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爱你》 楔子 在那一望无际的偌大草原上,有一名看似三、四岁的小女娃正疯疯癫癫的躺在草地上直打着滚,,边滚边自她那张唇红齿白的小嘴中吐出“呜——”的声响。 “吃草草、吃草草……”或许是因打呜让她不太舒服,她像匹饥饿的小马般,张嘴就朝满地的青草咬下去。 而远处则有一名披头散发的中年女子正急匆匆的朝小女孩奔跑过来,“春儿……娘来了,你别怕……” 就在更远一些的地方,有一名状似已喝得酩酊大醉的中年男子正放声狂吼着“哇哈哈哈!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醉你的大头!”那名急奔的中年女子一听到那不像话的言论,立刻顿下脚步,转身朝那酒醉的男子怒骂道:“你自己爱喝也就罢了,干嘛骗春儿跟着你一起灌黄汤?她才几岁你知不知道啊?” 拜托!像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耶! 所以,中年女子继续愤恨的双手叉腰,怒指着那男子恶狠狠的骂着!“你自己生平无大志,只喜欢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算了,可你不能老是这样荼毒女儿啊!” 看来,她是该赶紧替女儿规划未来,免得女儿的一生就这么毁了说。 “娘子啊娘子,”那中年男子却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的白日梦还没醒吗?就算咱们有满腔的热血……可那又有何用?还不是……还不是……” 边说,他的嗓音边哽咽了起来,像是有满腹的委屈远处诉。 那中年女子原本还打算跟他强辩下去,却在听到那男子哀伤的语音后,一时怔住,脸上也出现了难解的哀愁面容,且久久不发一语,只是无言的瞪着他。 过了好了会儿,她才收起忧伤的情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恢复了充沛的元气,“吱——堂堂男子汉,干嘛一味的沉溺于过往?” 可那男子却无法将愁思挥去,只是呐呐的低语着,“明明知道根本就没用啊——那还不如借酒浇愁……” “不对不对!”那中年女子已快速地奔到男子身边,一把抢过你手中的酒坛子,“我们还有千春啊!你忘了吗?咱们可以把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她身上啊!” 话才说完,两人的目光立时一致的朝那远方看去—— 那个正在“放牛吃草”的小丫头! “不——”中年男子却像是突然抓狂般的惊呼道:“我绝对不会让世俗有机会来污染咱们的下一代,绝不!” 像是怕不能将自己的决心充分表露般,他还以双手紧紧的抓住身边的女子,“娘子,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别让女儿受到如此的……伤害,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边说,他边低低的哀嚎起来,而那充满凄凉哀伤的男性泣诉声充斥在偌大的草原间,竟然莫名的会让人感受到那响亮的嗓音几乎已让整个辽阔的草原为之震荡,令人不禁怀疑起那哀伤的男子其实是个内力高深的隐士。 但他那如泣如诉的嗓音,却也让人听起来深深觉得好哀伤、好悲切…… 中年女子接触到他受伤的眼神,只得无力的点了下头,但她的两手却偷偷的在背后交缠,以双手的食指与中指相互做了个交叉的姿势,以示她不会遵照他的想法去做的决心。 唉!看来,尽快将女儿送走已是她如今惟一的选择了。 至少,她得将教育女儿的重责交到别人的身上,而不是任由自己的夫君亲手毁了女儿的大好前程。 托孤 “哇哇哇——”的尖叫声充斥在空荡荡的草原上,显得特别突兀。 只见一名身穿黄色裤装,满脸红通通,连走起路来都是跌跌撞撞的小丫头正步伐蹒跚的奔走在青青草原上,她有一张鹅蛋般的小脸,上面坠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一对杨柳般的细眉、一只挺秀的瑶鼻,以及一张红泼泼的樱桃小嘴,她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古灵精怪,淘气到极点的模样。 此时,她像神志已不甚清楚的飞奔在偌大的草原上,低头就往那清脆的绿草啃“嗯……好吃好吃……” 而就在她开始像匹小马般吃起青草的当儿,一道如飞也似的黑影匆匆掠到她的身畔,一把将她自草地上拨起来,像拎重物般自她的腰际抱住,口中还很恨的叨念着,“可恶,你又趁我不在时偷跑回家去找你爹一起练酒量了,你看我这回饶不饶得了你!” “你……”他真不懂,为何每当她喝到不行时,总爱溜到这广大的草原上吃草,但他已无心去追究其中的原因,只是忧心忡忡的赶紧将她翻转过身压在地上,手指探进她正在蠕动的小嘴中,将那一大坨青绿色的杂草自她的口中掏出来。 “恶——”他粗鲁的动作让小丫头不舒服的发出作呕的声音。 楚御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只是不停的探手到她那张已沾染上些微青绿色的小嘴中,极尽所能有不让她吞下那些杂草。 “我、我……恶——” 小丫头似乎想对他这种粗暴的行为作出抗议的行动,但她的神志早已迷离,只能咿咿唔唔的呻吟着,不过,虽然她已醉得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反抗的意念,但身体却本能的起了保护自己的行为,是以,她想也不想的朝那个不停在她的口中兴风作浪的“怪物”一口咬了下去。 “哦——”楚御人闷哼一声,赶紧收加手,“千春你……” 名唤千春的小丫头这才终于闭上小嘴,她只觉得刚才她的嘴被人弄得好不舒服喔! 嗯——现在好多了,由于先前她喝得很尽兴,加上又奔至这广大的草地上飞舞了一阵子,还补充了一些青绿色的“能源”,因此,现在的她正十分满足的想倒地大睡。 她打了个很不文雅的大柯欠,然后直挺挺的想躺在草地上就寝。 “唉!”楚御人对她这种一喝完酒就开始发酒疯,一发完酒疯便开始倒头大睡的老毛病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无奈的将她扛在肩上,认命的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xunlove.xunlove.xunlove “砰!”的一声,楚御人怒目瞪着站在他眼前的一票奴仆,双手用力将那张坚硬的木几硬生生地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缝。 一干下人见主子发那么大的脾气,各个都吓得浑身发抖。 “说!”楚御人气急败坏的质问,“今天该谁当差?为什么没将千春看好,任她跑回去跟她爹一起胡作非为?” “是、是……” “那个、那个……” 下人们嗫嚅的推三阻四,就是不敢说出真正的实情。 楚御人气得再次将满肚子的火气全都宣泄在那张可怜的木几上,顿时,又“砰!”的传出一声重响,那张木几便瘫在地上寿终正寝了。 “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们全都回去吃自己!” 不能怪他,他若再不使出撒手铟,这群不像话的下人搞不好就要爬到他的头顶上撒野了。 “哇——”众奴仆闻言,莫不吓得浑身直打哆嗦。 “少、少爷……”最后,身为楚家总管的老仆终天被众奴仆很没义气的偷偷推了一把,让他跌跌撞撞的扑倒在楚御人的面前,“实在是、是……千春姑娘说、说……” “说什么?” 楚御人虽然向来敬重这位老管家,但他却连楚家庄的奴仆都管不动,看来,他真该考虑让老管家提早退休了。 老管家被吼得很委屈,只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摊在阳光下。“那个……因为千春小姐说、说今天是她娘的、的……忌日……” 在楚家,任谁都知道,少爷最怕的就是提及千春她娘的事了。 换言之,只要千春姑娘一将她娘拿出来当挡箭牌,那她绝对会通行无阻,谁都不敢拦她!再加上……主干不是不管她很久了吗?所以,他们也早就没执行那紧迫盯人的任务了啊! “忌日啊!”楚御人没想到时光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又是三年的光阴悄悄流逝了。 老管家没看到他家少爷正陷入陈年往不的思绪中,一心只想替自己,以及众奴仆们脱罪。“就是啊!所以,当千春姑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我们哭诉……” 吱——楚御人听到这里,心中不禁立刻嗤之以鼻,以千春那个小恶女,她会因为过去那个超爱管教她的娘亲的忌日哭泣那才有鬼呢! 应该说,她只是很满意她娘的忌日是好最佳的溜回家的借口才对。 老管家没注意到他家少爷的心思已然飞到十万八千里外,还在那径自诉说着,“她哭得好悲伤,害我们大伙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她一起伤心……然后,她提起好久没回家见她爹,她想陪她爹一起吊忌她娘,所以,我们就、就……”乖乖跳进她的陷阱里去了。 果然!楚御人点点头,她还真没辜负他对她了解,三不五时就利用楚家下人心软的缺点——动不动就欺负他们,以达到她回家与她爹亲相聚欢畅的终极目的。 “唉!”楚御人不禁再次叹息,心中完全不知自己该拿千春如何是好。 “算了,”他挥一挥手,“都下去吧!”在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知罪魁祸首根本就是那顽皮的丫头,他又怎能对这群老是被千春骗得团团转的奴仆们发锢呢! “那……少爷不罚了吗?”老管家大着胆的问。 “怎么罚?”楚御人的火是熄了,但心底其实还有点小不满,是以,他忍不住抱怨几句,“就告诉过你们别将她的话当真,怎么你们还是学不乖。” 好管家的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好委屈的模样,“少爷,我们也想不理她啊,可你明知道千春小姐那委屈的模样……” 没错,他们就是忍受不了千春姑娘每次为了骗得他们的信任,总会装出一副像是常年受气的可怜小媳妇的样子,让他们明知道她根本心底就在嘲笑他们,却还是无法对着她说出个“不”字来。 楚御人哪会不知道千春的招数啊! 每次当他气得牙痒痒的,好想行使她娘亲赐予他的管教权,将她好好的海扁一顿前,她却永远会先发制人,两只大眼睛才眨没两下,那仿如决堤般泪便止不住的流淌下来,让他热烫得根本下一不了重手。 而她,早在她娘将她亲手送到他的手中的那一刻起,似乎就知道她是吃定他了。 楚御人的思绪不禁辗转回到十年前,他结识花氏一家人的时候…… “御人,从今天起,这位花师父就是负责指导你武术的人,你要好好的跟他学习。”楚父一见到惟一的独子,便欣喜的交代。 在江南的楚家因为是三代单传,为了让楚家后代能顺利管理偌大的家产,因此,凡是楚家人,自十岁起便得专心习武,以练就强健的体魄。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年方十岁的楚御人在乍见到花氏一家人时,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当下便觉得与他们十分投缘。 “你就是楚御人啊?”花母十分亲切的将自己的香帕取出,温柔的替跑得满身大汗的楚御人拭着汗。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感觉,顿时让年幼丧母的楚御对她产生了一股依恋的好感。 她让他思念起自己那无缘见面的娘亲。 就在这一刻,楚御人心里产生了移情作用,年幼的他,忍不住将花夫人当作是自己的娘新在看待。 “来!御人,这是千春。”花母随即将自己的女儿抓到楚御人的面前,“从今天起,你要像对待自己妹妹般的照顾她,如果她不听话,做错了事,你就要管她、训她;如果她乖巧懂事,那你就要疼她、宠她,知道吗?” 当时,年幼的花千春长得粉雕玉琢,像个可爱的娃娃,她完全不认生的扯着楚御人的手,直哥哥长、哥哥短的嚷嚷,一脸甜蜜样。 楚御人从来没和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童相处过,当下便开心的点头承诺,“嗯——”他好高兴喔!从此以后,自己就可以有个小跟班了。 可他当时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竟笨笨的跳进千春她娘所设的陷阱中,造成他这辈子莫大的困扰。 楚父眼见自己的独子与习武一家能相处和乐,便放心的将儿子交给花氏一家人。 从此,楚御人平凡且平静的生命就开始被改写了—— “御人啊!你快带千春却躲好,千万别让你师父轻易就找到你,免得你师父到时没了玩兴,又找借口不教你新的把式了。”花夫人常常会想出一匹新鲜的花招来引诱楚御人练功。 “哦——” 楚御人立刻兴致勃勃的领着千春玩起捉迷藏,因为,每次被花师父找到,花师父就会很认真的教他一手独门绝活,让他觉得自己的功夫日益精进。 但楚御人所不知道的是,花夫人所想出的那匹籍口,其实全都不是要拐他学新招式的方法,而是要拐他师父来找酒伴的! 没错,就是因为共师父老觉得自己生不逢时,任凭自己空有一身高强的武艺,却不为朝廷所重用,便日渐开始自暴自弃,到最后甚至开始借酒浇愁。 但他一向不喜欢一个独饮的孤独感,便情商妻子能与他相伴,两个人一起在花前月下品酒,但没想到花夫人对酒半点兴趣都没有,以到花师父老是闷闷不乐的喝闷酒。 直到他俩中年得女,在一次无心插柳的情况下,花师父误将老酒喂入幼女千春的口中,而她似乎也喝上了瘾,不但一口接一口的不停的讨酒喝,甚至还很给面子的发起酒疯来。 这让花师父大为感动,因为,他之所以那么爱借酒浇愁,就是期望自己能遁逃到无意识的世界,忘却世俗上所有不满的对待,只是,他始终愈喝愈清醒。 直到他瞧见爱女喝得醉醺醺的,开始又笑又叫的胡闹起来,那种开心的程序甚至比正常时还多上千百倍,他才当下决定,自己要当爱女一辈子的酒伴。 可花夫人哪肯如此糟蹋爱女未来的一生,所以,她行会立刻抛弃过往,开始学习孟母三迁的伟大精神,四处找适合“托孤”的环境。 会来楚家担任武师的职务,是因为花夫人突然发觉自己和身体似乎大不如前,如果她不速速将爱女的将来安排妥当,恐怕千春的这一生就会是黑白的了。 但她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夫君是否能尽责的将所才全数教给楚御人,而为了不辜负楚家托负,她只得拚命将千春交到楚御人的手中,要他俩赶紧找地方藏起来,再在自己的夫君找到人时,先强逼着他指导楚御人几招,再找时机将爱女藏到别的地方去。 换言之,楚御人一直都认为花氏一家都很爱玩躲猫猫;而他,则是因为老带着千春东躲西藏的,让他尝尽了做哥哥瘾头。 这样的感觉在他以为还不错,既可以有个小跟班,生活又过得比较有趣。 直到匆匆几年过去,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楚御突然被花夫人唤到她在楚家的闺房中。 “御人……”花夫人似乎身体不舒服的颤抖着嗓音唤道:“师娘平日待你如何?” 楚御人乍见花夫人不适的模样,心底的担忧全都溢言表,“师娘待御人恩重如山,我会一辈子孝顺师娘的。”这可是他的肺腑之言。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师娘,您是否身体不适?我立刻为您去请大夫。” 才说完,他人已经走到房门口了,可见他是多么忧心如焚。 花夫人向来是生气蓬勃的扮演着师父与他之间沟通的桥梁,所以,他很不习惯看到她如此虚弱的模样。 “慢着,御人,你别管那些小事!”花夫人急忙叫住楚御人。 小事?!楚御人不敢置信的叫起来,“师娘,您是怎么了?您不是向来告诫御人说,身体健康才是一切的根本吗?” 花夫人勉强笑了一下,像是连强颜欢笑都很困难似的。“御人,你先过来。”她浅浅的呼吸着,似乎正隐着身体的不适。 楚御人世不解的急奔到花夫人的身畔,“到底是怎么了?师娘,我才不过跟爹出门一趟,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您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呢?” 他不懂家中的下人是怎么照顾人的,难道他师娘病了,却没有半个发觉吗? “我非好好问问管家,看他在我跟爹不在家时,是如何管理这个家的!”年满十七的楚御人已逐渐接手家中的事业,偶尔还会随着你爹一起出门去视察楚家在外地的产业。 为回是楚御人出门最久的一次,主要的原因是,一来,他爹年纪已大,是到了交棒的时刻了;二来,他的拳脚功夫早已出类拔萃,即使独自一人行走于险恶的外地,亦足以自保,是以,他爹便趁此机会将他正式介绍给位天各地产业的负责人。 至于花氏一家人,目前则几乎算是在楚家养老了。 “御人……”花夫人怕他太过冲动,赶紧制止他,“你别想太多,师娘只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像以往那般硬朗罢了。” 是吗?那他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似乎……师娘现在是在交代遗言。 “师娘,”楚御人赶紧安慰道:“您别想太多,我会好好照顾您和师父的……” “我一点都不担心你师父!”花夫人立刻打断楚御人的话语,“他只要有酒喝,什么都不在意,我担心的是千春那丫头啊!” 楚御人立刻承诺道:“师娘放心,千春就像是我的亲妹妹,我一定会照顾得妥妥当当,绝不让您操心。” “唉!”花夫人忍不住长叹一声,“御人,你……难道对千春就没一点……”心动吗?但她说不出口,谁教千春的爹老是哄骗女儿跟他一起在月下共饮,而每回饮完酒,女儿便会不时的发酒疯,闹出笑话。 没错,千春的酒品简直不好到了极点,事实上,她一喝酒,不论喝多喝少,都会发发酒疯的。 而这不好听的名声已传遍楚家上上下下,甚至是偶尔出入楚家的花匠,或是食行伙计,都曾耳闻千春的盛名。 “我对千春就像、就像是对我自己的爹亲一样的关心。”像怕花夫人不信似的,楚御人甚至举起手发誓。 在他心中,千春真的像是他的亲妹妹一般,他是真心的疼爱她。 毕竟,她可是从五岁起就一直跟在他身畔啊! “可她是个女孩子……”花夫将自己最担心的事说出口,“她总得找个好人家……” 哦——他终于听明白师娘所担心的事了,她是在烦恼千春会因嗜酒如命的坏名声而找不到好婆家啊! 于是,他立刻拍胸承诺道:“师娘您放心,就算必须到异乡去找千春的正主儿,我也绝对会替她找到适合她的好人家,绝不让她的夫家有半点嫌弃她的机会。” 这样一来,师娘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这……这哪是她所想听的答案啊!花夫人暗自在内心呐喊着,却无法将真正的心事说出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不争气在先啊! 她又能为女儿争取到什么呢? 但为了让女儿的未来能有变成彩色的希望,她还是得多加努力,至少……能为女儿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这是她欠女儿的啊! 谁教她在一知道夫君将女儿当作是他一辈子的酒伴的当儿,没人立刻据理力争,禁止夫君如此荼毒女儿,以致害得今日女儿沦落成一个小酒鬼! “不——”花夫人终于因控制不住情绪而掩面痛哭起来,“那才不是我要的啊……” 楚御人一见师娘哭得这般伤心,赶紧好言相劝,“师娘,您别净哭,有什么事您尽管直说,只要是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 好!这就是她要的。 花夫人闻言,这才止住啜泣,不避嫌的拉住楚御人的手,殷殷请求道:“这是你亲口答应师娘的,不可以反悔喔!”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楚御人正气凛然的说。 “好,那我要你想尽办法禁止千春再碰任何一丝一毫的酒。”花夫人将自己做不到的事全都付托给楚御人。 “什么?!”楚御诧异的瞪着他视如亲娘的师娘,“可是……”那根本就是项不可能的任务嘛!事实上,他师父只要一看到千春,便会立刻抓着她一起把酒言欢,他哪禁止得了啊? “御人,答应师娘帮千春戒掉那种喝酒的坏习惯吧!”花夫人认真的瞅着楚御人,“我甚至会禁止她爹再接近千春,而你……可不可以负责接手管教千春的所有责任?” 不、不好吧?! 楚御人忍不住喃喃的提醒道:“可千春都已经十二,男女授受不亲,我……我要如何管教她呢?” “无妨!”花夫人早已想好如何套牢他的方法,“我会当着她爹的面,将千春亲手交付给你管教,你不是说过,你就像她的亲哥哥一样吗?哥哥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不是吗?你就答应师娘最后的要求,答应替我那苦命的女儿戒了那个坏习惯吧……” “未来,如果能再替她找到一门适合她的好人家,让她能像一般女孩一样风风光光的嫁人,那我就心满意足了……”边说,花夫人边老泪纵横的泣诉呢? 楚御人怎么能拒绝待他仿如亲娘的花夫人的请托呢? “师娘——您放心,我一定会遵照您的指示,只是,我会先请大夫来替您诊治的。” 在他心中认定,只要花夫人还健在,那刚才的“托孤”行为应该就不作准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才过没几日,他就被莫名的叫唤到距离楚家庄约几里外的花师父独自居住的家中。 而那个前两天不还一副病恹恹模样的花夫人,竟也被接回家! “师父、师娘。”楚御人不解的思忖着。 但他才一踏入花师父夫妇的房间,便又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他懂为何花氏夫妇会摆出那么忧伤的神情。“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而那个向来不天不怕、地不怕的千春则像是收起性子,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正襟危地坐在花夫人的床榻前。 “御人,”花夫人率先打破沉默,她拉起楚御人的手,像是在跟他攀交情般的询问道:“那天师娘跟你说过的事,你都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楚御人从来不会违逆师娘的交代。 “那……”花夫人看看自己不争气的夫君,“就照那天咱们说定的,千春……千春就交给你管教了。” 顿时,花师父及千春立刻以异样的目光直瞅着楚御人。 “御人哥哥……” “呃——” 楚御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接下一句,毕竟,一个是他尊敬的师父、一个是他疼爱的妹妹,而他此刻竟莫名的感受到自己像是个下正要拆散人家家庭的郐子手般。 花夫人看到楚御人对花师父的目光有所介怀,立刻对着夫君轻声提点,“别忘了你对我的最后承诺。” 花师父闻言,只得以无尽伤痛的目光瞅了女儿一眼,再一脸难过的轻望了爱妻一眼,最后,再恶狠狠的瞪了楚御人一眼。 “知道了。”花师父最后像是自齿缝中硬挤出话语似的说,话一说完,就径自走到房门边,完全不理会屋内的人。 花夫人没再多理会他,只是盯着女儿交代着,“千春,你没忘记娘跟你说的话吧?” 千春像是有满腹心事般,她没了平日爱胡闹的情绪,只是哽咽着嗓音说:“千春没忘,”她抬眼看了楚御人一眼,那目光像是很气他似的,“千春会乖乖跟御人哥哥在一起的,从此不再随便来找爹,直到、直到……娘病好……” “不!”花夫人立刻出言打断她的话语,“是直到御人哥哥准你回来,你才能回来。” 花夫人将话说得绝决,千春立刻委屈的瞄了她爹的身影一眼,“可是……千春会想爹——和娘。”骗人!她只会想跟爹一起饮酒作乐的快乐而已。 花夫人立刻将恨恨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夫君,随即提高嗓音,:“夫君,你说呢?” 但没人注意到,她的嗓音虽然已提高,却仍是轻如蚊纳,似乎它的体力已经接近枯竭了。 花师父沉吟了好久,才终于迸出一声,“千春,听你娘的。” “哦——”千春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抬头瞪着楚御人,“御人哥哥,先说好,你以后不可以随便欺负我喔!” “千春——”花夫人赶紧抢在楚御人能回答前先接口道:“御人哥哥会听娘的话好好照顾你的,你别担心,快跟你的御人哥哥一起回去吧!” 像是马上又想到什么似的,花夫人突然看着千春与楚御人的背影接着说:“没事……不准你随便回来……” “哇——”千春这下竟像是被自己的爹娘抛弃般,伤心的放声大哭起来。 楚御人虽然很想让千春再回到花氏夫妇的怀中撒娇,却在看到花夫人一脸哀求的面容后,只得硬起心肠,牵起千春的小手带她回到楚家。 而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就在他还没肩负起照顾千春的职责前,他就听到花夫人已经在睡梦中谢世的消息。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千春才开始真正变成他的责任了。 计诱 “不准、不准、不准!” 没错,这就是自从楚御人真正接手管教千春后,每天必定会重复说个千百次的话语,只不过,说归说,她总是会将他的规定置之不理。 “千春,从今天起,不准你再私自闯进我的房里。”这是为了避免她再有机会偷喝他房内珍藏的酒品。 但她仍然三不五时会偷溜到他的房时里“寻宝”。 “千春,从今天起,不准你再私自溜进任何下人的房里!”这是因为下人若偶有自已购买的私酒,也会被她偷去喝光光。 但她依然我行我素,他才刚说完,她就又在某个下人的房里出入自如了。 “千春——从今天起,不准你再私自进入灶房!” 呃——这是因为千春老是假借帮忙厨娘煮菜之名,行偷喝料酒之实。 而每次当厨娘兴高采烈的想做道姜母鸭、烧酒鸡之际,都会因为发现置于灶房内的料酒又在不知不觉中,全数进入千春的腹中,而被气得哇哇大叫。 就是这些恶得多到数不胜数,以致楚御人才会不得不在千春满十三岁时,便拉着她当着楚家上上下下八十余人的面,正式下令禁止千春再出入厨房。 可这哪管得了千春啊? 她可是自小就被她爹养出了嗜酒的习性,久久没喂喂身上的酒虫,便会感到浑身不对劲耶! 于是,趁着她的年纪稍长,她便学会偷偷跑回距离楚家庄只有一小段路程的自己的家,去找她爹一起共饮黄汤、把酒言欢。 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第一次再踏进家门,却惊觉她爹的习性已经全然大变! 原来,自从她娘撒手归西后,她爹竟莫名的感到对不起她娘,以致在她娘的面前痛哭失声,下定决心要戒除酗酒的坏毛病。 千春在乍听到这样的讯息时,差点吓得昏了过去。她不懂,她爹怎么可能不再将那美味的琼浆玉液当作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反而镇日在她的耳畔忏悔,说什么他不该害得她年纪轻轻就沾上酒瘾呢? 千春立刻当她爹是在她没来的那一年中被楚御人偷偷的洗过脑,目的就是要让刀子在失去酒伴的同时,戒除掉饮酒作乐的坏习惯。 可这样不入流的做法,她哪会口服心服啊! 于是,她当下便研拟妥一项作战计划,非要让她爹尽早恢复正常不可,以便陪她一起披星戴月、不分昼夜的喝个够才行。 所以,她先用了半年 但久而久之,那美味的酒香不断的在他的鼻间环绕,让那隐藏在他心底熟睡的酒虫已然呼之欲出,那不停地诉说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稚嫩嗓音,似乎是在提醒他以前他所夸一的豪语,令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心头蠢蠢欲动的喝酒的欲望。 虽然千春并不知道自己喝醉后的模样,但她一直没忘记一个印象—— 小时候,每回她爹心情不佳时,只要她跟爹一起喝几口那黄澄澄的难喝的液体后,她爹的笑声就会变得好开怀。 这让她幼小的心底有个认知只要她肯陪她爹一起喝下那难喝的饮料,那她爹就会开心的笑、开怀的天南地北地跟她闲话家常,而她……一直以来都好喜欢那样的感觉。 她从来就不喜欢那个没事就摆出一副郁郁寡欢表情的爹,她喜欢的是那个总是豪爽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再胡言乱语的畅谈天南地北的爹啊! 所以,虽然每次喝完那难喝的饮料,她总是会难受得想放声大叫、大喊……但她还是愿意陪她爹畅饮啊! 至于娘,她总觉得娘生性比较乐观,又很会打发日子,知道该如何让他们一家人能继续生活下去,所以,她并没想过要多陪陪她娘。 她以为,等她照顾完她爹,等有空时,再去陪她娘就好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将注意力放在娘的身上,她娘就已撒手归西,这让她更是体会到一点树欲静而风不止、人欲养而亲不待。 所以,她决定要在自己有生之年,好好的、用力的陪着她爹,让她爹开开心心的活着。 也因此,既然她知道爹喜欢喝几杯黄汤,那她当然要义不容辞的陪着她爹喝个够啊! “嗯——好喝好喝……”她意犹未尽的一杯杯干着放在桌上的酒樽,今天她准备的是很烈的烧刀子,“喝得我浑身都感觉热力十足呢!” 果然,她爹已经嘴馋的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瓣。“呃——女孩子别、别喝那么多。” 烧刀子向来是她爹的最爱,所以,她今天才会特地搬出一大瓮放在桌上当诱饵。 “可是……我都已经倒出来好几盅了耶!又不能再倒回去说!唉——都怪爹啦,谁教你现在都不肯帮人家喝,而倒掉又可惜,我只好自已用力的喝哆!”她假装很委屈的小声说,可那音量刚好能入花师父的耳中,“可是……喝太多回去又要被御人哥骂,好讨厌喔!” 这……他不能再害女儿挨骂了! 花师父终于一把抢过千春手中的酒樽,“那爹……就让爹来帮帮你吧!” 说完,他便一仰而尽手中的酒液,接着,以一副如愿以偿的模样说:“真好喝啊——这滋味……完全没变!” “那爹再来一盅。”千春赶紧再送上另一杯酒。 花师父果然没节制的又举杯饮尽,“嗯——好喝好喝,真是好酒啊!”他意犹未尽的直舔舐着残留在唇上的余液。 “爹,吃点小菜。”千春边夹着桌上的下酒小菜,边体贴的替她爹继续斟满酒。 花师父已快一年多没有饮酒,酒量早已不复先前,在小酌几杯后,就自然的停住!“千春啊,你娘不是让御人禁止你……” “就是啊!”千春像想起什么似的抱怨起来,“娘也真是的,咱们父女俩又没人喝得很多,干嘛要限制我们喝小酒嘛!” 花师父无奈的说出真心话,“哪是啊!千春,其实……爹是喝得太多了……爹一直不肯面对现实,老是借酒浇愁,还让年纪小小的你跟着爹一起喝……却从来没理会过你娘心里的感受,爹……爹真是不应该呀!” 说着说着,花师父的眼睛都红了。 “爹——”千春不知道爹竟会如此伤感,赶忙试图将满桌的酒菜收拾掉,“您不想喝就算了,别难过……” 她已经有娘了,不想再看到爹也成日陷在愁云惨雾中。 她好怀念以前那个成日在酒精薰陶下,镇日嘻嘻笑的爹啊! “爹不是难过,爹只是后悔……后悔没听过你娘半句话……”花师父满怀惆怅的说,现在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千春有点不知所措。 本来,拐她爹再次喝酒是为了让爹重拾往日的畅快欢乐,却没想到反而勾起了她爹的悲愁思绪,她这么做是不是适得其反了? “没事。”花师父看到女儿忧愁的模样,赶紧转移话题,“千春啊!你跟御人在一起有没有受苦啊?” “哪没啊?”千春一起自己被子管得死死的,赶快嘟着嘴向亲爹撒娇抱怨,“爹——您快将我带回来听!人家只想跟爹住在一起呢!” 可花师父却心知肚明,自己并没有能力可以好好教育女儿,事实上,他是直到最近,才深切体会出爱妻对女儿做出如此安排的用心良苦。 “千春长大了,是得学些女红,以便有朝一日能嫁个好郎君……”千万别嫁个像他这样没出息的男人,让妻子一辈子受苦。“跟着爹——你是一辈子都学不到的啊!” “可是,千春只想跟着爹、照顾爹……”这是年幼的她心中惟一的打算,她想代替娘来照顾爹啊! 她好不忍心看着她爹一人孤独的过活。 花师父摇摇头,轻轻抚弄着千春柔细的鬃发。“爹自己会照顾自己,倒是千春……你要乖乖的听御人的话,没事别随便来找爹……”或许有朝一日,那楚御人真能依爱妻的遗愿,为自己的爱女觅得一桩好姻缘。 “不要!”千春觉得她爹愈变愈不像以前那个老是爱抓着她,要她当他终生酒伴的人了。“爹是不是不要千春了啊?” 他哪是不要她,他只是不想再误了爱女的前程啊! “傻丫头,快回去吧!”花师父宠溺的拍拍她的头,不想净谈这些没意义的事,“别老是像个孩子似的使性子,早点回去,免得御人担心。” 啊——不喝酒的爹果然变得跟她想像中的爹差得多耶!看来,她得再多加努力,让爹赶快恢复正常才行。 “嗯——”她乖顺的点头,“那爹,我下回再来陪您喝酒。” 看到她爹一脸不想让她再来的模样,千春忍不住坚持的说:“我明天要来、后天也要来,我天天都要来!” 说完,不等她爹表示意见,她便一溜烟的往楚家的方向奔去。 “唉——”花师父无奈的望着女儿的背影直摇头,他该拿千春怎么办啊? .xunlove.xunlove.xunlove 千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辈子的酒伴竟然不要她了! 不!她坚信之所以会这样,一定是因为楚御人对她爹施压,才会害她爹即使美酒当前,却还是不敢尽情的畅饮。 哼!既然他这么爱管她,那她就偏偏不要如他的愿、乖乖的听他的话! 从今天起……不!就从现在这一刻起,她要他说什么,她就故意不听什么,非要气死他不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偷偷的去约束她爹! 作好决定后,千春一点都不顾自己满身酒味的冲进楚家的大厅。 而楚家的大厅里,正进行着每天必定会发生的固定戏码—— “说,”楚御人没辙的望着今日轮到紧盯着千春的阿奇,“今天又是什么理由没有守住她的人了?” 唉——他是不是对这群下人太好了,才会让他们完全不将他的话当作一回事,总是阳奉阴违,他说这样,他们偏偏做成那样! “是……千春姑娘她、她说……说要跟我玩捉迷藏……我一时不察,数完数后,就不见她的人影了……” 事实上,他也是从一找不到千春后,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将楚家上下几乎全翻了一遍,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她。 阿奇委屈的将自己的无心之过说出口。 楚御人无奈的揉揉紧皱的眉心,“就跟你们交代过,千春从小心思多,古灵精怪的坏点子也特多,你们没事别随便上当。” 老管家也赶紧插话道:“是啊!阿奇,要不是看你为了找千春姑娘找得脚都快走断了,我就罚你今晚不得用晚膳。”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他家少爷能体谅阿奇每隔一天就得守着那么调皮的千春姑娘寸步不离,就算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算了!”楚御人也知道老管家一心护着照顾千春的下人的难处,“从明天起,再多增派两人一组,一起照管千春吧!” 可众奴仆还没领命,一道小小的身影便倏地奔了进来。她横冲直撞的什么都不顾,连撞到几名奴仆也不说声对不起,直直地冲到楚御人的面前才停下,恨恨地质道:“为何还要加人手来监督我?我已经很可怜了耶!每天都得想尽办法才能避开你派的人手,你现在居然还想加人!” 他简直是太赖皮了,娘明明只说要他管教她,他却拿着鸡毛当令箭,每天上上下下各派两组人马跟在她的屁股后头打她的小报告,害她做什么事都不顺心。 而现在他居然每半天还要再加两个人,他……简直是罔顾她的人身自由嘛! “我拒绝接受!”她很大声的告诉他,“御人哥哥,你别想再处处的管着我了。” 楚御人倒是一点没跟她生气,依旧好言以对,“那你就乖一点,听话的在屋里学那些你该学的女红,我就保证不再派人跟着你。” 呸啦!她就是坐不住,才会动不动就往外跑啊! “我不喜欢那些玩意儿!”她直言道:“那些针啊线的,弄得我的头很大。”所以,她拒绝再跟针线打仗。 “那你可以学学弹琴……”他试着告诉她,她还有别的选择。 “不要——”她却仿如听到什么可怕的讯息似的赶紧捂着耳朵,“御人哥哥,我讨厌那些怪怪的吵闹声!” 楚御人很有耐心的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太心急,才会弹出不好听的噪音,如果你肯捺下性子好好的学习,久而久之,你一定会弹出恍如天籁般的绝妙音律。” 千春却做出一个“你饶了我吧”的淘气样,摇头晃脑的说:“我天生就没长耐心。” “那你可以学学吟诗啊!”楚御人又提出新的建议。 “我才不要学人家净讲那种花不花、鸟不鸟的怪词呢!”反正她就是不喜欢待在屋里,“御人哥哥,我喜欢的是……” 可楚御人却立刻变了脸,“都快一年多了,你还是没长进,就跟你说过了女孩子家一定要学些琴棋书画……” “我、不、会!”千春却毫不给面子的一口拒绝。 “你……你这样要我怎么替你找门当互对的婆家啊?”她这么不受教,要他怎么完成师娘托负给他的重责大任呢? “哼!谁不知道你还不是想赶快卸下我这个大包袱!”她扁扁小嘴,两眼的眼眶已经红通通的了,面容也变得好委屈的模样,“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干嘛不把我送回我爹那儿?” 又来了、又来了!众奴仆都明白千春姑娘又要演戏了。 楚御人好脾气的说:“傻丫头,你难道不知道御人哥哥一向是言出必行的吗?我答应师娘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包袱,你是我最喜欢的小妹啊!” “是吗?”千春本想借机大闹一番,让楚御人因为受不了她而遂了她的心愿,却在听到他的温言相劝后,一时之间又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御人哥哥——你有好久没说我是你最喜爱的小妹了耶!” 如果他能三不五时告诉众奴仆她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她深信,那些下人就不敢随便管她了。 楚御人看了众奴仆一眼,顿时,所有亲杂人等全都迅速离开了大厅。 他这才好整以暇的解说道:“你还说!每次只要我的一提及这点,你就会连着好几天仗恃着我的名号去逼迫那些下人不得管你,害他们没一个能做到我规定的事,这样教我怎么能常常提醒你呢?” “哦——”千春发现自己的奸计没有得逞,只得转达个话题问:“那……御人哥哥,我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爹一起住呢?” “总得帮你打到夫家后吧!”他决定替她打个深谙人情世故的好人家,到时候,他会让她,连同她爹一起嫁过去的。 “那你就快点帮人家找嘛!御人哥哥。”这样一来,她就能跟爹天天住在一起,也不必再受他的管束了。 “我也想啊!”楚御人没好气的说:“可你自己说,有哪个好人家肯娶个没事净爱喝酒、发酒疯的姑娘家啊?” 他顺手捏起她的小下巴,“请问,你现在为何又是满嘴的酒味?我不是已经下令不准你再踏进灶房一步吗?” 啊——糟糕,被抓包了! “嗯——”她很用力的转着小脑袋,“就……就……” “你今天跑哪去了?”楚御人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目光徒地转为严厉,“你该不会是跑回家了吧?” 哇——他怎么这么厉害,一猜就中? “哪、哪可能啊?”她赶快打哈哈,“御人哥哥,我家那么远,我怎么可能回去又再跑回来呢?” 是不太可能啦!不过……如果她这一年多来,没事净在那练脚力的话,就有可能哆! “可你今天失踪了一整天啊!”他指出不容否认的事实。 “呃——”她拚命的转动着脑筋,“我玩躲猫猫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咩!” “那你口中酒味又是打哪来的呢?”他追根究底的问。 “就、就……”啊——她想到了!“就是……”她假装忏悔的小声说:“我不小心偷看到你的橱柜里有一瓶酒……” 楚御人立刻皱起浓眉,“你又偷偷摸进我的房间!” “御人哥哥,偶尔让人家进去看看又不会怎样,你干嘛那么小气啊?人家以前还不是有事没事就在那里进进出出的。”千春不服气的提醒他。 “那是你小时候,”他没好气的劝说着,“千春,你现在快十三了,该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就算你跟我再亲,我们也不能再像儿时那般亲密的腻在一块儿,你该注意礼教的。”这就是他为何想尽办法想让她接受诗书礼教薰陶的原因。 “又来了!”千春赶紧用手掩住自己的小耳朵,“人家不想听啦!” “唉——你喔!”楚御人没辙的直摇头,口中无奈的喃念着,“看来,不把你早早嫁出去是不行了!” 千春却只是站在他的背后直做鬼脸,“谁怕谁啊!你最好赶快把人家嫁掉,这样的才能早日跟我爹住在一起。” 此时的她,一心认为只要她嫁人,她就能跟她爹长想厮守了,其他的,她什么也没多想,也想不到! 倒是楚御人,不知为何,当他听到她是这行迫不及待的想嫁人的话,心……莫名的揪了一下,但他并未深思这是什么原因。 在他此刻的想法是,只要她不闯祸就行了,其他的他才没空闲的时间多想呢! 违心之论 就这样,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了。 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也不能算短的期间内,要说是楚御人忙于接手楚家的家业也好,要说是他无意将千春那么早嫁出去也罢,反正他就是没有很积极的替她寻觅适当的人家。 甚至更过分的是,他对千春的行为简直可说是采放任制。 明明他对她有千百种限制,但每当下人来打小报告时,他总是眼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打马虎眼,从来没有真正的给任何处罚。 就算她是做错事当场被抓包,在看到她泪眼汪汪的可怜样时,楚御人多半是虚张声势的骂个两句,随后就会因为心疼她而不再提及。 她因此,千简直就变本加厉的在楚家胡作非为。 由于楚御人初初手家业,是以,他常常得到外地去视察楚家产业的经营状况,家里的大小事便很自然的交到老管家的手中。 而老管家深知楚御人对千春的疼惜,以致每每他家少爷不在时,他便不会对千春做出太多的管束。 就因为这样,千春当然自然而然的开始在楚家做起小霸王来,她甚至会在楚御人前脚刚走,她便立刻私自跑回自己家,陪着她那“本能”已被唤起的爹一起饮酒作乐。 而千春最常做出的发酒疯行为就是一个人奔驰在偌大的草原上,大声的笑闹,并适时扮演出“放牛吃草”的行为。 而这每每都让她爹笑着嘲弄她没长进,连发酒疯的行为都是一路走来,始终如一的。 而这些,楚御人一直都没发现。 至于那些原本该监看千春的楚家下人们则是因为主子太过忙于公事,再加上管家的放任行径,各个皆误以为自己已不再需要继续对千春姑娘做出寸步不离的监看;便将当初那严格监管的程序偷偷的省略个一二。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觉得自己闲闲没事做时,便会跟跟千春;否则,她去哪做啥,他们全都莫宰羊。 直到最近一阵子,楚御人终于将楚家的家业搞走,他才决定去看看千春的亲爹,也就是他的师父。 可当他一看到花师父正满嘴胡说八道的坐在亡妻坟前又哭又笑的诉说着自己满腔的壮志时,楚御人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明明记得他曾经在师娘刚过世时,与花师父做过一番男人间的恳谈,并取得花师父的亲口承诺,说他要戒除嗜酒如命的坏习惯,怎么如今又故态复萌了? 难道说…… 楚御人不敢置信的冲到屋外,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漫无天际的广大草原,而在那片青绿的草丛间,果然有一个小小的黄色身影。 可恶!她竟然这么罔顾他的命令。 楚御人气得一下子飞身至千春的身边,毫不怜香惜玉的拎她回楚家。 .xunlove.xunlove.xunlove 楚御人的思绪这行终于回到了现实,他看了周遭的下人们一眼,知道虽然自己才刚刚发过好大的一顿脾气,但这些下人并不会真的怪他,事实上,他们大多数都只会同情他为何会捡到像千春姑娘这么大的麻烦—— 因为,凡是楚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认为,他这么照顾千春姑娘其实是没必要的啊! 就直接将她找个婆家嫁出去,不是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吗? “那个……少爷,不是我老人家爱多话,您是不是该考虑尽快替千春姑娘找个婆家了啊?她不小了耶!”楚家的老管家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众奴仆心中的真感受。 “是啊!”楚御人的爹也自内室走出来。他终于看不下去,决定站在下人那一边,“御人,你对千春的照顾真的已经足够了,她长大了,是到了该实践你对师娘的承诺的时候了。” 楚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对花师父夫妇的怀义,但感恩归感恩,如果儿子继续将所有的心力全都放在那不懂礼数的小丫头身上,那他怎么有时间去顾及属于他自己未来呢? “千春已经十五了吧?一般女孩子家到了这种年龄,都要做娘了呢!”楚父提醒道:“再说你师娘当年不是千拜托、万拜托,就是希望你能替他找个一门好亲事吗?可你这样一直不行动,岂不是耽误了千春的大好青春?” 楚御人自己也不懂为何自己一听到这样的说法,心底会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 “我……”他试着不去理会那股难受的感觉,将自己隐忧说出来,“我不是不替她找,只是……她那爱喝酒的坏习惯我一直还没替她戒掉啊!” “御人,”楚父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劝道:“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万一她一辈子都戒不掉那嗜酒的习惯,你不就得照顾她一辈子!你有必要为她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吗?” 问题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觉得照顾她是一种牺牲啊! “趁早替她找门亲事,让她早早嫁人吧!”楚父提出一项很重要的看法,“免得将来若是害她错过嫁人的好时机,她会恨你一辈子的。” 恨他?! 楚御人顿时浑身冒起一阵冷汗,他无法想像那个从小就哪在他屁股后头的甜美小丫头有可能会恨他! 他只能接受她被他管、被他疼的画面,却无法想像她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是气得从此将他列为拒绝往来户的情况。 “她怎么会恨我?”楚御人不禁轻声自问。 “怎么不会?”楚父再下一剂重药,“她娘要你尽快将她嫁出去,你却半点动作都没有,万一哪天她人老珠黄,找不到适当的夫家了,你以为她将她一辈子养在我们楚家当老小姐,她就会开心吗?到时候,他以为她真的不会恨你吗?” 是吗? 楚御人忍不住在心底低语,可我会义不容辞的照顾她一辈子啊! 但是,了转念一想,他又凭什么名义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照顾呢? 或许,爹的想法是值得他深思的。 楚御人还没有回复他爹的话,其他下人已隐忍不住开始发表各人的意见了—— “对啊!如果不趁早将千春姑娘嫁出去,那她很快就会变得人老珠黄,谁叫她那么爱黄汤……” 是啊,喝酒确实会让人老得比较快,那人的确该尽快替她的未来作打算了。 “没错,女人嘛!一过了十八就变成滞销货了……” 什么?超过十八就会滞销?这……她今年多大……十四,还是十五……他是否该加紧脚步赶快替她戒掉那不好的习惯,再赶紧替她找一门适合的人家? 楚御人的心底顿时堆满了烦忧,他微皱起眉,决定找千春好好谈谈有关她的未来。 一踏进千春的闺房,虽然明知她还未清醒,但楚御人却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根本就等于是她的亲大哥,没必要被那些繁琐的礼教所限制。 掀开纱帘,他仔细观看着熟睡中的千春。 她还是一如他当年喜爱的可爱模样,尤其是她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让人总想试试看捧在手掌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唉——他暗自长叹一声,拥有这么可爱模样的她为何会被她爹养出那么不好的习性呢? “吃草草……吃草草……”醉得不省人事的千春,神志似乎还徜徉在那片广大的绿色草原上,口中喃喃的低语着。 可他一听到她的醉言醉语,心底的怒火不禁莫名的飙升起来。 “来人哪!”他奔到房门口,叫住一名小奴婢去捧来楚家独门的醒酒药汤。 “是。”小奴婢领命,立刻奔到灶房去制作醒酒药汤。 楚御人则是来来回回的在千春的房内踱步,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为何会变得很纷乱,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且还是跟她有关的大事似的。 直到走得几乎立将他脚底下的地都快走出一道沟时,小奴婢才急忙忙的送来醒酒药汤。 楚御人捧着药婉坐在千春的床榻前盯着她的睡容直瞧,他突然有点迟疑,该不该就这么替她灌下醒酒药汤呢? 他知道千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这种奇苦无比的醒酒药汤,她曾说那里面的配方一定很邪门,因为那药汤中还带着一丝腥味。 但也因为她惧怕这味醒酒药汤,以致她就算醉得再凶,只要一喝下药汤,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 而他现在最需要厘清的事情就是——对于他要依从她娘的遗命,尽快将她嫁掉的事情,她自己的意见是什么? 可她醉成这样,他要如何跟她沟通? 再加上,她这所以此刻会醉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她对他的规定向来采取阳奉阴违的政策,因此,灌她醒酒药汤应该也是她自找的! 于是,楚御人不再多想什么,就直接将她的头稍稍抬起,将汤就着她的小嘴,开始徐徐的灌入…… “嘤——”熟睡的千春感到一股腥辣的汁液突然侵入口中,顿时让她难受得差点跳起来,她忍不住张口抗议,“哦——咕噜咕噜……” 因为一张口,那给喝的汁液当下就被她大口喝下。 “咳咳……”一等她的神志恢复,她一止咳有力推开贴紧自己小嘴的汤碗,紧紧的闭上樱唇,拒绝再让那既苦涩又腥辣的药汤继续流入她的口中。 她恨恨的以杀人的目光胶着楚御人,“御人哥哥,你……” 再一次,楚御人对自家独门配方的醒酒药汤的威力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 “醒了?”他凉凉的问。 千春却根本没将他的问话听进耳里,她倏地自床上一跃而下,莽撞的在屋内直打转,小嘴则是张得大大的,粉舌也控制不住的直一吐一缩的吸着气,仿佛想将口中的怪味道尽速排除。 楚御人见状,顺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千春一接过水杯,当下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还要……我还要……” 不但如此,她再次将小嘴张得大大的呵气,而这回,由于她正面对着楚御人,以致她那芳香的如兰之气全数被他吸入鼻间。 顿时,他仿如遭到雷殛般,整个人为之一震。 她……什么时候长大了?! 她什么时候浑身竟会散发出女人的柔媚气息了? 而他……居然一直没将她长大的事实看在眼里! 千春哪知道他心思的百转转折,还一味的叫嚷着,“快点嘛!御人哥哥,我还要水……” 眼看楚御人竟然一动不动的以直勾勾的目光盯着她瞧,千春还以为他是故意不给她水喝,不由得气急败坏的自行冲到桌边,猛地抢过他手中的水壶,一杯接着一杯连灌下三杯开水后,才终于像是洗净了口中的异味。 “可恶!”她这行转身,以凶狠的眼神死瞪着楚御人,“你明明知道我讨厌那个味道,你还故意……” 可她话还没说完,因为,她突然发现了楚御人的异状。 她忍不住坏心的动手推了他一下,他一时没防备,踉跄的跌退了几步,直到站在她的床榻前才止住。 “你怎么了啊?御人哥哥。”看他一副失神的模样,千春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楚御人这行回过神来,却无法将他的心思告诉她。 “你……”他决定先责备她的违规行为,“说!你从什么时候又开始喝酒了?” 千春立刻以双手急掩住小嘴,但她的身体还是泄漏了她地偷笑秘密,因为,她的肩头早已因控制不住而不断上下耸却着。 她居然还敢笑! 楚御人气愤的一把拉下她的双手,“说!你到底将的我话听到哪里去了?” 可他又顿时像是被雷打到般的,迅速放开手,害千春差点因一时站不稳而跌倒。 这下子,千春也生气了。 “你干嘛想害人家跌倒啊?御人哥哥。”她一时气愤攻心,以致说话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头壳坏了啊?人家我可是从来没有停止过喝酒,什么叫做哪时候又开始喝酒了啊?” 啊——死了、死了!她的直言绝对会害到一竿子人的。 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是无心说漏嘴的啊! 果然,看来那群不像话的仆佣全都被她收买了,竟然都帮着她欺骗他! “嗯哼!”他冷哼着,“原来如此,那个说什么已经逐渐戒掉喝酒的习惯的小丫头,原来从来没真的试着戒过啊!” “不、不是啦!”千眼看楚御人就要发飙,她是不怕他啦!但她好怕他会将脾气发在那些已经被她训练得知道不来干涉她闲事的下人身上,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御人哥哥,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其实有戒过啦!” “是吗?”他一看她的小脸,就知道她绝对是在唬弄他。 “是啦是啦!”千春试着拯救那些将要倒大霉的下人们,“他们真的有照你的吩咐来管我啦!” 只不过,她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能让那些下人自动不来招惹她就是了。 “换句话说,你就是对我的命令阳奉阴违就对了。”他跟着又想到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你爹又开始喝酒,也是你的杰作哆!” 当然是哆! 不过,千春眼看楚御人很难看的脸色,她哪敢说实话啊! “不、不全是啦!”她试着打马虎眼,“御人哥哥,你知道我爹本来就爱喝,怎么可能会一直忍着嘛!那样很伤身体的耶!” 伤她的大头啦! 楚御人突然有个错觉,她之所以变得这般任性、不懂事,会不会全是他自己宠出来的呀? “所以,你不但自己喝,还拉着你爹陪你地起喝?”他嗓音冷冷的问:“这样的情形持续多久了?” 哇——他的脸色好难看喔!她要不要说谎以知保啊? 千春正伤脑筋的在思索着,却蓦地被他严厉的嗓音给吓到。 “说!不准掩饰。”他气得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你到底还胡作非为了多少事?” 奇怪!说就说,他干嘛那么凶啊? 千春的脾气也被激了出来,“就一直都是这样啊!”她老实说,“我哪有胡作非为啊?我一直都是这样嘛,没事陪我爹喝两杯,让他心情愉快些……”又没有做出什么大错事来。 “你……”他气得直指着她,“你还不认错?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够嚣张的了,你看我今天会不会好好管教你一番!” 其实,他又能拿她怎样? 不过就是口头训诫一下,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痛不痒,平日的她压根不会在意的。 可今天不同啊! 她才刚刚被他拿那难喝得要死的醒酒药汤给灌醒,心情已经不是很爽了;再加上他久没见到她一见面就对她指着鼻子痛骂,她哪肯受这样的鸟气? 所以,她立刻不顾一切的胡说八道起来,而这全都是因为她才刚刚清醒,神志还没完全恢复,因此,她所说的话全都是意气用事,只是,当时他俩都没想到。 “你又想管教我!”她语气很坏的收嚣着,“你凭什么管我啊?就凭我娘将我的管教权交给你吗?” “对!”师娘确实是这么做了,所以,他的口气也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没想到你的记忆力还不错呢!” “哼!”她以鼻子哼气,“是吗?我娘要的应该只是请你替我找一门适当的人家,好让我赶快嫁人吧?” 她……她要嫁人?! 这是她……自己的想法?! 楚御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获知她心中的真正的想法的那刹那,自己的心竟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沉沉的失落感。 “这……就是你所要的?”那他会成全她的。 虽然……他似乎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他的心怎么会莫名的在抽痛、他的思绪怎么会突然变得好乱…… “这当然不是我要的!御人哥哥。”千春却没有发现楚御人的半点异状,她只知道,她非要让他知道她也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他不能老是仗着她娘的那张挡箭牌,就每次都将她当成小娃娃在管。 原来是他想太多了! 顿时,楚御人的心立刻不痛了,思绪也一下子恢复清明,连他的语气都变得温和下来。“好,那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他会尽量依照她的想法来做的。 可千春毕竟年纪还小,感觉不如他那么灵敏,是以,她根本没有感受到他的气焰早已熄灭,还是满心不悦的为自己争取最大的权益。 “我早就跟你说过,御人哥哥,我要你赶快替我找个能接受我跟你爹一起嫁过去的好人家!” “你……”楚御人简直不敢相信,就在前一刻,那种心痛的感觉、思绪不清明的感受全都再一次将他团团围住,他觉得好难受…… “这就是你的期望?”他冷冷的问,尽量掩饰住自己口中的苦涩。 “对!这就是我一直希望的。”千春什么也没多想的说。 “好!”他气得大声嘶吼,“既然你那么想嫁人,那我就立刻替你找理想的对象。”说完,他几乎是连一刻都无法再街在她的房里,忿忿的自她的房中冲出去。 千春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竟说出违心之论—— 她……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得真正的、长久的离开楚家啊! 但看着楚御人迫不及待冲出她房间的那种模样,仿佛他一点都无法忍受再跟她在一起片刻的感受,使得她忍不住更大声的朝着他的背影叫嚣,“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只是,喊着喊着,千春竟意外的发现泪已从眼眶中滑下。 奇怪?她在难过什么啊?她自己也不明白,但就是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变得沉重、很沉重。 心底话 楚御人决定无视自己今晚发觉她已长大的事实,直接依照师娘当初对他的指示——替她找一门好亲事。 为了证明她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力,他开始很积极的替她物色适合的对象。 而在他找人的期间,他却故意将所有的约束她的行为全部撤掉,让她能自在的享受所剩不多的自由。 当然,在他的私心中,他也坏心的暗自期望…… 或许当他替千春找到适当的人家后,对方会在私底下打探千春之际,对她的某些坏习性有所警戒,进而自行打退堂鼓。 但他为何这么做?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是以,他故意不去分析自己这种奇怪的行为与心态。 而就在楚御人忿忿不平的开始用心替千春寻觅理想伴侣的几天后,刚巧他儿时的玩伴突然来造仿,说是想见识一下江南的好风光。 “那有什么话说!”楚御人立刻放下手边的杂事,善尽起地主之谊,“刚好这阵子我比较清闲,就带你走访几处风景胜地吧!” 范白波豪爽的笑说:“那就麻烦御人兄了。” 可楚御人都还没将范白波带出门观赏到任何一处名山胜景,就好巧不巧的撞见千春来找他。 “御人哥哥——”她刚刚听说楚御人要求她今日与他地起共进晚膳,但她才不想乖乖听话呢!所以,她想赶紧在他还没出门前,先告诉她她抵死不从的决心。 没错,她就是决定要从这一刻起,处处跟他唱反调。 “这位是……”范白波一见到相貌可爱的千春,当下惊为天人,“御人,她是你妹子吗?”表现出他对她大有好感的模样。 楚御人强压下一股强烈的嫉妒心,强颜欢笑道:“是、是啊!她是我最疼宠的小妹。千春,他是我童年时的学伴范白波。” 或许是生平从未正式和年轻男子见过面吧!毕竟,千春的生活环境一直很单纯,她的生活圈子除了楚家,就只有她爹那儿,因此,这还是她首次与楚御人之外的异性相识,以致她当下就羞红了俏脸,“我……我……你好。” 一看到千春那少女般的羞怯样儿,楚御人的心突然像被几百支针用力的扎过似的疼痛非常,但他强压住那难受感觉,假意的笑说:“咦?千春,看来我找到理想的人选了。” 没错,范白波的家世背景与楚御人几乎是不想上下,也是个地方富商之子,加上常识、人品都不差,在地方上可说是个灸手可热的人物。 而最重要的是,他相貌堂堂,外表一点都不输给楚御人。 他俩都是那种玉树临风型的人物,只不过,楚御人长得浓眉大眼,但眼神却总是闪烁着温柔的眸光,像是会溺死人似的;而范白波却比较像个白面书生,他眉长眼细,眉目间充斥着书香气息。 楚御人有一只勾挺的鹰鼻,在整体上看起来较有英气,而范白波的鼻上多肉,一看就知是生长在宝贵之家的富家公子。 楚御人的唇型菱角分明,嘴角也总在不经意间微微弯起,仿佛想将他满腹的情意悄悄地倾泄而出;而范白波则有张薄薄的唇,看起来柔软得令人忍不住想贴近一试,而若说这是一项缺点的话,恐怕这种典型的男人属于较为薄情的那种。 但再怎么说,他俩都是那种能令少女为之动心的人物。 “原来是千春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你陪我一起赏景?”范白波几乎是第一眼就相中她了,决定要好她展开追求。 千春的小脸……甚至连脖子都红成了一片,“我……” 第一次面对其他的男性,她竟不知该如何以对。 楚御人只知道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开始在滴血,但他心知自己该适时的推他们一把,毕竟,就算千春将来的夫君不是范白波,他还是得亲手将她交到别人的男人手中。 这……是他对师娘的承诺啊! 除非……千春自己不想离开楚家,但有可能吗? 光看她此刻面对陌生男子的动心样,楚御人已经可以确定他迟早会失去千春这个小妹的,但那又如何? 他刻意漠视自己心底的激动,故作大方的说:“也好,千春,你就跟我们一起出游吧!” 呃——范白波本想举手发言,因为,他并不想让楚御人跟啊! 但再转念一想,也对,她是御人的妹妹,当然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于是,范白波便没有多坚持,反正,他在心底盘算,那他就多玩两日,等各千春稍稍培养起感情后,他再打道回府,顺便央请家人来楚家提亲。 这么想后,范白波就开始尽情的展现他的男性魅力,一路上将千春逗得芳心大悦,不时跟他话着家常。 而这一路上,范白波与行千春之间对彼此的好感油然而生。 苦的人只有楚御人,他一直怔怔的看着好友与千春相谈甚欢的情景,内心却愈来愈不舒服,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明白。 会是因为他终于惊觉到千春长大了,所以产生不舍吗? 但他心知肚明,他才不是舍不得千春长大,他是不舍她终将离开楚家。 可他明明自始至终,想的都是要替千春找一让好亲家,不是吗? 那他为何在乍见千春对别的男人示好之际,心底会感到这么难过呢? 唉——一定是因为他根本就将她当作是他的亲妹妹,才会在见到她与别的男人有好感时,产生这种莫名的伤感,嗯!一定是的。 就在他自我安慰之际,千春却跑来问了一句更令他心痛的话语。 “御人哥哥,范大哥说明天想带我单独出游呢!”她满面春风的问:“可他说得经过你的同意才行,你快说好嘛!” 看到千春满心期盼的模样,楚御人的心痛更甚了。 “不、不能……”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们才刚认识而已,怎么能……” 可千春却心急的打断他的话语,“但他是你的好朋友啊!”言下之意就是,范白当然值得她信任哆! 就这样,楚御人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她俩第二天同行的要求。 fmxfmxfmxfmxfmxfmx 楚御人眼看着天色已逐渐暗下,不禁一面再、再而三的自书房走到大厅,口中没停的叨念着,“千春还没回来吗?” 这像话吗?居然一出门就如同脱缰的野马,等她回来,他非得对她施行禁足的处分不可。 再次站在大厅门口,做出第三十八次往外望的动作后,楚御终于憋不住的准备直接出门去找人了。 “回来了!少爷,他们回来了!”奴仆急匆匆的奔来通报。 楚御人立刻摆出一张很难看的脸,大刺刺的端坐在正厅等着。 千春一踏进大厅,第一眼就看到面色不逊的楚御人,但她实在太高兴了,以致根本没将他的坏脸色放在心上。“御人哥哥,我告诉你喔!今天我看到了……” 她叨叨絮絮的诉说着今天她的所见所闻,小脸上净是欣喜的神色。 而范白波则是满脸宠溺的看着正在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的千春,完全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楚御人分心的想着,是他们对待千春的态度上的不同,才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他并不是没带千春出门过,但却总是以自己的私事为主,从来没让千春玩个尽兴,是不是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今日的出游这般的开心呢? 楚御人不禁怔傻的盯着千春那张张合合主不停的小嘴。 而他这种不寻常的举动,也全让范白波尽收眼底,只是,他并没有说破,只暗暗决定要慢慢的观察看看。 而楚御人突然觉得浑身都震动起来,他这行将心思转回现实,发现是千春一直在扯他的衣袖,“怎么吗?你干嘛都不说好,还是不好!” 楚御人这才惊觉,范白波正以一种很陌生的眼光瞅望着他,他顿时警觉的清了一下喉咙,“嗯——那就不好吧!” 他选了个比较安全的答案来回答。 可千春立刻不依的又叫又跳的抗议起来,“为何、为何?我好喜欢跟范大哥一起出去玩。你为何不准嘛?” 对啊!他为何不准? 楚御人似乎是从范白波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问题,他一时怔住,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谁教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晚!” “那我明天一定早回来啦!”千春撒赖的说。 眼看他不为所动,她甚至赶快装出一副小媳妇的可怜样试图为自己争取权利,“呜呜……我好想出去玩……” 楚御人本来就不忍心见千春受委屈,当然只好投降。 “那你就得答应我,每天申时一定要到家。”楚御人只得退而求其次的说。 “没问题。”千春一达目的,便立刻冲到范白波的身边,与他一起讨论起明日出游的计划,“范大哥,那我们明天就照原订计划这样……” 楚御人落寞的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失魂的看着他们走在一起的背影,心中似乎莫名的掀起了一股浪潮将他的理智几乎要冲散了。 唉——这应该就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悲哀吧!他心忖,但他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他不该净在这里想些有的没有。 fmxfmxfmxfmxfmxfmx 就这样一连几天,千春跟着范白波的脚步来到几处风景名点,看尽绝美的景色、吃遍美味的山珍海味,度过了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范白波虽然带着千春到处走透透,却也不时冷眼旁观楚御人的各种反应,事实上,他已得知楚御人与千春的真正关系,这让他不免有些小介意。 但他不得不承认,跟千春在一起的时光确实很无拘无束、很随意自在。 “你喜欢我吗?”千春眼见自己对范白波已逐渐熟稔,便直接问出她心底的疑惑。 她得先试探一下范大哥是否能接受她带她爹一起嫁过去的事实,毕竟,她不能事事依靠楚御人,这是因为楚御人最近变得阴阳怪气,她好怕他会忘了替她询问这最最重要的事情。 范白波就是喜欢千春直率的性格,“当然喜欢啊!”不然他哪会放着自己的家不顾,浮在这里陪她游山玩水呢! 千春一心以为,自己出嫁的那一天,就是她跟她爹相聚的日子,所以,她才会满心欢喜的跟这个她以为的最佳人选一起用力的培养感情。、 而当她听到他说他也喜欢她的那一刹那,她简直开心得好想当下就抬头大叫一声,“爹——我们终天可以住在一起了说!” 但她当然没有这么做,她可不能先将这个如意郎君给吓跑呢! 是以,她立刻决定要将他带回家让她爹鉴定一下,顺便喂喂她那已有数天没解馋的酒虫了。 “那……范大哥肯跟我一起回家看看吗?”她小心翼翼的问,深怕遭人拒绝。 范白波倒是没想到她还有亲人在,这让他更好奇为何会跟着楚御人一起住在楚家庄,他决定趁此机会去打探一直其中的秘密。 “当然肯。” 于是,他俩便开心的一起朝花师父所在的位置奔去。 fmxfmxfmxfmxfmxfmx 范白波从没想过千春的爹竟像是隐士般的住在这种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空旷地区。“呃——你确定你爹住在这种地方?” 那就难怪她宁愿选择住在楚家庄了。 千春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家族史向他说清楚,就已经先朝一名站在远处,状似不太会走路的老人奔过去。“爹——我陪您一起喝吧!” 喝?!范白波不解的望着千春及那老人的背影,嗯——那老者的身影看起来确实像是喝醉了,但千春刚才说了什么? 她要陪着她爹一起喝?! 这像话吗? 哪有女孩子家喝酒的? 可他还没想到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便听见千春那充满朝气的稚气的嗓音在欢呼着,“耶——我陪爹干一大杯,祝我找到要娶我们父女的人了!” 吓!她是在说笑话吗? 范白波还没多想,只觉得自己压根不能接受女子饮酒的事实,就已被千春遥指着鼻子叫道:“范大哥,你快过来,我要介绍你的岳父给你认识呢!” 边说,她还边朝范白波的方向奔过来,“快点嘛!我爹想看看你呢!” 范白波却做了他生平第一次的小人举动,他倏地拔腿狂奔,急急的朝来时的路奔回去! 千春还没弄清楚窨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拚命的追着他,想赶快将这个她极力向她爹推荐的“乘龙快婿”带回去献宝。 但是,因为她刚刚已经先干了好几大杯酒,所以,她没能追上范白波。 “讨厌!”她喃喃的咕哝,“干嘛来了又跑了啊?” 知道自己追不上他了,千春什么都没多想,赶紧奔回她爹的所在,“爹——你那个女婿可能在害羞呢!” 可她爹早已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只是笑咪咪的直朝千春说着,“别、别理他……咱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对啊!她本来就是要来陪她爹快乐的醉一番的,哪有时间去想其他的小事啊! 一这么想,千春立刻开心的斟起酒;一杯杯跟着她爹一起对干…… 才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在花师父家的正对面那片广大的草原上,在那一大片的鲜绿的色彩中,突然多了一道粉红色的小小身影。 那小人影儿似乎在地上翻滚得好开心,还一直张嘴啃着地上的青草,甚至大声吵嚷着,“吃草草……” 而早已横躺在放置着酒瓮及酒杯的小桌处的地上的人正是花师父,当他似乎听到那充满稚气的女孩儿嫩嫩软软的嗓音时,不禁轻声喃语,“夫人哪!你觉不觉得……咱们家的小春儿真是个开心果……她总是、总是逗得我笑哈哈……” 可他的眼角却莫名的滑下湿热的泪液…… “什么?你竟然将她丢给她那个酒鬼老爹?!”楚御人简直不敢置信的朝着范白波怒吼着,“你知不知道万一她喝醉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啊?” 他都担心死了! 范白波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我怎么会知道她爹是个酒鬼呢?” “你……至少是你带她出去的,就该将她带回来吧?”楚御人不愿千春的形象被破坏,只得收起脾气好言相劝,“你不担心万一她也喝多了……” “我担心的是人到底还有多少事没对我说清楚!”范白波一言以蔽之的问:“包括你和她的关系、你对她的感情,以及她的身家背景,我全都要知道。” 楚御人知道,该来的总归要来的,但他现在没时间多作解释,他得先去将千春带回来,免得她会因为睡在室外而感染风寒。 毕竟,以前还有师娘会将她抱回屋内,可现在的她,只有靠他来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啊! 谁教她那个爹成日都是醉醺醺的,就算是想照顾千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得先去带回来,”楚御人安抚的说:“至于你所担心的事,等我回来后,会一次跟你说清楚,你别轻言离开。” 换句话说,他不希望范白波就这么放弃千春。 以他的观察,千春应该是很喜欢有范白波的陪伴,他不希望千春才刚放下感情就要夭折了。 “好!我等你的解释。” 楚御人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千春家的方向奔去,他好害怕她会因为睡在草地上而生病,天色已暗,草上的湿气绝对会对她有不良影响的。 所以,他一路奔驰得好心急、好心急…… 好不容易将千春安置在她房内,看着熟睡不醒的她,楚御人不放心的再次确定她并未受寒,才决定离开。 突然,床上的千春咕哝地说了一句,“最讨厌御人哥哥啦……” 楚御人离去的脚步顿时煞住,他控制不住的皱起眉头,莫名的想听听她是否会说些心底话,于是,他默默的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动静,楚御人这才放弃的想转身离开。 可就在此时,床上的千春突然动作很大的翻转个身,差点就要从床榻上掉下来,楚御人赶紧冲过去扶她,却又从她的小嘴中听到一句令他震惊不已的话语—— “都不喜欢人家,坏御人哥哥——我也不要再喜欢你了……” 呃——这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千春其实很喜欢他,或是曾经很喜欢他? 当楚御人的内心正在作天人交战之际,却又听到她的含糊的喃语着,“别、别跑啊——范大哥……我要介绍爹……” 唉!她果然还是喜欢范白波。楚御人自行替千春的梦呓作出结论。 那他当然得尽心尽力的替她跟范白波好好的解释清楚,以成就他俩的一段姻缘,这可是他早就承诺过师娘的啊! 虽然终于证实,自己心底的不舍其实是对她早已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悻,但楚御人却很确定的认为,千春的一颗少女心全都系在好友身上,所以,就算他再有不甘心,他还是决定要将她亲手送交到范白波的手中。 他告诉自己,只有这样,千春才能真正的得到幸福。 谁教她连在梦中……对他都只有不满呢。 对!他现在惟一能为做的事,那就是要她赶快准备嫁人! 虽然……这样会让他的心好痛、好痛啊! 喜欢 “说吧!我会洗耳恭听的。”范白波摆出一副“如果楚御人不立刻将事情说清楚,他马上就走人”的态势,逼得楚御人只能老实说。 “……就是这样。”楚御人尽量三言两语的将当初花师母对他的托付说出来,“真的!千春是个很好的女孩……”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闯进书房的老管家的咳嗽声给阻断。 “咳咳——”老管家则是因为听到那骗死人不偿命的天大的谎言,一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得大咳不已。 楚御人立刻对老老家投射出仿如杀人的目光,像是在警告老管家最好不要随便多嘴,免得皮肉遭殃。 “那个……”老管家只得努力克制住拆穿他家少爷诺言的冲动,将他的来意说出口,“千春姑娘一直在找你们……” “你先让她在外面等着,”楚御人已经决定,他非得让范白波把对千春的所有的不好印象全都改观后,才要让他俩再相见,“快点出去!” 老管家只得迈步走出书房。 甫一关上门,楚御立刻追问,“白波,千春真的是个乖巧的女孩,她……” “她会喝酒,不是吗?”范白波立刻指出他最介意的事。 毕竟,在他们这个保守的年代里,会饮酒的女性向来都是属于被人看不起的一群,一般人甚至很主观的认定,只有那种在做皮肉营生的妇女才会饮酒作乐。 那种好人家的女子,根本应该是滴酒不沾的。 “我……”由于千春的行为已经穿帮,他当然只能实话实说了,“那也是因为她爹一时观念错误,不小心让她沾染到那样的坏习惯,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替她改掉的。” 范白波不禁讶异的看着他,“你知道她有这么不好的习性,却还将她视为你的妹子?”他难道不怕他人以异样的眼光看他吗? “千春的本性不坏,再说,她除了爱喝了点,并没有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楚御人试着替千春辩解。 “我光是看到她那样大口灌酒,就已经受不了了!”范白波说出他对千春的反感。 “不——我发誓,我绝对会替千春将喝酒的坏习惯戒除,你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这一次,不管千春再怎么跟他撒赖、再怎么跟他装可怜,他都会义无反顾的严格执行戒酒计划。 他曾经答应过师娘,说他一定会帮助千春戒酒的,却任由时光蹉跎,始终没有真正执行铁腕政策,所以,她才会至今仍嗜酒如命。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拜托你,白波,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还我一个滴酒不沾的千春。”他一定会替千春彻底戒酒的。 范白波却掩不住眼中的狐疑神色,隔了好一会儿后,才提出第二个让他很介意的问题,“那个……为什么她一心以为娶她就得连同她爹一起迎娶呢?” “这……”楚御人迟疑了,“你……不愿意吗?” “拜托!”范白波当下就直言道:“这世上有哪个傻子愿意带个老酒鬼回去?又不是想自找麻烦说!” 楚御人试着跟好友讲道理,“难道你就不能发挥爱屋及乌的精神,既然爱她,顺便也将爱心稍微扩及到她的家人身上吗?” 就是因为他深知千春真的很想在婚后跟相依为命的爹亲一起过日子,所以,他非得帮她说情不可。 范白波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请问人是从哪里获知我爱她的?” 啥?!他……不爱她吗? “我最多对她有点好感,先前,我确实认为她是个满可爱又直率的小女娃,但爱……那就是你想太多了!”换言之,他已经自动打退堂鼓了。 “不——”楚御人心底认定千春对范白波很有好感,“你不能只是因为她的一些小缺点而唾弃她,我……我可以同意暂且将她爹寄放在我家……” “停!”范白波立刻以手势禁止楚御人继续替他洗脑,“御人,请恕我直言,我倒觉得,以你言行举止,你才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楚御闻言,当下怔傻住,就像被雷击中似的,久久都无法动弹。 范白波像是还说不够似的,又加上了致命的一句,“你怎么不自己去娶她就好?” 这……说的是什么话?他只是以她的兄长自居,一心想让自己的妹子得到幸福而已,他哪是爱上她了啊! 或许……说他对千春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可是,千春喜欢的人又不是他,他当然不能去逼迫千春哆! “白波,你别瞎说。”最后,楚御人只能这行说。 “我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范白波已经决定打道回府了,“我不想再跟千春见面了,你替我跟她说声再见吧!” 就这样,楚御人第一次真正想将千春嫁掉的最佳男主角已对他bye-bye了。 而楚御人弄不懂的是,照说,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心焦的、急切的,因为,他无法做到他对师娘的承诺,也害怕千春发布尝到失恋的痛苦;但为何却自他的心底莫名的地传上一股欣喜的感觉?就像……他好开心这桩婚事谈不成似的! 唉——他是不是生病了啊? fmxfmxfmxfmxfmxfmx 楚御人气急败坏的冲到大厅,他急着想安慰千春。 千春一见到他,小脸上马上挂上浓浓的笑意,“怎么只有你?范大哥呢?” 楚御人的脑筋不断的转着,久久他才婉转的说:“呃——白波他、他……临时家中有事……所以、所以……来有及跟人说再见就先走了。” 他的声音愈主愈小,仿佛那个落跑的人是他一样。 而这是因为他一直在心底责怪自己,为什么好不容易在千春动了芳心之后,那个男人却决定不要她了,而介绍她认识那男子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啊——”千春一听到他的说明,顿时吐出一口长气,“好理加在,终于不必再看到他了。” 她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直拍着自己的胸脯。 咦?她在说什么? 楚御人不解的望着她,“千春,你……” 千春赶紧吐了吐小舌,“御人哥哥——如果我跟人说真话,你会不会骂我?” 他摇了摇了头。 千春这才耸耸肩,“我本来以为自己是喜欢他的,毕竟,他肯带我到处游玩,又对我秀温柔,所以,我就决定将他带去给我爹鉴赏一下,因为爹可是要跟我一起嫁过去的人咩!” “然后呢?” “然后啊!”千春小脸上的秀眉立刻皱成两条毛毛虫,“他一看见我爹的模样,就马上露出看到鬼的丑样子,让我已经有点不开心了说!” 就这样啊!楚御人原本忧虑的情绪已放心了一半。 “你爹当时已经喝醉了是吗?” “对啊!所以我赶快去陪他一起喝,却没想到范大哥更是二话不说的就落跑了!”千春一副很瞧不起范白波的模样,“真是的,不喜欢我们喝酒就直说嘛!干嘛摆出像是被鬼打了一样的惊慌样啊!” 她这样的形容还真的是……传神啊! 楚御人仍然有点担心的问:“那你……心里会难过吗?” 千春立刻点点头,但小脸上有的却是淘气的笑容。 她果然还是很喜欢范白波啊!楚御人难受的思忖,看来,自己还是得再加把劲的替她将好友劝回来才行。“那你就乖乖的听我的话,等我帮你戒掉一些坏习惯后,他自然会回来找你的,你放心吧!” “我才不要呢!”千春马上出言拒绝。 “怎、怎么呢?你不是会想他吗?”楚御人不解的问。 “我哪会想他啊!”那个人简直是将讨厌她及讨厌她爹的神情全都写在脸上,她干嘛还去想那样的人啊? “可你刚才不是说会难过?” “会难过是因为从今天就没人带我出去玩了啊!”她淘气的说:“连续出去玩了那么多天,一下子没人陪我玩,我会好寂寞的耶!” “你……”真的一点都没将范白波放在心一吗? 不知为何,楚御人就是克制不住嘴角的微笑,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真是发极了。 但他仍然没忘记他该做的事。 所以,他一本正经的拉过千春,以很正经八百的口吻对着她说:“千春啊!经过这次的事件,我必须很认真、很严格的替你实行戒酒计划。” “为何?”千春立刻大声抗议。 “因为好女孩是不能碰酒的,”他直言道,“在现今的社会中,一般人是无法接受女孩子嗜酒如命的。” “谁说的!”她立刻指出他的话中睥破绽,“像我爹、我娘,甚至是你家中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可以接受我爱喝酒的事实。” “我们这不是接受,只是因为舍不得看你承受戒酒时的痛苦,才一味的放纵你,可这样下去是不对的!”她会一辈子找不到好婆家的。 “你明明听到你娘临终前曾经交代过我,要我好好的替你戒除掉爱喝酒的坏习惯。”他指出她必须戒酒的原因,“那就表示你娘并不认同你这么爱喝酒。” “可是、可是……”她喃喃的想再替自己找借口。 “没有可是了,千春,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想想看,你的条件明明这么好,明明可以有很美好的归宿,却被你这个坏习惯所害,让你找不到能接受你的婆家……” 他的话还没说完,千春就义正辞严的打断他的话语,“那我就不要嫁人啊!” “不!那是师娘交付给我的使命,我一定不会辜负她临终前的托负的。”楚御人就是因为想报答花师母对他的恩重如山,才会这般坚持让千春能尽早嫁个好人家。 “你乱说!”千春气得口不择言,“你根本就是想把我这个大包袱抛掉,好去过你自己幸福快乐的日子,你根本就是不想再照顾我了……” 愈说她愈觉得这才是楚御人的真正目的,不禁又摆了一副受气包的可怜模样,“呜呜……我就知道你根本是在嫌弃我……” “我、不、是!”楚御人一字一字的说,“千春,是你爹害苦了你,他不该从小就拿你来练酒,让你养成嗜酒的坏习惯。” 他语重心长的说:“你没有到外面见识过,所以,压根不知道世俗是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女人酗酒的,基本上,只有那种必须以卖酒为营生的人家,才有女性会跟酒有所牵扯。” 他顿了顿,“至于其他的……就只有酒楼、娼馆中的歌妓,或是……卖身的青楼女子,她们才会镇日以酒当水……” “所以,在一般世俗的眼光中,女性是不能与酒有关联,更别说是像这样,一喝就喝到尽兴,尽兴完后还会发酒疯、抓起狂……”他语气沉重的说:“我本来也没打算真的一滴都不准你碰,但是……白波这件事却让我警觉到,如果真想替你找一门好人家,我绝对得先戒除饮酒的坏习惯!” “为什么没有人能接受我爱喝酒的事实呢?”千春突然将过去撒泼的手段全都抛到脑后,她可怜兮兮的问:“我这样……又没得罪过谁!” “可你一旦嫁人,就必须做个能操持家务的当家主母啊!”他无奈的说:“有哪个富贵人家能接受自己的媳妇什么都不会,成天只会喝酒闹事的呢?” “那我……可不可以不嫁啊?”她难过的轻声低诉,“怎么长大后的世界变得……我好不适应了呢?” “千春啊!”楚御人不禁轻轻的将她搂入怀中“你别担心,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是啊!”她乖乖的任他搂在怀中,口中则是喃喃的低语着,“尽全力将我嫁掉,那样你就轻松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她气这个一心想将她嫁出去的御人哥哥喔! fmxfmxfmxfmxfmxfmx 因为得到了千春的同意戒酒的承诺,所以,楚家现在上上下下全都进入警戒状况。 “首先你得答应我,除非经过我的同意,否则不准你再去你爹。”这是为了让她因为找不到酒伴而放弃喝酒的好方法。 “嗯——”千春迫于形势,只得无奈的点头。 他知道千春对女红半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他决定让他学点别的。“那从现在起,你每天花两个时辰跟我学记账、花一个时辰在灶房练习烹煮……” 楚御人的戒酒方式就是将千春的时间排得满满的,绝不让她有一丝半刻的闲暇时间,这样一来,她当然不会有空想到喝酒的事了。 “来!像这样照着写。”楚御人将一堆账目排在千春的面前,一笔笔的指导她登录在账本上,“你先登记这几笔。” 而他就坐在她的身旁监督,绝不让她跑出他的视线之外。 “呵——”千春打了个好大的呵欠,好无趣的生活喔! 她已经这样天天跟在楚御人的身后打转约十来天了,浑身元气全被他折磨得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 楚御人不是不知道千春变得很没朝气,但他心想,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期,他非得要狠下心陪她度过这段艰苦的日子不可。 再加上,跟着她在一起寸步不离的生活了十来天,他对她的了解更多了—— 她虽然调皮捣蛋,喜欢作弄人,却全无恶意,事实上,她的心肠奇好无比,不论是厨娘被烫伤、花匠被割伤,甚至是从外面偷溜进楚家庄的小猫小狗,她都会发挥爱心,用心的替它们包扎伤处、寻找食物。 她虽然很喜欢将每个人骗得团团转,有事没事就去逗弄他人,看着被她逗弄的人气得哇哇大叫,她便会开心的狂笑不已;但她从未做出真正损人、伤人的事,也从不会真正的伤害任何人事物,只是喜欢那种逗弄时所散发出来的欢乐气息罢了。 这也难怪,虽然她总是在楚家庄作怪,但那些下人却从未真正讨厌过她。 而她的这些特质,正一点一滴的侵入楚御人的心中。 他甚至发现,愈是跟她在一起,他就愈喜欢好一些;现时那些喜欢的成分堆积了十来天,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达到几乎要泛滥成灾的地步了。 唉——怎么办咧? 他明明不该对她产生这么多的好感啊! 他不是答应师娘要替她找一户好有家让她得到真正的幸福吗? 那他现在对她产生这么多的喜欢的感觉又该怎么办? 他……是不是该考虑看看,是否能将她……嫁给他呢?! 唉——他真的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更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晓得她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他……好想知道啊! 不爱了 看着千春虽然百般不愿地过这种无聊的生活,但她却没有像往日一般使出小手段来逃避,反而乖乖认命的遵守规定,这让楚御人真的很心疼。 也因为她实在是表现得太优秀了,在近两周来,一滴酒液都没沾染,这让他不禁对她大大的放心了。 “千春,”他看着日益无精打采的她,好心的提议道:“想不想回去看看你爹?” 顿时,他发现一道亮丽的光芒自她的美眸中迸射而出。 “想——好想!”她立刻正襟危坐,那副乖巧的模样几乎让他心疼。 “那今天就先让你回去!”一看见她在乍听到他的旨意后开心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心生警惕,“先说好,不准陪你爹喝酒,否则,我们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其实,他也是有点想小试下她在戒除饮酒十来天后,会不会因此而多了点警戒心,不会再一见到酒就想喝呢! “嗯——”她用力的点头,以示她会严格遵照他的意思去做的。 “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接人。”事实上,如果他今天下午能将手边的杂事处理完毕的话,他就会立刻赶过去的。 因为,他只要一想到必须跟她分离,心底便隐隐升起思念她的念头了。 耶——她偷偷在心底暗自欢呼,她今天终于能得行小小和自由哆! “记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楚御忍不住将双手做出扇形放在嘴巴旁,再次大声的提醒道:“千万别陪你爹一起喝酒啊!” 千春哪还听得到他的声音,此刻,她一心只想着,她终于获得自由哆! fmxfmxfmxfmxfmxfmxfmx 才回到自己家,千春就看到爹坐在娘的坟前忏悔着。 花师父这阵子因为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便辗转打听,才听说原来女儿被人嫌弃,而楚御人也正式开始对她进行戒酒的魔鬼训练,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都是因为他,女儿才会遭人嫌啊! 也因此,他甚至连酒味都不敢再沾一下,只是一味的坐在爱妻的墓前反省。 “爹——”千春一见到她爹那落魄的模样,赶紧拿出所有的活力,装出很开心的表情,又蹦又跳的奔到好爹前面,“好想你喔!” 花师父一时悲从中来,不禁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苦了你了,千春,都是爹不好,才害你得吃这么苦……” “爹——”千春就是不想看到她爹心情郁卒,于是赶紧哄着她爹,“您是怎么了?咦?身上怎么没有酒味?莫非御人哥哥这回连你也一起管啦?” 花师父摇了摇了头,“不是,是爹自己告诫自己,如果爹再灌那黄汤,爹就该遭到天打……” 可他还没来得及将诅咒的话语说出口,千春的小手已经紧紧地压住他的嘴,“不要啊——爹,难道您不想千春陪您一起饮酒作乐了吗?” 她好喜欢那种跟她爹一志把酒言欢的愉快场面啊! “千春……”花师父拉下她的小手,难过的向女儿道歉,“你难道不怪爹将你害得这么惨吗?爹真不该……” “爹才没有害我呢!”千春急急的表明心意,“是我自己喜欢陪爹一起饮酒作乐的,不关爹的事啊!” 花师父闻言,一时情绪激动,竟痛苦的悲泣起来,“呜——夫人啊!都怪我当初不肯听你的劝,硬要逼迫女儿当我一辈子的酒伴……这下可害苦女儿……” 他愈说愈难过,哭音几乎变成了哀嚎,“现在的她、她连夫家都找不着——都是我,是我这个不中用的爹害苦了她……” 仿佛想将心底的苦闷全都发泄出来般,花师父哀哀的哭诉了好一会儿,直到泣声已虚弱得只剩下气音。 千春则是一直在一旁边听边陪着花师父流泪。 许久后,她终于担心的开口问:“爹——您别再说了啦!没事的话,我先扶您回房里去休息一下好吗?” 花师父毕竟身体已经衰老,体力大不如前,便勉强撑起身子自行回房。 独留千春一个默默的瞪着眼前偌大的绿色草原发呆。 “为什么?”她轻轻的喃问着上苍,“我们也不过是自己爱喝点小酒,又没招谁惹谁,为什么大家都要将那礼教的大帽子扣在我们身上呢?” 她真的不懂,就算她爱喝点小酒、就算她会发发洒疯,可她从未招惹过任何人、伤害过人,她为何就得因为世人俗人对她看法而勉强改变自己呢? “爹唯一的嗜好不过就是喝两杯,连我娘都没管过他,别人凭什么要管他?还说他害了我!”千春喃喃自语着,她觉得好不公平,“我明明就很喜欢这样陪着爹,关别人什么鸟事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随心所欲的过自己的生活呢?” 对啊!她为何要计较世俗人对她的看法? 一这么想后,她立刻钻到她爹珍藏的名酒的地方,一口气搬出一大瓮女儿红,“哼!我偏要喝个够!” 当然,她也是因为楚御人说好明日上午才会来接她,所以她才敢放着胆子破戒。 虽然没有她爹陪她,但她确实是因为体内的酒虫已有十来天没解过馋,以致一喝她就没法停下来。 于是,她一口接一口的将那一大瓮的酒液半数灌进自己的肚内。 “啊——好好喝喔!”她醉茫茫的开始漫步在广大的草原上。 顿时,一幅充满和乐幸福的画面又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对夫妇正开心且尽兴的在饮酒,而他们身旁的一名小娃娃也跟着一起喝,且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 小娃娃神志不清的在偌大的绿色草原上打滚,引来那对夫妇更大的笑意,“夫君,你看咱们的女儿有多可爱,她像不像一匹小野马,尽情的在草原里奔驰啊?” “是啊!夫人,咱们家的小开心果简直就像是一匹健壮的小马,你瞧你瞧!她在吃草呢!哈哈……” 于是,为了让她爹娘能更开心的笑着、闹着,小娃娃竟开始学小马般一口口啃着地上的青脆的绿草,“吃草草……” “哇哈哈……夫君,你看她那模样,还真像在放牛吃草呢!” 千春难过的心忖,她是多么怀念那段美好的过往啊! 在她的心中,她一直好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一直一直活在那段美好的、无忧的世界中,只是,事与愿违,她娘已经弃世,她爹又坠入无尽的悔恨中…… 唉——她多想忘却所有的不顺遂啊! 于是,她继续喝,一杯接一杯不停的喝…… 喝到她意识全都飞扬在空中,将所有的忌讳都忘得一干二净…… 仿佛她又回到那小小的年纪,她又再次开心的徜徉在广大的草原上,耳畔听到的净是她爹娘的笑语。 哇——她好开心喔! 她不停地在绿色的草地上翻滚着,还不时一口口啃咬着地上的青草,“嗯——吃草草、吃草草……” 这样的感觉好好,好像回到当初那幸福的时光。 而这就是楚御人赶到花家时,所看到的第一个画面—— 千春身穿一袭嫩黄色的衣衫,叭在那片青绿色的草原中发酒疯! “可恶!”他气急败坏的冲到她的身边,一把抱起意识早已迷离的千春,“你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吗?” 嗅闻到她满身浓浓的酒味,楚御人简直气坏了,他气她的不知好歹,在他好不容易替她戒除天天喝酒的坏习惯的十来天后,才一离开他的视线,她竟然立刻就破戒了! 他恨恨的将千春抱回花家,用力的将她掷在她的小床上。 “你……就这么喝一辈子吧!”他真想从此不再管她,就这样随便她自甘堕落算了。 “爹呵——”就在此时,千春突然发出醉语,“别那样伤心……千春会……难过的……千春喜欢看到……爹豪爽的笑……开心的笑啊!” 楚御离去的步伐顿住了,他不禁回头望着躺在小床上的她。 她的小脸红通通的,看上去就像颗熟嫩多汁的蜜桃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他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到床边,抬手轻轻抚上她娇嫩的容颜。 “千春啊千春,我到底该拿你如何是好?”他垂下头,自己问着自己。 “就多笑笑给人家看啊!” 她稚嫩的嗓音突然响起,惊得楚御人马上抬起脸望着躺在榻上的她。 或许是她真的喝太多了,也或许是今晚她的心事好沉重,以致让千春莫名的睁开眼,她一发现是楚御人杵在她眼前,便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所有的心事全都朝他倾吐出来。 谁教她一直都将他视为她的知音呢! 可楚御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她的神志根本就不清醒。 “你醒了?”楚御人的脾气马上就迸了出来,说话的语气也立即严厉起来,“你这样像话吗!才放你回来一会儿,你就给我喝得烂醉如泥……” 他还想继续骂个够,却被她突然伸起的一只软嫩无骨的小手给堵住嘴。 但这还不是最令他诧异的事,他最惊讶的是,当她的肌肤接触到他时,他的心顿时像是被雷击中似的,瞬间仿佛还激出了火花。 这让他不禁倒退了两步。 “千春……”他惊骇的低唤着她的名。 “不要念了啦——”她像根本没有感受到他的异状般,自顾自的从床上坐起身,跌跌撞撞的想去找她爹,“您怎么跟讨厌的御人哥哥一样……好爱念有家、管有家嘛!” 边抱怨,她边自床榻上听跌落到地上,随即发出一声呼痛声,“哎哟——” “怎么了?哪我跌疼了?”楚御人发现她似乎并未完全清醒,赶紧试着去扶她,却已慢了一步。 探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她,他不禁心疼的搀扶起她,频频问道:“快让我看看,你摔疼了吗?” 像是等不及她的回答,他控制不住的又将管她的本性使了出来。“就说吧!叫你没事别随便喝酒,你看,谁教不听说,尝到苦果了吧?下回看你还敢不敢……” 突然,他的嘴又被封住了! 这回,封住他嘴的不是她那软软的小手,而是她…… 是她那香甜柔软的粉红色的唇瓣! 她边以小嘴堵住他唠叨不休,边贴着他的唇说些喃喃不清的话语,“不、不准再吵……人家的头都被你吵疼了!” 楚御人虽然不停的告诫自己,她目前意识不清,他不该占她的便宜,你……他是个正常的血性男子,怎么可能对自动送上门的热情款待推拒不从呢? 所以,虽然他的心一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但他的身体却像有自主意识般,双物早忆环住她的纤腰,唇也开始灵活的蠕动着,长舌甚至还贪婪的想探入她檀口中。 “嗯——”她无意识的低语着,“别、别搔我痒……” 天哪!他也不想……可他控制不住自已的行动啊! 生平第一次,他竟管不住自己。 他的舌不停地在她唇瓣的四周绕着圈圈。 “嗯——会……痒……”她无力的试图将那恼人的蚂蚁拂开,却始终无法如愿。 他趁她张开小嘴之际,忍不住将长舌悄悄地探入她的香唇内,开始柔柔的带着她粉嫩的舌一起在她的小嘴中探索、起舞。 “唔——”她咿唔的呻吟起来。 “不——不能……”他喃喃的告诉自己。 但千春却反倒更将自己热烫的身贴紧他,“好热喔——”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不停地往上攀升,而他那温度适中的肤触也让她忍不住想汲取他的清凉。 眼看着她丰润有致的娇躯与他坚实的体魄紧密贴住,楚御人的额上不禁冒起冷汗。 他……就快克制不住自己了。 可不行啊!他怎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不能辜负师娘当年对他的托负,不能做出天理不容事啊! 可是……自从发现自己爱她的心后,他的心就一直很迷惘,究竟他该如何爱她呢? “千春……”如果她现在是清醒的,那他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向她问个清楚,他在她心目中所占的地位究竟是什么? 但她不是啊! 她目前应该是神志全然不清的,那……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御人哥哥最讨厌……” 陷入两难的楚御人还没想好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却突然听到她的抱怨,这让他不禁立刻将她稍稍推开些。 “千春,你老实说,你不喜欢我吗?”虽然明知问一个酒醉的这样的问题一点意义都没有,但他就是忍不住问出他心底的疑惑。 千春用力的摇头。 楚御人当下只觉得自己的心已死,他浑身无力的试图将她再推开些。 罢了,既然她对他半点好感都没有,那他就没有必要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情意,毕竟,那样只会造成她的困扰。 可千春虽然大力的摇着头,两只小却紧紧的圈住他,像是想将他永远锁在自己的身边似的。 “你放开我啊!” “不放不放我不放……”她像是在唱歌般的说:“我一辈子都不想放开手手……” 这……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楚御人都还没开口问,便又听到千春在那儿自说自话了。 “好笨的御人哥哥……好坏的御人哥哥……好凶的御人哥哥……可是……为什么我、我……会……”她愈说声音愈小,像是快睡着了似的。 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怎能让她睡呢? 他轻轻的摇晃着她,“你会怎样?千春,你快说啊!” 他都急死了! “我、我会……会好、好……喜欢御人哥哥呢……”她断断续续的将心事悄悄的公诸于世而这话简直震得楚御人一时不知该如反应。 “你……”真的还是假的? 他必须确定,否则,他要如何安排她的未来? 所以,他更用力的摇晃着她,“千春,你清醒点,快告诉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必须知道。” 可他不考虑到她目前的状况根本就等于是无意识的状态啊! “真的假的……”她学着他吃吃的说着,“谁会知道……” “千春……”他懊恼的皱紧眉,“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呢!我喜欢你,甚至爱上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可我却从来不知道你对我……是否也有相同的感觉……” “感觉……感觉……”她抓着他话中的字尾跟着说。 “是啊!感觉,”楚御人好无奈的问:“你对我有感觉吗?” 千春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点头了,但她所说出来的话语却让楚御人顿时僵住,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感觉……好讨厌的速喔——” 这就是她的真心话吗? 楚御突然好后悔自己提早来接她,如果他没撞见她,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听到她的“酒后吐真言?”那他的心或许也不会像此刻这么的受伤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她抱回床上,免得她会不小心着了凉、得了风寒。 抱起她,他告诉自己,虽然过去那阵子他一直在旁徨着该留下她,还是该嫁掉她,只因她对他的情绪实在是影响太大,但此刻,他终于作出了决定—— 为了她好,他会替她选择一门适合她的好人家,尽早将她嫁出去,他不能再让她这么影响他了。 才将她放回小床,她的双手却紧紧的缠绕着他的颈项不放。 “为什么、为什么……”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痛苦的事般,“为什么……计较世俗的看法……我没做错事……为什么管我……” 他试着拉开她的环抱,却怎么也挣不开。 他只能试着安抚她,“千春,别管别人的看法,乖——” “骗人!”她突然像清醒了般朝他大嚷,“你最计较别人的看法了,我……我又没做错事……我只是、只是很喜欢看着爹笑、看着爹意气风发、看着爹豪迈的诉说他的凌去壮志……不行吗……不行吗?” 楚御人一怔,她这是在告诉他,她之所以没事老跟她爹一起喝黄汤,为的只是让她爹能抒解多年怀才不遇的积郁吗? 这他倒没想过呢! “不懂……你不懂…、娘不懂,谁都不懂……只有小春儿才懂……”她闭上眼,任由热泪缓缓的自眼中流淌下来。 “春儿喜欢……听爹笑、娘笑……春儿会打滚……春儿会让爹娘开心……春儿要爹娘一直都开心……”她诉说的嗓音愈来愈悲伤。 “春儿会滚来滚去……春儿像小马……春儿会吃草草、吃草草……”她作出伸手拔草的动作,但泪却没有停止。 他忍不住替她拭去泪珠。 她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睁大眼像是想看进他那深邃的瞳眸中,“你是谁……你懂吗?” 懂了! 他到现在终于懂了。 原来,千春哪是爱喝酒啊! 她只是可能自小时候的某种印象得知,自己喝得茫茫然时做出一曲逗趣的画面,而那曾让她爹娘开心的笑个不停的笑个不停过,以致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喝完酒,发起酒疯,就会让她爹娘再次重拾欢颜。 傻呵!他的傻千春啊! 像是想安慰她般,他摸摸她的小脸,低声在她的耳畔说:“我懂,我真的懂。” 她像是好开心的又哭又笑,还紧紧地抓住他的大手,喃喃的低语着!“再跟你说一个秘密喔——” 楚御人好奇的问:“什么秘密?” 她意识迷离的吃吃笑着,开始替自己宽衣解带。 楚御人想制止她,让她停住这种不合宜的举动,但他却克制不住自己想跟她更亲近的欲望,是以,他并没有认真的阻止她脱衣的行为。 当千春脱到只剩下亵衣时,她才以双手双脚将他紧紧的缠住,“我要吃掉你!” 楚御闻言,当下开心到不行,他好高兴的知道,原来即使在千春意识不清之际,她最想要在一起的人竟然是他。 所以,他也反身环紧她,“我愿意。”低声对着自己说。 但他不会侵犯她的,他绝对会尊重她,让她在成为他的新娘的那天晚上,才会名正言顺的要了她。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他正满心欢喜的想在她耳边低诉自己从何时开始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之际,却突然发现,自己已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因为他听见她唤了他一声—— “范大哥……” 原来……原来刚才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自以为是;原来……她心里认定的人竟是范白波!他的心当下冷了、碎了…… 想推开她,可她缠得他列紧,以致楚御人就这么僵直的睡在她的小床上一夜无眠。 直到清晨,天就要蒙蒙亮时,楚御人才终于闭上困乏的双眼,稍微眯一会儿,他以为自己绝对不会熟睡的。 千春一觉睡醒后,讶异的发现自己竟然衣衫不整的跟楚御人想拥而眠,她立刻羞红了一张小脸,以为他俩昨晚已做过夫妻间最最亲密的事…… 这……好羞人喔! 她赶紧下床替自己整理仪容,以免一早就听到他提及昨晚的事,那她可是会羞愧得当场打地洞钻进去的。 她在范白波事件后便发现,其实她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那就是超爱管束她的御人哥哥,所以,即使当她知道范白波落跑时,她也没有半点伤心的情绪。 因为她知道,其他人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她只希望楚御哥哥能早一点明白她的真心。 而一看到昨晚他俩……相拥在一起,她深信自己在酒醉后,终于将她埋藏在心底的真心话全泄漏给他知道了。 她一心认定,一等楚御人醒来,他俩就可以海阔天空的谈情说爱了。 天——她真的好期待喔! 替他拉高被褥,满怀欣喜的凝望着他的睡脸的同时,楚御突然睁开眼睛醒了。 千春满怀少女情怀的羞红了脸唤了一声,“御人哥哥,你……” 可楚御人却一脸阴郁的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只冷冷的说:“你快点准备好,我们马上回楚家庄去,我还得替你重新物色新对象呢!” 千春的喜悦在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惶与受辱的感觉。“你……”在他俩昨晚那样亲密过后,他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语? “你什么你?”他面无表情的说:“我都还没跟你算昨晚又破戒的账呢!你还哆嗦些什么?” 好冷酷喔! 千春的一颗心就这样被他那伤人的言行给刺伤了,她当下决定,好!她就如他所愿的离开他,她再也不要爱他了! 再也不爱了…… 包袱 楚御人几乎没有浪费半点时间,他一回到楚家庄后,就立刻开始着手将城里所有单身的男性掌握在手中,决定先一一过滤,好选出最适合千春的人选。 就算他再怎么气她,也不会拿她未来的一生开玩笑,让她嫁个不好的人,过着不幸福的生活,那样他会心疼的。 心疼? 对!他对她的感觉仍然在……不!应该就是有增无减才对。 所以,他甚至派人专人送信,询问范白波对千春是否仍有意思? 因为他深信,千春依旧对范白波存有好感,所以,他甚至谎称自己已有效地控制住千春酗酒的坏习惯,期望范白波能再来江南一游,亲眼看看她的改变。 不过,他当然没有接获范白波的回复。 但他也没闲着呢! 事实上,楚家庄近日以来,简直可用“热闹非凡”四个字来形容。 “福伯,赶快去请千春姑娘好发妆扮一下,等会儿徐府的长公子会来家里小叙。” “秋月,还不去请千春姑娘快些过来,黄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香儿,怎么还没见到千春姑娘的人影呢?你没告诉她说葛少爷已经等她两个时辰了吗?她现在人在哪儿啊?” 没错,楚御人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开始不停的替千春制造各种机会与城里的单身男子相结识。 但千春却是采取完全不合作的态度。 “那人好丑,我怕晚上看了会吐!” “那人太矮,我怕跟他走在一起会被人耻笑!” “那人太瘦,我怕一起风,我还得护着他不让他被风吹走!” “那人太俊美,我怕跟他走在一块儿,随时要注意他会被其他女人抢走的可能!” 反正,不论她看到人选是圆是扁,她都有本事点出那人的毛病,说什么也不肯多跟人家交谈一句。 “你简直是在找碴!”楚御人气得怒指她的居心不良,“你没看到我花了多大的心力在替你找寻适合你的人家吗?” 就是因为她全都看在眼里,她才会愈来愈感到心寒啊! 她不懂,他明明在那一晚跟她有过那么亲密的行为!却为何在第二天翻脸不认人,硬是想把她推给别人? 是她做错了什么事吗? 还是……他对她那晚的表现有所不满? 可他都可以说啊! 只要是了的要求,她都会全力以赴的修正自己,难道他不知道呢? 楚御人是不懂为何千春对他再次介绍的对象如此百般的挑剔,但这更让他误以为,一定是那个范白波在她的心中占的分量太大,以致她无法再张天眼去看看别的人选。 而既然她这么挑剔,那他就该好好的跟她来个促膝长谈。 他一定要让她知道,除了范白波外,这世上的好男人还有很多,像……他也是其中之一啊! 是以,今日他刚好没有订下其他约会,便唤人将千春叫到书房里,想跟她辟室密谈一番。 “御人哥哥……”千在满脸憔悴的走到楚御人的身边。虽然心底好气他,但千春却制止不住想看他的心情,“你找我?” 楚御人不是没发现千春的无精打采,但他一心认定这全都是因为他严格禁止她喝酒的后遗症,而对于禁酒之事,他一点都不想让步。 但他确实很心疼她日渐无元气的虚弱模样,这样的她让他看得满心不舍。 “千春啊!”在发生那件事后,直到今天,他才终于以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你别把自己弄得一点精神都没有,以前你不是总喜欢跑跑跳跳的?” 那是因为以前,一方面她的心情很愉快,一方面她的生活有目标,但现在,她都不知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了。 “我安排了那么多的人可以陪你出去走走,你怎么都拒绝了呢?”难道她就只喜欢范白波的陪伴吗? 千春摇摇头,她说不出口的是,她才不要别人陪她,她要的是他能陪伴在她的身侧啊! “你不是很喜欢到处看看名山胜景吗?”他记得她第一次跟范白波出游后,便兴奋得直吵着天天都要出门游玩,“怎么现在谁都请不动你了?” 那是因为她不喜欢陪她的伴啊! 可她能怎么说咧? 她都已经跟他……那么亲密了,但他却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这教她如何开口问他究竟是将她置于他心中何种的地位上呢? 所以,她只能再摇头。 “身体不舒服吗?”楚御人不禁往坏的方向想,毕竟,她的脸色也不像过往那般红润,莫非她真的生病了? 她再摇头。 她好想告诉他,她的身体没病,心却病了、受伤了……甚至有点裂痕了。 “你该不会……”他顿了顿,终于问出他最不想提及的话题,“你该不会是酒瘾犯了吧?” 千春看着他,久久才轻声的问:“御人哥哥,你会在乎我吗?” “我当然在乎!”他气急败坏的说:“我怎么可能不在乎呢?你是师娘亲手托负给我……” “不——”千春突然大叫道:“你别再说!求你别再说下去了……”她从来都不想成为他人的包袱,从来都不想啊! “千春!”楚御人不懂,为何向来直率的她竟变得这般不干脆?“你有什么不满就直说,不然教我怎么猜你的心事。” 她默然不语。 “是为了范白波吧?”好久之后,楚御人终于语气艰涩的问出在他心底的疑惑。 关那个她已经快忘记的人什么事呢?千春不解的看着楚御人。 他还是忍不住了,“我、我……知道你一直记挂着他!所以,你无法接受其他的人选,但我试过了……试着跟他联系,可他就是不肯来……” 但他的话却被千春打断,“我不懂!”她狐疑的望着楚御人,“谁记挂着他啊?” “不就是人吗?”楚御人突然有些愤恨的说:“你不是朝思暮想着他吗?” 连那一晚,她嘴里呼唤的都是她心心念念的范白波。 “谁要想他啊!”千春忍不住吐他的糟,“他连我爹都无法接受,我又怎么会去想他呢?我都快忘了他的长相了。”、 楚御人突然惊诧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问:“难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思念他?” “谁思念他啊?”千春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喊,“他比你还要可恶耶!你只是爱管我,可那个人是嫌弃我耶!我干嘛想那种人啊?” “你难道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看看他犯了多大的错误啊! “一开始的时候,我当然有试着喜欢他过,毕竟他对我还不错……”她试着回想,“可惜他太嫌弃我跟我爹,那让我对他的印象糟透了。” 她说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像是范白波从来都没有在她的心底驻足过似的。 天哪!看他错得有多离谱。 “那……”是否表示他其实是很有机会的? 千春不懂楚御人为何会在一确认她对范白波没有任何印象之际,他脸上像是突然充满了生机,开心得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千春,我……”他正想试着理清她对他的感受,却被打扰了。 因为,书房的门被推开来,楚父就站在门外。 “爹?”楚御人不解为何父亲会在此时出现。 “楚伯伯……”千春轻声叫唤。她与楚伯伯向来不是很亲,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楚伯伯对她娘自私的将她托附给自己儿子的事颇为不满。 楚父微微朝她点了个头,“千春,你也在这里啊!我听说御人最近正积极的替你寻找对象,你年纪也不小了,是到了该嫁人,离开楚家的时候了。” 千春的心顿时像被刀刺了一下,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楚父是在赶她。 楚御人立刻着急的叫了声,:“爹……” 楚父立刻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儿子,甚至假意无视于千春的存在。“御人啊!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只顾着千春的婚事,却忽略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他早就看出儿子对千春有不同的感受,而千春似乎也对儿子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但他才不想有个那么爱酗酒的媳妇呢! 那样的女子哪能登得上台面啊? 所以,他一定要赶快来搞破坏。 楚御人赶紧插嘴道:“我自己的事会自己留意的。” 楚父却摇了摇头,“我是怕你这阵子一心忙着将千春嫁出去,反倒没时间想自己的未来,所以,爹已经请王媒婆替你说了一门亲事,这两天你就腾出时间跟那位姑娘见个面吧!” 说完,楚父转身就走。 他今儿个出现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这枚威力巨大的炸弹。 千春几乎是立刻就想让眼泪夺眶而出。是啊!她怎么没想过,御人哥哥早已到了婚配的年龄,是该娶妻了啊! 那她又算什么? 那天晚上,他跟她到底算什么? 就当是……是她报答他替娘照顾她这么多年的恩情吧! 一这么想,原本凄楚的心倒也稍微释怀了些,她朝楚御人福了福,“御人哥哥,你的确是该听楚伯伯的话早点成家了,我……祝福你……” 虽然将话勉强说完,千春却已快妒忌不住悲伤,于是,她火速的离开了。 楚御人则是深深的思索着他爹刚才的话,以及先前自己的疑虑才得到的解答!没错,他想通了,终于完全想通了! 原来,千春之所以百般的挑剔他为她所选的伴,是因为她根本无心于他人…… 而这是否就表示,在她的心中其实应该早已有了他的存在?! 他突然好想好想听到她能告诉他她埋藏在心底的真心话,会不会……会不会她一直都对他有好感,才会无法接受他推荐给她的对象呢? 对!他要赶快去问清楚千春的心意。 但他却没想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他爹刚才几句杀伤力甚强的话语,早已将千春推到了无尽的心碎的深渊中。 fmxfmxfmxfmxfmxfmx 楚御人终于想透彻了。 于是,他立刻去找千春,他想好好的确认一下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才走到她的门口,门却毫无预警的被推了开来,只见一名小丫头神色匆匆的自里面奔出,“不得了了!千春姑娘走了!” 楚御人就这么呆立在原地,久久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竟然不留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毫不留恋的走了?! 展开已被他不小心用泪稍稍占湿的信纸,他再次确认那寥寥无几的短句,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在看到她的留书时已然破碎了。 御人哥哥: 从没想过……你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已,而我却曾经……曾经那么不自量力的将你误认为是我的永远呵! 虽然好想再像往日般以笑脸对你说出祝福的话语……可……可为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想再做你的包袱的千春留 她怎么那么残忍,连让他将心事对她诉说的机会都不肯留给他。 但他的心底却也有一小部分偷偷的在庆幸着,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她不在意的人啊! 原来,自己早已成为她心目中的永远! 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真的就足够了。 于是,楚御人立刻奔向千春的爹的住处,他了心认定,她绝对会回到自己亲人的身旁,而他要及时拦截到她,不让她再离开他一步。 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赶到花师父的住所时,却看见花师父正拎起包袱,准备离开这块伤心地。 “师父——”楚御人不禁惊呼一声,“您要去哪?” 他不解的四下张望,怎么没见到千春的踪影? “御人……”花师父一见来人是他,这才释怀的露出笑意,“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千春那个丫头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楚御人有点听不懂,“师父的意思是……” 花师父无奈的笑了,“御人,师父这辈子最在的成就应该就是收了你这个得意门生,但是……”他有点欲言又止,“师父其实……” “我知道师父其实是个高人。”以花师父的高强的武学基础,成就绝对不只是个武术师父而已。 “唉——”花师父放下小包袱,淡淡的细产从头,“师父曾经是宏远镖局的首席镖师,眼见就要接掌镖局,却没想到……因为争夺你师娘……我被迫放弃了即将到手的事业……” 原来,这就是花师父每每总是借酒浇愁的原因啊! 楚御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师娘虽然不赞成花师父终日饮酒,却从未真正阻止过他,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啊! “这阵子我想了许多,或许当年我就不该放弃名利,那样的话,也许你师娘也不会这么早逝……”花师父哀伤的想起从前,“可这样一来,说不定我就无法得到跟你师娘在一起欢乐的时光,但至少不会这般的丧失与人想竞争的欲望……” “可您还是有师娘和千春……”楚御人妒忌不住出言提醒道。 “不——”花师父像经过一番心理的挣扎,才终说出积存在心底的真心话,“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生下千春! 因为,当年如果不是娘子已怀了身孕,他绝不会轻言放弃到手的名利,如果不是一时不慎,与女儿一起享受着相互饮酒作伴的乐趣,他就不会一直沉迷于其中。 所以,一方面,他痛恨自己竟然是害了女儿幸福的元凶;一方面,他又克制不住地在心底怨慰着女儿的存在。 “如果没有她……我今天的成就绝对不仅只于此!”花师父喃喃的叨念着这十年来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 突然,一道女性稚嫩的尖叫嗓音传来。 花师父及楚御人立时抬头,就看到千春寻张忧伤至极的小脸。 千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从小一直以为的幸福画面竟然只是个假象!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喃喃的自语着,无法置信的看着她爹,“爹——您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她是这么的敬爱着她爹,无时无刻的想陪她爹一起共享天伦啊! “千春——爹……对不起你!”花师父原本并不打算让千春发现他不要她的这个事实,如今看着爱女悲伤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只是爹……” 好想再有所作为,他不想再着女儿一志如此无所事事的过下去了啊! “爹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成天只想陪爹灌黄汤,爹……不想就这样终老一生啊!”所以,他才会在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后,作出离开惟一爱女的打算。 千春好想尖叫呐喊,她之所以天天陪着她爹饮酒作乐,全都是因为她好想看她爹沉浸在幻梦的世界中,从梦中得到欢乐的泉源;她好喜欢过去那深深镂刻在她心版上,幸福的天伦之乐的画面啊! 可是,她没想到,原来一切都只是她想错了。 她还真是错得离谱啊! “我不要再听了!”她鸵鸟似的用双手掩住耳朵,“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花师父明知自己该跟女儿清楚的沟通一下,免得她心里会对他有误会,但他却选择逃避。“千春,你是不会懂得一个满怀雄壮志的男人遭受挫折的心的。” “我不听、我不听……”千春边哭边大喊着,“我什么都不想听……” 花师父只得看了楚御人一眼,“你会替你师娘好好的照顾她吧?” 楚御人点了点头,但他心知,千春这回所受到的伤害恐怕很难恢复了。 拍拍楚御人的肩,花师父只回头看了正哭得不能自己的千春一眼,就拎起包袱走了。 “呜呜呜……”千在含糊的口头娘着,“才不是他说的这样……我们以前好、好幸福的啊!爹都叫我……叫我小春儿啊!” 那些过往幸福的岁月要去哪里找回来呢? 楚御人试着安抚千春,“回去吧!一切等我们回家再谈吧!” “回家?”她茫然的望着偌大的草原,“我的家在哪?我的家又在哪?我要回到哪儿去啊?” “当然是跟我回楚家庄啊!”楚御人心疼的一把搂住她,“你忘了欠根本就等于是楚家的人,这十来年,你不都是生活在那里的吗?” “不——”她用力的推开他,“不是的!” 泪沾满她的双眼,以致她看不清楚御人的面容,“你就要娶妻生子了,而我……只是你们楚家不要的包袱……” 她从来都不想做任何人的包袱,可没想到,她先是因娘的托附面做了楚御人的包袱,现在又得知,原来她一直都她爹的大包袱。 这样的认知让她压根无法接受,“呜呜……我再也不要当别人的包袱了,再也不要……” 楚御人赶紧将她搂入怀中,“不!你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包袱,你是我最最疼爱的小妹、是我最最喜欢人啊!” 千春原已有点动容,却在一思及他俩都已经有了“亲密”的行为,他却硬是想将她推给别人的恶行,就忍不住更伤心了。“呜呜……我更不相信你……” 楚御人看到千春伤心成这样,心知,要让她重新信任他人恐怕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但他爱她,他会有那份耐心和爱心来好好感化她的。 改变 要教导一名婴儿,或许只需要耐心及毅力就可以成功;但要教导一个已经对某件事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的人来说,那还真不是一件普通简单的事。 楚御人就深切的体会到这一点! 虽然,他在当日就将千春带回楚家庄,并很认真的对她解说,其实她爹一定是考虑了许多因素后,才作出离开她的决定,在他的心里,必定还是对她有所不舍的。 但对千春而言,伤害早已造成,再加上,伤害她的还不只一个人,她根本就不想,也不愿意去体谅任何人! 事实上,她就像个活死人,对任何人事物都不再感兴趣。 而第一个出来抗议的人就是楚父。 “我这样装模作样的是在怪谁呢?” 楚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原本儿子一心想将她速速嫁出去,但现在,儿子却一心想将她的心打回来,甚至还有了照顾她一辈子的打算,这怎么行呢? 他早就受不了一个不姓楚的陌生女子老是在他家兴风作浪。 自从千春被接回家庄后,就对所有的人采取一贯不理不睬的政策。 所以,她压根没回答他的问题。 但楚你才不肯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儿子不在家不在家的大艰时机盘问她。“你该怪的应该是你的爹娘才对,关我们家御人何事?他已经够可怜了,莫名其妙的接受了你娘的托负,从此,肩上总像扛着一个在包袱,你不觉得怎样,可我都替你感到不好意思了。” 千春始终不愿正视自己真的一直带给楚御人压力的事实,但楚父当面的指责,让她就算想逃,也远处可逃。 她只得盯住楚父,看他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你既然会留书离开,为何还要跟着御人一起回来?”楚父最不满意的就是这一点,“你为何不干脆一走了之呢?” 千春真的很生气! 她明明已经走了,是楚物人硬将她带回来的,现在他爹却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这还有天理吗?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楚父的目的只有一个,他的独子一直不肯将娶妻的事放在第一位,满心满眼的都想着要如何照顾千春,他觉得,只要让千春离开,儿子就能好好的替他完成传宗接代的事,让楚家的下一代有着落。 他也有脸去面见楚家的列祖列宗了。 “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千在终于发火的怒道:“是他……是他硬要带我回来的,你要骂就去骂他啊!” 楚父忍不住也动怒了,“你就真这么听他的话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从小,你就对御人的话采取阳奉阴违的态度,他说左,你就老是爱往右,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没主见,御人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了?” “就拿你喝酒的事来说好了,他不知道几年前就叫你戒掉,你听他的话了吗?没有!你反而跟他玩起捉迷藏的游戏,他愈是禁止你喝,你就愈爱找机会偷喝,不是这样吗?” 是、是啦! 千春的小脸现时浮现过往她的调皮捣蛋的行径,但……现在不同了啊! “这样的你会听他的话,他要你回来,你就乖乖回来?呸!我看,根本就是你贪图咱们楚家的富贵,你舍不得看我家御人去娶别人!你……你根本就是在觊觎我们家的御人!”楚父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 “不是、不是——”她才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种人咧!“我不是像你想的这样!” “那你是怎样?你为何不听御人的话尽快嫁人?对于御人帮你介绍的那些男人,为何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人家?你这不是想硬巴着他是什么?”楚你根本就是把话给讲绝了。 他今天就是想把握机会,当着千春的面,将她正式的超出楚家。 他不要自己的儿子再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他要儿子赶快成家立业,帮楚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才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千春觉得自己被污辱得好委屈,“是他、是他……他先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 楚父一听,现时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难道儿子其实已跟她“那个”了?! “呜呜呜……”千春忍不住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全摊开来说,“他、他……在跟我那样、那样以后!” 嗯——他们还真做了那件事啊! 唉——虽然千春并不是他理想中的媳妇儿,但至少是儿子“下手”的对象,那他就勉强接受她吧! 说不定,她体内已经有了他们楚家的种了呢! “他、他……竟然在跟我那样以后……还想将我嫁掉……呜呜……”千春愈想愈觉得委屈。 “什么?!”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楚你的态度一下子做了三百六十度的大逆转,站在千春这边帮她指责那个“罪魁祸首”。“那个不负责任的臭小子!” “呜呜……我气坏了!”她抽抽噎噎的说。 “是该气!没关系,以后楚伯伯让你靠。”楚父已经全然站在千春这一国了。 “我气得想走……可他又不让我……”就说是他硬劝她回来的嘛!刚才楚伯伯还巫赖她,说她硬赖在楚家,“我并不想跟他……” “胡说!楚父立刻严厉的制止千春继续自说自话,“你可以用力的气他、闹他,就是不准再提离开这里的事。这件事我说了算,以后,谁对你待在楚家的事有意见,就叫他直接来找我!”他才不会让有可能怀有他们楚家下一代的“嫌疑犯”逃之夭夭呢! “就这样,以后你尽量将气出在那该死的孩子身上,没必要自己气自己,可不准再说离开那两个字哆,”说完,楚父已经完全忘了他原本赶人的目的,心情愉悦的去计划着该如何迎接楚家下一代的大事了。 咦?千春不禁怔住了,楚伯伯不是要赶她走吗?而她也没想要留下啊!怎么现在变成是楚伯伯下令她不准走了? 但她才不愿去深思,她只听到刚才楚伯伯的最后一句话—— 是啊!她干嘛自己气自己啊? 是御人哥哥先对不起她的耶!搞不好她爹就是因此才发现她其实是个很好欺负的人,所以才会跟着别起舞,也赶流行的故意遗弃她。 一定是这样的! 那她为何还要让楚御人有好日子过呢? 一这么想,千春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中又充满了活力。 她甚至已经想好该如何让楚御人日日不好受的办法了,而且,她马上就要去执行! fmxfmxfmxfmxfmxfmx “你帮我再安排城里的单身男子吧!” 楚御人虽然很开心久久沉默不语的千春终于肯开金口说话了,却被她所说的内容吓得差点昏过去。 “你……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她的面容依旧悲伤如昔,他绝对会好好的海扁她一顿的。 “我、我……我以为我们已经互相了解彼此的心意了!”他很难过的说。 “是啊!”千春残忍的指出他对她所做过的坏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替我安排跟所有适合我的男人见面吗!现在我愿意了,而这一切都该感谢你的用心良苦。” 她是这么告诉自己,只要他一天不跟她说明他对她感受,包括那天他俩的“亲密”行为,她就不会原谅他。 楚御人忍不住以直勾勾的眼神紧紧锁住千春的眸光,让她无所遁形。 许久之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好!我会成全你的。” 这话说的简短,但他的心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起来。 千春也不解,为何当他点下头,同意将她介绍给别的男人之际,自己的心会像是突然被刀割到一般,痛得她连眼泪都迸了出来。 “我们……”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楚御人的嗓音还算镇定,但他却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心就在这一刻空了、碎了…… 虽然是她要求的,但楚御人连着十来天都没有动静,千春却没有勇气去吵他赶快执行将她嫁出去的承诺。 她……其实根本是舍不得离开他啊! 自从看透自己喜欢上他的心意后,她一直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他能亲口承认他曾对她做出过暧昧的事,并允诺会对她负责;一方面又希望他能将他爱她的心清楚的说给她听,让她确认不是她在自作多情。 事实上,她已经变得完全不像以前那个直率、有话直说的千春了。 难道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吗? 唉——为了制止自己再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她决定主动出去。 “已经快两周了,怎么还没见你替我安排那些单身男子呢?”千春直接切入主题,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忧郁的面容,“你以前不是一直很希望赶快把我嫁出去吗?” 现在不想了啊!楚御人很郁闷的在心底想着。 “你在干嘛?你不是很急吗?”他不是讨厌酒的吗?为何会开始喝起酒来? 楚御人看着千春日益消瘦的小脸,“千春,是你啊?想不想陪我一起喝杯酒?”他顾左右而言他的说。 喝酒?! 千春不解的望着他,“你不是严禁我再碰酒吗?” 他不是说过,在一般世俗人眼中,只有做那种营生的女子才爱饮酒吗? 他不是说过,只有想逃避的人才会活在酒精世界中吗? 那他干嘛也喝啊? “是啊,”楚御人眼中有着一股难解的忧伤,“本来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我也会有需要借酒浇愁的一日啊!” 他口气中的落寞让千春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斟好酒,他朝千春举了举杯,却没再叫她陪他一起喝。“这几天我拚命的想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千春看着满脸通红的他,“你……醉了?!” “如果能真醉也就罢了,”他无奈的说:“只可惜,我愈是想醉,就愈是醉不得啊!” “你不要这样嘛!”从来都是他在管教她、指导她、规劝她,今日的情况似乎反过来了,换她来苦劝他。 楚御人突然拉住千春的手,莫名的激动起来,“千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晓得你会守在我身边时,我心中有多激动……” 咦?他在说醉话吗? “从你好小的时候,我就超爱看你无忧无虑的快乐模样,尤其是当你醉了、茫了,什么都不顾的在草原中翻流滚……”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那清灵的小身影,“我喜欢看你那种舒畅开怀的笑……却也好担心,万一你睡在草原上,着了风寒该怎么办……” 他的想法怎么跟她的那么想近? 她,是喜欢上记忆中的那幅幸福的“假象”;而他,却是喜欢上她追求那“假象”的翩翩身影…… “当师娘将你交付到我手中时,我就不断的自问,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可我一直不知道答案!”他轻声喃语着,思绪仿佛飞到九霄云外。 他这是在跟她表白吗? 千春忍不住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好痛!那眼前发生的事就不是她在做梦,而是千真万确的哆!他终于跟她表白了? “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爱你啊!”他的语气听起来好懊恼,“师娘没说我能将你据为已有,可我……好想啊!” 难道……他俩都对对方有好感,却白白浪费了那么漫长的时间吗? “我管你、约束你,却也放纵你……就是因为……我根本拿控不出要用何种尺度来对待你才是正确的啊!”他像是很迷惘,“可当你跟白波开心的交谈时,我才知道……知道自己已无法亲手将你让给别人……” 那他还在事后拚命的介绍别的男人给她!大笨蛋! “每回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心痛不已……”他突然揪着自己的发,“我受不了的想破坏你……” 千春没想到他对她的情意竟是这么深,一时诸多感触全都涌上心头,“呜呜……”她忍不住抱着他哭了,“那你为何不肯对我明说?” “因为我怕……千春,我是真怕你会拒绝我啊!”他好无奈的说。 “其实……我也一直没弄懂自己的感觉,直到你……上回跟我一起回家住的那晚……”她红着脸提及他俩的“情缘”。 楚御人的思绪也回到那一天,“那天看着你居然那样倒在草地上熟睡,一开始,我是所以……随后,我忍不住将你抱回房内,想让你赶快恢复温暖……” 是啊!她有他的体温帮她温暖过身子。 千春好期待他能提及属于他俩亲密一晚。 “那个晚上你说了许多。”楚御人抬头望进千春的眼中,“虽然只是片段却让我终猜到你何以会那么喜欢陪着你爹一起共饮。” 一提到她爹,千春的眼眶就不由自主的泛红了。 “其实,你是想让你爹透过喝酒,而将满腹怀才不遇的闷气吐露出来,”他轻轻拍拍千春的头,“傻女孩,你是个孝顺的好女儿,真的。” “可爹……”她又想哭了,“爹却说后悔有我……”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是爹的开心果。 当她乍听到她爹其实有多么希望没有她这个女儿时,她的心当下碎了一地,她一直都是那么任劳任怨的在付出啊? “我想,师父也有很多苦衷吧!”楚御人缓缓的为她解释着外面那充满竞争的吃人世界,“……或许!他当年是真的很幸福的享受着有你和师娘日子,但不可讳言的,你们确实是他争夺名利的绊脚石。” “我……”如果她从未出生过,那她爹是否就会快乐了呢? 楚御人看得出她在想些什么,赶紧替她打气道:“但我深信,师父其实还是会觉得很开心,在他的生命史中,曾经有你和师娘的陪伴。你不是曾经亲眼看到、亲耳听过你爹开怀大笑的模样吗?想必那时的他,一定是因为你们的存在而感到骄傲啊!” “是吗?”她倒是没啥信心。 “我却深信不疑。”楚御人解释着,“从接手我爹的事业后,我才了解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才明白一个男人在社会上所要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消除压力的方式,你爹选择了逃避的方法,虽然挺伤人的,但是……”他看了千春一眼,“那是他们大人的决定,我们做晚辈的,只要默默的给予他们祝福就行了,不必太在意其他。” 千春想着想着,终于了然的点了头。 “我……会释怀的。”其实再想想,她的命已经算不错了,小时候就受到他的照顾,让她再也不必为衣食烦忧。 “我不会再一直计较我爹的话……他或许……” 楚御人一把搂住她,将他最想告诉她的话语说出口,“千春,要对人有信心之前,先得对自己有信心,你一直都是个条件很好的女孩,我乐观进取、善良可亲,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知道吗?” 她……有这么她吗! “我……”她悄悄的抬眼看他,“可是我爱喝酒的坏习惯……” “怕什么?”他大力的拍拍胸脯,“你是爱喝,可我却是惟一能让你戒掉这种坏习惯的指导老师啊!” 她眨着大眼睛望着他,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 “你瞧!”他指出一项很重要的事实,“你跟我坐在这些酒瓮前这么久,却连杯子都没举起来过,这不就是你戒掉爱喝酒的坏习惯的最好的证明吗?” 是哟——她坐在这里这么久,确实没喝一滴酒液呢! “那就是说……我、我……我真的戒酒成功了?耶——”她好开心喔! “说真的,只要你酒不喝得过量,御人哥哥是不会完全不准你沾染的。”他大方的说。 “嗯——”千春觉得自己的心结确实解开了大半,“那个……”她本想问问那天晚上他俩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何他就是不跟她提起?可她却又先想到另一件事,“咦?你不是说你喝醉了吗?怎么能思绪这么清明的跟我说这么多大道理呢?” 哎呀!被发现了! “呃——其实……”楚御人终于决定将自己的秘密与她一起分享,“在这两天试喝下来,我才发现,我……” “怎样?” “居然是千杯不醉!”连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呢! “耶——那我们岂不是绝配?”她是一喝就醉,还会发酒疯;他却是怎么喝都没事!“以后我们可以两个人一起喝,这样我就不怕酒醉闯祸了。” “不!小酒鬼,我是不会让你有太多机会跟酒接触的。”至于他要怎么做,他当然早已想好对策了。 尾声 好不容易解开千春的心结,楚御人终于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作为他俩携手共赴幸福人生的大日子。 “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千万别吓人喔!” 即使是在成亲前夕楚御人还是深怕千春会老毛病复发,又陷入不信任何人的不理智状态,因此,他尽量把握每一个机会逗她开心。 千春马上露出调皮的模样,“不如让你娶个母夜叉吧?” “那我也甘之如饴。”他说得斩钉截铁。 “只要是能娶到我的小春儿,不论你变作什么模样,我都会心甘情愿的让你成为我们楚家真正的一员。”这是他发自心底的真心话。 “你……不要那样叫我啦!”大庭广众下,这样亲昵的称呼会让她害羞的。 楚御人忍不住将自己的情意完全倾诉给她知晓,“这是我对你专有的昵称,以后当我们独处时,我就要这么唤你,懂吗?” 他甚至无视身边偶有奴仆经过,直接将她的小手横过他的胸前,贴在能感受到他心脏跳动的胸膛上,“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心在为你跳动的证据。” 知道他仍不时在找机会安抚她曾经受过伤的心,千春立刻垂下头,“我……我已经没事了啦!” 她可以明白的感受到楚御人是多么用心的在照顾她的情绪,“御人哥哥,你别担心,我真的……已经复元了。” 楚御人温柔的轻抚着她柔顺的发,“那就好、那就好,以后——”他顿住话语,深深的看进她的眼里,“不论有任何事,我们都要摊在阳光下说明白,千万别再像以前那样,自以为是的瞎猜测,好吗?” 千春听话的点了头。 “快点回房准备吧!”今晚他俩就要结为真正的夫妻了。 “嗯——”她转身回房,打算做个最美的新娘。 fmxfmxfmxfmxfmxfmx “一拜天、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千春与楚御人终于完成他俩生命中最重要的大事了。 “送入洞房——” 仪式过后,她让楚御人牵着小手,进入属于他俩的小天地中。 “累吗?”楚御人体贴的将她的红盖头取下与她一起坐在房内的小几前。 “不累!”她反而觉得这一切都好新鲜、好好玩,但她仍忍不住满腹疑问的说:“当年我爹娘应该也是这样手牵手、心连心的想一起共创家庭吧?” 楚御人直接将大手覆上她的唇,“我们说好,再也不去想那些属于大人们的感情世界的纷扰杂事,从现在起,我只准你想属于我俩的事。” “霸道!”千春虽然口头上抱怨着,却又备感甜蜜的笑了。 “你还没见识过你夫君我真正的霸道的模样呢!”楚御人已经决定,此刻就是他行使为人夫的权利的最佳时机。 说完,他便一把拦腰将千春抱上床榻。 “啊——”千春惊呼一声,双手抱紧他的颈项,“可是我们还没吃那些什么花生、桂圆的东西啊!” “等会儿再吃!”那个不重要。 “可我们还没喝交杯酒……”那不是代表成为夫妻的最基本仪式吗? “不准喝!”楚御人立刻否绝她的提议,“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这辈子别再想沾到酒了吗?” 是吗?千春很怀疑。 因为,她明明听那些已婚的女性奴婢们偷偷安慰她说,等她一生完宝宝,到时可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喝上一个月的麻油鸡酒呢! 她就不相信楚御人到时还能管得到她! 但她才不要现在就提示他,免得到时候,他又不知会想出什么新的点子好禁止她触碰到跟酒有关的物品呢! “好嘛好嘛!”她妥协地道:“就都听夫君你的好了。” “这还差不多。”楚御人的大男人气焰顿时抬头,“那……接下来你可得全都听我的喔——” 那有什么问题呢! 千春暗自心忖,他们不是早就做过那种事了吗?他干嘛露出一副他想当她的指导老师的模样呢? 虽然她当时因为喝醉了而什么都不记得,但她深信,只要一做到让她印象深刻的地方,她一定会全部都记起来的。 “我的小春儿啊!御人哥哥替你脱衣衫好吗?” “嗯——”千春乖乖的点头。 可楚御人毕竟是个大男人,对像盘扣这种复杂的女性服饰毕竟不熟稔,以致解了老半天,还是没能将那大红么的新嫁娘衣褪除。 “我、我自己来……”她羞红了小脸说。 楚御人不再坚持,边看她解着身上的红嫁衣,边替自己将一层层的长袍褪去。 “你……”千春突然有疑问了。奇怪?她记得上回他不是好端端的穿着衣物吗?“你……确定你做得是对的吗?” 至少,这跟她上回的记忆好象有差距耶! 楚御人一副他是过来人的表情笑看着她,“小春儿,你不懂的就由我来教导你吧!” 言下之意就是,他当然知道的比她多,所以,她还是乖乖的听他的就行了。 “我们等一会我可是要袒程相对呢!”他暗示她得赶快脱光光。 “可是……”她记得上回自己的身上也还有衣服保护啊! 难道……他根本忘了上回是怎么做的了吗?她是不是该提点他一下,免得他出错啊? “御人哥哥……”她迟疑的开口,“你……是不是……不、不会……” 楚御人当下红了脸,虽说他也是第一次,但至少他已从某些特定的人士那里得到如何度过洞房花烛夜的密招,他哪可能不会啊! “你别胡说!”她最好别小看他。 “可是你……你……明明就做错了说,”千春着急的赶紧提醒他,她不懂他干嘛将身上的衣物全都剥光光,他怕风寒吗? 他明明都还没何等,她怎么就说他做错了?难道……“莫非有人提供多不正确的讯息?小春儿,我可别胡乱听他人道听涂说。” 千春立刻羞红了整张小脸,因为,他不但脱光光了,还不肯盖被呢! 她记得上回他俩可是乖乖的盖好被子,可没像这样赤裸裸的曝露在空气中。 “你快穿上衣服啦!”她好担心他会因此而着凉。 拜托!他都还没开始做,怎么可能会答应她现在就把衣物穿上,“小春儿,你别害羞,赶快把那些脱光光吧!” 他伸出长臂想助她一臂之力。 “不可以啦——”千春焦急的提醒他,“你都做错了……” 他都还没做,哪错了来着? “小春儿,你该不会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偷喝酒了吧?”不然,怎么净说些胡言乱语啊? “我们明明就做过!”她急得只得将他俩曾经共睡在一张床上的旧日往事拿出来提醒他,“你都忘了吗?” 等等! 楚御人突然有点明白了。 原来,在过去那段时光她老是有意无意的提醒他曾对她做了不该做的事,莫非……她一直以为他俩早已“那个”了?! 不会吧! “你是说有一回你喝醉了,我们睡在一起那次?”他不敢置信的问。 “嗯——”千春早已红透了小脸,“对啦!”他总算想起来了。 “你……”他不禁开怀大笑,“我的小春儿,原来我被人误会了这么久……” 接着,他决定直接以行动来证明他先前的清白。 “啊——你……御人哥哥,你在干嘛?!”那口气是不解的。 “嗯——那、那是做什么的?”这回的语气是好奇多了点、询问多了点。 “咦!你……你想干嘛!”这次的语气才是真正的吃惊呢! 啊,原来,她真的误会他耶! fmxfmxfmxfmxfmxfmx “御人哥哥——”千春走路故意一蹦一跳的,看得楚御人心惊胆跳。 “春儿,你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走路要慢点,千万别莽撞。”他只恨不得能代替她怀孕,免得孩子还没长全,就被她跳出来了! “好啊!”她要挟着说:“那你要答应让我喝一咪咪小酒。” “不行!”他拒绝得斩钉截铁。 “为何?”刚刚老管家不是才偷偷泄露口风给她知道,说他家少爷已经交代过,孕妇最大,所以,只要她想做的事,御人哥哥都会答应他,没有二话吗? 怎么不灵呢? “宝宝还住在肚子里,万一你胡乱喝,伤到了他怎么办?”楚御人可是很期待他的宝宝能够安全降临这个世上呢! “那……”她退而求其次的说:“等人家一生下来,你就要答应让我喝个够喔!” “不行!”他立刻又否绝了她的提议。 “为什么嘛?”他怎么都不懂遵重她这个孕妇啊? “万一你的奶水中都是酒味,宝宝喝不习惯拒喝怎么办?”他指出重点。 啊啦!会这样吗? “那……人家什么时候才能再尝尝美酒的滋味啊?”他明明在她为人妇前向她保证过,他会爱她、宠她,将她所有的要求视为第一要务去执行,但现在看来,他根本就跳票了嘛! “你乖——”楚御人像是安抚小狗般的哄道:“等你不必再怀孕、不必再哺乳后,我就让你喝个够。” “真的?!”千春有点不信他竟然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你没骗我?” “我保证。”他还做出立誓的动作。 好吧!那她就相信他好了。 “那就等生完这一个之后,我就再不生了。”千春很开心的打着如意算盘。 但楚御人所打的如意算盘却比她更高段,事实上,他早作好决定,他要一胎胎的让千春帮他生很多的小娃娃,谁教他们楚家三代单传,而既然千春会生、肯生,他当然要让她尽可能的增产报国哆! 再说,只要千春一直在怀孕生子,他就可以管着她,让她一辈子都不能再碰酒这个坏东西,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唉——就说他师娘当初慧眼识英雄,一眼就相中他,知道他能够好好的管束她、宠爱她。 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如何去爱她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