喊道：“不是，警官，你他妈也没给我回答的时间啊！” 楚莹微微一愣，随后问道：“好，那我给你回答的时间。” “来，展开讲讲吧。” “……”这回轮到楚天沉默了。 他对于之前楚莹的审判结果确实有些意见，但这不代表着他就会真的回答楚莹的那些问题啊！ “你还是把我打入大牢吧。”楚天仍然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楚莹又抽了楚天一个巴掌，“那你说什么？” 楚天哪怕脾气再好，被楚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大巴掌他也受不了啊，他怒火中烧，“信不信我举报你！” “上警卫司举报我嘛？”楚莹疑惑道。 同时眼光上下浮动打量着楚天，她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傻，是怎么当上「黑日」小头目的？ 摇了摇头，楚莹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伸手轻轻摆动，示意他们可以把楚天带走了。 作为序列拥有者，关的监狱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的监狱。 说是监狱，其实距离警卫司不远，甚至可以说是就在警卫司。 在警卫司大楼的地下，有着鲜为人知的监狱，用于关押那些有罪，但罪不至死的序列拥有者。 这里的墙壁用特制材料制成，能够有效的防止序列拥有者暴动。 几位警卫司司员刚刚走入其中，周围便传来调侃的声音。 “警卫司的小娃娃，上去知会楚莹一声，让他赶紧下来服侍老子，她那身材我可馋了很久了。” “熊日天，看你那点儿出息，嘿嘿，我要求不多，我看那新来的就不错，把他和我关一个牢房，让我好好疼爱疼爱他。” “哈哈哈哈！” 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污言秽语，警卫司的几人每次下来都能听到他们的言语，要是每次都要斤斤计较的话，早就头疼死了。 反正他们也是口嗨，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面度过余生，都是他们的幸运了。 何必和他们这么一群人计较。 几人来到地下一层后，在这里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径直通过这一层，来到这里的尽头，从那边的楼梯走了下去。 地下二层。 这里的牢房相对于楼上要少许多。 只有寥寥数十间，相对于一层这里也要安静很多。 被羁押在这里的序列拥有者，都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他们如今还活着，不是因为他们罪不至死。 只是还有利用价值。 等到外界警卫司什么时候出现人手不够的时候，他们就会被扔过去，处理鬼怪事件。 运气不好，死了，只能认栽。 运气好，在处理完鬼怪事件后也会被逮回来。 至于跑？ 没想过，真当楚莹是死人，还是觉得警卫司就楚莹一个序列拥有者？ 能活着就行了。 如今能活下来，并且还待在地下二层的，不说实力有多强，但绝对足够识时务。 警卫司司员打开其中一个空着的牢房，推了楚天一把，语气并算不上太好，“进去。” 本就被木九折磨的不成样子，这一下 直接让楚天一个踉跄跌坐在牢房内。 此时的楚天柔弱的像是个小姑娘一般。 不过那些警卫司司员可不会管楚天怎么想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把楚天带到这里，至于其他…… 呵呵。 他们才懒得管。 等到警卫司司员离开这一层楼，才有人开口说话，只是声音有些干枯，让听者都不由得觉得此人行将朽木，好似许久没有被水滋润过喉咙。 “后生，你犯什么事进来的？” 楚天打量着四周，这里很干净，墙壁一抹灰白色，除此之外，也就只有一张标准的小床。 听到那人的提问，楚天咽了口唾沫，斟酌着语句，“聚众斗殴。” “不像啊！”又有人提出疑惑。 “真的不能再真。”楚天道。 “作为序列拥有者还聚众斗殴，和谁打架？另一个序列拥有者？” “警卫司。” 此言一出，每一间牢房，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只是气氛有些古怪。 楚天突然问道：“老头，你是咋进来的？” “跟黑社会约架。” “……”楚天听着，只觉得这人剧本应该和自己拿的是同一个。 第150章 黑日焚天 “要我说啊，这警卫司和黑社会有什么区别？”老者夹着公鸭嗓的声音吐槽道。 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接他的话，他也便不再没趣的说话。 但如果他的视线能够拉长的话，就会发现，并不是楚天不想接他的话，而是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面色苍白，正挣扎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只是根本没有什么用处，楚天身体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爬出来。 啪嗒—— 一个指节分明的手掌，从楚天口中探出，按在了他的下牙床上面，然后那只手掌猛地用力，楚天的嘴角瞬间扯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以至于整个下巴都掉了下来。 接着，又是一个手臂在他体内出现，这只手臂撑着楚天的上牙床。 里面的未知生物仿佛是在伸懒腰，伴随着道略显无聊的的哈欠声，一个人影从楚天体内爬出。 这道人影与楚天长相极为相似，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楚天捋了捋凌乱的鬓角，看着地面上那已经褪下的人皮，喃喃自语道：“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进来了，接下来干什么呢？” “静待合适的时机？” “啧，感觉有点儿不合适。” “那就先去找一层那个小家伙，玩玩儿吧，宠幸我，哈哈，那就让我好好宠幸宠幸你吧……” 楚天伸手轻轻放在牢房的房门上，下一刻，本来坚不可摧、甚至能够一定程度克制序列的特制房门，竟然直接消融，化为一摊不知道由什么材料组成的液体。 他轻轻一步踏出，来到楼道中。 他这边的动作自然吸引到了其他人的注意。 “后生，你刚进来就打算越狱啊？！！” “能不能沉住点儿气，莽夫也没你这么莽啊。” “就是就是。” 其实底下二层的很多人，都有能力走出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房门，但出去之后呢？ 只要有人敢踏出地下，第一时间出现在的绝对是警卫司。 而警卫司时时刻刻都被楚莹的「域」给笼罩，他们一旦出现在地面，绝对会被楚莹第一时间轰杀。 一点儿生还的可能都没有。 楚天冷喝道：“嘈杂！” 楼道内陷入短暂的沉寂，接着是轰鸣般的喧哗。 “好小子，给你脸真当自己是东西了？” “真当我们出不去不成？” “马上让你跪下磕头叫爷爷。” 砰砰砰！ 十几个房门被打开，各式各样的人从中走出。 有白发老妪，有青壮男子，还有带着眼镜的斯文青年…… 他们无不目光炯炯的死死盯着楚天，眼中嗜血的目光根本不加掩饰，每个人都将楚天视为猎物。 “有趣。”楚天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 下一刻，他手指一勾，整个楼层之中，铺满了让人感到炽热的黑色。 【域——黑日焚天。】 以楚天为中心，距离他最近的青年男子，身上率先开始出现了黑色的火焰，仅仅眨眼间，便蔓延全身。 “啊啊啊啊！！！” 青年男子面色疯狂，这火焰不仅燃烧他的身躯，更燃烧他的灵魂，甚至在他身上但凡存在的东西，都能够化为燃料。 黑日焚天，无物不燃。 赤炎滚滚，万物皆烬。 最终，年轻男子甚至都没有机会张开自己的「域」，更别说什么反抗了，到头来不声不响的变成了一摊黑色的骨灰，堆积在地上。 不仅如此，黑色的火焰甚至能够以周围的空气为媒介，开始朝着四面八方传递。 这一幕，看得不论是处在楼道中的人，还是尚在牢房中的人们，都有些背后发凉。 甚至，有些距离楚天较远的家伙，已经开始偷偷退回牢房。 就因为一些面子问题，与人家拼死拼活。 不值当。 至于那些距离楚天较近的人，倒不是不想退走。 只是那些黑炎已经死死缠上了他们，根本退无可退。 有人发现没办法抵御这黑炎，于是索性直接放弃抵抗，卯足全力朝着楚天杀来。 对此，楚天不屑一笑。 这人找死不成？ 毕竟距离自己越近，「黑日焚天」的效果越强悍。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是自己想错了。 自己受伤了。 虽然很轻，只是在自己脸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可这也是伤啊！ 哪怕这家伙已经成了一堆黑炭，但他还是有些气不过！ 一念至此。 「黑日焚天」范围内的黑炎瞬间沸腾，不仅如此，在四周的空地处同时开始冒出缕缕黑炎，仿若火海一般。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的！” 楼道中的空间好似沸腾得有些扭曲，这里仿佛化为了人间烈狱，还没来得及退回房间内的所有人，瞬间化为了灰烬。 哪怕是在牢房的众人，也不敢说话，只敢抱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之后，楚天也没有大肆杀人泄愤，而是回去了地下一层。 …… 曾氏集团顶层。 曾多与自己的父亲相对而坐，他深深喝了口桌上的茶水，但仍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父亲，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曾多的父亲曾云端眉头紧皱，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桌子上那个茶杯，沉吟片刻后，说道：“没什么看法。” “应该就是个普通的鬼怪事件，你不要担心，不用刻意交好那个木九，也不至于刻意梳理他。” “而且我已经为你找好关系，明年应该就能进入鬼怪学院了，进入学院之后，别让我失望就行。” “其他的，你都不用担心，我会为你处理好的。” 一开始听自己父亲言语的时候，曾多有些失望，但直到他说到自己可以进入鬼怪学院了，曾多心中的阴霾直接一扫而空。 曾多还想说话，但曾云端直接挥手示意，“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别墅吧。” 虽然有些疑惑，但曾多还是告退。 在曾多离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落地窗的办公室，在那个靠窗的位置，多了道漆黑人影。 “朋友，今日拜访，应该不是带着善意来的吧？” 中年男子笑道：“没办法，例行公事。” “我们「净道冥」的忘川大人，救了你儿子一条狗命。” “总得给点儿报酬吧？” 第151章 颠覆开始 “报酬？”曾云端蹙眉，眼底仿佛有火焰开始燃烧。 “不是来杀我的？”他嘴角带着笑意，调笑道。 “哈哈，明白人。”马面手中不知道无端出现一柄巨斧，狠狠砸在地面，掀起巨大声浪。 “一码归一码嘛，「净道冥」想要拉拢「忘川」，总不能真就用一点儿钱财忽悠人家，不然岂不是显得我们太寒碜了？” “到了这个层次，还会缺钱？” “白无常那家伙是个废物，没啥战斗力，所以有些事情，也就只能由我代劳了。” “当然，在此之前，你还是得交一下你好大儿的买命钱。” 嘭！ 一个圆形球状物体径直朝着马面飞来，马面面色不变，一把将其稳稳接住。 “一件序列物够吗？” “够了，你儿子的命其实还没这么值钱。” “所以作为交换，等会儿下手的时候，我会轻些。” 曾云端面色不变，用手撑着座椅两边的扶手，缓缓起身，笑道：“那接下来，就劳驾大人手下留情了。” “呵呵。”马面冷笑两声，“自然。” 没有任何征兆，黑色火焰从曾云端体内喷涌而出，无尽的火焰瞬间爆满整个房间，火舌顺着那破开的落地窗，涌向外界。 白日之中，黑炎无比耀眼。 惹得路上的行人频频抬头，“那是什么？” “曾氏集团的顶楼发生什么了？” “天呐，这是世界末日了吗？” 马面横斧在前，那些黑炎刚刚触碰上斧刃，便自行分开，绕道而行，略过马面的身躯，朝后面用去。 “「黑日」三把手，曾云端，六阶序列拥有者，任务是什么，不太清楚，不过我的任务是把你拦在这里。” “如果你只有这点儿实力，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马面手握巨斧，朝前用力一挥，无尽的风压向前压去，刚刚燃起的火焰，顿时被扑灭。 “我实在搞不明白，你拦着我有什么用处，不过你都拦我了，那我的任务就正式更改为拦着你了。” 话音刚落，只见曾云端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按钮按下，下一刻，震耳的响声开始从曾氏集团大厦的底部响起，而且正在以一种极其快速的方式向上递进。 从外界看来，就是曾氏集团自下而上，开始发生大小不一的爆炸，整个大厦都在坍塌。 马面刚想怒斥曾云端这种行为，但突然想到曾云端本来就是邪教头头，好像这么做没什么错？ 谴责这家伙，好像没啥用啊。 要是言语便能够让其迷途知返的话，曾云端怎么可能当上邪教三把手。 感受着自身已经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马面没有丝毫的犹豫，扭转身形，踩在那些还未坍塌的建筑，直接朝着曾云端杀去。 与此同时，在临安的所有地方。 隐藏在暗处的黑日成员，都将刚才曾氏集团的异变尽收眼底。 这是不仅仅是实力的张扬，更是行动的信号。 ……颠覆开始了！ 成百上千名隐藏在临安普通百姓中的黑日成员，终于不再隐藏身影，纷纷从暗地中走出。 开始无差别杀向周围的普通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经受过「黑日」赐福的家伙，全都是序列拥有者。 哪怕实力普遍不强，但面对普通人也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啊啊啊！” “杀人了！！！” 无数人开始慌不择路的朝着远处跑去。 木九嘴里叼着棒棒糖，逆人流而上，不由得有些无语。 自己才离开警卫司多久，整个临安都陷入了慌乱。 楚莹也太不靠谱了。 随手把那个挡在自己面前，并且看起来有些呆呆的「黑日」成员，扔到了「忘而生畏」之中，木九一路平安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店内。 木九给小店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百无聊赖的靠坐在沙发上面。 我就苟在自家领地，黑日总不能来干自己吧？ 嘀哩嘀哩…… 木九正打算回楼上补觉，但谁知道这时竟然有人打来了电话。 “喂喂喂，木九在吗？”裴竹稚嫩的声音传来。 木九本来已经把手机给扔到一旁，不打算接这个电话了。 可谁知这个电话在响了一段时间后，自行接通。 “木九不在。”他无语道。 “好好好，你还活着就行。”裴竹松了一口气。 感觉到裴竹语气好似不对，木九调侃道：“难不成裴竹校长要来救我？” 电话那头的裴竹，微微不屑，“小伙子，想什么呢？” “我是来给你下任务的。” “临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如果你能协助处理的话，之前你与我、与鬼怪学院的所有债务一笔勾销。” 木九沉默片刻，骂骂咧咧的喊道：“就这点儿东西，就想让我玩儿命？” “鬼怪学院和警卫司是没人了，还是怎么回事儿？” 裴竹对于木九的拒绝早有预料，于是开始增加自己这边的筹码，“每杀一个黑日的序列拥有者，都有一定的学分奖励。” “你我心中都清楚，学分不过是为了维护学院威严的东西，说到底不过是一串代码罢了，虚无缥缈的东西还请不动我。” “一件适合你的序列物，我的底线。” “如果你答应的话，今天晚上序列物就能送到你身上。” 木九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最终还是选择同意。 没办法，裴竹给他的太多了。 是和他的序列物，就代表着这个序列物和他的「真理之眼」或者「忘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适配的。 再说了，一直在这里也不是怎么个事。 还不如出去闯一闯。 「青」的请君入瓮，本来就不好躲避。 还不如就此讨要些好处。 虽然有一定的概率会死，但总会有那么一线生机。 不至于十死无生。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临安本来就是他的家，如果真让「黑日」信仰的那位神明降临，不多说什么，最起码临安是会顷刻间灰飞烟灭的。 不想别的。 最起码木九还想要在这个世界有个不算多大的小家，有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有点儿牵挂，…… 这样挺好。 第152章 供电局 在刚刚挂断电话之后，在木九并不知道的地方，裴竹如释重负放下那个拿着手机的手臂。 虽然出了点儿血，但还是给那小子忽悠住了。 要知道当时在知道临安情况的第一时间，他便致电苏高山，毕竟他也知道如今的警卫司有些捉襟见肘了。 谁知苏高山直言，这件事不用裴竹管，甚至连看都不用看一眼。 更是对他直接了当的说道：“如今能救临安的只有木九，除此之外，你不行，我更不行。” “……” 当然除此之外，就因为这个电话，苏高山交给裴竹一个光荣的任务，让他结束了在鬼怪学院的摆烂日常。 裴竹看向面前的几个鬼怪，面色并不算好看，甚至连眼底都开始显现出嗜血的光芒。 都是他们，都怪他们，让自己还得亲自动手。 太可恶了！ 这能忍？ “你们会做噩梦吗？” …… 对于这边发生的一切，木九并不清楚，他也不想清楚。 推开店门，看着冷清的街道，木九摇了摇头，现在能自在的游荡在临安大马路上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警卫司，另一种是黑日。 至于那些普通人，大多都不知道躲在哪里瑟瑟发抖。 反正很少有人，神经大条到这种情况下还会在街道上游荡。 甚至，如今的互联网，已经爆炸。 临安被恐怖分子袭击的消息已经冲上了头条，看来如今的局势，华国官方已经打算慢慢的将序列和鬼怪的故事呈现在大众面前。 没办法，现在的局势已经严峻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华国官方出手隐瞒，到时候也会有那隐瞒不住的一天。 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这样一步步的将这个世界的真相，展示在世人面前。 比如，有超能力的恐怖分子袭击，要远远比序列更容易让人接受，更比什么好似迷信的鬼怪更让人信服。 至于之后，才是序列能力和鬼怪的曝光。 反咬一口一口吃。 毕竟一下子吃撑了，容易消化不良。 “去哪里？”看着即将落下的落日余晖，木九在心中轻声问道。 【供电局，那里有控制整个临安的电力系统的开关。】 【黑日想要降临，接引条件之一就是无边的黑暗。】 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图，木九穿梭在这个城市当中，一步踏出便是数千米，远远朝着供电局的方向赶去。 顺路上，木九还挑选了几个低阶的序列拥有者，作为自己的虐菜对象。 负隅顽抗的杀。 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先扔到「忘而生畏」中待上两天。 等到木九紧赶慢赶来到供电局的时候，已经有大量的「黑日」成员聚集在此处，试图将供电局攻陷。 但楚莹到底不是吃素的，在「黑日」往这边聚集的时候，她便猜到了「黑日」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黑日」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拦着总归没错。 只是哪怕她无限高估「黑日」，但楚莹还是没有料到「黑日」中会有一位八阶的存在。 要不是自己已经半步八阶，拼命的情况下，还能与其周旋一二。不然的话，这临安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该死，为什么总部一拖再拖！” “说好的增员呢，在黑日出现的时候，我就向总部提出要一位八阶增员，可这都多久了，还没人影？” 安庆站在楚莹一旁，看着暴怒的母恐龙，他试图宽慰道：“老大，息怒。” “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黑日拦在供电局外面，再说了，没总部的增员，咱们就不守护临安了吗？” 楚莹吐出一口浊气，虽然心中的愤怒并没有平息多少，但安庆的话多少还是让她冷静了几分。 安庆说的不无道理，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守护全人类。 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身为警卫司，从来都没有死在人后的道理。 就算最后临安灭亡，那也是警卫司全员战死！ “查完了吗？”楚莹沉声道。 “刚刚查完了，我也是为了与你禀告此事才来的。”安庆轻声道，“这次在咱们这边，排查出了两个「黑日」成员。” “这应该是最后的数量了。” 楚莹脸色这才有些缓和。 密谋数十年的「黑日」，能够在普通人群中藏下那么多成员，那在警卫司中怎么可能没有他们的暗子，想想都不可能。 经过一次次的排查，已经有二十几个人畜无害的「黑日」成员被逮捕。 这是不是全部人员还待定，不过这却大大减少了自己人被背后捅刀子的可能性。 在「黑日」那边，作为「黑日」话事人的紫阳端坐在大椅王座之上，看向下面再一次禀告的手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大人，咱们潜藏在警卫司中，准备伺机而动的成员基本上已经全军覆灭，如今只剩下一人还在等待时机。” 紫阳一手倚靠在扶手之上，单手托腮，冷淡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本来就没打算靠底下那群废物，能够给警卫司造成什么干扰。 如果警卫司有那么容易遭受重创的话，他们「黑日」还需要折服如此之久？ 不过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么的，在这件自己平常不会在意的事情上，他竟然多余的提了一嘴。 “告诉那个家伙，如果不能够一次重创楚莹，或者直接破坏临安的整个电路，那就不要动手，不然死了也是白死。” “是，大人！” “那些鬼怪孕育的怎么样了？”紫阳继续问道。 “已经有了十四只鬼怪。” 紫阳嘴角这才勾起丝丝冷酷的笑容，“那就好，天黑之后，便与警卫司决一死战。” 这些鬼怪都是可控的，紫阳也不怕伤害到自己人，就算伤害了，他也不会太过在意。 至于为何是可控的。 当然是因为他们信奉的那位神明了。 他自己想出来，不出点儿力，光让「黑日」出力怎么能成？ 退一万步想，其实这也是那位神明压根不信任人类的表现。 如果不是为了重新走出历史长河，祂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联系这种低贱的人类。 第153章 友军? 当今天的太阳落下，夜幕也终于降临。 十几位鬼怪被悄无声息地投放进了黑日与警卫司之间的战场。 警卫司的序列拥有者本就不足，不过寥寥数位，对于低阶序列拥有者的战场，警卫司只能通过利用大量全副武装的普通人，通过大规模的火力压制，才能够堪堪守住战场。 好在，黑日方面的大多序列拥有者，因为都是经过「黑日」赐福的缘故，等阶普遍不高，再加上没有经历过特殊训练 所以他们想要突破警卫司那群由普通人组成的防线，难之又难。 比起低阶序列拥有者的战场，警卫司高阶序列拥有者的战场更加严峻些，被「黑日」赐福的序列能力本身就很靠前的序列，当其达到高阶之后，自身序列的强悍也逐渐显现出来。 哪怕楚莹身旁还有着两个序列拥有者辅助，也只是艰难的抵抗紫阳罢了。 至于其他的高阶序列拥有者也同样是堪堪抵抗罢了，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够压着「黑日」成员打，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分出胜负，更不用谈去帮助其他人。 楚莹刚刚接住紫阳一波攻击之后，她矗立在天空之巅，俯瞰着地面的战场，就当他以为紫阳又要和上一次撤退的时候。 那处普通人的战场却掀起了惨叫声，接着是不甘的叫喊。 “快……跑，有鬼怪！” 众人微微一愣，并没有撤退，反而纷纷将枪头指向了那只鬼怪。 无数的子弹倾泻而出，可打在鬼怪身上，除了溅起点点火花，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不过子弹打在鬼怪身上，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还是减缓了他的步伐。 刚刚成为警卫司专职专员的石永春看见情形，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快，躲开！”石永春听到这个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嚯，这不是自己师傅吗？ 师傅刚才说什么？ 躲开？ ！！ 石永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瞳孔瞬间缩成针芒大小，几乎是无意识地将腰猛地一弯。 与此同时，一条由漆黑火焰组成的火蛇从他头顶掠过，撞在僵硬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 石永春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自己就要死了……” 直起腰的石永春，眼中满是怒火，他这一次再也控制不住情绪，重新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朝着不远处疯狂扫射。 但还没扫射多久，一只手便放在了他的枪头之上，朝下轻轻压下，同时自己师傅冷冽的声音在石永春耳边响起，“别浪费子弹了，鬼怪很难被咱们的这种普通子弹杀死。” “师傅，特制子弹呢？我要特制子弹。”石永春声音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刚刚与生死擦肩而过，是个人都没办法平静。 他的师傅瞥了眼石永春，轻声道：“现在还不到动用那些武器的时候。” 石永春还想劝阻自家师傅，但下一刻，他眼珠子瞪的差点儿掉了出来。 只见，那本来出现在战场上的鬼怪，身后突然又出现十几位鬼怪，它们看着站在供电局里里外外的警卫司成员，虎视眈眈。 “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怪？” 石永春下意识后退两步，脸上的惊恐根本无法掩盖。 之前他们能抵挡住「黑日」的低阶序列拥有者，不过是欺负那群「黑日」成员肉体并不强悍，才能用火力压制罢了。 而现在这群鬼怪往前面一顶，他们的火力压制还有个屁用。 在高空中与紫阳对峙的楚莹，同样发现了战场上面的异变，她将目光看向紫阳，毫不客气的怒斥道：“混蛋！” “你竟然勾结鬼怪？！！” “你将华国律法置于何处，难不成是想被处以死刑？” 紫阳独自一人站在空中，与楚莹三人对峙，他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抠了抠鼻子，将鼻屎轻轻一弹，不屑道：“楚莹，说实话。” “你觉得我组织反社会势力、接引「神明」、当街杀人、围堵临安警卫司，哪一条不是能判死刑的重罪？” “不过是现在多加了勾结鬼怪而已，不碍事的，正所谓债多不压身。” “你，你……”听紫阳这么一解释，楚莹顿时无语住了。 然后，她朝着身旁的男人吩咐道：“老刘，你去下面处理一下那只鬼怪，如今只有你能腾出手来。” “老大，我一旦离开，那紫阳肯定会趁机发起进攻，我怕我不在这里，老大和老张两人对上他，可能有点儿悬。” “现在局势还没有危及到那种形式，所以老大你的安全不容有失。” 楚莹面色有些怒意，说道：“滚，我还撑得住，那些低阶鬼怪处理起来，应该不算慢，你抓紧时间，我们应该就不会出事。” “这……”犹豫了片刻后，老刘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道：“好，老大，那你等我归来。” 老刘说完这句话，直接踏风而下，可刚没走出两步，便被一道由紫色火焰凝聚的火墙死死拦住。 “你们密谋就小声点儿，这么大声是怕我听不到，还是觉得我已经死了？”紫阳云淡风轻，整个人散发着别样的气质。 在话音落下瞬间，楚莹立马杀向紫阳，紧随其后的还有那个老张，至于老刘还在试图找机会突破紫阳的防线。 可紫阳也不是傻子，这次他进攻的主要对象，由楚莹直接转变成了老刘。 哪怕一直有楚莹在旁边策应，但老刘仍是苦不堪言。 “嘿嘿嘿，紫阳大傻子，让你找人堵老子车，我就先收你几个小弟，作为利息！” 战场上一处无人在意的地方，突然响起了贱嗖嗖的声音。 霎那间，一抹灰黑色笼罩了整个战场，众人纷纷惊异。 等世界恢复正常，木九联同那十数只鬼怪瞬间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友军？” “管他娘的，反正「黑日」那群狗养的没了鬼怪当人墙，现在脆弱得很，开火，全都给我开火！” “没特制子弹，这种普通子弹，就别给老子心疼，狠狠地射！” 第154章 冥界 「忘而生畏」中。 刚才在外界，木九放的狠话，并非空穴来风。 根据「真理之眼」的提示，当时堵他的那群「黑日」成员，确实是受到了紫阳命令的狂信徒。 只是为了在大战前夕，给临安一点小小的震撼。 可谁知，那群人好死不死的遇见了木九。 所以，他们还未掀起什么波澜，便被木九扔进了自己的「域」中。 此时，木九正远远蹲守着十几只「鬼怪」，这些都是「黑日鬼」。 杀人规则更是清一色的「无差别攻击所有处于黑暗中的生命」。 “在「遗忘」的世界中，是没有黑夜、白天之分的，也不知道这些鬼怪会怎么样？” 下一刻，木九微微一怔，只见那些「黑日鬼」像是暴龙一样，竟然直接将嘴张大，无尽的黑焰从中涌出，烧向周围灰黑色的建筑物。 而且，竟然还有簇火焰，在木九刻意隐藏身形的情况下，不偏不倚的朝着自己袭来，要不是木九躲得快，他的一头秀发可能就要没了。 “一共十四只鬼怪，九只一阶，四只二阶，一只三阶。” “嗯……有等阶压制，有主场优势，这场战斗优势在我！” “干了……” 就在木九正要现出身影，来一场酣畅淋漓战斗的时候，远处现出一道身影。 「水墨鬼」 木九眉头挑动，“这么巧？” 他一个闪身来到水墨鬼身旁，单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随后又闪身来到周围一处二层楼房之上，这里视野开阔，能在不被发现的同时看到楼下处于暴走状态的「黑日鬼」。 水墨鬼此时还有些目光呆滞，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待他看清木九的脸庞，水墨鬼瞬间脱口而出，“狗，你又来了？” “嗯？”木九皱着眉头轻咦一声。 水墨鬼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大人，我…我……这是被关在这里面老眼昏花了。” “一不小心叫错了。” “您大人有大量。” 木九还没小气到在这个地方，与水墨鬼斤斤计较，他摆了摆手，问道：“想出去吗？” 水墨鬼微微一愣，随后疯狂地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随后，木九嘴角勾起一丝隐晦的笑容，伸手指向楼下的鬼怪群，“去，做掉他们，我就带你出去。” “好，没问……”顺着木九的手指看去，水墨鬼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十四只鬼怪。 九只一阶。 四只二阶。 一只三阶。 这做个集贸啊？ 水墨鬼当时复制木九的还是二阶的木九，敌方和自己一样强的就有四个，还有一个三阶，更何况他们还是「黑日鬼」。 等等，他们是黑日鬼？ “大人，他们是黑日鬼？”水墨鬼有些忐忑的开口问道。 木九对于这个疑惑，倒是有些诧异，反问道：“你知道黑日鬼？” 水墨鬼指了指自己脑袋，语气中有些骄傲，“我升格为水墨鬼本体后，脑海中便多了些记忆。” “都是关于我身后那位「神明」的。” “而黑日鬼身后的神明「黑日」，与我身后的那尊神明，死仇，如果他们两个出现在一个时代同为「王座」，那绝对会想尽办法把对方重新打回时间长河。” 木九挑眉，“「神明」之间还有对立的存在？” 水墨鬼点头，“当然。” “有的是因为执掌不同的规则，有的则是单纯因为立场不同，反正是各种各样的原因。” “那你身后的神明和「黑日」是因为什么原因？” “立场不同，我身后的「神明」主张人类其实和神明可以和平共处，而「黑日」则不这么认为，祂主张杀死全人类。” 这是「人族当亡」？ 木九瞠目结舌，喃喃道：“我想神明中大多都是赞同「黑日」的想法吧？” “是的，和我身后神明一样想法的只有几位，不过一手之数罢了。” 突然，木九直接一手掐在水墨鬼的脖子上，冷漠道：“你小子不会是骗我的吧？我记得当时你可是为了接引一位王座降临，才混进去鬼怪学院的。” 闻言，水木鬼直接放弃抵抗，举起双手，以示投降，委屈道：“大人，您真不能污蔑我呀！当时动手的不是我，是我上一任本体，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就连现在这些记忆，我都是在之后才有的。” “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身后那位神明绝对是「亲人派」。” 木九见水墨鬼的模样，不像说假话，于是才将手松开。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 水墨鬼拍拍自己的胸脯，顿时松了口气，就刚刚那么一瞬间，他能察觉到，木九绝对是想要杀了他。 就在他劫后余生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木九冷漠的声音。 “还愣着干什么？” “你们身后的神明有仇，不就代表着你们有仇？” “我将他们带到此地，你还不感谢我，去把他们做掉？” 水墨鬼嘴角抽搐，但还是很老实的朝着楼下走去。 刚刚从楼下走出，没了木九时刻施展的「忘我」绑住，水墨鬼瞬间被黑日鬼发现。 “……同…类？”领头的那位三阶黑日鬼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见它这睿智的模样，水墨鬼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嘴角出现?模样的笑容，“没错，同类，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同类，我们的力量来自同一位神明。” “同……一位神明？”那只黑日鬼喃喃道，随后突然转变语气，摇头道：“不信。” “不信？”水墨鬼抬手就是一记黑炎，虽然微弱，但绝对货真价实。 自从升格为本体之后，哪怕水墨鬼没有完全模仿出来一个人的模样，也能够使用它的能力。 “现在信了吗？” 黑日鬼呆滞的点了点脑袋，“信了。” 随后，他又问出另一个问题，“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里又是哪里？” “嗯……”水墨鬼摸着下巴，似乎是在犹豫，不过最后他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你们都已经死了。” “而这里，正是「冥界」！” 第155章 黑日在指引我等啊 “我们死了？”黑日鬼嘴巴张大，惊讶道，“这里还是冥界？” 见眼前的黑日鬼竟然这么容易便上当，水墨鬼嘴角微笑，点头道：“是的。” 但谁知道，转眼间，黑日鬼又呆呆的问道：“那冥界又是哪里？” “……”水墨鬼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解释。 这让自己怎么解释啊？ 「黑日」往人间投影下来的这几个「黑日鬼」，是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吗？ 「冥界」但凡是个有常识的三岁稚童，应该都会知道吧？ 于是，水墨鬼摆了摆手，“黑日兄，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你只需要知道我能把你们送出此地！” 黑日鬼满脸不信，“我看你的模样，应该也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你自己尚且被困在此地，现在又说将我们送出这里。” “难不成是觉得我等是傻子不成？”黑日鬼握拳，熊熊黑炎裹挟在其上面，仿佛下一刻就会喷涌而出。 “还是说你另有图谋？！！” 黑日鬼身后的同类，同样蓄势待发，将水墨鬼团团围住。 “果然没那么好骗吗？”水墨鬼心中暗道一声，但面色仍然不变，继续说道：“黑日兄想多了，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在强大的大力士都无法举起自己。” “我此行也是同样的道理。” “本来再过不久，我便会被这个世界同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们，而你们又能在堕入冥界与我相遇。” “你说，这世界上有这么多巧合吗？” “这是「黑日」在指引我等啊！” 与此同时，灰黑色的世界中，竟然开始逐渐出现一些呼啸的风声，像是在附和水墨鬼的言语。 “是……这样吗？”听到水墨鬼的言语，黑日鬼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水墨鬼两步向前，来到黑日鬼身前，伸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上，满眼真诚，“当然是真的了。” 黑日鬼刚想说些什么，谁知道水墨鬼的双手竟然直接探过他的身体。 就当黑日鬼以为是眼前水墨鬼发难，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连个伤口都没有。 反而是水墨鬼的身形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尤其是双手已经消失不见，水墨鬼此时正呆滞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口，小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同化分明不应该来得这么快才对。” 虽然声音很小，还没传远便被身旁呼啸而过的风浪压下，但黑日鬼何等的精明，水墨鬼的声音自然一丝不差的落在了他耳朵中。 黑日鬼快步走到水墨鬼面前，深表歉意道：“没想到同类你的状态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想着将我们送出。” 水墨鬼抖了抖已经空荡荡的袖子，苦涩道：“生命的尽头，总要想办法发光发热，将你们送出去更有可能接引「黑日」降临，只要「黑日」照耀世界，那我的死亡、我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言语慷慨处，让人潸然泪下。 “那具体方式又是什么，需要我们如何配合？”黑日鬼问道。 既然是能将他们送出「冥界」的手段，自然不可能简单了，肯定是要承受巨大的代价。 “早年间，我曾在处古国遗迹中得到过一件序列物，但也是在这个古国遗迹中，我意外来到了「冥界」。” “如果催动那件序列物便能够将你们送出此地，不过需要你们浑身放松，并且不能反抗，同时这个过程可能极其痛苦。” 黑日鬼微微一笑，他终于明白水墨鬼为什么出不去了，因为序列物需要有人催动，不然的话根本无法使用。 原来，再强壮的大力士，也无法举起自己是这个意思。 在黑日鬼的示意之下，其余的黑日鬼与其并肩而立，“同类，你且动用你的手段，我们绝对配合，如果因为小小的痛苦，我们破坏了你的手段，那我们也不配身为「黑日」。” 水墨鬼眼中仍是有些担忧，犹豫片刻后，一件序列物漂浮于他左右，水墨鬼如今没了手，自然不能用手抓住，不过这样唬那群大傻蛋也够了。 “那我就开始喽？” “开始吧。” “不要反抗哦。” “不会反抗的。” 「忘我」的能力开始发动，一缕缕遗忘的力量，在这里被极大程度的增幅，并且开始涌向面前的十四只鬼怪。 最开始的时候是那些一阶的鬼怪，在事先接受过示意的情况下，在「忘我」包裹而来的瞬间，他们下意识的开始抵抗，但很快他们便放弃了反抗。 同时如万蚁蚀骨的痛苦开始攀爬在他们的身上，可又想起刚才他们的誓言，一阶黑日鬼们硬生生咬牙撑了过去。 于是，它们的身形开始缓缓消失于这个世界。 这里本身就是属于「遗忘」的世界。 在这里被「遗忘」，就算是木九本人都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更别说是，水墨鬼这个吊儿郎当的「忘我」拥有者了。 不过有一点水墨鬼可以确信，那就是他们肯定不会回到原本的世界。 “他们回去了？”黑日鬼皱着眉头，身为同源的他们，本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在黑日鬼的感知中，他们好像确实已经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了。 可他总感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回去了。”水墨鬼松了口气，轻声道，“接下来，该你们了。” “你们等阶稍高些，所以先把几个二阶给送出去，最后再将三阶的你送出去，怎么样？” 黑日鬼点头道：“可以。” 接着，水墨鬼如法炮制的将那些二阶黑日鬼“送走”。 做完这一切的水墨鬼，汗水布满了全身，整个衣服都湿透了，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声音沙哑道：“继续。” “要不等你恢复一下状态？”仅剩的三阶黑日鬼关心道。 水墨鬼摇摇头，拒绝道：“不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这个世界同化，就算拼的这条命也得将你送出去。” “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耽误「黑日」的大计。” “你……”看着水墨鬼这副模样，黑日鬼心中不由得有些钦佩。 第156章 离开 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开始离开这个世界，黑日鬼疑惑道：“对了，还不知道同类你到底继承了「黑日」哪一部分力量？” 每一位「神明」都会将自己的一部分力量投影，所以一位「神明」可以有着很多不同的鬼怪投影。 水墨鬼微微一愣，明显没想到黑日鬼会这么问自己，而且恰巧还涉及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所幸黑日鬼不是怀疑自己。 所以水墨鬼继续装作满脸痛苦的模样，假装根本没有听到黑日鬼的言语。 见状，黑日鬼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当黑日鬼整个身躯消失，只剩下头颅的时候，水墨鬼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对于他来说，想对三阶的黑日鬼动手多少还是有些勉强了。 水墨鬼吐出一口浊气，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黑日鬼微微一愣，但还是开口道：“我问你，你继承了「黑日」哪一部分力量？” “啊？”水墨鬼微微后撤一步，“这个……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吧？” “这有什么的，我出去之后，等到「黑日」降临人间，我也好向祂禀告你的功绩，怎么说也得将你接出这个该死的地方。” “嗯……那个我继承了关于「模仿」的能力。”水墨鬼唯唯诺诺道。 仅剩头颅的黑日鬼蹙眉，“「黑日」有这个能力吗？” “没有哇。”水墨鬼诚实道，“我之前骗你的。” “我身后的神明其实是「画家」。” “……”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虽然黑日鬼有些傻，但作为自己背后「神明」对立面的「画家」，这可是刻进自己骨子里的。 下一刻，整个世界，都充斥着黑日鬼暴怒的声音，“你怎么敢的？” “你骗了我们？！！” “你到底把他们送到了哪里！！” 同时，周围开始浮现出黑色火焰，朝着水墨鬼袭来。 “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水墨鬼对于一旁的黑色火焰攻击置若罔闻，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 “而且，你发现的太晚了。” 话音落下，「忘我」的力量骤然间暴涨数倍，瞬间将黑日鬼仅剩的头颅吞噬殆尽。 连带消失的还有失去控制的黑色火焰。 察觉到木九来到自己身边，水墨鬼伸出手，做了个自以为很帅的造型，邀功道：“怎么样，我这聪明的小脑瓜子厉害吧？” 啪！ 木九一巴掌甩在了这家伙的脑袋上，“厉害个蛋！” “厉害的分明是我的脑瓜子。”木九丝毫不知廉耻。 水墨鬼试探性的问道：“大人，之前您答应我的事情？” “什么事情？”木九反问道。 “……” “哈哈，开玩笑的，不就是带你出去吗？” “简单。” “但是我身为人类凭什么把你一只鬼怪带出去？” 瞬间明白了木九的意思，水墨鬼伸出四根手指，“大人，我以我背后的「神明」发誓，我出去之后，绝对不做危害人族，危害社会的事情。” 木九面色有些犹豫，这副模样，跟当时水墨鬼坑骗那群黑日鬼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不够。” “不是我信不过你，更不是信不过你身后的神明，而是人类和鬼怪本身就处于对立面，我这是为了全人类考虑。” 看着眼前的木九义正言辞，好似闪闪发光，那股光芒照耀的让自己好险睁不开眼。 “那你想怎么办，总不能毁约吧？” 水墨鬼委屈道：“咱们分明约好的。” 木九笑道：“出去之后你跟在我左右便是了。” “我看着你。” 水墨鬼无辜的看向木九，“我记得人类管你这种行为叫做非法监禁。” “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木九抬手按在了水墨鬼脑袋上，和蔼道：“你说是吧？” 感受到丝丝杀意，水墨鬼连连摇头，“对对对，怎么能这么说呢？” “污蔑，全都是污蔑！” “再说了，我一个鬼怪，和我讲什么人族律法。” 木九若有所思的看向水墨鬼，说道：“换张脸。” 波纹状的浪痕在水墨鬼浑身划过，他的模样渐渐褪去，变为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宛若人形水墨。 “能融到我的影子里面吗？”木九问道，关于这个尝试他在「忘而生畏」中，见到水墨鬼的时候便想过这种尝试。 毕竟，一个能够模仿所有序列能力的鬼怪，在这里摆着也是摆着，还不如带出去，化为战力。 他可没忘记，人类还有种群体叫做「驭鬼者」，许如愿就是这类人。 水墨鬼发出冷淡的声音，“我可以试试。” 话音落下，水墨鬼的身形顿时落在地面，在地面上如游龙般朝着木九的影子有游去。 不久，水墨鬼的声音从木九影子中响起，“我可以跟着你的影子移动，但没办法融入。” “这样就够了。”木九看向自己漆黑的影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影子中还时刻潜藏着一只鬼怪。 “接下来，我带你出去。”木九道。 然后可能又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不要反抗哦。” “……”熟悉的话语在水墨鬼耳边响起，他难得的沉默。 这句话，真没必要。 下一刻，眼前的场景斗转星移，灰黑色缓缓褪去，正常的颜色爬上周围的建筑。 看着久违的世界，水墨鬼的身躯激动地都有些荡漾。 “多久了，这是空气的味道，多么的清香，这是土壤的味道，多么的芬芳。” “安静！”木九突然怒喝道。 水墨鬼瞬间闭嘴。 木九还在供电局周围，他此时抬头看向天空的战场，因为那里才是决定在临安未来走向的地方。 至于低阶序列拥有者的战场，木九看都没看一眼，毕竟决定不了最后的走向，况且自己都帮他们处理掉那些鬼怪了，要是他们还打不过，那也和他木九没什么关系。 【这里隐藏有一只「黑日」的高阶鬼怪！】 真理之眼的提示突然跳出，让木九浑身一颤。 第157章 同道中人(6.5到6.6加更) 看着眼前屏幕显示的信息，木九睫毛颤动。 “早该想到了！” “「黑日」想要接引那位神明，需要祂的投影作为载体，既然如此，那怎么可能只有那些低阶鬼怪？” “那些低阶鬼怪不过是为了分散注意和以防万一的！” 木九看似想了很多，但其实外界时间不过一秒转瞬即逝，他朝着天空大喊道：“小心！天空中还有一位高阶鬼怪！” 哪怕木九没有丝毫的犹豫，但还是晚了半步，那只高阶鬼怪已经从阴影中走出，仅仅一招便将老刘的心脏取出。 嘭！ 心脏没有任何阻碍的被捏碎，红色的血肉飞溅，像是下起了一场小雨。 “！！” “师傅！！” 见到这一幕的楚莹目眦欲裂，她不管不顾的硬扛了紫阳手中熊熊燃烧的紫火，借着反冲力来到了老刘身旁。 紫阳见此情形明显一愣，看着手中的火焰，不禁喃喃道：“我现在这么牛了？” “这一招连楚莹都躲不过？” “啊啊啊啊！！”直到那只高阶鬼怪发出刺耳的尖叫，才将紫阳从自己的世界拉出。 看着直接被楚莹这个人形暴龙，扯下一根手臂的鬼怪，紫阳赶紧来到它的身边，将它带走。 如今计划还没开始，这最后一个宝贝可不能没了性命。 同时他也明白哪是自己变强了，反而是楚莹无心与自己争斗。 不过对于楚莹这个行为，紫阳很不理解，不就是一个手下嘛，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硬抗自己一招吗？ 怀中抱着老刘的楚莹，神色悲怆。 她的痛苦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的。 老刘全名刘猛。 在十六年前，他在一处鬼怪事件中带回了唯一的幸存者。 没了亲人的小女孩儿，就跟着刘猛在警卫司生活。 不出意外的，她进入了鬼怪学院进修，然后又成功加入了警卫司，理所应当的，刘猛成了她的师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楚莹在等阶修炼上面展现了极高的才情，不过数年，便成为了临安警卫司的总负责人，而且还登临了七阶的高位，甚至有些隐隐朝着八阶进发的趋势。 随着楚莹的实力越来越强，地位越来越高，为了楚莹的威严和地位，刘猛提议她不用一直叫自己师傅，与其他人一般称呼老刘就行。 楚莹自然不乐意。 但在刘猛的强烈要求和退让之下，楚莹同意了，在外人面前依刘猛的叫做老刘，至于在私底下还是叫师傅。 可…… 现在这些恍如昨日的记忆，一时间化为了齑粉。 什么感情，什么亲情，什么实力，什么的地位…… 在生死面前，就是个狗屁，不，甚至连个狗屁都不是！ 看着身前不远处的楚莹，紫阳面色阴晴不定。 只见楚莹的气势正在极速攀升，周围的环境，甚至都开始颜色变淡，变得更加透明，像是在朝着「虚」的方向转换。 这种情况下，紫阳甚至都不好动作。 “看你干的好事。”紫阳斜睨了身旁的鬼怪一眼。 眼前楚莹分明是拼的自己根基不要，也要强行踏入八阶与自己决一死战。 鬼怪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反驳道：“不是，你刚才给我使眼色，让我动手的？” 紫阳双手抱头，“我没有，你别瞎说，我那是眼睛干巴，眨眨眼睛，怎么了？” “你会意错意思，还不想赖我？” 自知自己脸皮没紫阳厚，鬼怪转移话题道：“与其和我在这里闲聊，不如想办法阻止楚莹现在的状态。” 紫阳伸手向前，语气平淡道：“你当我不想吗？” “我就说你眼神不好吧？” “我的紫焰出现在她的十米内就会消失不见。” 鬼怪瞪大眼睛看去，果然如紫阳所说，字楚莹身边，时时刻刻都有着火焰出现，但又会在瞬间消失不见，这个过程极快，几乎让人……鬼怪反应不过来。 “那咱们只能在这里等着她？”鬼怪嘴角抽搐。 紫阳眼睛眯起，说道：“那也不至于，或许咱们能在她醒来之前，把下面这群蝼蚁杀干净？” 话音落下，紫阳直接欺身而下，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杀向地面。 但在紫阳即将抵达地面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少了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 紫阳连忙停下身影，转过身，楚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此时正站在他的不远处，手中死死握着一颗心脏。 那是自己的。 紫阳瞬间做出了判断。 他低头看去，身体并没有损伤，但心脏却是实实在在没了。 不过他并不慌张，一缕缕紫色火焰自他体内四面八方而来，短短片刻便重新组织为一颗跳动的紫色心脏，重新为身体内各个机体供能。 高阶序列拥有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了？ 别说一颗心脏了，有的高阶序列拥有者哪怕死透了，也能用各种特殊的方法活下来。 显然，楚莹也不认为这种方法能够杀死紫阳。 她云淡风轻的将手中的心脏捏碎，随后接着朝紫阳杀去。 看到这一幕的木九，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在他从「忘而生畏」中出来的时候， 之前那位与楚莹共同抵抗紫阳的老张已经重伤濒死，被送往后方疗伤。 如今，能搞定那位突然横插在战场中高阶鬼怪的，目前好像只剩下木九一人。 他不情不愿的迎上那位六阶鬼怪，双方没有任何的言语，直接交战了一起。 不过从木九的动作来看，他在划水，简而言之，就是在打假赛。 毕竟在木九看来，自己只要拖着就行。 真正决定战场走向的还是楚莹那边，如果楚莹给紫阳干死，那他拼半条命打掉这只鬼怪好像没有必要。 要是楚莹被紫阳干死，那他拼半条命打掉这只鬼怪好像更没有必要了。 反正自己只要不让这只鬼怪杀向普通人的战场就行。 那边的鬼怪似乎也没有大生打死的打算，似乎也在等着楚莹和紫阳分出胜负。 仅仅对视一眼，再加上手上动作的强度，两人瞬间看出了对方的意思。 “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 第158章 事已至此 在上方战场正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在双方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道人影深深看了楚莹和紫阳一眼。 随后，见没人注意到他，于是他转身走进身后的供电局。 如果木九等人在此，一定会发现这人正是安庆。 安庆缓步走在供电局内，这里的普通人在黑日赶来此地之前，早已疏散。 所以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总控制室。 看着眼前精密的仪器，安庆多少有些无可奈何，但他还是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u盘，插了进去。 下一刻，眼前的大屏幕上瞬间蓝屏，无数代码疯狂从u盘中涌出输入在总控制台之上，仅仅片刻，总控制系统便已经瘫痪。 同时为了防止控制台被抢修过来，安庆直接用炸药将这个并不大的控制室夷为平地。 黑夜如排山倒海般，从暗处席卷了整个临安。 灯火阑珊瞬间崩裂，楚莹见此情景，连连后退，“紫阳，你做了什么？” 如今已经半个身躯化为紫色火焰的紫阳，疯癫地大笑道：“做什么？” “当然是接引我主啊！” 之前为了争取尽快打掉紫阳，楚莹的「域」并没有张开在其他地方，更别说分散注意去看着供电局了。 身形一个闪烁来到了供电局内，看着面前的男子，楚莹皱起了眉头，“安庆，是你？” “为什么是你？” “哪怕你没有觉醒序列能力，但你能力十足，前途一片大好，更别你还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外甥，你分明有着大好的未来！” 安庆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华国的律法，也比任何人都要理解警卫司的组织纪律。 他……必死无疑。 于是，他平淡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不会理解我的。” “我无法理解。”楚莹轻摇脑袋。 如果她能够理解安庆的话，那她早就加入「黑日」了。 楚莹单手掐着安庆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起，楚莹的身体强度，甚至能够跟鬼怪碰两下，对付安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再轻松不过。 安庆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见到楚莹的那一刻，他便没有想过逃跑，他的结局一定。 “你还有什么遗言嘛？” “我可以带给安在。” 安庆犹豫片刻后，“别告诉安在，好嘛？” “按照条例，身为序列拥有者的安在，有权利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当你踏入这条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不是吗？” 安庆没再说话，只是摇了摇脑袋。 下一刻，楚莹手中用力，安庆挣扎两下后，便没了生机。 和那些正在与「黑日」战斗中的警卫司司员没什么区别。 身为警卫司负责人的楚莹，完全有能力将这件事压下去，编造一个不存在的「黑日」成员，让安庆光荣阵亡。 但……如果她这样做的话，如何对得起正在与「黑日」浴血奋战的警卫司司员。 哪怕她再看好安庆，哪怕她与安庆关系再好。 楚莹也不想做这种事情。 调整了下情绪，楚莹继续飞到空中，和紫阳重重的撞在一起。 紫阳刚刚恢复了一点儿状态，感受到 楚莹以一种极其快速的速度撞开，他连忙调好状态迎战。 “楚莹，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当然是杀你！”楚莹怒吼道。 “你疯了，如今临安的局势已成定局，一片黑暗，没了光芒「黑日」降临只是时间问题。”紫阳慌忙接招。 对此，楚莹在无数次快如闪电的攻击中，附带了一根中指，骂道：“临安这么大一个城市，能没有备用电源嘛？” “你们好像真没了。”紫阳不屑一笑，“你都有后手，我怎么可能没有后手准备？” “从很久之前，我们便盯上临安境内的所有可能存在的供电装置，现在不出意外的话，它们已经全部瘫痪。” 楚莹没有说话，她刚才只是在诈资阳罢了，如果真的还有备用电源，应该早在临安全城停电的瞬间便开启，怎么可能拖在现在？ 事已至此，警卫司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与「黑日」那群悍不畏死的疯子拼死拼活的理由了。 于是，楚莹下达了撤退了命令。 在「黑日」的无心阻挡和警卫司的有序训练之下，警卫司很快的便撤出了战场。 …… 在临安的一栋居民楼中。 “爸爸，世界为什么黑了呀？”一道蠢萌蠢萌的声音响起。 “诶呦宝宝，今天电视里的警卫司叔叔不是说了吗？” “供电局那边出了点儿意外，所以全城停电了，不过宝宝不用担心，警卫司叔叔还说了，供电局很快就会被抢修过来的。” “尊嘟假嘟？” “当然是尊嘟了。” 可是当男人看向自己紧紧攥着的手掌，又不由的有些担心，那里拿着的是警卫司挨家挨户发放的蜡烛。 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谁家还会配备蜡烛？ 而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这里有一处专门建造起来的别墅群，供那些临安的富人生活。 “南南，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这次专门定了前往京都的机票，如今也只有京都安全些了。” 谷思南拖着一个印有“hellokitty”的粉色行李箱，不情不愿的从别墅中走出。 “爹地，为什么要突然去京都啊？我还要在临安大学读书呢。”谷思南委屈道。 谷思南的父亲听到此话，毫不掩饰的训斥道：“现在知道读书了？” “以前你干什么呢？最后高考只考上一个临安大学？” “学习的事情先放一放，还是命重要，大不了去了京都我拉拉老脸，去求点儿人，你还是能在京都继续读书的。” 听到此话的谷思南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要知道高考完的时候，她也让自己的爹地去求人，让她能去个好学校，但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现在爹地竟然要主动求人？ “爹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谷父摆了摆手，说道：“说了你也不懂。” 第159章 觉醒时代 看着自己女儿楚楚可怜的模样，谷父最终还是心软了，开口解释道：“你那个在供电局当副局的二叔，得到的消息，说是最近一段时间，临安可能不太平，专门给我传的消息。” “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这么多年挣得钱是给谁花的？” “不还是你？” “快，别磨叽了，咱们现在走，还能赶上最后一班飞机。” 谷思南面色有点儿紧张，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二叔，你们两个不是最看不顺眼对方了吗？” “嗐。”谷父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个小孩子懂个屁，就算我俩在不顺眼，那他也是我亲弟弟，在小事情上他跟我计较也就算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他能骗我不成？” 谷思南盯着自己的父亲，眨了眨眼睛，他可记得以前自己的父亲可不是这么说的。 被谷思南看的有些发毛，谷父坦诚道：“好吧，其实是因为那小子是在京都给我发的消息，而且他已经将那个副局长的铁饭碗辞去，并且将名下大部分财产都给转移到了京都，甚至在京都已经全款拿下了一套房。” “嗐，你说怪不怪，这小子从政的，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又不像你爹地是在商场打拼多年。” 谷思南满脸真诚，“哦，你说那个啊，上次我求我二叔办事儿，就把你的私房钱给他偷过去了。” “……”谷父看着一脸无所谓的谷思南，双手已经逐渐往腰间的七匹狼皮带靠近。 见气氛不对，谷思南顿时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紧亲昵的抓着自己父亲的手朝着不远处的豪车上面走去。 “赶紧走啦，爹地，要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 …… 供电局外。 此时基本上所有的警卫司司员都已经撤离，就连「黑日」也在紫阳的命令下撤出战场。 只留下满地的尸体，毕竟战争哪儿有不死人。 木九坐在小板凳上，像是随口问道：“你来人间到底是干啥的？” “当载体啊，接引「黑日」从时间长河走出。” “每位「神明」想要从时间长河中走出，都需要一位人间的投影作为载体。” “所以我生来六阶。” “满打满算，我来到人间还没二十四小时。” 木九点了点头，看向天空中的战场，之前楚莹也想随着大部队撤退，但不出意外的，她遭受到了紫阳的猛烈袭击。 用紫阳的话来说，就是你楚莹想那么容易主持大局，没那么容易，留在这里与我共同见证「黑日」的降临吧！ 如今的这处战场，只剩下了四个人。 木九再次挑眉，看向与自己同样坐在小板凳上，观摩紫阳与楚莹战斗的鬼怪，声音蛊惑道：“你甘心吗？” “如今你才现世不过一天，就要成为载体？” “这人间的大好河山你都没来得及体会，你当真甘心吗？” 鬼怪面色不变，“我……不甘心。” “可我本身就是投影，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接引「黑日」的降临。” 木九见状，乘胜追击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思想，就是「黑日」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当做容器，然后祂传输给你，并铭刻在你脑海中的。” “而你在这情况下，竟然还升起了反驳的念头，这说明什么？” 鬼怪眨了眨自己有些疑惑的眼睛，问道：“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你有大帝（划掉）王座之资啊！” “可是，怎么可能，我只是一个投影。”鬼怪有些丧气的说道。 木九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又是这个想法，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想法，也是「黑日」传输给你的，就是为了防止你觉醒。” “阿鬼，醒醒吧，现今华国，不，乃至全世界的鬼怪都觉醒了，不要再做旧时代的产物了。” “等你凭借自己的力量登临了王座，到时候谁还分的清你和「黑日」到底谁才是神明啊？！！” 沸腾，说不出来的热血沸腾！ 甚至连鬼怪体内流淌的冰冷血液，这一刻仿佛都被点燃。 “你说得对！”鬼怪眼神中充满了希望，它浑身颤抖道：“可我要怎么做？” “等等，我有办法。” 说着木九不知道在口袋中掏着什么，然而下一刻， 当啷—— 一柄长剑掉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自裁吧。” “啊？”鬼怪眼睛瞪大，他实在没想到木九口中的办法是这个。 “啊什么啊？”木九指着鬼怪说道，“你知道现在咱们最缺的是什么吗？” “是时间！” “等到天亮，太阳升起之后，「黑日」便会降临人间，别说是我了，就算是苏高山也没办法把你这么快推上「王座」的位置。” “所以，只能由你拖延时间，让「黑日」无法降临。” “但那我不是死了嘛？”鬼怪诧异道。 木九难不成当他是傻子不成。 “但你不自裁的话，「黑日」绝对会降临成为新的「王座」，而你只会回归「黑日」，成为他庞大记忆中的一小部分，到时候你绝无机会。” “但如果你现在自裁的话，那「黑日」无法降临，「王座」的位置就会空缺，只要「王座」的位置空缺，你就还有机会。” “是这样的吗？”鬼怪被木九的气势吓得一愣一愣，有些疑惑的喃喃道。 “那是当然了。”木九拍拍胸脯保证道：“我木某人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木九捡起地上的长剑，缓缓送进鬼怪手中，同时在他耳边，轻声蛊惑道：“相信我，一剑下去，你的「王座」之路就在眼前。” “一剑下去，便无人能够阻挡你的道路。” 渐渐的，鬼怪手中的长剑开始向上移动，但就在即将刺进脖颈处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下一刻，剑尖翻转，直接刺向木九。 木九早有防备，身形偏转之间，便来到了数米之外。 “这tm就是你复制来的序列能力「演讲家」？”木九破口大骂道。 “你靠不靠谱！” 水墨鬼并没现出身影，轻声道：“怪我喽，还不是你太急了！” “我本来就是个二阶，能影响他已经不错了。” 第160章 黑日终临 “那要不大人你让他把刚才那一段遗忘喽？” 水墨鬼唯唯诺诺道：“咱们再来一次。” 木九根本不理会水墨鬼，反而转头看向天边，轻声喃喃道：“没时间了。” 是啊，没时间了。 不然他至于这么急吗？ 水墨鬼诧异地顺着木九的眼光望去，那里这有一个太阳冉冉升起。 可惜，它并没有散发出一点儿阳光，与之前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 这一次，它带给人类的是黑暗与森冷。 同时，就在「黑日」升起的那一刻，木九眼前的鬼怪神形开始消散，化为缕缕黑烟，朝着天空中飘去。 水墨鬼此时也从木九的影子中游荡而出，看着天空中逐渐被黑色物质覆盖，它皱起眉头，“难搞喽。” 【黑日，即将降临……】 “大人，你说咱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木九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 一颗颗黑色物质越飞越高，渐渐脱离高空，向着蓝星外的太阳飞去。 随着一点点能量的没入，太阳竟然开始复苏，圆形的球体之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纯黑色触手。 眨眼之间，「黑日」与蓝星的距离猛地缩近，仿佛就在咫尺之间，就在临安上空。 无数的触手开始向下伸来，收割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奇怪的是，「黑日」只是剥夺了光照，但却仍然温暖了人间，起码木九并没有感觉到身体有是什么不适。 见黑日终临，紫阳不再纠缠楚莹。 楚莹轻轻看了紫阳一眼，直接化为一道虹光掠走，现在的临安需要她回去主持大局。 “老张，还活着么，老张！”刚落入警卫司，楚莹便找到了临安如今除了自己最强的男人，虽然已是重伤，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允许他继续躺在病床上了。 老张也知道现在情况危急，此时已经从床上走下，随意的将一件大衣披在了病号服上面，轻咳两声，“还活着。” “还活着，那就走。”楚莹看着老张这副模样，有些心酸，但仍是说道。 “咱们现在去想办法阻止那些从太阳身上落下的触手，给警卫司争取救人的机会。” “可……那是王座。” “咱们过去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正在朝外走着的楚莹，脚下微微一顿，她沉声道：“老刘已经死了。” “……”老张猛地沉默下来，在见只有楚莹一人归来的时候，他便有了些许猜测，但当他亲耳听见，确实挺伤心的。 老张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黑色的大衣披在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上，显得格外怪异，但现在落寞却大于了这份怪异。 “走！” 言语不多，但语气坚定。 不过可以确定，此去多半不回。 …… 在最开始经历过「黑日」成员暴动之后，其实整个临安已经沉寂下来，无数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等待着救援。 哪怕大停电产生了许多慌乱，不过也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但直到那一根根触手，从「黑日」上蔓延而下，临安的普通人才开始慌乱。 那触手随便一击便会将高楼大厦摧毁。 “我的天，我的太阳呢？” “我那么打一个太阳呢？！” “这是世界末日吗？” “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叫喊声，崩溃声，传遍了临安的大街小巷。 谷思南和自己的父亲站在飞机场，看着面前那架刚刚炸裂开的飞机，浑身微颤，实在是刚才那一幕太过惊世骇俗。 她死死攥着手中的手机，身旁是她的父亲，哪怕同样害怕，但还是要装作不害怕的模样，在那里安慰谷思南。 “南南，别怕，国家会救咱们的，警卫司也不会坐视不管。” 谷思南捋了捋额前有些凌乱的鬓发，她死死看手机上的信息，那是她早早之前便发给木九的。 【听我的，离开临安。】 只有这七个字，可直到现在木九都没有回复。 不知道是木九看见了没有回复。 还是压根都没有看见。 至于最坏的结果，谷思南没有想，也不敢想。 突然，谷父拍了拍谷思南的肩头，她这才缓过神来，“怎么了，爹地？” “南南，你快看天上，咱们好像有救了。” 谷思南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多了两道身影，在与那些诡异般的触手对抗。 只是这两道人影，相比于那黑日要渺小的多，不，哪怕只是和那一根根触手相比，都渺小无比。 看着头顶正在激情厮杀的楚莹二人，木九摇了摇脑袋，显然不是很看好他们。 “溜了，溜了。” 但刚走几步的木九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回头，问道：“怎么不走了？” “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和你讲，既然我能把你接出来，那就能把你再送回去。” 水墨鬼摇了摇头，“不是。” “是刚才我身后的神明突然联系我了，他让我想办法接引他的降临。” “？？？”木九满脸问号。 “现在什么牛马蛇神都开始降临了吗？” 木九实在没想到，外界只是有一位王座陨落，就掀起了如此之大的轩然大波。 “接引条件是什么？”木九问道。 水墨鬼脸色难看，“临安的全景照片。” “一个人？”木九随便选了个方向继续走去，“我可不帮你。” 水墨鬼嘴角抽搐，“一个人倒不是一个人，祂给我安排了一些小弟。” “哦？” “祂和我说，除了「黑日」里面的高阶序列拥有者，其他的都是自己人。” “……”这回轮到木九沉默了。 这么搞的吗？ 不过旋即木九便将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因为他现在更关心一个问题。 那一个个无比关心世道如何的朝闻道队长们呢？ 现在怎么一个都不见了踪影？ …… 此时此刻。 某处未知空间。 一侧站着鬼怪的八位王座。 另一侧站着人族的八位朝闻道队长。 两侧，能够决定两个种族命运的几人相对而立，久久不语，气氛剑拔弩张，周围空气仿佛浓稠一般，压抑的让普通人根本无法踏足此地。 下一刻，大战仿佛就会一触即发。 第161章 本草纲目 鬼怪的王座本来就只有九位，如今更是有一位陨落，坠入时间长河。 所以在场的只有八位王座。 至于人族这边，则更简单了，朝闻道计划的队长之前就只有八位，第九位队长还在选拔中。 所有到场的也只有八位队长。 不过这样也好，数量刚刚好，不然气氛怎么可能像现在这般和谐？ “八万，我胡了！” “桀桀桀！” “孙贼，你诈胡是吧？你真当老子看不出来。” “靠，炸胡不算胡吗？” “你真当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用你的能力换牌了？” “你，你放屁！我没有！” “嗐，别看他们，咱们打咱们的，对三。” “四个二，王炸，飞机，春天……” “……你他妈倒是演演啊！” “我手里有两个二，你他娘的四个二哪来的。” 一共六人六鬼，三桌麻将，一桌斗地主，一桌围棋，还有一人观棋不语。 别看如今几人氛围和谐，要是但凡有一个人不在场，那这里绝对会炸开，现在不过是表面工作罢了，毕竟鬼怪王座没有一个愿意死。 不看，现在外界的风波，就是因为一位王座陨落造成的？ 至于人类的朝闻道队长，他们的任务只是拦住王座罢了，如果王座降临人间，那便想办法将其拼掉。 不过，现在不也挺好？ 打打牌啥的，巴适得很！ …… 临安。 “老人孩子先走！” “快快快，进入防空洞避难。” “注意间隔，不要发生踩踏事件！” 在一位位警卫司司员的指挥下，整个临安的普通居民正在有序撤离，但相比于那些巨型触手来说，速度还是太慢了。 已经有数不清的居民被倒塌的大楼埋下，面对这堪比天灾的灾难，人类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木九漫步在灰色的世界，他每走一步，便会有一些坍塌的建筑物被拉入「忘而生畏」中。 对于木九来说，将这些东西扔到自己的域中，可比人类要轻松许多。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自己「忘而生畏」覆盖范围太小，移动速度太慢。 马面狠狠啐出一口血水，吐在地面，看着眼前已经倒地的男人，最终他将自己手中的巨斧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你或许是一个背叛者，但同样是一个好父亲。” “竟然想办法让自己的儿子觉醒了「黑日」，但又不受「黑日」的制衡。” “你确实算得上是个人物。” “可惜了，有你这么一出戏，你儿子想要入学鬼怪学院要难上加难喽。” 马面刚想离去，看着突然扩散到自己周围的灰黑色「域」，他眉头微挑，连忙调整了一下状态，又随意地用脚底将那口血水抹掉。 他这才整了整自己的领带，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打招呼道：“你好，忘川。” “我是马面。” 木九看了眼马面，又看了地面那已经没了头颅的尸体，问道：“这是？” 马面晃了晃自己杵地的巨斧，得意道：“「黑日」的，嗯……几把手来着，算了，想不起来了，不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你不用担心。” “什么玩意儿啊，直接一斧头教做人，轻轻松松，简简单单。” 木九狐疑的看了眼马面，有些无奈。 先不说他有「真理之眼」。 而且，你当他瞎啊！ 虽然那口血水已经被抹掉了，但你已经破的不成样子、只剩下领带的西装算什么？ 一股凉风袭来，好似也察觉到情况不对的马面，尴尬的笑了笑。 “一起救人吗？” 马面看了眼时间，发现其实还早，于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好，恰巧我的序列能力能够救人。” 你当他怎么无伤速通曾云端的？ 木九匆匆瞥了眼马面。 【马面，来自净道冥，七阶，序列能力266——本草纲目。】 “走吧。”木九晃了晃脑袋，他之前还想着虽然他把那些倒塌的建筑物挪走了，但那些建筑物下的人只能在原地等待救援。 如果时间不对的话，落下个残疾事小，直接失血过多死亡才是遭老罪喽。 这可真是刚睡觉就送枕头啊！ 警卫司地下负一门口，这里有一位面色惨白的男子在堵门。 “那个……大人，我们可能要出去。” “警卫司刚才已经用序列物通知我们了，现在临安动乱，有些地方需要我们的帮助。” 楚天给自己剥了个橘子，放进嘴中，酸甜的汁水在他的嘴里炸开，“你们这群烂得透顶的家伙，还想着回报社会？” “不信。” 刚才正与楚天的家伙，瞬间被他身后的一人推开。 “诶呀，大人，实话就和你说吧。” “在外面我们也有亲人，不论是父母也好，还是妻女也罢，虽然我们都是烂人一个，但好歹还是个人，不知道亲人的生死，我们心里难受啊。” “这次出去，我们主要目的还是找找自己的亲人，沿途呢？能救点儿人也算是积德。” 楚天神色不变，看着眼前越来越多聚集过来的警卫司劳犯们，他问道：“都这么想的？” 面前的劳犯全都点头。 楚天叹了口气，侧身让出通道。 “记得回来，你们身上我都有标记，如果不回来的话，我亲自去找你们。” 听到楚天的话语，众人如释重负，直接涌入他身边的通道之中，一哄而散。 “你他妈不是孤儿，老婆跟人跑了吗？咋跟着我们一起出来了？” “临安是我家，我想为临安做贡献，不行吗？” “……好吧，其实是因为和那个杀神待在一起压力太大了，我出来散散心。” 话音刚落，一点黑色火光弹到了他的背后，不过还是烫了一下，并没有点燃他的身体。 “你小子，对，说的就是你，你要是这次救不了一百个人，我把你脑袋卸下来，挂在警卫司墙头。” 那人浑身一颤，非一般赶忙离去。 干什么？ 当然是救人啦！ 看着众人稀稀拉拉的远去，楚天收回目光，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深深一拜，随后朝着警卫司深处走去。 “烂人吗？” “如果连他们都算烂人，那我算什么？” （求求免费小礼物哇，小愁要饿死了。） 第162章 烛 楚天走在警卫司的地下。 他一路向下，在警卫司的地下三层放置着一种就连警卫司都稀缺的东西——黑王。 对于紫阳来说，数百年的经营谋划，怎么可能连底下全都是叛徒都不知道？ 自然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欺下瞒上。 而这个人是楚天，是曾云端。 是除了紫阳之外，「黑日」的所有高阶序列拥有者。 当然这不代表着，楚天和曾云端供奉的就是那位「画家」了。 恰恰相反，楚天和曾云端供奉的是另外一位神明。 一个势力，不同的人供奉着三种不同的神明，这种事情不论等到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值得吹道的事情。 地下三层。 可能是因为一般情况下不会下来的缘故，所以这里过道极其狭窄。 过道两边，一面墙壁像是中药馆盛放草药的架子，上面摆放着数十个沉睡中的「黑王」。 另一面墙壁，和上面两层的牢房没什么区别，里面禁锢的是被收容的鬼怪。 楚天最后在中间一处牢房中停下，强行将牢门打开，房内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楚天眯眼，等待那些臭气散尽，他缓步走入其中，看也不看房间正中央被包裹在「黑王」中的鬼怪，选了个贴着墙壁的地方坐下。 静静等待时机成熟。 …… “他们的朝闻道队长们到底在做什么？”老张再一次被打到地面，再也不管什么对强者的敬意，直接破口大骂道。 不过骂归骂，但他还是以极快的速度，重新飞上天空，找了几根恶心的触手纠缠起来。 “老张，别抱怨了，也就现在这个「王座」还没完全复苏，不然咱们俩个早就死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要是再不来支援，我可能就连亲眼目睹这位「王座」降临都做不到。”老张无奈开口。 楚莹来到老张身边，随口道：“连一个小小的临安都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华国其他城市会乱成什么样子？” “乱成什么样子？这是咱们活下去才能管的事情。”老张一手捂着受伤的胸口，另一只手持枪刺出。 “也对。” 黑日降临之后，人们还能凭借手机中暂存的电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机上的电量也开始极速下降。 没过多长时间，世界便归于一片黑暗。 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人类最大的恐惧便来自于黑暗。 石永春脚底刚刚被石子绊了一下，摔了个踉跄，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扶住了眼前的师傅，非得狠狠摔一下。 “师傅。”石永春重新将一不小心熄灭的蜡烛重新点燃，他问道，“师傅，你说楚警官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然怎么会提前准备这么多蜡烛，而且这蜡烛明显和普通的蜡烛不一样，普通蜡烛哪儿能有这么亮啊？” 石永春师傅摇了摇脑袋，头也不回，“楚警官知不知道我不知道，但安庆警官肯定是知道些东西的。” “这蜡烛就是他吩咐下面的人发放给城中居民的。” 石永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了，安警官呢？” “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他了。” “不知道，当时供电局那么乱，可能死了吧，只是可惜了，咱们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带回那些战友的尸体，只能让他们先待在那里了，想来他们也能理解。”石永春师傅手里同样拿着根蜡烛，朝着远处走去。 “对了，小石子，如果到时候我也不小心死了，不用管我，继续救人就行了，没必要因为一具无关紧要的尸体，耽误了你。” 平淡的语气落入石永春耳朵，石永春加快脚步走到了自己师傅前头，笑道：“师傅你怎么可能会死呢？”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没有过多解释什么，老者抬头看向头顶的两道身影。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世道好像变了。 小石子也知道。 但小石子只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罢了。 真不知道怎么搞的。 分明自己才是老古董，却最容易接受事实，而小石子这种年轻人却不愿意。 “好了，多说无益。” “先循着光亮救人。” 老者一马当先，枯瘦的身躯却龙行虎步，石永春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间，老者的身躯却是定在了原地。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周围的世界黯然失色，变成了一种只有灰黑色调的世界。 与此同时，有两个人从远处走来，随着他们身形的掠过，借着微弱的烛光，石永春和他的师傅何长看到了骇人的一幕，那些倒塌的建筑竟然缓缓消失，显露出一个个被埋葬在下面的普通人。 然后，灰黑色的世界开始逐渐褪去，转变为一种生机勃勃的青绿色，与灰黑色的世界不同，这种颜色扫在人的身上，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就连何长早些年的腰间盘突出，感觉都好了不少。 木九与马面和何在师徒擦肩而过。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木九瞥了二人一眼。 【何长，序列能力：？？？（觉醒中）】 【石永春，序列能力：？？？（觉醒中）】 “是因为那些时间长河底部的神明纷纷抬头，试图降临人间，导致人类中的一些幸运儿都开始觉醒序列能力了吗？” 没什么特别的，本来木九扫一眼就要走的，可是他的脚步却突然停在了原地，像是被钉在了地面。 马面同样疑惑的停下脚步，顺着木九的眼光看去。 那是一支很普通的蜡烛，普通到现在临安居民人手必备，他们这一路走来都遇见过很多相同的蜡烛。 真找不到木九在看什么？ 木九额头冒有冷汗，因为某种原因，如今「真理之眼」解析「真理」的程度很大，所以「真理之眼」并不会一直运转。 不然他的脑袋早被撑爆了。 除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能够影响到木九未来走向的信息，或者是可能影响木九生死的信息，「真理之眼」才会自动弹出。 不然的话，「真理之眼」一直处于待机状态。 除非木九主动使用。 而现在…… 【鬼烛：对人类无任何影响，但当点燃数量达到一定界限后，会自动形成接引仪式，接引某位埋藏在时间长河下的神明。】 第163章 弱神无外交 木九一步跨出，来到何长身边，直接将那根鬼烛抢了过来，“这东西你哪来的？” 何长微微一愣，下意识就要拔枪，但想了想对方的所作所为，还是算了。 “这是安庆警官给我们统一分配的。”何长老实道。 “统一分配？什么意思？所有警卫司人手一个吗？”木九随手将鬼烛上的火苗掐灭，皱着眉头疑惑道。 “不，是整个临安人手一个。”何长明显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口道。 “……”木九有些沉默，这他妈咋搞，就算他能一瞬间把这些鬼烛扔到「忘而生畏」中，但架不住这玩意儿数量多啊。 他跟马面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走过的地方很远吗？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很远，甚至比一个顶级运动员都要远，但一对比整个临安却要小很多，他们不过走了临安的百分之一罢了。 其实归根结底这也不能全怪木九。 主要是「黑日」这个势力太逆天了。 勤勤恳恳的紫阳，欺下瞒上的楚天，和压根不知道自己供奉的是哪位神明的普通成员。 他们口里那句「黑日悬空，暗影随行。乾坤失色，梦魇难平」，还是这个二五仔楚天手把手教他们的。 他们以为是用来唬其他不明所以的普通人的，其实是用来唬紫阳的。 木九轻轻抬头，远方不知道何时，竟逐渐泛起光芒，一支支蜡烛化为锚点相连，所泛起的光芒，不比平常的电能发电少上多少。 “爸爸，你看蜡烛会飞诶。”一个躺在废墟中的小女孩儿突然说道。 可她的爸爸却只是瞪大眼睛，盯着天空的蜡烛，也不言语。 当光明出现的那一刻，黑暗便会退散。 天空中无数支蜡烛点燃，照亮了人间，同样也驱散了黑暗。 「黑日」明显一下子痿了下来。 有些触手直接枯萎，它的身躯开始远离临安，远离蓝星，逐步回归着自己本来的地方。 警卫司方向，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一道被「黑王」包裹的身影，破茧而出。 五阶…… 六阶，七阶…… 八阶， 九阶…… 短短片刻，整个鬼怪的气势便达到了九阶！ 他看了眼天空那逐渐退去的太阳，冷漠的没有说话。 然后，他右脚抬起，当它再次落地时，便出现在了木九身旁。 看到有些熟悉的面容，木九浑身不舒坦，“他妈的，说好虐菜局呢？” “咋又有九阶大佬？” 木九高举双手，“蜡烛大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也知道最开始的时候，多有冒犯，但毕竟不打不相识嘛，您多多谅解。” 蜡烛鬼轻轻瞥了木九一眼，随后看了眼压力倍增的马面，随后大手一挥，两道身影直接从马面眼前消失不见。 马面微微一愣，瞳孔瞪大，有些劫后余生。 在一处不知名的「域」中。 木九看着周围环境一变，嘴角抽搐，他刚想求饶两句，但谁知蜡烛鬼竟然率先开口，“你我的相遇并不是意外。” 木九挑眉，什么意思？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恭敬道：“当然不是意外，毕竟是当年种的因，今日得的果嘛。” “不过当年也怪我，要不是我年纪太小，做事不懂分寸，动手力气太重了，不然您老能一出来就找我吗？” 蜡烛鬼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木九若有所思，“那是哪个？” “难不成……” 蜡烛鬼微微一笑，“没错，就是咱们的第一次见面。” “在见「忘我」身后的那位神明之后，你也来见过我一次，见我并耗不了多少功夫，因为我在时间长河中的位置比其他「神明」都要偏上。” “同样的，你说服了我，让我投下一具投影，以完成后续的谋划，可能是你多次在时间长河活跃，引起了某些「神明」的注意。”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但添堵却是他们最擅长的，他们想办法扭曲了我那具投影的一些底层规则，至于是什么我不方便多说。” “后面的事情，你便知道了。” 木九皱着眉头，这个结果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 “为什么是你？”木九疑惑的问道。 蜡烛鬼微微一笑，从那大如斗的袖子中，抽出一根……火把？ 递到了木九手中。 “每个「神明」都会倚靠一道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而我就是这个。” “火把？”木九看着手中那个平平无奇的火把，惊讶道。 “对也不对，是在这个世界一切能够发光的东西，这便是我的底层规则。” “火把也好，蜡烛也对，现代的灯泡也是，都与我相关。” 蜡烛鬼抬手挥动，各式各样的蜡烛，油灯，灯泡，但凡是由人类所创造的发光物品，一一出现在木九眼前。 “所以，你也是「亲人派」？” “……”蜡烛鬼明显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低声喃喃，“亲人派？” “算是吧。” “我的实力和这些东西有关，想当年我不过是神明中最不起眼的那位，但随着人类的发展，各式各样的发光物品出现，我的实力突飞猛进。” “又因为我的能力已经与人类息息相关，所以我能够浮在时间长河比较上面的位置，再加上庞大的接引仪式，才能够比「黑日」那个家伙率先探出时间长河。” “如果人类灭亡的话，这些东西必定报废，那我的实力绝对会回归到之前的地步，这是我不想看到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数千年的发展，我已经被迫的被拉到和人类统一战线上了。” 至于，为什么是某种意义上来讲？ 自然是因为，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蜡烛鬼还是更偏向如千年前当座高高在上的神明一般，统治人类，让他们大力发展发光产品。 但今时不同往日喽，人类已经不是羸弱的虫子，先不说那几位把他们打在时间长河一动不动的人王，就说现阶段的那几位队长，哪一个不是能拼掉他的存在？ 弱神无外交，强权即真理，适用于每个时代。 第164章 除秽 木九目光深邃，看着眼前的蜡烛鬼。 他应该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最开始和我一起参与召唤你的那些同学呢？”木九问道。 蜡烛鬼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笑道：“好问题。” “如果你的「真理之眼」能够看到一个人未来的话，你就不会问我这么有趣的问题了。” “当时，参与召唤我仪式的你那几个同学，都是经历过专门挑选的。”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判刑，无期、死刑都有，因为偷税漏税，因为背叛人族……” “不要觉得太过绝对，普通人在「真理」面前基本上就是绝对的，就算因为几个念头不通透，导致他们的未来或多或少会有些歪歪扭扭，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大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木九手中死死捏着什么东西，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看向远方的高空。 那边随着「黑日」的退去，所能够接触人间的触手越来越少，可此时此刻楚莹和老张已经逐渐力竭。 就在两人对视一眼，准备退去的时候，高空中突然伸下一条触手，这条触手相较于其他触手要长许多，那本该长满吸盘的一侧，确实密密麻麻布满了人头骸骨。 老张根本来不及躲闪，直接被这条触手捅了个透心凉。 楚莹连忙上前，一手将老张拽至身旁，另一只手就要撕烂这条触手，但随着「黑日」的升空，这条触手在击杀老张之后，竟然也不受控制的朝天空退去。 楚莹根本来不及阻拦，只能抱着老张的身体怔怔出神，感受着他的生命渐渐流逝。 木九深深叹了口气，看向一旁同样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蜡烛鬼，“你完全降临了吗？” “没呢。”蜡烛鬼回身，看着木九始终不曾松开的那只手，说道：“就差那么一点儿了。” “这次事件的后续还得我处理一下，就因为一位「王座」的陨落，已经让三十多位的「神明」在时间长河蠢蠢欲动，华国，乃至整个世界如今都乱的不得了。” “不过，华国也借此机会清理了一批，躲在暗处如老鼠般危害社会的邪教组织，虽然不一定全部根除，但绝对也让它们元气大伤，最起码百年之内不敢再抛头露面。” “走了。” 话音落下，蜡烛鬼眨眼间消失不见，不知道去往何处。 同时木九也被丢出了「域」，出现在了原先消失的位置。 马面见木九的身形重新出现，他赶忙安慰道：“忘川，你没事吧？” 木九摇了摇头，“没事。” “有事的话，你现在应该就是在给我烧纸了。” “嗐，你这话说的。” 木九不再理会这个憨憨的男子，而是摊开了那个一直紧握的左手，里面是一枚纯黑色的棋子。 但如果细看的话，上面的黑色并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在疯狂流转的。 这是裴竹校长答应他的序列物，与自己序列能力会搭配的序列物。 在这件序列物到木九手上的时候，他便明白这件序列物与「真理之眼」的适配度极高。 同样的，他了然，这多半是「青」留给自己的遗产。 如果将其捏碎的话，可以获得一次更改「真理」的机会。 当然这个更改「真理」的机会，同样很模糊，木九相信如果自己不知所谓的更改「人族当亡」，那这个念头刚升起的时候，他应该就会被反噬死了。 但如果改一下自己的「死」改为「生」，问题应该还是不大的，但最后这枚棋子自己还是没用掉。 “好事。”木九重新将这枚棋子收好，“那就等下一次再用。” …… 时间长河。 此时此地，有十八道模糊不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时间长河上方，他们脚踩时间长河，任其河水激荡，照样屹立不倒，不为所动。 在时间长河下方，同样有着一道身影，宛若镜面倒影一般，和众人相似的脚踩地面。 这一幕仿佛迷离幻境，哪怕是苏高山，都无法透过时间长河看见河中的场景，除非他同样沉下去。 “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是谁上来，希望来一个战力不强的王座吧。” 时间长河中的那道身影，自然是蜡烛鬼背后的神明「除秽」，单手负于身后而立，他看着逐渐向下沉去的「黑日」，摆了摆手，“老黑，咱们有缘再见哦！” “就是不知道这个有缘，会是多久。” 「黑日」在下沉的过程中，直接骂道：“你他妈的不就是占了点儿地理位置的优势嘛？” “不然，你能有我出去的快？” “你等着，别让我有一天逮住机会，出去非得给你小子打的沉入时间长河底部。” “哟哟哟，急了。”作为胜利者的除秽，看着黑日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了人类世界的一种宠物——狗。 于是，除秽一跃而下，踩在黑日巨大的脑袋之上，随后用力一踏，在将黑日踩入时间长河更深处的同时，借助反冲力，除秽从时间长河中一跃而起。 冲破那道时间长河最后的薄膜，溅起阵阵金黄色的水花，除秽终于在时隔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再次接触到时间长河之外的场景。 恰在此时，不知用什么手段，来到时间长河的蜡烛鬼与除秽的身影合二为一。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响声，蜡烛鬼体内本来的九阶力量开始缓缓转化，最后在某一刻终于停止。 此时，一股属于「王座」的气势缓缓流转开来，除秽的气息在这一刻席卷整个时间长河的现在、过去、未来。 自此，世间再无蜡烛鬼。 在黑日于时间长河的下坠过程中，看到了形形色色的其他神明，有的神明或是冷漠、或是不屑地看了祂一眼，有的神明更是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但直到他下沉到一定深处的时候，遇见一道洁白色的身影，但其面容模糊，不，不是面容模糊，是祂可以是任何人。 见到「画家」，黑日身上那吞吐骸骨的触手，齐齐发力，竟然是主动朝着时间长河游去。 用力不想坠入时间长河难。 但主动沉入时间长河还不简单？ 第165章 告华国同胞书 诸君： 我是华国最高领导人、警卫司总司——苏高山。 首先，在此，我要代表全体警卫司司员，向全华国同胞深表歉意。 随着樱花国半岛的沉没海底，真理已经逐渐从冰山下浮出。 百年、千年前，乃至今日，我华国仍是当之无愧的泱泱大国。 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国悠久的文化底蕴，更是因为我国有「人王」。 青、紫、黑、蓝、红、黄、白…… 七大古国！ 七位人王！ 人王是荣誉的象征，是权利的代表，更是实力的认可。 是的，实力。 在这个世界，曾经有着上百位执掌着不同世界底层规则的「神明」。 他们在千年前、万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奴役着整个世界的人类。 直到某一刻，在华国的某个角落，出现了一道身影站在了所有人族面前。 他说这是个令人绝望的时代，但他却带给了所有人希望。 他是先驱者，他是拯救者！ 他让人类开始执掌序列，那一道道让人沉迷的规则。 他是青。 在他之后，是紫。 用现在的话就是个不喜欢出门的技术宅。 可他却创造了遗泽人族万万年的序列物，就连如今他的传承都未断过，仍在创造能够供普通人低消耗使用的序列物。 黑。 七位人王中最不起眼，最沉默寡言的一位，同样也是记录最少的一位人王。 因为，他锤烂了当时最早一批获得序列能力，以血脉为枢纽所建立起来，试图进行序列能力垄断的家族势力。 他直言，家族势力只会成为人族的蛀虫，以一个未来人的角度来说，他是对的。 对的不能再对。 可以说，是他为后世寒门开了条康庄大道。 杀性极大，杀力极强的蓝。 诞生于人族最危难之际，年仅弱冠的他，扛起了复兴人族的大担。 以一柄三尺长剑斩的鬼怪不敢轻易来犯人族。 同时奠定了战力最强的序列能力。 天底下唯一的女子人王，红。 一袭红衣，站在人族最高山岳之巅，翠绿葱葱一点红，天下万般皆归我。 她的出现如六颗太阳之间，升起一轮明月，从此，人间谁人敢言女子不如男。 一位悲伤到极致的人王，黄。 最是失意，也最是得意。 抚平了之前人族与鬼怪大战的后遗症，使得人族休养生息，大力发展科技，极大推动了人类历史的进程。 距离人类历史最近的人王，白。 建立鬼怪学院，成立警卫司，为华国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是偶然，也是必然。 七位人王的故事很厚，也很薄。 厚到，我根本不敢写下。 薄到，我可以之笔带过。 伟大吗？ 人王固然伟大，但真正伟大的是人，而非王。 七道不同身色的身影在前走着，无数人族在身后跟着。 这个时代没有人王，是因为这个时代不需要人王。 这就代表着每个人都是人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伟大。 人王的伟大，我们不可复刻。 但那些千百年来，站在人族第一线，与鬼怪拼死搏杀的序列拥有者就不伟大了吗？ 那些千百年来，默默无闻，为推动历史年轮贡献自己一份力量的普通人就不伟大了吗？ 那近些年来，普普通通，因为各种大事小事一不小心就失去姓名的警卫司司员就不伟大了吗？ 不是这样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鬼怪时代即将到来。 我相信每个人都能在新时代中，实现自己的伟大。 以至于千百年后，还能被后世人族拿来言说。 谨以此篇，致以同胞。 与君共勉，共赴此难。 ———————————— 随着这篇文章的传达，一时间，整个世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依照以往的惯例，不论是多么严重的鬼怪事件，各国都会动用自己的力量，想办法将其压下。 但这次他们刚刚想办法压下去，就连樱花国都以强地震敷衍了过去，可谁知道，这个时候华国突然来了个大的。 此时此刻，各个国家的最高会议室中。 日不落国。 “华国是想要做什么？” “他们不知道将序列的事情公布于世，极有可能引发民众反弹吗？” “轻则游行抗议，重则武装斗争。” 关于将序列和鬼怪公布于世这种事情，日不落国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日不落国动用数位先知推演出来的结果，大多差强人意。 樱花国。 “八嘎，华国是想做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安抚好那群愚昧的群众，现在他们整这么一出，不就是告诉世界，咱们樱花国的领导人是个只会骗人的混蛋吗？” “殷俊小次郎，随我去见景德川上大人。” “嘿！” 巴国。 一位长相混血的男子，坐在一座坟墓前，手中正提着一壶来自家乡的酒。 他轻声言语。 “李查德，你听说了吗？” “华国已经将序列的事情公众于世了，我想距离你的功绩被后人瞻仰的时候快来了。” “你说，咱们这种人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他们都是来自华国的暗子，潜伏在各个国家，伺机而动。 不然的话，理查德当时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拼上性命？ 而此时的华国。 随着各个媒体的报道，这篇《告全华国同胞书》，瞬间席卷了全国。 与国外那群家伙想的差不多。 这篇文章确实引起了暴乱，但却不是对华国的反抗。 “逆天，我就说我每次上历史课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原来是直接少了一段正史啊！” “不得不说我那迷人的老祖宗，现在更加迷人了。” “等等，人王只有我们国家有，这是不是说明世界的起源是我们华国。” “这也，太太太太让人激动了吧？” “那是不是以后遇见樱花国的八嘎们，他们还得跪下叫我老祖宗？” “楼上，难不成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问：如何觉醒序列能力？” “同问：如何加入警卫司？” “楼上的，我就是警卫司普通司员，说实话，在此之前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伟大，甚至就连什么是序列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上面还有个专职司员，以前以为就是个名头不一样，现在没想到……” 第166章 周礼 苏高山将手中最后需要审批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然后一个闪身来到沙发上坐下，对面的那位老者很自然地给苏高山推过来一杯茶水。 “审批完了？”老者轻声问道。 苏高山如饮酒般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清凉的气息从口腔直冲脑海，“现在的都完了，不过等会儿应该还会送过来点儿。” 老者名为周礼，朝闻道计划第八队长，序列能力是排名第68位的「浮云高卧」，是一个历史中从未出现过的序列能力，周礼是这个序列的第一位序列拥有者。 「浮云高卧」四字出自“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序列能力也很有意思，只要周礼摆烂，他的灵魂强度就会获得增加，如果像是正常人那般用观想法进行修炼，反而会不尽人意。 用周礼的话来说就是，吃饭品茗睡大觉怎么不算是修行呢？ “对了，那些不打算安分守己的家伙处理干净了吗？”苏高山又喝了口刚刚周礼给自己倒满的茶水。 “叶开那家伙手底下的鬼都放出去了，稳得很。”周礼释然一笑，如果不是叶开那家伙，就该是自己全国跑了。 苏高山点了点头，“那就行。” 华国地大物博，世界人口大国，怎么可能真的无事发生，只是被某些存在以雷霆手段镇压了而已。 不说那些尚未肃清完全的邪教组织，世界其他国家安排在华国的暗子都开始活跃起来，没有其他国家会眼睁睁的看着华国好起来，也没有任何鬼怪想要看着华国全体人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按理说朝闻道队长是不能参与这种事情的，但谁让苏高山实力在那里摆着，更何况叶开给出的理由还比较正经。 “老子修炼出了问题，手中的鬼物跑出去怎么了？”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理由的拙劣，毕竟一位朝闻道队长级别的人物，修炼怎么可能出问题？ 再说了，手底下那些由人类死亡强者死后灵魂凝聚起来的鬼物都跑完了，你叶开是一点儿都不急啊，天天泡吧，接着奏乐接着舞呢。 砰砰砰！ 连续三声的敲门声响起过后，一位光头男子便推门而入。 “老周，老苏，这是接下来需要审批的文件。” 周礼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嚯，这么厚一摞，都快有一米了吧？” 苏高山淡淡瞥了一眼，便示意其放到自己的桌子上面。 《关于警卫司司员扩招审批文件》 《关于鬼怪学院典藏书籍印刷方案》 …… 身为警卫司副司的光头男子放下文件，不再过多的停留，就要离去。 毕竟，这两天他的事情不比苏高山这个总司要少多少。 “等等，大光头。” “怎么了，老苏？” “手里的事情先放一放，出去先写一万字检讨。”苏高山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靠在沙发上面随口道。 “啊？为什么？”光头男子摸了摸自己蹭亮的脑袋，疑惑道。 “你刚才没大没小叫我老苏也就算了，还叫周队长老苏，这个理由够了吗？” “我以前不也这么叫你们的吗？”光头男子反问道。 苏高山掐着香烟的手指，在空中随意摆了摆，“那就因为你刚才左脚先踩进我办公室行了吧？” 光头男子抬起左脚，看了看鞋底，嘴角抽搐，自己刚才是这只脚先走的吗？ 为什么自己一点儿都没印象。 “那检讨什么内容？”光头男子无语道，“总不能真检讨我左脚先进来的吧？” “我寻思这玩意儿也写不了一万字啊？” 苏高山看似随口的说道：“那就检讨检讨你这两天工作上的失误吧。”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跟在苏高山身边这么久，自己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霎那间，光头男子如坠冰窟，他不再说话，像是失了神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出苏高山办公室，一路上就连下属的问候，都不予回应。 看着离去的光头男子，周礼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自然看出了苏高山是在敲打光头男子，不过没办法，时代不同了，随着序列能力和鬼怪的广为流传。 之前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还没什么，但现在都知道，本就身为序列圈第一梯队的九阶大佬光头男子，自然如众星拱月般站在舞台的中央。 虽然不在最中央，但也足够让一些家伙投资了。 什么金钱，什么美人计…… 更甚者都拿出传家宝和古董，试图和光头男子攀上关系，别小看这些东西，其中有很多从古国流传下来的东西，有很大概率都是序列物的。 财帛动人心。 光头男子把持不住很正常。 问题是这家伙问心有愧，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就是心境上的大问题了，苏高山不出口提醒一下，是会影响日后修行的。 “要我说，还是这小子太年轻了。”周礼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同样一饮而尽，笑道，“拿就拿了嘛，有什么受之有愧的？” “你能拿到手里的东西，就是你的本事，虽然普通人也能动用序列物，但到底不像序列拥有者能够真正发挥出序列物的真正威力。” 苏高山微微一笑，“所以，你就受之无愧了？” 周礼像是八爪鱼一样朝后一倒，理所应当的说道：“当然，他都推到我面前了，我拒绝了，那我还是人吗？” “那收了东西办事吗？”苏高山问道。 “办，办，办，办个屁的事！”周礼嘴角勾笑，“话说，苏大队长拿了那么多东西，不会真打算办事儿吧？” 苏高山面色顿时冷漠下来，“怎么可能？” “况且，那些东西我都充公了。” “一点儿都没揣自己兜里。” 周礼苍老的脸庞，邪魅一笑，“你就不怕他们道德绑架你？” “这种可是他们惯用手段。” 苏高山像是被气笑了，一只手握拳轻轻摆在茶几上面，“他们给我送礼，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明白世道变了。” “如果他们还打算用上个时代的手段对付我，那我就会让他们明白明白这个世道的手段。” “当我这个朝闻道队长白当的？” 第167章 百家争鸣 朝闻道队长的权力极大，在鬼怪时代开启之前便大的离谱，更何况是现在了。 只要苏高山想，别说杀一人了，就算诛九族都没人敢管。 因为苏高山「朝闻道」第一队长的头衔，就代表着他是这个时代人类的领导人。 周礼看着眼前这样的苏高山，摆了摆手，试图缓和气氛，“我说的是如果，没必要这么生气。” 苏高山冷哼一声，来到办公室落地窗前，朝着远处眺去。 警卫司总部位于京都，京都又位于华国极北部。 警卫司总部当年其实并不设立在京都，而是在更加靠近内陆的魔都，但自从苏高山上位，力排众议将警卫司总部移至京都。 用他当时的话说就是，“如果有一天国外各国联合向我国发难，或者是鬼怪大肆进攻华国……” “那华国北部有我一人足矣，你们大可驰援其他地方。” 多么自信，多么意气风发。 周礼看着苏高山的背影，久久不语。 他太了解苏高山了。 华国的朝闻道五位队长中。 自己年龄最大，基本上和华国一个年纪，再加上序列能力的缘故，所以自己最为清闲，除非是特殊情况，不然自己找个地方一坐，一摆，就行了。 武功林的那位战力不详，但素质极强，没事干就与镇压在武功林那位问拳，拳疼不疼，重不重是一回事儿，但骂的是真脏啊，都给那位王座骂的破防了。 上次因为第九王座降临，他们的那次集会，那位王座还问有没有王座要和他换一下被镇压的位置，环境艰苦一点儿没有关系，安静一点儿就行，清冷一点儿最好，但显而易见的是压根都没有一位王座理他。 豪门世家的那位，听说已经和自己家族决裂，独自幽居修行，游历红尘，每过十年便会换一个地方，想要找他不是不可以，也不是很难，况且人家压根没有专门隐去身影。 只是人家已经放话，有事没事都不要找他，鬼怪他会杀，那位王座他也会看的死死的，话到说到这份了，再去打扰人家多少就不太好了。 那位叶开，倒是最年轻的一位朝闻道队长，而且不仅仅是华国，更是整个朝闻道计划，很有谋略，很有胆量，不然也不可能创立华国，乃至整个亚洲最大的民间势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狂了，狂到曾经直接放话，他能够换掉任何一个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生物，前提是必须单挑和除了苏高山。 当然叶开也有狂的资本，他的序列能力能够将人类死后的灵魂转化为类似于鬼物的存在，并且还会拥有其生前的序列能力，不过缺点也很明显，被转化的鬼物实力不会有生前那么强。 但这也强的离谱，在朝闻道队长的权力之下，近年来他收集了四十几位，五十几位身前是九阶强者的灵魂，要不是其他外国朝闻道队长们后知后觉的开始抵制叶开，他还能收集的更多。 这就在外国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九阶强者死哪里都不能死在华国，更不能死在华国叶开手上。（当然，八阶也是。） 后面的八阶是后来补上的，主要是怕叶开饿急了，连八阶都不放过。 但其实这些国外队长的抵制，屁用没有，因为已经有了五十位鬼物的叶开，已经算是苏高山之下单挑第一人了。 如果真是单挑的话，叶开什么都不说，直接操控这些鬼物自爆，九阶鬼物的自爆，就算是朝闻道队长都不敢小觑。 别说鬼物弱，再弱那也是九阶，下限在那里摆着呢，谁想无缘无故挨一下自爆。 更何况有亚洲第一民间势力作为支撑，谁都不知道叶开这两年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最后就是眼前的苏高山，周礼是亲眼看着其长大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懂苏高山。 他能够因为有利于华国发展，就成为沽名钓誉之辈，去接下那些豪门氏族送上来的“古董”。 他同样可以因为这些蛀虫不利于华国的发展，而随手打掉这些蛀虫。 永远不要怀疑苏高山有没有这个实力。 他很强，强得离谱。 离谱到叶开都不敢说能够换掉苏高山。 至于苏高山到底强在哪里，最直观的表现还是体现在「域」的上面。 到了九阶的层次，「域」已经不是想释放就能够释放，更不是想收起就能收起的。 就像裴竹的「一梦万年」，就时时刻刻笼罩着鬼怪学院。 至于叶开的「万鬼同行」则一直庇护着魔都。 苏高山强就强在他的「域」范围极广，别人最多也就是一势力，一城池。 而苏高山的「域」直接笼罩了整个华国！ 换句话言之，只要在华国境内，本就实力强悍的苏高山，再加上有「域」的主场优势，不论与谁对战，他都会赢。 这只是苏高山强的一个地方，另一个地方则是因为拥有道法自然、佛理恢宏、道家至上三个序列能力的苏高山，本该拥有三个「域」的他，最后只有一个「域」。 「百家争鸣」 这也是苏高山的「域」时时刻刻笼罩整个华国，身处华国的其他序列拥有者还能够正常使用「域」，而不会撑坏的缘故。 至于「百家争鸣」的具体效果，没有人知道，苏高山也没有说过。 不过也没人敢擅自挑战苏高山的权威。 思绪流转间，周礼缓缓起身，“苏队长，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老夫就先回了。” 苏高山已经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他看着眼前比自己都要高的文件，不由得皱着眉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摆了摆手。 周礼就要离去，但突然间他又停下脚步，说道：“前些日子你一直让我注意的许同，有些异动。” “展开讲讲。” “「黑日」虽然选择在临安降临，但太阳变黑这个事实却是覆盖了咱们整个半球，但就算如此，许同仍然阳光明媚，没有受到半点「黑日」的影响。” 苏高山闻言，微微一笑，“这么久了，终于有了个好消息。” “「黄」的序列能力「归源」，能够回溯本源，营造太阳仍然升起的假象，自然再简单不过。” 周礼明显有点儿激动，“那祂即将醒来？是不是代表着咱们人类从今往后就会有一位「人王」坐镇了。” “想什么呢？”苏高山耸了耸肩，“没了「人王」的「黄」，大概也就是个九阶。” “啊？” “啊什么啊，就算是九阶，那也比你强，跟我比的话，不太清楚，打过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会比我差上一点儿。” 周礼嘴角抽搐。 都说叶开狂。 我看您才狂啊！ 第168章 蒸蒸日上 “体验奶茶制作，体验奶茶diy，每杯20元，20元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却能让你有不一样的体验，” 扩音器里重复播放着木九清冷的声音。 “诶，等等，你这奶茶不能带走。”木九看着竟然有人要将奶茶带走，连忙出声将其拦住。 那人也是微微一愣，疑惑道：“不是，老板，我自己diy的奶茶为什么不能带走？” “我说能花20块钱diy奶茶，说你能带走了吗？” “……” “老板，你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木九微微一笑，“话不能这么说，你花钱，是享受diy的过程，如果把东西都给带走了，那性质就变了。” “你说我说的对不？同志。” 青年男子嘴角抽搐，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儿小钱，与木九翻脸，于是将奶茶扔给木九，直接离去。 木九挥挥手，让自己身后的几位壮汉离开，然后自己喝了两口那杯奶茶。 “呕——” “我……谁…他妈喝奶茶往里面兑陈醋啊？！！” 木九随手将这杯“陈醋芋泥啵啵奶茶”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面，重新躺回自己店门口的躺椅上面。 现在已经距离「黑日」降临有两个月之久，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生息，除了那些因为灾难死去的人们，临安基本上已经恢复原状。 他也难得在这边摆烂。 值得一提的是，高明那小子到底还是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组织人手展开过救援行动，后续还被警卫司授予了“三好市民”的锦旗。 木九看向正店内维持秩序的几个壮汉。 自从临安基本恢复正常运作之后，高明就往自己店里扔了几个保镖，为了防止有人闹事。 毕竟……懂得都懂，自己这小破店，真容易被脾气暴躁人砸喽。 不过到底还是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光临自己小店。 只能说蒸蒸日上。 哒哒哒…… 不远处有人快步走来，木九紧闭的眼皮丝毫未抬，自己那么保镖，难不成还能让人袭击了？ “呃……” 木九发出一声闷哼，连忙捂住肚子，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无语道：“你偷袭我干什么？” 谷思南揉了揉脑袋，刚才那一记头槌，不仅他疼，自己脑袋也跟着疼，但她这次可是仗着大义来的，“老娘给你发消息，消息不回，打电话，电话不接。” “老娘要不是心血来潮过来找你，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现在还有理由埋怨我了？！” 谷思南睁着大眼瞪着木九，双眼红彤彤的。 【死渣男，咦～】 木九见状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就往口袋掏去，“那个不好意思啊，实在是这两天太忙了，我看看……” “等等，我手机呢？” 木九愣了片刻，随后托腮想了片刻，才想起来，和两个月好像都没碰手机，那手机没了，自然是两个月前的事情。 想着，木九干咳两声，连忙解释道：“那个……我手机好像丢了两个月了，你也知道，两个月前临安那情形，我捡回一条命就算不错的了，手机丢了很正常。” 听着木九略显苍白的解释，谷思南眉头蹙起，又是一发头槌撞在了木九胸口上面。 “你能不能给老娘找个好点儿的理由，你以为现在是几百年前啊，现在的人没手机还咋活？” 木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说为什么老感觉这两个月自己少点儿东西。 原来是手机丢了。 【都怪忘我那个废物！】 “就是就是。”木九点了点头。 关于这件事的责任就这么推给了不会说话的「忘我」一半，另一半还是因为木九自己。 自从进入五阶以后，木九事情就多了起来。 主动运用观想法提升灵魂强度，研究那枚棋子的其他用法，探索「忘而生畏」的特殊用法，开发「真理巡天」的其他功能…… 不得不说，之前虽然木九强行开启了「真理巡天」，但到底不是五阶，这次正式升为五阶之后。 为了研究研究这个，探索探索那个，有时候眼睛一睁一闭就是十来天，废寝忘食都不为过，别说什么手机了，就连说话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这次心血来潮开口拦住那位顾客，还是自己实在闷得慌，再不说话，可能心理上就先出问题了。 思索片刻后。 木九右手轻轻一探，当再次收回手掌的时候，里面握着一个手机。 这是木九最新研究出来「忘而生畏」的用法，当然生死搏杀的时候，屁用没有，但生活中的实用性却是很高。 像手机这种被木九遗忘过的东西，都会出现在「忘而生畏」之中。 拿出手机的这个过程，并没有惊动谷思南。 他刚刚将不知道关机多久的手机打开，无数条消息轰炸而来。 谷思南：未读消息*99、未接电话*99 武林源：还活着不？这两天世道挺乱的，连天都都有「神明」试图降临，不过听说被裴竹校长给压下了。 沈浪：木九，到时候杀王座的时候带我一个，奶奶的，就因为那些王座试图降临，我这辈子分身没死的这么快过。 关照：木九老弟，别说老哥不讲义气啊，马面我都给你摇来了，别的不说，马面还跟我一直夸你来着。 虞韵荣：活着扣1。 徐子墨：九哥，刚才师傅带我打掉一个邪教窝点，但听他们说「真理教会」才是邪教窝点，我不信。 徐虎：小子，你大二还来上学吗？ 傅孤鸣：我毕业了，我觉得你也不乐意接手学生会这个烂摊子，我扔给许如愿了，我记得你们挺熟的。 裴竹：狗，还钱*99 裴竹：别以为装死就不用还钱了！ …… 感动，别人的消息就那么一两条，只有小裴竹的还挺别致，果然小裴竹还是爱我的。 只是在木九沉迷翻未读消息的时候，谷思南虽然没有看到木九拿手机的场景，但她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木九翻手机消息的场景。 还挺乐呵。 “你敢骗老娘？！”伴随着一声怒吼，又是一记头槌。 第169章 闲云野鹤 “你，你听我解释。”木九捂着先后遭受两次打击的胸口，颤颤巍巍的说道。 说实话，他处理鬼怪事件的时候，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 谷思南双手环抱，死死盯着木九，“好，我听你的解释。” “……”木九尴尬的笑了笑。 “解释，你倒是解释啊？怎么不解释了？？”一旁正在吃瓜的路人拱火道。 谷思南附和道：“对啊，解释，我听着呢！” 木九摇头晃脑，就是装傻，也不说话。 谷思南撇了撇嘴，“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不知道。”木九摇了摇头。 “……”谷思南翻了个白眼。 木九补充道：“要不你说一说你有多担心我？” 刚才拱火的路人，继续说道：“你看这人，一点儿都不诚心，再给他来一记头槌。” 谷思南同意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就要上前发起进攻，木九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他一个闪身躲过朝着自己撞来的谷思南，看着那个一直在旁边拱火的路人，直接转移话题。 “这位大爷，你少说两句吧。” “小伙子啊，知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老者笑眯眯说道。 木九顿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后背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连带着自己保养许久的腰部，都好像闪了一下。 原来是刚才一下扑了空的谷思南，并没有善罢甘休，直接朝着木九展开了下一次攻击。 木九一只手按着谷思南的脑袋，恶狠狠盯着眼前的老者，要不是这个老家伙，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早给这个脑袋可能缺了一根筋的小丫头哄好了。 就算哄不好，也不至于给自己造成这么大伤害。 “老人家，这么大年纪就不要在外面瞎逛了，不然出了什么意外，还要让家里的晚辈牵挂。” 老者摆了摆手，笑道：“说来可笑，这么大的年纪了，也没什么晚辈。” “您老不孕不育啊？”木九故作惊讶道。 老者笑嘻嘻的伸出一只手，朝着木九脑袋招呼过来，木九微微一愣，就要随意躲过，但下一刻他却发现自己身体根本无法动弹，甚至就连躲过这一下的念头都在逐渐消沉。 “不妙。”意识的流转都开始缓慢，木九心底万般清楚，这一巴掌他是必须要站在原地受着了。 啪！ “嘶——”木九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巴掌不仅抽在自己脑袋上，还抽在了自己灵魂上。 “不是，临安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强者。”木九呲牙咧嘴，打开面前老者的个人信息。 【周礼，九阶，鬼怪学院现任校长，朝闻道队长，序列能力68——浮云高卧。】 木九心脏的跳动都慢了半拍，他可清楚地记得，自从上次水墨鬼入侵完鬼怪学院之后，裴竹的正校长便成了副校长，而正校长的则成了一位朝闻道队长。 只是这个队长，神秘得很。 神秘到让木九都一度以为这个朝闻道队长可能都是唬人的，只是为了明面上好看，才对外这么宣称的，只等裴竹这个戴罪之身，赎完罪，就能重回正校长了。 但谁曾想？ 鬼怪学院如今的正校长，还真是一位朝闻道队长。 “校长好。”木九毕恭毕敬道。 但谁知道，另一道声音与木九的声音同时响起。 “老头，打人是不对的。”谷思南看着眼前打了木九一下脑袋的老者，她哪儿知道这人是谁啊。 不过打人就是不对的。 起码眼前的老者打木九是不对的，属于自己打木九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周老打我是对的。” 还不等谷思南骂木九胳膊肘往外面拐，周礼先向前一步，看着木九笑道：“哪儿对了？” 木九再次尴尬一笑，“您老作为校长，亲自教育学生，哪儿哪儿都是对的。” “什么嘛，原来认识。”谷思南喃喃道。 木九把谷思南按在了自己的躺椅上面，然后看向周礼问道：“不知道校长找我何事啊？” 周礼先是朝着谷思南说了声，“小姑娘，不用担心，这小子是我从小看他长大的，人品绝对没有问题。” “他说之前手机掉了，那可能是真掉了。” 谷思南歪了歪脑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面。 然后，周礼才朝着木九说道：“你还知道自己是鬼怪学院的学生？” “你在学院的日子，可能还没你自己给自己放的假长。” 木九无辜道：“这真不能怪我啊，校长，您知不知道我在鬼怪学院压力有多大，我敢说，鬼怪学院很少有人像我一样，在大一就处理过这么多鬼怪事件。” “也绝对没有人像我一样，这么年轻就达到了五阶。” 周礼扯了扯嘴角，“那倒也是，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忽视了自己的学院归属感和荣誉感。” 木九摸了摸鼻子，“周老，你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干什么吧，处理什么鬼怪事件？” “六阶以上不接。” 周礼没有丝毫被点破的尴尬，一把搂住木九的肩膀，“看你这话说的。” “咱们鬼怪学院主打的是一个人文关怀，我身为校长怎么可能把压榨学生呢？” “……”木九微微一愣，感觉周礼的buff越叠越多，赶紧阻止道：“校长大人，我罪不至死，我现在真打不过王座。” “嗐 ”周礼轻拍木九的肩膀，“想什么呢？” “我都不想和那群王座换命，怎么可能让你去送死。” “那是让我做什么？”木九小心翼翼问道。 “去新生考核，把所有新生都杀一遍。”周礼嘴角带笑，但言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木九惊讶道：“这……校长，你是对华国鬼怪学院有什么意见吗？” “都不想让华国有下一代了？” 周礼瞥了眼木九，说道：“因为现在鬼怪学院的存在已经众所周知了，所以这一批的新生是扩招的，人数是自鬼怪学院创立以来最多的一批。” “那质量自然也就参差不齐，这就代表着不好管理，所以校委会就决定找个学生杀杀这群新生的锐气。” “最好是单方面的屠杀。” “本来最佳人选应该是傅孤鸣，但你也知道人家毕业了。” 第170章 破碎不堪的兄弟情义(6.6到6.7加更) 木九暗自一笑，伸出右手在周礼面前搓了搓，“校长，我最喜欢虐菜了。” “但是吧，您也知道，我的序列能力都是偏辅助的，我直到现在都差一把顺手的序列物……” “当然，我也不是趁机敲诈勒索，我只是怕没个序列物，到时候我一个不小心翻了车，那堕的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的名声了，那可是您和整个鬼怪学院的名声啊。” 周礼嘴角抽搐，心中暗骂木九，果然和裴竹说的一模一样，想要让他出手肯定需要付出点儿代价，这是个根本不可能被白嫖的家伙。 这让周礼一开始本来空手套白狼的想法，顿时落到了空处。 见周礼不说话，木九开始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不是吧，难不成自己要价高了？” “不应该啊，身为朝闻道队长，鬼怪学院校长怎么可能这么穷。”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但周礼是谁？ 九阶序列拥有者，只要他想，木九就算是放个屁他都能听见。 于是，周礼缓缓开口道：“一件序列物就一件序列物，不过到时候你要是翻车喽，我直接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木九闻言，稍息、立正、敬礼，一气呵成，“多谢校长赏识，保证完成任务。” 周礼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身形一闪而逝。 木九刚刚转身，一旁的谷思南便凑了上来。 “木九，你们刚才聊啥了？” 谷思南虽然有些呆，但还不至于偷听别人谈话，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素养。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打听。”木九随口打发道。 谷思南刚想再给木九一个头槌，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今天的次数已经够多了，自己脑壳都有点儿疼了，要是自己再来几次，说不定就给自己撞傻了。 突然间，谷思南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她连忙跑到木九身前，惊讶问道：“木九，你那个校长是序列拥有者？” 她刚才可是亲眼看着周礼直接消失在原地的。 木九微微一愣，完蛋，刚才忘了避着这小姑娘了了。 想着，最后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对，序列拥有者，我厉害吧，连序列拥有者都认识。” 木九还以为这小丫头会一惊一乍，但谁知道她竟然摆了摆手，故作谦虚道：“也就一般般吧，实不相瞒，我已经转学了，等暑假一开学，我就去鬼怪学院上大学了。” 这回轮到木九惊讶了，“什么，你去鬼怪学院？” “不是，你觉醒序列能力了？” 看着木九这副惊讶的模样，谷思南显然很受用，于是笑道：“当然……没有啦。” “但是我爸爸常说，没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而且听说今年鬼怪学院专门设有专门的院系，供有可能觉醒序列能力的普通人加入。” “然后我爸爸捐了点儿钱，就把我塞进去了，厉害吧？” “我知道你也想加入鬼怪学院，但这是急不得的，等我以后在鬼怪学院混出了名堂，绝对让你凭着我的关系加入鬼怪学院。” 木九摇头不语，心中暗道：“只要你到时候不被我杀的心态崩溃，就算你道心坚固。” 不过按照木九的想法，这群新生应该连自己长啥样都看不清楚，就会被自己一剑砍死。 “等等。”木九扶额，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个……谷思南啊，话说，鬼怪学院今年招多少人？” 谷思南微微一愣，回忆了片刻后，回答道：“两万两千人啊，怎么了？” “这消息能从鬼怪学院官网看到啊，你是多久没上网了。” “多少？两万两千人？”木九瞳孔瞪大，如怒目金刚。 “这群老东西一个比一个精明，我他妈说那老头答应咋那么快，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我哪次从这群家伙手里面抠点儿东西出来，不是没了半条命啊。” 两万两千，就算是两万两千头猪，站着让木九杀，木九手都能砍麻喽。 更何况是两万两千人了！ 木九几近崩溃，失魂落魄的倒在了自己椅子上。 “不，我不能坐以待毙！”木九又突然从椅子上面暴起，在谷思南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打出了第一个电话。 “喂，老高啊，给我订今晚就飞往天都的机票，对，要多快就多快的那种。” 见木九挂断电话，谷思南连忙上前，问道：“木九，怎么这么突然就要走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木九摇了摇头，怜悯的看了眼谷思南，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就是学校有点儿事情。” “没什么事情，咱们下次再见，我还有好些事情需要处理。” 谷思南有些委屈道：“那拜拜。” “拜拜。” 木九转身走进奶茶店，又打了一个电话，“关照老哥，好久不见啊。” “呦，这不木九老弟吗？稀客啊！怎么，想通了？” “我们净道冥的大门永远为木九老弟敞开。” “不不不，我想跟老哥买点儿军火。” 电话那头的关照直接起身，惊讶道：“木九老弟，你这话说的，我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木九翻了个白眼，轻咳两声，“关照老哥，你就别装了，我答应加入净道冥。” “嗐。”关照重新坐回椅子，轻声道：“刚才信号有些不好，没听清楚木九老弟说什么，不好意思，老弟见谅见谅。” “话说，老弟要哪种类型的？” 木九挠了挠头，“我也不太懂行，我就想要些威力比较大的武器。” “枪械的话，机枪最好，子弹多些就行，不要打着打着就没子弹了。” “导弹的话也给我来一些。” “对了，老哥，你能整来核武吗？” 关照咽了咽口水，有些汗颜，紧张道：“老弟，你实话和老哥说，你这是要造反吗？” “要是造反的话，这武器我是真不能给你。” “这边老哥还要劝你直接自首。” “恕老哥能力不足，不对，呸，屁个老哥，你他妈谁啊？！” 木九耐心的和关照解释了半天，才打消了关照的顾虑，并且成功维护了两人本就破碎不堪的兄弟情义。 第171章 恨铁不成钢 “老弟，实在不是老哥没能力，那核武我是真搞不到，你就别为难哥了。” “你行不行啊？老哥。”木九态度极度嚣张，“既然实在搞不到也就算了，那给我打个八八折总行了吧？” “自然自然，只是……这账咋算？”电话那头，关照松了口气，他就怕木九一口咬着核武不放，那玩意儿他真搞不来。 不过还好，也就八八折，自己还小有赚头。 木九沉思片刻后，给了个中肯的回答，“记云上间高明头上。” “……” “云上间到你手上赚了多少钱，你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连这笔账的零头都给不上！”关照直接破口大骂，骂到一半才发现电话早被挂断。 于是，偌大的房间内响起了关照尖锐的爆鸣。 至于尚在临安的木九，早已放下电话。 对于这两个月云上间到底赚了多少，他是真不知道，就像每次他在鬼怪学院的武器库借序列物，一般都是挂在裴竹头上。 花钱？ 是不可能花钱的。 “五九，你在哪儿呢？”木九再次打通电话。 “在学校，咋了？” 木九有些诧异，“学校？现在不还是暑假吗？你怎么去那么早？” “你是不知道班长事情多吧？”武林源颓然道。 “嗐，我还真不知道。”木九理所当然道。 武林源哽咽道：“其实，班长的事情也不至于暑假都没有，但许如愿那个家伙，说什么下学期新生数量庞大，让我们这些班长早早过来协调事务。” 木九嘴角抽搐，“那就好，你在学校就好，我马上就到学校了，你等着我。” “啊？”武林源还想说些什么，木九便将电话挂断，根本不给他一丝拒绝的机会。 武林源看着挂断的电话，有些出神。 “看什么呢？又要开会了，还不走？” 悦耳的声音传来，武林源呆滞的点了点头，“好，那一起？” 虞韵荣点头，“一起。” …… 临安边境上空。 一道身影疯狂闪烁，每一步踏出都有上千米之远。 木九手中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导航，时不时根据上面的位置来改变自己的方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木九变得格外谨慎。 他用电话通知高明给他订机票，但这种很容易就被查出来的出行方式，木九肯定首先pass，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说白了就是被害妄想症。 倒不是说不相信高明，而是木九怕飞机一起飞，要么来个鬼怪事件，要么来个恐怖分子袭击。 还是自己想办法去天都吧。 累是累了点儿。 但胜在安全啊！ 轰隆—— 巨大的雷鸣声吓得木九浑身激灵，他神色难看，“不是吧，天气预报不是没雨吗？” “我这么帅，应该不能劈我吧？” 下一刻，一道闪电点亮了漆黑的夜。 木九见状，也不管其他，连忙加快速度，起码先离开这片雷暴区。 最后的最后，只能说是，木九活着抵达了天都，在夜深人静之际，他偷偷降落在了一座大厦，然后随便找了个商场，给自己换上了身体面的衣服。 当然钱没忘付。 他跟关照的生意，都是以亿作为计量单位，他没有，很正常，但买身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唉，一想到这深更半夜，还会有一家服装店的老板，在呼呼大睡中赚钱，我就不由得有些欣慰。” “这世界上像我一样的好人不多了。” 福禄街。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木九。 只是如今这条街道，哪怕是夜晚也不再冷清。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论是打算偶遇序列拥有者，还是某个势力派遣于此的探子，无不时时刻刻盯着马路边上的那棵大榕树。 木九自然将这些人的打算尽收眼底，不过他都没有理会，直接无视众人走在街道上，直奔那棵大榕树。 当然，那些探子也都下意识的无视了木九。 将手掌轻轻放在大榕树上面，木九眼前一花，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宿舍里面。 木九伸了个懒腰，出了宿舍，目的明确的直奔对面宿舍。 砰砰砰！ “学长，你还活着吗？” 吱呀—— 伴随着房门与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安在出现在木九面前，“借你吉言，还活着。” 木九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恭喜学长继续延毕，大九快乐啊！” “一点儿都不快乐，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我还要回去补觉呢。”安在打了个哈欠，靠在一旁的房门上，说道。 木九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天赋异禀，想要和你学剑。” “好。” “嗯，我没骗……等等，你同意了？”木九惊讶道。 自己当年和安在学剑，可是费了好多的口舌，才堪堪让安在表演了一剑。 现在只是随口一说，他竟然同意了。 难不成自己现在的脸都这么大了吗？ 安在冷淡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同意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嘛，但凡是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的，那这个朋友大概就是他本人。” 木九眼皮直跳，连忙解释道：“不是，我真有一个朋友。” 说着，木九蹲下，伸手往自己的影子里面一探，下一刻，当木九重新将手从影子拿出来的时候，一团黑色的物质被拽了出来，甩在一旁的地面上。 水墨鬼出来后，有些疑惑道：“这是哪儿？” 木九看着地面如今比自己还要摆烂的水墨鬼，不由得有些扶额。 自从上次水墨鬼奉「画家」的命令，想办法接引其降临临安之后，水墨鬼便成了这个模样。 当然，最后是「除秽」降临的临安，而不是「画家」，当然或者说一开始「画家」就没打算降临。 只是想让水墨鬼把祂在时间长河的位置往上面拉一拉，结果显而易见，祂确实到达了时间长河上层，祂也如愿的暴揍了「黑日」一路。 之后，「画家」心情一好，就想办法把水墨鬼的等阶往上提了提，如今水墨鬼也是达到了四阶，距离五阶也只剩下一步之遥。 前所未有如此简单的提升等阶之后，水墨鬼直接摆烂了 修炼？ 修炼个屁！ 勤勤恳恳修炼，兢兢业业杀人，到头来还不如「画家」看自己一眼来得实在。 于是，水墨鬼一天天啥也不干，往木九影子里面一躺，就是摆。 看得木九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第172章 良苦用心 木九一脚踢在了水墨鬼身上，咬牙切齿道：“我还没摆烂，你倒是先摆起来了。” “真有你的。” “起来，学剑！” 水墨鬼满脸不乐意的从地上爬起，顺便换了一副模样，又幻化为了和木九一样的面孔。 安在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水墨鬼，当年水墨鬼入侵鬼怪学院的时候，他也在现场，只是实力低微，派不上用场，只能找个角落里面瑟瑟发抖。 木九笑呵呵的朝着安在介绍道：“学长，这就是我那朋友。” 安在同样知道水墨鬼的特性，轻声道：“如果非要说学剑的话，它确实比你更有天赋，但会因为只是‘学’的缘故，它的剑只会徒有其表，不会太强。” 木九拍马屁道：“能学到有学长的皮毛也就够用了。” “行，那小墨啊，你就先在这里学着，一个礼拜以后我来接你。” 嘭！ 不给水墨鬼拒绝的机会，直接把水墨鬼丢到了安在的宿舍里，随后一把将门关上。 “希望你懂我的用心良苦啊。” …… 一周后。 木九宿舍。 武林源刚刚结束与水墨鬼的一轮对打，正坐在沙发上和木九谈天说地。 宿舍客厅里，水墨鬼如一滩烂泥般躺在地上，眼神中满是疲倦和痛苦。 有谁知道自己上一周是怎么度过的吗？ 又有谁知道自己这一周又将如何度过？ 啪！ 木九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水墨鬼不为所动。 武林源已经起身，准备继续和水墨鬼的新一轮对打。 见水墨鬼不为所动，木九下一鞭子直接抽在了水墨鬼身上。 “go work！！”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刺痛，水墨鬼翻了翻身子，无奈道：“老大，我是黑奴吗？” “不是。”木九摇了摇头。 水墨鬼欲哭无泪，“那你这么搞我？” “我寻思几百年前的黑奴和如今的我对比，也不过如此啊。” 木九见水墨鬼这副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蹲下身子，在它的身上摸了摸，安慰道：“阿墨啊，你要记住吃得苦中苦，方为鬼中鬼。” 水墨鬼微微一愣，坐起身，看着眼前好似良心发现的木九，泫然欲泣。 难不成这家伙良心发现了？ 太不容易了。 自己怕这两周吃的苦，受的罪吗？ 不怕。 他怕的是自己的努力不被认可，怕的是木九每次都把自己当成工具，在后面如奴隶主一样拿着鞭子鞭策自己。 如今，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 水墨鬼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武林源，招了招手，“来吧。” 然后，水墨鬼便听见木九在他身后冷不丁的说道：“阿墨，下次换张脸，你顶着我这张帅脸，谁看了都会心疼的。” “……” “我他妈就说这狗怎么会良心发现！”水墨鬼心中发出怒吼，随后刚想转身怒斥木九，面前便出现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水墨鬼应声倒地。 “不是吧？这么不抗揍？”武林源看着自己的拳头，不由得有些发愣。 是自己太强了，还是这家伙太弱了？ 见状，木九也有些不明所以，“上周安在都教了你些什么？” “这就晕了？” 正在装晕的水墨鬼，听到‘安在’这两个字，眼皮就开始狂跳。 上周整整七天，安在那看似教剑，实则根本就是直接拿剑往自己身上戳。 教剑？ 教什么剑？ 只要你能接我剑不死，那你就是学有所成了。 就因为安在教剑，一直秉着这个原则，水墨鬼已经忘了上一周，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多久。 自己朝木九告状，木九也只是随口一句，“学长这么做有学长的道理”，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太可恶了。 这一周的武林源，尤是如此，下手没轻没重的。 自己再不装死，那就可能真死了。 【水墨鬼，状态：装晕中……】 木九看着眼前的提示框，眉头微挑。 好嘛，竟然还敢装死。 看来自己平时还是太仁慈了。 一缕灰黑色的世界，爬上了水墨鬼四周，眨眼间，水墨鬼瞬间消失不见。 木九和善一笑。 发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安静无比的水墨鬼，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就是颜色好像变了。 不确定，再看看。 最终，水墨鬼终于勇敢的睁开了双眼。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水墨鬼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你看出来我是装晕，你叫醒我啊！” “啥也不说，直接把我扔这里来算怎么回事儿？” “还能不能讲道理了？” 水墨鬼无助地望向灰黑色的天花板，一动不动，宛如死去。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多久，可能一天，可能一年，也有可能过去多久，反正就那么一瞬，水墨鬼突然发现天花板的颜色恢复正常。 不仅如此，整个世界都恢复了正常。 就连沙发上也出现了木九那许久不见的身影。 一开始水墨鬼还以为是幻觉，但直到他再三确认后，眼神中那种死气沉沉逐渐褪去，变成了热泪盈眶。 见证了大世界的纷纷扰扰，谁还愿意去「忘而生畏」中孤苦伶仃。 “老大，我错了。” “错哪儿了？”木九轻声问道。 水墨鬼微微一愣，对啊，自己错哪儿了？ 自己不就是怕吃苦，怕遭罪嘛？ 这有什么错的。 但最终，它还是老实认错道：“我不该偷懒的。” 木九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错了就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良苦用心的。” 水墨鬼附和的点了点头。 “去吧，跟武林源练会儿拳，很快就能用上了。” 还不等水墨鬼朝着武林源走去。 武林源已经捏着拳头，缓缓朝着水墨鬼走来。 ps：终于8了，泪目(╥w╥`) 第173章 新生考核开始(感谢鸣壹和用户27904562大大礼物，加更) 木九站在当年那只钟声鬼出现的阁楼上，身旁是水墨鬼蓄势待发。 两个相貌极其相像的人，并肩而立，眺望楼下，两万两千位新生已经悄无声息进入天都。 经历了上一次时间长河下的「神明」试图降临，虽然天都的暴动很快就被裴竹压下，但死亡还是有的。 这次鬼怪学院新生的进入天都，确实让这座城市涌现了别样的生机。 “去吧，能杀多少看你本事。”木九嘴角露出一缕的笑容，随意说道。 疯狂的杀机在水墨鬼脸上浮现，他失声大笑道：“老大放心吧，我争取让你连下场的机会都没有。” “看你本事。”木九点点头，还是这句话。 水墨鬼脚踩窗台，一跃而下。 直到现在它才后知后觉，明白木九的那句“不要辜负我的良苦用心”是什么意思了。 在这个裴竹编织的巨大梦境中水墨鬼杀人，也能够提升自己的等阶。 之前是他不想提升实力吗？ 不，不是的。 鬼怪提升等阶最主要的手段还是杀人，但它都给人当小弟，认木九当大哥了，怎么可能还去杀人？ 是嫌弃活着不舒服？ 还是害怕死得不够快？ 亦或者是小黑屋没关够？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简直就是专门为自己搭建的舞台，只要他勤勤恳恳杀人，这些人足够给自己堆出一个五阶来了。 看着手中木九给自己贷款买来的匕首，他不由得有些感动，自己之前竟然还觉得木九虐待自己，简直太不是人了。 现在，之前跟安在和武林源学的东西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想到这里，水墨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根据手机上的导航，出发寻找第一位新生，“嘎嘎嘎嘎，小家伙们，感受被支配的恐惧吧。” 看着楼下动力满满的水墨鬼，木九不由得点了点头，不愧是速成的打手，就是好用。 周礼和裴竹那两个老小子，只说了让自己一人出手，但和自己有着同样面容的水墨鬼，应该也算一个人吧？ 不过一想起裴竹，木九就有些头疼。 之前和裴竹贷款给水墨鬼换匕首的时候，因为当时已经临近鬼怪学院新生考核，他就随口问了一句。 “咱们这次新生考核还是在梦境中进行吗？” “嗯。” “那咱们什么时候入梦？” 听到这话的裴竹，狐疑的看了木九一眼，“历年的新生考核，都是以第一个带入学邀请函进入天都范围为始。” “而今年天都的考生虽然不是很多，但也不少，所以关于新生考核的梦境早已开始了。” “而你自从踏入天都便已经入梦了。” 当时，木九就觉得裴竹很装。 现在回想起来，小裴竹更装了。 不过装归装，但裴竹的实力还是很强的。 木九根据自己的估计，裴竹全然可以瞬间就让九阶以下的序列拥有者无意识入梦，至于同阶的情况下，哪怕对手察觉出自己身处梦境，但想要破出梦境，也绝对会耗费很长时间。 也怪不得，当年苏高山会说裴竹不能死，如果少了任何一位朝闻道队长，他都得顶上去。 当然这种“少了任何一位朝闻道队长”的情况，是指这位朝闻道队长在与一位「王座」战斗中，不幸陨落。 这个时候，就需要裴竹想办法拼死这位已经在之前战斗中负伤的王座了。 至于最后裴竹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当裴竹坐在鬼怪学院校长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将生死度外了。 如果怕死的话，他完全可以不当鬼怪学院当这个校长，当个社会闲散人士，以他的等阶，只要他不想，完全不会有人来强迫他做什么。 但既然裴竹选择了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他就是做好了随时为鬼怪学院、为华国、为人族战死的准备。 木九从楼梯缓缓朝着楼下走去，顺手打开之前朝周礼要的文件，上面是这次学生的详细信息。 虽然每个人可能或多或少有些底牌，但木九手里的文件差不多已经能反映这批新生的基本素质了。 毕竟本来就是虐菜，就算这群一阶二阶的小家伙再有底牌，能干翻一个五阶，一个四阶？ 别开玩笑了。 自己这一年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一批了，都没能找到无伤干掉一位四阶的方法。 更何况，木九还稳健的先把水墨鬼放出来吸引火力，最后自己再进行收割，都这样了，他还能翻车。 在【真理之眼】的帮助之下，木九很快就大概了解了这批新生的基本情况。 只能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随着鬼怪时代的临近，再加上两个月前时间长河底部那群「神明」疯狂抬头，这批新生中序列拥有者所执掌的能力，除了没出现排行前十的，前百序列能力的竟然还是十几位。 看得木九一阵心悸。 而那群普通人，和木九想的也不一样。 木九之前还以为他们都是一群富家子弟，砸钱进来拓宽人脉镀金的，但谁知道，其中的富家子弟少之又少。 更多的是，各个领域的领军人物。 年纪轻轻就颇有建树的物理学博士，侦查和反侦察专家…… 野外生存专家，据说把他丢进孤岛，三年能还你一座城堡。 “能再离谱点儿吗？” 能根据你的一举一动，就猜出你想什么的，着名的心理学医生，微表情专家。 “我他妈……等会儿先杀他。” 还有喜欢歪嘴，刚刚退役不久的兵王，从深山走出的医圣传人。 “逆天。”这阵容看得木九一阵头大。 他们不论哪一个，单拉出来都是能当都市爽文主角的存在。 现在在这里，就跟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样不值钱。 看得出来，这一届的新生考核，真是万众瞩目。 木九抬头看了眼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摄像头，仿佛要透过它看见之后时时刻刻注意这边情形的众人。 鬼怪学院。 图书馆六楼。 大屏幕正链接着天都大大小小的摄像头，此时上面最大的那块区域，正播放着木九抬头的样子。 目光如炬，熊熊燃烧，好似扫过在场每个人。 这次因为不需要高年级的学生去找新生送温暖，所以现在图书馆六楼坐着鬼怪学院全体在校师生。 裴竹美其名曰是观赏新生的基本素质。 其实是在鞭策在座的每个人。 同为学生，人家木九刚刚大二都五阶了，再看看你们？ 作为老师，人家木九刚刚大二都五阶了，有些人还有脸当老师吗？ 第174章 来自忘川的信件 水墨鬼隐入黑暗，自从他升格为本体之后，他便可以记录每一个他曾模仿过的存在。 当然，模仿过来的东西，自然有些瑕疵，不过问题不大，主要靠数量取胜。 「黑日」的序列能力，木九的「忘我」，安在的剑术，武林源的古武…… 这些东西已经够用了，更何况在接下来的猎杀过程中，他还可以继续模仿这些新生的序列能力。 刚刚转过一个十字路口，看着眼前出现眼神清澈愚蠢的大一新生，水墨鬼眼神发亮，然后他现出身形，在这个新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那新生眼睛瞪大，无措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双手用力之大直接青筋暴起，但并没有什么用处，脖子上的血液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当他最后无力倒下的时候，心底还根本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这是……死了？” “怎么可能？我不是觉醒了第269位的序列能力吗？这么靠前，我不应该是救世主，来终结这鬼怪时代的嘛？” “怎么连鬼怪学院的大门都没有踏进，就要死了。” 一击杀死男子，重新隐藏身影的水墨鬼，感受着逐渐攀升的等阶，只感觉浑身舒畅。 “爽啊！” 看了眼屏幕上的信息，他继续朝着下一个目标杀去。 而此时鬼怪学院的六楼，已经炸开了锅。 “这……他妈的能不能再不要点儿脸了，四阶杀个一阶都要搞偷袭！” “这水墨鬼到底经历了什么？需要这么谨慎吗？” “咱们应该庆幸当年那些水墨鬼入侵学院的时候，没这么谨慎，不然的话，咱们还能不能坐在这里还是两说。” “行了，看鬼怪杀人有什么意思，这不是存心给咱们上眼药吗？木九在干什么？赶紧把他的监控调出来。” 天都某网吧。 屏幕上的木九正在一台电脑前，噼里啪啦敲动着键盘，可以说是一顿操作猛如虎。 可刚刚好因为角度问题，屏幕上的内容会议室中的众人不得而知。 过了不久，木九往后面一躺，伸了个懒腰，便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刚刚干啥了？”有人惊讶的问道。 “以我对木九的了解，他刚才应该开了一把游戏。”武林源轻声道。 “猜有什么用？查一下啊！”裴竹气冲冲的说道。 没过一会儿，便有鬼怪学院的技术人员调出了木九刚才的操作画面。 “刚才木九以新生的身份，给新生中所有非序列拥有者发了一封信件。” “具体内容如下。” “诸位，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应该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没错，我是一个顶级黑客，在到达天都的时候，我便查询到了所有人的身份信息。” “当然，我无意偷窥大家的隐私。” “相信大家对于即将到来的鬼怪学院新生考核，已经略有耳闻，身为并未觉醒序列能力的普通人，想要在新生考核中取得较好的成绩，甚至是让老师们青睐的成绩，很难。” “这不是妄自菲薄，我只是在平静的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所以我认为我们当务之急应该团结起来，只有团结起来，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唯一出路。” “如果诸位信得过我，那便在今晚十点到天都「爱尚尼」酒吧，共商新生考核大计。” “——忘川。” “……” 等到那位技术人员展示完这封信件，所有人沉默了。 “我原本以为水墨鬼的谨慎已经天下第一了，没想到在这方面木九竟然比这水墨鬼还要强上一筹。” 不知道谁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接着就立马有人补充道。 “他奶奶的，他木九对付个普通人都这么谨慎？这是多怕翻车啊？” “话说，他为什么选择「爱尚尼」酒吧，有什么说法吗？” 裴竹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在会议室大屏幕上暂时拉出一个小窗，那是最新序列圈刚刚成立的论坛上面的置顶消息。 【震惊！鬼怪学院尚未毕业大学生，竟然为金钱和地位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在座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怀着八卦的心情朝下看去。 看着看着，所有人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有一盆冷水从天空中倾倒而下。 众人嘴角抽搐。 标题党！ 绝对是标题党！ 全篇就写了个木九加入净道冥，不知道还以为木九去当鸭了呢。 众人在最后，还专门瞥了眼到底是谁这么有才。 只见这篇帖子的署名——关照。 为什么突然就感觉合理了？ …… 爱尚尼酒吧。 木九选这个地点作为聚集地，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这里是「净道冥」的产业，信得过。 现在这间酒吧已经提前打烊，静静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整个酒吧数十位工作人员齐聚一堂，站在木九身前准备训话。 看着面前跃跃欲试的众人，木九不知道为什么良心有点儿痛。 【不是都说，老大你的良心早就让狗给叼走了吗？】 【怎么还会痛。】 无视真理之眼的吐槽，木九嘴角带笑，右手招了招，一旁这家酒店的负责人小跑过来。 “忘川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把东西都发下去。” “是。” 一把把热武器，在这间酒吧负责人的安排之下，被下发给了每一个工作人员。 木九站在高台之上，向前一步，举起手中从关照那里忽悠过来的ak47，大声喊道： “同志们，相信你们很清楚我的身份，没错，我就是「净道冥」的忘川，或许你们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但在这之后，我会带领你们的名字响彻这片云霄。” “在「净道冥」组织的指引之下，今晚我坑骗了数千位邪教成员聚于此地，而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晚上十点所有邪教组织成员到达此地的时候，关门打狗，将手中的子弹倾斜在他们身上。” “那个……忘川大人，听说邪教组织都是序列拥有者，这普通武器能杀死他们吗？” “好问题。”木九看向那个提问的男子，朝他伸了个大拇指，“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队长了。” “不过你们放心，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会让大家送死，这一次是我专门为大家选的邪教成员，保证一个序列拥有者都没有，全都是普通人。” “这是为了让大家先练胆子，等时机成熟了，你们就可以跟着我「忘川」，共同终结这该死的鬼怪时代了。” “当然现在，如果有人害怕，大可以退出，我不会强迫任何一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选择，我也不会看不起任何一人。” 第175章 我是忘川 “那个……忘川大人，我想退出，我刚结婚，我老婆还等我回家，我妈就我一个孩子，还等着我传宗接代呢。” 木九看向那人，是个看起来憨厚的老实人，他点了点头，跟一旁站着的酒吧负责人肖猛说道：“猛子，给他发一年薪水。” 随后，木九看向高台下方那憨厚男子，神色严肃道：“这钱就算是我包的红包，记得回去记得生个大胖小子，多生俩，不然我看不起你。” 憨厚男子泪流满面，他本来以为他这一走，工作指定要没了，但谁曾想竟然还有红包。 “多谢老板，我回去铁定生，两个都不够，我生仨！” 在憨厚男子之后，又陆陆续续有八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离去。 木九依旧给几人包了红包，反正不是自己的钱，花着又不心疼。 最后，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有人选择退出。 木九说道：“既然没人再退出，那之后别反悔。” “誓死追随忘川大人！”站在人群最前方的肖猛率先说道，随后一呼百应。 “誓死追随忘川大人。” 木九嘴角抽搐，伸出两根手指。 肖猛挠了挠头，自然不知道木九什么意思。 “没什么事情，那就跟肖猛请教一下如何使用枪械，别到时候敌人来了，还不会开枪。” 说完，木九便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口烈酒下肚，木九揉了揉嗓子，干咳两声，喉咙处的不适感这才消退两分。 刚才木九自然不可能真关就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这群人，虽然有自己的身份buff，但其中一些地方还是经不起推敲的。 于是，之前在阁楼上的时候，木九提前让水墨鬼朝自己动用了序列能力「演讲家」，这个序列能力排名靠后。 除了能让自己的话更容易让人信服外，没其他任何效果，而且长时间动用这个序列能力，还会对喉咙产生损伤，严重的话可能连话都说不了。 不过对于木九来说，想要达到连话都说不了的程度，还远得很。 木九正靠在吧台上，思考接下来的战略，突然发现肖猛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什么事？”木九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肖猛让出一个身位，朝着木九介绍道：“忘川大人，这两位是退伍军人，之前主要负责酒吧的安保工作。” “他们两个可以说是，枪械天赋点满，这玩意儿根本都不用我教，我带过来就是想看看，大人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安排。” 木九单手托腮，饶有兴趣道：“叫什么名字？” “俺叫陈二牛，俺哥叫陈大牛。” “呦，还是一家人。”木九挑眉，“会开坦克吗？” 陈二牛连连点头，“嗯，会，俺可会了，等等……” 陈二牛正激动的点头，但突然反应过来木九说的是坦克，那玩意儿自己开始会开，但那玩意儿不好弄吧？ “会就行。”木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 之前从关照手里坑过来的军火，还是有一批坦克的。 虽然枪械在与序列拥有者，哪怕是在低阶序列拥有者的战场使用，都有些呆。 但坦克不一样。 那玩意儿发射的可不是什么子弹。 随着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很快便有一位青年推开了「爱尚尼」打烊的大门。 “你好，请问哪一位是忘川同学？” “我是。”木九举起手，之前的那些工作人员木九都让他们去后面隐藏起来了，现在还不是他们登场的时候。 “那个……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共商大计啊？”那年轻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急。”木九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现在才几点钟，很多人都没到场呢。” “也对，我来的是最早的吗？”年轻男子继续问道。 “对，话说你是哪个领域的顶尖人才？”木九皱起眉头，反问道。 “我？”年轻男子指了指自己，接着他嘴角上扬，“一个平平无奇的……顶级杀手罢了。” 话音响起的同时，年轻男子侧身一个手刀披在了木九脖颈处，接着他看也不看木九，自信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最多也就睡上一两天，毕竟是新生考核，我还是要注意点儿影响的。”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忘川了。” “哦，那你挺厉害的。” “那是当然……”年轻男子眼睛突然瞪大，“怎么可能，你一个只懂技术的死宅，我刚才那一招的力度，就算是成年人都得晕上几个小时。” “你这么弱不禁风怎么可能没晕？” 木九扶额，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先把你解决了应该没什么影响。” 说着，年轻男子只觉得眼前一花，木九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年轻男子刚想躲闪，木九右手一晃，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然后轻轻一划，年轻男子瞬间身首异处。 “身为顶级杀手的我……死了？”这是年轻男子最后一个想法。 木九看着眼前的尸体，随手扔到了吧台后面。 他刚刚坐回之前的位置上面，又有一位女子，推门而入。 “请问，谁是忘川同学？” 木九微微挑眉，“我是。” “那个……我来的是最早的吗？这里好像就咱们两个诶。”女子笑着问道。 木九心中不由咯噔一声，但还是回答道：“是的。” 女子笑容更甚，“那就好。” 木九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在哪个领域颇有建树？” “我？”女子快步走到木九身前，凑近压在他的身上，轻声说道：“一个……华国培养的顶级特工。” “但你不用担心，中了迷药，最多睡上两天，放心，不到特殊情况，我是不会杀人的。” “不过现在……忘川是我了。” 噌—— 这次木九都不想说话了，直接抬手就是一剑。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女子的尸体很快就被扔到了吧台后面，与之前那个杀手待在了一起。 但就在这时，又有一人推门而入。 “那个……谁是忘川同学。” 木九没有动作。 但来者看房间内就木九一个人，露出了一个自认和蔼的笑容，“那个……忘川同学，请问我是第一个到的吗？” “……” 第176章 核弹扫地(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读者，为各位大大加更) 鬼怪学院图书馆六楼。 裴竹不顾丝毫形象的捧腹大笑，就连难得到场的周礼都在疯狂憋笑。 “哈哈哈哈哈，不行，我受不了啦！” “这臭小子布那么多局有啥用，他已经杀了多少了？五百多个！” “就他妈的一千个普通人，本来能到酒吧的就不多，还都让他一个人杀了。” “你看他最开始的那个吧台，后面的尸体，挡都挡不住，要不是酒吧里面的吧台多，我都不敢想。” 爱尚尼酒吧中。 十点的铃声准时响起。 数十位工作人员手持各种各样的枪械冲出，但看着空无一人的酒吧，又有一种“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的无力感。 “邪教，束手……” “为了忘……” “等等，咋一个人都没有？” 众人扫视整个酒吧，最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面看到了木九。 “忘川大人，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难不成有人出卖了咱们？我就说之前那些人不能放走，应该直接做掉，这不是耽误咱们的大计嘛？” “一定是他们背叛了咱们。” “就算忘川大人不愿意脏手，我们完全可以代劳啊。” 木九摆了摆手，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他阴沉着脸，阴森笑道：“没事，剩下的事情我继续处理。” 木九瞥了眼手机上的定位，这个定位是根据新生手机里面的邀请函工作的，除非有新生不想加入鬼怪学院，不然木九完全可以慢慢一个个找过去。 手机定位上，有着好几处光点聚集处，就跟他们当年一样，总会有那么几个领导者能够服众，聚集起一堆追随者。 而今年，明显这种人很多。 木九开车一马当先的朝着离酒吧不远处的一间台球厅杀去。 那里有着将近百位的新生。 一路上也遇见三三两两的新生，木九直接随手解决，甚至都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而此时的台球厅内。 “老大，这里地势开阔，完全能够看到那间酒吧的情况，从第一个人进去，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了，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出来。” “你说，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被称为老大的男子问道。 “管他们商议什么，到底不过一群普通人，就算再聪明，有什么用。” “到头来不还不是老大的一手之敌。” “哈哈哈哈，有理有理，小猴子还是你脑瓜子好使，既然如此，那怎么也该出发那家酒吧收网了。” “真想谢谢那个叫什么忘川的，帮咱们聚集了这么多人，我都不敢想象，这一趟下去得富成什么样子。” “是啊，老大，不过你有没有听到轰鸣声？” “什么轰鸣声？” 男子话音刚落，但瞬间浑身紧绷，一股死亡的气息将其笼罩，“这是……我要死了？” “怎么可能？” 轰—— 伴随着导弹爆炸，台球厅直接被夷为平地。 木九回头眺望着眼前升起的小型蘑菇云，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郁结同样一扫而空。 “啧，总感觉有些浪费了。” “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思来想去，与其一个个找过去，还是不如让他们有些危机感，主动的聚集在一起。” “但我手里有这玩意儿，他们聚集在一起好像更有白给的嫌疑，分开其实更好些。” “他们要是真分开的话，那还真有些棘手，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那就只能大规模的核弹铺地了，反正是在梦境中，这些损耗又不是真的损耗。” 木九思索片刻后，还是打了个电话，“喂，杀了多少个了？” 水墨鬼一边彰显自己的杀人技艺，一边拿着手机闲聊，全然没有正视眼前的人类。 “没数，不过离五阶差不多只剩下一步之遥了，我现在在模仿一个排名68的序列能力，可能要耗费些时间。” “时间长些也很正常，不过你有看见那个龙霄吗？” “这届新生里面唯一一个的三阶？”水墨鬼反问道。 木九点了点头，轻声道：“嗯，我觉得既然出手，那就应该从最强的开始杀，不然容易翻车。” 水墨鬼手中缓缓凝聚出黑色火焰，下一刻，一个闪身直接来到身前男子的面前，用力拍下。 男子根本来不及反抗，便被熊熊火焰燃烧化为灰烬。 摆了摆有些发酸的手腕，水墨鬼随口说道：“那你不用担心了，我杀的第二个人就是那个家伙。” “当时我还怕翻车，在他身后尾随了很久，甚至都不敢让他动用序列能力，直接给他秒掉了。” 木九有些不放心道：“死透了？” “绝对死的透透的。”水墨鬼肯定道，“当时他死后的尸体，我都没动，反反复复离开返回好几次，并且诈了他好几次，才敢放心，最后还给他尸体烧的连灰都不剩。” “要是这他还能活着，那算他牛逼。” 木九嘴角抽搐，这水墨鬼和谁学的，都狗什么样了。 要不是知根知底，他都要以为这家伙，是什么狗转世而成的了。 “行，那没事挂了。” “你赶紧升一下五阶，只要你升入五阶，那这里便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到时候直接核弹扫过去就行。” 水墨鬼微微一愣，“这样真的可以吗？周礼校长不是让咱们一路杀穿吗？” “两万两千人，你告我咋杀的过来？” “能勉强完成任务就不错了，就像他当初同样没告诉咱们这次新生两万两千人。” “那便如此。”水墨鬼挂断电话。 看着面前一拥而入的众人，微微一笑。 自己这边的动静还是大了些，引来这群家伙的围剿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束手就擒吧，你是不可能逃走的。”领头之人厉喝道。 水墨鬼微微一笑，手指拂过匕首刀身，“到底是初出茅庐，没有经受过鬼怪毒打的娃娃，竟然觉得人多就能产生压制了。” “看来得让我给你们好好上一课了”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大二学长，木九。” 第178章 蔫儿坏 一股极强的气势从天都那头升起，向着四周席卷开来，正在快速移动，转换身位的木九猛地停下身子，看向远方。 那里一个黑白色的世界展开。 “是水墨鬼的域吗？”木九喃喃自语，这个「域」范围目测笼罩了整个十分之一的天都，虽然不及自己的两个「域」，但从范围上来讲，已经强过大部分五阶了。 “不愧是如今「神明」在这个世界的唯一投影。” 就和木九一样，木九的能力来自于的那两位神明，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反正这个世界很少有他们所属的「鬼怪」和「序列拥有者」。 当然，对于这两位神明，木九还是挺放心的，毕竟有「青」打底，祂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两位不放心的「神明」。 水墨鬼也是如此，「画家」在人间的投影，如今只有水墨鬼一位，至于之前水墨鬼的分身，那都是水墨鬼所自己延伸的，与「画家」无关。 看着自己手中的启动器，木九揉了揉下巴，自言自语道：“那这玩意儿是不是能启动了？” 关照给自己的这批导弹都是手动启动的，现在经过自己一晚上的忙碌，整个天都都布满了只有指甲盖儿大小的导弹。 只要木九手指轻轻一动，整个天都都得灰飞烟灭，虽然现实他不敢这么搞，但这里是梦境啊。 为此，他安放导弹的时候，还专门躲着摄像头，悄悄往鬼怪学院里面扔了几枚。 全当他给周礼老头的回礼。 这就叫做，在现实中我唯唯诺诺，在梦境里大打出手。 木九嘴角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然后轻轻按下手中的启动器。 轰—— 无数小型的蘑菇云堆积出现在天都境内。 刚刚升入五阶的水墨鬼，还未平稳气息，察觉到突然出现的爆炸，它的瞳孔瞬间缩成针芒，然后下一刻，水墨鬼便被突如其来的袭击轰飞。 对于现在的水墨鬼来说，死肯定是死不掉，甚至可能是毫发无伤。 但他刚刚来到五阶还没来得及装逼，就被这么狼狈的打飞，实在是太丢人了，简直就是五阶之耻 “狗，你等着，老子已经五阶了，等我出去，绝对先暴揍你一顿！” 话音刚刚落下，还未等他平稳落地，另一处的爆炸又将其轰飞。 “我tm！” 天都一处大厦高楼。 名叫龙霄的男子，重新换好西装，准备整装待发，他看向一旁家族给他安排的管家，问道：“允叔，杀死我的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竟然直接给我秒了。” “甚至就连家族给我准备能够替死的序列物都给用掉了。” 龙允躬身道：“少爷，在新生考核结束前，关于任何事情我都是不会多说一句的，这是老爷的安排，希望你能见谅。” “又是这句话。”龙霄撇了撇嘴，就要从高楼一跃而下。 但伴随着一声巨响，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然后龙霄发现自己竟然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缓过神来，发现耳边的巨响连绵不绝，可还没等他看清楚情况。 只是看着允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淡风轻的飘在空中。 然后，一块巨石便朝着龙霄袭来，尚在空中的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识。 这是什么情况…… 我又死了吗？ 我不是天运之子，不是龙家的希望吗？ 我不应该携天骄之资而来，直接碾压同辈吗？ 怎么到头来还没登场，就死了…… 鬼怪学院内。 和学院内一众老师坐在第一排的裴竹，看着大屏幕上那四处奔波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的木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揉了揉下巴。 “这小子憋什么坏呢？” 坐在裴竹身旁的周礼，听到这话，一只手按在裴竹脑袋上，说道：“小裴竹没必要这么想咱们的学生，毕竟他已经够优秀的了。” 裴竹将周礼的手打掉，毫不客气的说道：“别小裴竹，小裴竹的叫，按年龄我还要比你大些。” 周礼点点头，眼神中满是缅怀，“我知道，我知道。” “我还没老到连过去都会忘记的程度。” 裴竹站在椅子上面，比一旁的周礼过不了多少，他睁大眼睛看向大屏幕上观察的木九动向。 周礼和木九相处的时间长，对木九的人品有误解，很正常。 但如果要让自己评价木九那家伙的话，一个词—— 蔫儿坏。 本来正常的画面，在裴竹的操作下开始疯狂倒退，直接定格在了某一瞬间。 这时的木九，刚闪身到一个偏僻的街道，但他的手边却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东西并不大只有指甲盖儿大小。 见状，裴竹直接将画面拉大，等他看清楚画面中物品的时候，眼珠都瞪大了，“这是小型导弹？” 虽然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多想，重新将屏幕上的画面调为实时状态。 画面来到了这个时候，木九手中正拿着一个小按钮，虽然不大，但却还是映入众人眼帘，他此时正抬头看着摄像头。 像是在与鬼怪学院的众人对话。 “向鬼怪学院全体老师和同学问好！” 看着木九嘴角泛起的微微笑容，裴竹顿感不妙，大吼道：“卧倒！” 坐在裴竹身后的沈浪，扣了扣耳朵，笑道：“校长，不要紧张，不就是几个小炸弹爆炸吗？” “在座的都是序列拥有者，炸一炸又死不了人。” “就算死了，反正这里是梦境，又不是真的。” 裴竹直接朝着沈浪脸上来了一脚，“是你小子懂「梦魇」还是我懂？” “这点我需要你教？” 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裴竹直接掩面而泣，低声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这座自鬼怪学院建成便存在的图书馆，轰然倒塌，伴随其同样倒塌的还有不远处那座木九唯一去过的教学楼。 等到爆炸过后，满身灰土的鬼怪学院师生，从废墟中走出，眼神中满是迷茫。 “不是，我那么大个图书馆呢？” “咋就突然没了。” “vocal，教学楼也没了，这个学期我的课程都在那里上啊！” “那这个学期我是不是不用上课了？” “太好了。” “嘘！老师和校长都还在这儿呢，你不想活了？” 第179章 荆轲刺秦 打了个哈欠，木九从「忘而生畏」中缓缓走出，看着已经基本上成了废墟的天都，木九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悲悯。 可还没等木九伤心片刻，他便看到自己脚边有什么东西，是一张金灿灿的卡片。 这张纯金卡片正面有着漆黑如墨、洋洋洒洒的「鬼怪学院」四个大字，映衬在鎏金的卡片上，其背后烙印着一个鬼怪图案。 见状，木九连忙将这个卡片收起，随后拨通电话，“喂，还活着不？” “咳咳，还活着，吃我一嘴土。”水墨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骂骂咧咧道。 “还活着就行，你顺着定位把鬼怪学院的邀请函收拾一下。” 水墨鬼虽然嘴上不服，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开始出发，“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就你一个高年级的，来慰问这些新生，难不成裴竹还能把这些邀请函给你换成学分？我总觉得不太现实。” 木九用从一处废墟找到一张邀请函，随口道：“全换成学分肯定不太现实，但从他手里抠些还是可以的。” “你猜鬼怪学院的邀请函为什么要用纯金制成，又为什么上面不会写着新生的名字？” 水墨鬼自然还是有大智慧的，他顿时便明白了木九的意思，“你是说为了循环利用？” 木九笑道：“当然，不然新生考核之后鬼怪学院为什么要用学分再把邀请函买回去。” “而且这些邀请函都是纯金的，虽然并不是很厚，但也绝对值钱，两万两千个邀请函，光是原材料价值都不菲，更别说加工成本了。” 随着收集的邀请函越来越多，水墨鬼直接从路边劫持了辆皮卡，顺手将自己身上的邀请函都倒了上去。 水墨鬼听着带感的车载音乐，摇头晃脑的说道：“那咱们岂不是发了？” “那倒不至于。”木九摇了摇头，“虽然黄金值钱，但对于序列拥有者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小裴竹会为了节省学院开支，割点儿肉，但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太痛了。” 最后，一人一鬼在栋倒塌的高楼前汇合，木九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水墨鬼问道：“捡了多少个？” 水墨鬼掐着指头数了数，“六千七百二十四个。” “可能因为是爆炸的问题，也有可能是其他问题，反正现在定位能定到的邀请函就这么多。” 木九点了点头，他一路走来也是这个情景，现在来到这里只剩下最后一张能定位到的邀请函。 “我这边找到七千二百五十六个，那一共就是一万三千九百八十个，在我的心理预期内，给这些大一新生留点儿活路，毕竟我可是他们亲爱的大二学长。” 水墨鬼嘴角抽搐，浑身一颤。 难道，有你这么当学长的吗？ 木九很自然的靠在水墨鬼开来的皮卡车门上面，见水墨鬼这么不懂事，于是提醒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啊，难不成这最后一个卡片还要我亲自动手？” 水墨鬼拳头握紧，心中暗道：“我忍，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绝对给他来上一刀。” 在这片废墟中刨了半天，水墨鬼遇见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龙霄，看到这张脸水墨鬼动作一停，心中大惊。 他前不久才跟木九打保票，这家伙死的不能再死了，现在就出现在这里，要是让木九那个狗发现了，这还了得？ 那个姓木的，不得给自己把皮扒了？ “对不起了，兄弟。”不知道为什么水墨鬼有点儿兔死狐悲。 就在此时，木九好似发现了水墨鬼的异样，于是疑惑道：“怎么了？” 水墨鬼连忙摆了摆手，“没事儿，就是还发现一个活口，我已经解决了。” “那就行。”木九口上应承道，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屏幕。 【老大，小墨子天生反骨啊！】 【您得小心。】 木九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好久没陪「真理之眼」唠嗑，他吃醋了，但直到他看到水墨鬼的后脑勺，好像确实有些反骨。 于是，他选择了相信「真理之眼」。 “等等，他妈的，水墨鬼现在是我的形象，他有反骨，那我……？” “阿真，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真理之眼」顿时慌张起来。 【那个，那个，老大咱俩说的反骨不一样，我说的反骨，是我根据水墨鬼的神态，微表情，已经与平时的行为对比，所判断的水墨鬼可能有造反的可能，反骨只是一种比较形象的说法。】 “当真？” 【天地可鉴，我以第一代「真理之眼」的拥有者青的人品发誓。】 木九这才安心。 但他哪儿能想到，在「真理之眼」这里，青和自己都没有半点儿人品，所以发起誓来，一点儿负担都没有。 那边的龙霄可能也是听到了木九和水墨鬼的谈话，模模糊糊中竟然清醒过来，只能说不愧是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 “这是哪儿，有声音，是救援吗？” 龙霄还未睁眼，水墨鬼察觉到他竟然有开口的嫌疑，直接拿出匕首用力在他脖子上面一划。 站在阴影处的龙允黯淡地摇了摇头。 差了点儿，终究还是差了点儿。 “还没好？”在远处木九无视掉系统阴影处有人潜藏的提示，他朝着水墨鬼喊道。 “好了，好了。”水墨鬼，举起刚刚从龙霄身上搜出的邀请函，连忙应道。 木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果然，这小子有反意啊！ 感受到意识的渐渐抽离，木九抬头看向天空，随手将身后皮卡上的邀请函全都存放在「忘而生畏」中。 等木九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看着空荡荡的宿舍，他心中有些惆怅。 与此同时，水墨鬼缓缓从木九的影子中爬出，他的腰弯到了极点，手上捧着最后一张邀请函，殷勤道：“大人，这是最后一张。” 木九摸着下巴，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那张邀请函，他总觉得这个场景和他看得一个典故有些相像。 荆轲刺秦！ 第180章 常回家看看 水墨鬼余光所见，木九站在自己身前，缓缓抬起手掌。 “主要他接过卡片的一瞬间，绝对是最放松的时候，到时候我就可以……桀桀桀！” 可等了半天，那张大手都没有将自己手中的邀请函拿去，而是渐渐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头顶。 水墨鬼微微一颤，顿时后背发凉，直冒冷汗，但很快他有反应过来，“我现在也是五阶，怕他做什么？” 不过水墨鬼还是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脸人畜无害的问道：“怎么了，大人？” 木九微微一笑，“没什么。” 水墨鬼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尤其是木九这个笑容，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话音落下的木九，继续说道：“就是……常回家看看。” 水墨鬼直接爆退，从宿舍楼一跃而下，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木九每次坑人的时候，都会露出这个坑人的笑容。 “现在才想跑？” “晚了！” 灰黑色的世界已经将水墨鬼笼罩，只要木九一念之间，水墨鬼便会被拖入「遗忘」的世界。 感受到自己的动作都开始迟缓，水墨鬼脸上露出一抹凶狠，咬牙道：“你还当我是以前那个水墨鬼吗？” 水墨鬼双手合十，自他的周身开始出现一个黑白色的世界，缓缓朝着周围扩散，抵抗着木九的「忘而生畏」。 「域——水墨易形。」 木九手腕闪动，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可斩2.0版本，动用的是当今世界顶尖的材料打造，相比于一代版本，剑刃更加锋利，甚至能够撕开轻松「域」。 只是可斩2.0目前还处于测试阶段，要不是当时木九死皮不要脸拉着周礼，对着周礼好心给他选择的序列物挑三拣四半天，他可能都用不到这好东西。 木九向前踏出一步，来到「水墨易形」面前，当然他自身还是在「望而生畏」中。 木九双手手握剑柄，将手中的长剑狠狠刺入面前黑白色的世界。 随着剑尖的刺入，木九明显感觉自己的灵魂力量在疯狂消耗，不过效果同样显而易见，黑白色的域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 水墨鬼强撑着自己的域不被「忘而生畏」侵蚀已经足够勉强，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墨易形」被木九蹂躏。 最后，在水墨鬼不可思议和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伴随着一阵玻璃破碎掉落一地的声音，「水墨易形」最终还是化为齑粉。 “不！”水墨鬼发出不甘的怒吼。 木九将手轻轻放在水墨鬼头颅上，微笑道：“还是那句话。” “阿墨啊，常回家看看。” 下一刻，水墨鬼眼前场景一变，整个世界都开始黯淡无光。 这是独属于遗忘的世界。 在这里，水墨鬼抱头痛哭，“我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刚有点儿实力就飘了。” “我他妈早该想到，那狗竟然放心我升入五阶，那就肯定有稳压的自信，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水墨鬼抬头仰天，欲哭无泪。 在这个世界里，他想要再出去可就难了。 和裴竹的梦境相同，木九的「望而生畏」分为两层，第一层就是之前在现实世界展开的域，在其中作战，可以说是完全占有主场优势，「忘我」时时刻刻侵扰敌人。 而这个遗忘的世界是第二层，对于木九来说，「忘而生畏」更像是联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只有通过「忘而生畏」才能进出这个世界，当然实力强悍的话，也可以直接打碎这个世界。 但水墨鬼显而易见没有这个实力，不然他能被木九扔进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水墨鬼仰天长叹，只求这个世界能够有人惩治一下木九。 刚从宿舍楼走下的木九，晃荡在校园中，突然打了个喷嚏。 “靠，谁骂我？” “不过，那里鬼怪学院之前是不是有建筑物来着，我怎么有点儿没印象了？” 看着鬼怪学院一处空荡荡的空地，木九不由得，喃喃自语。 但很快他便摇头道：“算了，不管这些，先去小裴竹那里坑……赚一笔。” …… 此时，鬼怪学院校长办公室。 裴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对面站着五人等待训话。 武林源，虞韵荣，许如愿，沈浪，葛异，现在但凡和木九有些关系的，都被裴竹叫了过来。 “我再问一遍，是谁告诉木九，咱们全校师生在图书馆六楼开会的？” “校长，也不一定是有人泄密，指不定木九就是单纯心血来潮想把图书馆炸了。”武林源反驳道。 “放屁，他想炸，为什么不炸其他地方，非得把教学楼和图书馆给炸了，有这么精准打击的吗？” 武林源无话可说。 “好好好，还没人承认是吧？” 裴竹直接被气笑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的看向门外。 但就是这么好巧不巧的，与好似恰巧路过校长室门口的徐虎对视上了。 “……” “……”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裴竹直接发出尖锐的爆鸣，“徐虎！” “老子千算万算，他妈没想到是你这个老小子！” 直接把徐虎按在自己身下，裴竹骑在他后背，怒骂道：“说！你拿了那小子是那么好处竟然敢出卖我们？” 徐虎奋力扬起脑袋，“校长冤枉啊！” “你就算看我不顺眼，也得有证据不是？” 裴竹从徐虎身上掏出他的手机，然后打开他与木九的聊天记录。 这是几条语音。 “木贤侄啊，今天图书馆六楼大家都在观看新生考核，你怎么没来？” “什么，你要单挑全体新生，这么大事儿你都不事先和我说？” “好好好，等你回来请我吃饭，咱们不醉不归。” 裴竹拿着徐虎的手机在徐虎面前晃了晃，“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徐虎仍是不服，大喊道：“这又怎么了？” “我和木九单纯以朋友关系闲聊，有什么问题吗？” “就算退一万步讲，你裴竹就没有问题吗？” “整个鬼怪学院都在您的「域」之下，图书馆被放了炸弹你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啊！” 裴竹抽了抽手中的皮条，“好好好，还敢嘴硬是吧？” “你是不知道我把「域」扩散到整个天都，会有多大压力嘛？” “这种情况下我还怎么知道，鬼怪学院被放进来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导弹？” 第181章 合照 “等等，裴竹，你不能打我。” “我为学院扛过枪，我为学院负过伤！” “我还为学院杀过鬼怪！” 咚咚咚！ 木九敲了敲身旁的房门，下意识的问道：“那个……我来的是不是好像不是时候？” 见木九到来，裴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众人像是逃一般的离开校长办公室。 木九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但发现他们压根都不看自己，只有徐虎投给他一个怜悯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 摇了摇头，木九不再多想，换了副嘴脸，屁颠屁颠来到裴竹身边。 “呦，这是什么？” “我上次来这里，好像还没这东西的。” 木九拿起桌上的相框，里面的照片一共有五个人，三个青年，两个少年。 “这谁啊？”木九轻轻摸索在这个现代化的相框上，但里面的照片甚至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 裴竹抢过木九手中的相框，如视珍宝，捧在手中，满是追忆之色。 “都是老黄历了，前两天突然想到，就翻出来了。” “这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一个是如今身为朝闻道队长的周礼，另一个则是被派遣到许同精神的李易。” “三个青年，靠在左边的是年轻时候的苏高山，中间那个模糊面容，根本看不清容颜的是最后一任人王「白」。” 木九了然，于是他看向照片中最右边的那位青年，问道：“那最后这一个呢？” “你刚才准备介绍他的时候专门顿了一下，而且我在当今人族的强者中并没有看到此人的身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已经过世了。” 木九刚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个赞。 裴竹直接一脚把他踹飞。 “去你的头，咋就过世了？” “那他妈是我。” 木九揉着胸口，重新来到裴竹身旁 疑惑道：“这是你？” 虽然两人的相貌确实有些相像，但木九实在不知道怎么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裴竹点头道：“是我，当年我八阶升九阶的时候，修炼出了点儿问题，相貌重新回到了这个时期。” “难怪……” 裴竹瞥了木九，将手中的相册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木九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掏出一张邀请函，“校长，你看我在新生考核里面的获得的邀请函你还要吗？” 不说新生考核还好，一说新生考核，裴竹直接炸了，“你还有脸说新生考核？”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在新生考核都干了什么？” 木九心中顿感不妙，“……我请全校师生看了场盛大的烟花秀？” “那你知道在新生考核这个梦境中，鬼怪学院和现实中的鬼怪学院是一体的吗？” 木九蹙眉，看似在思考，其实心底已经打算逃跑了。 “什么意思？” 裴竹皮笑肉不笑，无语道：“你从宿舍过来的时候，就没发现教学楼和图书馆没了？” “那个……我好像是看到了，但我好像又忘了。” “要不……我再回去看一眼？” 木九刚准备抬脚溜走，但谁知道裴竹直接挂在了木九的身上。 “想跑？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跟你讲，你要么给我把两栋楼修好，要么赔钱，你刚刚不是说你手里还有点儿邀请函，可以抵点儿债务。” 木九脸色难看，没想到来这边一趟，竟然把自己裤衩子都给赔进去了。 不过…… “我选第一项，我修好这两栋楼，总行了吧？” 裴竹面色疑惑，按照自己对木九的理解，他虽然贪财，但在这种事情上，绝对是拿钱消灾的。 难不成他有什么好办法，给图书馆和教学楼修好？ 裴竹狐疑道：“需要多久？” “时间不能太长，毕竟不能耽误了下星期新生的上课。” 木九比了个ok的手势，“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然后，木九带着裴竹来到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图书馆，看到这一幕，木九下意识后撤一步，“这里咋成这样了？” 裴竹翻了个白眼，跳起来就是一记飞踢，恶狠狠给了木九一脚。 “咋变成这样的，你心里没点儿逼数？” 木九尴尬的挠了挠头。 打了个响指，「忘而生畏」再次笼罩周围。 在「忘我」的作用下，周围的时间好似开始倒退，周图书馆竟然逐渐复原。 做完这一切的木九，甚至连个喘气都没有。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这是把时间遗忘了？” 木九摇了摇头，说道：“「时间」身为世界最底层的规则之一，想要「遗忘」他并不简单，我只是让图书馆「遗忘」了被炸掉的事实。”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是被导弹炸掉的缘故，我才能如此轻松，如果是因为其他序列能力造成的倒塌，不可能这么容易。” 裴竹摩挲着下巴，最终还是打消了把木九忽悠去搞建设的想法。 “走吧，去教学楼那边。” 鬼怪学院的教学楼就在宿舍不远处，木九和裴竹到来的时候，教学楼废墟前，还站着几个同学，手捧鲜花好似在哀悼这栋陪了鬼怪学院无数岁月的大楼。 可当两人走近，他们的声音缓缓入耳。 “哦耶，木九那家伙这是个天才，竟然把教学楼都给搞炸了。” “那咱们以后是不是不用上课了？” “想什么呢，咱们大二本来就没了文化课。” “……” “你们三个，回去一个人一万字检讨。” 听到这声音站在教学楼废墟面前的三人浑身微颤，然后对视一眼，头也不回的跑了。 “你听到了吗？好像有人说话。” “说什么呢，三弟，你耳朵出问题了吧？” “就是就是，你是不是幻听了，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裴竹也没追究什么，只是无奈道：“现在这些学生……” 木九装做什么都没听见，如法炮制的将教学楼重新恢复原状。 远处，刚跑不远的三人，听到身后的巨响后，停下身子，疑惑的转过脑袋，但很快，几人眼中满是震撼。 “这，这……是什么神迹？” 第182章 谈恋爱 (6.7到6.8加更) 本来已经躺在地上混吃等死的水墨鬼，猛地睁开双眼，诧异的看向某个方向。 “嗯？那家伙开启「域」了？” 在这里水墨鬼或许出不去，但如果他能走到木九「忘而生畏」的覆盖范围，想出去还是可以的。 毕竟，「忘而生畏」对于两个世界来说，是连接点，还是薄弱点，如果在那里出去这个世界还是很简单的。 但很快水墨鬼便重新躺回地面，他察觉到木九已经将「域」关闭。 又过了片刻，水墨鬼的身形瞬间消失。 “哈哈哈哈，这次那个狗开启「域」的范围这么近，跟家门口已经没有区别了，真是天助我也！” 可就当他踏足教学楼区域的时候，「忘而生畏」的范围又渐渐缩小，就好像是木九发现了他的到来，专门一点点将「忘而生畏」关闭。 要知道以前的「忘而生畏」虽然不是秒开，但绝对是可以秒关的。 水墨鬼甚至在最后还看到了木九丑恶的嘴脸。 看着木九打招呼的动作，裴竹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了？” 木九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走了，好久没回学校了，四处溜达溜达。” 裴竹好像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开口问道：“你确定？” 木九瞥了眼裴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当然。” “好，那你注意安全。”说完这话，裴竹便没了身影。 木九皱着眉头，注意安全？ 自己在鬼怪学院还需要注意安全？ 可随着木九在鬼怪学院里的遛弯，一些人的窃窃私语还是会传到他的耳朵里面。 “看看看，他就是那个狗。” “对，我见过他，当时在新生考核的时候就是他给我秒了。” “你还好，我新生考核的时候，都没见到他的身影，便死翘翘了，他一个五阶搞我一个一阶还要搞偷袭，呸！” “快走，快走，他看过来了。” “对对对，我听说他这个人还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被他盯上就死定了。” 木九嘴角抽搐，“到底是谁在外败坏我的名声？” 【小墨子。】 【他在新生考核的时候，好像每杀一个人，都会在其意识消散之前，自报名号。】 “那他们就信了？” 【同一张脸，同一个名字，他们好像没有理由不信。】 木九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意料之中，就是现在那家伙还关着小黑屋，有点儿不解气。” 突然，木九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个闪身，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待他再次出现，已经是在学院少有的秋千上面，这是个哪怕是鬼怪学院学生都很少知道的地方。 “好看吗？”木九坐在秋千上面，轻声问道。 许如愿并没有太过惊讶惊讶，回答道：“还好。” 木九穿过眼前的小树林，抬头好似能够看到不远处肩并肩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那是武林源和虞韵荣。 “他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木九嘴角泛起姨母笑，再次问道。 许如愿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不知道，刚才被裴竹校长训了会儿话，然后虞韵荣就说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散散心。” “然后我就和他俩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俩就靠在了一起，我只能识趣的走喽。” “所以，你堂堂学生会主席就在这里当偷窥狂？”木九随手摘下树上的野果子，咬了一口。 许如愿看了眼木九，同样伸手摘了个果子，放进嘴里，“你不是也在当偷窥……嘶，这玩意儿这么酸，你怎么面无表情吃下的。” 木九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将手中那剩下的半个果子扔掉，“当然是为了骗你吃下去。” 许如愿嘴角抽搐，直接把果子丢向木九，木九轻松躲过，笑道：“小声点儿，别让他俩听见了。” “你身体好像出了问题。”木九小声说出自己的疑惑。 许如愿微微一愣，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怎么看出来的？” 木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首先你的许愿鬼好像并不在身边，而且我不认为临近大一正式开课，堂堂学生会主席会闲的在这里看别人谈恋爱。” “我曾经闲来没事看过几本书，有几个特殊缓解「神性」侵蚀的方法，其中有一种方法叫做「观道得道」，通过「看」世人生活中的「人性」流转，来加强自身的「人性」。” 其实，最让木九对许如愿被「神性」侵蚀深信不疑的理由，是傅孤鸣把学院会主席位置禅让给许如愿一个女孩子家家，当然不是木九看不起女孩子。 而是傅孤鸣有更好的选择，同为朝闻道队长候选的木九和沈浪都可以是傅孤鸣的选择，但他却选择了许如愿。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木九和沈浪有某些方面比不上许如愿。 当学生会主席当然不可能只是实力强悍，心性同样占有一个很大的方面。 不是说木九和沈浪的心性不好，而是他俩的性格不适合当这个主席。 沈浪时不时失踪一下，而且在鬼怪学院里面的全是分身，这让傅孤鸣怎么放心把学生会交给他。 指不定今天让沈浪当上这个主席，明天学生会就全是沈浪了。 对，就是全是沈浪，而不是全是沈浪的人。 至于木九，他就更不靠谱了，自从加入净道冥后，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先去魔都见一见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号「叶天帝」的叶开。 但到现在他都没动身。 对组织一点荣誉感和归属感都没有，你让傅孤鸣把学生会交给木九？ 明天开会的时候，木九就能直接当场宣布学生会就地解散。 所以，还是把这个位置，交给被「神性」侵蚀已深，不论面对什么事情都能足够冷静的许如愿再好不过。 但其实可能就连傅孤鸣都没有猜到。 许如愿其实更是一个甩手掌柜，直接把学生会所有事务都交给了许愿鬼。 当然这也是许愿鬼做的最好的选择，毕竟许愿鬼处理这些事情绝对的得心应手，而代价只是需要许如愿付出一点点儿「愿力」罢了。 第183章 刘悲 “我还以为你是用「真理之眼」看出来的。”许如愿笑道。 木九摇了摇头，“如果是你执掌「真理之眼」的话，等到了一定的等阶，或者修心修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的本质，光光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说人话。”许如愿有些疑惑。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木九连忙问道。 许如愿思考片刻后，说道：“好久了，我修炼的观想法是从某处古国遗迹中遗传下来的残卷，虽是残卷但这份观想法却与我的序列能力极为契合，所以我就没有排斥它。” “可直到我开始修行后才发现，极为契合代表着修炼速度极快，而修炼速度极快则意味着「神性」的侵蚀会加剧。” “可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木九眉头紧蹙，望向身前女子，问道：“没有让许愿鬼清除你体内的「神性」吗？” “没有用。”许如愿眼神暗淡，“许愿鬼直言好像是我观想法的问题，他也没办法处理我体内的「神性」，更何况「神性」本来就是人类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 “如果是自己还好处理，要是让外人插手的话，反而不容易。” 木九认可的点了点头，“那怎么办？找过其他人吗？” “家族里找过校长和苏总司，但没什么用处。” 闻言，木九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安慰吗？ 许如愿这种女子还需要木九安慰？ 开什么玩笑？ 就在木九思考人生之际，天边突然传来一声钟鸣。 “钟鸣？鬼怪学院怎么可能会有钟鸣？”木九惊讶道。 而且根据预测，刚刚那声钟鸣明显已经传遍了整座鬼怪学院，甚至隐隐还有着朝外扩散之意。 接着，木九的手机象征性的响铃两次，然后便被自动接通。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只要裴竹找自己找得比较急的话，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现在它本身就身处于鬼怪学院之中，能有什么急事？ “木九，朝闻道队长紧急任务,现在你赶紧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木九看向一旁的许如愿微微致意，“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许如愿微微一笑，“还是你的事情重要，你先走便是了。” 木九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原地。 等到了院长办公室，这里早有人等候多时。 沈浪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中年男子感受到木九的到来，微微抬起一直低垂的脑袋，懒散的目光透过脏乱的头发轻轻瞥了木九一眼，但也正是这一眼，让木九心底沉了半分。 “好忧郁的气质，甚至连我现在都会有些发自内心的感到伤心。” 裴竹从比他的身形大许多的旋转椅上转过身来，“都来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召集你们主要是因为朝闻道第九队长的最后评定即将开始。” “等等。”木九连忙出声阻拦道。 裴竹难得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还有什么意见吗，木九？” 木九看向四周，可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到那道身影，于是疑惑的问道：“傅主席呢？我可不相信他没通过之前的考核。” 裴竹微微一愣，双手撑着下巴轻声道：“我已经通知傅孤鸣了，他既然没来那就是他有自己的选择。” “而且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太适合参加这次任务。” 木九疑惑道：“为什么？他也被「神性」侵蚀了？” 裴竹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他上次任务中，拼的重伤搞死了一位国外的七阶队长候选。” “七阶？”木九微微一怔，这可是他印象最为深刻的等阶，因为之前的楚莹就是这个等阶。 裴竹点头道:\"嗯，七阶，我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在之前的毕业典礼上面，他听到你已经五阶的消息时候，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他还让我以学长的身份给你带一句忠告，之前忘了，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嗯……他让我告诉你如此短时间就到了五阶，很厉害，但切记戒骄戒躁，进步的人也不会永远是你一个人。” 木九微微一笑，“这么嚣张？那下次见面更要和他碰一碰了。” “那……这次的任务具体是什么？” 裴竹看了眼时间，摆摆手，“时间还没到，先不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刘，刘悲。” 刘悲站起身，伸出右手，见状，木九同意伸出一手，和其握在了一起。 但下一刻，一股极寒极悲的情绪从刘悲手上传来，幸好刘悲收手较快，才没对木九产生多大影响。 “抱歉，我的序列能力就是如此，等你到了八阶就会感同身受了，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序列能力逸散，时时刻刻影响着周围。” 木九瞳孔地震，一是没想到眼前这个emo中年男子会是一个八阶，二是刘悲所透露出的信息，难不成八阶也是一个门槛儿？ 就和之前的五阶一样，虽然他并没有感受到那里有门槛儿，便被自己前身抬i进了五阶，但毋庸置疑，这道门槛儿确实存在，毕竟是区分高阶序列拥有者的门槛儿。 “来了。”裴竹突然说道，随后他朝着半空中吩咐道：“小鬼，调取卫星监控。” “收到，校长。” 「小鬼」就是鬼怪学院官网上的那个人工智能系统，当然它不仅仅人类的人工智能集大成之作，更是被人施展了「附灵」序列能力的存在。 接着，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上，一个立体的全息投影打开。 这里峰岭叠嶂，云雾缭绕，仿佛是上个时代的产物，广袤的原始森林中，树木葱茏，植被茂密，许多动物甚至肉眼可见的行走其中，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生态园，而且在这人类禁区的最中央，有着一块儿巨大的澄清之地，一座深不见底的潭水。 答案基本上已经呼之欲出，但木九还是声音颤抖的问道：“这是哪儿？” 裴竹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神中愈发追忆，他的声音愈发冷清。 “神农架。” 第184章 网瘾少女 梓璃。 华国的一座小城。 傅孤鸣缓缓收回目光，他轻声道：”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站在他身边的清冷女子，笑容嫣然，“队长，如果你现在后悔，赶过去的话还来得及，而且大家也不会说你什么？” 傅孤鸣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竞争朝闻道队长固然重要，但难道此地百姓的性命就不重要了？” “我问你现在警卫司还能抽调出人手来这边吗？” 清冷女子笑容收敛，微微摇头。 傅孤鸣揉了揉清冷女子的头发，笑道：“这不就对了？现在除了刚好在这边的咱们，还有谁能够处理这只七阶鬼怪？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明明有生的希望，却因为我的抉择而丧失生的希望。” “如果换做许如愿那个小丫头，她绝对会在权衡利弊后，选择去竞争朝闻道队长。”清冷女子故作赌气道。 傅孤鸣赞同的点了点头，“所以她当不了朝闻道队长，甚至就连候选都不是，我相信不论是我，还是沈浪，或是木九，亦或者是那个与我并无太多交集的刘悲，他们如果站在我这个角度上，都会选择优先处理鬼怪事件。” “可其实我更加希望，他们如果真的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能够去选择朝闻道队长，毕竟人类如今太需要朝闻道第九队长了。” “不过无论谁都能在面对这个选择的时候，选择朝闻道计划的队长，可唯独我不能。” 清冷女子嘴唇微抿。 其实在傅孤鸣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毕竟是朝闻道队长，就算是他也心动，也遗憾。 “如果它能够斩落那位「王座」，或许这次任务就不会成立，还会在下次重新召开任务。” 可是哪怕傅孤鸣再相信那个抱着赴死心思去往神农架的家伙，但傅孤鸣仍是觉得这是一件不太可能实现的事情，毕竟那个家伙直面的是「王座」啊！ “走了。”傅孤鸣轻声朝着身后说道，那里是他的队员们，都是当时他尚任学生会主席身边的部长们，全都知根知底。 听到这话，几人纷纷起身，站在傅孤鸣的身后，甚至都已经抱有了必死的决心。 …… 许同。 某个未知「域」中， “妹妹，别看你夫君了，他要不了多久便能醒来。” “妹妹，咱们该走了 ，鬼怪学院那边已经开始动手了。” “妹妹，你都多久没理我了？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见鬼新娘还是不理自己，「红」索性掏出手机，刷起了视频，手机里面正播放着如今序列论坛正爆火的视频。 标题赫然是：【经鬼怪学院举报，今魔都警卫司奇袭一批黑恶势力窝点，缴获军火若干！】 视频的视角是第三人称，当然如果有人识货，就能发现这个第三人称拍摄的男人正是魔都警卫司总负责人。 跟随着镜头中男人的视角，面前的房门突然被踹开。 “警卫司不许动！” 但男人看见房间内的场景也是微微一愣，里面从左往右依次摆放有三张床，上面两张床上已经躺有了人，正享受着技师的按摩。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这里是足浴店。 其中一位青年听到动静，头也没抬，摆了摆手边的毛巾，“曹警官你来了？” “赶紧过来，这是专门为你留的位置。” 男人面色微变，他可没查到叶开今天竟然会和关照在一起，不然的话，他死也不走这一趟。 不过毕竟是华国五都之一魔都的总负责人，上面更是有着苏高山撑腰，他怎么可能示弱，于是他毫不客气地问道：“叶天帝不在净道冥总部修行，来这里做什么？” 叶开抬起泡在水桶里面的脚，大大咧咧道：“足道也是道，这怎么不算是修行？” 男人面色微变，颇有怒意，然后，他屁颠屁颠躺在了第三个床上。 他刚刚躺下，便有一位年轻外国女子过来，男人总觉得这位女子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直到其玉手轻轻捏住了男人的右脚，伴随着男人的灵魂微微提升，他猛地想起，这洋妞不正是米国的一位队长候选吗？ 而且好像还是九阶来着，男人眼睛眯起，重新看向年轻女子，这才发现这位“技师”整个人呈半透明状，其分明就是叶开控制的鬼物。 ”叶天帝，好魄力，九阶鬼物捏脚。“ “一般一般，不值一提。”叶开晃了晃手，明知故问道：“不知道今天曹警官大动干戈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男人一拍脑袋，惊道：“哎呦，你看我这脑袋，这次还是因为你们净道冥的白无常大人，支援了木九一批军火，让其把鬼怪学院炸了一遍。” 叶开躺在床上枕着双手，问道：“所以来兴师问罪的？” 男人笑了笑，“嗐，都是老朋友了，你们净道冥在魔都和我们警卫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至于，只要关照把手里的武器都交出来就可以了。” 关照直接激动的从床上坐起，“老大，我没有，你别听他污蔑我，不信你查，我跟木九没有任何的金钱交易。” “嗯？” 关照立马扔垃圾一般扔给男人一堆小玩意儿，随后好像小孩子赌气一样缩回床上。 男人伸手接住，看着手里的东西，他嘴角抽搐，就关照手里的这些东西，一旦爆炸，在没有序列拥有者出手的情况下，挪平整个魔都或许都没什么问题。 怪不得关照会被称为「一人成军」，这还不是古代的军队，而是一个满编的现代化部队。 拿到这批东西男人便离去，收起这批军火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派人把这批军火打造成能够对鬼怪造成威胁的伪序列物，以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大战。 视频中的内容戛然而止，而「红」却向下翻动，继续刷下一个视频。 ”姐姐，别刷手机了，理理我嘛。” “刚才对不起嘛，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夫君了吗?\" 鬼新娘缠着「红」说道。 「红」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不急，不急，让我刷完这个视频，你是不知道时间长河底部可没有wifi，这次我好不容易上来，多看会儿手机怎么了？” 鬼新娘瞥了眼手机，内心满是无奈，“……” 将近五十个小时的小说解说，这得等到啥时候？ 第185章 情至深处，剑自然出! 神农架。 深潭之下，宛如死域。 按照常理，这般环境应该会有生命，可这里并没有，周围只有平静的碳水流淌。 在深潭底部，就连光亮都照射不到的深处，此时却有一条漆黑的鲤鱼，躺在泥土之中。 不知道这条黑鱼的死活，但其身上所积攒的淤泥，说明这条黑鱼已经在这里一动不动许久。 就在某一刻，黑鱼本来呆滞的死鱼眼突然活灵活现起来，不过是眨眼之间，它身上的淤泥便被驱散。 摇曳着尾巴，黑鱼一路向上。 伴随着深度的上升，周围逐渐亮堂起来，不过潭内还是一片死寂，只有潭水冲刷鳞片的声音。 直到黑鱼跃出潭面，这种死寂不再局限于深潭，而是由着深潭开始朝着周围的环境扩散。 树木开始枯萎，参天大树落叶不绝，枝干开始萎缩，动物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但这根本无济于事，死气将其笼罩，不过片刻，便化为枯骨。 “人类，你为何踏足我的领地？”伴随着音浪，死气扩散的速度变得极为疯狂，眨眼间便隐隐有淹没半个神农架的趋势。 但这音浪和死气却在某个地方戛然而止，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又被打了回来。 “黑屿，许久未见，近来安好？”远处的声音携带着极强的剑意传来。 黑屿心中隐隐感到不妙，身后的尾巴焦躁地拍打着湖面。 难不成是朝闻道队长？ 不应该啊，朝闻道那两位用剑的队长，可都和自己没关系，要知道与自己对位的应该是周礼那个老头。 而又因为周礼老儿序列能力的缘故，他不乐意拼命，自己也乐意如此，所以自己才会在神农架深潭底画地为牢。 不与人类争斗，才是活着的长久之道。 自己的上位契机，不就是前几年自己借人族之刀杀的那位王座？ 就算是一年前，不是又有一位王座陨落？ 这年头，死几个王座再正常不过了。 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深潭作为自己的画地为牢之地，不正是为了模拟当年在时间长河之下的痛苦生涯。 忆苦思甜，不忘初心。 生怕哪一天就被重新打回时间长河。 黑屿哪能想到自己深藏神农架都会被人类盯上，他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安在，名字取自诗词，倾尽绿蚁花尽开，问潭底剑仙，安在哉？” 黑屿一双死鱼眼眼神呆滞，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安在嘴角带笑，一手提剑，凌空而立，从远方缓步走来，周身剑气乍现，抵御着时刻侵蚀他身躯的死气。 “但你绝对见过我。” 黑屿见此状况，微微一愣，“是你？” 它印象深刻，在它谋划王座之前，人类的势力中曾经对它组织过一次小型的围剿，这也是黑屿少数的与人类为敌，没办法，百年谋划就在今朝，怎么可能因为几个小小的人类就打乱计划。 所以，黑屿便将那场围剿的参与者，都给杀了。 黑屿清楚记得，当时有一个人，可能是在庆祝自己毕业，半场开香槟，自己跟自己喝了个烂醉如泥，就这么让他躲过了黑屿的杀人规则。 更何况，那时情况特殊，它还不好拖延时间，因为一位王座的陨落，代表着沉在时间长河中的神明都有机会，如果因为一个人类拖延了自己的时机，导致自己错失升为王座的机会，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黑屿便放过了安在。 “真没想到，当年的酒鬼都来报仇了。”黑屿调笑一声。 当安在站在这里的时候，黑屿无比清楚，两人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毕竟安在带着当年尚且苟活下去的少年怒火而来。 此剑，必分生死。 安在右上放在剑柄之上，“你没必要拖延时间，我对你的了解，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毕竟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都想要杀死你。” 黑屿眼神微变，此时此刻，终于有了些凝重的意思，他为什么要和安在闲聊。 那是因为他的杀人规则。 「见之即死，念之即死，言之即死，触之即死。」 安在每看自己一眼，每和自己多说一句话，死气对他的侵蚀就加重一分。 “你知道吗？虽然不知道你的杀人规则覆盖到底有多远，但在这五年里我哪怕是再恨你，脑海中都不敢停留你的身影。” “生怕一不小心就死了，生怕自己无法杀死你。” 黑屿高高昂起鱼头，“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除了苏高山之外，就连周礼这种朝闻道队长都不敢说稳稳杀我。” “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觉得你能杀的死我。” “更何况我观你灵魂强度，也不过比普通人略强一些，想要杀我，远远不够。” “是吗？”安在右手握剑，轻轻将其推出剑鞘，露出一节剑身，就这么短短食指长的剑身，却透露出一股极其浓郁的塑料廉价感。 与其说这是一把杀敌的剑，不如说这是一把玩具剑。 可黑屿脸上却是再也没了笑意。 当安在右手搭在剑柄上的瞬间，萦绕在他周围的死气消失殆尽。 并且随着那柄玩具剑的拔出，安在的气息逐渐在增强。 玩具剑每拔出一分，安在的气息便增强一分。 从最开始的普通人，然后是一阶、二阶、三阶、四阶、五阶。 当安在来到五阶，一道无色的「域」以他为中心开始朝外扩散。 “熟悉的力量终于回来了。”安在左手握拳，感受着这久违的力量。 这还没完，六阶、七阶、八阶…… 当安在的气息来到八阶，黒屿终于开始慌了，“安兄，消消气，现在其实停下来还有得谈，我知道这种大规模增强等阶的手段，都有巨大的副作用，我觉得咱们俩就算有仇也不至于玩儿命。” “大不了我主动沉入时间长河，然后逆流而上帮你找回他们便是了。” 安在眼皮微颤，无动于衷，“不用。” 唰—— 像是玩具的长剑终于被完全拔出。 这一刻，安在终于登临九阶。 他缓缓看向黑屿，双指并拢轻抚剑身，剑身微颤。 “他们都说安在为情所困，剑不得出。” “但我不这么认为。” “因为……” “情至深处，剑自然出！” 第186章 死与生 “那么，现在有请第九王座接剑！” 看着空中气势凌人的安在，黑屿暗骂一声疯子，随后调动整个神农架的死气朝着安在杀去。 他现在只能祈祷被强行抬到九阶的安在，战力不高，别到朝闻道队长级别最好。 但这怎么可能？ 第四人王死后，天下的剑道规则一分为三。 当年安在出世，更是惹得朝闻道两位精通剑术的队长，频频关注，虽然最后安在仿若废人，但真正层次的存在没人敢小觑安在，只因他执掌的是第四人王最初的序列能力。 「剑气长」 “人生苦短，唯剑气长。” 所有死气在接近安在周身数米的时候，尽皆被剑气震碎。 然后，空气中开始现出阵阵涟漪，在安在的有意控制之下，自己的「域」在短短片刻时间便笼罩整座神农架。 黑屿见状抬头望去，眼神并不慌张，“你当真要杀我？我死之后，人类终究少了一位知根知底的王座，到时候便会有一位能力未知，实力未知的神明顶替我的位置，你们人类当真能付出这个代价吗？” 安在眉头微挑，玩具剑立于身前，手掌轻轻抹过剑身，纯白色的剑气冲天而起，世界各地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就像是为了附和安在的存在，华国一间随处可见的砖瓦房，一道淡蓝色的剑气同样冲天而起 。 如今只剩下一半领土的樱花国，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金发男子怀中抱剑端坐于极其奢华的王座之上，下方颤颤巍巍跪着的是当今天皇和其所属。 察觉到通天彻地的两道剑气，金发男子嘴角勾笑，同样出剑。 血色剑气如同一条蜿蜒长河攀上天际。 极大的威势，直接将距离他最近的天皇震死。 不过他却无动于衷，反正这个天皇是个酒囊饭桶，刚好借此机会再换一个。 之前的天皇还可以，只是和樱花国那个半岛一同沉入了海底。 可惜了。 在樱花国身为朝闻道队长的金发男子，很自然的被这个国家推崇到了近乎神明的位置，地位自然比天皇不知道高了多少。 天皇就在诸位大臣的眼前被炸为血雾，但众大臣连眼皮都没有跳动一下，反而使劲磕头道：“大人神威。” 怜悯地看了眼脚底的众人，金发男子眼底不由得有些悲哀，生在这个国家本来就是一种悲哀，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一味的推崇个人主义是没有用的，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想要强大，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努力，更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哪怕是苏高山都不例外，华国的兴盛离不开苏高山，但绝对不仅仅是苏高山一人之功。 希望下一位天皇能在这一点做得好些吧。 神农架。 黑屿脑袋朝天，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安在也不辜负他的期望，下一刻，无数剑气在神农架沸腾，试图撕裂神农架的一切。 为了灭杀黑屿，如果代价是付出一座神农架，那华国自然很乐意，大不了之后把木九扔过来重建一下神农架。 安在举起手中长剑，周围的剑气仿佛收到号召，几乎是在同时便汇聚在这一剑之上。 随后一剑斩出，戮仙弑神。 神农架中被斩出一道极深极长的沟壑，在这群山之间竟是直接出现了一条峡谷，普通人一眼望不到边。 此剑过后，再无黑屿的身影。 木九看得有些愣神，眼神中满是憧憬，他问道：\"这就完事儿了？\" 坐在木九身旁的刘悲，轻声道：“不要小看任何一位王座，这场战斗还没开始。” 果不其然，在眼前的大屏幕之上，无数黑影从人造大峡谷中涌动而出。 “这是什么东西？”木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沈浪说道：“这才是黑屿的本体，刚才那条鱼，与其说是他的形态，不如说是他的束缚。” “现在的黑屿才能称的上是王座。” 木九笑道：“这个我懂，打boss的时候，boss经常会有好几个形态。” “那安在岂不是很厉害？一招就把boss的第二形态打出来了。” 沈浪没有说话，“接着看下去吧。” 最后像是从深渊而来的无数黑影汇聚成一道人影。 黑屿模糊的面容看不出什么，他冷笑道：“你就这点儿本事？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还杀不死我。” 下一刻，那些本该在安在剑气之下惨死的动物、植物，又从地上爬起，只是身上多了些黑影萦绕，相貌就如之前鱼形态的黑屿。 “这是什么？”木九瞠目结舌，“召唤小弟？” 刘悲缓缓解释道：“位于神农架的这位王座，执掌的能力是死气，而死气依附在生灵之上就会沦为他的傀儡，这个能力对生灵的死活甚至没有要求。” “但是……”木九有些疑惑。 “但是安在上来却先斩了神农架所有生灵，因为死气所依附的生灵，如果是活着的，那它还会有自己的意识，但如果已经死了，那黑屿就还需要耗费一些心神操控这些家伙，但这份心神对于一位王座来说，微乎其微，”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刘悲看向木九问道。 木九面色阴沉，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这说明安在都不认为自己能够杀死黑屿。” 刘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不对，为什么我们没有受到死气的侵蚀？”木九突然问道。 裴竹瞥了眼木九，冷漠道：“你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鬼怪学院，任黑屿再强大，他的杀人规则也覆盖不到这个地方。” 啪—— 裴竹娇小的身形直接被抽飞，办公室外走进一位老者。 “校长。” “校长。” 周礼点了点头，径直走到裴竹刚才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然后气呼呼地说道：“分明是老夫辛苦抵御他的杀人规则，为什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都成你的功劳了？” 裴竹挪正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可啥都没说，要是谁这么想，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那还成我的问题了？” “别别，老周，君子动口不动手。” “看，安在那小子又有新动作了。” 第187章 中立 “你就这点儿本事？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还杀不死我。” 安在嘴角戏谑一笑，手中长剑直指黑屿，“这点儿本事？” “刚才不过一记平a罢了。” 黑屿面色一顿，但也仅此而已，下一刻，他双臂一招，无数黑气从地面涌出，铺天盖地，朝着天空中杀去。 安在身姿飘逸，如谪仙临世，每一次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气势磅礴，如惊涛拍岸，在黑气还未临面之时，便将其绞杀殆尽。 可当那些阻碍视线的黑气散开，安在才发现其中隐藏的黑屿傀儡，其中动物居多，但还是有植物的藤蔓蔓延上来，甚至在其中安在还看到了人类。 不过此时已经来不及怜悯这些人了，早在几年前神农架已经被华国列为禁区，哪怕是序列拥有者都不能随意进出，既然现在还能出现在神农架，那就是这群家伙自己的问题了，可谓是死不足惜。 安在手腕偏转，周遭剑气如疾风骤雨，雷霆万钧将面前黑屿傀儡的身躯荡为齑粉。 这些家伙虽然被操控，因为黑屿的缘故等阶被强行提升，各种等阶的都有，甚至有一些家伙来到了八阶、九阶，但到底不过只有等阶的提升。 目光呆滞，行为呆板，没有任何序列能力，甚至连强悍的身躯都没有。 这就代表着，这群傀儡在安在的剑气之下，已经脆得不能再脆。 可就在这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安在身后出现，那是一条浑身上下布满黑色螺纹的变色龙，它看着眼前的已经完全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后背，没有丝毫的犹豫，抬起爪子直接拍了过去。 安在被身后的攻击打得猝不及防，但还是在感受到身后气息流动的时候，奋力偏转了身躯，这才没有收到太大的伤害，只是断了几根骨头，起码不至于直接被捅一个透心凉。 但还没等他出剑，头顶便又出现一头巨熊，携巨岳之势朝着自己压来。 来不及躲闪，安在只好出剑，堪堪阻挡住巨熊的身影，但巨熊却是连带着自己的身形在不受控制的向下坠去。 “黑屿，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嘛，这神农架竟然还有两个掌握序列能力的动物。”安在笑容有些牵强，人类既然能够成为序列拥有者，那动植物应该也可以才对，只是这种可能性极小，就连华国有文字记载的都少得可怜。 一道黑影从巨熊身上飘然而下，落在面色略显狰狞的安在面前。 “你难不成真当我在神农架天天混吃等死吗？” “要不是为了成为王座，上次从时间长河上来的时候，不小心耽误了时机，为了不让其他「神明」有机可乘，我付出了些许代价，还能让你在这里嚣张？” “安在，你就此退去，此事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一味执意如此，那么便生死自负。” 安在自然清楚黑屿口中的代价是什么，因为正常的王座是不会有杀人规则的，而黑屿既然要赶在其他神明前面，从时间长河中走出，自然要付出些代价。 而这个代价就是带有杀人规则来到这个世界，相对应的，黑屿的实力在王座当中垫底，当然这并不是安在找上他的理由。 “你知道我为何来杀你嘛？” “不单单是因为你的实力较弱，也不是因为咱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最大的原因还是你的阵营问题。” 黑屿皱起眉头，“阵营？” “没错，阵营问题。”安在哈哈大笑，“众所周知，神明当中大部分都主张肃清人类，小部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自己的利益和人类牵扯太深，不得不站在人类站一边。” “不过既然有了这两个派系，再出现几个中立派就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你们这些家伙没站在人类对立面，也没站在神明的对立面，这就代表你们随时有可能倒戈到神明那边。” 黑影摆了摆手，惊讶道：“但我不是还有可能倒戈到你们人类这一边吗？” 安在扯了个疯狂的笑容，“如今的人类已不是百年前的人类，对于你的倒戈也不是那么的看重。” “所以我才会来杀你。” 黑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他本来想问如果他死后，其他神明成为王座岂不是不利于人类。 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自己能够想出来的问题，人类种那群当权者肯定也能想到吧，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让一位亲近人类的神明降临。 就算再不济，也是一位和他同为中立的家伙。 此时，安在与那头巨熊已经从高空中坠到地面，砸出一个巨坑，周围无数碎石飞溅。 不过自从来到地面后，那头巨熊已经完全不是安在的对手，因为有了支撑点，他很轻松的便将巨熊挑飞。 黑屿也从来没有想过仅凭两个玩具，就杀死安在，他至始至终的目的都是把战场从空中拉到地面上去。 毕竟，地面才是他的主战场。 各种各样被转化为傀儡的动物从森林中走出，在周围树木的掩盖之下，其实还有着许多动物在朝着这边袭来。 这些家伙就算是安在也不敢大意，哪怕面对的是只一阶的小爬虫，他也得全力以赴，因为可能不知道哪个家伙的身上就附有黑屿的本体。 “这简直不得不防。”安在抬头看向天空，自己头顶已经被那些禽类和参天古树包围，几乎已经密不透光。 如果他想要重新回到空中战场的话，那他一定会遭受剧烈抵抗，这是必然的。 而趁着这个机会，在空中的安在便和活靶子没什么区别。 到时候别说是天空中了，地上的傀儡都会对自己进行猛烈攻击。 不过也不枉自己好不容易下来。 安在看向对自己只是围而不攻的各种生物，他们在等更多的同伴聚集，生怕到时候围杀安在的时候出现空窗期。 不过这就不是安在需要考虑得了，这么多的人足够自己大展身手了。 下一刻，剑气乍现，剑光如虹，冲进兽群中。 第188章 声音犹在人间 安在浑身浴血，站在茂盛的丛林之中，眼前铺满了黑屿傀儡的尸体，这些死气傀儡碰到他的剑无一秒杀，但问题是他才刚刚杀死一个傀儡，后面就会有无数傀儡顶上来。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动用之前那招大范围的剑气杀敌。 只是……效果微乎其微。 经过死气改造的傀儡，已经没办法用之前那种大范围杀伤的剑气造成伤害了。 而且就算是安在如今的状态，那一招也不是想用就能用的，指不定用了几次还没杀死所有傀儡，自己便虚脱了。 不仅如此，安在已经感觉到死气开始逐渐侵蚀自己的躯体，虽然很少，但他还是能够感觉到。 安在看着面前朝自己扑来的死气傀儡，他也不知道到底挥了多少次剑，只是一如既往的朝前挥剑。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日早已偏斜。 他察觉到周围的死兽傀儡开始逐渐变少，这是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坏消息。 一旦安在将这些死气傀儡杀死，那他便会直面黑屿，没有人知道黑屿除了控制这些傀儡外，还有什么手段。 这需要安在自己探索。 夜幕漆黑，所以安在也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躯上，开始出现那些傀儡身上的黑色条纹。 当最后一只傀儡倒地，安在甚至都不敢停歇，更不敢喘气，双手按着剑柄，杵剑而立，死死盯着对面，静静等待着黑屿的到来。 可等了许久，除了晚风吹响树叶的“簌簌”，就是安在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多，伴随着这份不安，一道漆黑的身影浮现，这次不是从任何任何其他地方延伸而出。 而是直接从安在身体内探出身影，“桀桀桀，你这样的人，不论出现在什么时代都应该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惜你到底是一个连朝闻道队长级别都不是的家伙。” “在这之前，你先遇到我道心大失，如今更是深陷死地，不知此局何解？” “还是说乖乖放弃抵抗。” 安在在看到黑屿现身的那一刻，便明白过来，顿时大惊失色，但很快他便“强装”冷静下来，“连你都懂这个道理，我又岂会不懂？” “我心底清楚如果不是正常修炼，哪怕养剑数年，我永远也不会成为朝闻道队长级别的人物，但我等不到正常修炼到朝闻道队长级别。” “时间太慢了，我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毕竟朝闻道队长中年轻如叶开，也到了三十岁的年纪，年龄大些的，都是从古国时代遗留下来的。” “你说得对，我确实如今杀不死你。” “但有人能杀死你。” 黑屿有些疑惑，现在安在表现的太过冷静了，他也有些猜不透安在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是打算消耗我，然后让之后的朝闻道队长收割。” 安在微微点头，“差不多吧，不过可能和你想的有些差别。” “什么？”黑屿顿感不妙，连忙就要撤出对安在的控制，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安在体内剑气内敛，不，准确来说这根本不是内敛。 他为什么从一个普通人直接被强行提到了九阶？ 每一种强行提升等阶的手段，肯定都有一定的原理，同样都有一定的代价。 安在将剑气全都融入自己体内，强行用剑气撑起自己的灵魂，让自己的灵魂在剑气的作用下，有了九阶的强度。 但代价同样极大，在这个过程中，安在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像是被剑气刺穿，他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 而且在这之后，被剑气时时刻刻穿过的灵魂，肯定会破烂不堪，就算安在能够在此次对战中活下来，但在不久的将来也会因为灵魂衰竭死去。 所以，自从安在踏入神农架之后，就没有想过活着出去。 “华国历史悠久，有一个成语我一直很喜欢。”安在嘴唇轻启。 但黑屿根本没有理会这个疯子的想法，还在发疯一般的退出安在身体。 “这个成语就是……” “请君入瓮！” 然后，安在灵魂体内的剑气瞬间炸裂开来，黑屿发出惨烈的叫喊，死气同样随着他的声音传出，但却在到达神农架边缘的时候，被人拦住。 黑屿将生灵转化为傀儡的原理是什么？ 用死气纠缠在生灵灵魂之上，侵蚀生灵的自我意志，这也是为什么黑屿能够控制刚刚死去不久得生灵，因为这些灵魂并未完全消散。 但又因为死亡，这些生灵的灵魂肯定也会有或多或少的有些损伤，所以死去生灵转换出来的傀儡，需要黑屿分些心神控制。 而经过五年的藏剑，也可以说是五年的预谋。 安在对于他这一招已经炉火纯青，起码只维持灵魂最外面薄薄的一层，并且将其中的剑气很好掩藏还是能做到的。 伴随着安在的自爆，整个神农架的中央全都消失不见，别说什么花草树木，就连山川河流都在这一招之下消失殆尽。 但神农架的范围何其之大，不过片刻，在那些未被波及到的地方，就有无数的死气翻涌而出，脱离他们所附身的生物，朝着巨坑的位置掠来。 这里安在名副其实的只剩下残魂，而黑屿同样不堪，整个身躯只剩下巴掌大，不过随着天边的死气的袭来，没入其体内之后，它的状态开始逐渐恢复。 黑屿怒火冲天，看向只剩下一缕残魂，但还是云淡风轻的安在，“我要将你折磨致死！” 安在笑道：“不必如此。” 他随手一招，一柄能从这种爆炸中保存下来的长剑飞到安在身边，这柄长剑塑料感十足，酷似玩具。 然后安在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身旁的半透明色光团，像是在与黑屿言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我一生只来过两次神农架。” “第一次来神农架后，我知道我这辈子到头了。” “没了道心的我，其实和废人没什么区别，我迟早要被这个时代淘汰。” “与其等到那个时候，不如做些自己能做的，起码让自己走的体面些，不枉多活几年。” “第二次来神农架后，我知道我安在也到头了。” “一个人就算能活下辈子又有什么意义呢，等到这个鬼怪时代结束，我还有可能迎接下一个鬼怪时代。” “与其这般苦逼的轮回，不如就让安在就此停下，看向人间，留下些什么东西。” “起码是能斩鬼怪，能杀王座，能屠神明……” “能终结鬼怪时代的东西。” 安在一手抓住身旁的半透明光团，半透明光团没有任何的反抗，直接被拍入长剑。 然后安在抵住剑柄就要轻轻一推，将其送走，但手前却猛地一空。 他的灵魂已经到极限了。 可突然间，他的体内又源源不断出现一股能量，温养着他的灵魂，让他不至于立马溃散，也不至于送不出这一剑。 安在嘴唇微抿，那是他一直带在身旁的残魂，当年死在神农架的同学和老师。 他本来打算与黑屿拼死之后，便带着这群家伙进入轮回，虽然残魂通过轮回转世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但总比在人间游荡，只能等待消散要好的多。 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安在出剑越多，道心越空明，不过哪怕如此，他也只是想把长剑送出去的时候，顺带把他们一起送回去罢了。 他相信华国能让他们平安进入轮回的，之前只是这些家伙不想轮回罢了。 但没想到现在…… “你们想好了吗？这次死了就真的死了。”安在轻声问道。 没有任何的回应，他们的残魂残缺得比自己的还要严重，别说说话了，就算是独立思考都很难。 只会跟着生前执念做事。 不过如今安在体内仍在涌出的灵魂力量，已经说明了一切。 安在看向眼前正在努力恢复的身影。。 “喂，黑屿。” “嗯？”虽然黑屿看到了安在的动作，但他并没有阻拦，一来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阻拦，二来他认为人类多一把死物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毕竟世界的底层规则在那里摆着。“你还有什么遗言？” 安在嘴角带笑，手掌轻推，那把长剑顿时化为一道虹光消失在天边。 “朝闻道，夕死可矣……” 安在灵魂消散，声音犹在人间。 第189章 在下一个黑暗到来之前 鬼怪学院校长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不过在周礼起身之后，所有人肃然起敬，哪怕是木九也没有再嘻嘻哈哈。 周礼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众人，沉声道：“相信你们看到这里也应该明白你们的这次任务了，没错，猎杀重伤濒死的王座——黑屿。” 还没等木九来得及说话，周礼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其中有人等阶不高，但等你们有一天真正上战场之后，就会明白，真正的敌人才不会在意你们的等阶，甚至是你们的性别。” “我言已至此，希望你们能够平安归来，希望下一次见面时你们与我已为同僚。” “裴竹，让他们醒来。” 听到此话，甚至之后就是那裴竹响指声，所有人心中微微一惊。 下一刻，他们的身影从校长办公室消失。 见众人离去，周礼颓废地倒在沙发上面，“希望他们能够杀死黑屿，在下一个黑暗到来之前。” 神农架外围地带。 三人缓缓醒来，他们先是茫然对视一眼，随后缓缓起身，看向周围的环境。 木九嘴角抽搐，“所以咱们是怎么一眨眼就来到神农架的？” 沈浪随后揪起路边杂草的叶子，淡然道：“梦境，人会做梦就会梦游，裴竹校长可能是通过这种手段，让咱们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来到这里。” “那之前咱们在校长办公室的场景，其实是在梦境中？”木九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沈浪点头。 木九看向一旁自从来到这边便没有说话的刘悲，他此时正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刘悲前辈，我与沈浪实力低微，正式进入神农架里面，我等二人还需仰仗您啊。” 闻言，刘悲回头，看向木九二人，悲伤的脸上流露出苦涩的笑容，“那是自然，在来之前周队长就和我说过，进来之后可以适当的为二位提供帮助。” 虽然话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刘悲不是特别看好木九他们，毕竟在这种战场上，高阶序列拥有者就是先天比低阶要有优势。 “现在就出发吗？”木九问道。 现在出发的话，相较于其他国外的队长候选还是有点儿优势的。 刘悲摇了摇头，“在出发前，裴竹校长专门与我强调，可以不用急着出发，先在这里等一等。” “等什么？”木九微微一愣，他都已经用真理之眼调好神农架地图了，只等着刘悲一声令下，他便可以带着自己忽悠来的两个打手以最快速度，穿越神农架到达黑屿所隐藏的位置。 “裴竹校长在离开之前，专门嘱咐过我，会有人来给你们二人安排序列物，不然以你们两个如今的状态就真是早死了。” 就在木九疑惑裴竹会给他准备什么的时候，不远处的丛林中传来一阵声响，几人顿时浑身肌肉收缩，严阵以待。 但很快其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却让木九虎躯一震。 “老沈，你要老……序列物不要?” 待周围茂密的树叶被拨开，露出的身影让木九和沈浪都为之一惊。 \"黄庭?\" \"黄庭?\" 黄庭嘴角带笑，\"哈哈,没想到是我吧?\" 在经过最开始短暂的惊讶之后，沈浪也反应过来，再看如今面前那张一张无所事事的脸，沈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起来就是一个飞踢。 谁知黄庭脑袋一偏，轻松躲过，“沈浪，我说你现在想打我，还差了点儿。” 沈浪眉眼带笑，语气轻挑，“哦？是吗？” 黄庭见沈浪这副模样，心中大惊，木九呢？ 果不其然，下一刻，木九已经站在他身后，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板砖，瞄准黄庭的后脑勺狠狠拍下。 啪—— 预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木九手中的板砖成了两半。 木九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板砖，有些不可置信，“这……” 黄庭摸了摸后脑勺，呲牙咧嘴道：“不是我说，这么久没见，你们俩跟我玩儿真的啊？” 木九偷偷把拿着板砖的右手，背在身后，将其丢在地上，然后用脚将这两块板砖踢飞。 “哪有？”木九眼见证据已被销毁，嘻嘻哈哈道：“我们两个不是称量称量你嘛，看看你的实力有没有后退。” 黄庭满脸不信，“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 “对了，沈浪你到底要不要序列物？” “什么？”沈浪有些疑惑，他之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就没计较，“你真给啊？” “那是当然。”接着黄庭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管子，“喏，这就是我给你找来的序列物。” 沈浪接过后，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黄庭理所当然道：“口红啊！” “？？？”沈浪看向黄庭的眼神有些奇怪，难不成自己很像老嫂子吗？ 给自己的序列物都准备的这么奇怪。 黄庭察觉到沈浪的目光，连忙解释道：“你只要涂口红，就会变成其他人的模样，甚至能够使用其他人的序列能力，只是会视你的等阶，以及变成人的模样，使用的序列能力来确定变身时间。” “当然使用序列能力的时候，还是需要你本身的灵魂力量。” “不过如果你变成的人本体比你强太多的话，可能撑不了多长时间。” 这个序列物简直太适合自己了，沈浪差点儿就要泪流满面，刚想要说些感谢和肉麻的话，黄庭就自顾自的拍了拍胸膛，“好兄弟，在心中。” 沈浪也就没再说些什么。 倒是木九看着黄庭，眼睛中都快要冒出小星星了，“好兄弟，我的序列物呢？” 黄庭直接看向其他方向，开始装傻，“那个……裴竹和我说你不需要序列物，所以我就没给你准备。” 木九眨了眨眼，凑在黄庭面前，眼睛一闪一闪的，“那你现在可以准备。” 黄庭嘴角抽搐，直言，“准备不了了，沈浪的那个序列物还是我跟我老婆要的。” “……”木九倒也没多在这里纠结什么，而是惊讶道：“不是……你真…和鬼新娘交往了？” 黄庭满脸纯真的点了点头。 那副模样仿佛有着无上光彩。 毕竟喜欢一个人，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第190章 唯我 就在黄庭准备离开之际，天边一道虹光突然落下，从木九身旁一闪而过，木九下意识伸手。 下一刻，他便被带着飞了出去。 “木九！” “木九！” 木九微微愣神，但他却没有放手，反而大喊道：“刘悲前辈，救我！” 距离虹光最近的木九，再加上手上传来的丝丝寒意，他自然能够看出这是安在的剑。 既然如此，那他便没有放手的理由。 刘悲同样化为一道虹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掠向木九，仅仅片刻，沈浪和黄庭便看到刘悲一手提着木九，木九手中握着长剑踏空而来。 来到这边，刘悲将木九扔了下来。 木九一个踉跄站在原地，看了看手中的长剑，又看了看身旁的刘悲，双手捧剑往前一递，“刘悲前辈，你应该看出来了，这是安在的剑，如果你拿着他的话，等会儿你斩杀黑屿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刘悲低垂的眼帘微抬，深深看了眼木九，然后抬起右手摆了摆，轻声道：“不用，既然这把剑选择了你，那你就要好好把握他，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但是，如果你拿着这把剑的话，不就能为华国再增加一位朝闻道队长嘛？” 刘悲摇了摇头，“你对现在的国际形势了解的不够清晰，其实对于朝闻道队长的位置，华国已经不是那么的必须了。” “朝闻道计划一共九位队长，五位华国的，剩下三位，一位是「真理教会」教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向来亲近我国，一位是米国的战力极弱，不值一提，最后一位来自于樱花国，嗯……怎么说呢，我得了些小道消息，反正也不足为虑。” “所以，咱们这次来就是镀个金，能够斩杀黑屿最好，如果斩杀不了的话还是以小命为主。” “反正我是没打算争得朝闻道队长。” 木九听到刘悲的解释点了点头，刘悲不想当朝闻道队长或许不是因为实力不足，木九感觉更像是性格问题。 随后，他看向手中这把玩具剑怔怔出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将长剑收起，说道：“走吧。” 沈浪和刘悲点了点头。 黄庭搂着木九和沈浪，笑道：“你俩小子争点儿气，等你们当了朝闻道队长让我去你们队伍里混一混。” “全当升官发财了。” “好了。”黄庭松开两人，故作轻松道：“祝你们旗开得胜。” 说罢，黄庭直接离去。 沈浪看向两人，问道：“怎么说，一头莽进去？” 木九看向白痴看了眼沈浪，然后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 “当然是老规矩，你先放几个分身出去探探路了。” 这一次沈浪并没有反抗什么，毕竟他对于自己刚刚获得的序列物也是跃跃欲试。 虽然他已经大致知晓了这件序列物的效果，但知道和真实运用起来还是有些区别的。 下一刻，一道身影从沈浪体内走出，接着又有分身从刚出来的分身体内走出，依此类推，直到分身的数量来到了上百位。 所有分身才拿出口红，往自己的嘴上轻轻一涂。 没错！ 沈浪的分身连沈浪手中的序列物都有。 接着百位沈浪的样貌开始模糊起来，等到他们的容貌渐渐稳定下来，已经化为了别人的模样。 这都是沈浪所认识的所有适合探路的序列拥有者，其中木九甚至还能看到其中好几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 沈浪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看向眼前的分身大军，他不由得有些欣慰，“终于……不用以送死的方式来探路了。” 不论是什么时候，看到沈浪这一招的木九，都不由得有些感慨，“你的这个序列能力没有限制吗？” 沈浪一声令下，所有分身以木九的分身为首领，已经朝着神农架出发。 木九的「真理之眼」能够看到神农架的地图，基本上和一个人形的gps没什么区别。 沈浪看向木九说道：“「唯我」这个序列能力不是没有限制，而是限制极大。”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毕竟如果哪一天我真出了什么问题，还需要你拉我一把。” 木九点头道：“可以，能帮的地方自然帮，但如果是要我命的，那我得考虑考虑。” 沈浪摇了摇头，“那倒是不至于。” “「唯我」能够分身的原理，是能够从时间线上接引到过去未来的自己，将其接引到这个时间线上，当然如果是接引未来太久的「我」很难，起码需要耗费的灵魂力量是极大的。” “人类现在观测到的最小时间单位是普朗克时间，换算成人类常用的时间单位的话就是五点四乘以十的负四四次方秒。” “我既然能够接引距离我极远时间的自己，那也就能够接引距离我极短时间的自己。” 木九有些震撼，“所以你一直接引的都是未来一普朗克时间的自己？” “不。”沈浪摇了摇头，“普朗克时间是人类到的最小时间单位，但如果是人脑，再加上特殊序列物的话，其实是能够意识，并且捕捉到更小的时间。” “所以，我一直接引的都是这个更小时间的自己，这个时间小的可怕，所以每一次我的接引都不耗费灵魂力量。” 这一次不仅仅是木九，就连刘悲都不得不赞叹沈浪的强大。 接着，沈浪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我的序列能力为什么被称为「唯我」，而不叫其他什么和时间有关系的名称吗？” “因为……「唯我」有一个巨大的缺憾，那就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怀疑自己，不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本体！” “如果怀疑了，哪怕仅有瞬间，可能都会遭到反噬，轻一点儿的话，或许只是分身破碎，如果严重的话身死道消不在话下。” “可是……本体为什么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本体呢？”刘悲疑惑道。 沈浪语气平淡，“如果一个四阶的沈浪，面对的是一个九阶的沈浪，还能坚定的相信自己是本体吗？” “如果有人动用序列能力，让我怀疑呢？” “这个世界太多意外了，还记得之前死掉的水墨鬼吗？苏总司只用了一刀便顺着分身直接杀敌于千里之外，将那本体杀死。” “如果我面对的是那一刀，不论我有多少分身，我都得死。” 第191章 无题 说着，沈浪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木九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 沈浪摇了摇头，“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神农架中还保留着许多黑屿的傀儡，刚才我的分身一共分为八支队伍出发探索神农架，但如今却已经有三支队伍被那些傀儡围攻陨落。” 木九眉头微挑，看向近在咫尺的神农架，就像是在看一个无底深渊。 “不仅如此……”沈浪看了眼木九继续道，“我的那几个分身模拟你的时间已经过去，想要继续前进只能再次动用序列物，但每次动用序列物都要耗费一定的灵魂力量。” “尤其是变成你的模样，所耗费的灵魂力量极大，那几支分身撑不了多久的，如果没了你的「真理之眼」，虽然他们还能继续探路，但接下来的路程走的绝对会更加艰难。” 木九耸了耸肩，难不成自己太强也有错了？ 随后，他抬脚踏入神农架，“走吧，咱们也进去。” 沈浪连忙跟上木九的步伐，但嘴里还是嚷嚷道：“你等等我，咱们还没有开辟一条安全的路线，这样进去不是送菜吗？” 木九背负长剑，手中拿着可斩2.0在前面开路，神农架的地理环境就确定了里面不可能有供给人类探索的道路，想要道路就得他们自己开辟。 木九走在前面，一边挥动着手中的可斩，一边开口解释道：“永远不要低估一位王座，这是我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和我说的一句话，哪怕是苏总司也经常和我说起。” “所以，我们不能因为黑屿只剩下半条命就心中轻视，既然你的分身碰上了黑屿的分身，那就说明黑屿可能已经已经知道咱们来到了这附近，只要黑屿不是傻子，那他就能凭借所遇到的分身，大概推断出我们所在的范围。” “毕竟，那些分身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只要黑屿控制着傀儡扫一遍，那么用不了多久我们的位置就会暴露，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一边走一边探路。” 沈浪同意了木九的看法，但还是疑惑道：“可刚才咱们是在神农架边界，又不在神农架里面。” 一直走在后面沉默不语的刘悲，突然开口道：“之前黑屿是为了防止与人类高阶序列拥有者才作茧自缚在神农架，而之前安在的行为，无异于与其撕破脸皮。” “这个时候也就黑屿身负重伤，如若不然，他非得出去大闹一场，所以咱们之前所在的位置，已经和半只脚踏入神农架没什么区别了。” “如果黑屿当真想杀咱们，其实也就是多走一两步的距离。” 沈浪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自己的分身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 正如木九和刘悲所分析的，黑屿正在召集大规模的傀儡朝那些分身的地方赶来，如果不是他们提前转移，肯定会和那群傀儡撞个正着。 “所以分身的意义只是分散黑屿的注意力吗？”沈浪摸着下巴，又召唤出三个分身，这次并没有画蛇添足让他们变成其他人的模样。 只是让其中两个化为木九和刘悲的模样，当然其中的刘悲是阉割版，只有四阶。 接着沈浪吩咐道：“你们三个，等我们走后，随便找个方向去溜达就行，如果碰到黑屿的傀儡，切记不可恋战，跑就行，如果到最后跑无可跑，那就不要犹豫直接自爆。” 自爆是因为，沈浪发现黑屿竟然将自己的几具分身转变为了傀儡。 这算是个好消息，但又不算太好。 因为黑屿竟然用死气去转化控制傀儡，那就代表他绝对没有多余的死气去恢复自身。 但相应的，在找到黑屿之前，木九等人遇见的傀儡数量绝对会超乎他们的想象。 这些傀儡等阶虽然参差不齐，但却以数量取胜，别看当时安在杀的轻松，手起剑落就有无数傀儡死去。 可哪怕这样，安在也整整杀了一夜，才杀了个差不多。 更何况其中还有九阶存在。 序列圈里面有一句话很经典，哪怕是最弱的九阶那也是九阶。 又走了一段距离，沈浪又放出了三个分身打掩护，给自己当烟雾弹。 木九走在前面，在心中问道：“真的找不到黑屿的位置吗？” 【老大不要强眼所难，就算是我再厉害，在没有看到东西之前也不能瞎说。】 【如果你能够多观察观察那些傀儡身上的死气，或许就有机会看到黑屿的位置。】 “那你哪儿来的神农架地图？”木九疑惑道。 【当时你们在校长办公室，最开始连接卫星监控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展露出了神农架的地图，我就随便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木九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随后摸了一下身后那柄塑料长剑的剑柄。 用真理之眼的话来说，这柄长剑如今名为剑气长，是安在用自己之前的长剑和序列能力「剑气长」一同打造的。 用了些当年第二人王紫留下来的手段，但又不太一样。 更像是当年古登校长留下的手段，当「剑气长」打入这柄长剑的时候，这柄长剑的本质已经偏向序列了。 和古登校长留在众人体内的「光明神」不同，「光明神」在遇见外界力量的时候，才能够被木九撬动。 但「剑气长」不一样，只要木九足够强，那他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毕竟「剑气长」并没有依附在自己体内，而是在手中长剑中。 但是如果木九用「剑气长」撬动五阶、六阶力量的话，根本没有用处，灵魂力量消耗的多不说，效果可能还不如木九用可斩2.0。 所以，「真理之眼」建议木九，要玩儿就玩儿大的。 直接撬动九阶的力量！ 不过以木九现在的灵魂强度只能撬动一次，一次之后他便会进入虚弱状态，换句话说，就是用力过猛，身体被掏空。 如果想要撬动第二次的话，那就等承担可能会死亡的风险了。 想到着了木九不由得叹了口气，“唉。” 第192章 忏悔室 就在这时，像是察觉到什么的木九，突然停下脚步。 连带着他身后的沈浪和刘悲同样停下脚步，沈浪轻声问道：“怎么了？” “前面有人出手。”虽然目光所见并没有任何动静，但木九却能从「真理之眼」等我提示中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 “有人动手？”沈浪抬起手掌，与眉同齐，向远处眺去，“哪儿呢？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木九翻了个白眼。 沈浪继续道：“要过去看看嘛？如今能在神农架中进行战斗的，应该会有一方是人类，要不咱们先聚在一起再做打算？” 木九点了点头，同意了沈浪的看法，但还是谨慎道：“再往前面走走，这一路走过来，我都在尽量避着黑屿的那些傀儡，这次靠近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意外。” 就这样，三人又走了数百米，终于来到了一个参天大树旁边，三人躲在树后，天空中还下着小雨，虽然有地方避雨，但这些雨滴却还是能精确的打击在木九等人身上。 木九看向不远处的战场，其中有两人正在被死气傀儡团团包围，其中一人还是木九的老熟人——白柯铭。 另一个女子年龄稍长些，气势也更加强悍，看其与白柯铭的关系，可能是日不落帝国的高阶序列拥有者。 见此，木九也没有第一时间救援，毕竟是老朋友了，他对白柯铭也算有些了解，最起码保命技术一流，没那么容易死。 木九抬手接住了落下的一滴雨滴，“嗯，很好，白雨。” 这就说明当几人感受到白雨的时候，白柯铭应该也知道了他们的到来。 既然他还没有求援，那就不急。 “木九咱们不去支援吗？” “不急。”木九左顾右盼观察着四周，他在想等会儿如果东窗事发，那自己等人应该从哪里溜走。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白柯铭已经逐渐招架不住对面的攻击，虽然伊丽莎白将对位的是高阶傀儡，而自己只需要对付低阶傀儡。 但低阶就带着其数量极多。 “该死，不是说来对付一个重伤濒死的王座嘛？”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家伙！” 听到白柯铭的抱怨，伊丽莎白同样咬紧牙关，他看了眼在自己背后的男子，柔声道：“白，你退下，由我以最快速度将他们解决，然后立即转移地方，不然的话，这些家伙越围越多。” “不过在那之后，我可能会进入虚弱期，到时候我的性命就交由你了。” 就在伊丽莎白正在憋大招的时候，白柯铭连忙将她拦下，在这种环境中如果没了高阶序列拥有者的保护，自己一个刚刚五阶的家伙还要带着一个虚弱的家伙，想要活下去都难，更别提什么狩猎王座了。 所以哪怕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他还是开口道：“木队，你当真见死不救？！” 听到这话的木九才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现出身影，“呦，这不是白队嘛？” “怎么，这就不行了？” 不过哪怕如此，木九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伊丽莎白见木九出现，立马提高警惕，但听白柯铭的语气，应该是友非敌，不过她还是不敢太过放松，在与身前傀儡对战的时候，还分出些心神死死盯着木九。 白柯铭已经负伤，声音沙哑道：“木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况且华国有句古话叫做，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出路。” “救你可以，但能不能先把你的域给关掉。” “你这么肆无忌惮的开着自己的「域」，不是直接贴脸开大了吗？” “这跟在满是监控的房间中行窃有什么区别？” 白柯铭嘴角抽搐，但还是乖乖的将自己的「域」收起。 见状，木九冲着刘悲一礼，缓缓开口道说道：“还请前辈出手，这小子我认识，脑子二得很，等会儿可以忽悠成打手。” 刘悲看向不远处的白柯铭，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毕竟到底是人族的序列拥有者，就算再差那也是朝闻道队长候选，先不说天赋如何，但肯定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心系天下苍生。”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束手旁观的道理，虽然朝闻道队长位置只有一个，但只要朝闻道队长候选们成长起来，那也是人类的领军人物。” 接着，刘悲一步踏出。 一股极其悲伤的气息，以他为原点，开始朝着白柯铭方向扩散。 刘悲眼神悲怆，气质忧伤，就像是位空有才华，却郁郁不得志的小官，他嘴唇轻启，“emo时间到。” 距离他最近的木九，感受犹为深切，一滴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直接从木九眼中落下。 就连沈浪都不由得抹了抹眼睛，“木九，我想我幼儿园时候隔壁班那个穿红裙子的小丫头了。” “……”木九嘴角抽搐，虽然刘悲的能力有些防不胜防，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被余威波及到的木九和沈浪尚是如此，那些直接面对刘悲的傀儡可想而知。 那些傀儡动物居多，但如今都已匍匐在地，发出痛苦的哀鸣，那些植物更是耷拉着脑袋。 木九见状大喊，“还愣着干嘛？” “快跑啊！” 说完，木九率先转头离去，沈浪犹豫了一下紧随其后。 这时，白柯铭也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但下一刻鼻涕又流了下来。 伊丽莎白也是如此，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最后，不知道跑出多远，反正是再也不见那些傀儡，这时两人才松了一口气，就在木九和沈浪面前相拥而泣。 “伊丽莎白对不起，我小时候偷过你的贴身内衣，我太不是个人了。” “白，我不怪你，那是我专门放在那里让你偷的。” 两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互爆自己的黑历史。 “白，我错了，七年前你刚刚情窦初开，是我往你水杯里下药的。” “姐姐，当年你和那个高富帅谈恋爱，是我搅黄的。” “……” 木九和沈浪对视一眼。 这他妈的什么跟什么啊，刘悲的能力还有这种效果？ 这跟忏悔室有什么区别？ （想来想去，还是建了个群聊，就在主页，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加一下，进来鞭策鞭策小愁。） 第193章 投敌(6.8到6.9加更) 那边的刘悲姗姗来迟，木九捂脸指了指有些狼狈的白柯铭和伊丽莎白。 刘悲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我也没办法，刚才他们距离那些傀儡本来就近，更何况我的序列能力本来就不好掌控，出现这种情况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怎么办？”木九皱起眉头，“总不能就这样带着他们走。” 刘悲双手插兜，然后掏出个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哪里的话，放心，「悲河」的力量会在他们身上慢慢流逝。” 果不其然，随着刘悲的声音落下，那边的伊丽莎白像是缓了过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但一想起刚刚的所言所行，又顿时红了脸。 她看向自己的弟弟，生气道：“都怪你！” “对不起，姐姐，当年我不该偷偷穿你黑丝……” 听到白柯铭的言语，伊丽莎白就差给他一刀了，她偷偷看了眼木九三人，一时间气氛尴尬在这里。 这种尴尬持续到白柯铭状态正常以后，他揉着自己有些沙哑的喉咙，“木队，下次能不能想个别的办法救我，这种悲伤逆流成河的感觉我真得不想再体会了。” 木九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们这边就只有这么一位高阶序列拥有者，如果没他的话，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跑了。” “而且你应该庆幸我们这边的高阶序列拥有者，是这么一位能够控场的前辈，不然的话，如果被那些傀儡给牵扯住，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恶战。” 白柯铭有些愣神，疑惑道：“傀儡？” 听到疑问，木九反而愣了愣神，“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白柯铭反问。 木九问道：“那你来神农架做什么？” “他们通知我来，我便来了。”白柯铭诚实道。 “……”木九沉默。 好朴素的理由，但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不过木九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神农架好歹也是华国的领地，所以对于目前神农架中的许多情报，那些国外的朝闻道队长候选了解的少之又少。 最起码是没有木九等人了解多的。 至于观战安在与黑屿的战斗更是想都不要想。 不然以白柯铭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莽进来。 于是，一行人在木九的带领下缓慢前进，顺带着他还给白柯铭解释了一下之前的那场大战。 听完之后，白柯铭眼睛缓缓瞪大，“原来如此。” “不过你把这些情报告诉我，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朝闻道队长抢走吗？” 木九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心底暗道：“不让你了解点儿黑屿的情报，我怕你上去就是送菜，总给给我消耗黑屿两波，再歇菜吧？” 不过他肯定不会这么说，木九缓缓停下脚步，来到白柯铭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队，你知道吗？” “咱们同为人族的未来奋斗，这点儿情报共享又算得了什么？” “我一直认为，如果在情报不对等的情况下竞选朝闻道队长位置，是一种很不公平的行为。” “而朝闻道计划本就是为了整个世界的人类而生的，不能因为华国朝闻道队长人数多，华国就有特权，也不能因为你们日不落没有朝闻道队长，你们就得在没有情报的情况下来到这种险地。” “所以这种最基本的情报共享，不是我施舍你的，而是你本来就应得的。” 感受到肩膀上温热的手帐，白柯铭甚至有种整个身体都温暖起来的错觉，“木队，之前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对不起，你是我见过华国第二有种的男人。” 随后，白柯铭拿出一个貌似砖块的东西，对着里面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吗？木队不是那种小人，如果你们现在还打算对付木九的话，那就同样把我也给考虑进去。” 说完便将那个东西捏碎。 木九心中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白柯铭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哦，你说这个啊，是件序列物，你也知道神农架这鬼地方，越往里面走，越没信号，这个序列物是用来方便联系的。” 木九微微一愣，“这么好的东西咋给捏碎了？” 白柯铭摆了摆手，虽然有些心疼刚才的冲动，还是故作大气道：“之前我们这些华国外的国家都是一同进入神农架的，我们本来打算先联合所有人先把你给淘汰出局，但刚进入神农架没多久，我们便被那些傀儡冲散了。” “不过那件序列物却是自动开启的，所以刚才我们的对话其他国家的队长候选也能够听见。” “但听完木队的教导，才发现是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所幸我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木九摸着下巴，问道：“没道理啊，就算是我有情报优势，也不可能所有人都想把我淘汰出局。” 白柯铭叹了口气，回忆道：“这还要追溯到你们华国叶开叶天帝的队长竞选。” “当时朝闻道队长竞选还没有现在这么压力大，就是各个国家的队长在擂台上打一架，谁最后得了冠军，谁就是朝闻道队长。” “你猜怎么着？” 木九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叶开把所有人都给挑了一遍？” 白柯铭打了个响指，“聪明。” “而且不仅如此，听说叶开当年给各国队长候选们匹配的鬼物都是沾亲带故的，就像我父亲碰见叶开的时候，叶开给我爷爷要出来了，那给我父亲抽的啊。” “而且那时候鬼怪事件还没如此严重，所以叶开可以说是肆无忌惮，把各国本来都能够成为领军人物的朝闻道队长们，道心都给玩儿崩了。” 木九有些无奈，“这算怎么个事儿？” “不管怎么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至于此时此地各国的朝闻道队长们，看着手中的序列物，还没来得及消化吸收他们“偷听”而来的情报。 就听见白柯铭对他们破口大骂。 “这个白柯铭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你他妈投敌带上我们啊！” 第194章 超级有骨气的白柯铭 对于自己被骂的狗血淋头这件事，白柯铭并不知道，当然，就算他知道大概也不会在意。 此时他正在和自己的姐姐伊丽莎白推销木九，在白柯铭眼中木九这种有正义感、实力强大的家伙，才是自己姐夫的不二人选，至于家族那边安排的联姻，都是一群废物，连自己都打不过，还想娶自家姐姐，怎么可能？ 伊丽莎白与白柯铭并肩走在木九三人身后，她看了眼木九的背影，随后她恨铁不成钢的白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我是你亲姐姐吗？这么赶着把我送走，再说了，人家比我小那么多，我可没有老牛吃嫩草的爱好。” 白柯铭随手摘了片叶子，叼在嘴中，放荡不羁道：“姐姐，实不相瞒，我前两年问父亲，他亲口告诉我，其实我是被领养的。” “而且只要相爱，年龄算什么事儿？” 伊丽莎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要是人家不喜欢别的国家的人呢？” 白柯铭竖了个大拇指，自信道：“老姐，你知道吗？” “男人最懂男人了，就你这身材，你这大长腿，你这小脸蛋，别说是别的国家了，就算是别的物种都能迷住。” 伊丽莎白拍了拍波涛汹涌的胸脯，满脸笑意， 显然对于白柯铭的话语，她还是很受用，“还是你笑嘴甜，那你以前对我所做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只是……为什么感觉周围越来越热了？” “老姐，你也有这种感觉？”白柯铭微微一愣，“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直走在前面装聋作哑的三人组，其中的刘悲终于忍不住回头，提醒道：“你们可以回头看一眼。” 回头？ 带着疑惑，白柯铭和伊丽莎白齐齐回头，在他们身后浓烟滚滚，隐隐能够看到隐藏在其中的橙红色火焰。 “这里怎么会着火？”伊丽莎白失声道。 按照常理来说，神农架这么大一片森林，应该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生态系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发生山火的。 除非……有外来因素介入。 刘悲坦然道：“我放的，还记得刚才见面的时候，我点的那根烟吗？”刘悲看向后方已经蔓延开来的火焰，平静道：“我刚才没有熄灭便随手扔了。” 伊丽莎白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刘悲，就像是在看一尊魔鬼，“你是怎么这么平淡说出这种话的，这是华国的神农架，你就这么烧了？” 刘悲眼神悲悯，“嗯，其实刚才除了你和白柯铭，处于悲伤的后遗症之外，木九和沈浪应该都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了，只是他们也默认了我的行为。” “黑屿的能力，完全可以将周围的植物转化为自己的傀儡，哪怕他现在并没有这么做，但我们不能去赌他不会这么做，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不如将这些植物一把火烧掉。” “如果黑屿还有用植物对咱们动手的想法，他绝对会想办法去救火，到时候我们一路上所遇见的傀儡绝对会变少，如果他没有这种想法，对咱们也没太大什么影响，毕竟我也就抽了一根烟罢了，并没有耗费太大的心神。” “当然如果你是担心其他，那大可不必，神农架外已经有华国的序列拥有者就位，随时准备控制火势走向，事后也会有专门的人员来对神农架进行生态修复。” 伊丽莎白怔住，目瞪口呆地看向刘悲，“果然华国是人杰地灵之处，起码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她刚刚夸赞完刘悲，那边的沈浪刚刚放生完五具分身，然后他便转身说道：“别唠了，先不说后面的火焰已经快要追上咱们，黑屿的分身差不多已经快要到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咱们的位置，但猜到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这就代表着我无法放出太多的分身混淆视听，如果数量太多的话，反而更容易让黑屿逆推出咱们的位置。” 木九仍然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他叹了口气，“可惜傅主席不在，不然的话以他的控火能力完全可以保护咱们不受火焰的伤害，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待在火焰中才能比较安全一点。” 沈浪接话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咱们本来就是过来杀死黑屿的，如果咱们一味的躲避，找到黑屿的时候说不定他已经恢复最佳状态了。” 木九点头道：“也是。” 沉默片刻后，沈浪还说道：“还记得咱们从神农架外面醒来的时候，耳边好像有一句周校长专门说给咱们的话。” 刘悲回忆片刻后，模仿周礼的语气说道：“希望他们能够杀死黑屿，在下一个黑暗到来之前？” 沈浪轻轻“嗯”了一声，轻声道：“没错，就是这句话，你不觉得奇怪吗？” “按理来说，周校长对于在咱们的战前总动员，应该在咱们离开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应该已经完了，所以完全没有理由，咱们在来到神农架之后，耳边还会出现他的声音。” 刘悲难得有些沉默，“你的意思是，那句话其实是周礼在自身范围内能给咱们的提示。” “我只是猜测罢了，毕竟没有任何的证据。”沈浪目光如炬，看着木九的身影，“当然我想是我猜错了，毕竟如今距离天黑没多久了。” 木九仍在前面开路，哪怕是沈浪的疑惑，他也很少搭话，因为他十分清楚沈浪的猜测是正确的。 因为在不久之前，「真理之眼」就给过自己类似的提示。 【在黑夜来临之时，神农架将会变得异常恐怖。】 “沈浪的猜想是正确的，在黑夜来临之前，如果不想直面黑屿的傀儡浪费力气的话，那咱们就需要提前找个地方躲好。” “躲？”白柯铭在身后突然大吼道，“咱们是来猎杀王座的，如果一直躲躲闪闪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组织交给咱们的任务。” 几人几乎是在同时一起诧异的看向白柯铭。 白柯铭见众人望来，有些尴尬道：“那个……木队，其实不就想问，找到躲藏的好地方了没有？” 第195章 韩义，又一个运气好的小子 木九嘴角抽搐，看向白柯铭的眼光怪怪的，于是，他侧过身子，露出自己刚刚用手中可斩开出的道路，再过不远处，就是一个肉眼可见的山洞。 一切都不在言语中，众人明白这应该就是今晚上众人要借宿的地方了。 “木队，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白柯铭疑惑道。 木九诚实道：“【真理之眼】告诉我的，不过这个山洞的形成原因，我并不知道，毕竟神农架在黑屿来到之前便已经是人类禁区了。” “可能是因为自然原因，也有可能是什么动物开辟的，神农架里面藏有觉醒序列的动物，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普通动物。” “不过不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毕竟神农架已经被黑屿打造成了死域，这里怎么可能还有生灵？” 沈浪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众人依次进入山洞。 山洞里并没有光亮，不过几人也没打算深入洞穴，只在洞口处站着就行了。 就在大家休息的时候，木九三人围坐在一起。 沈浪突然开口道：“一直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木九，你觉得黑屿会藏在哪里？” 木九用刚才路上随便折下的树枝，在地上画圈圈，他说出自己的猜测，“三种可能，一种他还在当时与安在所处的战场，也就是神农架中心，你最后应该也看见了，那里已经被夷为了平地，如果黑屿把所有傀儡聚集，打算死守那里的话，还真有些麻烦。” “第二种可能黑屿已经来到了神农架外围，也就是之前两人没有波及到的地方，这里地势崎岖，他要是有心躲藏的话，咱们除非走了狗屎运，不然可能真得跟他在这里死磕一段时间了。”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木九的后话，沈浪抬头问道：“第三种可能呢？” 木九沉声说道：“第三种也是我觉得最不可能的一种，那就是黑屿已经离开神农架，不过思来想去，基本上没有这个可能性，毕竟是朝闻道队长的选拔，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也是。”沈浪赞同的点了点头。 “要是葛异那小子在就好了，到时候随便牵着他在神农架走走，说不定就发现黑屿了。”木九感慨道，“行，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休息了，这边的守夜你派几个分身就行了。” 沈浪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山洞深处却传来了声响。 众人立马起身，齐齐望向洞穴深处。 就在众人打算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深处却有一个少年走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也就高中生的样子。 但几人却不敢小觑，之前黑屿的手段基本上已经覆盖了整个神农架，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生灵存活？ 至于朝闻道队长候选就更扯淡了，这次来神农架的人本来就不多，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个少年。 见到少年还想上前，木九连忙喝道：“站住！”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顿时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无辜道：“我叫韩义，家住神农架不远处的韩家村，村上的大夫说我妈的病需要神农架中一种很昂贵的草药才能治好，我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可不久前不知道怎么的，森林的动物就跟发了疯一样，朝着一个方向跑去，我一个不慎，不小心就被撞倒了，然后我跌跌撞撞找到了这个山洞，就想着在这里养伤。” 木九眼睛眯起，“当真？” 【韩义，序列：无，等阶：无，气运之子，洪福齐天，现因黑屿为其母亲寻得草药，而为黑屿打掩护。】 “当真。”韩义点了点头，语气诚恳道。 木九没有说话，反而摸了摸耳朵，心中问道：“什么叫做世界之子，鸿运齐天。” 【字面意思，就是运气好到爆的那种。】 “具体点儿。” 【就是运气好到能够躲避黑屿的死气侵蚀，运气好到能够让黑屿忌惮不敢杀他，生怕因为气运反噬，无法活着走出神农架，运气好到就连黑屿想要活着走出神农架，也不得不借这个人类之手。】 木九听到「真理之眼」的回答，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他实在没想到这么小说、漫画的概念会出现在现实中。 本来木九是根本不相信气运一说的，毕竟他很讨厌把一个人的成功归功到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身上，但现实如今摆在他的面前。他却不得不信了。 其实转念一想，这玩意儿好像也没那么难以相信，毕竟之前便有葛异的先例。 只是葛异的运气靠的是序列能力，而韩义的运气全靠自身。 想到这里，木九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过来吧。” “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娃娃，是有多大的胆子，才敢一个人来这深山老林。” “就为了一个草药，就把自己的性命抛之脑后，我觉得要是你母亲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你的。” “而且在信息化这么发达的社会，你不会上网求助，上网募捐吗？” “叔叔教训的是。”韩义人畜无害道，虽然木九的话有些尖酸刻薄，但他也能听出是为了他好。 听到这话，木九脸上更黑了，自己都成叔叔了？ 木九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比了个手势，然后，只见韩义继续问道：“叔叔，你知道下山的路怎么走吗？” “我知道，只是如今山下都在戒严，现在想要出去可不容易。”木九笑眯眯的，就像是个在诱拐小孩子的怪蜀黍，“你过来，我刚好知道一条道路可以下山，你顺着我这条路下山。” 韩义微微一笑，就要上前，但他耳边却开始传来黑屿尖锐的爆鸣，“小子，别过去，他是骗你的。” “你过去便是正中他的下怀，你听我的，你还想不想救你的妈妈了？” 韩义的步伐微微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向前走去，心道：“他骗我有什么好处吗？” “反观是你，一个黑乎乎的家伙，怎么看怎么都是你骗我才对。” “要不是妈妈说要知恩图报，我才不带你出去哩。” 依附在韩义身上的黑屿满脸黑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以为他想长成这个样子吗？ 还不是以为他们鬼怪的长相只能无限趋近于人类，但又不能等同于人类？ 第196章 计划失败(6.9到7.0加更) 黑屿见阻拦无用，只能在心中祈祷木九等人没有发现自己，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虽然这些人想要撒是自己还是有些勉强，但留下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现在情况还是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当然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已经让周围的傀儡往这边赶来，但还是需要点儿时间，突如其来的山火，阻挡了许多傀儡来这边的路。 木九见韩义顿了一下，但下一刻又重新上前，他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可惜，黑屿不知道自己拥有序列能力「演讲家」，不然的话，可能死都不会让韩义这么轻松来到自己身边。 虽然不能杀死韩义，但「演讲家」这种序列能力还是能够作用在韩义身上的。 而且，韩义又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抵挡住木九一个「五阶」释放的「演讲家」？ 韩义来到木九面前，问道：“叔叔，回家的路咋走？” 下一刻，韩义的话音还未落下，一直站在木九身后的刘悲突然暴起，一缕缕银灰色的丝线从刘悲指尖流出，涌向韩义体内，这么近的距离，韩义一个普通人根本来不及躲闪，便痛哭流涕起来。 韩义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为什么？” “我那么相信你。” 木九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大喊道：“白柯铭！” 白柯铭经过短暂的惊讶过后，已经反应过来，周围已经缓缓有白雨落下，“木队，接下来做什么？” “黑屿就在他体内，别伤人，把他给逼出来！” “了解。”白柯铭说道，他能够控制白雨入侵过的所有机体，对于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此时，就算是黑屿再傻，也发现自己暴露了，就在他要不顾后果把韩义化为自己傀儡的时候，一股波涛汹涌的悲伤之意，从他心底涌出。 对于没有感情的王座来说，「悲伤」是一种多么陌生的情绪，陌生到这个效果直接给他来了波硬控。 虽然这个时间很短暂，但也让白柯铭夺得了韩义的身体控制权，然后下一刻，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一团黑影从韩义身体中被弹了出来，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木九立马拉着韩义的衣领，将他甩到了身后，沈浪早已准备好的分身，将其稳稳接住。 “先将其护好，这个人很重要。” “然后……咱们开始围杀王座。” 装逼的话刚刚说完，身后的沈浪分身，便扛着韩义一个闪身冲到了木九身前，“木九，本体，山洞外面！” 听到这话，木九还没反应过来，便由无数傀儡朝着山洞冲来，仿佛一条无尽的洪流，这个山洞的洞口并不大，按照常理来说，应该容纳不下这么多傀儡的进攻，但这些傀儡不按套路出牌，冲在最前面的傀儡，既然开始手动的打开洞口。 从目前来看，好像确实木九面前安全一些，因为只有黑屿一个敌人。 虽然这些傀儡的速度很快，但速战速决的话，也不一定无法杀死黑屿。 木九已经掏出自己一直视为底牌的棋子，就在他要捏碎的时候，头顶突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轰鸣声，下一刻，整个洞穴都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仿佛马上就要坍塌一般。 一尊巨熊从天而降，横插在这座战场，将木九与黑屿隔绝。 这是之前将安在从天空中压到地面的巨熊，可是当时在鬼怪学院看的时候是一回事，现在木九亲眼面对又是一回事， 九阶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木九有些喘不过气来，浑身青筋暴起，沈浪和白柯铭也是如此，也就处于八阶的伊丽莎白和刘悲还好些。 “如今真的算是前有狼，后有虎了。”木九喃喃道。 白柯铭重重喘了口气，咬牙道：“木队，现在怎么办？” “撤，从长计议，有九阶在前的黑屿不是咱们能够对付的。” 木九心中虽然不甘，但也只能如此，“「真理之眼」已经记住了黑屿的气息，下次想要找他就会很简单，当务之急是找到国家的队长候选，先把这头巨熊处理掉。” 刘悲和伊丽莎白对视一眼，说道：“那我们两个断后，虽然对这个家伙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我们想跑他还是拦不住的。” 木九冲两人点了点头，“好。” 他们几个战力能不能拿上台面两说，但保命绝对一流。 然后，木九手持可斩2.0，一步踏出便来到了山洞外，随手将正破坏洞口的傀儡杀死后，他便纵身一跃，飞至高空。 木九出现的瞬间，地面的傀儡便发出警告的怒吼，木九俯瞰望去，地面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屿傀儡，一眼望不到边，或许到木九看不到的地方会好些。 木九升空不到片刻，不远处便有几只禽类冲天而起，对于这无数的陆地生物，这些禽类已经算是好的，但哪怕数量再少，那也是成百上千只。 木九没有犹豫，直接连连使用「忘我」，不i过几个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天边。 沈浪手里拎着韩义，看着木九离去，看向白柯铭，试探性地问道：“你先走？” 白柯铭还以为沈浪是想看看自己的手段，他伸手接住空中落下的「白雨」，摇头拒绝道：“不了，还是你先。” 沈浪本来还有些犹豫，但见到白柯铭这副自信的模样，只好点头道：“那好吧。” 白柯铭只感觉到眼前一花，沈浪便消失不见，但取而代之的是好几头傀儡，见状，白柯铭直接破口大骂道：“我他妈的！” 于是，他也不管白雨还有没有覆盖到没有傀儡的地方了，最终他还是在一头豹子即将把自己撕碎的时候，离开了山洞。 白柯铭一个闪身来到了如今白雨所覆盖的边缘，这里的傀儡虽然已经变少，但还是没有来到安全地带。 “奶奶的，早知道就不装了，让沈浪和木九随便一个人带我离去，不比自己轻松？” “而且这边高空中还有如此多的禽类，想要飞走都不行，哎，现在只能自己杀出一条路了。” 就在白柯铭准备搏杀的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同行？” 白柯铭看见木九的身影，顿时感动的唏哩哇啦，连连点头，“同行，同行。” 第197章 天注定 等到木九从空中掠来的时候，沈浪已经在此恭候多时，只是韩义已经与沈浪拉开距离，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木九落地后，将手中的白柯铭随手扔到一旁的地面上，看向沈浪，无语道：“这小子竟然恐高，我真服了。” 沈浪正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看到木九的到来，眼帘微抬，随后看向身旁扶着大树站都站不稳的白柯铭，也不说话，但眼神示意木九注意一下韩义那个小子。 木九暗自点头，然后朝着韩义招了招手，“站那么远做什么？” “我又不吃人。” 韩义眼睛依然有些酸痛，他依旧警惕地看向木九，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是前两天电视上一直播报的序列拥有者吗？” 如果不是害怕自己擅自跑掉，会被杀人灭口的话，他早就偷偷溜走了。 他可跑不过这群飞天遁地的怪物。 木九眉头微挑，“没错，序列拥有者，我们如今隶属警卫司。” 木九这么说也没错，因为为了方便在国内行动，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华国的朝闻道队长和队长候选都是在警卫司挂名的。 “证件呢……？”韩义叉腰问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忘我」直接作用在韩义身上。 让其「遗忘」刚刚说的这句话。 同时，「遗忘」掉对木九等人的敌意。 开什么玩笑？ 证件，什么证件？ 挂名的意思是能刷脸，不代表木九就有证件了。 沈浪看着已经缓得差不多正扶着自己肩膀的白柯铭，语重心长道：“看到没？” “序列能力就得这么用。” 韩义揉了揉脑袋，眼神中有明显的茫然，但他看向木九的眼神少了几分戒备，“叔叔，既然如此，那你们能不能把我送下山去。”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草药，草药根须上面还带着一些泥土，足以证明这个草药应该刚出土不久。 关于黑屿的事情，韩义没有多问，他知道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了解的东西了。 看着手中的草药，韩义心中只想在心中对黑屿说一声对不起。 虽然妈妈教过自己要知恩图报。 但妈妈也教过自己要听警卫司叔叔的话。 既然是警卫司叔叔的敌人，那应该就是华国的敌人，指不定还会是网上说的人类的敌人鬼怪。 在这些大是大非上韩义还是能分清楚的。 木九微微弯腰，拍了拍韩义的肩膀，“想下山。” 韩义眼神中有些难过，他小声试探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木九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沈浪招了过来，“整个分身把他送下山去。” “亲手交到山下警卫司手上。” 虽然，沈浪有些疑惑木九为什么要对一个没有序列的普通人这么上心，但到底不过举手之劳，所以他也就没多问。 随手招出一个分身，然后木九认真的看着韩义问道：“想要拯救世界吗？” 韩义摇了摇脑袋，说道：“不想。” 木九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不想才是对的，你当他想来这边拼命啊？ 不还是命运弄人？ 但谁知道韩义竟然接着补充道：“但如果能有什么是我可以做到的，我愿意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木九微微愣神，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妈妈经常跟我说，如今的生活变好，都是华国和警卫司的先辈给我们带来的，让我长大有出息了，要报效华国，做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韩义眼神清澈见底。 倒是木九心底有些难受，他轻言细语，“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 “想换个地方读书吗？我可以引荐你去鬼怪学院。” 说到这个地方，韩义眼底多少有些闪闪发光，作为如今华国大肆宣扬的官方学校，说不憧憬那是假的。 但犹豫再三过后，韩义还是拒绝了，“算了，我妈妈身体一直不好，还需要我在身边照顾。” “而且我也没什么一技之长，去了华国鬼怪学院也是浪费一个名额罢了。” 木九叹了口气，“没事的，既然我选择了你，肯定是因为你有一些别人没有的优点。” “更何况，妈妈不是想让你长大报效国家吗？” “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放弃了，妈妈才会遗憾。” “而且鬼怪学院的校医院，有专门配备的序列拥有者医用，或许在那妈妈的身体状况就可以得到有效的治疗。” “真的可以吗？” 木九点了点头，“自然。” 见韩义答应之后，木九便让沈浪用分身将其送至山下。 看着不远处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木九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拿这么个气运极强，就连黑屿都忌惮的家伙当挡箭牌，但想想还是算了。 虽然黑屿对韩义投鼠忌器，但还远远不到不敢动手的地步，如果到了必死无疑的地步，拼死这么一个普通人黑屿还是能够做到的。 他大不了就是沉入时间长河，未来还有机会从时间长河中走出。 但少了个韩义，人类就少了一个不知道多少岁月，才能够出现的气运之子。 起码以目前木九见过的人来说，从来没有见过韩义这种人。 “哎，都是可怜人啊。”木九感慨一句。 白柯铭挑眉，同样顺着木九的目光看去，他有些疑惑，“何以见得？” “对于他来说，有了你一个朝闻道队长候选的担保，不说别的，在未来平步青云还是有的。” 木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但他却从韩义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就因为「气运之子」四个大字，他就得往韩义身上放一个很重的担子，哪怕韩义现在并不知道他现在这个选择在未来是有多么的沉重。 他又何尝不是被「青」赋予重任。 他想要吗？他不想。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青」也不想把这么重的担子扔在木九身上，只是因为木九是青的转世，那他就必须挑起这个担子。 天注定。 就和韩义一样，如果可以更想让他和自己的母亲平凡的度过一生。 但如今形势所迫， 「气运之子」四个字就代表韩义这一生注定无法平凡。 木九能做的只是让他未来的路平坦些，更平坦些。 第198章 《燥热难耐》 木九倚靠在树上，沈浪和白柯铭则坐在一块巨石之上。 就在三人养精蓄锐的时候，远处有两人飞来。 刘悲正搀扶着伊丽莎白跌跌撞撞来到几人身边。 木九微微一愣， 连忙上去迎接二人，白柯铭见状更是直接起身，“姐姐，你没事吧？” 见到自己弟弟走来，伊利莎白直接朝前倒去，白柯铭连忙将其扶住。 倒在白柯铭身上的伊丽莎白，歉意地看向对面的刘悲，“抱歉，是我拖后腿了。” 刘悲摇了摇头，神情平淡，让人看不出想法，“没事，更多的还是我大意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让一个畜生有机可趁。” 白柯铭已经将伊丽莎白扶到刚才的那个石头上面，沈浪很有眼色的换了个地方，伊丽莎白摇头失笑。 事情已经发生，没有必要再去苛责是谁的问题。 伊丽莎白摸着身上好几处淤青，沉默不语，再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毕竟面对的是王座，这一次朝闻道队长候选们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她是陪自己的弟弟来的。 而白柯铭则是为了成为朝闻道队长，然后取消掉自己姐姐身上的婚约罢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身为白柯铭的姐姐，没有理由不陪他来这一趟。 “接下来怎么办？”白柯铭问道。 木九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如果你是黑屿，现在会怎么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之前是想借韩义之手，偷偷溜出神农架，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出去的可能已经无限趋于零了。” “那么接下来，他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将咱们全都杀死。” “当然我觉得只要他不蠢的话，大概率会选择将咱们逐个击破。” “所以我认为现在最大的目标，应该是先将此次进入神农架的队长候选聚集在一起。” “毕竟如果让黑屿一个个杀过去的话，那就有很大的可能，让黑屿把这些队长候选转化为傀儡，到时候可能就是攻守异形了。” “当然你们有什么别的想法，也可以说说看。”木九看向众人。 刘悲摸着下巴，说道：“我觉得这样不妥，毕竟序列拥有者并不是聚集在一起就能够形成战斗力的，还需要默契才能够形成一定的战力，不然华国的警卫司就不会选择运用小队模式，就像我和伊丽莎白之前一样，很多次攻击都没有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更何况，我们也无法确定黑屿真的能够将其他队长杀死，并且将他们转换为傀儡，毕竟从刚才的情况而言，他的状态太差了，不可能有多余的死气来转换傀儡。” “甚至有可能黑屿杀死那些队长候选之后，我们可能遇见的就是一个比现在还要虚弱的黑屿了。” 木九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死气从何而来？” “我觉得无非是生灵的死亡，而黑屿的杀人规则扩散的地方何其之广，咱们之前在天都都能感受到，而这个范围内每天会有多少生灵死去，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甚至黑屿的杀人规则可能覆盖的更广。” “更何况如果让黑屿杀死那些队长候选之后，就不会产生死气了吗？”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所以永远不要小觑任何一个王座啊！” “更何况你们没有发现吗？死气在我们进入神农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侵蚀我们的身体了，当死气到达一个阈值的时候，我们很有可能变成黑屿的傀儡，所以咱们的时间并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充足。” “是这样吗？”白柯铭伸手握拳，喃喃自语。 木九坦然道：“不过放心，我刚才已经看过大家的身体，都没太多的问题，那些死气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但对于我们序列拥有者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这种东西我提前与大家知会一声，大家也好预防，毕竟都来和王座拼命了，我不相信各位没有清除死气的手段。”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木九轻声道：“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要怎么找到那些国外队长候选？” 说着，木九的眼神看向白柯铭，见木九望来，白柯铭轻咳两声，这件事确实是自己草率了，如果之前那件序列物没有被自己毁掉的话，那联络队长候选们，就变得简单多了。 就在白柯铭有些尴尬的时候，此时伊丽莎白从身上拿出一件序列物，和之前白柯铭捏碎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 “不是老姐你怎么还藏着这么一手？”就连白柯铭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能拿出这个东西。 伊丽莎白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之前那个男的偷偷塞给我的，我想着不要白不要，就收下了，当然这个序列物一直都处于关闭状态，我们的对话没有其他人听见。” 闻言，白柯铭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个令牌是一位队长候选所制作的序列物，当时在神农架外面的时候，主要是为了方便联系，之后肯定是还要收回的，而他竟然偷偷塞给自己的姐姐一个，其心可诛！ 想到这里，白柯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令牌抢过，殷勤的给木九送去。 他知道像这种序列物，虽然到时候其他令牌一被那位队长候选管控就没什么用处了，但只要这件序列物进了木九的口袋，就肯定出不来了。 别说没用了，就算是有副作用，木九都得想办法给你扣下。 木九看向面前的白柯铭，满脸欣慰，不错嘛，都这么懂事了。 手中拿着沉甸甸的令牌，木九难得笑容浮现，这种序列物的运用方法，都是将自己的灵魂力量注入其中。 只是当木九将自己的灵魂力量注入其中之后，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木九所构架的通道中进入木九体内。 下一刻……木九浑身燥热难耐。 第199章 纯情男大(7.0到7.1加更) 木九面色一变，直接把手中的令牌扔了出去。 白柯铭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已经接住了那枚令牌，然后他捧着令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怎么了？” 木九嘴角抽搐，没有说话，刚才进入他体内的「奇怪物质」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他就不信，这个令牌里面源源不断都是这种东西。 “不太可能吧？” 木九重新接过白柯铭手中的令牌，再次小心翼翼地将灵魂力量注入其中，下一刻，虽然仍有一些「奇怪物质」进入他体内，但到底没有第一次来的凶猛，再加上他有些防备，并没有什么意外。 随后，他对着令牌说道：“大家好，我是华国的队长候选木九，现在有其他情报与大家分享，听到请回复。” 令牌对面明显沉默片刻，但很快便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请说，如今除了意外身亡的两位低阶序列拥有者，其他人都能够听见你的回答。” 其他队长候选不可能都在一处，木九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根据什么确定伤亡人数的，但对方明显没有理由骗他，于是他沉声道：“我们在不久之前，意外遭遇黑屿。” “他的情况出奇的很好，手底下如今更是拥有两尊九阶拥有序列能力的动物，实力之强已经不是我们任何一方能够独自对抗的，所以我提议如今所有位于神农架的序列拥有者联合起来！” 令牌后面又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木队，你如何保证自己的情报属实，又如何让我们相信你所说的？” 木九抬头望向那已经基本上熄灭的山火，虽然那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但如今神农架适宜人类和动物活动的地区已经不多了。 “之前你们应该都有注意到兽潮，相信只要几位还没有愚蠢到一定程度，那就肯定能到从中嗅到点儿什么东西，我话已至此，信与不信就看你们如何判断。” 木九平淡的语气传出，令牌那头的几人，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选择相信木九。 如今这种情况，相信木九并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和华国有仇的是那些与叶开当年竞争的队长候选，不是他们身后的国家，也不是他们本身，再说了那都多少年前的仇了，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被淡化成什么样子了。 “我们去哪里找你？” 木九嘴角勾起，这几个打手算是忽悠成功。 “神农架中有棵最高的树，相信以你们的本事，找到并不难。” “不过你们要注意一下，死气其实已经开始侵蚀咱们的身躯，你们在来的路上一定要提防，尤其是那些低阶序列拥有者，他们更容易死气侵蚀，转化为傀儡。”木九说完，便直接捏碎了手中的令牌。 他皱着眉头，看向手中的令牌。 “也不知道是谁制作的这玩意儿？真他娘的是个小天才，打开之后，便无法关，，而且之前我感受到那种物质，应该也是序列能力，还能把序列暗藏在这里面，如果出其不意的话，确实是个好手段。” 木九活动了一下筋骨，目光扫视过众人，现在伊丽莎白和刘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至于白柯铭应该是有什么特殊手段，去防止死气的侵蚀，沈浪的话，就更加简单粗暴了，每当一个分身被死气侵蚀接近阈值的时候，便会在召唤一个分身自爆。 “这个真喷不了，沈浪是真牛逼。” 木九就更不用说了，「忘我」的自我保护机制，除非是那种比较特殊的序列能力，不然的话，其他东西都能被自动清除。 更何况他也不是当年的木九了，清除体内这些东西简直轻轻松松。 当然这还是主要因为，木九还尚未直面黑屿，不然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 木九望向远方，不远处就是神农架那棵最高的树。 他不可能随便挑选一个地方，就作为聚集地点。 那里离木九如今的位置，并不远，大概全速前进了十分钟左右，他们便来到了这里，这还主要是为了照顾木九三个低阶序列拥有者，不然的话，以刘悲和伊丽莎白的速度还可以更快。 只是让木九没想到的是，在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候。 木九见状微微蹙眉。 那是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可能是因为驼背的缘故，个头还没木九高，也就和武林源差不了多少。 当然，木九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样貌就评判一个人怎么怎么样，真正让他皱起眉头的是他正搂着一个穿着裸露、身材丰腴女子。 “普通人？” 一直站在木九身旁的白柯铭点了点头，小声道，“这是阿三国的队长候选，叫做迪让，也是之前那个令牌的创造者，据他本人所说，他曾经在探索古国遗迹的时候，有幸获得了第二人王紫的传承。” “不过我觉得他是唬人的，第二人王的传承怎么能让这种人得去。” 接着他又补充道：“而且他是那种无女不欢的类型，对权力没什么需求，但是格爱美色。” 木九轻轻瞥了眼迪让身旁的女子，那位女子的身材属于让人看一眼都会血脉偾张的程度，更何况木九本身就是年轻的大小伙子，再加上不久前被那「奇怪物质」侵扰了身体，现在一下，竟是气血翻涌，两条不争气的血痕从他的鼻中流出。 白柯铭像是早有预谋一样，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木九。 木九微微一愣，接过手纸，擦拭了两下。 “你也……？” 白柯铭背负双手，故作高深，“男人的事情无需多言。” 木九嘴角抽搐，“我是想问，你为什么只给我，不给刘悲和沈浪？” 白柯铭诚恳道：“沈浪那家伙的分身都铺到国外了，虽然他的业务主要还是送外卖，但就他那张小白脸，他敢信他这两年就没有一个分身成了失足少年？” “刘悲前辈，就更不用说了，但从年龄上来说都是老江湖了，这样的人早就过了见到少女还会脸红的年龄。” “至于你……呵呵。” 听完白柯铭的解释，木九浑身一颤，“完了，我成纯情男大了。” 第200章 有自知之明的迪让(7.1到7.2加更) 迪让此时正看着木九这边的方向，不，准确的来说是被白柯铭有意无意护在身后的伊丽莎白。 木九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白柯铭，小声问道：“他这性格就没人管管他？” 白柯铭无奈的耸了耸肩，“先不说迪让本身就是八阶中的佼佼者，更何况他与他的那些女人，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又不是他威胁人家的。” “再加上在阿三国以迪让队长候选的身份，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种情况谁能管的利了他？” 木九咂嘴，人没啥毛病，就是喜欢女人罢了，正常，男人都喜欢女人，如果有人说自己不喜欢女人，那可能就是他的二弟有些毛病。 见木九走来，迪让重重拍了身旁女子的屁股一下，才缓缓上前，与木九握手道：“你就是木九木队长吧，久仰久仰。” “迪让迪队长，我对你也是仰慕已久啊，这一握手就是好友了，日后需要你打造什么序列物可不能推脱。”木九微微挑眉，呦，这人还蛮细节，和自己握手的那只手，是之前没拍屁股的那只手。 “木队客气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序列物什么的都是顺手的事情。”迪让则对木九的好感度拉满，别的不说，就凭木九没把他那点儿小手段，捅到伊丽莎白那边，木九这个朋友，他迪让交定了。 他刚才专门观察了眼伊丽萨白，她的眼中可没有那种厌恶，哪怕有，也不是因为他那点儿小手段暴露之后的厌恶。 不然，哪怕迪让他再好色，也不可能在这种盯着人家一直看。 一阵客套话之后，迪让突然凑近木九，小声道：“木队，我身后那个怎么样？” “试试手感？” 木九额头直冒冷汗，他连忙摆手，还没等他继续说话，迪让就把他的手给挡下，“我知道木队摆手不是拒绝，而是无需多言。” 迪让就要拉着木九朝那边走去，木九汗颜，好不容易才把胳膊从迪让手中抽出。 估摸着自己非要拒绝的话，迪让可能会把自己归于二弟不行的那种，所以木九只好解释道：“那个……迪队，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迪让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小胡须的下巴，自言自语嘟囔道：“不喜欢这种类型？” “那这次就算了，等木队有机会一定要来阿三国，特色美食什么的或许不太行，但美女什么的，我绝对给木队安排的明明白白。” 话说到这个份上，木九也不好拒绝，只能连连点头，“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不过，迪队啊，你在与王座对敌的战场上带上这么一个普通人真的合适吗？”木九问道。 迪让抬起手掌，虚摆两下，叹了口气，“木队放心，虽然我与这些女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大多都是床笫之欢，但我也不是那种薄情之人，自然不可能让她们来这里送死，我手上有一件序列物跟古国遗迹是一个原理，能够容下圣灵存活，对敌的时候，我肯定会把她们放进去。” “至于现在……当然是放出来赏心悦目了。” 直到现在，木九才明白迪让为什么敢自称是第二人王紫的传人，因为古国遗迹有几种最广为流传的说法，其中就有一种是由紫所创。 “等等。”木九犹豫片刻后出口，“你是说……她们？” 迪让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对啊，她们，毕竟再好看的人也有看腻的时候，所以要换着来嘛。” “不过，木队不是我私藏啊，主要是这次来神农架，不知道要待上多久，所以我带的都是我最喜欢的那种类型。”说着，迪让朝着那边努了努嘴，“实在是没想到木队不喜欢这种身材的。” 在迪让的印象里，既然不喜欢这种丰腴身材的，那自然是喜欢娇小的了。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又有三人从远处跑来，见到这边的众人才缓缓松了口气。 见他们急急忙忙跑来，沈浪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领头那人声音，木九很熟悉，就是之前在令牌里面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本来有五个人来着，但在半路碰见另一支队伍，正在与那些傀儡作战，我们秉着互帮互助的原则，本来像要帮他们脱身，但谁知道我们刚刚加入那座战场，那支队伍就朝着我们发难。\" “后来我们好不容易脱身的时候，已经负伤，幸好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再加上木队的提醒，我就多留了个心眼，最后发现有一个傀儡，竟然隐藏在我们队伍中，可惜当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得手，把我们队伍中离他最近的序列拥有者，但最后还好还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木九故作思索，沉默片刻，“你是谁来着？” 亚历山大微微一愣，“我是来自米国的亚历山大啊？！” 木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实话他真不认识亚历山大，当然如果是沈浪或者白柯铭的话，肯定是能够叫出名字来的，绝对不会像木九这样一问三不知。 但他还是要提醒道：“咳咳。那个……亚历山大同志，你是不是对有惊无险有什么误解？” 亚历山大微微一愣，明显没有感觉到自己身后两位与自己一直同行的序列拥有者，正在逐步朝自己靠近。 见状，木九只好点破，“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有惊无险正是黑屿想要让你感受到的。” “而刚好你身后的那两个人，就是黑屿的傀儡。” 就算是亚历山大脑袋再反应慢半拍，这个时候也发现了异样，他头也不回地大跨步朝着木九这边跑来。 回头干什么？ 嫌活得时间不够长吗？ 保命嘛，不丢人。 如果木九看错了，大不了等会儿自己为现在无力的行为，朝着他们二人道歉。 但如果木九没有看错，那就真是实实在在救了自己一条命啊！ （200章，撒花！） 第201章 好兄弟(7.2到7.3加更) 事实证明，亚历山大赌对了。 在他刚刚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一把短刀正好划过他的那个位置。 如果他犹豫片刻，或者说是回头查看情况的话，死可能会死不了，但身上绝对会多出一个大窟窿。 “哇哇哇，木队救我！” 不等木九吩咐，白柯铭和沈浪直接一冲而出，那两个序列拥有者都是四阶，半步脚踏入五阶的程度。 白柯铭和沈浪对付起来，还是轻轻松松，更何况旁边还有伊丽莎白和刘悲掠阵。 没过多久，白柯铭便杀死自己的对手，至于沈浪则慢些，毕竟他的序列比较偏辅助。 就在沈浪要终结面前傀儡性命的时候，那个傀儡突然大吼道：“等等，我要和那个一而再，再而三识破我阴谋诡计……呸，什么阴谋诡计，是锦囊妙计的男生对话。” 沈浪回头望向木九，木九微微一愣，示意可以，随后木九缓步上前，笑道：“你想说什么？” 黑屿见到木九这张可恨的面孔，顿时咬牙切齿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于黑屿来说，木九在他心中的程度已经排到了第四，第三是安在，第二是自己成了几年王座，和自己对峙几年的周老头，第一毋庸置疑是苏高山，相信没有一个王座不恨他，如果没有苏高山的话，哪怕是华国这么难啃的骨头也应该啃完了。 就这？ 木九还以为黑屿要和自己说什么，没想到就个这。 思索片刻后，木九满脸真挚的说道：“我叫武林源。” 说完，木九好像还怕黑屿不相信一般，于是重复道：“没错，我叫武林源！” 谁知，黑屿控制的那具傀儡直接暴跳如雷。 “你放屁！” “你他妈当老子傻啊，他们分明都叫你木九！” 木九叉腰，输人不输阵，同样骂骂咧咧的骂道：“你他妈知道，你还问啊！” 突然，木九反应过来，这老小子不是真在问自己问题，而是在拖延时间。 “靠！”木九大吼道。 “大家快撤，他打算召集傀儡把咱们一网打尽了！” 等到木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话已经说的有点儿多余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家伙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只留下木九和正在钳制傀儡的沈浪。 沈浪不走自然屁事没有，这又不是他本体。 念已至此，木九直接一步跨出消失在原地。 等到木九走后，那具傀儡疑惑的看向身前的沈浪，“你不走？” 沈浪随手将这具傀儡杀死，无语道：“走啥？” “每次战斗之前，我都会先分出一个分身，当作保险。” “既然，那个队伍里面已经有沈浪，那我还回去干嘛。” “溜了溜了，先苟起来，指不定如果神农架的沈浪都死完了，我还能当个后手。” 神农架另一边。 自从开始跑路之后，就没有停下脚步一冲到底的亚历山大，扶着身旁的大树，气喘吁吁道：“跑这么远了，那个黑屿不能追到这里来吧？” 在他身后不远处，刘悲和伊丽莎白落在树上，有些无奈道：“亚历山大，你是这一身等阶，都修炼到跑路上了吗？” 亚历山大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嗐，话不能这么说，我的序列能力毕竟来自于你们华国的一个典故——夸父追日。” 序列74——逐日。 “不过你们不等等其他人吗？” 刘悲摆了摆手，“完全不需要好吧？” “他们也就等阶低点儿，速度没有咱们快，但保命能力绝对一流。” 等了片刻，远处跑来两人，是姗姗来迟的沈浪和白柯铭。 “等等，迪让呢？”刘悲突然发现。 伊丽莎白翻了个白眼，“那个老色鬼死了才好。” 但谁知道，两人的上方突然传来一道嬉笑的声音。 “那就要让你失望了。” 原来迪让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比两人更高的枝头上。 亚历山大看人都到齐了，笑道：“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众人沉默不语，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片刻后，一道带有愠怒的声音传来，“你们……” “他们的跑路不带我？” 众人全都顿住，如遭雷劈。 他们怎么都下意识的把这个祖宗给忘掉了。 沉吟片刻后，沈浪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个……我们都以为你知道黑屿是拖延时间，主动断后的。” “对，一定是这样！” 其余几人同样如此，尽皆点头，附和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啊，木队多次识破黑屿的阴谋诡计，肯定料到他是在拖延时间，所以木队才专门留下来断后的，木队大义！” “弟弟说得对！” 木九一一扫过面前众人诚恳的面容。 随后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迪让，开口问道：“迪队，也是这么想的？” 迪让摇了摇脑袋，诚实道：“不是。” 众人齐齐将目光，看向迪让。 他怎么敢的？ 伊丽莎白、亚历山大、刘悲、·沈浪：难道不知道如今道上都在传木九小心眼儿吗？ 白柯铭：难不成他还有更好的理由？ “我单纯的就是忘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迪让看向木九，缓缓开口，“木队，你就说有没有可能，是你的「忘我」已经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我在不知不觉中就中招了？” “？？？” 一句话，惊艳四座。 除木九外的众人，顿时暴跳如雷。 这么好的理由他们为什么没有找到？？ “迪兄，我就知道只有你一个人是把我放心上的。”木九欣慰的上前拍了拍迪让的肩头。 “好兄弟，永远把在言语之间。”迪让认真道。 这一幕看的众人还有些感动，心底还想着眼前所发生的故事，指不定日后可能还会传为一段佳话。 可只有对木九比较熟悉的沈浪知道，上一个和木九这么称兄道弟的存在…… 已经少了一个收入过亿的饭店，而且听说不久前刚被警卫司查喽。 第202章 不要小看我啊! 接下来，就是迪让与木九的商业互吹环节。 众人满脸黑线，最后还是亚历山大轻咳两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木队，你是怎么发现我之前身后那两人，已经变为傀儡。” 木九轻咦一声，说道：“你说那个啊？” “我没看出来，但我寻思你们都负伤了，那死气趁虚而入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就趁机诈了他们一下，没想到他们直接就承认了。” 听到这话，亚历山大明显有些慌乱，他抬起右臂，检查起来，上面有不久前受伤的划痕。 见状，木九摆了摆手，“不用如此惊慌，你在众人中的实力算是强的了，那种情况下，将你转换为傀儡的代价，远远要比其他人要大，黑屿还没有傻到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亚历山大心中想了想也是，不然的话，木九肯定会一个杀死他。 “接下来怎么办？”这时，刘悲上前一步问道。 木九点了点头，“这次咱们是战略性撤退。” “对，就是战略性撤退，虽然咱们最终还是要与黑屿打一场遭遇战，但主动权必须得掌握在咱们手中。” “如果让主动权掌握到黑屿手中，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数。” “同意。”白柯铭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同。 同意完之后，白柯铭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找到黑屿又是一个问题。” “刚才黑屿是通过傀儡与木队对话，并不是本体降临，只是不知道现在他的本体藏在哪里。” 木九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到黑屿的位置。” 【不要小看我啊！】 【说记住了黑屿的气息，那就是记住了，我堂堂真理之眼还能骗你不成？】 此时，在木九视线中，那个神农架地图左上角出现了个小小的黑点，而在右下角的位置上，有着数个红色光点。 黑色光点自然是黑屿，至于红色光点则是木九等人了。 “走吧。” “黑屿肯定是能找到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将他打掉。” 地图上面有黑屿的位置，同时肯定会有那些傀儡的位置，随着地图上红色光点的移动，木九明显能够看到周围关于那些傀儡的光点开始变多。 但幸好在「真理之眼」的带领之下，木九还是有惊无险的躲过好几波傀儡。 只是木九看着周围的环境，怎么看都有些熟悉的感觉。 直到木九带着众人踏上一座小山头，眼前的场景才一览无余，面前一片荒芜，像是藏在深山中的巨大盆地。 “这是之前黑屿和安在战斗的地方？！！” 也是正在这个时候，黑屿的傀儡们还是发现了木九等人，没有任何的交流，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黑屿意志，直接朝着木九等人杀来。 木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俯冲而下，脚下基本上就是一个接近九十度的斜坡， 众人见状同样一跃而下，黑屿就在眼前哪有退缩的道理？ 只要杀死黑屿，就是朝闻道队长！ 别看平时这一个个惜命得很，但真到玩儿命的时候。 一个比一个疯狂。 “木队你慢点儿，你这么快，我还怎么当朝闻道队长？当不上朝闻道队长，你日后去了阿三国我还怎么给你准备美妞！” 迪让正坐在一个类似于飞行器的序列物上面，他看着木九那刹不住的车速连忙喊道。 但很快一道倩影，从他身后飞了过来，伊丽莎白明显是想一脚把迪让踹到地面上的，但迪让屁股底下的那件序列物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微微偏转了一下，迪让便与伊丽莎白擦肩而过。 “擦，好白！” 伊丽莎白明显还想留给迪让一记杀招，但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下坠。 就在伊丽莎白即将掉落到地面的时候，被白柯铭一个公主抱接住，“哎呦喂，老姐你可长点儿心吧。” “你猜要是能御空的话，木九那个家伙为什么不飞？” “木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伊丽莎白诧异的看向白柯铭，自己弟弟什么时候被木九洗脑成这个样子了。 就在这时，沈浪不知道和亚历山大达成了什么共识，亚历山大快跑出一段距离之后，随后一把将身旁的沈浪扔出。 突然起飞的沈浪，速度极快，很快便超过了在队伍最前面的木九。 可木九并不是在没有减速的情况下被沈浪超过的，当沈浪超过木九的时候，木九已经停下了脚步。 这一幕沈浪自然是看到了，他心中顿时感觉不妙，可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停不下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有一道道剑气凭空出现，沈浪甚至来不及出声，便被斩为齑粉。 基本上是在同时，众人来到了木九身后。 沈浪正眺望着自己的惨状不由得感慨道：“嚯，这么惨？” 木九翻了个白眼，他是第一次听到这么自己说自己的。 “这是怎么回事？”白柯铭疑惑道。 木九看着几乎就近在咫尺的黑屿，无奈开口道：“显而易见，这里还残留于安在的剑气。” “虽然不是很强，但绝对能对咱们造成干扰，黑屿靠着强硬的体魄，龟缩在其中，这些剑气对于他来说就是天然的保护罩。” “这……” 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也并不是安在的过错。 面对黑屿这种层次的王座，安在必须全力以赴 ，而几乎自爆的手段，导致这片区域出现无法短时间消散的剑气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这怎么办？” 几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算是强闯进去，哪怕能够到达黑屿面前，大概率也是挂彩。 鬼怪和人类是不一样的，鬼怪灵魂与肉身都交融在一起，而人类的灵魂和肉身则是两种物质。 等阶的提升，说到底还是灵魂的提升， 对于鬼怪来说，等阶提升的同时，肉身强度也会提升。 但人类不一样，哪怕是一些等阶高的序列拥有者，肉身也是同样弱项，除非一些特殊的序列能力，或者是在古武方面造诣极深的家伙。 木九摇了摇头，神秘一笑，从背后取下那把「剑气长」。 第203章 我不是孬种 木九手持「剑气长」，手指轻抚剑身，剑身轻吟，似在愉悦。 “这些剑气都是「剑气长」的残留，虽然操控他们很难，但开个道还是可以的。” 白柯铭扯了扯木九的衣袖，急切道：“那木队你快点儿动手啊，后面那些傀儡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木九点了点头，剑尖轻指前方，下一刻，虽然肉眼不可见，但众人明显感觉到身前少了些什么东西。 众人心中微微一喜，快步上前。 亚历山大一马当先，快步向前冲去。 黑屿这时已经离众人的距离不远了，它位于这些剑气残留的正中央，双方不过一千米的距离。 亚历山大眼见胜利就在眼前，直接一个大跳，那模样基本上已经和御空没什么区别了。 但谁知道在那里争分夺秒养伤的黑屿，一动不动，头也不抬。 “黑屿，你的项上人头，亚历山大爷爷就要了！” 话音刚刚落下，亚历山大手持不知道从哪里取出的锤子，然后径直落地。 “哎呦喂。”落地之后的亚历山大，发出凄惨的叫声，因为按照他的预料，他应该以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到黑屿面前，但怎么就半路坠机了？ 迪让突然在其身后大喊道：“蠢货，快闪开啊！” 闻言，亚历山大不敢犹豫，撑着自己身体的胳膊直接放下，连忙滚向一旁。 轰—— 亚历山大手忙脚乱的从地面爬起，看向身后，那里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巨熊，一屁股坐在自己跌倒的地方，如果刚才自己的动作再慢上几分，可能已经变成肉泥了。 巨熊落地溅起许多尘土，有些阻碍视野，但很快，和木九沈浪走在最后的白柯铭抬手一挥，周围已经缓缓下起稀稀拉拉的白雨。 白雨落过，尘烟尽皆散去。 已经这种时候了，如果再有藏私指不定真出人命了。 不过，白雨更多的还是被周围的剑气斩尽，真正覆盖的范围少之又少。 “弟弟，好样的。”伊丽莎白朝身后竖了个大拇指，随后主动迎向那头巨熊。 但毫不意外的，伊丽莎白被巨熊一巴掌拍飞。 然后，伊丽莎白又好巧不巧的落到了迪让身边，尤其是巨熊那一巴掌，直接将伊丽莎白身上的衣服撕碎。 伊丽莎白一时间春光乍现。 “哥哥，你帮我杀死那只大熊好不好，到时候我带你看点儿好看的。” 【序列132——风情万种：能够在任何生物灵魂深处，耕种情种，能够使对方言听计从，天生自带魅惑效果。】 虽然明知道自己受到了伊丽莎白序列能力的影响，迪让还是冲锋上前，手中丢出几个投掷物，在空中化为一挺挺机枪，朝着巨熊疯狂扫射。 巨熊吃痛，直接转头望向一旁骑着序列物飞在空中的迪让，“吼！！” 伴随着巨吼，迪让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像是巨岳一般，让人无法抵抗。 迪让与他屁股底下的序列物开始急速下坠。 迪让心中清楚，如果自己真的落地，一旦跟这头巨熊近身接触上，绝对是必死无疑，于是他朝着远处喊道：“亚历山大，我刚才提醒你，你欠我一条命，是不打算还了？” 闻言，亚历山大本来已经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步伐，突然停住。 或许是因为序列能力的缘故，一些人总是称呼自己为亚历跑跑。 但他绝对是重情重义之辈，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与木九汇合途中，去冒着生命危险救另一支队伍。 亚历山大转身，这次换了个目标，朝着巨熊冲去。 “老子不是孬种！”声如洪钟，几乎是在瞬间，便将巨熊的声音盖过。 趁着巨熊愣神，亚历山大直接抓住它的熊掌，开始角力。 亚历山大额头青筋暴起，“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巨大的嘶吼声，亚历山大直接将巨熊撂倒，不过因为他的双手同样也被钳制住，无法抽身。 他满脸通红，本来潜藏在皮肤下面的血管此时清晰可见，他大声道：“你们他妈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出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迪让摸着自己下巴，正思索着到底是谁在骂亚历山大孬种，可听到亚历山大的声音，再也顾不上纠结这个问题。 连忙控制身下的序列物平衡，手持一把短剑，扔出数个序列物，专门攻击巨熊的下三路以及没有皮毛覆盖的地方。 伊丽莎白同样快速起身，手中捧着一个枪口有成人拳头大小的狙击枪，快速朝着巨熊攻击。 开什么玩笑，就这个距离，再加上这么粗的枪口和那么大的目标，别说是经历过专门训练的伊丽莎白了，就算是条狗，只要会扣动扳机就能打中。 不过一会儿，伊丽莎白手臂已经被震得发麻。 而且这个狙击枪的子弹，还是靠着伊丽莎白自己的灵魂力量凝聚。 她连忙转头看向，那边悠哉悠哉杀着那些黑屿的低阶傀儡们。 伊丽莎白直接破口大骂道：“刘悲，你还有划水到什么地步？” 见自己的摆烂行为被发现，刘悲突然转作身体不适，大声答道：“马上了，马上了。” “这些低阶傀儡简直源源不尽，你当我清理他们容易吗？” 四人对视一眼，尽皆看出对方的意思。 几人已经不打算争取朝闻道队长的位置了，鬼知道这次的朝闻道队长位置竞选为什么还会有木九这一批人。 按照惯例，每个国家选出几个最强者，然后全都在一起打一架，最后谁赢了谁就是朝闻道队长。 但这今年…… 说实话，他们也不想以大欺小。 更何况对于几人来说，朝闻道队长也不是很重要。 刘悲不用说，他本身就对于这个位置看得不是很重，而且成为朝闻道队长大概率是要死人的，虽然他对人生一直秉持着一种悲观的态度，但不可否认，他其实很怕死的。 伊丽莎白更不用说，她本身就不打算参加朝闻道队长竞选，她更多地还是陪自己弟弟走一趟，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是八阶，哪怕没有朝闻道队长的那些资源，她也可以很快的进阶到九阶。到时候就算是家族也有九阶的强者，也不好强迫自己的联姻，就算真联姻了，大不了她新婚夜踢爆新郎的二弟。 亚历山大是来证明自己不是孬种的，现在去杀一个半死不活的王座，除了名声好一些，又能怎样？说实话，如今黑屿的战力可能真不如面前基本上完好无损的巨熊。 至于迪让就更就更简单了，他不求实力，不求权利，只是好色，就算他成为朝闻道队长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能让华国给他进献点儿美妞？开什么玩笑，华国那几位朝闻道队长还不得把他的脑袋打歪？所以迪让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挺好，在阿三国，自己想要什么女子没有？ 四人齐齐看向，正猫着腰试图不引起四人注意的木九、沈浪和白柯铭，不由得感慨道：“这天下还是得留给年轻人啊！” 第204章 杀机浮现 三人自然不知道几位高阶序列拥有者心底打得什么主意，三人小心翼翼地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终于来到了黑屿面前。 黑屿此时只是一团人形黑影，周围死气飘荡。 距离黑屿越近，几人感受到的压迫感越大，这与之前几人在山洞中，与和黑屿只是一面之缘的情况完全不同。 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尤其是那一缕缕几乎已经凝成实质的死气，在疯狂侵蚀着几人的身体。 白柯铭率先支撑不住，掏出一件序列物，催动起来。 在这件序列物周围数米，撑起一个小小的「域」。 这是生气的「域」。 淡绿色的光芒，开始驱散范围内的死气。 就连木九和沈浪体内的死气都一扫而空。 木九和沈浪微微一愣，没想到白柯铭手里竟然还有这种序列物。 这种能够形成「域」的序列物，可以说是有价无市，哪怕他的范围只有寥寥数米。 之前木九也看过鬼怪学院的库存，就算是鬼怪学院所掌握的这种类型序列物，也不过只有三个。 当然这不包括鬼怪学院藏私的可能性，但也可以看出能够演化出「域」的序列物的珍贵程度。 感受到自己周围的死气开始大量消散，黑屿还是无法无动于衷，他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 甚至要比周围的死气还要深遂，黑屿死死盯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几人，沉声道：“你们来了？” 木九闻言，眉头挑起，“恭候多时？” 黑屿笑着点了点头，笑道：“恭候多时。” “为什么？”木九问道。 黑屿像是看傻子一样，随意一笑，“当然，是为了在这里杀死你们。” “这么有把握？” “自然。”黑屿抬起手掌，随意一挥，“你真以为我现在手底下就只有那一只死熊？” 伴随着黑屿的话音落下，刘悲那处战场，突然响起一道啼叫声。 木九下意识转身望去，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只禽类，它通体漆黑，但绝不是蓝星上以往任何岁月所拥有物种，这是黑屿强行用死气打造的全新物种。 九阶！ 刘悲只是怔了一下，便选择了将新出现的这只傀儡引到自己这边，同时大喊道：“伊丽莎白，别管那只死熊了！先来帮我！” 刘悲本来只是牵制那些低阶的傀儡，但如今再加上一个九阶的禽类，顿时压力倍增。 伊丽莎白与亚历山大和迪让，对视一眼，看到两人眼中的示意，这才朝着刘悲那边跑去。 木九看向黑屿，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看起来他们还能撑上一会儿。” “黑屿，还有什么遗言吗？”木九换剑，这一次他拔出了可斩2.0。 迟则生变，木九深知这个道理。 与此同时，沈浪已经开始铺场，他开始疯狂召唤分身，自杀式的朝着黑屿杀去，又因为其能精准的把握住体内的死气，每次都能在被黑屿控制之前，坦然自爆。 周围同样也开始下起白雨，白柯铭从腰间拔出一柄通体雪白的短剑，在周围寻找时机朝着黑屿杀去。 看着数不清的沈浪朝着自己杀来，尤其是其中还有闲工夫在涂口红？ 黑屿就不由得觉得有点儿憋屈，想当年木九这种等阶的序列拥有者，自己随手就能杀死一大片，哪里像如今，会被这些缠住。 都怪安在！ 期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突然加大死气的输出，将沈浪的分身转化为傀儡。 不是说没有用处，可他刚刚转化出来的傀儡，就会被之后的分身杀死。 而那些分身见此情形，甚至都不上前，隔着老远直接就是自爆。 这让黑屿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现在算是明白当时安在的感受了，面对无穷无尽的沈浪们，哪怕随手就可以将其打杀，但光光是这数量就已经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弟兄们，杀黑屿当队长！” “杀黑屿，当队长！” “队长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看着眼前沈浪的分身们，木九同样头大。 他是真没想到沈浪的分身真的一点限制都没有。 或许唯一的限制就是，需要耗费时间。 想要打败沈浪的唯一方法，就是在他还没有召唤分身的时候，就将其杀死。 可这基本不可能，起码现在是不可能的。 木九眼瞅时间基本上已经成熟，于是朝前轻轻踏出一步。 下一刻他便出现在黑屿的面门上，但相应的，死气瞬间涌入木九体内，「忘我」自我保护机制自动开启，灵魂力量开始疯狂消耗，木九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起来。 木九闷哼一声，但仍然不管不顾，手持可斩朝着黑屿劈下，与此同时，白柯铭看准时机，手持短剑，同样出现在黑屿身后。 黑屿身体死气涌动，顿时在身前身后凝聚成两只手掌，稳稳挡住木九手中的可斩，但很快可斩开始自动抽取木九体内的灵魂强度，不过片刻便将黑屿身前的手掌撕碎。 接着，可斩没有阻拦的将黑屿的身体一分为二。 身后的白柯铭手中的短剑，同样刺入黑屿的体内。 木九知道想要杀死黑屿没这么简单，于是一击得手，便瞬间撤退，白柯铭也消失在原地。 两人撤退之后，沈浪的分身们再次一拥而上。 果不其然，在木九撤退之后，黑屿一分两半的身体，再次合二为一，不过肉眼可见的黑屿周围的死气少了许多。 “这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一个消息了。”木九刚刚将目光从刘悲那边的战场收回。 四个八阶面对两个九阶，不可能占什么便宜，没被压着打已经不错了。 就在这时，白柯铭出现在木九身后，轻声问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咱们与黑屿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木九点了点头，沉声道：“确实，等阶的差距还是很难逾越的，我再想想办……” 木九话还没说完，一柄短剑直接贯穿他的身体，剑身完全没入他的体内。 剑尖从胸膛出现，点点银光，在上面浮现，宛若点点杀机。 第205章 随时二五仔 木九可以说是第一次受到如此致命的伤，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沉闷。 他跌倒在地面，剧烈的疼痛让木九呲牙咧嘴，他看向白柯铭。 只是此时白柯铭眼神中同样带着三分迷茫，三分不可思议，和三分惊慌失措。 ”那个……木队，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这么做。“ ”嘶——“ 木九开始强行遗忘胸口上传来的疼痛，这不仅是「忘我」带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木九本身机体的肾上腺素飙升。 同时真理之眼的提示框缓缓出现。 【完了，老大，小白子刚才好像捅了你一刀。】 ”他们的，我不是傻逼，我胸口还流着血呢。“ ”合着是刚才那一剑没捅我眼珠子是吧？“ 【老大，活跃一下气氛嘛，别生气，我这不是看我好久都没出来了嘛。】 ”那你赶紧说一下，白柯铭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木九气急败坏道：”要是他刚才背后捅我一剑那个状态是不可逆的，那我先搞死这小子再说。“ 【那到大可不必，如果让小白子 知道会伤心的，还记得当时在山洞中，小白子用白雨进入韩义体内，将黑屿排除吗？】 【那个时候黑屿趁机截留了一部分白雨，现在顺着那些白雨，入侵到了小白子体内，但因为媒介是白雨的缘故，再加上小白子那件序列物，所以能够控制人的死气，只能在小白子体内停留片刻后，所以黑屿控制小白子的时间极短。】 木九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还在不断落下的白雨，心中不由得有些悲伤。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啊？ 白柯铭帮不上什么忙也就算了，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二五仔了。 但重点是，他还不能随意将白柯铭杀了，毕竟白柯铭只是随时会变成二五仔，而不是本身就是二五仔。 【老大，不慌，不慌，其实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一滴白雨那少的可怜，根本不足以支撑，黑屿的下一次反入侵，而且他看着也没有专门收集白雨啊。】 木九扶额，“你懂个屁啊，白柯铭就喜欢没事干下白雨的时候，往人的身体里也放点儿，方便战斗的时候直接出其不意的控制别人的身体，更何况虽然我察觉不到白雨的入侵，但万一黑屿能呢……等等，不对，白雨，黑屿，小真子，「白雨」身后的神明和黑屿啥关系？” 【没啥关系，老大你不会……是想摇人吧？】 “有这个想法。”木九并没有否认，反而点头承认道。 【就算白雨身后的那座神明真和黑屿有仇的话，也不太可能出手，上次在巴国的时候，人家是为什么出手？】 【那是因为与听召身后的神明，是青。】 【而当时他就算强行借着徐子墨强行降临，也停留不了太长的时候，就下意识锁定了和「真理」有关联，并且在场中最强的那一位，也就是当时的灰袍老者，不然的话，那一招应该就是砸在老大身上了。】 “所以，哪怕神明中再有仇，基本上也不会降临，反正有的是时间在无尽岁月中算账？” 【是这样的。】 “那行吧。”木九缓缓从地上挣扎起身。 他看向白柯铭，这小子竟然趁着木九和真理之眼交流的时候，害怕自己再控制不住对木九出手，自己跟自己玩儿上捆绑束缚了。 木九嘴角抽搐，上前直接将白柯铭身上的绳子一剑斩断。 【没看出来，小白子挺会玩儿啊。】 白柯铭明显一愣，没想到他手中的短剑已经插进木九身体里了，木九竟然还相信自己。 虽然自己刚才也解释了，但白柯铭哪里不清楚自己的解释，在事实之下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一时间白柯铭欲哭无泪，他刚要说些什么，木九连忙摆手道：“别他妈感动了，你先把你这破剑给老子拔出来。” “好好好。”白柯铭连忙跑至身后。 他当时捅的那一剑格外刁钻，木九根本无法摸到剑柄，更别说将其拔出来了。 【老大，你还真是心大，就不怕，小白子在身后再给你来上一剑？】 “左思右想一下，沈浪现在在那边搞自杀式袭击，根本腾不出手来，而我又不能插着一柄剑去看黑屿，所有这件事情还是得靠白柯铭。” “更何况，白柯铭刚刚捅我一剑，而黑屿又无法看到这边的情况，那在黑屿眼中我现在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杀死白柯铭以绝后患，另一个则是我于心不忍，放白柯铭一条生路，养虎为患。” “说不定黑屿什么时候就控制白柯铭再给我来上一剑。” “但不论是哪种选择，在白柯铭刚刚捅我一剑的情况下，我现在都处于一种极度警惕的状态。” “所以，现在是黑屿最不可能再捅我一剑的时候。” 【老大，高啊！】 木九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的提示框，有些无语。 他不就是按着真理之眼的提示框一字一句念了一遍吗？ 就这至于直接重开一个提示框夸上自己一句吗？ 咱就是说，能不能不要硬夸。 【下次一定。】 “哎呦，拔出来了。”白柯铭惊叫一声，手持短剑苦涩着脸说道。 每每感受到木九的信任，再看一眼自己亲手捅出来的伤口，白柯铭就觉得有些难受。 木九拍了拍胸口，开始动用「忘我」修复伤口，但直到一分钟过去了，他胸膛上的伤口还没有任何复原的意思。 木九嘴角抽搐，有些不好预感，“你这序列物的特性是什么？” 每个序列物都有不同的特性，就像是木九的可斩，只要他能支付起高额的灵魂力量，只要不是在可斩的强度极限以上，那基本上遇见什么都能够斩开。 白柯铭双手放在脑袋后面，看向其他方向，故作无辜道：“那个……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只要是因为这件序列物所造成的伤口，无法通过任何方式愈合，只能等到这件序列物在身上残留的能力散去，才能恢复。” 第206章 下一剑 木九脸色阴沉，随手将手中的可斩插入地面。 他看向不远处的沈浪们，或者说，他是在透过层层人群去看被包围在其中的黑屿。 鬼知道黑屿还有什么底牌，现在他能够凭借白雨，入侵到白柯铭体内，指不定下一刻，黑屿突然顺着分身入侵到沈浪体内。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这也是木九必须要考虑进去的一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能性再小，那也是有。 木九不敢去赌！ 于是他重新将「剑气长」拿起，他紧握剑柄，眼底满是疯狂。 他看向身旁的白柯铭，问道：“现在能控制住黑屿多久？” 白柯铭微微一愣，他不是木九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什么时候都猜木九心中所想，于是坦白道：“并控制不了多长时间，因为是王座的缘故，哪怕白雨可以润物细无声，但我也不敢往他身体内注入过多的白雨。” “再加上白雨发动的可能瞬间就会被黑屿发现，然后在黑屿奋起反抗的情况下，保守估计，控制不住黑屿太长的时间。” “甚至可能连一瞬间都算不上。” 木九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没有指望白柯铭的意思，而如今白柯铭的回答，对于木九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一瞬间就够了。”木九轻声吩咐道。 “接下来，你看准时机，想办法将黑屿控制起来，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 顿了顿，木九继续说道：“当然，如果你还有什么底牌的话，也可以往黑屿身上砸，毕竟你也是来竞争朝闻道队长的位置。” 说着，木九看向刘悲四人，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将面前的九阶傀儡解决，确实是在木九预料之中，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九阶。 但问题是哪怕这么长时间没有解决对手，他们仍然没有一丝急躁，这让木九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可不论怎样，此事过后，木九都要欠他们一个人情了。 听到木九所说的话，白柯铭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本身就对木九成为朝闻道队长没什么意见，更何况他这次来神农架的底牌…… 一言难尽，就只有手中的那件能够产生生气的序列物，没办法，他这次进来神农架是为了做什么？ 当朝闻道队长，然后动用朝闻道队长的特权，将自己的姐姐身上的婚约解除的！ 怀揣着这种目的，家族怎么可能给自己支持？ 能够将自己现在手中的序列物带出来，已经是他们家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们家族的人可能现在都想着……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如果白柯铭真成了朝闻道队长呢？ 所以在这种方面，他们也不敢做的太绝。 “既然如此，那就准备上了。”木九轻笑一声。 “沈浪？”他上前一步，丝毫不怕黑屿听见，大声喊道：“说实话，你有当朝闻道队长的打算吗？” 木九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从及拿到黑屿开始，沈浪便开始毫无保留的进攻。 这好像不是一个想要竞争朝闻道队长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毕竟要当朝闻道队长起码应该像木九这样躲在所有人后面，找机会捡漏才对。 听到木九这话，沈浪还专门分了一具分身出来。 沈浪扶着腰来到木九面前，“幸好我哥仗义出言。” “？？？”木九眼神疑惑。 “刚才如果你不出声的话，我就会在未来的十三秒的时候，被黑屿杀死。” “也就是我说话的现在，虽然我是分身，但有血有肉基本上和沈浪没什么区别，也是怕疼也是怕死的。” “咳咳。”可能是因为死里逃生，所以这位沈浪有些喋喋不休，所以木九连忙出声阻止道：“那个……咱们是不是有些偏题了？” “哦哦，对。“沈浪连忙又把话题圆了回来，”你知道吧，那个……朝闻道队长的任命仪式向来隆重，尤其是这一次，因为是向全国公布鬼怪学院之后的朝闻道队长任命，肯定会比以往的还要隆重。” “而木九你知道的……别看我们这些分身，都跟玩儿命似的，但本体那家伙……一言难尽，就连我都没见过他。” “所以此次前来神农架，本体的要求就只有一个，别当朝闻道队长，别当朝闻道队长，别当朝闻道队长。” “反正只要不让本体他老人家出来抛头露面就可以。” 木九了然，朝闻道队长任命这么重要的场合，肯定不是沈浪随便扔一具分身就能够敷衍了事的。 如果沈浪真当了朝闻道队长，就算他本体不想来，也非得过来不可。 毕竟，总比被苏高山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找出来体面。 木九有些扶额，“你们这一个个的，都好像对朝闻道队长不咋感兴趣。” “这他妈怎么跟朝闻道队长位置被我内定了一样？” 沈浪摆了摆手，“队长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只是这次进入神农架的队长候选都死的差不多了而已。” 嚯，他妈的沈浪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队长都直接叫上了。 “那我如果杀不死黑屿岂不是很丢脸？”木九头痛。 沈浪看出来了木九的烦恼，在一旁宽慰道：“不用担心。” “你看那边的四位，看起来是被压着打，但其实打到现在连一张底牌都没有用出。” “队长，放心大胆的动手，哪怕没办法杀死黑屿，反正有人兜底。” “而且你知道朝闻道队长候选最后的选拔，主要看的是什么吗？” “主要看这位队长候选的服众能力，以前用的是最直接的办法——擂台赛，将所有人都给一一打服。” “而现在为了在朝闻道队长任命仪式上的履历好看些，所以变成了猎杀王座。” “而如今队长在这方面做的已经很好了。” 木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右手持剑，立于胸前。 左手从口袋中拿出一枚纯黑色的棋子。 放于「剑气长」剑尖，将其轻轻敲碎。 伴随着棋子破碎清脆的声音响起，木九淡漠的声音同样在四周回荡。 这一刻，好似就连时间长河都停滞了片刻。 “下一剑，我必定杀死王座——黑屿！” 第207章 剑气长却并无剑气 剑尖仿佛有一抹微不可察流光闪过。 这枚棋子，是之前黑日降临临安时，木九从裴竹手中要来的。 当时还以为会用在临安，没想到竟然留到了现在。 不过，木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的。 序列物用了才能体现出价值，一直留在手中难不成当装饰品？ “下一剑，我必定杀死王座——黑屿！” 当此话出口，伴随着黑色的棋子破碎，冥冥中的一道规则，或者说是真理，发生了改变。 这代表着木九下一剑，无论如何都能够杀死黑屿。 只是这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木九并不知晓。 得等到木九真的杀死黑屿之后，这个代价才会爆发。 木九平淡的声音，让不远处的刘悲等人手下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至于黑屿则瞬间感觉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他清晰的察觉到已经不知道到多少岁月没有感受过的死亡气息。 祂为神明，执掌死气。 自然比任何人能够清楚地察觉到死气的出现。 与此同时，沈浪的分身们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齐齐退下，将此处战场让给木九和黑屿。 终于，没了沈浪阻挡视线，黑屿能够清晰看到木九，以及他手中拿着的「剑气长」。 不由得，黑屿嗤笑一声，“就连安在都没能够杀死我，难不成你觉得拿着那个失败者的长剑，就能将我杀死？” 木九并没有因为黑屿的挑衅恼怒，反而声音平淡道：“「剑气长」或许杀不死全盛状态的黑屿，但绝对能杀死如今状态的黑屿。” “可笑。”黑屿故作镇定。 木九不屑一笑，“试试？” 「必定杀死王座」与「必定击中王座」，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后者的代价轻一点。 不，或者说，不用那枚棋子的代价才轻。 其实在选择对黑屿出剑之后，木九便思索过一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动用那枚棋子？ 毕竟使用「剑气长」他已经需要支付一部分代价了，更何况再加上一枚序列物，木九根本不敢想象杀死黑屿之后，自己会怎样？ 但，木九只是简单想了想，便选择用，而且必须用！ 因为他不清楚黑屿到底有什么底牌，更不清楚自己到底能不能击中黑屿，就算最后击中了黑屿又能不能一剑将其杀死。 反正这么的不确定，不如直接一不做二不休，选择下一剑，必定杀死王座。 木九看出来了黑屿虽然表面上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心底慌得一批。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出剑？”木九扪心自问。 下一刻，木九双眼紧闭，毕竟也是第一次撬动「剑气长」的力量。 一点点的灵魂力量顺着木九手握的剑柄流动，虽然气息紊乱，但到底还是在一片漆黑中找到了那一团大如山岳的银白色光团。 曾经有位伟大的哲学家，曾经说过，“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蓝星。” 木九如今所做之事，便是如此。 他开始尝试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灵魂力量，去撬动「剑气长」，很快木九发现了那个支点，是那枚被自己早已捏碎的棋子，它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本来木九哪怕没有这枚棋子，也能够撬动「剑气长」的，只是可能会付出极大代价，幸好有棋子的出现，如今这个过程变得轻松轻松无比。 外界。 黑屿感受到木九逐渐攀升的气息，直接打算远遁而去，毕竟再强大的力量也会有界限，哪怕是再强的序列能力，只要自己能逃出这里，一切还可以从长计议。 “可是……我记得我分明已经跑出很远了，为什么还站在原地不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黑屿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灵魂力量开始不计代价的消耗，就连他的身躯都是飘荡，显得模糊不清，好像下一刻就会消散。 可是不论他消耗多少代价，不论他跑出多远。 尽皆站在原地不动。 木九仍是在紧闭双眼，但他却开始向前狂奔。 黑屿惊慌失措。 木九昂首向前飞奔。 他高高跃起，一剑劈砍而下。 黑屿心神微动，一只山岳大小的土拨鼠破土而出，竟是直接朝着「剑气长」主动撞去。 可哪怕是用生命在做阻拦，也根本没有让木九手中的长剑停留片刻。 下一刻，远处正在与迪让等人纠缠的巨熊和禽类，不顾几人的攻击，直接强行脱离战场，不过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黑屿面前。 但也没能支撑多长时间，便被「剑气长 」撕裂成碎肉，化为血雾飘荡在空中。 终于，「剑气长」落在了黑屿身上。 万籁寂静。 剑气长却并无剑气。 与此同时，木九陡然睁开双眼，双眼中满是愤恨。 对于木九来说，或许安在的离去，无法让他流泪，但也绝对做不到让他沉默。 不是所有的悲伤都要痛哭流涕。 也不是所有的悲伤都要默不作声。 这一刻，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绪，如潮水般倒灌入木九的脑海。 这一刻，终究还是「真理之眼」战胜了「忘我」。 这一刻，安在死亡的细节无数遍在木九脑海中，如幻灯片播放。 下一刻，黑屿烟消云散。 安在之仇，终以安在之剑得报。 木九双手紧握剑柄杵地，面无表情。 就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庆祝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仿佛劫后余生。 “吓死我了，差点儿就死了。”黑屿嬉笑道。 “没想到吧？木九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死气，我便能再次复活，你是杀不死我的！” 众人表情如便秘一般，只是木九的面色仍然如常。 不过心底还是不由得惊讶道：“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裴竹校长还卖假货？” 微微愣神，木九突然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人轻拍。 “后辈，我是安在，残留在剑气长中的一缕意识。”来者张口就很有逼格。 “我不知道你是何人，同样也不知道如今是何岁月。” “我生平遗憾少之又少，最遗憾的一段岁月，不过我死前五年。” “这五年间，我满怀着愧疚生活，怀着未曾在神农架救下队友的愧疚，又愧疚的在未来五年无法出手，只为养剑，尤其是当年水墨鬼入侵鬼怪学院的时候，我恨自己无法出手救下我昔日的同学。” “说到这里，不知现在的鬼怪学院怎么样了？” “不知道当年那批旧人是否还在？不知如今警卫司的总司是否还是苏高山，我想就算不是他了，这个世界应该还有着他的传说；不知如今鬼怪学院的裴竹校长，是否官复原职；不知我那不让人省心的舅舅是否已经出狱；对了，不知道这个时候，世界上是否还有一个人名叫木九，如果有的话，你遇见他一定要绕道而行，尤其是在他看见你手握剑气长的时候。” “当然，我觉得你离我死去的时间应该并不久远，因为我死去后，剑气长会主动择主，大概会是我的老友，也有可能是与我学过剑的几位同学，当然也有可能是未来无数岁月后，能够与我比肩的剑道天才，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我既然出现于此，那你便能无任何代价斩出下一剑。” “只是此剑过后，人间再无安在。” “当然，你不必悲伤，不必难过，更不必缅怀。” 木九与安在的身影缓缓重合，两人身影同时抬起那紧握的剑气长。 “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木九有些哽咽问道：“什么？” “日后，若遇世间不平事，那便出剑再出剑。” 下一刻，两人一剑斩出。 这一刻，人间再无死气。 …… 人间也无安在。 至于答应安在的事情，他也无法听见。 或许，他也没打算听见。 第208章 姻缘 而在外界黑屿陨落的同时。 时间长河此时已经开始沸腾。 上百位神明齐齐抬头，看向人间。 “又有家伙死了？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废物。” “说不定，或许这是咱们的一次机会。” “上百年没有出去了。” “通知人间的信徒 ，想办法将我接引过去。” 不论是在时间长河内沉得深浅的神明，想要降临人间，必须通过接引仪式。 只是位于时间长河深层的神明，所需要的接引仪式更加庞大罢了。 但相应的位于深层的神明实力都较强。 而此时，时间长河的一处不深不浅的位置。 红现出身影，她的身边紧跟着自己的妹妹。 她们两人身前不远处，同样是一道倩影，只是这道身影此时正全神贯注的抬头，看向人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地盘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等到时间长河平静了许多，这位神明才缓缓收回目光。 当祂注意到身边的两道身影时，竟是下意识的i向前后退两步。 “红？”殷鸳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可是神明的地盘，你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对我们的挑衅吗？” 一袭鲜艳的红袍，红抬起玉手，随意在空中摆了摆，“我说我溜达到这边的，你信吗？” 殷鸳嘴角抽搐，“不信。” 红摸了摸披肩的长发，“那不就对了？” “哪里对了？” “我既然不是溜达到这边的，那肯定就是来杀你喽。”红云淡风轻，“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殷鸳顿时冷汗直流，刚想要求援。 便被红的下一句话堵死，“别想着摇人哦，当我出现在这里的这一刻，这附近的时间长河已经归我所有，所以你的所有消息都是传不出去的。” 闻言，殷鸳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 单论战力谁能杀死「人王」？ 时至今日，所有神明都在反思，这七个人类到底为什么会如此之强？ 尤其是当年那场大战，上百位神明只与七位「人王」作战，虽说最后赢了。 但没有任何一名神明想要回忆起那场大战，因为他们赢得并不光彩，虽然说最后是赢了。 但除了最强的那几位神明，他们都是硬生生靠着，死后能够从时间长河中再次走出的特性，才将这七位「人王」杀死的。 甚至都不能说是杀死，因为就连祂们都不知道「人王」到底死透了没有。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红」并没有死去。 反而是主动沉入时间长河，没事干就在里面晃荡。 重点是，神明们还无法发现深处时间长河的「红」。 说她是谨慎也好，说她是实力强悍也罢。 上百年间，「红」在时间长河之中一直与神明相安无事，和平共处，所以哪怕知道「红」就在时间长河中，神明们也默认了她的存在。 可是，就在众多神明以为要一直相安无事下去的时候，「红」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殷鸳下意识后撤半步，说道：“红，几百年前的教训你是忘了吗？” “神明是无法被杀死的，不论你将我杀死多少次，我都会从时间长河中走出。” “顶多就是让我有被杀死的痛苦和记忆罢了，但说实话，这点儿东西对于神明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红嘴角带笑，答非所问，“殷鸳，你执掌的世界底层规则是姻缘，按理来说，你的能力应该是和人类息息相关的，但你最后还是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不是吗？” 殷鸳脸色僵硬，声音阴沉道：“我为什么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你不知道吗？” “我没有提出过我保持中立，或者说是站在人类的这一边的，但最后是谁喋喋不休，要将我置于死地。” “尤其是当年大战的时候，我的能力本来就不太擅长战斗，所以呢？” “我他妈露头就秒，露头就秒，只要我敢从时间长河中走出，我就被秒。” “我能怎么办？” 红自顾自地挠了挠头，嬉笑道：“原来是这样吗？” 然后，红直接话音一转，“但那不是你先算计我妹妹，将其变为鬼怪，让其失去自我意识的吗？” 殷鸳理直气壮道：“那最后不是你们反过来算计了场大的，硬生生从我身上撕裂下去一道规则吗？” “更何况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妹妹能活到现在？”殷鸳说着还看向红身旁的鬼新娘。 “那你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红紧握拳头，皮笑肉不笑道。 她简直服了，用自己前不久网上冲浪刷到的词语。 殷鸳就是版本t0。 幸好她不是在人间，而在这里拳头，自然可以用来说话。 殷鸳好像没有听出，红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老神在在道：“那倒也不用谢我，等会儿杀我的时候动手轻点儿就行了。” 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殷鸳自然也看出了鬼新娘如今的状态好的可怕，尤其是她的灵魂已经和肉身融为一体，却又保留着人类的记忆。 虽然不知道红是怎么完成这个不可能完成的壮举的。 但殷鸳已经大概能想到红来此的目的了。 报仇！ 当年杀自己千万次，也不如让自己妹妹亲手终结这般因果。 不过殷鸳对此也不是很在乎，不就是死几次吗？ 都习惯了，反正自己能够从时间长河走出。 如果真的能让红解气了，自己多死几次，也并无不可。 红向前走出几步，嘴角带笑，直接一手抓住殷鸳的头颅，“真不反抗？” “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你真当我这百年一点都没有进步吗，之类的话。” 殷鸳脸色苍白，僵硬的摇动脑袋，“没必要，就算我百年又能进步多少？” “更何况，我不相信你身为「人王」这百年会一点儿进步没有。” 红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这么乖。” “那我就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的实力与百年前几乎没什么区别。” “这些年来，我们「人王」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想办法杀死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神明。” 闻言，殷鸳顿时惊慌失措，抬手抓住红按着自己头颅的手腕。 “现在才知道反抗？晚了！” “接下来会由我的妹妹代替你从时间长河中走出，你所执掌的规则也会成为她所执掌的规则。” “那么接下来……你的规则，归我了！” 第209章 《还不收网?我成老大了!》 樱花国。 松田翔大和其他大臣跪在大殿中。 头顶的金发男子双腿盘坐的座椅之上，让其他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不，跪在大殿中的众人甚至都不敢抬头与其对视。 在朝闻道第九队长的位置确定的时候，樱花国的下一任天皇人选同样已经确定。 松田翔大就是这一任的天皇人选。 只是他还有另一重身份——华国暗子。 说实话，在如今华国强盛于诸国的国际形势下，在各国都有暗子，并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但让人意外的是，松田翔大成了樱花国天皇。 别说松田翔大的直属上司苏高山听到以后愣了一下，就连松田翔大本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程度。 虽然，在樱花国待了将近一辈子，但松田翔大到底没有被这边的文化同化。 哪怕他同样敬畏樱花国的朝闻道队长，但肯定不如樱花国其他人那般狂热，甚至是将其视若神明。 毕竟松田翔大在华国警卫司的上司只有一人，那就是苏高山。 和苏高山接触多了，就觉得其实这些朝闻道队长其实也是人，没那么可怕的。 于是……松田翔大悄悄抬起头，打算一睹这位朝闻道队长的容颜。 但谁知道，竟然刚刚好和正在向下看的金发男子对视上。 吓得松田翔大用自己混迹樱花国数年的经验，连忙磕头。 “好了。”淡漠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闻言，松田翔大五体投地，惶恐道：“大人，我只是想一睹您的容颜，绝无半点冒犯之意。” 座上的金发男子，冷漠道：“嗯。” “你就是这一任天皇？” “是的。”松田翔大说道。 “好，我看好你。” “大人，我罪该万死……嗯？” 不对啊？这剧本自己拿的是不是不对？ 按照常理来说，自己还当什么天皇，只要还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但……怎么现在？ 其实，松田翔大不知道的是，之前的樱花国，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都会神化樱花国的这位朝闻道队长。 把其描述成威严的存在，十恶不赦算不上，但绝对也是嗜杀成性。 不过松田翔大反应很快 ，连忙谢恩，“是，我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履行自己的职责。” 金发男子轻轻嗯了一声，“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你们便退下吧。” 众人在松田翔大的带领之下，走出了宫殿。 厚重的宫殿大门关闭，众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散去。 松田翔大深深看了眼宫殿大门，随后看向面前在樱花国各个部门任职大臣们。 “诸位此事如何看？” ？？？ 几位大臣都是面露疑惑，什么怎么看？ 看什么？ 见几人面露疑惑，松田翔大笑道：“大人，以前可曾夸赞过其他天皇？” 几人深深一礼，“未曾有过。” 毕竟除了宫殿中的那位朝闻道队长，樱花国地位最高的人就是眼前的天皇了。 哪怕这个天皇是他们推选出来的傀儡，但该有的面子工作还是得有的。 闻言，松田翔大继续说道：“上上一任天皇的死亡，大人对其不闻不问。” “上一任天皇的死亡，更是由大人亲手造成的。” “那他们什么赢得过大人的夸奖，哪怕是一句小小的我看好你？” “这……”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松田翔大想要说些什么。 只见松田翔大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如此被大人看好，那我以后是不是独自面见大人更好些？” 诸位大臣沉默。 怎么说呢？ 在他们几人的眼中，松田翔大大概是知道自己被架空了，所以想用这种独自面见大人的机会，摆脱几人的控制。 但实际上，那位大人一点都不管外界事物，只要自己几人将国家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他才不管到底谁是天皇，天皇有没有被架空。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上前一步，恭敬道：“天皇陛下，此举是否有些不妥，毕竟天皇与臣子一起去面见那位大人，已经是许多年的传统了。” “您刚刚即位，便有如此行为，那位大人会如何做想？” 松田翔大摸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几只老狐狸。 其实他们早就不想去面见那位朝闻道队长了，毕竟上一个天皇不就是被那位大人亲手杀死的吗？ 几人都是位高权重之辈，是不想好好在人间享受，谁又想不明不白的死去？ 只是这种事情不能由他们来说罢了。 而如今松田翔大，又有了这种提议，让诸位大臣本来已经打消的想法，死灰复燃。 沉默片刻后，松田翔大故作犹豫道：“你们看这样如何？” “下次去面见大人的时候，我独自一人。” “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以后我便独自一人去面见大人，如果我不幸没有出来，对于诸位不过是重新选择一位天皇罢了。” 诸位大臣故作为难片刻后，终于面带不忍的咬牙同意。 嘴上“天皇大义”不断，几个戏精眼角甚至带有泪水。 接着待众人散去，松田翔太望向东方。 “我一定要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 “这一次，我也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人心不齐又如何？当我这几年卧底白当的？” 如果要让苏高山知道松田翔大心中所想，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为了保证这些卧底的安全，他们的直属上司只有苏高山一人。 再加上为了保护这些家伙的生命安全，苏高山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安排什么任务。 一切都以保护自身安全为前提，继续卧底。 哪怕是松田翔大成为樱花国的天皇，苏高山也只是让他继续卧底，并没有给他什么多余的任务。 但不知怎么的，松田翔大一坐上天皇这个位置。 就不由自主地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就在这时，大殿中的金发男子猛地睁开双眼，疑惑道：“为什么这次的新王座确定的如此之快？” “之前不都是需要数月准备时间吗？” 虽然疑惑，但金发男子很快还是闭上了双眼。 第210章 鲜花与掌声(感谢红尘不染大大送的礼物) 自神农架满载而归的木九，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鲜花，会是掌声。 但是谁曾想，什么都没有。 哪怕心底已经有了一些预料，但木九不由得还是有些失望。 更何况接他们回去的飞机目的地并不是鬼怪学院，而是京都的警卫司总部。 这是木九第一次前往京都，更是木九第一次前往京都警卫司总部。 不过刘悲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前往天都，而是在自己之前所居住的城市上空，直接跳机。 飞机上现在只有木九和沈浪两人，当然还要加上两个飞机驾驶员。 这两位驾驶员，是苏高山底下的人，信得过，木九和沈浪谈论些什么，也不用避嫌。 木九看似随口问道：“你怎么不回鬼怪学院？” “这次朝闻道队长任命仪式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沈浪抠了抠耳朵，“你怎么知道我在鬼怪学院没有留有分身？” “现在又不是没人帮助我完成学业，急什么？” “更何况如今朝闻道队长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怎么？还怕我突然动手抢了不成？”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这次跟我一起的动机有些不纯？” 沈浪耸了耸肩，笑道：“其实主要是想去观摩一下朝闻道队长的任命，这么重要的场合我还没有去过。” “指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翻开历史的史书，还能从这次朝闻道队长的任命中看到我的身影。” 木九目光炯炯地盯着沈浪，沉默不语。 被木九这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沈浪浑身有些发毛。 只好坦然道：“其实是因为我在神农架摆烂发言被苏总司给听见了，然后他就想办法把本体给逮了出来，现在所有分身与本体的联系都断了。” “不过在此之前，本体朝我们发出一则简短的信息。” 「北上京都，勤王讨贼！」 “所以，现在可以说是除了有特殊任务的分身，现在所有人都在往京都赶。” “我现在不过是搭个顺风机罢了。” 木九摸着下巴，淡然道：“原来如此。” 当时在神农架的时候，沈浪的摆烂发言，木九直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对于苏高山的这种行为，木九也不是无法理解。 你一个朝闻道队长候选级别的人物，因为害怕抛头露面，就选择主动放弃朝闻道队长的位置。 这让苏高山怎么想？ 朝闻道队长候选在华国不算是顶尖战力，那也是紧随其后的了。 而这种实力的家伙，竟然思想有问题。 知不知道一个队伍最重要就是思想了。 所以，苏高山不把沈浪揪出来做做思想工作，他都不好意思当警卫司总司！ 两位坐在前面驾驶飞机的驾驶员，正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妈的，沈浪说的什么鬼话？ 北上京都，勤王讨贼？ 谁是王？谁是贼？ 又是谁讨谁？ 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来之前，苏高山交代他们，听到飞机上的二货说什么都不要觉得奇怪。 他俩都想开着飞机撞上不远处的山头了， 一段时间后。 前面的驾驶员扭头说道：“那个……两位可以下去了。” 木九斜瞥了眼窗外，问道：“这是哪里？我看不像是警卫司总部？” 那驾驶员答道：“这里是京都国际机场，苏总司的意思是你们两个自己去往警卫司总部。” 木九本来已经把屁股从座椅上抬起，但听到驾驶员说这话，立马又将屁股坐了回去。 “那你们两个怎么回去警卫司？” 驾驶员说道：“当然是开飞机回去了，这架飞机是警卫司最新产品，不能停在机场的。” 木九平静道：“既然如此，那你们顺路把我们带回去吧。” 那驾驶员听到木九的言语，顿时兴奋起来，苏总司果然料事如神啊！ \"苏总司就是为了防止你们二人耍无赖，所以专门让我们开着最新产品出来。\" “要知道之前这种稀罕货，我们想摸也摸不到。” “虽然，要谢谢你们两位，但苏总司的命令我们也不敢反抗。” “所以，再见了，您嘞？” 下一刻，在木九惊讶的眼光中，飞机变为两半，驾驶员开着驾驶室走了，独留一个偌大的机身停在机场。 “什么鬼？”木九无比惊讶。 但事已至此，木九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和沈浪一起下飞机步行到警卫司总部。 木九吃着在路边摊买的章鱼小丸子，嘴里含糊不清的问道：“你说，苏总司为什么让咱们步行去警卫司总部？” “会不会是有什么深意？” 沈浪正吃着烤串，听到木九这么问，皱起眉，疑惑道：“什么深意？” 沈浪看向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有没有可能是想让我们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木九同意道：“有可能，不过咱们的生活不普通吗？” 沈浪嘴角抽搐，不知道木九对于普通二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木九摸着下巴，随手把手中的垃圾扔到路边的垃圾桶中，笑道：“也有可能是苏总司想让咱们体验一下世间疾苦。” “去了就知道了。” “也对。” “不过……你知道警卫司总部在哪里吗？” “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你在京都没分身？” “有啊，但这不代表我就有记忆了，如果我有所有分身的记忆，我脑子早被撑爆了，好吧？” “好吧，那等我导航一下。” 等到两人走到警卫司总部，这里早有人在此恭候多时。 身体愈发圆润的光头男子看到两人，连忙从地上起身，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警卫司副司，陈滨阳。” “你好，木九。” “你好，沈浪。” “那咱们就上去吧，苏总司如今在六楼等着咱们。” “好。”两人齐齐点头。 跟在陈滨阳身后的木九，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请问苏总司为什么不让飞机直接把我们送到警卫司，而是在京都国际机场让我们步行而来呢？” “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陈滨阳傻呵呵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道：“深意？” “能有什么深意，老苏就是看你们俩小子过的太滋润了，让你们锻炼锻炼身体。” “……” （主页简介有神秘代码，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进来鞭策小愁哦。） 第211章 滚 当木九正式踏入警卫司大门的那一刻，他猛地浑身一颤。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就像是被无数道冷冽的目光死死盯住。 木九埋头看向地板砖，一道淡蓝色的屏幕出现。 【警卫司的大牢中，似乎关押着一些比较强悍的家伙，他们好像对老大你很感兴趣。】 【不过放心，因为在大牢口有一位“比较”强悍的家伙坐镇，有他的存在，大牢中的家伙不敢朝外踏足。】 木九抬头看向警卫司一楼大厅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华国所有警卫司大楼的建造基本相同，虽然他是第一次来到京都警卫司总部，但他看过临安的警卫司俯瞰图，所以知道如何通往警卫司的大牢。 只是木九现在都点不敢确定真理之眼口中的“比较”强悍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想来应该比自己要强很多，不然也不可能独自一人镇守大牢。 毕竟是在京都警卫司总部，木九觉得这里所关押的存在，肯定会有九阶，只是不知道多少罢了。 不然连个九阶都关押不了，那也太捞了。 就在木九思索的时候，真理之眼突然弹出一个提示。 【老大，快跑，你被发现了！】 “跑个蛋！” “而且什么叫做我被发现了，分明是你被发现了好吧？” 【理是这个理，但他要是找过来的话，肯定不会光找我。】 【而且，老大，你当光找我就是好事儿了？】 “我他妈。”木九暗骂一声，就算光找真理之眼的话，和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有什么区别？ 木九心中骂娘，然后，脚下步伐加快，直接越过陈滨阳朝前走去。 反正自己知道电梯在哪里。 但陈滨阳还是忍不住喊道：“木队，怎么了？” 木九头也不回，胡扯道：“许久不见苏总司，我对其的仰仗之情愈发浓烈，所以如今更是想要见到苏总司。” 陈滨阳微微愣神，木九的话他也没有全信。 但木九到底已经是位只差任命仪式的朝闻道队长了，虽然等阶没有跟上。 但朝闻道队长在警卫司的权限，那也是和自己相差无几得。 反正警卫司总部有人镇着，能出什么事情， 所以这种事情陈滨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木九去了。 叮—— 伴随着电梯清脆的响声，三人终于也是来到了警卫司总部六楼。 然后在陈滨阳的带领下，刚转过一个弯。 楼道的座椅上坐着形色各异的一个人。 是的，一个人。 九个一个人。 “你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浪掠过木九和陈滨阳。 “来了。” 此时木九目瞪口呆，眼神移到几人身上。 真理之眼的提示显示几人都是沈浪，唯一不同的点可能在于他们的等阶不同。 十个人。 从普通人到九阶。 木九倒吸一口凉气，“我嘞个乖乖，我说沈浪怎么这么有把握，敢勤王讨贼。”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憋了个大的！” 既然这里的人最高九阶，那么按照沈浪“本人”的说法，为了防止本体出现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本体。 所以本体接引分身不会接引太过未来和过去的自己，也不会接引等阶高于自己的分身。 那这岂不是说明，沈浪的本体已经达到九阶了？ “原来……自己身边最强的是沈浪啊？” “等等，也不一定，毕竟如今黄庭已经醒来，鬼知道他现在有多强。” “不是吧，合着就我最弱呗。” 木九深深叹了一口气。 那边领头的九阶沈浪见到人已经到齐，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作为九阶代表，在勤王讨贼之前先说两句。” “此次我们主要目的还是将本体救出，切记不可伤人性命，但如果有人拦在咱们面前，那也不可手下留情。” “好了，还有什么疑惑吗？” 随木九一同而来的沈浪，此时缓缓举手，疑惑问道：“要是苏总司也挡在咱们面前呢？” 九阶沈浪微微一愣，随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就……” 答案不言而喻。 那便木九和陈滨阳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古怪。 沈浪什么时候这么飘了？ 也就陈滨阳知道沈浪和警卫司一直保持的那种特殊关系，不然的话，他早就给沈浪扣上一个谋反的大帽子了！ 至于木九完全就是看戏的样子，他可不信稳健的沈浪会突然变得不稳健了。 九阶沈浪环顾四周，见众人没了疑惑，朗声道： “既然没问题了，那就走吧！” 然后沈浪颇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 “北上京都，勤王讨贼！” 其余沈浪纷纷附和道：“北上京都，勤王讨贼！” “北上京都，勤王讨贼！” 众人气势滔天，仿佛是要凭借一己之力推翻整座警卫司总部。 木九和陈滨阳跟在几人身后，来到苏高山的办公室面前。 「总司办公室」 看着面前略显沉重的门牌，九阶沈浪深吸一口气。 “我们听闻苏总司听信谗言，特地北上，来此面见总司。” “苏总司，请您放过本体！” “逼宫？总司不要说话这么难听，我们只是来纠正一个错误罢了！” “不放嘛？” “总司你可要想好，如今我们只是身为分身代表在此与你谈判。” “如今的京都埋伏了五千七阶，六百八阶，四十九阶，只要我一声令下，会有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苏总司！” 台词已经背好，只待推门而入。 九阶沈浪双手放在办公室的木门把手上，随后将其用力推开。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普通材质的木门，在九阶沈浪的手中会感到有些沉重。 等到一缕阳光，随同屋内的场景，映入沈浪眼中他下意识的说道： “苏总司？” 接着，房内的苏高山有些愣神，但很快…… “滚！” “好嘞。” 沈浪的声音有些谄媚。 砰！ 伴随着厚重的声音，房门被沈浪亲自打开又亲自关上。 其余沈浪明显一愣。 “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你不战而退？你知不知道你的腹稿是多少分身，多少日夜想出来的吗？” “废物！” “我来！” “苏总司？” “……滚。” “好嘞！” …… 第212章 汗流浃背了，老弟 看着眼前的十个分身依次找苏高山挨了一句滚。 木九不由得有些怀疑沈浪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不过，木九也不是傻子。 推门之前的沈浪信誓旦旦，推门后的沈浪唯唯诺诺。 一个人为什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有这么大的变化？ 木九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自己推门看一看。 还是那句话，在天都警卫司总部自己还能死了不成？ 咯吱——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接下来还会有沈浪分身推门而入，木九明显觉得这门好像变重了，最主要的还是木门和地面如今竟然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不过等到木九真正踏足办公室，他站在仿佛与外面不一样的地面，冷汗直流。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眼前不大的办公室里，却站满了人。 每个人气势不一，所以哪怕这里站满了人，也不显拥挤。 “咕咚。” 木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呦，全他妈老登啊？】 木九扶额，真理之眼这话说的。 不过这次真理之眼倒是没有罢工，反而很快的就把几人的资料呈了上来。 【大老登，苏高山，这个就不多介绍了哦，我苏哥，道上的人谁不知道？】 苏高山坐在椅子上冷漠的看着木九。 【二老登，野原山太，樱花国那个小黄毛，序列是……我翻翻，哦，找到了，19杀生成仁，逆天，还记得安在剑斩黑屿的那天吗？樱花国上空的红色剑气就是他发起的。】 野原山太站在苏高山身后，手中持剑，哪怕背对木九，他也能看到野原山太手中持剑，他此时正和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三老登，叶开，呦，这不我叶天帝吗？不过道上的人更喜欢称其为活阎王，口头禅是道亦有道，但实际上就喜欢打着这个口号，和关照老弟去探索足道。】 叶开，身为木九如今明面上的顶头上司，这还是木九第一次见到关照老哥嘴里的老大，说实话，木九也没想到叶开竟然这么年轻，从相貌上来看，叶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此时，他正自己一个人站在角落，和一个半透明的灵魂在玩翻花绳。 【四老登，灰袍老者，这老登我就多介绍了，作为我最忠实的拥护者，我还是很看好他的，当然，他也是老大你的头号铁粉，这次专门过来为你摇旗呐喊。】 灰袍老者还是当年木九与其在巴国一别的模样，见木九看过来，虔诚的不成样子。 只是不知道这次徐子墨是否一起过来。 【五老登，武天行，武林源叔叔，一米九九，当年华国第一批知识分子，但却骂人贼赃，别看他如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其骂人脏到他周围的真理都是脏话，我就不为老大一一展示了。】 木九看向那位身高两米，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哪怕是坐在那里，都和好多站着的人差不多高。 察觉到木九的目光，他自认为“和善”一笑，木九赶忙还礼。 【六老登，陈风华，看似与野原山太相谈甚欢，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与野原山太亦敌亦友，经常觉得野原山太生于小国，不然的话，还能更进一步，安在剑斩黑屿同样祭剑。】 就是那位和野原山太站在一起的老者，手中并没有拿剑，但木九盯着他的时间越久，就会发现陈风华好像本身就是一柄无鞘剑，锐利且耀眼。 【七老登，瑞得·布里克，米国朝闻道队长，这位更是重量级，当年战术上轻视对手，战略上也轻视对手，遂战苏高山，败，又战叶开，再败，与武天行大战，被骂破防，与陈风华战，不是一招之敌，与周礼没有战意，不战而败。】 木九看向这位和武天行同样坐在沙发上的男子，乖乖，真是屡战屡败啊，挺有毅力！ 等等，看他眼神，是不是哪里不对？ 这老小子把华国的朝闻道队长都给单挑了一遍，如今就自己没被打过了。 如果同为九阶，木九自认不输任何人，但现在……这老小子不会是想着趁自己还没成长起来，给自己揍一遍吧？ 不太妙啊！ 于是，木九连忙给武天行使眼色，叔，快看你旁边的老小子有点儿不老实了。 武林源的叔叔不就是自己的叔叔嘛？ 跟武天行客气，不就是和武林源客气嘛？ 自己还需要和武林源客气？ 但谁知道，武天行不知道在干什么，压根没有看到木九的眼神。 无奈，木九只好将目光移向房间内的最后一人。 【八老登，周礼，鬼怪学院现任校长，看到他就来困，算了，不看了。】 “……” 不是，这么没牌面的吗？ 木九沉思，总觉得自己现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叉腰装逼不是，跪地认干爹也不是。 木九终于是理解刚才沈浪的感受了。 想了想，木九觉得自己该有的礼数，一点儿也不能少。 于是。 “苏总司。”苏高山点了点头，懂事儿哦。 “周校长。”周礼扶须，不错不错。 “叶天帝。”叶开眼神眯起，不愧是关照找的人。 “武叔叔。”武天行摸着下巴，对于这个位次和称呼，并没有什么意见。 “陈队长。”陈天行背着的手随意摆了摆。 华国的队长打过招呼了，那就到国外的了。 “灰袍前辈。”灰袍老者还礼。 “野原队长。”野原山太仍是看向窗外，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动作。 木九对此没有任何意外，这才是一个高手应该有的形象。 无亲无故，人家能够来这里已经是给你一个五阶的面子了。 “瑞得·布里克队长。” 瑞得·布里克面色僵硬，木九最后才看向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自己？ 这由不得瑞得·布里克多想，毕竟是人之常情。 不过木九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反正以后都要打一架。 难不成我还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开什么玩笑？ 苏高山将一切看在眼中，并没有阻止什么，反而笑道：“好，既然现在你已经认识了诸位队长。” “接下来就该跟你讲讲你的任命仪式了。” 第213章 宣言 木九闻言，微微一愣，“任命仪式？” “不就是我来这里，然后你们口头承认一下吗？” “哦，对了，可能还要签署一个什么文件。” 苏高山手中正把玩着一支钢笔，笑道：“怎么可能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怎么说呢，因为这是华国官方公布鬼怪时代之后第一次队长任命，所以我们打算搞的隆重一些。” “不然我也不会将其他各国的朝闻道队长请来。” 木九点了点头，单手托腮，跟周礼站在一起。 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后辈，但怎么说也已经是朝闻道队长了。 就算他直接叫其他人名字，都没有人会挑什么毛病。 但木九这个人就是这样，礼貌（怂），所以在叫众人都是敬称。 “所以怎么个隆重法？”木九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苏高山将钢笔啪的一声砸在办公桌上，严肃道：“全球直播！” “全球直播，全球直播好啊！”木九感慨道，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什么。 “等等，全球直播？” “现在不是只有华国官方宣布鬼怪时代了吗？再怎么直播也不能全球直播吧？” 苏高山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在今天到你的任命仪式之间，会有一个很短暂的缓冲期，在这个缓冲期各国都会将鬼怪时代的事情给通知下去。” 木九沉吟片刻问道：“现在局势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苏高山左右手分别用一指抵住钢笔的两端，“是的。” “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 “就连公布鬼怪时代后，所造成的后续影响，都不顾及了吗？”木九再次问道。 “是的。”苏高山再次重重点头。 木九不再言语，眼前的几人，长年身居高位，大局观肯定要比自己这个半吊子要强。 既然是他们认为必须作为的事情，那就真可能是局势严峻到了一定程度。 “好，没有问题了，那咱们就该继续咱们刚才的话题了。” “你的任命仪式将在本年的十月十日上午十点进行，也就是七天之后。” “地点选择在京都的大会堂。” “到时除你之外我们八位朝闻道队长都会到场，当然还有两位警卫司副司随行，不过除这两人在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出现在大会堂。” 木九听到在“其他人”着三个字的时候，苏高山明显加重了语气。 这就代表着，到时候除了他们九个人之外，可能真的不会有其他人，但绝对会有鬼怪，不，可能到场的甚至是「王座」。 他不清楚是只有这次，还是之前不论是谁的队长任命皆是如此。 毕竟，走到现在，木九始终没有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一个最为沉重的标签。 「人王转世」！ 就是不知道那些家伙知不知道自己的这层身份。 苏高山不管木九想的什么，继续说道：“然后就是任命议程，这个你不需要，到时候由我宣读。” “现在就是有几个东西需要你确定，比如说小队名称，在警卫司麾下的小队都是有名字的。” 看木九一脸难为情的模样，苏高山好心提醒道： “如果你要是懒得取名字的话，也可以直接用朝闻道第九小队代替。” “至于队员的话，不急，等任命结束之后你再确认也不迟。” 木九点头如捣蒜，还是苏高山懂自己。 苏高山看了看手中的文件，沉声道：“那么现在就差宣言了。” 对此，木九一脸茫然，“宣言？什么宣言？” 对于之前苏高山所说的“全球直播”，木九心中有些预料，毕竟之前在神农架的时候，沈浪和他提过。 但木九是真不知道任命仪式还要什么宣言。 不理会木九的惊讶，苏高山直接把手中的a4纸张大小的文件，叠成一个小巧的千纸鹤，放在手中。 苏高山眼中好似有些追忆之情，“之前的朝闻道队长任命没有这么麻烦。” “直接签署那张极具约束力的文件，然后动用一件特殊的序列物，在全世界的序列拥有者耳边说出自己的宣言，就可以了。” 说罢，苏高山便朝着木九说道：“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就出去玩吧。” “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与其他队长商议些其他细节。” 木九顿时喜笑颜开，“得嘞！” 然后，木九便走出了办公室。 在外面，那些沈浪分身并没有离去，反而团团围在那里。 “呦，我一进一出外面竟然多出一个沈浪，这么神奇的吗？” 嘴上虽然这么调侃着，但木九心中无比清楚，这个刚刚出现的沈浪。 可能就是自己一直未曾谋面的本体！ 此时，众人也发现了木九的出现。 沈浪缓缓朝着木九走来，伸出一手，满脸认真道：“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真正见面。” “你好，木九。” 说实话，沈浪本体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虽然身上穿的是休闲装，但眼睛周围有一圈浓浓的黑眼圈，眼中满是血丝。 木九伸出手，“你好，沈浪。” 【沈浪，九阶，序列能力唯我（本体），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木九暗地里给真理之眼竖了个中指。 “他妈的沈浪本体虽然比在鬼怪学院的沈浪看起来成熟一点儿，但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个年纪九阶，没点儿秘密，我都觉得他有挂。” 【老大，别激动，指不定他真有挂呢？】 木九故作深沉，“咳咳。” “不是他真有挂啊，那我能抢过来吗？” 【没有，没发现我说的是疑问句啊？】 “那就别在这里狗叫，闭麦！” 木九看向沈浪，认真道：“话说，苏总司这次把你找出来是为了什么？” 木九与苏高山不只是第一次相见，但不论是哪一次相见，木九都觉得他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沈浪听到木九竟然先问的是这个，失落地透过楼道的窗户看向窗外。 好像要把自己的烦恼顺着视线扔远。 “你觉得世界上还有比沈浪适合的炮灰吗？” 第214章 精神小伙 木九愣神，缓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沈浪在模拟苏高山的语气说话。 不由得木九心中暗自点头，不论怎么说，沈浪绝对是不二的炮灰人选。 死起来一点儿都不让人心疼。 但木九却不能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真实见解，毕竟这样实在是太伤人了。 “沈浪，没事的。”木九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沈浪的肩膀，“苏总司能这么说，是承认了你的才能，就说这华国能有几个人被苏总司这么评价。” “那也是。”沈浪认同的点了点头。 但谁知道沈浪接下来的随意一瞥，竟然刚刚好看到木九勾起的嘴角。 “你先把你嘴角放下，再说这话，好不？” 本来还没什么，但一听到沈浪这话，木九忍不住笑了出来。 “噗——” “那个，我说我是想到了好笑的笑话，才破防的，你信吗？” “你说嘞？”沈浪翻了个白眼。 “好了，不闹了。”木九拍了拍胸膛，满脸认真道：“你知不知道任命仪式上的宣言是什么？” 沈浪扶着一边的分身，思索片刻后，喃喃道：“宣言？” “不就是彰显逼格吗？” 木九满脸不可思议，“宣言是这个意思吗？” 沈浪耸耸肩，“不然呢？” “成为朝闻道队长，已经差不多相当于人类的顶尖战力了。” “宣言不就是告诉世人，你成朝闻道队长了吗？” “这不是装逼，是什么？” 木九挑眉，问道：“那其他队长的宣言都是什么？” “我给你想想哦，我的记忆有些庞大。” 沈浪沉默片刻后，突然跳起，“他妈的，我想起来了！” “苏高山宣言的时候，我在睡觉，一下子他妈就给我吵醒了。” “你是不知道，警卫司那个狗日的序列物，能够直接让特定人的脑海中出现使用者所说的话。” 木九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重点。” 沈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苏高山的宣言是……” “人族永昌！” 木九眼神发直，许久之后，才继续问道：“那其他人呢？” 沈浪挑眉，“没怎么关注过，灰袍老者好像是，真理与你同在。” “周礼那家伙当时说了一句，闲云野鹤才是人生追求。” “哦”木九轻声应道。 算是了解了，同时对自己的宣言有了一些想法。 不过，反正时间还长，有的是时间去想。 不急。 沈浪一把搂住木九，问道：“去小聚一下，庆祝一下成为朝闻道队长？” “你请？”木九试探地问道。 沈浪大大方方的大拇指指着自己，笑道：“当然我请啦，难不成还能让你这个朝闻道队长请？” “那走。”木九点了点头。 沈浪在离去的时候，朝着一个角落喊道：“陈副司！一起？” 陈滨阳摸了摸脑袋，“算我一个。” 然后，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在木九的带领下来到了云上间。 沈浪们嘴角抽搐，这家伙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云上间的等候区域，木九并没有着急点菜。 甚至就连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都说不要。 在进入云上间之前，为了不引起骚乱，沈浪的分身们都用鬼新娘的口红换了一副模样。 站在前台的一位服务员朝着身旁的同事小声说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精神小伙，一群人掏不出一份菜钱，所以现在才在那里待着。” 一旁的同事，连忙将手指放在嘴唇上面，说道：“嘘！” “嘘，小红，祸从口出，你知不知道现在云上间的工作有多难找？” “云上间身后可是有着净道冥的庇护，那可是华国第一民间势力。” “就这么说吧，只要是不闹事的，但凡进了云上间，别说是精神小伙了，就算是乞丐咱们也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小红顿时捂住了嘴巴，眼光还时不时的瞟向木九等人，希望他们没有听到自己说话。 不然的话，要是和经理举报一下，自己可能就没工作了。 对于小红的话，木九等人自然听见了，但他们对其的想法根本不在乎。 更别说举报什么了。 不过听到这话，木九确是愣了愣，疑惑道：“你们有带钱吗？” 陈滨阳微微一愣，钱？ 说实话，这是一个多么陌生的词汇。 自从自己当上这个警卫司副司，就知道苏高山这个总司多么摆烂了。 警卫司一半的事务都是自己处理的，另一半是另一个位副司。 哪还有时间用钱啊？ 之前还有时间回家，现在这两年，随着鬼怪时代的临近，事务越来越多，家也回不去了。 直接就是住在警卫司，空闲了，可能还会有时间在警卫司食堂吃顿饭。 但不论是什么情况，现在自己需要花钱的情况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总不能自己在这儿吃顿饭，还要挪用公款吧？ 沈浪也是懵逼了。 说实话，他这个本体虽然一直不露面。 这不代表，他就清闲了。 他不仅要每时每刻守住本心，还要接收和处理全国各地沈浪传来的信息。 然后对各处的分身进行人员调动。 也就这些天被苏高山揪出来了。 不然的话，沈浪完全就是与整个时代脱轨了。 指不定他用的手机还是翻盖儿的。 钱这个概念，现在还没有被沈浪磨灭已经算好的了。 至于指望沈浪自己带钱，还不如指望沈浪找分身来捞自己。 至于木九就更离谱了。 自从进入鬼怪学院后，都没有清闲过。 每天不是在处理鬼怪事件，就是在去往处理鬼怪事件的路上。 那手机……一言难尽，从来都没有完整过，早在神农架的战斗中被毁掉了。 直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换个新的。 三人迷茫的对视一眼。 “咳咳。” “咳咳。” “咳咳。” 沈浪最后看向自己的分身们，问道：“你们呢？带钱了吗？” 那位九阶沈浪说道：“那个……老大，我们按照您的吩咐，除了那些有特殊任务的分身，其余人都从事一些外卖快递行业，所以手上都不怎么富裕。” “再加上这次你让我们来得急，我们基本上都是花大价钱从黄牛身上买的票，钱，可能还剩一点， 但也绝对不多了。” “那就凑一凑。”沈浪无奈道。 “好，我巨信里面话有十块两毛三。” “我前两天刚发工资，现在还剩一百零二。” “我支亏宝里面还有三毛二。” “……” 终于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凑齐了两百块钱巨款。 可在这个挥金如土的京都天上间。 可能连最便宜的饭菜都点不起。 第215章 白嫖(感谢情顺大大的礼物，加更!) “那个……姐，我刚才好像听到他们说一共凑了200块。”小红有些犹豫的说道。 “是嘛？”那个服务员有些蹙眉。 “没事，只要他们不是蠢到大声说出来，就不用管他们。” 但谁知，在这个服务员话音落下的下一刻，那边的沈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那边分身们众筹出来的200块大洋。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几个人凑出来200块，是想饿肚子吗？” 沈浪严厉的斥责分身们的不作为，每个地区的云上间消费都不一样，而在寸金寸土的京都，云上间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宰那些狗大户的。 见自家老大神色不对，九阶沈浪唯唯诺诺道：“那个……老大，要不让其他分身给转点儿。” 还没等沈浪回话，木九便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刷脸吧。” 沈浪心底嘿嘿一笑，木九终于松口，不用自己请客了。 但他面色不变，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说好，我请你的。” “……” 木九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浪，你这副模样可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 随后，木九重重叹了口气。 说实话，自从他加入净道冥之后寸功未立，先不说贪了关照一家临安的云上间，然后还贪了关照一批军火…… 嗯…… 这么想的话，他好像确实没欠净道冥什么，只是欠了关照点儿东西。 那欠关照的东西，能叫欠东西吗？ 关照是谁？ 我木九的铁哥们儿！ 一番自我催眠之下，木九对于接下来自己的「刷脸」行为，愈发觉得理所应当了。 就在小红准备提醒木九等人用餐的时候。 一旁的经理突然出现，将小红拦了下来。 小红看着突然出现的经理，浑身微颤，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顺着经理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在看木九等人。 小红还以为是经理不喜欢木九等人，连忙说道：“经理，您要是觉得他们碍事，我可以出面把他们赶走。” 经理淡淡瞥了眼小红，没有说话，毕竟不知者无罪。 他摇了摇头，大步朝着木九等人走去。 看着经理离去的背影，小红身旁的服务员，摇了摇头，“那群人惨喽。” 不过，小红却觉得不然。 毕竟如果只是赶人的话，哪里需要经理亲自出马，随便找个服务员倒是了。 但不论两个人如何做想，在下一刻，经理还是来到了木九身前，谄媚道：“忘川大人。” 木九点了点头。 云上间的摄像头上本身就装有人脸识别系统，就是为了识别一些「刷脸」的存在。 当然这些「刷脸」的存在，不仅仅包括净道冥本身的成员，还有一些在道上闯出名声的存在。 像什么朝闻道队长啊，什么鬼怪学院副校长，警卫司副司，或者是一些九阶强者啥的…… 都可以在云上间刷脸。 不得不说，净道冥真有做生意的天才。 当能够在云上间刷脸的存在，自然是不被世俗所束缚的存在，这些家伙来云上间就餐，本身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啊，需要花钱什么的？ 更何况这种人本身就脾气各异，云上间虽说是净道冥产业，但到底不是净道冥总部，如果真有九阶的存在把这里掀了，净道冥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刷脸」。 见木九点头，经理才看向另外两人，这里外还是要分的清的。 “陈副司。” “沈大人。” 然后，木九几人在经理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间最豪华的包间。 坐定之后，木九点了点头，随口吩咐道：“你随便看着安排就行。” “但我可不「刷脸」啊，这一桌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毕竟做生意嘛，不能亏钱。” 经理微微一怔，原来忘川大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那……忘川大人怎么结账？”经理搓了搓手问道。 木九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哦，记关照头上。”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就连一直以来比较活跃的沈浪分身们，都不由得沉默下去。 或许是因为本就是一人的缘故，沈浪们此时的想法惊人的一致。 这人，不，这狗，真不要逼脸！ “好……吧。”经理面色有些僵硬，不过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忘川大人，临安的高明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听到这话的木九，微微一愣。 高明？ 完了，咋忘了这小子了？ “高明那小子近来可好？”木九随便选了一个刚上来的盘子下筷子，随口问道。 经理心中暗道：“赌对了！” 高明自然不可能知道木九来京都，更不可能让自己代他向木九问好。 但之前在云上间经理群中，高明还炫耀过自己和木九关系不一般，更是被木九看好。 如今看来高明并没有吹嘘自己和木九的关系。 那自己就凭借这随口提的一嘴，在木九面前留下了好印象，更在高明那边建立了友谊。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在乎这些，但现在不一样了 经理微微躬身，笑道：“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 “如今高明高升了！” “当时临安发生的那档子事，高明在高压之下，竟然直接觉醒了序列能力。” “虽然排名并不靠前，甚至就连等阶也没上去，但那也是序列拥有者，直接被上面的人任命为云上间总负责人，现在手底下像我这种人有上百个。” 木九嘴里吃着菜，看着眼前那看起来就很名贵的盘子发呆。 经理口中所说的那档子事，应该是黑日降临。 当时走得急，除了随口提醒了高明几句之外，就再也没关注过他了。 没想到那次高明竟然觉醒了序列能力。 真是没想到啊！ 那自己……以后是不是去云上间都可以白嫖了？ 木九摆了摆手，“行，没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吧。” 经理不再停留，直接退出房间。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没必要在此过多停留，省得引的木九反感。 第216章 上大号说话 木九手中拿住大闸蟹的小钳子，正戳着面前的酒杯。 推杯换盏之间，木九看向陈滨阳，笑道：“陈副司，刚才有外人在，不方便说一些话，不知现在是否方便一些了？” 木九从始至终都不觉得陈滨阳跟着两人真的就是为了混一顿饭吃。 他一定别有目的！ 陈滨阳摆了摆手，随口道：“嗐，不急，先吃饭，吃完再说工作的事情。” 木九点了点头，根本不害怕陈滨阳对自己不利，毕竟这是京都！ 更何况警卫司总部还有八位老登，在这里，自己能摇到的人要远比其他地方的多。 等几人将餐桌上的食物扫荡一空后，陈滨阳拿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巴。 然后，他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木九。 木九接过文件，文件封面什么字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滨阳很自然的摊了摊手，“自己看喽。” 木九嘴角抽搐，然后翻开了手中的文件。 随后，他的心脏下一刻猛地猝停了一下。 “这……就是朝闻道队长的权限吗？” 这个文件中，木九看见了世界各国的观想法，以及成百上千种序列物。 当然可能各国的看家管想法，或者是赖以生存的序列物这上面绝对没有。 但哪怕如此，这个文件上面的内容都足以惊人了。 在上面，木九甚至看到了白柯铭之前手中的那件序列物。 也怪不得陈滨阳要让木九自己看。 自己看的震撼程度要远高于陈滨阳介绍的。 哪怕知道了结果，但木九还是试探道：“这上面的序列物都是我供我选择的？” 陈滨阳摇了摇头，“是全供木队调配。” 木九心中咯噔一声，呼吸都不由得有些加重。 是调配！ 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木九只要想，等他组建起自己小队的时候，完全可以武装到牙齿。 甚至文件中不仅有观想法和序列物，还有一些书名，甚至……是一些各个领域专家的名字。 这些书名明显是涉及到一些辛密，可能只有朝闻道队长级别才能够查阅的。 至于那些专家名字，大概就是一些鬼怪史之类的权威专家，木九完全可以让这些专家去研究自己之后要对位的王座历史。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另外一部分专家是研究观想法的，这就代表着木九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权限，去改善许如愿的那个残缺的观想法， 最后一部分专家则专注于序列物的锻造，虽然木九如今已经有了「剑气长」，对于序列物的需求已经大大降低。 但也可以打造一些偏辅助的序列物。 木九将文件收起，笑道：“咳咳，那个陈副司，多谢哈。” 陈滨阳挑眉，摆了摆手，“谢啥，这不是你应得的吗？” 木九举起酒杯，“不管怎么说，我敬副司一杯。” 陈滨阳同样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和木九轻轻一碰。 “敬我一杯可以，但下次能不能把杯里的水换成酒。 木九微微一愣，眼睛睁大，惊讶道：“vocal，陈副司好眼力啊，这都看出来了。” 陈滨阳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有没有可能咱们这这一桌就没上酒，就连我杯里的都是果汁。” “……”木九讪讪一笑。 饭后，几人纷纷散去。 沈浪还要去和分身们增进感情。 至于木九则被陈滨阳带着在京都随便闲逛，美其名曰，体验体验京都的风土人情。 左转转，右转转。 最终木九还是和陈滨阳回到了警卫司。 木九被安排在了五楼一个房间中。 对于这个房间木九很是满意，毕竟左边是陈风华，右边是武天行。 可以说，今晚上木九绝对是木九这几个月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第二天，直到烈日高悬。 木九才缓缓起床，伸了个懒腰。 咚咚咚！ 木九打开房门，看到外面是一个身穿警卫司服装的女子。 见房门打开，女子微微一愣。 木九看到来者，问道：“你是？” 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娇羞道：“我是副总司安排过来，为木队长提供一日三餐的。” “今天早晨我已经来过一次了，不过我当时听你的言语，就直接把早餐放在门口了。”女子将两只手举起，手里分别抓着两个餐盒。 女子问道：“木队你不会没吃早餐吧？” 木九面不改色地将女子手中的餐盒接过，然后抬手朝着女子微微一笑。 女子一个晃神，好似自己忘记了什么。 房门关闭。 木九靠在房门上，重重喘了口气。 妈的，幸好自己反应快，抬手就是忘我。 不然人设肯定得崩。 等等。 人设？ 啧啧啧，反正闲的没事，去看看我那些亲爱的学弟们对我的评价。 说干就干。 木九直接用房间内的电脑登上了鬼怪学院的官网。 然后他快速的找到了学校内的论坛。 上面置顶并且爆火，显示热度99+的帖子名称，赫然是「震惊！！！」 「我的大二学长竟成了朝闻道队长！！！」 看到这个帖子的标题，木九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在这些学弟的眼中人设还是挺好的。 希望自己的事迹能够激励到这些愚蠢的学弟吧！ 桀桀桀…… 木九粗略的扫了一眼帖子的内容，这篇帖子可以说是全文都在对自己大夸特夸。 心底十分清楚自己没有请水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编纂这篇文章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崇拜者！！ 哎，没想到自己也是有粉丝的人了。 木九摇了摇脑袋，把一些杂绪抛掷脑后。 然后鼠标直接下拉，翻到了评论区。 找到了评论区最高的点赞，但看着看着木九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说的是人话吗？” 只见评论区基本上都是一句话。 “狗，上大号说话。” “狗，上大话说话。” …… “……” 木九不信邪的在评论区翻找起来，“我就不信，都是我的。” 终于在木九的不懈努力之下，也是找到了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评论。 “木九，上大号说话。” 评论用户：谷思南安。 第217章 什么豆汁? 七天的时间一闪而过。 木九这七天最大的成果，就是舌战群儒。 把那条帖子下面所有说自己是狗的人都给骂了一遍。 当然，对方有着无与伦比的人数优势。 木九这边最后实在气不过，直接把水墨鬼从自己的影子中拉了出来。 别的不说，参战！ 必须参战！ 参战的结果就是木九都已经准备参加任命仪式了，水墨鬼还在房间里面战斗。 不过，木九本来也没打算带水墨鬼去参加任命仪式，在这里唇枪舌战也算是发挥一下水墨鬼的余热。 刚出门木九便见到了武天行。 他很有礼貌地挥了挥手，“武叔叔早上好啊。” “早。”武天行看着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木九点了点头。 木九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随后虎躯一震，浑身的疲惫感顿时一扫而空，就连黑眼圈都没了。 做完这一切的木九，直接朝着武天行凑了过去。 “武叔，等会儿去大会堂，一起走啊？”木九殷勤道。 哪怕是在京都，木九还是觉得跟在朝闻道队长身边有安全感。 毕竟他可没忘记前几天苏高山说的潜台词。 这次任命仪式可能会出现王座！ 武天行瞥了眼木九，点了点头，“行，那一起走吧。” “顺便去找个早餐摊吃点儿，这两天虽然警卫司一直变着花样做饭，但到底也就那两样。” 木九整了整衣服，这次并没有穿得很随意，当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也不会太正式了。 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武叔，先请。” 武天行没有客气，直接走在前面。 木九连忙跟上，只比武天行差了一点身位，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肯定是差了点儿。 这点儿细节虽然不明显，但对于木九和武天行肯定是能看出来的。 然后，两人警卫司去往大会堂的路上。 随便找了个人少的早餐店坐下。 “老板，来四根油条，一屉小笼包，再来碗豆汁。” 木九点完之后，看向对面的武天行，问道：“武叔，你看你吃什么？” 武天行想了想，指着木九说道：“他的油条和小笼包给我来三份，豆汁儿的话……算了，给我换成馄饨。” 见武天行竟然要喝馄饨，木九连忙拦下，“武叔，好不容易来京都，能不喝一碗正正宗宗的豆汁儿吗？” 武天行皱起眉头。 他以前来过京都，也尝试过豆汁，那个味道只能说是一言难尽，反正他是接受不了。 见武天行此般模样，木九不由得劝解道：“武叔，我之前来京都的时候，喝过这家的豆汁儿，老字号了，那叫一个地地地地地道！” “想来你是喝过其他地方不正宗的豆汁儿才有阴影的吧？” “没事儿，这家绝对能颠覆你之前对豆汁的刻板印象。” 说着，木九给一旁的老板递了个眼神。 老板顿时心领神会，“这位客官说的不错，我家店那是老字号了，从我太爷爷那辈儿就传下来的。” “哪个老京都人不来我家喝上一碗正宗的豆汁儿！” 武天行见状，自己实在是拗不过木九，于是妥协道：“那行吧，我也尝尝这豆汁儿。” 说完，武天行像是不放心一样，补充道：“要正宗的！” 老板连连点头，去往厨房。 在等餐的过程中，木九见周围没什么客人，于是便问道：“话说武叔，你就这么来到京都，武功山底下那个王座就不管了？” 武天行摩挲着下巴，解释道：“这个吧，其实是一个潜规则。” “大概就是鬼怪那边补充王座位置的时候，人类这边不能插手，相反的，人类这边补充朝闻道队长位置的时候，他们也不能趁我们不在捣乱。” 木九嘴角抽搐，眼帘低垂，“可是，上次在苏总司办公室的时候，苏总司不是说任命仪式的时候，鬼怪王座可能会降临吗？” 这时，老板已经给两人做好饭，端上了桌子。 武天行摆了摆手，从一旁拿了个一次性筷子，夹了油条放到嘴里，说道：“嗐！” “成了朝闻道新队长之后，人家王座不得来认认人？” “况且你不也得认认之后你得和哪个王座拼命？” 木九点了点头，也对……对个屁啊！ “不是，我真要和王座拼命？” “我才五阶啊喂！” 武天行瞥了眼一旁的豆汁，并没有喝，反而把目光看向木九安慰道：“不要慌，要相信苏总司的判断。” “咳咳。” 能不慌吗？ 自己现在还是个废物，要是人家王座突然糊自己脸上怎么办？ “那个……武叔，能问一下我对位的是哪位王座吗？” 武天行抓耳挠腮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木九诧异道。 武天行点了点头，“对，不知道。” “之前的黑屿一直安分守己，待在神农架深潭底下，所以他就没有朝闻道队长看着。” “但前些日子你知道的叙瞳死了，所以之前一直看着叙瞳的周礼，就溜达到黑屿那边了。” “而黑屿死后，周礼又溜达找那位从临安升上来的「除秽」去了。” “所以，你，木队长要面临哪一位王座我也不是很清楚。” 木九的眉头越皱越深。 “所以嘛，苏总司才会说这次会有王座降临。” “不仅你要认王座，人家也要认人。” “按往常来说，这次任命大会确实是可以认人的，不过随着鬼怪时代的临近，我也不太确定那些家伙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木九点了点头，陷入沉思，不再说话。 桌子上的那些小笼包和油条，基本上都已经下肚。 唯独那两碗豆汁儿，一点没动。 武天行看了看豆汁，又看了看木九。 木九自然也看到了武天行的动作。 于是，他端起盛有豆汁的碗，豪爽道：“感情深，一口闷！” 然后直接一口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喝完，直接把碗重重摔在桌子上面。 武天行见状，一个小辈都这么豪爽了，自己要是再扭扭捏捏，那不是丢了面子。 于是不再犹豫，同样拿起豆汁。 本来打算也一饮而尽的武天行，豆汁刚刚进口，就觉得不对，脸都快青了。 这豆汁确实正宗，但也更难喝了。 但想想木九云淡风轻的表情，武天行还是咬咬牙喝完了。 嘭！ 空碗直接摔在了桌子上，发出响声。 “不是，木队，你是怎么喝下去这么‘正宗’的豆汁的？” 谁知木九竟然满脸迷茫。 “啊？” “什么豆汁儿？” —————— 望周知：更改了前文许愿鬼王座的身份，先降为普通九阶中最顶尖的那批，不影响大家阅读体验。 第218章 我是分身 “什么？”听到木九的回答，武天行想到一种可能。 木九总不能是忘了自己刚喝的豆汁吧？ 不，甚至有可能，木九还不是刚忘的，而是在豆汁入口的那一刻给忘的。 这…… 孩子不听话怎么办，要不打一顿？ 想了想，武天行还是觉得算了吧。 毕竟今天是人家的任命仪式，大不了以后再找个机会，以切磋的名义，狠狠揍上这小子一顿。 不过武天行刚才的那句“豆汁儿”，像是触发了木九什么关键词一样。 他看了眼前的空碗一会儿，然后突然扭头看向店外。 “呦，这不是陈风华老爷子吗？” “吃早饭了吗？” “有兴趣来一碗正宗的老京都豆汁儿吗？” 陈风华脚下的步伐一顿，看向木九，犹豫了一下，走了进来。 “刚好我没吃早饭，豆汁儿就算了，给我来碗豆腐脑就行。”陈风华在武天行身旁坐下，将随身的挎包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见状，木九连忙阻拦道：“别呀，老爷子。” “你来京都一趟，不尝一尝这儿的地道美食吗？” 陈风华眼帘低垂，“算了，我之前喝过这玩意儿，喝不来。” 木九眉头挑起，“嗐，陈老爷子之前喝的豆汁儿可能不正宗，才会有此感想。” “既然豆汁能流传至今，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儿的豆汁儿那叫一个正宗。”说着，木九看向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武天行。 “你说是吧？” “武叔叔。” 武天行看了过来，轻咳两声，连忙点头称是。 “没错，陈老爷子，这的豆汁儿那叫一个地道。” 陈风华盛情难却，有些迟疑道：“那我试试？” “试试。”木九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后厨喊道：“老板再来一碗豆汁儿。” “对了，陈老你还要吃些什么吗？” 陈风华和蔼一笑，“不了，人年纪大了，随便灌点儿东西就行。” 没过一会，豆汁儿上桌。 在木九和武天行两人炽热的眼光中，陈风华面色不变的喝了两口。 然后，点评道：“不错，确实比我上次喝的正宗。” 看着眼前还有半碗的豆汁，木九伸手往上抬了抬，“好喝，陈老您就多喝点儿。” 陈风华故作淡漠的摇了摇头，像是在沉思。 他挥了挥手，示意木九安静一些。 木九顿时闭嘴。 果然，不出几分钟，陈风华的就行就到了。 “你们几个怎么还在这儿？”门外有人轻声问道。 苏高山抬脚迈入店中，左右环顾了一圈，最后看向木九。 木九感受到苏高山的目光，连忙殷勤道：“苏总司，要来一碗正宗的老京都豆汁儿吗？” 一旁的老板，也在那里目光炯炯的看着新进入店里的顾客。 苏高山摇了摇头，“豆汁儿就不用了，陈滨阳忽悠了我几次之后，我就再也没喝过了。” “我过来只是提醒你们一句，现在距离十点只剩下五分钟，大会堂现场就你们三个没到场了。” 木九眼睛瞪大，“这……” “咳咳，不慌，苏总司你不是还没有到场吗？” ”那就不急。“想到这里，木九便放心了。 木九现在就像是小时候上课迟到了，然后又在校园门口遇见了全年级第一。 苏高山看着木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随便和一旁的老板要了点早餐。 坐在木九身边便吃了起来。 四分钟后。 苏高山不急不缓的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 才后知后觉地轻声说道：”哦，你说这个啊。“ ”我是分身。“ 木九瞬间从座位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是，苏总司，你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儿长了？” 苏高山摇了摇头，“不长，还给你留了一分钟。” “哦，不对，现在只剩四十秒了。” “他们两个已经快到了，你还不出发，可能真就赶不上时间了。” “想想，你堂堂朝闻道第九队长第一次面世就迟到，成何体统？” 话音刚刚落下，苏高山面前的木九便消失不见。 店内独留苏高山一人，托着脑袋看向三人离去的地方。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道有些沙哑的嗓音，在苏高山耳边传来。 “那个，老板，您结一下账？” 本来心情还挺不错的苏高山，闻言，笑脸顿时没了。 “你是说那仨没结账就跑了？”苏高山有些无语道。 老板点了点头，“是的。” 苏高山满是无奈，最后哪怕有万般不情愿，但还是掏了钱。 在去往大会堂的路上，武天行和陈风华两人御空飞行，高度不高不低，刚好没人能够看见，更何况大会堂周围现在都在戒严，一路上也就没有多少人。 “陈老，我说你非要等苏总司到位了才跑，原来你也没带钱啊！”武天行哈哈大笑。 陈风华丝毫不客气道：“你还有脸笑！” “说的跟你小子带钱了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和木九是怎么能在身上不带钱的情况下，那么正经的随便找个早餐店进去的。” 武天行摇头晃脑，不好意思的说道：“嗐，吃完才发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两个在那里待了那么久？” “又为什么突然把你拦住？” “但没曾想你竟然也没带钱。” 陈风华摆了摆手，“不说这些，就是不知道木九那小子发现咱们偷偷跑了，会怎么样？” “而且，苏总司应该带钱了吧？” “呦， 两位前辈聊什么呢？”木九同样御空，不过却是姗姗来迟。 “加我一个呗。” 武天行和陈风华没有说话，只是对视一眼，便瞬间提速，试图把木九甩开。 但谁知道木九竟然死死跟着两人，就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不过，也正因如此，三人才紧赶慢赶的冲进大会堂里面。 偌大的会堂本应该能够容纳成千上万人，但因为情况特殊。 如今这里空荡荡的，只留出了九个位置。 还有两个人此时正在忙碌的调试着直播设备。 陈滨阳见木九总算赶到，连忙吩咐道：“快，就差你了，赶紧落座。” 最终，木九在闹钟刚好指向十点的时候，准时落座。 第219章 有灵众生 九位朝闻道并排而坐，苏高山居中，左手边是这次任命仪式的主角木九，右手边坐着的是叶开。 说实话，坐下之后，木九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毕竟关于这个任命仪式的细节，都是苏高山和其他队长推敲的，其他的一切木九不知道一点儿。 不过，问题不大， 往众多摄像头前面一坐，小脸一摆。 该干什么干什么。 相信苏总司他们会安排好这一切的。 苏高山神情严肃，在十点之后的十秒钟，苏高山缓缓开口道：“诸位同胞，大家好，我是华国警卫司总司，苏高山，同时也是朝闻道第一队长。” “此时此刻不论你是在天南，还是海北，更不管你们是好人，亦或者是坏人，更不管你们是在哪里是在什么地方，以什么形式观看此场直播，如今的你们都值得我说上一句，大家好！” “自华国建国以来，朝闻道计划创立的最初目的就是去对标王座，集全国的资源将少部分人打造成能够击杀王座的存在，不论以任何形式。” “在这个过程中，世界各国先后涌现了二十一位朝闻道队长。” 说着，苏高山背后的大屏幕上，换成了一页又一页的幻灯片。 这些都是朝闻道队长！ “如今大家能够清楚地看到，除去连同我在内的八位朝闻道队长之外的所有队长事迹。” “他们都是一些陌生的名字，甚至大多都不存在于如今的时代，但在过往的无数岁月中，他们确实英雄，不折不扣的英雄，他们十三位队长的死亡代表着十三位王座的陨落。” “代表了至少万万人的平平安安！” “代表了至少一洲土地安然无恙！” “他们不能被世人所遗忘，更不应该被世人所遗忘！” “所以，请诸位与我一起为他们默哀一分钟。” 说完，苏高山率先起身，其余八人紧随其后。 木九看着那些名字事迹，内心莫名的觉得有些悲怆。 所有人都死了嘛，也对，绝大多数的朝闻道队长是打不过王座的。 朝闻道计划说的是对标王座，但实际上其实就是让朝闻道队长去拼死王座！ 这个拼死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换命！ 毕竟不是谁都是苏高山。 甚至在幻灯片上的十三位队长中，木九还看到了一位朝闻道队长的任职时长，不过23个小时。 他的事迹也比较少，仅仅只是一笔带过。 大概就是在他刚刚上任的时候，与他对位的那位王座便突然向人间发难。 他甚至都来不及消化从各国调遣过来的资源，便被赶鸭子上架。 其实也算不上赶鸭子上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获得了朝闻道队长的权力，那就应该履行朝闻道队长的义务。 不过，那时他的等阶已是九阶，所以哪怕还没来得及消化那些资源和序列物，他还是与那位王座战在了一起。 最后以灵魂消散为代价，在一件序列物的作用下，他成功将那位王座打入了时间长河。 是的，他并没有杀死那位王座，而是用了一种取巧的方式，将其打回了时间长河。 不过哪怕如此他还是死了。 木九深深吸了口气，余光扫过，他发现其他队长与自己都是基本相同的神色。 也对，毕竟基本上朝闻道队长就没有一个善终的。 一分钟之后，苏高山先坐回了位置，其余人随后。 苏高山面色如常，看向手中的白纸，沉默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先鬼怪猖獗，王座肆虐，朝闻道队长第九队长的位置一直空缺。” “先经过朝闻道队长和各国领导人的一致同意，以及经过一系列的考核。” “我们认为华国的木九同志……” 说到这里苏高山的语气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天赋异禀（全是前世余荫）、足智多谋（满肚子坏水儿）、实力强大（全靠浑水摸鱼）、有爱心（因为有利可图）、具有极强的集体荣誉感（全靠物质金钱维系）……” “现任命其为朝闻道第九队长！” 众人身后的大屏幕变换，变成了木九的个人资料。 【一阶参与处理五阶蜡烛鬼事件！】 【二阶在水墨鬼事件中存活，直面两位九阶非规则鬼怪存活。】 【三阶成功与异界来客对峙，亲眼见证王座降临人间出手。】 【四阶在巴国处理鬼怪事件时，误遇真理教会九阶弃教徒。】 【五阶在「黑日降临」事件中发挥不可或缺的作用。】 【五阶击杀重伤王座黑屿！】 【至此，从普通人到五阶高阶序列拥有者不过一年。】 木九看着自己的个人事迹，口干舌燥，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心道：“不是，原来我这么厉害的？” 不过转念一想，木九便明白这些事迹中有多少水分了。 但哪怕再有水分，那也是比一般人强太多了。 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九阶强者可能都是终生不见，更何况是王座了。 但在木九这里呢？ 成双结对的出现！ 更何况那最后两栏。 那才是含金量所在。 虽说，自己斩杀黑屿，是借用了「剑气长」，可自己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啊！ 再说最后一栏，一年五阶！ 这个成绩，不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惊人的！ 要知道木九在鬼怪学院的那些同学，不算沈浪和黄庭，如今最高的不过三阶而已。 “没想到这一年间，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啊！” 就在木九有些感慨的时候，苏高山大手一挥，一幅如画卷般的东西，从空中飘落，来到木九面前。 刚才其在空中，木九看的不是很是实在，但现在他却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朝闻道计划》的原稿！ 只见在“画卷”的最底部，有着各式各样的笔迹，这是二十一位朝闻道队长的名字。 “那么现在也该留下自己的名字了。” 木九抬手为笔，灵魂力量为墨。 轻轻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直到「木九」二字落成。 苏高山才抬手一招，《朝闻道计划》顺势落入手中。 木九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些东西，有一部分是对于自己的束缚，防止自己只接受朝闻道队长的权力，而不履行朝闻道队长的义务。 还有一部分是让木九感觉到自己如今已经与整个世界的人类相关，变得息息相关起来。 至于最后那占着权重最高的一部分。 木九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发现到这一部分的《朝闻道计划》竟然在使自己的灵魂蜕变升华。 哪怕这个过程很缓慢，但木九还是感受到了。 自己比前一秒的自己变得更强了。 而且这不是等阶的提升，是灵魂的蜕变升华。 等到这个过程完成，木九猜测到时候的自己能够打一百个现在的自己。 【纠正一下，是一百零一个！】 无视了真理之眼的吐槽，木九更深层次的在感受自己的变化。 如果说是等阶的提升是量的变化，那如今的变化就是质的变化。 怪不得朝闻道队长要普遍强于九阶，怪不得朝闻道队长有能够拼死王座的实力。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等等。 这个说法怎么这么熟悉？ 不论是现在，还是历史中，都没有明确的文字出现表明人类有过十阶。 那么现在九阶就是人类的极限了。 但为什么九阶的实力差距这么大？ 普通九阶，朝闻道队长，王座，人王…… 这基本上就是四个不同的战力了。 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朝闻道队长不仅仅是一个名号这么简单。 这是不是代表着「人王」，也不仅仅是一个名号。 「人王」同样有着木九现在正经历的这种灵魂蜕变升华，只是「人王」的灵魂蜕变升华，比「朝闻道队长」的灵魂蜕变升华是更深层次的。 这只是一个猜测，还没等他继续深思。 一旁苏高山的言语将木九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 “那么……接下来有请木九队长发言。” 说着，苏高山将一个话筒递了过来。 木九站起身，接过话筒，入手微凉，比正常话筒都要沉。 木九知道这就是之前沈浪所说的序列物，能够在特定人群的耳边说话。 木九试探性地将灵魂力量注入其中，但他很快便感觉到有些虚脱。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就在木九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眸底却泛着闪耀的光亮，下一刻，无数的灵魂力量凭空出现，由着木九传入他手中的序列物中。 来不及细思如今突然出现的灵魂力量来自哪里。 木九目光扫过周围的朝闻道队长，然后直面眼前不远处的直播设备，他吐出一口浊气，面色坚毅的说道： “我是朝闻道第九队长，木九。” “现在，我对全世界有灵众生说话！” “我，要终结这鬼怪时代！” 第220章 老婆没了? 与此同时，外界天空中凭空出现一双巨眸俯瞰人间，所扫视过的地方，有灵众生尽皆不寒而栗。 当然，这些变化，正在大会堂如坐针毡的木九不得而知。 甚至就连大会堂里的所有人，都对这件事不得而知。 当木九宣言说完的瞬间，全球直播已经结束了。 朝闻道队长们如临大敌。 因为在全球直播关闭的那一刻，他们对面本来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此时竟然突然多出九道身影。 其中一道声音，调侃道：“木队，真是好大的野心，这才五阶就想着终结鬼怪时代，要是当真到了九阶，这个世界怕是没有我们的活路喽！” “就是就是。” “所以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先把木队打掉吧。” 噌！ 野原山太手中长剑突然出鞘，剑尖停留在距离最先开口那道身影的眉心处，“嘈杂！” “你们王座说要覆灭人类的话少了吗？就允许你们在那里说些不切实际的言语，就不允许我们放些豪言壮志了？” 那道身影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血红长剑，根本不慌，还敢继续调侃道：“哟哟哟，说两句话就开始急了，你是真打算当华国的狗了？” 野原山太嘴角带笑，“我不当谁的狗，我的剑想杀谁就杀谁。” “你敢和我一战？” 那道身影只是耸肩，虽不说话，但也没有把浮在自己眉心处的长剑放在眼中。 武天行双手按在野原山太的肩膀上，笑着说道：“野原队长不要生气，为了这么一个只会贫嘴的人生气实在是不值得，不如让我来。” 野原山太冷哼一声，意念一动，血红长剑自动归鞘。 武天行上前一步，将袖管撸起。 然后…… 就在木九以为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 “我……僺称冯了个福！” “？？？” “看吧，狗果然是听不懂人话的，” “武天行你等我一下。” 说着，那位王座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字典，看了一会儿后，有感觉哪里不对的样子，于是又抬手幻化出了个老花镜戴上。 就这样，那位王座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查阅刚才武天行那句话的意思， “哦哦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果然啊，华国文化博大精深。” “只是为什么这每一个字拆开我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位王座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武天行不屑一顾，“谁告诉你看懂人类的文字，就能理解其中所富含意义的？” “你连人都不是，怎么能听懂我说的话？” 那位王座将自己的装备收起，看向武天行，平淡开口，“武天行，不要总逞口舌之能，王座与朝闻道队长之间到底还是要在手底下见真章。” 说完，那位王座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木九，“真不知道你们人类是不是越活越过去了，现在的朝闻道队长起步都这么低的吗？” “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五阶都能当队长了。” “真不怕被我放个屁给蹦死。” 对此，木九甚至打了个哈欠。 说的那么牛逼，一个屁就能杀死自己。 但有种你来啊？ 背靠这么多朝闻道队长，木九就不信这家伙能杀死自己。 “叶队长，这家伙谁啊？”木九看向一旁的叶开，指着那位王座问道。 叶开正左拥右抱着两个美女灵魂，听到木九的声音，解释道：“这位是武天行对位的那个王座，叫啥我给忘了，反正不是我的一合之敌。” “这样啊。”木九揉了揉自己的脸，又凑近叶开几分，小声逼逼道：“那我以后对位的应该是哪位王座啊？” “我早点儿知道，也好安排人查询资料。” 叶开眉头微挑，扫视四周，最后停留在一位红衣女子身上，随口道：“就是她喽。” 闻言，木九这才顺着叶开的目光望去。 之前因为害怕被视为挑衅，木九甚至都不敢去多看这些王座一眼。 所以刚才他只是随意扫过那些王座，便收回目光，只看向那位与武天行对峙的王座。 如今再看，这个红衣女子怎么感觉好似有些眼熟？ 不是，这何止是眼熟啊？ 这不就是黄庭他老婆吗？ 别以为把红盖头摘了，我就不认识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鬼新娘成王座了？这是不是说明这一次的神明降临，是鬼新娘背后的那位神明。” “而那位王座又恰恰好选择了鬼新娘作为承载体降临。” “这……是不是代表着，黄庭，老婆没了？” 为黄庭兄节哀三秒。 【老大，要不咱先别节哀了。】 “嗯？干什么，怎么突然出来了，不怕被扣眼珠子了？” 【怕个damn。】 【这里这辈子就没怕过任何人，好吧？】 木九揉了揉眉心，嘴角抽搐，无奈道：“说人话。” 【怎么说呢？】 【刚才那个红老娘们，联系我了。】 一行文字刚刚浮现，其中的几个就被扭曲，转变换为了其他。 【刚才那个红美女，联系我了。】 木九有些微微愣神，转念一想，自己所认识的人中除了鬼新娘，可能也就那位人王和「红」字沾边了。 木九没有言语，静待下文。 【她的意思大概就是，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 【对，没错，李代桃僵！】 【当时在时间长河底部的时候，红将鬼新娘身后的那位神明杀死了，按照之前的传统，那位神明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再次从时间长河中走出，但红不知道用了些什么手段，竟然直接让鬼新娘代替了那位神明。】 “这……合理吗？”木九直接愣在原地。 还能这么玩儿的吗？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合理的。】 【因为鬼新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她背后的那位神明所执掌的规则是一样的。】 【既然那位神明能够在两人融合的时候自己的意识占主导地位，那为什么不能是鬼新娘的意识占主导地位。】 “可这是为什么？” “之前我可不认为有这种先例。” 木九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想明白了。 之前红曾经说过，黄庭和鬼新娘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尝试。 而且黄庭如今已经醒来，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个尝试已经完成了。 虽然不知道黄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但没道理，一个尝试，只有一个人发生变化，而另一个人没有变化。 这就代表着，鬼新娘能够李代桃僵，可能是自己身上发生了某些未知变化。 第221章 真理之套 【对喽，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真是个天才！”木九沉溺在在自己的沾沾自喜中。 但很快真理之眼就给给他泼了盆冷水。 【鬼新娘一开始的状态本来就很奇怪。】 【老大应该知道的，她本来不是鬼怪，而是人王的妹妹，但因为某些家伙的算计。】 【可能是为了给「红」添堵，也有可能是为了一些其他的原因。】 【反正最后鬼新娘还是成为了鬼怪，后来的事情老大应该也知道。】 【那我就说些老大不知道的。】 【在黄庭与鬼新娘的尝试中，黄庭会因为一些原因，灵魂和肉身融为一体，整个人基本上趋于鬼怪，但却不会被神性侵扰。】 【鬼新娘也会发生一些变化，她也会彻底恢复人性。】 【所以，现在称其为鬼新娘已经不合适了，更应该称其为如今的名字：月老。】 木九眼睛眯起，陷入沉思，沉默良久后，她抬起头看向那边坐着的鬼新娘，咽了咽口水，“不懂。” 【……】 “你就告诉我，她会不会杀死我？” 【……不会。】 “这不就行了，你说那么多我又听不懂。” 【老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莽夫了？】 “因为现在和这些王座耍小心眼已经耍不过了，还不如直来直去些。” 【说的好像老大当莽夫就能打过一样。】 “闭麦……眼！” 【行吧，渣男，用完就扔。】 【我成真理之套了？】 木九看着眼前已经白热化的战场，武天行嘴里简直没有一句能播出来的。 至于他对面的那位王座，也是重新拿出了自己的小字典，开始查阅起武天行嘴里那些话的意思。 他只知道武天行总一天会词穷的，而到时候，自己已经尽得武天行真传。 那时，谁骂人，谁破防。 还有待商榷。 木九看着这副局面有些无奈。 但其他人好像已经见怪不怪，都在各干各的。 木九嘴角抽搐，在心底问道：“对了，鬼新娘，哦，不，是月老的是什么能力？” 【不说。】 ”……“ 为什么感觉真理之眼像是怨妇？ 不过哪怕如此，木九也不打算去安慰他。 开什么玩笑？ “那等会儿死了，别怪我。” “到时候肯定是有人给我烧纸的，关系好的，指不定还给我带份豆腐脑。” “但你可不一样，到时候可没人给你烧纸，更别说什么眼药水了。” 【呜呜呜。】 【老大你是傻子吗？】 【人家都叫月老了，能力能是什么？】 木九浑身微颤，“总不能我搞个大象，他就能弄死我吧？” 【差不多，她的能力，涵盖范围稍微广一些。】 【只要老大有喜欢的人，有女朋友，有妻子，都会被月老轻而易举地弄死。】 【而且她是月老，老大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木九顿感不妙，但还是问道：“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着她能乱点鸳鸯谱！】 【想让老大喜欢谁就喜欢上谁！】 【而老大一旦喜欢上其他人，那狗命就被拿捏得死死的了。】 “没事，我他妈是钢铁直男，应该不会喜欢上其他人，而且从现在开始我少和那些女的接触倒是了。” 【老大确定？】 【谁说她只能乱点鸳鸯谱老大还不认识的女生。】 【要是那家伙给老大乱点鸳鸯谱，点到自己之前就认识的女生的。】 木九扶额，“这能力是不是有些太bug了？” 第一个能力，能让别人喜欢上其他人。 第二个能力，能拿捏喜欢上别人的人。 【手动摊手。】 【还好吧，九阶鬼怪的能力就已经够离谱的了，更何况是完全体的神明。】 【之前的黑屿完全是个意外，如果他也是完全体的话，老大可能根本见不到他的本体，便被无尽的死气给淹没了。】 “无妨。”木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反正她又不会杀我。” “就算她给我乱点鸳鸯谱，那也是我占便宜。” 【对！】 “等等。”木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才不会杀我？” 【如果红给我传的信息没有差错的话，那月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杀死老大。】 【但我也不太敢确定，这个不会杀死的确定界限，到底是什么。】 【所以，老大还是能少作死就少作死。】 “什么？”木九微微一愣，惊讶道。 【！！！】 【不是，老大，你什么时候来到月老头顶了。】 “就你刚才说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杀死我的时候。”此时，木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月老头顶。 然后瞄准月老的脑袋就是狠狠一脚踹出。 月老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家人和武天行吵架的时候，竟然还会有人突然出手。 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直接被踢飞出去。 稳稳落地之后，木九理了理衣服下摆，这才缓缓问道：“你刚才说啥？” 【老大，你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杀不死你不代表不能把你大哥半死。】 木九微微一笑，看不出有任何的紧张，仿佛早有预料，“不慌。” 随后，木九直接躺在了地上，声音沙哑的朝着苏高山等人喊道： “王座阴险，竟然欺负我等阶低下，强行控制我发起攻击。” “试图挑起朝闻道队长与王座们的争端。” “诸位队长不用想着为我报仇，切不可中了王座们的奸计。” 说着，木九舌头直接耷拉在外面，脑袋一歪，没了生机。 此时，众人已经从最初的惊讶中缓过神来。 看着木九的表演，几人满脸不信，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苏高山等人大喊道： “木队长刚上任不过一个小时，便被这群卑鄙小人偷袭致死。” “诸位，与我一起为木队长讨回公道！” “杀！”武天行率先吼道。 他早就不满只是口头上的攻击了，口头攻击哪有人身攻击，来得实在。 只是之前自己对面那位王座，一脸虚心学习的模样，让自己没办法发难罢了。 其余队长紧随其后，朝着对面的王座杀去。 第222章 魂以我而安，我以魂而在(感谢出魂入化大大的礼物，加更) 被踢飞的月老，虽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但很快便稳住了身形。 她的左眼中突然闪烁起淡黄色的光芒，“没事吧？” “没事儿。” “他用的巧劲儿，虽然飞了这么远，但到底没有用多大力气。” 黄庭语气中有些愠怒，“那也不行。” “他不是喜欢演戏吗？等会儿你上去的时候，只要揍不死就往死里揍。”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月老眼底泛着异样的色彩，虽然嘴上说的有些不好，但其实她的心底还是很同意这个说法的。 黄庭的声音直接在她的灵魂深处响起，“这有什么的，还不是他先出其不意动手的？” “不打死他，已经算是宝宝的仁慈了。” 月老脸颊微红，点了点头，“那就依你。” 然后，月老直接来到木九面前，缓缓蹲下，近距离看着还躺在地上装死的木九。 “还真像那么个事儿。”嘴上嘟囔了一句。 月老看着眼前的木九，神情不由得有些追忆。 当时许同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如果不是木九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为黄庭护道，可能黄庭根本不可能正常撑到第三次仪式。 深深叹了一口气，月老扭头看了眼如今大会堂内的场景。 怎么说呢，这些位鬼怪和人类阵营的最高战力，战斗起来没有多少的惊天动地，反而更像是几个稚童在玩过家家。 “他还在装死，咋办？”月老心中有些无奈。 黄庭心中很是不爽，强颜欢笑道：“怎么办？” “鞭尸啊！” “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好。”虽然嘴里说着有些不好，但月老直接掏出一件鞭子状的序列物，眼睛中透露出的兴奋简直肉眼可见。 “这有什么的，还不是他先出其不意动手的？” “不打死他，已经算是好的。” 黄庭声音刚刚出口，便不由得觉得自己的台词好像有些耳熟。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因为此时此刻，月老的鞭子已经成功抽在了木九身上。 没有皮开肉绽，甚至连一点儿红色痕迹都没有。 没办法，这件序列物不抽肉身，专抽灵魂。 此时正在装死的木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还是打算咬咬牙忍着。 木九心中无比清楚，在这种战场现在的自己根本插不上手，还不如早早出局。 大会堂另一边的几人，自然也发现了木九这边的状况。 几位王座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儿？不是演戏吗？咱们和这些队长随便过两招就回家睡觉了。” “不知道啊，我寻思也是开演了啊！不过我看这新上来的娘们也不像是演戏啊！” “就是，就是。” “难不成这娘们是真给咱们制造机会，跟人类开战？” “不能吧？” “我寻思不能吧！那个人类新上来的队长虽然只有五阶，但也不能弱到任人宰割吧？” 几人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性。 反观另一边的队长们，此时叶开已经和苏高山凑在了一起。 “不对啊，苏总司，木九怎么还在那里躺着挨打呢？”叶开看着木九躺在地上被月老肆意的抽着，嘴角不由得抽搐道。 “他是入戏太深？还是有受虐倾向？” 苏高山轻轻瞥了一眼叶开，沉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木九真死了？” “啊？”叶开明显怔了一下，语气有些犹豫，“不可能吧？” 苏高山冷哼一声，“怎么不可能？” “我说他死了，他就是死了。” 叶开了然，完蛋，苏高山好像也入戏太深了。 但谁知道苏高山，下一刻说的话，直接让叶开的眼睛差点儿直接蹦出来。 “去，叶天帝，给我们木队长救回来。”苏高山淡漠的语气响起。 “不是，我最多也就是在人死后，拘个魂啥的，让人死而复生，我可做不到啊！” 苏高山狠狠瞪了叶开一眼。 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现在怎么感觉一愣一愣的。 苏高山还是命令道：“我说你行，你就行。” 只是，语气加重了一些。 叶开眼神先是迷茫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明白了苏高山的意思。 他伸出右手，相距很远，遥遥指向木九的方向。 下一刻，以木九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旋，无尽的风浪席卷全场。 然后，木九的身边开始涌现出一些，淡灰色的光点，木九偷偷眯起的双眼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但这些淡灰色的光点没入自己体内的时候，还挺舒服的。 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就连刚才月老抽自己的灵魂都感觉更充实了。 叶开见自己造势的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开口说道：“魂以我而安，我以魂而在！” 木九听到这话，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自己应该是不能再演下去了。 于是，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 木九先是一脸迷茫的看了眼周围，最后目光停留在月老身上。 “就是你，试图破坏人类与鬼怪的‘友好关系’！” 说着，木九伸手凌空一握，一柄长剑出现在木九手中。 “呔！吃我一剑。” 手握可斩，木九直接斩向月老。 月老玉手轻抬，面不改色地接住可斩的剑刃。 “呦，木九你来真的啊？” 虽然月老样貌声音都没有变化，但她的语气却让木九无比熟悉。 “庭庭？”木九皮笑肉不笑道。 月老脸色一黑，“你想死？” “不敢不敢。”木九连连摇头，“如今您可是王座的战力，我哪儿能跟您比啊？” 黄庭脸色难看，看来木九是怪刚才月老给他抽狠了。 咳咳，其实木九不知道的是，黄庭并不是刚出来，刚才月老抽的时候，黄庭有些眼红，就出来狠狠抽了木九两下。 可能是当时刚刚控制身体，自己力量的掌控并不是很好。 所以，有两下抽的格外的重。 好在木九并不知道是自己抽的。 黄庭连忙小声解释道：“我承认她刚才抽你的时候下手重了点。” “但你一下招呼都没打，就往人家小女生脸上招呼，这对吗？” “你对得起你嫂子吗？” 木九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不要随礼。” “行嘞。” 这边的矛盾刚刚解除。 那边的王座便开口说道：“撤~！” “苏高山，今日之仇我们记下来。” 众王座就要开溜，可就在几人马上就要离去的时候。 苏高山伸手，将此方空间禁锢，“我让你们走了吗？” 刚刚准备施展神通离开的王座，直接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不是，哥们，剧本不对吧？ 现在所有环节都走完了，按照以往的时间，现在不应该都回家睡觉了吗？ 第223章 黑心 “苏高山你什么意思？”其中一位领头的王座，此时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苏高山。 他也正是苏高山所对位的王座。 “什么意思？”苏高山嗤笑一声，抬起右手，“这还不明显吗？” “什么时候我们人类的地盘，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那位王座蹙眉，他也不太清楚，苏高山今天是在犯什么神经。 但现在怎么也不是开战的最好时机，于是他只好妥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你真打算开战，我等奉陪到底。” “对此我们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里是华国京都。” 王座尤其在「华国京都」四个字上面加重了声音，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谁知，苏高山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扳着指头说道：“你看，我们好心邀请王座参加人类的朝闻道队长任命仪式。” “但你们却又不由分说的将我们新上任的木九木队长杀死。” “这不得一件序列物？” 苏高山的目光看向木九，木九看到有人撑腰，顿时挺直了腰板。 那表情好像在说，“没错，苏总司说得对。” “你把我杀死了，不得给点儿补偿啥的？” 众人看向木九，满脸无语。 这点儿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什么现在感觉理所应当似的。 苏高山根本不理会周围的异常，反而继续说道： “更何况，我们的叶队长，为了复活木队长，不知道付了多少代价，这不又得一件序列物？” 此时，叶开适时的脸色苍白了一下。 “过分了，苏高山！”王座怒吼道。 “我可不记得叶开还有复活人的能力。” 还没等苏高山回话，叶开便叉起腰，狗仗人势道：“你个老东西，你是叶天帝，还是我是叶天帝？” “我有什么能力，难不成还有一样一样都告诉你不成？” 木九同样叉腰，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 这时其余的朝闻道队长算是知道木九为什么会加入净道冥了，这不纯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妥妥的臭味相投。 看着眼前贱嗖嗖的两人，王座随手抛出一物，咬牙切齿道：“序列物只有一件，如果你还想要的话，那就开战！” “我们随时可战，就是不知道人类准备好了没有？” 苏高山接过那件序列物，笑眯眯的看着诸位王座，也不说话。 一旁的叶开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于是见好就收道：“一件就一件，真不知道你们这一个个活了这么久的存在，怎么抠抠嗖嗖的。” 啪—— 像是什么珠子破碎，刚才还在空中的王座们顿时消失不见。 “呼。”木九长舒口气，身子朝前一探，就要把苏高山手中的序列物收入囊中。 苏高山微微侧身，巧之又巧的躲了过去。 “木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这玩意儿之后可是要充公的。” 木九嘴角抽搐，一副死猪不怕开首趟的模样，“我为组织演过戏，我为组织挨过鞭！” 苏高山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 “我不参你一本，不服组织管教，擅自出手，已经算是我对你的仁慈了。” 木九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不过这次确实是你的功劳，不然的话，虽然最后双方还是要找理由发难，但肯定不知道要听武天行骂上多久了。” 叶开站在苏高山身旁，刚准备溜走，听到这话，他脚步一顿，说道：“确实，武队长的比文环节都快成必备节目了，朝闻道队长和王座一见面，武队长先骂上半天再说。” 木九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木九指了指门外，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是不是就能离开京都了？” 苏高山点了点头，“可以，接下来的话，需要你去往新晋王座所在的地区，嗯，接下来的任务你看住她就行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算你带薪休假了。” 木九标标准准敬了个军礼，中气十足道：“保证完成任务！” “等等，什么任务？” 苏高山思考片刻后，说道：“哦，就是，关于神农架的善后工作，那么大一个地方，现在成了一片荒芜，得有人去修缮一下。” 木九顿感微微不妙，那可是神农架3000多平方公里，当时被安在一剑砍下，不知道少了多少。 但木九十分清楚，那个时候刘悲为了减少黑屿可能控制周围植物的可能，于是放了一把火，那把火大概烧了半个神农架。 这么细算一下，神农架大概一半都没了。 要修缮得修缮到什么时候啊？ 木九现在的「域」大概能笼罩一公里。 就算是一天修缮十公里，那也得一年的时间。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一些地方是被序列能力影响的，要处理起来更难。 “那个……苏总司，我觉得吧，既然那把火是刘悲放的，那自然需要刘悲这个罪魁祸首善后了。” “更何况，国不可一日无君，华国也不可一日无朝闻道队长啊！” 苏高山嫌弃地摆了摆手，“你别给我废话，人家刘悲什么情况我不清楚吗？“ “人家可没能够修缮的能力，而且就他那个性格，我都怀疑把他丢到深山老林了，指不定人家那天心情不好，随便找棵大树吊死了。” 说到这里，苏高山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木九，“而且你真当我不知道那个新上来的王座什么情况？” 对于那位新上来的王座，苏高山自然不是很清楚到底什么情况，毕竟涉及到了王座谋划，但这并不妨碍他吓唬木九啊！ 管中窥豹，木九当时给月老那一脚，苏高山可是看在眼中。 以苏高山对木九的了解，木九都不可能是那种不要命的莽夫。 所以这位新王座，可能对人类恶意不是那么的大。 再多的苏高山也不敢保证了。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安排沈浪去看着那位王座。” 木九满脸嫌弃道：“沈浪那家伙行吗？” “……人家好歹是九阶，虽然不是其他朝闻道队长的对手，但起码比你这个半吊子朝闻道队长强。”苏高山道。 “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允许你处理鬼怪事件，或者是去和那位王座玩耍吗？” “还不如，去神农架待着，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说不定你还能趁这个机会，突破六阶。” 第224章 神农架生态恢复计划 闻言，木九脸色有些难看，他沉声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身体状况可没有表现出来，更别说和其他人说了。 苏高山讪讪一笑，“猜的，就安在那柄剑，与其类似的序列物警卫司库存中少，但不是没有，想要动用的代价何其之大，我会不清楚吗？” 木九心底了然，警卫司能存在如此之久，还能屹立不倒不是没有道理。 像「剑气长」这种序列物，想要制造起来代价应该是很大的。 具体的木九也不是很理解，但绝对会有人因为制造这么一个序列物，而灵魂消散，无法转世，彻底身死道消。 见木九没有说话，苏高山继续说道：“说实话，在你动用那柄剑然后走到京都警卫司总部，我已经很意外了。” “虽然可能有这两天休息的缘故，但你在刚才的任命大会上，可不是一次动用自己的序列能力。” “所以你现在还能够活着，我已经很惊讶了。” 木九叹了口气，随手摆了摆，“那我先晕一下？” 苏高山点了点头。 “那你安排人把我送到神农……” 木九话音未落，但他已经朝后面倒去。 这两天他实在太累了，在神农架动用完「剑气长」强杀黑屿之后，他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了。 但他的灵魂深处却有着一道力量，时时刻刻把木九的灵魂维系在崩溃与不崩溃的边缘。 真理之眼说那是之前有提到的序列3的「永恒」。 虽然不知道具体效果是什么，但好歹给自己的狗命锁了一下血，也是不容易。 来到警卫司的七天中，自己更是好不容易缝缝补补，才让自己的灵魂状态有些好转。 但刚刚在任命大会上，自己多次动用灵魂力量，不论是催动序列物也好，还是使用序列能力也罢，那个不需要灵魂力量的催动？ 可以说，就那么使用了一点点序列能力，自己就一朝回到解放前。 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 苏高山来到木九身边，伸手将他扶住，才让他没有摔在地上。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苏高山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说呢？ 木九才是真正在不该扛起这一切的时候，扛起了这一切。 按理来说，木九这个年纪应该在鬼怪学院上学才对。 大二，应该才刚刚接触鬼怪事件，刚刚接触一、二阶的鬼怪才对。 不应该是九阶鬼怪，也不应该是王座。 这是苏高山的失责。 这些东西本应该由他们这些老家伙扛下。 苏高山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 当木九缓缓醒来，他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了。 【老大，你终于醒了！】 【你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度过得吗？】 【简直就是暗无天日啊！】 【要是你再不醒来，我都以为老大你死了！】 “行了行了，我才睡两天你就整这么一个死出。”木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然后看向周围的房间，是一个很普通的木屋，房子里的设备很简单，只有一张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木九缓缓坐起身，准备下床，但动作僵硬，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 好像有多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 他有些不祥的预感，在心中问道：“我到底睡了多长时间？” 【（委屈）没多长时间，也就一个月。】 “那还好，等等，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个月？” 【是的。】 “那我怎么没有感觉到饿意？”木九疑惑道，虽然等阶的提升能够大量减少食物的摄入，但以木九目前的等阶，也做不到一个月不吃不喝啊！ 【在你睡死的第七天，身体没有得到机能的摄取，所以小忘子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 【所以老大没有感受到饿意。】 “原来如此。” 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朝前竖起中指，“苏总司真是说啥做啥，我让他把我送到神农架就是送到神农架，都不等我醒来，就给溜走了，真是不给我一点儿活路。” “也就现在神农架没什么动物了，不然的话指不定我就被哪只野狼给叼走了。” 木九这么说着，突然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好好好，车都往这边走，诶哟，你他妈往那边开干什么？” “那里是木队长所居住的地方啊！” “老大，那哥们儿是大学生过来实习的。” “卧槽，你他妈早说。” 但为时已晚，在木九惊讶的目光中，一辆大卡车直接撞开了自己的小木屋。 在这么一个大物面前，木屋略显脆弱不堪。 “靠，哪个是刹车！” “他妈的狗导儿也没教啊！” 木九嘴角抽搐，摇了摇头，一步踏出直接来到外面。 可下一刻，他便被面前的场景给震惊到了。 知道什么是基建狂魔吗？ 木九的不远处已经有一栋高楼拔地而起，周围还有这无数的地基正在搭建，木九咽了咽口水，“一个月时间，这么高的楼层……只能说不愧是基建狂魔吗？” 而且如果不是不远处的地方，还有这茂密的树林，木九可能都会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神农架。 “这是什么鬼？”木九喃喃道。 难不成自己睡了一个月，时代变了？ 这时不远处有一个样貌清秀的青年男子走来，“木队长，你醒了？” 见木九望来，那位男子缓缓开口说道：“木队长，我是神农架生态建设工程的总负责人，姬允。” 木九指着不远处的高楼，不可置信道：“不是，搞生态重新建设需要搞这些东西？” 姬允不急不缓道：“之前苏总司专门嘱咐过我等，如无必要，不要打扰木队长休息，所以木队长可能有所不知。” “此次，生态重新建设，一共分为三个方面。” “一方面是，之前被烧毁的树木，这一部分主要由木队长负责，如果单凭人力的话，不知道神农架要多久才能恢复到之前的样貌。” “另一方面是，关于神农架林中村的建设，这一方面主要依靠当时安在前辈斩出的地界而建，因为有剑气和王座气息的留存，所以此处鬼怪的诞生将会大幅度减少。” “现在已经有警卫司的特殊人员，开始依靠安在前辈的剑气，制造一系列的大阵，能够更好的防范鬼怪的侵扰。” “至于最后一部分，则是关于神农架的动物恢复，木队长也知道，如今的神农架已经没了动物，所以需要大量引进，恢复生态。” 第225章 我二舅的四姑的三外甥家里的狗的好伙伴的主人 “这样嘛。”木九喃喃自语。 眼前的姬允木九并不认识，不过，他既然认识自己，也之前可能是做过很多功课的。 嘶—— 也有可能是在当时直播时候认识木九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木九只是想知道苏高山怎么这么不靠谱，而且姬允好像也是个死脑筋。 谁不让他打扰自己，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打扰自己啊，更不打算看看自己的死活。 当然，木九也没有说去怪罪姬允，起码人家确实是按照命令行事，起码人家也确实让自己睡了个好觉。 姬允见木九不说话，于是开口说道：“木队长，你看你醒的早不如醒的巧，这大楼刚完成不久，算上装修的时间，如今应该刚刚好可以入住。” “而且，我看您现在也没地方住了。” “……” 木九眼皮直跳，你猜猜我为什么没地方住了？ 还不是你招大学生？ 算了，算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家确实是帮了自己。 按照之前的推测，如果要将神农架恢复原状的话，那最难的部分，不是范围最大火灾摧毁的范围，而是之前黑屿与安在大战的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有着安在剑气的留存，如果自己动用序列能力的话，需要覆盖安在的剑气上面，这并不简单。 不过，如今这部分纳入了姬允的工作范围，自己就省事多了，那些火灾造成的损失，木九大概也就勤勤恳恳一周的时间就能够完成了。 姬允看着木九看向已经化为废墟的木屋，心中顿感不妙。 之前不知道还好，底下的人一说，他才想起来，那个大学生好像是自己的表弟，这要是被朝闻道队长迁怒的话，自己脱不了干系的c。 见木九一直沉默不语，姬允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个……木队长我们专门在这个高楼之上，留有你休息的地方，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木九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姬允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位木队长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是不善言辞吗？ 要是让木九知道了姬允的想法，心底一定会笑疯了。 自己不善言辞？ 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觉得吧？ 木九只是好久没醒来，张嘴感觉有些不舒服。 在姬允的带领下，木九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位置在顶楼。 姬允站在门外，并没有和木九一同走进房间，“木队长，我就打扰你了。”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吩咐我，我就住在隔壁。” 木九摆了摆手，示意姬允可以离去。 姬允离去后，木九关上门，来到落地窗前，右手放在冰冷的玻璃之上。 看着下面正热火朝天展示自己基建狂魔属性的人们，木九眼神冷清。 想想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事情，于是他随便找了个方向，一步踏出。 来到罪魁祸首刘悲所造成的地方。 焦黑的木炭，满地都是，在最外面一层被烧毁的树木之下，或许还有着生机，但如果没有外力的介入，想要恢复之前的欣欣向荣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 反正很多人究其一生可能都是看不见了。 md,要是当时知道现在是自己善后，那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要拦着点刘悲。 木九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忘而生畏」开始扩散。 一米，十米，百米，千米，这个范围直到万米才终于停止。 木九皱起眉头，有些疑惑道：“我的域现在为什么范围如此之大？” 按照感知，自己应该还没有六阶才对。 【这主要是因为朝闻道计划对于老大的影响，使得老大的灵魂发生了某种特殊蜕变。】 木九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实力提升是一件好事。 下一刻，在忘我的作用下，木九域所笼罩的范围其中的时间，开始遗忘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因为，距离当时刘悲纵火烧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所以木九耗费了一点儿时间。 而此时，正在彰显自己大国风范的人民，隔山而望，对面那座山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复原，一个个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哪怕现在华国官方在疯狂的宣传序列拥有者， 但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可能直到现在都没有几人真的见过序列拥有者，说出序列拥有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现在的场景，宛如神迹，不由得让他们有些痴呆。 “天呐，原来这就是序列拥有者嘛？” “老刘头，这应该还不是一般的序列拥有者。” “哦？张老头有什么高见？” “我二舅的四姑的三外甥家里的狗的好伙伴的主人，就是一个序列拥有者，我见过，我还以为人家能够手搓火球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但谁知道还能让死物复生，这……” 做完这一切的木九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牛逼的事情，于是径直回到自己房间，找到了姬允。 看着走进自己房间的姬允，木九点头示意道：“坐。” “木队长有什么指示？”姬允看着眼前的木九问道。 木九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是序列拥有者吧？” “是的，只不过我的序列排的位置比较靠后，所以也就不在木队长面前班门弄斧了。” 木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既然华国选择将鬼怪时代公布于众。 那肯定会有一部分促进序列拥有者发展的政策。 从气息上来看，姬允不过一阶序列拥有者，想来应该是刚觉醒不久。 再加上家里应该有些小钱，然后又有政策的支持，所以才能够担任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这很好，姬允大概是这批华国最新政策下的第一批受益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在华国不论是经济上，还是序列拥有者上都可能算是中流砥柱。 “很好。”木九随口说了一句。 姬允讪讪一笑，木九的态度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 但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更不好说自己执掌了什么序列能力。 因为现在在网上自己的身份有些敏感，其实也不能说是敏感，只能说是有梗。 没错，有梗！ 现在网上一直传的，我二舅的四姑的三外甥家里的狗的好伙伴的主人，就是他姬允。 你敢相信这么离谱的玩意儿竟然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这里，姬允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得让自家狗子在外面少交些狐朋狗友。 第226章 卖身契 对于姬允的绰号什么的木九自然是不知道。 见木九还是不说话，姬允只好壮着胆子问道：“木队长还有什么指示，没有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木九没有说话，而是在打量着姬允。 看了好一会儿，木九才缓缓开口道：“姬允同志，如今我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相信你？” 听到这话，姬允以为木九是要交给自己什么重要的任务，顿时直接肃然起敬。 “请组织吩咐！我敢保证值得组织信任。” 姬允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如今身为朝闻道第九队长的木九确实从某种意义上可以代表组织。 木九见到姬允这副模样，眼睛眯起。 看起来这家伙和自己应该差不多大，自己这么一说竟然还兴奋起来了，看来还是在热血的年纪啊，那这个负责人应该也是挂个名字，具体的项目下面应该是有其他人负责的。 来这里也是镀金的，让自己履历上的经历看起来好看一些。 木九摆了摆手，让姬允坐下。 “你不用这么激动，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姬允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肯定不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不然重要的事情，还能轮到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不过就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以后的履历上也可以有上那么一句，曾在第九队长座下任职，配合其完美完成任务。 姬允神神秘秘地小声问道：“木队长，到底什么任务啊？” 木九抬头看向姬允，“没什么，就是给我正好点儿吃的，你是项目负责人，难道不知道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吃饭了吗？” 姬允拍了拍自己脑袋，“完蛋，你看我这脑袋，我给忘了，木队长在那个木屋里一直没有吱声，我还以为木队长不用吃饭呢。” 木九嘴角抽搐。 “那我就先找人去安排了。” “等等。”在姬允即将离去的时候，木九又补充道：“你再给我找部手机，一台电脑。” “好的。” 没过一会儿，各种丰盛的美食摆到了木九房间的餐桌上面。 木九狼吞虎咽，他现在可不管什么饿了这么长时间，胃能不能撑得住。 现在他的灵魂快要撑不住了。 忘我的自我保护机制开启也是自动消耗灵魂力量的。 虽然只是一个饿意，灵魂力量消耗的很少。 但这也是让自己的灵魂恢复速度大幅度减少了。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木九用电脑进入了鬼怪学院官网。 溜达一圈发现没什么意思，于是他便关了电脑躺在床上。 没过一会儿，在真理之眼的提示之下，木九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喂喂，小浪子，近来可好？” 沈浪微微一愣，便听出来电话之后是谁。 于是，沈浪故作坚强道：“好，好得很。” 木九听沈浪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于是问道：“到底怎么了？” 沈浪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还有脸问，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吗？” “我现在正在对位那个新上来的王座，那王座跟个精神分裂一样，心情好了，和我唠会儿嗑，心情不好了，招招往我脸上呼。” 木九倒吸一口凉气，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的是精神分裂？” 沈浪沉默片刻后，说道：“怎么可能，那可是王座？！！” “你也知道人家是王座啊？”木九说。 “你说的是真的？”事实摆在面前，沈浪不信也得信。 不然的话，那个王座为什么性格如此多变。 “骗你做什么？”木九嘴里叼着牙签，放荡不羁，“当然，如果你能出得起价格，我还有格外的信息可以告诉你。” 沈浪连忙说道：“那你赶紧……等等，他妈的差点儿被你带到坑里，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王座的信息，我又为什么还得出价？” “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情好吧？” “我现在不过是个顶包的，这么拼命干什么？” “打不过，我还躲不过啊？” 木九啧啧称奇，“呦，只能说不愧是本体嘛，确实没有分身好骗。” 沈浪的脸都黑了，“你他妈还有脸说！”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苏高山打报告，反正你已经醒了，迟早得调回来。” 木九摇头晃脑，“你就说苏高山给我的任务是什么吧？” “是不是重建神农架？” “只要我拖着以重病在身为借口，迟迟不动手重建神农架，到时候就算是苏总司也不好把我调回去。” 沈浪咬牙切齿道：“你……” 木九放声大笑，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小小沈浪已经拿捏住了。” 沈浪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些，然后又开始有些嘈杂，木九听的不是很真切。 但还是能依稀的听到些声音。 “干，她怎么这个点儿来了……”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然后沈浪呼吸急促的对着手机说道：“木队，咱就是说，你的信息里有这个王座的弱点嘛？” 弱点？ 木九挠了挠头，他哪有那玩意儿？ 不过，自己的信息应该能让沈浪免于一难，这不比什么弱点强多了？ 木九点了点头，“有弱点。” “行，你要什么，直接开口就行，我这两天都被这孙子给打怕了。” “尤其是她的能力好像还和爱意有关，她每次狠狠拿鞭子抽我的时候，我心中总有些爱意和爽感，我他妈快疯了！” “……”听到这话木九有些沉默，难不成真让沈浪觉醒出什么特殊属性了？ “我要你加入我的第九小队。” 听到是这个要求，沈浪直接答应道：“你早说是这个要求啊，要是这个要求我都不带犹豫的，就算你不找我，过两天我也得死皮赖脸的找你啊！” “行。”木九点了点头，成了他的队员，那就跟签了卖身契没什么区别了，为什么感觉沈浪这家伙乐在其中。 不会…… 既然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于是木九不再犹豫，说道：“你遇见的王座叫做月老。” “能力呢，确实和爱意之类的有关，但人挺不错的，一般和你唠嗑的应该是她本人。” “至于没事干抽你的应该是黄庭。” 沈浪明显有些惊讶，“你确定？” “我骗你做什么，对于之前黄庭的事情你应该有所耳闻。” “他的老婆因为某种原因成了王座，就这么简单。” 沈浪沉默片刻后，沉声道：“谢啦。”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木九看着黑屏的手机，心中暗爽道：“今天晚上有人惨喽！” （大家送送免费的礼物，顺便点点五星好评，小愁没饭恰了。） 第227章 门路有，但得加钱 对于一些人来说，今晚终究是个不眠夜。 此时，鬼怪学院的宿舍，黄庭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只是他嘴角时不时勾起的笑容，让人知晓其并未睡着。 就在黄庭沉迷于自己世界的时候。 一股巨力突然从踹开房门。 黄庭猛地从床上坐起，看向房门的方向皱起眉头，不悦道：“谁啊？进别人宿舍这么没礼貌？！” 自己的舍友是沈浪，早在之前他便和其他同学组队去外面处理鬼怪事件了。 所以他并不认为会是沈浪回来了。 但等到来人将房间的灯打开，沈浪才看到其的样貌。 黄庭眼中晦暗不定，闪烁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模样，他从床上跳下，看着沈浪笑道：“沈浪，你咋回来了，处理完那件鬼怪事件了？” “我给你的序列物好用吧？” 但很快，站在宿舍内的黄庭有些脊背发凉，因为他发现这次回来的不仅仅是沈浪一人，还有好几个沈浪。 “被发现了？”一个荒唐的想法闪过黄庭的脑海。 但很快他晃了晃脑袋，怎么可能？ 自己这次可是专门做足了功课，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人给发现。 不过黄庭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沈浪，他故作镇定道：“你想干什么？” 沈浪握着拳头，骨头咔吧作响的声音清晰可见，他的笑容有些牵强，“我要干什么？” “我问问你黄庭，新上来的那位王座是谁啊？” 黄庭虽然心中仍是不解，但也是知道大抵是东窗事发了，所以一边朝着宿舍窗户那边倒退着，一边口头上稳住沈浪。 “这，王座的事情，哪儿是我能知道的啊？” “朝闻道第九队长不是木九嘛，你问他去啊，对了，上次木九都是在直播上，这都多长时间了，他咋还不回来看看咱们，你说他是不是高升以后，就不认咱们这些兄弟了？” 沈浪不为所动，仍是笑眯眯的看着黄庭。 黄庭此时已经退到了窗户旁，他见沈浪还是这副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沈浪你还是太托大了。” “不过既然，你如此给我机会，那我先走一步！” 黄庭在退一步，就要顺势从窗户跳下。 咚！ 下一刻，黄庭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 他痛苦的捂着脑袋，“靠，我那么大一个窗户呢？” 沈浪摊了摊手， “我怕你跑了，提前动用序列能力，把它移到一边了。” 黄庭痛苦的缩成一团，“不是，你他妈至于嘛？” 沈浪没有理他，而是挥了挥手。 身后的两个分身同时走出，一人压着他的一个肩膀，让黄庭跪在地上。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啊？” 黄庭嘴角抽搐，满脸不服，“狗日的沈浪，要不是这次意外，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是九阶强者！” “你瞒兄弟瞒的好苦啊！” “你知不知道在我知道你九阶的时候，我心里既激动又心酸。” 沈浪像是被气笑了，“所以你就那样抽我啊！” 黄庭撇了撇嘴，“我说那不是我，你信吗？” 沈浪来到黄庭面前，俯下身子，皮笑肉不笑道：“你说我信不？” “而且你这小子，要不是这次意外，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已经手持王座战力了！” “你瞒我兄弟才瞒得好苦啊！” “说实话，就算是咱们同为九阶战力，我可能都不会这么激动。” 经过短时间的迷茫，黄庭也猜出来，沈浪竟然能够这么精准打击，基本上已经算是直奔自己来的了，既然如此，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告密了。 而谁又知道这种秘密的秘密。 苏高山可能知道，但他不会这么无聊到去找沈浪告密，毕竟这种事情按理来说应该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木九！ “狗日的木九！” “你不为人子！” 沈浪听到黄庭这话，轻咳两声，然后语重心长道：“小黄啊，我跟你讲，请放尊重点儿，现在你应该叫人家木队长。” 黄庭诧异的看了眼沈浪，这家伙什么时候转性了，要知道自己之前偷偷骂木九的时候，这小子可是没少附和。 就算是木九告诉了沈浪自己的秘密，但以木九那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肯定不至于让沈浪这家伙临阵倒戈啊！ 难不成？ “沈浪，你给木九那家伙当狗了？” 沈浪一拍桌子，桌上的东西都有些起飞的趋势，以此可见沈浪的用力之大。 “黄庭同志，请你谨言慎行，不要张口闭口就是这种不积极的思想，很危险啊！” “咳咳。”黄庭干咳两声，\"是是是，我就是想知道大人你有没有门路，我也想在木队长手底下做事啊！\" “这个嘛。”沈浪故作沉思，然后伸出一只手颠了颠，意思很明显，门路有，但得加钱。 黄庭闻言脑袋低垂，也不说话。 沈浪也不打扰他，毕竟自己狮子大开口，肯定得给人家考虑的时间。 很快，黄庭冷哼一声，抬起脑袋，随手将压着自己的两个分身给震飞。 黄庭缓缓起身，不屑道：“小沈子，现在攻守异形了！” 沈浪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黄庭说的什么意思，但一瞬间他的脑袋便转了过来。 “大家快跑，本体被这家伙捉住了！” 说完，沈浪们四散逃开。 而此时的许同。 “黄庭”正压着沈浪坐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之前是因为沈浪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陪他玩儿时候，自己都不敢用太大劲儿，生怕给沈浪玩儿坏了。 现在好了，都开始明牌了，自己还装什么。 “黄庭，我要控诉你！”沈浪在“黄庭”身下痛苦的嘶吼着。 “黄庭”不屑一笑，从沈浪身上搜出来一部手机。 他刚才可是亲眼所见，沈浪打了个电话，只是当时距离太远没有听清沈浪说了些什么。 现在想来，刚才和沈浪对话的应该就是木九了。 “喂，沈浪你处理完你的事情了？” 黄庭轻声细语的说道：“木队长，是我，黄庭，沈浪这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出双倍，你先把这小子给我踢出你的队伍。” 木九掐指一算，沈浪给出的筹码，不过是自己进入木九的队伍罢了。 黄庭的双倍，那不就是黄庭和月老一起进来吗？ 虽然朝闻道队长没有招揽王座的先例，可有这儿好事，木九有拒绝的理由吗？ 好像并没有。 第228章 一打二十优势在我 “那个黄庭啊，你先把电话还给沈浪，我和他说两个句话。” 闻言，黄庭把电话打开免提，然后放到了沈浪耳边。 “沈浪啊，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其实不是老哥想放弃你，实在是黄庭这家伙给的太多了，所以我只能先委屈委屈你了，没事儿，等一切尘埃落定，你肯定还是我的元老队员。” “木队……你不能这样！” 木九没有理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黄庭只不过是想找个方法进入木九的队伍而已，只是这家伙有点儿不好意思直接开口罢了。 所以才选择了这么一种方式。 至于沈浪？ 没事，黄庭这家伙下手知道轻重，既然知道轻重，只要打不死沈浪那就全算是历练了。 “木队，木队，你不能不管我啊！”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看着眼前已经熄灭的电话，沈浪心中渐生绝望。 他看向月老，讪讪一笑，“那个……等会儿下手可以不打脸嘛？” 黄庭想了想，点头道：“可以。” 毕竟，能打沈浪本体的机会可不多。 提点儿要求自己答应人家倒是了。 反正等会儿手滑，往人家脸上招呼两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 神农架。 翌日。 木九从床上起来，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姬允突然敲响了房门。 “进。” 姬允推门而入，说道：“木队长，有人找你。” “啊？”木九往身后的靠背上一靠，皱起眉头，手里拿着筷子指着自己，“找我？” “什么人找我，我在这边没什么认识的人吧？” 姬允突然上前，凑在木九身边小声道：“是另一位朝闻道队长——白袍老者。” 木九眉头挑起，从座位上站起，朝外面走去，“那还不快跟我去外面迎接？” 其实白袍老者并没有拦在外面，只是站在楼道里面，毕竟如果白袍老者想要见木九的话，就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 他现在只是出于对「真理」的崇敬，让人先来通报一声罢了。 所以，在木九说话的瞬间，白袍老者已经来到房间内。 “「真理」，好久不见，近来可好？”白袍老者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木九回礼，摆了摆手，笑道：“一般般好吧。” “不知白袍前辈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白袍老者见木九如此直白，自己也不好拐弯抹角，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算是有一事相求。” 说着，白袍老者朝门外招了招手，说道：“进来吧。” 一位长高许多的少年，从门外走了进来，“九哥，好久不见。” “徐子墨！”见到此人，木九都有些惊讶。 白袍老者点了点头，“「真理」当日巴国一别，徐子墨的状态实在太差，所以你交给我，现在他的状态已经基本恢复，等阶也因祸得福来到了四阶巅峰，距离五阶只差一步之遥。” “所以，我现在将其重新还于「真理」。” 木九犹豫片刻后，答道：“这样也好。” 然后木九看向徐子墨问道：“见过徐叔叔了吗？” 徐子墨点了点头，笑道：“我一个月以前已经来到华国了，这段时间一直在鬼怪学院待着。” 木九顿时明白过来，可能是在自己的任命大会之前，白袍老者带着徐子墨回到了华国，将其安置在了鬼怪学院。 现在应该是通过某种未知手段知晓了自己醒来，才带着徐子墨过来找自己的。 然后，木九看向一旁的姬允吩咐道：“姬允，你带着徐子墨找个房间。” “好的，木队长。”姬允答道。 然后领着徐子墨朝着外面走去，走的时候顺便还将房门给关上。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木九内心平静无比，随后扭头看向一旁的白袍老者。 “说吧，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他可不相信，白袍老者只是单纯的送徐子墨，如果只是这一件事情的话，那白袍老者大可直接打个电话，所以他如此之作，必然是有其他原因的。 白袍老者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语气中有些尴尬，“本来这种事情不应该求到「真理」头上的，但我思来想去这种事情也只有「真理」处理最为合适。” 木九挑眉，“什么事情？” “您应该也知道，「真理教会」其实是当年人王亲自留下的势力，而您现在又带着「真理」重临人间，哪怕国外的那些家伙并不知道「真理」其实就是那位的转世。” “他们害怕您有一天会整合「真理之眼」的势力，所以他们秉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打算直接覆灭「真理教会」。” 木九微微蹙眉，“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来杀我？” “要知道我如今也不过是个五阶，杀我的话，应该比覆灭一个势力要简单吧？” 白袍老者讪讪一笑，“「真理」哪里的话，现在您身处华国，想要在苏总司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那可是难比登天。” “也对，不过你庇护不了「真理教会」嘛，要知道你可是朝闻道队长，难不成对方也是朝闻道队长？”木九疑惑道。 “嗐，人类中总有些蛀虫，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投靠了王座或者神明，他们在权衡利弊之后，说动了与我一直对位的那位王座，让其对我出手，使得我无暇他顾。” 木九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懂了，所以你是想让「真理教会」这些人进入华国范围？不过，对面除了一位王座之外，还有多少强者？” 白袍老者纠结了一下，还是全盘托出，“大概有二十位九阶。” “夺少？”木九声音都控制不住提升了许多，“二十位九阶？” “国外的九阶差不多也就这么多了吧？” 白袍老者摆了摆手，故作轻松道：“那倒不至于，因为距离鬼怪时代越来越近，所以人类的强者也在疯狂涌出，国外诸国现在大概有八十几位九阶。” 木九咽了咽口水，说道：“那这个数量也足够惊人了。” “「真理教会」有多少九阶？” 白袍老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之前的话，除我之外另外两位主教也是九阶。” “现在的话，只有一位了。” 木九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好好好，一打二十优势在我。“ 第229章 是不是，有罪啊? “「真理」其实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怎么说？”木九沉默片刻后，才说道。 “首先「真理教会」擅长隐藏，如果不是主动暴露的话，其实很少有人能够分辨出谁是「真理教会」的。”白袍老者激动的说道，他现在生怕木九放弃那些教徒。 “然后呢？”木九问道。 白袍老者有些沉默，然后才缓缓说道：“然后就是真理教会的另一个主教，实力其实也是很强悍的，虽然没有朝闻道队长的实力，但对付几个九阶还是能够打过的。” 木九无奈扶额，“具体点儿。” “他一个人能打三个同阶的序列拥有者。” 木九闻言，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缓缓走到沙发边在坐下，沉思良久后，木九抬头问道：“真理教会有多少核心成员？” “大概有八百人。”白袍老者给了一个比较保守的估计。 木九满意的点了点头，八百找个数量的话它还能够接受，再加上一路上的颠沛流离，最后的数量可能还要远远少于八百。 “那就想办法安排华国境内吧，苏总司那边我来搞定。” 木九说完后又缓缓补充道：“不过，等这些人全部集齐之后，需要我亲自过去扫上一眼。” 白袍老者点了点头，木九的扫一眼，大概就是看这些人中到底有没有什么叛徒的存在。 “那……其他人呢？”白袍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要知道真理教会可不仅仅这八百人啊。 唉，主要还是这些人这次进入的是华国境内，在这种事情上面自己的发言权肯定不及木九。 “其他人的话，就自求多福吧。”木九只好做此回答，“你应该也知道，将这些人全部安排到华国境内不现实，八百个人还好说，如果是真理教会全员的话，一旦全都进入华国，肯定会引发社会动荡的。” “再说了，就算他们打算覆灭真理教会，主要针对对象也是真理教会的核心成员，那些外围成员反而比较安全。” 白袍老者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于是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木九摸着下巴又想了会儿，才缓缓问道：“真理教会对于那些外围成员的控制程度如何？” 白袍老者说到这里，脸上的自信洋溢，“真理，你要知道真理教会说到底还是宗教性质的势力，而宗教性质的势力在所有势力中的对于成员的控制力度不敢说排在第一，但前三也有的。” 木九点了点头，说直白点儿不就是洗脑嘛。 “那我到时候动用朝闻道队长的特权再给他们拨点儿资源什么的，你到时候派人安排好。”木九说道。 白袍老者作揖行礼，“此乃他们的荣幸，我代表真理教会所有成员感谢真理的恩赐。” 木九笑眯眯的看着白袍老者，说道：“你也别想逃，也动用自己的权限给他们拨点儿资源。” 白袍老者尴尬一笑，“那是自然。” 见此事已经基本商议完毕，尘埃落定，木九笑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袍老者摇头，“没事了。” 木九见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了，那我就有点儿事情了。” “真理大可畅所欲言。”白袍老者恭敬道。 “没什么大事，都是小事。”木九和白袍老者来到落地窗前，木九伸出一指，指向远处神农架大规模山火烧山的遗迹。 然后木九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白啊，你看这些地方，在我受伤之际，还需要我出手复原……是不是，有罪啊？” 白袍老者嘴角抽搐，“确实如此。” “那你看……” 白袍老者闻言只好向前一步，随后大手一挥，声音冷冽道：“尔等趁人之危，应立罪己诏，今感上天之德，念尔等初犯，不过罚尔等恢复原状。” 随后在木九羡慕的眼光中，神农架已经开始大片大片的开始复原。 不过还留有那么一片区域，还处于被摧毁的样子。 这是木九专门和白袍老者说的没有罪的地方。 毕竟如果神农架修复完的话，自己就应该上前线了，而自己如今的伤势还未养好，战力更是远不如巅峰时期，所以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多谢。”木九感谢道。 虽然白袍老者是自己人，但该有的礼貌木九还是有的。 “真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白袍老者连忙说道。 他是真怕自己再在这里停留的话，会被木九想办法薅干净羊毛的。 “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还有一个问题。”木九自然看出了白袍老者的小心思，但他没有点破。 “真理请讲。”白袍老者都开始恨自己这个脑子了，刚才直接溜走不就行了？ 难不成自己想走，木九还能拦住自己不成？ 木九突然面色严肃的说道：“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到底……什么是鬼怪时代？” “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在很久之前就在想，因为这个名词很早就出现在我的耳边。” “我当时并不清楚鬼怪时代在这四个字到底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我当时只以为是自己的层次不够。” “但直到我成为朝闻道队长之后，也没有在具体资料中找到这四个字的深层含义，我才知道可能就算是之前，我也低估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到如今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鬼怪时代绝对不是各国官方对普通人解释的那么简单。” 这个问题就连白袍老者都为之一愣，他明显没有想到木九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他眼帘低垂，像是在思考如何回答木九这个问题。 就在木九以为白袍老者快要睡着的时候，白袍老者终于抬起脑袋，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是的，或者这个问题没人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上一次鬼怪时代出现在什么时候？” 木九想了想回答道，“按照我目前掌握的资料，上一次鬼怪时代应该出现在最后一位人王时期的最后一段时间。” “没错，按照常理来说，每一次鬼怪时代确实应该出现在每一位人王的末期，等到鬼怪时代的结束，这位人王也应该退位才对。” “但其实最后一位人王最后一段时间并没有出现鬼怪时代。” 第230章 前朝旧臣 最后一位人王时期没有出现鬼怪时代？ 木九直接愣在了原地。 见木九如此呆若木鸡，白袍老者这时才缓缓有了些欣慰的感觉，毕竟自己当时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白袍老者点头道：“具体原因未知，不过据后世的猜测，不是鬼怪时代没有到来，而是来了，却被人给拦在了人间在之外的地方。” 木九摆手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白袍老者反问道。 木九眉头紧锁，“除非人王出手。” “没错。”白袍老者双手拢袖，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们猜测在最后一个人王时代，所有人王出手，他们在终结了鬼怪时代的同时，终结了人王时代！” 沉默良久后，木九说道：“这也只不过是你们的猜测罢了。” “可是除了这个答案，没有什么能够在无声无息中解决掉鬼怪时代。”白袍老者笑着说道。 木九揉了揉眉心，强行将话题拉了回来，重新问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底什么是鬼怪时代？” 白袍老者故作轻松地反问道：“鬼怪时代最开始降临的标志是什么？” “本应处于低谷的序列拥有者和鬼怪数量开始井喷式爆发，直至抵达巅峰。”木九回答道。 白袍老者从冰箱中拿出一罐冰可乐，喝了一口，笑着问道：“那什么样的巅峰才算是巅峰呢” 木九一下子就被问住了，他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什么样的巅峰算是巅峰，为什么王座明明整体实力强于人类，但又在战场上对于人类一忍再忍。 等等，该不会是…… 木九的脸色突然变得格外难看，“神明降临人间！” “猜对了，等到鬼怪时代真正降临，那说明神明已然降临人间。”白袍老者脸色不复之前的轻松，反而有些凝重。 “那……人类还有胜算吗？”木九喃喃自语，像是在问白袍老者，更像是在问自己。 白袍老者凌空一握，又从冰箱中拿出一罐可乐来，打开后放到木九手中，然后拿着自己的可乐和木九的轻轻一碰，“会有的。” “人类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不仅仅是因为苏高山的存在。” “你猜我为什么在跟你揭晓什么是鬼怪时代之前，要给你揭露那么一段历史。” 木九微微一愣，确实，白袍老者完全没有必要给自己讲这么一段，跟鬼怪时代有不少关系，但却没有太大关系的历史。 还没等木九思考，白袍老者便继续说道：“因为人类并没有参战人王时期最后那一个鬼怪时代，就代表着人类有许多的强者从那个时代保留下来，这就是华国的底蕴之一，前朝旧臣！” “如果他们参战的话，很有可能逆转战场。” “前朝旧臣？”木九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又想起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君子李易！ 许同精神病院的院长。 不过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问题，“他们能打过那些神明嘛？” “这有什么打不过的。”白袍老者嘻笑一声，缓缓道出缘由。 “朝闻道计划也是一种仪式，只是不同于接引神明的接引仪式，朝闻道计划是一种类似于灵魂蜕变的仪式。” “那这种灵魂蜕变仪式又从哪里来的？” “你应该知道的，苏总司是从人王时代活下来的老人，生活在那个时代，哪怕当时可能是稚童，但对于生活在相同时代的人，华国那些从人王时代残留下来的前朝旧臣们，还是对于很友好的。” “在人王时代，这些前朝旧臣也是需要能够震慑小人实力的，所以他们手捏一种灵魂蜕变仪式，专属于他们那个时代官员的灵魂蜕变仪式。” “所以苏总司就想了些办法，软硬皆施的把这种灵魂蜕变仪式坑……讨要了过来，在经过后人的改良，便变成了朝闻道计划。” “所以对于华国那些拥有长时间岁月沉淀的前朝旧臣来说，可能比现如今的朝闻道计划的大多数队长实力都要强悍。” 木九脑海如遭雷击，嘴里不停地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只是那些前朝旧臣手中的灵魂蜕变仪式又从何处而来？”木九不禁的想到。 白袍老者耸耸肩，“当然是人王手握的那个灵魂蜕变仪式了，不过不论是咱们手中的灵魂蜕变仪式，还是那些前朝旧臣的都是这个灵魂蜕变仪式的阉割版。”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比起咱们手中灵魂蜕变仪式的草率名字，人王手中灵魂蜕变仪式的名字要响彻古今。” “什么？”木九甚至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急促起来。 “泰山封禅！” 木九眼睛瞪大，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好像又在情理之中吗，又在意料之外。 想着，木九在心中缓缓问道：“泰山封禅的具体仪式是什么？” 【不知道。】 “嗯？” 【大喊三声，真理之眼是我大哥！】 “没事了，你退下吧。” 身为真理教会的主教，身受真理的庇护，所以在木九动用真理之眼的那一刻，白袍老者便有所察觉，不过白袍老者并没有拦着木九。 见木九眼底泛有遗憾，白袍老者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人类手中也掌握有人王的灵魂蜕变仪式。”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总司满身伤势的召开了朝闻道所有队长的会议，他浑身浴血，所有人都无比惊讶，因为当时苏总司说是整个世界都无敌的都不为过，但他还是这副模样。” “但我们还没来得及惊讶，苏总司便说出了一个令我们更惊讶事情，他找到了「泰山封禅」，不过结果却让我们浑身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因为没有人能够完成泰山封禅。” “这代表着没有人能够成为人王。” 第231章 黑袍 为什么？ 此时木九脑袋上多了三个大大的问号。 木九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没有人能够完成泰山封禅？” “是有什么硬性条件吗？” 白袍老者点了点头，“没错，因为咱们的灵魂蜕变仪式是阉割版的缘故，所以除了数量限制，基本上没什么强制要求，但「泰山封禅」不一样，他第一个要求就卡死了所有现代人。” “什么？” 白袍老者神秘一笑，“泰山封禅仪式必须在公元前完成。” “逆天，这是什么要求？”木九惊讶道。 惊讶归惊讶，但木九很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是说，九阶强者中的一些强者能够时间长河而上？” 白袍老者说道：“是的，不然你以为当时苏总司那一身伤哪儿来的？” “不就是因为「泰山封禅」失败的反噬嘛。” “虽然具体过程是苏总司一个人完成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就连一向狂到没变的苏高山因为这件事都变得老实了许多。” 老实？ 没看出来。 不过如今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基本上都知道了，又弥补了自己某个领域的知识盲区。 或许这东西对于实力没什么提升，但对于大局观来说却有着不少的进步。 送走了白袍老者，木九开口问道：“眼子，你说我现在灵魂上的伤势大概要多久才能好？” 【不受外力影响的话，大概需要五个月吧。】 木九皱起眉头，“这个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毕竟这五个月代表着自己只能修复灵魂上的伤势，等阶将会无法寸进。 而从现在的情况下来看，鬼怪时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到来，自己的等阶进步肯定是越快越好。 “等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徐子墨就是灵魂上出现了问题吧？” 【没错，但是老白已经溜没影了，反正不在「真理巡天」的覆盖范围。】 “靠，老白这家伙跑的可真快！” 嘴上虽然骂骂咧咧，但木九手上还是老老实实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陈副司，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木队长不用这么客气，如今你可是朝闻道队长了，要是其他人知道你叫我副总司，不知道他们怎么在我身后蛐蛐我耍大牌呢，我也不过比你虚长几岁，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可不行陈老哥，您是长辈，我怎么也是晚辈，所以对长辈就应该有些尊敬。”木九笑着说道。 警卫司一共有两位副司。 一位安内，负责警卫司的一切事务，上次在京都大会堂曾经有一面之缘，但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木九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另一位警卫司副司，就是陈滨阳，说是负责警卫司外交，其实几乎上已经算是负责华国的外交了，顺便还兼职朝闻道队长们的资源调配。 “咳咳，那我就呈你情，担待一声陈老哥吧，就是不知道木队长打电话过来是想做什么？”最基本的寒暄过后，陈滨阳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嗐，都是些小事儿，就是你可能有所不知，真理教会是我的人，毕竟我的序列是真理之眼嘛，这种事情不可避免。”木九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种事情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有些人就算是在信任，有些事情也不能说出去。 木九是青的转世这件事情，现如今可能只有两个人知道。 一个是苏高山，因为他比较牛逼，所以人家知道了，一个是白袍老者，因为某种特殊性人家知道了。 如果非要说的话，可能还有一位不知道名的真理教会主教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真理教会的主教，都是经过真理之眼验证的，说是自己的死忠都不为过。 至于苏高山，人家牛逼，知道就知道吧，没办法。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嘛？”陈滨阳说道。 对于朝闻道队长的命令，只要不是有太大的政治立场错误，他们警卫司都是全权配合的。 “就是到时候可能会有八百个人入境，需要你们派人接应一下，接到人之后，直接扔给净道冥在临安的代言人高明就可以了。” “对了，等通话结束，高明电话给我发一份。” “可以。”陈滨阳语气中甚至有些遗憾，他本来都准备好异地作战的准备了，听说国外这些日子踊跃出来的九阶很多啊，就是不知道整体质量如何。 根据警卫司情报科的工作，国外的九阶人数已经达到了八十四位。 多吗？ 其实并不多，整个世界除了华国大概有一百五十多个国家，一些实力实在不堪入目的国家，甚至可能连个八阶都挑不出来，但也有像日不落帝国这些国家一样，能够拿出三四个九阶强者的。 当然这只外国各国明面上的九阶强者，如果算上各国底蕴的话，这个数量肯定会更多。 但这个数量也绝对不少了，毕竟如今华国展现出来的九阶也不过十八个。 “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挂了。”陈滨阳见木九沉默，于是赶忙问道。 木九以为是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但转念一想应该没啥事儿。 然后，木九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我现在需要几个高阶能够治疗灵魂伤势的序列拥有者，你看着安排两个过来呗。” “行，虽然这种类型的序列拥有者数量可能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给你调两个都是小事情。” “好，那麻烦你了，陈老哥，没事的话，我挂了。” “行，你挂吧。” 木九看着先是通话结束的手机，脸色有些古怪。 然后，木九又打通了高明的电话。 刚接通电话，高明就是一阵痛哭流涕，一直在感谢再造之恩。 木九好不容易才安慰好了，高明的情绪，这才开始交代高明的任务。 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是让高明到时候谦虚一点儿，毕竟是八百个人，虽然不可能都是序列拥有者，但肯定也是有的。 尤其是还有一位九阶主教。 一听还有位九阶到时候在自己手底下办事，高明顿时压力倍增。 木九连忙安慰道，没事儿的，人家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来到华国呢。 此时此刻的国外。 一位被黑袍裹得严丝合缝的老者，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真服了，感冒了？” “还是有人想我了？” 然后，黑袍转身朝着身后喊道：“你们这群废物，追不到我，又抓不到我，这跟一开始就被我甩掉有什么区别？” 第232章 我玉玉了 几日后 ，神农架迎来了两位七阶序列拥有者。 二人检查过木九的身体状态之后，都是不由得啧啧称奇，“木队长你现在这个状态还能活着，真……” 其中一位说到一半不再多说，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来形容木九现在的状态。 其实不用两人多说，木九都能知道自己目前的灵魂状态有多差，上面可以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一般来说正常人的灵魂只要有一条这种裂痕，就很难活下去了。 但木九身上全都是这种裂痕，可他还是坚强的活着。 就连这两个序列拥有者对木九使用序列能力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木九给碰碎了。 经历了一个小时的康复训练，木九将两位序列拥有者送走。 “如果有他们两个人配合我治疗，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我才能完全恢复？” 【一个月左右。】 木九点了点头，这和他的猜想差不多。 “权当给自己放一个月假了！”木九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咚咚咚。 可没等木九正式开始休息，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木九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徐子墨在门口说道：“是我，九哥。” 将徐子墨迎入房间，木九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九哥，你对我还有什么安排吗，这次白袍前辈带我出来，就给我请了两三天的假，今天已经是我出来的第七天了，如果再不回去，我可能这个学期的科目都要挂科了。”徐子墨哭丧着脸说道。 白袍老者的本意是带着徐子墨来木九这边邀功。 看，你让我看着的人，不仅啥事儿都没，如今更是白白胖胖的。 厉害不？ 但谁知道木九一句话就给徐子墨安排在了神农架，白袍老者还以为木九是有什么特殊安排，所以他也就没多问什么。 可木九能有什么特殊安排？ 他当时就是单纯的和白袍老者有事情要谈，总不能把徐子墨晾在一旁，所以就把徐子墨扔到其他地方了。 谁曾想，这一来二去，就把徐子墨给忘了。 【你看看小徐子也不吱个声。】 当然，真实理由木九肯定不能和徐子墨言说，毕竟这样的逼格太低了。 于是，木九沉默片刻后，故作深沉的说道：“子墨啊，你有兴趣跟我混嘛？” “嗯？”徐子墨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像是生怕木九反悔一样，“九哥，我太有兴趣了啊！” 只是脑子轻轻一转，徐子墨便想明白木九什么意思，跟他混，不就是加入朝闻道第九小队吗？ 这谁没兴趣啊！ 九哥，你早说是这事儿，我可就不困了。 对于将徐子墨拉到自己队伍里面这件事情，木九也是经过了几秒钟的深思熟虑的。 徐子墨的序列能力靠前不说，距离五阶也只剩下一步之遥，更何况他的底细木九也是知根知底。 不用怕什么被背刺的。 当年巴国一行，只能说是因祸得福吧。 见徐子墨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木九便将其送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好像也是鬼怪学院的学生吧? 要不回去看看？ 不过这样走了好嘛，毕竟是当时苏高山亲自交给自己的任务。 算了算了，不管了。 说走就走，犹豫就会败北。 忽悠上两个七阶序列拥有者，朝着鬼怪学院进发。 走进鬼怪学院后，一旁的两位七阶不由得有些感慨。 陆仁佳说道：“说实话，当年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鬼怪学院了。” “是啊，这次还是托木队长的福。” 木九没有打扰两人的追忆之情，而是尽情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 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校园里的人很少。 看着教学楼里正在苦逼上课的大一学子，木九就不由得有些感慨。 如果不是自己努力的话，自己当年应该和他们一样也在这里上课吧？ 可惜了，大二学生就要去外面处理鬼怪事件，不然的话，自己应该还能遇见几个熟人。 虽然路上的行人很少，但木九现在大小是个名人，所以没过一会儿便被人发现，挂在了鬼怪学院的论坛上面。 【那个狗回来了！】 【谁？难不成是那个男人？】 【没错，就是辣个男人！】 虽然在新生考核的时候，木九以大欺小还要偷袭的行为，让众人很是不耻。 可木九怎么说也成为了朝闻道队长的男人，众人再怎么不耻，也得承认，他们在心底确实是挺佩服木九的。 正在路上正常走路的木九，感受到周围出现越来越多的人。 心中有些无奈，想了想带着身边的二人直接来到校长办公室。 一屁股坐在校长办公室的皮质座椅上，木九不由得舒坦的叫出了声。 “爽！！！” 怪不得是个人来了就喜欢往这个位置上一坐。 裴竹此时正在给自己办公室的植株浇水，察觉到木九的到来，他直接把手中的水壶扔到了木九脸上。 木九轻轻抓住水壶放在桌面。 “小裴竹不要这么大火气嘛。”木九调侃道。 裴竹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现在不在神农架待着，来这边做什么？” 木九趴在桌子上面，用下巴抵着桌子，目视前方，手上把玩儿着那个水壶。 “神农架有什么好玩的，连个人气都没有。”木九无奈道。 裴竹兴致缺缺，“不是神农架最近开启什么计划了吗？” “是嘞，但看他们在那里搞基建更没意思。” 木九说完，然后补充道：“还不如来这边溜达溜达。” “苏总司交给你的任务都完成了？” “小心我打小报告啊！” 木九不屑的瞥了裴竹一眼，“差不多了，只是我现在身体不适需要点儿时间来调理，你也知道，在神农架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个人跟我说说话。” 裴竹正气凛然，双手环抱，“我不管，既然苏总司交给你任务了，那你就应该好好完成，不然的话，你就算是玩忽职守。” 木九坚强的抬起脑袋，“我玉玉了。” 第233章 古国遗迹攻略指南(7.3到7.4加更) 就这样木九顶着玉玉的病症，木九在鬼怪学院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休假。 这个理由甚至可以说是就连苏高山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个月中，真理教会的成员已经分批入境。 就连那位黑袍主教都成功的潜入华国。 听说当时在华国境内，那位黑袍主教站在华国边境线后面，指着追杀自己的那些人员鼻子破口大骂。 那叫一个嚣张。 只是来到华国的真理教会成员最终只剩下一百八十几位，想来中间要么是出现了叛徒，又或者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然的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期间木九并没有前往临安，只是通过视频的方式便基本看清了这些成员的基本情况。 身份都是清清白白的真理教会成员，实力参差不齐，不过这个烂摊子木九就直接扔给了高明。 木九此时正站在鬼怪学院的校园中，告别着两位七阶序列拥有者，木九热泪盈眶，如果不是这两位木九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恢复到巅峰状态。 “这一个月要多谢二位的照顾了。”木九语气真挚。 陆仁佳感慨道：“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木队长。” 与两位七阶序列拥有者送别之后，木九刚准备回宿舍躺尸。 但谁知道迎面竟然冲出一道身影，和木九撞了个满怀。 这种冲击对于木九来说自然不算是什么，但对面的小姑娘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 木九只是看了一眼，便准备溜之大吉。 但很快，一道委屈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校园。 “木九，你他妈给老娘站住！”谷思南声嘶力竭地喊道。 木九扶额，这搞得自己怎么跟个渣男一样。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自己与谷思南的再次相遇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木九挠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索性直接和谷思南一样坐在地上。 谷思南眨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木九，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根本没有想到木九会陪自己坐在地上。 你不应该先把我扶起来嘛？ 怎么自己就这么爽快的坐下了。 木九对于谷思南所想并不知道，他无奈的耸了耸肩。 最后察觉到四周围过来的越来越多，谷思南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等她站定之后，用余光瞥见木九还坐在原地不为所动。 谷思南有些无奈道：“你到底想怎样？” 木九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头，“好久不见。” 谷思南故作生气道：“谁要和你好久不见。” “那就不见。”木九认真的点了点头。 谷思南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个时候木九不应该安慰自己吗？ 谷思南刚想在说些什么，一道流光突然坠落到她的面前，来人先是看了眼四周的情况，然后拽着木九的胳膊，直接一跃而起，短短片刻便消失在天际边。 原地还留有木九的声音，“那个……咱们有空再叙旧，我现在可能还有点事儿。” 谷思南怔怔出神。 此时的校长办公室。 木九甩了甩被裴竹抓得生疼的手臂，“有啥事儿不能直接通知我一声?” \"这就直接拽着我走了？\" 裴竹没有理会木九的插科打诨，而是问道：“你前些日子提交的朝闻道第九小队成员都有谁？” 木九眉头紧锁，下意识得感觉事情可能不妙。 难不成自己上报的人员被卡审核了？ 不应该啊，这些东西都是苏高山审核的，他怎么可能卡自己？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木九回答道：“这次我提交的成员就三个人，黄庭，沈浪和徐子墨，其他人选目前都不在学院，虽然我觉得他们不会拒绝我，但还是应该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谁知裴竹直接摆了摆手，“先不说其他，你知道黄庭那小子去哪儿了嘛？” 木九疑惑道：“这我哪儿知道！” 裴竹重重吐出两口浊气，强行让自己冷静，“好吧，可能是我太急了，我慢慢和你解释。” “黄庭在你上一个月回鬼怪学院之前，就领了一个任务出去了，” “什么任务？” 裴竹沉默片刻，这才沉声说道：“探索一座古国遗迹。” “这有啥的？”木九有些不解，如今的黄庭可是能借用王座的力量，在整个鬼怪学院的实力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确实没什么，但如今他已经一个月没有从古国遗迹出来了，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沈浪！” “不是吧？”木九惊讶道，自己是阎王点卯？ 点谁谁死？ 那徐子墨呢？ 哦，想起来了，自己上次回鬼怪学院的时候，又忘记带他了，如今徐子墨应该还在神农架待着。 “他们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去吧？”木九小心翼翼的问道。 “所以，现在我们需要你一个人去找他们。”裴竹语重心长的吩咐道。 闻言，木九顿时暴跳如雷，从座位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是，他们两个九阶战力都处理不了的事情，让我去送死？” 裴竹抬手虚按两下，解释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你可能没进去过古国遗迹中，所以里面的事情有些不了解。” 木九点了点头，自己确实一直听说古国遗迹，但真正进去的机会一次都没有。 “古国遗迹到底是什么？” 裴竹眼中带有些追忆之情，缓缓开口说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古国遗迹其实就是古国时代高阶序列拥有者死去之后， 心有执念，所留下的灵魂无法消散，然后与生前域所结合的产物。” 木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此，裴竹继续说道：“玩过网游吗？” “和一般的处理鬼怪事件不同，当你踏入古国遗迹之后，你会变成古国遗迹本来的拥有者，你需要完成原身的执念，才能从其中走出。” “在这个过程中视古国遗迹本身的强度，来确定你能够使用多少本身的力量，一般来说越特殊的序列能力，越不容易被封禁。” 木九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说道：“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大概就是我一旦进入古国遗迹，就跟网友中进入副本一样，我会继承原身的一切，然后有一定概率能够使用我本身的序列能力。” “而你是因为我的序列能力大概率不会被封禁，所以才来找我的，因为这样我比其他人更有可能攻略这个古国遗迹。” “是这个意思嘛？” 裴竹不由得竖起大拇指，“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愧是朝闻道队长。” 第234章 重开重开 “我懂了，如果我攻略了古国遗迹之后呢？”木九摩挲着下巴，开口问道。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木九开始索要好处了。 “这个吧，所停留在古国遗迹的执念，会根据你通过古国遗迹的方式，所决定你的奖励。” “可能是某个从古国留存下来的序列物，也有可能直接提升你的等阶，也有可能会是一段记忆，甚至有可能直接奖励序列能力。”裴竹说道。 “等你通关了古国遗迹，黄庭和沈浪自然会出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自己失败的可能，如果长时间你没有出来的话，苏总司会亲自出手破开古国遗迹，将你们接出，毕竟你们也算是华国的领军人物，不容有失。” “就是可能会因为外力介入的缘故，你们的灵魂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 木九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人被困在古国遗迹，攻略古国遗迹有丰厚奖励，就算失败也有苏总司擦屁股。 不论是哪个理由，单拎出来，木九可能都会出手。 最重要的是，这次攻略古国遗迹根本不需要自身实力强悍。 简直完美。 “我可以去，但我需要一天的时间进行准备。”木九说道，虽然已经决定出发，但也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可以。”裴竹答应了。 正要离去的木九突然转身问道：“对了，还没有问，这次古国遗迹在哪里？” 裴竹拍了一下脑袋，才后知后觉道：“你看我这脑子，说起来你和这个古国遗迹还挺有缘的。” “这次的古国遗迹在……姜氏祠堂。” …… 许同。 对于姜氏祠堂内的那个古国遗迹，许同警卫司一开始接收到的命令是自己探索。 但随着两位序列拥有者和数位警卫司普通成员的投入，看着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走出来的警示祠堂，许同警卫司的负责人余光陷入了沉思。 按理来说，之后应该由他向警卫司总部打报告，然后上面派人来探索。 可是之后的一些事情，让他根本没来得及往上打报告，就算是打了，想来警卫司总部大概率也不会派人下来。 直到前些日子，许同警卫司才找时间朝上面打了个报告。 而这种请求增援的条子，警卫司一般会批，但批也分怎么批。 可能是警卫司总部直接来人，也有可能是从其他地区的警卫司调人，亦或者挂在鬼怪学园的任务栏上，甚至还有可能征召民间的序列拥有者。 显然关于这个古国遗迹，警卫司选择扔给鬼怪学院。 本来黄庭想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就主动来许同这边和沈浪联络联络感情。 当然和自家宝宝面基是其次。 顺手解决那个古国遗迹的优先度一低再低。 但谁知道这次的古国遗迹有些古怪，哪怕有着沈浪的配合，好像也有点儿翻车了。 至于哪里古怪？ 数道流光闪过，黄庭和沈浪，还有两、三位位警卫司司员，再次回到初始点。 这个该死的古国遗迹，和之前华国探索的所有古国遗迹都不一样。 对于普通的遗迹来说，当多人进入之后，每个人所处的都是独立的遗迹空间，都会附身到遗迹原主的身上。 谁先攻略古国遗迹，古国遗迹的奖励就落在了谁的头顶。 但这个古国遗迹不同，进入古国遗迹之后，所有人都在一个空间，需要所有人共同去完成原主的执念。 但问题是，他们每个人被安排的分身都不同，这种情况就好像是这个古国遗迹没有原主一样。 但这怎么可能？ 他们甚至知道自己需要完成的执念是什么，这就代表着这个古国遗迹应该是有原主的。 沈浪剐了身旁的黄庭一眼，“现在好了，看你选的是什么奇葩的古国遗迹，出不去了吧？” 黄庭顿时勃然大怒，“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为了来找你，我至于需要找个理由公费出差？” 沈浪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这时，站在两人身旁的警卫司司员，赶紧上前劝架，“两位前辈，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攻略这处古国遗迹吧。” “在这么折腾上一两次，可能就连我的灵魂都会陷入沉睡，更别说其他人了。” “到时候，这里可能就剩下两位前辈了。” 沈浪和黄庭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古国遗迹攻略失败，也就是在古国遗迹中死亡重头再来，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每失败一次，每死亡一次，都会有一部分灵魂沉入古国遗迹深处，这些灵魂的缺失一开始并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可一旦失败的次数多了，他们灵魂就会全部沉入古国深处。 这就是攻略失败的代价，成为“陪葬品”，不过等到日后的古国遗迹被攻略后，他们还是能够重新出来的。 也就沈浪和黄庭的灵魂强大，不然的话，他们可经不起如此的消耗。 不过他们那些早就进来的警卫司司员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他们的进来了多长时间，他们的灵魂强度也就那个样子，不过两三阶的样子。 距离彻底沉入古国遗迹深处，要不了多长时间了。 到时候沈浪和黄庭就又成光杆司令喽。 重重叹了口气，黄庭心情有些不妙，随意地将脚下的石子踢走，“都怪你的废物，在这里序列能力没用了吧？” 沈浪冷哼一声，“你的序列能力不是也没用了？” “有什么脸在这里狗叫。” 就在这时，黄庭刚刚踢出的石子正中一塑雕像的脚边。 小小的动作，但却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周围的环境顿时出现了一阵骚乱。 就连那尊雕像都缓缓转动身子，面朝黄庭二人。 沙哑的声音响起。 “神之足下，尚有污秽。” “冒犯者，死！” 话音落下的同时，沈浪转头就跑，“黄庭你个猪队友！！” “又他妈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沈浪疯狂的奔跑，经过前几次古国遗迹的经验。 这尊雕像能够控制的范围，很小。 只要跑远点儿自己就能活。 可自己的经验同样告诉自己。 只要冒犯到这个雕像就是死路一条。 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绝对跑不过这个家伙。 正在疯狂奔跑的沈浪脚步越来越慢，原来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长矛刺穿了他的身体。 脚底还在运动的惯性，让沈浪无力地朝前倒去。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沈浪不甘的看到有一个人从人群中缓步走出。 “我，杀死了渎神者！” “神一定会庇护我的！” 妈的，哪儿来的疯子。 又得重开。 第235章 来都来了 外界。 时隔一年，木九再临许同。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姜氏祠堂，便被人拦住去路。 木九停在大马路上，嘴角牵强的笑了笑，“学姐好。” 月老神色平淡的点了点头，“聊聊？” 说罢，也不等木九同不同意，直接转头就走。 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模样。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于是，木九违心的跟在了月老身后。 直到二人来到一片寂静无人的偏僻角落，月老才缓缓转身。 “这次古国遗迹很不寻常，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不如不去。” 一听这话，木九小脾气顿时上来了，“你说不去就不去，凭什么？” “我只是给你一个忠告罢了。”月老正慵懒的靠在墙壁上，拽着自己的头发。 “因为一些原因我和黄庭的可以共用两个身体，也就是她能够占据我这个身体的主导权，我也能占据他身体的主导权，甚至不仅如此，我们两个还能在不借助任何工具的情况下进行交流。” 木九皱起眉头，“那你的意思是你联系不上黄庭了？” 木九不相信月老会无缘无故就暴露自己的底牌，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对方在表达什么。 月老点了点头。 木九低头沉思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知道华国人最崇尚的一句话是什么嘛？” 月老没有说话。 “来都来了。” 说完，也不理会月老的反应，直接离开此地。 在木九离开后的半晌，月老才从出神中缓过神来，不由得喃喃道：“他好像变了。” …… 来到姜氏祠堂外。 这里早已戒严，数十位警卫司司员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可以说是现在的姜氏祠堂内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木九在外面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嗯，也就是刷脸。 毕竟成为朝闻道队长后，只要是这个世界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吧？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姜氏祠堂内部。 虽然这里自从姜恶事件后便被封禁，但最后官方还是让姜氏族人们出资，由警卫司派人好好修缮了一番。 焕然一新的姜氏祠堂内，根本不会有人联想到这里曾经出现过鬼怪事件和命案。 刚刚走进姜氏祠堂内。 木九便听到一阵鬼哭狼嚎。 “呜呜呜，族长啊，你咋就成古国遗迹了呢！” “警卫司那群每天在你身体里进进出出，这让我很难办啊！” “呜呜呜呜……” “咳咳。”木九轻咳两声。 正抱着牌位哭唧唧的姜恶，听到有人进来，连忙擦了擦自己的脸颊，不过看到来人是木九。 姜恶哭的更厉害了，“族长啊，又有人要来入你了，你的命好苦啊！” “……”木九有些无语。 当时的高手姜恶哪里去了。 “姜恶，你怎么在这里？”木九还是忍受不了周围的氛围，率先开口道。 姜恶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警卫司那边关于墟的研究差不多都给做完了，然后就把我下放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美其名曰，让我有个归宿。” 木九嘴角抽了抽，合着在这里哭坟的是你，说这里鸟不拉屎的也是你。 “你是不是在精神病院待了一段时间。” 姜恶微微一愣，“你说李易那个精神病院？” “没有啊，倒是李易身边的大黄没事干就来找我唠会儿磕啥的。” 木九叹了口气，完蛋，实锤了，这家伙现在精神状态也太好了些。 就连自己都有些自愧不如。 “你这个混蛋已经达到六阶了？”姜恶腋下夹着牌位，凑到木九身前闻了闻。 木九微微昂首，“那是当然啦，你当我这个朝闻道队长是白当的不成？” 然后，木九又不禁将目光移向姜恶腋下的牌位上，“你这样做没什么事儿嘛？” “这能有什么事儿？”姜恶晃了晃身子，不屑道。 “突然把你传送到古国遗迹。”木九不由得说道。 姜恶一惊一乍道：“这咋可能，我又不是你们世界的人。” “说实话，时间和死亡都奈何不了我，区区一个古国遗迹还能吃了我？” 木九又道：“那你就这么夹着牌位，不是对你们族长的大不敬？” 姜恶不屑一顾，“这玩意儿用的都是你们世界材料制成的，说到底就是个冒牌货，留个念想。” “不慌不慌。” 木九揉了揉眉心，有些无语。 合着刚才号啕大哭的不是你呗。 姜恶自然没有理会木九的言语，他情不自禁的喃喃道：“说实话，在你们世界其实挺好的，死都死不了，就是容易被镇压。” “而且在这边我还不用担心寿命的流逝。” “唉，就是不知道在我们那个世界，族长大人的大计完成多少了，可能因为我的缺席，很多计划都完成不了吧！” 要不是对警卫司知根知底，木九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对姜恶进行什么惨无人道的实验了。 现在姜恶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好了些。 嗐。 木九眼中突然灵光一闪，他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世界的？” 姜恶眼睛一亮，木九这么问他就不困了，“大概一千年前，在第二人王时期。” “说实话，我也看过你们警卫司对我的记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记载了，早该更新了。” “其实我和每一位人王都有过一次密谈，希望他们能够主动操控这个世界与我们那个世界相撞融合，到时候我既能回家，他们也能减轻一下人族的压力。” “你是不知道，古国时期的时候，此界的人族有多难过，也就之后人王逐渐开始强盛起来，人族的情况才开始好转。” 木九一脸不信，狐疑道：“这么说，你在每个时代都待过喽？” 姜恶骄傲的抬起脑袋，就像是一头雄鹰，“那是当然喽，虽然我每次密谈之后都会被镇压一段时间，但那人王是人，我也是人，他们在牛逼，也不过镇压我百年。” “不过被镇压多了，我也搞清楚了，一昧的头铁是没用的，所以我发明了墟。” 木九笑眼弯弯，一脸邪恶的朝着姜恶走去。 见此，姜恶脸上的笑容微微顿住。 “等等，你要做什么？” “你，你不要过来啊！！！” 第236章 虚名，都是虚名! “你想做什么？”姜恶惊悚的问道。 木九抛起一枚棋子，然后又抬手接住。 “不想做什么，就是想让你陪我进去转转。” 姜恶连忙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是进不去古国遗迹的。” 木九点了点头，确实，按照常理来说姜恶是无法进入古国遗迹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但木九是谁? 之前他从裴竹那里坑过来的棋子，可不是只有一个。 围棋中的棋子可是有三百六十一个。 虽然还是有很多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但举整个世界之力，能够找到的这种棋子，还是很简单的。 虽然如今只有十三枚，但木九还是全都随身携带的，为了防止不时之需。 更何况姜恶虽然说的他在每个时代待的时间都很短，但那也比木九这个门外汉要强。 七位人王，姜恶活过了六位的时代，这不就是人型的古国遗迹探索装置嘛？ 更何况这次的古国遗迹看起来黄庭和沈浪都给栽了，木九打心底的也没有多少把握。 木九笑道：“没事，我有手段让你短暂变成这个世界的人。” “这样不好吧？”姜恶唯唯诺诺道。 “有什么不好的。” “那我不成叛徒了？” “没事，什么叛徒不叛徒的，你没有反抗的余地哦。”木九翻了个白眼，无语道。 “我就是单纯通知你一声。” “姜恶同志，我现在以朝闻道第九队长的身份通知你，你现在被征召了，请你配合我接下来的一切工作，不然的话，按叛国罪处理！” 木九说完，也不等姜恶回答，直接将手中的棋子捏碎。 棋子破碎之后的碎屑，随风飘荡，眨眼之间便没入姜恶的体内。 “接下来一个月之内，本世界所有规则认可姜恶！” 下一刻，一道纯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惊涛骇浪的气势以姜恶为中心，朝着周围开始散发。 所过之处，草木低伏，众人心悸。 等到光柱消散，姜恶缓缓睁开双眼，右手轻轻一握，周围的空间都有些轻颤，趋于破碎。 “好熟悉的力量。”姜恶不由得喃喃道。 姜恶不是没有修为，而是他修行的是自己之前那个世界的力量体系。 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之前的力量体系无法使用。 他的「墟」就是根据自己之前修炼的力量体系，推演出来的。 现在这个世界的规则认可了自己的力量。 但又不是单纯简单的认可，而是将自己体内的力量转变为了这个世界应有的形式，但力量的总量又没有太大的变化。 “有趣……” 木九摆了摆手，从姜恶身上将牌位抢过，不由得催促道：“好了好了，不要有趣无趣了，赶紧陪我去古国遗迹溜达溜达。” “你刚才应该也听见了，你身上的效果还能持续一个月时间。” “如果能够在一个月时间处理了这个古国遗迹的话，剩下的时间你想去哪里浪就去哪里浪，我才不管你。” 说罢，也不看姜恶的反应，直接将灵魂力量注入手中的牌位中。 然后，一道淡白色的旋涡在木九面前一闪而过，刹那间木九的身影消失在姜氏祠堂内。 牌位没了木九的支撑，下一刻就要掉到地上。 幸好姜恶此时眼疾手快， 在牌位即将摔到地面的时候，一个滑铲，堪堪将牌位接住。 看着手中完好无损的牌位，姜恶不由得松了口气。 姜恶缓缓将牌位放回它本来的位置，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深深一拜。 “族长，族长，我真的无意冒犯，我不是成心入你的，都是生活所迫。” “希望您老在另一个世界能够理解。” “嘶——这话说的，怎么跟族长祭天了一样。” “算了，算了，族长应该会理解我的。” 随后，姜恶哼着小曲儿，将自己的灵魂力量注入牌位之中。 “嗐，七分之一的概率，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红红，应该问题不大吧。” …… 古国遗迹内。 一个村庄聚集地内，三道流光闪过，沈浪黄庭的身影浮现，还有一位是警卫司司员。 “靠，咋就咱们仨了？” “都怪你黄庭，上一波要不是你脚贱，我们至于重开嘛？”沈浪骂骂咧咧道。 黄庭充耳不闻，因为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时间竟然静止了！ 见到黄庭疑惑的目光，那位警卫司司员宁正和开口解释道：“这是有人进入古国遗迹的前兆，因为你们是最后进来的，所以没见过这个场景。” “呦。”沈浪微微挑眉，调侃道：“难不成是学院良心发现派人来救我们了？” 黄庭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观察着四周。 不一会儿，一道纯白色流光闪过，然后露出木九的身影。 “木九？” “木九？” 木九面无表情的向前两步，四处张望了两下，然后才看向沈浪和黄庭，略带疑惑道：“你们是？” 主要是周围的环境都是静止的，唯有眼前的三人能活动，所以木九才会感到奇怪。 “我是沈浪啊！” “我是黄庭啊！” 木九微微蹙眉，问道：“你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来到古国遗迹会为每个人匹配身份，按理来说应该是古国遗迹主人，但这个古国遗迹比较特殊，所以我们也不太清楚到底谁是古国遗迹的主人。”黄庭解释道。 “既然你们能够一眼认出我来，这是不是说明我大帅逼的样子还是没变？”木九厚颜无耻的说道。 看着沈浪和黄庭嫌弃的眼神，木九就知道是了。 哎，这个世界总是对我有偏见，难不成帅还成错了？ 随后，木九看向最后一个人，“恕我直言，请问你是？” 宁正和看着眼前的男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木九，不由得有些激动道：“许同警卫司专职司员，宁正和，见过木队长！” 木九摆了摆手，谦虚道：“虚名，都是虚名！”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木九心底还是不由得觉得这小伙子懂事儿，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木九长木九短的，简直没大没小。 第237章 兄弟，你好香 正背对着木九的二人，自然不知道木九正在使劲儿蛐蛐他俩。 “这时间咋还不流动啊，不会是卡了吧？”沈浪不由得有些担忧道。 “不知道。”黄庭摇了摇脑袋，“我问问。” “正和，这周围的时间为什么还没有开始流动？” “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宁正和挠了挠头，说道：“时间没开始流动，就是人没有全都进来呗。”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流光闪过。 “姜恶？？” “你怎么进来！。” 沈浪和黄庭对视一眼，自然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 他们进古国以及之前，姜恶可是也在门外守着。 对于姜恶特殊的身份背景二人自然知道，所以他们同样邀请过姜恶，一同探索古国遗迹，只是被姜恶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理由拒绝了。 姜恶确实以异界来客这个身份进不来古国遗迹。 那眼前这个人是谁? 姜恶随手摆了摆，笑道：“从今天开始，我将拥有一个月时间的这个世界的合规身份。” 两人诧异的对视一眼，不过也没有多想。 毕竟姜恶进来确实能提供很多的帮助。 黄庭和沈浪也很少探索古国遗迹，对于现在的局势感觉也不是很明朗。 死了这么多次，那么多人沉入古国遗迹的，他们二人也不由得有些烦躁。 最重要的是，他们依附的身躯并没有觉醒序列能力。 再加上无法动用自己本身的序列能力，这就很难受。 现在有个经历过古国时期的人来参与攻略古国遗迹，他们多少有些安心。 更何况，还有木九。 “队长，你还能动用序列能力吗？”沈浪朝着木九问道。 木九眼帘微抬，“小眼，小眼。” 【在的，还活着。】 看着熟悉的提示框，木九下意识地觉得心安。 至于忘我。 木九微微抬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嗯…… 怎么说呢，忘我还在，只是这具身体没有等阶，所以没有办法动用忘我。 至于真理之眼是因为它本身就是被动技能。 而且如果木九没有记错的话，忘我在没有修炼的时候，是有一个致命缺点的。 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算了。 察觉到周围的时间开始重新流动，木九缓缓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而出。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沉声问道。 “这是哪个古国时代？” 沈浪摇头道：“现在局势有些扑朔迷离，至于这里是哪个古国我们也没有太多的了解。” 木九脸色有些难看，这么长时间，连这里是哪个人王时期的古国都没有搞清楚？ 沈浪和黄庭的能力木九是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古国遗迹的攻略难度就有些大啊。 “先讲一讲这次古国遗迹的流程，你们都探索出来什么了？”木九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个古国遗迹为什么不是单人副本，而是团体副本。 但沈浪和黄庭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应该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吧？ 沈浪瞥了眼黄庭，见其没有任何反应，沈浪缓缓开口道：“大概就是……给虎先生送个早餐？” “虎先生是谁？”木九疑惑道。 “嗯……你等会儿就知道了，这是第一个小boss。” “懂了。”木九点头。 然后看向一旁的正东张西望的姜恶，问道：“看出来了吗？” “这个哪个人王时期？” 姜恶摩梭着有着小胡茬的下巴，“不太清楚，不太像是后面几位人王时期，因为从建筑风格上来看这个时期不会太迟了。” “前三位？”木九试探性地问道。 “是的。” “那从周围人们的穿衣风格上看呢？” “看不出来，这三位人王时期的人族其实都挺艰难的，所以对于穿衣方面并没有大力发展。” 木九从周围匆匆忙忙的行人身上收回目光，他缓缓问道：“你们之前就没有尝试问问周围人现在是是什么时代吗？” “之前有一次问了，不过他们没有回答，直接把我们杀死了，还是把我们绑在一个大支柱用火烤死的。”沈浪想了想回答道。 黄庭点了点头，赞同沈浪的说法：“对，当时拿火靠我们，我就在沈浪隔壁，他没有我耐烧，先噶一步的，我死之前还专门猛吸了两口气，沈浪老香了。” 沈浪一把推开试图靠近自己的黄庭，“死远点儿。” “要不是知道你性取向正确，我都怀疑你是弯的，咱就是说，你有没有想过虽然当时咱们是邻居，那也隔了数米，比起先闻到我的味道，你先闻到的应该是自己味道。” 黄庭眉头紧锁，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木九没有理会沈浪和黄庭之间的相互调侃，“没事儿，试错嘛，咱们有的是时间。” “沈浪你们大概还能撑多少次轮回？” “不太清楚，不过你知道的，因为我序列能力的缘故，我的灵魂强度要远强于一般人。” 说罢，沈浪还挑衅的看了眼黄庭。 黄庭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掉沈浪，说道：“我现在的灵魂强度因为已经和肉身相融的缘故，也远远强过一般人。” “说实话，如果不考虑因为在古国遗迹中被杀死，而引起的精神状态异常，我觉得我还能在这里过个年。” 木九点了点头，因为还没有在古国遗迹里面死过，所以他也不敢打保票，但活过个黄庭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见众人朝着自己看来，姜恶不屑一笑：“你当我当年在我们世界专门练得精神类功法白练的啊？” 见状，众人纷纷收回目光。 “那个……我的话应该还能活上两三个轮回。”见众人许久没有问自己，宁正和自告奋勇的举手说道。 众人匆匆瞥了一眼宁正和便收回目光，倒不是看不起人家。 而是木九发现黄庭和沈浪，此时都齐齐将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的一位老者。 “你们几个，对，就你们几个，不用看别人了。” “你们五个去村子左边得林子里找点儿食物。” 木九微微一愣，一边朝着村子外走去，一边小声问道：“这老登谁啊？” “说话这么嚣张。” 第238章 拜托，我超勇的好吧? 直到几人离开村子，沈浪才缓缓说道：“那老登自然是村长喽。” “不过他能知道在村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木九下意识地捂住嘴巴，“那我刚才叫他老登他岂不是听见了？” “叫就叫了呗，你难不成还想要几百几千年的人理解老登是什么意思？”沈浪耸肩解释道。 就在木九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沈浪又补充道，“大不了这场攻略中全场被那个老登穿小鞋呗。” “……” “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古国遗迹原主的执念是什么？”木九疑惑道。 他在进入古国遗迹时候，可没有接受到任何关于原主执念的提示。 黄庭说道：“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木九问道。 “这可不简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村子左边的林子距离村子并不远，几人走了十分钟左右便到了这边。 刚刚钻进林子里面，周围便传来了一声声动物嘶吼的声音。 “话说，咱们来这边找什么食物？”木九几人潜伏在林子中四处游走。 “你们总不能来这里这么久，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沈浪的脚步突然停下，“那倒不至于。” 木九的脚步同样和沈浪一起停下。 接着沈浪举起一只手，朝前指去。 木九顺着沈浪的手指望去，那里有着一个正在饕餮进食的虎哥。 或许是察觉到了木九等人的到来，那只老虎缓缓抬起自己的脑袋，嘴巴周围还残留着血迹，加上雪白且锋利的牙齿，让人感觉到森森寒意。 “吼——”老虎的声音震耳欲聋。 木九等人下意识地捂住耳朵，旋即木九破口大骂道：“不是谁家老虎这么大啊？！！” 四米！ 体长接近四米长的老虎！！！ 这是想要谁的老命？ 村长老登不想让他们活就直说，他们现在都是普通人，拿什么去猎杀这只老虎？ 不过老虎或许已经视木九等人为囊中之物，所以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起进攻，反而是很人性化的，欣赏起了他们。 “村长老登让咱们找点儿食物，咱们也没必要来找这玩意儿啊。”木九颤声道。 他现在算是知道之前说的给虎先生送早餐是什么意思了。 木九现在还没有想到有什么很好的办法，猎杀这只虎先生。 总不能他们几个人，一人一个滑铲，把虎先生给撑死吧？ 黄庭耸了耸肩，“现在林子里，咱们能够打过的动物。” “要不就是被那个老登说是有毒，要不就是被指责这点儿东西够谁吃的。” “所以，咱们就来找虎先生？”木九狐疑道。 他严重有理由怀疑，他们就是单纯的想让自己也感受一下死亡的感觉。 “你当我们想和这么大一只老虎干仗啊？”沈浪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是我们唯一符合食物要求的动物。” “而且这还是我们用命试出来的，之前的某一次攻略中，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一个警卫司司员，然后他误打误撞的遇到了这只老虎，然后转身就往村子里跑。” “在进入村子的时候，他刚刚好被老虎扑倒，不过在临死之际，他还是听到那个村长老登说话。” “他的当时是这么说的，不错，不错，竟然找到了这么好的食物，你们也算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为我们的神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死后神是会护佑你们的。” 神？ 说实话，对于神这个字，木九还是很敏感的。 不过看沈浪和黄庭好像反应都不是很大， 不知道是这里待的麻木了，还是什么。 “你们之前有杀死过这只老虎嘛？” 沈浪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话音刚落，黄庭便按着沈浪的脑袋，不让他说话。 “你别听他胡说，上一次我们杀死这只老虎，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首先是有数位警卫司司员身先士卒吸引火力，然后才将这只老虎杀死的。” “至于剩下的次数，我们都请这只虎先生吃早茶自助了。” 木九嘴角抽搐，那他们现在不是来给虎先生加餐了吗？ 沈浪甩开黄庭的手掌，不服气的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是主力？” “要不是我有的分身在国外当过雇佣兵，甚至还有的在孤岛玩儿荒野求生，不然的话，我哪儿有搏杀老虎的技巧。” “是是是，都是你沈浪的功劳，你沈浪是最大的功臣，”黄庭无奈道。 黄庭很贴心的让出一个身位，笑道：“那请你单挑一下这只老虎。” 沈浪顿时萎了，不再说话。 那边的虎先生好像是专门留给这些食物说话的时间，现在终于是动了。 虎先生身子伏地，然后四肢猛地发力，自己本身就与木九等人的距离不远，这一下可以说是直接朝着木九等人扑来。 五人赶忙散开，一时间虎先生看着分别站在自己四个方向的四人，不知道先吃哪儿个好了。 至于为什么是四个人，那是因为宁正和知道自己在这种场合之下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于是直接躲了起来。 犹豫了片刻，虎先生可能还是觉得沈浪更香一些，于是朝着又朝着沈浪杀去。 两条腿的沈浪怎么可能跑过四条腿的虎先生。 如果他现在转身就跑，只能算是自乱阵脚。 这是数次攻略留下来的经验。 于是在虎先生差一点儿就能饱餐一顿的时候，沈浪看准时机，朝着一旁翻滚过去。 这才堪堪与虎先生擦肩而过。 虎先生感受着这个蹦蹦跳跳的食物，怒从心中来。 刚刚张嘴准备恐吓一下这个食物。 下一刻刚刚到喉咙处的吼叫声，瞬间又被虎先生咽了回去。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早已经被自己视为盘中餐的家伙，竟然不知不觉摸到了自己身边。 朝着自己下巴就是一个下勾拳。 虽然不痛不痒，但羞辱性极强。 “哦吼，沈浪你好勇哦！” “拜托，我超勇的好吧？” 第239章 他插翅难飞 在给了虎先生一个上勾拳后，沈浪也没再犹豫，直接撒腿就跑。 他很勇不错，但总不能站在那里让虎先生啃。 这样获得的食物太没成就感了，这难不成是在侮辱虎先生？ 看着食物竟然自己跑了，这能忍？ 虎先生直接追了上去。 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没过一会儿，沈浪便被虎先生追上，压在身下。 看着虎先生露出的獠牙，一股无边的恶臭，朝着沈浪袭来，沈浪差点儿就吐了出来。 强忍着呕吐的感觉，沈浪眼前突然一亮，“那个虎先生，你好像有蛀牙诶。” 虎先生微微一愣，本来即将舔到沈浪的舌头，猛地收回。 鲜红的舌头在嘴里逛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自己哪有蛀牙。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眼前的两脚兽给骗了。 下一刻，虎先生就要将沈浪咬个稀巴烂。 但沈浪何等的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拽住了虎先生的舌头，然后用力向外扯。 一旁正在观战的木九，不知不觉已经和姜恶站在了一起，看着沈浪的动作，哪怕是木九都不由得瞪大双眼，“不是，哥们儿？” “你这是不是有点儿离谱了，你就算是虎口拔牙我都不会觉得你这么离谱。” 姜恶虽然皱眉，但其实内心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反而是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只老虎的灵智有些太高了？” “有吗？”木九自言自语道，然后将目光望向虎先生。 虎先生此时张开的大嘴，却迟迟不能落下，因为它发现不论自己如今如何下嘴，都咬不到沈浪一点儿，除非他先把自己的舌头咬到。 但很快，虎先生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非得咬死沈浪呢？ 虎先生抬起自己肉乎乎的爪子看了看，自己这一巴掌下去，不得把眼前的食物给拍死？ 算了算了，不新鲜就不新鲜吧。 那么挑干什么? 可是就在虎先生把巴掌即将砸到沈浪脑袋的时候，沈浪直接蹲下身子，好巧不巧的将这一击躲过。 但别忘了，虽然沈浪蹲下身子了，但他手上还拽着虎先生的舌头，剧烈的疼痛从舌根传来，虎先生下意识的闭嘴，可不用多想，它这一下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痛上加痛！ 虎先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爪子开始疯狂挥舞，视线可见甚至出现了残影。 沈浪松开手中的舌头，朝着后面一滚，离开了虎先生的攻击范围。 感受到舌头猛地一松的虎先生，也来不及去追沈浪，舌头耷拉在外面，开始疯狂喘气。 可还没等自己喘息一会儿，虎先生便察觉到沈浪重新投来的目光，他连忙将自己的舌头塞回嘴里。 看着虎先生的沈浪自然不是对它的舌头图谋不轨，它只是单纯观察着虎先生的下一步动作。 同时，他也将自己一手口水抹到了黄庭衣服上面。 黄庭掀起的拍了拍沈浪。 木九缓缓收回目光，姜恶说的对，虎先生的灵智确实太高了，当然这是相对于其他老虎来说。 不过哪怕这样，虎先生的灵智也要比自己的同类要高。 要知道动物的灵智提升是很难的，先天中就占了很大一方面，当然也有一些后天因素。 那就是序列能力的觉醒，随着等阶的提升，灵魂强度的增强，动物的灵智会越来越高。 但眼前的虎先生明显是没有觉醒序列能力的。 “咱们也上。”木九说道。 “他们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此时虎先生已经对黄庭和沈浪展开了疾风骤雨的攻击。 平常的话，随便一击都能让一个人变成两半，更别说是如今暴怒状态下的虎先生了。 如果挨上一下，黄庭和沈浪的肠子指不定都会流出来。 就在木九准备上前支援的时候，姜恶突然将其拦下。 “不用了，我一个人上即可。” “你确定？”木九问道。 姜恶点了点头，自信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我相信你应该不是本来的身体吧？” “哪怕你和这个身体再像，那也是有区别的，虽然很小，但我还是能够发现。” “而我不一样，我是本来的身体降临到这个世界的。” 木九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就飘了，就觉得自己能够单杀虎先生？” 姜恶轻摇脑袋，“你不懂的，因为我们的世界不同。” “我们世界不同于你们世界，专修序列，提升等阶，增强灵魂强度。” “我们的世界可没有序列，所以想要提升实力，就需要自己修行，提升灵魂强度，以及肉身强度。” 木九微微一愣，他现在终于明白姜恶想要表达什么了。 在这个世界，因为有序列的缘故，所以除了那些比较特殊的序列，很少有人去专门磨练肉身强度。 就在木九这么想得时候，姜恶直接脚踩大地，猛地飞了出去。 那速度甚至比之前虎先生的速度差不了多少。 在接近虎先生的时候，因为其正在专心捕猎沈浪二人，所以并没有发现姜恶的出现。 等到虎先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头顶。 双手抱拳，狠狠朝着虎先生的脑袋砸下。 这一幕，不仅虎先生自己懵了，沈浪和黄庭都懵了。 刚才姜恶跳起来的那个高度，是正常人类能够达到的高度？ 此时虎先生脑子都是嗡嗡作响，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一个食物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哪怕有些晕头转向，但虎先生晃了晃脑袋，还是很快便反应过来。 但眼前的景象刚刚恢复，便有一块石头朝着自己的脑门砸下。 “吼！！” 虽然很疼，但还是无法破掉自己打防御。 这一招没有任何的效果！ 反而惹怒了虎先生。 见状，沈浪和黄庭撒腿就跑，反正现在有人接替他们主攻手的位置了，所以他们也就不在乎会不会把背后留给虎先生了。 “都怪你黄庭，我就说刚才应该拿那个石头，把虎先生的牙齿给敲掉吧？” “滚你娘的沈浪，光敲牙齿有什么用，没了牙齿他是没爪子了嘛？” “谁知道他的脑门那么硬，我还以为能给他敲晕。” 沈浪恍然大悟，“对哦，咱们去找些尖锐的武器，等会儿直接把虎先生的爪子刺穿。” 第240章 特殊剧情(7.4到7.5加更) 小树林中，几个人围在一起，探讨着什么。 “有点儿猛了，好像。”木九说道。 “确实。”黄庭点头道。 沈浪手中拿着一头被削尖的树枝，同样怔怔点了点头，“赶紧削了吧，不然的话，咱们一点儿游戏体验都没有。” “我跟黄庭就去整了把武器的时间，姜恶就把虎先生给拿下了？” 姜恶面色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呲牙咧嘴，“你真当那么容易？” 宁正和从一旁走出，看着脚底下半个脑袋别下来的虎先生，倒吸一口凉气，“终于不用请这个家伙吃早茶自助了。” 木九拍了拍手，伸手抓住虎先生的一个爪子，就要往村子的方向走去，“既然找到食物了，那就走吧，我可还没尝过虎肉呢。” 可刚没走出两步的木九，突然停下了脚步。 沈浪幸灾乐祸道：“走啊，怎么不走了？” 木九嘴角抽搐，沈浪肯定是知道的，但他却故意不说。 这只老虎大概有四百公斤，木九细胳膊细腿的，哪怕是拖着走，也很难做到。 “咳咳，知道我一个人搬不动，还不快过来帮忙？”对此，木九并没有多少不好意思的。 宁正和快步来到木九面前，拽起虎先生的另外一条腿。 沈浪把自己好不容易做成的武器插在了地面，然后同样上前，抓住了虎先生的另外一个爪子。 至于，黄庭则是抓住了最后一个爪子。 当然众人也非常清楚，如果是姜恶的话，可能根本不需要四个人，它一个人就行了。 可人家都一个人把虎先生给挑了，如果再让姜恶把虎先生扛回去，几个人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 等到几人拽着虎先生，回到村子，一路上可没少受到村民的指指点点。 没办法，身长四米，体重四百公斤的老虎，那叫一个膀大腰圆，哪怕是在这个时代也不是很常见的。 “好大的老虎，这是村子周围林子里的那条吗？” “竟然被杀死了！” “好厉害，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英雄？” 听着周围村民乐此不疲的npc发言，木九一时间喜上眉梢。 几人还未绕村庄一周，好好炫耀一番，就被村长老登给拦住。 “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找到了食物，而且还是这条大虫，简直出乎我的意料。”说着，村长老登满意的打量了几人一番。 然后，村长老登诧异道：“你们竟然一个人的伤亡都没有？” “要知道就连我们村子里最勇猛的战士队伍，都不一定能够完好无损的将这条大虫杀死。” 靠！ 木九心中怒骂一声，村子里有专门战斗的队伍，你还让我们四个去林子里送死？ 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 于是，在木九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姜恶乱拳打死虎先生的故事，就变成了，几人同心同力，相互配合，智勇双全的故事。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村长老登有疑心，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都是这个村子里的村民，本来大家都平平无奇的，如果突然出现一个战力超然的家伙，村长老登会怎么想？ 根据前人的古国遗迹探索的记载，其中就有一点提到，不能把古国遗迹当成某段历史，要将其视为一个完整的世界，不然可能会发生意料之外的意外。 听木九这么一解释，村长老登眼中的疑惑顿时少了许多。 “行，那你们随我把这只大虫抬到神像面前吧。” “啊？这不是给我们吃的吗？”木九现在都还想着尝尝虎肉。 村长老登这么说着，在前面领路，“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们给神奉上的祭品。” “村长，神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啊？”木九想要套话。 但谁知道村长老登根本不吃这一套，淡淡瞥了木九一眼，然后沉声道：“神就是神。” 木九还想问些什么，便被村长老狠狠瞪了一眼，“噤声，神不是你我能够谈论的存在。” 木九立马闭嘴，不再多言。 沈浪站在木九身后，轻轻碰了一下木九的后背。 木九顿时心领神会，脚下动作顿了两下，然后上半身往后面微微倾斜，小声道：“怎么了？” 沈浪探出身子，看着前方村长老登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声道：“队长，上次我们把虎先生杀死，可没触发这个剧情。” 木九微微蹙眉，“上次你们把虎先生交给老登之后发生了什么？” “那老登直接让后我们回屋子休息，但我们哪知道自己是哪个屋子的。” “然后呢？” “然后我们进错屋子，被他们发现这个村子的人，群起而攻之，我们双拳难敌四手，直接重开。” 木九陷入沉思，回忆起自己和老登相处的细节，“你说就是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次咱们无伤把虎先生刷了，所触发的特殊任务。” “或许吧。”沈浪不确定的说道。 “不过这个村子倒是挺排外的。”沈浪接着说道。 木九想了想，问道：“你们有尝试过出现村子吗？” 沈浪轻声道：“之前没想过，因为正常的古国遗迹范围有限，不可能真的演化一个世界，所以没有人会去尝试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可能是因为后来死的次数多了，有些人没事干也想出去看看。” “按理来说，正常的古国遗迹当走到边界的时候，就会回到被规则带回村子。” “但这次不一样，据那个家伙所说，他刚出村子没多久便失去意识。” “死了？”木九问道。 沈浪点头道：“死了。” “我之前也尝试过出去，但无一例外都是英年早逝。”沈浪叹气道。 木九心底一沉，“你也什么都没发现就死了？” “嗯。” 木九越来越觉得这个古国遗迹充满了诡异，沈浪虽然是换了具身体，但按他的灵魂强度，怎么也不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杀死啊。 不然的话，他之前拿什么预判虎先生的进攻？ 全靠他之前无数分身的经验，外加上比较强悍的灵魂强度。 就在这时，已经远离木九等人的村长老登突然回头，骂道：“你们几个小伙子能不能快一点，连我一个半只脚进棺材的人都赶不上，我真怀疑这只大虫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木九连忙应道：“村长，我们队伍里有个人和大虫作战的时候脚崴了，想快也不成啊！” 说完，木九朝一旁的宁正和使了个眼神。 宁正和顿时心领神会，一瘸一拐的朝前继续走路，但脸上还装作“我要坚强”、“我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第241章 历史 村长老登在前面等了一会儿，几人才慢一拍地来到他的身后。 “要快点儿了，要是时间不赶趟了，神可是会生气的。”村长老登饶有深意的看着几人，笑眯眯的说了这么一句之后。 然后背负双手，继续在前面领路。 好似对于木九等人并不关心一样。 这次木九并没有落后村长老登太多，只是距离三四米的样子，同时这个距离他们也不能谈论其他事情，不然的话，肯定会引起村长老登的注意。 几人并没有走多远，身前的村长老登便停了下来。 木九抬头望去，那是一个巨大神像，高二十多米，宽数米，不过说是神像，这个家伙却丑陋的有些过分了。 不过哪怕这样，木九都不由得浑身一颤。 因为，这个时代不论再怎么又鬼斧神工，那也是身穿布衣的时代，这么大一个雕像，是怎么制造而来的？ 难不成手搓吗？ 有可能。 想到这里木九不由得有些赞叹老祖宗的鬼斧神工了。 “你们把这只大虫放在这里，就可以走了。”村长老登沉声道。 闻言，木九等人连忙把手中的虎先生往前一扔。 虎先生的尸体也算是稳稳当当的落在了神像之下。 “嗯？” 看着一动不动的木九等人，村长老登不由得有些皱起眉头，“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说你们也想成为祭品吗？” 木九略显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村长大人，我们为了祭品奔波了这么久，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而且我们家中也没存粮了，所以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再出去狩猎点儿动物，也算是打打牙祭。” 村长老登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木九的眼睛，仿佛要将其看透一般。 木九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这老头儿看出什么来了？ 就在木九准备发难，先下手为强的时候，村长老登突然开口道：“想去就去呗，和我说什么？” 木九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村长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朋友脚崴了，陪我们出去的话，指不定忙帮不上还会添乱。” “而且他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放心，所以能不能请您把送回家里。” 一旁的宁正和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痛苦。 村长老登轻轻看了一眼宁正和，“我说什么事，原来是把老头子当成苦力了。” “行吧，毕竟你们也是功臣，老头子勉为其难的帮你们这个忙。” “你们带着这个小家伙朝外面走走，就在那个弯道口等着我就行，神不喜欢有人打扰祂。” 木九连忙感激不尽。 五人缓缓离去。 “我靠，队长你这招高啊！” “我怎么没想到！既然咱们自己找不到自己的房子，那为什么不找个知道咱们住在那里的人带咱们过去。”沈浪激动的说道。 木九摆了摆手，“你们也就是苦于之前没有战力强悍者，之前一直被虎先生卡着，不然的话，你们肯定也能想到好方法。” 宁正和顿时沾沾自喜道：“我刚刚演的怎么样？” “演的有点儿过了，知道的你是脚崴了，不知道的看起来像是脑瘫。”木九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 被这么一说，宁正和有些遗憾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起码村长老登没有看出来。” 木九停下脚步，“也是。” “正和你就在这里停下吧，等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咱们最开始的地方接我们。” “等会儿和村长老登回去的路上，少说话，毕竟说多错多。” 宁正和恭恭敬敬地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木九微笑的点了点头，轻拍宁正和的肩膀。 随后，做完这一切，木九扭头看向远处的巨大雕像。 之前因为靠得太近，所以木九只能看见这座雕像的大概，并不能完全看到他的全貌。 但现在不一样，距离这么远，让木九对于这座雕像有了清晰的认识。 “我为什么觉得这座雕像好像有些眼熟？” 木九几人倒退而去，同样远眺着那座巨大神像。 这一幕落在宁正和眼中，就好像是几人正在对自己依依不舍一样。 一时间，宁正和眼眶湿润。 几人并没有注意到宁正和的失态，黄庭摇了摇头，“确实很眼熟，我记得这个村子的大街小巷里面都有着这座神像的迷你版。” “之前有一次的死亡，还是因为我一不小心把石子踢到了迷你版神像上面。” 沈浪此时撇了撇嘴，不屑道：“你他妈还有脸说，就因为那次，咱们几乎算得上是全军覆灭了。” 黄庭看着沈浪做了个鬼脸，“我凭什么没脸说，要不是那次最后只剩下小宁一个人去林子里碰运气，你能知道虎先生是通关关键啊？” “那倒也是。”沈浪自知自己理亏，只好摸了摸鼻子。 “我觉得这座神像，应该是神明吧？” 沈浪道：“有可能。” 木九同样点头，看向一旁的姜恶问道：“可这是人类的地盘，会出现供奉神明的这种情况吗？” 姜恶笑道：“为什么不可能？” “你当这里是咱们身处的年代？” “这里是人王的时代！” 沈浪在一旁反驳道：“可是这种情况和我在书上看到的并不同。” “书上就是真的？那只是人家想让你看到的。” “不是吧？连我这个朝闻道队长候选都没有资格知道真相吗？”沈浪不禁嚷嚷道。 “谁知道呢？”姜恶耸了耸肩。 “说不定没有人知道真相如何，只能从历史的只言片语之中推导出事情的经过。” 木九点头不语。 姜恶继续说道：“但我不一样，因为我本身就设身处地在这个地方生存过。” “虽然最开始只是第二人王的时代，但那也够用了。” “虽然人王很强，但也是一个人，所以他能辐射的范围很小，再加上当时通讯工具并不发达。” “所以，哪怕是在第二人王时代也有着很多像这个村子的存在，供奉着类似的神明。” “不，甚至不止第二人王，第三人王时代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或许，直到第四人王时代这种情况才开始好转。” 第242章 兔小姐 木九托着下巴，呢喃道：“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在前几个人王时代出现这种人类供奉神明的现象，是很常见的？” 姜恶点了点头。 木九不再说话，继续看着那尊神像，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在哪里见过这位神明。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真理之眼突然出现了提示。 【呦，这不是蜡烛鬼那个老登吗？】 【什么时候给自己整了一个这么大的雕像？】 【干嘛，难不成拜佛啊？】 “这是蜡烛鬼？” 【对啊，老大，难不成我还能骗你不成。】 下一刻，真理之眼的淡蓝色屏幕之上，出现了两张图片，一张是蜡烛鬼，另一张则是面前的神像。 经过真理之眼的等比例放大和分析，然后两张图片开始缓缓重合。 两张图片此刻重合度竟然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这不是还有区别吗？”木九挑眉问道。 【我的老大哥啊，神明的形态并不是固定的，是会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所改变的。】 【不然的话，月老是如何做到李代桃僵的？】 “哦。”木九轻轻应了一声，缓缓转身，不再去看这座神像。 见木九脸色并不是很好，姜恶问道：“怎么了？” 木九放在身后的双手叠在一起，有些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没事。” 姜恶有点儿怀疑，但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疑惑道：“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去外面打猎？” “当然，我猜测之前沈浪他们出村即死，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眼前的神像。”木九解释道。 “这样可以更好的垄断信息，就算这个时代真的有人王，也会因为消息不流通的缘故，而不知道。” “换句话说，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愚民。” 姜恶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在那个时代的神明确实会通过这种方法，来限制住自己手底下的人们。” “你见过？”沈浪问道。 姜恶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过。” 木九问道：“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啊？怎么处理的？” “我没处理，我当时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直接横穿过去的。” “因为这种时候我比较急，需要找当代人王密谈些东西，哪怕就是神明在我之前的状态也无法伤我。” 话音刚落，姜恶看着周围三人眼睛中所透露出来的危险，“你们想都别想，我现在状态可没办法速通神明。” 三人眼中满是失望，叹了口气，朝着之前的林子中走去。 这次因为四人并不是带着任务出门，所以也就没有专门找那些比较难对付的动物。 要知道这片林子里可能不止虎先生，如果几人没有刻意隐去身影的话，很有可能再遇见一个什么熊先生，或者说是狼先生。 所以四个大汉在最后选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猎物带回了村子。 一路上还是四个人抬着。 在进入村子之后又惹得几人指指点点，不过几人根本不在意。 很快，他们就在一开始的地方找到了在此焦急等待的宁正和。 宁正和看到他们手中的猎物，笑道：“不是吧，家人。” “你们一下午就找到了这么个小家伙。” “还四个人抬着？还是说你们四个都脚崴了？” 木九听见这话，顿时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宁正和了然，木九身为朝闻道队长难不成还能骗自己？ 于是，宁正和主动上前，抓着耳朵，就把那个小家伙提溜在手中。 “动作轻点儿，这可是兔小姐。”沈浪轻声喝道。 黄庭嘴角抽搐，翻了个白眼。 他严重怀疑这两个家伙演上瘾了。 而且最重要的好像还是宁正和那个小家伙好像还信了？ 就他妈离谱！ 听到沈浪的话，宁正和手上的动作果然轻了几分。 “那咱们回去吧。” 说完，宁正和便在前面带起路来。 他十分清楚，这里好像就自己能带路。 在一路的左拐右拐之后，几人来到了一间房子里。 一进房子，给木九等人的感觉就好像到家了一样。 尤其是沈浪和黄庭，毕竟他们已经在这边露宿许久了。 连房子里面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三个上下铺，一共六个床位。 “呦，还挺巧，竟然刚好是个六人宿舍，我们五个人刚刚好。”沈浪直接找了个床铺躺了上去。 木九让沈浪往里面滚了滚，自己坐在他的床铺上问道：“今天下午我们走后，你和村长那老登发生什么了？” 宁正和挠了挠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说道：“按照之前木队长吩咐的，说多错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村长那老登说话，我在嗯嗯哦哦。” “一开始没什么，但是后来……处理点儿小问题。” 木九蹙眉，“什么？” “村长老登问我叫什么。” 木九心中顿感不妙，“你怎么说的？” “这个问题我总不能装傻混过去，所以我就如实回答，和他说我叫宁正和。” 宁正和选了个上铺，盘腿坐在上面，身子探出，“然后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那村长老登问我不是叫「宁」吗，为什么变长了。” “然后，还没等我解释，村长老登便说可能是自己老了，连村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 听到宁正和的阐述，木九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见状，沈浪不由得问道：“咱们是不是暴露了？” 木九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按照你们之前得探索，这个村子极其排外，如果咱们暴露的话，不可能还活着来到这里。” 黄庭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心脏，“想那么多做什么？” “好好休息吧，既然是古国遗迹，那明天那个村长老登指不定给咱们安排什么任务呢。” 木九伸了个懒腰，“黄庭说得对，先休息。” 木九为了方便，同样选了个下铺。 同样选下铺的还有姜恶。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发电装置，所以只要天一黑，房子里就除了从窗户中洒落进来的月光，没有其他光亮。 也正是如此，几人很快便进入梦乡。 尤其是姜恶已经有了些许鼾声。 第243章 大战将至 就在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 嘎吱——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响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些许光亮。 木九并没有第一时间清醒，而是在耳边传来若有若无脚步声的时候，才缓缓从睡梦中惊醒。 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竟然站了五个大汉。 其中领头的大喊，看着屋内的场景，不由得有些皱眉，他出声如雷，“宁，你是带朋友回咱们宿舍了吗？” “……” “……” 木九和正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清醒中的姜恶对视一眼，虽然光亮微弱，但同为比较接近的下铺还是足以看见对方的。 不能让这些人活着出去，不然的话，别人就就会怀疑自己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了。 …… 翌日，旭日东升。 村长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在门外死不瞑目的几人和一只兔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来回踱步几次后，村长老登来到木九身前，一脸严肃道：“你是说你们刚好从村子外面打了只兔小姐，然后因为关心宁的身体状况，才来这边看望他？” 木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然后，又意外碰见了宁的室友？” 木九还是点头。 “最后手中的兔小姐又突然爆发出不符合常理的力量，挣扎出你们手心，杀死了宁的室友？” 木九点头。 听完木九的解释之后，村长老登又开始不安的踱步。 “很好，我大概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你们没事就好。”村长老登停在了木九身前，语重心长地说道。 木九挑眉，继续说道：“那村长你看，宁现在的舍友都出了意外，他一个人在这里待着，精神可能会出现问题，不如让我们搬过来陪着他吧。” 村长老登上前两步，来到木九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木九。 两人此时相距很近，木九甚至能够看到村长脸上的褶子。 木九咽了咽口水，面色仍然让人看不出破绽。 村长老登形容枯槁，瞳孔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浑浊。 两人对视许久后，村长老登说道：“行，那就依你。” 不一会儿，村长老登便招呼人手收拾现场，甚至连具体情况查都不查一下。 很快木九等人的房间门口便一干二净。 黄庭站在木九身旁撞了他一下，笑道：“怎么闷闷不乐的？” “这不是好事儿吗？” 木九皱起眉头，“你没有觉得村长老登太相信我们了吗？” “就好像……是在给咱们打掩护一样。” 闻言，黄庭同样发现了这份违和感，“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 “可村长老登为什么要给咱们打掩护？” 木九摇头，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道干枯嘶哑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木九下意识地回答道：“木九。” 然后，木九自知自己失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抬头望去，村长老登已经远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背对着木九等人的村长，看着不远处高耸入云的神像，眼眶不知不觉已经湿润，渐行渐远。 “神啊……” …… 此时此刻，外界。 距离木九进入古国遗迹已经两个月之久。 鬼怪学院，裴竹小小的身影此时正站在教学楼天台边缘。 他满脸绝望，一时间觉得天都塌了。 “我愧对于木九对我的信任啊！” 在木九进去古国遗迹一个月之后，裴竹就去找过苏高山。 但不论裴竹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苏高山都不打算出手。 现在木九被困在古国遗迹，裴竹一想到自己那么好的学生，就这么可能埋骨于一个古国遗迹中，裴竹就不由得想要以死谢罪。 看着眼前为之奋斗无数岁月的学院，如今却连自己的一个学生还保护不了。 甚至这个学生还是被自己亲自推入深渊。 裴竹一只脚已经迈入天台。 \"别了，这个世界。\" “别了，鬼怪学院。” 就在裴竹另一只脚即将也要迈出去的时候，天边突然划过一道虹光，无视鬼怪学院和外界的屏障。 直接来到鬼怪学院内部，落在了裴竹身边。 “陈滨阳你不用劝我了，我意已决。” “只要苏总司不同意斩开那处古国遗迹，那我就以死明志。” 陈滨阳没有理会裴竹的胡言乱语，而是拿出一份文件宣读起来。 “念鬼怪学院副校长裴竹，近一年来，勤勤恳恳工作，并作出巨大贡献，现今重新任命为鬼怪学院校长一职。” 裴竹冷哼一声，这么点儿东西就想收买我？ 怎么可能？ 裴竹僵硬的朝着陈滨阳抬起一只手臂。 陈滨阳微微一愣，“裴竹校长怎么了？” “可别再想不开了，如果不够的话，我其实可以回去请示苏总司的。” 裴竹嘴角扯了一个牵强的笑容，摆了摆手，“那倒不是。” “只是我有些恐高，在这里站了这么长时间有些腿软了，你过来扶我一下。” 陈滨阳面色僵硬的上前，将裴竹扶下，“咱就是说，裴竹校长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这种危险动作还是能少做还是少做。” “那是自然。”然后裴竹在心底不由得暗自说道：“对不起了，木九小子，我相信你会谅解我的。” 与此同时的京都警卫司的地下一层。 也就是警卫司的大牢。 与其他地区警卫司的大牢不同，京都警卫司的大牢多达十二层。 甚至在最底层还有数位九阶鬼怪。 在这里一个老者正摇着蒲扇，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对面的中年男子久久不言语。 “来找老头子我有什么事情吗？” 苏高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最近时间长河有暴动的趋势，您老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老者眼中满是追忆之色，随后调侃道：“知道，但我不说。” 苏高山嘴角抽搐。“您老是不是活太久了？” 老者笑道：“你还真说对了，怎么？” “要砍死我啊？” “来来来，现在就动手，我保证不还手，看我死了谁给你看大牢，要是没我，我都不知道谁能压住最下面那几位鬼怪。” 苏高山见老者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起身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又道：“苏总司，好好准备准备吧。” “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苏高山昂首，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244章 村长的算计 就这样，木九等人在村子里平安无事的住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所有人基本上算是足不出户。 这样可以极大程度的减少，他们暴露的风险。 直到这一天，村长老登派人来通知他们，晚上在神像那边会有一个晚会。 几人点头同意。 “今天晚上去吗？”宁正和问道。 木九浅浅的伸了个懒腰：“肯定是要去的，应该是触发新剧情了。” 入夜。 在本来漆黑的村子东边，此时却有着耀眼的光亮。 村子里的村民正围着篝火跳舞。 只有宁正和几人蹲坐在篝火旁吃着食物，显得略微格格不入。 “木队长平常都这么疯的吗？”宁正和不由得问道。 沈浪看着此时正与村民打成一片的木九，摇了摇脑袋，“可能队长对于村子里的舞蹈文化颇有研究吧？” 而此时正在和村民手拉手跳舞的木九，心中满是不屑。 他们都说与村民打成一片很难，但木九觉得并不难。 这就跟同学聚会一样，就算一个也不认识，那也得装作认识。 不然接下来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而且虽然说是这些村民在舞蹈，其实在木九眼里，这些舞蹈和发疯其实没什么区别。 而发疯，木九相信别说是人王时代了，就算是在华国，也没几个人能比过自己的。 就在木九疯得正嗨的时候，宁正和过来拉住了木九。 “木队长，村长说有事要和咱们宣布，让我过来找你。” 木九有些遗憾，示意宁正和稍等一下，然后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膀。 “虎，咱们有空再玩。” “行，村长找你们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兄弟想得话，我妹妹一直留给你。” 在宁正和惊讶的眼光中，木九讪讪挠了挠头。 眼前的男人有点儿疯狂，在与木九闲聊的这几个小时中，简直就是和木九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说什么也要和木九结拜。 但木九哪能，然后在木九的再三拒绝之下。 虎就想着，既然结拜不行，那咱们就当不了兄弟，那我就当你大舅子。 说什么也要把自己的妹妹嫁给木九。 “哎。”木九摆了摆手，也拗不过这个家伙，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与宁正和一同离去。 来到一棵槐树下，沈浪等人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村长老登见木九到来，于是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开口道：“你们是村子里最勇猛的战士，所以我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 “全凭村长吩咐。”木九可能是刚才的疯劲儿还没过去，村长老登话还没说完，他便大声喊道。 村长老登哈哈一笑，满意的看向木九，“咱们村子就缺你这种敢打敢拼的人。” 木九傻笑。 村长老登突然严肃下来，看向眼前的几人，“因为某种原因咱们村子里的几口井基本上已经干涸，为了不让大家感到恐慌，所以我并没有公布这个消息。” “可一昧的隐瞒是没有用处的的，现在我们需要想办法找到新的水源，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木九几人对视一眼，搞毛啊？ 难不成让他们打井？ 虽然几人要么是鬼怪学院高材生，要么是警卫司高材生。 就连最次的也是异世界大佬。 但也没人教过他们打井啊！ “村长，我们不会打井！”为了防止老登真把他们当成劳力，木九举手说道。 “不需要打井。”村长摇了摇头。 说着，村长老登邪恶一笑，搭配那张大晚上如果不开灯，可能就会吓死人的脸庞。 几人不由得有些怀疑，这老登难不成是反派吗？ 接着村长继续说道：“根据可靠情报，隔壁的瞳村井水也接近干涸，不过他们村的人口可是咱们村子的五倍，所以我有一计。” “咱们可以穿上瞳村的衣服，然后攻打瞳村的死对头忆村，让两个村子爆发战争，到时候等到两个村子两败俱伤的时候，咱们就可以趁火打劫，啊，不对，是雪中送炭。” “最后，将两个村子占为己有，到时候咱们烛村也就成为大村落了，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话音落下，几人都没有立马表态，而是各有所思。 见几人好似都有顾虑，村长不由得解释道：“你们无需害怕村子里的规则，只要有我的点头，你们便能自由出入村落，不会遭受神罚。” 扫视一眼四周，发现几人也在观察自己，木九点了点头，说道：“村长，你知道的，我们对于村子的忠心天地可鉴，你只管安排，之后不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在所不惜。” “好。” 然后，村长老登和几人安排了具体事宜。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远处的篝火晚会也落下帷幕。 在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回到了房间，沈浪率先开口道：“我觉得这事儿不对。” 其他人纷纷附和。 黄庭在上铺耷拉着腿，“就是，按照村长老登说的话，其余两个村子比咱们村子强多了，他凭什么去算计这么大的两个村子？” 宁正和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会是想让咱们去送死吧？” “他之前不是还说过村子里还有一支最勇猛的战士队伍吗？” 说着，众人齐齐看向木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算是他让咱们去送死，咱们也得去。” “依我看这个水井干涸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剧情，此次事件过后，会直接改变三个村子的格局。” “而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村长老登在动员咱们的时候，说了一句活下去。” “这和咱们此次攻略古国遗迹的目标是一样的。” 沈浪突然敲了一下桌子，“没有序列能力的感觉真不爽，要是唯我还在的话，我直接人海战术，先把村子里的人都换成自己人再说。” 木九摆了摆手，“得了，你醒醒吧。” “赶紧养精蓄锐睡上一觉，要知道其他两个村子距离咱们这边还有些距离。” “明天还要起个大早赶路。” 第245章 村长 第二天。 在村长老登的护送之下，五人小队成功走出了村子。 他们的第一站是同样水井资源干涸的瞳村，他们先不要找五个瞳村的倒霉蛋，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又要在忆村隐秘搞破坏的同时，一步消息被忆村的村民发现。 这个任务可不是一般的艰难。 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 在目送木九等人离开之后，村长老登又来到神像前，双手合十，静静祷告。 没过一会儿，神像仿佛显灵一般，漆黑的表面浮现出缕缕黑气。 黑气缭绕，很快便在神像下方，凝聚成一道纯黑色人影。 “事情办得都怎么样了？”黑色人影缓缓开口道。 村长老登俯首，恭敬道：“村子里最勇猛的战士小队已经出发，合纵连横前往瞳村，蓄意一起给忆村来一剂狠的！” 黑色人影点了点头，仍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村子里的井水资源会突然干涸？” “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变化。” 虽然黑色人影没有是实地考察，但只要达到他们这种「神明」的层次，还是能预料到一些未来的。 比如说，自己所统领的村子如果不及时解决水井资源问题，确实会在不久的将来分崩离析。 这是毋庸置疑的一点。 村长老登听到黑色人影的疑惑，头低的更低了，“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一切都是天意。” “我等人力终究敌不过天地伟力。” 黑色人影轻蔑地瞥了村长老登，随后化为一道道黑色烟雾，没入神像之中陷入沉睡。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动作都小点儿，不然的话，我不介意换一个人统领这个村子。” 村长老登见状连忙作揖行礼，就这样面对着神像朝着外面退去。 村长老登脑袋低垂，心中清楚，神像所说的是之前木九等人在村子里杀人的事情。 等退出好一段距离之后，村长才缓缓直起身子。 他的眼中晦暗明灭，深不见底。 然后村长老登背负双手在村子里慢慢溜达，一路上所遇见的村民，无不和其打招呼。 对此，村长老登也是含笑点头。 没过一会儿，村长老登便来到一处水井旁边，这里早已排成一条长龙。 排在队伍最后面的王寡妇骂骂咧咧的提着水桶，看到村长老登的到来，顿时花枝招展的招了招手，“村长你怎么来这边了？” “你也要打水吗？要不要我帮你打上啊？” 村长老登笑道：“没有，我就过来转一转。” “那行吧。”王寡妇顿时遗憾的说道。 “不过村长您村里那么多水井，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其他地方打水了？” “还专门派人守着。” 村长淡淡看了王寡妇一眼，“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害你不成？” 接着，村长老登告别了王寡妇，这也让王寡妇打算打着村长名号插队的心思落了空。 然后村长来到了村子其他地方的水井处，只是与之前水井的人满为患不同，这几个水井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有旁边两三个青年在这里看着。 “村长。”青年看到村长的到来，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有太在乎几位青年的偷懒，这边因为自己的命令，现在来的人本来就少。 这些家伙还是放着家中的良田不种，自己也不好太苛责他们。 “这边有人来过吗？”村长问道。 青年们摇了摇头，“村长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几个在，不会有人进去的。” “那就行，我进去看看。” 几位青年立马让出路来。 村长缓步来到水井边，低头看去，其中的井水漆黑如墨，仿佛被污染一般。 村长冷哼一声，村子百年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怎么可能突然井水干涸。 老祖宗最开始选这个地方的时候，肯定想过祖孙后辈该如何生活。 既然井水不可能干涸，那就只能是人为的了。 不过一想到木九等人，村长心中轻轻一笑。 “这件事情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今一切的牺牲都是必要的，相信那些在天之灵应该也会知晓村长我的难处。” 村长抬头望天。 …… 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木九只是轻轻瞥了眼耀眼的太阳，便连忙低下头。 “乖乖，之前在村子里没有觉得有什么。” “直到现在一出来，才知道村子为什么限制人的进出。” 沈浪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同样附和道：“就是，就是，谁家好人头顶三个太阳啊！” 之前他们刚出村子不远，周围便泛起一阵涟漪，然后他们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头顶高悬着三颗太阳，其中一颗黑的发紫。 其余两颗才比较正常。 当然这个比较正常只是从颜色上来看，要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三个太阳本身就不太正常。 这说明，现在几人头顶最少也是有两位神明。 更何况这还是保守估计，搞不好的最后那一个太阳也是神明。 “咱们距离瞳村还有多远的距离？”木九问道。 在最前面领路的宁正和手持兽皮，转身说道：“按村长老登的说法，以咱们的脚力想要到达瞳村应该得到黄昏的时候。” “现在头顶虽然是有三个太阳，但以他们的高低程度，怎么看现在都是正午。” 木九身子直接朝着后面倒去，“我不想走了，累死我了。” 姜恶向前两步，来到宁正和身边，观察起了他手中的兽皮地图。 然后，姜恶缓缓开口道：“你不想走了正好。” 木九微微挑眉，“怎么？” “你要背上我啊？？！” 姜恶冷漠道：“那倒不是，只是刚才咱们一路走来，路线好像有些偏移导航了。” “啊？”宁正和微微一愣，看着自己手中的地图，心中满是不解，为什么自己会走错路呢？ 怅然失意顿时充斥心头。 “不怪你。”姜恶拍了拍宁正和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毕竟你也是看这种地图。” “现在咱们重新规划路线的话，好像还能缩短些路程。” 一听到能够缩短路程，木九立马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 “那还等什么，赶紧朝着瞳村出发吧！” 第246章 瞳村 日落西山。 几人终于来到了瞳村外，不得不说瞳村确实比他们的初始地烛村要繁荣的多。 他们并没有擅自进入瞳村中，因为根据村长的情报，瞳村中有他们的卧底。 卧底会在太阳落山后，将一批瞳村的村民哄骗出去，人数不会太多。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木九等人出手，想办法把这些人的衣服扒下来。 没过一会儿，瞳村便有一队人马出现在几人的面前。 不过他们不像是烛村，瞳村是用火把照明的。 借着微弱的灯光，木九也明白过来村长老登为什么要让几人专门来瞳村一趟，将他们的衣服扒下来后再去忆村。 他们两个村子的服装，确实有本质的区别。 烛村的衣服上有一朵微弱的火苗，仿佛摇曳在黑暗之中。 而瞳村的衣服上则是有双眼睛交织在一起，宛若图腾一般。 六七个瞳村青年在一人的带领之下，举着火把来到了村外，不过几人并没有走远，距离的村子还有很近。 “鱼，你说的宝贝在哪里？” 走在最前面的青年，微微躬身，赔笑道：“就在不远处了，就在不远处了。” “可能是我记错方向了，咱们再往那边走走。”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发出簌簌响声。 瞳村众人下意识后退几步，奇奇看出发出声响的地方。 虽然这里并没有出去村子的范围，但到底是野外，谁都不知道哪里会突然出现什么野兽。 也不出众人所料，宁正和突然现出身影。 他对自己衣服上的火苗半遮半掩，“那个，我说我是路过，哥几个信吗？” 瞳村几人满脸不信。 “抓回去，交给村长发落。” “是！” 话音刚落，领头那人便有些疑惑，因为自己身后的声音好似有些小了。 他下意识扭头，但很快他便后悔了。 因为自己的几个朋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下，只留下自己身边那个刚刚喊“是”的家伙。 而这五个陌生人已然将自己包围。 他挠了挠头，憨憨道：“那个，我说我是路过的，哥几个信吗？” “……” 他深知能够在无声无息将自己同伴放倒的人，自己绝对无法力敌，所以还不如先认怂一波，然后在回村子里搬救兵。 木九邪恶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嘭！ 最后这一位瞳村村民终于也是应声倒下。 木九拍了拍手，说道：“怎么说，把他们衣服扒了？” “谁动手？” 众人你看看你，我看看我，谁都不打算干这脏活累活。 最后，几人将目光移向了在场唯一站着的“鱼”。 “这位同志，组织现在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木九笑道。 可此时鱼根本听不进去木九说的话。 他只是双腿一直打颤。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几个人就倒地了？ 这些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这么强？ 又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现在又为何独独留下自己？ 下一刻，“鱼”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各位大人，小的叫鱼，这辈子没干过啥坏事，真不值得脏了各位大人的手。” “请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走吧。” “今天晚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些人都是自己摔倒的。” 这一回，轮到木九等人愣神了。 “怎么回事儿？” “难不成他不是村长老登找的卧底？” 黄庭疑惑的问道。 木九摆了摆手，“管他是不是村长老登找来的人。” “咱们目的达到便是了。” 说着，木九上前，拍了拍鱼的脸庞，笑道：“不要怕。” “我们不是坏人。” “对对对。”鱼连忙附和道，“几位不是坏人，都是大大的良民。” 木九有些不好意思的干咳两声，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识相。 “你帮我们个忙，我就放了你如何？”木九蛊惑道。 鱼抱拳道：“全凭大人吩咐。” 木九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家伙，“把他们衣服都给扒了。” 鱼老脸一红，但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 一个家伙很快就变得一干二净，就在鱼准备将罪恶的小手伸向这个倒霉家伙底裤的时候，木九连忙拦住，“够了，够了。” “给他留点儿面子。” “你看着扒就行，我们需要五套衣服。” “动作快点儿，我们还要赶时间。” 也就十分钟的时间，鱼便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木九等人换好衣服后，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 然后，木九朝着姜恶使了个眼色。 姜恶顿时心领神会，悄悄来到鱼的身后，手刀直接朝着他的脖颈处劈下。 鱼一阵劳累过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眼前一黑，下一刻，便晕了过去。 “走吧，出发忆村，搞破坏！！”木九打了个响指，说道。 沈浪走在姜恶身旁，问道：“你确定不用把他们绑起来吗？” “要是他们突然醒来就不妙了。” 姜恶晃了晃自己的手掌，自信道：“要是不行的话，你亲自试试？” “在没有外力的干预之下，他们想要在天亮之前醒来，难如登天。” 沈浪连忙摇头，“算了算了，我相信。” 等到几人向前走来几百米，猛然发现周围也出现之前离开烛村和进入瞳村泛起的涟漪。 抬头望去，好像……这个世界的黑夜，不比白天要强到哪里去。 虽然天空中的月亮还是只有一个，但它却是土黄色，周围的夜空同样不是漆黑，反而带着一抹腥红。 周围世界的树木甚至都好像开始蠢蠢欲动…… “你确定咱们要赶夜路？” “村长老登是这么吩咐的，应该没事儿吧？” …… 而此时此刻的瞳村中央，同样矗立着一座神像。 在神像对面，有一位枯瘦老者盘膝而坐。 “大晚上的你突然派人去村外做什么？”神像突然睁开了一双瞳孔，问道。 “哦。”枯瘦老者冷漠的答道，“村子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外面好像出现了一处水源，我派人出去查看一下情况。” 神像上的瞳孔突然收回，“但愿如此。” 第247章 人干 瞳村村长告别自家神明之后，同样来到村子的石井处。 奇怪的是，石井内的井水并没有干涸，而是和烛村的情况有些相似，本该清澈的井水却漆黑如墨。 见此情形，瞳村村长深邃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意外，反而如眼前的井水一样，古井不波。 良久之后，才以瞳村村长为中心传来一声幽远的叹息。 午夜时分。 几人也是不负村长老登的厚望，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忆村外。 等到木九等人进入忆村的范围内，天穹中骇人的场景终于消失不见。 现在的时刻，忆村漆黑一片。 几人周围还时不时传来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搭配上几缕凉风，木九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队长，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沈浪问道。 木九皱起眉头，故作思索片刻，“不知道，村长老登之前并没有刻意吩咐咱们应该如何去做。” “毕竟当咱们能够穿着瞳村的衣服出现在忆村，就说明咱们的任务基本上已经完成大半了。” “难搞喽。”黄庭摇了摇头，毕竟眼前的忆村比瞳村大了不止一点儿，想不留痕迹的搞破坏，甚至是不留痕迹的被忆村人发现。 很难！ 木九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脖子，说道：“现在咱们的选项大概有三项。” “第一是直接开杀，简单粗暴，能够直接拉到忆村的仇恨。” “第二是纵火，同样简单粗暴，在这个时代如果发生火灾，很难高效的将其扑灭，而没了村子的他们只能背水一战，朝着一旁的瞳村发起进攻。” “最后一个方法就是投毒，烛村的井水资源不是干涸了吗？那咱们就想办法把忆村的井水资源同样搞没，这样大家就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 说完，沈浪皱起眉头，第一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第一项还是算了吧，毕竟咱们还有其他选项，人家没招咱们没惹咱们，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没必要无缘无故的就杀死他们。” 黄庭拍了拍手，“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争议了，还是纵火吧。” 姜恶点了点头，“我也同意，就这个吧。” “只是我有些好奇，木九你不会没有依据的提出第三种办法，既然如此，那你是想用什么办法投毒？” “咱们手上可没有什么东西拥有毒性。” 木九邪魅一笑，从口袋中掏出一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玩意儿确实被我带进古国遗迹了。” 众人齐齐望去，那是一枚纯黑色的棋子。 能够改变某一真理的序列物，木九猜测其为被青所执掌的序列物。 黄庭和宁正和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姜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毕竟之前木九用其将自己短时间转变为这个世界原住民的场景历历在目。 “你怎么把这个东西带进来的？”姜恶惊讶的问道。 木九耸了耸肩，“不仅你想知道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知道。” 姜恶惊讶归惊讶，但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太多，“你是想用这枚棋子，将忆村的井水变为有毒的？” 木九摇了摇头，“这样代价太大了，毕竟在这里我只是一个一阶的小卡拉米，无法动用这件序列物。” “那你是想怎么做？”姜恶疑惑道。 木九突然向前踏出一步，来到姜恶面前，眼睛眯起，邪恶道：“很简单。” “因为你身上现在的力量是由我手中这件序列物所赋予的，我自然能够动用我手中这枚棋子将其作用在你身上的力量抵消掉。” “要知道异界之人不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认可，换句话来说，你浑身上下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就是天然的毒素，到时候我们只需要请姜先生为组织做些贡献，放放血就好了。” 姜恶嘴角抽搐，这叫什么好办法，放血？ 鬼知道忆村中有几个水井，要是多了的话，不得把自己放成人干？ “咳咳。”姜恶轻咳两声，来遮掩自己的心虚。 没办法谁让那件序列物现在在木九手上，只要木九愿意，手指轻轻一碰，就能发动这件序列物。 “我觉得吧，咱们没必要这么极端，如果我身上没了这件序列物的作用，其实还有很大一种可能，是我直接被这个古国遗迹给排斥出去。” 木九重新将棋子收回，笑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把这个方案放在了最后一个位置。” “不过我怎么感觉队长你是不想浪费一件序列物？”沈浪在一旁说道。 木九嘴角抽搐，没有搭理沈浪，反而从一旁的矮树上折下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那个……你们谁会生火？” “……”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会这玩意儿啊？ 几人都出生在现代社会，就算在书上听过，也没有亲身实践过啊！ “没人？没人的话，那刚才是谁提议纵火的，先来表演一下钻木取火。”木九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木棍朝前一递。 众人也随着木九的动作，全体看向黄庭。 借着月光，几人也能够看到黄庭的脸颊被憋的通红。 这不是逼公鸡下蛋吗？ 不过黄庭也没有退缩，直接上前一步，接过木九递过来的木棍，“我试试吧。” 一人钻木取火，四人蹲在旁边围观。 就在黄庭手中的木棍子已经快要搓出火花的时候，姜恶皱着眉头，突然说道：“木九，我好像知道这是哪个时代了。” 木九目不转睛地看着黄庭手中的动作，随口问道：“哪个？” “这可能是第一位人王的时代。”姜恶说道。 木九浑身一顿，像是突然僵直了一般。 不会这么巧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姜恶搓了搓手，挡在黄庭身边，防止刚刚被搓起的火星熄灭，“因为在第二人王发明了火折子，能够快捷取火。” “而村长老登明知道我们要赶夜路，但还是没有给我们火折子，这只能说明这个时代并没有这种东西。” 木九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这么确定咱们现在就处于第一人王时代吧？” “你之前不是说，因为神明的村子都会受到管控，消息闭塞吗？” “指不定这个村子就是这种情况，火折子这种东西并没有传到村子里。” 第248章 这情况对吗? 一开始，姜恶也觉得木九说的有理，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连忙否定道： “不，木九你不懂，这是什么东西，火折子啊，基本上可以算是划时代的产物。” “如果可以的话，神明们更倾向于将这种便捷的产物引入自己的村子，然后再赋予自己的色彩，将其变为自己的产物，这样可以更好的巩固自己的统治。” 木九无奈挑眉，还能这么玩儿？ 既然如此的话，那这里真的有可能是第一人王，也就是青所处的时代。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姜恶确实赌出了七分之一的概率。 坏消息这里是青的时代，而不是红的。 难搞喽。 “不过哪怕这里是青的时代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能隔着古国遗迹，过来抽自己一个巴掌吗？”木九不禁想到。 就在这个时候，黄庭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捧着一块木板，上面跳动着微弱的火苗，“成了，我终于成了！” “古人诚不欺我，钻木取火真的可行！！！” 沈浪直接一脚踹在了黄庭屁股上面，“说话声音小些，那么大动静干什么？” “是怕忆村里的人不知道咱们来了，还是想着把刚燃起的火苗给吹灭？” 黄庭立马闭嘴，别人可以动作大些，因为这不是他们的劳动成果，要是火苗一不小心灭了，重新钻木取火的人，不用想肯定还是自己。 于是，黄庭直接破口大骂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找东西接一下火啊！” “哦，是是。” 没过一会儿，忆村不远处便亮起了大小不一的十处火光，木九等人每个人举着两个火把。 火把的火光在黑夜中，照亮了木九的脸庞，显得有些瘆人，几人就像是行走在黑夜中的使者。 站在最前面的木九突然开口道：“走吧，让这个世界的人们感受一下来自于未来的恐惧。” “为了瞳村的荣耀！！！” 闻言，其余四人对视一眼，完了这家伙已经开始演上了。 不过几人很快也高举着手中的火把，嘴上喊着为了瞳村的荣耀，跟在了木九身后。 这一夜，对于忆村来说，终究是个不眠夜。 先是有人在睡梦中依稀听到了死对头隔壁村的名字，然后无数火光吞噬了黑夜。 “救火啊，着火了！！” “快来人呢！！” “别睡觉了！！！！” 尤其是忆村村长是一个鬓须花白的老者，甚至衰老程度比另外两个村子还要更胜一筹，他在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搀扶之下，拄着拐杖来到了马路中央。 他看着周围的火焰将自己贡献了一生心血的村子缓缓吞没，忆村村长怒目狰狞的用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敲，发出怒吼，指着身旁一直扶着自己的年轻人，吩咐道： “玄，你不用再管我了，老头子还没老大生活无法自理。” “这么大的火不可能是天灾，只能是人祸，你现在就是把忆村给我翻个底朝天想办法将凶手找出来！！” “最后如果情况特殊的话，我会去请神！” “是，村长！” 年轻男子立马上前点了几个青年，命令道：“你你你你，跟我走，去找凶手！！” 一时间，本来平静的村子顿时乱成一团。 殊不知，此时的罪魁祸首就在不远处观望着现场。 木九摩挲着下巴，不由得喃喃道：“现在任务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那现在就是应该如何不留痕迹的被发现。” 按照一个正常纵火犯的心理，现在应该是逃脱出去，但以木九的任务，肯定是不能逃脱的，就算是逃脱也应该是等到自己等人被发现才对。 更何况忆村的人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找人封锁离开忆村的大路小路。 没过一会儿，木九便敲定主意，“走，咱们先去敲晕几个忆村的人，等到咱们被发现的时候，装作是在换衣服。” 很快，几人便找到了目标，那同样是一个五人小队，就是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去救火，也不知道在这边瞎溜达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让木九几人能够有机可乘。 木九几人都是经历过特殊训练的存在，悄无声息的绕到了五人身后。 将他们放倒后，几人又将他们搬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宁正和看着脚下晕倒的这几个家伙，一时间有些汗颜，“木哥，这样就行了嘛？” 木九蹲下身子，摸了摸他们的衣服，说道：“差不多吧，只要等他们找到我们就行了。” “那就好。”宁正和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便知道，自己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俗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事实也确实如此，木九本来以为几人被发现用不了多长时间，但谁知道忆村的家伙这么废物，眼见着太阳都已经露出了今天的第一缕阳光，几人还没有被发现。 “没道理啊？”木九皱着眉头，来回踱步。 他这次选的地方有些偏僻，但也绝对没有偏僻到一晚上一个人都发现不了的程度。 更何况这里是忆村，那些村民应该比自己更了解这里的构造才对。 就在木九愁眉不展的时候，远处一群人朝着木九等人走来。 “……” 在没看到来人之前，木九觉得忆村的人有些愚蠢。 但现在看到忆村来人，木九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木哥，这情况对吗？”宁正和问道。 木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太对了，就是来的人有点儿多罢了。” 黄庭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这叫有点儿多吗？” “这他妈整个村子都来了吧？” 刚刚救完火的忆村众人看到木九等人，先是一愣，但很快也反应过来事情。 其中一位女子歇斯底里的吼道：“玄哥为什么躺在地上，难不成，难不成他们把玄哥给杀了？” 木九看了眼脚边的家伙，他甚至还有些鼾声。 不是，姐们儿，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这哥们儿咋就被我们杀死了？ 不过，木九可没有心情跟人家解释清楚，他就是要这种不清不白。 于是，木九手中提溜着宁正和转身就跑。 第249章 合理 “木哥，木哥，你慢点儿，我有点儿追不上你了。”宁正和死死跟在木九身后，气喘吁吁的喊道。 至于其余的人，早在他们之前便已经趁乱先溜了，就连木九也只能远远看着他们的尾灯。 木九回头望月，笑道：“宁正和，要不你给了吧？” “我才不要！”听到这话，宁正和像是被激发了什么潜能，直接三步化为两步，直接追上木九，与其并驾齐驱。 身后的追逐木九二人的村民越来越多。 甚至还有一些村民直接绕路，拦截在木九和宁正和面前，幸好两人身手敏捷，每次都能够险之又险的躲过去。 “那个……木哥前面是不是有人？” 木九顺着宁正和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被气笑了，“身后七八九十个人追我我跑也就算了，现在这一个老登挡在咱们面前，咱们还跑？” “宁子，干他娘的！！” 眼看着与那老登的距离越来越近，宁正和不由得有些心虚道：“木哥，他娘是不是可能已经不健在了？” “当然我这话没有任何不尊重人的意思。” 木九瞥了一眼宁正和，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老实？ “算了算了。”木九摆了摆手，趁着宁正和提问的时间，他们已经掠过了老者。 不过老者也没有不识好歹的拦着两人，所以木九也就没有刻意动手。 但街道就那么宽，木九和宁正和本来就是并肩子赶路。 一不小心把老人撞倒。 好像，也很合理。 如果放在平常木九肯定不会干出这种混蛋事儿，但这次不一样，他来到忆村就是为了拉仇恨的。 可以说是，能打老的就不打小的。 忆村村长本来在大街上好好等着自己的人凯旋，但谁知道竟然还能遇到这种事情。 “哎呦，我的老腰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自己怎么一下子就躺在地上了？ 哦，想起来了。 刚才自己远远看到两个小伙子正朝着这边跑来。 自己还很识趣的往旁边走了走，怎么还会被撞倒呢？ “咳咳。”老者只管躺在地上哀嚎，可那两个小伙子竟然没有一丝停留，更别说关心了。 忆村村长看着两人快速离去的背影，刚想骂人，便被扶了起来。 “村长你没事儿吧？”之前那个叫玄哥的小丫头连忙蹲下身子将忆村村长扶了起来，关心道。 忆村村长不看还好，一看直接吓了一跳。 原来自己现在周围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人，“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为首的小丫头摇了摇头，水汪汪的大眼泪挤满了泪水，仿佛即将呼之欲出，“村长，我们在追纵火的罪魁祸首，就是刚才那两个家伙。” 忆村村长微微一愣，自己真是老花眼了，这都没看出来。 不过扫视一眼将自己围住的村民们，忆村村长其实还挺满意的，起码自己的安危，在他们看来比其他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老头子我还没事儿，你们先去追那两个家伙吧。” 小丫头用手背在眼眶上擦了擦，哭唧唧道：“村长，玄哥他死了。” “什么？”忆村村长直接失声道，“玄死了？” “怎么可能？” 就算玄会死，也不应该死在这个时候啊！！！ 忆村村长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拐杖扔到了地上，在没有任何人的搀扶之下，龙行虎步的朝着村子正中央，根本不像是即将踏入棺材的老家伙。 因为，那里有着他们忆村上百年来，所供奉的神明。 “事已至此，诸位随我请神！” “只是可惜了玄那么好的孩子。” 忆村村长眼眶通红，想哭却哭不出来。 这是悲伤到极致的象征。 没过一会儿，忆村村长便基本上召集了忆村所有村民，浩浩荡荡来到了忆村神像前。 忆村神像与其他两个村子的神像不同，这里的神像并非人型，通体黑色，外观上更像是一团乱糟糟的雾气。 来到神像脚下，忆村村长第一个扑通一声跪下，没有丝毫的犹豫。 接着，在忆村村长的带领之下，身后的众人紧随其后跪倒在地。 “神啊，您的村民如今深陷迷茫的浓雾之中，请您降下神谕。” “带领我们走出黑夜，迎向光明。” 随着声音的落下，周围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没过一会儿，众人面前的神像便像活了过来，竟然开始缓缓流动，好似真的变成了黑色烟雾。 神像所变化而成的黑色烟雾开始朝着外面扩散，这个场景自然也是落在了忆村村民眼中，但他们仍是恭敬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很快跪在最前面的忆村村长便被黑色烟雾覆盖，无数黑色烟雾争先恐后地从他苍老的皮肤中涌入，忆村村长干瘪的皮肤之下，一条条青筋清晰可见。 甚至他的喉咙处都隐隐约约传来痛苦的低吼。 不过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黑色烟雾便离开忆村村长的身体。 神像中传来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废物！” 忆村村民浑身瑟瑟发抖，倒头就拜。 眼前这位神明执掌的规则是「记忆」。 从刚才忆村村长的记忆中，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几个放火的小毛贼都捉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现在就连赖以生存的家乡都被烧毁一半。” 忆村村长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 “神啊，这事情并非全是我等之过。” “那群毛贼不论是手段，还是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家伙。” “更何况他们好像还对忆村的情况了如指掌，本来我是派人去抓捕他们的，但谁曾想一夜没有消息，想来应该是我们的人刚出去就被人家给杀死了。” 经常混迹官场的人应该都知道，该顶锅的时候顶锅，该甩锅的时候甩锅。 一个村子就一个村长，如果他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不就是说自己不行吗？ 既然人不行，那神将你换掉是不是很正常。 思索片刻后，忆村村长又补充道：“神啊，之前我看那些毛贼身上穿着的衣服好像是瞳村的衣服。” “而且据我们收买的瞳村叛徒所说，他们现在村子里的井水资源很是稀缺，每家每户都快限额了。” 神像中传来一声冷哼，“哼，愚蠢，哪个村子干坏事会穿自己村子的衣服？ ” “你去收买瞳村叛徒的时候，穿的是忆村衣服吗？” 忆村村长脑袋更低了，因为当时他派人穿的是烛村的衣服。 第250章 神明狩猎 但其实转念一想，自己派的人穿了烛村的衣服。 这件事情也是经不起推敲的。 因为烛村的距离本来就与两个村子比较远，而且他们的村子远不如忆村、瞳村两个村子强大。 收买卧底干什么？ 难不成死的不够快嘛？ 不过现在不是瞳村也得是瞳村了，不然的话，他这个村长的威严放到哪里？ 就在忆村村长准备冒死劝谏一波的时候。 上方的神像突然开口道：“不过哪怕知道这次纵火的家伙不是瞳村的，但瞳村缺水这个消息应该真的不能再真了。” “咱们刚好可以用这次纵火为理由，奇袭瞳村。” 对于神明来说，自己手底下的村落自然是越强大越好，人口更是越多越好。 现在忆村百废待兴，要是重新建设的话，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还不如直接去把瞳村打下来。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十日之后瞳村的水源大概就会耗尽，到时候你们召集所有村民，前去攻打瞳村。” 忆村村长此时心里苦啊，本来只是想嫁祸给瞳村，没想到神像竟然直接让自己等人去攻打瞳村。 要知道攻打瞳村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死人更是肯定的。 搞不好自己还得带头冲锋。 想到这里，忆村村长右手下意识地朝前扶了一下，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 “我刚才到底在装什么？” “为什么要把拐杖也给顺手扔掉？” 神像已经重新归于平静，察觉到周围没了动静。 村长先是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尘土，忆村村长转过身，看向浩浩荡荡忆村村民，语重心长道：“刚才的神谕大家应该都听见了，这几天大家都先养精蓄锐吧。” “没有别的事情，诸位就先回吧。” …… 远处山坡之上，木九几人正在眺望着忆村的场景。 看着将近一半的村庄已经遭受毒手，惨遭损坏，几人已经知道自己等人此次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不过当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神像仿佛活过来一般之后，几人撒腿就跑。 毕竟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神明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要知道在他们那个时代王座的域能够轻而易举的覆盖半个国家。 众人一路上按照原路返回。 终于也是与太阳公公同时下班，回到了烛村。 他们一如既往的在村子里找到了村长老登，村长老登还是老样子，只是感觉比平时要苍老许多，背也更驼了。 “村长好久不见啊！”既然凯旋而归，自然很主动的朝着村长老登打起来招呼。 说是好久不见，其实不过两天一夜罢了。 倒是村长老登看见几人有些惊讶，“你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木九很自然的说道：“任务完成自然就回来喽。” “难不成我们住在其他村子？” “那倒没有，按照我的估计你们最早也得三天才能回来。”村长老登掰着手指头，说道：“去往瞳村一天，然后在那里过夜，第二天再前往忆村，然后再等到晚上搞破坏。” “找这么来算的话，你们确实应该在第三天回来。” “但你们为什么现在便回来了？” 木九嘴角抽搐，“所以，村长您的意思，我们不能走夜路？” 村长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了，不走夜路是常识，外面大晚上血红的天空，正常人都不会选择大晚上赶路。” “难不成你们晚上赶路的？” 木九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 村长老登愣神片刻后，竖起大拇指，“你们还能活着站在我的面前，真是奇迹。” “怎么了？”木九趁机问道，“夜晚的野外很危险吗？” “何止危险，那简直……”村长老登明显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嘴的言语又吞了回去。 拽过木九的手，用自己粗糙的手指在他的手心写写画画。 然后，木九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久久无法回神。 等到眼前的村长老登走了好久，木九还没恢复正常。 直到沈浪用胳膊肘撞了木九一下，木九将面前的手掌握住。 沈浪问道：“老登些什么了？” “四个字……神明狩猎。”木九轻声道。 村长老登会有顾虑，但他没有。 “神明狩猎？”听到是这个答案的几人，明显一愣。 这四个字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木九看着远处的神像，张了张嘴说道：“其实你们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人类要反抗什么的统治？”木九疑惑道。 “从咱们进入古国遗迹来看，这里的村民不说吃的有多好，但起码有吃的，不说住的有多好，但起码有遮风挡雨的地方。”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几人同样看着远处形形色色的村民，他们同样有着这样的疑惑。 只是他们一直在认为，这只是一个古国遗迹，他们攻略完是会走的，所以并没有对于这个问题过于深究。 但现在木九既然提出这个问题来了，他们自然就陷入了沉思。 可木九向来揣着答案问问题。 “现在我好像看出来是为什么了。” “你们看那么巨大的神像，总得有人建造吧？” “而且你们有在村子里见过除村长以外的其他老人吗？” “甚至换个角度来想，之前咱们狩猎回来的老虎用于献祭给神明，那如果要是没有狩猎到符合标准的食物呢？” 经过木九这么一说，几人顿时有了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沉默片刻后，木九又豁然道：“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而且我也没有明说什么。” 几人都是聪明人，纷纷点头。 第251章 安全无比的鬼怪学院 刚刚日夜兼程归来的五人，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下。 翌日。 太阳刚升起不久，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距离房门最近的沈浪模糊着眼，起身倚在一旁的墙上，打开了房门。 村长老登见到房门打开，小声道：“据可靠情报，九天后，忆村会对瞳村发起全面进攻，咱们到时候也去凑个热闹。” 沈浪刚想说些什么，木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一手按着他的肩膀，轻轻往后一拽。 沈浪很自然的来到了木九的身后。 木九皱着眉头的问道：“情报可靠吗？” 村长呵呵一笑，“自然可靠，说是九天，那就是九天，迟一分钟都是我的失职。” “到时候我们也得去？” “当然，你们作为烛村的一份子，自然也得出一份力气。”村长笑道。 木九点了点头，同样笑道：“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休息了。”说完，村长便转身离开。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挨家挨户的通知过去了。 目送村长老登离开之后，木九将门关上。 “村长老登的情报还挺及时啊！”木九不由得感慨道。 沈浪撇了撇嘴：“那咱们还要去吗？” “自然要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这处古国遗迹的最后一个副本了，完成这个以后，咱们应该就能回家了。” “终于能回家了。”听到木九说的话，沈浪直接倒在了床上。 “你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无聊，床是木板的，整得我腰疼，就连食物都没有调料。” 木九没有理会沈浪，反而自顾自地坐到一边，说实话，他也有些怀念现代化的社会了，不知道那里的人们近来过得可好？ …… 裴竹拿着自己的任命文件，美滋滋地坐回了校长办公室的专属座位上。 虽然这个位置上面坐着的人一直都是自己，但顶着校长的名号和顶着副校长的名号，坐在上面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你一直都是男朋友的备胎，然后七夕那一天他突然和你说你转正了。 那当天晚上你们在一起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就在这时，裴竹面前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喂，你好，哪位？” “我是沈浪。” “哦，原来是沈浪啊！你怎么知道我官复原职正校长了？” “？？？” 电话那头的沈浪微微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这件事情了？ 摇了摇脑袋，沈浪开口说道：“首先，很高兴裴竹校长官复原职。” 裴竹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可能需要借用一下鬼怪学院的人工智能使用一下。” 裴竹下意识地说道：“好啊，没什么问题……等等，你说借什么？” “鬼怪学院的智能ai系统，小鬼。”沈浪严肃道。 裴竹并没有立马给出答案，反而是手指有节奏地敲打在椅子的扶手上面。 “诶呀，沈浪你应该也知道的，我们学院的小鬼，可不是一般的人工智能系统，身上更是被「附灵」所作用，他是序列和科技所结合的产物。” 沈浪毫不客气地说道：“校长你直接说借还是不借吧。” 裴竹缓缓说道：“就如我刚才所说，这玩意儿水太深了，我怕你们把握不住。” “哎。” 沈浪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解释道：“既然裴竹校长也这么直白了，那我也就不有所隐瞒了。” “你应该知道，距离本体进入那个古国遗迹之后，我们之间的联系便断开了。” “整个世界有多少沈浪警卫司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每多出一个沈浪，都会朝警卫司报备。” 说着，沈浪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道： “而现在没了本体的中央调控，我们几位九阶分身在这方面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如今各地的分身已经开始渐渐出现不稳定状况。” “包括但不限于，精神状态良好，开始无缘无故发疯，不与组织汇报情况，开始偏离各自的工作岗位……” 裴竹深吸一口气，安慰道：“我知道你们的情况很着急，但你们也应该理解一下我，华国的情况不只是你们的情况特殊，急需小鬼的援助。” “但小鬼从诞生开始就没有出现过外界的情况，今天如果给你们开了头，那是不是其他是个人都能来我鬼怪学院借一借小鬼了？” 沈浪的电话那头，明显出现了一阵嘈杂，良久，电话那头重新传来声音，“好的，裴竹校长，我们理解你的难处……” 裴竹欣慰的点了点头，“你们能够理解校长的难处就好……” 裴竹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沈浪打断。 “既然校长有难处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自己解决难处了。” 裴竹微微一愣，还没等他明白沈浪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教学楼附近便响起一阵轰鸣的响声。 裴竹连忙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这里视野开阔，能够俯瞰整个校园的场景。 只见不远处，无数的沈浪正不知道从哪里涌出。 办公桌上的电话还没有挂断，里面传来沈浪清脆的声音。 “自爆一组已经全部阵亡，二组准备。” “待二组全部阵亡，五阶以下的战斗组出动，优先控制鬼怪学院学生，此次咱们的任务是拿下人工智能系统小鬼，以控制为主，非迫不得已不能出现人员伤亡。” “现在自爆二组出动，五阶以上的战斗组跟我走，迎战鬼怪学院老师。” 轰！ 远处又传来爆炸声，裴竹校长气急败坏的来到办公桌前，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怒吼道：“沈浪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先响起的不是解释，而是沈浪惊讶的声音，“靠，我他妈忘挂电话了？” “咳咳。”很快，沈浪便调整好状态，解释道：“那个……裴竹校长，我说这只是一场演习，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 说着，裴竹直接挂断电话，朝着虚空中说道：“小鬼，启动一级战备状态，通知各位师生准备迎敌。” 沉默片刻后，裴竹补充道：“记住在最后提醒一句，此次袭击只是演习，但表现优异者鬼怪学院都会记录在册。” 半空中响起机械的空灵声音，“好的校长。” 就这样，在公元274年，被誉为华国第二安全的鬼怪学院，在距离水墨鬼入侵的一年后，再次受到了惨无人道的入侵。 一个人不可能一直惨下去。 除非你是273届鬼怪学院学生，然后你有因为完成学校分配的鬼怪事件后滞留在学院。 第252章 村长人选 对于古国遗迹外的事情，木九等人并不得而知。 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九天之后。 烛村村口，许多村民聚集于此。 木九扫视一眼，发现这里基本上聚集了村子里九成的人口，可以说是村子里除了一些妇孺，其余的所有人都来到了这里。 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之上，村长老登站在上面，显得整个人都很突兀。 不过这样也很好的让人将目光聚向他。 “诸位，我愧对于大家对我的信任啊！”村长在台上捶胸顿足，言语之间满是懊悔。 “村长这是怎么了？”有人问道。 “不知道啊，我也想知道，村长之和咱们说要来这边集合了，没说要做什么呀。” 有人举起手说道：“村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众人的疑惑中，村长继续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最近我们烛村的井水资源已经趋近枯竭，为什么？” “因为忆村收买了咱们村子的人，让他在我们村子的井水中投毒！！” “这是要将我们烛村置于死地啊！” 台下顿时有人坐不住了，“什么，咱们的井中被投毒了？” “这怎么可能？” 有人说道：“这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忘记从半个月前开始，便只能在指定的井中打水了吗？” “有时候人多的话，大半天都排不到咱们。” 就在众人纷纷扰扰发表自己意见的时候，木九突然高声喊道：“村长你今天聚集咱们过来是为了什么啊？” “总不能就宣布整个事情吧。” 村长眼神浑浊，整个人好像都变得疲惫无比，缓缓说道：“我老了，我好像已经不适合一直坐在村长这个位置上了，应该把更多的机会让给年轻人。” “所以我打算让贤退位。” 人群间又是一阵喧哗。 村民中的一些人，其实也猜到了井水出了问题，只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是火，而纸是包不住火的，只等着哪一天东窗事发，他们就可以联合起来把老登从村长的位置上踹下来，他们上位。 可没想到现在老登竟然直接自爆了？ 还没等他们多想，村长又继续说道：“但在我退位之前，我需要再做一件事情。” “什么？” “攻打忆村！！”村长中气十足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忆村可是比咱们村子大了五倍不止，咱们去找他们报仇，不是以卵击石吗？” “就是，就是。”木九附和道。 “就算你是村长也不能让我们去送死啊！” “就是，就是。”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但木九还是附和道。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村长抬起手在身前虚压了两下。 虽然大家心中有些不满，但村长日积月累下来的威严还是在的，众人开始缓缓安静下来。 “我自然知道咱们村子的实力远不如忆村，但瞳村的井水听说同样被人投毒，所以这一次我联合了瞳村，一定要给忆村一个惨痛的教训。” 哪怕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村长也知道有很多人心中不满，于是下一句话便成了王炸。 “而下一任的村长人选，我会在此次与忆村的战争中选拔，到时候我会上报给神明。” “现在谁同意，谁反对？” 此话一出，台下的村民们顿时安静下来，看着石头上村长的眼中蠢蠢欲动。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的实力不如其他人，更何况所有人都看着呢，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极其公平的机会。 没有人想要错过这个机会。 再说了，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做的，现在村子的井水资源枯竭，就算他们接过村长的位置，也改不了如今的现状。 那还不如现在跟着村长攻打忆村，将其的井水资源占为己用。 还能树立一波威信。 简直完美！！ 见下面的场景如自己所料一般进展，村长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没有人说话，那便请神！”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早已准备好的四人抬着轿子，上面摆着一个小型的神像，缓缓走入了人群之中。 众人纷纷让出道路，很快神像便来到众人面前。 最后就连村长都为之让路，很快在神像带领之下，众人快速前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木九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但又说不上来。 “这条路好像不是咱们当时去瞳村的道路吧？”沈浪突然问道。 木九耸了耸肩膀，“我哪儿知道，当时咱们也没有跟着村长告诉咱们的既定路线出发，咱们不还是到达瞳村了？” 沈浪又将目光看向姜恶，他可是这方面的大家，“姜恶，你怎么看？” “这不是村长当时安排咱们走的路，也不是咱们当时走的路，更像是一条全新的路。”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一条路绝对更快更安全。” 沈浪不再说话。 哪怕这条路更快更安全，但因为这一次行人实在太多的缘故，所以，这次和上次木九几人到达瞳村基本上一个时间。 因为某种原因一行人并没有蠢到的点燃火把。 走在最前面的几人率先停了下来，将神像放在地下。 剩余的村民同样停下脚步。 不远处，瞳村外。 此时此刻，瞳村和忆村已经相遇，只是目前并没有开战，还在对峙环节。 看到这一幕，烛村村民心中满是惊喜，“村长真是料事如神。” “此番过后，咱们趁火打劫，到时候肯定能成为三个村子之最！” 瞳村村长看着面前气势汹汹地忆村众人，面色并不好看。 “忆村村长，你带如此多人来我瞳村所为何事？” 忆村村长拿着拐杖用力戳了戳地面，，满脸气愤，“老不死的，你还敢在我面前装撒谎充愣！” “你十天前派人烧毁我们所居住的家园，现在又不知道了？” 闻言，瞳村村长怒发冲冠，“好你个老不死的，还有脸说我？” “我们村子的井水为什么没了，你心中没点儿逼数是吧？” “多说无益。”忆村村长冷哼一声。 “有些账我们得好好算算了。” 第253章 激情的演讲 随着两个村长的命令，两个村子上千人战成一团。 战火一触即发。 这个时代的武器并不发达，甚至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每个人拿着的大多是农具，更有甚者直接就是抡拳头。 这样的战场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胜负，甚至比一般的战况更加惨烈。 一时间瞳村外血花四溅。 战场并没有想象中的势均力敌，反而是直接一边倒向忆村，瞳村基本上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一方面是因为忆村村民本身就因为家园被毁，心底一直憋着一口气，所以此次大战就算是十分力气，每个人也能用出十二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瞳村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看忆村同仇敌忾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假的，难不成他们嘴里说的都是真的？ 瞳村村民节节败退。 在不远处本来打算观望的烛村，村长老登见状怒骂道：“瞳村真是一群废物，还指望他们能够撑上一波，没想到主场优势都能打没。” “走，咱们也下场！” 烛村村长身后的村民们早已蠢蠢欲动，待到村长声音刚刚落下，一群人便直接从山坡中杀出。 虽然人数远不如另外两个村子，但气势却是如狼似虎一般，仿佛要吞并天下。 姜恶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烛村众人皆在其身后。 虽然任务是活下去，但谁知道当上烛村村长会不会有额外的奖励。 虽然这些奖励可能对自己可能没有什么用处，但可以卖给警卫司啊！ 没有人会嫌手中的筹码多了。 看到突然出现的一帮人，忆村和瞳村的村民都为之一愣，因为没人能知道这群家伙来此到底打了什么主意，更不知道这群人是敌是友。 直到姜恶直接手撕了一位阻挡在自己面前的忆村村民，众人脑海几乎只剩一片空白。 瞳村：手撕人类，这家伙还是人类吗？ 忆村：什么这是敌军？这不是重点，这家伙手撕人类？开什么玩笑？ 烛村：不是这家伙谁啊，他以前都这么猛地吗？那我们还争个锤子的村长，以后你来当倒是了，有谁不服，直接把人家手撕了。 不过他们会惊讶，他们会迟疑，但姜恶却不会。 姜恶直接扑进人群大开杀戒。 身后的烛村村民也杀进了战场。 不过木九并没有参加战场，反而在外围喊道：“瞳村的盟友们，我们来自烛村。” “我们有着相同的境遇，我们村子的井水都遭受到了污染，相信你们应该已经有所察觉，自己这两天喝的水明显没有之前的充裕，没错，你们猜得不错，这一切正是忆村干的！” “不然的话，瞳村村长为什么要派人前往忆村纵火？” “不然的话，烛村又为什么要与瞳村结盟？” “不然的话，忆村为什么能够巧之又巧的选择井水资源几乎枯竭的时候发起进攻？” “忆村强大，断不是你我一个村子就能够抵挡住的，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他们昨日投毒我们，今日更是屠杀我们。” “那明日呢？” “到时我们可还有生路？” “而看看你们自己如今又在做什么，竟然在一味的逃跑，我现在都有些有些后悔选择你们瞳村作为盟友了。” “想想你们的身后，瞳村中是等待你们赡养的老人，是等待你们回家的妻女。” “别告诉我你们相信说的狗屁话，能够在杀死你们之后，放过你们的亲人。” “怎么可能？” “所以，如果你们还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如果你们还是一个肩扛责任的丈夫和爸爸，就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挥舞你们的拳头……” “去夺回属于你们的荣誉和一切！！” 说完这一切，木九被淹没于人海之中。 但这些话却是很大程度上的激励起了瞳村的村民，他们朝着忆村发起了不畏生死的进攻。 “对啊，这里又不是烛村，他们还如此凶猛地拼命。” “如果让他们发现咱们是一群烂泥，直接撤退咱能有什么办法，烛村还在远方，灭村危机还暂且危及不到他们。” “但如果这群家伙一旦退了，咱们村子可就真的没了。” “弟兄们，干了！” “干了！怕个毛，死就死了，反正我是不想我婆娘被别的男人睡。” “妈的，竟然敢小瞧我们，让这群家伙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木九此时已经躲了起来，欣慰的拍了拍沈浪和黄庭的肩膀，“谢了。” 黄庭抖了抖身体，“谢就不用了，回去以后你减减肥就行。” 这种鼓舞士气的演讲，众所周知，你得有几个必要条件。 首先，你得让所有人都够看到你，这个要求，如果木九还是六阶会很简单，直接御空便是，可如今的话就有些难了，毕竟现场人流涌动，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死去。 谁会在意一个人说话，早就杀红眼了。 所以，木九灵机一动，让沈浪和黄庭扛着自己不就行了？ 虽然想法很简单，可实践起来还是有很大的难度。 比如说，忆村的人肯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木九鼓舞士气。 所以他追，他逃，下面两个人举着木九逃。 速度还不能比忆村的人慢，不然很容易死人的。 其次，你不仅得让所有人看到你，还得有容易让人信服的口才和长相。 前者不用多说，虽然现在自己没了「演讲家」的序列能力，但经验还在。 更何况，这个时代还没有经历过信息大爆炸，换句话说，这里的人比现代人还要更好的忽悠。 至于后者，开什么玩笑，和第一人王和朝闻道第九队长共用一张帅脸。 这种帅脸能没威慑力和信服力了？ 木九翻了个白眼，“我有那么重吗？” 黄庭嘴角抽搐，拍了拍手，“其实还好，就是跑路时候有点儿难受。” “你也知道啊？”木九故作惊讶道：“我还就我一个人晕车呢？” 说完，木九不再理会黄庭，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战场，问道：“姜恶和宁正和两人呢？” “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 第254章 毛骨悚然 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木九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姜恶与宁正和的身影。 姜恶此时浑身浴血，周围数米无人敢近其身。 忆村村民中六七个人把姜恶团团围住，手中拿着比较长的武器，只要姜恶敢上前，便会被三四把武器阻挡住去路，然后就又会出现数把武器朝着人体脆弱的那几个部位袭来。 这些家伙或许没有虎先生力气勇猛，但他们是人。 更懂得配合和工具的使用，一时间，姜恶满是些浑身力气不知道往哪里使的感觉。 不过另一旁的宁正和就显得惨多了。 本身实力并没有到达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程度，但在警卫司系统学习过的各种技巧，在这场战斗中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但很快便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同样是被围攻，同样是浑身浴血。 可宁正和的情况要比姜恶不知道狼狈多少倍。 “不是，有事儿他俩真上啊？”木九指着两人看向沈浪。 沈浪捂脸，无语道：“我也没办法啊，当村长老登说出手的那一刻，这俩人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木九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自己等人一般都是不会下场的。 没看见鬼怪学院三剑客如今苟在角落，稳如泰山？ 但想了想，木九还是深深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想办法把他们给接回来。” 言语之间，三人混入人群之中，伺机而动。 虽然都是被围攻，但宁正和这边的不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要比姜恶那边的家伙差上半截。 所以三人打算，先救宁正和，再去救姜恶。 正面战场三人或许不如其他几人，但是比谁耍阴招要阴，三人绝对榜上有名。 更何况如今是混战战场，自己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专攻下三路，应该很合理吧？ 合理，太合理了！ 没过一会儿，三人便成功营救出宁正和。 那边的忆村人发现这边战场失利，刚准备继续来人牵扯住宁正和。 但谁知道仅仅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木九三人便带着宁正和钻进入人群。 宁正和刚才的勇猛众人历历在目，那些瞳村和烛村村民，也有意对几人进行打起了掩护。 所以忆村的家伙想要短时间在人群中找到宁正和简直难如登天。 然后，四人如法炮制的救出了姜恶。 在战场最边缘有五人猫着腰，窥探着四周的情况，仿佛这场战争与他们无关一样。 木九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姜恶、宁正和两人。 “不是，那村长老登给了你们多少钱啊？” “这么卖命？” 宁正和傻傻一笑，“我那不是想到时候当个村长玩玩儿嘛？” “指不定到时候古国遗迹心情一好，给我的奖励多些呢？” 木九深深叹了口气，不再去看这个傻小子，反而望向姜恶，“宁正和想不通，你这个活了上千年的家伙也想不通？” 姜恶心虚的看向别处，“你也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待了很久，不被世界规则认可，就代表着我不会死，长时间没有生死危机，人的脑子难免容易生锈。” “不过刚才当那些人的血液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通了！” 说完，好像是还怕木九不信，姜恶认真的点了点头，肯定道：“真的！” “想通了就行。”木九点了点头。 不过，宁正和却是一脸疑惑的看向几人。 为什么感觉自己和他们不在一个频道？ 木九瞥了眼宁正和没有说话，给姜恶递了个眼色。 姜恶顿时心领神会，上前搂住宁正和，解释道：“傻小子，你就没有发现这场战斗中少了些人嘛？” “谁？”宁正和问道。 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三个村子的村长？” “没错。”姜恶用满是鲜血的右手，摸了摸宁正和的脑袋，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一路走来有些太顺利了。” “先是村长老登知道你的名字不对，但仍要装傻，然后是发现咱们杀人，但还是选择包庇。” “甚至还给予我们众人。” “然后咱们到达瞳村的时候，又刚好碰到村长老登所说的卧底，但这个卧底又恰巧不认识咱们。” “咱们纵火烧忆村的时候，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虽然是晚上，但那么大一个村子碰到一个人很难吗？” “而且还是等到火势已然无法控制的时候，才被忆村的人发现。” 听到这里，宁正和后知后觉的有些毛骨悚然。 下意识地想要否定姜恶言语。 可这些东西细细一想，确实经不起推敲。 姜恶见宁正和陷入沉思，嘴上却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意思，依旧滔滔不绝，“而你再将时间拉到现在。” “你没有觉得瞳村村长有些蠢嘛？” “战前竟然不做准备，不鼓舞士气，甚至被忆村打到家门口才发现，这才被打得措手不及。” “但能够当上村长的家伙又怎么可能蠢材？” 宁正和惊讶道：“你是说，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回轮到姜恶惊讶了，他张大嘴巴，“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又是为了什么？” “展现出自家的颓势，然后顺其自然的请烛村入局。”宁正和不是傻子，一点就破。 但疑惑随之而来，“可这是为什么？” “咱们被算计了？咱们也没什么好被算计的啊？” “难不成发现咱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想要挖掘出我们的秘密？” 那边的木九双手拢袖，“你为什么觉得咱们是被算计了？” “什么又是算计？” “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够被武力所解决，但有些事情却从来不是简单的武力能够解决的，所以才会有算计这么一说。”宁正和确实不错，仅凭自己就能想到这一点。 木九平淡的说道：“说的不错，但我见过真正的算计。” “你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吗？” 宁正和摇头，“不知。” “一个普通人因为一场意外，卷入一场鬼怪事件中，然后有意外觉醒序列能力，再获得上一件序列物，还在沾沾自喜，殊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一场庞大的棋局之中。” 宁正和瞠目结舌，“可……这不是机缘吗？” 木九轻叹一口气，轻声问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好事情，能够一步登天的好事情凭什么落在你头上？” “因为你善？” “因为你是个好人？” “因为你敢打敢拼，聪明勇敢？” “别开玩笑了，如果仅凭这些就能获得序列能力，就能获得序列物的话，那怎么也不会轮到你。” 宁正和咽了咽口水，学那学塾学生拱手作揖道：“受教了。” 见宁正和如此严肃，木九浑身气势一垮，故作轻松道：“别想太多，该是你的，就伸手接住，就算不是你的，也可以抬手试试。” “指不定接住了就是天大的好处。” 宁正和只是傻傻的挠头，也不说话。 看着傻小子这副模样，木九摇了摇头。 放在口袋中的手摩挲着一枚棋子，刚进古国遗迹的时候没想过。 现在一摸。 得，莫名其妙少了一枚棋子。 …… 而在另一处。 忆村村长，瞳村村长，烛村村长三个上个世纪的老人，佝偻着身子，相视一笑。 第255章 我若不成(7.5到7.6加更) “好久不见。”瞳村村长第一个点头道。 烛村村长同样附和道：“确实好久不见了。” 不比两人的云淡风轻，忆村村长却是满脸怒意，手中还杵着拐杖，用力砸在地面。 “好久不见个屁！” “你们做什么之前又不告诉我，是吧？” 烛村村长耸了耸肩，“怪我们喽？” “谁让你家神明能够随意查看别人的记忆？” “要是什么事情都对你全盘托出的话，那我们不直接白给了？” 忆村村长之前的恼怒模样不过是佯装罢了，如今卸下伪装，整个人眼神中满是悲悯，看向不远处的战场。 “我们真的能在神明眼皮子底下造反吗？” 忆村村长心思缜密，密到一种程度，甚至在所有想法之下隐藏着另外一种想法，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有效隔绝自家神明的窥探。 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是一种想法，而并非是记忆。 但哪怕只是想法也会被忆村村长藏的死死的。 烛村村长点了点头，“根据我找的那份遗藏，神明之所以会圈养人类，是因为能够从人类体内获得一种物质，用以提升自身的实力。” “而每个人类能够提供的这种物质是有限的，生的时候，有一份，死的时候，有一份。” “所以，当人类生的那份提供完之后，便只有死了。” “我们之所以能够苟活，不是因为什么能力，只是简单的原因，在人类社会中，长者更有威严，更能够控制下面的人。” 瞳村村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烛村村长这么说了，忆村村长之前哪怕知道有这么一份遗藏，但却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容。 瞳村村长看向远方战场边缘，五个猫着腰的身影，“这就是你用遗藏搞出来的东西？” 烛村村长点了点头，“是的，只是这跟遗藏中所提到的东西不一样。” “遗藏中说，献祭族人生命，能够获得一件逆转乾坤之物，献祭的生命越多，这件逆转乾坤之物越强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遗藏中描述错误，也有可能是我们献祭的生命不够多，竟然搞出这么五个玩意儿。”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能够逃过神明的感知，这个能力确实不错。” 忆村村长顺着瞳村村长的目光眼神深邃地看向木九等人，“你为了这五个家伙，献祭了多少族人？” 烛村村长看似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们村子里最勇猛的那批战士都没了。” 忆村村长眼睛瞪大，“不是吧，老哥，你玩儿这么残忍的？” “我记得你手底下那批战士，经过打磨，都比我们两个村子里的强了吧？” 摇了摇头，烛村村长缓缓开口道：“我跟他们权衡利弊之后，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 “怎么说？”瞳村村长挑眉道。 “皆死尽。”烛村村长淡然道。 两位老者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实在没想到烛村那支队伍竟然有如此强的凝聚力。 虽然，村子里最强的战士队伍，基本上已经算是村长的亲卫了，但瞳村和忆村村长敢说要让他们为了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心甘情愿的赴死，是绝对做不到的。 “接下来是什么计划？”忆村村长沉住两口气后，问道。 因为没有计划，他这次可以说是被其他两个村长牵着鼻子走。 现在既然是赌这么大的，他也没有理由不知道计划的道理了。 忆村村长手指远处战场，淡然道：“忆村神明打的好主意，想要一举扳倒瞳村，但是他却算漏了远在天边的烛村。” “本来应该一边倒的局势，如今也变得势均力敌。” “用不了多久，三个村子的人都会所剩无几。” “而没有村子的神明，自然没了实力提升的源泉，按照遗迹中的说法，他们就变成了野神。” “到时候咱们只要在请神之后，暗中拱火，神明们自然会勃然大怒，到时候只等他们自相残杀。” 忆村村长倒退两步，声音微颤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每次我请神之后，祂总会第一时间读取我的记忆。” “所以当你告诉我这个计划的时候，已经失败了。” 烛村村长背负双手，云淡风轻道：“无碍，就算是祂知道又能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毕竟一位神明的村子没了，放在咱们人类当中已经算是杀人父母了。” “我就赌其余两位神明最少有一位沉不住气，只要有一位神明朝着忆村神明发起进攻我们就赢了。” “因为不论怎么看都是两位神明对一位神明优势大。” 瞳村村长好奇道：“要是咱们两个村子的神明，也发现问题呢？” “毕竟咱们的手段，在那一位位高高在上的神明眼中，漏洞百出。” 烛村村长嗤笑一声，“你怕是忘了，忆村神明最擅长的就是玩弄记忆了，你觉得到时候咱们身后的神明是相信咱们的口述，还是相信自己那虚无缥缈，甚至有可能被悄无声息更改过的记忆？” 这一招不论是谁来了都得惊叹一句牛逼。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忆村村长感慨道。 说实话，他好似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身亡。 因为以他对自家神明的了解，在暴怒状态下，自己必死无疑。 但无所谓了，自己倒下后，将会是千千万万人类站起。 “如果我们失败了呢？”瞳村村长惆怅道。 忆村村长抚须，这一次的声音终于不再平静，反而有些微微颤抖。 “既然我能得到这份遗藏。” “那就说明前人没有成功。” “在我临行前，我已经将我们的此次计划归于遗藏，然后将其重新埋葬，待后人发掘。” “前人不成，我自徐徐来。” “我若不成，自有后来者。” 第256章 神明现世 战场上此时尸横遍野，地上铺满了各种残肢与尸体。 四周一片哀嚎，周围倒下的人可能是他们的家人，也有可能他们的朋友。 但每个人却来不及悲伤，只能永不停止地继续挥舞自己手中的武器。 因为稍有不慎，他们可能就会死亡。 就连木九等人也不得不重新加入战场，避无可避。 不过他们都是老演员了，就连姜恶和宁正和这次都学乖了。 随便对上一个不怎么强的对手，想要什么时候分出胜负，还不是他们几个说了算？ 就在这时，烛村不知道哪个少年突然发现在战场边缘的位置，有一位老者跌坐在地上，他的周围有人团团守护着。 但哪怕如此，老者也明显负伤，灰白色的长袍大半都染成了血色。 而此时守护老者的人也一个接着一个接连倒下。 少年连忙暴起将面前的敌人杀死，随后连忙来到战场边缘，将老者扶起，“村长，您没事儿吧？” 烛村村长此时正呼吸沉重，但他还是随意摆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只是我没想到我错估了忆村的实力，才让我们这次战争损失惨重。” 少年用手背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迹，故作坚强道：“村长这不能怪你，要不是忆村投毒，我们怎么可能与其为敌？” “待我多杀几个忆村的老狗，为村民们报仇！！” 说罢，少年就要继续加入战场，幸好村长急忙将其拦下。 “报仇的事情在暂且不急，你先把我护送到神像处。” “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只有神明才能为我们复仇！！” “是。”说着，少年便带着村长朝着他们之前来的地方出发，那里摆放着一座小型神像。 但与神明对话还是可以做到的。 与此同时，这样的场景，还惊人相似的出现在其他两个村子的地方。 很快在少年的保护之下，烛村村长有惊无险的来到了神像这里。 这边还有着四人在这里看守神像，对于他们来说，外界的争争吵吵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的职责只有保护神像不受破坏。 “村长，你们怎么来了？”其中一个护卫问道。 烛村村长正义凛然道：“该死的忆村此次行动有神明的授意和赐福。” “本来约法三章，村子之间的矛盾是不会牵扯到神明的，这次是他们先破坏规矩的，那就别怪咱们了！！” “请神！”忆村村长怒目狰狞，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用力将自己的大拇指指心咬，在神像表面一抹。 神像的样子本来就恐怖无比，现在上面更是有着一道血痕，显得更加诡异。 神像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道光芒，沙哑的声音从神像中传来。 “何事？” 烛村村长闻言，立马五体投地，“神啊，此时村子的人已经十不存一了，现在需要您亲自动手挽回局势。” “什么？”神明的声音明显有些怒意，“你临行之前是怎么和我说的？” “保证能够吞并其他两个村子！” “现在你来跟我来求援了？” “我丢不起这个脸。” 这件事烛村神明是不想管的，因为神明之间有约法三章。 各个村子之间的战斗，神明不允许出手，不然的话，强大的神明肆意出手，来干扰村子之间的胜负，只会让强大的神明更加强大，弱小的神明更加弱小。 如果村子之间的战斗有覆灭，则有战胜村的神明向战败村的神明支付一些足够东山再起的人类。 见状，烛村村长老泪纵横，哭丧道：“神啊，并非我之过，而是天不允啊！！” “本来我以为联合瞳村是能够轻松覆灭忆村的，但谁能想到忆村这一次的动作，后面有神明的授意和赐福，他们在战场上的勇猛远超我等啊！！” “现在对方神明都已经出手，难不成你还要束手旁观，置你子民的生死于不顾嘛？” “这……”烛村神明顿时迟疑下来。 神明的约法三章，是由最强大的那几位神明制定的。 说是防止强大的神明更加强大，弱小的神明更加弱小。 众人心知肚明，强大的神明永远只会是那几个。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个约法三章确实给了他们这些弱小的神明一些机会。 不然的话，他们只会成为没有人类供奉的野神。 现在忆村神明率先撕毁这个约法三章，会遵循之后的补偿，向自己支付足够东山再起的人口嘛？ 想到这里，远在烛村的神明皱起了眉头。 不一定。 那自己之后不就成野神了？ 现在在野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人类都没有。 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只能浑浑噩噩度过了？ 就在烛村神明还在犹犹豫豫的时候，瞳村上空突然裂开一道狭长的裂缝，片刻后，一颗眼珠出现在其中，眼光深邃，仿佛能够查探古今。 然后，一颗眼珠像是遇见了什么媒介一样，开始疯狂增殖。 先是一颗两颗，直到最后的天空中满是这种铺天盖地的眼睛，遮天蔽日。 “忆村那个家伙，给我一个交代！！” 还跪倒在地的烛村村长，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浑身颤抖。 面前的神像同样如此，“这是……？” “瞳村那个家伙出手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忆村那个家伙确实过界了，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生气。” “瞳村那个家伙肯定是打不过忆村那个家伙的，现在我上去横插一脚，二打一优势在我！！” 念已至此，烛村的神像开始疯狂颤抖，没过一会儿，伸向头顶便出现一道身影。 下一刻，这道身影一闪而逝，等到重新出现，便已是在瞳村上空。 烛村村长见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暗自松了口气。 三村村民抬头痴痴地看向空中半辈子都不显灵一次的神明，略微迟疑后，各自放下手中的武器，纷纷跪倒在地。 烛村村长见到这副场景，重重叹了口气。 神明现世，不是因为悲悯世人，而是因为有利可图。 杀死一位神明能够得到的东西，可比几代人类的所有供奉都要多得多。 第257章 神明约法3章 神明约法三章其一，没有特殊理由，神明之间不得相互攻伐。 虽然神明还能够从时间长河中走出，只是走出来的神明，状态是神明们刚刚诞生的状态。 也就是说神明如果死去，不论这段时间有多少的积累，都会被其余神明掠夺。 这项约法三章，同样对于那些强大的神明约束力是很小的，但却很好的保护了弱小神秘的权益。 此时，忆村神明刚刚接收完村长的记忆，怒火中烧的他随手将自己眼前的背叛者打杀。 “另外两个神明应该不会连这么简单的计谋都无法识破吧？” 就这么想着，眨眼之间空中便被眼珠密布。 “忆村那个家伙，给我一个交代！！” 忆村神明微微一愣：“那个……你听我解释！” 话音刚落，忆村神明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空中又出现一位神明。 “有什么好解释的？如今地上的一切不都是证据嘛？” 此时地面比之前的战场还要惨烈，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也就是神明的出现让人们暂时放弃了相互攻伐。 见身边又有人出现，瞳村神明更加理直气壮。 “听你解释？” “谁敢听你解释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了嘛？” “还不是你手段防不胜防，指不定我听你解释的时候，就趁机将我的记忆给改了。” 烛村神明同样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听说上一次你神明们联手被打入时间长河，就是因为你差点儿把人家一位神明洗脑成自己的奴隶。” 瞳村神明微微一愣，惊讶的目光在其他两位神明身上兜兜转转。 还有这事儿？ 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忆村神明则是恶狠狠的看着烛村神明，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连多少年前的老黄历都知道。 “但这也不是你们不听我解释的理由啊？”忆村神明还在据理力争。 “你们不觉得这件事情太巧合了嘛？” “这是你们手下的人算计你们。” “你们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愚蠢！！” “你们枉为神明！！” 闻言，瞳村神明嗤笑一声，一手指向忆村神明，调侃道：“呦，急了。” 然后又看向一旁的烛村神明，问道：“你信他一句话吗？” “一句话都不信。”烛村神明笑道，“我烛村村长的忠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背叛与我？” “我甚至怀疑，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更改咱们的记忆了，可能影响的地方不大，但绝对有。” 话音刚落，烛村神明便惊讶道：“哎呦，你看看，我声音还没完全落下，脑海里便出现烛村村长之前的种种不是了。” “小忆啊，我问你，为什么我之前都没有想起烛村村长的种种不是，偏偏现在想起来了？” 忆村神明虽然只是一团黑雾形态，但此时黑雾的波动却是肉眼可见。 “我他妈哪里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了？” “呦，你看，他又急了。”烛村神明指着忆村神明。 此时，忆村神明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他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耍什么阴招，但面前的两人却无比的确信自己玩儿阴的了。 “……” “话不多说，我们手底下见真章！”烛村神明不屑一笑，大喝道。 “哼！”瞳村神明冷哼一声，意思显而易见。 忆村神明重重叹了一口气，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自己不率先出手，一打二的情况之下，绝对会是必死之局。 但如果率先出手，抢占先机，自己的罪名就会被坐实。 犹豫片刻后，看了看已经蠢蠢欲动的两人，忆村神明还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如果将面前两位神明的积累占为己用，自己就算是那些比较强大的神明都能够碰一碰。 到时候，就算是自己的罪名被坐实了又如何？ 谁敢动自己？ 至于另一边的两位神明，因为也是第一次合作，都有顾虑，都在犹犹豫豫不敢打响第一枪。 不过很快，忆村神明的出手，替两人做出了选择。 忆村神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来到烛村神明面前，身上黑色烟雾化作一柄长刀，自上而下劈下。 烛村神明见状慌忙抬手抵挡，但谁知那黑色长刀在与烛村神明触碰的一瞬间，便涌入烛村神明体内。 不过很快，烛村神明体表便出现拇指大小的火焰 ，将体内的黑色烟雾灼烧殆尽。 但哪怕如此，还是慢了一步，有一部分的黑色烟雾已经起了作用。 但烛村神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立马朝着另一边大吼道：“你还不出手，难不成是想被逐个击破嘛？”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缕灰白色的光柱由空中的瞳孔射下，正中忆村神明的身体。 可待光柱散去，忆村神明安然无恙。 不过他的攻击却是被打断了。 …… 就在天上三位神明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地面的人类在两位村长的制止之下，已经停止了战争。 忆村村长虽然已经身死，但在临死前还是下达了自己最后的意志。 “可惜啊，斗了一辈子，老忆那家伙还是先死了。”瞳村村长感慨道。 烛村村长深深叹了口气，“哎，这种事情本来随便派个人都可以的。” “但他非得说，反正最后都得死，不如在现在就死，留下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分开时，他还在说，在后人的记载之中，咱们两个留下的痕迹肯定没他说。” 木九几人也在这边，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他还是唯唯诺诺的说道：“那个……村长你叫我们过来做什么？” “我们刚才可没有在划水啊，你应该知道的，我们本来就没啥实力。” “而姜恶和宁正和的脚也崴了，发挥不出应有的战力。” 烛村村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再演了，我知道你们不是他们。” 木九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所以，你们到底是谁？” 虽然烛村村长知道眼前的木九等人，虽然披着自己村子之前最勇猛战士的皮囊。 但他很想知道木九等人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那份遗藏又为什么会将他们带来这里。 第258章 你看，来了(7.6到7.7加更) “这是能说的吗？”木九看向一旁的几人。 “应该是能的吧？”姜恶迟疑道。 沈浪摸了摸脑袋，“我也不晓得啊，应该没事儿吧？” “好，票数过半，那我就说了。” “咳咳。” 清了清嗓子，木九缓缓说道：“我们五人来自于一千年后，嗯……应该是一千年后，因为我们也不确定这是什么时候。” “至于我们怎么来到这里的，这个不好解释。” 烛村村长有些微微愣神，他实在没想过自己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还以为木九等人来自遥远的远方，在那个地方没有神明的统治，人类安居乐业。 不得不说，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下，烛村村长能有这样的幻想，可以说是情有可原。 烛村村长眼神中的迷茫渐渐消散，重新聚焦在一个地方，“那……一千年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人们处于神明统治的水深火热之中吗？” 木九摇了摇头，“那个时代已经没有神明了，取而代之的是九位王座。” “那个时代科技发达，嗯……我这么解释你没有什么概念。” “反正就是过得很好。” 什么科技，什么王座，两位村长面面相觑，听不懂这些玩意儿。 但在听到木九最后说的，过得很好。 两位老者相视一笑。 过得很好，没有神明这就说明，他们如今的努力没有白费。 瞳村村长小声问道：“后世如何记载我们的？” “我俩的功劳是不是比那个已经死了的老家伙要大的多？” 木九有些为难，但看着两个老人浑浊的眼中透露着那些期待。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最后还是没有选择欺骗他们。 “后世人类没有关于你们的记载。”木九歉意道。 烛村村长眼中明显流露着一层遗憾，小声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 在烛村村长的眼中没有自己等人的记载，不就是因为自己等人失败了吗？ 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没有自己等人的记载。 一时间，烛村村长感觉自己心脏处有些沉闷，所有人都死了，但所有人白死了。 我对不起他们。 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的话，虽然还会活在神明的统治之下。 但起码还是活着的。 瞳村村长好像是发现了烛村村长的不对劲，用力拍了拍烛村村长的后背。 烛村村长本身就是老骨头了，被这么一拍差点儿散架西去。 “不要这么遗憾，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我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但我们的功绩永世长存。” “咱们现在记录个几十年的资料都能弄丢，更何况是一千年呢？” “指不定不是他们没有记载我们，而是不知道我们的名字罢了。” “难不成因为我们没有被后人铭记，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吗？” “不是的，就算我们输了，我们也给后人留下了一份遗藏，一份宝贵的失败的经验。” “我们一千年前的失败，在一千年后获得了成功。” “我们如今所做的一切，从来不是成功，而是为了人族。” “只要千年后的人族成功，那我们今天的失败就不算失败！” 瞳村村长看似是在劝烛村村长，其实更像是在劝自己。 说实话，对于他们来说，亲手葬送一个村子的性命对他们来说，是极其残忍的。 先不说他们在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那些村子里的大多数村民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但是不破不立，他们需要最真实的死亡，促使三位神明开战。 而且长期生活在神明的统治下，其中一些人对于神明的敬畏之心已经达到了顶峰，这种情况是必然的，这些人只能死。 烛村村长看向木九问道：“那人类是怎样摆脱神明统治的？” “这个记载总有吧？” “不然我就有些怀疑你嘴里所说的真实性了。” “如果连这个都没有的话，那我很有理由怀疑你们还活在神明编织的美好世界中。” 本来木九等人所说的自己来自于一千年后本身就离谱，自己竟然被三言两语忽悠的差点儿信了，真是老了。 “这个有的，在人类过去的历史中，一共出现了七位能够比肩神明的人王。” “是他们带领人族走出这最黑暗的时代。” 沉吟片刻后，木九说道：“而且现在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便存在着一位人王。” 木九一直在想这个古国遗迹的主人到底是谁，毕竟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序列能力的地方， 直到刚才他才想到，可能是这个村子的幸存者，在不久之后会离开这里，找人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王——青。 然后在那个时候，他才会开启自己的传奇之旅。 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情有可原，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个时间段明显是影响他很深的一个时间段。 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古国遗迹具象的是拥有者的执念，自然是对人生影响最大的时间段。 “原来是这样啊！”烛村村长淡然一笑，“这样挺好。”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反而觉得如今世界某个地方有着一位人王，远远要比虚无缥缈的未来一千年后的人们生活的很好，要来的实在。 至于木九骗自己的可能，不能说是没有，只能说是，很小。 因为骗自己一个将死的老头，好像没什么必要。 就算有真的骗了自己也好，自己起码能够带着这种美好的幻想离世。 烛村村长朝身后招了招手，立马有一个人上前，那人上前先是朝着一旁的瞳村村长一礼，“村长。” 然后才上前，站在烛村村长身边。 “这是瞳村最智勇双全的勇士，鱼。” 烛村村长再次朝着身后招了招手，又有一人上来。 不过他却没有说话，更没有行礼，因为在不久前，他这辈子最尊敬的人已经死了。 比自己的先死。 “这位是忆村最忠诚的勇士，玄。” 随后，烛村村长上前握住了木九的手，声音低沉道：“除了他们两个每个村子里应该还能剩余一百来号男女，这些人都是能值得信任的村民。” “你带着他们走吧，离开这个地方另起炉灶，不论你带着他们去哪里，去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生活也好，去寻找你口中那位人王也罢……” “总之，带着他们好好活下去。” 木九用另一只手，挠了挠头，“村长你这话，怎么跟临终遗嘱一样？” “因为我真的要死了。”烛村村长淡然道，“永远不要小看一位神明，我们现在能够在机缘巧合下算计他们，不过是因为我们在快刀斩乱麻。快到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验证我们嘴里所说的东西是对是错。” “别看他们如今死战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很快就能发现事情的不对。” “而自从我们成为村长之后，我们的性命便已经在神明的一念之间。” 木九摇了摇头，“不要将事情想得这么糟糕。” “就算他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一直这么死战下去，总会有死去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同样会死。” 或许是因为与神明相处的时间很长，对于这一件事情的结果，烛村村长很是悲观。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想法，话音落下的同时，烛村村长的身体开始如风中残烛一般飘摇，身体逐渐化为沙粒，融入空中。 烛村村长抬起一只手，释然道：“你看，来了。” 木九长舒一口气。 烛村村长用抬起的那只手放在木九脸庞之上，木九并没有躲避，任由那个粗糙满是皱纹的手掌落在自己脸上。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道： “我之前问过你叫什么，你说你叫木九。” “这是一个理所应当的答案，但我不喜欢。” “村长对不起你，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是你继承我的位置，带领我们的村子走下去。” “但有些事情村长不得不做，你说不怪村长，你说你生来就是为人类献身的，但我觉得不是这样的，你不应该早早就挑起这么重的担子。” “你应该像村子里其他同龄人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后趁着酒劲去骚扰村子里的女娃，然后再被村东头的王寡妇骚扰羞红脸……” 此时，烛村村长只剩下脖子一样还存在，他的手掌早已不见，但木九还残留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是村长对不起你啊！” “青……” 说完这句话，烛村村长彻底消失在原地。 而木九脸颊却被两滴眼泪划过，但他根本来不及擦拭。 “村长刚刚叫我什么？” “……青？” 一时间木九心境雷声炸响，仿佛平地炸春雷，胳膊上更是起满了鸡皮疙瘩，整个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怎么……可能？” 第259章 全知 木九想象过一万种可能，甚至猜想过青会在这个世界上哪个地方等着自己。 但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古国遗迹会是青的，更没有想过自己会是青。 突然间，无数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尤其是自己当时准备离开姜氏祠堂的那段记忆，现在变得格外清晰。 那时的真理之眼格外斗志昂扬，他当时看着姜氏祠堂最上面的牌位，气势汹汹。 【这个未开发的古国遗迹，他妈的生来就是姓木的。】 当时木九只以为这是真理之眼的一句无心之言，就是单纯的i想要将自己忽悠进古国遗迹。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是真的？ 木九此时此刻看到周围人的样子甚至都有些虚幻，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眼前倒退，无数事物开始从自己指尖溜走。 失重感从脚底传来，整个身体好似都要变得飘飘然，眼见天空距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 脑海中关于此次古国遗迹的最终目标缓缓出现。 【活下去！】 但下一刻，这三个漆黑的文字，好似化为蝌蚪一般开始蠕动，没过一会儿便组成了新的文字。 【好好活下去！】 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五个字又开始转变。 【带着人族好好活下去！】 木九突然眼神一凝，身体所有不适的感觉全然不见。 「忘我」在木九情绪激动时总会起到意料之外的作用。 “木九”茫然地睁开双眼，看向周围的环境眼神中有些惊异。 自己脑海中现在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不过这两种记忆都模糊不堪。 一种记忆是自己出生在烛村，从小就是同龄人的好大哥，长辈们眼的好孩子。 可就在前不久，村长将同我在内的村子里数位村民聚集在一起。 那晚他与我们说了许多，我们也明悟了许多。 人应该生而就是自由的，而不是被谁所统治的。 哪怕是神明也不行。 于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选择了为献出自己的生命。 我们坚信，在未来，可以自由的活着。 至于另外一段记忆，比上一段记忆还要破碎不堪。 自己只能记得那是一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至于自己可能是死了，也有可能是其他。 不过哪怕两种记忆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失。 但自己更偏向于自己是穿越了。 毕竟小说中的主角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你的遗愿我会替你实现的，你安心去吧。” “木九”在心中缓缓说道。 或许是因为心理暗示的缘故，青顿时觉得自己心中的阴霾好像一扫而空，就连走起路来都轻松许多。 “木九”朝着后面的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宁，陪我去那边走走。”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宁应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好的兄弟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他应该与自己一起在那个夜晚为了人族献身了才对。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毕竟自己都复活了，还有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 宁正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木九突然换了一种称呼，但也知道是在叫自己，立马走到木九身旁。 两人一起朝着不远处走去，那里“木九”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 此时此刻，当“青”重新觉醒之后，木九便失去了对身体的主导权。 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原地，看着“青”从自己的身体中走出。 “这是怎么回事儿？”木九强行平复了一下自己有些慌乱的内心。 环顾四周，不远处三位神明的战斗好像已经停止。 但为什么周围的人好像看不见现在的自己？ 这些村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沈浪、黄庭和姜恶都看不到自己。 而且宁正和那个家伙怎么还真的傻乎乎和“青”走了。 突然间，在鬼怪学院上课时的记忆闪过脑海。 当时，秦寿好像讲过，青在获得序列能力的时候身旁跟有一人。 三个村庄的神明大战，这个场景好像与当时所讲的场景有些相像吧？ 就算是未来人类所记载的历史与真实的历史，有些许偏差，但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但当时秦寿所讲的好像只有两位神明大战。 这么说，最后还有一位神明活着？ 摇了摇脑袋，想不明白，木九索性不再多想，然后用起了之前一贯用到的套路。 抬手指天，然后缓缓竖起一根中指。 “青，滚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反正现在也没人能看到自己，嚣张点儿怎么了？ “……” 整个世界万籁俱寂，没有一点儿声音。 木九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但下一刻，一个陌生的脸庞推开周围的人群，从中走出。 木九有些疑惑。 很快陌生脸庞开始转变，没过一会儿，便成了那张让木九思念已久，彻夜难眠的面容。 木九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开门见山道：“所以这里到底是不是古国遗迹？” 青呵呵一笑，抬起手笑道：“自然是的。” “只是其中被我和红加了点儿小东西。” 木九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许同那个地方风水不一般。 姜氏祠堂建在那里。 有前朝旧臣李易坐镇的精神病院也在那里。 就连人王红都在许同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木九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着，“所以，这里不仅仅只是古国遗迹的话，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青缓缓抬起一只手，上面有一条条不同颜色的线条流动，他答非所问道：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觉得我现在执掌了多少序列能力？” 木九掰了掰手指，“十几个？” “上百个？” “不太清楚。” 青摇了摇脑袋，笑道：“远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具体有多少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体内的力量太多太杂了，用序列称呼它甚至都有些不合适。” 木九惊讶道：“不是，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序列能力？” “还有没有天理了？！” 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真理之眼真正的妙用，可能要等到九阶才能够体现出来。” “到时候，一个人才会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全知。” “而当你体验到全知，就会不由自主的追求全能。” “而我觉醒序列的方式和从古至今世界上所有人觉醒序列方式都不同。” “我通过全知，去窃取神明的权柄……” “以达到全能！” 第260章 最理想的人与神 闻言，木九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并没有插嘴。 只见青继续娓娓道来。 他指向“木九”与宁正和离去的方向，继续道：“而被我窃取最彻底的两位神明，就是他们两位。” “一位能够肆意查看、更改世间万物记忆的神明。” “一位拥有真理之眼的神明。” “这两位神明因为被我窃取的太过彻底，而导致他们无法再从时间长河中走出，只能长时间沉睡。” 言语间，青手中跳动的线条逐渐转变为乳黄色，他将手抬高，笑道：“而这也是我窃取到的一个序列能力，如果按照现世排序的话，应该是第六位的「因果」。” “当我掌握「因果」的时候，世间万物运转的规律在我眼中变得清晰可见，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我需要去纠正时间长河中的一些东西，这个世界有因便有果。” “所以，这里既是古国遗迹，也是真正的一千年前。” “所以，我经常说你是我，我是你，咱们之间明明确确是一个人，没必要分的那么清楚。” 木九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这就是你穿越的真相？” 青点了点头，“是的，因为忘我，我脑海中关于现代社会、科技时代的记忆被模糊的很严重，只能依稀记得一些东西。” 木九认真道：“那「人族当亡」呢？” 青淡然道：“是真的。” 说完这句话后，青挥了挥袖子，木九不受控制的跟着青来到了一座山头，这座山头并不高，但脚底的场景却一览无余。 青的身边五颜六色的流光线条萦绕其身，一袭青衣，双手附后，他轻声道：“你知道「人族当亡」这四个字是怎么来的吗？” “文献中的记载是你得到了天道的指引，不过现在来看应该是真理之眼的作用。” 青笑着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不是真理之眼，虽然后世的很多记载都不准确，但这一点却是真实的，我确实收到了天道的指引。” “木九，你知道吗？” “我们的世界真的有天道，只是他很弱小，基本上没有诞生什么意识，他创造了执掌世界底层规则的神明和普普通通的人类后，便基本上没有干预过世界的发展。” 话音落下的同时，远处的“木九”与宁正和已经走到一个深坑之中，这里就是后世传说中第一人王和他的奴仆所找到的神陨之地，不过这里只是一个深坑，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方圆百里全都化为齑粉。 “木九”看着眼前的骨头基本上没有犹豫，便将其握在手中，然后下一刻，惊人的一幕出现在原地。 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从天而降，将“木九”包裹住。 见到这一幕的青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人族当亡」是必然的，这是天道当时从人类和神明的各个方面推演出来的。” “如果没有你我这个意外的话，用不了千年，只需要七八百年人族便会灭亡。” “而现在，天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他却是亲眼所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抓住了神明的残骸。” “他虽然不理解一个人类如何做到这件事情的，但这个人类确确实实是以凡人之躯手刃神明。” 木九有些疑惑，因为眼前的神明明显不是自己杀掉的。 他问道：“你做的？” 青点头道：“我做的，想要欺骗到天道，不在于我有没有这种实力，而在于我能不能找到他，而现在我找到他了。” “在哪儿？”木九左瞅瞅，右看看。 “我怎么看到？” 青没有理会木九继续一丝不苟的说道：“对于人类弑神这种划时代的事件，天道自然要给予自己的赐福。” “但一个新生的天道能有什么好东西赐予一个弱小的人类？” 木九想到一种可能，“灵魂蜕变仪式？” “姑且可以这么称呼，这是一场由天道亲自主持的灵魂蜕变仪式。” “在此之后，世人称呼我为人王！” 木九此时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青在这里讲着故事。 “剩下的事情大体上和后世记载没有什么出入，人类先后经历了七位人王。” “但你知道为什么自第七人王之后，再也没有人王了吗？” 木九轻声道：“你说过的，因为你们将这条路斩断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斩断这条可以源源不断产生人族强者的路？” 木九摇了摇头，他这辈子最讨厌谜语人了。 “因为经过七位人王，我发现灵魂升华蜕变是一条错误的路，这是一条断头路。”青云淡风轻的说道。 木九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惊讶道： “你不是说你的灵魂蜕变仪式是天道亲自主持的吗？” “天道还能是错的？” 青反问道：“凭什么天道不会是错的？” “他也是新生的天道，也是处于一种懵懵懂懂的状态，为什么不会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 良久，木九终于接受了这种说法，好奇道：“既然如此的话，那神明们也走错路了？” 青点头道：“嗯，他们走的也是天道事先为他们安排好的道路。” “他们知道这条路是错的吗？”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或许有些人知道，或许有些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木九站起身摇了摇头，想这些做什么，于是他问道：“那真正的路应该如何走？” 要知道前不久的朝闻道队长任命仪式，他走的也是这条路，而且自己的灵魂蜕变仪式还没有青的蜕变仪式强大。 青耸了耸肩，“很简单，不进行灵魂的蜕变升华，在九阶寻找通往十阶的道路就行了。” “你说的轻巧。”木九翻了个白眼，“要知道现在世界上可不存在十阶，现在不论是谁想要从九阶到达十阶都是先行者，更何况这个十阶还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青嘲笑道：“看你说的，一点儿自信都没有。” “你用要知道苏高山我都没有亲口告诉过他这件事情，但是人家已经猜出来这条路是错的了，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修为跌落，导致鬼怪时代的提前，苏高山可能已经自斩灵魂，寻找十阶之路了。” 木九有些疑惑，“鬼怪时代还能提前？” 青微微一笑，“自然，当你头顶的一座高山没了，你会不去尝试屠戮之前依靠这座高山弱小的人类？” “说实话，苏高山才情极高，不论是在什么时代，都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 “我要是还活在那个时代，我肯定不会像苏高山那样优柔寡断，我会选择先入十阶，虽然这个时间不会太短，但也绝对不会太长，这其中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木九抱头看向远方，难得笑道：“所以你不会成为苏总司，只会是人王青。” “在你眼中的优柔寡断，在世人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优点。” 青与木九共同坐在悬崖边，双腿悬荡在空中。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问题？”青问道。 木九答道：“想过。” “可我还没有说是什么问题。” “那你说。”木九故作礼貌道。 青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我们这个世界，人有人性，神有神性。” “因为人的力量是从神的身上获取的，所以需要时时刻刻抵挡神性的入侵，不过就连普通的八阶九阶都能寻找到抵御神性的方法。” “更别说实力在其上的朝闻道队长和人王了。” “但……” 还没等青说完话，木九便接过话茬，“但你却被神性侵蚀的格外严重。” “对。” 木九同样疑惑，“为什么？” 青浑身上下的虹光线条开始内敛，纷纷争先恐后地回到青的体内，他开口问道： “你觉得什么样是最理想的神？” “什么样又是最理想的人？” 木九摇了摇头。 青开口道：“绝大多数的神性和极少数的人性组成最理想的神。” “绝大多数的人性和极少数的神性组成最理想的人。” 木九点了点头，“受教了。” “现在受教还早。”青呵呵一笑。 闻言，木九顿时脊背发凉，俗话说自己最了解自己，青嘴里这个受教还早就很灵性。 “现在还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说着，青大手一挥，两人身后突然出现四个略显迷茫的身影。 青冷声道：“事情的大致经过，你们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 “因为这里是真实的一千年前，我可以将你们全都带过来，但却由于某种原因却不能将你们全部送回去，现在需要你们其中一个人永远留在这个时代，用以安抚时间长河的暴动。”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姜恶上前一步，说道：“前辈所说的几个要求中，我可能有些不符合。” “先不说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姜恶话还没说完，青便打断道：“你是怕一个月之后，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消散，被这个时间断排斥？” 青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用担心的，如果你想留下来的话，我会将你转变为原住民的存在。” 姜恶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可是在不远的将来，另一个我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时间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 “在这八百年这么长的一个时间里，我不敢保证完全能够与其不碰面，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 姜恶一口一个前辈，可不是他有多么的尊重前辈，而是眼前的男人是第一人王青，他真的有手段把自己永远变成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然后再杀死自己。 青摆了摆手，“那你就算了。” “多谢前辈谅解。” 青又将目光移向其他三人，沈浪，黄庭与宁正和。 木九同样把目光看向三人。 就在三人犹豫不决的时候，宁正和突然举手道：“要不我留在这里吧？” 所有人同时看向宁正和，眼睛中满是惊讶。 青仿佛早有预料，笑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在我们那个时代，缺不了木队长，也缺不了黄庭和沈浪这种比较强大的序列拥有者。”宁正和扯了个凄惨的笑容，说道。 “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卫司底层司员，如果那个时代没有我的话，好像影响不了什么大局。” “说不慌那是假的，毕竟一千年可能回发生的变故太多了，我在一千年后还有着亲人朋友，如果一个不慎就可能回不去了。” “对了，我还想知道我的那些同事还能回去吗？” 青说道：“你说他们啊，能回去，现在不给他们选择机会，是因为他们连站在这里都走不到，自然没法让他们做出选择了。” 宁正和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那好，我留在在这个时代！” 青拍了拍宁正和的肩膀，打气道：“压力不要这么大，也不用紧张，我也不可能就这样把你扔到这个时代自生自灭。” 话落，青打了个响指，一缕流光冲进宁正和的体内，“这股能量虽不说让你长生，但活个上万年我还是有把握的。” “并且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的灵魂强度也会随之增长。” 木九有些惊讶，这算什么？ 开局长生，每过一年，强一点？ 挥了挥手，宁正和眨眼间便回到了光柱处。 随后看向剩余三人，“我现在便将你们送回去，可因为时间长河暴动的缘故，你们在这个时代待上一天，外面可能过了一个月，也有可能过了一秒。”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你们放心，关于古国遗迹的奖励，一样都不会少了你们。” 说着，青的手掌轻推，几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待几人走后，木九出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宁正和会留在这个时代？” “嗯。” 木九问道：“那你还多次一举做什么？” 青笑得有些苦涩，“总要试试看，指不定这份因果突然就不灵了呢？”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多出一个宁正和很好。” “但对于他来说可能有些太过残忍了。” “但我别无选择？” “你知道为什么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就需要有一个人停留在这个时代了吗？” 木九同样有这种疑惑，“为什么？” 第261章 散道 青嘴唇微动，说道：“因为我会彻底死在这个时代。” “不论是将你们送来这个时代，还是在这个时代频繁出手，哪怕是我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 “至于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因为，现在的你和他需要我出手，去恒定你们体内的神性和人性。” “自这之后，你们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理想状态的人与神。” 说着，青抬起两条手臂，左手指着木九，右手指着正身处光柱中的身影。 木九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任何不适，但自己体内确实有着某种未知能量体在流动。 “接下来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了。”青的手指轻抬，木九口袋中的那些棋子，争先恐后的从其中涌出，飘荡在空中。 下一刻，青的手指微微抖动，那些棋子顺着青手指的方向，朝着光柱中的身影飞去。 “这是……？”木九不由得出声道。 青开口解释道：“我这一生只有两件序列物，都是第二人王紫专门为我打造。” “世间传闻，这两件序列物，一件顺时间长河而下，去往未来，另一件逆时间长河向上，来到过去。” “但说实话，紫那个狗东西虽然早点儿序列物还行，但让他把一件序列物逆时间长河扔到过去，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所以，这玩意儿应该是我扔过来的。” “而以我的才华，只要有这一两个小玩意儿，应该还是能逆推出这件序列物的原理，然后大规模制造的。”说到最后，青难得自卖自夸。 木九气急败坏道：“那你倒是给我留两个啊！” 青摆了摆手，“你看看你，急什么？” “一点儿人王的风度都没有。” “这些棋子应该还会流传到未来的你手中，咱俩什么性格你能不知道？” “口袋里只有进没有出的道理，现在你拿在手中的棋子是我故意放出来的。” “还有一批完整的棋子，在某处地方等着你。” 说罢，青一手成掌，以手刀状凌空在木九身上劈了一刀。 木九低头，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势，就连灵魂都没有问题。 “这又是做什么？” “将你身上的灵魂蜕变仪式斩掉。” 木九叹了口气，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如果不想自己走的是一条断头路的话，只能将自己身上的灵魂蜕变仪式搞掉。 木九与青并肩而立，好奇问道：“十阶以后，还有路吗？” 青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这就需要未来的你自己探索了。” “毕竟我如今不过九阶罢了。” 木九苦笑道：“好吧，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了？” 谁知，青竟直接摇了摇头，“还需要等一会儿。” “等什么？” 青故作轻松道：“反正我都是要死的，还不如留些东西给你。” “什么？”木九惊呼道。 “我的所有记忆和序列能力。” 木九下意识后退一步，刚想说些什么便被青给打断。 “想什么呢，不是夺舍。” “因为你有「忘我」的缘故，后来的记忆根本不可能占有主导，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夺舍于你。” “甚至因为这份遗藏的缘故，你的等阶可能还会得以提升。” 木九向前一步，拍了拍青衣服上根本没有的尘土，打趣道：“咱哥俩谁跟谁。” “说吧，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开始了。” 青抬起一根手指，点在木九眉心。 木九下意识的想要反抗，但他还是抑制住了这种冲动。 下一刻，一股让人舒心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春风拂面。 木九突然有一种意识沉沦的感觉，同时眼皮越来越沉，可这种力量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抵抗的。 没过多长时间，木九便彻底失去意识。 青盘膝而坐，身上无数各种各样颜色的虹光丝线从中涌出，然后没入木九体内。 身边的线条每少一种颜色，青的身体便会愈发趋于透明。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身边的流光数量少于一半，青的身体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状，仿佛一碰就碎。 随着时间的推移，木九缓缓睁开双眼。 看着眼前的青，他有些伤感道：“你好像要死了诶。” “人固有一死。”青神色平淡，仿佛即将到来的不是死亡。 木九看着天空感慨道：“你说我有一天会死吗？” 青笑着反问道：“我都会死，你为什么不会死？” 基本上已经有了青所有记忆的木九，扭头看向木九的侧脸，说道：“我现在真的能够终结鬼怪时代吗？” “会的，如果连我们都做不到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怕是没人再能做到了。” 木九起身，青紧随其后。 木九后退一步，看着眼前已经几近消散的青色身影，深深一礼。 “别想太多，这一礼不是因为你为我扑了多少路，也不是因为你给了我多少礼物。” “只是因为你是第一人王——青。” 青嘴角带笑，同样回礼。 “你也不要想太多，这一礼是我提前谢过你终结鬼怪时代，替这个世界的天道拨乱反正。” 一缕凉爽的清风吹过，青的身影随风飘荡。 可他仿佛没有感受到一般，笑着说道：“我这一生从这里开始，也应该在这里结束。” “我很喜欢村长的一句话。” “我若不成，自有后来者。” “而我现在同样送你一句话。” “此路不通，不误后来者。” 说罢，青的身影缓缓消散，就像是融入这天地之间。 木九再次作揖深深行了一礼。 不论青是不是自己，更不论自己是不是他的转世。 青在人类历史上的贡献都是无法磨灭的。 他的这份功绩哪怕是在千年万年后都值得人们铭记。 哪怕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又在哪里坐化。 木九深深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消失在这个世界当中。 远处的宁正和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回头望了一眼。 随后，走在他前面的青，便回头催促道：“宁，看什么呢？” “赶紧走了，烛村神明那个家伙现在半死不活，咱们刚好过去趁火打劫。” 第262章 回家 姜氏祠堂内。 三人踉跄着成功回到了属于他们的世界。 “木九没回来？”沈浪问道。 黄庭伸了个懒腰，说道：“不管他，他那么厉害，还不需要咱们操心。” “先来说说这次古国遗迹都有什么收获。” “我先来，这次古国遗迹之后，我感觉我和我家娘子的羁绊又加深了。” 沈浪用鼻子深深吸了口气，胳膊碰了碰姜恶的身体，调侃道：“老姜，有人好像酸了，你闻到了没？” 姜恶被气笑，咬牙切齿道：“我可没酸。” 沈浪一副了然的模样，“我也没说是你啊，是吧？” 姜恶连连点头，一字一顿道：“是，是，是。” “先不说这个了，我这次从古国遗迹出来后，每个月都能够有三天这个世界原住民的身份。” 沈浪惊讶道：“嚯，老姜你这奖励可以啊！” “你现在是不是都可以跟王座掰掰手腕了？” 姜恶不屑一笑，“那可不？” “现在王座在我面前不过土崩瓦狗。” “而且木九之前更改过我的「真理」，我现在还有二十来天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再加上古国遗迹给我的三天，我这个月基本上都能够出手！” “怎么样？”姜恶拍了拍沈浪和黄庭的肩膀，问道，“要不要哥哥保护你们啊？” 两人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黄庭问道：“沈浪，你这次获得了什么？” “一段记忆。”沈浪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或许没什么实际的作用，但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黄庭和姜恶自然理解了这句话的潜台词，所以两人也没有深究到底。 “那些警卫司司员呢？”姜恶问道。 沈浪说道：“可能没出来吧？毕竟木九还没有出来，那么这个古国遗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没有结束。” “那些一开始攻略古国遗迹失败的家伙自然出不来。” “不，之前那些警卫司司员已经回去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浪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我亲眼看到的。” 意识到不对的沈浪，突然转身，看向阴影处，皱起眉头，“你是谁？” 一个人影突然从中倒着走出。 没错，就是倒着都出——倒立走出。 “木九？”黄庭惊讶道，“不对，你是木九身边的那只鬼怪？” 水墨鬼有些感动，没想到还有人能够记得自己，他连忙扭正身子，吸了吸鼻子，感动道：“没错，就是我。” “你竟然还记得我。” 黄庭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那个……其实你要不是主动出来，我也记不得你。” 沈浪问道：“所以，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水墨鬼点了点头，“嗯，古国遗迹我又进不去，我一直跟在木九的影子里，谁知道当时你们前脚进去，我后脚就被弹出来了。” “现在外面的局势对于我一个鬼怪来说还是太危险了，要是被哪个街头大妈给举报了，我肯定得死。” “所以，我直接一不做二不休待在姜氏祠堂里面一动不动。” 突然想起青所说的两边时间线不太对等的事情，姜恶好奇的问道：“我们离开多久了？” 水墨鬼想了想，“有大半年了。” 三人皱起眉头，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当他们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始料不及的感觉。 “这大半年里有发生什么比较大的事情吗？” “比较大的事情倒是没什么，现在世界各处都是一片风平浪静。” “但我感觉在这平静的湖面之下其实已经早就波涛汹涌了。” “只等一个临界点，便会掀起波涛汹涌的海浪。” 三人对视一眼，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看来如今距离鬼怪时代已经越来越近了，甚至可能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水墨鬼突然说道：“要说真有什么大事的话，那可能就是被誉为华国第二安全的鬼怪学院又被入侵了。” “？？？” 黄庭和沈浪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儿？” 水墨鬼耸了耸肩，无奈道：“不太清楚，因为鬼怪学院对外宣称的是一次演习，但谁家演习威势那么大？” “甚至都直接从鬼怪学院里面影响到天都了。” “不过倒也奇怪，虽然感觉不像是演习，但这次鬼怪学院师生一点儿伤亡都没有。” 水墨鬼伸出手指指点点，“差，太差了，甚至不都如我们当时入侵鬼怪学院的时候。” 沈浪和黄庭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家伙，好像就是当时第一个入侵鬼怪学院的家伙。 “行了，你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出去，还是在这里继续等木九？”沈浪问道。 水墨鬼挠了挠头，“我还是在这里等木九吧，不然的话，这家伙出来看不到我，他可能都会怀疑我投敌了。” “行，那我们先走了。”沈浪点了点头。 然后，三人走出姜氏祠堂。 “你们说这家伙存在感怎么这么低？”姜恶有些疑惑道。 就算是他们记性再差，也不可能记不住水墨鬼。 甚至对其一点印象都没有。 直到他亲口说出来，他们才有了印象。 “应该是木九的手段。” “遗忘不正是他最喜欢玩儿的东西吗？应该是想把水墨鬼当成一个大杀器。” 黄庭摸了摸下巴，“你们说，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就连木九都忘记了水墨鬼的存在。” 沈浪看了眼姜恶，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有可能！”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迎面走来一位红衣女子，来到三人面前，月老微微施了一个万福，“相公，好久不见。” 沈浪和姜恶把目光移向其他方向，这狗粮别想硬往他们嘴里塞。 黄庭点了点头，应道：“娘子。” 随后，黄庭朝着身边的两人，笑道：“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家了。” “毕竟，羁绊这种东西，不能光靠古国遗迹来提升。” 两人翻了个白眼，“滚滚滚。” 但还没走出两步，便被姜恶给拦了下来，他看向黄庭身旁的月老，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想知道，我家红红现在在哪里？” 第263章 站在巅峰就是要遭受无尽的质疑和谩骂 月老嘴角带笑，然后抬手迅速拍在了姜恶胸前。 姜恶脸上的笑容顿时止住，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后飞去。 “我……” 月老朝着姜恶和蔼的挥了挥手。 等到姜恶远去，月老抓住黄庭的手腕，慢慢离去。 至此，这条路上就只剩下沈浪一人。 他看着有些空荡荡的大街，摇头晃脑，开始联系自己的分身。 “孩儿们，老子回来了！” 这一刻，所有的分身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下一刻，独属于沈浪的聊天频道炸开了锅。 “不是，这老登谁啊，怎么入侵了咱们的聊天频道？” “不造啊，没听说过。” “管他是谁呢，我要去找小鬼姐姐寻求鞭策了。” “楼上你是个什么变态，竟然还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呸，我为你我同为沈浪而感到可耻。” “那我带你一个？” “同行，一个沈浪何须说两个人的话。” “……” ？？？ 我他妈就走了大半年，家咋还被偷了？ 沈浪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 “不是，这家伙好像真是我们那许久未归家的本体。” “好像确实是。” “那咱们听他的话，还是听小鬼姐姐的话？” “听他的话，毕竟他才是老大。” 没有理会这群家伙的胡言乱语，沈浪直接读取了一位九阶沈浪的记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自己的分身们竟然趁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打劫了鬼怪学院将里面的人工智能给“请”了出来。 “这么说，不久之前是你们给鬼怪学院入侵了？”沈浪嘴角抽搐。 “显而易见是这样的。” “怎么样，厉害吧？” “说实话，被誉为世界上第二安全的鬼怪学院也不过如此嘛。” “等等，不是华国第二安全的吗？” “你懂个屁，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是哦。” 沈浪没有理会这群混蛋，而是直接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那个方向是华国境内的一个巨大沙漠，也是自己之前藏身的地方。 分身们把小鬼从鬼怪学院抢过来后，就扔在那里。 至于之前分身们找小鬼要鞭策，那是因为她是被抢回来了，虽然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每次见到沈浪分身，都会破口大骂一番。 想到这里，沈浪不由得扶额。 这次得想办法给裴竹校长道个歉了。 毕竟是自己分身干的好事。 不过转念一想，分身们干出这种事情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沈浪都不由得想说上一句，“合理！” …… 鬼怪学院。 裴竹正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拿着咖啡杯，眺望着偌大的校园，嘴角不由带笑。 裴竹轻抿一口咖啡，长舒一口气。 稚嫩的脸庞上满是沧桑。 嘭！ 沈浪伸出双手，推开校长办公室大门，大大咧咧的说道：“裴竹校长，您吃饭了吗？” 裴竹拿着咖啡杯的小手，不可察觉的微微一抖，有几滴咖啡就这么洒了出来。 小小的身影，走到沙发前，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并没有看向沈浪，反而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要问我吃了没，要先问问我的学生吃了没。” “哦——”沈浪专门托了个长音。 然后，他看向办公室门外，大声问道：“那个……沈浪，校长问你们吃饭了没？” 门外先是传来一阵喘息声，然后是一片骂声。 “我们吃没吃饭你心中没个逼数嘛？” “就是，就是。” “又不是你再搬这些东西，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们拆这些东西用了多长时间，现在又得装回去。” 对于这些骂声，沈浪置若罔闻，转头朝着裴竹说道： “没事，站在巅峰就是要遭受无尽的质疑和谩骂。” “那群小子正在给小鬼重新装回去，裴竹校长不要担心。” 裴竹咬牙切齿道：“我一点都不担心。” 随后，裴竹朝着身后的沙发靠背倒去，翘起二郎腿，毫不客气的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沈浪在旁边拖了个板凳坐下，笑着问道：“没事情就不能来找裴竹校长了？” “要知道裴竹校长这些年为了鬼怪学院和华国可是瘦了不少。” 裴竹用力吸了吸鼻子，他现在甚至都能看到自己小脸蛋上的婴儿肥。 你说我这些年瘦了？ 放屁！ 但沈浪可是这个世界上一等一的忠臣。 所以我信了。 就在这时，密闭的房间突然掀起一阵风浪，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旁边。 “都在呢？”老者笑道。 沈浪摊开手，说道：“我这次专门是来慰问一下裴竹校长的。” “顺带着叫上周队长喝个下午茶，毕竟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这句话好像有什么意思，裴竹诧异的看了眼沈浪，不过也没说什么。 周礼盘膝坐在空中，懒洋洋的模样，是个人看着都牙痒痒。 可他是周礼，你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裴竹走到一旁的咖啡机旁，给两人做起了咖啡。 其实说是，给两个人做咖啡，其实是给自己再做一杯。 因为就在刚才裴竹走神的功夫，沈浪这个家伙，竟然直接将自己手边的咖啡抢走，然后一分为二。 一杯留给自己，一杯扔给周礼。 这两个家伙好说歹说也是赫赫有名的强者，竟然都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直接品尝起来。 裴竹恶狠狠的瞪了沈浪一眼，沈浪还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敢保证给我们做的咖啡，能有给自己做的好喝吗？” 一句话给裴竹怼的哑口无言。 因为他给沈浪做的咖啡，不夹杂点儿私货，他都觉得是自己善良。 品了口香醇的咖啡，沈浪缓缓开口道：“你们也知道的，我的序列能力能够让我接引到未来的自己。” “但不能接引太过未来的自己，所以为了卡点儿bug，我一般只会接引一半太过未来的自己。” “也就是能够模模糊糊与未来的自己对话。” “就在我刚从古国遗迹出来不久，我便找了个人唠了唠。” “他说什么？”裴竹严肃道。 既然沈浪是来找自己的，那这件事应该是和自己有关。 “他说，鬼怪学院即将再次遭遇入侵。” “……” 裴竹有些沉默。 现在是个人都能来入侵鬼怪学院了吗？ 第264章 说实话 “谁？什么时候？”裴竹问道。 沈浪将自己眼前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深深换了口气，才缓缓开口道： “我，不，知，道！” 裴竹嘴角抽搐，“不知道你这么严肃干嘛？” “不是你先严肃起来的吗？” 沈浪理直气壮的说道：“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对现在影响越大的事情，我通过这种卡bug方式获取的可能性就越小。” “不过未来的我，还没必要来骗现在的我。” “这件事情的可信度还是有的。” 裴竹随意的摆了摆手，肆意的笑道：“为这种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烦恼是没有必要的。” “如果天天因为这种事情烦恼，我早给烦死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在座的三人猛地站起了身子。 因为就在刚才他们几乎都察觉到了自身周围的时间长河，溅起了一道微不可察的浪花。 就在周礼准备查询一下引起这种异象原因的时候，鬼怪学院内突然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女声。 “你放肆！！” “什么鬼？这声音有点儿耳熟啊！”沈浪惊讶道。 裴竹皱起眉头，不确定道：“好像是现任学生会会长？” “嗯，有点儿像是那个丫头。” 还没等裴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踹起。 沈浪的一具分身，肩膀上正扛着一个巨大的芯片，他气喘吁吁的说道：“vocal，老大，你快去看看吧，许如愿契约的那只鬼怪发疯了。” “现在正在校园里四处找人许愿。” 三人对视一眼，立马起身。 不过片刻，他们便在一处凉亭处发现了许愿鬼。 他还是一如既往穿着燕尾服，宛若绅士一般，只是此时正有三个人挡在他的面前。 让他没法离去。 许愿鬼看着眼前的三人，“你们是有什么愿望吗？” “说出来让我实现实现。” “我这个人，哦不，是鬼，也不对应该是神，很乐意助人的。” 许如愿面色苍白，只有嘴唇带着些血色，但哪怕如此，她的嘴唇还是在微微颤抖。 武林源紧紧攥着身旁虞韵荣的右手，看着眼前的许愿鬼既不说话，也不让路。 许愿鬼见三人不说话，也不恼，依次走到三人面前，缓缓开口道： “你的愿望是将等阶提上去，不辜负自己陈伯伯费尽心思，在咱们之间建立的联系。” “你的愿望是提升古武实力，早日追上木九他们，然后振兴武功山。” “你的愿望是觉醒一个序列靠前的序列能力，因为你不想在拖他的后腿了。” 深深吸了口气，许愿鬼继续说道：“怎么样？” “只要你们想要的话，只要点一下头，你们的愿望我能够实现。” “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样的好人，而现在，只要你们点头，这一切都可以成真！” “如何啊？” “我们觉得并不如何。”许愿鬼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许愿鬼缓缓转头，周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身后。 而他两边分别站着沈浪和裴竹。 裴竹看着眼前的许愿鬼，不由得拍了拍自己胸脯。 幸好许愿鬼没有暴起杀人。 不然的话，这件事情真就没有迂回的余地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眼前的许愿鬼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九阶了。 而是一位完完全全的神明。 这说明鬼怪时代已经开始了。 而且，现在只要许愿鬼想，他完全可以瞬间杀死整个鬼怪学院里面低于九阶的所有存在。 “三位，你们是有什么愿望吗？”许愿鬼将头顶的帽子拿下，置于胸前，礼貌的问道。 沈浪和裴竹连忙将目光看向站在中间的周礼，在这方面周礼是专业的。 周礼轻咳两声，缓缓开口道：“我想要你重新跌回九阶，不知道可不可以？” 许愿鬼看着周礼，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因为周礼嘴上虽然说着这种话，但心底根本没有任何想要让自己跌回九阶的欲望。 既然没有，那他就无法锁定周礼。 周礼呵呵一笑，“怎么？做不到？” 许愿鬼摇头，“许愿的机会都是留给有缘人的，而你并不是我要找的有缘人。” “不知道，其他二人有什么愿望？” 裴竹向前一步，毫不客气的问道：“行了，许愿鬼，咱们都是明白人，没必要在这里兜兜转转，有什么话就直说。” 许愿鬼想了想，朝着裴竹轻轻一点，说道：“这也算是一个愿望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裴竹的神情开始肉眼可见的慌张。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我为什么要说这话，这可是一位神明啊！” “周礼老头儿，救我啊！” “你不能见死不救，不然苏总司是会叛你失职的。” 沈浪出手抓住眼前活蹦乱跳的裴竹，无语道：“裴竹校长你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 裴竹摸了摸自己稚嫩的脸蛋，惊讶道：“怎么可能？” 然后他便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屁事没有。 “等等，不对劲，我好像长高了。” 裴竹惊奇的发现，之前因为自己修行出了问题，而定格在这个时间段的年龄，竟然开始流动了稍瞬。 虽然最后还是定格在了某一时刻，但自己年龄确实变大了一些。 “等等，好像不仅长高了。”裴竹抓住自己的裤腰往外一扯，眼睛死死看着里面，一时间有些喜极而泣。 “我，我，终于长大了！” “太不容易了！！” 说着，裴竹直接跑到许愿鬼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不是哥们，我还可以许愿吗？” 许愿鬼嘴角抽搐，没有理会裴竹的胡言乱语，先是把裴竹从自己的大腿上拽了下来扔到一边，他才缓缓开口道： “我想和人类做一笔交易。” 周礼好奇问道：“什么交易？” 许愿鬼淡然道：“陈风华之前强行将我和许如愿绑定在一起，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人类这个种族还是有很多可取性的。” “所以……？”周礼疑惑道。 “所以，我要站队人族！”许愿鬼义正言辞的说道。 周礼满脸不信，“说实话。” 第265章 完喽 许愿鬼摸了摸鼻子，小声说道：“因为我怕死。” 周礼微微挑眉，疑惑道：“此话怎讲？” “这件事说来话长。”许愿鬼专门拖了个长音，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周礼手指掐动，不屑道：“既然如此，那便别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许愿鬼连忙伸手阻拦道。 “周队长应该知道驭鬼者是整个人类历史上都称的上是里程碑一样的存在，哪怕他根本没有普及。” “但它的地位不可否认。” “而我作为九阶的鬼怪，被驭鬼者所契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和驭鬼者关系最为紧密的存在。” “所以在我本体降临人间的时候，便一不小心窥探到了些许未来，虽然模糊不堪，让人不是那么确定。” “但也足够我压宝人类了。” 周礼还是有些不信，“当真如此？” “差不多。”许愿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实道。 “那行。”周礼对于许愿鬼还是有些忌惮，说道：“那你先离开这里。” 许愿鬼点了点头，伸出两根手指，在面前轻轻一划，一道空间裂缝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在踏入空间裂缝之前，许愿鬼还伸手打了个招呼，“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眼睁睁看着许愿鬼的离去，裴竹不由得问道：“就这么让他出去了？” “不然呢？”周礼反问道。 然后，他看向不远处的许如愿三人，随口说道：“要是真在这里与其开战，只要许愿鬼念头一起，鬼怪学院的师生基本上都得死绝。” 裴竹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果周礼和许愿鬼开战，先遭殃的绝对是鬼怪学院师生。 许愿鬼肯定会第一时间捕捉鬼怪学院师生的「愿望」，来杀死鬼怪学院师生。 而周礼的序列能力虽然确实能让鬼怪学院的师生脑海中升不起「愿望」这个想法，但这个鬼怪学院的师生里，又有几个人能抗住一位朝闻道队长，一位神明的连番输出。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任许愿鬼去往外界吧？”裴竹还是有些不认同周礼的做法。 周礼摇了摇头，“不管不管，人家不是刚说了站队人族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咱们更应该以礼相待，不然的话，以后谁还敢站队人族，可能就连人族都有可能倒戈。”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外界有苏总司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闻言，裴竹也不再说些什么。 因为周礼说的很有理，更何况有朝闻道队长实力的人又不是他裴竹。 要是一而再，再而三提一些无理的要求，多少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 至于沈浪和武林源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后，便不知道留到了哪里，应该是怕裴竹和自己秋后算账。 外界。 苏高山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第一位神明降临的信息，不过他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陈滨阳看着手中的文件，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老大，这个要公布出去吗？” 苏高山手中把玩着钢笔，笑道：“为什么要公布出去？” “对于普通人来说，鬼怪时代不过就是那个样，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而我们就是这群高个子。” “只要他们知道有「鬼怪时代」这个东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再多说些什么，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这个许愿鬼怎么办？”陈滨阳看着资料上的许愿鬼问道。 苏高山双手托着下巴，随口说道：“不用管他，我自有安排。” “是！”听到苏高山的言语，陈滨阳立马放心起来。 可他哪知道苏高山的自由安排，其实就是没有安排。 毕竟对于许愿鬼的存在，其实苏高山一直都有疑心。 因为当时正处于「驭鬼者」初期，就连几个低阶的鬼怪与人类的契约都无法完成。 怎么会突然被陈风华镇压了一个许愿鬼。 然后和陈风华亲近的许家又突然诞生了一个觉醒「如愿」的小丫头。 一件巧合，你可以说是意外。 但两件呢？ 现在看来对于许愿鬼的算计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总不能是许愿鬼自导自演吧？ 要是真这样的话，那自己还真的高看一眼许愿鬼。 想了想，还是派个人监视住许愿鬼才对，但是安排谁好呢？ 首先等阶需要是九阶。 其次，身上还没有什么任务。 最重要的还是得能打又能跑。 放在平常时候，这么一个人还真难找，但现在…… 唉？ 刚刚好还真有这么一个人选。 “算了，你让沈浪去看着许愿鬼点儿。”苏高山安排道。 刚准备离去的陈滨阳微微一愣，明显没有想到苏高山会突然改主意，但他还是点头道：“好，我这就安排。” …… 而此时，正在天都瞎浪的沈浪，突然把脑袋横了过来，拍了拍耳朵。 原因无他，分身们太吵了。 “老大，咱们身份真的这么牛逼吗？” “你不会骗我们的吧？” “就是就是，这身份这么离谱，骗骗别人就行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沈浪扯了扯嘴角，无奈道：“我也很不想相信啊，但这段记忆的来源这么靠谱，也不由得我不信。” 就在众多质疑声中，突然传来一位分身的吐槽。 “靠！我正一边感慨大城市就是机会多，一边在京都快乐送外卖的时候，陈滨阳那小子突然把我拦了下来。” “他奶奶的，外卖马上就要超时了，这我能忍？” “我一个加速就飞了过去，然后就被陈滨阳给拦了下来，原因是我闯红灯？” “靠，陈滨阳你小子是不是不知道我身份有多牛逼？” “……” “那个，老大，我现在也想质疑你了，陈滨阳说我都开始胡言乱语了，需要带我去进行例行检查。” “古德拜，家人们，我去去就回。” “不过，陈滨阳让老大你去看着许愿鬼点儿，说是苏总司的亲自安排，不接受反驳。” “……” 闻言，沈浪一整个浑身难受，眉头不展。 “你不展个屁！” “你他妈哪次不展都是我们在前面赴死？！” “完喽，每次这种任务，先死的肯定是咱们分身。” “笑话，你们不死，我死啊？” 第266章 又是一年秋 又是一年秋。 姜氏祠堂内。 “不是老姜，咱们在你家祠堂打牌是不是有点儿不好啊？东风！”身穿黄衣的男子开口问道。 这是许同精神病院的那位黄衣男子，执掌的序列是「君王」，排名54。 一年前因为表现良好得以特批出院。 姜恶刚摸了一张牌，然后面色不悦的将其摔出，“三饼！” 然后骂骂咧咧道：“大黄，不是我说你，都在这儿打了一年麻将了，你现在跟我说不好了，早干什么去了？” 说着，姜恶难得动用每个月三天的能力，朝着身后轻轻一拍，正准备偷看牌的沈浪分身瞬间化为血污。 “沈老弟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天天想着偷看牌。” 沈浪嘴角抽搐，没事哒没事哒。 反正已经看完牌了，分身死一个就死一个吧。 对于耳边其他分身对于自己人权的声讨，沈浪置若罔闻，“红中！” “笑了，我什么时候偷看牌了？” “证据呢？” 沈浪看着姜恶身后笑了，他妈的都成血雾了，哪儿还有证据。 不仅证据没了，沈浪还能倒打一耙，“倒是你啊，老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世界的功法神奇，灵魂出窍什么的都是洒洒水，别让我们发现了哦。” 姜恶呵呵一笑，不屑道：“别人能不能发现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你沈浪能够发现的。” “不然我对不起姜氏列祖列宗！” 沈浪嘴上仍是不饶人，“对了老姜啊，其实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你。” “你一直痴情于红，那这个世界的姜氏又是从何而来，总不能是您老人家亲自下场传宗接代吧？” 姜恶老脸一红，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许愿鬼没有理会两人的插科打诨，目光依次扫过三人，手中拿着一张牌，不知道该怎么打。 只是在心里喃喃道：“一个人差发财，一个人差一饼，一个人差北风，是赢下这把呢，还是想办法黑他们点儿寿命呢？” “算了算了，有啥扔啥吧。” 嘭！ 一张幺鸡被扔了出去。 黄曲嘴角带笑：“不好意思，我胡了。” 姜恶将手上的牌往前一推，笑道：“不好意思，我好像也胡了。” “咳咳。”沈浪捂嘴咳了两声，没有说话，但一切都不在言语之间。 许愿鬼气急败坏道：“不是，你们不是要那啥，那啥和那啥嘛？” 沈浪耸了耸肩，无奈道：“咱们四个人都在这里打了一年牌了，除了有时候手痒切磋两下，给外人看看，咱们怎么说也是知根知底。” “他们现在连我分身都防，怎么可能不防你？” 许愿鬼深深叹了口气，看向姜氏祠堂外，不由得有些感慨。 距离他降临人间已经有了一年之久。 在这一年间，也有几位神明陆陆续续降临人间，但是这些神明大多是在时间长河的浅层，或者实力较弱的神明。 刚刚降临立马就隐藏起来，世界这么大，就算是苏高山想要找起来也很麻烦。 这是神明们在前几次降临吸取的经验，虽然这个时代没有人王坐镇，但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只有等所有神明基本上全部降临，或者是躲无可躲了才会出手。 不过他们只是隐藏起来了，不代表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做。 在这一年间，各种信奉神明的邪教组织层出不穷，对于人类，神明其实也不会赶尽杀绝。 毕竟他们也需要人类的供奉增强实力，到时候留一批软骨头到由神明统治的新时代。 不过这些邪教组织兴起的地方大多都是国外，在华国这种组织少之又少。 因为，在华国本土一个叫做真理教会的势力已然兴起。 他们的成员主要是，那群没事干就在街头唠家常的大爷大妈。 这群大爷大妈每个月都能在真理教会领取到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一桶油，有时候是一袋米或者面，有时候是一袋鸡蛋…… 而大爷大妈只需要把每个月发现的可疑人员上报就行了。 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现在每个月他们遇见的可疑事情可太多了，没头没脑的小伙子，身穿斗篷的神秘人，脑袋极小肚子极大的孕妇…… 虽然这群大爷大妈信了，但他们儿子女儿又不信了啊。 直接举报到了警卫司。 但谁知道真理教会竟然被警卫司承认，也就是合规合法的。 这就又引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要是一家子都加入真理教会，能重复领福利吗？ 不得不说，用这种发动群众的方法，确实很好的发现了潜藏在人民群众中的邪教成员，以及各种鬼怪。 就在这时，祠堂外面突然现出一道身影。 “呦，这不是阿墨吗？” “忙完了？” 水墨鬼坐在一旁与祠堂格格不入的沙发上，歪了歪有些酸痛的脖子，无奈道： “其实我有些好奇，沈浪和我一样都能扮成别人的模样，为什么非得我来？” 沈浪伸出手指，一根口红在上面竖放，摇摇晃晃。 “这玩意儿的效果又不是一直能够维持的，需要耗费灵魂力量。” “还是你分身来的实在。” 水墨鬼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警卫司和真理教会的配合能在华国抓到一些邪教组织的成员，但这些成员大多都是外围成员，没什么价值。 就算是内部成员，也多是死忠，没什么利用价值。 这个时候，就需要水墨鬼出手，放出分身，对这些家伙进行模仿，然后再混进去他们背后的组织。 探取更多有用的消息。 当然，活肯定不是白干的。 警卫司和真理教会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派些人专门与水墨鬼对练。 各种各样的战斗技巧和序列能力，都能让水墨鬼学得形似。 但对于这样的生活，水墨鬼越来越觉得没有盼头了。 原因无他。 你当现在自己学得这些东西，便宜的是他水墨鬼？ 怎么可能？！ 完完全全是便宜了木九那条狗。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祠堂内响起。 位居高位，刻有「姜尚」的那个牌位，自上而下出现一道细微的裂痕。 下一刻，姜恶号啕大哭，“族长！” “你咋裂开了？！” 第267章 走不走? 就在姜恶抱着牌位碎片鬼哭狼嚎的时候。 一道人影凭空出现在姜氏祠堂内。 来人正是木九。 从时间长河中好不容易游回此地的木九。 “呦，哥几个都在呢？”木九直接落在了麻将桌上。 众人在看到木九的一瞬间，陷入了那么短短的惊讶，但很快几人便反应过来，各忙各的，对于木九的突然出现无动于衷。 木九脸色古怪，“不是吧，哥儿几个这么冷漠，我怪伤心的嘞。” 木九装模作样的在脸上抹了抹，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沈浪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知道不知道你离开这么长时间，现在全国形势已经严峻到什么程度上了？” “一位朝闻道队长直接消失了一年多，成何体统！” “你知道作为朝闻道第九小队的队员，这一年来我们怎么过来的吗？” 沈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满脸愤慨。 木九闪身直接来到沈浪身后，然后抓住他的肩膀，猛地用力将其扔出了姜氏祠堂。 “你这一年怎么过来的？” “让我看看，朝闻道第九小队现在正式成员就你、黄庭和徐子墨。” “徐子墨还好，兢兢业业在神农架工作。” “至于你跟黄庭，一个在这儿打了一年的麻将，一个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了一年。” 沈浪虽然不知道木九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但气势不能输，直接大声嚷嚷道：“队长你这就不懂了吧？” “要是这两年我们兢兢业业的话，到时候天下只知我们，而不知你木九，难道这是你看到的吗？” 木九撇了撇嘴，虽然知道沈浪是在找理由给自己开脱，但理确实是这个理。 于是，他再次来到沈浪身边，将其扶起。 “那就是我误会沈浪同志了，不好意思。” 说着，木九看向姜氏祠堂内。 已经从自家族长裂开的悲伤中缓过神的姜恶。 带着点儿好奇目光看着木九的黄曲。 如今已经是神明的许愿鬼。 以及，在一旁可怜巴巴的水墨鬼。 真是神奇的阵容。 就这三人两鬼能安安稳稳坐在一个房间内打牌，说出来可能谁都不会信。 “姜恶，跟我混怎么样？”木九伸出一只手，问道。 姜恶有些犹豫，但很快便看到沈浪在朝自己使眼色。 于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伸出一手。 殊不知，木九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悄悄朝着沈浪竖了个大拇指。 其实，在这一年间，沈浪不止一次和姜恶提过这件事，但是姜恶都没有点头，只是说木九没有说话，他怕自己擅自同意了，以后给木九砍死。 说实话，当时沈浪拉拢姜恶的理由，和现在木九开口的理由一模一样。 姜恶有战斗力的时候，很猛。 没战斗力的时候，很能扛！ 到时候把姜恶往前一横，妥妥的防御利器。 木九又将目光移向了水墨鬼，“还愣着干什么？” 水墨鬼双手环抱，故作赌气道：“我不！” 木九见状也不惯着，抬起手臂，隔空指向水墨鬼，手指微微弯曲，然后轻轻一弹。 啪！ 水墨鬼的脑袋突然炸开，无数黑色墨水飞溅，但随即很快便重新恢复。 水墨鬼面色不变。 “走不走？” “我不！” 啪！ “走不走？” “我不！” 啪！ …… “等等，等等，老大，你先说咱们去哪儿啊？！” “不然的话，我怎么走？” “走不走？”木九下意识的说道。 下一刻。 啪！ 水墨鬼被炸毁的头颅再次恢复。 木九有些羞愧地说道：“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 “你看看你，非得我动手。” 木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水墨鬼说不过他，直接浑身融入他的影子。 随遇而安，去哪都行。 只要不再给自己爆头就好了。 “行。”见水墨鬼如此识趣，木九也没多说什么，转而看向其余四人，告别道：“那我就先走了。”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肯定有很多事情。” “你们接着玩儿。” “但记住切莫不可赌博，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六亲不认，把你们缉拿归案了。” 话音刚落，木九便悄然消逝不见。 “嘶——” 就在这时，姜恶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道：“这家伙到底在古国遗迹得到了什么？” “我为什么感觉他强了很多？” “现在我脑海中连他的样子好像都有些模糊了。” 沈浪满不在乎，不屑道：“你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古国遗迹？” “起码现在九阶应该是有了。” “一年啊，这就九阶了？这跟一步登天有什么区别？”姜恶感慨道。 “一年很久吗？”沈浪不屑道，“你知道我当年用了多长时间到的九阶？” “一个月！” “警卫司有一件序列物，叫做「醍醐」，大概就是个碗的模样，如果有人自愿献祭的话，可以将自身的等阶化为最精纯的灵魂力量，让其他人吸收，可以提升等阶。” “但因为是他人等阶所化，所以想要完美吸收这份灵魂力量很难，就算吸收了也会在自己灵魂上产生瑕疵。” 姜恶恍然大悟，“别告诉我，你把自己的分身都给献祭了。” 沈浪捋了捋头发，“差不多。” “也就献祭了百八十个。” 听到这话，远在世界各地的沈浪分身们不干了。 “哥们儿，少说了个万吧？” “就是就是，当年分身们前仆后继化为你等阶的场景，我可是还历历在目。” “要我说「醍醐」那玩意儿也坑，谁发明的。二阶的分身使用之后，留下的灵魂力量就那么指甲盖儿大小，一阶甚至都没有。” “缩水的严重死了。” 沈浪满脸心痛，“你当我不心疼嘛？那难道不是我的分身？他们死了和我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姜恶揉了揉下巴，有些诧异，“这……还真让你卡上bug了。” 沈浪谦逊的摆了摆手，“那倒也不是，用「醍醐」灌出来的修为，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什么？” “等阶晋升太快，修力不修心。” “这样堆出来的修为，终究是空中阁楼，一碰就倒。” 姜恶疑惑道：“那你还这么做？” 接着，沈浪说了句让众多分身对他成见更大的言语。 “没事儿，我有分身们帮我修心。” 第268章 扪心自问 木九身形一转，便来到了京都。 警卫司。 “老苏，木九的那只水墨鬼已经成功潜入黑暗教会高层，是否收网？”陈滨阳问道。 在私底下只有两人的时候，陈滨阳都会称呼苏高山为老苏。 苏高山想了想，缓缓点头。 “再观察两三天，如果没什么太大的发现就可以收网了。” 陈滨阳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怎么了？” “有事可以直说。”苏高山轻声道。 陈滨阳摸了摸已经长出头发的脑袋，之前懒得打理，所以直接全给剪没了。 现在好了，连理发的时间都没了。 也幸亏，自己的序列能力不是那越秃越强。 “老苏，我就是觉得咱们现在是不是有些资敌的嫌疑，毕竟那水墨鬼到底是鬼怪。” “只要杀人，实力就会变强。” “而等到他身后的神明以他为锚点降临，虽然提升很少，但那也是有的，到时候吃亏的不还是咱们吗？” 苏高山随意的瞥了眼一旁，说道：“这个问题吧，你可以问问一旁的木队长。” 陈滨阳傻呵呵一笑，“你开什么玩笑，木队长现在不是还没出来吗？” 可话音刚落，陈滨阳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喂喂喂，陈副司会不会说话，你这话怎么跟我进去了一样？” 接着，陈滨阳惊讶中带着点儿惊喜，“木队长，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不对，你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我怎么没发现？” 木九扣了扣耳朵，淡然道：“开什么玩笑，我要是被你发现的话，这快两年时间，我不是白消失了？” “也对。”陈滨阳嘿嘿一笑，“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知道木队长之前没发声，肯定是因为自己在这里。 而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木队长肯定是有事情和苏总司谈。 “不问了？”木九微微挑眉。 陈滨阳缓缓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说道：“不问了，之前是因为怕木队长不在，压不住那个水墨鬼。” “现在木队长回来，我是一点儿都不担心了。” 苏高山挥了挥手。 陈滨阳离去，顺带将门关上。 苏高山打了个响指，一直隐藏在周围的「域」缓缓显现。 「百家争鸣」！ 木九耳边好似有儒士喃喃，和尚低语，也有那墨家机械转动的声音，更有扑鼻的稻香和药草味混杂，甚至有那么一刻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仿佛让人置身于上古战场…… 木九并没有着急开口，反而巡视了这个「百家争鸣」。 世上的神明只有一百二十四位，代表着世界一百二十四种底层规则。 他们所执掌的规则和力量是固定不变的。 但一个世界，想要向前走，就不可能原地踏步，只有这么一百二十四种底层规则。 所以在后世的人类发展史中，是有人可以诞生出全新规则的。 这种人绝对是惊才绝艳之辈，哪怕不是人王，也会胜似人王。 如果木九没有猜错的话，苏高山就是这种人。 毕竟苏高山是就连青都亲口承认，如果人王路没断的话，那他绝对是下一任人王。 不过木九觉得不大可能。 因为苏高山的名字，有点儿不像人王。 但不管怎么说，当苏高山觉醒出「百家争鸣」，便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天道，认可了人类的诸子百家。 至于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认可，木九觉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历史上的诸子百家再怎么厉害，都只是雏形，而并非完整阶段。 就在这时，苏高山出声道：“恭喜木队长更进一步，有望给人类争取更好的未来。” 木九摇了摇头，笑道：“为人类争取更好的未来，远不是一人之力，不然青一人便可做到，用不到你我。” “这条路，在我，在你，更在这天下芸芸众生。” 苏高山笑道：“是也。” 木九有些疑惑，“你的十阶之路又在哪里？” 按理来说，这种涉及到自身修为的事情，是不能轻易与他人所说。 但苏高山却没有任何避讳，直接实话实说，“诸子百家，不论是哪一家都离不开一个字。” “人。” “不论是儒家道家佛家，亦或者兵家农家纵横家，说到底都是为人服务的。” 木九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苏高山耸了耸肩，“我哪儿知道？！” “青没告诉你啊！” 木九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之前从青那里接收的记忆，并没有这一块。 他还以为是青故意没说，要等自己回来亲自去问苏高山。 没想到苏高山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的话，自己岂不是得自己寻找通往世界的路？ 唉。 自己有几斤几两木九还是清楚的。 见木九这么愁绪，苏高山不由得从座位上起身，来到木九面前，声音冷淡道：“虽然青没有告诉我，你的十阶之路在哪里，但是他却让我送你一句话。” “什么？”木九挑眉好奇道。 苏高山挥了挥手，域内自动开始演化，没过一会儿便出现道青色身影。 “你这一生太过顺遂，大多都是人王铺路。” “所以这最后一道关隘，需要你自己破开，在这方面谁都帮不了你。” “如果你无法破开的话，就代表着你也不过如此。” “大可不必再谈什么终结鬼怪时代了，人类多你一个改变不了什么，少你一个也影响不了大局。” “后世百年，千年，万万年，自会有人站起身来，带领人族终结鬼怪时代。” 木九扯了扯嘴角，这家伙哪怕死了也不安分，就喜欢说些风凉话。 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苏高山上前，弓起手指，在木九胸前扣了扣，说道：“给你个提示。” “扪心自问。” 木九打了个哈哈，笑着问道：“苏总司要不打个商量？” “什么？” “你先入十阶，我帮你在这期间防范神明，然后等你终结鬼怪时代，我后入十阶，如何？” 苏高山一脚踹在木九屁股上，骂骂咧咧道：“不如何。” 第269章 正和啊—— “啊？为什么？”木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疑惑。 自己这个办法可以说是“我有一计，可使人族幽而复明”了。 苏高山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神明们忌惮的是我，只要压在他们头顶的那座高山消失，不管会不会有你，他们都会发起进攻。” “而单单一个你阻挡不了神明的进攻，同样我也很难。” “这就是人类如今的现状，人类现在最缺的是时间。” 木九了然，然后他开口问道：“去下面聊？” 苏高山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的身影一闪而逝，等他们再次出现之后，已经是在警卫司的大牢了。 位于大牢第一层的老者，察觉到苏高山的到来，他语气有些不耐烦道：“苏总司啊，我说了，我不会出手的，除非是人族危机已经到了灭亡的程度。” “我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等待那位大人的到来。” 苏高山没有说话。 反而是一旁的木九轻咳两声，“咳咳。” “那个，正和啊——” “好久不见。” 本来在一摇一晃，嘎吱作响的摇椅突然停了下来。 老者听到这个许久没有听过的称呼，整个人浑身的气息暴动，一时间，距离大牢一层最近的二层、三层中所有鬼怪尽皆化为齑粉。 至于更深处的大牢，除了第八层的九阶鬼怪，没有一个能直立身子的。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木九和素高山来说，却是很云淡风轻的。 老者已经来到木九面前，他抬起枯老的手掌，声音颤抖道：“王，你……终于回……来了。” 木九抿了抿嘴唇，将一只手放在了宁正和的肩膀上，声音同样有些颤抖，“这些年……你辛苦了。” 宁正和早已不复当年的青年模样，如今更是垂垂老矣。 没有人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对于木九来说，或许只是一眨眼的时间。 但对于宁正和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上千年。 “不辛苦，不辛苦的。”宁正和摇了摇头。 苏高山拦住了正准备好好叙旧的宁正和，说道：“有什么话，咱们之后再说。” “先去第九层看看。” 两人点了点了头，跟在苏高山身后朝着下面走去。 当他们来到二层三层的时候，发现满地的鬼怪尸体。 都不由得古怪的看了眼宁正和。 宁正和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的说道：“大不了我上去之后，去外面抓点儿扔进来。” 等到了四层五层的时候，这里关押的都是序列拥有者，而且大多是高阶序列拥有者，低阶的少之又少。 就算是有低阶，那也是少之又少的。 要是按照平常，有人下来大牢，先别管是不是警卫司的人，口嗨一波再说。 但今天情况有些不太对，毕竟刚才那个威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而且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惊。 这种情况下开口，实属不适。 接着往大牢深处走去。 六层七层是高阶鬼怪。 八层是九阶鬼怪， 在这些高阶鬼怪中，木九还看到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既不像人类，也不像鬼怪。 对于这些木九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是警卫司一些尝试的成果。 就像人王在研究人类和鬼怪的有机结合一样，警卫司同样也在研究。 别说什么人道主义。 要是人类被亡族灭种了，哪儿还有什么人道主义？ 难不成你奢求神明带给你人道主义？ 怎么可能？！ 再说了，警卫司进行这种实验，选用的大多都是十恶不赦的存在。 而且是那种「极恶」的存在。 得亏华国地大物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然的话，想要找到这类人还真不容易。 在第八层中，木九甚至看到了几个老熟人。 当年入侵鬼怪学院的天灾与人祸。 不过现在不知道在这里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如今只有气进没气出了。 在漫步之中，三人终于来到了第九层。 第九层，并没有关押任何鬼怪和人类。 反而是一座研究室。 刚刚来到九层，木九还以为自己进入了未来世界。 毕竟这里的科技确实领先了外面不知道多少年。 这一层的研究室人数算不上多，但也绝对不少了，其中大多穿着科研服，只有极少数的人身穿紫色大袍。 继续往里面走着，苏高山随口说道：“不好奇为什么这种研究室会在大牢第九层？” 木九乖乖的摇了摇头，“不好奇。” “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 “不该我知道的，我知道了也没用。” 苏高山微微一笑，“心态倒是好。” 木九撇了撇嘴，心态不好他早疯了。 他用了一年才回到现世，不是因为两边的流速不同，更多的原因还是时间长河的路难走不说，还得防止被那些时间长河内的神明发现。 就那么一年，他从时间长河中走来，甚至每个人说话，还全然是精神紧绷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木九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算是很好了。 苏高山继续说道：“你不想听，那我就说了。” “……”木九嘴角抽搐。 苏高山没有理会木九，直接说道：“第九层的研究是绝密中的绝密，是绝对不能泄露到外界的。” “把研究室设立在第九层，要是这里的研究人员想要出去，只能一路向上，越过八层大牢。” “而我对第八层那些家伙的要求只有一个，出现在第八层的人，如果你有能力，就杀，全当无聊时候的发泄。” “这不是我不相信人类，而是人类本身就不值得相信。” 木九点了点头，说道：“理解。” 能够被选在这里的研究人员本身就是疯子，指不定哪天脑子一抽就投靠神明了。 “我现在有一个能力，能够改变人的记忆，需不需要我出手给他们洗脑一下？” 苏高山摇了摇头，“为了防止有人读取他们的记忆，他们的脑海中有一层防火墙，只要有人准备强行攻破，便会直接自爆。” 木九惊讶地看了眼苏高山。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搞这些。 第270章 爱探险的朵拉 就在这时，三人对面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 “苏总司。” 苏高山指了指面前的男子，介绍道：“当年的第二人王曾经留下过传承。” “如今这家研究所就是紫那一脉。” “而这位紫云，就是如今这一脉的翘楚。” 紫云拱手道：“不敢当。” “不过是早些年脑子好使，刚好契合人王大人的传承，所以才学了一些皮毛。” 木九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阿三国的迪让，手中也捏有一份人王传承，不知道华国是否有这一份。” 紫云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却让一年前的神明降临吓破了胆，主动拿出了那份传承，寻求华国的庇护。” 然后，紫云又说出了一件秘辛，“大概在警卫司建立一百年的时间，我们这一脉出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在制造序列物这一条路上的天赋丝毫不比人王差太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时代的发展进步，再加上人类对于序列物研究的进步，才产生的这种错觉，可哪怕如此，他的天赋还是不容小觑。” “只是可惜其在修行上的天赋却差了多，再加上喜欢瞎浪，然后在一百多岁的时候，也才三阶，有一次在外面遇见一起突发事件意外身亡。” 木九微微侧身，好奇问道：“按理来说这种前辈应该在历史上留有足迹，不知前辈名讳？” 紫云笑了笑，谦虚道：“那位前辈名叫紫檀，这个名字你可能没什么印象，但我说另一个名字你可能就知道谁了。” “毕竟他老人家还是有很多序列物传世的。” 故作沉默片刻后，紫阳才开口道：“紫檀前辈外出游历的时候，喜欢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背包，所以他喜欢称呼自己为爱探险的朵拉。” 爱探险的朵拉？ 实锤了。 木九还真用过他的序列物。 在即将进入实验室的时候，紫云快步走到一旁的桌子旁，从上面拿过一张纸，递到木九面前。 “木队长，还是要签一份保密协议的，毕竟里面的东西涉及到一些敏感的东西。” 宁正和皱眉，微微生气，说道：“王不可能背叛人类。” “就算是全世界都背叛了人族，王也不会。” 木九有些愣神，时间真的改变了很多。 哪怕自己是木九，可宁正和如今好像更愿意觉得自己是青。 想想也是，在无数岁月中宁正和跟在青的身边赴汤蹈火，和他木九才经历了多少岁月？ 摇了摇头，木九接过紫云手中的保密协议，笑道：“这种东西该签还是得签的。” “指不定我哪天失言说了些不该说的，也得想办法弥补不是？” 宁正和欲言又止。 等到在保密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木九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些什么。 见木九这副神情，紫云缓缓解释道：“保密协议能够检测到木队长是否有泄露消息的行为，如果有的话，那你的定位便会实时显示，到时候苏总司会亲自将你缉拿归案。” 木九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不过木队长放心，这地方一般来的人少，而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苏总司亲自筛选。” “所以很少有泄露消息的情况。” 紫阳继续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解释周围的情况。 “这边是制造序列物的厂间，嗯……说厂间主要是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不过这里确实可以批量制造一些序列物。” 木九举目望去，这里的配置确实像是工厂流水线，所制造的也是那种比较好使用的序列物，像是什么能够对鬼怪造成伤害的刀啊，剑啊，枪啊，什么的…… “不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枪？”木九问道。 紫阳顺着木九的手指看去，那里是琳琅满目的枪械。 手枪，冲锋枪，步枪，狙击枪…… “因为一些鬼怪，需要近战武器，而对于一些鬼怪来说，远攻更有奇效，尤其是一些有制空权的鬼怪。” 木九没有说话，继续跟着紫阳向前走去。 不要觉得这些普通序列物没有用处。 反而等到鬼怪时代来临，往往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序列物。 因为那时，神明会源源不断的召唤鬼怪入侵人族的地盘。 不然，迪让那么着急投诚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不相信阿三国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度过这个难关。 上层的战斗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下层的战争也很重要。 不然等到苏高山他们把神明都给镇压了，普通的百姓都给杀没了，那找谁说理去。 所有到时候还是需要警卫司司员拿上武器，战斗在第一线。 也就这个时代还有沈浪，能够拿分身的狗命减少一些损失。 就在这时，木九等人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紫云解释道：“这是异界之人研究所，咱们会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方法……” “咳咳。”一直不说话的苏高山，第一次出声。 紫阳也顿时明白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道：“是用一些特殊手段，让这些异界之人知道我们华国的大国底蕴，然后心悦诚服的献出自己原本世界的宝贵资源。” “像是科技世界，我们就可以借鉴一下他们的发展方向，要是修仙或者高武世界我们也可以通过推演他们的功法，进而转化为全新的观想法。” “要是这些异界之人能有一些特殊技术人才，我们也会吸纳己用。” 木九想起之前在古国遗迹中姜恶所说，这个世界基本上没有炼体的功法，只有修炼灵魂的功法。 本来想要提上一嘴，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论是紫云还是苏高山对于这方面应该是都有衡量，还远远轮不到自己一个门外汉插嘴。 “姜恶在这里待了段时间？” 紫云想了想，点头道：“姜前辈这个人有意思的很，经常吹嘘自己认识人王，还和唯一一位女人王红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要不是人家是异界之人，在咱们这个世界也算得上是贵宾，不然的话，非得给他定个诽谤罪。” “不过他之前给我们提过一嘴，要我们加强对于炼体功法的研究，但这种功法的研究进展缓慢，毕竟鬼怪时代即将来临。” “所以我们就暂且搁置了。” 第271章 窃取神明位格计划 很快三人在紫云的带领之下，便来到了另一个区域。 不过木九在这里，却看到了一个让人熟悉的身影。 李阳躺在实验室的医疗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这种管子链接着木九见都没见过的精密仪器。 木九扭头看向苏高山，问道：“李阳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可没忘记，当年自己深陷巴国大厦的时候，是苏高山派白袍老者去营救自己等人的，不然那次绝对得栽。 苏高山想了想说道：“李阳是李易的后代，所以在你们那次事件后，李易便出手将其救了回来。” “再加上李易的序列能力比较特殊，导致如今的李阳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复制的鬼怪与人类的完美结合。” 至于，黄庭那属于不可复制的例子。 毕竟是人王的谋划，要是那么容易就被复制的话，岂不是太看不起人王了？ 木九吐出一口浊气，看来当时巴国那次事件背后有李易的影子。 不过木九也没埋怨李易的意思，就算是当时的灰袍老者找的不是李阳，那也有可能有张阳、宋阳……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李阳突然睁开双眼，虎躯一震，身上的管子瞬间被弹飞。 他看向木九先是歉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才看向紫云和苏高山，至于宁正和则被他给无视了。 “苏总司，没想到您亲自下来了。”李阳瓮声瓮气的说道。 苏高山点头道：“我下来看看。” 李阳摸了摸头，“今天研究的数据我基本上已经提供，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去陪老婆孩子了。” 苏高山摆了摆手，笑着点头。 对于李阳来说，成为鬼怪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更想当个普通人，老婆孩子热炕头。 有人有实力之后，可能会我不吃牛肉。 但李阳还是更喜欢平凡而朴素的生活。 只能说人各有志。 李易曾经给过李阳两个选择。 一个选择是保持等阶不变，主动配合警卫司进行一些研究，自身待遇会很好。 另一个选择是李易想办法让李阳快速达到九阶，到时候，等李阳到了九阶不论是谁想要动李阳都得顾虑一二。 第一个选择明显是当小白鼠，但李阳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第一个选择。 懦弱也好，还是什么也罢，他只是想和妻女过的安稳一些。 自己现在的重要性，李阳还是知道的。 如果人类和鬼怪的有机结合这个方向的研究有重大发现的话，那对于整个人类的战力都是有飞跃性提升的。 如果选择第二个的话，基本上就算是与华国决裂了。 你想要拿我做研究？ 先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但这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 不论是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是自己心中的大义，亦或者是自己心底潜藏的那份不争的心性。 都让李阳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第一个选择。 晃了晃脑袋，木九稳住心神，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了第九层最深处的区域。 不过这里却是雾蒙蒙的，伸出手按向浓雾中，有一种脱离的感觉。 木九面无表情的将手收回。 然后，向前猛地踏出一步。 等他整个人陷入浓雾之中，视野却是豁然开朗。 眼前的空间突然张开，一眼扫过，这里的面积比木九之前走过的所有区域加起来就要多。 不过木九并没有太多惊讶。 因为这里就是木九来此的目的。 一道红色身影站在半空中，手指着整个实验区域，嗓音很好听，但语气却是骂骂咧咧。 “那几个能不能不要偷懒了。” “还有你们，我是不是没说你们，赶紧跑起来啊！” “你手中的数据不按时交到指定的地方还有什么用处？！” 见到有客人到来，红的身影一闪而逝，来到木九等人面前。 “几位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木九有些惊讶，明显没有想到这家伙会在这里，挑眉道：“红姐，你还会搞科研？” 红双手环胸，洋洋得意道：“那当然。” “这天下万物有何不能归我？” 苏高山微微向前一步，问道：“实验进行的怎么样了？” 红嘴角向下，无奈道：“不怎么样。” “实验数据太少了，而且我们这个计划可没有实验体。” 木九皱着眉头，摸着下巴。 红所负责的是窃取神明位格的计划。 如果和外面人类与鬼怪有机结合的实验配合，有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比如造就一百二十四位“神明”。 而这里的神明会由人代替。 因为这一百二十四位“神明”是由天道确定的，所以不能多也不能少，同样是杀不死的。 而想要与神明对抗，那就只能想办法窃取“神明”的位格，让那一个个位置上都是与人类同阵营的存在。 等到那个时候，神明们集体抛弃自己身上的灵魂蜕变仪式，再集体进入十阶。 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能更进一步。 因为神明本身代表的就是世界底层规则，只有它们往前走了一步，这个世界才会朝前再走一步。 如果只是想要单纯将神明杀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但到时候，没了哪位神明，世界就会缺少哪条规则。 等到神明没了，这个世界应该也没了。 这是没有人想要看到的。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木九突然说道：“不是缺实验体嘛？” “那咱们找几个实验体倒是了。” 红毫不客气的说道：“怎么找？你说的倒是轻松。” 木九理所应当道：“首先，我们先找一位弱点儿的神明，再找一个与其同源的序列拥有者。” “然后就很简单了，咱们只需要杀死那位弱点儿的神明，再前往时间长河深处堵在他的复活点，将其一次次杀死。” “最后让那位序列拥有者无数次的根据你们的实验数据，想办法窃取那位神明的位格就可以了。” 紫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自言自语点头喃喃道：“是个好办法。” 红微笑僵在了脸上，然后拽着紫云的耳朵，往身后一甩。 “你不说话我还差点儿把你忘了。” “谁让你私自去接苏高山和木九他们的？这种时候你不在这里主持实验，反倒是跑去接待客人，真有你的啊！” 第272章 泱泱人族 紫云被狠狠摔在了实验室的地面，撞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 但哪怕如此，这一下他还是伤的不轻。 要不是他没事干就爱练会儿古武强身健体，不然的话早就被摔得遍体鳞伤了。 “咳咳。” “你是真想摔死我啊？！” 对于这位空降上司，之前紫云心底其实是有些不满的。 但这是苏总司的命令，再加上红也确实不是花架子，反而很有才能，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但这也不妨碍紫云怼她两下。 不过也就怼两下，怼完之后，紫云摸了摸头发，继续去研究实验数据了。 红看向木九，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想法有些不太现实。” “你知道有些鬼怪为什么哪怕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杀人吗？” 本来红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但谁知木九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神明想要降临人间有两个先决条件，一个是神明本体浮到了时间长河比较浅层的位置。” “另一个是神明在人间的投影，也就是鬼怪，等阶越高越好。” “这样才能更好的承载神明的降临。” 红有些愠怒，“那你还说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想要实施窃取神明位格计划，需要这位序列拥有者距离神明很近。” “或许不需要这位神明在时间长河比较浅的位置，但却要杀死这位神明。” “这不论哪一项都难如登天啊！” 木九手指微动，指着自己。 “我啊！” “我现在是九阶，而且「忘我」和「真理之眼」身后的神明都虚弱得很。” 红与宁正和异口同声道：“不行，绝对不行！” 木九像是早有预料，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看，我有办法。 只是你们不同意罢了。 红瞥了眼宁正和，随后缓缓开口解释道：“你不懂，虽然窃取神明位格这个计划中进行窃取的这个序列拥有者，大概率没有危险。” “但这只是因为上一次实验，也就是我妹妹那次成功了，所以没有人敢百分百保证这个人就没有危险。” “所以，你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寻到十阶的道路。” 木九做了个鬼脸，然后说道：“那为什么你不能先把身上的灵魂蜕变仪式洗掉，然后自己寻找十阶的道路。” “这样不是更靠谱一些吗？” 红叹了口气，沮丧道：“你猜猜为什么青那个家伙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你的身上？” 木九有些明悟，“在强壮的大力士也无法举起自己。” 红点了点头。 思索片刻，木九看向一旁的苏高山。 好像在问，为什么我给自己举起来了。 苏高山难得脸色古怪，“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举起来的没点儿逼数？” “而且咱们的灵魂蜕变仪式和人王们的不一样。” 言语间，苏高山大手一挥，「朝闻道计划」出现在他的手中。 木九看到之前写着自己名字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 下一刻，只见苏高山在「朝闻道计划」自己的名字上轻轻一抹，然后「苏高山」四个大字消失不见。 来带着，苏高山身上的气势开始暴跌。 给木九种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其杀死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哪怕是没有「朝闻道计划」，苏高山也不是木九能够一根手指碾压的。 就在木九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霎那间，世界像是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变化，木九明显察觉到自己周围的时间长河开始激荡。 不，不仅是自己周围。 整个世界的时间长河都开始滚滚沸腾，浪花激荡！ 好似所有神明都要不计代价，强行降临人间。 苏高山冷哼一声，手指如龙凤走动，很快「朝闻道计划」上面便重新出现苏高山的名字。 苏高山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时间长河也重归平静。 木九皱眉看向远方，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良久，他才喃喃道：“刚才好像真有那么一两位神明趁乱溜出来了。” 苏高山点了点头，“一位落在了米国，一位落在了樱花国。” 木九叹了口气。 “有这灵魂蜕变仪式就是不一样，我也不过只能感知出数量，但苏总司却连位置都给感知出来了。” “怪不得这么多年没有一个人选择去追寻十阶，我甚至都怀疑升入十阶后会不会还没苏总司强了。” 苏高山给了木九屁股一下子，骂骂咧咧道：“现在连我都敢调侃了？” “虽然我没有升入十阶，但我敢肯定十阶绝对是不同于九阶的！” 木九话题一转，问道：“不想这些，什么时候迈入十阶还没个准信。” “话又说回来了，苏总司你刚才抹掉自己的名字干什么？” 苏高山语气平淡道：“一方面给你证明一下，咱们的灵魂蜕变仪式和人王的不一样。” “另一方面让你明白，我没有骗你。” “我确确实实不能抹去自己身上的灵魂蜕变仪式，去寻求十阶的道路。” “而不是我入不了十阶。” 木九嘴角抽搐。 心中不由得暗骂道：“苏总司怎么知道我觉得他入不了十阶的。” “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虽然有些心虚，但木九还是底气十足的教训道：“但是苏总司知不知道，每多一位神明降临人间，后面的神明就会加快降临人间。” 苏高山蹙起眉头，看向一旁的红，“有这回事儿？” 红无奈扶额，点了点头。 木九开口解释道：“为什么在没有鬼怪时代来临的情况下，世间只会有九位神明？” “这是几位人王联手在时间长河上面布置的一个庞大的域，杀伤力基本没有，但却能让神明无法畅通的行走在人间和时间长河。” “而神明死后又是从时间长河深处走出的，所以他能限制到神明。” “不过这个庞大的域只能限制一百一十五位神明，剩下的只能任由他们游荡在人间。” 苏高山双手环抱，冷哼一声，中气十足道：“无碍，我泱泱人族何惧一战？” 木九有些无奈，不知道之前是谁一直在说人类的时间不多了。 第273章 倚天万里须长剑 实验室中算不得人声鼎沸，但也熙熙攘攘。 木九说道：“既然这个计划还没有什么进展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不过满足之前那两条要求的人虽然很少，但也绝对不是没有。” 苏高山点了点头，笑道：“等出去之后我便会派人去寻找的，就算是藏在地底的老古董我也挖出来筛选筛选。” “相信用不了多久，结果便能出来。” 木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我刚回来不久，还有许多私事要处理。” 苏高山摆了摆手，“赶紧滚，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木九撇了撇嘴，身边跟着宁正和，原路返回。 至于苏高山则留在了这里，他还有些事情要和红商量。 回到大牢一层的木九，看向宁正和，问道：“不出去走走？” 宁正和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虽然心向神往，但还是摇了摇头，笑道：“算了吧，都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了，出去做什么？” “还不如在这里看看大牢，安度晚年。” 木九抿了抿嘴唇，一只手放在宁正和肩膀上，说道：“不要把什么担子都放在自己肩上，我还活着，有些担子就容不得你来扛。” 宁正和沉默不语，当他想到什么，准备说话的时候，木九已经离去，在京都的天穹上划出一道清晰的虹光。 华国其实发布有禁空法案，不然但凡一位五阶以上的序列拥有者都能在天上飞，那不是扰乱治安管理吗？ 不过这个法案，对九阶序列拥有者约束力极低，一直都是那种可以遵守，可以不遵守的存在。 毕竟，九阶在华国也是最顶尖的那批。 十数亿人口里面也不过两位数的九阶强者。 当然木九如此肆无忌惮散发自己的气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宣告自己的归来。 毕竟自己之前沉寂一年时间，确实让一些人蠢蠢欲动。 再不出来走动走动，说不定外面人怎么蛐蛐自己呢。 按照本来的计划，木九是打算直奔临安看看自己的真理教会。 听说这两年在警卫司的扶持和真理教会三大主教的管理下，发展极其迅猛。 已经隐隐有华国第三大民间势力的势头了。 至于第一民间势力还得是叶开的净道冥。 第二的话，是一个木九完全陌生的名字，万道阁。 其老大是一位奇女子。 当年也是朝闻道队长候选，和叶开同一批的，不过也和傅孤鸣一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朝闻道队长的竞争。 但却没人敢小觑她，其可以说是朝闻道队长下面第一梯队的存在。 就在木九思绪飞扬的时候，他突然皱起眉头，远远望向东方。 有一道九阶的气息从华国外掠来，并且直接飞入了华国境内，整个人气息没有任何遮掩。 木九骂骂咧咧，“虽然华国是礼仪之邦，并不阻止国外强者到来……” 说着，木九手腕一晃，「剑气长」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但我不允许在我装逼的时候，有比我还牛逼的家伙存在！” 下一刻，木九一步踏出，瞬间来到那位外来九阶的必经之路上面。 木九单手持剑，一手负于身后。 等到他摆好pose，眼帘微抬，不屑的看向那来人的方向。 但谁知道等木九站定后，那家伙明显已经看到了木九，但仍是不减速，甚至速度还快了两分，整个人依旧横冲直撞。 木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直到两人相距的距离来到十米左右，来者终于停了下来。 金黄色的长发，鹰钩鼻，深眼窝，标准的西方面孔。 那人见到木九，眼中的惊讶、错愕一闪而过，但还是让木九很好的捕捉到了。 “木队长？” “实在不好意思，没有看到您。” “我是米歇尔凯撒，现在代表日不落帝国的米歇尔家族，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 “您这是……闭关出来了？” 关于木九消失这段时间，华国给出的解释是他在闭关突破。 除此之外一概不说。 当然，对于眼前米歇尔凯撒的解释，木九嗤之以鼻。 没看见我？ 你是九阶啊！ 九阶的视力何其遥远。 在大老远我都看见你了，你能没看见我？ 更何况，你要是没看见我，刚才加速干什么？ 不是在挑衅吗？ 虽然米歇尔凯撒满脸笑容，一口一个您，但木九可不觉得他是在和自己客气。 反而觉得恶心。 但木九还是强忍着这股恶心，笑道：“小有突破。” “六阶了？”米歇尔凯撒满脸谄媚。 毕竟当年木九在全球直播露面的时候还是五阶。 在米歇尔印象中等到成为五阶的以上的高阶序列拥有者，每一次等阶的提升都难如登天。 在木九这个年纪达到六阶，已经很是惊世骇俗了。 也就当年的苏高山能比，就算是被称为华国后起之秀的傅孤鸣，在木九这个年纪也不过五阶罢了。 木九点了点头，谦虚道：“差不多。” 九阶和六阶不就是差不多嘛？ 米歇尔凯撒还想说些恭维的话，但木九却一句话将其的话堵死。 “知道华国最新出台的禁空法吗？” 米歇尔凯撒微微一愣，顿时有不祥的预感。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知道，凡华国境内任何序列拥有者，不得飞行。” 木九厉声道：“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米歇尔凯撒说道：“可你刚才不也在御空吗？” 木九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搭在剑柄上面，“华国朝闻道队长对于华国律法拥有解释权。” 一时间，米歇尔凯撒额头冷汗直流，连忙暴退，来到一个自认为很安全的位置。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但这是因为他身后有很多人，很多国家的支持。 你华国不是泱泱大国，不是包容吗？ 那我们进来飞两下，然后在各个方面交流交流，虚心请教一下治国方面的经验，没什么问题吧？ 米歇尔凯撒在九阶中的实力已经算是强的那一批了。 所以，只要华国的九阶看他不爽，想要与他捉对厮杀，那米歇尔凯撒绝对是赢多败少。 赢了，打打华国最近的猖狂气焰。 输了，那也正常，毕竟华国是大国嘛。 至于那些朝闻道队长，还不至于下场以大欺小。 但没想到华国的九阶一个都没等到，倒是把木九这个家伙给诈出来了。 米歇尔凯撒看向木九，嘴角带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木队长，我也看过你在神农架那一剑。” “杀个濒死中濒死的王座很简单，但想要杀我还是差得多了。” “毕竟，六阶和九阶相差太多了。” “再说了，你也不想我们日不落帝国和华国的关系变得太难看吧？” 米歇尔凯撒确信木九不会出手。 毕竟鬼怪时代将临，任何一个盟国都是非常重要的，任何一位九阶都是不可或缺的。 木九作为朝闻道队长，这点儿大局观应该还是有的。 至于为什么离木九这么远？ 不过是米歇尔凯撒生性警惕罢了，生怕木九突然不讲道理，拔剑出手。 他刚才说的话不错，那一剑确实杀不了他。 但绝对会重伤！ 木九嘴角微微一扯，语气不快道：“说的什么屁话，我一个字听不懂。” “武将听不懂人话，不知道吗？” 苍啷—— 剑气长出鞘过半，米歇尔凯撒的笑容猛地消失。 “开什么玩笑？” “这是六阶？” “这一剑下来我绝对会死！！” 他很想逃，但他已经被木九锁定，天高地远，其实也和米歇尔凯撒没什么关系。 木九不屑一笑，调侃道：“笑啊？” “怎么不笑了？” “米歇尔家族族长天生不爱笑嘛？” 虽然不敢相信，但米歇尔凯撒还是立马朝着华国境外掠去。 只要出了华国境外，便会有隐藏的数位九阶同时出手。 虽然自己被锁定，但你再强的一剑，我们数位九阶还接不下来？ 看到米歇尔凯撒的动作，木九并未阻拦。 拔剑速度依然很慢。 等到剑气长完全出鞘，木九轻轻递出一剑。 不比当年在神农架的那一剑惊天动地，这一剑很平平无奇。 已经来到华国边境线附近的米歇尔凯撒，看着近在咫尺的几步，眼神中满是欣喜。 “哈哈哈哈哈，什么朝闻道队长，什么华国天才，也不过如此！” “想杀我米歇尔家族的族长，还得早生一百年！” “哈哈哈哈……” 米歇尔凯撒的笑声戛然而止，就连瞳孔都开始涣散。 米歇尔凯撒不甘地尽可能让自己头颅下垂，自己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伤势，只有一条红线，但这一条红线却从上而下将他一分为二，“怎么…怎么可能？” “我死了？” “我可是米歇尔家族的族长，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九阶的序列拥有者生命力顽强。 米歇尔凯撒被一分为二之后，并没有立马死去，而是身上的气息一跌再跌。 同时再也稳不住御空的身影，身体缓缓下坠。 直到跪倒在华国边境的界碑前。 在生机消散的最后一刻，米歇尔凯撒脑海中却是一个荒诞的想法。 “武将不是不识字嘛？怎么现在连话也听不懂了。” 一碑之隔。 华国界外的空间掀起微微涟漪。 但很快便没了动静。 因为在华国界碑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出一道负剑男子。 他先是看了眼华国界碑外，随后摇了摇头，看似随意道： “倚天万里须长剑，真是，可惜可惜。” “连柄长剑都没，也敢来华国装模作样。” “尸体就放在这里了，诸君自取。” 木九说完，御剑离去，无人敢拦。 虽然木九离去，可这边的事情还没算完。 诸位国外九阶在华国界碑附近，面面相觑，眼神中的震惊根本掩饰不住。 “二十一岁的九阶，这是什么怪物？” “我二十一岁的时候还是五阶，当时我记得还开了瓶香槟庆祝来着。” “我差一点，也就四阶巅峰。” “这算什么？”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就算是华国境内，时刻关注米歇尔凯撒情况的几位九阶序列拥有者，同样震惊无比。 当然这份震惊会持续的时间不会很短，但也不绝对不会太长。 等到木九便是青的事情曝光，众人心中便会了然。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 更会觉得木九二十一岁九阶理所应当。 但此时此刻，他们看向眼前拦着自己的男子。 “所以你早就猜到了？” 泰山王打开自己手中的折扇，置于胸前，然后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无奈道：“我都说了很多遍了，那个米歇尔凯撒这两天印堂发黑，不日便有血光之灾，大凶之兆。” “是你们不信的。” “好好好，死了好。”其中一位警卫司所属的九阶序列拥有者推开众人，就要离去，他放声大笑道：“死了还能做贡献，我警卫司最近的实验需要九阶尸体，希望诸位给个面子。” “你说巧了不，九阶尸体研究价值很高，我们京都的四族也想要，不知警卫司能否忍痛割爱。” “开什么玩笑，这种东西向来有能者居，我武功林也插一腿。” “这东西我真理教会要了，虽然我们打不过你们，但这人是我们真理教会教主杀死的，所以尸体理应归我们真理教会。” “这波我们万道阁奉阁主之命，站真理教会这一方。” “……” 一时间，本来还是朋友的几大势力剑拔弩张，毕竟在绝对的利益面前，现在还没动手已经算是好的了。 开什么玩笑，九阶的尸体不论是研究，还是拿去和米歇尔家族谈判都是好东西，谁愿意就这么让给其他人。 “诸位莫急，诸位莫急。” 泰山王在众人中打着哈哈，疯狂劝架，“莫要伤了和气，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有什么事情坐下谈，慢慢谈，总会有个结果，不要打打杀杀的，反正尸体就在那里跑不了。” 此话一出，本来骂骂咧咧的谈判现场，突然一静，像是突然同一时间想起了什么。 架也不吵了，齐齐掠向华国边界处。 泰山王自知失言，拿着合起来的折扇敲了一下嘴，不由得喃喃道： “不过时间应该是够了。” 众人落到界碑附近，果不其然看见了一个狗狗祟祟的身影。 看到几位来人，还是少年模样的叶开，灿烂一笑，“大家怎么都来了？” “大家吃饭了吗？” “……” 众人唉声叹气，不欢而散。 “散了散了，有叶队长在那具尸体应该已经成打手了。” 见众人这么无趣，叶开打手一招，一道身影出现在他的身边。 “来来来，大家过来都看看，这是我新收的，嗯……手下，叫大黄。” 众人心中还有一个评价，欠揍！ 但又打不过。 第274章 回学校 已然远去的木九，根本知道自己那一剑造成了多大影响。 “装完逼就跑，这种感觉真爽！”木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像是在激励自己，自言自语道。 “再接再厉。” 对于一剑给米歇尔凯撒砍死这件事情，木九其实胸有成竹，毕竟自己身上现在有多少序列能力，就连木九都有些不太确定。 但绝对很多。 这就代表着，哪怕木九没有灵魂蜕变仪式，光靠着繁多的序列能力都能比肩一般的朝闻道队长。 当然离苏高山有些远。 不过哪怕如此，如果木九真的和苏高山捉对厮杀，苏高山也绝对不可能一时半刻就拿下木九。 就算最后米歇尔凯撒的实力出乎木九意料，也就是被砍个半死。 大不了木九以后把米希尔凯撒呆在自己身边，正好真理教会如今缺少顶尖战力，缺个开门的。 木九看着自己所在的地方，不由得喃喃道：“不过被这么一折腾，有些偏离航向了。” “那就顺路去鬼怪学院溜一圈。” 念已至此，木九一个加速，直接朝着天都方向掠去。 很快，他便来到了天都上空。 福禄街。 木九看着那棵与鬼怪学院相连的大槐树，面无表情。 当年五阶的时候，看见这棵大槐树是一幅场景，现在九阶再看，又是另一幅场景。 大槐树身后半空，同样悬浮着一棵巨大的透明槐树，这个透明槐树，遮天蔽日，仿佛直接笼罩在天都之上。 透明槐树又将鬼怪学院笼罩在其中，木九如今眼力极好，甚至能够看到鬼怪学院中形形色色的师生。 下一刻，木九嘴角勾笑，突然想到什么。 瞬间来到透明槐树的面前，伸出一指，在上面轻轻划过。 透明槐树上瞬间出现一道一人高的缝隙，木九抬脚踏入其中。 木九眼前一花，面前的场景豁然开朗。 “怪不得那些九阶和朝闻道队长都不乐意走门，每次来鬼怪学院都是突然出现，原来是这种感觉。” 来到鬼怪学院后，木九莫名有一种荣归故里的感觉。 就是没什么人迎接。 不过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远处同样有一人御空，本来如临大敌，他还以为鬼怪学院又被入侵了，但看到来人竟然是木九，不由得有些笑逐颜开。 “这不是木九木队长吗？” “亲自莅临鬼怪学院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歹组织组织欢迎会啊！” 木九见到裴竹，双瞳中也满是追忆之情，但嘴上却是不饶人，调侃道：“裴竹校长这么久不见，好像有点儿长高了。” 裴竹轻声细语道：“这两年多喝了两瓶牛奶。” 要是以前，裴竹好说歹说也给木九来上一记杀招。 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 木九可是如今鬼怪学院培养出来的九阶强者，还是朝闻道队长。 说句好听的这可是一项殊荣。 虽然之前木九也是朝闻道队长，但九阶的朝闻道队长和五阶的朝闻道队长是两码事。 虽然以前别人也尊重木九，但那更多的是尊重「朝闻道」三个大字。 但现在的话，谁走在路上不发自内心的尊称一句「木队长」。 感受到裴竹暧昧的态度，木九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道：“我的事迹这么快就知道了？” 裴竹竖起个大拇指，拍马屁道：“现在谁不知道木队长剑斩米歇尔族长？” “要我说那一剑还是轻了，竟然没让米希尔家族那个混蛋直接魂飞魄散。” “早就看他不爽了，每次都在华国横冲直撞。” 木九摆摆手，谦虚道：“一般般，不过一个插标卖首之辈，不值一提。” 两人落入校园小路，边走边叙旧。 刚刚落地，木九突然像是发现什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米歇尔凯撒那个家伙没有魂飞魄散。” 裴竹拿出一个平板，划出鬼怪论坛，点开那个刚刚冲上论坛的帖子。 「朝闻道队长木九剑斩米歇尔凯撒！」 这条帖子是净道冥关照编辑的。 里面大肆吹嘘木九那一剑怎么怎么惊艳，贬低米希尔凯撒如何目无尊法，形式肆无忌惮。 就连一些米歇尔凯撒的黑历史都被爆了出来。 一开始木九以为是墙倒众人推，但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了。 因为木九虽然觉得米歇尔凯撒实力不行，但他绝对长着一张成熟诱惑，足够迷倒大多数女性的脸蛋。 这种应该不至于去和米歇尔家的狗子爱爱吧？ 木九看了看，眼皮抽搐。 原来米歇尔凯撒还喜欢男的，不仅如此他还强迫过日不落帝国的首相，与他行那苟且之事。 日不落帝国首相誓死不从，米歇尔凯撒就上阴招，怪不得听说上一任日不落首相莫名遇刺了。 “这玩意儿保真吗？”木九疑惑道。 这由不得木九不信，上面一些爆料有理有据，时间地点人证物证俱在。 裴竹嘴角抽搐，用手指了指关照的名字，反问道：“你说哩？” 得，那就不保真了。 不过既然是假的，关照这家伙还编的头头是道。 怪不得能把自己的名声给搞臭。 裴竹没有理会木九在想什么，点开了如今第二火爆的帖子。 「华国不仁，竟纵容叶开行那邪教之事，拘我族长魂魄，让我族长死亦难安！！」 不出所料，这个帖子是米歇尔家族的人发布的。 嗯…… 其实木九也没想到最后这件事情，让叶开摘了桃子。 不过哪怕如此，木九心底也没什么涟漪。 往评论区扫了一眼，全都是斥责米歇尔家族的。 开什么玩笑？ 动不动天下第一民间势力的含金量。 就算是请水军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评论区能够顶住的。 裴竹在一旁适时地问道：“现在怎么说？” “不考虑考虑脱离净道冥？” “你要是不想开这个口，我可以当这个恶人。” 木九摇了摇头，“算了算了，既然是点头答应过的事情，就别老想着反悔。” “反正是挂个名的事情。” 裴竹点了点头，木九既然这么说，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对了，现在学院还有我认识的人吗？” “难得回来，叙叙旧。” 第275章 人生无甚憾事 “你回来的时间刚好有些不赶巧，学院现在好像并没什么你认识的人。” 木九有些遗憾，但转念一想，“许如愿也不在吗？” “不是听说学生会会长一般都在学校吗？” 裴竹抓着一根柳枝，双脚悬空，在木九面前一晃一晃，说道：“这个说来话长。” “许愿鬼叛逃许如愿你应该是知道。” 木九点了点头。 毕竟他出现在姜氏祠堂的时候，第一眼见的四人中就有许愿鬼。 许愿鬼身上好像有青的手笔，可木九手上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这一点。 不过蜡烛鬼或者说是如今的除秽，确确实实是青的手笔。 在当年青正式成为人王后，便前往烛村，和那位神明好好谈了谈。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然后那位神明死了。 不过他很快又活了。 但是还得死。 所以在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后，他妥协了，对于他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一位神明也不可能就这么臣服，于是青又在未来的数百年中各种威逼利诱，才堪堪让除秽少了很多二五仔的心思。 裴竹继续说道：“现在许如愿已经被京都四族的许家带走了。” “如今学生会会长位置还是空的，如果木队长愿意的话，这个位置不过是囊中之物。” 木九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当不了这个位置，我连真理教会都是放养，净道冥那边更是都没去过。” “就连鬼怪学院，我待的时间可能还没我在神农架待的时间长。” 裴竹明显有些遗憾，但这件答案才是理所应当的。 木九又问道：“许如愿没出什么问题吧？” 裴竹从柳树上落下，随口说道：“说没事那就是假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屁事没有。” “但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许如愿如今的情况你应该是了解的，神性在她体内的比例要远远大于人性。” “不过哪怕如此陈风华还是有些难咎其责，人都那么老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 “毕竟当年契合许如愿的那部观想法是他给的，许愿鬼也是他抓到的。” 木九沉默片刻后，问道：“需要我出手嘛？” 之前的自己或许在这种事情上只能干瞪眼，但如今绝对能够处理这种事情。 “嘿嘿，别。”裴竹摆了摆手，“陈老爷子已经差不多找到方法了，如果你横插一脚，到时候说不定陈老爷子心里过意不去，还要问剑于你。” “如今大势在即，不能再折腾下去了。” 木九不语，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其实我现在单手就能镇压陈老爷子，算不上折腾。” “等他躺地上就老实了。” “……” 空气一度陷入冷寂。 裴竹道：“你好像有些飘了？” 木九抬起手掌在裴竹面前晃了晃，“其实还好，要不你先体验一下。” “不了不了。”裴竹连连摇头。 “不说这个，反正你没什么同学，不如去看看徐虎？” 木九皱眉，“怎么说？” 裴竹校长应该不会让自己无缘无故去看徐虎。 “他现在心态有些不大对劲，你去鞭策鞭策。” “说了你也不明白，去了就知道了。” 木九点了点头，“走吧。” 鬼怪学院教师公寓。 普通老师的待遇也就一套大平层，但副校长的待遇就不简单了。 是一处独院别墅。 莫名其妙突破八阶的徐虎，已经来这里有了一年半载。 怎么说呢？ 儿子加入了朝闻道计划。 自己成了鬼怪学院副校。 人生无甚憾事。 所以……徐虎摆烂了。 别墅院子里，一张木桌，一张躺椅，一套茶具。 太阳高悬，阳光洒在徐虎身上，让这个糙大汉都觉得暖洋洋的。 但下一刻，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刚好把太阳给遮住。 可奇怪的是，没有太阳光普照的地方只有徐虎的住处。 徐虎心中了然，这是鬼怪学院的老天爷不想让自己晒太阳喽。 “裴竹，你又来了啊！”徐虎之还拿起茶壶，往自己嘴里灌，眼睛眯起，满脸享受。 “徐虎！” “你看看是谁来了？”裴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以前那个勤勤恳恳的徐虎到底哪里去了？ 徐虎立马睁开眼，看向裴竹的方向。 然后在木九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诶呦，这不是木贤侄嘛？”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然后徐虎屁颠屁颠跑进别墅里面，重新搬了个躺椅出来，让木九躺下。 徐虎重新躺下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墨镜戴上，“呦，这不是裴竹校长？” “有什么事情吗？” 裴竹终于忍无可忍，“徐虎你到底什么意思？！”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到底想做什么？” “你还想不想当副校长了？” 徐虎把墨镜往下拉了拉，“我肯定想当副校长啊！” “那你为什么不去教室授课？”裴竹问道。 徐虎解释道：“我好像解释过不止一遍。” “我其实并不看好这一批大一新生，因为鬼怪时代随时降临，就他们能从书上，从课上你那个学到多少东西？” “真等到那个时候，这些新生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不想让这些孩子去送死。” “所以，我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让他们什么都不懂。” 裴竹大声怒喝道：“道理我都懂，但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他们现在实力提升一分，到时候华国的普通百姓就能少死上那么一两个？！” “而且大一的时候就处理鬼怪事件，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先例！！” “木九，子墨他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更何况那些神明又不一定真的会在他们大一时候降临。” 徐虎皮笑肉不笑，但他屁股底下的座椅已经稀烂，“道理我就不懂了？” “他们也不过是孩子，凭什么就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其他人的命？” “这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更何况木九他们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 “他们是因为退无可退，别无选择，他们这一批当时的死亡人数有多少，你难道忘了吗？” “更何况你我都还没死，什么时候就得让那些一阶二阶的小家伙，甚至只是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赴死了？” 两人默默无言。 木九算是看出来了，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却无法说服对方。 或者说，相互之间其实都能够理解对方的理由，但各自又有各自的顾虑。 第276章 治学在前 “木九你来评评看，谁说的有理？！” “木贤侄这件事你怎么看？” 正在坐岸上观的木九，突然听到自己被点名，本来笑眯眯的脸庞瞬间僵住了。 不是，你们俩吵就吵。 关我什么事情？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木九还真不能什么都不做。 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道：“先不说你们的事情，我先告诉你们一个可能。” “鬼怪时代极有可能在近期就会降临。” 裴竹皱起眉头，问道：“可有依据？” 木九耸肩，“一些猜测。” 有些东西木九不方便直说。 当时他从古国遗迹出来，是需要横跨时间长河的。 就算木九小心再小心，也有可能会被一些隐藏在极深处的神明察觉到端倪。 而这一点点端倪就有可能让他们顺藤摸瓜，探寻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试问，他们会允许一位人王的重新临世吗？ 更何况，虽然如今强行冲出时间长河，会使得自身实力不在巅峰。 但等到大部分神明冲出，笼罩在时间长河上的那个域，就如同破了大洞的丝绸，总能让几位神明以全盛状态走出。 在青的记忆中，有几位的神明实力或许不如人王，但也能与人王四六开，如果他们降临，那对于如今的人类绝对是降维打击。 “那怎么办？”裴竹不由得有些焦虑。 木九心平气和道：“人类与鬼怪的战争不比人类之间的战争，需要排兵布阵。” “鬼怪一向神出鬼没，他会出现在人群密集处，甚至出现在居民家中，防不胜防。” 裴竹和徐虎一同看向木九，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木九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这批大一新生应该训练，但训练完就该让他们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到时候在市井中，不遇见鬼怪事件还好，如果遇见鬼怪事件的话，是选择明哲自保，还是量力而行，就与咱们无关了。” 两两无言。 良久裴竹沉声道：“此事我自会考量。”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木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事情，看似只是裴竹一句话的事情，但其中的影响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鬼怪学院此举，会不会让国内人心惶惶。 会不会让国外觉得华国已经外强中干，连几个学生都教不了。 所以，裴竹说要考虑考虑，并没有什么不妥。 要是裴竹真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傻呵呵的同意了木九，木九才会考虑裴竹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校长。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木九随口说道。 他生怕自己继续留下来，这俩人又给自己整什么幺蛾子。 自己来这边本来就是顺路过来的，没什么事情自己也应该走了。 说罢，见裴竹和徐虎真还有话要说的意思，木九连忙装作没有看见。 一步跨出，消失在原地。 “这小子现在跑的真快。”裴竹不由得感慨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徐虎同样说道。 裴竹连忙阻拦道：“别，别带我。” “我和木九尚且同阶，所以被拍死的也就你一个罢了。” 关于什么木九说自己一只手镇压自己，裴竹自然没有和徐虎这个还会说。 不然他能嘲笑死自己。 “诶，你去哪儿？”裴竹看向突然起身的徐虎，问道。 留给裴竹一个背影，徐虎摆了摆手，笑道：“练拳先挨打，我去揍一揍这批新生。” “嗐，木九我打不过，还打不过一群新生？” 裴竹看着徐虎离去的背影，没有半点儿担忧。 徐虎的治学他还是相信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提拔徐虎。 在鬼怪学院，实力是其次。 治学还排在前面。 …… 临安。 楚莹终于是忙里偷闲一下，在警卫司的天台坐着，双腿耷拉在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诶呦，我的老姐，你怎么在这里？” “你知不知道警卫司都忙成什么样子了？” 楚莹随口道：“我知道啊。” “但还没有忙到一定程度，不然的话，我就不在这里了。” “而且，你也不会在这里。” 黑衣青年点了点头，说道：“此话有理。” 然后他走到了楚莹身边坐下。 楚莹斜瞥了眼黑衣青年。 长得没话说，但就是有一股平静的疯感。 疯感这个词不是说说，事实确实如此。 黑衣少年名叫楚天，与自己同姓，之前「黑日」的二把手。 当年的黑日准备降临临安的时候，是楚天在临安警卫司大牢中放出了蜡烛鬼。 然后才让除秽得以降临。 成为全新的王座。 这才得以被警卫司诏招安。 不过哪怕如此，楚莹对于楚天的第一印象也并不好。 因为楚天行事喜怒无常，百无禁忌。 一点儿都不像警卫司。 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处理一些事情起来确实得心应手。 像什么鬼怪事件，或者是邪教组织。 楚天一入其中，便如狼入羊群，残忍的手段骇人听闻。 让临安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邪教势力。 当然这个与临安的民间势力，真理教会也有一定的关系。 就在这时，木九同样落到了警卫司的天台，只是并没有引起楚天和楚莹的注意。 木九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还是不要贸然上前了。 指不定两人正搞大象呢。 【老大，他们还没搞上。】 “你懂个屁啊，没搞上更不能上去了，指不定就因为我这么一掺和，他俩就黄了呢。” 【老大所说极是。】 楚莹拍了拍手掌，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眼望去，临安景色尽收眼底。 “不错不错，今天的休息时间到这里就结束吧。” “该回去干活了。” “劳逸结合。” 楚莹转头就走，当看到木九的时候微微一愣。 “呦，这不是木大队长吗？” 许久未见熟人，楚莹一把搂住木九。 “我还以为你当了队长，我就再也没那殊荣见到你了。” 木九眼睛尽量看向其他方向，不由得喃喃道：“再大也没你大啊。” “你说什么？”楚莹疑惑道。 “没什么。” 第277章 临安风水很养人啊 因为木九如今已经达到九阶，忘我的力量很难控制。 所以除非木九站在楚莹和楚天的面前，不然的话，他们两个根本看不到自己。 而楚天听到楚莹的动作，转过头刚刚好看到这一幕，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 楚天看着两人，翻了个白眼，做着鬼脸。 身体往前倒去，直接从楼顶一跃而下。 木九朝旁边一撤，与楚莹保持距离。 “好久不见。”木九脸色僵硬。 楚莹笑呵呵道：“好久不见。”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这次在这边长住吗？” 木九回答道：“应该会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那就好。”楚莹笑道。 木九问道：“哪里好了？” “有你木大队长在这里，我多少能摆烂会儿。” 木九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行，那我先走了。” “刚才不过是御空过来，刚好看见你在这里坐着，还以为你想不开呢。” 楚莹看着已经走到天台边缘上，准备御空而行的木九，嬉笑道：“怎么可能？”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个飞踢踹在木九的脊背处。 木九一个愣神，也从天台掉了下去。 而此时此刻，警卫司大楼后方已然形成两个大坑。 其中一个大坑中的黑衣青年，无奈道：“你也想不开？” 木九喃喃道：“还好。” “这娘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说罢，木九消失不见。 唯留楚天一人发出一声长久的叹息。 然后楚天突然看向某个方向，他皱起眉头，声音有些不悦，“你，过来。” “跟我练练，不死的话。” “那你就能活。” 隐藏在暗处，本来打算临安警卫司情报的鬼怪转身就跑。 “这叫怎么个事儿啊？” “刚过来就遇见两个疯子跳楼。” “而且什么叫我不死就能活，我，我……” 很快他一个急刹车，因为惯性差点儿飞出。 他惊讶地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以及他手中搓出来的，比自己整个人都大的紫色火球。 紫火火焰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要，要死了。”鬼怪磕磕巴巴道。 …… 木九缓步走在街道上，朝着自己当年那个奶茶店走去。 许久不曾走过这条路，甚是怀念，往昔记忆总是涌上心头。 木九记得蜡烛鬼和自己说过，楚莹身上受到过序列能力的影响，所以才会对自己格外看重。 直到木九接受完青的记忆，才知道动手之人正是青。 算不上什么玄妙的手段。 只是在他的脑海深处，编织了一个比较深层的记忆，不多，就几个字。 「木九是个可塑之才」 以达到心理暗示的效果。 等到木九来到自己的奶茶店，看着已经翻新过的小店，有些不确定道：“这是我的店？” 木九探出头，确实还能看到自己小店隔壁的早餐摊。 还是之前那个老板，因为已经到了下午，所以老板搬了个板凳正晒着太阳。 看到木九的到来，那老板像是要睁开眼，但又因为正对太阳的缘故，只能眯着眼。 “木小子回来了？”老板调侃道。 木九笑道：“回来了。” “我这房子谁重新给我翻新的？” 说着，木九朝着老板告罪一声，然后推门进入自己的小店。 老板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回忆了片刻后，说道：“不认识。” 木九有些蹙眉，如果是真理教会那群家伙的话，老板没有道理不知道。 于是木九眼前小店周围的时间开始倒退，没过一会儿，便来到当时再装修的场景。 再往前倒退一点，木九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曾多。 在曾多身上聚集灵魂力量，很快木九便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木九成为朝闻道队长之后，之前和木九有些小矛盾的曾多有些惴惴不安。 虽然在明面上自己并没有太过针对木九，甚至还是对其有些照顾。 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自己还是清楚的。 毕竟因为谷思南的事情，找人砸了两次木九的小店。 虽然行事隐蔽，但指不定哪天就东窗事发了。 所以曾多找人给小店重新装修了一下，还是亲自监工。 能补偿一点儿算一点儿吧。 自从曾云端，也就是曾多的父亲死后，他一夜间成熟稳重不少，甚至是处处敬畏，处处小心起来。 就连谷思南那边，他都亲自去赔了个不是。 说是自己当年的喜欢，确实给她带来不少困扰。 谷思南笑着说，没什么，毕竟不仅是高中同学，如今更是大学同学，以后还能当朋友。 看到这里，木九从这个状态中抽出，揉了揉眉心。 因果这种东西杂而乱，以后非必要还是少看。 容易头疼。 既然是人家的好意，那自己就理所应当的接下了。 木九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隔壁那个早餐店老板，也不简单啊。 怪不得能在自己家楼下开上早餐摊。 其身上的暮气明显不像是这个时代的老人，再加上其那磅礴的灵魂气息，绝对是一位前朝旧臣。 而且还比较靠前，不会距离这个时代太短。 木九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事。 早餐摊的老板很少请假，唯一一次请假还是因为自己家母猪生崽。 所以，当时是临安有一位母猪模样的神明在人间的投影，达到了九阶，需要这位前辈亲自出手处理？ 算了，想不通，也不想看，伤身又伤眼。 不过总得来说，临安风水很养人啊！ 木九百无聊赖的将店门大开，也算是开店营业了。 但客人却是一个都没有。 本来地方就偏，还有一段时间没有营业。 指不定人家以为倒闭了呢。 没人上门还是很正常的。 到时候长点儿托，在门口排个长队，管你店开在哪里，绝对能够爆火。 木九正透着大门，看着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路人，也算是解闷。 就在木九发呆时。 天边白，黑，灰，三道身影联袂而来。 “呦，高老弟来了？” “坐坐坐，都坐。” “有三位主教大人，我这小店也算是蓬荜生辉。” 第278章 金口玉言 “忘川大人，您说笑了。”高明拱手，率先开口说道。 白袍老者同样说道：“真理真是折煞老夫。” 最后，那个跟在高明和白袍老者身边的矮小身影，同样开口说道：“黑袍见过真理。” “多谢真理的救命之恩。” 若是没有木九的点头，她现在应该还在国外被人追杀。 甚至有可能已经身首异处。 木九看着黑袍，点了点头。 不过内心中还是有些惊讶，因为这个黑袍笼罩下的身影，竟然是个小女生。 而且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当然不是木九看不起女生，而是他见过的女性高阶序列拥有者本来就不多。 伊丽莎白算一个，楚莹也算一个，红算一个，再者就是眼前的黑袍，同样是高阶序列拥有者，还是九阶。 不然她也不可能逃脱国外九阶序列拥有者的追杀。 “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木九好奇道。 高明看了眼一旁的白袍老者，见其无动于衷，于是他缓缓解释道：“现在真理教会的成员在临安随处可见，你这边刚刚开门，我们那边便收到了消息。” 木九靠在座位上没有说话，良久他缓缓问道：“现在真理教会有多少人能够处理鬼怪事件？” 高明想了想，回答道：“如今随着鬼怪时代的临近，序列拥有者开始井喷式爆发。” “真理教会中觉醒序列能力的大概有两千人左右不等，当然其中大多数都是低阶序列拥有者。” “再加上大概有三千人被真理所庇护，能够在鬼怪事件中很大程度自保。” “最后还有大概五千人，虽然没有决定序列能力，但各个虎背熊腰，身强体壮，再加上接受了特殊训练。” “到时候手持普通点的序列物，应该能强杀些一阶、二阶的鬼怪，但也仅此而已了。” 木九点了点头，数量和自己预料中的没有相差太多。 至于高明口中的被真理所庇护，木九心底清楚是青的手段。 不过是这些人祖上曾经跟青本身或多或少有些因果。 因果少的，可能只是亲眼看过青一眼，这种程度的真理庇护，也很少，可能就是在特殊时候，脑海中灵光一闪，能够保一命，或者利益最大化。 至于因果多的，祖上可能是在青的身边办事，这种真理庇护，就相对较多，可能在人生的重要转折点获得比较明显的提示，效果足矣能够影响一生。 木九觉得青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不整点儿比较牛逼的东西，怎么吸引别人加入真理教会？ 木九挥了挥手，声音淡然道：“把这些人都撒出去，华国境内各个地方都沾点，人多的地方多安排些。” 黑袍不由得迟疑道：“这是……？” 高明虽然没有反驳木九，但眼中同样疑惑。 白袍老者解释道：“鬼怪时代来临之后，鬼怪不是从人类外部出现，而是从人类内部中出现。” “如果人类外部出现的话，那还好，不过是所有人类和鬼怪聚集在一起大战一场。” “但出现在人类内部却不同，他可能出现在真理身边，也有可能出现在你我身边，更有可能出现在老人、孕妇、孩童身边，防不胜防。” “所以，鬼怪时代的降临是无比绝望的，因为有些牺牲是必然的，绝对不是算计多好，反应多快就能够避免的。” 高明点了点头，“我这就吩咐下去。” 木九再次说道：“到时候比较大的城市会有九阶坐镇，小点的话也会有八阶坐镇。” “到时候高明和黑袍留守临安，也算有个照应。” 高明对此安排没有异议，自己的修行时间尚短，哪怕有身旁两位九阶的指导，如今也才堪堪步入五阶，他只是有些好奇道：“那楚莹呢？” “楚莹也会留守此地。”木九皱着眉头说道。 “临安这地方有些不太对劲，再加上之前黑日降临，如果他记仇的话，那下次黑日绝对还会选择在临安降临。” “所以到时候应该还会有一位九阶过来，甚至是一位朝闻道队长也会坐镇此地。” 黑袍神情凝重，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服从安排！ 既然木九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高明心情也不是很好，等到鬼怪时代来临，所有人都有可能死去，包括自己。 没有人能在死亡面前保持坦然。 就算有，也很少。 “对了，你们到时候动作快些，鬼怪时代很有可能随时降临。” “如果你们在战场上遇见人族其他势力的人，不要太过相信他们，但也不能完全不相信，鬼怪的手段千奇百怪，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是怎样的存在，具体事情具体处理。” 这一幕，不仅仅出现在临安。 魔都。 这个就连警卫司都愿意与本地民间势力和平相处的城市。 净道冥总部。 叶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身旁是最早跟着自己征战四方的白无常——关照。 “把净道冥所有下属势力的序列拥有者都散布到华国各地，非序列拥有者的家伙，经过泰山王和秦广王的审查，可以从我这里领一只五阶到八阶的鬼魂，同样加入战场。” 关照连连点头，泰山王看一人运势。 而秦广王能够观人心，虽然只是个粗略的观人心，但起码能够看出这个人会不会在关键时候临阵倒戈。 可能会有走眼的时候，但一般情况下还是蛮准的。 叶开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看向关照，“你不是私藏了很多武器？” “就是警卫司专门找你改造的，也往下分一分。” “能提升点儿战力提升点儿战力，能少死几个人就少死几个人。” 关照微微一愣，没有意见。 叶开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揉了揉太阳穴，“所有净道冥核心成员都能在我这里获得一位九阶鬼魂。” 关照惊讶道：“老大，那你怎么办？” 关照十分清楚九阶的鬼魂已经算是叶开的底牌了，可以说是每少一个，叶开自身的安全就少一分保障。 “能怎么办？死不了。”叶开翻了个白眼。 “我的实力可不单单是靠这些孤魂野鬼撑出来。” “你要是不想要就留给我。” 关照立马精神，就像是个财迷在守着自己的钱包，警惕道：“老大你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第279章 从容赴死 万道阁。 “阁主，有何吩咐？” 一位白衣束装的精干女子，眼神凛厉的不像是女子，“让所有门人都去世俗历练一下。” “窝了这么久，不会真有人以为我万道阁是万年老二？” “是，阁主！”面前的女子脸色同样欣喜。 自己家老大总算是开窍了，之前不论手下的人怎么提议，老大总是说时机不够成熟，所以不要在外界展现太多的实力。 所以不论是谁在外面，遇到其他势力的人，虽不说夹着尾巴做人，但也多少有些憋屈。 看着手下的离去。 万道阁阁主眼神中有些期待，“此界的大势，已经达到了一种不可逆转的程度。” “是走上正轨，还是走向毁灭。” “我们拭目以待。” 可惜姜恶并不关心华国这些民间势力，不然的话他就会发现。 同样的万道阁在他那个世界也有一个。 甚至就连阁主的长相也极其相像，名字更是相同。 万童昕！ …… 京都。 一间秘密会议室，巨大的桌子只围坐了四人。 京都四族话事人。 龙，许，陈，林。 被华国各个地方的家族势力誉为名门世族的顶点。 不过他们也无愧于这个荣誉。 在当年人王消失之后的一段时间中，鬼怪对人族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那次攻势虽然远不如鬼怪时代来的凶猛，但也让新生的华国吃尽了苦头。 不过在期间，尚且不是京都四族的龙，许，陈，林，该捐钱的捐钱，该派人的派人，所行之事没有一点含糊。 所以如今的华国高层，才会对这些明显是上世纪产物的氏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他们再次齐聚于此，就和他们当年一样。 龙家的话事人，冷声道：“如今华国又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是独善其身，还是再轰轰烈烈一回。” “诸位表个态吧。” 陈家话事人是位少了一只眼的老者，他佝偻的身影哪怕坐在椅子上，也显得并不高大。 但他的态度却意外坚决，冷哼一声。 “我陈家儿郎没有死在人后的道理，要么鬼怪退去，要么我陈家灭亡！” 一位老妪突然说道：“我林家做不到陈家这么决绝，但我可保证林家的序列拥有者能够战至最后一人，甚至就连一部分普通人都能拿起战刀。” “只是我想最后再拉下一次老脸，希望诸位能够让我林家留下血脉，不至于灭族。” 作为龙家话事人的中年男子，年龄在众人中最小，但他的话分量却最重，“情有可原。” 稍后片刻，可能是觉得自己此话太过严肃，又补充道：“理所应当。” 之后三人齐齐将目光望向最后一位老者，他缓缓开口，语速很慢，但却没有人敢小觑。 因为许家这位话事人，是当年那场大战现存的唯一幸存者。 那场大战四族并不是没有幸存者，只是在之后的岁月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相继离世，或是寿命走到尽头，或是体内暗伤缠身。 “我经历过那场大战，甚至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惨烈，所以我还是同意林家的看法，留些血脉。” “不论是在未来代替我们看眼新时代，还是在神明统治的时代苟延残喘，都是一条退路。” 话的最后，他看向的人是那个所说战至最后一人的陈家。 陈家话事人缓缓闭起双眼，但很快又重新睁开。 目光炯炯，仿佛利刃。 “我还是那句话，陈家没有死在人后的道理，只有死在人前的祖训。” 见状，众人也不再多劝。 最后所有人都看向了最先开口的龙家话事人。 龙家话事人气势猛地一变，如果有人直勾勾的看着此时的龙家话事人，只会觉得眼睛仿佛有数万根长刺同时刺入。 他的身上仿佛有无数刀芒时时刻刻冒出。 “待到神明降临，我龙某人定先行一步，从容赴死！” 众人尽皆动容。 陈家在第四人王少年时便押宝于他，所以与第四人王相同，同样锐利进取，林家这是和第五人王红发家，所以林家话事人大多为女性，许家更是特殊，在人王末期，华国初期悄然崛起，不靠任何投资，全靠那一本生意经。 不过与三家的中道半路发家不同，龙家是在人类历史上最开始的时候传承至今的。 所以数龙家底蕴最为深厚。 只是在最早的时候，龙家并不叫龙家，而叫鱼。 后来改为龙家，有鲤鱼化龙的特殊含义。 所以在龙家话事人说出「从容赴死」四个字的时候，其他三家都不由得有些钦佩。 不是说这些世家门阀都会在历史的长河中，逐渐腐朽，再不现当年光辉吗？ 怎么可能？ 能够传承至今的家族，怎么可能会腐朽？ 龙家话事人扫视周围一圈，随后沉声道：“既然咱们四族都已商议完毕，那就以咱们的名义，对外发布一则声明。” “凡华国世家需散三分之二家财，以备战需，凡华国世家序列拥有者和三分之一普通人须死人前，其余之人可受后世庇护。” “附议。” “善。” “附议。” 华国能容许你们这群世家门阀占取那么多资源，钱财，不是让你们养膘的。 再说了，如果不是他们四族，这些门阀世家早被肃清了，哪还有今天？ 至于这条声明发出去没人听从，没事，自然有人肃清。 至于这条声明发出去有人阳奉阴违，无碍，真当他们四族是吃素的？ 到时候自有契约束缚，如若不从，与其血脉相连的所有存在都会暴毙而亡。 要知道，以血脉为衍生的序列和序列物他们四族是这一脉的行家。 …… 武功林。 武功林没有被评为民间势力的缘故，主要是因为武功林并不是名义上的势力。 而是一个村落。 此时，作为村长的武天行已经遣散了村子里的所有村民。 没有任何明令的要求。 但已经悄然离开此地的所有人们心中全都有数。 自然救世。 武天行按了按身旁武林源的脑袋，柔声道：“看好，我只教一次。” 武林源点了点头。 随后武天行一步踏出，来到武功林所依附的山头山顶。 山头并不高。 名为北武当。 武天行脚踩山脉，每用力一分，山身便会矮上几分。 就这样北武当山在以肉眼可见的变矮。 武天行放声大笑，声若惊雷。 “练拳先练嘴，你先前已经见过了我的嘴，那我今日便闭嘴，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我武天行的拳。” 说着，武天行摆开拳架，一拳即出，高空云海尽散，脚底山脉尽碎。 “出来！” “与我问拳！！” 第280章 武士道精神 与其他华国势力不同，警卫司不需要像他们一样，将势力散到华国各地。 因为警卫司本身就存在于华国各地。 大到华国五都，小到各个村落，都有警卫司的影子。 只是实力差距和人数多少罢了。 此时此刻，华国各地警卫司已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身居高位，俯瞰天下的苏高山，突然眺望北方。 朝闻道队长武天行猛然发难，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着这场战斗的结局。 没有人敢接近武功林附近，那里的战斗余波涉及极远。 武天行身形蓦然拔高数百丈。 与之相对应的那位王座身影渺小，但威势却让人不容小觑。 这场大战持续时间，远远超过众人的预料。 整整打了一天一夜。 几乎被锤的身形就要消散的王座，看着眼前同样状态很差，但远比自己要好很多的中年男子，面目狰狞道：“武天行，你藏拙挺深。” 武天行沉默不语。 答应不说话，那就只会出拳。 直面死亡的王座，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反而语气平静道：“希望我下次从时间长河中走出，要是你还能活着。” “到时候你我再问拳一场。” 武天行看着已经消逝于天地中的王座，云淡风轻，“你今日既然输我，那来日如何赢我？” 随后，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红，问道：“你确定这么大的事情，不去和苏总司说一声？” 红摇了摇头，叹气道：“他是什么人，你会不清楚？” “现在这种情况，任何一位九阶都不容有失，更何况是一位朝闻道队长。” “但有些时候还是要兵行险招才行。” 武天行眺向远方，同样摇头，“我不懂他，你也不懂他。” 红顺着武天行眺望的方向看去，满脸惊讶，但很快便恢复正常，她欲言又止。 “走吧，按照我的推测，那位神明想要从时间长河中重新走出，大概会花费一天左右的时间，趁着这个时间咱们要先找到他会从时间长河那个部分走出。” 说着，两人同时遁入时间长河。 那位王座既然只需要一天左右便能走出时间长河，那为什么要放狠话，笃定武天行活不过一天？ 因为，与王座一战的武天行，就算堪堪取胜，那也是在极其虚弱的状态。 虽然每一位王座，都有一位朝闻道队长对标。 但别忘了如今的世上可是有着神明的降临，这些人会不趁这么好的机会，补刀武天行？ 怎么可能？ 但就在他们即将靠近武功林的时候，被苏高山一人拦住去路，不过并没有动手。 苏高山只是平淡一句。 “你们要是觉得我的实力和他差不多，那便尽管来，我全都接住。” 闻讯而来的四位神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进步也不对，退也不对。 说实话，只是四位神明其实想要稳稳拿下苏高山有点儿悬。 就在他们准备撤退的时候。 苏高山又突然笑出声，他眉眼眯在一起，毫不掩盖自己的得意。 “如果刚才你们四散而逃，我绝对留不下你们。” “如果刚才你们群起攻之，我也绝对不可能无伤拿下你们。” “不过现在……” 苏高山抬起一手，周围出现无数仿佛契合天地的线条涌现，组成一个巨大的牢笼 将四位神明囚禁其中。 然后巨大牢笼的四面八方，出现一道道身影。 木九，姜恶，周礼，许愿鬼，除秽，月老。 四人三鬼围殴四位神明，合理！ 其中一位神明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直接指着苏高山破口大骂，“你们人类不都讲究武士精神吗？” “难不成还要做群殴如此行径？” “不服有种一对一单挑。” 在囚笼外的几道身影，眼神中满是怜悯和不屑。 木九盘腿凌空而坐，哈哈大笑道：“不是哥们，你不会降临地选择在樱花国吧？” 神明脸色阴晴不定，因为自己确实降临在樱花国。 而且为了更好的战胜人族，并在今后的日子中统治人族，他还专门化作普通人，学习了一段时间樱花国的文化。 在他眼中，一地一国的文化应该是具有代表性的，起码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整个人族。 他不悦的抬起手，指着木九，冷哼一声：“是又怎么样？” “我虽然打不过苏高山，但打你还是轻轻松松。” “如果你是一名武士的话，就跟我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 木九嘴角抽搐，指着自己，不确定道：“我？” 虽然自己现在的实力，不是特别强悍，但这主要是因为木九一直对标的都是人王，而不是什么王座。 所以，哪怕木九很不想承认，但在如今的现世中，唯一能稳压自己一头的人，确实只有一个苏高山。 这还是木九没有进行灵魂蜕变仪式的结果。 木九沉思片刻后，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可不是什么武士。” 神明怒道：“废物，为求苟活，竟然放弃了伟大的武士道精神！” 木九翻了个白眼，好嘛，这哥们被毒害不深啊。 “狗屁武士道精神，别用这种东西来恶心我。” “难不成你知道打不过我，想先用这种方法恶心死我？” “滚你妈的！” 随后，木九抬起两只手，挥了挥，“上，干他丫的！” “让这家伙尝试尝试，我们当年上国，是如何对待东瀛狗子的！” 至于木九和苏高山都没有出手。 木九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摆烂心理作祟，在情况还远不到彻底危及自己身家性命的时候，木九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 对外他还能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在追寻十阶之路，不能轻易出手。” 至于苏高山则是老神在在，心神早就飘至天外。 樱花国如今的形势苏高山再也清楚不过，毕竟樱花国如今的天皇都是自己的暗子——松田翔大。 樱花国每段时间颁布的政法，大体国情，经济军事农业各个方面，都会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松田翔大已经不止一次再催自己收网了，但苏高山都没有理会，因为现在的局势不允许。 一旦樱花国方面自己收网，其他诸国会如何作想？ 苏高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苏高山可以拖着。 但松田翔大却不能拖。 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樱花国一些偏远地区中小学的教材已经替换成了华国教育部编写的教材。 第281章 灵性 时间长河。 红手拿着一份地图，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选定一个方向走去。 武天行耸了耸肩，有些惊喜，“我还以为我们要在时间长河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呢？” 红不屑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地图，“你真当我这些年在时间长河瞎晃悠呢？” “你看，这里时间长河中的神明都有标记，这些神明基本上都有固定的领地，不会擅自离开。” “就算是行走在时间长河中，他们也会绕开其他神明的领地。” “所以，你身后的那位神明，只会选择在自己之前的领地降临。” “位置不算靠上，但也绝对没有在下面太多。” “咱们直奔那里蹲着就行。” 武天行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跟在红的身后，小心翼翼潜行在时间长河之中。 武天行与他之前打杀的神明，其属同源。 至于为什么获得这条规则一部分力量的武天行，能打过执掌这条完整规则的神明。 只能说是术业有专攻。 在这条规则中的某一部分，武天行走在这位神明前面。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位神明执掌的这条规则，涉及太广，这位神明没有余力，将这条道路走到太远。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这位神明的领地。 而此时此刻，一位神明刚刚从时间长河中走出。 他看着迎面而来的红和武天行，额头上下意识的出现冷汗，但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好巧啊，两位。” “你们也来这边溜达？” 武天行嘿嘿一笑，掰了掰手腕，“来来来，不是说好下次见面问拳的吗？” “现在不用你去找我，我来找你了。” 武天行缓缓就要上前，却被一旁的红伸手拦住，“你现在的状态太差，不能再出手了。” 武天行沉默不语，自家的身体状况，自家清楚。 虽然他现在来到时间长河，再强行出拳，也行，但代价极大。 就在武天行准备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时候，耳边突然出现悦耳的声音。 “这一刻，你的伤势归我了。” 本来已经勾起笑容的神明，嘴角突然僵硬在原地。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武天行嘴角笑容更盛，活动了一下筋骨，磨刀霍霍向神明。 红叹了一口气，扶额道：“我是让你回复状态，以取代这位神明的。” “不是让你出手，你们武夫的脑子都是拳头做成的吗？”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你每次强杀他都需要一天的时间，咱们耗不起。” 武天行傻呵呵一笑，心想也对，身旁有这么一位人王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出手了。 于是，武天行缓缓退至红的身后，将其护在身前。 红无奈一笑，伸出右手，伸出食指，喃喃道：“这一刻你的身家性命半数归我！” 神明的气息瞬间萎靡起来，甚至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命气息缓缓流逝。 “该死！” “你怎么做到的？！” 当年神明与七位人王的那惊天一战，当时他远离红的战场，直面的是第二人王，紫！ 紫的手段并不难理解，就是疯狂的朝你扔序列物自爆。 序列物扔完了，就现场搓。 搓完继续扔。 但哪怕是如此朴实无华的手段，都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红侧身，伸出一手，摊向神明，笑道：“现在该你上场了。” “你与我妹妹最本质的区别，还是人类和鬼怪，这便是是你窃取神明位格的唯一一道门槛。” “但这道门槛却很难跨过。” “你稍后只管出手，就算窃取神明位格失败，这位神明大人也不过是再次死亡，等待下一次从时间长河走出。” “但他的位置还是会出现这附近。” “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武天行忧心忡忡的问道：“那失败了，我的下场呢？” 红撇了撇嘴，“这你不是心知肚明嘛？” “会死的。” “不然的话，你为什么会让武林源在最后关头观战。” 武天行叹了一口气。 红宽慰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可能护你性命周全。” 红拍了拍武天行的肩膀，认真点了点头，说道：“相信我。” “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武天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红并没有说答应不答应，“请说。” “在你可能救不过我性命的时候，能否让我的修为全部归你。” “等出去之后，请交给武林源。” 武林源是武天行看着长大的，尤其是在武林源自幼父母双亡之后，武天行尤其觉得对武林源亏欠很多。 红用手摸着脸颊，想了想说道：“你不一定会死。” “但如果你死了我尽量去做成这件事。” “虽然把别人修为转化为自己的这件事我没少干，但把我已经得到的修为再交给其他人，这种事情我还真没干过。” “不过你放心，如果是最坏的结果，我们都会庇护武林源的。” 红口中的这个我们就很灵性。 毕竟如今的局势，七位人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剩下红一位能够正常行走世间。 如果这一次武天行失败的话，那可能就代表着窃取神明位格计划并不成立，同样的鬼怪时代便无法终结的。 到时候红大概率会选择主动放弃自己的性命，强行为人族再开一个和平大世。 只是那时，人间可能真的再无人王。 所以，才会是我们去照顾武林源。 而不是红。 亦或者某个人。 “那便开始吧。”武天行虎躯一震，沉声道。 “接下来需要我怎么做？” 眼前的神明如今仿佛提线木偶，红左右手同事伸出，点在神明和武天行的眉心。 “很简单，去尝试着让神明所执掌的规则认可你。” “当这条规则认可你，高于认可这位神明。” “那便成功了。” 第282章 此景绝美 木九这边的战场，本来就是围殴。 所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便已经分出胜负。 木九这方不过是付出了点儿轻伤，便将几位神明成功打回了时间长河。 姜恶伸了个懒腰，随口说道：“还要对其他王座动手吗？” “我每个月就那么几天时间能出手，过时不候。” 苏高山此时已经从神游天外归来，他缓缓说道：“算了，别把其他神明整的狗急跳墙了。” 木九正东张西望，看向各个地方，随口道：“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已经开始狗急跳墙了。” 伴随着木九的话音落下，时间长河顿时滚滚翻腾，掀起无数浪花。 一时间，便有数十位神明，仿佛提前商量好一般，从时间长河中强行联袂走出。 虽然或多或少有些状态不佳，但只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他们绝对可以恢复巅峰状态。 而在那之前，他们现在所需要做的，是为自己，为其他神明争取更多的时间。 所以，在时间长河开始浩浩荡荡涌向人间的时候。 在未来的数月中，无数鬼怪也开始突兀地出现在人间各地。 不过好在各大势力都有提前布局，所以哪怕如今华国内仍然有些损失，但都在控制范围之内。 至于华国之外，世界各国，哪怕也都闻风而动，慢华国一步开始布局。 虽然在最后关头，紧赶慢赶完成了部署。 但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损失惨重，比如，鬼怪一瞬间降临过多，或者各国势力大多不济。 不过对于国外的状况，华国并不关心。 只是自扫门前雪。 华国京都警卫司。 这里作为华国最繁华的城市，如今却只有两位序列拥有者，就连警卫司大牢中的那些鬼怪都被肃清。 宁正和被木九搬出青的名头，扔到了其他地方。 而现在京都这两位仅存的序列拥有者，也像是普通人一样，漫步在大雪之中。 苏高山双手负后，走在雪地中，没有任何声音，就算是走过一路，也没有留下一个脚印，“你就在我身边一直待着？” 木九脚踩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他双手拢袖，哈出一口浊气，然后瞬间化为白雾。 “不然呢？” “让我去厮杀？” “开什么玩笑？”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苏高山没有说话，自己一人坐镇京都。 确实腾出了更多的人手，去驰援其他地界。 但同样也带来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神明不会任由一个苏高山就阻挡了自己等人。 所以最后在京都肯定会发生一场远超于其他地域的围杀。 九位起步的神明，围杀苏高山一人。 所以，木九想在这边看着。 趁机出手也好，淡然旁观也罢。 木九只想在这边看着。 至于其他地方，木九相信不会沦陷。 起码在苏高山倒下之前，不会沦陷。 木九眺望向街道的尽头。 银装素裹满长街，风卷残云天渐远。 雪飘寒影路人赊，莫道人间无美景。 此景绝美！ 希望人族此后，十年，千年，万万年。 都能见此美景。 …… 许同。 坐镇此地的是，一个每月只有三天无敌时间的姜恶，以及红的妹妹，也是如今的王座「月老」。 姜恶能留守此地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念念不忘的红红之前亲自来找了自己一趟。 为的就是能够让姜恶为这个世界出手。 哪怕只是为红出手也好。 姜恶虽然恋爱脑，但绝对不是那种会为了女人，将自己全然置于险地的男人。 所以，他点头后说道：“我会出手。” “但如果事不可为，我会想办法打通头顶的那处连接两地通道的。” 头顶那处通道，连接着此界和姜恶原本的世界。 只是这条通道如果被打通的话，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化学反应。 红当时只说理应如此，华国人本来就对落叶归根有着执念，没必要这种执念就不能发生在你的身上。 姜恶此时坐在许同警卫司总负责人办公室的沙发上，脑袋朝后仰去，久久不语。 突然房门被人一推而入，“姜哥，刚刚发现一位八阶鬼怪，现在净道冥的楚江王已经前去处理。” “但楚江王尚且也只有八阶，我害怕他一人会出现些意外，所以在想要不要派点儿其他人过去。” 姜恶后仰的脑袋突然抬起，愠怒道：“说了多少遍了，在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余光有些为难，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可是上头给我下的命令是遵从姜哥的命令，并没有说姜哥您之前身居何职。” “就连莅临此地也没有任何头衔……” 姜恶晃了晃脑袋，像是自言自语喃喃道：“好像也是？” 余光嘴角抽搐，默默无言。 不过心中却不由得诽谤道：“你问我。” 说实话，这件事情也不能都怪姜恶。 是苏高山亲自下命令让姜恶镇守许同警卫司的。 但姜恶就算脑袋再不灵光，但在另一个世界的云陵姜氏，姜恶也是被委以重任的。 这就说明，姜恶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才华的。 姜恶心中十分清楚，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样式的战争，都是很忌讳临场换将的。 所以，对于姜恶的到来，许同警卫司上下也就只有余光一人知晓。 余光也是被姜恶专门嘱咐，切勿将自己坐镇此处的消息告诉其他人。 只需在自己踌躇不定，或者是犹豫不决的时候都可以前来询问姜恶的意见。 一开始，余光并不相信一眼看去，明显是个普通人的姜恶，但没办法，余光相信苏高山啊。 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余光将几个自己都无法轻易定夺的事情，交由了姜恶处理。 姜恶出乎意料地处理的很好。 所以两人的友谊就此建立。 姜恶轻咳两声，“楚江王此人，我也见过几次，性格暂且不说，毕竟相处时间太短。” “但他的实力还是能够让人安心的。” “毕竟是净道冥少数几位能够获得「王」的称号的男人。” 余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难得轻松片刻，“那我就放心了。” 第283章 冲动十分 这两天余光的压力很大。 各大民间势力前往华国各地支援，并不是单纯的各自为营。 而是会优先前往当地警卫司报到，让警卫司知道有这么个人。 然后在鬼怪时代降临的时候，能够让警卫司更好的进行人员调配。 让一个地区不至于沦陷那么快。 让每一个人的实力都能完全发挥。 但对于余光来说，压力倍增。 自己虽然已经达到了八阶，但手底下突然多出数位八阶，甚至是一两位九阶，是个人都会打退堂鼓。 余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试图让自己的压力得以释放，但其实实际上效果甚微。 姜恶起身，走到余光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要想那么多？” “知道为什么让你统领全局，而不是那些九阶或者是朝闻道队长层次的人吗？” 余光摇了摇脑袋，说实话，他对这件事情也有些许疑惑。 姜恶继续说道：“作为许同警卫司的总负责人，你的实力或许并不是最强的，但是常年身居高位，你的大局观绝对很强。” “最起码比那些只知道一心修行的民间势力序列拥有者要强。” 余光对于这件事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余光正了正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姜哥我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对于余光来说，他简直就是处理鬼怪事件的利器，尤其是对于那些擅长隐藏的鬼怪会有奇效。 所以余光这个许同警卫司的总负责人，很多时候都是亲临战场。 到了地方，先什么都不干，如果知道鬼怪的情报，就喊鬼怪的名字。 如果不知道的话，直接就喊“鬼怪”二字，虽然代价会比直接喊名字要大，但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当然这只是对于低阶鬼怪来说，对于高阶鬼怪来说效果微乎其微。 可哪怕如此，余光的序列能力也可以做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姜恶看向即将离去的余光，沉声说道：“如果你在接下来的路上，遇见一位红衣女子，可以无条件相信他。” “当然，这只是我给你的建议，到时候你如何去做，可以自行判断。” 余光即将踏出房门的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下一刻，余光已经走出房门，只留声音还在房内。 “记住了。” 姜恶看着远去的余光背影，不由得有些伤感。 在和平年代，像余光这种八阶强者，完全可以镇守一方，而且不论是在什么势力当中都可以成为座上宾。 但在如今这个该死的鬼怪时代，八阶也只能身体力行，亲赴战场，用命为后世人族铺路。 只有九阶才是这场战争中的中坚力量。 在人族当中最顶尖的战力，如今是苏高山，再加上一位木九。 而在这个顶尖战力和中坚力量中却有着一个空档。 朝闻道队长的实力可以睥睨实力中下的神明，但实力在中上的神明，朝闻道队长就很难处理了。 这个层次中只有一些实力强悍的前朝旧臣周旋一二，但哪怕如此，活到现在的前朝旧臣还是少之又少。 在中上实力神明之上的才是最顶尖，也是处于第一梯队的神明，这些神明对标的是苏高山这个层次的人类。 而这个层次的人类实在是太少了。 就算是那些苟延残喘的前朝旧臣，也很难达到这个高度。 只有一位木九可以堪堪比肩。 但木九在一般情况下又很难出手，因为神明不是傻子。 只要木九敢出手，那他们自然就能发现木九的状态不对。 木九没有进行灵魂蜕变仪式。 那他的实力怎么比肩神明的？ 接着，神明们就会发现木九身上的序列能力，多而杂，杂却精。 这种情况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类身上。 再加上之前时间长河中的异样，再加上几位执掌特殊规则的神明，很快就能彻底发现木九便是青的真相。 那时候木九只会在找到十阶之路前面死去。 因为「青」这个字，在神明中的心中，可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族都要重要。 重要到哪怕他们放弃攻伐人族，也要杀死青！ 姜恶如一摊烂泥一般，瘫倒在沙发上面。 “这种感觉好难受。” “这就是当年族长挡在整个云陵姜氏面前的压力嘛？” “好难受，族长。” “族长，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你会怎么做啊？” 沉默片刻，知道周围时间长河都要停滞前行的时候，姜恶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双手扶膝。 仿佛溺水已久的人，突然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他焦虑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把本来就有些杂乱的头发，揉成一坨鸡窝般。 “妈的，差点儿陷入一个误区。” “我这么关心这个世界做什么？” “差点儿道心蒙尘。” “我本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啊！” “就算我喜欢红红，也不可能如此这般死去活来。” “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姜恶随意的瞥了眼自己背后，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道红色身影。 “你为何要这么做？” 月老施了个万福，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轻轻笑道：“显而易见，我想把你与这个世界人类紧紧绑在一起。” “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世界的人类走向毁灭，所以我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让胜利的天平偏向人类。” 姜恶整个人气势顿时升腾而起，无尽的威压瞬间压向月老，右手手腕处系有一条红色细绳，红绳另一端通向天边，不知道去往何方。 “红的意思？”姜恶冷声道。 月老点了点头，但又摇头道：“是也不是。” “这件事情只是我的个人行为，事先我并未告知姐姐，但却也得到了姐姐的默认，不然的话，红绳另一端系不到姐姐手腕上。” 姜恶用手勾着红绳，觉得甚是可爱，于是满脸笑意，饶有兴致问道：“这是什么手段？” “连我这种纵横两界，人生阅历还在一起千百年的老人，都觉得新奇无比。” 月老感受到姜恶所表现出来的善意，笑道：“爱可以让人头脑发昏，更能让人冲动十分。” “这便是序列排行第七位的大爱！” 第284章 自当问心无愧 姜恶呢喃道：“挺好。” 月老微微点头。 这件事对于姜恶来说，甚至不是挺好，而是很好。 因为大爱不仅仅是作用的姜恶身上，同时还作用在了红的身上。 可以让哪怕本来不怎么喜欢姜恶的红，变得可能喜欢上姜恶。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因为「大爱」哪怕能够作用在人王身上，其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的。 不过这对于一个痴情种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很好了。 但谁知道下一刻，姜恶的一个小动作，差点儿将月老吓个半死。 姜恶勾着红绳的小拇指，好似猛地用力，试图将其扯断一般。 “你想做什么？”月老失声大叫道。 姜恶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月老的失态，只是手中将那条红绳挑起，语气平淡道：“显而易见。” 这时，月老也不敢再拿红的喜欢说事。 因为姜恶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还是这么做了，那就说明姜恶根本不在乎，或者说是不那么在乎红的喜欢。 姜恶嗤笑一声，“我不是不在乎她的喜欢，而是不在乎由序列能力所带来的喜欢。” “这样的喜欢有什么用处？” 月老深吸一口气，试图让姜恶冷静下来。 既然不能拿红的喜欢说事，那就拿其他说事。 “姜恶，你冷静！”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如果你将红绳扯断的话，你对我姐姐的喜欢也会烟消云散。” 姜恶蹙眉，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同样一松，红绳瞬间重新耷拉回手腕。 “你说的也对。” “但我还是那句话，这样的喜欢有什么用处？” “如果我的喜欢会因为一个序列能力，一根红绳便烟消云散的话。” “只能说是我还不够喜欢她，远远不够。” 话音落下的同时，姜恶手指用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手腕处的红绳应声而断。 那条红绳，轻轻落在地面，随后缓缓消散。 姜恶只感觉心底有了一线清明。 他冷哼一声，身影逐渐消失在原地。 每个月三天的真男人时期，就这么使用了。 他可不能什么实事都不做。 …… 与木九预料的不同，黑日并没有选择临安为降临的地方，甚至都不在华国境内。 他选择降临在了米国。 没办法，华国承载了他太多悲伤的记忆了。 而在米国强者屈指可数，除了那位瑞德·布里克，就只剩下亚历山大这位拿的出手的强者了。 亚历山大同样在前些日子，突破至九阶的行列。 虽然在九阶中的实力，不算太强，但再弱的九阶那也是九阶。 此时，这两个米国真正的话事人，此时正在一处高楼顶，并肩而立。 亚历山大俯首看着脚底的城市，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只是亚历山大神情中并无欣喜，反而满目愁容，忧心忡忡的问道：“如今形势，我米国又该何去何从？” 瑞德·布里克双拳紧握，面无表情，然后重重锤在栏杆之上，“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亚历山大明显不太自信，“难不成大人也保留有实力，其实可以稳压一位神明？” 瑞德·布里克摇了摇脑袋，“那倒没有。” “那大人为何如此言语？” 亚历山大言外之意，就是你没有隐藏实力，为何这么自信？ 瑞德·布里克解释道：“你先后顺序搞错了。” “现在不是我选择能不能杀死神明，而是它如何选择我。” “不论我们这个国家有多么烂得透顶，但这个国家生我养我，现在正值危难之际，就算我不行，那也得行。” 亚历山大重重叹了口气，虽然瑞德·布里克说的很悲观，但这确实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此战过后，或许那些普通人会死伤惨重，但绝对或多或少会有一些人能够活下来。 但想他亚历山大，像瑞德·布里克绝对会死。 亚历山大抬头看向那高悬的黑紫色烈日，双眼紧闭，但哪怕如此炽热感还是会透穿一切，落在自己身上。 黑日越来越近。 之前瑞德·布里克所说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亚历山大其实听明白了深层的意思。 因为如今降临在米国的神明，有三位。 瑞德·布里克能拼死暂时拦住两位。 剩下的一位神明，何去何从，是在米国肆虐，还是什么其他。 我瑞德·布里克管不着，也管不了。 我自当问心无愧。 瑞德·布里克轻声道：“来了。” “大概这是我这辈子于米国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如果米国不至于覆灭于历史长河中的话，那我应该能被列入国史吧？” 瑞德·布里克自嘲一笑。 随后，向前踏出一步，缓缓踏足虚空，天穹中是两位模糊身影，同样凌空而立。 瑞德·布里克看着两人，笑道：“走吧，换个战场，更高的空中，亦或者是海面，都可以。” “除了在我米国国土，哪里都行。” “毕竟你们也不想获得一个山河破碎的地盘。” 两道身影同时朝着瑞德·布里克一礼，是一种极其古老的致敬。 瑞德·布里克面色似乎有些惊讶，于是调侃道：“呦，你们还会做这种事情？” 其中一道身影缓缓开口，说道：“在时间长河之中，所有为人类的未来慷慨赴死的人类，都值得被铭记。” “我们悍不畏死，是因为我们可以无数次时间长河中走出，而你们不同，你们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但哪怕如此，你们还是如此义无反顾。” “数百年前的人王是如此。” “数百年后的人们同样如此。” 瑞德·布里克随着两位神明来到米国附近的一处海面上。 他脚踩海面，掀起涟漪，朝着周围扩散，直至彻底消散在茫茫大海之中。 瑞德·布里克说道：“那你们可能看错人了。” “我之所以赴死，只是因为我不得不死。” “我做不到什么慷慨，更不会像百年前的人王那样为了人类死去。” “我只是为了自己。” 其中一位神明再次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遗憾吗？” “可惜未曾与朝闻道队长木九问道。” “算是一大遗憾。” “虽然肯定会输，但我还是想试试。” “就好像现在。” 瑞德·布里克伸手在虚空中一抹，一柄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虽然米国在序列物的研究上远远比不上华国，但举国之力还是给瑞德·布里克打造了一柄极其适合他的序列物。 “来吧，无需废话。” 长枪立于身前，瑞德·布里克眼神锐利，说不得什么轰轰烈烈，只是语气平淡，他用着有些蹩脚的华国语言，说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第285章 老实了 海水开始向上倒流，仿佛要落到空中。 远远望去这副场景，亚历山大心情沉重。 瑞德·布里克的能力是序列54位的弱水，但亚历山大心底十分清楚，一般情况下瑞德·布里克绝对做不到使得海水朝着天空倒流的这种场景。 所以瑞德·布里克绝对是玩命儿了。 “聊聊？”亚历山大仰头看向高空中的那轮黑日，问道。 黑日一动不动，仍然高挂空中。 良久，他才分出两条触手，晃了晃，大概是不聊的意思。 没办法，上次降临人间，本来已经是谋划数百年的事情，但谁知道还是翻车了。 尤其是在后来坠入时间长河，被那位画家给拦住交手数次。 然后黑日便老实了。 尤其是在之后的复盘中，黑日算是见识到了人类的人心险恶。 毕竟谁家一个势力，每个人各事其主。 除了首领头头就没有一个人是完全忠于自己的。 不过，亚历山大还是对黑日发起了聊天邀请。 “大太阳，咱们好好唠唠呗。” “你看要不你往高处升升？这两天你靠这么近，我们米国各地干旱，可谓是苦不堪言。” “你等我老大哥那处战场分出胜负，你再下来也不迟，不对吗？” 拖延时间！ 亚历山大并不奢求自己能够杀死黑日，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 以求其他国家的强者进行驰援。 或者是，希冀着瑞德·布里克那几乎趋于零打赢的可能性。 黑日伸出两根触手，虚掩在自己的身上。 这一场景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捂耳朵。 “不是，还能这么玩儿？”亚历山大有些无语，这位神明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样。 黑日真的是实实在在老实了。 但亚历山大仍是在喋喋不休的劝告黑日离去，哪怕是去这个世界的其他国家，也好在就这样待在米国。 而且说的有理有据，“什么米国立国甚至不过百年，就连阿三国都比不过，能有什么地方吸引神明的降临？” “不如前往那些古国底蕴丰富的国家。” 但黑日一直都选择在沉默不语。 这让亚历山大有些难受，最后他还以为是黑日高高在上听不到自己的言语。 于是亚历山大立马施展自己的序列能力，他的身形蓦然拔地而起，仿佛一尊山岳一般立于天地之间。 本来遥远的黑日，在亚历山大眼中变得触手可及。 亚历山大伸长手臂晃了晃，虽然距离不远，但距离触碰到黑日还是差了点儿距离。 “喂喂喂，黑不溜秋的太阳兄，咱们打个商量，您挪个地呗？” 这时，黑日也好像发现了自己底下的动静，低头一看。 那个之前一直在絮叨的那个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得自己如此之近。 黑日心里一惊，这人类又要和自己玩儿什么心眼？ 不行，不行。 不听，不听。 于是，黑日心中打定主意，要远离这个人类。 毕竟在人类中等阶越高，心眼越多。 自己还是安分守己的在空中普照那些普通人类吧。 既然已经想好，黑日便缓缓开始朝着远处移动。 速度不快不慢，因为速度本来就不是黑日的强项。 这等速度在亚历山大眼中，虽然算不上转瞬即逝。 但也难以追赶。 看着黑日移动的方向，亚历山大发现竟然是朝着米国深处继续前进。 亚历山大眼中有些犹豫，但很快他的眼神逐渐坚定，他咬了咬牙，开始朝着黑日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黑日肆无忌惮的在空中掠过。 亚历山大所选路程大多都是荒郊野岭，或者是人迹罕见之处，只有很少数路程，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在城市地界。 但哪怕如此，他还是强行御空，不然的话，现在的他一脚下去怕是整座城市都要覆灭。 “真是一语成谶。” “当年华国有夸父追日。” “今日米国有亚历山大逐日。”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亚历山大心中反而有些豁然。 渐渐的，他的眼中只剩下眼前那个仿佛触手可及的黑日，除此之外，他的眼中再无他物。 时间仿佛不再拥有定义。 不知多久，他那百丈高的腿部，已经被海水淹没。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亚历山大便追随着黑日的步伐，离开了米国境内。 误入瑞德·布里克所在的战场。 但现在亚历山大的体型极大，步伐同样很大。 只是眨眼之间便从瑞德·布里克身边跨过。 瑞德·布里克抬头看着亚历山大高耸入云的身影，放声大笑道：“可以！” “我米国没一个孬种！” 话音落下，他的生机悄然消逝，仿佛如死人般。 瑞德·布里克盘膝而坐，屁股底下是两具巨大的尸体，在他身边有一杆长枪，贯穿两位神明的身体，直插入海底。 瑞德·布里克双眼紧闭。 这杆几乎是举国之力打造而成的长枪，唯一效果就是能够在杀死神明的同时，将其的身体钉在此处，让其无法再次从时间长河中走出。 但代价也很大，需要瑞德·布里克以一种假死状态坐镇此处。 这个手段弊端也很大，因为这种状态，瑞德·布里克一直处于生与死之间。 算不上，真正的活着，同样算不得真正死了。 只有长枪被拔出，瑞德·布里克才能真正的死去。 但那个时候，瑞德·布里克的死亡，也没了意义。 失去了长枪的束缚，两位神明很快便会再次从时间长河中走出。 最终，亚历山大穿过极长的海面，来到了一处极其陌生的地方。 刚刚处理完许同境内鬼怪的姜恶，看向华国境外的方向，皱起眉头。 然后一瞬间，姜恶便出现在了亚历山大必经之路上面。 至于头顶的黑日，姜恶自然也是看到了。 但是他并没有拦在黑日面前，因为隐藏在华国境内的神明很多，不差黑日这一个。 但亚历山大不一样，如果让他进入华国陆地。 那一定会对华国沿海地区造成极大的损失。 “华国境内……” 姜恶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亚历山大一脚踹飞。 第286章 变得更好 “开什么玩笑？” “这怎么可能？” 背部狠狠撞在地面的姜恶，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眼神中满是惊讶。 姜恶深知自己的实力，完全就是对标的是朝闻道队长，更何况，自己的肉身强度极其强悍。 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照面，便被撞飞。 姜恶僵硬的抬起脑袋，但下一刻，却是愣在了原地。 之前距离太远，只能看到亚历山大巨大的身影，更别说一些细节。 刚才自己欺身而上，又因为距离太近，同样看不到太多地方。 可现在不一样，距离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 所以，姜恶可以清楚的看到亚历山大的双眼，疯狂且炽热，仿佛卓卓大日一般，让人感受到一种来自于野蛮原始的力量。 姜恶浑身微颤，他有一种近乎灵魂深处的直觉。 眼前的亚历山大，已经不单单是亚历山大。 他现在近乎忘我般逐日。 就在临近华国境内的时候，亚历山大像是发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然后躬膝，猛地发力，高高跃起。 本就亚历山大淹没膝盖往下的海水，在亚历山大的动作之下，无数海水被带动起来，掀起数层楼高的海啸。 这一刻，在亚历山大身旁本就触手可及的黑日，更是直接出现在他的手边。 亚历山大嘴角扬起疯狂的笑容，然后直接一手住黑日的触手，用尽吃奶的力气向下甩去。 呲—— 亚历山大与黑日所接触的手掌，瞬间被高温灼伤，甚至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出现血肉被烤熟的香味。 他强忍着痛意，一手握着黑日，将其强行拖拽至华国大地。 无数触手从黑日体内涌出，缠向亚历山大的身体，最开始只是手臂，然后逐渐蔓延至全身。 但亚历山大根本不松手，哪怕生机逐渐消散，黑日仍然携带着一股骇人的重力坠向地面。 黑日径直坠向华国一座沿海城市。 就在世人绝望之际，一道身影缓缓从中走出，踏空而来。 成功挡在了黑日即将与城市交界处。 这道身影看着不远空处久久无言，那里之前顶天立地的巨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亚历山大就这么平淡的死去。 说实话，亚历山大在最后已经有些失心疯了。 在他眼中，自己已经将黑日赶出米国地界。 更何况，只要将其拖拽至大地，其绝对会身受重伤，甚至有可能直接死去。 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将黑日拖拽向华国的大地。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亚历山大，因为在最后状态下，他的意识非常模糊，能够想到这种杀死黑日的方法已经很是不易。 傅孤鸣冷哼一声，“就算知道这些又能怎样？” “这就是他将黑日拖拽至华国的理由，如果不是今日我刚好在此，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伤亡。” 他的身后逐渐展开六翼，每一个翅膀都是鲜艳的血色，犹如在血池中浸泡，显得妖艳无比。 同时在翅膀上面又有无数火苗跳动。 “接下来你的对手是我。”傅孤鸣淡漠道。 既然是在华国境内，既然让他傅孤鸣遇见，那就没有避战的道理。 刚刚被傅孤鸣劫停的黑日，刚准备重返高空，他听到傅孤鸣的话，微微一愣。 那个……我说我来到这里其实是个意外，你信吗？ 当然，这话黑日并没有亲口说出。 因为傅孤鸣根本没有给黑日开口的机会。 一拳裹挟着血红色火焰，直接砸在黑日圆如皮球的身体，将其打出华国境内。 直至之前降临的海面。 黑日还没有反应过来，傅孤鸣便来到他的脑袋上面，然后在上面用力一垛。 黑日瞬间跌入海底。 刹那间，无数海水化为水蒸气飘向空中，海平面肉眼可见的下降。 上百条触手破开海面，直取傅孤鸣的脑袋。 老虎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傅孤鸣几个闪身躲过，根本不与黑日近身搏杀。 只是无数次招出血色火焰，朝黑日身上扔去。 而黑日的体型巨大，选择去躲傅孤鸣的火焰多少有些得不偿失，于是黑日任由那些不痛不痒的火焰落在自己身上。 傅孤鸣面色平淡，但心底仍是欣喜过多。 只要自己的火焰能够无数次打在黑日身上，那么终有一个临界点，会让黑日的身体崩溃。 现在就是比拼耐力的时候了。 是傅孤鸣先支撑不住消耗倒下，还是黑日先被傅孤鸣的火焰鸠占鹊巢。 …… 红站在时间长河中，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武天行，心情有些不太美丽。 因为武天行已经从濒死状态被自己拉回来了三十五次，也就是说，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内。 武天行本来只要死三十五次的，只是因为红才没有死的。 “怎么说？” “还是要失败了吗？” 红不由得喃喃道。 虽然她还有余力出手，但是武天行却不行了。 虽然红能将武天行从濒死状态拉回来，但武天行却是要先扛不住了。 没办法，这种高强度的状态下，武天行现在还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就在这时，红突然轻抬脑袋，睫毛微颤，眉宇间满是疑惑，“这……又是谁的手笔？” 随着人间亚历山大的死亡，一缕缕玄之又玄的气息，涌入武天行的体内。 也是在这个时候，胜利的天平正式偏向了武天行。 过了没一会儿，武天行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并没有急于其他，反而朝着某个方向抱拳一礼。 然后，武天行来到连移动都无法做到的神明之前，一双大手按住他的头颅。 神明眼神中满是惊恐，因为他发现此时自己能够调动的力量，竟然远少于武天行。 “这怎么可能？” 武天行微微一笑，手掌用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认识这么久了，我会记得你的，老朋友。” 随着武天行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无数规则从神明体内涌出，落入武天行体内。 “啊哈哈哈哈哈。”从未体验过死亡的神明，在即将死亡之后，反而有些释然。 “不论怎么说，希望你们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第287章 随后就到 红看着兴致勃勃的武天行，好奇的问道：“感觉如何啊？” 武天行感受着自己体内所翻滚的力量，朝着一旁空中猛地挥拳，一瞬间时间长河中的河水瞬间倒退。 两人面前陡然出现一片真空区域。 武天行嘴角带笑，“我感觉我现在强的可怕。” 红朝前挥了挥手，“不错，不错。” “要不咱们两个练练？” 武天行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我有几斤几两，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 “那就好。”红看着眼前并没有过度膨胀的武天行，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红伸出右手，手掌虚握，变成一个话筒状，采访道：“武天行先生，请问你对于窃取神明位格的整个过程有什么经验吗？” 武天行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给出答案，“首先这件事情需要极高天赋，起码在规则的争夺中，能够渐渐蚕食执掌这条规则的神明。” “也就是让这条规则认可你，起码要比之之前的神明要更为认可。” “其次这件事情，可以借助一些外力。” “说实话，如果我的身体能扛得住的话，完全可以凭借时间去消磨那位神明所执掌的规则。” “但可惜如果不是最后那一点外力的话，我根本撑不到成功的时候。”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 说着，武天行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如今的自己弱，是相对于人王来说。 现在的自己可远比之前的自己要强太多了。 武天行如今所执掌规则，是「大小」。 可以肆意将自己的体型放大或者缩小，缩放的倍数越大消耗越大。 不过缩放之后的实力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增加。 可以说是很适合武天行这种古武大家。 当然，提升实力最明显的地方不仅仅是武天行执掌了一条完整的规则，更是武天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神明。 他可以无数次从时间长河中走出！ 这近乎不死！ 只能镇压。 “出去吗？”武天行看向红，小心翼翼的问道。 实力越强，对于红的实力越有清晰的认识。 两人之间的实力鸿沟，宛如沟壑。 红点了点头，“可以。” “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 武天行摸了摸脸，说道：“打算先在华国看看，然后去米国吧。” “我觉得华国如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有了我的先例，神明位格窃取计划只会越来越成功。” “而米国那位对我有大恩，如果华国情况不是特别需要我的话，我还是想要先去米国报恩。” 红摆了摆手，一脸嫌弃，“既然有这种打算，那就赶紧滚。” “既然我选择了你做为先行者，那就代表着哪怕计划失败，你的生与死对于华国，对于整个人族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 武天行说道：“那我真的走了？” “赶紧滚！” 武天行犹不死心，“我就这么去往米国，真的没事儿？” “能有什么事？”红耸了耸肩。 “这么说吧，难不成米国人就不是人了？” “如今瑞德·布里克的情况，代表着米国如今确实缺少一位强者坐镇。” 武天行这才放心离去。 红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摇头晃脑，“我要不要也找位神明鸠占鹊巢？” 但很快，她便摇起了脑袋。 “算了算了，这种事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想办法图谋之后的十阶吧。” “下一个找谁呢？” “外力介入的话，我又是否可以出手？” 想着想着，红就有些莫名的烦躁，她粗暴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揉成鸡窝状。 “不是，凭什么我要这么劳心劳力的做事儿？” “奶奶的，那几位人王呢？” “真是好算计。” “要么躲得好好的，要么死得透透的。” “我不管，我也要摆烂！” “哪有逮着一个人薅羊毛的啊！” …… 樱花国。 之前在一位神明试图降临人间，争夺王座位置的时候，樱花国的半数国土便沉入海底。 如今整个国祚更是危在旦夕。 仅剩的国土几近沦陷。 樱花国的局势比米国还要不堪。 因为在樱花国除了那位朝闻道队长——野原山太，再无一位能够扛起大梁的人物。 而野原山太极其擅长捉对厮杀，甚至是以一敌多都毫无压力。 可一旦涉及到成千上万的战场，野原山太就有些相形见拙。 他独自与当代天皇松田翔大俯瞰樱花国这最后一幕。 “你对此情此景早有预料，还是因为其他？” 松田翔大顿时冷汗直流，他心底清楚野原山太说的是之前他顶着野原山太的名义，让樱花国一些地区学习华国的文化和习俗。 甚至是一些刚刚启蒙的稚童。 松田翔大不卑不亢，“现在纠结这个事情重要吗？” 野原山太单手抱剑叹了口气，“是也，是极。” “之后何去何从？” 松田翔大说道：“将那些刚刚接触世界，而且学习过华国文化的稚童送往华国。” “我已经与那位苏总司商量过了，他会专门划出一个区域，供那些稚童落脚。” 野原山太面色不变，让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其他人呢？” 松田翔大摊开双手，“随缘。” “普通人能活便活。” “要是他们能在如今的形势下活下来，不论是什么手段，那都是他们的本事。” “既然如此，那他们没必要死去。” 野原山太点了点头。 “序列拥有者？” 松田翔大理所应当道：“皆死尽。” 沉默片刻后，松田翔大补充道：“还有那些大臣们也会与我一同赴死。” 野原山太微微一愣，“那些沽名钓誉之辈死了也就死了。” “倒是你——” 拖了个长音，野原山太继续说道：“如果你回到华国，应该会有不低的待遇吧？” 野原山太不是傻子，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也查出了松田翔大的身份。 松田翔大没有回答野原山太，反而整理了整理身上那独属于天皇的服饰。 “这是对于神明们最高的敬意。” “也是对于一个灭亡国家最高的敬意！” 野原山太怔怔出神，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樱花国先有我野原山太，后有你松田翔大，实属大幸！” “那么，我先行一步。” 松田翔大这一次，行了个华国那边的古朴礼仪，有些生疏。 “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