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女生2》 序:我们在黯淡的夜里睡去在晴朗的早晨醒来 在去上海参加“我不是坏女生”夏令营的火车上，接到妞妞妈妈的电话。她犹豫着告诉我，放弃这一次来参加夏令营的机会，并对我说，她最近一直在看我的书。 妞妞也不能来，因为她在一所特殊的“行走学校”学习，学校告诉妞妞妈妈，如果这一次把孩子接走了，她不肯再回来，或者是出什么意外，学校概不负责。这所学校只接纳所谓的“问题少年”，学习时间是半年，费用不菲。在这期间，跟家人的联系是被限制的。妞妞是被妈妈连哄带骗送到这所学校里去的，在这之前，她在我写的《我不是坏女生》（1）这本书里知道过这所学校。她很热爱看我的书，并常常以书中的人物来自比。把女儿送进去后妞妞妈妈千方百计想做的事就是找到我，最终她在我博客上的留言被我们的工作人员看到，她们把情况告诉了我，我们决定邀请她们母女一起参加我们在上海举办的夏令营。 可惜事与愿违。 妞妞妈妈没办法，她要走了我的邮箱，答应会把妞妞模仿我的风格写的一些文字和她自己的日记e-mail给我。我也承诺妞妞妈妈，任何需要我的地方，我都会尽力帮忙。 可是夏令营结束很多天了，我一直没收到妞妞妈妈的来信。当我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对电话里无奈地对我说：“我跟妞妞终于可以通电话的时候，我把联系到你的事情告诉她了，我以为她会很高兴，谁知道她对我说，妈妈，我不想把我的故事告诉陌生人。对我们而言，他们都是陌生人。” 就在她们通完电话后的第二天，妞妞试图从学校逃跑。学校对此很生气，让妈妈不要再打电话过去。从此，母女之间又失去了可以联系的权利。 “我始终不知道把女儿送到这所学校是对是错。”妞妞妈妈疲惫地告诉我说，“或许只能等待半年，看命运会给什么样的答案。” 像妞妞妈妈这样对自己的女儿束手无策的家长，我遇到的绝不止一个两个。有的一拨通我电话常常只说两三句话，就在那头不停地哭。抱歉的是，有很多东西是我能力范围内无法解决的。我确实写过很多关于青少年的文学作品，接触过成千上万的青少年朋友，但是，我只是一个作家，我不是心理专家，在遇到很多问题的时候，我也只能按我的想法来处理。 好在诸多的经验告诉我，当孩子们没有按我们设定好的路去走的时候，不必惊慌失措，因为他们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每一个孩子，都是纯净的水晶。就算偶尔蒙灰，轻轻一擦，又会重新变得无比透明。 为了让更多的人明白这一点，2007年的夏天，我推出了《我不是坏女生i》，作为一本跟女生之间的对话录，我只希望这本书能够给家长和孩子们一些借鉴，对销量反而没有太多的期望值。 没想到那本书书一出版就连着加印三次，除了我现有的读者之外，还吸引了很多新的读者。 海南的小文给我写信说：“饶姐姐，看了你的《我不是坏女生》，我的心一直在痛，然后就是奇怪的一种释放，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并不孤独，像我一样的人很多，我决心从今天起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哈尔滨朱丫丫的妈妈发短信对我说：“看了你的这本书，我才知道我原来对女儿的方式太过粗暴，女儿的错原来不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谢谢你让我懂得了如何当一个好妈妈。” 湖北的“落花流水”抱着这本书，一个人坐了十小时的火车，找到之前她发誓永远不理的在异地打工的妈妈，和她抱头痛哭。 ……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继续写“我不是坏女生”系列以及举办“我不是坏女生”免费夏令营的重要原因。 这一次来上海的孩子，一共是十个。在来之前，因为大家都在我们专门设置的群里混了好长时间，所以算得上是神交已久。群里的孩子当然不止十个，这十个是我们精挑细选，并且取得了家长同意书才最终得以成行的。还有一个上海本地的小妹妹，在我们就要出发到度假村的时候被家长强行接了回去。其实不怪家长，我们只是一家很小的公司，不是什么国际化的大机构，除了保证在营地的安全，我们无法保证孩子们离营后回家途中的安全。后来听说，这个小妹妹哭了很久，最后还专程跑来给大家送行。 “很遗憾。”我们的编辑方悄悄很白痴地问我说，“为什么我们做不了超人？” 夏令营的时候其实不是很长，连头带尾，一共就三天。我们去的是上海的一个度假村，老实说，之前这样安排一是因为度假村比较安静，二是怕这些孩子在上海市区里会到处乱跑，跑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麻烦也就大了。 事实上我们真的是多虑了。孩子们来报道的时候就让人感觉一个个都特别的乖。用秦猫猫的话来说：“估计都是招摇撞骗进了这个夏令营的。”跟这些孩子很长时间的编辑小九也摸了摸头，估计是在思考网络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她们的“真面目”在晚上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开始初现端倪，黑曜已经是第二次来参加我们的夏令营了，在这之前我最担心闹事的人是她，于是特别安排了阿妤跟她住一个房间。阿妤也是我们第一届夏令营的营员，这一届已经变成了工作人员，她和黑曜熟，用她的话来讲：“放心吧，她也许会骚扰所有的人，但对骚扰我绝无兴趣。”回想三年前的夏令营，我是在夏令营结束之后才了解黑曜用小刀逼着小姑娘们和她同床共寝这件事，女孩们说起这件事并不是害怕，反而一个个都笑得不行。可见黑曜只是一只纸老虎，经过了三年，这只“老虎”变得更加地漂亮，懂事。在玩游戏出错的时候勇敢地面向心理医生说：“你问吧。” 我们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她选大冒险，什么都敢做，她选真心话，有时候撒点小谎，撒完后再告诉你，总的来说还算老实巴交。 在游戏的过程中，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伤痛开始慢慢地浮上水面。但是我们每个人整晚都笑个不停。包括想努力严肃起来的心理医生马莉姐姐。 “跟她们在一起很快乐，她们没有让我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分别的时候，马莉这样对我说。 我很私心地问她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这样好，还是那些行走学校好。” 因为不了解那些学校，她没有办法回答我。 其实我不是想要答案，我只是想确认，自己在做的，还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每个人努力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也许都希望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吧。 整个夏令营，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孩子们在歌舞厅做的那场告别演出。因巴斯的歌声十分惊艳，跟专业歌手没什么区别。别人唱的时候，她把两个矿泉水瓶子举起来，当作荧光棒左右摇晃。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乐观的姑娘，曾经亲手结束过自己的生命。还有聪明的夏唯熙，我们把她的故事拍成了一个短片，由她自己来扮演女主角。整个拍摄的过程其实很辛苦，但她一直笑眯眯的。夏唯熙目前最大的困惑的是觉得自己万事都想开了，是不是不太好，但其实我再去逛她的博客的时候，发现她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她依然在为情苦恼，为某事困惑，我很欣慰，这是一件好事。至少，她在正常地生活。 画画很棒的九九，一天要抽很多的烟，有钱的时候抽好烟，没钱的时候就抽差一点。“回去就戒了，”她跟我说，“其实现在也抽得不多。”我鼓励她做专栏作家，她只是笑。我真的觉得她成。 弯弯也是第二次参加我们的夏令营，学艺术的她非常落落大方，在ktv里脱掉高跟鞋为所有人跳了一支民族舞，我们都佩服地为她鼓掌。 有两个女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其中一个的名字里有“美丽”两个字。她命令所有人都讲叫她“点点”，其实点点的意思就是省略号。她也是最不希望自己说出自己的故事的女生，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就因为别人一个相似的故事，她就偷偷地溜走，因为不想在众人面前流泪。她十三岁就出来讨生活，虽然有烟瘾，但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抽烟。她说：“我要保持我的淑女形象。”非常可爱。 深圳的兽兽也讨厌别人叫她的真名，问她为啥也不答，就说讨厌。她看上去有些厉害的样子，但其实是所有营员里让我觉得最善良的一个――绝对应该是口袋里有一百块钱，你问她借五十她会把一百都掏出来给你那种。“以前什么都做过，现在变乖了，”她说，“因为有一天忽然发现父母很爱我，而我也很爱父母。” 这是一句让我很感动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把它告诉妞妞妈妈。或许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多去关心孩子，了解孩子，当孩子慢慢长大的时候，一切也许就迎刃而解了。 我希望，除了我的读者，还有更多的家长能看一看这本书。虽然有很多关于“坏”的故事，但这里面多的并不是阴霾。因为所有的这些女孩，现在都过着家长们不会皱眉的日子：兽兽回到教室当好学生，还准备升本；九九做平面设计已经小有名气，包括这本书，我们都用了好多她的图片和设计；夏唯熙在剧组里得到角色，正努力地当一个好演员；点点正在努力地存钱，希望能有更好的工作，有一个稳定的家…… 她们都这么走过来了，而且走得这么勇敢、健康、自然。 夏令营最后一晚的大联欢上，当点点声情并茂地唱起那首“我的未来不是梦”的时候，很多人眼里都泛起了泪光。 我们也许曾经迷失了方向，我们也许曾经让很多人头疼，我们甚至连自己都嫌弃过自己。但这些都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在黯淡的夜里睡去，还会在晴朗的清晨醒来。我们学会互相取暖爱上大声歌唱，我们的未来不是梦，我们不是坏女生。 黑曜——一个人的黑社会 【女生档案】 网名：黑曜 城市：山东济南 年龄：20 星座：白羊金牛交界那天 关键词：黑社会、新加坡、花花、孤胆英雄 近况：决定不再恋爱，将生活重心放在学习上。 “坏”语录：我的世界里没有对不起和谢谢。 【自白书】 家境富裕，没病没灾，双亲完整，相当开明，并且有时候爱我到几乎溺爱的地步。 其实，我本来没什么理由做坏女孩。 但是上帝跟我开玩笑，让我喜欢女孩。 所以，准确地讲，我的青春期，一直致力于变成一个坏男孩，而不是坏女孩。 很小的时候，我替女生打架。我不允许别人欺负她们，特别是娇小可爱那一型，简直是我的命门。如果眼看她们受到欺负，我会比死还要难受。整个幼儿园时代，我总是一身伤。后来花花说对过一句话，“我们阿曜一直都很善良。”花花的大名叫牡丹，用她的话就是自己抓来的名字。她庆幸她抓出来的名字不是她那个民工老爸摆的什么扳手闸门菊花茉莉铅笔的。当然花花是很久以后的人。在遇到她之前我就是没有朋友，我是孤胆英雄，就是女生不当我是姐妹，男生也不肯勉强做我兄弟。 不过还好，我还算适应。 有钱人家小孩的专属就是有数不清的玩具——比如动画片，水彩笔，变形金刚。这种默片似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童年的全部。完不成老师的作业时觉得时间过得最快。被老师打板子得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寒假之后干脆用胶水糊住大本作业，这样大家都眼不见心不烦了。 很多人都会以为我很木讷，却不知道我只是懒得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是最好的保存方式。这种方式不会因为时间而模糊。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怎么点着第一根烟。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竟是奶奶教我吸烟的。五年级我就已经学会了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去看忽明忽灭的火星。 十一岁那年，我把大自己两岁的男生脑袋开了瓢。代价是自己的左胸两根肋骨前端骨折，如果插得深或者我的小命就早没有了。冲突的原因，无非一句涉及到母亲的脏话，却刚好戳到我的软肋。谁叫我妈那么爱我，我总不能笑嘻嘻承认他骂得好。 所以我一拳头上去，给他一个小小教训。 我一直觉得，我会比别的男生更懂爱情，因为我的心一半是女生。 还好，没有秦猫猫说得那么严重——我从来不厌恶自己的性别，更加不会觉得自己就是男生啊，多傻，我有胸部的好不好，（而且胸型还不错哦，虽然不是最完美的水滴状）。 算算算，讲胸部真是……太不好意思。 多数时候，我只是喜欢打扮成时兴的样子：把头发电成李宇春那一型，带骷髅戒指，有空练练腹肌而已。 我爱上的女孩子告诉我什么叫甜什么叫做酸。苦涩的是泪。心疼的感觉很真实。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恩恩怨怨是最累人的东西。一但牵扯到黑社会就极有可能需要用命来还。 初中的时候，我算是半入了黑社会。用烟头在手臂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可喜的疤痕，宣告我入行了。入行之后，花花世界在我面前才算展开。我们去跳舞high药，去喝酒打架，去为所不为。 我甚至见识到圈子里的私刑——把人活活地用开水烫熟，再用刷子一片片刷下来，空气里漂浮着一种浓重的猪肉味，我一回家就吐了。 我倔强的脾气很不讨喜，嘴硬的人挨打往往最厉害。十四岁仲夏的夜晚，拳头一下一下落在我的身体上，自己也数不清这到底是初中以来第几次给人当沙包。疼痛或许可以麻痹神经，渐渐地都已经感觉不到痛，那两个人什么时候离开不记得。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吐了一口血。我那天还拖着书包，不急不慢地往家里走。在路过卡萨布兰卡的时候，杜牡丹正在门口打电话。她看着我说了第一句话：“你不会跑么，给人打到发育不良怎么办？以后跟姐姐混。” 哈哈，可爱的花花，其实那年她也只有十七岁。 花花是卡萨布兰卡的驻场歌手。算是我的初恋。她给我点的(又鸟)尾酒，有着蓝色的心黄色红色深紫色外层冰，冰上再添一层朗姆预调。点燃之后，酒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到了胃里是甜，然后烧灼。 初恋的味道。 初中毕业的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卡萨布兰卡。和一群所谓的不三不四得人混在一起，继续我的生活：唱歌、喝酒、嗑药、上网。 后来我又恋爱。 花花死了，就在她考上大学那一年。 同一时间，我认识了另外一个女人，我们立刻爱得死去活来。 有时候我在想，花花带我过完十八岁，她的使命应该就完成了。接下来，我需要的是另一种爱。 所以花花的死，我一点也不震惊。她是在卡萨布兰卡发生火灾之后，穿着高跟鞋从楼梯上摔下来头破血流死掉的。后来我在雪漫姐的《左耳》里看到差不多的同一幕，只不过她写的那个人叫蒋雅希。只不过蒋雅希是为爱而死，而花花不是。花花就是命短。 说悲伤也悲伤，说蹊跷也蹊跷。 我还是继续过着我的生活。 上高中，上大学，不断恋爱，不断失恋。我从不拒绝女生的投怀送抱，因为我太喜欢那种被包围的感觉，我买了黑曜，戴在右手，指望断绝泛滥桃花。但日子久了，桃花仍然不计其数。谁叫我够绅士，谁叫我够魅力，谁叫我没有发臭的雄性荷尔蒙，尺度永远达不到警告线。所以女生乐得靠近我，喜欢被我拥抱的感觉——就像在拥抱她们自己。 多数的感情，都是你情我愿，时间一久，不再联系就算断。我实在做不到抛弃谁谁谁，又严辞拒绝谁谁谁。 “敢拒绝我，你算什么啊？”哪个女生不会这样想？所以，别拒绝，别后退，谁也别把自己当成谁。 每个女生心底，都是不希望被拒绝的。即使知道对方不爱自己，即使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过客。随便你们信不信。 这就是我。 说我是坏女生，我不反对。 说我是坏男生，我也宽容你。 【“坏”角度直击】 时间：2008年8月17日 地点：上海；“我不是坏女生”夏令营 人物：黑曜饶坏坏 角度一：关于同性恋 背景：黑曜是众所周知的同性恋，她自己怎么看待自己呢？ 饶坏坏：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黑曜：坏女生夏令营哎，我当然是女生了。 饶坏坏：那，你讨厌自己的女性特征吗？ 黑曜：不讨厌，真的。我真的一点也不讨厌。 饶坏坏：可是你怎么让你自己看上去那么像男生？ 黑曜：哈哈哈，你要看我的胸衣吗？算了算了，不能给你看。这是特殊设计，秘密保护。其实……我有很好的胸型。 饶坏坏：父母从小没有禁止过你吗？ 黑曜：没，他们都很开明。而且有时候，我会把我的“对象”带回家给他们看。他们看人很准，有的人他们说好，有的人他们说我不能跟她们在一起。我很信任他们的。 饶坏坏：从小他们都没有试图纠正过你的性取向问题吗？ 黑曜：小时候，我只是表现的比一般小孩都要更加“暴力”和好动一点点。所以他们不太察觉，长大以后，我跟我妈讲过我的事，她表示理解，她还说我幸福就好。 饶坏坏：如果你跟你父母出去应酬，别人问起你的打扮为何那么像男生？ 黑曜：你信吗？我穿过裙子的耶。不过是很小的时候。现在，我都知道怎么掩饰的。我会说：“我喜欢这么穿，因为很舒服。”这样就解决了。谁让李宇春红遍中国，全国人民都习惯女扮男装了。 角度二：关于占有欲 背景：黑曜强调，自己不能听到关于任何父母的坏话。 饶坏坏：你的占有欲强到什么程度？ 黑曜：其实刚才真心话大冒险，说自己做过最坏的一件事我没有讲实话。实话是，我叔叔家的小孩刚刚出生那段时间，住在我家。我父母都很疼他，因为他小小的，又很可爱。可是每当我父母不在的时候，我就会掐他，打他，看他哭。他哭，我会觉得很快乐。因为我不喜欢我父母喜欢别人家的小孩。 饶坏坏：其实这也不算特别坏啊。一点点嫉妒，很正常。 黑曜：绝对不是一点点。我的嫉妒心非常强，那时候我已经15、16岁了。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一个摇篮里的婴儿的嫉妒。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蛮可怕的。 饶坏坏：每个人都可以爱很多人，爱也有很多种。并不是所有的爱，都是你理解中那种私密的，只能是一对一的爱，也有广义的爱。一般正常的成年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喜欢一个婴儿，这是很天然的感情，不同于血脉之情。 黑曜：我知道，我知道父母不会抛弃我，不会喜欢那个小孩超过喜欢我。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除了对父母，对爱情也是这样。如果跟我在一起的女生背叛我，我什么事都做的出。 饶坏坏：有过这样的女生吗？ 黑曜：有。 饶坏坏：你现在还恨她吗？ 黑曜：不知道。 饶坏坏：人有爱任何人的自由。你有，别人也有。况且，拥有不代表就是幸福，这些你都应该知道。 黑曜：为什么？喜欢就是应该拥有啊。在我眼里，最美的爱情，就是天荒地老。 饶坏坏：天荒地老也要经历磨难。如果真的相爱，绝对不是容不下一粒砂的那一种。 黑曜：也许吧，其实我真的不太懂。 【“坏”的评估表】 认识黑曜，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 那时我们在苏州组织第一次夏令营，那时的她走的是运动+摇滚路线——一身篮球队服，一头周杰伦式盖眼发型，再加上一直把非常大的耳机套在头顶，很少说话，只抽烟，没几天，她就几乎成为全民公敌。 先是诺儿，举报大家合影之后上楼时，她伸手在她臀部拍了一下，暧昧地对她说：“你还不快一点。” 然后是沛青，被她折磨到无可奈何，每晚睡觉前，都要死死捂住被子，阻止她一把抱住她，提出要和她共寝的要求。 最后是在坐在公车上前往某地观光时，她把一个空的汽水瓶子反反复复扔在同一个女生身上，只因为她希望别人和她坐在一起。 演发到某一天，大家一起把她按在床上，逼她换上一条裙子来解气。 简直有她的地方，就有暴动。 那一期夏令营，我们还没有组织经验，只是把报名表贴在网上，就广泛接受大家报名。所以来得什么人都有，有乖乖女，有二十八岁的大龄少女，有带着十几个包还和家长一起长途跋涉而来的初中生；当然，还有黑曜。据她说，那时候她正和一个爱抽中南海的女生纠缠不清，所以，她随时会拔出一根香烟来，人前人后，都不顾忌的点上。 她太拽了，所以不讨人喜欢。 所有人都来告状，说她嚣张跋扈，自以为了不起如何如何。但还好，我一直都挺喜欢她的。她在夏令营的晚会上的表演很出色，给她们组拿到很高的分。 她的身上有种在我看来很难得的气质——不装。 要知道，十多岁的女孩子，想要不装是很难的。夸张的叫声和港台腔，做作的深沉，眨着纯真大眼装无知，好像都与她绝缘。 如果说当年她戴着耳塞在众人面前大声唱歌也算是一种装的话，那三年后的这次夏令营里，她简直没让我看到她身上一丁点儿装腔作势的味道。这时候的黑曜已经考上了大学，告别过去，去了别处。 带着左手的烟疤和右手的黑曜的黑曜，觉得自己不是坏女生。但她还是最后一个被选中，来参加了我们的夏令营。我看到她的第一感觉是，长漂亮了。真的是漂亮，不是帅。 第一天，在大家集中之后，驱车赶往郊区的度假村。一路上，她都对车上的几位美女关怀备至。又是递水，又是攀谈，行为更是体恤到肉麻的地步——别人一个小小的包，她也要主动背在身上，恨不能牵着对方的手走才好。 我怪替她难为情的，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拒绝，岂不是很惨？可是没有。她这一次实在是赚够本了，不仅没有把自己变成全民公敌，反而有本事几天之内就制服到另一个小巧玲珑的女生到服服帖帖，并且在最后一天的文艺会演上，当众与她十指相扣，还表演了“饿虎扑食抱”的动作。这个动作的名字是秦猫猫起的，具体动作是两人分开后忽然回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同时匍匐到对方面前紧紧拥抱。我笑到不行。秦猫猫太恶毒，在某晚大家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的环节，她给黑曜出了这样一个题：“秀秀你的腹肌吧！”黑曜居然不怕死的撩起衣服来，握着秦猫猫的手，慷慨地放在自己的小肚腩上任她摸。 秦大猫尖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所以说，黑曜简直无敌。谁要想令她难为情，谁自己必定是要先羞死过去的。 后来我知道，黑曜真正的爱情故事是一个南辕北辙的故事。 她爱上的另一个她，来自新加坡。在不同的国度，两小无猜，纯纯的爱。爱上之后，死去活来。就像她的自述里说的一样。这样，两人先是在网络上相遇，或许年幼的时候她们还在她的家乡沈阳也有过邂逅，只是谁都不记得。直到那个女孩子去了新加坡，两人又奇迹般的在网路上相遇。 两人的诺言是，黑曜将在琴凳上吻她。 于是，在傍晚湖旁的琴房，这个诺言在《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的琴声里悄悄兑现了。至此，故事进行得无比流畅，仿佛所有故事的好结局，但是这并不是结局。 最终，十七岁的少女并没有珍惜琴凳上的承诺，转而很快爱上别人，选择了背叛。 而对黑曜来说，背叛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状况。虽然她可以对所有有好感的女生示好，可却不容许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眼里有别人。起码，她会非常非常伤心。 她的世界里没有对不起。 所以她不打算原谅她。 但在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里，她答毕业后最想做的事，依然是去新加坡。我没问她原因，但这个喜欢新鲜感的人无疑也是个恋旧的人，尽管她在我面前一再否认这一点。 之后的故事，不必多说。黑曜永远像是在恋爱，又永远没有真的爱上谁。就在夏令营开始的第一天，她接了一个电话，女生在电话里跟她告白，弄得她一夜没有安睡。我问她这种情况常有么，她答我常有。我说那为何还是睡不着，她说就是睡不着。 那个有点无聊的下午，她在宾馆房间跟我说一个笑话，很缓的语调，慢慢地讲，讲完后先扑到床上穷笑，一幅自己先承受不了的样子。后来房间里进来新的朋友，我们又逼她重讲，她再讲一遍，讲完，又自己先扑到床上。其实她自己本身，比笑话好玩多了。 她还给我看她的照片，放到钱包里，一张，一张又一张。有几张真的挺好看的，有点偶像片主角的意思。我夸她，她不好意思，笑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害羞的小姑娘。 夏令营分别以后的某天，她在网上发来她创作的小说大纲给我。除了错别字满天飞，基本上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小说的。更重要的是，这几乎是一部有关她的青春岁月的自白书。 黑曜其实是八零后，八零后的尾巴被她踩到。然而仅仅差别几年，她也和生于九零年代的孩子有些不同。她的性格叫人欢喜也叫人恨。一个不懂拒绝的人，很容易被误解成喜欢搞暧昧，搞多角恋。这样总会一下子得罪很多人。她坦诚她有严重的占有欲，虽然让她看上去显得直白而单纯，却往往更容易成为别人伤害她的不易提防的软箭。 我们还谈到关于“离家出走”的事，在某个年纪，“离家出走”是黑曜的家常便饭，问她结果，她告诉我说：“每次都被爸爸抓回来。” “为什么都能找到你呢？” “因为我都沿一条路走。” 我狡猾地问：“那你潜意识是不是就是想被抓回去呢？” 她很尴尬地看我，答不上来。 其实答案是一定的，她很多时候要的，不过是一时任性罢了。至于结果，她很清楚，能不承担的尽量不要去承担。从这点来说，她来是很聪明的呢。 最近的她一直在写小说，听别人说她很希望我能写她的故事，但她从没有亲口对我提过。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黑曜是我笔下的人物，那我终究要不要给她幸福呢？ 虽然我事到如今没有写过同人女的故事，但我仍然默默祝福她的自传体小说。一定非常精彩，胜出我为她在虚拟世界里找一个至爱红颜，然后胡乱编造一场幸福的结果。 我第一次恋爱在那里/不知她现在怎么样/我家门前的湖边/这时谁还在流连/时间过得飞快/转眼这些已成回忆/每天都有新的问题/不知何时又会再忆起。听到这首歌时，我就觉得简直在为她而唱。给她听过以后问她感想，她说：声音不错，浑厚有力。 伤感的歌是永远数不完的，就像伤感本身。 黑曜的后来只有黑曜自己可以一路走来，说得清楚。但是有一点我明白，那就是她一定会幸福。“妈妈说，我幸福就好。”她说这句话时的坚定表情，我很难忘记。 一个人，如果连直面自己都不怕，那她就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无所畏惧，所以谁都没有让她带上面具的能力。 或许，她根本就是那种生来不知道面具是什么的人。 老实说，当搬到夏令营基地那天，她提着两箱牛奶和一整个巨大塑料袋的饼干从我们租来的巴士上走下来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她非常土非常土。 所有的女生都挽着自己的小包包和五彩皮箱，惟独黑曜走在最后，提着全体营员的伙食，面色严肃，俨然一个厨房大妈的形象。 后来我才意识到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居然把她当成千金小姐，这实在是我的失误。黑曜明明是最man的man才对啊，而为所有营员提着早餐的光荣形象，难道不是最最潇洒伟岸的吗？——虽然那天机构里的编辑中有多位男士，但谁也不及黑曜一半绅士。 就因为这个，我也难以不由衷地喜欢她。难以不由衷地觉得，这样一个时时刻刻知道分担别人忧愁的人，这样一个充满善良和敏感的同情心的好姑娘，会得不到幸福。 【“坏”印象】 心理专家：黑曜的占有欲也许与家庭的溺爱有关，但从我和她的接触上看她并不是希望对方只对自己有所付出，而是说希望对方能够付出能够与她给予的等价的东西。其实这种观念是很正常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观念也会逐渐淡化。 小九：黑曜是个十分帅气的女孩，有时候甚至更愿意把她看作男生。我认为这样的女生是可以男女通吃的。 弯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爽快、这么直接的女孩子。在夏令营里她很会照顾别人，像个大哥哥。 兽兽——就是狂爱陈冠希 【女生档案】 网名：兽兽 城市：深圳 年龄：18 星座：狮子座 关键词：夜店男人缘物质女孩陈冠希 近况：重新做回好学生，每天窝在教室里听课，考上了大专，准备升本。 “坏”语录：我们都曾经放纵过。这没什么好羞耻。 陈冠希出事之后，我在小腹上纹了个大大的c。 听上去这是个暧昧的部位。其实只是在穿露脐装的时候有点拉风而已。 我真的狂爱陈冠希。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要无条件信任他，欣赏他的好处同时包容他一切的缺点，当全世界抛弃他的时候更要支持他。 所以我要在陈冠希成为过街老鼠的时候，高调地宣布我爱陈冠希。 我有个酒肉朋友故意在我面前骂陈冠希是sb，我问他：“你再说一遍？”他刚刚开口，我就一杯洋酒泼他头上：“我们绝交了！” 从小我就有这臭毛病，脾气大，不懂得装假也不懂得忍耐。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爱陈冠希？我一般会回答，爱就是爱了咯，爱有什么理由的？不过，理由其实也有一点的吧。喜欢他首先因为他够帅，才刚刚出道就有胆量耍酷，做访谈的时候撇着嘴像个睥睨世人的大男孩，一下子把什么谢霆锋余文乐都比下去。 当然他也有耍酷的资本，最大的资本就是他家很有钱，用不着像谢霆锋那样替父还债。好像他爸是娱乐公司的投资人什么的吧。不过这些背景的东西其实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去理清，我只知道，陈冠希其实是这个世界上的幸运儿。我不像有的人会得红眼病。我就是喜欢他一副被全世界宠坏的样子。 喜欢他还有一点就是他很潮咯。你看在那个什么门事件之后，连他穿的睡衣款式都变成大热。其实潮流这个东西说来也很简单，款式牌子都不重要，最重要是穿出衣服的气场。陈冠希就是个超级有气场的人。 当然了，主要我还是喜欢他的性格，或者说，他的行为方式。他的上一张专辑我买了，里面有好几首歌我都特别喜欢，最喜欢的是那一首《还记得我吗》，还有那首《actlikeuknow》，他跟传统的明星不一样，不怕被唱片公司雪藏，自己出一张唱片来反击；我喜欢他对耐克中国区总裁说“你不要再打给我因为我在忙”的骄傲劲，喜欢他去非洲拍mv，下飞机的第一句话是“我要晒太阳”，也喜欢他说自己仍然是那个“我还是七年前在兰桂坊跑来跑去的那个小王八蛋”…… 他的有些歌有一点点“黄”的，不过是把很多人心里想的事情唱出来罢了，你要是成熟期的男生我不信你没偷偷躲起来看过毛片，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装纯洁。 年轻人当然要像陈冠希，够胆量，有实力，保持本色，玩转世界，才够劲。 我自己，和陈冠希有一点点像吧。当然我是女孩子。我也不是大明星。 我觉得我和他最像的一点是，不太去理会这世界上关于对和错的标准。 有人说陈冠希是流氓是色狼，玩弄了那么多女明星，还要搞出那么些照片来害人。 搞没搞错！那些照片会流出来，摆明就是有人想整陈冠希好不好。如果说我以前对陈冠希更多的是欣赏，但从那件事出来之后，我想我就是死忠他了。因为我最最看不惯全世界联合起来踩一个人，尤其是那些破口大骂他的人，一个个都说不定比他还卑劣。 如果你是一个纯洁的人，请问你为什么要去看那些照片呢？ 等你有把握说你从来没做过那些事也永远不打算做，你打算明天就去出家剃度皈依佛门，你再开口骂也不迟。 我试过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卖，比如，有一个偷我家的钱，还有一个，偷了我的男朋友。 我这人一般是事到临头才知道。那个偷我钱的女孩，我还一直在对我的父母说“你们不许冤枉我的朋友”！是她后来偷别人的钱被抓住，我才想到要问她，是不是也拿过我家的钱。她说是。 至于被偷走男朋友，那个女孩是这样告诉我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不能生气。”我还傻乎乎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才不会生气呢！”结果，事情变成了我的男朋友就是她的男朋友。我无话可说。 不过，很奇怪我对她们也恨不起来。大概是我这人记性不好吧。倒是她们，在事实败露之后就主动跟我绝交，还到处讲我坏话。 如果说那个“××门”事件教给我什么，那就是，不要太单纯，那些天天围着你追捧你学你穿衣把你当明星的人，其实内心里早就期待着你倒霉的那天。 这个世界很冷酷，所以一定要保护自己。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爱陈冠希的人，也有很多恨他的人。爱他的人把他爱得入骨，恨他的恨到要把他挫骨扬灰。 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爱我的人和恨我的人吧。一个被我在夜店里抢了男朋友的女人曾经扬言要杀了我。说实话，被人恨，我觉得我很幸运，因为这说明，在这个世界上，我很重要。 其实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深圳女孩子，贪靓，爱玩，喜欢赶时髦。我们这一代人，大概从小就看香港的电视节目，受的影响很深。当然老师也会跟我们讲不要去看那些节目，要多看点书，要看世界名著——开玩笑，课本哪里有节目里的俊男靓女看着过瘾？ 我想我们这一代人都成熟得有点早，各种观念，包括性观念也会比较开放。不是我一个，是大家都那样。香港的好多综艺节目其实是带点颜色的咯，我们好多同学从小学开始就会学讲里面的黄色笑话。 我第一次去夜店是我初中的好朋友千千带我去的，她可是父母眼中不折不扣的乖孩子。我穿着当时我自己最暴露的一件衣服去了，记得是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夜店里当然人很多，也有色迷迷想来玩一夜(被禁止)情的男人，但是对那种人，你直接拒绝就是了，他们也很知趣的，不会继续纠缠。 你不想玩自然有别人想玩，这是一个人人玩得起的年代。 我要澄清一点的是，别以为我去玩，去混夜店，去吃药是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刺激。我家境小康家庭和睦，父母也都很疼爱我。我也没有心理问题，我不是个问题少女。 在深圳这样子玩也不算什么。很多大人眼里的乖孩子还不是一样玩，不玩的话感觉好落伍。 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吧，现在的时代，不是说你玩到不是处女了就没人要。我的一个好朋友去了日本，她说那边的女孩子如果18岁还没有男朋友妈妈都会很担心，觉得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你觉得我坏，就好像你如果觉得陈冠希坏，那我们只是标准不一样，我不想跟你多说。 不过有一段时间，我玩得是有点疯。经常逃课，换男朋友。我很有男人缘，从来都是一大堆追求者。我最喜欢他们的地方是出手大方，对我百依百顺，只要是我喜欢，多贵的香水、衣服都会给我买。我缺钱的时候他们会偷偷把钱打到我卡里。我有一段时间喜欢淘宝，他们就在我的支付宝里充上我用不完的钱。我不想过没有男朋友的日子，那样会很乏味。我也不喜欢别人说我花男人的钱就是道德败坏。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b嫂章小蕙说，我花我老公的钱天经地义。我花我男朋友的钱也是天经地义的。现在女人结婚不都要看对方有没有车有没有房吗？长期饭票和短期饭票，有什么本质差异？ 我觉得我其实是一个幸运的女孩子，我交过的男朋友都是真心地疼我喜欢我。我能感觉得出来。他们说我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他们为什么这么说我不知道，但我会为这一点感激他们。老师不会说我单纯，父母要是知道了我真实的样子也不会说我单纯。但是你知道吗？我也觉得自己很单纯。就像我觉得陈冠希其实是个单纯的男生。这种单纯不是说天真到什么都不懂，而是，不肯跟这个世界交换价值观，不肯灰头灰脑活得了无生趣，而是大胆展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哪怕是动物性的一面。 我唯一做过的不太单纯的事就是，我差一点跟我姐姐的男朋友上床。 我觉得，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只是我姐姐认识他在先，这不公平。 这件事，我挣扎了很久。其实那个男生，并不是我平时会喜欢的类型，他有点放不开，有点不爱说话，个子高高瘦瘦不太fit，也不是很会照顾女孩子。 但我就是喜欢他。我知道他也喜欢我。 我真的克制得很辛苦，有一段时间，甚至经常借故跟姐姐发脾气。我恨我姐姐，我不会觉得是我在破坏她的感情，反而觉得是她抢了我的男朋友！ 这段感情，最后是我选择了放弃。我感受最深的就是有一次我去北京，在机场，姐姐忽然用力地抱了我一下。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哭。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我知道，肯定有什么地方是错了，如果我再不醒悟，也许就什么都晚了。 还是陈冠希活得自在，好兄弟的女朋友，张柏芝、阿娇、maggieq，他都交往过。 但做人毕竟不能像陈冠希那么随心所欲。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就不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陈冠希都会唱“我学会牺牲/为了技术/为了金钱/为了谋生/为了力量/让自己生存/为了控制我自己的人生”。我今年已经18岁，或许该学着多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不能随心所欲，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我的人，有我的姐姐，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我一直是他们心里的乖宝贝，我不想伤害他们。 也许应该老实读完几年书再继续玩吧，也许应该好好找个人嫁掉吧，无论我多叛逆还是要走这条路。我觉得有点可悲。 不过就算结婚我都不会准我老公说陈冠希坏话的。我们可以学着妥协，可以为了一些利益为了自己的生存学会说谎，但是不能背叛年轻时候真实的自己。 我们都曾经放纵过。这没什么好羞耻。 【“坏”角度直击】 时间：2008年8月16日 地点：上海；“我不是坏女生”夏令营 人物：兽兽饶坏坏心理专家 角度1：关于性 背景介绍：在夏令营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中，心理专家向兽兽提问。 心理专家：我想知道你对性的看法。 兽兽：性是一种男女双方都需要的欲望，也许别人认为这事随便，但这也是事实，男女一起不可能有单纯的，我一直这么认为。不光男人有欲望，女的也同样会有，我觉得只要是男女朋友一起恋爱了，有性是很正常的，只要不滥交就行，有个固定的吧。 心理专家：但是你不害怕自己在这样的关系里受伤吗？ 兽兽：我不会受伤的。相反，我能从这些关系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的男朋友对我很好，起码在物质上能够满足我。 角度2：关于幸福 背景介绍：兽兽总说自己的不到幸福，可是在夏令营中，她和其他营员相处融洽，看上去总是很爽朗很开心。 饶坏坏：问一个很俗的问题啊，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兽兽：我对我爱的人好，我爱的人也一直在我身边，关心我爱护我，不离不弃。对，我觉得这种不离不弃的感觉对我来说很重要。 饶坏坏：这么说起来很抽象呃，你能说得直白一点吗？ 兽兽：这么说吧，我想有座自己的房子，有条大狗狗和一个大大的冰箱，冰箱里装满吃的，一个人就那么足不出户的生活，可以穿着三点式在大屋里扭动，抱着很多公仔甜甜睡去，没人打扰。现在向往安静的生活，找个有钱的老公，丰衣足食，养活爸爸妈妈，有很多钱买漂亮的衣服和能宠爱我的老公。只想简单的有钱生活，都说我现实，对，我就这么现实，没钱的我都看不上，我不需要有爱情没面包的生活。 饶坏坏：其实大家都差不多。现实也没什么错。但是你玩得这么狠，你觉得自己还能顺利地嫁出去吗？ 兽兽：年轻的时候谁不玩啊，结了婚之后对老公好不就行了。 饶坏坏：你觉得这种转变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吗？比如，泡夜店，k药，不会上瘾吗？ 兽兽：不会的，只要我想停就能停。 饶坏坏：你真的从来没有害怕过？ 兽兽：……不是害怕，是有一点不安。有时候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会想，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一个很深的黑洞里去了。 角度3：关于陈冠希 饶坏坏：为什么喜欢陈冠希？ 兽兽：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饶坏坏：我觉得有点过分的是，你会为了他跟朋友绝交，但其实你根本不认识他！ 兽兽：是有点傻，我承认。不过我感觉那些骂他的人都好龌龊，如果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在他们面前，他们能正人君子得起来吗？ 角度4：关于家人 饶坏坏：你家里人知道你交过这么多男朋友吗？知道你会去夜店玩还会kfen吗？ 兽兽：他们真的完全不知道。 饶坏坏：我觉得这不可能，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了但是装作不知道呢？ 兽兽：我家里人也不喜欢装的。大人自己也要玩咯，除了做生意的应酬还有自己的娱乐，对我的关心就是要钱给钱。如果我说我有事他们会出面，比如到学校里帮我换个座位什么的。但我不说的事情他们真的不知道。 饶坏坏：会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家里人的这份信任？ 兽兽：会觉得。 饶坏坏：那还是会玩？ 兽兽：管不住自己。读书太没意思，总是想出去放松一下。罪恶感其实没什么用。不过现在会收敛一点，有时候坚持在教室里听课，虽然什么都听不懂。 饶坏坏：为什么会收敛？ 兽兽：就像你说的，为了家人的信任咯。有一天忽然发现我爸妈很爱我，我也很爱我爸妈。还有就是我也不小了，要收一收，我也不想嫁不出去。 饶坏坏：你觉得是你现在过的这种生活好，还是家人希望你过的那种生活好？ 兽兽：我不知道。也许还是家里人给我安排的比较好吧。家里人总是为我好的。而且，总是玩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觉得我有点玩腻了。 饶坏坏：玩也会玩腻的啊？ 兽兽：当然。没有什么新花样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人。那种生活，其实也挺空虚的。 【“坏”的评估表】 我一直觉得，兽兽确实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女生。她单纯到有点莽撞，我一直说她是“别人跟她借五十块钱，但如果她有一百块就会都掏出来”的那种女孩。 兽兽也是个好脾气的女孩，这一点有两件事情为证。 第一件，兽兽到了夏令营就开始抽烟，但是，自从编辑宣布了在公开场合不许抽烟之后，她就乖乖地没有再抽过一根。 第二件是和我们拍摄《我不是坏女生》的短片。兽兽受邀演出一个配角，是一个学校里的大姐大，经常欺负女主角的那种。有一场戏是忍无可忍的女主角拿一个钢锅砸兽兽的脑袋。足足地砸了几十条才通过。虽然不是真的砸，但总有点痛。而且同一个简单动作重复了几十遍，神仙都会发脾气。 但是兽兽一直乐呵呵的。一个有教养的女孩可能会嘴上不说而心里不满。但兽兽是真的不在意，我看得出来。 再说她是不会装的。她如果心里有什么不满就一定会说。夏令营最后一天，我们给兽兽订的车票是十二点多的，所以她要一个人先走。我们派了摄影师送她，她不满地嘟着嘴说自己都没有逛上海。大伙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下车就扯着摄影师拐进了一家路边服装店。整个大巴上的人都笑，我也笑。她真的是个可爱的女生。 我和兽兽的接触不太多，因为夏令营的时间真的很短。但我对她的印象还可以总结成如下几条： 她很慷慨，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一条裙子借给住一间房的弯弯。 她神经很大条，因为那条裙子她忘了跟弯弯要回来，自己就傻乎乎地回了深圳。 她数学不好，真心话大冒险老是出错，因为她不太搞得清七的倍数。 她很爱现，那天一到度假村就换下了我们的营员t恤，穿上了自己的露背裙。第二天她穿热裤配短t恤，有意无意露一下自己很眩的c文身。她说这个文身代表陈冠希和另外一个她爱的人，所以文的时候一点都不疼。 …… 如果允许我带一点偏向性，我会说我很喜欢兽兽。因为我不喜欢喜欢装的人，而兽兽真的一点都不装。 当然如果我是她家人，一定会觉得头痛。 兽兽是不是个坏女生？她说自己不是，我也觉得不太像。至少她重视家人，现在逼自己每天乖乖坐在教室里上课，虽然她坦白说自己什么都听不懂。 当然她在夏令营里也经常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比如：我就是漂亮，我就是能讨男人喜欢，我就是能从男人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等等。 考虑到她经常看一些香港片，我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背台词。那些电视里塑造的物质女人典型就是这么说话的。兽兽只不过在把自己往模子里套而已。 所以，我也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嘴硬的女孩子。是宁可自己碰到头破血流但是不肯认错的那种。 比如，第一次去夜店被男人搭讪，我觉得她会有一点害怕，但是她肯定会对所有人说：我不怕！ 比如，她也会担心k药上瘾，但她一定会对所有人说：我想不k的时候就能不k咯，我已经好长时间没碰过那些东西了。 比如，她会不肯承认她其实在乎一些不那么物质的东西，比如说，那个被好朋友抢去的男朋友。据说那是一段纯粹的校园恋情，当时的兽兽也很纯情。不过兽兽说的是：那都过去了，我现在想都不想。 她说她喜欢陈冠希。因为陈冠希能不理睬这个世界的价值观，对道德束缚竖起中指。虽然她自己做不到。 我的编辑方悄悄有个很怪的理论，她说其实这些喜欢在外面玩，看上去有些放纵的女孩，内心都很传统。她的意思是只有她这样的书呆子才能实现所谓的“女权主义”。我想叫她去死。 不过我也觉得她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因为这些夏令营里的“坏女生”，兽兽、九九还有满满，她们最后都想要回归家庭，嫁一个好人，过平稳富足的生活。 拿兽兽来说，她本来考上了高中，但选择了上中专，为了能早点出来工作。现在她又在爸爸的“逼迫”下上了大专，将来还准备升本。 夏令营的最后一个夜晚，大家在ktv唱歌。一部分人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沙发上。兽兽走上前说唱一首粤语歌。说实话，兽兽的歌声并不很动听，但是她唱得很认真，独自站在中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我忽然相信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妈妈。 不过兽兽，你可不要玩太狠。不要堵住了自己走回家的路。 【“坏”印象】 心理专家：兽兽有些逃避，不愿意面对现实，这是不成熟的表现。不过她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来认识现实、认识自己，我相信她。 方悄悄：兽兽是一个很真的女生，这是最让人难忘的地方。还有就是大冒险的时候你邀请我跳舞我没跳很对不起，但我不是针对你的，我一方面是和饶雪漫治气（谁要她老针对我来着），还有就是，我真的从来没有跳过舞啦！ 夏唯熙：兽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笑起来很爽朗。大大咧咧的，但是也很会照顾别人。 梦上上：我不喜欢陈冠希，我觉得我也不会和像兽兽这样的人做朋友，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对家庭负责，她太自我放纵了。 因巴斯——爱和偏执是无法治愈的顽疾 【女生档案】 网名：因巴斯 省份：四川 年龄：19 星座：巨蟹 关键词：偏执狂韩国k歌安眠药 近况：高考落榜，打算乖乖复习。 “坏”语录：我对这个世界还是有留恋的。 【自白书】 我只是一个普通城市的普通女生。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我跟我妈。我并不是那种会讨家人老师欢心的孩子。我总是肆无忌惮地走在街上，看着蓝天，没心没肺地大笑。很多时候，我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屑听讲，逃课，把同学的书包扔进厕所，和男生一起打架……我觉得这些并不算什么。只是一些老师眼中的大问题，自己眼中的小问题。但就是因为这些小问题，我经常转学，成为这一带有名的问题女生。不过说实话，这个名声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苦恼，反而有很多乖乖女佩服我敢作敢为，还有很多男生把我当哥们儿。我身边的朋友都会不知不觉把我当作中心人物，这一点，让我暗暗为之自豪。 我也还算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生吧，从小画画，老师都说我蛮有天分；我还学过唱歌，虽然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有点半吊子，但是嗓音条件好，难度再高的流行歌曲我唱来也游刃有余。我经常在一些翻唱网站上发表自己的作品，很快就小有名气。朋友一起聚会的时候都喜欢听我唱歌，我要做麦霸，他们也无话可说。 因此，虽然生活在单亲家庭，我却并没有这种家庭孩子常见的自卑或者灰色的心理。见过我的人都说我开朗大方，讨人喜欢。但我知道我性格中最大的问题在哪里。我是一个很偏执的人。这种偏执也许在平时表现得不明显，但一表现出来就是致命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偏执个性是怎么来的，也许和家庭有关，也许没有。我偏执狂的第一次发作在8岁。有一天，我妈要我去爸爸家要生活费，结果我爸爸不给我，还把我损了一顿，然后就出门了。说实话，那时候他说了我些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无非就是什么自己有本事就去挣不要花他的钱之类的，现在想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当时我就是气得浑身发抖。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样子会觉得有一点恐怖，因为那时候还小，会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然后我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站在爸爸家的堂屋里开始砸东西。桌上的碗啊、摆设啊，就不用说了，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佛像，我知道它是我爷爷花了很大的价钱从南岳请回来的，摆在一个很高的台子上供着，我够不到，就拿一根撑衣杆把它从台子上顶了下来……我没想到的是爷爷正在家里睡午觉，我打打砸砸的声音很快把他吵醒了，他冲到堂屋里来的时候看见地上的佛像就开始对我破口大骂，而我就跟疯了一样，在他的骂声中，从供佛的台子上把他抄的经书扯下来，当着他的面撕了个粉碎…… 然后我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后来，我爸爸居然追到我阿姨家，在整条街的街坊面前撒泼，揭露我的“不孝”行为，说我把我爷爷气得住院了。 我却一点都不内疚。我觉得这件事完全是我爸的报应。但我没想到，我妈妈居然也把我骂了一顿。我总不能在自己的家里打砸抢，就开始不吃饭。我绝食的时候也很一根筋，说不吃就不吃，两天两夜，饿到两眼发花，还是把房门锁得紧紧。 最后是我妈在门前求了我两个小时，我才打开门。但是当我打开门，一眼看到妈妈憔悴的样子，又忍不住跟她抱头大哭。我知道，就算骂我，她也是全世界最心疼我的那个人。 后来我听说，我爷爷到处跟人讲，我冒犯了菩萨，以后会不得好死。 我想唯一会令我不得好死的，真的就是这该死的偏执吧。 我朋友里最疼我的姐姐曾经劝我，说我的很多烦恼都是自找的。比如说，我有一个死党，平时不分性别的那种，有一天告诉我，他认了一个妹妹，是一个很柔弱的女孩，他希望自己能好好照顾她。那一段时间，我感觉到他为了这个妹妹冷落了我，就威胁我所有的朋友，不能再和他们两个人联络，要不就和我绝交！ 朋友们迁就了我，可我仍然不满足。心里好像有个缺口，无论怎样都无法填补。因为我总是全心全意地对待别人，所以，我不能容许别人对我三心二意。哪怕我知道自己这样想、这样做完全是错的，我也控制不住。 后来，那个女孩得了重病。我哥们打电话给我，说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我真的忍心让她一直被孤立、一直这么可怜吗？我心里有点难过，可是，一想到我死党居然为了她来批评我，就觉得心里憋闷得慌，恨不得砸碎什么东西来出气！我对着电话大喊：“你再也不是我的朋友了，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然后狠狠地挂上了电话。 我和曾经的死党就这么形同陌路了。我知道我做了一件错事，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可是却倔强地不肯回头。 大概世界上还是会有报应这件事吧。后来，我遇到了零。 他是一个充满阳光的男生。幽默而有才华，温柔而体贴。他总会刻意地等待我的出现，总会天南海北地杂侃。他会在我生病时告诉我应该注意什么，在我难过时送上温馨。他会在我考试前祝我成功，虽然我考得很糟。他会不失时机地夸我，也许我做得并没有那么好。他很喜欢听我唱歌，总是在我们那最好的ktv订最好的包间，逼我变成点歌机器；他还不准我减肥，说我脸圆圆的样子全世界最可爱…… 那样的日子真的单纯快乐得不像真的。 然后，零去了遥远的韩国。我攒钱打漫长的国际长途，只为多听一秒他的声音。没日没夜地泡在网上，只为等待他的出现。最开始，一切都美好得一如往常。后来，零上线的时间开始变少，甚至一连两个星期没有上线，只让他的一个朋友给我留了句话，说他病了在住院，不要打扰他。 后来是他好朋友看不过去，才告诉我，零认识了别的女孩，想跟我分手。 发现零在对我说谎的时候，我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可是，我真的很爱零。当他回头向我解释的时候，我居然原谅了他。这真的不像我。可是我无法再信任零。他似乎在恣意地折磨我，一会说爱我，一会说喜欢上别的女孩子，甚至会告诉我自己刚刚参加了一个疯狂的party，好几个女孩都吻了他，问我有什么感觉…… 零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在异国压力太大的原因。我不能原谅的是自己，在他一次次欺骗我甚至侮辱我之后，还会一次次地原谅他。也许就一个字吧：贱！ 直到有一天，零彻底地在我的世界里消失。 那段时间我陷入疯狂。我很快学会了抽烟喝酒，甚至自残，似乎糟践自己就能为痛苦找到出口。潜意识里我想报复零，幻想着他有一天再出现在外面前，我可以用这样的一个自己对他示威，让他后悔。 可是零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段时间，如果不是姐姐拖住我，如果不是妈妈看得紧，我可能已经自杀了好几次吧。 支撑我走出那段日子的想法是：我一定要报复零！ 于是我利用了x。x是个单纯的孩子。他一直对我很好，但我并没有真正喜欢过他。我利用了x对我的感情，在幻想中，拼命刺激零。我无休止地逃课，带着x一起，和x一起疯闹，去ktv，上课叫x陪我下五子棋…… 这种做法有多傻我自己知道，因为零肯定早就已经不在意这一切，甚至会蔑视我这样的行为。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x。在和他交往时，同时和四五个男生交往。每次还会自己主动告诉他，他难过地哭，求我不要这样，我就问他，是不是要分手啊？他总说不会。我总是在吵架的时候无理地要求他给我下跪，甚至威胁说你去报亭买黄色书籍，我就原谅你。他哭的时候，我特别享受。 真的是变态了。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x沉痛地问：“你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我？”那一刻我忽然心痛得要命。我忽然明白，我早已经爱上x了，只是因为一直执迷在对零报复的偏执中，不肯承认这一点而已。 可是天晓得，我却依旧冷笑着，不知道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语：“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x沉默了，转身离开。 跟x分手后，我做所有坏学生都会做的事，而且变本加厉，学校有个女同学曾经暗恋x，也许是分手后我的不甘心，看到她更频繁地接近x，我用尽一切手法作弄她。她是个好学生，乖乖女，被我这样的小太妹缠上自然是怕得要死，可又不敢吱声。有一次，跟我一起的一个女生说要为我报仇，x离开我说不定就是这假假的女人搞的鬼。那个女生硬要当着众人的面脱掉乖乖女的裤子，她很害怕，哭着求我们不要，我有些犹豫，可报复的快感冲垮了我的理智，正在我们要动手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人跑去告了状。 班主任把我跟我朋友请到了保卫科。记小过一次，以示警告。 可没过多久，那女生的家长跑来学校找到了我，当我被班主任喊出教室，在同学们异样的眼神中走出去时，我看见了x冷漠的眼神，那一刻，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了。 女生的家长不想放过我，逼学校把我开除，校长把我妈妈请到了学校，说要我退学，妈妈红着眼求校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并要求我跟那个女生及她家长道歉。我咬着嘴唇说我还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道歉？ 众目睽睽之下，妈妈打了我，那一记响亮的耳光，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火辣辣的疼痛感，如烙铁般烙入我的心。 我还是被退了学，妈妈哭肿了双眼把我从学校领了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妈妈一直沉默不语，我知道，她已经对我完全失去了希望。不再抱任何幻想了。 也许，这就是我的结局吧。 我跑了十几家药店，才凑齐四十颗安眠药。那天晚上的空气很闷，在我吞下那几十颗安眠药的时候下起了大雨。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如电影胶片般反复放映着过去的点滴，有好的，有坏的，有伤痛也有快乐，我看到了妈妈两鬓的白发与忧郁的眼神……一时间，我突然惧怕死亡，我不想死，我对这个世界还是有留恋的，我不能死。我抬起手，用力将床边的玻璃水杯挥了下去，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动了我妈妈…… 我被送到了医院急救室，捡回了一条命。 这是一段令人无奈的记忆，太阳依旧很温暖，天空依旧很湛蓝。春暖花开，秋凉草凋。我拥有的只是心痛的经过和无可奈何的收场。 饶雪漫在书中诉说，我却在书外落泪。感伤于自己，感叹于文字。这是朴实语言组成的真实情感。我感谢饶雪漫华美文辞堆砌的故事，它抹掉了我生命中的灰色。陪我走过那一季的芳华刹那，满地缤纷。 【“坏”角度直击】 时间：2008年8月16日 地点：上海；“我不是坏女生”夏令营 人物：因巴斯饶坏坏 角度1：关于家庭 饶坏坏：你觉得家庭对你现在的性格有影响吗？你一直对我说没什么影响，但我觉得还是有的。 因巴斯：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其实真的没有啊，自从那次吵架以后我和我爸都没见过几次面，他倒是也没再拖欠过生活费。我对他现在其实没有爱也没有恨，平静得很。 饶坏坏：但是你其实很在意你爸爸不爱你这个事实。 因巴斯：我有吗？根本没有这回事。他爱不爱我关我p事。他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饶坏坏：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习惯欺骗自己的人。然后用一种特别激烈的态度来反抗事实。其实事实你心里很清楚。不管你怎么否认，你心里对爱的缺失的恐惧，一直都存在。 因巴斯：说实话你这么说让我有点不舒服。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实际上并非如此。 角度2：关于爱情 饶坏坏：你觉得在和零的关系里，最伤害你的是什么？是欺骗吗？ 因巴斯：我觉得最伤害的是我居然容许他一次次欺骗我。我都想不明白，我那时候是中邪了吗？不管他怎么打击我，我都没有主动提出过分手。 饶坏坏：如果是你主动分手会不会好受些？ 因巴斯：应该会吧。如果我在他第一次欺骗我的时候就主动分手，起码不会觉得自己受了侮辱，自尊心不会受那么大的伤。 饶坏坏：说说x吧，你那么折磨他，真的是有点病态。很过分。 因巴斯：我也觉得很过分。 饶坏坏：那么你觉得内疚吗？ 因巴斯：肯定会内疚的，我现在都还没有勇气主动找他说话。 饶坏坏：这就是你内疚的表现？你有没有认真反省过自己？因为你的做法其实是很愚蠢的。除了伤害他，没有别的任何作用。我怀疑零看到这一切会笑……真的很傻。 因巴斯：我有想过，是不是因为我其实已经爱上他了，但又无法原谅零带给我的伤害，才会那么变态地折磨他。其实那么做更是在折磨自己，你信不信？我看到他哭的时候，脸上在笑，心里也在哭的。 饶坏坏：你确信自己真的爱上他了？而不是内疚、或者寻找补偿、或者别的什么感情？ 因巴斯：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确定。 饶坏坏：我觉得如果不是他主动离开你，你根本就不会有爱他的感觉。似乎你在找一切理由折磨自己。这样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因巴斯：我不知道。 饶坏坏：我甚至觉得如果现在x重新跟你在一起，你还是会折磨他的。你折磨他只是为了证明你自己有力量折磨别人，仅此而已。 因巴斯：我没那么坏……不过，也不一定。 角度3：关于朋友 饶坏坏：其实我最奇怪的就是，你的朋友居然会同意你的无理要求？我是说要他们不跟你死党联系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绝交就绝交呗！这么不讲道理的女人。 因巴斯：其实他们后来有背着我跟他联系。我姐姐还去医院看了那个女孩。我知道了这些还跟我姐姐大闹了一场。不过我其实知道自己理亏，所以，最后也就算了。 饶坏坏：为什么没有人直接告诉你，你这么做根本没道理？ 因巴斯：他们都很在乎我。其实我待人特别真诚，朋友有什么需要我绝对是倾尽所有。所以他们都很珍惜我，我的坏毛病，他们都尽力容忍。 饶坏坏：其实我觉得朋友最重要的品质是：看到你错了就要指出来。朋友间生气，好过将来被社会不接纳。 因巴斯：所以我们对朋友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朋友就是你无条件的避风港，不管你做对做错。当全世界都说你错，朋友都要力挺你到底。 饶坏坏：哪怕在你自己都觉得错的时候？ 因巴斯：没错，就是这样。 角度4：关于自杀 饶坏坏：你说你其实你自杀过两次。 因巴斯：是的，还有一次是后来复学以后，高三的时候，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一直对我不错）忽然跑到我家里来撒泼，指责我对他老婆不礼貌。然后又扯七扯八地说了我好多，什么浪费家里的钱去学画画学唱歌结果什么都没学成，什么退学让全家人丢脸之类的话。我刚顶了一句，我妈就吼我，接下来她还跟我哥一起数落我。说实话别人讲我没什么，但我妈这么讲我我接受不了。就算我真的一无是处，你也还是我妈啊！我就说，你们等着！然后就冲出家门，跑到我们小城的一条河边，想跳下去。 饶坏坏：就这点事就要自杀？ 因巴斯：现在当然觉得是小事。可当时的感觉很强烈，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不做点什么出来，我会炸掉的。 饶坏坏：你好像经常有这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况。 因巴斯：是经常。我心里藏不住任何情绪，小小的情绪如果不及时发泄掉，都会变成大事件。 饶坏坏：你觉得这种心理有问题吗？想过去看心理医生吗？ 因巴斯：看心理医生是千金小姐才会做的事情吧。我们小民什么事情还不是自己搞定。 饶坏坏：那你自己搞定了吗？ 因巴斯：我觉得我已经好多了。至少以后不会再自杀了。因为我爱我妈妈。我两次自杀都是她把我救回来的。我再伤害自己，就太对不起她了。 【“坏”的评估表】 在整个夏令营中，当我看到因巴斯凡事大大咧咧的样子，我就不免想起我第一次联系因巴斯，她给我留下的放肆的印象。那天我看完她的来信之后，在qq上将她加为好友，没过一会儿，她就发过来一句话：坏坏，我一直在等你。 这句话可以说就是因巴斯性格的真实写照，她任性、顽固、从不喜欢拐弯抹角。她喜欢用尖刻的语言评价流行的明星；喜欢骂脏话；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会一言不发的直接下线，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为都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夏令营里的因巴斯是可爱的，数学的差劲让她在简单的数字游戏中一输再输，她自己也气恼得直骂人，却给其他女孩带去了欢笑。才艺表演中她用歌声征服了我们所有人，让我不禁发出四川女孩就是会唱歌的感叹。 但我也知道，因巴斯性格中的缺点与她的优点同样突出。她自私，这种自私甚至到了刻薄的程度。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对朋友的偏执态度，尤其是，关于这一点，你还根本就不能跟她讲道理。她会说：“我就是这么个人！他们和我做朋友就要无条件地接受我的一切！”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骂她一顿。 我觉得她很聪明，总是能为自己的行为自圆其说。但同时，又很傻，以为自己可以骗得过自己。 至于因巴斯的两次自杀未遂事件，我甚至觉得，有点玩闹。 见过因巴斯的人都会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微胖有着健康肤色的女孩，真的很有生活的热情，“寻死”这两个字根本跟她搭不上边。 她对生活不绝望也不仇恨，更不会真的想死，她的自杀更像一个坏脾气的小孩想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因巴斯说我自以为很了解她，其实并没有。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她的心里存在着一个渴望爱的缺口。所以她会不容忍朋友爱别人比爱自己多，所以她会用不断地折磨x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她不惜一次次地激怒他人甚至挑战他人的底线，来证明自己的重要；当她有点怀疑母亲不够爱自己，甚至会不惜用自杀来做个爱的证明题。 我曾经甚至以为零是不是因为受不了因巴斯才跑去了韩国。但是因巴斯说，绝对不是。而且因巴斯始终没有怀疑过零在最初对自己的爱。因为这份爱的纯粹她甚至容忍了零对自己的欺骗，欺骗本来是她最深恶痛绝的事。 所以说，其实因巴斯，到底还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啊！ 我觉得她真的不是坏女生，但确实是一个坏脾气的女生。她的偏执好像是一种无法治疗的病症，根植于童年时代，因为没有人及早注意拔除，已经愈演愈烈。 现在我还没有看出因巴斯有任何要摆脱这偏执的意愿。似乎她还挺自豪，觉得自己这样蛮有个性。 我不知道因巴斯会不会因为她的偏执吃到更大的亏，我只能要她承诺，以后不要做傻事。 幸亏她还有对妈妈的爱，幸亏她还是一个善良的女生。吃一堑长一智，希望她可以不要吃太多苦头，这个愿望是不是实际到有点残忍呢？ 因巴斯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所以，我跟她说话，非常直接。 我觉得她需要的不是虚假的温情，而是有人能明白地告诉她：你这样做不好。 我不满意她的是，她总是说：“我知道这样不好啊。”然后马上会来一句：“可是我控制不住嘛。” 每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总是故意装出一副骄傲的表情。或许是下意识的吧，但真的让人觉得别扭。 离开夏令营之后，因巴斯还跟我有联系。她发自己在翻唱网站上的歌给我，我对她说，要是她改掉她的坏脾气，我就请她来唱《漫女生》的主题曲。 她说：“饶坏坏，你真的觉得坏脾气是严重的事吗？” 我说：“当然是。严重到如果你两次自杀不是被妈妈及时发现，我们就不会坐在这里聊天了。” 我们沉默了一阵。 因巴斯忽然问我：“坏坏，你信上帝吗？” “你信，难道？” “我最近在看《圣经》。” “感觉如何？” “我想找到自己的信仰，不过，好像蛮困难的。我觉得耶稣一点都不可爱，呵呵。” “我看你是，要是别人打了你左脸，你绝对不可能把右脸送上去，而是会打肿别人的左右脸，哈哈。” “搞笑呐。其实吧，我是想从《圣经》里找到力量。” “什么力量？” “去原谅的力量。你知道吗坏坏，零跟我联系了。” 零对她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对不起”，一句是“谢谢你”。 因巴斯说：“我真的很想原谅他。因为我忽然想起我们最开始在一起的快乐，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我问：“他有没有说，为什么那么对你？” “没有说。这其实不重要了。其实我也要谢谢零，因为我在认识他的时候，其实是个有点封闭的女生，只生活在自己和朋友的世界里。他是一个特别开朗特别快乐的人，带我走出了封闭的状态。我从来没怀疑过我们的感情，真的。” 后来我们还聊了很久。这是特殊的一次聊天，因为我很少看到因巴斯那么温柔，至少，对我的意见，不再句句反驳。 “可能我并不缺少爱。但我还是恐惧别人不爱自己。初中的时候我过得最不快乐，我不想和任何人交往，因为怕他们对我不真诚。那个时候就像一只刺猬，不过现在真的好多了，呵呵。” “觉得自己像刺猬的时候就多想一些别人对你的好，或者想一些快乐的事。”我说。 “现在想起来，初中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个美丽瞬间是我一次逃课，从学校翻墙出来，那时候刚刚下过一场阵雨，天空的颜色异常好看，整个世界都干干净净的，我一个人走到县城马路的中心，我的前面是一个向下的斜坡，路一直向前延伸着，似乎没有尽头。那一刻的景象我直到现在都还经常回想起来。这也许就是初中时代留在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一件事情了吧。” 忽然，因巴斯描述的好天气，让我感到莫名心动。 我有一句话想告诉她：如果真心学会了原谅，我们的天空或许天天都会是晴天。 【“坏”印象】 心理专家：因巴斯是一个极度需要他人关爱的女孩，这也导致了她内心的偏执。我希望她在以后能够提高自我情绪控制的能力，控制行为的度，避免自我伤害的事情再次发生。 小九：最开始我觉得因巴斯很可爱，因为她的性格大大咧咧，是我喜欢的那个类型的女生。开始后来我发现她真的是像她自己描述的一样偏执，所以有点受不了。 九九：这次夏令营让我多了一个偶像，她就是因巴斯啦！她唱歌真的很好，还有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跳的三只小熊，很可爱。 夏唯熙：天才美少女，四川的水很养人，把她养得又漂亮，唱歌又好听，她一定会红的，我会一直记得我亲爱的因巴斯。 夏唯熙——我喜欢一切人的人生，除了我自己的 【女生档案】 网名：夏唯熙 城市：长沙 年龄：19 星座：狮子 关键词：矮小、强暴、演戏、轻度抑郁 近况：加入剧组开始出演一些小角色，开始重整生活。 “坏”语录：或许我的焦虑症和情绪障碍会让我亲手杀了我爱的人。 【“坏”的自白】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没有人疼的，爸爸在知道我是女儿之后，一个月之内没有用正眼看过我，并且时常打骂我，每天爸爸妈妈都会吵架，然后拿我当出气桶，我从小个性就很孤僻，不爱跟人说话，也没有朋友，小学的时候，每次下雨时其他的孩子们都会有家长撑伞来接，只有我一个人冒雨跑回家。家里布满了硝烟，饭菜洒了一地。 这些事几乎是每天都要发生的。 有一件事情我至今刻骨铭心，在我4岁的时候，妈妈过生日，我到商店给她挑选了一张漂亮的卡片，可当我在饭桌上把卡片递给妈妈的时候，爸爸却冲过来将卡片撕得粉碎，然后将饭碗砸在妈妈和我的身上。甚至哭泣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哭的话，恐怕会遭来更强烈的暴打。我只能隐忍。我觉得我自己就像是个没有人要的木偶娃娃，没人疼没人爱，最好去死，赶快死掉好了。 初中的时候，爸爸让对门的男生和我读一个班，为的只是监视我，看我有没有认真上课。其实小学的时候我是个很乖的孩子，老师说什么就听什么。但有一件事改变了我。有一次，我作业做错了，真的是很小的一个错误，却被老师叫到讲台上，当众抽了我好几个耳光。这是我第一次深刻体会“屈辱”这个词的含义吧，抬不起头来，觉得活着失去了意义。无论谁在小声说话，感觉都像是在说我的不好。因为没有什么朋友，那个时候我喜欢上看漫画，问妈妈要很多的钱去买书，但是爸爸不准，我只好偷钱去买，买了之后藏在书柜里，最后被爸爸发现，又遭来了一顿毒打。 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我初中毕业，我在初三的时候，第一次忤逆他们，我说我死都不会上高中的，我要去北京的艺校学习唱歌和表演，有一天能够站在舞台上。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我终于走进了北京一所艺校的大门。 对于北京的生活，我满怀憧憬，终于摆脱了混乱不堪的家庭，摆脱暴虐的父亲，我期待着能够重整自己的生活。 然而现实却又一次静静地将我碾碎，同学的欺负和环境的浑浊让我再次迷失了方向。我的身高只有一米五零，再加上个性软弱，在学校经常受到同学的欺负，那些女生说我不要脸，还想读艺校当明星，说我这么矮没有什么骄傲的资本。我当时的心里真的很难过，我在想我到底生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为什么所有的伤痛都兜头而来，一步一步地从我的心脏上踩下去。 有一次一群女生要我去买酒，然后倒满一碗逼我喝下去，酒精的刺激让我一阵阵地反胃，我只能默默地流泪伤心。后来她们总是叫我喝酒，不跟她们喝，她们便说我不合群，还扬言以后一定比我牛逼，说要砸死我。她们几乎全都不去上课，只有我一个人去，而就连去上课也会被她们骂作恶心。 我慢慢地学会了抽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周末的时候，我会一个人逛街，招摇地抽着烟在大街上走，北京的阳光太刺眼，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在阳光下迅速苍老，而我的心里其实早已经布满伤痕。 后来，在北京我病了，很严重，耳朵听不见眼睛也看不清，完全站不起来，可是我不在乎，我觉得我自己早该死了，我的出生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但最后我没有死，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我的脑子里面长了一个瘤子，我得知病情之后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或许这又是上帝和我开的一个玩笑吧。 妈妈因为我的病接我回家，在那一年，爸爸妈妈也离婚了，十几年彼此痛苦的折磨终于画上了句号，虽然这个句号并不完美，在离婚的过程中，他们说着彼此的坏话，而我也不幸地成为了他们故事中的一分子。我十几年的生活其实就像他们的一件道具、他们脱口而出的一句脏话一般不值一提。 回家之后，我在长沙读五年制的大学，第二年，妈妈的一个朋友到我家来，侵犯了我，那年我18岁，在我6岁，12岁的时候，他就分别侵犯过我两次，他还警告我不准告诉妈妈，其实就算没有他的警告，我也不敢对妈妈说这件事。后来我光是看到男人就觉得恶心。在公车上男人站在我的身后我就会吐，男人和我说话我也会吐，别人问我为什么不谈恋爱，我说他们多脏多恶心，少拿他们来恶心我，我的心脏有毛病，我吐完就哭哭完心脏都开始痛到不能呼吸。 有时候我恨不得杀了他，然后自己再去死！ 大概是从那时候，我患上了抑郁症，并且越来越严重，我努力地让自己拼命缩回我的世界之中，一点一点割掉与外界的联系。然而，上帝并没有这样轻易放过我，回家后第3年，我最深爱的外公去世了，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苦苦支撑的世界终于在一声崩塌声中灰飞湮灭，我终于什么都没有了，外公入殓那天，我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被人们抬进棺材中，怔怔地看着外公那张已经不再生动的脸。我没有哭，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妈妈过来安慰我的时候我半天才回过神来，直到外公入葬那天，我看到一锄一锄的泥土被埋了下去，永远分割开我与他的距离，我的泪水才如决堤般涌出。 我曾经说过外公在我在、外公不在我不在，到现在外公已经走了有5个月，别人都放下了，我还是放不下，我时刻在想我会怎么死去，被车撞死还是翻车摔死，或者早上睡到醒不来，我只想快点死掉，回到外公身边，那里才是最安全最幸福的地方。 可我始终还是舍不得我的妈妈的，离婚之后，她一个人拉扯着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而我的每次伤痛她都见证着。我想。以后再有什么痛不要发生在我的家人身上，要痛就让我痛，因为我早已习惯了那种植入骨髓的疼痛感。因为脑瘤的缘故，我经常头疼，有时候还会突然昏倒在地，每次发生这样的事妈妈都哭的很伤心，我反倒冷静下来，因为我觉得似乎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没关系了。一次英语老师问我害怕什么，害不害怕死亡。我说死亡有什么好怕的。尘归尘，土归土，有时候，死亡反倒是一种福分。 我更加阴郁，没人喜欢我。 我脑袋里的瘤子需要做手术，但是医生说做了手术就无法生育，呵，多么熟悉的桥段，我真的已经习惯了，只是有的时候，想起这一切我还是会升起恐惧的感觉，我不想看到妈妈因为我而伤心难过，她毕竟是在乎我的人，也许是唯一的一个。妈妈希望我能快点去找男朋友早点结婚，可是我讨厌男人，男人的气息让人发呕，我也确定我无法遇见一个爱我，并且我也深爱的人，即使遇到我又能怎样，或许我的焦虑和情绪障碍会让我亲手杀死我爱的人，命运早已注定，我需要做的只是默默等待，等待命运最终审判那一天的到来。 【“坏”角度直击】 时间：2008年8月16日 地点：上海；“我不是坏女生”夏令营 人物：夏唯熙饶坏坏 角度1：关于“演” 背景介绍：夏唯熙的故事被选中作为“我不是坏女生”的剧本原型，上过艺校、有过表演经历的她自然成为主角。 饶坏坏：你是不是很喜欢演戏？ 唯熙：是的。因为在演别人的时候可以忘记自己。 饶坏坏：生活中会不会有时候不自觉地演？ 唯熙：……有时候会。 饶坏坏：猜一猜在别人眼里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唯熙：个子比较矮，人比较乖巧，还算讨人喜欢。为人随和没脾气。 饶坏坏：除了第一条好像都是优点。这是你真实的样子吗？ 唯熙：也可以说是。 饶坏坏：解释一下“也可以”。 唯熙：我确实比较懂得察言观色。就像你说的，我喜欢演，有时候会下意识地演别人喜欢的样子出来看。 饶坏坏：觉不觉得这样很不诚实？ 唯熙：不觉得。这只是自我保护而已。 角度2：关于抑郁 背景介绍：夏唯熙的资料里说自己得了抑郁症，但看上去真的不像…… 饶坏坏：我看你的资料你说自己有抑郁症，但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你理解中的抑郁症是什么样子？ 唯熙：其实也没找医生确诊过。我想我可能只是有一段时间有抑郁的倾向。描写的文字里，我可能有一点夸张吧。其实我自己也会意识到这一点。 饶坏坏：那你现在是抑郁还是不抑郁？（编辑汗，这问题问得……） 夏唯熙：应该说基本没有。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想得很多。 饶坏坏：都想些什么？ 夏唯熙：什么都想，有时候是回忆，有时候担心脑子里的瘤，但很多时候都是在想：啊，刚才我是不是做错事说错话了？为什么别人看我的样子很不友善？我应该怎么做？ 角度3：关于男生 背景介绍：夏令营的最后一天晚上，夏唯熙对雪漫说：能听听我和一个男生的故事吗？故事发生在剧组，那个男生是化妆师。夏唯熙觉得很苦恼，因为那个男生在最开始的亲近甚至暧昧之后，就一直躲着自己。 饶坏坏：但是，你不是说你讨厌男性？ 夏唯熙：我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有一次我给他一瓶水，后来他非常忙，所有人把他呼来喝去，可是他就一直拿着那瓶水从没有放下。当时我真的特别特别心疼他。 饶坏坏：但他好像是特别特别心疼那瓶水。 夏唯熙：其实最重要的是被人珍视的感觉。 饶坏坏：珍惜水又不是珍惜你。 夏唯熙：干嘛总和我抬杠？ 饶坏坏：因为我觉得你的感情好像用错了地方。我本来以为，你会对情感很谨慎，因为曾经被伤害过。但是你好像很轻易就喜欢上一个人，没想过会再受伤害吗？ 夏唯熙：我用了很多时间才能让自己摆脱阴影，重新去爱一个人。可能我的心里特别的需要爱，比没有受过伤的人需要一百倍。 角度4：关于保护 饶坏坏：这个问题你可能会介意，所以，可以不回答。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会让同一个人伤害你那么多次？第一次被侵犯之后，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吗？ 夏唯熙：……我……可以回答。现在的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再出现的。以前的我总是有很多恐惧，因为恐惧所以害怕反抗。 饶坏坏：现在的你和以前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夏唯熙：我觉得我以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好像我有一个姿态，让别人想来欺负我。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但现在，我会学得独立一些。 【“坏”的评估表】 因为夏唯熙是短片女主角，我和她的接触，在夏令营的几个孩子里是最多的。 坦率地说，我不够了解她。刚开始，我很担心她会抵触这次拍摄，因为里面有太多她真实的经历。但她表现得完全自如，好像并不忌讳自己的伤口。 我本以为她会有封闭的个性，但是，她其实喜欢倾诉。我有点阴暗地想，她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倾诉里有动人的成分，所以，瘦小的她会运用这个，来换取别人对她的怜惜和信任。 这么想很不应该，我承认。 尤其是，在拍摄短片的讲述部分时，唯熙的表现这样的纯熟和自然，在一些临时增加的部分上，她也能很快进入那样的状态。我不禁问自己：这是一种虚伪吗，还是只是在表演层面上的技巧？但这样的问题我却无法对夏唯熙开口，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这样的质问，而是别人真真切切的关怀和爱。 夏唯熙心里挣扎的情景，到后来我才发现。 剧情的安排，需要拍一场哭戏，可夏唯熙的眼泪怎么也掉不下来，而这个镜头又不能使用眼药水。最后导演逼急了说了一句：这小孩麻木了，连眼泪都掉不下来。唯熙的眼泪终于因为这句话而哗哗啦啦的掉落了下来。事后她告诉我她其实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而自己的感情也并非那样的麻木，当有人站在身边保护她的时候，她会感动得想哭，当有人给她一句肯定的话的时候，她又会高兴老半天。在拍那场哭戏的时候，唯熙的思绪像纷乱的线团一样纠结不清，一方面是对自己的责备，另一方面是对记忆的一种恐惧。 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时候她最后一个进来，刚拍完两场戏，脸上还有汗水。她一开始拒绝参加，说是拍戏太累了，后来在大家的要求下终于参与进来。我发现她很聪明，几乎从不出错，就算主持人秦猫猫明摆着算计她为难她，她也能微笑着轻松自如地应付。那晚唱歌，她第一个出场，小小的身体，有很强的爆发力。一首何洁的《你一定要幸福》，唱得比原版还要动听。 最近的半年里夏唯熙其实经历了许多事情，她通过一些认识的人进了一个剧组，在戏里扮演一些小角色。现在的夏唯熙也比半年前的她要开朗多了，我还记得在一次拍戏结束之后，她拉着我讲述她与现在认识的男生之间的感情纠葛，我和她聊了很久。 夏令营结束之后，夏唯熙是和我们保持最紧密接触的营员，在“漫女生”的论坛上，常常会看到她写的新贴和她贴的一些照片。我们约“营员印象”这个环节，她也是交稿最快的一个。她还给我写来一封信，其中有一段她这样写道：那些过去，我想我大概真的是麻木了，平静了，知道吗？有的时候越痛越无法流出眼泪，毕竟是自己的事，自己来演出，回忆起那些的事情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里一顿，好象被小刀在心口划了一下，潺潺地流出血来，我这些日子一直告诉自己，唯熙，会好的，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欣然，或许这一切真的并没有那么复杂，而不论是我们经历过的，正在经历或即将经历的一切，或许也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糟。我还记得分别那天晚上，她悄悄地坐到我身边，对我说：“雪漫姐，一切都想通了是不是不太好？”我说：“当然好，更重要的是学会重新开始。”她微笑着点头，不再提问。 我想聪明的她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翻翻全书，这个“评估表”是我写得最短的一个。但夏唯熙的故事，大家可以关注我们拍摄的短片《我不是坏女生》，在这个只花了三天时间拍完的短片里，我想大家可以更全面立体地了解一个真正的夏唯熙。而夏唯熙愿意出演的原因其实很简单。用她的话来说：“让更多的孩子了解我的故事，别像我一样的傻就好了。” 最后想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善良聪明的唯熙怀揣着两个梦想：当个好作家和一个好演员。 不论过去如何阴暗，梦想点亮我们未来的路。 真诚祝愿夏唯熙梦想成真。 【“坏”印象】 心理专家：受自身经历的影响，夏唯熙的自我防御机制是很强的，她因此可能会刻意渲染甚至夸大自己的遭遇来换取他人的同情。这种防御机制本身不是病理，它们在维持正常心理健康状态上起着重要的作用，但如果自我的过度防御影响了正常生活与交流的话，则有矫正的必要。 悄悄：夏唯熙是个很坚强的女孩，我相信她可以走出低谷，有属于自己表演的舞台。 因巴斯：第一眼看到她，就很心疼她，瘦小的个子、倔强的神情。我祝福她有一天能够成为银幕上的大明星，实现自己的梦想。 小薇：我觉得她有些假，也许是她过去的痛苦经历让她不得不这样吧，我可以理解这样的人，但很难成为交心的朋友。 雨又：天呐！现在还有重男轻女的父母，我觉得她的父母应该承担主要责任。 暖暖——每个清晨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女生档案】 网名：暖暖 城市：湖南郴州 年龄：21 关键词：失眠、双性恋、冷笑话 近况：大四，准备找工作，但内心仍然处于迷惘状态。 “坏”语录：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像爱他一样去爱别人。 【自白书】 我喜欢过很多男生，喜欢过一个女生。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 我总是很轻易地喜欢上别人，又很轻易地放弃。或许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 也许我只是在追求一种爱的感觉。但我最爱的是我没有得到过的初恋。 也许就是因为没有得到过才爱吧，也许得到了，我就不会爱了。也许我潜意识里在追求痛苦，谁知道呢？不过，我确实把自己弄得足够痛苦的了，真惨。 初中的时候，我还是一名认真读书、心无杂念的好学生。默默喜欢着班里一个坏坏的男生，一心一意地对他好。即使跟他吵架，都觉得一样美好。他虽然成绩不好，但是风趣聪明，也算是老师喜欢的学生。 可我知道，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纵然学习优秀，但自己清楚自己不是个漂亮的姑娘。我不敢表达，害怕连这微薄的友谊也会随之消失。能够每天和他一起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课，聊天，吵架，我就已经觉得这是莫大的快乐了。这个甜蜜的秘密，伴随着我走过了初中时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而记忆却总是偏偏要捉弄你一下。初三时，我莫名其妙地换上了失眠。周围的同学都在为了中考埋头苦读，而我却身陷失眠的巨大沼泽中，无力自拔。我尝试跟好朋友诉说自己失眠的痛苦，而她们总是惊讶地看我一眼：“怎么可能呢？”然后又自顾自埋头于书本之中…… 越是害怕失眠，就越努力地强迫自己入睡，然后愈加紧张，睡眠质量也跟着向更坏的方向堕落而去。本来以为中考过后情况会好一些，结果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高中。更糟糕的是，我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上课却总是蔫蔫欲睡。我再也没有精力去跟失眠抗争，索性也不再花功夫学习了。 无法入睡，无心学习，母亲严厉，父亲懦弱，朋友成了我生活的全部重心。渐渐的，在高中我有了一两个知心朋友。也许她们在别人眼里过于招摇，过于开放，甚至是坏女生，可我迷恋她们的真实。当年暗恋的男生也没有继续读高中，我习惯了循规蹈矩，自然不可能也跟着放弃读书。就这样，我们失去了联系。 但是我仍然爱他，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像爱他一样去爱别人。 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发生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 我的失眠仍然在延续，白天总是昏沉沉。我的朋友对我说，谈恋爱吧。 最初我很抗拒。可是，在她们的怂恿下，我试着和男生多接触，居然发现，自己很受欢迎。 虽然我成绩不够好，虽然我长得不漂亮，可是那些男生就是喜欢跟我玩，他们说我很可爱。可爱，呵呵，可我自己不觉得。不过，我会和他们一起玩，那时候的玩就是下了晚自习一起去吃夜宵，或者一起走回家，偶尔逃课一起去网吧打游戏。 我不知道，这样在一起玩是不是就是谈恋爱？但是别人都说是，我也就认了。那么和我一起玩的男生就是我的男朋友了，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们都对我好，而且是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好，不像初恋一样遥不可及。那些日子我很放松，失眠也好了一些，这让我决定把这种生活方式继续下去。 我的玩也不是很放肆。拉拉手、亲亲嘴是可以的，但是那种事我绝对不做。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觉得“那种事”挺可怕的。如果有男生对我提出那种要求我就和他们分手，毫不犹豫。 也许，我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他们。他们能提供给我一种不稳定的安全感。 但那种感觉不是爱。 后来，我厌倦了这一套假惺惺而且永远不变的行为，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开始一段真正的感情。我喜欢上了一个女生，我叫她“鸟”。 喜欢上她是件很奇怪的事，因为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问自己，我对她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还是像恋人的喜欢？最终的回答是：像恋人。 在我眼里她很帅，像刘力扬，又像安七炫。我想她应该是同性恋，虽然那时候大家都不会把这一点公开。 那时我真的很喜欢她，每天心里面想的都是她。一放学，我就迫不及待想和她去吃点小吃，逗她开心，看到她笑就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我完全没有想过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或者身体接触之类的。只是单纯的喜欢，希望她因为我而开心。而且我也没想过会跟她有什么结果，两个女人能有什么结果？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爱，才更希望她幸福，希望我成为她生命里的唯一。 我把我的这份感情告诉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像个小孩子分糖果一样，把自己最心爱最珍贵的东西与她分享，她却毫不留情地说：“鸟她是不会喜欢你的。”并且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鸟。于是，我直接对鸟表白说，你有喜欢过我吗？她说，她只是把我当好朋友。我说好吧，我的自尊已经受到伤害，我信任的朋友出卖了我的秘密。那是种少女的秘密，来的比什么都珍贵。 也许我不应该怪我的朋友，她只不过认为这是我众多游戏中的一个，根本不认为这是一份真挚的感情。她根本没把这个当什么秘密，她是这么容易就告诉了所有人。我最好的朋友把我的秘密出卖了，但她却丝毫不在乎、不以为然！我永远都不能忍受这件事，因为这是世界上最可耻的出卖。 从那以后，我对周围朋友的态度就变了，我开始反感和讨厌她们。以前和她们去的场所现在也变成了我最排斥的地方。我看不惯她们浓妆艳抹衣着暴露地去迪厅和陌生人搂搂抱抱，我突然觉得她们是那样的肮脏。往常认为习以为常的事情，在一夜之间让我无法理解。 我的失眠又开始严重起来，每个清晨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我都真的很想去死。我会很厌恶很厌恶现在的自己，我没有跟任何一个男孩子有过身体接触但我觉得自己很脏，也许我已经不是个纯洁的人，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去爱别人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心态，我和我的下一个男朋友发生了关系。在距离高考还有几个月的时候。 (**)是什么，那时的我根本一无所知。我只是想找个除了那些人之外的人听我说话，做我的伴，我对他也像对我的朋友一样把我的心事心里话都和他说。 之后，我们生活了几个月，一切似乎很平静。但是，一件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其他同学知道了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我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开始嘲笑我指责我。原先的那些朋友都跟我越来越疏远，老师也早就放弃我了。 我的男朋友因为要去外地考体育，所以也离开了我。 一时间，我什么都没有了，成绩、朋友、爱情，甚至是名誉。我从来没有那么惨过。没有一个相信你的人，你也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高考我都不想去考了，我觉得根本就没有脸呆在班上，我最后那两个月是在家里复习度过的。没有白天和黑夜，没有睡着也没有醒着的时候。我也不想再考试了，考试那几天都是勉强应付的。后来，也就是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了。大学读了三年了，我都活在自闭当中。我不敢跟周围的同学说话，怕他们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揪出我那些不光彩的过去。 就在我最孤独的时候，一个所谓的“救世主”出现了，他就是曾经喜欢过我的一个男生k。我是他的初恋，而他却不是我的初恋。当时他对我很细心很照顾，而我没有珍惜。反而因为虚荣还劈腿了两次。之后，他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三年后，在我失望孤寂的三年后，他又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这是福是祸。我也听说他现在已经有了新女朋友，感情也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再次走近我的生活。他说他已经和现在的女朋友分手了，我糊里糊涂地就相信了。 就在我准备好好开始的时候，他的女朋友又回来了。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分手，我又被骗了。他又来找我，百般哄我。如此分分合合，都是我百般迁就。这一切，皆源于和k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内心一直很自卑。我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优等生了，甚至还失了身。 尽管如此，k最终还是离开了我。直到最后一刻，他还在指责我都是我的错我的无理取闹才导致分手的结局。和k一起的三年里，他欺骗我和前女友分手，骗我说自己一直在上学…… 这三年对我的打击很大，让我一下子变得不愿接近人，不愿读书，什么都想放弃，我现在也抽烟，也喝酒了，可是我怕这样下去就不堪回首，我毕竟还是想往好的方向走的。可是失眠还在继续，我不清醒，我不能告诉自己，也没有人能告诉我，我还是好的吗？还是好女孩吗？ 每个日子都在继续，每个清晨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如果可以，我愿意沉沉地睡去不再醒来。 【“坏”角度直击】 时间：2008年8月16日 地点：上海；“我不是坏女生”夏令营 人物：暖暖饶坏坏 角度1：关于“家庭” 背景介绍：暖暖在来信中一再提到自己并不很美满的家庭，也觉得自己的经历和父母有很大关系，在夏令营中，也从不见她跟父母发短信打电话。 饶坏坏：爸爸妈妈知道你来上海参加夏令营吗？ 暖暖：知道。 饶坏坏：没有反对你？ 暖暖：反正我也这么大了，他们想管也未必能管到了。 饶坏坏：其实，他们内心也会担心你，但是又怕你嫌他们烦，不敢说，而不是管不到你。 暖暖：也许吧，我想不了这么多，也懒得去想。 饶坏坏：那你平时想什么呢？ 暖暖：看看书，想些书里的事情。 饶坏坏：真的不准备跟家里联系一下，报个平安？ 暖暖：她们知道我不会有事的，如果真的紧张我，我也不会来参加这个夏令营了，呵呵。 角度2：关于失眠 背景介绍：暖暖的资料里说自己有很严重的失眠，跟她同屋的营员也发现暖暖的失眠现在也没有完全好。 饶坏坏：黑眼圈…… 暖暖：昨晚又没睡好，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饶坏坏：睡不着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呢？ 暖暖：回忆，想起很多很多过去的事情。有时候越想越难过，就看书看电视。 饶坏坏：有没有尝试从医生那里寻求帮助？ 暖暖：解铃还需系铃人吧，我觉得我自己还是能解决的。说不定那一天峰回路转，我渐渐走出过去的那些阴影，失眠自然而然就好了，呵呵。 角度3：女生 背景介绍：女孩子的友情总是最微妙的，既有互相依赖，又互相嫉妒。这一点，在暖暖身上体现得格外明显。 饶坏坏：有的女生喜欢和男生做朋友，觉得男生豪爽，不小心眼，你呢？ 暖暖：我不，我还是偏向和女生做知心朋友，虽然有时候难免会有猜忌和嫉妒。但是始终觉得只有女孩子们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才能真正的心意相通。 饶坏坏：你喜欢过鸟，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 暖暖：这个我倒没怎么想过，也许有一些吧。 饶坏坏：在经历过被朋友背叛之后，你还会有真心的女性朋友吗？ 暖暖：还是有的，虽然只有一个。这个朋友，我很信任她，能跟她分享我的秘密。但是她太优秀了，以致我有时候会担心她能轻而易举地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坏”的评估表】 我始终坚持认为，暖暖本应是个幸福的女生。妈妈是医院的hushi长，后升职为行政领导，严谨认真，雷厉风行；爸爸是卫生局的部门一把手，幽默风趣，开朗温和。而自始至终，暖暖就在不停强调：她恨父母！ “觉得他们在该教我一些东西的时候没有教我，又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抛弃我。” 在暖暖眼里，母亲是顶顶严厉的人，而父亲则是软弱的象征，父母之间的关系也不尽如人意。“她做事很认真很仔细但是就是要求太高了。她对我和老爸从来就是命令，从来就没有和我们好好说过话，尤其对我，从来就是独断专行。” 奇怪的是，虽然和父母基本无法交流，暖暖与我这么个陌生人的交流却异常流畅，她的状态一直是“正在输入”，有时我几乎都插不上话。这是远远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她其实有着非常强烈的倾诉欲。这种倾诉的欲望，甚至因为长期压抑瞬间倾泻而使得她有些语无伦次。 尤其是对于自己的父亲，暖暖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一方面父亲性格温和，不会像母亲一样给自己带来很大压力，另一方面，她自己又受到母亲的影响，也觉得父亲懦弱、没主见。 如果要给暖暖今后的一些错误找外因，那父母之间的不和睦、自己和父母关系僵化，是最重要的因素了。在家庭中无法得到的爱和关怀，暖暖只能从周围其他人身上索求。 可我真的无法把她们之间这种女孩子的感情和“同性恋”联系起来。我想，如果我有一个知心的好朋友，我也愿意把自己的一切与她分享，一起吃小吃，一起说悄悄话，为对方的高兴而高兴，也为彼此的难过而难过。暖暖和鸟之间，最初也是像这样单纯的友谊吧。 在网上，暖暖经常对我说起鸟。我实在忙，有时候也就是嗯嗯啊啊，况且暖暖说的，很多都像自言自语。 “她有了新的感情。” “可是那个女的很喜欢她，她却不够喜欢那个女的。” “她的那个女朋友总是和她吵架，想粘着她，搞起她好烦。” “所以这段时间我很巧到医院挤痘痘碰到她在那里实习。” “然后就又联系上了，这些是我看出来的。” “最近她和那女的分手了，说她现在空虚寂寞无聊，然后总是打电话给我。” “昨天本来要和她去吃饭的。” “可是我又不想去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去年9月份的时候她有想过和我重新开始。” “但是我没答应。因为我觉得我的状态真的很差。和她在一起也给不了她想要的。” “现在我已经读不懂她了。” 我只有一次问暖暖：“如果鸟现在对你说喜欢你，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暖暖居然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甚至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原来自从那次未被接受的表白之后，很多东西已经不再。 我问暖暖是否尝试和父母诉说自己的经历，寻求他们的庇护。暖暖说有过，她曾经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妈妈，包括和男生发生关系。而母亲的反应让她彻底失望。 “后来我妈妈晓得我全部的事情后，她的态度就是回避。然后很严厉的对我说：‘以后你都不要再和我提起这些事，你这些烂事要永远埋在心里，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她讲‘你这些烂事我再也不想听’，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提起过。” 暖暖说，她当时很绝望，甚至尝试过自杀，被母亲发觉，才带着她去看心理医生。 “他说父母亲没有给我爱占主要原因，这也和我自己看书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他说如果我有健全的爱就不会总想着和别人去比，那就会觉得自己很好，不会外表坚强，内心漂浮也不会选择随意和男人发生关系来挽救自己，而会寻找父母。” “如果有一个好的父亲和母亲，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如果有个能够在关键时刻值得信任的人，我就不会去寻求那些虚假的温暖。” “所以我恨他们。” 最后一句话，让我狠狠地胆战心惊了一下。我无法想象，一个人会对自己的父母有这样深的怨恨。 这次到上海来参加夏令营，暖暖也几乎没有与父母商量，按照她的说法，她直接把同意书拿给爸爸一签，把背包一背就赶到上海来了，妈妈没有精力管她，也不想管她。 她是这次营员中年龄比较大的，看起来也成熟稳重许多。当别的营员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时候，她更多的时候是坐在一边，微笑，一直微笑，也只有微笑。分配房间的时候，营员们都主动要求和已经聊得火热女生住在一起，暖暖也不开口，分到哪个就是哪个，似乎很好打发，呵呵。 我实在无法把眼前的暖暖和信中那个和父母关系僵化、痛苦纠结的“坏女生”联系在一起。 开营第一天的晚饭后，大家堆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暖暖还是坐在角落里呵呵笑着不说话。我鼓励她：“给我们讲个笑话吧。”她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个人长得像洋葱，走着走着就哭了。” 大家先一愣，然后东倒西歪笑作一团，最后又不约而同地静下来。再看暖暖，还是坐在一旁，微笑。 我心底发出一阵轻轻地惊叹。这是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暖暖的小宇宙。 夏令营的最后一天，营员们在吴江路吃小吃。暖暖依旧端着食物坐在餐厅的角落里，她的吃相很豪放，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我悄悄坐到她身边，问起那个洋葱头的小故事，她说：“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一开始不明白，然后就笑了，后来，我也哭起来，仿佛就是那个长得像洋葱头的人。 说完，暖暖又埋下头呼噜呼噜大声地喝起咖喱汤。 这短短的几天夏令营生活，毕竟还是不能让她放下包袱，真正地高兴起来。 最后，我和编辑们正好有时间送她进站。始终落落寡欢的暖暖背着包轻松地走过检票口，突然回过头来使劲向我们招了招手，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爽朗地笑了。我们一下子反而不知所措，只知道赶紧挥手。暖暖大声说了句什么，在拥挤嘈杂的人声中，隐约听到好像是：“谢谢你们，我很开心。” 我努力地辨听出这句话，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可爱的洋葱头姑娘，希望你以后能够走着走着就笑起来。 【“坏”印象】 心理专家：暖暖是个缺少关爱的女生，这种缺口是她的家庭造成的。如果能从家庭里得到足够的温暖，她会比现在更容易高兴些。 小九：暖暖挺可爱的，就是她说的冷笑话实在toooooold了！ 弯弯：很安静很沉稳的女生，有些冷，有些酷，但是也会像大姐姐一样关心我们。 天乃雪：暖暖这样不算同性恋吧。都怪k这样的男生太让人恶心了，同情暖暖，以后别这么傻了，希望能找到真正彼此相爱的男生。 九九——但我不后悔放弃了单纯 【女生档案】 网名：九九 城市：杭州 年龄：17 星座：金牛 关键词：绘画、抽烟、强暴、一夜(被禁止)情、慢半拍。 近况：开始准备大学自考，每天还有绘画的习惯。 “坏”语录：总有一天我也会消失，在你看不见的光明角落死去。 【自白书】 并不需要有成为书中主角的机会，单纯地喜欢雪漫罢了。 我不算坏孩子吧，初中的时候我一切正常，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女生。我从小热爱画画，甚至为了画画放弃中考直升上现在的职业高中。但进来之后，发现现实与想象中并不一样，周围的一切都与原来的定位不同。但自己是个要强的孩子，不愿轻言放弃。高一拿过奖学金，学科几乎都是a。可那些都是与个性有关，与现状无关。高中一年多，有1年放纵自己，留恋社会，最终还是收回。最近意识到前途问题，开始厌弃自己的专业，不愿待在浪费时间的学校。 职高的环境混乱，什么跑社会什么打架抽烟，全有。我可以去重高我不去，不然我就有机会考中国美院了，现在没觉得有多后悔，日子也就这么过。从初三开始抽烟，现在抽得很凶，不过我从来不打架，也许是一直不要那些机会，又或者觉得发泄只是一个人的事。喜欢看很多很多的书，也许只有阅读能满足我内心的缺口。有时一人独自在西湖边逛到深夜，只是因为心中有些无法驱散的恐惧在作祟。 其实从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开始，我就已经开始有些不对头了。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两个月。回忆总让我喘不过气呢。那时候就开始写词，很多很多。然后进了高中，天天画画也觉得日子挺好的。可是呆在这里让我看不见一点光。我只能找东西麻痹自己，那就只有爱情咯。开始找男人，第一个在一起一个月，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在看一部老电影，画面和情节都已经模糊。 最后那男人被其他一个学校的女生抢走了，我也并没有太多遗憾。 第二个男朋友是在论坛上认识的，才认识十天他就(被禁止)我。我们在一起呆了半年，我对他没有丝毫感觉，对我来说那半年宛如煎熬。 家庭，对于我来说只是暂时的，母亲错误的教育方式，只会换来互相的怨恨，而父亲的懦弱让我有些抬不起头。但这不是我选择的，这些都是注定，生来便是。所以多次的离家出走到最后都会变成不可能。 高一结束，又是暑假。放假我发烧，高烧四十度，一个人都不来救我，家里又没人，晕倒在厕所。我和妈妈的吵架也越来越激烈，爸爸去了外面工作，家里也就这样。我又自己关自己两个月，天天早上睡觉，晚上起来。没人找得到我。手机我都关机。抑郁症从这时候越来越严重。每天的状态恍恍惚惚。7月厌食，可以几天不吃饭，只是喝水。到8月份我又开始暴食，怎么都会饿。一个暑假过下来，我已经不像人样，回到学校整个人都脱节了。那时候只知道写文，没日没夜的写，然后看电影，活在虚幻世界里。 容易相信人，却不让他们接近我。总有些关爱我的人说我有些冷。而我认为内心再怎么温暖，它都还是冰凉的。因为抑郁、妄想、失眠，去过医院，做过心理治疗，吃那些白色药片，可还是无济于事。就算控制我的欲望，我也是不断想象最痛最黑暗的一切。 那时候的我，跟人接触的时候也许还会假假地笑一下，一个人的时候则只知道哭。 所以我喜欢在学校。高一结束要选择去什么方向，是就业还是高职还是自考，我天天想这问题，和妈妈吵架都好几次。最后选了自考，因为我想快点从妈妈身边走开，永远不要回来。 高二的时候有了第三个男朋友，但是在金华读书，很少回杭州呢，这么远距离的爱情也就持续了一个月，他爱上别人我无话可说，他第一次是给我的，呵呵。 第四个男朋友最后在一起的时间依旧没有超过两个月，我们在一起一个半月。他分手的理由很可笑，说工作还没稳定，要谈恋爱就是要钱，没钱怎么浪漫，然后我很郁闷。被重重得伤了一次，但是我花了几天就恢复了。只是不想再接触这个人。 和第四个男朋友分手后，我那个月老是住外面不回家，去酒吧，然后开房间一夜(被禁止)情。在2007年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在酒吧里认识了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忘的。 我爱他，但我们却不能在一起。他是我向往的男人，很有文采，很聪明的男人，但是却堕落。 现在在与一个大一学生谈恋爱，好不容易接受。磨合期三个多月，正式交往才刚刚开始不久。 被爱情伤过太多次，沉溺在伤口无法自拔，是他把我带出疼痛。只是一直无法释怀第一次的被人夺取，认识十天的男子把我(被禁止)。这些后悔不了，只能说自己看走了眼。受过伤便害怕，不会再单纯。 【“坏”角度直击】 时间：2008年8月16日 地点：上海；“我不是坏女生”夏令营 人物：九九饶坏坏 角度一、关于教育方式 饶坏坏：你妈妈的教育方式是怎样的？ 九九：靠打靠骂。 饶坏坏：会打到什么程度？ 九九：打都是初中前的事情了，现在只有她受不了了才会打我。最主要的是骂，她会把我和她自己都逼入绝境。 饶坏坏：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教育方式在中国是很普遍的，你妈妈在打你之后会和你讲道理吗？ 九九：道理，还行吧，会讲一些。 饶坏坏：你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怎么能说只换来彼此的怨恨呢？ 九九：大人都会以为不打不成才吧，反正现在我的脾气越来越像她。她骂我我也骂回去，所以很累。我背着长辈对我的希望，我真的被压得喘不过气，每次去奶奶家他们都对我问东问西。 饶坏坏：那么你现在还怨恨她？ 九九：恨！九零后这一代的家长都是被文化大革命害了。自己没得读书所以希望孩子好好读书，可惜时代不一样了。 饶坏坏：那你对将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九九：我喜欢杭州，但我不想待在父母身边。我只有走了才能找到我想要的。不然我真的是个废人。 饶坏坏：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对家庭这么抵触。 九九：坏坏姐，你知道吗？他们从来不会主动来了解我，他们只会把他们的价值观灌输到我的脑袋里。 饶坏坏：你为什么认定他们从来没有主动了解过你？ 九九：他们总是自以为了解我，什么事情他们都只是用想当然的看法往我身上套。 饶坏坏：那你有没有尝试过去主动了解你的父母？ 九九：我认为我足够了解他们。 饶坏坏：你觉得你们之间的代沟是不可逾越的？ 九九：嗯。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角度二、关于恋爱 饶坏坏：金牛座的人对感情应该说是很踏实的。为什么在你身上看不到这一点？你和男生交往好像很少有超过两个月的。 九九：对感情我很容易放弃。每一次快到一个月的时候我都会很恐惧，接着开始厌恶，但还是爱的，最后弄的对方完全没了信心，也就分手了。 饶坏坏：因为什么？不自信？ 九九：我是个很需要安全感的人，但感情很难带给我安全感。 饶坏坏：也就是说其实你一直都只是在寻找一种安全感。 九九：可以这么说。 饶坏坏：你认为自己能够找到吗？ 九九：其实，每一次恋爱我都很投入，虽然都超不过两个月，但每一次我都会伤得很深。 饶坏坏：但通常都是你自己在伤害自己。 九九：是这样的，但我需要爱情，和男生谈恋爱，男生可以去让一个女生发掘自己的好和不好，从而改善自己，使自己变得美好。可是我每场恋爱都太短，于是怎么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好或者不好。 角度三、关于“第一次” 饶坏坏：被强暴那一次是自己的“第一次”？ 九九：是的，像一场噩梦一样。 饶坏坏：为什么让一个刚认识十天的人有强暴自己的机会？ 九九：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有天我放学，他说一起出来玩，我答应了。结果在我去约定好的地方的时候不小心坐错车迷路了。然后他过来接我，那里离我家很近，他就说送我回家。我以为他来我家坐一下就走，但没想到…… 饶坏坏：我以为你的自我保护能力应该很强，可没想到这么不小心。 九九：那时候我太天真了。 饶坏坏：你喜欢过那个人吗？ 九九：没有。 饶坏坏：那为什么这件事之后没有去举报他，反而和他一起呆下去。对自己的第一次无所谓？ 九九：当然不是，这种东西不能轻易交付的。不去举报的原因，应该还是害怕吧。 饶坏坏：对那个男生一点感觉都没有？ 九九：嗯，可你知道女生对于第一次被交付给的男人，始终都会有不舍。 角度四、关于一夜(被禁止)情 饶坏坏：后来选择一夜(被禁止)情，与感情上受到的挫折有关吗？ 九九：应该有关吧，那时候我内心空虚，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饶坏坏：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晚上呆在酒吧等着男人搭讪喝酒？ 九九：其实没有到这个程度，发生一夜(被禁止)情的都是以前的朋友。 饶坏坏：朋友？什么类型的朋友？ 九九：大多数都是网友吧，以前在网上聊过的。 饶坏坏：你其实还是不愿意和陌生人发生关系的。 九九：嗯，我没有开放到那个程度，何况我也怕和陌生人一夜(被禁止)情会受到伤害。 饶坏坏：一夜(被禁止)情之后呢？ 九九：一夜(被禁止)情之后我不会再和那个人联系。 饶坏坏：为什么？ 九九：再联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这本来只是填补内心的一种方式。 饶坏坏：这种方式有效果？ 九九：其实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孤独的时候依旧孤独，反正现在我不会再选择这样的方式。 饶坏坏：很好。 九九；什么好？ 饶坏坏：真的做到就很好。 九九：嘿，我保证。 【“坏“的评估表】 在学校里，九九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女生，学科几乎都是a，连续两年拿到学校的奖学金。九九在学校学的是装潢设计，在聊天的过程中，她会时不时发给我一些她拍摄和处理过的照片。这些照片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一种朦胧和疏离的气息，照片中呈现的有时候是一片城市夜景，有时候是光怪陆离的酒吧，有时候只是一只模糊的手臂，却都令人过目难忘。 她告诉我，拍照只是将自己从世界中抽离出来的一种方式，有的东西只有在相纸上，你才能看清楚它真实的面目。 我问她相信真实吗？她说相信，因为她知道至少孤独便是真实的。 九九的博客用的是全黑色背景，素雅非常。每一页都只有一篇文章，配上一张气质独特的图片，文字是零散随意的，我静静地看着，不知不觉发现自己已经翻动了十几页。看到这些文字，九九的轮廓便渐渐浮现在我的眼前，还是那个温婉的女生，只是蜷缩在角落里，以近乎绝望的姿态面对着这整个世界。 “伫立的电线杆”是她博客的名字，我猜，这是她对自己性格的一个归纳：有些木讷、慢半拍，一言不发，却带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骄傲。 在夏令营的一次聊天中九九告诉我她其实知道自己总是会慢半拍，但她并不想改变，因为这可以帮助她与事物之间分隔出一段距离，周围的一切也可以看得更加清晰和透彻。这样的自我封闭自然称不上坏，但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来说，却有着显而易见的负面影响。它太容易让人偏执的去相信一些东西，也太容易让人沉溺于一些虚妄的事物之中。对于九九来说，与走出去和人接触比较起来，她宁愿缩在沙发中用电影打发自己的时间。她告诉我：“自己在一个人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岁月的墙壁剥落的声音，而那些过去，因为自己切肤体会过了，所以痛都已经麻木，该哭的该闹的都在时间中会被消磨掉。” 有段时间，九九每天上网都上到很晚，她已经习惯了睡眠不足的生活，在她发给我的照片中，我能够看到明显的黑眼圈。我劝她晚上早点休息，对身体要好一些。她只是说习惯很难一下就改掉，她是典型的金牛座性格，顽固、执拗，有时候甚至到了死脑筋的地步。 这种金牛性格影响了她整个为人处世的方式，不论是对强暴她的那个男生的逆来顺受，抑或是对自我习惯性的封闭，甚至是对家庭的倔强和反抗，都与这样的性格脱不开干系。在夏令营里，九九与其他女孩相比显得有些沉默寡言，尤其是我们在做“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处于低迷的状态，后来她溜出了办公室，躲在门外抽烟，我也跟了过去，问她在想些什么。九九说：“他们都在说过去的事，留恋那些只会让人困顿，好像挖洞给自己做坟墓。”原来她还是不愿意把内心世界袒露给旁人。 结果她抽完烟回到会议室一坐下，就不幸地错喊了一个7，她勇敢地选择了大冒险。 这时候满满想出来一个怪主意，几乎让全场人都绝倒。她说：“九九展示一下你那可以刷卡的地方吧。”我原本以为九九会拒绝这个要求，谁知道九九落落大方地弯下了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随着夏令营的进行，九九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在最后的才艺表演的时候，九九上台唱了一首歌，其实她的性格并不内向，只是不太愿意与人交流，她始终认为改变只是私人的事情，交流大部分都是徒劳的。 我在听过这句话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个貌似木讷的女孩其实有着自己的聪明。 在才艺表演结束之后，大家都忙着将t恤拿出来签名留念。九九此时向我们展现了她的绘画技巧，她在每个人的t恤上都画了一幅这个人的漫画像。我发现悄悄这个时候表现得尤其活跃，拉着九九的手不停地表扬她：“哎呀没想到九九人长得漂亮，才艺还这么好，将来一定找个好老公。” 我凑过去一看，原来九九在她的t恤上画的像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九九当然还没有到需要找老公的年龄，但我知道九九的内心其实是向往爱情的，在她心中还有一个男孩至今还未能忘记，也就是她来信中在前面使用定语最多的一个男生，有文采、聪明、向往的、堕落。九九告诉我他很有才华，但讨厌应试教育，高二的时候从学校出走，在外面荡了一段时间，然后他妈妈把他弄进浙江大学读自考法律的本科。但他那时候却开始嗑药。 九九说，那个男生的爸爸很早就死了，生病去世，从那时候起他对人生开始有偏激的思想。 其实我在听到这样的男生经历的时候，第一反应会是怀疑这个人的品格，因为我知道太多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勇气去直面人生，只有用各种方式逃避，自我放纵。我不否认在这些人中有才华横溢的天才，但大多数人其实只是平庸而已，甚至他们内心比普通人还要更加软弱。 我问九九为什么唯独对这个人记忆如此深刻。 “因为我喜欢他可自己却得不到，所以记忆深刻呢。” “为什么会得不到呢？他不喜欢你？” “他太若即若离了，总是会消失，怎么都抓不住。有一天半夜他在酒吧打电话给我，叫我做他女朋友。我当时说不出话来，只说了一句让我考虑一下。后来他在我的博客里增加了一篇回复，英文的，只有有心人才会去查。” “那篇回复讲了什么？” “嗯，西方的婚嫁习俗。我知道他喝酒，可能醉了需要安慰才这样。但不管怎样曾经至少有过这么一回事。” 九九用看似平淡的一句结束了这次对话，“至少有过”，对于九九来说，所有记忆似乎都被她悄然掩埋了起来，只留下一些若有若无的痕迹，证明它们曾经发生过。 现在的九九，答应了一份远距离的恋爱，我怀疑她这样一个对安全感如此依赖的人能否忍受自己的男朋友不在身边。她说习惯了觉得这样也还好吧，慢慢的，甚至开始喜欢上这种感觉。言语中，九九透露出她对现在这份感情的满足，虽然才刚开始不久，而且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持续的走下去。 夏令营结束后的一天晚上，我正在看稿子的时候，九九发过来一条信息：“明天我会和我男朋友一起去西塘。”第二天，我就收到了她在西塘拍摄的那些照片，其中一张是在一个酒吧，九九和男朋友的一张合照。她说照相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低落，所以脸上表情很臭，男朋友在她的身边倒是笑得很温和。她又发给我一张彩色复古玻璃酒精灯的照片，那盏灯是在西塘买的，很精致很漂亮。 她说这就算是时光走过的痕迹吧，虽然男朋友走了，但看到这盏灯，便又会想起西塘的这一天。 我问她想念自己的男朋友吗。 “想念。”她简单地回了两个字，过了一会儿，她又发给我一段话，从这段话中我多少能够看出她这段时间经历的一些改变。 她说：“路只有转角没有后退，绕了一圈回到一个地方以为是原点，其实早就物是人非。就算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至少努力了试过了，便也无憾。” 【“坏”印象】 心理专家：九九有一些自闭症倾向，但不算太严重。如果她的家庭能够更多的引导她参与到生活中去，相信这种自我封闭的障碍能够克服。 小九：九九是个很安静的女生，不太喜欢说话，给人的感觉乖乖的。但九九该控制些抽烟啦，我们都觉得你抽得太厉害了。 悄悄：九九真的是那种典型慢半拍的人，和她说话感觉很好玩。 夏唯熙：她画的画超级好看的，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因为以前我也画画，九九你要加油，成为最出色的画家。 兽兽：你在我t恤上画的陈冠希我会一直留着。 小麦——给我绝对的爱，或者走开 【女生档案】 网名：小麦 城市：湖北黄石 年龄：19 星座：处女座 关键词：父母离婚、双性恋、卫校 近况：和同性恋人一起生活，开始实习，过得很充实。 “坏”语录：我就是要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哪怕不择手段。 【自白书】 我是一个任性的女孩，从小就是。 上幼儿园的时候，虽然家里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却格外温馨和舒坦。爸爸非常宠我，宠到连我不想去上幼儿园居然都会依着我的程度。那些细致短暂的幼年时光，饱含着我至今再也享受不到的快乐。小学二年级，爸爸和妈妈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一些，就辞了原本安定的工作出来做个体户，钱的确是赚得更多了，可是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有时候忙起来，连吃饭都被耽搁，更别提像原来那样一家人合家欢乐地去逛儿童公园了。有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一次晚饭之后我们一家人难得一起出去散步，黄石有一条街道，沿着马路旁边都是湖，我们走着走着，爸妈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吵了起来，突然妈妈就跳进湖里，往水里面走，爸爸大声喝止妈妈，可妈妈头也不回继续往深水区域走。爸爸也急忙跳了下去。我一个人蹲在岸边哭得昏天暗地，看着他们在湖里面纠缠。这个场景也成为我童年一道难忘的灰色记忆。 为了方便照料生意，爸爸把一家人全部的生活起居移到店铺里。我们就在门面后面的小房间里挤着吃饭睡觉。每次回到家里，电视机上都是一层厚厚的尘。爸爸妈妈的感情也终于在这段粗糙的时光里消磨得一干二净。在他们又一次激烈的吵架之后，妈妈带着我搬回了家。每天晚上店铺关门以后，妈妈就骑自行车搭我回家睡觉，那时是秋夏时分，夜色总会很安静，路灯斜斜地印照在我们母女俩的身上，悠悠地拉长了身影。现在回想起那个画面，除了孤寂我实在想不到还能用什么词形容，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在我不明真相的未来岁月里，再也不会有寻常平淡的幸福了。 有天早上刚醒来，妈妈就找我聊天。她说了很多很多话，但我只记得一句：他们离婚了。那年我不过才十岁。之后，妈妈就离开了黄石，去了外地工作。 妈妈不在的日子里，刚开始我还能够习惯，没心没肺地觉得这样生活也不错，自由，没有太多人来管束我。但没过几天，我就不能忍受了——生活上的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爸爸也不可能代做，我才意识到自己离开妈妈生活将有多艰难。这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折磨，对妈妈的思念越来越强烈，随时随地都会感伤的落下眼泪。 十一岁生日那天，接到妈妈从外地打来的电话，她嘘寒问暖的姿态尤其让我觉得做作。我调侃般地说了一句：“你回来吧，我想你了。”她却找了一大堆理由来搪塞，我生气地挂断她的电话。 而那天也说得上是天意弄人，爸妈都没有送我生日礼物，老天爷就替他们送了我一份大礼——我在楼下自己玩耍的时候竟然被一个楼上扔下来的空罐头瓶子砸中，不偏不倚砸在我的头上。我立刻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被爸爸送到医院去诊救，醒过来后我说想吃蛋糕时他才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 很快，我进入初中就读，结识了一帮坏孩子，开始了青春的反叛。我不再按时回家，不再认真学习，不仅如此，还学会了顶撞老师，逃课，抽烟和打架，和坏孩子有关的事情我全都干。我变了很多，连我自己不敢想象原来那么乖巧的我竟然会变成这样。也许正验证了雪漫姐的话：用一种疼痛抵抗另一种。 上初二的时候，我喜欢上同班一个男生，但他已经有女朋友了，那个女孩曾经还和我坐过同桌。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打篮球，我和她被分到一边。我假装传球其实故意地将篮球用力的砸向她的脑袋，她当时就倒在了地上，结果，她的男朋友马上从另外一个操场跑过来给了我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把我打懵了，回过神之后才知道要报复，晚上放学之后，我纠集起我那帮哥们，把那个男生拦在学校门口，最后演变成了一场群架，后来我被抓进公安局。 当时不知天高地厚，还对警察爱理不理，不过很幸运的是那天我确实没有动手，只是旁观。但警察就是不肯放我走，非要我做个笔录，我就一直生气不说话。终于爸爸来了，一直跟警察赔礼道歉，纠缠了好长时间。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道歉，再说呐，我宁愿被关在警察局也不愿意看到他低声下气的熊样。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零点了，整条街安静得只听见我和爸爸的脚步声，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回到家后，我就一言不发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爸爸也跟着进来了。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这是一天之内的第二个耳光，而且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他打。我却没有哭，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一夜也没吃东西。后来实在很饿，我就爬起来找吃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连水都没有，我咬着被子，跟自己的任性对抗，直到他一脚踢开我的门。 之后有一次我在课堂上聊天，老师让我滚出教室，还骂我将来不会有什么出息，我一句话也没有反驳，直接冲到讲台上将她的讲义撕得粉碎，当时老师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其实做完这件事之后我心里舒服多了，可后来班主任找我到办公室谈话，让我下午叫家长。我一出办公室的门就萌生了另一个念头——我要离开。 因为无处可去，我回到原来的爸爸妈妈一起住的那个家，但以前用的钥匙开不了门，不知是生锈还是换了锁，我突然愤怒起来，一狠心就把门锤了个洞，钻了进去。可惜被邻居发现了，他第二天就通知了妈妈。 那次，妈妈为了我从外地赶回来，拼命地安慰我，然后她找到爸爸，终于我们一家三口又坐在了一起。自从他们离婚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团圆地坐在一起。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我，虽然大部分是在训斥我，可我却感觉十分幸福。我痴心妄想，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不用理会外界的是非纠纷，有他们在，陪着我，整个世界都是安全的。 可妈妈还是走了，爸爸还是继续忙生意了。而我，不过还是一个人而已。 后来我中考落榜，选择了卫校。但我对学医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选择这个学校只是因为它能够给我提供比较好的住宿条件而已。 现在的我越活越颓废，总感觉死亡日夜相随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后来我遇到更让我纠结的事……我发现自己的性取向跟正常人不一样，我喜欢上了女生。 我遇到的她叫芍，那时候我放学之后经常不愿回家，只有芍陪着我，虽然只是围着学校的操场一圈一圈地散步，但那段时光却成为我记忆中难以抹去的美好。直到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离不开芍了，虽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我明白那种感觉是恋人间的感觉。 有人说爱情就像一场瘟疫一样，那么同性之爱则更像是致命的病毒，我从一开始拒绝承认、挣扎、反抗，我甚至故意疏远芍，对她说不要再来找我，可最终我还是在这场与爱情的交锋中败下阵来，我重新走向她，我知道这一次走过去我将会以恋人的姿态，我也知道在这条路上，我已经无法回头。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爸妈知道这些会怎么样。或者，在他们气死前，让我先死吧。死亡可能真的是像我这样的人的唯一选择。 【“坏”角度直击】 时间：2008年8月10日 地点：互联网 人物：小麦饶坏坏 背景介绍：我一直希望能在上海的夏令营中见到小麦，和她面对面说话，看看她是不是和照片里一样的美丽。可是很遗憾，她已经开始了忙碌而充实的实习，没有时间来上海了。 所以，和小麦的很多谈话都是在网上进行的。即使在网上也能感受到她尖锐的语气，可能是因为网络给了她足够的安全距离，我感觉，她没有丝毫的伪装自己。 角度一：关于成长 饶坏坏：你父母的分开对你的伤害有多少？ 小麦：全部。如果他们没有离婚的话，我想我现在会是一个充满阳光活力的三好学生吧。 饶坏坏：就是说如果你做错什么，责任全在你的父母？ 小麦：是的，可是我并不恨他们。我现在试着把他们的阴影从我的生命当中抽离出来。 饶坏坏：其实你很爱很爱他们。 小麦：爱又怎么样呢，他们始终给不了我想要的家庭温暖。 饶坏坏：可是你爸爸妈妈依然很关心你，处处为你着想。 小麦：那也算关心吗？我不觉得。 饶坏坏：是你太任性了，而且你习惯把责任都推到你父母身上。说真的，我认识很多父母离婚的孩子，性格都没有你这么极端。 小麦：人总是要为自己的一些不良行径找借口的，或许我天生就应该做一个坏女生，即使他们没有离婚。 饶坏坏：你有关系亲密的朋友吗？ 小麦：有的，但是我仍然觉得她们不了解我，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对她们说。 饶坏坏：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自己不愿意把心打开让她们去了解呢，孤独有时候是自己造成的。 小麦：我小时候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在爸爸妈妈身上，等他们分开后我依然适应不来，所以就习惯了一个人。我是一个人长大的，没有被其它的事情牵绊和困扰。所以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孤独的孩子吧。 饶坏坏：那你抽烟打架逃课，和坏孩子为伍是为了什么呢？ 小麦：我想，是为了报复他们吧。 饶坏坏：你的报复有效吗？ 小麦：没有吧。我出事的时候会获得他们短暂的关心，但远远不够。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饶坏坏：被抓进公安局的那一次，你害怕吗？ 小麦：那时候毕竟还小，整天在学校嚣张跋扈习惯了，加上我那天确实没打人……我只是希望爸爸能心疼，让他知道我的疼。 饶坏坏：说到底，那时候你的反叛全是为了引起父母的关注罢了。 小麦：也许。 角度二：关于同性恋 饶坏坏：很多女孩子在青春期都会遇见自己心仪的男生，你有过吗？ 小麦：没有过。因为父母婚姻的失败，令我对爱情也很怀疑，我有过一个男朋友，但那和心动无关。 饶坏坏：你说你是双性恋？ 小麦：是的，现在我喜欢一个女生。在我被父母抛弃以后只有她给了我爱，她照顾我疼爱我，对我无微不致，是她让我重新看见了阳光。 饶坏坏：但是你好像最开始很抵触？ 小麦：嗯，我一开始还是不愿意相信我会是个同性恋。 饶坏坏：为什么？觉得同性恋不正常？ 小麦：不知道，以前我觉得同性恋都是自我放逐的一个群体，而我是一个极度需要安全感的人，所以很抵触自己也会成为这样的人。但慢慢地自己发现这也是爱情，爱情有太多方式，我现在不用去管这些方式，我需要关注的只是爱情本身。 饶坏坏：你说得当然对，但是同性之间的恋情也会承担更多压力吧。 小麦：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会比一般的恋人更容易想到放弃。有一次芍以前的男朋友来找她，她就好几天不跟我联系，而我也不会主动去找她……而是心里想着，就这样吧，反正是不被祝福的感情。如果是普通的恋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首先想的应该是争取，不是吗？ 饶坏坏：……但是你们现在还是在一起？ 小麦：是的，她主动来找我的。我那段时间整天只趴在宿舍睡觉，不出门不上课不进食不跟人接触，整天蓬头垢面脸色发青，室友都不敢跟我说话。终于，她来看我，看到我为她憔悴为她难过的模样，她抱着我就开始哭。我的心瞬间就软了，没了她，我真的不知道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饶坏坏：有没有想过，你们都还年轻，将来还可能发生很多事。 小麦：但我不会和芍分手。坏坏你知道吗，我现在所有的信心和快乐都是芍帮我找回来的，她牵引着我，一步步回到正常人的氛围。我以前总以为自己是有抑郁情绪的，我总想着要怎么自杀，是跳楼还是割脉。是芍重新给了我精神支柱，给我指明了生活的前路，我唯一的、所有的理想也不过就是和她一起生活罢了。 饶坏坏：如果父母不允许你们在一起呢？ 小麦：我现在只想着能跟父母隐瞒这件事。万一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接受。但是话说回来，他们有什么资格管这件事呢？如果他们给我足够的爱，可能我完全不是现在的样子。现在这份爱能够由芍给我，我很满足。 饶坏坏：我不知道说什么。小麦，我希望你幸福。 【“坏”的评估表】 小麦的信，是编辑小绿转给我的。她看过《我不是坏女生i》，又看了小绿给《我不是坏女生ii》写的告示，就写了信来，说希望能和我交流。 在我开始看那封很长的信之前，我先看到了小麦在附件里发来的照片。那些照片里，我看到的是一个沉浸在旅行的新鲜乐趣中的活泼小姑娘，健康、漂亮、快乐。可是回头再看她的信件，我会觉得和照片里不是同一个人，因为里面流露出的失落和绝望的情绪让我震惊。 小麦说，她现在这样子都是因为父母没有好好爱她。可我分明觉得他父母还是爱她的，只是，父母的爱没有她想要的那样圆满和绝对，不像记忆中幼时父亲的爱那样完全无条件，因此，她选择了拒绝。 我完全无意为小麦的父母辩解。因为我确实觉得，他们在对待小麦的态度上很有问题。看过小麦的信之后，我始终忘不了她说她妈妈忽然跳进湖里的一幕。这一幕在年幼的小麦心里留下的阴影，也许超乎父母的想象。 父母不应该在无所顾忌地在孩子面前吵架。我尤其反感有些父母因为觉得孩子还小，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就肆意地当着孩子的面斗嘴。孩子没办法理解大人迅速转换的喜怒，当她试图用自己的逻辑去解释一切，事情可能会变得，有那么一点严重。 其实小麦给我看过她和她妈妈的合影。那是她爸妈还未离婚时候的照片。她妈妈给我留下的最深印象是那双眼睛，温和、慈爱，抱着身体娇小的小麦对着镜头微笑。 如果生活能永远停留在照片上温馨完满的一幕，该有多好。 最初，小麦给我写信时留的名字是：白痴七。 她为什么给自己取了一个这样怪异的名字，我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在一次聊天中她解释道：“觉得小的时候自己还是太不懂事了，做了太多的坏事情，那时候就想着，好吧！既然你们都不要我了，那我就自己也不要自己了。现在也常常也反省，我现在只希望拥有一段稳定平淡的生活，有想珍惜的人陪伴一起，便已足够。而白痴正说明那段时间的荒谬和无稽，年少和冲动。七则是我最喜欢的数字，也说明了从七岁到十四岁之间的灰色七年，疼痛与伤疤并在的七年。” 后来我才知道小麦是有着完美主义的处女星座，完美苛刻到近乎强迫症。传说中处女座的所有负面情绪——挑剔、嫉妒、批评、厌恶、悲观、心胸狭窄、紧张、担心、胆怯、害怕、惶恐、怀疑、忧虑，她都一一拥有。 据说处女座是所有星座中最不讨喜的……或许，作为半吊子的星座专家，我应该问问小麦。你的上升星座是哪个？ 我很高兴看到小麦说自己在反省。虽然从她跟我谈话时的尖锐口气，我判断她的反省还只是刚刚开始，呵呵。 乍一看，小麦似乎只是一个被父母宠着，过度溺爱或是自顾自地成长，毫无管教的坏孩子，放纵青春，迅疾而盲目。可事实上你一旦探入事件的核心，留心去发现她成长环境中的细节。你就会明白，这样令人心疼的女孩儿为什么会称自己为坏女生了。 每一个看过小麦故事的人都会感觉到，她青春期的反叛，很多是为了吸引父母的注意。但是，连小麦自己都承认，这样的方式没什么好效果。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也许小麦会选择一直做她的三好生，让所有的伤害都没机会入侵——只可惜这样的假设，只可能是美好的愿望。 让我担心的还有小麦的恋爱。她说自己是双性恋，但她和坦坦荡荡的黑曜不一样，看得出来，她潜意识里仍然觉得自己的同性恋情不被祝福，只有被放逐的命运。 更重要的是，小麦还年轻，仍有可能被爱伤害。 不过小麦说，自己现在的生活，因为有了芍的介入已经很明显比年少时要积极了许多，她觉得现在生活里的快乐比以往加起来的全部都还要多。 我担心她，却不明白为什么我自己为什么会对她的这段恋爱始终心存疑虑。 后来，我便很少再在网上遇见过小麦。但她在qq上给我发来她的博客，偶尔我也会去看。 她的博客更新得很慢。有时候，只放上写图片，拍得不算清楚，也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她用了一首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作为背景音乐。 我曾试图给她打电话，但不是关机便是欠费。久而久之也坦然，我冥冥中感觉小麦已经长成一个能够独立承受压力的，坚强的小姑娘了。正如她最初写给我的那封信里的照片一样——活泼，健康，漂亮，快乐。 【坏印象】 心理专家：双性恋的情况在现在社会中并不少见，我个人认为无论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都是正常的。我的工作里也有很多情况下会接受同性恋人的咨询，无论是男是女，其实他们在爱情中遭遇的问题，跟异性恋的情形没有什么两样。如果小麦确定自己是同性恋，就应该用一种自然的态度来对待这份恋情，不要自己就先觉得自己不正常，这是最重要的。 小九：我总有种直觉小麦还是会喜欢上别的男生然后和芍分手。因为她现在好像在用芍的爱填补自己缺少的那一份父母的爱，这样的爱，和爱情还是不一样的。 荼靡：我很喜欢小麦，因为她很勇敢地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在这个异性恋体制主导的社会里，这样做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 别勒青春期——喜欢去抢，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女生档案】 网名：别勒青春期 城市：安徽 年龄：21 星座：金牛 关键词：吸毒、泰国、第三者 近况：学车，与一个比自己大十七岁的已婚男人在一起。 “坏”语录：我想那时候我是不爱他的，只是需要他。 【自白书】 那么现在开始说说我自己吧…… 从我开始能感觉到各种感情带给我的痛苦和快乐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痛苦总比快乐多。不都是说痛苦和快乐是一样的吗？是不是我的快乐还没全部回来？ 初三快毕业的时候，我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恋爱，那个男生是我的同学，比我还小一岁，虽然很幼稚，可当时每天想的还是将来就要做他老婆，一到年龄就结婚，可我倾注了全部的感情（初恋的时候大家都会这样的吧），最后却只维持了四十三天。 我哭着问他为什么，他竟然说他一觉起来，发现不喜欢我了，我当时还信以为真，觉得他说得对，既然已经不喜欢我了，我就不要做他的负累。我忍着伤，离开了他，天天看着他在班里和别的女生说笑。 那以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属于自己的就算怎样都不应该放手，不属于自己的，就想办法把它夺过来吧。我开始抽烟，喝酒，和坏孩子一起去溜冰，去舞厅，欺负别的孩子。论欺负比我年龄小的孩子，我是我们那群人中下手最狠的一个，因为我觉得那些女孩和我没什么利害关系，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可怜的。 我堕落了，但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才属于我，而以前我是多么的无趣。 那时父母也管过我，他们打我，我就离家出走，那时候好像觉得父母是仇人，朋友说什么我都觉得是对的。就在这样的坏境，我认识了另一个男人，那时候天天去游戏房打游戏，他也在，他比我大，个子高，人也很帅，一开始我是想玩玩，后来我认真了。他人长得帅，因此经常会有女孩子主动找他，这让我很困扰，直到有一天在我的逼问下，他说愿意为我去死，我才稍微觉得踏实了一些。 但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在十七岁那年，我过生日的前一天，他先送我回家，然后说回家洗个澡再来接我。我就在家等他，一直等，一直等，可再也没有等到。后来我才知道，他那晚回家就给警察抓起来了，因为打架，他被判刑一年半。 我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去监狱里看他，他让我不要等他了，但我已经发誓一定要等他回来。可在他坐牢以后，我最好的朋友七七来找我，说她怀了我男朋友的小孩。我当时就崩溃了，什么狗屁承诺，男人其实都是自私的物种，还让我傻傻地在外面等他！ 我决定报复！狠狠的伤他！为了报复我不惜伤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抢了七七的男朋友。 这样的感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和他十二年的兄弟在一起呆了两年，中间的事我就不想多说了，太痛苦的回忆。两年下来，我伤痕累累。 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也开始觉得对不起七七，正好这时候我要去了外地上学。离开之后，我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我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吧。可这平静并没有维持很久。毕业后，我又回来了，这期间我也谈过别的男朋友，都是过眼云烟，分分合合的。 直到有一天，曾经被我伤害的七七现在的男朋友来找我（我们都喊他胖子），和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说七七怎么对待我的，并对我做过什么不公平的事）。我当时哭了，我觉得我之前的内疚和自责都是多余。 我又一次抢了七七的男朋友。 是的，我和胖子在一起了。 就这样，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朋友，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性情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择手段，总是不停地伤害关心爱护我的人（后来才知道，胖子说的都是假的，他这么做只是想报复七七）。但是胖子对我很好，真的很好，什么都听我的，什么都为我着想，这些好不是用文字可以记录得下来的，但它们全都留在了我的脑海里和心中，我想也许这辈子不会在有第二个男人会像胖子对我这么好了。 后来我也知道胖子开始的谎言，但那时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离开他了，我依赖他，没有他我觉得我就活不下去。人都是贪心的，第一次的要求被满足，就会有无数个要求，我对胖子的要求越来越苛刻。 有一次，他骑车把手擦破了，疼得无法拿东西，那天中午他想让我喂饭给他吃，我只是自顾自地吃自己的那份，因为我觉得他照顾我是应该的，但要我去照顾他想都不要想，找一个年纪大的男朋友不就是想要过得肆意点么？后来他凑过来想哄我给他喂饭，我不依，还狠劲地踢他的腿，把他踢得跪倒在地上，我觉得自己有点过了，但我还是没去扶他，而是直接穿起衣服去外面玩了，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跪在那里。等我晚上回去的时候，他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把楼道的灯全开着等我，因为他知道我怕黑。 这些点点滴滴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只是因为他在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把我碰醒，我就可以用电筒狠命砸他，灯泡都被我砸碎了。终于，胖子受不了我的虚荣和贪婪。他开始和我吵架，甚至对我动手，我有点心灰意冷，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怎么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 正是这时候，我家人问我要不要出国留学，我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既然选择不了，就逃避吧。 我又一次离开，去了泰国。当我下飞机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坐晚上两点的飞机去的泰国），我突然好害怕，这之前，我都没一个人出过省。我一个人推着好大的行李箱，在机场排队，签字，盖章什么的。机场的工作人员和我说什么我完全都不懂，就是一直配合他们，要我干嘛我就干嘛，当酒店的人把我送到房间，我就开始哭，那种孤立绝望的感觉把我深深淹没了。 我好想胖子。那时，我觉得不管胖子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都原谅他，我也很后悔来泰国。那晚，我哭了个一晚上。 后来学校的生活我适应了不少，但心底还是满满的寂寞和疯狂的想念，没有一天我不在思念胖子，直到那天他说娶我。我当天晚上就订了回国的机票。我真的很没用……开始的时候是他在利用我，但后来陷进去的那个竟然也是我，我抵抗不了。 回国后，胖子买了房子，准备过完年就挑个时间结婚，我觉得我很幸福，也很快乐，只是那个结局是我怎么样也想不到的。胖子最后死了，吸毒过量，算是意外吧。我的天崩塌了，我好像再也找不到站的起来的理由，我已经习惯了去别人手中抢自己应得的东西，可这一次我应该跟谁抢？在那段时间里，我甚至开始恨胖子，恨他一言不发地就丢掉我一个人离开。他不在的日子，我天天喝得不像个人样，看着他的照片流泪，蜷在他家的楼道一坐就一晚上，我甚至夜里两点去照镜子（听说这样可以看见鬼），就是为了再看他一眼。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死了就是死了，世界上也再不会有胖子这个人了，我只好把这一切怪罪于命运。 现在事情过去十七个月，我也平静了很多，也没有那么痛了。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想起他，会觉得窝心。那时候我真的是不懂得什么叫珍惜，什么叫付出，什么叫爱，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我现在看到别的情侣在吵架，我都会觉得羡慕，至少他们还有人能吵的起来。而我……连看都看不到了。 还好，还好，我应该庆幸，这噩梦都过去了。我挣扎过，也差点泥足深陷，但我还是拼着命走了过来。我不会忘记这一种经历、这一种痛。 【“坏”角度直击】 时间：2008年8月22日 地点：互联网 人物：别勒青春期饶坏坏 角度一、关于初恋 对于许多女生来说，初恋往往会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苦涩记忆。但像别勒青春期这样因遭受初恋失败打击而一蹶不振，甚至改变自己人生道路方向的人却并不多见。从一开始与她聊天，我就想知道初恋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怎样的含义。 饶坏坏：四十三天的初恋，对你的影响有多大？ 别勒青春期：刻骨铭心。可以说这次初恋夺走了我生命的某一部分，几乎将我的灵魂整个都掏空了。 饶坏坏：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受到这样大的影响。 别勒青春期：你知道初恋总是充满了幻想和憧憬，我当时觉得我和他的爱可以走到最后，可结果……也许是自己付出了太多吧，对可能的失败结果根本没有心理准备。 饶坏坏：可你不觉得用初恋失败这个理由来当作堕落的借口太懦弱了吗？ 别勒青春期：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把这个当作我堕落的借口，我只是向你陈述我当时的真实想法而已。其实我觉得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命中注定的，我想就算没有那件事，我的人生轨迹依旧会和现在差不多。 饶坏坏：你这种说法可真宿命论。 别勒青春期：是的，我相信命运。 角度二、关于“坏” 在经历初恋的创伤之后，别勒青春期说她变坏了，因为一次敲诈低年级同学的钱财的经历，她还被抓去警察局问话。但她真的认为自己是个坏女孩吗？ 饶坏坏：你认为自己是个坏女生吗？ 别勒青春期：坏，也许是吧，可我已经不是女生了。哈哈。 饶坏坏：你才二十一岁啊，还年轻着呐。 别勒青春期：坏坏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早就不年轻了，经历的事情太多，心早就千疮百孔了，女生是个多纯洁的词啊，我承受不起。 饶坏坏：你会经常欺负比你小的女孩吗？ 别勒青春期：读书的时候会，但大部分情况下是因为好玩。 饶坏坏：觉得欺负女生很有成就感？ 别勒青春期：嗯，那时候追求的就是一种姿态吧，觉得自己很另类、很厉害，现在想起来挺可笑的。 饶坏坏：那有没有自己觉得做得最坏的一件事？ 别勒青春期：当然是那次伤害自己最好的朋友。我现在回想起这件事都还会觉得内疚，我那时候太自私了。 饶坏坏：那要是你伤害的人和你没什么关系呢？比如一个普通女孩。 别勒青春期：笑。坏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要是那人不是我的朋友，那么我很难对她产生什么歉疚之情。说得极端一点，她对我来说只是一堆肉而已。 饶坏坏：（冷汗）你这个说法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别勒青春期：哈哈，我当然不会这样极端的，但我知道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角度三、关于“胖子” 由谎言开始的这段爱情最终让两个人几乎都跌得粉身碎骨，刚听到别勒青春期向我讲述他们关系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段关系太混乱了，但慢慢地，我从别勒青春期的语气中看到了她对胖子的愧疚和怀念。 饶坏坏：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你的“胖子”吧。 别勒青春期：从哪里开始？ 饶坏坏：你觉得从哪里讲方便就从哪里开始。 别勒青春期：那就从他的死开始讲吧，把最痛的放在最前面，后面的就不那么痛了。 饶坏坏：好的。 别勒青春期：那天我生病，胖子从外面忙回来准备接我去吃饭，他先叫我在路边等着，他去拿车，然后过来接我。我当时就不干，非要和他在一起，他也非要一个人去，一定让我等他拿车回来。我那时候心情不大好，就说了一句：“我怎么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然后掉头就走了。 饶坏坏：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和他一起去拿车呢？ 别勒青春期：我在信里面提到过，曾经我有一个男朋友在我过生日的前一天说要过来接我，但我没有等到，他被警察抓走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讨厌等待。 饶坏坏：然后呢？ 别勒青春期：那是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后来他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都没有接，吃完饭之后我气也消了，就给他打电话，结果无人接听，我想他可能也生气了，我就去他家里等他，心想他再怎么生气晚上总得回来睡觉。我一直等到十二点多，他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无人接听，我当时有点着急了，开始不停的给他打电话。后来电话接通了，是我常去的一个网吧的网管接的，他告诉我胖子可能喝多了，让我过去接人，我当时就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胖子从来不喝酒的，但我没有想到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饶坏坏：当最后看到他死了你是什么心情？ 别勒青春期：懵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也没有哭，那时候警察给我做笔录，我回答得还井井有条。送他去殡仪馆的时候，我突然就开始哭了。 饶坏坏：他以前吸毒吗？ 别勒青春期：吸。他是以前和七七在一起的时候染上毒瘾的，七七那时候根本不照顾他，胖子吸毒人浑浑噩噩的，早上起来去垃圾桶找吃的七七都不管。总之很多原因，让胖子很寒心，开始怨恨七七。 饶坏坏：胖子开始来找你是为了报复七七？ 别勒青春期：是的，有一天胖子约我出来，对我说了很多子虚乌有的话，我当时很生气，因为我一直把七七当作最好的朋友，但她却这样对我，然后我和胖子就在一起了。那时候我们都动机不纯，互相利用着报复七七。 饶坏坏：之后你们好像就假戏真做了。 别勒青春期：嗯，胖子对我真的很好。他会一晚上不睡觉，只为了早上能为我买喜欢的早餐，有他的时候，我差不多就像瘫痪了一样，他会把我照顾得很好、很干净、很体面。 饶坏坏：那你爱他吗？ 别勒青春期：我想那時候我是不爱他的，只是需要他。我对他的爱是完完全全的索取，自私，一点点都不会为他设想，而他也是一味迁就着我的任性。 饶坏坏：现在你想起胖子，首先浮现出来的情感是什么？ 别勒青春期：愧疚，又会觉得幸运。 饶坏坏：幸运的是什么？ 别勒青春期：你也知道，吸毒是要用一辈子去戒的。那时候我贪图享受，觉得只要他对我好就可以了，没有想过我们的以后，如果那时候和他结婚了，万一结婚以后他再吸毒死掉，我会比现在痛苦好多。 饶坏坏：你觉得幸运是因为他很早就解脱了还是你能够从中解脱出来？ 别勒青春期：幸运的是，我们都解脱了。 饶坏坏：或许代价还是有些大吧？所以会愧疚。 别勒青春期：是的，一直以为单方面付出的爱不可能长久，但是我的他做到了。可能因为在还没来得及变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我，我才会觉得这是永恒，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种永恒对我也是一种折磨。 【“坏”的评估表】 别勒青春期的青春期真是触目惊心。 她的自私同样也有些让人触目惊心的味道。 我之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女孩子，她的一些行为甚至可以用“暴戾”两个字形容。 我知道很多人都会不喜欢她，最开始，我也一样。 其实别勒青春期也平和过，她曾经也是那种简简单单的女生，上课认真听讲，回家后忙着做作业，甚至在没做完作业之前，她都不会吃晚饭，直到那次让她刻骨铭心的初恋，改变了她的生活。 她发给我她上高中时候的照片，简单的牛仔t恤，可爱的齐刘海，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后来她开始成长，将头发烫成波浪，用眼影、唇膏、眉笔，虽然依旧美丽动人，却丢掉了青春中最打动人心的那一部分。 如果她初恋交往的男生，不是那种一觉醒来就换别人喜欢的花花公子？ 如果别勒青春期自己能在初恋时不那么投入？ 现在的她，或许两样吧。 其实我一直搞不清楚，初恋失败留给一个人的阴影究竟会有多大。有的人似乎能很快地走出，有些人却一生都难以摆脱。 但别勒青春期说，也许她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用初恋作为借口，会让人觉得她还很纯洁吧，而实际上，她天生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 我和别勒青春期说话的时候时常感到有小小的惊心动魄。 如果说她对别人残忍，对自己，她也一样一针见血，毫不容情。 我一直觉得我不了解别勒青春期，也一直觉得，他是这一群“坏女生”里最最心硬的一个。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得知我以前一个中学同学因为抑郁症而自杀的消息。第一个感觉是无法置信，因为记忆中的他虽然已经模糊，却毫无疑问，是个开朗活泼的男孩子。 我上网，看到专家说，很多严重的抑郁症患者，平时生活中反而比常人活泼。 我忽然又想到别勒青春期，她是否在用与众不同的强硬，掩盖自己与众不同的伤痛？ 重新看她的信，这一回，是看到心痛。当她看到自己想要共度一生的初恋男友肆意和别的女生嬉笑，当她得知决心等待的男人却让自己的好朋友怀孕，当她独自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家，在半夜的酒店里思念起胖子……她真的比所有人都有资格绝望吧。 唯一不太能谅解的是，她说胖子的死对她来说是种幸运。 然而，我都不能不承认，她冷酷，但她没说错。 别勒青春期是个在情感上喜欢走极端的人，对待她喜欢的人和对待与她无关的人的态度可谓有着天壤之别。她可以为一个朋友两肋插刀，甚至放弃自己的一切，但她也可以冷漠的对一个陌生女孩侮辱打骂。她说在她的生命中出现了这么多的巧合，这么多的玩笑，她也学会用自己的玩笑来对抗这个世界了。 她让我想起美国六七十年代的嬉皮士时期。那些年轻人作为越战后的一代，对现实失去了希望，开始用游戏的方式对待人生：抽大麻，用迷幻剂，酗酒，同居。他们摒弃社会责任感与道德约束，刻意追求颓废的生活。然而这个世界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反倒是越来越糟。当他们到达三十岁左右的时候，以前的嬉皮士摇身一变成为新一代中产阶级，重新拾回了社会责任。 成长往往就是在这样的不经意间完成的，也许在某一刻，曾经的不羁浪子会突然收拾起自己的吉他，剪掉长发，穿上西装去寻觅一份正常的工作，我不知道别勒青春期是否会经历这样的改变，但我相信她需要一次类似的蜕变。 现在的别勒青春期辞掉了原来那份薪水微薄的工作，开始学车。感情生活上，她有了一个新男友，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她的生活似乎永远都充满了混乱，现在她又开始扮演起第三者的角色。当然，她并不爱这个男人，选择他只是因为寂寞，因为需要罢了。别勒青春期似乎对比自己大很多的男人情有独钟，胖子大她十岁，而这一次的男友又大了她十七岁。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只有年龄比较大的男人心态才更加成熟，有时候自己与年纪小的男生在一起感觉她说的好多话他们都听不懂。 比起同龄人来，别勒青春期所经历的一切的确要更加复杂和更加坎坷，然而我始终有这样一种感觉，她的成长之路好像走错了方向。 有一天，别勒青春期突然在qq上发过来一条消息，说今天正好是胖子去世两周年纪念日。 已经两年了，我记得别勒青春期在写给我们的信中还特别提到当时正是胖子去世的第十七个月，转眼间，我与她认识也已过半年。 “我去了胖子的墓前，为他买了一束白玫瑰。今天天气很好，我在他墓碑前没有哭，也许时间真的能够溶解一切的记忆。” “两年了，是应该放下这个包袱了。有些东西，就让它们永远珍藏在心里吧。” 两年，她也终于能够灿烂地露出笑容了。虽然她现在的生活给我的感觉依旧有些混乱和纠结，但我无意去评判她的选择，岁月席卷而过，只要能挣扎着从这片青春的废墟中爬出，便是幸运的。现在的别勒青春期比半年前的她多了几分勇敢，多了几分对现实的希望。她告诉我她的妈妈最近因为生意上的问题被逮捕了，不过她相信这一切最终都会过去的。 我趁势问了问她现在是否还像以前那样，对父母的管束觉得怨恨。 “早就不怨了，”她说，“相反，在经历了所有这些之后才明白，只有家人对我的爱才是最真实的，也许，世界上也只有我的父母，永远不会欺骗和背叛我。” 当懂得珍惜家人，或许就是转变的第一步。 【“坏”印象】 心理专家：别勒青春期有些以自我为中心，这是现在八零后九零后群体中常见的心理特征，这与家庭从小的教育有关，也和现在追求独立和个性的主流价值观有一定的关系。我想她应该学会更多的包容他人，多站着对方的立场去思考问题。 泡泡：我觉得别勒青春期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胖子，但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希望她以后能够更加珍惜身边的人。 消失的双鱼：我不喜欢她，我觉得胖子的死完全就是她造成的，这个女孩太自私了。 弯弯——说谎是为了你们都爱我 【女生档案】 网名：弯弯 城市：广州 年龄：18 星座：狮子 关键词：艺术生、谎言、嫉妒 近况：到成都上大学。 “坏”语录：我想她们是嫉妒我。 【“坏”的自白】 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 所幸我并没有成为问题少女。 因为我知道，当问题少女是没有用的。当然这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是只是鄙视的目光而已。 我要的不是鄙视。我要的是他们所有的人都爱我。 我不想多说我的父母。因为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在把自己性格缺陷的责任推给他们。父母是因为共同经营的生意破裂而离婚的。伴随着感情的破裂还有经济上的纠葛。他们的离婚进行得很快，但是之后，他们还是经常见面，见面就吵，都是关于钱的问题。我清楚地记得妈妈半夜给爸爸打电话，那种声嘶力竭的争辩和哭喊，我把头埋在厚厚的被子里。眼泪不停流却又不敢出声，不出声的原因很现实——我不想她把怒火转移到我的头上。 后来，一切也就慢慢地淡了。 在这一切之后，妈妈就像换了一个人，患上了轻度的躁郁症，有时候对我很好，有时候又暴躁得吓人，甚至会不由分说地给我来一顿痛打。 至于爸爸，他成为了我成长过程中缺席最多的一个人。 不过总地说来，我成长得还算顺利吧。 长得漂亮、性格乖巧、脑子聪明、学习认真成绩好、擅长文娱活动、组织能力强——从小学到初中，这是老师对我的一贯评价。 我从小学跳舞，学钢琴，还会好几种其他的乐器。每一次学校的文娱表演我的独舞都是压轴。成绩好，一直担任班上的文娱委员，还兼任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委员。那时候，班上的同学多少有点孤立我，那是因为老师太偏心我了。每一次家长会，老师都会把我树立成全班的榜样，好让其他的家长来对比自己孩子的不足之处。 每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你是绝对看不出我妈妈有什么躁郁症的。 至于爸爸，他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平时很少在我的生活中出现。不过，如果妈妈到外地去跑生意，他会很乐意地帮我出席家长会。 在家长会上他会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笑得很爽朗，满面红光。 “这个孩子跟朋友提起的时候还挺有面子的。”有时候我觉得，这就是我在他心目中剩余的唯一价值了。 我人生的转折大概是那次失败的中考。 为此我一直无法原谅我妈妈，因为她在中考之前的一天，为了一点(又鸟)毛蒜皮的小事，痛打了我一顿。 挨打的原因我真的忘了——这不是很讽刺吗，据说打是为了加深犯错者的记忆，好让他们永不重蹈覆辙。记得清楚的反而是那次挨打留下的后果：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更严重的是脸上，除了被妈妈的指甲抓出了几道血痕，眼睛更乌青了一大块。 考场里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我挨了打，我还怎么考试？ 但我更难过的是，明明知道第二天就要中考，明明知道以一个好心情去迎考有多重要，妈妈怎么能这么狠地打我？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错，也应该等中考结束之后不是吗？ 我从来都不是为自己学习的，我成绩好，只是为了赢得父母的赞赏，维系他们对我脆弱的爱。 这个信仰随着棍棒的落下分崩离析。 中考，我考得很差，与原来就读的省重点中学的高中部失之交臂。 其实在我考进的那所高中，我还是算个优等生。 不过原来有的一些光环就已经消失了。比如，在这所中学里，连老师都说：“我们学校大部分学生是没资格上什么大学的，你看人家某某中学那才是……”所以就算我成绩再好都没用，在老师眼里，这所学校最好的学生也只够上个二本。 表面上看，我维持着原来的光鲜，但是我知道很多东西已经从内里开始腐烂。 我看《挪威的森林》，里面有个学钢琴的女孩，长得漂亮、有天分、家境又好，却一再用恶毒的谎言让自己的钢琴教师受伤害，直到重新被关进精神病院。教师说：“不明白这么出众的女孩，有什么必要说这些谎？”但我明白，绝对有必要。 说谎只是为了换来一些爱而已。 我从小就不认为诚实是什么美德。 从小我就会说谎，有时候甚至说一些毫无必要、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 比如，值日的时候明明是我同桌比较卖力，我却会对老师说教师都是我打扫的。 比如，班级做手抄报，我会让学绘画的表姐帮我做然后拿到班上去得第一名。 只要对我没好处的，就不是真相。 我觉得自己这么做完全正当，因为我比别人更需要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好学生的形象。 不诚实最突出的表现是：我喜欢作弊。哪怕在我成绩最好的时候也是如此。我总结了很多作弊的方法，比如，知道自己的考号以后，提前一天把答案抄到桌面上；把没有背熟的题目用很小的字体打印在纸上；把小抄藏在手套里；把一些公式做成小卷塞进笔筒；趁帮老师干活的时候偷试卷；假装跟成绩最好的男生交往然后考试的时候跟他要小抄；等等等等。在作弊方面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候我觉得，我把作弊的精力用来学习，说不定轻轻松松拿第一。但是不行，我必须要作弊，没有小抄带进考场的话，我会失去一切的安全感。 也许是因为好学生的形象，我作弊还真的很少被抓到，最多是被监考老师用目光警告。但是这一切同学都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那些会被父母拿来跟我作比较的女同学津津乐道。我想她们还是嫉妒我的，所以才会在背后孜孜不倦地说我的坏话，尤其是跟一些喜欢我的高年级男生说我假，说我虚伪，说我是感情骗子，但是那些男生反而会因为这样的传闻更向我献殷勤，哈哈。 所以，在有光环包围的小学和初中，我是不在乎这些女生对我的看法的。我的成绩和我的外貌，已经为我赢得足够获得爱的砝码。 但是到了高中，这一切都变了。 我的成绩不再优异，甚至，在这样一个有很多艺术生的学校，我的外貌也不再算多么突出。在一所普通高中上学的我不再能满足父母的虚荣心。而我，已经早已习惯了高傲地被人簇拥。 高二的时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选择了当艺术生。 艺术生在我们那就是美丽而无大脑、放荡女生的代名词。 很多人诧异，很多人反对，但我决心已定。 在这个团体里，我会重新令人瞩目。 为了融入艺术生的团体，我做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有一段时间，还真的有点像个“问题少女”。 为了在外表上能跟她们匹敌，我拼命打扮自己，看各种时尚杂志，绞尽脑汁找借口向父母要来更多零花钱买衣服和化妆品。 我和她们一起在考试后翻墙去网吧打游戏，一起躲在厕所里抽烟，一起说脏话调笑别的女生，日子多半在无聊的笑话中度过。 我还跟她们一起去偷过东西，是在一家卖饰品的小店，好色的老板总是占我们的便宜，于是每次去我们都会买一拿十。 那段时间我经常在傍晚的时候，跟几个要好的艺术生去小城的广场唱歌。广场上有一些流浪的乐队，乐手都是被大人叫做“小混混”的那些人，我在他们的伴奏下演唱，收他们的情书，出尽风头。 但是在这么做的时候我并不快乐。因为我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些人。我觉得她们没前途没未来，而我和她们不一样，我能考上大学，我肯定会有美好的将来，不会像她们一样，最终的归宿就是嫁给个暴发户在小城里烂掉。 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为什么那时候要跟她们一起混。而且混得那么没出息，不想当大姐大只想当乖乖的跟班小妹。为了讨好那帮艺术生我会考的时候都冒着危险帮她们作弊，甚至直接扯过我身旁一个艺术生的试卷帮她答完了题。 我想我是不屑她们的喜欢。但是，我仍然坚持要她们喜欢我。 或许我是想证明自己是“特殊的一个”。既成绩好又会玩的女生，看上去会更传奇。 不过，很显然那些艺术生不像我想象的那么没大脑。 我知道她们对我的真实看法，缘于我在那帮人里唯一一个谈得上有点真心的朋友，和她的一本日记。 那是一个和我形影不离的女孩，每天一起上课吃零食，吃到困了就睡觉，一起玩游戏玩到通宵互相牵着手回家。没想到的是，某一次当我无意间从地上拾起她的日记本，眼角瞥见的第一页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看了下去，心里的忐忑也渐渐由震惊、难过转为灰心失望……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真是讨厌…… ——整天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还真以为我把她当“姐妹”了…… ——明明说好要一起跷课的，结果呢，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偷偷k书，虚伪！ 最傻的是我居然不甘心跟她去吵，而她冷笑着，对我说出了真相。 你以为你平时那副假清高的样子我们看不出来吗？你少装了！ 我告诉你你别故意在别人男朋友面前表现你的内涵，恶心！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啊？最恶心的就是你这种人！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自己就很真诚吗？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一个真心的朋友！因为你太假，从头到脚，从笑到哭，都是假的！ 其实我不是一个坏女孩，但是那些女生都说我坏。 可悲的是我知道，她们没有说错。 我是很假，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如此。 我讨好父母讨好老师讨好男生讨好女生，我讨好我在乎的和我不在乎的人，到后来我会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已经习惯。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任何一个人的好，自己对任何人说的任何一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忽然觉得很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