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宋》 第1章 地球妈妈放大招!地震加海啸 “铃~~~铃~~~铃~~~” 随着一阵急促的乱铃声，宋齐鲁迷迷糊糊努力睁开眼。 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才上午十点半，自己这才睡下一个多小时啊，不到饭点啊。 这会儿拉警报几个意思？ 早上在驾驶台见到船长，也没听他说今天要演习啊！ 不是快到马六甲海峡出口了吗？ 马六甲，马六甲…… 我擦，不会是有海盗上船吧？ 想到这里，宋齐鲁一个激灵儿，在床上猛地坐了起来，瞬间困意全消，抓紧找衣服穿上。 穿到一半，正在找鞋的空档儿，这时候喇叭里面传出船长全船广播的声音。 “全体船员请注意，紧急通知，接港口国岸台通知，印尼突发强烈地震，震源在我船东南（135°）方向塞拉亚岛与林加岛之间附近海域，距离我船约60海里海面，地震有可能引发海啸，现全船做好抗震抗海啸准备，请全体船员迅速到达指定岗位，保证船舶机器设备正常可用。重复，全体船员请注意，紧急广播……” 宋齐鲁穿戴好，快步跑到机舱，正好跟轮机长李友民同步迈进集控室门。 此时二管轮张正才，三管轮赵凯，机工长郭飞跟三个机工也全部到达集控室待命。 轮机长李友民立即对轮机部各管轮发布命令。 “大管轮，请迅速到机旁检查主机，舵机及相关设备运转状况，务必保证机器正常运转，有情况立即汇报。” “好的，收到。” 宋齐鲁说完立马出集控室去检查主机跟主推进动力相关设备去了。 轮机长随后又对二管轮张正才命令道：“二管轮你与一名机工，迅速启动备用发电机，检查正常后并入电网供电。并检查空压机与分油机，保证正常工作。“ 张正才：“好的，收到。” 协同一名机工王东快速出了集控室。 轮机长又对三管轮赵凯吩咐道:“三管轮，你带领一名机工去检查锚机，绞缆机油位及附属设备工况并启动试验，确保随时正常可用。” “收到” 赵凯回头叫了一声机工杨威，随他一起去甲板检查机械去了。 轮机长又对机工长郭飞说：“机工长带一名机工，去检查空气瓶及各个油柜，并放残水。完成后，对机舱易移动物体进行绑扎固定。” 机工长郭飞回复：“收到”。 说完也协同机工夏世宇出去了。 “电机员检查各电器设备，保障设备正常可用。” 分派完检查任务后，轮机长又挨个检查了一遍集控室内各个设备的检测仪表，确认都正常后，做到椅子上，将主机自动模式转为手动操作状态。 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根香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由于事发突然，虽然做好了安排，但是不知道这次地震的震级，所以心里还是对这种未知事物感觉到心里没底。 与此同时，各个驾驶员与水手长，水手，也相继到达驾驶台待命。 船长白波扫了一眼，看到各个人员全部到位后，也开始逐个对甲板部船员下达命令。 “水手长带两名水手去船头备锚。” 所谓的备锚，就是准备锚和锚链，使随时可用。因为正常航行中，锚链是收到专门的锚链舱的，船锚是收紧到船首锚链口。 备锚就是通过松锚链使船锚垂于水面之上，用锚链锁止器锁止并上紧锚机刹车，如果出现应急情况，比如预防碰撞的紧急制停，可以打开锁止器和刹车使锚迅速沉入水底制停。 “木匠带一名水手检查货仓盖和各桅房水密门密封情况，同时紧固舱盖和水密门。完成以后，绑扎固定甲板可移动物品。” “大副，注意接收岸台播报，保持岸基通讯畅通随时监控地震情况播报。记录好船舶动态、位置，并向公司发报报告我船情况。” “二副，立即查看海图，规划与震源相反方向航线，查找最近的可供避浪的海湾或岛屿。” “三副，将雷达搜索半径调至最大48海里，注意海面情况并加强了望。” “值班水手将自动驾驶改为手动操舵，并操纵车钟。实习水手协助做好车钟及舵令记录。” “大厨检查固定厨房及餐厅物品。” 命令发布完，各甲板部船员纷纷领命奔赴自己岗位，履行船长命令。 船长轻舒一口气，随即又命令道：“三副报告舵角，船航向及船位。” “报告船长，我船现正舵（0°，正前），航向0°（正北），船位是103°50′e，0°30′n。” “好的，继续了望监测，待命。” “收到。” “二副，报告航线规划及避风港湾寻找情况。” “报告船长，距离我船最近的可提供避浪条件的海湾为廖内群岛海湾，经纬度坐标为103°47′e，0°33′30″n。在我船315°（西北）方向，距离9海里，按照当前航速16节（16海里每小时，约29.6千米每小时）计算，预计需要34分钟抵达预定避浪锚位。” “好的，收到，立即将电子海图路线修改为廖内群岛预定锚位。” “收到，船长。” “报告船长，航线修正完毕。” “好的，收到。二副协助大副接收岸台地震最新情况播报。” “三副航向修正为315°。水手左满舵，把定。” “好的船长，收到。” “收到，船长，···左满舵，把定。” “好的，待命。” “报告船长，航向已修正为315°，请指示。” “三副待命。水手，回正舵，把定。” “收到，船长。回正舵，把定。”“报告船长，正舵，把定。” “好的，待命。” 说完，船长白波，拿起望远镜，望了下外面的海面，此时的海面仍然跟往常一样风平浪静，只有船舶驶过荡开的层层涟漪。 赤道附近属于无风带，很多时候甚至能看到“镜面”的景象，所以说“无风三尺浪”并不适用与赤道附近海面，谁又能想到如此安静的海面下面到底酝酿着怎样的狂涛巨浪呢。 船长刹那间思量完这些事，立马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拿起了高频对讲机在共用频道喊道；“水头(水手长)，水头，报告船头备锚情况。” “报告船长，锚已备妥。” “好的，水头船头待命！” “木匠，木匠，报告你处检查情况。” “报告船长，货仓盖及桅房水密门水密性检查良好，并均以固定好。物品绑扎情况检查良好，请指示。” “好的，收到。木匠请携带水手，到船头协助水头，并待命。” “好的，收到。” ······ 轮机长李友民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狠狠地按死在烟灰缸里。 与此同时，各个管轮完成各自检查也相继回来到集控室。 在接到各个管轮报告设备均正常可用后，轮机长拿起驾（驾驶台）机（机舱）直通电话：“驾驶台你好，我是轮机长，请帮我接通船长！” 水手将电话递给站在一边的船长，并说“船长，轮机长找您的电话。” “你好，我是船长，请讲。” “报告船长，机舱备车完毕，各设备运转正常，主机随时可用车（正车、倒车和停车）。” “好的，收到。轮机长，现我船航向修正为315°，在往震源相反方向行驶。距离预定避浪海港9海里，按照当前航速预计34分钟后到达。为保险起见，请在设备允许条件下尽量将主机转速加车到最高，以尽快到达抛锚地点。” “好的，船长，收到。” 第2章 生死时速 “大管轮，你再去检查一下主机各缸排气温度，船长让我们条件允许情况下尽量加车”轮机长对大管轮命令道。 “好的，轮机长。” 一会后，大管轮检查回来报告轮机长说“报告轮机长，各缸 345~350摄氏度之间，可以加车。” “好的，我将会由海速加车至最大设定转速150rpm(转每分钟)，请密关注各缸排温等参数并及时汇报，防止排温过高烧蚀排气阀。” “好的，轮机长。” 几分钟后，轮机长将主机转速缓慢加至150rpm“大管轮，主机各参数是否正常？” “报告轮机长，各参数正常。” “好的，保持观察。” 说完拿起驾机直通电话“报告船长，主机已经加车至最大设定转速，设备运转正常。” “好的，收到轮机长，请待命并保持设备正常运转。” “收到，船长。” 船长结束通话，拿起望远镜了望海面情况。 此时大副急匆匆走过来，手中还拿着电报对船长说道。 “报告船长，接岸台最新播报，此次地震已引发海啸，目前海啸在形成中，海啸速度尚且不明。” “好的，收到，继续密切关注岸台关于海啸进展情况的播报。” 说完又转头对二副道“二副报告我船与避浪锚位距离及预计到达时间。”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避浪锚位7.15海里，按照目前航速17节计算，预计25分钟后到达。” “好的收到，二副打电话到机舱，询问轮机长是否可以继续加车。” 又回过头对三副问道“三副，雷达监测是否正常？” “报告船长，雷达监测正常。” “好的，继续监测。” 这时二副放下电话对船长汇报说：“报告船长，轮机长回复可继续加车，现正在加车。” “好的，收到。二副请发公司发电报，汇报我船动态及情况。” “好的，收到船长。” …… 船长此时一直拿着望远镜在了望着船尾方向的海面，虽然此时海面风平浪静只有螺旋桨翻起的水花和船体荡开的涟漪，但是此时船长白波的内心却是截然相反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这是一名老船员在海上讨生活多年的本能直觉，但是作为一船之长的他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表现出来。 作为全船弟兄们的主心骨，他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沉着应对。 白波不停地回想着自己的安排和指令是否还有什么不足或者遗漏的地方…… 此时随着大副的一声报告，打断了沉思中的白波。 报告的内容也终于让白波心里的那种惴惴不安变成了现实。 虽然情况依旧不太乐观，但是白波悬挂的心总算落地了。 该来的总会来，已知的困境总强过未知的恐惧对人的折磨。白波随着大副的报告声，快步走进驾驶台内。 “报告船长，刚收到岸台最新播报，海啸已经形成，时速20公里每小时，并由于持续余震影响，强度与速度在不断增强中。目前距离我船约62海里（约114.8千米）。” “好的，收到，继续关注岸台最新播报，并及时汇报海啸距离我船的距离，及可能遭遇时间。” “好的，收到船长。” “三副，雷达是否监测到海面异常情况？” “报告船长，雷达未检测到海面异常情况。” “报告我船与避浪锚位距离及预计到达时间。”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避浪锚位6.6海里，预计23分钟后到达。” 随后船长又迅速下达了一系列紧急指令。随着船长指令的下达，所有船员犹如一台精密的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与海啸争分夺秒的赛跑。此时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与焦躁不安的情绪。 时间在每个人的惊心动魄之中悄然而逝，随着接到船长指令的各个人员相继回复指令完成，分针也终于在表盘上转过了十几个小格子…… 在这期间大副和二副也在分别向船长汇报着海啸的进展情况和船舶动态。 …… “报告船长，现在海啸时速已达40公里每小时，还在不断增强，距离我船60海里，按照目前速度预计2小时47分后与我船遭遇。”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预定锚位5.2海里，预计19分钟后到达。” …… “报告船长，现在海啸时速已达60公里每小时，距离我船58.5海里（1海里=1.852千米），按照目前速度预计1小时48分后与我船遭遇。”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预定锚位4.4海里，预计16分钟后到达。” …… “报告船长，截止目前海啸时速已达100公里每小时，距离我船50海里，按照目前速度预计56分钟后与我船遭遇。” “好的，收到，继续关注岸台最新播报，并及时汇报。” “好的，收到船长。” “三副，雷达是否可以监测到海面异常情况？” “报告船长，雷达已经可以检测到海啸情况。” “好的，继续监测，密切注意海啸强度与距离我船的距离。” “二副，我船还有多久到达预定锚位？”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预定锚位2.7海里，预计约10分钟后到达。” “好的，收到。”说完船长拿起驾机直通呼叫在集控室“坐镇”的轮机长。 “轮机长，目前我船的船舶动态是距离预定锚位2.7海里，预计约10分钟后到达。请问机舱各机器设备的运转是否都处于正常状态？” “报告船长，机舱各设备均运转正常，随时可用。” “好的，收到。有情况我们及时沟通。” “大副，请前往船头协指挥和带领水手长、水手做好抛双锚的准备工作。” “收到，船长。” “二副替代大副收听岸台播报。” “收到，船长。” 安排完各项准备工作，船长白波又看了一眼雷达显示器，看到海啸的前端形成的波浪已经在雷达搜索显示范围之内。 这一会儿的功夫海啸又往前推进了2海里多，现在距离自己船已经只有不到48海里。 好在海啸速度随着距离震中的变远以及海底的地形的不断削弱作用，没有再明显的增加。 这样算起来，留给自己寻找锚位、抛锚等诸多事项的时间只有40~45分钟左右，时间还是比较紧张啊。 一会儿抛锚自己还得要多注意时间的把控，尽可能预留出一点机动时间，以防万一。 思想至此，白波心里才稍微有点底，总算是庆幸可以及时赶到避浪锚地抛锚。 如果安全避过此次海啸，这次回到国内一定要去天后宫妈祖娘娘庙好好拜拜，拜谢海神妈祖娘娘保佑。 突然，白波警醒，有点埋怨自己在这时候思绪飘远了，那都是事后的事呢，先顾好眼前的事最重要。 白波双手用力的来回搓了搓脸，收拾情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拿起旁边已经有些微凉的水杯，猛灌了两口，随即放下水杯，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海啸监察和抛锚工作安排之中。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在这悄无声息中一晃而过······ 第3章 敌军5分钟后抵达战场 “报告船长，我们即将抵达预定避风锚地，海啸时速时速下降至约90公里每小时，距离我船约41海里，预计50分钟后到达该锚地附近海面，请指示。” “收到，二副请迅速向港口当局申请锚地抛锚避浪请求。” “收到，船长。” 二副迅速呼叫港口当局港监部门，请求抛锚请求。 不一会儿，得到允许抛锚，并得到指定抛锚位置。 “报告船长，港口当局已允许我船与1#锚地抛锚，具体坐标范围为‘xxx °xxx ′e;xxx °xxx ′n’，请指示。” “好的，收到。请电话通知机舱，准备抛锚用车。然后将车钟由“海速”（at sea:海上速度）拉至“前进三”（即‘全速前进’：ahead full），准备减速。” “收到，船长”二副迅速给机舱打电话将船长指令汇报给轮机长，随后将车钟打到“全速”位置。 “左舵10（向左打舵10°）。” 船长在查看了合适抛锚位置后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又看了下电罗经和gps卫星定位，将确认了的船舶航向、位置又比对了一下海图上的抛锚位置后，对操舵水手下达了舵令（操舵指令）。 “左舵10。” 操舵水手重复了一遍舵令（为预防舵令听错，一般水手在收到舵令后都会大声回复一遍舵令给舵令下达者，在确认舵令无误后再操作）。 值班水手将舵打至左舵10°，把定后回复道“左舵10，把定”。 {在接到下一个舵令之前，水手要将舵角保持在与舵令相应的位置，称为“把定”。可以通俗的理解为汽车在弯道转弯，在没转过弯道之前，司机要一直保持方向盘转动的角度不动} “正舵（将舵角打至0°，即船舶正前方）”航向修正后船长命令道。 “正舵”水手立即将舵角打回到正舵位置，随后回复道“正舵，把定”。 “前进二（‘半速前进’：ahead half）。” 随着抛锚位置即将到达，船长继续下达减速指令。 随着一连串的“车钟指令”及“舵角指令”的下达，“启明星”轮，终于慢慢的停在了既定抛锚位置。 此时，船长通过vhf（通信甚高频无线电话，俗称“对讲机”）向大副下达先抛左锚指令。 （货轮一般均在船头左右各配备一个船锚，但有的船像特殊拉木材的船，除了船头两个船锚以外，船尾还配备一个船锚。锚链的长度以‘节’为单位，一节27.5米，一般每个锚有10-11节锚链，也就是300米左右）。 “大副，左锚，10节入水”船长命令道。 “好的船长，左锚10节入水”随即大副指挥水手长锚链锁止器及锚机刹车，伴随着一阵阵“卡拉~卡拉~”的声响锚链一节节的慢慢沉入海底······ 在大副汇报船长，船锚已经沉到海底，并在继续放锚链后，船长又相继下达了“微速后退”的车钟指令和“右满舵（右舵30°）”的操舵指令。 ‘微速后退’~astern dead slow）”、“后退一~astern slow）”、“后退二（astern half）”和“后退三（astern full）是船舶倒车后退的专用指令，分别对应4个不同的倒车速度区间。 在左舵10节入水抛锚完成后，大副又按照船长指令进行了右锚抛锚工作，最后完成抛双锚。 船舶在锚地抛锚一般都是抛单边的一个船锚，只有在风大浪急，比如锚地抗台风等情况下才会抛双锚。 抛双锚一般是让两只锚分开抛，相对于船舶成倒‘八’字形，所以抛双锚，也称抛‘八’字锚。 大概的抛锚过程是：船舶停止状态，抛左锚，左锚抓海底后，进行右满舵和倒车，让锚抓入海底并使锚链铺在海底增大摩擦力。然后右满舵前进至右锚抛锚位置，下锚抓底后，进行左满舵和倒车，完成。 另外注意，如果抛锚区域有紊流或者乱流，为防止船舶随流转动致使两根锚链缠绕，即使流再大也不会抛双锚的，除非准备把缠绕在一起的锚链割断扔海底…… 大副向船长汇报锚已抛好，此时距离向港口当局申请抛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45分钟。 如果不是因为随着距离震源距离增加，海啸强度和速度稍微有些减弱的话，这会儿“启明星”轮应该已经在海啸的“蹂躏”之下挣扎了······ 船长白波终于长吁了一口气，争分夺秒的一路狂奔，总算抢在与海啸遭遇之前到达锚地抛好锚了。 真侥天之大幸啊！虽然白波坐镇驾驶台指挥调度全船，但之所以能够“跑赢”海啸一是老天给脸，最主要就是所有兄弟们共同奋力协作的结果啊。 这一刻就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人抽掉了脊骨一样，在这种与天争命的情形下，全船二十几个兄弟的身家性命全都维系在自己身上，作为一船之长虽说义不容辞，但是这种巨大的压力折磨，白波这辈子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二十几个兄弟，背后是二十几个家庭啊，真是侥天之幸，既然将他们完完整整的带出来，自己就得完完整整的将他们带回去。 白波全身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好像全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一般。 背部软软的靠在椅背上，后背传来丝丝凉意，他才意识到，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汗早打湿了衬衫，只是现在才注意到····· 已经做好了所有能做的事，接下来就是等待。 白波希望海啸行进路径中的岛屿，沿岸大陆架以及复杂多变的海底地形能够大大的起到阻拦作用。 这个时节，能对海啸迟滞一分，他们所将要经历的压力就会小一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啸的浪墙也慢慢的形成，慢慢的逼近。 附近的海面与此同时也开始按耐不住的躁动起来，船体随着一波波袭来的海底暗涌缓慢的上下起伏着。 “大副，检查做好船头设备及配电箱的防水，关闭好首尖舱水密门，锚机周边检查无异常后迅速带人返回生活区，海啸预计在5分钟后到达我船附近。”船长在对讲机中对大副喊道。 “好的，收到船长，已检查无误，我现在正在带领人员返回生活区。” “好的，注意安全” ······ 第4章 被海啸蹂躏的启明星 “轮机长，我船已抛锚完毕，海啸预计将会于5分钟后与我船遭遇，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用（前）进车顶流抵抗海啸了，请做好随时加车准备。” “好的，收到船长。” 轮机长收到船长指令后又对轮机部门各人员做了工作安排。 虽然说大家都没有抗海啸的经历，但是作为老船员，或多或少的都有过锚地抗台（抵抗台风）的经历。 因为一会儿可能会用主机全速前进顶风顶浪来抵抗海啸，必须保证主机随时可以迅速加车至车钟指令要求的转速。 所以轮机长又对各管轮下达指令要求检查主机及相关设备，以确保可以及时加车。 宋齐鲁再一次巡视检查过自己主管的主机及附属设备，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后回到集控室向轮机长汇报。 “报告轮机长，主机及相关设备均处于正常可用状态，未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好的，收到。继续保持观察，待命。” 此时，各人开始明显的感觉到船体随着浪涌不停的上下起伏，就好像开车经过连续起伏路面。 上起的时候胃好像也随着往上翻腾，下落的时候又觉得像是坐电梯瞬间的失重一般。 一次两次还可以忍受得住，但是连续不断的上下起伏，并且着时间推移海啸距离越来越近，起伏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 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颠”的好几个船员抱着洗手池吐酸水去了。这个时候宋齐鲁胃里也不好受，只不过还好，自己还能够忍受得住。 …… “报告船长，在望远镜已经可以观测到海啸形成的‘浪墙’，并逐渐向我方移动过来。”刚刚负责观测的大副大声对船长汇报道。 船长白波疾步走到驾驶台窗口前，拿起另外一部望远镜，向远处海面望去。 只见远处的天际边有一条“白线”，在视线内越来越明显，并且这条白线有明显“加粗”的趋势，在“白线”前面还有一条条的小“白线”，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 白波心中不禁纳闷:现在抛锚的锚地距离震源的直线距离已经超过一百公里，距离地震开始也过去了一个小时，按理说这个距离加上这么长时间，海啸的影响不应该这么强了才对。 但是据白波看到的情形并非如此。这到底是多大的地震引发的海啸啊。 再联想了下刚刚看到的成喇叭口形状的避风港地形，这已经超出了预想，白波心道~这是要“玩脱”了的节奏啊，事情怕是有点大条哦！ “正舵，把定” “通知机舱，全速加车前进”白波转过头迅速的对二副下达了两个指令。 船随着浪涌上下起伏的幅度比之前更大了。 就在这时船头猛的向上，随之整个船身随之上扬，然后紧接着又迅速的向下方扎头，短时间的失重感犹如在坐过山车。 船刚刚越过波峰，就听到传来一声“嘭~”的巨响，第一个巨大的浪头拍在船头，还有一部分海浪越过船头打在货舱舱盖上，浪花向四周蔓延开来。 此时，往船头望去，驾驶台的众人就看到船头上扬后就迅速的“扎”入水中，然后又猛的露出头来。这情形颇有几分劈波斩浪的气势。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袭击…… “报告船长，我船出现‘走锚’（船锚无法在水底抓地，随着浪涌而移动，因为无法固定会导致船舶随着海浪后移），现在我船正随着浪涌向岸边方向移动。” 白波听到三副的报告后，心里猛的一突，最害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抓紧吩咐到“立即修正舵角，继续监测我船船位与距岸距离，随时汇报”。 “收到船长”三副回复道。 眼看海浪一波波紧接着袭来，船长对大副吩咐到“通知机舱，继续加车。” “是”大副迅速打电话到机舱，将船长指令传达给轮机长。 “二副，在海图查找并标志暗礁和有可能搁浅的浅水区域最小水深，比对船位后汇报给我。” “收到，船长。” …… 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觉那么漫长，随着“浪墙”的推进，启明星轮上下起伏的越来越厉害。 “报告船长，我船仍在持续走锚，离岸不足两海里，并且我船因为顶浪缘故，已经偏离航道。”监测雷达和船位的三副紧急报告。 “报告船长，在我船右后方0.5海里处有一处浅水区域，附近海域地形复杂，并且存在暗礁，最浅处水深不足20米。”二副也同时汇报了船尾方向的海域情况。 “收到，二副抓紧通知机舱继续加车，顶流顶浪，防止继续走锚。” “大副继续左舵小角度修正航向，注意防止大角度操舵，以防船体侧面遭受横浪造成倾覆，尽全力躲避浅水暗礁区域，防止搁浅触礁。” “三副继续注意监测雷达和船位，及时报告海浪情况和附近海域的雷达侦测结果。” 船长相继对三个驾驶员下达了不同指令。 “收到，船长。” 三个驾驶员在收到船长指令后，迅速奔赴各自岗位执行命令。 “报告船长，机舱回复，主机已经加至最大允许转速，排气温度已经接近极限值，陆续加车有可能烧毁排气阀，影响主机运转，特请示是否仍要继续加车？”二副一手持着驾机直通电话，一边向船长汇报。 “请回复轮机长，暂时维持目前转速，务必保障主机的安全运转，有情况及时汇报。” “是，船长”二副立即把船长指令又传达给了轮机长。 情况万分紧急，白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紧紧的拿着望远镜继续观测海面。 白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两只手因为紧张用力过度的缘故，都有青筋暴露，和望远镜接触的手指肚儿都隐隐有些发白… 此情此景，任谁说心里不害怕，那绝对是骗鬼的。 此时，有几个普通船员早已经给自己套上了救生衣。 因为在房间里不能及时知道船舶的实时动态，几人怀着对未知境遇的恐惧，相继来到驾驶台。 耳中听着船长不停下达的指令，及驾驶台各人应命忙碌的身影。 心中的恐惧感未减反增，仅仅一会儿功夫，抓着旁边固定扶手稳定身体的手心就紧张的有汗冒出了… 一瞬间，恐惧的阴霾在“启明星”的上空笼罩着众人的心。 除了正在忙碌的众人，其他各人在这种情形下，似乎能做的不多。不管有没有信仰，此时在内心中都在向漫天神佛祈求自己可以平安度过此劫… “报告船长，因为锚地两岸地形成‘喇叭状’，造成海啸浪墙持续增高，据雷达显示比前面的浪墙回波都要大。现在最近的浪墙距离我船大概两海里，大约数分钟后与我船相遇。”三副大声汇报。 “收到，继续监测。” 白波在望远镜已经隐约可以看到翻涌而来的浪墙，据以往经验，目测浪墙大概已经形成约7-10浪高。 “大副，修正舵角，正舵顶流。” “收到，船长。” 第5章 祸不单行 “轮机长，我是船长，大概两分钟后我船将遭遇浪墙，现在全力顶流顶浪，请务必保持主机安全运转。” “收到，船长。” …… “嘭~”的一声，整条船上的船员，都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抖动。 浪墙在拍击船头之上，紧接着越过船头又向驾驶台袭来。 只见海浪在越过船头以后，又快速的将整条船“淹没”，此时海浪的势头不减，继续拍击在驾驶台外面的桥楼上，然后越过启明星轮，向后方奔涌而去。 “喇叭口”形状的地形成了海浪的天然“扩大器”。 随着越往里越狭窄的水域，海浪受两边地形的挤压，除了少部分冲上海滩以外，大部分都成了助长浪墙增高的“帮凶”，正犹如每年的钱塘江大潮一样，层层叠叠的涌浪随着地形的推进“越长越大”。 从而形成十几米高的浪墙，迎面扑来，这就是启明星轮现在所面对的情形…… “报告船长，我船还在继续走锚”三副向船长报告道。 “好的，收到。” “二副，按照目前航向是否已规避开浅水暗礁区域。” “报告船长，根据之前修正后的航向，如果继续保持此时航向不变，我船将沿着海图显示的浅水暗礁区域的边缘而过。” “我船距离浅水区距离多少？目前走锚速度大概多少？” “报告船长，我船目前距离浅水区域大约850米。”二副向船长汇报道。 “报告船长，我船目前走锚速度大概1.5米每秒。”三副将雷达监测的走锚速度报告给船长。 “好的，收到。继续监测，并及时汇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浪墙也一波一波不断袭来。走锚的速度随着浪涌的增强也在不断地增加… 二副汇报的间隔越来越短…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浅水区域还有800米。”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浅水区域还有700米。” …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浅水区域还有200米。” “报告船长，右锚好像挂住在海底，现在左锚还在走锚，航向已经向右偏离，请指示。”大副向船长汇报电罗经指示结果。 “大副，立即右舵小舵角修正航向，并使右锚吃力，看是否可以阻止继续走锚。同时要随时注意海啸浪墙，保证浪墙来袭时正舵顶浪。” “收到，船长”大副立即尝试小角度修正航向，并使右锚吃力。 … “前方有浪墙来袭，正舵，把定。”船长在望远镜看到浪墙后，迅速下达指令。 “收到，船长。” “报告船长，正舵，已把定。” “报告船长，右锚开始走锚。”大副将监视结果汇报给船长。 “收到。”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浅水区域还有150米。按照目前航向，我船将会进入浅水区域。” “收到，继续监测。” “大副，保持顶浪同时，继续小角度修正航向。” “收到，船长。” ……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浅水区域还有100米。” “报告船长，航向在持续修正中。” …… “报告船长，我船距离浅水区域还有50米。” “报告船长，航向已经修正。” “报告船长，据雷达显示前方已形成4道连续浪墙。” “收到，继续监视。大副继续修正航向，尽量远离浅水区域。” “收到，船长。” …… “嘭~”“嘭~”“嘭~”“嘭~”连续4道浪墙相继拍击在启明星轮的船体上… “报告船长，我船已偏离航向。” “报告船长，我船已进入浅水区域。” “报告船长，雷达显示又有新的浪墙形成。” 三个驾驶员相继向船长报告监测结果。 “收到，继续监测。大副继续修正航向。并注意监测船舶是否搁浅造成侧偏。” “轮机长，我船偏离航向进入浅水暗礁区域，请加强机舱巡视，防止搁浅或者触礁造成船壳破损进水。” “收到，船长。”轮机长放下电话后，立即吩咐机工长带领两名机工去机舱各处巡视。 “嘭~”的一声，船体剧烈震动一下，然后船舶一下子平静下来，不再剧烈的颠簸。白波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这是触礁了还是坐底（搁浅）了？ 紧接着就听到大副汇报道“报告船长，我船右侧后方搁浅。” 大副刚向船长汇报完，此时驾机直通电话响了起来。 大副接起电话就听到传来轮机长焦急的声音“我船现在是否搁浅？主机各项参数突然异常增高，因为扭矩过大报警，主机现已经自动保护停车。” 大副向船长转达轮机长的汇报后，船长接过电话对轮机长下达指令道:“轮机长，我船右后方已搁浅，请问现在是否可以尝试重新启动主机运转？” “报告船长，因为现在主机警报还没有消除，也不确定搁浅时候是否造成螺旋桨陷入海底或者被东西缠绕，为主机安全起见，也防止螺旋桨叶受损，建议暂时不要启动主机。如果我船脱离搁浅水域，我会取消报警限制，强制启动主机。” “好的，收到。请尽快设法消除主机警报，如果脱离搁浅区域我会车钟通知机舱启动主机。同时注意机舱检查，查看是否因为搁浅造成船壳破损进水等情况发生。” “收到，船长。” 轮机长收到船长指令后，迅速安排大管轮监测主机运转，二管轮去测量右后方的油舱看是否有进水导致油位异常升高。 而后又吩咐三管带领两名机工去检查机舱舱底是否有进水，机工长带领一名机工去检查所有水线以下的舱室和舷墙。 与此同时，船长在驾驶台也对甲板部各人分派工作。 “大副，迅速通知机舱，将尾尖舱及右后侧压载舱内压载水排出。” “收到，船长。” “二副，查看船舵是否可正常操纵？” “报告船长，操舵正常。” “收到，左舵修正航向，趁下次浪涌过来时，尽量借助浪涌驶离浅水区。” “收到，船长。” “水手长，请带领水手协助木匠对右后侧所有压载舱，淡水舱及尾尖舱进行测量。如果在生活区外作业，请穿戴救生衣并绑缚安全绳，指派专人负责了望海浪，一有情况，迅速撤回生活区，务必保证人员安全。” “收到，船长。”水手长应命后迅速协同相关人员去测量各个水舱。 随着主机自动保护停车后，因为启明星轮右后方搁浅。自身无法驶离，启明星轮仍被困在搁浅的浅水区域，只能等待下次浪涌时看是否可以趁机脱离脱离浅水区。 一会儿后，机舱跟水手长先后汇报未发现各个测量的油舱、水舱的液位升高，机舱水线以下舱室与舷墙也未发现破损进水情况。这让船长白波稍稍心安了一些。 第6章 一日三惊! 白波抓着手中的望远镜，望着远处的浪墙，从遭遇海啸浪墙袭击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期望浪涌来袭。 因为搁浅，主机停车，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可以借助涌浪将船带离浅水区。 但是大自然的力量是不受人的意愿所控制的，很多时候并不以人的意志而转移…… 由于浪墙并不是接连不断的形成的，每两次大的浪墙之间还有一些小的未能形成浪墙的涌浪。 此时，启明星轮正在遭受涌浪“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由于处于两次大的浪墙中间的相对“平静期”，涌浪虽然连续不断，但强度并不是很大，涌浪的力度并不足以启明星轮脱离搁浅的境遇。 一句“风不平浪不静心还不安稳”形容白波眼前的景象和心情，最是贴切不过了。 现在白波内心里最怕听到突然而又急促的报告声，因为每次突发情况的汇报，都让白波心惊一次。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好像老天爷就想跟他过意不去似的…… “报告船长，我船现在出现被涌浪在海底拖行。” “报告船长，已尝试航向修正，但目前仍无法脱离搁浅水域。” “收到，询问机舱，现在是否可以强制启动主机？” 一会儿，机舱回复:扭矩过大，强制启动主机失败。 此情此景，听天由命或许最能形容众人的心情。 随着“吱吱~嘎嘎~”一阵尖锐的刺耳声传来，众人内心都猛然突了一下，尤其是白波感觉自己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海啸，浪墙，搁浅，主机无动力，再加上触礁，放在以往随便那一样拎出来都够一个船长“喝一壶”的。 更别说把这些所有的都一窝蜂放一起当做“大菜”给端上来了。这是真正的“内忧外患”啊！ 因为右后方搁浅区域，正处于机舱水线以下。白波来不及多想，立即抓起电话向机舱询问情况。 “轮机长，机舱情况如何？是否出现破损进水情况？” “报告船长，已经派人员前去检查，正在等待人员回报情况。” 正在船长和轮机长通话的时候，一名机工快步跑进集控室，因为爬楼梯，又跑的太急，此时气还没喘匀向轮机长汇报道。 “报告轮机长，机舱右侧低位海底门（海水由船外到船上所有泵浦吸口前的一道总阀门，有高位和地位之分，一般在港湾、河道等浅水区域为防止泥沙吸入，使用高位）上方舷舱壁出现破损进水情况，现正在大量进水。” 轮机长将情况汇报给船长后，放下电话迅速分派工作。 “大管轮，携带高频（对讲机）迅速赶到现场指挥堵漏，并及时汇报情况。” “三管轮，开启舱底水应急吸入口阀通过通用泵将水排出船舷外。” “机工长协同铜匠、机工迅速携带堵漏工具到现场。” “电机员，立即携带防水电机罩，对漏水周围区域电机进行防水保护，务必确保各电机都正常可用。” “二管轮，迅速检查发电机组，确保安全运转。” 各人领命后纷纷快步走出集控室，迅速到达现场，开始堵漏。 宋齐鲁作为堵漏现场指挥，不停地下达指令，指挥堵漏，并把堵漏进展汇报给在集控室坐镇的轮机长。 轮机长又将堵漏进展汇总后又汇报给船长。 宋齐鲁一边安排人员开启泵浦将涌入机舱舱底的海水排出，一边指挥人员将木楔钉入破损处，先阻止大量进水。 然后安排人员将按尺寸焊接好的金属盒子罩在破损处，因为仍有海水渗入，安全起见无法进行电焊，只能用木材支撑抵在金属盒子外部进行固定，防止继续漏水。 待海水渗漏减小后，在金属盒子左右两边远离漏水部位的地方分别焊接了两根“l”形垂直于船舷墙壁的立柱，又将两根钢材压紧在金属盒子的底部，然后焊接在两边的“l”形立柱上。从而完成堵漏工作。 堵漏完成后，众人才长舒一口气，刚刚紧张的进行堵漏，还没有心思考虑，只有到此时才感到一阵阵后怕。幸好，及时的将破损处堵住了。 今天真是算得上是一日三惊，有几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次回国就休假，然后转行，再也不当海员了。 这家伙，玩的都是心跳啊。就怕那一帧给漏拍玩完掉。 此时排水工作还在继续，再一次检查过堵漏处，确认无误后宋中坚在安排专人监测堵漏处后回到集控室向轮机长复命。 轮机长拿起驾机直通电话，此时船长正在等待机舱电话，虽然在高频通话和轮机长之前的汇报中断断续续有了解到堵漏的进展情况，但是现在他还不知道堵漏完成没有。 “报告船长，机舱堵漏完成，现危险排除。” “好的，收到。大家辛苦了。” 船长又回头对大副问道“之前派去货舱检查的人员回复没有？” “报告船长，暂时还没有回复发现异常。” 原来白波并不确定是否只有机舱破损进水。 在机舱堵漏的同时，轮机长汇报说集控室显示货舱污水井高位报警并且已经安排三管轮对货舱内污水井的水用污水泵进行排放出船舷外。 但是白波也不确定是货舱附近船壳破损进水还是海浪通过舱盖缝隙进入货舱致使污水井高位报警。 所以他也早已安排人员对各个货舱和压载舱进行检查。 正在这时，对讲机中传来水手长沈斌的声音:“呲~报告船长，二号货舱底部发现进水迹象。” 白波抓起旁边的对讲机，迅速回复到“收到，现在是否发现进水处？能否进行现场堵漏处理？” 沈斌回复道“报告船长，并未发现具体进水处，估计破损处在货物下方，因为货物堆积无法查找具体破损位置，也无法完成现场堵漏。” 此时，“嘭~”的一声，又一道浪墙袭来，拍击在船体之上，启明星轮又开始随着浪涌上下起伏颠簸。白波知道这是启明星轮借助浪涌成功离开了浅水区域。 “刁你老母嘿！” 白波喟然长叹，心里直骂娘。这浪涌来的也忒不是时候啊！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触礁进水后才来！ 这个时候白波宁愿还继续搁浅在浅水区。最起码，在浅水区域货舱进水，最多只会搁浅，不会因为进水造成沉没…… “报告船长，经测量货舱内水线正比之前测量高出了2公分”此时对讲机中传来沈斌急促的声音。 “收到，请迅速带领所有人员安全撤入生活区。” “收到船长。” “报告船长，我船已脱离浅水区域，航向是否修正？” “右舵修正航向。” 啊？ 这不是刚刚驶离浅水区脱离搁浅吗？右舵修正航向岂不是又回到浅水区域了？ 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是操舵水手看到大副他们都没有反对船长指令，那这样做应该有他们的考量，回头一定要问问怎么回事。 水手忠实的按照船长给出的舵角指令，不断的修正着航向。 第7章 七短声，一长声的警报声 船长又对大副和二副道。 “大副，请呼叫港口当局。二副，给公司发报。将我船目前所处情况，并我轮为防止进水沉没，我轮将决定紧急人为进入浅水区域搁浅进行汇报，请求批复。” “收到船长。” 大副和二副收到命令后分别去汇报情况。 不一会儿，二副回复道“报告船长，情况已汇报，公司批复按照‘先人后船’原则，以保障人员安全为先，请您在征求港口当局批复后临场决断。” “好的，收到。” 此时大副也回复道“报告船长，港口当局已同意我船紧急采取人为搁浅措施，并希望我轮尽力防止油舱搁浅破损，造成油料泄漏污染海域。” “好的，收到。” 船长白波又拿起驾机直通电话询问道“轮机长，现在船舶已脱离搁浅水域，主机现在是否可以启动？” “报告船长，现在主机可以启动。” “好的，收到。另外现在货舱进水，但因为货物堆积无法确认破损位置和进行堵漏。我轮决定驶入浅水区域，采取人为搁浅措施，以防船舶因为进水在深水区沉没。我轮稍后将全速倒车，请予以配合。” “收到，船长。” 白波在确认舵角和航向修复后，命令将车钟打至“后退三”（全速后退），机舱回复车钟后，迅速启动主机，将主机转速加至全速倒退。 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启明星轮“又”一次搁浅在浅水区域，主机也因为螺旋桨陷入海底，再一次自动保护停车。 “轮机长，请迅速测量各个油舱油位，并检查机舱有无破损进水情况。” 轮机长收到船长指令后迅速安排人员对机舱进行检查。 “三副，现在雷达是否已监测到新的海啸浪墙形成？” “报告船长，现在雷达未发现大的浪墙形成，根据雷达回波显示都是一般的涌浪。” “报告船长，因为右舷侧压载舱破损进水，现船舶已经右倾5°左右。”大副将监测结果汇报给船长。 “收到，请通知机舱，同时对货舱污水井和右侧压载舱进行排水，并向左侧压载舱压水，尽快恢复船舶平衡，防止侧倾。” 大副收到船长指令后迅速通知机舱安排人员进行压排水操作。 几分钟后，船舶右倾的趋势并没有明显改善，并且右倾角度还在逐渐增大。 这明显是进水的速率大于排水的速率，这样等到货舱内进水到与水线平齐。 内有自由液面的影响，外有海啸、涌浪的影响，再加之因为搁浅，失去主机动力，很有可能在下一个浪花之下，启明星轮就会完全的倾覆。 所以，为保证人员安全，没有犹豫，船长白波当即决定下达弃船指令。 “·······–” 七短声，一长声的警报信号(国际通用弃船信号），重复连放了一分钟，随后船长又用公共广播通知了一遍“全体船员请注意，我轮准备弃船，请各位船员按照应变部署表造成各自职责后，迅速穿着救生衣安全帽到达右舷救生艇甲板的集合地点，准备放救生艇。重复，……”。 船长在告知众人准备弃船并拉响弃船警报后，各人在听到“弃船”警报信号后。 迅速按照船舶应变部署表中各人的相应职责，奔赴各自岗位，开始到紧急集合点集合，准备弃船，通过救生艇逃生。 此时驾驶台众人，大副正忙着收拾海图、航海日志、车钟、舵令记录簿、无线电记录簿、船舶相关证书等文件，将所有文件收拾到密封塑料袋以后，迅速回房间穿着救生衣和安全帽，携带保温服到达指定集合地点。 二副通过dsc（卫星通信）和 vhf（双向甚高频无线电话）等方式向岸台和周围船只发送遇险求救信号。 三副协助携带航行数据记录仪硬盘，两只双向无线电话，抛绳器，sart（近程搜救雷达应答器，搜救雷达波激活后，会被搜救船只搜索到雷达信号，从而确认待救援人员位置）和epirb（远程卫星紧急无线电示位标，投入海水后会自动释放信号）。 随后二副又跑到药房背上药箱和紧急救生包。和三副分别穿着救生衣和安全帽后到达指定集合地点。 水手长则带领水手将生活区所有舷窗以及通往生活区的水密门，全部检查关紧，并将国旗降下，随身携带收好。 然后各人回到房间穿戴救生衣和安全帽后，奔赴集合地点。 画面转到机舱，在听到弃船信号后，轮机长指挥监督轮机部各个人员按照平常演习时早已分配好的职责迅速进入各自岗位。 宋齐鲁作为大管轮，安排机工长协同铜匠关闭机舱通风风机，天窗，通风口，通往机舱的舷门，水密门等。 二管轮张正才迅速停掉机舱大型用电设备，将发电机组切出电网，然后确认应急发电机自动启动并投入运行后，停掉发电机组。随后又关闭各个油舱油柜的速闭阀。 …… 轮机长李友民在确认机舱所有设备已经全部停止，并且风（通风系统）油（油类系统）已切断，清点所有人员到齐后依次撤离机舱。 他本人携带轮机日志、车钟记录簿等重要文件随众人最后一个撤离机舱。 轮机部各人从机舱撤离后迅速回到房间穿着救生衣和安全帽后，往右舷救生艇甲板的集合地点跑去。 话说宋齐鲁从机舱撤离回到房间后，迅速拿出救生衣穿戴好，将一些重要的个人物品如手机，充电宝，钱包一类的胡乱的往背包一划拉。 因为作为大管轮宋齐鲁在应变部署表中还有负责食物和保暖器具的职责。 他从床上抱了两个毛毯后，又打开自己房间的冰箱将自己准备做宵夜（因为航行中半夜要起来值班，所以作为“大胃王”一直有吃宵夜的习惯，不吃就饿的胃难受）的零食，花生米，鲜玉米（准备炖玉米排骨汤的），土豆（准备炖土豆牛腩的），红薯（准备煮红薯小米粥的）等一股脑的划拉到了背包里，想了下救生艇上没办法生火，就放弃了继续把肉类收进背包的想法。 不得不佩服宋齐鲁是名标准的吃货，冰箱里“备货”充足，虽然没有装肉类，仅仅是把所有高热量、高淀粉的食材全部装备背包。 尽管是上船前专门买的装衣服的大号的双肩背包，此时也已经塞的满满当当。拉好拉锁，抱着毛毯，戴上安全帽，拿起保温服，“全副武装”的急忙赶到集合地点。 等赶到集合地点后，船长清点完人数，立即指挥放艇。 因为大管轮的职责是协助和必要时替代三管轮操纵救生艇机。此时，准备放艇到海面的操作，比如解开固艇索，拆除保险销，旋紧艇底塞，操纵吊艇机放艇等都有专人负责并操作。 宋齐鲁一看暂时不需要自己帮忙，在把自己“硕大”的背包、毛毯和保温服放进救生艇。 然后又跑到左舷救生艇内(每条船，左右两侧船舷各配备一条救生艇，每一艘要求可装载全部船员。所以即使船舶向一侧倾斜，也可以保证任有一侧可顺利放下救生艇）先后跑了三趟才将一桶备用的救生艇机柴油，两箱饮用水，和一箱压缩饼干搬进右舷救生艇内…… 第8章 海上风波 大概5分钟左右时间，右侧的救生艇(因为船舶搁浅向右侧倾斜，所以选择下放的右侧救生艇）被顺利的放到水面，登艇舷梯也已经放好。 轮机长令二管轮到应急发电机间停掉应急发电机并关闭水密门。 待二管轮回来后，船长指挥众人依次登艇，船长白波在确认所有人安全登艇后最后一个登艇。 此时启明星轮因为失去动力搁浅的缘故，左前方成了迎风面，浪涌不停的拍击在左船舷侧，这也使得右倾的角度已经越来越大。 待全员登艇后，船长命令关闭救生艇水密门（启明星轮配备的救生艇是全密封式的，因为底部重，上面轻，所以像不倒翁一样，具有倾覆后自动扶正的功能）解开与吊艇钢丝链接的脱钩装置。然后开动救生艇，驶离启明星轮附近。 虽然随着浪涌上下起伏的比在船上还厉害，但是因为已经安全弃船逃离。 此时众人犹如劫后余生，虽然还未完全脱险，但相比较之前的一波三折要强太多，现在只要驾驶救生艇靠岸登陆耐心等候救援队就好了。 这时候，宋齐鲁的“老对头”~三副陈龙问道：“鲁哥，你这背包里拾捣的啥啊？鼓鼓囊囊的，这么紧急的时刻你还有时间收拾你这些家当，你这是标准的‘要钱不要命’的节奏啊？” 说完嘿嘿一笑，伸手拉开了背包拉锁。还没等宋齐鲁解释，陈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吃惊的叫道。 “鲁哥你这是干嘛？你要弄就弄点成器的啊？这家伙，红薯玉米土豆子都装来了，你这是彻底把自己屋里扫荡干净了吗？”说完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众人一听三副的话，也纷纷转过头往宋齐鲁背包里望去，看到确实如陈龙所说，也都不禁莞尔，又都转过头朝宋齐鲁望了过去，眼中满是疑问。 宋齐鲁被三副这样一搞，不禁弄了个大红脸，抓紧解释道。 “我这不是寻思弃船多备点食物嘛，着忙也没多想，就把自己房间冰箱里高热量、高淀粉的都划拉背包里了”说完自己也尴尬的挠挠头，嘿嘿的陪着干笑了一声。 众人一听也纷纷笑出声来，弄得宋齐鲁的脸更红了，不过救生艇内紧张和低落的情绪也瞬间一扫而光。 宋齐鲁的“欢喜冤家”陈龙紧追不舍的又说道。 “我们每艘救生艇内配备的压缩饼干足够我们所有人吃七天的了啊，更何况哥哥你还将另外一艘救生艇内的压缩饼干抱过来了啊。搞得现在艇内满满当当的，想伸腿都伸不开了。” 宋齐鲁被众人盯着笑的有点抹不开脸面，此时也稍微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了。 “这个时候又不确定救援队过来的时间，多备点食物以防万一总是好的，再说了到时候，你光吃压缩饼干就行，别想着蹭哥背包里的东西换口味哈。” 有几个水手也跟着瞎起哄“就是就是，还是我们鲁哥明智，到时候别给三副。把他那份均给我哈哥。”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打趣着，有的问冰箱为啥有土豆？是不是在厨房偷的？ 有的则问作为北方人这红薯生吃可以接受，这土豆玉米的生吃咋下咽？ 还有的瞎起哄，问这玉米到时候咋分配？有粒大的，有粒小的，反正给他粒小的，他指定是不干的。 有的问这红薯切成片分配吗？那可得切的大小厚薄均匀了，可不能厚此薄彼。 还有的则出馊主意说，这粒小的和片薄的可以优先考虑分给三副，谁让他刚得罪鲁哥来着…… 船长白波看着众人闹腾的越来越离谱，自己嘴角也有些微上扬，救生艇内压抑的气氛也瞬间冲释淡了。 白波心中暗道:宋齐鲁和陈龙这两个家伙真是一对儿活宝，如果自己再不出面阻止的话还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的呢？ 白波干咳一声，双手下压说道。 “大家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别闹腾了，毕竟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现在我宣布，所有人将携带的食物和淡水交由大管轮管理，统一分配。因为不确定被营救的具体时间，现在淡水和食物实行管制，建议最开始24小时内，各人尽量克制，如非必须，尽量不摄取食物和淡水，以备不时之需。” 船长说完后，众人纷纷平静下来。虽然又有点恢复了紧张的氛围，但是每个人比之前在心态上要轻松的多了。 每个人纷纷从自己的口袋，包里将所携带的食物和淡水交给宋齐鲁统一保管。 这时候就看到所有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汇聚到了他面前的口袋里。 有拿巧克力出来的，有拿蛋糕的，有拿零食的，有拿糖的，有拿…… 等到一个水手哥们儿慢慢吞吞的拿出了一小瓶二锅头，两包香烟，一包洽洽瓜子后，众人刚刚紧绷下来的脸，又瞬间笑开了。 有的甚至夸张的笑的前仰后合，笑声一时间传染开来，传出去很远。 连正在上面操纵艇机的三管轮赵凯都不禁好奇的低下头望了过来，瞬间也乐了。 把这哥们儿脸臊的通红，木木讷呐的还想着解释啥的，可是此时众人都光顾着笑了，哪有人听他解释啥。 船长白波一看这情形自己都笑的不行，也顾不上阻止众人了，好不容易才绷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扭头对着刚刚掏出烟酒瓜子的水手李毅说道。 “李毅啊李毅，好你个小子，你这是多大的心啊！啊？就刚刚弃船那么紧张的时候还能惦记着抽烟喝酒啊你？”说完自己都又被气笑了。 此时的李毅，脸红的像块红布，不停的用右手搔着后脑勺，嘴巴一咧，牙一呲，也跟着嘿嘿的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众人才都平静了下来。白波用看了一下现在已经离启明星轮大概四百米左右的距离了，即使启明星轮沉没造成漩涡，应该对这个距离的救生艇没有多大影响了。 因为已经远离启明星轮的背风面，此时救生艇也没办法继续保持背风航行。眼看又有海浪袭来，白波果断命令调转方向，开始顶流顶风。 白波又回头对二副命令道:“二副，激活sart（近程搜救雷达应答器）和epirb（远程卫星紧急无线电示位标）发送位置信号，打开和vhf（双向甚高频无线电话）调到公共频道，注意收听信息，等待救援。” “收到，船长。”二副说完立即执行船长命令。 “三副，现在救生艇距离最近的海岸多远？” “报告船长，据弃船之前雷达的测距显示，我船驶距离最近的海岸大约4.5海里（8.334公里）。” “大副，当时向岸台发送弃船求救信号时，岸台回复离我们最近的海上搜救中心距离有多远？” “报告船长，距离我们最近的海上搜救中心是在我们西南方向的双溪贡通市，直线距离约35公里。因为该海上搜救中心也在海啸影响范围，到达时间可能会延迟，岸台说求救信息已经发给搜救中心，让我们耐心等候救援。” 大副也暗自纳闷儿，当时收到消息的时候船长也在啊，难道是没有记住？这才又问了一遍？ “好的，收到。” 其实这些信息当时在驾驶台发送求救信号的时候就已经知晓，这些重要信息他早已记在心里，之所以此时又问了一遍，其实是故意给大家的“定心丸”。 第9章 海上惊魂! 白波收回望向海面的目光，回头又对救生艇内众人说道。 “救生艇颠簸摇晃的幅度比较大，各人把自己身旁的物品绑扎固定好在座位底下的箱子内，尤其是食物、工具和淡水，不要让物体在艇内移动，以免伤到人员。” “另外二副救生通讯设备用密封口袋封好，三副将烟雾信号弹检查保存好，防止进水失效。” “再一个，因为不确定搜救船只到来的具体时间，各人穿好防寒保暖服，注意防寒保暖。然后在各种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固定好自己，尽量减少在艇内移动，防止碰伤。” 听完船长的嘱咐，各人纷纷忙碌起来，因为艇内人员众多，加至携带的物品也多，所以空间就有点稍显局促。保温服得需要在旁边人员的帮助下才各自穿着完成。 “二副，你那里还有没有富余的防水密封袋？给我一个，我把手机装里面。” 宋齐鲁穿完保温服，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向旁边的二副问道。 “还有两个备用的，都给你吧，这个袋子很大，应该可以装得下所有人的手机。”二副说完将剩余的防水密封袋递给宋齐鲁。 各人纷纷将手机装入袋子。此时“不做妖，能难受死”的水手李毅又蹦出来说道。 “哥，我这刚买的笔记本电脑咋整？还有没有更大的袋子啊？我这塞不进去啊。这趟在国内刚买的，还没怎么玩呢，要是进水了多可惜啊？” “爱莫能助！扣掉电池，自己塞怀里搂着吧。要是万一进水了，等我们被救援回国后，给公司写各人物品损失清单的时候，让船长给你报备登记你买的是最贵的水果笔记本电脑哈。我给你做证明，不过说好了，如果报销的话，咱俩三七开啊。你三我七，哈哈…”宋齐鲁又跟李毅开始“逗闷子”。 “凭啥啊哥？我还搭一笔记本呢，凭啥我才百分之三十啊？” 宋齐鲁看着信以为真的李毅忍着笑，绷着脸对他说道。 “你看哈，我给你捋一捋。第一:我是你大哥不？尊老爱幼应该的吧？第二:你看这主意是我出的吧？第三:我还得帮你做伪证，这在法律上是违法要判刑的啊。你说，我担这么大风险，是不是得多分点呢？” “那，那也不成，最多对半开！”李毅那坚毅的表情跟真的正在分他的钱似的… 宋齐鲁拍了一下李毅头上的安全帽，笑骂道“你个傻小子，还真当真了啊？这时候还惦记这玩意呢？逗你玩呢~等咱回国，哥给你买个新的，行了吧，多大点事。” “嘿嘿，谢谢坚哥，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记住了。”李毅搓着手嘿嘿笑着说道，满脸谄媚的表情，一副狗腿样儿。 宋齐鲁无奈的伸出手指指了指李毅，正准备要开口说话的空儿。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颠簸，然后就感觉一大片海水当头浇下。 因为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此时宋齐鲁思路突然被打乱，整个人的大脑处于懵圈状态。但是随着海水的丝丝凉意透过保温服脖颈的缝隙流进衣服内，猛然一个激灵，让他迅速回过神儿来。 宋齐鲁抬头向上方看过去，只见在艇内上方操艇的三管轮赵凯被海水浇了个全身湿透。 而赵凯操作平台正前方的观察窗玻璃已经被浪打了一个大口子，幸好玻璃是塑料钢的，没有扎伤人。 此时众人都已经回过神儿来。船长白波问道“怎么回事？玻璃怎么突然被打坏了？” 赵凯还有点惊魂未定，期期艾艾的回答道“报告船长，之前观察窗玻璃有道裂缝，所以刚刚被浪打坏了。” 白波用手指指了指赵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啊你，你说你怎么搞的？不是每周都有检查救生艇吗？怎么早没有发现问题申请更换啊？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我上个月检查发现裂纹后，已经上报给轮机长，并且在季度物料里面申请了，只是公司物料没有来…”赵凯声音越来越小，也有点小委屈的说道。 “好了，好了，现在先不说这些了。抓紧将艇内的水排出舷外，另外抓紧找东西将缺口堵住。” 众人抓紧松开安全带，七手八脚的忙碌用工具着往外排水，因为一个个都穿着保温服，跟穿着大棉裤大棉袄似的，动作都稍显的有些“笨拙”… 宋齐鲁抬头一看赵凯湿漉漉的头发，也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从包里翻出毛巾和毛毯，一边对赵凯说。 “三管，你先下来擦一擦头上的水，别感冒了，我先上去代替你操艇。二管轮待命，随时准备接替我。” “好的，大管轮”二管轮立即回复道。三管赵凯没有说什么，只是冲着宋齐鲁点了下头，眼中满是感激。 说完宋齐鲁爬上救生艇的操纵平台，系好了安全带。因为平台相对较高，空间也狭小，为防止人员磕碰，所以是多点式的安全带，可以将操作人员背部和腰部紧紧的固定在操作座椅上，避免人员移动。 因为穿着保温服，加之他又是船上出名的“大胃王”加“啤酒肚”，所以废了很大力气才把自己“塞”进座椅，系好安全带。 这时候，天公也不作美，浪头一个接着一个的拍打在救生艇船头。 海水还在涌入艇内，然后激起的浪花犹如下雨一般铺面而来，豆大的水珠儿打的脸生疼，眼睛里面也进了海水，蛰的眼睛痧的慌。 宋齐鲁眯着眼睛努力的看着窗外的海面，不停的打着船舵，加着油门，保持顶浪前进。 众人匆忙间找来了一块塑料布，蒙在缺口处，因为无法固定，在下一个浪头来临时，被打掉了。 就在这时，轮机长将发动机的防护盖板拆了下来，堵在了观察窗的破损处，这才阻止了海水的大量涌入。虽然还有少量海水从缝隙进来，但是比之前的情况已经强多了。 宋齐鲁还是被吹进来的水雾迷的眼睛难受，回头对着艇内众人问道“有没有护目镜啊？海水有点蛰眼。” 众人找了一下，没有发现护目镜。这时候一个机工灵机一动，将自己的近视眼镜摘下来，急忙递给宋齐鲁说道。 “没有护目镜，先戴我的眼镜凑合用吧，我的度数低才一百多度，应该不影响。” “好的，谢了。” 宋齐鲁回头道了声谢，接过眼镜戴上。虽然刮进来的水雾还会附着在镜片上，对视线稍微有些影响，但是将大部分海水遮挡在眼睛外面，已经比之前强多了。 众人一通忙乎，终于将救生艇内灌入的海水全都排出船舷外面。 这一小会儿的功夫，众人都出了一身汗。顿时都觉得嘴巴有点干。 因为自从中午地震发生后，众人一路惊魂的“狂奔”，基本上到现在为止都没怎么顾得上喝水。 船长白波看了一下众人，吩咐三副给所有人配发一个基本单位的饮用淡水。 并要求众人先漱口后再喝，并清洗一下脸部的海水。 这会儿，不用船长交代，众人都知道淡水的珍贵。 白波回过头将自己的那一份水连同大管轮的那份一起递给宋齐鲁，让他洗一下眼睛。 第10章 生死两重天 宋齐鲁连忙道“我的水够用了，船长。您这份您自己喝吧。” 白波故作严厉道“让你拿着就拿着，我之前喝水了，还不渴。你拿着好好冲洗一下眼睛。” 宋齐鲁讪讪的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老大。” 宋齐鲁先在饮用水的袋子上用牙咬了一个小口儿，然后用水冲洗了下眼睛。 含了一口水，用力的漱了漱口，吐掉后嘴巴里的苦涩和咸腥味才淡了一些。 又漱了一次口，才开始喝了一小口水含在嘴里，等到整个口腔湿润后才咽下去。一袋水大概用了十几分钟才喝完。 喝完之后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口渴的感觉，所以又回过头把剩下的一袋水又递还给了船长。 白波看着宋齐鲁一直伸向自己的手臂，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水袋。白波掏出自己的水杯，往里面倒了一半水，然后把剩余的半袋又递了回去。 “拿着”白波对着宋齐鲁说了一句。 宋齐鲁这次也没矫情，回过头接向水袋，咧嘴冲着船长笑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又一个浪头猛烈的拍打在了救生艇上方，救生艇就像被人猛的一下按入水中一般。 宋齐鲁猛的收回正准备接过水袋的右手，双手死死把住方向盘。 “啪~” 水袋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堵在观察窗的挡板和另外半块坚守岗位的塑钢玻璃也终于被浪打落… 猝不及防之下，挡板被海浪裹挟着砸到了宋齐鲁抓着方向盘的左手手背上。 吃痛之下，宋齐鲁猛的往左一打方向，救生艇瞬间被海浪卷的有点向左打横。 心里一突，立即又用力向右修正方向。 情急之下，由于用力过猛，瞬间又将方向向右打过了一些。 救生艇又摇摆着向右打横。在这左右摇摆的一瞬间，海水没有遮拦的从前方的观察窗口涌入救生艇内。 艇内众人抓紧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起来，一手抓着扶手稳住自己，一边寻找工具往救生艇外排水。 此时海水进入宋齐鲁的眼睛，他眯着睁开眼，透过涌入的海水向外面海浪席卷的方向望去，努力的想要将航向修正为顶流。 但是由于刚刚阻挡窗口的铁质挡板没有时间及时拿走，此时挡板正好卡在了平台和方向盘中间的缝隙将方向盘卡住。 在继续向左用力打了两次方向无果后，才低头看到方向盘被铁板卡住了。 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他抓紧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用一只手去扯挡板。 挡板卡的地方狭窄，加之宋齐鲁穿着保温服身子被固定在座椅上，没有太多闪转腾挪的空间。在一只手用力扯了几次后，挡板还是牢牢卡在原处…… 此时白波感觉出救生艇有点打横，抬头向宋齐鲁望去，正好看到他在扯挡板。 白波二话没说，摇晃着疾走两步到操纵台下方，帮着往外拽。 宋齐鲁为了让卡位松一点好拽出，又稍微往右打了一点方向。救生艇往右横的角度又大了一点…… 白波用力拽了几下，还是没有拽出来。他猛的一抬头，透过上方的观察窗看到又有一个大浪头眼看又有拍过来。 也顾不上继续抽拽挡板，回过头发声对坐在救生艇内尾部的机工长郭飞喊到。 “机头（机工长），抓紧脱开方向盘联锁销，改成手动舵（应急手动舵，通过脱开方向盘的联锁机构的保险销手动左右操作舵柄上方的横杆来实现左右舵角的改变），向左打成正舵！快点，有海浪过来啦，侧面受浪危险！” 说时迟那时快，机工长郭飞迅速扔掉手里往外滔水的铁勺，快速的将联锁销拔出，向左打舵。 可是还没等到救生艇的方向修正过来，外面的海浪狠狠地拍在了救生艇的左前方，这一下子使得整个救生艇成了完全打横。 顿时整艘救生艇被随后而来的海浪高高的卷起，然后随着海浪翻滚。 救生艇内的众人由于刚刚都离开座位在滔水，没有了固定，顿时叽里咕噜的翻滚成了一团。 众人的身体和头不停的撞在救生艇内壁上，传来一阵霹雳乓啷的响声。 幸好艇身是玻璃钢材料的，并且内壁还有一些防撞衬料，如果是铁质船壳，就刚才这一顿乱撞估计有一大部分人要挂彩，甚至凉凉了… 宋齐鲁是救生艇内唯一一个被“安全”的固定在座位上的人员，他此时也不好受，感觉就像在过山车的回旋车道，而且是连续回旋，顿时翻转的晕头转向。 因为救生艇内本身还有一些海水没有排完，这时又涌入了很多海水。 这些救生艇内的海水形成的自由液面不停的在艇内流动，加剧了救生艇自动扶正的难度。所以在翻滚了两圈后，翻滚仍在继续… 突然，不知道是谁的身体在翻滚中触碰到了救生艇水密门的把手，使得水密门被打开。 水密门被打开的瞬间，大量的海水涌入，不一会儿功夫就快要将救生艇内充满。救生艇终于慢慢地停止了翻滚，开始逐渐下沉… 众人一看这情形都憋了一口气，纷纷迅速从水密门游出艇外。而这时海水迅速涌入已经逐渐充满了整个救生艇内。 由于事发突然，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往艇外游，也几乎就是个人求生意志的本能反应。 而此时作为唯一一个被安全带“安全”在座位上的宋齐鲁，稍微反应过来后立马死命的扯安全带的扣环。 在连续了几次，扯没扯动扣环，顿时宋齐鲁心跳加速。他不停的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但是“嘭~嘭~嘭~”急促的心跳声不停的响在耳边。 越是扯不开，心里越是焦急，越焦急就越是手忙脚乱的扯不开。仿佛感觉到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 宋齐鲁心慌的越来越厉害，顿时觉的手、手臂和腿都在发麻，恐惧感让他就像失去了力气一样，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想要大小便失禁的感觉。 顿时千万个念头同时在脑海闪过。 娘哎！狗日的安全带，害死老子了，这回估计要完蛋了。大风大浪里过来了，最后想不到载安全带手里了。 哎，估计知道自己挂了，老娘得心疼的抽过去。养了自己三十年，养这么大交代了，这不亏大发了。 自从赚了钱就买房子，买车子，都没来的及孝敬她老人家。哎，下辈子还给您老人家当儿子，到时候听您的，不跑船了，好好守着孝敬您，把这辈子的也补上。 媳妇儿啊，也对不起啦，刚结婚还不到一年。哎，我这一走，把你也害了，别为我哭太久啊，就哭一场就行，也不负我们夫妻一场，然后就抹干眼泪，找个好人嫁了吧…… 记住啊，千万不要再找当海员的了啊。 哎，完了完了完了，想我宋齐鲁还不到三十岁，大把的人生还没来得及挥霍就玩完了！ 亏啊，可亏死我了…… 想到这，嘴巴里咸咸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海水，又苦又涩~ 随着时间推移，胸腔里的空气逐渐被压出，随之宋齐鲁的意识也开始渐渐地模糊起来。 眼皮开始慢慢地闭合到一起，肺部因为缺氧也被蛰的生疼，鼻腔内的肌肉开始松弛，忍不住的想要猛吸一口到肺里…… “咳咳咳咳~” 宋齐鲁被吸入肺的海水呛的剧烈的咳嗽起来，拼命地想要将海水咳出来。 海水经过喉咙的苦涩和咸腥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干呕。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看到船长白波正伸手准备帮他解安全带，顿时睁大了眼睛，冒着希望的精光…… 第11章 命运跟你开了好大一个玩笑 原来白波正要从救生艇的水密门撤出的时候，回头正好看到正在挣扎着解安全带的宋齐鲁。 他抓紧又重新游回艇内，准备帮宋齐鲁解安全带。 在船长白波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解开了背部的安全带。 可是腰部的安全带因为宋齐鲁剧烈的挣扎已经卡的很死。 白波使劲用手扯都扯不开，打算低下头去用牙齿叼着把结解开，但是因为上方的方向盘致使头伸不进去…… 此时离救生艇进水沉没已经过去了三、四十秒，因为剧烈的运动加之沉到水下的深度越来越深。 这也导致两个人血液耗氧量都很大。就是白波现在也憋的脸上发红。 宋齐鲁一看一时半会没办法解开腰部的安全带，反正心里已经“放弃、挣扎”过一回了。为了怕时间太久了，白波也有危险。 他拍了拍船长的肩膀。白波疑惑的抬起头，看了宋齐鲁一眼。 宋齐鲁冲着船长白波微微笑了一下，用右手食指指了指救生艇水密门的方向，又向上指了指，示意白波不用管他了，抓紧先逃出去再说，不要两个人都被困在这里面…… 白波此时内心也是充满了挣扎的，他想着带宋齐鲁一起出去，但是现在不确定多久可以解开安全带，而且自己刚刚翻了一下，应急用的匕首和太平斧随着救生艇的翻滚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 而且自己的事自己知道，肺部残留的氧气已经不能支持他在水下多久了，他必须尽快逃离出去。 但是最后他还想努力一把，此时随着救生艇的下沉，里面光线逐渐变暗，仅从观察口投下来一缕光线。白波只能借助昏暗的光线低头摸索着去解安全带扣…… 当真正面对死亡时候，没有人可以表现的风轻云淡。 宋齐鲁心里好不容易燃起希望之火，也不想就这样溺亡。濒临死亡的边缘每个人都有求生的强大意念。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宋齐鲁不是圣人，所以他也强烈渴望可以活下去。 但是眼看逃生无望，他从小的性格和信仰，也让他做不出“损人不利己”拖人下水的事。所以他再一次狠狠地推了一把船长白波。 伴随着手势，努力的张嘴“呜哩哇啦”，想要说一句谢谢，让白波快走。 但是海水随着他一张嘴海水就涌入嘴里，不能清楚的吐出一个字。但是白波通过他指在腰间安全带然后双手平托耸肩的动作，又朝他再一次向水面指了两下，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白波感觉心里堵得慌，眼角的肌肉也在抽搐，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冲击着泪腺…… 白波还想凭借意志再尝试一下，他怕自己以后会后悔睡不着觉。 多么年轻的小伙子啊！怎么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交代在这呢。 他正要再一次游过去，就看到宋齐鲁拼命地用手脚朝他的方向拍打踢腾。看到白波停下了动作，宋齐鲁才慢慢停下踢腾的动作。 冲着船长白波张嘴快速的“叽哩呜噜”说了一连串的话，虽然听不清楚，但是借助观察窗透过来的微弱的光线，通过口型，白波大概猜到了宋齐鲁的意思…… “告诉我妈和我老婆，对不起了…” 最后好像还有嘟噜了一句，但是白波也不确定自己猜想的到底对不对，因为断断续续的意思好像是“日了狗”“天意”“开了”“玩笑”…… 人的意志果然大多时候都敌不过身体的生理反应。 白波的肺部已经被“挤压”的越来越难受，就好像肺泡里的氧气都要被压榨干净了。 白波知道这是身体给的危险信号，所以他再也顾不上悲伤。 又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快要睡着了的宋齐鲁，低头拉开旁边的小柜子，拿了几件东西，就一咬牙快速的从水密门游出救生艇内，向着海面而去…… “哗啦~呼~嘶~呼~嘶~…” 伴随着一声出水声紧接着又连续几声快速而又急促的呼吸声，白波此时头露出水面，开始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吸着“久违”的空气。 随着空气的吸入，肺部的不适感才慢慢缓解，直至消失。 白波顾不上慢慢享受这种感觉，抓紧抬头往四周望去。就看到除了自己和宋齐鲁外，二十几个船员都零零散散的漂在周围不远处。 有几个离得近的船员已经相互靠近，靠手彼此相连的聚在一起，随着波浪上下浮动。 白波待体力恢复一些后，用力的踩水，使自己的身体上浮。 大声的向着周围喊到“一会儿都向着绳索集中！” 他怕有人听不到，又大声重复了两遍。 在看到众人都向他的方向望过来后。 白波举起之前在救生艇柜子里拿到的抛绳器（救生艇专用的，一个圆筒内盘着绳子，一头固定在筒壁，一头固定在发射装置上。激发后，发射装置会带着绳子飞出200多米）。 向着下风向离他最远的水手李毅喊到“准备抓住绳子”，说完打开了抛绳器前盖，拉动了抛绳器的激发装置。 随着“嘭”的一声，橘黄色的绳子在空中划过，飞快的向着李毅方向抛投了过去。 还好，因为是向着下风向发射的，虽然没有准确的落在李毅身边，但是偏差不是太大，距离他也就四五米的样子。 “抓紧时间，都向着绳子集中！” 白波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众人在船长拿出抛绳器的瞬间就理解了白波的意图。 因为在这种大风浪的天气，个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 很可能你这一刻在水面漂浮，下一刻你就被浪头拍昏或者卷入水下。 大风浪落水求生的最佳办法就是，把所有人通过绳索牢牢的捆绑在一起，这样可以变个体为一个整体，最大限度的避免被浪头席卷入水。 就像某次在zg某沿海城市，因为台风影响，有一观光女子不慎被海浪席卷入海，旁边一年轻小伙，立马脱了上衣跳入海中营救，结果，两个人都成了被救援的人… 最后还是一个“歪果仁”，迅速找来了救生衣和绳索，绑缚在自己身上，然后和岸上的人员约定，如果自己体力不支请迅速拉自己上来。 虽然最后没能找到那名女子，但是这名歪果仁却自己“成功身退”。 所以，得出的结论就是，在大自然面前，千万不要逞个人勇武，要不然，你很可能就“随波而去”。 经过一番努力，众人都游到了绳子附近，用手抓住绳子。 然后通过相互拉扯绳子，慢慢地一点点向一起凑。最终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圈。 又相互帮忙在各人身上绑缚绳索，让年龄大的和体弱的在圈内，年轻体壮的在外圈，面朝里背朝外，最后在最外圈牢牢的绑缚了几圈绳子。 这样，最终众人就成了一个固定的“大圆团”。 这时候平常最鬼机灵的李毅抬头往圈外不停的眺望，还一边着急的说“大管（轮）呢？怎么没看到鲁哥？你们看到他了吗？” 刚忙乎完指挥众人捆缚到一起的船员白波听到李毅的声音，心里猛然一堵，抬头望着身后的方向，声音低沉的说道“不用找了，大管当时安全带卡死了，没能逃出来…” 听完白波的话，众人都变得沉默起来，开始都以为宋齐鲁被海浪冲的比较远没在附近，谁都没想到他没能逃出来。 明明就在刚刚还在一起嬉笑怒骂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天人永隔了呢？ 每个人心里都很难受，毕竟刚刚发生在自己身边，突然间的生离死别让人无法适从。 第12章 释放的信号弹 白波一看众人情绪低落，也抓紧转移话题说道。 “好了，我们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大家先顾好自己，将保温服检查束紧，保持体力和体温，等待救援。” 众人一听，也急忙打起精神，整理好情绪，准备等待救援。 话说宋齐鲁，在意识弥留之际，迷迷糊糊的看到船长白波游出了救生艇，嘴角微微上扬，衷心的希望大家都能够顺利被营救。 对于自己，只能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地向老妈和老婆说了声对不起~ 宋齐鲁眼皮越来越沉，终于缓缓的闭上了…… 就在这时，只觉得“咚”的一震，然后就又开始翻滚起来。 宋齐鲁心想，应该是救生艇沉到海底了，然后被涌浪在海底卷的翻滚。 他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黑暗，不知道是自己眼睛闭上的原因，还是在海底阳光照射不下来的原因…… 救生艇不停的翻滚。不知翻滚了多久，也不知道翻滚了多少圈，反正眼前一直都是黑暗…… 宋齐鲁自己也“纳闷儿”了，自己死一回，咋这么费劲呢？怎么就到现在还没死呢？ 心想：你说我这姿势也摆好了，遗言也交代完了，面带微笑，眼眸轻合，这遗容也没啥毛病啊？不都说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吗？咋到我这就这么折磨人呢？不知道等死的瞬间最恐怖的吗？ 我这都想了这么多事了，这“仪式”咋还没完没了了呢？如果我的脑袋在一瞬间可以转这么快，思考这么多东西，想当年高考那还叫个事儿？什么清华北大啥的不都手拿把攥啊…… 宋齐鲁自己脑袋瞎琢磨的同时，他的身体反馈给他的信号就是~他在不停的“飞速”旋转。 对，没错就是飞速旋转！带离心力和失重感的那种飞速，而且是越来越快。 他觉得反正自己已经“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了，反正总不会死的“活”过来吧，所以也就无所谓了，爱咋咋滴！ 带着强烈的眩晕感，宋齐鲁终于承受不住了。 “嘭～” 伴随着眼前爆发出的一道耀眼的白光，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临“挂”前的最后一道闪过的念头就是:唉呀妈呀，可算能死了…… 宋齐鲁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如愿所偿的歇菜了。 他是“解脱”了，但是其他众人还在“苦海”中挣扎。 白波等众人经过一系列努力后“包扎成团”，终于相互依偎着随着波浪上下起伏，一会儿被海浪涌上浪尖，一会儿又如坐过山车似的被海浪拍到波谷，如此周而复始…… 白波暗道幸亏众人都提前穿了保温服（如果没有穿着保温服，人体在0c的水中耐受时间仅为几分钟。但是如果穿着保温服，这个时间可以延长至60分钟。）和救生衣。 白波心想幸好目前在赤道附近水域，夜晚海水水温也大概接近27、8摄氏度，这样可以大幅度减少众人失温休克的概率。 白波再一次确认每个人意识清醒后，又不断的提醒众人保持呼吸节奏平缓，同时间隔性的小幅度有节奏的活动肢体。而且还不时提醒众人集中注意力……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煎熬。 随着时间流逝，白波此时早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他多么希望这黎明前的黑暗快点结束。 现在是晚上还好，水温二十七、八度加之每个人都穿着保温服，不会担心身体失温。 但是这个夜晚总归要过去，等到白天来临，太阳直射，干渴加暴晒，他是真的怕有人会撑不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现在了，白波是万分不愿再经历生离死别的场景…… 渐渐的，海浪逐渐的小了，此时众人已经是精疲力尽。 “启明星”上的众人从救生艇逃出到现在已经在海面上随着海浪“漂流”了几个小时，早已经远离了当时的弃船地点。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搜救船的影子让大家心里没底，但是不再剧烈翻涌的海浪，也让众人重拾了一些自救的信心。 就这样，随着海浪的减小，漂浮的众人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和体力，大家都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笑，都希望可以通过自己搜肠刮肚的笑话和话题来活跃下气氛，驱走一些笼罩的阴霾。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海面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只有海水哗哗的声响，不再有波涛汹涌的海浪。 突然远处海面闪过一道亮光，虽然只是犹如流星般的一瞬间，但怎么可能逃过众人一直瞄向海浪将自己众人裹挟过来的方向的目光， “刚才那是灯光吧？” 李毅犹不确信的问向旁边的人。 “应该是灯光，难道是搜救船？” 有人附和道。 “那肯定就是了，哈哈，船长您那不是还有信号弹吗？快给他来一发啊，哈哈，终于得救了。哈哈可以回家了。” 李毅兴奋的有点语无伦次。 “稍微等一会儿，确定后再发射信号弹，这可是我们保命的东西。” 白波沉着的说道，因为今天经历了太多超出他预想的事情，在没有把握之前，他也不敢轻易下断言。 “这个时间点还有灯光，肯定是搜救船来救我们了，不会有错的。抓紧放信号弹吧船长。” 李毅越说越兴奋。 这时候，老成持重的水手长沈斌抓紧对李毅喝道。 “瞎咋呼什么，听从船长命令，老老实实了望。该放信号弹的时候还用你指挥啊。” “哦~” 李毅有点小委屈的应道。 “没事，抓紧了望吧，在确认搜救船只能看到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信号弹的。” 白波也不想打击李毅的积极性，毕竟少年心性突遭大难，绝处逢生的喜悦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控制的住的。 过了不一会儿，在远处海面上四处“扫荡”的灯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 白波果断从拿出一支火箭降落伞式信号弹并对着高空激发。 信号弹脱离发射筒后迅速升空，在到达高度极限后缓慢下降。 顿时，搜救船只“扫射”的灯光向白波等众人的方向集中照射过来。 众人有的大声呼喝（这种方式除非距离搜救船只特别近，否则除了宣泄心情之外没有任何作用），有的抓紧抓起救生衣上的哨子“哔~哔~”的吹了起来。 白波眼看众人劫后余生的兴奋心情，自己也不禁轻笑了起来。 看到搜救船只逐渐往众人所在方向驶来，距离越来越近。 为了跟搜救人员确认自己众人所在具体位置，白波又将手中最后一支手持火焰式信号弹（发出橙黄色火焰，可持续60秒）拉绳拉掉，顿时伴随着火焰信号，搜救船只确认了人员位置，并鸣笛示意。 搜救船只终于停泊在众人附近海面，从上面放下的救生艇迅速靠近众人。 经过一番努力，众人终于全部登上搜救船。 在搜救人员帮助下，脱下保温服，并围上毛毯保温。 此时白波正在和搜救船只众人表示感谢，并向搜救船船长汇报了他们中还有一名船员失踪，如果情况允许，请求协助继续搜救。 经过一番沟通后，搜救船船长阿穆在了解了宋齐鲁失踪的具体情况后，答应白波继续搜救失踪船员。 但是因为不确定海啸是否还会形成，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阿穆船长只答应在出事海域搜救一个小时，然后会立即返航。 白波作为船长能理解阿穆做出的决定，所以他再一次对阿穆船长表示了感谢。 搜救船很快到达众人乘坐的救生艇沉没的附近海面，并开始了海面搜索。 启明星轮众人此时体力也都相继恢复了，分别在搜救船船舷两侧甲板协助搜索海面…… 一个小时的时间，恍然而过。 搜救船船长阿穆无奈的与白波对视了一眼，指了指手表，示意时间到了。 白波刚要说话，请求再延续一些时间。 阿穆拍了拍白波的肩膀道“白船长，我们已经尽力了，你我也知道宋在那种情况下生还的几率有多大。作为船长希望你能理解我作出这种决定的无奈。我们暂时先回航，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并请求再次搜救宋的。” 白波听闻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第13章 命运的调戏总是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白波无奈轻叹一声，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他再一次对阿穆船长表示了感谢，然后慢慢踱步回到了临时安置休息的大厅。 其他众人在看到搜救结束，船舶调头回航后，也相继走回了大厅。 众人虽是劫后余生，但是这会儿尤其在宋齐鲁生死不明的情况下，都没了最初的那股子兴奋劲。 大家都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休息，都没有了说话的欲望……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航行，随着一阵汽笛声，搜救船只终于回到母港。 “启明星”众人惊心动魄的一天，也终于告一段落。 此时，白波拖着疲惫的身体，强打精神向港口当局汇报了“启明星”轮的弃船与众人被救的经过。 并向公司做了相关汇报。等忙呼完这些事，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 白波此时眼皮直打架，他也顾不上洗漱，快步走回安排好的房间，倒头就睡。 不知不觉的，精神松弛下来的白波，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 就在白波睡着的这段时间，各国媒体纷纷对这次地震以及引发的海啸做出了报道，并结合印尼当局的信息，对“启明星”轮的沉船遇难以及被成功搜救这一事件也做出了报道。 并且有灵敏的媒体通过卫星云图关注到在距离事发海域不到五公里的海面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立即又有一些相关的“砖家”“叫兽”纷纷出来表示这是太阳黑子活动频繁引起的。 还有的表示是地心引力引发的附近海域磁场紊乱引起的。 有的则是表示是这次强烈地震和海啸因为海底地形原因引起的。 更有甚者说是跟“麦田怪圈”一样是外星人飞碟停泊引起的。 还有的引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说是失踪的那名船员有可能是“穿越”了…… 众说纷纭，不一而是，问题原因找没找到不清楚，反正他们已经成功的将观众目光从海啸灾难吸引到了他们身上。 zg政府也表示了对此次事件的高度关注，表示会立即就近派遣在南海海域作业的渔政船及随后出发的南海搜救船只前往事发附近海域搜救失踪人员，并呼吁附近过往各国船只留意海面搜救。 白波等人在休息一天后，经过检查确认各人身体状况都正常。 第二天就乘坐航班，返回上海浦东国际机场。与等待在那里的家人团聚。 至于宋齐鲁的家人，公司也告知了海难的具体经过和海上搜救进程。希望耐心等候搜救结果，万一最后宋齐鲁遇难，公司表示会从优从厚补偿…… “咳~咳咳”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宋齐鲁从口腔吐出一些海水，当海水经过喉咙，那种苦咸又引发了新一轮的咳嗽…… “我这就是死了吗？原来人死了还得喘气啊……喘气？不对啊？” 宋齐鲁边咳嗽没想到，突然感觉哪里画风不对。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但是眼皮沉重的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能睁开。 不过咳嗽还在继续…… 也不知咳嗽了多久，反正宋齐鲁最后觉得不止海水咳出来了，眼泪和鼻涕也出来了。 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就觉得这样才能缓解胸中的憋闷感和肺部的灼痛感…… 慢慢地，觉得眼前不再是漆黑一片，虽然睁不开眼，但也觉得眼前开始有亮光。 又过了不知多久，不再咳嗽了，呼吸平顺，眼睑经过一阵阵抖动之后，也开始慢慢张开缝隙…… 耀眼，光亮猛然通过瞳孔钻进宋齐鲁的眼睛，引发眼睛的一阵不适，眼睛随之紧闭。 如此睁开，紧闭了几次以后，逐渐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阳光的强度。 宋齐鲁缓慢睁开眼睛，向四周打量。 他发现自己还坐在救生艇操作台座椅上，被安全带紧紧的勒在那。 周围还有海水肆虐的痕迹，只是此时艇内已经没有了海水的踪迹。 宋齐鲁顿时觉得脑袋不够用，他明明清楚的记得自己脑袋“断片”的前一刻是自己因为安全带卡死随着救生艇的沉没溺亡了啊。 怎么现在如此的诡异？如果不是操作台前面破损的观察窗和喉咙不多传来被海水苦咸刺激的灼痛感，宋齐鲁真是觉得自己恍如做了一个噩梦。 明明本应该“挂掉”的自己，为什么又突然活了过来？那其他人去哪了？ 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吗？还是自己脑袋“断片”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呢？ 宋齐鲁此时脑海中纷乱呈杂。话说宋齐鲁也是一个心大的主儿，眼看当下自己寻思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所以干脆不想了，等找到其他人自然一切都明白了。 不过自己这样都能活过来，真是说出去连自己都不信啊。 这命运的小轨迹，还真是转悠的自己猝不及防啊…… 喉咙的阵阵不适，迅速打断了宋齐鲁的胡思乱想，将他拉回现实中来。 喉咙好像冒火一般难受，宋齐鲁伸手向腰间的安全带卡扣摸去。 按住开关，只听“卡啪”一声，安全带打开了，被束缚的身体终于可以放松了。 心想不禁大骂：我靠，你大爷的！这回开的这么痛快，早干嘛去了？早要是能打开，自己还用遭这个罪啊…… 宋齐鲁迅速从座位上下来，打开储水的柜子，暗道还好这些饮用水都在。否则好不容易“活”过来的自己又被再渴“回去”，那可就乐子大了。 宋齐鲁清点了下，发现除去船长命令二副分出去的水，其他都还在，心中稍安。 他迅速打开一袋水，含了一大口在嘴巴里，仰头“嗬~喽~嗬~喽~”的漱洗喉咙，然后吐掉。 如此反复了几次，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然后小口小口的往嘴里渡着水。 这会儿，身体的不适逐渐得到缓解，宋齐鲁开始捋自己的思绪。 因为救生艇进水沉没，众人逃出救生艇，自己因为被安全带卡死在座位上未能逃生。 结果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本该“必死无疑”的自己，得以“死里逃生”。 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烈日，担心没有水的兄弟们熬不过去，所以首要任务就是得先找到失散的“启明星”众人。 因为当时事发的时候是夜里，现在已经是烈日当空，又感觉了一下自己肚子中的饥饿感，宋齐鲁确定自己“断片”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天。 但是不知道自己当时被涌浪裹挟出去多远，茫茫大海总不能漫无目的的寻找，得想办法先确定以及的位置，然后推算众人大概所在的区域…… 想到这，宋齐鲁低头在艇内寻找起来能帮到自己的东西。 经过一阵翻腾，最终被他找到二副固定在座椅旁边柜子里的卫星通信电话和（甚高频）双向无线电话。 不禁喜不自胜，抓紧打开按钮，开始呼叫岸台。 “hello，hello，this is……”的呼叫后，宋齐鲁只得到一阵一阵“滋喇，滋喇”的电流声回应。 打开手机地图，发现也无法定位自己的位置。 宋齐鲁心道:靠，不说gps就是中国的北斗卫星定位系统也早已经覆盖了亚太地区，没道理自己双定位系统的手机都定位不到自己的位置啊？难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强大的磁场干扰区？ “手机没信号也就罢了，保命用的卫星电话都打不通，难道是公司欠费了？” 宋齐鲁嘟噜着又骂了一句“完蛋玩意儿”，也不知道是骂公司还是骂接收的对方没回应。 眼看这些“高科技”玩意儿都指望不上了，宋齐鲁只好另寻他法。 又经过一阵翻箱倒柜之后，找到了在密封袋里存放的海图，一大堆没有信号的手机，两个望远镜，一个指南针，几块手表，还有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努力的挑选着自己能用的上的东西。 宋齐鲁努力回想着当时刚弃船逃生时二副提到的自己等人所在的位置。 记得好像就在赤道附近，还是南纬多少分来着？ 反正总归不到南纬一度。东经一百零几度来着？ 宋齐鲁颓丧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当时咋就没长长心好好听一下把经纬度坐标记下来呢？ 不禁暗自气恼。自己咋就没学航海系呢？ 搞得现在连牵星定位不会，最原始的航海定位神器?六分仪，也是只闻其名，原理和构造也弄不明白。 当然就现在这大白天的，会牵星定位也没鸟用。 算了，没办法了，宋齐鲁觉得是时候表演自己真正的“技术”了。 第14章 烧脑ing 宋齐鲁心想：这六分仪自己是弄不出来了，也只能用自己还没忘干净的地理知识试试水了。 “现在首先得先确定自己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其次还得确定自己所在的经纬度。然后结合海图就差不多能确认自己所在位置了。” 宋齐鲁想了想，自己需要的东西得有~指南针，手表，手机计算器，画海图用的直尺。 “嗯～思路搞定！接下来就是开整！”。 宋齐鲁的想法是先借助指南针确定南北方向，并做好标记。 现在是201＊年6月23号，太阳直射点应该在北回归线附近（6月21日为夏至日，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即23°26′21.448″n）。 宋齐鲁记得自己在弃船之前应该是在赤道附近的，但如也不知道自己漂到在哪国了。 “哎～真是愁人！” 重新收拾了一下放飞的思绪，宋齐鲁坐在救生艇的向阳面。 先是找了一段笔直的细铁丝，为了方便计算，取了10公分长度，然后立插在一块软木板上。 静等铁丝的影子跟指南针的指针重合之时，就应当是当地的正午时间。 届时看一下细铁丝，如果影子朝北，自己就应该在北回归线以北（当然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漂出两三千公里去到北回归线）。 如果影子朝南，自己应该在北回归线以南了，但是仍旧不能确定到底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 恰巧这时已是临近正午，宋齐鲁不禁抬头看了下太阳，又看了下影子朝向和指南针，果不其然，影子朝南，自己还没有“窜”到北回归线以北。 另外按照6月21日夏至日太阳直射在北回归线，到秋分日9月23日太阳“走”到赤道（，这期间一共是94天，太阳一共是大概“走”了23.43°（23°26′），那么一天太阳直射点应该是走了0.249°，也就是15′。 今天是6月23日，太阳此时应该直射在22°56′n，也就是太阳与赤道的夹角约是23°左右。 然后通过测的当地正午时分细铁丝的影长和长度，通过手机计算器求出夹角，再用算出的夹角减去太阳直射纬度，就可以大致得出自己所在地的纬度坐标了。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不多时细铁丝的影子终于和指南针指示的南北方向完全重合。 宋齐鲁迅速看了下自己的手表，此刻时间是北京时间（东八区区时）上午10:55左右，也就意味着他此时所在地比东八区晚65分钟。 根据15°一个时区算，每1°大概是相差四分钟，推算出宋齐鲁所在位置在东经103°45′左右（120-65÷4）。 确认经度以后，宋齐鲁又迅速用直尺测量了此时细铁丝的影子长度，用影长除以细铁丝长度10cm得出商值大概是0.41，通过计算器的tan∠角度值，反推出此时太阳夹角大概是22.1°（tan值0.406）~22.5°（tan值0.414）的区间。 再用夹角减去太阳直射的北纬23°，得出此时他应该位于北半球的北纬0°6′~0°30′之间。 经度还好说，通过时间基本确定。就是这纬度，因为木棍细铁丝的影长测量肯定有些许误差，也只能大致的确定在这个范围了。 虽然最后得出的结果可能稍微有一点点误差，但是应该不影响确定自己大概的经纬度坐标。 不过还好，根据同一经度线上，每相邻的纬度之间，每1°纬度间的距离相差为60海里，也就是说每1′纬度相差1海里（1.852千米）。这样算下来纬度误差范围应该在24海里（44.448千米）。 这个误差距离不算小，但是没办法，只能结合海图凑合着找到大概坐标，然后朝着最近的陆地驶去，还能有望进一步缩小这个误差。 经过一夜的漂流，宋齐鲁自己也不太确定自己漂出去多远。 结合海图上自己船当时在廖内群岛海湾避风处二副标注的经纬度坐标。 他更坚信自己应该还处于北纬0°30′附近区域。 别问为什么，因为他坚信这是自己的第六感！ 45公里对于一个孤身一人在这茫茫大海上，而且还茫然不知所措的人来说，太远了，任谁都不愿意一步步去尝试，去试错。 所以打心底的抵触，甚至强制自己直接从心底“忽略”掉这个误差…… 百无聊赖的宋齐鲁，叼着一支烟，拿着望远镜四下“瞎望”。 突然，宋齐鲁通过望远镜模糊的看到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 宋齐鲁大喜过望！虽然目前还不确定这是不是在海图上查找的廖内群岛。但是能见到陆地，那心里肯定是增添了一份莫名的安全感的！ 经过一番比对，宋齐鲁“笃定”自己一番“神算”得出的经纬度坐标附近应该没有其他岛屿了，所以那“该死的第六感”越发的确定自己就在廖内群岛附近，刚刚看到的岛屿就是廖内群岛无疑了！ 按照“笃定”的结果推算，宋齐鲁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廖内群岛的西面偏南一些。 之前启明星轮抗击海啸时，是在两个岛屿之间的喇叭口海峡的东面港湾，只是现在自己来到了海峡西面。 确认了自己的位置后，宋齐鲁心急如焚，一心想要快速赶到事发地点去搜救自己的同伴。因为早到一分，众人得救的希望就会大一分。 想到就干，把东西收拾好，在检查救生艇柴油机后发现气缸和进气口里有水。 又打开工具箱拆下进气滤器，清除积水，打开烟囱连接处，通过缓慢手动摇动机器，将气缸内的积水排出。 确认无误后，因为不确定被海水浸泡后的电瓶是否有虚连、短路的地方，所以安全起见还是通过手摇手柄启动柴油机。 经过一番折腾，一阵黑烟冒出，伴随着“嗵~嗵~嗵嗵”的声音，柴油机终于被启动起来。 此时也顾不上擦汗，抓紧回到操作台，拿出指南针比对后，向东北方向驶去…… 经过约摸半个小时的摸索行驶，宋齐鲁驾驶救生艇，终于临近海峡入口。 弃船之前慌慌张张的只顾着逃生，都没有仔细看下周围。原来这廖内群岛只名字取的响亮，实际也就是两个方圆两公里大小的岛屿，中间有个海峡，海峡最窄的地方，目测也就四五百米的样子。 宋齐鲁顺着海峡一路向东，一路不停的用望远镜向四周海面了望搜索，却没有发现与自己失散的“启明星”众人。 随着越来越往东，一直到自己弃船的附近，却一直没有发现众人，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打鼓。 宋齐鲁仍旧不死心的继续向东搜索，一直行驶到出海湾，到达岛屿的东面，仍旧没有发现船长白波等一干人等。 心道：不对啊，这是二十几个人散落在海面上呢，自己一路行来，也差不多把廖内群岛的南岛三面都转了一个遍了，不应该一个人都没碰到啊。 难道他们都已经被搜救船搜救成功了？还是被涌浪拖曳到更远的海域了呢？ 关键是也没看到搜救船只，这距离发出求救信号已经过去将近多半天了，海面暂时也没有了风浪。按理说搜救船只早应该在附近海域搜救了啊？ 难道大伙已经被搜救船只救援接到岸上去了？但是这人员可能被接走了，那“启明星”那么大个船咋也不见了？海图都对照两三遍了，这地方也没来错啊？ 难道“启明星”最后也横倾沉没了？那岂不是白白人为搁浅了吗…… 宋齐鲁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摘不清，理还乱，干脆不想了，爱咋咋滴吧。 凡事有果必有因，到时候见面问问其他人就什么都知道了，自己也不废这个脑细胞思考这些事了，顾好眼前的事才是正经。 突然他看到被自己收在一边的卫星电话和甚高频。又慌忙拿起来呼叫岸台，呼叫了几遍均未得到回应。 想用卫星电话给家人报个平安，居然拨出去号码连“嘟~嘟~嘟”熟悉的盲音都没有。 暗自纳闷儿，难道进海水了？反过来覆过去的检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进水的迹象，这就稀奇了，总归不会是真的公司欠费了吧…… 想不明白，宋齐鲁也懒得想了。他停了救生艇柴油机，就这样任其漂航，他坐在救生艇内的座位上，两个胳膊支在膝盖上，双手抱头，努力的回忆着，筛选一切有效的信息。 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西南方向”“双溪贡通”“35公里”“搜救船母港”几个词语蹦了出来。 着啊，记得刚进入救生艇的时候，大副向船长汇报搜救船只信息的时候提到过。搜 救船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来过附近海域搜救过了，只不过奇怪为什么没有继续搜集自己？难道真的都认定自己已经“挂”了？ 那倒也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他自己仍犹如在梦中，更遑论别人了。 “哎，算了，不搜救我就不搜救吧，反正老子命大挺过来了。既然‘山不就我，我就去近山’。” 宋齐鲁迅速祭出自己的法宝~“阿q精神”，安慰好自己，收拾心情。 他拿出海图看了一下，启动柴油机，调转救生艇航向，开始向廖内群岛西南方向的双溪贡通出发。 第15章 cosplay 宋齐鲁在去往双溪贡通的途中经过了几个岛屿，也都不算大，估摸着跟廖内群岛差不多，都属于“无人岛”类型的。 估计跟廖内群岛差不多，应该是有几名士兵驻守岸台，但是宋齐鲁靠近岸边踅摸了一遍，也没发现灯塔，岸台呼叫依旧还是没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啸的原因，人员随着搜救船只撤退了。 宋齐鲁觉得反正没必要搁这杠劲，先到达大一点的地方~双溪贡通，跟大部队汇合是正经。 所以宋齐鲁将救生艇马力全开，朝着双溪贡通飞驰而去。 三四十公里在陆地上不算多远，开车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但是在海上就不算近了，宋齐鲁驾驶救生艇加足油门，虽说稍微走了一点弯路，但还是足足跑了将近三个半小时才跑完全程。 真是望山跑死马，之前早就远远的望见陆地的海岸线了，结果还足足跑了四十多分钟才真正抵达岸边。 只不过等到快要登陆的时候，宋齐鲁发现自己有点懵。 如果不是再三查看海图确认自己到达的地方就是双溪贡通无误的话，宋齐鲁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或者是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大一些的荒岛。 怎么说双溪贡通也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城市呢，怎么不见港口的塔吊？ 一路过来，自己好像也没有看到停泊在锚地的商船。 这是都去哪里避风了吗？ 还是自己的海图打开方式不对？ 不小心来到了双溪贡通的“开发区”？ 为什么此地给自己一种“荒无人烟”的感觉呢？ 顾不上多想，宋齐鲁又接着驾驶救生艇沿着海岸巡弋了一段距离，期望可以找到稍微繁华有人烟聚集的地方登陆。 结果，大失所望。宋齐鲁继续沿着海岸线游弋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发现大规模人类居住的痕迹。 最后无奈，光这样游弋也不是办法，宋齐鲁想随便找个地方登陆吧，柴油能省就省点，弄不好关键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宋齐鲁最终决定先登陆，他将救生艇用缆绳牢牢系在岸边一棵大树上。 清点了一下柜子里的东西，随手拿了一些压缩饼干，饮用淡水，容器，毛毯，一把砍刀（救生艇上紧急救生用的），一个打火机，一个哨子，一部卫星电话，两部甚高频，一个手机，一个充电宝，一把手电，一架望远镜，一个指南针……零零总总的收拾了一大背包。 宋齐鲁关好救生艇水密门，将缆绳绑牢在岸边一棵“歪脖树”上，在确定一切检查无误后。 宋齐鲁找来纸和笔，用中英双语，写上了自己船舶的名称、代码、卫星电话号以及高频频道。 写完后将纸张贴在救生艇显眼的位置，一来“宣示主权”，二来方便万一被搜救人员发现好及时联系自己。 踏上陆地以后，宋齐鲁又在树上折下一根约婴儿手臂粗的树枝，权当自己的防身武器和拐杖，然后用树枝拨开杂草，往里走去…… 宋齐鲁先拿出手机晃了晃，还是没信号，心里暗骂:娘希匹，这全q通也不好使啊。 卫星电话还是拨不出去，甚高频的呼叫依旧没有回声。 宋齐鲁无奈继续往里走，期望能够尽快找到人烟聚集的地方。 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从日暮偏西走到明月高挂，依旧没有发现人烟。 找了这么久没找到人烟，宋齐鲁有些丧气。 他不禁想到:难道这是要上演现实版的“宋式漂流记”吗？ 好在自己比鲁滨逊还强得多，最起码有交通工具。 如果憋疯了，自己还可以跑，再换个地方换个心情猫着，就当“自驾游”了。 想完这些，他自己都被逗笑了。 宋齐鲁老是有种特别怪诞的感觉在自己脑海里不停的转啊转的，今天一切都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儿…… 宋齐鲁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抛到一边，毕竟自己还没有完全脱险，保持自己“昂扬”的斗志和求生信念才是第一位的。 又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实在走不动了，夜幕慢慢降临，失望的情绪不由得从心中再次蔓延，身上的疲惫感也瞬间袭来。 穿梭在这茂密的热带雨林里，宋齐鲁感觉自己方向感很差，如果不是借助随身指南针修正自己的前进方向，他真怕自己会迷失在树林当中。 面对未知的地域，安全起见宋齐鲁决定就地休息，天亮以后再说。 宋齐鲁找了一处稍显空旷的地带，清理干净周围的杂草，又在附近捡拾了一些枯枝和干草。 清理出来一大片地方，然后在自己准备睡觉的周围点燃了一圈火堆。这样一来可以防止蚊虫，二来也可以提防夜间出没的野兽。 宋齐鲁坐在火堆中间，草草的吃了点压缩饼干，灌了几口水，又往火堆上堆了足够多的柴火。 生死边缘的徘徊以及疲惫不堪的身体，陡然放松下来，也顾不上周围蚊虫的肆虐和潮湿闷热的天气，宋齐鲁将外套的袖口和领口收紧，然后拥着毛毯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宋齐鲁大脑逐渐的苏醒过来，然后摸索着用手去挠被叮咬的手背和脚腕。 他闻到一股带着湿润气息的泥土的芬芳，听到不远处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感觉到自己眼睫毛上好像凝结了露水。 树叶相互摩擦的沙沙声说明有轻微的风，微风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烟火气，那应该是燃尽的篝火堆中还在努力散发出来的烟气…… 宋齐鲁虽然大脑很清醒，但是身体却慵懒的连一根手指都懒得蜷缩，眼睑努力睁了几次都没有睁开。 也有可能是太疲惫了，自从昨天避风、逃生到现在，除了昏迷“断片”的那段时间自己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难得有这么宁静的时光可以令自己挥霍，那自己就好好的享受片刻吧。 宋齐鲁想了想自己这两天的遭遇，还真是倒霉透顶了，什么破事都接踵而来，好像把自己前半生的霉运都集中起来爆发了~~~ 船好好的跑着，结果好死不死的遇到地震，地震又引发海啸…… 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避让，海啸又紧随而至，抗海啸船还走锚，倒退着就进去了浅水暗礁区域搁浅了…… 这好不容易脱离搁浅了，好死不死的又把船壳挂破了，造成机舱进水…… 七难八难的机舱堵漏成功了，又发现货舱进水了，还是没办法堵漏的那种…… 所以被迫无奈以防船舶沉没只能又进入浅水区人为搁浅…… 结果，人为搁浅还搁的跟小沈阳似的“跑偏”了…… 正好左舷在迎风面，主机又失去动力了，这不得已又匆匆忙忙的弃船逃生…… 千难万难的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吧，心想这回等着救援就好了吧，结果又整出幺蛾子…… 救生艇观察窗破损大量海水倒灌进来，好死不死的铁皮挡板卡住了方向盘，搞的救生艇也打横了…… 结果就是悲催的救生艇也终于被海浪“干”到水底下去了…… 那就继续在逃生的路上狂奔吧，结果自己还被安全带卡死在座位上，心想这回完蛋了，自己肯定是要挂掉了的…… 挂就挂呗，结果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命大挺过来了…… 开着救生艇折腾一下午也没找到大家伙，这寻思想办法跟大家汇合呢，结果自己把自己整这“深山老林”里来了，这都啥时候是个头啊？ 也该转转运了吧？估计自己这两天的经历都够拍部电影了。 就在宋齐鲁徜徉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思绪横飞的时候，他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鸟叫声已经停止，并传来一阵“扑棱~扑棱”振翅飞走的声音。 “嗖~” 伴随着一阵破风声，随之而来的是“噗~”的一声锐物入肉的声音和宋齐鲁穿透林霄的一声“啊~~~” 宋齐鲁暗道不好，自己这是被什么毒蛇咬了吗？ 抓紧睁开眼朝屁股后面望去，结果是一根颤巍着的带羽毛的箭杆映入眼帘。 宋齐鲁顿时更懵了，这都什么事啊？ 什么年代了，咋还有人给自己开这玩笑，拿箭射自己啊？ 宋齐鲁抓紧抬起头向射箭的方向望去，努力的睁大了稍微有点近视的眼才勉强在灌木丛中分辨出一群围着兽皮，拿着弓箭、长矛和吹箭，头上插着五彩缤纷的羽毛，脸上涂着乱七八糟迷彩的“野人”。 宋齐鲁顿时怒火中烧一个机灵猛的抬起身来，大吼一声。 “靠！你们脑残啊？玩cosy也分清楚场合啊？我是一大活人，你们闭着瞎眼的乱射啊？射死人怎么办？” 第16章 被俘 只听此时对面也传来一阵“叽里呱啦，呜哩哇啦@*#&……”的声音。 宋齐鲁暗道：女马白勺，智障！ 自己又脑残了，对着一群土着说中文，能听懂才怪。 对面的“野人”一看自己说的话没回应，顿时都举着“武器”谨慎的向他逼近，大有一言不合，立马把宋齐鲁射成刺猬的架势…… 终于见到“活人”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当然忽略正在往外渗血的屁股不算。 宋齐鲁一边“配合”的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因为不确定对方的语系所以也一边大声的喊道：“hello! friend! friend!” 对方仍旧没有反应，只是疑惑的看着他。宋 齐鲁仍不死心又继续喊道: “死了嘛 巴几！”（印度尼西亚早上好“smat pagi” 译音） “死了嘛 夕阳！”（印尼语下午好“smat siang”译音） “死了嘛 嘛烂！”（印尼语晚上好”“smat mm”译音） “北格喇嘛！”（缅甸语‘你好’的音译） “森早~”（越南语‘你好’的音译） “撒浪嘿呦~” “莫西莫西” “你奶奶个腿儿！” …… 宋齐鲁也是病急乱投医，在尝试了自己所有知道的代表“友好”的语言后，发现对方仍然无动于衷。 不知道是对方真听不懂，还是真“装听不懂”。 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估计自己是遇到“剪径蟊贼”了…… 宋齐鲁驴脾气也上来了，既然沟通不了就爱咋咋滴吧，反正抢劫也不过自己口袋里的几百块人民币，抢走就当“扶贫”了。 “爱咋咋滴，老子不伺候了！” 宋齐鲁嘟噜一句正要继续躺下，就在这时距离他只有几步远的一众“野人”顿时一阵虎扑向他扑来。 七八个“壮汉”一起压到他身上，宋齐鲁顿时觉得自己，进气少出气多了。 宋齐鲁上身奋力挣扎，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碰到了还插在自己屁股上的箭头，顿时一阵钻心的痛感袭来。 “啊~哪个王八蛋碰到老子屁股了？” 宋齐鲁一边喊一边戳着牙根倒吸冷气。 这边宋齐鲁还没喊完就觉得上身一冷，他们居然分工明确的瓜分自己身边的物品，包括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啊？钱包在裤子口袋里，都给你们了。说好了劫财不能劫色啊！” 宋齐鲁挣扎着一边努力护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边大吼道。 话音刚落，又“嗷~”的一声嚎了出来。 原来此时正有两个人在争抢他盖的毛毯，发现之前射出的箭正透过毛毯扎在屁股上，所以看也没看，粗鲁的一把拔了出来扔到一边，然后两三个人开始争抢那块毛毯…… 最终挣扎无效，上衣还是被脱了下去。 此时宋齐鲁光着膀子，也顾不上屁股的疼痛，赶紧站起来想要去抢回自己的衣服，并试图驱赶正在翻自己背包的几个家伙。 “卧艹，谁在脱我裤子？” 这就不能忍了，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是碰到一群什么“玩意儿”啊？ 开始以为碰到一群恶作剧的家伙，结果他们开始抢自己的衣服和毯子，这姑且就当遇到一群穷疯了的人吧，也能忍。 不过现在才知道遇到的是一群疯子，被一群“野人”脱自己裤子这事，绝壁不能忍！ 士可杀不可辱，老子跟你们拼了。 宋齐鲁不断的挣扎着，终于将自己防身的棍子抢到了手里，然后抡圆了猛的向自己周围抡去。 顿时周围的人纷纷向四周躲去，棍子抡了一圈居然只擦到一个人的胳膊，就被他们躲闪了过去。 “来啊！我看谁不开眼的想‘睡’老子，看老子不抡死你们狗日的！” 宋齐鲁此时目眦欲裂，高举着棍子，一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凶神恶煞相。 不过“帅不过三秒钟”，只觉得突然脖颈间有种被蚊虫叮咬的痛感，下意识的向叮咬的地方拍去，但是却触碰到一根牙签长短，绣花针一样粗细的木刺。 宋齐鲁将木刺拔下，拿到眼前看了一下，尾部有一团绒毛一样的东西，头部还有一团绿油油的颜色。 暗道：完了，淬毒了。 想到这，宋齐鲁顿时就觉得眼前一阵恍惚，“野人”的身影在眼中变得越来越模糊，眼皮终于沉重的闭合到了一起。 “噗嗵”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呕~吼吼~” 一阵类似欢呼的吼叫声钻进的耳朵。 意识弥留之际，宋齐鲁只感到身上传来阵阵凉意，紧接着一阵颠簸，然后就完全的失去五感。 不知过了多久，宋齐鲁终于悠悠的转醒。 甩了甩自己还有点懵的脑袋，试图将那种眩晕感甩出去。 宋齐鲁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人矫健的大腿，慢慢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四蹄撺攒”的被“穿在”一根木棍上，由两个个“野人”抬着走。 目光往下望去…… “啊~啊~啊啊……” 传来一阵宋齐鲁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忽如其来的叫声，把一众“野人”吓了一个激灵，纷纷停止了吼叫朝宋齐鲁看来。 “你娘的！太过分了！！！我跟你们不共戴天！啊~” “看什么看！狗日的红脸黑猴子，老子跟你没完！” 宋齐鲁歇斯底里的吼道。 因为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四角裤遮羞，此时的自己像极了农村过年刚从圈里架出来准备去宰杀的猪…… 宋齐鲁剧烈的扭动身体，不停的挣扎，要不是实力不允许，自己绝对会生撕了这帮禽兽！ 即使被打劫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啊！ 还有没有点人权！ 现在都21世纪了，你们国家的法治、文明的普及这都是喂了狗了吗？ 宋齐鲁心里不停的咆哮着，红着眼珠子拼命的瞪着那位头领。 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宋齐鲁觉得这群人现在肯定已经被自己杀的“千疮百孔”。 然而事与愿违，现在的宋齐鲁除了大声的嚎叫谩骂之外，什么都无济于事。 能做的只有不停的用力蜷缩自己的身体，期望可以遮盖自己的“羞耻”。 太耻辱了，弥天大耻辱！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自己居然被这样对待！ 自己这三十年就没经受过如此大耻！ 眼看宋齐鲁不停的挣扎“抽搐”，眼睛发红，嘴角白沫（骂人骂的太激动了以致唾沫横飞）。 “头领”以为宋齐鲁犯病了，抓紧叽里呱啦的吩咐抬着的两个人抓紧将他放下。 宋齐鲁浦一落地，立马攒动着身体不停的扭动，并企图用将捆绑自己手脚的藤条挣脱。 尝试无果后，不甘心的宋齐鲁努力的昂起头，想要用牙齿去咬。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自己牙齿距离捆绑的藤条都有二三十公分的距离。 最后累的气喘吁吁也未能够到，宋齐鲁只能认命的一瘫，放弃了。 “头领”及一众野人，被宋齐鲁开始的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整懵了。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看见宋齐鲁放弃了，才哄的一下大笑起来。 他们仿佛看到了最好笑的事，甚至有人笑的蹲在地上，直用手拍打地。 更可气的是，貌似头领的那个死变态，居然脱下裤子，用屁股对着宋齐鲁，不停的左右摆动。 活久见？ 这真是见了鬼的破鄙视动作！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此刻宋齐鲁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宋齐鲁就跟被当成“猴子”一样被一群“野人”围观嘲笑了好大一会儿，众人才收拾东西，准备回程。 宋齐鲁又被穿上木杠，开始继续当待宰的“猪仔”，只不过他这次已经认命的不再呼喊谩骂。 一行野人中间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旁边树上摘下了好大一只芭蕉叶盖在了宋齐鲁因为刚刚剧烈的扭动而走光了的下半身。 宋齐鲁对着少年勉强抖动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笑，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脑中不断的想着自救的方法，暗自祈祷自己碰到的不是像刚果食人族一样的部落…… “野人”们，一边走一边又开始“啊~吼，啊~吼”的有节奏的吼叫着。 就好像是得胜回来奏响的凯歌，但是听到宋齐鲁耳朵里犹如一遍又一遍的催命曲，刺耳无比…… 终于，约摸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众人逐渐走到了一处开阔的山谷。 宋齐鲁转动一直昂着的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些稻田，稀稀朗朗的分布在周围，间或还有一些应该是蔬菜之类的菜畦。 不远处山脚下错落有致的分布着一些茅屋，半山坡上还长着结满香蕉的香蕉树。 一条小河从山谷中流出，穿过稻田向着远处流淌而去，好一处世外桃源景象啊。 宋齐鲁心想，这里应该是“野人们”的部落聚集处了。 多好的人间仙境啊，期望这些野人都是吃“素”…… 第17章 全世界都在学习中国话 宋齐鲁这会儿也早已经明白过味儿来了，这感情不是玩cosy呢啊？ 哥们儿这是真遇到“化外民族”了啊。 只是让宋齐鲁心中好奇的是，现在都21世纪了啊，还有人类社会影响不到的地方？ 居然还有这么落后的聚集部落？ 难道这是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桃花源”？ 不过话说回来，幸好在亚洲，这家伙要是把自己给整非洲去，碰到刚果金的食人族部落啥的，估计自己就很难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晚上可能就洗净烤熟“进肚”了…… 这边宋齐鲁正瞎琢磨着怎么找机会自救，“野人”头领则脚步不停地带着一群人，抬着他穿过稻田，向着山脚下最大的那处茅草屋而去。 还没到门口就开始呜哩哇啦的大声喊叫。 这时，一个年长一些的“老野人”听到喊叫后，拄着拐杖从屋里走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野人”头领不知道对着老人讲了些什么，反正一脸的兴奋之情，还不停的回头朝宋齐鲁指了指，还炫耀似的指了下自己人抢到的“战利品”。 宋齐鲁眼看着“野人头领”在那跟老头儿喋喋不休，好似一时半会的还不打算停下来。 而抬着他的那两个野人也是随意的把他往地上一放也各自忙着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去了。 有抢到东西的，满面红光，手慢没抢到的则是垂头丧气。 宋齐鲁一看一时半会也没人搭理自己了，自己手脚还被绑着。 此时宋齐鲁胳膊和脚都已经麻木了，这会儿连翻身都做不到，屁股上被箭射伤的地方也是一阵阵钻心的疼。 “那个，大哥？” “咱这东西抢都抢了，拜托把我解开再聊天啊？我又跑不了，这样会死人的好不好？” 宋齐鲁努力挤出一个最狗的“笑脸”来祈求道。 这时候，听到宋齐鲁声音的老者，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那么大劲儿，迅速把“野人首领”扒拉到一边，来到宋齐鲁近前。 “怂人？田超怂人？” 宋齐鲁一听急了，这咋还骂上人嘞？ 立马回道：“你才怂人，你们全家都…” 刚骂到一半儿，猛然愣住了。 俺滴个亲娘咧！ 这老爷子这直舌音咋听着这么像汉语啊？ 意外！大大的意外之喜啊！ 虽然还不太确定，但此时的宋齐鲁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立马问道。 “老爷子您会说中国话？柴那！中国！景德！瓷器的那个中国！” 宋齐鲁此时自己我有些激动到语无伦次。 “怂人(宋人）？大怂人？怂，广揍（州），蜷揍（泉州）！” 宋齐鲁一脸黑线，虽然他不定那个“怂人”的音节是不是中文的发音。 但是根据自己这几年跑印尼港口，跟当地土着人打交道的经历，最后那两个着重咬的字音应该不是印度尼西亚语的发音。 泪流满面啊！ 感谢我泱泱大中华！ 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连“野人”都在学习中国话！ 太了不起了！ 牛！ 这就是真正的国际影响力啊！ 厉害了，我的国！ 话说宋齐鲁咧着嘴笑，心想这回有救了，正在独自yy，老者一看没有回应，又重复了一遍。 “怂人？大怂人？怂，广揍，蜷揍！” 宋齐鲁这才回过神，这老爷子的中文外教估计是河南人！ 一股子河南烩面味啊！ 这回头得给他普及一下普通话。 宋齐鲁抓紧回应道：“对对对！广揍，蜷揍！朋友！广州，泉州，中国的，哈哈！” 只是这“田超”一时半会没想明白啥意思。 老人一听宋齐鲁虽然口音不太一样，但的确会说汉话。 连忙回过头让还在懵圈的“野人首领”给松绑，并把衣服还给宋齐鲁。 老人也是喜不自禁，等宋齐鲁身上的绳索都解开穿上衣服后，双手拉着他进了自己的茅屋，留下了在风中独自凌乱的野人“首领”。 待双方坐定后，老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郭换拾捣”……“有”……“刀有”……“不要”…… 老人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自己仅会不多的几个词语。 宋齐鲁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到一起就完全不懂什么意思了。 宋齐鲁抬头望向茅屋门口围着一圈的往里张望的“野人”们，发现他们都一脸渴慕的望着自己。 宋齐鲁被看的心里直发毛，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回答错了，自己就会继续从“座上宾”变成“阶下囚”。 他努力的回想与老人发音相似的词语，疯狂的排列组合，期望可以理解老人的意思，好做出正确的回答。 宋齐鲁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野人”，这可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此时肯定得想办法“巩固”好双方友情，他还指望从“野人”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好快点回到人类现代社会。 自己这“失踪”好几天了，家里人现在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呢。 老人能作为一个部落的领袖，原本就是一位智者。 他看到宋齐鲁眉头皱的很深，一脸的“便秘”模样。 他立刻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了，应该是这年轻的后生不能理解自己的语言。 他立马转过头对着旁边的几个看热闹的“小野人”少年吩咐了几句。 就看到几个少年快速跑出茅屋，不大功夫又都跑了回来，而且手里都捧着东西。 老人拍了拍宋齐鲁的手，示意他往少年手中的物件看去。 宋齐鲁看到几个少年，有的拿着一口边缘已经破损的铁锅，有的拿着一把菜刀，还有的拿着一块中间有个圆圆的窟窿的布。 老人又示意宋齐鲁朝他手里的几种颜色的石头看去。然后做了个交换的手势。 宋齐鲁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老人以为他是来跟他们交换东西的商人。 此时宋齐鲁死死的盯着老人手中的宝石，两眼冒光，虽然他不确定宝石的具体门类和价值，但光看品相和纯度，应该价值不菲。 宋齐鲁暗道：这群奸商，心真黑，用些破铁锅、菜刀和布换人家的宝石！ 不过，还是这种国际贸易利润丰厚啊，这种事他也喜欢…… 宋齐鲁虽然心里纳闷部落怎么不和印尼本地城市人兑换生活品。 但是当下自己不能露馅，全指着这活命呢。 随即眼珠子一转，心道这肯定不能实话实说自己啥也没有啊？ 这万一要是突然翻脸不认人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先撒个谎稳住他们，然后再从长计议。 宋齐鲁突然打了个哈哈，开腔说道。 “啊哈哈，有！有！有！交换，明白，明白。锅有，刀有，布也有，通通都有，哈哈”。 老人一听更是喜逐颜开，大声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围观的众人，顿时一阵欢呼声响起。 宋齐鲁不禁有点心虚，这玩的有点大啊。 得抓紧想办法把这个谎圆回来啊，要不然万一露底了，自己估计就要凉凉了。 想到这，宋齐鲁抓紧酝酿情绪，眼珠子使劲往上翻，不停地眨眼睛，终于“挤出”几滴泪来。 只见宋齐鲁突然嗷的一嗓子，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被宋齐鲁突然这一套整得一愣，暗道这是什么情况？ 刚刚还高兴着呢，这会儿咋还哭上了啊？ 老人连说带比划的问他为什么哭。宋齐鲁边哽咽，也一边连说带比划的跟老人解释说。 自己的船本来是要来跟大家交换的，可是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自己不小心被海浪卷进海里跟大家伙失散了。 但是自己一定会找到自己的伙伴，然后带他们来跟大家交换。 老人听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怎么回事。 听完不禁长叹一声，伸手拍了拍宋齐鲁的肩膀。 老人不知道对围在一起的众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众人都相继退出茅屋，只留了宋齐鲁和老人两人在屋里。 老人闭口不言，好像在辨别宋齐鲁说的话的真假，亦或是在思量别的什么事情。 宋齐鲁一看这情况，千万不能冷场，都说人老如狐，谁知道这老家伙在憋着什么坏准备算计自己呢。 宋齐鲁觉得自己得动点真格的了。 他惦着腿，找到自己的背包，在内兜里翻出海图，冲着老人示意。 然后，宋齐鲁拿着海图标记出自己等人大概所在的位置，然后又示意在新加坡附近的马六甲海峡船很多，可以换到铁锅等东西。 并表示自己可以带他们去换取所需。 老人顺着宋齐鲁的手指，眼睛钉在海图上，一边努力的理解宋齐鲁的话，一边思量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最终，他认同了宋齐鲁的话，觉得可以一试。 遂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着给了宋齐鲁一个热情的拥抱。 宋齐鲁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随着精神的放松，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屁股后面还带着伤，并向老人示意。 第18章 做客部落 老人哈哈笑着，表示不用担心，回头朝屋外大喊了一声，就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回应。 然后他又好像嘱咐了几句，少年应了一句就急忙忙跑来了。 不一会儿功夫，少年又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内，宋齐鲁抬头望去原来是给自己盖树叶的那个小少年，不禁冲他笑了笑。 只见少年手里抓着几根草，扔到嘴里嚼了嚼吐出，示意宋齐鲁把伤口露出来。 宋齐鲁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这是给自己上药呢。 只是伤口上药前不需要清创吗？ 就这么胡乱的敷上这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草药，也没有抗生素消炎，天气这么热，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再说这草药上还有口水…… 宋齐鲁连忙摇着双手，示意不用。 想着自己得抓紧悄悄地逃出去，在救生艇上有紧急药箱。 只是千万不能被这些“野人”知道了，否则自己的救生艇估计也会被拆分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老人看出宋齐鲁信不过部落里的草药，一边示意宋齐鲁没问题，一边拉开自己的袍子，露出自己胸前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示意自己抓野兽时候被抓伤就是通过这草药治好的。 宋齐鲁不好再推脱，只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让少年帮自己把草药敷到伤口上。 就权当在使用民间偏方了，万一好用呢，眼下也不知道回海边的路，先将就着用吧，实在不行等自己逃出去后立马服用抗生素。 “嘶~” 宋齐鲁感觉草药糊到自己伤口上，顿时传来一股清凉，瞬间感觉通体舒泰。 伤口的灼热感也逐渐消退了，其实因为当时毛毯和衣服的阻碍，箭头射入的并不算太深，顶多也就算是皮肉伤，没有到伤筋动骨的份上。 宋齐鲁扒拉过自己的背包，从中间找出一个哨子，又把钥匙扣上的一把折叠水果刀拆下来递给了“救过”自己两次的少年。 少年喜笑颜开的接过东西，迫不及待的把玩起来。 还对着宋齐鲁说了一句，老人适时的“翻译”给宋齐鲁说：少年在感谢他，并说以后他们就是兄弟！ 宋齐鲁也配合的哈哈一笑，这感情好，这么容易就“收买”了一个兄弟。 宋齐鲁又吃力的跟老人“攀谈”起来。 费了半天劲，从老人那里得知老人叫“盖@*#&”什么玩意儿的，反正名字老长了。 宋齐鲁尝试了几次都没办法正确的发出那几个音。 所以他决定称呼老人为“老盖”~?一个富有中国乡土气息的名字。 老盖虽然看着老，但是其实他也就五十岁出头，这在宋齐鲁家乡这都不能算“老人”。 老盖告诉说他是这个部落的长老，前些年有幸接触到过从中国来的商人，给他们在附近当过向导，所以才学了几句汉语。 后来因为年龄“太大了”，所以就选择留在部落里没有再出去。 最近几年，大概每隔一年左右就会有一支汉人商队来到这里跟部落里的人交换一些生活必需品。 所以开始的时候，老盖听到宋齐鲁说汉话，还以为商队提前到了呢。 宋齐鲁跟老盖讲话讲的“心累”，这连蒙带猜的好不容易才弄懂了大概意思。 宋齐鲁告诉老盖自己的名字，老盖也坚持叫他“宋”。 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哈哈一笑。 宋齐鲁又用手指了指少年，老盖给他介绍说，少年叫“善旺”（音译，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大体就是这个音）。 善旺是老盖的孙子，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他父亲去年在挖“红石头”的时候，被矿洞顶上脱落的石头砸在头上，救出来没几天也死掉了。现在就剩爷孙俩相依为命了。 宋齐鲁听完也是一阵欷吁，同情的拍了拍善旺的肩膀。 善旺冲他笑了笑，不得不说，善旺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宋齐鲁又趁机向老盖询问，附近有没有大的城市？就是满是高高的房子的那种。 宋齐鲁现在急需找到一个大一些的城市好跟家里人报个平安。 老盖一直摇头，表示听不懂宋齐鲁说的是什么。 宋齐鲁又拿出纸和笔，画了一幢高楼的示意图给老盖看。 老盖仍旧摇头，表示没见过。 宋齐鲁仍旧不死心的又问了老盖当初做向导的地方名字。 老盖叽里呱啦又报了好长的名字，宋齐鲁发现跟海图上的名字都对应不上。 老盖也不认识地图，在海图上也指不出具体地点来。 宋齐鲁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在北面有一个城市，有好多人距居住，当时老盖就是在那里被人挑为向导的。 宋齐鲁挠了挠头，又扒拉了一遍海图，暗自纳闷。 不应该啊，宋齐鲁不信邪的又操作了一遍“高中定位大法” 确定这附近应该就是双溪贡通啊，老盖怎么说没见过呢？ 难道老盖骗我？那也不对啊，骗我对他又没什么好处。 总不能给穿越了吧？ 穿越？ 想想就觉得邪乎。 “不可能！不可能！” 宋齐鲁抓紧甩了一下脑袋，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掉。 估计是这两天精神紧张，没有休息好才会产生这种无厘头的想法吧。 正思忖着，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宋齐鲁瞬间脸红。 老盖大笑一声，回过头对善旺说了几句话，然后善旺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善旺捧着一串芭蕉和几个米团团回来递给了他。 宋齐鲁也顾不上其他，抓起一个芭蕉剥开就塞到嘴里，不得不说这芭蕉真的很甜。 不一会儿，芭蕉和米团被宋齐鲁坚消灭了大半。 宋齐鲁向老盖表示了感谢，并示意自己吃饱了。 宋齐鲁又想了想自己不能“白吃白喝”，得讲究礼尚往来啊。 于是他又开始扒拉他的“百宝背包”拿出了那把砍刀和一个打火机递给老盖，并对老盖喊道。 “朋友！送给你。不要石头。” 老盖一看宋齐鲁也是一个“雅人”，连忙接过了刀和打火机，并学着宋齐鲁的样子将打火机打着。 老盖拍了拍宋齐鲁肩膀说道“朋友！住下。客人！” 然后安排善旺帮助宋齐鲁收拾地方。 就这样，宋齐鲁暂时在老盖他们的部落里安顿了下来。 宋齐鲁考虑等自己伤口结痂了，自己就辞行，准备向北走，根据老盖说的那个有很多人的港口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大部队”。 如果实在找不到，自己就准备继续一路往北，穿过马六甲海峡，去新加坡。 那里作为一个重要的海上交通枢纽，总不会“遍地野人”吧。 只要找到政府相关部门，凭借自己的“二把刀”英语应该很容易请求他们帮忙联系自己的家人和公司。 然后自己就可以从那里坐飞机回国了。 再不济拿着护照找到大使馆帮忙也可以。 打定主意以后，宋齐鲁就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先养好伤再说。 因为屁股有伤，什么也干不了，哪里也不能去，所以只能躺在善旺帮自己收拾的“床铺”上养伤。 善旺就陪在宋齐鲁旁边，正努力的用宋齐鲁送他的那把小刀雕刻一块木头，看轮廓像一个人形。 宋齐鲁既然心中打定主意，也就安心下来，静极思动，他对着善旺说道。 “善旺，我教你说汉语吧？以后可能会用得着呢？怎么样？” 善旺不明白大哥哥对他说的什么，但他还是善意冲着他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继续雕刻自己手中的东西。 这时老盖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宋齐鲁的话，大笑的说。 “宋，谢谢。教，善旺，好！” 然后又转过头对着善旺说了一大通，善旺显然兴趣缺缺，抬头对着爷爷摇了摇头，定定的看了一眼爷爷，自己又继续低下头开始雕刻…… 老盖看在眼里，不知道他又对善旺说了一句什么，善旺立即猛的抬起头来，两眼冒光的盯着老盖。 然后老盖又极速的对他说了几句，善旺立即转过身，拉着宋齐鲁的手呜哩哇啦的说了几句话。 宋齐鲁此时还没回过味来，就看到善旺后退了一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向他磕头。 宋齐鲁瞬时就毛了，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怎么一言不合还磕上头了啊？ 他抓紧支撑着抬起身子，一边俯着身想把跪在地上的善旺拉起来，一边偏着头问站在一旁的老盖，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好生生的说跪就跪下了，还磕头…… 老盖慢吞吞的说道。 “善旺，跟你说，汉话。” 宋齐鲁一把将善旺拉了起来，说道。 “我以为多大事呢？学就学呗，本来就打算教他，搞这么大阵仗干嘛啊？” 老盖嘟噜嘟噜又对善旺说了几句，善旺立马喜笑颜开，恭顺的站在宋齐鲁床头，眼巴巴的等着教他。 宋齐鲁一看这情形，也不能闹着玩似的教了，正儿八经撸袖子干吧…… 接下来的几天，善旺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宋齐鲁左右，除了睡觉和如厕，真正做到了寸步不离。 不得不说，善旺还是很有语言天赋的，人又勤奋，才四五天下来，已经可以简单的对话了。 虽然字咬的还不太清晰，但是已经差不多快要超过老盖的水平了。 第19章 东革阿里 宋齐鲁对自己的教育“成果”很是满意。 这个部落不大，但不得不说那草药真的管用。 几天过去了，伤口居然没有红肿感染，而且还在一点点愈合，甚至还有开始结痂的迹象了。 宋齐鲁翘着大拇指对着给他换药的善旺说道。 “这个好，等我走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上一大包啊！” “哦对了，还有那个那个麻醉药，对就是那个射到我脖子上的那个绿色的，也给我来一大包带着。” 宋齐鲁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扎脖子的动作。 善旺换好药，微笑着乖巧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忽然，宋齐鲁想起这两天隔壁大傻房间每天晚上都会传来的声音，搞得自己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 压低着声音，有些难为情的将善旺叫到自己跟前，耳语问道。 “隔壁，大傻这几天晚上睡觉前，吃的那东西是啥？” 善旺疑惑的看着宋齐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听懂。 宋齐鲁没办法，提上裤子起身，从窗户里往外瞅了瞅，正好看到“大傻”（宋齐鲁为了“报复”野人首领，给他起的名字）正赤裸着上身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劈柴。 他灵机一动，将善旺也拉到窗前，指了指“大傻”，又指了指不远处大傻的老婆，做了一个睡觉和“打架”的姿势。 可怜的善旺仍旧一脸茫然，不知道宋齐鲁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把宋齐鲁急的直打转儿，他挠了挠头，脸上一脸纠结。 突然，宋齐鲁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手心，一脸的决然，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话说宋齐鲁一咬牙一跺脚，指了指善旺，用手比量了一个长度还念叨着“小”。 又用手指了指窗外的“大傻”，比量了一个大的长度，说“大”。 在地上画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间房子，又对着善旺说道：“有老婆，吃的汤”。 这时候善旺终于明白了宋齐鲁要表达的意思，不禁哈哈大笑。 不过看到他望过来的充满不善的眼神，终于收声，不过看着他不停抖动的身子，就知道他忍得很辛苦。 宋齐鲁心道：这回完了，丢人丢大发了。 要是找到草药还好，要是找不到，自己死的心都有了。 主要是这几天大傻“连续奋战”并且“旦旦而伐”给自己整得都快神经衰弱了。 根据宋齐鲁这几天的“细心观察”，大傻每天晚上都要啃一根茎状植物。 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宋齐鲁完全有理由怀疑大傻绝对不是“天赋异禀”，而是作弊“嗑药”了。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只要找到这种绿色天然“伟哥”就都值回本了。 丢人总比因为心理阴影萎了划算…… 善旺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抖动”，抬头看了下正在沉思的宋齐鲁，发现他面色不善，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 抓紧用手抓住宋齐鲁的胳膊晃了晃，说道：“善旺不说！善旺知道。” 宋齐鲁刚被善旺摇晃的回过神来，就听到善旺“天籁”一般的话语，顿时觉得。 “嗯，今天天气真好！” 宋齐鲁大喜过望，抓过背包，翻出这两天刚刚成功被自己解锁的李毅的手机，塞到善旺手里。 大笑着说：“多多的草药，这个送给你。” 善旺对宋齐鲁这个会“自己说话”的小盒子早就眼馋了，一看要送给自己，抓紧双手接过。 并央求宋齐鲁教他怎么跟关里面的“小人”说话。 宋齐鲁这会儿哪有心思教他，抓紧把善旺撵去找“壮阳药”，答应晚上再教他怎么用手机。 善旺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向屋外走去，并不停的交代宋齐鲁晚上一定要教他和“小人”说话。 在得到宋齐鲁肯定的答复后，这才飞快的向着屋后的山坡上跑去。 宋齐鲁的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能得到这个草药，也算不虚此行，总不至于被白白的掳掠来一回。 放下心中心中的大石，宋齐鲁从背包里拿出自己的毛巾和洗漱工具，哼着小曲往屋外走去。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天气又热，因为伤口又没办法洗澡，虽然善良的小善旺帮着擦洗了几次，但是他还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馊了。 所以宋齐鲁决定今天到河边好好的洗个澡，清爽一下。 沿着小河往南走，大概有两里多地，正好有一条小河叉在山坳里有个拐角，周围都有遮挡。 因为处于下游，这里一般都是部落里的男人洗澡的地方。 此时因为临近傍晚，大部分人都结束了一天的劳作，聚集在这里洗漱、打闹。 众人看到宋齐鲁过来，都用刚学会的蹩脚的汉语向他“泥号”“梨好”的打着招呼。 宋齐鲁也笑着回应大家。 宋齐鲁找了一处偏处上游人少的地方，开始打湿毛巾擦洗，冰凉的河水擦在身上，顿时感觉浑身清爽，舒体通泰。 宋齐鲁一边擦洗身子，一边朝嬉闹的众人望去，多么无忧无虑的生活啊。 现在的社会就是想的太多，要的太多，节奏又快，压力又大。 挣钱跟挣命似的，谁都不肯慢人一步。哪里还有惬意和闲暇享受这种宁静安详的时光啊。 正在独自发着感慨的宋齐鲁，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一时半会儿的又说不上来，甩了甩头心想算了，可能最近几天压力太大了，精神紧绷的太厉害了。 刚刚还在感慨这得之不易的时光呢。自嘲的笑了笑，又继续擦洗起来。 不一会儿，将全身擦洗完了一遍，感觉全身清爽。 又把脱下的上衣在河水里洗了一遍，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目光不经意的扫视了一圈站在岸边擦拭身体也准备回去的“众傻”。 一句“我靠”顿时脱口而出，怪不得之前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果真如此啊！ 这大傻的“资本”还没有自己雄厚，弄得自己这几天都差点抑郁的怀疑人生了！ “哼哼～你丫绝对‘嗑药’了！老子敢对着灯发誓！” 宋齐鲁洗漱完从河边回来，正准备抬脚进屋，就看到老盖迎面走了出来。 老盖刚刚看到善旺神神秘秘的抱了一大堆部落里的男子新婚之夜才用的“东革阿里”跑进宋齐鲁住处。 老盖问他为什么挖这么多这东西，没结婚不能用。 善旺死活不肯说，这是被逼急了才说是宋齐鲁让他找的。 自己正要准备找宋齐鲁，问问他要这么多“东革阿里”干什么。 “宋！东革阿里，男的，女的，一起，吃。你，不能吃。” 老盖一边摇着手，一边说道。 宋齐鲁一脸茫然，这会儿也顾不上生气了，他正疑惑什么东革阿里、西革阿里的？ 这老盖在说什么？正疑惑间，宋齐鲁就看到善旺在门口露出头，手里拿着一块树根一样的茎状物。一边用口型说着“东革阿里”，一边用手比划着“小”和“大”。 宋齐鲁瞬间秒懂，原来是“东窗事发”了啊。 宋齐鲁连忙打了个哈哈，揽过老盖的肩膀，对他说。 “老盖啊，你听我说，这个‘东革阿里’啊，好！可以换菜刀！换剪子！换大锅！” 第20章 商机 老盖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啊，其实弄点“东革阿里”没什么，只要不乱吃就行。 只是“宋”说可以卖钱，就让自己很疑惑了。 难道说“山外面”的人都那么傻？ 随便挖点石头都可以换锅，换衣服。这现在随便挖点“树根”也能换？ 老盖疑惑，宋齐鲁自己也正心里没底呢。 这东西到底有没有那么好的疗效啊？宋齐鲁朝善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闪一边去。 这才不紧不慢的把自己这几天因为大傻两口子闹腾的睡不着觉，因为好奇才找善旺要这个草药的原因告诉老盖。 经过宋齐鲁的一通解释，老盖也终于明白了原委。老盖听完看着宋齐鲁哈哈大笑。 也顾不上尴尬了，抓紧向老盖询问有没有效果。 经过一番“交谈＋手谈”，宋齐鲁终于整明白了，这是部落里新婚夫妇服用的，主要有催情、壮阳的功效，是为了让新婚夫妇更好的有孩子。 并向宋齐鲁展示了如何分辨“东革阿里”的“公”与“母”，男女食用的也不一样。 至于食用方法就简单粗暴多了~用火烤熟了就吃。 至于“小变大”，应该有效果，但是不太明显。 宋齐鲁在确认了这些重要信息后，立马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商机，自己这趟回国后决定船肯定是不会再跑了。 如果可以把“东革阿里”经营的好，那也可以爽歪歪了，还跑啥船啊？这饭碗得抱牢靠了。 宋齐鲁拿定主意后，开始了对老盖的“洗脑”工作。 宋齐鲁劝说老盖让族人去收集“东革阿里”，然后切片晒干。 等自己伤好了后，就会回国联系商船携带他们要的生活必需品来跟他们换。这样就不用再让族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挖“石头”了。 听完宋齐鲁的诉说，老盖也是大为意动。 反正也就是漫山遍野的挖一些药材，然后晒干，也废不多大功夫儿。 万一真的可以换东西，那自己部落就赚到了。 哪怕换不了太多，自己部落留着自己用，也没什么损失。 最后老盖还是同意了宋齐鲁的提议。 第二天，宋齐鲁为了巩固这得之不易的“革命友情”，决定为部落里的人做点实事来加深友谊。 所以一大早，他就带着善旺开始四处溜达，寻找“下手之机”。 宋齐鲁在善旺的陪同下，围着部落转了一圈。 又让善旺带他去挖草药的地方看了看。 这一大圈下来，他走走停停对什么都好奇。 可是自己认识的植物不多，唯一能分辨出来的一个是橡胶树，一个是棕榈树还是因为之前见过。 宋齐鲁对能产出橡胶的植物很好奇，还专门用刀子环割了一圈，等了一会儿果然有乳白色的液体流出来，他收集了一些。 另外还有一种很香的植物，他分辨不出来，但是善旺却折了几个枝丫编了一个环带在宋齐鲁头上，说是可以防止蚊虫叮咬。 宋齐鲁把这样通通都摘了一些种子，想拿回去让老盖分辨一下。 就这样逛荡了一个上午，宋齐鲁和善旺才慢慢踱步回到部落。 宋齐鲁找到老盖，告诉他自己找到了橡胶树和棕榈树，这在外面可都是抢手货，如果部落里能够大面积种植这种植物那就发财了。 老盖对宋齐鲁这个“山外人”的话将信将疑，之前都不觉得这些东西值钱，而且也没有商人说要这些交换。 为什么偏偏“宋”说很值钱呢？ 难道“宋”是个骗子，信口胡诌？ 那也说不过去啊，他如果是瞎说一通，那他第一次看到这些植物环割流出来的白色树汁的兴奋劲儿，也不像做假啊？ 另外自己活这么大年纪，居然都不知道“宋”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棕榈树可以出“油”，据说还可以做饭用。 此时的老盖明显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心里充满疑惑，分不清真假对错。 不过他对宋齐鲁刚刚提到的方便做饭的“灶台”还是很感兴趣的，抓紧向他询问起来。 宋齐鲁一看老盖的表情，就知道估计自己又白费口舌了，老盖根本没有听进去，或者不信。 算了，那也没办法。 他们这些人“守着金山非得去要饭”，自己也已经尽力去帮他们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枉相识一场。只能看以后有没有办法再劝劝老盖了。 看到老盖一直对“灶台”感兴趣，宋齐鲁心想老狐狸终于还是“上钩”了，砌灶台对打小在农村长大的宋齐鲁来说，根本没有多大难度。 于是他就带着老盖跟善旺来到屋子外面的平地，又让善旺把自己家的铁锅拿出来。 因为“阵仗”比较大，部落里的人很多赶过来围观。 宋齐鲁发现了在围观人群里的“大傻”，所以他跟老盖说让“大傻”带人找一些平整的石头过来。 接着又指挥抢过自己衣服的“二傻”“三傻”，一个去找一根粗的竹节打通，一个就地“和泥”。 为了更好的比对，宋齐鲁又让人在旁边支起了他们平时做饭的篝火堆和“吊锅”（宋齐鲁自己给它起的名字，就是把锅吊在横跨在火堆上的木架上）。 并且准备了两份同量的木柴和清水。 这时候准备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大傻”也带人运来了一些石头。 宋齐鲁撸起袖子，不停的挑选合用的石头，并指挥“大傻”将石头放在合适的位置码好，里外糊上泥巴。 炉膛还在添柴口的下面设置了方便进风和落灰的“风门”，添柴口和风门之间用石条铺设有“漏网”。 随着工程的不断推进，灶台逐渐“收口”，直到顶部空间正好放下铁锅为止。 宋齐鲁让人将铁锅架在上面，并用泥巴将铁锅和灶台之间的缝隙糊死。 最后插上竹筒当烟囱，竹筒周围也用泥巴糊死。经过一通忙活，终于大功告成。 宋齐鲁让善旺找来一些干草在炉膛里点燃，慢慢的将内壁的泥巴烘干，并且不停的用泥巴糊死漏烟的地方。 这一遭下来也差不多快天黑了，到了部落晚饭的时间。 灶台虽然“折腾”完了，但是看完“热闹”的众人对眼前这个陌生的事物将信将疑，不知道拿来做什么，只看到把一口好好的锅给“埋”到石头里了。 宋齐鲁给老盖说让他找一个部落里做饭的好手和他比试一下。 老盖也正心中疑惑不已，听到宋齐鲁的要求，他欣然答应，指派了一个部落里做饭的能手“大傻”的老婆跟他比试。 首先宋齐鲁让人打来同样分量的清水倒在锅里，然后两个人开始生火，看谁用最少的柴、最短的时间将水烧开。 结果当然不言而喻，身怀“作弊器”的宋齐鲁很快就用了不到平时三分之一的柴火就把一锅水烧开了。 而此时“大傻”老婆的锅里刚刚温热。 众人看到这样的结果都十分好奇，纷纷围着锅台转，搞不懂因为什么原因一个石头台子就省了这么多柴火，还比原来快。 此时的老盖也围着灶台转了一圈，并且把手伸进水里试了一下温度，结果被烫的“斯哈斯哈”的。 虽然不懂得里面的“道道”，但是不妨碍老盖心花怒放，这样一来有了这个石头台子，大家就再也不用为了每天烧柴发愁了，现在一天的柴火可以用好几天，轻松多了。 宋齐鲁一看众人纷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心道：我也没什么多了不起，只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虽然心里都要乐开花了，但是表面上宋齐鲁还是保持的谦卑的微笑回应众人。 他也是标准的“人来疯”性格，此时的他不禁有点飘飘然，他决定继续再露一手，“加深”一下友谊。 第21章 是他非要给我的 宋齐鲁让善旺找来了一块动物油脂，又拿来一块肉干和一把青菜。 宋齐鲁决定将“移风易俗”进行到底，先在吃食上打一场攻坚战，彻底的征服“野人”们的胃。 宋齐鲁将锅里的水舀出到容器里，告诉老盖以后一定让族人只喝烧开的水，这样不容易得病。 然后让善旺继续烧火，等锅里烧干，他将油脂放进锅里炼化，然后放入切好的肉片爆炒，足够将青菜倒进去一同翻炒、调味，不一会儿一道青菜炒肉出锅。 这种活计对宋齐鲁这种标准的吃货来说都不叫个事，这两天他早就吃够了水煮肉，水煮菜了。 宋齐鲁迫不及待的用手捏起一块肉填嘴里，真是满口留香，味道不错，手艺还没有生疏。 宋齐鲁转头将盛出的炒菜递给老盖，老盖尝了一口后，惊为天人，忍不住又抓了一块放进嘴里，这才恋恋不舍的将菜传给众人。 众人尝后，都眼巴巴不舍的将木盘递给下一个人，都期望可以多剩一些，可以轮到自己再吃一次，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老盖也是感慨，活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肉还可以这样吃…… 宋齐鲁没有理会沉浸在美味里的众人，吩咐善旺将烧开的水倒进锅里，又在里面加了一些米。 让善旺小火慢烧，期间间断的掀开盖在锅上的木盖，不停的搅动。 站在一旁的老盖，目不转睛的盯着宋齐鲁的动作，期待着下一道美味…… 一会儿，锅里就传来了稻米特有的清香。 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宋齐鲁掀开锅盖，终于一锅香喷喷的蒸米饭呈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最后宋齐鲁已经极力的阻止了不断往炉膛添柴添的不亦乐乎的善旺，但是还是有点过火，靠锅的地方结成了锅巴，不过不影响食用。 米饭一如既往的受到了大家的欢迎，然后，宋齐鲁就发现自己悲催了。 自己已经在老盖的要求下炒了十几锅“青菜炒肉”可是仍旧供不应求。 炒好的菜刚盛出来，转眼就没了，后面仍然还有很多人没有吃到。 宋大厨看着众人渴慕的眼睛，发现就算自己累死也满足不了这群“饿狼”了。 他立马开始抓壮丁，还告诉老盖，美其名曰的叫做“教学时间”。 被他抓来的妇人，有的洗菜，有的切肉，有的烧火，至于掌勺则轮番上阵。宋齐鲁只负责在旁边指导。 到了最后，所有妇人都差不多实际操作了一遍。 两百多号野人，吃完了部落里所有储存的肉类，薅完了所有看到的能吃的青菜，这才意犹未尽的让嘴巴停了下来。 此时的宋齐鲁早已经累的躺在一边“装死狗”了。 不过，明显吃饱喝足的众人还不打算消停，他们又点燃篝火堆，开始了他们的“饭后下食”运动~篝火晚会大狂欢！ 载歌载舞，一片欢声笑语，老盖居然拿出了自己酿的果子酒。 宋齐鲁喝了一口，不得不赞叹，纯手工古法酿造的天然无添加就是好喝。 不知不觉的随着众人狂欢，融入到这个大集体当中而去，最后宋齐鲁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果子酒。 果子酒虽然好入口，貌似酒精度不高，但是后劲儿足。喝到最后终于光荣的“断片”了…… 也不知道昨晚的狂欢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善旺那孩子将自己扶回房间的。 反正第二天醒来后，宋齐鲁勉强睁开眼，使劲晃了晃仍旧晕乎乎的脑袋！ 心道:在这里生活其实也挺好的啊！也没房贷，也没车贷，也不用各种内卷…… 擦！那不行！我还得回家！ 家人还等着自己回去！ 宋齐鲁抓紧又晃了晃脑袋，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尽快成行了，这么长时间失去自己的消息，家人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哎，想起来屁股上还没好的箭伤来，宋齐鲁就恨“大傻”恨的牙根儿痒痒。 抬头环视一圈，发现“大傻”正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宋齐鲁左右转头看了一下，这会儿没人，于是快走两步，来到“大傻”跟前，朝着“大傻”的后腰狠狠地踹了两脚。 看到“大傻”没醒，还翻了个身，这才意犹未尽的转过身准备回房间拿洗漱用品。 一抬头，正好看到老盖在门口，正眯着眼对着宋齐鲁笑的很鸡贼的样子。 这一下把宋齐鲁臊的不行，被抓了现行，此时他感觉脸上发烫，估计也是红的不行了。 宋齐鲁正准备寻找措辞解释一下。老盖却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宋齐鲁的屁股，示意理解。 宋齐鲁本来以为老盖要跟自己算账，措辞都想好了，结果没成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让自己过关了。 老盖抓起宋齐鲁的手，不停的重复一句“宋，谢谢，谢谢……”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自己这又吃又喝又拿的，结果踹人家同胞还被抓了现行，正尴尬的不行，哪里承受得住老盖不停的对自己说“谢谢”。 连忙道：“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 经过昨天的事，老盖已经对宋齐鲁佩服的五体投地，兼之对宋齐鲁提到的草药和橡胶可以卖钱的事也信了大半。 老盖人老成精，发现宋齐鲁就是一块宝。随便一个点子就带给部落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晚想了一夜“山外面”的人就是聪明，于是决定从今天开始要继续跟宋齐鲁学“本事”，争取将他“榨干”，这样可以让部落里的人少走不少弯路。 但是他又怕宋齐鲁不肯“尽心尽力”，所以他一大早，就翻出自己儿子挖到的那些“红石头”。 此时，拉过他的手，将一个小袋子塞到宋齐鲁手中说道： “宋，我们，朋友。石头，送你。帮我们！” 老盖还怕宋齐鲁听不懂，又重复了一遍。 宋齐鲁不明所以，机械的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居然全是那天自己看到的红宝石，蓝宝石之类的，足足有二三斤的分量。 娘哎！这忒贵重了！ 这家伙！自己得跑多久的船，才能赚这一兜子宝石啊？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虽然宋齐鲁自附也不是啥好鸟，但是这要直接收了，多少有些不太地道，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万一过段时间，这“宝石差价”的信息壁垒消失，反应过来的老盖再反手举报自己一个“恶意诈骗”，那自己岂不是凉凉了。 于是宋齐鲁连忙推辞给老盖，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个我可不能要，太贵重了，再说了部落里还需要这些东西换取生活必需品。” 老盖也是一个执拗的人，眼看宋齐鲁不接受，以为他不愿意帮自己。 顿时都快急了，说道“宋，朋友，帮我们，石头，交换。好！” 宋齐鲁看着老盖着急的模样，心里也差不多能理解他的心情，是怕自己不尽心帮他们。 算了，自己就“勉为其难”的收下老盖的一片“拳拳之心”的好意吧。 “那咱得先说好，这是你非得给我的哈！不是我坑蒙拐骗，巧取豪夺的！” 其实说心里话，“天降横财”宋齐鲁就一凡夫俗子，又不是什么圣人，一点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他自己也早就“眼馋”这些宝石了，加之基本的道德底线已经跟他的内心欲望纠缠挣扎很久了…… “眼馋”是自己对美好和有价值的东西一种本能的“贪欲”，但是自始至终自己没有想过强取豪夺。 既然现在老盖这么“诚意满满”的非要送给自己，那无疑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人家老盖这么有诚意，那我也就只有‘却之不恭’了。嗯，就是这样！” 宋齐鲁一边不停地寻找着各种“理由”为自己减轻良心的谴责。 一边想着与其让那些奸商得到，还不如便宜自己。 大不了自己尽力帮帮他们吧，回头如果有机会帮他们再置换一些生活必需品回来来偿还老盖他们吧。 拿定主意后，宋齐鲁就收下了布袋里的宝石，并答应一定会尽全力帮助部落。 老盖看着宋齐鲁之前“面露难色”，以为自己的要求过分了，生怕他不同意帮助自己部落。 既然最终能收下了“石头”，那肯定就代表着宋齐鲁同意帮助自己部落了。 老盖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了地，虽然总觉得拿着一些“不值钱”的石头，这样去哄骗宋齐鲁有点心里过意不去。 但是为了部落，老盖也只有自己默默的承受了这份自责，想着回头看看宋齐鲁还有没有其他要求，尽量的满足他…… 就这这样“美丽”的误会之下，“各怀鬼胎”的老盖和宋齐鲁终于达成了一致协议。 两人嘻嘻哈哈的互拥着走进屋里，简单的吃了一点早饭。 期间又进一步“商谈”了一些关于部落改进的“大事”。 这才宾主尽欢，相约而去。 第22章 大阿福 待宋齐鲁和老盖吃完早饭，商量的事宜也都差不多敲定之后，两人便一同走出屋门。 这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躺在场院里的众人，也纷纷转醒。 此时大家还沉浸在昨天的美味当中，看着现在阳光下的宋齐鲁，仿佛他周身都泛着光芒，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绝对是“高人”无疑。 作为被老盖“高薪聘请”来的“高人”宋齐鲁，迎着朝阳，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也不管众人有没有吃早饭，就开始给众人分派任务。 随着“高人”的一通令下，众人纷纷忙和起来。 今天要干的是“大活”～建房子。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应当！应当！” 因为据老盖讲山谷中的那条小河有的年份汛期时候水量很大，好多草屋会被洪水冲垮。 山坡上地势不平加之土质疏松容易形成“泥石流”，所以也没办法搭建房屋。 对于这个问题，宋齐鲁思考良久，决定借鉴中国人民的智慧，综合竹楼和吊脚楼的功能样式，帮助老盖他们搭建一座完全属于他们的“宋氏风格”的吊脚楼。 虽然部落生产力不高，但是人多力量大。 在宋齐鲁的统筹安排下，众人各司其职，很快就分成几个队伍，分别去伐木，按照宋齐鲁的规划平整地基，打桩，编制草帘，开凿石头基石…… 此时的“高人”宋齐鲁，则从航海专业，转行到土木工程专业…… 他先是拿出一张纸，不停的在上面写写画画，勾勒出了“宋氏吊脚楼”的大体形状，并计算相关的用料数量。 他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因为家在中国北方，小时候见到的建房构架与吊脚楼的结构根本就不一样。 对于吊脚楼的印象和结构的了解，也仅仅局限于旅游和影视资料类的纪录片中。 但是“钱”都给到那个份上了，不行也得行！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眼看的大家都在忙和着自己手头上的活计，只是工程进度不是很快。工程进度宋齐鲁心中了然。 正好在部落里呆了好些天了，他担心系在岸边的救生艇，也顺便去救生艇上找一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上的工具。 于是把相关事宜交代给老盖监督，借口自己去找一下材料，然后就带着善旺离开部落往自己登岸的地方赶去。 宋齐鲁和善旺走了约摸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到达自己系泊救生艇的地方。 宋齐鲁抓紧上前检查缆绳，还好只是磨损了一些，并没有断。 如果缆绳绷断，救生艇飘走的话，宋齐鲁估计真的会欲哭无泪，只能老老实实在这“当野人”了。 宋齐鲁招呼善旺进了救生艇，检查了下发现没有人员进入的迹象，心中大安。 搬出工具箱翻腾着看有没有合用的工具，找了半天发现只有一把小手锯和一把錾子估计用的上。 合上工具箱，宋齐鲁又找出药箱，拿了几粒“阿莫西林胶囊”吞下。 环视一周，发现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了，于是退出救生艇将门关好，用绳子绑缚住门把手儿。 又检查了一遍缆绳，确认绑缚牢靠了。这才沿着海岸准备从另一条路回部落。 宋齐鲁专门嘱咐善旺先不要告诉大家有这艘船的事，让他先替自己保守秘密，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老盖。 善旺早已经被那座没见过的能“飘在水上的红色小房子（救生艇）”吸引住了，听到宋齐鲁的告诫，抓紧点点头，保证坚决保守这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 两人手里拿着工具，善旺吃着宋齐鲁翻出来给他的零食。 这种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给善旺带来很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这更加坚定了善旺跟随宋齐鲁的决心。 沿着海岸走了一阵子，宋齐鲁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吱吱”声。 他示意善旺停下“卡蹦卡蹦”嚼薯片的声音，倾听声音发出的方位。 不一会儿，就在善旺的帮助下，在灌木丛下找到了一只发出微弱气息的小猩猩。 宋齐鲁看着小猩猩原来是个“弃婴”，已经奄奄一息了。 但是好赖是个生命，不管救不救的活，总得试一下，不忍心放任不管。 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小猩猩抱出来，检查了一下，也没发现身上有伤口，只是屁股上有一些残留的粪便，估计是肠炎或者痢疾一类的疾病。 宋齐鲁抱着小猩猩又返回了救生艇，搬出药箱，找出一板“诺氟沙星胶囊”。 他记得好像当时各人汇总的食品里面还有一包“伊利脱脂奶粉”，于是又将奶粉找出来。 将半粒阿莫西林胶囊和半粒诺氟沙星胶囊破开混合奶粉用淡水冲开，开始一点点的喂给小猩猩。 此时小猩猩已经衰弱的没有力气吮吸，宋齐鲁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往小猩猩的舌根底下灌。 用了好长时间才把半杯“药奶粉”给小猩猩灌下去。 宋齐鲁看着稍微恢复了点精神的小猩猩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用布沾着水给它把屁股上已经干结的粪便清理干净。 看着这个小家伙，宋齐鲁突然感觉有种叫做“父爱”的光环笼罩着自己。 小家伙的楚楚可怜，激发了宋齐鲁的“舐犊之情”。 宋齐鲁心想这次回家一定也要跟老婆“造个小人儿”出来玩玩儿…… 宋齐鲁决定给小家伙取名叫“大阿福”，希望它能够大富大贵熬过这一关…… 宋齐鲁一行又重新关好救生艇水密门，因为知道附近可能有猩猩出没，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宋齐鲁又用绳子把门把手儿系了死结绑死，然后才重新出发。 宋齐鲁没打算沿着原路返回，之前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小山。 他决定登到山顶上，用随身携带的望远镜看一下周围有没大型的人类居住地。 虽然之前在老盖那里得到了答案，但是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自己仍旧不死心。 真正的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的小山，宋齐鲁两人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山脚下。 又用了一个多小时才爬到山顶。站在山顶上，宋齐鲁顾不上休息就立马拿出望远镜向着四方望去…… 目光所及都是郁郁葱葱的丛林，甚至能看到处于山谷的老盖他们的部落，愣是没有发现其他人类聚居的地方。 山顶的清风吹在身上凉丝丝的，此时宋齐鲁的心里也“凉丝丝”的。 对这附近算是彻底不抱希望了，只能等做完答应老盖的事，继续朝北出发。 希望可以找到老盖说的当年被招做向导的地方，再不行就“杀奔”新加坡！ 顿时宋齐鲁觉得胸中豪情万丈，好像这股气势要破胸而出，将之前的抑郁一扫而光。 宋齐鲁拿着望远镜又朝着海边方向了望了一圈，发现有一处海岸光秃秃的很平坦。 于是招呼正在照料“大阿福”的善旺赶紧下山，朝着那处海滩奔去。 因为下山“轻车熟路”，不到四十分钟两人就到了山脚下。 宋齐鲁拿出指南针辨别好方向，直奔之前看到的海滩而去…… 一路在丛林里穿梭，饶是在有指南针的情况下没有走弯路，宋齐鲁仍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走到海滩。 宋齐鲁在海滩边上向四周看去，发现这片海滩并没有遍布海沙，大部分区域是一片叫不上名字的类似石板一样平坦的石头。 宋齐鲁一看周围这环境，没有群山环绕有海水，有光照，有微风…… 这简直就是绝佳的天然晒盐场啊！ 第23章 拉开大生产时代的序幕 眼看天色已晚，宋齐鲁告诉善旺记住这里的位置，然后两人一“猩猩”开始疾步往部落赶回去，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回到部落。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跋涉，两人一“猩”终于堪堪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部落。 此时部落里已经收工，正在准备生火做饭。 老盖眼看天色已晚，对已经出去大半天的宋齐鲁二人担心不已。 虽然不该怀疑“宋”，但是他内心里有种声音还是在不停的告诉他：“宋”逃跑了，要抓紧派人去追。 老盖正纠结着要不要招呼“大傻”等人出去寻找，就看见远远的有两个人正超他跑来。 边跑还边大声呼叫，看着一脸兴奋劲儿，不像是遇到危险了的样子。 随着二人由远及近，宋齐鲁特有的“汉话”声音也清晰的传入老盖耳中，周围聚集的族人也都把目光转向了心目中的“高人”…… “老盖，老盖，发财了，发财了，我们发财了！我告诉你老盖，这次你一定要好好谢谢我，回头把你那果子酒再给我来点啊……” 老盖也适应了宋齐鲁风风火火的性子，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配合的回应道。 “发财，好。哈哈，发财好。” 待宋齐鲁走近，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掏出一小把之前在救生艇内带出来的食盐。显摆着张开手心在老盖眼前晃荡。 “老盖，看看这是什么宝贝？尝尝，你尝尝。” 老盖疑惑的看着宋齐鲁，不过还是好奇他手中的东西是什么，在宋齐鲁的示意下，他捏起一点放到自己嘴巴里。 “啊！啊~啊啊~” 老盖还是捏多了，齁的只咧嘴，只会“啊啊”也没舍得吐出来。 还是宋齐鲁在旁边盛了一些水递给老盖，老盖连忙猛的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混着口水一起咽了下去…… “怎么样？老盖！没骗你吧？盐！做饭！是宝贝吧？” 老盖激动的拉着宋齐鲁的手，语无伦次的说道。 “盐，宝贝，做饭。哪里，宝贝？” “哈哈，你们啊，就是守着金山要饭吃，明天我带你去瞧瞧。哎呀，以后用于不用臭烘烘的‘盐布’（用布条浸在海水里，然后晒干，做饭的时候直接扔锅里跟汤一起煮）了，想想都美。对了，老盖，别耍赖，抓紧的，果子酒给爷们儿弄上来。” 老盖仍旧不死心的用他那半生不熟的汉语问宋齐鲁宝贝哪来的。 宋齐鲁让善旺告诉老盖那处海滩的位置。 老盖听完后还是不明白，善旺说的那片海滩自己也没少去过，怎么就没发现这宝贝呢？ 怎么宋齐鲁去了一次就拿回这“宝贝”了呢？老盖还待要继续追问。 宋齐鲁一看情形，连忙摆手道：“老盖啊，你也别问了，一时半会的也跟你说不清楚，明天带你走一遭你就明白咯。现在抓紧的给我把果子酒拿来，然后顺便带我看一下今天的进度。对了，善旺，把我们找到的工具拿来给你爷爷。” 善旺把手里拿的手锯和錾子（用来錾切铁材的工具，样式同錾木的木凿，只是本身材质相比木凿更坚硬）递给老盖，而怀里抱着的“大阿福”因为大家都司空见惯了，原来又不是没“吃”过，所以也就不稀奇了。 只是觉得这东西太小了，肉那么少，不知道“宋”带回来干嘛，不过也就一想而过。 他的目光很快被善旺递过来的两样东西吸引了目光，拿在手里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两遍，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宋齐鲁一拍额头，忘了老盖没用过锯子和錾子这回事了。 于是接过工具，走到旁边堆砌的一堆木材前，挑了一根细一点的。 “左腿弓，右腿蹬”的摆开架势，没怎么用力，几十下的功夫就把那根木头参差不齐的头部锯了下来，截口平齐。 众人纷纷感觉不可思议，捡拾起锯落的木头，观看截口。 在众人稍微安定后，宋齐鲁又捡起刚才的木材，找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当锤子，敲敲打打的一会儿功夫，又在截面上开出一个“凹”型燕尾槽（凹槽前头窄，后面宽）。 如法炮制，又在被锯落的那截木头上凿出一个倒燕尾形状的“凸”型台。 这样一个不太规整的简单“榫卯结构”就出现在宋齐鲁手中。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宋齐鲁将榫卯插到一起，左右晃了晃不动，示意“大傻”拔开。 “大傻”作为部落里最年轻力壮的人，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能拔开。 暗自纳闷刚刚还分开的两者，怎么现在如同“长”在一起了一般…… 宋齐鲁在众人眼中的神秘感更强了，都一脸崇拜的望着“会法术”的“高人”宋齐鲁。 众人都还沉浸在对他的膜拜之中，而老盖不愧是老狐狸，他走到近前看着榫卯接口思考了一会，用手轻轻的沿着开槽方向一推，两节木头顿时分为两半。 众人顿时又纷纷调转目光，将崇拜的眼神“献”给老盖…… 宋齐鲁对于老盖强抢自己“风头”的行为十分不爽利。 哈哈一笑，揽过老盖的肩膀，要他回屋给自己取酒去了。 老盖无奈只能快步返回屋里给宋齐鲁取来果子酒，心中却兴奋不已，为自己的“慧眼识珠”感到万分自豪。 趁着宋齐鲁贪婪的喝着果子酒的空档儿，老盖又问了宋齐鲁这“榫卯结构”的用处，因为他看不出来这能干什么用。 在宋齐鲁一顿嘲笑和奚落中，老盖终于明白这榫卯结构对于建房子牢固的重要性，大呼捡到宝了。 宋齐鲁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心地不坏。 又趁机会将他知道的一些其他种类的异形榫卯结构在地上写写画画的一并告诉了老盖，并告诉他分别是用在哪里的。 比如拐角用的，斜插用的，连接用的等等 宋齐鲁这时也围着房基转了一大圈，眼看进度只进行了一点。 但是对于毫无生产力，全靠“手工”的部落而言，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期望众人可以上手快一点。 这样，早点教会他们建房子，自己就可以早点动身寻找回家之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宋齐鲁用手揉搓了几下眼睛，正准备睁开眼打个舒展。 却看到一圈“大脸”在自己头上，都红着眼睛的盯着自己看。 顿时吓了自己一跳，瞬间睡意全无。 扑棱一下，宋齐鲁在自己床上坐了起来。 疑惑的看着老盖问道。 “老盖你们不睡觉，这是整得哪出啊？吓我一大跳。还有一个个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老盖顿时有点羞红了脸，木讷的说道：“海滩，去了。宝贝，没找到……”说完有点垂头丧气的低下头。 “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再说了，昨天我不是说好了今天带你们去吗？你们至于连夜去找啊？宝贝自己又不会跑掉。” 听完宋齐鲁的话，老盖立即又重新抬起头，一听宝贝还在，也顾不上其他，拉着宋齐鲁的手往外跑。 宋齐鲁稍不留神，一下子被拉了一个趔趄。 原来一直都没发现一副“行将就木”样子的老盖这么大力气，看样子还是“财锦动人心”啊。 “哎，哎哎哎哎~我说老盖我这还没吃早饭呢，我说你急什么啊？” “好了，好了，别拉了，别拉了，我去还不行嘛，那你好赖等我穿上鞋啊！我又飞不走，你不用拽着我，我自己会走！” 宋齐鲁一看这架势，不去是不行了，只能打着“沦蹲”将老盖拉住，自己穿上鞋。 又招呼老盖多带些人手，盖房子的事情先缓一缓。 第24章 榨干 待收拾妥当，宋齐鲁跟老盖带着部落里的一大群人，手持瓶瓶罐罐，浩浩荡荡的向着海滩杀奔而去。 原本草木丛生，经过众人两次“蹂躏”践踏过之后，成了一条清晰可见的小路。 大部队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众人终于来到宋齐鲁昨天到过的海岸。 老盖急切的问宋齐鲁“宋，盐，宝贝，哪里？” 宋齐鲁眼看老盖猴急的样子，指了指大海，又指了指海边的岩板，拉着长音在两点间来回指了指“在那~里……” 老盖不明所以，宋齐鲁告诉他这个得从海水里晒出来。 于是宋齐鲁开始指挥众人在滩涂和石板之间挖引水渠，并且在滩涂和石板上分割盐田，并且垒分割垄（盐田的边框凸台）。 眼看老盖还在四处张望，寻找盐“宝贝”。 宋齐鲁让善旺用陶罐打开一罐海水倒在滚烫的石板上，告诉老盖“宝贝”就在这里，让老盖守好了，别跑掉。 老盖真老老实实守在太阳底下的石板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汪海水。 他很好奇宝贝到底从哪里“变出来。 宋齐鲁眼看众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指示忙乎着，他也搭不上手。就带着善旺找了一个阴凉通风的地方躺下。 虽然有些许微风，但是燥热的空气，仍让宋齐鲁感到酷暑难当。 没办法，宋齐鲁起身带着善旺，在周围找了一棵歪倒的大树，用砍刀在劈裂的根部废了好大力气砍下来几块木板。 宋齐鲁教善旺将木板削制成厚薄均匀的扇叶形……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得很快，刚削制好了转轴和手摇柄将风扇“武装”起来，还没来得及享受的宋齐鲁，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老盖的声音。 “宋，宝贝，宝贝出来了。” “我知道，你玩你的吧，我正忙着呢。”宋齐鲁敷衍的回应道。 刚刚忙乎着“造”风扇忘记了热，这会儿猛一停下来，顿时觉得热风直往皮肤底下钻。 宋齐鲁抓紧招呼得到“新玩具”的善旺使劲摇，自己则躺在风扇底下，享受着“人造风扇”。 心中一阵惬意，风力比想象中的要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转轴传来一阵阵“吱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也没办法，没有轴承只能凑合用了。 至于一边摇的吃力的善旺则被他刻意的忽略了…… 宋齐鲁眼看众人已经挖好了引水渠，田垄也已经垒好。 就指挥众人将海水依次引入盐田。晒盐是个磨时间的体力活，不可能立马见效。 但是为了安抚老盖，他之前还专门安排了人垒起了锅灶开始煮盐，这会儿灶底下的火烧的正旺，锅内的海水不停的翻滚、蒸腾。 眼看着锅边上已经开始结盐花，宋齐鲁令专人不停的搅动，并且继续烧火…… 宋齐鲁拉着唯一的“明白人”老盖，告诉他了晒盐的流程，海水每晒一天就放流到下一级盐田，依次类推，每个盐田在早、晚和太阳最烈的时候都要用耙子翻搅，直到出盐。 解释了好久才让老盖明白了大致的操作要领。 盐田今天是没希望见到“宝贝”了，不过支起的那口大锅经过大半天的熬煮已经快到了快收尾的阶段。 宋齐鲁亲自开始从锅里往外收盐。看到大把大把雪白的盐花被不停地捞起，老盖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有了这些“宝贝”部落就可以和内陆的其他部族换取更多的粮食和肉类，这样部族很快就会发展壮大，而且族人们终于可以敞开肚皮的吃饭，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吃了。 老盖在想，等日子好了，是不是也学学“宋”，每天吃三顿…… 临近傍晚，宋齐鲁看着眼下也没有了需要干的活计，只能等着明天太阳出来之前再把盐田耙一遍，然后就静等老天爷赏脸出盐了。 宋齐鲁招呼大家回去，老盖想守着盐田不走了。 在宋齐鲁的一再劝说下，最终执拗不过，这才决定跟着族人回去，但是仍旧不放心的留了几个部落的壮劳力在这里看守，宋齐鲁也由他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老盖一直对着宋齐鲁说着感谢的话。 宋齐鲁一再表示不用谢，但是老盖仍旧坚持道谢，好像这样也是他宣泄喜悦的一种方式。 而宋齐鲁也只好无奈的耸耸肩，随意老盖高兴就好了。 宋齐鲁一边赶路，一边逗弄着大阿福。 不得不佩服这小家伙的生命力之顽强，昨天都快奄奄一息了，给他喂了两顿“药奶”，这才一天的功夫就恢复活力了。 如果不是之前太虚弱的缘故，估计这会儿都能上蹿下跳了。 老盖终于被善旺手中的稀罕物件成功的把眼睛吸引了过去，像个小孩子一样摇个不停，玩的不亦乐乎，宋齐鲁耳根子终于才能清净了一会儿…… 老盖估计也是今天高兴的有点抽风，回到部落后宣布大家“狂欢”。 自不用说，又是一阵“群魔乱舞”的景象。 宋齐鲁已经过了一回瘾了，所以这次就没参与。 他找了点吃食填饱肚子，又伺候阿福喝完“药奶”，一人一猩猩就找了个肃静地相互依偎着乘凉。 估计是在盐田里浸泡太久了，又在炽热的石板上跑腾了多半天，老盖的脚底裂了几个口子，这会儿正在一边咧着嘴用清水冲洗。 宋齐鲁看了看光着脚乱扑腾的众人，又看了看老盖咧嘴的样子有些心有不忍。 慢慢的挪腾到老盖旁边，帮着他把一边捣好的草药糊到脚上。 糊完草药，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水池里洗了洗手。 正回头间看到一块不知道干嘛用的木板就在脚边，他捡起木板掂量了一下厚度，招呼善旺把手锯和錾子拿过来，顺便找一段牛筋和皮子过来。 宋齐鲁拎起木板来到老盖旁边，在老盖脚上比划了一下。 开始用锯子锯了两只脚掌的形状出来，又用錾子在上面凿了三个孔，将牛筋绑好，缠上皮子。 于是一双“宋氏”木屐新鲜出炉。 宋齐鲁将做好的木屐递给正疑惑的老盖，让他穿上走两步试试。 老盖光了五十年脚，猛一穿上感觉自己不会走路了，不知道该迈哪一条腿，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然 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穿鞋”的感觉，尤其是拍打在地面的声音更让他着迷，他还专门在石子上走了一圈。 老盖不禁感慨，这么简单好用的物件，怎么之前就没人想到呢？ “宋”总是能不停的给他惊喜，每次都以为是最后一次了，结果每次都还有下一个惊喜。 他总觉得自己这五十多年活的还不如这几天。 不行，得趁“宋”离开之前多教自己一些东西。 宋齐鲁捱不过老盖的“死磨硬泡”开始搜肠刮肚的想可以用的上的、能改善老盖他们部落生活的东西。 作为“半瓶子醋”的师傅，又告诉并示范了如何用盐巴腌制和保存新鲜的肉类。 还告诉老盖他们可以选择一些野猪，水牛一类的幼崽驯养。 又在宋齐鲁的技术指导和族人的实际操作下告诉老盖他们怎么编织草鞋…… 一直到了下半夜，完全被“榨干”肚子里存货的宋齐鲁才被老盖他们放过。 宋齐鲁心中满是感慨~好人难做啊，终于可以睡觉了…… 第25章 辞行! 眼看自己能帮的忙也不多了，自己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 没成想这一次在这里呆这么久，现在就只等着房子建好，自己就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宋齐鲁就待在部落里，指挥大家建房事宜，顺便也可以着手准备出发需要的东西。 时间一天天过去，房子随着地基基石打好，支撑桩埋好，房子大体框架也搭了起来，终于可以看到“吊脚楼”的雏形了。 接下来工程进展就快了，铺地板、搭楼梯、房顶搭草帘、周围用木板围住……这些活计大家都干的轻车熟路。 房子建好，宋齐鲁又让人在一楼围上栅栏，里面放柴火、砌灶台、饲养动物，真正做到“一楼多用”。 最后宋齐鲁又用剩余的石料给部落里的人，造了一个石碾子。 通过碾压甘蔗，教老盖他们熬制红糖，并且告诉老盖这是和盐一样重要的“宝贝”。 老盖一听说又是一大宝贝，对宋齐鲁要求的多种甘蔗的要求自然是唯命是从。 随着木楼的建好，部落里的族人们“不出意外”的又组织了一次狂欢。 “狂欢”晚会一直持续到后半夜众人的激情才耗尽。 宋齐鲁就这样抱着已经熟睡的“大阿福”斜躺在场院的草垛上，望着星空，看着众人狂欢，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权夺利，尽情的享受着这生命中难得一遇的静谧时光。 多么难得的一次人生经历啊，绝处逢生，世外桃源都不足以形容他这半个月的经历。 他想好了，等到回到了家，就把这些“神奇”的经历记录下来，哪怕不能写本回忆录啥的出版，那等自己老了含饴弄孙时候总有一些向后代“炫耀”的资本不是。 想到这，宋齐鲁的嘴角不自主的往上翘了翘。 是时候了啊，此间事了，自己也该辞行回去了。 反正自己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心力，肚子里的那点“货”也被掏的差不多了。 宋齐鲁从草垛上起身，胡乱的划拉了一下粘在衣服上的枯草，找到了正准备回屋休息的老盖。 “老盖，其他的我也帮不到部落什么了，明天我准备走了。” “为什么？宋！我们，不好吗？” “不是不是，你们都对我很好，我非常感激这半个月来大家对我的照顾。但是我想回家了，家里还有亲人等着我回去。” “能不能，不走？宋！留在这里。明天，明天找老婆，这里。” “哈哈，老盖啊老盖，谢谢你的好意了。不是那么回事。再说我家里已经有老婆了，他们都在等着我回去呢。对了，你看看咱们部落里还有什么特别急需的东西，告诉我一下，一会儿我记录下来，等我回去了，就托关系看能不能尽快给你们送过来。” 老盖一看宋齐鲁去意已决，实在挽留不住，就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用力的拍了拍宋齐鲁的后背说道。 “宋，你是，朋友。好朋友！欢迎，朋友来！” 宋齐鲁回想这半个多月的经历，再加上老盖他们朴实的话，总感觉有东西在往眼角涌。 宋齐鲁努力的抬起头，不让那种“冲动”流出。 他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离别“煽情”的环节。 为了不让自己尴尬，他红着眼睛，抓紧打了个哈哈。 “哈哈，那是！我准备回去后，带我老婆一起来看你们。先说好了，到时候果子酒可得管够了啊！要不然我可不干！” 老盖也哈哈大笑着道“管够，当水喝！” 宋齐鲁和老盖两个人走进屋里跟老盖两个人商量起来急需的物资和数量。并打开手电迅速的写在纸上。 正在这时，善旺看到之前诡异的气氛也走进了屋里，静静地坐在两人旁边。 听了一会儿，才努力的从两人谈话的字里行间听出宋齐鲁准备走的信息。 他抓紧急促用他半生不熟的汉语说：“我，你，走！我你走！” 看着宋齐鲁有点费解的样子，又急促的用“母语”跟老盖两个人说了起来，而且好像还越说越激动，并且一双眼睛渴望的看着宋齐鲁，就好像小孩子望着自己心仪已久的玩具，生怕一眨眼就会不见了一样。 宋齐鲁歪着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老盖。 此时老盖表情“五彩纷呈”，纠结中带有些难为情，不舍中又好像带有一股子毅然…… 终于，经过一番挣扎，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样子对着宋齐鲁说道:“宋，善旺，想，和你，一起，走。” 宋齐鲁猛然一听，他到底没想到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老盖刚才的表情那么“精彩”，这会儿又轮到他了。 说实话，宋齐鲁内心对于善旺这个乖巧、善良、勤快而又机灵和善的“大弟弟”还是很喜欢的。 如果条件允许宋齐鲁不是没有想过向政府申请帮助善旺做收养移民，带在自己身边让他融入现代社会。 只是这会儿自己都有点“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境遇，所以他也不敢大包大揽。 “大阿福”一只猩猩就够自己头疼的了，扔下又舍不得，带走又怕自己回国时候边防检查说自己是“携带非法物种入侵”。 “大阿福”还好说，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对边防检查官说它是自己在海岛上捡到的，至大把“大阿福”送到动物园或者其他动物保护协会。 但是善旺不同于“大阿福”，他是个大活人，不可能扔给什么“保护协会”，退一步讲，就以善旺现在“黑人”的身份，即使带回去能不能通过边防检查“入境”都是问题。 估计到时候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还没等着善旺见识“现代社会”就被“遣返”了，与其那样折腾，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善旺的要求。 但是看着善旺那一脸渴慕的神情，宋齐鲁又真的是不忍心伤害这个孩子。 他沉吟了一会儿，让自己尽量和善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老盖，我现在还不能带善旺走，我还没有找到‘船队’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去。我怕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那就对不住你和善旺了。请您告诉善旺，这一次我不能带他走，但是，如果有机会，下一次，下一次我再来的话一定想办法带他走。” 老盖费了好大力气，才听明白宋齐鲁的意思。 听到他不准备把自己的善旺带走，心中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转过头把宋齐鲁的意思转述给了善旺，善旺瞬间眼泪就飚出来，一副委屈的神情，大喊着“骗子”，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宋齐鲁正要起身去追，想要再跟善旺解释一下。 只见老盖拉住宋齐鲁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不用去。 两个人又枯坐了一会儿，都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于是两个人就分别回去休息了。 宋齐鲁虽然昨晚睡得很迟，但是天才蒙蒙亮就醒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准备回家的缘故，让他的心情格外兴奋。 宋齐鲁洗漱完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打点行囊。 不一会儿，老盖也起来了。开始帮着收拾东西。 其实宋齐鲁自己的东西没有多少，就一个背包，里面的大部分东西还都被他送人了。 只是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所以他携带的“特产”比较多，每样都带了一些。 第26章 一个人、一条船、一只猩猩 此时，善旺就站在窗口附近，也不走开，也不上前帮忙，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宋齐鲁觉得善旺可能还对昨晚自己不准备带他走的事耿耿于怀。 他觉得可能是小孩子心性，就只对着善旺笑了笑，也没多想。 估计等自己离开后，时间一久，善旺就会把自己慢慢的淡忘掉就好了了。 看着越积越多的东西，老盖疑惑的问宋齐鲁准备怎么带走。 宋齐鲁微笑着告诉老盖，自己还有一条小船。 对于之前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有自己的苦衷，希望老盖能够理解。 老盖心里也差不多可以想到是什么“苦衷”，如果换做自己估计也会这么做。 所以他也只能报以苦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收拾了两个多小时，直到七点多才堪堪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好。 看着有点“堆积如山”的包裹，老盖在想宋齐鲁说的“小船”能不能装得下。 老盖将宋齐鲁准备离开部落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虽然短暂的相聚没有跟每一个人都有和老盖爷孙俩那样的感情，但是大家也都对宋齐鲁这个难得住在部落里一段日子的“天外来人”有些不舍。 老盖又号召大家给宋齐鲁“捐”了一些风干肉，炒米，水果还有一些淡水，最后在宋齐鲁的要求下又给他带了好大一串的椰子。 老盖为了“弥补”，所以对他的要求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满足，好让自己对“榨干”宋齐鲁的愧疚之情能够稍有缓解。 在部落吃过“最后一顿”饱饭之后，宋齐鲁在部落众人的帮助下开始浩浩荡荡的向海边的救生艇进发。 等到赶到他最先登陆的地方已经上午10点多了，将所有东西都装进救生艇绑扎好已经接近中午了。 最后救生艇内被装的满满登登的，“果不其然”椰子太多了，救生艇内已经放不下了。 宋齐鲁就用备用的缆绳和族人编织的藤绳将椰子和一些漂浮物绑好系在船尾，准备拖曳着前进。 宋齐鲁再一次清点了自己携带的食物和淡水，再加上之前救生艇内预存的紧急救生压缩饼干和袋装饮用水。 这样物资都是船级社强制配置的，要保证全船船员至少一周的最低食物和淡水的配额，也就是24个人一周的食物淡水量，再加上临弃船前宋齐鲁将另外一艘救生艇内的食物和淡水也搬了进来，这一共就有了相当于一个人336天的食物配额数量。 当然这些都是短时间内维持生命体征所需的最低摄入量，属于理想值，如果放开肚皮吃的话肯定吃不了那么久。 不过就算如此，这些物资也够宋齐鲁“敞开肚皮”吃上大几个月的。 如果不是因为发动机柴油不够维持那么久的航行，宋齐鲁觉得就是自己开着救生艇回国这一路上的食物都不用担心了。 因为赤道以北附近海域，处于赤道低气压带，常年受副热带高气压带吹过来的定向风–东北信风影响（5°～25°n，赤道附近大部分海域属于“无风带”。） 甚至有的地方可以看到难得一见的“镜面”景象，但有的地方在夏至日也会偶尔受东南信风影响刮偏南风，但是风力一般都不大，大概3-4级风左右，浪高也就0.5–1.0米左右。 因为宋齐鲁准备往北走，所以正好可以借助偏南风的风势。 至于北赤道的西风漂流（顺时针方向旋转），因为宋齐鲁所处位置（0°21′n，103°36′e附近）靠近赤道的缘故所以往北行驶，也是“顺流”，可谓是“顺风又顺水”。 加之“粮草”无忧，如果一旦往北找不到老盖所说的商船聚集地的话，那自己便一路继续往北去新加坡（1°29′n，103°38′附近）。 正好是差不多正南正北的方位，如果忽略一路沿着海岛走可能会多走一些弯路的话，直线距离也不过只有70海里（130千米）。 如果顺利的话，也就一两天的事，就可以到新加坡了。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缺了，于是宋齐鲁在众人帮助下又用毛毯张起了一张简易的“船帆”，然后向众人挥手告别，开始一路向北出发。 随着宋齐鲁驾驶着救生艇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目光里，老盖心忧盐田里快要收获的“宝贝”～海盐，所以又带着不情不愿的善旺和“大部队”直奔海滩的盐田而去…… 宋齐鲁一看已经远离众人视线，他收起了船桨，将发动机启动开始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飞奔”。 原来只是宋齐鲁怕过于“惊世骇俗”没敢启动救生艇的柴油机，一直在用船桨划水，搞得他此时出了一身大汗。 宋齐鲁拿出海图在上面比量了一下，因为往北走，沿线分布的小岛很多。 从规划路线上看，基本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可以停靠的小岛。 于是宋齐鲁把自己的路线分为若干段，他计划以每十公里左右为一个区间段，逐段寻找，直到找到比较大的现代居住城市，将最终的目的地定位新加坡。 十公里的距离在陆地来讲不算远，在海上的话加上顺风顺水，救生艇的速度也不过7、8节（13-15千米\/小时）。 所以十几公里的距离驾驶救生艇也足足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来到了他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岛屿–“布软儿格岛”（原名burung ind，宋齐鲁自己音译的名字）。 宋齐鲁拿着望远镜将小岛大致的“搜索”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大的人类居住的迹象，所以也就没准备登岸。 因为时间也已经过了中午，腹中感到有些饥饿，于是宋齐鲁停下救生艇发动机，拿出食物草草的吃了一点，然后喝了点清水润了润喉咙。 又拿出还剩不多的奶粉喂了喂“大阿福”，稍事休息，又开始了下一阶段的航程。 沿途开始慢慢出现了很多不知名的小岛，有的甚至也就方圆一里左右。 岛上倒是郁郁葱葱的，但是宋齐鲁怎么看都感觉像座没有人类居住的“孤岛”。 因为实在太小了，如果不是热带雨水多，可以供这些树木生长，他都怀疑岛上没有充沛的淡水的话，会不会“寸草不生”。 因为行进了十几公里，一路上都是遍布的这种“无人岛”，所以宋齐鲁也没有继续停留。 他决定趁着天还’比较明亮，继续一鼓作气的开始下一个阶段‘的航程。 又约摸行驶了一个多小时，里程显示大概有15公里左右（里程表显示的为螺旋桨的螺距乘以发动机的转数理论距离，不包括海水流速的影响）到达了一个稍微大点的岛屿。 所谓的“相对大点”也不过是相对之前的“无人岛”来讲的，属于在海图上“有名份”的岛屿。 这个叫“桑哥拉-比萨”的岛屿（sanr–besar ind）也不过方圆2公里左右大小。 宋齐鲁用望远镜望了一圈，依旧没有停留登陆的意思。 所以继续前进，然后又相继到达了“杜兰岛”（durian ind）和“苏吉巴望岛”（sugibawah ind），两者都相距10公里左右。 宋齐鲁是越走心里越没底，就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这个世界遗弃了一样。 宽阔的海面上只有自己一人、一船、一猩猩。 按理说自己这一路行来正处于马六甲海峡的出口航道位置，往日里从这里经过的商船很多，结果自己这走了多半天连条船的影子都没看到。 宋齐鲁暗自纳闷，难道自己挑的路线不对？ 还是今早上自己睡醒了睁开眼的方式不对？ 第27章 阿q宋 宋齐鲁纳闷归纳闷，船还得继续往前开啊，反正肯定不能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之地。 宋齐鲁想明白了，大不了一路“杀”到新加坡，航道里没船，总不能新加坡那么大个城市也能“飞”了吧！ 于是收拾心情，向着下一段的目标“普兰–苏吉岛”（pn sugi）进发。 “苏吉巴望岛”和“普兰–苏吉岛”光听名字就知道都是属于“一家子”的“堂叔伯兄弟或者表亲”之类的。 而且两者相距还不足10公里的距离，宋齐鲁驾驶救生艇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就抵达了“苏吉岛”。 让宋齐鲁振奋的是，他终于在“苏吉岛”遇到了“大规模”的人类聚集地。 虽然还是没有看到“高楼大厦”的影子，不过好赖可以遇到能和自己“沟通”的了。 宋齐鲁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多了，虽然所处的经度（103°45′）位于东八区区时（120°e）的西面，比北京时间晚一个小时多点（当地时间下午四点多），但是宋齐鲁还是决定今天停留在岛上，明天再继续出发。 宋齐鲁通过望远镜在海边有人员居住的密集处找到了一处容易靠泊的小港湾，看海港内有几分“古代”码头的样子。 长长的木制栈桥从岸边往海里方向延伸了有五六百米的样子，海堤处还有用条石修建的台阶。 不远处还有好几艘应该是渔船的“独木舟”（两头稍微有点尖尖翘起，船身又窄又长，仿佛在一根巨木中间掏了一个船舱一般）停靠在岸边，岸上还有妇人在修补渔网，一群灰白色的海鸥不停的猛的扎进海面，然后又高高飞起…… 好一幅人间仙境般的景象！ 没有大厦高楼，也没有游艇，不远处洁白的沙滩上也没有嬉戏的游人，这个小渔村完全就是一处还没有被开发的“处女地”。 宋齐鲁内心满是激动。这回终于找到一个“正常”一点的人类居住地了…… 宋齐鲁开着一个“蛋”形的橘红色“怪物”慢慢驶进海港。 岸上的居民都纷纷好奇的上前围观。 宋齐鲁浦一出场就受到了“万众瞩目”的待遇。 “额，嗨~大家好，我是宋齐鲁，一名中国船员，我正好路过想在这里休息一晚，请问方便吗？” 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听懂，反正宋齐鲁下意识的还是用了自己的母语打招呼。 “啊，是宋人，是宋人！久仰久仰！” 回话的是个黑瘦黑瘦的汉子，两个眼睛炯炯有神。 宋齐鲁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说这么一口流利的汉语，只是他跟纳闷儿为什么对方称呼自己为“宋人”而不是“中国人”或者“汉人”？ 难道是因为自己姓宋的缘故吗？ 又是“清穿剧”剧情？ 不过说话的这人居然懂得“久仰久仰”，这还真是个“地道的”中国通啊。 说话间，宋齐鲁在黑瘦汉子的帮助下将救生艇的缆绳拴在了岸边。 并搭了把手，宋齐鲁一下子跳到了岸上。 一番相互攀谈，宋齐鲁才得知这黑瘦的汉子叫“奶波推~”（nay bo htay），听到这名字宋齐鲁一下子就邪恶了，当然此中不足为外人道也。 “奶波推”告诉宋齐鲁他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因为偶尔会有路过的商船在这里补给淡水等物资。 有时候风浪大了有些商船也会偶尔停靠在港湾里避风，跟中国的商船接触多了，也就偶尔会说一些“宋话”，不止如此他还会说一些波斯语和大食人的阿拉伯语，并给他示范了几句。 宋齐鲁发现“奶波推”虽然名字和长相有些“猥琐”，不过这人真的是一个语言天赋很高的人。 最起码跟他聊天可以“肆无忌惮”的畅所欲言，而不用担心他听不懂。 只是对“奶波推”一直称呼自己为“宋人”和讲“宋话”有些好奇，难道“奶波推”的祖上是宋朝时“下南洋”来的吗？ 对宋朝感情比较深，所以称呼自己为“宋人”？ 嗯，应该大抵就是这样的了。 只是这“波斯”和“阿拉伯”的称呼从哪来？ 这都什么年代了？ 宋齐鲁记得波斯好像就是指现在正跟美国“干”的挺欢实的伊朗吧。 这好像是中世纪之前的名字了吧？还有那个“阿拉伯”是指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吗？就那人均开跑车的土豪国度会有人“跑船”？ 等等！ “大食人”又是什么鬼，大食国不是古代的伊拉克？“萨哥”他老家？ 怎么跟“猥琐兄”聊个天处处机锋，满满的知识点啊？ 这都快赶上高考题了有木有？ 难道是当地风俗都好“古风”，不习惯“与时俱进”？ 就跟到现在朝鲜的“三胖儿”一直称呼日本为“日本鬼子”，称呼美国为“美帝国主义”一样吗？ 嗯，一定就是这样了！ 宋齐鲁觉得，除非自己是被穿越了，否则这事完全说的通，不禁暗自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正聊天的空儿，宋齐鲁满脑子的思绪乱飞。 对于宋齐鲁这种有些轻微强迫症，而且又极富想象力加之身具“阿q精神”的人来说，对于自己不懂又不好意思请教的事。 自己想什么办法也得自己琢磨个理儿来说服自己，要不然就浑身难受，老感觉心里跟有个疙瘩似的，不除去不痛快。 于是宋齐鲁就这样边听“奶波推”说，边自己琢磨“貌似很有道理”的道理来安抚自己…… “宋兄dei，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宋兄dei？” 奶波推看着出神的宋齐鲁，停下了自己滔滔不绝的问话，用手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问道。 “啊！啊？哦哦，我在听，我在听，嗯你刚刚说的好有道理，听的有点入迷了，不好意思，多多见谅啊。” “额～对了，那个，‘奶兄’刚刚我们说道哪了来着？” 奶波推有点尴尬，小声又重复了一句说“我是问宋兄弟这是从哪来？怎么一个人来到我们这了啊？” “哦，你说这个事啊，我正要跟你提起呢。我啊，这是在海上遇到海啸了，导致和我们船上其他人走散了。一时半会的找不着其他人和回家的路，这正准备去中国驻新加坡的大使馆求助呢，所以才路过这里，想休息一晚。” “中国？新加坡？大使馆是什么？为什么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懂，但是一起说我就不懂了呢？” “中国就是我的国家啊，中华人民共和国！china！c–h–i–n–a，china！you know？新加坡就是从你这往北60公里的地方，这么近你都不知道？” “中国我不知道。中原，宋朝，我知道。你说的那个‘柴那’我没听说过。新加坡是什么？公里是什么？宋兄弟，为什么我感觉你说话很奇怪啊？还有宋兄弟，你是坐什么来的？那个圆圆滚滚的东西是船吗？为什么样子那么奇怪啊？也没有看到你划桨啊？你就是靠那么小的一块布过来的吗？” 奶波推更加疑惑的问宋齐鲁。 宋齐鲁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已经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啊？ 我还觉得你们奇怪呢！ 宋齐鲁算是知道奶波推的汉语为什么这么好了，这简直就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话痨”啊！ 宋齐鲁感觉自己心好累，这估计是解释不完，也解释不清楚了，解释完一个后面还有无数个“是什么”在等着，这完全是一个死结。 宋齐鲁果断的决定转移话题，不继续在这方面纠结。 第28章 美丽的误会 “哦哈哈～你说它啊，他就是救生艇，我就是靠它才把命保下的。” “救生艇，好奇怪的名字啊，明明是一个加了盖子的船，为什么就不叫船了呢？” 奶波推觉得宋齐鲁就是一个“怪人”，总是“怪言怪语”的。 如果不是他会说一口流利的“宋话”，自己肯定认为他是一个来骗吃骗喝的，就感觉完全不是和自己一个“世界”的。 算了，看在他是宋人的份上也就不追究这么多了，充其量不过在岛上待一晚上，明天就打发他走了。 听说宋人在外面都很团结的，就当帮他一下跟宋人结个善缘了，说不定哪天碰到宋人的商船就能攀攀交情啥的也不错。 奶波推自己想到这也就“放过”了宋齐鲁，不再刨根问底，还邀请宋齐鲁去自己家里做客。 宋齐鲁让奶波推稍等自己片刻，他自己又跑回救生艇上，将一些重要物品收到自己的背包里。 收拾完东西，他又心想非亲非故的去别人家做客总不能空手去吧，他又开始扒拉自己的“物资”，找出来一包忘了是谁“捐献”的牛奶轧糖和几包零食拎在手里。 抱着“大阿福”重新回到岸上后，宋齐鲁将东西放到奶波推的手中说道。 “非常感谢你能招待我，送给你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太值钱的，但是尝个新鲜，都是中国货。” 宋齐鲁说完哈哈一笑。 奶波推接过宋齐鲁的礼物后也表示了感谢。 他对包装袋上鲜艳的图案感到万分惊奇，从来都没见过如此鲜艳逼真的图案，也从没见过这种材质的“包装纸”（塑料包装袋），估计里面的东西也是价值不菲吧。 没想到这位宋兄弟如此大方，这么名贵的礼物都随手送出，估计在他们宋国也是一位贵族的子弟吧。 不行，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好好的招待这位落难的宋兄弟。 说不好自己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就靠今天了。 只是奶波推也没想到日后还真的就是因为今天的歪打正着，让自己借助这份善缘腾飞而起。 奶波推一边不停的感谢，一边殷勤的将宋齐鲁请到自己家中，并招呼家人有贵客到，晚上一定要用“最高标准”来招待客人。 奶波推这一前一后“前倨后恭”的态度，把宋齐鲁都整懵了。 自己也只不过是拿了一包奶糖，一包薯片还有两袋其他零食罢了。 怎么前后这差距咋这么大呢？ 当然宋齐鲁不知道奶波推此时心中的想法了，要不然他肯定会笑掉大牙。 待宋齐鲁进到奶波推家里，稍待坐定，和奶波推说了不大会儿话的功夫。就被奶波推招呼着入席准备就餐。 然后就看到奶波推的女儿忒流水般的将蒸好的龙虾，鲍鱼，海参等各式的名贵海鲜摆放到桌子上。 饶是宋齐鲁知道对于渔民来讲这些海鲜可能比在自己老家内陆地区要便宜一些，但是像龙虾这种天然捕捞的海鲜肯定也比米贵的多。 对于自己“小家子”气的拿几包零食而已，结果受到奶波推如此“高标准”的招待，宋齐鲁自己也都有点难为情了。 于是宋齐鲁退出席位，拿过自己的背包又开始“扒拉”起来。 翻了半天也只找到一支笔，一个笔记本和一面小镜子适合送人，其他东西要么自己有用，要么实在拿不出手。 于是宋齐鲁有点局促的将翻出来的东西递给了伊忒。 虽然说东西仍旧不太值钱，但是咱寓意好啊！ 加上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期望和照顾女孩子爱美之心的寓意，这就谁也不能说自己“骗吃骗喝”了吧…… 奶波推对于宋齐鲁如此“识趣”的送给自己女儿礼物的行为更是喜上眉梢。 不禁感叹还是自己“慧眼识珠”啊，一想到宋齐鲁就觉得此子“不凡”，所以才抓紧将他迎到了自己家里，并用“最高标准”招待。 果不其然，宋齐鲁还真是一个大“金主”！出手居然如此“阔绰”…… “啊！” 随着伊忒的一声尖叫，瞬间将还在走神的奶波推拉回到现实中来。 “怎么了，你怎么了伊忒？你没事吧？” 奶波推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 “阿爸，阿爸，你快来看！宋大哥送我的镜子，比上次要我们往船上送物资的那个大官人他房间里的铜镜还要清晰！” 奶波推疾走两步来到女儿伊忒旁边，忍不住往前一凑，顿时他也吓了一跳。 从来没有听说这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镜子”，简直纤毫毕现。 上次伊忒给那位手上满是戒指的商人大老爷房间送水果的时候，他也是在的。 就连那位那么富有的大老爷都是用的铜镜，都没有这样的宝贝。 可想而知这位宋兄弟的身份是有多么的不凡啊！ 等等，宋朝，宋兄弟… 难道？哎呀，发达了发达了！ 按照宋兄弟讲的，能有那么高级（怪异）的“救生艇”保命，肯定不止是一个富贵人家，搞不好就是王公贵族级别的吧！ 这也是宋齐鲁没有读心术，要不然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普通人的身份，现在已经被“同阿q中人”的奶波推，自以为是的误会为王公贵族。 那他心里肯定早就乐开花了，肯定巴不得像这种误会，再多一点也无妨…… 话说奶波推也是一个人精一样的人物，以小见大，很快就根据自己的推断，察觉到了宋齐鲁身份的“不凡”。 于是他抓紧夺过伊忒手中的小镜子，然后双手捧着弯腰递给宋齐鲁恭敬地说道。 “谢谢大人厚爱，这太贵重了，小民承受不起啊，还请您收回。” 伊忒看到阿爸将镜子夺了过去，正要气愤，但是看到阿爸如此恭顺的样子就知道这里面肯定不简单。 所以她强忍自己心中的不舍，乖巧的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我说奶波推啊，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别扭！” 宋齐鲁佯装生气的说道。 “我还是习惯你称呼我宋兄弟。还有啊，你用这么高的标准招待我，我也无以为谢，这镜子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只是送给伊忒留个纪念，我送都送出去了，那还有收回来的道理？莫非你嫌弃不值钱，瞧不上？” “哎吆喂，我的宋大人，不不不，宋兄弟，宋兄弟。您这可是折煞在下了啊，如此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瞧不上呢，只是怕太贵重了，小人承受不起。既然您这样说了，我也只好厚颜收下了，替伊忒谢过大人了。” “哈哈，不客气，不客气，只要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即使宋齐鲁脸皮厚一些，也被奶波推此时的恭维的有些脸红了。 “那宋兄弟，咱抓紧坐下吃饭吧。一会儿菜都该凉了。” “好好，先吃饭。让嫂子和伊忒也抓紧坐下吃吧，别收拾了。”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吃完饭，奶波推的妻子和女儿忙着收拾餐具。 奶波推则陪同宋齐鲁出外闲逛消食，临出门前还专门交代伊忒把主卧室收拾出来，换上新的铺盖，给宋齐鲁当客房。 宋齐鲁和奶波推两个人就出了门口沿着海边慢慢地走了起来。 奶波推也是个妙人，一路妙语不断，不停的和宋齐鲁聊着当地的习俗和一些奇妙见闻，让宋齐鲁也大开眼界。 为了避免再一次的尴尬，对于宋齐鲁的身份来历奶波推则是只言不提。 宋齐鲁也乐得清净，也没往那方面提，只是心里感叹原来这印尼人也如此热情好客啊。 通过和奶波推的聊天，宋齐鲁得知苏吉岛也不是太大，整个岛屿形如卧蚕，呈西北–东南走向，东西距离大概15公里，南北距离大概16公里。 东面是“特焦姆保勒岛”（tjombol ind）和“丝特丽姆岛”（citlim ind），两个岛屿被一条河流分开，加起来和苏吉岛差不多大，与苏吉岛也就相隔一条两三公里宽的海峡。 从苏吉岛往北较大的岛是“布兰岛”（bn ind）和“巴淡岛”（batam ind）。 奶波推还告诉宋齐鲁，符合他所讲的那个在北面最大的岛屿、往来商船比较多的叫新加坡的地方应该是柔佛的狮城。他之前随商船当水手去过那边。 在那里经常有很多商船停靠，大食人、波斯人、宋人都很多，如果宋齐鲁想要打听那个叫“大使馆”的人和回家的话，最好去那边问一问。 第29章 鬼机灵的奶波推 宋齐鲁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失去了继续散步的兴致。 跟奶波推提议回去休息，奶波推当然从善如流。 二人很快就回到住处。宋齐鲁收拾洗漱了一番，就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准备养精蓄锐，争取明天一鼓作气到达新加坡！ 而此时的奶波推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妻子就问他怎么了。 奶波推作为一家之主，思量了一会儿才对妻子说道：“亚撒，你信不信的过我？” “奶波推，到底怎么了？你是我丈夫我当然信得过你啊。” “亚撒，我发现宋兄弟可能不是一般的达官贵人，有可能是王室的贵人落难至此。” “不可能吧，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先不说他开的那个怪模怪样的什么艇，虽然长得难看，但是他们船上其他人都不见了，他还说就靠着这东西把命保住的！就是那盛着从没吃过的糖的袋子，上面的图画鲜艳逼真。” 奶波推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 “别说是你，就是连我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给各国的商船当向导和水手，我都没有听说过，别说见到了。现在他居然随手的就送给了我们当礼物。只是那个袋子就很珍贵。” “而且我开始就发现他有些不凡了，所以才招呼你好好招待。就是想试一试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没想到他一看菜肴就知道东西珍贵，没有急着吃，而是又特意送了伊忒一个精美的本子，和一支不用沾墨汁的‘毛笔’，还有一面精美的‘镜子’，那‘镜子’你也是看到过得，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的清楚，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随手送出，还说不值钱。” 奶波推不待妻子回复，又自问自答式的继续说道。 “那你说说看他得有多富有？我退还给他的时候，他还说‘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种明显长年身居上位的上位者气势，可是那些商人老爷们都没有的啊！” 奶波推一口气把自己的推测全部告诉了妻子。 努力的将自己深信不疑的“理由”“强加”给妻子，试图说服妻子跟自己一个战线支持自己将要下的决定……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宋兄弟很可疑呢，只是为什么你就确定他是王室落难的人呢？” 亚撒已经开始成功被丈夫“洗脑”，开始顺着丈夫的思路跑。 “还有一个大秘密，你有没有发现宋兄弟是‘宋人’，而且他还姓宋！再加上之前的诸多可疑之处，你自己想想看，即使不是王室人员，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达官贵人，要不然也不敢用国姓当自己的姓氏的，我听人说这在宋人那里是要避讳的。” “哦，那你意思就是我们只要伺候好宋兄弟就等于傍上了一位达官贵人了呗！”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今晚上吃完饭探过宋兄弟的口风。听他的意思，不会在我们这久留，应该明天就会离开去什么‘新加坡’找一个叫‘大使馆’的人，然后他就可以回家了。” “那这可怎么办啊？我们难得才碰到一位贵人啊。就这么，就这么走了？” “所以我才睡不着，想怎么样才可以让贵人记住我们，还得欠着我们‘莫大的人情’。” “哦哦，那你抓紧想，抓紧想，我不打扰你了。哎，你说人家是贵人，也不缺钱也不缺吃的，做什么能让人家欠咱们莫大的人情啊？” 晚上的海风吹进屋子里还有点凉，亚撒一边嘟囔着，一边给丈夫盖了盖毯子，然后自己也平身躺下。 “唉，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 奶波推猛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妻子的话让他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但是一时半会又没有抓住。 “我没说什么啊，就是说不打扰你了，让你抓紧想想办法。” “不对，不是这句。下一句，下一句。” 奶波推急切的说道。 “我还说，人家是贵人，不缺钱不缺吃的，怎么才能让人家欠我们家莫大的人情啊？” 亚撒看着丈夫一副急切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唯恐不小心打断了丈夫的思考。 她知道丈夫一直都是村子里最聪明的人，她也常常以此为骄傲，既然丈夫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肯定能想出办法。 “贵人…不缺钱…不缺吃…贵人，不缺钱…不缺钱…对，就是缺钱！” 奶波推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兴奋的抱着妻子亚撒亲了一口说道。 “亚撒啊亚撒，你就是我的贵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我？有吗？啊，奶波推你想到办法了啊？你想到让贵人欠我们人情的办法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奶波推，你是个聪明的人，一定会有办法的。哈哈～” 亚撒此时犹如少女一般兴奋的沉浸在对丈夫的“摩顶崇拜”之中。 “快说说，奶波推，快说说是什么办法？” 亚撒催促道，望着丈夫的眼中满是小星星。 “是你提醒了我，宋兄弟，是贵人不假，但他是一个缺钱的贵人！” 奶波推看到妻子亚撒崇拜的眼神也是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呢？你不是说宋兄弟拿出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吗？那又为什么说他缺钱呢？” 亚撒疑惑的向丈夫问道。 “就是因为他拿出的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所以我才确定宋兄弟缺钱，甚至是没有钱！” 奶波推说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揽着妻子躺在床上后又继续说道。 “你想啊，我们只不过请他吃了一顿名贵一些的海鲜，结果他就送了我们如此珍贵的东西。虽然说这些东西在他眼中不值钱，但是就吃的饭来讲，他随便给些银子也就足够我们回本了啊，这顿饭根本不值得用这么珍贵的东西来偿还。” “咳～” 奶波推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 “而且，他从头到尾没有提过银子的事。我想啊，金银之类的肯定在他的仆人身上，他这一和仆人失散，所以身上肯定就没有银钱了。有的只是一些随身携带的名贵的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但是怎么才能让他欠我们人情呢？难道你是说……给他一些银钱？不行不行，这可是我们一家三口省吃俭用才积攒下来的，我可不答应。” 亚撒幡然醒悟，这才明白过来丈夫奶波推的意思，连忙表示她的立场与态度。 “你啊，原来就没少干这事，我们附近的乡亲，你帮衬一下也就算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像宋兄弟这种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的人，我坚决不同意！” 亚撒一听丈夫打自己银钱的主意，顿时就不干了。 “你啊你，就是妇人之见！你想啊，这个时候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重要多了。” 奶波推语重心长的劝说着妻子亚撒。 “那也不行，这些都是你的推测，万一你要是推测错了，我们的钱岂不是都打水漂了！再退一步讲了，如果人家看不上你这点钱，不领情，岂不是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不行，我不同意。” 亚撒仍旧不依。 “我也没说都给他啊！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如此如此，你只要按我说的办，肯定万无一失。” 奶波推眼睛一转就计上心来，来了个双保险。 “那，那好吧！” 亚撒执拗不过自己丈夫，最终无奈妥协。 “先说好了，最多只能取一半给他啊！我们还得留着过活呢。” 亚撒终于还是被丈夫说服了…… 一夜无话，随着夜色深沉，奶波推又从头到尾捋了捋思路，在确定自己的推测、思路和计划都没有问题之后，他也继妻子之后深深睡去。 当然，睡在主屋的宋齐鲁此时早已鼾声如雷。 他并不知道在这个小小的海岛上，给他热情招待的主人家心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挣扎。 当然也更不知道，一个美丽的“误会”已经悄然而成…… 第30章 社会我波哥! 由于昨晚上睡得比较早，所以第二天早上宋齐鲁早上很早就起来了，洗漱完后他来到海边。 享受着习习海风吹在身上的凉爽，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看着红彤彤的朝霞布满海天一线的地方。 此时太阳散发着橘红色的暖光，正努力的从海平面的下方“挣扎”而出，天空中万里无云，今天又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好日子啊…… 看完海上日出，宋齐鲁回到奶波推家，准备吃过早饭以后就向奶波推一家辞行了。 “嗨，早啊，宋兄弟！” 这时候刚刚起来洗漱的奶波推看到从海边迎面走来的宋齐鲁，也学着宋齐鲁的方式向他打着招呼。 宋齐鲁发现奶波推真的是个人才，这才短短的时间就已经适应了自己的方式。 而且还能不让自己感觉到突兀和违和感，这让他不服都不行，心中也是暗自佩服。 “早上好，奶波推。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一会儿吃过早饭我就准备离开了，还是要再一次的感谢你的热情招待。以后有机会一定厚报。” 宋齐鲁边说也边入乡随俗的学着古人的方式双手抱拳，依此来迁就好“古风”的奶波推。 话说奶波推看到宋齐鲁的抱拳动作，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测没错。 像宋齐鲁这种“贵人”从来都不会道破身份，能不能看透，全靠你自己的眼力。 岂不知掩藏的再好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刚刚的动作和语气已经再一次“印证”了奶波推昨晚的推论，他“宋大官人”这不是无意中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奶波推和宋齐鲁真是属于同一类人…… 对于自己看不透的事情，一定要自己琢磨出来一套自己认为完全符合逻辑且“契合”事实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并且通过各种“细致的观察”不断的丰富自己的论据，从而使自己的结论更加的站得住脚。 当然，宋齐鲁身上的“谜团”太多，许多宋齐鲁习以为常，但是奶波推没有接触过的事物和习惯，更加加深了这种“美丽的误会”…… “宋兄弟，是因为老哥的招待不周吗？为什么这么匆匆离去？不如多待几日让老哥多尽尽地主之谊啊！” 奶波推“热情”的挽留着。 “不是不是，老哥你误会了。不是招待不周，而是招待太好了。让我都不好意思继续添麻烦了。” 宋齐鲁也哈哈一笑的回应道。 “没事，没事，来到这，就当来到家一样。放开了吃喝，哪里有不到的地方，尽管说。” 奶波推与宋齐鲁两人“相谈甚欢”。 “谢谢奶波推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实在是小弟离开家太久了，又和船上同事失散了，这归心似箭啊。想早一点回去，免得家人担心。” 宋齐鲁回复道，又继续向奶波推说道。 “奶波推大哥，一会儿你把地址和你的名字用你们的文字写给我，等我回国后，邮寄一些东西给你，就当是感谢你和嫂子的招待了。” “理解理解，人之常情啊，这着急回家的心情能够理解！” 奶波推一边回应着，一边打着哈哈说道。 “哎呀呀，宋兄弟你这也太客气了，什么感谢不感谢的，一顿饭而已，不用记挂在心上，邮寄什么的就不用了。不过就在附近这片海域提我苏吉岛奶波推，还是有几个人认识的，哈哈！” 奶波推用他特有的狡黠跟宋齐鲁连推带打的来了一记漂亮的“太极莲花手”。 既委婉客套的推辞了宋齐鲁的谢意，又变相的告诉了宋齐鲁他在附近岛屿还是“薄有威名”的…… 对于奶波推的“话中话”宋齐鲁哪有听不出的道理。 宋齐鲁暗忖是不是因为地处孤岛邮寄困难？还是奶波推自己不识字？ 但是为了免得大家相互尴尬他也就配合的哈哈一笑没有点破。 “那好，奶波推大哥，我回国后看看有没有途经此地的商船上的同事，委托他们帮忙把东西给你捎过来。希望到时候可不要被你骗了，在附近都打听不到你奶波推的大名啊！哈哈！” “哈哈，不会的，不会的。不是老哥吹大气，因为都在海上讨生活，不敢说远了，方圆这百十里的岛上老哥还都能混个脸儿熟，大家都还能相互给个薄面。以后啊，只要来到这里，就提大哥的名字，不管认不认识，他们多少都会给个照应的。” 宋齐鲁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渔村，还被自己碰到了一位“海上扛把子”式的大哥级人物！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崴”啊！ “哈哈～那就先谢过奶波推大哥了，说不得以后要多多仰仗大哥了呢！” 宋齐鲁也是个妙人，听到奶波推这话，也抓紧的顺杆儿往上爬。 “太客气了宋兄弟，好说好说，在这一片有事只管找大哥。” 奶波推也是哈哈大笑，任谁被别人“拍马屁”的恭维肯定也是乐不可支，更别说能入宋齐鲁这种“贵人”的法眼。 被他看重恭维，奶波推顿时感觉自己身子都没什么重量了，轻飘飘的…… “哎呀，光顾着说话了，走走走，进屋，估计你嫂子他们已经做好饭了。” 奶波推热情的将宋齐鲁迎进屋内，在餐桌前坐定。 不大会儿功夫，亚撒和伊忒就把盛好的早饭端了上来。 吃完早饭，又伺候完“大阿福”进餐。 然后宋齐鲁回到房间把自己的东西和乱窜的“大阿福”都收到背包里。 “大阿福”只露出个脑袋在背包外面，对于这种待遇，仍旧没有习惯，正不停的“吱吱吱”的叫着，还不断地用爪子挠着背包。 宋齐鲁为了防止大阿福给自己添乱，也就没理它。 宋齐鲁随手把自己睡的房间整理干净后，走出屋，准备跟奶波推一家三口告别，然后出发前往新加坡。 刚出里屋看到奶波推一家三口好像正在等自己，刚要说话告别，就被奶波推抬手阻止说道。 “宋兄弟，我知道你归家心切，老哥也不拦你，只是啊以后记得有机会路过的时候来看看老哥就好，怎么说咱也算是不白相识一场啊。” 说完奶波推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袋子递给宋齐鲁，又继续说道。 “宋兄弟啊，老哥看你出事后，这是身上也没带银钱吧？此去柔佛，不管你是打听消息还是搭船回家，都得用钱。这些钱是老哥这些年的积攒，你先拿着，够不够的就这些了！老哥也只能帮你到这了。” 宋齐鲁正准备推辞，就听到奶波推的妻子亚撒急切的大声说道。 “当家的，资助宋兄弟我没有意见，出门在外的谁没个难处啊。只是我们也稍微～稍微留点吧，毕竟我们也得过活啊。” 亚撒此时“怯懦”的说道。 亚撒一边是怕语气重了，坏了丈夫的计划，如果一不小心恶了宋齐鲁这位“贵人”，那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最后啥也没落着。 但是另一边，她此时心里不仅肉疼，还暗自气的暗骂。 “这鱼养的奶波推！老娘回头肯定跟你没完！” 昨晚上明明商量好的，只给宋齐鲁一小半银钱。 现在倒好！ 看那袋子鼓鼓胀胀的样子，这那是一小半家产？明明是给自己留了一小半，把大头的都给了那宋齐鲁吧！ 真是岂有此理！ 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而已，你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这是想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吗？ 说好的按计划行事，你这又整出幺蛾子来了！ 不按剧本跟套路出牌，真是气死老娘了！ 看老娘这次回头不生撕了你！ 宋齐鲁一看情形，抓紧连忙摆手道。 “使不得，使不得啊！奶波推大哥。我有钱，你看，我没有银子但是我还有钱！” 说完宋齐鲁掏出自己的钱包，抽出几张人民币示意给奶波推看。 “宋兄弟你这是什么？哦~我知道了，是你们宋人的‘银票’对不对？不过这我可就得说你了，在我们这可都只认真金白银，不认这个的。听大哥的，拿着！” 说完，拉过宋齐鲁的手不由分说的将银袋塞进他得手中。 第31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奶波推的妻子亚撒一看这情形，这当家的是要玩“真格”的了啊！ 这跟昨晚上两口子商议好的剧情走向不一样啊？ 亚撒为了提醒一下奶波推不要“太性情中人”，抓紧又哭又叫的嚷道。 “都给了吧，都给了吧，你兄弟比我们娘俩重要，你不要管我们娘俩死活了，让我们娘俩饿死得了，你去跟你的兄弟过活去吧。” 边说还边不断地撕扯着丈夫奶波推。 “住嘴！妇人家知道什么，一边去！人家宋兄弟这不是有难了嘛，再说了我有手有脚的怎么也不能让你娘俩饿肚子啊！” 奶波推一把抓住妻子正对自己连掐带拧的手，甩到了一边。 这才回过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宋齐鲁说道。 “不好意思，让宋兄弟见笑了，你甭管她。听大哥的把这收起来。” 宋齐鲁这会儿也挺尴尬的，因为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弄得人家一家子“鸡飞狗跳”的。 这银钱自己说啥也不能收啊！ 再说了自己身上还有不少现金，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于是拉过奶波推的手，将银袋塞回他手里说道。 “谢谢奶波推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实话我真的用不着，只要到了新加坡，找到大使馆，自然会有人安排我回家的，不用我花钱。快收起来吧，这是你辛辛苦苦挣的钱，我就是拿了也不会心安的。” “不是，宋兄弟，你这是干什么？看不起你老哥我吗？还是嫌少？哦对了，不够是吧？我这还有，你把这个也拿上先用。” 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把珠子连同银袋一起塞进了宋齐鲁手里。 “阿爸，那可是你答应给我做嫁妆的紫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亚撒还没反应过来，眼尖的伊忒看到阿爸拿出的紫珍珠都塞给宋齐鲁，顿时不干了，气的直跺脚。 也不怪伊忒这么大反应，其他东西还好说，只是这紫珍珠百里无一，很是难得，是他阿爸老早就答应给自己做嫁妆的。 即便是伊忒对“出手阔绰”的宋齐鲁印象不错，但是看到阿爸拿“自己的”嫁妆送给一位才认识一天的所谓的“兄弟”，那她也是心里万般不情愿的。 宋齐鲁顿时感觉这一家子都是“活宝”啊，奶波推的确是有些过分“热情”了…… 现在这世上现在还有“仗义疏财”到为了兄弟不顾家人的人吗？ 宋齐鲁也不确定有没有，但是长这么大，宋齐鲁除了奶波推这一茬儿，他还真没见到过其他像他这样的人！ 这种比熊猫还稀缺的“物种”，应当是早已经“灭绝”了吧？ 也不知道这是奶波推“人来疯”的真性情，还是一家子合伙演的“双簧”。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这份恩情自己得记一辈子。 如果是后者，那这“演技”也是没谁了，自己可得小心。 至此，这事闹的，宋齐鲁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左右为难了…… 这种急公好义的“真性情”中人，自己也只在书上看到过汉代大侠郭解…… 毕竟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满打满算还没二十个小时啊！ 按常理，两个素昧平生的人，之前又没有交集，没道理如此的厚待自己啊！ 两个大老爷们又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也就一个“穷跑船”的，的确也没啥值得别人好算计的哈？ 要权没权，要势没势的。 想到这，宋齐鲁都觉得自己如此腹黑的去揣度别人的好意，有点太“狼心狗肺”了。 于是宋齐鲁抓紧哈哈一笑，遮掩过自己的尴尬，对着奶波推说道。 “老哥哥啊～你误会了！误会了。不是嫌少，是真用不到，谢谢你的好意了。再说了这是伊忒的嫁妆，如果我拿了，岂不是让伊忒不光恨你，连带着也恨我一辈子啊？” 宋齐鲁为了缓解尴尬，一会儿打着哈哈，一会又佯装生气的说道。 “奶波推大哥，快收起来吧！我有我的祖国做后盾！只要找到大使馆，后面的事儿，他们都会给我安排好的。” 奶波推一看宋齐鲁态度坚决，不似作伪。 他心里不禁也有些打鼓，难道自己费了这么大劲，这终是要“错付”了吗？ 不过，这也更坐实了宋齐鲁是真“有后台”的人啊！ 还有那个什么有“祖国做后盾”、“后面的事都会给我安排好”，听着都带派！ 这宋兄弟！果真不是凡人啊！ 我奶波推果然还是“慧眼识人”之人啊！ 甭管虚情假意的算计也好，还是入戏太深的真情流露也罢。 除了一开始自己有“抱大腿”的小心思之外，看到宋齐鲁身上的“无功不受禄”、“说话带派”、“视金钱如粪土”等诸多“优良”品质，奶波推对宋齐鲁本人和他的人品那也是相当认可的。 所以对于自己帮助宋齐鲁一事，奶波推觉得自己也是有“真情实意”在里面的…… 奶波推一看，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做戏也得做全套啊！ 不管怎么着，也得结下这份善缘！ 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得打完不是！ 要不然，自己这出“戏”岂不是白演？ 而且这事儿要是被乡亲们传扬出去，那得多败坏自己的名声啊？ 这让自己还有何颜面？ 如何再去面对这方圆几十里海岛上的兄弟们啊？ 于是就跟宋齐鲁两个人就在那里开始了极限拉扯～ 一个坚持表达心意，一个坚决辞而不受。 争执了好大一会儿，眼看两人各不退让。此时的宋齐鲁也感到心力交瘁。 宋齐鲁也被奶波推一家子的这一套“迷踪拳”给整懵了。 哪里还有这样坚决要把自己的家财，送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外人的人啊？ 就算是世界巨富马斯克、贝佐斯、比尔盖茨等人杰，也不敢玩的这么“野”吧？ 但是看到奶波推坚毅的表情又不似做伪，这就让宋齐鲁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早说宋齐鲁不动心，那肯定是假话，毕竟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横财”呢…… 但是，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贪欲。 一来这是奶波推一家的全部积财，虽然自己有点小贪财，但是打小耳濡目染的受儒家文化影响，也懂得“无功不受禄”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的，内心告诉他不能取。 二来，他是真的用不到这些“黄白之物”。 只要到了新加坡找到大使馆，向工作人员出示自己的护照，说明情况后，工作人员肯定会安排自己回国的事宜。 再不济只要到了新加坡，联系上自己的公司或者家人，回国也不成问题。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之前老盖给自己的一袋子宝石，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得了海关检查呢。 如果再加上这一堆“古物”金银币，到时候给自己扣个“贩卖和走私文物”的罪名，那自己可就真的成纯纯的大冤种了…… 难道给海关检查官员说~我说我不要，可他们非要硬给的？ 这不是糊弄小孩儿呢吗？ 跟谁说，谁也不能信啊！ 两个人还在将银袋相互推过来推过去，宋齐鲁一看，如果再这样继续极限拉扯下去，也没个头尾儿，自己也别走了。 所以，宋齐鲁将银袋塞在奶波推手里，摆手示意停下，说道。 “奶波推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也别推来搡去的了。我呢有个建议，我从你的银袋里一样取一个，就当做留念，也权当是领了老哥的一番心意。” 宋齐鲁一边从包里掏出两颗老盖给宝石，一边递给奶波推并说道。 “我呢，也不能白拿，我这里啊，有两颗宝石，这样你收下，留着给伊忒当嫁妆。你看这样行不行？权当交换，如何？” 奶波推一看宋齐鲁这坚决辞而不受的态度，也就同意了宋齐鲁的提议。 于是奶波推从银袋里拿了一枚“波斯金币”、一枚“阿拉伯银币”、一枚“罗马帝国（拜占庭）金币”，另外还有一角宋朝的银判，递给了宋齐鲁。 宋齐鲁也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奶波推，居然有这么多种类的金银币，其中几样古物应该都是价值不菲啊。 他也纳闷奶波推这里怎么都流行“古币”，这要是放到古玩市场能换不少钱呢。 于是他拿出的宝石也从两颗变成了四颗，反正都是老盖给的，送人也说不上心疼。 “奶波推大哥，这样你这些金银币我就厚颜收下了。这四颗宝石呢，两颗红宝石，两颗祖母绿，你就留下，给嫂子和伊忒一人打一套首饰吧。” 此时的奶波推还没来得及说话，眼镜余光就看到妻子亚撒和女儿伊忒两人正两眼冒光的看着四颗硕大的宝石。 亮晶晶的东西果然都是女人的天敌…… 奶波推心里暗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我就说这宋兄弟定非凡人吧！出手如此不同凡响！我这才拿了自己几枚金币“留念”？结果就送出这么大的回礼！” “谢谢宋兄弟，你看，你嫂子和伊忒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你看笑话了啊。” “哈哈，奶波推大哥你客气了，嫂子和伊忒喜欢就好，这说明我送礼物送对了啊。哈哈！” 宋齐鲁大笑着回复奶波推，也想趁机化解他的尴尬。 “宋兄弟，你这礼物太贵重了，那几枚金币也不值什么钱，跟这宝石的价值差太多了，老哥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第32章 前往狮城 “奶波推老哥，这是哪里的话啊？什么值不值的。我们是朋友，友情是无价的。哈哈” “对，友情是无价的。不过，这几颗紫珠你拿上，虽然不是什么太珍贵的东西，但也是个稀罕物件。就几颗你拿上留个纪念，这样也让老哥心里好受一点，要不然老觉得愧疚。” 奶波推从一把紫珠里面挑选了几颗品相比较好的递给宋齐鲁。 “哈哈，那好，那我也就不矫情了。珠子我收下了。不过，那就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就先告辞了。奶波推大哥多多保重！” 宋齐鲁接过珠子后，跟奶波推一家告别，并和奶波推拥抱了一下，相互拍了拍后背。 “嗯，那我也就不挽留你了，路上一路顺风，有机会路过就回来看看老哥，老哥还是最高标准的海鲜招待。哈哈” “哈哈，一定一定，以后有机会我会带着家人一起过来的，我可是一直念想着嫂子做的海鲜的！哈哈。” 宋齐鲁也大笑着回复奶波推。 一行人边说边笑，一路往停靠救生艇的海港走去，很快就到了救生艇边上。 “宋兄弟，你真的不用我陪你过去吗？这一路上我都很熟悉的。” “谢谢奶波推大哥，不用陪我了，路线我也知道，反正也没多远了，就不用麻烦大哥跑一趟了。如果我找不到，就沿着原路跑回来，到时候再让大哥给我当向导啊，哈哈。” 宋齐鲁大笑着回应，末了还跟他开了个小玩笑。 “哈哈～那好，我到时候等你啊！” 奶波推一边跟宋齐鲁打着哈哈，一边麻利的帮宋齐鲁解开缆绳。 宋齐鲁收起缆绳后，向着奶波推一家挥手致意，大喊了一声“保重”。 然后抱着大阿福钻进了救生艇，启动发动机开始了他新的征程。 奶波推站在岸边不停的向着远去的宋齐鲁挥手。 宋齐鲁透过观察窗向后看去，看到奶波推一家还在岸边，回想自己这半天的经历，不禁嘟囔了一句：真是有意思的一家人…… “好了，人都走远了，又看不到你了，不用演了，回家吧。” 亚撒对着还在不停挥手的丈夫说道。 “你才演戏呢！” 奶波推说完，气哼哼的扭头就走。 “呀哈，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倒是先跟我吼上了。你给老娘说清楚，昨晚说好的拿一部分银钱做戏，今天怎么全拿出来了？你别走，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亚撒一边吼着一边疾走两步去拽前面的奶波推。 “人家这不是没要嘛，你大呼小叫的什么！” “吆喝？那也不行！这万一要是要了呢？你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去啊？” “就是，阿爸还拿我的嫁妆送人。哼！”伊忒也在一边帮腔。 “人家宋兄弟给你俩宝石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说不要啊？四颗那么大的宝石还堵不上你娘俩的嘴！” “啧啧啧～这还宋兄弟，宋兄弟的叫着呢啊？你们拢共才认识半天，感情有那么深吗？当初还不是你要算计着抱人家宋兄弟的大腿的啊？” 亚撒仍旧不依不饶。 “好了，快闭嘴吧你，当着孩子的面还这么口无遮拦！再说了，当初是当初，这不是最终还是我们沾人家宋兄弟的光了吗？” 奶波推不知是有悔意，还是被妻子说的有些懊恼，虎着个脸又继续说道。 “我就觉得，开始就不该打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算盘，宋兄弟那么实在的一个人，这人是个值得交朋友的人！想想开始咱起的龌龊心思，我就臊得慌。” “怎么？你这是还愧疚上了啊？咱这不是也没算计他吗，我看你当时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把钱都给他，害得我当时都紧张的不行。再说了，我看他走的时候还挺高兴的。我说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啊？你们一共才认识不到半天，不至于吧？” 亚撒是了解丈夫的，她看着丈夫不像是恼羞成怒，而是真的有点愧疚的样子，抓紧收声，小声的劝慰着奶波推。 “你个女人家懂个什么？男人间的情义岂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清楚的？是不是能共事的人，能不能交朋友几句话的事就能看出来。你难道还怀疑我没这份眼力？” 奶波推回头看着妻子，“恨恨”的冲着妻子亚撒说道。 “再说了，我总觉得宋兄弟这个人有些不同寻常，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是感觉他这人挺神秘的，绝非一般人物。” “好好好，我是女人家，我不懂你们男人的事好不好？只是这事也发生了，你也就别再纠结了，大不了下次见面我们真心实意的好好接待宋兄弟不就行了吗。至于你说的？神秘不神秘的我也不懂。但是曾经算计宋兄弟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就让他烂在肚子里好了。” 回到屋里，亚撒一边温言细语的安抚着丈夫，一边倒了一碗水递给他。 “嗯！” 奶波推算是认同了妻子的说法。 然后又“哼”了一声，瞪了妻子一眼，责怪她之前的“不识大体”和“胡搅蛮缠”。 亚撒自知理亏，对于丈夫的瞪眼也装作看不见。自动的转移话题说道。 “你说这宋兄弟啊，又年轻，又有钱，人品还好，模样也不差，如果不是听他话里的意思已经有了家室，我想着把咱伊忒许配给他也不错呢。” 亚撒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哎？对了，不过听说他们宋人有权势的都娶好几个老婆呢。要不然下次你再见了宋兄弟问问他有没有意？” “你就做你的白日梦吧，人家宋兄弟什么人？虽然咱家伊忒也不错，但是估计也很难入人家法眼。没看到人家宋兄弟看咱家伊忒的眼神清明，没有一丝贪欲啊？” 奶波推终于被妻子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咳，我也就说说而已嘛。他看不上，我还舍不得把自己的宝贝女儿给人做小呢？” 亚撒眼看丈夫不再纠结愧疚，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喜笑颜开。 此时宋齐鲁已经开出去好大一段路，他当然不知道后面所发生的这一切了。 很快就行了十几公里路程，苏吉岛也被远远的甩到了身后。 又继续往前开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宋齐鲁就到了“布兰岛”。 布兰岛要比苏吉岛大的多，附属岛屿也多。 因为之前已经通过奶波推了解过该岛岛上的信息，知道中国商船也是偶尔停靠补给物资或者避风时候才会在岛上短暂停留，而且宋齐鲁通过海图知道布兰岛因为周边有很多附属的小岛和暗礁，一般商船不会在此地规划航线，所以他也没打算上岛。 而且对于之前奶波推所说的“偶尔停靠补给”也一直感到疑惑，因为像宋齐鲁所在的“启明星”轮，一般一个航次开始前就已经提前把航次所需的食品淡水之类的准备充足了。 商船很少半路补充，除非到了装卸货的港口才会补充一点新鲜的水果蔬菜一类的。 除非奶波推所指的“大船”是指一两千吨甚至是几百吨载货量的跑“国内贸易”的船只。 宋齐鲁也没打算再在沿线岛屿停留，计划今天一鼓作气直接到达新加坡。 抓紧找到大使馆回家才是正经。 这两天宋齐鲁的心里老感觉不对劲儿，也说不上具体哪里不对头，反正总是有些心慌。 他很怕自己回家的路上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迫切的想要快点赶到新加坡…… 宋齐鲁又继续驾驶救生艇行驶了三个多小时，这才到达“圣淘沙（sentosa）”附近海域，期间也仅停下来吃了点东西。 到达圣淘沙后距离新加坡本岛就剩几公里的距离了，但是宋齐鲁心里的那种不安的感觉，不光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强烈…… 第33章 被穿越了…… 因为往日里船来船往的马六甲航道居然没有看到一艘商船经过…… 宋齐鲁记得当时在新加坡锚地加油的时候，单单是锚地抛锚的船舶就有大几百艘。 作为东南亚一个重要的贸易中转港和往来于亚非欧之间商船的重要燃油补给地，要是哪天在新加坡不见个几百艘船才是咄咄怪事呢。 如果不是宋齐鲁自己“故技重施”再三的确认了自己的坐标，并比对海图后得知所处的地方的确就是新加坡附近的马六甲海峡航道没错的话，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自己这是经历了什么？ 居然一条船都没看到！ 当然严格来讲也不能说是一条船没看到，他也碰到了十几艘“小舢板”。 不过宋齐鲁下意识的将他们归于“旅游观光船”，没划在商船的范畴。 此时宋齐鲁到达圣淘沙道附近海域，从海图上看圣淘沙也不过是一个东西长约5公里，南北长2公里的小岛。 此时正好看到有“帆船”停靠在圣淘沙南面的一处港湾。 此时宋齐鲁暗自纳闷，心想这是在拍什么有关海上帆船的古装电影吗？ 搞了这么多复古帆船出镜？ 那也不对啊，就是把好莱坞所有电影公司加一起外带着“阿三”的宝莱坞，应该也没有实力在新加坡“清场”吧？ 那难道是正在新加坡举办什么“联合国世界环境保护大会”之类的国际会议？所以才让商船“退避”？ 那也不能够啊！ 这明明就是在砸新加坡的饭碗，只要姓李的不傻，他指定不能允许这么干啊！ 而且宋齐鲁怎么看也觉得李xx不是一个大傻叉的样子啊。 莫非、难道、也许、可能、大概、保不齐的自己做梦穿越了？ 宋齐鲁抓紧拍了拍自己的脸，并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内侧，顿时疼的脸都瞅瞅了。 看电视里的人，都是靠打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宋齐鲁一直都觉得他们挺傻的，自己做没做梦自己没个数吗？想不到这事也轮到自己头上了。 倒不是说宋齐鲁脑洞大开，只是目前所看的诡异景象对他冲击太大了，让他不禁“想入非非”。 宋齐鲁总觉得这“穿越”只存在于小说和人们的想象中，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受了多年科学教育的“有为青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他还是知道点皮毛的。 所谓“追上光速”穿越的物理条件根本就不存在！ 这让自己如何相信自己“穿越”了？ 可是如果不“穿越”貌似也没办法解释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啊！ 难道是自己穿越小说看多了的缘故，所以对于无法解释的事情，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是不是自己也“被”穿越了？ 宋齐鲁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停止“高速运转”的大脑，立马麻溜的再次启动救生艇发动机，他决定先靠到圣淘沙看一看究竟。 宋齐鲁一靠岸，顿时围过来很多人。 人们都对他驾驶的奇形怪状的还会发出“突突突”声响的救生艇产生好奇。 大家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等宋齐鲁从救生艇出来后，因为没有事先的防备，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在确定宋齐鲁是“人”以后，才晓得这圆咕隆咚的东西不是“鱼”之类的怪物，这才又重新围了上来。 宋齐鲁看着众人的穿衣打扮，就是脑子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其他地方还能用“偏僻”的理由搪塞，但是对于“新加坡”再用这种理由，宋齐鲁自己都不信了！ 远处的摩天轮没有了，船型酒店也没有了…… 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陌生了。 这回是差不多坐实了自己已经被“穿越”了。 只是这事也太儿戏了吧！ 这是啥时候的事？ 怎么也没人和自己商量一下？ 也太拿自己这当事人不当回事了啊！ 怪不得奶波推大哥知道自己要来新加坡硬要把那些金银币给自己，自己个大傻叉居然还死活不要…… 此时的宋齐鲁，内心是崩溃的。 他搞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己就穿越了呢？ 虽然他平时嘻嘻哈哈心大的要命，但是对于穿越这种事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接受。 这家伙自己好端端的一个人，一言不合给整这来了，自己家里的老娘咋办？ 老婆还不得哭死啊？ 你们就没有一个组织或者个人宣称对此次事件负责，给我个交代吗？ 真是太岂有此理了！ 不过气愤归气愤，宋齐鲁一看既然事已如此，再懊悔也没用了。 宋齐鲁立马掀开裤兜子看了看，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至少自己是全须全影的穿的，没少胳膊少腿，也没有魂穿在一个将死之人或者废物少爷身上。 自己还是自己，那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得静下心来，好好捋一捋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错了。 看看还能不能逆向施为，再“穿”回去，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是个事啊…… 不知不觉中宋齐鲁的身子自然下滑，瘫坐在了救生艇水密门的门口。 就这么愣愣的“发呆”想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岸上的嘈杂声和众人呼喝都充耳不闻。 宋齐鲁开始从自己眼前往后“倒带”~自己不可能是刚刚穿越的，没有任何征兆啊。 如果说每次穿越都毫无征兆，那地球这个“母亲”就当的也太失败了，动不动的就有人穿越，那地球母亲还不得“内分泌失调”啊？ 想到这，宋齐鲁“啪”的一下给了自己一个耳巴子…… 都啥时候了，自己还有心思脑洞大开的胡思乱想？ 重新整理了思绪，继续往后回忆，今天上午穿越的？ 也不对！ 自己也没经历什么怪圈啊，旋涡啊之类的，而且天公作美，风平浪静，也没有狂风暴雨呼啸什么的，应该不是今天上午的事。 等等，哪里有点不对？ 宋齐鲁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闪而过，但是没有抓住，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那个声音到底是啥了。 重新回忆了几次之前的事仍旧没有捕捉到，没办法宋齐鲁只能暂时放弃。 开始接着往后回忆，难道是今早上醒来睁开眼的方式不对？ 好像也不太准确。 跟奶波推一家从相遇到分别的记忆很连贯，没有纰漏啊。 应该也不是昨晚上睡觉的事，总不可能跟奶波推一家都集体穿越了吧？ 而且一开始自己还觉得奶波推一家怪怪的，喜欢“古风”，搞了半天原来是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自己才是那个“怪人”，那这样的话自己应该就不是在苏吉岛“出事”的，应该还在之前。 宋齐鲁又继续往前回想，在苏吉岛之前就到了和老盖他们接触的那段时间了。 这个时间跨度有点大，这都将近半个多月了。 然后宋齐鲁就开始扒拉着手指，一天一天的回忆…… 随着回忆的进行，往事不断地浮现在宋齐鲁的脑海中，一件件事情如放幻灯片一般，不断的浮现在“眼前”。 每天到过的地方，做过的每一事都揉开捏碎的寻找蛛丝马迹。 但是，很快就回忆到了开始登陆双溪贡通的时候了，仍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办法，继续往前推。 宋齐鲁很快又回忆到了自己在廖内群岛寻找原来启明星上的众人，那时候自己心里就犯嘀咕。 找不到众人也就罢了，居然连启明星轮，那么“大”个船居然也不见了。 事情应该就出在那了！ 当时宋齐鲁还没往“穿越”这方面想，就想着可能是船侧倾沉没了。 但是就算侧倾沉没，也不可能说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可笑这么大个漏洞，自己居然没发现！ 第34章 我就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宋齐鲁心想自己应该是在“断片”的那段时间穿越的，至于这地点还真不好说具体在哪。 是在自己醒来的地方吗？ 还是在自己失去意识的地方？ 失去意识，失去意识？ 对！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 本来自己以为“必死无疑”的结局，没想到自己还真的以为自己命“够硬”挺了过来。 自己醒来后还傻乎乎的暗自高兴，忙着去救其他人，都没想想这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 自己怎么就在海底，突然就在“断片”后出现在海面上了？ 这么重要的事都被自己忽略了，宋齐鲁暗怪自己神经大条，还真是被劫后余生的兴奋劲冲昏了头脑啊。 而后就是自己忙着寻找大部队，跟老盖等人打交道，也没顾得上细细的思量这其中的关节。 哎，真是粗心大意害死人啊。 宋齐鲁心想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自己回到弃船的地方就能找到“回去”的路呢？ 那也不对啊？ 当时自己回去搜救启明星轮上的同伴的时候，又不是没回到过出事地点，而且来回转了好大一圈，也没见着自己被“穿越”回去。 “不对，不对！” 宋齐鲁甩了甩脑袋，应该还有哪里的关键点被自己忽略了。 到底是哪里被忽略了呢？ 自己“断片”时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断片”之前自己记得当时救生艇进水沉没，然后众人都逃出救生艇，自己因为被安全带卡死在座位上，无法逃生。 船长白波当时还过来帮助自己，最终也没有打开。 眼看时间过去太久，自己脱困无望，然后自己就说了“遗言”，让船长先走。 那时的自己就已经开始逐渐的失去意识…… 在弥留的那一刻，自己只感觉到救生艇在海底被海浪卷着翻滚，然后就觉得翻滚的越来越快。 当时自己感觉像是要被巨大的离心力撕裂一样。 再然后，就感觉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之后的自己就失去了意识，“断片”了…… 对！就是翻滚，转圈，白光！ 刺眼的白光，才是导致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 宋齐鲁终于想明白了关键所在。 那自己怎么才能回去呢？ 难道说要再“死”一回不成？ “呸、呸、呸！没道理！这好险‘活过来’，难道非得再作一次大死？” 上次是侥幸活过来，自己如果再主动“找死”，去阎王爷那里扇人家耳刮子，还能这么幸运？ 不成不成，这个办法不行，万一“玩脱”了，真死了的话…… 那自己岂不是连现在的小命都没有了？ 得不偿失，不能那么干！ 而且“死”的过程也太痛苦了，自己可不想再有第二场！ 到时候再回去看看吧，如果能回就回去，回不去也只能听天由命吧。 宋齐鲁想着:现在得先找个人问问这是什么年代，自己也好应对。 如果是空间和时间维度都变了，那家伙，乐子可就大了…… 随着渐渐“回魂”，宋齐鲁正准备“召唤系统”和默喊“老爷爷”赐我金手指和内功，就突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肩膀。 猛然的外界刺激所以让宋齐鲁猛的一个激灵，随之动作也有些大。 “谁？谁碰我？” 本来陷入沉思的宋齐鲁纹丝不动，这下子，猛的突然“诈尸”。 “兄…兄台，你醒了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刚刚真是突然吓了在下一跳。小弟还以为兄台得了失魂症，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此时一个年轻男子仿佛仍心有余悸，正不停的用手抚着胸口。 “你是谁啊？” 宋齐鲁睁开眼的瞬间，也被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张脸给吓了一跳。 只是奇怪为什么天都黑了？ 记得之前自己靠到圣淘沙的时候才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啊。 “在下沈良辰，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面前之人说话一副文绉绉的样子，正说话间还不忘双手抱拳，躬身平举，倒是跟古装电视剧里面的书生动作差不太多。 “哦，你好你好，呃，不对，应该是‘久仰久仰’。” “嗯～呃～那个，在下宋齐鲁。见过兄台。” 宋齐鲁也“入乡随俗”的学着沈良辰的样子躬身打了个揖。 不过还是感觉一股子腐儒气息，有点酸的掉牙。 “哈哈，难道兄台还知道小弟？真是他乡遇故知，令人喜不自胜啊！” 沈良辰一听宋齐鲁的回语，顿时感觉很高兴，只是为什么自己对这位“宋公子”没什么印象呢？ 他是在哪里听说自己的呢？ 真是怪哉。 “呃…不知道……只是见别人不都这么回复的吗？” 宋齐鲁有些纳闷儿，这位“沈公子”是不知道啥叫客套话吗？ 顺杆爬的这么溜，这样尬聊的话，很容易把话题聊死的好吗？ “呃……哈哈，宋公子真是个妙人啊！真会开玩笑。嗯，呵呵～” 沈良辰没想到这么“宋公子”这么不给面子的单刀直入，顿时笑容凝固在脸上，为了缓解尴尬，也迎合的打了个哈哈。 顿时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尴尬的有些凝固，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宋齐鲁心道:别介啊，我还有很多话等着问你呢，这时候可不能掉链子。 正准备继续尬聊。 “额，那个……” “额，那个……” 没想到这会儿两个人倒是心有灵犀的一起开了口。 “嗯，没事，你先说。” “嗯，没事，兄台先说。” 两人又同时“撞话”。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之前的尴尬一扫而光。 “沈公子，还是你先说吧，我不急。” 这回总算被宋齐鲁抢了先。 “哈哈，那好，小弟就不客气了。我之前是想问宋公子也是跟随商队来的吗？为什么在此处只见到宋公子一个人啊？这个大的东西是、是‘浮球’吗？为何模样如此怪异？” 沈良辰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疑问。 宋齐鲁心想，自己也不能顺着他的话跑啊。 自己也还不知道现在那朝那代呢，万一说秃噜嘴了，自己就得用无数个谎言来圆最开始的这个谎言。 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呢？ 不突兀还得能方便自己刺探信息，最关键的是要能合理解释自己的这些“不合常理”的东西的出处。 怎么办？怎么办？宋齐鲁此时大脑飞速运转，思量着对策。 沈良辰见宋齐鲁迟迟没有回答，就问道：“难道宋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宋齐鲁猛的回过神，连忙说道。 “哦，啊～没有，没有。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那个，嗯，那个，哦，对了，这个事呢说来话就老长了。” 宋齐鲁为了怕沈良辰看出自己的囧状和信口胡诌，特意清了清嗓子，开始端正了表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咳咳～我呢不是随商队而来的，我自幼随家师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打我记事起就开始四处漂泊了，家师是一位有大能耐，大神通的奇人。” 宋齐鲁偷瞅了一眼对面沈良辰的表情，然后长叹一声，继续忽悠道。 “哎～只不过家师于前些时日亡故，临别之前只告诉在下祖籍乃中原人士，所以在下才不得已一个人至此，寻找回中原的方法。” 宋齐鲁又看了一眼沈良辰，怕自己“演”的太过，于是立马扭转话题说道。 “至于这个，不是浮球，它名字叫做救生艇，乃是家师留给在下的。” 宋齐鲁全程一副悲痛的表情，眼中含泪，低头以手扶额，并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自为自己的“急智”点了个赞。 沈良辰一看宋齐鲁的表情不似作伪，以为自己又戳中了宋齐鲁的悲伤之处，抓紧安慰道。 “宋兄节哀顺变，逝者已逝，人要往前看才是应当啊。” “嗯，我没事，谢谢关心。骤然提到家师，心中悲痛难当，待我缓一缓就好了。” 这次宋齐鲁不是作伪，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自己孤身一人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域，有感而发，难免心中有些难受。 沈良辰看宋齐鲁还没有缓过“劲”了，寻思自己找点话题转移宋齐鲁注意力。 “对了宋公子，我听人说你下午就在这了，一个人坐在这，一动不动的，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你看现在都天黑了呢。” “哦，那个，是我不小心想事情想入神了，忘了时间。” 第35章 砖家说…… 宋齐鲁被沈良辰这么一打断，也没办法“继续”悲伤下去了，倒还真是被他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宋齐鲁收拾心情，心想:算了，既然来都来了，反正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且安天命吧！ 自己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我还就不信了，作为一个21世纪的“有为”青年，来这混，还能输给这些“原住民”？ 宋齐鲁收拾好心情，“安慰”好自己后，立马就进入了状态，向沈良辰问道。 “沈兄，让你见笑了。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由于跟随家师流浪已久，不知人家岁月。还请告知现今是何年月？” “哦，能理解，能理解。现在是靖康元年（1126年），今日乃六月初八。” 沈良辰回道。 “什么玩意儿？靖康元年？是‘靖康之耻’的那个靖康吗？” 宋齐鲁猛的一惊，难怪一开始就觉得老盖那半生不熟的汉语有股子河南烩面味，原来人家讲的还是“地道的”官话！ 也怪不得奶波推一直称呼自己为“宋人”，原来这还真是到宋朝了啊，开始自己还以为人家祖上是宋朝下南洋，祖上是宋人呢！ 自己这“乌龙”搞得有点大啊。 而且如果说宋朝其他皇帝年号自己可能还不太清楚，但是作为北宋末代皇帝宋钦宗这倒霉哥们儿的年号～靖康。 亡国亡到他这份上的，也是没谁了！ 真是一把辛酸泪，想记不住都难啊。 因为岳飞的《满江红》中一句“靖康耻，今犹在”至今仍旧回响在耳边。 宋齐鲁心想:宋朝，还好，还好虽然是北宋末年，至少能确定自己只“穿越”了时间维度，还没有穿越空间…… 此时宋齐鲁不知道的是，在另一个时间维度的地球。 此时的“天朝”某广播电视台正在插播一条简讯: 下面本台播报一条简讯，于本月22号在新加坡以南约130公里附近海域遇险的“启明星”轮除却失踪人员宋某某以外的其他23名船员已经全部获救，并搭乘专机回国。 另搁浅船只的打捞工作也在持续进行之中。数艘搜救船只连日来在附近海域运用各种最新科技手段并不断扩大了搜救范围但仍未能寻找到失踪人员宋某某及救生艇残骸的下落。 目前搜救工作已暂时告一段落，我国政府仍呼吁各国过往船只帮忙继续留意…… 此次事件也成为了继“马航失联”后的又一热门。 在微博上，某一位大v博主也发文称:对于此次遇难事件中‘离奇’失踪的宋某某，据有关专家分析称有可能又是一起新的“彭加木事件”。 上世纪八十年代，彭加木受命进入巴音郭勒蒙古自治州的罗布泊盆地，负责带队进行科学考察工作。 后因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离奇失踪后，当时政府动用了大量地方武装部队参与寻找41天之久，但仍旧未果。 后一直有专家声称彭加木教授被卷入不知名空间维度，也就是所谓的“穿越了”。 据该专家推断，彭加木教授很有可能就是穿越到了汉代，成为了“王莽”，并主导了“王莽新政”。 因为在王莽施行的新政之中，有很多“严重超前”于当时时代的变革举措，这也为该专家得出的结论提供了有力的论据。 时隔多年，该专家又对此次事件中失踪的宋某某继续发表言论称，他推断“启明星”轮事故中不幸失踪的人员宋某某应该也是因为不知名原因穿越到了另一时空维度。 对于此次穿越的具体时间大致认为是在北宋神宗熙宁年间，也就是王安石担任宰相实施变法期间，即1069-1085。 至于人物，该专家锁定为王安石，他的论据是在王安石变法的诸多举措中首先超前的提到了“宏观经济调控”的概念。 该专家还列举出“青苗法”中体现的银行借贷关系，纸币的出现，火药武器的迅速发展，工商业兴盛，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等等诸多事项作为自己推断的理论依据…… 如果宋齐鲁能看到该报道的话，肯定为“该专家”大声喝彩！ 中国这些所谓的“砖家”“叫兽”终于出了一个有真“本事”的了。 彭加木和王莽是不是“一伙”的宋齐鲁不知道，但是能把自己的事儿，从宋朝近900年（1126-2019）的时间跨度中推算的误差居然只有41年（1069-1126），这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啊！ 牛比！ 了不起！ 只是可惜的是此时的宋齐鲁并不知晓在另一个时间维度所报道的内容…… “哎呀呀，宋公子，慎言，慎言啊！什么耻不耻的！虽然我们现在身居海外，但是也不能胡乱的论断当今皇帝的年号啊！” 沈良辰左右看了看，立即压低声音说道。 “此件事儿，只可你知我知。可不敢让外人听了去，要不然等你回到大宋，被人告上一状这可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罪过啊！我全当没听见了，你以后啊，可不要再说了。” 宋齐鲁一时口快的“大逆不道”言语，着实吓坏了沈良辰。 “啊，谢过沈兄提醒。在下化外一野民，缺少王道教化，口无遮拦惯了，一时没注意冲撞了当今圣上，虽说是无心之失，但也当真是罪过。多亏沈兄及时点醒，宋某再次拜谢。” 宋齐鲁作为一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现代人，虽然对皇帝这个陌生的职业没多少敬意，但是为了更好的适应这个时代，不显得那么“突兀”，也只好入乡随俗。 “啊，不用谢，不用谢。幸好今天这里只有宋兄与我二人，如果还有外人在的话，在下想为宋公子遮掩也难了。” 沈良辰长吁一口气，又回过头对宋齐鲁说道。 “宋兄弟，而今天色不早，我看你初来乍到估计也没个落脚的去处，都是出门在外，我看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不如跟从在下回我们的住处暂时落下脚吧。” 宋齐鲁正摸着口袋里的几枚“纪念币”，着想晚上到底在救生艇上睡，还是去岸上找个地方住宿呢。 但是又怕钱不够，正犯愁的档儿。 结果沈良辰就把“瞌睡枕头”递了过来，顿时心中大呼这沈良辰真是个大好人！ 够兄弟，够上道！ 此时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抓紧回道。 “不嫌弃，不嫌弃，真是谢谢沈兄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宋兄不用客气，出门在外都难免有个落难的时候，相互帮衬一把是应该的。更何况你我一见如故，在这异国他乡能够遇到‘同音同祖’的人也是莫大的缘分啊！哈哈～” 宋齐鲁才发现原来沈良辰也是一个很“善谈”的人。 “宋兄且稍等片刻，待我先寻到同行而来的同伴，再一同回程”。 “好的，你先随意，我着急。” 宋齐鲁对着沈良辰说道。 然后沈良辰匆匆下了救生艇，向着北面的旁边不远处的一条小船疾走而去。 然后就听到一个粗犷的汉子瓮声瓮气的吼道。 “沈三宝儿，你这是死到哪个娘们儿肚皮上去了？你也不抬头看看这天儿多晚了？我们都在这等你半天了，要不早他娘的回去搂娘们儿去了！害我们在这喝了半夜的凉风，我可给你说哈，今晚上回去，喝花酒的钱要你来请！要不然没完！” “你他娘的王二麻子，给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小名，不要叫我小名。我叫沈良辰！气死我了，还想让我请你们喝花酒，喝马尿去吧你们！” 沈良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气的面目狰狞，冲着那粗犷汉子吼道。 第36章 抵达新加坡 “吆喝，你还来劲了是吧？沈三宝那是你小名吗？我怎么不知道？你爹给你起的名你都不叫，你这就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吗？” 那汉子好似特别热衷于挑逗这沈良辰，懒洋洋的继续说道。 “你还真以为跟着少爷当了两天书童，识了几个大字，改个名，你就成读书人了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沈良辰，啊呸！我只认识沈三宝，不认识什么劳什子沈良辰！” 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王二明显也不是什么善茬儿，那嘴岂是能饶人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每次见了面就掐。天不早了，三宝啊，快上船吧，我们也得早点赶回去，不知道你爹好些了没有。” 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连忙制止了“战斗”继续升级的二人。 “马叔，您稍等会，我刚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暂时也没地方去，我想让他先跟我们回去。” 沈良辰对着中年汉子说道。 “行啊，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那你让他收拾东西快过来吧。” “好来马叔，我这就去招呼我朋友。” 说完向着救生艇的方向跑去。 过了不一会，沈良辰气喘吁吁的对着宋齐鲁说道。 “宋公子，我们走吧，马叔他们都在那边等我们呢。” “哦，好的，这就来。那你是坐我的救生艇还是坐您朋友的船？” 宋齐鲁向沈良辰问道。 “那个，宋兄，这边方便吗？我想，我想坐你这个什么救生艇，我还没有坐过这样的船呢。” 沈良辰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没问题，快上来吧，也好顺便给我指路。” 宋齐鲁说完邀请沈良辰上了救生艇，并随手解开了缆绳。 “突突突突~” 随着柴油机的启动，发出一阵特有的轰鸣声。这可把坐在一边的沈良辰吓了一跳。 “宋兄，这是从何而来的声音？是这个什么艇要沉了吗？” 沈良辰瞬时从座位上站起，眼看着就要从水密门出去跳入海中。 “沈兄莫慌，此物名为发动机，乃是家师留给在下的。有了此物，不用划桨摇橹也能前行。” 宋齐鲁抓紧向惊慌失措的沈良辰解释道。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刮去！海龙王爷爷莫要怪罪！妈祖娘娘保佑！” 沈良辰知道自己“口误”了，所以加紧向着各路神仙请罪，请求不要跟自己一般见识。 对于沈良辰的行为，宋齐鲁也能理解。 因为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一般都很忌讳说“沉”、“翻”等不吉利的字眼。 像我国的东南沿海，诸如泉州，舟山等地的老一辈的渔民都很忌讳这一点，像吃鱼的时候他们都不会“翻鱼身”。 等沈良辰一番“流程”操作完成后，转过头歉意的对着宋齐鲁说道。 “宋兄对不住了，是小弟孟浪了，还请多多海涵。” “没事没事，你先坐好，我们这就出发了啊。你向外面看着你朋友点，也顺便帮我指下路。” “好的宋兄，你先往那个方向开。估计一会儿他们就能看到我们了。” “好的。” 寂静的黑夜里一阵柴油机的轰鸣向着四周散去，在沈良辰的指挥下，宋齐鲁很快将救生艇开到了老马他们所在的地方。 还离着有一段距离，沈良辰就抑制不住兴奋的朝救生艇外探出身去，冲着老马他们不停的摇着手臂。 “哎～马叔～马叔～我们在这呢，在这呢！快看我朋友的这个，嗯，对，这个救生艇。你看不用划桨，自己就能跑。哈哈，怎么样，厉害吧？” 沈良辰似乎这会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糗相”，正忘乎所以的卖弄着…… 老马众人早在沈良辰招呼他们之前就已经被这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所发出来的声音所吸引了目光，后来又听到沈三宝的大声呼喊。 各自暗自奇怪:这不是下午停在南边码头边上的那怪异之物吗？怎么成了三宝的朋友？这声音是从那个“怪船”上发出来的吗？ 由于下午老马他们去了位于圣淘沙岛上另一边的修船厂寻找修船的材料。 当时宋齐鲁靠港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见到，等他们回来后顺着人群看到救生艇时，宋齐鲁那会儿早已停下了柴油机陷入思考当中。 所以他们对于救生艇发动机的声音也很好奇，不过看到沈三宝坐在救生艇中好好的，还跟他们打招呼，就知道这东西应该是无害的，所以都纷纷什么好奇的张望着。 “哦，是三宝回来了啊？那里面的人就是你说的朋友吗？他这个什么艇的，还真的挺神奇的啊！” 老马看到沈良辰后回应道。 “是啊，是啊马叔，你都不知道，刚开始我都被这声响吓了一跳。” 沈良辰正说话间，宋齐鲁已经把救生艇慢慢停靠在了老马他们的小船旁边。 让沈良辰将缆绳抛给老马他们后，停下柴油机，也弯腰走出了救生艇。向着大家打招呼道。 “大家好，在下宋齐鲁，是和沈兄刚刚结识的朋友，还望大家多多关照。” 说完宋齐鲁抱拳向着众人做了一个环圈揖。 王二也早就被沈良辰的出场方式震撼到了，所以这会儿正眼都不眨的近距离的看着救生艇，也顾不上跟“沈三宝”拌嘴了。 “宋兄弟客气了，出门在外相互帮衬都是应该的。我叫马德财，平时兄弟们都称呼我老马，小辈的都叫我马叔。这位是王二，那边的是冯仑，还有牛大，牛二兄弟。” 老马也抱拳还了一个礼，又向宋齐鲁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同伴。 众人也纷纷回礼。 介绍一番互相认识后，因为天色不早，距离“新加坡”本岛还有六七里地，老马提议立马返回驻地。 宋齐鲁建议还是由他开的救生艇用缆绳拖曳着老马他们船，这样会比较快一些，六七里路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除了沈良辰众人还没有见识过救生艇的“自行”速度，更何况还能早点回去，于是纷纷同意宋齐鲁的建议。 七手八脚的不一会就把自己的船牢牢绑在救生艇的右后方。 宋齐鲁嘱咐老马等人小心坐好后，就启动柴油机，将柴油机上自带的给启动电瓶充电的发电机合上，接通了救生艇前面探照灯的电源线打开了探照灯。 又过了不大会儿功夫就将速度提升到了最快。 很快众人就到达了船队的驻地，靠好码头后，分别将船系缚在码头边的缆粧上面。 然后都围到宋齐鲁旁边，对着救生艇啧啧称奇。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没想到六七里地的距离真的一刻钟就到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还真的是不敢相信。 纷纷问道是怎么做到的，他们的船能做成这样吗？ 如果可以那以后他们岂不是都不用辛苦的划桨了…… 宋齐鲁正在寻思该怎么给众人解说，就听到沈良辰跳了出来替他解围，一脸嘚瑟的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想什么呢？这可是我宋兄弟的师父留给他的宝贝，就这么一件。其他的想都不要想了！想我宋兄弟的师父那可是神仙中的人物非同凡响，也不过才造出这么一件，这东西可宝贝着呢！” 沈良辰说完还鼻孔朝天，一副傲娇的表情，好像宋齐鲁的师父就是他师父一般。 不过，这倒省了宋齐鲁再费口舌的撒谎了。 众人终于停止了嚷嚷，对于自己的异想天开也有点尴尬。 尤其是又被沈良辰一顿呛声，顿时感觉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这时候王二看不惯沈良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又跟着“掐”了起来。 “我说沈三宝，东西再宝贝，也是人家宋兄弟的东西。又不是你的，你得意个啥劲儿？” “什么？沈三宝？谁是沈三宝？” 宋齐鲁疑惑的问道，但是眼睛还是瞄向了沈良辰。 第37章 沈家船队 此时沈良辰一听王二麻子在自己“宋兄弟”面前揭自己的短，顿时臊的一脸通红。 王二也是个老油条了，一看这情况心里哪还能没数。 顿时讥笑的看着沈良辰大声的对着宋齐鲁说道。 “哎呀，宋兄弟，这家伙就是沈三宝啊！他爹给他起的名字。他呢，跟着沈家少爷当了几天书童，学了几个字，就嫌弃他爹给他起的名字难听了。” 王二边说，边战略性后撤。 “非让少爷给自己起了个‘沈良辰’的名字冒充读书人呢。哈哈，宋兄弟这家伙不会就是告诉你他叫沈良辰了吧？” 宋齐鲁一脸呆滞，还有这骚操作？ 他正为跟沈良辰说话就得一副文绉绉的样子感到吃力呢，结果猝不及防的沈良辰就被王二给爆出，他原来是个“伪读书人”的黑历史。 宋齐鲁不自觉的长舒一口气，这以后讲话终于可以轻松点了，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微笑。 沈良辰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宋齐鲁露出笑脸，顿时感到犹如五雷轰顶！ 完了，全完了！ 好不容易在宋齐鲁面前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全是全毁王二嘴里了。 这让自己以后如何再面对宋兄弟啊？ 顿时恼羞成怒，恶向胆边生，握紧拳头就冲向了王二麻子。 王二麻子也机灵着呢，他知道得得罪沈三宝，所以眼睛一直盯着沈三宝，小心提防着呢。 眼见沈三宝红着眼睛，哇哇乱叫着要杀了自己，向着他冲来。 王二一看这情形抓紧脚底抹油，向后跑去，一边跑还一边犹自大喊。 “沈三宝，怎么滴？你敢做还不让人说了啊？我又没睡你婆娘，没撅你家祖坟的至于这么深仇大恨的吗？” 说完眼看沈三宝快追上来了，抓紧又加快速度向前跑去。 “啊啊啊！气死我了，王二麻子我与你不共戴天，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种你给我站住，不要跑！” 沈三宝此时早已被气的不行，疾跑两步向着王二追去。 王二扭头回道。 “不跑的是傻子，有本事你来追啊！” 宋齐鲁目瞪口呆的看着追逐的两个人，回头对老马说道。 “老马你们也不拉一拉他们俩吗？这万一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老马还没回复，就听到牛大瓮声瓮气的说道。 “不用管，沈三宝追不上王二麻子。一会儿跑累了，两个人就都回来了。” 宋齐鲁一听，感情是这俩人都不是头一回了，旁这人都总结出“经验”出来了。 一旁的老马接过话头说。 “哎～三宝这孩子啊，打小是我看着长大的，除了有点虚荣心之外，还是个很好的孩子，就是这命不太好。” 老马看了眼跑远的三宝二人，又说道。 “他爹沈富贵自幼卖身给了沈府，就一直跟着沈老爷，大半辈子也算是勤勤恳恳，得沈老爷看重赐姓姓沈，这才做了沈府的大管家。三宝他娘是府里的丫鬟，所以三宝也是沈府的‘家生子’。” “三宝前面有两个姐姐，到了他才是个男丁，他爹宝贝的不得了，就给起了个‘三宝’这名字。三宝打小也机灵，跟着沈家大少爷当书童，识了些字，就一直很羡慕想当读书人。” “但是造化弄人啊，就是读再多书，作为一个没有地位的家生子也是没资格参加科举考试的。所以这也成了三宝一块心病。除了王二，平时也没人老撩拨他。” “这次沈管家执意带三宝出海，就是想绝了他读书的念头，这三宝也是个孝顺的，就顺从了他爹的意。不过话说回来，谁想这次出来沈管家生病卧床不起，这都半个多月了，还都多亏了三宝床头床尾没日没夜的照料呢。” 宋齐鲁听完，心里也是充满了对三宝的同情。 这万恶的旧社会，硬是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好好一个一心求学想改变命运的孩子，楞被这个社会打压到了如此地步。 哎，以后看如果有机会就帮三宝一把吧。 老马说完话，又转身让准备回救生艇收拾东西的宋齐鲁一会儿将救生艇门用锁锁好，还专门嘱咐值守的人帮忙看好救生艇。 宋齐鲁应了一声，钻进了救生艇内，将自己的贵重物品都收进了背包背在肩上。 又将救生艇柴油机的油阀关死，将启动钥匙拔下来装进了口袋里，这才抱着“大阿福”转身出了救生艇。将水密门锁好，这才重新上了岸。 然后跟随老马等人开始往不远处的一处客栈走去。 一路上边走边说着话，宋齐鲁从老马口中得知:他跟宋管家带领的这支船队是第一次出海，已经出来快大半年的时间了。 之前过完春节就跟随其他船队从泉州出发，经过台湾西海岸，过巴士海峡（台湾和菲律宾之间的海峡）的时候，遇到大风浪触礁沉了一条船，还剩下四条船。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一路走一路停的途经菲律宾和加里曼丹，最终来到了柔佛（新加坡）。 船上携带的货物也沿路交易出了大部分，因为沉了一条船，沈管家和老马最终决定在新加坡修整一段时间后就继续往西走一段，好将利益最大化来弥补沉掉的那条船的损失。 结果谁曾想休整了大半个月，刚准备向西出发的时候，沈管家就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这都快十天了，整个人日渐消瘦，寻遍了岛上的大夫都不见好转。 船队因为等待沈管家，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成行。听说这两天沈管家烧的厉害，有时候都昏迷说胡话了。也不知道老沈这次能不能从鬼门关熬过来。 宋齐鲁一边走一边听着老马说话，很快就到了船队落脚的客栈。这个客栈不算太大，整个客栈里头大部分都是老马他们船队的人，约摸有一百多人。 自从进了客栈，一直不停的有人跟老马打着招呼，看样子老马在船队里的人缘跟威望还不错。 客栈虽然不算太大，但是里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其他大客栈有的，这里也都有。 前面的门脸是“饭店”，两层的砖木结构，一楼为大堂，二楼为“雅间”。宋齐鲁跟老马回来的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此时留在大堂的人已不多。 有几个人正围在边上的一张桌子上摇骰子赌大小。 还有几位则是正点了几个小菜一壶酒，此时正用荤话调笑着卖酒的“胡姬”。 角落里好像有个家伙正在和一个应该是做皮肉生意的女子讨价还价…… 一切都如此的新鲜，真实。 宋齐鲁阻止了老马准备去楼上开个雅间“大摆一桌”给他接风洗尘的动作。 “就在这大堂里点两个小菜吃点，我觉得就挺好。不用太破费，我还没有那么矫情。哈哈。” 宋齐鲁自己也有做“客人”的自觉，自己又不是人家船队里的人，也不好意思一直吃住人家的。 心里已经在琢磨着明天得想点办法弄俩钱花花，不行就把老盖给自己的宝石卖一两颗，也不知道在这里值不值钱。 老马一看宋齐鲁的性格也正对胃口，所以也就没有执意上楼，就坐在一楼的大堂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招呼跑堂的小二点了六个菜，一壶好酒。等菜的功夫还不忘对着旁边的众人喊道。 “一个个的别他娘的把钱都造完喽！出来一趟不容易，拿命挣得辛苦钱记给老婆孩子留一些！” 众人纷纷攘攘地回应道:“知道了马叔”“知道了老马”“俺们就玩玩，心里有数”…… 老马暗啐了一口，嘟噜了一句“一群杀才”这才转过身开始招待宋齐鲁，说着一路上的风土人情跟船队里的一切趣事。 不一会酒菜全部置备齐了，老马开始招呼宋齐鲁一干人等边吃边聊。 第38章 蒙古大夫宋齐鲁 这筷子刚夹了第一口菜，就看到王二麻子跟三宝两个人浑身汗淋淋的一前一后的走了回来，还仍旧不时的回头看一下跟三宝的距离，怕他突然暴起捶自己一顿。 三宝到底是没能追的上王二，经过一番奔跑发泄，此时的怒气也都泄个差不多了。 王二站的远远的看着三宝在桌子的一边坐定，自己这才坐在对面。 两个人仍旧还有大眼瞪小眼，三宝哆嗦的脸部肌肉显示他此时正在咬牙切齿…… “我说往后啊，二麻子你少招惹三宝，他就是个孩子，没事闲的你老撩拨他干嘛？” 老马对着王二说道。 “我也没撩拨他啊，就是实话实说而已。这就不依不饶的追了我好几里地。” 王二依旧嘴硬，老马一把将“蹭”的一下站起来想要继续和王二继续拼命的三宝按回凳子上。 “都给我消停的吃饭！不想吃的就回去睡觉！还反了你俩了不成。还有，三宝以后你也改改性子，叫三宝有什么丢人的？我就觉得这名字挺好。” 老马恩威并施，对着两人各打五十大板说道。 沈三宝气呼呼的将头扭到一边，正好看到似笑非笑的宋齐鲁。 顿时没好气的冲着宋齐鲁说道。 “想笑就笑吧，别憋出病来！哼！” 宋齐鲁尴尬的用手摸了摸鼻翼，打着哈哈说道。 “啊～那个，大家吃菜、吃菜，我觉得今晚上这菜做的挺好吃的”。 于是众人开始低头吃饭，因为二人气氛也没有了开始时候的热烈。 就这样不温不热的酒过三巡，众人也纷纷吃饱。 牛大、牛二兄弟二人相携回去睡觉，王二麻子则一溜烟钻进了摇骰子的人群。 至于宋齐鲁则跟随老马跟三宝、冯仑三人一起去探望船队的“大首领”、三宝他爹～沈富贵沈大管家。 穿过大堂来到后院，紧走了几步就到了一处典雅的房间门口。 进入房间看到正有人在给沈管家喂药，三宝抓紧小跑两步上前接过了药碗开始小口小口的喂他爹。 沈管家一看老马带着客人来了，稍微抬了下手示意他们坐下。 老马待及坐定就向着刚刚给沈管家喂药的王大夫问道。 “王大夫，请问今日沈管家的状况如何？何时能够康复啊？” 这王大夫原本就是个游医郎中，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当时船队招募随行大夫，报酬优厚，这才跟随老马他们出海南下。 但是此地远离大宋，又缺少药材，对于沈管家的病症他能判断出，但是没有趁手的药材，所以沈管家这病了将近十天了，他也仅是能缓解症状，其他的束手无策。 “沈管家今天的气色比前几日要好些了，也没有再昏迷。就是身上还有些发热，还有些痢疾。至于何时能够康复，你也是知道的，虽然极力寻找了，但是此地仍旧还是没有合用的药材，所以我也不敢断言。” 王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复道。 “嗯，明天我再安排人去其他船队找找看有没有你说的那些药材。辛苦你了王大夫，你先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看着依旧虚弱的沈管家，老马脸上也是愁云惨淡。 王大夫跟众人抱拳告别，正要转身离去，就听到一起随同老马进来的那个生面孔的年轻人对他喊道。 “请稍等一下王大夫。我有事想请教一下。” 宋齐鲁急忙对着王大夫说道。 “这位小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我想问一下，这沈管家是不是开始的时候一直拉肚子，后来就是越来越严重，甚至一天如厕好几次，有时候还会‘拉水’？后来就伴随着浑身发热和浑身无力？” 宋齐鲁向王大夫询问道。 “咦，莫非兄台就是老马新找来的大夫？沈管家的症状与你所说正相符合。兄台可有良方治疗此疾？” 王大夫一听宋齐鲁所说就知道也是内行之人，走到齐鲁面前抓着他的手急切的问道，沈管家的病情这些天可把他煎熬的不轻，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也没有痊愈。 “在下并不是大夫，只是跟随家师已久，略知一二。如果所料不差的话，沈管家应该是因为水土不服导致的慢性肠炎最终引发的急性肠炎，从而引起高热和拉肚子。我那里还有一些师父老人家留下的一些药物，虽然不敢保证药到病除，但是不妨一试。” 宋齐鲁仔细的斟酌着语言回复道。 “慢性肠炎和急性肠炎是什么？为何在下没有听说过？” 王大夫倒不是质疑宋齐鲁，只是提出自己的疑惑。 “呃～这慢性肠炎和急性肠炎是家师所告知的一种病症名称，大意就是胃肠紊乱，症状和痢疾差不多。” 宋齐鲁解释道，然后等着屋内众人的回复。 老马低声向王大夫询问了几句，王大夫给的建议是不妨一试。 然后又望向依坐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沈管家和正在喂药的三宝。 对于三宝刚认识没几个时辰的神秘朋友，众人虽然见识了救生艇的神奇之处，但是毕竟对他的医术并不了解，也不确定宋齐鲁就能治好沈管家的病。 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最终决定权还在沈管家和三宝父子二人手里。 “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宋齐鲁，宋大哥的师父是一位神仙中人。还给宋大哥留了一艘不用划桨，不借助风帆就能自动前行的船，晚上我跟马叔他们就是搭乘宋大哥的船回来的，可神奇了。” 三宝自从见识到了救生艇“自行”的神奇之后，对宋齐鲁可是十分信服的。 “宋大哥既然说有办法，那肯定有办法，更何况是宋大哥神仙师父留下的宝药。爹爹吃了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的，再也不用受这苦了。” 作为宋齐鲁的“迷弟”的三宝，这会儿正极力向他爹推荐着宋齐鲁。 开始还在兴奋的张牙舞爪，药碗里的药都撒出来了都不自知。到了后面越说越小声，甚至有点哽咽起来。 宋齐鲁也是看的有点眼睛发红，好好的一个汉子被急性肠炎折磨的形销骨立的不成个样子。 要不是这沈管家原来身子底子好，要是换一般人，连拉肚子一个多礼拜估计离挂掉也不远了。 沈管家看着正在流泪的儿子三宝，心中满是欣慰，想要抬手给儿子擦擦眼泪。 最终还是因为力有不逮没能举那么高，只好拍了拍儿子握着自己手的手背，以示安慰。 老沈听完儿子的话又朝老马看了过去，看到老马点头。 又对着儿子三宝点了点头。 三宝一看老爹同意吃宋大哥的药了，顿时喜笑颜开。 放下药碗来到宋齐鲁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恳求道。 “还请宋大哥请出师父‘宝药’救治我爹，三宝无以为报，愿下半辈子为宋大哥当牛做马，为奴为仆毫无怨言！” 三宝的动作太快，宋齐鲁都来不及阻止。 三宝的行为不说让宋齐鲁震惊异常，就是屋里其他人也被他惊呆了。 沈管家睁大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知道三宝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只是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如此信任有加，还如此笃信这人师父的“宝药”一定会治好自己…… 其实不光众人，此时的宋齐鲁自己也是懵的。 他不知道为何三宝对自己如此信任，并且相信自己能治好沈管家的病。 不过此时来不及多想，宋齐鲁赶忙闪身到一边，双手将三宝扶起来说道。 “三宝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折煞我了。快快起来说话，用不着你说的那么严重，你这就随我回救生艇取药。” 第39章 诺氟沙星显威 三宝这才在宋齐鲁的拉扶之下起身，向着周围众人点头示意，然后就跟着宋齐鲁向着救生艇狂奔而去。 此时沈管家招手老马来到床前吃力的问道。 “老马…三宝…为何…如此信任…他啊？” 老马回复道。 “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今天下午三宝这孩子一直都跟这位宋公子在一起，好像三宝对宋公子的事知道的更多一些。而且小宋兄弟的那个什么救生艇也的确如三宝所说的那么神奇。” 沈富贵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就那么倚靠在床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宋齐鲁和三宝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进屋就坐在桌子旁倒了两大碗水，一人一碗“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由于跑的太急，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顺过气儿来。 宋齐鲁拿出诺氟沙星，抠了四粒出来，又拿了两粒“扑热息痛”退烧药。 示意沈管家用水送服下去。 众人看着这不用煎煮直接服用的“灵丹妙药”，心里虽然认定这东西的不凡，但是对于他的疗效和服用方法还是有些心存疑虑。 宋齐鲁看着旁边刷好的煎药锅子顿时心领神会，解释道。 “哦，此药不用煎煮。这药已经，嗯～已经被我师父运用科技手段将药材中的精华浓缩在了这胶囊之中，可以直接服用。如果快的话，应该明天早上沈管家的身体发热就会消退，拉肚子也会缓解。” “对啊爹，这可是神仙才用的‘灵丹妙药’肯定和我们平常喝的汤药不一样。你快点服下吧，这样就能早点好起来了。” 三宝也殷切的看着沈管家劝说道。 看着二人配合着如此“急切”的想要沈管家服药。 不知道真相的还以为是三宝联合外人来毒害他爹，谋夺家产呢。 沈富贵也想着反正自己身体状况都这样坏无可坏了，再说了自己与宋齐鲁无冤无仇的，他也没道理害自己。 所以在三宝殷切而又坚毅的目光下，沈管家服下宋齐鲁递过来的胶囊。 看着沈管家服下药后，宋齐鲁又交代三宝晚上给沈管家盖暖和一点，出汗正常，只要注意不要着凉。 另外少量多次的喂服一些温水，如果饿了的话就稍微吃点容易消化的稀粥。 如果半夜再发烧厉害的话就抓紧叫自己。 然后宋齐鲁就背着救生艇上的急救药箱，跟随老马去了给自己开好的房间休息。 宋齐鲁一整夜都休息的很好，他天蒙蒙亮就被一边的大阿福的叫声给吵醒了。 估计是昨晚上没喂它现在饿了。 宋齐鲁也没了睡意，起身穿上衣服来到了旁边沈管家的房间。 看到三宝正趴在桌子上用手拄着脑袋不停的打着瞌睡。 宋齐鲁心道这孩子估计是一晚上没睡困坏了，连自己进屋都没有听到。 宋齐鲁悄悄的来到沈管家床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不怎么热了。不成想一下子惊醒沈管家。 宋齐鲁示意沈管家不要出声，朝三宝指了指怕吵醒他。 沈管家的眼神明显比昨天清澈有神了一些。 宋齐鲁拿出体温表甩了甩，让沈管家夹在腋下。 然后转过头看到桌子上剩的半碗小米粥，然后端起来倒进了大阿福的专用“食盒”里面递给它。 大阿福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它是真的饿了。 最终，三宝还是被阿福吃饭的动静给吵醒了。 看到宋齐鲁正在准备从沈管家腋下拿出体温表，抓紧上前问道。 “宋大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叫醒我？我爹他现在怎么样了？” 宋齐鲁看了一下体温表说道。 “伯父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体温基本正常了，不烧了。沈伯父昨晚上有拉肚子吗？” “我爹昨晚就开始你们走了之后拉了一回肚子，后面都没有再拉。我看他睡得挺安稳，也没有再烧，所以昨晚就没叫你。” “嗯，应该控制住了，等下如果饿了，就让伯父吃点流质的容易吸收的东西。吃过饭后，再服用一次药看看情况。” 宋齐鲁不得不佩服这宋代人的体质，还没有被各种抗生素“肆虐”过的身体素质就是好，昨天那么严重的急性肠炎，只吃了一顿药，今天就控制住了。 还好自己携带的药品没随着自己的穿越而失效，这也算是一个大好消息。 看样子自己的“特效药”对宋人还是有“奇效”的。 宋齐鲁想着药只有那么多了，再这里又没地方去买，用一粒少一粒，还是能省则省吧，关键时候说不得还可以给自己保命。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时代，搞不好一顿风寒感冒就能夺走一个人性命。 宋齐鲁让三宝去休息一会儿，自己先照看着沈管家。 三宝推辞不过，这才由宋齐鲁照看着，他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随着天渐渐明亮，众人也都起床了。 老马和王大夫等人先后来到沈管家的房间，看到沈管家明显比昨天好转了，都不禁替沈管家高兴。 并且都向宋齐鲁表示了感谢，而王大夫则不停的向宋齐鲁请教着一些疑难杂症。 宋齐鲁哪里懂这个，赶紧推脱说是家师留下的药有奇效，自己并不敢居功。 众人都很好奇宋齐鲁的师父到底是怎么样一位奇人，纷纷问道能否有幸见到。 在得知宋齐鲁的师父已经仙逝后，都为这天地间少了这么一位奇人感到惋惜不已。 等过了一会儿，到了吃饭的时间。 宋齐鲁也陪同老马和王大夫等人在房间里用过早餐。 然后又给沈管家喂服了一次药后交由王大夫照料。 宋齐鲁将老马拉到一边，向他询问哪里可以卖宝石，他想出售几块宝石。 老马急忙说道自己身上还有些银两，如果不嫌弃少可以先拿去用。 宋齐鲁连忙表示感谢，说自己早晚得换钱，而且他还答应朋友要给他买一些东西，所以先换一部分再说。 老马让宋齐鲁先拿出宝石给自己看一下大小和品相。在看到宋齐鲁拿出两颗宝石后老马问道。 “宋兄弟，你确定要换吗？就按照这些宝石的品相带回我大宋，至少可以比在这里再多卖出四成的价格。如果你不是太过急着用钱的话我还是建议你等回大宋后再出手。” 老马也是一个实诚人。 “而且就算在这卖的话这些也能卖不少银两，不过老马我多问句不该问的，我看你也是只有一个人，到底什么地方急需这么多银两啊？” “也没有，就是答应了一个部落的朋友要给他们置办一些布匹，铁器等生活必需品，所以想着把宝石卖了换着东西给他们送去。” 宋齐鲁回复道。 “哦，原来如此啊，宋兄弟你也是个重承诺的人，只不过要我说你这也是灯下黑啊宋兄弟。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吗？这哪里还用求别人啊，是不是老沈？” 老马转过头向沈管家问道。 沈管家虽然躺在床上，但是老马的嗓门不小，还是把事情的大概听了一个清楚。 听到老马问自己，也连忙点了一下头。 老马走到床，对沈管家说道。 “老沈啊，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你这身子骨还得将养几天，经不起折腾。我看啊，我们此次还是不要往西了，就在这里跟大食和波斯的商人交易算了。” 老马虽然贵为船队的“把头”，但是真正代表沈府掌握话语权的还是躺卧榻上的沈管家，所以大的事宜得需要沈管家点头。 “虽然说会赚的少一些，但是胜在稳妥。往西的航路我们也不熟悉，出来这大半年了，底下的弟兄们虽然不说但也都有点思乡心切了。尤其是沉了一条船我们损失了几十个弟兄，这都是娘生爹养的，背后也都有着一大家子等着养活呢，我们既然把他们带出来了，就得囫囵个的把他们带回去啊。” 老马说到此时，眼圈也不禁有些泛红。 “而且临出门前老爷还交代此行主要为了熟悉航路，不以赚钱为主要目的。是，船沉了，我也觉得对不住老爷的委托，只是我们也已经尽力了啊。” 老马也是看沈管家精神恢复不少，这才絮絮叨叨的把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前两天就听码头的工人说，好多船队都已经出发返航了，怕再晚些时候，我们就没办法借助南风回航了，你也一直病重我就没对你说。” 第40章 横财 “你也好好想想，今天这是因为宋兄弟的事说到这了，行不行的你给个准话，我好去安排。” 老马看着沈管家一直沉默不语，也不好逼迫过甚，遂停顿了一下又对老沈如此说道。 思量了好大一会，沈管家对老马说道。 “老马啊，你说得对。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愧疚和私心就拖所有兄弟下水，而且如果赶不及这次的南风，估计又得在这多等一年。” 沈管家思忖良久，抬头望着屋顶，些许落寞的说道。 “你安排下去吧，告诉弟兄们，咱们准备返航。近几日将货物全都交易出去，然后修整船舶，准备航行物资，尽量多采购一些香料运回去。另外把小宋兄弟需要的东西预留出来。” “好，我这就去安排。” 老马得了沈管家的明确回复，立马就准备起身出去安排。 “不好意思，我插下嘴。你们说的香料是指什么香料？我在一座岛上见过有很多很香的植物，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香料，可以给我看看你们想要的香料的样子吗？” 宋齐鲁对两人说道。 “啊？小宋兄弟你还见过有香料的岛？那我们跟岛上的人直接交换可比在这里交换有利可图多了！” 一条腿迈出的老马，立马又撤回，一脸兴奋的说道。 沈管家一听也暗道宋齐鲁真是他们的“贵人，不过他还是很理智的转头对老马说道。 “老马，你去把我们要采购的香料一样拿一些过来，让宋兄弟辨识一下。” “哎，好的，我这就去。” 说完老马急匆匆的出去找香料去了。 不一会儿，老马拿着一个大袋子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将袋子放在桌子上解开，一样一样的向宋齐鲁展示和介绍着。 宋齐鲁仔细辨识了一会儿说道。 “这些分别是草果，香果，肉蔻，丁香吧还有这个荜拨和小茴香我确认见过，至于这个香砂和三奈我分不太清，不确定是不是。” 老马顿时喜上颜开的说道。 “宋兄弟你可真是我们的大福星啊！你看自从遇到你，才短短的半天功夫，你不仅治好了沈管家的病，还帮我们解了燃眉之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啊！老沈你是领队，你说句话。” “咳，这个，的确该好好谢谢小宋兄弟。老马一会儿你安排一下，等收拾好了就跟着宋兄弟去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数量。” 沈管家人老成精，知道肯定不能只让马儿跑，不给马喂草的，于是说道。 “我在这里跟小宋兄弟做个保证，如果真的有那么多香料，一切费用算我们沈府的，等回到大宋，两成的纯利润归你，你看可否？至于再多我就得回府请示一下沈老爷了。个中难处还希望你能多多理解。” 沈管家仔细估量了一下宋齐鲁所说的香料的价值，这才对宋齐鲁做了保证。 宋齐鲁被这突如其来的“横财”砸的有点眼晕。 虽然不确定这两成到底有多少钱，但他也是知道香料在古代价值的不菲。 单看老马和沈管家的表情，就大抵推算出这两成纯利，应该不是一个小钱。 这可是自己穿越以来的第一桶金，没想到就这么突如其然的砸在了自己头上。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宋齐鲁沉浸在骤然暴富的眩晕之中不可自拔。 就听到沈管家又向他询问道。 “对了，小宋兄弟你所说的岛屿离这里远吗？你确定那个岛上的确属于‘无人岛’吗？” “路程不远，从这过去也就一天一夜的功夫儿。那个岛屿不大，的确是无人岛，只是岛上只有一部分香料，还有一大部分我是在朋友的部落里见到的。我们如果去的话可能要付出一点代价，就是给予他们一些布匹跟铁器之类的。” 宋齐鲁因为和老盖他们的“交情”在那，所以提前给老马他们打个预防针，千万别做出那种“杀鸡取卵”的事儿来。 “哦，那正好，也可以顺路帮助宋兄弟完成他的承诺，这可是一举两得啊！哈哈。” 沈管家他们怎么会不明白宋齐鲁话中的意思，所以为了打消宋齐鲁这位“财神爷”的顾虑，沈管家急忙回复道。 “嗯，就是，这是合则两利的好事。这样小宋兄弟你先跟老马两个人合计一下部落里所需用的物品种类和数量，优先从我们的物资里面调度。” 老沈又回头对老马说道。 “至于不够的部分，老马你再辛苦一下，去向其他商队采购。然后将我们的货物都转移到甲字三条船上，尽量腾出来一条船载着这些物资随宋兄弟去香料岛。” 沈管家稍一沉思，又继续说道。 “对于其他一些不重要的货物，先行就地交易置换成银钱，先不要采购其他物资，等跟宋兄弟他们去香料岛的船回来后，再行决定采购事宜。” 沈管家这会儿也是精神奕奕，雷厉风行的指挥调度，一点看不出大病初愈的状态…… “哎，我说老沈啊！这会儿我可没看出来你有病的样子啊？哈哈是不是一听宋兄弟给你送了一座大金山，你这病立马就好了啊？哈哈，感情是你这病是财迷闹的啊？” 此时心中的两块大石头都相继落地，老马也有了调笑沈管家的心思。 “哎，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就好了呢。老马搭把手，扶我起来，我走两步给你们瞧瞧。这躺了这么多天，还真是快把我憋疯了。” 说着沈管家就要挣扎着起身。 “别介啊，我就那么一说。你还是好好躺着将养两天吧。回头我给你找支人参煲汤，给你补一补元气。” 老马看着沈管家真要起身下床，抓紧劝到。 “没事老马，你就扶我起来试试。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除了浑身没什么力气外，其他都感觉挺好的。” 沈管家执意要起来对老马说道。 “没事，沈管家如果感觉可以的话，可以起来活动活动。躺了这么多天了对他没什么好处，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让血脉流通一下也有助于恢复，不过也要量力而行，实在不行就停下休息。” 宋齐鲁抓紧搭了把手将沈管家扶着坐了起来，并一边解说道。 “听听老马，这可是宋神医说的啊！哈哈，快扶我起来，我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沾沾地气，走两步了。” 说完在老马和宋齐鲁两个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躺了太久，双腿肌肉没什么力气，除了刚开始站起来时候虚晃了一下，后面就越走越稳当了。 正说话间，在隔壁补觉的三宝也被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 他以为有什么事，于是迅速起身，衣服还没系好就快步走进这屋。 正看到老爹在两人的搀扶下行走。顿时大喜。 “爹，你这是痊愈了吗？怎么没多休息会就下地走路了啊？我就说宋大哥师父的“宝贝仙丹”肯定药到病除，你看没错吧！” “宋大哥，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您只管开口。以后小弟就唯宋大哥马首是瞻！” 三宝喜极而泣，高兴之余还不忘对着宋齐鲁表示感激。 这让宋齐鲁不禁有些飘飘然，自己这次来虽然不是“有备而来”，但是作为“先知先觉”的后来人，没道理成就不了一番事业。 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就当振臂一呼，王霸之气侧漏，谈笑间，敌酋灰飞烟灭，各路英雄纳头便拜…… 沈富贵也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他的目光不停地巡梭在儿子三宝跟宋齐鲁之间，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浮现出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 走了一会，沈富贵感觉身上有点出虚汗了，看样子这场大病把自己的元气伤的不轻。 他伸手示意停下，于是早已替代宋齐鲁的三宝和老马，就把他扶着坐在椅子上，因为沈富贵说啥也不愿意再上床。 此时站在一边的王大夫一直啧啧称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昨天还病入膏肓一副有气无力模样的人，今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而且这位小宋兄弟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两位大当家的难题，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人，自己以后要多多亲近才好。 走了一小会儿，沈富贵又感到腹中饥饿。 因为这两天拉肚子拉的，肚里也没什么存货，就昨晚和今早上吃了点粥，这会儿也都不顶用了。 三宝连忙跑去按照宋齐鲁的吩咐给自己老爹寻找食物。 第41章 螺旋桨 在等待三宝送饭来的空，沈富贵跟老马和宋齐鲁三个人又协商了一下给老盖部落准备的一些生活必需品的种类和数量。 在确认将自己商船上的都算上后，还差一部分。 然后就交代老马去将剩下的数量补齐，并安排好其他货物的出售。 并安排人手去将货物归整到其他三条船上，留出一条去香料岛。 又想了一下没有什么其他遗漏的地方，就让老马先去忙。 老马走后，先找到了王二和牛大、牛二兄弟两人，又把任务具体的细分下去。 待众人听说船队不继续西行了，准备返航的消息后，顿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此时宋齐鲁正坐在一边陪着沈富贵说话，听到这巨大的欢呼声，沈富贵的脸上也充满了笑意。 沈富贵作为沈府迎来送往的人，也是个“会说话”的人。 和宋齐鲁看似有意无意的聊天，暗中就已经把他的底掏个差不多了。 宋齐鲁也稍有察觉，但是一想除了自己是穿越而来不能说之外，其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至于解释不通的东西和事，他就往自己那位“子虚乌有”的师父身上扯。 反正师父也已经被说“死”了，这才是真正的“死无对证”，宋齐鲁说是啥就是啥。 宋齐鲁也很享受跟沈富贵聊天的过程，因为沈富贵每次谈话都能“搔”到宋齐鲁的点。 这让聊天进行的很愉快，不知不觉的两人间的称呼就拉近为“小宋”和“老沈”。 沈富贵知道宋齐鲁准备搭乘他们船队的“顺风船”回大宋。 对于宋齐鲁拥有的那艘不用划桨，不靠风帆就能自行行走的船他虽然没见到，但是从昨天起就不停的听人提起到。 所以他对宋齐鲁的这种宝贝说不眼馋，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想到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好巧取豪夺。 思虑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于是沈富贵试探性的向宋齐鲁问道。 “老朽听闻，宋公子有一个叫做救生艇的舟船，可以不靠风力和划桨而自行。不知小宋兄弟那种可以让船自己行走的宝贝能不能用在我们商队的船上呢？这样我们还可以快点回到大宋。” 老沈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些得陇望蜀，于是紧跟着说道。 “不过你放心，不会让小宋兄弟你吃亏的，我们一定会出一个令你满意的价格的，这个我们都可以商量。如果小兄弟委实有难处，此时便作罢，权当老朽只是好奇一问。” “老沈啊，实话告诉你吧，我那宝贝太小了，即使安装到船队的船身上也没有多大效果。而且这东西是集我师父一辈子心血才堪堪造出一台这么个小的。” 宋齐鲁觉得在老沈这种老狐狸跟前，只能九分真一分假。 而且自己的“回程票”还得多仰仗老沈他们船队，肯定不能得罪死了。 “说来惭愧，我师父的本事我学了还没万一，还造不出来供船队使用的大的柴油机啊。” “而且这柴油机还要使用一种从猛火油里提炼出来的，叫做柴油的东西。我也没有提炼设备，现在使用的都是师父原来留下来的，是用一点就少一点，不知道哪天就用完了，也就是个摆设。动不了了。” 宋齐鲁循序渐进的劝慰道。 “所以说，这柴油机现在就是个鸡肋，只能留待关键时候保命用还行，其他地方还真用不上。” 宋齐鲁一看这老沈，有打自己柴油机主意的苗头，说啥也得把他这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绝了他的心思。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了呢。但是老朽唐突了，请勿见怪！” 虽然老沈也摸不清楚宋齐鲁的话几分真假，但是看他表情不似作伪，只能暂时作罢。 “不过，像这样宝贵的东西，小宋兄弟一定要守口如瓶啊！毕竟怀璧其罪不是。你放心一会儿我就交代老马给底下兄弟们交代下去，绝不往外透露半分。” 对于老沈的善意提醒，宋齐鲁猛然惊醒！ 对啊！ 救生艇这种超时代的东西，万一走漏风声，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觊觎。 在自己没有足够实力保护他之前，对自己而言是祸非福啊。 宋齐鲁毕竟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些许世面的人，哪能不知晓人心难测。一番思虑过后，对老沈说道。 “多谢沈伯父提点，其实不瞒您说，此物件乃是家师生前穷其毕生精力打造。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在他仙逝后，敬献给吾皇陛下，好让我顺利认祖归宗，同时有个进身之阶。” 宋齐鲁也是个鬼机灵，眼珠子一转，立马计上心来。 扯虎皮作大旗这种事儿，宋齐鲁也知道肯定骗不过老沈这种老狐狸。 但是也只能先占了大义的名分，走一步说一步了。 “哦，原来如此，小宋兄弟的师父不愧为神仙中人物，今生恨不能相见，也是一大憾事啊！只是不知小宋兄弟在仙师面前耳濡目染，是否有其他办法？只是一问，只是一问哈。” 沈富贵一边恭维，一边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嗯~这个嘛，让我想想啊～” 宋齐鲁看来如果不吐点货，在老沈这关怕是不太好过啊！ 于是，他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 “嗯，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我师父的柴油机的简化版本，不过我不太确定具体的增幅到底有多大。” 宋齐鲁没实验之前，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虽说肯定比不上我师父造的柴油机，但是绝对比单靠风力要强得多，具体效果得等到造出来实验一下才能知道。不过最关键的就是可以不用柴油，也不用人力，可以通过牲畜来帮忙推动。” 沈富贵也没想到自己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还真给问出办法就来了，顿时喜不自胜。 “哎呀，这个好，这个好！那个，这个东西复杂吗？花费大不大？你看我们能不能先造出一个来，试一下啊？” “工艺倒不算太复杂，原理也很简单。我可以先画个图给你看一下，你好心里大概有个数。” 宋齐鲁说完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纸和笔开始画起来简易图，这对于大学学过工程制图的宋齐鲁来说，并不算一件太难的事儿。 “好的，好的。哎呀！小宋兄弟真不愧是仙家弟子啊，这样的宝贝都能信手拈来，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强多了，我看小宋兄弟他日定能够飞黄腾达，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们这群苦哈哈们啊！哈哈。” 沈富贵看着宋齐鲁流畅的画着一些自己不明白的图形，一边打趣道。 “借您老吉言，他日如果富贵了，定不相忘，哈哈哈哈～” 宋齐鲁也回应着老沈的打趣。 正说话间，宋齐鲁已经画完了简易示图指着图形对沈富贵说道。 “老沈，你看底下这个叫做螺旋桨，通过一根长杆连到后甲板，就是类似于一个竹蜻蜓之类的物件，斜着放置水中。” 宋齐鲁边说，边比划。 “在这根长杆的顶部，有一个圆锥形的斜齿轮。这个固定在后甲板平台上面的是绞盘。” “绞盘可以让牲口跟拉磨一样牵着转动，在绞盘的下方有一根轴随着转盘转动。轴上平行分布着三个大小不一的倒置的圆锥形斜齿轮盘。” “等到我们需要借助螺旋桨转动时候，就用滑轮将螺旋桨放入水中，让长杆上的斜齿轮跟齿轮盘上的斜齿轮啮合。” “然后让牲畜转动绞盘，这样就可以带动螺旋桨旋转，推动船往前走了，而且有三个不同变速比的齿轮盘，这样就可以走三种不同的速度了。怎么样？能看明白吗？” 沈富贵看着图形陷入思考当中，好一会儿之后，他猛的一拍大腿。 “妙啊，实在是妙啊！” “这跟内陆湖泊河道中行驶的楼船上装在两侧使用‘明轮’助行的道理相似，只不过那个需要有人在船舱里不停的踩踏轮轴，从而带动明轮转动，使船往前行。”（参照水浒传电视剧中的楼船） “小宋兄弟这个构造简单多了，直接在船尾安置一个绞盘，一套轮轴和一个长杆与那个什么螺旋桨就够了。工程小，还实用，拆装也方便，关键是直接用牲口就能代替人力。” 沈管家这跟船半年多以来，耳濡目染的跟着老马倒是学了不少关于船舶和航海的知识，所以很快便发现了宋齐鲁这套设计的便利之处。 “只是有一点我有些想不通，想请教下小宋兄弟，我看着这个什么螺旋桨比楼船明轮小太多了，他能推着船往前走吗？” “哎呀~沈管家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一语中的！能发现这么小的细节着实厉害！” 宋齐鲁吃惊于沈富贵的敏锐眼光，居然这么快就能弄懂自己画的图。 “哎～谬赞了，小宋兄弟你才是大才啊，我这也不过是拾人牙慧，看到你画的图才想到的这些。这图你如果不画出来，让我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的。” “我不过是活的久了，所以见的就多了点罢了，触类旁通，所以才能这么快明白。你不用大惊小怪。啊哈哈…～” 沈富贵谦虚的解释道。 第42章 螺旋桨的进化史 宋齐鲁也暗自咋舌，老沈这也算是“活久见”了啊。 对于古代明轮船，宋齐鲁多少也有些了解。 相比较而言，明轮个头比较大且笨重。 此外，明轮只能在船的两边平衡对称的布置，不仅工程量大，成本也高，操作也复杂，耗费人力也多。 最重要一点，这玩意儿只适合跑“静水区”，不适合在海上用…… 因为人力有穷时，跟海浪比起来，再多人踏也是枉然。 而且如果赶上大风大浪的天气，一个逆浪打过来，对于船仓内踏板的工人来讲太过危险。 “老沈，你的担忧也是有一定道理，但也不是全对。对于你说的螺旋桨的问题，其实只要调整桨叶的倾斜角度，我们就能获得一定的螺距，也就是螺旋将转一圈，所能向前推进的距离。” 宋齐鲁边在旁边画了一张草图，边解释道。 “而且螺旋桨在水里比明轮的阻力要小的多，机械效率更高。通俗点讲就是说同样吃两个馒头，用明轮只能干一个馒头的活，其他的力气都浪费了。而用螺旋桨则能干一个半馒头的活，就是这么回事儿。” 虽然此时的沈富贵还是将信将疑，但有救生艇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所以他也不敢断言宋齐鲁说的就一定是错的。 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热，随意吃了两口三宝送过来的饭菜，就又打发三宝去把船队里的木匠老郑头和铁匠张铁锤给找来。 他又开始和宋齐鲁两个人讨论起，关于这套螺旋桨系统该怎么更加完善的问题。 没一会儿，三宝就把老郑头和张铁锤两个人领进了屋。 二人看到沈富贵精神奕奕，已经完全没有了前两天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样子，纷纷向前恭喜沈富贵。 沈富贵也抱拳表示感谢，并且把宋齐鲁隆重的介绍给二人。 然后废话也不多说，立马把宋齐鲁画的图纸拍在桌子上。 自己又对着二人解释了一通，问能不能依样造出来。 二人斟酌了一会回答道，造是能造出来，关键得看要用什么材料，还有精度要求多少。 沈富贵转过头看了一眼宋齐鲁，示意问你呢。 宋齐鲁拿起图纸连忙说道。 “螺旋桨要用熟铁锻打，最好是桨叶可以拆卸的，这样如果损坏的话，方便更换。” 又扭头对木匠老郑头说道。 “直杆除了要求直，再就是要结实。可以在木杆表面缠绕麻绳，来防止纵向开裂，其他没什么要求。” 随之又对张铁锤说。 “直杆顶部的锥形斜齿轮因为比较小，要求强度高，所以最好是铸造的。绞盘也要做成可以方便拆卸，以便于后期更换易损件。” “至于绞盘下方的锥形斜齿轮盘，如果铸造难度太大的话，可以考虑用木材加工，然后在齿轮的地方包裹铁皮，这样来减少齿轮磨损速度。” “至于螺旋桨桨叶的大小形状和倾斜角度一定要一致，斜齿轮的啮合一定要精密，保证每个齿都能够相互完全啮合，来保证力能够全部被传送而且不伤齿。” “呃～暂时我能想到的就这些，如果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来，咱们再商讨一下补充进来。” 沈富贵连忙拿过纸笔，将宋齐鲁的要求全部记录下来。 老郑头沉吟了一下，用刚从宋齐鲁那里学到的半生不熟的“专业术语”说道。 “我觉得直杆跟我们船接触的地方，最好加些油脂，这样既能防止过度磨损，还能减小阻力。” “嗯，老郑头这个提议就很好，可以采取。” 宋齐鲁也是从善如流，此时充当一个记录员的角色。 “我觉得在后甲板应该立一个固定支架，用来固定与不同的那个齿轮盘啮，保证完全啮合而不会脱开。” 张铁锤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我觉得关于齿轮啮合齿的精度问题，我们可以先做一个∠45°的斜齿轮，相邻几个齿的标准样齿，然后依此为标准，修整各个齿。” 宋齐鲁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按照小宋兄弟讲的，这个叫做斜齿轮的物件，如果要求这样的精度，估计一时半会儿，我们做不出来啊。” 张铁锤提出了自己的顾虑，有些为难的说道。 宋齐鲁冷静一想，现在的条件，只能做简单的锻打工艺。 因为没有铸造模具和车床加工，想要得到保证精度和强度的斜齿轮和齿轮??盘根本不现实。 众人一时间有点冷场，再好的东西，如果只停留在理想层面，没办法转换成现实物件，那也是枉然。 宋齐鲁双手手指交叉，敲打着桌面，脑中不停的想着简化工艺和寻求替代的物品样式…… “有了”张铁锤猛然一声，顿时让在座诸位抬起头，满眼期望的看着他。 “诸位，往这里看。” 张铁锤指着宋齐鲁交叉的双手说道。 “斜齿轮我们做不出来，完全可以做成类似分开的五指交叉传动的样式啊????，犹如张开的五指，只要布置的时候稍微倾斜一定角度，是不是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宋齐鲁惊为天人，突然觉得不敢小觑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他们虽然都是最底层的劳苦大众出身，没什么文化跟理论基础，但是他们长期在实际操作的第一线，他能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所以不乏创造的智慧。 甚至有时候碰撞出的智慧火花，让宋齐鲁这个穿越者都感到惊艳。 四个人边琢磨边讨论，力求完善功能和简约工艺，不知不觉中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而逝。 眼看快要到午饭时间，沈富贵也是沉醉讨论中不可自拔，抓紧回头吩咐一边伺候着的三宝。 让他去准备一桌好酒好菜送到房间来。 而四个人仍旧在讨论到底用什么材料，怎么样保证精度等话题。 “我知道有一种铁梨木，这种木头浸泡在海水里能够分泌出一种粘液，我们完全可以用他来做润滑直杆的保护套(充当轴承套，减少磨损）。” 老郑头说道。 “嗯嗯，这种铁梨木我也听说过，我们只要再在直杆表面包裹一层光滑的铁皮或者铜皮，这样外面用铁梨木充当填充物做一个可以活动的保护套，根据吃水的不同，我们可以把螺旋桨以不同的角度放入水中，然后再固定保护套。淋上海水就能润滑了，这样摩擦力小，还能最大限度的减少力的损失！” 宋齐鲁此刻也是大脑处于极度活跃的亢奋状态，越说越兴奋。 “我倒是觉得把船尾往下朝后开个凹型槽，两边再密封住，这样螺旋桨下放时候就能减少直杆的长度，也可以防止直杆扭断。” 张铁锤说道。 “我不赞同张大哥的建议，我觉得这样工程太大了，得不偿失，而且船壳一破开，即使再密封住也会影响船壳强度。主要是我们还要趁着夏季风返航，工期不允许。” 宋齐鲁回复道。 “我也赞同小宋兄弟的看法，这一条先暂时搁置吧。” 沈富贵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小宋兄弟那条救生艇我从外面看过了。其实我还是觉得如果时间允许，直接在船舱内部开洞将杆伸出，把齿轮盘安装在船舱内部最好不过了。” “同时也方便在螺旋桨的后面加装舵叶，用来控制水流方向来改变船向，这比通过掌帆改变方向要容易的多，而且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了。” 老郑头一边抚须，一边说道。 此时的宋齐鲁，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古人的智慧并不亚于现代人啊！ 只不过是知识累积和认知暂时达不到，还有生产力的条件，暂时不允许罢了。 他能更能通过自己的智慧去改造，从而达到机械文明所能达到的效果。 宋齐鲁顿时起了爱才之心，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两个大才挖到自己手下…… “嗯，老郑头儿的想法我也赞同，而且水平配置的话，我们还可以用铸造铁杆充当连接轴，这样就不用担心强度的问题了，而且也无须使用斜齿轮了。” “那个怎么说来着？对，附议！哈哈还是小宋兄弟这词总结的到位，简洁明了。” 张铁锤说道。 第43章 三角帆 不知不觉中几个人受宋齐鲁的影响，倒是有了几分召开现代会议的表决模式的样式。 而沈三宝这会儿，除了给众人倒酒布菜以外，就是两眼冒着小星星的看着宋齐鲁。 三宝老感觉这宋大哥就是一位奇人，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懂的东西。 而且在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很容易让别人喜欢上他，从而围绕在他的周围。 这从刚接触宋齐鲁不久，就被他折服的老郑头跟张铁锤身上就能看出一二，更别提早已将他视为“神人”的老马、沈富贵和三宝他本人了。 时间就在这样的讨论中慢慢消逝，很快酒壶空了，桌子上的菜也没了。 四个人这才差不多结束了讨论，大体的安装流程敲定以后，沈富贵提议大家一起去看看宋齐鲁那条神奇的“自行船”，实际观察一下螺旋桨的构造。 于是大家便相互簇拥着一起朝海边的救生艇奔去。 很快众人便到了救生艇旁边，宋齐鲁向众人实际展示了螺旋桨的形状，螺距，并结合救生艇给众人解说了齿轮大小和变速比的关系。让大家对此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又一番讨论之后，众人决定先使用宋齐鲁最开始提出的方案。 因为这样工程量小，而且不用破坏船体。 商定之后众人开始寻找材料，准备先用木材和铁皮简单的先做一套宋齐鲁设计的“螺旋桨及驱动机构”小的模型出来。 然后结合自己众人商谈的各项细节和提议，逐一修正，看哪些能用到，哪些没用。 说干就干，老郑头跟张铁锤分别找到帮手和材料，然后就开始忙乎起来。 难得落一清闲的宋齐鲁和沈富贵坐在岸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沈富贵问宋齐鲁还有没其他好的建议可以让船跑的再快一些。 宋齐鲁不停地打量着商船，然后努力对比着跟现代船舶的不同之处。 突然目光落在光秃秃的桅杆上，他灵光一现，说道：“要不把竖帆，换成三角翻试试？” 其实宋齐鲁也不太肯定三角帆是不是适用，但只因为他在电视上见过的帆船比赛，还有乘帆船环绕地球的xxx。那些船只大都是用的三角帆。 虽然不太确定效率孰优孰劣，但是肯定是三角帆更容易升降和“转向”这是毫无疑问的。 其实三角帆此时已经开始在阿拉伯商船上试用，不过还没有普及开，大宋商船大部分还是使用的竖帆和三联帆，这种帆受风面比较大，所以相对的张帆、收帆和调整转向需要更多的人力和技巧。 “三角帆？那是何物？为何没有听说过？不都是用这种长形的帆吗？这三角帆真的也跟你说的螺旋桨一样神效吗？” 沈富贵指着旁边商船上在中间加设长竹竿固定的“长方形”布帆，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对着宋齐鲁来了一波“为什么”。 老沈对于司空见惯的事情突然被一种陌生的事物代替也是心里打鼓，不过有宋齐鲁之前的“高人”表现。 除了心里暂时没底之外，再就是满心的期待宋齐鲁能够再次给予自己大大的“惊喜”。 “老沈，你看哈，这三角帆顾名思义就是这种三角形的帆。对于它‘吃风’的能力，我暂时不敢确定孰优孰劣。而且我的意思不是用这三角帆全部取代横帆。” 宋齐鲁捋了捋思路继续说道。 “而是加增首、尾桅杆，其上安装这种三角帆。三角帆来回转动、升降操作起来简便，顺风逆风都可以使用，受风向影响小，顺风时虽不如横帆，但逆风航行能力强，可以解放部分人力摇橹。” 宋齐鲁此时搜肠刮肚的想着上学时学的船舶“进化史”中关于三角帆的优点。 “三角帆受风面虽然小了，我们可以通过增加桅杆和帆面数量来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三角帆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方便升降和张开，并且化整为零，更容易方便船只借助风力转向或者逆风航行。” 宋齐鲁很快进入角色，一边用手在地上画了个混合帆（横帆＋竖帆）帆船的形状示意图，一边耐心的向沈富贵解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可以一试。” 沈富贵沉吟了一会儿，心里也有些被宋齐鲁说的意动了。 因为方便升降和借风这两个特点就对沈富贵有致命吸引力。 他从出发的时候就意识到，要借助风力航行，长帆要张帆的话得确需要很多人手合力才能张开，这也是船上配备这么多水手的原因。 而且长帆逆风行驶和转向也很是繁琐笨重。 如果此事可行的话，对于海船航行来说那可就是一场巨大的变革。 “之前我‘师父’告诉过我一句话叫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老沈你看我们可以先把去去香料岛的那艘船装上三角帆，这样我们就可以试一下效果到底如何。” 虽然理论站得住脚，也经历过历史检验，但是对于宋齐鲁来说这玩意儿还只是停留在“书本”阶段。 他自己也没实操过，所以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就怕露脸不成，成显眼包…… “如果效果显着，我们再给其他几条船改成三角帆，你看怎么样？如果没什么效果的话，改帆的这个钱我来出。” “小宋兄弟这是什么话！难道还看不起我老沈不成？就是点帆布，拢共没有多少钱，即使这法子不成，我们也没有多大损失，怎么可能让你掏这个钱呢？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老沈听到宋齐鲁要为三角帆买单，顿时“气愤”的说道。 这本来就是小宋兄弟应自己的请求才给出的主意，怎么也不可能最后让他出这个钱，这都不是打脸的事了，这要是伤了小宋兄弟的心，才是最大的损失呢。 “呵呵，那好，听你的，我以后不提这事了。” 宋齐鲁也是“从善如流”。 “那这样我们可以拿那条去香料岛的船试验一下。而且也好根据结果再做适当的改进。” “哎呀！小宋兄弟啊，要我说啊，你这个脑袋瓜儿是怎么长的啊？这读过书的人就是跟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啊！玲珑心窍，点子来的又快又多。哈哈。” 沈富贵没见过“倚马可待”的写诗本领，但是对于宋齐鲁的这种“倚船”出点子的本事今天是见识到了。 要他说啊，这可比那些腐儒强多了。 虽然老沈还不知道“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个词。 但是他也明白，如果这事能成，加上那螺旋桨，这些可是能造福众人，节省不少劳力呢。 “哎呀，老沈可不要这样夸我啊！你这可是捧杀啊！我可是会骄傲的。哈哈。” 任谁听到别人的“恭维”，心中肯定也是乐开花了，宋齐鲁个大俗人当然也不例外。 “哎~小宋兄弟可不要太谦虚了啊！我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师父才能教出你这样拥有一副玲珑心肝的学生啊，或许也只有你的神仙师父了吧！” “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去你们生活的地方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啊？我也好沾一些福祉，哈哈。” 如果说老沈对于这突然“蹦出来”的奇人宋齐鲁，一点疑虑没有，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次实验一旦成功，那可就是我们广大水手的福音了啊，这可节省不少人力呢。我先替众兄弟们先谢谢你了啊！” 对于老沈这种“人老奸，马老滑”的人精，想来对付宋齐鲁这种“初出茅庐”的嫩鸡应该是不成问题。 话说宋齐鲁用“神药”救过自己性命，对于突然出现的宋齐鲁和他这些神奇的“宝贝”仍旧有所怀疑，老沈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办的不怎么地道。 但是人总归是按捺不住自己的那种“蠢蠢欲动”。 “呵呵，过奖了过奖了，我可不敢居功，只不过是站在了我师父他那样的巨人肩膀上了，所以才能看得远。跟我师父比起来，我这点雕虫小技，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不够看。机会以后肯定会有的，哈哈。” 宋齐鲁边回复，边心里暗道。 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还亏是自己用诺氟沙星救了他的“命”呢！ 虽然嘴上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也老是能搔中自己的“g点”，但是从醒过来就一直没有停止对自己的试探。 对于这一点，宋齐鲁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所以他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得防着点这老家伙，别哪天不知不觉的给自己下套，被他给卖了还不自知。 “好说，好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也好往自己身上沾沾灵气。哈哈…” 沈富贵也是热烈的回应着，又说道。 “那这样我就先安排人手，依样先做一套三角帆出来装到船上，回头试试效果。然后我们再说接下来的事情。” 老沈也是从善如流，在沈三宝的扶持下，陪同宋齐鲁从码头往住处走。 刚走没多久，就看到一群人迎面而来。 为首一人，体态丰盈，衣着华贵，看面相，面宽耳肥，双手十只手指，有八只带着镶嵌各种宝石的戒指，富贵逼人，只差在额头刻写“我是土豪”四个大字。 另外有三四人也衣着不凡，虽比起为首那人差了些许，但是跟老沈比起来，确是丝毫不差。 只是这里是行走之间，隐隐落后“土豪”半个身位，俨然以“土豪”为首。 第44章 护身保命符! “哎呀，沈兄听闻前些日子你身体不适，一直卧床，小弟这不刚刚西行回来，抓紧过来探视一番。看你如今气色不错，想必是吉人天象，已然痊愈，真是可喜贺啊！” 人未至，笑语先闻，“土豪”两手做偮，笑容满面的向沈管家恭贺道，一看就是八面玲珑之辈。 “有劳张老爷牵挂，托您的洪福，小老儿这是侥幸从鬼门关转了一遭啊，而今已无大碍。” 老沈满面红光的回应道。 “哪里哪里，沈兄真真是吉人天象，无碍就好。这不是我刚回来就听闻底下人说老马前段时间一直帮你寻医问药，这就急匆匆的带着洪大夫赶了过来，希望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未成想沈兄已然痊愈，真是可喜可贺啊。” 随即他又回头朝身后捧着一锦盒的男子吩咐道。 “张贵，快些将我给沈兄带来的滋补之品呈上。” 那男子立马快步向前，紧走两步来到了沈管家面前，将锦盒呈上，说道。 “我家老爷，听闻沈管家身体不虞，多方托人寻到一只高丽红参，此物最是滋补，请沈管家笑纳。”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张老爷您抬爱了。就小老儿这贱躯，怎敢劳烦张老爷如此大费周章。此物太贵重了，还请收回，小老儿心意领了，心领了。” 老沈也没成想这张老爷出手如此阔绰，而且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沈府的管家而已。 而对方可是在泉州府都排的上号的，有“惠安县张半城”之称的张贵诚张大老爷，身份地位悬殊，一时间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唉～沈兄哪里的话，暂且不论张某承蒙知县大人高看，委以此次商队头领之职。单说你我同根同源，出海在外，相互扶持也是应当的。区区一颗红参又能如何！沈兄万勿推辞，还请收下，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张某人了！” 张半城佯装嗔怒。 沈管家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这红参拿的有点烫手。 即使相互照应，也没必要劳动张大老爷亲自给自己一个管家送来，随手派一管事出面也能对得起自己身份地位。 只是事已至此，也只好借坡下驴顺手收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小老儿就多谢张老爷厚爱了，今后但凡有用得着沈某的地方，还请张老爷吩咐。” 毕竟拿人手短，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好说，好说。” 张半诚大手一扬，豪迈的说道。 老沈随即又与张老爷身后几人各自寒暄了几句，这几人身份也跟老沈差不多，都是这次各府船队的负责人。 “劳烦张老爷和各位兄台挂念，百忙之中还来探望，小老儿已在前面酒楼略备薄酒，希望各位大人赏脸啊。” 老沈边说边邀请众人。 宋齐鲁因为与对方都不相识，也插不上话，为了以防尴尬，正想趁着这个节骨眼溜走。 且不知自己的一身“奇装异服”加之神态从容，不似随从，已引起对面的注意。 “沈兄，不知这位小兄弟可是昨日那红色舟船的主人？” 张半城问道。 “哦，这事是老朽失误，正要跟各位介绍。这位是宋齐鲁小兄弟。确是那救生艇的主人。” 沈管家一看躲不过，回头略带歉意的看了一下宋齐鲁，只好如实介绍。 宋齐鲁一看自己跑不成了，只好硬着头皮和各位打招呼。 “哦～听闻宋兄弟的舟船，无须桨橹，可以无风而动，甚是神奇，可有此事？” 张半城两眼放光，终于把话题引入正题…… 宋齐鲁跟老沈听完，心里咯噔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捂住啊！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这事也怪宋齐鲁昨晚太大意，根本没想到这点，所以大张旗鼓的将老马他们的船引回港口。 救生艇本来外貌就稀奇，这大摇大摆的也没有掩饰，就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了。 老沈一看这张半城果真是无利不起早，这是有备而来啊。 这小宋兄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初来乍到又不清楚这帮人的根脚，搞不好会吃亏，说不的得自己出面帮衬一把了。 “啊哈，这事好说，只不过咱总不能都站着说话吧，这总不是待客之道。而且酒席已安排妥当，请各位移步，咱们边吃边说。张老爷您看如何？” “哈哈，让你破费了，那就依您之言，咱们边吃边说。各位兄台意下如何？” 这张半城不愧八面玲珑之辈，全场属他身份地位最高，而且也一直是由他主掌话题走向。 同时还不忘征求随行各位意见，丝毫不见冷落大家。 “如此甚好。” “但凭张老爷和沈管家做主。” “让沈兄破费了。” “却之不恭，我等就厚颜了。” …… 张半城身后几位也纷纷答应着。 一行人扶臂把肩，相互簇拥着向着酒楼走去。 行至二楼雅间，众人一番推让分主次在席间坐定。 沈管家怕宋齐鲁不知各人身份，在席间吃了亏。 于是抓紧借着认识的名义向宋齐鲁介绍起来各位的身份，各位也都谦虚回应。 一圈介绍下来，宋齐鲁知晓了在座的各位，都属于泉州府惠安县治下的商家。 此次船队出海，以号称惠安县“张半城”之称的张贵诚为首。 按理说张半城的身家地位根本无须随船出海，完全如同其他各家一样委派一可靠管事代理即可。 原因便是这张半城刚和大食(伊拉克)的一家巨商搭上线，这是航线开辟后的第一次合作，很多事需要双方面谈，所以才有此次出行。 听得老沈的话中话，这张半城能有如此身家规模也确实不简单，好像在福州路和泉州府都有些路子，此人即使不合作，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其他几家也相仿，多少都有点“官方背景”。 这不难理解，在宋朝“士农工商”的阶级背景下，商人虽是最容易攫取财富的，却是地位最底下的社会阶层。 士人阶层最是鄙视商人，科举、武举对商人阶级都有诸多限制。 即便如此，但也不妨碍士大夫阶层“通过参股、各种打通关节的“孝尽”等手段，来分享商业红利。 酒过半巡，众人谈的火热，在沈管家的刻意引导下，话题始终没往宋齐鲁身上引，偶尔牵涉到的，也被沈管家一顿“太极手”给推掉。 虽然最终不可能逃避掉，但是沈管家还是想尽量的把对方底牌亮给宋齐鲁，让他更好的权衡利弊。 张半城一看，沈富贵这老狐狸不干“正事儿”，这犊子是越扯越远，就是不露正题。 于是，他不经意的向旁边打了个眼色。 “咳咳，对了宋兄弟，之前有提到那个红色自行的舟船，我等见所未见，也是十分的好奇，不知宋兄弟能否给我们讲解一番？” 刘忠是刘府的大管事，也是此次刘府船队的话事人。 他们刘家的大老爷刘墉，是惠安县主簿。(相当于县政府秘书长，主管一县的文书和仓库管理） “哦，那是救生艇，也不算是自行，它是靠柴油机提供动力驱动的。” 宋齐鲁略一停顿，继续说道。 “此物为家师所造，毕其一生心血也只造了这么小小的一台。根据家师遗愿，小弟此次回宋，就是为了将此物敬献给我大宋皇帝陛下。” 撒谎这事儿吧，一回生，二回熟。 反正有过一次“骗”老沈的经验了，所以这次也是轻车熟路。 宋齐鲁通过“内应”老沈的介绍，也差不多摸清了在座诸位的门路。 为了防止他们向自己巧取豪夺，所以便故技重施，先一步将路堵死。 有了“敬献”这个由头，宋齐鲁只要回到大宋，跟鸿胪寺（外交部）那边搭上勾，他还就不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找刺激。 同时救生艇也是他在宋朝赖以生存的最大寄托！ 毕竟世人都知道，赵构这皇帝动不动就爱逃跑，而且还专门爱往海上跑。 如果此事经略得当，不敢说能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但这绝对能成为自己最大的一张护身保命符！ 第45章 满嘴跑火车 “哦～？原来如此啊！” 张半城一面抚须，一面拉着长腔儿说道。 虽然极力掩饰，但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人精，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不虞跟质疑。 “小宋兄弟能有如此拳拳爱国之心，当真是我大宋之福啊。只是冒昧问一句不知仙乡何处？想我张贵诚大半生也算是走南闯北过，却未曾见过如此稀奇之物。不知我等可有福分面见家师这等神仙人物啊？” 张半城对于宋齐鲁的话明显不信任的成分多，但又不好当场薄了沈管家的脸面，只能如此问道。 宋齐鲁心里想着，你能见过才有鬼。 正打算回复，却见老沈立马帮腔解释道。 “咳咳，这个张老爷有所不知啊。这小宋兄弟虽然操我大宋口音，却非我大宋人士。” “哦，还有此事？我看小宋兄弟不似化外之民啊？” 其他几人也暂时停下交谈，都好奇的静等宋齐鲁解释缘由。 “呵呵，的确如老沈所说。” 宋齐鲁不经意的拿眼瞟了一下沈管家，整了半天，自己跟他的交情都喂狗了这是？ 这老不死的老沈，到这时还在试探于我！ 真坑爹！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别人，毕竟这宋齐鲁自己突然，还带着如此多稀奇之物，身份又没有个根脚，肯定难以让人信服。 “那我等可是更对小宋兄弟好奇的紧了啊，哈哈～” 一位名叫程山的管事故作豪迈的打着哈哈。 “其实这事儿，我也听我师父提起过，当年始皇帝派遣大将军秦福为其寻找长生不老药，秦福受命一路乘船往东海而去，而我的先祖便是秦福大将军船队其中的一支。” 宋齐鲁说完心虚的停顿了一下，环视众人的反应。 反正他也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既然是胡扯，干脆直接来个猛的。 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反正他们也没办法找始皇帝和秦福去对证。 此时众人惊讶的无以复加，沈管家此时内心也是懵逼的。 怎么感觉这时的小宋兄弟有些扯淡呢？ 只不过苦于自己没有证据揭穿他！ 不过话又说回来，倒不是自己对那些“化外”之民有所偏见，但像宋齐鲁这样“有本事”的化外之民，不止是他，包括在座的各位那都是闻所未闻。 仅单凭医治自己的“丹药”和那个会自行的救生艇，要说这小宋兄弟后面没点后台背景啥的，自己说什么也是不会信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小宋兄弟拿给自己治病的灵丹妙药，会不会就是为始皇帝寻找的“仙丹”啊？ 沈管家这放在桌面下的手，都不禁颤抖了起来。 好家伙！ 真是不知道该感谢祖上积德，还是直要骂娘了！ 这事儿要是坐实了，而又被官府知道自己居然私自“觊觎”了始皇帝的东西。 别说自己全家有几个脑袋够砍了，怕是沈府也将会被自己连累的惨遭厄运啊！ 我的个亲娘哎～ 你这小宋兄弟，可真真是害苦我也！ 却不知道你那句话是真，哪句是假了…… 众人此时是不知道沈管家内心的痛苦与挣扎的。 但是在座各位人精，肯定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怎么可能被宋齐鲁三两句话便糊弄过去？ “哦？果真真有此事？不是我等质疑，只是对于这种出于野史记闻的事，我等还是感觉有些太过于惊世骇俗了！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不等他人发话，程山面上不显，语气里却是也有些不满了。 自己等人拿你宋齐鲁当盘儿菜，好心好意来此商讨购买那自行船的事宜。 你这不实话实说也就罢了，居然还拿这种鬼话来糊弄我们！ 真当我们是好欺辱的吗？ 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不光那自行船不保，等下还定要你好看！ 哼！ “程管事，先勿着急动怒，且听老朽一言。此事说来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但不瞒在坐各位。昨日之时，老朽还是昏迷不醒，处于弥留之际，但有幸服下小宋兄弟的灵丹，只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了。这事乃本人亲身经历，老马他们当时都在场可以作证。” 沈管家一看酒桌气氛不对，急忙出言相告。 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宋齐鲁的救命之恩，所以此时也顾不上打自己的小算盘计较得失了。 另一方面也是怕宋齐鲁因此惹恼了在坐的各位，最后殃及池鱼，自己仍旧逃脱不得。 “哦？竟然还有如此神奇之事？倒是在下唐突了，还请见谅则个。” 虽然还是疑虑重重，但还是嘴上说着道歉的话。 沈管家既然说这话，大家还是信得过的，毕竟像这种事也瞒不了人，随便一打听便知真伪。 “对啊对啊，就是如此！我爹就是吃了宋大哥给的仙丹才好的。这种事，我宋大哥哪有必要撒谎？我宋大哥和他师父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此时早已看不惯这群人难为宋齐鲁而忿忿不平的“迷弟”三宝，立马跳出来替宋齐鲁抱不平。 “胡闹！大人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去！一边待着去！” 沈管家怕三宝冲突了在座宾客，立时冲着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各位多多见谅，在下教子无方，见笑了，见笑了。” 沈管家连忙又拱手致歉。 “唉～无碍的事，沈管家你这也太客气了。” 众人此时也是摸不清头绪了，不敢对宋齐鲁太过为难。于是也纷纷回复道。 “多谢多谢，来大家吃菜，吃菜。” 沈管家起身劝道。 接下来，众人又恢复到之前的热闹状态，虽然大都心里还有些疑惑。 但也成功的被宋齐鲁扯的“虎皮大旗”暂时唬住了，在没有完全摸清虚实之前，估计他们也不敢逼迫太甚。 宋齐鲁眼珠子乱转，心中暗自思忖:这伙人道行颇深，看来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啊！ 既然自己已经扯出了这么个弥天大谎，那怎么着也得想办法坐实！ 否则等回到宋朝，自己的出身来历这事儿也是个心病。 而且如果不镇住这些人，他们保不齐还要打自己救生艇和其他东西的主意。 自己孤身一人没有根脚，就这“荒郊海外”的，在坐的随便拎出来一人，只要对自己的东西起了贪念，随便把自己宰了扔海里，顺道占了自己的救生艇。 完事儿之后，估计这群人没有一个良心难安的…… 大风大浪带穿越哥们儿都熬过来了，可不能这么随随便便折你们老哥几个手里啊！ 别说啥雄心抱负之类的话了，从开局到穿越，再到这，前后历时一个月，然后自己被弄死了，全剧终…… 擦！ 自己那不成了给“穿越者集体”的脸上抹黑？ 也罢！ 权当拿你们哥几个练手了，小样儿如果连你们几个都唬不住，那哥们儿以后还咋在大宋朝混饭吃？ 哥们儿的理想可是忽悠大宋皇帝的啊！ 哼，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哪来的，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被我成功的忽悠蔫儿滴！ 你们丫的，给我等着！ “也罢，小弟知道自己所言有些难以让人置信。这样各位先行喝着，我去去救生艇上拿点东西，去去就回。稍等片刻。” 宋齐鲁说完，不待众人回应，起身往外走去。 众人一看宋齐鲁出去，顿时目光都转向沈管家，盯得他好不自在。 “老沈，你刚所说的事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 “你可不要伙同外人糊弄我等啊！” “哎，这你们可就冤枉我了，咱们又不是头一天打交道，我老沈什么样的人，各位心里岂能没数？” “其实我们也是信你的，只是，这这事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谁说不是呢。真不知道这小宋兄弟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沈，你们接触有多久了？” “其实不瞒各位，我与他也是昨天才刚刚结识。” “那你可有发现他有何怪异之处吗？这南洋，咱也不是第一次来过了，之前从未听说。没道理不明不白的就蹦出这么一号人物啊。” 张半城此时插话道。 “是啊，是啊，倒不是我小瞧了这南洋诸地。想我大宋天下，天华物宝，人杰地灵。才智卓绝之辈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却未曾听闻有人造出这可自行的舟船，更遑论你所说的那那神奇救命丹药。此事有颇多蹊跷之处啊。” …… “谁说不是呢，不过暂时也没发现有什么对我们不利之处，但请各位稍等片刻，看小宋兄弟如何解释吧。” 沈管家的心里对宋齐鲁还是有诸多袒护的，但是也只能帮衬到如此地步，再多说就有包庇的嫌疑了。 “这小宋兄弟先不论他的出身和诸多神奇之处，说到底也不过只有一人。都说怀璧其罪，他那个什么艇的？大家意下如何？” 刘勇在知道这宋齐鲁不是沈管家的人，也只是刚刚结识而已，终究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不可！”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沈管家又岂能不知他们什么意思。 毕竟对自己有活命之恩，而且自己对宋齐鲁也是颇有好感。 “咳咳，沈管家！过了哈，难道你想自己独吞不成？” “就是，虽说你沈府老爷与知县大人有些渊源，看在知县大人面上，我等都敬你几分。不过，这年头儿，谁身后还没个人不是？” 程山有些阴阳怪气的敲打着沈管家。 第46章 尔虞我诈 其实放到明面的底牌，都算不得底牌。 沈管家也自知自家事，与其他几家相比，沈府的确算得上是“外来户”，虽说府上跟县令大人有些来往。 但仅凭着这层关系和自己的地位，肯定是压不住这些“地头蛇”的。 且不论那张贵诚张老爷，就是这程山背后的人物也不是自家老爷开罪的起的。 而且还不知道最终能不能保的下宋齐鲁，自己是万万不能无故为自家老爷招了敌人啊！ 只是小宋兄弟这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也必须得竭力去保。 其他，且安天命吧，想及自己人微言轻，沈富贵也是心中无奈的一叹。 “哎，你们让我如何说是好。说实话，这事老朽也已经探过小宋兄弟的根脚。他也对我言明了这救生艇之所以可以自行，是因为上面有个见‘柴油机’的物件。” “这物件就算是他的师父，毕生也只做出这么一件，但是太小了，即便设法装到我们船上也没有多大效果。此外，还需要加入一种从猛火油中提取的叫做‘柴油’的才可驱动。都是闻所未闻的事物。” “而且，像小宋兄弟恩师那样高人，岂不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能做出如此机巧之物，难不成做不了一两件保命之物给他防身？虽只是猜测，但话至于此，大家自己思量。过后无论各位做出何种决定，老朽保证置身事外，绝不阻拦，也两不相帮。” 说完这些，沈管家端起了茶碗，押了一口茶，就不再言语。给各位留出了一段时间思考。 此时，宋齐鲁不在场，要不然肯定抱着沈管家的老脸猛亲两口。 这机锋与掩护打的，绝了！ 简直就是神助攻！ 众人听完沈管家的话，也都暗自思索起此事其中的利弊得失，都没有出声。 沈管家将茶咽下，润了润喉。 又静等了一会，眼看各位考虑的也差不多了。 又继续娓娓说道：“不知各位是不是忽略了一点？” 众人抬头，望向沈管家，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沈管家何出此言？” “愿闻其详！” “咳咳，我是觉得大家是不是忽略了小宋兄弟这个人？” “嗯？此话怎讲？” “你想啊。能造出这自行船的，算不算的高人？” “嗯，的确。” “那高人的弟子……” 沈管家只说了一半，便不再言语。此时他的内心里因为自己将这事看的通透，稍微还是有一点优越感的。 “嘶～我等还真是灯下黑了啊，空守宝山而不自知。多亏沈兄告知啊！” 程山此时觉得自己之前的“急不可耐”多少有些可笑了，高抬一把沈管家，同时也是变相的向沈管家陪个不是。 “哎～小事而已，不足挂齿，程兄客气了。” “不瞒各位，你们来之前我和小宋兄弟刚刚从码头回来，诸位可知因何缘故？” 沈管家也知道螺旋桨改装这么大动作的事肯定瞒不住。 与其到时候各位来兴师问罪，不如自己趁此机会做个顺水人情，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都是借的宋齐鲁的“花”献佛，倒是对不住小宋兄弟了。 “哈哈，巧了，我也正想询问呢。按说沈管家这大病初愈，理应卧床好生将养的。” 刘勇管事问道。 “多谢关心。这正是我要说的。因为上午我见救生艇没办法用在我们船上，正不甘心的问及小宋兄弟。这才让小宋兄弟模仿救生艇，给出了改装螺旋桨的建议。” “螺旋桨为何物？是水轮桨吗？” “不是，是一种类似于竹蜻蜓形状的新式桨叶。小宋兄弟救生艇上装的就是这种桨。” “哦，这倒是稀奇，只是没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柴油机和猛火油，如何驱动啊？” “来来来，这正是我要跟大家伙讲的……” 这次轮到沈管家充当了一回技术大拿，将其中关窍一一说与众人。 且不论老沈这边，但说宋齐鲁，从酒楼离席之后便直奔救生艇而去。 心想这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得要好好思量一下对策应对。 要不然自己侥幸穿越过来，还没活过两集就被“土着”给弄死了，往哪说理去？ 不一会儿，宋齐鲁来到救生艇旁边。 打开锁进入以后，开始扒拉自己用的上的物件。 以便于一会儿自己“舌辩群雄”，接着忽悠…… 翻找过后，宋齐鲁将所有有可能用到的东西都划拉进自己背包。 然后坐在救生艇内开始衡量自己一会儿的措辞有没有什么漏洞。 到底要不要再给他们放个大招呢？ 而他却不知道，在老沈的误打误撞之下，他的处境危机俨然已经消弭大半。 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小心应对之下必然能够全身而退…… 宋齐鲁想到如果他们真要决心翻脸，自己这虚张声势的假把式肯定唬不住对方。 自己穿越过来，也仅仅只是侥幸捡了一条小命，神马金手指、内功傍身、戒指老爷爷啥的“系统”通通没给。 就凭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要真是跟他们刚正面，肯定分分钟被玩完！ 古人都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自己多少也得搞点保命手段，以防万一。 宋齐鲁又把“保安刀”(船上防海盗用的唯一杀伤性武器，说是刀，其实也就是稍长一些的军用匕首，因为启明星弃船的时候，带上救生艇做紧急求生用的)给撸了出来别在后腰，反正紧急防身聊胜于无。 沃日！ 宋齐鲁突然心里骂娘，自己安全带解不开那会儿，怎么自己跟船长两个人怎么都没想着用刀把安全带割开啊？ 真是经验主义害死人只想着去解扣了！ 宋齐鲁心想不要说ak，就是有把“五四式”手枪自己这穿越也稳了啊！ 说起手枪这事，得从2008年我国“天裕8号”被索马里海盗劫持，后几经谈判才赎回。 这直接促使了我国派出海军陆战队随海军舰艇赴索马里海域护航。 同时我国公安部也出台：凡途径海盗区域的中国籍船员均可提供相关材料申请持枪证和配枪！ 国家能有此态度肯定是中国几十万远洋船员之福，但事实只能说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为什么这么说呢？ 第一是商船如果配枪离靠各国港口时的报关申报很繁琐。 首先要提前48小时申报港口国备案，然后港口当局在船舶靠港前提前来船封存武器，等离码头之后再解封。 这一来二去的手续不说，这等待的时间可都是金钱啊！ 有些集装箱船，每个集装箱都是按小时计费的，延时未到船东要赔付租家违约金的。所以说配枪这事儿本就不太现实。 第二是，就算给你配几个“小鸟铳”五四式手枪，真遇到海盗时候，先不说你能不能打的准，就算你能打准，怎么跟人家标配的的ak47?火箭筒的组合火力抗衡？傻傻的武装抗拒劫持会被海盗屠的好不好？ 一般商船都会花个几万美金雇佣安保公司的雇佣兵上船护航(一般都是两个雇佣兵?两把ak,像俄罗斯那样军舰加重狙护航的一般人也请不起啊）。 另外还有一些船东抠门，不舍得雇雇佣兵，所以船上船员只能做自行防海盗措施(架设高压水枪，在船舷架设防海盗攀爬的防海盗网，如果这两道防线都被突防了，要么乖乖投降等待被赎，要么把设备全部停掉，躲到“安全屋”等待救援）。 此外还有一种“蹭法”，就是跟在人家雇佣安保的船后面“蹭安全感”或者几条船一起组团壮胆然后“偷渡”海盗区。 这种事即使在各国相继派出护航舰队以后也很常见，毕竟护航也是以驱逐威慑为主。 因为，当海盗成本太低，根本杀不绝…… 第47章 来干了这杯二锅头 想当年，索马里海盗干了一票大的，劫持了一条乌克兰武器运输船，上面满载的主战坦克，火箭发射器和一批轻武器，就这美俄等国海军也仅是进行拦截，没敢武装进攻。 但偏偏就有像高丽国棒子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没本事还非得学人家美国搞事情。 起因就是2011年1月21号，在解救被劫持商船时候，杀了人家8个人，还关押了5个。 结果就是装b没唬住人家，反倒惹毛了海盗，被打啪啪脸。 海盗组织当时就急眼了！ 就你厉害？ 就你不好惹是不？ 出来混饭吃，我们也是有组织有尊严的好不好？ 被你这么一搞我们脸面还要不要了？ 以后谁还会怕我们了？ 你搁这是跟谁俩呢？ 当即发表声明：以后凡是劫持的你们小棒子的船，人全杀掉，船烧掉，赎金我都不要！来啊？一起刚正面…… 而且海盗这个品种属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类型(马六甲海盗，就是美国联合周围各国打了六十多年才打绝）。 因为他的从业门槛低，成本低，不要求文化学历，也不要求工作经验，三五个人相约买上两把ak，再弄个快艇，这就可以上岗了。 而且索马里地区常年战乱，饭都吃不上，闲着也是闲着。 即使出动一百次，只要一次成功了，就代表着至少几百万上千万美金的赎金。 就说前面提到劫持的乌克兰军火船，大哥张嘴要3500万美金，这都约合2亿三千五人民币了。 随后又降到500万美金，最终缩水90％，以350万美金成交，那也是两千多万呢啊。 关键是他们海盗这才多大成本？ 就这样算起来，那也是一本万利了好不。 宋齐鲁结束自己的思维放飞，重新回归到现实中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海盗兄弟的气势所影响，将救生艇的抛绳器拿出来夹在腋下，收拾心情雄赳赳，气昂昂的返回酒楼…… 这抛绳器前面章节中提到过，就是船长白波用过一只，里面为压缩空气，激发后最远可以将撇缆绳打出一百多米，属于目前宋齐鲁手上威力最大的“杀伤性武器”了。 等到宋齐鲁回到雅间，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巧老沈也刚刚结束关于螺旋桨和船帆的解说。 “啊哈，各位兄长真真是不够意思啊！趁着小弟不在这是谈的什么风花雪月这么热烈？抓紧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哈哈。” 宋齐鲁推门而入听闻众人正交谈的火热，为避免尴尬就打了个哈哈，提着自己的背包走了进来。 “哈哈，小宋兄弟也真真是个性情中人啊。老夫都这把年纪了，哪来的那么多风月可谈？这不是正听沈管家介绍你说的那个螺旋桨的事呢嘛。” 张半城率先回答到，一脸的热烈真诚，仿佛刚刚腹黑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哈哈，张老爷这是哪里的话？过谦了，过谦了，你这是身体力壮，正当年啊哈哈。” 宋齐鲁也恭维着。 “哈哈～对啊！张老爷，实在不行让小宋兄弟给你几粒仙丹，说不得还要返老归童了呢，就是不知道小宋兄弟能否割爱给我们兄弟几颗啊？哈哈。” 宋齐鲁怎么看都觉得程山这厮，即使满面笑容，说出的话夹枪带棒的处处机锋，也是一样的惹人讨厌。 按理说像他这种人，要么情商低，要么就是有些来头，不屑旳掩饰。 要不然以他这尿性，早被人拖出去打死了。 “哈哈，程大哥说笑了，治点小病小灾的药倒是有一点，都是我师父留下来的。不过这长生不老的仙丹，我自己倒是都想要啊，哈哈。如果真有，估计我的祖辈早自己先服用了。” 宋齐鲁不禁心里暗骂：还仙丹，跟你很熟吗？就你这交情的也配？奶奶个腿的，老子有二斤砒霜你要不要？ “哦～果真没有？那哥哥这长生不老梦倒是破灭了，倒是让小宋兄弟见笑了啊哈哈。” 程山打着哈哈，眼中疑虑倒也是真真有些拿不准了。 “不过，如果仅仅是房中助力之物，如果程大哥有兴趣，席后可来寻我，小弟倒是有些妙方，哈哈。” 真真假假的，宋齐鲁初来乍到的也不好得罪各位，说不得回大宋的事，还需要他们多多帮忙。 “哈哈，小宋兄弟就是一妙人，此事好说好说。” 程山一看宋齐鲁这意思是单独给自己下了邀约，心里不禁满意这小宋兄弟会处事。 说不得到时候自己使点手腕，有什么好处，就先行便宜了自己了。 而作为“主角”的张贵诚张大老爷，却全程用手摩挲这自己的胡须，静静地看着，笑而不语…… “这个暂且不谈，只是小宋兄弟给沈管家的这个螺旋桨，不知能否给我等船上安装一些？” 刘勇管事这人，相比虚无缥缈的仙丹，倒是比较关心现实的利益能不能拿到手。 “啊哈，张大哥说的这事啊？小事一桩，这那还用问我？直接给老沈打个招呼就行了。小弟初来乍到的，也没什么傍身之物，这螺旋桨权当小弟给各位兄长的见面礼了。希望各位不要嫌弃啊？哈哈。” 开始宋齐鲁转头看了一眼沈管家，看他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 想想也是，这改装说白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只是占了一个概念新奇。 太复杂的东西，自己几人也不可能一天就敲定方案投产。 而且改装这么大动作，也不可能瞒的了人，与其防着早晚被学去，还不如做顺水人情大方的送出去，好赖还混个人情…… “哎呀，不愧是高人子弟！心胸就是豁达，来来来，为兄敬你一杯，聊表感谢！” 张半城一看这宋齐鲁的确也是上道的人，不由得起了拉拢之心。 “张老爷太客气了，想我同根同族，在这海外之地，相互有个帮衬也是应该的。” 宋齐鲁一看有门儿，便不着痕迹的引导着话题走向。 “哎！小宋兄弟你这样可是见外了啊，什么老爷不老爷的，这是折煞我啊！如果不嫌弃，我等兄弟相称，平辈论交如何？” 众人一看张半城发话了，也纷纷出言附和，毕竟螺旋桨的事在座的人人有份，也都不在乎一个虚名。 “倒是小弟矫情了，那就多谢张大哥抬爱了！哈哈来小弟敬各位大哥一杯！” 其实老爷什么的叫着，宋齐鲁心里也是腻味，整得好像自己是他们家仆人似的，正巴不得改下称呼呢。 “哦对了，你看我这脑子，各位大哥稍等片刻。尝尝小弟偷的家师的一壶烈酒！” 说罢就在背包里翻找起来水手李毅带上救生艇的那瓶二锅头，顺便也拿了一包炒花生出来。 “来来来，酒不多，但绝对烈，各位且尝一尝。今天在座各位可是有口福的，喝完可就没有喽～来来来，顺便尝一尝这海外之地的长寿果。” 宋齐鲁说罢起身从张半城开始，挨个给各位酒盅里续二锅头。 并把炒花生破开，告知剥壳自行取用。 对于这酒宋齐鲁是绝对有信心，因为刚刚喝的酒，宋齐鲁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味道，有点像米酒酿，稍微带点清甜，酒精度数不高，大概也就二三十度的样子。 也难怪武松能喝十八碗还不耽搁上山打虎。 一壶浊酒喜相逢，这“浊酒”就是只有一次发酵没有二次蒸馏的酒吧。 要真是五十六度的二锅头干两瓶，他只要走路不画圈，宋齐鲁都会道一声：英雄，好酒量！ 话说众人都被宋齐鲁拿出的酒瓶吸引住了，似水晶又似翡翠，倒是不曾见过。 这是什么酒？ 居然能用这么珍贵之物盛放？ 众人暗自期待，这小宋兄弟还真是手段惊人啊。 “初来乍到，承蒙各位兄长关照，小子无以为报，一杯薄酒，聊表寸心。来，干！” “来，干！” 咳咳咳咳～ 众人还是低估了这酒的烈度，猛然一大口下肚，只感觉一条火线，从喉咙知道胃部，都被呛得咳嗽起来…… 宋齐鲁心中不由得坏笑:小样儿的！让你们再算计你家小爷！ 第48章 万一只的酒瓶子 待众人稍缓一下，不由的都开始往嘴里夹菜。 倒不是说他们酒量就不行，只是从未喝过如此烈酒，一时间有些不适。 “咳咳，小宋兄弟啊，这，这要不是回味有酒香，我还真是以为你给我们喝的是毒药呢。哈哈。” 刘勇是个口直心快的爽快人。 “哪能啊～我岂能害各位兄长。” “哎呀，小宋兄弟你这只说了是偷你师傅的烈酒，我们是真没成想这么烈啊。我大半生走南闯北，也算是喝过不少酒，之前喝过的最烈的‘青州白’也没有如此之烈啊！” 张半城一边说着，一边瞄向一边的酒瓶。 “哈哈，慢慢适应就好，此物只是胜在稀奇，也没甚大不了的。以后只要喝习惯了，也就不觉得烈了。” “哦，难道说小宋兄弟还有不少这酒？你看做何价格合适，为兄都给你买下来！价格都不成问题。” 张半城真实意思是对酒瓶的好奇度要多过于对酒，颇有一种买椟还珠的意思。 “对啊对啊，你看能否也均给我们一些，价格好说。” 众人一看被张半城抢了先，也纷纷出言表态。 “呃，不瞒各位兄长，不是我舍不得，只是这酒真是在我师父生前我偷的，只有这一瓶，抱歉了各位。” “啊？哎呀，竟有此事？那真是太遗憾了。” 说完不禁有些懊恼刚刚喝的时候太大口了，这可是神仙般人物生前喝的。 绝版的啊！ 自己怎么就没有慢慢品尝呢。 “小宋兄弟，不知这酒你是否会酿啊？” 老沈这是吃了逢事多问一句不吃亏的甜头了…… “是啊，是啊。” 众人也纷纷附和，自己等人怎么忘了还有个这高人弟子的事了。 “咳咳，这个，这个小弟倒是可以勉强一试，但是可能比我师父酿的这种味道要差远了。” 宋齐鲁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种时候不能怂，得让各人看到自己的价值！ 这年头不怕被利用，就怕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这事说来还真是巧了，宋齐鲁的二婶老家是湘西的，她们老家那边一直有自己酿酒的习俗。有时候还会补贴家用，因为是纯粮酿造的，没有添加剂，还是有些市场的。 那时候宋齐鲁也没少帮忙，流程什么的都清楚，只是没有酿酒的酒曲是个头大的事。 “哦，你这么一说，这酒我可是更舍不得喝了啊，哈哈，孤品啊，更何况是小宋兄弟你师父那样神仙般人喝的。” 毕竟这二锅头只有二两的一瓶，打了一圈六七个人，也是已经没了，只能尝尝鲜，管够是不可能的了。 “坏了，坏了，这要是勾起了馋虫，以后喝什么酒也都不是味儿了啊。小宋兄弟你这是害人不浅啊，哈哈。” 众人此时没了之前的腹黑与算计，也都放开了相互说笑着。 这时，只听张半城说道。 “小宋兄弟，这盛酒器倒是不多见啊？似玉非玉，不知是何材质？为兄确实不曾见过呢。”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叫‘玻璃瓶子’，由石英砂炼制而成。这也是我师父鼓捣出来的。” “呃，那个老沈你不用开口了，我知道你意思，这东西目前也就这一个，以我目前的本事还做不出来，虽说可以一试，但成功也是以后得事了，现在就不要难为我了啊，哈哈～” 宋齐鲁一如既然的将穿越物品和无法解释的东西，统统推到自己的“万能师父”身上。 同时也打着哈哈截住了沈管家要说的话，不过也没说死。 那意思明显就是：不是我不行，只不过是暂时不行。来啊，大家伙！欢迎跟我我来搞长期战略合作啊…… “哦～原来如此。小宋兄弟，为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这‘玻璃瓶子’能否割爱啊？” 张半城看宋齐鲁说是瓶子，好似不屑一顾。 但是此物从未见过，而且是出自大师之手的孤品。 就是宋朝最顶级的“骨瓷”和琉璃都不如他通透，唯有水晶可与之一比。 如此贵重稀有之物，自己如果拿下来走走门路，送给宣抚使王大人，这保不齐就是以后自己最大靠山。 “这～” 宋齐鲁一看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只是张半城开口了，其他人都没有再张口。 如果轻易地白白的给了张半城，他能否领情不说，势必也会得罪在座的其他人。 而且宋齐鲁知道宋朝即便是有“琉璃盏”之类的器具，但是粗糙的工艺，气泡多不说，还有诸多杂色，根本不能够和自己的二锅头瓶子媲美。 自己这东西也算得上是正经八百的“孤品”了，虽说比不上古董，但物以稀为贵，也算是不可多得之物。 想通其中关节，自己这孤家寡人的身无长物，不宰他一刀都对不住张半城自个伸过来的这大脑袋…… “宋兄弟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哦，放心，为兄绝不会白白拿了宋兄弟的瓶子。不是故意难为宋兄弟，只是为兄着实喜欢的紧，这才厚颜请求割爱的。你看为兄出五百贯钱如何？” 张半城是志在必得此物，但又不好逼迫过紧怕出了变故。 只能动之以情，表明自己的态度，即使此物再珍贵，何况自己也不是白白拿了，而是要花了大代价购买的。 想必只要宋齐鲁明些事理，就不会断然拒绝。 如果这厮实在油盐不进，说不得自己也要动些手段了…… 众人一看这张半城是铁了心的要拿下了，自己等人也不好再插手，只能静静地看着宋齐鲁自己做决定。 其实说这个价格已经相当高了，根据宋齐鲁这两天打探的消息来看，一个县的县令基本工资也只不过每月才15贯钱，据说当朝宰相的基本工资也不过才月薪300贯。 结合自己从王二和三宝那套出来的每文钱的购买力，也就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3毛钱左右。 这样算下来自己如果答应了，自己就能靠一个酒瓶子换15万人民币！ 这估计应该是史上卖的最贵的酒瓶子了！ 淡定，一定要淡定！ 宋齐鲁不停的暗示自己稳住！ “唉，张大哥哪里的话！张大哥既然如此喜欢，此物虽说稀有，但是小弟岂有不成人之美的道理？只是此物是家师生前之物，本来想随身留着做个念想的。” 宋齐鲁想着演戏演全套，所以故作不舍的继续说道。 “也罢，既然张大哥如此喜欢，此物也不算是蒙尘，张大哥且拿去！至于钱不钱的休要再提，小弟虽然爱财，但也取之有道，不是凡俗之人。” “只是小弟也有个不情之请，自己毕竟初来乍到，身边也没有什么亲友帮衬。等到了大宋，哪日小弟如果有了难处，还请大哥看在此物份上，能施以援手就好。哈哈。” 宋齐鲁心里暗道：大哥我只是装个逼的，千万别和我一样啊！ 我还是爱钱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一定要给我钱啊！ 我只是以退为进的想多要你一个人情而已，你可千万要会做人啊！ 不然也忒不上道了！ “哈哈，那就多谢宋兄弟成全了！只要是在大哥能力范围内的，帮忙那都是小事。” 得了宋齐鲁应允，张半城自是喜不自禁。 “另外此事本就是做大哥的夺人所爱，我这当大哥的也不能让自家兄弟吃了亏不是。这钱虽算不上太多，但也是为兄一片心意，你这也准备回我们大宋的，这钱就当给兄弟的一份盘缠，你该收的收。说不得此事还是为兄占了便宜的呢。只要你日后不要怪罪为兄欺你就好！哈哈～” 张半城一看这事妥了，也不由得心生豪迈。 这小宋兄弟随手拿出一件瓶子，就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谁知道他自己手里还会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这个人情一定要做，钱也一定要花。 即便他以后想要卖什么东西了，得让他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古人云千金市马骨，就是这个道理。 退一步讲，像老沈所说，自己也看好小宋兄弟这个人，这些就权当是自己投资了，这些钱自己还是出的起的。 第49章 太特么辣眼睛了 “哈哈，那就多谢大哥美意！却之不恭，小弟就厚颜收下了哈，今日之恩情，小弟记在心里了。来，我敬张大哥和大家一杯！” 宋齐鲁也暗松一口气，还好这张半城就是会做人，难怪生意做这么大，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结果达成，宾主尽欢。 二锅头喝过这一圈之后，算是彻底的没了，只能换之前的酒继续。 宋齐鲁把自己看着不起眼的酒瓶子，双手捧着递给张半城，努力的在脸上装出一副不舍之意。 毕竟这可是15万呢啊！ 自己穿越后的第一桶金！ 宋齐鲁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哪能冷落了其他人。 立时张罗着众人尝一尝自己带过来的炒花生。 众人开始看此物不起眼，虽然没有见过，但也不是太过稀奇。 毕竟有二锅头和酒瓶的珠玉在前，但是尝过之后，不由得都两眼放光，纷纷问起这是何物。 “此物名叫‘落花生’，也称‘长寿果’，待快要成熟之时，花熟蒂落，便在土里生长，直至成熟。此物是小弟祖上为始皇帝寻找不老药时在发现的，因为稀奇所以就带回来了一部分种子。” 宋齐鲁介绍到，他是知道此时宋朝是没有花生的。 像红薯，土豆，玉米，辣椒，西红柿都是大概于16世纪末期(明朝)传入中国的，大部分源自美洲大陆。 “此物还真是神奇，只是不知此物生于何处？距离此地多远？可还有其他稀奇之物？” 宋齐鲁这招成功引起了众人的好奇。 “嗯，此物产于东方的一片大陆，我的祖先称之为美洲大陆。距离此地大概三万五千余里，一路穿过茫茫大海，如果沿途未遇到风暴，顺利的话大概半年左右可以寻得。” “此事当真如此？想不到还有一片如此神奇的大陆未曾到达。如果不是路途太过遥远，我是真想前去一睹啊哈哈，不知那美洲大陆可有什么神奇的物品产出？能否与我等贸易往来？” 商人不愧是商人，寻思给他们吹点他们不知道的事当作谈资，结果人家第一反应就是是否有利可图。 而且这会儿众人也顾不上扒拉宋齐鲁到底从哪里来的了，如果宋齐鲁所言为真，说不得又是一片新的商机。 至于他是不是为始皇帝寻不老药船队的后人又有什么？还不是和自己一样长着一个鼻子、一张嘴。 “咳咳，这个，据我先祖所言，那片陆地暂时还属于未开化之地，当地土着仍然过者茹毛饮血的生活。所谓的稀奇之物也不过是些我等未曾见过的作物罢了。” “除了花生以外，你看此物叫做玉米，还有这个是土豆，这个叫地瓜，还有这个，嗯？哦，这个是辣椒！哈哈。” 宋齐鲁心里乐的不行，居然在“宵夜菜”里发现了一个混在里面的漏网之鱼～辣椒。 这可是改变中国两千多年饮食文化的一个神奇物种，火锅的灵魂！ 在他传进中国之前，能称的上辣的也就只有汉唐时期佛教东入随之传来的“胡葱”、“胡蒜”。 众人被宋齐鲁变花样似的，掏出来的一件件物件震惊了。 这些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难道这宋兄弟真如他所说的一样，祖上是秦福寻求不老药船队的人？ 要不然这些稀奇之物，还有那些自己等人都闻所未闻的地方作何解释？ “那小宋兄弟这次是从哪里过来？你们其他的同伴呢？” “不瞒各位，据家师所讲，当时先祖一行一路向东，在到达美洲大陆之前，遭遇风暴和龙吸水这类的自然灾害还是其次的。” 宋齐鲁此刻不知不觉的进入了“角色”，双目茫然远眺，似是把自己代入到了当时一般。 “放眼望去，茫茫一片全是海水，一段时间之内，连一个小岛都看不到。水没有了接雨水喝，最后粮食没有了，就开始有一些不忍言之事发生。” “在路上，很多人都没有撑下来，也有一些人在路途中就疯了。等到抵达的时候，船队的人已经十不存一。” “没办法，先辈们只能停留下来休养生息，期间还要不断地四散派人出去找寻不老药。再后来撒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可回来的人却越来越少，但始终没有一人带回不老药的消息。” “船队的长老开始集合所有人，准备再次踏上寻找的征途，但是几代人下来，有太多人死在找寻的路上，大家都不再愿意继续去冒险。” “所以，最终只剩了我父母他们那一支脉，还在谨遵始皇帝命令，又开始踏上征途，同时算是踏上返回的路程。” “那时候我才十几岁，我们大家从美洲大陆往南，到达地极之处，又往西返寻求回程的路。” “最终我们又到了澳洲大陆，后来又过阇婆(爪哇)，经勃泥(加里曼丹）才最终到达此处。” “我们这一队，有的死在了路上，有的死于风暴，有的葬身于地极冰洞，有的死于和土着的冲突……” “最惨的是，我们在澳洲经历了一场瘟疫，死了好多人。包括我的父母，最终只有我和我的师父两个人活了下来。” “然后我师父弥留之际告诫我，也不要想着找寻不老药了，只要活下去！活着回来向始皇帝复命，告诉始皇帝我们不敢愧对皇恩，我们一代代人一直在用命找寻，现在我们不想找了，因为就剩我一根独苗了……” 宋齐鲁一番声情并茂的说着，一边痛苦的泪流满面。 心里暗骂：艹，这辣椒太辣了！ 刚刚讲到情深之处，自己想着不掉点眼泪也说不过去，所以就偷偷用摸过辣椒的手揉了一下眼睛…… 结果这会儿别说流泪了，眼睛都跟兔子似的…… 虽然众人都听的十分震惊，无从判断此事真伪，但是看宋齐鲁哭的那个惨劲儿，真情流露的又不似作伪。 众人一阵的唏嘘，不停的出言相劝宋齐鲁节哀。 结果好大一会儿，宋齐鲁仍旧停不下来…… 倒不是入戏太深，只因为辣椒太特么辣眼睛了…… 宋齐鲁也不知道编造的出身能不能让人信服，但是“大义”的名分是已经占上了，也算不得出身无名。 但是仅有如此还不够保险，自己得趁热打铁，真正的将自己与众人绑到一条战车上，只有利益组成真正的命运共同体才能稳妥…… 宋齐鲁最后拿出了自己得“杀手锏”，将一张海图从背包里抽出来，平摊在了桌子上。 招呼众人围上前来观看向众人介绍到。 “这是鄙人先祖世世代代用生命探明的已知地域和海路。今日且拿给众位兄长观摩，只是此事只入得我几人眼目，一旦出此门万望保密！” 宋齐鲁也不指望他们能为这海图做到百分之百保密，反正自己不说，给他们他们也看不懂经纬度。 但该有的样式还是要做足的，太随意了估计众人也就不拿着当回事了。 “我等愿意为此立誓，绝不外传，如违此事，天打雷劈！” 众人不傻，这海图一看就不似作假，因为有部分区域正是自己等人熟悉的。 他们知道有一份详尽的海图意味着什么！ 也都各自心惊，宋齐鲁居然会将此等重物拿出来和自己分享！ “哎，各位兄长言过了，没那么严重。” “另外小弟今日之所以拿出这份海图，本意是想说路线我有，资源各位大哥有。那这天下何处我们去不得？我们何不借今日之机会成立一个将来足迹遍布全天下的商会？” 宋齐鲁开始慢慢引导。 “哦？商会？这是何意？我等愿闻其详！” 这一会儿大家也都是以张半城马首是瞻。 “咳咳，商会顾名思义就是商业联合会，不同于以往意义上的商会盟约。我们要的是战略上的合作，包括资源，信息，项目等全部共享，真正组成一个命运共同体！” 宋齐鲁是真正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已经完全超脱了众人的认知。 因为做生意嘛，哪个人自己没有一点自己的绝活和底牌？ 要是真正的共享了，那还不是分分钟的被大鱼吃掉，骨头都不剩啊？ 其实宋齐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药力不猛，不足以引起他们的注意啊。 “此事，能否再议啊？这种事除了张老爷，我等也做不了主啊。” “是啊，是啊，说好听了我们是管事，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给主家跑腿卖命的，真正拿主意的还得是主家啊。” 第50章 晋江商会 宋齐鲁又岂能不知这里面的道道，忙解释道。 “可能诸位误解我的意思了，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如此。打个比方，好比刘勇大哥发现了狮城(新加坡）这边有一个商机，自己又完全吃不下，这时候就可以找我们商会的人分享信息相互合作，然后或抽成或得信息费，这就是所谓的信息共享。” “再比如，程大哥在国内遇到一些棘手的事，仅靠自己得政治资源无法摆平，正好张大哥有些门路，完全可以合作，这就是政治资源共享。” “再比如说，我把这海图拿出来给我们内部分享，这也算是信息分享的一种。” “我们之所以成立这个商会，就是为了整合所有人的资源。不再是单打独斗，我们目光要放长远，我们的目的也是为了做大，做强！减少内耗，跟外人比让我们更有竞争力！” 宋齐鲁该说的都说了，便坐在那里不再言语，剩下的也就等他们表态。 对于这种有百利无一害的事，宋齐鲁不怕他们不答应，只不过是一种观念的转变，宋齐鲁相信这些人精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而且我还可以告诉大家一件事，那就是我脑海里预备的共享信息，可不单单只是画了一副海图而已，像一些矿产资源的分部也是有的，比如盛产香料，矿产的岛屿。” 宋齐鲁又趁势火上浇油了一把。 此时的沈管家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宋齐鲁，估计也差不多知晓他的意思。 只是这种事主动权在宋齐鲁手里，即便不和他老沈合作，其他也会有大把的人和他合作。 众人一听，这还了得，这可就是实打实的好处了。 此时不答应那岂不成了傻子了？ “好，我等同意宋兄弟的这个提议，只不过这商会怎么运营，我们也得讨论出一个章程来啊。” 深思半晌后，张半城这次首先发话了。 “至于名字，既然各位大哥都来自晋江，我们不如就叫做晋江商会？如何？” 宋齐鲁建议道。 “这个提议不错，我赞同。” 沈管家也发声。 “蛇无头不行，我提议推选张老爷为会长，不管是威望还是人脉，我们几人中张老爷当这个会长都算是名副其实！大家意下如何？” 刘勇管事提议道，其实多少有些溜须拍马的嫌疑，不过就在坐的各位身份地位来讲，就属张半城为尊。 “哎～抬爱了抬爱了，张某人何德何能啊？” 张半城虽然嘴上谦虚推诿，但是如果其他人做了这个位置，他心里也是会膈应的。 “我也认为张老爷当的此位，请张兄就不要谦虚了。” “对啊，如果您都认为没资格做这个会长，我等就更没资格了。” 花花轿子众人抬，一看在坐各位都纷纷附和，张半城也半推半就的借坡下驴，说道。 “那好吧，既然大家如此信得过张某，那我就腆为会长之职，待某日如果有更好人选，本人自当退位让贤！” “好说，好说” “张兄高风亮节啊” …… 待众人一阵拍须溜马和恭贺之后，沈管家提议说。 “既然会长已定下来了，我想提议小宋兄弟为副会长之职。无论是此次商会的组建提议，还是宋兄弟无私拿出来的航海图和提供的香料岛信息，对我们商会的贡献都比较大。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沈管家不知是出于报恩的目的，还是为了权利平衡，顺手托了一把宋齐鲁。 反正不管成与否，自己都没有什么损失，而且只要这事能成，无论如何宋齐鲁肯定会偏向自己一点，不至于完全倒向张半城那一方。 “嗯，我也认同沈管家的提议。我觉得小宋兄弟完全可以。如果可以我想把会长的职位让给宋兄弟。” 张半城不知是出于各种目的也抬举起宋齐鲁来。 “使不得，使不得。在坐各位属我年纪最小，资历最浅，哪能当会长啊？我觉得张大哥当会长这事就很好！没必要变更。” “而且我们成立商会的初衷就是为了找一德高望重之人带领我们走向更大更强，这里无疑张大哥最适合。我觉得此事无须再议，而且我也不会接受做副会长之职。” 宋齐鲁心想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保命并且站稳脚跟，而跟众人捆绑到一起，可没想着争权夺利。 而且即使自己做了会长，也绝对压服不住众人。 所以躲在人后，偶尔干点出谋划策的事就很不错。 各位一直互相谦让，争论不下。宋齐鲁一看这样继续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于是出言道。 “今天这商会只是一个雏形，以后肯定还会有人进来，没必要你推我让的。要我说啊，既然这商会是我们草创，那我们在座的都是这商会的常任理事如何？主要负责辅助会长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和重大事项的商议表决？” “这个想法好，眼光不能仅仅局限于目前状况，我赞同。” “我也赞同。” …… 之后大家群策群力，又商定了商会的机构，章程，各人职责，入会条件，会费分摊方式等等。 这个过程中宋齐鲁就很少发表意见了，除非重要地方之外，一般都是谁征求意见，他都附和说好…… 待商议完，结果各人都跟满意，就差歃血为盟了！ 张半城对于宋齐鲁表现的“明事理，知进退”也感到十分满意，觉得此人值得交往。 而且只顾着商会的事了，之前宋齐鲁提起的香料岛什么的具体还没有提。 张半城也有意向宋齐鲁示好，一方面也是为了树立一下他会长的权威。 “好了，大的方向既然都商议的差不多了。我多说两句，今天是咱们晋江商会成立的大喜的日子，此事可喜可贺！既然我们大家入了商会，以后关起门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休戚一体，荣辱与共！” 张半城略一停顿，又继续说道。 “但是话说回来，在座的各位除了小宋兄弟，每人手下最少都几条十几条船，但是宋兄弟却只有一艘救生艇。且不说宋兄弟无私奉献给我们的航海图，就是将香料岛这样的好事都拱手想让，如果白白的拿了，我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开始不明所以的众人这会儿都回过味来了。 虽然大家面上不讲，但是心中纷纷暗骂张半城个贼秃，拿着大家的好处送人情！ “没道理我们吃肉，宋兄弟连汤都喝不到。这不符合我们商会的初衷，所以我提议大家伙群策群力也要帮宋兄弟成立一条船队。大家意下如何？” 张半城故意点出了还有一个香料岛的事还没有提，也顺便借此敲打各位，树立自己的威信，同时还能卖宋齐鲁一个天大的人情，可谓是一举多得。 “嗯，我也觉得理应如此，我也同意会长的提议。” 沈管家第一个表态。 对啊，还有香料岛的事没有落实，这可是个重头戏。 一看这张半城和沈管家都表态了，也纷纷景从，顺水人情都会做，反正最终这钱都是大家伙均摊。 宋齐鲁一听还有这好事？ 那可得抓住了，不能放跑，这可是关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 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哈哈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简直就是自己的人品大爆发啊！ “哎呀，多谢各位兄长抬爱，小子这是何德何能啊？请诸位大哥受小弟一拜。” “哎～宋兄弟你这可就是外道了啊。你为我们商会众人贡献如此之多，我们几位如果不表示一下心里也是有愧啊！” “嗯，别的不敢说，我作为会长，先应下一条船均给宋兄弟。其他的，各自尽心意，不强求。” 张半城首先发声。 其实说是不强求，意思也就是代表着出多大力，香料岛的好处能拿几份了。 这种事都不用往明了说，大家心里都有谱儿。 第51章 白手发家 “哎～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小弟无功不受禄，可不敢平白无故的受了各位大哥如此大好处，心领了！心领了！” 宋齐鲁抓紧跳出来表态，起初只是为了保个小命，这倒是没成想玩大发了…… 但宋齐鲁始终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不过，即便张半城不提这茬儿，宋齐鲁也有心自己买一艘船的。 如此天时、地利、人暂时还不知道和不和的，不顺道做点这暴利行当的“跨国贸易”，那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 毕竟此去香料岛，如果自己傻日吧唧的空手而归，那才真是个绝世“大聪明”！ 如若等到回到大宋以后，再想着白手起家，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攒下一份家业。 即便之前老沈承诺回国给自己两成利润，但是谁知道回国后他还能不能当家做主？ 无凭无据，仅是一句口头承诺，假如翻脸不认人，自己也只能干瞪眼，没有一点招儿的。 更何况，自己可不愿意将自己的命运和前途攥在别人手心里，去仰人鼻息。 除了张半城之外，不是宋齐鲁瞧不起各人，一府小小管事而已，估计还当不了家，做不了这么大的主。 宋齐鲁觉得凭借自己“九百多年”的后世经验，在这宋朝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是白手起家创一份家业的信心还是有的。 前提是，自己得先成功“活”到大宋…… 只要自己能成功苟到大宋！ 到那时，凭借自己超前的认知、见识，以及后世的一些经验技术等等大把的作弊利器，宋齐鲁想不把这笔远超常人想象的巨大隐形财富变现都难！ “唉，小宋兄弟无需自谦，张会长说的有道理，的确该相互帮衬一下的。” 田府的管家田兴也难得的发一次言。 自从入席直到现在，他和另一位管事胡士荣像个配角一样，很少发言，搞得宋齐鲁都快把他俩当成透明人了。 其他人虽然心中老大不情愿，但事已至此，也只好随大流的相继劝慰表态，一起送些顺水人情。 反正如果真到那时，各家大可以要么随便弄一两条小舢板子应付了事，要么就一不做二不休的使些手段了…… 比如人间蒸发之类的活计，这地方地处化外之地，天高皇帝远的，各家又不是没有做过…… 对于各人的腹黑，宋齐鲁肯定是不明了的。 但是既然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了，这场面不仅正中他下怀，还省了他自己老大的口水，于是便说道。 “哎，好吧！既然各位哥哥如此帮衬小弟，大恩不言谢，那我也不矫情了，小弟在此谢过各位，生受了！” 宋齐鲁一副“听人劝，吃饱饭”的模样…… “无功不受禄，这船自不可白白拿了各位兄长的，暂不说此事有悖于小弟的为人处世之道，更对不住师父他老人家对我的谆谆教诲！” “宋兄弟客气了！如此便见外了不是？” “就是，就是！” …… 宋齐鲁一看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影帝”，也不再愿意相互磨嘴皮子。于是便道。 “谢过各位大哥！这样，我们折中一下，这船呢，小弟且收下，权当是小弟买的。如此，万望各位兄长就不要再推辞了！哈哈……”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跟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打交道呢？ 场面话都说的漂亮，如果真要当真了，那他宋齐鲁才真是成了个棒槌…… “各位大哥，我这里暂时还有一些宝石，麻烦各位大哥帮忙典当出去，权当购船的本金。船大船小无所谓，只要是个糊口的营生就好了，其他的小弟也是不敢奢求。” 宋齐鲁也摸不清现在船只的行市价格，所以话也不好说的太满。 “小弟手中积蓄能拿得出手的，也暂时只有这些，如果不够的部分，还得仰仗各位大哥帮衬一下，回头小弟连本带息一起归还。” 说完，宋齐鲁将老盖送的那些宝石的大半和奶波推送的几颗紫珠都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家当可是除了奶波推给的那几个“纪念币”之外，目前他所能拿出来的绝大部分家底了。 宋齐鲁挑出六颗品相好一点的宝石分别推到了在座的各位面前。 “各位大哥多多费心，这份就算作是小弟送给各位大哥的见面礼了，不做数，还请万勿推辞，要不然小弟也是心中有愧啊。” 宋齐鲁也知道要想马走路，肯定得给马儿喂草的道理。 更何况现如今的境遇依旧是如履薄冰，他自己也不过仅算是堪堪保住自己小命，至于虎口捋须或者其他得意忘形的事，他是万万不敢奢望的…… 众人纷纷谢过宋齐鲁后，也都惊讶于宋齐鲁的“家底”丰厚。 不过想想也是如此，人家一个“大家族”的财富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手里，这点也就说的过去了。 但是假如宋齐鲁要是给他们哭穷或者真想要“白嫖”到底，那今天这事儿怎么行，就得有另外的说道了…… 其实之前大家面上都说的痛快，要给宋齐鲁凑几条船，虽然有香料岛利益的关系，但是真要众人平白无故的“贡献出来”，那肯定也是一百个不情愿的。 毕竟谁大老远顶风破浪的出来多半年，也不是来观光旅游的。 冒这么大风险出海过来，大家肯定都是为了赚钱，而这船就是各家的本钱！ 即便是有些好处，那也万没有可能白白送人的道理，事关个人利益，换谁肯定也不会如此好说话的。 就说沈管家，他管的船队，那可也是沈府倾其所有和县令大人合伙出资的，还轮不到他一个管事当家做主。 加之之前沉了两条船，现在只剩下四条了，本来还指望着抱牢宋齐鲁这条大腿，凑一船香料回回血，好回去跟主家交差呢。 这如果要真送出一条船，别说回本了，就是回到国内把自己老命搭上，都没办法跟主家交代啊！ 毕竟他们跟张半城还不一样，充其量也就只是个管家，还没有随便把一条船送人的权利。 其他几人也都相互差不多，大家心里想着最大的让步，也不过是自己几人多少的出点血，合伙买一条快要淘汰的老旧船或者买一条小一些的船，送给宋齐鲁意思意思也就得了。 如果再大的手笔就不是自己等人能做的了主了。 如果说之前的许诺是走个过场，目的就是为了稳住宋齐鲁，好带他们去香料岛谋得一场富贵的话。 那现在，宋齐鲁既然如此“识趣”的打算自个掏钱买船，更何况这小宋兄弟还如此“上道”，那这事儿就得另算了。 虽然各家还是稍微有些头疼，但是这事儿倒也不是不可操作。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出门在外，大家都是为了求财，也没有跟钱过不去的道理。 更何况这小宋兄弟也是个会做人的，只要不是想着白嫖，那剩下的都好说。 他自己出资让自己等人帮忙购买，这事儿对自己等人来说也算是天大的喜事了。 能省一分是一分，不用自己掏钱能把这事儿办了，他们每个人都求之不得的呢。 “小宋兄弟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本就应当互帮互助的。只是宋兄弟如此坚持的话，做大哥的也只有厚颜收下了，购船这事就包在哥哥们身上。哈哈～” 大家还是都很认同宋齐鲁的做法的，因为换做自己的话，不一定能做到如此地步。 哪有白给的好处还往外推的？ 想到此处，大家对这“钱多人傻”的宋齐鲁好感更深一些了，不再拿他当待宰的羔羊对待了。 “既然宋兄弟坚持如此，那当哥哥的就先表个态。嗯～这几颗紫珠和这些宝石我收下，哥哥应你一条50万斤的船。” 大宴开始，在座的以张半城身份为尊，这第一筷子肯定要由他开始。 “另外之前哥哥答应你的500贯钱不在这之内，到时候另行支付给你，介是是雇些水手还是采买一些东西，你自行决定。” 张半城思索了一会儿，将紫珠和大概三分之一左右的宝石划到自己面前。 这张半城算是诚意满满了，50万斤指的是满载载重重量为50宋斤，按照一宋斤600克计算，换算过来应该是载重吨300吨左右。 根据泉州古船博物馆在后渚打捞出土的那条南宋时期古船，它的复原尺寸是长35米，宽10米，吃水3.3米，它又13个舱，排水量大概375吨左右。 所以看出来张半城转给宋齐鲁的这条船，已经算是当时主流海船里面比较大的吨位了，就价格方面来讲，还算是比较仁义的。 众人也是被张半城的大手笔惊讶到了，他们任何一家可是没有他这个实力的。 最终众人分了最后剩余的宝石之后，经过协商出两种方案供宋齐鲁选择，一种是沈管家和程山共同均出或者采买一条100吨左右的船。 另外，刘勇、田兴、胡士荣三家共同采买一条150吨左右的船。 第二种方案则是是五家合伙采买一条300吨的船。 当然具体还得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出手。 至此，这也算是大体敲定了各家香料岛的分配额。 宋齐鲁虽然不知道这些宝石的具体行情，但是看各人表情，宋齐鲁知道大家也算是给了薄面，并没有刻意压价。 而且单看张半城，他应该是稍微有些溢价收购的了。 想想也是，本来各位都做好割肉出血的准备了，没成想这小宋兄弟会来事，没理由不稍微卖些人情。 反正这些宝石就是按照这价格自己带回大宋也会有的赚，只是赚的少了一些，跟主家那里也说得过去。 此间事了，一看时间，也已经接近半夜，众人商议具体等明天拜访一下各个来自大宋、阿拉伯和大食等国的船队，看他们是否合适的船愿意出售。 等船的事定下，众人便开拔前往香料岛，然后启程回大宋。 大家相约散去，各回住处休息，临走收拾东西，程山看着宋齐鲁腋下夹着一个圆鼓隆冬的东西，自始至终也没有介绍，不由得好奇问道。 “宋兄弟，这是何宝物？怎没见你介绍？” “哦你说这个东西啊？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因为威力比较大，我怕有人勿碰了伤到，所以随手带在了身边，哈哈。” 宋齐鲁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十分不以为意。 但他也知晓，该亮肌肉的时候也得亮。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可不一样了啊，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还是沈管家有先见之明，幸亏自己诸位没有动黑，要不然万一谈崩了，拉谁垫背都不好受！ 还是这样好啊！ 坐下来，和和气气的商讨，更何况这小宋兄弟也不是难说话的主。 就像现在这样，这结果达成的大家都心满意足。 各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还不伤和气。 多好！ 第52章 拉饥荒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宋齐鲁就跟老沈等人聚合在一起。 开始逐家拜访比价，这给宋齐鲁一种后世去4s店买车的感觉。 转了一上午，情况也摸了一个大概。 因为张半城答应的那条船是内定的从他自己的船队里均出来，不用考虑。 主要是纠结其他五家的购买方案。大宋的船队除了一条破损还未修复完的船之外，暂时都没有出售船只的打算。 其他几家有意出售的分别是大食(伊拉克）、阿拉伯船、波斯(伊朗)，还有一家是阿三哥的船队。 宋齐鲁也大概知晓了张半城折给自己的那条300吨的船(长32米，宽9米，吃水3)大概价值约2200两(66万人民币）左右。 就这个价格完全可以在晋江县城里面买一套独门独院还带阁楼的中等小“别墅”了。 宋齐鲁记得前世听一个原来在渔船上干过的同事讲，一条28-32米的渔船落地价大概160万左右。 当然现在船舶是铁壳船配备柴油机，宋代都是木质船，所以换算下来，这2200两的远洋海船不算贵。 这样大抵一算，单是老盖和奶波推他们给自己的，仅拿出来买船的钱，这就相当于将近4500两银子(135万人民币）了啊！ 靠，轻轻松松百万富翁啊！ 想到这里宋齐鲁嘴巴都笑歪了。 最终宋齐鲁把存在张半城那里的五百贯取来。 在宋朝，一贯钱约等于一两银子，有时候银会稍微贵一些，为方便有个直观感受，本文将金银铜的换算关系定为：一文钱＝0.3元，一贯钱＝一两银子＝300元，一两黄金＝10两银子＝3000元。 但是市场上没有300吨的船卖，宋齐鲁还是比较中意阿拉伯船队的两条250吨的姊妹船。 之所以看中是因为这两艘船都是仿照宋朝的船建造的，有双层的水密隔舱，这就使得船具有了一定的防沉功能。 这样即使其中一个仓室进水，其他仓也能保持水密，不会沉没。 但是两条船要价4000两，这就意味着刨除老沈五家给自己凑的2000两和卖酒瓶子的500两之外，自己还要借1500两！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no！ 船要想开回去，那接踵而至的问题就是得有足够的人手开船，三条船少说也得需要100-120名水手才能顺利开动。 虽然各家都答应均出一些人手给自己，但是即便如此还有近五十个人的缺口，这也够宋齐鲁作难的。 这时节，船队基本上都已经陆续返航了，所以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可雇佣。 唯一有人手的是波斯和阿拉伯船队的奴隶水手。 宋齐鲁问了一下价格，熟练的水手居然将近150两一人，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毕竟这些熟练水手都是花了大代价培养的，奴隶水手虽说贵一些，但有一点好处就是不用发工资。 退一步讲，就算是这些奴隶水手可以全部买齐，也意味着就得另外需要花费7500两，这可是又得负债300万了。 加上之前需要借的1500两(45万人民币)，自己这还没到大宋就已经负债两了。 而且这还没有算船上的补给费用支出，三条船一百二十多号人，回程两个多月，吃喝拉撒加上工资光这部分花销就又得将近1200两银子。 如果再稍微买点“特产”，就算是光买最便宜的大米，要是装满三条船就得将近5500两！ 我的天啊，宋齐鲁这负债就达到两(501万人民币）了，一注彩票啊！ 虽然说自己不服输，相信自己肯定能在大宋出人头地挣大钱，但是这可是五百万啊！ 前世自己三十几年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想想都肝颤，会不会自己步子迈太大会扯到蛋啊？ 不行，太吓人了，得想想办法，可不能拉这么大饥荒！ 而且自己也没打算以后让自己亲自从事南洋贸易。 虽然说这对外贸易利润丰厚，但是周期太长，不符合自己想要“赚快钱”的想法，而且时间上也耽搁不起。 总归还是陆地上赚钱的门路多，更何况现在都已经靖康元年了(1126），马上这天就要变了。 自己还是得想办法抱宋高宗赵构的大腿去，这老哥们可是难得的老寿星啊，足足活了81岁(1107-1187）才死！ 到时候，只要自己这靠山稳了，自己的南宋之旅也算是妥了！ 而且光靠借钱也不是个事啊，要知道两银子，这么大的资金量就算是其他几家跟自己关系不错，也不可能借给自己。 借鸡生蛋这事，在这里不太好使，有那功夫儿，谁还不会自己多买点货带回去赚钱呢？ 这群人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资金，可是把所有雇佣水手的工资都推迟到国内发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啊！ 这个方案也只能忍痛放弃了。 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筹码，满打满算的只有2500两，刨除去吃喝开支和购买货物，自己最多可供自己自由支配的也不过只有六七百两，这些钱还买个屁的船啊？最多买个50吨的小船。 看样子只能从张半城这大肥牛身上想办法了…… 趁着中午吃饭的空，悄悄摸进了张半城的那里。 自己在救生艇上可是为大家保存了20多块手表的，其中有15块都是上次他们船去香港的时候组团在免税店买的机械表。 其中最好的一块是船长白波的那块“帝舵”，价值三万多，其次是大副的那块欧米伽海马系列。 宋齐鲁掏出了一块中档的机械表，其实在宋齐鲁这种外行看来除了品牌的溢价，所有机械表都差不多一个味儿。 而且之前他自己带的，也不过是一块几百块的“飞亚达”石英表，也挺好的，时间也挺准。 宋齐鲁心想，酒瓶子都能卖15万人民币，这自行手表总归不会太差劲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宋齐鲁找到了张半城说明了来意。 张半城一听，果真有好事，我不枉自己昨天“千金市马骨”花500两买了宋齐鲁的“玻璃”瓶子。 不出所料，宋齐鲁果真还有好东西。 宋齐鲁买船作难的事他也听一边人给他汇报了。 就是宋齐鲁看中的那两条250吨的船，如果要买下来缺口至少得一万五千两往上。 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拿的出这些银子，就是他宋齐鲁到底有何底气，能够笃定自己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买单呢？ 这次是宋齐鲁求到自己头上，说不得自己得好好压压价，宰上一刀了…… “张大哥，此物名为机械式自行钟表。只要戴在手腕上，什么东西都不需要，就可自行按照一天12个时辰行走，这就相当于一个随时为您自己服务的更夫啊。只要不摔，理论上可以作为传家宝往下传的。而且我敢打包票，此物件普天之下，除了我师父之外，无人能造的出来。” 宋齐鲁信誓旦旦的忽悠！ “哦？当真如此神奇？” 张半城不由得伸手接过手表，仔细端详起来。起初他只是惊讶于精巧的外观，并未太过上心。 虽然说是可以读时辰，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而已。 但是听说此物又是宋齐鲁师父出品，而且还可以当做传家宝，这就由不得他自己呼吸加速了。 像张半城这种身价的人，赚钱只是成了一种手段，真正的可以传家之物，他还是会不惜高价买下的。 但是又想诈一下宋齐鲁是否还有类似价格的宝物。 “此物虽然只能读时辰，但是倒也算是惊奇之物。老哥我是真想买下来，留作传家之宝，只不过老弟啊，你可能也有耳闻，老哥上面也是仰仗一位大人才得以有今日的啊。就怕到时候怀璧其罪啊～” 张半城故作为难的说道。 第53章 搞钱 宋齐鲁心里大骂：一狗日的奸商，就知道你一肚子坏水！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能做出一副不舍的表情，思量了一会儿，才咬牙说道。 “也罢，大哥帮我颇多，我也不是不知道感恩之人，岂能让大哥为难？我这里还有一块自己戴的手表，不过这块不同，是蓄能驱动的，只能走大概两年左右。之后便不能再走。此物不作价，权当小弟报恩送于大哥了。当做是成人之美了！” 宋齐鲁说完又把提前预备好的一块石英表拿出来了，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 “哎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你我兄弟投机，哪来的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这话！” 张半城虽然嘴上说的客套，但是心里也是高兴的不行，暗道果然有料，还是被自己炸出来了。 “宋兄弟你看这两物作价1500两如何？倒不是当哥哥的不想多给啊，你也知道现在都准备回程了。大哥已经将大部分银两撒出去购买物资准备带回国了。” 张半城一边摩挲着两块手表，一边故作不舍的说道。 “可是哥哥对此物又是实在喜欢的紧。哎，实在是对不住兄弟啊！等我回到国内一定好好补偿宋兄弟，你看如何？” 张半城这话说的，前后两头堵，不想多给钱还说的冠冕堂皇，还让自己还挑不出理来。 什么回国补偿啊？都是骗人的鬼话。 “大哥客气了，都是大哥在我帮我，哪有亏欠我一说。小弟说好的那一块算是自己送的，肯定不能作价。这两块表您也别给我一千五百两了。直接就给我一千两得了，其他的甭管多少，都算做我们哥俩的感情好了。反正吃亏不到外家，你说呢大哥？” 其实一千两也就已经达到宋齐鲁的预期目的了，他又不是真的想要买那两条250吨的“姊妹船”，主要是资金缺口太大了。 他也知晓见好就收的道理，与其做成纯粹的买卖交易，不如卖个人情在里面，说不得自己回国以后还有诸多需要仰仗张半城的地方。 “好！好！够兄弟！那就依贤弟之言。就凭你刚刚这话，以后你我就以异性兄弟论交，凡是需要哥哥帮忙的，尽管开口。” 张半城知道宋齐鲁缺钱，而且缺的还不少，但是即使这种情况还能做出取舍那就不简单了。 至少说明这个人是做大事不拘小节的人，而且是值得相交的人。 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张半城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所以才说出此话，这是真正起了想要与宋齐鲁结交的心思。 “哈哈，那就多谢大哥抬举，说不得以后还有诸多地方需要劳烦大哥之处，希望大哥到时候不要嫌弃我烦就好。” 宋齐鲁只是本着内心做出的决定，没成想张半城有点动真格的了？ 搞得自己还想问他借一些水手的话，现在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看来也只能自己另想办法了。 “哈哈。好说好说。对了，听闻贤弟买船还在为开船水手的事情发愁，哥哥不敢说全部大包大揽，但是我答应你的那条船，水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帮你安排好，你放心，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我的老手，绝对没有问题！” 宋齐鲁正准备告辞离开，却听张半城答应解决一条船的水手问题。 不由得感叹这大哥倒也是认的值了，够意思！ 宋齐鲁拿了钱从张半城那边就告辞回来，跟老沈他们几人汇合了。 期间老沈又偷偷把宋齐鲁拉到一边，答应借给他500两。 这也已经是沈管家的极限了，其中还有大部分是他这些年积攒的私房钱。 虽然算不上太多，但老沈能做到这份上，着实把宋齐鲁感动的不行，至少暂时能解一解燃眉之急了。 就这样宋齐鲁手里一共就有了4000两银子的资产。 刨除去返航要配载货物的支出2000两左右，留在自己手里的活动资金也有2000两了。 此间事了，去香料岛的时候，他还打算顺路去一趟老盖他们部落。 宋齐鲁想着买一条小一点的船，送给自己的“大股东”～老盖他们，因为自己起家的绝大部分资金，都是人家老盖援助的，做人也不能忘本不是。 至于奶波推那边他还另有安排，不过到时候还得跟奶波推商量一下，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这样2000两，就得买一大一小两条船。 不买那两条姊妹船以后，选择的搭配就多了起来。 最终宋齐鲁在老沈他们的帮助之下打包买了一条100吨的，一条50吨的。一共花费了1900两，手里还剩余2100两。 本来剩下的这些钱也置办不了太贵重的东西，按照宋齐鲁的想法是全部买成最便宜的大米拉回去。 未来几年金兵数次南侵兵，荒马乱的年代，还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宋齐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管家，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因为过几天宋齐鲁还要带队前往香料岛，所以想拜托他帮忙收购一下。 沈管家听完说道。 “小宋兄弟，我建议你先不要在此地购粮。一来呢，柔佛本身不是大的产粮区，即使想买，短时间内也难说凑齐那么大量。二来本身此处就是中转休整的地方，船队聚集在此，粮食本来就不算便宜，贩运回国也没有太大利润。” “不过呢，我倒是建议你先在此处购买一些商品，然后到占城(越南中南部）之后倒卖出去，再购买粮食。本身占城有三季稻，粮食便宜，而且倒卖一手还可以盈利。” 沈管家这也是掏心窝子的话，不忍心眼看着宋齐鲁“瞎倒腾”不赚钱。 “嗯，有道理，那就多谢沈管家了。不过这买些什么合适，这事还得拜托您。另外您借我的那五百两算作您的份子，等到占城之后我们二一添作五再分掉。” 宋齐鲁心想还是老沈这人不错，真心为自己着想。 不像另外几个杀材，有好处的时候兄弟长兄弟短的，关键时候也没见他们真心给自己支招儿。 自己那几块宝石算是全当喂狗了。 “这倒没什么，我老沈还算是能跟其他商队说的上话，这事不算太难，就是需要几天筹备。另外什么份子不份子的，小老儿能力有限，能帮到你的也只有这么多。” 沈管家面露哂色，斟酌了一下，有些难为情的继续说道。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老沈也是有私心的。我觉得你小宋兄弟绝非池中之物，等哪天等你飞黄腾达了，如果还能顾念小老儿的这几分人情薄面，就请帮忙照看一下三宝。” “说实话我就三宝一个儿子，老来得子，我是一辈子都过来了，主家对我也不错，没什么其他念想了。就是放不下三宝了，不说出人头地，就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再给别人为奴为婢了。这样即使将来死了，也算是有脸面对列祖列宗了啊！” 情至深处，老沈也不由的眼圈泛红。 宋齐鲁听闻沈管家这么说，心中也是不胜唏嘘，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宋齐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郑重的对沈管家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能走到哪一步。但是借你吉言如果将来有那么一天，我肯定不会忘了今日之事。而且我和三宝也挺投缘的，这事儿我应下了！” “好，好，好！那老沈就先行替三宝那孩子谢过。” 沈管家一看宋齐鲁郑重的承诺此事，心中也是十分高兴。 “对了小宋兄弟，趁手里有些余钱，我建议你去奴隶市场转转。虽说水手的事不用担心了，但是等回到大宋，你身边肯定要有个端茶倒水的人支应，总不能凡事亲力亲为吧？” “而且你名下都已经有三条船了，该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了啊！另外此处购买比在大宋购买要便宜的多，普通的一个丫鬟在大宋得需要一百两，而此处也不过需要四五十两而已，就是一个壮劳力，在这里也不到一百两。当然前提是小宋兄弟你不嫌弃他们是蛮夷之人。” 沈管家不愧是管家出身，凡事到是都考虑的很全面。 “哦？还有这事？你说的也对，那我们就一起去瞧瞧？” 这两天发生的事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宋齐鲁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将观念转变过来。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伪君子，对奴隶什么的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说不得奴隶跟了自己还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呢。 第54章 犹太奴隶 话说宋齐鲁在沈管家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奴隶市场。 因为狮城独特的地理位置原因，此地的奴隶市场格外繁荣。 此时天色还早，很多奴隶贩子的摊位都还没撤。 因为这段时间船队都陆续开始返航，所以使的大部分奴隶主的生意已不如前些时日火爆。 奴隶们，都站在高台上，双手被绑在背后。 有胡姬，有昆仑奴(黑人），有来自拜占庭帝国的战奴，有赤脚的水手，也有普通的战争俘虏…… 琳琅满目，不胜枚举。 宋齐鲁是第一次见这种“人才市场”，不禁看的有些入迷了。 不知道能不能被幸运女神眷顾，让他随便一买就买个武林高手或者赚钱小能手啥的。 宋齐鲁为了捡漏，把整个市场全部逛了一个遍，挨个打听问价，就是不买。 整得沈管家都懵了，难道真如宋齐鲁自己说那样就是来“看看”而已？ 沈管家陪着转了半圈时候就觉得体力不支，告罪一声便找了一家相熟的摊位，坐着跟老板聊天，顺便等宋齐鲁。 其实沈管家哪里知道宋齐鲁想捡漏“淘宝”的小心思。 转了一圈，也没什么太应心思的，要么太贵，要么太废，距离宋齐鲁心里的期望值相差甚远。 宋齐鲁心想反正来都来了，干脆再多转一圈看看吧。 所以，他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一样，开始转第二圈儿。 一边转一边问人家有没有压箱底的“宝贝货”或者便宜处理的。 不知不觉又转到了和老沈分开的那处店铺还是一无所获。 宋齐鲁寻思着，做事情得善始善终啊。 给沈管家打了声招呼，就又张口向旁边的奴隶贩子问道。 “老哥，这里有没有就是那种压箱底的人才？我指的不是美女，是那种武力高强，一个可以打十个的那种？或者是那种会管账的管家之类的？” 奴隶主本来都准备收摊了，但是看在沈管家的面子上也不好不搭理宋齐鲁。不冷不热的回复着。 “哎呀，好让公子知道，您说的这两种类型啊，都是稀缺货。因为像这样的一般都被我们本国的家族买去了，很少能流出国。” 宋齐鲁听闻，心想也是如此。 “除非您先下定金，这样下次我可以提前给您预留出来，不过这价格可能就稍微比这些人高一些了。不过我这里还有十几个‘熟奴’都是掌船的好把式，你如果要的话，我可以给您个优惠，您看如何？” 宋齐鲁一听又是定金又是等货的，自己哪里有功夫等他？ 而且水手的事自己暂时不愁了，所以也没有太大的购买欲。 宋齐鲁心想按照自己这强迫症，没有得到满意答复，那这既定的“程序”得走完啊。所以又接着问道。 “那你这里可有什么卖不出去的，想要便宜处理的奴隶？” 奴隶主也是被宋齐鲁的骚操作整蒙圈了。 一上来就问最贵的奴隶，自己以为是个大买卖，结果你这立马又打听最便宜处理的。 这节奏带的，自己根本跟不上啊。 “嗯，公子既然这样问。我这倒是有那么一批，但是不知道是是否合您心意。” 奴隶主心想，既然宋齐鲁能提出这等要求来。如果不把砸自己手里的那批货出给宋齐鲁，那绝对是对这“钱多人傻”的大不敬！ “哦？什么价格？能具体说一下吗？我能否先验下货？” 宋齐鲁心想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被自己碰到打折“商品”了，也不枉自己转了这么多家，还挨个吃遍人家的白眼了啊！ “公子，请随我来，就在后面。诺，这些就是了。” 等到了后院，奴隶主顺手一指一边角落的一群人。 霍，好家伙，宋齐鲁一看这一堆“特价商品”，还真是被挑剩下的。 老、弱、病、残、幼，全都齐活了！ 缺胳膊瘸腿的，躺在那里病恹恹的…… 一时间宋齐鲁也有些戳牙花子！ 你奶奶个腿的！ 虽说自己是资金有限，抱着捡漏心态来的，可也不是抱着开善堂来的！ “公子请看，这些奴隶当时可花了大价钱，走通了一位红衣大主教的关系，从“十字军”的俘虏营里面买来的。其他的俘虏都已经处理完了，还剩这一伙还没有卖出去了。” 宋齐鲁看着眼前的这群“天残地缺”，估摸着这奴隶主当时也是“估堆儿”打包买来的。 因为但凡脑子没进水，任谁也不会弄些这玩意儿来卖！ 根据奴隶主所说，他们这一伙人，出自一个犹太人家族，以那位贵族小姐和小少爷为尊。 一个老妈子应该是仆妇，还有个老头，应该是是他们的管家，另外有那一个瘸腿的和一个独臂的大抵是护卫。 本来奴隶主看这群人里面有一位贵族小姐，而且长相还不错，心想着只要把她卖出去，自己就能大赚一笔。 剩下的那些歪瓜裂枣随便便宜卖给一些作坊或者矿主，权当是多赚的了。 可是这女子倔强的很，言称自己死都要和自己家人在一起，如果他敢把他们分开卖出去，她就自杀，让奴隶主一分钱都赚不到。 这就让奴隶主难做了，正常买美女的主顾都是为了享乐的，谁会买一堆“废物”回去。 前些日子也不是没人问，可是就算自己只收贵族小姐的钱，把另外几个人白送，人家都不要…… 这年头，谁会养一群吃白饭的废人呢？ 结果前几天，这贵族小姐又得了疟疾，正死去活来的呢。 她那老管家之前都在帮自己操持着奴隶营的事，也算是尽心心力，加之他苦苦哀求，还有就是奴隶主也不想看着自己白花花的银子打水漂，否则他才不会花大价钱请大夫给她看病。 即便如此，那大夫称这病很难说能保证医治好，就怕最后花了钱人又没了。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她的病情也未见明显好转，而且还越来越虚弱了。 这事儿整的啊，卖又卖不掉，如果救不回来，还白白花了看病的冤枉钱。每每想到此处，奴隶主的胸口就堵得慌…… 反正怎么也是亏了，及时止损才是上策！不能再继续赔钱了，今天本就打算给她停药，任其自生自灭的。 但如果真有人接盘，那更是最好不过了！ “呵呵，还要公子知道，这里面可是有一位犹太族的贵族小姐的，长相貌美，如果不是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光这一个我可是就要卖两百两的。” 老板唯恐跑了宋齐鲁这个冤大头，赶紧介绍着这群人。 “来来来，还有这个，你别看他年纪稍微有点大，但是头脑灵光的很，这不，才一个多月就跟我学会了宋话。” “这段时间，我这奴隶营里面大大小小的事，可都是他在帮我打理的。要不是他们一伙人非要闹腾着生死在一起，我可打算把他留下当管家的，不舍得卖呢。哈哈～” “还有这个小家伙，这个可是有着贵族血统的小少爷，虽然现在才七八岁，但是养两年就是一大小伙子，能帮不少忙呢。” “至于剩下的这几位，别看身体受了点小伤，但是看家护院，牵马递凳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女仆虽说年纪大点，但身体好啊，健壮、勤劳、能干！还是很不错的。” “呵呵～” 宋齐鲁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两声应付。 这老板不愧是做买卖的，经他这么一说道，“缺胳膊瘸腿”都只能算受了点小伤，貌似这群人，就没有一个属于“赔钱货”…… “如果公子真心想要的话一共算您300两，这个价格可是很实惠了，我敢说整个市场也不会有比我这还便宜的了。本钱都不够啊，差不多都是半卖半送的了，哈哈～” 对于奴隶主的故意避重就轻，宋齐鲁只想说:妈卖批！ 宋齐鲁暗道：麻蛋！你真当我刚出新手村的呢？ 隔这蒙谁呢啊？ 就这群“破鱼烂虾”你也敢管我要300两？咋不去抢？ 真特么拿小爷我当猪宰呢啊？ “50两，爱卖不卖！” 宋齐鲁本来准备转身走的，但是听闻是这些奴隶是犹太人，这才好奇的停下了脚步。 “哎吆喂～我的爷，您这都不是在砍价，这是在砍我的命啊！就这价钱，别说成本了，就是我养了他们两个多月，这饭钱都不够啊！” “200两！绝对不能再少了！” 奴隶主听闻宋齐鲁的报价，差点被他气的一口气上不来憋死！ 这特么哪是还价啊？ 拦腰砍都不带这样的！ 简直就是从脚脖子下刀砍的！ “60两，我也不涨了，你卖就卖，不卖我就走！” 小样儿，不给你露两下子，你都不知道你家小爷也是个砍价小能手！ “100两，最低价！少一分，我自己养着使唤！” 奴隶主一看宋齐鲁这价砍的，简直刀刀入肉！ 于是也懒得跟他再多费口舌，直接报了自己的底价。 心想买卖能成就成，不成拉倒。赚这点钱都不够自己生气折寿的！ “好，成交！不过得把那两个护卫的武器和铠甲还给他们！” 宋齐鲁一看价格六个人100两，基本也到位了，估计再还价也还不下来了，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哎！这次啊。权当不赚钱交您这个朋友，希望您下次一定要多多捧场啊。” 奴隶主也没成想这买卖真能成，但是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吧，要不然给那小姐看病也是个无底洞。 第55章 王朝马汉站两边 一旁的沈管家正打算悄悄劝告宋齐鲁不要贪图便宜，他约摸看那女娃得的像是疟疾这类不治之症，要不然奴隶主也不会便宜处理。 只是没想到宋齐鲁答应的这么快，自己都没来得及阻拦。 既然小宋兄弟都已经答应了，那就算了，反正钱不多，权当买个教训，亦或是为自己的善心买单吧。 哎～这小宋兄弟还是太年轻啊！ 交割了银钱和奴隶契约，奴隶主又按照约定找了两副普通的皮质铠甲和刀剑给了宋齐鲁。 还一边直念叨，这买卖做的亏。 不是买人送兵器，而是买兵器送人了！ 宋齐鲁笑笑不语，反正都交割完了，又不怕他反悔，随便说去吧。 只是希望这几人能够带给自己惊喜，不要埋没了“世界上最聪明的民族”这一称号。 收拾妥当，众人跟在宋齐鲁和沈管家的后面往回走。 那女子已经病的很厉害，根本无法行走。 宋齐鲁说不得又蹭了奴隶主一些布匹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由另外四人抬着。 沈管家这才得空，对宋齐鲁说道。 “小宋兄弟，你这决定做的草率了一些啊。你没看出那女子得的是疟疾啊？这病治不好的。哎～” “哎呀，谢谢沈管家提醒，不过呢，你放心，这病我看出来了。不过这几人还是有些用处的，至于那女子的病，别忘了，我可是还有我师傅留给我的灵丹妙药的。哈哈～” 宋齐鲁觉得老沈这完全是把自己当做自己的子侄辈对待了，对自己是没的说。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宋兄弟心中有数就好。倒是老沈我瞎操心了，呵呵～” “嘿嘿，老沈这是哪里的话？您能如此关心我，我当然还是非常感激的。你放心，我又不是浑人，心中有数！我入世未深，经验不足，还望您老以后能够多多提点我啊。在这里先行谢过了。哈哈～” “先生，您说可以治好伊莉雅的病是吗？先生？求求您医治她啊！愿我主赐福给您，尊敬的先生！” 宋齐鲁正跟老沈在说话，冷不丁的听闻为首的那位老者，向宋齐鲁请求帮忙医治那位叫伊莉雅的女子。 “嗯，你放心，我会尽力，但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治好的。” 宋齐鲁沉吟一下，并没有把话说死，因为他也不知道急救包里的青蒿素能不能绝对有效。 “虽说这女子有些貌美，但毕竟乃是蛮夷，非我族类。宋兄弟真的决定用尊师遗留下来的那些珍贵的丹药救治于她？” 沈管家一听宋齐鲁真打算用“仙丹”救治那个女奴，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毕竟他自己就是受益于那丹药的神奇活命的，岂能不知道那丹药的贵重。 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沈管家却是真心不希望宋齐鲁将那些丹药用在一个奴隶身上，哪怕她有几分颜色。 而且据宋齐鲁所说，那些丹药可都是出自他师父之手，他自己并不会炼制。 那这丹药却是用一颗少一颗啊！ 关键是可以救命，足见其更加珍贵。 宋齐鲁当时居然毫不犹豫的给自己服用，这恩情，他老沈得时刻铭记五内！ “先生，先生，求求您啊！你一定要救救伊莉雅啊，她才刚刚17岁啊，还是个孩子啊！主人啊！求您医治伊莉雅啊！我们愿给您为奴为仆，我们都愿意誓死效忠您啊！还有，伊莉雅可以给您当婢女的。您看她很美丽的，她只是暂时的病了啊。主人，求求您了啊主人。” 提摩太涕泗横流，一听老沈如此劝解，怕宋齐鲁不舍得医治伊莉雅，心里害怕的不行。 他知道自己小姐的病很严重，奴隶主不准备再继续医治自己小姐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否则奴隶主才不可能这么便宜就把他们卖掉。 自己一家子自从被东征的十字军俘虏，后来又被辗转卖给奴隶贩子，一路都在生死边缘挣扎。 他的妻子已经死在了路上，自己万万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伊莉雅死去。 哪怕有一点希望，自己都不会放弃！ 听这两个宋人的谈话，他知道自己这年轻的主人，可能是有一种很宝贵的药，可以医治自己家小姐。 这根救命稻草，说什么不能放！ 只要能挽救小姐的性命，哪怕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 老头儿提摩太用他们的语言转身对其他人说了一阵，接着几人乌泱跪了一大片。 提摩太解释说，众人请求宋齐鲁出手救治，伊莉雅，无论能否救好，自己众人都愿意为宋齐鲁献上自己的忠诚，至死不渝！ 就算提摩太他们不如此，宋齐鲁也没打算放弃救治伊莉雅。 在宋齐鲁眼中，每个生命都是平等的、值得敬畏的，更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他自己本身接种过疟疾疫苗，所以药他自己也用不到。 另外他也不忍心看着一个大活人就这么香消玉损而无动于衷。 宋齐鲁一直认为药和钱一样，只有用在了对的地方，那它们才有价值。 虽然宋齐鲁做不到漠视生命，但是如果能顺便还能收获这些人的忠心的话，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大家都起来吧！我没说不救，只是不敢百分之百保证一定能治好。以后吧，咱们大家伙就是一家人了，别动不动就下跪，咱家没这规矩，而且我也不习惯。快快起来吧！” 宋齐鲁一边说着，一边将众人扶起来。 提摩太等人谢过宋齐鲁以后，便亦步亦趋的跟着往回走去。 沈管家一看宋齐鲁心意已决，虽然直摇头，但也不再相劝。 一路无话，很快众人便回到了住处。 宋齐鲁现在好歹也算是个“狗大户”了，于是便大手一挥给“老弱病残幼六人组”开了三间单间。 待众人收拾妥当安顿下来，宋齐鲁也从急救包拿出了青蒿素。 虽然宋齐鲁培训的时候学过高级急救，但并不是专业的医生，为了防止误诊下药，还专门请来了王大夫一起会诊。 宋齐鲁对照着说明书的治疗症状又逐项询问了提摩太，并跟王大夫确认后便交代仆妇路得按照说明喂药。 忙活完伊莉雅的事，天就已经接近黄昏了，宋齐鲁带着大家简单的吃了晚饭，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左右护法”-独臂的帕帖罗尼加和瘸腿的腓力彼得大摇大摆的去往码头方向。 吃晚饭的时候，提摩太就已将众人的名字一一给宋齐鲁做了介绍。 这六人组里，除了刚提到的两个护卫和伊莉雅之外，老头叫提摩太，女仆叫路得，还有一个小不点叫雅各。 光记名字就老费劲了，宋齐鲁为了方便和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就在席间忽悠六人组。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融入大宋，他希望各人能有个汉人名字。 众人作为奴隶，一看宋齐鲁也是真把他们当“人”待，于是纷纷请求宋齐鲁帮忙自己取名。 结果侍卫分别取名王朝和马汉，仆妇还是叫路得。到了提摩太这里，他请求宋齐鲁可以允许他随宋齐鲁的姓氏。 老头还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宋忠”，表示自己对宋齐鲁忠心耿耿！ 只不过这名字，宋齐鲁老觉得怪怪的！ 老子好不容易大难不死穿越而来，你丫又搞个“送终”？ 故意的吧？ 但是又不好打击提摩太的积极性，所以干脆叫他“忠叔”了。 宋齐鲁给伊莉雅起的叫宋小雅，雅各叫宋小宝。 众人也都欣然答应下来。 话说宋齐鲁带着王朝马汉来到港池边，老沈他们手下的水手也正好把自己的三条船都靠好在码头。 待绑扎妥当，宋齐鲁对着老沈和张半城他们六家给凑的水手们道了一声辛苦，并告诉大家今晚酒楼包场，酒水管够。 众人一阵狼嚎，纷纷道谢，交相称颂宋齐鲁豪爽。 宋齐鲁本来也安排王朝马汉一起过去乐呵乐呵，但是被两人拒绝了，非要留守在船上看船。 宋齐鲁看他两个人一再坚持，便不再相劝，只是嘱咐了三宝帮他俩送一点酒水和肉食过来，自己便踱步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56章 宋小雅 宋齐鲁回到房间后逗弄了一会儿“大阿福”，洗漱完便休息了。 夜半时分，被一阵慌乱的敲门声惊醒。 略带起床气的宋齐鲁无奈只能起身，拖着昏沉沉的脑袋，将门打开。 只见宋忠和路得联袂而来，脸上带着几分慌乱。 原来半夜时候宋小雅开始高烧起来，现在越来越厉害，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两人一时间都慌了神，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已来找宋齐鲁。 宋齐鲁心中一惊，顿时睡意全无。不知道宋小雅到底是病情没控制住恶化了还是吃的青蒿素有排斥反应。 急忙披了一件衣服，带着自己的急救药箱，急忙跟着来到了宋小雅房间。 宋齐鲁让路得给宋小雅夹好体温表，自己摸了一下脉搏稍微有些微弱，用手电查看了一下并没有过敏反应，在确认了不是药物过敏排斥反应后也就放心下来。 看了一下体温表，已经高烧39.2摄氏度，暂时来看应该是病情反复导致的高烧。 宋齐鲁怕宋小雅体质太弱，如果长时间高烧对身体伤害太大，所以就给她打了一针退烧针。 并嘱咐路得在她的手腕、脚腕等处擦抹酒精，在额头放置冷水毛巾配合降温。 大概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宋小雅的体温也逐步恢复正常。 这时候天已经快要蒙蒙亮了，宋齐鲁又检查了一遍，看已无大碍，便交代二人轮流照看，有什么事就及时找自己，便去休息了。 只是宋齐鲁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再正常不过的一次救治，给后来的自己留下那么大把柄。 宋齐鲁回去又补了几个小时的觉，起来后便来到宋小雅的房间准备给她复查一次。 刚一进屋来到床前，就看到宋小雅已经清醒过来，正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宋齐鲁笑着打了个招呼，便摸了摸宋小雅的额头，感觉已经不烫了，便告诉路得多测量几次体温，防止反复。 另外如果饿了的话，就稍微吃点流食，交代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我以后就叫宋小雅了对吗？” “嗯。” “谢谢您救了我！” 说完这丫头居然还脸红了，一副羞涩的表情。 “好好养病吧，争取快点好起来。这几天可把你家那老管家担心坏了。” 宋齐鲁回过头笑着说道。 “路得说你很厉害，喂我吃了仙丹我才好过来是吗？那等我好了，我可以跟您学救人吗？” “哈哈，那也得等你好了再说啊。” 宋齐鲁倒是被这女孩的善良感动，虽然自己只是个“草包大夫”，但是也没有立即拒绝，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了。 “你真好！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宋小雅顿时有点欢呼雀跃。 “我说的话向来都算数！” 宋齐鲁说完便笑了笑，继续往门外走去。 今天可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呢。 宋齐鲁不仅要安排检修自己的那三条船，还要跟郑木匠、王铁锤他们碰头商议改装的事，还得交代老沈帮忙购买物资和商品的事。 整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实在分身乏术。 不得已之下，也顾不上宋忠昨晚有没有休息好的问题，直接把他抓了壮丁。 “忠叔，这是一千两的银票。你拿着，今天你就跟着沈管家他们，按照这单子上罗列的物资和数量购买齐全，有不懂得事就多请教沈管家。我这边是顾不上了，银钱你自行支度，回头给我说一声就行。” 宋忠这会儿嘴巴都快被惊讶的掉地上了。 自己可是昨天才刚被宋齐鲁买回来的奴隶啊！ 结果他居然一下子给了自己这么多银子！ 他就这么信任自己？不怕自己卷款逃跑吗？ 虽然自己非常感谢他医治好了伊莉雅，并且已经表示效忠于他，但是信任感这东西不应该是慢慢培养的吗？ 还是说，这是主家对自己的考验？ 不行，自己得抓紧表态。 “老爷，使不得啊！宋忠只是您的一个仆人啊，怎么能当的起如此重任。这么多钱我可是不敢拿的。小人对主人您可是忠心耿耿的啊！万万不敢有二心的啊！” 要说这宋忠也是入乡随俗的快，这老爷都喊上了。 “哎呀，忠叔啊，你想太多了，只是区区一千两银子的事，我还能信不过你？你不要瞎想，我相信你的能力，好好去办事就行了，不用有什么其他的顾虑。” 宋齐鲁也是小小的装逼了一把，这一千两对现在的他来讲还真叫个事，这可是他目前一半的流动资金了…… “对了，另外啊也别老爷，主人的叫了，以后就称呼我为少爷吧。” 一方面他的确没时间兼顾全部的事情，本着用人不疑，而且为了加快组建自己的班底，使得以后自己可以偷懒，放手给底下人去做，这也是早晚的事。 再就是有老沈他们跟着，宋齐鲁还真不信宋忠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携款逃跑，更何况自己还有“人质”在手呢。 虽然宋齐鲁不会经常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但最基本的提防之心还是有的。 宋忠看宋齐鲁如此的推心置腹，无论宋齐鲁是真心也好，虚情假意也好。 宋齐鲁能对自己做到如此地步，让他还是非常感动的，最起码自己效忠的人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 昨天为了救自己家小姐，都向宋齐鲁效忠，加之经过昨天宋齐鲁毫不犹豫的出手救治以及今日之事，完全没有把自己等人当做奴隶看待。 这使得他非常感激宋齐鲁，他现在也是真心的效忠自己这个不太像主人的主人了…… “多谢少爷信任，宋忠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唉～尽力就好，尽力就好。我昨天听那奴隶主说起过你的事，我相信你的能力，也很期待你的表现。放心去做，我不会亏待了每一个人，时候一长，你就了解我这人了。” “另外王朝、马汉两人今天没什么事，让他们跟着给你帮忙。毕竟之前他们就在你手下，你用起来估计也会顺手一些。” 宋忠不得不感叹宋齐鲁的行事大度和敞亮，正如宋齐鲁自己所说，日久见人心，时间可以让自己慢慢了解他到底是怎么一个“不一样”的人了吧。 或许，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宋忠晃了晃脑袋，将自己脑海中杂乱的头绪按捺下。 忐忑的将银票拿起，仔细折叠好放进怀里。 暗叹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经手这么多钱了啊。 谦卑的将宋齐鲁送走之后，找来王朝马汉二人，便急忙赶往沈管家住处。 宋齐鲁将采买的事情交代给宋忠以后，便赶赴码头。 此时郑木匠和王铁锤正领着一群人在码头边组装螺旋桨。 现在因为晋江商会的达成，各家都抽调人手来他俩手下听宣，这样使得工程进度加快了不少。 郑木匠和王铁锤两人，这两日也是意气风发。 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呼来喝去的，着实威风的紧。 现在除了关键的地方，他俩都不用自己动手了，只负责把总，像一般的事已经分派下去。 因为晋江商会六家几十条船都准备要做改装，工程量很大，所以简单的分工合作和流水线生产也就应运而生了。 “哎呀，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郑老头、王老头，你俩行啊，这才两天啊！两天！你俩就都快让我不认识了啊！哈哈，这范儿，挺足！哈哈～” 宋齐鲁热情的跟两人打着招呼，同时也忍不住调侃了一番。 第57章 试航 “哎呀，原来是宋兄弟来了啊！什么范儿不范儿的！您可别取笑我们两个了。就这还不是托您的福？我们不过是一群苦哈哈罢了，跟您可比不得。” “对啊，我们可是听说了您白手起家，才两天就多出来三条船，您这才叫翻云覆雨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会信的。说不得今天要狠狠地宰一刀您这大财主啊。” “正该如此，哪怕蹭点油水也是好的，这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 众人也一起起哄的应声。 二人因为也是最早一批跟宋齐鲁结识的，所以也算是“旧识”了。 后又因为一起研究螺旋桨的事，让彼此之间都有些惺惺相惜，所以相互打趣说起话来也就无所顾忌。 “哈哈，你们这两个老家伙！做事说话还真都不是肯吃亏的主啊！只要事儿给小爷办漂亮了，在场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还是老规矩，包场子，咱酒水管够！” “不过，这要是办不漂亮，别说喝酒吃肉了，统统都给我喝马尿去得了，哈哈～” 宋齐鲁也是人来疯，本来一群讨生活的苦哈哈，也听不来什么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反倒是能占点小便宜，混顿酒肉更实惠，而且嬉笑谩骂的更容易和众人打成一片。 此时倒是让宋齐鲁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盖房子，乡亲邻里都来帮忙，自己家里用酒肉酬谢的情形。 “嘿，那这顿酒肉我们可是吃定了，您啊，可就等着放血吧！” “呷，能吃穷我算你们本事！还真叫你说对了，少爷我就是财大气粗！” 就这场面，宋齐鲁应对的贼溜了。 一顿胡侃之后，宋齐鲁也扎进了人堆儿。 看了一下一工程进度和工程质量都还不错，便准备借调几个人去帮自己检查保养一下自己的那三条船。 事情一拍而合，最终由郑木匠带队给三条船细致的“体检”，由王铁锤继续带队安装螺旋桨。 至于大闲人宋齐鲁，说好听了叫居中策应，说白了就是两边瞎窜。 宋齐鲁相信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简单的把自己的改装提议告诉了郑木匠。 尤其是自己准备送给老盖他们的那条50吨的船，完事便不再干涉，让郑木匠自己放手施为。 然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溜达鸡”模式，好不自在。 一直到下午时分，第一条船改装的螺旋桨安装调试完毕，准备试航。 这时商会“六大头”也放下自己手中的活纷纷赶来船边。 虽然见证了“救生艇”神奇，也相信宋齐鲁的能力，但是之前毕竟都停留在理论层面，还没有实物验证过。 所以众人都对这次不知是骡子是马的试航，报以巨大期望。 毕竟这次的实验结果，关乎到自己各家的船是不是最终要全部改装螺旋桨。 在众人的担忧期待忐忑等各种复杂的心情之下。宋齐鲁和商会“六大头”都随船开始了试航。 一声号令，系泊绳解开，在众水手呼喝的口号声中，船随着船桨的划动，开始慢慢移出码头。 待到开阔水域后，宋齐鲁手一挥，众人便停止划桨。王铁锤带人将螺旋桨放置入水。 “啪～” 一声凌空甩鞭的响声！ 两匹驮马开始迈动脚步，然后齿轮盘绞柱便随之转动。 “哗啦哗啦～” 伴随着转盘的驱动，螺旋桨开始旋转，大量的水花被搅了起来。 “动了，动了，船动了！” 王铁锤激动的喊着。 这套螺旋桨可是花费了他巨大心血，一锤一锤的打造出来的。 不停的锻打，不停的修正才有的今日之结果。 看到自己打造的螺旋桨真的把船往前驱动，心里激动的不能自已。 这是一个奇迹，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在自己手中实现了，就像自己的孩子高中状元，怎能不激动！ 慢慢旋转起来以后，宋齐鲁便招呼人切换各个变速比的档位。 当切换到最大转速比，速度慢慢的提升到最大后，郑木匠为了测试船速，从船头扔了一片木头。 同时他自己则步行往船尾方向走，结果郑木匠到了后等了一小会儿，木片便也到了船尾。 “不上更！不过也差不多快接近上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不过现在是在静水状态试验的，如果逆流可能还会慢一些。” 郑木匠之前所施行的方法就是当船静止水面航行，如果木片和人步行同时到达船尾，则称之为“上更”。 意思也就是此时船速可以达到和人步行一样的速度，这也基本上是古代风力驱动和人力驱动船舶所能达到的最大船速了6～7节了，大约相当于12km每小时。 这个速度也是古人所讲的“海行之法，六十里为一更，一昼夜十更”。 折算一下，按照24小时跑600华里，每小时也就12.5公里。 如果人先到，木片后到，就叫“不上更”，木片先到则叫“过更”。 另外现代的普通商船速度大概也就14-18节(26-33km），跟两轮电动车油门加到底差不多速度。【1节=1海里=1.852km】 有些集装箱船可以达到18-22节，部分军舰25-30节，像“野牛”气垫船那样的个例甚至可以达到50-60节。 像往返于福建平潭到台湾台中的“海峡号”双体船，因为是双桨推动也能达到50-60节，这个速度都快赶上高速限速了，在海上航行来讲，这个速度就已经很恐怖了。 “这毕竟不借助人力以及风帆，算是额外的速度加成，能有如此速度也是相当不错了，不要要求过高了。” 张半城抚须说道。 “还是不行啊！太慢！老郑啊，回头这个绞盘推杆加长，争取可以做到四匹马或者八匹马甚至更多一起驱动。” “另外如果后甲板空间允许，这个齿轮盘也要做大，以增大变速齿轮比。老王头儿，你回头看一下，那个螺旋桨在保证强度的同时，看能不能再增大桨叶面积和螺距(桨叶的弯曲曲率加大）。” “还有就是这个螺旋桨的传动杆要加强强度，防止扭裂，实在不行就中间加铁芯，或者外面包铁条！……” 这些事算是切中宋齐鲁的专业了，于是他便开始滔滔不绝的提出不同的整改意见。 众人傻眼一般的看着宋齐鲁，一脸的惊讶，话说这小宋兄弟有点吹毛求疵了吧？ 难道这东西真的还有那么大潜力？ “同志们啊！不要怪我严苛，我们作为大宋第一个使用螺旋桨的人！一定要精益求精，不能满足现状！” “因为我们将是那群引领未来时代和潮流的人，所以一定要不断地给自己设立高目标，并逐步努力达到！这样我们才能不断地进步，成为行业的领头羊！……” 宋齐鲁一番慷慨陈词，情绪激昂，但是没有得到应有的掌声。 因为众人还在回味他说的话，的确不经意间，他们已经站在了这个时代的前沿，做到了一个行业的领军人物。 他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当然知道这对航海业意味着什么，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变革。 而张半城他们的想法更直接:这他娘的，得有多大的利益啊…… 随后众人又试验了改变马匹驱动的方向，以使得螺旋桨反向旋转，然后船就开始慢慢的向后行驶。 不要小瞧这简单的一步，如果在关键时候，如果需要紧急避险或者避碰，这将是至关重要的！ 因为像之前，一旦出现紧急情况都是先降帆，然后人力反向划桨，不仅效果有限，而且操作繁琐，时间跨度还长，真有什么紧急情况，根本应付不来。 “一样的速度，一样的马，为什么倒行速度差这么多？这说明螺旋桨的正反曲面曲率不对！” “这样，老王头，你回头先用木头做一个样品，然后不断修正，直到正反转两面都一样大的风！” “还有这停车停的太慢了，我知道猛然停下会伤马，但是你们可以设法在这个螺旋桨的传动轴上面加一个摩擦片来刹车啊！不要老是给我找借口，找理由，出现问题你们要想办法去解决，知道不知道……” 对于倒车出现的问题，宋齐鲁又是一顿吐槽，很是怒其不争。 其实平时宋齐鲁这人啥都好，就是一到关键事上的时候，就眼里揉不进沙子，颇有一种“六亲不认”的感觉。 可怜郑木匠和王铁锤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被宋齐鲁骂的跟个二孙子似的，关键是还不敢还口，谁让人家有能耐，有理来着…… 第58章 知识就是金钱 终于，试航结束了，众人随船返回码头。 这会儿宋齐鲁自己也从“入魔”状态恢复过来。 顿时也觉得自己有些较真了，毕竟这群人刚刚起步，我不好太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虽说自己对事不对人，但刚刚的确言语激烈了一些。 所以就换了一副嘴脸，嬉皮笑脸的给众人道歉。 众人刚刚看宋齐鲁那样，恨不得择人而噬，劝都不敢劝。 这会儿倒好，自己舔着一副狗脸开始四处给人道歉。 也就是宋齐鲁有这能耐吧，要不然早被众人打杀了。 就这脾性，真是让人爱不得恨不得！ 罢了罢了，权当让着他，不跟这“小辈儿”后生一般见识得了。 只能如此劝慰自己，要不然还能咋滴？ 宋齐鲁这二皮脸，为了请求王郑原谅，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说道。 “您二老宰相肚里能撑船，胳膊能跑马，大人有大量。德高望重的怎好意思跟我一般见识啊？” “我就是打小受了惊吓，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就会人格分裂，那个时候的我，绝对不是我，那是我‘大哥’，所以不能完全代表我。” 宋齐鲁胡诌起来也是没什么底线的，什么都敢鬼扯。 “哼哼，我们哪里敢生宋大人的气吧，我们作为下人啊，挨骂都是应该的，谁让我们愚笨来着。” “就是，我们啊，就是小人物，所以只有小人的气量。” 任谁自己辛苦几天的成果，被人骂的狗屁不是也会心里窝火，但是谁让人家说的在理呢。 所以生气谈不上，但是绝对是心里恶心的。 更何况遇到宋齐鲁这种“能屈能伸”的狗脸奇葩，打不得骂不得的，也就只能在言语上恶心恶心他了。 “别介啊！您看您这话说的多外道啊？就咱们这关系谁跟谁啊是不是？” “你看这样哈，除开今晚聚餐不算，回头我再找时间给你们俩老头开个小灶儿，等回大宋再请你们喝一回花酒怎么样？” “咋？这都不行？过分了啊老铁！” “不行！我跟你讲，花酒最多两次哈！这是底线，我劝你们见好就收，要不然等我‘大哥’变回来，哼哼～一翻脸，毛都没有了哈！” “唉～听人劝，吃饱饭，这样就对了嘛。走走走，喝酒去！我请！” 宋齐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二人哄好。 其实宋齐鲁还是很看好王郑二人的，而且他们这次随船都属于被雇佣的，并不是沈府的家奴，属于自由人。 所以宋齐鲁还是有心把他们拉拢到自己麾下的，要不然才不会兜这么大圈子，费这个鸟劲。 一阵插科打诨之后，为表示庆祝试航成功，商会“六大头”共同决定：除了奖赏参与螺旋桨项目的人员之外，再大肆庆祝一番，也顺便当是返航前对大家的一次大聚餐。 这家伙，那宋齐鲁安排的排场可就不够看了，几家合起来乌央乌央的也有一千多人呢。 光酒楼就包场了四五家，这才全部安顿下来。 宋齐鲁跟“六大头”坐在单独的雅间，大家讨论着这几天各自采购的进程以及自己准备改装螺旋桨的数量，人员安排，以及各家准备出几条船去香料岛等等一大堆的事。 宋齐鲁对此兴趣缺缺，正好腹中饥饿，所以客套了几句便旁若无人的“埋头苦干”…… 期间宋忠曾来向宋齐鲁汇报采买工作的进度。宋忠详细的将每种物品的价格，数量等信息写在了一张纸上。 宋齐鲁大致看了一眼，道了一声辛苦，便让宋忠带着王朝马汉去楼下和大家一起喝酒。 “宋兄弟，今天听我底下负责采买的人给我说，你这管事宋忠做事相当了得。价格压的老板都想要跳脚了，手腕老道的很啊。哈哈～” 估计也是怕“冷落”了宋齐鲁，所以席间刘管家打着哈哈说道。 “恭喜宋兄弟得一贤助手啊，宋忠这名字倒是起的名副其实。宋兄弟这眼光也是委实了得啊。哈哈～” 张半城不禁向宋齐鲁恭贺着，心想这宋兄弟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识人用人的眼光很是毒辣。 不说收买人心的手段，听说这宋忠还是他昨天刚花了一百两银子打包买回来的奴隶，今天就交付大权，当真是好魄力啊！ “哎呀，让大哥见笑了，我哪里敢居功？这都是小弟命好啊。宋忠做的确实不错，但也是多亏了沈管家提携的。” “我这是多亏祖先护佑，让小弟我这出门一直遇贵人啊！要不然怎么能遇到各位兄长？如果没有各位兄长照拂，小弟岂能有今天啊？哈哈，来来来，小弟敬各位大哥！” “哈哈哈哈，还是宋兄弟会讲话，让人听了犹如吃了人参果，浑身舒坦啊！哈哈来，干杯！” 众人说罢也端起酒杯回敬。 “宋兄弟啊，正好此间也没外人，当哥哥的想跟你商量个买卖，不知道能不能做成。” 张半城喝完酒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哦？什么买卖如此神秘？大哥但说无妨，小弟洗耳恭听。承蒙大哥多番照顾，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绝不推诿。” 宋齐鲁也很好奇张半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搞得神神秘秘的。 “就在今日试航，为兄发现宋兄弟在造船一事上也是颇有心得的。正好为兄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造船作坊，为兄有个不情之请，想要与宋兄弟合作，不知宋兄弟意下如何？” “哦，当然了，此事肯定不能让宋兄弟你白忙活，我愿意将作坊的三成股份划到你名下。如果这个价格宋兄弟如果觉得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再行商议，你看意下如何？给哥哥个准信儿。” 张半城说完便不再言语，静等宋齐鲁的答复。 三成的股份作为技术入股，这已经不算低了。 经过今日之事，张半城也是敏锐的察觉出宋齐鲁手里掌握的先进技术肯定还不止眼前这些，那现成的救生艇就是明显的例子。 如果此事能做成了的话，那这里面的利润可就是相当的惊人了！ 至于价格不合适还可以再谈，只要不超过五成份额的底线，自己都能接受。 而且螺旋螺旋桨这事儿，绝对瞒不太久，一旦回到大宋，比自己有实力的大有人在。 现在自己近水楼台，如果还被别人抢了先，那自己也就不配这“张半城”的称号了。 所以趁没回大宋之前，得尽快敲死这事儿。 哪怕多付出一些代价，也一定要把宋齐鲁捆绑到自己的战船上！ “这……先容小弟想一下哈。” 宋齐鲁稍微有些犹豫，倒不是说他想要待价而沽。 至于张半城打的什么算盘，他心里也是门清儿，不过是看好了自己在造船一途上的潜在价值。 而且在现今这个没有柴油机和蒸汽轮机的时代，他自己后世的一些经验什么的也用不上，所以他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给张半城的船厂带来丰厚的利润。 这个钱咬手啊！ 别看这会儿张半城低声下气好像真礼贤下士似的，但是如果真到时候自己的技术没转变成他期望的利润，那张半城绝对会半点不犹豫的将自己扫地出门！ 甚至扫地出门都是言轻了…… 在坐的各家能有今天，肯定没一个好相与的。 财富的原始积累过程，其实说白了都是吃人的过程，任谁都有不可对人言的黑历史。 “嗯～宋兄弟是不是对于这个份子不太满意？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你看四成如何？” 张半城以为宋齐鲁是故意想要坐地起价，阴差阳错的让张半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笃定宋齐鲁手里肯定还有更好的造船技术，所以主动提价。 “不是，张大哥你误会了，倒不是小弟对份子不满。而是思索自己到底到底能不能给大哥的船厂带来利润！如果不能达到预期，我就怕对不起大哥的信任，那样以后小弟可就没有脸面见你了啊。哈哈～” 宋齐鲁抓紧解释了一下。 张半城一听宋齐鲁所说，也是一愣。 这宋兄弟的想法果然总是“别出心裁”啊！ 仁义！ 值得自己深交！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与判断的。 先不说宋齐鲁手里到底还有没有藏私，就单单这个螺旋桨的技术一招鲜吃遍天，等到回国真正运作起来，就算是给他宋齐鲁四成份子也绝对不亏。 其实张半城也完全可以撇开宋齐鲁自己仿造，但是那样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以后也不好见面是一方面。 万一他宋齐鲁一时兴起，再鼓捣出个螺旋桨“加强版啥的，那自己岂不是白白浪费投资？ 而且如果真的因为这而恶了宋齐鲁，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反正船也送了，这四成的份子权当是投资两个人的交情和赌自己的眼光了。 第59章 高薪 “哎呀～宋兄弟你这是哪里的话？见外了不是？为兄岂能还信不过你？哥哥给你的，你就心安理得的拿着，然后放心大胆的去干！” 张半城佯怒道。 “赚了，我们大家一起分钱。亏了算哥哥我的，好让你知晓哥哥这‘张半城’的外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为兄家里还有其他主业，就算是全亏了，哥哥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哈哈～” 张半城既然想要拉拢宋齐鲁，那肯定得下点血本儿，哪怕做做样子，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而且还得稍微亮一亮自己的实力跟手腕儿…… “哎呀，大哥如此信任于我，也是让小弟倍感自豪。但是无功不受禄啊，这个船厂毕竟是大哥的心血，份额太多了，小弟实在是拿的心中有愧。” 估计宋齐鲁也是头一个把送上嘴的肉往外推的人。 “哥哥虽说不是什么一言九鼎之人，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得水，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哥哥既然应下了，那你便拿着，如果实在心有不安，就把这份人情记在心里。如果哪天有好买卖了记得带哥哥一程就好。哈哈哈哈～” 张半城送出去的不好再收回来，但是同时又以半开玩笑的方式“点拨”可一下宋齐鲁。 顺带着拉拢了宋齐鲁，让他欠自己一分人情，这事儿也不亏。 “那就多谢大哥了，不过此事我还希望能够从长计议。一来呢，大哥给我说一下这船厂的规模和情况，我也好看下能不能帮上啥忙。二来呢就是我把自己大体的想法告知大哥，也算是给大哥托个底，好让大哥心中有数。” “再就是造船是一个系统的事儿，没必要所有环节我们全都抓在手里，那样既耽搁钱，又占乎精力。” “我的建议是只抓关键技术，这样我们才能在别人效仿我们之前迅速的占领市场，攫取先期的高利润。” “即便到后期跟效仿我们的人打价格战，我们也是有优势的！大哥你看如何？” 虽然张半城说的豪迈，但是宋齐鲁这样还没有跟脚跟后台，可就不敢真的托大拿自己当盘菜。 他还是很慎重的提出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先小人后君子，也省的以后有纷争。 这事儿，说白了也不好将好处只“便宜”了张半城一人，让另外几人眼红。 祸起萧墙，怕的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本来宋齐鲁跟张半城两人谈的火热，已让在坐的各位心痒难耐。 他们不是看不出宋齐鲁和他的螺旋桨的价值，只是苦于自己等人一没有张半城那样的实力，二来也没有张半城那样的决策权。 听闻宋齐鲁如此一说，看样子自己等人都还有机会介入。 其实众人家主都眼馋张半城的造船厂久已，只是苦于没机会参股。 而今也算是宋齐鲁给他们开了个口子，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各人本事了。 即使没机会参股，跟着喝点汤，捞点改造周边的活计到手也是不错的。 不由得都在心中感激宋齐鲁。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商谈，各家争相亮着各自的底牌和筹码。 火力也从宋齐鲁这里，转向了张半城那里。 拉宋齐鲁入伙是因为自己看好他的技术和能力，至于其他各家如果也想要搭自己的顺风车占自己便宜？ 哼哼～这送上门来的肥肉自己说不的得下狠手了，也正好当是弥补一下送给宋齐鲁的那份干股。 其实张半城也知道各家觊觎自己的船厂很久了，恨不得往里掺沙子，但是自己一直口风咬的很死，这才没让各家得逞。 这次如果不是觉得宋齐鲁提议还有些道理，而且其他几家还有些作用之外，自己是万不会松口转让股份的。 最终众人确定下来了最终合作方案。 宋齐鲁属于技术出让，占股两成。 沈府和程府因为和张半城做了利益交换，当然具体事宜得等到回到大宋和他们各家主事人商谈后最终敲定。 最终，沈、程两家各占一成半股份。 张半城独占五成。 最后众人也算是当场达成了口头协议。 并在宋齐鲁的撺掇下，船厂更名为大宋造船厂股份有限公司。 众人也不知道宋齐鲁为什么不直接叫大宋造船厂，而是起了这么一个怪怪的名字，不过本质不变，也就随他去了。 至于其他三家则是承包了一些船厂周边的产业，比如桐油，鱼胶和油漆的供应，船帆的订制等等。 宋齐鲁又从老沈那将王、郑两老头儿的雇佣关系转归自己名下。 最后由各股东抽调精干的铁匠木匠等成立了一个研发攻关小组，由宋齐鲁负责。 至于名字一这次更奇怪，叫“龙腾蒸汽机小组”，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反正只要他高兴就行。 至此，大家宾主尽欢，酒席也就散场了。 其他各人还要去转场敬酒，但是宋齐鲁就没有这顾虑了，反正自己手底下暂时也没有人，都是其他家借调来的，他收买也没有用。 一起来到楼下，宋齐鲁找到王、郑二人告诉他俩，以后自己就是他们的“财主”了，只说了一句从今天开始薪酬翻倍。 然后就跟个大尾巴狼似的带着宋忠和自己的哼哈二将大摇大摆的回住处了。 宋齐鲁休息之前又去看了一下宋小雅，这妮子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身体素质居然也很好。 现在已经不烧了，脉搏有力，人也精神了很多，既然没什么大碍，宋齐鲁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郑二人就自动来找宋齐鲁报到，顺便让他把自己这个月的薪酬先给开了，看他昨天是不是借着酒劲儿诓骗自己。 宋齐鲁二话没说便让宋忠将二人的工资先预付了三个月的给他们。 王、郑二人也很是吃惊，本来就没有还没干活就先要工钱的，他们之所以如此做，也是为了报复昨天挨骂，有意“恶心”宋齐鲁的成分多一些。 他两个毕竟是船队的高级技术人员，所以本来老沈给他们的工钱跟那些水手相比已经不算低了。 没想到宋齐鲁真是说话算数，说给翻倍，就翻倍了，这岂不是说跟了宋齐鲁以后，自己每个月都能拿4两银子？ 自己两人本来就对宋齐鲁心生亲近和仰慕，再加上这“大甜枣”，即使每天都挨骂，自己也心甘情愿了。 这样的“财主”简直是可遇不可求，自己这一个月的工钱，可是都够自己一家人一年吃喝用度的了！ 一般来讲，随船下南洋的熟练水手，这一趟跟着出来七八个月才发10贯钱，这也已经属于高薪了。 要知道，就是几年后岳家军那种主力作战部队的军兵，一个月的军饷也不过才一两银子而已。 北宋中期，东京汴梁的一个小贩如果生意好的话，差不多一天能挣个几十上百文，但那也是需要本钱的啊。 这物价和工资水平，差不多跟90年代末，自己上小学时候相似。 那时自己表哥在县城农用车厂当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不过才300块钱。虽然挣的少，但那个时候猪肉还不到四块多钱一斤。 宋齐鲁和众人一起吃完早餐后，便交代宋忠继续带人去采买，顺便去奴隶市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买两个回来。 王、郑二人虽说归自己管了，但是雇佣关系暂时也还都挂在老沈名下，帮忙改装螺旋桨事宜，得等到返航后才会正式受雇于自己。 但是这并不妨碍宋齐鲁动用点小特权，让王、郑二人今天务必先把那条50吨的船先改造完，好预备明天开拔前往香料岛。 毕竟自己拖了好几天了，其他人都急着返航，此间事了，也就没了心事。 第60章 富贵还乡 新东家发话了，这事肯定得办好。 于是，由宋齐鲁自己亲自监工，王郑二人又调配几个熟手给自己做帮手，专心的改造准备送给老盖他们的那条50吨的船。 宋齐鲁要求就一个：操纵简单，结实耐用。 至于其他各家螺旋桨的改造事宜，因为各家都有派人员全程跟随王、郑学习过。 而且修正后的螺旋桨叶也已经制作了毕标准的模具沙范，只需要往里浇筑铁水成型后，再打磨光滑就行，只是组装和调试相对比较费时。 宋齐鲁打破了原来六家各自为政的局面，重新按照流程分为若干个工序，人员打散后，按照每个人擅长的工艺重新划分小组。 一个小组只负责一道工序或者某一部件的生产，所以简单的“富士康”流水线就产生了，效率大为提升。 这些水手昨天可是听说了，只要干的好，就有机会成为张老爷船厂的长工，以后也不用拿命换这个辛苦钱，所以众人积极性也都很高。 话说王郑二人组这边，由于船不是太大，除了改装螺旋桨，就是加装几个划桨位置。 然后就是船体的检查加固了，但是这个活从昨天就已经开始干了，所以天色擦黑的时候，也就都基本完工了。 宋齐鲁验收后，彻底的没了心思，香料岛终于可以成行了。再不去估计那六家就都快等急眼了。 晚饭时节，宋齐鲁和众人碰了个头，约定明天一大早出发。 所以也就都没有喝酒，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回去安排随行人员。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众人就起来收拾，因为还有一部分船还没安装螺旋桨，所以得留下一批人继续生产安装，人手还是比较紧张的。 收拾妥当，吃过饭以后，众人就开始出发。 包括宋齐鲁在内，目前“晋江商会”一共有40条船。 除去已经满载准备运回大宋的船舶以外，六家按照之前商议的，这次一共出动了9条船，加上宋齐鲁的“两条半”，一共12艘船，浩浩荡荡的开始南下香料岛。 风和日丽，到了下午时分，众人已经到了奶波推家所在岛屿。 奶波推一看来了一大支船队，心想这次说不得得接一个大活儿。 眼看着船队直奔码头而来，他抓紧召集村里所有人集合。 “哈哈，奶波推！快把你家的龙虾、鲍鱼都拿出来！小爷我又回来了！” 宋齐鲁老远就看到了守在码头边的奶波推。 奶波推吓了一跳，为首那条船上的人居然认识自己？ 怎么听声音这么熟悉？ 随着船越来越近，奶波推终于看清楚了，为首这人不是前几天刚从自己这里走的宋兄弟嘛，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么大一支船队跟着，他肯定是找到了那个“大使馆”了。 他是要准备回大宋了吗？怎么还专程来看自己？ 难道是来报答自己的？想到这里，奶波推不由的心跳都加快了。 “啊，亲爱的宋兄弟，恭喜你找到了大使馆，可以回大宋了啊？有，家里啥都有，你来了，管够！哈哈” 终于等到了船靠近码头，宋齐鲁等不及船完全系泊好，便跳到了码头上。和等在旁边的奶波推，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怎么样？惊不惊喜？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呢！哈哈，你最近还好吧？” “好，很好。只是见到宋兄弟就更好了！哈哈～” 奶波推也是一个妙人。 “我这次来就是路过，只不过有事情要和你说，所以才特意过来了一趟。接下来，我们的船队还要继续南下。” “嗯？怎么这么急吗？来都来了，吃完饭明天再走吧！我都让亚撒她们去准备饭了！” “不了奶波推大哥，我们一大队人不太方便，如果都在你这蹭饭，怕是会吃穷你啊，哈哈。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送你一场富贵。怎么样？感兴趣吗？哈哈。” 宋齐鲁不由得逗弄起了奶波推。 “富贵？什么富贵？” 奶波推一时间有点跟不上宋齐鲁的节奏。 “那边，看到了这些船了吗？有没有兴趣自己当船长？” 宋齐鲁指着老盖那条50吨的船问道，当然另外两条船是他安家立命的本钱，暂时还没想着送出去。 而且他也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自己只会送他跟紫珠价格相仿的东西。 如果想要更多，那就得自己努力或者付出对等的代价。 “送给我？真的吗？为什么？” 奶波推更有些懵圈了，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 “哈哈，当然是你我相见如故啊！” “宋兄弟，你太有钱了啊！这些船都是你的吗？” 奶波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憋出来这么一句。 “嘿嘿，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只有三条是我的，其他都是我朋友的。你上一次不是送了我几颗紫珠嘛，让我给卖了，兑换了那条小船。” “我这不是想着，做人得有来有往啊！哪能白白得了你的好处？这不，我就把船给你送回来了，怎么样，够意思吧？” 其实宋齐鲁说这话都只是个引子，都是为了勾引奶波推上钩。 这事他在买船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的了，像奶波推这样的人才，他还真是不想放过的。 奶波推这下子更加狐疑了，骗我三岁小孩呢啊？ 那珠子是稀少，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吧？ 之前又不是没卖过，要是这么值钱自己早买船回来了还用你送？ 不过转念一想，这估计也就是宋兄弟想要照拂自己，故意找的一个借口吧！ “我呢现在给你三个选择方案：第一，我直接给你500两的银票。二，我送你一条50吨的船，不过得跟我去狮城，我给你现买。” “这第三嘛，你给我当船长，我给你那条200吨船一半的股份。跟我干两年后，那条船直接归你，当然这期间的水手得你自己招募，我什么都不管。” “你好好想一想，这三条路你选哪个？你自己拿主意我等你消息。” 宋齐鲁一看就知道奶波推这会估计正懵圈呢，自己也就随便沿着码头溜达。 奶波推这会儿暗叹自己对宋齐鲁的“投资太明智了！ 任谁也没想到，他这回报来的居然这么快！ 这一共才过去了六天时间啊！ 宋齐鲁嘴上说自己就是一普通人，有这样的普通人吗？ 骗鬼去吧！ 哪有普通人随便就这么大手笔来还人情的啊？他们家钱都是刮来的吗？ 奶波推不是蠢笨之人，他明显的看出宋齐鲁这三个条件是一环套一环，层层递进的。 第二个条件，那条50吨的一条新船价值得六七百两，这个条件明显强过第一个。 但是第三个条件明显又强过前两个。200吨的新船，少说也得一千五六百两。 而且他还答应两年后直接折算给自己。至于招募几个水手，对于自己来说根本不叫事。 这样比较下来，奶波推发现宋齐鲁这条件都是暗藏玄机的啊。 如果只要钱，说明自己胸无大志不值得深交，拿钱还完人情估计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如果要了50吨的船，说明自己小富则安，没什么魄力，以后有交集和合作，估计也是有限。 第三个条件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宋齐鲁是如何笃定自己一定会答应的呢？为什么他会如此看中自己呢？ 这就怪不得奶波推费解了，毕竟两人也只有一个短暂的交集，并没有什么深交。 但是看宋齐鲁这来头，也不像想要谋害自己的样子啊！ 如果想要除掉自己，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折。 宋齐鲁要钱有钱，要势得势，也没有图谋自己的理由啊！ 难道这就是我奶波推要翻身的机会？ “宋兄弟，我选第三个！我奶波推也想出去看看这大好的世界！” 第61章 忽悠人的望气之术 “哈哈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来，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放心，你绝对不会后悔今日之所做的决定！” 宋齐鲁一听奶波推终于下了决定，随即热情的走了过去握住了奶波推的手。 “哈哈，谢谢宋兄弟能够瞧得上我奶波推。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宋兄弟对我如此青睐有加，还请宋兄弟为我解惑啊。难道你能未卜先知？还能笃定我一定能答应，气人的是你居然还拿着已经送人的小船来说项？” “先不谈这些，你看我有几条船？我以后会有多少条船？你看我这种懒人以后会当这船队的船长吗？” “另外，我这人比较念旧，用熟不用生！还有，偷偷对你讲，我师父教过我望气之术！哈哈哈哈～就问你厉不厉害！” 宋齐鲁知道不解释一下奶波推肯定心里有疙瘩，但是很多事又不能明说。 总不能直接告诉奶波推：我主要是看好你有侠义之风，在这一片混的人缘还不错，以后也是个能成事的人。 最主要的，其实我就是个江湖大骗子，是因为手底下没人可用，也没钱买水手，所以主意这才打你头上来的，看你比较“实诚”，所以想要白嫖…… 宋齐鲁觉得像这等“心里话”，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比较好。 “哈哈，原来如此，这样所有的事就讲的通了，我这心结也算是解开了。这望气之术的确厉害！居然有未卜先知之能，还能看透人的本心啊！没想到我奶波推有生之年居然能够有幸结识到宋兄弟这等奇人！苍天待我不薄啊！” 奶波推是“真的”信服了宋齐鲁，也暗自激动不已，自己终究是时来运转了啊！ 宋齐鲁发现无论什么事，只要一带上点迷信色彩，再把自己那莫须有的“师父”拉出来壮下门面，那简直是无往不利啊！ 这着实是省了自己不少口舌，而且效果还出奇的好！ 说不得自己抽空得好好研究研究此事，也算是有“一技傍身”了。 “奶波推大哥，我观你胸有丘壑，十年磨一剑！此时正是紫气冲天，气冲斗牛，时来运转之势啊！此乃大好之兆啊！哈哈恭喜恭喜了！” 宋齐鲁双手抱拳，继续胡诌，刚刚尝到了甜头，又立马再补一记连环拳，巩固一下“疗效”…… 此时的奶波推已经不能看了，正浑身颤抖，双眼发红，手背青筋都暴露出来了。 宋齐鲁心想是不是自己忽悠的有点过火了？ 千万不敢再火上浇油了，万一奶波推承受不住抽过去，自己可就乐极生悲了。 在宋齐鲁看来，奶波推和汉代的郭解很像，颇有江湖侠义之风，为人义气为先。这种人在宋齐鲁看来要么是大愚大忠之辈，要么就是自命不凡，以侠义标榜自己，将义气融入自己的血液之中，心中有所求，野望很大，却又缺少时运之辈。 反正宋齐鲁看奶波推不像是第一种人。 这人呐！有野心不可怕！只要有需求，那就有痛点。 只要你一直比他强，一直能给予，他就是你最好用的刀！ 宋齐鲁成功的将奶波推心中那沉寂了多年的野兽给释放了出来。 谁年轻时候还没有一颗仗剑走天涯的侠义之心呢？ 奈何随着娶妻生子，壮志难酬，渐渐的心也就冷了。 但是现在重新复燃起来，大脑充血，他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奶波推大哥，那你就先在家里安顿一下，招集一下水手。你负责的那条船，我可是打算全权交由你负责，我只负责分红，一切都不干涉，所以人手都用你自己顺手的吧。” “此外，像前期的本钱、工钱和安家费我都会垫付，等到后期再从利润里扣除。既然此间事了，我就不久留了，我还要带着船队去香料岛。” “对了，你派几个人随船一起去认识下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到时候让乡亲自行采摘些香料，到时候各家也可以补贴家用。” “香料岛？在这方圆百十海里很少有我不熟悉的地方，为何我从来不曾听说过啊？” 奶波推不由的有些好奇，难道这又是宋齐鲁看着“望气之术”找着的？ “算了，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也不用派其他人去了，我回去跟亚撒交代一下，便由我带人一起走一趟吧。如果顺路的话我还能顺便招募一些人手，而且这一片我也比较熟悉，可以给你们当向导。” “那好吧，我先回船上给他们说一声，然后在船上等你们，完事以后你们可以直接上船找我。” 宋齐鲁赶回船上跟众人解释了一下情况。 过了不多久，奶波推带了三个人就回到码头边。 身后还跟着眼泪婆娑的亚撒，看样子也是刚刚哭过。 奶波推转身说了几句，然后便挥挥手，头也不回的上了宋齐鲁的船上。 “跟家里都交代好了？我看嫂子怎么还哭了啊？你俩感情可真好。” “嗨呀，女人家的见识短，我这第一次出远门，他怕我再也不回来了，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告诉他我只是跟着宋兄弟去一趟大宋长长见识，我的父母妻儿都在这，不回来这，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哈哈，那倒也是，你没跟嫂子说，快的话，也就小半年的时间就回来了，到时候可是带着大船回来的，以后她可就是船老大夫人了哦。” 宋齐鲁为了冲淡离别的氛围，故意打趣道。 “哎呀，宋兄弟啊，虽说我之前也做过水手的，但是这直接做了这么大的船把总，说实话，我这心里虚的很啊，就怕我做不来啊。” “这有啥好心虚的，回头我找最好的船老大手把手的教你，而且这段时间你也可以试试看，反正回大宋光路上就得一两个月呢，怎么着也熟悉了。” “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用不了那么久！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是入我法眼的船老大人选呢？再说了，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你也得相信我师父传我的望气之术不是？哈哈。” “哎呀～宋兄弟你倒是信的过我。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你这么大的信心！要不是因着尊师传你的本事，打死我，我也不敢遂了你的愿，就怕误了你的大事啊！” “哈哈，那倒是！其实啊，船老大最主要的职责便是记忆海路，看罗盘辨别航向，会识星象定位和预测天气还有辨别海流，抵抗风暴等。” “至于记忆海路，这都不叫事，我们家可是有这个世界上最详尽的海图和最先进的磁罗经。” “其他的估计你自己也有涉猎，再就是记住几句牵星定位的口诀。回头我再想办法把六分仪给你鼓捣出来。至于其余不清楚的地方你再和船老大学习一下，肯定就没问题了。” 奶波推一看宋齐鲁已经所有事都安排好了，那自己就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争取早日掌握掌船得要领，这样也不枉宋兄弟交给自己的重任和信任。 反正这趟出来，宋齐鲁就是去香料岛和老盖那里打打秋风，准备干些“无本”的买卖。 来之前还交代宋忠把银钱预备的很足，另外还专门都换成了散碎银子。 等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后，宋齐鲁把奶波推请到了自己屋内，同时介绍了宋忠让两人相互认识。 完事以后让宋忠搬出来一个箱子递给奶波推。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打开来看看。” 宋齐鲁似笑非笑的看着奶波推，对他讲道。 奶波推疑惑的走近前来，打开箱子。 顿时白花花的一片银子映入眼帘，奶波推还是头一回一笔钱见到这么大一笔钱，冲击感还是很大的。 “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给我如此多的银子？难道宋兄弟反悔了不成？” “哈哈哈哈～就问你刺不刺激？反悔？怎么可能，我宋齐鲁说出去的话还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做出了一个特别明智的选择！” “选择了跟着我，就是选择了所有！这是500两银子(古代斤为600克，一斤=16两，一两=37.5克），是给您召集兄弟们，给他们发放的安家费。另外每个月还有工钱另算。这些银钱给你自行安排。” 宋齐鲁说完，将箱子抱了起来递给奶波推，这些银子连同箱子加起来得有二十多公斤了，差点闪了宋齐鲁的老腰。 “大恩不言谢，以后我奶波推的这条贱命就是宋兄弟您的了，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决不皱一下眉头！” 第62章 无本买卖 奶波推看着这些钱，这都够买自己的命好几次了，但是宋齐鲁却没提任何条件，而是直接放权任由自己安排。 此时再不表忠心，那可就真是傻到家了！ 有钱人的钱，又岂是那么白白的好拿的？ 要说宋兄弟这人虽然很不错，也对自己的胃口。 但是对自己如此大手笔，如果说没什么所求，奶波推觉得那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奶波推自己心里有数，既然自己除了一条烂命，看不出宋兄弟对自己有何所图的！ 自己的那帮子兄弟？ 别开玩笑了，就宋兄弟这些钱，有的是人给他卖命。 难道说宋兄弟真的很坚信他自己的“望气之术”？ 还是宋兄弟的确是个念旧情的人，喜欢“用熟不用生”？ 哎，算了，想不通先不想了，过后再仔细思量。 这么一大笔银子再加上商船股份，财锦动人心啊！ 说不得他奶波推这辈子翻身的机会，就全应在宋齐鲁身上了。 而且就自己的接触发现，宋齐鲁的人品没的说，还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 更何况他还有“识人之明”，如此对自己脾气，并高看自己！ 区区一条贱命罢了，卖给自己的“知己”，也算不得辱没了他奶波推的雄心！ 罢了，罢了！ 宋齐鲁当真是不知道奶波推经历了何等之大的天人交战，才最终做出决定效忠自己。 但是他也懒得去思量，只要事情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最终结果是自己想要的，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宋齐鲁抓紧将学着宋人样式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高举向他效忠的奶波推扶起来。 当然这中间的关窍就是，动作稍微慢一点，等他做完这一套流程了再扶起来。 要不然自己送出的500两银子岂不是太廉价了？ 以后岂不是人人都觉得自己“钱多人傻”的好骗？ 这个世界其实还是很公平的。你要想得到什么，就得对等的付出相应的代价。想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就得越多。 “哎呀，奶波推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你我相见如故，既然你肯出山，这就是帮我。怎么行如此大礼？这不是折煞兄弟了吗？快快起来说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就是一个锅里搅食的兄弟了，千万不可如此了啊！” 礼贤下士的戏码，宋齐鲁还是能拿捏到位的。 如果不是因为穿越，宋齐鲁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发现，原来自己居然如此有演戏的天赋啊！ 简直就是一妥妥的“虚伪”大反派！ 奶波推既然已经表完忠心，宋齐鲁便顺势将他扶起。 两个人又相互谈论了一些事情，最后奶波推才知道，当时的自己简直傻的冒泡！ 自以为是的以为宋齐鲁是个王公贵族，没成想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但他确实没想到宋齐鲁能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从合联纵横到白手起家，创下这偌大基业。 这让心高气傲的奶波推，佩服的五体投地！ 另外奶波推好奇询问为何宋忠一副金发碧眼的模样，却有一个宋人的名字。 在得知缘由之后，也随即给自己起了一个宋名-宋中坚，意喻他和宋齐鲁之间的情义比金坚！ 对于此宋齐鲁也是乐见其成的。 话说宋齐鲁他们这边说这话没多久，船队按照他的指示就到达了自己发现的第一座“香料岛”。 此时有人来向宋齐鲁汇报准备靠岸。 宋齐鲁也和奶波推，哦，现在应该称呼宋中坚了，两人联袂走出船舱房间，来到露台看着船队逐渐的靠岸登陆。 此时六家的船队，相继靠泊完成，众人都是一脸的兴奋。 宋齐鲁果真没骗自己，这随便一找，便是一岛的香料。 而且这还是一座无人岛屿，这就意味着自己等人这次完全是“无本”呢买卖！ 这谁能受了？ 宋齐鲁看着自己三条船上的水手，也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于是对大家说道。 “弟兄们可以随意采摘，所得香料我宋齐鲁只要一半，其他的归个人”。 众人一听这宋齐鲁这么一说，顿时一顿狼嚎，争相上岸去了。 这要是带回大宋，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难得东家说只要一半，搞不好自己此次出行，要挣得比自己这趟出海的工钱还要多了。 这宋齐鲁，没说的，好人啊～ 其他六家一听，好人都被他宋齐鲁这“搅屎棍子”当了！ 没办法，各家也只得出言安慰，称自家雇工采摘所得，东家出钱购买，最终此事皆大欢喜。 这香料采摘完还得摊晒，很是费时。 而且这一座小岛，肯定没办法满足所有人胃口。 于是几家协商后，最终决定留一条船在此采摘晾晒，其他人继续前行。 反正这些无人岛上的香料，最后都会按照之前协商的抽成分给宋齐鲁，所以他也没有留船在此。 继续带领船队南下，这样一路走一路留船采摘。 直到快到老盖他们那里时候，船队一共还剩余6条船没“找着活”。 宋齐鲁一看这样，就算都去老盖他们那里也不可能满足所有人啊。 正在此时奶波推找到宋齐鲁向他说道，如果是这样的香料，自己也知道有几个地方有。 奶波推只把此事告诉了宋齐鲁一个人，言下之意很明确了。 于是宋齐鲁召集了六大家管事一起议事，并介绍了奶波推给众人。 他们也知晓这是宋齐鲁刚招的手下，但是不知宋齐鲁为何要让他参加会议，宋齐鲁也没有解释。 “召集大家呢，是有些事要一起商议一下。想必大家也知晓现在的情况，我知道的无主香料岛也就那四座，我们一共留下了六条船，现在不连我将要送人的那条50吨小船之外，还有五条大船。” 众人直到宋齐鲁既然提到这个话题，那肯定是准备上“硬菜”了。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是我们最后一站。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部落，香料得用东西去交换了。还有就是我也不确定这边的香料是不是可以满足我们所有人。” 杀光土着，继续来一次无本买卖的想法，在各当家的脑海中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硬来肯定是不行了，宋齐鲁说了这是他朋友的部落，摆明了要力保的，所以众人也都没敢提这茬儿。 虽然需要花费一些物资交换，但也算不得贵重，全当是给宋齐鲁面子了。 而且还不知道这一片一共有多少土着，万一自己屠戮的事情败露，一旦被围攻，搞不好会鸡飞蛋打，犯不上冒险。 其实开航的时候宋齐鲁也没想到各家发狠，居然弄出来足足11条大船。 如果不是因为不确定香料岛的产量，说不得各家都会把自己船上除了特别暴利的商品之外的货物全部就地贱卖，然后来做这“无本”的买卖了。 众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是这两天连续吃了四座岛的“无本”买卖，都有些胃口大了。 目前这些量根本无法满足他们日益见长的野心和欲望了。 众人表示愿意随宋齐鲁一起去部落先看一下，如果量大，他们也是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更换的。 如果量不是太多，他们就此退出。优先保证宋齐鲁的两条船可以满载。宋齐鲁也同意了他们的折中方案。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伙说明。这位是我的好大哥奶波推，他还有个宋人名字叫宋中坚。他对附近海域特别熟悉，而且跟许多海岛和陆地上的部落都认识。” “据他讲，在这周围他还认识几座类似的岛屿上有香料产出，等后期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的话，你们可以自行商量，我可能会在我朋友这边停留一段时间，后期的事，我就不再参与了。” 第63章 老盖发飙 众人一听此事，顿时双眼放光。 本来都已经做好打算，准备空船回去了，没成想柳暗花明，又蹦出来一个接力宋齐鲁的“财神爷”。 此时众人也分不清宋齐鲁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宋齐鲁“李代桃僵”的一种办法。 难道宋齐鲁的目的就是为了假借这宋中坚来搞“坐地起价”的把戏？ 但是貌似也没必要这样麻烦啊。 现在的主动权完全在宋齐鲁手中，即使他提出来涨价的条件，自己等人也是没办法拒绝的，无非就是少赚一点罢了。 想不通，众人摇摇头。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还要面对宋齐鲁手底下这个小土着了。 也不知道宋中坚此人好不好应付，哪怕是看在宋齐鲁面子上，也不好逼迫过甚。 众人都拿不准这宋中坚到底是不是宋齐鲁的“小号”，是不是换了个马甲出来谈判的角色。 宋齐鲁此时也不管他们六家到底误会不误会了，自己告罪一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却是真的只留宋中坚与六人一起商议，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式。 宋齐鲁来到外面露台，眼看离着双溪贡通老盖他们的部落越来越近，心中有些不胜唏嘘。 自己穿越后最先到达的地方，转眼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20多天了。 也不知道前世的父母妻儿现在都还好吗？是不是还在为自己伤心？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告诉他们不用牵挂自己，自己在这边很好，可能还要更好！呵呵！ 宋齐鲁眺望着远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欢笑声惊醒，原来六人和宋齐鲁已经达成了协议，结果想来应该是皆大欢喜的。 宋齐鲁心想，虽然自己不会加入，但也是不好看着宋中坚被宰的，毕竟这算是他的人。 不过就宋齐鲁脸上的喜色来看，这结果应该还不错，这六人还算是比较懂得做人的！ 宋齐鲁便没再过问，眼看着船队马上就要到达老盖他们的盐田了。 果然不出宋齐鲁所料，一大群人在那边劳作。 “老盖！嗨～老盖！我宋齐鲁又回来了！快点让大傻这王八蛋来接驾，要是敢得罪我，就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哈哈～” 宋齐鲁又逢故人，心情激动，不由得离着老远就开始呼喊。 不过他也是很记仇的，想当初就因为大傻的一箭，自己屁股就被扎了一个洞。 老盖此时正在盐田边上的茅屋里面休息，听闻有人报告说远处来了好大一支船队。 他抓紧从屋里走了出来，并嘱咐部落里众人戒备，因为现在敌友不分，也不知道来的人到底是途经此地的商队，还是觊觎自己盐田的恶人！ 但是听着为首一船上的人在呼喊“老盖”“老盖”的，这个称呼可是除了自己的恩人之外，没有人这么喊过的。 难道真是恩人带着答应自己的商队回来了？ 船终于在盐池不远处靠好岸，宋齐鲁麻利的跳下了船。 “老盖，你不够意思啊！我喊你这么久，你都不应声，害得我嗓子都快喊哑了！你可得拿你的果子酒赔我啊！哈哈～” 部落众人一看来的居然是自己的熟人，立即把武器都放下，一顿狼嚎般的欢呼。 老盖此时也从保护他的人群里挤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宋齐鲁。 “宋！真的是你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走，喝酒！哈哈～” “故人”重逢，老盖也是很高兴。 “不着急，我先安排一下船队，把你们需要的物资都卸下来，放心，这次我还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这回不把你的果子酒喝完，我是不会走的，到时候你不要嫌弃我烦就好了，哈哈。” “不烦，不烦，我们是家人！哈哈～” 于是宋齐鲁便安排水手，让宋忠把给老盖他们部落采购的锅碗瓢盆菜刀什么的，琳琳总总的一大堆生活物资全部帮忙卸了下来。 宋齐鲁邀请老盖去验收，并告诉他，旁边那条船也是送给他们的！ 老盖顿时惊讶的无以复加，本来宋齐鲁带来的这些生活物资就已经让老盖喜笑颜开了。 更没有想到宋齐鲁居然还准备送自己一条船。 “不行啊宋，你是我们的恩人，但是我们也不能向你索要这么多，我们的神是不允许我们这么贪婪的。” 老盖到底是个实诚人啊。 “这不关神的事儿，这是我俩之间的事情。我乐意给你的，你拿着就行了。再说我又不是白给你的，回头给我弄一些东革阿里和香料、橡胶之类的土特产回去就行。” “嗯～也不用太多，你就把停在那边的两条船装满就行，哈哈～” 宋齐鲁也是一标准的“奸商”，做好人的同时为自己谋点私利或许也说得过去，只不过他谋的多了点。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双方都很满意，尤其是老盖！ 好说歹说，总算让老盖答应了下来，然后便让自己的人协助老盖他们，往部落里一起搬运物资。 令宋齐鲁惊讶的是奶波推和老盖两个人居然是旧识，这倒是出乎意料。 没想到奶波推之前对自己说过的“方圆百里的海域，还没有不知道我奶波推的”这句话，原来不是吹牛！ 这就厉害了！ 众人收拾妥当，便跟随老盖他们往部落走去。 虽然部落通往海边盐田的路已经被清理了出来，但是还是有些坑洼不平，关键是距离海边还不算近。 宋齐鲁不由得吐槽，建议老盖他们把部落迁往盐田那边。 “你不说这事，我也准备安排族人迁了。盐田那边得时常需要照看，族人们两边跑着也不方便。” “更何况你这又送了我们一艘船，这东西又搬不回部落，放这里又怕丢了。所以这几天就会动员族人搬家。” 老盖倒还是雷厉风行的性格，而且他也看明白了，族人们总不能再继续靠打猎为生了，得是时候“走出去”瞧一瞧了。 老盖可是听说奶波推即将跟随宋齐鲁回大宋的事了，想当年奶波推在这附近是何等风光无限的人物，这周围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要说聪明才智和心高气傲，自己是远不如奶波推的。所以老盖觉得，跟风效仿奶波推走的路绝对没错。 众人终于来到了老盖他们部落，这时善旺风一般的来到宋齐鲁身边。 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大体意思就是你上次说过再来的时候就带我走，这次该实现诺言了吧。 宋齐鲁笑着应答：“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事儿最终还得你爷爷答应才行啊。” 善旺听完，便去纠缠老盖。老盖也很是无奈，自己年纪大了，肯定出不去了。 年轻人出去，自己心里是支持的，但这并不包括善旺在内。 一来善旺才十三四岁，二来自己膝下的亲人只有他一个了，本来他还指望善旺接他的衣?。 此事只能先拖一拖再说了，但是善旺也是急如火的性格，怎么可能甘心就被这样糊弄过去。 “爷爷我一定要去！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的母亲不是生我的时候死掉的，你们骗我！她是跟商人跑了的！我要去找她！” “告诉我，谁给你讲的？” 老盖一听，火冒三丈，恨不得择人而噬。这事儿，在当年自己可是下了禁口令的！ “是，是……是我自己想的，没人告诉我。” 幼稚的善旺这时候还想着替别人保密。 “你如果还要撒谎的话，那今后你一步都不可以离开部落！” 老盖也是愤怒异常，这是有人在挑战自己的权威。 甚至往深了想这是有人觊觎族长的位置不想让善旺继承啊！ 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狠狠的惩治！ “爷爷，求求您了，能不能不说？我答应了别人的。” “你如果还是不说，以后就不要叫我爷爷了！” 老盖也是快被自己这单纯的傻孙子气疯了。 “那我说了您会允许我跟宋大哥出去吗？” “你还在讨价还价？” “是，是该亚(大傻的老婆）婶婶告诉我的。” 最终善旺还是屈服了…… 第64章 移民 老盖听完，只对旁边的宋齐鲁和奶波推等人告罪一声。 “不好意思，部落里出了一点小事，让大家见笑了。你们先在附近转转，我先去处理一下，晚上我邀请大家一起参加篝火晚会”。 说完便急匆匆的往部落走去。 宋齐鲁偷偷问了下奶波推发生了什么事，明白了善旺的身世以后，也是有些同情善旺。 但是这毕竟是老盖他们部落里的事情，自己等人不好插手。 于是宋齐鲁便带着六大管事和奶波推向着后山长橡胶树和香料得地方走去。 一路上宋齐鲁着重给奶波推说了橡胶树的事，以及如何割胶。 在宋齐鲁眼里，这东西是对自己以后的发展有大作用的东西。 而且这次准备带一批幼苗和种子回去，准备在大宋试种。 一众人环绕着老盖部落的后山转了一大圈，因为之前老盖等人不知道这些是香料，所以为了开田，放火烧了很大一片。 宋齐鲁上次来了之后，又嘱咐老盖他们采摘了一些。 所以现在还生长在野外的，连宋齐鲁的船都装不满，别说另外几家瓜分了。 所以众人最终决定给宋齐鲁留一条船在此，然后众人跟随奶波推去其它海岛上碰碰运气。 最后奶波推驾驶着宋齐鲁那艘200吨的船以及其他几家空着的三条船，也没就没在老盖部落继续逗留，直接出发了。 宋齐鲁知道这一共是11条大船呢，加起来总吨位都将近三千吨了。 这要是想要装满香料，即使是自己带出来了将近一千号人，但是没个十天半月的时间，也根本不可能完成。 所以宋齐鲁便安心呆在了老盖的部落里，由老盖带着全部族人帮忙，专心倒腾橡胶和东革阿里等特产。 半个月的转眼间就过去了，期间奶波推也曾回来过一趟，给宋齐鲁送回来一批他一直念叨的橡胶树苗和一些香料。 还有他的一大批“小弟”，宋齐鲁还真是小觑了奶波推在这附近海域的能量，短短时间内居然聚集了将近百十号人。 听说就这，还只是因为他才逛了一半的区域，回头他还要再去其他地方挨个打声招呼。 还问宋齐鲁这些人够不够使唤，如果不够的话，他还可以再想些办法招些人来。 宋齐鲁都已经惊呆了，本来以为500两能找个五六十人他就知足了，没想到奶波推钱还没有花完就轻松给自己翻了倍。 并且看情况，只要他张口，人还可以大把的招来。 “奶波推大哥，人当然越多越好，但是呢，我们毕竟是出远门。回大宋的路途遥远，中间也可能遇到海盗，随时有可能需要战斗，所以我们的人员在精不在多。” “另外我们这一走，快的话也得七、八个月才能回来。这些情况你对大家说明了。如果有顾虑的我们不勉强，不用担心先前送出去的安家费的问题，既然是送出去的，我是不会收回来了。” 就这样，终于在出来的第十六天，其他船只都聚集在了双溪贡通，准备返程。 看着众人喜笑颜开的样子和船舶的吃水，应该是都收获颇丰，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回来。 话说奶波推这边，居然乌泱乌泱的给宋齐鲁弄回来整整240号人！ 宋齐鲁本人也已经麻木了，自己两条船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啊。 奶波推也有点难为情的找到宋齐鲁说道。 “这些都是我早年间相熟的一些弟兄，都是信的过的。你交代我要说的事，我也都给他们说过了。但是他们还是想要跟着一起过来，都表示愿意跟您博一个前程。” 此时的奶波推，看着这一群“嗷嗷待哺”的240张嘴，多少也有些难为情。 “那个啥，您也是知道的，我这人不太会拒绝人，所以就都带回来了。不过我给他们说了，最终还得是你来做主，您可以挑选一下，其他的我就打发他们回去。” “都是一些苦哈哈，我愿意把这次跟六家合作的香料分成都拿出来给你当做赔罪。这次的事，就当是帮哥哥一个忙，尽量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如果不算这次香料的分成，以宋齐鲁目前的财力，顶了天最多也就够养活百十个手下，再多也就得拉饥荒了。 但是奶波推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总不好直接拒绝，寒了他的心。 说不得自己也只能再想想办法了，即便如此，宋齐鲁也不打算全盘接收，怎么也得过一遍筛子，去芜存菁。 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宋齐鲁拉着奶波推，挨个的给这些人面试。 奶波推负责介绍面试人的基本情况和能力，宋齐鲁则负责决定这些人的去留。 最终经过宋齐鲁和奶波推的面试，决定留下180个人，这其中包括100人的组装私人护卫和80名水手。 至于剩下的六十人，宋齐鲁给奶波推支了个招儿，。 让奶波推去和老盖商量一下，两家合伙使用那条50吨船。 然后再让六家把香料分成给他变现，去狮城再买一条船，这样组建一个小商队在周围贸易。 奶波推大喜过望，本来以为能留下一半人就不错了。 没想到还是宋兄弟聪明，全给安排了，这样一来自己在众兄弟面前也是有了面子。 而且跟老盖的商议过后，二人也是一拍即合。 处理完奶波推的事，船队也都已准备妥当。 老盖始终没有执拗过善旺，不得不拜托宋齐鲁和奶波推多费心照料一下。 现在已经七月底了，眼看就要到八月份了，这时节正是夏季风最强劲的时候。 没想到这次香料岛之行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估计沈管家他们在新加坡也早就等急了。 告别了老盖，宋齐鲁就立马带领着船队出发了。 回程的路上途经奶波推他家所在岛屿，船队稍微停留了一下。没想到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你现在都已经是宋兄弟的船长了，他不是答应要送一条船给你的吗？你自己说了还不算？” “那你去求求你那宋兄弟啊，就说带着自己的女人一起有什么不可以的啊？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娘俩了？想要去大宋找新的？我可是听说了大宋的女人水灵的很……” 亚撒一听奶波推死活不同意带着自己和女儿去大宋，顿时开始撒泼打滚，他是真的怕奶波推这一去不回了，撇下自己和女儿不管。 “你个女人，怎么如此不明事理！你以为这是出去玩耍的吗？不说这一路上虽然可能遇到风暴葬身海底，就是海盗都有可能遇到。你以为就是这么容易的吗？” 奶波推都快被妻子吵的天灵盖炸开了。 “我也就七八个月就回来了，我的父母和妻儿都在这里，我不回来还能去哪里？你不要闹了，等我在大宋站稳跟脚，到时候肯定会把你和伊忒还有父母都接去大宋享福的。” 奶波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亚撒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只得好言相劝。 “你休要拿这些话搪塞我。人家每年去大宋的商队多了去了，也没见怎么样，都好好的。再说了，万一你要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我也不可能独活。当家的，你就去求求宋兄弟吧，他那么聪明肯定有主意的。” 最终没办法奶波推只好硬着头皮找到了宋齐鲁，把情况说给了他。 “哈哈，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我说你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有肯为了你都不怕死的老婆，你可得好好珍惜。” “既然嫂子想去，那就带上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有几个女眷仆人，正好一起做个伴。至于海盗，哼哼，最好不要被我碰到，要不然小爷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就是船队上又多出了奶波推一家子，最终让亚撒的“移民”计划得逞。 完事以后船队继续出发，因为大家都归心似箭，所以都不在惜力气。 众人一边鼓帆前行，一边轮流替换着划大桨，再加上部分船上安的螺旋桨，这样不到一日功夫，便回到了狮城。 第65章 未雨绸缪 宋齐鲁船队的归来，让六大家都高兴异常。 虽然时间稍微久了一些，但是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各家虽不敢说会借此赚的流脓淌血，但是也绝对都已远超预期的收益了。 要不说这宋齐鲁还真是一个福星啊。 这半个月的时间，每条船的螺旋桨都已经做完，并且组装好，就等船舶回来直接安装了，另外还顺便多做出来很多套。 至于其他的像食物淡水之类的也早就准备妥当，只要分装到各个船上，随时就可以出发。 “哎呀，宋兄弟这次真是辛苦了！这些面孔看着有些生啊，是宋兄弟刚刚招募的手下吗？那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各家管事都向着宋齐鲁嘘寒问暖。尤其是看着宋齐鲁身后还乌乌泱泱的带回来一大群人，虽不知个中具体原因，但看着俨然都以宋齐鲁唯首是瞻。 心道这宋齐鲁果非凡人，出去这一趟，就弄回来这么多人手，当真不简单。 现在的实力俨然已经可以和自己等人平等对话，再也不用看谁人脸色了。 “哈哈，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这些人都是我奶波推大哥的兄弟，暂时在我手底下讨份吃食，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哈哈。” 宋齐鲁这趟回来属于扯了奶波推的虎皮大旗，终于也扬眉吐气了一回，说话都是有底气了。 “哦对了，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奶波推大哥，宋名叫做宋中坚，意思是和我情比金坚。哈哈我也拦不住，他这名字起的也是对我抬爱了，让我心中有愧啊。” 这不用再仰人鼻息感觉，真他娘的爽！ 连这故意的空气，都感觉充斥着自由和芬芳！ “以后说不得还得劳烦各位多多提携啊。别的不敢说，在附近方圆百十里海域，我奶波推大哥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就说这次我们船队能够满载而归，还多亏了我奶波推大哥出马。哈哈～” 宋齐鲁这一通连削带打，一边不着痕迹的亮着手腕，一边为奶波推造势。 毕竟以后航海这块，自己准备全权委托给奶波推，跟这群人打好关系没什么坏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示好的同时也不能让谁小瞧了奶波推，要不然真的以为自己等人好欺负了。 众人一听，这倒是一个地头蛇一样的人物，说不得以后要多亲近亲近，这样自己的船队在附近也能少了许多麻烦。 只是这等人物没有降服在自己手下倒是有点可惜了。 不过现在众人跟宋齐鲁正在“蜜月期”，这倒是也没有多大关系，自己等人都可以通过商会的关系来借势。 众人一阵简单的寒暄以后，宋齐鲁等人便被迎进了酒楼。 “宋兄弟啊，你走之前委托我帮你大肆收购马匹，而且还指明只要阿拉伯马和大宛马，不知是为何啊？如果仅仅只是拉动螺旋桨绞盘的话，就是普通骡子和挽马也够用了，而且还便宜的多。” 众人坐定以后，沈管家不由得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这个也算是未雨绸缪吧，这些马我是打算作为种马的，可不是用来拉绞盘得的，日后有大用。现在说来为时尚早，等到了时候大家就知晓了。不知道现在收购了有多少匹？” “你要的都是战马的种子，这在哪个国家也是硬通货，不好弄。经过我们几家多方筹措，这半个多月也不过暂时只帮你搞到了不到百匹。” 这半个月来，老沈因为宋齐鲁所托付的此事，着实没少费了心思。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马和老马，不堪大用。当然按照你说的，那些被阉割的马匹是一匹都没有要。” “而且也已经帮你把常年大量收马的风声放了出去。另外就是还为你购买了四十多匹挽马，只不过你留下的那一千多两银子也都所剩无几了。” 宋齐鲁走之前，把除去给老盖部落采买物资和返航物资之外的所有银两大概1300多两，全部给了沈管家，委托他帮忙购买马匹的事宜。 这样平均一匹马差不多10两银子左右，据说这还算便宜的，大宋国内马匹更贵，起码还要翻一倍多。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就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身无分文了。 “各位兄长，小弟有个难言之请。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但是这批马匹，对我而言很重要。我想要把他们全部运回大宋，这样我那两条船就不够用了。” 宋齐鲁斟酌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所以我想要将自己和奶波推大哥我们两个人的香料分成，以平价兑出。另外我此次又带来一些宝石和紫珠，不足之处，我愿意以此相抵。” 这次从老盖那里回来之前，他又塞给自己一些宝石，一方面是觉得用一些不要钱的香料橡胶换一条船心里过意不去。 另一方面也是想拜托宋齐鲁能够替自己多多照顾善旺。 当然紫珠还是出于奶波推之手，因为宋齐鲁够意思，帮自己安置了所有弟兄，所以他就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和香料岛分成，都委托宋齐鲁全权处理。 用宋齐鲁的话来讲，这叫集中力量办大事。 因为这次六家一共抽调了9条大船去香料岛干了“无本的买卖”，所以本来准备采购其他回国货物的资金就没怎么用上，所以此时各家手里的资金还是充裕的。 六家都原想着怎么才能把这批钱花出去，换成最大的利益带回大宋，总不能傻乎乎的带着银子回去。 正好宋齐鲁提出了出兑二人香料分成的事，这个倒是可以考虑。 “只是不知宋兄弟想要以何种价格出售香料呢？” 程山带头提出了最切实的问题。 本来答应的宋齐鲁是到了大宋香料卖出后按照商议的两成份额来分成。 但是现在宋齐鲁如果要求以大宋的价格结算，他们虽然会捏着鼻子认下，但是难免心里会有芥蒂。 毕竟谁都知道现在的一两银子购买的货物，到了大宋可是至少可以翻倍的。 “此事各位兄长无须担忧。我们就以现在在南洋正常行价购买香料的平均价结算就可。至于各家到了大宋卖多少钱，都与我无关。” 这些本来就属于意外之财，自己也不能贪得无厌，恶了商会的各位，毕竟以后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留一些利润给其他人，也是应有之意。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啊！要说这次我们大家伙能有这批意外之财，还多亏了宋兄弟你啊。这样，我们就以平价上涨两成的价格结算，各位以为如何？” 张半城最终站出来，一锤定音。 确定了价格，其他也就都好商议了。 这次各家出动的九条船大概有近200吨货，也就是将近34万宋斤。 这个时候的大宋，香料都是贵族和官宦达人焚香煮茶和饮食使用的，普通老百姓可是没有资格使用的。 究其原因，还主要是因为太贵了。 就拿草果、八角这类普通的香料，一宋斤就需要150余文。 这还不算像檀香木，沉香木等那些顶级的香料。 最终各家议定，按照60文的价格收购。 两成的份额宋齐鲁一共兑换到了4100两银子，又出兑了部分宝石和紫珠换得2000两。 这还不包括宋齐鲁两条船上的六万余斤香料，这回到大宋转手一卖，就又是9000余两银子啊！ 这么一算，宋齐鲁也是暗自咋舌，这香料贸易，可真是暴利行当啊！ 更何况自己做的还是无本买卖。 这钱来的也忒容易了，简直比抢还快！ 这也难怪那么多人对于下南洋贸易趋之若鹜了。 “对了，小弟这几日思来想去，老觉得我们晋江商会应该在这狮城设立一个分会。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打前站和落脚之地，另外也可以提前为我们购买货物。” 听闻此言，众人顿时一惊，目光不由的在宋齐鲁和张半城两人之间来回瞟，一副惊讶错愕的表情。 “哎呀呀～要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说什么来着？说什么来着？你看这宋兄弟年纪轻轻，就已经能跟张大老爷想一块去了！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哈哈～” “哈哈，着啊！这事儿还没有来得及跟宋兄弟讲，此事已经在会长的安排下办妥了。我们各家也都留了精干人员驻守，就等你回来正式揭牌开馆了！” “哈哈。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张大哥不愧是商界精英，这凡事都能走一步想三步，哈哈佩服佩服！” 宋齐鲁没想到这事情居然已经解决，遂也不惜献上自己的马屁。 第66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哈哈宋兄弟过誉了，为兄也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其实他更羡慕宋齐鲁这才几天的功夫，就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基业，虽说有机缘巧合的缘故，但也是足以惊人了。 想自己等人哪一个的起家史，不是一部血泪史啊。 “哦，对了宋兄弟，我听闻兄弟师承了一门望气之术，不知可有此事？不知能否为为兄观望一下？当然为兄也是不会让宋兄弟白白损伤了元气。” 张半城忽然想起来，刚刚管事给自己说的这事儿。 “啊哈，的确有此事。不过我因为学艺不精，只学了些入门之道，使得一个月只能动用一次。真是抱歉了。” 宋齐鲁心想既然自己这“神棍”的身份坐实了，所以也只能继续扯谎了。 “啊呀，那倒是遗憾了，还请宋兄弟如果有机会定要帮为兄测上一测。” “好说，好说。虽然这个月没办法再次动用，但是我这里有一句我师父临终之前留给我的谶语。” 宋齐鲁心想不给你们这群人放点大招儿，你们肯定以为我是江湖大骗子！ “只不过此话多少有些犯上，不知各位是否要听？” 宋齐鲁决定给众人来一记猛药。 “哦？不知是何？此地只有你我兄弟七人，如果不想担责任的，这会儿可以退出，我等绝不会追究！但是如果一旦决定留下来，如果有丁点泄露，不管是谁，我张某人说的不得要让他求死不能，勿谓言之不虞！” 张半城眼看宋齐鲁表情难得的有些严肃，不像是作伪，知道将要说的事情肯定不会轻巧。 其他各人也不傻，知道只要自己今天走出了这个门，以后肯定就会被排斥在小圈子之外。 再说了作为家仆和一介商人，只要不是明面上的鼓动他们造反，只是一两句犯上的话，他们还是听得的。 只要此间人不泄露，也就没什么影响，不过如此一来，他们可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真正的休戚与共了！ 宋齐鲁和张半城就看着众人慢慢思量，要说张半城这人赌性还是很大的，他知晓宋齐鲁既然如此慎重，那肯定就是石破天惊的事。 但是富贵险中求，越是大的乱世，把握好了就越是机遇。 如果自己想要更进一步，说不得要赌上一把了，但是也要做好万全准备，不能全部把宝押在宋齐鲁身上。 “我等愿意起誓对今天之事守口如瓶，如若不然，天打雷轰！” “宋兄弟现在可以说了，我等洗耳恭听！” “我师父告诉我说：这天啊，快要变了，让我早做准备。所以我才选择这个时间入世。如果各位有什么想法，也应早做准备了。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各位自己掂量。” 宋齐鲁说的同时，用手指了指天示意。 “哎呀，不能够啊！想我东京汴梁城，城高水深还有八十万禁军拱卫，这谁还能翻了天不成？” “外患不可能，难道是内忧？” “到底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 众人委实被惊到了，完全出乎自己所意料。 同时也有些怀疑，像宋齐鲁这样一个从未到过大宋的人，说出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敢问宋兄弟，尊师可有说具体时间？” 还是张半城先冷静下来，询问了关键的问题。 虽然说他比其他六人门路广一些，知道今年(1126年）之所以改年号为“靖康元年”，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年初金兵闹的那场围攻东京之事，但最终金兵攻城无果退去了。 张半城始终认为是金兵出其不意，才被他们跑到了汴京，要不然但凡给与禁军一点时间，80万禁军就是堆也能堆死他金兵那十万兵马。 “嗯，今年年底之前就可以露出苗头，最迟来年四五月间就会事发。” 宋齐鲁沉吟了一下，历史书上的这两个时间点他还是能记得住的。 只是希望历史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偏离了原来的发展方向。 当然，如果因为自己的到来使得“靖康之耻”没有发生，自己也不过损失一点信誉而已，这个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众人听闻这还有具体时间节点，的确不像是胡乱编造的。 而且距此还有将近一年时间，自己完全可以再观望一下。 “难道这就是宋兄弟执意拜托我购买战马的因由？嘶～难道宋兄弟想要逐鹿天下？” 沈管家吸了一口凉气，顿时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 其他众人经沈管家这么一提醒，顿时联想到宋齐鲁的种种怪异行为，也是惊骇的不轻。 这可是谋反掉脑袋的活，你说自己刚刚怎么就猪油蒙了心呢！ 现在可好，进退两难，难道要绑了宋齐鲁送官来洗清自己？ 貌似宋齐鲁手下现在也两百多号人呢，这事儿也不太好办啊！ 这该如何是好？ 这该如何是好啊！ 话说正在思考的张半城，饶是他胆子比较大，也被沈管家这一问给惊了一身冷汗。 宋兄弟这玩的太大了啊！ 这可是要被杀头的勾当啊！ 不知这宋兄弟哪里来的自信能成事？ 难道还真的想凭着自己手下的两百黑鬼？ 那也太小觑了天下英雄了吧？ “哎呀，老沈啊，你可是比我还敢想啊！吓死个人！如果凭借我手底下的仨瓜俩枣，估计连晋江县城的官兵都不用出动，单靠各家的家丁都能把我团灭了。” 宋齐鲁也没成想他云里雾里的一顿胡诌，会让众人浮想联翩至此。 “这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而且我怎么说也是我们汉人的种，要打也是打什么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什么的，怎么敢把刀口挥向自己人？” “哎呀，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可把老朽也吓死了。” 老沈也捋了捋胸口，平复了一下砰砰直跳的心脏。 “哎呀，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你们放心好了，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这人见血都晕，更别说提刀子去杀人了。那种血淋淋的场景，我可受不了。” “诸位且放安心，我宋齐鲁在此起誓，绝不做任何对不起我汉人的事，绝不起兵造反，如违此誓言，不得好死！” 宋齐鲁看着各人怪异的眼神，迫不得已只能起誓表明心意了。 “那宋兄弟为何要如此执着的买马呢？我大宋可是不允许私人拥有如此大量的马匹的！” 众人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哎，听闻我大宋朝从太祖立朝至今，始终无法收回燕云十六州，这也使得我泱泱大国，却没有养马之地，而屡受外族铁骑践踏。” 宋齐鲁眼睛空洞的望向北方，惆怅而落寞…… “如此之事我是听在耳中，疼在心里啊！所以我这才承我师父之命返祖归宗。” “你们如果问我如此做想要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想要的就是让我汉人在这天下间再也不受任何人的欺辱，要的是万族来朝，要的是凡犯我大中华者，虽远必诛！” 宋齐鲁的愤青情绪也是被点燃了起来，字字铿钪有力。 主要是那“靖康之耻”太特么憋屈了！ 每每想及，都气的肺管子疼！ 一群猪！ 他奶奶的内斗一个顶俩，御敌一群废物！ 穿越伊始，宋齐鲁也不过只是想着做个富贵闲人，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超时空见识做到如此不难。 如果穿越到太平盛世，有如此想法，无可厚非。 但是偏偏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故意操弄，让自己恰逢穿越到这屈辱的乱世年代！ 想想此后七百余年的鸦片战争开启的近代屈辱史，小日本子的侵华战争，这都是中国人民的血泪史，想起来宋齐鲁内心就疼的直抽抽。 靖康之耻便是转折，自宋朝之后的元兵南下，清兵入关…… 是汉人的没落，是逐步开启了的汉人的被奴役史， 也难怪东瀛那些史学家说：自宋之一朝往后，再无中华…… 第67章 剧透 宋齐鲁还没有狂妄到以拯救这个天下为己任！ 历史的车轮，也不是现在的他说搬动就搬动的，搞不好弄个螳臂当车的下场。 他知道自己前世就是一个市侩的普通人，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做不了改朝换代的伟人！ 但是自己来都来了，如果不去努力一把，不去试着用自己的所学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一些，让自己内心的遗憾更少一些，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这是一个多么波澜壮阔的时代啊！ 南宋一朝，思想开放，风气包容，海贸兴盛。 有支票“交子”，有资本主义萌芽的手工式作坊，有岳飞，陆游，文天祥，朱熹等一大批人杰…… 宋齐鲁怎能忍心看他在152年之后就颤抖的匍匐在元朝的马蹄之下？ 怎能忍心看他再在714年之后被英国的坚船利炮轰开闭关锁国的大门，用鸦片毒害那一代的中国人？ 怎能忍心再看被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 怎能忍心再让东瀛几十万人轻易的奴役了我四万万同胞…… 有太多太多不忍直视之事，宋齐鲁真的不想让后人再经历一次这些苦难。 所以他想借着自己有限的能力，尽自己所能的给后人留一份厚实一些的家底。 哪怕后世出那么一两个败家子，这样也能多败一段时间…… 此时宋齐鲁越想越是激愤，双目圆睁，眼红充泪。 众人也是被宋齐鲁的气势惊到，不敢言语。 虽说自己等人只是地位最卑贱的商人，虽然有些浮财但是仍旧被文人所不齿。 “士、农、工、商”，商人只排最末等。除了一些为富不仁之辈，大部分商人都为一个国家的经济繁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但是子女后人没有资格参加科举取士，不能身着丝绸，不能乘坐马车…… 这就是现今这个社会，在文人和统治者操纵下对于商人的集体打压和歧视。 即便如此，作为商人，他们依然深爱着这个国家。 就犹如做父母的可以偏心，但是做儿女的不可以不孝。 就像辛亥革命时期，初期的武器，资金都是美国和东南亚的华人华商募捐的。 旧金山“洪门”的司徒美堂，马来西亚槟城的华人商会等等，都是危难之时现真情。 “宋兄弟高义，请受我一拜！” 随着吱咯一声将椅子推后，张半城郑重其事的向宋齐鲁一拜。其他各人也纷纷景从。 “哎呀，各位这是如何使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可是要折煞我了。情之所至，一时有些失态，让各位见笑了。” 宋齐鲁抓紧扶起各位，在坐各位都比他年长，他可承受不起。 不过宋齐鲁也心生感慨，他现在算是理解了“仗义每多屠狗辈”的意思！ 想想宋朝的那些文官，不说人人可比岳飞，就是有一半能有辛弃疾、文天祥这样的文人气节和风骨，也不至于被十几万金兵追的上天入地无门。 一群只会摇尾乞和的孬种！ 尤其是秦桧那王八蛋，宋齐鲁恨不得生啖其肉。 认贼作父的狗东西，千万不要犯在小爷手里，要不然绝对弄死狗日的。 “宋兄弟，不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如果有用的上哥哥的地方，你只管言语。” 张半城坐定后，向宋齐鲁问道。 “不瞒各位兄长，这些马匹还有那条救生艇，都是小弟准备送给一位贵人的。至于那位贵人，将来是有望荣登大宝的。” 既然到了现在这份上，宋齐鲁也不在乎提前给他们上点猛药了。 “所以我说之前老沈怕我起兵造反，本就是是一个乌龙，小弟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更何况我也不忍心，同室操戈，令生灵涂炭。那样岂不是成了让‘亲者恨，仇者快’的愚蠢之人了啊！” 宋齐鲁知道单靠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混到赵构身边，这就比如后世的社会，随便一个人要见国防部长告诉他明天你就是总统了，人家能信你才有鬼。 所以他这才稍微透露了一点自己的计划。 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这些人肯定不会赌上身家性命的跟随自己玩命。 这可是“从龙之功”啊，他就不相信众人不会心动！ 听完此事，众人连呼吸都粗重了！ 从龙之功，这事儿谁人不想？ 只是宋齐鲁说的这事有些玄乎，不知道到底会不会真的发生。 如果赌中了，皆大欢喜。 但是一旦稍有差池，那可就不是竹篮打水的事了，搞不好一家老小的脑袋都要在菜市口问斩了。 这就由不得众人不慎重考虑。 看着众人全部陷入沉思，宋齐鲁知道这“药劲儿”有点大，得容他们缓一缓，所以只是静坐喝茶，也不言语催促。 “不知宋兄弟能否告知这位贵人的身份？要不然我等也是不敢轻易的赌上身家性命啊！” “是啊，如果只是我等自己也就无所谓了，但都是拖家带口的一大家子。这万一要是有个差池，这，这……” “嗯，也不是我等信不过宋兄弟，只是此事事关重大，由不得我等不慎重啊！还请见谅！” “我理解各位兄长的顾虑，毕竟都有一大家子在身后，不跟我似的，孤家寡人一个。从长计议本就是应有之意，而且我之所以告诉大家这些，也不是为了将大家都拖下水随我一起赌命！” “我也只是稍微提醒一下各位，回国之后稍微多关注一下事态，好及时的规避风险。” “至于那贵人的名字，我暂时不方便透露，还请各位见谅。毕竟在各位还没有决定好之前，知道的太多对各位没有太多益处。” “各位可以先回国以后观望一下再做决定不迟，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另外各位兄长别动不动就担心杀头什么的。” “小弟也是惜命之人，是不会做出啥太出格的事儿的。我们一不谋反，二不拥立谁，也犯不了谁的忌讳。” “记住！我们只是资助！顺势而为的资助！明白否？” 宋齐鲁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人岂能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自己的钱白送人，当然是个人的自由，这事谁都挑不出理来。 高！ 宋兄弟这招儿真是高明啊！ 这种事，居然还可以这样理解！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等人可以同时押注双方呢？ 嗯～ 此事可以研究一下。 “还是宋兄弟为我等考虑的周到啊。不说此事，单就是香料得事我等就承了宋兄弟的大情。虽然暂时还不能回复宋兄弟一个确切的答复。” “但是为了宋兄弟接下来的事，能够顺畅一些，稍微尽一点绵薄之力还是可以的。哪怕是不挣钱，有了香料的进项我等各人回去也好跟主家复命！” 沈管家不愧是八面玲珑之辈，这一举动无疑是进退两得的妙招，也是目前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了。 “那就先行谢过各位兄长了。其实说白了，资助也就无非钱，粮，兵三方面，钱和兵的事我们先不做考虑，”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到了占城，还望各位可以尽可能多的购买些粮食。” “诸位放心，这个花度都算我的，等到了国内，我船上的香料少说也能变卖个八九千两银子，不足之数我还可以用宝石抵扣。只是现在得先占用各位兄长的资金了！” “此事好说，反正我们富裕的资金正好也要采买一些物资。哎呀，你说起宝石的事，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天的宝石行情和比上一次相比是涨了的，为兄这就把差额补给你补上。” 张半城这人到底是个妙人，真个会办事！ 宋齐鲁表示自己很喜欢。 “是极，是极，幸亏张兄提醒的及时，我等也愿补足差额。” 众人也是一点就通，纷纷附和。 “哦？还是此事？那真是谢谢各位兄长了。此日之恩情，我宋齐鲁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宋齐鲁也顺水推舟承了各位的“好意”。 “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那么客套，要不然显得生分了啊！哈哈～” 宋齐鲁心中暗骂：生分你大爷，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之前也没见你们跟我这么亲密呢！ 不过对于“烧钱大户”宋齐鲁来讲，这会儿对于他来讲，银子当然是多多益善。 既然众人盛情难却，那自己也就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啊。 第68章 中华同盟会 就这样，众人通过“众筹补差价”的形式，又给宋齐鲁凑了一千两银子。 这样此时宋齐鲁手中刨除借的沈管家的500两银子，还有了6600两银子。 他这会儿正盘算着这些钱明天够不够花？就听张半城说话的声音传来。 “宋兄弟，怎么说我们现在这个团体，已经不同于普通的商会。但是按照起初指定的商会发展战略，我们以后还是要不断地招收会员，不断壮大的。为了防止走漏了风声，我们不如另行成立一个组织跟他们区分开来。” 宋齐鲁心想，这张半城人才啊！ 居然心细如丝，考虑的如此之周到。 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方面，作为后世之人他可是知道一个政党的成立，只要占据民族大义，这对于爱国、救国人士无异于致命毒药，吸引着他们不断的舍生取义，前赴后继…… 不消说近代着名党派，就说“反清复明”的天地会，红花会，被清朝的围剿贯穿于整个朝代。 但是革命的种子直到演变成近代的“洪门”一直都被保存了下来，真可谓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嗯！张大哥说的十分在理，此事我是持赞同态度的。不知其他几位兄长意下如何？” 宋齐鲁跟张半城这两人只要达成了共识，在这个小圈子里基本上也就等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因此，众人也都表示赞同。 “既然我们一同盟约起誓过，那就叫“同盟会”如何？” 宋齐鲁建议道。 “好，这个好，我等赞同！” “那我们同盟会的宗旨是什么？总得有一个纲领才合适！” 沈管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看，我们的纲领暂时就定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人人平等，救济斯民！’如何？” “我们目的就是帮助我汉家子民可以重归我汉家治下，让我泱泱中华可以金瓯无缺。” “天下的兴亡罔替，是关乎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的责任，而不是单纯的那些文官武将和皇帝替我们决定的。” “佛说众生平等，没来由的我们就被士大夫阶级定为最末等之人，我们也是爱国的，比他们都不差！我们也是舍得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我们的血也是热的，不比他们低贱，为何强加给我等身上这种标签？我们不服！” “还有，我们是先富裕起来了，我们就更得有社会担当，更有理由去救助那些还在苦难中挣扎的同胞！” 宋齐鲁一顿慷慨陈词，现在的他还没敢拿出“三民主义”来。 只能糅合朱元璋《奉天讨元北伐儌文》和顾炎武的名言出来说事情了！ “好！好一个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个人人平等，救济斯民！大丈夫当如是！” 众人也不禁心生豪迈，连连道好。 最对他们心思的肯定就是“人人平等”这句了。 现在的他们，最渴望的也就是社会地位的提升了。 虽说宋之一朝比较开明包容，而且也特别重视保护私人财产，但毕竟也是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 文人、士大夫阶层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和封建统治者的统治，施行“重农抑商”。 当然，宋朝开始已经不再限制，甚至南宋时期已经开始鼓励商人贸易，但是还是扼制他们的社会身份地位。 经过商议，众人一致推选宋齐鲁为同盟会会长。 宋齐鲁再三推辞，说自己身份经验不足，而是提议张半城担当。 但是执拗不过，只好“勉为其难”的出任同盟会会长，张半城任副会长，沈管家任同盟会秘书长，其他人任理事。 这样只有七人的草台班子～同盟会就此宣告成立。 而他们七位对外仍旧是晋江商会成员的身份。 在确认各人员任职及职能以后，众人又敲定了继续招纳爱国人士入会的发展战略。 同时确定所有入会人员要严格考核，防止害群之马入内。 必须是有浓重爱国、救国情节的精英人士才能有入会资格。 同时必须有三人共同举荐，以及一年考察期通过后，才可正式入会。 如遇特殊入会人员，必须经由会长及在座的各位常任理事共同表决同意才可入会。 表决以少数服从多数原则，会长总有一票否决权。 各理事由全体会员选举产生，常任理事由理事及会长提名选举产生。 会长由全体理事选举产生，互相制衡，防止拉帮结派…… 宋齐鲁嘱托沈管家将商议的诸章程条议记录下来，形成书面文字。 宋齐鲁就是有意的提高同盟会的入会门槛，防止尾大不掉及滥竽充数。 同时在起始之初便立下各种章程，防止后来扯皮。 众人比上次晋江商会的成立更要激动，因为之前代表的是身后之人的利益，而这次是代表的自己的意志。 而且众人看着宋齐鲁所定的入会筛选竟是如此的严格。 如若不是自己等人身为“元老”的缘故，走正常程序的话，根本没有可能有这入会资格。 这也更加加重了物以稀为贵，让众人觉得自己身份的重要性。 1126年8月1日晚，中华同盟会在狮城正式由七位元老组建。 谁能想到后世这一影响甚远的政党，革命的小火苗，居然是在这一次不起眼的酒后餐桌上开始燃起的…… 第二日，宋齐鲁在众人陪同之下参加了晋江商会第一个分会馆-驻狮城分会馆的揭牌仪式。 一切运营所需费用，由众人所出的会费支度。 宋齐鲁任命宋忠作为自己驻守狮城商会的代表，王朝、马汉被宋齐鲁留下来作为协助，并全权负责战马的收购和培育事宜。 而且给予了宋忠极大的自主权和经营权，像圈地养马，雇佣安保，贸易采买等都可由宋忠先行决定，然后向宋齐鲁汇报。 同时嘱托让奶波推的弟弟～泽，还有老盖的人相互帮衬一下，同时也是监督之意。 没办法，谁让宋齐鲁的班底组建时间太短，手底下没人可用，只能赶鸭子上架，让宋忠先顶上了。 宋忠的能力宋齐鲁是不怀疑的，甚至看他行事经商的样式不像一般小家族出身。 至于他的忠诚度问题，有他以自己信仰为名的起誓效忠，同时他家小姐、少爷在自己手做“质子”，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宋齐鲁并且承诺，只要好好为他工作，两年之内，必还他自由之身。 这“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让宋忠更加以死效命。 完事之后，宋齐鲁又来到船舶市场，按照约定花费500两银子购买了一条50吨的船交给了奶波推的弟弟“泽”。 由泽负责带领宋齐鲁挑剩下的60个人。 这样“奶、盖”商队就有了两条50吨的船和80余名水手。 具体的商业活动由宋忠从旁协助，多余的人手也可以受雇于宋齐鲁的马场。 宋齐鲁接下来最头大的事，就是怎么想办法把那140多匹马运回大宋。 为此他不得已又花费4000两白银，将之前看中的那两条250吨的阿拉伯“姊妹船”拿下。 为了减少因为摇晃引起的马匹伤损，宋齐鲁又不得不请王、郑二人出手。 按照宋齐鲁的想法，将两条船并联“连体”组成双体船。 仅此一项的工程，按照估计就得至少加班加点的干两天。 同时又花费200两，买下了不远处的一片山坳作为马场。 最后还给宋忠留了1500两银子和一些宝石，作为买马的资金。 这样自己身上只剩下400两银子可用，这还包括得补给一些食物和淡水，开支一部分工钱等等。 宋齐鲁不由得感叹花钱如流水啊。 就自己这样的赚钱速度都不够花，也是要了亲命了！ 因为宋齐鲁的“姊妹船”改装，加之部分还没有安装螺旋桨的船，都还需要一定时间。 所以众人商议先派已经改装好的船，先行出发去占城打前站，主持收粮的事宜。 第69章 天才小宝 两日的时间，匆匆而过。 船队终于开始全员返航。 宋小雅和宋小宝两人眼泪婆娑的跟宋忠告别。 宋齐鲁最见不得这种场面，所以先自行上船了。 本来宋齐鲁打算直接上那艘“双体船”的，但是受不了马匹的屎尿味，所以灰溜溜跑到300吨的那条被他起名为“清平1号”的舰船上。 宋齐鲁懒省事，所有船舶全叫“清平号”，意喻清平盛世。 全部以序号区分，双体船分别为“清平2号”、“清平3号”，奶波推驾驶的那艘是“清平4号”。 这也是宋齐鲁目前所有家底，当然还有自己的“宝贝疙瘩”救生艇。 终于朝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宋进发了。 航行途中的闲暇时间，宋齐鲁要求“小黑”们全员学汉字，讲汉话。 另外把自己带过来的土豆、玉米、红薯、辣椒、花生这“五大宝”的幼苗交给宋小雅和路得照看。 并威胁道：苗在人在！ 如果把这些幼苗鼓捣死了，就直接把她俩扔海里喂鱼！ 顺便把自己的“大阿福”扔给了善旺照料，并叮嘱他让阿福离幼苗远一点。 另外就是奶波推的180号“小黑”兄弟们了，除了每天轮流值班的水手之外，所有人都要在他们的头领“撒冷”的带领下训练，并且还请了张半城船队的护卫大师傅来教授武艺…… 而宋齐鲁则是躲在了自己屋里，趁手机还有点余电，抓紧把里面能用得到东西抄到本子上，关键的信息怕泄露他就用拼音和英语写。 因为总共有20几部手机，其他人的手机自己不知道解锁密码，自己也顾不上，所以就抱着试试看态度扔给了宋小宝，让他去解锁。 没想到这小东西脑袋瓜灵光的很，一般的连线解锁基本难不住他。 就是不小心划开了一个手机的视频播放，把他吓的手机都扔了，还一边嘟噜着“小房子里面有人”。 宋齐鲁一番解释之后终于安抚下来，但是从此就成了宋齐鲁的跟屁虫，寸步不离。 宋齐鲁懒得管他就给了他一部手机，让他安心看电影。 但是这小子始终惦记的还是自己的救生艇，没事就往里钻，一待一大天，也不嫌热。 自己则继续“抄书”大业，苦的一比撩遭的…… 善旺这混小子一天到晚的见不着个人，据说对开船很感兴趣，一天到晚的跟在船老大屁股后面，据说因为勤快也很得船老大的喜欢。 甩手掌柜宋齐鲁将“磁罗经”还有“六分仪”的原理和简易图给他俩解释了一番，然后便让他俩一边研究去了。 正好在自己手机里找到了给儿子启蒙用的“三、百、千”和“弟子规”，修改了一下就甩给了很久没有搭理过的迷弟沈三宝同学。 作为一个以“文化人”自诩的沈良辰，如获至宝，每天研读不倦，越读越觉得宋齐鲁有大才！ 宋齐鲁一看这哥们儿如此上瘾，也只好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思，让沈三宝教习180名“外国人”习字说话。让他干脆过足“好为人师”的瘾！ 至于宋小雅这妮子，宋齐鲁自己老感觉她看自己的时候怪怪的。 等宋齐鲁看回去的时候，她又脸上飞霞密布，眼光躲闪。 原来是找自己要学习医术的，说是自己答应过她的。 宋齐鲁暂时也没空教她，一边哼哼着有空就教给她，一边把宋小雅抓壮丁代替自己描摹海图。没想到她这画工很是不错。 就这样，白天时候宋齐鲁就忙自己的事情。 晚上没灯光就开始传授一些后世的练兵手法给“老撒”，顺便讲授一些基本的战场急救之法。 至于宋小雅则被支配去王大夫那里学习一些中医理论知识。 就这样大家都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海面上也风平浪静，吃饭的时候还会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倒也是其乐融融的一番景象。 这一天，到了饭点宋齐鲁正准备去吃饭，只见宋小雅一脸的焦急，匆匆忙忙的跑过来找他。 “少爷，不好了，我找不到雅各了！船上上下下我都找遍了，找不到他。我担心他掉海里去了，求求您了先生，求您帮忙找找吧。要不然我父亲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呜呜～” 此时的宋小雅看样子的确吓坏了，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宋齐鲁一听原来是宋小宝不见了，那孩子机灵鬼一样，自己可不相信他会没事把自己整得掉海里，估计是藏在那个角落里睡着了。 宋齐鲁抓紧招呼侍卫队长老撒带人从船底舱开始挨处搜索，并同时呼喊他的名字。 宋齐鲁则是和宋小雅、路得等人在甲板寻找。 大家从船头找到船尾，也没有找到什么痕迹。 宋齐鲁正纳闷儿一个大活人还能钻哪里去？ 突然眼角扫到救生艇的门那里好像有一个小脑袋，门开了一下又关上了。 宋齐鲁顿时心惊胆跳，我擦那可是哥们儿的“进身之阶”，你要给哥们儿玩坏了，还搞个屁啊！ 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宋齐鲁怒火中烧的大吼一声。 “呷！宋小宝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从救生艇里滚出来！呀呀呀，你要敢给我弄坏了，看我不揍死你个小王八蛋！” 说完大步跑向救生艇，宋小雅一听坏了，自己弟弟怎么跑那里去了？ 船上所有人可是都知道那里是宋齐鲁划定的“禁区”，谁都不能进去。 少爷这么生气，不会真的打死雅各吧？ 越想越害怕，她踉跄了一下，抓紧跑了几步追上前去。 宋齐鲁一把推开救生艇的门，映入眼帘的一堆事物，顿时让他有些脑供血不足的！ “宋，小，宝！” “你在干什么？不是给你说了这里不能进来吗？你不光进来了还给我拆了！” “你！好大的胆子啊！啊～你这是要气死我啊？你等着吧，如果弄坏了，我就把你丫丢海里去！” 宋齐鲁看着整齐排列的一大堆零件和已经被拆的光秃秃的柴油机，顿时血液直冲天灵盖！ 宋小雅一听这话，腿都吓软了。 这雅各也忒淘气了，怎么能把少爷的宝贝疙瘩都弄成这样了呢？ 不行！ 雅各是自己家族最后的血脉和希望，为了家族的荣光和父亲的交托，自己说什么也要保住雅各，哪怕拿自己的命去换！ “少爷先生，不要啊，求求您放过雅各啊！他还是个孩子！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啊！我可以，我可以陪您睡觉！只求您放过雅各啊少爷！” 宋齐鲁顿时一脸黑线，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一时间脸臊的通红，咬牙切齿的低声嘶吼。 “宋小雅，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把小爷我当什么人了？不要觉得少爷我好脾气，就蹬鼻子上脸！” “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宋小雅猛然间也被宋齐鲁择人而噬的眼神吓住了。 “可，可是路得说，是因为您喜欢我，而且我父亲（管家宋忠）也同意嫁给你了，您才拿仙丹救我的。” “而且，而且路得还说了，那天晚上你用手摸我屁股了……” 宋小雅的越说声音越低，此时已经羞的抬不起头了。 这种话被一个17岁的女孩子结结巴巴说出来，也是脸红的不行。 “路得！都是你干的好事！我那是摸吗？特么的老子是在打针消毒好不好？宋小雅小不懂事，你也小吗？啊？有你这样瞎编排人的吗？你以后还让不让我做人了？你今天不要吃饭了！清醒一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 “你，还有你！看什么看！怎么给我拆下来的，怎么给我装回去！如果装不好，把你的腿打折装上去！听到没有？宋小宝！就是本少爷脾气太好，惯着你们了！老子不发威，你们都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之前被抓现行吓懵的宋小宝，此时被宋齐鲁嗷吼一嗓子，吓了一大哆嗦！ 求助的眼光望向自己老姐，发现也救不了自己，于是抓紧夹着尾巴返回救生艇仓内，开始组装起来。 宋齐鲁怕他真的搞砸，也抓紧跟着钻进了救生艇。 一看不打紧，宋小宝这混球，不光拆下来了，还分门别类的把各个零件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这会儿正哆哆嗦嗦的往回装复。 宋齐鲁一看，这就不得了了啊！ 宋齐鲁是认可有一些人天生就是天才这事的。 但是前世到现在，宋齐鲁身边都没有碰到一个那样的天才人物。 可是宋小宝才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啊！ 这小王八蛋！ 有点玩意儿啊！ 第70章 你怎么不睡了我姐姐? 宋齐鲁此时气也消了大半，他也不再言语，就静静地看着宋小宝装配，他就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宋小宝一看，宋齐鲁这会儿也没有非要把自己打死的意思了，渐渐地手也就不哆嗦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闯的祸还没翻篇，于是更加谨小慎微的进行装复。 话说他自己也仅仅只是好奇，为什么这叫“柴油机”的东西可以让小船跑起来。 他真的只是想看一看里面有什么宝贝东西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 要不是自己错过了饭点，被自己老姐带人找到这里来，估计这会儿自己已经完全装回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现在倒好，被少爷抓了现行，刚刚好像姐姐要陪他睡觉，让他放过自己都不行。 看样子自己这回是惨了，不死估计也会脱层皮。 哎，真是命苦啊！ 要说这少爷也真是的，姐姐那么漂亮的人，都送上门了，你就睡了她得了呗！ 这样自己也就不用担心挨罚的事了，搞不好父亲和自己一大家子人也就不用做奴隶了呢…… 宋齐鲁哪里知道眼下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小屁孩就有如此丰富的“心理旅程”？ 不过他也没心情关心宋小宝在想什么了，看着宋小宝有条不紊的将“柴油机缸头”上的零件一个一个的装复回去，不仅东西没有损伤，居然连流程都正确，这会儿宋齐鲁眼睛都直了…… 别说一个从未接触过柴油机的人，就是一般学校刚出来的专业生在没有说明书的情况下，也不敢乱拆一通啊！ 更何况还能丝毫无误的装配回去了！ 这，简直就是妖孽啊！ 宋齐鲁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两眼放光，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虎着脸吓唬宋小宝了。 “这个圆圆的东西叫做活塞，柴油从这里喷进来之后，压缩到一定温度就燃烧了，然后燃气就开始推动活塞产生往复运动，这样就可以做功了。这活塞上面呢，有活塞环，是用来密封的……” 宋齐鲁也不管宋小宝能不能听懂，巴拉巴拉的一直给他介绍着原理。 但是看着宋小宝一脸懵逼，宋齐鲁才想起来他还不能够完全听得懂汉语。转头冲着守在门外的宋小雅。 “你进来，翻译给他听。另外回头抓紧教他说汉语。” 宋齐鲁说完，又开始巴巴的只讲，并手把手的示范。 最终装复完成后，宋齐鲁将柴油机启动起来。 “这个东西叫电瓶，是储存电能的，对就像天上的闪电一样的东西，不过这里面的电能没那么大电压。” “这个是发电机，通过不停的旋转，切割电磁场产生电能，然后储存进电瓶。当然，这里面的电能也可以让探照灯亮起来，你看！” “然后这个东西叫做起动机，原理跟电动机正好相反，是把电能转换成磁场，然后让转子旋转。像这样，转动起来之后就可以带动柴油机启动了。至于柴油机的启动……” 宋齐鲁好为人师的劲儿也上来了，也忘记了要吃午饭的事了。 就这样，一个人教，一个人翻译，一个人懵逼…… 因为这东西有些太玄奥了，听都没听说过的概念一个个往外蹦，有时候宋小雅翻译都翻译不出来。 反正宋齐鲁也没指望宋小宝一下全都能懂，只是趁着这个机会让他知道一个大体的框架。 等到回到大宋，估计宋齐鲁也没有时间顾得上他了。 就这样，一直讲到了日暮西山，宋齐鲁嘴巴都讲的口干舌燥。 这时候心虚的路得抓紧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凉茶。 宋齐鲁瞪了路得一眼，哼了一声，吓的路得一个激灵，随即宋齐鲁喝了几口凉茶润了润喉咙。 “都听懂了吗？” 宋齐鲁向宋小宝问道。 “没有听懂。” 宋小宝倒也实诚。 “噗～” 宋齐鲁冷不丁的一口凉茶没有咽下去，给被气顶了上来，喷了出去。 因为躲闪不及，正好喷了门口的宋小雅一脸。 宋齐鲁连忙道歉，一边说着自己不是故意的，一边用自己的袖子去帮忙擦拭，但是被宋小雅躲开了。 “咳咳，难道我这口干舌燥的白话一下午，都是对牛弹琴了啊？” 宋齐鲁为了化解尴尬，抓紧将炮火转向宋小宝。 “少爷，你怎么不睡了我姐姐？她不漂亮吗？” 宋小宝一脸天真的问道。 “我擦？你个小王八犊子！滚～” 宋齐鲁的脸立马黑了下来。提溜这宋小宝的脖领子，把他扔出了救生艇，回手将救生艇的门和天窗都用锁锁上。 随手扔给了宋小宝一包薯片，然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吃过晚饭来我房间，还有，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再敢拆我的柴油机，我就把你打死喂鱼！” 这小子忒胆大妄为了，唬不住他可不行，搞不好哪天就翻天了。 宋齐鲁说完自己回房间去了，他还有很多资料没有抄完，得趁着天亮多抄一些，这些机密的事也没办法让别人帮忙。 宋小宝一看宋齐鲁这个煞星终于走了，抓紧用手抚了抚胸口。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宋齐鲁没有揍自己，但是被莫名其妙的上了一下午“课”，煎熬的同时也提心吊胆的被吓的不轻。 “姐姐，你说少爷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和你睡觉了？所以今天才没有收拾我？要是换做父亲，估计他也会打折我的腿吧？姐姐，要不你晚上去钻少爷被窝试一试？” 很难想象这些“虎狼之词”是从一个小屁孩的嘴里说出来的。 听说过“宠弟狂魔”，这“卖姐狂魔”倒是第一次听闻。 宋小宝没心没肺的说着，而且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合情合理，姐姐如果真的嫁给宋齐鲁也是一桩好事。 比那些脑满肠肥色眯眯的商人强多了，而且宋齐鲁还这么厉害，比自己父亲都会赚钱！ “你还有脸说！你这是闯了多大的祸！就你这样胆大妄为，我和父亲早晚都会被你害死！要不是为了你，哪个会连面皮都不要的自荐枕席，还被嫌弃的？” 宋小雅咬着牙狠狠的用力扭着宋小宝耳朵转圈。 “哎呀，姐，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疼疼疼，快点松手啊！耳朵要掉了！” 宋小宝一看自己老姐真的生气了，抓紧求饶道。 “哼，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宋小雅松开手，恨恨的说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姐。你别婆婆妈妈了。哎？这东西为什么这么好吃啊？之前从没有吃过，这是什么？姐，你快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又香又脆，还辣！” 宋小宝没心没肺的胡乱应答着。 宋小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听进去，倒是宋小宝第一次吃薯片，被惊艳到了，抓紧让自己姐姐也尝一尝。 “咯吱～嗯。是很美味，也不知道此物怎么做的，而且包装还这么精美。” 宋小雅暗自思量回头得问问少爷这东西怎么做的。 “姐，你看那个奶波推和善旺都说少爷是个好人，少爷那么年轻也没有妻子，年少又多金，多好的一个人选啊！” “你真不考虑考虑？听说在这海上要走两个多月呢。等到了大宋，少爷肯定抢手！你就没有机会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要下手，可得抓紧喽～哈哈～” 人小鬼大的宋小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逃跑了。 “滚～” 宋小雅也是怒了，被少爷嫌弃也就罢了，结果弟弟也来奚落自己。 这小滑头才不到十岁，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一套！ 长大了肯定也是个坏种！ 要不是他跑的快，今天一定还要好好教训他！ 只是，也不知道少爷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 花钱把自己买回来，难道不是因为看中自己的样貌？ 宋小雅对自己的样貌还是有些自信的，之前就是因为有太多人贪图自己美貌，想要把自己买回去的。 宋小雅也是知道自己当时病入膏肓，没人能救得了自己，是少爷拿师父的仙丹救了她的命啊！ 更何况，何况那天晚上还“摸”了自己的屁股，这让自己以后还怎么嫁给别人？ 这恼人的少爷到心里底是怎么想的？ 宋齐鲁此时当然不知道，因为自己随手打的一针退烧针，使得一个花季少女却为自己伤神至此。 只是即便是知道了，作为有三十岁心理年龄的宋齐鲁，也不敢接受吧。 这放在前世可是触犯《未成年人保护法》的！ 第71章 原来你还晕血 就这样，白天宋齐鲁就把宋小宝撵到王、郑二人那里当学徒。 然后每天晚上宋齐鲁亲自教宋小宝机械和柴油机理论的课。 开始时候，宋齐鲁也让沈三宝和善旺一起听课，但是这两个货，不是打盹就是打哈欠，最终被宋齐鲁给撵走了。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王、郑二人跟宋小宝的“三人”研发小组，终于把无论多大风浪，都可以始终保持水平的磁罗经及支架研究了出来。 因为这事儿，张半城还专门坐小船跑到宋齐鲁这船上庆祝了一番。 因为这封闭式半球状的磁罗经要比罗盘好用多了，而且不受外界磁力影响，精准度还高。 这也意味着大宋船厂又多了一项进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宋齐鲁！ 张半城欢喜的在船上跟宋齐鲁喝了一顿酒才走。 宋齐鲁也没想到这“三人组”还有两把刷子，短短时间内就将磁罗经攻关出炉了。 据王、郑讲，这其中宋小宝也出功不少，俨然一副将宋小宝收为关门弟子的样子。 宋齐鲁一听二话不说，大肆封赏，这回连宋小宝这小屁孩都有赏钱，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是个认可和激励。 宋齐鲁心想，这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你们有多能干，那我就能给你们画多大的饼！ 说着拉过三人，将宋小雅按照宋齐鲁的指示画的图拿出来，递给三人。 “这两个是两种不同形式的泵。所谓的泵，简单理解就是从低处往高处汲水用的。” “这个叫做叶片泵，可以加装一个手摇柄，做成手摇泵。这个是他的原理结构图。” “这个是齿轮泵的。这两个比较简单的你们先拿去研究，造出来以后，我后面还有往复泵，螺杆泵，离心泵，空气泵等一大堆呢。” “只要你们这辈子研究明白这一个物件，我保证以后史书上会记载你们的功绩和名字！” “还有这个是发电机的，这个是电动机的。你们先拿着看一看。不过图纸记住不要外传。这都是我师父留下的宝贝。” 然后宋齐鲁也不再管目瞪口呆的三人，然后把他们给撵了回去让他们自己琢磨，自己手头还一大堆事没个头绪，也顾不上他们了。 刚撵走了他们，宋小雅又又又来了。 这都快十天了，老准点了。 到点了就来，也不说话，就坐那看着宋齐鲁不说话。 让她画海图她就画，画完了还是看着宋齐鲁。 让她去找东西她就去，只不过回来了还是坐那就看宋齐鲁。 宋齐鲁问她有事吗？没事就走吧。 于是，她走了，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 宋齐鲁问她又咋了？ 她就说，宋齐鲁说过教她医术，现在还没教呢…… 宋齐鲁一看宋小雅又走了进来就知道，今天这流程估计“还是原来的味道，还是原来的配方”。 开始宋齐鲁把她打发给王大夫，结果没两天就跑回来了。 说人家王大夫是色鬼，要摸自己手腕，还说人家是骗子，老让人吃草…… 宋齐鲁反正就是整明白了，这宋小雅就是故意找茬儿。 自己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实在磨不过，只好硬着头皮给她说一些自己知道的医学常识和急救知识。 宋小雅倒也是学的认真，但也挡不住肚子里存货有限啊，这已经好几天没教新东西了，估计今天又不好糊弄。 “少爷，你上次说的人的心脏坏了都可以换是真的吗？那一个人只要不停的换心脏，岂不是都可以不死了？” “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并不是所有人的内脏都通用的，不合适的是没办法成活的。” “今天先不谈这个，我要先去看一下受伤的那个侍卫，给他缝合一下伤口，你今天跟着我先学习伤口的消毒和缝合之术吧。” 正好宋小雅问完问题之后，撒冷进来报告说有个侍卫刚刚在训练的时候不小心伤了手臂，划出一大道口子，流血不止。 其实撒冷也只是例行汇报一下，像他们这种人，卑贱的没人会在乎他们的性命。 出了这种事一般都是硬扛，能活下来算是命硬，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宋齐鲁想着自己经历过这种伤，知道开放性伤口最好能够早一些缝合，一来可以减少出血，二来也有助于伤口的早日愈合。 正打算去给他缝合，顺便也带上宋小雅让她“见点血”，好彻底的绝了心思别再缠着自己。 宋齐鲁拿出急救包里检查了一下缝合用的针线，镊子，消毒用品等，就匆忙往门外走去，宋小雅急忙跟上。 撒冷也没想到宋齐鲁会亲自去帮忙医治，不由得心中感动，连忙急走两步，前面带路。 等宋齐鲁赶到的时候，王大夫已经在帮忙处理伤口了。 此时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惊吓过度，“小黑”已经有些嘴唇发青。 宋齐鲁怕他休克，连忙招呼人去给他弄一碗盐糖水过来。 “这是哪个傻逼给他伤口上糊的草木灰？不知道这样又难清创，又容易感染吗？” 宋齐鲁大骂了一句，就立马帮忙检查伤口和清创，他也没有顾得上旁边的王大夫面色异常。 “这种暗红色的血液，说明是静脉血液，是从身体各处回流心脏的，所以要在伤口的“远离心脏”的一端用扎带绑扎止血。” 宋齐鲁手里不停地清创消毒，一边还捎带着给宋小雅教学。 “同时像这种开放型伤口，一定要保持伤口的清洁，防止感染。可以先用酒精，然后再用碘伏充分消毒，之后再用消毒过的针线缝合，如果怕伤口消毒不彻底而感染化脓的话，就最后在伤口底部预留一个引流管……” 宋齐鲁一方面是向众人介绍这种伤口的处理步骤，一方面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晕伤口”！ 看着血淋淋的伤口，还有外翻的肌肉，此时的他有些嘴唇发麻，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大脑就像快要宕机了一样…… 宋齐鲁坚持到把创口清理完毕，并做好了消毒，然后实在坚持不住了。 此时的他面如金纸，嘴唇发白，胸口发堵，肢体发僵。 咬了一下舌头，强自提了一下精神说道。 “老王，还是你来接替我继续缝合吧，我坚持不住了，就像普通缝衣服一样就行。” 说完身体僵直的滑倒在了地上，昏迷(休克)了过去。 “我、我、我也不会啊！这可怎么弄？哎哎哎，宋少爷，宋少爷你怎么了？醒一醒啊？快，快搭把手，帮忙把宋少爷抬到床上，拿着水来。” 说着立马开始掐宋齐鲁的人中穴，一边拍打宋齐鲁的脸呼喊着…… “怎么会这样啊？少爷怎么会晕倒了啊？少爷你快醒醒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此时猛然出现的状况，把宋小雅都吓的快要哭出来了。 经过众人的一番“折腾”，宋齐鲁终于悠悠转醒，看着围着自己一圈的众人。宋齐鲁不由得有些尴尬说道。 “我没事了，害大家担心了，只是有点晕血罢了，不用管我，先帮那位兄弟把伤口缝合了，要不然时间一久，消的毒就不管用了。” “哎呀，宋少爷啊，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老朽都快被你吓死了。你可不敢再弄险了啊。只是你说的缝合我也不会啊。我看现在已经不流血了，我还是直接给他包扎起来吧。这种伤口只要挺过去不发热，就能活。” “现在天气闷热，光包扎的话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而且还很容易化脓引发感染，如果发炎了，就难办了。” 宋齐鲁坚持要给伤者缝合伤口。 “要不，要不我试试看？” 宋小雅弱弱的问了一句。 “你？也好，注意手不要接触伤口和缝合工具，平常心对待，就像平时缝合衣物一样就行。” 宋齐鲁一看，老王也指望不上了，难得宋小雅自告奋勇，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72章 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宋小雅怯生生的走上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按照宋齐鲁的指挥，开始缝合创口。 最终缝合完，灵巧的打了一蝴蝶结，还放置安好了引流管。 宋齐鲁走上前，检查了一番，看了看没什么不妥之处，冲着宋小雅翘了一下大拇指，宋小雅甜甜的一笑。 然后便交代他的同伴好生看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及时告诉自己。 宋齐鲁处理完，背上自己的急救包，就往回走。 宋小雅紧走两步追了上来。 “少爷我做的怎么样？今天是不是我也算是救人了啊？还别说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可以像缝衣服一样把伤口缝合起来，简直太神奇了。” “之前在我的家乡，都是拿一把烧红的烙铁直接按在伤口上，他们叫的老惨了，而且还会留一个大疤，丑死了！” 宋小雅说完还皱了皱小巧的琼鼻。 “我父亲的侍卫帕铁罗尼加叔叔的断臂就是这样的呢，不过帕铁罗尼加叔叔可勇敢了，他都没有叫出声！” 宋小雅很为自己能救治别人感到高兴，所以像一个百灵鸟一样唧唧喳喳的欢呼雀跃个不停。 宋齐鲁心里也是日了狗了，自己一个三十几的老爷们，居然会晕血昏过去？ 人家一个小姑娘居然啥事没有，还能评头论足，真是没有道理了。 “对啊，我们的小雅已经可以救人了，可厉害了呢！” 宋齐鲁瓮声瓮气的回答着，感觉自己有点小失落。 “啊呀！少爷你是怎么了？不舒服吗？啊呀呀～在我心目中的少爷可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呢。都不知道您还会怕血晕过去呢，嘻嘻～不过当时我可担心少爷了呢？” “哎哎哎，少爷你别走这么急啊，你是怎么了？心情不太好啊！是小雅惹您生气了吗？你放心，我会帮您保密的，绝对不告诉任何人您晕血的事呢。” 宋齐鲁一脸的黑线，听完宋小雅的话，理都没理她，走的更快了。 “咦？少爷你生气了啊？少爷您太小气了，嘻嘻，像个女人！” “你才像个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沈管家！” 宋齐鲁终于被宋小雅撩拨的破功了。 “啊呀，小雅就是女人啊！嘻嘻，小雅错了，小雅给您道歉，对不起了少爷，请您原谅小雅好不好？” 说着还一边摇晃着宋齐鲁的胳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宋齐鲁尴尬的抓紧把胳膊从宋小雅怀中抽出来。 “哎呀，怕了你了，你快点走吧，我要休息了！” 说着把宋小雅往门外推去。 “少爷您是不是在怕我啊？嘻嘻，您怕我吃了你吗？啊～唔～” 说完还双手做爪状，做了一个鬼脸，学着老虎叫了一声。 “走开啊你！我怕我把你吃掉啊！” “嘻嘻，那我给你吃啊！” “滚滚滚滚滚～” “嘻嘻，少爷，明天我再来跟您学习医术哦，我要努力成为一个伟大的医生呢！” 宋小雅试探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原来少爷不是真的讨厌自己啊，那就有意思了哦…… 然后，心满意足的宋小雅便蹦蹦跳跳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宋齐鲁关上门，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按捺下被宋小雅撩拨起来的躁动。 这死妮子也不知道怎么发育的那么好，整天整天装疯卖傻的，都不知道小脑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哎，自己看样子以后得对她敬而远之了，要不然做出点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来，那自己可就真成了禽兽了！ 不过到底是成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呢？ 想起这个典故，宋齐鲁自己也是呵呵的笑了出来。 正思想间，就听到敲门声，随之奶波推的声音传了进来。 “宋兄弟，你在吗？休息了没有？” “哦，奶波推大哥啊，没有休息，快快请进，我们可是有几日没见了啊！这两天你手下的水手操持的怎样了啊？” 宋齐鲁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只见奶波推正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他的好兄弟-侍卫队的队长撒冷，还有十几个人在后面一点。 “听闻宋兄弟不惜以身冒险，用‘渡命’之法救活了我那不成器的兄弟，多谢宋兄弟，请受我等一拜！” 说着便俯身下拜，身后的人也都跟着呼啦一片拜倒在地。 宋齐鲁连忙向前一把扶住奶波腿。 “这可使不得啊大哥，什么渡命不渡命的，我只不过是有些晕血，就是平常的伤口缝合而已，本来就不致命的。” 宋齐鲁也是奇怪奶波推有如此动作，他不信以奶波推的聪明才智，怎会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这奶波推是趁机卖人情？还是“帮”自己收买人心？ 宋齐鲁看着奶波推冲着自己使了一个眼色，顿时心中明了，便不再搀扶，任由奶波推等人拜下。 然后才将众人一一扶起来，并说道。 “既然各位兄弟，跟随奶波推大哥来到我这，那么他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那自家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有我的，就有弟兄们的。我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好！” 奶波推翻译给众人听后哄然叫好。 “明天停训一天，整天操练精神太紧绷了也不好。告诉大家明天加餐一顿，酒水限量。” 众人听后谢过宋齐鲁便返回营房，相互转告这好消息，不一会儿又传来一阵兴奋的狼嚎。 宋齐鲁将奶波推和撒冷迎进了自己房间，并呼喊路得帮忙准备一桌酒菜，三人边喝边聊。 “刚刚之事，多谢奶波推大哥了。” “哈哈，小事而已。宋齐鲁如此看中我的弟兄，将他们交托给你我也放心，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就算我不出面，以宋兄弟的为人处事，早晚也能赢得众弟兄们的忠心的。” “哎，弟兄们只是想着跟着我混个温饱，如此信任我，我也是觉得肩上的担子比较重啊。我倒是希望有朝一日奶波推大哥可以放下手中之事，带着弟兄们一起来帮我，这样我们一同建功立业，共谋大事。” 奶波推现在的心思只在船队上了，宋齐鲁手底下也是缺少可用的人，只能再次劝说。 “哈哈，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现在就想着先把手上的事做好，把这‘后路’帮兄弟你先守好，至于其他，我们日后都可以再行商议不是。” 奶波推这番话说的也是掏心掏肺了。 “嗯，那就先依奶波推大哥所言，兄弟这里先行谢过了。” 说着宋齐鲁敬了一杯奶波推。 “对了撒冷大哥，卫队那边的训练如何了。据说回程的路上会有海盗出没，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不测，最近我正在研究一种新式武器，到时候给弟兄们配发下去。” 宋齐鲁也是很无奈，自己这一百八十多号人，除了部分人有一些自制的弓箭之外，就没有其他的武器了。 如果遇到海盗，估摸着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所以，自己也得想些办法，弄点保命的东西出来了。 “宋兄弟你交代的队列队形现在每日都在操练，现在虽然说不能算是如使臂指，但也算是初具队形了。就是现在我们没有刀枪之类的武器，也没办法操练对敌阵型，这个倒是难办。” “嗯，这次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时间太紧，在狮城也采购不到足够数量的战刀。这事儿，明日我先问其他几家筹措一些。” “至于其余部分等到占城的时候尽量补齐。而且我来之前也已经交代宋忠在狮城尽量多收购一些大马士革战刀了。” “嘶，大马士革战刀我也听闻过，听说可以凌空斩断丝绸，当真是锋利异常，只是这价格太过昂贵。” 奶波推也很渴望能得到那样一把刀，宝刀简直都是男人的最爱。 …… 三人大概吃了一个多小时，奶波推因为放心不下船队。 所以就匆匆结束酒宴，返回船上去了。 第73章 竹筒版突火枪 这样又继续航行了两天，船队终于到达了占城。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航行，终于可以停靠陆地，众人也都是兴奋不已。 宋齐鲁招呼一众水手将之前采买的一些物资全部搬运上岸贩卖出去。 最终结算下来，利润居然接近翻倍，听了沈管家的建议果然没错！ 宋齐鲁将身上仅有的全部家当全都拿去购粮，为了多运载粮食。 宋齐鲁决定冒险将名下几条船的压舱石全部扔掉，腾出的空间全部用来装粮食。 宋齐鲁身上原有不到400两，加上狮城到占城的贸易所得，也不过一千一百余两。 已然“魔怔”的宋齐鲁，又将奶波推搜刮了一顿，还跟老沈又借了一些银两，这才凑了一千五百多两银子。 这样下来，一共购买了75万余宋斤粮食(约450吨）。 张半城也召集同盟会诸人筹备了4500余两。 这样算来，宋齐鲁就相当于握在手里近1800吨大米。 这些大米又筹备了将近半月才全部购齐，将这些粮食全部分散装载在整个船队四十余艘船上。 烧钱小能手宋齐鲁，又成功的把家底全部败光了，还外欠了将近500两。 因为宋齐鲁之前还想着要研发简版的“竹筒”突火枪(最早于1132年由与宋将刘錡共同守顺昌城的陈规发明的)。 这是宋齐鲁能想到的以目前情况来说，能够有条件制造的、门槛儿最低的“热武器”了。 所以不得不又硬着头皮向同盟会众人借钱。 张半城一听，这事儿可为啊！ 没想到宋兄弟果真大才，还知晓火药的配方。 于是询问这种“突火枪”能不能私下里卖给远洋的商队，“倒腾军火”这事，哪朝哪代可都绝对是暴利行当啊！ 宋齐鲁虽说这是最简易的第一代“火枪”，但是毕竟提前几年被自己给弄了出来。 他怕这东西保密不严，泄露给敌人，用自己研发的武器让敌人来打自己人，那宋齐鲁可就是万死莫赎了。 就说北宋时期(1044年)的两个着名的大傻缺～曾公亮和丁度，为了“名垂千史”合伙写了一本《武经总要》。 其中就详细记载了宋朝流行武器的制作工艺和流程，其中就包括“毒烟球”(烟雾弹)、“火炮”(震天雷，也就是铁壳手雷的前身)、“蒺藜火球”(内含铁钉，瓷片等杀伤物的炸药包)的火药配方。 关键是，这玩意儿，居然广泛流传开来了！ 就北宋当时那周边“饿狼环伺”的国际环境！ 西夏、吐蕃、辽国、女真…… 特么那个不是早已对富饶的大宋垂涎三尺？ 这特么不是赤裸裸的“资敌”吗？ 对于这俩还沾沾自喜的二缺，宋齐鲁觉得他们也是已经蠢到无可救药了…… 宋齐鲁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并说道。 “这种武器毕竟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一旦流落到敌人或者有心人的手里，那就后果不可设想了。此物不用还好，只要一旦用了，肯定瞒不了多久。但是先瞒一时说一时吧。” “大家用没问题，但是有一个原则，一定不能让他们带到内地，只可在海上用。另外私相授受的最好是我们商会的人。” 众人也知晓宋齐鲁的担忧不无道理，所以搞不好就是一顶谋反的帽子扣下来，得不偿失。 目前还是先用来防身，以备不时之需吧，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动用为好。 众人统一好了口径，便按照宋齐鲁的要求，分开购买所需用的硫磺和硝石，至于木炭则是自己烧制。 因为等待购米将近半月，在此期间宋齐鲁安排王郑二人带领铁匠团队，“火力全开”终于给自己的180名手下配备上了“红缨枪”。 至于战刀，因为铁石存量不足，只暂时打造了50余柄，并没能全员配备。 无奈之下也只好让各人多制造一些弓箭配备上。 单这样还花费了将近200两银子，当然光是工钱就占了一半，而且刀就是简单开锋的“大号砍柴刀”，还不是“十炼”“百炼”的战刀。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还在每艘船上配备了两台“床弩”。 众人一看，不说还将要配备的“突火枪”，就目前宋齐鲁给他的船队护卫队配置的这些武器装备。 这哪里是正儿八经的商船防海盗啊？ 这要真是遇到海盗，还不知道谁防谁呢！ 这家伙，跟海盗船相比也就差了拍竿、撩钩、勾镰和撞角了。 就这还是因为时间和资源不允许，要不然看宋兄弟的意图，是打算全部配备齐的。 这是到底是打算防海盗？还是打算去当海盗啊？ 由此看来，这宋兄弟还是图谋不小啊！ 不管他说的绝不谋反是真是假，一旦回到大宋，这距离还是要适当保持一些的！ 省的不知道自己哪天稀里糊涂的就被砍了脑袋，连怎么被拖下水的都不知道…… 其实这倒是众人想多了。宋齐鲁之所以如此费尽周折的打造“武装护卫队”，其实最大的原因就是源于后世国民“火力不足恐惧症”的心理阴影。 他一开始的想法也很“单纯”，如果海盗不招惹自己，给点钱过去也就过去了。 一旦对方招子不亮，惹毛了自己，那就彻底给他“约个架”，打服为止！ 不过以宋齐鲁的估计，自己在狮城大肆买马的消息不知道已经传出去多远了，肯定瞒不住有心人。 就奔着这一百多匹马，如果遇到海盗，那能放过自己的几率微乎其微。 更何况，船队还有携带了如此大数目的粮食。 钱、粮、马…… 嘿嘿，换宋齐鲁当海盗头子，他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条大鱼！ 但是费了这么大劲，才搞到手的粮食和战马对宋齐鲁而言，都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所以与其期望将命运交托给“海盗的仁慈”，还不如努力武装自己，打铁还得自身硬呢。 如果这点小局面都应付不了，将来如何奢望跟金兵对阵硬碰硬呢？ 宋齐鲁派撒冷带人去山上砍一些竹子回来，而且点名只要手腕粗细的。 然后就是集体打磨“石蛋”，收集铁矿渣等等琐碎事全部交给了撒冷。 至于黑火药的配方，也是烂大街了。 前世宋齐鲁家所在的村庄，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制造“鞭炮”和“土烟花”的黑作坊聚集地。 只不过后来由于国家严控，98年前后的时候，先是“收缴猎枪”，然后就是各个小作坊也都相继被打掉了。 从那以后，过年也就再也买不到便宜的鞭炮和烟花了。 再到后来更绝，直接禁放了…… 这年儿，也是越来越没有年味了。 “一硝二硫三木炭”，就是讲的一宋斤硝石，二两硫，三两木炭。 这是宋制火药的标准配比，折算下来的三者比例也就是16：2：3。 但是宋齐鲁却是知道后世黑火药的最佳配比跟宋制是有细微差别的。三者配比是15：2：3。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喷洒清水或者鸡蛋清，用筛子就可以做成“颗粒炸药”，颗粒表面还可以滚蜡防潮，或者滚石墨防止静电…… 颗粒炸药的优点就是可以迅速燃烧，并且因为和空气充分接触，使得燃烧更加均匀和充分，性能要比粉末火药优良。 经过一番提纯、研磨、翻炒除潮、配比、再研磨、制颗粒、称重、分装等一系列流程之后。 第一批成品，终于下线。 这是宋齐鲁时隔二十年，终于又可以放“大炮仗”了。 第一次实验，可能是火药包搪塞的太过结实了，而且也错误的估算了“颗粒炸药”的威力和用量，结果真就是放了一个“大炮仗”…… 竹筒的“枪管”直接炸膛，把举着实验的侍卫，吓的魂飞魄散。第二次说啥也不举着枪筒了，跪在那里一直磕头求饶。 太特么吓人了！ 脑瓜子跟耳朵到现在过去那么久还嗡嗡的呢…… 奶波推也着实看着那侍卫丢人，他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做大哥的不能怂啊！ 于是，便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接过了实验用的枪筒。 宋齐鲁这时也告诉他这次的火药量减小了，绝对不会炸膛。 另外就这个药量的，也根本炸不死人。 虽说如此，但是奶波推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谱。 要不是不能在自己众兄弟面前弱了自己大哥的名声，就算是宋齐鲁说的再天花乱坠，他也肯定不会去的。 现在只能寄希望宋齐鲁这人能靠谱一些，不要整得自己英年早逝了…… “砰～” 随着一声响，同时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烟雾。 “石蛋”被顺利的打了出去，只是这距离，实在不敢恭维。 拢共还没有十米远，这还谈个屁的杀伤力？ 靠他杀死人，还不如靠这声音吓死人！ “石蛋”太大了，看样子单发式的肯定不行了。 “啪～” 宋齐鲁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暗骂自己猪脑子，这竹筒里面配鸭蛋大小的石球，这哪里还是枪啊？ 都快赶上炮了！ 再加上石球跟“枪膛”密封不严，这样要能打的远才有鬼！ 第74章 遭遇海盗 难道自己真得要把这玩意儿，做成打铁砂的“兔子枪”？ 可是没有无缝钢管，凭借竹筒的强度，膛压肯定不能太高，否则又得炸膛。 不过历史上的首支“竹筒枪”，肯定没自己想的这么复杂，要不然陈规那老哥们也不可能临时起意就能造出来。 陈规起初造这玩意儿，主要是为了喷火的，用来伸出城墙烧那些登城梯上攀爬城墙的金军。 对啊，不能拿着当枪使，只能把他看做是带加长杆的“烟花”喷火或者特大号的“闪光雷”。 这样就解释通了！这不正是自己村里的强项嘛。 于是确定思路以后，立马更改。 所以，这次又用了两天时间，第一代版本的“吐火枪”和“闪光雷”终于面世。 两种武器的发射基药均是计算好标准重量，然后装进纸筒内的颗粒火药。 而用来杀伤的炸药则是粉末火药做成的“烟花”，不同之处在于一个“喷火”，一个“爆炸”。 实验成功，解决完技术难题以后，商队继续出发返程。 如果不是因为宋齐鲁发明的螺旋桨让船舶提速不少，众人根本不敢跟随宋齐鲁在占城停留这么久。 因为错过夏季风，就不能借助风帆之力前进会，不仅耗时耗力，还很有可能在夏季风结束前无法到达目的地。 宋齐鲁可不敢拿自己的舰船当做“兵工厂”，最终还是在占城又借款买了一条差不多50吨的小船。 再加上买火药原料的钱，宋齐鲁终于债台高筑为：-1500两银子。 成功的把其他各家也基本搜刮干净了。 这会儿就算是碰到海盗，也没有闲钱交“买路钱”了，只有硬扛一条路了…… 众人现在只期望，这趟要么不要遇到海盗，要么在与海盗的对峙中宋齐鲁可以大获全胜。 就这样，“兵工船”就远远的缒在船队的后方，宋齐鲁挑选了四十名“胆大心细”的手下来给自己帮忙。 接下来的半个月，不断的有成品下线，然后分派到各家船队上。 当然火药配置优先保证的是奶波推船上，奶波推带着撒冷和一众侍卫配备了最新“火器”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半专业的“武装护卫舰”。 对于此事，那波推不仅没有推辞，而且还热血沸腾的欣然接受。 他血液中的那种狂暴因子，全都被宋齐鲁给释放了出来。 拿了钱就得办事，这点信誉宋齐鲁还是有的。 既然自己跟“海盗”似的，把各家的“秋风”都打的差不多了，那自己就得努力保证所有人船队的安全。 好赖自己前世有防海盗的“经验”可以借用，不过除了在电影中看到的，自己还真没有和海盗“开片”的经历。 但是这会儿无路可退，也不能怂，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宋齐鲁也始终认为，总没有热武器打不过冷兵器的道理吧？ 奶波推干脆也不当他的“船长”了，撇下那条船，开始和撒冷一起操练手下。 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刺激的180名小“黑兵”，都嗷嗷叫着参加每天的训练。 简直就是“热情高涨”、“眼冒绿光”，难道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还是仅仅因为自己说了一句“杀死一个海盗奖励一两银子，战死的弟兄补贴50两银子”这句黑心话？ 眼看半个月时间一闪而过，船队快要接近海南岛附近。 平常时节这附近区域也经常会有海盗出没。 正当众人“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 结果驶离了海盗区都两天了眼看都快要到广州了，这也没有等到海盗出现。 难道是张半城众人的祈祷起了作用？ 还是海盗比较忙，最近不在家？ 总归不能是海盗未卜先知吧？ 反倒是没看到海盗出现，奶波推和他手下的人顿时都“大失所望”。 没有发生“遭遇战”，这事到底也不好说是宋齐鲁等人运气好，还是海盗运气好了。 最终船队到达广州港补给，商会众人因为此次带回的香料太多。 怕一次性全部在泉州市场兜售的话，会被压低价格，所以决定先在广州出售一部分。 宋齐鲁不清楚具体的市场有多大，既然其他人都说了，那自己也只好从善如流。 宋齐鲁交代奶波推等人把武器都藏好，先在外海和其他船只等候。 自己则和商会众人带着将要出售的香料船，一起去市舶司登记缴税。 最终在其他人的帮衬之下，历时两天才将货品处理完。 因为现在已经属于阳历的九月中旬了，夏季风已经很弱了。 其他船队早就返航归来交易的差不多了，所以他们这个速度也不算慢了。 要不然返航交易的高峰期，光是排队进市舶司“报到”就得小半个月时间。 此间事了，众人也抓紧跟船队汇合，继续往泉州进发。 虽然有螺旋桨的助力，但是也不敢在路途上耽搁太久，毕竟能早一些时候回去总是好的。 宋齐鲁那“清平1号”上的香料，因为有老盖和奶波推两个地头蛇的帮忙，所以“好货”比较多。 加之自己等人在广州抄底市场的溢价部分，最终成功变现6200余两银子，这就算放后世，那也是一大笔巨款啊！ 可是还没有捂热，宋齐鲁就全部“散”了出去。 还完了自己的欠款1500两和众人募资购买的那1350吨粮食的本金4600余两，最终宋齐鲁手头还有不到100两银子…… 众人不好让宋齐鲁自己一个人承担火药的钱，说自己船上的火器就当自己等人购买的，于是又退还给了宋齐鲁200两银子。 宋齐鲁此时正是个穷光蛋，所以也就没和他们矫情。 一路无话，船队沿着海岸线上行。 之前在广州听闻，之所以没有遇到海盗，是因为之前大规模的商队返航来宋。 广州府沿海制置使司(相当于边防舰队)便出动了精干水军，对周围一带进行了大清剿，大部分海盗要么隐匿，要么逃遁。 众人心想，这广州沿海制置使司都出动了海军参与清剿了，没道理同为宋朝“三大海上贸易关口”(广州，宁波，泉州，其中泉州号称当时的东方第一大港)的泉州沿海制置使司就尸位素餐啊？ 要知道如果因为沿海制置使司清剿海盗不利，致使国家的钱袋子～市舶司的关税收入下降的的话。 不说各路(宋朝的一级行政单位，相当于现在的省。宋朝地方行政机构分为：路、府?州、军?监、县，三级)漕司的转运使司和御史台的各位大人的举报弹劾。 就是泉州府郡守大人和市舶司提举大人的怒火，都够那沿海制置使司喝一壶的了。 所以船队里的气氛还是相当轻松的。 两日间船队已经过了潮汕，眼看就进入漳州地界了。 众人想想不消两日，就可以坐在各自府上喝酒、赏月、吃月饼了，心情顿时更佳。 但是天公不作美，半夜时分突然就开始狂风大作，暴雨来袭。 迫不得已船队只好就近进港避风。 大家折腾的一夜没睡，直到第二天下午风浪才逐渐慢慢退去。 船老大讲应该是台风已经登陆了，再稍等半日，如果没什么风浪就继续开航。 次日一早，果然海面又恢复了风平浪静，船队开始继续开拔。 宋齐鲁没什么事，便躲在房间收拾清点自己的物品，顺便理顺一下接下来的思路，这真是“近乡情更切”。 虽说自己准备了很多，但是想到接下来，可能就要开启完全迥异的人生，心跳仍是不由自主的加快！ “铛铛铛～” 一阵刺耳的鸣锣示警的声音传来。 “不好，难不成是真遇到海盗了？” 宋齐鲁立马冲出房间，站在高处用望远镜向远处眺望。 只见此时不远处的海面上，大概有七八条一两百吨的船和十几条“舢板”级别的蚱蜢舟，开始对自己船队四十余条船进行“围堵截停”。 船上挂着“骷髅旗”，海盗则呜呼嗷嚎的乱叫着。 第75章 反围剿 张半城等人心里暗道：苦也！ 再有不到两日功夫自己等人就到家了。 一路上没遇到海盗，没成想在家门口被堵住了。 “大当家的，我看这是条大鱼啊！看这模样都像是南洋那边回来的，这回咱们可是要发大财了！嘿嘿～” 一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对着为首一人谄媚的说着。 “是啊是啊，二当家说的是！也不知道今年这挨千刀的制置使司哪根筋搭错了，跟抽风了似的非整出个“靖海”计划，害得兄弟们不得不难迁避风头。整个贸易季节都没捞到啥油水。” “要不是这次台风影响，听从大当家您的安排回来打这趟秋风，搞不好还真碰不到这好事了。还是大当家的您英明啊！哈哈～” 旁边一肥头阔耳，看着好似富家翁的痴胖之人也不停的拍着马屁。 “他女良的，这事儿还用你等聒噪！老子眼又不瞎！做好你们该做的事，让手底下弟兄们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接下来半年是喝酒吃肉，还是稀粥咸鱼就看今天这一单买卖了。谁要是敢给我玩砸了，我活剥了他！” “老二！安排下去，让人打旗号叫他们停船，顺便射些火箭上去！” 为首的粗犷男子瓮声瓮气的喝骂着。 “得令！老大您就瞧好吧！此事办不好，小弟提头来见。小的们！抄家伙，跟我走！” 小胡子转身招呼人去了。 这领头的名叫胡大海，手底下有七八条“大”船，小弟也有千把号人，在澎湖一带虽然算不上顶尖，倒也是叫的上号的海盗头子了。 早年间，这胡大海就是靠着打家劫舍为生，后来得罪了大人物被悬赏通缉，这才带着手底下十几个兄弟，跑到了海上做起了海盗。 不几年时间，就网罗了一大批流民和亡命之徒，便有了今日之规模。 要说今年也是流年不利，船队返回伊始，就是约定俗称的“狩猎季节”。 胡大海带着一帮子人也准备“大显身手”过个肥年。 结果好死不死的，第一趟买卖就碰到了伪装成商船的泉州沿海制置使司的兵船在“钓鱼执法”。 本来想讨一些过路费就放行的，结果没成想突兀的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自己得船比较快，弄不好就被一锅端了。 就这样倒霉催的，不仅折损了一条大船和上百弟兄，还被一路驱赶。 无奈之下，自己只能带人退走吕宋(菲律宾)。 听说最近风头松了，这才回来试试运气，没成想昨天还遇到了台风。 本来今天都想着放弃了，没成想送上门来这么一头大肥羊！ 管它这次是真是假，无论如何，这次只要先给他把船帆烧了，剩下的跟待宰的羔羊也差不许多！ 只是这“近岸”打劫，距离各沿海制置使司太近，风险也大，得讲究一个速战速决。 话说这二当家的侯谦，这会儿正指挥着人手，往船帆上射火箭，想要烧了船帆，让船都失去动力。 其他七条大一些的海盗船则是横亘在船队四周，不停的挥舞着拍竿游弋震慑。 并不断地用撩钩钩搭商船，准备跳帮到商船上面控制劫持。 本来张半城等人已经回复了旗语，并喊话准备缴纳“买路钱”的，而且让管事随下放了小的船一起去他们旗舰“拜码头”和商量买路钱的事了。 可是一看不是这么回事啊！ 又是烧帆又是跳帮的，这明显是一帮子“恶匪”准备将自己一伙“一锅端”的节奏啊！ 这是真“穷疯了”，还是刚入行的不懂规矩？ 哪有这样杀鸡取卵的！ 张半城连忙联系各家商议对策，并建议提高“价码”，并派人将情况告知了“脾气暴躁”的宋齐鲁，安抚他先克制一下，一切交由他们处理。 他是真怕宋齐鲁跟他们冲突起来，那可就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宋齐鲁听完也没有搭话，只是嘱托奶波推带人保持警惕。 “啪~” 一声巨响，一颗“石弹”砸在了宋齐鲁身旁不远处的一根柱子上，撞烂了柱子，又滚到了宋齐鲁脚边。 原来“三当家”的徐铁人，眼看着宋齐鲁的“清平1号”没按规矩降帆，所以用抛石器给宋齐鲁来了一发。 也不知道是对方瞄的准，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这一记石弹正好砸中宋齐鲁所在的旗舰顶层。 要不是一根柱子格挡了一下，说不好就把宋齐鲁给干开花了。 “我艹你大爷的！奶波推！给我开火！干死他女良的！” 这宋齐鲁那还能忍，本来就不爽他们，心里窝着火呢。 你这倒好，哥们儿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刚出现没两集，这雄心壮志未酬，就差点让你给送回去！ 作为茫茫穿越客中的一员，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就一个字！ 干！ 奶波推一听到这个命令，顿时打了一个响哨，然后就听到“嘭嘭”不绝的放烟花声。 这把海盗都整懵逼了！ 这特么谁啊？ 怎么比我们都嚣张？ 你们不是都投降了吗？ 怎么着？ 我们这还没动手，你倒是先动手了？ 我们被官兵欺负也就得了，你这一个跑商船的也出来欺负我们？ 我们还要不要脸面了？ 想归想，但是由于事发突然，靠的最近的几条“蚱蜢舟”最先遭了秧，先后被弓箭和“突火枪”袭击，不一会儿就因为着火被干翻了两条。 宋齐鲁推开自己身边的护卫，不管不顾的来到了床弩操纵台掀开盖着的帆布，指挥着护卫用绞盘将弓弦拉开。 又在手臂粗细的弩箭上绑了一个大号的炸药包，认准了向自己抛石弹的那条船。 “哐啷～” 狠狠地用力，一下用木锤砸开机括，然后就看到弩箭呼啸着带着点燃的炸药包往“三当家”的所在的海盗船飞去。 可能因为调射的角度不够高又或者因为炸药包的缘故，本来对准对方船楼的弩箭，划着抛物线钉在了船体上。 “轰～”的一声响。 将对面船只水线附近的船壁炸了一个咕隆，海水咕咚咕咚的往船舱倒灌，也算是无心插柳之举。 不说正准备跳帮的众人，就是大当家的胡大海和张半城他们也都被惊掉了下巴！ 胡大海心想，难道因为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这点儿也忒忒特么背了吧？ 难不成又是官军的圈套？ 要不然哪来的火器？ 两次出还踩点，都特么能押中官兵？ 真是造了那个大孽啊！ 张半城心想，这宋兄弟还真就没忍住啊！ 得了，也别谈了，干吧！ 希望可以打赢，要不然自己等人免不了被屠的命运。 一声令下，各船上的水手和护卫武师都开始抄家伙跟正在跳帮的海盗“火拼”起来。 一时间，打的那是如火如荼，难解难分！ 宋齐鲁一看自己首发命中，那顿时肾上腺素飙升！ 这床弩配炸药包，简直就犹如后世的“重型狙击步枪”一样带感。 于是间，其他七台床弩也有样学样，火力全开。 但是像宋齐鲁一样首发就能命中的几率并不大。 更多的是落在海里，成了“哑弹”或者在海面爆炸。 但胜在声势浩大！ 主打一个炸不死你，也得吓死你的节奏！ 经过一番“轰炸”下来，剩下的七条大海盗船，只被炸药点燃了三艘，其他几艘因为离得比较远，啥事没有。 但是海面上的“蚱蜢舟”可就没那么幸运呢，都被炸的七零八落的。 胡大海现在都懵逼了！ 这特么到底谁打劫谁啊？ 这还没有开始跳帮进行白刃战呢，自己这边就已经战损了四条大船！ 这还玩个屁啊？ 这特么哪里是什么肥羊啊？ 简直就是择人而噬的老虎！ 抓紧跑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全被打完了，以后自己就光杆司令一个，还算个屁的海盗啊！ 宋齐鲁一看，除了部分跳帮到船上的海盗还进拼死行着白刃战之外，战斗基本接近尾声，毫无悬念。 宋齐鲁一看这海盗想跑，立马让自己的几艘船马力全开去追堵。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现在属于痛打落水狗，没道理放过他们。 “抓紧停下投降，要不然老子把你们炸飞到天上去！” 宋齐鲁开始让人喊话。 其他各家眼看宋齐鲁又开始追着海盗打，不得不也硬着头皮帮忙围堵。 正常情况下，因为船体设计问题，商船根本追不上海盗船。 但是有了螺旋桨的速度加成，顿时速度基本持平了。 第76章 大获全胜 宋齐鲁可不管什么穷寇莫追之类的。 这玩意儿，就没有比抢来的更快的财富累积过程了！ 这八条船如果都缴获了，收拾收拾一卖，转手就是一万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要知道自己现在这四条船都花了自己将近7800两银子了。 用500两银子的炸药博一万两的海盗船，这买卖怎么算，怎么都觉得是白花花的银子在向自己招手！ 宋齐鲁跟打了鸡血一样，不停的催促着“清平1号”追击，因为他这条船香料卖完了基本空载，所以速度最快。 宋齐鲁眼看炸药不多了，所以集中起来，由自己和另外一个命中率最高的水手迟飞亲自发射。 在射出最后的20余个炸药包以后，终于又迫停了两条。 又继续追击了一段海程，终于又被宋齐鲁追上了一条。 宋齐鲁命船直接全速撞击其右侧船尾，这种“同归于尽”的做法，直接让两条船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进水。 但是因为宋齐鲁这条是张半城送的远洋商船，所以船身各处都有水密隔舱。 尤其船首、船身等处除了防沉的水密舱室，都至少有三层船板，总计将近18公分厚度(数据取自泉州古船博物馆打捞的古宋船）。 所以“清平1号”还可以保持继续航行。 但是对方就不行了，无奈之下只好打出白旗投降。 不过经此这么一耽搁，还是让胡大海最后那艘舰船跑掉了。 不过这也已经算是大获全胜了，即便跑掉一条，那胡大海也成不了多大气候了。 “清平1号”上众人打扫战场，将全部海盗缴械后，便开始拖拽着经过简单堵漏的海盗船往回走。 回途中又收拢了另外两条因为被炸断桅杆失去动力后逼停的海盗船。 在其他几家的共同监视下赶回“主战场”。 等回到原来的地方，战斗早已经结束，另外四条船上的大火也已经被扑灭。 此时也被归拢在了一起，船上的海盗也都被集中看押起来。 几家留守的船正在附近打捞落水的人员，回收可堪使用的蚱蜢舟。 随着宋齐鲁等人押解着三条船回来，顿时船队爆发出震天般的欢呼声。 最后清点战损，自己这一方共有四条船的桅杆和船楼被海盗船的拍杆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坏之外，其他大都没什么大碍，并不影响航行。 另外就是一共俘获了三条100吨级，三条200吨级和一条300吨级的海盗船，蚱蜢舟能用的还有九条。 再就是俘虏了海盗760余人，其中包括带伤的120余人，至于战亡的倒霉蛋只有80余人。 最后跟随胡大海逃跑的人数只有不到区区两百人。 打扫完战场，“同盟会”众人开始坐到一起开“分赃大会”。 因为战果辉煌，俘虏了七条船，按照宋齐鲁的意思就是一家一条。 但是众人表示这这七条船基本都是宋齐鲁打下来的，众人出力不多，受之有愧。 一番商讨下来，最终由张半城总结性发言。 鉴于宋齐鲁初入大宋，以及同盟会的宗旨，宋齐鲁注定不会走普通商人的路子。 所以众人一致表决将海盗船都分给了宋齐鲁。 同时宋齐鲁为弥补各家购粮及此次行动的补偿，“清平4号”上的香料全部交由另外六家处理当做补偿。 宋齐鲁本意是想着“废物利用”，将这群海盗全部收归到自己手下。 但遭到了众人一致反对。 首先，宋齐鲁作为“黑户”，本身没什么根脚。 再就是，这群海盗里面鱼目混杂，不乏有大奸大恶之人。 另外，如果一股脑儿的收归麾下，很容易被当成海盗的“幕后老板”，这样怕以后会被有心人利用，不利于宋齐鲁以后走仕途之路。 这么多水手经历了此事，不可能做到完全保密。 最终，各家决定一同动用各自关系，游说身后的政治资源，争取让这批海盗和宋齐鲁一起被“招安”。 如此一来，不仅名正言顺的将这群人收归麾下，还能保宋齐鲁名声不受损，同时也为这群人博一个活命的机会。 策略定下之后，各家分头而动。 先由沈管家通过沈府求告知县大人的门路给上报请功。 程山走动制置使司的门路。 张半城去打通泉州府的关节。 这三人乘一艘快船先行回泉州。 其他人随同宋齐鲁一起押解一众海盗后行。 宋齐鲁也不是不会做人，三人临走时候分别给每人塞了一些宝石和一块手表，让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完事以后，宋齐鲁开始视察俘虏营，想找出几条大鱼来。 除了跑掉了大当家的胡大海之外，二当家的小胡子侯谦，三当家的徐铁人都在这里。 “我知道你们中间的确有些人，手上沾满了鲜血，罪大恶极。” “也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这才落草为寇。” “也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只不过是因为吃不上饭了，这才跟着那胡大海只为混口饭吃。” “但是！这些都不是你们做海盗的理由！” “就你们今天所为，我便是把你们全部都杀掉，也至多算个正当防卫。不仅官府不会降罪于我，甚至还会嘉奖我为民除害！” “生逢这个乱世，人命贱如草芥！就算不是我出手，你们早晚也会有一天死在别人手里。” “我也懒得给你们讲些甚么大道理，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说实话，我真还瞧不上眼。” “只不过看你们吃了这么多年粮，一没为国效过力，二也没为父母妻儿置办下一分家业，就这样全部白白的被砍了脑袋有些可惜。” “要不是看在你我同为汉家儿郎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们死活！” “罢了罢了！看在同宗同祖的份上，我且托人去走动官府的门路，看能否为你们这群杀才们博一个活命的机会！” “所以，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第一，老老实实投降，等待官府招安。第二，自己砍断右手大拇指(砍掉之后无法握刀，也是一种威吓），然后我放你们回家种田。” “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如若被我听闻有人胆敢再次作奸犯科，为匪为盗！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杀你！不信你们便就试一试我这钢刀利不利！” 说罢将一把钢刀霍的一下插在了船板之上。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宋齐鲁的话是真是假，所以愣在了原地，等着别人先当出头鸟。 “不知，这位大人！如果朝廷不准备招安我等，您做何安排啊？该不会把我们全部交由官府，砍了我们的脑袋换赏吧？” 侯谦试探的问了一下，其他众人也纷纷出声应和。 “换赏？哼哼～那点小钱，我还看不眼里！这点你们放心，我宋某人且不说一言九鼎，但也绝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既然说了保你们性命，就一定办的到。” “退一步讲，就算朝廷执意不招安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你们也看到我身边之人了。反正届时大宋也没了你等容身之地，只要你们舍得一身剐，我会安排送你们去南洋诸地，混上个几年，再随商队回来便是。” 宋齐鲁想着反正这群人就是一群不安分因素，没有谋生立命的技能，搞不好还要走原来的老路，放虎归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盯着，否则宁愿把他们全扔南洋嚯嚯别人去。 “那我愿意投降，任凭大人安排！” 侯谦一看，反正自己等人也是砧板上的肉了，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位大人也没必要拿这种事诓骗自己等人，有那闲功夫还不如直接砍了大家，拿着人头去领赏来的容易。 如果宋齐鲁说的招安是真，说不得自己等人不仅可以趁此机会可以洗白身份上岸，甚至还可能借此博个出身，哪怕死后也有脸面见列祖列宗了！ 想及如此，就回过头朝着自己的几个心腹打了个眼色，那几人也纷纷效仿。 有了带头作用，而且里面不乏其他脑袋灵光之人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所以也相继表态愿意投降接受招安。 宋齐鲁一看还有一部分态度不明，便冲着众人说道。 “同意投降准备招安的，一会儿去这边。想要回家种田的，去那边登记。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或者有意见的留在原地。我只给你们一盏茶时间！” 说罢便转身走了。 “吴老二，你本来就是走投无路才当海盗的，你身家清白，这次可以洗白回家了，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哎，一日为匪，终身为匪。带着这个烙印，就算是回去了能干什么？还不是被那群地主老财勾结着胥吏欺压？还不如等着官府招安，博一个出身！” “吆喝！你还有这么大志向呢啊？当海盗都没见你出人头地，咋滴？当兵你还能建功立业了啊？” “李狗剩！你也不要在这里酸我，你不也是一样的德行！大不了区区一条贱命罢了。战死了，还能算是为国捐躯，这样死了算什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白死！” 第77章 三三制整编 “就是就是，这辈子也算是活够本了。谁还不是为了活个名声，建功立业不敢说，最起码是个正经出身。说出去也不会被人小瞧了爷们！省的回去受那帮鸟人的腌攒气。老吴，你说呢？” “你啊还年轻可以去闯一闯，我这年纪大了，仇家估计也已经被我熬死了，我就不跟你们掺和了，借着这个机会洗白，我也想回家去看看了。这些年攒了点银钱，回家制备点薄田，混吃等死也挺好，呵呵～” …… 约摸过了一刻钟时间，宋齐鲁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回来了。 “都选好了吗？吆喝，还真有留在原地的啊？说说怎么个情况？” 宋齐鲁一看还真有那么十几个人在原地不动，看面相也都不像什么善茬儿，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理由和想法，不过也随他去了，宋齐鲁不信就他们几个还能玩出花来。 “启禀大人，我等身上略有薄财，愿意全部奉上，求大人放了小的一条贱命！” “是的大人，我等还可以告知胡大海的藏身之处，求大人饶命！” …… “嗯！貌似你们的理由都很充分啊！” “可是我记得刚刚没给你们第三个选项啊！” “这可就让我难办啊！” “那怎么办才好呢？” “来人啊！把这几个不忠不义的王八蛋给我拉去砍了，省的我作难！” 就这群桀骜不驯的人，宋齐鲁正想杀鸡儆猴呢，结果这么几个傻缺自己蹦跶出来了。 “大人饶命啊！我愿意投降！我愿意投降！” “求大人开恩啊，我不要自由了，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啊！” “我愿意把钱全部奉上，求大人开恩啊，饶了小的一命吧！” “大人冤枉啊？小的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小的愿意带路，小的知道胡大海的宝藏藏在哪里了啊，小的都愿意说。” …… “姥姥～晚了！跟老子讲条件，你还是第一个！” “就你这狗东西能有这么多钱应该也算是个头目吧？肯定没少干坏事，杀你不冤！把你们杀了银两还不照样是我的？幼稚！” “胡大海你说出卖就出卖，还对我忠诚？当我三岁小孩呢啊？还有那个谁，想要自由？让老子放虎归山吗？砍了砍了，省的老子看的心烦！” 宋齐鲁挥挥手让奶波推拉一边去砍掉。 “我日你祖宗啊！”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啊！” …… “咚咚咚” 十几个人头滚落了一地，都死不瞑目，宋齐鲁反正晕血也不敢回头去看。就头也不回的说道。 “把人头用石灰腌制起来，回头给制置使司的大人交差！好了，刚刚说到哪了？” “哦，还有这边准备回家的。那个谁，三宝，给他们把各人的籍贯登记上，然后回头交给知县大人，验明正身，查明没有命案以及悬赏在身的再放归原籍，砍手指什么的就免了，用墨在手背纹青做标记。” “噗通”、“噗通”连着好几声，又有四个人跪在了地上，吓了宋齐鲁一大跳。 “大人饶命啊！我等撒谎了，我等愿意投降等待招安。” “对不起了大人，小人错了。当年是那狗衙役欺辱小人妻子，小人迫不得已才失手杀人的啊！” …… “哎呀？又一群不开眼的欺辱老子哈！杀人偿命，哪有因为你几句话就让你逃过的？给你们机会，你们居然不珍惜，贪生怕死之辈，我要你等何用？奶波推，拉去砍了砍了！” 宋齐鲁不耐烦的甩甩手。 “大人饶命啊大人！小人不是怕死啊大人，小人只是受够了这种生活，想回家看看啊大人，求大人明察啊！” “求大人开恩给小人一次机会，小人愿意以死效命，哪怕为国捐躯也在所不惜！” 本来这几人已经被奶波推拉出去了。但是宋齐鲁一听他们的话，想着立威也够了，不好再多做杀孽！ 毕竟没事喜欢杀人玩的变态，还是少见的。 既然这几人还算有种，敢说出为国捐躯的话，那就给他们一次机会。 更何况自己也不好逼迫过甚，以后这些人应该还在自己手下听宣，如果搞得太严苛了，到时候离心离德的就不好了。 “慢着！既然你能说出为国捐躯这话，说明你还算有点担当。好，我今天就给你这次机会，不过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这话，来日战场上如若不奋勇杀敌，胆敢临阵脱逃，我定斩不饶！” “另外这边所有愿意接受招安的人也听着。虽然你们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但是鉴于你们属于是被胡大海裹挟的从犯，而今给你们一次机会。” “从今天起，你们每人欠我大宋朝廷一条人命，来日与敌对阵，当奋勇杀敌，报效国家，否则定斩不饶！都听清楚了没有？” “诺！” “那个谁，那个什么二当家侯谦和三当家徐铁人是吧？你俩加上刚刚那四人，手臂上都纹两条杠，只有杀敌两人后才可以褪掉。其他人统统纹一条杠。这事交给你们两个了，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听明白了。” 两人赶紧应答。 “对了，还有个事，今天是谁下命令向我船上抛石弹的？” 宋齐鲁一直还在纠结差点要了他小命的这事。 “禀，禀报大人，是，是小的！” 徐铁人以为此事已经揭过去，没想到到底还是过问了！ 此时他跪在地上，已经吓得冷汗直流了，真怕宋齐鲁一怒之下把他再拉去砍了。 “你，很好！侯谦！给他纹三道杠！” 宋齐鲁眯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 “遵命，大人！” 侯谦此时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幸亏自己当时没在那条船上。 不过徐铁人听闻此结果，也知道自己的小命，这次算是侥幸保下了。 第二天，一早宋齐鲁就开始来视察这群人。 登记出来准备返乡的，有差不多五十余人。 这也是因为昨天宋齐鲁让他们自己选择的时候，明确告诉他们，想回家可以，但是得砍掉双手大拇指，使得不能握刀作恶。 像他们这群人，要么家里没田糊口，要么是在海盗窝里长大的没什么选择。 而且一旦切掉大拇指，也差不多就等于半残废了，如果再没有一技之长，回家也只有等饿死的份。 除非像老吴那样年长一些的，不想再干刀口舔血的营生，这才认命的砍两根手指也要回家。否则想要回家的绝不止这么点人。 除却昨天被砍了脑袋的十几个倒霉蛋，所有被招安的一共有近700人。 这七百人宋齐鲁准备按照现代军制的“三三制”进行划分。 即十人为一班，三个班为一排(30人），三排为一连(加上炊事班10人，共100人），三连为一营(300人)，三营为一团(设参谋部，后勤连等，共1000人)，三团为一旅(3000人)，三旅为一师(人)，三师为一军(人)。 宋齐鲁先挑出来一百人左右的老老弱病残幼，充当后勤保障和预备兵员的“独立连”。 然后将人员全部打乱，剩下的分为两个营。 除了侯三(侯谦)任一营长， “三道杠”(徐铁人)任二营长为自己直接指定的之外。 班长由班内选出，排长由班长选出，连长由排长选出来。 并告诫各人，凡是训练，作战表现优异的和有立下军功的，能力突出的，均可获得提拔。 沈三宝同学暂时荣任“书记官”，负责所有人员以及基本情况的登记造册以及教授所有人的识字教习。 奶波推为名誉军团长，撒冷为侍卫队长兼职总教官，负责用新式练兵法操练这群人。 第78章 代理团练使 就这样又行驶了五日，船队终于到达泉州港外锚地。 一百名南洋侍卫也被打散进入“海盗军”，每班一名，帮着纠正军姿队形，经过这几日的操练也是有模有样了。 因为宋齐鲁属于“黑户”，没有大宋官方允许是不能够随意进入的。 就算是进入，如果没有路引乱窜的话，很快就会被当做“流民”抓捕起来。 所以如果宋齐鲁想要顺利混一个宋人身份，这就得经过五人联保，对他的出处做背书。 然后上报知县，经过审核通过后还要编入“户籍”，然后发放凭证才能证明你是一个某一县的宋人。 但是因为宋齐鲁是“海外华人”，而且以商人的身份前来，所以还得报备市舶司登记造案。 宋朝是允许夷人入宋籍，甚至在宋朝为官，不过得先经过市舶司的审核和登记。 所以经过张半城，沈管家，程山三人这几天的多方走动和联保，终于给宋齐鲁这“黑户”弄了一张晋江县人士的“身份证”。 “身份证”是有了，但是宋齐鲁手底下还押解着七八百号海盗呢！ 这就得由泉州守备和泉州沿海制置使司出面“招抚”了。 因为这是宋齐鲁带人打下来的，没有出一兵一卒，所以对于这两个衙门来讲等于是白白捡来的功劳。 所需要的也不过是向上报备走个流程罢了，再就是让宋齐鲁按照他们的意愿更改口径。 这次是张半城和程山联袂而来，主要是给上边人传个话。 基本意思就是在大人的英明领导和运筹帷幄之下，大宋水军官兵扮作水手，成功的将巨寇胡大海一伙海盗歼灭，贼寇胡大海当场“伏诛”，缴获船只“十余条”，破敌“数千人”，俘虏“千余人”等等…… 宋齐鲁知道当官的报告文案比较虚，只是不知道虚成这样。 反正这事儿都是上面操作，跟他没什么关系。 只要这事给自己办妥了，他倒是无所谓。 张半城和程山带着宋齐鲁的答复回去了，只不过小半天时间，就开出来十几条兵船，其中一部分兵船上的人开始登上宋齐鲁他们船队的船。 宋齐鲁代表众海盗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宋齐鲁因协助破敌有功，暂时代理“海盗军团团练使”一职，具体任命文书得等待朝廷的批复。 然后那七条破船和九条蚱蜢舟还有750名海盗，就被牵引押解着去泉州府“游行示众”，然后安顿在了晋江县沿海制置使司的军营。 因为宋齐鲁有了一个团练使的名头，所以他必须也和海盗一起呆在军营的。 但是因为船队里还有140余匹马匹，属这于宋齐鲁的私人财产，不能够进入军营，不得已只能求助于张半城，暂时帮忙安置了。 至此，宋齐鲁终于在这大宋朝的土地上安家落户，有了一个正统的名分和出身。 宋齐鲁盘点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资产。 首先握在手里的有1800吨大米，其次是两成船厂的干股。 此外还有两条300吨级的大船，两条250吨姊妹船和两条200吨海船。 其中缴获的海盗船中有两条200吨级和三条100吨级给了制置使司的吴铁明大人，当做他“剿匪”的明证和功劳。 换来的就是一个代理团练使和500两赏银，反正这几条船修好后，最终还是得给自己的海盗军团用，所以宋齐鲁也乐的送个顺水人情。 奶波推那条船上的香料最终卖了4100两银子，各家分了3500两，所以还给宋齐鲁剩回来600两。 加上之前剩余的300两和赏银500两，身上总共加起来1400两银子！ 这就是宋齐鲁目前所有身价。 至于南洋侍卫的工钱跟奖励，得推迟一点发放了。 宋齐鲁当务之急是得买一块地，当自己的大本营。 不得已宋齐鲁只好再次向同盟会众人求助。 提出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平原田地无所谓，但是一定要靠海边，如果实在没有符合要求的，就是海岛也行。 要说这张半城，真不愧他“半城”的外号。 宋齐鲁提出来的这两个地方他手里还都有。 不过海边那块地就在自己船厂旁边，但是因为暗礁和烂石巣子比较多，根本没办法当做码头或者船坞，所以也就一直荒废在那里。 离那片海域大概有两三里地有一处岛屿，但是那一处岛屿属于县尉刘嵩大人家的产业，张半城那个岛屿还要远一些大概离着四五里地。 经过一番斟酌，宋齐鲁花费了全部家当1400两银子和10几块宝石，拿下了张半城的那片荒滩和海岛，还有县尉大人家的那个海岛。 花钱小能手宋齐鲁又一次清空了自己的所有存款。 虽然船厂的螺旋桨改装和磁罗经自己都有技术分成，但是现在项目刚上马，等分红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所以迫不得已，还得想办法弄点钱花花。 要说这粮食一开始打谱就是准备白送出去的，所以也没办法套现。 没钱，奶波推带领的商船也就没办法购置货物进行出海贸易。 不说自己底下养的这些“打手”，就是那140匹马也是个吃喝开销的大户。 这“富二代他爹”着实不好当啊！ 一天天的老差钱了！ 实在没办法也只好把自己穿越带过来的东西变卖一些了。 其实，说实话这“穿越贸易”的利润可是比倒腾军火还要暴利的行当！ 宋齐鲁一边摩挲着下巴的胡茬，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 “张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还得有一事得麻烦您！” 宋齐鲁有点难为情的说着，以及这一路走过来，张半城对自己帮助颇多。 虽说彼此之间有利益关系和同盟会的牵扯，但是老是麻烦人宋齐鲁也是心中有愧的。 说不得回头要弥补一下张半城。 出来混嘛，早晚都是要还的。 “哎，宋兄弟客气了，啥不好意思的，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只要能帮上忙的，你但说无妨。” 张半城嘴上说的痛快，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义薄云天，而是他的确看好宋齐鲁的将来成就，如今权当做先期投资罢了。 而且谁也不想帮一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所以哪怕现在宋齐鲁能力有限，但是他有感恩之心还是让张半城欣慰的。 家大业大是一码，但谁也不想当“散财童子”般的冤大头。谁的投资也不想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是。 “额。那个您也知道小弟现在又是囊中羞涩了，但是手底下还一大帮子兄弟跟着我讨口饭吃。所以我想麻烦问下您跟咱们泉州城的拍卖行是否熟识？” “哦？难道宋兄弟又打算变卖一些事物？如果宋兄弟实在周转不开，大哥完全可以先借给你一些应急，没必要变卖你师父留给你的东西。” 张半城真诚的劝解着宋齐鲁。 “嗯，小弟先行谢过大哥了。但是大哥身后也是一大家子要养活，小弟也不好意思老是借您钱啊，哈哈。” “而且这次多是一些奇淫技巧之物，不过是一些噱头用来吸引别人目光罢了。” “其实最重要的也是想趁此机会将我们船厂的名声打出去！咱们只需如此如此，不能说赚的盆满钵满，但肯定相当乐观了！” “哦？此事当真可行？原来生意还可以这样做啊！当真是让大哥长见识了。嗯，好！此事就听宋兄弟的安排，我这就去联络一下。” 说完张半城便抓紧叫人备车往泉州城赶去。其他几家也都按照分工去准备。 宋齐鲁将所有人送走之后，自己又叫来了王、郑二人和宋小宝，询问了一下泵浦的研发进程，没想到三人再次给了宋齐鲁一个大大的惊喜！ 经过两个多月的研究，手摇泵终于在大宋面世了。 只不过发电机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 宋齐鲁也感觉自己步子迈的太大了，没有科技理论基础的累积，想要做出一些超时代的东西，基本等于妄想。 虽然发电机、柴油机不太容易实现，但是宋齐鲁还是决定把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蒸汽机”拿出来。 宋齐鲁写写画画的弄了一张草图出来，然后随手塞给了三人就打发他们回去了。 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没指望着立即出成果。 第79章 螺旋桨的军工订单 宋齐鲁将自己手头的事安排完，又嘱咐了撒冷继续操练众海盗。 就想着去拜会一下自己的顶头上司～泉州府驻晋江沿海制置使司制置使吴铁明大人。 虽说自己跟他完全属于利益的合作，但是好赖这团练使的名头是人家给请的。 而且在人家手底下当差，刚上任不拜访一下上官那就忒不会做人了。 宋齐鲁跟吴山打了声招呼，并询问了一下吴大人的喜好。 于是便在程山的陪同下前往拜访吴铁明。 这吴铁明武将出身，所以对些舞枪弄棒的事比较感兴趣。 所以宋齐鲁便投其所好，选了一起“成色”好一些的阿拉伯马，又将自己返航时候宋忠塞给自己的唯一一把大马士革刀用锦盒包起来。 另外选了一块让人用上好的檀香木雕刻的观音像用红绸盖好，装进锦盒。 宋齐鲁跟随程山来到吴铁明的府邸，因为今天休沐，所以吴铁明没有军营。 等人传报以后，便被吴铁明的一名亲卫引入客厅。 “卑职宋齐鲁，参见制置使大人！” “哎呀，原来是宋贤侄来了啊？快快请起，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兵营，没那么多规矩啊都随意一些哈哈。老夫年长一些，称呼你为贤侄，你不会介意吧？哈哈～” 吴铁明虽为武将，却是长的面白无须，倒像是一个读书人，面貌却是跟粗犷也不太挨边。 “多谢大人抬举，小侄可是求之不得啊！” 宋齐鲁心里暗骂：什么贤侄不贤侄的？你大爷的，沾小爷便宜不是？ 不过，心里话也只能心里说。场面上也只能借坡下驴的顺势应承下来。 “你看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下不为例哈。如果下次不听，就让王明把你叉出去。” 吴铁明故作严厉，但是眼角却没有一丝怒意。 “哎呀，伯父可是错怪小侄了啊，这哪里算什么礼物，不过从南洋带过来的一些“特产”，勉强算的一些稀奇之物罢了。只是听说伯母礼佛，所以请得道番僧为佛像诵经开光过了，专门为伯母请来的。” 这佛像宋齐鲁倒真是请狮城的印度大师帮忙开光过，论价值却是所有礼物中最为珍贵。 “哦？还有此事？那我可就先替你伯母谢过了，贤侄真是有心了。” “来啊～桃红，将此物给夫人请去后院佛堂，另外吩咐厨房制备一桌好酒好菜，今日难得高兴，我要和贤侄喝上几杯。” 吴铁明郑重的将佛像交代人请去后院。 “啊呀，伯父难得休沐陪陪家人，可不敢在府上叨扰伯父啊！回头小侄自当摆一桌薄酒宴请伯父大人！” 宋齐鲁连忙起身作揖的说道。 “哎呀～一顿家常便饭而已，哪来的那么多讲究。让你留下陪我喝两杯，你就留下。再要是推辞我可就生气了！” 吴铁明佯怒道。 “那，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伯父款待。” “好说好说，走，我们移步花厅。边吃边聊。” “伯父先请。” 待席间坐定，两人交谈着一些奇闻异事，倒也是相谈甚欢。 “要说这胡大海盘踞澎湖多年，可谓是狡猾如狐啊。上次我们设计将其诱骗入翁，都被他逃脱了去，没想到却是被贤侄这次一网打尽了啊哈哈。贤侄当真是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啊。” “伯父过誉了，小侄可不敢居功。这也是多亏上一次伯父领兵打掉了那胡大海的精锐和他的嚣张气焰，加之此次的突袭和运气使然，这才让小侄侥幸得了这场功劳啊。” “哎～什么居功不居功的？年轻人可就得有年轻人的冲劲！敢作敢当！不能扭扭捏捏的！你的功劳就是你的！有我在，没人能抢了你的头功去！” “伯父教训的是。多谢伯父对小侄爱护有加。” 宋齐鲁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 “嗯～孺子可教！哈哈～坐，坐下说话。” 宋齐鲁也是从善如流，坐在了凳子上，继续“听从”吴铁明的教诲。 “对了，贤侄，这次老夫可是听程山讲，你可是有大才啊！单单靠着随手发明的一火器就把胡大海等人打的抱头鼠窜，这可当真是了不得啊！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在一大顿没营养的废话之后，吴铁明终于便将话题往火器上面引。 “承蒙伯父抬爱，小侄可当不得什么大才，只是有些许小聪明罢了。哈哈～” “你啊～你小子啊，说话就是不如做事来的爽利！来，给伯父说说此中的门道！” “正要跟伯父说起此事，此物被我称之为‘突火枪’，这是它的火器结构图，此物不过是将普通的烟花与竹筒进行了结合，拾人牙慧罢了，是真当不得什么大才啊。” 宋齐鲁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图纸递了过去。 这东西毕竟跟“武器”沾边，而且宋齐鲁又没打算谋反，所以早就想着把这烫手山芋给扔出去了。 “啊！此物虽算不得精密，不过也确实有些新奇可取之处。不瞒贤侄，我大宋军中也有火器配发，像“震天雷”(手雷）、“霹雳火炮”(类似炸药包）、“弩火药箭”（带火药包的弩箭）、“弓火药箭”，即便是那守城的“万人敌”（有点像烟花里的“地老鼠”，点燃以后可在地上四处逃窜，发出烟火烧伤敌人）如果需要，老夫也是能从军器监领用出来。只是空有一身本事，却苦于每次都无法扩大战果。想不到贤侄这次却是把这条大鱼给抓了啊，哈哈！” “其实小侄此次之所以能侥幸破敌，一是出其不意，先用弩药火箭将其帆面点燃、桅杆炸毁，使其没了动力。” “再就是我的船比他们的跑的快，所以无论是打或者是跑我都占优势。其实说到跑的快这点，伯父您可能也听程山大哥说了，那就是小侄发明了一种叫螺旋桨的物件。” “哦～此物真有如此神奇？” “伯父且可放心，这可是经过各家船队试验过的，效果确是不假。现在正在张半城的船厂准备推广安装，我们几家都在里面占了些份子。所以。我是建议伯父可考虑将兵船改装一下，如此一来即使无风也能驱动。” 宋齐鲁趁机推销自己船厂的买卖，这要是能拿下来，也算是给船厂拿了一笔军用订单。 “哦？你小子！这是把买卖都打到我头上来啊？哈哈～小滑头！” “嘿嘿～这不是人穷志短，家里都没米下锅了，迫不得已才行如此下策，还望伯父见谅啊。” “你小子～罢、罢、罢～。如果这螺旋桨真如你所说，此事也不是不可行？不知它比之“车船”（在船体两侧平衡对置安装在船体外水线位置一到两对桨轮，通过人员在船舱内踩踏踏板带动桨轮转动从而驱动，一般在内河湖泊使用。类似于工业革命时期的“明轮”船）如何？” “螺旋桨比车船的明轮优势明显，个头小、造价便宜，而且可以用牲畜驱动，并且可以实现倒车和速度切换。” 宋齐鲁略一停顿，然后继续说道。 “目前从我们南洋开回来的试验来看，如果是静水状态，单纯螺旋桨的驱动便可接近“上更”，再加上风帆和人力大桨，兵船速度绝对远超海盗船速度。” 宋齐鲁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就为了能拿下这个大单，同时也为拍卖会造势。 “嗯，程山，宋贤侄所言当真？为何没见你跟我提起此事？” “禀告老爷，前两天老爷在兵营。此事小的已经禀告给内府管家和夫人了。只是小人这脑子比不得宋兄弟，没想到往兵船上安装的事，还请老爷赎罪。不过这螺旋桨的效果，小人回程亲自测试过，倒是如宋兄弟所说不差。” 程山抓紧向吴铁明解释。 “哦！那这样明日我便向上申报此事，正好贤侄你缴获的那几艘船也要维修，你便一同让船厂顺便把你说的那个螺旋桨安装上，费用先都算在维修费里。” “是，小侄先行谢过伯父。只是，只是小侄还有个不情之请。” “哦？说来听听。” “小侄想把我们制置使司的兵船将要改装螺旋桨的消息散布出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啊你，简直就是一个猢狲，狐假虎威倒是玩的溜。这都算计到老夫头上来了啊！难得我还有被人扯虎皮的一天，念你不是作奸犯科这次就准了，不过，下不为例啊！” 吴铁明倒是一个“爱护羽翼”之人。 “嘿嘿～那小侄就先行谢过伯父了！伯父真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宋齐鲁一看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吝啬拍几句马屁。 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吃完饭宋齐鲁借口不好打扰吴铁明休息，便撤了出来。 宋齐鲁刚溜达回临时的军营门口，就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熊孩子正百无聊赖的蹲坐在大营门口。 看到自己走来，立马起身胡乱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你就是沈管家说的那个叫宋齐鲁的天才？本少爷不服，特来跟你比试比试！怎么样？敢接招吗？” 少年一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样子，听他言语应该跟沈府有些关系。 “天才倒是不敢说，不过我确是宋齐鲁。如果你喜欢这天才的称号就送你了，我甘拜下风如何？” 宋齐鲁被他的样子也是逗笑了，小屁孩还跟自己耍心机玩激将法。 第80章 大宋的厢军文化和狠人虞允文 “哎哎哎～我说你这人也忒不讲究了！本少爷大老远的跑过来给你比试，你居然连比都不比就认输！敷衍了事！我看你这天才也是名不符实！哼！” “要小公子知晓，在下一看你就是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文武双全、人中龙凤，确是天才不假，所以不用比，便知公子已胜出，在下是甘拜下风的，所以这天才的名号归你，确实实至名归的～” 宋齐鲁刚谈成一笔大买卖，难得心情愉悦，便跟这小屁孩磨起牙来。 “算你识相！哎？不对！你这算的什么天才？居然在此拿小爷当三岁娃娃哄骗？任的没意思！我就知道是沈管家和沈三宝两个诓骗于我！等我回去定要给他俩好看！哼！” 宋齐鲁一听这话，这也是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不过一听回去要找沈管家和沈三宝的麻烦，说不得得出手给他个教训了。 “你既然诚心诚意的想要我出手，那我便满足你。不过我们加点彩头，谁要输了，以后见了对方绕道走，并称呼对方为大哥，怎么样？敢不敢赌？” “有何不敢？来、来、来！谁怕谁是孙子！” “好！我这里有两道题，只要你解答出来，我直接认输！如何？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宋齐鲁一脸阴险的激将着。 “好，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宋齐鲁两人郑重其事的击掌为誓。 于是宋齐鲁带着这名名叫上官飞的少年进入自己的营帐，听闻如此动静宋小宝也不知道从哪里也冒了出来凑热闹。 宋齐鲁找来纸笔开始出题，什么鸡兔同笼，折绳求长之类的？不存在！太简单了！ 三元二次方程直接走起，外加不规则图形求面积！ 你丫的，和小爷斗？ 我不整的你怀疑人生，都对不起我这穿越客的身份！ 宋齐鲁出完题，把纸向前一推，就不再管了。 转身出了营帐，他得去看一下自己的宝贝玉米，这两天都开始授粉了，自己得去帮忙给他们授粉一下。 千难万难带过来的宝贝，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 反正自己的几艘船也就停靠的近岸的海面上，因为暂时没有住的地方，除了“海盗军团”得呆在大营里之外，众人还是住在船上。 由于宋齐鲁带的“海盗兵团”还没有正式的番号，也还没有等到朝廷的回复正式归入吴铁明麾下。 虽然被招安了，但是也没有进入制置使的大营，而且在海边临时划了一片荒地暂时当做营盘，倒是离得宋齐鲁刚接手的那片荒地不是太远。 于是宋齐鲁看着手底下现成的近一千号劳力，总不能白养着吃饭。 本着不用白不用的理念，将“海盗军团”的每日操练改为“劳动改造”。 配合“南洋军团”一起开山平地，建设“美好家园”。 在占城买的火药，大部分都被用在了胡大海他们身上，而且现在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用火药炸山。 所以只能让众人采用古法“烧山淋水”，只不过这样一来工程进度就相当慢了，不过确胜在人多。 宋齐鲁心想这事回头得找吴铁明商量一下，借着训练的名义要点火器出来“炸山”，要不然这么一大批人要住进去，按照目前这进度得猴年马月了。 至于调用“海盗军团”为自己干私活这事儿，宋齐鲁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其实这也都是约定俗成的事儿，虽然名义上被招安了，但是估计到最后“海盗军团”也不可能编入正规军序列。 至大跟招编的流民跟起义军一样，划成“厢军”，这“厢军”可是享受不到正规军的待遇。 这“厢军”名义上是地方守备力量，其实就是“破烂”大杂烩。 招募的士兵，没被选入禁军的扔里面…… 抓住的流民扔里面…… 禁军考核不合格或者老弱的扔里面…… 有人造反了平叛之后抓的人扔里面…… 总之什么人都有，还不允许退役。 所以这里面也就可想而知了。 战斗力？ 呵呵～ 基本小于等于农民。 所以被调为“厢军”团练使的，基本上要么是得罪人做冷板凳的，要么是不合群被边缘化的，再要么就是给大人物当狗腿子来这里赚钱养老的…… 所以也就衍生出了厢军“不事操练”只负责地方州府和军队的劳役，比如修桥补路，押运粮草等。 东京汴梁着名的京城东西八作司，牛羊司、御辇院、军器库、后院造作所等都是由厢军出任的，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农民工团队。 只是从宋仁宗时期，为了防止和镇压农民起义等才开始对部分厢军进行训练以备战守。 至于地方州府的厢军更是瞎胡闹，被拉去给都统大人种地的、编篾的、烧砖的、盖房子的、养牲畜的等等应有尽有。 也怪不得古代有“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一说。 这一旦招募进去，就相当于“卖身”了，宋朝可都是终身服役制的。 要是有个好体格，进了禁军，那待遇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不过想想宋朝从立国到灭亡，除了西军大部分都一直被辽、夏、金撵着杀…… 所以，也就那样吧。 虽然留在厢军窝囊了点，吃的不好而且军饷也时常被克扣，但是好赖命还在。 因为宋齐鲁也寻思了，就“海盗军团”这群货的军饷，最后应该全都还得着落到自己身上。 反正自己发工钱，所以现在用起来，也就更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宋齐鲁在船上用毛笔将各株玉米挨个帮它们授完粉。 然后又查看了一下那一大排移栽在大缸里面的土豆和红薯，长得倒是枝繁叶茂，一片翠绿，只是不知道作果了没有。 花生也已经开小黄花了，而且有一些已经落地了。 至于辣椒的长势就比较喜人了，一个个的绿油油的“翘着小屁股”…… 宋齐鲁表扬了路得跟宋小雅，自己也只是把前世在农村见到的种植经验告诉了她俩，除了偶尔过来查看一趟，基本都是他两个在照料。 眼看天色已近黄昏，交代了一番注意事项后，宋齐鲁便背着手回兵营。 为了体现自己“同甘共苦”和“爱兵如子”，这几天宋齐鲁都是跟着“海盗军团”同吃同住。 猛的从一旁窜出一人，一把抱住自己胳膊。 “大哥！我认输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了啊？” 上官飞此时都快被折磨疯了。 一点解题的头绪都没有，毕竟是少年心性，这才一下午的功夫就有些“上头”了。 本来依照他的计划是轻松胜了宋齐鲁，然后趁势提出借用一下那神奇的可以自行行走的救生艇去显摆一下的。 结果出师不利，第一关就栽了。 “嗯？上官大天才这么快就认输了？不再解一解？这样放弃了多可惜啊？” 宋齐鲁眯着眼不停的揶揄着上官飞。 “不了不了，我心服口服！我连那臭屁的虞允文都没有服过，就服你了大哥！” 上官飞这会儿正谄媚的拍着宋齐鲁马屁，就这副能屈能伸的狗脸样，倒是和宋齐鲁很像，所以宋齐鲁看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你说谁？虞允文？四川的？他怎么在你家？” 宋齐鲁猛一听到此人大名不由得心中一震。 虞允文这可是一个小狠人儿，跟他名字一样允文允武。 算起来，现在应该才16岁吧？ 宋齐鲁记得好像那哥们儿到了44岁（1154年）才考上进士，然后就开始了开挂的人生模式。 本来于绍兴31年(1161年)奉命去犒军的，结果好死不死的碰到“志大才疏”的金帝海陵王完颜亮大举入侵。 要说这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金朝侵宋的战争基本胜多败少。而那为数不多的大败绩，基本都是金兀术和这完颜亮两人奉献的…… 完颜亮也寻思着，自己这刚当上皇帝威望还不是太足，那就“开片”约个架，欺负欺负南宋，涨涨经验值吧。 结果刚到采石矶还没等发挥呢，就遇到了这犒军的文官虞允文。 经过虞允文三忽悠两忽悠的，早就被金兵吓破胆的一万八千宋，愣是把完颜亮的十五万大军打残了！ 这玩意儿，你说往哪说理去？ 最后完颜亮也因战败，逼迫军队过甚被自己部下给咔嚓了，自此金军成功的再无力南侵。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 因为表现出色，兵不血刃的咔嚓了一任金国皇帝。 所以，第二年虞允文就走马上任川陕宣谕使（奉旨节制地方兵马、招抚、按查官吏，差不多相当于拿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上任也没闲着，伙同大将吴璘北伐了！ 而且还战绩彪炳，一口气收复了陕西好几个州府。 1165年任参知政事（副宰相）兼枢密院知事(国防部长)。 1167年任枢密院知事兼四川宣抚使(相当于前线督战司令官)。 1169年当了宰相，可是于1174年年仅65岁就因为积劳成疾去世。 他这一生都在筹划北伐，意图光复中原。 第81章 上官飞 “啊呀？大哥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那小子？” 上官飞被宋齐鲁问的也是一愣。 “我是天才嘛，能掐会算你不知道吗？” 宋齐鲁信口胡诌。 “呀！大哥果真了得，居然还精通易学。回头帮小弟算算啥时候能成大器呗？我介绍我姐给你认识。怎么样？多少人托了我的关系想傍上我姐，我可是都没有答应的。” 宋齐鲁满脸黑线，这又是一个“卖姐求荣”的家伙。 “滚！” 宋齐鲁怒道。 “别介啊！大哥你看你这咋还说翻脸就翻脸了呢？我说还不行吗？” 上官飞一看宋齐鲁有些想要急眼，便不再耍贫嘴。 “要说这虞允文啊，他爹跟我爹是好友，好像年轻时候一起游过学什么的。这不是我家从四川搬来泉州府投奔我姑丈了嘛。正好这虞允文也要游学，所以他爹就让他跟着商队来我家里了，现在暂时住在我家。” “不过我怀疑这个伪君子对我姐有不良企图，所以如果你对我姐有想法的话，下手得趁早！” 上官飞咬着牙恨恨的说着，他就是瞧不上那种文质彬彬的假斯文，可是虞允文还偏偏处处比他优秀。 结果就是，他父亲现在每天都拿他和“别人家的孩子”～虞允文相比。 常以不务正业、不学无术、朽木不可雕等各种不重复的由头，每天至少骂他三回…… 所以他逮着机会就开始“诋毁”虞允文。 宋齐鲁心想：小样儿的，要是虞允文看上你姐了，你全家就烧高香的偷着乐去吧！ 那可是未来的宰相大人！虽然有点厚积薄发大器晚成的意思，但也是不得了的人物。 “你叫上官飞！你爹是谁？知县大人也不姓上官啊？你怎么认识老沈的？难道你姑丈就是沈府的主事人？” 宋齐鲁突然对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有点懵圈。 “哎呀，什么跟什么啊！知县就是我姑丈啊！我随我父亲姓，我姐跟我大哥二哥随我母亲姓沈！别问了，我父亲入赘的！哼～” 提到这事好像刺激到了上官飞幼小的自尊心。 “哦，原来如此啊。我说你怎么认识老沈呢。” 宋齐鲁暗道这沈管家藏的够深的，之前只是听闻跟知县大人有些关系，只是没想到关系还挺铁的。 “对了，我父亲说晚上准备宴请我姑丈和你，正好我姑丈也想见见你。我今天来就是代替老沈来说这事的。” “嗯？宴请我？” “嗯啊！对了，还有虞允文那小白脸也作陪，你可得防着他点哈，最好能给他点教训！不过让我选姐夫的话，我还是瞅你比他顺眼一点。” 上官飞这不靠谱的好像现在才想起来这事，不过对于“陷害”虞允文这事，他倒是尽心尽力。 “呷，你咋不明天再告诉我啊？我说你可真有种啊！正事差点忘了，扯淡你倒是跟我扯了一下午。另外你这小小年纪的，嫉妒心不能太强了，多大点事儿？还念念不忘的老惦记着陷害人家？有本事刚正面，自己胜过人家不好？” 宋齐鲁对于上官飞这人还算不上讨厌，叛逆期的小孩子心性罢了，心里藏不住事，也受不得委屈。 宋齐鲁毕竟也是过来人，倒是多少能理解，不会太上纲上线，所以也就一点而过。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得又是一大通的大道理说教。 “嘿嘿，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就给你说了嘛，天还不晚，这不是来得及，也不耽搁事嘛。再说了，谁让你一来就给我出了那么难得题，还把我扔这一下午都不见个人影的？” “而且我这也不是说说而已嘛，不帮忙就算了，还说教上了。不是吹牛，你去晋江县城打听打听，咱“上官三少”的名声还是块金字招牌的，我只是看着虞允文整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爽罢了。哼！” 上官飞就这尿性，一点委屈都受不的，更别说“冤枉”他了，随便点啥事，那都有一百种理由。 “你倒是还有理了？你的意思是怪我喽？” “嘿嘿～那个，小弟不敢不敢。大哥你看正事也说完了，还有点小事有求于您。” 上官飞也是顺杆上爬，倒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免谈！” 宋齐鲁看他那样这忙肯定不太好帮，直接堵死不留余地。 “别介啊～大哥！我都还没说啥事儿呢！” “说啥我也不答应！免开尊口吧！省的我为难，你难堪！” “卧槽，无情！” “你刚说什么？” 宋齐鲁扭过头斜着眼看上官飞。 “我说你别这么无情啊！大哥！我就是想开开你那艘救生艇，涨涨见识，别那么小气嘛～姐夫？老沈说了，大哥你这人可仗义了，简直义薄云天，关二爷再世，嘿嘿～” 上官飞更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连脸都不要了，姐夫都喊上了，一副狗脸的谄媚样儿。 “谁是你姐夫，你丫的不要乱攀亲戚。就你这样的连道题都给我解不出来，还想着开我的救生艇，开坏了你拿什么赔？” 宋齐鲁一听居然还敢打救生艇的主意，真是道反天罡。 “哎呀？宋小宝可是都给我说了，那天他都拆开了，装回去也没见的坏，我就开两圈给我弟兄们显摆显摆，怎么可能弄的坏啊？” “你可休想拿这事儿糊弄我啊，哼哼。如果这事儿能成，那咱哥俩也算是有了交情，到时候我姐那里，我传个话，送个小礼物啥的，咱也好商量不是。” 上官飞一副早已看透宋齐鲁把戏的样子，一副欠欠的表情。 宋齐鲁不知道上官飞对他姐到底哪来的这么大自信，还能这么言之凿凿的吃定自己。 宋齐鲁扭头瞪了一眼“傻孩子”宋小宝，这才多大会儿就让人家把秘密都套走了，难道情商和智商真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 回头得给这傻孩子上上课，他可是自己当做未来工程师培养的，接触的都机密事物，要是随便来个人都能套走，那还机密个屁啊！ “随你的大小便，反正今天你说破大天也没用！救生艇不可能让你动的。” 宋齐鲁直接把话说死了。 虽说上官飞这小子眉清目秀的，但是宋齐鲁没觉得上官飞他姐姐能长到祸国殃民样儿。 对于阅片无数，深谙人体生理构造的宋齐鲁来说，一眼让自己沦陷的人，上一世没有。 这一世，估计也悬～ 更何况受过前世各种天然的、加工的娱乐明星视觉轰炸过，这点定力他自信还是有的。 “行，算你狠！咱们山水有相逢。来日再见！我给你讲等你见了我姐以后再来求我的时候，哼～那就不是开一次那么简单了，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 上官飞一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了。说罢准备以退为进，往外走去。 “好走不送！拭目以待！” 上官飞一看这家伙！ 给自己气完了，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主儿。 一点也没有君子之风也就罢了，说话还气人，倒是几分自己“滚刀肉”的风采了。 “嘿？还真是不上道哎～自己这都快走出军营大门了，也没见着出来追自己呢？” “看样子这招不灵！” 怎么说自己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归？ 这样自己怎么跟那帮子兄弟解释？ 自己可是提前把大牛都吹出去了，众人都等着见识自己说的可以自行的救生艇回去呢。 这样回去岂不是要被嘲笑死？ 难道真要求我姐亲自出马？ 不行不行！被老姐知道估计得被打死。 不行，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什么自己也得再回去再试上一试。 上官飞自己嘟噜了一阵儿，于是又“劝说”着自己走了回去。 此时宋齐鲁正拿起上官飞和宋小宝的“答卷”在查看。 这一看之下宋齐鲁发现上官飞这小子的第一题答案虽然没有做出来，但是居然已经演算到“二元一次方程式”的地步。 这可着是把宋齐鲁给惊到了，难道又一个天才被自己碰到了？ 这要是放在后世，十二三岁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在以“儒家学说”为正统的宋朝啊！ 算数还只是算作“杂算”，并不在科举取士的考试范围，所以一般也都不会有人特意去学数学！ 宋齐鲁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家学渊源”，还是自学成才的。 如果自学做到这种地步，那只能用天才形容了。 第82章 读书人怎么能叫偷呢? 又看了看宋小宝的答案，这小子也不愧是在机械构造和造图方面很有天赋。 宋齐鲁给出的异形多边形属于是扇形，梯形，平行四边形和三角形的“怪异组合体”。 没想到宋小宝这小子已经把梯形和平行四边形分割成了长方形和三角形，现在正在纠结三角形和扇形的面积求算。 这点可比上官飞那小子强多了，上官飞第二题可是大白卷。 但是在第一题上上官飞做的要比宋小宝优秀。 宋齐鲁正打算指导一下宋小宝三角形和扇形的面积求算，只见上官飞去而又返，不由得问道。 “你咋又回来了？魂儿落这了还是咋滴？” “嘿嘿，没事没事，我就回来瞧瞧，瞧瞧……” 上官飞这哥们儿也是能忍，故意当听不出话语中的嫌弃，腆着脸在那嬉皮笑脸。 “某人刚刚不是还牛气冲天，要威胁我来着呢吗？” 宋齐鲁眼皮也不撩，阴声怪气的说着。 “嘿嘿，没有的事，肯定是您的错觉。我回来就是想问问，您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姐吗？我姐人又好又漂亮，还会赚钱，连知州大人的二公子可是都惦记呢。” 上官飞还不死心的卖力“推荐”着他姐。 “不感兴趣，你如果只是说这事的话，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宋齐鲁才没有插手“三角恋”或者给沈府“挡枪”的想法。 “哎，那算了，你是没那福气啊！你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提出来，可以让我开开你那个救生艇啊大哥？我可是跟我那帮弟兄们都放出话了的，求你了大哥！” 上官飞被逼无奈只能苦苦哀求。 “那更没门了，实话告诉你上官飞，此物是准备上贡给朝廷的，所以你想都不要想这事了。” “啊呀！还有这么一说？那还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你说上贡的东西，我要是能玩玩，那家伙，说出去得多拉风啊？哈哈哈哈～哎～别打别打，我就这么一说而已。” “哼！告诉你小子，此事胆敢泄露半分，你就是躲在你姑丈府衙我也饶你不得。前几天可是刚有好几百号海盗栽我手里。行事之前，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啊～” 宋齐鲁呲着牙拍了拍上官飞的肩膀，害得上官飞面皮都抽搐了好几下。 “呵呵，我哪敢啊！嘿嘿我今天啥也不知道，我都没来过。嘿嘿～” 上官飞干笑着立马回应，生怕宋齐鲁当场砍了他似的。 “嗯，这还差不多！说说你父亲和你姑丈的喜好吧。毕竟晚上赴宴，也不好空手而去。” 宋齐鲁心道：小样儿，我还整治不了你。 “哦这个啊。我父亲，我姑丈和虞允文的父亲年轻时候就是同窗，只不过除了我父亲，其他二人都步入仕途。” “自从我父亲为了母亲入赘以后，更是绝了自己科举之路。而自从我母亲去世之后，我们家在蜀中沈家颇受排挤，所以这才来了晋江投奔我姑丈。” “我父亲现在每天就是饮酒做诗，家里现在都是我长姐在操持。” “至于我姑丈在这晋江知县的位子上已经做了两年，估计还有一年的时间又要调任了，但也没听过他喜好什么，平日里都是忙于公务。” “我姑丈这人官声很好，资历也够，听我姐说要不是因为没什么后台，而且他又不懂得钻营，否则早就该调回中枢或者升任知州了。” “你这不等于啥也没说嘛？” 宋齐鲁翻个白眼。 “我咋就没说了啊？我、我这不是告诉你不用送些什么金银美妾什么的了嘛！” “读书人嘛，无非也就是一些诗词歌赋，字画孤本啥的才会让他们视若珍宝。” “好了，我知道了。你，滚蛋吧！” “咦？大哥你这卸磨杀驴的招儿用的比我还溜啊？不带这么玩的啊！最起码你把这两题的答案告诉我吧？” “你确定你要听？你确定你能听得懂？你知道什么叫做阿拉伯数字吗？知道啥叫二元一次方程和三元二次方程吗？” 宋齐鲁玩味的看着上官飞不紧不慢的说道。 “嘿，您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想我上官三少在这晋江县城还是排的上号的！” “就说这算数一道，小爷还真就没服过谁，光说这教习先生我家都换了好几茬儿了！压根儿就没有撑过一个月的！” “而且就连家里的年终结算，我姐都得恭恭敬敬的请我去帮忙！怎么样？厉害不？” 上官飞一脸的嘚瑟。 “那你这么厉害，不也还是不会做这题？” “噗～” 宋齐鲁一句话差点没把上官飞给噎死。 “谁说我就解不出来的？我只不过是需要一些时间理理头绪！这题比较新颖，就没有师傅给我说过。” 上官飞仍旧死鸭子嘴硬。 “哦，那你回去慢慢思考去吧。回头做出来了再来找我要答案！” “得得得，大哥，我错了！我不会，求您告诉小弟答案吧。” 上官飞倒也光棍，立马认怂服软。 宋齐鲁一看上官飞态度态度端正了，也就不再嚯嚯他，开始给两个人讲解起来。 讲解完了之后，宋齐鲁也不再管正在思考的两个人，自顾的去准备晚上拜访用的礼品去了。 宋齐鲁摩挲着胡茬儿思索着，诗词歌赋啥的，就自己这半吊子文言文水平还是算了。 明清时期的诗词自己背的也不多，所以想通过抄袭装个逼啥的，没那个文学修养估计很容易被打脸。 算了，只能另辟蹊径了。 宋齐鲁翻开自己的“绝密文档”，最终找到了从手机上抄录下来的自己给儿子准备的国学启蒙经典。 本来全是下载的文字和图片，但是为了方便教学，宋齐鲁准备自行把这些做成幻灯片的。 所以才存在手机里，要不然让宋齐鲁去回忆背“三百千”都费劲。 更别提什么《声律启蒙》(清朝康熙年间，车万育所着）、《增广贤文》(清朝同治年间，周希陶重新修订）和《弟子规》(清朝教育家李毓秀所着）啥的了。 按照宋齐鲁的想法既然二人以“清贵文人”自居，说不得自己从这方面下手，更能够获得二人好感。 宋齐鲁不是文学系的，太高深的文章他自己也做不来，只能拿着这启蒙国学借着让二人帮忙“斧正”的由头去亲近了。 至于版权啊、剽窃啊啥的，宋齐鲁也是没有一点害臊的。 穿越客不都这么玩儿的吗？ 他们“剽诗”装逼，小爷我“盗版”启蒙文学是为了教化万民！ 这不就高下立判了吗？ 而且读书人怎么能叫偷呢？ …… 不过，这沈府的上官雄还好说，就是这知县林雪原林大人自己可就得上上心了。 这是初来乍到的宋齐鲁目前所能接触到的最大官职的人物了，放在后世这可就是县长兼县委书记了。 对于前世接触到的最大官职人物只不过是副镇长级别的宋齐鲁来讲，这可都是大人物了。 更何况，接下来至少一年的时间还得在人家治下混日子呢。 这启蒙文学虽然算不得高深，但是胜在新奇。 作为儿童启蒙，深入浅出、朗朗上口的文章是再好不过的了。 地方官员的政绩考核，这教化万民也是一大考核项目呢。 宋齐鲁相信林雪原肯定会识货，自己到时候再操作一番，为他壮壮声势，说不得还能帮他扬名一把。 至于其他的，有大宋造船厂和自己这个穿越“bug”在，宋齐鲁不相信他还拉不动晋江县城的地方“gdp”。 有了“文教”，再加上“gdp”增量，只要主考官不是太心黑，宋齐鲁还不信给他的“考课”评不了一个“甲上”！ 如此，也算作是给林雪原任上的政绩锦上添花，说不得可以助他往上走一步，做自己的后援。 宋齐鲁又前后思量了一下大致的说辞，觉得没什么太大的纰漏之后，又找来了两副近视镜。 现在这年头没什么电灯，晚上看书都是用蜡烛，长年累月下来，多少肯定会有些近视，所以这近视镜应该大有用武之地。 收拾妥当，宋齐鲁来到营帐前厅，看着宋小宝还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上官飞却是不见人了。 “小宝，上官飞人呢？走了？” “嗯，走了一会儿了，拿着试题走的。” “哦，那你一会儿自己去找你姐他们吃饭，顺便告诉他们不用给我留饭了，我去上官飞他们家去赴。” 宋齐鲁心想估计上官飞这小子肯定又拿着试题“祸害”虞允文去了，不由的摇了摇头，也没告诉自己沈府的地址，看样子自己只能一路打听过去了。 第83章 赴宴 宋齐鲁不禁感叹，这年头也没有车，自己又不会骑马。 估计只能靠自己腿着过去了，心想等闲暇下来，自己一定要好好练练骑术。 骑马，这可是目前的豪华“重力机车”了，反正自己有个团练使的名头，骑马也算不得逾越。 宋齐鲁出了营帐大门，正准备开跑，却看到不远处驶来一辆骡车。 为首那人不是老沈还是谁。 “啊呀，还是你老沈想的周到啊！上官飞这小子忒不靠谱，也不告诉我地址就自己跑了，我这不正打算一路打听着去呢，就看到你老沈来接我了，你老沈可真是及时雨啊，没的说！” 宋齐鲁能一看到熟人，也是喜不自禁。 “哈哈，宋兄弟客气了，这事倒是我疏忽了，这不刚回来，一大摊子事等着跟主家交接，一忙差点忘了宋兄弟这事。这不我赶紧的亲自驾车来了，还好不算太晚。恕罪恕罪。” 沈管家看着宋齐鲁老远的就跟自己打招呼，也紧跟着回应。 “哈哈，这是哪里的话？看到你老沈高兴还来不及呢，怪啥怪？你要不来，我可都是准备腿着去了。哈哈～走走走，我们抓紧出发，如果让主家久等那可就不美了。” “那好，咱们这就出发，此地距离沈府不远，约摸小半个时辰就能到了。趁着这个时间老哥给你聊聊沈府的老爷和知县大人的一些碎事。” “哈哈，那就多谢了。” 沈管家详细的给宋齐鲁介绍了一下两家的关系，还有二位的脾气性格，跟上官飞说的大差不差，只不过更详细一些。 这让宋齐鲁对于二人的为人处事更了解了一些，此行心里也越发的有底了。 差不多40几分钟时间，宋齐鲁乘坐的马车终于到了沈府的门口。 宋齐鲁下车后抬头看去，虽说这主家上官雄是入赘的，现在已经脱离沈家出来另立门户了。 即使府匾上写“上官府”也没人会多说些什么，但是此时府匾上仍旧写的“沈府”二字。 如此看来这上官雄要么是“枭雄”一般人物，要么就是一重情重义的坦荡君子。 宋齐鲁正在沈管家陪同下在门口等候，早有门房前去通知上官雄。 因为宋齐鲁毕竟有个“团练使”的官身在，而沈府现如今也只是一介商贾之家。 而上官雄因为“入赘”的关系，他之前的功名也都被剥夺了，现在也不过一介白身。 所以，宋齐鲁也没有像上午拜访制置使吴铁明一样直接入内拜见，而是在门口等着主家来迎。 当然这事儿也就是放在沈府这种“小门小户”身上，如果是像张半城那样的实力，出不出来迎接全看实力和交情了。 不过对于此事，宋齐鲁只是客气了一下，说自己是以晚辈身份拜访，无须如此郑重。 可能上官雄早已交代过沈管家，沈管家一边客气的谢过，一边说着主家马上就到，该有的礼仪尊卑还是要有的。 反正宋齐鲁客套的姿态也摆了，自己也还没有和沈府做到“通家之好”的份上，既然主家坚持，自己也就顺水推舟的应了。 不一会儿功夫，就看到正门大开，上官雄从里面迎了出来。 “哈哈，早就听老沈说起宋大人是少年才俊，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啊。久仰久仰！” 上官雄一边双手抱拳作揖，一边热情的招呼着。 “哎呀，让大官人亲自相迎，晚辈惶恐啊！哈哈。我哪里算的了什么少年才俊，只不过机缘巧合，再加上众人相助才取得一点小小成就罢了，见笑见笑～” 宋齐鲁也满面笑容的应答着。 “哎呀，说起这事，还真是谢谢宋大人不吝仙丹救治了老沈啊。老沈可是我家的左膀右臂，多亏了您出手相救，这才让老沈免去一劫啊！大恩不言谢，一会儿酒席上一定要多敬您几杯聊表谢意，还请到时候万莫推辞啊！哈哈～” 上官雄听闻宋齐鲁也不是狂妄之人，心里也是愉悦。 不过在宋齐鲁看来这上官雄也非一般的腐儒，借着感谢宋齐鲁的由头也不忘了“收买”老沈的心。 “哈哈，那今晚就让您破费了哈，到时候可不要嫌弃小子喝的多了。您啊，也别宋大人宋大人的叫了，称呼我一声小宋就行了。要不然显得多生分啊是不是？” “老沈多谢老爷挂念，真是惭愧啊啊，沈府待我有恩，虽万死不惜啊，区区小事，何足老爷挂齿。” 老沈在宋齐鲁说完之后也不忘出来表“忠心”。 “哈哈～宋兄弟果真畅快人，老夫痴长几岁，托大叫您一声宋兄弟如何？” “哈哈，但所愿也，不敢请耳。” 宋齐鲁不知道应不应景的，也拽了一句文言文。 “老沈啊！你这是哪里的话，你可要保重好自己身体，我们沈府以后仰仗你的时候还多的是。” 上官雄处事也是滴水不漏的，与宋齐鲁对答同时，仍不忘回复沈管家。 “哈哈，那就说好了。来来来，我们别都在这站着了，宋兄弟快快里面请，酒席已经备好了，知县大人可是早你一步先到了。我们进花厅边吃边说。” 说罢，上官雄前头引路，将宋齐鲁往花厅引去。 “啊呀，小子惭愧啊，来迟了，还让长者久候，真是不应当，稍后当先自罚三杯，哈哈。” 宋齐鲁为了拉近关系，也没有称呼林雪原知县大人，而是以晚辈自居，但是今天也是沈府的家宴，并非什么官场的正式场合，倒也说得过去。 “哈哈，林兄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不必在意这些。” 上官雄看着“谦卑”的宋齐鲁也是心生喜欢，不由得劝慰着。 二人进到了花厅，只见一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席间，好似在考教一旁的一个年轻人学问。 这年轻人想必应该就是虞允文了。 林雪原看到上官雄和宋齐鲁联袂走进花厅，也停止了考教。 “下官宋齐鲁拜见知县大人” 宋齐鲁恭敬的向林雪原行礼。 “哎～免了免了，你我互不统属，再说了今天只是借上官兄的光，一场普通的家宴而已，随意一些就好，那些凡俗礼节就免了。也没有外人，快些入座吧。” 林雪原倒也是平易近人，没有一点官架子，但是长期身居“高位”，这气场还是有的。 “哈哈～给你说小宋兄弟，别看老林这冷着个脸，他倒不是针对你，对谁都这样。标准的面冷心热之人，以后啊，你接触的多了习惯了就好。哈哈～” 上官雄为防止宋齐鲁尴尬抓紧出来解释热场。 “你啊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性格。说你些甚好！” 林雪原手指虚点上官雄，无奈的摇摇头，嘴脸微微抽搐了一下，估计那应当就算是笑了…… “哈哈，小子尊卑不敢忘，抛开官场来讲，林大人您二位也是小子的长辈一级的，该有的敬重万不敢少。” “再者，林大人帮小子解决了户籍问题，此事一直未能当面道谢，说不得今天得借花献佛，多敬林大人几杯了。哈哈～” 林雪原虽说没有太大官架子，但是宋齐鲁也不敢造次。 这可是一县之长，不同于后世，这知县可都是统一正儿八经中央委派的，分量重一些的搞不好都是面过圣的呢。 “哈哈，此事好说，今天这酒水管够。只不过听老沈说，你师父可是仙家一般的人物，就是那酿的酒水也不是凡间之物，等哪天你酿造出来了，可记得要给我和老林都送上一些啊。我俩可都是嗜酒之人哈哈。” 上官雄这等人物不愧是混迹过商场之人，八面玲珑左右逢源，每个人的情绪都能照顾到，还能不冷场。 “哈哈，一定一定，等哪天酿造出来一定先请二位品鉴。” 宋齐鲁也响应着。 “来来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一位故友之后，名叫虞允文，正游学至此，你们年轻人以后多亲近亲近。” 上官雄又向宋齐鲁介绍道。 “哦？你就是虞允文？当真闻名不如见面！” 宋齐鲁立马佯装惊讶的说道。 “哦？你之前有听说过允文？不应该啊？你不是刚从海外归宋吗？” 上官雄奇怪的问道。 “哦，不好意思失态了。早先并不相识，只是下午才从令郎口中得知，只不过在下跟从家师学过一点望气之术，一时之间有些惊讶所以失态了，还请各位见谅。” 宋齐鲁抓紧解释道。 第84章 谈崩了? “哦？还有此等事？虽说我辈读圣贤书，尊崇‘子不语乱力怪神’，但是酒席间嘛，偶尔当做谈资也是不错的嘛，哈哈～” 这话题这不就来了嘛～ 想要酒席间拉进各人关系，共同话题永远是最快的方法。 对于上官雄，宋齐鲁愿称他为今晚的“最佳拍档”！ “不知道宋兄弟对我这世侄看出些什么？致使如此惊讶？不妨为我们分说一些以助酒兴。” 上官雄眼看林雪原脸色间有些不悦，但想着从刚接触的宋齐鲁来看，此人又不像是那种大放厥词哗众取宠之人。 确是不知因何缘由，使得这小宋兄弟，在今天如此场合说出这话，自己那位林兄弟可是一向反感此事的。 宋齐鲁朝着上官雄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也注意到了林雪原的脸色。 只是为了自己今晚的计划，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可能诸位也听闻一些我的出身来历了，虽说此事稍显荒诞，但是的确如此。” “等以后有人能够到达我祖上所涉足之地，就能证明我所言非虚了。至于这望气之术乃家师所传，我也学艺不精，诸位权当笑谈听听罢了，就当给各位逗个乐子了哈哈～” 宋齐鲁不得不出面解释一下，他也知道席间众人肯定会询问自己出处，不如自己先说出来堵住他们。 “我也很是好奇宋大人所言之事，还请宋大人不吝赐教。” 虞允文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看着刚认识的宋齐鲁拿自己的气运作伐，不由得心中愠怒，倒不是他没有容人之量。 只是任谁上来这么一遭心中肯定也是不爽快的，于是抱拳“请教”。 倒是林雪原全程没怎么言语，自顾的倒了一杯酒水，拿在手中，眼睛端详着宋齐鲁。 如果确定这宋齐鲁是哗众取宠之人，那在他心目中也就低了几分，划到不可结交之列了。 宋齐鲁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暗道自己得想办法“自圆其说”啊，要不然这就是玩崩了的节奏啊！ 别说收服虞允文了，就是这林雪原也得在心里恶了自己。 “两位长者，其实这望气之术，据我师父所讲源自先秦时一位随行的易学大师卜算子，他先天精于占卜和相学。” “我师父讲易学博大精深，就是他究其一生，也不过才只是学到卜算子先生功力的一半，至于我也不过仅仅知晓一些皮毛，勉强算作登堂入室罢了。” 宋齐鲁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皮。 “但是这位虞允文的面相，按照我师父所讲属于标准的“出将入相”之势，这一点我还是敢保证没有看错的，除非我师父教错了。” “只是这位小虞兄弟，却是一位大器晚成之士。不惑之年可中进士，天命之年可拜相！” 宋齐鲁说完便不再言语，也不管他说出的话有多“振聋发聩”。 只是佯装淡定的站起来给众人斟了一杯酒，虚敬了众人一下，也顾不得礼仪，便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但是此时只有宋齐鲁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早已慌如狗、乱如麻。 但是“高人”的气场得保持住，此时慌乱不得。 如果一旦镇不住场子，自己今晚估计所有计划都得泡汤了，也不用谈论其它了。 听闻宋齐鲁的话在座的三人都是震惊的下巴都合不上了。 但是看着宋齐鲁一副“稳坐钓鱼台”悠然自得的样子，又不像是作伪。 只是此事忒有些离奇，看透一个人的一生，说出去任谁也不会信啊。 三人心里也是有些没底了。气氛也就稍微有些冷场。 “哦对了，林大人最近可以关注一下官府送来的邸报，我昨晚看了一宿的星相，估计京都这次可能又有一劫。” “但愿我师父的谶语不会应验吧。而今之际，当真是多灾多难！‘兴，百姓苦，亡也百姓苦’啊！” 宋齐鲁继续又给震惊中的众人下了一剂猛药。 希望剧本还是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发展，要不然宋齐鲁不仅做的全部打算做空，而且也会被冠以江湖大骗子的称号了。 按照前世的记忆，自去年(1125年）十月起，金军分东、西两路开始伐宋。 东路军先后攻占了燕京（今北京）、中山（河北定州）、真定（今石家庄），信德（今河北邢台）等地。 今年(1126)的正月，破汤阴县（河南汤阴，岳飞老家）。 最终金军的东路军统帅完颜宗望带兵第一次兵临城下，包围了东京汴梁，企图对宋实施灭国之战。 但是因为由左副元帅完颜宗翰所带领的西路军被阻滞在太原府(太原保卫战相当惨烈，最终在被金军围困了将近八个月之后才被破城，以一城之力迟滞了金军的整个西路军）未能到达。 所以完颜宗望眼看夏季将至，最终同意了宋朝的求和，以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为代价于1126年二月退兵。 此时，为后世所所熟知的金兀术(完颜宗弼)也早已经在战场崭露头角，并在完颜宗望军中任万户，参与了这第一次的围攻东京汴梁的军事行动。 但是金兵亡宋之心不死，完颜宗望带领的东路军于1126年八月又开始南下攻宋。 “大胆竖子！口出狂言，大逆不道！身受皇恩，不思报国！却在此夸夸其谈，危言耸听！竖子不足与共，我羞与你为伍！哼！” 林雪原这倔老头也是的火爆脾气，听着宋齐鲁大言不惭的一再“乱放厥词”当场就炸了，大骂了宋齐鲁一顿，起身甩袖便走。 宋齐鲁这人后世虽然只是一介市井小民，但是在言论自由的大环境下哪里让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就你林雪原是爱国愤青别人都一无是处？ 宋齐鲁的邪火也被骂的噌一下就上来了。 也顾不得什么场合不场合的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县委书记了，去他娘的计划跟救国什么的吧！ 自己满腔热血准备那么多，结果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管你是谁！ 大不了得罪了你，小爷今晚上卷铺盖卷，带着人马就跑，当海盗也比受你这鸟气强！ 于是宋齐鲁那股子二杠子劲上来，也不管不顾的大喝回去。 “你是知县就有权利鄙视别人的爱国之心了吗？你以为就你自己爱国吗？你以为我买了一百多匹马自己骑着玩的吗？你以为我拿出全部身家买粮都是自己吃的吗？你以为嘴上满口的仁义道德，满口的忠君爱国就把金军打退了吗？你以为只有你自己爱这个国家和人民吗？你以为就凭我的本事，在哪里不混的风生水起富贵一生的？你以为我是闲的没事，费尽千辛万苦跑回来看着这个国家亡国灭种呢吗？你以为？你以为的事多了，所有的事全都是你以为的吗？你爱为伍不为伍，小爷还不伺候了呢！哼～” 宋齐鲁不吐不快，他一连串的反问，把林雪原问的愣在原地，自己倒是心里痛快了，但是也没脸面留在此地了。 为了一时之快，痛快是痛快了，但是冷静下来一想，得罪县长，自己只能抓紧回去连夜准备跑路的事了。 所以起身便准备往外走去。 娘的，跑路得趁早啊！ 就在宋齐鲁路过林雪原身边，准备往内外走去之时，手腕被上官雄猛的给抓住了。 上官雄之前也没成想林雪原说蹦就蹦，这刚起身准备截回林雪原，又发现宋齐鲁这二懵杵子“大爆炸”，内心简直要崩溃了。 暗道苦也！ 这都是两个什么主儿啊？ 自己今晚上就是多余的撮合他俩见面，白瞎了自己的酒席还得罪了两边的人！ “两位，两位！要我说这是何必呢？何必呢！吃顿酒席说说话而已，何至于动如此大肝火？” “多大些事儿啊？何况还不一定做的准的事，你说你俩这是何苦来哉？” “老林啊，不是我说你，本来就说了这是戏言，说一说权当助酒兴的，你咋还当真了？” “还有宋兄弟你，老林就这副耿直脾气，眼里容不得沙子，对事不对人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听我一言，此事揭过莫要再提，求求两位大人坐回去，我们今晚只谈风月，不谈国事。” “不要因为些许小事坏了心情啊！如果你二人因此见恶，那我这宴请撮合之人岂不是罪大恶极了？让我心里怎下得去啊！” “权当给我一面。都坐回去吧！就当我求求二位了行不行？” 上官雄忙着两边灭火，说完一脸苦楚的长揖不起。 第85章 八字不合，天生犯克 宋齐鲁想想本来也就是意气之争，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因为这点小事真的恶了知县大人也不值当的，更别说跑路了。 宋齐鲁嘴上说的轻巧，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可能认怂逃跑呢。 更何况也不好让主家上官雄难做。 “小子孟浪了，言语无状，还望知县大人海涵，莫要与小子一般见识。” 宋齐鲁这人虽然说有的时候意气用事，但也是能屈能伸的主，赔个礼道个歉啥的，还不至于要他的命。 宋齐鲁本身年纪小，官职也小，所以也学着上官雄的样子长揖。 “哎呀，我说老林啊，你可以了哈，人家宋兄弟都没说啥，还给你道歉了。你要还拿我上官雄当兄弟，就给我个面子，收收你的官威坐回去，显得你也有容人之量，省的让小辈的看了笑话去。多大点事儿啊！别臭着个脸了，跟谁欠你几吊钱似的，哈哈哈哈～” 上官雄不愧是林雪原多年的好兄弟，一点也不怵林雪原这臭脾气，一边损着他，一边给林雪原做台阶下。 “你！哼！我看你是把圣贤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寡廉鲜耻，一副的商人嘴脸！” 要说这林雪原虽然也借坡下驴，重新坐了回去，但也真是不会做人，一副刀子嘴，说话专揭人短。 宋齐鲁算是知道这老哥为什么资历够了，却老升不上去了，就这情商，不得罪人降职都是万幸了。 真是难为了上官雄能忍他这么多年，跟他做兄弟，还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了他，这要换做宋齐鲁，早特么跟他两个人抓架扯掰了。 “嘿嘿，随你怎么说，反正自从因为我和婉茹的事，把我身上的功名全部剥夺以后，我便早已不再以圣人子弟自居。做个商人也不错，又吃有喝的。” 宋齐鲁也是没有想到上官雄如此口吻应答，就当着自己这个外人的面，亲口将自己的经历这么玩味的说了出来。 宋齐鲁不由得佩服上官雄的心胸豁达坦荡，也难怪能跟林雪原这“犟驴”做朋友那么多年了。 “你啊，说你什么好！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哎！” 林雪原也想起了上官雄为沈婉茹所做的这一切，自问如果是自己，可能就豁不上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这也是他对上官雄最心生佩服的地方。 “哎呀，不说这些糟心事了，说好的只谈风月，只喝酒，来来来，宋兄弟抓紧也坐下来。我敬大家一杯。” 上官雄拉着宋齐鲁的手将他按在座位上，然后举起酒杯。 此时的虞允文，早已被眼前发生的事惊的目瞪口呆，当了隐形人。 听闻上官雄敬酒，于是抓紧机械的端起酒杯应和。 在上官雄的穿针引线之下，酒过三巡，席间场面也算是有来有往，不复之前的尬聊场景。 看气氛缓和，上官雄便找着由头往宋齐鲁身上吸引话题，一是缓解一下之前的尴尬，二来也是为了探探宋齐鲁的跟脚。 宋齐鲁能落户晋江城，虽说是看在香料的份上，再加上沈管家和张半城的力保，自己才同意作保请的林雪原出面的。 开始以为宋齐鲁仅仅也就是个归国商人罢了，没想到这又是打海盗，又是买马买粮一副忠君爱国的样子，整得上官雄心里也没底了。 听说宋齐鲁还组织了一个什么晋江商会，虽说自己家也有份，但也不知是好是坏，所以这才有了今天的聚会。 “来来来，宋兄弟，大哥敬你一杯，听老沈说这次在沉没了两条船之后，之所以还能够有所盈利，可是多亏了宋兄弟指的香料岛的门路啊！哈哈，大恩不言谢，这份人情我上官雄记下了。” “哎呀，上官大哥太客气了，沈管家这一路以来也是帮我颇多，这样子的话我欠沈府的恩情岂不是更多？哈哈。” “老沈应该也和您讲起晋江商会的作用了。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我们这几家互相帮衬，抱团取暖也是应有之意，所以大哥不必太过介怀此事，要不然我也得把大哥帮忙作保，林大人帮忙落籍的事挂在嘴边了。” 宋齐鲁估摸着这是上官雄要开始从自己身上套取信息了，反正他自己除了穿越的事，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所以也算得上是言无不尽了。 “哈哈，好！还是宋兄弟爽快。以后我等也算是休戚与共，更应该多多亲近才是。” 上官雄不经意的用眼睛也瞄了一下独自喝酒的林雪原。 “你所言的这商会可是真的只是商业合作，不做任何其他串联，行作奸乱科之事？” 一样的话，这林雪原非得怎么难听怎么说。 宋齐鲁知道他那熊尿性，跟他就是八字不合，命里犯克，所以也懒得跟他一般计较，要不然今晚上非得被气死不可。 “这点还请林大人放心，下官自问还没有那么大本身可以控制的了各家身后的大佬。即使有利益交换，我想各家背后之人又不傻，肯定有自己的判断，不可能跟着我的路子跑，而损害了自己的根本利益。” “成立商会的初衷就是为了壮大我们晋江商人的实力，减少内耗，一致对外。都不过是一群受人摆布的苦哈哈罢了，我还不至于没品到陷害一群替罪羊的份上。” 宋齐鲁也是针锋相对，心里大骂林雪原傻逼。 上官雄算是看出来了，林雪原和宋齐鲁这两人就是犯克，一说话就开始对着咬。 “哼，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是最好。如有不虞，老夫下手绝不留情。” 林雪原哪里听不出宋齐鲁话中的揶揄，所以语气也是不善。 “林大人安心，下官不会给您这个机会的。” 宋齐鲁也梗着脖子，不像是个善茬儿。 “哎呀，我说你俩啊！是不是天生犯冲？好好的话，都非得拧巴着说，整得我这心惊胆跳的。你们都有官身在身，拜托体谅一下我这升斗小民好不好？” 上官雄算是长记性了，真心心累，下次如果再撮合他俩坐一块喝酒，自己就是王八蛋。 “哈哈，没有的事，我跟林大人纯粹是探讨探讨，对事不对人，您说呢林大人？” 宋齐鲁也不好让上官雄在中间太过为难。 “哼！” 林雪原老大不情愿的应和着宋齐鲁。 “哎，你俩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了。只要今晚上，让我平平安安的吃完这顿饭就行。别的我也不奢求了。” “算了，我们还是聊一聊你们这次归程的趣事吧！听说宋兄弟的师父留下一艘可以自行的舟船，并且还借此造出螺旋桨改装了所有商船，连追击海盗都是全赖此物之功啊！哈哈当真是了不得。” “唉，此事也不过是继承我师父衣钵的罢了，不敢邀功。我可是没本事再造出来一艘来。” “不过张大哥的船厂改股了，一应改造事宜都会在船厂进行。不知道上官兄和张大哥两人谈的如何了？” 宋齐鲁也是不忘送人情。 “哈哈，谈及此事还是多亏了宋兄弟，我跟张大官人已经谈妥，侥幸在中间占了一成半份子。” 上官雄心道且不论其他，这宋齐鲁倒是自己的贵人。自从沈管家遇到他，自己家的好事就一直未断。 “那就好，螺旋桨此物结构并不难，很容易被人仿造，希望上官兄能够借助自己的人脉可以多游说一些朋友来船厂改造。” “而且这一两日间，我会跟张大哥一起在泉州府拍卖行举办一场拍卖会，同时也会对此次的改装名额，海图等进行拍卖。” “哦还有此事？那我得好好联络一下了。只是这海图对于每一家来讲都是视若珍宝之物，宋兄弟缘何轻易卖出？莫非是手头缺钱？我这里可以帮忙周转你一些，没必要自断门路啊。” 上官雄也担忧宋齐鲁是穷疯了。 “哈哈，上官兄，我宋齐鲁是手头缺钱不假，但也不仅仅是因为缺钱才卖海图的。” “无论是改装海船也好，出售海图也罢，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更多的国人走出去，参与到对外贸易的红利大潮中去。” “这样我们自己人就可以攫取到更多的财富，而不是仅仅从夷人手中取货，然后再赚取差额卖给我们自己人。整个过程的最大利润都在这国际贸易中间！” 第86章 媳妇?你也穿越了? 听完宋齐鲁的话，上官雄和林雪原不由得有些震惊了。 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如此“心怀天下”之人？ 这样的人，不是圣人，那必是所图甚大之人啊！ “我承认我没有多么高尚，而且这些海图，都是我的先辈们用生命探索出来的。” “我忘不了我师父临终前对我的嘱托：他说他不图我能够做到胸怀天下，但是希望我能够把眼光放远，把格局放大。他希望我可以尽我所能，用己身所学去反哺这个民族。” “毕竟我们体内流淌的也是炎黄的血，只要我们这个国家能够更富裕一些，更强大一些，那样这百姓就能过的好一点，吃的饱一点，这也就足够了。” “海图之事就是想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这样一来藏富于民，二来国家也可以增加市舶司税收是两全其美之事。” 宋齐鲁的“表演”声情并茂，掷地有声，让在坐的三位都心有戚戚焉。 “宋兄弟高义！这格局我远不如你。” 上官雄是被宋齐鲁的话触动了，向着宋齐鲁遥遥拱手作揖。 林雪原虽然没有说什么，倒是面色也稍有缓和，不似之前那般冷着个脸。 在他看来，即便宋齐鲁只是一夸夸其谈亦或是沽名钓誉之辈，但是只要他能舍下身，做一些有益百姓的事，他也会捏着鼻子认可宋齐鲁。 宋齐鲁暗自摸了一把虚汗，终于把事情又掰回计划好的轨迹中来，今晚上这玩的真是心惊肉跳啊！ “死去元知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宋齐鲁好不容易塑造起来的悲愤气氛，又趁热打铁的以他“师父”的名义借剽窃了陆游的《示儿》来表心志。 “好！呃，那个宋大……呃～宋叔父这首诗想来是长辈所作，虽词句朴实，但其中的拳拳爱国之心振聋发聩！我辈当以身报国，让我汉人天下，金瓯无缺！” 小“透明人”虞允文终于被这首诗刺激到，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只是本来想喊宋大哥的，倒是看着宋齐鲁跟上官雄平辈论交，也只能临时改口叫叔父了。 “此诗的确是我师父弥留之际所作。你们可以不信我，但是日久见人心，我这次之所以回大宋，就是秉承我师父的遗志回来的。” “我师傅常常挂在嘴边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没有名垂青史，扬名立万的凌云之志。只是想着尽自己所能的去做一些事，也好让自己百年之后不会留有遗憾。“ “说实话，我心里也是一万个的不希望师父反复推演所预言的不忍言之事发生。但是无论真假，我都选择相信我师父，不管此事是否将会发生，我都会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一直都认为，只要按照最坏的打算去准备，即便不会发生，但是总归不会对谁人不利。而且离事情发生还有几个月时间，将要发生的事也足够向众位证明一些了。” 宋齐鲁仍梗着个头，按照“剧本”固执己见的给众人“洗脑”。 只是此时透露的信息量又大又惊人，宋齐鲁寻思也不好老打“悲情”牌，琢磨着得换个频道，于是撇下众人，借口内急暂时“尿遁”了。 宋齐鲁出来花厅之后，也不再思量三人如何谈论自己。 今晚上的事一波三折，几度超出自己的掌控，这种感觉非常不好，根本没有“忽悠”同盟会的六人组来的得心应手。 宋齐鲁思量着一会儿自己回去后怎么着才能换个气氛谈论，得想招儿了。 否则别说拉拢几人的关系了，就是想把虞允文拉至自己麾下的事，估计也得黄…… 宋齐鲁脑子飞速旋转着，作为前世的顺民，第一次“算计”县长这么大的官，说心里不慌那肯定是骗人的。 早先计划好的节奏都打乱了，给自己整得差点都失了分寸。 好在结果还算说得过去，总算硬着头皮把想要表达的都表达了。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至于信不信和信多少那就是三人的事了，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宋齐鲁由于想事想的太过投入，没注意自己脚下的路，早已不是通往茅房的路。 此时，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女子嬉笑的声音，不禁抬头一看暗道不好。 自己这是不经意之间，转到人家沈府内宅门口了。 宋齐鲁抓紧转身回走，这要是被人碰到就有些说不清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正当宋齐鲁转身之际，一身着白衣女子带着银铃般笑声从内宅走出。 “哎？你是谁啊？为何穿着打扮如此奇怪？” 宋齐鲁只得硬着头皮转身回道。 “呃，那个十分抱歉，小生是今日首次来沈府做客，有些内急，但是不经意间走错了路。” “嘻嘻，你这人也真是有趣，茅房在前院，你往后院方向而来，正好走错了方向。” 白衣女子不由得掩齿轻笑，并向宋齐鲁介绍了路径。 这倒是没有像宋齐鲁看的电视里一样，尖叫一声然后逃往内院还大呼抓流氓之类的。 宋齐鲁心想这应该就是上官飞念念不忘的给自己说和的沈府大小姐沈玉儿了吧。 不由得惊讶着抬头望去，一看不打紧，把宋齐鲁惊了。 “媳妇儿？刘^o^？你怎么也在这啊？你，你这是也穿越了吗？哈哈～想死我了，家里都还好吗？” 宋齐鲁说完激动的就想向前抓女子的手。 “啐～你这登徒子，你胡言乱语些甚么？谁是你你媳妇的！” 说完两颊绯红，转身轻盈的跑回内院去了。 宋齐鲁抬起的两只手悬在空中，独自凌乱。 搞错了吗？ 不能够啊！ 自己的老婆谁能有自己熟悉啊？ 难道真乌龙了？ 可这世间怎会有长的如此相像的人呢？ 哎～ 估计是自己精神紧绷的太厉害，出现错觉了。 宋齐鲁摇了摇头，准备回花厅而去。 “那个登徒子在哪呢？哪个王八蛋敢在我沈府调戏我姐？看小爷我不砍了他喂狗！” 正转身间，宋齐鲁听到一股熟悉的声音咋咋呼呼的传了过来，不是上官飞这“皮条客”还是谁。 “咳咳，小飞啊，你在找我吗？” 宋齐鲁阴恻恻的说着。 “咦？姐夫？不，大哥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和我父亲他们在花厅饮酒吗？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猥琐的男人？他调戏我姐了，我得抓住他给我姐出气。” 上官飞也很惊讶在此碰到宋齐鲁。 “呃～咳咳～那个，那个我今晚酒喝的多了一些，刚刚闹了些许误会，你那个，那个回去跟你姐道个歉哈，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有意的。” “咦？还真是大哥你？别走啊，我们聊聊，再聊聊。” 上官飞眼珠子一转，抓紧想要挽留住宋齐鲁。 “呃，不了不了，回头再聊，我走错了路，还得去茅房，让你父亲他们等太久了不好。” 宋齐鲁逃也似的抓紧扭头便跑。 留下上官飞在后面大叫，但是临近花厅，上官飞畏惧他父亲，倒也不敢追过来。 且不说花厅的三人如何谈论宋齐鲁的，等宋齐鲁净手后进入花厅，三人便闭口不再言语。 宋齐鲁本身因为刚刚的事心里有点亏，所以便没话找话。 “上官兄，我下午看令郎上官飞在这算术一道上颇具天赋。我随师学艺，在这算术一道还算是有些心得，想要收令郎为徒，不知能否割爱啊？哈哈～” 宋齐鲁心想，甭管那白衣女子是不是自己穿越的老婆，但是把上官飞整治到自己手底下，定可能摸清底细。 他不是老想着让自己当他姐夫吗？说不得这次会让他“梦想成真”。 “嗯？敢问宋先生今下午可是有跟我飞弟出了两道题？” 虞允文难得的插言而入。 “确有此事。” “怪不得，我说飞弟的水平还没能耐，出这么难解之题。” 虞允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呃，允文贤侄，可是什么难题让你也束手无策？可拿出来给我跟你世伯瞧瞧？” 上官雄也是没有想到宋齐鲁会开口收徒，不由得对宋齐鲁所出难题很是好奇。 “诺，世伯请看，就是这两题，说来惭愧，我之前演算了将近一个时辰都还没有什么头绪。” “哦？还有这等事，我也来瞧瞧。” 林雪原对于虞允文的才学还是很看中的，学问做的很扎实，远超同龄人，不由得也是好奇。 “嘶～还有如此难题，不知宋兄弟可有答案？” 上官雄看了一会也没有看出头绪，不禁问道。 第87章 《晋江商报》总编辑 “答案当然是有的，这里面牵涉到三个未知数和两次方，我称之为为三元二次方程，需要三个式子和三个未知数才可以解答出来。” 宋齐鲁解释道。 三人也是听的云里雾里的，反正觉得非常高级的样子。 “没想到除了商道，火器，宋兄弟在这算术一道也是一骑绝尘啊。犬子能拜在宋兄弟门下也是三生有幸，只是小儿无状，打小就顽劣异常，说不得以后还要宋兄弟多多费心啊。” 上官雄也是看出宋齐鲁的不凡，所以对于自己儿子能拜在其门下，也是乐见其成。 “哈哈这倒没什么，我小时候比他还要顽劣的多，对此我还是有些心得的。哈哈～” “哎，那便好，那便好，这样就让宋兄弟费心了，待明日我亲自带犬子去行拜师之礼。来，我先敬宋兄弟一杯，聊表谢意。” 上官雄也是心中高兴，为了教育这上官飞可是让他头疼的很，希望在宋齐鲁那里真的可以多学到一些东西。 “对了，听说三宝那孩子已经在你营中任书记官和汉语教习。这《千字文》系南北朝时期梁朝散骑侍郎给事中周兴嗣所编订，这《百家姓》也于我大宋初年所成型，只是这《三字经》不知源自何人之手？宋兄弟不是一直随师父漂居海外吗？怎么会得到的？” 上官雄也是博学广识之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瞒各位，这《千字文》和《百家姓》都是随阿拉伯商人传至域外，为我师父所得。” “这《三字经》(传为南宋时期王应麟所着）乃是我小时候，家师知我顽劣不好好学习圣贤书，为我所着的启蒙书籍。” “此外我师傅还着有《声律启蒙》(清康熙年间，李万育）和《弟子规》(清，李毓秀），另外我也在师父影响下下写了一本《增广贤文》(又称《古今贤文》该书最早成书于明万历年间，后由清同治年间儒生周熙陶修订）正要请二位先生帮忙斧正。” 宋齐鲁一如既往的“给自己脸上贴金”，相比于其他几本书，宋齐鲁最是中意这《增广贤文》，认为不只是儿童启蒙，大人读了也有劝戒意义。 像大家耳熟能详“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等等。 其中网罗了从古至今的格言警句，以有些“腹黑”色彩的“性恶论”为基调，劝慰众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劝人向善的同时又劝人不要当“傻白甜”，以期打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论调。 宋齐鲁故意将《增广贤文》递给情商“爆表”的林雪原。 其他几本分给上官雄和虞允文，让他们品鉴，便不再管其他。 宋齐鲁此时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中午在吴铁明家里吃的，当真是“家常便饭”…… 根本没有今晚上的菜肴丰盛，这应该算是第一次吃这大宋朝的招待筵席，也顾不上色香味什么的，只是趁着几人不备，自己在那大快朵颐。 待宋齐鲁肚子垫的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等着众人看完。 “妙啊！读来朗朗上口，通俗易懂，作为儿童启蒙之物，最是再好不过了，这个一会儿可得让我抄募一份，留作传家。哈哈～” 上官雄看完不禁抚须叫好。 宋齐鲁微笑着点头自无不允。 经过中华几千年文化的积淀传承下来的，自然没有道理折服不了在座的三人。 “其他几本的确都很适合做读书子弟的幼时启蒙教材，只是这《增广贤文》愚以为有违圣人教化，以“性恶论”为中心思想，怕是要教出一伙腹黑之辈啊。” 林雪原这次倒不是针对宋齐鲁，只是就事论事的说出自己的担忧。 “反正我家的所有启蒙读物就必有此书一席之地。接人待物、为人处世，言传身教是一部分，我认为将这些总结下来让他们自己品读，形成自己的善恶论和是非观，我觉得也十分重要。” “没道理武林高手栽在不讲武德的市井无赖手中。学这些，就是为了知恶、防恶、而不为恶。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每个坏人，都不会把坏字写自己额头上。” “而且，将善恶所有事摆在明面上谈论，总好过正面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阴险龌龊的好。就秦桧那王八蛋还读的圣贤书呢，卖国求荣、陷害忠良、揽权自重干这些事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一点犹豫。” 宋齐鲁一激动，又双叒特么口不择言了…… “秦桧？可是政和五年进士(1115）进士秦会之？你缘何会识得他？” 好死不死的，宋齐鲁又撞枪口上了…… 谁知道特么这林雪原居然跟秦桧乃是同科！ 扯淡都能撞到主角“同学”…… 擦！ 这找谁讲理去？ 只不过秦桧进士出身，现在正在御史台做京官。 这会儿的秦桧还没有变节，而且还因为反对割让“三镇（太原、河间、中山）”求和，受到了宋钦宗的赏识，因此还被提升为了御史中丞（中央纪检委?国家检察长）。 “啊？什么秦桧？我说的秦贵啊，随我祖上一起到达美洲大陆的秦贵，此人寡廉鲜耻，认贼作父，出卖了船队众人给当地土着。我不认识什么秦会之啥的啊？” 宋齐鲁惊出一身冷汗，差点露馅。 “哎呀，我也觉得这《增广贤文》多少激进了一些，但是里面透露出了社会和人生炎凉。虽然语句发人深省，但是我也觉得阴暗面太多，不太适合当儿童启蒙，倒是挺适合像允文这样年纪，已经有了一定善恶是非的评判标准，即将游学或者初入江湖的青年通读。” 上官雄这时也通读完了一遍《增广贤文》，掐时插嘴，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嗯嗯，听二位先生说来也的确如此，倒是我欠考虑了。” 宋齐鲁抓紧借着由头扯离话题，不敢再和林雪原就秦桧的问题上纠缠。 “不知宋兄弟对于其他这几篇文章有何安排？” 上官雄知道宋齐鲁一次性拿出这些启蒙文章，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 “说实话，此事确是我有私心的，打算趁此机会，借助二位人脉推广的。” “我想把这些文章普及出去，让更多人可以借此识字、明理。” “现在啊，读书人的门槛太高，我不敢期望穷人家的每个孩子都能做学问，但是至少能通过这几本书能多识几个字。” “无论是开启民智，还是以后作为各自谋生的手段，想必都是有益无害的。还请林大人可以施以援手。此外，这是在下编纂的乘法口诀，请过目。” “哦，对了，刚刚是我疏忽了，这里还给两位带了两副眼镜，我跟我师父称之为近视镜，带上之后再看字就不用这么吃力了。” 宋齐鲁将眼镜递给二人，并诚恳的请求林雪原道。 “咦，此物倒是神奇，真的连远处也看的清楚了，这小小的一片水晶薄片，到底是因何缘故这么神奇？” 上官雄首先在宋齐鲁的指导下，戴上了眼镜，惊奇的问道。 “嗯，这牵涉到光的聚焦成像和眼睛的生理构造等等，解释起来可能多少有点复杂。” “哦哦，知道了，好用就行，我也不是刨根问底之人，哈哈。” 上官雄以为此中牵涉到宋齐鲁的秘密，便没有再问，宋齐鲁也将错就错懒得解释。 因为在他看来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如果解释给古人听懂，估计得费尽口舌也不一定填平这认知上的鸿沟…… “你所说之事，我倒是可以拿给县里的教谕先生(教育局局长），他应该是乐见其成。但是最多也只能做到本县内流传，至于其他我也就爱莫能助了。” 林雪原这人倒也是够意思，没有因为之前和宋齐鲁的分歧而使绊子，倒算是一个坦荡文人。 “那就多谢林大人了，至于其他地方，小生自有妙计，不用担忧。” “哦？还有此事？不知是何妙计？让你宋兄弟这么胸有成竹？” 上官雄也不由得好奇问道。 “哈哈，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我准备发行一种类似官府邸报之类的商业性质报纸。” “只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由于小子初来乍到，位卑言浅，想借二位德高望众来署名这些启蒙读物。另外还想聘请上官兄做我这《晋江商报》的总编辑一职。不知可否？” 如果之前的礼物都是小打小闹的话，这次扬名立万的事，可就是实锤的好处了。 “此事万万不可，如此冒领他人之功，有违圣人教诲，为我等君子所不为！” 林雪原这老倌儿原则性倒是很强。 第88章 剖心明志，肺腑之言 “哎～林大人先别急着拒绝，我之所以提出此事还是有原因的。因为离开太久，也不知道沧海桑田的变化多少。” “这文章里面肯定会有一些不合时宜，或者有犯忌讳之处。小弟斗胆请二位先生帮忙修正不妥之处，届时登报之时，我也会着明是我师父所编写，二位先生协助修订，您看如何？” “此乃普惠万民之事，望二位先生可以不拘小节，以万民为重，拜托了。” 宋齐鲁抄写的时候，故意变更了里面的好几处，以二人的文学素养查找出来不难。 “嗯，这个事倒是不难，只是这署名之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林雪原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哎吆～我的林大人啊！请您就不要再推辞了啊！您也也不看看，就我身边那群人，除了妇孺儿童，就是蛮夷苦力，哪有能担此任的啊？” “再者说，就算我写上自己的名字，就那些名家大儒估计也会把我骂做黄口小儿犬吠。” “明说了吧，我这是在扯二位的虎皮做大旗啊！摆明了就是在利用您二位在士林的影响力来做宣传啊！求求您们了，让我利用利用吧，成不？” 估计宋齐鲁也算是能把“利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的第一人了吧？ “好吧，此事就这么定下吧。反正此事于民有利，就算是沽名钓誉的骂名，我也应下了，反正我也不在乎这名声咋样了，能被人利用一下也还不错，哈哈。” 本来就是送好处的事，都被宋齐鲁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再三推辞就有些不知好歹，说不过去了。 “也罢，你说的对，只要于民有利，不过区区一介虚名又算的了什么。此事我也应下了。” 林雪原也下定决心说道。 “好，此事咱们就此说定，您二位这几日辛苦一些，把文稿审定后，我便安排人刊印。” 宋齐鲁也是心里落下一颗巨石。 “宋兄弟，为兄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所作所为，真的是没有二心？你这是兵、马、粮都有，又在做商会和商报，你也知道的，我就是一介小小的商贾，心里可不禁吓啊！” 这应该就是之前宋齐鲁离开后三人达成的口径，宋齐鲁也不以为意。 “上官兄放心，我宋齐鲁今日在此以先祖名义立誓：以匡扶万民为己任，绝不做让亲者恨、仇者快之事！终我一生，绝不做谋乱逆反之事，如违此誓，人神共戕！” 宋齐鲁无奈，只能立誓明志了。 “哎呀，宋兄弟严重了严重了，老哥就是这么一问而已，哈哈，这事怪我，怪我。我自罚三杯。” 上官雄看宋齐鲁以先祖名义起誓不似作假，抓紧出来打个哈哈，化解尴尬。 “上官兄不必介怀，如果是你我交换立场，我估计做的会更绝一些。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据我所研究，我大宋自建朝定都以来，一来无天堑可守，二来中原之地多适合耕种不适合养马，尤其失了燕云十六州，更无养马之地。所以无论对辽对西夏还是对辽国、金国，我汉家儿郎都是用两条腿奔跑着在与敌人对峙。” “这样我们先天便不具优势，而且敌人来去如风，即使我军胜了，也难以追击扩大战果。所以我认为“马”就是我们最大的短板！” “我此次虽然费劲心机的弄回来一些马匹，但是这些马匹多为一些伤残，不适合上战场，所以暂时只能当做种马自行培育。” “不过，我还留了我的管家宋忠在南洋继续搜集马匹，只要将来大宋有需要，我都可以无偿捐献。” “至于粮食，我的本意是运送到北方最前线的大名府，支援在前线杀敌的汉家儿郎和在敌后起义事的义军。他们在前线杀敌保国，我恨不能以身替之。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让战士们不饿着肚子打仗！” “可惜我初来乍到，投送无门，让粮食白白积压，我既不认识宗泽大人，也不认识康王构(宋高宗赵构），所以也不敢贸然运粮北上。” “至于商会、商报之类的钻营，说句不自谦的大话，那其实就相当于我自家的钱袋子，随用随取！” 宋齐鲁除了同盟会的事，也算是掏心掏肺的全部讲了出来。 林雪原此时听闻宋齐鲁的解说，倒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自己的爱国只停留在口头上，可是宋齐鲁却已经压了全部身家且已付诸行动，高下立判。 也难怪一开始宋齐鲁受不得委屈与自己据理力争，如果换做自己如此被人冤枉，怕是做的还要激烈。 “嗯，此事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宗泽大人我也仅是在回京述职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交情并不太深。但是在康王府有我一同窗好友黄潜善，如今正在为康王奔走。我回头可以修书一封给他探一探口风。只是为何指定这两人，而不是直接送粮去东京呢？” 林雪原不紧不慢的说道。 宋齐鲁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 你林雪原交友广泛也就算了，不过你这都找的些什么玩意儿啊？ 秦桧那千古大奸臣先不说，就这黄潜善可是出了名的投降派，赵构身前“好事不做”的头号大狗腿子啊！ 你奶奶个熊的！ 真是日了狗了！ 也不知道咱俩谁特么更奇葩！ 不过宋齐鲁想来张半城那边一直没给自己回信。 虽说宋齐鲁不太看中这王八蛋汪潜善，但对于“勾搭”赵构来讲，也算是难得的一条门路。 而且未来一段时间，这汪潜善作为“从龙之臣”也一直受宠，直至官拜宰相(直至1129年，赵构迫于舆论压力，才将其和汪伯彦这两个“狗头军师”左右宰相免职）。 对自己的计划有利，只是想到这“大礼”是自己送的，而这牵头搭线的功劳却是白白便宜这王八蛋，想及就心里憋堵的不行。 “前线首挡兵锋，东京偏居后方，好钢用在刀刃上，相比之下粮食支援前线的大名府的官兵更能发挥作用。” “不过还是要麻烦林大人早日修书，迟则恐变。” 宋齐鲁可不敢再告诉他，今年闰十一月东京就会失守，运到东京无异于资敌。 “为何宋兄弟如此急切？可是与尊师的谶语有关？” 上官雄看着宋齐鲁一整晚都是时不我待的急切模样，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呃，是有些关系。” 宋齐鲁抬头看了看上官雄，又看了看林雪原。 “哦？那可否告知我等？放心我等绝对守口如瓶！” 上官雄说道。 “倒不是担忧这个，只是此事有些骇人听闻，我怕说出来林大人又要跟我急眼。” 宋齐鲁一耸肩无奈的说出自己的担忧，反倒弄得林雪原老脸臊的通红。 “我既然已经知你心意，便不会再无缘怪罪于你，但说无妨。” 林雪原一看这架势，没办法只能出来背书。 “说好的，不带急眼的哈！上官兄你可得做证。” 宋齐鲁好不容易搂回来的气氛，可不想再一下子玩崩喽。 “好，我来作保。宋兄弟只管说。” “其实按照我师父的推测，今年年底东京会失守，紫薇星暗淡无光，此国殇之兆。最迟明年三四月间便会应验。徽钦二宗或为敌所俘虏，这天，要变了啊。” 宋齐鲁思量再三还是把“靖康之耻”说了出来。 “甚么？怎么可能？不说我大宋边军，就是拱卫京师的禁军就有80万之巨，此事绝无可能应验，休的在此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林雪原果然不出所料的又“炸毛”了。 “我说我不说，您们非让我说，说了又不信，何苦来哉！哎！” 宋齐鲁无奈的看了惊愕的上官雄一眼，他对林雪原也是有了免疫力了，理都不理他，自顾的夹菜吃。 “宋兄弟当真没有开玩笑？你师父真是这么讲的？” 上官雄吧唧了一下嘴问道。 “我都说了，在此事上撒谎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不管真假我都按照真的来准备，我也不希望这种事会发生。但是我师父的确是这么告诉我的，而且我也已经在做了！” 宋齐鲁停下手中的筷子，目视着上官雄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此事可有转机？” “有！” “可是应在康王身上？” 林雪原这要再看不出来其中关节，那也忒说不过去了。 宋齐鲁正视着林雪原，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言语。 众人都在心中飞快思量，如果事情真如宋齐鲁师父所预言，那这可是“从龙之功”。 到底值不值得赌上一把？都在犹豫不决。 “诸位，听我多说一言。这一来我们并不是站队支持皇子“夺嫡”，所以也就不存在甚么大逆不道的事。” “二来，我们只是在知县的倡议之下，我晋江商人的一片爱国之心，支援一些粮草罢了，连毁家纾难都算不上。即使预言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是事后谁又能拿我们问罪呢？以什么罪名问罪？” “但是如果真的押中，不说从龙之功，单说这批粮食无论收拢军队也好，救济灾民也罢，这就可以让多少我汉家军民免于饥饿而死？难道这还不值得我们去做？” 第89章 收了虞允文这妖孽! “嗯，我倒是觉得宋兄弟说的有道理！我赞同他的做法。老林？表个态吧！” 上官雄无官一身轻，只要确认身家性命没有危险，最先做出决定。 “此事如果没有我在中间估计还要多费些周折，小宋兄弟既然肯全部说出来，就已经是把我算进去了吧？” “嘿嘿～班门弄斧，见笑，见笑！” “也罢，看在你一心为民的份上，就让你得逞一回！好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干大事而惜身之人！” “大人高义！多谢成全！”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如若让我知晓你在其中留有私心，利用此事为自己谋利的话，我豁出这官身和这条老命不要，也定不与你干休！” 林雪原一副看透宋齐鲁伎俩的假笑着。 “两位兄长高义！林大人且安心着你的官袍，小子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你且说到做到便好！” “来日方长，两位兄长且看着！小子定当尽心尽力践行，不背信弃义。” “无论如何，宋兄弟切记不可盲目弄险，圣人训：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上官大哥且放心。小子此次满腔热血而归，不会轻易涉险，没有把握之事不会去做。如若不然，白白葬送了大好性命岂不冤枉？爱国为民岂不也成了一句空话？” 宋齐鲁起身长揖，他心中坦荡，所以对于林雪原的话也不以为恶，对于上官雄的劝慰也不以为喜。 “也算我一个，为民谋福祉，我也不惜此身！” 此时的“小透明人”虞允文也是一副热血沸腾，不由得立即插话表态。 三人都忘了有他这么回事，不由得望向他。 “允文，不许胡闹！这是大人间的事，让你旁听就不错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你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叔父如何跟你父亲交代？” 上官雄佯怒训斥道。 “叔父大人，我已经不小了，我有权利选择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了。你们刚刚也不是说了没有什么危险？我自己也有自己的判断。至于我父亲那里。我自会修书一封说明情况。” 虞允文不愧是宋齐鲁看上的人，这小愤青关键时刻自有主见。 看着两人僵持不下，宋齐鲁思索着借着什么由头把这个妖孽拿下。 “虞允文，我且问你，你可愿拜我为师？” 众人被宋齐鲁这猛然间没头没脑的话给惊到了，不知他缘何如此。 难道真的看好这虞允文将来必成大器？ 不过想来，既然自己等人都默认相信了宋齐鲁的师父能预测到国祚，那这宋齐鲁会些望气之术也就没甚大惊小怪了。 “宋兄弟为何突然如此发问？难道？” 上官雄疑惑的问了一半，他相信众人都会理解他的意思。 “也不尽然，我倒是还有一些其他安排，得遣一心思机敏之辈，携带林大人书信一起前往。” “哦？还有此事？难道是信不过老夫与那黄潜善的关系？” 林雪原也微微有些不虞，心道老子舍上身家性命跟你押宝，你还怕我不尽心尽力？ “林大人误会了，是我师父有一锦囊需要亲自交给康王殿下，我因为军职在身，不敢擅离，迫不得已只能将主意打到允文身上来了，见谅见谅！” 宋齐鲁笑眯眯的解释道。 “那为何偏偏是允文？心腹家将宋兄弟应该有吧？” 上官雄也是护犊子的主。 “嘿嘿，还真让您给猜着了！这个，我还真没有！” “目前所有一应人手，都是我到达狮城之后才收拢的。我所有家业，也是到狮城之后才置办的。” 宋齐鲁大方承认，却不知他说的是轻描淡写，但他人听的无异于平地惊雷。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宋齐鲁还真是不简单啊！ 这么算来，他偌大家业岂不就是这两个多月来才刚刚挣下的了？ 这简直翻云覆雨的手段了啊！ “而且这还是一场大的造化，我还没想着便宜外人！答不答应，就要你一句话。” 宋齐鲁仍旧笑着望向虞允文。 “宋兄弟你就如此笃定此事？呃，也罢，我们本来就是建立在相信此事的基础上谋事的。” 上官雄自己问了一半，又自己解答了一半。 不知是内心纠结，还是在提点谁。 “你可能教我‘论，策，大义，？” 这几样明显都是宋朝科举的科目。想来倒是虞允文这小滑头在赤裸裸的问及宋齐鲁能不能培养他高中进士门第了。 “不能。” 宋齐鲁眼皮也不抬的应答道。 “那儒子百家，经史子集呢？” 虞允文仍旧不死心的问道。 “亦不能。” 宋齐鲁心道就他这半吊子水平，虞允文教他还差不多。 “那拜师总归还是要教些什么的吧？” 虞允文心里都要骂娘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狗屁的都不教，还拜哪门子的师父？该不会是招摇撞骗的吧？ “你也不用套我话，这些东西我的确都不教你，说你四十四中进士，就是四十四，差一天都不行！你命数如此，不要强求！你也不用在这探我口风，想走捷径投机取巧那都没有用。” 宋齐鲁笑眯眯的又开始了自己的“封建迷信”大忽悠模式。 “那我拜你为师何用？岂不是跟着你白白浪费二十八年？既然命里该有，我回家等着岂不就行了？” 虞允文这傲气性子，言辞激烈，干脆跟宋齐鲁针尖对麦芒的赌气起来了。 “允文？圣贤书读哪里去了？圣人之道就是这么让你养浩然正气的吗？” 上官雄听闻虞允文的话也微微有些动怒。 “无妨无妨！年轻人有些傲气也是应该的。不过我还是觉得年轻人有傲骨更好一些。哈哈～” “哼～” “你也休要与我赌气，人的命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既然让你拜我为师，自然会有让你服气的东西教你。” “比如？” “比如之前这两道题，比如治国兴邦之术，比如新的练军之法，比如新式火器理论，比如可以让你上战场杀敌，比如很多你想不到，也不会的东西。你意如何？” 宋齐鲁说完便笑呵呵的看着已经逐渐激动到握拳的虞允文。 “噗通～”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虞允文一拜！” 宋齐鲁心道，还是这愣头青般的小年轻好糊弄啊！ 不能受刺激，一刺激就容易激动的热血沸腾。 此时宋齐鲁目的终于达到，高兴的就像一只刚刚偷吃了鸡的狐狸…… “嗯，起来吧。以后你便是为师门下大弟子，好好跟着为师打熬本领，等你出师之日不要堕了你祖师爷这一脉的名声！” 宋齐鲁终于网罗到自己手下一个正儿八经的在历史上有名号的大人物，心里乐开了花，但是此时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绷着个脸训诫一番。 “弟子谨记在心，不敢或忘！” 虞允文习性自是跟大部分蜀中之人一般，敢爱敢恨。 刚才还看着宋齐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这会儿拜起师来倒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 因为事发突然，宋齐鲁两个人进行的节奏又太快，上官雄想要拦都来不及。 “呃～哎，罢了罢了，宋兄弟啊！我也不知道今晚上请你来到底对是不对了！自己稀里糊涂上了你的战船也就罢了，结果连自己儿子和世侄都给搭上去了！” 上官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哈哈。上官兄，不用太久，只消给我十个月时间。我就能证明给你看你今天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宋齐鲁今晚上这事儿办的多少有点不“仁义”，再加上还惦记着人家的“女儿”，这算是真正的把人家一家子全部一网打尽算计进去了。 多少也有些面皮上挂不住，只好嘻嘻哈哈的打着机锋。 第90章 慷慨陈词 “哎，但愿如此吧，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你的计划能够全部实现了。” 上官雄静下心来也暗自感叹这宋齐鲁身上怎么就有那么一副魔力呢？ 自己刚刚稀里糊涂的答应也就算了，还帮着去劝林雪原，这还是自己吗？ 不会是宋齐鲁给自己施了巫术控制自己了吧？ 想及此，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晃了晃脑袋，将这荒诞不羁的想法抛出脑海。 “对了，既然咱们几家现在也算是休戚与共，我还有一事，也不好再相瞒诸位。” 宋齐鲁纠结着，最终还是决定毕其功于一役，试着将三人“一网打尽”全部拉进同盟会。 这样同盟会里面的人员构成“士农工，商学兵”也就达成一半了。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有秘密？没瞧出来啊小子！藏的够深啊！要不是自己良心难安，估计还不会说出来吧？” 林雪原阴恻恻的看着宋齐鲁说道。 “算你狠！说吧，洗耳恭听！” 上官雄也是无语了，这到底谁才是老油条？ 怎么自己两个老家伙一晚上又是黑脸红脸的，还是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不说，结果人家老底都没套干净自己就缴械变节了。 这都是什么鬼啊？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嘿嘿，也没啥了。这不就是想着修通家之好，就该坦诚相待嘛。” 宋齐鲁今晚上是铁了心的一步步的，要把几人捆死在自己的战车上了。 当前的宋齐鲁没什么根脚，也只能捡最大的大腿抱死抱牢了。 而且同盟会这事儿，即使自己不说，其他几家管事也够呛能保守的住秘密。 一来，一些大的要事他们本身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和决策权，说不得还得借助身后之人的权势。 二来，宋齐鲁也不认为跟自己接触的两个月，就能胜过他们对主家根深蒂固的忠心。 “咳咳，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商会的背后我们七家还私下里成立了一个同盟会。” 宋齐鲁摸了摸鼻翼自顾的说道。 “哦，此事倒是未听老沈说起来，只听得你们成立了一家晋江商会之事。” 上官雄一副审视的眼光看着宋齐鲁，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心道你小子行啊！ 这才两个月就把我的管家策反掉了！ 你可真有种啊！ “呃～这事上官兄还真不能怪罪老沈，因为此事并不牵扯到各家身后之人的利益，完全是我们各人的私人意愿。而且入会之时，也都已经盟誓，绝不外传。” 宋齐鲁心道，这老沈还算够意思，嘴巴够严。 “哦？那你此时为何又说出来了？难不成也想拉拢我等入会？结党营私之事还请免开尊口。” 这次倒是林雪原发话了，党争之事一直都是历朝历代的忌讳，尤其是官员之间。 “呃～正在此意。只不过我们的纲领并不是为一己之私谋利，乃是为万民谋福祉。我们忠的是这个国，爱的这个国的百姓。” “一千多年以来，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各朝各代交相更替。但是这天下百姓，却未曾更改。” “兴，百姓苦；亡，也百姓苦。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何其无辜？哪朝末年不是因当政者昏庸无道，横征暴敛至使百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之事也时有发生？” “统治者口中的乱民起义，最初的想法也不过是想吃一顿饱饭而已。他们是一群多么可怜的人啊？” “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多的东西，只求能吃一口饱饭而已啊！” “诸君纵观历朝历代的起义，哪一个匪首不是允诺能让大家吃饱饭才聚集众人的？” “生而为人，就为了能吃一顿饱饭而抗争！” “这，有错吗？” “我倒是觉得是一种悲哀！一种所有统治者阶层的耻辱！” “种粮者饿死，烧炭者冻死！” “我就想问问，这，凭什么？” 宋齐鲁越说越激动，诸人也是面带色稔，低头沉思。 “所谓的忠君爱国者多了，甘当犬牙鹰爪的也多的是，反正不差我这一个。” “我既然回来了，我就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事发生！” “将一个国家的国祚，百姓的命运，全部寄托在一个人到底会不会昏庸无道之上？” “何其荒谬？百姓何其无辜？” “我要做的，就是想要代表这个民族最底层的百姓发声！代表他们的意志！终我一生之力，就是想要看到再无一人饿死！” 众人没想到刚刚还一副嬉皮笑脸的宋齐鲁，会陡转话风说出如此大义凛然之话。 虽说话风转变忒快，不过这其中之意，也的确值得发人深思。 一时间众人都在各自思索，静默无语。 只要宋齐鲁因为“表演”的太过尽兴了…… 为了保持气势，兀自站在那里，双目紧瞪，目视远方，左手背腰后，右手虚抬前伸，面目冷意，挺胸而立…… 宋齐鲁心里不由的呐喊，拜托你们各位思量快点好吧？ 娘的，这个姿势真的好累啊！ 眼睛瞪得都要流眼泪出来了…… “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取而代之？” 林雪原这话问的就有些诛心了，估计只要宋齐鲁敢点头应是，立刻会被家将们五花大绑的扭送入狱。 “您高看我了，我自认为还没有那个本事可以以一人之力胜过这万万人的意志。” “即便我坐了那个位置，我也不敢保证以后的我或者我的子孙后代不会出现昏庸之人，所以基本等于换汤不换药，于事无补，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退一步讲，于此金兵入侵之时，更应是团结各方一心为国。如果此时我当了这乱臣贼首，弄的民不聊生，国将不国。都不用别人出手，估计我师父在天之灵，也会降下雷霆弄死我！” “而且我也已起誓过，终我一生不会做任何叛逆自立之事。我来，是为了救助这百姓的，不是来看他们流血的！所以，此事你也无须再试探于我！” 宋齐鲁一副坦荡的无所谓样子，但是听到这话的林雪原倒是有几分尴尬了，多少有几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 “那你准备如何实现你的宏图大愿？效仿王相公(王安石）行改革之事？” 要说能做到这南方富庶一县之长的人物就是不简单，心思敏捷异常。 “有何不可？王相公做得，我自然也能做！” “岂不闻变革者，没有一个落得了好下场？” “但凡有益于这个民族和百姓，哪怕只是让这群统治者往良性的方向，哪怕只有一点点改变。我，何惜此身？” 宋齐鲁心想反正穿越这条命也是白捡来的，假如真的事不可为，被砍了也不算多亏…… 但是谁还嫌命长？ 能不被砍，当然就更好了。 “请受我一拜！” 林雪原这人也倒是光棍儿，不管之前跟宋齐鲁因为意见分歧，如何急赤白脸的。 心里佩服的时候也毫不做作，算得上一坦荡君子。 “先生此时万万使不得！我觉得，等我将来真正做到此事之时，再拜过，我才会受得心安理得！” 宋齐鲁虚扶起将要下拜的林雪原，这一次他没有谦让，只是说的待日后再受这一拜。 宋齐鲁如此笃定的样子，倒是让三人不禁侧目。 好奇起来宋齐鲁是有何计划，这才让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其实众人不知，宋齐鲁此时有个屁的计划，只不过走一步说一步罢了。 心想只要自己不乱搞，事情总归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 “那宋贤弟对于时弊有何高见？” 林雪原经此一事，倒是连称呼都变了。 “依我浅见，不过冗兵，冗员，冗费而已。” 第91章 入会 背历史课文而已，这倒是难不住宋齐鲁的。 后世那么多历史学家分析总结的时政利弊，肯定没毛病。 就是问他如何应对以及改革之策，他也能背上几条。 “此六字概括的倒是切中要害！贤弟可有良策教我？” 林雪原听了之后，知道宋齐鲁肯定下过功夫的，并非夸夸其谈之辈，顿时来了精神。 “冗兵，就牵涉到军制改革，但是此事又一直为上位者忌讳。” “冗费，牵涉到开源节流之事，需要协调各方利益需求以减少改革阻力。” “至于这冗官问题，最是麻烦，这就相当于站在整个士大夫、地主、权贵等既得利益者阶层的对立面，这动了谁的利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更重要的是中央集权和士大夫分权，要想达到我所说的那种理想状态，使得国家长治久安，百姓免受更迭之苦，那就得从根本制度(君主立宪制）上下手。” “无论是自上而下的改革，还是自下而上，这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也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要想成就这不世伟业，无异于改天换地。” “所以，这就需要一群志同道合之人共同去努力，甚至不止是一代人的努力！” 这扯了一大圈，宋齐鲁终于把自己“吹出去的牛”给圆回来了。 他也知道此时说得多做得少，很容易被认作夸夸其谈的虚浮之辈。 就这些也够他们消化一段时间的了。 宋齐鲁一直以为最难的不在改革，而在开民智和思想的转变。 于是他便将话题引到最终目的上。 “此时说这些为时过早，我们目前最重要之事就是先巩固自己的位置，当然能掌握话语权最好。” “另外一个就是培养我们的队伍，寻找一大批的志同道合之人。所以在此，我郑重邀请三位加入同盟会。” “我们同盟会的纲领就是分几个阶段所实施的目标。第一阶段就是‘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第二阶段则是开启民智，倡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终极目标则是天下大同！推崇‘人人平等，救济吾民！’” “好！好一个“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人人平等，救济斯民”，确是我等大丈夫所为！” 宋齐鲁这才刚说完，“义薄云天”的上官雄就拍手附和！ “嗯，若如你这纲领所言，确实是一心为国为民，没有半分私心。如此心怀天下的高风亮节，也是让我等着实佩服。没说的，老夫这余生便卖给这纲领了！” 林雪原倒也是老奸巨猾，他不说效忠谁或者哪个组织，而是效忠这纲领所言。 宋齐鲁也不以为意，只要达到了自己最初预想目的，其他的倒也不是太过强求。 早知如此容易，自己一开始就该亮出同盟会纲领这招牌了，还省的林雪原这老头急赤白脸的跟自己跳脚了两回。 “老夫聊发少年狂，我也同意加入这同盟会，略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师父，那个我，我可以加入吗？” 虞允文怯生生的问道。 “一切遵循自己本心，扪心自问，看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好为了这份理想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 “而且一旦入会。就得遵从同盟会章程，服从组织决定，将来还要为你身后亿万志同道合之人负责。你可想好了吗？” 宋齐鲁心道：你当然可以了，简直太可以了！ 我摆这么大场面就是为您老准备的啊！ 你如果不加入，我这出戏岂不是白唱了？ “师父，我考虑清楚了。我愿意加入同盟会！” “好，那师父今天便给你说一下这同盟会的章程。” 宋齐鲁一颗心终于落下。 宋齐鲁向众人解释完纲领和简单的介绍了第一阶段的初步计划后，便主持见证了三人的盟誓入会。 这算是宋齐鲁网罗到同盟会的第二批人员了。 此间事了，众人才终于统一战线，席间自然是宾主尽欢。 最后临别之时，宋齐鲁想起还有一事拜托林雪原。 “林大哥，我这次降服的海盗中，有五十余人并没有作奸犯科过，想要归家务农。明日我便派送把名册送到府衙，麻烦大哥对照一下案宗，如果真的没有案底，还望大哥行个方便，开具路引助其返乡，或者以流民安置。” 几人关系熟络了，便以兄弟相称。 “此事好说，明日尽管送来便可。” 林雪原也是乐呵呵的应下，看样子宋齐鲁倒也是个信人。 “对了，允文，明日午后你来我大营，待我交待你一些事情，派了护卫给你，你便带上你林世伯的书信北上。此事你可有意见？” 宋齐鲁又转头对虞允文交待。 “二位叔父和师父请放心，允文此次出来便为游学。而小子自幼习些武艺傍身，虽说不上超群，但是等闲三两人还是奈何不了我的。安全之事也不用担忧。明日文自当到师父帐前听命。” 宋齐鲁也倒是没想到虞允文这还有武艺傍身，说来也是此时又不是后世那么安全。 想要出门游学没点武力或者侍卫护佑，哪个山间随便蹦出来个剪泾小贼就能要了命。 虞允文说的无懈可击，上官雄二人也是无话可说，只是暗自决定明日各自多安排一两个心腹之人随行。 宋齐鲁最后从沈府出来之时已经是凌晨时分，现在已将近中秋节，夜晚不再那么燥热难耐。 虽说这宋代的酒水有些淡，但也是比啤酒度数要高的，大概有个二三十度的样子。 因为后半场几人越聊越投机，不经意的就喝多了几杯，这会儿酒劲也上来了。 宋齐鲁在沈府送他回程的马车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马车到了军营，宋齐鲁挥别沈府马夫便自顾的进了营帐。 顾不得洗漱，便倒在卧榻就沉沉睡去，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时分，才被帐外传来的嘈杂声吵醒。 宋齐鲁不情愿的起来，坐在床边开始“回魂”。 此时外面的吵闹声越发清晰，大呼小叫之人应该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另外一人应该是上官飞，只是宋齐鲁也想不到他又来干嘛了。 “上官飞，你昨天给小爷讲好的自行舟，今天又说没有了？你耍我玩呢啊？别以为离了你，小爷就没办法！我昨日可是差人打听过了，这自行舟就在这军营中那个什么鲁手里对吧？” “你起开，不要拦着小爷，要不然今天你姐的面子也不好使！此物小爷我今天志在必得！” “二少啊，哪有什么自行舟，都是以讹传讹的。信不得真，信不得真的。再说了这里是军营，哪里是我等能善闯的？走走走，德胜楼，没说的，今天小弟割肉做东，一定让二少喝的满意，哈哈。” 看样子这人应该是上官飞招惹来的，宋齐鲁也懒得出去搭理，让上官飞自己擦屁股吧，想完宋齐鲁又倒身躺在了床榻之上。 “姥姥！你少给你家二爷打马虎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当时在狮城，可没少有人见到那东西，你还想继续诓骗于我？” “哎呀二少，听我一句话吧，咱走吧。今天甭管干嘛，您的消费都算在我头上，就当我给您赔罪了成不？有人警告过我了，那都不是我们能碰的。我还能害你嘛你说。” 上官飞一边用手指了指上面，一边迎面朝着男子走去，想要把他迎走。 第92章 家父李枝山 “去去去，一边去，你刚刚不是还说没有的吗？你的话在小爷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信誉可言了。快些闪开！” 这男子语气里听出也是个跋扈的人，但不知什么原因对上官飞还算客气的。 “既然这此间的主事人到现在都未出现，看样子是瞧不上家父的面子啊！” “李全，你带人去给我找，我去会会那个什么齐鲁的，看看在这泉州府的地界上我爹的名头到底还好不好使！” 宋齐鲁一听，看样子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军营里的人早就被自己指使去建造自己买的那块地儿了，门口就留了两个样子货在看守营寨。 就看他俩到现在都没来给自己报告来看，能拦得住嚣那张男才怪，看来只能自己亲自出马了。 “军营重地，何人在此大声喧哗？” 宋齐鲁施施然的走出营帐，大声喝问。 这要放在后世，擅闯军事区域，说不得得关你几天小黑屋。 这家伙倒好，还想要搜自己的大营，这还真是反了天了！ “吆喝，官儿不大，官威倒是不小啊！还真拿自己当从五品的“团练使”了啊？你不过一厢军都统罢了。你不知道这泉州地面的厢军都归我父亲节制吗？还敢跟我大呼小叫！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家父李枝山！哼，吓不死你！” 嚣张男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 “姐夫，不，不不，那个师父！这位就是泉州府知府大人的二公子，李度，李衙内！” 这姐夫看样子是喊顺嘴了，动不动就发瓢。 上官飞抓紧收回话头，给宋齐鲁打了个眼色。 宋齐鲁也心中了然，原来就是这小犊子一直惦记自己“媳妇”啊？ 就这货色简直就一混球二世祖，即使自己娶不到那“沈玉儿”，也不能把她推进李度这火坑里去。 宋齐鲁正思量着此间关系，想着怎么让这个家伙知难而退。 结果李度那边倒是先炸毛了。 想那沈玉儿在这泉州府，谁人不知是他李衙内“预定”的人选？ 虽说这沈玉儿比他年长几岁，而且非做正妻不嫁，貌似还对他也不怎么感冒，但是谁不知道这是他李度的禁脔？ 居然还有人胆敢惦记，上官飞连姐夫都叫上了，这家伙让他还怎么能忍？ “什么玩意儿？上官飞！你刚喊他什么？姐夫？好嘛，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跟他穿一条裤子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此时的李度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被他人“玷污”，立时感觉头上天雷滚滚，这可是“夺妻之恨”啊，转身对着身后的爪牙喝道。 “李全！还死在那里干什么？抓紧给我带人把这奸夫打杀了！出了事算我的！都给我一起上！” 说罢，李度自己也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拳头朝着宋齐鲁而去。 “二少啊！您听错了啊！我喊的师父，是师父，我爹让我来拜师的。他这连我姐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姐夫呢？息怒息怒。是我嘴发瓢了，吐字不清，怪我，我自己掌嘴，掌嘴。” 上官飞一看李度这架势要跟宋齐鲁开片，这家伙还了得？ 自己第一天来拜师，就因为一句话，让李度带人把自己师父揍了？ 这回去还不得被他父亲把皮给剥了啊？ 他平时虽然有点浑不羁，但这关键时候也算是有点担当。 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真开始掌嘴了。 其实此刻最难受的就是宋齐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见李度挥过来的一拳被宋齐鲁躲了过去，可是他身后的一群半大小子开始呜呜哇哇的冲了上来。 你说这宋齐鲁如果转身就跑吧，面子威势全无。 不跑吧，被这群下手没什么轻重的半大小子一顿乱锤，虽然不一定出人命，但是一顿皮肉之苦肯定没跑的。 即便事后自己复仇处罚了这群人，那也是面子没了，自己这可是刚收了虞允文啊！ 轻易被一群无赖给揍了，还怎么给人家虞允文当师父？ 想想就臊得慌。 正在宋齐鲁准备两相其害取其轻，准备扭头转身就跑之时。 终于看到自己“炊事连”的一百多号人，终于乌泱乌泱的从后营跑了过来。 有的都来不及解去围裙，提溜着马勺就跑了过来。 宋齐鲁一看，奶奶的，这回不用跑了，自己的倚仗终于来了。 顿时扭头目视李度的那群爪牙，舌灿春雷！ “都给我住手！擅闯军营，袭击军官，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来啊！众将士听令，胆敢有人往前一步者，以乱贼袭营者论处，格杀勿论！” “诺！” 就炊事连这群人，虽说是被宋齐鲁挑选淘汰出来的预备队。 但是平时的拉练一个都没跑，听闻宋齐鲁的命令立马按照队列，将李度一群人进行了包抄，并把宋齐鲁隔离在了外面。 就等宋齐鲁一声令下猛捶这群人。 他们的前身可都是刀口舔过血的海盗，什么样人没杀过？ 管你衙内，还是少爷的！ 反正天塌了，有宋齐鲁这个“背锅侠”顶着。 李度此时也冷静了下来，上官飞还在一边双手抱着他的胳膊。 至于李度的一众爪牙，在听到宋齐鲁发话之时，就已经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事关自己小命，谁也不敢造次，乖乖的被炊事连围了起来。 “那个什么鲁！反了你了！竟然敢围攻小爷！家父李枝山，知道吗？家父李枝山！抓紧叫你的人散了，要不然让你们这群泥腿子统统吃不了兜着走，哼！” 此时李度也是色厉内荏，又拿出他爹来当挡箭牌，还恶狠狠的环视一周以图震慑众人。 “我且问你，你可有官身？我们是被朝廷招安的，所以我只听从朝廷命令。” “即使归知府大人节制，但又不是你家的家臣，你又以什么身份和资格来命令我们？” “要不是看在知府大人面上，就你擅闯军营之事，就足够将你打杀了！官司即便闹到御前，我也占理。所以休要拿你那一套来唬我！” 宋齐鲁心想，一个臭屁的官二代，就敢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看样子自己的第一步计划一定要加快进度了。 这个年代，靠谁都不如自己有权势。 要说抱大腿，这天下还没有一根能粗过赵构的。 “我就说啊衙内，你听错了，这就是个误会来着，德胜楼还算数，走走走。” “那个师父，麻烦让各位军爷让一下，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明日我让府上送些酒肉前来犒军哈。” 上官飞倒是有点遗传他父亲的八面玲珑，一看双方僵持不下，立马出来说和，给双方制造台阶下。 “上官飞，你还敢给我说误会！误会个屁！老子这绿帽子都快带头上来了，要你你能忍啊？他昨晚可是去你家喝酒了？那昨晚他是不是在内宅门口见你姐了？” 这李度也不知道是嚣张惯了，还是真的情商低到分不清形势，有台阶不下，还偏偏揪着之前的问题不放。 上官飞这心里也是日了狗了，心想这王八蛋可真舍得下血本的啊！ 居然连沈府内宅的人都给收买了，这事儿回去绝对要告诉老姐，要不然整天在间谍环视之下，那还了得。 第93章 谁手底下还没小弟? “瞧你这话说的，知府大人不是不同意你娶我姐的嘛？而且我姐这人又绝对不会给人做妾的！” “再说了，只不过说了句话，问下路而已，咋还就扯到绿帽子上去了。我给你讲，这事儿要是让我姐知道了，你背后坏她名声，啧啧……” 上官飞把他老姐抬了出来镇场面，之前宋齐鲁也是听的奇怪，一个商人女子是如何镇住这恶霸混球的？ 看昨晚那女子娇羞样不像是厉害模样啊？ 难道真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一物降一物？ “你说的轻巧！这事没落你头上，这以后你让我李度脸面哪里搁？今天这事不给我个说法，我绝不罢休！哼！” 李度虽然还在叫嚣，但是气势上明显弱了一些，看样子这沈玉儿的名头倒是好用。 “哎吆！对了！昨晚那个是我姐不错。但不是我姐！啐啐啐～我是说昨晚那个是我表姐，不是我姐。我姐啥时候穿过白衣服啊？” 上官飞一拍自己额头，恍然大悟道。 “你，当真这次没有骗我？” 李度倒也听那眼线丫鬟说过，宋齐鲁是跟一白衣女子说话的。 “那还有假？那是我表姐，昨晚跟我姑丈一家去我家做客的。正好我姐那会儿，正在内宅陪我姑姑说话。不可能出去的。你就算信不过我，你那耳目难道还敢骗你？” “哼，红鸢他父亲还欠我银子，想来她还没胆子诓骗我。呃咳咳，那个既然是误会，那我便不跟他一般见识了，走，我们去德胜楼。” “另外，那个谁，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招子给小爷放亮一点，要不然早晚有一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哼。我们走。” 这李度就像小孩子打架，临走不忘放狠话，而且被上官飞轻易就套出了耳目的名字，也是蠢得不行。 宋齐鲁心道，只要给老子三个月时间，谁兜着谁走还不一定。 但是教训得给他们，省的以后谁人都可以来自己这造次。 “慢着，我让你们动了吗？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驻军大营岂是你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 “来人呀！帮衙内身后这些人长长记性，一人十军棍，然后扔出大营。好让他们知道没有衙内一般好命，有个做知府的爹。就不要为虎作伥，省的哪日丢了性命都不自知。” 宋齐鲁说完便不再搭理，背着手转身回营帐去了。 “诺！” 炊事连得令便扑入人群，不一会，便传来一阵惨叫声。 “你敢！你敢动我的人！我跟你没完！” 李度咆哮着怒不可遏。 “算了，算了。今天这事儿我们理亏。擅闯军营，要真是连你打了，我们也没处说理去。走吧，走吧，十棍子而已，又死不了人。” 上官飞也是牙疼的嘶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这便宜师父，也是个狠人，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居然连衙内无往不利的“家父李枝山”的面子都不卖。 “放屁！那我的人岂不是白白被打了？以后我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以后谁人还肯跟着我混？” “大哥！讲讲道理好不好？人家也要面子的好不好？而且人家小弟比你还多，足有七八百号人！” “这都是群什么人啊？海盗啊！听老沈说，被我那便宜师父杀得是屁滚尿流的。十几个大活人啊！说砍脑袋眼睛不眨的就给砍了。” “要我说啊，就你那几个手下今天能够全须全影的出来，都是人家给了知府大人的面子了。” “像咱们这种吃父辈余荫的公子哥，好勇斗狠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听兄弟一句劝，把这事儿忘了吧忘了吧！做我们的花花公子多好？要是被这种狠人惦记上，反正我以后睡觉都不踏实。至于今天的事，回头给他们几个封赏一些，然后下个禁口令也就是了。” “人间小清醒”上官飞知道这李度难缠，怕给宋齐鲁找麻烦，所以不断的给李度“摆道理，讲事实”，不停的给宋齐鲁造势。 李度一听也是，自己的命金贵着呢。 犯不着跟这种泥腿子拼个你死我活的。 反倒是今天自己理亏，以后还是互不招惹为妙。 思量着以后如果被自己抓住机会，肯定下死手整治他宋齐鲁。 李度满脑子心事的被上官飞裹挟着往德胜楼走去，也忘了今天来抢救生艇的事了。 宋齐鲁将内务整理了一下，自顾来到炊事连找着吃食填肚子。 “啐～刘二黑，你这杀才，这大肠捯饬干净没有？怎么还发苦？你这是要弟兄们跟着你一起吃屎吗？ ”宋齐鲁将吃到嘴里的炒猪大肠一口吐了出来。 “哎呀，大人啊，你就是借小人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这吃食上糊弄这群大爷们啊！我都是按照您教的方法，挨个反过来用海盐搓洗的啊。您在尝尝这块？我吃过了一点味道没有啊。” 刘二黑吓的胆战心惊。 要说这宋大人在这吃食一道上，那真是了得。 之前没人要的下水，经过宋齐鲁的指点，卤煮出来的下水在这军营里备受好评。 宋齐鲁也是想着这帮子人跟着自己不容易，除了开始答应的每月的俸禄外，还努力改善伙食。 这时候的宋人，还没有吃卤煮下水的习俗。 三指厚、四指厚的肥肉最畅销，因为这肥肉可以炼制炒菜的荤油，至于下水挂落跟骨头那就便宜的跟不要钱似的。 但是普通家庭一年中难得吃几次肉。加之一般没有其他的维生素摄入来源，所以别说普通百姓，就是军队中也普遍的因为缺乏维生素而患有“夜盲症”。 这点比之北方游牧民族要差很多，但是这也是七百多人呢，天天吃肉就是他的家底也扛不住，所以宋齐鲁就把主意打在了这些下水卤煮的身上。 虽然说短期内对夜盲症的医治效果不大，但是很明显的效果就是“抗饿”。 这些“海盗军”每天早上起来拉练，白天就在宋齐鲁的“工地”开山运石铺路。 虽说宋齐鲁将他们的一日两餐制改成了三餐制，但是如果肚子里没有这点油水，也扛不住这么大的体力消耗。 宋齐鲁尝了尝刘二黑拿的那块，果真没有了苦味，又拿起一块卤煮的猪肝当馒头啃。 巡视了一圈炊事连，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改进的地方。 宋齐鲁交代完，就走出军营准备去船上看看。 自从前些天宋齐鲁把复刻海图的任务交给了宋小雅，她这两天都呆在船上绘制海图。 宋齐鲁想着拍卖会的筹备也有好几天了，所以就打算去看一看进度。 结果刚到营门口，就看到张半城的马车风尘仆仆的赶来。宋齐鲁抓紧又将张半城迎进营帐。 “这两天可是都没有看到大哥了啊。不知拍卖会的事情如何了？” “此来就是来告知宋兄弟。我跟泉州多宝商行的老板已经谈妥。这次来就是跟你商议举办拍卖会的具体日期的。” 张半城喝了一口茶，就慌忙落杯。 “哦，此事倒是辛苦大哥了。日期先不忙着定。我让大哥联系的印书作坊如何了？” 第94章 大宋商业联合会 “你还真别说，按你说的我还真就找着一家想要外转的印书作坊。开始这老板想要连技术打包一起卖给我，我没同意。” “最终商议的让他以技术入股，你我做大股东。他也乐的继续操持守着祖业。只是你真的确定这印报卖这么便宜还能不赔钱？” 这就是张半城的会做人之处了，既然决定跟宋齐鲁合作，那就无条件的支持和配合。 即使有疑问，也是拿下印书作坊之后才提出来。 宋齐鲁哪能不知道张半城对自己的鼎力支持。 这笔财富肯定是给张半城没跑了，只是这商报正式盈利前还得继续烧钱，所以宋齐鲁有必要给张半城透个底，好安他的心思。 “多谢大哥一直以来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其实这印报，我就是打算赔钱的买卖。我们赚钱的东西不在这。张大哥不妨猜一猜？” 宋齐鲁神秘的卖了一个关子。 “哎吆，我的宋兄弟啊，我这两天都思索了很久，始终不得其法，你也干脆别折磨我了，直接告诉我得了。” “我且问大哥一句，如果大哥如果你的商行急需处理或者买入一批货物，你一般会如何操作？” “当然是打听谁要买或者谁手里有货就去买啊！另外还会让朋友帮忙，再就是在门口张贴告示。” 张半城猛的被宋齐鲁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么如果你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商家，又特别着急。而我呢却有一份报纸每天可以送到不同人的手里。那么请问张大哥你会不会舍得花钱，在我这报纸上刊登一则广而告之的告示呢？” 宋齐鲁神秘的笑了笑，然后静静地盯着张半城。 “啪！” 张半城手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碗一阵响。 “这招真是妙啊！你说你宋兄弟这脑子是怎么长得？估计过不了多久我“晋江张半城”的称号就得转手让给你了啊！哈哈～” “那倒也是，这个名号给了我，结果你自己又换了一个“泉州张半城”什么的，稳赚不赔啊！” “哈哈，宋兄弟你就是一个妙人！哈哈！还是那么会说话。那大哥就借你吉言。走走走，大哥带你去那印书作坊看上一看，好让他早日刊印。这可是个会下金蛋的鸡啊！” “哎，大哥，不慌不慌。您呢中午先在我这吃饭，尝尝我炊事班的大锅菜，虽比不上你张府的精致典雅，但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另外，吃完饭我介绍两个人给你认识，一个是我刚收的徒弟，另一个你也认识，就是沈府的主事人上官雄，他已经被我忽悠来做我们商报的总编辑。” “另外还有就是下午过去的时候，还得把“王郑”这俩老货找来带上，就目前的这印书效率太慢，我倒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得让他们两个帮我实现。” 宋齐鲁拦下了风风火火的张半城，并解释道。 “哈，看样子宋兄弟你这两天也是没有闲着啊！这连徒弟都有了，还把上官雄拉了当编辑。可真有你的！” “我可是听说了，上官雄那人可是傲的很，虽说入赘以后当了商人，倒还是有些读书人的风骨。快来说与我听听，他是如何被我宋兄弟拿下的，哈哈～” “哈哈，什么拿下不拿下的。咱那叫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所以才答应的。” “另外我给你说个事，就是我把上官雄和我们的知县林大人，还有我那徒弟，都行使我会长的特权，没按审核照流程，走的特招给拉进我们同盟会了。回头你知会其他各家一下。” “哦？宋兄弟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吧？” 张半城很好奇为什么让宋齐鲁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这可是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 而且其他各家，也是都压了身家性命在这同盟会上，自己肯定也得需要一个理由解释给他们听。 “嗯，首先我给你说一个事，我对我这徒弟用了望气之术，将来必进中枢，所以他必须得收。这样以后朝堂才会有人代表我们的利益，为我们这个群体发声。” “哦？还有此事？我倒是对你这徒弟更加好奇了，以后可得要多加亲近亲近啊！哈哈～” 张半城就知道宋齐鲁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哈哈，我收了徒弟，你这做叔伯的不做些表示，肯定也说不过去。” 宋齐鲁也乐的跟张半城拌嘴逗闷子。 “此事好说，明日便有礼物给我这师侄。哈哈。” 张半城也是打蛇上棍，趁机弄了个师伯的名分，看样子他明天送给虞允文的这份礼应该也不会太轻了。 宋齐鲁也不去说破，便打个哈哈又接着说道。 “那就多谢张大哥了，难得碰着你这大户当师伯。只是这礼轻了，我这当师父的可是不让哈。” “哈哈，你就放心好了。太轻我还不好意思拿出手呢。” 张半城对于宋齐鲁的“会做人”也是十分的满意。 “礼不礼的都是玩笑之话，过几天这孩子要北上帮我做点事，张大哥如果有门路的话，帮忙打点一下。这兵荒马乱的，我也得确保这徒弟安全不是。” 宋齐鲁正色的说道，这张半城可是除了老沈之外宋齐鲁最“亲近”之人，所以此事也没有瞒他。 “哦？可是北边之事已经办妥了？说来惭愧，虽说大哥这有点门路，但也仅仅是能递的上话而已，大哥一介商贾虽然有些浮财，但也没办法左右上面大人物的想法。” “大哥回来这几日也已经往上传了话，可都犹如石沉大海没了回响。正要给你解释这事儿，没成想宋兄弟吉人天相，既然已经将这事办成了。” 张半城也是惊讶宋齐鲁的能力跟气运。 想自己努力经营了这么多年，倒还不如了宋齐鲁。 这气运倒也是逆天了。 “哈哈，大哥不必妄自菲薄，小弟也不过是恰逢其时，运气比较好而已。此事正是走了林大人的门路。” 宋齐鲁凑近轻声对张半城说道。 “哦？那这林大人平时不显山露水，没想到却是手眼通天之辈啊！” 张半城也是惊到了。 宋齐鲁一看张半城应该是误会什么了，但也不去解释，自顾的说着。 “此事还望大哥帮忙保密。另外我这几日也思索良久。觉得我们之前一直依靠攀附贵人的做法太过被动，也不保险。” “所以我就想着，我们眼光应该放长远一些，各家挑一些良家子来培养。另外就是团结“士农工商学兵”所有能团结的力量。像这次林大人和上官兄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嘶～” 张半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宋兄弟心可真够大的啊！ 自己培养“士大夫”来为自己服务！ 这可真是敢想啊！ “此外经过拍卖会后，可能有一大批的商人想要加入我们商会，也会有一大批的人自己成立商会，无论那种都是好的现象，这样我们就可以减少内耗。所以如果我们再叫“晋江商会”就会显得地域性比较强，多少也有些小家子气了。名字改改吧。” “那叫泉州商会？或者福州路商会？还是闽商商会？” 张半城试探性的问着。 “格局，格局一定要大知道吗张大哥，我们是带头人，所以更应该敢想敢干！” “我觉得“大宋商业联合会”就不错，这样无论哪里的商人加入进来都没有地域的隔阂。还有我们的报纸，也就叫大宋商报吧。” 第95章 高端的望眼镜 “这，这个名字会不会太大了？就我们晋江县城的几个小鱼小虾，我怕压不住场面啊！” “这万一到时候如果恶了某些人，我怕会白白惹了仇家，得不偿失啊！” 张半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嗯，张大哥你的担忧也有道理。但是大义的名分我们得先占上，等以后实力足够了再改回来。你看‘大宋商业联合会晋江分会’这名头如何？” 宋齐鲁没办法只能折中，没有实力连取个名字都谨小慎微的。 兜兜转转的问题根源又回到宋齐鲁第一步计划，看样子北上计划还得抓紧成行了。 “嗯，这倒是两全其美了，这样一来，即使别处的商会也可以通过加入大宋商业联合会的模式，来跟我们平等对话合作，妙啊！” “嗯，那就如此敲定吧。走，张大哥，条件简陋将就一下，请移步尝尝我这军营里的乱炖，我们边吃边聊。你可别看卖相不佳，但是绝对的干净美味，我保你没吃过。” “哈，我可知道你是个嘴叼的主儿，你这么一说但是勾起了我的馋虫，快些带路。我们去尝尝。” 张半城也好奇是什么食物，让宋齐鲁这么推崇。 宋齐鲁又打发人去船厂将正在监督扩大螺旋桨生产的“王郑”二人找来。 “嗯，好吃！” “宋兄弟这乱炖的确有些名堂。虽说其貌不扬，却是美味。我看着这里面是有猪下水吧？” 张半城这已经是吃的第二碗了，吃的是满头大汗，要知道像下水这类“贱食”，他之前是从来不碰的。 “哈哈，被你说中了。这是我这首创的卤煮。别处你可吃不到。没办法，给这大几百号人弄口吃食不易，要是天天吃肉，我也扛不住啊。哈哈” 两人正说的火热，便见王铁锤和郑木匠两人联手而来。 “宋大人这是又弄了什么好的吃食？这么火急火燎的将我们二人找来了啊？吆，张大官人也在。” “自己找碗，先一人盛上一碗，垫垫肚子吧。” 宋齐鲁抬头招呼二人自己张罗。 宋齐鲁就是这一点比较好，只要跟他接触的人，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一视同仁，所以张半城也见怪不怪了。 王郑二人各自给自己张罗了一碗，找地方坐了下来。 在宋齐鲁这里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定。 他良好的继承了后世有事在“饭桌”、“酒局”谈论的优良传统。 “我这几天也没有去船厂，现在船厂那边螺旋桨备货备的如何了？现在改装一台螺旋桨最快多长时间？” 王郑二人这第一口刚吃进嘴里还没咽下，宋齐鲁就问道。 “自从宋公子提出了那个规模化，标准化生产后，我们将螺旋桨划分成数道不同工序，这效率可是大大提升，现在备货已经达到一百多套。” “至于改装，现在也是简化了工序，先将重要部件组装好，只是上船调校安装，十几个好手两个时辰便能安装好。” 王铁匠也是满脸的自豪，这几日他们两人为了调教这些安装工人可是没少费了心力，才有的这个成果。 “嗯，你回头跟大家伙再交代一下，最近加班加点的都辛苦一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多备货，抢市场，树立行业标准，让其他人即使模仿也得按照我们的样式来模仿。” “拍卖会之后可能会更忙，其他活能放的先放一放，优先安排培养螺旋桨安装工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撑下来这两三个月的时间，我跟张大哥也不会亏待大家伙，从现在到过年，工钱一律翻倍。但是现在谁也不能给我掉链子。” 宋齐鲁趁机不断的将后世的一些企业模式不断的塞给王郑二人和张半城。 “二位东家放心，这事我二人会亲自盯着，如有什么事。您拿我二人是问就是。” 王郑二人也打着包票，这才两个多月，他们的工资已经是第二次翻番了。 就算奔着这个，就是不吃不睡也得把活儿给东家干漂亮了。 “另外第二阶段的改造就是船尾舵和减摇鳍的安装和混合帆的推广。” “第三阶段就是新式船舶的建造，一定要把时下最先进的技术全部安排上。” “我们的技术要不断的更新迭代，以后要让我们大宋造船厂，成为整个宋朝，乃至是整个世界造船业的执牛耳者。” 宋齐鲁反正也不知道具体能走到那一步，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给三人画大饼，只要奔着这个“远大目标”努力总归是好的。 “嗯，当然这段时间你们两人也要注意休息，另外让大家注意人身安全和生产安全。” “对了，还有我要你二人研究的望远镜自毁机关研究的如何了？” 宋齐鲁还是相当关心这件事的，因为望远镜一旦放出去，被模仿的几率太大了。 “正要给您说这事儿，我二人做了一个样品。您看一下，按照您的要求这筒子可以伸缩变长，但是只要有人敢拆开，内部隐藏的机括就会激发两个铁珠将两片镜片击碎。” 郑木匠演示了一遍。 “可能保证万无一失？” 宋齐鲁问道。 “可以，这是老郑头家祖传手艺，研究了一辈子了，可以做到例无虚发。另外就是一旦合上机关，就是不可逆转的过程，就是我二人都无法保证在不击碎镜片的情况下拆开。” “好，此事保密，找你们那些靠得住的徒子徒孙继续制造。关键部分还得你二人亲自操作，月底你们二人拿着我的条子自己去账房领赏。” 宋齐鲁心里了了一事，也不由得嘴脸上扬。 “宋兄弟这是又要有什么稀奇之物诞生了？之前可是从没有见过你如此慎重过啊。” 张半城也是被宋齐鲁的神秘勾起了好奇心。 “哈哈，大哥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向你索要的那批水晶石吗？” “哦，我可是记得，那东西可是不便宜啊。我还在好奇为什么还让我继续搜集呢。” 张半城提及此事也是一阵肉痛。 “哈哈，大哥放心，马上我们就可以回本了。你将此物放在眼上，望一下远处的事物。” 宋齐鲁将从内室拿出来的望远镜递给张半城。 因为现在没有用石英砂制造玻璃的条件，暂时只能用水晶石这种高昂的物品代替打磨镜片了。 为了给望远镜打掩护，宋齐鲁可是让工人把近视镜片，老花镜镜片和望远镜镜片掺和一起研磨的。 “咦！那旗杆怎么到了我眼前？拿掉又在远处。如此神奇，这到底是何原理。” 张半城疑惑的问道。 “此物叫做望远镜，意思就是可以望远处的事物犹如眼前。原理都在这镜片上。你说此物如果用在航海或者战场上，是什么后果？你说会不会有人花大价钱购买。” 宋齐鲁循循善诱。 “这倒是大有用处！只是此物价值太过贵重，用的东西也昂贵，怕是没办法普及开来啊。” “的确，造几只肯定是没办法成为一门生意的。我也在着手准备做另外一种替代之物。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物以稀为贵嘛。这都是为拍卖会准备的。” “哈哈，宋兄弟你这真是万物皆可买卖啊！我看你就是天生的商人。” 张半城也开起了宋齐鲁的玩笑。 第96章 印社老蔡 众人吃完饭，又就一些细节的问题进行了商讨。 没过多久，虞允文就来到宋齐鲁的帐前听命。 宋齐鲁又介绍了双方认识，然后直接扔给虞允文一只笔一个笔记本，让他直接参加会议。 几人将船厂目前的状况和未来几个月的发展基调定下来以后。 便谈及刚刚收购的印刷厂的事，因为不确定厂子的规模和效能，众人决定一起去看一下。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始乘坐马车往印书作坊行去。 要说这宋齐鲁本身没什么系统的授徒经验，这一路上便是天马行空，想到哪里讲到哪里。 从军制弊端改革到新兵训练之法。 从新式作物的培育推广又到商会的发展前景。 从火器作战的主流趋势到火器的研发。 从新式铠甲武器又蹦到了商报刊印内容和门类…… 纵使虞允文天资聪颖，也是被宋齐鲁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给搞得晕头转向。 只能往本子上拼命记录着。 在宋齐鲁的“喋喋不休”中，众人很快就到了晋江县城南城区的印书作坊。 也见到了之前的老板-蔡明，一个蓄着山羊胡，看起来精明利落的中年人。 等到宋齐鲁走进作坊的院落，发现这纯粹是一个“家族式”手工作坊，里里外外全部都是蔡家十几口人在操持。 活干的倒是一丝不苟的挺精致，但是这效率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宋齐鲁估摸着他要是刊印一千份报纸，蔡明敢一个月后给他交付。 按照他们“蔡式”印刷流程，得先用“字范”排好版或者用“泥范”雕刻好一整版。 然后上面滚一层油墨，将裁好的纸张整齐敷在上面。 后面再用压辊滚一遍，然后揭下来，周而复始…… 报纸，那可是时效性的东西。 不说日刊吧，这旬刊，半月刊啥的总得保证吧。 这还包括编稿，排版，印刷，分发各地等等一共的时效。 这得大改啊！ “你这用的铅范？还是泥范？阴刻(字体凹刻）为主？还是阳刻为主？最大可排多大版？用的什么纸？能否两面印刷？纸张可洇墨？现在的产能一日夜可刊印多少张？” 什么叫专业？ 这就叫专业！ 宋齐鲁机关枪似的把自己的疑惑全部问了出来。 别说其他人，就是老蔡也被惊住了，本来以为这是位不谙世事的主家少爷，没想到只看了一圈就问的如此专业的问题。 “回公子的话，小老儿这铅字做活范(活字印刷），泥范一般做有特殊要求的整版。” “咱家一般都是做的精装书籍，所以均以阳刻(字体突出）为主。最大版面一尺见方(一张半a4纸大小），另外再大一些的版面也能做，不过得单独订制了。” “咱家用的可都是上好的宣纸，洁白厚实。说到这油墨可就是小老儿的拿手好戏了。” “经过我祖辈几代人的不断改进，我家的油墨芳香，字体清晰，不洇不染，两面印刷也不成问题，不是吹大话，这在我整个泉州府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就是产能，刨除排版的和装订的时间，一日夜也可成书百余本。” 蔡明一脸的傲娇，虽然宋齐鲁不理解他这除了油墨不洇拿得出手之外，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这蔡式印书，的确是我泉州府比较出名的。印制考究精细，适合传家，所以，呵呵，所以这工慢才能出细活不是。” 张半城可是知道宋齐鲁的胃口的，这点产能根本不够看。 “慢！还是太慢了。我们走的不是精品路线。而是走量！” “就这个速度，先期还能满足我们，可到后面根本就不够看了。没人愿意花了大价钱，结果旬月之后才见报的。” “这个作坊规模还是太小了，位置也离我有些远。不行就搬了吧，先在船厂那边腾个空地方，等我那边建起来之后再搬我那边去吧。” “这样一来离我的大营比较近，我可以把这边跟船厂兼顾起来。另外那边人手也富裕。” “另外还得麻烦王郑二人帮忙改进一些印刷工具，船厂最近也离不了他二人。张大哥和蔡老板你们看意下如何？” “嗯，也是这个道理，我同意。” “呃～既然两位主家都同意了，小老儿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这作坊看着不起眼，零碎很多，怕是需要几日功夫呢。” 蔡明心想着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一块肉，倒不如从善如流给主家留个好的印象了。 “这个蔡老板放心，此事我跟张大哥会安排人过来你不用管。这两日你尽量带着家族的好手做字范，全部用铅范阳刻，字号也得全部缩小，尽量做到在保证字体清晰的前提下，越小越好。一应开支全部去账上支取。” “另外一会儿让我徒弟允文详细告诉你一下“拼音首字母检索法”，这样排版时候可以快速找到所需。” “还有，太拗口的、生僻的字不用镌刻，就是那些常用的简易字要多刻一些备用。 “可是师父，这个拼音首字母检索法我也不会啊！” 虞允文在抱怨师父的不靠谱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宋齐鲁的“学识渊博”，好像什么东西只要看一眼，就能信手拈来似的。 这要是让宋齐鲁知道了虞允文心中所想，估计会笑破肚皮，心道你如果穿越，你也会！ “哦，这个事啊，一会儿为师就教你，你先记在本子上。” 虞允文听闻宋齐鲁这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便老老实实的跟其他一大堆还没授业的课程记到一起。 “那个老蔡啊！你给我看一下，我计划着最少要这么大的版，你看下有没有什么技术难度？” 说着宋齐鲁比划了一个后世报纸那么大版幅。 “呃，这个能倒是能。不过估摸着按您的要求一两套的字范估计不够用。” “哦，这个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哦对了，我还要将这分成不同的板块，每个板块之间要加分割线的，这个事老蔡你也帮忙落实下哈。” 这个时候的宋齐鲁又开始了他的个人表演模式。 “那个老王，老郑啊！这还有个大活交代你俩去做。” 王郑二人一看宋齐鲁这呲着牙的笑，心里就先紧张了三分。 但凡他这么说，那这活儿，肯定是小不了啊！ “是这样的哈，我就这么一个想法，你俩呢多跟老蔡沟通一下，尽量帮我实现它。” “宋公子但说无妨，我等自当尽心尽力去完成。” 三人也纷纷表态。 “那个也没什么，就是这样覆纸印刷太慢了，只适合走精品路线和小作坊生产。” “而我们的定位是整个泉州，甚至整个福州路最大的报社，将来甚至还可能是整个大宋最大的，哈哈。所以这样的效率根本无法满足。” “因此我的想法是改成印刷版在上，然后自动滚墨，机械式印刷到纸上，解放双手，提高效率。你们看这图，就是我大概的一个想法，你们三人商量一下可行性。” 宋齐鲁随手在虞允文的本子上画了一幅示意图，转手撕下递给王郑二人便不再管。 宋齐鲁始终相信外行不能指挥内行，提纲挈领的指导一下大概方向就好了。 第97章 《大宋商报》首版定稿 忙完这些以后，便不再管正在谈论的三人。 宋齐鲁拉着虞允文和张半城去沈府找上官雄去了。 路途中，宋齐鲁又开始填鸭式的给虞允文灌输“aoeiuu\"”。 饶是聪明如虞允文也听的头大。 现在的读书之所以具备门槛，那就是因为所有的字词没有拼音，都是“以字傍音”。 就好比“谶”这个字比较难读，那么就以相近发声而且比较熟识的“衬”或者“趁”之类的字傍音。 这种方法跟宋齐鲁刚学英语的时候“三克油”、“爱老虎油”有异曲同工之妙。 “允文啊，拼音可是个好东西啊！你可得用心学，我们如果想要开民智，就得提高全民的识字普及率。” “让每个人挨个去上学不现实，但是只要把这拼音、注音之法传授出去，然后再把“三百千”那等启蒙书籍标注拼音传出。你想想看那将是一种什么场景？” “即使那些因家贫无法进私塾的聪慧贫家子，也能够通过自学识字了。虽不敢说有多大学问，但是做个账房之类的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所以，你且记住，能做好这件事，便是一件大有功德的！” 因为几人跟上官雄也算是熟悉了，所以没等上官雄出迎，三人就在门房小厮的引路之下前去客厅了。 另外自有其他人前去禀告上官雄。 等上官雄进来时，宋齐鲁还在自顾的矫正虞允文的发音，并帮助他给拼音字母开始“以字傍音”。 到最后连张半城也加入到了“听课”队伍。 “啊哈，我说你宋兄弟这师父当的可真是尽职尽责啊！不过听闻我那劣子，不光没有好好拜师，还差点给你引了大麻烦？这不我刚刚抽了他一顿回来，宋兄弟千万不要见怪啊！” 上官飞这“事儿爹”，才刚去就整了一大出幺蛾子，简直让上官雄的老脸丢尽，气的他刚刚下手也狠了些，估计这会儿上官飞还撅着屁股哀嚎呢。 “唉，男孩子嘛，调皮一些应该的。只要在大是大非上不要犯错就行。” 宋齐鲁呵呵笑着说道。 “哎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看着不听话就打。棒棍之下出孝子，你可千万不要手软。” “现在这孩子大了，正值叛逆期，不能再动不动就打了。得心平气和的讲道理给他了。” “很多是非善恶他都知晓，有时候就是越打越事与愿违。我观上官飞这孩子虽然调皮了一些，但是心性不坏。” 宋齐鲁为上官飞“辩解”道。 “那就辛苦宋兄弟了，还得让你多多费心。对了我刚听你跟允文说拼音什么的，那是何物？” 宋齐鲁没办法，只好又对着上官雄解释了一通。 “嗯，你的意思就是说只要学会了这拼音字母，只要对照有注音的读本，理论上就等于认识全部字的读音了？” 这宋齐鲁还真是有着惊人手段，这对于教化之事无异于滔天之功。 “嗯，的确如此。所以等到后期，我想把这拼音，还有注音的启蒙教材在《商报》上重新刊印出一期。免费发放给贫家子弟，也算是给他们开一条上升路径。” “即使不能读圣贤书走入仕途径，但是做个书记官，幕僚，账房，还有工厂的管理人员都是可以胜任的。也能让那些勤奋好学的贫家子，借此改变命运。” 宋齐鲁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此事大善！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事！所有短缺之物，我上官雄一应支援！” “嗯，回馈乡里这种事，当然也不能少了我张贵诚一份。私塾只能教百人，这要是推广出去，何止是万万人受益？” 张半城也不甘人后。 “两位兄长高义，刊印之时必定附带二位慷慨解囊之事，哈哈。” “哎呀，都是些虚名而已，虚名而已，不提也罢，哈哈。” 二人虽爽朗推辞，却也是心里乐开了花。 财富对他们而言，已经不缺了。 现在在乎的都是身后名，要不然你看那些修桥补路的“积善之家”图啥？ 这好名声是自带利益光环的，关键时刻说不得有保命之效。 “对了，除了此事之外我想把标点符号一起推广，当做断句之用。就是做报纸，我们也要做文化风向的领头羊！” 宋齐鲁说的豪气干云，但是看着一脸茫然的众人，不得不又给他们解释起来断句符号的重要作用。 “诸位请看这段话什么意思：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这种文字游戏宋齐鲁还是信手拈来的。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不对不对，应当是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哎呀，张兄，你断的句子太让人心寒了啊哈哈。” 上官雄笑着揶揄张半城。 “我觉得：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也说的通啊” 虞允文也弱弱的发表自己的看法。 “哈哈，你们说的都对，所以你们知道这‘文不加点’的后果有多么容易让人歧义了吧？” “同样一句话，可能本来说出的是好意，但结果在文字表述上因为断句而造成曲解，这就不美了。这如果要放在军国要事上，那后果可就很严重了啊！” “嘶～” 这倒不是宋齐鲁危言耸听，而是真有可能发生之事，不得不让人惊醒。 “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大家探讨一下我们《大宋商报》的板块划分及相关内容。今天我们就先拿出一份模板来。大家群策群力，畅所欲言啊。” 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将《大宋商报》的几个版块确定下来。 “启蒙版块”专做刊登附带拼音的“三百千”和拼音讲解，乘法口诀等。 “民生版块”则刊登一些调研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价格。 “广告版块”用来刊登一些商量活动和售买需求。 “科技板块”则是刊登一些例如螺旋桨改造之类的先进技术。 另外还有一些小篇幅的“美食板块”、“健康养生板块”和“文化娱乐”等分版块。 关于宋齐鲁想要刊登军事和时政的问题上，因为宋朝还有个“妄议朝政”的罪名，所以三人最终否定了宋齐鲁的意见。 毕竟牵涉太广，不好光明正大的针砭时弊，最终只同意在商会内刊中间传播。 商议好大致的方向后，众人又开始排版第一期的内容。 首页肯定是大篇幅的拍卖会内容，包括一些时间，内容，流程，规则等。 当然也少不了螺旋桨和商会的信息。 至于广告篇幅，因为暂时还没有拉到赞助商，所以“黄金广告位”全部内部消化，便宜了商会内的各家。 期间还有些插曲就是，宋齐鲁终于见到了“闻名已久”的沈府大小姐～沈玉儿。 这沈玉儿也算是一奇女子，一身红色劲装，性格也不似一般女子，倒有几分后世霸道总裁的意思。 性格泼辣豪爽，满目英气，要不是她爹在场，都想要跟宋齐鲁“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了。 临走之时，还不忘约宋齐鲁改日一起喝酒，商谈生意合作的事宜。 可能是有意修通家之好，上官雄又将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叫来认识宋齐鲁。 美其名曰的让宋齐鲁帮忙指点一下，不过估计是因为虞允文的事受了刺激，想让宋齐鲁用望气之术看看自己两个儿子的气运。 第98章 职业玩家 宋齐鲁哪能看不透其中关节？ 但他儿子又不跟虞允文一样出名，哪里敢给他们乱做批断？ 这要是再胡乱放炮，估计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人设和信誉就彻底废了。 上官雄的大儿子名字叫沈林，倒是没有继承上官雄的活范儿劲儿。 一个老老实实的书呆子，眯缝着眼，想来是早早的把眼已经看书看近视了。 宋齐鲁只能装作大尾巴狼一样，问了几句然后勉励一番拉倒了。 三人中最让宋齐鲁感兴趣的就是这沈家二少爷～沈腾。 按照上官雄隐晦的所讲，这应该是个正儿八经的纨绔。 话说沈老太爷，也就是上官雄的老丈人在世之时，便最是宠着沈腾。 所以打小也是集一家人的溺爱于一身，属于说一不二的主。 虽说不上是欺男霸女的主儿，但是这跑马斗鸡、赛狗遛鸟、吃喝嫖赌可谓是样样精通。 这就是一混家子，上官雄也最是头疼于他，往死里打都不好使。 现在上官雄之所以把上官飞打的那么狠，就是怕上官飞走了沈腾的老路。 上官雄本以为给他成个家应该会消停点，但是这家伙就是那么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气的上官雄眼不见心不烦，直接分了些产业，然后把沈腾从家里分出去自立门户了。 上官雄本以为这沈腾由着性子折腾，肯定早晚会把分的那点家底败光，等到一无所有之时才肯幡然醒悟。 只是没想到，这沈腾也有些本事，这被分出去一年多，不光没败光，产业还有所见长，这就不得不佩服人家了。 这没了他老子上官雄的看管掣肘，沈腾那边自己也有了经济来源支撑，这“纨绔事业”也是蒸蒸日上。 就现在，这沈腾的名号，在这泉州府的纨绔圈里也是响当当的。 就连上官飞结识李度那衙内，也是借了他沈二少的光。 要不然人家一官二代怎么可能带你这小小的“商二代”一起玩耍。 “吆，爹您这是有客人在呢啊？给您请安了。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您老突然把我召回来干嘛了？我这跟朋友正忙着呢。您看有什么事您快点吩咐，我这紧着回去呢。” 宋齐鲁等人都已经闲话了一段时间，本来宋齐鲁以为这沈二少不会来了，正准备找个由头告辞离去。 就见这沈腾慢悠悠的走了进来，临进门之前还把两条狗交给了小厮帮忙牵着。 恶犬龇牙咧嘴的低吼，吓得小厮胆战心惊的。 结果，这沈腾只是回头一瞪眼睛，那狗便被吓的立马不敢再叫唤了。 “孽子！怎么着？没事为父还不能叫你来一趟？你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用不着沈府，也用不着我这个爹了是不是？我都没有你遛狗重要是不是？是不是等我死了，你也没空回来哭两声？” 不说话还好，沈腾这一开口，上官雄的邪火就压不住，“蹭～”的一下的直窜天灵盖。 上官雄都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拍死沈腾，好让他再回炉重造一次。 “得得得，您老消消气。您说，我听着。这么大气性干嘛？我这不是知道你看见我就来气，怕气着您。我才躲得远远的嘛。” “您放心，今儿个，天大的事也没我爹您重要！今天孩儿哪也不去了，就在您身前听命，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鸡我绝不骂狗，嘿嘿～这总行了吧？” 这沈腾虽然多少有些浑不羁，但是在这孝道上还是值得称道的。 他一看上官雄动了真怒，倒是不敢再跟他爹打马虎眼了。 “哼！回头再收拾你！这位是你张世叔，你已认得。这位是你宋世叔，刚从南洋回来的。你认识一下。” “现在你三弟和允文都已经拜在你宋世叔门下为徒。你宋世叔可是有大才之人，你以后要多亲近亲近。听到没有？” “拜见张世叔，呃，拜见宋世叔。” 沈腾屈服于他老爹的“淫威”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称呼那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为宋世叔。 “呵呵，上官兄你这可是捧杀啊！我哪里来的什么大才，只不过有一些小聪明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宋齐鲁今年也不过31岁，这动不动的就给人家二十岁年轻人当叔叔，自己也有些尴尬。 但是在这个平均三十几岁当爷爷的年代里，倒也见怪不怪。 只是自己这一副的“嫩脸”，混迹在三十岁人群之中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 这个时代的普通医疗和生活条件都远不如后世，人均寿命也不过五六十岁而已。 人生七十古来稀，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不过像赵构这种能活过八十岁的，简直算是凤毛麟角的“活神仙”了。 “沈腾，我且问你，你身后带的可是高原敖犬？肩上托的可是大名鼎鼎的海东青？” 宋齐鲁看着这沈腾的一套“装备”，真不愧是正儿八经把纨绔当做职业的公子哥。 这两个加起来放到一起，差不多相当于后世开着的“法拉利”“小牛”之类的了。 “咦？宋大，不宋世叔也是同道中人？居然认得这两物出处？” 沈腾本来以为能被他爹郑重其事介绍的人，估计也是腐儒一级别的了。 却没成想，这宋齐鲁倒是个同道中人，给了自己一份不小惊喜。 就算是他整日里混迹的圈子里，也有一大半的人认不出这两物的出处。 “哈哈，这倒不为奇，我知道的要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比如此犬最不耐热，一生只认一人为主，凶猛异常，可驱狼搏虎，勇不可挡啊。” “只是我刚看你进门之时，只是瞪了一眼，它便不敢再嘶吼，可是专门训练过？还是你这人天生身带“杀气”？” “那海东青性烈，最是难熬，一般人也是轻易降服不了的啊！” 宋齐鲁玩味的笑着，眼睛正视着沈腾的一举一动。 沈腾心道，父亲果真没有骗他，这宋齐鲁到底是厉害，只一眼就看出了两物的不凡，难道他还看出了自己身上的“猫腻”？ 正思索间，沈腾就听到他父亲上官雄喝道。 “你宋世叔问你，你怎么不回答？” 上官雄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他知道宋齐鲁既然能看出来问题，还这样问沈腾，肯定有他的用意。 “呵呵，那个，呃，什么杀气不杀气的。只不过玩的久了有些心得罢了。小道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沈腾抓紧摆手否定。 “哦？那倒是天赋异禀了。信鸽可有驯养？” 宋齐鲁摩挲着嘴巴上的胡茬儿，斜睨着沈腾，对于他的话，宋齐鲁显然是不信的。 “有一些，都弄着玩的，嘿嘿，让叔父见笑了。” 沈腾心道这宋齐鲁，看样子委实有些不太好糊弄啊。 “相马之道可还精通？” “略有涉猎，瞎玩的，嘿嘿。” 这次倒是轮到宋齐鲁惊讶了，没有想到这沈腾居然还是“全活”啊！ “哦，看样子，你这是在驯兽之道上颇有心得啊！你想必也有听闻，我在你张世叔那里寄养了一批马，虽说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马，但是里面不乏有几匹好马。” “就是那大食马、大宛汗血宝马后期我肯定也能弄到。现在我想培育一种，耐力好，提速快，耐寒暑的新品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 宋齐鲁这话到底是搔到了沈腾内心的痒处，只是他也不傻，不知道宋齐鲁为何这么对自己青睐有加。 而且他爹还在一边“虎视眈眈”，所以也不敢冒然答应。 第99章 抓壮丁 “哈哈，可是担心你父亲这边？你且放心，只要你将此事帮我办成。你父亲这里我替你说和，让你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从事自己的兴趣爱好。” “此外我还得借你的本领练就一批信鸽和鹰隼。一应费用我来出，而且还有高额月奉给你。你，意下如何？” “敢问宋兄弟可是在为北上之事做准备？” 张半城差不多猜到了宋齐鲁的想法。 “犬子这不学无术的，当真还有这些用的上的能耐？可别误了兄弟你的大事啊！” 上官雄也是一脸懵。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宋齐鲁也神秘兮兮的回道。 “呃，那个，父亲，我这事，您看怎么着合适？” 沈腾可怜巴巴的问道。 “呃～那明日你便去你宋叔父军营报道吧。” “爹啊，儿子答应帮忙，可没说要当大头兵的啊？如果当兵，那我还是算了，我不去！” 沈腾吓了一跳，这要是稀里糊涂的被糊弄着弄了军籍，自己这一辈子可就玩完了。 “哈哈，这你放心，不会入你军籍，属于我私人外聘。” 宋齐鲁乐呵呵的出来解释。 “那好吧，你可得说话算话，这兵我可是不当的。再者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培育出良种。” 沈腾先给自己撇清责任。 “嗯，你只要尽力就好，其他一切交给天意。明日你先来我军营，我交代你一些关于培育选优的事情，然后再和我一起去马场转转。” “那好，就这样说定。父亲，您看，这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准备去了可好？” 沈腾回复完宋齐鲁后又小心翼翼的向上官雄问道。 “嗯，那你便去吧，到了你叔父那边好好干。不要再混迹在一群纨绔子弟中间，你都老大不小成家立业了，得好好的干些正事儿，不说挣份功名，但是好赖你得给儿孙做个好榜样不是？以后没事，常回家来吃饭。” 上官雄难得的没骂沈腾，絮絮叨叨的向沈腾说着一些话。 沈腾暗想父亲这得有几年没这么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过话了，搞得小爷都有点感动了。 不过这宋世叔说话在父亲这里还真是管用哈，说不得以后得多亲近亲近。 “孩儿记下了，谢父亲教诲。回头便带着您儿媳多回来聚一聚。那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沈腾又跟宋齐鲁和张半城告别后别躬身退出，临近门口只听到。 “用硝石置于水中，水面放盛水的铜盆，可得冰。用来给你那此犬降暑最好不过了，天太热，它也吃不下。” “谢过叔父！” 沈腾大喜过望，自己这两天可是被这敖犬的厌食给弄得火大了，听闻此法，恨不得立刻回去试一试。 事情处理完，宋齐鲁也向上官雄告辞。 上官雄本意挽留宋齐鲁和张半城吃饭的。 但是张半城得忙着安排人手去蔡明的印刷厂搬家事宜，还有其他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也就约定改天再聚。 要说这张半城对宋齐鲁也真是够意思的，宋齐鲁随便张张嘴，结果张半城这“晋江首富”就得前前后后的打点，跑断腿的去处理。 要说如此心甘情愿的当“跑腿”，如果说仅仅是为了提前“投资”于宋齐鲁，估计张半城自己心里也不会信的。 随后宋齐鲁也向上官雄告退，说是要去船厂和自己“大本营”的工地上去瞧一瞧。 对于自己老巢的规划建设，宋齐鲁也只是在前几天大概的说了个方向，然后就让奶波推和侯谦他们自由发挥去了。 这两天忙的脚打后脑勺，至于好坏，真是也顾不上了。 别看宋齐鲁现在“家大业大”的，但是他“野心”更大啊！ 稍有不慎，就不是满盘皆输了，搞不好脑袋都得挪地方…… 自从踏入大宋开始，宋齐鲁就整天辗转腾挪的忙着各种“抱大腿”，也没顾得上工地那边。 好在工地那边如今也就处于“开山填海”的初期阶段，不需要太多规划干预。 “宋兄弟，打造营地这事全是你自己亲自在盯着吗？” 上官雄疑惑的问道。 “咳，别提了，我哪里有空盯啊。最近这几天一直事情一大堆，都没顾得上。就随便交给了我那南洋兄弟奶波推和原来海盗的二头领两个人，让他们安排人在那里开山挖石头呢。” 宋齐鲁一脸的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法，谁让他自己手底下没有人手可用呢。 自己步子迈的又大，发展的又急迫，草台班子都没搭建起来，就被这事赶事的簇拥着不停的向前跑。 也没什么根基可言，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抡。 想到哪，干到哪。或者是哪里有事，就先去紧着哪里。 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好赖手底下这近千号人没出什么大乱子也是万幸。 “沈管家对这搭房盖屋这一些事情比较熟稔，我沈府这里面的扩建都是他在操持，而且你与他还是老熟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沈管家帮你盯一段时间吧。” 上官雄是真的会做人，这“礼”送的真是捏中宋齐鲁的三寸了。 “啊呀，上官兄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会嫌弃呢？这简直是及时雨啊，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了都。沈管家在哪？我这就去寻他。他做事我最放心了，哈哈。多谢多谢。” 宋齐鲁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这可把他乐坏了。 “哈哈，谢什么，都是应该的，不过可得说好哈，这是借调。老沈可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可别最后给我扣下不还了。” 上官雄哪里知道此时他自己的一句玩笑话，最后却真的是“一语成谶”了…… 要知道结果如此，他此时打死也不会主动提借调沈管家给宋齐鲁帮忙这事，可把他心疼坏了。 “一定一定，这哪能呢？能帮我这就是大恩了，我总不能还过河拆桥吧。您得相信我宋齐鲁人品。” 宋齐鲁嬉皮笑脸的回应着。 上官雄反倒觉得人品自己倒是信的，只不过信不过宋齐鲁这张嘴，之前老沈就被他差点“策反”掉了。 就这样，最终兴高采烈的宋齐鲁拉着沈管家的手，一路往自己的大本营奔去。 此时还没有散工，乌泱泱的近千号人还在干的热火朝天。 只是三天时间下去了，这填海的工程进度有点可怜，不过才往海里延伸了不到十米。 “宋兄弟啊，活儿不能这样干啊，没头苍蝇似的，人是不少，但是分工不明，各干各的，这效率太慢了。” “而且这地得先平整出一块来，可以同时建房子，这样工程能快一些。” “还有，像这这开山啊，不能这么漫无目的的乱砸一通，得找准山石的纹路，这样省事省力，还能开出一些好的石材做建房的基石。王郑二人不是跟着你呢吗？他二人之前也是此中好手，怎么都没有给你好好说道说道这里面的事？” 沈管家不愧是“业内人士”，一眼就看出来这么多问题。 这回能把沈管家抓来把总，宋齐鲁算是赚着了。 “咳，他们二人盯着船厂呢，这段时间也是被我指使的团团转，都没来过这。” “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就让奶波推和侯谦两个人带着这上千号人在这瞎干的。开始就想着总不能养着他们吃白饭吧，所以就让他们随便干点得了，嘿嘿。” 宋齐鲁尴尬的笑了笑，他是对这一套真的不熟悉，画个规划图什么的还行，具体的事宜让他管，他也麻爪了。 第100章 我看你俩有点飘～ “那这两个老滑头，最近飘的太厉害了啊！食人俸禄为人分忧的道理难道不懂？就算他俩不得空，他们那师兄师弟，徒子徒孙的还一大把呢？” “不行，这事既然交给我把总，说不得我的去找那两个老货。宋兄弟啊，这钱啊，该花还得花，这上千号人，整天在这出工不出活儿，一天天的吃食也是不小的开支啊。有那个钱雇一些懂行的人来这活就好干了。” “得，老沈，这事还是交给你我放心。钱该花的花，人该雇佣的雇佣。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你自管去船厂账上先行支取，反正欠我张大哥的不差这一点了。” “且等两天咱自己就有钱了，我再去堵这个缺口。我只把大体的规划给你说说，你到时候看着办就行。这两天我得看着筹措拍卖会和商报，这搂钱的事交给我，花钱的事就交给你了哈。” 宋齐鲁把早就画好的规划图交给沈管家，给他对应着图形介绍了一番，然后又接着说道。 “没说的，你老沈在沈府的月俸多少，在我这翻倍了。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当然知道你不差这点，帮我都是看在你我交情份上。” “但是，我搂钱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总归比你来的容易些，给您您就拿着，当给小宝攒点娶媳妇本了。” “另外呢，让你拿你就拿着，这样我心里也痛快一点，哈哈，人情归人情，该拿的就得拿，你也别给我客气了，我既然说了，那这事儿就算定下了。” “啊呀，那，那恭敬不如从命，我老沈就先谢过宋兄弟了啊！” “好说好说，你也别给我忒客气了，要不然咱俩这谢来谢去的，没来由的就显得生分了。” “是是是，倒是老沈我着相了。哈哈。” 宋齐鲁眼看天色将晚，也干不了什么大活了。 于是两人围着工地转了转，大体的对应着图纸又重新规划了一下各个职能分区。 最终，在老沈的建议下，给此地作为宋齐鲁的私人领地取名“宋家庄”。 宋齐鲁之前打算填海修一条路，直接将买的那两座岛屿跟陆地串联起来。 但是在沈管家的建议下改成了工程量更小一些的“y”字形路状连接两座岛屿。 实打实的填海，也改成了“路+桥”模式，一来防止水流湍急的地方上浪，二来也是尽量合理利用暗礁，减小工程量。 最终，两人一起去船厂寻王郑二人，商量正规“建筑队”入场的事宜。 来到船厂，王郑二人正带着手下的小团队在打造宋齐鲁下午刚扔给他们的印刷机模型。 只见他们忙的不亦乐乎，争论声也是此起彼伏，倒是有几分发明团队的雏形了。他们这一群人可是船厂的宝贝疙瘩。 王郑二人老远的看到宋齐鲁和沈管家联袂而来，便把手头的活交给手下人，两人来到新、旧两任顶头上司跟前。 “哈哈，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自打南洋回来，就没碰到过你俩一起出行。” “老郑头，你少给我贫嘴。你东家要开山盖房子的事，你是不知道还是怎么滴？就由着一群野蛮人在那里瞎干？也不派两个懂行行的去帮衬帮衬？” 老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倒是给二人来了个下马威。 不得不说王郑二人，由于最近受宋齐鲁和张半城的青睐，底下一大帮子人归他俩管着，多少有些要“飘起来”的意思。 所以对于老沈帮他“磕打”两人，他也乐见其成。 “嘿嘿，瞧您说的，这几日我二人这不是忙嘛，所以也没顾得上过去瞧一瞧。明天就去，明天就去，呵呵。” 王郑二人虽然嘴上应和着，倒是最近被恭维的多了，心气自然也高了，所以心里难免也有些不爽沈管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是看你们之前跟在我手下的份上，有句话告诉你们。” “这人啊，到了什么时候不能忘本。不说这泉州府，就是这船厂里也是人才济济，就你们这俩货，不是我瞧不起你们，论技艺你俩敢说自己还真就排的上号？” “你们俩能有今日，并不是你们两个有多出色，比你们强的人多了，只不过是宋兄弟这人念旧情罢了。” “所以要拎的清自己的分量，别动不动就自己飘了，那样可不好啊！路，会被走绝了的。言尽于此，你俩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老沈哪能看不出来这俩老货的心思，不过是穷人乍富，有些小人得志罢了。 所以沈管家今日对他俩的敲打，也属于防患于未然，老沈这倒是帮宋齐鲁做了“坏人”。 什么叫细思极恐？此时用在王郑二人身上最合适不过了。 他们二人，起于微末，突然从之前随船下南洋的泥腿子命，混迹到这大型船厂“高管”的地位。 没有中间一步步的晋升之路，得来的太过容易，难免会有些志满意得。 但也仅此而已，要说太坏的“忘恩负义”的心思那倒是没有的。 “噗通～” 王郑二人听完沈管家的话，怨恨之心要已经没有了，只觉得背后冷汗直流。 噗通两声，二人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小人该死，都是小人得意忘形了，求东家开恩。小人再也不敢了，求东家再给一次机会吧。小人发誓以后一定对东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要说这二人真是吓得不轻，下午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的，咋这傍晚就开始翻旧账要“炒自己鱿鱼”了呢？ 这上位者的心思真是猜不透，都说伴君如伴虎，一点不假啊。 这要是让自己过了今天这一劫，以后可得谨小慎微了。 话说这东家今天会放过自己吗？ 一些好的东西，只要抓到手里，就没人想要放弃。 更何况这“工籍”本来就是贱籍被人所瞧不起。 他们说好听了是一群手艺人，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群没有土地的“可怜人”。 没有田地的产出，只能靠着手艺在社会的底层苦苦活命。 这二人要是真的被宋齐鲁给辞退，别说到手的高薪没了。 就是以宋齐鲁现在在晋江城的影响力，既使宋齐鲁本人不说话，也没人敢再招用他们二人。 纵使晋江之大，也再无他二人立足之地了。 这就是命运的不公，生活所迫而已…… 宋齐鲁看二人跪下之后，“连忙”近前去扶二人起来。 在这之前还不忘了在背后冲着沈管家竖了竖大拇指。 这老沈对自己真是没说的，虽说他不太在乎王郑二人会不会反水背叛自己。 以他自己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要修理一下两个匠人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既然能扶持王郑他俩，就能扶持出更多的“李郑”“王刘”之类的人。 作为自己内定的研发小组成员，如果没有忠心可言，随便泄露自己的一些机密给对手，就够自己恶心的。 敲打王郑二人，正是宋齐鲁想做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没想到老沈抢先一步看出苗头，替自己出头扮演黑脸了。 “哎呀。王铁锤，郑木匠你们两个老货这不是折煞我嘛？这如何使得，快快请起。这事儿也不全怪你们，我也有责任，都怪我放你们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宋齐鲁前世都没有发觉自己竟然是如此虚伪的有潜质……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堕落”？ 是因为前世环境、地位不够？ 使得自己没机会“发挥”自己人性的劣根性吗？ 还是穿越之后感觉自己始终“高人一等”，放大了这种劣根性？ 这事儿回头得好好反思一下。 第101章 传承和创新 “不不，一点都不重，我们还有余力。明日，不，今日我等两人就帮东家把盖房的一应人手准备齐全，保证都是好手，让东家没有后顾之忧。就算我俩不吃不睡，定也要让东家今年在自己的大院子里过年。” 王郑心道没这么玩的啊！ 这才刚起了一半的膝盖，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宋齐鲁说的上半句话，二人知道自己的饭碗算是保住了。 只是你的后半句给他们骇了一大跳，东家这是嫌弃二人不尽心力，要加人的节奏吗？ 此时不表决心更待何时？ 这可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变数啊！ “哎呀，你们俩快起来，这动不动的就下跪的习惯不好！我们家可没这规矩，知道吧？” “再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要想人格独立，就得自己先硬气起来。以后可不能动不动就下跪了啊！” 王郑二人心道：您是老大，您说的都有理。 想想自己一家子还要养活，只要您不解雇我们，您就是再生父母，跪您我们就没有心理障碍。 “是是是，东家说的是。我等今后一定尽心尽力，珍惜东家给的机会。” 宋齐鲁一看跟这俩这会儿被吓得跟“鹌鹑”似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只能以后耳濡目染的慢慢调教了。 “那个什么，你俩一定要记住‘一人智短，两人智长’这事。我看你俩今天带着一大队人在那里研究就很好。” “你们要有个思想觉悟上的改变，我们不能单纯的只以技术层面去和别人比拼，因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肯定会不断的出现技术比我们强的人，那样我们岂不是要整天担心的要死？” “你们两个现在要有大局观，凡事以管理层的心态和眼光看待问题，整合所有人的聪明智慧为自己所用，这样才是大智慧，才是你们今后的立身之本。” “当然了，手艺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注定就是要一代代传承下去的！” “不要吝啬藏私，只有传承下去了，我们的下一代才有可能少走弯路，才能把更多精力拿来创新。晓得不？” 宋齐鲁最烦的就是那种小家子思想，整得师带徒从来都是留一手，结果好的、精湛的技艺，一代一代的都留一手，留着留着就留没了。 “明白，明白。” 二人抓紧应声虫似的回应。 宋齐鲁也不管他们是真话还是假话，又继续说着。 “以后啊，我们厂里，还有我宋氏的所有发明，都要详细的记录在案。什么工艺、流程、材料、实验数据等等这都要写清楚。让后人一看就明白，不要弄得云里雾里的。” “至于这技术，你们想要传家也好，授徒也罢，只要不是资敌，我都不阻拦。” “而且，只要你们带出来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徒弟，我奖奖励你们一次。” “你们想想啊，你将来可能不是厂里技艺最精湛的。但是呢，如果以后厂里技术最牛的全是你们徒弟，你说说，好家伙，到时候谁还能替代你二人地位不是？哈哈。” “东家说的有理，我们今后也着手注重培养下一代人。” “好了，说的够多了，也不跟你俩瞎扯了。来来来，我这又有点新的想法。还是老规矩，我画图，你们自己研究去。” “哦？东家您这脑子就是聪明啊，好的点子，随手就来，不知道这次是什么？” 经此一事，王郑二人对宋齐鲁的态度更加恭敬，也不吝啬马屁。 “哦，这是简易图，这个叫做动滑轮，这个叫做定滑轮。你要记住，只要加多一个动滑轮，这个力就会省一半。” “然后，把这一套装滑轮组到这个上面，我把他称之为“吊车”，而且这底座上可以给他加几个轮子，这样就可以来回移动了。这样不管是搭房建屋还是船厂吊运大件都用的上。这就跟你们平常用的“吊杆”差不多原理，只是体积更优化了一些。” “嗯嗯，除了这滑轮组稍微费事一些，其他的倒不是太难。这个给我两人旬月时间，便可带人制出。” “那行，老郑头，你最近就负责带人攻克难关，尽早把这个大家伙造出成品。” “对了，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省力工具，我称之为“手拉起重葫芦”。这里面都是铁质零件，王老头你近前来，我好好给你说道说道这其中的关节。” “这个是手拉导链，这个是防倒转棘轮，中间这个是承重铁链和钩头，旁边这个是导链轮。结构并不算太复杂，就是这齿轮和导链轮你看下打造难度大不大？” “嗯，这导链和导链轮不成问题，就是这齿轮和棘轮比较精细，可能要多花一些时间。就怕锻打精度不够，说不得还得用倒模铸造之法。” 王铁匠沉吟一番后说道。 “嗯，那行你俩多上点心，有困难或者不懂的地方，随时找我。” “对了，之前在船上我给你俩提及的轴承和螺栓、螺母有眉目了吗？” 宋齐鲁突然又想起来“现代工业”的两大基础法宝。 “那个叫“轴承”的，至今还没有造出来。主要是现有的材料不太符合您的要求，铸铁太脆，熟铁又太软。” “那个叫螺栓、螺母的，倒是铸造出来了几套，就是那个螺牙什么的太难咬合了，匹配度太差。” 提及此王铁匠也是感到一阵无力，这东家的新奇想法层出不穷，自己真是有点心力不济了。 按照这个节奏和强度下去，自己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淘汰”了。 看样子东家交代的“授徒”计划得加快进度了。 “嗯，这事不怪你，螺母、螺栓可先行制作一个标准‘牙规’，工艺不复杂。大体形状结构是这样的，有点像在标准齿距的锯片。你们回头先看图弄一下。” “另外关于轴承用钢，主要是钢口不对，回头我再把炼制钢铁的含碳量区间告诉你。再把几种钢材的热处理工艺像“正火”、“淬火”、“退火”、“回火和得到的相应钢材像工具钢，弹簧钢以及各自属性告诉你们。” 宋齐鲁此时万分感谢自己大学的材料工艺学老师，要不是当年的逼迫，他也记不住这些东西。 加之因为考试必考，所以宋齐鲁当时也是花费了大力气才背下来。 像什么相素结晶温度曲线图啊，什么马氏体、屈氏体、索氏体啊。 什么淬火加低温回火高碳工具钢，淬火加中温回火可得弹簧钢啊。 淬火加高温回火称之为调质处理，所得到的优质钢可做螺栓，齿轮，机器的连杆轴啊之类的…… 搞得宋齐鲁当年都以为自己等人不是去跑船，而是去钢厂炼钢了，没成想原来是为“穿越”准备的啊。 王铁匠光听名字就有点大脑宕机，他一个穷苦出身的打铁匠，斗大的字不认识两个。 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工具钢，弹簧钢的，在他的印象里只知道“百炼成钢”。 宋齐鲁一看王铁匠的苦瓜脸，就知道这事有些强人所难了。 工艺和经验达不到，而且这老王头一把年纪了，经验是有，但是让他做这种理论性质的研究，就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宋齐鲁也知道自己三分钟热度的，提提大致想法指导一下思想还行。 要是让他闷下头来搞研究，他才不是那种人。 但是这事又比较重要，关系到后期能不能造出来蒸汽机，所以说不得得打自己那批“童工”的主意了。 “嗯，这事儿回头我让虞允文，上官飞他们几个来协助你” “这个工作将是你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研究重心，你们也多网罗一些这方面的人才，回头由你牵头，尽快拿出成果来。这事儿对我来说比较重要。” 王铁匠听闻宋齐鲁将如此重要的重任交托给自己，不由得感激宋齐鲁对自己的信任。 当场表态一定竭尽心力的配合，尽快出成效。 “对了，我先前绘制的手统，出成品了吗？” 第102章 小雅表白 “回报东家，这手统，我这两日已经仿照图案制造出来了两只，正要拿给东家过目，我这就去取来。” 不一会，王铁匠拿了两只类似后世“蜂窝煤”一样形状的铁疙瘩过来。 “公子请过目，这腔孔全部已经打磨过，至于您说的膛线，我也试着用工具镌刻了，但是这铁材太硬，所以纹路比较浅。” “这第二只的膛线纹路便是铸造一体的。也不知道此物做何用处，所以也不清楚孰优孰劣。” 王铁匠将两个在后面装了木柄的“蜂窝煤”交给宋齐鲁。 “嗯，不错。辛苦你了老王。这等我试过之后，我再告诉你哪个好用。此物你先暂且保密。对了那个弹丸做出来没有？” 宋齐鲁看着这简易版的大“左轮手枪”，虽然长得“丑”，但是胜在大，就是不知道威力到底如何。 “那弹丸比照这孔径按要求铸造了一批铁丸和一批铅丸两种，共计一百颗，都在旁边这袋子里面。” “行，这事儿你办的不错。你俩先忙着，我就先回去了。” 宋齐鲁拿到这翻版的“左轮手枪”，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试验一下此物的威力，匆匆告别之后，便想朝着清平号上走去。 “老沈啊，今天我手头有点事，就先不请你吃饭了哈。你先回去休息吧。顺便让虞允文那小子去清平号找我，谢了。” 说完也不待沈管家回复，就一溜烟儿得跑了。 沈管家无奈的摇摇头笑了笑，要说这宋兄弟自称也是三十的人了，但有时候还跟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路得，路得你在哪呢？快出来见我！” 宋齐鲁刚爬上清平号便大呼小叫的找路得。 “呀！少爷你来了啊？路得今天好像在底仓，最近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整天神秘兮兮的。” 宋小雅听闻宋齐鲁的声音，便从船楼的房间快步走了出来，一脸的雀跃。 “哦，小雅啊，那些海图你描摹的怎么样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最近这些天，我都在画这东西，手脖子都酸了，你也不说来看看我。不理你了！” 宋小雅一副小儿女状嘟着嘴巴，还真扭头不理宋齐鲁了。 “咳咳，那个小雅辛苦你了。这东西过几天我有大用，这是咱家搂钱的根本，我还指望他们发家致富呢。” “乖～听话，你好好画，画的越多越好，等拍卖会那天我带你去泉州府转转，买些头饰送你哈。” “小雅不要头饰，小雅听说泉州有个很大的奴隶市场，我想去奴隶市场看看可以吗？” “嗯？去奴隶市场？干什么？买丫鬟吗？嗯，也该买几个人帮忙打下手了。” 宋齐鲁摩挲着嘴巴说着，虽然他不太待见这万恶的奴隶制度，但是并不妨碍他享受这种制度带来的便利性。 而且宋齐鲁是从来不用汉人奴隶的，前世只听闻过闻名世界的“菲佣”，不知道这一世有没有。 “不是，不是的，小雅只是想去看看有没有自己的族人，想把他们赎回来。如果，如果公子不高兴那就作罢。” 宋小雅越说声音越小，头越来越低，用手指绞着裙摆。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事儿我答应了。只要你好好画海图，到时候你的族人我都帮你赎回来，让你当个小雅族长，哈哈。” 宋齐鲁也是被这“胆小”心善的宋小雅感动了，或者说是被她的“演技”骗了，从而让宋小雅得逞。 不过这些对于宋齐鲁都不算什么大事，后世以色列跟中国关系还不错，帮衬一把也没什么心里障碍，这要是换了东瀛或者美帝那就得思量思量了。 “啪～谢谢公子，你真是太好了！” 由于两人离得太近，宋齐鲁猝不及防之下，被宋小雅一口亲在脸上。 这一出把宋齐鲁都整懵了，老脸憋的刷的一下通红。 宋小雅看着宋齐鲁的反应，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公子这回，会不会骂自己，所以又开始低头用手指绞裙摆。 “咳咳，那个小雅啊，你是女孩子，以后可是还得嫁人的。可不能随便这样了啊，被别人看到是要被笑话的。” “我才不要嫁给别人呢，我要嫁就嫁给公子！” 宋小雅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说道。 宋齐鲁也被宋小雅的突然“表白”给震惊了。 宋齐鲁虽然说不上丑，但也就一般偏上人姿。 加上前世三十年，最多就是收个小纸条什么的，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表白过。 宋齐鲁心里不由得心想： 你别说，这种被表白的感觉，还这特么挺爽的，嘿嘿…… “咳咳，那个啥，小雅啊，你能喜欢我呢，我很高兴，但是你现在还小，以后慢慢长大了就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孩子，所以不要急着做决定。懂了吗？” “而且我年纪比你大很多，都能当你的叔叔了，哈哈。” “公子，我不嫌弃你老的！难道你是嫌弃小雅吗？小雅不好看吗？我都已经十七岁了，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 “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大宋十三四岁就结婚了，十五六岁就当妈妈了，我可是比他们都大了。您可是嫌弃小雅不是汉人？” 宋小雅反应有些激烈，她也不知道公子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在自己心里留下挥之不去的印记的。 是毫不犹豫的赎买自己一家的时候？ 是拿仙丹救自己的时候？ 还是给自己打针“摸了”自己屁股的时候？ 还是打海盗时候的那一脸坚毅，带给自己无限的安全感的时候？ 还是…… “呃，这个倒不是，我们小雅最好看了。我的意思是我们相互还不太了解，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宋人跟你们不一样，我们不是一夫一妻制的。跟你们上帝的教导不一样。” 宋齐鲁是个闷骚型，好不容易穿越来到古代，虽然他没有当种马的想法，但是也没有要为一个人守身如玉的执念。 从他在老盖那里弄“冬革阿里”的时候就可见一斑了。 就是如果这事被他后世的妻子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扎他小人了。 “我知道啊，我不在乎啊！只要能做您的妻子就好。” 宋小雅眼看着宋齐鲁没有拒绝，不由得喜笑颜开。 “那也不行，最起码得先接触一段时间了解彼此的。还有啊，你那护犊子的老管家还在南洋帮我卖命呢。” “这要是等他回来知道，我宋齐鲁监守自盗，偷偷把他你那啥了，他还不得拿刀砍了我啊！不行不行。” 宋齐鲁可是听说过古犹太教的信徒，一般都是不外嫁其他种族的，鬼知道宋忠那老倌儿是不是极端宗教分子？ 这要是因为宋小雅的事，趁自己不备，把自己给咔嚓了，那多冤啊。 “可是你打针的时候，都已经摸过我的屁股了啊！也没见我父亲怎么着您啊！” “啊啊啊！那是两码事，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那不是占你便宜，救人，救人懂不懂？除了我就你那管家和路得，你觉得他俩谁会打针！” 宋齐鲁都快被宋小雅拿这事当话题折磨疯了。 “哦，没事，反正只要你同意就行，阿爸那边我会去给他讲，我们一定会受到上帝和阿爸的祝福的！” “不是！你等会儿！阿爸？谁是你阿爸？” “呃～这……不是，我在说我喜欢你！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 “不对，先捋一捋，弄清一个问题再说下一个。” “可是，是我先说的喜欢你！” “嗯，我知道，你那事儿先放一放。我得先弄明白你在哪搞出一个阿爸出来？” “你无赖！” “嗯。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呀～～气死了！不理你了！哼！” “你是说，宋忠是你父亲？” “哼～” “哦，没反对，那就是默认了啊。我就说么，你们当时那个‘组合’有点奇怪呢。” “哪里奇怪了？我看你才奇怪！哼～” “犟嘴！我就没听过有主人双亡，还那么尽责的管家！要么愚忠，要么所图甚大！啧啧～宋忠这老小子，藏的够深的啊～” “不准你污蔑我阿爸！” “谁污蔑他了，我夸他呢。不过你阿爸这胆儿也够正的哈～居然这么放心的就把你姐弟俩交托给我了，也不怕我居心不良！比如，对你，嘿嘿嘿～” “啊！救命啊～” “闭嘴吧你！逗你玩呢。对了，那宋忠是你阿爸，那路得是不是你母亲？” “你胡说！路得姨母才不是！” “真不是？” “哼～不理你！” “得，反正无伤大雅！接着画你的图吧，我走了～” “站住！” “嗯哼？” “我的事情你还没说？” “啥事？” “呀～你讨厌！我，我喜欢你啊！” “哦，我知道了啊～” “啊～我要疯了！什么叫‘你知道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了啊！我不反对，你继续保持。” “你混蛋！我说我要嫁给你！呀～” “哦～这事儿啊？我，暂时不同意！” “什么叫你暂时不同意？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暂时，不同意！这样断句可以明白了吗？” “不行！你这是逃避！我要你正面回答！” 第103章 试枪 “那也得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啊！在这之前你可不能乱说知道吗？要不然你阿爸会把你的腿打折的。” 宋齐鲁实在拿这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子没办法，打又打不得，吓唬又吓唬不住。只能拿他父亲当挡箭牌来压她。 “哦～知道了知道了。嘻嘻～我就知道公子最好了。” 说罢宋小雅吐了下舌头，走上前双手环着宋齐鲁的胳膊摇来摇去。 宋齐鲁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多少是有些“心旷神怡”，但是他也怕不小心“擦枪走火”。 所以抓紧把自己胳膊从宋小雅怀中抽出来。 “咳咳，对了，路得真的在底仓吗？黑咕隆咚的没掌灯吧？我去看看她。” 说完便落荒而逃，留下宋小雅在原地捂着嘴痴痴的笑。 宋齐鲁一路小跑来到底仓，果真看到路得一个人正借着仓顶透下来的亮光，在研磨火药。 “路得，辛苦你了。记得干这活儿得时候千万不要掌明火啊。防患于未然。” “路得知道的，公子。” 路得可是见过这火药用来打海盗时的威力，着实是吓人，所以宋齐鲁交代的事，她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嗯嗯，那就好，那个火药包你帮我准备了多少了？” “都在这边呢公子，大概有两百多包了。这些是导火索，都是用您教的方法，活着颗粒火药搓起来的，外面还滚了蜡。” 路得将这几天的成果都递给宋齐鲁。 “嗯嗯，路得你这手是真巧，连导火索都搓的一般粗细。对了，那几缸的作物最近如何了？” “回公子，一切都还好，就是那花生的叶子稍微有些黄点了。” “哦，此事不打紧。应该是底肥不足了，回头沤制些绿肥浇上就好啦。玉米应该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成熟了，你到时候多注意一下，有什么情况立马通知我。” 宋齐鲁也分不清到底是缺磷酸钾还是氮肥的，反正目前也没有复合肥那玩意，肥力最好的应该就是沤制的绿肥了。 不管是沼液喷洒叶面，还是沼渣培植土下，肥力都杠杠的。 宋齐鲁拿了火药便走上甲板，此时宋小雅还在甲板站着。 她知道仓底有宋齐鲁的秘密，所以她刚刚也没有跟下去。 “那个小雅，我走了哈。这两天你接着画海图。” 宋齐鲁心虚的老远打个招呼就想要跑路。 “哎哎哎，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去啊？能不能带上小雅啊？我在这船上都呆了两个多月了，人都快发霉了。就连小宝都下去过了。带上小雅好不好嘛？” 宋小雅又开始了自己的“摇胳膊”大法，再加上嗲声嗲气的说话。听的宋齐鲁骨头都有点酥了。 “好好说话！没事学什么猫叫？我这是有正事，要去试枪，你不害怕吗？就是那天打海盗的那个。” 宋齐鲁不说还好，一说宋小雅两眼直冒小星星。 宋齐鲁这本来想吓退宋小雅的，哪里知道这宋小雅胆子大的也是没边，血液中也满是暴力因子。 看着有些“亢奋”过度的宋小雅，宋齐鲁只好答应带她一起去。 眼看虞允文还没有来，宋齐鲁便只好和宋小雅两个人在甲板上开始装填弹药，扦插引线。 “你看到了吗，这个药包这头朝下塞进这个孔腔，然后通过扦子在后面的这个孔里往药包上插一个孔，然后再把这个引线扦插进去。” “最后再把弹药放进去，点燃引线就可以把弹丸发射出去了。千万别对着人打哈，会打死人的。”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这点活，对两个人来说也就转眼的功夫，就做完了。 看着蠢蠢欲动的宋小雅，为防止她按捺不住点火。 宋齐鲁又带着他制作靶子，等这些都都做完了，只看到虞允文一路小跑的也到了。 “师父，您找我啊？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我正在整理拼音检索和常用字呢，才刚弄好一部分，一会儿还得紧着回去呢。” 虞允文对着宋齐鲁恭敬的行礼。 只见宋小雅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像会说话一样看着宋齐鲁。 “咳咳，我给你介绍认识一下，这是我的徒弟，虞允文。允文，这是呃，这个是我的管家宋忠的女儿，他叫宋小雅，是哪个小机灵鬼宋小宝的姐姐。他们一家都是犹太人。” “哦，宋姑娘好。” 虞允文虽然不知道这宋小雅跟宋齐鲁什么关系，但是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也不好盯着人家姑娘看。 “哦，师父啊？这个好玩，公子是不是我拜你为师了，你就可以教我救人的医术了啊？公子，我能也拜你为师吗？” 宋小雅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 “呃，这个回头再说，我们还得去试枪呢。” 宋齐鲁岔开了话题。 “试枪？可是师父手上之物？这模样有些怪异啊，之前未曾听闻过。” 虞允文疑惑的看着宋齐鲁手上的大“蜂窝煤”。 “哈哈，没见过很正常。这是，呃，为师刚刚发明的，叫做手统，准备送你一只做北上护身之用。走，我可是还没试过他的威力，只等你来了一起去。” “啊？多谢师父挂念，允文真是惭愧。” 虞允文也没想到师父百忙之中，还在担忧自己的安全事宜，还专门发明了这护身利器手统。 看这模样有些像江湖传闻的暴雨梨花针，只是不知道如何激发。 “你这次是替为师去办事，为师说不得得送你一两件保命的物件。这是火器，通过火药的燃烧爆炸击发弹丸，只要对准敌人，就能击伤甚至击杀目标。” “允文，你去帮我把靶子立在船头，然后回来。” “好的师父。” 不一会虞允文跑了回来。宋齐鲁开始装填弹丸，并给虞允文介绍发射原理。 “嘭～” 伴随着一阵黑烟，弹丸被激发出去。 宋齐鲁明明瞄准靶心发射的，可是这准头有些太差，足足偏离出去有一两米的距离。不过威力倒是还可以，有半只弹丸没入船板之中。 “我也要放，我也要放！” 宋小雅早就急不可耐了。 “此物比较危险，还有后坐力，你就不要放了，等以后技术成熟了，送一只小巧一些的给你吧。” 宋齐鲁可不敢拿这东西给她玩。 “哦。” 宋小雅又开始低头，又在那里用手指绞裙子，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宋齐鲁也装作视而不见。 “允文，按照我教你的，你自己装填药包，击发一颗弹丸，试试手感。你记住，这个弹丸击发出去之后短距离的运行轨迹近似直线。” “但是等到距离拉长，你就会发现弹丸一边向前，一边下坠，形成一种抛物线的形状，所以瞄准的时候如果想命中目标，就得把这个提前量算出来。” 宋齐鲁大学时候军训打靶，最高可是打了九点五环的成绩的，只不过这次的试枪太差强人意了，直接脱靶了。 “嘭~” 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宋齐鲁那次大。把虞允文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炸膛了！ 好在这手统是铸铁件，孔壁够厚实，只是把孔壁炸裂缝了，倒是没有炸废。 “师父～” 虞允文现在两个耳朵里嗡嗡直响。 “你没事吧？” 宋齐鲁看着一脸黑灰的虞允文难得的忍住没笑，黑火药不同于硝基炸药，一般伤人几率比较小，但是弄出个花脸猫就很正常了。 第104章 钢铁水泥 “师父我没事，就是耳朵嗡嗡响。” “嗯，没有伤到就好，这是火药炸膛了。一般来讲，如果一次性装填火药太多，或者药包压的太实了，这就相当于点燃一个大号的爆竹，从而导致炸膛。” “你不要小瞧了这像手指节粗细的一点火药，燃烧瞬间产生的气体大概能够填满两大间屋子（4克黑火药燃烧，大概能产生280升的气体），所以下次你要注意了。” 宋齐鲁想着这会教学应该是记忆最深刻的。 “徒儿记下了。” “你再重新装填一发试一下。” 这一次虞允文小心翼翼的将倒出来一些火药的火药包装填好，放置弹丸的时候也没有跟上一次你往死命的压紧。 结果虞允文的第二枪直接中靶，把虞允文兴奋的不行。 接着又拿了一个整包的药包第三枪直接命中靶心。 宋齐鲁觉得像这样天赋异禀的徒弟，不适合教授太长时间…… 差不多时机就得打发出师，要不然当师父的很容易自卑。 看着虞允文一脸的兴奋样，宋齐鲁把虞允文刚刚用的那一支手统直接送给了他。 宋齐鲁感觉还是像虞允文那支内刻的膛线手铳准头更好一些。 铸造膛线用在大型的枪炮上可能比较耐磨，像这种小型手统，就不如内刻膛线精度没办法高了。 “对了，这个是我改进的子弹形状，你回头看着让王铁锤铸造一批，试试哪个射击距离远一些。” “另外我给你说一下这个高碳工具钢和碳素合金弹簧钢的含碳量和区别……” “这个淬火啊，一般都是和回火搭配使用的，像淬火后加高温回火，我们称之为钢的调质处理。” “同时，根据这个回火温度的不同呢，我们又分为高温回火，中温回火和低温回火。回火温度的不同，我们得到的工件特性也不同。” “一般来讲，淬火后，回火温度在150-250c的区间，就可以得到高碳工具钢。” “这300-500c回火呢，可以得到一种弹簧钢，就是可以压缩，松开后又恢复原状的钢材，神奇吧？” “至于500-650c之间回火，就能得到性能优质的可以用来做齿轮和螺栓的钢材……” 虞允文虽然才跟随宋齐鲁没多长时间，但是对他的教学方式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自己这个师傅完全是想起什么了教什么，一旦他开始滔滔不绝，你就专心往本子上记就得了，不懂的地方，回头再问。 否则的话，你要是从一开始就纠结而忘了记录，那么等事后宋齐鲁也会忘记说过什么了，只能什么时候记起来，什么时候再说。 宋齐鲁只要一进入“个人表演”时间，说的话和名词，基本都是听都听不懂的。 所以学乖了的虞允文，此时正在往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奋笔疾书。 “允文啊，你不要觉得这些杂乱无章的毫不起眼，但是你这一生只要钻研透了这一道，我保证你可以利于千秋万代，名垂青史也不在话下。” “可是师父，炼钢之法，我实在是没有接触过啊。不知道要从何处下手。还有什么是含碳量和摄氏度啊？” 虞允文一看宋齐鲁已经恢复正常状态，抓紧提出自己的疑问。 “嗯，你回头拉着上官飞和小宝一起，不能整天让他闲的瞎逛，得给他找点活干。” “另外现阶段你们主要是在理论上先研究明白，至于实际操作，可以交给王铁锤他们。” “这个含碳量啊，就是指铁水中碳元素所含有的分量。像含碳量最低的就是熟铁，质地相对较软，不易裂痕。” “至于这个含碳量最高的就是生铁，也就是铸造手统的这种铸铁，它因为含碳量比较高，所以发硬发脆，这也是炸膛容易出裂痕的原因。” “至于介于这两种之间的含碳量，我们可称之为钢，钢口根据不同的含碳量又分为高碳钢，中碳钢和低碳钢，他们的性能也不一样。” “至于摄氏度啊，这是一个温度的计量单位。为师把冰水混合的温度，定为零摄氏度。开水沸腾的温度，定为100摄氏度。你像今天的天气温度，大概也就36摄氏度左右。我那里还有一只温度计，回头送给你。” “哦，谢谢师父，那百炼成钢是怎么回事呢？” “哦那个啊，那是最费力的事情，通过不停的折叠锻打，来析出铁块里面的杂质和碳元素，从而得到相应的渗碳钢钢材。” “但是只要我们掌握了不同含碳量对应的钢材特性，我们就能很轻易的得到这种渗碳钢。” “只不过没有折叠锻打之后的机械性能而已，其他都一模一样。这就好比用在战甲的制造上，平常一副铠甲需要几个大匠敲敲打打的锻造大半年时间。” “但是我们找出这个规律后，直接炼制合适的钢，然后放在水力冲压机的模具上，一下就得得到一副半身铠。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大大解放劳动力。” “嘶～这倒是便利的很。只是这钢如何炼制啊？” 虞允文像个好奇宝宝完全沉入其中。 “哎呀，你是不懂这些。但是那些铁匠们可懂的。我们的先辈在秦时（资料记载的“炒钢”之法，始于西汉！为了圆宋齐鲁是秦福后人的谎，只能往前推到秦朝）就发明了炒钢之法。” “所谓‘炒钢’就是通过把生铁原料加热到1300摄氏度左右的液态或者半液态，然后往里添加精铁矿，从而降低碳含量得到钢或者熟铁。” “另外我们还可以通过坩埚（石墨加黏土）炼钢法来获得纯液态的钢水，不过这种方法产量有限，而且得到的是高碳钢，得通过在700-900摄氏度的温度退火脱碳之后才能锻造。” “哎呀，没想到一个钢铁锻造，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学问，也忒是神奇。” 宋齐鲁仿佛给虞允文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窗户，虞允文不得不感叹自己能够拜在宋齐鲁门下，是何等的幸运了。 “人力终究有穷时，这个世界微观和宏观的还大的很，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宋齐鲁突然发出了一句感慨。 “来来来，正好今日无事，我再给你说说这水泥的煅烧之法。如果说钢的研究比较复杂，这个水泥就相对，呃也不太容易。不过你可不要小瞧了此物。这水泥用在修房盖屋，搭桥补路上可是大有用处的。” 宋齐鲁由于前世跑的是散杂货船，曾经就在越南鸿基装过水泥“生料”。 对于“生料”、“熟料”的，他还十分好奇，因此还专门上网查了这生料跟平常用的水泥有何不同。 没想到又是为这“穿越”准备的…… 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啊。 “师父，这水泥跟平常的泥土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这两者可以说是毫无关联！水泥虽说是泥，但又不是泥。它是由石灰石，砂岩，矿渣和黏土等按照比例混合磨成粉以后称为“生料”，然后再经过1450摄氏度的煅烧成为熟料，最后还得与石膏等混合研磨成粉末。” “这水泥有种特殊的属性，就是和水混合后，可以凝固成形。不仅可塑性强，硬度也仅次于一般的岩石，比烧的砖要硬的多。” 第105章 烧饼就那么大! “师父，这水泥真的有那么坚固吗？那岂不是用此物建造城墙坚若磐石？” “还真就被你说中了，这事啊，你明天就交代给老沈，让他张罗几个大匠着手研究这事。如果此事成了，那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劳。” 宋齐鲁一旦进入“自嗨”的模式，就一发不可收拾。 眼中一片憧憬，心情急迫的巴不得想象中的东西立马都变成现实。 “记下了，师父。” “对了，你今晚上就别回沈府了，跟我住在大营吧。正好这几日你就要出发了，有些事交代你。要不然白天时候我又不得闲，没空说与你听。” 宋齐鲁两人在“清平号”上吃过饭以后，便一起回了大营。 “这是为师做的“无字天书”，如果有可能，一定要亲手交给康王赵构。” “另外你这趟去不止是拜见康王，尽量从他那里讨点手信之类的东西回来，这可是咱们以后安身立命的法宝。” “如果时间充裕，你再去见见宗泽老大人，让他派一心腹之人前来，作为联络河北路各义军的联络人。” “还有，你顺便打听一下汤阴县有没有一个叫岳飞的，给他留下一份联系方式，如果有困难让他随时联系我们。” “另外我有些想法，想让你等拍卖会后再行北上，反正不差这几天时间。走的时候多带些人手随行，再把沈腾那小子带上。” “我也会知会张大哥，让他遣派人手随你一起北上。以商会的名义在你一路上途经的扬州、开封、大名府等地建晋江会馆，同时做我们同盟会的秘密联络点。” “我想着走陆路耗时过长，而且如今也不太平，这一路上说不好哪里就有暴乱的民众。所以我想安排奶波推他们随同，你们先走海路，然后转水路一路北上吧。” “谢师父。徒儿一定不负所托。” “嗯，凡事以自身安全为重，尽力去做就行。你且记住，为师这一派，人命可是金贵的很，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徒儿省得！” “我们倒不是多么怕死，而是如今大业未竟，我们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但是绝不允许为了活命而变节！你切记住，这是我们一派的底线！我们手里的东西，只能为我汉人谋福祉，绝对不能落入敌人手中资敌。这就是入我门下，我给你们定下的第一条门规！你记下了没有？” 宋齐鲁突然正色对虞允文说道。 “记下了，师父！” “嗯，那就好，一定要记住：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得。有的时候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只要你活的够久，也是一种变相的胜利。” “所以啊，不要去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把眼光放长远。我们同盟会的主张，注定不是十年、二十年就能见到成效的，所以凡事不要操之过急。” “大宋的沉珂不是一年两年积累而成的，每一种看似不合理的背后，都是长年累月的利益妥协而成的结果。” “所以你要养成善于发现问题症结和理清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的好习惯，这样才能打蛇打七寸，一击中的。” “千万不要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看自秦时的商鞅变法到本朝的王相公变法。不能说他们的变法是错的，因为每一种变法都是特定的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的。” “那都是到了不变则亡的地步，正是统治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变法才得以施行。但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们都没能成功呢？还最后都落了个身死法消的结果？” 宋齐鲁转头看向正在思索的虞允文，向他问道。 “因为，因为他们都操之过急了？” 虞允文小心翼翼的回道。 “还有呢？” “还有就是，没有平衡好各个阶层背后的利益关系，所以引得既得利益者反扑？” “嗯，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宋齐鲁很欣慰的看着虞允文，觉得孺子可教，便停止了自己的说教模式，开始循循引导。 “还有就是，就是从上到下的改革不彻底？至使变法的受益者也没有得到切实的利益，所以除了皇帝的支持，没有来自民间的支持？” 虞允文绞尽脑汁的思索后说出来此话。 “啪啪啪～” 宋齐鲁激动的鼓起掌来，他是真没想到虞允文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够有这么深刻的认知和见解。 “允文，你能想到这点，为师很欣慰。你说的很对，那就是变法不应当只是停留在中枢的行令发布。” “再好的法令也需要执行和维持。这就需要培养一个新的既得利益阶层，一起去扞卫变法的成果。” “同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只流于形式的变法，是治标不治本的。” “一切矛盾的根源和真正不合理的地方，其实在这个制度上，正因为制度的不合理，所以才造成了一群攀附其上的吸血者。” “所以说，变革没有不流血的。但是变革，光流血也是不够的。” “革命，革命，本身就是要革一部分人的命，这也就意味着你得引领或者扶植另外一个阶层或者势力去与之对抗和填补权利的空缺。你明白吗？” “所以师父在刻意的拉拢培养商会，正是出于这一目的？” “嗯。对，但不全对！” 宋齐鲁颔首不语。 “还有其他？” “对。还有！你想想看，这个社会阶层的构成，并不是只有皇帝和士大夫。它是由士、农、工、商、学、兵等各个阶层的人构成的。” “所以，我们要团结绝大部分人？” “对！我们是要团结绝大部分人！因为蛋糕……呃，因为烧饼就那么大！我们不能让一小部分人吃的脑满肠肥，而大部分人饿的骨瘦如柴！” “那这就意味着要从那一部分人嘴里夺食啊？” “对！所谓的天下大同，就是人人得以温饱，这是最基本的底线。” “那那部分人，肯定不会同意啊！” “所以要潜移默化，温水煮青蛙。”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讲得通就讲，讲不通，哼哼～” “当如何？” “宰了，一起炖肉吃！” “嘶～那我们变法岂不是要杀很多人啊？能不能不杀那么多人啊师父？这太可怕了！” 虞允文到底还是一个心存善念的孩子。 “所以说慈不掌兵，义不执政。我只负责告诉你大体的方向，具体的事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干涉。” “那有没有温和一些，不这么激进的方法啊师父？” “不流血的革命也不是没有，像君主立宪制和君主共和制，不过这就得看你怎么去引导和说服那些顽固守旧派了，或者说得看你拿什么新的利益去和既得利益者交换，让他们从你的反对者变成支持者了。” 宋齐鲁笑着引导虞允文，他好不容易穿越过来，这要他敲敲边鼓助助威还行。 如果真强行插手这种改变历史轨迹的大事，先不说能不能成，就是成了，估计结果也是弄的“历史”面目全非。 到时候到底是好是坏，宋齐鲁也不敢保证了，万一把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搞没了，乐子可就大了…… “其实所谓的变法，说到底还是利益的交换对吗，师父？” “应该叫利益的重新分配，交换只是手段。培养扶植一部分新的阶级，消灭一些固有阶级和一些不合理的利益分配。” “那变来变去的不还是那些利益，那些阶层吗？谁知道若干年后，这些新生的利益阶层就不会变成变法之前那样的既得利益者呢？” 虞允文有些抓狂的想要撕扯自己的头发。 “傻孩子，肉就那么大一块，每个人都想要吃到更多，你要做的就是让每个人都能吃到，并且协调好每个人吃多少。” “至于你所担心的问题，这可以通过制度来避免。所以这也就凸显了制度的重要性。” “哦，问题又转回来了，那变革的前提就是得先确定一种制度为目标是不是？一切的变革都是为这种新生的制度而服务？” “嗯，你这么理解也可以。一种好的制度更容易调和各个阶层的利益冲突和矛盾，也就会更利于经济和民生的发展，也就更容易国泰民安。” “那有师父您所说的这种一劳永逸之法吗？” “世上没有一劳永逸的制度，再好的制度，也总会有一定的时效性。最好的制度就是保持与时俱进，不断地适应经济和社会先进生产力的发展，更好的为两者服务。” “那目前来讲最好的制度有吗？” “有是有，就像刚刚跟你提到过的君主立宪制和君主共和制。这是两种不同的社会制度，至于哪种更适合，这就得看哪种更有利于我们大宋社会经济的发展，更有利于调和社会矛盾，让人民更加富裕了。” “那师父您可以给我讲讲这君主立宪制和君主共和制的区别吗？” 第106章 保安团战狼大队 “要想知道他两者的区别，首先你得知道两者各自的体制关系。” “这君主立宪制就是让皇帝作为一个国家的元首和代表，而真正享有最高决策权的是议会。” “然后再由议会推选出参议院和内阁，内阁的首相作为执政元首行使一国主权。” “其中议会制定的宪法，作为全国最高法，是凌驾于所有人和国家机器之上的，每个人都必须遵从，包括皇族。这就叫做‘法大于人’！” “那这样岂不是把主君当做“傀儡”在圈养了？真正的国家政权掌握在内阁元首手中。” “嗯，官家确实就是当个‘吉祥物’，由议会、参议院和内阁三者代替如今的官场体制。” “这不就是周朝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吗？这岂不是乱世根源？按照师父您的说法，这不是在开历史的倒车吗？” “非也，非也。你把重点意会错了，真正的制度制定和运作权利，在议会和参议院那里。” “而所有议会议员，又由各个阶层的选举产生，议员本身就代表各个阶层的利益和意志。” “议会负责制定法律法规和重大决策表决。内阁行使主权也得遵照这些法规，否则议会有权利弹劾内阁及首相。” “哦，可是那君主还是一个摆设啊？” “你不觉得这样就可以避免因为某一个皇帝的昏庸无道，而致使天下民不聊生和朝代更替吗？让全天下之民共同决定自己的命运，而不是由某一个人决定全天下人的命运！” “那这样就等于不是单纯的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了。这天下就成了天下人的天下了，因为议会里可以代表不同阶层的人发声。对吗？” “确实如此。” …… “那何谓君主共和制呢？” “所谓的君主共和制，就是在保证君主作为国家元首前提之下。一党执政，多党参政。然后再通过全民选举，从各个党派中选举出代表大部分人意志的党派作为执政党。” “哦，怎么听上去，这共和制更容易出现党派把持朝政，不如君主立宪制好呢？” “哈哈，你这臭小子，想的太片面了。其实每一种制度都有一定的优劣，但是并不是哪种制度看上去是好的就一定适用于你。” “这就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每一种制度的产生，肯定都是适应当时的社会环境的。还是那句话，只有真正利于社会进步和发展的制度，才是好的制度。” “另外你要记住，给你说这些，只是想要提高你的眼界，并不是设定了条条框框让你套用的。你得不断的去调研，去摸索，才能找到最佳的方案。改革非一朝一夕之功，得徐而图之。” “嗯，弟子记下了。” “好了，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 “师父啊！可是我还睡不着。要不您再给我讲讲拼音检索和那个字典编纂的事吧。” “睡不着你就慢慢消化一下为师今天所教授的，饭要一口一口吃，省的贪多嚼不烂。你不困，师父困了。” “哦，那师父您先休息吧。” 宋齐鲁心里也是打鼓，凭着自己记忆教给虞允文的这些超时代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算了，随他去吧。 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也只有自己撸袖子硬着头皮上了。 宋齐鲁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被军营出早操的哨声惊醒。 宋齐鲁立马起身，叫醒了旁边正在熟睡的虞允文，开始穿衣服整理内务。 “起床了，和师父一起去跟着部队跑早操。这个年代，一副好的身板才是革命的本钱。要不然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喽，呵呵。” 虞允文昨晚思考师父的话，睡得太迟了，这会儿大脑还昏沉沉的。 听及宋齐鲁的话，只好克服身体的疲倦，起身穿衣。 不一会儿，宋齐鲁携虞允文来到了校场。 只见撒冷，侯谦等人的执法队正拿着软木棍抽打迟到的人。 看到宋齐鲁过来，一众人立马迅速归队。待队伍整理好之后，侯谦拿了一个铁皮喇叭递给宋齐鲁。 “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刚刚集合号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有拖拖拉拉没到齐的人？啊？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还是这两天我没监督就懈怠了？告诉我！” “没有！” “真的没有理由和借口吗？” “没有！” “好，作为军人，就自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做到令行禁止是最起码的要求！” “如果在战场上，刚刚迟到的那些人，就不是挨棍子那么简单了。告诉我，主将聚令下达，集合不到者，依法如何处置！” “按律当斩！” 众人一起嘶吼。 “很好，虽然此时非战时，但是当兵者每时每刻，都得用战时标准严格要求自己。” “只有平时训练多流汗，才能战场少流血。就算是他娘的逃跑，也只有你跑的比你战友快，才能比他少挨刀不是？” “哈哈哈哈，是！” 众人都被宋齐鲁举的例子逗笑了，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么个理。 “你们是谁？你们叫什么？” 宋齐鲁猛然一声吼。 “我们是保安团，我们是战狼！” “好，你们都是保安团的一员，出了这个营门，你们每一个人代表的都是我保安团，都是代表的我宋齐鲁的脸面！” “我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们是一家人！所以为了帮助我们迟到的那几位家人提升一下身体素质，今天的三公里越野，改为五公里越野，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 “很好，我最喜欢你们有种的样子。另外跑完以后，各班班长带领本班迟到人员校场集合，加跑十圈。我作为主将，也全程陪同一起受罚。有没有意见？” “没有！” “那好，五公里越野，跑步走。” 随着宋齐鲁一声令下，整个大营仿佛都活了过来。 保安团各连队开始跑步依次出大营，宋齐鲁也跟随在队伍中间。 制置使司下的其他水兵，对于“友军”这种吃饱了撑的行径，早已见怪不怪，反正也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前世宋齐鲁在船上整日“养尊处优”的，基本快养废了。 倒是穿越后才重新拾起来这锻炼，这个时代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身体，说不定一场感冒就能把一个人带走。 本来宋齐鲁以为虞允文作为一个书生，应该很快就会体力不支。 没想到跑了将近一半的路了，都没见虞允文喘粗气，看样子他说的自己一个人能打两三个还真不是吹的，果真是个练家子。 五公里跑完之后，宋齐鲁出了一身汗，感觉浑身舒爽。 待回到营地解散之后，众兵士都各自去洗漱然后吃早饭了。 宋齐鲁带着五个班长和十四个迟到的士兵，一共一行二十人。 开始围绕校场跑圈，这校场可比后世的操场大多了，一圈下来就得将近一公里。 这前三四圈还没有太大感觉，等到第五圈开始，宋齐鲁就感觉自己的肺就像快要炸了似的，嗓子干的冒火。 转头一看其他几人也差不多状态。这跑小圈可比跟大部队累多了。 众人越跑越慢，最后基本跟走差不多了。 但是看着宋齐鲁还在坚持，其他人也不敢言语，只能拼命的跑。 倒数第二圈的时候，众人只能相互扶持着才能不掉队了。 终于历尽千辛万苦，这二十人终于完成了跑圈，来到了终点。 瞬间全部都歪倒在地，仿佛身体力气全部被抽空了。 此时。场外也传来雷鸣般的响声。 宋齐鲁心道就这体质，根本就是一群普通人，跟后世的军人动不动就二十公里、五十公里的负重越野根本没法比。 看样子这训练强度还待提高啊。 不过对于这么一群刚刚吃饱肚子的人，也不能要求太急，还是循序渐进吧。 第107章 狗头军师王文 罚跑结束后，宋齐鲁又将这群瘫倒在地上的众人驱赶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并手把手的教他们揉小腿肚子和大腿肌肉。这样好把乳酸迅速分解掉，要不然事后腿至少得疼一两天。 严令交代同营的战士监督他们不准直接喝冷水和洗冷水澡之后，宋齐鲁便拖着身体回了营帐。 在虞允文的帮助下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顿时觉得浑身舒泰。 洗漱完后，宋齐鲁就带着虞允文一起去伙房吃大锅饭，众军士见了宋齐鲁都笑着打招呼。 宋齐鲁甚至还能叫上几个人的名字来，笑骂着和这些老油条们开着荤腔儿。 宋齐鲁吃完饭，决定今天先暂停宋家庄的“开山”大业。 等老沈安排好建房队和木工队入场以后再说。 他决定今天检阅一下保安团的军姿、队形和分组对抗演习，然后再有针对性的增加一些训练科目。 军姿和队形进行的很快，不得不说在南洋军团的监督下，就是这正步走的也有模有样了。 最后，终于来到了重头戏，以排为单位的对抗演习。 只听一声哨响，众军士迅速进入状态，以三人为一组，背靠背相互成犄角之势。手持去了枪头用沾了石灰粉的麻布包裹的木杆，互相进攻格挡。 演练之前，宋齐鲁还特意留出一炷香时间给各连队参谋处，让他们制定各自的作战计划。 并宣布最终获胜连队，全体可获得中午每人一角酒和一两肉的加餐奖励。 另外还有宋齐鲁亲自颁发的“优秀连队”的荣誉锦旗。 要说这加餐可比那什么荣誉锦旗更有吸引力。 自从他们被俘招安后，肉可以吃到，这酒可是好几日没有沾过了。 所以可想而知，这对抗场面有多激烈了。 虽然一再要求点到为止，不准伤人，要害部位中“白点”的立马退场。 可是宋齐鲁还是低估了酒肉对这帮馋虫的吸引力。 基本每个下场的士兵都鼻青脸肿的。 搞得宋齐鲁不得不让执法队入场，监督“阵亡”的士兵不得再继续恋战。 话说宋齐鲁这边喊杀声连天，热烈异常。 泉州知府李枝山这会儿，正是在心里不停地跳脚骂娘。 “兴化军（福建莆田市）的知军是一头猪吗？台风登陆过境后，他都不知道到地方抚民吗？致使现在这么一大批无家可归的难民南下！看他这头上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哼！” 李枝山恨恨的说道。 在宋朝，将全国划分为了十六路。地方机构分为：“路”（相当于省，如福建路）——?府（政治、军事、经济要地，大致相当于省会一级，如开封府），?州（比府稍微次一级的，如福州），?军（有驻军的地方，类似现在的新疆建设兵团，如西军有名的永兴军），?监（如煮盐，冶铁的工业区重地设监，一般比较小，如秦州太平监）〖府、州、军、监四者平级〗——县。 中央统治阶级的影响力最多到达县一级，乡一级除了征收赋税，影响力有限。 至于里正、户长大多都是由大地主或者宗族的族长兼任，负责平时的征收赋税劳役等，一般都不是朝廷任命的。 所以也就造成了很多时候“国法没有宗规大”的情形，像处置出轨的“浸猪笼”这样草菅人命的私刑，一般都是族长拍板说了就算的。 真正正儿八经闹到县令大人那里的砍头大罪，一般都得上报朝廷，等待审批后才能“秋后处斩”。 有时候运气好，皇帝一高兴或者新皇帝接班来了个“大赦天下”，好嘛～死缓都免了，直接就地无罪释放了。 “知府大人，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啊。关键是难民几日前就已经陆续从兴化军的仙游县直奔我泉州城而来。” “据探子回报现在已经进入我泉州府辖境之内，大概明日上午时分就到我泉州城下。兴化知军是万死难辞其咎，但是这泉州城可是乱不的啊。还望知府大人早做决断。” 李枝山的幕僚忙向李枝山建言。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驱逐出境啊！既然他兴化军不仁，不管这些难民，也不要怪我泉州府不义，又不是我治下之民，我也没有安抚的义务。” “此事交给福州的提举常平司使（一“路”的仓司长官，专管赈荒救济）大人头痛去吧。哼！” “我的老大人哦，此时可不是置气的时候，这仓司的长官虽然没什么大的本事，可是跟漕司的转运使大人交好。” “而这转运使司大人可是有负责稽查考核政绩，提举弹劾官员的大权，这要是因为此事恶了转运使大人，他随便评个中下，对大人的官运都是大有影响。” “就说这提举常平使大人，那也是上达天听的人物啊，要是将此事完美化解了，说不得可以同时卖好两人。此事不得不考虑啊。” 这幕僚也是苦口婆心一心为主了。 作为路一级的行政监察区，主要的机构就是“四大使司”。 主管民政和军队的“帅司”，也称安抚使司，安抚使就是一路的最高军政长官（相当于一省的省长兼军区司令员）。 另外还有主管一路赋税，保证上贡和地方经费充足，甚至还有巡查辖境，稽考官员的“漕司”，又称为转运使司，最高长官是转运使大人（相当于一省的财政厅，组织部加运输部的职能，这是一省的钱袋子）。 还有负责管司法的提点刑狱司，也就是“宪司”，地位相当于现在的省最高检察院。最高长官是提刑司或者提刑按察使，电视剧《大宋提刑官》讲的就是这伙人。 最后便是此事的主角提举常平使司-“仓司”，主管一路赈灾救济事宜。 这四司长官都是互不统属，都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 “难道还能将难民迎进城不成？” 李枝山心里堵得慌，气也不顺，所以这话说的倒是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了。 他又不是弱智，肯定也是知道不能放难民入城的。 “那更使不得啊！听说此次这仙游县城，本就是一些匪众裹挟着难民入城，最终攻占了县城。将县里的仓库劫掠一空在官兵到达前弃城逃跑的。” “谁知道这伙难民里面还有没有匪徒夹杂其中？就算是以防万一，泉州城也不敢冒这个险啊！如果再有个瘟疫什么的，泉州城内这几十万人可就真的毁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要本官到底如何？快些讲出来，本官没有那耐心陪你打哑谜！” 李枝山这回是真的怒了，整得自己老是跟智商不在线的白痴似的。 你这幕僚就算再聪明还不是得为我所用，臭显摆什么？ 过了这事，一定要找时间磕打磕打他了。 都骑老子头上来了，这是分不清大小了吗？ “知府大人息怒，卑职也是在您刚刚的提点下，才想到一个不成熟的办法。” “您看我们先拒绝难民入城，但是把他们全部分流下去，给下辖的几个县城如何？” “这样一来，人数就没有那么多了，就是有心人想趁势作乱，那也翻不起大的浪花。” “这对于不服从的，我们就按叛军处置，即使是杀了或者驱逐出境，提举常平司使和转运使两位大人那里也挑不出我们的毛病来，您说呢。” 这幕僚王文也是人精一般人物，这会儿要是再看不出上下眼力劲儿来，那可就真的玩脱了。 “哈哈，妙啊！王文！你真不愧是我的诸葛孔明啊！得你相助，我这就是如虎添翼！哈哈。” “知府大人过奖了！”王文还是谦逊的表态 第108章 大宋文官知多少 此时的泉州是仅次于广州的大宋第二大通商口岸。 因为市舶司的原因，作为泉州这样重地的知府，要比一般的州府长官的官轶要高，甚至比内地的一些“路”的转运使长官都要高。 但是就像现在的深圳、厦门等特区一样，不能因为你的经济发展水平高就不鸟省zf，对不对？ 所以并不是说转运使司一定能够影响李枝山的官途，但是作为名义上的长官，你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要不然扣你一个不服从调遣，或者在你上报的公文里添加点私货，在政绩考核或者皇帝跟前上点眼药都够你喝一壶的。 那么有没有不被各路长官卡脖子的情况啊？ 答案是有的。 比如以观察使身份出任某一州知州的“京官”。 还有的知州、知府官阶本身都是二品朝官，然后带着本身官阶职位上任的，就像开封府尹和京兆府尹等，他们这些人的官职，可比一路的转运使的官阶大了去了。 按照规定，像开封府尹和京兆府尹等这知府的文书，可不经过转运使中转而直接上达天听。 但是有时候，一“路”的转运使也是由朝官担任时，官阶就大于一些知州、知府，所以这些州府文书还得经过转运使才可以申转。 宋朝大部分的知州、知府都是中央直接任命的，一些文官本身的“虚衔”官阶大多还很高。 所以这也就使得路与州府长官到底是不是从属关系，就看二者谁的品秩高，谁就是大哥。 这样就使得地方机构主权从属紊乱，名义上的“路——府——县”三级很多时候就成了虚设，更多时候是“府——县”两级。 再来看看宋朝官职的划分。 宋朝的官员职能属于“层峦叠嶂”式的交叉重叠，很多时候都是找谁也可以，但更多时候是找谁也不好使！ 因为官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干。 宋代文官官职一般分为“官”、“职”和“差遣”三部分组成。 所谓的“官”就是指本官阶，也称正官或者寄禄官，是享受的待遇和发放俸禄等级的依据，简单理解为基本工资、津贴发放标准。 “职”就是指职名，一般指馆职或者贴职（文人的名誉称号。如某馆某阁学士之类的）。 “差遣”也就是职事官，也称为本职，就是实际担当做事的岗位官职，大多是临时担任，一般都是判xx，知xx，提举xx，同xx，提点xx等。 一般官员的升降，可以升降本身的官和职，也可以升降差遣，甚至三个同时升降。 所以，就是“明升暗降”和“明降暗升”的骚操作也不在话下。 此外文官还有散官阶，也就是实际的官阶，以文资武阶对应相应的文武官职，但有时候此官阶跟随本官、职走，不做考虑。 此外还有勋官职称，一共十二转，属于荣誉称号之类的。 爵位，这也是个荣誉头衔，不过这个是有实际补贴的，但是封邑大多与实际称号不符。比如秦桧的魏国公，并不是真的封魏国，只不过是以示恩宠，名头唬人，只拿钱好听罢了。 你以为文官就这些工资来源就完了？ 没有！除了这些“本俸”、“职钱”之外，此外还有夏天的“高温补贴”，冬天的“薪炭”，厨料，增给，给券，公用钱，职田等等名目繁多的津贴。 就问你爽不爽！ 是不是能拿到手软？ 也难怪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在宋朝当官简直就是不亚于经商的“好买卖”啊！ 就像南宋中期，宋宁宗时期的权臣，岳飞的小迷弟——韩侘胄，立志北伐金国，一心想要收复中原，但因为国库空虚，军费不够，他就能自掏腰包拿出20万两白银（相当于六千万人民币啊）做军费。 你要说这些钱全是他家做官之前的积蓄？ 反正我是不信的。 作为“权臣”（参照宰相俸禄），他每个月的本俸都是300贯起步的，也就是说，光基本工资一年就拿108万人民币！ 要知道宋齐鲁他们发给远洋水手八个月的工钱也不过才10贯钱！ 这个年代，可是100贯钱就能娶一个漂亮的小妾的。 细思则恐啊，估计宋朝这也算是“高薪养廉”了吧。 书归正传，李枝山听了幕僚王文的建议，自己心中也有了计较。 “你先着手起草几份公文，一是给守备司兵马都监大人说明情况，请求派军协助。” “二是给制置使司和巡检司发文，告诉他们小心巡视，提防乱民裹挟境内民众聚众作乱或者上山入海为盗。” “三是责令各县县尉集结武装弓手守卫城池和征集乡兵守护乡里。” “四是责令各县知县做好流民接收工作，每县至少接收100到500名流民。” “五，责令辖内各厢军协助流民疏散，对了，把晋江县刚招安的那个什么“保安团”也算上，不过不能让他们单独行动，以防重新反叛，加强监视，最好置于守备使司军马旁边胁从。” “六，泉州城内张贴告示，让衙役吏官上街安民，防止出现有人浑水摸鱼，对趁势作乱之人就地拿下。” “还有，另派遣一部分本部兵马前去市舶司协防。既然要做，就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难民潮消化掉，否则恐怕糜烂生变。” 待李枝山镇定下来以后，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 从这些条理清晰的命令可以看出，这李枝山能做到这泉州府知府的位子，也是肚里有些货的，并非草包之人。 且不说各路信使驿马不停地从泉州府携带文书奔赴各方。 宋齐鲁对此事任还不知晓，大营里的对抗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直到中午时分才真正决出获胜的连队。 宋齐鲁大手一挥，酒肉奖励直接上桌，获胜的连队自是一片兴奋的狼嚎。 其他人不由得有些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宋齐鲁一看士气可鼓不可泄，随即宣布下午继续进行全军个人大比武。 第一名奖励100两白银，升排长，暂职全军武术总教头。 第二名奖励50两白银，升班长。 第三名奖励20两白银，升副班长。 最优团体奖励酒一角，肉半斤，并有机会升任自己的亲兵卫队。 这可就不得了，这可是实打实的银子啊。 真要是侥幸拿了第一名，这些钱别说当兵了，就是做海盗，那也是几年才有的收入啊。 这还等什么下午？ 吃完饭众人就一起跟宋齐鲁请愿。 抓紧开始吧，心里跟猫抓似的，等不及了啊！ 宋齐鲁无奈，也只好顺应民意。 定好规矩，众军士先在本班和连队比较，之后再以连队为单位上报最终参比人数。 如果你觉得你们整个连队一百人都很屌，那也可以全部报名参加比试。 “哐～” 一声锣响之后，各自在校场站定位置的连排，开始以班为单位另外校武。 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加油声，叫好声不断出来。 宋齐鲁也看的热血沸腾，恨不能以身下场。 但是掂量了掂量自己的两把刷子，估计都不够跟人家走一个回合的。 自己的这群“保安团”可不同于一般部队的羊群，这可都是吃肉的狼崽子。 之前做海盗时候都是过的刀口舔血的日子，没什么本事的早就沉到海底喂鱼了。 里面不乏一些亡命之徒，也有一些身怀武功的，最不济的也是街头打烂架的高手，相比之下南洋军团就明显不够看了。 第109章 老虎不发威，拿当我hello kitty? 因为宋齐鲁三令五申的要求点到为止，不能影响第二天的训练。 所以经过大概两个多小时的角逐，这九百多人，最终角逐出了一百二十余人进入最终的决赛。 这里面南洋军团拢共占了没有十席，其中还包括奶波推和撒冷在内的两个席位。 这样战斗力高下立判，瘦弱的南洋人在个人比试中，的确不占优势。 反观“海盗军团”中，宋齐鲁开始最不看好的“三道杠”的死胖子～之前海盗的三当家徐铁人，竟然也凭着一身“抗揍”的横练功夫也晋级了。 就是那“瘦猴”～侯谦也凭借“十八不沾身”晋级了。 看样子如果想要在这海盗中混个名头，没点真本事还真不行！ 不说打遍所有人无敌手吧，但是身手好赖也得比绝大部分人要好一些。 最终的角逐把校场的气氛推到了最高潮，宋齐鲁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亲自赤膊上阵，为自己看好的选手加油助威。 时不时的也爆粗口大骂出招阴险的人。 虞允文看着如此“亲民”的宋齐鲁，仿佛发现了师父的另一面。 师父这人既可以谈笑有鸿儒，也可以轻松混迹在一群泥腿子之中，和他们嬉笑怒骂，荤话不断。 但是不得不说，宋齐鲁跟这个团体的相处模式还算融洽。 不说对宋齐鲁唯命是从吧，但是对于宋齐鲁还是没什么大的隔阂的。 虞允文相信只要经历一两场战事或者半年以上的训练磨合，这支保安团应该能彻底为师父所用。 最终在比斗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泉州府的信使来到了大营。 遍寻不到将官宋齐鲁的信使，正要拉过一个人来询问。 只见那人一看信使不是本部兵马，理也未理，正要转场去观看另一场比斗。 信使一看这情形，不由得大怒，自己好赖是泉州府的信使，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自己虽说比不上，但好赖是从“泉州府”下来的。 下到哪个厢军营部不是前呼后拥的，临走主将还得给自己打点一番。 结果来到你这破海盗营之后，坐冷板凳没个招待的人不说，拉个人问路居然都不搭理自己。 还真是反了天去了，想及此，不由得怒从中来。反手抄起马鞭就对着刚刚那人甩去。 “啪～” 一声凌空甩起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那人背上。 他们保安团刚刚招安而来，理应配给的军装和兵器，军作监和将作监都还没有配发给他们。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将来能不能配发，都得看命、看心情。 加之由于天热士兵们都穿的单衣，信使这卯足了劲的一鞭子，立马在士兵背上抽出了一条血印子。 “啊～我干你老母！是谁？” 吴老六突然吃痛之下，大声嚎叫了出来。 这一嗓子不打紧，把整个校场的声音都给压下去了。 正紧张兴奋的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猪似的一嗓子给整懵了。 场中正在比试的两人，其中一个人也因为一愣神的缘故，结果本来已经占了上风的，却被另外一人瞅准机会击出了场外。 “吴老六，你他娘的号丧呢啊？叫那么大声。没看老子看的正在兴起，鬼叫些什么？吓老子一跳。” 有临近相熟的人不明所以的叫骂。 “狗日的刘二黑，这里有个不知从那个娘们胯下钻出来“黑皮狗”，上来就给了老子一鞭子，干他女良的，疼死老子了。” 吴六骂骂咧咧的回复道，便向着那个信使包抄而去。 “吆喝，居然有人敢来我保安团大营欺人，真是寿星老喝砒霜嫌命长了。” “走！兄弟们，让我们开开眼看看他到底何方神圣，是不是三头六臂。” 骂归骂，但是看到自己弟兄受气了，刘二黑立马集结几个要好的兄弟前去声援吴老六。 此时吴老六已经走到那信使近前，一把薅住信使的鞭子往下拽。 “大胆兵痞，你要造反不成？我可是泉州府前来传信的信使，耽搁了军机大事你吃罪不起！到时候砍了你也不为过，快些去把你家主将寻来！” 信使看着吴老六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发怵，也立马搬出自己的身份来给自己壮胆，企图以此来压制吴老六。 但是貌似他选择错了对象，这杀才才刚不干海盗了几天，本性都还没脱离清楚呢。 “造你女良的反，就你也配叫造反，少拿这名头吓老子！你给我滚下来吧！” 吴老六手臂一使劲，趁信使不注意一把把他拉下马来，钵大的拳头奔着他的脑袋就去了。 随即“哎吆，哎吆”的痛呼声就传来。 等宋齐鲁发现这边异常，赶过来一探究竟的时候，这信使已经被吴老六打的两眼淤青，口鼻流血了。 “吴老六，你怎么回事？同袍之间不准死斗，军律你都备狗肚子去了啊？抓紧给我住手，自己去执法队领罚。” 宋齐鲁也是认识这吴老六的，挺“老实”的一个人，没想到今天这家伙居然犯浑。 吴老六听闻宋齐鲁的声音，立马停下了手。 但是心中气愤宋齐鲁居然不问缘由的偏向这狗信使，亏得自己还把他当做可信任的主官。一时间梗着脖子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着宋齐鲁。 宋齐鲁怕把人打出个好歹来，抓紧近前检查这人伤势。 突然这信使感觉有了仗势，冲着宋齐鲁大呼小叫道。 “快点把这杀才给我拿下，狗日的敢打老子。我一定要弄死你，要不然你还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咦？你不是我们保安团的人啊！你是谁？怎么敢擅闯我大营？门卫呢？你们是吃屎的吗？连个大门都看不好，这都第几回被闲杂人等闯进来了？啊？我要你们何用！抓紧滚过来给我一个解释，要不然我剥了你们的皮！” 宋齐鲁顿时怒火中烧，自从上次李度带人闯营以后，宋齐鲁就专门三令五申的告诫他们。 军事重地，不听劝阻擅闯者，格杀勿论！出了事他担着。 没想到这才两天的功夫，又被他们把人给放进来了。 还真是当自己好脾气，拿着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这次一定要严惩不贷！ 信使一时间也懵逼了，你这主将是个逗比吧？ 没看到老子背上插的“信”字旗吗？ 这哪里是敢冒充的？ 本来以为你过来是给老子出气的。 没想到你给我玩偷梁换柱这一招，包庇手下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我是泉州府信使，你的手下居然敢袭击信使，此举形同谋反，你如若不给在下一个交代，我定要在知府大人面前说道说道，让知府大人主持公道！哼！” 宋齐鲁这一听，你女良的，又是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hello kitty是不是？ 一个小小的破信使，狗屁官阶没有，也敢拿着知府的名头来恐吓自己，合着你们都拿着我当好欺负的了哈！ “我管你女良的哪门子信使不信使的！我就问你怎么策马闯进我大营的！真当老子这军营是妓院啊？是个人想来就来的！还有你特娘的什么官阶？敢跟老子这么说话？就凭你也敢威胁老子？王八犊子玩意！” 此时的宋齐鲁哪有什么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风，简直比老兵痞还要兵痞。 第110章 藏龙卧虎的大比武 “报告大人，是这人擅闯军营，还不问青红皂白开口辱骂和鞭打吴老六在先，吴老六属于正当防卫。我等可作证。” 刘二黑一看风向，立马向前来给宋齐鲁解释道。 “什么玩意儿？就你这小瘪犊子玩意儿，居然敢随意鞭打我的手下。告诉你，我的手下只有我能打，还轮不到别人动手！” “吴老六出列！” “到！” “我这会儿就没来，我给你一盏茶时间！如果等回我看完比武回来了，要是这个擅闯军营的家伙还能站的起来，我特娘的就让你在床上趴着三天下不了炕！听到没有？” “诺！” 此时吴老六双拳紧握，双目含泪，大声应诺！ 这会儿他心想，这主将果然没跟错，以后自己这条命卖给他的了！ “都围着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比武结束了吗！” 宋齐鲁大喝一声，背着手转身离去。 众人也做鸟兽散。 最终等到全部比武结束，终于决出了前三名。 拔得头筹的是一不起眼的精瘦汉子，名叫张诚，看他的身法以前应该就是一个练家子。 拳脚犀利，招招要害，有几分后世“八极拳”的影子。 细问之下果真是大名鼎鼎的“八极崩”，都说“太极半生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果真名不虚传。 宋齐鲁在前世作为一名“优秀”的伪武术迷和一个格斗迷，最中意的就是这八极拳，劈挂掌还有混合格斗。 这张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之前是一名镖局的总镖头。 因为被人合伙做局，接了一趟重镖，却被镖主收买了他一名手下，将镖偷出。 最终被恶意巨额索赔，整得倾家荡产。 他在得知真相之后，手刃了叛徒和镖主，最终也被官府通缉。 在朋友的帮助下，最后才这逃到胡大海的手下，隐姓埋名的做起了海盗。 宋齐鲁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张诚的肩膀，嘱咐了一句。 “好好干，回头有机会，让你回家去看看。” 这第二名的得主是一个叫吴用的年轻小伙子。 看样子应该有点武术功底，但是不深，他的章法更像是自己琢磨的门道，有些近代混合格斗的影子。 招式不华丽，但是招招狠辣刁钻，简直就是专门的杀人技，没有一点花哨。 宋齐鲁也是技痒难耐，虽然不敢亲自上场跟人比划，但是他把自己后世在比赛中看到却学不会的招式，都连说带比划的一一讲与众人。 像什么泰拳的肘击，飞膝，轱辘拳。 散打中的高低鞭腿，接腿摔，背摔，锁喉，寸劲。 跆拳道的连环踢。 巴西柔术中的旋风踢。 混合格斗中的地面绞杀技，十字固，断头台等等。 宋齐鲁是越说越兴奋，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他根本做不到，也不顾形象的躺在地上比划，意图尽量展现招式原有的姿势。 众人也是惊呆了！ 要是忽略宋齐鲁“撒泼打滚”的无赖形象，就宋齐鲁煞有介事的解说，还真以为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只不过躺地上打滚的样子，把他的高手形象全毁了…… 但是不得不说吴用这小伙子很有天赋，只看了一遍宋齐鲁不合格的演示加上解说，除了个别高难度动作外，都复制了个七七八八。 同时也对宋齐鲁佩服有加，他真想不到这是一个不通武术的人“研究”出来的招式。 宋齐鲁这一高兴，就让张诚做总教头，吴用做副教头，同时让张诚私下多教教吴用。 同时他又把后世的格斗技和军体拳，凭着印象打了一遍，让他俩参考着弄出一套简单有效的军体拳来，以增强全军武力。 另外宋齐鲁还授意吴用，让他在全军挑选100名连、排干部的人员，组建特种侦查连。 第三名是撒冷，这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作为那波推极力推荐给自己的侍卫队长，那肯定得有两下子。 虽然只在“打海盗”的时候看着撒冷出手了几次，但是没有比较对象，所以宋齐鲁以为撒冷即使得不了第一，也能拿个第二的。 没想到第二却是被吴用那小子抢了去，这从侧面也看出吴用的不凡。 宋齐鲁对那小子也是真的越看越喜欢。 如果说悬念，那就是奶波推了，居然连前十都没进。 猴子侯谦好赖还混了个第六名，就连\"三道杠\"徐铁人还吊车尾的混了个第十名。 另外这第五名严格来说，得的有点委屈。 这名大家都称呼他“小七”的少年，真实名字叫刘旗。 他属于刺客类型，面对面的硬刚十分不沾光，要不然以他的实力，进前三也没有问题。 这小七他还能接受，最让他惊讶的就是这第四名，第七名，第八名，第九名和第十一名。 这明显就是一家子组团来打排位的啊。 就是名字也颇具喜感，害得宋齐鲁找猴子和三道杠问了好几遍。 这五人果真是亲兄弟！ 大哥刘大饱，二哥刘二饱，老三老四老五也就分别就叫刘三饱，刘四饱，刘五饱。 这名字让宋齐鲁哭笑不得，看样子他爹是真的被饿怕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被五个一米九的铁搭大汉一字排开围在面前，也会颇有压迫感。 就连张诚也坦言面对这哥五个，他最多打他们其中哥仨，如果五个一起去他也只有被挨打的份。 这就不得了啊！ 这五人的比武，宋齐鲁也看了，还真没多少武功底子。 但是势大力钧，臂长膀粗，跟“三道杠”那种抗揍型的铁布衫还不一样。 他们哥五个属于“一力降十会”的路子，但是偏偏还不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痴傻型，他们反应迅速敏捷，这就让人没处说理去了。 “呃，那个大饱！我且来问你，你兄弟五个之前可有习武？” 宋齐鲁也特别好奇他们五个的出身，怎么就给混迹到海盗窝里去了。 “俺爹原来是个护院，给那地主周通光看家护院学了几手功夫，就打小教了我们哥几个。” 刘大饱翁声翁气的回答道。 “哦！这就难怪了，那你们五人是怎么加入到胡大海的队伍里面去的？你父亲可还在？” “这事说来话长，俺娘生我们五个的时候就死了，俺爹一个人辛苦把我拉扯大。可是等俺们十几岁的时候俺爹就得了肺痨（肺结核）也死了。我们兄弟五个没办法就出来给人当苦力勉强填饱肚子。” “有一次一个叫王二麻子的说是要招募人手下南洋，每天饭管饱还等回来了，就给我们每人十吊大钱（十贯），我们哥几个一听有这好事，一商量就跟着上了他的贼船。” “谁成想，这天杀的就不是什么海商，而是他娘的人贩子！” “就这样，我们跟着一船的人就被他稀里糊涂的给卖到了胡大海那里。我们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就把那王二麻子当场打杀了。” “不过后来也被胡大海带人给拿下了，倒不是我们打不过他们，是他们耍赖皮，百十个人一起打我们哥五个，我们最终力竭不敌，才被擒下的。” “后来胡大海答应管我们吃饱饭，反正我们哥几个也回不去了，索性就跟着他干了。打劫我们干过，但是淫人妻女这样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我们哥五个都没有干过。” 第111章 五饱和三道杠 这刘大饱以为宋齐鲁在翻旧账，所以干脆利落的说明自己五人并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他们可都是见识过宋齐鲁二话不说就砍了十几个人脑袋的。 他可不想着大风大浪的过来了，最后稀里糊涂的被宋齐鲁砍了脑袋。 宋齐鲁两眼冒蓝光，他怎么可能舍得砍了这“五饱”，这要是收了当侍卫，要是再有李度那样不开眼的小瘪三过来找茬儿，还不是分分钟教给他怎么做人啊！ 宋齐鲁决定，就这五个了！ 既然被自己盯上了，那就没跑了。 宋齐鲁想着，今天大比武这临时的灵光一现，没想到给了自己这么多的惊喜。 尤其是这“五饱”！ 正应了后世网红流量大哥那句:这里面个个都是人才，人长的又好看，讲话又好听，还有本事…… “嗯，我看你五人身世还算是可怜，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决定把你们哥五个收归我的亲卫，你看你们哥几个愿不愿意？” 宋齐鲁问道。 “比这大营吃的还饱吗？” “和我同吃同住，吃饭绝对管饱。” “能吃上肉吗？” “不能说天天有，但是隔三差五的还能让你们吃个够的。” “军饷比现在高吗？” “一个月一吊大钱，攒个三五年，你们一家讨个婆娘也不成问题。哈哈～” 宋齐鲁看着轮番问话的“五饱”，越看越可爱。 “真能讨婆娘？” “屁话！都是带把儿的爷们儿，不敢说别的，但是只要跟着我宋齐鲁好好混，讨婆娘这事儿每个人还是都能成的。” “老子的部队，谁也不准克扣军饷，说多少就是多少。至于老子，家大业大的还看不上你们这点小钱。” “但是，谁要是胆敢不服从军令或者叛敌出卖兄弟，那就是我宋齐鲁和整个保安团的敌人。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宋齐鲁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他找出来挫骨扬灰！” 虞允文发现师父就这点玩的溜，卖好的同时从来都不忘示威。 如果只示好不示威，指望这帮子人感恩戴德纳头便拜的效忠于你？ 省省吧，一辈子甭想指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示好而不加之威严，众人久而久之就会当做理所应当，也不会对你心怀感恩的。 嗯，想不起来怎么说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这本事自己也得学起来，说的不得哪一天自己也用的上了。 “吼吼，大帅威武！” “感谢大帅！俺王铁栓的这条命以后就卖给大帅了！” “啊对对对，俺也是，俺也是…” “大帅到时候能不能帮俺们去提亲啊？哈哈～” “大帅，俺以后不准备娶亲的，我想要多照拂一下勾栏里那些可怜的女子，大帅看俺能不能进您的亲卫大营，多给我俺一些啊？” …… 众人一阵乱吼乱叫，宣誓效忠的，插科打诨的，无厘头的各样都有。 “去你女良的蛋！如果还有父母妻儿健在，不知道照拂家里，而把钱往勾栏里撒着当大爷的。最好别被我发现！” “只要被我发现，娘的，三根腿都给你打断！” 宋齐鲁这人就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玩的娴熟。 跟这帮子没什么文化，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杀才，就只能他浑你更浑，才能融入他们的圈子，获得他们的认同感。 其次才谈是不是真心实意的效忠。 这要是换了后世黄埔军校那等人，你就得换招儿，拿民族大义说事了。 “哈哈哈，大帅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荤话也能说的这么文雅。” 众人一思量顿时明白了宋齐鲁话里的意思。 对这种新奇的表述也是欢喜的不得了，说不得这话得在军营里流行一阵子了。 宋齐鲁看着众人笑闹的差不多了，双手虚压，众人也便渐渐收声。 五饱的事还等着他拍板呢。 “怎么样？想好了吗？” 宋齐鲁问道。 “禀报大帅，我们兄弟五人想好了，以后就跟着大帅混了。请受我兄弟一拜！” 五饱说完纳头便拜，这可不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那种拜。 而是“五体投地”式额头着地的跪拜。 吓的宋齐鲁立马跳开。 “这是谁教你们的效忠叩拜？我擦，你们这是打算把我送走还是咋滴？快点起来说话，奶奶个腿的。” 宋齐鲁的话又引的一群人捧腹，把五饱都笑懵了，五人呆傻的站了起来，也不知道众人为什么笑。 当海盗的时候，大家不都是这么跪拜关二爷的吗？ 难道哪里不对吗？ 旁边人偷偷给大饱说了一句，大饱脸立马红了起来。 “对不起大帅，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了。从今天起你们就不用归连队了，就跟着我吧。” “另外按说名字是你们父亲起的，我不该帮你们改动。但是人活一世如果只为了追求吃饱饭也就太没出息了一些。” “我今日给你们把吃饱饭的‘饱’改为心肝宝贝的宝。你们每个人都是你爹娘的宝贝，也希望你们五个今后也都能成为你爹娘的骄傲！” 宋齐鲁也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是对于这名字还是感觉有点别扭！ “谢大帅赐名！我等今后必誓死效命，不负大帅所望！” 他们五人虽然没什么文化见识，但是知道大帅肯定比他爹有文化的就对了。 “嗯，那就好。三道杠！他们几个的组织关系是不是都在你二营？回头给我转过来。人员你自己在预备队里补齐，报给三宝那小子。” 宋齐鲁转身又对二营长徐铁人吩咐道。 “啊？啊！哦，好的，卑职领命！” 突然间听到这外号，徐铁人也有些懵，但是提到二营这才想起来是对着自己说话呢。 这大帅也真是的，不就是自己让人对着他的旗舰发射了一颗石弹嘛，至于这么记仇嘛，再说了那时候又不认识，不都是各司其主啊。 心道完了，自己这外号估计要在这大营传开了。 果不其然，只听到立马传来一营长侯谦那该死的揶揄声传来。 “哈哈。这名字好，你看多形象啊？比你爹取得那铁人顺口多了，哈哈哈哈三道杠。哎呀，这杠真多啊！哈哈。” “你这死猴子。别以为我就怕了你，来来来，咱们走过一场，比划比划。我正不服你呢。” “比就比谁怕谁？来来来，谁怂谁是孙子！” 侯谦这也是匪气不减，一点就炸毛。 “好了，闲的你俩没事干是怎么着？你们要是闲的骨头发痒就去给我跑圈。” 宋齐鲁虽然鼓励他们之间相互竞争，但是却也不想他们之间因为私怨缠斗。 “呃，呵呵，没有的事，我俩闹着玩呢大帅。 “对对对，我俩闹着玩呢。” 说完两人还勾肩搭背的向宋齐鲁展示。 但是彼此搭住肩膀的手背青筋暴露，他们玩的小伎俩宋齐鲁哪能不知。 第112章 抗命不遵 “像比武训练这些良性的竞争，我是鼓励支持的。但是因为个人原因的好勇斗狠，是要坚决杜绝的。” “以后你们上了战场，那可是要相互把后背和性命交托的袍泽。” “这世上最深的感情莫过于‘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chang’，说白了就是两根枪的交情最铁。这个思想一定要传达下去。” 得嘞！ 继三条腿以后，自己这大帅又整了一个“两根枪”理论。 这大帅真是越来越跟自己一帮子人一样“荤不羁”了呢？ “属下遵命！” “走吧，都随我迎接一下这泉州府来的信使大人去吧，看看有什么军机大事。” 宋齐鲁背着手当先，其他人在后面立马跟上。 宋齐鲁说是给吴老六一盏茶时间，这连颁奖带收五宝的都过去多半个小时了。 宋齐鲁还真怕吴老六下手没个轻重，再给打死了，抓紧带着人赶了过去。 等宋齐鲁赶到的时候，只见吴老六正把信使肚子前的木板扔掉，看到正佝偻着肚子的信使。 再联想到扔在一边的锤子，宋齐鲁不由得感叹，吴老六这狗日的，真特女良的阴损。 这样隔着木板用锤子锤击，不会有外伤，但是内脏估计要震伤了。 如果击发的力道够狠，内脏破裂出血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这信使刚开始态度恶劣，但是还罪不至死。 宋齐鲁说的让他爬不起来，也不过是让吴老六给他些教训，弄些皮外伤罢了。 “行了，住手吧！不要弄出人命来，虽然这人可恶了一些，但也是苦哈哈出身，教训教训也就得了，再这样搞下去不死也残废了。” 宋齐鲁出言制止道。 “嘿嘿，回大帅的话，小的刚刚只敲了一下，不碍事的，小的之前就常操持这活儿，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吴老六嬉皮笑脸的冲着宋齐鲁谄媚的笑道。 虞允文刚刚就一直在这盯着，他可是全程见识了吴老六整治人的手段。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会相信。就信使这么一个大老爷们，才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被他调理的哭着求饶了数次。 什么洇水，夹手指，扎扦子，往眼睛里摸芥末，隔着木板捶打肚子这一会儿功夫换了十几样不同的“刑具”。 也不知道这杀才是不是个变态，居然把这些东西都随身携带着。 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对于信使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这个阴森森冷笑的黑脸汉子，在自己身上使用了十多种刑罚，每一种都没有明显伤口，但是却都痛彻心扉。 现在早已是被折磨的没了脾气，再也不似开始时候的嚣张喝骂。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个差事，这就是一群恶魔土匪！ 虞允文看着宋齐鲁看向自己，好似在询问吴老六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虞允文立马近前在宋齐鲁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嘶~” 宋齐鲁倒吸一口凉气，这吴老六的手段，可是超乎宋齐鲁的想象。 没想到这老小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也是个“狠茬子”，而且还是个专业选手级别的！ “吴老六，你老实交代，之前是做什么行当的？” 宋齐鲁心想这家伙要是个大户人家豢养的家臣也就罢了，要是个不择手段的变态杀人魔，说不得今天自己也得手刃了他。 “回大帅，小的之前本是兴化军的一狱卒，因为受命整治一下狱的大人物。” “可谁知那位大人走了门路，后来‘平冤昭雪’官复原职，小的怕事后报复，便逃了出来，混迹在胡大海手下。小的本名吴阎，此事可查卷宗，绝无谎言。” 吴老六一看宋齐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抓紧收起嬉皮笑脸，噗通跪下正色的解释道。 “嗯，此事本帅自会查明真相，如有发现你撒谎，定严惩不贷！你先起来吧。” 宋齐鲁暂时放下心来。 “谢大帅！” 吴老六恭敬的起身退到一边。 “这回会好好说话了吗？知府大人派你前来有何军令？” 宋齐鲁转头对着信使问道。 “大帅问你话呢！哑巴了不成？用不用我帮忙啊？” 吴老六一看信使在那里装死，立马喝问道，他自己下的手，轻重分寸他还是有把握的。 “啊？啊！不用，不用！回大人，知府大人交代说兴化军来了一批难民，正往泉州城而来，要求各厢军前往协助收拢难民，以防作乱。给将军的军令是前往守备使司都监大人帐下听令协助。” 信使一听吴老六，还要来，抓紧吓得回神。 “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要早如此好好说话，还哪里还用受这皮肉之苦？” “何苦来哉？哎～你这孩子，就是个犟种！” 宋齐鲁对这种人也是怒其不幸，恨其不争。 非得一副贱骨头样，就不值得可怜。 “知府大人可有提军需器械和粮秣的事？” 宋齐鲁问道。 “回禀大人，知府大人不曾提及此事。在下只是收到让将军出兵的军令。” 信使乖乖回答，他恨不得问完话立马逃离此地，虽然现在他站起来都费劲。 宋齐鲁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大爷的！ 这是拿小爷当二傻子耍呢啊？ 有特么这么招安的吗？ 不给粮草，不给军械，就给圈了一块地当军营，这连搭营帐的布匹都是自己找张半城先借的，粮食是自己搭的， 这会儿想起来用到自己了，就一声令下让自己屁颠屁颠去复命？ 姥姥！ 玩呢？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宋齐鲁心中越想越怒，要不是心中大计未成，早带人反他娘的了！ “虞允文，帮我修书一封给知府大人。问问我保安团既然归知府大人节制，可是这都好几天了，军需、器械、粮秣一样未到，是何说法？” “我大军现在还住在帐篷里，再这样下去，别说去镇压流民了，我们都快变成流民了！” “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就我手下这群人，可都是些亡命之徒，我可镇压不住了，让他抓紧来换将！要不然出了事，我可不背这锅！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 “就我这原话，措辞一定要激烈！写了让信使带回去。” “师父，那个，真要这么写吗？” 虞允文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要这么写，哪有招安了不给粮饷的，要是自掏腰包，我还招安个屁啊！” “你问问我们那知府大人，要是他不给粮饷，让我自己养的话，那我这保安团是算朝廷军队？还是算我自己的私军？” “要是算朝廷军队，那我可就得看看到底是谁，敢他娘的吞没了我的军需粮饷！” “要是算我自个的私军，只要他给我一道手令，我这保安团还真就自己养了，就问他敢不敢给！哼！” “是，我这就去写！” 虞允文说完便急匆匆的回营帐书写条陈去了。 “你！还能不能爬起来自己回去？” 宋齐鲁猛的一喝把信使吓了一大跳，心道这是什么匪窝啊？ 连将军带手下就没有一个好的。 “回，回大人，小的能，能回去。” 信使早已吓得胆战心惊，努力的试了几次，都是双股打颤，没能站立起来。 只见吴老六上前在他的后腰上三按两按了几下。 信使立时可以站了起来，心中的惊骇更甚。 第113章 预备跑路 “以后且记住了，你自己也是个苦哈哈出身，别一朝得势了就去欺负那些曾经跟你一样的人！” “这种人最是让我瞧不起！都是爹生娘养的，你被人欺负的时候知道愤恨，难道别人就不会吗？” “今日之事，权当是给你一次教训。这一两银子，自行拿去买些汤药将养。别处我管不着，只要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如果再敢仗势造次，定要你来的去不的。哼！” 宋齐鲁转头又教训了一顿信使。 “大人的话，小人必铭记于心，谢大人赏！” 信使心道别说再来造次了，只要自己下次还来你这送信儿，自己就是你孙子！ 此时正好虞允文也写完出来，将信用漆封住，便交给信使。 信使接过信封后，朝宋齐鲁拱手拜别，便立即上马飞快离去。 “没什么事都散了吧，今日放假半日，但不得离开大营。一营长，二营长，撒冷，张诚，吴用，小七，吴老六和五宝随我去帅帐。其他人解散！” “诺！” 被宋齐鲁点名留下的人，跟着宋齐鲁往大营帅帐走去。 其他人则是就地解散了，口中还不停的交谈着今日大比武的事情。 “吴老六，你今后便先调去执法队，暂任队长一职吧。记住一定要收敛一下自己，别跟之前一个样了。” “首先得自己以身作则，这样才能服众。另外你那一套也不可用在自己弟兄们身上，只能用在敌人身上。记下了没有？” 宋齐鲁也没想到此时自己一个简单的念头，造就了一个让后来的金兵闻风丧胆的“青面阎罗”。 “卑职遵命！卑职谢大人栽培！定不让大人失望！” 吴老六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一飞冲天”，看样子自己今天这一鞭子挨的，真是物超所值啊！ “嗯，你先下去熟悉一下吧，另外拿着这一两银子去寻个大夫，看一下背上的伤，天热不要感染了。” “多谢大人关心，卑职这皮糙肉厚的，回头找刘二黑帮忙弄点草药一糊就完活。如果能再来点酒舒筋活络一下，估计就能好的更快了，嘿嘿～” 吴老六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没个正经。 “趁我改主意之前抓紧自己滚蛋！你自个不争气，比武早早地被淘汰，还有脸面问我讨酒喝？哼！” “嘿嘿，大帅息怒，大帅息怒，当我没说，当我没说。我这就走。这就走，您忙着。嘿嘿～” 吴老六简直就是一块滚刀肉。 “三道杠，你带着吴用去挑选几个机灵的，把人全给我撒出去，时刻注意着制置使司和泉州府方向的动静，如有情况，及时来报。” “属下遵命！” 说完徐铁人便领命带着吴用去挑选人手去了。 “奶波推大哥，你今天带着南洋来的兄弟们先去船上待命，将帆随时准备妥当，以防不测。” “行，我这就去安排。” 奶波推什么也没问，就去安排人手了。 至于宋兄弟到底是降是叛，奶波推没一点意见。反正宋齐鲁让他干什么，他就去干什么。 而且他们那群人对这大宋也没什么归属感和忠诚度可言。 “撒冷大哥，你带着剩下的一百南洋侍卫军团去马场盯着。事有不虞我会派人去通知你，到时候我们海边碰头。” “好的。” 撒冷这人本来就不太爱说话，所以回答从来都是最简洁的。 “猴子，你去带一部分人马，把我们大营内的粮食物资，先全部转运到船上去。” “遵命！” 侯谦这人此时稍微还带着点兴奋，他巴不得宋齐鲁带着他们反出去，当海盗可比当这大头兵自在的多了。 “小七，本帅给你个秘密任务，你想办法潜入李枝山的府邸，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如果他胆敢对我们不利，就找机会给我做了他。能不能办得到？” “您放心大人，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小七也是头一次领受这样的命令，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有些跃跃欲试。 “嗯，事不可为，就及早撤退，保证自己的小命为首，即使做不到也没什么，只要及时回来告诉我就行，我这边好提前安排。你先去吧。” “遵命！卑职告退！” 说完小七扭身出了帅帐。 此时只剩下张诚，虞允文和五宝还在帐内，其他人都领命去安排了。 “师父，难道咱们真的要反逃出去吗？” 虞允文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师父被逼叛逃。 “也不尽然，我之前也没有跟这李枝山打过交道，不知道此人如何，只是以防他对我们不利，所以提前做的一些准备而已。” “我也希望用不上，但是我得为这些兄弟的性命负责，不能拿他们做赌注。” “再说了，这也算不上反逃，只是事有不虞的暂时规避而已，只要北上事宜办妥，为师随时都能够回来。” 宋齐鲁向虞允文解释道。 “但愿用不到吧，希望这李枝山是个明事理之人，不要乱来。”虞允文自行安慰自己道。 “不过，事态真有这么严重吗师父？是不是因为那封回书？哎，当时不该那么……” “你也不用过于担忧，为师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前几日因为点琐事恶了知府家二公子，我不知此次是挟私报复，还是借刀杀人。所以不得不防。另外，那书信也为师有意试探罢了。” “原来如此，倒是徒儿多虑了。” “允文，你今日先回沈府吧。此事暂且不要声张，只是告诉沈腾和上官飞改日再过来报道。如果我这边出海了，你再告诉交好的几家小心防备。记下了吗？” “记下了师父，那我这就回去沈府了。” “嗯，去吧。这几日你便帮我盯一下蔡老板那边的进度吧，如果准备好了就先行排版刊印。” 宋齐鲁估计这几日自己都是脱不开身了，只能抓虞允文的壮丁了。 “张诚啊，我看五宝身手敏捷，但是武术招式还是太粗糙了些，你觉得他们几个适合你的绝学八极崩吗？” 宋齐鲁还惦记着五宝身手的事，不说把他们打造成顶级武林高手，但是至少也得先入流再说吧。 这真正的武功招式，自己也只知道些皮毛，根本教不了人，只能主意打到张诚头上了。 “八极拳本来就是横练功夫，对基本功要求不是太高，最主要的就是势大力钧，大开大合之势。我观五宝几人根基，但是挺适合学的。只要五宝有意，在下愿意倾囊相授！” 宋齐鲁把话都问到这份上了，就是不适合也得说适合啊！ 张诚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得的，而且张诚本身也很看好五宝。 要不是在胡大海那里得隐藏实力，自己也早就有心收下几人传承门楣了。 “哈哈，当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五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张大哥话都说这份上了。你们还不抓紧拜师。我给你们讲，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宋齐鲁都帮他们到这份上了，如果再不知道如何做，那就是真的傻了。 五宝全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张诚磕拜师头。 “师父在上，我张大（二，三，四，五）宝，愿意拜您为师，还请师父收下我们！” 张诚和宋齐鲁都被这五个活宝逗笑了，什么叫愿意拜师啊？ 搞得跟人家张诚上赶着要教似的。但是张诚也知道他们不是这意思，也就一笑而过。 “起来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五个便是我张诚的弟子，做我门下弟子，门规我要给你们讲一下……你们都记下了吗？” “弟子记下了，弟子遵命！” 待张诚讲完之后，五宝回应道。 第114章 张诚的心事 “哈哈，辛苦张大哥了，今天我把你抓了当总教头，又硬塞给你五个徒弟还有一个吴用，你以后估计难得清闲喽，你不会怪我吧？” 宋齐鲁笑着问道。 宋齐鲁知道张诚之前在胡大海那里隐藏实力，应该是怕招惹麻烦， 但是不知今天怎么的又决定在自己面前展露了实力。 反正不管原因如何，肯定应该是有求于自己，所以宋齐鲁这才趁机“毫不客气”的塞给他这么多活儿。 省的等他提出要求之后，自己再给他安排就像要挟交换似的。 但是该说的还得说，省的两人之间有了间隙。 大不了等他提出条件的时候，自己再尽量补偿他一下。 “呵呵，这还得多谢大人的信任与栽培，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将我这一派的武功发扬出去了。” 张诚爽朗的笑道。 “哈哈，张大哥能这样想就好，这也没有光让马跑路，不让马吃饱的道理。我想着从这个月开始，你的俸禄暂时先按每月十贯发放，你也别嫌少，等后期我们再调整。” “多谢大人，不少了，不少了！这些都是大人您抬爱了！” “哎，哪里的话，给你你就拿着。现在是你在帮我做事，以后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接触久了你就知道了，我这人从来不亏欠自己人！” 宋齐鲁佯怒的说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 张诚拱手抱拳拜谢。 “我看你眉宇间有愁色，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方便的话就说来，我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宋齐鲁看着张诚一副想开口又不开口纠结的样子难受，就主动问了出来。 “呃，没什么事了，呵呵。回头再说吧。” 张诚一副便秘的样子，本来以为借着第一名的机会想向齐鲁告个假，去看一下自己年老的母亲和舍妹。 谁知道这还没来的及开口呢，这宋齐鲁就恶了知府大人，准备跑路了…… 哎，真是造化弄人啊！ “哦？你确定不说？我猜想此事应该是你自己办不到的。虽然你说出来我也不一定能办到，但是你又怎么知道我听了以后，没有别办法呢？” 张诚心道如果宋齐鲁没有交恶知府大人，还有可能放自己回家一趟省亲。 可是现在刚给自己委以重任，又在准备“跑路”事宜，正值用人之际，怎会轻易放自己走啊！ 就算是同意了自己的省亲请求，可自己还有命案在身，也没有路引，自己也没办法达成夙愿。 罢了罢了，回头找机会再说吧！ 反正宋齐鲁说过还会再回来，而且自己看他也不像是一个甘于当海盗的主。 “呵呵，多谢大人关心，真的没什么事了！” “呵呵，你虽不说但我也能猜个差不多了。离家多年，应该是惦记家里的父母妻儿了吧？你原来是哪里人？虽说刚好赶在这节骨眼上我，暂时没办法让你回家看一看，但是托人给你送封书信，报个平安什么的还是可以办到的。” 宋齐鲁倒是很欣赏张诚的知进退，说不得自己想办法也要圆他这个梦想。 张诚惊讶于宋齐鲁的心细如发和善解人意。不由得有些难为情。 “正当此危急之时，还是以大人的事为主，不要因为卑职的事耽搁了，那样小人就万死莫赎了。小人的家事，可以往后推一推，不着急的。呵呵。” “你不后悔？允文可是还没有走远呢啊，要追还是来得及的，呵呵～” 宋齐鲁一脸坏笑的盯着张诚。 “呃～但凭大人做主！小人家住兴化军仙游县城内，后来听闻为了小人杀人吃官司之事。家母只好变卖了祖宅搬到城外居住。” “听说前几日的台风是于兴化府登陆，小人实在是放心不下自家的老母、妻儿和舍妹。但是又脱身不得，哎，今日又听闻仙游又成了难民南下，一想及此，内心就愧疚无比。” 说完双目含泪，双手抱拳，一揖到底。 “嗯，大宝你先去把允文追回来，此事你无须太过担心，我稍通望气之术，观你面相，伯母和嫂夫人他们应该吉人天相，没有什么大碍。” “你且安心等待，我唤了允文来，让沈府派一可靠之人前往仙游县打听一二，这点薄面我还是有的。” 什么望气、吉人天相之类的，宋齐鲁纯属胡诌，但是此时看到一个铁搭汉子因为心存至孝而泪目，他也有些想起自己的身世而心酸。 宋齐鲁自问也没有好的办法劝慰他，只好拿着迷信说事，但愿自己嘴巴这次“开光”被自己说中无碍。 但要到时候真的事与愿违，想来张诚也不会因为此事和自己翻脸。 “多谢大人！此间事了，今后张诚这条贱命便为主公驽使，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说完张诚又一次拜了下去。 “哎，起来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这就严重了，你且稍安，等允文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宋齐鲁抓紧上前扶起张诚，他自己老感觉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 帐内众人便不再言语，一心等着大宝和虞允文回来。 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虞允文便急匆匆的跟在大宝后面回来了。 “师父，张诚的事我听大宝说了，你放心，我这就回沈府委派随我而来的家丁顺着难民潮一路往仙游县打听。张大哥可以什么信物画像之类的？没有的话名字还望告知一下。” 虞允文做事就是周全，一来便询问关键问题。 “多谢小公子了，大恩不言谢，容某以后再报。画像没有，但是这里有我随身携带的一尊玉观音，可做信物。我母亲张韦氏，舍妹张怜，家妻张刘氏，我膝下还有一子唤作虎子。家住仙游县城郊，之前有一家镖局叫做清风镖局。” 张诚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竹筒倒豆子般，全告诉了虞允文。 “好，我记下了，我现在便回去安排人出发，张大哥静待佳音。” 虞允文拜别了众人，又匆匆赶回沈府。 宋齐鲁这边安顿好虞允文去办理一切事宜以后，张诚也稍微心安下来。 本着给张诚找点活不能让他闲下来，省的他又胡思乱想的。 宋齐鲁又让张诚去安排营地巡视和守门之事。 张诚之前作为镖局的总镖头，走南闯北的押运货物，安营扎寨，巡视营地这事他做起来也得心应手。得令之后便去着手安排。 宋齐鲁眼看没什么事，便回到内帐，自己静下心来，开始分析目前的处境以及破局之法。 话说李枝山的这边，信使也终于回到知府府衙向李枝山复命。 在信使将宋齐鲁的书信呈上，并将宋齐鲁因缺少军备粮草拒绝出兵的事转告李枝山后，李枝山大怒。 第115章 驱虎吞狼 他作为泉州这样一个大的行政州府的最高长官，自上任以来还鲜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没有想到这次，他最拿着没当回事的小小厢军都统，居然敢违抗他的命令。 虽说大宋也施行军政分家，像安抚、收拢流民的厢军，名义上是归守备府辖制的。 但是州府长官，作为一地的经济、军事和民政一手抓的最高长官，也有节制权限，可临时调用。 就算上面追究，事后补一份文书给守备府也就罢了。 而且宋朝主要是防止武人专权，对于文人掌军事，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鼓励态度。 就像每路的转运使大人，那向来都是军政一手抓的。 再者，连守备府的粮秣，都得依靠州府调拨，所以平时这点情面还是有的。 只是李枝山没想到，居然在宋齐鲁这里吃了挂落。 “他这大胆刁民，难道想造反不成，谁给他的胆子居然敢如此喝问老夫！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枝山怒不可遏的大吼，吓得信使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听闻李枝山大怒的呼喝，王文急忙从自己的办公地赶了过来。刚进门口就听李枝山在喝问信使。 “你这身上的伤可是那宋齐鲁让人打的？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没有提是我让你去的吗？他宋齐鲁焉敢下手！让我的脸面哪里放！真是反了反了！” “回，回大人，这是卑职自己不小从马上摔下来摔的。” 信使看着李枝山大怒，也不敢直言，只能撒谎。 倒不是他因为宋齐鲁几句话而为他们打掩护，而是此事他自己理亏在先。 要是让李枝山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惹得宋齐鲁犯轴，把差事办砸了，搞不好就会迁怒到自己。 另外说不好，自己这以退为进还会有奇效。 “放屁！你从马上摔下来都是脸先着地吗？连你这杀才也来哄骗于我，真当老夫不敢杀你吗？” “老夫手下怎么都是你们这些窝囊废，被人打了都不敢承认！你就是个废物！我知府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李枝山一看信使这怂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属下该死，属下无能，被贼人殴打。丢了知府大人脸面。小人实在无颜拿此事给大人添堵，所以这才撒谎，求大人饶命！” “你可有提我知府的命令？” “小人提了，但那宋齐鲁没有理会，兀自以擅自闯营的名头对小人动了刑。言语之间多是嚣张跋扈，求大人为小人做主！” “他还说，还说如果粮草不到，别说出兵镇压流民，就是他手下那些人他也镇压不住了，到时候就都不好看了。” 信使也不会因为宋齐鲁那一两银子，就真的没有了怨恨。 有机会他该说的还是会说，没往里添油加醋就算是仁义至尽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海盗头子，竟然敢要挟本官。还真是反了他了，来人啊！” “哎～王文，你来的正好，给我立马文书上报守备府，就说这宋齐鲁意欲谋反，请他出兵镇压！” 李枝山看到王文进来，立马对他吩咐道。 这次一定要给宋齐鲁一些颜色瞧瞧，要不然真都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了。 昨天刚刚听闻自家老二说手下被宋齐鲁打了一顿，由头也是这擅闯大营，今天又给自己玩这招！ “大人息怒，万不可中了奸人诡计。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王文也大概听明白了此事的缘由，不由得出言阻拦道。 “还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什么？你没看到我都被人欺负头上来了吗？我岂能咽下这口气！” “如果今日这事作罢，以后谁还会听我号令？主辱臣死！你没听说过吗？你就是这么以死效命的吗？” 李枝山是真的被气糊涂了，说话也口不择言了 王文听闻这话，心里也不爽快，自己只是李枝山的幕僚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做他的家臣仆将了吗？ “属下不敢，只是请求出兵一事还需知府和通判联合签发文书。” 通判是府州专设的监视地方官吏的官职，直接对皇帝负责，通判连任三任可升知州。 府州公事须经知州和通判联合签议才可下发或者上书。 泉州府是块大肥肉，而且泉州通判田玉河也已是第三任任职期，早就盯着等李枝山犯错，好取而代之呢。 难说此次宋齐鲁敢如此叫板知府大人，里面没有通判的作梗。 “这要是被他人钻了空子，扣一个官逼民反的由头，我们得不偿失啊！还望大人三思，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文这人作为幕僚也算是尽心尽职。 李枝山的邪火发过之后，听闻王文所言也冷静了下来。 他挥手让信使下去，自顾的和王文说道。 “我岂有不知那田老贼的心思，他正巴不得我犯错好取而代之呢。哼！” “可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的官威扫地，更让那老贼看了笑话去。” “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以后还如何服众，还如何管理这泉州府的一应人员？” “此事大人大可不必担忧，知道这事的也不过三两人而已，只要下了封口令，想来也没人敢得罪大人。至于宋齐鲁那里，在下但是有一计，可为大人出气。” 王文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抚须说道。 “哦？不知王兄有何以教我？” 李枝山一听，瞬间眼睛一亮。 “这送往守备府的文书还是要送。只不过这内容得改一下。就是让都监大人即刻配发宋齐鲁保安团的军械甲胄营帐等一应器具。而且我泉州府也立马准备好供应的粮草和军饷。” “这岂不是正好应了宋齐鲁那贼人的心思？” 李枝山还没有理解王文的计策何在。 “大人不要慌，且听我说完。保安团招安已有几日，按说这些也早应该给他配齐。这份签发的文书，加之还有着一份之前调用保安团人马，疏导流民的文书。想来通判也不会傻到在此事上作梗。” “只要这两道文书下发，接下来就好办了。至于武器那边，您只要遣一小厮给守备府传个话，就是些淘汰的军械也不成问题。” “另外一事，明日午间流民便会到达泉州城下，宋齐鲁的保安团不是拒不听令出兵吗？” “大人只需以防止流民作乱人手紧张为由，让他自行前往守备府领取军械物资。” “然后再前来泉州城下领取军饷粮秣，顺便再带一些抚民物资，到时候只需告诉流民一应安抚物资已全部交付宋齐鲁。” “哼哼～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跟大人没有半点关系啊！” “好，好啊！好一招驱狼吞虎之计。不来即为不听调遣，意喻谋反。” “来了安抚不力或者逼得流民哄抢，那他宋齐鲁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哈哈～” 李枝山听闻王文的计策，顿时眼前一亮。 第116章 参谋会议 “这样一来不光通判抓不到跟脚，就是常平司使大人来了也不能说什么。” “就算是那宋齐鲁侥幸安抚了流民，那这安抚之功也是大人的。我们何乐而不为呢？哈哈～” “而且我还听闻这宋齐鲁从南洋归来，单在市舶司备案的货物，那可是足足四五大船的粮食啊。” “您说，如果这事儿不小心在流民中间传开了。呵呵他给是不给？” 此时宋齐鲁不在这里，要不然也会感叹王文这王八蛋真特娘的真是天生的坏种！ 这孬心眼子，简直一个接一个的。 要不是立场不对，肯定得挖到自己手下来。 “哈哈哈哈，好！就以王兄之计，我这就起草文书，送与守备司都监，你先帮我准备粮草和军饷。用区区这些东西去博一场功劳还是划算很的！” “今日高兴，晚上王兄不要走了，陪我在府里一起喝几杯。哈哈～” “恭敬不如从命，属下这就去安排。” 两人相视一笑，便分开行动，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此时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头上的一片瓦当，刚刚轻轻放回原处。 逃离出泉州城的小七想及刚刚的事，不由得感叹，还是这些当官的人心黑啊！ 比他们海盗都黑心，简直吃人不吐骨头！ 得将此事得抓紧回报给自家大帅，好早做安排，省的着了这些人的道。 实在不行，就鼓动大帅先撤出去，当个海盗也比受这帮腌攒人的鸟气来的爽快！ “他们当真是这样计划的？你可看到他们去签署文书了？” 宋齐鲁也是没有想到李枝山他们会用这等损招，看来自己之前做的防备暂时都用不上了。 不过只要知道了敌人的底牌，那就好应对了。 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瞎猜的好。 “此事千真万确，小的亲耳听到的，也看到那李枝山去写什么东西了，不过小的不识字，太远了也看不太清楚。” “反正他两人就是这么说的。要不然我再去走一趟，截了那文书回来给大人过目？” 小七如实的禀报着，至于截文书这事，他就是觉得最是直接了当。 “嗯，辛苦你了小七，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会儿去找三宝领赏。截取文书就不必了，只要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我就好应对了。” “此事你不必再管，你且去把你们营长他们召回来，就说我召他们有事。” 宋齐鲁笑意盈盈的冲着小七说道，没想到自己这比武大会开的真是歪打正着啊。 淘了小七这么个宝贝，要不然这事儿猝不及防之下还真就难办了，搞不好就会着了这群人的道。 宋齐鲁打发走小七以后，又让五宝分头去把自己指派做准备的各人都找了回来。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大家商议一下看看怎么处理才更好。虽然此事有一定凶险，但是我觉得如果处理得当，肯定也是我们的一大转机。” “富贵险中求，能不能安稳立足于此，就看明日我们如何处置应对了。” 宋齐鲁将基本情况告诉了列席的各位，其实这事他完全可以自行决定。 但是宋齐鲁觉得有必要打造一批自己的班底，所以刻意给他们参与决策的机会。 同时让他们参与自身命运的抉择，也更好的让他们和自己捆绑在一起，荣辱与共。 宋齐鲁可不想整天操心这千把号人的吃喝拉撒。 这才千把号人，等以后说不定有多少手下呢。单说明天的流民，少说也得有大几千号的人。 侯谦和徐铁人还好，毕竟原来在胡大海手下就是坐的第二第三把交椅。 但是像今天才被火速提升的张诚、吴用、吴老六，还有久未露面的沈三宝同学都是第一次参与如此“高规格”会议。 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宋齐鲁有意提拔自己等人。 至于撒冷，还是一如既往的属于“出人不出言”。 奶波推除非在关乎他那帮兄弟的时候才会发表一下意见。 剩下的小七这小屁孩，纯属来打酱油凑数的。 这会儿他正百无聊赖的研究着宋齐鲁的帐顶呢。 对他而言，宋齐鲁让他如何做，他就如何去做得了，才懒得烧这脑细胞。 “都说说吧，畅所欲言，对错的也没有关系，谁先说？要不然从猴子你先开始吧。” 宋齐鲁一看众人傻愣愣的谁也不吱声，只好开始点名。 “呃，要我说，咱们如今要人有人，要粮有粮，直接反他娘的算球！” “也不用受这帮人的鸟气，就凭大帅的本事，只消一年的时间，就是过江龙那家伙叫了大帅也得客客气气的。” 侯谦满不在乎的说着，还不死心的想劝宋齐鲁去当海盗。 听闻侯谦的话，气的宋齐鲁啪的一巴掌拍在侯谦后脑勺上。 “你大爷的，你当海盗有瘾是吧？我让你说怎么应对明天的事，我让你劝我去当海盗了吗？” “你特么这辈子就这点出息啊？当海盗很爽吗？不人不鬼的，连亲人朋友见一面都难！揍性！” “大帅这也不全怪我啊？您刚才不是让畅所欲言的嘛，得得得，您住手我不说了。” 侯谦一看宋齐鲁让随便说，自己这说了又挨了一电光，正要狡辩几句，宋齐鲁那里手又抬了起来，只好抓紧认怂。 这事儿真是没有天理了！ 哎，做人好难啊！ “大好男儿就应当志在四方，建功立业不在话下。咋就个没出息的猫在水泡子里面想当个土匪的？” “纵马杀敌岂不是更加快意恩仇，就算死了也是为子孙后代挣一份基业，给祖宗脸上长光。” “这些岂不好过当个海盗，死了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此后再说这种没志气的话，就别怪本帅严惩不贷。哼！” “一个个的烂泥扶不上墙，谁还要想当海盗，直接给我明说，我今日便放他归去。” 看到宋齐鲁发怒，众人都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他们都怕死吗？ 想来应该不怕的，要不然也不会去当那亡命之徒。 但他们就愿意随便去死吗？ 那肯定不是的，当海盗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没人愿意去过朝不保夕随时会丢命的生活。 所以宋齐鲁说的话正中他们的心坎儿，要不然就以这群人的桀骜不驯，即使面上迫于宋齐鲁的淫威，心里也不会服气。 他们之所以甘心跟随宋齐鲁，就是想要博那一线希望。 要不然以他们七八百号人，真是铁了心要走，加之有心人的撺掇。 就奶波推和撒冷的那两百多号人还真的不够看，早抢船逃跑了。 “不知大帅有何章程？我等唯大帅将令是从。我想有那通判的掣肘，那李枝山还没有胆子真敢把我们逼上绝路，最多也就是给我们使使绊子罢了。” “只待明日，我等能安抚住一应流民不乱，此功必成。” 到底是张诚年长一些，看问题透彻一些。 “你也说了啊，那也得保证流民不乱才行，要是乱了，我等当如何自处？” “要知道我们才七八百号人。就算加上奶波推大哥的南洋军团，也不过满打满算一千号人。” “就是，这流民一起，乌泱泱的至少要大几千号人众，甚至过万也不稀奇。” “这里面要是再有一些贼人撺掇，我们带着那么多粮食，想不哄抢都难啊！” “嗯，想那知府大人也必打的如此算盘。到时候我们如果护不住。李枝山那王八蛋这是把我们放在火上烤啊！” 三道杠吸取了侯谦的教训，开始竭力往明天流民的事上使劲儿。 第117章 不带这么玩的! “谁敢乱来，先杀了就是了！一帮流民还敢抢爷爷们的东西，反了天了，爷爷们抢东西的时候，他们还在抠泥巴呢！” 宋齐鲁突然感觉这侯谦就是个棒槌，除了造反就是喊打喊杀，没一点建设性的建议。 正要起手给他后脑勺再来一电光，就听闻吴用发话了。 “那不行，万一杀人激起民愤，我们一千号人很容易就被流民给淹没了。两三千号人还好说，如果人数一过万到时候谁杀谁就不好说了。” “而且这样也正中了李枝山下怀，兵不血刃的就能把我们和流民的有生力量消耗殆尽，他就可以从容收拾局面了。” 宋齐鲁没想到这吴用倒是个有想法的人，看来以后自己得多多关注一下他了。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不知道明日泉州城下只有我们一路人马吗？巡检司和守备府应该也会派人马来吧？我不信李枝山敢冒这个险。这泉州城要是乱了，他这官应该也做到头了。” “我想他应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招，他必定也不想看到这些流民真的暴乱。” 这张诚之前做个镖头也是有些屈才了，考虑事情滴水不漏，心细如发。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背叛的事，让他现在特别在意这些细节的。 “既然正着理不清头绪，不妨试着反推一下或者易地而处去考虑。” “假设你等是知府，你手里有那些可以调用的力量去处理这件事？要想得到这份功劳，首先就是要保证流民不乱。” “那怎么才能保证不乱呢？一是全部武力镇杀，但是流民不乱的话，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杀平民。” “二是满足流民的要求，尽量安抚。这就需要钱粮。” “但是，光有钱粮还不够，还得保证不能哄抢，所以这样就得有武力震慑。” “所以如此看来，明天守备府和巡检司应该都会到场。甚至还会有其他部队。所以，这一条线算是理清楚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流民肯定不是只安抚就拉倒的，还得想方设法安置。” “历来就没有把所有流民集中安置的先例，除非数量很少。”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流民要么打散开来分别安置各县。要么抽取丁壮重新组成厢军。” “所以大，家议一议这两个方法。哪个的可能性比较大。” 宋齐鲁眼看讨论不出个一二三来，所以也只有亲自下场，循循善诱。 如果李枝山在此的话，肯定惊讶于宋齐鲁将他的计划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两条路选哪一条，对我们有影响吗？” 沈三宝都快听傻了，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推测。 这事自己听的都费劲，要让他来推测还真是做不来。 宋齐鲁最近不知怎么的老有暴力倾向，看着沈三宝一副听之任之，自己豪不动脑的样子，举手就想给他也来一电光，吓得沈三宝抓紧缩了缩脖子。 “哦哦大哥你先别打，我知道了，知道了！” “假如要组建厢军，那就是守备府和巡检司去啃这难啃的骨头了，我们最多也就是收拢一些老弱妇孺？” “如果分流安置各县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们还得接收包括有可能作乱的壮丁在内？” “哈哈！是不是这样的？我居然也这么聪明吗？哈哈哈哈～” 沈三宝这一看要挨揍，没想到情急之下脑袋瞬间变的灵光了。 宋齐鲁看着他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看来自己把他放在书记官的位置上，到底对他有一些锻炼。 “嗯，这还差不多。我让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开动脑筋的，甭管对错都得给我去想。以后像这样的决策会议会成为常态。” “你们都要培养自己主人翁的精神，不能事事全仰仗我，我也有打盹的时候，万一我的一个决策失误，你们都得跟着我吃挂落。” “我今日既然把你们挑选出来，就是让你们帮我分担的。这次也就作罢了，要是下次例会还敢跟猴子一样不动脑子，张口胡诌，就不是打个电光就能让你糊弄过去的。” “多谢大人栽培，我等必誓死效命！” 众人闻言一起起身向着宋齐鲁抱拳长揖。 “嗯，都坐下吧，继续议事。允文也来了啊，也一起就坐吧。” 正好此时虞允文也从沈府赶了过来，正好赶上刚刚宋齐鲁说话那一幕。 宋齐鲁坐在那稳如泰山，摆摆手让众人就坐。 “谢师父。” 虞允文刚来还不太了解刚才的事，就坐在沈三宝旁边询问。 趁着众人商议对策的时候，虞允文从沈三宝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师父，徒儿听闻各位的谈论，我是觉得知府选择分流各县安置流民的可能性比较大。” “哦，详细说说。” 这虞允文不愧是宋齐鲁看中的种子选手，才这么一小会儿居然就理清了头绪。 “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如果真是想要招收厢军安置流民的话，守备府和巡检司应该在边境就着手此事了，不会任由流民流窜至泉州府。” “那么这样的话，原因应该就是守备府和巡检司没有接到泉州府知府‘就地安置’的命令，应该是‘沿途护送’防止袭扰的命令。” “另外一个原因，有可能是流民数量庞大，已经超出了守备府和巡检司的能力范围，如果是这一点的话，明日之事估计会徒增很多变数。” 虞允文将自己的分析和担忧之处说了出来给众人提个醒。 “这要是第一种可能还好，李枝山敢让流民一路南下而不阻拦，应该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侧面也说明事情还在掌控之中。” “要是后面这种情况，就不得不多提前多做些准备了，以防万一。” 张诚也顺着虞允文的思路分析着。 “嗯，此事不是没有可能，三宝先着重记一下。继续说第二种原因吧。” 宋齐鲁转头对着兼任“会议记录员”身份的沈三宝说道。 “这第二个我觉得李枝山会选择分流安置流民的原因就是，我认为李枝山既然敢任由流民入境，应该是看上了安置流民的这份功劳。” “他肯定是想要‘安民’，而不止是‘抚民’那么简单。按说这乱民起于兴化军，这应该是兴化知军的失职。那么接下来的赈济抚民就应该是福建路常平司使大人的事了。” “即使李枝山借口防止流民流窜糜烂和防止袭扰泉州府的名义，将流民堵在边境或者驱逐回兴化军，上面的大人物应该也说不出他有什么大的过错。” 虞允文侃侃说道。 “对啊，我们之前都忽略了这一点。看样子这李枝山所图不小啊。想在常平司使到来之前，独自吞下这个功劳！” “那这样的话，估计他给守备府的军令应该还真是“沿途护送”了。而且这么一大批人，他肯定不敢直接放进泉州府城内。如此大数量流民，不说袭扰就是万一有个疫病，那他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次是吴用接过了虞允文的话头分析着。 “嗯，目前来看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分流给各县接收。这样的话，估计我们林知县也已经接到准备命令了吧。” 徐铁人自顾的说着。 “嗯，此事我已经派五宝拿着我的手信，去了县衙向林大人求证，看看时间，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而且据我估计，此事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不妨先围绕这个议题定计。” 宋齐鲁虽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淡定的说着，但是底下众人可就惊呆了。 不得不佩服宋齐鲁的“老谋深算”，自己等人还没头绪的时候，人家那里都已经着手安排人办理了。 看样子，这纯粹是为了培养自己等人，搁这玩呢啊？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不带这么玩的好吧！ 这种在智商上被碾压的感觉，让众人很受伤…… 第118章 保安团军律 “如果事情真如大人所说，那我们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我们只要保证明日能够将军用物资安然无恙的拿到手，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只要我们不激起民愤，那李枝山便是想给我们使绊子，他也无计可施，前提是我们自己不要乱了阵脚。” 张诚觉得如何全身而退是一个头疼的事。 “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就是，我们还不知道流民到底有多少人。如果数倍还好，如果超出我们十倍以上，带着大批粮秣，想要全身而退就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啊，毕竟财锦动人心。” 吴用倒是最怕这一环节出现纰漏。 “如果李枝山想要分流安置流民，那么他肯定分给每个县的流民数量大体相等。我们只要我们晋江县城那块不就得了吗？” 侯谦说完还忍不住缩着脖子看宋齐鲁，他是怕宋齐鲁再给他来一电光。 按说这侯谦武功比宋齐鲁强百倍，打宋齐鲁十个八个的都不成问题。 可是偏偏侯谦对着宋齐鲁犯怵，这估计也只能归结于第一印象的杀伐果断给他留下了阴影，再就是觉得自己“坏心眼”没有宋齐鲁的多，算计不过他。 “如果那李枝山真的让守备府都监的军马帮忙把流民分片安置，那还真的值得佩服的。” “只是这流民一起，一般大多都是同乡同族的聚集一起，怕就是有心人在其中串联不好拆分。” “对了，张诚大哥不是仙游县人吗？想来之前在仙游县也有些威望，你看明日能否先行聚集部分仙游县的流民，我们优先招抚仙游县民众，这样张诚大哥也好寻找伯母和嫂夫人的事情了啊！” 虞允文突然想起来己方还有张诚这么一个“内应”，不好好利用一下着实可惜了。 就是宋齐鲁听闻此言也不由得眼前一亮，他倒是忽略了这张诚仙游县清风镖局镖师的身份。 “呃，这个，威望说不上，自我父亲当年开镖局那会，我家虽说不上广施恩德，但是受我家帮衬的乡里还是有一些的。”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清风镖局也成了往日云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记着我们张家的好，哎。” 提及往事，张诚也有些伤春悲秋之态。 “我觉得此事明日可以一试，反正不成的话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正好也圆了张大哥的心思。另外侯谦、徐铁人你二人回头去军营摸下底，看还有没有类似张大哥这样的情况。” 宋齐鲁难得发话。 “遵命！” “可是明日要是因为此事，引的一些别有意图之人不满而鼓动众人，我们当如何自处？” 吴老六最爱干的就是以最大恶意揣摩别人，虽然看着整天嘻嘻哈哈。 但是总有一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防备心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职业给他留下的阴影。 “杀掉就是！” 宋齐鲁冷漠的眼神中满是杀机。 “可是，可是，不怕万一激起民愤吗？” 吴用还是觉得这样冒失不妥。 “其实你们弄错了一点，我们去招抚，这是去救他们，应该是他们有求我们。而我们不该被他们用道德绑架！” “提合理的条件，我们满足。但是一些有过分要求的，那就不是普通流民，我们也没有义务事事满足！” “示之以恩德的同时也要示之以威，要不然带回来也是一大隐患。我们可以当好人，但绝不是受人威胁的滥好人！” 既然宋齐鲁发声，也基本等于给这事儿定了基调。 而且此时，刘五宝也带回来了林雪原的答复。 他所收到的泉州府的文书，的确是要求各县分流安置流民，让他提早准备一应所需。 根据泉州府文书所称，除了已分流沿途各县的，这次到达泉州城下的流民大概还有两万人左右。 这样平均剩下的每个县根据实力，要接收两千到四千人不等。 但是晋江县城因为有沿海制置使司吴铁明和保安团宋齐鲁这两支驻军在，所以分配给晋江县的名额就达到了六千之众。 众人一听数量还可以接受，随之又商议了一些其他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应对之法。 最终反复确认各个环节没有了什么大的纰漏，其他的就是等明日临机应变了。 “好了，你们看看，本来棘手的一件事，就这样被我们揉碎捏圆了。其实困难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找准脉络，很好迎刃而解。” “以后这种议事方式着为永例，没有头绪之前，就把所有面临的困境和自己的手段都列举出来。” “只要捋清楚了这两样，问题也就等于解决了一半了。剩下的不过就是寻找最优排列组合的事了。” 宋齐鲁做了总结性发言，然后又接着布置任务道。 “另外，你等要记住了，以后不止我们要开这样的议事会议，就是军中我也准备设立参谋部和参谋处，把作战任务也要拿去议一议。” “即使刚开始大家都没有好的建议，但是这样也能让各人更好的熟悉自己的作战任务，更好的配合完成总的作战目标，这事儿你们回去都思量一下，近期就要给我拿出章程来，我要看到成果。” “属下遵命！” 待宋齐鲁布置完任务，泉州府新的军令文书也下发到了营帐。 责令宋齐鲁明日早上前往守备府军作监，领取一应军需器械。 然后前往泉州府城下听命，领取粮秣和护送流民至晋江县境。 和小七偷听来的内容果真不差，众人也定下心来，按照既定计划行事。 既然计划已定，宋齐鲁便让各人回去早些休息，明日早做安排，然后全军出动。 第二日一早，保安团取消了今日的操练，吃过早饭以后便在校场集合。 “今日是我保安团成军以来，最具重要意义的一天，可能大家也都听说了。” 宋齐鲁拿着铁皮喇叭站在高台上喊话，接着清了清嗓子又继续喊道。 “今日我们便去守备府领取属于我们的军备器械，这意味着什么我想大家也很清楚。” “那就是，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一个人都洗白了！不再是逃犯，不再是海盗，不再是亡命徒！” “你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大宋朝军中一员！” “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还是做过什么，全部一笔勾销！” “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就是我宋齐鲁保安团的一员。” “所以你们以后出去，代表的就是我的脸面！” “我这人很好说话，谁让我有面子，我就给谁面子！” “但是谁要是让我很没面子，我直接让他没命，明白吗？” “明白！明白！明白！” 众军士也一起嘶吼，能有个正当身份，谁还愿意当海盗呢。 “好，既然今日是我们保安团正式成军之日，我就说一说咱们这保安团的军律。” “我总结一下就六条。” “第一，不服从军令者，斩！” “第二，无军令而擅退者，斩！” “第三，军中贪墨冒功者，斩！” “第四，私自劫掠淫辱者，斩！” “第五，变节投敌出卖同袍者，斩！” “第六，临阵脱逃舍弃弟兄者，斩！” 第120章 晋江府衙流民安置办事处 “将军记得如果做成这笔买卖，出了这军备库我可是全然不认的。” “这自是当然！” “你先看看能吃下多少，这些武器上的标记都被打磨了去，所以是查不到记录的。” “而且这些全都不能走案宗，最多只会写几套给大帅和将军几人的甲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这事军爷放心。我这人嘴巴最是严实。至于这批货，我代表我们大帅都吃下了。” 侯谦眼睛都放光了，这些“私货”可是装备两三个保安团都绰绰有余了。 “哦？将军可不要诓我。另外你也知道的，就你们保安团是没资格装备弓箭的，更别说这劲弩和其他几架床弩了。” “你们如果没有渠道消耗掉，就不要碰。要暴露出来给巡检司的大人知晓了。这可就是谋反的大罪，到时候可别牵连了我等。” 这买卖，小吏做的也是心惊胆战。 “此事军爷放心，我家大帅还有几艘海船，此物到时候会装到船上对付海盗，绝不会出现在我军中，军爷只管放心就成。” 这到嘴的肥肉，侯谦自然没有放跑的道理。 “嗯那就好，既然这样，那将军这诚意是不是得加一加了？” 小吏没想到这帮人还真能吃下这批货，也算是给姐夫有个交代了。 剩下的，就是商议“诚意”了。 最终经过一番的讨价还价，最终侯谦代表宋齐鲁以500两银子拿下这批“货”。 为防止夜长梦多，侯谦跟徐铁人分别行动，带着两个营的人马将各类军械，营帐之类的物资开始装到跟小吏借来的二十辆马车上。 七百多号人足足忙和了一个多时辰，才收拾妥当。 侯谦和小吏交接妥当，签发了文书，二人相视一笑。 便转头分道扬镳，宋齐鲁在接到众人以后，大概看了看此次“战果”，感叹这五百两花的不亏。 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但是要换做平时，这500两肯定不能淘换出这么大一批军备物资，这次是占了大便宜了。 安全起见，为了以防有诈，宋齐鲁在让保安团全员换上那批淘汰下来的“破烂”。 然后便让奶波推和撒冷带人伪装成商队，分两批绕路运送回船上，并且委派了吴用和小七带了刚刚草创出来的“侦察连”去护送。 宋齐鲁安排妥当以后，便带领剩下的一营和二营赶赴泉州城下待命。 等他们到达泉州城下的时候，此时已临近中午，已经有很多难民到达城下。 宋齐鲁让人分别给守备府都监和泉州府知府上缴了文书，便在原地等候调遣。 不消片刻便接到了驻防北城门西侧，负责监视和协助收拢流民。 此事宋齐鲁带人搬空“丁二”库的事，也早已传到了都监和李枝山耳中。 李枝山听完微微一笑便不再关注此事，横竖不过一切废弃的淘汰军械，就算便宜宋齐鲁了也无妨。 话说宋齐鲁这边带着两营兵马到达北城门后，就开始支摊子。 为什么说是支摊子呢？ 看看他们的营地就知道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挂起来的横幅。 上书“”晋江县衙驻泉州流民安置办事处”一行大字。 紧接着下面一行小字“招收仙游县籍和莆田县籍民众，妇孺、家庭优先，名额六千，招满即止，欲往从速！”。 再往下看就是一大溜从县衙借调来的文书，还有军中的一批识字之人。 他们一字排开，坐在安几之后，面前摆着笔墨和登记花名册。 再往后就是两片空地和一字排开的二十几口大锅，此时已经点火熬粥。 宋齐鲁又让张诚拿着铁皮喇叭喊话。 “各位乡亲大家好，我们这里是晋江县衙流民安置办事处，我是原仙游县城清风镖局的镖头张诚，请仙游籍的乡亲父老以及妇孺排好队前来登记原籍贯姓名，登记后领取带编号的竹筹，凭借竹筹可去后营领粥。” “我们名额有限，只有六千，请各位乡亲抓紧了！各位乡亲大家好，……” “各位乡亲大家好，我是原莆田县城……” 这样广播的声音此起彼伏，因为这些异样，顿时宋齐鲁的驻营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其他维持秩序的驻军营地和泉州城头的守备众人都看傻眼了。 这招收安置流民还能这样玩？ 你们这群逗比！ 确定这么严肃紧张的时候，不是来搞笑的？ 宋齐鲁才不管别人异样审视的目光，这方案就是出自他之手。 反正与其被动接收，不如主动出击，这样省的己方被动。 而且自己就是要摆出一副与其他人不同的姿态。 你看，我这里诚意满满，官府文书和花名册都带来了。 我这是正儿八经为了招收安置你们来的，如果你们真想得到安置就过来，有其他心思的人就得思量思量了。 只要真心想得到安置的人一来，即使有人心怀不轨，也难以从中作梗。 因为谁要闹事，谁就是跟这群人过不去啊。 不得不佩服宋齐鲁这招化被动为主动，而且还能有效的甄别“良民”和“心怀不轨者”。 优先安置妇孺和拖家带口的，不仅出于人道主义考虑，这事儿即使是流民自己也说不出什么。 这样也更加有效的将一些不良分子排除在外。 而且就奔着李枝山的这招“军队全程护送”，也早就已经把想要作奸犯科之人震慑住。 他们如果再想着效仿驱逐流民攻占仙游县城那一招，在泉州府这里已经不好使。 所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看着这一路大军的监视和提防，眼看没有机会浑水摸鱼，也早就撤离了大部队。 现在的流民队伍里，最多有些刺头，真正想要趁势作乱或者浑水摸鱼的人，不能说没有，但绝对已经很少了。 按照宋齐鲁的想法，这群人鼓动鼓动还行，真指望他们自己赤膊上阵那是不可能的了。 对于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只要想办法排除在外，别说自己手下两个营看管六千流民，就是再多来一些，也绰绰有余。 就这样，逐渐开始有大着胆子靠近的流民前来。 “我认得你，张镖头，你不是杀人逃跑了吗？怎会出现在此地？” 一个拖家带口的老汉近前来问道。 “这位大伯，张诚这里有礼了。要说起这事就得感谢我家大帅和朝廷了，我已经被朝廷招安赦免，现在是“保安团”的军中一员，专程负责来协助安置各位乡亲父老。” “现在这粥饭已准备好，登记造册后就可以前去领用了。等到了晋江县城，凭借竹筹会由知县大人再统一安排。所以一会儿领取的这竹筹可得保存好了啊，没有竹筹的是不被承认的。” 虽然被问及往事张诚多少有点尴尬，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 他还是诚恳的解释了一番，并交代了流程和注意事项。 “哎呀，别人我不敢说，你张家自老太爷开始，名誉我小老儿还是信得过的。没说的，这花名册上算我一家。我愿意前往晋江县城安置。” 这老汉也是个爽利人，待心中疑惑解开后便主动前往登记。 第119章 意外收获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那弟兄们随我去守备府领取军械和粮饷，下午回来发军饷！” “全体听我军令，全军出发！” “哐哐哐～” 跺步声传来，保安团开始全员朝守备府进发。 将近一个多时辰的急行军，保安团终于来到守备府军作监。 宋齐鲁让侯谦拿着盖有泉州府知府大印的文书前去交割。 这其中的过程倒也顺利，没出什么幺蛾子，军作监应该也是早就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没敢从中作梗。 一营众人在侯谦的带领下，随军作监小吏来到一间大库门口，吱呀一声打开大门，随即传来一股发霉的味道。 侯谦在心里暗骂，他娘的果真被大帅猜中了，给我等兄弟的，都是些退换下来的破烂货。 但他谨记宋齐鲁的交代，向小吏问道。 “兄弟。这些军备是自行挑选？还是都划归我们保安团了？” “回将军，此事都监大人只说将这丁字二号库给你们打开，给你们取用本部人马相应数量的军械，其他没有具体交代。” “哦，此事我知道了，可还有其他库房打开给我们？我看这里只有兵杖，还有没有甲胄之类的呢？” 侯谦问道。 “呃，这个上官没提，应当是没有的吧。应当只有布衣没有甲胄。” 这小吏也是想要吐槽，你们一帮子劳役厢军，又不打仗要什么劳什子的铠甲，没点数吗？ “呵呵，这个应该有的吧，还望军爷给帮忙想想办法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呵呵劳动军爷了，你看这事儿？” 侯谦不着痕迹的靠近小吏，塞了两锭银子给小吏。 “啊？啊！看来将军心意挺足，嗯，此事也不是没有办法，将军且稍等，容我去想想办法啊，哈哈。” 这小吏掂了掂袖子里的分量，更加的喜笑颜开。 “好说，好说。我家大帅那也是爱交朋友的人，此事还劳烦小哥多多想想办法，这办法越多，我家大帅那对朋友的感谢越多啊，哈哈～” 侯谦故意咬重感谢二字。 小吏冲着侯谦抱拳，然后转身急匆匆的向着外面走去。 要说这小吏也是有点关系，他的姐夫正好是掌管军械更换和发放的副都监大人。 要不然也轮不到他当这油水丰厚的交接小吏。 虽说他们不敢恶了上峰的命令“以好充次”给宋齐鲁他们开绿灯。 但是管后勤的，哪个手里没有点截留的私货？ 要说这捞偏门，那可就数这些小吏们手段繁多。 “营长，这些一看就是其他部队淘换下来的破烂，这明显的欺负我们啊。你看看这刀，刃都卷了，还杀人呢，我看连皮都划不开。这要不要给大帅说说，让他老人家给上面反映反映啊？” 二连长平时跟侯谦私交就不错，此时不由得向他吐槽。 “哼哼，你这还看不出来啊？这是有人故意刁难我们，估计人家就等着看我们大帅笑话呢。” “甭管那些，来时大帅早已有交代。只要是给我们的，好赖我们都不嫌弃。” “兄弟们，听我号令，只要是这库里面，凡是带铁的，都给我弄走。我们就是用不上，卖铁也能换两个大钱。” 侯谦转首对着自己一营的众人吩咐道。 然后一营三百余人就开始了蚂蚁式搬家，不停地将库里的东西搬腾出来。 过了大概两盏茶时间，小吏终于回来了。 等他来到侯谦近前，看了看忙碌的众人，又看了看库里面，顿时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好嘛，这库房现在简直就是被横扫一空，这群人是穷疯了吗？ 小吏回想自己刚刚没有说错话啊！ 是说的“取用本部人马相应数量的军械交付”，可你们自己多少人没数吗？ 你就算是挑，也不能把这库房都挑空了啊！ 这可是足足一个“军”（一军=5指挥，一指挥=5都，一都=100人）淘换下来的器械，都够装备三个保安团了。 “哈哈，军爷回来了啊。我这手下啊，都是一群苦哈哈穷怕了，没见过什么世面，让军爷见笑了啊。军爷可是有办法了？” 侯谦一看小吏脸色就知道自己这招儿，力度用的有点过猛了。 “哎呀，我不是交代将军，取用跟你本部人马相应数量的军械了吗？即使您这挑挑捡捡的，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我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说什么，可是你怎么让手下人都给搬空啊？这让我怎么给上司交代啊！” 小吏虽然言语激烈，但是面上并没有带着气急败坏的样子。 侯谦一看，这是有门儿啊～ 于是又不着痕迹的递了两锭银子过去，塞到小吏袖口。 “哈哈，您看看这事弄的，体会错军爷的意思了。您看这搬也搬出来了，您也知道，这立马的我们就要去镇压流民了，您说这万一起了冲突，是不是得有些得手的兵器啊。” “您也看到这些了，好些都不能用了，手下的弟兄们怕死，这都得挑着用。还请军爷通融通融，都是朋友嘛，给再想想办法啊。哈哈，我们大帅，诚意不缺的。” “哎，也罢，只是此事且不可外传让我难做啊。你也知道不能开这先例的，不说其他兄弟部队，就是上司那里我都不好交差。” 小吏心想这钱拿的就有些烫手了，说不得接下来半年，得多做些损耗的空账，把这批数量补足了。 “嘿嘿，多谢军爷体谅，理解理解，定不会让军爷难做的。今天我们就领用了和本部人马数量相应的一千套（让南洋部队也混了进去，算是吃空饷了），其他一概不知，呵呵。只是不知这其他补给？军爷可有安排？” 对于侯谦的“会做人”，小吏还是挺满意的。 “安排倒是有一些，只不过不知大帅有多少诚意啊？你也知道，小弟也得给上面大人物孝敬的不是。” “哈哈，好说好说，我家大帅至少给准备了这个数。” 侯谦伸出一根手指，这加上之之前送出的四十两银子，这一会功夫，这就出去一百四十两银子了，这都顶上自己六七年的军饷了。 “哎呀，大帅的这个诚意有点轻啊？” “哈哈，这个好说，我家大帅说了，只要军爷够朋友，这诚意自然好商量。” 侯谦不由得暗骂，狗日的一个小吏就敢这么黑，要是拿不出让小爷满意的东西，老子让你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给我吐出来。 “嗯，那就好，那将军就随咱家去看一看吧。” 小吏跟他姐夫这回也是下血本了，他姐夫打听到不日就要有人来接替他。 所以他也着急把这些年贪墨下来的军械出手变现，要不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便宜了宋齐鲁他们。 侯谦又让手下招了二营的人过来帮忙，等到他随着小吏来到一处偏僻的库房，顿时被里面琳琅满目的各样军械惊住了。 这些可不是刚刚的那些破烂货，这都是些全新的装备。 刀、枪、弩、箭应有尽有，就是大型的攻城床弩都有两台。 侯谦不由得感叹。 这帮子人，手可真他喵的黑啊！ 曾经做过海盗的他，都甘拜下风！ 第121章 终得团圆 “多谢老丈信任，张诚不胜感激。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老丈来时路上可有见到我清风镖局故人？” 张诚好不容易碰着一个老乡，心里还是始终挂念自己家人的。 “哎呀，这个事倒是对不住了。小老儿住在城外南郊，当时那匪首朱三趁着流民进城的功夫，就势作乱，在仙游县城里好一顿打砸抢，劫掠一通后放火逃跑了。” “县城里也是乱哄哄的奔逃，当时都是乱了营的，真是没有注意到此事。至于在这来的路上，由于都乱了章法，也认不得谁是谁了，只能闷头赶路。” 老汉想起那日城内的乱象，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要不是因为台风把自己的家园席卷一空，再加上土匪趁乱劫掠，实在没有了活路，谁又舍得背井离乡啊。 “嗯，多谢老伯告知，那快些去登记吧，登记完也好带着孩子去进食，我看这小家伙已经饿坏了吧。” 张诚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糖霜递给老汉身后的男孩，向老汉说道。 “哎呀，真是多谢张大官人了，愿菩萨保佑大官人的家人平安无事。小老儿这就前去登记了。” …… 凡事只要一旦有人开了头，后面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只见不停的有妇孺和家庭从难民中走出来排队登记。 只是也有不开眼的刺头，蹦出来找不痛快。 “猴子，那边吵吵闹闹的什么事？” 宋齐鲁转头向侯谦问道。 “禀报大帅，好像是几个花胳膊（纹身的地痞流氓）不想排队，跟我们维持秩序的兵士起了冲突。” “他奶奶个熊的！还真有不开眼的，五宝，随我去看看。” “是，大帅！” 宋齐鲁带着五宝来到近前，只见几人正在鼓噪闹事。 “怎么回事？为何在此吵闹？” “你就是他们的兵头吗？此地的事可做的了主？” 一个赤膊亮出手臂上纹身的混子，轻浮的向宋齐鲁问道。 “大胆刁民，大帅当面，岂容你造次，来人，给我拿下！” 侯谦一看这小崽子的嚣张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招呼军士拿下。 “来人啊，快看啊，出人命了，他们要打人了！这是不拿我等当人看啊！这安置流民都是骗人的啊！我们不能上他们的当，就得要求进泉州城啊！” 这军士还没有挨到他，他就开始躺到地上“碰瓷”。 宋齐鲁算是看出来了，原来这还真是有预谋的闹事者啊。 “住手吧，给你倒数三声，如果不起来，我就以乱民罪，就地格杀了你！” 宋齐鲁对于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客气可言。 “你！好啊！大家听到了没有，这是被我说中，要急眼杀人灭口了。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啊！我们一起去向泉州知府大人请命，我们要进泉州城啊，我们才不要劳什子安置。” 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大难临头，还在那里叫嚣个不停。 “三！” “凭什么你让我们怎么着，我们就怎么着啊？我们是流民，无辜的百姓，我不信你真敢杀我？” “二！” 宋齐鲁此时已经从大宝的腰间将他的佩刀抽了出来，握在手中，一脸的冷漠沉毅。 “有人要杀人了啊！没天理了，我们一起反了这帮狗贼啊！” 纹身男一个轱辘翻身爬起来，就要往人群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鼓动众人。 但是四围早已被五宝和侯谦站定，他哪里还跑的出去。 刚要往外跑，就被二宝抓住脖领子提溜了起来，扔到宋齐鲁面前。 “噗～” 宋齐鲁将刀送进了纹身男的脖颈，由于角度不对刀被卡住。 没能一刀枭首，宋齐鲁将刀抽出来，在纹身男背上蹭了蹭血，随手扔给大宝。 也不管纹身男还没死透，扭脸（宋齐鲁是因为晕血，不敢看）向着周围一众流民喝道。 “你们要记住，我们是来救援你们这帮子流民的！不是来求你们的！要求也是你们求我宋齐鲁！别以为我宋齐鲁软弱可欺，我的刀也是锋利的可以杀人的。” “不要给我提什么条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另外，再有胆敢鼓动闹事者，这就是下场！我的刀是杀敌的，别逼我用刀对准自己人！你等好自为之。” 宋齐鲁转头又对着侯谦说道。 “把此人给我挂起来示众，以儆效尤！另外这几个同伙全部给我绑了送到知府大人那里听候发落。” “属下遵命！” 侯谦说完便安排人去办理。 宋齐鲁的动作太快，这说砍人就砍了。 都没给挣扎的机会，如此的杀伐果断，把周围一众人也惊到了。还没等的流民哗乱，这边就已经结束。 宋齐鲁是痛快了，但是他也料不准民心，所以这会儿，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好在有之前招收流民的口碑在，而且那几人的鼓动没有扩散就被宋齐鲁闪电拿下。 搞得除了周围一圈人之外，其他地方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之人也大都是有心归附晋江县城的“良民”，本就没心思造反。 加上宋齐鲁的喊话，所以也就没有景从，依旧战战兢兢的排队等候登记造册。 至于远处的民众等到纹身男被枭首示众后才知晓缘由。 因为宋齐鲁也没有扩大打击范围，所以大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依旧我行我素。 等到这事传到守备府和李枝山耳中，可是把两人骇的够呛。 虽然李枝山不怎么待见宋齐鲁，但是他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引起乱民暴动。 如果一旦暴动，即使镇压下去，到手的功劳也会折损大半。 要是镇压不下去，造成乱民糜烂，这功劳可也就成了失职了，即使事后斩了宋齐鲁也于事无补。 李枝山听闻消息后，立马派人前往训斥宋齐鲁不要行为过激引起暴乱。 宋齐鲁满口答应，并催促泉州府的人把他的军饷粮草，还有抚民的粮食尽快送来，这样也好安抚已经招收的流民。 宋齐鲁掐的这个点刚刚好，李枝山也不好在这时候从中作梗，怕惹急了宋齐鲁，会狗急跳墙铤而走险。 在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宋齐鲁又让人去乱民中喊话。 “接泉州府知府大人命令，我晋江县流民安置一应所需粮草营帐稍后便会全部到位。” “待粮食到位之后，人员一满我军即刻护送回晋江县城。所以大家抓紧时间了，名额以到达先后顺序为准，过期不候！” 流民一听，这是真心在安置了，连救济粮和营帐都准备好了，不似骗人。 所以一些持观望态度的人员，也开始朝着宋齐鲁招收登记的队伍移动。 其中就有张诚日夜思念的张氏一家。 “大哥，你真的大哥吗？呜呜，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呜呜～” 张诚的小妹张怜眼睛最尖，最先看到了在人群里不断寻找和打听家人的张诚。 “啊？小怜真的是你？真是菩萨保佑，娘和你嫂子他们呢？” 张诚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妹妹在喊自己。 “娘和嫂子。还有虎子在后面，我是听到喊话先过来看看情况的。” 沈腾张怜擦了一下眼泪，拉着张诚的胳膊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都平安无事就好，我们一家人总算见面了。哎，这一路都辛苦你了小妹。” “不辛苦，应该的，我们还是先去寻娘亲他们吧。估计娘要是看到你也会高兴的不得了。” 张怜见到久违的大哥，也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好，咱们这就去，这就去。” 第122章 菩萨心肠，金刚手段 且不说张诚一家相见，都哭成了泪人，这在难民中也是引起一阵骚动。 在张诚将一家人引到晋江县城登记处登记的时候，张诚一家的遭遇也被消息灵通的熟悉之人说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张诚的家人都被他亲自引去登记处，那刚刚喊的话那一定也为真了。 于是顿时又有一大批人开始自发的向着登记处移动。 李枝山听闻宋齐鲁让人喊的话，就知道这宋齐鲁不是肯吃亏的主，这是在将自己军。 怕自己克扣了他的军饷粮秣，这倒是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上，他还不屑于用那些下作手段，他堂堂泉州府还不差宋齐鲁这一点东西。 李枝山随即吩咐手下按照宋齐鲁应得的给他备齐。 并责令各县效仿晋江县城的样式各自招收流民。 截止到下午四点多，宋齐鲁这边的文书汇报，登记在册的人数已经有接近五千人，但是后面排队的还有很多。 宋齐鲁身后营地煮粥的大锅就一直没停过火。 即使还没有完成登记的，只要是在排队的，宋齐鲁都安排军士去分发白粥。 没办法，这会儿粥都供不应求了，更不要提吃白饭了。 这样一来在晋江安置办前排队的人仍旧只增不减。 “猴子，再派人去找泉州府要几口大锅来，另外拿我的手信和文书催促泉州府抓紧把我们的粮饷和安抚粮送来，我们自带的粮食都快用完了吧？” “这天都半晌了，看看还有多少妇孺幼儿没有吃到粥的，优先供应他们，告诉我们的军士再忍一下吧，他们也都是苦命的人，这一路奔波的，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上一口热乎饭了。” “大帅仁慈，属下这就去办理。” 侯谦应诺后，转身就去着手安排了。 “三道杠，你继续再派人去喊招收名额将近满员，过期不再招收。” “另外派军士加强巡视，凡闹事者一律驱逐，冥顽不灵者，就地格杀，绝不姑息！” “属下遵命！” 徐铁人也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立马又一路小跑的去执行命令。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宋齐鲁这边已经完成招收安置名额。 但是排队的队伍还有几百号人。 宋齐鲁下令停止招收，文书们也将整理好的卷宗打扎封存。 队伍中的流民一看宋齐鲁这边开始收摊子了，并言明招收名额已满，不再招收。 顿时人群中一阵躁动。 “大人，求求您开恩啊！将我们也招收入册吧！求各位大人可怜可怜我等一家老小啊！给条活路吧！” 这群人都是受过宋齐鲁安排军士送的白粥的，知道这是一个仁慈的人。 听说为了让他们先吃上一口热乎饭，包括那位将军和所有的军士都是粒米未进。 在这乱世，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如果能在这位将军下得到庇护，也是一种福分啊。 至于先前被砍头的那人，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谁又会去可怜他。 “老人家，实在对不住了，不是我不想把你们招收进来。只是知府大人给我们晋江招收名额都已招满，我也爱莫能助，老人家还是抓紧去其他县城的安置点看看吧。我们这就准备回晋江了。” 宋齐鲁看到近前的老翁问话，只好耐心解释。 “将军啊，我们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我也知道先到先得的道理，只是我们一家子在队伍的后端，来到这泉州城下比较晚，我们可是听闻消息立马赶来的，我们也是仙游县城的。求大人通融通融吧。” 老翁仍旧不死心的向宋齐鲁乞求着。 “是啊是啊，我们也是仙游县城的，我们与那张诚张大官人也是熟识，求大人开恩，就帮帮我们吧！” 旁边的一众人等也是纷纷出言相求，甚至有人开始跪下磕头了。 宋齐鲁也没想到自己来到这大宋朝，让人“纳头便拜”的场景居然是出现在这种情况之下。 其实其他县城也在以同样的待遇招收流民，只是这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 就像去餐馆吃饭一样，哪家人多，就下意识的认为那家就一定好吃。 这就跟宋齐鲁眼下的情形很相似，其他县城不是没招到人，只是他们“东施效颦”的有些晚了。 没有宋齐鲁这边招收的人多，速度也没这边快，所以大部分“顺民”都被宋齐鲁这边抢先截胡了，所以两相对比之下就显得宋齐鲁这边尤其“火爆”。 “大伯，这可使不得啊，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哎，我很感激各位乡亲父老的信任！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一来我们晋江县城招收的民众数量已经是各县之首。” “而且我接到的知府大人和县令大人的文书，就只有六千的名额。知府府给我们的救济粮也仅够维持六千人生活所需，如果人员再多，也超出了我们晋江县城的承受能力。” “就算我违抗命令把你们都招收了去，到时候都吃不饱喝不足的，我心也难安啊！岂不是更愧对各位的信任和交托？” “所以，请各位还是去其他县城看看吧。各个县城的招收待遇都是一视同仁的。” 宋齐鲁没有办法，只能抱拳环揖，向围观的各位父老解释。 “不，就冲您和各位壮士不舍得吃喝。先给紧着妇孺吃这一点。我等就信得过大人您，我等愿意追随大人！我们不馋不懒，也愿意做工活命，即使委身于将军，某也愿意。” 宋齐鲁抬头看去，这说话之人是一中年男人，话语中倒是也有一些江湖草莽之气，而且说话也有一些见地。 宋齐鲁不由得有些惊奇，这几人立在这群流民中，颇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以他的直觉这几人过的即使再不济，也不至于混成流民，好奇之下不由得追问。 “哦？我观几位壮士不似凡人，不知因何缘故流落此地？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哈哈，大人慧眼如炬，好叫大人知道。某等兄弟几人原本乃是山中猎户，有幸被师父收归门下，传授武艺，其后便做了这乡间的游侠，专管这不平之事。” “此次听闻有山贼夹杂其中裹挟民众意欲作乱，我等兄弟三人便混迹在这队伍之中。不求建奇功，只求能多护佑一些无辜百姓，方得心安！” 三人中为首之人向宋齐鲁说道。 “三位壮士当真高义，本帅也甚是佩服。本帅有意聘请三位壮士当我这些百姓的“保乡团”首领。” “一来以挑选强壮者组成乡兵自保，二来负责维持乡间秩序，分发救济物资，协助乡民恢复生产。” “此不入军籍，完全属于乡民自保，至于维持费用我会向晋江县令大人申请，不足之处由我私人补足。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宋齐鲁对于三人甘心护佑百姓的行为很是赞赏，所以有意聘请三人做流民的“民兵队长”。 而且宋齐鲁作为统兵将领，一旦完成交割，必不能再插手这民政之事。 只是此事人员众多，难保里面没有作奸犯科之人，万一民变，以晋江县尉手底下那五六十个弓兵根本不够看。 而且宋齐鲁也不忍心将屠刀对向百姓，所以才有了此事的提议，想来林雪原也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反感他的自作主张。 “这？只是请问将军，不知剩余的这些人员当如何自处？” 程龙作为大哥代表三人发问。 第123章 诛心 “呃，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统兵将领，只能依令而行，无法擅作主张。还望各位乡亲父老体谅则个。” “对于全部招收之事，本帅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对于队伍中的老弱妇幼，我愿意以私人身份雇佣到我宋家庄做工，不说其他，让他们吃顿饱饭还是能做到的，不过这也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 说实话，对于宋齐鲁能做到这份上，程龙三兄弟还是很佩服的。 为今之时他们也没有再好的办法，宋齐鲁能够自掏腰包，做到招收全部妇孺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对于“保乡团”之事，他们三人也看得出宋齐鲁是真心为这些流民考虑，他们也是有心效力的。 “我等兄弟三人替这些妇孺多谢将军大人。对于这保乡团之事，我兄弟三人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只是仰慕将军高义，在将军治下也是这百姓之福，所以自愿效力。” “只是此事真没有回转余地了吗？我们能否向知府大人请命归于将军治下？” 程龙仍旧心有不甘的询问宋齐鲁。 “这……” 宋齐鲁正在犹豫怎么回答此事，正在此时负责交割粮草的队伍，在李枝山的幕僚王文带领下进到前来。 本来此事根本不用王文这么高级别的幕僚出动，只是王文听闻过宋齐鲁这人的一些发迹之事，对宋齐鲁一直好奇。 加之这一次以润物无声之势，轻松化解流民暴乱，并且第一时间招满流民。 这就让他更加好奇，不由得想与宋齐鲁一见，看看这人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哈哈，此事何难，既然民众都仰慕宋将军高义，愿意归附自是好事！至于知府大人那里，小人不才，也愿因此事为民请命。” 王文虚抱一拳，向着宋齐鲁和一众流民大声说道，至于心里怀的什么鬼胎，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哦？当真如此？敢问大人可是晋江县令当前？此事当真做的准？” 先前的老翁不知道王文的身份，只见他从后营方向赶过来，以为他就是晋江县令了。 听闻王文的话犹如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抓紧询问。 “咳咳，老丈认错人了，我可没有县令大人的才学，只是恬为知府大人帐下一幕僚而已。只是这请命之事，在下倒是还能说得上几分话的。” “你可是知府大人智囊王文谋士？” 宋齐鲁听完后问道。 “正是在下，倒不曾想区区贱名却入了将军之耳，在下对将军可是仰慕的紧啊。” 这王文也诧异宋齐鲁居然听说过自己的名字。 宋齐鲁心道：就你这狗东西，的确够贱的，那骚主意阴损的不要不要的。 老子才懒得愿意认识你，只是怕他此次前来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水呢，自己得小心提防。 “哦，此事好说，不知王大人可是把我等所需军饷粮秣和抚民之粮都准备妥当？” “我们这边已经按照知府大人要求，完成了此次招收名额。花名册已备好，待交接无误后，还烦请王大人带至泉州府给知府大人过目。然后我等便起身返回晋江了。” 宋齐鲁只想着把这瘟神抓紧打发走，自己也好动身返程，省的夜长梦多。 “哎，此事不急，一应所需粮草已全部准备妥当，只待将军交割。” “那就多谢王大人了，本帅这就派人交割，然后动身返程了。来日有机会王大人去晋江县城做客，不要忘了知会于我，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啊，哈哈。” 宋齐鲁是多一会儿也不愿意和王文这种“老阴人”多待，只想着抓紧动身。 “哈哈多谢将军大人美意了。只是此事不急。我看还是先处理一下这些仰慕将军高义的民众问题吧，省的引起民众不快，那就不美了，您说是不是啊？” 宋齐鲁暗道，这王文的狐狸尾巴果真还是露出来了。 要说这王文，作为一名幕僚也是合格的，为主上出谋划策不说，对付主上不爽之人，那也是“全心全意”啊。 “哈哈，王大人玩笑了，此事又哪是我一个小小的指挥使能决定的。此事应当是知府和县令大人商议才好。” “再说了，其他县城的招收名额只不过两三千人而且还未满员，我晋江县城却已经是六千之众，泉州府拨付的粮食也仅够这六千民众五日还是七日所需？” “这样再强行招收，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难道王大人和知府大人都不怕到时候有什么不可预料之事发生？” 宋齐鲁眼见王文准备无耻的给自己掺沙子，自是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呃，此事倒是将军多虑了，我这些粮食仅仅只是知府大人先行拨付安民之需，待福州路常平司使大人到来，肯定还会再有安排。” “再说了，既然是民心所向，如果宋将军招收了这些流民，就是各县衙的人肯定也会鼎力支持的。区区粮草的事，肯定不在话下。” 王文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要“坑”宋齐鲁了。 “那此事在下也做不得主，还请王大人请了知府大人和我晋江县令大人的文书与我，我才会执行。” 既然撕破脸了，宋齐鲁也不再跟王文虚与蛇委。 “呵呵，此事我刚刚已派手下前往知府府呈报，想必不时便有文书下发。将军且先等待就是。” 王文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仿佛死死吃定宋齐鲁了。 “对了，在下听闻一个消息不知道做不做的准，还请将军帮忙解惑啊。” 王文双手抱拳，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哦？不知道本将军能帮到王大人什么，但说无妨，鄙人定会知无不言。” “在下听闻将军此次从南洋回来，可是带回来了三万余石（一石＝92.5宋斤=60公斤，）粮食，只是不知此事真假啊？” 宋齐鲁听了也是倒吸一口冷气，果真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三万石就是约1800吨，这是宋齐鲁委托晋江商会各家和自己买的全部粮食的总和，只是宋齐鲁也没想到知府府能把自己的根底摸得这么清楚。 只是这批粮食是计划好的要准备北上送到赵构那里当做军粮的，他也不敢妄动。 再说了这抚民之事又不是他宋齐鲁的个人义务，要说如果这泉州府和长平使司没有能力救助，自己拿出来也就拿出来了倒也没什么。 可是这泉州府这么一富庶之地，虽不产粮但是往来于此的粮商大有人在，泉州府有市舶司在，也是不差钱的主。 这明显是算计自己，而且宋齐鲁才不会给他们的腐败提供温床，宋齐鲁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发国难财和鱼肉百姓的官员。 所以王文在乱民中问及此事就有些诛心了。 宋齐鲁心想应该是他们在市舶司查到的报关数据，也狡辩不得，只好大方承认。 “确有此事，只不过这批粮食在下已经卖与北方一粮客，据说此人也是为北京的军民所购买，要不然本人也不会放着香料那些暴利的货物不买，而偏偏够买这最不挣钱的粮食运回来了。如果不是海盗的事羁绊，说不得本人现在早已北上送粮。” 宋朝的北京指的是大名府，也就是现在的河北邯郸大名县一带附近，这里属于宋朝抗金守卫东京开封的前线和屏障。此外还有就是东京汴梁，南京商丘，西京洛阳。 宋齐鲁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一时间让王文也探不清真假了。 第124章 互相伤害 “哦？当真有此事？” 王文也有些不信此事竟如此巧合。 但是貌似宋齐鲁说的理由也很充分，这就让他心里打鼓了。 要知道能供应军粮做成“官商”的，都是大有背景的。 如果真是铁了心谋取这批粮食而恶了背后之人，对李枝山可能没太大影响。 但是到时候自己会不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那就不好说了。 而且以他对李枝山凉薄性情的了解，一旦自己得罪了大人物，被推出去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会儿看着李枝山对自己很看重，只不过是他对自己还有颇多倚仗之处罢了。 “此言千真万确，半分做不得假，王大人如果信不过，几日后运粮船队出发，王大人可派人随行！” 宋齐鲁心道，妈的搞心理战，看老子诈不死你！ “哦？那此事就为难了。可是这些流民也是难民啊，难道宋将军不能通融一二，先紧着流民急用，待随后凑齐了粮食再行北上？” 王文这人也是狡猾狡猾的，看宋齐鲁滑不溜球的抓不住把柄，但仍不死心，言语中还用流民的大义压宋齐鲁。 因为王文自始至终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周围很多等待消息的流民也都听到了王文和宋齐鲁的对话。 看到宋齐鲁这么大一颗“大腿”，哪里还有不抱紧的道理。 只是听宋齐鲁的话并没有准备拿出来救济他们的意思，顿时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鼓噪起来。 “将军，求您收留我们吧，我们愿意给您做牛做马，只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对啊，你这人有这么多粮食，却舍不得拿出来救济我们，想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吗？你这是为富不仁啊！奸商！” “对，打死这奸商，我们抢了这批粮食！这些粮食本来就是给我们的。” …… 宋齐鲁一看这批民众开始有暴乱的征兆，即使程龙几人尽力安抚都不管用，不由得恨极了王文这老阴货。 转首狠狠地瞪了王文一眼。 然后怕事态扩散到不可控制的状态，最后真的成了打砸抢，所以立马采取措施。 “都给我住口！众将士听令！亮刀！” “但凡还有鼓噪闹事者，就地拿下！” “侯谦带领两连人马和流民队伍中的丁壮保护粮食，但凡敢靠近者，格杀勿论！” “诺！” 随着一阵“哐哐哐”的跑步声和“呛呛呛”的拔刀声，众军士开始按照命令就位。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给众人带来了一股压抑之感。 话说守备府和巡检司那边看到宋齐鲁这里有异动，也开始派遣兵马朝这边移动，以防暴乱。 “都给我听清楚了！你们纳税给官府，如今有难，救济你们理应是官府的责任，并不是我宋齐鲁的个人义务！” “我宋齐鲁就是有再多粮食那也是我的私产，不要妄图用大义的名头压我！即使是知府大人亲自前来我也不惧！” “而且话我也说的很清楚了，这批粮食是救济前线军民所需，他们在前线保家卫国，为了我们的安定而跟金人拼杀，我不能让我们的战士饿着肚子跟敌人拼命！” “你们虽然自私，但是我不能寒了众将士的心！你们的救济粮应该是找官府，而不是找我要！” “你们要抢的，也是我身后这批人的活命口粮，你们以为他们会答应吗？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铤而走险！我手下军士的刀都是用来杀敌的，不要逼我将刀口对准你们！” 宋齐鲁喊完话震慑躁动的流民，同时又将身后的六千民众拉到自己这一方。 随即又对着此事的罪魁祸首王文喝道。 “王文，你别仰仗着自己是知府大人的幕僚我就不敢斩你！要是再敢妖言惑众，本将军就先砍了你的脑袋祭旗！” “如果说官府有难拿不出救济粮，我宋齐鲁别说这批粮食，就是毁家纾难也在所不惜！” “可是堂堂泉州府，往来粮商不断，又有市舶司这钱袋子，我就不信泉州府力有不逮，拿不出安抚两万流民的粮食。”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如果想着拿我当猪宰，然后再给你身后之人敛财，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如果不想为你自己和身后之人招惹祸端，就老老实实的备齐了每个流民至少十日所需口粮送来，这流民我招也就招了，如若不然，休怪我转身就走，看谁胆敢拦我！哼” 宋齐鲁说完后，怒目环视了一圈。目光所到之处，全都鸦雀无声，谁也不想做出头鸟，白白葬送了性命。 既然王文这王八蛋不仁，宋齐鲁也就不义了。 不就是泼脏水嘛，整得跟谁不会似的。 只要自己手下这六千人不乱，宋齐鲁管它剩下之人乱不乱的。 冤有头债有主，有事就找“市”政 府！ 只要不来纠缠自己，宋齐鲁才懒得管那些要挟自己的乱民。 王文这会儿也是后悔极了，没想到这宋齐鲁如此难缠，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自己想想宋齐鲁的话也是一阵后怕，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引起民愤或者暴动，就是宋齐鲁真的砍了自己那也是白砍。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回去跟李枝山都不好交代，被臭骂一顿是跑不了的了。 “将军息怒，小人冤枉，小人绝无此意啊！小人这就立即回知府府禀报。定会给将军和各位乡亲一个交代。” “还望各位乡亲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知府大人定会给各位一个说法的。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 王文也怕真的玩脱了将事情搞砸，他也不敢再继续呆在这里，立马向宋齐鲁告退后急忙回泉州城内去了。 宋齐鲁也不去管，自顾的对着手下吩咐道。 “让流民继续排好队，文书继续登记，具体安排等待知府大人手令。” 安排完宋齐鲁便招呼程龙三人近前来，让他们先行去已招收的六千人队伍中挑选丁壮组成保乡团。 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保护好口粮。 程龙三兄弟早已有意归附，此事自无不允。拜谢后，便去自行招募。 话说王文这边回到知府府，向李枝山说明了情况，果真被李枝山指着鼻子大骂了半盏茶的功夫。 最后火气稍消的李枝山，只好喝退了王文，另行派人前往府库调集粮食给宋齐鲁送去。 一直忙到快傍晚时分，宋齐鲁手下的文书才将排队的众人全部归拢完成登记。 这样一算，又是将近三千余人，加之之前的六千人已经将近一万人。 这人一过万，无边无沿。 之前宋齐鲁对于古代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大军对决，根本没什么确切概念，可是真的自己这一经手，就感觉到了这个数量的庞大。 要知道宋时的县城有一万户以上的就属于大县了，有些县城甚至还不满千户（五六千人），这近一万人都已经是相当于一个小些规模的县城的总人口了。 宋齐鲁为防止天色太晚尾大不掉，在王文走后就已经安排军士和之前的六千人押运粮草先行回晋江县城。 他叶负责带领剩下的军士等待泉州府的文书和粮草，自己对剩下人员的安置。 第125章 净说些不发财的话 不过也没让宋齐鲁等待太久，宋齐鲁这边刚完成统计不久，泉州府的人员便押解着粮草来临。 李枝山这次倒是诚意满满，押运了大概够四千人十日所需的口粮前来交割。 宋齐鲁自然没有给他退回去的道理。 在将文书和粮食交割完成之后，便带领剩下的民众开始踏上返程之路。 同样还是老规矩，粮食由自发的保乡团护运。 宋齐鲁的保安团只负责警戒探路以及维持秩序。 经过一番跋涉，宋齐鲁等一行众人，终于在天将将黑的时候到达了晋江城下。 此时，县令林雪原已经命人烧好了热汤和粥饭。 第一波到达的人员已经在县尉的带领和组织之下于城外的空旷之地搭建了帐篷。 因为不确定流民中是否有疫病，所以暂时只能在城外驻扎。 宋齐鲁在跟林雪原的主簿做完交接后，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剩下的抚民和安置工作就交给县衙的人员，毕竟这种事他们来做更专业一些。 宋齐鲁随林雪原派来的人去了县衙，林雪原在府衙设了一桌筵席，将县内有头有脸的人全部发了请帖。 这么一大批流民的安置，光靠县衙的能力毕竟有限，说不得还得仰仗各家共同出力。 因为宋齐鲁陪同流民回来的比较晚，等宋齐鲁到达的时候各家也都已经到齐，相互之间说着话。 “哎呀，可就差你了啊宋兄弟，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可就开动了啊，哈哈～” 上官雄一看宋齐鲁进来，热烈的打着招呼。 “哈哈，惭愧惭愧，来迟了，让大家久等了，实在抱歉，一会儿我先自罚三杯。” 宋齐鲁跟在座的各位打了个环揖。 今天出席的有一小半他也都认识，有一大半都是商会各家主事之人。 其他几家在上官雄和张半城的介绍下也都熟络了。 “今天真是辛苦宋将军了，我听闻场面一波三折，一度险些暴乱，多亏了宋齐鲁智计无双雷霆镇压啊。来，这第一杯我先敬宋将军。” 待众人都熟络以后，林雪原第一个发话。 “哎，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不过是一点小聪明罢了。当不得林大人如此称赞。多谢林大人和各位抬爱，这第一杯我先干为敬。” 花花轿子众人抬，酒桌上的应酬宋齐鲁也是不怯的。 “在座各位都是我晋江县城的商业巨擘。这流民虽然招回来了，但是这安置问题还得多多仰仗各位鼎力相助。“ “大家也都知道，我八闽之地，向来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虽然我闽南之地独占半分田，但是历来人口众多雄冠八闽，人多地少不止我晋江县城，在这整个闽南地区都是常态。” “一来，官府也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耕地分配给这九千余人。” “二来，又不得不尽心尽力安置，以防这些流民没了活路而泛海为盗，入山为贼。” “所以，这第二杯酒我敬在座各位，希望大家能够群策群力，同舟共济！” 林雪原看着这些难民，的确头疼他们的安置问题。 而今晚来的各人也都知道“宴无好宴”，都做好了等待被劝捐挨宰的准备。 “此事自当如此，林大人且宽心，在州府常平仓拨付的救济粮到来之前，我张某人愿意承担这一应百姓每日一半的口粮支应。另外我名下的造船厂、店铺等愿意再另外雇佣挑选200人。” 张半城不愧是张半城，这开口直接应下了九千余流民一半的每日口粮所需。 要知道这九千人每日哪怕只是吃稀饭，每人至少也得三两米，这一日下来就得三十石米，一半就是十五石。 虽说有了泉州府支应的口粮可以坚持六七日，但是等到常平司使将常平仓的粮食调拨过来，至少需要十日以上。 除非常平司就地购粮或者征调，这样能快一些。 众人都是商业中的翘楚，岂能算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这救济粮即使晚来二十日，这每日所需一共也不过六百石而已。 在座的各位哪个身家少说也得身家过万贯，至于这点粮钱还是不看在眼里的，关键是后面的安置招用工作。 经过众人的一番商谈，最终各家平摊承担了空档期的流民所需粮食。 另外又提供了一千个就业岗位，不过大都是征召的壮劳力，至于老弱妇孺倒是没人问津。 “多谢各家鼎力支持！只是这剩下的八千余人，各位能否也帮我出出主意？” “不怕各位笑话，我可是从接到泉州府的指令就开始思考对策，可是到如今想破脑袋都没有什么良策啊！” “对了，再过两月又到了出海的季节了吧？不知道今年各家是否扩编船队？可否再招募安排一些人手？” 林雪原这也是没有了办法，看众人话题又都不向这方面靠拢。 无奈之下为了这群流民，也只能自己拉下脸面来挑明。 众人又岂能不知道这事，只是一来流民多内陆之人，大多不熟悉水性，二来还有两月之久，这就意味着还要白白养两个月，这买卖有些亏。 众人正要出言解释，只听一直都未发言的宋齐鲁说话了。 “诸位，我建议各家提前储备一些人手，今年估计会有大批人员下南洋。利润肯定不如往年，所以要想获利更多，那么只能扩大船队规模，或者走向更远的地方。” “哦？不知宋将军为何会笃信此事？” 这人宋齐鲁今天也是头一次认识，身家在晋江县城也算是实力排中等。 “因为，过几日我就要卖航海图了。” 宋齐鲁满不在乎的说道，可是听在众人耳中无亚于平地惊雷。 “呃，航海图都是各家之宝，一般都从不轻易示人，不知宋将军缘何如此啊？” 一家王姓的家主不由得问道。 “因为我没钱，因为我穷啊！” 宋齐鲁一句话差点没把那人噎死， 好吧！ 你穷你有理！ “大家也知道的，我手底下还有很多人要养，我也没有根基，说白了现在连个住的窝都没有。” “这哪那都是要钱的地方啊。所以被逼无奈，只能变卖祖宗家产了，让诸位见笑了。呵呵～” 宋齐鲁一副败家子的姿态，不以为耻反以为傲的样子。 “宋将军哪里的话，你那里不是还有几艘船的粮食呢嘛～你要是也来说穷，那可是羞煞我等了。” 刚刚筹粮宋齐鲁都没有出言，这会蹦出来，这王老头心气不顺，不由得出言揶揄宋齐鲁。 可是宋齐鲁这二皮脸滚刀肉的性格岂会吃他这套，仍旧贱贱的说道。 “呵呵，粮食的事估计在坐的各位也有耳闻。那是要送给前线军民的，这个动不得。就连那王文想打这个主意，我都翻脸了，遑论其他人？” “不怕告诉各位，这海图我是拍卖定了，之所以提前告诉各位，就是因为我们各家都在晋江城。” “虽说不上休戚与共，但也算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是怕各家到时候没个准备而措手不及。” 除了相识的几家，其他在座的各位家主都气的在心里大骂。 这宋齐鲁真特娘的不是个东西啊！ 败家子也就算了，还特娘的砸大家伙的饭碗！ 这都算得上“毫不利人，专门利己”了吧？ “呵呵！宋大人说这些的意思，难道是要我们各家筹钱拍下这海图？” “嘿嘿～您低估了我的胃口，也高估了你的实力喽～” “哦～怎么个说法？您的意思是我们在座的各位，还买不起你一张还不知真假的海图喽？” “嘿！你也别在那吃的灯草灰，放的轻巧屁！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还真就买不起我这海图了！” “你！岂有此理！你莫要轻看了天下人！老夫虚长你几岁，且劝你几句，年轻人莫要得势轻狂。把路走窄了，别悔不如初！勿谓言之不预！” “你、你什么你？你抓紧歇菜吧你！没看我张大哥都没说话吗？不要拿着无知当无畏好吧？真也好，假也罢，我的海图只卖识货的人！这里面，可能不包括您，所以您也别太在意。”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哼！知县大人见谅，小老儿今日偶感不适，暂且离席，还望见谅。” 王老头双手抱拳朝着林雪原告罪后便要离席出门而去。 一直稳坐钓鱼台的张半城和林雪原，二人虽不知宋齐鲁为何今日说话心气如此不顺，但眼看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出来做和事佬。 “王兄且留步，小宋兄弟话虽然重了些，但是所言非虚，他这海图我有幸看过，的确物超所值不假，此事过后我再详细与你分说。权当给小弟个面子，且坐下，且坐下。” “是啊，王大掌柜的莫生气，他宋齐鲁就是头倔驴，别跟他一般见识！今日老夫组的饭局，流民安置全仰仗各位出力。且安坐，定予众位一个交代。” 林雪原安抚了王掌柜，抱拳后转头佯怒的冲着宋齐鲁说道。 “小宋，你且好好说话！不要说些没头脑的话，今日讲说清楚，否则我也饶你不得！” “怪我喽？可是那王掌柜的，阴阳怪气的先讲的那些不发财的话！我属于后发制人！得得得，不带急眼的，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宋齐鲁眼看林雪原貌似真要动怒，立马服软。 “你不讲还不行！哪有只点火不灭火的道理？大家同为晋江县城的股肱，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且把话说清楚了，免得生了嫌隙！” “好好好～谁让您官大来着，您说的算，听您的！” “你！油嘴滑舌！” “嘿嘿，缓解一下气氛，缓解一下气氛。” 宋齐鲁眼看真要把林雪原个兰倌儿惹毛了，抓紧打个哈哈。 “其实啊，这事儿明摆着的。就算我不出售海图，就此次我们各家从南洋带回来在市舶司报备的物产，也是瞒不过一些有心人的。” 宋齐鲁略一停顿，继续说道。 “所以，可以预见的，明年出海下南洋的队伍只多不少！与其被一些人官逼利诱的，我还不如主动出击，直接对外拍卖落得个肃静。” “所以，明年的出海，比咱晋江有实力的大有人在，所以啊，要么努力扩编船队大操大办，要么就偃旗息鼓！小打小闹的，利润会被挤压的太薄，还不如早做打算转行呢。” “嘶～” 凡事不点不透，经宋齐鲁这么一说，各家细思极恐。 “你既然敢胡乱放炮，那肯定也是有了应对之法吧？在座的各位也没甚外人，别藏着掖着了，说说吧。” 林雪原这是觉得今晚上的“劝捐”欠了人情，所以也主意打在宋齐鲁的身上来还人情了。 “还有，你这人向来鬼点子多，这剩下的流民，你也一并想办法安置了吧！” 林雪原这也是狮子大开口，耍起了无赖。 “嘿嘿，知县大人，您倒是高看我喽～我又不是什么智多星，哪来的那么多点石成金的点子？” “要说应对之法嘛，要么就各家合营，努力扩编船队，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再要么就是早做打算，提前转行喽～” 众人哪有听不出宋齐鲁话语中应付的成分，但各家交情都在那摆着，的确也没办法逼迫过甚。 谁还不学猫留一招爬树的绝招了啊？ 换做谁，有发财的门路，也不会大公无私的公布于众。 除非自己吃不下！ “至于知县大人说的流民安置，我这倒是有一不太成熟之法。” “哦？且说来听听，让在座的各位兄长一起帮你参谋参谋。” 要是说这个，那林雪原可就来精神了！ “以工代赈！” 第126章 以工代赈 至于张半城几家，倒是大概知道宋齐鲁的计划的，但也不知晓其中的细节。 只是其他几家因为不在商会之中，对此倒是茫然不知了。 “哦？且不知宋将军这以工代赈是何操作法？” 其他各家虽然心里不爽，但是碍于宋齐鲁的身份，也拿他没辙，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 至于拍下海图之事，先不论要花费多少，就是受害的又不止他们几家，没必要去充那个冤大头。 反正到时候得罪的人多了，看宋齐鲁自己如何自处。 “以工代赈意思就是以提供就业岗位雇佣做工的方式，来达到赈济、安置流民的目的。” “这其中我也有几个大体的想法。一是雇佣妇孺，成立一个“棉纺织厂”，这个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从纺纱到织布甚至印染和服装加工，这其中应该能消化掉绝大分妇孺。” “另外就是成立一家炼钢厂、一家砖窑厂，后期可能还会上马一家水泥厂。不敢说全部安置所有流民，但是想来应该能消耗个七七八八。” 宋齐鲁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口气就想要把九千流民全部“一网打尽”。 其实棉花在宋代就早已经被引入种植，虽然没有后世北方那么大种植规模，但是也算是推广开了一些，棉布也得到了推广。 毕竟不是人人都穿的起丝绸，而跟麻袋片子似的麻布，那玩意儿穿着着实喇的慌，也只有穷苦人家才会穿着。 棉、麻、丝、绸，看排序就知道棉的地位。 只是现在的棉纺织行业，大都是家庭式或者小作坊式加工。 像宋齐鲁提到的大规模建厂，流水线式的生产还是不多见的。 除了众人的倒吸冷气声，就是惊讶声，先不说此事能不能成。 单就是这份魄力和野望，即使是张半城也自愧不如。 林雪原此时已经激动的握紧拳头，手背的青筋暴露。 他是知道宋齐鲁这人，从来都是有的放矢的。 如果此事能成，先不说这九千人安置的问题迎刃而解，就是这在自己治下的“招商引资”如果能成，那功劳肯定也是没跑了。 不由得双目紧盯宋齐鲁，看他有何具体计划。 “哦？这砖厂和炼钢厂我们能理解，就是这所谓的纺织厂也能了解一二，虽说我闽南之地无人种植，但是北方和中原诸地还是有种植的。” “而且我也听闻西域诸国及大食往西的天竺和埃及都有种植。只要花费些时间，这原料问题倒是也不难筹集到。只是这水泥厂倒是让我等费解，不知是何用途？” 张半城作为晋江商业领域的“大拿”，不愧是见多识广。此时由他代表诸位发声询问再恰当不过。 “这所谓的水泥，就是种新型的建筑材料，目前理论已经成熟。只不过产品还在实验阶段，还没法上线量产。” “此物神奇之处在于其本身是粉末状物，只要加水搅拌，就成了泥状，但是等到静止凝固三天以上，从表面开始就会逐渐硬如磐石。” 宋齐鲁对水泥稍作解释，至于此物的应用前景，在座的各位倒是都能看到。 只是这成品还没有研发成功就拿出来说项，多少就有些让人牙疼了。 “那目前暂时计划这四家作坊，各家都商议一下有无入股计划，或者占股份额吧。” 张半城最终发言拍板。 最终，砖窑厂因为技术门槛低，但是稳妥保本，被县尉刘墉的代表刘勇和制备使吴铁明的代表程山两家合股独占。 水泥厂和炼钢厂因为技术都掌握在宋齐鲁手中，所以他一家独大，各占股五成，张半城三成，上官雄两成。 其他各家因为宋齐鲁的技术占股就达到了四成，觉得占股比例太高退出了入股计划，只有铁杆张、沈两家跟进。 纺织厂是个大产业链，没办法统筹各家占股利益，所以宋齐鲁和张半城决定将各个环节拆分，独立建厂。 由于整个流程分为纺纱、织布、印染和服装加工四个环节。 前三个环节因为都有下一环节兜底，都不愁销路。 所以还没有入股的各家，都盯准了这几块“肥肉”。 于是宋齐鲁和张半城决定退出竞争，让给其他各家。 上官雄因为蜀中的关系，有丝绸的门路，所以也没有参与入股。 纺纱、织布、印染虽然都有一定的技术门槛，但是也都不算太难。 再有宋齐鲁的下游服装厂兜底和劳动力廉价的优势，即使服装厂吃不下全部货，也完全可以直接成品布匹往外卖，根本不愁销路问题。 此事简直就等于投资后坐等收益。所以之前没有入股的几家，纷纷斥巨资入场。 宋齐鲁，张半城和上官雄三家，属于“相亲相爱”的模范代表。 反正他两家知道，跟着宋齐鲁肯定有肉吃，所以服装厂上也纷纷入股。 但是三家商议各占三成份额，剩下的一成作为给设计师的干股奖励。 这样一来，蛋糕划分完毕，各家也皆大欢喜。 只是在坐的各位，谁也不曾想到，只是因为今日普普通通的一场筵席上做的决定，最终将这批人，催发成了后来在大宋政商两界都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晋江系财阀”。 林雪原觉得自己很明智的安排了今晚的宴请。 随便一桌酒席就将自己头疼的问题迎刃而解，当然这其中宋齐鲁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宋齐鲁也趁热打铁，提出集中搭建作坊，成立工业园区的建议，得到了各家的首肯。 林雪原也大手一挥，直接划出一片荒地做园区。 由于是荒地，所以林雪原也答应以市场价出让，各家也没什么意见。 因为各个作坊投产还有一段时间，但是各家决定从明天开始招募人手着手搭建厂房。 这样一来还都怕自己手底下人手不够用。 待酒席结束就相互告辞，回去准备了。 待晚宴结束，宋齐鲁看着林雪原眉宇间还有一些愁色，所以就朝上官雄和张半城打了个眼色，一起留了下来。 待送走诸人，林雪原让府里丫鬟收拾了席面，重新给各人摆上了茶水。 “我看今日席间商议的结果都皆大欢喜，林大人因何眉宇间还有些愁色？” 待众人坐定后，张半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宋兄弟先前提出的这“以工代赈”果真是妙计，轻松的解决了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刀。这当然是值得高兴的。” “只是还有一个新的问题就是，工业区确定了，这样流民最好也是集体安置。但是九千余人，这至少也有两千余户人家，这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县城人口了。” “官府统一安排住房这是不可能的了，这样的开支就是晋江县衙也吃不消，但是又不能任由流民分散，一来难以管理，二来也没有那么足够的土地给他们建房，这倒是又把我难住喽～” 这倒是之前忽略的一点，但是这哪能难的住宋齐鲁这穿越客。 于是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此事倒也不难，我有一个想法说与诸位参考。各位看看此法能不能行得通。” “哦？就知道你宋齐鲁是个智多星，就没有能难住你的，我才刚说完，你这就计上心来。哈哈～宋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福将啊，快快说来，省的我在这犯难。” 林雪原也是惊讶于宋齐鲁的才思敏捷。 “哈哈，林大人过奖了。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在工业园区就近划出一片地，做为安置用地。” “我想着成立一家房地产公司，以公私合营的名义拿下这片地，负责开发建房。” “这先期所有的费用可全部由我垫付，然后再以成本价出售给这些百姓。至此，我与县衙的合作履约全部完成。当然，官府可以派人全程监督此事。” “当然至于雇佣的百姓，我还是会给他们发工钱的。但是安置房之外的房屋得由我自行定价出售。” 宋齐鲁面对疑惑的众人，不得不又花了一番口舌给他们解释这房地产公司为何物，直到他们心里都明了此事。 第127章 奸商不奸 “嗯，此事我倒是基本明白了，只是你确定先期投入的本钱不会亏？按照本钱出售，这不是白忙活吗？” “这两千余处院落，即使再简单，可投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张半城还是敏锐的发现此事好像只是单纯的“为人民服务”了，没有发现其中的盈利点。 “呵呵，我要建的这种院落并非传统意义上独门独户的院落。而是依靠我所说的水泥，建造连排式的三层楼房。” “院落为几家共用，这样我就可以节省下大部分土地，将安置百姓剩余的房屋通过出售出去盈利。” “其实按照我最开始的想法是仿照土楼，建造筒子楼，这样的安置房，我即使免费送给这批流民，只要把剩下的房屋和店铺握在手中，我也不会亏钱。” “嘶~宋兄弟当真是好魄力，只是你如何确定你剩余的房屋可以全部脱手卖掉？” 上官雄还没有明白宋齐鲁这样做的意义，开始还是收个成本，现在倒好，直接免费送了。 “嗯，只要你能确定免费给这些百姓分发房屋，这地我可以做主免费拨给你，都不用你掏钱购买。” 林雪原虽然也没弄清其中的关窍，但是难得有宋齐鲁这个“大财主”要做善人给百姓配发房屋，他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哈哈，就怕林大人到时候会后悔啊。你们可别忘了，这可是将近一万的人口呢啊。” “何况旁边还是工业园区，这样的人口集聚效应之下，很容易就近形成一个新的城镇。” “不说其他，就是这批百姓的日常生活，就能保证我把商铺卖出。等到后期工厂规模扩大，不愁没人买我的住宅啊。” “想想咱县城主干路两边的商铺，嘿嘿～说好了，我这可是给你们一个一起发财的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过后不要埋怨我哈。” “呷～别的不说，单就宋兄弟你这份想要重新打造一个新县城的‘野心’，就不是凡人能比！佩服佩服！说不得，此事做哥哥的也陪你疯狂一把，舍命陪君子了！哈哈～” 上官雄也是人中人杰，听闻宋齐鲁这样放话，再不表示一下，那就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既然宋兄弟如此有把握，那此事也算我一个。” 张半城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绑到宋齐鲁的战车上了。 “既然如此也算我林雪原一份吧，我林家不图跟着赚多少钱，只是此事乃利民之举，权当是为这些流民积个福缘吧。” 虽然宋齐鲁说的未来很丰满，但是他还是不太看好宋齐鲁的计划能盈利。 不过也只是稍微投一些钱，同时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些实事，即使后期差强人意，他有俸禄在身，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宋齐鲁听完三人的话，沉吟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恰恰相反，这地我不光不白要，反而要花大价钱购买。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是给后来人带了一个不好的开头。” “林大人完全可以用我买地的这些钱，以官府的名义作为入股监督或者当做给流民买房子的钱。” “哦？此事何解？这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坏事啊？难道此中还有我等没看透的地方？” 三人听完宋齐鲁的话也是一阵惊愕，别人都是死命的往自己兜里揣钱。 可宋齐鲁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自己怕自己赚的太多，往外吐钱。 虽然他提出的说法无异于左手倒右手，但是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啊！ “是这样的，这个事你们不用怀疑我的动机，房地产开发这事儿，我不敢说百分之百能赚大钱。但是即使刨除给流民的安置房之外，想要我亏钱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罢了。” “我怕就怕在这！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这其中的暴利，纷纷效仿，这于民来讲不是好事。经济的发展跟不上，对于效仿我的人来说也不一定能成功。” 对于宋齐鲁的自信从哪里来三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只是感觉他的说法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 “应该不能吧？除了流民安置，其他农民都有自己的土地和住所，就是有有心人效仿，真盖了房子，卖给谁去？应该不会有人傻到这种地步吧？” 这事上张半城最有发言权，作为一县首富他的商业眼光还是毋庸置疑的。 他这话也说出了其他二人的疑惑，都静等宋齐鲁的解释。 “张大哥只看到了一面，其实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越来越多的土地都流转到了士大夫阶级和我等商人之手。” “无地的农民，要么给大的地主充当佃户，要么都流转到了一些手工业作坊充当工人。” “这些工人作为新兴的阶层，随着对外贸易和经济的发展，这会催动越来越多的手工业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兴起。” “如此这般，等发展到一定阶段，便会出现用工荒的情况，这样人力成本就会增加，工人的薪酬也会上涨。” “等到这批工人手里有了积攒，如果在作坊集中的工业区出现了居住小区，那你说他们会不会购买？” “比我等手眼通天的大有人在，一旦他们官商勾结，以无偿或者低价拿到地皮开发房地产，再高价卖给那些需要房子之人，这岂不是鱼肉了一个阶层而肥了少数的一些人？” 宋齐鲁一口气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可是即使这样这买房的钱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手拿出来的啊？” 上官雄发现了宋齐鲁话语中的“漏洞”。 “可是如果有钱庄会借贷给他们呢？” 宋齐鲁慢条斯理的说道。 “可是他们以什么抵押呢？钱庄不是傻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贷款给一大批白丁。” “如果他们再以房子做抵押，付一部分房款给开发商，剩下的钱在钱庄借贷，如果到期未付清，可以估价退还房款，房子归钱庄呢？” “嘶～只是你确定房子都给了钱庄，钱庄不会砸手里？” “放心，这是一种趋势。房子早晚都会升值的。只要有需求在，就一定有市场在。而且我就准备做这个放贷的钱庄！” 宋齐鲁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嗯！我现在算是彻底的相信宋兄弟你同盟会的理想不是空话了。只是你这房子准备作价几何，这地价你有准备付出多少？” 林雪原看出宋齐鲁的确不是贪婪之人，属于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更多的是为普通民众着想。 甚至连有可能被人所乘的空子，自己也堵死了。 “我是这样想的，我所建的房子，全部采用石基，楼板，红砖和水泥，尽量不使用木材。” “这样一来，既防地震台风，又可以防火，还可以节省木材和工期。” “筒子楼计划为每处院落分东南西北各三层，共十二户，面积为每户三间大房。成本应该能控制在20贯左右。” “至于连排的别墅为两层六间大房加一处院落，成本大概60两左右，定价大概在80-100贯。” “独栋的院落别墅，成本大概在150-200贯，定价应该在200-500贯左右。另外这地我准备以每亩10贯的价格向官府购买3000亩地。” 众人惊讶于宋齐鲁的大手笔，这五万贯可不是小数目，就宋齐鲁目前所有的家当包括船和粮食全部变现的话也不过两万余两。 花3万贯钱买荒地，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 要知道在宋朝一亩上好的水田也不过才8-10贯钱。 这3万贯可是相当于后世的900万人民币了，就是放到后世都是一大笔钱了。 第128章 平安镇 宋齐鲁说完，三人都迅速在脑海里合计这“买卖”到底挣钱还是赔钱。 首先宋齐鲁花3万贯买了三千亩地。 其次按照宋齐鲁所讲作为安置房的“筒子楼”至少建210栋，按照每户20贯的成本，这就需要五万贯。 其次是200套的连排别墅，按照每套60贯的成本，又需要一万两千贯。 再就是独栋的精品别墅区100套（50套普通别墅，成本100贯。50套精品“楼王”，每套成本200贯），按照平均成本150贯算，这又是一万五千贯。 这样总成本就将是贯钱。 再看一看宋齐鲁的收益部分，首先2500户安置房，成本价每套20贯，刨除政府补贴的卖地钱三万贯（每户补贴12贯），还需要每家每户自掏腰包8贯钱。这样总共合计可获得贯。 按照宋齐鲁的想法，200套连排别墅全部以均价90贯卖出，这样可得贯。 还有50套普通别墅贯，50套精品别墅贯。 这样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才贯钱。 总共亏空4000贯钱，就这宋齐鲁还口口声声说是赚钱的大买卖？ 这都亏到姥姥家去了好不好？ “宋兄弟你确定你这账目算明白了？这里外里可是还要亏空四千贯钱的。这点钱我张半城还是能拿的出的，只是不明白宋兄弟说的那个盈利点在哪里？” 张半城有点怀疑这宋齐鲁是不是想当“圣人”想疯了。 你明明不需要花这么多钱购买荒地的，这样还能有个两万多两的利润，这买卖也做的。 他是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好好赚钱的生意不做，宋齐鲁非得给他整成亏本的买卖。 “哈哈，这倒是小弟故意的。我就是为了提高地价，压缩利润空间，提高这个行业的准入门槛。要不然赚太多了，会遭人嫉妒，而且晚上也会做噩梦的！哈哈～” 宋齐鲁仍旧不以为意。 “哦？你这提高门槛我这到看出了。只是我张某人浮沉商海也有大半生了，恕在下眼拙，我还真是没看出你赚钱的自信来自哪里。” “而且就这些亏空，还是建立在你所有房产全部出手的情况下得来的。不知宋兄弟可否为我解惑？” 张半城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其中的关窍 “呵呵，这其实不难。只是众位兄长一叶蔽目了。” 宋齐鲁陆续卖着关子。 “哦？此话怎讲？” “你们只是将目光放在了房子上，但是我的最初想法就是将这里打造成成一个城镇或者经济特区。” “哦？这城镇可以理解，可是这经济特区又是怎么一回事？” 张半城三人这会儿犹如好奇宝宝，被宋齐鲁牵着鼻子走。 “你看哈，不算其他各家后期建厂引来的人口，这有九千余流民，如果真的全部集中安置，是不是至少是一个大的城镇或者一个普通县城的规模？” “那这万余人是不是衣食住行都需要采购？这样是不是就很容易形成一个集镇的规模？我如果合理引导各行各业的商家入住我的沿街商铺，你说如果是大哥家的买卖会不会拒绝？” 宋齐鲁笑嘻嘻的说道。 “嘶～宋兄弟你这是大手笔啊！难道你想再建一个新的晋江县城？” 不止张半城和上官雄，就是林雪原这一方的父母官也被宋齐鲁的格局和“野望”给震惊到了。 “哈哈，我倒是没有那个想法，城墙建的费工费力不说，我也没有那个闲钱投资这个。” “我的想法就是规划出一个城镇来，专为工业区服务的城镇。我计划规划出一条十字商业街，专为这万余人和旁边的工业区服务。” “那宋兄弟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这一个小城镇就能把房子卖到500两一套呢？要知道晋江县城里一套闹市地段带院子阁楼的住宅也不过才500-1000两啊。你拿什么吸引他们购买？” 不得不说张半城的商业嗅觉就是灵敏。 “嗯，我准备在这镇上建立最好的学堂，医馆和商场，让便易度不亚于城中。而且新城镇我也准备依海边而建，嗯就我宋家庄旁边那个地方就不错。” “后期我还打算在船厂旁边，建一条栈桥延伸出海边的浅滩区，从而避开暗礁可以使得船舶能够停靠。” “我还打算把我的“平安钱庄”和“平安房地产公司”总部都放在这平安镇上。我就不信搭了金巣还引不来凤凰！” 宋齐鲁眼中一片憧憬之色。 “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好！好一个平安镇！这名字听着就喜庆。”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那最贵的别墅可得给我留两套。到时候说不得我也要全家搬迁而来啊！哈哈” 听了宋齐鲁的解说张半城顿时茅塞顿开。 “嗯，平安镇，这名字不错。不过你真想好了就要你宋家庄周边的三千亩地吗？那个地段周围可是真正的不毛之地，除了荒滩就是石灰岩地。” “估计也只有宋兄弟你才会高价接盘那块地啊。你不再考虑考虑？毕竟在林某治下，还是助我安置流民，这样总让林某有种坑你宋兄弟的想法，心里难安啊！” 宋齐鲁发现自从把林雪原拉进同盟会，挑破那层窗户纸之后，这人倒不是太难相处，而且处处为人着想，属于真正的君子之风，虽然还带一些腐儒的执拗劲儿，不过也无伤大雅了。 “哈哈，我想好了，这地方就划这片荒地吧。建房子而已，也用不到好地，只要地基平坦结实就行。我要耕地你也不可能给我啊！哈哈～” “好钢用在刀刃上，耕地留着养活这一县之人吧。而且这石灰岩也是我水泥厂的重要原料，对于我来说也不会浪费。” “另外就是除了安置房，我每卖出一套房，还会将盈利部分以十税一的比例上缴官府。这个还望林大人在给官家上折子的时候一定要都写清楚，并陈明这其中的利害。” 高价买地不算，这卖房子缴税也是应有之意。 只是众人没想到宋齐鲁对自己这么“狠”，直接上缴十分之一。 看样子他这真是想彻底的堵死模仿他的路子啊。 “好，此事我自有主张。宋兄弟可还有其他要求？” 林雪原现在也已经麻木了，在他看来宋齐鲁能做到这份上，虽说不上是圣人行径，但也绝对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能做出来的。 “呵呵，这个要求倒是没有，只是有个小点的请求，就是那个工业园区，林大人看看能不能稍微变更一点位置，离我这平安小区近一点，这样也方便工人上下工不是，嘿嘿。” 宋齐鲁有点色馁的说道。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冲你宋齐鲁为民做的这些事，这事我应下了。这个要求不做数，你可还有其他难处？一并讲出来。” 林雪原也难得豪迈一次。 “其他暂时倒是没有了，就是后期我想以公谋私的将保安团，以维持治安的名义调到平安镇的建设之中，届时还望大人帮忙遮掩一下。” 宋齐鲁想了想说道。 “哦？这事也不难，也是应有之意，我会随折子一起上奏此事。只是我觉得宋兄弟这招瞒天过海，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维护治安这么简单吧？” “林某可是听闻，你还怂恿乡民自保，成立了一个民间的保乡团的吧。” 第129章 又见伊人 “哈哈，此事倒是瞒不过林大人。我其中的确还有两层目的。” “一来您也知道我那保安团说白了就是一批海盗，无牵无挂，此时虽然顺服，但保不齐什么时候会出些幺蛾子。” “至于流民中的孤寡老人，我可以承诺建立一所养老院，免费收容他们。也会相应的提供一些像清扫大街之类的简单事宜给他们一些报酬。” “只是我担忧流民中的妇孺没有足够的能力赚取购房的那八吊钱。” “哦？难道宋兄弟是想撮合你保安团的那群人和这些妇孺结合？如果不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倒是一件好事。还是宋兄弟你心细如发啊。” 林雪原瞬间明白了宋兄弟的用意，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此事林大人放心，强抢民女这在我保安团军中可是杀头大罪，想来也没人胆敢以身试法，不过我也会督促执法队跟进的。” “既然我宋齐鲁牵线做了这月老，肯定会负责到底，不能容忍这等畜生行径发生的。” “好，既然宋兄弟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待明日我写好奏章，便遣人上呈。” 宋齐鲁等四人又商议了一番具体的细节，推敲确定没有大的纰漏之后便最终拍板。 至此一个颇具现代气息的“经济特区”建设方案便此确定下来。 还是“宋张上官”这铁三角继续合伙入股“平安房地产公司”。 小区名字为“平安小区”，并有配套的平安商业街，平安希望学校，平安医药局等设施。 “对了，张大哥我们晋江商报印制的如何了？” 宋齐鲁这两天当了甩手掌柜的，也没顾上“报社”那边，只能出言询问。 “嗯，老蔡这人倒是个能干事的，在允文的帮助下两天就熟悉了你说的那个拼音检索法。” “再加上王郑二人后期送来的那个印刷机，比之前印制的速度翻了两倍还不止。” “第一批的一千份已经随着多宝阁的人马分赴广州和明州（宁波），我也派了家将和心腹押运这你那些宝贝随行。目前老蔡那边还有不到一千五百份报纸。” 张半城开始也以为宋齐鲁也就是在泉州城里“玩一玩”。 没想到这宋兄弟的胃口这么大，居然借助多宝阁分会的势力范围，想要把大宋朝这三大拥有市舶司的通商口岸全部犁翻一遍。 这可相当于至少把宋朝三分之二以上的海商全部一网打尽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背后会跳脚骂娘了。 对待商人从不心软，对待百姓却从来狠不下心来。 你要说宋齐鲁嫉恶如仇，可偏偏他也是商业的既得利益者。 张半城总觉得宋齐鲁一方面在引导商业发展，一方面又在压制一些商业行为。 这样矛盾的人，倒是让他也看不太懂了。 “嗯，差不多够了，明天还得麻烦大哥安排人手，准备给泉州府有头有脸的商人们发放报纸吧。” “让多宝阁那边也放出消息，后天我们准备拍卖海图。我要在一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就把这事办了，省的夜长梦多。” “这人员挑选方面有什么注意的吗？” “无论海商还是陆商，无论我大宋商人还是海外蛮夷，只要有实力购买两条大船的，统统派发报纸吧。去不去的随他们。” 宋齐鲁这是铁了心的“宁错杀，无放过”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三地同时开花，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一份大大的惊喜了！ 宋齐鲁从晋江府衙出来时已经将近午夜，因为保安团众人还在城外驻扎维持秩序，所以宋齐鲁也就没有回大营。 受了张半城的邀请住在了张府的一处别院。 宋齐鲁打发了要伺候枕席的丫鬟，简单冲了个凉，就回到房间呼呼大睡。 第二日，宋齐鲁醒来后上街简单的吃了一些早饭，就奔府衙而去。 宋齐鲁决定先行招募一批人手，因为他现在无论是宋家庄的建设，还是预备筹建的水泥厂和钢铁厂，都急需大量人手，尤其是有一技之长的人员。 “林大人，我今日前来是想先招募一批人员，不知道这赈灾的粮食能不能先行分给我招募的人？您放心，我这雇佣不止有工钱还管饭，这些分下去的粮食我一粒不会动用。” 宋齐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是怕都守着这粮食没人信你，跟你走吧？所以这才来拉我给你站台？想不到聪明如你宋齐鲁，也有技穷的时候啊？真是难得啊。哈哈～” 流民这块大石一放下，林雪原别提心里有多舒畅了，不由得也调笑起宋齐鲁来。 “嘿嘿，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法眼啊。我的确是怕自己贸然招募人员，名不正言不顺的，没人会信服。” “再一个不患寡而患不均嘛，要是这批粮食不给他们个说法，他们估计也会心里不平衡。” “你小小年纪，对于这人心揣测倒是有一套，也罢，我正好也要过去视察一番。你且安坐稍等，等我写完写奏折送出去便随你走一趟。” 宋齐鲁连忙应和感谢，便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等待。 “爹，您还去不去啊？这都日上三竿了，你不去我可要去城外了啊！” 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一阵悦耳的撒娇声传来。 宋齐鲁心想来人应该就是自己那晚在沈府遇到的“前妻”-林潇湘了。 至于这位知县大人的掌上明珠，宋齐鲁也是旁敲侧击的从沈管家那里打听到不少消息。 要说这林潇湘虽不是名门出身，但也是出身书香门第。 打小就活脱脱“别人家的孩子”！ 聪明伶俐，漂亮可人，兰质蕙心，心地善良，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林潇湘也一直是林雪原的骄傲和心头肉。 可能太完美的人，最容易遭天嫉妒，这林潇湘自小患有心疾，蜀中和京城的名医断定她活不过二十，更是受不的刺激，也无法婚育。 这样的消息不知怎的被传了出去，也就使得之前对林潇湘趋之若鹜的一大批翩翩公子全部做鸟兽散。 致使林潇湘这21岁的“大龄剩女”，至今未嫁。 本来林雪原以为此事会让林潇湘大受打击，想着怎么安慰林潇湘，结果却被林潇湘以自己亡故后无人在双亲膝下侍奉尽孝为由，劝说爹娘再生一个弟弟妹妹代替她。 这让林雪原老泪纵横，林夫人更是为此每日吃斋念佛为女儿祈福。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没有一点温柔淑婉的样子，整天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没看到爹这里还有客人在吗？” 林雪原虽然嘴上严厉，但是目光中满是宠溺，没有一点责备的样子。 刚刚踏进门槛儿的林潇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恭敬的向宋齐鲁做了一个万福。 “爹人家这不是不知道有客人在嘛，而且您可是昨天就答应陪同女儿去城外施粥的。” “女儿都已经让福伯和彩云把东西准备齐全了，这都日上三竿可还不见您动身，就府衙布施的那稀粥肯定是不抗饿的。爹求求您了，您就快一点吧。” 林潇湘近前摇晃着林雪原的胳膊撒娇道。 “好好好，等为父写完这道折子，咱们就动身，这位就是你慕名已久的宋齐鲁，一会儿他也会随我们一起前往。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第130章 工人阶层 林雪原安抚了女儿后，又转首对宋齐鲁说道。 “让宋兄弟见笑了，老夫自小宠爱潇湘，致使小女无状，还请见谅啊。” “对了，我这女儿可是仰慕你这宋大善人已久，一直缠着我要让我介绍你们认识呢。” 林雪原不无揶揄的说道。 “哈哈，林大人哪里的话，令媛乃真性情，加之心地善良，更是难得可贵，何来见笑一说。至于我这大善人的名号才是贻笑大方了，在下可是当不得啊。” 宋齐鲁谦虚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宋齐鲁啊！你可真厉害，这么会赚钱，还会打海盗，我听我爹爹说你还答应收留妇孺，给老人建养老院，给流民盖房子。你能教教我怎么样才可以跟你一样厉害吗？我也想像你一样去帮助人呢。” 林潇湘的声音很好听，不仅心地善良，而且心思纯洁的犹如一朵圣洁雪莲，再加之模样酷似自己前世的妻子，让宋齐鲁不由得看呆了。 林雪原正纳闷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认识宋齐鲁，转头一看宋齐鲁一脸的猪哥相，心里暗道不妙。 他一来怕自己的女儿一人孤苦终老，二来又不舍得自己女儿被其他人觊觎后又始乱终弃。 这让林雪原心里很是纠结，女儿如果真的和宋齐鲁结合，宋齐鲁虽无功名在身，但是林雪原一直相信宋齐鲁绝非池中之物，这样二人也算的上是良配。 只是自己女儿这身体！ 哎，且顺其自然吧！ “哦？没想到你二人居然相识？只是小女很少出府，而且宋兄弟也没来过几趟我这县衙，不知你二人如何相识的啊？” 宋齐鲁看着林雪原一副如临大敌的防备姿态，就怕自己这头“猪”把他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给拱掉一样。 宋齐鲁抓紧出面解释道。 “此事说来倒也有些尴尬，上次去沈府赴宴，席间我曾离席如厕，可能喝的有些多了，迷迷糊糊的走错了路，还是偶遇令千金帮忙指的路呢。” “哦？呵呵，还有此事。那倒是巧了，我还以为我这刁蛮丫头背着我偷偷逃出府了呢。呵呵。” 林雪原一副审视的模样看着宋齐鲁，一边抚须说道。 看的宋齐鲁有些发毛，背后凉嗖嗖的，就怕一个应对不当，就会被林雪原暴起杀人一样。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嘛，人家很乖的好不好。” 林潇湘又拿出了自己百试百灵的撒娇大法，不依不饶的摇晃着林雪原的胳膊。 “好好好，我女儿最乖不过了，不要再摇了，不要再摇了，再摇就把爹这把老骨头摇散了。呵呵。” 说罢，林雪原停了手中的笔，将奏折拿起来吹了吹，待墨迹干后，便用火漆漆住，装在专用的防水袋中。 叫来了门外等候的驿使，吩咐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走，我们这便出城，省的你这丫头老念叨我。” 林雪原三人加上随行的一应人，携带着锅碗瓢盆一起浩浩荡荡的出城去。 “林大人，我们这次的流民太多了，又聚集在一起。安全起见为防止疫病，我建议将流民分开安置。” “集中沐浴，便泄物生石灰粉消毒。严令不能喝生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是在饮水中加入一些抗虐防瘟的药材。” 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宋齐鲁，可是深知传染病一旦爆发开来的可怕性，而且其中一些病毒还有潜伏期，这就更加大了潜在的危害。 “嗯，这种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确得提前预防。现在天气炎热，正是疫病的高发期。小宋兄弟你这倒是提醒我了，走走走，我们加快速度，我这就着手安排此事，要不然坐卧难安。” 林雪原说完就又催促马夫加快速度出城。 等到了城外流民驻地，林雪原找来管事的文书，一问得知没有什么疫病爆发的征兆，暂时放下心来。 林雪原派人知会大家，他准备跟乡亲们说些话。 待众人都得知知县老爷要对自己等人说话后，便自发的朝着高台附近聚集。 这时候肯定是关乎他们的安置问题，这事儿关乎自己等人未来的命运，没人不关心。 “乡亲们，请安静一下。我是本县的知县林雪原。对于各位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但是对于各位能够最终来到我晋江县治下，也是我林雪原的荣幸。” “下面我给大家说明几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乡亲们最关心的去留问题，本县将决定建立一座平安镇，用来集中安置大家。” “届时会由我身边的这位宋齐鲁宋将军为大家建造统一制式的安置房。这里有几种方案供大家选择。” “第一种就是购买安置房，将由官府每户补贴购房款12贯，自己只需付8贯钱，就可以拥有三间砖石的大房。” “当然如果自行在平安镇建房者，官府也会划出一亩地给每户，另外补贴2贯钱的建房补助款。” “至于既不要房，也不要地的人，官府会一次性补贴每户12贯钱。一会儿大家登记的时候可以向文书说明自己的选择。” “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买房，因为只要是持有平安镇户口的家庭，凡是适龄儿童，都将免费享受宋将军为大家提供的两年启蒙教育。另外镇上还设有商业街，医药局，养老院等公共设施。” 林雪原见人聚集的差不多了，便手持宋齐鲁的铁皮喇叭，向众人喊道。 因为信息量有点大，所以说完这第一条便稍微停顿，任由底下众人相互商议。 “乡亲们稍安勿躁，请听我继续说完。至于你们关心的购房余款的事，本知县也早有安排。” “这第一，就是本县专门为众人建立了几个大的作坊，其中有棉纺纱厂、纺织厂、成衣制作厂、水泥厂、砖窑厂、钢铁厂等等。就是这平安镇的建设也会雇佣一些泥瓦匠，石匠，木匠等。” “而且每人每天的工钱不会低于20文，并且包吃住。有特殊手艺的，就是每天拿个一百文也不稀奇。” “这样就最大限度的保证我们每个父老乡亲都能有活干、有饭吃。” “乡亲们啊，天灾无情人有情，但是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得想办法自救，光靠官府的那点救济粮也仅仅能填饱我们的肚子而已。” “可是我们大家都有手有脚，有把子力气，有手艺，现在也只不过换个地方而已，难道还能饿死我们不成？我相信只要是勤劳付出，肯定就能在这晋江县给咱们的子孙后代创下一份偌大家业。” 林雪原慷慨激昂的讲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雷鸣掌声。 此事下面的人群早已经炸锅，如果第一件事对下面人群富有冲击的话，那这刚刚说起的话就可真是爆炸性的威力。 就是各人在原来的家乡，丰年一家老小的省吃俭用都不敢说攒下一贯钱。 如果赶上灾年，不止没有钱攒下，还可能因为借贷把自己家的田地都抵押了出去。 可现在只要上工干活，一个人一年少说可以赚个六七贯钱，一家少说能有个一二十贯的进项。 条件优渥的让他们都有些难以相信，这话如果不是知县大人亲口所讲，换一个人早被他们打将了出去。 却不知，正是因为宋齐鲁这个穿越客的到来，加快了资本主义萌芽的发展，造就了这第一批“工人阶层”出现…… 第131章 怪她长得太像你 林雪原看着底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各人担心的是什么了。 “各位乡亲，我也知道大家害怕这口惠而实不至！其实，各位大可不必担心此事有假，我以知县的名义和我林雪原的人格担保此事的真实性。而且我本人也会从中监督执行。” “这种新的方式我们称之为以工代赈，当然这其中也多亏了我晋江县城诸位商人的鼎力支持。” “乡亲们呐，赈灾救济，只能救一时，不能救一世。我们不能光指望官府那点救济粮糊口。” “关键的是我们还得自救，这就是我们翻身的机会。至于救济粮，大家放心，只要是跟随各家工厂招工走的，只要登记在册，本知县做主，提前将属于你的口粮，一次性全部下发给你个人保管。” “等到后期常平司拨付的救济粮到达，也会遵循此惯例下发到各户。稍晚乡亲们可自行推选德高望众者和我们一起监督此事。” 如果说之前大家还有层层顾虑的话，那林雪原这话说的就正中大家心坎儿了。 甭管工钱多少的真假，这自己的那份救济粮最起码分发到自己手里了。 这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至于招工的事，既然有了知县大人作保，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还有第三件事，我们这天南海北的人聚集在一起，加之天气炎热，为防止我们中间有疫病爆发。稍后我会安排大家分成十个大队。” “每队之间选出代理保长。监督大家沐浴和消毒事宜。一众人等，禁止喝生水，希望大家遵从。” “好了！请大家相近的排好队伍，现在我们开始分发粮食，并登记所长。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反馈到保长或者文书那里，我会着重给大家解决。” 林雪原说完，于是便吩咐一众衙役小吏和文书一起，将就近万人分成十个大队，相互间保持距离，依次登记所长和领取口粮。 至于林潇湘那边也早就支开大锅开始煮粥和开水，优先供应妇孺儿童和老弱者。 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宋齐鲁“贿赂”了负责登记的书吏官，让他们帮自己留意各个手艺人的信息。 自己盯了一会儿，又找人把老沈拉来当壮丁给自己盯梢儿。 宋齐鲁待将这边的事交代给沈管家，并嘱托他要多留意一下烧瓷、炼铁和木匠等手工艺人及其他特长的人手甄选出来。 便转身钻到林潇湘那边去充当“义工”。 看的沈管家满脸苦笑，不过心道如果二人能够喜结连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老沈也乐见其成，说不得到时候得上一份大礼。他摇摇头便去执行宋齐鲁交代的事了。 宋齐鲁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和“居心不良”，故作自然的跟林潇湘打着招呼。 “林小姐，你好，那个，那个我看你这边很忙，怕你这里人手不够，所以想过来帮下忙，你看我干点啥？” “呀，是宋，宋叔，宋将军来了啊。那多谢呢，人实在太多了。” 林潇湘也不知怎的耳根发红，不过看着宋齐鲁这模样，实在叫不出“宋叔父”来，憋了半天机智的叫了个宋将军。 “呵呵，那个，我与林大人也算是忘年之交，大人抬爱称呼在下为一句小兄弟。当不得真，我们江湖儿女各交各的，如不嫌弃，你我平辈相称便可。不要将军将军的，没的显得生分了，哈哈～” 宋齐鲁心道，说啥也不能让林潇湘喊自己叔父啊，尴尬不说，就是想要对她“下手”也觉得别扭。 林潇湘也不愧她蜀中儿女的基因，热情爽朗，敢爱敢恨。 听闻宋齐鲁的话说的有意思，便热情的回复道。 “那好，我便称呼将军为宋大哥吧。宋大哥可以叫我潇湘吧。” “那好，恭敬不如从命。” 宋齐鲁自然也乐得借坡下驴。 宋齐鲁一边手脚麻利的从一旁帮忙，一边妙语连珠，惹得林潇湘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觉得吧，施粥只是填饱他们的肚子，不如填饱他们的脑袋，那样他们才不会再饿肚子。” “哦？宋大哥是说的让他们都去识文断句吗？可是这么多人，不太现实吧？人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饿着肚子恐怕圣人都读不下去圣贤书呢，嘻嘻。” 林潇湘古灵精怪中带着一丝丝调皮的说道。 “哈哈，那倒也是，不过你只讲对了一半。” 宋齐鲁看着林潇湘终于“上钩”，便卖着关子打哑谜。 “哦？不知宋大哥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其实说这件事之前呢，我想给你讲个小故事。” “哦？什么故事？” “话说，有一次我师父问一个正在放羊的孩童：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没有去学堂啊？孩童回答说在放羊。然后我师父又继续问道：你放羊干什么啊？孩童回答：生小羊然后卖钱。我师父就好奇又继续问：卖了钱再干嘛啊？孩童答：娶婆娘，生娃。我师父不由得笑了，继续逗弄他：那生了娃娃干嘛啊？孩童说：继续放羊，卖了羊娶婆娘生娃啊。” 林潇湘看着宋齐鲁学的惟妙惟肖，不由得捧腹大笑。 惹得林雪原都扭头朝这边看过来，顿时眉头有些皱了起来。 宋齐鲁的余光正好撒到蹙眉的林雪原，吓得他一个激灵。 这有些太刺激了，当着“县长”的面“挑逗”人家女儿。 这事儿要是放在后世，借他个胆估计也够呛敢试啊。 难道真的仅仅因为林潇湘长的像自己后世妻子的原因吗？ 还是因为穿越带来的自身优越感，让自己不知不觉的飘了？ 林潇湘毕竟是一个独立的自然人，虽然长得像但并不是自己原来的妻子。 如果真的追求到了林潇湘，自己该以怎么的感情去对待她呢？ “新欢”？还是“旧爱”？ 这一瞬间，宋齐鲁想了很多。 林潇湘看着宋齐鲁突然间变严肃的表情，银铃般的笑声仿佛突然卡了壳一样，戛然而止。 林潇湘带着几分歉意说道。 “不好意思啊宋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你刚刚说的太好笑了，我一时间没忍住。” “我也很同情这些穷苦家的孩子呢，只是我这人很没用，又不像表妹那样会赚钱，所以也帮不上他们什么。” 林潇湘低着头用手指不停的缠着手帕，一副自责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意。 宋齐鲁看了有种像是自己老婆受了委屈，想一把把她揽入怀里安慰的冲动。 宋齐鲁强按下自己内心的躁动，不管了，顺其自然吧。 不管她是林潇湘也好，后世的妻子刘*也罢。 既然两世相逢的缘分，自己肯定没有放手的理由，除非她林潇湘宁死不从，否则就算不要脸也要“拿下”。 反正后世的妻子，也是自己死缠烂打才追上的，也不差林潇湘这一个。 就算“回去”了，也好跟媳妇解释，谁让她长得太像你了呢！ “啊？没事没事，不好意思，是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走神了，并没有责怪谁的意思。” “其实我就是想通过这个故事说，受教育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权利，而不应该被世家，门阀等设置门槛而把持。人生而平等，是有些人强制给人分了三六九等。我是看不惯这些的。” “所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假如这个国家的子民如果都开了民智，那这个国家将会是多么的美好啊！” “不求他们每个人都是满腹经纶的鸿儒，只要不是白丁，只要会识字，那多少的手艺可以不用单靠口口相传，可以成书面文字传播和传承，造福更多的人啊。” 第132章 纠结的林雪原 此时的林潇湘已经是满眼崇拜的小星星，林潇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当年追求她的人中不乏一些世家公子、士林名流之类的。 张口闭口的家国天下，好像自己就是卧龙凤雏一般人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仿佛只要他们一出马，收复燕云十六州都不在话下一般。 却从来没有像宋齐鲁今天这样说最朴实的话，却做着真正“心怀天下”的事。 林潇湘心想道：怪不得爹爹那老倔牛都对宋大哥这么青睐有加。 他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同于任何一个人，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却又偏偏让你心生认同。 “宋大哥是准备要开办学堂教授这些流民吗？可是这会不会很难啊？而且整个大宋那么多人，仅靠你一个人，即使做再多，也无异于杯水车薪吧。” 倒不是说林潇湘悲观主义情调，而且相反她能清楚的认清现实。 “哈哈。此事有何难？人就那么多人，我今天多教了一人，那就多一人识字。正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只要我去做了，不管多少，这个世界总归会变得更美好一些。” “即使我有生之年无法完成，但是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孙子继续下去啊。就像是愚公移山一样，山不加增，但是我却子子孙孙无穷溃也。何愁大事不竞！所以，潇湘妹子！你可愿加入我的队伍中来？” 宋齐鲁看着“心爱”之人崇拜的目光，顿时也是豪情万丈，末了也忍不住一语双关的问向林潇湘。 看样子这穿越带来的副作用，不光长了他的胆识，也催生了他的野望。 “好，好一个子子孙孙无穷溃也！就冲你宋齐鲁这句话，老夫就算是把潇湘托付给你，我也放心了。” 林雪原突然从宋齐鲁背后拍着掌走了出来，突然间的话语，顿时把做贼心虚的宋齐鲁吓得冷汗直冒。 心道这回完了，到底是“泡”人家女儿，被抓了现行了。 如果换作自己，估计把拱了自家白菜的猪杀了吃肉的心都有了！ “呃～那个林大人，我们就那个。那个刚刚讨论了一下理想。您误会了，误会了。” 宋齐鲁尴尬的臊红张脸，抓紧跟林雪原解释着。 “我说你宋齐鲁还算不算是个爷们啊？敢做就得敢当！你打海盗和商场上决断的杀伐果断呢？这样没的让我看你不起哦！哼哼！” “不是，那个，呃~” 宋齐鲁被林雪原这一顿抢词，一紧张更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了。 “哼！坏爹爹，您都在说些什么啊？潇湘不理你了。宋大哥也是坏人，哼！” 林潇湘早已羞臊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听闻林雪原和林雪原的对话，立马跺了跺脚，捂着耳朵转身就跑，临走之前还不忘冲着二人握了下秀拳，呲着小白牙示威。 “那个林大人，我突然想起来军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就先走一步了哈。” 宋齐鲁眼看这正主也跑了，以防尴尬，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哼，你小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真当老夫老糊涂了不成？你整个军营的人都在这里维持秩序，那空营有个屁的要事处理！老夫都帮你这份上了，你都不上道！哼，活该你小子自讨苦吃。以后可就没这好事了。” 林雪原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恨声自言自语。 他的内心此时也是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不舍得自己的宝贝闺女，一方面又暗自的为自己女儿高兴。 不行，这事儿得回去告诉夫人一声，不能只让自己纠结。 林雪原找来在此地主事的主簿钱程，嘱托了几句。 见所有人都在有序的登记，没什么异常，就打道回府了。 宋齐鲁跑出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顺了顺气。 心想军营回了也没什么事，想着快要打发虞允文北上了，不知道他手头的事做的怎么样了，于是便转道奔沈府而去。 等到了沈府才得知虞允文一大早就跟王大锤两个人去了船厂实验室，继续搞水泥的配方，听说这才两天时间就有了些许进展，这倒是出乎宋齐鲁的意料。 宋齐鲁想着来都来了，找不着正主，正好去找一下自己的“便宜”徒弟-上官飞。 自从他爹把他正式扔给宋齐鲁之后，宋齐鲁这两天一波三折的事情也多。 居然一连几天都没见到这兔崽子，要不是今天碰巧来了沈府，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徒弟。 上官雄此时不在家，去和张半城两人协调建造水泥厂和服装厂的事宜去了。 小厮在宋齐鲁的知会以后，奉了香茗便去寻上官飞前来。 宋齐鲁自己在客厅坐的百无聊赖，便起身出了客厅在院子内转悠。 正好眼角余光看到了正猫着腰沿着墙根儿，准备逃出沈府的上官飞。 “站住～三少这是准备往哪去啊？” 宋齐鲁背对着上官飞慵懒的说道。 “啊，哈。哪能啊！这不是听到师父召唤，急匆匆的赶过来，想给师父个惊喜嘛！嘿嘿～” 上官飞听到宋齐鲁的声音，心里道苦，你说自己这便宜师父不老老实实在客厅喝茶，跑出来瞎晃悠啥，整得自己都没跑成，早知道就走后门了。 “吆？您这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啊？这都几日了，别说拜师礼了，连你这徒弟的人毛我都没看着。想见您一面真是不容易啊！还得我亲自来府上堵你！” “嘿嘿，看师父您这话说的，徒儿这不是看您这两天正忙着呢嘛，不忍心打扰您的大事，正想着等您闲暇下来就去拜见，在您膝下聆听教诲啊！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师父您老人家就亲自来了。您看这事整得。” 上官飞这刚整走了上一任“师父”，这还没逍遥快活两天，没想到这宋齐鲁又稀里糊涂的成为了自己的师父。 而且这师父估计天生八字跟自己不合。 第一次见面，自己灰头土脸的“大败而归”，不光没开成救生艇，还变相的给自己送了一个“大师兄”。 这第二次更惨，因为李二少那傻鸟的缘故，自己被老爹好一顿毒打，要不是自己喊着已亡故的母亲名字做挡箭牌，估计屁股都能被打成三瓣出来。 所以对于宋齐鲁这“煞星”，他是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傻傻的送上门去？ 这宋齐鲁可比以往的师父们难斗多了。 “哦，那倒是我冤枉你喽？” “徒儿不敢，徒儿对渴慕师父教导的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上官飞倒也光棍，说完便扑在地上梆梆梆一磕了三个响头。 “嗯，看你心诚的份上这次便饶过你了，起来吧。” 隔了一会儿，宋齐鲁没听到动静，抬头一看，上官飞还在那里撅着屁股跪着呢。 只是看着这姿势，宋齐鲁都气乐了。 好好的“五体投地”式跪拜，被上官飞硬生生整成了手心朝上的“五心朝元”式朝拜。 如果不是双手时不时的往手心勾了勾，宋齐鲁都没意识到这厮是正在给自己要礼物。 “起来吧，你这小子，贼不走空啊！给你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只是今日没带在身上，改日给你。” “亥，早说嘛。我腿都快跪麻了。” 上官飞嘟嘟鲁鲁的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宋齐鲁就知道这上官飞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刺儿头。 不过这小子要是敢真的公然“欺师灭祖”，说不得自己也得“清理门户”了。 “哦，我说什么礼不礼的。跪拜师父是应该的。应该的，嘿嘿。” 宋齐鲁也是服了上官飞这二皮脸。 第133章 速效救心丸 “嗯，这还差不多，既然入我门下。给你讲的第一件事就是：你一定要记得，只要你够有种承受的住为师的报复，那你就尽情的欺师灭祖或者大逆不道就行哈。” “呃～徒儿岂敢？再说我也不是那欺师灭祖之人啊。嘿嘿～” 上官飞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敌进我退的处事方针，这形势比人强的时候，该服软时就服软，不丢人。 宋齐鲁看着上官飞一脸的狗腿样，心中也是气短。 “说说吧，你最擅长的和最感兴趣的是什么？为师门下虽说有教无类，但终究是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讲究个因材施教的。” “呃～那个请问师父，您都擅长些啥子？” 这话估计也就上官飞敢这么问呢吧。 “除了诸子百家，文史经典，其他都有那么一点涉猎。反正我和你父亲都没打算把你培养成鸿儒，十年内教你应该够用了。” 宋齐鲁但是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短板，而且他也看准了上官飞不是那么块料。 “弟子最擅长的就是算术一道，最感兴趣的就是赚钱，和、和玩！” 上官飞一听这不用学“文化课”，正中下怀。 他也觉得自己只要识字就行了，又没想着当什么“博学多才”之士，没必要把大好的青春用在“皓首穷经”之上啊！ 再说了，青春可不就是用来浪～费的嘛～ 要说赚钱，这就有意思多了啊。 只不过这玩，说到最后，他自己也有点底气不足。 都做好了防止宋齐鲁突然暴起揍人，自己的规避路线都踅摸好了，就等着随时逃跑了…… “嗯，虽胸无大志，但好在还不算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你这种人啊，就活该一辈子的富贵闲散生活。” “也罢，为师就满足你，不过我门下之人，就是玩也得玩的比别人高级。你都这么大人了，总得废物利用一下，不能整天的东游西逛的。今天就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随我去军营吧。” 宋齐鲁随意的安排着上官飞，跟安排个阿猫阿狗似的，这让一向自负聪慧的上官飞有点受伤。 “那徒儿需要带些什么书籍吗？” 上官飞试探的问道。 “书籍？带什么书籍？你都十六岁了，你还想着为师从基本的启蒙教你啊？至于上课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了，你有那时间，为师都没那空！” “该懂的，你都懂了！书籍你自己看着带吧，就是带几本春宫图我也不阻拦。” “只不过回头我会给你两本叫做《资本论》和《货币战争》的书，不管你用什么招，必须给我揉碎嚼烂。每月三次考校，如果不过关，紧着你自己的皮就行了。” 上官飞听完宋齐鲁的话，简直高兴的要飞起来了。 这不光不用上“文化课”，而且连课都不用上，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嘛！ 至于宋齐鲁说的那两本书，上官飞浑然没拿着当回事。 不过上官飞此时虽然高兴，但还是清醒的。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个，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不是，要让徒儿去办呢啊？” 上官飞小心翼翼的问道，或许是“同命相连”吧。 他可是知道宋齐鲁这人可是跟自己一样，狗的很，属于那种说翻脸就翻脸的类型。 “咦？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附耳过来。” 宋齐鲁被上官飞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他这“神助攻”了。 至于上官飞此时的心情，恨不得一拳擂死自己。 自己这嘴贱的，送上门的挨宰！ “什么？师父您到底是相中我姐了啊？呃，表姐也是姐嘛。只是，只是我表姐自小有心疾，这事，这事儿师父您知道吗？” 上官飞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疼爱自己的表姐，一边是自己的师父，他也不想看到两人最后因为此事反目。 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将此事说了出来。 这样看来，上官飞虽然调皮捣蛋了一些，但是心地是不坏的。 “此事我已知晓，这都不是事，你可别忘了你师爷可是给我留了一些仙丹宝药的。” “回头我给你两瓶丹药，你帮我送给你表姐。记得让她在胸闷无力的紧急时刻，舌下含化一粒即可。平时辅佐一些丹参泡水喝，便可养心护心。” 根据宋齐鲁上午时候对林潇湘的观察，她这应该不是很恶性的心脏病，要不然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 应该是先天性的心供血不足或者心律不齐之类的。 要说宋齐鲁为什么这么清楚，那是因为他姥姥和他小姨都是属于有这种先天性心脏病的遗传史，只要不跑船休假在家，每年的体检基本他都会陪同。 虽然他的急救包里没有什么稳心颗粒，阿司匹林之类的，但是速效救心丸还是有两瓶的。 “真的吗？师父您真是太牛了！没说的，此事包在我身上，您就等着瞧好吧。咱们啥时候去办这事儿？现在吗？” 上官飞也是“古道热肠”，听闻师父有办法调治表姐的心疾。 顿时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姑母就格外疼爱自己。 但是现在为了表姐的事，可是天天在佛堂吃斋念佛，都快成了心病了，这要是告诉姑母，估计她比自己还要高兴。 正好此间无事，宋齐鲁也是耐不住上官飞的纠缠，两人就准备回船上将速效救心丸取来，让上官飞送过去“邀功”，也算是帮自己趁热打铁，所以两人便立刻出发了。 这正出了沈府的大门才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张半城府上的管家，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宋大人，小的是张府的管事富贵儿，我家老爷向中午宴请您，特打发小的来问一下大人中午是否有时间。如果不方便，改到晚上也可以。” 宋齐鲁就发现这古代给自己管家起名就好像什么吉利起什么，像福伯，富贵，有财什么的，都快烂大街了。 这张富贵自己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作为晋江县首富家里的大管家，身上带的精干和气势都不亚于沈管家。 “哦？原来是张大哥有请。我们这昨天晚上才刚在一起喝酒的，也不知道张大哥有什么事。就依我跟张大哥这关系，直接知会一声就行了，这怎么还特意设宴了啊？” 宋齐鲁也是奇怪，这才刚和张半城分开没有半日，自己昨晚就是睡在人家别院的。 这有什么事直接说一声就得了，也没必要还专门设宴的。 不过话说回来，宋齐鲁自从穿越之后，他对张半城和沈管家两人的亲近不相上下。 自己能有今日也多亏了张半城的多方帮衬。 但是自从南洋回来以后，张半城就被宋齐鲁指挥的团团转，一直在忙着各种事情，宋齐鲁还真没来得及去张府拜访过。 虽然对宋齐鲁看好是一方面，而且两人之间也有同盟会关联的缘故，使得两人关系很紧密。 但是作为一县首富，能做到这份上，张半城光这份心胸就不是常人能有的。 “此事老爷没有交代，小人倒是不知其中详情的。” 张富贵从宋齐鲁语气中，可看出他跟自家老爷的关系必然十分亲近。 这倒是令张富贵对眼前的后生刮目相看了，自家老爷可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虽说不上是什么刻薄之人。 但绝对不会是愚傻之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把老太爷留下的基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没想到老爷居然折服于眼前这年轻人，甘心出钱出力毫无怨言，想来这宋齐鲁必有其过人之处。 “哦，没事，您回去给我张大哥说，午时我自会准时赴宴。我这先回去准备准备。另外还得向管家您请教一下，这张府都有些什么成员？可有什么喜好？” 宋齐鲁想着第一次登门，不好空手去啊。 好赖备着礼物，可是虽然宋齐鲁跟张半城的合作紧密，他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张半城的家事，也仅仅只知道他是晋江首富罢了，所以此时不由得开口询问。 “回大人，府里现在有老太爷和老夫人，现在已经基本不再管事。平时就是种种花草，听听戏剧之类的。到小少爷这一代，张府已是三代单传。这不小少爷昨日间刚从北方回来。” 张富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张府的情况。 第134章 左拥右抱? “咦？张晋回来了啊？这家伙不够兄弟啊，亏得他走的时候我还去给他饯行，这回来也不说给我打声招呼。回头非得去德胜楼宰他一顿不可。” 上官飞比张晋小两岁，平时也算是厮混在一起。 他可是听闻张晋这回是代替他父亲开始接手打理家业，这趟买卖回来，这小子肯定富得流油，没的说，必须得打他得秋风。 “呵呵，此事正是应该，只不过少爷昨天傍晚时分才到家。还没来得及给上官公子打招呼，估计今日时分便会邀请上官少爷。此事我回头也会知会我家少爷知晓。” “哈哈，好说好说。你就给你家少爷说，我上官飞随时有空，随叫随到哈。” 宋齐鲁的眼珠子都翻的只剩白的了，上官飞依旧我行我素，假装没看到。 “哈哈，一定一定，小老儿一定将三少爷的话带到。那个，如果宋大人没什么事，小的这就回去禀告老爷了。您看？” “好的，多谢张管家，有劳了。我这暂时先回一下大营，稍晚自会登府拜访。” 拜别了张管家，宋齐鲁便和上官飞安步当车的往“清平号”停靠的方向走去。 宋齐鲁暗自吐槽自己还是没有养成带随从的习惯，早知道就先带着五宝，不让他们跟张诚学武去了。 搞得现在，这跑个腿儿办个事儿啥的，还得自己亲力亲为。 还有学骑马的事，等这两天忙完手头的事，也得安排到日程中了。 这天天动不动的就腿着，他是真的不习惯啊。 一路上，宋齐鲁被上官飞叽叽喳喳吵的不得安生。 这上官飞也已经是十六岁的人了，还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为什么为什么的问题层出不穷。 宋齐鲁如果不是仗着后世是信息爆炸的时代，还真不一定摆的平上官飞。 可是上官飞就对宋齐鲁惊为天人了，暗道自己这便宜师父可真了不得。 不光什么事都有涉猎，很多困扰自己多时的问题，只要说给宋齐鲁，经他一点拨立马就想通了，很多时候还都是独辟蹊径，超出自己的想象。 没说的，这回自己老爹总算靠点谱。 给自己弄了一个肚子里“有货”的人当师父，虽然宋齐鲁这人小心眼了点，不过马马虎虎当自己师父还算说的过去，比之前那些庸才强多了。 就这样一个问一个答的，没多长时间两人就来到了清平号上。 宋齐鲁招呼宋小雅把自己的“百宝箱”拿了出来。 “喏，这是给你的拜师礼，你师兄虞允文都还没有。不过说好了这东西不是白给你的。你得把我交代的事给我办妥了。” 宋齐鲁将一块机械表递给上官飞交代道。 “什么事？哦，哦，你是说我表姐的事啊，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不过师父您给我的这是什么东西啊？从未见过此物，感觉怪怪的啊？” 上官飞一看宋齐鲁瞪眼，立马想起来了师父交代自己帮他追求自己表姐的事。 但是随后便被机械表吸引了注意力。 “此物名为机械手表，戴于手腕，随着手臂的甩动会自动上弦，通过齿轮驱动表针转动，可以显示时辰。这上面的数字是罗马数字一到十二，对应十二个时辰。” 宋齐鲁简单的给上官飞解释了一下。 “表姐？什么表姐？谁的表姐？少爷的吗？” 宋齐鲁刚说完，一旁的宋小雅突然冒出来抢白。 “当然是我表姐啊，就是知县的女儿，我师父想娶我表姐，这不拜托我出马呢嘛，嘿嘿还是我厉害吧！” 上官飞正专心的研究手上的机械表，听闻宋小雅的允文，想也没想随口说道，也没有注意到宋齐鲁干咳的提醒声。 如果他抬头看一眼宋齐鲁的话，他肯定就知道这会儿，宋齐鲁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已经用目光把他千刀万剐了一百遍了。 “什么？少爷您要娶亲了？为什么啊？难道她比小雅还漂亮吗？你为什么都不娶小雅？呜呜，你个骗子！” “你说好的等我父亲回来就娶我的。你现在却要娶别的女人了。你可是都摸过我的屁股了，你，你是个坏人，我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呜～” 宋齐鲁听闻上官飞说的话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真宋小雅立马哭的梨花带雨的。 关键是这事自己还没办法解释，他也知道宋小雅喜欢自己，可是这事如果让他做决断的话，还是会选择林潇湘。 当然如果这两人都同意嫁给他的话，他也不会拒绝。 宋齐鲁从不标榜自己是个君子，生在后世一夫一妻制下，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了，谁不想着左拥右抱啊。 不过此事也不过仅是想想罢了，虽然宋齐鲁跟林潇湘才接触半个上午，别看她心地单纯，嘻嘻哈哈的，但是他也感受到了林潇湘是个有主见的主儿，铁定不可能跟人共享一夫的。 宋齐鲁不禁感到撞天屈，自己虽然对宋小雅也有点好感，但是什么时候答应她等她父亲回来就娶她的啊？ 自己这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袭击”！ 林潇湘的事还没有个眉目，这宋小雅又后院起火了。 “都是你办的好事，回头再跟你算账。这个就是速效救心丸，抓紧拿着给你表姐送去。嘴巴给我严实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仔细了，否则给我小心你的皮！” 宋齐鲁冲着上官飞也没什么好气，恨声威胁道。 “是，是，徒儿这就去，徒儿今天就没来过，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上官飞眼珠子一转立马回复，他是打死没想到就来这么一趟，就碰到了师父这么劲爆的“艳事”。 话说自己这便宜师父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啊，这明显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话说这事儿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表姐啊？ 不说吧，对不起表姐。 说吧，这刚收了师父的“封口费”，再加上师父的“小心眼”，这要是得罪了他，估计自己在他手底下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算了算了，总有东窗事发的时候，此事就让师父自己头疼去吧。 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担不住，权当什么也没看到吧！ 一瞬间思考完，上官飞接过宋齐鲁手中的瓷瓶，一溜烟的跑了，头也没回。 话说宋齐鲁眼看上官飞走了，自己头大归头大，还得去安抚宋小雅。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肉没吃到嘴里，还弄得一身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宋齐鲁好不容易才把宋小雅安慰好。 这一顿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甭管怎么着，先先应承下来，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反正林潇湘那边不知怎么样，宋小雅这边是没跑了。 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吃亏，随他去吧。 宋齐鲁一看时间已经临近午时，抓紧打包了一些礼品，便告别宋小雅急匆匆的往张府赶去。 只是慌忙中的宋齐鲁并没有发现背影处的宋小雅，正犹如狐狸偷到鸡似的，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宋齐鲁一路疾驰，终于在午时之前赶到了张半城府上。 此时张半城一家正都在客厅等候。 听闻宋齐鲁到来，张半城带着儿子张晋，亲自把宋齐鲁迎到客厅。 宋齐鲁先是拜会了张半城的父母，然后将自己精心挑选的之前船上水头的那部手机奉上，并给张父讲解了如何使用。 第135章 手机 宋齐鲁之前船上的水头最喜欢看戏剧，因为航行时间长，期间又没有信号，所以手机里下载了很多戏曲节目，这倒是正应景。 只是突然见到这会说话的小匣子，别说张父，就是张半城本人也着实吓了一跳。 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从未听说过这种可以把人变小关在盒子里的“巫术”。 张半城都不禁毛骨悚然，别说他父亲了。 要不是知道宋齐鲁不会害自己，自己早让人准备黑驴蹄子和黑狗血了。 宋齐鲁一看这乌龙闹的有点大了，所以抓紧给众人解释。 一番解释下来，张半城一家这才接受了这手机的事实。 “宋兄弟，这礼物太贵重了。恐怕珍惜程度胜过于你之前所有拿出来的东西了吧？这礼物老哥收的心之有愧啊。” 张半城虽然第一次见到手机，之前更是闻所未闻，但是他能看出此物的珍贵程度，绝不亚于他这辈子所见到的任何一件物品。 否则在宋齐鲁最难的时候，他不可能不拿出来跟自己兑换，现在却直接拿出来要送给自己的父亲。 虽然他很眼热此物，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东西太过贵重，自己不能收。 这东西就是敬献给官家，说不得都能换个爵位或者功名回来。 宋齐鲁当然不知道张半城内心的想法，要不然会笑破肚皮，这玩意他可是有二十几部呢。 之前之所以没有拿出来，是因为这每个手机上的资料，他都还没有整理完成。 现在他把所有手机里的资料都用蓝牙传到了其中的两部手机里面，而且重要的东西，他还都用纸笔记录了下来。 现在又没有信号，这玩意就是个鸡肋，至于里面的视频，不光宋小宝，就是宋小雅都看的腻歪不带看的了。 “大哥这是哪里的话，自小弟入世以来，大哥一直在多方帮助我，要不然也没有小弟今日的所有一切。这份恩情又岂是区区凡物能够抵挡的？” “东西再贵重也是给人用的，听闻伯父大人喜好戏曲，所以正好拿来孝敬伯父。我都没说啥，你就不必多说了，太客套岂不显得你我兄弟生分了嘛，哈哈，如果大哥实在过意不去，中午就陪小弟多喝几杯。” 这种惠而不费的场面话宋齐鲁还是张嘴就来的。 只是价值观念的不对等，宋齐鲁这一番话倒是把张半城感动的不行，心道这宋兄弟果真是没有认错。 “好，既然宋兄弟这么说，大哥便替我父亲厚颜收下了。以后你我宋张两家便为通家之好，凡是我张半城有的，就是你宋兄弟有的，只要用的上的，尽管开口。” 张半城不知道是被宋齐鲁的话感染的，还是有意为之，突然也“热血沸腾”的回应着宋齐鲁。 “好，那就先行谢过大哥了。不过我这礼物还没有送完，我这里还有给大哥的几份礼物。” 宋齐鲁故作神秘的一笑。 “哦？你我都老朋友了，按理说不用在乎这些虚礼的。可是我看宋兄弟神秘的样子，此物想来也是不同凡响吧？我倒是有些的好奇了。呵呵。” 张半城没想到宋齐鲁这么“周到”，给自己还预备了礼物。 “此物名为“东革阿里”，效用颇为神奇，为我一原始部落的朋友他们那里新婚夫妇必用的宝物，此物可泡酒，可煲汤，可煮茶，个中妙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另外这兜里的想来大哥必定认识，这是生蚝，补锌的，对人体大有益处，日后大哥要多多食用。还有一份礼物在手机里，这是密码。” 宋齐鲁将手机调至静音，从里面给他找出来一部“小电影”。 并附耳张半城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恭祝大哥早日再得贵子”。 看着宋齐鲁这一套的骚操作，张半城如果再不知道宋齐鲁的目的，那也就是白活了这三四十年。 没想到这宋齐鲁居然送礼物都考虑到了自家人丁稀薄，还努力的帮自己。这交情，没的说了。 “哎呀，你啊你，让我说你些什么好？不过你也是个妙人。这份心意，大哥虚受了。来来来，别站着了，快点入席。” 众人一阵寒暄之后便一起入席，席间重点就是明日的拍卖会上的事，其他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待酒席快要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张半城终于按捺不住，说出了自己今日的主要目的。 “那个，宋兄弟啊，为兄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不知何事让张大哥如此郑重啊？但说无妨，只要小弟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宋齐鲁心想这话都说出来了，还故作客气啥啊，直接了当的讲就得了。 “呃，那就多谢了，其实是想为犬子求个门路，让他拜在你的门下。” 张半城忐忑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觉得宋齐鲁大概率的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但是事关自己儿子的前程，不由得也有些紧张，满眼期冀的望着宋齐鲁。 “咳，我以为多大事呢，搞得这么郑重，把我都吓了一跳。嗯，其实我收下张晋没什么，只是我想问问大哥和贤侄对未来有什么想法？从军？从政还是从商？” “从军这好说，我手下就有保安团，这个军团以后早晚是要上战场的，建功立业想来不难，只不过不知道大哥舍不舍得自己这根独苗？呵呵。” “要是想从政的话，走科举这条路我应该是帮不上什么大忙，我自己以后也会走军功入朝的路子。” “至于经商，在你这商业大鳄面前前，哪有我显摆的份儿？倒不是小弟有意推辞，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可教的啊，难不成我这侄儿有意跟我学一些发明创造之类的？” 至于张半城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儿子塞到自己手下，宋齐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目前宋齐鲁“铁三角”的合作紧密程度，要说作为“质子”也是完全没有必要。 “哈哈，这回倒是宋兄弟看走眼一回喽。以犬子的性格，也不适合从军、从政的，就算我答应，老太爷那边估计也会跟我拼命。” “其实我就是想让晋儿跟着你学一些经商之术。怎么样？没想到吧？” “哎呀，我说张大哥啊，你这可是让张晋守着金山讨饭吃啊！论经商我哪里及的过您呢。你们这属于家学渊源，有你言传身教的比什么不强？可不要取笑我了啊！哈哈。” 宋齐鲁万万没有想到张半城偏偏选了最不可能的选项。 自家人知自家事，就自己这半瓶子醋水平，还不分分钟就露馅了啊。 如果自己真是商业眼光敏锐，上一世还跑个球的船啊。 “哈哈，宋兄弟你的本事如何，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很。你就不要谦虚了。” “其实你别看我儿痴肥，性情稍有木讷。但是仅就经商一道而言，还是很有天赋的，从十四岁开始跟在我身边学习，如今也有四五年时间了。” “说实话，我这一身本事他早就学的和七七八八了，就是我父亲也曾断言，我张家的未来在晋儿身上。” “就此次北上处理家族产业上，他做的丝毫不亚于我。我是实在没东西教他了，这迫不得已之下才求到宋兄弟这里啊。” 第136章 天才收割机 张半城虽然嘴上说的谦虚，但是眼中无不洋溢着对自家儿子的赞赏和以之为傲。 这可就把宋齐鲁惊到了，都说富不过三代，结果人家张半城家里，一代更比一代强。 难道这就是因为子嗣少，浓缩的都是精华？ 宋齐鲁不无恶意的揣测着。 不过宋齐鲁不得不重新正视面前这个稍微有些腼腆人畜无害的胖男孩。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呃，父亲大人抬爱了，儿子比您差远了，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的是。” 这小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跟他老子都谦虚上了。 “哎～晋儿哪里的话，男子汉就得有一往无前的气概，该居功时居功，该谦虚时谦虚，不能一味的唯唯诺诺。商场如战场，要杀伐果断，切记不可当断不断，否则必受其乱。” “是，孩儿记下了。” 宋齐鲁虽不忍心打断这父慈子孝的场面，但是也不得不出来表态。 “张大哥啊，你这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张晋都把你的本事学到手了，给我当师父还差不多，我又拿什么教他？论经商之道，我也不过只是有一些急智和小聪明罢了，只可临时应急，这都不是长久之道啊。” 宋齐鲁苦着个脸说道，他倒不是怕丢脸，只是如果真漏了底被一个后生晚辈瞧不起，换谁心里也不自在。 好不容易打造的“高人”人设也会随之坍塌，有些得不偿失。 “哎呀，宋兄弟这是要藏拙啊？别的不说，就你说的那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就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明明看上去就是一个赔钱的买卖，你却独辟蹊径的开发出盈利点来。这可不简单啊！” “我们这一辈是老了，以后啊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就等着晋儿从你那出师，然后就把家业全部交给他打理，我就等着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了。哈哈。” 宋齐鲁心道，张半城这是走一步看两步，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啊。 不过想来平安小区的规划，前期可能自己会亲自督战，但是等到后期开发，自己说不得就已经北上“救驾”去了。 肯定顾不上这里的事，得找一个趁手的人打理。 张半城也是家大业大的，整天被自己这样呼来喝去的也不好，张晋的出现明显就是很好的选择。 如果宋齐鲁收张晋为徒，这样后期所有的事情交由张晋打理，宋齐鲁和张半城双方都放心。 再退一步讲，同为“铁三角”成员的沈府，上官雄是合伙人兼《晋江商报》主编，沈管家自不用说，就差打上宋齐鲁的标签了。 二公子沈腾也被宋齐鲁招致麾下，看样子以后也会有大用，还有那个调皮捣蛋的老三上官飞也被宋齐鲁收为徒弟。 这基本上快被宋齐鲁一网打尽了，所以张半城这边好不容易给自己提个请求，也不好厚此薄彼。 不过宋齐鲁也不能轻易答应了，他总得试试这张晋的水，所以特意拿着后世的几个经典商业案例考校张晋。 没想到张晋对答如流，虽然都比不上后世的最佳方案，但是也算是超一流的解决办法了。 这就让宋齐鲁有些怀疑张晋到底还是不是十八岁的人了，这阅历和处事的老道，让宋齐鲁都有些自愧不如。 所以这世上你不得不承认，就是有一些天才，专门就是为了打击人而存在的。 虞允文自不用说，就比如九岁的小屁孩宋小宝，还有眼前的这张晋都不简单。 这放在后世估计将来也是中科大的苗子。 “你是如何看待广告和商品附加值之间的关系的？” “依小侄之见，这广告可以让更多人知道自家的产品，扩大知名度。这产品附加值就像是普通字画和名人字画的区别。” “我觉得大家可能都低估了商报的广告力量，只要商报发行够广，这报纸仅凭广告费就能盈利。而且只要操作得当，我觉得这普通字画想要变成名人字画也不是太难。” 张晋慢条斯理的陈述着自己的看法，眉目之间没有桀骜之色，更多的是向宋齐鲁谨小慎微的求证。 可是这话听在宋齐鲁耳中无异平地惊雷，后世随便一个人都能说出这些话来，可是在宋代而且是刚刚出现的新生事物，就能有这么深刻独到的见解。 宋齐鲁只能冲着这胖子竖大拇指了。 “哦？这话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宋齐鲁佯装淡定的问道。 “禀告叔父，这商报还是小侄昨日间回来才刚知晓。这只是小侄一个人瞎琢磨的，做不得准，望叔父见谅。” 张晋退后一步，躬身作揖向宋齐鲁解释道。 他即使再狂傲，但是面对这《晋江商报》的鼻祖，也是不敢太过造次。 张半城此时只是在一边喝着茶，也并不干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嗯，你不用妄自菲薄，对于你这个年龄能有这样的认知，已经是相当不凡。至于经商之道我也没有太多教你的。” “不过，还是可以偶尔点拨你一些商业上的方式方法，比如“海o模式”“万da模式”“拼夕夕式营销”等等。如果没有什么意见，从明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观摩吧，能学到多少看你自己的本事。” 宋齐鲁心想这种人才自己如果再不网罗到手底下，就真对不住自己“天才收割机”的称号了。 自己肚里没货，但是后世的大牛人物比比皆是啊，随便偷师个一两招对付张晋应该够用了吧。 张晋也没想到宋齐鲁答应的这么突然，刚刚还在考校，这转眼就同意收徒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在那里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拜见你师父！” 张半城心里也是喜不自禁，看来自己这次押宝又没错了，那什么模式方法的自己都闻所未闻。 看来真是老天眷顾，活该自己张氏一门崛起啊。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张晋正儿八经的磕了头，又给宋齐鲁敬了茶。 张半城拍了拍手，就有早就安排好的丫鬟捧着各色仪呈鱼贯而入。 看的宋齐鲁都有些眼花缭乱，之前宋齐鲁只知道古人尊师重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拜师礼还有这么多讲究。 这张半城作为晋江首富，这礼更是从重置办了。 “张大哥你我如此关系，我们就没必要在乎这些俗礼了吧。这样就显得外道了不是。” 宋齐鲁看着这花厅手捧各色礼品的丫鬟都快站满了，这还有人源源不断的进来，也不知道这张半城为此事准备了多少礼品。 “哈哈，贤弟这是哪里的话？这经商之道说白了都是各家的看家本领，绝无轻易示人之理。我今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没想到宋兄弟今日肯收了晋儿为徒，区区薄礼如何跟这能比。” “贤弟听大哥一句劝，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只管接受就是，这些拜师礼我还是能出的起的，哈哈～” 第137章 徒弟就是用来白嫖的 张半城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求人就得下重礼。 张半城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仅晋江县城繁华地段的商铺房契就两张。 这也相当于将宋齐鲁架在火上烤，让他不好意思传授的时候藏私倒是其次。 张半城可是知晓宋齐鲁精通“望气之术”的，只要是他答应了收自己儿子为徒。 那这张晋的运道自然不会差，这等于变相的向宋齐鲁求问了自家运道。 退一步讲，即使事有不虞，有宋齐鲁这“靠山”在，肯定也能护佑自己儿子无恙。 张半城何许人也，所以这买卖做的绝对不亏。 作为人父，这张半城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宋齐鲁的高人身份“水分”颇大。 宋齐鲁眼看张半城如此“心诚”，也不去管他。 自顾的对着张晋说道。 “其实你刚刚的想法差不多接近答案。广告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止广而告之那么简单，就像你所说的，这对于商品的价值加成很大。” “而且其实通过广告而制造所谓的“名人效应”也不是难事。但是你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广告所能带起来的风潮和舆论制高点。” “我们只要把商报做的深入人心，信息都为民众所认可，同时又不触动官府的意志。这就相当于掌握了引导大众思潮的舆论制高点。就像一把双刃剑，即可杀敌又可伤己。” “所以是把一个人捧入云端，还是让他遗臭万年，其实就在一念之间。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求严格把控广告审核的原因，我们要秉承公正，拥有媒体的良心，而不是助纣为虐成为了有心人害人的工具。”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最基本的原则和底线一定要坚守住，这点你一定要记住了。” 张晋没想到这只是报纸上小小的一个广告，居然里面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果然凡事有利必有弊，如果真的让商业竞争掺杂进广告的角逐，各家开启互黑模式，那样就不再是单纯的商业活动了，而有可能变成恶意竞争的烧钱游戏。 “那师父开出这广告的模式，就不怕各家真的开始恶意竞争？到时岂不是意味着商业竞争的糜烂？这后患无穷啊。” “你这个观点就有些偏颇了，凡事都有两面性，你只看到了可能带来的坏处。却没有看到这样也算是对各个行业有利之处。” “大众的曝光其实就是对整个行业的变相的鞭策，督促他们管控质量，不断的改进工艺，从而生产出更多物美价廉的东西。只要管控得当，这利还是大于弊的。关键还是一个度的问题。” “嗯，这倒也是。只要我们在源头掌控好，的确是利大于弊的事。可是师父不怕别人会模仿我们的商报吗？我们也只能管自己，管不到别人吧。” “哈哈，这种事总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优势就是先知先觉，永远快他们一步，只要我们的商报影响力足够大，发行范围足够广，足够权威。只要我们自己不出昏招，应该没有人能撼动我们商报执牛耳的地位。” “而且只要崛起的模仿者对于商业和百姓是有益处的，我也是乐见其成的。至于那些妄想走歪门邪道的人，市场会教会他们做人的。” “这就是我教你的第二件事，格局决定成就。一些小伎俩可能会得意一时，但绝对不会得逞一世。” 张晋对于宋齐鲁这种不是单纯的简单说教，而是寓理于事的做法还是十分认同的。 “多谢师父教诲，徒儿自当谨记。” “嗯，我一贯的做法就是，凡事一定要敢想敢做，不怕犯错。因为你只把想法停留在嘴上的话，永远不可能体会到成长的艰辛和快乐。”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可以任由蛮干，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是入我门下，师父告诉你的第三件事。” “另外师父给你布置的第一个作业就是自行着手打造一个奢侈品品牌-潇湘阁。” “所有花费不设上限，我们两家的人力、物力、人际关系随你取用。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个月之内我要让整个泉州府的人，都知道晋江城有这么一家店。” “而且必须将‘潇湘出品，必属精品’的观念深入人心。你这两天先写一份规划书出来，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以宋齐鲁甩手掌柜的性格，没道理放着免费的天才劳动力不用。 “是。稍后徒儿便会着手书写。定不让师父失望！” 张晋也是震惊于宋齐鲁对自己如此看重，第一次“教学”就是真金白银的给自己练手。 花费这么大代价培养自己还放手不管，不由得产生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迈。 “嗯，你只要尽力就好，权当给你练手了。” 宋齐鲁满不在乎的说道。 有张晋这商业小天才主刀，加上张半城的人脉资源可以利用，还有自己准备在拍卖会上的造势和后世一些经验的加持，宋齐鲁实在也是想不出此事有失败的可能性。 几人又相继谈论了一些事，就一些问题各自交换了意见。 这已经到了下午两三点时分，宋齐鲁便告别张半城，准备回去收拾明天拍卖会所需。 刚回到大营，就见到虞允文和王铁锤联袂赶来。 “师父，您看一下这水泥是不是您要的那样？” 虞允文来到宋齐鲁近前，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包，露出一捧灰黑色的粉末。 “哦，这么快就出成果了吗？给为师说说你们是如何烧制的。” 宋齐鲁也是惊讶于水泥这么快就出了成品，只是看着这颜色有些过重，用手捏起来一些在指尖捻了捻。 “此事倒是有些机缘巧合，王叔也不太确定这烧制的1450摄氏度到底是多少。但是徒儿想起您说过铸铁的熔点是1200摄氏度，低碳钢的熔点是1400-1500摄氏度左右，铸钢熔点在1425摄氏度左右。” “徒儿便斗胆分别放了一块铸铁，一块钢锭，一把百炼钢刀，跟着研磨后的水泥生料一起放入了熔炉，等到钢锭融化后又继续煅烧了一刻钟这才出炉。” “所以就得到了这灰黑色粉末，然后又加入石膏和铁渣同磨，这才得到成品。师父这水泥有什么不对吗？” 宋齐鲁惊住了，真可谓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没想到虞允文居然用了这种“曲线救国”的操作，解决了其中最难把控的温度问题。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煅烧时长的问题，还是后期研磨配比的问题，致使这水泥颜色比前世的偏暗，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凝固，强度够不够。 “嗯，允文你做的很好。其实做事情就得触类旁通，不可一味的钻死牛角尖。这水泥回头和水搅和然后放置三天以上，检测一下强度，再调整一下煅烧时长和配比。” “这其中会产生大量的实验数据和配比，你都要详细记录在案。不过明天让上官飞那小子也过去给你帮忙，你把这事先暂时交给他。” “等到明天拍卖会后，你也得准备北上的事宜了，你自己好好准备一下，看看有什么缺用的提早置办。” 宋齐鲁想想自己把虞允文这等出将入相的人物，扔去研究水泥配比也真是太有些暴殄天物了。 但是手底下“好使唤”的人暂时也就这么几个，所以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要说这上官飞的数学天赋很高，宋齐鲁本来是想把他当做平安钱庄的负责人培养的。 这会儿也只能扔到跟数字有些关联的水泥配方研制中去了。 “哦是，回头允文便会将此间事物跟飞弟交割一下。” 虞允文心想这北上的重头戏终究还是到来了。 第138章 升米恩斗米仇 “老王，你跟老郑头那边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宋齐鲁将水泥的事暂时放一边，又问起了王铁锤。 “正要跟东家汇报，这起重葫芦的木质模型已经组装完毕，试过效果跟东家要求的不差。只等着锻造组那边出实物了。” “至于移动吊车的事，虽然目前已经搭制了一个模型，但是我们一致认为体型比较笨重，操作繁复，目前还在进一步研制精简版当中。” 王铁锤这两天也是忙的分身乏术，既要兼顾虞允文这边的水泥烧制，又得参与和郑木匠一起领导的吊车研发小组。 “嗯，很好，你们都辛苦了。至于吊车的事慢慢来，稍后得空我会亲自过去看看技术难关卡在了哪里。” “你回去多给大家鼓鼓劲，只要这事出了成果，本少爷自然不吝啬奖励，我亲自给你们准备庆功宴。这天下到底是没有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喂草的道理不是。哈哈。” 这好事一粧接着一桩，宋齐鲁也不禁心情大好。 正在宋齐鲁跟虞允文和王铁锤两人交流着一些实验上的看法时候。 沈管家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前来给宋齐鲁这甩手掌柜的汇报工作。 宋齐鲁远远看到沈管家的身影，连忙起身远迎。 要说这些人里宋齐鲁最心怀歉意的就数沈管家了。 本来老沈就是宋齐鲁从上官雄那里借调来的，可是这老沈不光任劳任怨，关键是还好用啊，让干什么干什么，还干的一丝不苟，让宋齐鲁最是放心。 如果沈管家不是上官雄的人，说不得宋齐鲁早就开始撬人了。 “哎呀，辛苦了辛苦了老沈。你说我这身边就是缺个您这样的臂助，要不然我跟上官兄商量商量，你来帮我得了。怎么样？哈哈，我给你说哈，这三宝可是也在我这呢啊！” 宋齐鲁将沈管家迎进了大厅，让五宝给奉上了一杯茶，亲自递给沈管家，然后跟他打趣的说道。 “哈哈，小老儿能得你宋兄弟如此赏识，也算是这几天不白出这么大力气奔走。不过你这手下可是人才济济啊，哪里还缺我一个？” “自打老太爷开始，小姐和上官姑爷对我一家老小都恩情不小，我这辈子啊，还是打算留在沈府报恩了。呵呵～” 沈管家可是知道宋齐鲁是个说到做到的主，沈府一门对他恩重于山，自是没有更换门庭，背负个忘恩负义骂名的想法。 “哈哈，好说好说，此事不提。老沈你此时前来可是城外的登记事宜已经告一段落？不知结果如何？” “嗯，已经快登记完了。只不过里面还有点小插曲。这不林大人就先打发我过来向你请教。” 沈管家一脸难色。 “哦？不知是何难事，让林大人都束手无策了？” “是这样，宋兄弟开始不是估测这九千六百余流民，大概也就是两千五百余户嘛。林大人答应购房者按户补贴，每户补贴12贯，至于不要房子的可一次性补贴12贯钱。” “嗯，此事我倒是知晓的，不过这有何为难的？是银钱短缺了吗？” “咳～那倒不是，是这里面不乏有一些心机之人，在登记购房意向时，之前在泉州府登记的还是一家人，现在却变成了两家人。” “非说是自家早已经分家，并且不要房子，就要自己的那份补贴款。这样大家有样学样，平白多出来600余户，这可是七八千贯钱啊。气的林大人直呼刁民！” 沈管家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宋齐鲁，自己也是气的不行，像这样的刁民，就是不能对他们太好，得寸进尺还丝毫不知道感恩。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想到这群人里面还真有那么几搓‘聪明人’给了我这样的惊喜。” “允文啊，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人性，这人性最是善变。升米恩斗米仇就是这个道理。” “不行你看着吧，这钱就算是我给了他们，他们也会骂我为富不仁的。仇富就是人性的劣根性。” 宋齐鲁浑然没拿此事当回事，还不忘告诫一旁的虞允文。 “这批人的确是过分了一些，想想之前就从未有过给流民分配安置房屋和补贴购房款的先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可是其中应该也还是有一些人是好的吧。不知师父当如何处置此事，一刀切的话就怕在这批人的鼓动之下，一个不小心应对就会引起暴动啊。” 虞允文也是愤恨这批人的贪得无厌，同时也为那批顺民感到惋惜，好好的一锅粥坏在了这批老鼠屎身上。 “嗯，此事不难，为师心里早有定计。这三万贯为师既然答应了，不管是为了我自己的名誉。还是林大人的官声，我都会拿出去的。不能因为个别人的行为，影响了全部人的利益。” “不过肯定也不能让这批奸滑之人得逞！老沈，你回去告诉林大人，公平起见，补偿款我们改变分发模式，由原来的按户补贴改为按人头分发。” “不管是妇孺儿童还是老弱壮年，统统平均分配。这样三万贯分发到个人头上平均也就是每人三贯零一百二十五文钱。” “放在一般的农人家庭也足够两三年开支了，我宋齐鲁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另外，允文你一起前往，记住凡是这六百家要补贴款的聪明人，五年之内不可购置平安镇房产，但凡我宋齐鲁名下产业，一律不招收这六百户人员。将写好文书条款让老蔡印刷出六百份来，让他们签署后再将钱款支付他们。” 宋齐鲁这次也是动了真火气，像这样的白眼狼，不被一棍子打死就是格外开恩了。 “是，徒儿定会跟进此事。” “那好，此事既然有了定计。我这就回去禀告知县大人。对了，宋兄弟你交代我的事情，我这边也将所有有一技之长的人员整理出了一份名单。” “这里面涵盖了各行各业的手工艺人，比较出挑的，除了几个炼铁和木工大匠，就数这个叫郑阳的。” “这人原本自小在建阳后井村学徒，终成一名烧制建盏的窑工大匠，只是这年近花甲这才回到故里，没想到这次遭了灾荒也被裹挟着南下了。你看这些人是今日给你送来？还是明日你亲自去招募？” 宋齐鲁没想到一招无心插柳之举，还真被他网到一条大鱼。 后世穿越而来的宋齐鲁深知人才的重要性。 这建盏在后世地位丝毫不亚于那些像汝窑那样的官窑出品。 这烧制瓷器主要的就是调釉和控火，尤其是这种能称之为大匠的老师傅，那更是宝贝的不得了。 一般这种人才，都是没有机会外流的，没想到被宋齐鲁这里捡了个漏。 “哦？还有此事？允文此事你也亲自跟进，像郑阳这样的老手工艺人优先聘用，回头你将他拉到水泥研发中去，这老匠人对于控火和窑变应该有一些自己的心得。” “另外只要与我们签订长期雇佣合同的手艺人，无论各行各业都优先安排，并先行发放安家费，其他待遇你看着安排。” “对了把张晋那小子也拉去给你打下手，他是为师今日刚收的徒弟，在商业一道上颇具天赋。” 虞允文都有些惊讶于宋齐鲁这收徒速度，这才几日间，连同自己都已经收了四个徒弟了。 不过虽然心里惊讶，但是师父既然做了交代，他自然连声应下。 第139章 宝马赛跑车 “那个五宝，去告诉张诚和侯谦，让他知会咱们保安团的弟兄们，凡是有意在平安镇安家的，我一并每户补贴15贯钱！” “娘的！没道理只便宜了那些没良心的，不顾我们自家兄弟。算了，此事还是我亲自去吧，还得让兄弟们打起精神来，防止流民作乱。” 宋齐鲁临时又改变主意，决定亲自去一趟。 他还有一句没说出来，就是鼓励保安团的光棍们，跟流民中的寡妇和成年未婚女子结合成家。 但是防止他们把好经念歪了，宋齐鲁还是决定亲自去监督此事。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准备往晋江县城而去。 这次宋齐鲁学聪明了，提前让五宝给各人都挑选了一匹马。 众人就有了代步工具，不过沈管家和王铁锤没有军籍不允许骑马，所以宋齐鲁只能拨付了一辆骡车给老沈代步。 虽然有军籍在身，但是能骑马招摇过市的拉风程度，丝毫不亚于后世的跑车回头率。 五宝和虞允文不能说是弓马娴熟，但是稍微一适应，骑马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宋齐鲁前生今世第一次骑马，整得手忙脚乱的。 这路程都走了一半了，宋齐鲁这才稍稍掌握要领，骑得虽然不快，但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等到了晋江城外，沈管家告别宋齐鲁自去县衙知会林雪原。 虞允文也和被五宝招来的张晋一道去处理流民招募事宜。 宋齐鲁在五宝的拥簇下来到保安团驻地。 张诚，侯谦，徐铁人等人正好程龙三兄弟商议组建联合治安巡逻队的事宜。 众人听闻宋齐鲁到来，便放下手中事宜，一起出营迎接。 等到众人看到宋齐鲁一行人一水的高头大马，这羡慕的眼睛都发绿了。 这个时代马匹是战略资源，除了骑兵部队，就只有军籍校官以上才有资格骑马，一般人如果骑马会被巡检司和官府请去喝茶的。 一般人骑的最多的是驼运的挽马或者驴马杂交的骡马。 如果能够光明正大的骑马，这可不是一般的身份象征。 首先你得有军中“执照”，其次你还得买得起一匹马。 因为大宋本不产马，都是靠“进口”而来的。 加上官府和军队的管控，这使得很少能有马匹外流，这样就更加增了马匹的价格。 一匹看得上眼的好马，动辄就是上百两甚至几百两的价格，甚至有上千两的。 要知道在宋代，就是纳一房小妾也不过只有五十到一百两的花费。 所以相比之下这个价格就很吓人了，也正因为如此，这马匹对各人的吸引力，丝毫不亚于后世跑车对于男人的吸引力。 就是说拥有一匹马匹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这一点不为过。 “哈哈，羡慕吧？你们放心只要跟着我好好干，我保证你们以后每个人都能骑上属于自己的马。” “什么汗血宝马，大宛马，阿拉伯马等都不在话下。这事儿我早已经安排宋忠在南洋办理此事了。哈哈～” 宋齐鲁很满意众人对自己艳羡的目光，不由得开始给大家“画饼充饥”。 “属下谢过将军提拔，必定誓死效忠！” 以侯谦为首的众人也是纷纷拍着宋齐鲁的马屁，只要能让他骑马，他一点都不介意每天给宋齐鲁来这么一发效忠的戏码。 “请问将军，你们保安团还招人吗？您看我怎么样？” 程家三兄弟中的老三程豹突兀的问道。 “三弟慎言，将军日理万机，你在这捣什么乱！” 这老三刚说完，还没等宋齐鲁回复，程龙立马出言呵斥。 开什么玩笑，“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就是这个时代对于从军最好的诠释。 因为在宋代当兵跟卖身差不多，宋代施行的募兵制是终身服役制，就没有退役那一说。 老了不中用了就给你扔到厢军里去“养老”，也不放你退役回家。 这就使得百姓对当兵吃粮抵触了，除非没了活路，一般都不会选择当兵。 就程家三兄弟的本事，身怀武艺在身，只要不行作奸犯科之事，不管是给人看家护院，充当武艺教头还是押镖护运的武师，都是不难出人头地的，至少能吃喝不愁，犯不着非得去当兵。 可是宋齐鲁老早就瞄准这三兄弟了，他虽然不知道武师之间怎么衡量对方武艺的。 但是看着三人鼓胀的太阳穴，应当是教习内功的，而且作为自己手下的第一高手张诚都坦言程龙的内力武功不亚于他。 这就更让宋齐鲁这“高手收割机”上心思了，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这程豹送上了由头，哪里还有不抓住的道理。 “好男儿就当志在四方，上马杀敌报效祖国，也不算枉来世上一遭。对于程壮士这样的高手，我代表整个保安团都是欢迎加入的。” “只是我们这保安团不同于一般的厢军那般废物，我们的志向可是将来北上战场杀金军，建功立业的！不知壮士可曾想好？” 宋齐鲁一看这程豹也是性情中人，所以不由得也用上了激将之法。 至于宋齐鲁天天口口声声说的上战场杀敌，侯谦等人都听腻了。 这里离着宋金战场十万八千里呢，就是让皇帝挑着用，也不一定挑到自己等人身上。 虽然自己等人每个人都还在战场上“欠”国家一条命，但是也没人真当真。 估计以后最多能镇压个流民，打个海盗什么的不得了了。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宋齐鲁的“野心”，皇帝不用，但经不住宋齐鲁自己往上凑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好一个好男儿志在四方，就冲这句话我程豹认你这个兄弟了！建功立业，光耀门楣谁人不想？如果你真有这本事北上抗金，我程豹学的这身武艺和这条命就卖给你了又如何？” 宋齐鲁但也没想到程豹这人如此耿直爽快，没什么家国天下的民族大义，就是简简单单的想要扬名乡里，光宗耀祖。 “三弟！休要胡言乱语！你忘了师父教我们武艺的初衷？再说了将军何许人也？岂是你胡乱攀关系的？” 程龙一看自己这三弟“人来疯”的性格又犯了，说起话来，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不由得加大了声调。 “哎呀，你这人就是事儿多！师父让我们行侠仗义，但是也没有禁令我们不可以报效朝廷啊！” “做个游侠儿能平几个不平之事，碰到一些狗官官官相护我们不一样奈何不得。” “要我说，还不如上战场杀敌来的痛快，我可是听说了这金兵入境之处，烧杀淫略无恶不作，像这种禽兽，杀一个少一个，杀两个少一双。等把他们都杀没了，就没人能祸害我汉家儿女了！” 这程豹也是个拧头种，对于大哥程龙的处处谨小慎微，处处管制早就心有不忿了。 只是没想到今天给爆发了出来。 “你，你如此肆意妄为，早晚给我们程氏一门招来祸患。倒是看你如何面对死去的爹娘，哼！” 程龙也是被程豹抢白的卡壳，只能祭出自己亡故的父母。 第140章 程家兄弟的小心思 “好了大哥，三弟，你们都消消火气。有事我们私下回去再说。没来由的让宋将军看了笑话。” “还望宋将军见谅，我这三弟是口直心快之人，并无恶意，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二程虎，一看形势大哥压制不住老三，只能出来安抚。 同时又对着宋齐鲁作了一揖，赔了个不是。 宋齐鲁只是微笑的看着这一切，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虽然这三人都没有什么纰漏，但是就是因为没有漏洞，反而各人分饰各角，语气姿态都无异常，而且对答如流。 这就让他越发的感觉这三人有那么点像是唱双簧的意味了。 只不过同时宋齐鲁也越发的对三人的师父好奇了。 “哈哈，没事没事，我这人也是机缘巧合之下起于微末，但是没什么官老爷的架子。程豹兄弟这话说的我也很是认同。天下仗义每多屠狗辈！这里没什么外人，我也不瞒三位，明日过后这第一批支援前线官民的粮食便会出发北上。” “不是在下说大话，就这小小的晋江县城还是关不住我宋齐鲁的。北方大片国土还在敌手，还有众多我汉家儿女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是不会只甘心于缩在这泉州府做一个富家翁的。” “我不管你三人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是真心想报效朝廷，上阵杀敌，我还是那句话，这保安团的大门随时向你们敞开。” “什么光宗耀祖，荣华富贵，只要你肯舍命去搏，也不是难事。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什么资敌叛国相关的目的，我不知道还好，一旦被我知道，哼哼，那就对不住喽！” 宋齐鲁说完也不再搭理三人，将马鞭和缰绳抛给五宝，便转身朝营内而去。 “望将军明察，在下兄弟三人的确没有歹意。我等有心报国却又怕所托非人，昨日在泉州城下听闻将军要捐粮支援北上军民，这才心生向往有意投靠。” “家兄也是听了在下的建议，才行此劣计试探，没想到将军明察秋毫，此事与我大哥三弟无关。将军如要惩罚，惩罚我一人便可！” 程虎说完便噗通一声跪伏在地，任由宋齐鲁惩处。 宋齐鲁果真没有猜错，这“不善言辞”的老二才是这事的主谋。 “哎呀，早知如此依我之言直接询问将军就是，哪里还有这么多事，二哥任的事多。出了事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要处罚求将军算我一个！” 说罢程豹也大大咧咧的跪了下去。 “在下兄弟三人在将军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汗颜。我等兄弟三人任打任罚悉听尊便。虽然事情办的不算光明磊落，不过我等拳拳报国之心绝不是作伪，还请将军明察。” 老大程龙继老三程豹以后，也随之一起跪伏在地。 不光宋齐鲁，就是周围的张诚，侯谦等一众人也被这看似粗犷的三兄弟眼花缭乱的骚操作整蒙了。 这刚刚还相互在一副大义凌然的对话中，这怎么眨眼间都给跪了下去。 这头一回听说这么上赶着要当兵的。 不过听这意思，自己这老大宋齐鲁是铁了心的要北上跟金兵作战了啊。 相比之下，这倒是让众人更加的猝不及防。 “嗯，起来吧，念你们三人初犯，暂时饶恕你等，以观后效。” 反正也没造成什么危害，宋齐鲁也不是什么量小之人，能将三名武艺高强之人收到手下，宋齐鲁高兴还来不及呢。 “属下谢过将军！” 程龙三人抱拳谢过宋齐鲁后才起身。 “那个什么，将军，这样咱就算一个马勺里搅食得了吧？您之前说的那马的事，您看？嘿嘿～” 这程豹属于最是口直心快之人，这自来熟的劲儿比之上官飞一点不差。 心里藏不住事，一直就惦记着马的事，这才刚起身就迫不及待的搓着手向宋齐鲁问道。 “三弟，不可胡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这老大程龙，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也是无语了，整天的作死。 “哎呀大哥，我就是问问而已嘛。将军都还没说啥，你看你这又急眼了！” 宋齐鲁算是看出来了，这程豹就是天生挨削的刺头儿，属于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的主。 不过也正是这种没有心机的耿直性子，倒是让宋齐鲁更加喜欢。 “哈哈，在我军中从不以言获罪，除了大逆不道和违反军令的事，大可畅所欲言。我虽然从不吝啬封赏，但是也没有无功而赏的道理。” “你现在加入我保安团，也不过是普通军士身份。要想跻身校官行列，要么向我证明你的价值，要么依军功晋升，只此两条路。” 宋齐鲁自然没有随意答应的道理，要不然也是对之前跟随自己的弟兄们不公。 二来也不能坏了规矩，随意助长程氏三兄弟的气焰，那样也不利于他们融入保安团。 “这事好说，论武功的话我两位兄长都不是我对手，平时交手也不过是让着我大哥罢了。至于这军功，您说打谁？我这就给您擒来！” 程豹倒是说的豪气干云，但是没注意到背后的程龙和程虎两张脸都黑的跟锅底一样了，正拿着目光恨恨的剜他。 可把这两人气坏了，你要上位没事，但是不能踩着两位兄长上位啊！ 就算是亲兄弟，也不带这样的吧？ 宋齐鲁听闻哈哈大笑，这程豹倒是有一说一的主，也不知道遮掩。 这以后要是在自己手下做一名悍将还可以，如果真放出去独挡一方，还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呢。 要是栽到居心叵测之人手下，估计轻易的就能被玩坏掉。 “此事不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军中每月都有一次全军大比。武艺高超者和谋略惊艳者都可以积累军功晋升。如果真如你自己所说，肯定会有机会的。骑马那不过是小事而已罢了。” 宋齐鲁觉得这全军大比武有必要一直进行下去，同时也得加上对抗演习。 现在还不到自己这保安团出场的时候，但是和平时期更是演军的好时候，这战争的弦儿，要一直给他们绷紧，最起码得随时拉出来能用。 宋齐鲁可不想日后带着一群绵羊上战场，到时候仗没打胜不说，自己高薪培养的军队再被打残了，自己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宋齐鲁说完便招呼众人入营议事，也不去管程豹被自己的两位兄长一人一边的裹挟着哎呀咧嘴的“亲热”。 “将军，我是不是也能骑马啊？我武功也很高的！一般毛贼都不是我对手。” 宋齐鲁没想到这斜刺里又“杀出”一员猛将，定睛一看居然还是女儿身。 “怜儿！休要胡闹，上战场是男人家的事！你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这样谁还敢娶你！将军勿怪，这是舍妹，平时娇惯了些，就是个野丫头，您别当真。” 张诚一看是自家妹子跳了出来，不由得心中暗自叫苦。 看样子这两日太过娇惯她了，这种事都敢掺和进来。 回头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她，让母亲抓紧给她找个夫君嫁了。 第141章 京师御拳馆 “什么嘛！人家才不是野丫头！哼，臭大哥以后不理你了。” “再说了！女人怎么了？古有木兰替父从军，唐太宗李世民的妹妹还组建了一支娘子军在战场建功立业呢，不比你们男人差！回头我就跟嫂嫂去告状，说你瞧不起我们女人！” 张怜愤愤不平的说道，看样子这是平时没少给说书先生捧场。 “自古巾帼不让须眉的事数不胜数，张大哥莫要说些什么女子不如男的话啊，小心后院不宁哦。” 宋齐鲁也是心情大好，不由得开起了张诚的玩笑。 其他众人也是纷纷哈哈大笑，倒是把张诚弄了个大红脸，看样子一个惧内的名声基本坐实了。 众人笑笑也就罢了，这张诚有勇有谋，可是宋齐鲁看好的，一直想把他当做代理团长培养的。 一看张诚尴尬的不得了，为了维护张诚的威望，宋齐鲁抓紧出来救场。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笑了，先进营帐吧，总不能都在这营寨门口说话吧。张怜是吧？难得你也有报国之心，本将军此次特批准许你入营。一起吧。” 正气嘟嘟的撅着个嘴的张怜听闻宋齐鲁的话，不由得惊讶的张大嘴巴。 她也只是那么一问，没想到这将军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让她一个女子入军帐。 张怜虽然没接触过军营，但她也知道女子不得入营，单单这份气魄，可就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了。 其他一众人等听闻也是一愣神，不知道自家将军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将军开口了，众人便跟随在宋齐鲁之后进入临时搭建的营帐。 说是营帐，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三面遮掩起来的帐篷，因为事先都没想到宋齐鲁会亲自来此坐镇，所以也就简单搭建了一个凑合事的。 待众人坐定，因为程氏三兄弟的加入，宋齐鲁让各人都相互做了自我介绍。 这一通介绍下来，宋齐鲁才知道这程氏三兄弟果真有些来头。 程氏三兄弟师从着名武学大师-南拳宗师朱之兆。 这朱之兆本就是一传奇人物，年轻时是兴化府（莆田市）南少林寺的一名俗家弟子，学习南拳。 后又北上拜师东昌府（山东聊城）临清的谭氏门下学习北腿-“谭腿”。 学成之后，相继拜访各门派邀约各方高手而无一败绩，据说当时风头一时无两。 最终被东京开封府的天下第一号武馆～御拳馆所招募，开始收徒教授武艺。 要说这御拳馆可是了不得！ 北宋元符元年（1098年）结束担任东京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就在好友宗泽的引荐之下，就任于这御拳馆的“天地人”三席中的最高等级的天字号武术教师。 换个说法可能更好理解这御拳馆的牛掰之处。 那就是在《说岳全传》中记载的，在周侗从禁军总教头的位置上退休以后，就任于拳馆，先后招收了卢俊义，林冲，史文恭，武松和岳飞五人。 就问你狠不狠？ 不止这些，周侗本身最最擅长的是箭术，枪术只是一般擅长，就这还硬生生的把卢俊义，史文恭，林冲还有关门弟子岳飞都给教成了枪术高手。 此外他还发明了“五步十三枪戳脚”，有少林寺血统的“鹰爪翻子拳”，关中红拳，周侗棍等，确立了官派正规武术的若干套路，可以说是一位武术的集大成者。 程氏三兄弟的师父朱之兆，可是和周侗同为御拳馆武术教师的狠人。 这教出来关门弟子那还能差的了？ 当然这一切宋齐鲁都是从张诚那里得知的，但也不影响他再次重新审视程氏三兄弟。 等众人因为程氏三兄弟的事吸足了冷气之后，宋齐鲁又把话题引到了张怜身上。 “张怜妹子，我们都是江湖儿女，因着你大哥张诚的缘故，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我说句兜底的话，我保安团军中是的确有计划招收女兵的。” “不过起初只是计划招收负责慰问演出的兵工团和负责战场救护的救护队。你刚刚的说法倒也提醒了我，我还有意招收一些深入敌方腹地刺探情报和策反的人员，不知你是否有意？” 除了张诚之外，众人一听这可是绝无仅有的福利啊！ 一群大头兵中间如果有了一水的女战士演出慰问，受伤了还有那个什么女大夫救护，这想想都美啊！ 估计到时候都恨不得奋勇杀敌好受伤了进救护队养伤，说不得还有机会勾搭个妹子啥的。 “这，这我得回头问过我娘亲。要不然我怕她老人家会打杀了我。” 张怜一看宋齐鲁动真格的了，这猛然间事到临头，倒是不似先前的大胆，有些犹豫了。 不过还好她如此回答，让张诚舒了一口气。 “嗯，也好，此事毕竟是我军中首创，说不得会引来诸多非议，多思量一下也是应当。只要有意可以随时让你大哥知会我一声，反正不日我也会着手准备此事。这样你便先退下吧。” 张怜起身乖巧的做了一个万福，便退出了营帐。 宋齐鲁一看众人还没反应过劲儿来。 随即又将允许军中将士在流民中自行寻找良人成家立业，凡是成家购房者一律每户补贴15贯钱的事告知众将领，并让他们将此事传达下去。 引来众人一阵兽血沸腾，不过宋齐鲁三令五申只能是双方自愿结合，禁止强抢，并嘱咐吴老六的执法队密切跟进，凡是违反命令者，一律军法处置。 宋齐鲁又询问了处理一些军中事宜，然后便起身宣布散会，他也准备去虞允文那边看一下情况。 宋齐鲁走出军营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片狼嚎。 宋齐鲁笑着摇了摇头，径自朝登记处走去。 “大哥，你说我们将军说的这事做的准不？” 刘五宝向大哥问道。 “将军既然当众宣布的此事，自然就是准的，怎么？你还怀疑将军的命令？” “那倒也不是，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也能讨个婆娘了，就觉得这事儿跟特娘做梦似的不真实，嘿嘿～” 刘五宝憨厚的笑道。 “我看你是刚吃了两天饱饭，就色迷心窍了，瞧你那点出息！没见过女人啊？” 刘大宝心里何尝不跟做梦似的，前些天还在为能吃饱肚皮担忧，结果今天就能考虑娶婆娘的事了。 将军还答应每家补贴15贯钱，那这样如果找一家流民之女成亲，算一下基本等于白白补贴一套房子了。 自己每月还有将近一两银子的军饷，就是来年添个小崽子也不成问题，这可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没想到这才跟着自己家将军几天的事，就有了这翻天覆地的变化。 要说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事，还就是选择当了海盗，而且还是被将军俘虏的海盗了！ “说的跟你见过女人似的，你不也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刘五宝小声的嘟噜着。 “你讲什么？我看你最近是皮痒了是不是？来来来，正好跟着张诚师父学习了几日，让我来检验一下你的身手有没有进步！” 说罢刘大宝便卷起袖子朝着刘五宝而去。其他哥仨也不劝架，还在中间起哄。 “啥啊？我啥也没说，您是想必听差了大哥。” 说罢扭头就跑，他可是打不过刘大宝的，才不想没来由的平白无故挨顿胖揍。 第142章 神助攻 宋齐鲁也不去管嬉闹的五宝，自行来到登记处，向虞允文了解了一下登记的情况和进度。 并嘱托张晋等全部招募完以后带领这批人先行去宋家庄，他会安排保安团抽出一个营专程护送。 想来此时奶波推等人带领的南洋军团和沈管家招募的建房组应该搭建了足够这些人临时居住的敞篷了吧。 宋齐鲁一看也没什么大事，便溜达着准备去宋家庄看一下准备情况。 这才刚挪动腿，就看到林潇湘风一般的跑来，后面还跟着上官飞那小子。 “潇湘，你跑这么急干什么了？你得多注意一些，不要做太多剧烈运动，要循序渐进知道了吗？” 宋齐鲁看着林潇湘的小脸绯红，眼中也满是担忧。 林潇湘就是再反应迟钝也能感受出宋齐鲁眼中的关切和情意了。 更何况她本就是一聪慧之人，被宋齐鲁这一阵糖衣炮弹打来，此时她脸上如火烧一般，还好奔跑带来的脸上的红晕还没下去。 要不然林潇湘非得尴尬死不可，宋齐鲁可是除了她父亲林雪原之外，第二个如此对她说话的人。 “嗯，那个那个宋大哥，你真的准备建造蒙学堂免费教授这些孩子吗？你还准备聘我当西席先生？” 林潇湘顺了顺气，拿着眼角偷瞄着宋齐鲁，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齐鲁看着林潇湘身后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上官飞，一下子明白了何意。 看样子这上官飞还是有一套的，打蛇打七寸，正好拿捏到林潇湘的软肋。 宋齐鲁心道这手表果然送的不亏！ 要是靠自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投其所好呢，不由得转身冲着上官飞竖了个大拇指。 “咳咳，是啊，我正有此意。你看今天我就开始招募人手了，对于一些小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把他们组织起来统一学习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且你也知道的，我手底下都是一群大老粗，也没什么合用的人手，我自己又脱不开身，正愁没人帮忙呢。” “没想到上天就把你给我送到眼前了，哈哈～这真是天公作美啊。不知道潇湘意下如何？可愿意代替我教授这些孩子？” 宋齐鲁从追他老婆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追女孩子，就不能要脸，要脸娶不到老婆！ 把“要脸”和“终身幸福”做选择，傻子都会选择后者的。 林潇湘虽然性格开朗，但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还是薄的很。 虽然上午被父亲打岔挑破了，现在宋齐鲁又没头脑的对自己说一些带双重意义的“荤话”。 她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此时她都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不过能被一个不“嫌弃”自己的人关心，心里还是很甜蜜的，更何况宋齐鲁这人看着也不讨厌。 想到这里林潇湘在心里立刻啐了自己几口，暗道自己恬不知耻。 “啊？哦那个我还没谢过宋大哥让表弟送来的灵丹妙药。还有，那个，那个我是愿意的。不不不。我是说教授孩子，我还是愿意的。” 林潇湘也是慌中出错，这会儿连脖颈都红了，此时她都快恨死自己了。 “哦？哈哈哈，愿意就好，愿意就好，我也愿意的。咳咳，那个我还是给你说说这教材的事吧，我准备用一些新式的教材的。不同于以往，这次更侧重于教他们方法。” 宋齐鲁眼看林潇湘的样子，也知道差不多了，怕继续“调戏”下去会适得其反，所以抓紧转移了话题。 “哦？不知是何不同？可是宋大哥弄出来的那个拼音之法？” 林潇湘终于恢复到可以正常对话状态。 “哦？你居然也知道拼音？” “嘻嘻，这事我父亲和我舅舅都知道，怎么可能瞒得过我？我父亲怕我无聊，可是把你写的那基本启蒙书籍都找人给我抄募了一份呢。” “我可是全部都拜读了哦。读来朗朗上口又通俗易懂，我觉得作为启蒙读物最好不过了。” 宋齐鲁没想到继沈三宝之后，自己又收获了林潇湘这么一位小迷妹。 “哈哈。那就好，这样我就更好和你交流了，我开始还怕你不知道呢。来来我仔细给你说一说这拼音的用法。” 宋齐鲁招呼虞允文过来，将他正在加注拼音的几本启蒙读物和拼音读写抄本给征用了，转手送给了林潇湘。 又让文书找来纸笔和桌子，宋齐鲁便开始了现场教学时间。 临近的人员也都听说了宋齐鲁准备开放蒙学堂的事，报名参加宋齐鲁名下产业做工的人就更加多了。 其实大部分决定最终留守平安镇，决定买房落户的人。 都是奔着宋齐鲁说的那句免费开放的平安小学蒙学堂去的，当然还有一部分老人是奔着平安医院和平安敬老院去的。 要不然他们脑子进水了才会甘心“花费”20贯钱去买一套房子。 就这样穷苦人家出身的人，什么苦没吃过，随便一套茅屋也能对付着住了。 还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以读书，能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跟自己一样一辈子下苦力能有个什么出息。 当然宋齐鲁有偿雇佣他们，给他们一条谋生路也是一方面原因。 “对了，潇湘过几天我还有个礼物送给你。” 宋齐鲁故作神秘的说道。 “哦？什么礼物啊？宋大哥这么神秘？太贵重的礼物我可是不敢收哦。我怕父亲大人骂我，嘻嘻～” 林潇湘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 “哈哈，这事你倒是不用怕，其实严格意义上也不能说是送给你的。应该说是送给蒙学堂的，只不过是让你代管。” “你不是总羡慕你表妹上沈玉儿吗？我就是准备送你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这样你就有源源不断地金钱，供应你去帮助更多的人了啊。” 其实潇湘阁从一开始就是宋齐鲁准备用来“泡妞”所下的重本。 “呀！这怎么可以呢？我不能白白的拿着宋大哥的钱去施舍别人呢，这可使不得。这样会让我心里难安的。” 林潇湘连忙摆手拒绝。 “哎，你先不用忙着拒绝，此事说白了你只是替我出头而已。你也知道我赚钱的本事，这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 “只不过因为经营产品的原因，我不太好出面而已。先说好了，帮我代管东西可以随便用，可是没有工钱的哦，当老师嘛，我倒是可以给你开一份工钱。哈哈。” 宋齐鲁半开玩笑的说道。 “哦？不知道宋大哥准备经营些什么产品？怎如此神秘？还不方便经营？这倒是让潇湘越加的好奇了呢。” 林潇湘能够猜到宋齐鲁准备送给自己的是一间铺子。 这里面就有很大说道了，就像泉州城内的一间上好绸缎铺价值就得超过3000贯，地段好的话甚至可以翻番。 这可不是小数目了，要知道晋江作为富县，他父亲的本俸（不含补贴的基本工资）每月也不过才20贯左右。 这随便一间丝绸铺子都快顶上林雪原十二三年的工资收入了。 更何况宋齐鲁还着重说了这铺子是个会下金蛋的母鸡，想来比这绸缎铺子应该不会差。 这要是不问清楚，被风闻奏事的兰台大人（御史台御史）或者州府的通判大人给参一本收受贿赂，估计这林雪原的官宦生涯也当到头了。 虽然林潇湘知道宋齐鲁不会故意害林雪原，但是此事重大，也由不得她不慎重其事。 第143章 最美的年华遇到过你 “你放心，此事绝不是唬你。都是原来我师姐留下的一些小设计，因为都是给女儿家准备的，所以这事儿我出面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这几日你先联络一些精于女工的裁缝。晚两天我便将一些设计图纸给你送过来。” “当然如果你是怕影响到林大人而有顾虑的话，我就让我家的侍女小雅出面当掌柜。你从旁协助如何？” 林潇湘没想到这宋大哥还真是心细如发，自己这里刚一犯难，他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还提出了折中之法。 “那宋大哥直接让你这侍女小雅直接接管不就得了吗？何必还让潇湘多这一档子事呢？” 似乎吃醋就是女人的天性，虽然林潇湘还没有答应宋齐鲁的“追求”，但是听闻他还有一个侍女，言语中不由得也带了点酸意。 作为应付过后世老婆大人的过来人宋齐鲁哪能听不出，所以立马出言解释。 “潇湘你有所不知，这宋小雅也是个苦命人，她本是西方蛮夷之人。是我当时在南洋时候买来的，随他一起的还有她的家人。” “当时她已重病在身，眼看不能活了，可是她坚持要买她，就必须连同她的家人一起购买。其实当时我是看中他父亲的，所以就被奴隶贩子打包一起卖给了我。” “你都不知道当时情况，简直就是老弱病残幼的组合。缺胳膊瘸腿的，她这个病入膏肓的，还有他父亲这个年老的。当时就是因为没人接盘，所以才被我便宜入手的。” “结果就是被我捡到了宝，他父亲现在被我扔在南洋负责我家的买卖，她弟弟才九岁就是个小神童，在机械上很有天赋，就是宋小雅在绘画上也很是精通，我那些准备出售的海图，都是她临幕的呢。” “还有当时我逛奴隶市场的时候，囊中羞涩，我可是把各个摊位都转了两圈，逢人便问他们家有没有便宜打折处理的，就这样才找到的呢。” 听闻宋齐鲁解释，想及他当时的糗态，林潇湘脸上这时才喜笑颜开。 “嘻嘻，原来宋大哥也有这么糗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一直这样威风八面，一副胸有成竹颐指气使的模态呢。此事倒是有趣的很。” “这小雅姑娘也是命苦的很，如果不是遇到宋大哥，说不得又是红颜薄命呢。真是可怜。” 林潇湘好像还是没有放过宋齐鲁的想法，话语中还意有所指。 “嘿嘿。谁说不是呢。我这人又不是天生的上位者，也是从微末爬上来的，有些糗事自然也正常。” “所以啊，让她做掌柜的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你想啊哪怕你只是幕后的管事，等到别人都听闻知县家的千金也在用。这样就吸引更多人去买了啊！” “咱这东西可都卖的不便宜，如果没有你的号召力，就凭小雅一个番邦女子，很难打开这高端市场的。你想啊，这个世上谁的钱最好赚？是女子！而且是富家女子的钱最好赚呢。” 宋齐鲁并不理会林潇湘意思，这种事就不能过多纠缠。 更何况宋齐鲁在宋小雅这事上本来就心亏，总有种背着自己老婆找小三的既视感。 刺激的同时，还得享受斗智斗勇的心惊胆战。 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混淆视听，努力岔开话题，抓紧找个新话题转移她们的注意力，绝对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经验之谈，划重点！） “好啊！好你个林大哥，我就说嘛，原来你还真是打着利用我的名头赚钱！哼～臭宋大哥，就知道你是个奸商！” 林潇湘终于还是被宋齐鲁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虽然被宋齐鲁直言利用，但她也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故作娇嗔罢了。 这倒有点像是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和无理取闹了。 宋齐鲁一看这事儿有门，立马乘胜追击。 “哈哈，你还别说，我师父曾经跟我说啊。这人啊，别怕被别人利用，被利用了才说明自己有价值。要是别人都不利用了，岂不是说明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了？哈哈～不带急眼的哈，我没有针对你。” “这世间事啊，就是相互借势相互利用的结果，比的只不过是谁更技高一筹罢了。你说呢？哈哈。” “打死你这坏大哥，哼，不理你了，这么能狡辩，明明利用了人家，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林潇湘一看说不过宋齐鲁，就转身嘟起嘴巴佯装生气。 “别别别，这事怪我不好。刚还说的好好的呢，你可不能突然就撂挑子了啊！咱这干的可是‘劫富济贫’的正义买卖，这里面的利润我可是一分不取的，全部用在救孤和蒙学上。” “如果这样都被称作奸商的话，那可就冤死我了啊！而我也巴不得这世上像我这样的奸商更多一些，这样世界就会充满爱，明天也会更美好！” 风趣的语言，加之宋齐鲁夸张的表情和动作，成功的将林潇湘引的咯咯直笑。 引得上官飞都侧目，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便宜师父牛逼！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在这泡妞一道上，如果得了师父的真传，那自己这下半生的幸福，还何愁无往不利？ “好啦好啦，我答应了，就你会搞怪。不过说好了哈，我是看在这些孩子的面上才答应的。而且我也不会出任掌柜的，也不会拿一分钱，我只负责从旁协助。” 林潇湘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最终不得不败给了宋齐鲁。 “你答应了啊？那真是太好了，我代表千千万万孩童，感谢你这集美貌智慧和善良为一身的林潇湘大小姐了。潇湘你这是人美心更美啊！哈哈～” 宋齐鲁眼看事情就此敲定，也不吝啬送上自己的马屁。 “啐，登徒子，贫嘴！哼，不知道宋大哥这张摸了蜜的嘴以后还会哄骗多少女孩子呢！” 林潇湘被宋齐鲁夸的也是面红耳赤的，但是那个女孩子心里会拒绝别人当面的赞美呢。 只是想及自己的心疾，好不容易对宋齐鲁有些好感，也不知道最终有没有结果。 而且即使最终走到一起，她觉得像宋齐鲁这么优秀的人，注定不可能仅属于自己。 林潇湘不由得有些患得患失，不禁又有些伤春悲秋。 宋齐鲁心道这女人心海底针啊，咋还说变就变了？ 刚刚还高高兴兴的，转角间就阴云密布了。 “不求天长地久，亦不求朝朝暮暮的长相厮守，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曾经遇到你。” 宋齐鲁没头没脑的改编了一句徐志摩的情诗。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听在林潇湘的耳中无异于仙雷乍响！ 这近乎直白的表白，击碎了林潇湘一直以来坚强的伪装，也击碎了她内心的枷锁…… 她不停的念叨着最后一句，抬头望向宋齐鲁。 却看到宋齐鲁也正笑眯眯的注视着她。 当着周围这么多人的面，林潇湘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在宋齐鲁火辣的目光下，匆匆告别了一下，便落荒而逃。 宋齐鲁也知道该说的说了，不好逼迫过紧。 便挥手招来上官飞，让他帮忙护送林潇湘回去。 并向上官飞做了一个“你懂的”的眼色。 上官飞回复了一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而后又继续回复了一个“事成之后，这马？”。 宋齐鲁直接回了一个“这都是小事儿”的眼色。 上官飞直接回复了一个“成交”，便转身朝着林潇湘的方向追去。 第144章 飞哥出马，一个顶俩! 旁边众人一脸的雾水，只见宋齐鲁跟上官飞在那里不停的眉来眼去的。 却不知道他们已经暗地里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协议。 宋齐鲁抬头一看天色也不早了，宋家庄估计是去不成了。 便交代虞允文和张诚两人一起护送已经招募的人手向着宋家庄移动。 并吩咐虞允文让沈管家明日按照手艺分组各自安排这些人“正式上岗”，就从搭建各自简易厂房开始。 宋齐鲁明日要去参加期待已久的拍卖会，估计顾不上这边了。 宋齐鲁起身接过五宝手中的马缰绳，翻身上马便朝着大营方向先行而去。 话说上官飞追上了林潇湘的脚步，为了自己以后可以骑马装逼，只好硬着头皮，顶上答应宋齐鲁的事。 “姐，你觉得我师父这人怎么样？” “哼，你可是来当说客的？我就觉得今天你这无事献殷勤的劲儿头不太对劲。刚刚诓骗我去见宋大哥也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你这到底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啊？我都白疼你了！” 说罢林潇湘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扭着上官飞耳朵的手，不由得又使了使力气。 “哎呀，疼～疼～疼～姐，快松手啊，耳朵都快掉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事儿就是我师父逼我来的啊，还说摆不平这事儿，就让我以后没好日子过。我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姐，我就是个传话的，不管我事啊！” 上官飞这没有节操的，卖起宋齐鲁来没有一点压力和愧疚。 “哼，就知道宋大哥就是个坏坯，一肚子的坏水，就算是嫁我也不会嫁给他。” 林潇湘恨声说道。 此时脱离林潇湘魔爪的上官飞，跟林潇湘保持了一段距离，不由得揶揄道。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一副思春的样，口是心非都不带你这样的！嘴上咒骂，你脸红什么啊？这你可骗不了我。上次我跟李度在泉州去春风楼的时候，那清倌儿就是这副作态，嘿嘿！” 上官飞一时得意居然说漏了嘴，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是收又收不回来，只能期望自己表姐没有听心里了。 “好你个臭小飞，胆子肥了居然敢来嘲笑我？还有你居然还敢去春风楼那种腌攒之地，看我不告诉舅父，让他打断你的腿的！哼！” “哎呀，别啊，我的亲姐，你可千万别啊！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只是陪着李二公子听曲去了。我可是清白的处男之身。你要是真告诉了我父亲，估计明日你就见不到你这活着的表弟了。” “啐，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下流胚子！哼，就该让舅父抓紧给你说一门亲事，把你拴牢了，省的你干出些荒唐事来。” “哎呀，您说的都在理，都在理。可是我还没玩够呢啊，我可不想这么早结婚，看我大哥那样就知道无趣的紧，您可千万别把我往火坑里推啊！话说今天是说你的事，你老往我身上引什么啊？” 上官飞抓紧告饶。 “我？我有什么事？” 林潇湘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哎呀，这样你可就没意思了啊！当然是你跟我师父的事啊！我不是给我师父说好话，我是觉得他这人除了心眼小点，其他还是不错的。” “你看他这又喜欢你，又年少多金，关键是我听说他还是国医圣手。我师爷可是没少留了灵丹妙药给他的。” “就比如我们家沈管家，据说当时整个人都拉虚脱了，我师父出马，就喂了一顿药，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了，要不然现在都对我师父忠心耿耿啊？” “还有那个他们家的那个什么宋小雅，听说当时是因为得了疟疾，眼看不活了，这才便宜打包处理的，要不然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怎么可能那么便宜卖给我师父呢？咳咳还不是被我师父药到病除给救治了回来？” “要我说啊，就你那病，那帮子庸医没有办法，在我师父那里估计就跟玩一样，三下五除二就能给你医好。你就不想多陪陪我姑姑、姑丈吗？更何况你两人还互有好感，还端着干嘛？不累吗你们？” 上官飞这嘴上没把门的，又差点说秃噜了嘴把宋齐鲁跟宋小雅的事说出来。 立马打了个马虎眼转移话题，这要是因为自己说差道儿，让两个人的事黄了，宋齐鲁非剥了自己的皮不可。 “你。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林潇湘也是被上官飞说的有些词穷，但是想及宋齐鲁对自己的情愫不由得面红耳赤。 这事儿就连他父亲和上官飞都看出来了，她这当事人怎么又会无动于衷呢。 更何况宋齐鲁最后那句“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遇到你”，更是融化了她多年来强自冰封的内心。 “什么嘛？谁说我小了？我都十六了好不好？别老拿我当小孩子看。你们所谓的大人那一套我也门儿清好不好？” 上官飞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那好啊，你告诉我哪家女子这么有幸入得我飞弟法眼。说出了让表姐给你参谋参谋，如果可以的话，改天我就让你姑母亲自出面给你保了这媒，怎么样？” 林潇湘狡黠的逗弄着上官飞。 “啊～呀！又来？不是在说你跟我师父的事嘛？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行不行的你给个准话，我这还等着回复我师父呢。” “我可告诉你哈，就我师父这优质男，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后面大把的想要嫁给我师父的。你可慎重点做决定，别到时候晚了后悔！要不是我师父一门心思相中你了，我都想把我姐说和给他了呢。” 上官飞一看这不下猛药不行了，非得刺激一下表姐才行。 “啐，谁稀罕呢！谁爱抢谁抢。难道你姐对宋大哥也有意？” 林潇湘羞得满脸通红，还口是心非的说道。 不过听闻沈玉儿也有意，不由得心里有些发堵。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别后悔！我这就回去给我姐说道说道，看看她意下如何。估计我姐那人才不会跟你一样优柔寡断的。” 上官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作势要走，不过眼角还一直在偷瞄着林潇湘。 “好你个臭小飞，你敢！原来玉儿并无此意，你居然拿这事来挤兑我！哼，看样子刚刚是我扭的不用力啊，都没让你长记性！” 林潇湘听闻这话哪里还能听不出真实的意思来，不由得要银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攥紧小拳头就要往上官飞身上招呼。 “哎呀。别别别，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学我姐那么暴力，你小心跟她一样嫁不出去啊！你说谁家有我这样的弟弟，替你们两个姐姐操碎了心的？” “你这倒好，还不领情的。得得得，这事儿我不管了，你们俩爱咋滴咋滴吧。” “啐，你懂得什么！就是我心里再愿意，这事儿能让我一个女孩子先出头吗？还不得让人家平白看低你姐？” 林潇湘一不小心也说出了心底的话。 “哦～原来如此啊。早说嘛，没事，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只要我回去一说你的心意，保准明日我师父就敢托人上门向我姑丈提亲。” “你就回家打扮好了，等着做你的新娘子吧。哈哈！看我师父这回如何感谢我这个月老！” 上官飞兀一得到准信，立马便转身想跑去向宋齐鲁邀功。 第145章 穿越贸易的利器 “你个死小飞！你给我站住！谁说现在要嫁给他了！我我就算愿意，不也得考察考察他的吗？” “你就这么巴不得你表姐抓紧嫁出去吗？说，是不是收了你师父什么好处，才来这里四处挤兑我的？” 林潇湘也是人精一样的人物，看着上官飞对自己和宋齐鲁的事这么“上心”，哪里还能不知道里面有猫腻。 “啊？那倒不是。我只是为表姐感到高兴而已。我师父这人还不错，都给你说了除了心眼小点、报复心强点，其他都还好，也没听说有什么不良嗜好，基本算是免检产品。” “你看这又会赚钱，又会打仗，还会安民，对了还会写书，歪点子也多，简直就是个多面手，比那个想追我姐的知府家的李二草包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关键是他还不在意你的心疾，支持你行善，你看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啊！我要是女儿身，我也早嫁给他了。” 上官飞怕表姐真看出他跟宋齐鲁之间的勾当，抓紧为自己辩白。 “呵呵，他那么好，那表弟去嫁给他好了啊！表姐让给你了。要是别人我还不舍的呢，哈哈～” 林潇湘好不容易抓到了上官飞的小尾巴，不由得心情大好，出言调戏道，总算扳回一局。 “得，反正该说的话我也说了。你们俩的事，你爱端着就端着吧，我也不管了。” “反正我劝你早下手为强，我师父家里可是还有个漂亮侍女，在一边虎视眈眈呢，别怪老弟言之不预哈。谁先入门谁就是大房哦。嘿嘿～” 上官飞不知是出于刺激林潇湘的目的还是怕心里对不住他表姐，不过最终还是把宋齐鲁跟宋小雅给出卖了。 “他敢！哼！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林潇湘气的口不择言，但是突然刹住车，觉得自己这还没想好要过门呢，就管人家的事当个妒妇也不好，所以立马转变口风。 上官飞眼看这火候烧的也差不多了，殚精竭虑的挖空心思撮合二人，也算对得起宋齐鲁给自己的那块手表了。 于是便跟林潇湘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便告辞离开了。 只是此时的宋齐鲁经过一路策马奔驰，已经到了清平号船边，。 他当然不知道上官飞这孽徒，早已经把他卖的个干净，要不然非得把上官飞打杀了清理门户不可。 这眼看着明天要举办拍卖会了，潇湘阁的事交给张晋也在紧张筹备。 可是这潇湘阁口号喊出去了，这卖什么东西还没准备。 这样怎么得了，如果潇湘阁的开业时间跟拍卖会间隔跨度太大的话，这样就借不着拍卖会的东风了。 最终宋齐鲁还是决定去找宋小雅，一来宋小雅本来绘画功底就好，二来有些话给她说还好开口一些。 要是直接跟林潇湘说，估计能把自己当色狼，这还没过门呢，不能就给她留下一个色胚的印象。 穿越开店首选主打商品是什么？ 那毫无疑问肯定是香水，肥皂和女性服装了啊。 香水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称之为蔷薇水，更确切的应该称之为蒸馏植物花瓣精油。 至于蒸馏用的蒸馏器前几日宋齐鲁就已经交代王铁锤给自己弄几套了，估计也快完工了。 到时候顺便蒸馏些酒精出来，加上沉香木和龙涎香等作为香水的基调香味附着主料，什么前调后调的都好说。 至于肥皂的皂化反应，这个就多亏了宋齐鲁他们高中的化学老师了。 宋齐鲁记得化学老师当初在做这个实验的时候还说。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你看看要是会造肥皂了，就算你穿越了也能靠这手艺发家致富不是。” 虽然宋齐鲁最终还是选择了相对不太烧脑的“文科”，但是化学老师的话却一语成谶了。 宋齐鲁心里也是日了狗了，不过脂肪?强碱加热搅拌，分层后得到高级脂肪酸盐和甘油的公式口诀。他还好记住了。 要说这女人身上最好骗的钱，除了化妆品，那肯定就是衣服了。 宋齐鲁找到宋小雅，告诉她将要担任一间店铺的老板和一间服装加工厂的总设计师。 这把宋小雅可高兴坏了，心想果真自己不白“胡搅蛮缠”，这不立马效果立竿见影了。 宋小雅这两个月来除了临幕海图，就是临幕地图，早就烦透了，现在看到图就想吐。 恨不得抓紧给她换个活，不过她也感叹宋齐鲁的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一间店铺，还有那个听上去名头很大的服装总设计师。 “咱可说好了哈，这都是我师姐发明出来造福你们女性同胞的。我也不过是见过大概得成品。” “所以我说你画，什么话都不要问，更不能拿我当色狼和变态，听到没有？要不然我就不找你设计了，换其他人。” 宋齐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首先要挟宋小雅。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不告诉别人。小雅的嘴巴最严了。” “这可是你说的哈，你给我记住了。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把你扔到南洋去陪猴子。” “好了，首先我先给你画一个大体的形状，你再慢慢修改漂亮一些。你看哈，这个是连衣裙，这个是裤子，这样是褂子，这个叫高跟鞋……这个叫内衣，这个是卫生带就是那个什么你们月事用的。” “啊？少爷你就是个大色狼！你怎么这东西都知道？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哼！” 宋小雅惊的嘴巴都成了o形，一边捂着嘴一边呵斥宋齐鲁，宋齐鲁的高大形象在他心里算是一落千丈了。 “你～说～什么？” “忘了刚刚怎么答应我的了吗？” “你是不是想去南洋了？” “都给你说了这是我那亡故的师姐发明的。” “你觉得就我这大老爷们和我画的这图，能设计出这东西来？” “你这小脑袋成天都想些什么？” 宋齐鲁顾不得脸红，只能佯装镇定，先声夺人，并用手指指点了一下宋小雅的脑门。 “哦，也是哦，少爷这图画的丑死了，估计再好的裁缝照着你这图也做不出来好看的衣服。嘻嘻。” 宋小雅吐了吐舌头，狡黠的目光一闪而逝，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认可了宋齐鲁的说法，还是顾虑宋齐鲁的面子顺着他说的。 “嗯，你抓紧先把这几张图画出来吧，明天就得把样图交给裁缝，让他们抓紧赶制出一套样品来。” “这店得借着明天拍卖会的东风尽快开起来，要不然就晚了。” “哦哦，我这就画，只是这个什么内衣罩子它自己不会掉吗？这个东西好奇怪啊，你们汉人不是有肚兜吗？干嘛还要这个？少爷你看小雅要穿多大的？少爷你怎么流鼻血了？少爷……” 宋小雅开始了好奇宝宝之旅。 宋齐鲁没办法只能把工业制图用的三视图方法告诉宋小雅。 至于一些带有“挑逗”性质的问题，故意视而不见。 宋齐鲁看着宋小雅终于安心绘图，便叫路得找来一块猪板油和一些火碱，两个人就在甲板上开始支摊子教习制造肥皂。 第146章 香皂和难缠的宋小雅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不停熬制和过滤，待油脂清澈后，宋齐鲁便将火碱倒入。 并不停的搅拌直至快要分层，他又将一些香料、花瓣等扔入锅内。 为了加快凝固，宋齐鲁又打来海水不停的在外面冷却。 最终雪白色的膏脂终于慢慢凝结固化。 宋齐鲁切下一块，递给问讯过来的宋小雅，让她用肥皂洗洗手试一下。 “什么啊？我可看到了这就是白色的猪油，我才不用。” 这也不怪宋小雅矫情，在犹太人的旧约圣经中，猪是污秽肮脏不洁的象征，所以都会有抵触。 “你知道什么啊？这叫做香皂，可用来洗手洗澡，去除油污。同时我在里面还加了香料和花瓣，洗过之后会留有余香的。不信你闻闻。” 宋齐鲁支棱着刚刚用肥皂洗过的手，让宋小雅闻。 宋小雅看着宋齐鲁的表情不似作伪，犹豫了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近前来闻了闻。 “呀！真的是啊！这是为什么啊？猪油只是变了个样子，没想到还能这么神奇，那这香皂还可以吃吗？闻着香香的，好想咬上一口，嘻嘻。” “千万别吃，这里面放了大量的火碱，严格来讲已经发生反应，不是原来的猪油了。” “哦哦，我知道了，那这个香皂也是我那店铺要卖的吗？” “对，不过我们还要加工和包装一下。最好是给它雕刻上花。要不然卖的太贵的话，我怕没人买单。” “嘻嘻，少爷真不愧是个奸商。”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对了，你那些图画好了吗？” “画好了呢，我觉得这上面素净的不好看，我又给他们画了一些图案在上面。都是些你们大宋喜欢的凤凰啊，牡丹啊之类的。” 宋小雅一副邀功的模样，因为宋小雅在南洋回来的路上看了太多古装和现代的电视剧，加上她的绘画功底，这设计天赋一下子就凸显了出来。效果比之宋齐鲁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 现在是设计图也有了，就等最终的实品了。 “吆喝，你这入乡随俗倒是挺快啊！这么快就知道我们汉家喜好了。” 宋齐鲁倒是惊讶于宋小雅的敏锐。 “那当然了，你都不知道，昨日趁你不在，我跟觉得去逛你们汉人的店铺了，衣服上除了圈圈格格就是这些图案，想不知道都难呢。” 宋小雅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连忙用手捂住嘴。 “好啦，做都做了，还怕说出来吗？不过下次出去记得带几个人在身边，别被别人拐跑了，卖到山寨里给土匪当压寨夫人，哈哈～” 宋齐鲁眼看手底下的活差不多了，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下。 “他们要是敢，我就告诉他们你是我夫君，专门打海盗的，可厉害了！” 宋小雅一副小儿女姿态，眼里满是小星星。 “咳咳，这话你可不能随便乱讲啊！我们到目前可都是清白的。你这整天疯疯癫癫的，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 “才不清白呢。你都摸过人家屁股了。我不怕啊，反正我是要嫁给少爷的，我才不怕别人乱嚼舌根。” 宋小雅每次都拿这事儿跟宋齐鲁说项，而且百试不爽，真可谓是一招鲜吃遍天。 “你！你又来！都给你说了几百次了，那叫打针，那是治病救人，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 “真是的，明日你拿着这些图纸和香皂去找林潇湘林小姐，你们抓紧找裁缝把图纸上的服装做出样品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宋齐鲁个色狼也被宋小雅这个“女流氓”整得没脾气了。 现在正属于自己和林潇湘的蜜月期，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也不知道让宋小雅和林潇湘碰面是对是错，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他去吧。 宋齐鲁交代完后抓紧落荒而逃。 “就是你，就是你，反正你得为我的清白负责。我这辈子就算是讹上你了。” 宋齐鲁都跑下船了，还传来宋小雅的娇喝。 这少爷也真是的，自己这送上门的娇滴滴的大美女他都不敢吃，还偏偏上赶的去追求林潇湘。 明日自己就看看这林潇湘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把自家少爷迷的这五迷三道的。 宋齐鲁从清平号上下来，也没有回大营，而是直奔宋家庄而去。 反正大营里除了一些看守那些破烂兵器的人员，其他的都在外面执行任务。 倒是宋家庄刚刚进来这么多人，他怕安顿上出了乱子。 等到宋齐鲁赶到宋家庄的时候，雇佣的大部队也正好刚刚到达不久，正在南洋军团和保安团伙食连的安排下分发饭食。 程氏三兄弟的保乡团也抓紧在人群中巡梭，防止有趁机作奸犯科者。 宋齐鲁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这第一批过来的人员就有三四千人之多。 最近几天算是开不了工了，光是为众人搭建临时的住所就得好几天的光景。 看着近处山头上光秃秃的一片，心想光解决这些人的薪柴就是大问题。 不能再伐山了，费力费工不说，乌烟瘴气的不安全也不环保。 宋齐鲁随手画了几张图纸，改进了一下现在烧木炭的炉子，加了通风的炉箅子，打算改成烧煤炭的大炉和烧蜂窝煤的小炉。 然后把图纸交给五宝，让他给王铁锤他们送去，同时让五宝顺便问问蒸馏器的事怎么样了。 因为没有太大技术含量，宋齐鲁想着应该很快就能出成品。 宋齐鲁看着沈管家还在人群里安置流民，就走上近前。 “老沈啊，别太辛苦了，你也歇一歇。小活就交给下面人去做就好了。这不是还有允文和我那一众将领帮衬呢吗。你也别光让他们闲着，该用就用。” 宋齐鲁看着老沈这老东西跑前跑后的忙和了一大天，不光没看到疲态，反而更加精神矍铄了。 难道这家伙也是个天生拥有领导欲的？ “哎呀，多谢宋兄弟关心了。这点事我还做的来。很多人员安排他们都不熟悉，不知道怎么调配。这些都是我亲自经手的，做起来也得心应手一些。” “我这没事，我也是跟这这些人一样，从流民中走出来的，有幸被沈老太爷看中，才有今日。我更知道他们迫切需要的是什么，这样才不会生出乱子。我就这劳碌命，交给别人，我反倒是不放心了，呵呵。” 宋齐鲁没想到这老沈倒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不过该交代的交代了，其他的就随他去了。 “那行，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别给累垮了。你要是倒下我这可就得乱套了。” “对了，明天你先把那些女红好的，还有妇孺孩童都单独留出来就不要上工了。” “其他人全部上工，先着重安排临时安置房屋的建设，至少保证每家有一间独立居所。” “同时钢铁厂、水泥厂那边也不要放松，该打的地基还是要打。服装厂就先安置在宋家庄。” “还有那个，要调配出两间大的房子来，一间做临时的学堂，所有孩童从明天开始全部给我扔进去学习，不能再满工地的乱跑了，别砸着碰着的。” “另外一间做临时的蒸馏车间，我有用处。” 宋齐鲁絮絮叨叨的把未来一段时间的活，一次性给沈管家布置了下去。 “好的，这些事我都记下了。还有没有别的交代？”沈管家问道。 “我暂时想到这些，其他的一时也没想到。如果有其他事情，你到时候临场决断吧，实在拿不定主意的事你再找我。” “估计忙过这几天，打发虞允文北上之后我就能消停一些了。到时候我会过来帮你。” “这几天你就多辛苦一些，等回头过年时候，我给你封个大红包。哈哈～” 宋齐鲁现在是越看老沈越顺眼，恨不得从上官雄那里把他给挖过来。 第147章 大宋第一锅蒸馏酒 “哈哈，就你宋兄弟对我可是有救命的恩情，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提钱这不就落入俗套了嘛。” “那您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过去忙了，有事你叫人过来招呼我就行。” “好的，那你去忙吧。我自己再转转。” 宋齐鲁送走了沈管家，无所事事的他，开始围着宋家庄转悠，脑海中不停的规划着各个区域的功能。 宋齐鲁自己围绕宋家庄这自己的地盘转了一大圈，心里大概有了数。 又进了流民的队伍里，询问了下众人能不能吃饱，还有什么生活需求之类收买人心的话。 这些可是自己诸多产业的主要劳动力，作为东家慰问一下也是应有之意。 正说话间，就看到王郑二人联袂而来，身后还有几辆大牛车跟着，看形状应该是拉的蒸馏器。 宋齐鲁连忙迎了上去。 “东家，幸不辱命，按照您给的图纸，这蒸馏器又改进了一些，加装了循环冷却的盘管。” “试用了一下，比之市场上流行的效果要好不少。不过就是得用大量水循环冷却。” 王铁锤真怀疑宋齐鲁这脑子是怎么长的，随便一个点子造出来的东西，效果都是出奇的好。 “这个好说，我看宋家庄山的后面有一条河，就把这蒸馏作坊放在那个水力磨盘下游吧，至于循环水的事，你们不是之前刚造出来手摇泵嘛，正好合用。” “走走走，趁着现在人手多，我们先去把这个蒸馏器组装上。对了，这底下还得盘个大灶，炉箅子带了吗？” “带了带了，只是这大灶一时半会也砌不好啊，这么大的铜瓮如果不等灶膛干了再架上去怕是会压塌啊。” 王铁锤看着雷厉风行的宋齐鲁，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哎，这事儿好解决，我们只要在地面将炉灶的灶膛下挖，周围砌砖就可以，工程小，还防风，这都不叫事。” 宋齐鲁记得这种学名好像叫做什么“达科塔火坑”，唤作他的家乡土话，就叫做地坑、土灶的正适用。 说干就干，有了宋齐鲁在一边指挥，又不缺人手，这不一会儿，就将蒸馏器组装好了。 这蒸馏器就是一个带盖子的大锅，锅盖上有个专门出蒸汽的管子，管子通到一个外部是通河水的盘管环绕的冷凝器装置。 蒸汽通过冷凝器时，被冷凝器外部盘管中循环的河水冷却，然后凝结成液滴滴落，最后再有专门的容器收集起来。 这装置虽然不如后世宋齐鲁婶子用的那个蒸馏的蒸馏器精密，但是原理都是一样的。只是效率高低的区别，并不影响使用。 宋齐鲁招呼五宝将从大营取来的全部酒水倒入蒸馏器，就命人开始生火。 他可是老早就喝够了这个时代的“水酒”。 既不香，也不醇，有的还浑不啦叽的带着酸味，那味道简直就像是啤酒兑馊水般让人难以下咽。 真难为古人几千年的文明，发明创造了那么多文化瑰宝，而且都知道用蒸馏器蒸馏“花露水”一了，怎么偏偏就不知道把这酒也给蒸馏一下？ 搞得直到元代，才有了最早的蒸馏酒记录。 真替古人着急！ 众人看着宋齐鲁把所有的酒全部倒入铜瓮，不由得被他这败家子行为看的心都直抽抽。 这个时代很多人吃饱饭都成问题，所以这酒水的酿造是被严格管控的，一旦逢大荒之年更是被严令禁止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酿酒的酒曲是被官府把控的，即使有资格酿酒的作坊，也是持牌限量供应。 所以说在古代能够天天喝的上酒的人，非富即贵。 也难怪就这宋齐鲁看都不看一眼的浑酒，还能让保安团的人为之疯狂。 宋齐鲁也不去管众人的反应，一直盯着炉火和摇手摇泵泵水的人。 因为火力够猛，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冷凝器那边就开始有第一滴蒸馏酒开始凝结。 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传来，众人都开始贪婪的吸气，这可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众人都没想到普普通通的浑酒，经过这一蒸馏，立马散发出来上等佳酿的酒气。 原来就是这么简单，亏得那些奸商还把酒水卖的那等天价。 宋齐鲁用小瓢接了一些尝了尝，摇了摇头。 还是太清淡了，估计也就是从一二十度变成了四十几度的样子。 这要是喝勉强够用了，要是想作为香水添加剂或者消毒清创用，说不得还得二次蒸馏甚至三次蒸馏，才能达到七十度以上的效果。 宋齐鲁看着周围一圈不停的吞咽口水的众人，重新打满了一瓢酒水，先递给了一边的沈管家，让他们轮流尝尝解馋。 “嗯，味道是好了一些，但是比宋兄弟上次拿出来的那个二锅头，还差点意思哦。” 沈管家咂吧咂吧嘴说道。 “老沈，你这是吹大气呢吧？你还喝过比这更好的酒？我就是看上官老爷去年过年时候招待知县大人的酒水也不过如此吧？” 可怜的王铁锤，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他就没见过比这更好的酒。 “你知道些什么！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没见过就是代表没有吗？你还是别说话了。” 沈管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了，不由的鄙视起王铁锤来。 王铁锤被他噎的也说不上话来，反正也理会他，反而趁机又多喝了一口。不过立马又被旁边的郑木匠夺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酒气飘香的原因，还是谁偷偷走漏了风声。 不一会儿，宋齐鲁手底下那些将领，包括奶波推和虞允文、张晋都一起联袂而来了。 宋齐鲁一看这架势，估计今天这一锅蒸馏酒算是保不住了。 交代他们都少喝一点别耽搁事，同时派人把守好蒸馏器这边。 然后又交代张晋和虞允文两人明天大肆采购一些酒水和花露水。 便不再管这边的事，溜溜达达的回大营睡觉去了。 待到第二日宋齐鲁早早的在军营吃过早饭之后，就吩咐五宝派人将宋小雅跟林潇湘分别请到宋家庄去。 他今天时间紧迫，安排完她们，宋齐鲁就得去张罗晚上的拍卖会事宜了。 这可是近期最大的重头戏，也是宋齐鲁的“摇钱树”，肯定不容有失。 等到宋齐鲁赶到宋家庄的时候，被蒸馏作坊的场面都给惊呆了。 也不知道这些人昨晚上几点睡的，居然连夜搭建了一个大的帐篷，周围还用竹席围了起来。 再看不远处地上那些东倒西歪的酒坛子，还有地上横七竖八袒胸露乳的将官，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这感情是全部都被蒸馏酒一锅端了。 宋齐鲁环视了一圈，好家伙么，这感情是自己的班底全员到齐了！ 比自己开会时候到的还全！ 奶波推，撒冷，侯谦，徐铁人，吴用，吴老六，小七，沈腾，张晋，王郑二人，程氏三兄弟，各连连长，排长都到齐了。 居然连一向稳重的虞允文和张诚也在其中。 这特奶奶的是笃定自己法不责众了还是怎么着？ 上官飞那家伙居然也在，这会儿还在往锅底下添柴火。 善旺居然也学坏了，这会儿正死命的摇着手摇泵，并不停的问上官飞好了没有，点着了没有。 宋齐鲁走过去一脚踹在上官飞屁股上。 第148章 蒸馏酒的威力 “特娘的，谁踢我？我都给你说了别催我！别催我！” “这宋小宝找来的破柴火太湿了，点不着，光冒烟。咳咳咳，熏的老子眼泪都流下来了。” “善旺，抓紧的让宋小宝再重新找点干柴火过来，这样就是弄到猴年马月也弄不出来啊！” 上官飞骂骂咧咧的头也没顾上回，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还不停地用嘴吹。 不过他这么一个大少爷哪里干过这活儿，加上柴火又湿，浓烟越来越重，呛的直咳嗽。 “吆喝，你小子长能耐了啊？居然都会自己烧酒喝了！你毛长齐了吗？” 宋齐鲁冷冷的说道。 “那当然，我艹，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我师父都没敢这么跟我说话过！” “你特么，你，师父？我艹，你老人家怎么来了。不是，那个，我刚睡癔症了胡说八道的，您千万别当真啊，我掌嘴掌嘴。嘿嘿。” 上官飞骂的正嗨，突然感觉声音有点不对，这回头一看，差点没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这不正是宋阎罗当面嘛。 善旺这一向都是乖乖仔的，最近宋齐鲁也没顾上管他跟宋小宝，一直在跟着奶波推。 这倒好，才几天功夫就跟上官飞这混球搅到一起去了。 俨然还以上官飞为马首是瞻。这猛然被宋齐鲁抓了个现成，吓得杵在那里也不敢动弹了。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宋齐鲁一边问着，一边用脚去踢旁边地上睡得跟死狗似的侯谦等人。 “呃，这事儿不关我事啊师父。我昨天在家好好的，就是张晋这死胖子，还有虞允文那家伙，非要去我家把我家的藏酒都给鼓捣来了。” “我是被裹挟，对就是被裹挟来的。说是要建场蓬，结果最后他们自己都喝嗨了，一直喝到黎明，还说我跟善旺是小屁孩。结果只让我们干活，啥也没让我们尝。” “我们这不是，这不是自己打算烧一点的，这还没点着火，师父您就来了。我们，我们最多算是从犯，他们才是主犯，师父你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上官飞眼珠子轱辘一转，就开始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德行。 “你当你师父瞎还是傻？你这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骗谁？” 宋齐鲁也是被上官飞这无赖行径气乐了。 “还有你！宋小宝！我都看到你了，你还想往哪里跑？” 宋齐鲁骂完上官飞正好看到拎着一小捆树枝，牵着大阿福搂搂打打的往这走的宋小宝。 宋小宝猛一看到宋齐鲁，立马扔下柴火就想脚底抹油。结果还是被宋齐鲁抓了个正着。 宋齐鲁让上官飞，善旺和宋小宝站成一排，挨个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顿。 “这里面就数你最大，你就这么起带头作用的？都多大人了还玩心不减？我让你抄募的《资本论》、《货币战争》还有《银行发展史》都抄完了吗？” 宋齐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上官飞聪明的脑子不往正处用，就气的牙根痒痒。 “回师父，抄完了。” 上官飞一看宋齐鲁真动怒了，也不敢跟他嬉皮笑脸了。 “抄完就完了吗？背过了吗？我给你说，给你十日功夫。必须给我做到倒背如流。你啊你，好好聪明的脑子不用在正地儿，天天就知道调皮捣蛋！” “就你这样我以后怎么放心把钱庄交给你？我给你讲，这几日你除了背书和参与水泥配方调试之外，其他时间必须跟在我身边，我随时考校你！如果让我看到你偷懒，小心着你的皮点。” 宋齐鲁也算得上苦口婆心了，上官飞捣蛋归捣蛋，但是他在算学上的天赋和对金钱的敏感度还是很高的。 所以宋齐鲁就有意将他往钱庄负责人上培养。 上官飞开始还不理解师父为什么让自己读那么拗口的书，今日还是第一次听闻师父原来对自己给予这么高的厚望。 之前他总以为自己给宋齐鲁当徒弟就是个凑数的，他也浑然没当回事。 正好宋齐鲁甩给自己几本书后，便开始放羊。 自己也是乐的拿宋齐鲁当自己挡箭牌不用上学堂，没想到在师父眼中，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 甚至还想要把钱庄交给自己打理，这事儿就是他亲爹老子都没有这魄力啊！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上官飞突然间觉得有种叫做使命感的东西在自己心中萌发。 其实从男孩到男人的成熟往往都是一瞬间的事，就像朱自清写的父亲的背影那样…… “是，徒儿谨记师傅教诲，定不让师父失望。” 上官飞暗自咬牙发誓道。 “还有你们俩，从今天开始给我进学堂开始蒙学，要是让我知道你俩胆敢逃课，看我不打断您们两个的腿！下个月必须给我全部背会“三百千”，听到了没有？” 宋齐鲁发现再不管，这两个家伙也到了玩疯掉的时候了。 “是，听到了。” 善旺和宋小宝乖巧的回应道。 “那个，宋大哥，我能不能不和奶波推叔叔一家住在一起了？我住到军营或者跟小宝一起都行！” 宋齐鲁倒是没注意善旺最近的变化，只是把他扔给奶波推就没再过问，反正奶波推跟老盖关系不错，想来也不会亏待善旺。 “哦？怎么个情况？可是哪里不顺心了？你奶波推叔叔和亚撒婶婶对你不够好吗？” “那倒也不是，他们对我都挺好的，就是伊忒，她老纠缠我。可我还不想跟女孩子玩。” 善旺为难的说道。 宋齐鲁心里一下子就乐了，这感情是善旺被伊忒给倒追了啊。 他俩年纪本来就相差不多，估计其中也有奶波推二人的推波助澜。 “哦？那你有没有告诉你奶波推叔叔啊？他怎么说？” “奶波推叔叔和亚撒婶婶只是偷笑，也不管管伊忒，伊忒就更加过分了。” 善旺这纯情小处男还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哦，哈哈。那个什么，我军营里是不能有小孩子的，而且你也不是我手下的兵，所以你也进不去。” “宋小宝是跟他姐姐一起住的，你难道只怕伊忒不怕他姐姐宋小雅？而且你爷爷来的时候就郑重的把你托付给你奶波推叔叔了。” “所以，你还是暂时先在你奶波推叔叔家住着吧，回头我让你奶波推叔叔告诫伊忒一下。” “其实吧，我觉得也挺好的。伊忒嫁妆很丰厚的。这里面你不懂的事，可以问问你上官飞师兄。” 宋齐鲁朝着上官飞使了个眼色，上官飞也不禁感慨这善旺傻得可爱。 “你们三个去给我打水，把这群人给我浇醒。” 宋齐鲁看着地上躺的这一大堆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人得令，立马兴高采烈的用酒坛去打水，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鸡飞狗跳和喝骂声。 但是等到众人定睛看到正怒目而视的宋齐鲁之时，都乖巧的像个鹌鹑，缩着头，红着脸在那里不说话了。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沈管家也是一脸难色，身后还跟着沈三宝，看他那红彤彤的脸蛋，这感情是连他也有份。 这回宋齐鲁的班底算是真正的“全军覆没”了。 这可把五宝气坏了，敢情是你们哥几个都到场了，唯独没有知会我们哥几个，这是拿我们当外人还是怎么滴？ 第149章 一人一道杠 “老沈啊，他们不懂事怎么连你也糊涂了？这么一大群人你就任由他们胡闹吗？你怎么也不派人知会我一声？”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一个主事的没有，那还不乱套了？这要是在战场，就是被一锅端的下场。” 宋齐鲁不无责备的向沈管家说道。 “哎吆，我的宋兄弟啊，你以为我不后怕啊！我得有机会才行啊！就是三宝这孽畜，昨晚喝的六亲不认，非把我堵在屋里不让我出去，还口口声声的要把我绑了。” “你说我当年是昏了头的，非得想要他这么个不孝之子！早知道当年我就把他甩墙上了！气煞我也！哼！” 宋齐鲁不说还好，他这一问，气的沈管家直打哆嗦。 沈三宝这会儿脸红的跟块红布似的，也分不清是酒力未退还是刚刚臊的了。 宋齐鲁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人背后使坏，要不然依照三宝的性子，再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说说吧，这都是谁出的馊主意？这时候主动站出来承认，我还敬他是条汉子。” 宋齐鲁的眼神跟刀子似的在一众人群中巡梭。 明显的轮到沈腾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宋齐鲁心想到底是这老牌的流氓坏主意多哈，也就是他能指挥的动沈三宝了。 “怎么着？都哑巴了？就没有人揭发检举吗？没想到你们这一场酒还喝出交情来了啊？还有吴老六，你这狗屁的执法队长怎么当的？自己都知法犯法！” “还有猴子跟三道杠，你们可真是我的好营长啊，真是把有福同享这一点落实到位了，把自己手下的连长排长，都给我弄齐了。我开会时候都没到这么齐啊！” “还是你们几个！啊！我这四大徒弟，也是首次到齐碰面吧，没想到是这样的场合哈。还有你老张，你在这里面也算是年长的，怎么就不知道给我看着点啊？” “你们这样怎么让我放心把底下兄弟们交到你手上，你还不得给我带沟里去啊！” “还有你，张晋，你可是能耐了啊！我让你买酒，你就连夜把你爹和沈府的酒给搬空了，本事了啊？” “还有你沈腾，你还有脸笑，沈三宝的事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宋齐鲁把这些人挨个点名的骂了一顿，等都骂过来一遍火气也消了大半。 众人一看虽然自己等人被宋齐鲁骂的狗血淋头，但也知道宋齐鲁这是雷声大，雨点小，准备放过自己等人了。 要不然就一个违反军令，私自擅离职守的帽子扣下来，赏个几十军棍那也是跟玩似的。 打完，不死也得脱层皮，三五天的是别想着下床了。 “你们这群人胆大妄为，不惩处不足以以儆效尤！吴老六出列，每个人手腕上再给我加一道。” “我先给你们记上，如果胆敢再有下次，从严处置，绝不轻饶！” “所有人列队，跑步走。今天一上午全部去给我搬运石头，我不喊停，谁都不准许停！” 众人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只不过刚加入不久的程氏三兄弟和沈腾不知道这画杠杠什么意思。 一问旁边的人才知道，这一道杠代表将来要杀一个敌酋。 他们的大队长徐铁人已经从三道杠荣升四道杠了。 相比之下自己这一条杠，心里就平衡多了。 沈腾这不怕事大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停的询问徐铁人凭什么比别人多好几道。 气的徐铁人黑着个脸，扭过头去也不理他。 等宋齐鲁这边料理完这些兵痞子，林潇湘带领的女红队和宋小雅也碰头了。 至于二女之间初次见面产生斗智斗勇的交锋和摩擦，宋齐鲁也没见到。 只不过等他前来的时候两人佯装的跟闺蜜似的亲密无间。 宋齐鲁自然也不去管他们的事，给他们交代了一下服装设计的事，便带着一批人去蒸馏作坊了。 因为今天事情比较多，林潇湘也得跟着熟悉香水和香皂的生产流程。 她也顾不得去学堂上课，只能让把他表弟沈林那“书呆子”抓过来临时救场。 因为香水和香皂的制作工艺并没有多么复杂，很快众人就掌握了生产流程。 为了防止配方泄露，关键的原料添加都是路得、亚撒和伊忒等几个自己人亲自操作。 这点沈管家想的比宋齐鲁还周到，连锅台和灶台之间都用隔板阻挡了，加料口和搅拌台更是分隔开的。 这些事宋齐鲁也不去管，都全权交给了老沈他们负责。 宋齐鲁现在抓的最主要的就是产品的包装。 就一个原则，怎么奢侈怎么来。 用纸盒包装香皂？ 不，得用蜀锦包裹的锦盒盛放这才能凸显他的地位。 香水也是用上好的瓷瓶，配合华丽的檀木盒。 至于林潇湘和宋小雅的女红服装组，因为都是女儿家的衣服。 宋齐鲁也不好参与进去，只是等着出了成品就给他参谋一下，他再提一些意见。 最终宋齐鲁还是把虞允文和张晋那胖子从搬运石头的人群里给招了回来。 给张晋介绍了一下香水和香皂，好让他运作潇湘阁的时候心里能有些底。 为了更好的给潇湘阁打广告，三人最终决定将上午所有的香皂和香水都做成小样儿，专门送给参与拍卖会的众人。 这可都是些泉州府有头有脸的人，也是宋齐鲁准备定点“屠宰”的对象。 这些客户群体可得维护住了，绝对不能放跑。 就这样一个上午的时间匆匆而逝，宋齐鲁喊停了搬运石头的班底。 此时各人都累的瘫在地上，手指都不想动了。 等到吃过午饭之后，宋齐鲁让人把小样儿都收了起来，开始准备去和张半城碰头，然后一起赶往泉州城多宝阁。 宋齐鲁一行人虽说不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但是一大群人统一着装，声势浩大。 为首的还有两人举着的世界地图简图，也算得上是“招摇过市”了。 众人一边走还一边散发《晋江商报》，偶尔遇到衣着华丽之人，还会派发印有潇湘阁字样的香皂样品。 宋齐鲁的队伍为了造势，还专门在码头和市舶司门口晃荡了一圈。 然后又从泉州城西门进城穿过大街，最终才到达位于东城区的多宝阁。 这一圈下来，比多宝阁多日来的造势效果一点不差。 等宋齐鲁他们一行人到达多宝阁的时候，后面已经跟了很多好事之人，就连没有通知到的人家，也早有小厮回去禀告自己主人。 这一遭就花费了将近四个小时，在泉州府这等地方，消息是传递最快的，尤其像宋齐鲁他们队伍这样有意宣传之下。 等到宋齐鲁他们到达多宝阁时候，基本上泉州这四城之地，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基本上都知晓了今日多宝阁将要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拍卖会。 据说还有南洋海路图拍卖，这在泉州府可是一年都没有几回的盛事。 等到宋齐鲁和张半城跟多宝阁的主事人赵乾寒暄过后。 宋齐鲁也知道赵乾为了此次拍卖也是下足了功夫，把本来准备在年底举办拍卖会的压轴物品都拿到了此次拍卖会上。 宋齐鲁的队伍仍旧在多宝阁外面列队宣传，并不停的向周围的人推荐《晋江商报》和即将开业的潇湘阁。 这些事宋齐鲁就全部交给张晋去练手了。 第150章 赚麻了 三人喝了大概盏茶功夫，就开始陆续有人进来跟赵乾寒暄打探消息。 赵乾这人也是嘴巴严实的紧，只是不停的把人迎进拍卖会场，此时会场内正有歌舞戏曲上演，瓜果茶点自也是不缺。 不过随着来人越来越多，大厅的位置逐渐坐满了人，直到后面来的身价不够的连个座位都没混上，只是讨了个“站票”。 赵乾不得不让迎宾除了有请帖之人外，停止再接收客人。 因为拍卖吉时未到，所以不得不又临时另外请了杂耍班子和春风楼的名怜上台演出来安抚众人。 好不容易挨到了吉时，随着“哐”的一声锣响。 众人知道今晚的重头戏终于来了，顿时整个会场灯火通明，照耀的如同白日一般。 “承蒙各位乡亲父老抬爱，今日我多宝阁有幸邀请到众位贤达聚集小地，愿大家今晚都能够有足够的收获。好，我废话不多说，现在我宣布，今晚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随着下面稀稀朗朗的掌声，赵乾退下舞台，拍卖师上台，开始了今天的热身拍卖。 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奔着海图而来，所以开始的几件东西虽说没有流拍，但是成交价格都没有往常火爆。 这使得赵乾都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那几件压箱底的宝贝撤下来了。 “好，接下来就是来自今天风头最盛的晋江潇湘阁的第一件拍卖品。此物名为望远镜。” “镜片为名贵水晶精磨而成，加之诸多繁复的机关。顾名思义就是可以轻易的望到远处的东西。” “这件物品本人有幸亲自测试过，站在我多宝阁顶楼，凭借此物可轻易查看到西城城墙，效果犹如就在眼前，当真是不一般。” “此物如果应用在航海之上，对于提前观测风浪，寻找陆地，规避海盗有什么效果想必就不用我说了吧？” “好，下面开始起拍，此次拍卖共有三只望远镜，取出价最高的三者成交。起拍价20两银子，每次加价不得少于1两。现在开始！” “好。21两，25两，32两……好，楼上天字号包厢贵客出价100两。还有没有继续出价者？好110两，110两还有没有出价高者？……” 因为是潇湘阁拍卖的第一件物品，而且对航海大有裨益，所以众人出价也很是迅猛。 最终以均价200两每架成交。 这个价格都已经很高了，其实这几人更多的是想拍下来拆解，破解里面的秘密，这样说不得又是一份一本万利的买卖。 “好，恭喜三位拍主拍得此次的三架特制版望远镜。最后本阁友情提示，据潇湘阁主人所讲，此物内置机关，请勿随意拆解，否则造成的损失本阁概不负责。” “另外没有拍到的贵客也不要心急，据说此物潇湘阁也在紧张筹备中，想来不久还有此物出售。” “接下来我们进行下一场拍卖，此物也是潇湘阁出品，名字为近视眼镜，这可是读书人的福利……” 听闻这个消息，气的三位刚刚拍得望远镜的三人大骂宋齐鲁奸商！ 原来人家早就防着自己这一手呢。 看样子不能拿着别人当傻子，权当花钱买个教训了。 这中间插播的广告可是费了张半城不小的力气。 赵乾要不是看在与张半城，在广州和宁波分会都有独家拍卖的合作，再加上每件百分之十的佣金提成，断然不会在自家台面上给别人打广告的。 中间的这段时间，基本上就是宋齐鲁的潇湘阁专场。 继近视镜以后，又拍卖了老花镜，指南针，太阳能手电，压缩饼干配方，剩余的两块石英手表，还有一块机械表，甚至连手机都拍卖了两部出去，并承诺潇湘阁终生免费蓄电。 宋齐鲁这次基本上是为了挣钱无所不用其极了，把他穿越带过来的家底基本都弄出来拍卖了。 最终刨除佣金，光以上这些东西就给宋齐鲁带来将近两万两银子。 这家伙忒带劲了，比抢钱来的都快。 果然应了那句，穿越贸易就是利润大！ 最终终于迎来了今天的重头戏-海图拍卖。 宋齐鲁这个奸商为了把利润最大化。 分别推出了“泉州-吕宋（菲律宾）-柔佛狮城（新加坡）东线海图” “泉州-占城（越南胡志明市）-柔佛狮城西线海图” “泉州至狮城-蒲甘（缅甸）” “泉州-勃泥（加里曼丹）” “泉州-三佛齐（苏门答腊岛）” “泉州-阇she婆（印度尼西亚爪哇）” “泉州至东南亚诸国详图” “泉州至东南亚香料岛路线图” “泉州至东南亚沿途矿产资源详图” “泉州至波斯（伊朗）” “泉州至大食（伊拉克）” “泉州至天竺” “泉州至天竺洋流及季风图”…… “泉州至世界概略图” “泉州至世界详图”…… 宋齐鲁将不要脸死要钱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光一个海图他就给弄出了几十种名目。 拍卖会在座的少说也有上千人，他就不信把这些人全部一网打尽不了，几十款，总有一款适合你！ 别说参与拍卖最后得知全部详情的众人，就是赵乾和拍卖师当时接到拍卖单的时候，也是被宋齐鲁的无耻给弄吐血了。 这是要彻底榨干这群人啊！ 赵乾抓紧慌慌张张的让人把自己那几件压箱底的拍品撤下来，丢人总比丢钱强。 估计轮到他的拍品时候，在坐的各位估计裤子都快被搜刮没了。 张半城也是羞得老脸通红，他算是见识到了宋齐鲁刮地三尺的本事。 怪不得当时宋齐鲁将拍卖单漆封起来，并告诫自家随同赵乾的人前往广州和宁波分会场的人员，不到拍卖会开始不得打开呢。 这是搜刮一地不解恨，要把大宋三大通商市舶司口岸的商人全部给来一遍啊。 想想这样的情形在三地同时上演，估计宋齐鲁想不出名都难了，今晚上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骂着他的名字入眠了…… 当然底下准备拍卖的人只知道有海图拍卖，但是不知道具体有几份。 所以出来一份，疯抢一阵，可是这特么一份接一份的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这会儿得特么超过二十份了吧？ 怎么拍卖师这边还在继续？ 而且一份比一份“有料”，让你拍了上一份的，一看下一份恨不得立马再拍下来。 别的不说，光无主香料岛这事儿就不是什么隐秘。 张半城他们这次弄回来的十几大船香料，各家都挣得盆满钵满的，少说也得有个五万贯的盈利。 可把别人羡慕死了，没想到宋齐鲁这败家子，这东西都拿出来拍卖。 于是这竞争尤其激烈，达到了今晚上的小高潮。 最终仅仅这一张海图被拍到了两万两千贯的高价！ 这就等于拿着明年将近一半的收益来换取宋齐鲁手中的这张海图，可谓是大手笔了。 至于拍卖师拍卖海图之前就说的，全部海图尤其是资源分布图，全部保真，如果明年按图索骥找不到资源的，全额退款。 还有只要今晚拍得海图的人，就拥有海图的绝对拥有权。 即便复刻后再去卖给别人，宋齐鲁也不干涉。 当然他自己也会这么干，这就看谁手快了。 但是对于香料岛这样的海图，傻子才会去复刻给别人。 第151章 一夜暴富 至于拍得香料岛海图的人，肯定不能允许宋齐鲁再去卖给别人。 于是宋齐鲁在象征性的收了百分之十的买断费后，果断的将底图一起交了出去。 只是买家不知道的是，宋齐鲁个奸商给他的图上画的仅仅是三分之一的无主香料岛分布图。 另外在广州和宁波拍卖的海图上，还各占三分之一。 这要是被购买人知道了，估计会提着刀子追宋齐鲁。 就这买这份海图所花费的价格，明年能回本就不错，别说大赚特赚了。 盈利最少也得等到后年了。 由此可见宋齐鲁搜刮的有多狠了，掘地三尺都不以形容他！ 有了香料岛火爆的这前车之鉴，加上之前的保真承诺以及不实全额退款。 这使得东南亚沿线资源图、世界资源分布及航线概图更是分别被拍出了六万两和十万两的天价！ 同样的缴纳百分之十的买断费后，宋齐鲁连底图一起奉上。 只是让宋齐鲁没有想到的是世界资源概图，居然被一群阿拉伯商人联合拍下。 不由得让宋齐鲁感叹这阿拉伯商人，还真是无愧于世界商人的称号。 最后宋齐鲁大概的算了一下，自己这一套组合拳下来以后，仅仅海图一项就给他带来了将近五十万两的收益。 加上广州和宁波两地的收益，宋齐鲁应该是史上用最短时间跻身到“亿万富豪”的人！ 要知道就是到了宋高宗赵构执政后期，海上贸易最繁荣的时候，广州，宁波和泉州三地的市舶司全年税收也不过才250万贯（折合近7.5亿人民币）而已。 宋齐鲁这一晚上就吸金将近150万贯（4.5亿人民币），印钱都没有他这么快的。 他这是相当于打劫了整个世界的海商。 当然除了激动到颤抖的宋齐鲁，还有悔的肠子都发青的赵乾。 如果按照百分之十的佣金抽成，今晚上三地抽成少说也有十五万贯！ 这差不多相当于泉州一地分会，将近一年的盈利了。 可是该死不死的，自己还是小瞧了宋齐鲁这个年轻的后生仔！ 着了他的道，签署了什么对赌协议！ 就是三地抽成按照每地一万两的佣金算，即使有不足的部分，也由宋齐鲁自行补足给赵乾，但是如果超出也以三万两为限。 不过赵乾当时心想也不过是拍卖份海图，加上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一共能卖到二十万贯就不错了。 这买卖稳赚不赔，反正自己投入又不多，所以就答应了。 这哪里想到宋齐鲁拍卖的那哪里是一份海图哦，都特么快五十份了！ 最贵的一份就拍出十万贯天价！ 赵乾心想自己这真是一辈子打鹰，最终被鹰啄了眼！ 不过想想也罢，虽然三万两也不少了。 只是想想三万两和十五万两的差额，自己的心里就疼的直抽抽，就差拿头哐哐撞大墙了…… 当时自己签署协议的时候，高兴的不行，还笑宋齐鲁是个傻帽，没想到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拍卖会还在继续，接下来的潇湘阁的香水和香皂推广。 虽然也算惊艳，但是相比于之前的海图拍卖，明显的已经不够劲爆。 直到宋齐鲁弄出来的海船螺旋桨、舵叶、磁罗经改装一条龙的名额预定弄出来后，才让众人兴奋了一回。 因为改装费用都是固定的，不存在价高者得，只需按照先后顺序缴纳定金，领取号牌到时候直接去大宋造船厂改装，完成后再付尾款即可。 等到海图全部拍卖结束后，宋齐鲁又看了一会儿海船改装名额的认筹情况，便不再关注后面的拍卖，开始回到后台跟赵乾算账。 “哎呀。恭喜恭喜啊，宋兄弟今天这是大获丰收啊！我说宋兄弟啊，你可是把老哥瞒的好苦啊！你这哪叫拍卖海图？明明就是批发海图来的！” “你也是个人才，居然把海图都玩出了花来。我是真心佩服你啊！难道你有未卜先知之能不成？只是想想这十五万贯和三万贯的差距我这颗心就在滴血啊！” “下次你再这样干，我可不敢接你的买卖了。还有你们那大宋造船厂也是个吸金利器啊！” 赵乾一边苦笑，一边摇头，眼中满是艳羡。 “嘿嘿，这是个意外，意外。我也没想到这批人这么有钱！我所有家底都压上了，换这些也不多。” “那些海图可都是我的先辈们用生命换来的。你们只看到了钱，我看到的可是一条条生命啊！” 宋齐鲁一副悲天悯人的说道。 “得来，您是财神爷。你说的算，我这就给您算一算拢共的收益。” “这今晚上一共收入是五十三万四千一百二十七两，抹除三万两的佣金，一共还差您五十万两零四千一百二七十两。” “我让柜台先把这四千多两的零头给您，这样等到资金全部收回后再一起用金银支付给您五十万两。您看如何？” “至于您和张兄那船厂改装认筹的定金也依此如何？” “可以，你看着办就行。如果一时周转不出来的，用店铺田锲折价也可。还有认筹金的事儿您就跟我张大哥协商就好。” 宋齐鲁眼看这拍卖会马上散场，为避免人多眼杂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简单跟赵乾交接了一下，就在五宝的护佑下和张半城一起返回晋江大本营。 至于账上支取的四千余两现银，也将近三百斤重，由五宝几人分担背负。 这些日子以来，宋齐鲁就是一穷二白，一应支出都是从张半城那里出的。 所以宋齐鲁直接把这些银钱全部交给了张半城。 “宋兄弟你给我这么多干嘛了？这段时日拢共也没支用一千两。这些太多了。再说了这船厂改装的费用里面还有你的分红呢。” 张半城虽然知道宋齐鲁这会儿不差钱了，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不是自己的他也不会拿。 “哎，多余的部分就先在你那里存着吧。接下来水泥厂，钢铁厂，服装厂都得上马。这一应的采买哪哪都是钱，也省的我来回跟你算账了。” “大哥先拿着支用，不够再说，最后我们再算总账。船厂的资金回笼估计还得一段时间，目前就先把钱全部投进去扩大生产规模吧，至于分红，我们年底再算。” 宋齐鲁这会儿难得不差钱，用起来颇有一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既视感。 “那也好，知道你不差钱，就先存放我这里吧。一应支出我这边都会详细记录，看样子经此一晚，我这晋江首富的名号要拱手让给宋兄弟你喽。呵呵～” 因为船厂改装的认筹也很火爆，张半城作为大股东，也算是借着宋齐鲁的海图东风小火了一把。不由得也拿着宋齐鲁打趣起来。 “哈哈，这等虚名谁要谁拿走啊，我可是不稀罕。树大招风，我觉得在你这大树下乘凉就很好，没啥风险，还能闷声发大财。哈哈～” 宋齐鲁的市井无赖性子倒是又犯了，让张半城听的苦笑着直摇头。 拍卖会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宋齐鲁心里的大石总算落地。 总体来说，收益超乎想象，这就让他接下来的动作更加游刃有余。 因为广州和宁波鞭长莫及，宋齐鲁本着利益最大化目的，直接将螺旋桨的模范，舵叶的改装图纸以及磁罗经的样品都分别遣人随同赵乾的人一起带去拍卖会。 想来应该也会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152章 宋忠归来 这样除了手头上要上马的这些工厂之外。 手里余钱多了，这能做的事也就更多了。 之前还准备运粮食支援在大金统治区的抗金义军，但是那样一来风险和损耗都很大。 不过现在手里有了银子，直接支援银子，让他们自行在当地采买好了。 就算是给前线送粮食，靠自己的船队能力总归有限，现在大把银子在手。 只要放出风声，肯定有大批的人把粮食运过去，不管是效率还是数量肯定都强过自己一个人的力量。 回到晋江后的宋齐鲁，因为天色太晚就没有回大营，暂时住在了张半城的别院。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的宋齐鲁重新捋了捋今后的发展思路，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宋齐鲁便找来虞允文，打发张晋陪同他走一遭泉州府，去订购一批棉布、熏肉和水果之类准备犒军的物资。 并顺便让他们放出风声，晋江的平安钱庄会对准备下南洋的商人放贷，利息低至一分五。 这个时代的钱庄对于有抵押的放贷，利息一般都在三分左右，也就是百分之三，更有甚者高达五分到一毛利。 对于无抵押物者可以以从南洋回来的物资抵扣，不过利息相对会高一些，达到两分五厘。 同时三日后的潇湘阁开阁之日，低价兜售海图，描幕一份泉州到柔佛的海图只需50两。 目的就是为了让海图变得更加普及，逼迫那些拍得海图的人，以更低价格向人兜售。 交代完两人后，宋齐鲁便来到张半城当做张晋的拜师礼，送给自己的两处商铺。 等宋齐鲁来到地方，才知道这张半城是真下血本了。 这两处商铺是靠在一起的，正好处于晋江县城十字大街的东北角，应该是晋江最好的地段了。 宋齐鲁既然收了，也不矫情，立马让人去打造招牌，一块“潇湘阁”，一块“平安钱庄”。 开始准备三日后的开业事宜。 正好上官雄这几日得闲，宋齐鲁就把他拉来当壮丁。 上官雄可是听说宋齐鲁昨日的英雄事迹了，这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才两日功夫没见，宋齐鲁一下子就暴涨了这么高身家，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一番恭维过后，上官雄便开始着手让人准备装修，按照宋齐鲁的意思一切不求最好，只求最贵。 至于潇湘阁的装修，这事儿宋齐鲁也不假他人之手，让人把林潇湘请来，让她自己看着装修。 没想到宋小雅也跟林潇湘在一起，这昨日还跟斗鸡似的两人，今日就跟蜜里调油一般的闺蜜一样了。 据说昨夜两人还一起睡的，这就让宋齐鲁不得不惊讶，女人的心思就是猜不透了。 宋齐鲁只给两人提出了将潇湘阁分为男馆和女馆，其他的便不再管，任由两人自己去折腾。 宋齐鲁交代完这边的事宜，正想马不停蹄的赶往老沈督战的宋家庄那边。 就听闻有人来报，说是宋忠带着一个大马贩子来了。 这可把宋齐鲁弄的又惊又喜。 立马拉上不明所以的宋小雅，带着五宝策马往海边赶去。 还好宋忠多了个心眼儿，让那大食马贩子将船远远的停在了外海，自己搭乘小船前来跟宋齐鲁汇报。 要不然这要是进了市舶司的眼线，说不得又得白白的上缴大量税收。 反正这些马都是准备无偿送给赵构的，没道理再多拿一份税。 这税宋齐鲁逃的理直气壮。 终于来到海边，见到了宋忠。 宋小雅一看自己的父亲出现在面前，也顾不得找宋齐鲁算账，一下子扑到宋忠怀里放声大哭出来。 宋忠也是老泪纵横，好一顿安慰，两人这才都停止哭泣。 “让少爷见笑了。” 宋忠恢复后，立马向宋齐鲁致歉。 “无妨无妨，我倒是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我寻思着怎么着也得明年了呢。” “不过回来了也好，我手底下正缺合用的人手呢。你这一回来算是解了我的大忧。哈哈。快给我说说这马贩子是怎么一回事？他这次带来多少马匹？” 宋齐鲁这段时间是真为手底下没人发愁，现在整得连张半城和上官雄都被自己抓了壮丁。 这一时半刻救济还好，这时间久了都好说不好听了，好歹他二人也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而且在这晋江县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哪能老被自己这么一个小年轻呼来喝去的呢。 宋忠回来就好了，很多事都可以交代他去做，好赖两人之间不止主仆，还有着一层潜在的“翁婿关系”在呢。 而且他也十分认可这宋忠的能力，这不才分开不到三个月就给自己了一个大惊喜！ 直接带着马回大宋了，而且还踩着点正是自己有大批进项的时候。 所以一些事交给他，宋齐鲁也放心。 “多谢少爷挂念。回少爷的话，这次和宋忠一起回来的马商一共带来了一千匹马，这次不同于上次，这次带来的都是好马。” “而且本就是原来一个马场的，整个原锅端了过来。只不过在狮城谈好的价钱是大小不论，一律五十两一匹。我只付了两千两的定金，约定好将马送到大宋后一起结清尾款。” “但是马商行至占城时，借口说路途遥远，损耗过盛，要求多加百分之十的溢价作为草料钱。不得已之下我只好私自做主答应了下来。还请少爷见谅。” 宋忠将详细情况给宋齐鲁说了一遍，便等候宋齐鲁的处置。 “嗯。你做的很好，只要马匹好，这区区五千两我还不放在眼里，给他也就是了。不过给他说，要现银可以直接给他。” “但是如果想要采买物资准备运回的话，必须全权交给我们经手，这钱他怎么吃进去的，我就让他再怎么吐回来。” “跟我玩临时涨价这招，简直太岁头上动土！我敢说这大宋除了官府，还没有人敢一次性吃下这么多马匹，官府给的价肯定也不如我们高。” “这些事都告诉他，下次有多少马，我们这边都全部吃下。” 宋齐鲁虽然“财大气粗”，但也不是任人揉捏的。 “马都是好马，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保证。据说这个马场的主人之前也是供应军马的。只是站错了队，导致被秋后算账，他也是临时逃亡才低价处理的。要不然这个价格也拿不到。我可是看到里面还有几匹汗血宝马的种马的。” 宋忠解释道。 “嗯。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这次你回来就留下来吧，南洋那边交给王朝马汉就行。我相信你临来之前肯定也做好了安排。而且那边还有奶波推的兄弟泽照应，应该没大问题。” “五宝你去把奶波推和撒冷找来，让他们带人去接受战马，将所有马匹都放养到我买的那两座岛中的马岛上去，派专人守护，不得有失。” 宋齐鲁跟宋忠说完话，又转身交代五宝去找人。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五宝应诺后便翻身上马，朝着宋家庄而去。 “对了，一会儿你再辛苦下去把战马全部接收过来。并且告诫他禁止走漏风声，等把船舱都洗净以后才可以进港。” “关键时刻你可以拿我保安团团长的名头说事。希望他能够明白事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等你晚上回来我再给你接风洗尘，哈哈，你可是有口福了，我这里昨天才刚刚把烈酒弄出来，今天你就回来了。” “晚上可得多喝几杯，我就先不影响你父女二人叙旧了，回头有事你便去宋家庄寻我就好。” 宋齐鲁怕他们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便嘱咐宋忠给他们交代清楚。 第153章 甩手掌柜 宋齐鲁告别两人，便朝着宋家庄而去。 现在宋家庄就是个乱糟糟的大工地，宋齐鲁怕沈管家一个人应付不来。 没有大型开采设备，光靠铁扦铁锤，这工程进度慢的让人有点牙疼。 但是宋齐鲁又不敢轻易动用火药，这个还得层层报备。 不知道回头让虞允文跟赵构要一道火器研发的口谕能不能成。 实在逼急眼了，宋齐鲁就弄个烟花爆竹作坊的名头，挂羊头卖狗肉！ 就目前而言就算赵构同意自己研发火药，那也得是两个多月之后的事了。 自己这一大帮子人人吃马嚼的，每天都得大笔支出。 想及此处，宋齐鲁找来五宝，让他去给知县林大人报备一下，想办法给自己弄个烟花爆竹作坊的生产许可证下来。 这样自己明面上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炸山了。 新式烟花研发嘛，你管我一天炸几次呢，反正在自家私人领地，又没有碍着谁。 另外又让大宝去通知王铁锤，这几日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争取多弄点“手统”出来。 最好是弄几门“铁炮”面世，这样送给赵构当见面礼，不愁他不给自己审批一个“兵工厂”的营业执照。 宋齐鲁听闻老沈讲，现在晋江县城外面的流民基本被几家都“瓜分”完了。 除了昨日先知先觉弄回来的三千多手艺人之外，今日又招收了大概一千多人。 不过今天这些人大多是些其他各家挑剩下的老弱妇孺，用沈管家的话说，这就是些赔钱货。 不过宋齐鲁倒是看得开，天下好事不能让你一个人全占了。 有先期的三千多人在手，这买卖就稳赚不赔。 至于后来的这一千多人，宋齐鲁现在家大业大，还不差他们那口吃的。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说这些人就一定不会给宋齐鲁带来惊喜呢？ 这样整个流民安置工作都完成了，宋齐鲁这边一家就招收了将近五千人，占了晋江县城流民总量的一半还多。 加上保安团和南洋军团，宋齐鲁手底下也是有六千多号人的了。 除了一些精壮之外，宋齐鲁又和沈管家商议，决定开办酿酒作坊、瓷窑、陶器制作作坊、被服厂、小工艺品作坊、罐头厂、制茶厂、还有琉璃作坊。 总之一句话，南洋海商需要啥，他就造啥！ 背靠泉州府这棵大树，他还不愁没有市场。 这样一些低劳动强度的工作，可以让那些闲置的老弱妇孺，都能有些谋生之路。 对于宋齐鲁大跃进式的遍地开花发展模式，沈管家深表担忧，怕宋齐鲁步子迈的太大扯了裆。 并表示自己一个人实在应付不来如此多的事，最好能给他加派一些人手。 宋齐鲁哈哈大笑，安慰沈管家说最近自己发了一次小财，就算这些项目都赔了，他也不会伤筋动骨。 而且明天就把宋忠给他委派过来当帮手。 趁着这个机会，宋齐鲁第一次召见了那个建盏大匠郑阳。 宋齐鲁询问了一些关于烧窑的事，知晓这人肚子里的确有些本事。 除了任水泥厂的实验顾问之外，还当场任命他为自家瓷窑的把总，兼职琉璃厂和制陶厂的筹备。月薪20贯，外加年底分红和免费住房一套。 这可是把郑阳和沈管家都骇的不轻。 就这工资待遇可是比县令的本俸都多了。 郑阳也没想到自己当了一辈子的手艺人，结果老了老了因为一场流民潮，自己反而时来运转因祸得福了。 当场向宋齐鲁效忠，并表示如果宋齐鲁需要的话，自己可以捎口信让自己的一些老友和师兄弟们也过来。 这种事宋齐鲁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并表示都会从优安排。 让郑阳先行下去，自己挑选合用的人手开始搭建自己的班子，最起码先把厂址规划出来，地基先打着。 宋齐鲁又招呼来了路得，路得这人自从跟了宋齐鲁，就一直跟个小透明人似的。 不过宋齐鲁交代她的，不管是那些植物的照料，还是火药的配比，她都完成的一丝不苟。 因为有心组建火药作坊，在这方面有经验还心细的路得就成为了首选。 宋齐鲁让路得出任“平安烟花厂”、“平安罐头厂”、“平安香皂和香水厂”和“平安被服厂”的管事，月薪也是开的20贯。 这可是把路得惊的手足无措，她一个下人仆妇哪里有过这样的待遇，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宋齐鲁费了好大劲才把她扶起来。告诉她放心去做就可以，不懂得可以来问自己，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这么生分。 路得听完又赶紧的感谢宋齐鲁，感动的涕泗横流的。 宋齐鲁当然也没有放过沈管家的意思，反正他就没打算把老沈这么好用的人放还给上官雄。 宋家庄和平安镇建筑队、水泥厂、钢铁厂、酿酒厂和制茶厂全都一股脑的塞给老沈。 沈管家一脸的苦色，看宋齐鲁这架势，自己这“两姓家奴”，怕是当定了。 沈管家连连推脱自己能力有限，实在照应不过来。 宋齐鲁哪会听他的，直接把宋忠塞给他，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去协调。 至于工艺品厂，直接被宋齐鲁送给了奶波推的妻子亚撒。 一直以来奶波推都在不声不响的支持宋齐鲁，对宋齐鲁的帮助颇大。 单说卖香料岛那一事，就有一大半是人家奶波推的功劳。 自己也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不是。 所以直接叫来了亚撒，告诉她自管去招募人手，先期的建厂，工资，原料直至厂子正常运转之前的一应开支全都算他的。 这可是把亚撒高兴坏了，心想当时哭着闹着的跟奶波推来大宋果真没错。 这宋兄弟随手就送了一个工厂给自家，这在南洋，那可是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其他的像服装厂和潇湘阁归宋小雅和林潇湘。 平安地产交给张晋。 平安钱庄交给宋忠和上官飞。 马场交给撒冷和沈腾。 报社交给张半城和老蔡。 船厂和设备研发交给王郑二人组。 河北路义军和宗泽那边交给程氏三兄弟和虞允文。 官场上跟赵构打交道交给虞允文去处理…… 宋齐鲁想了一圈，终于把自己手头的产业全部都划分了出去，自己就负责当个富贵闲人就好了。 虽然现在万事还在草创初期，只有个大概模型。 但是只要自己握紧钱袋子，剩下的只管练兵就好。 这样把自己从这些“俗事”中解脱出来，也更有利于自己规划以后的路。 待把事情安排完一圈后，宋齐鲁又和老沈商议了一下各个工种的薪资酬劳。 因为大营也没什么事，宋齐鲁就把沈三宝调了过来统计上工人数和工时。 一来可以帮沈管家分担一些事务，二来也可以跟着老沈多学点东西，争取早日独当一面。 宋齐鲁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正儿八经的甩手掌柜的。 在工地吃过午饭之后，补了一个午觉，浪荡了一会儿，实在没有事情，就告别沈管家。 骑马去县衙找林雪原，看看这烟花爆竹厂的营业执照好不好审批，他可是急着用火药炸山呢。 第154章 南海小财神 “吆，这是咱晋江的南海小财神来了啊？哈哈，我还以为你这会正忙着数钱呢！” “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县衙了啊？我这庙小，不知还能不能容下你这尊大佛啊？哈哈。” 林雪原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来怵头的九千多流民，结果被宋齐鲁连打带消的三下五除二摆平了。 今天其他几家居然联合来找自己，说大头都被宋齐鲁弄走了，抱怨自己等人招到的人手不够，问能不能跟其他几个县城借调些流民过来。 林雪原想想自己给泉州知府写具的文书就神清气爽。 看看咱林雪原治下，收的流民最多，安置消化的还最快，就这样还不够我用的！ 就问你们谁家还有没安置好的，一并送过来，我全盘接收！ 这可是让他林雪原在同僚之间好好露了一把脸，说不得今年的绩效稽考少说也得弄个“上优”，这明年过后估计自己这位置也该挪动挪动了。 本来以为自己是最大赢家，没想到这宋齐鲁更狠！ 一晚上时间，活生生给弄了个“南海小财神”的称号回来。 据说昨天一晚上就入账五十多万两白银！ 这事儿在坊间都传开了，我的个乖乖，真是后生可畏啊！ 话说宋齐鲁还对自己女儿如此上心，听说今日转手就送了一间大铺。 林雪原真是越看宋齐鲁越像自己的福星，越看越顺眼了。不由得也打趣起宋齐鲁来。 “哎呀，林大人，您这可就是羞煞我了啊！什么财神不财神的。都不过是一些坊间戏言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反正到现在为止我是一个铜板没见到呢。而且我可不敢当什么大佛，就是一平头小老百姓，我这不是正求到您知府大人门下了嘛。哈哈。” 对于宋齐鲁的谦虚，林雪原还是认可的。 他就是怕宋齐鲁“穷人乍富”，会突然膨胀了，那才是取死之道了，就是自己也不可能答应女儿嫁给他。 “哦？说来听听，你这是又准备有什么大动作了？你现在可是我晋江县城的大功臣，只要不违背朝廷法度和良心之事，我也不介意对你大开方便之门。” 宋齐鲁将自己的产业规划以及想法大概的跟林雪原兜了个底。 因为同盟会的关系，烟花厂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径，甚至连私下的火器研发的事宜宋齐鲁也没有隐瞒。 “嗯，如此说来此事你是志在必得了啊。不过因着这批流民安置的名头，想来我去向泉州知府大人争取一下，这酿酒执照和烟花作坊的事也不难运作。” “只不过这两样都是课以重税的。在缴税上你可不能偷逃，要不然我跟上面也不好交代。” 林雪原沉吟了一下说道。 “此事知县大人尽管放心，咱现在家大业大的，肯定不能偷逃了给国家的这些税钱。定不会让大人在其中难做。” “此外，如果有需要什么打点的地方，您只管派人跟沈管家说一声就是，总归不能让大人您自掏了腰包不是。嘿嘿～” 宋齐鲁一看此事有门，不禁也是心情舒畅。 “哈哈，那倒不至于。反正知道你也财大气粗的，如果有需要我也不会跟你客气。” “”这事儿，我也是看在这五千余百姓的面上，我才舍下这老脸去给你去这两样的，要不然我是不会出这头的。” “”你可得善待这些百姓，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对他们盘剥过甚，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林雪原这耿直的倔脾气，能让他服软去求人的事本来就不多。 这次为了这些百姓都能有个谋生之路也算是豁出这张老脸了，倒是便宜了宋齐鲁这小子。 “林大人放心，就算您不放心我，还不放心您女儿潇湘嘛？这平安学堂，平安医药局，平安救济院可都是要她经手的，潇湘阁的盈利都全部用来补贴这三者开支。” 宋齐鲁不忘了邀好。 “哈哈，你这滑头，好一招劫富济贫的勾当！你这算盘打的精啊！我是不是还要搭一个女儿进去啊？” 林雪原也是人老成精，一打眼就看出来宋齐鲁心里的小九九了。 “嘿嘿，您老法眼如炬，这都被您给看出来了。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再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这她未嫁我未婚的，潇湘如此优秀的女子，我有追求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嘛，嘿嘿，还望大人多多行个方便啊。” 林雪原也是拿宋齐鲁这二皮脸没有办法。 “好你个宋齐鲁，这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三书六聘你一样没有，就这么眼巴巴自己找上门来了。难不成还要我怂恿着将我这宝贝女儿嫁给你不成？”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去干涉，但凡有一丝逾越礼仪之事，就是你宋齐鲁天大的本事，我也要打上门去。哼！” 虽然说林雪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但是也将自己的底线亮给了宋齐鲁。 “嘿嘿，不能够不能够。泰山大人自当放心便是，小子再无礼也不能干出那种人神共愤的畜生行径来不是？嘿嘿” “你这无赖子，谁是你泰山大人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任地平白污蔑了我女儿清白！” 林雪原发现宋齐鲁就是一个蹬鼻子上脸的主，就不能给他好脸色。 “嘿嘿，口误，口误，那个什么，林大人您先忙着。酿酒和烟花作坊的事就拜托您多多费心，小的我就先行告退了哈。” 宋齐鲁眼看要办的事已经办了，还顺道“调戏”了一下林雪原，眼看着林雪原要急眼，这抓紧的脚底抹油了。 林雪原看着落荒而逃的宋齐鲁，也是气的直摇头。 你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没个正形？ 简直就是个没皮没脸的主！ 那些流民不说，就是自己等人的身家性命可都是捆绑在他同盟会的身上的。也不知道这选择是对是错。 宋齐鲁眼看着没什么大事，既然来了晋江县城，就顺道溜达到了潇湘阁去。 此时宋小雅也回来了，正跟林潇湘两个人叽叽喳喳的指挥工人按照他们的意愿改装。 两人看到宋齐鲁来了，也顾不上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各忙各的去了。 宋齐鲁待了半个多小时，也没人搭理他。 自觉无聊，便开始了他的“溜达鸡”模式，带着五宝又直奔马岛而去。 宋齐鲁先是骑马到了宋家庄，又改乘小船，最终到了离岸约五里地的马岛。 见到了此次的马贩子安波波。 一阵寒暄过后，宋齐鲁看了一下已经上岛的马匹，的确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这回这买卖赚大了。 安波波第一次见到大宋的官员，听说还是一位“手眼通天”的将军大人，不由得对宋齐鲁更加恭敬。 听闻这位将军大人胃口大的很，豪言只要是像这次这样的马匹，有多少要多少，保证每次都是现银。 安波波不禁庆幸自己这次是撞了大运，碰到了财神爷，而且貌似这财神爷的大腿还很粗。 一直到傍晚时分，一行人才将全部马匹清运上岛。 这个岛本身面积不小，草木丰茂，最惊奇的是还有一眼山泉，这样不愁马匹的草料和饮水问题，也算是天然的马场。 只要间或的喂些豆类等高蛋白的饲料即可。 而且撒冷已经着手带人搭建遮风避雨的马厩。 第155章 北上 宋齐鲁让宋忠去采买一些酒水肉食，送给安波波的船队众人当做犒赏。 这让安波波更加感叹宋齐鲁的财大气粗和实力雄厚。 双方约定两日后，待安波波的船队清扫干净后进港，再一起将银钱交付。 如果想要采买大宋的商品，也可以将详单交付宋忠，让他帮忙采购，省的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走了“弯路”。 安波波不知其中的套路，自是高兴的应允。 本来这趟就已经大赚一笔，如果再搭乘一些国内畅销的茶叶、瓷器、丝绸等物品回大食，说不得以后自己安波波在大食也能算的上一号人物。 真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处理完安波波这边的事宜，双方也算是皆大欢喜。 宋齐鲁想想没道理好东西全部送给别人，自家人不舍的用。 于是宋齐鲁又让安波波给自家各位“将校”一人挑了一匹好马，就连上官飞和宋小宝那小屁孩都各有一匹自己的宝马名额。 除了几匹准备留在马场的种马和准备送给赵构的一匹汗血宝马。 宋齐鲁大概算了一下，此次应该可以拿出五百匹送给赵构当做大礼。 这足够他组建一个小型的侍卫亲军马兵了，在赵构逃到明州之前护佑他周全应该没有问题了。 等到宋齐鲁回到宋家庄，招来了自家全部班底，宣布每人一匹战马后，顿时被众将领兴奋的一起将他抛往空中。 “卧槽，放我下来啊！老子恐高！你们可别撤手啊！五宝，五宝你们他奶奶的还不快过来救驾！等什么呢啊？” 跟坐过山车似的，吓得宋齐鲁在半空中大呼小叫。 最终在五宝的“强制介入”下，众人这才把宋齐鲁放下。 “你们这群挨千刀的杀才，下次如果再敢把我往空中抛，我就把你们每个人的三条腿全部打折！娘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要是本帅没死在杀敌的路上，而是被你们先给玩残了，那岂不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 “那将是国家和人民的损失，你们这群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哼！” 对于宋齐鲁日常的“不要脸”行为，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要能给自己等人配发马匹，其他都随他去说，也没人在意。 看着众人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对于自己的大骂也无动于衷。 无奈之下，只能无力的挥挥手。 众人一片狼嚎，立马扎入马群，寻找自己中意的马匹。 闹腾了好大一阵子才安静下来，只有上官飞那死孩子，拉拉着个脸。 “怎么着了？有马还拉着张驴脸，给谁看呢？” 宋齐鲁倒是也不敢太过怠慢自己的这位“月老”。 “师父，你也不管管他们，就欺负我年纪小。挑了一匹剩下的母马给我！哼！” 宋齐鲁心中不禁苦笑，原来是因为这事儿闹的。 “你知道些什么！这母马性情温顺，你又没有骑过马，这马最适合你不过，这可是哥哥们特意让给你的！” 沈腾也在一边揶揄的笑道，要说他选的那匹马虽然毛色不太纯正，但是绝对是这一批马匹里面血统最好的。 作为打小不务正业的“相马大师”，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所以不禁心里得意。 “滚你的臭狗蛋！沈腾你少在这里装好人！这么好你怎么不拿去啊？我让给你了。咱俩换换！来来来！” 上官飞看着沈腾的“冷嘲热讽”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狗屁的二哥，不光不想着帮自家兄弟，还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兄弟恭亲之类的也顾不得了。 “好你个上官飞，这几日没好好修理你，我看你是又皮痒痒了是吧？敢这么跟你二哥说话！看我不打掉你的门牙！” 说罢这沈腾挽起袖子就要上手。 “来啊，来啊！怕你不成！” 这上官飞也是个犟种，梗着脖子就要跟他二哥上演全武行。 周围的都是一些不怕事大的，他们一行众人这几日都在一起厮混，相互也都熟知脾性了。 不光不劝说，还在一边加油助威外兼挑拨离间。 “对啊对啊。怕他个鸟，小飞上去干他，哥哥给你撑腰！哈哈～” 候谦第一个蹦出来挑事儿。 “我说沈腾啊，这事儿绝对不能忍哈，这小毛孩都目无尊长了。肯定得教育教育了，不能忍，不能忍啊！” 徐胖子也不甘人后。 “对啊，对啊，这就不能惯着，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赶赳赳啊！” …… 宋齐鲁一看，这家伙上官飞这会儿眼珠子都红了，自己再不出面估计就不好收场了。 也不知道兄弟俩哪来的那么大气性，平时看着两人都不像好勇斗狠之人，怎么兄弟俩碰到一起就这么不对付了？ 宋齐鲁也是替上官雄感到头疼，也不知道他这十几年怎么过来的。 “好了！胡闹！都有力气没处使是吧？自家兄弟在这里好勇斗狠的，平白让人笑掉大牙。” “沈腾你也是的，不知道让着自己弟弟点？还有小飞，那是怎么跟你二哥说话呢？基本的兄弟恭亲还要不要了？” 宋齐鲁只能各打五十大板，将两人都训斥了一顿。 “再说了你就是个傻帽，母马怎么了？我的还不一样是母马？你得这样想，你反正以后又不上战场，有这母马，那就是个聚宝盆啊！” “不说以后可以生小马驹，就是他们这公马发春了，找你的母马，你不会问他们收钱啊？就你还知道去春风楼要掏钱呢，没来由不问他们要钱不是？” 周围一众人等，听闻宋齐鲁如此奇葩的劝说，顿时也是脸上肌肉一阵抽抽。 就没听说过还可以靠这玩意儿赚钱的，自己这老大，也忒无耻了！ 怪不得人家能当南海小财神，就这份无耻劲儿，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宋齐鲁喝令众人都散了，让虞允文，侯谦，沈腾，程氏三兄弟和奶波推等人单独留下来。 “允文，今日采购的物品，情况如何了？” “回师父，物品品类都采购齐全了，只是因为量大，交货还需要几日功夫。” 虞允文恭敬的回复道。 “嗯，那就好，你把手头上水泥厂和钢厂的事交割一下，采购事宜就交给宋忠和张晋去处理吧。” “这边暂时也没什么大事了，我想着安排你明日就动身北上。” “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分三路北上。” “这第一路就由沈腾和程龙跟程虎兄弟二人带领。你们持我的手信，凭借尊师朱之兆和宗泽大人乃是旧识的门路，先行前往河北路磁州拜会宗泽大人。同时你们也要设法联络各路义军首领。” “稍后我会交代你二人一事，便是将我研发的手统样品，带给宗泽大人。切记一定要保证此物的安全，不可落入敌手。” “沈腾的任务就是在沿途重要地点和义军驻地，建立与我们之间的信鸽传送驿站。” “将军放心，我等兄弟二人，即使舍了性命也会保得此物周全。” 程龙听闻宋齐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兄弟二人，不由得心里感激宋齐鲁的信任。 “那倒不至于，此物虽然贵重，但是还值不得二位用性命相换。如果事不可为，想办法毁掉即可。” 宋齐鲁摆摆手否决了二人的决心。 第156章 中兴四大名将 宋齐鲁结合从林雪原那里的邸报中消息和自己对这段历史的记忆得知里得知。 今年（1126年）上半年间，宗泽任磁州（今河北邯郸磁县）知州。 宋齐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今年十一月，赵构任河北路兵马大元帅。 并于大名府（河北邯郸大名县）组建大元帅府，以备勤王之师，宗泽当时任赵构元帅府的副师。 宗泽在河北路各义军中威望很高，很多义军首领都曾响应他的号召，一起对抗金兵。 所以宋齐鲁想借着程氏三兄弟的师父和宗泽的旧识关系，搭上河北路义军的线。 自今年初，完颜宗望第一次兵围开封，因为西线完颜宗翰的西路军被“太原保卫战”堵在山西，久久不能南下。 致使金兵没办法完成两路合围开封，企图灭亡北宋的计划也随之泡汤。 因为完颜宗望的东路军只有几万人马，所以逼迫宋钦宗赵恒在给金上表称臣，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后，于二月趁天热之前撤兵北上。 开封解围后不久，李纲因为和姚平仲、种师中联合反对议和。 并于二月初一讲和当晚，三人同谋突袭完颜宗望的大营，但是因为袭营失败而被问责。 李纲也因此被撤了京城四壁守御史的职务，于五月间就任河东河北宣抚使（相当于军区司令）。 这会儿的秦桧还没有变节，并且在十一月开封二次被围的时候，还协同36人上书拒绝割地求和，还因此被升为御史中丞（国家检察长或监察部长）。 和岳飞同为中兴四大名将的张俊，这会儿也还只是个小兵喽啰，刚刚开始崭露头角。 今年五月，金兵围困山西榆次的时候，主帅种师中不幸战死，张俊带领数百人成功突围而出。 这种师中也是大有来头，他是北宋名将种师道的弟弟，他爷爷种世衡也是北宋名将，他老爷爷是北宋有名的大儒种放从，可谓一门子狠人。 本来年初时候，开封第一次被围，种师中授命前往开封勤王，他跟李纲，姚平仲都是反对议和的，在宋钦宗的暗中支持下，开始谋划夜袭金营。 结果因为叛徒告密，加之姚平仲这志大才疏的傻缺，贪功冒进而失败。 此事也导致李纲被“撸”，后来种师中和姚平仲的父亲姚古也被调离中枢，受命支援太原。 而此时的岳飞也不过刚刚从被金兵围困的平定军（山西平定县）突围，结果跟大部队跑散了…… 最终无奈的结束了自己第二次从军历程，回自己河南汤阴老家待着呢。 和岳飞同为中兴四将的还有韩世忠，这可是个无敌小猛人。 史料中对他的记载并不太多，但是从仅有的记载中看出此人还是颇具传奇色彩的。 不说他老婆梁红玉亲自擂鼓助威，两口子把金兀术（完颜宗弼）的大军围困在黄天荡48天之久，让兀术逃遁无门。 就是早年间，18岁就在西北老家参军，在屡次对抗西夏中立战功。 他这辈子最爱干的事，就是只身入敌营，取敌军上将头颅。 刚开始当兵的时候，有一次杀红了眼，自己一个人登上城墙把西夏守军将领给砍了。 还有一次更狠，带着敢死队直接冲入西夏军大营，把人家西夏的一位驸马监军也给剁了。 1121年间，在泸沱河带着五十个人愣是杀退了金兵一个小队，还顺道斩了一百多人。 就是在1126年十月间，败退河北赵州的时候，在雪夜还率领三百战士杀入敌帐，砍了人家金军主帅。 韩世忠好像干这事儿挺上瘾！ 关键是人家每次都还能得手，然后全身而退，这就不得了了，这简直就是宋代版的特种兵王！ 中兴四大名将还有一位，就是后世称为“长腿将军”和“逃跑将军”的刘光世。 也有人将他从四大名将中删除，改为吴璘的。 不过这光世兄在早期时候还不算太草包，还是有些建树的。 刘光世本身出身将门世家，人家他爹刘延庆在徽宗年间就已经是镇海节度使（江苏镇江）。 不过在靖康之变的时候，刘延庆带领着万把人突围，结果和自己的大儿子刘光国双双殉国了。 反倒观看刘光世这一生，早年（1121年）随父亲打过方腊。 在1126年的西夏和金联合攻宋之战中，曾在杏子堡大败过西夏军。 平过京东路和山东的叛乱。 是南宋王朝第一个“建节”（封节度使）的将军。 不过有时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1122年，攻辽朝南京的时候，所部逾期未到，致使攻入城中的宋军因为没有援军而失败。 后期更是见到金兵就跑，要么就违诏不援，他这“恐金症”在南宋一朝也是没谁了。 宋齐鲁就发现这人跟慈禧有一拼。 对内镇压，欺负自己人，那是百发百中，一压一个准儿。 但是对外战争，那可就屡战屡败，一打一个废。 跟韩世忠因为小事都闹翻，领兵开片的份上都不怂，还得皇帝亲自劝说，完了之后还得宰相率领群臣亲自“恭贺“才作罢。 但是遇到500金兵渡河，就能吓的他万余大军不敢向前，最终溃败而逃。 纯纯的属于“耗子扛枪窝里横”的主儿！ 要说这赵构也有点倒霉催的，应该都被金军给弄出心理阴影来了。 今年初，开封第一次被金军围困的时候，他就曾经作为“皇家人质”去过金营求和。 这会儿，估计再过个把月时间，他的“好大哥”赵恒还得给他“继续派单”，接着到金营求和去。 目前来说，宋齐鲁也只能让虞允文去开封堵他了。 但是现在宋钦宗赵恒，还是大宋朝明面上当家做主的主事人。 这些兵马钱粮啥的，就算给赵构，他为了防止他哥废了他，估计他打死也不敢要…… 只能先行给他鼓捣到大名府或者宗泽那里去了。 反正现在都快九月了，加上北上的路程，估计运到的时候也十月中上旬左右了。 那个时间节点，应该正是赵构被二次派往金营的时候。 得想办法在宗泽之前，把赵构拦下来，卖个好给他。 这要是赵构自己上赶的送羊入虎口，一旦进了金兵大营，那宋齐鲁自己谋划了那么久的计划就都没有用了！ 自己还没出新手村，大bose自己就把自己弄嗝屁了…… 那还玩个球啊？ 直接“全剧终”得了！ “师父，那其他两路作何安排？” “这第二路，就由允文你跟程豹走陆路快马先行去宁波府。” “将为师在多宝阁拍卖的那批银两截留下来，先行取十万两。除了必要的采买和敬献给康王的五万两之外，其余全部用于此次北上支援义军，这其中你要多听听宗泽大人的意见。” 宋齐鲁被虞允文的询问拉回了现实，继续说道。 “第三路就辛苦奶波推大哥带着我们南洋原班的人马，还有侯谦带你的一营人马共同押运从占城购买的三万两千石（1800吨）粮食，五百匹战马，还有此次采买的一些棉布肉干等物资全部运到大名府待命，或者直接交到宗泽大人手里，具体到时候你们听候虞允文的通知。” 众人听闻宋齐鲁的安排后都纷纷允诺。 宋齐鲁让众人先行下去准备，把虞允文单独留了下来交代了一些事宜。 “对了，另外途经济南府的时候，你想办法找机会把济南知府刘豫给我干掉。” “师父，这……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听闻师父如此轻描淡写的“草菅人命”，虞允文也是有些牙疼。 虞允文又不是“特工”出身，哪个老百姓敢随随便便的说干掉就干掉省委书记的？ “此事你不用心有顾虑，为师这几日卜算了一卦，经过推演我算到这刘豫恐会认贼作父，投降于金人，所以此人不除，恐对我汉民有大祸害！” “实在不行你就把小七带上，他这孩子在暗杀一道上颇具天赋。” “另外，你今后要定向培养一批人，专门深入敌后刺探情报，这事儿我先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你自己多留意一些就行，目前也不用太刻意去做。” “等到后期我们准备大反攻的时候，这些“钉子”都会有大用。你暂时可以假借商会会馆或者自家产业往北方安插人手。” “另外就是你把新式火药配方和火炮的图纸记在心里，到时候告诉宗泽大人。” “我估计宁波多宝阁那边得有五十万两的银钱，除了取用的十万两，其他的如有需要，你自行看着支用，剩余的部分你等回程的时候带回来即可。” 第157章 闽南特色～会子 “是，徒儿记下了，定不辱使命。” 虞允文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他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的年纪，没想到师父对自己如此看重，直接将如此大数额的钱财任凭自己支用。 “嗯，那好，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宋齐鲁挥手让虞允文先去休息，自己也起身往大营而去。 第二日一早，宋齐鲁给程龙程虎他们和虞允文他们在林雪原那里办好路引，带足了盘缠，便打发他们上路。 泉州多宝阁的五十万两拍卖款，也陆续的给宋齐鲁运到晋江县城。 因为平安钱庄的银库还没有修好，所以这批金银只好先放在张半城家的地库了。 张半城还开玩笑的向宋齐鲁讨要一批武功好手看家护院，宋齐鲁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挥手派了一个连，并给他们配备了一个班的火统，依靠张府的高门大院，就是来上七八百号土匪也难说能拿下。 同时赵乾那边也给宋齐鲁带来了最新的消息，广州多宝阁总共拍卖了六十二万两，宁波拍卖了总共五十一万两，另外两地还有几家店铺和宅院的产业。 还问宋齐鲁要不要他们的人手帮忙押运过来，只收取百分之二的手续费。 宋齐鲁这精打细算的主，连呼赵乾这异地手续费太黑，这一下子就要干掉自己两万两千六百两。 正好宁波那边已安排给虞允文接收。 而上官雄这两日便要动身前往广州谈一笔丝庄的买卖，顺便建立晋江商报广州的分报社。 而且张半城负责的商会那边，也准备前往建立晋江商会继狮城会馆后的第二处广州晋江商会会馆。 宋齐鲁决定让张诚带领他的几个师兄弟和一个连一同前往，顺便采买一些粮食，棉布等物资过来，同时接手那几处产业。 上官雄听闻这么多人给自己保驾护航，他自己也乐的高兴。 并表示愿意顺便帮宋齐鲁负责采买事宜，此事自然皆大欢喜。 因为宋齐鲁在多宝阁大放光彩，连同晋江商会也跟着搭上了东风。 又听闻这晋江商会内只要是缴纳不同等级的会费，不仅可以按照等级享受商会的消息、资源、会馆。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免费抄募不同等级的海图，优先享受平安钱庄的商业低息贷款等诸多好处。 这群商人听闻有这好事，更是蜂拥而至。 忙的张半城这两天脚不沾地，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张半城作为商会会长，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这几日光会员就收了一百多家，会费更是收了将近两万两。 所以也是不差钱的主儿，大手一挥就对宋齐鲁说他宁波和广州的其中两处商铺商会买下了，作为晋江商会的会馆。 因为商报目前初期盈利能力有限，而且也算是商会的半个私生子。 所以商会需要商报那边的消息资源，报社的扩展暂时也需要商会的资金支持。 所以宋齐鲁的铁三角三人组暂时决定，在商报能够自行正常盈利之前暂时不拆分它俩。 等到商报有能力可以自负盈亏时候，再改由商会向商报购买消息内刊。 晋江商报的第二期已经经过三人审核交付刊印。 除了三百千等蒙学文之外，其中还有宋齐鲁登录的高薪招募各地名医组建平安医药局的消息。 因为商会的关系，广告位基本被抢购一空，晋江商报开始反哺模式。 至于福州路常平使司的救济最终也到位，粮食的分发自然由林雪原那边负责。 同时因为林雪原在宋齐鲁的帮助下对流民的处置最是迅速妥当，同时也开辟出了以工代赈的新模式，给各地及后来人做出了榜样。 林雪原本人也获得了福州路安抚使和常平司使的双重嘉奖。 中午的时候，宋齐鲁接到张半城的通知，说是泉州府几家钱庄的主事人通过他邀约宋齐鲁在德胜楼的雅厅吃饭，说是有要事相商。 宋齐鲁也能估摸到是因为什么利益。 其实宋齐鲁开办钱庄的初衷是鼓励海商，并没想着和这些人争利。 不过这些人三分的利息吃相也忒难看，宋齐鲁早就看不惯了。 这赚商人的钱，宋齐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意见，可是这么高的利息赚普通人的钱就有点黑心了！ 一逢灾年或者家里有个病人什么的，不消一年半载这利滚利的高息，就能把一户人家滚垮！ 不是没收人田地，就是没收人房屋，更有甚者抢人妻女卖到勾栏抵债。 对于这些没人性的黑心家伙，宋齐鲁最是深恶痛绝的。 这次故意放出低息消息，也是为了敲打他们。 反正自己还有个保安团团练使的官名在身，想来他们再屌也不敢动自己，顶多来点挤兑和抢贷之类的商业戏码罢了。 宋齐鲁有宋忠这等后世都出名的犹太系金融资本家血统的帮手，外加自己的官身和后世的见识，还真就未必怕了他们。 其实这也不能怪这几家摆足了姿态，也算给足了面子的约宋齐鲁吃饭相商。 但凡有些办法，他们也不愿意招惹最近风头正盛的宋齐鲁。 这宋齐鲁不仅有官身在身，听闻因为此次救灾安置流民功劳不小，也入了安抚使的法眼。 可是现实是闽南一带的民众，自早便有民间自行借贷的“会子”存在。 市场本身就那么大，再加上宋齐鲁这么已一搅和，更是没他们什么事了。 这才两日功夫，各家钱庄门前就门可罗雀了，往日那些准备借贷的人都在等着观望宋齐鲁的平安钱庄开业。 所谓的“会子”就是:乡间或者相熟识的人，彼此之间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当“会头”，然后按照所需金额，让每位会众平均出资，会头是不出“本钱”的，属于吃空本。 等全部集资完后，各家开始“竞标”，就是各自把自己能接受和能拿出的利息比例写在纸上，然后统一交给会头，这中间各人都不可以相互商量。 这样一来，急用钱的人肯定就会提高利息比例以求得能够中标。 不急用钱的就拼命压低利息比例以求得“不中标”，只等着吃利息。 最后由会头公布各家的“标”，标高者得。 因为参“会”的人员之间大都知根知底，再就是有事可以找“会头”，这样就可以集中绝大部分的闲散资金，来给有急需之人。 这属于民间自发的“集中力量办大事”。 同时“中标”的人还可以用利息的形式反哺会众。 当然了，有投资就有风险，如果中标人还不上了就代表着“倒会”了。 这些钱要么会头帮忙垫付给各家会众，要么会头也得陪着中标人一起“跑路”了。 最让宋齐鲁当时理解不了的是本地民众对“倒会”之人的包容度。 “倒会”之人只需要外逃几年避避风头，就可以回来，要么自己赚钱还钱，要么继续当“老赖”。 但是谁也不会把你往死路上逼，有就给点，没有就欠着，其实更多时候会众会选择自认倒霉，除非数额特别巨大。 这其中会头也算是受害者，都是被中标又还不起跑路的人坑的。 但是会头也好，会众也好，当初选择参“会”，就跟买股票一样。 有挣有亏，在享受高回报的同时，就得做好高风险，甚至失去本金的心理准备。 第158章 掀桌子 比之后世被媒体曝光的温州民间私人钱庄的借贷，“会子”这种模式更隐秘，更普遍，历史也更加悠久。 就宋齐鲁所了解的会子，上可至动辄几百、上千万的经商筹会资金，下可至几万、十几万的修房盖屋都可以筹会子钱。 宋齐鲁作为一个北方人当时还挺惊讶，这修房盖屋的不是都找自己亲戚朋友周转借钱吗？ 他朋友当时还说，借钱那多麻烦，还要欠人情，再说了有钱的人家基本都把闲钱投“会子”去了，还不如直接招个“会子”省事又快捷。 宋齐鲁当时听的都有些凌乱了。 可见会子在闽南地区的风靡程度，已经深入各家各户的生活。 当然这些事都不是太提倡的，大家还是全努力赚钱好了。 话说宋齐鲁一看时间也差不多将近午时，于是便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来到德胜楼赴宴，反正无论进退自己都有周转的余地，倒不似前来的各家那样急迫。 进入席间，宋齐鲁在张半城的介绍下跟各家也算是认识了，一阵寒暄过后便正式直奔主题。 “想来宋大人也猜到我等几人来的目的，我们也知晓宋大人是不差钱的主儿。但是这钱庄一门，却是我等几人的身家性命维系之所。” “听闻宋大人手下还有诸多产业，这钱庄说白了也不过只是玩票，不知道宋大人能否就此退出，给我等几人留份活路啊？当然了，我等几人也凑了些银钱，定不能让宋大人白白损失了的。呵呵～” “如果宋大人真是有些闲钱想换点花销，在下和各位愿意以一分五的利息吃下宋大人的银两，您看如何？” 其中一位双手戴了十个戒指的，应该是他们中间实力最雄厚的，先代表众人发言了。 不过他倒是打的好算盘，一张口就让宋齐鲁的平安钱庄关门，同时一分五的利息吃下宋齐鲁的钱，再以原来三分利的利息放贷出去，转手净赚一半。 你奶奶个腿的！ 就你娘生的你精明呗？ “呵呵，这平安钱庄本就是我拿来玩票不假，但是，我就没有退出的打算啊！要不然我宋齐鲁都放出话去了，出尔反尔的以后在这泉州府还怎么混？您说是不是？” “再者说，我要是真差那几个钱，还用的着你们帮我放贷出去？请问一下，你，算哪根葱啊？” 宋齐鲁自顾的从席上抄菜吃，一边吃还一边吐槽，这晋江最好的饭店做的菜也不过如此。 除了模样好看，味道还不如后世的大排档，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开一家酒楼。 好歹前世他父亲还是县宾馆招待所的主厨呢，耳濡目染之下也会两手。 后世的煎炒烹炸随便拿出来一些，肯定盖过以蒸煮为主，炒菜为辅的大宋饮食模式。 等自己辣椒一出，肯定会火过这个时代的什么茱萸酱，芥末酱的。 反倒是回复对方的话有些漫不经心，到了最后更是似笑非笑的盯着这位姓钱的，话语中都带着不客气了。 “此事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果撕破脸皮我们都不太好吧，您说呢宋大人。” 宋齐鲁一看:吆喝，小样儿的，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都给老子来硬的要挟了哈。 敬你们是条汉子，不小爷这也不能惯着你们啊！ 不把你们几个整服帖了，就是以后宋忠和上官飞也不好做。 “呵呵，今儿个，反正宴无好宴，咱也把话给你们搁这了。我呢，随您大小便，有什么招你出就是，我宋齐鲁全部接着了。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你们也不就只会玩些挤兑、抢贷的伎俩嘛？” “还真就跟你们把话挑明了说了，不是猛龙不过江，老子后台硬的很，银钱也是大把的有，你们只要还的起利息，随便借贷多少，我这边无限量供应！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哼哼～” 宋齐鲁这话说的就有点吹牛过头了，他这全部家底别人不知道，张半城可是门儿清的。 充其量也不过就一百六十多万两，要是几家真发狠给他全部贷走，他也麻爪！ 但是对方几家不了解宋齐鲁的根脚啊，所以他这才可劲儿吹，好用虚张声势的手法吓退对方。 宋齐鲁越是漫不经心的不着调，对方就越是笃定宋齐鲁“有料”，从而不敢轻举妄动，宋齐鲁玩的就是心理战。 对方几人一看，这第一局自己等人基本算败下阵来，立马旁边有个瘦削的山羊胡子老头抓紧站起来做和事佬。 他一边把刚刚说话之人按在座位上，一边给宋齐鲁酙了一杯酒赔着不是。 “哎呀，大家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得以后还会共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没必要动怒不是。” “老钱这人就这耿直性子，宋大人别往心里去哈，我代表老钱给宋大人赔个不是，来来来这一杯我敬宋大人。” 宋齐鲁也是伸手不好打笑脸人，也举杯跟这位姓王的干了一杯。 “宋大人啊，您是不知道啊，干我们这一行也不容易，每年啊不知道有多少坏账收不回来呢。这三分利啊也算是咱泉州府的各位子钱家们，衡量再三后约定俗成的利息，就这也不过才堪堪能保住本钱。” “小民斗胆劝说大人一句，这一分五的利息是真的没得赚啊，搞不好还会亏钱的。您看看，是不是能把这利息稍微提一提啊？” 这老钱因为摸不着宋齐鲁的根底，来硬的也不吃那套，没办法只能自己降低姿态，好言相劝了。 宋齐鲁才不信他们的鬼话，什么叫做三分利都才堪堪保本？ 要知道这个时代在钱庄存钱不光没有利息，还得向钱庄交付“保管费”的。 然后再以三分利息贷出，这属于两头吃，这要是不赚钱才有鬼了！ 后世银行存款给客户两厘利息，贷款差不多六厘利息，虽然说基数大了一些，但是就这四厘利息都愣是把四大行都堆成了市值几千亿的大家伙。 据说一几年的时候财报显示js银行他们家全国员工的平均年薪就有30万！ 这特娘的，比宋齐鲁跑船还赚钱，跟谁说理去啊！ 如果三分利再不赚钱，宋齐鲁表示自己当场表演吃翔。 “呵呵，没关系啊，不用劝！我家就是钱多，这点钱我亏得起。一分五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的目标是把这个行业的利息打到一分以下。” “别怪我没提醒各位哈，这要是搭不上我的顺风车，跟不上时代的发展，我保证到时候，各位死的一定很有节奏感哦。” 宋齐鲁也懒得跟他们继续虚与蛇委，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各家钱庄的主事人听闻宋齐鲁这话心里更是发苦。 他们搞不懂宋齐鲁想干什么，放着好好的钱不赚！ 拦腰砍利不算，这更狠的是直接对着三分之一去的，这都不是砍腰了，这直接都快砍到脚脖子了。 自己等人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派了这么一个软硬不吃，还动不动就掀桌子的混世魔王来跟自己等人作对！ 宋齐鲁也是笃定这些人就是在这一地一隅的有些影响力，暂时还没有全国性的银行概念。 但是能在泉州府这种地界立住脚，每家肯定也是多少有些后台的。 所以他也不想平白的得罪他们的后台那些人，没有把话全部堵死，故意给他们留了个口子。 宋齐鲁想来就他们这些人精，稍微一思量肯定能琢磨出味来。 第159章 跑路是不可能跑路的～ “这么说来，宋大人这是没心给我们活路了啊？这是直接把我们往死路上逼不成？” “宋大人可别忘了，我们几人虽然是位卑言轻，可是我们哪个背后不站着一尊大佛？” “宋大人就这么笃定自己的后台能够硬过我们这么多人？话止于此，希望宋大人好好思量一下。” “我们希望平安钱庄明日里要么不开门，要么开门三分利，这已经是我们做的最大让步了！否则咱们就商场上见真章，说不得咱们就比量比量了。告辞！” 老王等人一看自己都这样了，就差拿自己热脸贴宋齐鲁冷屁股去了。 这宋齐鲁仍旧还是油盐不进，不由得最终也撕破脸皮。 各家也开始轮流给宋齐鲁下了最后通牒。 这由不得他们不如此做，真要任由宋齐鲁这搅屎棍子继续下去，他们各家都没办法给自己背后之人交代。 “呵呵，随便！你们有什么招儿我都接着，别说是你们了，就是你们的背后之人在这里，我宋齐鲁也是这套说辞。” “我的话你等自管告诉你们背后的主子，想谈事，亲自来找我。如果想使些下三滥的招数，也随便。我宋齐鲁还真不怵谁。” 宋齐鲁就没打算一次谈成，目的就是把各家背后的主子炸出来，通过自己的全国性商业银行计划把这些人拉到自己战船上。 跟底下这群傀儡费口舌，他还没这个闲工夫。 说实话，他的狷狂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外强中干罢了。 这要是晚上那么几个月，等明年五月赵构登基了，他有这个时代最大的靠山，敢说这话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现在嘛，别说大人物了，就是林雪原他都吃不消。 众人最终不欢而散，几位子钱家也是愤而离席。 张半城看着宋齐鲁这心大的主，还有心情在那里挨个品尝菜肴，边吃还边点评，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宋兄弟啊，你还有心情在那里吃？你知道这些人背后都有些什么人站台吗？” “就是我也不敢轻易得罪，中间更是有连我背后之人都招惹不起的存在。你这倒好，全部得罪了一个遍。大好的局面毁于一旦啊！” 张半城看着宋齐鲁颇有些痛心疾首，他可不想看着宋齐鲁往火坑里跳。 话说宋齐鲁平时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在这事儿上就犯浑了呢，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哎呀我的张大哥，这么好的饭菜都还没动，不吃不就浪费了吗。就这席面可是多少人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啊。浪费可耻，浪费可耻啊。” “你也不用火上房的，这事儿我都知道，心里有谱儿，我还就不怕他们背后的主子不蹦出来呢。此事我自有安排，莫慌莫慌啊！” “来来来，坐下坐下，我觉得有个好买卖跟大哥说一下，我也想开一家酒楼，等我的酒楼一开业，一准的买卖火爆，比这德胜楼强上百倍。你要不要入一股啊？” 宋齐鲁边说边把张半城拉着坐下。 “我可没你这么心大。这时候还想着赚钱的买卖，刚刚干什么去了？钱庄不是也能赚钱吗？真是搞不懂你。你还是先想办法应付过眼下这一关再说吧。” “再说了，我可是听说你名下如今都有十几处产业了，全面开花你当心贪多嚼不烂啊。” “哎～罢了罢了，你还是赶紧的随我走吧，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去广州或者宁波。” “你放心你这边的产业，我能接手的接手，不能接手的我到时候帮你变卖了套现，到时候都给你送过去。想来以你的本事，随便在哪里起家都不成问题。” 这张半城对宋齐鲁可谓是没的说了，这会儿都开始张罗着帮宋齐鲁安排跑路的事了。 宋齐鲁初来乍到的，愣头青一样不知轻重，他可是知道钱庄这里面水深的很。 明刀明枪的不怕，就怕这些人使下三滥的阴招，这防不胜防的。 要是宋齐鲁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心里也难安了。 “哎呀，我的好大哥啊！我都给你说了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什么愣头青，肯定不会轻易犯险的。” “我这老婆都还没娶呢，怎么可能打无准备的仗，白白的将性命丢了？你放心吧，我说有办法就肯定有办法？要不咱们赌一把？” “我敢说今天咱们这晚饭也有人管，信不信？嘿嘿，别去操心这事了。咱们还是接着谈谈这开酒楼的事吧，这才是正经事！” “你说咱这酒楼就叫鸿福楼怎么样？我觉得叫天马食府也不错，天马行空嘛呵呵，你说呢大哥？别不说话啊？你给个意见……” 听着宋齐鲁真的絮絮叨叨的开始跟他商讨酒楼的事了。 张半城都无语了，你这口口声声的有办法，那怎么还拎不清哪头轻哪头重呢？ 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这还有心情商量开酒楼的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该说的都说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没准儿真的有办法，自己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了。 正在张半城咬牙听着宋齐鲁不停的规划着他那酒楼火遍全大宋的宏伟蓝图时候，酒楼的小厮禀报说有客来访。 宋齐鲁冲着张半城打了个眼色，意思是怎么样？被我说准了吧。 只是宋齐鲁也没想到这人来的这么快。 感情是人家一直就在一边冷眼旁观呢啊！ 等到小厮将来人请进来之后，宋齐鲁和张半城都有些惊讶，来人居然还是熟人，正是上午刚刚给他送来大笔金钱的赵乾。 “呵呵，赵某人不请自来，还望见谅啊！张大官人，小宋兄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啊。哈哈。” “贵客临门，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见怪啊。欢迎欢迎。你看这些席面还没怎么动筷呢，不过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小二，来，给我把这些打包送到对面的平安钱庄，给那些工人吃。再重新按照你们的最高标准给我置办一席。” 宋齐鲁也是个人精，想着送上门来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同时也点明自己钱庄继续开下去的决心。 “呵呵，小宋兄弟客气了，这就很好了，没必要铺张浪费，你我都是熟识了，没必要讲究这些俗礼。” 赵乾也是个人精，岂能不明白宋齐鲁的意思，他也是八面玲珑的主，不软不硬的给回了过来。 “哎～那哪能成？你赵大哥可是我的贵人，这次借助贵宝地可是没少给小弟行了方便。你这来了我的地盘，怎么可以让大哥吃些残羹冷炙！没的让人看了我宋齐鲁的笑话，说我宋齐鲁是忘恩负义的刻薄之人。” “没说的，小二，抓紧置换，把你们拿手的好菜，全部都给我上一遍。” 宋齐鲁也是一语双关的和赵乾打着机锋。 赵乾一看这宋齐鲁看着年纪不大，也是个老手啊，看样子也是不太好斗。 三人一阵寒暄，赵乾跟张半城还好，平时就很多生意上的来往，只是跟宋齐鲁也是初识，没有太多交情。 所以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也客套不下去了，就开门见山的点明来意。 “宋兄弟啊，我听闻贵钱庄明日就要开业，这刚刚好像是跟泉州府的几位子钱家谈的不是太愉快吧？” “哈哈，没想到赵大哥这消息够灵通的啊？这不他们前脚刚走不久。赵大哥这就闻讯赶来了。” “这刚刚的席面还是和他们一起吃的呢。只是不知道赵大哥此次前来是给哪一方当说客啊？还是怎么着？” 第160章 论忽悠的段位 宋齐鲁也摸不太清赵乾的跟脚，按理说能在广州，泉州和宁波三地都有分阁的多宝阁，应该是个庞然大物。 背后人物应该也不简单，只是不知道这赵乾是明面上的话事人，还是背后之人。 至于这钱庄这肥肉，不知道其中有他的份子，还是其中有一家或者几家就是他的小号呢。 “呵呵，宋兄弟说笑了。干我们这一行当的，吃的就是个消息钱，所以在这方面在下还是有些渠道的。不过我这次是因为宋兄弟而来。” 赵乾这人听闻宋齐鲁的揶揄，倒是没有一点的尴尬。 “哦？愿闻其详。难不成赵大哥还有什么买卖跟我合伙不成？呵呵。” “那倒也不是，我听闻宋兄弟跟几家交恶，这就抓紧赶过来了。宋兄弟可能看不上他们明面上这几人的身份，但是这买卖说白了就是利益交错复杂，你可不能不重视他们身后之人啊。” “其中几位那可是有大能量的人物，不是那么好招惹的。俗话说的好，多一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这朋友多了，路才会好走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宋兄弟。” “哦？听闻赵大哥这意思是来者非客啊？您这不是来当说客的吧？还是来给下马威呢？” “不过，这等级的威胁，咱可是不怕的。客人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我这人不去惹事，但也不怕事。” “这年头出来混的，谁背后还没有个一两座靠山的？如果真撕破脸皮，那么咱就比比谁的后台更硬吧。没准还真是我的骨头比较硬呢。呵呵。” 赵乾听闻宋齐鲁这话不由得也是愕然。 我擦，见过狂的，就没见过这么狂拽吊炸天的！ 就算你有后台也不能这么不会做人吧？ 以后大家还怎么见面？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突然蹦出来的小后生，这都狂的没边了。 说不得这次得让你吃些苦头！ 你这后台再大，还能大过自己身后的宗正司不成？ 泉州宗正司知事可是自己的亲大伯！ 自己可是如假包换的太祖嫡系后代，难不成你还能是当今太上皇的私生子不成？ 要不然凭什么跟自己这么狂？ “呵呵。年轻人自信是好的。不过有时候自信过头就成自负了，那样就不好了。就算宋兄弟背后之人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儿，天天出面不是。” “正好我多宝阁背后也有一些关系，只要宋兄弟舍得花十万两银子，这事儿我赵乾担保帮宋兄弟摆平，你看怎么样？” 赵乾因为还没摸清宋齐鲁背后之人的底细，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说话，顺便诈一诈他。 宋齐鲁听闻赵乾的话不禁感慨，特么你这多宝阁的业务挺广泛啊！ 拍卖，押镖，和事佬，这又加上一个平事！ 不过，论装逼？ 谁怕谁啊！ 就凭这还想骗我十万两银子？ 试探谁呢？ “呵呵。怎么样？我看不怎么样！其实我身后的靠山，就是你最不愿想看到的那种。” “如果你来这里只是想说这些话的话，那么就请回吧。你的那点关系，我这暂时还用不到，说白了就是我还没怎么看在眼里。” “如果真有诚意和谈，赵大哥就帮忙捎个话，让他们背后真正的主子，亲自来跟我谈。” “我谈的都是大买卖，他们，还不够资格听。听清楚了吗？记得把账结了再走。好走，不送。” 宋齐鲁倒是吹牛逼吹的进入状态了，可是把旁边的张半城吓得浑身直冒冷汗。 要说这宋齐鲁胆子真大啊！ 这明明子虚乌有的事，被他吹的这么煞有介事。 单就这一点，自己照他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只要能渡过此关，自己以后就一门心思的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了。 富贵险中求，加上宋齐鲁自身望气的本事，没道理以后不会兴旺发达。 说不好这次的事上，宋齐鲁能这么硬气就是用了他那望气之术呢。 赵乾也看到张半城的异样了，可是他不知道张半城是被宋齐鲁吹牛逼吓的，还以为是被宋齐鲁说出来的背后之人的身份吓的呢。 再想想张半城作为一县首富，听闻在福州路也是有关系的。这样的人物，居然甘心给宋齐鲁“鞍前马后”的当个马前卒。 这下他心里也没底了，对于宋齐鲁说的话，他也是信了三分。 其实宋齐鲁这都不叫啥。比起后世马来西亚的刘某某，那才是忽悠界的扛把子。 从先是傍上了国内一政坛高管的儿子，接着上大学那会儿借钱开party，装大腕儿，谎称自己是东南亚王室成员。 然后开始接触华尔街，忽悠美国财团。 最后通过忽悠和不断的造势，认识了中东王室的人，凭借着这些关系，他就开始左右逢源，开始了大忽悠之旅。 拿着大马国库的钱，光明正大的开party，开豪车，住豪宅，大把的烧钱泡女明星，就这样大马政府还得主动送钱给他，“求”着他拿着这些钱去为国家投资。 据说国库都被他一个人搬空了一半，最后事发的时候，愣是让大马官方都没有把钱追回来，搞的大马经济衰退好几年，还跟各个国家打官司扯皮。 相比之下，天朝yn省的那个掌掴s委书记，扬言他们的官途都掌握自己手里的富商和被人默认znh有人的那个农村出身的妇女就都不够看了。 这吹牛逼也是技术活，分等级和段位的。 就像宋齐鲁这，不说是王者，那少说也是钻石以上段位了。 赵乾刚刚还一副怒目圆睁择人而噬，随时准备暴走的样子。 一看宋齐鲁这边居然一点不怂，稍一停顿，便从门口的位置转身又走了回来，立马就跟变脸似的，换了一副笑脸。 宋齐鲁都怕他因为转换太快，脸部肌肉都抽缩了。 “呵呵，让宋兄弟见笑了，刚刚都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也算是个小小的考验罢了。千万别见怪啊。因为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多。我这等小人物被推到前台来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不行此下流手段试探一二，还望多多见谅啊！哈哈” 宋齐鲁倒是没看出来赵乾这人城是如此之深，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怪不得能站到前台掌控这么大的产业。 “哦？是吗？这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啊！你们是非得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早就给你们说了，你们不信。” “非得自己试的个灰头土脸才肯罢休啊。何必呢？一早的坐下来好好说话多好，也不会伤和气。赵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宋齐鲁心想装逼没有回头箭，既然架子端了起来，就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只能寄希望在赵构登基之前不要露馅儿了。要不然估计要么跑路，要么直接死的很难看。 “是是是，宋兄弟说的极是。只是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呵呵，宋兄弟有这等强大后台之人，肯定体会不到我等这等小人物的悲哀啊。” 第161章 李鬼碰上李逵 “嗯，那就说说吧，还是那句话，一分五是我的底线，这个不会变。你们怎么做我不会去管，但是我也不会把事儿都做绝。” “我这边放贷的范围可以缩小到只针对我晋江商会会员借贷和普通百姓的小额贷款，像泉州府和其他一些行业的借贷，我可以不动。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能加快改革，我留给你们的时间不是太多。我也不怕给你透露实底，我这平安钱庄，最终是要成为横跨整个大宋的全国性银行的，将来我们除了放贷，还有就是吃这异地汇兑的钱。” “我可是听说蜀中都开始出现便于携带的纸币“交子”了，只要操作得当，这里面的利润可是超乎你我想象的。所以格局要放大，眼光放的长远一些。” “能不能搭上我这顺风车，就看你们有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了。就守着泉州府这么丁点地方能有什么出息？” “就算我宋齐鲁今天不出手，将来肯定还有张齐鲁，赵齐鲁出手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而且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上面的意思。” 宋齐鲁用手指了指天，话也不说透。 宋齐鲁的话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赵乾思量了好大一会。 期间赵乾还问了宋齐鲁诸多问题，宋齐鲁除了自顾的吃喝，倒是有问必答。 “大形势当下，只有抱团取暖才是上策。这越往后啊，单打独斗就越难了。” “这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好勇斗狠就能赢的了。合作，互利才能长久，这也是我为什么放着这么大块肥肉不自己独吞的道理了。你们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我这并不是自己玩不转，也不是怕得罪人太多，只是怕你们这些人关键时候给我拖后腿罢了。” “这本书叫做《货币战争》，你有时间就拿过去看一下，我相信你肯定会大有收获的。” “这货币一道只要用的好，无异于千军万马，就是屠城灭国也不在话下，看后你就知道自己目光有多短浅了。也知道跟我斗是多么幼稚可笑了，如果我想玩残你们也不过只是分分钟的事。” 宋齐鲁将最终的大杀器，专门为他们准备好的阉割版和加料版的《货币战争》扔到桌子上。 赵乾起身从桌子上拿起被宋齐鲁吹的神乎其神的“神书”，仅翻看了几页，就不禁倒吸冷气。 不禁感叹原来这金银铜钱还可以这么玩？ 怪不得人家宋齐鲁瞧不起自己等人！ 自己等人跟人家相比，简直就是玩泥巴过家家的小孩子，怎么可能玩的过人家这全副武装的成年壮汉。 这货币一道，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这，这，此事真的可行吗？这要是能实现，这威力也任地太大了。一个把握不好就是伤人伤己的利剑啊！宋兄弟真的确定要把这猛兽放出笼？” “凡事都有两面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看谁能技高一筹了。” “此书关系重大，不是我信不过赵兄，你也只能在此地我眼皮子底下看看，断然不会让你带出去的。” “只要出了此门，不管你是否选择与我合作，我都不会承认此书的存在。至于你保密与否，你便自己好自为之吧。” 宋齐鲁这逼装的越来越轻车熟路，就连不明所以的张半城，都被他这会儿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了，别说对面的赵乾了。 “此事宋兄弟放心，其实我真实的身份乃是当朝开朝太祖陛下嫡系子孙，泉州宗正司知事乃是我亲大伯。即使再怎么数典忘祖，我也不会对不起我大宋朝，对不起我祖宗基业的。” 这倒是出乎宋齐鲁跟张半城意料的，没想到这一诈，居然被自己这李鬼诈出个真李逵来！ 人家居然是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的宋太祖嫡系子孙！ 亏得自己还敢称自己上面有人，这倒是差点撞枪口上了。 也不知道这赵乾刚刚怎么猜测自己身份，说服他自己的。 宋齐鲁想着搞不好应该是猜测自己是当今圣上的“禁脔”或者太上皇的私生子之类的了吧。 管他呢，只要他自己心里相信，肯定会找更多的理由为宋齐鲁的身份做注脚。 只要自己继续维系自己“高人”和有通天靠山的人设不崩塌。 自己越是高傲狷狂，越是对他们无礼，他们也就越会对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 “哦？呵呵，那倒是没有想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己人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改革和发行纸币也仅仅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的大动作就是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用纸币搬空金朝和西夏的国库。让他们花的每一分钱都得经过我们同意，要不然就让他们寸步难行！” 宋齐鲁说的狠厉，目露凶光，以他对金兵犯下的累累恶行的痛恨程度，这倒不似作伪。 可是看在赵乾眼中就觉得宋齐鲁这人，怎么感觉特娘的比自己还要爱国？ 这到底谁才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嫡系子孙？ 怎么感觉你宋齐鲁就跟太祖的亲孙子似的？ 呸呸呸，亲孙子也不行，那样岂不是也成了自己的祖宗了？ 也不知道这宋齐鲁为什么姓宋，不知道他有没有身份玉蝶。 如果有的话，自己就可以通过宗正司和京都的宗人府（宗正寺）查到他的真正身份了。 宋齐鲁当然不知道赵乾内心的心理活动，这俨然已经给他打上“皇亲国戚”的身份标签了。 更不知道他这一通逼装下来，让赵乾的大伯，泉州宗正司知事翻看了两日夜的赵氏族谱，就是想为了给宋齐鲁找出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来路。 “宋兄弟高义，此事我定会如实禀告伯父等人。同时也会尽力游说其他各家，即使不帮忙，也绝不会拖了后腿。” 接下来席面之间便是宾主尽欢，经过再三试探，得知宋齐鲁绝无可能让他把这本《货币战争》带走之后，赵乾除了偶尔不懂得地方跟宋齐鲁请教之外，便努力的记忆。 但是那么厚一本，即使再记忆力超群，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记忆下来，除非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倒不是我信不过赵大哥，只是前面也说了，此事关系重大，毕竟人多口杂。如果此事传出去被敌人抢了先，到时候被动的就是我们了。” “所以仅限今天一下午时间，至于能看多少记多少就凭张大哥本事了，掌灯时间一到，我便会亲自焚毁此书。” 宋齐鲁说的果决，赵乾就越发的重视起来。也不跟宋齐鲁客套，立马便打开书努力记忆。 宋齐鲁也不去管他，自顾的和张半城两人商量起来开酒楼的事，甚至找小二送来纸笔，开始罗列起菜单来。 期间甚至还画了后世炒勺和鼓风机的样图，让五宝给王铁锤送过去，让他依样给自己打造出来。 就这样，一直到掌灯时分，赵乾也不过刚刚把厚厚的一本《货币战争》堪堪看完，至于记下来多少，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宋齐鲁想着做戏做全套，等他接过书以后，果真就着灯火点燃了。 看着那本书在火光的明暗之下渐渐地化成灰烬，赵乾的心里痛的直抽抽。 他可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沉入其中不可自拔。 第162章 聚贤楼和展大头 酒宴最终宣布散席，酒钱果真是赵乾抢着付的。 等送走了赵乾，张半城这才深舒了一口气。 “我说你啊你，这胆子也任地太大了。我也没想到这赵乾居然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你这是弄险啊！稍微一处露了马脚，就够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我已经拼了命的配合你演戏了，只是不知道这赵乾能信几分。” 张半城说着话的时候，仍旧心有余悸，这一下午都如坐针毡。 “哈哈，一回生二回熟嘛，下一次就好了，你得学着适应。再说了这不是恰逢其会，我也是被架在火上烤，不得已而为之嘛。” “只不过是顺势而为，你放心吧，我估摸着这赵乾最少信了五成以上。说不得今晚回去就得翻看皇家族谱。” “还有，大哥给知道我真正身世的几家打个招呼，不要让他们轻易套了去。毕竟此事我自己出面不太好。” 宋齐鲁也是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翼。 “你可别介，下次再有这事儿，可千万别带上我了。我这年纪大了，心脏不经吓。至于其他几家哪里，我一会就去安排，此事你放心就好。” “那也行，此事你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就行。我们表现的越是风淡云轻，他们就越会笃信不疑。” “只要我等不自露马脚，即使有些瑕疵的地方，按照思维惯性，他们也会自行给我们补充上理由的。” “其实就算最后事情败露，我可是自始至终什么话也没说过的，都是他自己按照猜测给我扣的身份罢了。” “大哥且放心吧，只要过了明年五月，就算败露了也没事。满打满算也不过就十个月时间，一晃就过的事。” 宋齐鲁虽然说的乐观，但是张半城心里可不跟他一样有底。 说不得那几位子钱家现在就已经开始打探宋齐鲁的根底了。 他和沈管家那里不用担心，就是怕程山，刘勇，田兴，胡世荣那里出了纰漏。 张半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立马便跟宋齐鲁分开去找四人了。 看样子只能拿着同盟会的事儿说事，才能让四人不起疑心了。 宋齐鲁自也不去管他，他溜溜达达的下了楼，直奔对面的潇湘阁而去。 因为明天就要开业了，此时两家店铺仍旧灯火通明的加班加点的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因为店铺原本就是张半城装修过在用的，所以工程量也不是太大，就是在细节上的一些调整。 钱庄那边除了案台上的桐油还没有彻底干透之外，其他的全已完工了。 在大厅里预留的一个底座也都固定好了。 宋齐鲁是准备在这里放一个直径一米的大金球用来彰显实力。 以宋齐鲁这奸商的性子当然不可能用全实心的黄金，不过是内里是个大石球，外面又浇筑的一层金汁罢了。 反正这金球也不会轻易让人去触碰，而且他就是欺负现在的人，还没有明确的密度概念。 所以除非全部劈开，要不然也是揭露不了他的伎俩。 为了保密，此事都是让奶波推和撒冷两人带着几个南洋军团的人全程操作的。 至于潇湘阁这边，林潇湘和宋小雅两人都在。 正指挥着一众人手往货架上摆放货品。 什么烈酒，香水，香皂，望远镜，海图，近视镜老花镜，手表，手机，打火机，哨子，指南针，磁罗经，服装内衣…… 还有从张半城那里讨过来的宝石、紫珠、二锅头酒瓶子等等都拿过来壮门面了，连刚刚研发出来的罐头都放了几罐子。 不管是拍卖会上出现的，没出现的稀奇之物，都上架了，这俨然就成了宋齐鲁名下产业的展销会。 这潇湘阁的一楼是男馆，二楼是女馆。 宋齐鲁这一次算是下血本了，连救生艇内的后视镜都给卸了下来给潇湘阁做了镇阁之宝。 这可是比送给林潇湘和宋小雅的那小镜子大多了。 没多长时间，张半城的管家居然给自己送来了一家酒楼的转让稧书。 宋齐鲁也没想到张半城的动作这么快。 这刚分开还不到两个时辰，就把自己提到过的事办妥了。 这效率也是没谁了，看样子张半城在这晋江县城的能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宋齐鲁趁热打铁，直接来到这个叫做聚贤楼的酒楼。 这聚贤楼地段不如德胜楼好，好在面积也不小，四大间的门面，底上共三层。 此时已傍晚时分，按理说正是上客的高峰期，可是这聚贤楼就没上几桌人，看来出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宋齐鲁来到柜台找到主事的老板，看来老板早已经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了。 听闻新东家来了，就招呼前台和后厨的人聚集一起听命。 “宋大人，小的给您请安了。这就是我聚贤楼跑堂的和后厨所有人员了，共计一十八人。您看下这些人是留还是散去？” 老板薛六眼巴巴的看着这即将不属于自己的产业，满是看不够，没想到祖上基业全败在自己手上了。 “哦，我看薛老板满是不舍啊？不知缘何出兑了这么大家业？” 宋齐鲁也是觉得好奇，不知道张半城用了何手段将这么大酒楼盘了下来。 要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宋齐鲁这接的也心有不安。 “回大人的话，这事儿毁就毁在我那不孝子身上，前些时日去泉州城里赌坊耍钱，结果输了六千余两银子。明日就是最后期限，如果还不上，人家就要打断他的腿。” “哎，我这多方筹措无门，无奈之下也只好把把这祖上基业出兑了。可怜我薛氏几代人的努力，结果全被我这逆子嚯嚯了，真是造孽啊！” 这老薛被问及伤心事，不由得也是老泪纵横。 “哦，原来如此，我看着出兑价格差不多刚够还债的啊。那这样的话你们一家老小以何谋生？” “如果没有太好的去路，不如暂时还帮我代管这酒楼如何？你放心，每月除了十两的底薪之外，再按业绩给你提成，肯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薛六本来想着这晋江县城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只能凭借自己手艺，再重新换个地方摆个小摊谋生。 没想到宋齐鲁又给了自己一个选择，赚钱多少倒是其次，他是真舍不得这酒楼啊。 毕竟他已年过五十，这大半生的时间都花在了这酒楼身上。 这酒楼可是他一砖一瓦积攒的盖起来的，这其中投入了太多的感情。 “多谢大人开恩啊，只要大人不嫌弃，小老儿愿意帮大人继续看管。” 说罢薛六就要跪下去，宋齐鲁连忙拉住他。 “好了好了，这可使不得。既然你能答应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好好干，以后就算是赎回去也是大有可能的。来来来，别让大家都站着了，给我介绍介绍认识一下各位。” 薛六立马起身开始给宋齐鲁介绍，每个人的名字，性格，擅长他都说的明明白白。 看得出他为了打造这个团队没少花了心思，宋齐鲁也觉得能把薛六留下这一步走对了。 “这位是我们的掌勺展飞，也叫展大头，别看他人长得五大三粗的，干活可是细腻的很。刀功在这晋江县城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他这最拿手的就是“开水白菜”、“灯影牛肉”、“江海一锅”和“佛跳墙”，基本上是来咱这的熟客必点。” 第163章 会员卡 宋齐鲁听完薛六的一圈介绍，对展大头充满了兴趣。 他可是听说过灯影牛肉对刀功考验可是极高的，肉片薄如蝉翼还不能断裂。 这开水白菜更是讲究吊高汤的水平。 至于闽菜着名的佛跳墙那更是用料名贵考究，是煲炖类的巅峰之作。 不过宋齐鲁很好奇以展大头的厨艺，为什么代表作里居然没有炒菜类的。 要知道他下午时候在德胜楼可是吃了好几道他们的拿手炒菜的。 “大头，我且问你，炒菜类的你可有什么拿手的？” “回，回大人的话，这炒菜的诀窍在调料上，这一般都是不传之秘，小的也尝试过了，不过味道终究是比不过德胜楼的厨子。” 展大头倒也实诚，直接说出了技不如人。 “你且带我去后厨灶台看看，你们常用的调料都有什么。” 宋齐鲁倒是还没有去过宋代酒楼里的后厨，他也是非常好奇古代的调料都有哪些。 等来到后厨，看到调料基本也就是大酱，盐巴，茱萸，花椒，芥末，陈醋，酱油，虾酱，鱼露，老酒等这些基本的调料。 没有味精和蚝油，提鲜全靠食物本身的味道。 宋齐鲁决定给他们露几手，顺便当做明日午宴的招待用菜。 展大头一听来了精神，没想到这新掌柜的居然也是个中高手，居然还精通炒菜之道。 宋齐鲁首先指挥的众人团团转，同时开动了几个灶台和卤煮的大锅。 先是让人买来了八角、小茴香、桂皮、香叶、草果、陈皮等诸多香料。 这注定是让展大头极度兴奋的一晚，同样的材料，不一样的手法，居然做出来的味道天差地别。 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煎、炸、爆、炒、溜、汆”等不同的烹饪方式。 也第一知道了什么叫做勾芡、挂粉、糖醋浇汁、清蒸浇油、熏蒸烧烤等等闻所未闻的做法。 直到凌晨时分，宋齐鲁看着在自己的指导下出炉的菜肴满是成就感。 有蒜香排骨，糖醋鲤鱼，葱烧海参，烧鸡，孜然羊肉，红烧肉，酱牛肉，清蒸鱼，汆丸子等等拢共十二道菜。 尝了尝果然还是后世的味道，比什么狗屁德胜楼的大厨强多了。 宋齐鲁交代薛六和展大头明天自己的店铺开业，估计来贺的人不少，到时候就按照这个席面标准置办。 天色太晚宋齐鲁也没有回大营，在后院的厢房，随便找了间屋子就歇息了。 宋齐鲁第二天醒来，来到大厅找吃食。 没想到展大头居然献宝似的给自己弄了几张葱花饼，还有一碗汆丸子，宋齐鲁看着五颜六色的，好像还不止一种原料做的。 尝了尝有牛肉丸、羊肉丸、鸡肉丸、墨鱼丸、鱼肉丸、还有猪肉丸，这展大头倒是个会举一反三的主。 昨晚上刚教了他，今早上就给自己弄了个“万物皆可汆”。 “东家，您尝尝味道怎么样？给点意见？” 宋齐鲁看着展大头通红的眼球，估计这娃儿，一晚上都没睡，光鼓捣这玩意儿了。 “还行，不过下一次不要将这么多种类放在一起。这样还容易串味，遮盖各自食材原本的鲜味。” “再一个，汤里如果稍微放一点胡椒粉，再点几滴醋就更好了，这样不仅提鲜，还能遮腥，吃到嘴里也是多了一重味道。如果口味不怕重的话，还可以加一些蒜末，芫荽（香菜）在里面都可以提鲜。” “还有这个葱花饼就很好，层跟层之间抹上猪油或者起酥油，这样烙出来的饼酥脆分层，还有我给你说的那个十三香的配方，磨成粉末，跟葱花、盐巴和到一起，这样就更好了。” 展大头听的目瞪口呆，没想到简单的一个汆丸子和葱花饼里面还这么多说6道。 自己这东家估计也算是个吃货顶流的老饕餮了。 宋齐鲁吃完饭就抓紧来到潇湘阁这边，一大早的和自己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就全都来了，帮着给收拾准备开业的事宜。 只见潇湘阁和平安钱庄的牌匾已经挂了上去，用红丝绸盖着。 店铺的内外都张灯结彩的，一片喜庆之意。 虽然还没有正式开业，但是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宋齐鲁可是今年以来，这晋江县城风头最劲的人了。 就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无论流民招募，还是海图拍卖，都是风头无两，在晋江县城可谓是人尽皆知。 张半城早就给找好了舞狮和杂耍表演的，另外还命人连夜搭了一座戏台。 这可赶得上过年的热闹气氛了，店铺前的路上更是让人围的水泄不通。 “大金球”搬运，更是赚足了众人眼球。 沈管家也安排人不停的从店铺二楼往人群中抛洒铜钱和糖块。 引来众人的不断道贺，倒是博得一个好彩头。 等到大概九十点钟，陆续开始有客人前来祝贺了。 虽然宋齐鲁的人缘还没那么广，但是背不住张半城和上官雄也是钱庄的股东啊。 再加上张半城是最近风头正火的晋江商会的扛把子。 光是拍卖会后，这晋江商会就新收纳了一两百“小弟”的。 所以柜台那边不停地传来唱喝礼单的声音。 因为实在是太多了，这唱礼之人都已经因为嗓子发哑换了两波人了。 众人发现根据上礼的轻重程度，来贺之人都得到了不同的刻着“潇湘阁贵宾卡”字样的卡片。 这其中有铜卡、银卡、甚至还有金卡。 这可是正儿八经纯金打造的，可不只是名字叫叫而已的。 顿时，上礼的人就愣是被这卡片硬分成了三等人。 拿到铜卡的人，不由得暗中大呼丢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人想出的这馊主意！ 早知道自己就多送一点礼了，搞得现在好像自己就低人一等似的。 尤其是不知道是谁传出来，凭借这卡片可以享受潇湘阁的优惠折扣，持有金卡者更是可以优先享受平安钱庄的放贷业务。 这那还了得，加入商会的，十个里面有八个是奔着海图去的，但是得有九个是奔着钱庄去的！ 这年头，做生意谁还能没有个应急的时候，这平安钱庄的利息可是才只有一分五，比其他家可是便宜了一半的。 这样一来，后面来贺的宾客纷纷开始，在自己礼单后面添加着项目。 即使那些只带着嘴巴空手而来的，也立马开始安排自家小厮去筹措礼单。 这肯定不用猜就知道，出自宋齐鲁之手了。 一百两以上的金卡，五十两以上的银卡，十两以上的铜卡，至于十两以下的瓜子、糖块一把…… 就这样终于挨到了正午时分，店铺门前开始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好大一阵。 正午时刻，受邀前来的林雪原开始和宋齐鲁三人一起为两家店铺揭彩，随着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宣告着潇湘阁和平安钱庄正式开业。 按照后世流程，宋齐鲁还特意邀请了林雪原上台讲话。 林雪原也是头一次经历这阵仗，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先是肯定了宋齐鲁和各家在流民安置中所做的贡献，然后又鼓励了一番在场的所有人积极奋发向上，争取多为晋江父老做贡献。 随后又展望了一下未来和阐明官府大力支持的态度。 最后又恭祝潇湘阁和平安钱庄生意兴隆。 第164章 意外来客 接下来，张半城代表平安钱庄上台演讲。 他阐述了钱庄成立的初衷就是为了鼓励和支持海商和中小平民创业，并确定了利息为一分五不会变。 这自然引来了一片叫好之声。 轮到宋齐鲁上台，他今天是潇湘阁的代表。 他先是大吹大捧了一番自己家的商品，最后猛然一转折表明这潇湘阁的全部利润自己分文不取。 所得盈利全部用来资助免费开放的平安蒙学堂，所有适龄儿童均可以免费就读。 同时还会资助平安医药局，成立专款，专门用于补助患者，目的就是让人人看得起病。 这可都是惠民之举，顿时赢得了周围百姓持续雷鸣般的掌声。 因此林雪原激动的当场为潇湘阁题字“商界楷模，百姓之福”。 宋齐鲁命人将题字悬于潇湘阁正堂。 接下来就是轮到同为铁三角成员的上官雄上场露脸。 他的台词不多，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今日弊店开业，承蒙各位贵宾和乡亲捧场，我三人决定将今日所收到的全部礼金用于捐献建设平安医药局，同时感谢各位来宾的善意支持，届时将会铭刻于碑。” “同时我三家各自再另外捐献一千两白银用于补助患者就医。目前医药局已经在紧张筹备中，开业当月，凡是平民就医将分文不取。” 与会的人员可是庆幸今天来着了，这消息是一个比一个劲爆啊。 甚至听闻还要刻碑留念，那些只分到一把“瓜子、糖”的宾客，纷纷开始安排自己手下人去补礼，主要是丢不起这人啊。 这一顿组合拳下来，可不止上礼的宾客忍不住了。 就是林雪原也忍不住了，当场上台表示：他虽然能力有限，但是为民不甘人后，他也愿意捐献一年的俸禄与诸位共襄盛事。 和宋齐鲁熟识的人都不禁感慨他的魔力，跟在他身边的人总是特别容易受他的影响，尤其是在“劫富济贫”这一块。 他总是能用大义和大势裹挟你，即使你情不甘心不愿，也得乖乖自己拿出来。 “多谢各位乡亲捧场，下午钱庄和潇湘阁正式开门营业，欢迎参观。另外下午还有购物抽奖环节，而且演出还会继续。” “接下来请各位贵宾移步聚贤楼，我家主人为各位准备了酬谢午宴，还请赏光。” 这是宋忠的第一次出场，虽然是金发碧眼，但是操的一口流利的汉话，如果不是去看相貌，还真分辨不出来是蛮夷之人。 众人开始前往聚贤楼，此时展大头已经忙和了一整个上午，待众人坐定，早就备好的席面流水一般上来。 让众人惊奇的是这午宴的招待用酒，居然是自己等人从未喝过的烈酒。 有消息灵通之人知晓这是潇湘阁出品，貌似价格还不便宜。 众人更是惊叹宋齐鲁的大手笔，同时上午自己被“逼捐”的心情也好了些，说不得多喝一些就能回本了。 待众人吃饱喝足，有的相约散去，有的还挂念着贷款的事宜，有的是好奇潇湘阁里的东西。 所以宴席散了以后，众人各奔目的地。 等宋齐鲁安排完一众事宜来到潇湘阁的时候，发现门前早已经被一些贵妇和千金小姐的马车堵的严严实实，看来这女馆的吸引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钱庄那边也是人满为患，有的是来打听存款是否真的可以拿到利息的，有的是专程来目睹“大金球”的，还有的就是准备办理借贷业务的。 宋忠和上官飞早就忙的四脚朝天，张晋也被抓来帮忙，要不是张半城和上官雄各自从自家产业里临时抽调了一些账房先生来，估计就得提前关门歇业了。 “溜达鸡”宋齐鲁眼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便开始督促奶波推他们将已经到齐的物资往船上搬运。 这航行本来就慢，所以得抓紧时间开航北上了，要不然虞允文要在宁波空等诸多时日。 正打算去海边督工的宋齐鲁刚一出钱庄门口，没想到碰到了两个意外之人。 一个就是“皇亲国戚”赵乾，一个就是泉州知府李枝山的那个老阴人幕僚王文。 “哎呀，宋兄弟恭喜恭喜了啊！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来迟了。这才刚忙出头就立马赶了过来，没能赶上宋兄弟的开业典礼真是遗憾啊！这是当大哥的准备的一点贺礼，还请收下啊。” 赵乾满面春风的和宋齐鲁说着恭贺的话，看表情倒是真心祝贺，不似作伪。 “哎呀，大哥能来我就很高兴了。干嘛还这么多虚礼啊，真是太客套了。你看连中午的答谢宴都没赶上吃。” “你有事就先忙，随便派个小厮过来就行了，你看你还专程跑这么一趟。来来来，里面请，宋忠，雅间给我送一壶好茶过来。” 宋齐鲁一边客套的感谢赵乾，一边往里面邀请。 “哈哈，那能一样吗？我来是代表我的心意和立场。不管怎么样老哥是真心为你高兴。” “另外啊，这茶我今日就不喝了，我还得抓紧赶往外地一趟，你看马车都在等着了。我就过来当面给你道贺一下，立马就得出发了。” “再说了，我这都给上礼了，你这休想用一壶茶就打发我。回头等我回来得好好安排我一顿。要不然我可不让。哈哈～” 赵乾也是个会说话的主，意思都表明，还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一般。 “哎呀，既然有事处理，我就不留大哥了。改日，改日一定给大哥补上这一顿。我为了这事儿昨天可是才收购了一座酒楼，到时候随便吃。” “正好小弟最近也研究出了一些新菜式，保准大哥不曾吃过，比昨天那德胜楼强了数倍不止。就这么说定，等你办完事回来，哪也不能去，来我这，我给您接风洗尘哈！” 宋齐鲁也是个场面人，话也是说的亲热无比。 “哦？还有此事？哈哈，那我可是有口福了，回头一定要好好尝尝，另外我可是听闻你这潇湘阁还有一种新式烈酒，到时候可不能少啊！要不然我可不依。” “好了，今天就先这样，我得趁着天色明快多赶几步路，要不然怕错过了宿头。告辞！” “放心，那酒少不了的，肯定得给您备上。那祝大哥您一路顺风，路上多多保重。我这随时等着大哥您回来哈。” 宋齐鲁赵乾两人一副互敬互爱的感人景象，面上好像说的只是吃饭喝酒之事。 但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内中的意思不止如此。 说是吃饭，更多的是表明了某种态度，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也是赵乾为什么亲自跑一趟的缘故。 待宋齐鲁送走赵乾后，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王文，其实宋齐鲁本人对于这种心思阴沉之人并不太喜欢。 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带着礼物前来，那便是客。 至于是贵客还是恶客，那就得看看再说了。 “多谢王大人今日前来相贺啊。只是不知道王大人今日代表谁而来？” “宋将军可是折煞小人了，在您面前小人哪里敢称什么大人。小的此次前来，一来是代表知府大人，二来则是代表小人自己而来。” “哦？不知这是何意啊？” 宋齐鲁也是疑惑王文为什么跟他主子还备了两份礼。 第165章 穷途末路的王文 王文一脸的苦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齐鲁看此情形，便将他让进了钱庄雅间。 待两人坐定，王文便开口说道。 “不怕将军笑话，小的这也是走投无路了。办完此事，也是被我家大人扫地出门之时了。” 宋齐鲁听闻更是奇怪，不知道这王文为什么会有这种说法。 而且自己跟他又不熟，严格来说的话，还算是有间隙，就算他要抱怨原来的主子，也不应该是找自己诉苦才对。 “这倒是奇怪了，此事应该与我无关吧？不知为何向我提及此事？我对于贵主仆的事还是没什么兴趣的，而且我这人也很忙的。” 宋齐鲁对于他们两人的勾当兴趣缺缺，所以话里也就带着几分逐客的意思了。 “好叫将军知晓，我本人也是今日知府大人的贺礼之一。因为早先见隙于将军，之前诸多针对将军的计策都是出自我之手。” “我家大人昨日听闻将军大人靠山强大，怕平白得罪了将军，所以今日便将我逐出，交由将军处置，以解将军心头之怒。” 这王文最终果真还是被李枝山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虽然王文先前本就知道李枝山这人刻薄寡恩，但是当这事儿真正临到自己身上之时，不由得也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想想这些年自己尽心尽力的为李枝山出谋划策，脏活累活没少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呢！ 结果昨日这才刚听闻宋齐鲁手眼通天，自己还没来得及试探，今日便被扫地出门了。 作为幕僚，一旦被主家驱逐，这就已经相当于断了在这个行当的路子。 因为没有功名在身，说白了王文也不过是一介白丁身份。 即使宋齐鲁不收拾他，这些年跟在李枝山后面，狐假虎威加之出谋划策，弄残和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数。 现在更是没了李枝山当后台，随便一个人都能收拾的他上天入地无门。 为今之计就只能是在没有被仇家玩残之前，抓紧找到下家，重新抱一个大腿。 但是职位比李枝山小的，估计也不敢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接纳自己。 职位比李枝山大的，一来自己跟人没什么交集，二来也不一定能看得上自己。 另外一条路就是抓紧逃遁异地，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目前的问题是自己在宋齐鲁这里的一关还没有过去，而且他也不甘心就此隐姓埋名的过一生，所以他想在宋齐鲁这里搏一搏前程。 “嗯，你我之间的事情也未给我造成太大损失，我这人也没有痛打落水狗的习惯，既然你如今已经被驱逐，这事儿就算一笔勾销吧。” “你且把心放肚子里，我这人虽说不是一言九鼎，但也不习惯出尔反尔。此间事了，你该干啥干啥去。” “我还有事要忙，就不相送了，希望你今后能够好自为之。另外帮我给知府大人带个好吧。” 宋齐鲁虽然不喜王文这人，但也说不上多大仇恨，各为其主罢了。 宋齐鲁也没有心思跟他浪费表情，相比起来他更惦记着打发奶波推他们北上的事，所以便开始端茶送客。 “小人多谢将军大人大恩大德，只是此时小人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投靠在将军门下，还望将军成全。” 王文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将此事说了出来，相比较于自己的身家性命，这点颜面他还是能放的下的，说罢便跪伏在地。 “呵呵，我说你这人倒是来劲了哈！我这不跟你一样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想着让我收留你？” “来来来，给我说说你是咋想的？我这能放你一马就不错了，你还真以我是以德报怨的滥好人了啊？” 宋齐鲁也是被王文给气笑了，宋齐鲁虽然缺人手，但是也是有“感情洁癖”的，不是什么人都收。 “回禀大人，小人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小人如今也是走投无路。” “自从小人做吏目开始就跟从知府大人，一直担任出谋划策的角色，脏活干的不计其数，这一路以来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而今被知府大人扫地出门，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在下一家老小性命，如今失去作用，就怕知府大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小人。” “小人也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但是可怜我那妻儿是无辜的，就怕我死后，不知道他们娘俩又是如何命运。所以小人才斗胆请求大人帮忙护佑一二啊，” 这王文少说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此时跪在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让人看的也是心中悲切。 “停停停，你可别在我这跟号丧似的哈，让人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再说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当时做那些勾当之时，就应该能考虑到今日之事。给你明说了吧，我宋齐鲁这里也不是什么开慈善堂的，此事我帮不了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宋齐鲁心想着还不知道，这王文一路来得罪了什么牛鬼蛇神呢。 自己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没道理还充大头的给人做靠山，把这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 这王文对自己又没什么益处，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他得罪的那些人，导致自己阴沟里翻船？ 现在正值多事之秋，还得时刻盯着赵构那边的进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节外生枝的好。 “求大人开恩啊，现在只有大人能救小的一家老小性命，小人知道自己死有余辜，虽然小人别无他长，也只是会一些阴谋诡计和出谋划策的伎俩。” “但是小人知晓大人意在北方，所以小人愿意留有用之身，为大人鞍前马后，受大人驱使绝无怨言。” 王文一看宋齐鲁这是铁了心的没有保自己的意思，想来这也是情理之中。 一来自己对宋齐鲁没什么利用价值，二来之前还得罪过宋齐鲁，要是换做自己角度，也不可能收留他，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树立那么多敌人。 但是因着李枝山的缘故，官职低的人家不会收留自己。 官职大的，人家也看不上自己。 思虑一圈，也只有宋齐鲁这棵救命稻草了。 说不得自己得靠着自己的猜测搏一把了，希望依此可以让宋齐鲁看到自己的价值。 “呵呵，我意在北方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我的那批粮食就是为了支援北方前线军民的，我就没想着隐瞒什么。知道的人不差你一个。” “而且貌似我也没有看出，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帮助。所以，没什么事你还是起来请回吧。我这还得去安排船只北上，恕不奉陪。” “大人，大人且留步，小人知道的事情，比明面上的要多一些。” “比如前几日晋江知县林大人曾借助驿卒投送了一封私人书信至开封康王府。还有今日开具了几张开封府、大名府和磁州的路引等等。” “而小人恰巧打听到这程氏三兄弟的师父乃是磁州知州宗泽大人的好友，这林大人跟为康王府奔走的黄潜善也曾是同窗好友。所以小人斗胆猜测这其中关系……” 王文一看宋齐鲁起身真的要走，也顾不得卖关子，慌不迭的跪行几步抱住宋齐鲁的大腿。 第166章 宋钦宗是个大聪明 宋齐鲁听闻立马停下了脚步，虽然王文的话没说完。 但是宋齐鲁没想到王文居然能从这一些七拼八凑的零散线索中，把自己的计划推敲了个八九不离十，这特么就太吓人了！ 还好这王文跟自己说了出来，这消息要是落入有心人的手里或者敌人手里…… 自己这批物资别说能到赵构手里，搞不好就全部“资敌”了！ 那自己辛辛苦苦的筹划，还玩个屁啊！ 于是眼中不禁目露凶光。 “哦？这么说来，你这是一直在有意监视我喽？” “还望大人见谅，听闻小人解释一二。小人并于有意监视大人，实不相瞒，小人本就是太原人士，这是因缘际会之下，才随从李枝山辗转此地。” “那日听闻将军意喻北上，我便留了心思。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此次事件，小人也已经萌生改投至大人门下的想法。” “只不过造化弄人，没想到小人还没来得及施行，便被扫地出门了，竟然在这等局面下拜投将军。” “呵呵，我这倒是奇怪了，我这人还能有这么大魅力，让你不惜背叛跟随了十几年的主子，改投到我门下。” “这让本帅觉得你是所图不小啊？我就更是留你不得了，我可是怕你哪天会突然背后给我来一刀子。” “好叫将军知道，我王文虽然不才，却也不是两面三刀的反复小人。我自从投在李枝山门下，自问凡事都是忠瑾于他，事事为他考虑，绝无一点对不住他之意。” “在这事上，我也是问心无愧。只是李枝山并非良主，最近只因为意见与他相左，早就不太得他待见。” “他本就是生性凉薄之人，他的事我知道太多，与之纠缠太深，暂时对他也还有些作用，所以这才没有早早把我扫地出门，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证。” 王文被宋齐鲁说的也是老脸一红。 “倒不是我故意背后非议，李枝山这人志大才疏，优柔寡断，见小利而忘义，干大事而惜身。依他的本事断然不可能坐到如此位置的。” “他也是托人走了当朝六贼（北宋末年六大奸臣，有蔡京，童贯，梁师成，王黼，朱勔，张彦）王黼的门路才有今日。当然这也不是让我萌生改换门庭想法的最主要原因。” “我的父母兄弟如今还在太原府老家，我自最新邸报得知，金兵去岁以辽朝大将张觉叛逃到我大宋为由，两路进犯我大宋。” “其中西路军统帅为完颜宗翰，他派遣手下大将完颜娄室率领五万金军围困太原，太原军民已在守将王禀带领下守卫太原长达八个月之久。” “不知此时已如何，期间我曾多次派人前往捎信，却一直未得到回信。太原被围时日已久，我这也没有我父母兄弟的音讯，多日来更是夜不能寐。” “小人几次三番求告李枝山无果。那日忽闻将军志在北方，便萌生拜投之意，这才多方关注大人动向，本是想投靠在将军门下，好寻找机会北上寻找亲人消息，其中绝无恶意。此事小人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宋齐鲁看着王文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不似作伪，这才稍稍熄了怒火。 “你且先起来说话吧。你且给我说说泉州府最新邸报上的内容。” “谢过大人。” 经过一番细聊宋齐鲁发现王文这老阴人，给李枝山当个幕僚的确是屈才了。 这王八蛋简直就是一个天生搞谍战的人才！ 居然仅靠着邸报有限的消息，就推测出这金军基本军事动向，还有一旦太原城破，开封就有第二次被围之风险，这可是已经极其接近史实了。 这已经是宋齐鲁自打穿越以来，宋朝人给他上的第二课了！ 看样子自己之前一直所依赖的后世眼光、经验以及先知先觉，在这大宋朝的现实中并不是百分之百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 看样子必须警钟长鸣，更不能小觑了这天下之人！ 话说此时宋朝军中战力最强的精锐之师，当属“西军”（抵御西夏的宋军）！ 这其中，又以山西望族北宋名将种师道所带领的抵的“种家军”为最。 不过自从第一次解围开封后，种师道就被宋钦宗以“年老体衰”为由，罢免了兵权。 在《宋史》中记载，种氏一门弟子先后五代从军！ 仅战死沙场的就有数十人，其中更是涌现了像种世衡、种师道、种师中、种诂、种颚、种珍、种朴、种谊等这样一大批优秀将领！ 在抵御西夏，维护宋朝边境安稳方面可谓是立下大功，这“种家”比真实的“杨家将”可是厉害的多。 在年初开封第一次被围之时，种师道便奉命率军勤王。 可宋钦宗这人虽然“命衰”，但是“八字硬”啊！ 而且还是刚愎自用、反复无常、朝令夕改、昏招迭出、没个主见等诸多“一无是处”的集大成者！ 他最开始先是采用主和派意的见，铁了心的派康王赵构为人质去金营求和，而且拒不采纳种师道提出的“坚壁清野”的战略。 可没过几个时辰，他自己又寻思过味儿来了！ 觉得议和这事儿，多少有些“憋屈”和不靠谱…… 于是在议和完成的当晚（二月初一），又暗中支持“主战派”的李纲和姚平仲去袭击完颜宗望的大营，企图生擒金将完颜宗望，解救康王。 人质是他白天刚送去的，这晚上又打算劫营解救人质？ 咱就说，他这是“月度kpi”没完成还是咋滴？ 搁这刷“业绩”呢啊？ 结果这“大聪明”放着武官和名将不用，偏偏选了个“读文科”的李纲和“纸上谈兵”的姚平仲两人挑大梁…… 姚平仲倒好，果然“不负众望”，劫营失败也就罢了，所部被全歼，他自己却成功的跑了…… 这谁能理解？ 当然也有说是主和派那群货，故意派人泄露消息给完颜宗望，导致姚平仲直接被人全锅端了的…… 反正孰是孰非抛开不谈，结果就是劫营不仅没成功，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啥事没干成，还弄了一身骚！ 宋钦宗也因为劫营之事，被完颜宗望遣人问责。 怂如他！ 却推脱说“不知有此事！” 好吧，就当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了～ 但是态度得有，动作得有吧？ 于是，“办事不力”的李纲和姚平仲成了替罪羊，直接被罢免。 宋钦宗一看，玩“硬的”，咱也不行啊？ 于是，又转头开始启用以宰相李邦彦为首的“议和派”。 让这些文官人员当权，主持割地赔款并让肃王入金营为人质。 结果，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袭击！ 好不容易刚得到完颜宗望“谅解”的宋钦宗，因为“太软了”，又激起了民愤。 迫于太学生和开封广大市民的抗议，不得已又恢复了李纲和种师道的职务。 等完颜宗望带兵撤退之时，种师道又提出建议趁金兵“半渡（黄河）之时，用兵击之”。 结果，人家宋钦宗“吃一堑，长一智”啊！ 不行！ 不听！ 害怕！ 否了！ 李纲也建议启用澶渊旧事，让宋军以“护送出境”的名义，途中伺机袭击撤退的金兵。 但是主和派大臣也不干了！ 不行！ 不听！ 别找茬儿！ 都消停点！ 于是在黄河边设立大旗，严令宋军不得过河追击，违令者斩！ 后来种师道一看这形势的，还是不死心啊！于是又提出的“亡羊补牢”之计。 建议在黄河两岸广设营寨，加强布置“秋（季）防（金）”事宜。 结果宋钦宗看着种师道这“事儿精老六”也是头疼。 于是大手一挥。 好的！ 你去吧！ 钱粮？这个没有！ 兵卒？这个更没有！ 光杆的“河北河东宣抚使”要不要？给你。 就这，还最终被主和派以“徒费币帑”的理由给否决了。 从而致使错失良机，放虎归山，最终让金兵又有机会第二次卷土重来。 直到围困开封的金军撤退后，紧赶慢赶的种师中（种师道的弟弟），这才率军抵达开封城下。 他所率领三万西军精锐——秦凤军，最终也与姚古所部一起，被文官弄去解救被金兵围攻的太原去了！ 结果摊上一群“猪队友”，最终因“友军”未如约而至，种师中部被金兵所围，最后兵败战死。 其后宋钦宗又换将李纲，让他代替种师道出兵讨金。 李纲本就是文官出身，没有什么军事指挥才能，所以也是屡战屡败…… 宋钦宗不得已之下，又重新启用种师道，结果此时局势糜烂为时已晚，种师道也是回天无力，加之年老病衰，致使屡屡失败。 最终在八月份九月初，太原沦陷后，金兵东、西两路大军开始了大举南下。 宋钦宗这次又下定决心的要议和，于是又开始重新重用主和派！ 这些议和派官员，直接贬谪了李纲，并严令各地禁止起兵勤王，专心罢战议和。 注意这个词！ “禁止各地军马勤王”！ 意思就是说，金兵都堵特么首都门口了，你们各地军马也千万别来救驾！ 别让金兵老爷以为我们议和心不诚…… 哎，我又想骂娘了！ 怎么会有一群这种混蛋玩意儿？ 都特么是猪吗？ 吃着大宋的俸禄，死心塌地的为他们的“金人祖宗”考虑，甚至不惜“卖国求荣”！ 岂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国破家何在？ 咱就说，被金兵策反或者金人埋伏的探子，他也做不到这份上吧？ 这就是文官！ 北宋主和派文官的嘴脸！ 算了，懒得骂他们了！ 此时的种师道，作为北宋官员里为数不多的还有脊梁骨的，但是他也已经有七十六岁高龄，而且也已经是病入膏肓，进入弥留之际。 按照王文说的消息来看。金朝已经于八月又重新发起了第二次侵宋战争。 这次的理由是： 宋朝拒不履行第一次和谈中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 并且宋钦宗这“大聪明”，还让人用“蜡丸封印密书”的形式，妄图策反代表金朝出使大宋的原辽国贵族耶律余睹和萧仲恭。 结果这姓萧的，扭头就告诉了完颜宗望，从而事情败露。 所以，又成功的落了口实，给金太宗下诏讨宋预备了一个充足的理由和借口…… 八月初， 金军东路军自保定出师，攻打真定府（河北正定）。 西路金军从大同出兵，攻打太原，从而对东京开封形成“钳制合围”之势。 意欲对开封进行第二次包围，一举灭亡北宋！ 这也拉开了“靖康之耻”和北宋灭亡的序幕。 西路军的完颜宗翰和东路军的完颜宗望两人共率领十五万兵马，又开始了他们的“撵宋军”的军事竞赛。 此时的金军兵锋最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宋朝的禁军，简直就跟被人追砍的兔子一样。 金军过处，要么溃逃，要么投降…… 连个像样的成建制的对抗都没有…… 第167章 金国两大猛将 宋齐鲁可是知道这次的开封府，可就没有了上次那么幸运了。 第一次开封被围，当时东路军完颜宗望只有六万金军开到开封城下。 而西路军完颜宗翰愣是被王禀堵在太原好几个月，未能分兵南下。 不仅如此，完颜宗翰也没有堵住西军的勤王之路，使得种师道，种师中，姚古先后率十余万西军兵援开封。 再加之各地赶来的二三十万勤王之师。 此外，开封城里除了还有百余万军民，宋钦宗和李纲又先知先觉采取了最明智的守式。 这个时候，东京八十万禁军可不是叫着玩的，加上北京（大名府）的边防禁军，此数只多不少。 虽然这些人战力跟善于骑射和大纵深迂回作战的金兵相比只是个渣渣。 但是，就是八十万只兔子站那不动，让你六万大军砍，你也得砍一会儿吧？ 更何况北宋的禁军就算再战五渣，那也是有严格武艺考核的，考核不过的早就扔到厢军养老充数去了。 所以完颜宗望就算再牛逼，摊上这种情况，也只能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说是兵围开封，其实上开封的城墙一圈都没围下来，只不过围的西门和北门。 要不然当时姚仲平带领的城下守军袭营，也就是个笑话了。 但凡宋钦宗和城内官员们，有人家太原守将王禀一半的骨气，也不至于被人家完颜宗望六万人吓得立马割地赔款求和。 还有一点就是，除了既定的东西合围战略没有完成之外，金兵进入纵深太深，补给成问题，而且金兵人马耐寒不耐热。 所以天气一转暖，就得慌着回程休整。 这一点从金朝所有入侵宋朝的军事行动基本上都是“秋季出兵，春天收兵”这一点就不难看出来。 要不然完颜宗望就算再不懂军事，也不可能在这么好的形势下，不趁机灭了北宋朝廷，而是草草议和后就挥师北撤了。 更何况，完颜宗望作为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二子，那可是英勇善战，一生战功显赫。 此人有勇有谋，既有将才，又有帅才。 在金天会三年（1125年）更是仅用一千兵力，就打败了辽主耶律延熹的五千亲军，并且顺手俘虏辽主的儿子习泥烈，还缴获了辽国玉玺。 在用兵一道上，完颜宗望在金朝那可都是数一数二的。 就从两次兵围开封，都是第一个到达开封城下这事儿，也不难看出他的统兵之能。 不过要论胆正和勇猛，那金朝当属第一的，就是西路军统帅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亦有勇有谋，在金军中威望颇高。 他也是最早拥立完颜阿骨打称帝的，而且自身也是能力超群。 从最初的不足千人，在攻辽之战中，先后攻下辽中京，大败辽奚王，攻下辽西京和燕京等。 不仅屡战屡胜，而且自身实力也是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最终成就了自己的一方势力。 攻辽伐宋，南征北战，战功彪炳，更是被历代金主尊为“金朝开国第一功臣”！ 要知道这完颜宗翰，可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最看中的继承人选。 只不过完颜阿骨打死的太突然，没有机会真正把完颜宗翰扶上位。 就这样，即使金太宗完颜晟登顶大宝，有时候都不得不看完颜宗翰脸色行事，更是赐下免死铁券和空白的册封宣头给他。 连之后数次主持南侵的完颜宗弼（金兀术），这会儿也不过刚崭露头角，在完颜宗望手底下刚刚升任万夫长，跟完颜宗翰相比就是小弟弟级别的。 金兀术真正起势，也是在完颜宗翰和完颜挞懒死后的事了。 这完颜宗翰，女真名叫黏没喝，也叫黏罕，小名鸟家奴，是金朝国相完颜撒改的长子。 完颜宗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军事才能更是比之他父亲还要出众。 他是金朝征辽初期唯一一个以“宗”字辈，位列对外征战“勃极烈”的，其他都是他叔叔辈的。 1121年宗翰还只是他叔父蒲家奴的副手。 可是等到1123年六月，他就已经被完颜阿骨打提拔，替代斜也成为对外战争的军事统领。 而他的两个叔叔蒲家奴和斡鲁都成了他的副手。 就这地位，当时在金国是仅次于金帝阿骨打和内相吴乞买的，全国排第三位，可谓是位极人臣。 说到撒改就不得不提及金朝完颜部的“二元制”。 所谓二元制就是分内朝和外朝并立，外朝为主，内朝为辅。 而撒改在完颜阿骨打之前的穆宗盈哥时期，就是内朝国相，更是完颜阿骨打前期的内朝老大。 直至1121年撒改病死后，才改由吴乞买上台，这吴乞买正是完颜阿骨打的同胞兄弟。 这撒改不仅才智能力出众，更是善于用人，内政和军事才能都极高。 他也是完颜阿骨打的堂兄，完颜阿骨打刚刚上台的时候管的只是完颜部落两部之一的脱水部，另一部流水部是由撒改掌控的。 当时完颜阿骨打一个没忍住，打劫了辽朝宁江州，后来听闻辽帝派来十万大军征讨，吓得完颜阿骨打当时仰天大哭。 关键时候，还是撒改本着唇亡齿寒的考虑率部相救。 如果当时那一关熬不过去，完颜阿骨打也就没有后来了…… 所以，这也就让完颜阿骨打一直对撒改感恩不尽。 所以等到完颜阿骨打称帝后，直接册封撒改为“国论忽鲁勃极烈”，意思就是他老大，撒改老二。 在金太宗吴乞买之前，完颜部落对外征战，打谁、怎么打都是外朝老大拍板说了算，同时诸位勃极烈共同议事，一般也是选贤为王。 但是在1123年八月完颜阿骨打病亡后，其弟吴乞买就任太宗，改为了谙班勃极烈继位制。 其后继位的吴乞买的弟弟斜也，就是被吴乞买任为谙班勃极烈的，完颜宗翰的地位被逐步降低。 自今年八月起兵以来，完颜宗翰终于九月初三攻破太原，然后便一路向南，直扑开封。 这次在闰十一月时候，东西两路金军终于完成合围，十五万金兵兵临城下。 第一次勤王的军队，除了在黄河南岸被打散的那一批，其余全部被张邦彦、耿南仲等人遣返。 致使金兵第二次包围开封时候，城内只有七万守军，兵力严重不足。 而且宋钦宗和以张邦彦为首的主和派，为了显示自己一心求和的“诚意”，投降派耿南仲等人更是严令天下各地兵马禁止起兵勤王。 这也使得第二次开封被围时，只有南道总管张叔夜带着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抗旨不遵，勉强组织起来一万三千人进京勤王。 结果在颖昌遭遇完颜宗翰大军，打了十八场，互有胜负突围后才得以进入开封。 搞得宋齐鲁在其后知道此事时候，恨不得掐死那几个王八蛋。 最终，宋钦宗因为错误估计了金兵亡宋的决心，致使金兵入城后造成了历史上大大有名的“靖康之耻”。 包括徽、钦二宗在内的各类王公贵族，技师大匠余人，全部被完颜宗望部劫掳看押北上。 宋齐鲁转回思绪，看样子得让虞允文在既定计划上稍微做些改变了。 同时他也动了招收王文的心思。 “此时眼看进入九月，根据我的情报此时太原可能已经被攻克，城内之人怕也是凶多吉少。” “此番我可以既往不咎，暂时收留你，也可以答应护你家人周全，并且也会动用我的资源助你北上寻找家人。” “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宴，对此我也是有条件的，就是需要你继续刺探金军情报，如有机会就打入敌人内部，关键时候行策反及刺杀之事，不知道你可有胆量？” 宋齐鲁是知道太原在坚守了二百五十余天后，终被完颜宗翰于九月初三攻克。 只是此时等到消息传到泉州，这路上至少还得需要二十余天时间。 所以他就打了个时间差，谎称是自己的消息渠道，并借此向王文“彰显”自己的实力。 第168章 直膛炮 能够北上，这一直都是王文梦寐以求的事。 更何况宋齐鲁还答应保全他的家人，这更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同时还能借助宋齐鲁的力量帮自己寻找家人。 而且自己也可以暂时逃离泉州这边的漩涡。 这已经是目前对自己最有利的局面了。 至于宋齐鲁所说的条件，幕僚嘛，本来就是干这种事儿的人。 只是没想到宋齐鲁格局如此之大，对自己这新招降之人居然直接委以重任。 单是这份心胸和胆略，就不是李枝山能比的。 也难怪宋齐鲁能被上面的人赏识，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至于策反刺杀之事，将在外还军令有所不受呢，自己到时候见机行事便是，也没必要白白葬送了自己性命。 “小人多谢大人赏识。小人愿意为将军效劳，即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王文拿定主意，便立即双手抱拳，对着宋齐鲁躬身下拜以表忠心。 “唉～王兄此言差矣，这不是为我效劳，乃是为国效忠，而且我也没有让你赴死之意。” “一切见机行事，不可强求。事不可为也不要紧，只要尽心尽力就好，我等一起留待有用之身继续报国。” 宋齐鲁伸手将王文扶起，自己也于身侧抱拳向着北方虚拜，仿佛遥相呼应他的“北方靠山”。 这全套戏码做下来，也更让王文心里笃定宋齐鲁在北面的确有通天靠山了。 “是，小人谨遵大人教诲。断然不让大人失望。” 虽然宋齐鲁说的客气，但是王文该做的礼仪和该表的忠心此时还不能差。 不过本以为宋齐鲁是拿他当弃卒，没想到宋齐鲁倒是如此体恤下属，该考虑的事都考虑到了。 貌似自己这次选的主子还不错，起码目前来看跟着宋齐鲁这样的人，至少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后来落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如果抱紧宋齐鲁的大腿，说不得他王文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下。 “嗯，很好，既然你现在已经投靠到我麾下，那以后便都是自家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你的困境我也了解，这些事，我都一并帮你挡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将家人接来晋江县城。” “安顿好家人之后，你即刻动身，随船队北上。具体事宜，回头我再说于你。你先去安排吧。” “是，小人先行告退，在安顿好家人之后，便来大人帐下听令。” 王文告退后边转身朝外走去，因为心中大事已了，就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宋齐鲁见此间无事，便骑马直奔海边而去，他得看一下船队准备的如何了。 等到宋齐鲁赶到海边之时，奶波推和侯谦早已在安排人往船上搬运物资。 因为不确定此次航程目的地，宋齐鲁特意向张半城借调了几艘海运和漕运两用的船舶。 因为穿越大半个中国海岸线，不确定沿途会不会遭遇海盗。 为以防万一，宋齐鲁命人把清平号上的床弩和从守备司兵器库小吏那里“买”来的攻城弩全都装到了船上，连火药包都给配齐了。 反正到时候即使用不到，直接拆下来送给宗泽做人情也是好的。 能杀一个金兵是一个的，总强过在自己手里藏着，反正他又不好用这种大杀器。 宋齐鲁巡视了一番，又交代了奶波推二人一些事，便兀自赶往王铁锤的实验室。 宋齐鲁这会儿是真的想抓紧把火炮造出来，即使造不出膛线，造出点“没良心炮”或者放大版的火统也好啊！ 虽然说准头不好，但是只要口径够大，杀伤力肯定大过现在的“一窝蜂”（蜂巢六边形的筒子，里面按格放置36支箭，每只箭尾部绑着一个火药包，靠火药推进飞出杀敌，有点像“窜天猴”的原理）和“霹雳炮”啊！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会不会带来什么后果了。 就目前来看，现在的宋兵虽然废柴，但都是汉家儿郎，是革命的种子，能保留一个是一个的了。 因为宋齐鲁给王铁锤规定炮径只能控制在105㎜-155㎜之间，并且优先考虑105㎜和135㎜两种口径。 因为管径比较小，这也加大了膛线加工的难度，而且直膛线还好说，这螺旋膛线就有些难为人了。 因为据宋齐鲁这个伪军事迷的了解，元明时期的火炮口径大多也就在105-140㎜之间。 像比较出名的清朝“佛朗机炮”口径才不过38㎜。 我国最早出现的火炮，应该是元朝至顺年间（1332年）的“至顺铜统”，口径105㎜。 朱元璋洪武年间的“大碗口统”，口径115㎜。 明朝万历年间（1592年）的“天字大将军炮”，口径113㎜。 清朝的主流炮-“神威无敌大将军炮”，也就是常说的“红夷大炮”口径也不过才110㎜。 直至清康熙年间才出现口径212㎜的铜“威远将军炮”。 就是从二战至今，各国的主流榴弹炮和自行火炮的口径也不过才120-155毫米，这个尺寸的口径肯定是经过实践和论证的最合理数据了。 当然除了1940年德国造的600毫米口径的“卡尔臼炮”和1941年德国造的800毫米口径的“古斯塔夫超重型铁道炮”这两个地动山摇的变态除外。 宋齐鲁提早几天就交代了王铁锤这几日暂时放下手中其他的活儿，专心搞火炮，争取这两日弄出个成品来。 “怎么样了老王？出成品了吗？” 宋齐鲁看着老王正蹲在一边和其他几个大匠研究着，不由得出声问道。 “呀，是东家来了啊。这不刚用不同的模具铸出来一批，现在正在查看有没有什么缺陷。” “不过东家啊，您是怎么想到的这“铸模翻砂”工艺的？这么一来，不仅工艺流程简单了，就是这成品率比之前的也高出不少呢。” “刚刚我们还在讨论这个问题。感情您这是不仅会经商，会打仗，这还会我们铁匠的活啊？” “到底还有啥是您不会的？幸亏您啊，主业不是这个，要不然我们的饭碗可是都不保喽。哈哈～” “对喽，听闻东家今日又有两家店铺开张，恭喜东家！贺喜东家啊！哈哈～” 王铁锤倒不是有意拍宋齐鲁马屁，他是真心觉得自己这东家，就好像无所不能似的。 就说这“铸模翻砂再倒模”的工艺，不用跟原来一样使用泥范，直接用石蜡雕刻出模具形状，然后再在外面反复滚浆和沙。 等到砂浆干燥凝固以后，直接烧结成壳，里面的蜡自然流出来了。 剩下的就是往里灌铁水就行了。 等铁水凝固冷却后，只需把外面的沙壳敲碎，再打磨一下边角和细微之处就可以了，省时又省力。 宋齐鲁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后世的铸造厂干过暑假工，还专门就是打“蜡模”的流水工。 只是宋齐鲁也没想到王铁锤他们在没有精密模具的情况下，采用纯手工雕刻蜡模的工艺，虽然不敢保证统一的设计精度，但是这也已经很好了，最起码让直膛线火炮下线变成了现实成品。 “错，不是两家！是三家！就在昨个晚上，这聚贤楼也是咱家的产业了，没说的，以后你们去直接提我名字，直接打对折。哈哈。” 宋齐鲁也不无得意的伸出三根手指向着众人显摆，他可不是什么锦衣夜行的主。 第169章 试炮 “哎吆，那更是得恭喜了啊。不过就那地儿啊，你别说给我们打对折了，就是打一折也不是我们这些泥腿子们能够吃得起的地儿啊。依小人看，您得让我们白吃白喝还差不多，哈哈哈哈。” “老王，你学滑头了啊？不仅哭穷，居然还会敲竹杠了啊。你这一个月从我这领二十贯大钱的主，留着钱干嘛？娶小妾那？” “嘿嘿，东家吆，您高看我了啊，就我这岁数，早就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中看不中用喽！” “这不是正想着订购一套咱平安小区的连排别墅嘛，正攒钱呢。所以啊，小人是真的没钱去哦。” “哈哈，放心吧，知道你们辛苦，今天没去成，好酒好菜的我早就交代掌柜的给你们准备了。估摸着再晚一会儿就能送到了。先给我说说这炮怎么样了？” “哈哈，那没说的，我等先行谢过东家了。你来的正巧了，我这正打算遣人去请您呢。” “这炮铸造是铸造出来了，尺寸膛线什么的也大都合格，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这不，正要去求问您怎么个章程呢嘛。” “哦？那还真是巧了，弹丸铸造了吗？” “回东家，按照您说的，就是实心弹和链球弹都弄了一批。就是您说的那个石球也都打造了几箱子。” “只是这开花弹，实在没能弄出来。只铸造了一批空壳，不知道在里面再填上火药能不能合用。” 王铁锤招呼人拿了几个样品过来，递给宋齐鲁。 “霍，这弹丸倒是挺有分量的。既然如此，那我们还在等啥？走，直接去放两炮试试，不就啥都知道清楚了！” 于是宋齐鲁带领一群人，拉着火炮和弹药，乘坐小船来到自己名下除了“马岛”以外的，另一座“宋岛”。 依着宋齐鲁的想法是等以后具备条件了，自己名下的所有研发机构全部弄这个岛上来。 像蒸汽机，兵工厂，琉璃作坊，钱庄金库等全都弄过来。 依照规划，这里以后打算打造成宋齐鲁的大本营和根据地。 不过现在嘛，荒草野坡乱石一片，要达到宋齐鲁的规划宏图，所需时日不短，不过现在用来试炮再好不过了。 就是离的马场不算太远，这倒是怕惊了马，不过这会儿，正在亢奋的宋齐鲁也顾不上这些了。 等到一众人到达宋岛之后，开始组合安装散架，宋齐鲁还专程让五宝他们把张诚、奶波推、撒冷、侯谦等一众军中将领都给招了来。 虽然不确定今天试炮效果如何，但是最基本的操作得演示给他们一下，毕竟以后他们就是自己麾下的主力干将。 宋齐鲁指挥王铁锤他们将炮架支好，还专程安装了一个类似量角器之类的角度指示仪。 宋齐鲁用自己半瓶醋的水平，开始跟众人普及角度和抛物线的原理。顺道还说了迫击炮和反斜面的概念。 虽然宋齐鲁看着众人都听的一头雾水，但他并不在乎，他没想一蹴而就，就是灌输给众人一个概念和未来战争的方向。 当然了，宋齐鲁也知道就自己这仨瓜俩枣的兵马，即使全部扔到北方战场都不够塞牙缝的。 况且就这些杂牌海盗部队组建时日尚短，别说战场建功了，到时候遇到金兵估计能不哗营逃窜，宋齐鲁就烧高香了。 如果早来个四五年，给宋齐鲁充足的准备时间准备，他倒是还敢去北方战场亮亮手腕子。 不过，现在嘛，还是算了吧。 大局势肯定无力扭转了，只能寄希望于在旁边敲敲边鼓，趁机多保全一点有生力量，他也就知足了。 但是以宋齐鲁的尿性，他知道打仗就是烧钱，尤其是火器部队更是如此。 但是看着每一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所以他宁愿烧钱也不愿意看到生离死别的场面。 尤其是这些最初选择跟自己绑到一起的弟兄们。 这也是他不断的强迫自己，从事他自己并不太擅长的商业一样，。 他打造这个商业帝国的目的，就是想要用大量的金钱来堆自己这个杂牌部队，然后用“烧钱”来换敌人的命！ 宋齐鲁就不信用后世的军事战争理念加上火炮等火器，给他个三五年时间堆不出个半现代部队来？ 反正他也没想着这一两年立马参与北方角逐。 一两年时间，即使有错误和不足之处，也足够他来修正和弥补了。 他要的就是不鸣则已，一鸣必须惊掉天下人的下巴颏！ 他希望保安团真正出师之日，可以以摧枯拉朽的姿态面世！ 宋齐鲁絮絮叨叨的说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王铁锤禀告说已经安装调校好了，宋齐鲁这才停下说教。 不过至于说教的效果嘛，宋齐鲁看着除了张诚和侯谦还听进去一些，其他人估计都当听天书了。 此刻宋齐鲁开始有些想念自己的那个聪明且省心的徒弟虞允文了。 不过也没办法，新生事物从出现到被人所接受，总需要一个过程，宋齐鲁有那个耐心，也等得起。 终于开始了试炮流程，宋齐鲁也讲了标准填药量的重要性。 并交代奶波推和侯谦两人，必须趁着这次航行，给自己弄出一份不同弹丸所需的火药分量和射程之间的关系表出来。 否则，等他们回来不单没有庆功宴，每人还得领三十军棍。 同时还必须让带走的这些人，全部上手一遍。 这事儿两人听完都是一脸苦色，看样子这趟就不是什么轻松差事啊！ 宋齐鲁按照大概的当量，估测了一下弹丸所需的火药量，亲自指挥装填好了以后，开始点燃火炮引线。 伴随着一声巨响，弹丸被击发出炮膛。 谢天谢地！ 这第一炮总算是成功发射了出去，没有炸膛也没有哑火。 这让宋齐鲁不由得感谢各方神佛保佑“开门大吉”，这是讨了一个好兆头啊！ 宋齐鲁看着这动静不小了，只是这弹丸才射出几十步的距离，这属于是正儿八经的“雷声大，雨点小”了。 他喵的！ 还没有弓箭射程远？ 这不应该啊！ 张诚、王铁锤等人在度过惊讶之后，问及宋齐鲁的顾虑，也都不停的讨论着，纷纷提议再加大药量试一次。 没想到却被宋齐鲁果断的阻止了。 宋齐鲁告诉他们盲目加大药量是会有炸膛风险的。 宋齐鲁总感觉哪个环节不对头。 此时膛灰也全部清洁出来了，因为使用的颗粒火药和粉末火药混合在一起的火药，燃烧还算充分，也没有大量未燃火药存在。 在他们一番摸索之后，终于发现了问题根源。 原来是模具铸造出来的炮膛膛线突出太多，导致弹丸无法跟炮膛紧密结合，然后缝隙泄压，这才使得火药推进利用率不足。 宋齐鲁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众人又开始各抒己见。 这会儿修正膛线肯定是来不及了，最终众人决定在铁质弹丸外面滚一层熔点低一些的锡。 至于炮膛里面，则是均匀的浇灌了一层薄薄的铅水。 众人又重新装填后开始实验，这次试发虽然还是没有达到宋齐鲁的心里预期，但是比之刚才已经强多了，距离都能够达到一百二十步左右。 面对互相拥抱庆贺的众人，宋齐鲁也不好打击他们积极性。 他也跟着勉励了一番，不过又叮嘱王铁锤等人再接再厉，争取造出更大更远的火炮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给他把后装填炮给弄出来。 随后宋齐鲁等人又趁热打铁，实验了链球弹（两个实心铁球中间通过铁链相连，专用于击折敌舰的桅杆或者敌人大型攻城车之类的）、石弹和爆炸弹（开花弹）。 前两者还行，就是这开花弹有些差强人意了，试了三发只响了一发，这成功率还是有点低啊！ 第170章 遣部北上 虽然在宋齐鲁看来这火炮还差那么点意思。 但是对于没见过这样“大杀器”的，尤其是像侯谦徐铁人等人更是浑身颤抖。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即将亲自操作激动的。 一方面也是因为幸亏这玩意儿出现的晚。 要不然当时宋齐鲁如果用这玩意儿打自己等人，当时还能不能活命就是两回事了。 结束试验，宋齐鲁又让王铁锤他们抓紧挨个修复出现的问题，好争取明天都给出发的航队装配上。 又让奶波推将路得那边所有的火药存货搬运到各个船上，便吩咐众人散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王文便来到了宋家庄找到宋齐鲁报到。 宋齐鲁让宋忠将王文一家先安置到晋江县城。 自己又对王文耳提面命了一番，并让他携带自己的一封手书给虞允文。 待众人吃过早饭，宋齐鲁携一众班底来到海边，开始为奶波推、侯谦、王文他们饯行。 看着各个大船相继张起的大帆和凌空甩鞭驱赶牲畜拉动螺旋桨转盘的声音。 宋齐鲁心里暗道：终于要开始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全系于此行。 也不知道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能不能阻挡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 待所有大船离港后，宋齐鲁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已经做了目前能做的一切。 接下来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顾不上继续伤春悲秋，宋齐鲁收拾心情，赶到宋家庄。 这里的工地依旧是热火朝天，进度依旧是慢的一塌糊涂。 不过好在今天林雪原终于遣人送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酿酒”和“烟花爆竹作坊”的营业执照，接下来自己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命人制造火药炸山了。 宋齐鲁找到老沈和路得交代了他俩火力全开筹备火药的事宜。 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船厂看了一下郑木匠的吊车进度。 宋齐鲁用自己的机械经验给他们指导解决了一些技术难题，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近应该就能见到“吊车”的成品了。 宋齐鲁这边刚刚才定住脚，早就等在一边的宋忠，就立马上前跟宋齐鲁汇报着昨日平安钱庄的流水。 吸储居然才两千余两，这其中还不乏看在张半城和上官雄面子来的，刨除这些，宋齐鲁自己估计能有个二百两就不错。 可是这钱庄的放贷金额就不得了了，仅仅昨天开业半天的统计来看。 申请贷款的总额度居然达到了四十余万两。 这可就吓人了，要知道宋齐鲁现在手头的全部家当才不过那五十万两，而且这其中还已经被他花了一部分。 当然这四十余万两的申请人还得逐个做审批资格调查，到最后肯定得刷下来一些实力和资质不够的。 但是这才第一天，还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呢。 宋齐鲁早就料到随着自己卖海图的臊操作，必然会引来大批的“下南洋”热潮。 只是他严重低估了这群人的热情。 更何况还有平安钱庄这近乎“白给”的一分五利息的贷款加持。 宋齐鲁心里一个激灵，这事儿要是处置不好，搞不好就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 如果应付不下来这股子贷款潮，没的让泉州府的那群子钱家看了笑话不说，还会让自己的“全国性”银行计划胎死腹中。 这其中要是没有那些人背后的推波助澜，宋齐鲁是打死都不信的。 但是他们的“头目”赵乾已经借故“外出公干”了。 说不得此次事件得全靠自己“铁三角”应付过去了，说不得这里面也有赵乾背后那群人考校的意思。 宋齐鲁丢下船厂这边的事，翻身上马就往县城赶去。 他现在得先去和张半城上官雄开个内部会议。 等到宋齐鲁赶到钱庄的时候，两人早就在等候了。 他们两个昨天就知道了贷款潮的事，但是知道宋齐鲁今天得打发船队北上，所以就一直在等宋齐鲁。 二人此时早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一样了。 “哎吆，我的宋兄弟你可算来了。你可知道了寻思贷款数额已经高达四十三万余两？这今上午才营业，我刚去柜上看了一眼，这又将近二十万两的数额了。” “虽说我们三家投入的家底，差不多也有个三百万两，但是照这个速度也支撑不了半个月时间啊？我们可得好好商议一下找个办法出来。” 上官雄本来今天打算去广州那边的，但是听闻昨天的贷款速度，愣是推迟了自己的计划。 宋齐鲁看着张半城虽然不像上官雄这般六神无主，但是多少也有些簇眉毛。 “莫急莫慌，淡定，一定要淡定知道吗我的上官大哥。哈哈，这事儿宋忠已经告诉我了，这次来就是跟两位大哥商议此事的。” 宋齐鲁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倒是让两人心里稍稍有了些底气。 “哦？就知道你宋齐鲁不打没把握的仗，不知宋兄弟有何妙计为我等解惑啊？” 张半城一听宋齐鲁如此一说，顿时也来了精神。 “是这样的，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正要说于诸位听一下。咱们一起参量参量。” “鉴于目前这种情况呢，我们无非就分“开源”和“节流”两步走。” “这第一步就是我们要大力宣传和吸收存储，我想有我们三家的实力和产业做担保，再加上存款有利息的消息。应该能让一部分将钱埋在地下的中小资产富户将钱转存到我们钱庄的。” “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稍微提升一下定期一年以上存款的利息，我就不信他们不心动。” 宋齐鲁说完这些稍微停顿了一下，因为宋齐鲁的原因，宋忠、张晋、张富贵和上官飞都有幸参与会议，宋齐鲁给他们一些消化的时间。 “这开源之法倒是不太难，我们可以通过商报和商会这边把消息放出去。只怕吸储的速度还是赶不上放贷的支出吧？” “这样也只能延缓，目前来看并不能在根子上解决问题啊。难道在这“节流”上还有文章可做？” 张半城不亏是晋江商界翘楚，听闻立马找出了关键点。 “张大哥这个问题问得好。在节流方面我计划分两步走，一来就是加大贷款的审批资格力度，这样把实力薄弱和没有抵押物想要空手套白狼的那批人先排除出去。” “这第二步就是，我想要发行类似交子的“纸币”。” 如果说第一步还好理解的话，这第二步就有些让人费解了。 先不说你这纸币能不能被人认可，就说你没那么多钱，也不可能一下子印出那么多纸币来。 万一弄出来个挤兑高潮，这平安钱庄估计一夜之间就要臭名远扬了。 “我知道大家心里担忧什么，但是大家想过没有，这‘交子’其实跟传统意义上的银票和汇票还有些不同。” “银票和汇票更多的时候更是点对点和大宗交易的时候使用。并不参与平常的小额买卖。” “但是呢，现在除了铜钱之外，市面上的铁钱、银判各种规格的泛滥，缺少公信力。” “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树立我们即将发行的纸币的权威性和公信力！” “让百姓认可我们，保持我们纸币的坚挺，这事儿我想拉知县大人下水，让他同意百姓以我们纸币的方式上缴赋税。” “这样一来，相当于拉了官府为我们背书，我们的纸币无形中就具有了公信力，这样一来就能更好的为百姓所接受。” 第171章 纸币的防伪 “这第二步，就是以我们三家名下所有产业开始带头使用“会子”，并于商会成员和贷款人共同签署“会子”使用和推广的协议。” “至于放贷这边，我们也会以“会子”的方式放出。至于商家那边，如果他们需要，我们钱庄也会随时开通会子与铜钱和金银的兑换业务，他们不必担心会子会变成一张废纸砸在他们手里。” “等到‘会子’最终因为方便易携带和被大众认可时，那时只要在市面保有一定的流通量，我们这贷款压力就相当所有认可我们会子的人和我们一起分担了。” “我们要做的就是保证金库里面，有足够应对随时拿纸币兑换金银的客户就行。” 等到宋齐鲁说完，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好一招“偷梁换柱”之法啊。 这相当于全部风险拿出去分摊了。 这要是有人居心不良的大肆印刷纸币，这就相当于打劫全部使用纸币的人啊。 看样子防伪这方面得注意加强防范。 “哦，我知道，我知道。这就是师父给我的那本《货币战争》里面的对不对？” “可是我记得这纸币发行量必须对应金本位才可以，要不然很容易造成那个什么通货膨胀和货币贬值什么的，我倒是没太懂。” 上官飞一听闻终于到了他的“专业领域”不由得出声发表自己的见解。 “哦？还有此事？这通货膨胀和货币贬值我倒也是第一次听闻呢。晋儿可知？” 宋齐鲁一听就知道张半城的弦外之音，当然此事也怪他。 倒是忘了张晋这位商业“神童”了。 《货币战争》这本书那日和赵乾对峙的时候，张半城就知晓这是一本了不起的“神书”了。 只是他没想到宋齐鲁对自己的徒弟这么大方，随便一个沈家的三子都有拜读资格。 也难为张半城此时才提出来这件事，他一直以为这是宋齐鲁压箱底的绝活，绝不会轻易示人呢。 “回父亲的话，此事孩儿也不太清楚，这几日孩儿正在研究师父告知的奢侈品打造计划和产品的广告效益加成事宜。倒是没顾上此事，想来师父另有安排吧。” 这张晋不愧是他爹的种儿，行事说话都是滴水不漏，让人听了既心里舒服，又变向的表达了他的意思。 “呵呵，那个什么，这事儿怪我疏忽了，这几日忙得我晕头转向的。那个什么，小飞，你把抄募的原本都给你晋哥儿一份，你两个相互参详交流，不懂的地方随时向我求问。” “还有，这几本书牵扯过大，这是我们这一门压箱底的绝活，注意保密，不要轻信示人知道了吗？” 宋齐鲁听闻之后，立马弥补。 “是，师父，徒儿记下了。” 两人同时应答，要说之前上官飞还拿宋齐鲁给的这几本书不太当回事的。 一方面是因为好多名词晦涩难懂，另一方面他一直以为是宋齐鲁故意扔给自己几本书给自己“找个活”干的。 没想到这书居然这么贵重，连张晋之前都没有资格看，这倒是让上官飞受宠若惊了。 “好了，咱就说说这金本位的事。其实做这事儿我们有些逾越了，这其实应当是朝廷计省的那些老爷们操心的事。只是此事还没有先例，只能从我们开始打个样了。” “计省”也就是指的“三司”，包括负责全国盐铁、山水物产、关市、河流、军械的盐铁使司；负责全国赋税收入和审核开支的度支使司；还有负责全国户口赋税登记的户部使司。相当于全国的财政部。 宋齐鲁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所谓的“金本位”就是以黄金的储备作为衡量现有社会财富的标准，也是对应发行“纸币”数额的标准。” “一旦印发的纸币多于市面上的财富总和一定数值，这样就会造成‘钱变的不太值钱’。” “换句话说，也就是同样的一个馒头，原来只需要一文钱，现在得需要一文二或者两文了。这就意味着货币贬值了。” “与之相应的物价虚涨，致使通货膨胀了，这样就相当于稀释了百姓手中的财富，是于民不利的。” “反之，如果发行的货币太少，就会造成货币升值和通货紧缩。这两种情况都是于民不利的。” “所以我们发行的纸币，一旦被百姓认可，我们一定要把握好好其中的平衡，要不然我们就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罪人了。” “当然了，我也没有想着取缔全部宋钱取而代之，至少目前来讲时机还不成熟。” “而且这也是掏朝廷命根子的行径，我又不想着谋反，所以暂时没有动的想法。” “所以，我目前的想法是让市面上继续保持铜钱的流通，我们主要印制像一百文，两百文，五百文，一贯之类的大额纸币和一百两以上的纸币或者金银币。这样既能方便百姓使用，又能让他们容易接受。” 宋齐鲁说完便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呷了口茶润喉。 “先不论其他，只是这防范造假就是一个大难题啊！” “要是有居心不良之人私自仿制，官府有权利砍人脑袋，我们可是没有啊！难道我们就等着吃这哑巴亏？还是坐看百姓吃亏？” 上官雄提出了一个诛心的问题，他倒不是“性本恶”的拥护者，只是这事儿他之前在蜀中使用交子之时就有碰到过。 如果说之前像钱庄那样大额的汇票还好，毕竟数量少，加上防伪，密语之类的，可以有效防范作假。 但是宋齐鲁的想法可不是仅仅发行一份两份的，那可是成千上万的基数，这样无形中风险可就放大了许多。 宋齐鲁听闻有道理，就把后世钱币的一些防伪标记告知众人。 但是除了像软妹币用数种树皮为原料印制之外，其他的像水印、彩印防伪、偏光防伪、变色油墨、精雕纹路和凸起等技术防伪手段，以目前的条件根本做不到。 即使做到一部分，这没有大型印钞机的情况下，人工成本太高，而且效率也低，根本满足不了目前的需求。 没办法众人只能把能做的防伪技术，都加入到自家大额汇票中去。 至于普通发行的小额纸币，在解决防伪标识手段之前，也只能暂时搁浅。 宋齐鲁不甘心就此放弃，这么大好的形式，正是推广纸币的好时候，如果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推广起来会更难。 宋齐鲁绞尽脑汁的想着解决办法，他不停的思考着货币的发展史。 突然让他想到了民国时期的“袁大头”-银元。 至于防伪嘛，宋齐鲁拿出后世的硬币，首次跟众人提出了水力冲压模式，而非铸造，这样冲压出来的金银币就大大提高了盗防的几率。 虽然宋齐鲁知道高碳模具钢的含碳量和大概工艺流程，但是他也只是在理论上知道，没有过实操经验。 宋齐鲁退而求其次，将自己在“启明星”弃船时给众人保管的钱币中，把所有硬币挑出，准备做冲压“母范”。 因为硬币上都是阳刻，用来作为“母范”冲压出来的硬币，就全部变成了“阴刻”。 如果有人用铸造模式模仿的话，估计能坑死他们，就算他们知道了是冲压而成，但是因为他们没有模具钢和微雕工艺，也没办法做到百分之百相像。 至于纸币上，因为暂时产能有限，宋齐鲁决定只用于百两以上的大额交易。 至于防伪，宋齐鲁拿出了后世的纸币展示给众人，他又想到了江苏常州的“龙泉印泥”，该印泥用莲藕抽丝制作，色泽鲜亮，火烧留痕，遇水不洇的特点。 再加之可以仿照后世的钱币串号以“字母?阿拉伯数字”的形式印制防伪编号。 第172章 酬谢午宴 待宋齐鲁阐述完，确定好大方向之后，众人又纷纷建言完善防伪手段。 “我记得老蔡他们家有一种祖传的方法制造的特殊纸张，纸张坚韧如牛皮纸，但是更加细腻一些，耐水性很好。” 听闻上官雄的话，宋齐鲁和张半城两人都感觉到十分惊讶。 因为这事儿连专门负责收购的张半城都没有听说。 这世上怎有如此巧合的事，简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他家祖传的不是雕版印刷吗？这造纸之术我倒是没有听闻过呢。你这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半城捻着胡须说道。 “咳，别提了。去年我找老蔡刊印了百本自己的诗集。老蔡向我提及此物，虽然价格不菲，但是想着刊印的也不多，自己留着传世用的，所以一咬牙就用了这纸张。” “没想到光纸钱就耗费我二十余贯钱，这老蔡也是真的黑心啊。不过你还别说，这纸还真的是手扯不烂，阴雨天也不易吸潮，字迹清晰不晕染。” “哈哈，没想还有此事，这老蔡祖上几代人从事印刷，看来有一两手压箱底的绝技也不为过。” “只是没想到上官大哥你也是个妙人啊，只不过这百本印制的太少了吧？等你哪天名声在外。这百本可不够分啊！” “说不得一本难求，你回头差人给我送一本先过去吧，我先收藏着，等哪天混不下去了好拿去当铺当钱花，哈哈。” 宋齐鲁眼看心里大石头落地，也不由得调笑起上官雄来，臊的上官雄老脸通红。 “呵呵。你可就别寒碜我了。我看啊，我家家业中道没落了，你家里都不会！” “这才多久啊，你这财富积累的就让我望尘莫及了。就算你以后出那么一两个的败家子，这家业大了，也比我这小门小户的耐败一些啊！哈哈。” 几人一阵相互揶揄，但是轻松过后。 该谈论的正事还是要谈论，最终一众人等决定兵分三路分头行动。 第一路由宋齐鲁带领沈管家和王铁锤等人改装现有碾压水泥料的水力磨盘，并安装轧钢滚筒和冲压磨具，争取早日实现金银币量产。 第二路由张半城主持，找到老蔡，利用他俩祖传造纸配方再加入宋齐鲁所说的几种树皮，继续改进纸张原料。 然后通过套印，实现多色彩印工艺。以后世的纸币为模板，尽量翻版模仿防伪工艺。 第三路由上官雄带领张晋，管家张富贵及两家的账房先生等人组成贷款资质审核小组，重新评估贷款方的抵押物价值和贷款额度是否相符。 鉴于上官雄即将南下广州，此事则由宋齐鲁后期顶替。 宋忠则是和上官飞坐镇钱庄，必要时充当宋齐鲁的替补。 于是敲定没有什么遗漏和补充事宜之后，众人开始分头行动。 宋齐鲁想着来也来了，反正计策已经敲定，也不急于一时。 就顺道出门右拐来到了潇湘阁，顺便中午再去聚贤楼蹭个午饭回去。 这潇湘阁虽然已经开业一天了，但是火爆程度依旧不下于隔壁的钱庄。 马车一度将路口堵塞，还得指派专门的小厮指挥，宋齐鲁估计就是最早的交通协管员雏形了吧。 宋齐鲁摇头笑了笑走进大堂，宋齐鲁本来以为只有女馆爆馆，没有想到因为海图的关系，这一楼男馆也是人满为患。 宋齐鲁进来后都没个人招呼他，听声音连林潇湘和宋小雅都亲自操刀上阵了。 这眼看着中午了，宋齐鲁立马叫来旁边解说的售货员耳语了一阵，让他去告诉林潇湘中午歇业半个时辰。 又找来五宝嘱咐了一番，让他去聚贤楼找薛掌柜。 不一会儿，随着“噔噔噔”的声音，林潇湘和宋小雅欢快的从二楼下来。 “呵呵，你下楼慢一点，这么着急干嘛？我又不走。” 宋齐鲁宠溺的冲着林潇湘说道，害得林潇湘弄了一个大红脸。 而跟在林潇湘身后的宋小雅则是给了宋齐鲁一个大大的白眼，嘴巴都撅的能挂住油瓶了。 宋齐鲁则全当没看见。 “呀，宋大哥你这人真是讨厌，谁是因为你啊。我，我只不过是饿了罢了。” 林潇湘还强自狡辩。 “哈哈，随你。不过你还是先安排手头的事吧。” 林潇湘拍了拍手，冲着众人说到：“尊敬的各位贵宾，因已临近午时，本店需要临时歇业半个时辰，同时开业期间本店为答谢各位贵宾为慈善事业的大力支持。特为各位在聚贤楼准备了午餐，欢迎大家捧场。” “我可是听说他们来了一位厉害的大厨指导，手艺不凡哦。另外我们还为本店金卡贵宾和今日消费满一百贯的贵宾在二楼准备了雅间，请大家移步。” 林潇湘边说还边揶揄的用眼角瞄了一下宋齐鲁。 林潇湘公布的消息自然是赢得大家的满堂喝彩。 虽然分大堂和雅间，但是这个社会永远都是分阶层的不是嘛。 经济基础永远决定上层建筑，实力不够只能财力来凑。 想跻身某一个圈子，总归是有门槛的，所以大家也都能理解潇湘阁的做法。 于是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朝着聚贤楼而去，这么大动静可是惊动了对面的德胜楼老板。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么一大帮财主都去了聚贤楼，也不知道这聚贤楼走了什么狗屎运，心想着一定要找潇湘阁谈谈，拿下这单子。 聚贤楼离得潇湘阁本来也没多远，就几十米的距离。 等到宋齐鲁一行人赶到时，薛掌柜早已安排人准备好了迎宾和茶水，桌椅也是擦的一尘不染。 宋齐鲁抬头居然还看到一则写着“恭贺潇湘阁于本店宴请贵宾”的贺语。 看着挂的歪歪斜斜的样子，应该是临时起意找人书写后挂上去的。 没想到这老薛倒是挺有商业眼光的，懂得借势，说不得以后得多观察一下了。 宋齐鲁派去宴请张半城和上官雄的五宝回来复命说他们暂时不过来了，等回头安排好手头的事再聚。 宋齐鲁也不去管他们，顺便把宋忠和上官飞给拉了来，于是和林潇湘、宋小雅、五宝等人占了一个包间。 薛掌柜则是托词招待各位贵宾，婉拒了东家的宴请。 “哎呀，宋大哥你都不知道，我们店里光是昨日的订单流水就将近一千贯呢。” “小雅也真是厉害，她设计的衣服大受那些夫人小姐们的喜爱，最多的一位一口气订购了四五套衣服呢。我们这衣服可是不便宜呢。” 眼见饭桌上也没有外人，林潇湘也不由得放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其实虽说宋朝男女大防还没有那么重，但是像这种男女混席除非是通家之好的才会出现。 但是搁不住宋齐鲁这个另类在啊，他反倒是觉得这些人以后都会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硬是拉了众人一起，但是像五宝这样的知道虽然宋齐鲁不拿他们当外人，但是他们自己不能就真拿自己当自己人了啊。 所以坚决拒绝上席，要求小二随便给他们弄点饭菜，另起一桌，还口口声声的说着不能乱了尊卑有序。 这倒是把宋忠弄得上不来下不去的了，执意也要去五宝那一桌，硬是被宋齐鲁拉住了，那也是坐在那里惴惴不安的。 反观宋小雅坐在那里一副的心安理得，宋忠在那里都快把嗓子咳嗽出来了，她都不带看的，就是纹丝不动，还示威似的看着宋齐鲁。 上官飞这更是一个吃得开的主，只要有吃的，他才不管什么尊卑不尊卑的，只要他师父宋齐鲁不撵他，他也懒得挪地方。 第173章 水力冲压机 “哦？那你们潇湘阁现在可是称得上日进斗金啊？说不得要不了多久就可是比我还有钱了，到时候还得需要你们支援我呢，呵呵。” “小雅你也是真的厉害，我知道你绘画天赋好，没想到你的设计天赋也是出类拔萃的啊。” “啥时候帮我弄一套休闲装出来吧？你看我这衣服都穿好几个月了，连件替换的都没有。” “这宋朝的衣服。我是真穿不习惯，左一层右一层的，又是绑又是缠的忒麻烦。” 宋齐鲁当然知道“一碗水端平”的道理。 “嘻嘻，那当然了，小雅就是厉害，少爷放心，这衣服包在小雅身上，只要少爷喜欢，小雅给少爷做一辈子衣服都行呢。” 果然宋小雅听闻宋齐鲁的夸赞，立马喜笑颜开。 宋齐鲁的心里则是一直叫苦，他就知道宋小雅这人就是个坑货，给她点阳光她就灿烂。 这不，一句话出口立马整得气氛一阵尴尬，林潇湘和宋齐鲁的笑容都一瞬间的有些不自然。 就连迷迷糊糊的准备混事蹭饭的上官飞，听完也是陡然精神了一下，用眼光不停的瞄着宋齐鲁和林潇湘。 “咳咳，那好，你就一直的好好设计吧，只要你一直在潇湘阁，凡是出的新品男装，我就一直买，也当扶幼救贫做慈善了嘛，呵呵。” 宋齐鲁立马接过话头打了个马虎眼。 “哼，少爷这人就是喜欢装糊涂。” 宋小雅本来想“宣示主权”的，结果被宋齐鲁这么一搅和，瞬间变了味，宋小雅顿时又撅起了嘴巴。 “小雅，你太放肆了！少爷没拿你当下人看待，你怎么还可以这样跟少爷说话？你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宋忠这“老奸巨猾”的主，一打眼皮就看出宋齐鲁这三人的猫腻来了，哪能还不知道宋齐鲁此时的尴尬。 所以抓紧出来教训女儿，深怕宋小雅的不知轻重得罪了宋齐鲁，为自己等人招惹了祸害。 “呵呵，忠叔啊，没事，小雅还是个孩子，没必要对她这么严苛，而且她做的也已经够好了。” “而且我早就说了，你们在我面前可以拿我当少爷，但是我不会拿着你们当下人的。” “我一直认为众生是平等的，反而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愣是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这样的事我并不喜欢。” “我更愿意拿你们当家人，当朋友，甚至是当属下，也不愿意拿着你们当下人使唤。” “所以在咱们家啊，没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要不背叛我，其他事都不叫事，哈哈。来来来，都别客气，吃饭，大家一起动筷子。” 眼看凉菜拼盘已经上齐，宋齐鲁招呼众人一起开动。 “我倒是又重新认识你一次了哦宋大哥，嘻嘻。” 林潇湘听完宋齐鲁的话，调皮的冲着宋齐鲁说道。 这要放在以前她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说不出这话的。 没想到因为和宋齐鲁的接触，已经慢慢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了她，只是她还不自知罢了。 “哈哈，你放心，我这人就是个标准的‘宝藏男孩’，你越挖掘，惊喜越多！” “羞羞羞，宋大哥这么大人了，还不知羞，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啊？” 或许热恋中的人或者暧昧中的人更显的小儿女姿态，精明睿智如林潇湘此时也不能免俗。 俏皮的样子，让宋齐鲁看的都呆了，直到林潇湘羞红了整个玉颈，宋齐鲁才“放过”她。 宋齐鲁心想不知道林雪原老爷子此时何种心情。 自己不仅“勾引”他的女儿抛头露面不说，还让她操持“贱业”，现在更是带着林潇湘男女混席吃饭了，更是有突破大防的势头…… “对了，宋大哥，我刚刚想给你说的是，我想退出潇湘阁的经营。” “其实这两天更多的都是小雅在操持店里的生意，我什么也不会，也帮不上太多忙。所以我想专心去做蒙学堂。” “我想那样可能才更适合我吧，和客户打交道我嘴巴笨，并非我所擅长的。不知道宋大哥的意见如何？” 林潇湘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宋齐鲁知道林潇湘并不是愚笨，而是知道她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不习惯恭维和勾心斗角之类的事罢了。 “嗯，也好，潇湘阁最开始的初始定位就是辅助作用，我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建立学堂和医药局。” “不过这潇湘阁肯定也要有人负责，既然你这么推荐小雅，如果小雅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让小雅挑起这个担子吧。” “这样分工明确，你专心从事教育和医药局的事也好。小雅你的意见如何？” “少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没有什么意见。” 宋小雅在这事上倒是乖巧，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不知道是不是宋忠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林潇湘的“以德报怨”感动了她。 “那好，此事我就当你答应了。反正你也辛苦一点，设计，生产，经营这些你都得盯着点，如果实在忙不过来就找两个帮手帮你。” “这事儿你自己做主。至于潇湘这边，我觉得你回去问一下林大人，不行近日就在县城里把学堂和医药局的地方敲定下来。” “如果钱的方面不够，你就先直接去找忠叔打条子，待日后慢慢从潇湘阁的盈利里面扣除。” 宋齐鲁既然拍板了，这事儿基本也就这么定下了。 虽然宋齐鲁从后世带来的“酒桌文化”一时难以更改，席间不停的发表着自己的一些看法。 但是其他人除非特别必要，一般都还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 如果在外人看来宋齐鲁可能就像一个粗鄙的“没教养”之人，但是众人都不是第一次接触宋齐鲁了，也就都知道他就这副“尿性”。 待众人吃过饭之后，便各奔东西忙和自己的事。 宋齐鲁也准备开始自己的“铸币”大业。 临走之前又叫来展大头和薛掌柜，挨个点评了一下今日菜肴，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让薛掌柜借着潇湘阁的东风，这两天好好推广一下聚贤楼的新菜系。 宋齐鲁又来到船厂，继续薅走王铁锤，带人跟他一起去改装冲压机去了。 几天没见王铁锤后面居然带了两三个小徒弟，一问得知是他家的堂侄王易和这几天刚招募的两个比较有天赋的小伙子张洪和徐秋林。 宋齐鲁亲切的称他们几个为“小铁锤”，三人倒是没有想到最近大红大紫的东家居然这么平易近人。 宋齐鲁随后又给几人交代了保密事项，便开始拿出纸笔开始画图，指挥一行人改造水力磨盘。 冲压机最重要的就是冲击力和对中。 相较于水力磨盘，就是把水车的圆周运动改变成直线往复运动。 这就需要用偏心轮，变速齿轮组和导轨。 图很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主要是导轨的精度得保证冲击头不能偏离，否则冲压出来的硬币就会和底范偏离。 除了冲压机另外还有压制金银板的压轧滚筒，同样要求出来的板材厚薄一致。 第174章 暴利铸币 至于金银的冶炼，宋代的工匠已经能够熟练掌握“灰吹法”提炼纯金纯银。 但是由于中国来不仅“铜荒”，同时也是“银更荒”的国家。 真正确定“银锭”为流通货币，这已经是明朝张居正改革之后的事了。 明朝天启年间流通的白银，主要是由西班牙从南美洲掠夺来的，同时还有一部分是荷兰人从日本倒手过来的。 因为大家都知道明朝比较出名的就是戚继光打倭寇，那时候的大明王朝是不带日本子人玩的。 所以从刚一进入大宋开始，宋齐鲁就惦记着日本子鹿儿岛的金矿和石见银山的。 同样，大宋朝现今主要流通的货币还是铜钱，除非大宗交易或者储存才会用到金银一说。 平常人们经常用的单位还是“贯”和“吊”，至于“两”纯粹是宋齐鲁懒省事。 所以他周围的人也就迁就他，跟着一起将“贯”改称“两”了。 其实真正的一两银子要比一贯钱值钱的多一些，大概能达到1：1.2，甚至更高。 依照宋齐鲁的想法，现今的金银存量，根本还不够他“足斤足两”的发行足够数量的金银币。 而且他也怕真要是足斤足两的铸造金银币，估计一投放到市场，就会被百姓收藏起来。 这样也根本达不到“良币驱逐劣币”的目的，而且也没办法解他现在的燃眉之急。 但是发行“象征”意义的金银币，又怕其中利润空间太大，让一些有心人有机可乘。 所以宋齐鲁一方面在加强防伪标识的同时，又在算计着怎么让盗仿者即使做出来也无利可图。 所以宋齐鲁刨除火耗和人工，最终把金银币的成分设定为金（银）：铜：铅为8：1：1。这样既保证了金银币的价值，又有效的遏制了铸造的暴利，防止后来人滥造牟取私利。 接下来的几天，宋齐鲁一直就猫在铸币作坊，研究如何往铸币里面“掺假”。 这事儿既得做的天衣无缝，又得做的外观好看。 首先成色必须要好，这样才会更容易被人所接受。 一群人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忙和了大半个月，最终第一批成品于今天下线。 因为宋齐鲁开始想的太简单了，本来因为后世一元硬币的币面太小。 他是准备把人民币，港币，美分，日元等硬币排列起来，一起印到自己的金银币上做防伪。 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发现很是不伦不类，而且作为冲印模型冲印出来的字还是反的，这也就让他放弃了原来的想法。 最终硬是在建盏大匠师郑阳的协助下，在融化了几把救生艇上的工具后，硬是被他搞出来了几块高碳模具钢来。 光是在其上雕刻，就耗费了几位篆师五六天的功夫。 至于之前后世的硬币，宋齐鲁准备分别作为冲印金银币背面的“防伪标识”来用。 在这二十余天期间，宋齐鲁从林雪原的邸报得知，果真完颜宗翰的大军已于月初（1126年农历九月）攻克太原，开始挥师南下。 期间也收到了沈腾的“飞鸽传书”，告知了他们一行人的动态，如今已到达宗泽所在的磁州。 并开始在宗泽大人的牵头之下，接触河北路的各路义军首领。 众义军首领在听闻有宋齐鲁这么一号人物，在无偿的提供物资支援自己的义举之后，也不由得心生澎湃，开始着手准备人手迎接奶波推一行人的到来。 由于宋齐鲁这边没有信鸽可以往返，所以也就只能跟沈腾他们“单线联系”了。 反正能做的他都做了，宋齐鲁也不指望自己可以挥斥方遒，指挥北方联军大败金兵什么的了。 只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多挽救一些汉家的热血儿郎，以慰心安了。 所以也不去管北方的战况如何，既然都做好了安排，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他只能选择相信虞允文可以处理好这一切。 目前宋齐鲁最该关注的就是眼下钱庄的事，一着不慎搞不好就是鸡飞蛋打的局面。 如果真到那时候，别说支援北方了，估计自顾都不暇。 看着金闪闪，银灿灿的一大片，这哗啦哗啦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都感觉悦耳。 “东家，我觉得您这人太实诚了，这金币简直就是纯纯的金子啊！这要是落到我手里，我可是要珍藏起来，舍不得花的啊，哈哈。” 王铁锤抓起一把刚刚冲压出来的金币，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现在眼里满是星星，就差流口水了。 “哈哈，瞧你那出息，这点钱算什么？以后我们的目标是让整个晋江，整个泉州，甚至整个宋朝都用我们铸造出来的金银币！” “你想想到那个时候，每天会有多少的金银币经手？你放心。这个月你们的工钱，我就全用这种金银币结算，你爱藏就藏吧，反正以后多的是。” 宋齐鲁也哈哈大笑着回应，这熔炼金银的活计，自从让宋人工匠教会了奶波推的几个兄弟后，就由他们接手了。 所以“掺假”的事，除了宋齐鲁和宋忠，也就这几个不会说宋话的南洋人知道。 至于张半城和上官雄，宋齐鲁都没有说。 宋齐鲁这一次一共准备发行的金银币有：五百文，一千文，两千文面值的银币和代表五千文和一万文的金币。 至于50两以上的面额，宋齐鲁三人决定使用“纸币”-会子。 当然表面上未经朝廷许可，还不能真正的当做纸币，只能用“汇票”的名义流通。 如此大规模的印制金银币，除了上官雄带回来的广州多宝阁拍卖会的收益和赵乾送来的那些金银之外，其他的就是张半城和上官雄的“家底”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短时间筹集这么多的金银。 其中宋齐鲁投入了六十万两银子和四万两金共计一百万贯。 张半城六十万两白银和三万两金共计九十万贯。 上官雄五十十万两白银和一万两金共计六十万贯。 三家合计出资250万贯。 而总的产出预计一共价值100 万贯的金币和价值210万贯的银币。 而“成本”就是金八万两，银170万两（不包含火耗），铜和铅各22万两，相当于铜、铅各一万三千余宋斤。 因为铸币需要大量的铜，明目张胆的大肆购买肯定不行，除了张半城上官雄想办法在民间搜集的一些铜器之外，另一条路就是熔掉铜币了。 虽然宋朝的铸币算是比较“实在”的了，但是每文也不过才3克左右。 宋朝规定每贯钱5宋斤，一宋斤大概是620-640克左右。 而且还不是百分之百纯铜。 所以光为了熔得22万两铜，就足足熔掉了近两千五百贯钱，外加一些杂七杂八的铜器。 否则至少得熔掉三四千贯铜钱才能凑够数。 一车车的铜钱和金银不断倒入熔炉之中。 这么“败家”的行为，估计也只有宋齐鲁能干得出来。 就这样，宋齐鲁粗略的算了一下，这铸造出三百一十万贯价值的金银币，不包含火耗的毛利润居然有六十万之多！ 即使刨除一成的损耗和人工，合计二十万两。 这净利润还有将近四十万贯！ 这简直就跟“抢银行”一样，赚大发了！ 财锦动人心啊！ 宋齐鲁决定将利润瞒下来一半，等着后期给赵构和支援北方。 等到后期，拿下了日本子鹿儿岛的金矿和石见银矿后，再进一步增加金银币里面的金银占比，缩减利润。 第175章 凡尔赛式撒钱和会子的防伪 怪不得都说，干啥赚钱都没有印钱来钱快呢！ 宋齐鲁不无恶意的想到，后世的美帝拿着航母和核弹，绑架了全世界弄出个世界货币组织，愣是要求国际结算和原油结算都得与美元挂钩。 这再操控一下汇率，相当于扒全世界的皮啊？ 怪不得会“富得流油”，说不得自己也得研究研究这事儿，他总觉得这里面大有搞头。 宋齐鲁等到铸币产线生产正常，交代了宋忠安排专人看守铸造，便将金币和银币各装了一箱子，赶往晋江县城的平安钱庄去“报喜”。 等到宋齐鲁赶到平安钱庄的时候，正值上午的高峰期。 半个多月过去了，虽然贷款热度没有了之前那么大，但是各个柜台前面依旧挤满了人。 这段时间，根据上官飞统计的总贷款数额已高达七百八十余万贯。 并且每天仍旧以二十万贯左右的速度递增。 不知道坊间是谁放出的风声说平安钱庄即将被贷空，等倒闭那日，只要一赖账，说不得到手的金银就变成自己的了。 这更加加剧了抢贷的风潮。 虽然张半城和上官雄等人已经想尽办法提高贷款审核门槛，但遏制效果依旧有限。 宋齐鲁下马后开始招呼五宝将两箱金银币抬下来。 结果一个不小心，两只箱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顿时金灿灿银闪闪的金银币撒了一地。 此时早已闻讯从钱庄和潇湘阁的小厮一众人立马开始制止哄抢，开始收拾“残局”。 最终拢起来的数比原先“故意”少了十几贯，宋齐鲁大手一挥，也不去追究，命人重新把收拢好的金银币送往内柜。 接下来宋齐鲁跟早已在二楼等候的张半城和上官雄等人碰面。 “呵呵，宋兄弟这一手着实漂亮啊！不露声色的亮了手腕，还顺带的把我们的金银币给推广了出去。” “这种私下的传播可是比我们主动出击更有信服力啊！哈哈果然是你宋齐鲁的做法，专门琢磨人的心理。呵呵。” 上官雄也是刚刚看到宋齐鲁在楼下导演的那一出，场面乱而有序，一看就是提前安排好的。 连捡到金银币的人，他们都看的清楚，其中还有几个他们面熟之人，哪里还能不知道宋齐鲁打的主意。 “呵呵，惭愧惭愧，我这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难登大雅之堂。任地让你们见笑了啊。哈哈。” “哎～我可不敢小瞧了你。要不然哪天怎么吃亏的都不知道。呵呵，不知宋兄弟接下来怎么运作？” “呵呵，我这也没什么，只不过安排了几个人去一些像赌坊，勾栏之类的人多而杂的地方。要说消息，除了茶馆也就是这些地方传的快了。” “嗯，我觉得此事也挺好。不过距离传递开来至少还需要个两三日功夫，不过眼下这放贷的事宜压的太久了，也该放出去了，要不然对我们钱庄不利的负面消息会越来越多。” 张半城有些愁眉不展的说道，别人家都是犯愁买卖不兴旺，可他是犯愁这钱庄的买卖“太兴旺”了。 兴旺到逼的他，都快把他老爷子的棺材本拿出来的地步了。 “嗯，我今天来正是奔此事来的。不知道前两天我让老蔡增添和改进的防伪标识弄的怎么样了？” 宋齐鲁不慌不忙的问道。 “呵呵～要说到这事儿，可不能让你的金银币专美于前。” “喏～这就是结合现在钱庄汇票的密语、防伪和仿制你给的样钞上的防伪标识最终定版的“纸币”。你看一下如何？” 张半城说完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类似请柬的东西递给宋齐鲁。 要说这“会子”可是集合了他们几大家子一大批人，耗费了二十余天的精力才最终“研制”出来的。 张半城敢说，这天下间就没有哪一家钱庄的汇票，能够把防伪做到他们这一步的，此时他的脸上也是自信满满。 宋齐鲁接过后，打开“请柬”，映入眼帘的是用红蓝灰三色为主色调的套色印刷。 除了正面的“大宋平安钱庄”和面额“xxx贯”之外，就是一幅泉州港海船出港的画面。 然后其他剩下的地方基本全部被排满了各式各样的防伪标识。 有发行地、钱庄内部字母?阿拉伯数字的编码、钢印、串码、纹路雕刻等等。 后面则为“平安钱庄”印和经手人的印戳，看着留有空白印戳的地方还有十几处空白。 “呵呵张大哥你这是和老蔡联手给了我一个大的惊喜啊！这剩余空白的十五处印戳应该是留给经手人的吧？嗯嗯，这一招妙啊！这可是更增加了仿造的难度啊！” “呵呵，此事不由得我们不慎重啊！你那金币，充其量最大的面值也不过十贯钱。” “可是我们这‘会子’动辄可都是几十上百两的面值，甚至后期还可能出现成千上万的数额。这由不得我们不慎重啊！” “这要是轻易被他们模仿了去，那岂不是只要弄几张就能把我们辛苦大半年的收益给弄了去啊？” “哈哈～你有没有发现这颜色，其实内里也是大有门道的。” 张半城最后又给宋齐鲁卖了一个关子。 “哦？我只是觉得这颜色挺漂亮的，倒是没太往深处想。怎么？这颜色也是大有学问在里面？” “呵呵，学问什么的说不上。只不过我年轻游学时候见识到了到藏区的“唐卡”，那段时间我对它们炫丽的色彩甚是着迷。” “后来有幸拜在一位师父门下，对于矿物颜料也算是有点自己的心得。所以这次张兄来找我问计时候，我就把自己比较中意的颜色配方说给了张兄。” “所以也可以说你看到的这几种套色印刷的图案中，所有的颜料都是我的‘独家配方’了。” “这颜色可以说是‘千人千色’，顺序、比例、加水的时机和多少，都会影响最终成色效果的。如果不知道配方的人想琢磨出这比例来，我估计少说也得个三五年的光景，还得说他在制作唐卡调色上有一定的造诣。” 这次但是没等到张半城发话，上官雄自己主动解释了其中的原由。 “高！高手！你们二位可都是高手啊！哈哈。跟你们这比起来，我那活干的可就糙多了！” “幸亏我自己有自知之明，把这活儿推出去了没有接手，果然还是我比较明智啊！哈哈。” 对于宋齐鲁这种能把夸赞别人的事硬扯到自己身上的本事，二人也是微笑着摇头不语。 不过最终结果还是皆大欢喜的。 “我看啊，不如从今天就开始放出贷款。这审核已经被上官兄压制的太久了。再继续下去，我怕适得其反，对我们钱庄的声誉有损。” 最终经过一番商谈，由张半城提出开始放出第一批审核通过的贷款。 “也好，我同意此事。一会儿便招人去大堂宣布此事吧。大额的贷款优先发放‘会子’，小额的使用金银币。” “至于先期收到‘会子’心里没底的商家，可以允许他们自行来钱庄兑换金银币和铜钱。” “不过我们还是要继续推广‘会子’的使用力度。从这月开始我们几家名下的产业尤其是船厂，都各自转变以‘会子’和金银币结算为优先吧，金银次之，铜钱再次之。” “否则我们没办法套出来更多的钱来放贷。只要撑到转过年来，各家陆续还贷后我们就轻松了。对了，上官兄，林大人那边什么意见？可同意支持使用新式金银币？” 第176章 忽悠老丈人 “此事我已经沟通过了，林兄对于金银币是持支持态度的，他也同意以金银币形式征收赋税。” “不过最终结算上贡给朝廷时候，可能还得看上面的态度，说不得还会兑换成铜钱。” 上官雄回复道。 “嗯，那就好，只要此事有了林大人支持，我们钱庄的推广就会如虎添翼，只要我们的金银币和“会子”得到认可，即使再继续往外放贷，我们也不会那么大压力了。” “只要不出现挤兑现象，我们就是稳如泰山。不过钱庄吸收储存的业务也要跟上，这是放贷的根基，也是钱庄良性循环的基础。” “开始时期我们可以三家出资放贷，但是时间一久，就算我们再家大业大也是撑不住的。” 宋齐鲁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他是十分不太认可传统钱庄的运营模式的，仅靠放贷和异地汇兑盈利太局限了。 “呵呵。此事你有所不知，这几日都有好几家和我相熟识的向我询问存钱有利息是不是真事的了。他们都已经蠢蠢欲动了，只不过还不放心我们钱庄的实力，所以暂时还在持观望态度。” “我想只要我们放贷的事一出，随着新式金银币和“会子”在市场上流通起来。只要大势成了，你不去喊，他们也会抢着来送钱的。毕竟埋在自家地下可是不会有人给钱的。呵呵呵。” 张半城此时谈及钱庄未来，也是信心满满了。 “嗯嗯，那就好。反正此事不要放松。对了上官大哥，这一期的商报，给我们钱庄头版头条，把放贷，吸收储蓄还有金银币和“会子”发行的事都放出去。我们要给钱庄做足势，争取让他早日能够独立运转！” “要不然再继续给钱庄当“奶牛”，我可是扛不住了啊！我的家底差不多已经全投进去了。” “可我宋家庄那边也是个吞金巨兽，这工人工资我都把日结改成月结了，想来你们两家也差不多吧？哈哈。” 宋齐鲁苦笑着自我调侃。 “是啊，最近手头紧啊！酒楼最近我都舍不得下了，就我这晋江首富，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哈哈哈哈。” “嗯嗯，万事开头难，只要迈过这道坎儿，我们钱庄的路就平坦多了。你放心。商报那边我会跟进的！” 目前的窘境得到解决，三人对于钱庄的未来还是都很看好的。 “坏了！走走走，二位抓紧跟我走，帮我去站下台。再晚就来不及了。潇湘可是昨天就让人给我打招呼了，这要是缺场了，估计又得好几天不理我了。” 宋齐鲁听完张半城说的下馆子的事，猛然想起来林潇湘交代自己的今天平安药局开业的事来。 立马开始拉着不明所以的二人开始起身下楼。 张半城上官雄二人，开始也是被宋齐鲁没头没脑的一句“坏了”整懵了。 可是听到后面的话，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摇头苦笑。 二人这些天都快成了“开业剪彩”专业户了。 不过既然是宋齐鲁出面相邀，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看着宋齐鲁和林潇湘二人，一副“郎有情，妾有意”，但是二人就是死不说破的事，他们也只能在心里祝福。 现在任谁都知道林潇湘是宋齐鲁的“禁脔”了。 “我说你这一天天的，还不够你忙活的啊？这又整出个平安蒙学堂和平安医药局的？话说你这下这么大本钱，什么时候能抱得我那外甥女归啊？哈哈。” 上官雄虽然感叹自己女儿没有摊上宋齐鲁这么一位“金龟婿”，但是心里也是为自己外甥女能有个幸福的归宿感到高兴的，所以不由得出言调侃起宋齐鲁来。 “嘿嘿，快了，快了。你就预备好等着随份子钱吧！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得随双份的，少了我可不依！” 宋齐鲁也是脸皮厚的主，怎么可能怵了上官雄。 “哎吆？怎么到我这就成双份了？你跟张兄二人，哪一个不比我腰粗？你还好意思来打劫我？” 上官雄佯怒道。 “呵呵，我倒是觉得此事如果成了，你拿双份没毛病。你看啊，你跟小宋兄弟私交不错，这不给随一份说不过去。” “可是呢，林潇湘又是你外甥女，你这当舅舅的不给就更说不过去了啊。哈哈，所以啊，我看你这两份份子钱是跑不掉的了。” 张半城也不禁插进来逗趣。 “得得得，说不过你两人，我认！还不行嘛？不过这前提也得是宋兄弟先俘获了我那外甥女的芳心，抱得美人归啊！” “哎！这什么事啊？一边宋兄弟，一边外甥女的，你说等你们成婚之后，让我怎么叫你们两口子？” …… 就这样三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来到平安药局。 此时距离开业吉时只有不到小半个时辰了，林潇湘早已按捺不住想要派人去催宋齐鲁，却被一边的林雪原制止了。 林雪原告诉自己女儿，宋齐鲁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该来自会来的，如果来不了可能也是有更重要事情去办。 林雪原可是知道平安钱庄最近的日子不怎么好过。 “哎呀，林大人也早到了啊？不好意思啊潇湘，因为点事，临时耽搁了。还好没错过吉时。呵呵。” “此事也是我治下晋江县城的一大盛事，再说了还有我女儿在。这论公论私我都得来啊！” “倒是你！好你个宋齐鲁，我这辛辛苦苦调教了二十几年的大家闺秀，这才跟你接触多久，就被你带跑偏了？” “抛头露面不说，还操持起她之前最不感兴趣的商业来。此事你可得给老夫一个说法，要不然老夫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因为宋齐鲁闭门“造币”的缘故，林雪原也是有段时间没见到宋齐鲁了。 所以刚一见面，这对欢喜冤家又开始了“互掐”模式。 “爹～你又在瞎说什么呢？你再这样女儿不理你了，哼！” 宋齐鲁皮糙肉厚的不在乎，倒是把一旁的林潇湘弄了个大红脸。 林潇湘顿时不干了，娇羞的冲着林雪原摇着他的胳膊撒娇。 “嘿嘿，这事儿怪我，这事儿怪我。如果林大人觉得养不起了，只要您老点头，我是随时都准备接潇湘过门的。” 宋齐鲁一说林潇湘更不干了，哪有当着人家的面，翁婿两人商量这事的。 “哼，臭宋大哥，你也是个坏坯！” 林潇湘说完顿时感觉有语病，这不是连自家老子都骂上了嘛。 回头偷瞄了一眼林雪原，立马借口还有事准备，偷偷溜了。 “哼哼！看你干的好事！想娶我女儿？哪那么容易？钱财这等身外之物我们家是不在乎的，不过少说也得弄一套一功名在身，才堪堪能配得上我们家潇湘。” 林雪原这明显属于“坐地起价”了，一副鼻孔朝天的自得样。 “好我的林大人吆，这您可就难为我了。我可就是俗人一个，穷的就剩下点钱了。除此之外，一无是处啊。” “不是小婿我视功名如粪土，而是我想要但是求而不得啊！就我写的那狗爬的字，您也见过了。就是我写再好的策论，您觉得主考官不会欺负我字丑？” “至于算科等其他几科，那对于我来说不敢说高中榜首，但是跻身三甲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只不过啊，我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在沙场建功立业。这才不失男儿风范。” “您看这打个商量如何？您给我十年时间，怎么着也能给您弄个正儿八经的五品“团练使”回来？您看如何？” 第177章 废话三篇，不如金币一千 “哼！我看不如何！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给你贴两撮儿毛就是个猴！你这一句话给我支承到十年以后去了哈？” “到那时候我外孙估计都出来了，就算你混不成五品武将，我还能把女儿接回来不成？任地打的好主意，真当老夫老糊涂了不成？” 林雪原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宋齐鲁这些招儿数都是他玩剩下的，所以宋齐鲁一撅屁股，林雪原就知道是什么屁。 “嘿嘿，这都被您看出来了，三年？三年如何？不能再少了啊！就算我明天就去参加科举，也不可能从从九品爬到五品的不是。” “最多我再给潇湘弄个诰命夫人之类的，不能再多了啊！您看我这‘彩礼’够意思了吧泰山老大人？” 宋齐鲁一脸“难色”的说道。 “哼！那就便宜你小子了。不过记住你小子的承诺。如若做不到，休怪老夫打上门去。” 林雪原倒不是那种贪慕虚荣，迎高踩低的人。 只是他女儿林潇湘因为心疾在身，受过一次伤害，他不忍心女儿再“所托非人”一次。 “难为”宋齐鲁一方面是对他的考验。 另一方面，他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也知道宋齐鲁就是个惫懒货。 只不过想变相的鞭策他一下，不要只把精力放在“搞钱”上面。 没想到这一诈之下，果真诈出来了东西。 居然敢承诺三年给自己女儿弄个“诰命夫人”的头衔回来！ 这就轮到林雪原惊讶了，也不知道宋齐鲁哪里来的自信，所以也没顾得上找宋齐鲁算那句“泰山大人”的账。 旁边的张半城和上官雄听闻宋齐鲁的话也是猛的一震。 他们可是知道宋齐鲁这人一般都是说到做到的。 做不到的事，宋齐鲁是从来不把话说死的。 再加上他还有“望气之术”傍身，说不得这事儿，三年后还真让他办成了。 两人对望一眼，互相点了一下头，这三年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跟紧了宋齐鲁不能掉队啊！ 宋齐鲁看着气氛鬼然的一静，顿时知道肯定是自己的话“透露”太多信息了。 说不得自己“神棍”的身份又继续坐实了，这帽子估计是摘不掉了。 张半城最先反应过来，为了避免众人彼此尴尬，立马恭贺林雪原“喜得良婿”之类的话。 就连上官雄也打趣林雪原，让他可得把宋齐鲁这金龟婿看牢了，实在不行他可是也还有个女儿呢。 这让刚从后面平复了心情才准备出来的林潇湘，又继续弄了个大红脸，捂着脸又折返跑了回去。 就这样，众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到了开业吉时，前段时间因为钱庄的事儿犯愁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此时，平安药局门前早已经百姓被围的水泄不通，就是几家上的台面的和有求于平安钱庄的大户商贾也派人前来祝贺。 一来有之前的造势，众人也都想看看这平安药局是不是真的对穷人免费。 二来大家可是都知道宋齐鲁开业有“撒钱”的喜好，听说平安钱庄上午出了新造的金银币，就是不知这次会不会撒。 伴随着一阵鞭炮声，开业典礼终于开始。 剪彩队伍中有以林雪原为首的官方代表和各名门望族。 有以及以张半城为首的“平安派”。 还有以林潇湘带队的一十六位坐堂大夫。 众人一排长溜的，开始了剪彩。 能同时和这么多大人物一起剪彩，可是把这些大夫激动的不行。 心想这平安药局果真没来错，看这剪彩队伍的实力，就不是一般人家比得了的。 剪彩完毕，伴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宋齐鲁大手一挥，早就有准备好的小厮抓着大把的铜钱、糖块开始往人群里面抛洒。 有幸运的居然还真抢到了金币和银币。 顿时人群中一片大声的叫好声。 接下来按照惯例，依旧是林雪原致辞。 虽然他已经极力的使用白话，避免出现之乎者也一类的了，但是宋齐鲁仍旧听的“云里雾里”的。 也不知道底下的老百姓能听懂几句，反正都是官面赞赏平安药局义举的样子话。 等林雪原下台之后，轮到宋齐鲁代表“平安系”上台了。 “咳咳，诸位乡亲们好啊！都吃了吗？哈哈。都说啊这演讲就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所以我也不废话，就两个事儿。” “第一，平安钱庄即日起开始发行新的金、银币以及大额汇票“会子”并从下午开始给第一批审核通过的贷款人放贷。” “第二，平安药局今日开业，我谨代表张府，沈府和我本人，各向药局捐款一千贯新金银币，用于支持平安药局免费施药的义举。” “好了，我的话讲完了，五宝，把金银币端上来给林小姐。” 宋齐鲁这深谙后世宣传套路的模式，果然迎的众人的一片叫好。 这真是“废话三篇，不如金币一千”啊！ 宋齐鲁是人气爆棚了，但是把他前面讲话的林雪原给坑了。 林潇湘作为平安医药局的负责人最后上台。 “谢谢诸位乡亲和诸位贵宾的的捧场。下面我们开始揭牌，同时我宣布平安医药局正式营业。” “接下来，我正式宣布大家比较关心的问题，那就是平安医药局是属于公益性质的医药局，主要面向普通大众，对于确实无钱医治的贫困病患，我们将免费医治。” “本医药局是独立运营，自负盈亏的，主要的资金支持来源于各位的捐赠和宋公子名下的潇湘阁其中一部分盈利。” “所以在此还要特别感谢慷慨解囊的各位贵宾，为答谢大家对本医药局和百姓疾苦的关心与支持。特立碑文以示纪念。” “好了，下面请准备就医的患者从门口领取号筹，排队依次入内就诊。” 林潇湘不失大方的一番演讲，顿时博得众人的一阵掌声。 “宋大哥，我刚刚怎么样？没有出丑吧？” 林潇湘吐吐舌头向着宋齐鲁问道。 “没有，落落大方，不失优雅，很好很好。比我强多了。呵呵。” “哼，一点都不真诚，一听就是骗人的。” 林潇湘皱了皱琼鼻，无情的揭穿宋齐鲁的鬼脸。 “哪有？我明明很诚恳的在赞扬好不好？你不讲道理啊！” 宋齐鲁也是撞天屈，自己出人又出力的，拍马屁都能拍马蹄子上，简直没天理了。 “好啦好啦，信你了。不过就算你说的假话，我也愿意听，嘻嘻。另外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宋大哥支持，这药局还开不起来呢。” 林潇湘不知道自己这两天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说话老是不经大脑。 陡然觉得好像自己又“失言”了，立马又转移话题。 “哈哈。你只要喜欢听就好。只要你喜欢，以后我天天讲给你听吧。” “呃～这个啊，你不用谢我，反正我这钱也来的容易，你就权当自己是劫富济贫的梁山好汉，在我这替天行道了吧。哈哈～” 宋齐鲁一脸的贼笑，林潇湘话里的漏洞他哪有抓不住的道理。 “哎呀，不理你了。整天都没个正行。一给你说话，你就会打岔。而且我爹说了，那些梁山的三十六贼囚就是打家劫舍的主，我才不要跟他们一样。” 林潇湘跺着脚的不依，倒是一副小儿女的姿态，看的宋齐鲁都痴了。 “看什么看，整天你还看不够啊？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林潇湘恶狠狠的说道。 第178章 要么轰轰烈烈，要么遗臭万年 “呃，当然是看你啊！对了，你说这也奇怪，我怎么就是看不够呢？这那算整天看？等你过门了，我告诉你什么叫相看两不厌。嘿嘿。” “咳～那些人也都是一些苦命人，要是能吃饱饭，谁会去冒着杀头的风险去造反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宋齐鲁一脸猥琐的开着“荤车”，猛然一打方向盘又展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来。 “啐啐啐，宋大哥好不知羞，谁要过门了，人家才不会跟你相看两不厌呢。哼！” “不过宋大哥花费这么大代价，收流民、开学堂、办药局就是为了让贫苦百姓有个出路吗？” 林潇湘的大红脸，反倒出卖了她的“口是心非”。 宋齐鲁也知道适可而止，不能太过分了。于是转移话题的说道。 “是啊。同是汉家子民，我吃饱饭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剩下的人还在“易子而食”吧。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平安蒙学堂那边如何了？” “正要跟宋大哥说呢，现在我们的蒙学堂都已经开了两处了，城外一所，宋家庄一所。” “现在都是沈林大哥帮忙管着宋家庄的蒙学堂，另外还有几个师父帮衬。我现在则是负责管城外的蒙学堂。我的学堂里面可是已经有三百多人了哦。我厉害吧？哼哼。” “不过，有一些孩子是从偏远的乡下被父母送过来的。所以没办法每日往返，我就同意了他们住在学堂里，并让福伯和彩云那丫头晚上过去陪他们。” “不过就是住的地方太简陋了。那些孩子的父母，还带来了自家孩子的口粮，这些时日都在免费的义务帮忙建宿舍呢。” “我前些时日去找你，都见不到你人。还是沈伯好，帮我派了一组建房队伍帮我，现在的建房速度已经快多了。” 林潇湘一边邀功一边埋怨宋齐鲁。 “嘿嘿，厉害，厉害，我们家潇湘最厉害了。我这不是前几日在研究金币的事嘛。再说了老沈出面就代表我了，要不然找到我，我也得再去找老沈呢。呵呵。” “哼哼，就是你会狡辩。不过嘛，本小姐这次就大人大量的原谅你了。不过现在这几日潇湘阁的买卖不如前些时日火爆了。本来我还想再开一家蒙学堂呢，害得我现在都不敢动账上的钱了呢。” 林潇湘一副“委屈”的样子，这宋齐鲁哪能受得了。 “没事，想开就开好了，钱不够了随时找我要。潇湘阁之所以开始的时候买卖那么兴旺，主要是人们猎奇心理做崇，等过去那股子新鲜劲啊，肯定买卖就会回落一些，这也正常。” “你可以去找小雅，让她再设计几套新的衣服出来。另外你们也可以想办法去泉州城开一家分店，那里南来北往的人多，买卖肯定比晋江要好一些。” “另外我是建议蒙学堂步子开始先别迈那么大，你要先保证这两所蒙学堂能够正常运转了，积累足够的经验，再去开新的学堂。” “这样也就会更得心应手了呢，而且你这目前手上的人手也不够用不是。” 宋齐鲁真心的劝慰着林潇湘。 “呀！你这话跟表妹说的一样呢。” 林潇湘吃惊的说道。 “谁？婉儿那丫头吗？这丫头能支撑起沈府的生意独当一面，果真不简单。她肯定还有其他的话让你对我说吧？” 其实上官雄的大女儿原名叫沈玉儿，因她母亲叫沈婉茹，小名唤作婉儿，自从她母亲去世加之被沈家族内“联合排挤”之后，她就以婉儿自称了，也不叫“大玉儿”了。 甚至听闻最近准备把名字改成上官婉儿，只是因为这名字是她母亲亲自起的，所以一直没被她父亲同意。父女俩也因为这事儿斗着气呢。 “咦？你连这都知道？你们不会是见过面了吧？也不对，难道你们经商的人脑子就是好用吗？不像我一样，笨笨的。” 林潇湘到后面说话的语气都有点小失落了。 “你个小傻瓜！李白早就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不是谁比谁更聪明，只是各人偏重的不一样罢了。” “比如诗词歌赋，婉儿那丫头就肯定不如你啊。所以不要老是拿自己的短处去比较别人的长处，这样哪还有不受伤的啊？” 宋齐鲁看着林潇湘呆萌萌的样子。不由得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宠溺的劝慰着。 “嗯，宋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可就好受多了。嘻嘻。我也是很厉害的吆，所以你也不能小瞧我。” 林潇湘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好嘛！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啊？我看你是讨打。居然敢戏弄起我来了，哼哼！” 宋齐鲁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抬手准备去打林潇湘。 “哎呀，不要啊。宋大哥饶命啊，潇湘再也不敢了。” 林潇湘一边求饶，一边笑着逃跑开来。 整得本来打算过来准备和宋齐鲁商讨事宜的林雪原在不远处停住脚步，眼看着两个人在那“打情骂俏”，进退两难。 “说说吧，婉儿那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了？” “哎呀，你总是把人家想的那么坏。这不是舅父家里主要销售蜀锦、丝绸和生丝嘛。婉儿的意思是想要和潇湘阁合作入股，他们的产品放到潇湘阁来卖，我们抽成。” “同时还说如果同意在泉州城开分店的话，她愿意出一半的租金呢。这事儿小雅也很是心动，只是我俩拿不定主意，所以才特意来问问你的意见。” “嗯，这是强强联合的好事啊。只要你们三人商量好了，我没意见。至于这商业上的事多听听小雅和婉儿的话没坏处，婉儿也是个标准的女强人，这点我看沈家兄弟三人都不如她。” “你就安心做你的地主婆，等着收钱，然后弄好蒙学堂和药局的事儿就成了，毕竟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嗯嗯，知道了。扬长避短嘛。这点事儿不用你交代。” 林潇湘哪里不知道宋齐鲁的“用心良苦”，所以也就乖巧的应下。 宋齐鲁一看已经午时了，所以立马张罗着林雪原、张半城和上官雄等一众人去聚贤楼“撮一顿饭”，并表示今天他亲自下厨露两手。 对于君子远庖厨的事，他是从来不在乎的，而且他就从来没有用君子标榜自己的想法。 宋齐鲁可是知道“祸害遗千年”的道理的。 宋齐鲁对于自己的人生规划就是，要么轰轰烈烈，要么遗臭万年，反正不能平平淡淡过一生。 上辈子生为屌丝平民，这辈子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他就想着可劲儿作一把！ 当然像秦桧那样的活法，他还是不敢去尝试的，主要是臭的太厉害咯。 林潇湘听闻顿时一阵欢呼雀跃，上次在聚贤楼吃饭，她可是记忆深刻的，听闻那还都是宋齐鲁教的，不知道他亲自掌勺味道又如何。 宋齐鲁一行人打道聚贤楼自不去说。 与此同时，在隔着一条街的“全胜赌坊”，庄家正大喊着：“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老子压一个金币买大，抓紧开！” 胡力挤进人群，豪迈的把金币往桌子上一拍，大声呼喊道。 第179章 北方来信 “哎吆，这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我说狐狸三，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啊？” “怎么着？最近这是从良了？还是去哪里发财了？你这饼子到底是真是假啊？不会是刷了层金箔来糊弄大爷呢吧？” “谁不知道你穷吃破赌的？就你还能攒下个金饼子？这不会是那里盗墓弄出来的吧？” “还有，你账上还欠着老子两吊钱呢，就拿这个抵了吧！” 说着做庄的刀疤脸，把金币拿在了手里不停地端详着。 “刀疤，你甭跟爷们儿弄这套，爷们儿这是正儿八经平安钱庄的金饼子，这可是十成的足金！” “没看着面值代表着五贯呢啊？拿我这个抵你那两贯钱？你倒是想美事呢！” “爷们什么时候赖过账？快点，别废话抓紧的开碗，只要老子赢了钱，一准的还你。来来来，爷们儿今天要大杀四方了！” 胡力一副的自得样，完全不把刀疤的调侃放在眼里。 “好你小子，有你的，爷今天就看你怎么大杀四方！买定离手，准备开了！” “大！大！大！哈哈哈五五六，大！刀疤！爷们儿说话算话，快点把你的两贯扣除，其他的全给爷们。” “哼，算你小子运气好，有种再来两把？我就不信你能连赢！” “哈哈，见好就收，见好就收，老子得有年把没见过这么多钱了。金币归你了，帮爷们换点散碎银子。” “我可是惦记春风楼的小桃红很久了，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 “我是看你平日对我够意思，我也不能不讲义气，今天花酒我请客，要去抓紧了，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胡力大大咧咧的跟着刀疤打屁。 “哈哈，感情你这是拿老子的钱充大方啊？也罢，难得你铁狐狸大方一回，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刀疤输钱倒是小事，可是他一直惦记着胡力的金币来路，所以有心打探一下，也就借坡下驴。 差不多同样的情况，在这晋江县城不断的上演着。 其中有宋齐鲁的人特意行事，有的是“碰巧”捡到的金银币，除了个别藏到家里的，基本上都在为宋齐鲁的平安钱庄“打广告”。 再加上宋齐鲁在平安药局开业典礼上的消息，相信经此一夜发酵，待到天明，这晋江县城差不多都会听闻此事。 话说众人在吃过宋齐鲁亲自掌勺的菜肴之后，纷纷赞不绝口，尤其是那道清蒸石斑鱼和油焖大虾。 简直两味不同的鲜味冲击味蕾。而林潇湘则比较偏爱糖醋鲤鱼和拔丝香蕉。 众人这顿饭有说有笑的一直吃到下午两三点钟。 吃完之后，林雪原回县衙办公，张半城去盯“会子”印刷去了。 林潇湘还得去医药局盯一下，然后还得去城外看一下蒙学堂宿舍的进度。 而上官雄差事比较辛苦，还得继续带人去审核各家贷款资质。 宋齐鲁也劝他不要这么辛苦，把审核的流程写一个章程出来，然后让下面人去做。 最后并根据审定评分，划分风险等级，他最后只负责把总就行了。 上官雄却推说，钱庄刚刚起步，不能所有事都假手于人。 反正他自己除了商报编辑，也没其他事，这样反而挺好的，比整日吟诗作赋充实多了，还能结交很多不同的人。 至于宋齐鲁说的章程，他也已经着手去做了，现在就是查缺补漏的环节，尽量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 宋齐鲁看着上官雄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去劝他。 等到众人都散场后，就剩宋齐鲁一个闲人。 宋齐鲁自己心想，这样的日子貌似也不错。 大家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关键是其他人都很忙，只要他最自在，这就不是一个爽字能形容的了。 幸福从来都是比较级嘛～ 宋齐鲁自己的理由就是孔老夫子所说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哼哼，知识就是力量嘛，即使是穿越的见识，也理应当做自己“智慧”的一部分，这就是穿越系统自带的福利“bug”啊！ 就这样，宋齐鲁打包了几个菜分别给宋小雅和宋忠上官飞他们带了过去。 因为钱庄下午开始放贷，宋齐鲁就负责坐在大堂喝着茶水，充当“门神”坐镇钱庄。 接下来的几天宋齐鲁就开始两头跑，基本路线就是去宋家庄的铸币作坊查看，然后跑平安钱庄顺道再去平安药局调戏林潇湘。 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简直乐不思蜀的。 因为宋齐鲁看着林潇湘跑的辛苦，所以又命人抓紧研制出一辆舒适减震的马车，想要送给林潇湘。 因为有前几日模具钢出炉的先例，让宋齐鲁也是信心倍增，这几天就一直拉着郑阳和王铁锤给他打下手，研究弹簧钢的事。 可是事不遂人愿，仿佛好运气都被“模具钢”用完了似的。 这弹簧钢就是迟迟出不来合格的成品，即使出来，钢材性能也不达标。 一连弄了六七日，气的宋齐鲁也没心情弄了。 一股脑的把要点全部告诉郑阳和王铁锤，就让沈管家盯着两人去鼓捣了。 这一日，宋齐鲁相继收到了沈腾的飞鸽传书和虞允文托人送来的书信。 根据沈腾信中所说，自今年八月完颜宗望自保州（保定）起兵南侵以来。 他帐下的大将耶律铎，在雄州大败三万宋军，而且杀了一万多人。 那野（人名）在中山打败七千多宋军。 董才在广信打败三千多宋军。 就连种师闵驻守在井陉的的四万大军，都被完颜宗望击败。 漫山遍野的都是溃军。 这些溃军打仗没能耐，欺负老百姓倒是拿手！ 气的程家二兄弟一蹦三尺高，在得到宗泽授权之后，单枪匹马的就去收拢溃军了。 天威军和真定也随之相继失守，周围郡县，要么沦陷，要么投降。 北方简直一片哀鸿，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 对此，宋齐鲁深知北宋这条破船，早已大势已去，也快歇菜了。 北方前线的几十万禁军、守军，被完颜宗翰的八万人撵的跟兔子似的，漫山遍野乱跑。 与之对应的金兵则是势不可挡，一路高歌猛进。 就这种情形，就算是秦皇汉武外加冠军侯再世都难说还能挽回，更何况他宋齐鲁了。 他也只希望运粮队伍可以早一点到达，救民于水火之中。 无论怎样，反正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 死了，也就万事皆休了！ 不过，虞允文的信倒是让宋齐鲁精神一震。 虞允文从出发后，并没有一路直奔宁波。 他知道运粮船队肯定比他慢，他也没必要先到宁波等着浪费时间。 于是他半路和程豹兵分两路，让程豹继续去宁波等奶波推。 如果船队先到了，就让大部队先行沿京杭运河北上。 他自己则是转向开封，直奔康王府而去。 可是遗憾的是，他只用林雪原的手信见到了汪潜善，并没有见到康王赵构。 不过宋齐鲁交代给他的“无字天书”和那匹汗血宝马赵构倒是收下了。 至于钱粮和剩余马匹的事，赵构只字未提，就让汪潜善把他们送出了康王府。 虞允文没办法只能回头往宁波赶去，准备和程豹碰头。 宋齐鲁早该料定此事，如此突兀的给赵构送钱粮和军马他肯定不敢收！ 他肯定以为是自己的“好大哥”宋钦宗派人试探于他的。 不要就不要吧，反正这会儿，给他也没用。 还不如交到宗泽手里，这样多少还能打一些金兵，救一些百姓呢。 只要自己为赵构准备的重礼——“无字天书”送到赵构手里就成。 这一步示好可是至关重要，决定了之后宋齐鲁能不能入的赵构法眼。 第180章 开挂的全能王苏颂 正在宋齐鲁思考着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时，就听到有药局的伙计来禀告。 说药局来了一位自称是苏颂后人的人，想要拜见药局的主事人。 因为林潇湘去了城外还没有回来，伙计只好自作主张的来钱庄“堵”宋齐鲁这位幕后大老板。 伙计可能听了苏颂没什么感觉，但是听到宋齐鲁耳中可是不亚于平地惊雷。 主要是这苏颂太出名了。 要说苏颂这老倌儿，可是厉害极了！ 从政五十余年，光皇帝就熬下去五任（宋仁宗，宋英宗，宋神宗，宋哲宗，宋徽宗），一直活到82岁，于1101年去世。 要宋齐鲁说，这才是人生的大赢家！ 甭管你政敌不政敌的，我只要活的够久，熬也能熬死你们小样的。 不仅如此，这苏颂还属于全能选手。 做官做到宰相，是和王安石同一批的进士。 而王安石更是出了名的有才，那可想而知这老倌儿的诗词歌赋水平那也是相当了得。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 人家还精通经史百家、算术、韵律、绘制地图、律法、典籍，就是对于工程兴修都不在话下！ 我就问！ 还有谁？ 这还没完呢！ 随便领导个“科技小组”，都能研发出来一个“水运仪象台”！ 退休了，在厦门老家闲的没事，又对养生感兴趣，结果随随便便人家又写成了一部医学名着《本草图经》。 这是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超级学霸组合。 《宋史》中对苏颂的评价就是“无所不精，尤通典故”。 也难怪人家能成为欧阳修的左膀右臂，还同时跟曾经为相的杜衍成忘年交。 这苏颂的一生简直就是开挂的一生。 所以宋齐鲁在听闻来人是苏颂后人之后，紧忙收拾了一下手上的事情便随着伙计来到平安医药局。 等到宋齐鲁赶到时，正看到一位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 此时正在大堂里忙前忙后，帮着排队的病患初诊和分诊，然后再引导患者前去专科的坐堂大夫那里。 宋齐鲁眼看着这不是前世分诊台的功效嘛，这速度和效率明显的提高了不少。 所以宋齐鲁也不说话，就跟在苏权身后想看看他这两把刷子到底如何。 苏权忙活的头上都起了虚汗，感觉好像有个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此时他正在给一位拉痢疾的小儿问诊。 也顾不上抬头，就对身后的宋齐鲁说道。 “这位大哥，您如果想要就诊，请前去门口领取号筹，然后再依次排队候诊。” “你跟在我后面也是没用的，除了急诊的患者，其他人都是没有插队特权的。” “苏公子，这位不是就医的患者，这就是我们药局真正的东家宋公子。我们家公子可是有官身的，还是个将军呢！” 宋齐鲁眼看阻拦不了伙计，也就随他去了。 “哦？小生苏权，见过宋将军。小子不请自来，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呃～那个，我是看排队等候的患者较多，所以情不自禁之下自，作主张做了这分诊之事，还望将军不要怪罪小生越俎代庖才好。不过小生只是做了初诊和分诊之事，并没有开方子。” 苏权听闻来者正是药局的幕后东家，连忙起身告罪。 至于宋齐鲁将军的身份，他倒是挺好奇的。 按说一个将军的俸禄，还不足以支撑起偌大个药局。 而且还是免费施诊赠药，这可是个不小的开支。 只是不知道眼前的宋公子和坊间传闻的“南海小财神”宋齐鲁有没有关系了。 “呵呵，在下宋齐鲁，你我年纪相仿，也不用将军来将军去的。如果不介意直接称呼我为宋兄或者宋公子都可以。” “另外对于你们这些医者我可是求之若渴啊，何来怪罪之说？欢迎之至，欢迎之至啊！哈哈。” 宋齐鲁的表现和他的名号，倒是让苏权为之一震。 也难怪有如此实力，原来这宋公子，还真就是那位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南海小财神”啊！ 不过居然舍得这么大手笔，为穷苦人免费开办药局。 这倒是非常人之举，说不得肯定还有其他过人之处。 看样子，自己这趟没有来错。 “多谢宋将军抬举，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 “好说好说，听闻苏公子乃是苏相公后人，本人倒是对他老人家仰慕许久，只恨一直无缘得见啊，不知他老人家而今可还健在？” 宋齐鲁一副扼腕叹息。 “多谢宋公子挂念，太爷爷他老人家已仙逝二十余年。我也不曾在他老人家身前聆听教诲。” “哦？非常抱歉，我竟不知此事，还望勿怪。” 这事儿倒是怪不得宋齐鲁唐突，因为后世的宋齐鲁也只是听闻过苏颂的生平事迹。 但具体生卒年月，他却是不清楚的，所以这才弄出这么一个大乌龙来。 “宋公子您客气了。要是太爷爷泉下有知，有您这样一位豪杰是他的仰慕者，想来他也会非常欣慰的。” 苏权眼看宋齐鲁也没什么架子，于是两人的谈话也越加自如。 待宋齐鲁将苏权邀请至偏阁坐下，让伙计帮忙上茶之后，便问道。 “不知苏公子此次前来是途经？还是？” “呵呵，回宋兄的话，在下此次冒昧前来，是因为看到晋江商报之上，刊登了招募坐诊和研发药丸的大夫，所以在下不才。这才前来斗胆毛遂自荐。” “哈哈，你刚刚分诊之时，我也在旁边观看许久，虽然我不太精通医术，倒是看你轻重缓急，处置有序。想来也是一位杏林高手吧。”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不过是仰仗太爷爷传下来的典籍，略微知道些皮毛，可不敢自称高手。” “宋兄谬赞了，而且即使医术再高超，在当下社会，也不过是小道尔罢了。” 其实要说这苏权也是一朵奇葩，不说他们家家学渊源，尤其以诗书传世。 就苏颂五朝为官，那门生故吏也可算得上遍布半个天下。 只要跟他弟弟苏策一样，在学问之道上稍微用些心思，哪怕弄个同进士出身，这以后的官宦生涯也绝对可以说顺风顺水。 单看他的名字，就知道他老子对他的期望是在官场。 可这家伙跟头倔驴一样，偏偏就是对医学感兴趣，一门心思的钻研此道。 气的他爹整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这不，苏权这货实在受不了他爹，就打着游学的旗号，直接顺着晋江商报来投奔医药局了。 这自己要是不露两手，好让宋齐鲁青睐收留自己，那么他也算是“无家可归”，只能打道回府了。 所以这才这么“积极”显示。 “呵呵，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医者父母心，救死扶伤，这是善莫大焉。对于苏老相公能文能武，还能写出像《本草图经》这样的医学巨着，我可是相当仰慕的。” “这世上所有的工种啊，都要有人去做。什么三六九等？那不过是人为给他设定的罢了。要我说啊，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每一行每一业都有它存在的道理，都应该是平等的。” “一个人对这个社会和民族做出了多大贡献，并不能以他赚多少钱或者做多大官来衡量。” “而是应该看他这一生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对这个民族有益，让这个民族的百姓生活有所改善提高。” “像徽宗时期的六贼，官位权势不可谓不高，可是他们给这个民族，给百姓做了什么？花钱买了六座空城？还是横征暴敛的导致花石纲之乱？” “所以，就像苏老相公一样，每个人只要做好、做精自己的份内之事，发挥自己所长，就是对这个民族，这个国家最大的贡献！” “先生高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请受小子一拜！” 苏权听闻宋齐鲁的话也是热血沸腾，这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不由得起身下拜。 第181章 神奇的柳树皮 “哎～不必如此多礼，你且坐下。只要你有心留下从医，不单是你，就是所有的医者或者学徒前来，我的态度都是持双手欢迎的。” “你也不用担心在我这里受到偏见，且安心住下就行。凡民生者，不过衣食住行四样，但是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 “一般的富贵家庭还好，但是像这些普通的百姓，很有可能就会因为一场病而倾家荡产，或是强自忍受病痛折磨，或是因病返贫。” “所以，我这才有了开医馆的想法。我想着人有多大能力，就应该有多大责任。” “只要我的能力允许，我的理想就是把这平安医药局和平安蒙学堂开遍这天下，让我所有汉家子民都能病有所医，少有所教！” 宋齐鲁目视远方，一阵慷慨激昂的说辞，不止感动了他自己，更是让身后的苏权激动的浑身颤抖。 他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自己之所执着的医学之道是一项多么伟大的事业！ 是一项对全民族的百姓都大有益处的事业！ 他暗下决心，自己这一生，将全部为了这个理想而去奋斗。 等到那时，看谁再敢瞧不起自己一个小小的医者。 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不只是读书有出息，从医也是对百姓有巨大贡献的！ “好！宋大哥说的太好了。这事儿算潇湘一个，我也愿意为此事贡献绵薄之力呢。” 此时从城外蒙学堂赶来的林潇湘正好目睹宋齐鲁“表演”的全过程。 也是深深的被宋齐鲁的话语和气势所感染，不由得拍掌赞叹。 “咦？潇湘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累不累啊？来，快坐下喝杯茶水。” 宋齐鲁一看林潇湘回来了，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狗脸，不停的嘘寒问暖。 “呀！我不累，宋大哥你讨厌死了，这还有客人在呢！” 宋齐鲁倒是角色转换的没一点障碍，可是人家林潇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哪能受得了他这份殷勤，顿时脸上红霞密布。 不过能被自己心上人如此关心，心里也是十分甜蜜的。 就说苏权对于宋齐鲁前后的判若两人的姿态，也是震惊的目瞪口呆。 刚刚还是一副为国为民的大义凛然，这一转眼居然变得如此狗腿，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苏权是真的难以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咳咳，怕什么，这也不是外人。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苏权苏公子，是特意来投奔我们药局准备做医者的。” “苏公子这是药局的负责人林潇湘，林女士，你们认识一下。” “对了苏公子，刚刚忘了给你说，这能不能当上坐堂大夫，我们药局还是还有一套严苛的理论和实践考验的。” “另外还得过我们“专家组”的提问面试环节，最终审核通过后经过月余的实习才可正式挂牌坐堂。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希望你能理解。” “宋兄客气了，正当如此。在下愿意遵循药局的规则，接受一应考核。” 苏权对于药局的严苛审核流程也是满心欢喜，这规矩越是严苛，就说明这宋齐鲁越是办事的人。 最起码无比重视此事，要是不经考核，仅凭自己的叙说，就胡乱给自己安排个名头，那样自己倒是还看低了这平安医药局。 将苏权安顿好之后，宋齐鲁中午在药局吃了顿饭。下午开始“旁观”苏权的面试。 没想到这苏权年纪不大，药理知识却是十分丰富，连几个面试的坐堂老郎中都自叹不如，都说他差的只是些行医经验罢了。 要知道能在这平安医药局坐堂的郎中，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瞎凑数的。 这些人可都是林潇湘借着林雪原的关系，“假公谋私”给弄来的。 这十六人在晋江县城周边都是小有名气的，甚至其中一位还是泉州城里闻名的“回春堂”的坐堂大夫，也不知道林潇湘是用什么方法给人家挖来的。 就这医资队伍，就是放在整个泉州府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可想而知，能得到他们的认同，这苏权也是正儿八经的有些真货的。 因为宋齐鲁率先按照后世的模式，在平安医药局开办了系统的专科分诊和集中会诊制度。 再加上有那么几位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坐镇，使得这才开业不到半月时间，这平安医药局就名声大噪。 许多富贵人家和官宦之家也纷纷前来问诊。 当然对于这批“大肥羊”，宋齐鲁不可能给他们免费的。 这批财主可是平安医药局目前除了捐献和潇湘阁反哺之外的最主要收入来源。 当然名义上还是不收费，只是换了个“劝捐”的名头。 宋齐鲁看着苏权扎实的药理功底，不由得和回春堂的徐大夫提出了制作常规“中成药水蜜丸”的想法。 “宋公子这建议当真是妙啊！如非你自己否认，我是真的以为你也是哪位神医的高徒！” “这水蜜丸我们不是没有制作过，但是像你所说的这样，大规模的制作成品中成药的想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是说此法行不通，只是我们中医讲究‘千人千方’，不是简单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讲究五脏六腑综合调整。” “你比如同样的伤寒发热，我们中医就分为湿寒和热症两种，像第一种就比较好治，基本一两副药就可以痊愈。” “但是这第二种就会麻烦一些，具体又分为脾胃积食虚热，肝火旺盛等等，当然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病毒之症’的。” 宋齐鲁倒是没想到这徐树桐倒是个健谈的老者，不由得也起了谈兴。 “所以啊，小子的意思就是把一些像风寒感冒、积食之症、止咳化痰、刀疮消炎止痛之类的常用方剂，直接大批量做成成品药丸。” “这样一来，既方便携带，又利于服用。这就相当于一张好的丹方，可以同时造福万千百姓啊。” “尤其像我泉州府随船下南洋的水手众多，但是条件有限，就医不便，这样一来，只要带上我们的药丸，说不得关键时刻还可以保住一条命呢。” “嘶～宋公子果然是菩萨心肠，这考虑的事情角度就是和我们不一样，枉我徐树桐做了一辈子大夫，挨个问诊，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罢了罢了，既如此，趁着老夫还未年老体衰，抓紧将毕生所拿手的丹方制备出来，不求普度众生，但求问心无愧啊！” “哈哈，徐大夫果然是高义之人，这也是百姓之福啊！正巧今日我们大家都在，我看不如大家一起商讨出几处可以普遍使用的丹方来，您看如何？” “只要您这边确定好了处方和提纯工艺，这制药作坊的钱不用操心，我全掏了。” 于是即将在整个大宋医药行业引起轩然大波的一场论谈，就在平安药局的这十几个人中开始了。 “王大夫啊，我觉得你这方子太烈，这‘君、臣、佐、使’的配伍，也有待商榷，这治疗急症可有奇效，可是对于普通患者，可是不一定有益处啊。” “您再让徐老帮忙看看，这大黄和芒硝可都是大苦大寒之物，对于便秘来说也属于是虎狼之药了，这要是再加上枳实和厚朴就成了泻药第一方“大承气汤”了啊。” …… “我觉得如果单说润肠通便，这味药方可替换为麻仁、大黄、炒苦杏仁、木香、陈皮、白芍比较好。” “如果是小儿服用，可改为玉竹和火麻仁，另外再添加炒麦芽、陈皮和焦山楂，这样也起到健胃醒脾之效。” …… “我觉得这川贝枇杷膏里还可以加一些像蛤蚧之类化痰的辅料。” …… “这柳树皮可是有去肿镇痛之效，同时还有发热通风之效，我觉得在使用金疮药之前可先用柳树皮熬水清洗创口。” 苏权难得抓住机会发言一次，提出的见解也得到了众人首肯。 “我听闻我师父讲，这柳树皮还有预防血栓凝结和降血压的功效，同时黄花青蒿里的提取物还可以治疗疟疾。” “哦？我可是听闻宋公子的恩师可是一位医道高手。只是这血压和血栓又是何物？” 徐树桐听闻宋齐鲁插言，不由得好奇，他是知道宋齐鲁这人不会无的放矢的。 第182章 平安钱庄分号 “哦’这两个词都是我师傅为了方便称呼而发明的，这血压就是我们平常所摸的脉搏，指的就是血液从心脏流出后的压力大小。” “有些年长和痴肥之人，明明体弱多病却脉搏强似壮年，我师傅认为这是不正常的，称为高血压。” “对于贫血体弱，经常头晕目眩，久蹲起立后眼前发黑的症状，我师父称之为低血压，也是不正常的一种。” “另外就是经常大鱼大肉和油腻食物摄入过多之人，很容易让过多的油脂进入体内血液中循环，这就很容易造成血脂粘稠，也会引起血压升高。” “至于血栓，就是血液中一种叫做血小板的物质集体凝结，这就形成一种栓状物质，造成血管堵塞，这是很危险的，不过这种病的发病几率不大，而柳树皮熬制的汁水对此病确实有奇效。” 柳树皮在民间一直被当做“去风（祛风湿）止痛息肿”药使用，这在《本草纲目》中也有记载，主要是因为其中含有一种成分水杨素。 水杨素也就是水杨酸的前身，水杨苷可在人体内可转化为水杨酸，但是这水杨酸对人体胃肠道刺激性比较大。 这么说可能有些抽象。 举个栗子！ 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心血管神药”阿司匹林肠溶片，其主要成分就是乙酰水杨酸！ 阿司匹林！ 最开始便是从这柳树皮中提取的。 “另外就是这黄花青蒿的花蕊和茎叶之中的萃取物，可以有效治疗疟疾。这是我师父亲自证实过的，我们家的侍女小雅，当时就是因为疟疾，吃了我师傅提取的药物才得以康复。” 宋齐鲁当然不会告诉众人，集“消炎、止痛、退烧、防血栓”等诸多功效为一体的后世神药阿司匹林中的主要成分就是来源于于柳树皮汁液。 也不会告诉众人，后世的屠呦呦因为提取青蒿素获得诺贝尔医学奖。而青蒿素更是被联合国指定为疟疾专用特效药的事。 为了防止骇人听闻，所以还是老规矩。 这些牛逼事儿，都是他那子虚乌有的“万能师父”干的～ “嗯，此事如果真有奇效，说不得真是造福万民之事，只要研制出来，不知道多少普通百姓会因此保全性命。这倒是一桩天大的善事。” 徐大夫深深感慨道。 “此事徐老放心，这青蒿素百分之百的有效，我敢对此打保票！我觉得即使其他药物推迟，也得先把这药研制出来！” “现在这天下，战乱、天灾加之暴民乱起，现在天气转凉还好一些，要是等到天热，说不得大批流民聚集就会滋生疟疾。关键时刻，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最终，众人按照轻重缓急，分别确定了一大批中成药丹方。 有治疗疟疾的青蒿素。 有治疗拉肚子的复方黄连素。 有治疗咳喘的川贝枇杷膏。 有清热解毒去痹的安宫牛黄丸和三黄片。 有治疗普通风寒感冒的小柴胡汤剂。 另外还有治疗脾胃虚弱的参岑白术散。 治疗跌打损伤的红花油。 消积化食的大山楂丸等等一系列多达二十余种常见病症的通用处方药。 反正就是奔着一个原则，就是常见的普通病症通用，就算是吃多了也吃不死人…… 至于宋齐鲁念念不忘的国家一级保密配方的“云南白药”和“片仔癀”，他问遍了所有人。 大家都表示没有听说过，让宋齐鲁大呼遗憾。 不过也没办法，宋齐鲁记得这两味药好像都始创于明清时期，现在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而且他也只模糊的记的云南白药里有“云南一枝篙”和片仔癀里有“麝香”，其他的成分他也不知道了。 但仅凭两味药，就算是集全大宋所有名医，大家一起想破脑袋，也不可能逆推复原出这两味药的，所以宋齐鲁只得作罢。 不过他还是要求众人想办法搜集和完善金疮药的配方。 这以后等真上了战场，可是大有用处的。 一众人越谈越尽兴，林潇湘一开始还在一旁旁听，后来越听越犯困，便被宋齐鲁劝说的去后堂休息去了。 正巧下午时分突降暴雨，在完成所有就医人群的诊治后，宋齐鲁干脆宣布关门歇业，集体谈论优化配方和生产工艺的事项。 就这样，一群人一直讨论到伙计前来掌灯才作罢。 其他人倒还好一些，就是苦了负责记录的苏权。 一下午这孩子不停的记录、删减，修改、就没停过。 光记录的纸张，旁边都厚厚一沓子了。 最终众人一致决定，为了方便质量把控，将药局后面的一片宅院买下来打通，当做制药厂作坊。 宋齐鲁对于这种“前店后厂”的模式，也是支持的态度。 看着众人谈兴未减，宋齐鲁大手一挥，直接开路聚贤楼，他请客。 众人自是一片欢喜，直呼宋齐鲁这东家没说的。 待到第二日，宋齐鲁找来宋忠让他去协调购买制药厂作坊场地的事。 同时让他去找老沈要一组建筑队来负责改造事宜，然后便撒手不管了。 依旧是“只负责开头，不负责收尾”的尿性。 话说宋齐鲁自从蒙学堂建立之后，便一直有事在身，导致他到目前为止一次也没去过。 宋齐鲁都被林潇湘念叨快半个月了，所以正好今日没事，便答应陪林潇湘去一趟。 临去之前，宋齐鲁又到了钱庄看了一眼，看着没什么事，便交代上官飞和张晋两人一边看摊，一边继续完成自己给二人出的关于“钱庄运营与发展”的作业。 就是这道作业，已经快把二人折磨疯了！ 这都大半个月了，每次宋齐鲁都不满意！ 每次都能挑出毛病，而且每次出的难题和“状况”都还不一样！ 上官飞就是觉得是宋齐鲁在没事调理他俩人玩！ 要不然这钱庄运行好好的，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劫难考验”？ 又是挤兑危机，又是金融狙击，又是虚拟货币冲击，又是通货紧缩使用货币调节之类的。 全是些无中生有的难题！ 关键是这些事，翻烂了两本书都找不到答案！ 两个人都快被逼疯了，只好不停的啃书本，然后模拟对抗，见招拆招，然后再总结经验。 宋齐鲁才不会去管自己的“魔鬼训练”会不会给二人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自从平安钱庄发行金银币和“会子”，从而顺利渡过抢贷风险后，赵乾就专程来拜访过宋齐鲁。 早就回过味来的赵乾，一直想要与宋齐鲁达成全面“战略合作”。 但是宋齐鲁直接言明，他们的放贷利益必须低于一分五，这事儿才有的谈。 赵乾虽然左右都割舍不下，但也没敢大放厥词的应承宋齐鲁。 他们表示因为一大批存量客户的原因，得用两到三年时间，逐步下调贷款利息。 但是关于合资开设分号扩张之事，倒是可以优先提上议事日程。 于是这两天，张半城就是和赵乾两人一起，将先后奔赴广州和宁波两处考察开设平安钱庄的分号。 至于铸币权的事，赵乾从事这个行业这么久，肯定也知道里面的猫腻。 但是他们之前一般都是铸造铁钱、银判和金条之类的，并没有宋齐鲁这金银币的概念 。而且赵乾一打眼就知道这金银币的成色不低，即使自己铸造成本也不会太低，刨除火耗，利润应该不大。 在争取宋齐鲁的铸币技术未果之后，因为宋齐鲁背后“大人物”的缘故，他也不敢强夺。 最终赵乾决定放弃这一块业务，专心把重心放在从事吸储，放贷和异地汇兑的业务的比例分成上。 至于金银币和“会子”他会向宋齐鲁“购买”，但是作为铸币权的交换，平安分号的投资和分成比重他们那一派系要从之前的“四六开”提高占比。 最终商议结果就是“5.5:4.5”。 宋齐鲁的铁三角加上他背后的大人物占比百分之五十五，赵乾一派占比百分之四十五。 这事儿宋齐鲁也勉强答应了，但是对于合作扩张即将面对的各种危机和考验，宋齐鲁就全部变成了张晋和上官飞二人的“作业”。 一是培养他们的危机意识和大局观。 二来也算是“揠苗助长”，让他们提前做到心里有谱，万一出现问题也可以从容应对。 三就是除了锻炼二人，更是为了充分“榨干”二人的有效价值。 四也是最主要的问题，宋齐鲁“懒”…… 宋齐鲁因为自身专业原因，也没有正儿八经的金融学知识和经验。 所以也只能挖空心思回想后世的一些情景模式，然后照搬过来灌输给二人。 同时把能想到的各种案例和钱庄未来有可能遇到的困境，全部给二人布置成作业了。 好让他们万一遇到时可以心中不慌。 第183章 吃肉、娶婆娘 就这样在林潇湘的不停催促之下，宋齐鲁最终被裹挟着来到城外的蒙学堂。 宋齐鲁顿时被眼前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震惊了，这据说原来是一片张半城名下的庄子。 因为宋齐鲁的“禁脔”林潇湘出面兴办义学，所以张半城也就半卖半送的转到了蒙学堂名下。 因为昨日下雨的缘故，这时候众人还在打扫积水。 有老沈派来的建筑队加入，本计划建造一层的学舍，这又开始重新打地基，砌砖墙，看样子也是准备建造两层的砖木混合结构房屋。 这队伍中不仅有从远处赶来的学生父母，而且还有附近农庄的庄户。 因为正值农闲时节，所以来的人很多。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都在忙和，这搭房盖屋的活计放在乡下人手中这都不叫事，多少都会一些，所以这工程进度不算慢。 这将来都是给蒙学堂孩子们免费居住的地方，而且做工还管饭，这可省了自家的口粮，所以各家出力也是实心实意的。 但是宋齐鲁知道这些人本来就生活不易，农闲时刻按照以往都会去做些帮工来补贴家用。 反正宋齐鲁又不差他们这些工钱，于是大手又一挥，按人头工钱跟宋家庄看齐。 引得众人一片山呼海啸，不停的对着宋齐鲁和林潇湘感恩戴德。 一直夸赞两人是菩萨座前的金童玉女，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甚至还有年长者跪了下去，不停的念叨感“菩萨保佑”之类的。 吓得宋齐鲁和林潇湘连忙将众人扶起来。 其中居然还有眼色活泛的人，一直问两人何时婚配添子之类的，届时自当让乡亲集百福以当贺礼。 林潇湘听的满脸娇羞，但是宋齐鲁听闻后，口上不停的说着“快了，快了”。 说完还用宠溺的眼神去看林潇湘，心里却一直高兴的夸赞这哥们儿懂事。 于是心情比众人还高兴的宋齐鲁，大手又挥了挥，包括孩子们在内的全员，午饭加肉。 众人听闻有肉，顿时又是一片山呼。 眼看要接近晌午，五宝心里也是叫苦，这跟着宋齐鲁当“保镖”，都猜不到会被指派去干什么活。 这不，正带着乡民去西市扛了半片猪回来。 宋齐鲁围着学舍转了一圈，大致看了一下工程的质量和进度，把发现的问题都给老沈派来的建筑队队长交代了一番。 因为这学舍关系到几百孩子的安全，所以要求一定要从严要求质量。 宋齐鲁随后又跟着林潇湘来到学堂里面看望今天的“正主”。 只见一群穿着和身高都参差不齐的小娃娃们，有的甚至还挂着鼻涕，都怯生生的在看着宋齐鲁。 教习先生看到宋齐鲁，知道是幕后的大善主前来“视察”了。 便停止教学，朝着宋齐鲁一拱手，立于一旁。 宋齐鲁回头交代林潇湘说道。 “孩子们这穿着五花八门，倒不是我看不起衣着破烂之人，但是我们平安蒙学堂就得有平安蒙学堂的气势。” “回头你给小雅说一声，设计出一套蒙学服来，给每个孩子都配上一套统一的新衣服。如果潇湘阁账面上紧张，你就直接去找宋忠要，就说我说的。” “另外除了食堂之外，还要设立一个澡堂，孩子太多了，聚集到一起，一定要培养他们保持好个人卫生的好习惯。” “是，妾身知道了，我的大老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民众瞎起哄的缘故，仿佛一下子捅破了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林潇湘也不知不觉的开始和宋齐鲁开起玩笑来。 “嗯，着手去办吧，办好了老爷大大有赏，哈哈。” 宋齐鲁虽然惊讶于林潇湘的转变，但是作为一个后世人岂能被一个小妮子调戏了，于是立马一副坏笑的反击回去。 “宋大哥讨厌！整天的没个正行，这里还有这么多孩子看着呢，也不怕带坏人家！哼，不理你了！” 林潇湘到底是女孩子，还是一如往常的不经逗，立马佯怒的嘟起了嘴。 “咳咳，那个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宋叔叔，呃，就是你们潇湘校长的男朋友。今天呢，主要是来看看大家。” “你们也不用害怕，我又不会吃人，是不是。呵呵。你们啊，一定要好好学习，认真听话的孩子，中午我让食堂给他加肉，加两片，都是肥瘦相间的大肉片！” 宋齐鲁咳嗽一声，立马转换态度开始跟孩子们“训话”。 开始大家都还在好奇什么是“男朋友”，但是等到一提到肉，就都顾不得了。 要说一年到头吃不上一回肉那是假的，但是肯定都还达不到三天两吃的家庭条件。 所以一听有肉吃，大家顿时来了精神，有的还在偷偷吞咽口水。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一些人都很懂事，小小年纪就可以帮家里做事情，帮父母分担劳务了，这是很棒的事情。” “但是啊，既然来到了学堂，就应该好好的以学业为重，把先生教习的东西学会了，这就是相当于帮父母干活了。” “你们想啊，我们学堂每年可是评比三好学生的，各项学业优秀的同学，可以拿到我们学堂的奖励哦。”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铜钱，不带忽悠人的。这就是读书也可以挣钱了，是不是？” “是！” 一众孩子哪里玩的过宋齐鲁这老狐狸，所以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宋齐鲁调动起来了情绪。 “嗯，这就对了。你们拿了钱回去呢，就可以孝顺爹娘，补贴家用了，你们的爹娘呢，就可以少劳作一些也可以得到这些铜钱了。” “你看这样是不是就相当于帮助自己爹娘干活了？这样的事，你们愿不愿做啊？” “愿意～” “嗯，大家都很棒，都很有孝心呢，这是值得鼓励的。所以我决定中午再多奖励你们每个人一片肉，好不好？” “好，好～” 孩子们听闻每个人又有加肉吃，顿时兴奋起来。 “当然了，你们还得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就是讲文明，讲道德，讲卫生，勤洗手，不喝生水。大家能不能做到啊？” “能～做～到～” “很好，只要你们好好学习，学会了先生所教的东西，然后你们就可以升一级，像学不会的就得和明年新来的弟弟妹妹们一起捞不到升级了哦。” “而且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等到你们升级到一定程度，那样就可以来宋叔叔家的店铺和工厂做工了。” “这样你们就可以挣比你父母还要多很多很多的钱。这样你们就可以将来自己攒钱娶媳妇了哦。” “哈哈哈哈哈哈……羞羞羞，我们才不要娶媳妇……” 一群毛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们“无情的”嘲笑着宋齐鲁。 “那，那我以后也可以娶像林姐姐这么漂亮的当婆娘吗？” 这就是稍微大一些的孩子问的了。 “当然了，只要你努力读书，将来不仅可以娶到像你林姐姐这么漂亮的婆娘，还有可以做大官，赚大钱！” “总之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知识的力量，也唯有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宋齐鲁不知怎的听到这个小孩嘴里说出“婆娘”二字，再联想到林潇湘就不由得想笑。 只是宋齐鲁还没来得及得意太久，就觉得后腰的软肉被林潇湘掐住了，疼的宋齐鲁直抽冷气。 宋齐鲁接下来又继续跟着这一帮孩子互动了好一大会儿，这也正中了某些捣蛋鬼不愿上课听先生念叨的心思。 直到食堂通知开饭了，宋齐鲁这才放过这群眼巴巴的等着要吃肉的孩子。 第184章 汉人的脊梁骨!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传出了平安蒙学堂的校训：勤奋，笃学，独立，钻研。 同时一起传出的还有宋齐鲁的金句“知识改变命运，道德决定一生”。 “宋大哥啊，现在的好多孩子的爹娘，还有教习的先生，对您发明的那套拼音都大加赞赏，只是对于学算术之类的这些杂学都有些不理解呢。” “都希望可以跟别的私塾一样，全力教习一些儒家经典。这事儿你看怎么才好？” 宋齐鲁知道既然林潇湘跟自己提出来了，肯定就是有好多人给她压力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 同时，那些人的话肯定不仅仅是不理解那么简单，估计应该还要更难听一些吧。 “他们懂得个屁！我特么这做好人还做出错来了？给他们讲，爱来来不来拉倒。就算这大宋王朝现在科举招收的人数远胜前朝，这也不过一年才招收几千人罢了！” “平分到十六个路、三十六府一百余州和将近七百余县，这每个县才多少名额？” “这还不包括那些那些文官武将子孙门客的荫补在内。你算一算这样一来这恩科取仕一次，他们有多大机会可以中举？” “自古以来“学的文武艺，卖于帝王家”，都知道学而优则仕和出将入相的事。” “可是他们这群人有没有想过，除非个别天资特别聪颖之辈，这天下文官基本都被各个门阀、文人士族的士大夫阶级把控，哪来的公平那一说？” “一来他们自身没有诗书底蕴，二来也没有政治资源扶持，我就不明白了，是谁给他们的自信，认为只要读书就可以当官的？” “难道其他行业就养不活他们了吗？难道都去当官，其他行业就不用人去做了吗？” “真是气死我了！简直就是愚昧，愚不可及！” “如果真是有天分，我自会花大力气培养，但不是把这些所有人都培养成当官的，难道这些人不知道教育是持之以恒的几代人的事？” “目前最重要的是开民智！是让这些孩子等到成年之后，可以有个一技之长养家糊口，而不是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虫？” 宋齐鲁是越说越气愤，觉得这群人就是心里没点b数，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点认不清现实！ 说话时候中间都带上了粗口，听的林潇湘直皱眉。 “好啦好啦，你也不要这么大气性，这些事我自会慢慢与他们分说。你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啊。” 林潇湘看宋齐鲁气的不行，抓紧出言安抚。 “拿纸笔来，我要写副对联贴在大门上！” 宋齐鲁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不停的炙烤着他的胸膛。 他想着要把教育的门槛打下来，让普通百姓都可以读书，一个民族的强大，首先就应该从开民智开始。 但是他也不想着自己费尽心血，辛辛苦苦的培养的一大批学生，终生的理想就是为了做官，那样就和他的初衷相违背了。 林潇湘虽然不知道宋齐鲁突然要纸笔写什么，对此她也很好奇。 但是这时刻她也不敢再去触怒已在暴走边缘的宋齐鲁。 于是抓紧找来笔墨纸砚，铺平在桌子上，在一旁温顺的帮宋齐鲁研墨。 只见宋齐鲁深吸一口气，笔走龙蛇，刷刷几笔写下了孙中山先生当时为黄埔军校大门写的对联。 “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莫入斯门”。 宋齐鲁写完后停顿了一下，怕如此“激进”的话语，会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 于是又在下面写下了北宋大儒张载有名的“横渠四句”。 “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事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写完后，宋齐鲁豪迈的将笔往旁边一扔，也不去看。 主要是不忍睹视自己那“张飞炒豆芽”般的毛笔字…… 宋齐鲁压根打小就没有正儿八经学过毛笔字，一直都是用的硬笔。 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笔初秀”有些难以入人眼目。 所以为了保持自己的气势不能丢，写完之后他自己也“豪迈”的端着架子，不去看。 “咳咳那个潇湘，你也知道我都是用的简体字，不会写繁体字。那个什么，你帮我再修润一下。” 即使宋齐鲁脸皮再厚，此时脸上也是难得的有一丝难为情。 话说林潇湘不愧是有名的才女，第二段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当朝大儒世称“横渠先生”的张载之手。 张载在关中之地，开创了名噪一时的理学——“关学”一脉。 可这第一副对联虽然“气势磅礴”，但是看着就跟像是大白话一样，想必应该是出自宋齐鲁之手。 只是林潇湘暗道宋大哥这字写的实在是不敢恭维。 “另外啊，那个，那个五宝，回头去跟张诚说一声，每日晨暮派一将校前来操练这些学生，根据年纪酌情安排训练量。” “现在国事未安，北方金兵一直蠢蠢欲动欲亡我大宋，我不期望他们这些人将来能成多大气候！” “也不期望他们能够全部上战场杀敌，但是不能把他们全部培养成软趴趴的娘们货！” “诺！” 对于宋齐鲁的命令，五宝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 反正到目前为止，宋齐鲁也没给他们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女子怎么了？你之前还说过巾帼不让须眉呢！哼！” 林潇湘一听宋齐鲁有意“贬低”女性，顿时不干了。 “呃，那个我又没说你，也没有贬低你们女性的意思，就是不想我一群汉家儿郎，都没了血性。” “想当年汉武大帝一句“凡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多么的令人振奋，现在听来我都热血沸腾！” “冠军侯霍去病更是千里破匈奴，封狼居胥山，这才是我汉家儿郎该有的姿态！” “但是想着从太祖立朝以来，一百余年未曾收复燕云十六州，现在更是被金兵围了京城，今年金兵又是二次南下，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我听闻此消息，心都在滴血，恨不能亲上沙场！” 宋齐鲁这话说的时候，神情激动，双目含泪，这倒不是他有心作伪，而是切实的有感而发。 中华民族太多灾多难了，而这群朴实勤劳的百姓，也承受了太多太多。 宋齐鲁一直认为只有秦汉时期的汉民，脊梁骨才真正是直的！ 哪怕汉武帝刘彻“穷兵黩武”的举全国之力追击匈奴，也没有爆发一起农民暴乱。 有些史学家一直认为从“五胡乱华”开始，汉人的脊梁就弯了！ 等到蒙元灭宋之时，汉人的脊梁就折了！ 以致使日本子的史学家称“中国自宋以后再无中华”！ 等到清兵入关之时，汉人的脊梁就彻底的断了！ 见了八旗子弟就得自称“奴才”！ 更别提屈辱的近代史了。 宋齐鲁想及这些，就觉得老天冥冥之中把他安排来宋朝，肯定是赋予了他一定的使命！ 他也暗暗发誓，绝不能让后世的屈辱再度重演！ 而现在光宋之一朝，仅有记载的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就多达一百余次！ 更不要说几年后席卷整个洞庭湖区域的“钟相杨幺”起义，短时间内就聚集起了几十万人。 这些百姓，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吃一口饱饭啊，才最终被裹挟。 翻阅整个历史长卷，基本上每次农民起义除了利用宗教的名义，一般都会提到“均田地”的口号！ 也只有田地对农民的吸引力才会如此之大。 想要活下去！ 想要吃一口饱饭！ 宋齐鲁觉得这都没有错！ 如果有人让他活不下去，估计他做的还要更加偏激。 所以宋齐鲁怎么可能会看着自己培养的这些学生，再重蹈覆辙？ 让他们把一心成为士大夫特权阶级，继续享受特权，继续兼并土地，继续“欺辱”别的百姓做为奋斗目标？ 宋齐鲁做不到！ 也不可能去那样做！ 第185章 宁当禽兽 宋齐鲁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压抑太久之后在吐露心声。 林潇湘突然感觉此时宋齐鲁，就犹如头顶一圈耀眼的圣人光环。 她能感受到宋齐鲁此时心中的悲愤，看的十分心疼。 可她又帮不了宋齐鲁什么，此时任何劝解的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林潇湘不由得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宋齐鲁，期望能给宋齐鲁一丝慰藉，表明自己会一直支持他。 她此时也顾不上男女大防和授受不亲。 林潇湘仅仅是单纯的心疼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能感觉到宋齐鲁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 突然感受到身后的柔软，顿时将宋齐鲁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小愤青，一时的情绪激愤居然换来了如此意想不到的“结果”，不由得心中暗暗偷笑。 他握住了林潇湘环在自己腰前的双手，也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时光。 等到林潇湘感觉到宋齐鲁紧绷的身躯松弛了下来，好像还在自己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适的姿态“依偎”在自己身上。 她又不是什么不懂的黄毛丫头，顿时知道自己上了宋齐鲁这大色狼的当，至少这会儿是的。 于是林潇湘挣扎着要挣脱宋齐鲁，开始宋齐鲁还想玩赖皮，好不容易“陷于这温柔之乡”不想撒手！ 可是林潇湘挣脱的越发用力，还用低沉的声音低吼着。 “快点放开我的手啊！就知道你是个大色狼，专门欺负我，呜呜呜呜。” 宋齐鲁一听这可能是玩过火了，居然把林潇湘急哭了，这还了得？ 抓紧松开手，准备回身安慰林潇湘。 可是等到宋齐鲁转过身后，看着林潇湘正用狡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宋齐鲁。 虽然脸上还带着害羞的余韵，倒是却没有一滴眼泪，宋齐鲁顿时知道自己又被这个丫头给戏耍了。 “好你个丫头啊！居然敢戏耍我，我看不打你的屁股！” 宋齐鲁恶狠狠的就要作势朝林潇湘的“丰满”之处袭去。 顿时吓得林潇湘花枝乱颤，大声尖叫一声。 “啊！不要啊！潇湘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说着一把跳开就要逃跑。 可她哪能逃的出宋齐鲁的“鬼爪”，没跑两步就被宋齐鲁伸手捞在了怀里。 “啊！不要啊宋大哥，羞死了！这外面还这么多人呢，一会要是被孩子们进来看到就不好了。” 因为宋齐鲁之前忽悠孩子们一大通，所以这会儿也是临近饭点。 课是上不成了，所以先生也就直接宣布了下课。 所以一群孩子顿时做鸟兽散，有的去学舍工地找自己父母，有的去食堂眼巴巴的看着大师傅做肉。 就是五宝在刚才林潇湘抱宋齐鲁的时候，也本着“非礼勿视”退出了学堂，去外面给自己“泡妞”的老大放风去了。 要不然就是林潇湘再如何的“热情奔放”，也不可能当着一众人的面拥抱宋齐鲁的。 要不然被他爹知道了她居然如此“不检点”，非得气出脑溢血不可。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让我为所欲为喽？” 宋齐鲁仿佛又找到了自己热恋时候那种心动的感觉，不由得出言戏弄起林潇湘来。 “瞎说！我才没有这样说！没人也不行！” “圣人训：发乎情，止乎礼！非礼勿视，非礼勿为！你这是把圣贤书都抛脑后了吧！” 林潇湘红着脸一边想要再次挣脱宋齐鲁，一边用圣人言反驳宋齐鲁。 “没有啊！我没有学圣贤书啊！我师父没教我这个。我只记得孔老夫子好像说过‘食色，性也！’” “所以，我这也是在谨遵圣人教诲啊。嘿嘿～” 宋齐鲁哪里不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此时不做禽兽，才真的成了“禽兽不如”。 “哎呀，你快点撒手！你就是狡辩，断章取义。你就是登徒子！讨厌！讨厌！讨厌！” 林潇湘的几句娇中含羞的“讨厌”，说的宋齐鲁骨头都快酥了。 宋齐鲁的脑袋不知道哪里搭错了一根筋。 “不如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宋齐鲁说完就有点后悔这步子迈的有点“大了”，怕是会惹得林潇湘恼羞成怒。 “啊！坏宋大哥，你果真居心不良，简直就是禽兽！我才不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哼！不理你了，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咬你了啊！” 林潇湘边说边去拍打宋齐鲁的手，恶狠狠的张着小口，作势还要去咬宋齐鲁。 “哎，对了，你说起禽兽，我倒想起来一个故事，讲给你听吧。” 宋齐鲁的话，果真吸引了林潇湘的注意力。 “什么故事？我才不要听，肯定没有好事。哼！” “哎呀，你这想法不对头啊？我这啥也没说呢，你咋就知道没好事呢？是你自己没想好事吧？哈哈。” “你瞎说，我，我才没有！哎呀，臭宋大哥，你就会欺负我，坏死了坏死了。” 林潇湘被宋齐鲁整得更是娇羞不堪，不停的用她的小拳头去捶打宋齐鲁。 “咳咳，轻点轻点，你这是谋杀亲夫啊！啊啊！别咬了，别咬了，我松开松开了。” 林潇湘看着宋齐鲁果真松开了自己，抓紧跳出宋齐鲁的怀抱。 呲着小牙恶狠狠的朝着宋齐鲁示威。 “这回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哼！” “厉害厉害！潇湘姑娘的犬牙差呼，果真锋利无比！嘿嘿。” 在斗嘴这一块，宋齐鲁就没怎么输过。 “啊啊啊！你个坏宋大哥，你才是小狗，你才是小狗！” 林潇湘回味了一下，立马听出了宋齐鲁的言外之意，立马不干了，又要张牙舞爪的去咬宋齐鲁。 结果一个不注意，又被宋齐鲁重新抓住揽在了怀里。 “好了，别闹别闹，我给你讲讲这个故事啊。话说从前啊，有一个像我这样貌比潘安，风趣幽默的好汉在山间行路，结果呢到了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雨。” “因此也无法再继续赶路，但是也不能直接露宿在外啊。正当无奈之时，他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户人家，所以他立马向前去敲门，想要借宿一晚。” “可是没想到这家是一个寡妇，只有一人居住。但是屋外又下着大雨，前后也没有其他人家，没办法寡妇只好让好汉留宿。” “可是寡妇家只有一间茅屋，一张床铺，所以晚上睡觉之前，寡妇在炕上画了一条线，并告诉好汉，如果越过这条线就是禽兽。” “这好汉也是个正人君子啊，所以一晚上也没敢越线，结果第二天醒来，正要跟寡妇辞行，结果寡妇啪的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骂好汉禽兽不如。”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听完你有什么感想呢？嘿嘿。” “一听就是你编来骗人的，哼，我才不上你的当。要是真有，寡妇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把那个男的让进屋里。” “只是那妇人为何骂那人禽兽不如呢？呀！就知道你是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哼。坏死了坏死了。” 林潇湘稍微一思忖，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小拳头又开始疯狂的擂宋齐鲁的胸膛。 “咳咳，所以我宁愿当禽兽，也不想禽兽不如啊！哈哈。” 说着宋齐鲁趁林潇湘不备，一口亲在潇湘阁柔软的双唇上，蜻蜓点水一般，立马又放开了即将暴怒的林潇湘，逃到一边。 “啊！啐啐啐！登徒子！你太坏了，我跟你没完啊！你站住不要跑！” 林潇湘的声音立马提高了一个三度，连一直挂在嘴边的“宋大哥”也不叫了。 看样子这次林潇湘是动了“真怒”了，吓得宋齐鲁更是一边心虚的嘿嘿直笑，一边捂着耳朵朝学堂外跑去。 第186章 兵器大回炉 虽然此时的林潇湘因为宋齐鲁的无赖举动而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但是看着宋齐鲁逃窜的狼狈样，林潇湘自己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宋齐鲁对自己的心意，从一开始林潇湘就知道的，更何况周围有心之人的不停“撺掇”。 甚至她舅父都走通了她母亲的门路，帮着宋齐鲁“策反”了她母亲的事，林潇湘也是知道的。 更不要提宋齐鲁的第一号“狗腿子”-上官飞天天在自己耳边说着宋齐鲁的各种好话。 加之最近这段时日，因为宋齐鲁花样百出的“无赖行径”，使得二人关系也是火速升温。 如若不是宋齐鲁走进了林潇湘的内心，以林潇湘的家教，即使再怎么情动之下，林潇湘也不会做出大胆拥抱宋齐鲁的动作的。 想及宋齐鲁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关怀备至和“无限宠溺”，林潇湘心里还是很甜蜜的。 虽然宋齐鲁不是像他自己吹嘘的那样“貌比潘安”，但至少看上去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再加上宋齐鲁的“无赖”和知冷知热，用他们四川话说就是标准的“耙耳朵”。 在宋朝这个女人地位普遍不高的男权社会。 林潇湘想着貌似今生能够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也不错，至少不会过的枯燥无味。 随意宋齐鲁“调戏”林潇湘的事情告一段落。 吃过午饭以后，宋齐鲁就安排五宝将林潇湘重新替自己书写过的“校训”去找人篆刻出来。 宋齐鲁虽然自己笔法烂的难以入眼，倒是基本的欣赏水平还是有的，要不然高中的历史和美术鉴赏岂不是白学了。 宋齐鲁看着林潇湘的字倒没有太多娇柔之气，字里行间带着一些黄庭坚书法的韵味，看样子应该是下大功夫练习过。 反正以宋齐鲁基本为“战五渣”的书法底子和水平天赋，自问即使自己学个三五年可能才有机会赶上林潇湘吧。 黄庭坚的书法当时在宋朝很是盛行，连宋高宗赵构开始都是学的“黄体”，只是后来又更偏爱米芾的字多一些。 至于宋齐鲁个人则是比较喜欢赵构他老子宋徽宗赵佶所创造的“瘦金体”。 不过“瘦金体”更偏向于“灵动、瘦劲”，倒是不太适合凸显自己“校训”的气势。 至于秦桧大奸人所创的“宋体”，也就是后世印刷体的“仿宋体”。 宋体在南宋后期被用为宋朝的“官方书写文字”，但是宋齐鲁觉得规整的有点“太过正式”了。 就像后世的大学校名题字，不写的“乱七八糟”的就不够凸显那个“味”了。 其实想想也是，如果所有大学全部统一使用规整的宋体印刷字。 这就显得千篇一律，机械呆板了，也就展现不出各个学校代表性的“韵味”。 在宋齐鲁的有意安排之下，吃完午饭，这蒙学堂的“校训”和宋齐鲁的治学态度就被传扬了出去。 至于宋齐鲁所说的将学习工学、算学与儒家经典齐头并进的做法虽然还是不太认同，但是也能接受宋齐鲁的“好心”。 只是这宋齐鲁微微透露出的，将来有意从中选拔学生入军伍的事，倒是让一些父母心有抵触。 暗自拿定主意一定要把自己孩子看紧了，不行就在蒙学堂白嫖几年，就提前退学回家。 宋齐鲁自然不知道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去干涉强迫他人。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和自己一样的“使命感”，他也自不会去强求别人都跟他一样推崇“天下大同”的理念。 宋齐鲁在安排完蒙学堂的事情之后，便和林潇湘告别。 虽然前段日子弹簧钢没弄出来，倒是王铁锤对于碳钢的炼制已经有了一定的经验。 眼看着现在已经十月底了，最多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两部的十五万大军应该就会再次兵临开封城下了。 可是自己的“保安团”，除了那一部分过行贿得来的那批“新式武器”，已经被侯谦的一营和奶波推他们装备之外，其他人用的，都还是一些“破烂儿货”。 而且宋齐鲁当时交代的侯谦彻底执行“搬光”政策，他保安团大营还有一大批的“破铜烂铁”。 宋齐鲁前段时间一直都在忙铸币和水力冲压机的事。 现在这冲压机和碳钢炼制的技术都差不多已经成熟了，这保安团的那些磕碜武器也该升升级了。 “老王啊，炼钢炉子建好了吧？还有那个我教你的干馏法炼制焦煤，出成品了吗？吆，郑阳师傅也在啊。” 宋齐鲁刚一进作坊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招呼王铁锤。 “东家来了啊。炉子前几日就弄好了，炉膛都点过几次火烘烤过了，现在估计都干透了，随时都可以烧。” “只是这个焦煤啊，不太好弄，试了好几种煤了，就一种能烧制出来，这还是多亏了有郑阳师傅帮忙呢。” “现在倒是储备了一些，炼个一两炉应该没问题，这不还有一窑正在烧制，还没出窑呢。” 王铁锤早就习惯了宋齐鲁风风火火的性子，所以也没废话，直接干巴稀脆的跟他汇报工作。 “哈哈，最近这是辛苦郑师傅了，瓷窑虽然还没建好，倒是也没让你闲着，这又得管水泥作坊，还得支援炼钢和烧制焦煤。” 宋齐鲁越发觉得沈管家给自己推荐的这个窑匠大师郑阳真是个宝贝疙瘩！ 最起码在“烧火”这方面，宋齐鲁手底下的人，就没有能玩的过人家的。这倒是省了宋齐鲁不少事。 “东家您客气了，这都是小老儿应该做的，反正我也没有其他所长，就是这火倒是烧了一辈子，哈哈。东家给我开那么高的工钱，总不能养着我吃白饭不是。呵呵。” 郑阳这手艺人，天生的带着一股子质朴劲儿，不居功自傲，也没有“大师”架子。 都快成了宋齐鲁手下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很是对宋齐鲁的脾气。 “哈哈，就喜欢你这性子，知道你爱喝两口，回头你自己去酒坊那边打二斤烧酒去，就说我说的。不过你自己也悠着点，酒虽好，可也不要贪杯哦！” “得来，谢东家赏！哈哈，还是东家体贴，知道小老儿这肚里有馋虫啊，哈哈。东家您放心，绝对不会给您误了事儿。” 酒虽不多，但是这是东家念着自己的好，专门给的情意。 郑阳也知道这贴着潇湘阁牌子的烧酒不仅劲大，这价格更是不便宜。 要不是宋齐鲁赏的，除非逢年过节的，要不然他也不舍得喝那玩意儿。 “哈哈，你办事我倒是放心的。劝你的目的是让你保持身体多硬朗几年，多给我帮几年忙啊，哈哈。” “对了，你那些老友和徒子徒孙在这边过的还习惯吧？我也没来得及去慰问他们。” “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给各位在聚贤楼摆宴，咱们好好喝上一场。到时候谁也不能怂哈。哈哈。” “哎吆，听东家的意思，小老儿可是又有口福喽。哈哈多谢东家惦记，大家都挺好的，东家仁慈，给的工钱都是之前的两倍还多，大家都很高兴呢。” “现在我把他们分成两批，一批在建瓷窑，一批人在水泥作坊那边盯着呢，这水泥作坊现在也基本算是走上正轨了。” “宋家庄那边大兴土木需求量大，老沈可是天天催的紧呢，这事儿可是懈怠不得。要不是老王找我，我这会儿也在那边盯着呢。” 第187章 令人闻风丧胆的陌刀阵 “哈哈，把那一摊子交给你，我还是很放心的啊。对了怎么没见老郑头啊？还有船厂盯着呢吗？” 宋齐鲁突然想起来，自从郑木匠带人把“移动吊车”成品交付老沈的建筑队之时见过他一面，后面好像都在加班加点的造吊车，这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哎吆我的少爷哦，还好您没忘了我啊！我可是在屋里偷听好久了，见你把所有人问了一圈，唯独没有提到我，我还以为您把我给忘了呢。哈哈。” 这时碰巧郑木匠从厂房里面走出来，笑着和宋齐鲁插科打诨。 “哈哈，你们都是我宋齐鲁的大功臣啊，怎么可能把你给忘了呢。今个还真是巧了，没成想你也在这。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个儿晚上吧。” “五宝，回头去让展大头给我把看家的本事使出来，给我制备一桌子席面送过来。” “然后再把老沈和张诚他们几个都叫上，晚上他娘的咱也搞个庆功宴。这以后啊，每个月月底咱都来这么一遭，这个要成为惯例。” 宋齐鲁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几员“大将”好不容易都凑齐了，遂决定晚上一起乐呵乐呵。 总不能光让马走路，不给马吃饱不是。他还是习惯在酒桌上听取各人的“工作汇报”。 众人一片叫好，能跟着宋齐鲁这样的东家，那真是上半辈子修来的福分。 工钱给的高不说，还从来不拖欠，宋齐鲁又没什么架子，又豪爽，还平易近人。 关键是跟着宋齐鲁是真“长见识”啊。 虽然说有的时候，宋齐鲁一心血来潮就把他们指挥的团团转，但是每一次必定都是自己等人闻所未闻的新鲜事物。 宋齐鲁的想法天马行空，可是点子也多，像最近研制出来的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按照宋齐鲁的思路搞出来的。 跟着这样的东家，虽然“累点”，可是欢乐也不少，关键是省心。 只要一门心思做好自己的专长和宋齐鲁安排的事就行了，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和阿谀奉承之类的闲事。 但是做不好自己的“份内”之事，挨了宋齐鲁的骂，那也是没话可说。 宋齐鲁和郑木匠聊了一会，才知道他也是被王铁锤“借调”过来的。 因为按照宋齐鲁的想法，这次成规模的兵器打造，要普遍使用水力冲压机代替人工。 这其中调试和安装的工作量比较大。 所以就正好请郑木匠带着他的一群“小木匠”们出场了。 刚刚郑木匠出来的时候，搞了好几天了，正好将所有冲压机和轧钢机滚筒都调试完毕。 “那咱们还等什么？直接开整吧！老王啊，叫你那些小徒弟们把炉点上，开始烧钢水，还有啊，再弄一炉的熟铁出来。” “大宝，你去让徐胖子带人把那些破烂都给鼓捣来。另外再让张诚他们过来，商讨一下咱这兵器的定式。” “老郑头啊，正好你也别走，我给你画张图，你给我弄个砂轮机出来，这兵器开刃的粗磨，用人工太慢了，你给我整几台砂轮机出来。” “还有啊，那个箭簇什么的得用石蜡给我开几个模具出来……” 宋齐鲁一旦进入状态，基本就是个工作狂模式，不停的给各人派发任务。 这冶炼作坊里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 等到张诚和徐铁人等人来到后，宋齐鲁开始和他们商议起武器的制式。 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可以克制骑兵，尤其是针对重骑兵，一定要想办法成为他们的噩梦。 “如果按照将军的要求，那我首推唐朝的陌刀阵，此阵可以说就是针对骑兵而生，只要保证阵容不被冲散，可以说就是骑兵的克星。” “不过此阵也有一些弊端，那就是对兵员要求极高，因为陌刀比较重，挥舞起来更是吃力。” “以我们保安团目前的兵力来说，勉强能达标者不足二十人之数，这还是加上五宝在内。” “另外加之陌刀阵兵员需身着重铠，基本没什么移动速度可言，而且还得提前布阵，仓促间成阵，杀伤力有限，还容易被骑兵冲散，分而食之。” 张诚作为“准一流”的高手，虽然说不上遍读兵书，但是对于十八般兵器的利弊，还是有一些自己的见解的。 “那不成，那不成，百分之二的兵员选拔率太低了！” “我这要是想凑齐一万的陌刀阵，岂不是得从五十万大军里挑选才能凑齐？” “要是只有个三五百人的陌刀阵，那也没啥太大威力。只能扭转局部战役，对动辄几十万的战场并无太大裨益。” 宋齐鲁倒是听闻过陌刀阵的厉害，只是没想到对兵员的选拔如此严苛。 这特娘的都赶上特种部队的选拔了，所以他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与骑兵对决，除此之外就剩下骑射对射和马刀穿阵了。当然了还有将军研发的那个火炮也是一大杀器。” “你可拉倒吧老张，就我们这群人别说骑射了，骑马都费劲！” “人家金兵可是能在骑马的行进过程中保持上半身不动，咱们上去就是特娘的活靶子！” “我可是听说了啊，人家可都是吃肉长大的，我们这群人才吃几天肉？这吃米的肯定没有天天吃肉的有劲儿吧？所以我看拼马刀，我们也悬。” “也就大帅那火炮能派上用场吧，对了大帅，叫我说，咱费那劲干嘛？咱直接特娘的造上他一万门火炮，到时候人手一门，直接轰他娘的多爽？哈哈，呃。” 徐铁人最近跟宋齐鲁熟络了，也没一开始那么畏惧宋齐鲁了。 所以这张嘴闭嘴的也都带上骂娘了。 他对于自己的主意正得意呢，看着宋齐鲁瞪过来的眼神，立马把一半的笑声硬生生卡在脖子里了，没敢继续“造次”。 “几天没见，你这是长能耐了啊，啊？张口闭口骂娘的，你还有没有点军人的素质？” “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是一名保安团的营长，为人处世都要起模范带头作用。把你原来在海盗里的那一套给我收好了，再有下一次，直接军法处置！” 宋齐鲁倒不是对徐铁人的“贪生怕死”有意见，只是不待见他这种浑不羁的态度。 “是是，请大帅放心，下不为例，一定改正。” 徐铁人在内心里还是有些怵宋齐鲁的，这被他一顿训斥吓得连忙缩了缩脖子。 “我不是不想铸造火炮，我也不是没有那个钱。只是这金军大多都是骑兵，来去如风，又擅长于大纵深的迂回作战。” “这火炮本身就重，再加之弹丸弹药之类的，大范围长距离运送肯定难如登天。” “到时候别说跟他们打仗了，就是被他们牵着鼻子溜，也能把我们溜垮！” “所以我才不惜重金从南洋买马，就是为了提高我们作战的机动性。同时我还要求我们的单兵作战能力，至少要不次于金兵，甚至更胜一筹！” “狭路相逢勇者胜，要是连这点种都没有，那还打个卵的仗？早晚都是被人家砍死的结果。” 宋齐鲁训斥了徐铁人，但是作为自己手下的营长，面子还是要给，即使是蠢主意，该解释的还得给他们解释。 这样以后大家才可能畅所欲言，才能培养他们进步，这是“言路”不能断。 但是对于徐胖子的“怂逼”，宋齐鲁还是气不打一处来的。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亮剑》中，骑兵连明知不敌，仍旧亮剑，一往无前，直致全军覆没。 宋齐鲁都被当时的电视画面撼动的流泪了。 第188章 唐横刀—日本太刀的祖宗 “是啊，莫要灭自己志气，长了他人威风。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也没听说过金兵就三头六臂了的。” “铁人啊，你也不要畏之如虎，要知道我们中间可就是你杠杠多哦，有四条呢。哈哈。” 张诚看着宋齐鲁好像动了真怒，立马插进来拿着徐铁人“开涮”来缓和气氛。 “滚你的蛋！谁说老子畏之如虎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小爷又是一条好汉！哼！” “我，我只不过是想留有用之身，多杀几个金兵罢了！大帅早就讲过存人失地，人地两得。” “也就你们这群不动脑子的莽夫，才老想着跟金贼硬碰硬，合理利用我们的长处和才智，也是手段的一种不是？” 徐铁人也知道张诚是在帮自己解围。 只是他的解释还真有些让人摸不太清到底是“强词夺理”， 还是“煞有介事”。 “好了，先打住吧，战略战术的我们以后再谈论，今天先谈论兵器的事，争取今天把兵器定下来，好交付老王他们早日帮忙打造，你们也好使用新兵器训练。” “我倒是觉得使用硬钢锻造的狭长形骑兵刀，更有利于马上挥砍和收刀。” 宋齐鲁把话题又重新开始拢回到兵器上来，他回忆着电视画面，大致的比划了一下形状。 “行是行，只不过骑兵刀太过细长，先不说钢口品质过不过关，就是和金兵的势大力沉的弯刀对砍，这明显的就不太沾光。” “另外金兵中还不乏使用连枷和狼牙棒之类钝兵器的人，那就更加吃亏。所以我还是比较推崇唐横刀。” “此刀从汉代环首刀基础上改进，刀背厚实，刀尖处开双刃，可劈可砍可刺可挑。” “同时单双手都可操作，加之采用“包钢法”锻造，可以说是刀的集大成者。对于目前我保安团军兵力量不如金兵的情形，正是合用。” 宋齐鲁听出来这张诚对武器还是比较有研究的，而且特别推崇唐代兵器。 这横刀，在后世知名度不是太普遍，主要是因为唐代禁止武器殉葬，所有除了现存于日本子正仓院的“金银钿装唐大刀”外，基本没有流传下来的具体样式。 但是宋齐鲁的历史老师给他讲过，这横刀绝对算是我国古代刀的巅峰之作。 因为采用夹钢锻造工艺，外面为高碳钢，中间为熟铁。 这样锻造出来的横刀，既保证了刀刃的刚性和锋利度，又保证了有一定的“柔韧性”防止断裂。 后世日本子的太刀就是通过唐朝时派遣的“遣唐使”，将横刀的锻造工艺带回了日本，才慢慢发展演变出后面他们的太刀。 宋齐鲁不无恶意的思忖，不知道“横刀立马”这个词里的横刀，最初是不是就是指的唐朝的“横刀”。 “嗯，我也认为这横刀的确不错。这样如果大家没有其他更好的建议，那我们保安团以后的战刀则统一配备为“唐横刀”。” “不过，对于这陌刀阵啊，我还真是舍不得放弃啊！” “不如这样，我们直接来一招“丢盔卸甲”！” “我们摒弃原来厚重的全身重铠和“麒麟甲”，这样既能减负，又能提高兵士的机动性，你们看如何？” 所谓的“麒麟甲”，就是用铁环环环相扣编制而成的铠甲，可以防刀剑砍刺，有时作为内甲，有时作为外甲。 宋齐鲁依旧对陌刀阵不死心，于是提出了他的改进措施。 宋齐鲁最不理解的两个兵种，一个是重骑，一个是陌刀阵。 这俨然就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两个“大铁罐头”，最擅长于“野蛮冲撞”。 宋齐鲁觉得与其那样耗费人力财力培养这群“吞金巨兽”，还不如跟徐铁人说的那样，多造几门炮，轰他娘的。 “这？一旦去除重铠，这陌刀阵也不叫陌刀阵了了吧？” “哈哈，非也，非也。我所谓的丢盔卸甲是摒弃传统的叶子铠和麒麟甲，改用我们新型一体冲压的半身铠和钢盔。” “你们都看看，这是大致的图形。因为一体冲压的缘故，大大减少了连接和缝隙，这重量是大大减轻，但是是因为用钢板制成，这刚度和硬度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帅，这钢盔虽然样子怪异了一些，但是我们勉强还能理解。只是这半身铠还真是一半啊？怎么只有前胸部位有，后背咋还是空的啊？” 其实不止徐铁人，在座的都对于这“半块”的铠甲感到什么好奇。 只保护前面，不保护后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钻头不顾腚”？ “咳咳，因为这钢板为保证足够强度会有稍微有些厚实，比较重。” “其次就是因为是冲压而成，像弯腰之类的动作会有些不便。再就是我计划这半身铠不仅配备陌刀阵，还会配发给重骑兵，太重了也影响骑行。” “至于后背，完全可以用沙袋或者熟牛皮防护。至于我的大军，我认为被人从后背开了刀或者射了箭那是一种很耻辱的事！” 听到宋齐鲁这么说，众人才是真正体会到自家老大这是有多痛恨临阵脱逃的人。 先前制定军中六大铁令时就有一条“无令撤退者，斩”！ 更不要说，后面延伸出来的像“因个人撤退引起全军溃败”的追究军事责任，所有军功抵消，阵亡者不享受任何烈士待遇。 就是惧敌不前，一次直接去吴老六的“军事法庭”报道，配合调查原因。如有两次直接打包滚蛋充配边塞。 现在倒好，直接取消后背防护！ 这招，够狠！ 其实宋齐鲁也不是那么狠辣无情，他也给保安团众人各级军官说过，他们有战场临机决断的撤退自主权。 只要所在编制伤亡率达到三成以上，且对局面没有任何改观之效，允许最高长官临时决断选择迂回撤退。 当然了，过后时候必须上交详细报告，并且军法处也会介入调查，如有不符，那最高长官那可就惨了。 但是如果作战前下发了死命令，那就是打的只剩下一个人了，也是不允许撤退的。 最终在众人的一番商讨之下，确定了保安团的基本武器配置情况。 像一名步兵，最基本的配备是: 钢盔一件。 十八发的“蜂窝煤”手铳一把，外加不少于两轮的弹药。 横刀一把。 军刺一把。 霹雳弹（破片手雷）三颗。 骑兵和陌刀兵则是各多一副半身铠。 对于善于射击的兵员，宋齐鲁的想法是安排他们单独成立一个独立连。 让他们使用精度更高一些的，统一制式的长管火隧枪。 战术则是采用“排枪阵”，即第一排半跪式射击，第二三排采取站立式射击。 后面的四五六排则是清洁枪膛和装填弹药。 前面三组射击完成后和后面三组交换枪支或者轮换装填射击。 以保证足够的射击火力和密度，同时还能保障射击不间隔。 但是枪管的加长，在这没有车床的年代，则更是增加了加工难度。 所以到目前而止，长管的火隧枪也不过只有两支试验品…… 虽然宋齐鲁一直想把手铳跟刺刀结合起来，弄成后世步枪的形状。 但是在击发式子弹面世之前，这只能说是一个奢望。 采用填充式手铳为了节省装填时间，自宋齐鲁“发明”了定量火药包后，都是采取提前装填模式。 这样“十八响”的手铳，就真正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蜂窝煤”。 这要是想要改装成步枪，跟个大秤砣似的，装哪里都显的不伦不类。 而且重心还不好把握，所以无奈之下宋齐鲁只好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 第189章 喜事连连 接下来就是刀具的开模和半身铠模具的采样。 这其中宋齐鲁第一次见到陌刀的真正模样。 怎么说呢，陌刀虽然名字是刀，但他又不太像宋齐鲁原来印象中的任何一种刀的形状。 陌刀号称中国古代“最残暴”的兵器不是没有道理的，光看这外表就颇具压迫感。 它就像一把放大版的剑?，后面还连着一个长长的柄。 刃部形状又不同于普通的剑，属于上宽下窄的模样，两侧开刃。 有的史料记载陌刀三尖两刃，总长约3米，重量约二十余斤。 据说唐朝大将李嗣业，就是使用陌刀的代表人物，当时可谓是“陌刀一出，人马惧”！ 宋齐鲁这才算是真正明白了。 这陌刀！ 感情它就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超大号武器”！ 要真没两把子力气，还真挥舞不起来。 至于半身铠的压模更简单。 宋齐鲁让保安团的人依次趴到泥范上“压模”，最终确定的泥范再烧结修整，倒入钢水成型后，就成了冲压模头。 接下来的日子，转眼间来到农历的十一月下旬，宋齐鲁就成了固定的两点一线。 除了跟林潇湘你侬我侬之外，就是盯着兵器作坊和研制改进火隧枪的铸造工艺。 自从上次在晋江城外蒙学堂“捅破”那层窗户纸后，宋齐鲁和林潇湘的关系突飞猛进。 要不是林潇湘对宋齐鲁一直严防死守，说不得哪会儿就被宋齐鲁“擦枪走火”了。 至于宋家庄那边，自从郑木匠研制出吊车之后。 再加上宋齐鲁通过林雪原拿到的“烟花爆竹作坊”牌照。 使得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使用火药，这就让工程进度大为增加。 现在宋齐鲁名下的产业，基本都搬进了宋家庄的各个作坊厂房。 宋齐鲁名下的酿酒、服装、水泥、瓷窑、制陶、被服厂、罐头厂、炒茶厂等产业也都相继步入正轨，接连的开始有产出。 至于沈管家则是化身“包工头”，带领着他名下大部分的建筑队，又转战参与平安镇和平安小区的建设。 宋齐鲁现在终于捱过了先期“只出不进”的投资期，这东拼西凑的拆东墙补西墙，差点没把宋齐鲁压垮。 终于，现在各个产业陆续都有了产出，多少可以反哺宋齐鲁一些。 所有人都为宋齐鲁捏了一把汗。 真怕宋齐鲁这“遍地开花”的模式，步子迈的太大，扯了蛋…… 与赵乾等人合股的平安钱庄现在在泉州、广州和宁波三大通商口岸都开设了分部。 宋齐鲁因为身上还挂着一个“团练使”的名头，没有军令不得擅自离开驻地。 所以宋齐鲁这边，他自己除了出谋划策了一番，其他的都是交给张半城和上官雄两人全权处理，他也乐的省心。 反正只要盯好了铸币和“会子”的发行，他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局面终于全面扭转，现在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因为铸币这玩意儿，来钱来的实在是太容易了，为了心安和不招人记恨。 宋齐鲁这段时间加大了平安药局和平安蒙学堂的投入资金。 现在泉州府治下的各个县城，基本都有一所平安药局和平安蒙学堂在选址筹建。 这泼天的富贵，可把李枝山那犊子高兴坏了。 伴随着平安药局和平安蒙学堂的推进，同时也是潇湘阁和平安钱庄本埠分店的扩张高潮。 最终也不知道林潇湘宋小雅和上官婉儿怎么商量的，同意了上官婉儿（沈玉儿）入股潇湘阁。 这上官婉儿也真不是盖的，有了她的加入，潇湘阁如虎添翼。 居然跟张晋、上官飞二人主持的平安钱庄的扩张平分秋色，扩张速度一点不亚于钱庄这边。甚至还有反超的架势。 最起码在广州和宁波开设的平安钱庄分号，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晋江平安钱庄本埠的“分号”，两者都是独立运营的。 可是潇湘阁不一样啊，它一边借势平安蒙学堂和平安医药局在泉州府本地的名气扩张。 一边又搭上了平安合营钱庄分号的东风，使得潇湘阁的扩张有如神助。 这当下就成了，只要有蒙学堂和平安钱庄的地方，就有潇湘阁。 宋齐鲁真心感叹，上官婉儿这娘们儿，在商业上的手腕和魄力可是连他自愧不如啊！ 上官婉儿这一个多月，也成了继宋齐鲁和林潇湘之后整个晋江县城风头最盛之人。 上门提亲的人如过江之鲫，众人财色双收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在这月余的时间里，另外一个重大好消息，就是平安药局的第一批“中成药”成品终于面世！ 这刚一上市就凭借着方便、有效和实惠一炮而红。 据说平安药局成品药在广州和宁波都是名头震天响，一药难求。 这惹得不仅泉州本地，还有广州和宁波的各大医馆都眼红不已。 各家纷纷效仿，拿出自家的看家本领来研制“药丸”，对于这种现象宋齐鲁也是乐见其成。 药局最近的大事，除了苏权的能力被所有人认可，提前“转正”了之外，又招来了另外一尊“大神”。 那就是在福州路都大有名气的“神医”杨士瀛的加盟！ 这杨士瀛原是福州人士，字登父，号仁斋先生，尤其擅长伤寒杂症和儿科的医治。 他也是从《晋江商报》听闻平安医药局的“善举”，这才决定义无反顾，不远千里的加入平安医药局，决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随着杨士瀛的加入，医药局不仅看病、制药，也开始免费招收大量学徒。 这一举让平安医药局的风头更盛，往往成药一出，就被抢购一空。 这也算是变相的给医药局开了一条财路，来分担宋齐鲁“免费医疗”的烧钱行动。 除了泉州府这边的事，宋齐鲁又再次收到了北方的来信。 随着虞允文和船队到达“北京”大名府附近后，一行人终于成功和宗泽老爷子搭上了线。 宗泽对于宋齐鲁的“义举”更是赞不绝口。 粮食还好，随着北方入冬，天气越来越冷，这被服可都是及时雨。 本来宋齐鲁让人在泉州府采购的那些根本就不够。 但是搁不住还有虞允文，这位得到宋齐鲁“真传”的花钱小能手，手里握着大把银钱啊。 自从赵构在开封拒收了宋齐鲁“行贿”的五万贯银钱以后，他就开始有意的在苏州府，明州府（宁波）和济南府开始大量采购棉麻被服和粮食。 还专门找了船队运送北上，一副把五万贯一口气全部花完的架势。 虞允文亲自将带去的五百匹马，全部转运到了河北路磁州，交付给了宗泽。 奶波推和后续一些到达的商队，都是沿着京杭运河北上。 而且各家暂时停留在了距离大名府较近的河北清河县和山东境内的东昌府。 之前说到程龙、程虎兄弟二人，因看不惯溃逃的宋兵扰民，遂在宗泽的授权之下开始收拢溃兵。 现今已经收拢了将近两千之数，要不是虞允文后期及时携带大量钱粮赶到支援。 说不得他们的“保安团河北分号”，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 程虎因为老城侍重又有谋略，所以被宗泽委任为河北路义军联络人。 和王文一道，负责组织联络义军和分发被服粮草一应事宜。 此时太原城早已被攻破，王文听闻金兵破城后的兽行，更是对金人痛恨不已。 虽然对家人的生死下落不再抱有太大希望，但仍旧不甘心的委托虞允文走了宗泽的门路去帮忙打探。 从虞允文的来信中宋齐鲁得知，并没有找到在太行山区跟金兵“打游击”的岳飞。 其实此时的岳飞，自从太原城破，自平定军突围后，归家“待业”的他还没有开始他的第三次从军历程。 但是令宋齐鲁高兴的是，虞允文他们联络上了岳飞的“贵人”-张所。 这张所不仅是先于宗泽破格提拔岳飞的贵人，还是岳飞手下得力干将张宪的父亲。 张宪是和岳飞、岳云一起被秦桧陷害砍首的。 而且张所本人也很是牛叉！ 他原本是山东青州人，宋徽宗年间的进士，曾官居监察御史。 但因言得罪当时做宰相的黄潜善，从而被贬为凤州（陕西省宝鸡市凤县）团练使。 不过人家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朝廷正五品团练使，不是宋齐鲁这“水货”团练使可以比拟的。 第190章 康王赵构和无字天书 这张所在民间，尤其是河北路义军中威望也颇高，一点都不次于宗泽在北方的名望。 在金兵围困东京之时，张所仅凭书信就召集了多达十七万之众义军准备勤王。 要说这河北之地自古多义士，民众都心向中原。 招兵勤王，纷纷景从。 整个幽云十六州百姓虽然心向王朝，但是几个世纪轮番落入异族统治之下，可谓是多灾多难。 自公元938年石敬瑭个“儿皇帝”敬献幽云十六州开始，直至公元1125年辽国灭亡，北地百姓整整陷于辽国统治长达187年。 后又被金国统治109年（1125-1234）。 接着又被元朝的蒙古铁骑统治了134年（1234-1368）。 最终直至公元1368年，朱元璋建立大明王朝，这才真正归于我汉人治下。 但等到岳飞准备北上收复失地之时，北地百姓还仍旧纷纷起事响应，荷担提浆以待王师…… 就是后来南宋朝廷节节败退，势力范围一直被压制到了“大散关（宝鸡市南郊秦岭北麓）-秦岭淮河”一线以南。 但是身处“敌后”的河北路和山东路义军，仍旧是不停的起义袭扰金军。 这弄得完颜宗望是头疼不已，迫不得已专门派了金兀术带大军平趟河北路和山东各起义军。 后来更是扶持了济南府的知府-大汉奸刘豫，成立伪齐政权来打压起义军暴乱。 这就这样，一直到1137年的十一月伪齐灭亡，都没有彻底的把起义军打压下去。 就是到了1140年七月，岳飞取得了“郾城大捷”之后，到达朱仙镇准备一展抱负“直捣黄龙”之时。 各路义军仍旧纷纷起兵响应岳飞。 但结果是岳飞被赵构的十二道金牌诏令班师，白白错失了大好时机。 说回这张所，就多少带些悲情色彩了。 1127年赵构继位之后，授予张所兵部员外郎。 等到李纲入相的时候，更是授予了河北路的招抚使，驻守大名府，招募义军协同抗金。 在此期间，他更是破格提拔了岳飞。 不过好景不长，李纲因坚决主张抗金，跟投降派黄潜善、汪伯彦等人意见相左。 所以宰相才当了七十七天就被撸了。 被李纲提拔上来的河北路招抚使张所和河东路经制副使的傅亮等人也被殃及池鱼，惨遭罢免。 李纲罢相之后，张所被贬入岭南（广东、广西等地的泛指）。 那个时候的岭南，可不是说的广州这样的好地方。 陆路入岭南，一路上山林茂密，蛇虫丛生，又有疟疾、瘟疫、毒瘴气加持，被贬岭南的，基本也就意味着九死一生。 虽然当时都是“刑不上士大夫”，当官的除非造反，很少有判死刑那一说。 但是当时只要是被贬岭南或者崖州，其言下之意也就是说“你可以自己去死了，省的遭罪”。 贬谪岭南或者崖州，那都是文官的噩梦，谈之令人色变。 只要去了，那基本上约等于直接判了“死缓”，出手之人还不用背负恶名。 崖州也就是指如今的海南省，如今的旅游胜地三亚，宋时称为吉阳军，南宋宰相赵鼎当年就是被贬到此处，后来性格刚烈的赵鼎在1147年于三亚绝食而死。 就连同样当过宰相的李纲，于1129年十一月底也差点被贬去海南。 只不过运气好，刚和儿子渡过琼州海峡，四天后就得到了赦还的消息，最后直接归隐了。 岳飞当年被害之后，他的后人就是被流放入岭南（广东惠州）。 当时生望渺茫，吓得岳飞的续弦李娃为了保存岳飞最后的血脉。 就把当时岳飞原配夫人刘氏所生最小的儿子，十二岁的岳霖托付于岳飞一起抗金的好友贡祖文。 最终，还在发烧的岳霖被贡祖文在芦苇滩寻到。 李娃给贡祖文的托付文书上写到“祖文兄如面，霖儿托据，来世当报”。 张所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终其一生未入岭南，不幸的是，他在被贬去岭南的路上就在潭州被钟相杨幺给“干掉”了。 这也是为啥后来岳飞在张浚当宰相时候，打杨幺打的那么起劲儿，主要是被气懵圈了…… 最终，岳飞于1135年二月灭了杨幺。 其实自上月开始，完颜宗望的部队就打到了真定府。 随后在进攻磁州的时候，宗泽老当益壮，亲自披甲迎战拒敌。 最终带领守军砍了一百多号金兵，这也是宋金对战以来的首次胜利。 与此同时，宋钦宗一看，这回金兵怕是要玩真的了。 不得已之下，又派他的“好弟弟”赵构，再次北上金营求和。 不过，这回被虞允文堵了个正着，在磁州被宗泽和虞允文联手劝阻下来。 虞允文总算是“未辱师命”，拦下来赵构。 同时，也算是跟赵构搭上了线，宋齐鲁得知消息后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 这回算是稳了！ 终于“抱上”了赵构这条天字第一号大腿！ 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以后只要宋齐鲁不在大宋朝作死造反，以他的本事获得赵构的“圣眷”，在这大宋横着走，那基本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赵构在被宗泽和虞允文联手拦阻之后，便没有继续北上金营。 而是转回了相州，也就是岳飞的老家（岳飞乃是相州汤阴人，今河南商丘市汤阴县）。 因为虞允文之前专程跑到开封给赵构送“无字天书”的缘故，再加上这回虞允文和宗泽联手劝阻。 此外赵构还听闻虞允文此次带来的大批的战马、军粮和被服等军需之物。 赵构这才确信虞允文的确不是他哥宋钦宗派来试探自己的人了。 于是回相州时候，专门把虞允文带在了身边。 其实宋朝太祖赵匡胤本就是殿前御林军首领出身，自身武力高强。 赵匡胤、赵匡义兄弟二人更是以武立国，所以作为他们的后代，赵构多少也有一些武力的基因，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 而且像宋钦宗赵桓和宋高宗赵构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不像历史传闻的那样“软弱、无能、昏庸”，只知道一味的屈辱求和，甚至不惜当“侄皇帝”。 只不过当时宋朝廷内多数官员都是“投降派”，这些官员占据实权。 而皇帝手中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不被这些“士大夫”架空那才有鬼呢。 作为一个平常人，我们都知道东京被围之时，宋钦宗自己亲自去金营求和，无异于送死的“傻逼”行径。 难道从小就受到巨儒耳提面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良好教育的赵桓不知道？ 只不过按照当时的情形，朝堂上三分之二的人“奏请”之下，他不去也得去，要不然“换”你这皇帝还不分分钟的事？ 要坏就怪他们祖宗赵匡胤起了一个很不好的开头！ 虽说他得位“不正”，为了防止其他武官专横篡权，效仿他的旧事，同时堵住天下文人的悠悠众口。 所以扬文抑武的有些太过了！ 把文官地位抬升的太高了！ 与士大夫共天下？ 屁！ 在宋齐鲁看来，这本就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重要的是平衡制约，把控好中间的度。 而不是东风压倒西风！ 所以说，这没有“御龙术”传家，“野路子”出身的皇帝，这事儿办的还真是有点不太漂亮。 宋徽宗在第一次金兵围城，吓得想要南逃的时候，还不是被“众卿家”给“劝”禅位的？ 所以有些时候，被文人“粉饰太平”后写的甩锅版史记，还真得辩证的去解读。 相反，据《宋史》记载赵构这人不仅天性聪慧，更是博闻强记，身体更是强壮，可开“一石半”的强弓（相当于接近200斤）。 要知道此时，就算是拱卫京师的禁军选拔标准也不过是一石弓罢了！ 赵构虽然自小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性格可能多少带一些软弱和妥协性。 但真要把他说成是“废物点心”一般的怂蛋，宋齐鲁对这事儿是绝对不敢苟同的。 就“靖康之难”以后，宋朝廷风雨飘摇，名存实亡的鸟样子。 满天下的文人大臣又不全是傻鸟，肯定也不会去拥立一个废柴，然后把他推到前台当作自己效忠的对象！ 虽然说包括徽、钦二宗在内的，宋太宗赵匡义一脉基本都被完颜宗望“打包”掳掠北上了。 可是宋太祖赵匡胤一脉由于“在野”而分散各地，还是没有太大损伤的。 就像宋齐鲁所在的泉州府就有宗正司，其中多为太祖一脉后人。 此时的赵构不过十九岁，比虞允文只大了三岁，二人从年龄看更是容易打成一片。 加上赵构成功“破解”了宋齐鲁的第一封“锦囊妙计”。 其中就是写的让赵构第一不要北上去金营。 第二就是十一月不要入开封。 只写了这两件事，也没有写缘由。 至于怎么破解的，这也没什么稀奇。 宋齐鲁本来就是用蜡在纸上书写的，这一点难不住赵构。 他用手摸了一下，收到锦书的当晚，就在火上烤了一下，最终显示出以上几行字。 开始他还不以为意，以为是赵桓派人试探的。 可这次的磁州之行，赵构算是见识到了宋齐鲁的“未卜先知”之能。 于是他又想用相同方法炮制剩下的两封锦书，想要提前“以窥天机”。 可是这招儿已经不灵了，上面依旧不显示字…… 第191章 神交 “允文，你可知你师父这剩下的两封无字天书如何打开？我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却都没有显现，不知是何缘故。” 赵构无奈之下，只好向虞允文“求助”。 “回殿下，这天书我师父只是让我转交殿下，并未告知解开天书的方法。” “只是说时机未到之时，天机不可泄露。想来应该是有某种限制吧。殿下不妨于包裹锦囊的袋子上找一下，看是否有线索。” 虞允文恭敬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和猜测的一起告知了赵构。 赵构这心里本来就已经被宋齐鲁这无字天书勾起了好奇心，这心里跟猫舔似的。 听闻后立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迫不及待的开始研究起锦囊来。 果然最终被赵构在扎口的编绳末端发现了一节硬物。 赵构嗤的一下笑出声来，这种仿佛与宋齐鲁隔空斗智斗勇的方式，让他很有成就感。 最终赵构在编绳的内部找出一小节宋齐鲁用用塑料吸管封存的“碘伏”。 破开撒到纸面之上后，最终用米汤写就得“天书”显现出来。 上书：“五月初一，吉日吉时，应天，大宝”。 “近贤远侫，事有不虞，东南，逢凶化吉”。 赵构看着第二封无字天书的内容，顿时内心一阵激荡。 这可就大有意思了！ 虽没有明说，但是宋齐鲁仍旧点燃了赵构心里藏在心底那按捺已久的“雄心壮志”。 “允文，你师父来之前可有什么事交代于你？” 赵构思忖良久，终究抬起头向虞允文问道。 “回殿下，家师未曾有特别交代，只让家臣带话说，虞允文手上的四十五万贯钱，殿下可予取予求，不够之处，只需传话，剩下的家师会想办法筹集。” 虞允文和赵构的几天接触下来，知道眼前的康王殿下聪慧程度根本不亚于自己。 所以也没打什么机锋，直截了当的将师父的原话告知赵构。 想来师父既然做了交代，二人肯定自会有默契。 “哦？你师父这人真是一个妙人，没想到居然如此青睐于我。” 赵构不无玩味的说道。 “听闻你师父是受你师祖之命才出山的？孤对此事的详细情况倒是好奇的紧。今日正得闲，不若你仔细说于孤听听如何？” 赵构对宋齐鲁这位素未谋面的“奇人”越加好奇。 这未卜先知暂且不说，光是“毁家纾难”这一点，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魄力。 赵构还曾听闻宋齐鲁本是白手起家，对于他如何在这么短时间，能够攫取如此大量财富，更是好奇不已。 同时也想知道宋齐鲁敢说“为自己兜底”的底气到底何在。 要知道，那事儿可不是一个钱两个钱就能办成的。 赵构虽说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的知己知彼，但多少得做到心中有数才成。 万一事有不虞，这搭上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小命，搞不好还有可能葬送自己祖上辛辛苦苦打下的这江山。 虞允文把他所知道的宋齐鲁的发家史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尤其着重介绍了宋齐鲁打海盗，安流民和卖海图的事。 其实他对于宋齐鲁短短时日内，合连纵横辗转腾挪之间创下如此基业也是甚为佩服。 要不是亲身经历这些事，换一个人讲给他听，他是真的不会相信有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哈哈，你是说你师父当真是白手起家？那这手腕和能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了，当真是不简单。” “你师父这人可是真的将那海图，硬生生拆成了五十余份拍卖的？” “确实如此！” “这有些忒不，忒鸡贼了一些啊！哈哈，他这可是把我大宋下南洋的商家，基本上全部打劫了一个遍啊！他就不怕得罪的人太多？” 其实赵构本来想“夸”宋齐鲁忒不要脸的，倒是想着人家刚给了自己这么大好处，而且虞允文这徒弟还当面，所以临时改口成了鸡贼。 “呵呵，刚开始时候，我也怕啊。您都不知道，这已经从事南洋海上贸易的人和准备分一杯羹的人，竞争那个激烈啊。” “我听闻之后，就怕有些人对我师父不利，都叫了保安团的人随时准备好去护送我师父了，结果我师父趁着拍卖会还没结束，自己就先溜之大吉了。哈哈。” “害得我白担心了！结果就这样我师父还不打算放过那些海商，除了那些“大价钱”拍出的海图，像南洋的基本海图还挂在晋江商会和潇湘阁，只需要50贯钱就可以抄募一份。” 虞允文提及此事也是心中发乐，别说赵构了，就是从头一起参与此件事的张半城和赵乾都被宋齐鲁的“骚操作”震惊的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呵呵，有意思，当真有意思！这样看来，你师父这也算得上敲骨吸髓了啊，哈哈。” “然而像他自己所说，是始皇帝派出寻求仙丹的队伍中后人，也不算是空穴来风了。” “要不是到达过那世界的尽头，也不可能会有这么详尽的地图啊！” “我可是知道那群商人都精明的很，一般的海图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让他们甘心自掏腰包的。” “是啊，我师父说过了，他现在算是秦福船队海图的唯一继承人，就卖的这点钱，根本不算多。” “这可都是我师父的先辈们，拿生命探索禁区换来的。要不是为了让我大宋一朝的海商更加繁荣，这样市舶司可以为国家收取更多税收，我师父他也不会如此“败家”的。” “而且我师父还用卖海图得来的钱，免费给流民盖房子，还开办了免费的蒙学堂和医药局。” “用我师父的话说，这就叫做劫富济贫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哈哈，您是不知道，从我师父嘴里你总是能听到一些异样且有意思的话语。” 虞允文知道宋齐鲁对赵构付出这么多，肯定是有所求的，所以也不禁帮着宋齐鲁“歌功颂德”起来。 “哈哈，好一个劫富济贫，你师父也算是真正的忠义之士。只是你师父这为国为民做出如此之多，当真别无所求？” 赵构还有一句言下之意，就是宋齐鲁对自己付出这么多，他就不信宋齐鲁一无所求。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赵构还是知道的。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此时如果拿的宋齐鲁的东西太多，就怕后来他从赵构这里索取的会更多。 他可是知道那些商人，可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虽然他对这“大宝”之位有些想法，但是也不想最终做一个任人予取予求的傀儡。 “回殿下的话，我师父倒是提到过此事。只是他这人洒脱且看得开，他说只要他愿意，给他个十年八年的时间，做这大宋朝的首富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只是这钱多了，也不过就是一些数字罢了。吃也是一日三餐，睡也是卧榻一张，也会有生老病死，并不会比别人多活多久。” 虞允文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和情绪，就是为了能够最大程度还原宋齐鲁当时给他说这些话时候的神态。 虞允文就是被宋齐鲁当时的话语和神情深深折服。 “这钱财对我师父来讲，不过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罢了，还不如拿去周济一下自己的同胞。” “我师父还说，他自小从海外长大，祖上自离开故土已有近一千三百余年。自己一身本事却不能造福自己的汉人同胞，觉得亏欠良多。” “加之有我师祖的最后遗愿，他说他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只是不忍心再看自己的同胞遭受战乱和贫穷之苦。” 要说这虞允文也是好“演技”，这些话说完眼里都浸着泪水，听的赵构也犹如身临其境一般大受感触。 第192章 天下兵马大元帅 “哎，自古天下忠义多屠狗之辈，要是人人都有尊师这般拳拳报国之心，这天下，这宋室何愁不兴？” “我汉民何愁不屹立于世界之巅？区区金国几十万众的弹丸之地，焉敢屡屡犯我京都！” “遥想秦皇汉武当年的风采，何等的壮哉！凡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听听！听听！这话时隔千年听着都让人血脉偾张！这是何等的雄姿，何等的自信才能说出这话！” “但是再看看如今，八十万禁军被六七万金军撵的上天入地无门！耻辱！耻辱啊！” 赵构此时还正是热血少年，想及而今大宋朝的局面也是扼腕叹息，恨不能“待从头，收拾旧河山”。 虞允文和赵构两人心中共鸣，都为此时的大宋王朝在风雨中飘摇而感伤，一时间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就在此时，外面的小公公前来禀报说：圣上有旨意传来，让康王去前堂接旨。 赵构猛然从悲伤中醒悟，抬头和虞允文对视了一眼，都各自微微点了点头。 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的！ 虽然赵构已经详尽的上书了自己之所以未北上入金营的缘由，并且也附上了宗泽的附议条陈。 但是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好哥哥”，到底会不会跟自己秋后算账。 虽然虞允文一直信誓旦旦的跟赵构保证，据他师父推算此行无忧，而且还会因祸得福。 别说赵构了，就是虞允文自己，此时也是心里没底。 虞允文只得告诉赵构，自己已遣人做了万全准备，即使事有不虞，也能护得赵构全身而退。 这才是二人互相点头的真正意思，既是相互打气，也是告知虞允文去做准备，以防不测。 要说这赵桓也不是无情之人，他也是迫于朝堂压力。 这才屡次派遣自己这位弟弟北上“送羊入虎口”，去金营求和也实属是被逼无奈。 其实赵桓能够理解赵构“拒不北上”的苦衷，他对自己的这位弟弟也是有感情的。 要不然，在年初完颜宗望第一次围困东京议和之后，他也不会同意李纲和姚平仲在议和当晚出城劫完颜宗望大营，同时解救赵构的计划了。 等到赵构来到前堂，宣旨的公公便开始宣读宋钦宗的旨意。 除了圣旨，另外还有宋钦宗给赵构带来的口谕。 刨除前面一大堆督责和劝勉的废话之外。 概括出来大体意思就是： 你的来信，我已经看到了，你没有北上金营，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并不会责怪你。 我也听闻消息了，这金朝他娘的这回是准备玩真的了，这可不行啊！ 哥哥我这要钱没钱，要兵也堪堪只有七万守城，关键是还都不怎么听我的。 这眼看着金军两路人马就要再次包围开封了，可是耿南仲、唐恪、吴敏、李邦彦这群投降派的王八蛋，矫诏天下各地兵马禁止前来勤王，一心求和！ 看来哥哥这次，搞不好怕是会凉凉啊！ 现在我们哥几个，只有你不在京师，所以哥哥就封你当这“天下兵马大元帅”！ 你想想办法，自筹钱粮和兵马，抓紧带人前来救驾，要是晚了，哥哥我估计就得扑街了，咱哥俩也够呛能见着面了…… 听完宋钦宗的贴身太监给自己带来的口谕，赵构心里震惊莫名。 哥哥的求救倒是一方面，而宋齐鲁的预测之准，可就着实把他震惊到了！ 赵构打小接受的正统儒家教育，虽然也接触过《周易》，但是他内心对谶语这一套的真实性和可靠性还是嗤之以鼻的。 他心里一直认为宋齐鲁能预测到自己会北上金营，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是碰巧赌中的。 就算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袁天罡和他的《推背图》，也不敢说百发百中！ 更何况这“名不见经传”的宋齐鲁师徒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事又被言中！ 如果这一次也是巧合，可是连续两次命中，这就不是简单的“巧合”能解释的了！ 起初，宋齐鲁第一封“无字天书”所预言的，劝他远离东京，以免惨遭“靖康之难”，赵构也是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的。 对于时局他还是有自己的判断的，他不相信就凭金兵的十几万人可以亡了这大宋朝，或许他从心底就抵触不愿意相信此事。 只是没有想到他哥宋钦宗的处境现在已经如此艰难，说不得这事儿，真会是“一语成谶”啊！ 赵构此时从第二条锦囊中得知的“五月初一，应天，大宝”等字样不停的出现在自己脑海中，难道自己真的就是“天命所归”之人？ 要真如此的话，先前宋齐鲁让虞允文传达的，关于让自己想办法从东京接出自己的父亲和生母之事，就不得不慎重对待了。 只是这宫中之地，戒备森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人接出来的。 先不说他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能不能从开封接出他爹和他的生母。 就是劝说一向“怕死”的宋徽宗，让他从城高池深的开封，忽悠到这“前线”的小城应天府这事儿，就难如登天。 再退一步讲，真要是明目张胆的接了他爹妈出来，这不等于明摆着告诉赵桓和全天下。 我要开始搞事情了！ 不和你们玩了！ 你自己自生自灭吧！ 哥们儿要自立了！ 到那时候，所有的正统大义和舆论都不会在自己这一边，他赵构也就会成了背负千古骂名的“乱臣贼子”。 这买卖明显划不来啊。 赵构浑浑噩噩的接下圣旨，又打发了太监让他给自己皇兄回话，说自己一定不负所望，择日便开府召聚人马，准备勤王。 他还并试探的让太监带话给赵桓，说自己最近晚上一直做噩梦，十分想念母亲，看自己的皇兄能不能让人接他母亲，出宫和自己一聚。 虽然是冒着被猜疑的风险，但是赵构仍旧还想着试一试。 此时他也是万分纠结，他开始对形势的预测跟他哥赵桓差不多。 认为只要跟金朝割地赔款后，金兵就会退去，只不过是赔款数额多少和割地大小的问题罢了。 要不然金兵就算亡了大宋朝廷，也不可能占领了这大宋天下。 一来他们金国刚立国不久，能力并不足以治理像宋朝这样的大国。 二来没有正统名义，光是忠于宋室的百姓和有识之士的起义就能够拖垮金国。 辽国在最强盛时期，都没能吞并的了宋朝，就是最好的佐证。 可是因为宋齐鲁的谶语接二连三的命中，这又让赵构心里打鼓。 所以抱着万一的想法，他也想先“救”出自己的母亲。 可是在这事上，赵构也是心急走了一招昏棋，他“聪明”并不代表这赵桓就傻了啊！ 哦，我这刚给你兵马权限，你这就想着把你母亲接出去？ 怎么滴？有想法啊？ 如果赵构从长计议还好，不会引起有心人的警觉，只是心急之下这话倒是更给赵桓提了醒。 只要拿着赵构的生母当人质，不怕赵构给自己耍花招，他可是知道赵构向来孝顺的。 赵构自己也是懊恼不已，后悔自己口直心快，只是现在去追传旨太监，也怕是来不及了。 就算是解释了，也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是截杀传旨太监，先不说这次赵桓为了保密，给他周围派遣的诸多大内高手能不能得逞。 就算是真让他杀，他也不敢啊！ 那样岂不是更没来由的坐实了造反的名头。 所以现在赵构只能寄希望于赵桓以为这事儿，就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母亲，才随口说的一句。 毕竟他的生母已是太后，现在宋徽宗还健在，没有太上皇的允许，赵桓也不可能干涉的了这后宫之事。 第193章 五十万贯的润笔费 等到赵构转回后厅，虞允文正焦急的等待着。 看着赵构脸上的神情有些阴沉，吓得虞允文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这次师父没有算准？ 自己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殿下，可是事有不虞？我这边已安排好人手，随时可以接应殿下出去。” “这消息传递出去，肯定还需要一定时间，就算豁出性命，在下也会保证将殿下安全的送出大宋！” “哎，允文你有心了。没有那么糟糕，我只是被一些琐事缠绕罢了。” “此事恰恰相反，我被你师父料中，刚刚被我皇兄封为了“天下兵马大元帅”，勒令我起兵勤王。” “可是却没给我一分钱粮，呵呵，这年头，就算是皇帝也不好差饿兵啊！要不说你师父这人算无遗策，这批钱粮果真是及时雨啊！” 赵构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营救他生母的事情告诉虞允文。 细思之下，将前后所有事情联系在一起，他更加震惊于宋齐鲁的“能耐”。 居然提前几个月，就已经将这所有事情安排好了。 “哦？那倒是在下多虑了。应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了。哈哈。” 虞允文听闻事有转机，不由得心中大石落地。 “呵呵，免了免了，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多的虚礼。这难处才刚刚开始，允文你可得好好帮我出谋划策一番啊。” 赵构将其他事情先放下，开始思量起要如何处理目前的境遇来。 有了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名头，最起码招兵买马就名正言顺了。 不管是拥兵自保，还是进京勤王，这兵马都是自己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本钱！ “谢殿下厚爱，允文自当誓死效命，方不负殿下如此信任！” 虞允文听闻此，抓紧跳出来，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 “哎～允文快快平身，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怎么舍得让你去轻易涉险？” 赵构紧步向前扶起虞允文，两人一副主贤臣孝的模样，至于各人心里打的小九九，相互之间也都能猜出一些。 赵构也是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头“小怪兽”有望实现，所以也刻意经营自己的形象，开始“虚怀若谷，招贤纳士”。 “多谢殿下。” 虞允文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见赵构来扶自己，便趁势起身。 “对于眼下的事情，不知允文可有教我？” 赵构这话说的就有些虚伪了，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打探虞允文手里的那四十余万贯钱到底还做不做准。 要知道这笔钱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就是赵构的康王府全部身家加起来，可都没有这么多啊。 这按照十贯钱养一个兵一年的标准，这四十五万贯最少都可以给他拉起来五、六万大军了。 如果真的明年五月自己可以登基，那这些钱就是短时间内给自己拉起来十余万大军都没有问题！ 更何况宋齐鲁那边还答应给自己兜底。 “回殿下，我觉得此时最先应当做的就是把官家的旨意通传四方，令各方起兵来投。” “至于家师所答应的银钱，稍后允文便命人送来给殿下过目，而且临行之前师父还有交代，此次北上包括保安团在内的所有人员、物资调用，均听候殿下差遣。” 这种大事，哪用得着问计于虞允文这个“小毛孩”。 虞允文岂能听不出赵构的言下之意？ 于是也就很光棍的直接把钱和人马的调配权直接上缴了。 “哎，这天下如果多几个像宋将军这般的忠义之士，如此何愁天下不平！” “孤这是何德何能？竟让苍天如此眷顾，还让允文和宋将军这样的义士相助于我！” 赵构这话说的多少就有点惺惺作态了。 “臣等不敢居功，是殿下过谦了，这也正说明殿下实乃天命所归之人不是。” “哎～允文慎言！此时当同心协力共匡社稷，万事以国事为重啊！” 赵构虽然被虞允文这马屁拍的舒服，但是此时还不敢把此事公布于众。 “缓称王，广积粮”的谋略，他还是有的，遂出言阻止虞允文。 “是是，殿下教训的是，是允文口不择言了，当以国事为重，万望殿下莫怪。” “对了，不知此次来前你师父可有交代你说有什么难处？” “且说来听听，孤看能否助其一臂之力！可不能让宋将军这等爱国之士凉了心不是，呵呵。” 赵构这话基本就等于是在给虞允文明说：你可以提条件了，就当你那五十万贯银钱的交换。 他始终还是感觉宋齐鲁一定对自己有所求的，如果提条件出来还好。 如果自始至终不提条件，那就说明宋齐鲁所图者更大！ 那自己可得加倍小心了！ 即使你说的再天花乱坠，理由再无懈可击，赵构也是不信这世上有“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圣人存在的。 “呃～此事师父却是未曾提及，只说是草创初期，殿下一心为国，他也不忍心用一些琐事劳烦殿下。” 虞允文也开始和赵构玩上了以退为进的战术了。 “哦？但说无妨，此事不用有所顾虑。” “嗯，多谢殿下恩典。我师父就是之前提到过一次，说因为他的身份没有跟脚的原因，总是让诸多人误会他做的这些事夹带私心。” “都说我师父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企图的。师父他自己还无所谓，但是他不忍心自己先辈因此蒙辱。” “加之师父对殿下的书法仰慕已久，所以想向殿下求一幅墨宝，以为先辈正名。” 赵构也跟宋齐鲁素未谋面，虞允文却说宋齐鲁仰慕自己书法，那不是纯纯扯淡玩呢。 不过这向自己讨要一张赐字，为祖上正名，倒也说得过去。 宋齐鲁现在最大的痛处，应该也就是这身份来历站不住脚。 拿着自己的题字当“护身符”，也是应有之意。 这也算是主动将自己的把柄和底细交到他赵构手里。 只是赵构万万没想到这宋齐鲁居然这么“懂事”，真的只求自己这一点“小事”。 这一幅字卖出五十万贯，估计也是有史以来的天价了，这买卖倒是做的。 虽说这也让赵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这样的“买卖”，真要是一年来上那么三五次，估计他自己做梦也能笑醒。 “我听闻你师父这人向来有大才，刚入大宋之前就打败了盘踞澎湖的一个大盗。好像他现在保安团的家底儿，就全部出自那些海盗吧？” 虞允文是巴不得赵构将话题往这方面引呢，他也暗道赵构这人如此上道，的确也是个妙人。 “回殿下的话，这倒是让殿下见笑了！不过确有此事。据随船的人讲，当时这伙儿海盗不光想收买路钱，甚至还想着把整个南洋船队都吃下。” “当时船上随行人员都吓坏了，只有我师父当机立断，直接带人用他发明的弩炮和竹火枪，打了海盗一个措手不及。” “据说当时，我师父的旗舰愣是追着对方撵了十几里地，顺带着俘虏了两艘大船。” “要不是那胡大海见机跑的快，说不得我师父就把他们全部一锅端了呢。就是沿海制置使吴大人先前的‘靖海行动’，都没有取得这么大战果呢。” 虞允文提及此事眉飞色舞，犹如他当时在场一般，听的赵构也是目瞪口呆。 “嘶～照你这么一说，你师父这人在用兵一道上也是颇有心得啊！” “怎么？他还自己发明了新式火器？那这还有什么东西是你师父不会的吗？呵呵。” “嘿嘿，那倒也没有，我也问过我师父这话，当时我师父回我的就是：生孩子这事他就不会！哈哈。” “哈哈哈哈，宋将军当真是个妙人，我还以为他就是一派老学究的古板模样呢。允文你倒是好福气，能拜在宋将军门下。孤倒是对你师父越加的好奇了。” “嘿嘿，等以后我师父有机会觐见殿下，肯定能给您带来不一样的惊喜的。” “他时不时的，就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出来。这次我带过来的火炮、手铳和新式火药的配方，就是全部出自我师父之手呢。” “哦？大伴，笔墨伺候！孤要圆了宋将军这个小小的心愿。” 于是赵构转头呼唤随他自己一起长大的贴身太监，准备纸墨。 第194章 忠义无双 只见赵构站定在岸几之前，深吸一口气平神静气，然后提起毛笔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赵构赧然是拿出了自己最高水准去题的这几个字，最起码姿态做足的是这样。 “忠义无双”四个大字，顿时跃然纸上。 如果宋齐鲁在场，他就会知道赵构这几个字的分量了。 赵构没少给人题字，但是很少题“忠”、“勇”之类的字眼。 据宋齐鲁所知的，就岳飞得了“精忠”，韩世忠得的是“忠武”。 这都是极受他信赖的人，才有的待遇。 “允文，你且来看看孤这字写的如何？” 赵构写完后也自觉满意，不忘朝着虞允文臭屁的显摆。 “殿下这字写的苍劲有力，非胸有丘壑者难以写出如此气势。” “我观殿下笔迹之中，隐有黄庭坚书法痕迹，却又自成一派。当真是好字，在下自愧不如！” 虞允文自幼也是习得各家书法的，所以一看就知道赵构这是专攻过“黄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更何况虞允文这样“懂局”的文人之间的恭维，这让赵构更是心怀大悦。 “哦？哈哈，没想到允文你也精通此道？居然能看出孤曾习得黄体，这眼力当真是不凡。” “殿下过誉了，在下不过是偶有涉猎，照您的水平差远了，呵呵。” “哈哈，你啊你，就是一个小滑头，人不大，处事倒是圆滑。知道你恭维孤，不过孤心里还是高兴的！” “哈哈，今个孤也就做一回俗人，俗不可耐的俗人！哈哈哈哈。” 看的出来赵构的确对虞允文青睐有加，就连这等同于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与了虞允文。 “那在下可就真当殿下是在夸我了啊，哈哈。” “哈哈哈哈。随你，随你。对了，我听闻你师父造的那个火炮威力不小，这次宗泽守城建功，这火炮出力不小，此事可真？” 赵构这思维跳跃的程度，都快赶上宋齐鲁了。 幸好虞允文有过应付宋齐鲁的经验，所以也没那么吃惊。 “回殿下，确有此事。火炮不同于我大宋禁军中配备的火器，他击发的是实心弹丸，因为弹药装填量多，所以击发距离远，对敌军杀伤力颇大。” “而且发出的巨大轰鸣之声，也是让敌军战马都受了惊吓，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金军逃窜，战果绝对不止这一点。” “嗯，孤也知道此事，不过这已是我们在与金军的战场上第一次取胜了，打出了我们的气势！” “依孤而言，这金兵也不是刀枪不入的鬼怪，也是能杀死的嘛。” “真是搞不懂二十几万禁军，朝廷养了这么多年，怎么一个照面就垮了，被冲散的四处逃窜？” 赵构这话既像询问，又像在自言自语。 虞允文心道这还不是你爹宠用六贼闹的，可是他不敢说出来，也不敢接这话题。 “哎，罢了罢了，此事不提也罢。不过这火炮可能大规模铸造？如果能造出一大批来，想来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胜算也会大增。” 赵构想到这里顿时心里火热起来。 “回殿下，一来因为这火炮才刚刚研发出来不久，技术仍在不断完善。暂时还没有大规模成批量铸造的条件。” “二来，我师父也没有门路搞到铁矿，同时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也就没敢一次性铸造太多数量的火炮。” “此次北上，我们已是把所有火炮全都拉来，敬献给殿下的。不过我师父说，只要有最足够的工匠和铁矿，加上这火炮的图纸，后期实现大规模铸造并不算太难。” 虞允文开始有意无意的“透露”出宋齐鲁的无奈和“位卑权轻”。 “嗯，那真是太好了，东京西城可是有大批的能工巧匠和冶铁作坊。” “呃～这个，殿下，小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虞允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打断了兴高采烈的赵构。 “哦？什么话？允文但说无妨。” 赵构也很好奇虞允文为何突然之间面带难色。 “嗯，据我师父的推演，金兵这次对东京恐怕是志在必得。”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京师此次能否扛过这一劫还尚且不知。如果我们把火炮铸造图纸送到东京，恐怕会是送羊入虎口啊。” 当然虞允文还有一层深意没敢说出了。 你赵构对于大宝之位都蠢蠢欲动了，这图纸不论是给了赵桓，还是被金兵夺去，这都无异于“资敌”行为啊。 而且根据朝堂上那些人的尿性，只要把火炮这等利器图纸拿过去，被他们送给金兵邀功，基本上也不是什么很意外的事了。 “呃～这倒也不无道理，是孤有些欠考虑了。幸好有允文你及时提醒啊。” “否则，这火炮被金兵得了去，再掉过头来打我们汉人，那孤可就真是罪人了，也白白辜负了你师父的一番苦心。” 赵构也是机敏之辈，稍一思忖，立马幡然醒悟。 “呵呵，殿下不过是一时灯下黑罢了，即便没有小生的提醒，以殿下的才智，肯定也能想到此事的。” 虞允文看到赵构回过味来，立马开始“功成身退”。 “哎～允文你不必为孤找借口，错了就是错了，承认错误的这点魄力，孤还是有的。” “嗯～这样，孤这就立马写一道奏折，让皇兄从京城的八作司把弓弩院、军器将作院、冶铁监和火器监的大匠调配于孤。” “允文也给你师父写一封书信，让他即日北上，帮孤全权负责这火器锻造的一应事宜。” 赵构捋清了思路，立马恢复了杀伐果断的姿态。 “呃，只是我师父现在身上，还挂着一个厢军指挥使的名头，无调令不得擅离，不知殿下令其以何名义北上呢？” 虞允文这就相当于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摆明了在给他师父讨要好处。 不过赵构也是心照不宣，他也能理解虞允文的做法。 利益交换嘛，没有既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喂草的道理。 要是真的别无所求，估计赵构又会睡不着觉了。 “哈哈～允文啊，允文，没想到你个滑头还是跟你师父亲近啊！” “你可别忘了，孤这天下兵马大元帅可不是虚名！” “也罢，正好应了你的心思。即日孤便会命你师父为我大宋水路和靖海巡检制置使。” “专司负责我大宋海域对敌和缉拿盗匪之事，可临机专断，有权调用我沿海任一沿海制置使司。” “同时兼任大元帅府名下火炮将作监的监司一职，正好这也都是你师父的专长。” “你放心，孤是不会让有功之臣心寒的。” 虞允文顿时震惊异常，他之前也是感觉自己师父付出那么多，结果就给四个字，这康王也忒不地道。 他都替他师父宋齐鲁不值，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只是没想到这赵构居然这么大魄力，直接给封了两个官。 这将作监监司还好，官职不见得比宋齐鲁现在的厢军指挥使大。 但是这水路和靖海巡检制置使这官就不得了了。 这相当于只要大宋有水的地方，宋齐鲁都能说了算！ 更何况还有“临机专断”和“随意调遣”这两大尚方宝剑，这就相当于直接把宋齐鲁从“二流子”部队团长，直接升为全国海军司令官了啊！ 虽然中间可能还会受各地招抚使和宣抚使的节制，但这也可谓是一步登天了啊！ 虽然说现在大宋沿海的水军，除了一些重要港口和沿海城市，基本上不过是舢板两三只。 虽然现在这“海军”比较废柴，但是虞允文相信以宋齐鲁的本事，这以后绝对会让这水军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呃，嘿嘿，那个，没想到这都被殿下您给看出来了啊。” “其实这不是我师父的意思，就是我觉得我师父他位卑人轻，想一展抱负都受各方掣肘，所以才有心向殿下讨要一份稍微大一点的差事。嘿嘿～” 虞允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赵构赔着笑脸。 第195章 赵构的驭下之术 “能得殿下如此厚爱，我师徒二人也是万分惶恐，唯恐有负所托。” “殿下这大元帅府毕竟刚刚草创，您给我师父封的这官职，会不会太大了？” “我怕如此一来会有些不服众，给殿下您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和麻烦。” “而且我师那如果知道了这事是我擅作主张，估计也会骂的我狗血淋头。” “要不然，这官儿，您再给降一降？” 本来赵构说出口之后，就有点后悔自己给的承诺太大了。 这样官职太高，就怕以后有了功劳生无可升。 不服众倒是其次，要是最后真的弄出尾大不掉或者功高震主来，那可就是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但是没想到这虞允文居然也如此上道，不是什么贪功恋权之辈，倒是让他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赵构也有意借坡下驴，但是寻思着又觉得自己应该有帝王一言九鼎的气势。 加之这个官职总归试探出了宋齐鲁师徒二人的品行，也不算亏。 而且赵构起初的本意，就有拿着宋齐鲁当“千金市马骨”的意思，好引的民间众人来投。 “嗯，允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孤虽说不上一言九鼎，但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此事你无需挂怀，只要你师徒二人好好为孤效力，别说区区一个制置使，就是位极人臣也不在话下。” 赵构最终还是拉不下面子，只能硬端着作秀，开始收买人心。 “此事孤自有定计，你放心，你师父那边自会有孤跟他分说。孤也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师父骂你的。” “大不了，到时候孤闭上眼。哈哈哈哈！” 赵构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才十九岁的少年，就算他智近乎妖，但没有那么多的阅历和皇家的“帝王术”加持，这也让他难逃少年人的热血和义气！ “殿下啊！您到时候可不能见死不救，扔下我不管啊！我师父虽然没有武功傍身，但是揍起人来，就是那些军中那些兵痞，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儿。” “他是真的会把我屁股打八瓣的。您不能管杀不管埋，任的不讲义气啊！” 虞允文见得赵构和自己开玩笑，于是也是一副赖皮样子和赵构“撒泼打浑”。 反正仗着自己“年纪小”，加上赵构的“宠溺”，也不会真把他如何。 “哈哈哈哈，这孤不管，你休要拉孤下水。” 赵构听的也是心怀大悦，不由得出言逗弄起虞允文来。 “殿下，不要啊，您这样也忒无情了……” 虞允文听闻后一阵“悲鸣”。 “嗯？你说孤无情？” 赵构听闻虞允文说自己无情，立马停住了转过的身子，回头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可把虞允文吓得魂飞魄散，心道自己还是“恃宠而骄”，言语放肆了。 这果真“伴君如伴虎”，说翻脸不认人就翻脸不认人啊。 “呃，臣惶恐，臣罪该万死，臣不该恃宠而骄，求殿下赎罪。” 吓得虞允文当时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赵构求饶。 “哈哈，允文啊允文，你还是嫩了点啊！孤这是逗你玩呢！哈哈看把你吓得。” “快快起来吧，孤恕你无罪，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赵构本来就和虞允文“开玩笑”的成分大，敲打只不过是“捎带”的活儿。 没想到这效果还不错，他就是想让虞允文和宋齐鲁知道。 恩，他可以给。 但是他也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大棒，他手里也是大大的有的。 或许这“帝王术”也是生在皇家之人，耳濡目染之下会无师自通的绝技吧。 但是此时赵构还得大大依靠宋齐鲁师徒，也不好太过，所以稍一敲打，便以玩笑的名义一揭而过。 既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又不会让双方都觉得尴尬。 至于虞允文，他相信宋齐鲁既然敢放他单独出来，肯定有其过人之处的。 就是以虞允文的机智，赵构想来他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本意。 虞允文此时一时惊愕，愣是跪在地上一时忘了起来。 虞允文心道：玩笑你妹啊玩笑，你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嘛？ 多大点破事，你不说我也能明白，至于这么折腾小爷嘛？ 怪不得师父一句不提给他自己升官加爵的事儿，还是师父这人鸡贼啊！ 伴君如伴虎，他这是想着躲在一边闷声发大财，就是不靠近中枢。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明哲保身之道啊！ 看来自己照着师父的道行还是差远了。 哎，也不知道这次给师父弄来这么大一个官，到底是福是祸了。 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见招拆招了。 “怎么，你这是还跪上瘾了？不想起来了？” 赵构玩味的看着虞允文，他看着虞允文不停变换的脸色，知道虞允文肯定揣摩到自己的意思了。 他也知道此时的敲打，只能适可而止。 要真是玩崩了，那就该他自己哭的时候了。 毕竟，像宋齐鲁这样“钱多人傻”的冤大头，那也算是可遇不可求，不是哪哪都能碰的上的。 “呃，哪有？嘿嘿，微臣这不是正在适应这跪姿呢嘛。” “想来以后在殿下面前，一定会经常用到的，现在总结好经验，以后才能跪的漂亮不是？嘿嘿嘿嘿。” 经此一事，虞允文虽然没有官职，倒也不称在下，改称臣了。 打蛇上棍这点上，他倒是得了宋齐鲁的真传！ 这不着痕迹的一记马屁拍过去，既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又哄的赵构心里跟吃了蜜似的。 “哦？这都自称微臣了啊？可是心里不满，怪孤没有给你封赏个一官半职的？” 这赵构心态一转变，对字里行间的话语都突然敏感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虞允文。 “欧～我的亲殿下啊！您可别吓唬小子了，小子打小胆小，不经吓的啊。” “小子只是觉得自称微臣是对殿下的恭敬，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小子而今寸功未立，于社稷于百姓没有任何助益，岂敢自行讨要官衔？” “小子虽不才，就是将来有朝一日能够位列朝班，那肯定也是凭的杀敌建功，或者科举纳名。侍宠幸进的事，小子还是不屑为之的。” 作为读书人，虞允文这点傲骨还是有的。 倒不是说他有多恃才傲物，只是对这幸进之途，他自己还是打心底鄙视的。 “哦？那听你这意思，你倒是挺有骨气的。那是孤考虑不周喽？” “您，您这是不让人说话了啊？呜呜，咱不带这么玩的啊！小子现在就十分怀念一盏茶前的您了啊！现在这日子过的，忒提心吊胆了呢。做个好人真的好难啊！” 虞允文这才刚起身，被赵构的一句话吓得又跪了下去。 并装腔作势的带上了哭腔，其实狗屁的泪都没有掉下来。 他也不过是配合赵构“演戏”罢了，心道赵构这是试探的还上瘾了怎么滴？ “哈哈哈哈，那就好，孤还是没有看错你的，不过看你往日也是贼胆包天的主儿啊！没见你像今日这般小胆啊？孤也没说什么吧？看把你吓的，快快起来吧，不逗你了，哈哈哈哈。” 不管真假，赵构看着虞允文如此“尽心尽力”的配合自己“演戏”。 心里除了成就感满满之外，对虞允文的识趣也是非常满意。 “真的不怪罪我了？要不我可就不起来了，来回的忒也麻烦。” 虞允文又恢复了惫懒的泼皮样，跪在那里不动，跟赵构讲着条件。 “吆喝。这是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怎滴？不想起来，那就一直跪在那里吧。” “嘿嘿，哪能呢，这就起，这就起。” 虞允文眼看总算是应付过去赵构这一关，立马咕噜一下从地上起来，腆着脸的跟赵构陪笑。 虞允文觉得自己这也太憋屈了，像他这么高傲的人，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假笑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 “其实啊，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能跟孤自称在下。孤自小长于深宫之内，年纪相仿的，除了自己的兄妹本就不多。” “年长一些之后，便被安排出宫开府。更是没有其他的朋友，孤是真心把你当做朋友啊。” 第196章 文官的底气 赵构这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不是作伪。 生于皇家，要想有几个真正情投意合的朋友，本来就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他也是难得碰到虞允文这样和自己年纪相仿，而且说话投机，同样机敏高傲之人。 所以惜才之下，便起了结交之心。 “孤也知道以你的才学，来日科举唱名也不在话下，我也知晓你是个心气儿高傲的主儿，所以压根儿，也就没想着给你封赏什么官衔。” “暂时你也就当孤的幕僚吧，哪一日，你想一展胸中抱负了，孤自会放你离去。所以，你万万不要令孤失望啊！” 虞允文没想到今日的事情，一波三折的起伏转变如此之大。 他是知道赵构对自己青睐有加的，但是没想到赵构居然如此看中自己，居然起了和自己结交之心。 “在下真是不胜惶恐，小子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如此青睐？心中不胜感激，小子自不会令殿下失望。” 虞允文也适时的抱拳表忠心。 “嗯，那就好，那就好啊！我们都要好好的，这天下，终究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让我们一起携手，造福这江山社稷和天下黎民百姓！” 赵构顿时内心一阵激荡，目光注视远方虚空，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二人相继沉默不语，就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话说宋齐鲁这边正监督着王铁锤他们“大炼钢铁”，玩的不亦乐乎。 第一批陌刀和唐横刀已经下线，就是半身铠经过几次修，也终于整出了成品。 虽然数量不多，但总归是摸索到了一些门路。接下来批量生产的效率就会上去了。 宋齐鲁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他的宝贝徒弟虞允文，这回着实“坑”了一把他，给他弄了个老大的官职。 其实依着宋齐鲁的本意，他就没想着这么早涉足“中枢”，要知道在赵构那里当差，可不是什么轻松差事。 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暂且不说，估计就以宋齐鲁的政治智慧，也斗不过朝堂上的那群老狐狸。 单是整天面对“投降派”的那群傻逼，宋齐鲁就能气个半死，说不得待的久了就会折寿。 以那帮子老油子的秉性，御敌安民没见多大能耐，但要是使个阴招，下个绊子，打打嘴炮什么的，那可是个顶个的都是高手。 宋齐鲁现在需要做的事太多，他不想在朝堂上牵扯自己太多心力。 与其看着那帮子傻叉生气，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安心研究他的火炮和蒸汽机。 宋齐鲁始终相信，唯有教育可开民智，唯有实业方可救国。 他也不知道这穿越系统，啥时候就给自己“重启”或者“复原”了。 所以现在的宋齐鲁才有时不我待的危机感。 才不得不狠狠地压榨自己，期望在自己“走”之前，能靠着自己前世所学，给这个世界多留下一些东西。 他相信，只要自己留下的“祖业”足够大，就算“后世”子孙不争气，败家也能多败一段时间。 其他的国家就是想要追赶上，那也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宋齐鲁的心底还是热爱这个民族和这个国家的，所以他就更不想看到蒙、清的铁骑踏破这山河。 更不愿看到因为闭关锁国的愚昧而远远落后于其他世界各国，直到被西方列强的打破轰开国门…… 那屈辱，悲惨的现代史，他不想再让这个民族去经受一次。 不想让那一道道耻辱的鞭痕，再抽在祖国母亲的背上…… 其实以宋齐鲁目前的准备和实力，还没有资格去和各方势力角逐。 不说远的，就是朝堂上的那些士大夫，哪个背后不是一窝错综复杂的关系大网？ 人家是根深蒂固的“原住民”，皇帝都能被操控的团团转。 摆弄宋齐鲁这样没有根脚的“外来户”，那更是不在话下。 拔出萝卜带出泥，宋齐鲁此时就算进得朝堂，别说大刀阔斧的修理别人了。 就他那两把刷子，估计分分钟就会被这群“土着”教会如何做“人”。 就算是抛下朝堂不理，专心打金兵，不说现在的国库空虚，宋齐鲁手上也没有人。 就是他效仿南宋后期的小猛人—韩侂（tuo）胄自掏腰包，招兵买马的北伐。 就以现在宋军的熊样，对上火力正猛的一匹的金兵，那也是败多胜少的局面。 更何况以宋军现在严重缺少骑兵的尿性，凭着两条腿就算累死，也撵不上动辄两骑、三骑的金兵啊！ 暂且刨除战力对此的差距，就是宋朝这边，你要是出动的人少了，堵不住来去如风的金骑。 出动的人多了，这就不是一个钱两个钱的事了。 虽然宋齐鲁现在的产业吸金能力都比较可观，但是放在动辄几百万贯币帑的倾国之战中，他那点钱就远远不够看了。 就算宋齐鲁那些产业全是下金蛋的鸡，也不可能敌的过一个国家机器！ 要知道，人家金朝为了亡你大宋，可是在倾举国之力打你呢。 你这一个人vs一个国家，傻子也能看出来胜算在谁那边了。 这也是赵构刚一建立南宋之时，为什么他自己老是逃跑的原因了。 不是他不想打，实在是刚接手这一大烂摊子，手里没钱啊！ 还没有整合国家机器，连最起码的税收大权都还没整利索呢。 别说掏钱支持军队跟金朝硬刚了，就是这军饷和军需大部分都还没着落呢。 你想要钱？ 好嘛，这不正好又栽在我们文官手里了？ 你打仗，我们不反对。 但是你这要钱，这明显是触碰到我们的利益了啊，我们岂能让你好过？ 加税？ 姥姥！ 你是说加农业税还是商业税？ 王安石那老倌儿的改革，非要去丈量我们的土地再收税，还不是让我们给收拾消停了？ 这才几十年，你且去看看，哪里还有变法的踪迹，还不是一切照旧？ 收商税？ 那也更是没门了啊！ 虽然我们也不待见商人，但是这帮子人有眼力劲儿啊！ 这又是给份子和红利，又是逢年过节孝敬什么的，我们怎么可能拿这些自己的小弟开刀？ 绕一大圈，这还不是在割我们自己的肉吗？ 别的办法没有，想要钱？ 好说，除了市舶司的税收，你也就努力压榨那些还有些薄田的百姓了。 只要你不怕官逼民反，反正我们没有意见，你自管去拿。 不过这钱就算收上来，也不能全部都给你吧？ 你看看这老大帝国不还得修修补补的？ 我们的俸禄和补贴，你看看不得给我们先算一算了？ 这兜兜转转的，最终不是又回到了钱和文官这里了嘛！ 收税，就算你皇帝老儿，不也还得靠我们这些官员？ 你总不能自己挨家挨户去收吧？ 只要这样，那这事儿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先不说我们可以上下其手，伤害转移也不在话下。 就是想从我们这拿钱，不也得乖乖听我们摆布吗？ 这事儿，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行啊。 砍我？ 好啊！ 少了我胡汉三，还有李汉三，王汉三，不管你用谁，总归都跑不了是我们的人。 有本事你就都不用！ 一般的白丁，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进中枢的？ 别逗了！ 没有师承和派系，你以为他有才就可以上来了？ 没我们点头，谁都不好使的！ 就算有一两个白丁，那也是故意给你皇帝看的样子货，你怎么就知道他没有被我们“拉下水”呢？ 所以宋齐鲁如果想要一展抱负，现今的处境就是这么尴尬。 大宋朝自立国以来，这风雨飘摇的一百余年中，沉疴已久，积重难返，不是宋齐鲁三下两下就能拨乱反正的。 可是别忘了朝堂中还有一群“猪队友”拖后腿的。 这群人，别的本事没有，政治手腕高超，纵横捭阖之下，能让你打个安生仗才有鬼。 更何况只要是想干事的人，就迈不过“钱”和“文官”集团这两大拦路虎！ 第197章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而且除了上述这些问题之外，宋齐鲁还没有影响朝堂的能力。 就是赵构那里，对他估计也是又用又防。 这无形中又将难度系数提升到了“地狱级”的。 要知道人家韩侂胄自掏腰包二十万贯支持北伐的大前提是，人家当时已经权倾朝野了啊！ 韩侂胄不仅发起了“庆元党禁”，排除异己，肃清了大后方给自己拖后腿的“猪队友”们。 关键是宋宁宗对其不仅信任有加，而且还是无条件支持那种。 宋宁宗除了在立杨皇后这事儿上没听韩侂胄的建言。 就连最宠爱的杨皇后吹枕边风说韩侂胄坏话，宁宗都不理！ 这得“铁”到什么程度了？ 就是这样的热血男儿，岳飞忠诚的小迷弟，一心想要北伐收复故土，一血大宋朝一直割地称臣的耻辱！ 为此甚至不惜毁家纾难，让宋齐鲁都敬佩异常的汉子！ 最终还是没逃过被“主和派”用了三百兵士，把韩侂胄在玉津园给绑了的结局…… 他本人更是被人用铁锤砸在后背，给活活砸死了。 这可谓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 最终，在韩侂胄被暗杀后，军政大权全归了杨皇后和史弥远所操纵。 不仅如此，这群“投降派”又把苏师旦处死。 投降派完全遵照金朝的无理要求，把韩侂胄、苏师旦的头割下，派使臣王柟（nán）送到金朝。 并且全部接受金朝提出的条件：增岁币为三十万，犒师银（赔款）三百万两，金军自侵占（收复）之地撤回。 南宋又一次在投降派的不懈努力之下屈膝降金，算是完成了他们梦寐以求“和议”。 你就说投降派办的这事儿有多操蛋吧！ 他娘的！又想骂娘…… （此处省略3500字） 宋齐鲁自问做不到韩侂胄那种地步！ 他没有本事搞“党争”，也没有本事权倾朝野，更没有本事让赵构跟宋宁宗一样甘心当他的“小弟”。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所以离着朝廷中枢远远的，闷声发大财，慢慢积蓄力量，渗透到“敌人”内部，这才是做事、保命两不误的上上之道。 而且就以赵构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凉薄性子，他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就看赵构先期仰仗“长腿将军”刘光世，就算是刘光世再怎么贻误战机，再怎么违诏不前。 可是仍旧封赏不断，刘光世也是赵构手下第一个“建节”（封节度使）的将军。 1132年更是领三镇节度使之职，恩宠不能说不大。 但是等到1137年，赵构腰杆子硬了，听从军宰相张浚的建议，撸刘光世军权的时候，也是不可谓不痛快！ 赵构的“薄情寡义”由此可见一斑。 刘光世这人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虽然后期跟金兵打仗，那是怂的不能再怂。 不过人家也有“长处”啊，最起码处理农民起义这块业务还是拿手的， 连削带打带招收，他还是有自己一套的。 就说1137年八月造成“淮西军变”，领着四万人叛逃伪齐政权的俪琼，原先就是被刘光世招收的“起义叛军”。 俪琼叛逃后，使得偌大的一个“行营左护军”，就剩下原刘光世的部将王德所率领的八千余人了。 而此次军变的缘由，就是俪琼除了刘光世，其他人都“不服”。 而张浚“撸”了他老大刘光世之后，没提拔他做大也就罢了，居然还玩文官“空降”这招儿！ 这就忍不了。 要说刘光世之所以被“撸”，这还得追溯到因为这位“长腿哥”屡次对金作战“逃跑”。 这惹得“小愤青”张浚，当时就不干了。 这是几次三番上书，终于1137年四月成功把刘光世给搞了下去。 其实张浚这人用朱熹的评价就是“眼高手低”。 当然，他一直矢志不渝的积极抗金，这一点还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但是要说才能嘛，那还真是差点意思。 张浚不仅坚持抗金，而且还有识人之明，提拔了宋朝的名将吴玠、吴璘兄弟二人。 可是却把一直跟他作对，也就是“二吴”的上司曲端给陷害死了。 这事儿该说不说的，他做的就有点过了。 虽然曲端这人性格高傲，刚愎自用，但是谋略才能还是有一些的。 而且也是积极抗金，结果就因为“恶”了张浚，便被以作诗“妄议指责皇上”的名义收监，最终被狱卒折磨死了。 这件事，也告诫宋齐鲁。 没逼事，别整天的写一些酸诗！ 抒发心怀抱负什么的，屁用不顶。 说不得哪一会，就被政敌抓个漏洞给利用了，冤死都不知道怎么冤死的。 好在宋齐鲁也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这让他读点文言文都磕磕巴巴的费劲，别说作诗了，写首打油诗都费劲。 说回俪琼叛变这事，张浚把刘光世搞下去之后，又出了一记昏招。 不知道他跟文官集团怎么利益交涉的，居然派了个文官出身的吕祉去接任淮西军的监军。 也不知道是他高估了这吕祉的能力，还是低估了淮西军这些杂牌军的“野性”。 搞得俪琼这人三分不忿，五分不服的，于当年把八月初八，就带着人跑了。 张浚也因此受牵连，被免了职。 所以说由此可见，刘光世还是有那么两把刷子的，至少他在的时候还能镇得住手底下这群乌合之众。 而且刘光世这人，除了怂的一逼，有点怕死之外。 相比于“花腿军”的领袖-张俊，他都算得上不贪财了。 说到这“行营中护军”的老大张俊，这哥们儿就有点忒无耻了。 虽然说打仗的确不如岳飞，但是起家早，本事也算是不俗了，而且资格还老。 就是这贪财和“认贼作父”就有些让宋齐鲁忒瞧不起了。 这哥们儿手底下的兵，号称“无为自在”的“花腿军”，说白了就是领的一大批地痞流氓。 不仅对外战力不俗，对内也是“不容小觑”。 张俊除了自己贪财之外，对于手下人劫掠百姓他也是不管不问，相当于变相的“犒军”。 俊哥这一生，光强占的田产就多达一百多万亩！ 每年光地租就收百十万石！ 这个数量，可是相当于南宋当时最富庶的绍兴府两年的赋税收入了啊！ 此外还有大量地产商铺，每年收租金也可以收个七八万贯。 有一次他儿子光给朝廷捐的十万石米，就遍布江东和两浙路的6府10县。 关键是张俊这人无底线起来，连脸都不要的好不好？ 秦桧在迫害岳飞之前就开始想要搞事情。 先后撸了张俊、韩世忠和岳飞兵权。 本来秦桧开始还没打算弄死岳飞，他开始还是抱着想要收服岳飞这“小弟”的想法的。 只不过后来岳飞坚决不和他“同流合污”，再加上背后的主子—金兀术是真被岳飞这狠人打怕了啊！ 要死要活的给秦桧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想办法搞死岳飞，这才有了之后的“千古奇冤”！ 可是俊哥这人不一样啊！ 眼力劲儿活，眼看着赵构有想法，立马自己主动上书要求上缴兵权。 回头一看秦桧势大，立马又转投秦桧的怀抱，甘心充当马前卒，这就有点无底线了。 大哥！ 好赖您之前也是个领三镇节度使的封疆大吏好不好？ 要不要这么没有节操啊？ 张俊就是陷害他的儿女双亲家—韩世忠之时，都可以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比秦桧还积极。 要不是岳飞严令喝止，还不知道这仁兄会在无耻这条道上继续狂奔多久呢。 到了后来，张俊先是威逼利诱王贵和王俊出面诬陷张宪欲“谋反”。 后更是直接伪造张宪收到岳飞书信，说岳家军一众人都为岳飞声援，准备起兵支应。 张俊这招儿，是又损又狠又毒！ 直接弄出这一出，那可是正犯了赵构的忌讳。 所以岳飞父子和张宪最终以“莫须有”的罪名惨遭迫害。 至于像是“喋血西线”，一直“扎根”川陕的“行营右护军”。 吴玠吴璘兄弟二人，一直守护着川陕门户，使得金军几次军事意图都未得逞，对于川陕的安宁有莫大功劳，这是不可否认的。 但是蜀中之地，向来号称“天府之国”，尤其是丝织行业发达。 丝绸又是南宋对外出口的“三大利器”之一，这利润可是相当可观的。 所以蜀中一带也多大绸缎商，说他们富得流油也不为过。 这“二吴”兄弟，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冲着吴玠曾经听闻岳飞军中没有歌女侍妾，于是大手一挥。 直接给岳飞送过“南宋史上人口买卖的最高价格记录”—价值两千贯的士族出身的美女外加丰厚嫁妆！ 能轻易送出这“天价小妾”的二吴，如果说他们哥俩一清二白的不贪，反正宋齐鲁是打死都不会信的。 总之啊，这大宋朝，不光文官腐败，这军中也是黑的够呛。 整个从上到下的，都烂到骨子里去了。 苦的，也只有下层的普通百姓。 这也是南宋一朝，农民起义爆发不断地根本原因。 当然大量的无土地农民被逼的转为手工业作坊的工人，使得手工业繁荣，逐渐冒出资本主义萌芽，这只能说是“意外收获”了。 第198章 蛰伏 说完文官体系和军队，咱再说说这宋高宗赵构。 这赵构啊，也不是什么好鸟。 先期说他软弱无能，那是文官架空的原因，还情有可原。 可是在后期的1137-1141年间，五大护军首领，说撸直接撸了四个，基本都是他一言而决。 就是桀骜不驯如张俊者，也不得不低眉顺眼的“上体圣意”，主动上书请求去兵权。 岳飞被撸以后，都“害怕”的要辞官不干了，赵构都不允许。 由此可见赵构当时的权势有多盛。 五大护军当时那个手底下不是十几万号小弟的？ 还不是都乖乖投降了。 虽然说赵构有他老祖宗赵匡胤的“祖传家学”，害怕军队做大后来了“兴致也”，也来个黄袍披一披啥的。 短短十年时间，能让这几员拥兵数十万，曾经都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都“心甘情愿”老老实实的交出兵权，这也从侧面说明他的手段之高超。 单说韩世忠两口子，就数次救赵构于水火之中。 在1129年的“苗刘兵变”时候，可是夫妻双双上阵，帮着赵构“复辟”，把皇位从他那短命的儿子赵旉手里“抢”过来的。 韩世忠的妻子梁红玉，也因此得了“护国夫人”的称号。 在此后金兀术发动“搜山检海”，把赵构追的上天入地无门，一直逃到温州才作罢，期间韩世忠更是多次护佑赵构，保得他的安全。 赵构跟韩世忠在蜜月期的时候，更是经常拉着韩世忠的手，邀请他们一家子入宫和自己一起宴饮的。 赵构甚至还曾赐给韩世忠“忠武”二字，所有人中，他是最相信韩世忠没有反叛自己之心的。 这一点，犹在他的心腹宠将杨沂中和刘锜之上。 可就是这样，在罢除韩世忠兵权的时候，赵构也是痛快麻溜儿的很！ 张俊抱秦桧臭脚，于绍兴十一年，污蔑韩世忠蓄意谋反，破坏楚州（今江苏淮安）城防的时候。 张俊这个亲家不讲情面，不要个逼脸，干的带劲儿，没有一点心里负担也就罢了。 可是赵构都没有出面给韩世忠说好话，最后还是“铁子”岳飞出面阻止的。 这玩意儿，就相当有意思了。 赵构这是要把“刻薄寡恩”四个字，身体力行的诠释到淋漓尽致啊！ 再说赵构的宠将刘锜，刘锜这人豪爽、果断、箭术高超，颇有儒将之风。 这哥们儿当时又会打仗，又有谋略，可是相当抢手啊。 1135年赵构第二次召见他的时候，差点被早就相中他的“军宰相”张浚截胡。 最终，七难八难的才得以面圣。 1136年二月间，一直担任保护赵构睡觉出行的保镖队长—“宿卫亲军首领”的杨沂中出征。 赵构立马就让刘锜接任了这“贴身保镖队长”一职。 这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这可是关系到赵构的身家性命。 尤其像赵构这样，一路在“逃跑中成长”的皇帝。 对于自己的行在安全，更是重视无比。 非万分亲信之人，不得任命此职位的。 刘锜这人也争气，于1140年六月的“顺昌大捷”中，就因军功“建节”，封节度使。 就这样，赵构当时还仍旧让刘锜兼任着“侍卫亲军马兵都虞侯”的职位。 这支部队可以算是赵构手下比较精良的骑兵部队了，战力可观。 就这，在1141年四月间，在先后罢免了韩世忠、张俊和岳飞军权后。 赵构也是毫不犹豫的，在七月就罢免了刘锜的职务，一直到1159年才重新任用刘锜。 这些人里面，也就杨沂中“下场”还好一些，没受太大牵连。 早在1132年就被赵构任命为自己的宿卫亲军首领，一直在朝堂中二十五年恩宠不减。 能在赵构手底下得“善终”的人不多，这杨沂中更是不简单，他那“见风使舵”的本领功不可没。 宋齐鲁估计因为杨沂中之所以能够得以“善终”，跟他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也有莫大关系。 虽然开始的时候名震北方，但是因为“濠梁战败”的缘故，最终也与“建节”失之交臂。 估计也正因如此，才被赵构“放过一马”吧。 不过说到忠诚度问题，赵构不止一次当着他人的面夸赞杨沂中“忠孝勇武”。 同时在历任宿卫亲军四十余年间，过错最少。 这也是杨沂中为人处世的可取之处。 赵构是真的拿杨沂中当“亲儿子”看待了。 而且赵构特别喜欢重用“祖辈、父辈”曾经为国纾难的人。 像杨沂中是如此，悲情人物李显忠也是，刘光世也如此…… 这还只是赵构军中的左膀右臂，我们再看一下赵构朝堂中的“股肱之臣”。 相比较于军中，这在朝中给赵构当宰相，更是“走马观花”的短命职业。 这里说的短命是指职业生涯短，除了赵鼎那“绝食而死”的小暴脾气，赵构倒是没杀任何一任宰相。 估计也不是赵构不想杀，而是杀不了。 人家文官的抱团团结度，可比这群武将高多了。 也怪不得文官瞧不起这群武将，看看他们相互之间干的这点破事儿。 除了闷头打仗的代表人物岳飞，就是怕死往后闪的代表刘光世。 还有就是互相看不对眼，就领兵开片的。 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当属韩世忠和刘光世，还有张俊和刘锜，王彦和解潜…… 还有就是互相不忿的，当属张浚和曲端。 还有争权夺利的，二吴兄弟和曲端算一出，俪琼和吕祉算一出，苗刘兵变算一出。 就这群武夫一盘子散沙，还相互勾心斗角，只要赵构授意，根本轮不到赵构亲自出手，就被文官那群老油条们分分钟都能瓦解掉。 再看赵构的宰相班底。 赵构宣布登基伊始，为了拉拢民心，所以启用了当时民间呼声比较高的坚决抗金派“主力干将”李纲为相。 结果这老哥们儿，就干了七十几天就被撸下来了。 随后黄潜善和汪伯彦上台。不过也没待满“任期”就被撸了。 紧随着1129年因为拥护“复辟”有功的吕颐浩上台，不过他也没干多久。 到了1134年间，朱胜非和范宗尹先后站台。 1134-1138年间，基本上就是赵鼎任“内相”管民政，张浚任“外相”负责调兵遣将。 当然后期秦桧上台以后，所有人都靠边站了。 直到秦桧死后下台，这才换了他的小弟万俟卨，随后就是汤思退。 就这一群“牛头马面”的，说实话，没有一个是宋齐鲁看得上眼的。 虽然让宋齐鲁上，他自己也不一定行…… 所以这也就基本等同于，军政两界都没有空子给宋齐鲁钻。 而且宋齐鲁也不认为自己就是大宋朝的“救世主”。 自己在这螺狮壳里也做不得什么道场。 在这方寸之间，也做不到纵横捭阖辗转腾挪的有一番作为。 宋齐鲁还是坚信现阶段，“出钱不出力”的方针比较适合自己。 一边蛰伏，一边积攒力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过早的暴露在敌人和大众视线之内，对自己并非什么好事。 他可不想为了出风头而成为众矢之的，那样太得不偿失。 而且和赵构保持一些“若即若离”，这倒更是有助于两人的关系紧密。 保持一定的距离，一方面先期不用担心赵构对自己有过多的猜忌，省的赵构以为自己对他“图谋甚大”。 二来，在赵构身后做个默默付出的隐形人，凡事都有赵构替他顶缸，还能让赵构一直念着自己的好。 好处自己一点不少拿，一举好几得，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除了慢慢积蓄力量之外，宋齐鲁还计划着向金国渗透。 他可是一直惦记着往完颜宗翰、挞懒和金兀术他们之间掺沙子呢…… 挑拨离间挑起内斗嘛，这可是成本最小，见效最快，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既然现阶段，正面硬刚刚不过，那就使点阴招儿，下下绊子也不错。 反正自己有王文那个“老阴货”在手。 他还就不信挑不动金朝那帮子土着了。 第199章 宣旨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越是你计划的头头是道的事儿，往往到头来都不按照你的计划来。 全都特么跑偏了！ 还是那种拦都拦不住的架势。 关键时候，你越是怕什么，他就越来什么。 这一日，宋齐鲁正在跟王郑等自己的“智囊团”研究车床和钻床的事。 就听到有人来报，说军营里来了传旨的信使。 宋齐鲁一听顿时就知道了，能用上“旨”的，且给自己的，那肯定就是赵构那边了。 因为宋齐鲁跟开封那边也没什么“交情”，赵桓这会儿自顾都不暇。 肯定没那闲工夫理会自己这个小小的厢军指挥使。 本来赵构是没有权利宣旨的，不过现在宋钦宗赵桓这不是有求于他嘛。 为了便于自己的弟弟招兵买马，赵桓提前给了赵构一些预先加盖了玉玺的空白册封圣旨。 而虞允文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报喜不报忧，只来信跟宋齐鲁说题字的事办妥了，并没有提封官的事。 虞允文并没有宋齐鲁考虑的这么多。 他寻思着反正赵构也不会收回成命了，就等着赵构将这事儿做实。 生米煮成熟饭了，宋齐鲁就算再不乐意，估计到时候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所以宋齐鲁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被这“封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顿时愣在原地。 传旨的小太监还以为是宋齐鲁高兴的没反应过来，所以也就见怪不怪。 他哪里知道宋齐鲁内心，这会儿正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是活生生把自己计划好好的事儿，全部打乱了啊。 不管愿不愿意，这官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 而且还得择日尽快北上复命。 就北方那片儿，现在乱哄哄的都快人头打成狗脑子了。 再加上宋家庄还没全部迈上正轨，各方各面的还得需要自己操心。 宋齐鲁的心里也真是日了狗了！ 除此之外，那些正在二次培育的“五宝”幼苗也是宋齐鲁的心尖肉。 自从九月底收获了第一批的玉米、土豆、红薯、花生和辣椒后，他就遣人携带一部分种子直奔台湾岛而去。 期望分散开来，借助那里一年三熟的热带和亚热带的气候，继续完成第二次的育种。 就是留在晋江的，也是交代了路得继续让专人看守。 宋齐鲁就怕突然来个寒潮什么的，给他把秧苗冻死喽。 谁知道这还有“全球变暖”的大宋朝，冬天到底有多冷呢。 宋齐鲁可是记得后世有一年，冷空气都直接干到广东新会去了。 要知道那里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快要接近北回归线，马上进入“热带”的势力范围了啊。 土豆和红薯还好，产量可观。 他除了带着林潇湘和宋小雅偷偷吃了一回，其他的都拿着继续做种子了，现在秧子又长得茂盛无比了。 相比起来其他三样的产量就有些可怜了。 辣椒还好，除了种子，宋齐鲁剩下一大堆“辣椒皮”。 就是这花生，宋齐鲁可是忍了好几忍，才压制住自己想要炸盘花生米的欲望。 好大一会儿，宋齐鲁才把思绪转回到现实中来。 他看我那传旨的小太监都快要等的不耐烦了，抓紧谢恩。 依次接过封官的敕令，自己的新官印和官袍以及赵构的赐字。 “公公辛苦了，这军中着实条件艰苦，这些公公拿去喝杯茶水。” 宋齐鲁也懂得做人，在口袋里胡乱抓出一把金币和银币，估摸着约有十几贯钱，全都塞给了前来传旨的小太监。 “哎呀，将军真是豪爽之人，也难怪将军可以官运亨通了，呵呵。” “奴婢这谢过将军赏了。不知将军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如果没有，奴婢这就回去给主子复命去了。” 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收了钱小太监的态度立马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呵呵，倒是有些小事劳烦公公，你看能否稍待片刻？公公一路奔波辛苦，我已差人去县城酒楼定了一桌席面为公公接风洗尘。还请移步赏脸啊，哈哈。” “再有就是，还得麻烦公公帮我给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带封书信。” 宋齐鲁之所以姿态这么低，就是因为知道小鬼难缠，何况能够被赵构亲自委命前来传旨的，肯定算得上是赵构的心腹了。 和这些人打好关系，对自己没什么坏处，更何况还的确有求于人。 “哎呀，将军真是客气了啊。居然这么体贴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下人。真是不好让将军破费啊。” 这要是没些眼力劲儿和能说会道的本事，这小太监也不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哈哈，远来是客，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是一些粗茶淡饭，说不得以后我们共事见面的机会还多的很，走走走，一起一起。” “那就多谢将军款待，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直奔聚贤楼而去。 虽然说是粗茶淡饭，但是宋齐鲁还是把几样拿手的菜让展大头都上了一遍。 小太监在康王府也是见过世面的了，这很多菜肴居然都是头一次吃到，味道也是出奇的好，不由得连连称赞。 “哎呀，奴婢真是羡慕将军啊。居然能有此口福，没想到这小县城也是藏龙卧虎，这厨子的技艺，居然不下于王府的御厨。” “哈哈，公公喜欢就好，且先慢慢享用，我这出去写封书信去去就回，见谅见谅。” “将军客气了，将军请便。” 宋齐鲁出来后，来到柜台抽出纸给虞允文写了一封信。 交代了一些事情，并让他给赵构解释一下，自己这边会先派王铁锤他们带工匠先行北上。 自己则是把手头的事情都先处理一下，另外再采购一些粮食物资后再行北上。 宋齐鲁接着又招来了展大头。 “怎么了东家，有什么事吗？” “哦，大头来了啊。大头啊，你今年多大了？” “回东家的话，小的今年十八了。” 展大头一时也是被宋齐鲁问的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这东家一时间是怎么想起问这些东西了。 “嗯嗯，如今可有婚配？” “回东家，前年小的托原来老掌柜的福，给小人在乡下说了一个浑家。” 展大头更是纳闷了，难道是这新东家想给自己说和一门亲事？ 可是自己虽然很想要，但是这就怕娶得起养不起啊。 就凭自己这点工钱，家里一个老婆一个娃，眼看着这老二也快生了。 要不是宋齐鲁接手聚贤楼后，给他涨了工钱，他都快揭不开锅了。 “哦？那你父母双亲可还健在？” 宋齐鲁这就跟调查户口差不多了，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说什么事。 “回东家，小的幼时逃难来的泉州府，跟着父母走散了，多亏了老掌柜进货的途中看我可怜收留了我，这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据老掌柜的讲，当时小的正发热都昏迷了，还险些饿死，幸亏命大最终挺了过来。” “至于父母双亲，这些年小的一直托人打听，一直也未寻得下落，哎，也不知道是否还健在。” 宋齐鲁倒是没有想到这展大头，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经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想在这个时代活下来，得命格足够硬才行啊。 “嗯，我是想送你一场富贵，去北面给贵人当厨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宋齐鲁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展大头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并没有见利忘义的立马答应下来。 “哎，小的倒是想去，可是这聚贤楼的买卖刚刚起色，我就是怕自己走了，这聚贤楼的买卖就不好了，到时候怕老掌柜的更难做。” 第200章 太监康履 “嗯，此事无妨，我就是这么一个提议，答不答应全在你，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跟薛掌柜的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多谢东家体谅，我这就去。” 说完展飞就转身噔噔噔的跑到后厨去找薛掌柜的了。 “大头，你乱跑什么？不知道这会儿正忙呢吗？还不赶紧着去灶上帮忙？” 这会儿正是午间用餐高峰，薛掌柜都忙得跑后厨来帮忙了，这一眨眼功夫居然没看到展大头了。 本来以为这小子又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呢，可是这一回来就杵在厨房门口也不进来。 还冲着自己摆手，薛掌柜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 “掌柜的，您过来，大头有事跟您说。您过来啊！真有事。” 展大头看着老薛冲他怒目而视，也不动弹身子，顿时也是着急。 薛掌柜的看着展大头急得跟猴一样，不似拿他逗闷子，就用抹布擦了擦手朝展大头走去。 “什么事比应付客人还重要？今天你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给我紧着你的皮点。哼！” “哎呀，掌柜的，是真有事，我什么时候哄骗过您。” “刚刚新东家找我了，说要送我一场富贵，去给贵人做饭，我想去但是又怕影响店里的生意，我这拿不定主意，所以少东家让我来跟您商量一下。” 薛掌柜的一听开头的话，脸色立马一阵阴沉。 这真是流年不利啊，前脚自己的败家子，刚把家业给自己输了进去。 这买卖才刚刚起色，没想到这自己一直看着长大，拿着当半个儿子看待的展大头也要“远走高飞”。 哎，儿大不由爷啊，自己都沦落到受雇于人的境地了，还有什么资格留人啊！ “走吧，走吧，都走吧，都走的远远的才好。问我干甚？我又不是你东家了！” 薛掌柜的心中一阵悲怆，努力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这真是造孽啊！ 自己这一辈子不说广积善缘，最起码就没干过什么缺德亏心的事儿。 可是这老天怎么就是不放过自己呢？ 自己都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为什么还要一次一次的折腾自己啊！ 老天啊！ 你不公啊！ “掌柜的，掌柜的？您生气了啊？那我不走了好不好？我还在您手下给您当厨子，嘿嘿，我这就去回了东家。” “别介，别介，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掌柜了，也就是东家雇的个掌柜，我可左右不了你，你爱干嘛干嘛吧。可别因为我耽搁了你的前程。” 他知道这孩子打小就是个实诚的，不会说谎。 薛大听着展大头憨厚的话语，顿时觉得自己心中没那么堵的慌了。 至少比自己那个不孝子有良心多了。 “掌柜的，您可别这么说，您就一直都是我原来那个掌柜的。其实我知道自从志刚出了那档子事之后，您就一直闷闷不乐。” “尤其是把这聚贤楼转掉之后，我就没见过您真正的笑过。我知道您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这聚贤楼的祖业。” “可是我在店里，虽说生意会好一些，但是终究赚的只是些辛苦钱。我想帮您老把这聚贤楼从东家手里再赎回来。” “所以我想去赚大钱，我觉得这次有可能就是个机会。就是觉得这事儿办的有点对不住新东家了呢。” “这好歹的介绍给我一场富贵，我回头又惦记着赎回人家的产业，你说这事怪不怪？嘿嘿。” 说到最后，展大头自己也是苦笑不已。 一边是养育之恩，一边是知遇之恩，这水怎么都难以端平啊。 薛掌柜的眼泪，这会儿终于抑制不住流了出来。 他抓着展大头的手，另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着展大头的肩膀，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 “好孩子啊！大头，你是个好孩子啊！志刚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我薛家也不至于落的这么个田地。” “让我说什么好呢。好孩子啊，你不用担心我。你还年轻，有机会就该往上走，往外走，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小县城。” “我刚刚说的不是气话，你该答应东家的好意。这富贵可不是一般人想要就能有的，这是你自己的运道。” “人这一辈子啊，都不一定有几回，所以啊你！可要把握住了。” “至于聚贤楼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了。既然是志刚瞎作祸害出去的，就让他负责把这聚贤楼再赎回来，你不用管。” “现在的东家也不错，而且我至少现在天天还能守着祖业忙和。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就想着趁机会赚点养老钱，高高兴兴的度过下半生就行了。” “你啊，顾好你自己就行。秀儿，好像又快要生了吧？这都是钱啊！记住喽，以后不管有多难，一定要把孩子送去读书。不要走了志刚的老路。” “唉，大头记下了。那，那我就去回复东家了？您真的不生气？” 展大头试探性的问道。 “去吧去吧。忙完就抓紧回来帮忙。” 薛掌柜的一扫心中阴霾，笑着对展大头说道。 展大头放下心里的包袱，立马转身欢快的去寻宋齐鲁。 “东家，东家！掌柜的说了，让我去。嘿嘿，那个，您看，这个。” 事到临头展大头反而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此时宋齐鲁正吩咐宋忠去给赵构和小公公两人，分别包了一些潇湘阁的“特产”。 看着展大头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呵呵，好啊，那你现在就回家给你婆娘打声招呼，收拾些衣物随后就跟着小公公北上康王府吧。” “啊？这么快吗？今天就动身？那我那婆娘怕是又跟我闹了。” 展大头一时也有点懵，以为怎么着也是过两天的事。 “呵呵，此事你放心，你只是先行一步，随后王铁匠他们也会随之北上，我会让他们把你的家眷带过去。还有什么其他顾虑吗？一并说出来吧。” “呃～还是东家考虑周祥，没了，没了，其他没了。小的多谢东家提拔之恩！来世小的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展大头开始只是以为去哪个大人府上做厨子，打死他也不敢想东家这一下子把自己送到了云端，直接去给王爷做饭去了。 这可是天大的造化啊！ 说着就要给宋齐鲁跪下磕头。 “行了，行了，你只要以后好好干，伺候好贵人就行了，别给我丢了脸。我这里不兴下跪，你好好的站着说话吧。” “是，是，小的一定不会给东家丢了脸。谢谢东家，谢谢东家。” 展大头这会儿还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跟在做梦一样。 他是实在找不出其他感谢宋齐鲁的话，只能放在心里，嘴上不停的说着谢谢。 宋齐鲁打发了展大头先回家交代一番，另外提着宋忠准备好的“特产”，步入二楼的雅间。 “哎呀，不好意思，让公公久等了，不知今天的菜肴可还符合公公口味？” 宋齐鲁热情洋溢的朝小公公打着招呼。 宋齐鲁今天之所以对这小太监这么客气，就是因为这个太监的名字叫康履。 这康履可不简单，他深的赵构宠信。 1129年的苗傅、刘正彦兵变时，打的旗号“清君侧”就是点名诛杀这康履和佞臣王渊。 第201章 大宋海上扛把子 赵构之所以把他的心腹宦官康履派来给他宣旨，这其中肯定不止是宣旨那么简单。 所以宋齐鲁这才对他客气异常。 “哎呀，宋将军真是客气了。这饭菜着实丰盛，奴婢就是跟在王爷身边也没少吃过好东西，不过这聚贤楼的菜倒是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啊。” “奴婢这都不舍的走了啊，呵呵，只不过王爷可就没有口福尝到，这就很遗憾了啊。呵呵。” 宋齐鲁心道，就知道你这王八蛋会连吃带打包的，幸好老子提前做好了安排。 老子又不是不认识你是谁，至于这么点拨老子？就差贴着脸告诉我你跟赵构关系很铁了…… 想要好处直说得了！ 鄙视！ “哈哈，公公喜欢就好，这事儿我怎么可能忘记呢，这个酒楼正好是本将名下产业，这里的主厨我已经安排好了，随后就可以随公公北上，能伺候王爷那可是他天大的福分啊。” “哦？哎呀，没想到将军如此周全，如能好好为王爷效力，这可真是王爷之福，百姓之福啊！” 康履开始有意无意的点拨宋齐鲁。 “哈哈，一定一定，王爷把我提拔于微末之中，对本将有再造之恩。宋某人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公公且放心，劳烦公公回头跟王爷解说一番，等宋某人安顿一下家里，筹集一些粮草后，立马启程北上。” “宋某如今也是恨不能肋生双翼，立马飞到王爷身边效力啊！” 宋齐鲁也开始睁着眼说一些鬼话应付康履。 “哈哈，将军有心了，将军的本意奴婢自会带到。这饭也吃好了，奴婢便再等等这酒楼的大厨。” “正好奴婢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风光委实与北方大异啊。不知将军可有空闲？能否为奴婢当个向导？奴婢这回去以后也好跟王爷分说不是？” 麻蛋！ 宋齐鲁就知道赵构这老小子心思阴沉，不是那么好“收买”的。 自己这几十万两砸下去，都没能彻底的取信于他。 这不康履开始引着话头开始摸自己老底了。 “呵呵，固所愿耳，不敢请也。那，咱这就走？” “这晋江啊虽然不大，但是还是有一些别致之处的。” 于是康履便跟随宋齐鲁挨个转了一圈他名下的各个产业。 当然“特产”也是必不可少的。 康履对宋齐鲁资助的平安药局和蒙学堂大加赞赏，一直夸赞宋齐鲁乃是大宋的股肱之臣，百姓之福。 虽然康履这话说的有些“拔高”了他自己的地位，但是宋齐鲁也犯不上跟一个阉人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等到进到潇湘阁，康履的眼睛就不够使唤的了。 因为他的身份原因，所以女馆他也进去转了一圈。 宋小雅更是在宋齐鲁的授意之下，趁机送了赵构妃子一些女性用品。 反正只要打上“皇家御用”的旗号之后，这买卖只赚不亏。 从潇湘阁出来，康履也是大包小包的收获颇丰。 等到进入平安钱庄，一进门康履就被那个硕大的金球“没奈何”给惊呆了。 他是知道宋齐鲁有钱，但是没想到居然有钱到这个地步！ 就是赵构全部家当都弄出来，也够呛能凑够这么大个金球啊！ 宋齐鲁对于此事也不去说破，就当亮亮自己的实力了。 之后康履又随着宋齐鲁去了宋家庄的各个作坊看了一遍。 铸币厂、兵器冶炼作坊、“烟花爆竹作坊”这些也都没有落下。 反正宋齐鲁想着，与其不厌其烦的让赵构试探来试探去的，不如自己直接全部底牌掀开。 一来显示诚意，二来也让赵构对自己心里有底。 相互的博弈，说到底就是利益的交换和实力的比拼罢了。 康履参观完后，震惊于宋齐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创下这偌大基业。 对宋齐鲁的手段更是佩服不已，他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如实禀告赵构，说什么不能放跑了宋齐鲁这棵“摇钱树”。 由于时间关系，康履还要赶回去复命，所以就走马观花的大致看了一眼船厂和马岛。 然后在宋齐鲁又奉上一批“盘缠”之后，心满意足的满载而归了。 打发走了康履，已是傍晚时分。 宋齐鲁升官的事，“该知道”的人，也都知晓了。 为了省事，宋齐鲁将一应人等都聚集到了聚贤楼。 省的麻烦，还要一个个的吃他们的“庆功宴”。 聚餐的除了铁三角成员和林雪原之外，还有钱庄的合作小伙伴赵乾。 原来的顶头上司制置使吴铁明，泉州通判田玉河，巡检使孙武等。 泉州府和晋江县军政两界，上的台面的人基本上都到场了。 就连泉州知府李枝山，也托词有事不能亲自前来，特委托管家送来了贺仪。 众人见面对宋齐鲁都是一顿马屁猛拍。 什么早就看宋齐鲁非池中之物啊。 宋齐鲁文治武功不凡啊。 什么武曲星下凡啊之类的。 就差把宋齐鲁说成能上天入地了。 宋齐鲁也是开了眼界，感觉自己跟这些混官场的人比起来，自己拍虚溜马和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差老了！ 这么多人，这恭维的话，居然没有一个重复的！ 酒席自然是宾主尽欢。 只是各人都心里发酸，暗自惋惜怎么没有宋齐鲁这“狗屎运”！ 从一个没人拿着当回事，一介“不入流”的厢军都指挥使，这一飞冲天，居然成了全国的靖海巡检制置使。 光听名字就够唬人的了！ 这以后凡是在这海上讨生活的人，还不都得看宋齐鲁的脸色行事？ 哪怕每家孝尽十贯钱，这数量加起来也是相当可观的了啊！ 好像在宋齐鲁之前就没这么个官职！ 也不知道这得多大的“圣眷”，才能有如此恩宠啊！ 说不得跟宋齐鲁打好关系，准是没错。 光是人家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出来，就能让自己等人吃饱喝足了。 和其他人不一样，赵乾也算是“有背景”的皇亲国戚了。 宋齐鲁这次晋升的事，他知道的比其他人都要多一些。 甚至知道这官职是出自康王之手，而非真正的当今圣上之手。 赵乾背后之人从和宋齐鲁合作伊始，就已经开始多方打听宋齐鲁和“上面”的关系，但是一直没有太大进展。 只是这事儿总不能明目张胆的直接问宋徽宗： 喂，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啊？还是有人在冒充？ 宋齐鲁能搭上康王的线，赵乾不稀奇。 只是能让赵构直接把“兵马大元帅府”开府的第一张“委任书”直接给了宋齐鲁，而且还是“量身定做”的官职。 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宠信，就可以说的过去的了。 搞不好自己等人的猜测，这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啊！ 赵乾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劝说各位族老，排除所有反对声音，一定要跟宋齐鲁牢牢的绑在一艘战船上。 筵席一直进行到很晚方才结束，本来宋齐鲁还打算筵席结束后和张半城上官雄，还有林雪原这些同盟会的“元老”们单独谈论一番的。 可是他低估了宋朝官场上的“热情”，由于宋齐鲁是今天的主角。 喝的又是潇湘阁出品的“烧酒”，本来宋齐鲁酒量就不大，被几圈轮番轰炸下来，宋齐鲁就败下阵来。 无奈只好由林雪原出面继续招待众人，由宋忠先把宋齐鲁送去张半城的别院休息去了。 宋齐鲁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喝多了必吐无疑。 这才刚走出酒楼没多远，凉风一吹，宋齐鲁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不仅吐了自己一身，连宋忠都弄了一身。 但是宋齐鲁仍旧飘忽忽的，头晕目眩。 这时正从潇湘阁打烊出来的宋小雅，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便从父亲手中接过了伺候宋齐鲁洗漱的活计。 在众人的帮助下，终于将宋齐鲁在别院安顿下来。 宋小雅打发了众人，自己开始打水帮宋齐鲁洗漱。 看着榻上躺着的宋齐鲁，眉目棱角分明。 宋小雅一边帮他擦拭身上，一边幽怨的自言自语道。 “哎，少爷啊，我今天听说你升了大官，就要去北方打仗去了。也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回来。哎，小雅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可是少爷啊，你什么时候要了小雅啊？” 第202章 食髓知味 “嘿嘿，小雅？什么小雅？小泽玛利亚吗？” 宋齐鲁这会儿仍旧还没醒过酒劲，还在一边自顾的说着“胡话”。 “哎，给你这木头说了也是白说。你看看你，不能喝还喝这么多干嘛？你头痛吗？要喝水吗？” 宋小雅一边自顾的生着闷气，一边又心疼宋齐鲁。 “呜呜，媳妇儿啊，我错了。下回不喝了，不喝了。哎哎哎，媳妇儿，你别走啊！你听我说啊，你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这有多想你和儿子啊！” “老妈最近身体怎么样啊？你们都还好吗？哎，真是苦了你们了啊！你说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弄这来了啊，你不知道啊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 宋齐鲁平时酒风还好，也不知道这次是“塑化剂”超标还是咋滴，跟喝了假酒似的。 迷迷糊糊的把宋小雅当成了自己前世的老婆，顿时睹景生情，一边拉着宋小雅的手，一边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哎呀～少爷，我不走，这水凉了，我去给你换下水。你松开手啊，你抓疼我了。少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少爷，少爷？唔～唔～，不要啊，唔～少爷。” 宋小雅突然间也是被宋齐鲁“神神叨叨”的样子吓了一跳。 正打算呼喊人来帮忙，突然就被宋齐鲁满含酒气的大口堵住了嘴巴。 宋小雅哪里挣脱的过宋齐鲁，看着宋齐鲁一副饿虎扑食的样子。 她也忘记了自己先前还惦记着，想让宋齐鲁把自己睡了的事，突然害怕了起来。 “少爷，唔～少爷，你一定要怜惜小雅啊！” “唔～唔，嗯。” “少爷，你一定要答应以后都对小雅好啊。” “唔～嗯嗯。” 可怜的宋齐鲁之前在船上就已经当了小半年的“和尚”了，加上穿越后这又过去了半年时间，一直“守身如玉”。 这会儿宋齐鲁已经完全被“兽性”所支配，不管宋小雅说什么，他都不知道，只是满口嗯啊的的答应着。 他只觉得是自己的“老婆”正在不停的“暗示”自己。 “少爷，你醒酒了没有啊？你倒是说，啊！” 突然，宋小雅一声惊呼，眼泪都掉了下来…… 一番狂风暴雨之后，宋齐鲁翻身躺卧在床上，居然开始打起呼噜来…… 宋小雅强忍着疼痛，起身开始打扫“战场”。 直到半夜时分，宋齐鲁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嘴里不停地喊着。 “渴，渴，我要喝水。” 宋齐鲁这会儿头痛欲裂，他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大宋朝的事。 伸手去摇晃躺在他身边的媳妇儿。 “唔～你醒了啊少爷？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宋小雅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的开始准备起身去给宋齐鲁倒水。 “卧槽！小小，小雅？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没干什么吧？” 宋齐鲁一听声音不对，强自睁开眼睛，借着窗户投进来的月光，看着微微伏着身子准备起来的枕边人，这不是小雅是谁？ 顿时一个激灵，宋齐鲁瞬间睡意全无，一轱辘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不小心跟宋小雅的头撞到了一起。 “哎吆，痛死了，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啊？” 宋小雅不停的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怒视着宋齐鲁。 “呃，那个，小雅，我昨晚喝多了，不记得了。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宋齐鲁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一身“凌乱”的宋小雅，心道这回完犊子了。 自己这是真做实了一回“禽兽”啊！ 要是被林潇湘知道了，还不得生撕了自己。 “你还说，昨晚喝的不省人事，吐了自己一身，连我父亲身上吐的都是。然后我就接过来，给您擦洗身子了。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 宋齐鲁是真希望宋小雅说这都是误会，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哎呀，羞死人了！非要问人家这个。然后你就跟发疯了一样，拉着人家不放，还亲小雅，还把人家给……” 宋小雅羞的用双手捂着脸，支支吾吾的说着。 少爷也真是的，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说出口呢，宋小雅心里不停的埋怨着宋齐鲁。 “好了，好了打住，我知道了知道了。” 宋齐鲁一手拍在自己额头，砰的一下，仰倒在床上。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最怕的擦枪走火，它终于还是发生了。 倒不是说宋齐鲁有多讨厌宋小雅，其实宋小雅还是很漂亮的。 只是一直以来，宋齐鲁都把宋小雅当做妹妹一样看待。 他真正的心上人，还是酷似上一世妻子的林潇湘。 宋小雅一看宋齐鲁这副表情和姿态，顿时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痛。 果然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啊，少爷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想到这里，宋小雅眼泪瞬间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 “小雅知道自己配不上少爷，也知道少爷一直喜欢的就是林姐姐。小雅不会求少爷娶我的。” “天亮之后我就走，远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让你看见，省的惹你讨厌，呜呜呜呜～” 宋小雅越说越委屈，最后蜷着双腿，趴扶在自己的膝盖上，大声痛哭起来。 宋齐鲁猛的一下又坐了起来，开始手足无措的去哄宋小雅。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刚刚要了人家身子的男人，自己刚刚表现出的姿态，确实像个渣男一样，有些禽兽不如了。 “哎呀，小雅。小雅，你别哭啊！不哭了好不好？我不是讨厌你，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了，我猛然间没有适应过来呢，小雅，小雅？” 宋齐鲁不停的摇晃着宋小雅，宋小雅心里的委屈仿佛决堤了一样，越发哭的大声。 任宋齐鲁怎么摇晃，都不抬头理他。 “小雅，不哭了好不好？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也一定会娶你的！你放心，我宋齐鲁说到做到的。先别哭了，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 “真的吗？少爷是不是在骗小雅？” 最终哭的梨花带雨的宋小雅，抬起头来，用两只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宋齐鲁。 “哎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快，别哭了，再哭我们的小雅就变成小花狗不好看了。” “噗嗤”一声，宋小雅被宋齐鲁逗的笑了出来。 “讨厌～我才不要做小花狗！” 宋小雅不依的用小拳头擂着宋齐鲁，结果被宋齐鲁抓住，一把搂在了怀里。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宋齐鲁这才把宋小雅安抚下来。 可是耳鬓厮磨的两人，一个干柴烈火，一个食髓知味，很快就又有了反应。 宋齐鲁心道：去他娘的吧，反正老子又不是柳下惠，不能伤了美人的心。 爱咋咋滴吧，就算天塌下来，也等着过后再说！ 于是，两个人又顺理成章的滚到了一起…… 且不提宋齐鲁二人，就说宋忠，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就守在别院的门口外，不停的长吁短叹。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拦下自己的女儿。 虽说宋齐鲁这人不坏，对自己一家也算是恩待。 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啊！ 没名没分的，就这么在宋齐鲁的屋里一夜没有出来，让他心里痛如刀绞。 想想他们一家也算是“根正苗红”的大卫王的后代。 如今不仅沦落到异国他乡成为了别人的奴隶，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成为别人的“侍妾”了。 自己这心里岂是一个窝囊能形容的，自己不配当大卫王的后代，大卫王的脸面，已经全部被自己丢尽了。 都怪那该死的“十字军”东征，那群暴徒，不仅劫掠了自家的财产，更是杀害了自己的妻子，还把自己一家老小都变卖为奴隶。 只不过是信仰的分歧，同是造物主所创造的，那些人的心怎么都是黑的…… 第203章 东窗事发 宋忠一个人就这样蹲在门口，颓丧的想了很多事儿。 他好几次有心冲进去，把自己女儿“救出来”，但是最终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都被自己泄掉了。 他是不敢惹怒宋齐鲁啊，毕竟还有一个“拖油瓶”宋小宝在。 这可是大卫王最后的血脉了啊！ 自己死了不打紧，可是得要把这最后的血脉传承下去啊…… 第二天早上宋齐鲁醒来以后，看着宋小雅还在睡觉。 应该是两人昨晚上太疯狂了，宋齐鲁也没有叫醒她。 宋齐鲁轻手轻脚的穿衣起身，准备上街去买一些早餐回来。 这刚一打开大门，就看到了蓬头垢面的宋忠蹲在一边的墙角处。 看着宋忠一圈的黑眼圈，应该是昨晚上一晚没睡。 宋齐鲁稍一思量，心里就知道因为啥了。 可是这才刚刚睡了人家女儿，所以以宋齐鲁如此厚的脸皮，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面对宋忠。 “呃～那个宋，宋叔，早啊！那个听小雅说昨晚上吐了您一身，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的。 宋齐鲁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跟自己新晋的“老丈人”宋忠打着招呼。 “啊？哦，哦。是少爷啊，少爷您也早啊。不知道小雅那丫头呢？” 还在跟自己做思想斗争的宋忠，被宋齐鲁猛然间的问话吓了一跳。 “呃，那个，那个小雅昨晚上因为照料我，睡得比较迟，现在还没醒呢，我也没忍心叫醒她。这不寻思上街给她买东西，等她醒了吃。” “哦哦，哎呀，小雅这丫头就是懒惯了，还得劳动少爷给她买早饭，哎，回头看我不训斥她的。” 宋忠听闻宋齐鲁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宋小雅昨晚上就宿在了宋齐鲁屋里。 这孤男寡女的独处一晚上，让他心里更是担心那事发生了。 “呵呵，这没什么，忠叔也没吃呢吧？要不一起吧，正好我们一起走走，我有些话要说。” “哎，哎，少爷您头前先行。” “忠叔啊，呃，那个，您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宋齐鲁自知自己“理亏”，宋忠虽然跟平常一样的态度，但是看着老感觉的别扭。 “大宋讲究尊卑有序，虽然少爷不拿我们当下人看待，但是作为下人也得谨守自己的本分不是。” “少爷不用管我，以后少爷这官儿只会是越做越大，这要下面人是没了规矩，会让别家笑话的，呵呵。” 宋齐鲁没想到宋忠角色不光转变的快，居然连大宋的文化都吃的透透的。 心里不禁暗叹：这犹太族虽然“命运多舛”，不过这犹太人的确有其过人之处，也难怪在后世能够取得那么大成就。 “呵呵，你倒是对我们大宋了解的不少。怎么样？还适应这里的生活吗？” 宋齐鲁这话纯属没话找话了。 “托少爷的福，一切都挺好，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的过活？至少跟着少爷，至少不用担心颠沛流离了，呵呵。”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啊。对了忠叔啊，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宋齐鲁突然这么客气的说话，让宋忠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何事？少爷直接吩咐就行，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呵呵，这个事不一样，得商量，得商量啊。就是那个，你也知道的，小雅这丫头，一直对我有好感。我呢，也挺喜欢她的，所以想恳请您将小雅许配给我，我愿意娶她为妻。” 反正早晚得说，自己也不能吃干抹净的不说事了。 所以宋齐鲁一咬牙，干脆直接把这事儿都说了出来。 “额～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您，您不是正在追求林小姐吗？” 宋忠对于宋齐鲁主动提出要娶宋小雅，他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如果抛开主仆关系不说，他还是挺中意宋齐鲁当他女婿的。 只是宋齐鲁追求林潇湘这事儿，弄得满城风雨。 任谁都知道，宋齐鲁是铁了心的要娶林潇湘的啊！ “呵呵，那个，我们大宋的习俗跟你们犹太人不一样，并不严令一夫一妻制。” “所以，所以这两件事并不怎么冲突的。” “小雅对我用情颇深，我也不想只给她一个妾的身份，所以我想要按照我们大宋的习俗明媒正娶。” 宋齐鲁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哎呀，能被少爷看上，这也是小雅那孩子的福分啊，更何况你们还两情相悦，这是好事啊，好事！” 宋忠顿时也不愁眉苦脸了，这个时候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肯定也不会去说什么“使不得”、“尊卑有序”之类的屁话。 虽然他们犹太人有习俗约束很少外嫁，而且一般都是遵循一夫一妻制。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不是。 这眼看着都要“亡国灭种”了，也顾不上那许多。 大不了以后盯紧一点宋小宝，让他一定要娶犹太女子就好了。 想到这里，宋忠的内心也火热起来。 想到自己这马上也能“父凭女贵”，眼看着宋齐鲁这权势越来越大。 说不得，以后自己借助宋齐鲁的力量复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算自己没有机会，不是还有宋小宝呢嘛。 想到这里，宋忠的心里越发的通达。 “呵呵，只要您老首肯就好，只是我这眼看着就要北上复命了，这婚事可能会稍微推迟一些。” “哎呀，少爷将来是做大事的人，凡事以大局为重，再说小雅这丫头还小，等得，等得。呵呵。” “嗯嗯，你理解就好。此外啊，你也别老少爷少爷的叫了，以后就叫我小宋就行。” “我此次北上还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你就辛苦一下，把家里这一摊子都拾起来。” “凡事以你为主，有什么困难就多跟老沈、上官飞他们商量商量。再解决不了的你就去找张大哥和上官兄，或者给我去封书信也可以。” 因为宋小雅的事，两人关系更加的亲近，所以宋齐鲁干脆直接把自己名下产业，都交代给宋忠帮忙打理。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啊，叫少爷叫习惯了，这一时半会改口，还感觉别扭呢，呵呵。少爷放心，我一定会把家里看好的。” “呵呵，那就随你，其他都还好，就是我们铸币作坊，冶铁和火药作坊这几处，一定要派人严格把守。” “里面的东西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被人把方子偷了去。这事你一定要多多上心。” “哎，少爷放心，我这心里有数。” 宋齐鲁两人一路说着话，最后来到路边的小摊儿旁边，一人要了一碗“米线糊”和一些炸春卷之类的。 吃饱后，放下心事的宋忠便告别宋齐鲁，开始“走马上任”，去视察监督工作去了。 宋齐鲁则是买了一份早餐，给宋小雅带回别院。 等到宋齐鲁来到别院，还没等到推门进去。 突然就感觉一阵风刮过一般，林潇湘掩面哭泣，从里面跑出来。 两人相互抬头对视了一眼，都稍微愣了一下。 “潇湘？你，你怎么来了？你吃饭了没有？” 宋齐鲁心里不禁卧槽了一声，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本来宋齐鲁怕林潇湘看出什么“猫腻”，还打算让宋小雅今天休息一天，不要去潇湘阁了。 这回好了，也不用想办法掩饰了，全特娘的露馅了！ 看着林潇湘哭的梨花带雨的，估计把宋小雅从自己“床上”抓现成的了。 想找借口都找不到了，宋齐鲁只能硬着头皮“装憨卖傻”。 “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算我林潇湘瞎了眼！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算我看错你了，你这个负心汉，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呜呜～” 林潇湘说完大哭着跑了。 “不是啊，潇湘，你听我解释啊！潇湘，潇湘！” 第204章 温柔乡，英雄冢 宋齐鲁正要转身去追林潇湘，可是听到屋里又传来宋小雅大哭的声音。 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没办法，只能先安慰“受伤”的宋小雅了，要不然显得自己也太渣了。 宋齐鲁不由得暗骂： 奶奶的，别人穿越都打怪不说，各路英雄好汉也是纳头便拜，绝色美人更是争相投怀送抱的！ 怎么到自己这咋就这么费劲呢？ 白手起家不算，泡个妞都弄得焦头烂额的！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宋齐鲁转身进屋，将早饭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向床边，开始安慰宋小雅。 “我说姑奶奶啊，你这是又哭什么了啊？别哭了好不好？我都没哭你哭啥？你再哭的话，我也哭了啊！比比我们谁的声音大！” 说着，宋齐鲁作势干嚎了两声。 “噗嗤”一声，正哭的凶猛的宋小雅，一下子被宋齐鲁逗笑了，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少爷，你不会怪小雅吧？都是小雅不好，害得林姐姐生气了。你不用管我的，少爷你去追林姐姐吧。” 宋小雅虽然跟宋齐鲁发生关系之前，一直跟斗鸡似的，一直在跟林潇湘较着劲儿，谁也不忿谁。 都比赛似的，看谁先把宋齐鲁“拿下”。 本来是林潇湘占上风的，这段时间宋齐鲁也基本上都是跟林潇湘腻在一起，都没怎么搭理宋小雅。 结果，谁知道昨晚上这么一出，顿时让宋小雅后来居上，拔了头筹。 宋小雅倒不是委屈的哭，其实刚见到林潇湘的时候，虽然惊愕，但是她心里还是很自得的。 不管怎样，总归是自己先一步成了宋齐鲁的人。 她之所以哭的这么“伤心”，是因为林潇湘哭的伤心，又恰巧被宋齐鲁撞到。 她怕因为得罪了林潇湘，宋齐鲁会责怪自己，所以也就只能“先声夺人”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又不关你的事，怪你什么？怪只怪我自己多情罢了。” “快，别哭了，起来洗漱一下吃早饭吧。今天休息休息，就别去潇湘阁了。对了，那个，还疼吗？” 本来宋小雅对于宋齐鲁的体贴，心中自是十分甜蜜的。 只是到最后宋齐鲁问的话，顿时让她脸红到了耳根。 “讨厌，不理你了！哼！” 说罢从宋齐鲁的怀里挣脱出来，撅着粉嘟嘟的小嘴，一副佯怒的可爱模样。 宋齐鲁看的不禁色心大动，又啃了一口。 “哎呀，不要啊！讨厌讨厌！少爷坏死了！好不知羞！” “哈哈哈哈，我亲我自己婆娘有什么好羞的？” “哼，谁是你婆娘了啊！我都还没答应呢！” 宋小雅听着宋齐鲁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更是甜蜜。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了哦！”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儿啊，我可是已经跟你父亲说了。他都同意了，你还能跑得了？” 宋齐鲁一只手挑着宋小雅的下巴，嘚瑟的冲着宋小雅说道。 “呀！这么羞人的事，你怎么可以跟我父亲讲呢？完了完了，他要是知道我们没成婚之前就这样了，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少爷，你一定要帮帮小雅啊，少爷最好了，对不对？” 宋小雅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两只手不停的摇晃着宋齐鲁的胳膊。 宋齐鲁看着春光乍泄，一阵口干舌燥。 “这事儿，不给你父亲说都不成啊！你都不知道，昨个晚上，你父亲就眼巴巴的在大门口蹲了一宿。” “那我要敢说不娶你，那他还不得跟我拼老命啊？” “我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应付过你父亲这关的。至于你自己的事？你就自求多福吧，哈哈。” “少～爷～，你就帮帮小雅吧，我父亲对我们姐弟两个可严厉了，我可不敢去见他。少爷～好不好嘛～” 宋小雅开始用腻死人的嗲音，冲着宋齐鲁撒娇，听的宋齐鲁浑身起鸡皮疙瘩，骨头都麻了。 “嗯，此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 宋齐鲁一脸坏笑的开始“调教”起宋小雅来，至于林潇湘的事，他这会儿也抛到了脑后。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而且就以林潇湘的气性，这会儿估计自在气头上呢。 自己就算去了也是挨炸的命，还不如让她自己先消消气，自己也避避火力。 “哎呀，不过什么嘛？” “不过，要让马儿跑，你得先喂马儿草啊～” “啵～好了不？” “不好，你这明显是应付事儿啊！这么敷衍。” “相～公～，奴家求求你了，好不好嘛～啵～啵～” 宋小雅说着一边歪在宋齐鲁怀里，用力拱了拱，一边又在宋齐鲁脸上亲了一口。 两个人都腻歪的乐在其中。 “嗯嗯，看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我暂且就答应了。” 宋齐鲁最终“心满意足”的说道。 “谢谢少爷，我就知道少爷最好了，嘻嘻。好了，少爷你可以出去了，小雅要起床穿衣服了。” “不～是～吧？这么无情？你这是明显的过河拆桥啊！这刚刚还有求于人，这就把我往外赶？” 宋齐鲁一副夸张的表情，逗得宋小雅掩嘴直笑。 “讨厌，快起开啊！我要起床洗漱换衣服了！” 宋小雅嘟着个小嘴，开始再次“逐客”。 “嘿嘿，你穿你的，我看我的，不碍事！再说了，昨天晚上喝大了没看清，今天正好再看一看！” 宋齐鲁一脸猥琐的说道。 “不要不要不要！少爷就是个大坏蛋！也才不要，你在这里我就不起了！哼！” “哎呀～好像我今天还真没啥事儿。那咱俩就在这靠着吧，我刚看你可是没少喝水哦～嘿嘿～” “哎～呀～～少爷你放过我吧。对了，你快去看看林姐姐吧。” “大不了，大不了小雅晚上再给你看好不好？” 娇羞的宋小雅最后近乎哀求的朝着宋齐鲁小声说道。 “嗯～这倒是意外收获！” “你～哼！”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先走了，一会儿宋家庄那边还有事，我就不照料你了。” “你自己起床把早饭吃掉，要不然一会儿冷了。吃完饭你自己再多睡一会吧，昨晚折腾一宿你也没休息好。” 宋齐鲁说罢，在宋小雅的额头吻了一下。 一时没忍住，又在宋小雅粉嘟嘟的小嘴上啃了一口，这才作罢。 “讨厌，你还说，还说！还不是都怪你，都怪你！” 宋齐鲁又和宋小雅说笑了几句，便走出屋来。 宋齐鲁哀叹一声，没办法啊，要想享齐人之福，就得先付出啊。 收拾了一下心情，宋齐鲁准备再去哄林潇湘那丫头。 本来林潇湘跟宋齐鲁这些日子的关系火热升温，就差临门一脚了。 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让他很是措手不及。 林潇湘也是今天才听闻宋齐鲁昨晚酩酊大醉的事，这一大早的连饭都没吃就跑来看宋齐鲁了。 还被林雪原直呼女大不中留。 可是没想到，居然见到如此一幕，把宋小雅堵在宋齐鲁被窝里了。 当时的她感觉五雷轰顶，天都要塌了，别提那个伤心了。 本来她是哭着往县衙方向跑的，后来想想，自己这副模样回去肯定让父亲母亲担忧。 再说了一会儿，肯定还会被宋齐鲁那个烦人精追去。 她这会儿一点都不想见到宋齐鲁，于是便转向，朝着城外跑去。 第205章 女人心，海底针 林潇湘本意就是不想让宋齐鲁找到她。 她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捋一捋宋齐鲁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良人。 眼看出得城外，天下之大，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到哪里去。 她感到这天地，如同她的内心一样迷茫。 林潇湘开始一边回忆着她和宋齐鲁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一边“信马由缰”。 只是机械的迈着脚步，就这样随便的走着。 林潇湘发现从宋齐鲁第一次叫自己“媳妇儿”开始，生活哪哪就都是他的影子。 她晃一晃头，想要努力把宋齐鲁忘掉，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不得不承认，自从认识宋齐鲁之后，她的笑容比往日多了。 就是自己的心疾在宋齐鲁的“灵丹妙药”之下，也没有再犯过，这些都是宋齐鲁带给她的变化。 宋齐鲁虽然有时候无耻一些，总会在话语上沾自己便宜。 但是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都没有做过太过分的事。 林潇湘一直以为宋齐鲁就是一位专情的“正人君子”，谁知道他居然背着自己做出这等“男盗女娼”的恶心事来！ 亏自己一直还那么相信他，把他当做自己可以托付的良人。 自己也真是鬼迷心窍了。 想到这里，林潇湘不停的用手薅着路边的野草。 一边薅，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正在把讨厌的宋齐鲁“碎尸万段”一般。 但是思虑了一圈，林潇湘总觉得这事儿自己也有责任。 表弟上官飞在一开始“拉皮条”的时候，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先下手为强了。 还说这么好的男人让自己一定要把握住，那可是还有他的小侍女惦记着呢，不要被人抢了先，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结果最后还真被上官飞这个死乌鸦嘴给说中了。 哎，本来宋大哥这些天都没怎么“搭理”宋小雅的，一门心思在自己身上。 你说自己这是矫情个什么劲儿的？又不是不喜欢对方。 宋齐鲁知道自己醉心“慈善”事业，都不惜血本的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潇湘阁。 这潇湘阁到底有多赚钱，从她表妹上官婉儿都忍不住入股就可见一斑了。 可是宋齐鲁说送就送，一点犹豫都没有。 更是帮着自己开了药局和蒙学堂，让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用为钱的事发愁。 也终于让自己感觉到她林潇湘再也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原来她也是可以温暖别人的。 她知道现在有很多贫苦百姓都称呼她为“活菩萨”，甚至还有人私下给她立了“长生牌坊”，祈求菩萨保佑她长命百岁。 这一切，可不都是拜宋齐鲁所赐？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宋齐鲁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父亲之外，对她最好的男人了。 潇湘阁又想起在城外蒙学堂和宋齐鲁的“旖旎”，药局里的温存，还有平日里的如胶似漆和“小偷小摸”。 心中满是甜蜜！ 可是，就这样，宋大哥这个负心汉怎么就可以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呢？ 就算你宋齐鲁是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虽然父亲的教导让她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现在满县城的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称赞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自己这嫁给他还不是早晚的事吗？ 就算你实在按捺不住，如果用强，自己一个弱女子还能敌的过你宋齐鲁一个大男人？ 这半推半就的不也就从了吗？ 哼！ 真真是气死个人！ 这会儿林潇湘也不骂宋齐鲁“大坏蛋”了，又开始念着宋齐鲁的好，连称呼都成了“宋大哥”。 所以不得不说，女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 林潇湘就这样，一会儿笑一会气的，搂搂搭搭的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 如此情况之下，如果再不跳出来几个坏人，那也就太不应景了啊。 “嘿嘿嘿嘿，小娘子～一个人吗？这是要往哪里去啊？要不要哥哥陪啊？哈哈哈哈～” 只见几个泼皮模样的人，突然从山脚处转了出来，出言调笑道。 “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快点走开！” 说罢林潇湘转身就要逃跑。 “哎～小美人，哪里去啊？我是你相公啊！一会儿哥哥保证你就认识我了，嘿嘿嘿嘿。” 三人中的瘦高个，一个疾步向前，抓住了林潇湘的手腕，使她走脱不得。 “啐，无耻之尤！我告诉你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爹爹饶不了你！我爹爹可是晋江县令！” 林潇湘哪里见过这阵势，虽然见过一些场面，但是终究是个弱女子，一时间也是慌了神。 林潇湘心里更是暗怪都是宋齐鲁这个负心汉的缘故，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一个人来到这荒郊野岭的？ 眼看几人面色不善，林潇湘心道今日算是完了，现在悔之晚矣。 二十几年的清白，眼看就要毁在这几个泼皮手里，但愿爹爹的名头可以吓住几人。 要说这几人本就不是晋江县城之人，乃是南安县城的窜犯。 因为得罪了大人物被追讨缉捕，这迫不得已之下，才想着来晋江县城避避风头。 要不然不可能不认识“风头正盛”的林潇湘。 “吆？哥几个今个好福气啊！居然碰到一个官老爷家的千金大小姐。没说的，咱哥几个可是没尝过。今个咱也开开荤，老三，你先去望下风，哥哥先爽一把，随后就让给你。” 瘦高汉子对着旁边的小个子吩咐道。 他们哥几个反正杀头的买卖又不是干过一回了，不差林潇湘这一出。 再说这半月以来，兄弟几人整日提心吊胆的，连县城都不敢进去，就这么风餐露宿的一路逃奔。 这猛然看到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心里早已是精虫上脑，血往上涌。 “大哥，你可悠着点，别跟上次一样死了。害得我上次什么都没落着。” 这兄弟三人肆无忌惮的言论，顿时把潇湘阁吓得魂飞天外。 心道这回是死定了，碰到几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家根本不怕自己爹爹县令的名头。 “我给你们说，我相公可是大将军，他手底下有几万兵马，你们要是敢对我不利，他一定会把你们碎尸万段的！” “对了，我相公就是宋齐鲁，他很有钱的。你们只要把我送回去，他肯定给你们好多好多钱，你不信派你兄弟去问一问，我绝对没有撒谎。” 林潇湘这会儿也是绝地求生，不得不把宋齐鲁拉出来当挡箭牌了。 希望他们能看在钱财的份上，能够放过自己。 “哦？还有这么一出？那宋齐鲁可是坊间传闻的“南海小财神”的宋齐鲁？” “对对对，就是就是，你认识我家相公？” 林潇湘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连忙应是。 “大哥，我觉得以那宋齐鲁的财势，不可能让他娘子一个人来这荒郊野岭的。” “她这一会儿是县令之女，一会儿又是小财神婆娘的，依我看啊这娘们儿就是鬼的很，不像是什么好人！” “对，就是，我们可别被这娘们儿给耍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潇湘心里简直了，自己居然被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说成不是什么好人！ “你胡说！你才不是好人呢。我这是赌气自己出来散心的，所以身边没带人，要不然哪里还由得你们在此猖狂？” 林潇湘也是被气恼的够呛，一“不小心”说出了实话。 光害怕也没用，他们又不会怜香惜玉。 所以只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最起码气势这一块不能丢了。 第206章 老套的英雄救美 “嘿嘿，这还用你说，管她到底是真是假呢。这大半个月，老子这嘴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先开开荤再说。” “大不了用完以后，再让人去给他相好的送封信过去，能赚到手最好。赚不到也没什么亏的。你二人快点先去把风，我这都等不及了！” 说着瘦高个就要拉着林潇湘往一边的草丛中去，一边走还一边用手去扯自己的腰带。 “啊！不要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会让我爹爹和相公给你们好多好多钱的，平安钱庄就是我相公开的。我们家可有钱了。啊！” 林潇湘一看这架势，立马吓得花容失色，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求饶。 可是猛然间被瘦高个一把撕扯了外衣，吓得林潇湘大声惊叫了一声。 瘦高个一把把林潇湘扑倒在地，张着血腥大口就要往林潇湘袭去。 “宋大哥救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你生气了，呜呜呜呜，快来救救我啊！” “哈哈哈哈，小美人，你叫吧叫吧，叫的越大声，哥哥就越兴奋。就这荒郊野岭的，你就算叫破喉咙，你那小情郎也不会听到的，哈哈哈哈。” 瘦高个一边猥亵的大笑，手上还一边动作不停，就要去撕扯林潇湘的纨衣和裙摆。 “哦？你怎么知道小爷我就听不到啊？别动！再动一下，你信不信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宋齐鲁咬着后槽牙，冰冷的声音不缓不急的从空气中传来。 正嗨皮的瘦高个，一下子僵在原地。 自己也是忒大意了，这是被美色冲昏了头，光顾着嗨了。 这被人从背后贴近，用刀搭在脖子上这才发觉。 也不知道老二老三两个王八蛋怎么放的风，搞不好小爷今天就栽在这里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呵呵，这初来乍到，没有去先拜码头，是我的错，我的错。” “我们哥几个也不是有意垮过界的，还请好汉放兄弟一条生路，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厚报！” 瘦高个以为碰上黑吃黑的了，他是打死都不相信背后之人就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宋齐鲁。 要说宋齐鲁为什么会这么快赶到这里。 这就不得不说说五宝兄弟几人了，要不是自己身边有这几个“小弟”，累死宋齐鲁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得到林潇湘。 说不好林潇湘就会遭了几人毒手，那样的话估计宋齐鲁会后悔一辈子。 话说大宝之前看着林潇湘从宋齐鲁的屋内哭着跑了出来，开始也没太当回事，只是让老五跟上前去，护送着林潇湘回家。 没想到林潇湘这妮子也是倔强，愣是一个人往城外跑出来。 开始五宝以为林潇湘这是要去蒙学堂，所以也没太在意。 可是随着潇湘阁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僻，五宝这就慌了神了。 眼看这小路上也没什么人，所以他就立马跑到官道上拉了个人，给了他一枚金币，让他去别院给宋齐鲁送信。 开始那人还是不应的，可是看到递到自己手上实打实的平安金币。 再加上五宝的威胁和宋齐鲁的名头，立马保证将消息送到。 五宝就这样，一边等着宋齐鲁，一边又怕林潇湘走远。 就不停的从林潇湘和官道两边跑着，怕宋齐鲁他们来了找不着路。 话说宋齐鲁听闻消息后，又打赏了送信的人一枚金币，把那人高兴的不行。 宋齐鲁可是知道林潇湘那妮子执拗的很，怕她一时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 于是便招呼了其他几宝，翻身上马，带着送信之人往城外疾驰而去。 等宋齐鲁赶到的时候，正看到五宝在官道边上焦急的等待着。 眼看宋齐鲁等人飞驰而来，顿时大喜过望。 于是几人打发了送信之人，立马朝林潇湘这边赶了过来。 没想到刚一走近，就看到有人在望风，并且看见他们过来，转身就跑。 吓得宋齐鲁心里大骇，怕林潇湘遭遇不测，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五宝。 便嘱咐大宝几人将放风的老二老三拿下，自己立马朝里面奔去。 五宝也觉得自己冤枉，他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啊！ 要是早知道如此，他就是打死也不敢离开林潇湘半步的。 看着宋齐鲁恶狠狠的眼神，五宝知道宋齐鲁这是动了真怒。 搞不好自己也得殃及池鱼，于是对放风的老二老三更是痛恨异常。 走过去不由分说的一人踹了一脚，又在他们肚子上狠狠擂了几圈。 大宝和二宝看着自己五弟如此“同仇敌忾”的也是一阵错愕。 但也顾不上其他，绑了二人，立马跟上宋齐鲁的脚步前去。 他们可是知道宋齐鲁就是个“样子货”，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那是埋汰他。 但是就以宋齐鲁的身手和体力，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点罢了。 这要是被贼人反杀了，他们哥几个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你他娘的跟谁称兄道弟呢？谁是你兄弟，啊？谁是你兄弟？就你这腌攒货也配跟你家小爷称兄道弟？” 宋齐鲁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说一句，就用刀背狠狠地砍了瘦高个一下，疼的瘦高个龇牙咧嘴的也不敢还手。 要不是当着林潇湘的面不好搞得太血腥了，宋齐鲁砍死他的心都有了。 “宋大哥？呜呜，你个坏人终于来了，呜呜呜呜，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你个坏人干嘛要招惹人家啊，呜呜～” 林潇湘听到宋齐鲁的说话声，试探的睁开眼一看。 果真是宋齐鲁从天而降，顿时委屈的泪水像开了闸一样，奔泄而出。 宋齐鲁将刀递给跟过来的大宝，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瘦高个压下去。 自己也是脱下外衣，披在林潇湘身上，将她紧紧的揽在自己怀里，任由林潇湘在怀里又抓又捶的。 “都怪我，都怪我不好。害得你受惊吓了，没事了，没事了，想哭就哭出来吧，宋大哥在这里，就是天也塌不下来。” 宋齐鲁一边用手捋着林潇湘凌乱的头发，一边用手给林潇湘拍打着后背顺气。 林潇湘心里的委屈，仿佛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 加之劫后余生，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听的宋齐鲁心疼的直抽抽，看着那瘦高个，又朝大宝狠狠地使了一个眼色。 大宝心领神会，他知道林潇湘那可是宋齐鲁的心头肉。 没来由的被几个泼皮欺辱成这样，以宋齐鲁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性格，能轻饶了这哥几个才有鬼。 于是也不听瘦高个的求饶声，就跟拎鸡崽子似的，提溜着朝山拐角而去，不一会儿就传来隐隐约约的惨叫声。 宋齐鲁就这样一边抱着林潇湘给她擦眼泪，一边哄她。 林潇湘这回是真的害怕了啊！ 要不是宋齐鲁及时出现，她这辈子的清白就全部完了，说不得小命也难保。 她越想越是后怕，与其便宜那些王八蛋，还不如便宜了自己的情郎宋大哥。 林潇湘终于止住了哭声，开始用她生疏的动作，疯狂的亲吻宋齐鲁。 宋齐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战争创伤后遗症”，只是如此“好事”送上门来，他肯定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三配合两配合之下，林潇湘身上的衣服不仅没多，反而越来越少了。 随着用情至深，疯狂的两人，终究是没能刹的住车…… 第207章 好事成双 “啊！痛！臭宋大哥！” 随着林潇湘一声痛呼，她也终于完成了从少女到少妇的升华。 宋齐鲁早已不是“雏哥”，对这事已经有了经验。 不长时间之后，在这地当床，天为被之下，一片旖旎风光…… 刘五宝还侧着耳朵倾听，被他大哥一巴掌削在后脑勺上，这才猛的惊醒。 自己那一关还没过去呢，这要是让宋齐鲁知道了他听自己“墙根儿”，不剥了自己的皮才有鬼。 不过自己这老大就是牛，这才不到一昼夜，居然一连拿下两女，真可谓是尽享齐人之福，天天做新郎了。 大宝看着眼珠子乱转的几个弟弟，看来得抓紧时间给他们几个找婆娘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以后冒出什么荒唐事来。 如果不小心犯了宋齐鲁的忌讳，弄个强抢民女什么的，他可是知道宋齐鲁一定会砍那人脑袋的。 这事上不管是谁，那可都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的。 挨了一巴掌的刘五宝，立马把气撒在三人身上，就是一直打，也不说话。 这没头没脑的一顿毒打，打的瘦高个三人把自己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事都说出来了，刘五宝犹自不收手。 “没了啊，好汉，好汉饶命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真的没有了啊！别打了，别打了，全招了啊……” “我们兄弟三人这一次，不过是因为上了大地主周通家的女儿，他买通了县令，缉捕追杀我等兄弟几人，无奈之下逃到此地的，真是无意冒犯啊！” 瘦高个三人就没把五宝几人往往官面上想，一直以为几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同是“道上”的人呢。 随着不断的“审讯”，五宝没想到这几人也真算得上恶贯满盈，手上沾满了鲜血。 杀人越货不说，就是这奸淫掳掠也是干的“风生水起”。 没说的，五宝知道以宋齐鲁的性格，绝对没有放过几人的道理。 所以为了“赎罪”好好表现，刘五宝先是没收了三人的“作案工具”。 这又挑断了手筋脚筋，这种小活对于曾经海盗出身的他来讲，根本没有一点压力。 只不过是自从跟了宋齐鲁，因为宋齐鲁不喜这一套，所以这才改善从良。 宋齐鲁跟林潇湘云消雨歇之后，两人相互依偎着说一些闺中密语。 “哎呀，臭大哥，上了你的当，刚刚痛死了，你开始还哄骗人家说一点都不痛，哼，还是被你得逞了吧！” 宋齐鲁老觉得这话说的就有些“翻脸不认人”了。 “哎吆？刚刚不知道是谁那么主动的啊？你这纯属倒打一耙啊？” “呀～作死啊你，就是你就是你。都怪你，反正我不管。” 宋齐鲁当时知道这个时候的女人，不讲道理就是最大的道理。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你不饿，我可是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刚刚可都是我在出力气的。” 宋齐鲁眼看着已经接近中午，昨晚吃的东西基本都吐掉了。 就今早上吃了一碗米线糊垫肚子，加上昨晚到现在的接连“操劳”，这会儿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呀！讨厌鬼，作死啊你！你要是敢负我，看我不给你撅断！哼！” 林潇湘这会儿也恢复了蜀中儿女泼辣的性格。 眼看自己把柄握在林潇湘手中，吓得宋齐鲁抓紧求饶。 “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娘子放过小生吧！” “啐，谁是你娘子，不知羞，我这还没答应嫁给你呢，再说了你也还没给我爹爹下聘书呢。我爹爹可是说了，三书六聘一样都不能少。哼～” 宋齐鲁老觉得这话听的“耳熟”，算了，总归自己就是一个“渣男”了。 “别介啊，现在你我合体，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就不能打个商量一切从简？这么短时间让我去哪凑齐这三叔六婶的啊？” “噗呲～贫嘴！什么三叔六婶儿的，你这人任地讨厌。还有啊，此事你得保密，要是敢说出去，小心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林潇湘恶狠狠的攥着小拳头威胁宋齐鲁。 这要是让他爹知道了两人“先斩后奏”，真得气出脑溢血来！ “哈哈，那得看我心情如何了，你要是乖乖的听话呢，一切还都好说，要是没把我伺候好呢，说不得我一个不高兴就去找你父亲告状说是你先动手的哦。” 宋齐鲁一脸坏笑的调戏着林潇湘，心道自己这“酒后乱性”、“英雄救美”外加“趁火打劫”，这是一口气都凑齐了。 这是渣男本渣无疑了。 “你敢！我跟你拼了！哎吆！” 说着林潇湘张牙舞爪的扑向宋齐鲁，没成想牵扯到了“伤口”，一时间疼的龇牙咧嘴的。 “哼，都怪你，这可让我怎么见人啊！真是羞死了。还有这衣服，都不能穿了。” “没事，这事儿交给我。哎呀，我就是劳碌的命哦。” 说罢宋齐鲁在林潇湘的丰满上揩了一把油，惹得林潇湘又是一阵娇嗔。 宋齐鲁穿衣起身，来到山后五宝等人的审讯之处。 “都交代清楚了吗？是不是惯犯？” “回将军，都问清楚了，这几人可谓是罪恶滔天，死有余辜啊，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还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亡在他们几人手上呢。” 刘大宝又把审讯得知的事情，全都给宋齐鲁说了一遍。 “哼，真是白白披了一张人皮，却是一样人事不干。拿刀来，你就是他们老大是吧？就你这熊样还想染指我老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让你染指！我让你色令智昏，我叫你撕我老婆衣服，我叫你拿我不当回事，我……” 宋齐鲁对瘦高个也是恨极，这会儿也不晕血了，直说一句就砍一刀。 瘦高个被他砍的血肉模糊，明显的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把这几人都给砍一刻钟再让他们去死，做了这多坏事，直接砍了都是便宜他们了！他娘的！好人不长命，这些祸害倒是不早些死！” “砍了之后把人头送到县令府衙，说不得这几人都是官府通缉的要犯，领了赏钱你兄弟几人拿去买酒喝。” “对了，大宝，你去城里雇一辆带篷子的马车过来，再去潇湘阁给林小姐拿几身替换的衣服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刘大宝转身翻身上马，就朝城内赶去。 “弄完收拾干净，别弄得血呼淋啦的。” “是，将军放心。” 宋齐鲁在河边洗了洗手上的血污，又待了一会儿，确定身上没了血腥之气后，才返回林潇湘在的地方。 “你干嘛去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林潇湘初为人妇，这会儿正是敏感非常。 “呵呵，也不是给你叫马车去了嘛，就你这样还能自己走？” “顺便教训了教训那几个王八蛋，居然主意打到我老婆头上来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不是我说你啊，早就让你身边带两个人，你非不听，看你下回还敢不敢乱跑了？回头让张怜那丫头跟着你吧，要不然我就是北上也不放心。” 宋齐鲁跟个娘们儿似的，絮絮叨叨个不停。 “哎呀，人家知道错了嘛，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乱跑了还不行嘛～你不要凶人家了嘛～” 林潇湘知道宋齐鲁是对自己好，于是撒娇的抱着宋齐鲁的胳膊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 她就知道宋齐鲁最吃这套。 “哼，这还差不多。要是再有下次，你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啊！我不可能每次都能这么及时的赶到的。 “人家知道了还不行嘛，我的大老爷～嘻嘻，潇湘就知道宋大哥最好了。” 宋齐鲁看着林潇湘柔弱乖巧的样子，也不忍心再继续训斥于她。 两个人又继续耳鬓厮磨了一阵，直至把林潇湘逗弄得气喘吁吁宋齐鲁才罢手。 第208章 情报网 终于，一行人回到了晋江县城，宋齐鲁把林潇湘送到了别院。 两个“受伤的”女人又再次见面，起初二人多少还有些尴尬。 不过在宋齐鲁的有心调和之下，很快二人便有说有笑的了。 此时张半城和上官雄找宋齐鲁找的都快疯了，这一大上午没见到人影。 听人说不久前宋齐鲁火急火燎的带人出城去了，隔了没多久，五宝就带着三个通缉犯的人头去县衙领赏去了。 这晋江县城本来就不大，有点风吹草动的，很快就传遍整个县城。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宋齐鲁带人把三个杀人不眨眼的案犯手刃了，不禁都拍手叫好。 张半城和上官雄倒不是为宋齐鲁担心，知道以他的手段加上五宝护佑在侧。 这杀人犯碰到他，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倒是该为他们担心。 只是宋齐鲁这任命下来了，什么时候动身北上还没说清。 这一大摊子事儿，总得跟他碰个头，看看有什么要交代的不是。 宋齐鲁正好刚准备出别院去寻他们，就被二人在别院门口堵了个正着。 于是宋齐鲁交代了大宝去给王铁锤他们打声招呼，让准备一起北上的人跟家里交代一下，这一两日就要出发了。 宋齐鲁跟张半城、上官雄二人相约一起来到了林雪原的县衙住处。 “我看你这是一会儿功夫都不消停啊？这才半日没见，你这都帮我剿上匪了？咋滴？跟我显摆呢？” 林雪原刚见宋齐鲁就给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林雪原这老倌儿，俨然已经开始以“老泰山”的身份自居了，他才不管宋齐鲁多大的官。 就是做到宰相，想娶自己女儿，也得在自己面前乖乖的听喝。 宋齐鲁自然也不去跟林雪原争论，要是让他知道他女儿差点惨遭这几人的毒手，估计他比自己更疯狂。 至于林雪原这么快的“进入状态”，宋齐鲁倒也是乐见其成的。 “嘿嘿，伯父教训的是。我这不是恰逢其会嘛，也不知几人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胆敢打我的主意，没办法只能被我拿下了。” “不成想一番审讯之下，居然得知几人罪恶滔天，所以这一时没忍住，就为民除害了。嘿嘿。” “哼，你最好是没给我说谎话，要不然被我查出来，就算你是大将军，我也要参你一本！” “嘿嘿，那是，那是，跟在您身边久了，我哪里还能不知道你刚正不阿的性格，就是在您的影响之下，我才一时没忍住砍了这几个王八蛋的。” “哼，你这都马上做大将军的人了，说话还如此粗俗不堪，真是有辱斯文。” 别说林雪原说他有辱斯文了，就算说他德不配位，宋齐鲁也只有唾面自干的份儿。 自己跟林潇湘的事儿，宋齐鲁这会儿正心虚呢。 张半城跟上官雄就跟在一旁，看着林雪原在那里大耍老丈人的威风，也是相视而笑，摇头不语。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会生，生了一个好女儿啊！ 这父凭女贵，这事儿，还真是羡慕不来。 这回只怕林雪原在这泉州府地面可以“横趟”了。 只要他宋齐鲁不倒台，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物敢来招惹他林雪原了。 就是再往上走个一两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最终来到林雪原的后院住宅，林雪原此时早已让人备好了酒菜。 众人相互之间都熟络了，也没有那么多虚礼，相继入席坐在桌前。 他们几人现在也是逐渐适应了宋齐鲁的“酒桌文化”。 一般都是在酒席间谈论事情，很少喝茶对谈，宋齐鲁总是不太适应那种气氛。 他总感觉喝茶那叫谈生意，只有喝酒才好吹牛嘛…… 酒桌上氛围轻松，更适合自己“发散思维”。 “要我说，小宋，你这一步走的鲁莽了一些啊。按照我们的既定计划，此阶段正是你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的时刻。这么早出头，你根基不稳，对你来说并非什么好事啊。” “哎呀，谁说不是呢！我本意就只是想着跟赵构要幅字当护身符的。想来以五十万贯的手笔，赵构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这哪里成想，这赵构脑袋一热，居然这么大方！” 宋齐鲁平时跟几人对话，言语间对赵构并没有多大敬意。 尤其是此次这傻缺脑袋一抽抽，给自己弄的这么一出。 搞得自己更是进退两难，宋齐鲁想想就火大。 “哎，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再计较那些也无益。只是接下来徒增了许多变数，我们这计划也得改动一些了。” “还有就是，宋兄弟这次北上，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不要轻易涉险。” “虽然你有望气之术傍身，但是凡事就怕万一。说句不吉利的话，就是三国时期的谋士“凤雏”，这么精于算计，都没算到自己会命丧落凤坡。” “你现在可不仅仅是我们同盟会的主心骨，更是我们几人的台柱子。此事千万要上心一些啊！” “嗯。这事儿我心中有数。自会多加小心的。对了张大哥和上官兄，我走之后，宋家庄和钱庄这边你二人多费心。” “这里面不仅是我们等人的心血，也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千万不容有失。” “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赵构和北方义军那边都需要我们不停的输血，这些产业可是我们下金蛋的鸡。” “嗯，此事不劳你说，我二人也会尽心的。” “还有一事，此次你北上，不知道我们商报和商会会馆，还有产业扩张的脚步要不要放缓？” “不，不用。这方面继续保持，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就好。” “钱庄这边有赵乾他们那批皇亲国戚打头阵，想来以他们的人脉和关系，这钱庄分号的扩张压力会小很多。凡事以他们为主，我们只要守好晋江的本号还有铸币和“会子”的印刷就好。” “只要推进不断的降息，就是对民间有益的事，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所以，也不用太刻意去跟他们争利，而且有赵构给我们站台，想来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反正这里面的利益，将来大部分都是要交出去的，我们也不过算是临时看管罢了。” “嗯，那就好，此事就听你的。只是这商会的不停扩张，现在以商会的资金都有些吃紧了，你确定不先暂缓一下吗？” “商会那边，建会馆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借此建立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情报网。” “不单是我们大宋境内，就是北方金朝和西夏那边将来我们也要建。这开始的阶段本来就是烧钱的行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对了，这事儿你们可以把消息网和我们的产业扩张联系一起，不用单纯拘泥于会馆一途之上。” “像你们二位名下的产业，还有就是像潇湘阁、聚贤楼、罐头厂等这些产业拿到各地去，也都是有竞争力的。” “关键是这些产业自身都有“造血”功能，可以不断的反哺，而且也不容易被人发现马脚。” “嗯，我也觉得这种“商会?酒楼?作坊”的混合消息模式比较好。” “因为有些地方建立会馆，纯粹是浪费币帑，不过像酒楼啊，作坊之类的就不会了。哪个地方也是离不开衣食住行这四样的，这样大隐隐于市，更保险一些。” “嗯，国内还好，像西夏和金国境内，一定要记住让所有情报人员单线联系，省的一个被抓，一窝子被掏空。” “另外，这事儿跟沈腾那小子知会一声，让他注意在重要消息点让人多配备一些信鸽之类的。” “嗯，此事我会跟进的。” 第209章 北上勤王 “对了，我是建议我几家的商队，从今开始全力往国内运粮食和马匹，这将是一项持续很长时间的任务。” “反正我们赚钱的渠道多的是，不差这一点。而且随着海图的不断扩散，这海上贸易的利润也会急剧缩减。” “我们只要守好宋家庄那几处钱袋子，就能保证我们吃喝不愁。” “我觉得也是如此，因为连年战乱，北方农业生产大受影响。” “只要你们几家的船队能多运回一石粮，至少就能保得一户人家可以安然渡过一个冬天，这都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事啊。” “嗯，林大人放心，我等几人也不是目光短浅之辈。此事还是能拎的清轻重的。再说了有宋兄弟这“南海小财神”在，我们还怕没钱赚不成？哈哈。” “哈哈哈，那倒也是，反正我就是觉得，现在跟着宋兄弟的这小半年时间，可是比的上我沈府以往多半年的进项了。哈哈。” “哈哈哈哈，你们二位就别来寻我的开心了。我不也是多亏了两位大哥的帮衬才有的今日？” “哈哈，要我说你们几人，就别在这客气来客气去的了。我虽然没有你们几家钱多，但是吧，我琢磨出一个味儿来。” “就是钱太多了，对你们而言也不过只是一种数字的游戏罢了。你看小宋刚来我晋江县城的时候，几百贯钱，还得问你张大官人借。” “可是你现在再来看看，这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五十万贯直接扔出去，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说实话，我都开始有些羡慕你们这群财大气粗的大老爷们了，哈哈。” “哎～伯父您这可就折煞我了啊。我那也不过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罢了。” “之所以给赵构钱，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优秀，只是现阶段钱在他手里可以创造更大价值。” “就凭借他‘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头衔，只要他手里多一贯钱，他就能多收纳几个溃兵。这样一来，既保存了抗金的实力，又减少了他们去祸害百姓的可能。” “呵呵，我就知道你常有理！这不是也没有抨击你么嘛，这是在变相的夸你呢！”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觉得张大哥可以把北方急需粮草的消息放出去，毕竟仅凭我们几家，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的。” “战争，说到底比拼的还是国力，就凭金朝那些才刚刚靠劫掠吃饱饭，建国不过11年（1115-1126）的撮尔小国，跟我大宋比，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也不过就是有十几万铁骑善战罢了。” 当然宋齐鲁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想这煌煌大宋就是被这举国不到二十万人的女真部落，给差点整亡国喽！ 金兵势猛，强兵悍将是一方面。 相比之下，宋军的“废”，无疑又加剧了这种差距。 众人虽然都知道宋齐鲁说的这么轻巧就是在“吹牛逼”，但是偏偏找不出证据来反驳他！ 第一次金兵兵围东京之时，种师道、姚平仲先后带着二三十万精锐西军勤王。 加上各地赶来的二十万勤王之师。 北方的二十余万禁军边军。 再加上守城的十几万禁军。 加上自发的几万民间义士和勇壮，这都够了八十多万人了！ 居然拿着完颜宗望的六、七万兵马没辄！ 还被人家一直打到东京城下，逼的赵桓投降，割地称臣纳贡。 这怎是一个丢人可以形容的！ 就是姚平仲带着四十万大军半夜去劫营，居然都还被人家完颜宗望六万人反杀的“全军覆没”…… 这也是没谁了！ 你说，就算放四十万头猪进去，估计也能把完颜宗望的营地拱翻吧！ 宋齐鲁等人确定了大致的方针之后，又就一些细微的地方进行了一番商讨。 这一场商谈一直从中午时分，进行到黄昏才结束。 宋齐鲁随着众人散去后，直接来到别院看望二女。 经过大半天的休息，都已无大碍。 宋齐鲁不放心，又亲自把林潇湘送回县衙这才放心。 对于女儿的异样，林雪原也没有太往那方面想，林潇湘只说是自己身体不舒服，肚子疼的厉害，已经在药局吃了药。 林雪原让林潇湘回房间去好好休息，只有一直在后宅的林母察觉到了林潇湘的异样以及身上的衣服和早上出门前的不一样了。 不过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她并没有声张挑破。 本来林雪原还要留宋齐鲁吃晚饭的，吓得宋齐鲁哪里敢多待？ 言称还有事要处理，抓紧脚底抹油了。 宋齐鲁回到别院，和宋小雅吃过晚饭之后就早早休息了。 因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所以二人也没有刻意的分开睡。 不过宋齐鲁很快知道了宋小雅的疯狂，一晚上被又榨干了好几次…… 最后累的宋齐鲁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这果真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接下来的几天，宋齐鲁除了整军备战和筹备粮草军需之外，就是和宋小雅林潇湘二人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 这两天宋齐鲁感光鹿血喝了快够一大盆了，仍旧敌不过二女的征伐。 眼看着宋齐鲁北上在即，二女也是顾不上矜持，恨不能每时每刻都跟宋齐鲁腻歪在一起。 就连“久旱逢甘霖”的宋齐鲁，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果真要享齐人之福，没点过人之处，怕也是红粉骷髅，无福享受啊！ 随着宋齐鲁授命北上，响应赵构这天下兵马大元帅诏令前往“勤王”的日子越来越近。 这几日间，泉州府巡检司使和沿海制置使司的吴铁明都搁派遣了一部分“精兵强将”来宋齐鲁麾下效命，以表示自己等人一心为国的决心。 宋齐鲁也不无恶意的揣测这些人投机的同时，也是往自己队伍里掺沙子。 但是没办法，宋齐鲁现阶段钱粮什么的都不缺，缺的就是人。 刨出去已经被自己派往北方的一营侯谦的人马和奶波推带领的南洋军团，就算加上这段时间在流民的“保乡团”征召来的人，满打满算手底下也不过只有六、七百人。 好赖自己还顶着一个“靖海巡检制置使”的名头。 就自己手底下这点人马，别说扔到北方战场了，就是按照自己的本意打算这一路横推上去，拿着海盗练手估计都不够人家海盗塞牙缝的。 到时候谁练谁还不好说呢。 赵构说的好听，征召自己北上勤王，看中的也不过是自己的钱力物力罢了。 就自己这仨瓜俩枣的，估计人家压根也没打算指望。 可是这回巡检司和制置使司送来的这千把人，就无异于“雪中送炭”了。 就算再废柴，那也是千把号人呢。打金兵不一定能行，打海盗想来多少还是能够有些用处的。 吴铁明这回不光给了五百精兵，就是上次自己缴获的那批胡大海的战船，也一并给自己送了回来。 宋齐鲁正好暂时不用担心兵船的事了。 这军方都表示了，作为泉州府政界“扛把子”的李枝山，也不好装傻充愣。 除了给宋齐鲁送来了一批支援北上的粮草之外，另外还以泉州府的名义支援了两万贯军饷。 这倒是出乎宋齐鲁的意料了。 第210章 苦逼的完颜宗翰 就是民间商团这边，由于宋齐鲁一早放出了风声，说要在民间采买一应军需粮草之类的。 这不止对于“泉州商会”的一众商人，就是对于民间其他商人来说，都不异于一块大肥肉。 现在因为大批量的泉州籍的商人加入，晋江商会也正式更名为泉州商会了。 于是这些闻腥而动的商人，纷纷走了张半城的门路，以“募资”支持勤王的名义，愣是给宋齐鲁又凑了将近七八万贯钱。 宋齐鲁自然也不是吃独食的人，看在众人的“拳拳爱国之心”如此“真诚”之下。 大手一挥，将除了一部分重要军械之外的，粮草、被服、箭矢、护具等采买的任务，全部让张半城分派了下去。 为了防止狼多肉少和刺激商团加入，宋齐鲁甚至把战争缴获物资的处置权都给“拍卖”了出去。 宋齐鲁又开始了他那刮地三尺的搜刮绝技。 基本上把大半个泉州的商人都捆绑成了，北方战场军需物资的“补给运输部队”。 再加上赵构的本家—赵乾送来的五万贯“战争捐款”。 此时宋齐鲁这“大军”还没开拔，就已经为赵构筹集到将近二十万贯的“军费”。 倒不是赵乾等人没有渠道将钱直接给赵构，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同时向赵构和宋齐鲁，还有宋齐鲁“背后之人”示好罢了。 加之和宋齐鲁的合作关系，也乐得卖宋齐鲁一个人情，这可是一石好几鸟的事儿。 总之，对于宋齐鲁的领兵北上事宜，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至少地方的声援形势一片大好。 这一日，终于到了宋齐鲁开拔的日子。 宋齐鲁从接旨到现在已经磨蹭了五六天，眼看着已经进入闰十一月，粮草、军兵也都准备的齐当。 他也没有理由再继续磨叽下去，如果金兵围困了开封的消息传来之后，他这还没有出发，那就说不过去了。 根据宋齐鲁的记忆，完颜宗望自从在宗泽把守的磁州碰了一个钉子以后。 直接掉头向东就去攻打真定府（河北正定），更是连知府李邈都给杀掉了，然后直奔开封而去。 十一月初七完颜宗望大军就到达黄河北岸，拿下河北魏县之后，完颜宗望分别遣部渡河。 从河北大名出发，分别拿下了大名府（河北邯郸大名县），德清军（河南清丰），开德府（河南濮阳）。 并且派部将阿里刮带领三千精锐骑兵，先行赶往东京开封府。 这阿里刮也争气，不仅沿途打败了六千余宋军。 更是仅凭三千骑兵一鼓作气拿下了胙城，灭了一千余宋军，降服了数员宋将。 成功将胙城当成了进逼开封的桥头堡。 此时，完颜宗望所部距离兵临开封城下仅一步之遥。 完颜宗望又分别谴将奔睹、那野、赛剌、台实等阻挡宋朝援军。 其实此时来援的“宋军”，多是一些周围临近县城的忠勇之士。 因为张邦彦、耿南仲、唐恪那群傻叉一心求和，禁止天下各地兵马来师勤王！ 使得只有南道总管李叔夜，带着他两个儿子和一万多“地方武装”抗令不遵，前来开封“勤王”。 搞的宋钦宗赵桓想要跟自己弟弟赵构求救，还得遣人用“蜡丸密书”的形式送出去。 就这点兵马，在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这群虎狼之师面前根本不够看。 虽然最终李叔夜率部得以进开封城，但是此时开封城里拢共守城的兵士，也不过才七八万出头。 开封这边七凑八凑总算凑出一万兵马，于闰十一月初一出城迎战金军。 也不知道宋钦宗和满朝文武咋想的，本来就这么点步兵人马，不说老老实实守城。 也是出息了，居然敢跳出城去跟完颜宗望的“野战军”掰腕子去了。 结果呢，直接被人家宗望选了五千人马，由忽鲁、当海带着，轻轻松松给削了一顿。 第二天，也就是闰十一月二日，完颜宗翰也风风火火的赶到开封城下。 宗翰一看，可把他气的不轻。 辛辛苦苦的一路奔波，这回又特么被完颜宗望那小子弄了个第一名…… ………… 与此同时的宋齐鲁，正带着手下的一千七百余人马，到达了澎湖列岛海域。 开始了他的“靖海剿匪”大业。 ………… 完颜宗翰这一路西军，自从九月初攻克太原后，就一路在猛攻猛打。 他可没有完颜宗望的好运气，完颜宗望因为是“二进攻”。 所以完颜宗望一路上轻车熟路，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沿途宋军不是降就是溃逃，基本就是轻轻松松横推过来的。 而完颜宗翰相反则比较“苦逼”了。 先不说第一次兵围开封时候，太原城的知府张孝纯和守将王禀二人率领太原军民，迟滞了他的大军无法南下，至使无缘兵临汴梁。 就是这一次，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才啃下太原这座“绝城”。 在九月初三攻克太原后，金军俘虏了宋朝河东路经略安抚使兼职太原知府张孝纯等人。 他手下的大将鹘沙虎攻克平遥，后又先后拿下灵石、介休、孝义等十余县。 经过一番休整，完颜宗翰部于十一月初三开始从太原南下。 十一月初七攻克威胜军（山西沁县）。 十一月十四下隆德府（山西长治市）。 十月十九攻克泽州（山西晋城）…… 撒剌答带领的先锋部队此时已经提前攻克天井关，一路进逼河阳，打败了一万多宋军。 完颜宗翰此时也趁机进攻下怀州。 宗翰这一路走的啊，那真是九曲十八难！ 一方面吐槽山西地界路难走，一方面也是感叹这帮子“山西老西儿”骨头难啃。 而完颜宗翰手下的大将完颜娄室和完颜希尹在破太原之后，南渡黄河，西驱洛阳，轮番监视宋军动向。 一方面将宋朝西军锁死在潼关之内，防止他们像上次一样前往开封勤王。 二来也是封死开封的宋钦宗等人的西逃入川的路径。 他们可是知道一旦让宋钦宗逃入川蜀，那家伙，再想要抓住，就得费老鼻子劲了。 他们可是吃过一回这亏了！ 像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就跟个“地老鼠”似的，特别能跑。 从内蒙古大草原的最东面一直跑到最西面，一直到了1125年的三月二十，才被完颜娄室给逮住。 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的，一直到十一月二十六日才在盟津（河南孟津）渡过黄河。 又先后拿下西京洛阳、永安军（河南偃师）、郑州等地。 不过这些地方的守军基本都是直接投降的，这倒是省了完颜宗翰不少事儿。 不过就是这样紧赶慢赶的，他仍旧落在了完颜宗望后面才到开封城下。 完颜宗翰当时心里那个恶心吆！ 都别提了，他心想： 特么我这金朝头号猛将不要面子的吗？ 老子陪着金太祖完颜阿骨打打天下的时候，你丫完颜宗望刚不尿尿活泥巴喽。 连十年前拥立阿骨打称帝都是我出力颇大，结果倒好！ 年初因为太原那块硬骨头，我没能赶过来包围开封，让你完颜宗望独领风骚，大出风头也就罢了。 这次我好不容易把太原拿下了，这七赶八赶的好不容易赶过来了，结果你又比我早到一天！ 你娘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等我一天，你难道会死还是怎么滴？ 娘的，好赖老子还是这次剿宋的总指挥好不好？ 你这是不是仗着你兄弟几人都扬眉吐气了，感觉可以跟我掰腕子，拿我不当回事了？ 不给我留面子是吧？ 好！这梁子咱算是结下了！ 这事儿不算完，等灭了宋朝，你再给我等着，看我怎么修理你的！ …… 只是这有的没的还真被完颜宗翰给料准了，完颜宗望的确“时日无多”了。 据《金史》记载，完颜宗望在1127年四月挟宋徽宗、郑皇后、亲王、王子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一路沿滑州北上之后。 在分兵把守黄河以北地区，实际上于宋朝以黄河为界“南北分治”以后，于1127年六月就嗝屁了，且死因不明…… 第211章 妖人郭京和他的六甲神兵 此外大宋这方面，也不知道宋钦宗和满朝文武等一干“高级知识分子们”咋想的。 居然听信了江湖术士（大忽悠）—郭京的鬼话，指望他的“六甲道兵”守城。 这郭京本就是一骗吃骗喝的九年义务教育漏网之鱼，他也是真敢吹牛逼。 居然说成自己会道家顶级秘术—“撒豆成兵”！ 这特娘的还真当自己是姜子牙了？ 最最搞笑的是，满朝文武居然还都“信”了！ 宋齐鲁就不信这满朝的几百上千号人就都是猪？ 居然没有一个怀疑此事，站出来说话的？ 宋齐鲁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脑都快宕机了！ 就觉得，这郭京要么是投降了金兵来“祸祸”大宋的。 要么就是投降派联合弄上台，用来愚弄宋钦宗的“小丑”。 要不然，不可能满朝上下居然没有一点的异样声音！ 才能让郭京如此“作祟”！ 宋钦宗和满朝文武，不老老实实坚守开封，这作死的“花活儿”是一个接着一个啊！ 先是以步兵对阵骑兵，跟跟金兵玩“打野”，结果被削了…… 现在又是偏信江湖大骗子郭京的“六甲道兵”，以为靠此可以守城并退敌无忧…… 而且宋钦宗还直接把“是战？是守？是和？”的大权，全都“授予”了宰相张邦彦等诸人。 此外还让戴罪在京的刘韐（ge）任东京四壁守御使（守城墙的）。 副宰相孙傅一介文官当京城守御使（守开封的老大）。 导致事权不一，掣肘颇多。 此外主和派不仅任用妖人郭京的“六道甲兵”守城御敌。 还偷摸儿派了枢密使冯澥，去完颜宗翰大营求和，以保证他们自身的“进退无忧”。 一群大聪明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是上的“双保险”，打算“以战促和”、“进退两得”…… 殊不知这完全成了： 守？守不住！ 战？战不赢！ 和？金人不谈！ 这局面，尴尬了…… 期间，宋皇室还给完颜宗翰送去了几个大美人，请求能够以黄河为界，实施“南北分治”。 但是完颜宗翰这犊子也不讲究，礼物照收不误，但是办事是不可能办事的…… 第一次兵围开封时候，完颜宗望仅靠六万金兵，就已经逼得宋朝割地赔款。 这大宋就如同地主家的“傻儿子”，不仅钱多人傻，打架还废柴的一匹。 不“霸凌”他一顿，都感觉对不起自己…… 这特么兴师动众的把整个金国老底子都掏出来了，领着十五、六万小弟大老远的跑过来。 如果不是抱着必亡大宋的心，难道是来给你们大宋拜年的？ 所以，讲和，是不可能讲和的！ 目标也很明确，就一个。 我不死，你亡！ 所以，一直到了闰十一月的二十五，郭京的“闹剧”结束，开封城也终于在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的两路夹击之下被攻克。 三十日，宋钦宗“自愿”亲自到金军营前请降。 反正这次是毫无底线，只要你们金朝放过我，继续让我当皇帝，我叫你们金太宗吴乞买“大爷”都成！ 要哪割哪，要多少赔款给多少赔款。 不用客气！ 反正我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条件你都随便提，我这都不带还价的！ 宋钦宗天真的以为，这次还能跟上一次那样花点钱儿“混过去”。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金朝亡宋的决心。 十二月一日，赵构在相州（应天府南京，今商丘）宣布： 我哥授权的，正宗“天下兵马大元帅府”开府了哈！ 结果，宋钦宗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自己的“好弟弟”率兵前来勤王，眼看赵构这瘪犊子玩意儿也是完犊子了…… 于是宋钦宗迫于朝堂和金兵的双重压力，于十二月二日，正式给金朝上了“降表”。 正式宣告“无条件投降”了。 本来依照完颜宗望的意思是： 反正打下来大宋，依照我们目前的实力也占领不过来。 不吃硬灌，只会撑死自己。 只要宋钦宗乖乖听话，让他继续当这个“样子货”皇帝也不错。 至少有他们汉人认可的正统名义在，百姓不会造反。 我们随时还可以拿好处，这多两全其美。 ………… 可是完颜宗翰不干啊！ 如果啥都依你。 那到底谁才是老大？ 所以，他就是跟完颜宗望唱反调，非得拧巴着来。 于是，完颜宗翰联合完颜宗磐（金太宗吴乞买的儿子）一起，坚持认为金太宗吴乞买“不立赵氏而立异姓为帝”的方针是正确的，不可动摇的。 一定要改朝换代，坚持把二帝俘虏到北方去。 然后“更立异姓”为王，以充当附属之国。 甚至还一起把国内威望最高的斜也（完颜杲gao，吴乞买的弟弟，职位是金国等同于皇储地位的的勃极烈老大-谙班勃极烈）拉出来站台。 目的就是为了“让异姓节制汉人”，从而使得宋朝这边“国势易动”，趁机把汉地搞乱。 然后“徐图混一”，接下来就可以缓缓图之，最终将大宋朝全部蚕食吞并。 ………… 话说宋齐鲁这边，自开航之后就直奔澎湖的海盗老巢而去。 他从虞允文的来信中得知，奶波推他们的船队北上的时候果真遭到了这群海盗的“打劫”。 幸亏船上配备的火炮发威，这才将来敌击退。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宋齐鲁自诩不是什么君子，他是“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台湾海峡可是他准备往北方战场运输粮草军需的重要补给生命线，不容有失。 再者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别说自己还顶着个“靖海巡检制置使”的名头，就算是为了自己名下产业的长治久安和海商贸易的繁荣。 也绝不能容忍这颗毒瘤继续存在。 更不要说打劫这种一本万利的暴利买卖了。 以宋齐鲁财迷的性格，肯定得把这块肥肉夹到自己碗里。 这打海盗，既能顺手练兵不说，说不得还能顺便收缴一批可用的人手为自己所用。 这可是一举好几得的好事，没道理不干！ 反正半个大宋都知道他宋齐鲁是以海盗为班底起家的，他也不介意继续坐实这个名头。 别人或许畏惧海盗如虎，但是有火炮和手铳在手的宋齐鲁，根本不怵这些好吧。 就算他是个打仗白痴，但是基本的热武器运用战术他还是知晓一些的。 没道理自己具有远程打击能力的热武器作战部队，败在一群使用冷兵器作战的海盗手中。 宋齐鲁誓将主席他老人家的“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的战略决策思想贯彻到底。 毕竟根据“存在即是有道理”的哲学观点，这些海盗之所以能够盘踞澎湖多年而没有被剿灭，那肯定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 宋齐鲁仿照后世作战部队“参谋部”的样式，组织自己名下所有将领、谋士开战前研讨会。 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制定作战方针和作战计划。 至于战略目的，就是以收服为主，剿灭为辅，彻底将这一片海域清空。 从此，这这大宋的海面上，只能有他宋齐鲁一个人的声音。 最终众人制定了“从小的开始欺负，边打边联手”的作战计划。 有徐铁人这个海盗的“二骨仔”领路，开始的作战计划也的确顺利。 不仅成功端了胡大海的老巢，还顺带着剿了另外三股小势力。 宋齐鲁的部队也是滚雪球一般的急剧扩大。 从原来的七八艘兵船，一度扩张到了三十几艘。 当然这其中也不全是大兵船，其中小船占了一多半。 因为宋齐鲁他们下手够快，火力够猛，所以计划开始的几天并没有消息走漏出去。 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澎湖本来就那么大。 你这天天“咚咚咚”的大炮放的震天响，别人想听不到都不可能。 于是，在打下第四家海盗之后，消息也就基本上传遍了整个澎湖海域。 弄的其他几家海盗都人心惶惶的，开始准备跑路。 宋齐鲁一看这让你们跑掉还了得？ 于是就派徐铁人打着“宋中坚”的旗号，去给各家海盗送信安抚。 说：你们放心，我家大当家的跟你们无冤无仇，就是跟胡大海和其他被灭的那几家有仇过不去而已。 现在我老大做大了，所以便顺道“黑吃黑”，占了他们的地盘。 这以后他们的势力范围就归我家老大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各自发财就好。 开始的时候，各个海盗势力的当家的，还以为是官府又来围剿他们的。 对于实力“不济”的一众小海盗来说，他们正打算再去吕宋（菲律宾）避避风头。 没想到据这徐铁人说，竟是一条过江猛龙来重新划分地盘了！ 而对于盘踞澎湖多年，真正的海盗头子“过江龙”-郑一龙来说。 管他是真龙，还是真虫的，只要不前来招惹自己，也就由宋齐鲁折腾去了。 更何况这宋齐鲁也有眼力劲儿，这刚一上台就派人过来“拜码头”，金银珍珠、玛瑙玉石的好东西可没少送。 虽然不是宋齐鲁亲自过来的，但是能有这份心，也让郑一龙放下了不少戒备之心。 第212章 转行了 宋齐鲁这哪里会怕？ 不过是为了先稳住郑一龙这条大鳄罢了。 反正这会他正忙着清理几家海盗的“库存”。 这些玩意儿这么大的量，不好一下子全部放进市场中去，要不然也不值钱了。 只好先暂时存放在郑一龙那里了。 至于宋齐鲁吞并的那几个歪瓜裂枣，不是他“过江龙”没有实力去收拾，他只是没有把他们那点势力看在眼里罢了。 他的手下可是有万把人的，光大兵船就有四十余艘。 就是官兵来了，也得看他脸色行事，不敢招惹于他。 就算他宋齐鲁真的把那些小鱼小虾的都吞并了。 那正合和郑一龙的心意，大不了哪天看宋齐鲁不顺眼了，直接灭了，毕其功于一役。 这样轻松就可以一统这片海域，还不用他出太大力气，只需要集中力量灭了宋齐鲁就行。 宋齐鲁这几天忙啊，一方面联系张半城带带船队过来给他“销赃”，一方面开始整顿手底下的杂牌海盗部队。 现在岛上各方势力，都已经风声鹤唳的，随时做好了跑路的准备。 宋齐鲁再想跟之前那样玩“闪电战”，根本不可能了。 现今宋齐鲁手下也有了将近五千人，可是刚刚收复的海盗就占了三分之二。 里面光山头就四五个，这要是再跟其他家火拼，别说建功了，这些海盗不趁机拖后腿或着逃跑才有鬼。 所以宋齐鲁只能暂停征伐，开始整顿部队，将原先的手下都打散编入刚收复的海盗之中。 经过大半个月的恩威并施之下，海盗也基本上适应了自己的“新首领”。 反正在谁手底下都是讨生活，他们也不介意傍个腰更粗的老大。 这个时候，已经是接近闰十一月的中下旬，现在的开封估计正跟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的部队胶着。 大名鼎鼎的徽、钦二帝离着破城被俘，也没几天了。 宋齐鲁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除了练兵，就是出门“打猎”，先后劫了张半城四、五次之多。 好巧不巧的，张半城都是运的一些像床弩、投石器、霹雳火球之类的大型攻城拔寨的器械。 此外还有一些诸如拍杆、撞角、火炮、弹药等零零碎碎的东西。 甚至连人带船的都“抢”了十几艘。 这样宋齐鲁手底下的兵马一下子也达到了九千之众，眼看着跟“过江龙”郑一龙的手下不相上下了。 因为每次宋齐鲁都“清场”，所以其他海盗只知道宋齐鲁这“买卖”做的风生水起，不知道他具体抢的什么。 这又过了近十日光景，时间也来到了腊月，腊月初一的时候赵构就在“南京”相州（商丘）建立了大元帅府。 并传檄河北路各州府起兵聚集于“北京”大名府。 自从五天前金兵就已经占领了开封的城墙，北宋此时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 宋钦宗赵桓仍旧不停的派人给赵构送蜡丸密书，期望他能够带兵勤王来救自己。 赵构震惊于宋齐鲁给他的锦书，对此事的精准“预言”。 他这会儿别说去救自己“好大哥”了，就是自顾都不暇。 要不是宋齐鲁提前在大名府东面不远的清河城，还有东昌府的临清县城提前预备了一批军资，他现在只会更抓瞎。 如今的河南这地方，招兵太费劲了。 因为完颜宗望的军队两次经过这边，各个县城的兵壮散的散、降的降。 搞得赵构在这里呆了个把月了，就收了小鱼小虾三两只，拢共还不到一万人。 所以只能做准备向北移动，去宋朝抗金的前沿重要堡垒—北京大名府。 这一来那里有个贼能打的宗泽，还有就是宋齐鲁手下的程氏三兄弟，据说也收拢了将近七八千溃兵。 这二来河北路和山东多义军，宗泽、张所等人在北地民间声望又高，说不得很容易就能拉起一支队伍来。 第三最最重要的的一点就是，赵构害怕了，他想逃的离金兵远远的。 至于他那皇兄，他只能说让他自己自求多福了。 而今他心思也活泛了起来，你这做大哥不嗝屁，我怎么上台？ 至于金兵？ 不是“国军不努力”啊，而是金兵势太大，你没看到我都往汤阴派兵了吗？ 其实赵构派出的不过是小股部队充当疑兵，迷惑金军的。 目的就是为了掩护他所带领的近万大部队“战略迂回”，去后方的大名府。 自先不去管北方战场的一地鸡毛，就是宋齐鲁反正自己手底下也算是“兵强马壮”。 在这半个多月时间，先后以“争地盘”和“抢肥羊”等名义或拉或打的，将除了郑一龙之外的众海盗基本全部拿下。 至此，宋齐鲁的队伍中又多了两千五百余小海盗。 因为有了第一次整合的经验，再加上队伍中官兵数量不断上涨。 这批海盗被拿下后，很快就被宋齐鲁“消化”了。 搞得最后澎湖附近海域，除了郑一龙家的海盗船。 就只剩了打着宋齐鲁家旗号的海盗船了，再没有其他第三家的旗号。 郑一龙一看这架势，这他娘的是图穷匕首见了吧？ 你这宋齐鲁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小老弟啊？ 怎么着？ 把其他海盗都打下来了，你这是“不是猛龙不过江”啊？ 还是要我这过江龙老大的位置冲刺？ 郑一龙顿时感觉自己老大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没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半个多月功夫，就被人把其他各方势力全部整合了，眼看着这是要和自己分庭抗礼的节奏啊？ 这家伙我要是再不修理修理你，你还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了呢！ 真以为就凭你手下那群乌合之众，就能跟我“过江龙”叫板了？ 郑一龙也怕养虎为患。当即叫来了各个首领开始议事。 最终达成一致共识：没说的，召集人马，干他！ 这一日风和日丽，郑一龙带着手下四十余条大船开始倾巢而动，浩浩荡荡的杀奔宋齐鲁的大本营。 可是宋齐鲁早就得到消息闪了出了，他提前让人在海湾凿沉了一部分破旧不堪的小舢板，并且在海里下了绊索。 除了他本人带领大部兵船埋伏在周围的之外，他更是让张诚和几员水军将军带领一部分兵马驾驶快船，直接迂回到郑一龙的大后方，直奔他的老巢而去。 话说郑一龙也没想到被宋齐鲁料中先机。 此时他还不知情，也是他在此当老大当习惯了，平日里只有他打别人的份。 哪有人敢捋虎须在他头上动土？那岂不是活腻歪了？ 耀武扬威的带着他的全部主力，气势汹汹的杀奔而来。 不得不说这惯性思维害死人啊！ 郑一龙派了手下的喽啰前来叫战。 “宋中坚，你家郑爷爷亲征，这是你天大的福分，还不抓紧前来负荆请罪？更待何时？宋中坚，你家海龙王郑爷爷当面……” 只把叫战的喽啰喊的口冒白沫，也没人应答。 郑一龙看着紧锁的营寨栅栏和远处隐隐约约的船桅杆，想来是宋齐鲁还不敢跟自己刚正面。 本着“山不就我，我就山”的想法，自己这来都来了，这一仗肯定是免不了的，要不然自己的威望何在。 郑一龙大手一挥，直接喝令手下进攻。 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有充足的信心，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无异于螳臂当车！ 第213章 炮火连营 宋齐鲁之所以不敢迎战，想来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怕输得太惨不体面罢了。 不是郑一龙小瞧了宋齐鲁，就他收拢的那五千多杂牌海盗，在自己的大军面前不过一群土鸡瓦狗！ 所以郑一龙连试探的招式都没用，直接全军压上。 可是郑一龙不知道宋齐鲁还有“官方”背景啊！ 海盗是菜了些，可是他手底下还有“打劫”的福州路沿海各制置使司的七千多正规精锐海军在呢啊！ 这些人可不比他手下那群人差了哪去！ 所以，也是老天眷顾宋齐鲁，再加上消息的不对称。 最终在郑一龙的船队完成对宋齐鲁“大本营”的包围，刚刚驶进海湾之后。 随着一声炮响，停留在港池里的舢板帆船，立马张满了帆。 船上都装满了火油，还有一部分火药。 宋齐鲁这是效仿三国旧事，给他来一出火烧澎湖“过江龙”。 本来这个季节就是天干物燥，加之东北风的助力。 火借风势，风助火势，顿时把半边天都给映红了。 郑一龙的手下一看情形不妙，不用他吩咐，立马纷纷调转船头。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不说后面的船队来不及“刹车”，就这么猛的撞上前面打横调头的船只，顿时乱成一锅粥。 就是后面见机快，及时调头的船只，也触底碰到了宋齐鲁提前让人凿沉的船只和水中的绊索。 顿时一片人仰马翻，有的进水，有的搁浅，有的被卡住失去动力…… 这时宋齐鲁又带队从后方杀过来，这前有火海不停地逼近，后有宋齐鲁的军兵整阵以待。 傻子都知道要朝后跟宋齐鲁拼命啊，可是就现在乱糟糟的一片，除了相互之间谩骂的声音此起彼伏之外，到现在就成功出来了五六条兵船。 其他的海盗船只现在都成了宋齐鲁舰队的活靶子！ 随着一字排开的火炮一阵齐鸣。 别说宋齐鲁手下这帮子海盗没见过这阵仗了，就是那些军兵也是一阵口干舌燥。 这他娘的哪里还是打仗啊，简直就是欺负人好不好？ 就好一个大汉把一个小孩子按在地上不停的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板上，摩擦…… 宋齐鲁开始分兵去堵截跑出来的那几条船。 只要他们分散开来，宋齐鲁是有绝对优势的，直接两倍甚至三倍于海盗的兵力直接扑上。 公平对战？ 姥姥！ 在宋齐鲁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他最爱干的除了痛打落水狗，就是围殴了。 宋齐鲁一边打，还一边让人大声呼喊： 你们老窝都被我们派人给掏了，投降不杀！ 我们是官兵，投降了就能吃军饷。 还能弄个正经出身，比当海盗强多了！ 我？ 你问我是谁？ 我是胡大海之前的三当家的徐铁人啊！ 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怎么在这一片混的？ 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我家将军手下当差，还给封了一个营长，手底下管着三百多号人呢。 每个月光军饷就能拿个三五贯钱，这还不连打你们这帮龟孙给的奖赏钱！爷爷现在可是威风的紧！ 有了徐铁人的“现身说法”，好多之前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不禁动了心思。 想要走徐铁人的门路，也给自己弄个官身。 但是现在局势还未明朗，迫于郑一龙的积威已深，所以都还不敢明确表态，不过手底下反击的力度明显弱了不少。 郑一龙一看这架势再让徐胖子搞下去，自己别说干死宋齐鲁了，就是自己能不能跑的脱都成问题。 “兄弟们，我是郑一龙！不要听他们诓骗我等，爷爷们哪个手上没有一两条人命的？” “他们是官府出身，这是把我们骗了过去好对我们秋后算账。千万不要被他们哄骗了。” “再说了给他们那狗朝廷当差，哪有我等兄弟当海盗来的自在？大碗喝酒，大称分金！爷爷们活的精彩，岂能受他们的鸟气？” “我郑一龙自问往日没有亏待过自家弟兄，现在是个裆里带把儿的，就跟我一起杀了这群狗官兵！”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爷爷又是一条好汉！” “杀啊！只要熬过今天，我郑一龙跟兄弟们保证，所有身家全部与兄弟们平分，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宋齐鲁一听急了，你他娘的郑一龙都到这份上了。 不光忽悠“我的”兵！ 还想分“我的”财产？ 这特么叔叔忍的了，婶婶也忍不了了！ “火炮连，抓紧的，我听着这人说话就觉得讨厌！抓紧给他来一轮火炮！别再让我听见他的声音，要不然我拿你们军法处置！” 宋齐鲁突然的暴喝，顿时把暂时兼任火炮连连长的吴用吓了一个激灵。 吴用立马应诺，然后飞奔让旗语兵给各个船上的火炮操手下死命令。 瞄准了对方旗舰给他往死里轰，先来个三轮齐发再说。 现在的火炮可不是给奶波推他们带走的那些可以比拟的。 经过这几个月的多次改进，最终定型的火炮，不论精准度，还是射程都大大增加。 而且就火炮连这一百来号人，可都是宋齐鲁真金白银的用弹药喂起来的，效果当然也不是闹着玩的！ 随着一阵阵的轰鸣声，炮弹不停的从炮膛中飞奔出去。 这一下子，郑一龙的旗舰就像一张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荷叶，被炸的是朝着各个方向摇晃，没多大功夫就从中间断了开来，开始往下沉去。 本来郑一龙旗舰周围都是他的一些死忠分子，反抗尤为激烈。 这一下子也是被殃及池鱼，损失惨重。 其他船上的一众海盗，眼看着自己老大都被人家轰成了渣渣。 刚刚被激起来的勇气，顿时一泄而光。 除了极少数的死忠分子还在继续负隅顽抗，其他船只都争先恐后的开始降下船帆，打起白旗投降。 宋齐鲁眼看大局已定，便让徐铁人带人去收编各个船队。 他本人则是继续带人攻打顽抗分子，并在外围巡弋，防止有人突然叛逃。 这场海战从白日一直打到傍晚时分，才最终收工，主要是登船的白刃战和收编工作占据了大量时间。 张诚那边也传来消息，已经成功端了郑一龙的老窝，还让宋齐鲁抓紧过去接收。 最让宋齐鲁不得不佩服的是郑一龙的命，居然如此硬！ 这么多轮火炮的轮番轰炸，这老哥们儿居然没死！ 宋齐鲁还以为他有金刚不坏之体呢。 害得宋齐鲁围着郑一龙研究了好大一会儿，最后拿刀割破了郑一龙的胳膊，看着有血流出来，这才把刀子一扔，失去了兴致。 宋齐鲁的手下当时发现郑一龙的时候，他正趴扶在一块船板上，双耳都被震出了血，但是居然还能流利的说出话来。 郑一龙不停的向宋齐鲁求饶，并表示愿意臣服和献出所有宝藏，只求宋齐鲁能留他一条性命。 只是这事儿宋齐鲁怎么可能答应？ 先不说郑一龙犯下的滔天罪行，就是有这么个人物活着，这宋齐鲁的觉肯定也睡不安稳的啊！ 第214章 人财两得 郑一龙要是活着，他还怎么去收服他那些小弟？ 还给他，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就是拿了他那些宝贝，宋齐鲁也觉得别扭啊。 何况都不需要他，自会有人带领宋齐鲁找到他所有的藏宝。 就是有他在，万一哪天再造个自己的反，他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宋齐鲁才不会迂腐的讲究什么江湖道义，也不会留给坏人任何翻身的机会。 像电视剧里的那些大反派都是最后因为废话太多，不停地叨逼叨，才被人家反杀的，宋齐鲁才不会以身试险。 “你说你啊！这是何必呢，你就直接死在乱炮之下多好？又体面又好看，没说的还可能落个好名声！” “你说你非得不死，还向我求饶。哎～没办法啊，谁让我这人心善呢，为了保住你一世枭雄的名誉，只能让人把你砍了。” “这回你可以瞑目了吧？记得来世做个好人哈。” 宋齐鲁对着被砍下脑袋的郑一龙不停的念叨着。 这会儿不装逼，更待何时啊！ 就此，盘踞澎湖几十年的大海盗-“过江龙”郑一龙的时代，正式落下帷幕。 想想耗时月余，澎湖海盗的事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宋齐鲁也最终拿下了整个澎湖列岛，成了此地最大的“海盗头子”。 同时也宣告着宋齐鲁时代的到来。 先不说缴获如何，就是这前前后后光收编的海盗，都已经达到了将近一万五千之众，也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随后随着获胜的消息传往内地，福建路沿海各地民众，尤其是海商听闻此事，顿时大快人心。 宋齐鲁的威望和名声在福州路沿海一时无两，同时除了“南海小财神”的名号，宋齐鲁又多了一个“靖海龙王”的外号。 当然，这些宋齐鲁现在还不知道。 先抛开这名望的收获不说，就是这“利”的收获，饶是让自诩“见过世面”的宋齐鲁都咋舌不已！ 真是太特娘的有钱了！ 这打海盗比干实业来钱可快多了！ 单是先期拿下的那些零星海盗，就给宋齐鲁带来了将近五十万贯收益，看得张半城眼珠子都发绿了。 可是单单灭了郑一龙，这“抄家”所得，据宋齐鲁初步估计就得有一百六七十万贯之巨！ 郑一龙不愧是盘踞在此几十年的“积年老海盗”。 只他这一家的收益，都比宋齐鲁拍卖海图，打劫广州、泉州和宁波三地所有海商的所得还要多了。 哎，早知道自己先期就想办法先把郑一龙给办理了，也省的费其他那劲儿了。 不过宋齐鲁也就想想罢了，他这次之所以能够拿下郑一龙，计谋和机缘巧合是一方面。 火器大显神威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顶着的“靖海巡检制置使”的名头。 要是他没有节制沿海各个制置使司的权限，不可能将福州路沿海的制置使司全部“打劫”了一个遍，最终给自己弄来了六七千精兵悍将！ 其他人也不是说就没有宋齐鲁的战略眼光和军事才能，只是他们都没有宋齐鲁这么得天独厚的不可复制的便利条件。 一来他们各自制置使司手底下人马不多，去的少了就是给郑一龙送菜。 多方联合剿匪吧，又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 争功的争功，保存实力的保存实力，再加上事权不一和各方势力的相互掣肘，每次都是出师无功，这才让郑一龙嚣张至今。 二来也没有这么大规模的火炮部队的助力。 这次打郑一龙，宋齐鲁也没少折损了手下，虽然舰队大量配备了像火炮、床弩、手铳等能远程打击的冷热武器。 但是短兵相接和攻占郑一龙老巢时，仍旧伤亡了将近五六百余人。 不过往好的方向看，他手下的部队总算是都“见过血”了，也完成了初次的作战配合，总体还是利大于弊的。 光是清空郑一龙老巢，宋齐鲁就派张诚装了满满的二十几大船才装完。 随后宋齐鲁派人重兵护送这批“战利品”回母港晋江。 话说这宋齐鲁让手下搜刮的到底有多狠？ 就是宋齐鲁后来走后，一些消息灵通之士来到岛上，期望把郑一龙的财宝能挖掘个一星半点的就够自己一辈子花用了。 结果这些人在岛上找了十几天，地皮都撅开了一大片，愣是毛都没找到一根。 气的他们不停地咒骂宋齐鲁刮地三尺。 张半城、上官雄和宋忠早已在等候，看到这次如此夸张的用了二十几艘大船运送，他几人都已经麻木了。 反正跟着宋齐鲁，只有你不敢想的，就没有他不敢做的。 可是商会的那群商人不一样啊！ 他们可是嘴巴都笑歪了。 心道跟着站队宋齐鲁果真没错。 这才出去一个月，就给弄回来这么大一笔财富。 虽然大头都被宋齐鲁几家瓜分了，可是这剩下的那些，也够自己这些人喝汤喝到饱的了。 而且宋齐鲁这人讲究，不要现银，只要等价的粮草军需给他运送到北方就成。 这就相当于一进一出两笔买卖进账了，这些商人能不高兴嘛。 等处理完这些事以后，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此时也终于到了战后论功行赏的激动人心时刻。 底下的军士听闻之后。全部都翘首以待。 齐鲁说到做到，对于受伤致残的，除了补贴一定金钱之外，统一安置到宋家庄的“退伍军人荣养院”。 对于阵亡的，一切从优从厚补助，像死了的海盗，就委托林雪原和张半城去找他们之前的家人，将抚恤金给他们。 对于一些阵亡的军士，宋齐鲁还承诺他们的子女由宋齐鲁名下的救济院抚养到成人。 对于有功的和伤残的，更是不吝封赏，反正宋齐鲁现在财大气粗的很。 既然想让人给你卖命，这卖命钱总归不能少了。 宋齐鲁军中三令五申，不管哪个环节吃拿卡要弟兄们的卖命钱，一律军法处置。 尤其是还派了经验丰富的吴老六和他的执法队整天在大营里巡逻。 别说那群海盗了，就是借调来的这批军士，哪里曾有过如此待遇？ 这在宋齐鲁手底下当差： 薪水同行业最高； 治理军中贪墨也是最严苛； 就算是有功也不怕被瞒报，即使有也可以上诉军事法庭； 伤残有补贴，还有人养； 就算是阵亡了，连身后之人都有人给照顾； 最最关键的是在宋齐鲁这里居然有退伍之说。 这可不是简单的裁撤进厢军，而是真真正正的退伍，自己子孙后代也不用担心世世代代的从身军伍了。 你可以自己拿着退伍金做个富家翁，也可以去“蒙学堂”当个军教官。 宋齐鲁照搬后世作为军制改革试点的“新保安团”，这简直就是大宋军队中的一道光！ 这一切可都是这些大头兵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啊！ 也难怪那些水军开始写联名书，要求就在宋齐鲁麾下效力，不想回原来的部队了。 宋齐鲁一开始就没打算“有借有还”的事儿，反正这些人给那些制置使司也是拿着当吃空饷的样子货，还不如在自己这里发光发热一下呢。 宋齐鲁本来正犯愁以什么样的名义，把这些人全部截留下来呢。 这回有了军士们的联名书，正好有了借口。 这可比自己拿着“北上勤王”的大义，去逼迫各位军中同僚好看多了。 这哑巴亏，这回他们是吃定了！ 你看，这是军士们自愿请战北上勤王的，不是我撺掇的，也不是我威逼利诱的哈！ 这都是军士们的一片拳拳爱国之心啊！ 什么？你想阻拦？ 我就问问你是何居心？ 你是不是私通卖国了？ 要不然为什么向着金朝说话？ 他是你爹吗？ 第215章 古代军阵与指挥 论功行赏也基本上等于把所有海盗“收买”和安抚了一遍。 宋齐鲁又花了三天时间，整顿手底下的军队改制和修补船舶。 对于一些实在受损严重的，早已经让张诚拖回晋江的船厂去了。 宋齐鲁清点了现在自己手上的兵力，现在可谓“兵强马壮”。 刨除送回宋家庄的老弱妇孺之外，手底下还有两万两千四百余人，大小战船近百艘。 这可是两个师团加一个旅的兵力了。 其中光“正规部队”8000人，收编的郑一龙手下8500人，原来保安团的底子700余人，其他各方小海盗势力收缴的5700余人。 最终于腊月初六，整顿完毕的宋齐鲁部，开始率军继续北上。 接下来的航程除了常规的军事训练，就是相互之间的攻防演练了。 跟了宋齐鲁半年多的保安团老底子，都已经被张诚用现代军事训练方法操练的有模有样了。而且在此次作战中表现的都很勇猛。 这一次基本上保安团的各人，都因功升为班长、排长甚至连长一级的基础军官。 这些人除了还在保持独立编制的火炮连之外，都被宋齐鲁安插进了所有的海盗军中。 对于这些海盗的军纪和服从性问题，也全都交由这批普通军官去执行。 这才过了不到十日功夫，宋齐鲁看着原来那群海盗兵都变得有模有样了。 至少没有了之前的散漫作风，多少带一些军人的雷厉风行了，气势较之前大为改观。 宋齐鲁就这样“一边玩，一边赶路”，沿途还在福州海域顺手剿灭了几支蹦跶的欢实的小股海匪。 宋齐鲁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作战计划的商议和执行，全部交由手下将领去操作。 只是在战后总结的时候出来点评几句。 这种新型的作战方式不仅让一众将领感受到新奇，更是增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和参与感。 每个人都是作战的主人翁，每个人都是作战计划的参与者。 大家不仅在战前就明确了自己的作战任务，更是知道紧急情况下应当采取的备用方案。 在这通讯严重不发达的年代，极大的避免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情况的发生。 同时也避免了因为指挥不畅和不及时，导致的军士不知道自己作战任务的情况。 在根本上避免因为局部突发状况，而引起全军大溃败的情形。 根据宋齐鲁自己对古代大军对峙的研究，有时候兵力战力都相当的双方，失败的那一方，并不一定比对方差。 很多时候，就是出在了指挥艺术的比拼之上。 古代又没什么电话，无线电报之类的通讯工具。 白天还好，可以依靠旗语，也能随时查看到实际情况。 可是等到夜晚只能依靠油灯打“旗语”和口口相传。 这要是人少还好，可要是几十万大军出动，光军阵有时候都会绵延十几里地。 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场情形，上一分钟发出的正确决议，可能等到达战场就成了“资敌”的自残行为了。 往往一场大型的会战，都是从一些小小的局部战场开始蔓延，然后崩盘的。 面对突发事件，领兵将领没有临场专断之权，为了不违抗军令，只能闭着眼的按照既定计划执行。 可是一旦因为处置不当溃败，完全有可能引起全军的大溃逃。 宋齐鲁之前就一直想不明白，第一次金军包围开封时候，宋朝加起来足足将近八十万禁军，怎么就被完颜宗望的六万人打的找不着北的？ 金兵的单兵武力就算再强，也总得有个限度吧？ 总不能全部都是以一当十的武功高手吧？ 就是现代的特种兵也不敢说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就能打十个普通部队的士兵吧？ 那特娘的都成兵王了，一个部队能出几个这样的人物？ 更何况宋朝的禁军也不全都是废的裤子都提不上的主啊！ 不说一直在跟西夏打仗的西军，就是在北方黄河边驻防的宋军，那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更别提拱卫京师的精锐部队了。 而且禁军每年都是考核，体能武力不合格的就全部裁撤到二线的厢军部队去了。 而且禁军的伙食普遍很好，除了个别克扣之外，也不可能饿着肚子打仗的。 平时不光有正常操练之外，还有专门的武师教导。 那么问题来了，像这样一批吃的好吃的饱，比普通人都要强壮一些的禁军，怎么就跟下饺子一样的兵败如山倒的呢？ 究其原因，金兵多以骑兵为主，高机动性占优势这是肯定的。 其次宋军跟金兵的骑兵对阵，只能以守势为主，没办法主动出击，在根本上就是吃亏的。 如果宋军阵脚再立不稳就被骑兵这么一冲，那除了败逃，好像也没了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说步兵对敌，阵型很重要。 而随着骑兵的来去如风，阵型就要不停的纠正。 这也就凸显出了通讯和指挥的重要性。 另外还有就是一些守将怂的一逼，闻风而降。 再有就是“文人知军事”，本来就是一群不懂得领兵打仗的书呆子当主帅。 根本不懂得兵法和军阵，再别说指挥职能了！ 啥也不是，不败才有鬼。 这排兵布阵的军阵阵图，像什么最基础“一字长蛇阵”、“鹤形阵”、“奇门八卦阵”等等一类的。 这些东西可都是武将的看家吃饭的本领，除子侄和真传徒弟之外，轻易不外传。 所以古代只有听说“自幼习的兵法（孙子兵法）”的，没听说过“自幼自学军阵”的。 除非极少数天资惊人之辈，要不然很难琢磨透这里面的道道。 这军阵就像中医一样，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经过各大战场考验，肯定有其不凡之处。 你说出身将门世家的姚平仲到底懂不懂军事呢？ 答案那肯定是懂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精锐的西军爬到那么高的地位。 可是就在1126年的二月初一，宋钦宗跟完颜宗望议和的当晚，姚平仲的四十万大军袭营居然被宗望的六七万人反杀大败！ 这四十万可是实打实的人数，并不是虚的！ 当时守城的宋军就有二十万人马，加上种师中和姚平仲带来的一二十万精锐西军，还有各地前来勤王的军兵。 李纲很轻松就能给他凑够四十万大军。 这四十万除以六万，相当于十三个宋军打两个金兵。 正常来看，你就算用牙咬也能咬死他们吧？ 可偏偏败了！ 四十万人史书上没提具体后果，就只知道姚平仲就剩下他自己一个光杆司令跑路了。 宋齐鲁觉得这四十万大军，就算是给完颜宗望的六万金兵随便砍，就算把手脖子累折，一晚上也不可能全部杀完吧。 宋齐鲁推测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去劫营结果碰到了严阵以待的金兵？ 夜袭本来就没有军阵可言，加之也缺乏有效的指挥，被金兵迎头痛击了之下，立马溃败了。 这样听着都虚幻的例子，历史上还有很多。 就像赫赫有名的“淝水之战”，前秦苻坚带领的八十万大军，居然被东晋七万大军给“揍”趴下了…… 这倒不是东晋大军有多威猛，只不过碰到苻坚这么个傻缺猪对手2，运气爆棚罢了。 以正常来讲，只要不犯浑，按部就班的用八十万大军，就是堆也能把对方的七万大军堆完吧。 哪怕战损十比一好吧，不是还能全歼对方？ 可是苻坚这哥们儿自作聪明啊，老想着玩点花活儿，搞点兵书上的“半渡而击”啥的。 为了给对方创造条件，自己还让部队后撤，给人家腾出地方来…… 可是这是八十万大军啊，不是八万，八千人马那么如指臂使的。 这刚一动弹，就像个臃肿的大胖蚯蚓似的，引得阵型一阵慌乱。 这时候对面一喊“你们秦军败了，快跑吧”，前面的人知道真伪，可是后面的人不知道真假啊！ 所以这又有往前的，又有后撤的，一下子八十万大军乱成一锅粥。 就那情形的，都不用别人打。 光是因为溃逃，自己人相互拥挤践踏就能死伤一大片人。 第216章 历史的车轮 宋齐鲁现在看到自己手下这两万多号人，他都感觉到害怕。 就怕两军对阵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一个指挥不畅，造成大溃败。 到时候别说杀敌了，估计自己都能被这些“猪队友”给活生生拖累死。 所以宋齐鲁从一开始，就特别重视培养军队军官的独立性和相互协作性。 就是为了因为局部战场的变化或者指挥不畅时，各级将领都可以随机应变。 控制住局部形势，不至于导致全军的大溃败。 宋齐鲁也算是“未虑成，先虑败”，用心良苦了。 转眼之间这就到了腊月十六日，宋齐鲁的大部队终于到达了宁波附近海域。 这周围的舟山群岛，那也是海盗天然的“风水宝地”。 没说的，宋齐鲁反正是“打野”和发“战争财”上瘾了。 连他手底下这群匪兵也是如此，都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准备逮两个大肥羊好过年。 宋齐鲁本着士气可鼓不可泄的原则，让手下的两个师团制定好详细作战计划后，就开始“袖手旁观”。 他只负责在一边带着火炮连掠阵，让手下的其他将领自行安排和配合作战。 由于敌我实力相差悬殊，再加上宁波市舶司本来就没有其他两个口岸“油水”大。所以也就没有太大的海盗势力存在。 最大的两股势力，规模也不过跟之前胡大海的海盗团伙相当。 再加上准备充分，以无心算有心。所以这场清剿之战只用了多半日功夫就全部结束。 战果相比较澎湖的海盗，就差了那么些意思。 最终俘获收编了五千余众，抄家所得也不过才六七十万贯左右。 不过聊胜于无，相比较于此次收获，宋齐鲁更满意于自己部下此次作战行动的可圈可点。 宋齐鲁带着俘虏和缴获的人员船只，浩浩荡荡的开进宁波进行补给。 开始看着宋齐鲁的一群“乌合之众”闯进港池，巡检司和沿海制置使司吓得亡魂大冒。 还以为是哪个大海盗过年来宁波打秋风，准备“制办年货”了。 等到宋齐鲁派人向前表明身份之后，他们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同时又惊讶于这突然冒出来的“靖海巡检制置使”，实力居然如此强横。 才一日功夫，就把盘踞在舟山一带的海盗一窝端了。 得闻消息的明州（宁波）知府钱进和提举市舶司李明皓，纷纷前来迎接宋齐鲁。 钱进让人安排好犒军事宜，便拉着宋齐鲁给他接风洗尘。 最终，宋齐鲁又狐假虎威的在宁波府“化缘”化了两万贯的物资，代为送给赵构这个兵马大元帅。 宋齐鲁将海盗中的青壮编入自己麾下，其他的老弱妇孺全部交给了知府钱进代为安置。 因为其他海盗都将“为国征战”的缘故，钱进也不敢以普通匪徒一般对待。 但是鉴于这些“海盗家属”身份的特殊性，最终决定统一安置在宁波府外海的大榭岛上。 宋齐鲁巴不得自己能有一块单独的地盘呢，于是跟钱进打了个招呼。 告知他准备以私人名义买下大榭岛，用来安置自己手下兵士的家眷，并随后遣人来洽谈。 钱进对于此事也是乐得卖宋齐鲁一个人情。 反正这岛上耕种的地方有限，又不是主要产粮区，多以渔民为主，卖给宋齐鲁也无伤大雅。 于是宋齐鲁飞鸽传书张半城和宋忠，让他把宋家庄的模式照搬到大榭岛上过来。 收到消息的张半城也不由的感叹，宋齐鲁好像对海岛一直“情有独钟”。 但是因为先期的平安钱庄分号、潇湘阁和商会等都在宁波开设了分号，建设第二个“宋家庄”也不是太困难的事。 宋齐鲁的大军在明州府休整了一日，然后便继续北上。 因为靠近年关，东北季风越来越强。 虽然大部分船都安装了螺旋桨，但是在海上行船已经是越来越吃力了。 所以宋齐鲁临时改由沿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然后转道陆路直奔大名府。 宋齐鲁反正“算”准了再有几天进入正月，赵构就会从大名跑到山东的东平。 搞不好自己都不用去大名，在山东境内就能堵到赵构。 反正他现名义上归赵构的大元帅府节制，又没有什么具体作战任务，所以也乐得逍遥自在。 他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打海盗、清水匪，然后再顺道练练兵。 三天后，也就是腊月二十，正在太湖水域浪荡着“打野”的宋齐鲁，收到了虞允文的来信。 信中称他这次终于见到了宋齐鲁念念不忘的岳飞，不过现在岳飞已经在武翼大夫刘浩的军中，归宗泽节制。 之前在相州（商丘）的时候，宋齐鲁就让虞允文去汤阴县找岳飞，可是虞允文去晚了一步，岳飞已经踏上了他的第三次从军之路。 此时的宗泽已经被赵构任命为大元帅府的“二把手”，同时兼任河北路义军都总管。 宗泽老大人也是给力，继在磁州败金军以后，又在李固渡打败金军。 不仅仅是岳飞，就是在十月退守赵州的韩世忠，也随邢台知府梁杨祖刚刚投靠了大元帅府的张俊。 同时归张俊统领的杨沂中等人现在也都归宗泽节制。 未来南宋军中的巨擘，基本都已经在赵构手底下开始“崭露头角”。 此时全国皆败，唯有宗泽独胜，使得宗泽的名声在河北路一时无两。 就是完颜宗望也知道此事，大宋军中也就这个一个难斗的老头儿！ 宋齐鲁不得不感叹，这历史发展的惯性之大。 除了自己这个变数之外，其他人的人生轨迹，基本上都还没有变。 也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到底能不能让滚滚前进的历史车轮稍微停滞或者偏转一下方向。 同时赵构对于宋齐鲁这一个多月来的所做所为也是大为嘉奖，直夸宋齐鲁是“国之干臣”。 像这种不要钱的夸赞，宋齐鲁能不重复的说一晚上，所以宋齐鲁对此也是直撇嘴。 要知道他可都是真金白银的撒给赵构的，不说之前的粮食和五十万贯。 就说这次，自己前前后后的加上打海盗抄家，搞到了将近三百多万贯。 当然这些钱宋齐鲁也不可能全部实打实的全报给赵构，能给他一半就不错了。 就这一半也基本上是以物资的形式输送给他。 其他的宋齐鲁还准备私下支援北方的义军和在各地开办医药局蒙学堂等事宜。 要知道，就是“靖康之难”时，被金兵打劫的大宋国库，也不过才16万锭银！ 就算一锭银十两，也不过才160万贯左右，现在能给赵构150万贯已经非常可观了。 宋齐鲁就怕把赵构的胃口养的太刁了，以后就欲壑难填了。 至于宋齐鲁交代的让虞允文去弄死济南知府刘豫的事儿，虞允文倒也安排人也去办了。 不过或许是这这刘豫命不该绝，一次刺杀，一次下毒，居然都没能弄死他。 现在刘豫如同惊弓之鸟，防守森严，轻易都不敢出府了。 这让一向无往不利的小七，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得手。 宋齐鲁为防止“蝴蝶效应”牵扯太广，于是改变计划，改让王文潜伏到刘豫身边去给他当幕僚。 要不然现在就算杀了他刘豫，估计到时候还会出个什么王豫、李豫的。 与其让事情发展的不可控，还不如就守着明面上的这个，死命往里掺沙子。 主要是宋齐鲁现在自己也开始摸不清这大宋发展的脉搏，他不清楚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把历史上的大宋彻底带偏。 虽然他有零星的历史知识当后盾，但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历史，不过都是文人粉墨是非的遮羞布罢了。 怎么好听怎么写，怎么对他们有利怎么写，谁知道那句真哪句假的？ 万一杀错了人，引发太大的蝴蝶效应，超出他的掌控范围那就傻眼了。 第217章 进驻扬州 所以宋齐鲁现在正极力的将虞允文等这些大宋“土生土长”的人推向前台。 他自己则是隐藏在幕后，逐渐的淡化他自己的影响和身影。 谁知道哪天这“天道”发现了他这个大bug，“哐嘁～”给他来一道雷霆啥的，直接把他给回收处理了呢。 此外，虞允文还带来一个消息，就是他在路过菏泽的时候，找到了之前宋齐鲁提到过的“泼皮”李宝。 要说这李宝也绝对是个拜过关二爷的，本来是个黑社会混子出身。 但是国难当头，更是义字为先，便带着四十八个“好兄弟”举起了抗金大旗。 在北方金兵的围剿之下，活的很是辛苦。 后来一次从金兵手中突围后辗转来到杭州。 机缘巧合之下，居然投奔到了岳飞手下。 可能岳飞手底下猛将如云，牛逼人物太多了，不差他这一个，于是后来又被岳飞当做“人情”送给了韩世忠。 在岳飞那个时代，名将辈出，李宝名声不显。 但是一直到了孝宗时期，他便做到了浙西路马步军副总管。 在岳飞被害以后，他也谨遵岳飞嘱托，注重操练水军，增强南宋的海防力量。 宋孝宗赵昚（shen）可是一个风格迥异于赵构的强硬派，不仅为岳飞平反，而且重用主战派，一心收复中原。 在1161年海陵王完颜亮侵宋期间，结果金军的七千水师被李宝凭借三千人于山东胶州的陈家岛海域用火攻全歼。 直接绝了大聪明完颜亮想“水陆齐攻”南宋的想法。 小宝哥也是有大才，要不宋齐鲁这作弊的家伙出现，在水军舰船上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火器的第一人，就是李宝莫属了。 要说这完颜亮也是倒霉催的，本来他得位不正。 于1149年十二月以宰相的身份发动政变，把金熙宗给干掉了，然后自己把自己立为皇帝。 完颜亮寻思着得位不正就不正吧，反正我是一心为大金的，我要干点大事，把南宋灭了，收归到大金的疆域图！ 可是有时候不得不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完颜亮在1161年九月兵分四路（比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还多两路）南侵。 结果就是： 进攻川陕的兵马被吴璘给揍了，宋朝还趁机收复了16州府之地； 水路进击的全部水师，被李宝在山东给烧了个干净； 自己带的一路人马，好死不死的还碰到个去采石矶犒劳军队的小屁官虞允文，结果在他的一番忽悠一下，自己的人马居然就稀里糊涂的被大宋方面给揍了！！！ 就是进攻荆州的人马，进展也不顺利。 这么关键的时候，任东京（金朝东京，今辽宁辽阳）留守的完颜雍那小犊子，居然也学会了自己的套路，发动了政变自立为帝。 结果就导致本来就因兵败而对他不满的大将完颜元宜，直接把完颜亮砍了，带着金兵北退而走。 被完颜亮这一圈折腾，金朝正式走下坡路了。 除了完颜雍打了几场胜仗，逼迫的宋孝宗于1164年十月敲定了宋金议和。 之后的四十余年，金兵再无力南下侵宋。 这事儿，估计赵昚做梦都能笑醒！ 此时虞允文已安排李宝等人南下寻宋齐鲁。 宋齐鲁可没有岳飞那样的本事，收拢的手下个顶个的都是高手。 岳家军中王贵、张宪是岳飞的左膀右臂。 董先、徐庆和牛皋那是可当尖刀用的最为善战的三员猛将。 此外还有岳云、杨再兴等一批善战之将八十四人。 也难怪岳飞看不上李宝，李宝在岳家军诸将中就武力值而言的确很难排上号。 此外还有薛弼，朱芾，李若虚等一大批文官辅佐。 可是宋齐鲁有啥？ 他有海盗…… 想到这里宋齐鲁都难为情的想要掩面。 的确除了程氏三兄弟外，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张诚，吴用，小七，猴子，徐胖子等人，这还仅仅只是论武力而言。 如若论统兵和作战能力，就以这群打“烂仗”出身的海盗头子们。 宋齐鲁不是瞧不起他们，就是自己都能摆平他们几个渣渣。 现在宋齐鲁手下的人马已经达到了两万七千之众。 但是可用的将才，目前一个还没有发现，更别提帅才了。 这也是他迟迟不敢北上的原因。 就这么一群乌合之众，组建和磨合时间一共还不到一个月。 训练和纪律也是刚刚才跟上。 就算拉到战场，这帮子人就算不是“送人头”给金军刷经验值的货，能不溃逃和叛变，就算是给他长脸了。 宋齐鲁反正知道赵构自己都怂的一匹，不敢上战场，只想着往南逃跑。 这会儿肯定用不到他上场打仗。 所以宋齐鲁就觉得自己就这么一路慢慢溜达北上，正好把沿路所有水匪清剿一遍，为后续赶来的“运输补给部队”开路清场也挺好。 好赖咱干的是“水路和沿海巡检制置使”份内之事，也算对得起这个名头。 同时还可以美其名曰练兵备战和帮着赵构肃清大后方。 宋齐鲁想着就凭咱这脑子，应付应付赵构那才19岁的“小青年”，应该还是够用的吧！ 直到腊月二十五，“溜达鸡”宋齐鲁才带领部队到达扬州。 这回宋齐鲁更绝，他直接决定不走了…… 因为赵构把从他哥赵桓那里要来的火器监的大匠们全部放在这里了！ 这就不难看出，赵构老早就预备好往扬州跑了。 这不是宋齐鲁头上还顶着一个军器监都监的名头嘛。 这在扬州视察一下工作，履行一下自己的本职职责也是应有之意。 而且这都眼看着要过年了，还走啥走，不得安定下来吃顿饺子啥的啊？ 毕竟这么大一个节，这军士们也都“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再者说，自己的船队连日来不停的“作战”也要修整，正好有将作监的大将们都在。 反正过完年十月，赵构就得逃到扬州来了，自己不也得给他拾捣拾捣，整的像个样儿啊！ 你看看这事儿整得，随便找找就这么多留下来的理由！ 不走了，不走了，说啥也不走了！ 赵构就算知道了，肯定也会体谅自己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打理“后花园”的。 哎，就是替人操心劳碌的命啊！ 宋齐鲁的舰队到达扬州的时候，百十艘战舰早已在运河上绵延十数里，看上去场面蔚为壮观。 等到宋齐鲁的旗舰靠近扬州码头，扬州知府早已接到下人禀告的赶到码头迎接。 而接到消息的王铁锤等人，更是早已在码头翘首以待。 宋齐鲁说明了来意，对于宋齐鲁的到来，扬州知府胡大用深表欢迎。 并专门在城外划出一块地方，作为宋齐鲁筑营之地。 宋齐鲁以安营扎寨为由，拒绝了扬州知府的邀请。 泉州商会扬州分会的商人，早就将宋齐鲁这两万多人马所需准备妥当，都在排队等着宋齐鲁的接见。 因为年关将近，宋齐鲁给部队下达了可轮流休沐进城采买消费的军令，这引的众人更是一片叫好之声。 不过宋齐鲁仍旧强调了自己部队的“三项注意，六大纪律”。 并言明凡是违反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军法处置。 并责令吴老六的执法队做好督察工作。 本来看到大批的军士进城，扬州知府胡大用开始还是骇的亡魂大冒。 惹不起这些军爷，他只能将自己手下的衙役和县尉手下的兵丁全部派出去加强巡视，防止扰民。 结果半日功夫下来，他发现这些人仿佛全部都像乖宝宝一样。 居然与民相安无事，不由得大感宋齐鲁御下有方，这才放下心来。 第218章 士别三日 宋齐鲁忙完这些后，分别召见了各方来拜见的商人。 并让人着手清点和接收一应物资。 对于宋齐鲁的接见，各个商人都兴奋异常。 商会每个人都知道现今的宋齐鲁那绝对是炙手可热，那可是他们这群商人的财神爷。 只要他手指稍微漏一漏缝，那都够自己等人吃用的。 宋齐鲁拒绝了各个商人的“打点”，直接折算进了应付货款里面。 一来宋齐鲁不差这点钱，二来宋齐鲁也不能开了这个坏头。 为表示对各位商人如此“殷勤”的感谢，宋齐鲁在军中设宴款待各位。 虽然条件有限，吃喝的都比较简单。 但是所有有幸参加筵席的商人都是于有荣焉，就这事儿都够他们回去吹上好大一阵子的了。 送走了这批商人之后，宋齐鲁终于可以安静下来和王铁锤说些话。 “老王啊，我看你这才两个月没见居然都富态了不少啊！是扬州的水养人啊？还是你这水涨船高的腐败了？” 王铁锤作为第一批和宋齐鲁认识的“元老”，宋齐鲁跟他的感情还是更加亲近一些的。 平时从来都没有拿着他们当做下属看待，一般都是以平辈论交。 “哎吆，我的东家吆，您这可是抬举我喽！哈哈。我这人就有一点长处，那就是胆子比较小。别说凭我自己了，就是您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贪腐啊。” “就是这扬州菜口味比之泉州偏重，这口儿一咸了，再加上贪嘴，所以就吃的多了一些。所以这才胖的啊，哈哈。” 王铁锤也知道这是宋齐鲁特殊的问候方式，能有这待遇的，应该不超过双手之数，而他就算其中一个。 就以宋齐鲁今时今日的地位，这可不是一般的荣誉啊！ 要是让那群商人知道了，非得羡慕的眼珠子红了不可。 “哈哈，看来以后我得把老沈，老郑他们都拉开扬州呆上一呆。这扬州不光米养人，这饭菜吃了更是长心眼啊！这话你以前可是说不出来的啊，哈哈。” “嘿嘿。这还不是托了东家您的福，这一圈下来也算是见了大世面，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目光是多么浅显了。” “就说这炼钢之法，原来吧，可把我难为的不行。可是跟这些大匠们接触下来之后才发现，原来难如登天的事，在人家这压根就不叫事，这回可算是开眼界了。” “哦？居然还有此事？你详细跟我说说，现在冶铁和火炮都到了什么地步了？” “嘿嘿，等到您有时间去到火器监的作坊，您就知道了。这帮子大匠，根据您提出来的理论，都快把钢铁玩出花来了。” “就是火炮，我们现在都开发到第三代了，现在直膛线都属于标配。” “一帮子人正在研究螺旋膛线和膛床了。有了您说的那个工具钢的制法，现在为了提高精度，都准备把铸造膛线改为加工膛线了。” 王铁锤提到这些事，明显的兴奋的声调都上调了至少一个度。 宋齐鲁也是不禁感叹，没想到自己无心插柳的一个举动，居然把这群“国宝”级的大匠给从开封提前拯救了出来，使他们免于被掳去北方。 要不然这些人才被金朝弄走，如此“暴殄天物”的资敌行为，非得把宋齐鲁心疼吐血不可。 这赵构也算是干了那么一件“人事儿”。 “哦？如此说来，这军器监我是不去都不行了哦，这倒是让我更加期待了。” “嘿嘿，您的确该去看一看，现在的军器监可不仅仅只有这些，里面涵盖了冶铁、将作、火器、甲胄、箭矢等一系列的科目人才汇聚一堂。” “咱泉州那研发小组，跟人家比起来，啧啧～就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是云泥之别。” “哈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就连你这是文化水平都大有长进啊，都能文绉绉的拽两句词了啊！” “不过你这么的拔高他们这些军器大匠，是不是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啊？” “咳，咱老王这不是也跟您说的那样，不断学习，与时俱进嘛。我也算是弄懂这意思了。就是一天不学习，你就会跟不上人家的脚步。” “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打铁匠出身，都是东家您瞧得起小人，这才让我在这个位置上，我这不能够对不起您的信任跟抬举啊。” 王铁锤稍微停顿了一下，好似捋了捋思路，又好像回忆了一些什么，眼睛望着虚空，放缓运气继续说道。 “我这回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差距，我是自愧不如啊，每天都在不停的跟人学习。就这些人每个人都能当我的师父，可现在是却归我代管。” “我这有压力啊！咱这些手艺人，最是弄虚作假不得。你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装也装不出来的。” “我就琢磨着啊，想要服众就得比人家强！现在还有东家您教我的一些东西镇场子，可是人家也在学，等都被他们学会了，我这就没有啥优势了，所以我这更得抓紧学了。” “不求比他们每个人做的都好，最起码人家说啥、做啥你得知道，这样才不会被人忽悠了不是。” “你的理解、钻研，得想到别人头里去，这样才能提出有用的建议指导别人。要想服众，这路还长的很啊！” 宋齐鲁倒是没有想到此次的扬州“公干”，居然给了王铁锤如此大的思想冲击。 没想到这王铁锤也是一个争气，这倒是让宋齐鲁老大欣慰了。 “古人云：知耻近乎勇。就是说知道和承认自己的短处，这就是最勇敢的一件事了。” “只要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找准方向，剩下的，干就完了！你今年这才四十几岁，还年轻的很！” “好好干吧，我看好你。说不得就给你儿子创下一份不得了的基业呢。哈哈哈哈。” “承蒙东家您的吉言，老王不会让您失望的，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老王啊，你是真的变了啊。虽然我们每个人都在变，但是你是变化最快的那个。你是变得越来越老奸巨猾了啊！” “不过，这倒是好事！要不然怎么统领那一帮子人啊，是不？而且啊被你这么一说，我更是对军器监的那帮子大匠感兴趣了，回头我一定要去看看这到底何方神圣，能给你如此大压力，还不停的鞭策你往前奔跑。哈哈。” “嘿嘿，俺也是这么想的啊！打铁还得自身硬，人不学习就掉队啊！这军器监东家您可一定得去一趟子。” “您是不知道啊，为了镇住那帮子“骄兵悍将”，我可是拿着您当挡箭牌，把你都快吹捧到天上去了啊，哈哈。” “你别说，这招还真好使！有了您的钢铁分类和火炮的理念。现在的他们都对您敬若神明，翘首以待呢，呵呵。” “哈哈，说你滑头你还不服气，你看看你，这都会拿我当挡箭牌狐假虎威了，呵呵。” “你啊，要继续保持这个态度就很好，甚至可以把你学习的方法推广给身边的人。不光是你，就是包括我在内的每个人都在进步。” “时不我待啊，在前进的路上，我们不会停下脚步等任何一个人。” “你是最早认识和跟着我的，我希望你也能一直这样下去，坚持学习，不断地学习新知识，不要让自己掉队。我希望每一个从开始就跟随我的人，都能跟我一起走到最后！” 宋齐鲁目视远方，想到自己肩上沉甸甸的担子和手底下这几万依附自己的人。 满满的压力跟危机感，这使的他做的每个决定，都不能像之前一样率性而为了。 都得前前后后的考虑周全才能去做，宋齐鲁很讨厌这种感觉，但是或许这也是一种成长和责任吧！ 第219章 军器监里的惊喜 宋齐鲁第二天随着王铁锤去了一趟“军器监”，和那里的大匠们见了一面。 视察的过程，果真如王铁锤说的那样，出乎宋齐鲁的意料。 这帮子人不仅根据自己写的小册子，真的把模具钢弄了出来。 现在居然都在“比着葫芦画瓢”开始摸索钢的“调质”（淬火?高温回火）处理了。 就这还不满足，居然跟炼制青铜器一样，学着往钢水里添加各种像镍、锰等金属，以期求得到不一样特性的钢铁。 宋齐鲁一看，我擦！ 这在往里加点铬不就是在弄“304不锈钢”了吗。 宋齐鲁虽然知道有这么回事，而且在后世也相当普遍的不锈钢，但是他不知道具体“配方”啊。 但是对于这种“人才”，宋齐鲁还是得要重点关注的。 一问得知这黑脸汉子跟楚霸王还是本家，叫项杰，他们家自大宋朝以来，世代为匠，这一身本领基本上都是家学。 宋齐鲁也没啥好教人家的，于是把后世实验记录的方法告诉了项杰，省的他在那里凭着感觉瞎摸索。 并且还给他说了小型炼钢用的“坩埚炼钢法”。 也就是在用黏土和石墨混合的坩埚中密封，再在外部加热从而融化成钢铁。 虽然是得到的液态钢水，但是因为石墨的关系，冷却后得到的是高碳钢，只能在退火加脱碳处理之后才能锻打。 火炮这边，现在不仅出了90毫米口径的，就是110毫米“长颈火炮”和130毫米的短而粗的“大碗口”铳也造了出来。 其他的像唐横刀、陌刀、钩镰枪、飞斧等专克骑兵的兵器，还有王铁锤带过来的半身铠、头盔、望远镜、指南针等战场辅助器具技术也都百花齐放。 一个新生事物的出现，总是要伴随一定时间的摸索过程，多多少少的有一些弯路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这个经验积累的过程是不可或缺的。 不仅如此，将作监、军器监和火器监现在居然还在联合研发“开花弹”和“迫击炮”。 王铁锤大胆的将宋家庄研发小组的联合研发模式运用到了新“军器监”，打破了之前各个监司各司其职、互不往来和死板生产的模式。 联合研发不仅最大程度发挥各个监司所长，改进生产工艺，提高了生产效率的同时，也让创新变得更加容易。 半瓶水的宋齐鲁也对他们的火炮研发中比较明显的“弯路”纠正一下。 宋齐鲁很庆幸自己能得到这些“老宝贝”，但是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用怯懦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大宋“顶级匠师”们。 宋齐鲁心里也不是滋味，像这样的人才，放在后世，哪个不是炙手可热的人才？ 哪个不是让先进生产力诞生的推手？ 可是就因为制度的原因，他们只能沦落为低贱的匠籍。 作为无土地人员的他们，社会地位低下，只能世代为匠，赚取一点微薄的工钱。 眼看年关将近，宋齐鲁大手一挥，让王铁锤依照宋家庄的标准，由他自掏腰包。 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年终奖”，一般匠师十贯，大匠和做出突出创新贡献的匠师直接每人二十贯，其他人每人至少五贯，并以后着为永例。 但凡创新对生产力有助益的人，经评估后统一都有二十贯奖励金！ 这一下子，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宋齐鲁所说的话。 不是说宋齐鲁不好，而是太好了，好的他们都不敢相信。 要知道他们这里一共可是有千把号人的，光大匠水准的就有将近200人，一般匠师更是有400人之多，就是其他普通匠人也有600余人。 这么算下来，宋齐鲁这一下子就得掏一万余贯出来奖励他们！ 别说个人了，就是皇家历年来也没有这么大方过啊。 宋齐鲁一看自己说完之后，底下这群人依旧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自己也没有得到应有的欢呼和赞美。 顿时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头看向王铁锤，跟他求助。 王铁锤怎么不知道自己这老大就是个人来疯？ 王铁锤无奈的笑着摇了下头，迈着四方步，背着个手，清了一下嗓子，颇有几分后世九十年代“厂长”的做派。 当真是威风的紧，看的宋齐鲁直撇嘴。 王铁锤又把宋齐鲁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顿时底下的人群像炸了锅一样的沸腾起来。 宋齐鲁期待已久的“感恩戴德”和“阿谀奉承”之词，顿时铺天盖地的朝他涌来。 乐的宋齐鲁一边“虚伪的”摆手谦虚，一边笑的合不拢嘴。 宋齐鲁心道，这才对嘛！ 要不然自己这一万多贯扔下去，一点声响都不见，自己也是会不太高兴的嘛。 最终宋齐鲁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一下，自己还有几句话要讲。 “同志们那，我很高兴你们能在我麾下效力。刚刚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只要好好努力干活，努力发明创造，你们都可以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 宋齐鲁逐渐也把握住了节奏。开始复制90年代厂长的发言模式。 “当然了，前景是美好的，但是仍然还需要我们这些人撸起袖子加油干！大干特干，搞上他三百天！” “你们只需要一门心思的努力搞好生产，其它的后顾之忧我来摆平。从过完年开始，各家凡是有适龄孩子的，都统一送到我名下的平安蒙学堂去读书识字，免费的！” “谁家里有闲散劳动力的，都报给王铁锤，统一让大家在作坊安排点活，别的不敢说，只要好好干，养家糊口总是没有问题的。” 宋齐鲁说完之后，稍微停顿了一下，意料之中的掌声又没有出现…… 可能是众人又被宋齐鲁的话给震惊到了，又或许是这些人现在还不太适应宋齐鲁的这种“对你超级好”的模式。 底下鸦雀无声，也不知道几个意思。 宋齐鲁只能机械的想要转头看向王铁锤，可是他刚一动作，还没有转到一半，已经会意的王铁锤，立马带头鼓起掌来。 顿时底下从稀稀拉拉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来。 宋齐鲁听了一阵掌声后，终于“心满意足”，微笑着摆手下压，让众人安静下来，准备继续他的“表演”。 “大，大人，请问俺们家娃儿，真能去学堂？他们不会把我们撵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怯懦的声音传来，用一副期待又害怕的目光看向宋齐鲁。 “那当然能去，我宋齐鲁说的话还能有假？大胆放心送去就行。谁要是敢把你们撵出来，你就告诉我。我把他也撵走，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哈哈哈哈……” 众人觉得宋齐鲁说的风趣，顿时也都笑了出来。有个大胆的趁着这个机会还在揶揄刚刚出言想问的那人。 “我说二狗子，就你那熊样的，怎么着还想培养个状元郎出来啊？哈哈哈，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难兄难弟啊！” 第220章 工会雏形 “去你娘的张全蛋，大人都没有说嫌弃我家铁柱，你在这里说什么酸话？我就是想要我家铁柱考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怎么着吧？” 二狗子虽然有些“畏惧”宋齐鲁，但是他们工友之间都习惯了相互谩骂的“问候方式”，所以一点也不怵风言风语的张全蛋。 “你丫的。咋还成疯狗了不成？说都不让说了？” 张全蛋突然当着这么多人和宋齐鲁的面被赵二狗弄得有些下不来台。所以顿时也有些恼羞成怒之意。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二狗说的话就是很好的，谁规定只有他们读书人可以读书习字当官的？凭什么我们就不行？” “都是娘生爹养的，也没见着他们比自己多个鼻子还是多个眼珠子的啊？凭啥他们就能生来锦衣玉食，前呼后拥的？” “老天爷又没给你们打标签，谁规定的你们和你们的子孙后代就只能看着他们的脸色，世世代代操持这些“贱业”？” “赚着低廉的工钱在温饱线上挣扎。还不准许你们的子孙后代读书习字？天底下就没这道理！” 宋齐鲁眼看再让这俩活宝继续下去，就要抢了自己的“风头”了，于是及时出言阻止。 “他们只不过是想要继续愚弄你们，继续当他们的官老爷罢了。他们是怕了，怕你们的后代抢了本该属于他们后代的官老爷的位子！” “我，宋齐鲁，之所以筹建蒙学堂，免费收取穷苦百姓的孩子读书习字，就是为了打破他们的白日梦！” “我就是为了将他们这群不作为，还从自以为“人上人”的官老爷位子上拉下马来！让我们有聪明才智的后辈也能当上一回“人上人”！” 宋齐鲁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他自从来了大宋朝，就是一百个不待见那些文官和士大夫阶级。 尤其是现在朝堂里的那些“食君之俸”不仅“不为君解忧”，还一边倒的“认贼作父”。 想到这群投降派的作风，宋齐鲁就气的后槽牙都痒痒！ “好！说的好！” “干他老母，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味，还是大人讲的明白！” “就是，就是，大人跟那些狗官不一样，这是真心为我们着想。” “对对对，明年我就把我家栓子也送去学堂，说不得以后我也是当官的他爹了，哈哈！” “老李啊，你这话说的容易得罪人啊！什么叫当官的他爹？难不成所有当官的都叫你爹？嘿嘿！” “哈哈哈哈……” “不行，咱反他娘的算了！” “慎言，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啊，就你铁牛这夯货，有几个脑袋够砍？” …… 宋齐鲁之所以说出这些话来，就是想让这些“工人阶级”，能够团结起来，将来能够有自己的话语权。 宋齐鲁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拉起来的“商人集团”，以后会变成明朝“东林党”那样的毒瘤，一家独大。 他现在已经见识到那群商人所爆发出来的可怕“潜力”了。 他也怕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商会”，有一天会成长成尾大不掉的怪物。 所以现在他开始逐渐有意识的去培养工人阶级和可以代表基层军人发声的军官阶层。 不仅如此，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像“士农工商学兵”这社会各个阶层都应该有自己发声的群体，也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做到“百家齐鸣”。 将来就是对士大夫阶级下手，这各方势力都能成为自己的助手。 为了各自的利益，只要宋齐鲁举起大旗，其他各方肯定会争相充当宋齐鲁的前锋。 既然像王安石那样的“自上而下”的改革证明困难重重，那自己就效仿主席他老人家的“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 从底层民众下手，真正的给他们来一招自下而上润物无声的“釜底抽薪”。 宋齐鲁把这些想法也写成了密书，告知了虞允文。 让他着手在“学者”中扩大影响，尽量的将同盟会的理念传递给年青一代的读书人。 尤其是那些跟士大夫阶级纠葛不深的寒门子弟，作为革命的“火种”。 宋齐鲁之所以决定今天将“工会”的理念放出来，主要是考虑这些军器监的匠人，就是纯粹的“工人阶级”代表。 他们因为没有土地，连农民都不如，他们除了自己的命，已经没有什么好可以失去的了。 这也是他最终决定在他们中推行“工会”的最主要原因。 宋齐鲁眼看着众人都开始商议起“造反”来，这话题可是越跑越偏。 他是想带着这些人“搞革命”，但是不是现在。 于是宋齐鲁开始摆手压下躁动不安的众人，开始“拨乱反正”。 “我说这些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挑动大家去做那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那可是掉头的买卖，你们谁愿意去谁去，反正我不去。哈哈！” “哈哈哈哈，我们也还想要留着大好性命，等着我儿子出息了，好享几年清福呢，哈哈。” “哈哈，就是就是。” …… “其实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这些人要学会自己团结起来，比如成立个工会，选举德高望重之人充当你们的会长。” “不管是官家还是商人。只要给予你们不合理的待遇了，都可以去谈判的嘛。” “你们不说，人家肯定都以为你们很满意呢，毕竟像我这样有良心的东家，还是在少数的不是？” “哈哈，就是，就是。理当如此。要不说那些商人各个吃的脑满肠肥，赚的盆满钵满的，都是压榨我们得来的。” “对！这样不公平，我们就得要求他们给我们涨工钱，要不然我们就不干了，看到最后谁损失够大。” 听到这话宋齐鲁也是很惊讶，居然一言点破了工会的目的和功效，当真是不简单。 宋齐鲁连忙抬头向人群里望去，发现刚刚发言的居然是赵二狗。 赵二狗看到宋齐鲁朝自己望过来，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吓的连忙一缩脖子，满脸的惶恐。 但是看到宋齐鲁不像是责备，倒更像是鼓励的眼神之后，顿时神色中满是自得之色。 “还有就是，像这种工会，就是我们工人之间，自保和抗争的发声途径，可不能被有心人利用了走上万劫不复的路。” “另外再有，至于读书识字这事儿，我觉得不仅仅是下一代的事，就是我们这一代也是有责任和义务的。” “随着工业和技术的不断发展，技术的交流会改变以往口口相传的方式，更多的以文字图形的方式传播。” “这样一来，别人都会，只有你睁眼瞎，就算是你再大能耐，毕竟只是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敌不过千万人的智慧汇聚而成的文字。” “当你跟不上这个时代进步的时候，你想想，你如果没有了这份工作，还能用什么来养家糊口？” “所以，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散工之后，我会派先生来给大家上课。每人每天至少习得三个字，每个月都有考核。” “不及格的，第一次降工钱。第二次不及格的，降职务。连续三次不及格的，将会被劝退。” “当然了连续得优的人，也会有奖励。所以希望大家好自为之。要想多赚钱就得多努力！” 第221章 李宝来了 “大家不信的话，可以相互传着看一看我手上的这本小册子。” “这是叫做“柴油机”的一种器械的说明书。是不就一目了然？看不懂？没关系。” “后期我还有实物给你们参观。接下来我会从你们中间选拔一批能工巧匠专门成立一个“内燃机”研究小组”。” “一切经费拨付和人员待遇一律最优。所以之后的选拔中，你们各自可不要藏拙啊！” 宋齐鲁本来这次就把救生艇带了出来，准备进献给赵构。 反正在宋家庄那批人拆了装，装了拆的都研究了大半年了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宋齐鲁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把这个艰巨的任务，准备交给这批大宋“顶级”的工匠们。 “嗯，还有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我希望你们各位能够打破传统的“家学”门槛，把你们的手艺和匠人精神发扬光大，不要在那里一个个的敝扫自珍的。” “眼光放长远一些嘛，广招门徒，反正你们也是打算让自己子孙后代去当官的嘛，总不能还把这老手艺传给你的子孙后代让他们继续当工匠或者带进棺材里吧？” “只要读了书，有了见识，这外面的行当多的眼花缭乱的让他们挑，就算当不了官，跟我一样当个将军或者当个商人不也是能做个逍遥的富家翁？不比你们这整天守着铁炉的自在？” “哈哈哈哈，还是大人这读书人见多识广啊！你这一说，我们这心里敞亮多了，哈哈。” 本来他们对于宋齐鲁打他们饭碗的主意和挖墙脚的行为是非常抵触的。 但是挡不住宋齐鲁的“巧舌如簧”啊，三言两语的就被宋齐鲁忽悠的五迷三道的。 “哈哈，那是。要不然我能有如今这般基业？这就是读书识字的好处，所以说也别一让你们识字，一个个就跟吃了毒药似的表情，我还能害你们不能？” “就是你们越争气，能耐越大，我就越赚钱不是？我赚钱了，那还不是也舍得多给你们一些了？我们大家谁不会跟钱过不去？” “还有，这说到钱的事了。就是你们只要教授一个匠师水平的徒弟出徒，我这里就奖励你们十贯钱！” “是每一个成功出师徒弟都奖励十贯钱哦。这钱赚的可比你们辛辛苦苦的做工来的容易多了吧？哈哈。” “如果自己把自己所擅长的手艺着书立说的，我不仅帮你们出钱印书，就是这卖书得来的银钱，你们自己也能拿一半的收益。” “当然这书也得审核，不能瞎写骗我的钱！而且咱这保密的军事和研发项目是不能写进去的。” “你看看，这回你们知道我苦口婆心的，让你们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了吧？要不然七天憋出五个字来的水平，这份钱你们可就是赚不到了哦。” “像你们中一些有水平、有名望、有技艺的大匠，我还会聘请你们去到各地的蒙学堂讲学，给那些工学院的学生们上上课。” “说不得以后啊，在哪个工部衙门当差的官老爷可能就是你曾经的学生呢？这门生遍天下的感觉，我就问你们爽不爽？” 宋齐鲁滔滔不绝的给这些人一阵“洗脑”，直听的众人目瞪口呆的。 因为宋齐鲁官职够大，还没有架子，此外还语言风趣，一心为他们着想，让大部分人对他好感爆棚。 宋齐鲁看此情形，不无恶意的想到，幸亏自己老老实实读书跑船去了。 这要是再在社会上浪荡两年，被裹挟进传销组织里去，那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妥妥的一个社会“大毒瘤”啊。 就是有一年同学聚会，他几个初中毕业的同学，之前都是在饭店打工端盘子的。 在机缘巧合之下，去了zz，摇身一变居然成了专门给各个大老板上课，传授企业经营管理的“名流”导师。 年底不仅在省城买了房子，还开着宝马回来的，可宋齐鲁羡慕坏了。 差一点就按捺不住，加入他们的“队伍”中去了。 还好宋齐鲁这“口条”，来到了大宋也算是找到了用武之地…… 宋齐鲁一直说的口干舌燥，看着把这千把号人忽悠的也差不多了，这才停下。 接下来就是宋齐鲁的“亲民”时间，他走进人群，不停地回答各位的问题和嘘寒问暖的询问现阶段有什么困难之类的。反正都是一些收买人心的行当，自不去说。 就这样一直到了下午，宋齐鲁已经是跟这帮人打的一片火热，甚至还能叫出他们中一些人的名字。 直到五宝前来禀告说，李宝来了。 宋齐鲁这才依依不舍的作罢，去迎见他念念不忘的小宝哥。 等到一见面双方都愣了，彼此居然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年轻！ 宋齐鲁惊讶于李宝跟虞允文才差不多年纪，跟他想象中的相差甚远。 李宝则是惊讶于宋齐鲁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就已经掌管如此之多的军队了。 这才是我辈“有志之士”的楷模啊！ 都说“人一过万，无边无沿”，宋齐鲁的大军可是都超过两个半的“无边无沿”了。 李宝和他的一帮子“兄弟”们，刚一见到宋齐鲁大军营寨的时候就被震惊了。 他除了远远见过宋军的营寨之外，如此近距离的观看和进入大营还是第一次。 而且受宋齐鲁这般大官职的将军接见也是头一次，虽然心里有些紧张和忐忑，但是还是有一种被认可的荣誉感和自豪感的。 也难怪李宝会震惊莫名，他如今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义气为重的年纪。 渴望行侠仗义，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出将入相是每一个热血少年时期都有的梦。 所以他这才由街头泼皮和自己的一众“小伙伴”们，转行到高举抗金大旗的“义士”行列。 不过就他们这些四五十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放在任何一个县城都够县令和县尉头疼的。 可是要真放在几十万宋军都没招的金兵面前，又能顶了些什么作用？ 李宝正值热血不减，“义字当头，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事，也是能干得出来。 就是现在让他去跟金兵拼命，他自己也是不怵的。 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之所以开始高举义旗准备抗金，也不过是因为河北路和山东各州府纷纷涌现出大批忠义之士反金。 当这股子风潮刮到他老家菏泽的时候，他这才脑袋一热，和自己一众兄弟们喝了血酒，就开始祭旗抗金了。 这也就是刚刚打出了旗号而已，还没有真正的干点啥，就被虞允文找到，给支派到宋齐鲁这来了。 要知道一直到1127年上半年，山东的全境基本上还都是正儿八经的“宋统区”的。 就算你想干点啥，没有“路引”也干瞪眼。 李宝虽自诩不凡，但是截止目前他还没有干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不知道为什么“名不见经传”的自己，竟然入了宋齐鲁这等大将军的法眼。 你说李宝他们干成什么大事了吗？ 宋齐鲁感觉晚几年也许有可能，只是现在嘛。 就以他们几十个小年轻，除了泼皮捣蛋，其他正事儿，够呛！ 可要是说他们啥也没干，那宋齐鲁也是不信的。 因为他们后来正是因为被金兵围剿的没有办法了，突围之后这才去“临安”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直接遇到了岳飞。 只是现如今早早的被宋齐鲁给“截胡”了，所以宋齐鲁也不确定他们干到哪一步了。 第222章 诓个侄子 经过一番谈话，宋齐鲁终于套出了李宝的“实底”。 这李宝等人的抗金大业，果真还没有开始“付诸行动”。 宋齐鲁虽然没有截到岳飞，但是截下李宝，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历史产生大的影响。 但是事已至此，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既然来都来了，宋齐鲁也不打算放回去了。 反正跟着自己也不是不能打金兵。 和李宝的谈话，宋齐鲁总有一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这跟收虞允文当徒弟的时候还不一样。 现在宋齐鲁来到大宋也已经多半年时间了，尤其是最近两个月来，“身居高位”又满是杀伐之气。 虽然他不是刻意放出，但是他大人物的“气势”，俨然也已经在不经意间形成了。 这就像七八岁的孩子还整天怕挨老爸打，等到了十七八岁，“见识”多了，就觉得自己老爸也不“不过如此”，所以就学会了顶嘴、叛逆…… 宋齐鲁看着李宝就如同七八岁的小孩一样，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一点都不自在，也没有了他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哈哈，小宝啊，你放开一点，不要扭扭捏捏的跟个大姑娘一样，没来由的弱了我们山东好汉的形象。” “大丈夫行走天地之间，行的正，坐的直，有什么好畏畏缩缩的？不管之前如何，只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就是好的！” “我也不会去追究你什么。就你这样连我这关都过不去，将来还怎么去打金兵？” 宋齐鲁倒是没有拿着李宝当外人看待，俨然一副教导自己子侄的姿态。 好歹这也是将来以3000水军一举灭掉金朝水师余人的小狠人呢啊。 “是，将军教导的在理。虽然小子之前犯浑，干过不少欺侮乡邻的事，不过那也是因为年少轻狂，恶作剧多一些罢了。大奸大恶的事，确是没有做过的，不信将军可以问我这帮兄弟。” 因为相互提及两人都是“山东老乡”，让李宝倒是对宋齐鲁心生了一些亲近之意。 宋齐鲁心道还真是个小滑头，问你的这帮子兄弟，能问出个真话来才有鬼了。 不过想到后世对他的评论，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就这点小小的过错，也是无伤大雅。 “嗯，此事暂且揭过。你也别将军将军的叫了，我今年三十有一，比你大了不少，叫我一声叔父我也是当的起的。” “既然来了，我也知道你有心成就一番事业，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以跟在我身边多学习一些。” “虽然我们有老乡的情分，但是在我军中，一切全凭实力，不搞人情那一套。” “而且我相信你将来凭借自己的本事，肯定也会有一番作为，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宋齐鲁也是怕李宝这孩子“心性不定”，所以便决定留在自己身边悉心教导。 “是，谢过叔父大人抬举，李宝定不负叔父今日提携之恩！” 李宝也是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一次还真是来着了。 居然认了宋齐鲁当叔父，这大腿抱的，等回了菏泽老家，那可是够跟以前那些小伙伴们吹上半年的了。 “嗯，那就好，我相信你也是个有志气的。本来按照军中规定，你们这帮人是要被打散了编入的。” “但是毕竟你们这些人都是熟识了，这声叔父我也不让你白叫，就当给你行个方便，准许你们可单独成一伍。” “因为你年纪尚青，且寸功未立，陡然给你升职也不会服众。你就暂且当个班长之职，哦，也就是“什长”。其他官职我会重新委派。可不敢因此心生芥蒂。” 宋齐鲁可知道这小子相当不好搞的。 当时就是因为岳飞只让他当了个小小的骑兵，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受得了这个，老感觉这是岳飞瞧不起自己。 好歹自己原来也算是一方“枭雄”，这就给个骑兵当当，这不是大材小用，牛刀杀鸡嘛。 于是就觉得窝囊，心生不忿，所以就打算跑回山东老家，准备东山再起，继续当自己的“山大王”。 此举等同于逃兵，好死不死的还被岳飞派人给抓了回来。 岳飞一看，好小子，我就知道你不安分。 岳家军向来治兵甚严，为了以正军法，当即就要砍了李宝以儆效尤。 可是李宝这家伙脑袋活泛啊，鬼心眼子又多。 眼看着岳飞这是真要砍自己了，于是急中生智。 说自己这不是逃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被金兵打败，这是准备回乡重新组织队伍，继续抗金。 岳飞一听：嗯，倒也是条汉子。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吧。 就这样才被李宝逃过一劫，后来宋金战场形势转变，急需要一名熟悉北方战场的将领，这样李宝才被从大牢里提溜出来重新被启用。 因为当时韩世忠负责的淮东战区，主要依托于楚州（江苏淮安）为根据地，负责攻防山东。所以李宝就被岳飞送了韩世忠做“人情”。 “叔父您说笑了，您这可是折煞小子了。你对小子有知遇之恩，我怎敢有如此忘恩负义的想法？” “小子再混不羁，也是知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的道理。叔父管理如此大军已实属不易。” “小子自觉寸功未立，就应当从一个普通兵士做起。不应当让叔父背一个徇私的恶名，小侄拒受什长之职。” 李宝这倒是有眼力劲儿，听闻宋齐鲁的话之后，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向宋齐鲁推辞这班长的职务。 “哈哈，你能有如此想法，叔父心里就大感安慰。起来吧，我既然说了让你当这个班长，你就好好给我当就行了。” “这点权势叔父还是有的。只是回头要好好学习军中纪律和军中操练，莫要坠了叔父的名头。” “是！李宝谨遵叔父教诲！” “好了，你们连日奔波，想来也是累了。五宝，你先去带他们去军需处领取物资，安排好营帐之后，再带他们去沐浴就餐。” “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里就跟着部队操练。还有，把我们军中例律都要和他们交代清楚。” “诺！” 五宝应诺后，就带着拜别宋齐鲁的李宝等人朝军需处走去。 现在负责军需处的书记官还是沈三宝，自从在宋家庄跟了老沈这小半年时间，他也是成长了很多。 不过宋齐鲁这手底下的兵丁滚雪球似的扩张，如今明显的有些照应不过来这两万多人的起居军需了。 要不是托了张半城的关系，在他们几家产业里抽调了一批账房充当帮手，还有后来从那七千多正规军和海盗中都抽调了一些精干人手帮衬。 说不得沈三宝捉襟见肘之下，也不可能保障的了这几万人马的用度消耗。 宋齐鲁也不可能还能这么安逸的东奔西跑，早被后备军需折腾的焦头烂额了。 宋齐鲁自不会去理会这些，他打发了李宝之后，开始处理桌案上堆积的公文和军务。 这一直到点灯时分才堪堪处理完。 等到第二日，宋齐鲁招来了吴老六，询问这几日督察的情况。 这一问之下，虽然没有顶风作案的大奸大恶之辈。 但是这才短短的两日功夫，就已经发生了一百多起强买强卖、打架斗殴和调戏妇女的事情。 最先跟着自己的老人和那些水军还好。 尤其是收服时间最短的澎湖和舟山群盗，着实让自己头疼不已。 这个数据看的宋齐鲁直咋舌，同时也火冒三丈。 第223章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也难为了扬州知府胡大用，这两日间居然没来给自己告状。 这倒不是宋齐鲁高看了胡大用的肚量，而是像“宋家军”这样的，已经算是“军纪言明”的了。 胡大用甚至见过“大军过后，寸草不生”的场面。 对于宋家军的情况他已经是很满足了，这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小场面罢了。 可是宋齐鲁不这么想，这种歪风邪气不能助长。 这人的贱脾气就跟弹簧一样，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 当即宋齐鲁让张诚去擂鼓聚兵，准备开“批斗大会”！ 在军校场上，待重军士全部聚齐以后，宋齐鲁登上高台，拿着铁皮喇叭，开始训话。 “同志们！战士们！我想问一句，咱们军中可有欺侮弱小、中饱私囊、贪赃枉法、克扣军饷之事？” “没有！” “那咱们军中可有强买强卖、借钱不还、损坏不赔、调戏家属之事？” “没有！” 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都被宋齐鲁的问话问的有些懵，不知道宋齐鲁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我答应过你们的军饷、待遇可有不落实的？我可有仗势欺辱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人？” “没有！没有！” 此时，一些心思机敏之人，已经开始听出一些门道来了。 “那你们谁能来告诉我，就一个简单的三项注意，八大纪律就那么难遵守吗？啊？” “我三令五申的要求，你们拍胸脯答应我的话，都他娘的是放屁吗？啊？” 底下众军士立马不吭声了，尤其是一些有“案底”在身的，更是臊眉耷拉眼的低着头涨红了脸，等着宋齐鲁“秋后算账”。 “一师一旅一团二营王书明，出列！” “一师一旅一团三营任根深，出列！” “一师一旅二团一营三连许小生，出列！” “一师一旅一团二营……” …… 宋齐鲁一口气念完了几页大纸上的一百一十六人的名字。此时，这些人都站在宋齐鲁的站台之下，面朝大军。 “你们这些人可真都是出息了哈！这是刚吃了几天军粮，就会穿着一身军皮耀武扬威了是不是？” “别的本事没有，这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本事，你们倒是玩的挺溜啊！” “打架斗殴、争风吃醋、调戏妇女这些以前的臭毛病，全他娘的带我保安军来了！说！这些事有没有冤枉你们？” 底下的一百多号人，本身就理亏，都跟个鹌鹑似的死命夹紧自己脑袋，恨不得有个地缝抓紧钻进去。哪里还敢应答宋齐鲁的问话。 “你们哪个人家里没有父母妻儿的？哪一个不是穷苦出身的啊？轮到你们头上挨欺负的时候，你们会骂别人狗官、奸商、恶霸！” “可是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呢？啊？你们这是吃饱了，不受欺负了。反而掉过头来欺负别人去了！你们都是些什么贱皮子心理？” “都把头给我抬起来！让大家伙好好认识认识你们，省的说我不教而诛！” “你们还真当自己还是以前的海盗吗？你们就那么想世世代代当一辈子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的海盗吗？” “你们就想着让人戳一辈子脊梁骨，骂你们，骂你们的孩子，说这就是海盗的儿子吗？” 宋齐鲁这话说的诛心无比，但是却又句句在理，让人反驳不得。 有心人不禁攥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脖子里青筋暴露。 倒不是他们想要暴起反抗。而是觉得海盗的身份，就是自己的耻辱。 也不能说所有的海盗都是无辜的，但是除了少数的人员是罪大恶极之辈，其他大多都是一些穷苦百姓和穷苦渔民出身。 就之前那部分罪大恶极之辈，在宋齐鲁收编“二审”的时候，基本就已经杀光了。 其他要么是得罪了人，要么是被逼无奈没有了活路，这才不得不下海为盗。 除了极少数，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当一个见不得光的盗匪。 “机会我给了你们了，你们现在都是保安军的一员，堂堂正正的一名军人，一名可以自由行走在阳光下的汉人！” “你们的过去，我已经既往不咎，可是如今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我的吗？” “都是个带把儿的男人，作为一名军人，不去保家卫国也就罢了，居然还去欺辱自己的同胞！你们都是些什么狗东西？” “你以为军饷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那都是这些百姓省吃俭用，给你们挤出来的民脂民膏！这些都是百姓们的血肉！” “你们大部分也是从他们中走出来的，他们有多少人每年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受饥寒交迫而死？” “他们又有多少人因为一斗米，一担粮而卖儿卖女？” “可是你们呢？啊？你们顿顿吃的是白米饭，有菜有肉，拿的是全大宋最高的军饷！可是你们就这么报答，那些勒紧裤腰带供你们吃喝的衣食父母的吗？” “叫我说，你们就是畜生！甚至连牲口都不如！” “乌鸦都知道反哺，羊羔都知道跪乳，而你们就只会欺辱你们的爹娘，完了还往他们脸上啐一口唾沫！真是羞于你等为伍！” “执法队！给我把他们剥了上衣，押解到扬州府广场当众行刑！一人二十军鞭，给我狠狠的抽，让他们都给我长长记性！” “诺！” 早在一边等候的执法队众人，立马撸起袖子入场。 对于这些人的行径，他们也早已是恨得牙痒痒，被宋齐鲁这么一“挑拨离间”之下，更是同仇敌忾，感同身受。 准备受刑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反抗，也没有一个喊冤枉。 他们知道当兵吃饷是天理，违纪受罚也是天理。 以宋齐鲁和吴阎王的手段，这都算是仁慈的了，要是换了每人二十军棍，这群人怕是有一多半的撑不下来。 在军中，为了明正军纪，主帅往往可以一言决生死，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 而且宋齐鲁的话的确也是发自肺腑，他们大多数人也是感同身受的。 这一百一十六人，全部被执法队扒了上衣，捆缚了双手，押上马车，浩浩荡荡的朝着扬州城“游街”而去。 同行的还有270余名，每个舰队派出的监督行刑的代表。 这么大的阵势，刚一进去扬州县城就炸了锅，好奇的百姓，纷纷随着车队前去围观。 扬州知府胡大用听闻消息，吓得赶忙赶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等到他赶到的时候，发现吴老六正在宣读那一百一十六人的“罪刑”以及对各家造成损失的赔偿明细。 “宋将军，我看如此小事，就没必要了吧？反正官不举民不纠的，我看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胡大用凑近宋齐鲁跟前，轻声说道。 他的确没拿着这些事当做事，反而总感觉宋齐鲁有些“小题大做”了。 “哎～是我宋齐鲁御下无方，这才给本地百姓带来了如此多的麻烦。百姓之事无小事，我们不能让百姓对我们的军队，对我们的官府寒了心！” “且此事，本帅意已决，胡知府不用再劝！” 胡大用看着宋齐鲁动真格的了，自然也不会再去自讨没趣，便在一边看着。 “行刑开始！” 吴老六宣读完之后，便令执法队开始行刑。 随着一声声的鞭声响起，那沉闷的声音可是鞭鞭到肉，一下一道血印子。看的围观的百姓都不禁缩脖子。 “禀告将军，行刑结束。” “嗯，每人再给我诵读十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然后送回军营，着军医处置伤口。” 于是广场上便响起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声音。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八项注意）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第二买卖价钱要公道…第三借人东西要归还…损坏照价要赔偿…不许打人骂人…不许调戏妇女…不许虐待战俘……人民战士爱人民，保家卫国向前进！” 第224章 过年了 开始的时候，那一百一十六人还不好意思，读的磕磕巴巴，不过随着放开，越来越顺溜。 在读过两遍之后，就是执法队和那270名代表，也一起“唱了”起来。 一时间到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更多的人，前来围观。 开始百姓只是对这些“兵痞”被当面行刑，而感到大快人心。 但是又不敢鼓掌叫好，怕遭了记恨。 可能等到这群大头兵，逐渐开始唱起了“歌谣”之后，听清内容的周围百姓，纷纷拍掌叫好。 到最后，不仅宋齐鲁手下的兵丁在“合唱”，就是那些百姓也逐渐加入了进去。 说好的十遍，结果唱到第十九遍才渐渐停歇。 看着这么多的百姓，没有因为自己受刑而对自己等人认同，反而通过“大合唱”和自己等人成了“军民一家亲”。 那种认同和接纳，都是百姓从内心里有感而发。 致使一些年长和年纪比较小的士兵，最后都是哭着唱完的。 就这一幕，连胡大用都颇受感触，偷偷的用衣襟擦了擦眼角。 “好一个人民战士爱人民”，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气节和态度！ 这要是全天下的军兵都如同宋将军的麾下这般，那该多好啊！哎！ “乡亲们！大家好，我是保安军的最高长官。也是今天这批受罚军士的上官。对于这两日来给大家带来的不便和袭扰，我再次深表歉意。” “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本着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做好人民子弟兵的念头。” “从即日起至我大军开拔离开扬州为止。我部两万七千四百二十一名军士，将和知府大人一道，承担起扬州境内的所有官道的修整、河道清淤、水利桥梁修葺、孤寡鳏夫的房屋翻盖等一系列惠民利民的任务。” “而且我本人个人名下的产业，将在扬州府下辖各县分别捐建一所平安药局，一所平安蒙学堂和一所平安救济所，作为回报乡里全部免费开放，不收取任何费用。” 宋齐鲁心想着自己手底下白白养着这两三万号人好吃好喝的待着，不如“废物利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减轻百姓的徭役之苦。 更让他们和本地百姓打成一片，增加百姓对他们的观感和认可度，同时也增强他们的成就感和荣誉感。 省的这群没有归属感的“海盗”们，一经受不公正待遇或者困境，就跟俪琼个狗蛋玩意儿一样，直接就叛逃当了叛徒，调转枪头就朝准自己昔日的同袍下手。 宋齐鲁就是为了让这些海盗知道，你们的根在大宋，这里有你们爱的人和爱你们的人，这里永远是他们和你们的家！ 这里有需要和值得他们用性命去保护的一群可爱的人…… 同时目的也是为了努力营造出“军民一家亲”的氛围，为后来的军队改革都打个样板。 也权当是给赵构“预备”逃难的行在驻地，打下一些民间好感的基础。 周围百姓一听，这可不得了啊，这件件都是实打实的好处，没一件虚的。 顿时拍的巴掌都红了，犹不停止，叫好声更是如雷鸣一般此起彼伏，一时间都快赶上过年般热闹了。 胡大用都是被宋齐鲁的“大手笔”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他之前只是看好宋齐鲁和他的保安军的话。 那么现在可就真的有拿这些军士，当做自己“子弟兵”的冲动了。 宋齐鲁和众军士享受着百姓们的欢呼和簇拥，如同凯旋而归的胜利之师一般待遇。 宋齐鲁心想，这就是中华淳朴的百姓啊！ 他们所要的一点都不多，只要你稍微对他们好一些，他们就会毫不吝啬他们的赞美之词为你歌功颂德。 这也更坚定了宋齐鲁排除万难也要把平安三大“利器”—平安医药局、平安蒙学堂和平安救济所开遍全国的想法了。 众军士回到军营以后，更是七嘴八舌的把自己所见所闻传达给自己身边临近的人。 顿时所有人全都有一种感同身受的自豪感和荣誉感。 开始还是稀稀落落的诵读《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到了最后成了全军“大合唱”。 这振聋发聩的声音，一直飘到扬州城的上空。 结果就成了跟对山歌一样，扬州城里的百姓也开始纷纷响应着唱起来。 真正成了“军民亲，鱼水情，一家亲”！ 宋齐鲁也不废话，直接命令部队开拔，从官道修整开始。 一大批军士开始依次带着工具走出营地，浩浩荡荡直奔官道而去。 听闻消息的百姓，也开始自发的给军士们送水送茶，以及一些吃食，还有的也自发的加入了修路大军…… 就这样，这场声势浩大的“军民大联欢”，一直持续到腊月二十九才结束。 宋齐鲁也开始让人来军营里杀猪宰羊，准备犒劳大家。 从腊月二十九的下午开始，军营的营寨门口，就开始门庭若市。 不停的有百姓带着自己的米酒，小吃，腊肉等前来犒军。 宋齐鲁知道这些百姓一年到头的，难得有这些好东西吃，所以下令坚决不收。 但是实在执拗不过，所以才提出出钱“购买”的方式，可是这些百姓们又不同意了。 所以只能采取“以物易物”的礼尚往来模式。 你给我一坛酒，我给你一块猪肉。 你给我一斗米，我给你一块猪肉。 你给我几条鱼，我给你一块猪肉…… 本来宋齐鲁犒劳众军士们，定的标准是过年期间每人“一斤肉，两角酒”的。 所以这肉准备的不少，这鸡鸭鱼猪羊等各类肉食加起来足足将近三万多斤。 可是搁不住来的百姓多啊，或许都被传开了，来宋齐的大营犒军，无论拿什么来，都能换一块猪肉回去，这买卖不亏…… 所以导致宋齐鲁这大营门前车水马龙，每天都有一大批人前来“犒军”。 弄的负责接待的军士叫苦连天，哭笑不得？ 很快猪肉就全部被换光了，接下来是羊肉、鸡肉…… 光宋齐鲁碰到的，就见过好几个人就不止一次来打过秋风，当然这样的人还是极少的，大过年的也没人去计较这些事。 不过好在终于“捱到”了除夕晚上，这些人才算是消停了。 虽然宋齐鲁又让商会紧急调配了一些肉食过来，但是因为百姓的“热情”太过高涨，现在全军伙房里的肉食平均到每一个人头上，都不到一两肉了。 没办法，勒紧裤腰带将就着过吧，要不然还能怎么滴？ 只是百姓们送来的那些千奇百怪的“特产”，可着实难为坏了炊事班的那帮子人。 这送啥的都有，瓜果蔬菜，米面粮油，干鲜调料等不一而足，比货郎担上的杂货铺都齐全。 关键是量都还不多，让做习惯大锅菜的他们束手束脚。 就这样宋齐鲁过了他来到大宋后的第一个春节。 虽然北方兵云密布，北宋朝廷也是风雨飘摇，名存实亡。 但是也挡不住百姓们过年的欢闹。 小孩子们嚷着闹着要吃肉，穿新衣。 今年因为“犒军”的原因，基本上家家都能吃的上肉了，这倒是让百姓心里都很感激宋齐鲁。 大年初一，保安军集体休沐一天。两万多人的涌入，这让本来就热闹非凡的扬州城更是人满为患。 人虽然多了，但是治安反而好了。因为任谁也不清楚自己身边的五个大汉里是不是有三个就是保安军的军爷。 就算是再不开眼的泼皮惯偷，也都忍住了，没在这个时候选择伸手。 保安军也在此时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人民的保护神”。 第225章 军民大比武 为了增进军民友谊，丰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 宋齐鲁特定于正月初二和初三两天，将举行盛大的全军比武大赛。 特邀请百姓参观，也同时欢迎各路英雄豪杰参加。 此次大赛设有马术、射箭、角力、摔跤、比武、军阵推演和十人团体对抗赛等武比项目。 此外还设有蹴鞠、投壶、飞镖、套圈等适合寻常百姓家参与的“文比”项目。 每个科目都设置了丰盛的奖励，总奖金高达五万贯，对于此次武比的总冠军更是有机会被聘为保安军武术总教头。 这个消息立马成了扬州城最重磅的消息，纷纷呼朋唤友，携手参加这一盛事。 为了表示对宋齐鲁的这一盛事的支持，扬州知府胡大用还特意知会了他治下的各个县城和临近的几个大城，这两日期间不禁百姓出行。 每逢乱世，往往都是英雄辈出的时代，很多忠勇之士，纷纷出山。 但是很多人都报国无门，有的被招收也是得不到应有的重用，空怀一身本领，却无法施展胸中抱负。 扬州作为有名的通商大埠，又背靠京杭运河的漕运便利，这南来北往的人流量本来就大，藏龙卧虎之辈更不在少数。 宋齐鲁是从上次保安团的全军大比尝到了甜头，所以这次“贼心不死”，想要一举网罗尽扬州府的各路英雄豪杰。 在冷兵器作战时代，各人武力值高低，有时候往往能左右一场战争的胜利与否，甚至还能影响到整个战场的走向。 尤其是像唐朝最爱这么玩，甚至还弄出一份“隋唐英雄录武力排行榜”来。 关键是这份榜单还老有公信力了，基本上排名靠后的，碰到靠前的都是被吊打的命。 之前宋齐鲁看电视剧的时候，看着两帮子人阵都布好了，不说抓紧开片。偏偏派一员将领叫阵，叽哩哇啦的废话一大堆。 最终两将比拼，然后就是往往技高一筹的人，就能使得己方士气大涨，主将再趁势带兵横推，一般都会取得最终胜利。 之前宋齐鲁一直觉得这帮人很傻很天真。 但是等到他自己真正来到大宋之后。他才发现这也是冷兵器时代，古人特有的智慧方式。 这种“以小博大”的买卖最是划算。 一来投入小，见效快。 二来赌性比较大，尤其是对于处于相对弱势的一方，如果想要翻盘，这种投入产出比尤其可观，值得冒险一试。 三是双方都想着先折损对方一员虎将，还能顺势打击对方士气。 主将也想趁着对方军阵慌乱寻找破阵之法。 所以这才“不谋而合”成为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要知道就连岳飞，都曾亲自下场斗将，有次甚至差点阵斩了金兀术，可见“斗将”之事的盛行。 所以宋齐鲁不惜下重金，提高比赛奖励金额，就是为了制造出“千金市马骨”的噱头，增加人们口口相传的话题热度。 在炒话题这方面，宋齐鲁还是有点自信的。 同时他也是释放出一个为民间所有一心为国效力之人，大开方便之门的信号。 赵构在北方的大元帅府主要是征召天下各路兵马和义军。 宋齐鲁则是在扬州与之相呼应，招收像李宝这样的民间“高人”。 至于那五万贯能开多少所医馆和学堂的事宋齐鲁没有去考虑，因为他知道此事也同样重要。 《大学》中有句话叫做“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之”。意思就是说这用违背情理得来的钱财，也会以不合情理的方式出去。 这就是对宋齐鲁目前状况最为恰当不过的形容了。 打海盗这钱得来的太容易了，短短不到两个月，先后弄到了310余万贯。 所以这得来容易的钱财，花着也不心疼。 就看他光给军器监工人年终奖就发了一万一千余贯，就能看的出来了。 当真是气大财粗，花钱如流水了！ 终于到了大年初二，比武大会的盛事，在一阵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开始了。 此时保安军的大营外，早已是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有些机灵的商家，干脆在外围支起了摊子，卖些酒水饮食和小饰品之类的。 负责登记事宜的沈三宝带着他手下的书记官团队，早已经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他们预测过此时的火爆情况，但实际情况的火爆程度，更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此时扬州的军政两方和民间颇有些威望的人，都陪同宋齐鲁坐在主席台。 当然隐隐以官位“最高”的宋齐鲁为首。 随着宋齐鲁一声宣布全民大比武赛事正式开始的口令。 顿时排成一排的21门礼炮，先后点火。 随着不绝于耳的轰鸣声，更是让寻常百姓见识到了军中火器之威，更增强了民族自豪感。 接下来就是保安军各个军种代表队接受检阅。 只见排成各个方阵的代表队，依次入场。 尤其是随着一声声“正步走”的号令。 顿时主席台前经过反复碾压结实的地面，传来一阵阵“咚咚咚”的正步踢腿声。 虽然因为训练时日尚短，没有达到宋齐鲁的预期。 但是不要说寻常百姓，就是扬州知府胡大用他们也是没有见过如此场面。 “咚咚咚”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同踢踏在众人心房上的鼓点，使得各人血压和肾上腺素噌噌狂飙，顿时让人血脉偾张，自豪感爆棚。 之后更是因此引得大批有志青年纷纷不顾家人反对，强烈要求加入保安军，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随着方阵式检阅完毕，更是上“演”了军阵对撞和骑兵对战的大戏。 就在众人余尤未尽之中，此次大赛正式鸣锣开始。 精彩纷呈的比武，很快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宋齐鲁这人鬼心眼子也是多，为了提高全民参与度，防止有“强强”遭遇的选手惨遭淘汰。 宋齐鲁特允许百姓可通过投票的方式，将自己看好和人气颇高的选手“复活”重新入局。 顿时让参赛选手也感觉到公平无比。 因为各个门类的奖金，都实在太丰厚了，这引得像张诚和五宝兄弟这样的人都纷纷下场，和各路英雄一较高低，更遑论其他人了。 这也更是让比赛的可观看度和精彩程度爆棚。 有练习八极崩、劈挂掌这种势大力沉招式的； 有形意拳这样大开大合招式的； 也有像咏春拳这样讲究急招“寸打”形式的； 有像铁布衫、金钟罩这样横练功夫的； 也有专修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的轻功身法的； 也有类似像太极、十八不粘身这样讲究技巧和以柔克刚的武术套路的…… 南拳北腿、少林武当、太极八卦，各派武学纷纷粉墨登场。 刀枪棍棒、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精彩纷呈。 就是宋齐鲁都看到目瞪口呆，大呼过瘾。 对于自感武功“技不如人”的，宋齐鲁也特别开设了“团体对抗”、军阵推演等讲究团体外体作战和排兵布阵的科目。 更别提还有像射箭、骑术这样的“专业”对抗和像角力、摔跤这等纯粹靠自身力气、技巧的“肉搏”游戏。 其他比赛项目更是不一而足，宋齐鲁为了此次赛事可谓是煞费苦心。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掘人才和将所有有一技之长的全部“一网打尽”。 宋齐鲁几乎针对所有跟战场相关的技能，都设置了比赛科目。 目的就一个，不怕你来了我发现不了你。 就怕你不来！ 第226章 胡铨拜师 因为比赛实在是太火爆了，而且还源源不断的有人从别的县城赶来。 所以赛事不得不从原来预计的两天，又向后延了两天，直至正月初五，大赛才总算落下帷幕。 结果也是大出宋齐鲁意料，以张诚原保安团第一高手的身份，居然才堪堪跻身前十名，名列第九。 可见此次大赛的收获之大。 接下来就是宋齐鲁和胡大用等人为各科目颁奖的环节。 对于“含金量”最高的武比大赛第一名，光是奖金就高达三千贯，将近总奖金池的十七分之一。 直接让这次的“武状元”殷传宗，坐火箭一般的晋升到中产阶级。 此次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了宋齐鲁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就是此次军阵推演第一名的涂明。 像其他科目的头名： 箭术第一董宝训。 骑术第一晏学道。 有军中第一力士之称的角力、摔跤双料冠军王传彪等。 基本都被宋齐鲁招揽到麾下，成为各个科目的总教头。 比较遗憾的是，武比的第二名吴方鑫、第三名的王洪卫以及第八名的刘继超拒绝了宋齐鲁的招揽。 几人要么早已投靠他人，要么志不在此，宋齐鲁也没有强留。 像第四名的唐鹏、第九名张诚和第十名的李学沛本就是军中之人，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好在幸运的是其他几人像第一名的殷传宗、第五名张其忠、第六名李随兴、第七名薛春江等都有意留在军中继续发展。 对于宋齐鲁来说，大比的结果还是让他十分满意的，更不要说大比带来的深远影响。 而且除此之外，光是周围各府县这几日踊跃报名参军的人数，也早已接近两千人。 这还是宋齐鲁严令十六岁以下和四十五岁以上通通不要的结果，要不然人数还会更多。 就这样仍旧使得他的保安军人数一度逼近三万人大关。 收拾妥当，余尤未尽的保安军，于正月初六又开始了修桥补路的惠民工程。 虽然全民大比武过去了，但是每日间都有源源不断的拜访者和志在报国的参军者。 这种现象一直持续到正月初十后才慢慢结束。 话说初十这天，宋齐鲁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江西吉安人，胡铨。 这胡铨也是了不得的牛人。 他与李纲、赵鼎、李光并称“南宋四名臣”。 更是被后世江西评为“史上脖子最硬的人”！ 那这哥们儿都干了点啥呢？ 要说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 就一点，不怕死！ 这可是敢跟风头正盛的秦桧硬刚正面的牛人！ 在1138年秦桧拜相独揽大权后，主持签订屈辱的“绍兴议和”。 胡铨当时就怒了！ 直接给赵构上奏章，要求砍了“卖国贼”秦桧、参政孙近以及出使金朝的王伦！ 否则自己就跳东海里淹死，也不在这种屈辱的小朝廷里苟活。 一时间胡铨声振朝野，成为了一时无两的流量“大网红”！ 宋齐鲁琢磨着这胡铨应该是1128年中的进士。 本来廷试时，赵构向诸进士审问策略，最看中胡铨，想让他得头名的。 但是底下主考的官员一看，这不行啊！ 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最终也只给胡铨弄了个第五名。 本来今年已经25岁的胡铨，本意是以州学生的身份去开封太学求学，预备大考的。 结果走半路，知道现在的开封早已经被金兵占领了。 这无奈之下只好准备转回老家。 结果半路听闻了宋齐鲁在扬州的所作所为，一时崇拜的不行。 遂决定前来拜见，同时也打算试试运气。 一阵寒暄过后，胡铨说明了来意。 大体意思就是： 本来我苦读诗书，准备一心报国的，可是天不遂人愿，现如今朝廷风雨飘摇，自身难保。 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报国无门之下，却听闻将军广撒英雄帖，招贤纳士。 我胡铨虽不才，但是也想试试，不知道能否有这个机会啊？ “邦衡（胡铨字邦衡，号澹庵）啊，我知你腹有诗书，精于策略文章。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只是我军中多是些粗汉，我怕埋没了你。” “我觉得以你之能，应该是抚民安邦，不在这军伍之中。虽然说现在朝廷的形势还不太明朗，但是我们要对朝廷有信心。” “这样，你先在我军中安定下来，暂时担任书记官一职，权当是历练。等到朝廷重新开科，我便放你去参加科举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多谢将军为学生考虑如此周祥。学生感激不尽，铭记五内，今后自当发奋图强，不负将军期许！” 胡铨虽自负聪慧，但是却不知宋齐鲁为何第一次见面便能看透自己的志向。 莫非坊间传闻宋齐鲁这人精通望气之术是真的？ “嗯，连日奔波想来你也辛苦异常，这样，今日你先去休息，熟悉一下环境，明日便正式上任。” “跟三宝多分担一些，有什么不明了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问我。” “是，多谢将军，那学生就不打扰将军办公，先行告退了。” 宋齐鲁送走了胡铨，心想在这扬州也已经停留了半月之久，再不北上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于是决定次日便启程继续北上。 因为宋齐鲁的很多舰船都是几百吨位的大海船，加之京杭运河漕运繁忙，河道本来就紧张。 一旦他的船队朔流而上，途经之地所有的民间商船就得全部给他让道。 有的河道狭窄之处，那些商船甚至还要绕道去到河叉规避。 宋齐鲁为了不给这帮船上讨生活的人带来诸多不便，同时让军器监的众人帮忙改进和修整舰船。 所以他决定把所有大船及一部分舰船全部停留在扬州。 只带一部分小船拉着一应军需北上，至于大军则是轮流在沿岸进行“越野拉练”，也等同于变相的练兵了。 正月十一下午，收拾妥当的保安军正式从扬州开拔，继续北上跟赵构会师。 且不说大军沿途拉练，仅仅是胡铨连日来在保安军的所见所闻，以及跟宋齐鲁探讨得知的一些观点看法。 让他对宋齐鲁更是惊为天人，越发的崇拜异常。 “将军，学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何事让邦衡如此郑重？且说来于我听听。” 此时正在舰船上凭栏而望的宋齐鲁被胡铨的声音打断，好奇的看着他。 这几日以来，宋齐鲁对胡铨还是很满意的，有了他的加入，军需后勤处的事情很快就被理清，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这几日闲暇之余，胡铨基本都会前来拜会宋齐鲁，请教一些关于军略民生国策之类的问题，而且时常会有一些让宋齐鲁都惊艳的观点。 宋齐鲁要不是仰仗着后世知晓的一些经验，还真有些招架不住胡铨。 宋齐鲁对于胡铨的勤敏好学还是很中意的，也难怪能够得到赵构的青睐，当真有其不凡之处。 此时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胡铨这么难以启齿。 “是这样的，学生这几日来通过拜访将军，受益匪浅。恨不能天天可以聆听教诲，于是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一心想拜先生为师，不要能否有此荣幸。” “呃，当然如有不便，全当是学生冒昧了。” 胡铨鼓起很大勇气才说出口，此时已是骚的满脸涨红。 毕竟说好听一些，他现在是读书士子—州学生的身份。 但是说白了，毕竟还是一介白丁，没有分毫功名在身。 但是宋齐鲁此时已是声名显赫的大将军。 胡铨的请求，多少有些“高攀”的意思，像他这么高傲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当真是难为他了。 第227章 谪仙人 “哈哈，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有什么？我应下也就是了。” “你也不用觉得难为情，以为是在高攀于我。这几日接触下来，我也知道你是一个高傲的人，能说出想要拜我为师话来，想来你是真的有心跟我学一些东西。” 宋齐鲁心想自己这几日的“钓鱼”，果然还是有效果的。 能让这“史上脖子最硬”的人主动低头，那也是成就感满满的。 “多谢将军恩准！学生拜见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大喜过望的胡铨朝着宋齐鲁毫不犹豫的拜了下去。 他是没想到宋齐鲁居然心细如发，还照顾到了自己的感受，想来这个师父是没有拜错。 至于“高攀”的投机心理，要说一点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宋齐鲁这么大一棵大树，只要抱上了，那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不管胡铨承认与否，这拜师附带的响应，也是相当于在他身上打了一个印记，跑也跑不掉！ 但你要说这是胡铨的全部心思那也是不公允的。 毕竟像是能得廷试“第一名”的读书人，傲骨还是有的，要是一般的草包，还真就进不了他的法眼。 更遑论胡铨这比林雪原还执拗耿直的性子了。 “邦衡起来吧，拜在我门下不讲究那么多的虚礼。我且与你说一下，在你前面我已经收了四个徒弟，你是第五个。” “你大师兄虞允文现在在康王府任幕僚。二师兄沈腾，咳咳那个也在北方筹建通信网络。” “老三是你张晋师兄现在在泉州主管平安镇的建设同时帮着你四师兄上官飞一起打理平安钱庄的事宜。基本情况就这些，具体等你们以后见面了再说。” “是，徒儿记下了。” 胡铨听闻宋齐鲁的几个徒弟，貌似个个不凡，不是身居高位，就是主抓一片商业领域捞钱。 好像只有他现在最是不济，还是白丁一个，凭着宋齐鲁的“施舍”才得了一个保安军军需处次官的名头。 尤其是在知晓他们各自年龄之后，就是高傲如他自诩不凡，也不禁苦笑连连。 “呵呵，好像徒儿白白痴长了几岁，却是我是兄弟几人中最没用之人了。” “其他几位师兄却是在各个领域自有所建树，看来徒儿也要奋发图强了啊。” “哎～邦衡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你也不用跟他们所擅长的东西去比较。” “我门下讲究有教无类，就是你二师兄沈腾，之前也不过就是个整天知道遛狗玩鸟之人。” “这是被我赶鸭子上架，扔到北方去组建信鸽消息传递网络的。现在还整天跟我叫苦不迭。”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估计明年就会重开恩科，到时候你再去一显身手，说不得就摘的状元郎了呢，呵呵～” “哈哈，那就借师父吉言，徒儿争取明年一举夺魁，好让师父脸上也有光彩，不能白白弱了师父的名头。只是想不到我那二师兄还有如此过往。” 宋齐鲁听闻也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徒儿听闻坊间传闻，师父您乃仙人转世，都称您为“谪仙人”，说您精通周易之道，尤善望气之术，不知此事传闻可真？” 因为胡铨拜了宋齐鲁为师，这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不由得也起了八卦之心，满脸期冀的望向宋齐鲁。 “呵呵，此事如何说呢，略微知晓一些皮毛，但是这“谪仙人”之名我可就是当不起了，只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宋齐鲁倒是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把自己精于“望气之术”的说法传了出去，居然还混了个“谪仙人”的名号。 “哦～那就是确有其事喽～只是不知师父如何看待此次金兵兵围开封之事？” 胡铨虽读的圣贤书，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之事。 但是对于古代来讲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易经》作为五经之一，还是很有地位的。 所以精通周易之术的人，并不在“怪力乱神”的范畴之内。 “呵呵，此事说于你也无妨，不过言不传六耳，因为干系重大，你自己知晓就好。” 胡铨也没有想到宋齐鲁对于此事如此郑重，想来自己师父将要所说之事也定是确凿无疑了。 “是，此事徒儿自会缄口不言，不会与外人提起。” “嗯，开封这次怕是在劫难逃，恐有亡国之兆，也就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了吧。” 纵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胡铨，也是被宋齐鲁这话骇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此事师父可有把握？那我们接下来当如何自处？” 胡铨是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马上就要变成“亡国奴”的事实，心里是如何都接受不了。 “十之八九吧。不过此事还有转机，事就应在康王身上。” “至于我们？做好自己也就罢了，太迟了，改变不了，也阻挡不了什么啊！” 宋齐鲁双手拍了拍凭栏，双臂伸直撑在栏杆上，目视西北方向，失去了谈话的兴致。 胡铨心里也是稍微恢复了一些，明了了宋齐鲁为何“押宝”在康王赵构身上了。 本来他还想问一下宋齐鲁自己的前程的，但是看着宋齐鲁失去了谈话兴致，所以也就打住没问。 同样伫立在宋齐鲁身后，目视远方。 平静下来之后，胡铨心里思忖着，是不是师父告诫自己明年能得状元郎的事，并非什么玩笑话，而是在暗示着什么？ 就这样约摸过了将近半个小时，站累了的宋齐鲁，这才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宋齐鲁心想反正这么大的事都告诉胡铨了，也不差其他同盟会那些事。 于是趁着四下无人，也就把同盟会的事儿也跟胡铨解说了一遍。 胡铨心惊的同时，也是欣喜若狂。 他对同盟会的纲领是一百个认可的。 突然有一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暗暗心道，幸亏自己今日豁出去面皮，拜了宋齐鲁为师，要不然险些与这天大的机缘擦肩而过。 宋齐鲁也同意了胡铨的入会请求，同时嘱托他注意保密，省的被人扣个“结党营私”的名头来攻讦自己等人。 同时宋齐鲁也授权胡铨可以寻觅和发展“志同道合”之人入会，一起为建设“社会主义”国家添砖加瓦！ 宋齐鲁给胡铨的定位就是中枢朝堂，作为自己的策应。 胡铨听闻以后，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两个人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有人来报，船队已经过了山阳（江苏淮安淮安区）和宿州（安徽宿州）。 现在已经在沿着通济渠（从洛阳开始联通黄河、淮河两大水域的运河段）往西北方向行进。 接下来之后会经过宋州、汴梁和板渚，然后沿永济渠（从洛阳北岸的沁河口在黄河北岸直通北京的运河段）通折向东北方向就可以进入山东境内，问是继续前进还是转道。 宋齐鲁听完出了一身的冷毛汗，卧槽，这特么去开封和洛阳干毛线啊？ 全天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数这俩地方了！ 宗翰和宗望的精锐之师可都在那堵着呢，自己这样搂搂搭搭过去，那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那可了不得了，这次物资被掠夺了去资敌事小。 自己和这手底下三万多号新兵蛋子，可都还没有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呢！ 第228章 辞职信? 宋齐鲁抓紧让人找来地图，这一看之下，顿时有些傻眼。 现如今的运河，基本还都是隋唐京杭运河的故道。 通济渠和永济渠基本以洛阳为拐点大体成“《”形。 因为自隋炀帝迁都洛阳、唐朝定都长安，开凿疏浚大运河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苏湖地区的物资，通过漕运运抵都城。 而自宋以来，定都汴梁（开封），光是城内常驻人口就将近百万，庞大的人口聚集，使得包括山阳渎（扬州到淮安段）在内的通济渠段漕运更加繁荣。 所以这才有了《清明上河图》上汴京的繁华景象。 这次开封之所以那么快就被破城，还不如小城太原坚持的那么持久（坚持了八个多月才被破城）。 究其原因，完颜宗翰部包围开封之后，切断了汴河漕运，就是其中一个重要致命危害。 这喝还好，如果这吃没得吃，那就要命了！ 至于宋齐鲁记忆中后世的“裁弯取直”后的京杭大运河，那已经是元代时候的事了。 元代为了打通杭州至元大都（北京）的运河漕运路线，耗时十余年时间。 先后在元世祖忽必烈时期的至元十八年（1281年），修通了现今济宁到东平（今属山东泰安）段。 至元26年（1289年），开通东平经寿张到临清（今属山东聊城，明清时期运河三十六名城之一。素有“小天津”的美誉，明万历年间临清钞关当时的漕运税收入居全国八大钞关之首，占全国财税收入的四分之一。直至清光绪27年[1901年]漕运停运才废止。目前的临清钞关遗址是京杭大运河唯一现存的运河钞关。国学大师季羡林曾自己出资重新修葺自己家乡的临清钞关），接通卫河的会通河段。 1292年，修通北京到通州段的通惠河。 至1293年改直后的京杭大运河才得以全线通航，可从杭州直达元大都（北京）。 也就成了如今京杭大运河的前身，现在南水北调工程东线的主干线，比之前绕道洛阳路程上直接缩短了九百余公里。 从杭州开航而来的漕运船只一路经扬州、淮安、淮阴、徐州直接进入山东境内。 先后穿过台儿庄、济宁、聊城、德州，后经河北省境内的沧州、直达天津、通州，最后抵达北京。 元京杭大运河的修通不仅繁荣了临清钞关，同时也让小小的“直沽寨”很快发展成了远近闻名的“天津卫”。 漕运兴盛时期，光是天津南北的运河段，每年就要通航两万余艘的漕运船只，以及一万余艘的运兵船只。 同时还打造出了具有“中国北方威尼斯”称号的-江北水城聊城，仅城区的人工湖东昌湖的面积就占整个旧城区的三分之二以上。 东昌湖的正中还有一座湖心岛，湖心岛上还有中国的十大名楼的全木质结构的光岳楼，是真正意义上的“城中有湖，湖中有城”。 可是现在嘛，都是个锤锤！ 宋齐鲁抓紧喊停了船队，让保安军就地安营扎寨。 他得好好思量一下，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正好此时刚接到的虞允文飞鸽传书，信中说赵构这厮从河北的大名府“战略迂回”，蹿到可东平府（今天的山东泰安东平县）去了。 而且看苗头，还有继续往济州府（此时的济州还不是现在的济宁，北魏时济州府治所设在山东聊城市茌平县，后北周时迁至山东菏泽的巨野县，直至1150年山东境内黄河决口泛滥改道，淹没了巨野，这才把治所移至地势相对较高的任城[济宁]）移动的苗头。 正好，宋齐鲁看这样式，赵构基本上是延续了原来的历史轨迹，头也不回，一路向南。 照这个“移动”速度，在三四月间，就能到达他的“龙兴之地”—南京应天府商丘了。 而此时的宗泽老大人，一心为国，坚持要去开封“勤王”，但是赵构这家伙都快怕死了啊！ 坚决不同意宗泽的主张，但是又怕自己名声不好，所以只同意让宗泽自己带着本部的一小部分人马驰援开封。 此时的岳飞也在宗泽麾下的刘浩部效命，跟着一起去了开德府（河南濮阳）打仗。 拿定主意之后的宋齐鲁，开始继续使用自己“神棍”的身份，接着忽悠赵构。 于是他给赵构去信说道： 王爷啊，不是我不尽心不尽力啊！你看，我这给你拉着老大一批物资不远万里，千里迢迢的给你送过来了。 可是我没想到情况急转而下，这开封说被金兵围就给围了。 现在漕运这条路我是走不通了，临时转陆运呢，我又怕走漏消息被金兵给袭击喽，毕竟这么一大批物资，任谁看到也是会眼馋的不是。 所以啊，这几日来我日日夜观天象，苦心推算，终于参透我师父留下的谶语。 那应天，应当不仅仅是指“顺应天命”，应该还特指太祖他老人家的龙兴之地——应天府宋州（商丘）。 所以啊，我斗胆请求带领军兵一道，先去把商丘给您拾捣拾捣去，好迎接您在此荣登大宝之位。 您看行不行的，回头您给个准信儿！ 再就是，我觉得宗泽这老汉儿不简单，尤其是他手底下还有个叫岳飞的，您上上心。 从推演中得知，这二人此次在开德府定会大放异彩。 这两人毕竟都是您的手下，他们赢了，您脸上也有光彩不是，更有益于您得民心和天命所归的大业。 所以我就想着，以您的名义给他们送点吃的喝的，顺便再支援他们点人马，您看如何？ 还有啊，就是我这手底下大军都已经三万多人（比你还多）了，我这内心惶恐啊！ 您说我这又不是正儿八经的统兵大将出身，只是蒙您的恩招，被提拔于微末之中。 我就怕出个事啥的，跟您不好交代啊，毕竟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一帮子桀骜不驯的海盗。 您看一下，是不是给我派几个大将过来，把我手下这保安军给我“瓜分”一下啊？ 您也别嫌我啰嗦，我是想啊，任命我为靖海巡检制置使这是您的恩惠，但是我不能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啊？ 您看我这一路上因，为您的恩德罩着，基本上把大小海盗差不多都给修理了一遍，近期应该没多少不开眼的敢出来蹦跶了。 但是吧，我总觉得自己“德不配位”，所以还想请求您把我给“撸”了吧。 我只要在您背后干点捞钱的营生，最多再兼职干点“脏活”、累活就知足了，不好太过于暴露在公众视线之下。 您看哈，我最近就瞄准了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这俩货，我虽然上不了战场和他们刚正面。 但是我寻思着用点阴招，下点绊子啥的，给他俩弄死一个算一个，尤其是那个完颜宗望，多少也算是给您出点气不是？ 微臣惶恐，暂代靖海巡检制置使之职的宋齐鲁拜上！ ………… 宋齐鲁现在为了拍赵构的马屁，直接都自称“微臣”了。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根正苗红”的正统皇家贵胄来着？ 而且现在的老百姓还就吃这套，都被宋徽宗他爷仨折腾成那熊样了，仍旧还“不离不弃”的认他们老赵家。 宋齐鲁写完后吹干墨迹，便从一旁的鸽笼里抓出来一只信鸽，将书信绑缚在鸽腿上，放飞了出去。 第229章 分兵 且不说收到宋齐鲁书信的赵构，一看之下大呼出声： 我擦！忠臣啊！ 这才叫大大的忠臣啊！ 你们都看看人家宋齐鲁！ 啊！这要钱给我钱，要人给我人！ 好不容易给人家封赏个官，人家还百般推辞！ 就这还主动要求我派人去收缴他名下的大军！ 就不提其他的了，这事事为我考虑，件件办在前头！ 你再看看你们这群白眼狼！ 一个个的整天就眼巴巴的，不是给我要粮饷，就是给我要封官！ 没有一个给我解忧的，给我添堵是一个顶俩！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 好！你放心，好兄弟！ 以后你就是我“好大哥”了！ 等我当了皇帝，咱哥俩弄个“一字并肩王”啥的，咱兄弟二人联手共享这天下！ 我保证，只要“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 这是宋齐鲁没在现场，要不然对赵构这套收买人心的“浮夸表演”，也会嗤之以鼻！ 什么玩意儿？ “熟读史书”的我，还不知道你那是什么揍性啊？ 还什么“一字并肩王”，吹牛呢吧哥们儿？ 就你那抠搜和怕死的胆小样儿，要是能做到这一步，那你也就不是赵构了！ 这个臭小子，狡猾的很！ 还什么只要“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的，鬼扯！ 岳飞够忠了吧？ 韩世忠够以你马首是瞻的了吧？ 他们一个被杀，一个被撸的时候也没见你眨过一下眼皮子！ 就是岳飞当时上缴了兵权，要求请辞回家你这都不允许，这是一条活路不给留啊！ 非得给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祸害死才作罢！ 还不负卿呢，我看你就是一副标准的渣男嘴脸！ 我就算相信母猪会上树，也不相信你那张嘴！ 要不然哪天被你玩死的都不知道。 ………… 就这样，宋齐鲁在原地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赵构的回信。 “好大哥，你的来信孤看到了！我很高兴你为孤做的这一切。只是你看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德不配位”啊？” “在孤心里，大哥你就是最德位相符的！你要是不配，那这整个天下就没几个人配的了！” “所以请辞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孤肯定不会同意的！” “现在非常时期，孤还得需要你的大力支持才行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抽身离去。” “还有啊，你说的那个“经略应天”的想法就很好嘛，你只管放心大胆去搞！我是举双手双脚支持的！” “还有就是搞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的事儿，孤觉得你也可以放手去搞！” “尤其是完颜宗望那个家伙，可得好好修理修理他！” “年初的时候，孤就是当做使者去他的大营，被他扣下的！” “因为这，我哥赵桓还让人起兵袭营打算营救孤的，只不过李纲和姚平仲那厮水平比较菜，最后还是我桓哥拿着肃王赵怄把我换回来的，此事一直被孤当成奇耻大辱！恨不能早点一雪前耻！” “孤知道大哥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这个事儿，孤就拜托大哥给我出口气了！” “还有你说的那个宗泽和岳飞的事儿，孤仔细思量了一番，觉的还是大哥你说的有道理。” “要不然，你就给他们点钱粮和人马吧！不过也别给太多了，咱自己也得留点哈！” “你看这样，你要是担心手底下没人，孤这就打发几员将领去你手底下效力，同时为你分担一点，你看如何？” ………… 宋齐鲁这一看来信。 哦，你小子口口声声的说对我倚为臂肱，又是信任有加的。 这最后，还不是忍不住想着给我往里掺沙子吗？ 宋齐鲁反倒也想得开，觉得与其让赵构那小心眼子猜忌来猜忌去的，还不如自己主动点“挨宰”。 反正这也是早晚的事儿，所以也没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反正只要同意了自己其他的几项“大事”就行。 既然大方向定了下来，宋齐鲁就派遣快马北上开德府，去联络宗泽。 让他准备接收物资和兵马的事宜。 话说宋齐鲁这边继续下令开拔，目标应天府。 同时又遣了一部分福州路沿海制置使司的官兵和参加过围剿过江龙郑一龙的精锐海盗，大概有七千余人。 随同物资一起，还有一半携带新式火炮的火炮连，先行北上奔赴开德府战场。 这七千余人，宋齐鲁也不吝啬，直接按照保安军的军饷标准，直接预支了每人一年的军饷。 因为是为国效命，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家在福州路的人员。 所以宋齐鲁答应这次会让平安钱庄的人，免费将大家的军饷直接送到各人家人手中。 看到有这“好事”，就是刚从扬州参加到保安军的那一批三千多“良家子”，也纷纷请命，要求北上为国杀敌。 但是宋齐鲁考虑到，对阵金兵那不是简简单单脑袋一热就能行的。 这些人连基本的军事训练，都还没有完成。 虽然都配备上了扬州军器监制造的新式兵器，但是就算给四五岁的小孩子配上五四手枪，他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手持长棍的壮汉不是。 所以宋齐鲁就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 只告诫他们说只要好好训练，把保命的绝技练好了，将来打金兵的机会多的是。 就他宋齐鲁的钱，兑换他们所有人的军功都绰绰有余！ 这样，才将这群“热血少年”安抚下来。 宋齐鲁于一月底终于到达了商丘，他也终于见到了赵构给他派来助他的“大将”！ 这一见之下哦，可把他给恶心的够呛！ 心中更是骂了赵构这人千百遍！ 这特娘的真够虚伪的，什么叫派到他麾下听命啊！ 简直就是他喵的专程来气他的。 程龙、程豹兄弟二人就不要讲了，本来就是宋齐鲁原来的老部下，这算是给“遣送”回来了。 看样子是把他们好不容易收拢的七八千溃兵，也给变相的收缴上去了。 其他两个人，更是让宋齐鲁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是大名鼎鼎的“超级兵王”韩世忠。 一个是赫赫有名的“二骨仔”大白眼狼—张俊！ 这特娘的还怎么玩？ 好你个赵构啊，哥们儿掏心掏肺的跟你处，结果你信上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结果呢？ 你干的这是人事吗？ 就这俩货，那是来自己手底下听令的吗？ 张俊今年正月刚在山东任城（济宁）镇压了李昱、张遇的起义军，这哪是来听命的，这明摆着来要人的！ 而且张俊还担当着元帅府的后军统制！ 这就是他自己想留，宋齐鲁也不敢要啊！ 就韩世忠这小猛人，也因为去年冬在河北赵州的时候，雪夜带着300人杀入金军大营，斩杀了敌军主帅，因勇猛异常进入赵构的法眼。 没说的，接着往外分兵吧！ ………… 宋齐鲁让十六岁以下的，四十岁以上的，是家中独子的，没有成亲留后的，兄弟多人在营的（仅留一人）等等通通留到自己的保安军。 其他的精壮各分给韩世忠和张俊，他们也是一人分了七千余人。 这样一来，宋齐鲁这边除了刚招收的三千新兵蛋子，就只剩下了一群“老弱病残”，经过几次拆分之后，还剩下一万人出头。 当时分兵的时候，宋齐鲁还是“偏心”韩世忠的，虽然都是一样的七千多人，但是这七千人跟七千人又不一样了。 于是就这样，宋齐鲁基本上等同于资助了未来南宋五大护军中的“三支”队伍了。 除了还没有“成气候”的吴玠、吴璘兄弟二人和带着3000兵马从西夏战线上撤下来准备“勤王”的刘光世之外。 其他“三大护军”的班底组建，宋齐鲁都是出了力气的了。 第230章 岳飞从军记 1127年底开始一直到1141年间，岳飞、张俊、韩世忠这三人也成为南宋抗金主要“三大战区”的司令员。 其中韩世忠任淮东战区总司令员，驻军楚州（江苏淮安），负责攻防山东。 张俊任淮西战区总司令员，以安徽濠州和寿春（寿县）为根据地，负责攻防安徽北部地区。 岳飞则是负责荆湖战区，以德安、襄阳为驻防地，主要攻防河南。 起初这三大战区的兵力也大都维持在三万人左右。 直至后来各部先后参与围剿和镇压起义军，队伍也越滚越大。 其中就岳飞在1135年二月，灭了洞庭湖杨幺起义军以后，一次性就收编了将近五六万人，兵力一时间达到了十万之巨。 韩世忠的行营前护军在“决战黄天荡”时也达到了七、八万人。 张俊的中护军也有八万人。 南宋其他抗金主力部队，如刘光世的左护军在1138年淮西兵变的时候将近六万人。 “二吴”的右护军兵力最巅峰时期也有七万人。 刘锜兵力在1137年初才六千余人，不过在1140年任东京留守的时候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三万七千余人。 至于另外的“长腿将军”刘光世的“无为军”的战场划分，虽然也同属淮西战场。 但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长江南岸的镇江及江浙路一带的“二线”战场。 除了讨伐和平定起义军之外，他一般都是躲在比他稍微能打一些的张俊后面。 这也就使得刘光世多次违令不前支援同袍，最终被张浚于1137年四月间给扳倒，撸了军权。 结果当年八月俪琼就叛逃，弄出来一出“淮西兵变”来。 说到岳飞，不得不提一提岳飞这一路坎坷的从军历程。 岳飞先后四次从军，从军之路老曲折了，那可真是说多了都是眼泪。 岳飞现在在刘浩手底下，这已经是他的第三次从军之路。 去年腊月开始跟着宗泽去濮阳打仗，与金军对仗13场，全部胜利，也因此升为了修武郎。 1127年二月的时候又随部队转战曹州（山东定陶县），因功升为了武翼郎，然后便归黄潜善管。 可是呢，这岳飞天真的以为赵构就是“秦皇汉武”一般人物呢。 在1127年五月初一赵构继位后，直接洋洋洒洒的写就了“千言书”，劝赵构不要“南行巡幸”，要和百姓一道，坚守中原，坚决抗金！ 结果他低估了赵构的“怂劲儿”，直接被以妄议朝政给罢职了。 就这样，岳飞的第三次从军之路，也黄了。 后来实在不甘心的岳飞，又于1127年八月，从老家渡过黄河，直接北上大名府。 经过赵九龄的推荐，投在了时任河北西路招抚使，负责招募河北路义军的张所名下，归抗金名将王彦统御。 结果好景不长，随着八月李纲罢相后不久，一直主张坚持抗金的张所也被撸了，被贬到岭南去了，半道在潭州被杨幺给害了。 此后，王彦部和岳飞就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没人疼没人管的“孤军”。 后来岳飞又因为与王彦的战略不合，小暴脾气的岳飞就直接跟王彦闹掰了。 自己拉起队伍，在太行山区打游击战抗金。 这期间还真被他给干出了点事，先后逮住了金将拓拔耶乌和黑风大王（奥敦扎鲁）。 直到1128年初，宗泽受命任东京留守，广招义军，岳飞才真正投到宗泽麾下。 1128年二月，岳飞就被宗泽任命为踏白使，后因于泛（fan）水关打败金军等，因功先后为晋升为统领和统制。 然后一直坚持在抗金前线，在黄河流域与金兵展开拉锯战，有来有往的打的好不热闹。 1128年四月，宗泽与王彦、马扩等商议趁金兵退走，趁机发动北伐战争，结果还没稳住心神，一心想要“议和”的赵构就严令坚决不允。 1128年七月十二日，宗泽老大人，终于在“三呼过河”之后悲愤离世。 虽然真正在宗泽手下效力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宗泽却是给岳飞影响最大的。 1128年八月，杜充接任宗泽的职位，当上了东京留守。 可是这哥们儿也点背，刚走马上任不久，金兵又开始大举发动南侵。 宗泽就任东京留守的时候，招降了很多义军和抗金武装为朝廷所用。 其中就有王善、张用、杨进、丁进、李成、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 其中王善原为河东大盗，号称兵马七十万。 宗泽为了招降王善，亲自孤身入营，最终说服王善为国效力。 杨进号称“没角牛”，力大无穷，拥兵三十万，号称百万，也被宗泽收降。 此外还有有“几十万”小弟的丁进等人，都是折服于宗泽的人格魅力，这才转而投靠朝廷，积极抗金的。 而宗泽不问出身，也的确对这些人都委以重任。 当杜充接班的时候，就是王善和张用分别驻守开封城东和城南，岳飞、李宝等人驻扎城西。 其实王善和张用这些人，打心底还是多少有些瞧不上杜充的。 这杜充一生气，为了排除异己，就于1129年正月命令岳飞攻击王善和张用两人所部，并且以违令军法处置来要挟岳飞。 岳飞因为之前有过跟王彦闹掰，擅自脱离部队的“前科”，后来还是被宗泽给豁免才得以免受处罚的。 所以无奈之下，岳飞不敢再次违抗军令，只能硬着头皮去攻打王善和张用。 以岳飞的能力，打王善和张用二人，那当然就跟玩票一样了。很快二人的部队被击溃。 杜充这人也不知道跟二人多大的仇，仍然不放过他们。 于是又派了马皋、岳飞、陈淬等人率部围剿。 当时王善攻打淮宁，张用没有跟他一道。 但是后来的王善被几人追剿的上天入地无门，最终投降了金朝。 而成为游寇的张用，则是最后被岳飞收降。 岳飞也因战功授武德大夫和英州刺史，杜充这人虽然不咋滴，但是岳飞的确是在他手下得到了很大的重用和升迁。 杜充也能算得上是继宗泽之后，第二个对岳飞有“大恩”之人。 因为要不是因为杜充太废柴和最后降金，岳飞也不能够凸显的这么“出类拔萃”，并最终走向前台执掌兵权，还收复了建康（江苏南京）。 这期间金军再次南侵，于1129年正月先后拿下了徐州、淮阳、泗州。准备进逼赵构的行在所在地扬州。 赵构于二月初三，听闻金兵已经攻克天长军（安徽天长县），以后吓得立马渡江，朝着杭州跑去。 最终于1129年三月间爆发了“苗刘兵变”，赵构也被迫退位给他年仅三岁的儿子赵旉。 1129年五月，赵构“复辟”以后，移居建康。此时杜充假借“勤王”之名，行潜逃之实。 直至1129年秋，金兵挞懒和金兀术兵分两路再次南侵宋朝。 十一月初，金兀术到达长江北岸和县，与李成合攻乌江，距离建康不到百里之遥。 此时杜充对于岳飞“督兵备战、提早防备”的劝谏仍旧充耳不闻。 直至听闻金兵渡江之后，杜充才派陈淬、岳飞、戚方等部将率两万兵马疾驰马家渡。 同时派王燮（xie）率一万三千人策应。 结果王燮这王八蛋不战而逃！ 导致陈淬最终力战而死，诸将溃败，岳飞苦战无援，最终退居建康东北的钟山。 自马家渡之战后，岳飞一看就你杜充这怂逼样儿，也不是什么值得依附的良人，这特么还不如王彦呢。 老子也不跟你混了，继续单干！ 反正这活儿轻车熟路，也不是第一回干了。 而之后的杜充果然不出岳飞“所望”，他又弃守建康，自己逃往真州，导致建康失陷，他自己本人也在不久后降金。 第231章 大娘，您也给俺背上刺几个字儿呗? 宋齐鲁只让韩世忠和张俊在自己的大营停留了两日。 给他俩选拔好兵马之后，便打发二人回去找赵构复命去了。 虽然这次没有见到“超级兵王”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但是也算是跟韩世忠有了交情。 至于张俊这小心眼子，宋齐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去得罪。 虽然张俊这会儿，在宋齐鲁手里也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花来，但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这两人年纪都比宋齐鲁“大”，张俊是1086年出生的，今年都41了。 韩世忠1090年出生的，也37了。 放在后世这叫壮年，但是放在宋代，基本上也都过了自己的巅峰状态，开始走下坡路了。 宋齐鲁也是一样的待遇，拢共一万五千人，通通提前发放一年的军饷，有需要的也都一并由平安钱庄代为送回各家。 虽然“断了”张俊的财路，但是宋齐鲁也没有白着他跟韩世忠两人。 为了支持他们，给他们每人封了一个五千两的筹军“红包”。 然后送了一些像望远镜、手铳等稀奇巧妙的小玩意儿。 乐的两人都不停的拍着宋齐鲁的肩膀夸他懂事、会做人。 直跟他称兄道弟的，就差点香、磕头、拜把子了…… 除此之外，宋齐鲁又让二人给赵构带上了五十万贯和一大批物资。 骇的韩世忠和张俊一直惊讶于宋齐鲁这“财神爷”，兜里到底还有多少银子。 要不是同僚关系，加上宋齐鲁后台够硬，官够大，兵够多的话，他二人都想把宋齐鲁绑票了。 就这样，最终送走了这二位“大爷”之后，宋齐鲁就开始悠哉悠哉的在应天府当起了“土皇帝”。 除了练兵之外，就是实行扬州那一套“亲民政策”。 就这样，转眼间宋齐鲁在应天府待了近半个月了。 一切收拾安稳妥当的宋齐鲁终于可以腾出来时间，专程去了趟“英雄的故乡”-相州汤阴县（河南安阳汤阴县）。 以慰问的名义拜访了岳飞的母亲姚氏。 虽说岳飞的老爹岳和是个农民，但是岳飞家境，也算是个富裕家庭。 毕竟有几十亩地，还是有几个雇佣的长工，这要强过一大部分人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养得起岳飞五六个兄弟，还送他们读书习武。 不光在现代，就是在古代习武也并不比习文省钱。 首先你不是只有两把子力气就行的，想当武林高手，首先你得先拜在名师门下吧？ 而且岳飞的两任师父都是远近闻名的，第一位师父是有名的枪法大家陈广。 尤其是第二任师父周侗，那可是曾经的东京八十万禁军总教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有资格能拜入门的。 首先得有武术天赋，这个先不讲，单是拜师“礼”，就能把一大批人拒之门外。 另外你这练武之人，营养得跟上吧？ 不说天天大鱼大肉，单说吃饱这一条，那就已经能打败全国一半的人口了。 另外人家岳飞还是文武双修啊！ 那《满江红》写的，现在的本科毕业生，也不一定有那水平吧？ 所以岳飞家境已经算是很好的，虽说比不上中产阶级，但也相差不多了。 此时岳飞的父亲早已去世，岳飞第一次从刘韐的军中退伍，就是因为为了给父亲岳合守孝。 此时家中只有老母姚氏和他的六弟岳翻在家。 宋齐鲁说明了来意，岳母姚氏热情的把宋齐鲁请进了屋内，并吩咐岳翻上茶。 “不知大人此次前来，可是我那五郎在军中又出了什么事？” 岳母虽是一介农妇，但看接人待物也应当是知书达理的，否则也给岳飞创造不了那么好的家庭环境。 “呵呵，大娘！您多虑了，你家五郎在军中可是英勇的很，前些时日还多次打败了金兵呢。你可是为朝廷培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我作为岳飞军中同袍，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来慰问感谢您的，二来也是给您报平安和报喜来的。呵呵。” “哦，那就好，那就好。为国出力好啊！大人您有所不知啊，我家这五郎打小就皮实的很，就爱弄些舞枪弄棒的。” “为了让他好好读书，他可是没少挨了老妇人和他爹的打。可是等他长大以后，还是热衷这一套，所以没办法，我跟他爹只能省吃俭用的啊，把他送去陈广师傅那里。” “哎，你还别说，就连陈师傅都说我家五郎有天分呢，学了两三年，陈师傅就说没什么可教五郎的了，就让五郎出师了。” “后来啊，五郎还不知足，所以这没了办法，他爹又给他托了人，求了情的这才又把他给送到了大师傅周侗那里。”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这位周师傅可就更厉害了，听说原来是专管教授咱们大宋所有禁军的总教头。” “来年纪大了这才开馆收徒的，要不是看着俺家五郎还有些天分，人家都是不收的呢，呵呵。这还有一次啊，我们家五郎……” 岳飞的母亲姚氏提及自己儿子的时候，是满脸的骄傲和自豪，絮絮叨叨的和宋齐鲁聊了起来岳飞小时候的事。 其实哪个母亲又不是这样的呢？ 每个孩子，都是他母亲的骄傲，哪怕别人再看不起，也不会改变她们的看法。更何况作为岳飞的母亲啊！ 就这样宋齐鲁一边听，一边和姚氏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他终于抽出空开向姚氏问道。 “大娘，您可曾给岳飞背上刺过字？让他明志的啊？”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尽说些胡话啊？闲来没事刺些字干什么啊？” 宋齐鲁心里暗道又完犊子了，这回估计自己又捅娄子了！ 也不知道岳母姚氏是还没来的及给岳飞刺字？还是压根就没刺过？ 亦或是又被文人善用的“春秋笔法”给带偏了？ 史料记载1141年，岳飞被污下狱以后，何铸主审时，岳飞曾展露背上的旧的刺青“尽忠报国”四字。 但是岳飞被宋孝宗平反后，他的儿子岳霖和孙子子岳珂主编的传记《鄂国金佗稡编》中，并未提及此事。 不过赵构曾因功授予过岳飞“精忠岳飞”这事儿倒是真的有。 总不能那四个字是岳飞自己找人纹上去的吧？ 要知道在古代“刺青”，也一样并不代表着什么“好人”。 要么是被发配的罪犯，这种一般被刺在脸上或者额头，北宋的大将“武曲星”狄青就是如此。 要么就是些“泼皮无赖子”之类的纹的“花胳膊花腿”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刺着玩儿，“明志”用的。 就像现在老是刻些什么“爱”啦，“恨”啦之类的。 这样的事在军中一些热血的小愤青中倒是经常见，偶尔还流行过一段时间。 “哦，呵呵，是这样的大娘，我军中都传闻是您给岳飞背上刺了“尽忠报国”四个大字，所以岳飞才能在与金兵对战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关键是还毫发无损！” “嘿嘿，所以俺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才有此一问，想让大娘给俺背上也刺两个字来的。嘿嘿嘿。” 宋齐鲁暗摸一把虚汗，终于算是把这事给圆回个差不多来了。 “哈哈哈哈，你这年轻的后生，怕是故意拿这事儿逗我老太婆开心的吧？哪里还能有这种事儿？” “那样的话，我老太婆岂不成了会开光施法的神仙人物一般了不成？” “呵呵呵呵，要真是那样，我就给咱全大宋的军士全都刺上字，让咱大宋军士天下无敌！” 第232章 忠义无双和忠义无双 “嘿嘿，那哪能够啊？这可都是真事，我就想着吧，让您给我刺几个字好给我保命用的。” “我这可是不会武功的啊！照着岳飞差远了，就他一个人都能打我十个都不止了。” “呵呵呵呵，你这猢狲！好好好，难得今日你把我老太婆哄的这么开心，老身也就遂了你的心意。” “来来来，你且说与老身听听，到底想要刺个么字？” 姚氏到底敌不过宋齐鲁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了宋齐鲁的请求。 本来他开始也只是抱着自己的一点小恶趣味而来罢了。 “真的啊？您老这是当真答应了？您看就刺个“忠义无双”如何？” “哦？为什么刺这几个字啊？看着口气还不老小呢。呵呵。” 岳母姚氏作为六个的母亲。什么皮猴子没见过？ 虽然也知道像宋齐鲁这样的“小年轻”一般都爱吹牛皮，但是也忍不住打趣的问道。 于是宋齐鲁又将忽悠赵构的那一套“秦福后人”拿了出来，就全当是给姚氏讲故事了。 听完以后，泪眼婆娑的岳母姚氏也是不停的拉着宋齐鲁的手，不停的拍打着。 “哎，苦命的孩子啊，你这是没少吃苦啊！好好好！是个有出息的，大娘这一生也算是见过不少人。” “就是打你刚一进门开始，大娘就觉得你这孩子不简单，果真是有故事的人啊！” “也罢，也罢，连这王爷都给你赐字了，想来这事儿也做不的假，老妇人也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刺上这几个字。”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了亲人，要不然我就给您当干儿子吧？您看成不成大娘？” “呵呵呵呵，成，成！哪能不成啊？反正我膝下儿孙不少，也不差你这口吃食，今日我就收了你这干儿子，哈哈哈哈……” “哎呀，这都多长时间了，自从我那老伴儿去世之后啊，老身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 “你打这以后啊，如果得空，就常来陪陪干娘说说话，这人啊一老了，就怕哪天这一觉睡下去，就醒不来喽。呵呵。” “哎。得来干娘，回头不行我就把您接城里住两天去，让您老也享享清福。您啊，也别想太多，依我看啊，您就是个长命百岁的主儿！嘿嘿。” “呵呵，你这孩子油嘴滑舌的，这小嘴啊，就跟抹了个蜜似的，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女孩子欢心。” “呵呵，虽然老身也知道你这是在哄我，但是我这还是开心啊，就我五郎和六郎那几个孩子，虽然也都很孝顺，可是没有你这巧嘴哦。” “呵呵。也就借我干儿子的吉言，老身就再多活上那么几年，呵呵呵呵。” 宋齐鲁这也算得上是“中老年杀手”了。 “嘿嘿，只要您老喜欢听啊，以后我这就天天说与您听！都说笑一笑，十年少。保不齐我还真就给干娘哄出个长命百岁来了呢，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六郎，你且去里屋，在娘的梳妆盒里，把你爹送给娘的那支银簪拿来，清洗之后，我且给你宋哥儿刺上这“忠义无双”几个字！” 老太太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耳不背，眼不花，就是说话也是中气十足。 “哎，得来，娘，孩儿这就去操办。” 六郎岳翻干脆的应承下来，立马转身回屋去取簪子。 宋齐鲁也立马扒了上衣，背向岳母姚氏，跪在了地上。 “你这孩子但是生的一副好皮囊！看你这皮白肉嫩的一看就没遭过罪，你要不说，我都以为你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子弟呢！” “嘿嘿，好叫干娘知晓，我原本家中独子，就属于最小，因为父母遭了难，没的早。我师父和我这一众叔伯大爷的都看着我娇惯的很，所以也就没让我遭什么罪。”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啊，就把干娘这里当自个的家，拿着干娘当自己娘亲，有什么事就给干娘说！” “哎，得来。” 宋齐鲁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道这次还是真的没有白来。 不过很快宋齐鲁就高兴不出来了，他嘴里咬着木板，腮帮子上的咬合肌不停地颤抖。 这可是前世今生他第一“纹身”，没想到居然这么这么疼。 这个时代也没有麻药，就这么干剌剌的刺，这简直跟拿着刀子割差不多。 自己也真是鬼迷了心窍，非得弄这么一出。 早知道这么疼，打死自己也不刺字了！ 不过现在自己牛逼都吹的震天响了，刺都刺了，总不能刺个半边不拉块的就叫停吧？ 哎，且忍着吧！ 可是这字怎么老感觉不对啊？ 这时间也忒长了啊？ 貌似笔画也不对？ 我擦，忘了现如今都是用的繁体字！！！ 他突然想起来赵构给他题的那几个字来！ “义”可不是只有三划，而是足足十三划的“义”！ “无”也不是四划，而是十二划的“无”！ 最过分的是这个“双”字足足十八划！！！ 足足比“双”多了十四划！ 宋齐鲁欲哭无泪，只想着喊停！ 不过字是自己上赶的要求刺的，这再要求这那的也忒不爷们儿了。 要是让岳飞知道了，也没来由的瞧不起自己。 而且弄个繁体字和简体字的合体，不说现在的人认不认识，只是跟这马上完笔的“义”字就不搭啊，显得也不伦不类啊。 这回可不是“且忍着了”。 而是“且熬着了”！ 这要不是岳母姚氏乃是地主大户人家小姐出身，这要换一般人，还真写不出来这几个字！ 要不怎么说这宋齐鲁会挑字呢！ 虽然这簪子尖比较锋利，但是等到岳母姚氏给宋齐鲁刺完这几个字，也出了一头虚汗。 她得掌控着不能深了伤到宋齐鲁，也不能太浅了留不下印记。 而且字还得工整，还得要一样大小…… 这可是比刺绣还要考验老太太水平！ 话说宋齐鲁这边，等到“干娘”姚氏终于停手以后，他本人直接瘫了。 看着宋齐鲁血呼淋啦的后背，岳翻直敬佩宋齐鲁是条“汉子”！ 吓得一直守候在院子外面的五宝等人，抓紧跑了进来。 也不知道自己家大帅这是抽什么风，就他这细皮嫩肉的，不说好好在大营里待着享福。 非得“贱摆摆”的跑到这乡下来，找一个老妇人，还非得在自己身上刺字。 难道有钱人都有这嗜好？ 他们哥五个还真是理解不了这有钱人的世界…… 他们这呼啦的一大帮子人一进来，倒是把姚氏和岳翻吓了一跳。 本来宋齐鲁就怕惊扰了姚氏她老人家，所以才没有让这群粗汉跟着自己进来，没想到这一下露馅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点军人的样子？我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着的吗？” “你们这是进来干嘛了？没看到把我干娘都给惊扰到了？还不快道歉！” 宋齐鲁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呢，这五个愣头青，上赶的给送上门来了。 五宝兄弟无人，也是撞天屈，特娘的要不是大帅您叫的这么惨，我们会进来？ 还不是怕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被人给干掉了？ 我们兄弟几人到时也怕会因为保护不力而受军纪处罚。 结果这还费力不讨好了，我们容易吗？ “是是，抱歉惊扰了老夫人，还请见谅！” 刘大宝抓紧代表兄弟五人给老太太道歉，他虽然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平常的老妇人，怎么转眼间成了自家大帅的“干娘”？ 但是看宋齐鲁的表情不似作伪，所以抓紧出来道歉。 “呃～你看看你这后生也没做错什么，这是道的哪门子歉啊？不打紧不打紧。倒是宋哥儿，你可是把我老太婆瞒的好紧啊！” 第233章 岳翻从军 “嘿嘿，这不是怕惊扰了干娘嘛，我也没什么，就是手底下有些个弟兄跟着，受朝廷封赏做了个将军罢了，他们也都是些苦命的人。” 宋齐鲁让五宝给自己背上的创口撒上了“阿莫西林胶囊”，然后在他们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披上外衣。 虽然这屋里点着火盆，但是这北方的二月天，还是没有真正的回暖的。 刚刚疼的出了一身汗没大感觉，这会儿汗一消，立马觉得有些冷了。 这个年代，往往一场简单的发烧感冒就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虽然宋齐鲁还有一些抗生素，但是也不敢太过任性。 宋齐鲁又把五宝的身世给姚氏说了一番，还把他们结识的过程也告诉了自己干娘。 “嗯嗯，都是好孩子啊，就是命苦！我看宋哥儿也不是什么刻薄的面相，想来你们们能跟着他也是一份福气。” “那当然了，我们家大帅对我们老好了，不仅对我们，对平常百姓也是，不仅建了免费的药局和学堂，还给流民盖房子呢！主要是我们家大帅太有钱了！呃～呃～太有爱心了……” 本来刘五宝这人就快人快语，他大哥说了他多少次都不不长记性。 这也就是在宋齐鲁帐下吧，要是换了岳飞，没有主将命令私自发言的话，也会给他几军棍。 本来宋齐鲁拿着这事没当回事，可是听着刘五宝越说越离谱，连自己“老有钱”了这事儿都说出来了。 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刘五宝立马刹住车，改口“有爱心”了。 “哦？没想到我儿还有如此善行，这当真是难得！这是为子孙后代积福啊。” “宋哥儿，千万记得莫做那些为富不仁之事，要不然干娘认得你，干娘手里的拐杖可不认得你。” “哎！孩儿省（xing）得了，您老放心便是。如果我这做的不好，您啊，就只管拿拐杖抽我，都不用客气，嘿嘿。” “呵呵呵呵，你这猢狲，又来逗老太婆开心。只是我看我儿这将军好似也不小，不知道能不能把五郎调到你这麾下？你们兄弟相互之间还能有个照应，干娘也放心一些。” 就是开明大义如岳母姚氏者，事关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免俗。 这天下又有那个母亲忍心看着自己孩子以身犯险啊？ “呵呵，好叫干娘知道，我之前便派人来过了，可是没有堵到我飞弟，后来也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这不前几日知晓他在开德府，我已经遣人给他送过去一批物资和人马了。” “要说把他调到我帐下来，我也不是办不到，可是您也知道就我飞弟那高傲的性子，哪能会甘心仰仗我，在我手下效命？” 宋齐鲁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 他是注定最多在抗金前线敲敲边鼓的，不可能一直斗争在抗金最前线。 真要是把岳飞弄到自己帐下保护起来，就怕适得其反，轻松废掉一个“明日之星”。 “嗯，那倒也是，倒是干娘这思虑不周，贪心了。人老了啊，难免会这样，就想着儿孙满堂，在自己膝下承欢。” “对于什么打打杀杀，建功立业之类的都不盼望了。可是五郎啊，这一心参军抗金，报效朝廷，我这当娘的也不能拦着不是。” “哎，儿大不由娘啊！倒是让宋哥儿见笑了。呵呵。” 看得出来这姚氏是真的喜欢宋齐鲁，一跟他说起话来就说个不停地。 “哈哈，干娘说的哪里的话，我飞弟能有此等志向，那是朝廷之福，也是您老之福。这高兴还来不及呢，哪来的笑话之说？” “您老啊，也别太担心，我看我飞弟的面相也是个硬朗的，再加上这武功高强，定会逢凶化吉。” “就是我这边，也会时常关注他的动向。此事交由我，干娘自管放心就是！” “好好好，还是宋哥知道我老太婆的心意啊！我生的他们哥几个就是个孽债，打小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要是都跟你宋哥儿一样懂事。我老婆这做梦都要笑醒了，呵呵呵。” “嘿嘿，干娘你也别夸我。我这也就是没有武功，怕死罢了。” “我要是有我飞弟那等身手，可能也早去快意恩仇，施展报负去了，呵呵呵呵。” “呵呵，就属你会安慰人！今个中午，就不走了吧？在干娘这里吃顿饭，干娘亲自下厨，给你弄羊肉烩面去。” “五郎在家的时候，可是最爱吃老身做的这烩面，还直说怎么都吃不够呢，呵呵呵呵。正好你也多陪我老太婆说说话，不会影响到你的军务吧？” 姚氏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是满心想留宋齐鲁，但是又怕耽搁他的事。 像极了现在春节过年回老家，父母那期盼渴望的眼神…… 本来现在大营里就剩下一万来人了，一下子肃静了不少，这又有胡铨在坐镇，宋齐鲁乐得逍遥。 虽然他现在背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立马回军营清洗创口和上药。 但是看着姚氏期盼的眼神，仿佛触动了内心的心弦，终究还是没忍心拒绝。 “嘿嘿，不打紧不打紧，我都安顿好了才出来的。我这正想要尝尝干娘的手艺呢，看看是飞弟饭量大，还是我的饭量大，哈哈！” “哎！你且安坐等着，干娘这就去和面，那几个小伙子，你们也别光站着，自己找地方坐，很快就好。” 说罢，便让岳翻招呼五宝等人进来，自己则去厨房忙和。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很快便相互熟悉了。 “宋哥儿，不知道我能不能去你的保安军当兵？您放心，我不用您照顾，就让我从一个小兵开始干就行！” 岳翻看着宋齐鲁“威风八面”的样子，身后出门还带着“保镖”，羡慕的不行。 这对刚刚二十岁的他来讲，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就像当年项羽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有一次看到秦始皇的车驾出行，就跟他叔感叹“大丈夫，当如是”一样。 岳翻此时的心情跟项羽当年差不多，只不过“野心”没有项羽那么大罢了。 宋齐鲁也知道岳翻后来从军，但是被杨再兴给捅死了。 虽然岳飞大度的饶恕了杨再兴，并把他收成了自己手下干将，并没有追究他的杀弟之仇。 但是宋齐鲁想着，像岳翻这样“无关轻重”的小人物，自己救上一救应该是不打紧的吧？ 所以出言说道。 “嗯，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干娘这边怕是不好说和啊！眼看着干娘都快半百的人了，身边总不能没个照料的人不是。” “只要宋哥儿应承下来就好。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自己来办就好。家里有大哥大姐还有二哥他们都在，此事倒是无忧。” 岳翻听闻宋齐鲁答应下来自己的事，也不禁喜不自胜。拍着胸脯的朝宋齐鲁保证。 “嗯，那就好，此事你自己思量清楚，这可不是一般闹着玩过家家的小事。” “建功立业谁人都想，但是这战场上形势风云变幻的，谁也不敢保证明天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你可不要因为一时脑热就下决定啊！” “唉，我晓得此事其中的厉害，我武功虽然不如我五哥，但是平常保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觉得大丈夫一生，就该醉卧沙场，马革裹尸也无悔！要不然岂不是白白虚度了这一生？” “就像宋哥儿一样，出将入相，才当是我辈应有的志向！嘿嘿。” 第234章 二次请辞 “呵呵，该说的我都说了，此事我也便不再劝你。你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自己有想法是好的，但也得为自己下的决定负责了。” “我给你半月时间，你如果真的考虑好了，就去我大营报到，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你且与五宝他们几人多交流交流，他们也算是都上过战场的。我这便去给干娘帮帮忙。” 说罢宋齐鲁朝着刘大宝使了个眼色，刘大宝也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哎呀，这锅里是真香啊！干娘我来给你打打下手，顺便来偷师一下。你这不会撵我走吧？哈哈。” 宋齐鲁跟岳飞的几位正在帮厨的嫂嫂点头示意后，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个时代也还没有“男女大防”的规矩。 就是“以死来保全名节”的事，也是靖康之难以后的事了。 主要是被金兵掳走的皇室、王公贵族、宦官之家的女眷太多了。 为了保全性命，她们都选择了“认命”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金人“相夫教子”或者为奴为娼，很少有以死保全名节之人。 像赵构的几个女儿就在金人的浣衣局工作。 像宋徽宗的妃子和帝姬，很多都被金军将领“瓜分”。 这种“重生存，轻名节”的行为，让这些文人和士大夫阶级感觉很没有面子。 所以这些道学家，开始严抓“思想教育”工作。 一直到明清时期，女性殉节的“贞洁牌坊”就比比皆是了，被当做是对女性最崇高的赞扬！ “呵呵，知道你这孩子有心了！快站到一边去，这都是我们女人家该干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大男人插手？” “你们那手啊，天生就是拿笔握刀的，怎能拿勺子跟烧火棍呢？且在一边站着，陪干娘说说话就得了。” 虽然在乡下，不太讲究“君子远庖厨”之类事，但是北方老爷们儿向来“大男子主义”倾向比较重。 很少有像宋齐鲁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下厨房。 所以姚氏虽没有让宋齐鲁下手，但也没舍得把宋齐鲁赶出去，看的出她还是很稀罕宋齐鲁的。 宋齐鲁就这样在他干娘家里，吃了两大碗烩面，还就着吃了半头大蒜。 看着吃的如此香的宋齐鲁，姚氏也是心怀大慰，高兴的一直点头。 吃过饭之后，宋齐鲁又陪着姚氏说了半晌的家常话，直到太阳偏西，这才启程回应天府。 接下来的日子，宋齐鲁除了教授胡铨一些执政理念和关乎民生的一些善举。 得空便往淮阴他干娘那里跑，现在娘俩的关系，比亲母子都不差多少。 就这样，一直到了1127年二月下旬，赵构不负“众望”的从东平又跑到了济州府（菏泽巨野）。 反正就是一个念头，一路往南。 因为现在的山东地界也不太平，老是有些吃不饱饭的“刁民”造反。 搞得赵构也不敢久待。 而开封那边，也终于在二月的丙寅日（二月初六），由金太宗下诏废了徽钦二宗，脱去龙袍，贬为庶人。 于二月十一，又册封由北宋群臣商议后，拥立的原北宋宰相张邦昌为金国附属国皇帝。 从而达到金朝“立异姓为帝”协管治理宋朝的目的。 此时的岳飞也随部转战到了山东曹州，归黄潜善辖制。 宗泽也被赵构召回到济州府。 ………… 眼看着已经二月底了，宋齐鲁从晋江出发至今，也已经有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了。 想想这四个月过的，真是跟做梦似的。 这是上一辈子加这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可是偏偏他就被自己“干”成了。 不得不说造化弄人，人生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最出乎意料的“惊喜”，当然也可能是“惊吓”！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转角将会遇见谁或者发生什么。 宋齐鲁又收到了林潇湘和宋小雅的来信。 这也是宋齐鲁在大宋朝，唯二牵挂的人了。 总归是和人家姑娘困过觉的，这感情跟别人肯定不一样的深了。 不过这次的信中不再是跟往常一样的“卿卿我我”之类肉麻的话。 而是“出事”了！ 而且还都是“大事”！ 而且还不是一件，而是两件“大事”！ 那就是，林潇湘有身孕了！ 宋小雅也有喜了！ 我擦，哥们儿牛叉啊！ 居然“一炮双响”，百分百命中！ 这事儿整得，宋齐鲁都快要乐疯了！ 也顾不上随之而来的林雪原信中，把他骂的狗血淋头的事！ “老子就要当爹啦！哈哈哈哈！” “老子在这大宋也总算是有根了！呜呜呜呜！” “娘啊！您看到了吗？我在大宋也很好啊！又有后了呢！哈哈哈哈，您就别挂念我了，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媳妇儿，对不住了啊！你不行就再走一步，别等我了。我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的。” …… 就这样，宋齐鲁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大帐，自己一个人在里面自言自语，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吓得五宝嘟噜着自家大帅这是得了羊角风了还是怎的。 这刚说完就又被他大哥一个巴掌拍到后脑勺上，直接把五宝都打懵逼了。 气的五宝翻着白眼直暗骂： 咱娘的，你下手也忒黑了！ 打的我这眼冒金星，脑瓜子直嗡嗡，我圈圈你个叉叉滴…… 小半个时辰之后，宋齐鲁这才冷静下来。 随即开始给赵构，要求“请辞”，回家去守着老婆孩子去。 宋齐鲁心道，我现在管你什么家国天下大狗屁的！ 你们爱谁谁，就是人头打成狗脑子我也不管了。 反正我就是个bug，有我没我都一样。 咱们各玩各的，你们继续玩你们的吧，小爷我撂挑子了！先不奉陪了！ 于是宋齐鲁声情并茂的写到： 小赵构啊，爷们儿不能继续给你效力了！ 我得回家了，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一脉，基本绝了，就剩下我这孤家寡人的一棵独苗了！ 这突闻自己有后了，这真是祖宗保佑我宋家没有绝后啊！ 我今年可是都三十一了，这事儿马虎不得。 而且我那没过门的媳妇儿还有心疾，我这心里不放心啊，恨不得立马赶回去。 当然还有点难为情的事，那就是我还没提亲就没忍住嘿嘿了。 我这老丈人现在可是暴跳如雷，喊着要打断我的腿。 我这得抓紧回去提亲，给我娘子补办场婚礼去啊！ 要不然我真怕那老头，提刀来砍我了。 所以啊，我这兵马钱粮啥的都不要了，你快点派人来接我班吧！ 甭管那什么黄潜善、汪伯彦的，还是王渊、康履小太监的，你随便爱派谁派谁来吧。 快点啊！我还等你信儿呢！ …… 且不说宋齐鲁这边乐的没边，为此还专门跑到汤阴给他干娘说了一通。 老太太也高兴的不行，立马就要给她那没见过的“干儿媳”和“乖孙儿”包红包。 话说赵构这边收到宋齐鲁的来信，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好不容易有个好用的手下，这又会耧钱又会打仗，关键是招兵买马和安民抚兵都搞得风生水起。 最最关键是还知道进退，不贪权恋位。 简直就是年度“十佳”好手下。 你说说，就这样的人他咋就不能撒泼打滚的跟着自己“闹革命”，好混个“从龙之功”呢？ 老特么是挂念着跑？ 你说我就这么有毒吗？ 让你没有效忠之心也就罢了，还畏之如虎成这样？ 第235章 终见岳飞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宋齐鲁他师父的“谶语”，这第一个基本上都已经实现了，且预测精准无比。 眼看着还有俩月，就到了这第二条能不能成“谶”的关键时刻了，你说你跑啥？ 再说了你都“投”这么大本钱了，马上开花结果的了，你就不想摘两个尝尝？ 这个时候，你说你避啥嫌啊？ 真是的！ 莫非这里面还有变故不成？ 那我更不能放你跑了啊！ 我可是听你徒弟虞允文说了，你这人是擅长“望气之术”！ 没说的，回头得让你好好给我瞧瞧。 ………… 于是赵构便又开始了和宋齐鲁的“隔空喊话”。 哎吆～我的好大哥吆，你就别难为我了！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够离了你呢？ 你是不是对我上次的派兵遣将的处理方式不满意啊？ 所以这才心生怨念？ 这个好说，你不是一直念念不忘的在找一个叫岳飞的偏将吗？ 嘿，别说弟弟拿你交代的事不上心，这回我给你找着了！ 我这就让他带着你上次划给宗泽大人的七千人马去找你去。 你看行不行？ 还有你老丈人那里的事，你也别担心了。 我亲自帮你出头，给你保这个媒你看怎么样？ 我想这个面子你老泰山得给吧？ 就是彩礼的事，你都不用管了，我让你弟妹亲自操持这事儿，就按照我皇家的标准给你置办一份你看如何？ 你也甭跟我客套，毕竟你也帮我这么多了，光现钱见着的就一百多万贯了。 我知道你不差这点钱，但是好赖算我这当弟弟的一点心意不是？ 至于我那未来嫂子，我派我的心腹小弟康履去给你接过来，你看怎么样？ 毕竟他也轻车熟路了不是。 至于嫂子的心疾你也别担心，我让名医庞安时的高徒张扩和他兄弟张挥，亲自跟着康履一起去，这你总放心了吧？ 你啊，就安心在应天府帮小弟守好这“龙兴之地”！ 反正按照咱师父的预言，也不还两个多月就到了应验的时候了嘛。 你这不在我身边，我这心里没底啊！ 就当兄弟求您这一回，回头给你弄个“从龙首功”啥的，肯定不在话下的。 ………… 宋齐鲁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无心插柳的一招儿，居然换回来不少东西。 尤其是把岳飞给自己弄了过来，估计干娘也得高兴的不行。 而且谁说赵构这人傻的？ 你看看人家办的这事儿，又是保媒，又是出彩礼的，还贴心的派了小太监和名医前去给自己接媳妇儿。 就这份收“恩宠”，普天之下，除了他宋齐鲁也是没谁了。 至于从龙之功不从龙之功的，宋齐鲁倒也不是太在乎。 因为赵构这人说话跟放屁似的，说翻脸不认人就立马翻脸无情。 他才不管你之前对他多好呢，就看你现在对他有没有用处。 他赵构这人现实的很，要想保持“圣眷”不衰，那你就得想办法让他觉得“时刻”离不了你，随时都对他有帮助，还能猜对他的心思才成。 不过人家赵构作为一个堂堂的王爷，将来正儿八经的“天子”，都已经能屈能伸的把姿态摆这么低了。 宋齐鲁要是再执意撂挑子不干，那也就忒不知道好歹，纯纯的打赵构的脸了。 这要等赵构上台，能有他好日子过才怪，更何况自己先期投入那么多了，一旦前功尽弃，也是得不偿失不是。 于是宋齐鲁也就借坡下驴，顺水推舟的应承了下来，并回信表示对赵构“恩宠”的万分感激。 宋齐鲁就琢磨了，看样子这和赵构“距离产生美”和“以退为进”这两招可是正儿八经的好法宝啊！ 说不得以后得多用用，当然也得小心别玩崩了。 就这样，在三月初，宋齐鲁终于等来了他自穿越以来的最想见到的偶像——岳飞！ 此时的岳飞，也才刚刚24岁，跟宋齐鲁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那会儿，年龄差不多相仿。 但是此时的岳飞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先后四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他看上去成熟稳重不少。 ………… “属下岳飞拜见将军！飞受康王之命，特来将军帐下听命，随行军士七千一百零六人，分毫不差，特向将军缴纳兵符。” 岳飞也是听闻了自己面前的这位大元帅，对自己格外的“青睐有加”。 只不过自己虽自负不凡，但是现在仍旧名不见经传。 也不过刚刚凭借军功得了一个“武翼郎”的军阶，在军中任一员偏将罢了。 也不知宋齐鲁为何偏偏如此看中自己？ “嗯，你就是岳飞吧？不用如此拘谨。你且是不知，我早已拜了你母亲姚氏为干娘，你我私下也就是兄弟相称了。” “哈哈，念你离家日久，今日刚刚赶到军营，我且放你今日回家探望，后日午时，再来我帐前听命。” “五宝，给他备一匹快马！再顺道让他给我干娘带些新奇的吃食回去！” 且不说宋齐鲁此时正是心花怒放，终于将岳飞这宝贝疙瘩弄到自己手底下了。 就是岳飞此时也是一脸的懵逼！ 我擦，这什么跟什么啊？ 老子啥时候走的狗屎运，跟宋齐鲁这大元帅成了“拜把子”兄弟？ 莫非老天眷顾，终于让自己否极泰来了？ 岳飞脑袋就在一片浑浑噩噩之中，拜别了宋齐鲁，骑上快马朝汤阴家里奔去。 这一路上可不近，足足有四百余里路呢，快马也得走多半天时间。 岳飞现在归家心切，一来想念老娘。 二来他也是满肚子疑惑，想要去问问自己老娘，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给自己收了一个大将军的“干哥哥”！ 其实说实话，作为“中兴四将”之一，也是后来武功战绩最为彪炳的岳飞！ 此时的岳飞，还是四人中混的最“菜”的。 怎么说呢，现在是岳飞第三次从军。 前面提到过，第一次刚在刘韐军中站稳脚跟，结果父亲过世，回家守孝去了。 第二次从军，结果大部队在河东路（山西）被金军包围了，拼死才得以突围回家。 这一次则是投在刘浩部，响应赵构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令，才投奔到赵构那里。 前段时间刚跟着宗泽在开德府打了几次胜仗，岳飞更是在李固渡和滑州南部遭遇金兵，这才功在军中升了个中下级的小军官。 反看其他几人，作为西北名将刘延庆的“二衙内”——刘光世，早就在精锐的西军站稳脚跟。 更是因为在1123年，镇压京东路张迪叛乱升了承宣使，任鄜（sha）延路马步军副总管。 在1126年因为在陕西杏子堡打败西夏军，功升侍卫马军都虞侯。 现在的小刘也38了，之前带着三千精锐西军准备去开封“勤王”。 后来因为消息灵通，于1127年四月直接转投到了赵构的怀抱。 之后他更是南宋第一个“建节”的，这跟他手下的这3000西军底子也不无关系。 至于前段时间来的张俊，他之前就是种师中手中的“王牌”。 1126年五月，种师中受宋钦宗命令驰援河北路中山、河间、太原三镇的时候。 在山西榆次遭遇金兵大将完颜娄室的手下，结果张俊愣是在首战干趴了金兵，光军马就俘虏了一千余匹。 可是在大军团pk的时候，宋军不给力，最后种师中以身殉国，张俊只带着300多人逃了出来。 之后张俊便一路辗转，最终于1126年十二月，随邢台知府梁杨祖的3000兵马找到了赵构的组织。 直接被赵构授命为元帅府后军统制，可见赵构对他的信任和器重。 再说说自宋建立近170年以来的第一“猛人”——韩世忠。 什么生擒方腊，只身登城墙杀敌这类的这事儿，他是没少干过。 貌似他最爱干的事，就是以少胜多！ 而且不论对内，还是对金兵他一直都是“一视同仁”。 既有过几百兵马追降李复的几万叛军的经历。 也有过300军兵入金营夜袭绞杀的事迹。 好像在韩世忠字典里，就有过害怕这两个字！ 更遑论那种以多打少的“欺负人”行径了！ 而且韩世忠也正因为夜袭金营之功，升任了左武大夫这类的中层军官了。 第236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说这岳飞终于从汤阴老家省亲回来了。 出乎宋齐鲁意料的是，姚氏果真也给岳飞背上纹了个“尽忠报国”四个字！ 这让宋齐鲁乐的脸直抽抽，反观岳飞倒是满脸的尴尬，不过二人也因此关系亲近了不少。 宋齐鲁知道岳飞这“小愣头青”，等到五月赵构继位之后，他又会吧啦吧啦的给赵构上什么“千言书”。 劝赵构不要妄图以“巡幸”的名义，实际上行南逃的行为，要坚持回开封，和广大人民群众一起积极抗金！ 当然，“地位低下”的岳飞毫无意外的被撸了，结束了他的第三次从军之旅。 “鹏举（岳飞的字）啊，你可曾听过你鲁哥我“谪仙人”的名号？” 宋齐鲁一脸臭屁的问道。 “回将军，呃～回大哥，此事小弟却是从未听闻！” 岳飞心里直嘀咕，这大哥是脑子犯抽抽了吧？ 无缘无故提什么“江湖道号”啊？ 莫非这宋齐鲁就是凭这本事“幸进”的？ 那自己还真是高看了他！ 说不得自己以后要劝劝他，要不然自己就得离这“傻叉”远点。 宋齐鲁这“装逼”的架势都摆好了，结果被岳飞的这一脸的无辜击了个粉碎。 顿时一脸的尴尬，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着岳飞说道。 “我这已经给你说了！你怎么还能不知道呢？你这样聊天很容易聊死的好不好？” 岳飞心想得来，你是老大你说的算！ 不就是听你吹牛逼嘛，我忍了！ “是是是，大哥教训的是，是鹏举孤陋寡闻了！您说，您说！” 岳飞捏着鼻子说道。 “嗯，孺子可教，要不是看在干娘的份上，我才不给你说道这些。你听好了，别拿着不当回事，接下来的事，事关你以后得军旅生涯。” “哦？此事还是与我有关？” 岳飞脸上更是懵了，没想到这事儿还和自己有关。 宋齐鲁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去管岳飞自顾的说着。 “嗯，我自从事学艺以来，一直随我师父研习周易之道。虽说不是精通，但是也算是在望气之术之上有些心得。” “最近我一直夜观天象，算到你将来定会有一番成就，出将入相也不在话下。” “当然我也是算到跟干娘有缘，这才拜了干娘为义母，事实上我娘俩也是颇对脾气。” “但是你这中间，还会有一些小坎坷，甚至命中还有一大劫难！” 当你撒谎骗人骗习惯的时候，说谎这本身就会成了你的一项本能。 就像这会儿的宋齐鲁说的就脸不红，心不跳的。 为了让岳飞惊心，宋齐鲁还故意“危言耸听”。 岳飞本来听闻自己能出将入相还是挺高兴的，结果宋齐鲁说话大喘气，后面还跟着一大劫难！ “这，这可如何是好？不知我这一劫应在哪里？可是开封？不知大哥有何教我？” “嗯，太远的我看的有些模糊。不过应该不是在开封。这开封的宋朝廷气数已尽，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金兵就是抱着亡我大宋的目的来的。” “他们玩‘灭辽’那一套玩上瘾了。转机或许就应在康王身上。如果我师父和我的推演没有错的话，康王应该会于五月初一在应天府登基。” “而你的那一劫，也会应在康王身上，这也是我为何着急把你招来的原因。” 初次听闻此事，也是把岳飞骇的不轻。 他知道此次开封被围情势危急，但是别说他了。 就是赵桓、赵构哥俩儿，也都不相信他们这立国才167年的大宋国会说亡就亡的！ “哦？却不知这又从何说起？” “现在的局面基本已经注定了的，过多的事情我也不好跟你讲太多。” “你只需知道，赵构上台后，你别指望他在开封坚守抗金就行了，愿干嘛随他去吧。” “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武翼郎将，就是任元帅府二把手的宗泽老大人，估计都无力回天。这是命数，不是以人的意志可以转移的。” 宋齐鲁为了保岳飞一命，不惜透露“天机”，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他期望能通过自己的到来，用小手稍稍拨动一下历史的车轮，好让他偏转一点，放“岳飞”一马。 至于能听进去多少，那就不是宋齐鲁能左右的。 他总不能把岳飞整天拴裤腰带上吧？ 同时他也不敢干预太多天道，谁知道他这“揠苗助长”的方式，会不会害了岳飞呢？ “可是我中原大地有无数的热血男儿，都有期望能有一位明主带领我们将金兵驱逐出境，收复故土！” “单是宗泽老大人一声令下，就能在河北路号召百万抗金的义军景从。想我泱泱大宋国男儿，只会站着生，不会跪着死！” “我岳飞，做不到忍辱偷生，此大丈夫所不为也！小弟不敢苟同，恕难从命！” 岳飞这话说的慷慨激昂，义愤难平。 这倒是显得宋齐鲁成了贪生怕死的小人一般。 “你岳鹏举的心情，我宋齐鲁也是感同身受。好让你知道，热爱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的不止你一人。” “存地失人，人地两空；存人失地，人地方能两得。这道理不用我给你赘述了吧？” “先不说，有没有钱支撑打这个仗，就是你看着那些禁军，都被金兵打的落花流水。” “你还能指望那些都没受过正经军事训练的农民？让他们一个个的上去白白送死吗？” “哪一个义士背后不是一家子人？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岳鹏举吗？你以为人人都没你爱国吗？” “先不说我召集的这三万大军，就是大元帅府现在一应支度的粮草、军饷，其中大部分还都是我筹集的！” “加上军需物资，前前后后将近一百五十余万贯！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就算我甘心毁家纾难，拿出全部家底来支援抗金。你觉得以我一个人的财力，能对抗的过人家金人整个的国家机器吗？” “金军不仅在我北方大地掠夺已久，更是连续端了辽国和我大宋的国库啊！” “醒醒吧！青年！爱国不是仅靠一腔热血就够的！” “这是灭国之战！国与国的对阵，哪里是仅仅拼的兵力啊？更多是拼的财力、国力啊！” “这大宋朝，从上到下的都快烂成一个破筛子了，你想着让赵构也被金人逮了去吗？” “到那个时候，群龙无首之下，别说抗金了。就单是那群争权夺利的，都能把人头打成狗脑子你信不信？” “你还想看着五代十国的旧事重演吗？” 宋齐鲁也是越说越激动，最后都说的唾沫星子直喷。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将军暂且安歇，容末将告退！” 这岳飞也是个犟种！ 虽然他也知道宋齐鲁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这种现实。 这让受宗泽影响，一心以抗金为己任的岳飞，就是感觉宋齐鲁这是在为自己的“避战逃跑”找的借口。 这是他所不认同的，也是感情上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这岳飞“大哥”也不叫了，改叫将军。 也顾不得上下尊卑，直接撂挑子，懒的跟你宋齐鲁斗嘴了！ 他这还是看在宋齐鲁年长，又是他的上官的份上，又是自己母亲的干儿子。 所以，他这才没有说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后一句，“竖子不足与谋”来。 只是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现场只留下宋齐鲁一个人傻眼的愣在原地！ 呆呆的看着岳飞倔强离去的背影。 我擦，哥都把话说这地步了，还降服不了你？ 就这样跟我谈崩了？ 你奶奶的历史惯性也太强大了吧？ 这“作死”的人，果真拦都拦不住！ 也罢，也罢，我也懒得管你们这些破事了！ 爱谁谁吧，反正这次没有性命之忧，经历点挫折好快点“长大”也不错！ 第237章 反向打草谷 就这样，这“哥俩儿”僵持了三天，谁也不先跟谁说话。 岳飞就待在军中操练他那一百来人。 也不管你宋齐鲁哥不哥的了，也不管你大将军不大将军的，反正我一心操练，又不违法乱纪，你总不能拿我怎么着吧？ 宋齐鲁一看，就岳飞这小耿直脾气，估计等着他服软是没戏了啊！ 得来，山不就我，我就山还不成吗？ 你不服软我服软！ 谁让你是千古名将来着，你牛！你有理还不成吗？ 就这样，“认怂”了的宋齐鲁又跟岳飞说了三千好话。 直到应许岳飞可以带一部人马去袭扰金兵，这才让岳飞喜笑颜开！ 一听可以打金兵，岳飞这心气儿一下子就顺畅多了。 连忙问起作战计划来。 宋齐鲁哪里敢指挥人家岳飞啊？ 就说了一句话，此次作战没有具体目标和任务，就是单纯的“以战练兵”。 让自己手底下这一万七千多人，都能够轮番的上上战场，见见血，好知道训练才是保命的王道！ 要不然你给他说破大天，他们也不知道金军的“恐怖”。 宋齐鲁要的是一群敢打敢战的“狼”！ 而不是一群被他养的膘肥体壮的“羊”！ 所以这个“训狼”计划，就这么诞生了。 不过宋齐鲁就一条死命令，不管怎么玩都可以，就是不能接近开封。 以防去给人家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送“战功”！ 岳飞则是胸脯拍的震天响，向宋齐鲁保证绝不轻易带人涉险。 为了稳妥起见，宋齐鲁没敢一下子给岳飞太多人马。 以三千为限，不管仗打的如何，每十天必须回来轮换一次。 这些岳飞都答应了下来。 宋齐鲁怕岳飞“玩嗨”了。 不放心之下，又让岳翻、李宝等人随军一起出征。 另外还安排了他手下的“王牌”——武比第一的殷传宗，及前十的唐鹏、张其忠、李随兴、薛春江、李学沛和张诚随军。 另外还把擅长军阵的涂明、箭术第一的董宝训和精于骑术的晏学道都一道塞给了岳飞。 甚至连宋齐鲁自己压箱底宝贝疙瘩——亲兵手铳队和一半的火炮连，也都给岳飞安排上了。 这阵容不可谓不强大！ 宋齐鲁都觉得自己这“顶级配置”都有些无耻的欺负人了。 但是想想，这毕竟是练兵去的，又不是送死去的，所以欺负人就欺负人吧！ 如今宋齐鲁手下还能拿的出手的，除了一帮子海盗骨干，也就剩了军中第一力士——王传彪和五宝几人了。 宋齐鲁反正想着应天府离着开封还好几百里地呢，金兵一时半会儿肯定溜达不他这来。 而且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他们正忙着，一心想要挑一个听话的傀儡政权出来呢，也没空搭理他。 就算真把金兵惹急眼了，宋齐鲁想着凭自己的一万四千兵马，加上开封府的守军，应该也许大概能守下来吧？ 万一不行，自己还有岳飞那三千援军在外支应。 想来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二人，应该也不会放下身段的“正事不干”，亲自来讨伐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吧？ 以他们攻打宋军的惯性思维，就自己这万二八千的兵马，估计还真就没怎么进入他二人法眼。 要知道完颜宗翰当时在从山西渡黄河之前，可是有十三万宋军兵马堵他的。 结果被完颜娄室的部下，只敲了一夜鼓，就全给吓跑了…… 整得完颜宗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就这样，在宋齐鲁紧张忐忑而又心虚的情绪之中，终于迎回来了岳飞的第一次“换防”。 据岳飞汇报，战果还算不错。 虽然这批人菜了点，但是他们第一次出门“打草谷”，都是挑软柿子下的手。 从开始的十几骑到几十骑，再到后来几百人的小股部队。 基本上在开封东面兰考县、杞县等地的金兵都被他们袭扰过。 从这次“拉练”中，宋齐鲁一直严格要求的军纪、军阵等，就完全凸显出了它的作用来。 最起码没被“吓怂”，而且基本上还都见了血。 虽然有一些弟兄永远的回不来了，但是打仗又不是平常过家家，本就是你死我亡？ 除了抚恤阵亡将士之外，宋齐鲁对这次“打草谷”之战中获得军功的将士，也开始在全军面前授勋和奖赏。 仍然还是老规矩，一个人头一贯钱！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 宋齐鲁还是相信金钱的魅力无穷大的。 除此之外，宋齐鲁搞得这个授勋和授旗仪式就有些吸引人眼球了。 勋章就是铜片子做的，上面印着某年某月谁谁谁杀敌几人，荣立几等功特授此勋之类的。 锦旗更是好说，什么“英雄连”、“英雄班”、“战斗模范”等等之类的，也是名目繁多。 虽然都是一些“惠而不费”的东西，但是代表的意义非同一般。 宋齐鲁知道，这对于建立一个军队和一个军人的战斗荣誉感是至关重要的。 为了拔高这种荣誉的地位，直接跟个人的切身利益挂钩。 宋齐鲁规定凡是获得勋章和锦旗的个人和单位，不仅有丰厚的奖励。 就是将来子女入蒙学堂或者宋齐鲁旗下任何一所产业消费，都有折扣。 并且这些退伍军士都会被他名下产业优先录用等！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优惠了。 宋齐鲁就是为了给众人树立一个榜样，当然结果也是很不错的。 这不，以各个以连排为单位，纷纷请命要参与第二轮的“打野”拉练。 对于这种现象。宋齐鲁也是乐见其成的。 本来宋齐鲁还打算继续吊一吊这群军士的胃口，仍旧只派三千兵马“出征”的。 可是岳飞也“膨胀”了，觉得完全可以多派点人手给他，这样也能稍微扩大一点效果。 宋齐鲁想了想金兵也就还有个把月时间就得回撤了。 要不然等麦子熟的时节，金兵根本受不了那热劲儿。 这要是再不趁机叼两块肉下来，就没机会了啊！ 于是宋齐鲁同意了给岳飞五千人马，并将缴获的战马和他带过来的所有战马通通都给了岳飞。 东拼西凑的勉强给他凑齐了一支不到六百人的骑兵部队。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宋齐鲁压箱底的“陌刀骑兵队”。 虽然数量只有三百人，但是这三百人的花销，都够宋齐鲁养三千骑兵的了！ 要不是马匹不够，这陌刀兵也不会这么快提上议事日程，简直就是花钱如流水。 于是岳飞兴高采烈的再一次踏上了“打游击”的征途。 且不说宋齐鲁这边都是欢天又喜地的。 就说得知战况的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二人，被宋齐鲁教给岳飞的这招游击战给恶心的啊！ 那叫一个够够的！ 人派的少了吧，就会被岳飞带人全军押上，一口给吞了。 你这要是派大部队前去，当然也不能太多了，毕竟开封这边还得镇场子。 结果就是这群穿的五花八门跟难民一样的海盗们，立马借助熟悉地形，给你来一招藏兵于民， 或者直接往哪个犄角旮旯的村里一猫，你找都找不出来。 弄得金兵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可是这金兵一撤退吧，这些该死的宋人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叼着你的尾巴不放。 岳飞借助对地形的熟悉，时而埋伏，时而突进，时而迂回的，随时能撕下一块肉来。 深刻的领会到了“运动战”的精锐，极大的克制了金兵骑兵机动性强的优势。 就这样被岳飞连续折腾了半个多月，就是以完颜宗望的脾气，也都气的血压飚到180了。 虽然这段日子就损失了三四百人，对于他们十三四万大军来说杯水车薪！ 可是他气啊！ 自打他在燕京出发侵宋以来，大小战役也打了不少，就基本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损伤！ 女真族本来人数就不多，而且跟着他的这些人，都是从一开始反辽就跟着他的。 这些年一直南征北战的，都是一群精锐之士。 当然不精锐的，也早就被干掉了。 所以，这死上一个，他都心疼啊！ 于是急眼的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决定共同抽调一部人马。 直接派遣精兵悍将，彻底的把这只苍蝇拍死，要不然等到他们回程的路上，也是个心病！ 第238章 玩大了! 于是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各抽调2000兵马，临时组成一支“征讨”大军。 完颜宗望这边派出了他手下的汉人打手刘宗彦。 完颜宗翰则派出了第一个破开开封城墙的猛将—完颜银术可。 有了这两大将领外加四千骑兵，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二人自信就是碰到数万宋军，那也是轻松拿下没问题。 主要是他翻山越岭的，打了半个大宋来到开封。 这一路上跟他们交手的，所谓的宋军精锐“边军”，甚至是最强的“西军”他都见多了。 尤其是“禁军”，那更是菜的一匹。 他都提不起任何兴趣来了，就是一个动作-横推。 不是他们太自负，而是这宋军确实是给了他们这样的自信！ 可是此时正在“分赃”的岳飞，还不知道，很快会有一场危机临到他头上。 这一日，岳飞照旧将探子撒了出去，开始四处寻觅机会，好继续他“寻衅滋事”的大业。 结果刚轻松灭掉四十余骑金兵，正不满足呢。 就见不远处马蹄震天，一道黄尘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岳飞一看坏菜了，这回算是踢石头上了，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仅凭目测对面的骑兵绝不下于三千之数。 指望自己手下这五千新兵蛋子，在旷野上对上金人骑兵，根本就是送人头。 这会儿回撤肯定是来不及了，两条腿累死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 而且一旦回撤，阵型一散，众人也只会被金兵各个击破，死的更快。 “兄弟们！听我号令，不要自乱阵脚！都给我稳住！逃跑只会死的更快，谁能跑得过战马？” 经过岳飞的喝令，军队前期的慌乱逐渐平静下来。 虽然这五千人里掺杂了一些新兵，但是骨架大体上还是原来的一帮子海盗和水军。 他们可都不是“雏儿”了。 知道这种形势之下，列阵对敌才是保命的上上之选。 那些新兵，看着已经平静下来了的“老兵”，顿时也找到了主心骨。 “听我号令，就地依托地形，构造防御工事！盾牌兵列阵！长枪兵树枪林！” “手铳队靠前，等把金兵放近一些，然后排枪连射！” “弓箭手、弩手敌人进入百步范围，自由仰射！覆盖他们的排头骑兵！” “吴用！吴用呢？让你那火炮连把压箱底的本事，都给我使出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如今谁是谁的猎物还不好说呢，哼哼！” “在呢，在呢。得来，您就等着瞧好吧！不轰他们个满脸桃花开，他们还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嘿嘿！”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吴用这小子原本“老老实实”多好一孩子，你看现在跟宋齐鲁都混成啥样了？ 简直油嘴滑舌，整天的不着调…… “军中不要嬉皮笑脸，严肃点！军务完不成，我唯你是问！” “是，属下遵令！” 吴用顿时老实了不少，没办法，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宋齐鲁一样“好脾气”。 虽然他也算是进保安军比较早的一批“元老级”骨干了，但是挡不住人家岳飞是宋齐鲁的干弟弟啊。 最可气的是自己还打不过人家，而且事实证明，人家在战阵指挥上的确甩自己好几条街。 这连涂明都服气，咱还有啥好不服气的？ 短短时间内，岳飞不仅和保安军一众将士打成了一片。 而且依靠他的个人魅力，着实给自己吸粉不少。 岳飞一直奉行“军中无儿戏”的理念。 这只要是他一瞪眼，基本上没有刺头敢跟他顶着干。 吴用收到军令，立马开始去指挥火炮连。 “炮兵连听令，距离200步，方向275（正西偏北5°），射角43度，弹药装填1.5个单位，炮弹装填，一排链球弹，二排开花弹。” “都给我瞄准喽，好好的打！给这帮子野人好好上一课！听到没有？” 吴用刚刚看完“火炮射表”，将表格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揣进怀里。 为了弄出个这玩意来，可真没少费劲。 这射表的得来，可都是用宋齐鲁用真金白银，一炮一炮的打出来的矩阵图。 当时就是宋齐鲁看到这个花费时，都是吸着冷气戳牙花子，不过最后仍旧是咬牙支持了下来。 这出来都多半个月了，吴用带着的火炮连就跟个小跟班似的，一次正面的大会战没凑上边过。 按照岳飞的军事部署就是和金兵抢速度、搞偷袭。 这火炮虽说有马匹驮着，但是岳飞仍旧嫌弃这玩意儿太笨重繁琐。 用之前还得先支炮架子，等特么支好人家骑兵要么杀过来，要么早跑没影了。 所以岳飞干脆让火炮连在大营“压阵”，这也就使得吴用跟他带领的火炮连就成了“和尚”。 这段时间愣是一口肉没吃嘴里！ 活该他们这会儿扬眉吐气！ 再一个，虽然都知道宋齐鲁不太差钱，但是岳飞也知道打一炮不便宜。 还不如“一窝蜂”的三十六箭齐发来的实惠。 所以岳飞就本着这能不用就不用，给自己的“好大哥”省钱是一方面，主要也是这玩意儿动静太大了。 “报告连长！火炮已准备就绪，请问是否点火发射！” “点火！” 吴用拿着望远镜一直观察着金兵的骑兵队伍，此时距离他们的军阵更近了。 按照宋齐鲁教的测距方法，吴用估摸了一下，按照金兵目前的冲刺速度，等到炮弹发射出去之后。 应该差不多正好进入预定的射击诸元，说不得得给他们弄个满堂红！ 此时的吴用和火炮连，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整天看着岳飞带人吃肉，他们是汤都没得喝。 一天天的就是赶着马匹驮着火炮说好听了那叫“掠阵”，说白了就是瞎鸡毛溜达。 眼看着驮马都跑瘦了一圈了，这回终于让他们逮着机会大显身手了！ “轰～轰～”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弹丸从炮膛里顺着膛线飞蹿出去。 顿时将刚刚进去预定射击诸元的金兵先头部队，炸的一顿凌乱。 尤其是链球弹，本来是发明出来用来击断船桅杆的，此时用来炮轰金兵，这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甚至效果不比开花弹差！ 链球弹由于有两个铁球，中间以铁链相连。 飞出炮膛后就开始在空中旋转，所带来的惯性作用力极大，呼啸着袭向金兵一方的人马。 顿时撞的金兵人仰马翻，一阵阵的骨折声响起。 扑倒在地的人马，不仅阻滞了后续骑兵部队，而且基本也是“落地成盒”。 开花弹的爆炸半径也就三米见方，加上四散的铁片、铁钉之类的，有效杀伤范围也不超过五米。 不过轰鸣声倒是惊了金兵的马匹，冲锋的阵型随之慌乱，冲势也迟滞下来。 不过金兵的骑术也不是盖的，很快就在头人的呼喝声中重整了队形，压制住躁动的战马，重新朝岳飞他们冲来。 “稳住！都给我稳住！金兵骑兵冲势已被火炮连打散！威势大不如前！” “长枪尾端插于地，都给我拄好！准备串糖葫芦！弓箭手、弩手自由射击！” “火铳部队！继续保持排枪连射！” “骑兵营！分列左右，护持大军两翼！防止敌人攻我侧翼和后方！” “陌刀兵，在枪兵之后列阵，骑兵破阵后随即顶上！” …… 岳飞一边布置任务，一边给士兵们加油打气。 “岳老大！岳老大！看看我们火炮连刚刚这几轮炮轰的长脸不？嘿嘿！” 吴用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忙不迭的向岳飞邀功。 “休要胡言乱语，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个军人的样子？整个就一泼皮无赖子！再敢吊儿郎当的，军法处置！” 第239章 岳飞vs完颜银术可 “是，末将遵命！” 吴用被岳飞这一训斥，立马老实的跟个乖宝宝一样。 他可是知道岳飞这人治军向来严格，那是说到做到的主。 “启禀将军，末将愿意率我部充当中路，方面迎击金军骑兵！” “休要胡言，就你们那几十个炮兵，在来去如风的金骑面前除非远攻，近距离接触根本就是送人头！关键时刻，还得靠我大宋军阵制胜！” 岳飞才不管吴用尴尬不尴尬，他本来说的就是实话。 “如果不想被金兵抓了当肥羊，就老老实实带着你的火炮连转防，到后军附近高地，火力偷袭金兵后续部队，为前军做掩护。” “是！末将领命！” 吴用这回没敢犟嘴，眼看着两军就要短兵相接。 吴用自己心里嘟噜了一句掩护就掩护吧，好赖还能发挥些余热。 转看金军这方面，开始的火炮袭击的确把完颜银术可的先头部队炸惨了。 作为金兵数得着的猛将先锋，完颜银术可这次自然也是冲在最前头的。 不过该说不说的，这银术可也真是命大。 炮弹袭来的瞬间，他愣是凭借机敏的身手藏身马腹，后又凭借精湛的骑术逃脱了出去。 人虽然没无大碍，但是脑瓜子都快轻微脑震荡了，耳朵也嗡嗡直响。 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并安抚好了座下战马。 可是跟随他身边的那些先锋部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有些点子背的，正好在爆炸中心，结果连人带马直接碎了。 被链球弹击中的要么骨折筋断，要么栽倒在地，直接成了阻隔后面骑兵的“绊马桩”。 这几轮炮轰下来，金兵少说直接没了大几十个，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至于落马的金兵，在后面源源不断前进的大部队铁蹄之下，也基本就等于宣告歇菜了。 巨大的爆炸和轰鸣声不仅让金兵慌乱了阵型，战马更是被惊的乱窜。 这前锋军刚刚提速而起的巨大冲势，以及前锋的“箭头”。 在炮火之下，一次性全都报废了。 完颜银术可的先头部队遭遇火炮轰击，可是吓坏了中军督战的刘彦宗。 他本来就是汉人身份，且归属完颜宗望。 而完颜银术可则是“大太子”完颜宗翰女真本族的心腹手下。 这要是让银术可死在他面前，那他也别回去报道去了，直接跑路就行了。 于是刘彦宗立马命令中军变换阵型。 分为左右两翼包抄岳飞部，同时游击骑射反击，这也是历史上金军有名的“拐子马”打法。 刘彦宗本人也是立即带领亲兵赶往“遇难”排头部队。 一来安抚和重新组织金兵发起冲锋，以配合左右两翼的进攻。 二来最主要的也是看看完颜银术可被炸死了没有。 话说还没等刘彦宗赶到，缓过劲儿来的完颜银术可，立马组织自己的前军人马开始分散队形，交叉前进，重新发起冲锋。 随着金军的逐渐逼近，弓箭手和弩手的仰射改为平射。 手铳队的杀伤力和精准度也开始逐渐在提高。 而盾牌兵和长枪兵则是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把手和枪柄，手上青筋直露。 要不是一直以来严苛的军纪要求，估计此时这些新兵蛋子调头就跑的心都有了。 虽然之前也和金兵打了几场接触战，但那都是“以多欺少”的局儿。 自己这边五千多人，打人家几十、上百人。 合着将近几十个人围殴人家一个，自然没什么心理压力。 可是这次不同了，看阵势对面并不比自己这边人少多少。 而且都骑着战马，并且最少的都是一人双骑的配置。 这威势上，就比己方的步兵军团大多了。 虽然火炮连首战建功，但是死个几百人对于大兵团作战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关键时刻还得靠“肉搏”！ 刘彦宗的战术没有错，骑兵打步兵，除了冲阵横推之外。 “拐子马”轻骑快马的交叉围猎，当是不二之选。 所以他的中军在眼看完颜银术可受阻后，来不及立马重新组织进攻冲阵。 所以便立马命令骑兵以“乂”字形，包抄岳飞的步兵军阵。 充分发挥金军骑兵高机动、善骑射的优势，不停地往步兵阵型射箭。 可是他不仅低估了岳飞，还没料到有宋齐鲁这个大bug。 宋齐鲁花费重金打造的骑兵部队，加上这段时日缴获的战马。 除了“精品”组建了陌刀骑兵之外，其他的普通骑兵也有将近600人，这次全部给岳飞带来了。 女真人的战马多为辽国“货”，也就是蒙古马的前身。 这种马膘肥体壮，耐力好，可负重载，不畏严寒，就是速度是个短板。 反观宋齐鲁的骑兵部队，多配备的为阿拉伯马和大食马，个头上和速度上明显占点优势。 于是刘彦宗的包抄骑射计划，很快就成了双方的骑兵对冲。 远距离的骑射，岳飞骑兵这方肯定是吃亏的。 但是近距离的短兵相接，有更长更锋利的横刀加持，明显的更占一些优势。 不过因为金兵的骑术更胜一筹，所以双方有来有往，打的旗鼓相当。 唯一不足的就是，岳飞这方的骑兵人数太少了。 不过就如此，也成功牵扯了刘宗彦部骑兵的骑射骚扰计划。 让岳飞有足够精力对付金兵的正面进攻部队。 倒不是岳飞壮士断腕不管六百骑兵的死活。 只是因为双方混战，这弓箭手和手铳部队也帮不上大忙。 只能让传令兵命吴用部照看一下了。 岳飞本意就没打算以防为主，他认为破局的关键还在于主攻正面进攻部队。 所以他坚持把陌刀阵留给了完颜银术可当“惊喜”。 随着刘宗彦部骑兵与岳飞部骑兵的遭遇，银术可也终于带领重新集合的先头部队杀到岳飞阵前。 这一两百米对于银术可来说，那可真是走的艰难。 压倒性优势的弩箭也就罢了，还有不知名的火器在不停的发射弹丸袭击，威力也不亚于箭矢。 单单从两百米杀到一百米距离，他又折损了一两百人。 银术可也是郁闷的直骂娘。 自他随完颜宗翰从跨过黄河进入中原之后，那些宋兵不是跑就是投降。 还就没遇到过岳飞他们这样的“硬骨头”。 本来以为手拿把攥的“剿匪”，谁知道居然碰到岳飞，这个熟练掌握“屠杀金兵技能”的专业户！ 没办法，硬着头皮继续冲吧！ 连天下第一雄城——开封都被他们拿下了！ 他还就不信有他们金兵的铁蹄踏不碎的硬骨头！ 巧了！ 不说岳飞这绝世名将的加成，就是宋齐鲁专门为金国骑兵预备的连环开胃菜，就让他吃尽了苦头。 一百米到五十米的距离，已经是手铳和劲弩杀伤力最大的距离。 虽然金兵速度很快，但是面对对面不要钱似的火力输出。 这段距离还是接连不断的，有大批金军骑兵倒在了冲刺的路上。 好不容易进入五十米距离，眼看就要踏碎岳飞部的盾牌兵。 银术可都在想象着杀入阵营后，酣畅淋漓的砍杀场景。 可是突然此时漫天的小“黑球”，不断的从盾牌兵之后飞起，不断地落入银术可的骑兵队伍。 很快他就知道了这玩意儿是啥了。 随着“轰～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密集的冲锋队形，很快就完全“消化”了碎片手雷的全部威力。 因为这手雷扔的太欺负人了，而且又密集，很快就造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真空地带。 银术可气的仰天长啸，他大吼着要屠尽这些“匪众”。 也不怪银术可这么大火气，这还没跟岳飞部真正接触到。 他那2000人的骑兵部，就已经损失了接近三分之一！ 他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太特么欺负人了！ 第240章 陌刀逞威 只是完颜银术可没有想到，更欺负他的事儿还在后头等着他呢。 最后的五十米距离，成了银术可部骑兵的真正噩梦。 先是连绵不绝的碎片“手雷”的轰炸，然后是毒气弹——霹雳火球、集束“火箭”——一窝蜂。 好不容易逼近二十米距离了，除了串“糖葫芦”的床弩，还有从天而降的飞斧、标枪等。 从前都只有金兵欺负宋兵的份儿，金兵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 杀红了眼的银术可也顾不上伤损惨重。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立马杀入宋军的军阵，活捉了主将。 看看到底是谁让他如此狼狈！ 仿佛有不死金刚护体的银术可，在这多花样的袭击下居然没挂掉，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而此时的保安军那些新兵蛋子，看着金兵也不是刀枪不入。 在己方的火力打击之下，也是一批一批的倒下。 也没有了开始的紧张与胆怵，顿时一个个的肾上腺素狂飙。 努力夹紧尿意，恨不能立马向前挥刀，劈砍这些入侵自己家园的畜生。 完颜银术可一马当先，第一个冲到盾牌兵阵前。 他猛然拉紧马缰绳，战马吃痛之下，人立而起，然又重重踏在盾牌阵之上。 巨大的反震力，震的后面盾牌手口吐鲜血。 随即后面的人立马补位，继续维持着盾阵。 后面的长枪兵也是趁机向前捅杀金兵。 随着越来越多的金兵赶至，在盾牌兵和长枪兵配合之下，又趁机杀伤了一部分金兵之后，盾牌阵终于被破。 坐镇中军的岳飞不慌不忙，立马让传令兵打出旗语。 指挥保安军顺势打开几道口子，放了一批金军进阵，然后迅速不计代价的重新封堵好盾阵。 此时被放进大阵的完颜银术可部骑兵仍安然无恙坐在马上的，也不过只有一千出头。 其他的都被岳飞的“组合拳”，打击的折损在了冲锋路上。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金军分割开来，仅让一部分进阵。 岳飞的目的可不是自保和击退金兵，他是想凭借自己的五千马步兵，整个吞下这部分金兵。 不得不说岳飞艺高人胆大。 银术可部被放进之后，因为缺少了冲势，并没有完全发挥出骑兵的冲阵效果。 很快就被缩小版的盾牌兵，给“围”困了起来。 紧接着迎银术可的就是手铳、手雷和飞斧“三件套”！ 银术可可是吃尽了这三样的苦头，眼看岳飞又玩这套！ 于是开始大声呼喝部下向外冲阵。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扔下百十具尸体的完颜银术可，终于破阵而入。 银术可眼看着就能凿穿岳飞军阵了。 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迎面碰到的一批“铁罐头”！ 这批武装到牙齿的铁罐头，就是宋齐鲁重金打造的三大利器之一骑兵克星——陌刀重装骑兵！ 养这玩意儿，简直就跟烧钱一样！ 不说一身的装备，就是宋齐鲁从三万大军中选拔，再加上特意在民间搜罗。 致使如今的陌刀队，也不过才300余人。 真正算得上百里挑一！ 当时也不是选不出更多人，之前海选合格的本来有八百余人，可是最终训练淘汰了一部分，留下的也只有这三百余人。 训练陌刀队，就是以宋齐鲁的财力都感觉有些吃不消。 装备最好，军饷待遇最高，同时为了保持高强度训练，伙食基本顿顿大鱼大肉。 是保安军中，唯一伙食比宋齐鲁还要好的编制。 同时所选人员不光力气、身高占优势，还个个有些武功底子。 能进陌刀队，就是所有保安军军人的终极梦想！ 宋齐鲁的火炮连和手铳部队主要是远攻，而这三百宝贝疙瘩，可以号称是近身战的“人肉绞肉机”了。 随着一道道呼喝声，陌刀上的阵阵寒光照耀着铁衣，座下马匹踏着统一的步伐，犹如推土机的陌刀阵，开始了他的收割之路…… 什么骑兵、什么铁骑，在陌刀阵前通通不够看！ 这才是岳飞真正的底气所在！ 至于吴用那火炮连，岳飞就拿着当开胃菜用的，这才是给金兵预备的正儿八经的“大餐”！ 甫一接触，金兵的残肢断骸就漫天飞舞。 一时间，画面犹如屠宰场，令人不忍直视…… 刘彦宗早就发现了完颜银术可这边的异常。 按理说金兵在冲阵不成的情况下，都会采取他的侧翼游走，慢慢射杀宋军，消耗宋军有生力量的战术。 也不知道这银术可是被杀红了眼，还是被大炮震坏了脑袋！ 面对这么难啃的岳飞部，居然选择了正面硬刚和突军入阵。 本来这手法杀一般的宋兵部队也没毛病，可是谁知道此次碰到的却是个硬茬子！ 宋齐鲁为了这一天，已经预备了大半年之久。 有“骑兵克星”之称的火器连环杀，加之有岳飞这号强人的坐镇指挥！ 在这强强联合之下，再加上超时代的火器加成，完颜银术可的部下，死伤的一点都不冤。 要是在这样的豪华配置之下，岳飞再留不住银术可，那才说不过去呢。 刘彦宗好奇领兵之人到底是谁，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号狠人！ 为什么之前名声不显？ 要是大宋多几个这样的将领，金人的十几万人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突防到开封城下，完成这一灭国之举。 刘彦宗看着宋军阵外留下的一地金兵尸首，此时他也顾不上保存实力游斗。 要知道完颜银术可不仅是完颜宗望这金国第一战将的本宗，这更是他手下的心腹爱将。 这要是把银术可折在这里，自己全须全影的回去，暴怒的完颜宗翰要当场砍了他，怕是完颜宗望也护不住自己。 于是刘彦宗也顾不上即将要被自己剿灭的岳飞的骑兵部。 立马将全部兵力押上，准备救出完颜银术可和他的人马。 刘彦宗这次学聪明了，先是分散进攻，然后快到阵前时快速集中，直攻一点。 这使得刘彦宗部骑兵的损失大大小于银术可部。 银术可也寻思过味来了，停止冲锋的骑兵部队，就是一个加高了的大靶子，都不够眼前这几百陌刀兵撕巴的。 于是银术可命令后队，立马朝着阵外破防突围。 岳飞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眼看这银术可的动作，心道你这来都来了，怎么还想跑啊？ 立马着传令兵传令吴用部，狠狠地照顾一下驰援的刘彦宗部。 岳飞自己交代好一些事务后，便嘱托涂明按照他之前的作战计划居中调度。 他本人则是带领一部人马，朝着完颜银术可杀将而去。 很快岳飞便带人接触到完颜银术可部。 岳飞也不管其他金兵，就一路直插银术可的方向。 至于路上遇到的小兵，也不过随手用他的沥泉枪挑杀。 很快岳飞便带领部下凿穿金军军阵，来到银术可面前。 岳飞现在的年龄正处于巅峰状态，又有名师指点。 即使再晚上个几年，连金兀术巅峰时刻都还不是岳飞对手，差点死在岳飞枪下，更何况此时已经力疲的银术可了。 银术可猛则猛已，但是拼杀已久，体力耗费了一部分，再加上他那粗枝大叶的武功根本不如岳飞高强。 所以这十几个回合下来，银术可身上就挂了彩，要不是身边亲兵拼死护持，早就被岳飞挑下马了。 而此时拼死前来相救的刘彦宗部，也终于突破宋军盾牌防御，跟银术可的后队接触到。 第242章 三姓家奴—郭药师 随着刘彦宗的逃回，金兵随时可能追上来。 一旦金兵的援军追来，宰了人家这么多人，还筑了老大一个“京观”。 岳飞也知道肯定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现在岳飞他们的优势就是，金兵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所在。 所以岳飞一边赶路，一边让后队在马尾上拉着树枝，扫平痕迹。 就这样岳飞带领部众，一路战战兢兢的朝应天府赶去。 接到消息的宋齐鲁，吓得魂飞魄散。 倒不是他畏惧金军如虎，而是实在对自己那帮新兵蛋子没有什么底气。 不管是那五千保安军，还是岳飞，一旦有什么不测，都是他所承担不起的。 于是宋齐鲁立马告知应天府尹，坚壁清野，组织百姓往城里转移。 同时闭守四门，直到自己归来。 他本人则是带领麾下全部家底，火速驰援岳飞。 至于万一遇到金兵能不能打得过，这都不在岳飞思考范围了。 他现在满心里只记挂着岳飞和保安军众人。 这次偷袭“打草谷”的主意就是他出的，本来历史上就没有这一出。 这下好了，一下子引出来四千人的骑兵大部队。 这要是把岳飞交代了，宋齐鲁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万死莫辞其咎。 话说开封这边，本来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把开封搜刮的差不多了。 二帝也俘虏了，张邦昌的“大楚”国也立起来了，该办的事，都办的差不多了。 眼看着天气转暖，越来越热，手下的兵士和战马都不耐酷热。 二人寻思着近日就带领着部下返回。 按照二人的商议，还是遵照来时的路线，兵分两路回撤。 由完颜宗翰押解一部分俘虏回他的大本营西京——大同。 完颜宗望则是押解一部分皇室和宋钦宗回中京——燕京。 现在就只等着完颜银术可和刘彦宗回转，便可立马启程回转。 “要我说，这事儿就是小题大做！不就是区区几个流兵盗贼之流嘛。” “只需让银术可带领一部人马前往，便可轻松摆平。派四千人马前去，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呵呵，话也不能如此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是维稳为上，苍鹰捕兔还需全力。” “宋人有句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而今之际，我们身在宋人腹地，又破了他们的都城，俘虏了他们两个皇帝。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啊！” 完颜宗望笑呵呵的应答着完颜宗翰的话。 这完颜宗翰长着一副“黑脸鹰眼”，看上去就是一副奸诈凶狠，不是易与之辈。 反观完颜宗望，则是面白微胖，再配上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也难怪人称这位“二太子”为“菩萨太子”。 除了他的性格随和之外，这面相的确也似弥勒一般。 “哼！不是我瞧不起宋人这帮子怂蛋！就拿这次渡黄河来说，南岸和我差不多军力，少说也有六七万大军，我还没有渡船，正作难该如何渡河呢。” “结果娄室就仅仅是领部下敲了一夜的战鼓，你猜怎么着？” “嘿！第二天我一醒来，居然发现对岸一个人影没有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有埋伏，战战兢兢的派了一路人马试探渡河，结果等我全军渡完河都没见一个宋兵出现。” “这要不是我亲身经历，任谁说与我听，我也不会信的！哈哈！” “还有你手下那个“三姓家奴”的降将郭药师，要不是他给你带路，你怎么可能跑到我前面来？” 完颜宗翰这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是在乎完颜宗望两次都跑他头前。 两次开封围城，都没有能拔得头筹。这让他心里一直存有芥蒂。 至于提到的三姓家奴—郭药师，他本是辽国附属国渤海国铁州人（辽宁盖州人）。 1116年渤海人高永昌自立门户，建了大元。 郭药师作为辽国“怨军”的一员首领，参与镇压了自己“老乡”高永昌。 后因为在辽国不太受重用，于是带着燕云十六州中的涿州和易州，当做投名状投了宋徽宗。 这次官是升到了恩州观察使，还做到了同燕山知府的位置。 宋徽宗对他信任有加，还让他参与了宋朝“联金灭辽”的海上之盟行动。 结果1125年，完颜宗望东路军攻宋的时候，这哥们儿也干脆。 跟宗望比划了两下，然后就直接绑了宋燕京知府蔡靖和转运使吕颐浩当投名状又降了完颜宗望…… 郭药师把“投降＝升官发财”这活儿，是玩的贼拉溜了。 这回更是被吴乞买封了个燕山知府，把“同”都给去了，算是彻底转正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宋钦宗个卵蛋的神助攻。 宋钦宗怕得罪了金国，直接命人把辽朝降宋的将领张觉给杀了。 然后还主动送给完颜宗望。 让郭药师切身感受到了，跟着大宋混，搞不好就是“狡兔死，走狗烹”。 本来完颜宗望开始听闻宋徽宗禅位给了赵恒，同时又怕南下途中河东路军会同河北路军。 从而夹击断了他的后路，故迟迟不敢南下。 就在这关键时刻，我们的“完颜”药师蹦了出来！ 没错！就是完颜！ 因为郭药师因降金有功，被金太宗吴乞买赐姓完颜。 他说：二太子您不知道啊，这宋朝体制跟大金不一样。 这没有调令，河西路就算有兵，他也不敢擅离防区，你就大胆南下就行。 这里面的门道，我清楚的很。 你也不用跟河北路的硬骨头们死磕，直接绕路南下就行。 只要渡过了黄河，那就是一马平川，我保您策马扬鞭，一路来到开封城下。 你只如此如此，按我说的办，保证没错！ ………… 结果就这样，完颜宗望靠着完颜药师的“曲线南下”计策。 成功的躲过诸如北京大名府和宗泽驻守的磁州等一些硬茬子地区。 一路横趟，悠哉悠哉的两次都跑在完颜宗翰前面，“顺利”到达了开封城下。 他这不仅跑的快，因为郭药师降宋这么多年，对宋朝北部的兵力驻防等都熟悉。 有这个大二五仔做“内应”带路，完颜宗望基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开封。 人马也基本没什么损失，相比较于完颜宗翰遇到的“太原保卫战”。 他这两次的行军，基本跟度假差不多。 除了在井陉跟种师中打了场半硬不硬的仗之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在追着宋军玩儿！ 不过此时完颜宗翰提起这事儿，多少有些故意恶心完颜宗望了。 这事儿办的的确不怎么厚道。 “哈哈，那只是小弟运气好一些罢了。郭药师这人虽说是骨头软了点，但是好歹在我大金面前还算识时务。” “有了他，宋朝燕山府的防卫二日之内全克。少牺牲了不少我女真勇士，这不仅是小弟之福，也是我大金国运昌隆的表现！” “虽然大部分宋军都是些软脚虾，但是也不乏一些像宗泽、张叔夜、王禀之类的有骨气的人。” 完颜宗望心道： 小样儿，你搁这旮沓埋汰谁呢？ 哥们儿读的书比你多，打嘴炮我岂能怵你？ 不就是互相恶心泼脏水嘛，来啊！who怕who？ 要说这完颜宗望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同时也不软不硬的给完颜宗翰顶了回去。 要说宗泽，即便是完颜宗望的部下，都在磁州吃了这老倌儿的瘪，被干掉百十个人。 故而不得不放弃攻打磁州，继续沿着第一次的路线西向攻打中山（河北定州）和真定（河北正定）。 而这张叔夜，那可是种师道和李纲共同举荐任命的。 当时以汴京开封为中心，分为东西南北四路兵马“勤王”大总管。 而张叔夜便是其中南道的大总管，专门负责征兵勤王。 可是唐恪、耿南仲这帮犊子，在金兵二围开封的时候，为了表现他们一心“议和”的决心，严令禁止天下各路兵马勤王。 思路中也只有张叔夜这耿直老头，直接没搭理那狗屁的投降式命令。 毅然“抗旨”不从，带着自己两个儿子和一万三千余兵马逆流而上勤王！ 张叔夜在颖昌府（河南许昌）遭遇完颜宗翰部，大小打了十八场，双方各有胜负，这才最终突围进入开封！ 这也是唯一一支进入开封支援的勤王部队。 最后城破被俘，被押解着随同钦宗一起北上。 但是等走到宋辽边境的界沟——白沟，张叔夜也终于完成了他“护送”宋帝的使命。 于第二天，悲愤而死！ 第243章 民族脊梁—王禀 据《宋史·张叔夜传》记载，“大名鼎鼎”宋江起义的那些梁山“好汉”，根本没有108个人。 也不过是只有36人的“小团伙”，跟方腊比，那规模就是个渣渣，只能算作是流窜作案的“匪众”。 而且招降他们也没高俅什么事，不过三次“招安”倒是真的。 起因是开始被招安后，宋江等人觉得不如当土匪山大王“爽快”，于是反水了。 这二次是改行当了“海盗”，可是好死不死的碰到了时任连云港知府的张叔夜！ 因为业务不精，整个被端了老窝！ 结果老宋无间道玩上瘾了，后来又反水了。 如此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彻底惹毛了张叔夜。 张大爷那是多么大的气性啊？ 过了白沟，都能把自己活活气死的主！ 所以，这回也没废话，直截了当的就把老宋他们一伙给剁了！ 至于提到的另一位人物王禀！ 那也是大有来头，他是太原城的守将，跟太原知府张孝纯搭班子。 率领太原军民坚守被金军围困的太原城，长达280余天！ 山西的地形属于“两山夹一川”——王屋、太行夹着汾河的独特地貌。 自古以来，太原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一般还很少能被人从外部攻破。 其实这次说好听了是金军“克”太原！ 那凭良心说，坚守了大半年的太原城，没得到一兵一卒、一米一粮支援。 太原军民愣是吃完了城中所有能吃的哺乳动物！ 实在是没吃的了，这才不得已接受“招安”！ 其实攻城战打到这份上，完颜宗翰都没脾气了。 他都想着再坚持几天看看情况，不行就放弃了！ 上一次因为太原这颗钉子，他就没能赶到开封城下。 这一次说啥也不能不到场了！ 大不了绕过去，要不然两次不到场，这让他这金国第一猛将的脸面往哪里搁！ 哎，不得不说老天眷顾这完颜宗翰！ 就是这两天的坚持，愣是被他捡了一个大漏！ 都快要到了“吃人”份上的太原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太原城知府在得到金兵允诺保证城内军民安全的前提下，不得已“投降”了！ 这要是完颜宗翰早走那么两天，让太原军民倒口气，多少的弄点吃的。 不说断了完颜宗翰的后路和宋军两面夹击完颜宗翰部。 就是稍微搞点吃食，太原军民都有力气继续坚持下去，继续当一颗“钉子”死死钉在金军“腹地”！ 到那时，历史有望改写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历史就是历史，没有如果那一说！ 开城后，城内的惨象让金兵都为之动容！ 本来打算屠城的金兵也放弃了之前的想法，没有杀人。 知府张孝纯“晚节不保”，投降了金人。 但是守将王禀拒不投降，自己跳汾河而死，保全了自己对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份忠诚！ 其实做到他们这份上，即使全部降金，后人也无话可说。 就徽钦二帝那x样的，他们何德何能，配有这样的忠臣！ 与其说王禀忠的是君，不如说他忠的是这个民族！ 是这个民族的气节！ 他，就是这个民族不屈的脊梁！ 后面提到的张叔夜和王禀这二位，可谓是完颜宗翰心里永远的痛！ 要说打人打脸，揭人揭疤！ 完颜宗望不起眼的几句话，可谓是刀刀往他心窝子捅！ 完颜宗翰此时也跟恼羞成怒差不多，正要跟完颜宗望翻脸。 只听营帐外亲兵禀报说刘彦宗求见，这才稍微按捺住自己的火气！ “哦？彦宗回来了？快快请进！” 完颜宗望大喜过望，这刘彦宗终于回来了，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于是也顾不上继续和完颜宗翰撕逼，连忙站起来朝门口迎去。 刘彦宗一进营帐，看到完颜宗翰也在。 心里直叫苦，没办法早晚横竖都是一刀，该来的总归躲不过去。 于是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 “启禀大太子（完颜宗翰）和二太子（完颜宗望）殿下，卑职无能，此次不仅未建功，还使得损兵折将。卑职愿受任何惩罚！” “嗯？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战事如此惨烈？” 完颜宗望看着满身血污、一脸狼狈的刘彦宗，他的心里也是瞬间充斥满了不好的预感。 “回禀二太子，属下罪该万死，中了宋军的奸计，他们不仅有威力巨大的火器，还有陌刀骑兵。属下的人马损失惨重！“ ”就连银术可将军，他，他也殉国了！卑职罪该万死，没能及时救得银术可将军，请二位太子殿下责罚！” 刘彦宗喊的太子，其实并不同于宋朝意义上的太子。 金朝的太子多指皇子和地位与皇子相当的人。 其实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二人，连亲叔伯的堂兄弟都算不上。 完颜宗翰他爹完颜撒该，和完颜宗望他爹完颜阿骨打才是正儿八经的亲叔伯堂兄弟。 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二人属于一个老爷爷——完颜乌古乃。 而完颜宗干、宗望、宗辅、宗弼（金兀术）这四人才是根正苗红的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四个儿子。 “你说什么？银术可！我的银术可兄弟怎么可能会战死！” “说！是不是你与宋贼合伙害了我的银术可兄弟！” 完颜宗翰本来以为刘宗彦这么快回来，那是手到擒来，就一个来回的功夫便灭了“宋贼”。 这是来给自己等人报喜的，没成想却是给自己报了一个大噩耗！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步走向前去，用虎钳一般的大手抓着刘宗彦两只胳膊，将他提的半立而起。 对于完颜宗翰的诛心之语，完颜宗望知道刚刚死了银术可，一时难以接受。 同为宗室子弟，他心里也很难受。更遑论和他朝夕相处的完颜宗翰了。 所以他也没往心里去，就当是完颜宗翰口不择言了。 对于自己的老部下刘宗彦，完颜宗望还是信得过的。 虽然他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之间有点小龌龊，但是他相信刘宗彦还没有胆量，敢联合宋兵光明正大的陷害完颜银术可的。 “仔细说来，到底什么情况？以我女真骑兵的机动性，即便是宋军火力凶猛，打不过他们，不说全军而退，但也不该有如此损失才对！” 完颜宗望倒是比完颜宗翰沉稳一些，很快就发现了异常的地方。 “呀呀呀呀呀！气死我也！我银术可兄弟怎么会死？刘彦宗你罪该万死啊！” “你怎么不去死！啊？为什么死的会是我银术可兄弟！当时你去哪里了？” “啊～我这便打杀了你这该死的杀才祭旗！然后去为我兄弟复仇！啊呀呀呀呀！” 完颜宗翰火气直冲天灵盖！ 将架的半起的刘彦宗狠狠地一把摔在地上，回头就要取刀来砍刘彦宗。 而此时的刘彦宗屁都不敢放一个，认命般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他“主子”完颜宗望了。 完颜宗望眼看宗翰真的转身去取刀，真要砍了刘彦宗，吓得他立马向前拦住完颜宗翰。 “大哥！你冷静一下，银术可死了，我心里也很难过。但是现在不是我们内斗的时候，我们应当一致对外为银术可兄弟报仇！” “我们不能自相残杀，让宋人看了笑话啊！大哥！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你让开！我今日非得砍了这吃里扒外的反骨仔！我银术可兄弟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别拦着我！要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连你一起砍了！” 完颜宗翰这会儿如同发怒的豹子，两眼通红，脖子青筋直跳！ “大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砍了刘彦宗，如何让底下兄弟们信服？只会让他们人人自危！” “你先稍安勿躁，容我问清楚事情原由，如果真是刘彦宗的失误，到时候你砍了他，我绝对无话可讲！” 听了完颜宗望的话，宗翰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任由宗望将他手中的刀夺过。 刘彦宗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一半了…… 第244章 暴走的完颜宗翰 “他是你的人！你肯定偏向于他！” 完颜宗翰虽然被夺过了刀，但是心里仍旧不忿的说着气话！ “大哥！我身上流淌着的，可还是我完颜氏的血！” 完颜宗望听闻宗翰的话，也是不满的狠狠瞪着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这才“偃旗息鼓”。 “彦宗，你且将事情经过仔细与我说来，一个细节都不要遗漏！否则我的军法，你也是知道的！” “遵命二太子殿下！” 刘彦宗整理了一下“跪姿”，重新跪好，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说道。 “起初我与银术可将军二人终于率军追上那伙儿贼众。看他们衣服穿的五花八门，我与银术可将军都以为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于是银术可将军率部先行一步，成冲锋阵型，打算一举冲散敌军，而我则是随后用“拐子马”从左右包抄。” 刘彦宗吞咽了一下吐沫，继续说道。 “战术定好以后，银术可将军便发起冲锋。可是在距离敌阵还有两百余步之时，对方阵地突然响起巨大轰鸣之声。” “紧接着无数霹雳火球，就在银术可将军的先头部队中炸开，其中还有链球，杀伤力也很大。” “卑职见势不妙，立马令一部人马袭扰敌军两翼，卑职则是带领一部人马立即前去支援银术可将军。” “谁知道银术可将军在卑职到达之前，就重整了骑兵，继续冲锋。” “紧接着敌军使用可以喷发弹丸的火器，还有一种类似“地老鼠”的可以爆炸的火器。这些从未见过的火器，给银术可将军部造成了很大损失。” “但是因为距离敌军阵地太近，加之那种火器的压制，银术可将军来不及回撤和向两翼游走，只能继续冲锋。” “但是此时银术可将军又碰到了敌军的盾阵和枪阵，这就使得银术可将军所部冲势立减。” “待银术可将军冲破敌阵之后，骑兵早已没有了冲势，结果又遇到了可怕的陌刀骑兵阵！” “卑职此时正被隔离在阵外，于是卑职拼命冲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突破敌阵来到银术可将军身边。” “卑职本意是同银术可将军一同杀出去。但此时已经杀红眼的银术可将军，非要杀了敌军将领才肯作罢。” “可敌军那边来的援手更多，猝不及防之下。银术可将军被刺中了肋下，无奈我们只能回转准备破阵而出。” “回撤之中银术可将军被那白袍将领用箭矢射中落马。我部被大军拥簇着，我也来不及救援银术可将军，只能突围。属下惭愧！” “哎，银术可兄弟还是鲁莽了啊！没有探清敌人虚实，就拿着当一般的宋军对待了！这乃是兵家大忌啊！” “还有你说的这个领兵之人，无论战法还是火器，都绝非一般的寂寂无名之辈！为何之前在战场从未听闻此人？” 完颜宗望明显发现，岳飞这支军队与以往碰到的宋军大为不同。 但同时又好奇有这等精兵为何没有在战场相见？ 莫非是宋人自己禁止勤王的命令，帮了自己等人？ “我不管他是好是坏！我现在只知道要为我银术可兄弟报仇！来人！传我命令，召集所有人马，我要杀光了这些宋兵，为我银术可兄弟报仇！” “管他牛鬼蛇神，我就不信在我女真勇士的箭下，他还能不死不灭！” 此时的完颜宗翰，双眼通红，脖子里青筋暴起，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大哥，稍安毋躁！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小心中了敌人的圈套啊！” 完颜宗望一看这完颜宗翰的“二杠子”脾气又上来了，抓紧从旁温言相劝。 “从长计议个屁！我只知道宋人杀了我银术可兄弟，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你去还是不去？就一句话！” “不要给我讲劳什子大道理，我懒得听你白话！你要是想当个没卵蛋的，我就当没你这号兄弟，我自己去！” “大哥！不是我没胆量！银术可也是我兄弟，他死了，不止你，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也想为他报仇！” “可如今我们更要以大局为重啊！我们兄弟二人做的是亡国的差事，现今俘虏了二帝，这就是我们此次最大的战果！” “只要保证这个战果不失，不管是对皇帝陛下还是对我女真部落，我们都有交代！这就足以让我兄弟二人名留金史！我们犯不着全军压上啊！大哥！” “啐！你这无胆小人！我完颜宗翰以后没你这样的兄弟！闪开！” “我粘罕自己带兄弟去！不耽搁了你的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孬种！” 完颜宗翰一把把完颜宗望搡到一边，宗望一时不备，猛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完颜宗望一听宗翰骂自己又是孬种、又是卵蛋的，在女真族这样的字眼比杀了他还难受！ 就算他脾气再好，这会儿也早被骂出火气来了！ “我只是说要让你分清主次！也没有说阻拦你去给银术可报仇！我们阿骨打家的子孙就没有怕死之人！” “我这次可以原谅你是为银术可报仇心切，不跟你一般见识！如若再有下次，你我战场相见！哼！” 完颜宗翰一看这完颜宗望跳脚了，顿时他也蔫了不少。 完颜阿骨打是他最敬佩的人，甚至地位还在他父亲之上。 他这样骂完颜宗望，基本跟骂先皇阿骨打差不多。 也就是宗望这人肚量大一些，要不然随便换了老四完颜宗弼，估计这会儿两人也得比武场上刀兵相见了。 “你待要如何？可有什么章程？反正这宋军我是打定了！还有那个宋将不除，对我大金定是后患无穷！” 反正完颜宗翰就没觉得自己有错！ 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除了为银术可报仇的些许私心之外，其实更多的是想为大金消灭岳飞这个劲敌！ 他觉得此时不除了岳飞，那以后一定会成为大金吞宋的绊脚石。 在这种事上他是真正一心为国，半点不会让步。 在这一点上二人的看法倒是一致。 虽然完颜宗翰没有明着道歉，但是语气像这样稍微服软，就已经相当于给完颜宗望赔不是了。 要是让他开口道歉，那还不如杀了他。 宗望自然也知道宗翰这又臭又硬的脾气，所以也就不去跟他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这完颜宗翰除了“倔”，另外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赌性大、爱冒险！ 要说评选一个金国胆子最正的人，那绝对是完颜宗翰无疑。 他这人除了骁勇好战，有“皇帝收割机”之称外。 另外值得称道的便是他的果敢和意识超前。 开始完颜阿骨打刚刚起兵的时候，手底下才2000女真部族，战战兢兢的没有多大底气，还不敢跟辽国这个老大帝国掰腕子。 关键时候还是完颜宗翰这个“投机分子”慷慨陈词的支持，阿骨打才干了几票大活！ 当然起兵伊始，阿骨打也不全是一帆风顺，虽然胜多败少，但也被辽国大军揍的怀疑过人生。 在这关键时刻，又是宗翰逆流而上给完颜阿骨打送了一份“大礼”！ 拥立阿骨打称帝！ 这可是之前宗翰他爹撒该和阿骨打的亲弟弟斜也、吴乞买都敢想的事！ 后来阿骨打不仅脱下他的御衣亲自给宗翰披上，更是不顾众大臣的反对。 毅然同意了完颜宗翰西征辽国的建议，并任命他为将领。 当时完颜宗翰听闻辽天祚帝耶律延禧在鸳鸯泺，在上报都统完颜杲之后。 因怕贻误战机，未等到吴乞买的军令，便擅自追击辽帝。 最终大破耶律延禧五万大军，俘虏了辽皇室中人，只让耶律延禧逃脱了。 此后更是追着耶律延禧这个“逃跑专业户”，从辽东追到辽西，从山西追到漠北，从西夏追到夹山。 跋山涉水的费尽千辛万苦，他手下大将完颜娄室这才把耶律延禧逮住。 最终完成了金灭大辽的壮举！ 对于攻宋，完颜宗翰更是积极分子，为此不仅与完颜宗望等人联合，给吴乞买施压“进谏”。 所以，这才有了最终的两次南侵开封之行。 完颜宗翰这人就是，只要是对金国有利、对女真族有利，不管多大风险，哪怕赌上自己的性命和整个金国国运，他也敢上！ 第245章 完颜宗翰憋屈的一生 关键是“傻孩子，天眷顾”，每一次的重金豪赌，偏偏都被完颜宗翰押中了宝。 也就成就了他“金国开国第一功臣”，这一无可动摇的地位！ 当然，对于一个“职业赌徒”来讲，也不是百发百中。 就拿吴乞买继任他哥哥阿骨打的皇位来说。 完颜阿骨打当时在位时，还是实行的“二元制”——也就是分“内朝”和“外朝”。 当时前期跟阿骨打搭班子的是完颜宗翰他爹完颜撒该任“内相”，管理部族的一切事宜。 称帝的完颜阿骨打，则是“外朝”老大，负责开疆扩土。 完颜宗翰这人，从十七岁时候就因为勇武，为全族所拥戴，人气颇高。 尤其是后来不仅支持阿骨打起兵反辽，还积极拥立阿骨打称帝。 在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战功赫赫。 所以他一直很受阿骨打所青睐。 女真部族在重大议事、结盟的时候，都有召集诸位头脑一起射柳枝祭天的习俗，完事之后大吃大喝一场散伙。 在关于西征辽国的射柳宴结束，完颜阿骨打亲自把自己的“御衣”，当着众人的面给完颜宗翰披上。 并任命宗翰负责西征辽国事宜。 这里面的含义可不只是青睐有加，所能涵盖的了。 除此之外，阿骨打更是提拔宗翰为“勃极烈”。 这在金人来讲，可是天大殊荣。 其他诸位勃极烈，基本都是像斜也、吴乞买、辞不失（阿骨打的叔叔）、蒲家奴这样的完颜宗翰叔叔、爷爷辈的。 所有勃极烈中，也只有宗翰这一个“宗”字辈的。 甚至在完颜阿骨打后期，更是让完颜宗翰接替了完颜杲（斜也，阿骨打的弟弟）西征大军“都统”的地位。 宗翰在诸位勃极烈中的排名，更是一跃超过自己的诸位叔、爷辈。 成为了自阿骨打之下，仅次于内相——“谙班勃极烈”吴乞买的老三。 从这些就不难看出阿骨打到底有多重视完颜宗翰，甚至视为他皇位继承的“最佳人选”。 此时像他的亲儿子宗干、宗望（战功金国初期排第二位的猛将）可是都还没入阿骨打法眼。 也可能合该完颜宗翰跟皇位无缘！ 阿骨打死的太突然了，没有留下任何关于皇位的遗嘱！ 在五位勃极烈缺席三位的情况下，吴乞买被兄弟斜也、侄子宗干等人“强”推上台。 吴乞买也趁着完颜宗翰在外领兵打仗的空儿，急急忙忙走马上任了！ 其实宋齐鲁当时看到这段史料的时候，一度腹黑的怀疑吴乞买是隐瞒了阿骨打的遗诏。 要不然吴乞买不应该“吃相”这么难看！ 其实根据女真族以往的惯例，“皇位”一般都是兄终弟及或者选贤与能，并没有定律。 其实阿骨打本身能上位，也是靠的别人退位让贤的“禅让”制。 满金朝上下，都知道阿骨打拿着完颜宗翰当下一任头领培养的。 只是因为阿骨打没有明确指定继承人，所以这作为阿骨打的亲弟弟和勃极烈老二的吴乞买上台，也马马虎虎说得过去。 不仅如此，吴乞买上台后pass掉了选贤与能的头领选拔方式。 确立了“谙班勃极烈”继承皇位的先河，并作为永例！ 吴乞买上台之后，还直接让拥立他的弟弟斜也当了谙班勃极烈。 那意思就是说，这以后啊，皇位基本上就在我们家这一枝转悠了，你们别人就别想了！ 反正就是一笔糊涂账，有点像中国三皇五帝时期。 大家都是部落公推领导人机制，“禅让”玩的好好的，结果大禹的儿子启蹦出来坏了“规矩”。 把好端端的“禅让制”弄成了“世袭制”，这才开启了中国第一个正式的封建朝代—夏朝。 这里面你要说启和吴乞买没有私心，宋齐鲁自己反正是打死都不信的。 完颜宗翰的父亲撒该和完颜阿骨打本来分属女真族两支不同的部落，也就是因为阿骨打称帝反辽，为了“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才相互融合。 没了他老子当“靠山”的完颜宗翰，就这样跟皇位“失之交臂”。 完颜宗翰也想的开，不让我当皇帝没事，只要让我有仗可打就行。 不行我先积蓄力量，以后再琢磨琢磨推自己的人上台。 反正我还年轻，熬也能熬死你吴乞买！ 就这样，吴乞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境遇之中，坐上了金国老大的位置。 不过，他也不好受啊！ 在内，有他弟弟完颜斜也和他侄子完颜宗干掣肘。 在外，还有拥兵自重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两大金国战力“听调不听宣”。 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吴乞买只能拼命给他们“找活”干！ 省的他们腾出手来没事干，就会跟自己抢位子！ 要说转移国内矛盾最好的办法，那当然就是发动对外战争了啊！ 于是，就有了两次开封之围的侵宋战争，以及平均每年一次南下侵宋的军事行动。 完颜宗翰基本就以大同为老巢，完颜宗望以燕京为大本营。 就是掠夺了开封和二帝之后，二人都是回的自己的“据点”，平时也很少被宣召回金都。 这就不难看出吴乞买的提防之心了。 为了“安抚”自己手下的头号和二号“打手”。 吴乞买不仅给了宗翰、宗望很大的军事自主权。 同时还每人给了一大摞空白“宣头”（加封官职的任命书）。 宣头上只盖了金国大印，具体任命谁、封什么官职，你哥俩儿自己看着办。 同时就是宋朝的缴获和议和赔偿，吴乞买也允许二人自留一部分，分封将士。 这吴乞买的心不可谓不大！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的真正权势，可是比唐朝的节度使大多了。 基本和周代各方诸侯的势力差不多了，跟“割土称王”也没多大区别。 也不知道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还有后来的完颜宗弼（金兀术）是心眼实？ 还是真的就那么忠君爱国？ 握着这么大的权势和军事力量，愣是没考虑过造反之类这么有前途的买卖！ 这就不得不令人惊奇了！ 要是换了汉人！ 嘿嘿，就是雄才大略如赵匡胤，作为一个殿前禁军首领，还会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弄一出“黄袍加身”呢！ 这事儿要是轮到宋齐鲁身上，估计他也会梭哈一把。 弄个皇帝试试水，说不得自己也过一把瘾，当他一回荒淫无度的“昏君”！ 接下来的金朝皇位更替就跟一部大戏一样，各种人物粉墨登场！ 贵族之间的权利争夺日益公开化和白热化！ 自1123年八月阿骨打驾崩后，吴乞买也没乐呵多少年。 1132年金太宗完颜晟（吴乞买）中风了！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 此时吴乞买的儿子完颜宗磐，已经在他老子的运作之下，掌握了一部分实权。 但是真想要让他爬上去，这对完颜宗翰和阿骨打系都没啥好处啊！ 完颜宗翰本着我落不着，也不能再便宜你的心思。 于是两家合伙了！ 一同拥立了完颜阿骨打嫡长孙，完颜宗峻的儿子完颜亶（dan，也叫完颜合剌）。 这也就是金朝的第三位皇帝——金熙宗，于1135年正月正式走马上任。 宗翰心想这小家伙才十岁，肯定比完颜宗磐好摆弄，这样自己的利益也不会受损！ 只是他的天眷好运气，好像是在对外战争中用完了，这回他又算错了！ 虽然完颜宗望死的早（1127年六月），但是阿骨打家的其他子孙还真是“虎父无犬子”。 拥立新帝这事儿，宗干不是第一次干了，这事儿他玩的轻车熟路。 宗望挂了以后，阿骨打家又出了金兀术这么个后起之秀，军事能力超强。 于是在这二人的尽心辅佐之下，很快完颜亶不仅站稳了脚跟，还成功架空了完颜宗翰。 尤其是撤了他的军权，只给了一个享清福的“三省”高管。 地位还排在宗磐和宗干之下。 他的盟友和一大批心腹，如完颜希尹、高庆裔、韩企直、萧庆也都被撸了军权和实职，提前养老去了。 1137年，金熙宗更是以贪污罪砍了高庆裔及一些完颜宗翰的心腹。 还没一个月，就把完颜宗翰活活气死了！ 他死之后，其他人也是杀的杀，罢官的罢官…… 第246章 人间清醒—完颜宗望 接下来的事儿，更是“精彩纷呈”。 完颜亶也就在皇位上待了十五年，还没玩够！ 结果就被他叔叔完颜宗干家的次子海陵王完颜亮给干掉了！ 享年31岁！ 这海陵王完颜亮在1150年，通过政变杀了自己堂哥上的台。 本来就得位不正，所以名声也就不太好。 寻思迁都到燕京以后，就办点大事吧，好给自己正正名！ 不说比肩他爷、他叔们那么丰功伟绩，最起码灭掉南宋还是手到擒来的吧？ 怎么着也能借此名留青史不是？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手高眼低的完颜亮，结果被现实给狠狠地上了一课！ 前文有提到过，先是七万水军被李宝的三千人给火烧连营了。 他自己率领大军御驾亲征，结果在采石矶碰到了犒军的一介文官虞允文。 被虞允文忽悠的宋军，打了鸡血一般，居然反杀金军，打的他们抱头鼠窜…… 结果1161年九月退到长江北岸之后，突闻他的堂兄弟完颜雍，用跟他一样的招数“蹿台”继位了。 加之他本人因为侵宋导致金军精锐损兵折将，被手下给割了脑袋，还送给完颜雍当贺礼去了！ 在位12年，享年四十岁的亮哥也挂了。 自此之后，金国再无力南侵宋朝。 “老五”完颜雍上台后学乖了。 他直接停了“入不敷出”的侵宋活动，安心的和宋朝“南北分治”。 而完颜雍也算是善始善终，在位29年，享年67岁。 他也成了金国历史上十位皇帝中，唯一在位超过20年的。 老六是完颜雍的孙子完颜璟，在位19年，在41岁那年病死了。 因为沾了他爷爷的光，他在位时金国国力强盛，只不过后期也由盛转衰，开始走下坡路。 老七完颜永济有意思了，他是完颜雍的儿子，完颜璟的叔叔。 他上台后政治日益腐败，蒙古也趁机崛起，揍了女真族好几回。 结果就待了六年，老七于1123年也挂了。 老八完颜眴也是完颜雍的长孙，在位11年，期间更是遣使向蒙古求和。 这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斗转星移的才不到百年时间，立国就重蹈了宋朝的覆辙—怂了！ 老九更悲剧，完颜守绪是完颜眴的三儿子，他自从1123年12月在他老子手中接过接力棒以后。 在位十年，才37岁，就被蒙古铁骑攻破都城，他自己则是上吊自杀殉国了。 也算是个有骨气的，这一点比“徽钦二宗”要强一些。 其实每个朝代最衰的，肯定当属末位皇帝！ 金国也不例外。 完颜守绪是有骨气了，不愿做亡国之君，匆匆忙忙的将国主之位传给儿子完颜承麟，他就自己上吊了。 可是完颜承麟这继位大典才弄了一半，蒙宋联军就破城而入，他只能草草结束。 直接领兵与敌交战，结果战死乱军之中！ 在位时间还不到半天（也有说不到一个时辰）的。 这可是破了赵构儿子赵敷在位26天的记录。 一举拿下了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这一殊荣！ 扯得有点远了，再说回“赌徒”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二人之间就出兵攻打岳飞的争议。 “我说的从长计议是指，我们要优先保证即得战果不能丢失。然后才能考虑其他！” “毕竟我们集女真全国上下之力，才有了今日攻破开封，俘虏徽钦二帝的战果！” “这也是我们对女真，对金国最好的交代！” “不说其他，就是此次所有掳掠所得，只要我们安全运回上京（金都会宁府，今黑龙江哈尔滨阿城区）。” “不仅能够弥补我们的战争消耗，而且还足够支持我们女真继续发展壮大。这也是我们女真部落上下翘首以盼的！” “其次，我女真族勇士，自从去年八月随我等出征以来，而今历时已有九个月之久，如今都已经人困马乏。” “随着天气逐渐转暖，人马均有不适，尤其是在取得攻破开封之战后，军士收获颇丰。” “现今更是人人思乡！早已没有了起初的锐意。” “再者就是，而今你我两部均深居宋人腹地，现在放眼四周都是潜在的敌人。虽说我女真勇士战力无双，但是而今多待一分，危机便大一分！” “我女真勇士是不怕死的！但你我既然将他们带出来了，就得安全的将他们再带回去！” “这是你我的责任，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送了性命。而且带着如此之多俘虏，这回去的路上也注定快不了，也太平不了啊！” “现今的状况说是举目皆敌也不为过！如今带着宋国的皇帝和大批俘虏回程，宋军可能会投鼠忌器，但是也有可能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单单我们的粮道补给就成问题！之前我们可以仰仗骑兵来去如风，以战养战！但是现在带着这么大批的俘虏北上，怕是不成了。” “这也是为什么开始我一直不同意俘虏二帝的原因。与其重新扶持势力，不如把宋朝打怕了、打的臣服了！” “只要我们女真勇士还在，他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做了我们的附属国，我们岂不是一样予取予求？” “可是现在，我们不仅亡了人家的国，还捉了人家的皇帝！这宋朝可不跟辽国一样，他们很是注重尊卑和正统大义。” “你是没见着我辖区河北路蜂蛹而起的叛军，一茬接着一茬，打都打不完。我们现在就等同于和宋国全部子民视同水火不容啊！” 完颜宗翰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听闻完颜宗望所言，他也知道刚刚所说的举全部兵力攻打岳飞部有些鲁莽了。 “此事，你也知道皇帝对他们宋人的重要性！只要他们的皇帝还在，我们大金就一日不可能真正的吞并他们！” “辽帝耶律延禧就是一个例子，只要他本人还活着，他随时都可以竖起大旗拉起一路人马来。” “这几年你也是知道的，我天天追捕辽帝，我女真勇士可是吃尽了苦头！有了辽帝的前车之鉴，这宋帝是一定要抓住北上的！此事不容置疑！” 完颜宗翰也有他的出发点和想法，并不认同完颜宗望的看法。 “我知道这其中的利弊，所以我最终也没有再坚持我的看法。我只是分析目前我们的处境，其实并没有那么乐观！” “去年出兵围开封的时候，宋朝一声令下可是轻易的聚齐了八十万兵马！想我女真族部落如今恐怕都还没有八十万吧？” “也幸好宋帝和那些宋将都是无能之辈，这要是真有几股如同今日宋兵那样的部队。恐怕我上一次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现在你我双方十五六万兵马聚齐一道，还能充分的给予宋人以巨大震慑！” “这万一你真的分兵而去，就怕仅凭我单独一部人马震慑不住宋人啊！其实按照我的想法，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回撤。” “就今日那一部撮儿宋军，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让你我任何一人腾出手来，大军压境之下，虽然可能费点手脚，但是肯定能拿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可能！此事绝对不可能！” “我们女真族，就没有被人欺负到头上不还手的道理！他辽帝耶律延禧又如何？那也不行！就凭这宋将更是不行！” “此事，你休要再多言！银术可兄弟的仇，我是报定了！我一定要宋人血债血偿！” “而且你怎么又知道，这次放过这宋将就不是给我大金朝养虎为患呢？” “有仇不报和放虎归山的事儿，我没有你那远见和肚量！我完颜宗翰做不来！” “此事没有商量余地！你要是想劝说我，还是省省力气吧！我是不会与你苟同的！” 完颜宗翰一听这完颜宗望劝着劝着又想“跑偏”，立马又暴跳如雷！ “你看你！这又急眼了！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又没有阻拦你出兵征讨的意思。” “我的本意是让你携带你我两部所有轻骑四万人，前去征讨。不过要速战速决。不管成功与否，十日之内你都要回转。我们要继续北上，再耽搁不得！” 第247章 金源郡王 “有我四万女真勇士，再配上一人四马。此事足矣！且看我提了那宋将脑袋回来祭奠我银术可兄弟！” “你只需率领剩余部落勇士看好开封，等待我回来为我庆功就好！哈哈哈哈！” 完颜宗翰听闻完颜宗望终于不再阻拦自己也由怒转喜。 倒是自己误会了宗望这人，不仅支持他的军事行动。 还把自己部的精锐轻骑全部借调给自己，也是没说的！ 虽然四万人不算多，但是以完颜宗翰的军事才能，再加上这四万精锐，就是面对一二十万的宋军他也敢搏一搏。 更何况根据刘彦宗所说，那部宋军拢共不过五六千人。 这四万精锐轻骑打五千步兵，以宋军以往表现出来的菜样。 完颜宗翰都觉得这是杀鸡用牛刀，有些欺负人了。 就算岳飞部火器凌厉，但是军士的单兵作战能力上，完颜宗翰自信也只有这些跟随他们连年征战的女真勇士，才是天下第一战力！ 更遑论金兵本就擅长骑射，只要不跟银术可一样脑子犯抽抽，非得刚正面往人家大阵里闯！ 凭借“拐子马”战术，那完颜宗翰的骑兵部队对上岳飞的步战队，就是完虐！ 完颜宗翰不是自负，而是有说这话的实力！ 他敢保证遇到他的岳飞部，也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在野战这一块领域，金军一直拿捏的死死的！ 就没怂过谁！ 更何况还有他完颜宗翰，这金国第一猛将的加成增持！ 要不是宋齐鲁这个作弊器的出现，就是此时的岳飞再强，碰上了也是妥妥吃瘪的份！ 在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兵出现之前，金人的骑兵就是天下第一战力，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这是经过东亚最大的两大帝国——辽国和宋朝亲自检验过，才得出的结论。 此时在中亚和欧洲作威作福的“十字军”，那是没机会碰到一起较量较量。 要不然十字军这弟弟辈的，遇到他完颜宗翰，也只有被教育的服服帖帖的份。 这就像一个食物链。 十字军多次东征，横扫整个欧洲和西亚，把他们虐的死去活来的。 但这么牛叉，当时仍旧不敢轻掠蒙古铁骑的锋芒。 十字军多次被成吉思汗手下大将郭侃（金庸先生笔下郭靖的最佳原型）吊打，更是顺道把西亚诸国都打哭了！ 那家伙，在蒙古骑兵的马蹄之下，破城都不是论几座几座的，而是动不动就成百成百的打包团灭！ ………… “我倒不担心您的作战指挥艺术和我女真族勇士的战力。在旷野相遇，只要不出意外，我相信这天下应该还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我怕就怕这些宋兵有城池作为依托，避战不出或者坚守城池与你做长久的攻防战。” “如果是后者，还请粘罕大哥一定要记得不要恋战，万事以安全回程为重。” “十日内，无论战果如何，一定要返程归来。如果是芥癣之疾，十日内足够大哥杀光他们，起到震慑作用！” “但是如果以大哥的能力，十日内仍没能拿下，说明短时间内也不太可能攻克。” “此时继续恋战也是无益，还是先保证我们战果，回头纠集大军再行扑杀就是了！” “此事还请粘罕大哥一定要切记在心，否则我现在是不会同意支持你的计划的！” “二弟放心，我知道你担心太原之事重演。我心中有数！既然策略已定，我这就立马出发。” “早出发一刻，把宋兵堵在狂野的概率就大一分！你只需看好开封即可，我部剩下军马就先全部交由你节制！” 完颜宗翰也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完颜宗望一弹琴，他就知晓了其中“雅意”。 “也好，那预祝粘罕大哥可以旗开得胜，早去早回！” “嗯，那我就先去集合将士了。” 完颜宗翰又转头朝刘彦宗喝道！ “你！起来，头前给我带路！” 刘彦宗抬头看了看完颜宗望，用眼神询问。 只见完颜宗望神情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刘彦宗跟着完颜宗翰去“将功赎罪”。 刘宗彦这才起身跟着完颜宗翰出了营帐。 不多时，随着一阵阵的人嘶马叫。大队的人马便跟随完颜宗翰驰骋而去。 顿时卷起一阵厚厚的尘土，很快便不见了大队骑兵的身影。 完颜宗望知道这么大的动作，肯定瞒不过宋朝有心人的注意！ 于是他打起精神，吩咐手下注意警惕，又把斥候往外撒了三十余里，这才稍微心安。 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他总是有种预感，对完颜宗翰的这次出征不太看好。 但是事已至此阻拦无效，也只能祈祷上天能够护佑完颜宗翰，让他继续保持他的不败战绩！ 也希望同样让他好奇的岳飞部，不要再给自己“惊喜”！ 且不说完颜宗翰带领大部骑兵，开始飞速朝着岳飞他们之前的战斗地点赶去。 就是宋齐鲁一行人，也在快马加鞭，不顾一切的急行军。 为此他甚至要求部下“丢盔卸甲”，除必要战略物资，其他一切都舍弃在了应天府。 甚至连口粮都没有带，就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赶到增援岳飞部。 最终，宋齐鲁率部在西行四十余里后，成功接应到了“狼狈不堪”的岳飞部。 这些人为了抓紧往回“逃”，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只是在马背上草草的吃了一些便携式压缩饼干。 因为岳飞要带人深入金兵周围，防止暴露目标，很多时候并不能生火做饭。 而这压缩饼干，也是宋齐鲁亲自督导研发的。 里面不仅有炒面，还有果脯、肉松、砂糖、精盐、荤油等等。 只要是宋齐鲁所能想到的能量需求，他都想办法添加了进去。 应天府距离开封大概两百四十余里。 因为岳飞光是缴获的战马就有六千余匹，所以这也让他们人手一匹战马，他们的回程速度也大增加。 他们四五个小时就跑了将近160里地。 宋齐鲁和岳飞终于碰上了头。 此时双方各自经过一阵急行军，基本上都人马俱疲。 更不要说岳飞部，刚刚还经历了一场恶斗了。 宋齐鲁见到平安无事的岳飞和保安军部众以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看着人手一匹战马的岳飞部，看这“战绩”就知道岳飞这回捅的篓子不小。 这是正儿八经的给了自己一个惊喜，抓了一条大鱼啊！ 别的不说，就这些战马，放在谁手上都是一块大肥肉。 这要是轻易被人给弄了去，换做是宋齐鲁也会跳脚骂娘。 宋齐鲁一边引着大军往应天府赶，一边跟岳飞打听具体的战事经过。 待问清了岳飞居然宰了完颜银术可以后，宋齐鲁顿时后背生了一层白毛汗！ 也顾不上夸奖岳飞战绩“彪炳”，立马催促大军继续提高速度，死命朝应天府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岳飞部还好，在马背上都吃了点压缩饼干。 可是宋齐鲁带出来的这一万三千人马可就苦了！ 自从终于拔营出发以来，他们连续强行军了四五个小时了。 肚子里粒米未进，只是半途喝了点水。 现在宋齐鲁还要求继续加速前进。 这要不是看在宋齐鲁平时待他们还不错，工资高、不拖欠的份上，估计早就有人闹事了！ 不得不说连日来军事训练，终于在这关键时刻起到了作用。 对于宋齐鲁如此之“怂”，岳飞嘴上虽然不说。 但是心里还是十分鄙视宋齐鲁的。 就让这么“没胆”的一人，不仅身居高位，还当了自己的大哥！ 岳飞怎么寻思，心里就怎么感觉到膈应的慌！ 宋齐鲁这会儿可没空去注意岳飞此时的心理状态。 岳飞可以痛快的把完颜银术可，说宰就宰了了。 可是宋齐鲁偏偏知道，这完颜银术可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啊！ 那可是金朝着名的开国功臣“衍庆二十一功臣”之一——金源郡王完颜银术可！ 这可是弥天大功啊！ 同时也是弥天大的大马蜂窝啊！ 这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如果不急眼那才怪！ 第248章 一线生机 “是不是觉得大哥畏惧金军如虎？” 宋齐鲁看出来了岳飞的闷闷不乐，于是便出言问道。 “属下不敢！” 就岳飞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宋齐鲁又不是个雏儿，这要看不出来才怪！ 宋齐鲁明显感受到了岳飞眼中的鄙夷与不屑。 看样子想要降服岳飞这匹“烈马”，还任重道远啊！ “呵呵，这事儿啊！你此次立下的战功，可以称得上是自宋金开战以来最大战功！究其原因，就是这完颜银术可来头不小！” “你也也不要因此就小瞧了金人！此时的女真族全国上下一心，经过灭辽的这些年，更是锻炼的兵强马壮！” “而主将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二人，无论是文治武功，还是战略战术都是稳坐大金朝当今的头两把交椅！” “哼！那是没有遇到我岳飞，能杀他们一次，我就能杀他们两次、三次，甚至更多次！” 岳飞犹自心里不服气，虽然他心里明白宋齐鲁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梗着脖子不服。 “呵呵呵呵，对于你的能力，我是不会怀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么多人性命交托给你！” “但是你记住两件事！第一，无论是保安军，还是其他军士，都是娘生爹养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着他们的性命以身试险！” “再一个，没有任何的名将是天生的，都是通过不断的战阵经历，加上不断的磨炼，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无论你承认与否，这一点你比之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都要差的远！” “不过你也不用气馁，毕竟你比他们都要年轻，这就是你最大的资本！” “呃，是！属下谨记！” 岳飞张了张嘴，最终也还是没有反驳宋齐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战争的指挥艺术的确个人的天赋占了很大比例！但是你要记住，所谓的各种兵法、战术只是在实力相差悬殊，不得已之下，才兵行险招！” “否则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不过是一座纸房子，一推就倒！现如今我们的处境就是如此啊！” “难道？他们还敢举全力来攻打应天？” 岳飞何等心思机巧，宋齐鲁这稍微一点拨，他就立马洞察到了其中的关联所在。 “哈哈！现在知道后怕了？” “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即使不敌，唯战死，以身殉国耳！” “我岳鹏举即便是死，也要狠狠的要下他们一块肉来！” “想要吃掉我，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我这人唯有一身骨头硬，牙口若是不好，可是要崩掉他们几颗大牙的！哼！” 看着岳飞豪气冲天的样子，宋齐鲁用力拍了拍岳飞的肩膀说道！ “好！好男儿就该如此！最起码这气势上就得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风范！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我们就是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合理运用好我们的火器优势。” “以远程火力优势，在弓箭射程之外就要克制住金人骑兵的优势！” “你这次战术应用的，就是可圈可点！但是也有不足之处，比如对火炮的倚重程度，这次完事之后，好好写一篇战后总结和反思给我！” “是！可是当时的情况，不是我不想依仗火炮部队，只是火炮连人数太少，根本起不到决胜作用。所以我才摈弃的！” 岳飞觉得他此次作战，对火炮连的运用并没有错。 “我知道，火炮连毕竟人数还是太少，这种火力压制部队，就得是成建制的批量火力覆盖，才能最大程度发挥他们的优势。” “这也是我们今后发展的重要方向！火炮才是将来战场上的兵力之王，以后就得以人为本，能省就省啊！” “我们保安军的单兵培养成本，可以说得上是冠绝大宋，任何一个人牺牲，都是莫大的损失啊！” “不是他们不敢死，而是我不忍心去面对他们家人看我的目光啊！且行且珍惜吧！” “是，请大哥放心，此事鹏举记下了！” 岳飞看着宋齐鲁真情流露，想起此次战死的四百余保安军的兄弟，他心里也有点发堵。 也终于知道了宋齐鲁这么苦口婆心和自己解释的最终原因。 于是他也没有生硬的再自称“卑职”、“属下”之类的，而是弱弱的叫了声大哥！ “嗯！你也不用难过，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其实这次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阵亡四百余将士，换来了全歼将近三千来敌，还俘虏了二百余人！” “这个战果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不过你也不要骄傲，继续努力吧！” “我的目标就是，将所有来敌全部歼灭在距离我军阵地两百米以外的地方！根本不给他们打接触战的机会！比远射吗？哼哼老子有的是绝招比他们射的更远！” 岳飞听闻宋齐鲁不像是开玩笑，不由得想象着宋军依靠优势火力，欺负一群拿着冷兵器冲锋的金兵的场面！ 随着一阵炮火连天轰炸，金兵还没有开始挽弓就已经被轰成了一堆渣渣！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那大哥这次为何如此匆忙敦促大军？可是担心金兵大部来袭？” “是啊，要是你这次宰的是一般普通金将也就罢了！你是不知道这银术可的分量啊！这回你可是捅了个大马蜂窝啊！哈哈！” “哦？莫非这完颜银术可还大有来头？” “是啊，金国后期会在他们的衍庆宫，仿照东汉的“云台二十八将”和唐朝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画像，弄了一个“衍庆二十一功臣”。” “而此次带兵前来的两位，可都是榜上有名啊！这刘彦宗被封兖国公，那完颜银术可更是封的金源郡王！” “大哥。这金源郡王可有什么不凡之处？” 此时的岳飞如同一个好奇宝宝。 “这金源郡王，顾名思义就是以女真龙兴之地为名号，册封的封王称号！” “能有此殊荣的，金国整个历史上也不过只有16人！而银术可便是其中之一！这是女真宗室子弟的最高殊荣！” “你这回知道你的面子，到底有多大了吧？派了这么两号狠人来剿你，结果还被你宰了一个，要是换做你，这事你能忍？” “更何况你还给人家筑了一座“京观”，还写上什么“杀人者岳飞”当真是好威风！” “这次啊，你想不出名都难喽，估计金军那边，现在恨你恨的牙都痒痒了！嘿嘿！” “呃……此事也是因为小弟一时冲动，想起金兵的兽性，又怕我们大军走后，他们找附近百姓麻烦，这才出此下策，吸引金军怒火的。” “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嘛！嘿嘿，不过我不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选择这么干！” “呵呵，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两国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谁的拳头硬，谁才有理！” “只是想想对方的十六万精锐骑兵，要真是大军压境，直扑我们，就凭我们手中的这一万六千新兵蛋子和一千余伤兵，我是真没有把握跟他们硬刚啊！” “如果在这荒郊野外的与他们交锋，我们除了死路一条之外，我看不到任何胜算！” “也只有此时迅速退入应天府，仰仗坚城利炮，再向康王赵构火速求援，恐怕才会有一线生机啊！” “呃～此事倒是小弟思虑欠妥，误会大哥了！如果此事真的事不可为，大哥直接把我交出去给金兵，让他们杀掉泄愤好了！” 要说这英雄，那就不是盖的，为了国家大义，直接把自己小命交上都不带含糊的！ “屁话！你当大哥我是什么人了？我岂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把你交出去，不说金兵会不会退去，就是这行径，岂不是寒了万千将士的心？” “与自断肘腕何异？以后谁还敢为我效命？再说了，真要那么干了，你让我有何脸面再见干娘？” “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军法处置！如果你有心，就到时候在战场奋勇杀敌便是！” 宋齐鲁的一番话声声振聋发聩，让岳飞心里感动不已！ 心道这个大哥认下的果真没错！ 就不是一个怕死的孬种！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当他岳飞的大哥！ 第249章 忽悠岳飞 要说岳飞心里不虚，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宋齐鲁也想得开，反正自己在大宋这条命也相当于白捡的。 就算此时战死了，那也是多活了将近一年了，不亏！ 只不过又要亏欠这一世的林潇湘和宋小雅了，他们连个名分都没有，当然还有他那两个没有见过面的孩儿！ 这一刻，宋齐鲁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心理准备，即便是死，他也不能白来一趟，一定要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刻，宋齐鲁又习惯性的想了很多。 “大哥，我觉得金兵应该不敢全军出动吧？不说他们如今的境遇，就是但凡敢轻离开封，只要被西军突破洛阳防线，那么他们就可以轻易前来勤王。” “到时候金军就会腹背受敌，我想他们的将领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岳飞沉吟了一下，最终说出了自己的预判。同时也把放飞思想的宋齐鲁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西军？呵呵，西军现在就是个笑话！所有的精锐基本上全都折损在这两次勤王的路上了！” “不说姚平仲祸祸的四十万大军，就是种师中驰援太原的时候，西军里面就充斥着大量新兵。” “随着他的太行兵败，把最后一点精锐彻底丧失殆尽，落得个自己也身死杀场的境地。可惜可叹啊！” “那这样岂不是说，金兵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也不能这样说，金兵经过长达半年多的征战，早已是人困马乏。而且现在天气越来越热，金人和战马也是不耐炎热。” “他们掠夺开封的金银财宝和皇亲国戚也需要人看管。这都使得他们没办法全力以赴，他们要是闪电战一般迅速把我们拿下还好。” “一旦跟太原城一样，跟我们打成胶着战，那么他们就等着陷入我大宋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吧！” “所以，只要我们可以凭借这些人坚持半月以上，我们就相当于胜利了！” 这事儿除了有宋齐鲁自己的推测之外，更有他前世所知道的，金军会在四月初退兵。 宋齐鲁也不知道因为他这一出，整得历史会不会偏离。 但是他还是无比希望金兵可以“遵从”历史轨迹，打道回府！ 这样算的话，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十几天而已。 此时的他，是真的没有底气跟金国的十几万精锐硬刚啊！ 不说战力差距，就是兵力差距就达到了8:1的悬殊。 这根本就玩不转！ 他现在唯二能依仗的，也就是应天府不算太高大的城墙和手中有限的火炮了。 只不过应天府周围地势一马平川，没有太原城那样的汾河绕城，仅凭着一段运河，根本不顶用。 开封城的护城河和运河水流没有汾河湍急，也没有汾河的水深，很容易就被填死。 宋齐鲁心里也没底，能不能扛的过这十几天时间。 但愿好运眷顾，希望他能有王禀那样的“坚挺”吧！ “目前来看也只能如此了！要不然由小弟率领一部精兵，半路埋伏袭击金兵吧？” “此事不妥，本来我们军力有限，此时处于弱势，坚守城池等待援军才为上道！分兵之计乃是下策。” “而且这应天府周围地势平坦，根本没有太多险要地势供你埋伏。此次金兵绝对会以泰山压顶之势前来，一旦你在野外碰上金军大部人马，也只有送菜的份！” “这两次的开封之围，就是给我们最大的警示！” “以我的估计，如果完颜宗望占了上风，那么来人也就是五六万左右。但是如果被完颜宗翰占了上风，那就不好说了！” “完颜宗翰这人就是一个赌徒，非常爱冒险，而偏偏每次他运气都好的让人嫉妒！” “像他这人，根本就不可以常理揣摩，就算他带着十几万人马前来，我都不惊奇！” “战场上最怕的，就是这种浑不羁的搅屎棍子啊！因为只要跟他对战，这战场变数就会横增许多，根本没办法预料！” 宋齐鲁说完，两人都陷入了相对的沉默，各自思量着心事。 周围只听到军士极速行走衣服摩擦和兵器铠甲之间相互碰撞的声音。 好像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岳飞向宋齐鲁问道。 “先前的“衍庆二十一功臣”小弟就不曾听闻过，不知大哥从何得知？大哥好像对金国的一些人事全都了如指掌一般？” 宋齐鲁之前一不小心又说秃噜嘴了。但是这事儿他肯定不能实打实的告诉岳飞。 现在这金国的“老二”金太宗吴乞买还没死呢。 “衍庆二十一功臣”是阿骨打的孙子金世宗完颜雍鼓捣出来的。也就是那个干掉大名鼎鼎的完颜亮的那位主。 “咳咳？你可是忘了大哥精通一些周易和推演之术的事儿了？” “啊？真的这么神奇吗？那大哥你能不能帮我算算，什么时候小弟才能领兵收复失地，“直捣黄龙府”？” 岳飞顿时两眼放光，想要趁此机会，询问一下这关乎他“建功立业”的大事！ “你以为窥探天机就是这么容易的吗？这是要遭天谴的！而且关乎国运的事，更是耗费心力，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推算不得。” “我知道的这些，大部分还是我师父推演得来的！要不如此，我师父也不会那么年轻就挂掉了！” 宋齐鲁这一顿胡诌倒是把岳飞唬的一愣愣的了！ “那算了，算了，大哥还是不要为小弟这些俗事轻易涉险，这要是伤了大哥道基和性命，那小弟可就是万死莫赎了！” 岳飞说罢连连摆手。 “不过，你的事我在师父推演的基础上，我也推演过一些。” “当真？” 岳飞顿时满脸的期冀。 “你以后得运程虽稍有波折，但也算是一帆风顺，封侯拜将的也不在话下！不过在你39岁那年，命中会有一杀劫，到时候你一定要听我安排！” “否则我从现在开始，就断了你的从军生涯！此事不是与你说笑，你一定要记到心里，有事不决，一定要先问过我！知晓了没有？” 宋齐鲁为了这“义弟”岳飞也是煞费苦心，从一开始就给他不停灌输此类思想。 企图跟历史真正的掰掰腕子，说啥都要把岳飞救出来。 “呃？大哥有这么严重吗？被你说的怪吓人的！” 岳飞听的的确有些不自在，他自觉做人、做事，上对得起苍天，下无愧于心。 无论作为人子，还是君臣，他的行为做法都是无可挑剔的！ 对于宋齐鲁迷信式的“危言耸听”，岳飞换做平时，都是拿来当成个乐子听的，根本就不会当回事！ 对于宋齐鲁给自己下的“谶语”，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嗤之以鼻的！ 远的不说，就拿宋徽宗这位“道君”皇帝来讲。 他富有天下，这无论是“修仙”的资源，还是名师指导，那肯定都是天下最顶尖的了吧？ 到头来，还不一样没算到自己会被金兵俘虏的事？ 还有宋钦宗那更搞笑，期望依靠妖人“郭京”的六甲道兵显威，守城退敌。 为此还不惜招来了7777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神兵”上城退敌。 结果，那就是个屁！ 可笑至极！ 对于更远一些的，像唐朝袁天罡的《推背图》。 岳飞觉得那就跟“野小说”似的，就是夸大其词的以讹传讹罢了！ 反正灵验的他都没见过！ 而他见过的都不灵验！ 岳飞就是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 与其相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还不如相信他自己手里的那把沥泉枪！ 宋齐鲁也看出来岳飞这“小犊子”不好摆弄了！ 于是继续加大火力说道！ “你别不信，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怕说于你听！这世上本就有许多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不惜倾家荡产的，都要支持康王赵构？” “那是因为我师父早就推算出来这开封会被破城，二帝也会被掳掠！” “这赵构，就是下一任帝王的不二人选！我也是因此才遵从师命出山匡扶社稷的！” “你等着看吧！四月初，金兵就会掳掠二帝北还。” “五月初一，康王赵构就会在应天府宣告称帝！” “你如果不听我的话，非要上那什么“千言书”，你也会被撸掉！提前结束你这第三次的从军之旅。” “还有，你在32岁时会“建节”，39岁时候会被陷害处死！” “你以为全大宋那么多人，我就偏偏找到了你和干娘，你不觉得此事好奇吗？” “还是你真就以为你岳飞，已经天下无敌，名震宋金了？我跟干娘一见如故是一方面，其实更多的我这就去为了将来好救你啊！” “醒醒吧你！不知所谓！你都不知道我师父他有多牛逼！” 第250章 背生向死的三百勇士 宋齐鲁这一剂药下的猛啊！ 直震的岳飞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震撼！ 岳飞此时急需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好好静一静！ 宋齐鲁给他的这信息量，又大又具有爆炸性！ 震得他脑瓜子嗡嗡直响！ 联想到宋齐鲁对自己“无缘无故”的好，以宋齐鲁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没必要如此重视自己这样一个小兵。 而且宋齐鲁也完全没有骗自己的必要，甚至根本不用跟自己解释这些！ 如果真要说宋齐鲁是图自己所谓的“建节”封节度使的身份地位，那也是建立在宋齐鲁笃定他师父的推算一定会发生的前提之下！ 而且以宋齐鲁的地位，只要不作死，那今后的地位板上钉钉的，只会比自己高，不可能会比自己低！ 那宋齐鲁到底是图什么呢？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救自己性命？ 莫非自己这便宜大哥的师父，就真的是“活神仙”？ 他预测的事一定会发生？ 这真是活见鬼了！ 岳飞此时脑子一团乱麻。 此时天色已晚，行军开始点上了火把赶路。 但是随着大半天不吃不喝的急行军，此时众军士也都是疲惫异常，行军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宋齐鲁无奈只能不停地敦促军队加快速度，这可是跟金军的马蹄子赛跑啊！ 跑得慢了肯定会没命，但是宋齐鲁还不敢跟大家直说，怕这群新兵蛋子恐惧之下直接哗营！ 宋齐鲁只能说是急行军的长途拉练！ 但是稍微有点心眼的都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火急火燎的出来接应岳飞部，后面要是没有追兵才有鬼！ 可是他们的腿都不听使唤啊！ 此时又腹中饥饿，体弱一些的走路都开始打摆子了，全靠周围战友相互搀扶。 宋齐鲁一看这样靠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是他们为了救援岳飞，啥吃食也没带就出门了。 此时只好让岳飞部将所有压缩饼干拿出来，给大家分食，又让炊事班骑快马前行，去就地烧水。 与此同时，宋齐鲁命令斥候往外撒了二十余里。 因为不确定金兵此时到了哪里，未知的恐惧，让宋齐鲁急得头上直冒汗。 宋齐鲁的囧状，岳飞也收之眼底。 再三思量之后，岳飞向宋齐鲁建言。 “大哥，这样总不是办法，还请你给我一部精兵快马，我带领他们前去袭扰金兵！” “一来为大部队争取宝贵时间撤退到应天府城内。” “二来也可以防止金兵找不到我，而拿周围无辜百姓出气。” 宋齐鲁沉吟不语，他在思量其中利害关系。 宋齐鲁也知道这是目前最为有效的方式，不过他更知道这样做的危险。 这无异于捋虎须，一个应对不好，就会被吞的骨头不剩。 兵没了可以再培养，不过这岳飞要是玩完了，那宋齐鲁肠子可都要悔青了！ “这样，不止你，我把殷传宗、唐鹏、张诚这些人都给你派去。你们十个人分为五队，各率领30骑。” “记住，此行你们只可袭扰，不准近身就敌！事有不妙，立刻远遁逃脱。” “一定要记得留有用之身，待后来继续为国杀敌！” 宋齐鲁郑重其事的告诫岳飞。 “哈哈，放心吧大哥！小弟今年才24岁，大好的年华我还没活够呢！惜命着呢！” “而且按照您师父的推演，小弟不是还可以活到39岁呢吗？这时辰不到，想来阎王爷也不会收！哈哈！” 岳飞就是岳飞，很快他便将宋齐鲁的“谶语”抛之脑后，重新恢复了战场上那个爽朗果决的“岳武穆”！ 不仅如此，岳飞还用宋齐鲁的话回怼了回去！ 宋齐鲁也是被岳飞逗乐了。 “推演毕竟是推演，也不是百分一百的定数，前提是你自己先不去作死啊！” “嘿嘿，家有娇妻，大哥你看我像没事找死的人吗？” “嗯，你知道此中轻重就好。战略目标我不给你们定，此事以你为主，你们十人自己随机立断。” “另外，金兵这次前来的肯定是他们最精锐的部队，按照以往他们的配置，应该是一人三骑。我给你们配一人六骑。什么都不图，只要你们能比他们跑得快，那就是胜利！” “哈哈，怎么听闻大哥这安排，这次倒像是踏马游春一般了啊？不图杀伤，还跑得快，这跟给他们带路也差不许多了啊！” 周围的已经聚过来的殷传宗、张诚等人听闻也是哈哈大笑。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你们的性命在我看来，可比那群金兵值钱多了！他们十命换你们一命，我都觉得亏！” “所以你们也都不要有战死殉国的想法！就你们几个累死了，能杀几个人？” “几万大军面前，屁用不顶！所以都给我全须全影的回来！等挨过了这遭，我请你们去喝花酒！” “哈哈哈哈，大帅您可得说话算数啊！这事儿我们兄弟几人，可都是记下了！” 这些人中数着李学沛年纪最小，最是古灵精怪。 “是啊，是啊！大帅您就等着给我兄弟摆庆功宴就成了！” “对对对！到时候我要一个，不不不我要两个清倌儿陪我喝酒，嘿嘿！” …… 众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打屁！ 岳飞虽然不太认同宋齐鲁这样的“领兵”方式。 但是也不得不说宋齐鲁也正因为如此，在众人中威望很高。 他自己也在努力的适应，好让自己看起来“合群”一些。 “李学沛，你个小兔崽子！小人之心！好叫你知道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他娘的不缺钱！” “咱说话虽然说不上一言九鼎，但也绝对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的主！爷们儿这名声，在老保安团，那绝对是杠杠滴金字招牌！说到做到！” “还有薛春江，就你那熊样还惦记着两个清倌儿？你能不能行啊？” “嘿嘿，能行，能行！” 薛春江一脸猥琐的样子，又被宋齐鲁笑骂了一句“猥琐发育，不要浪！”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五宝，你们去给把所有手雷都找来，再让晏学道去挑选300善于骑射的军士，把望远镜、箭矢等物资都给兄弟们制备齐全了！” “诺！” 五宝兄弟几人，得令立马去安排相关事宜。 “炮你们就不要带了，太笨重。你们此次就给我把所有手雷都带上，用劲弩给我往敌军阵营里攒射。” “就算炸不死他们，也得吓死他们！想睡个安生觉？姥姥！想都别想！” “谨遵大将军令！” 岳飞一众十人齐声向宋齐鲁应诺。 终于，300军士和一千1800匹马全部挑选妥当。 但是问题来了，这些军士可以说从小到大，见到马匹的次数都有限。 就算一个人给他们六匹马，他们根本摆弄不了…… 于是宋齐鲁这拍脑袋的决定，不得不搁浅。 只能从中挑选出更健壮的900匹马，最后一人三骑打发岳飞他们上路。 最后又留下一组人手和三百匹马，在此地等候。 好让岳飞他们在回程路上，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下换乘。 三百人马集合完毕，宋齐鲁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为他们饯行，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好样的！ “都给老子好好活着回来！好了，走吧！” 没有什么煽情的话，只是简单的一句交代。 “诺！杀！杀！杀！” 三百军士齐声大喊！ 嘹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出很远！ 全军将士在甄选人手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这些战友，是要去给他们争取“逃跑”时间的。 明知道此行危险极大，但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谁说我大宋天下，没有好男儿？ 我宋齐鲁麾下，个顶个的都是好男儿！ “杀！杀！杀！” …… 随着三百军士的呼喝，全军将士如同有了默契一般，跟着连呼三遍！ 宋齐鲁本来就是一个很感性的人，最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面，眼看着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宋齐鲁随意的摆了摆手，说了一句。 “都滚吧！他娘的，都给老子活着回来！” 说到最后一句，宋齐鲁仿佛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 “驾！驾！驾！” …… 三百军士默不作声，转身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宋齐鲁看着三百军士决绝的身影，心里发堵，眼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第251章 不安分的岳飞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此时，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秦风·无衣》。 开始还是局限于一小撮人，接着慢慢的就成了全军大合唱，行军的步伐仿佛也轻快了许多。 嘹亮的歌声，穿破这重重的黑暗，一直传向很远很远…… 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人啊！ 尤其是扬州城参军的那三千余人，他们本不必如此！ 但是在山河破碎，国家风雨飘摇之际，他们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参军！ 出将入相那是每个人的梦想，但能踏着累累白骨真正走到那一步的人，凤毛麟角。 更多的人，充当了累累白骨的角色，倒在了前进的路上…… 中华民族！ 这个伟大的民族，在任何时候都不缺乏这样一群可爱的人！ 每当国家危难之际，总有一批人，仿佛夜空中的火种，照亮这个民族继续前进的道路…… 宋齐鲁暗自下定决心，他要留住这个美好的时代！ 他要试着去改写历史的进程，哪怕为此粉身碎骨！ 但是为了这群可爱的人，他也在所不惜！ 从今往后！ 让这个时代变得更好！ 让这些百姓过的更好！ 这，将是他宋齐鲁为之终生奋斗的目标！ 作为前世普普通通的一枚屌丝男！ 这辈子既然有机会，他就不想平平庸庸浑浑噩噩的过一生！ 他决定要为这个族群发声！ ………… 话说完颜宗翰这边，他在岳飞和宋齐鲁“会师”之前，就已经赶到了“事发现场”。 看着还有熊熊燃烧的尸火和高耸而立的“京观”。 怒火充斥满了他的胸膛，他的心仿佛也在燃烧！ “啊！啊啊啊！岳飞！我一定要生啖其肉！” “我要把他的脑袋做成酒杯！啊！啊啊啊！我发誓定与你不死不休！” 完颜宗翰简直要气疯了！ 自他他十几岁就从军以来，从来都是他打别人！ 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女真“京观”，这是第一次出现！ 就算是耶律延禧被他追的上天入地无门之时，也没敢如此折辱他女真族勇士！ 岳飞只不过是这群窝囊废中，籍籍无名的一员将领罢了！ 他凭什么敢如此折辱他女真族勇士！ 到底是谁给他的底气？ 完颜宗翰立马将人手四下撒开，去周围探寻岳飞部的踪迹！ 他则是带领随军的巫师，一起为这些死去勇士的亡灵做法事。 经过巫师的一番“跳大神”，他们成功的将所有勇士的亡魂，平安送回到了“家乡”。 完颜宗翰命令众军士将一众人等全部入土为安。 并同样立下牌子写到： “血债血偿！必杀岳飞！粘罕立誓！” 收拾妥当，此时已过去小半天时间。 在此期间，完颜宗翰的部下四下出击，抓了许多“舌头”。 期间还顺手打下了杞县县城，抓了守城的大将和县令。 这杞县县令和守将也是撞天屈。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 也是没谁了。 最终完颜宗翰只问出岳飞部是朝东而去，具体去哪他们也不知道。 暴怒之下的完颜宗翰，让金兵直接将所有人全部砍了泄愤。 完颜宗翰立即整军往东追击，此时的岳飞等人也回转到了宁陵县，正从东往西急赶，唯恐耽搁了时间。 因为想要在夜晚搜索岳飞部的踪迹太费劲了。 夜战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不到迫不得已，一般都不会选择夜战。 前文也提到过，夜战一来有可能引起哗营，所以古代大军晚上的宿营地不仅有人巡营，而且还禁止兵士大声喧哗，否则都是军法从事。 二来对战阵的指挥也大打折扣，很容易因为局部的败退，而引起全军溃败。 所以完颜宗翰部在走到距离雎县西三十里的时候，便命令大军就地驻扎，埋锅造饭。 宗翰决定第二天攻打雎县，一来要抢一些大军补给。 二来也是怕夜攻打草惊蛇，导致岳飞部逃跑或者隐匿不出。 完颜宗翰搜索岳飞众人，如同大海捞针无异，但是岳飞找他就好找多了。 几万大军的营帐，篝火绵延，在这黑暗的大地上，无异于一个最显眼的地标，老远就能看到。 就这样，半夜子时，岳飞率领的三百军士，终于摸到了完颜宗翰大营附近。 岳飞命部众下马休整并进食。 他则是带领殷传宗、张诚几人开始去打探金兵的营地。 他们的马蹄上都裹了厚厚的麻布，这样动静会轻一些。 他可知道这些金兵习惯枕着箭筒睡觉，对骑兵的踏地声很是敏感。 甚至一些老卒，仅凭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敌人的大概数量、兵种和距离。 此时的岳飞就是再小心也不为过，他们甚至早已给所有马匹都衔上了嚼子，防止马匹嘶鸣。 岳飞不停的举起望远镜朝金营张望。 岳飞心里还不停的感叹望远镜这玩意好用。 要知道岳飞手里这个望远镜，可是宋齐鲁之前他们船上最好的一部。 不仅变焦倍数大，夜晚只要凭借月光视物也很是清晰。 据说这一部还是进口的，价值上万圆子。 岳飞带人围绕着金营转了半个营地，期间还登上一处高地张望了许久，然后便招呼人回去集合。 本来众人都等着岳飞分派任务，好开始骚扰大计。 岳飞却只交代了一句让大家抓紧睡觉休息。 说罢三两下吞下压缩饼干，喝了一口水，便紧了紧棉衣，找了一处背风处，和衣而睡！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岳飞真睡着了，众人也就都各找地方睡觉去了。 今个不仅跟金人恶战了一场，而且一天来回奔袭了将近三百里？ 饶是他们几人都是练武出身。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更遑论那些普通兵士。 就这样众人都纷纷相互依偎着睡去。 直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岳飞起身挨个摇醒了众人。 众人以为金人来袭，都吓得一个激灵，立马睡意全无。 岳飞聚集了众将士说道。 “兄弟们，我想干一票大的，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大帅不是让我袭扰为主吗？怎么干票大的？难道你还想着凭我们这些人马去袭营不成？呵呵。” 刚刚醒过嘴来的李随兴，随意的嘟噜着。 “对！就是去袭营！” 众人顿时一惊！ 连李随兴自己，也瞬间没了困意。 “老大？你确定没有搞错？我看对面金营可是有四、五万大军不止。” “就咱们这三百人马，都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怎么袭营？说白了这跟送死没啥区别啊！” “我没有搞错！你们想想，连你们都不敢想象我会去袭营。那金军呢？” “他们肯定也都想不到我们会杀个回马枪，而且现在正是人一天中最疲乏之时，此时袭营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众人承认岳飞说的很有道理，也很有说服力。 只不过这想法，简直就是太“野”了！ 现在幸亏是晚上，要是白天，让他们这三百人面对金兵五六万大军。 别说冲锋了，腿能不打摆子，那都是好样的！ “呃，岳将军，我也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倒不是我晏学道贪生怕死，只是之前来时大帅严令，让我们以袭扰为主，好为大部队争取时间。” “可我们一旦劫营失败，这批人全部葬送倒是小事，如果达不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岂不是坏了大帅的大事？” “对啊，那时我等怕是万死莫赎啊？此事是否再慎重考虑一下？” “我知道各位兄弟都不是怕死的孬种。大帅临行之前也说过让我们便宜行事。” “你们想啊，如果我们只是扔手雷夜袭。这能给他们造成多大损失？顶多死个百十号人不得了了。”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袭扰也最多只有一次机会，第二次金兵肯定会有准备了。如果我们强行袭扰，说不好还会陷入金兵包围！” 岳飞也看出来了众人的重重顾虑。 但是此时他也不能拿军令来镇压众人。 毕竟宋齐鲁的命令就是以袭扰为主！ “与其如此，我们不如直接给他们来回狠的！” 第252章 一路火花带闪电 “只要我们动作迅速，完全可以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逃之夭夭。” “你们看，我计划从营寨正门冲入，进去后我们兵分三路，两路分别沿营寨的两边包抄袭扰，我则是带领一部直冲大帐。” “待凿穿敌营后，我们分散四逃，直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待明日天亮，我们再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交叉袭扰金军。你们看如何？” “呃～既然岳将军心中已经有了定意，那就算我张诚一个！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他女良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对！也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 “好！我们兄弟都是好样的！不过也不用如此悲观！金人又不是三头六臂，砍一刀他也死！只要我们行动够快，我估计至少有七成胜算！” “我们三百骑兵不算少。要知道去年在河北路赵州，韩世忠将军就是同样带领三百骑兵雪夜袭营。” “当时不仅斩杀无数，更是直接砍了敌军的大将！哈哈，那才是我辈男儿该有的风采！” “干！就这么说定了，总不能只让韩将军专美于前！要让世人知晓你我兄弟几人也不是孬种！” “对，岳将军就说几时动身吧！” “这样，根据我之前的观测，营地东面为金人的辎重，西面为马群。” “此次由晏学道兄弟带领一部从大营西侧穿插，在放火烧营的同时，还要注意杀伤或者驱散马匹，不给他们上马追击的机会。” “殷传宗兄弟则是带领一部从东侧穿插，同时也要注意烧毁他们的辎重，尤其是投石机等攻城器械。而我则是带人直冲他们领军将领的营帐！” “记住，千万要快，第二就是不要恋战！” “还有，手里的手雷，把引线剪短，给我狠狠地往他们营地扔！炸死一个少一个！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好，众位兄弟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如果没有就去准备，我们一刻钟之后正式出发！” “我觉得最好是先派几人身手好的，前去把金兵的营哨抹掉，这样我们也可以省不少手脚，同时也会晚一点暴露。” “我建议拿出一部分马匹，在马尾浇上火油，进营后点燃，这样可以弥补我们人数不足的缺陷。而且还能造成更大的破坏和恐慌。” ………… “嗯，大家言之有理，就这么决定，我们分头去准备！” 岳飞于是说完便和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给马蹄上套上厚厚的麻布，衔上嚼子，然后把手雷都拿出来放在顺手的位置。 出发之前又选派了十几名身手矫健的军士，由张其忠和唐鹏带着去搞掉敌人的明哨和暗哨。 其他大部则是紧随其后，牵着马匹不停地朝金军营地靠近。 此时也是天公作美，刚刚还明亮皎洁的月亮，此时也是被一大块乌云慢慢遮挡。 看样子今晚连老天，都站在了岳飞这边。 果真如岳飞所料，自负的金兵并没有在营外安排游骑巡梭。 只是在营地外围安排了几人放哨。 但是此时那几人我已经扛不住困意来袭，倚靠在营门两边睡着了，甚至还有一人都打起呼噜来。 因为安营扎寨比较晚，所以金营里也没有搭建了望用的刁斗。 这倒是省了岳飞他们不少事。 其实自1114年完颜阿骨打带领女真部族反辽以来，至今也不过13年时间。 这其中金人的行军打仗，除了一个“拐子马”战术还能拿得出手，其他的时候，根本就是全凭感觉在打仗！ 之所以能够做到“百战百胜”，完全是女真士兵个人体质普遍要强于早已腐朽的辽军和宋军。 当然，这其中将领的勇猛作战，也起了不小正向激励作用。 但总体来说，还是金兵单兵个体作战能力的比较突出。 而金军普遍的没有什么战法、军阵这么一说。 像完颜宗望和完颜希尹这样爱读书的“文化人”，可能还会稍微注意一些。 但是反看完颜宗翰，他的打法就都是一副“原生态”了。 此时金军营门前的拒马，都已经被唐鹏和薛春江他们挪开。 眼看时机已到，岳飞等人飞身上马，开始催促这马匹小跑而起。 就在岳飞等人就要将马匹催促到全速冲击之时，岳飞等人终于还是被巡营的金兵发现了。 随着一声警报号角响起，顿时整个大营开始骚乱起来。 只剩最后五十米的距离了，金兵此时想阻挡岳飞他们，也是来不及。 岳飞一众人也不再隐藏，纷纷点燃手中的手雷朝着金营扔出。 随着第一颗手雷的扔出，相继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岳飞他们也开始全力冲锋！ “杀啊！快跑啊！宋军大军杀来了啊！” “投降不杀啊！” …… 李学沛个活宝，手中一边不停地扔手雷，嘴里还不停地大喊大叫的“扰乱军心”，也不管人家金兵能不能听懂。 随着岳飞等人和马匹全部进入营帐，立马就开始按照计划，兵分三路袭营。 其他两路还好，都是在边缘游走。 最危险的莫过于岳飞这一路。 他不仅要凿穿整个金营，期间还要经过金军的帅帐。 贪心的岳飞，还想着再弄死一个“衍庆二十一功臣”榜上的人物。 岳飞此时一马当前，手中沥泉枪被他挥舞的犹如风车一般。 他就是整个队形中的箭矢，带领麾下一百将士不停向前冲杀。 所过之处火光冲天，手雷的爆炸声不停地响起，到处都是残肢断骸，犹如人间炼狱…… 完颜宗翰早已被惊醒，此时顾不的着甲，立马拎了兵器就跑出营帐。 他指挥亲军组织人员，随自己冲杀。 随着金兵不断地在完颜宗翰身边汇聚，他们开始成建制的朝岳飞等人杀来。 顿时岳飞这一队人马的速度为之迟滞，压力倍增。 虽然此时金兵汇集起来的人手，也就两百余人。 但是完颜宗翰手下大将、谋士高庆裔、完颜希尹、萧庆、韩企先等人陆续带人朝完颜宗翰处聚集。 这要是完颜宗翰再被岳飞给宰了，别说他们能不能活了。 就是袭营被人端了老大的脑袋，那么他们以后也不用再见人了，直接自己抹脖子算了。 “大胆贼子，来者何人？敢擅闯我粘罕大营！” 完颜宗翰距离岳飞部仅有三十米之隔，他部下亲军正在疯狂的射箭。 但是此次前来的三百军士，都装备了钢盔和半身铠，金军的弓箭对他们杀伤有限，直气的完颜宗翰哇哇大叫！ “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岳飞是也！” 我凑！ 完颜宗翰一听，这还得了？ 简直是新仇旧恨加一块了，更是怒火中烧！ “就是你杀了我完颜银术可兄弟？我与你不死不休！拿命来！哇呀呀呀～” “哦？你说的那只弱鸡啊？是被我宰的，虽然本事不济，但是人家到死，也没跟你一样这么多废话啊！” “你到底打不打？不打我回去睡觉了！” 岳飞观察着周围形势，看样子今天是没机会宰掉这被众人团团保护住的完颜宗翰了。 所以岳飞不停的用语言刺激完颜宗翰，倒是手底下不停，只要挨他边的金兵，基本都被他的沥泉枪捅的身上多了个窟窿。 此时的岳飞小组，除了那些被点燃马尾疯狂乱窜的马匹之外，他们的冲势基本迟滞。 岳飞可是知道陷入重重包围的骑兵，意味着什么！ 不久前的完颜银术可，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于是他一边刺激完颜宗翰，一边给手下亲兵打了一个眼色。 顿时，完颜宗翰那边星星点点的落下许多手雷，紧接着发出巨大轰鸣。 岳飞来不及查看战果，立马带领小组从被“火马”冲开的另一个方向继续冲击。 即便刚才那波手雷炸不死完颜宗翰，但是他这凿穿金营的既定军事目标不会变。 今晚上的金兵大营，随着岳飞三个小组的袭击，真正称得上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除了慌乱四窜的，也不是没有金兵聚集起来狙击岳飞他们。 但是慌乱中都没来的穿衣服的“血肉靶子”，又怎么敌得过破片手雷这种杀器？ 第253章 来世还做兄弟! 除了被炸翻的，其他也是四散而逃。 岳飞此时也顾不得追杀金兵，此时最重要的便是抓紧冲出金营。 只要晚一刻，自己跟兄弟们被包饺子的危险就大一分。 到最后金人也学聪明了，只要岳飞他们一扬起手，他们立马四散而逃。 反正岳飞也没空追他们，于是仿佛有了默契一般。 金兵围堵，然后岳飞扬手。 再然后金兵四散，岳飞策马奔腾而过…… 就这样三组人马相继冲到金营的另一面，汇合一起。 但是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每组人马后面都跟着一大群的金兵。 “将军，我怕是活不成了，我也不走了。你们走！把手雷给我，我给你们断后！” “对，我也是！” …… “说的些什么狗屁话？都给我走！我绝不会留下一个兄弟的！” “呵呵呵呵，将军的心意六子心领了！我现在出血过多，就算是逃出去，一路奔波怕也难活！与其死的那么没有价值，还不如让我为兄弟们博一条活路！” “对！将军与诸位弟兄快走！这里就交给我们兄弟几人了！我们来世再做兄弟！” …… “大栓！” “二狗子！” “铁柱！” “秀才” …… “走啊！都快走啊你们！” “不要让我们白死！” “都要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回去告诉将军！我们不是孬兵！没给他丢人！哈哈！” …… “六子！好兄弟！我们来世还做兄弟！” 岳飞强忍住没有落泪，六子是他的亲兵，今年不过才17岁！ “将军你们快走！告诉我娘！来世我再给他老人家尽孝！” “六子！以后你娘就是我娘！但凡有一口吃食，绝不让咱娘饿着！” “兄弟们！走！驾！” 岳飞最终还是泪目，这些弟兄都是好样的。 他们不能辜负了这些弟兄们，这是他们拿命给换来的宝贵时间！ “轰～” “轰～” “轰～” 岳飞埋头赶路，马鞭死命的抽打着马臀。 他不忍心回头去看！ 来时还一起有说有笑的兄弟们，此时已经是天人永隔！ 王大栓、赵二狗、陈六子、孙秀才、刘铁柱…… 这十六人，就这样与金人的追兵同归于尽了！ 岳飞等人出金营后，一路策马狂奔。 不知道跑出去到底多远，直到后面听不到金人的追杀声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众人心情沉重，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岳飞安排了人警戒，便让人下马休息，相互包扎着伤口。 岳飞大致清点了一下，除了陈六子那十六人之外，这队伍里还少了四十余人。 但是目测今晚给金兵带来的伤亡，至少有上千人之多。 总算是没有让那些兄弟们白白的牺牲。 除此之外，队伍里还有近百人受伤比较重失去战力。 其他人身上也大多都挂彩了。 岳飞招呼来张诚，让他连夜带领这些受伤比较重的弟兄往应天府赶。 只要到了应天府，岳飞相信宋齐鲁肯定有办法医治这些弟兄。 他们带来的马匹，有近一半的点燃了马尾去烧金营，此时马匹严重不足。 幸亏岳飞安排了晏学道前去处置金人马匹，他那一组还顺手的带出来了将近三百多匹战马。 于是剩下的一百四十余人，又标配了一人三骑。 至于重伤没办法骑马的军士，众人则是用两匹马中间放置一吊兜，如同担架一般驮运着往应天府赶去。 打发走了张诚等人之后，天已大亮。 岳飞相信用不了多久，金兵的大部骑兵就会寻迹前来追剿自己等人。 于是岳飞又命令众人上马，从北面绕了一个圈子，朝着金兵的后方绕去。 果不其然，天色一亮金兵就已经搜索到他们早上分开的地方。 同时还在继续朝东搜索而去。 此刻的完颜宗翰是恨死了岳飞！ 没想到自己终日打鹰，末了却被鹰啄瞎了眼！ 没错，就是瞎了眼！ 岳飞昨晚上让手下死命用手雷招呼完颜宗翰。 虽然完颜宗翰在一众亲兵的拼死保护之下没受重伤。 但是眼睛却被四散的手雷碎片崩到。 所以，瞎了一只眼！ 完颜宗翰又想起昨晚被岳飞这一通折腾，自己这出师未捷，部下先死伤了近两千之数。 辎重、攻城器械被烧，马匹被嚯嚯的更是不计其数。 这会儿手下大军还在广阔的田野里逮马呢，一个个的都成了“套马的汉子”…… 这晏学道也损，只要是带不走的马匹。 只要碰到的马匹，不是在屁股大腿上刺一枪，就是砍一刀的，眼看着是不能骑的。 要不是金兵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要被他嚯嚯多少。 更过分的是他连完颜宗翰的坐骑，都给偷了出来。 搞得完颜宗翰现在也只能骑一匹杂毛马。 这时候前方搜捕的骑士回报，说发现大批马蹄印朝东而去。 完颜宗翰只得留下一部分人马继续“套马”，他则带领大部人马向东追去。 “岳飞！你个只会用暗器的小人！你不要让我逮着你！否则我非生撕了你不可！” 随着完颜宗翰带领大部人马去追张诚他们。 岳飞等人也来到了“套马”基地。 一看，这好啊！ 对方也就四五百个人，而且还是四散开来的。 没说的，干吧！ 套的正欢的金人，一看从自己背后又窜出来一伙人。 顿时亡魂大冒！ 有岳飞、殷传宗他们十几个“武林高手”当排头兵，一般的金兵哪里够看？ 说白了，他们也不过是一些强壮一些的牧民罢了。 欺负欺负宋军那些软蛋，跟着大部队打打顺风仗还行。 遇到岳飞这等能人，金兀术都得歇菜，更别说他们了。 没有队形的一众“套马汉子”，除了四散逃跑的，很快就被岳飞他们屠了个干净。 收拢起来，大概有两百多个人头。 岳飞怕完颜宗翰追着张诚不放，所以又给人家弄了一个小型“京观”！ 同样立了牌子，上书： “爷爷岳飞，到此一游！” 岳飞现在也是越来越有被宋齐鲁黑化的趋向了。 岳飞看着漫山遍野的四五千匹马，这又犯了难！ 总不能再砍了吧？ 先不说有没有那时间，就是有时间，他这会儿也是舍不得了啊！ 他这会儿是不缺马，但是他知道宋齐鲁是有多么渴望建立一支全骑兵部队。 甚至为此不惜花重金从外国“进口”。 但是此时他自己逃跑还来不及，就凭他们这百十号人。 的确没有能力把这些马匹给宋齐鲁带回应天府去。 这可让他犯了难！ 正在此时，一伙“乞丐兵团”，朝着岳飞他们涌来。 除了前排一些人武器穿着还算统一，后面一众人等穿的那是五花八门。 手中拿的武器也是精彩纷呈。 什么鱼叉、矛钩、铡刀，甚至还有锄头…… 反正只要是跟种地、打渔相关的家伙什都有！ 看的岳飞直愣神，这不是活脱脱一群起义难民嘛。 只见为首有两人，背后还有专人举着旗子，分别上书“王”和“李”！ “在下兵马大元帅府保安军大将军宋齐鲁麾下，武翼郎将岳飞。” “今授命袭击金兵，不知是哪位大当家的当前？可否出来说话？” 倒不是岳飞炫耀，这一大串的解释，一来讲明他的出身及官家身份。二来宣示主权。 他很好奇对面这伙人到底谁呢？ 是刚刚起义？ 还是自发集结前来支援自己的义军？ 分不清到底是敌是友。 这要是来趁火打劫，自己该如何自处？ 杀肯定是不能杀的。 先不说能不能杀的完对面那么多人，单单金军还在附近，也由不得他跟“自己人”自相残杀。 岳飞也是左右为难！ 也罢，只能先看看情况了。 只要这些人不是祸害乡里的叛乱者，就算这些马匹给了他们，也比便宜金军要强。 不过如果这是一伙子叛军，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254章 谈笔买卖 “呔！我管你什么将军郎将的！瞎了你们狗眼！” “这是我们黑风寨大当家的王再兴和二当家的李贵当前！” “识相的快快下马受降！我们可是有十多万大军的！” 王再兴、李贵二人还没有说话。 便有嘴快的跟班出来喊话了。 岳飞一下子就乐了，感情是一帮子打家劫舍的土匪。 还十万大军，估计顶天了也不到一万人。 只要给自己500骑兵，就能轻易把这群“乌合之众”击溃。 不过这些人，也就是战乱年代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罢了。 真让他杀，他岳飞还真下不去手。 这是宋齐鲁不在此地，要是他在的话。 肯定知道这群人是流窜于淮水流域（河南、安徽、江苏一带）的流寇，自己号称“七万兵马”，后来在1128年降于守卫东京的宗泽。 “原来是各位义士当前，我岳某想和二位当家的做个交易，不知诸位可有兴趣？” “说来听听？要是你能出的起价钱，这买卖我们也就跟你做了！” 王再兴跟李贵耳语了一阵，然后跟岳飞说道。 本来他们听说昨天这边有人打仗，他们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想过来捡点漏。 现在兵荒马乱的，他们土匪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老百姓是穷的叮当响，小一点的城镇也是没什么油水。 至于有油水的大城镇，他们也不敢去。 难啊！ 底下可是万把张嘴整天等着呢。 现在是地主家也没什么余粮了啊！ 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哒哒的，从安徽境内跑这来。 还不是就为了能弄口饱饭吃啊。 “二位当家的也看到了，我等还有军务在身，正在追击金兵。” “这不刚刚灭了一伙金贼，缴了一大批马匹，所以想委托二位当家的帮忙运到应天府。” “交给宋齐鲁将军，到时候无论是要钱还是要粮，宋将军肯定都会满足各位的！怎么样？” “哼哼，我看不怎么样！把你们杀了，这批马还不照样是我们的？我们干嘛还要废那手脚？” “你们这群当官的，就算吃人不吐骨头的茬儿，我们才不相信你们！” 李贵怎么想都怎么觉得，岳飞这建议是在拿自己等人当傻子！ “哈哈就凭你们？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你们这是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说完岳飞朝一边的人打了个眼色，那人立马点燃一颗手雷，扔到一边的空地上。 “轰～” 一声炸响，别说那些普通民众，就是王再兴、李贵二人也被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乖乖！ 这玩意儿要是落在人身上，那还能有好？ “现在，还坚持你的看法吗？” “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岳飞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一众人等问道。 “你，你们不过百十人！我们这么多大军，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们！我们还能怕了你们不成？是不是兄弟们？” 李贵说白了，就是个土匪头子。 平常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何时见过这阵仗。 这会儿的他也是有些色厉内荏，不由的吞咽着唾沫朝身后众人问道。 “是～” “是！” …… 身后只响起稀稀拉拉的几声回应，弄得李贵也是好不尴尬。 “呵呵呵呵，不是我小瞧了你们！而是你们还没认清我们这些人啊！就是你眼中的我们这百十人，刚刚可是刚杀了几百的金兵？你们，行吗？” “就是你能用唾沫淹死的这些人，昨晚可是刚刚袭击了金军的大营，至少烧杀了千人！” “你！你们行吗？” 此时岳飞双目圆瞪，似要择人而噬。 “这，这！” 王再兴、李贵脸上的表情更是不自然。 没想到，以为随便可以拿来欺负的一群人，居然是一帮子杀神！ 就凭刚刚那炸弹，杀自己这边还真没多大压力。 估计不用几个回合，他们这帮乌合之众就得溃散了。 “你们可敢一试？” “哼！不消说你们，就算金兵想吃下我们，那他们也得做好死个几百上千人的打算。” “我却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谁想先成为这头一批的冤死鬼啊？嗯？” “呵呵呵呵，岳将军，这都是误会！误会！” “我二弟这人就是个莽夫，不会说话，您千万别见怪，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是大当家的，我说了算！咱们谈，咱们谈。嘿嘿！” 岳飞一看，这王再兴又蹦出来了，标准的一个演黑脸，一个演白脸啊！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哼！下次直接找个说话算的跟我对话！不要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蹦出来，任地聒噪！” 岳飞就知道这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你越给他脸，他们就越是蹬鼻子上脸！ 所以说话也就没留什么余地。 “你！” 李贵被人指着鼻子骂肯定不服气了，正要反驳。 “二弟禁声！到底你是大哥，还是我是大哥？” 王再兴怕真惹毛了岳飞不好收场，立马喝止正要说话的李贵。 李贵看王再兴有点想急眼了，所以也就垂头丧气的，没有接着往下说，气的扭头不看岳飞。 “哼！正是国难当头，不思杀敌报国，你还有理了怎滴？” “要不是我们家大帅交代“大宋人不打大宋人”，你以为今天我能饶你？不自量力的东西！” 岳飞也是来了火气，要是这李贵再继续胡搅蛮缠的不懂事，他不介意先把李贵做掉。 现在金兵随时有可能回转，岳飞也是没有功夫跟他们废话。 大不了一拍两散！ “是是是，将军说的有理，说的有理，我们大宋人就是不打大宋人，呵呵！” “和事佬”王再兴，再次出场和稀泥。 “我给你们讲，你们听好了！我也不瞒你们，这些战马对我们将来攻打金兵很重要。” “你们只需帮我把这些马匹护送到应天府，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要是胆敢再起什么歪心思，不说一会儿五六万金军回来，你们能不能全身而退。” “就算你们黑吃黑，吞了我们这批马，你等试试看，过后能不能逃脱了我家将军几万大军的追杀！” “金军在我们面前，也只有被我们砍瓜切菜的份。你们自己摸摸脖颈有没有金兵的硬！哼！” “给你们三个呼吸时间，要么跟我把这买卖做了。要么抓紧滚！” “老子们还要去打金兵，没空在这里陪你们磨牙玩儿！” 王再兴、李贵一听周围还有五六万金人，吓的转身就要逃跑。 可是一想，不管自己有没有跟岳飞合作。 既然来了这里，金兵肯定就以为自己是和岳飞一伙的，能放过自己才怪。 这要是抢了岳飞的马匹逃跑，他还真没把握在岳飞手底下全身而退。 不说岳飞的那个“轰天雷”，单是只要自己胆敢露出一点翻脸的苗头。 估计立马就会被岳飞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军士射杀！ 哎，这是何苦来哉！ 自己也是昏了头，还想着来这里捡便宜！ 无论是对面的岳飞和他身后的那个保安军，还是金兵。 哪个都不是他们这帮子小小的“土匪”招惹的起的！ 此时反正后悔也晚了，闭着眼、硬着头皮上吧！ 经过几人一番商议，正在岳飞就要不耐烦之时。 王再兴回话了。 “回禀将军，这个，这个就算我们同意帮着将军送马到应天，可是我手下这些人的战力您也是看到的，万一遇到金兵，这、这、这怕有负所托啊！” 王再兴等人终于还是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开始担忧起自己等人的安危来，不由得出言试探岳飞。 “嗯，我这人也不是无情无义。这样，我们刚刚杀死的金兵，大概也有近三百人，他们的武器铠甲，就全送于你们了，权当见面礼。” “一会儿你们先一路往南，绕过雎县后，再向东朝应天府行进。至于金兵，你们不用担心。” “我们刚杀了这些金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肯定会找我们报复。我自会拖住他们，给你们争取时间！” “那就太好了，多谢将军大恩大德！在下定会安全将马匹送到。” “只是这个，不知将军是否有什么手信或者随行之人？” “我怕到了应天府，别再跟宋将军起了误会，那就不美了。您看这事儿？” 第255章 被开涮的高庆裔 岳飞一听，就知晓了这些人的小心思。 他们是怕将马匹送到后，宋齐鲁那边翻脸不认账。 “哼！小人之心！以我们家将军的名声，岂会差你们这点小钱？” “无论是扬州府，还是应天府，我们家将军的人品、财力如何，你们会没有听说过？” 啊！ 这么一提，他们总算知道，那位宋齐鲁宋大将军是何许人也了！ 本来他们这帮子人，就是一伙的流寇。 跟宋齐鲁八竿子打不着，根本就没什么交集的，反正只要宋齐鲁出现的地方，他们都是不敢去…… 但是都在江湖道儿上混的，这消息还是会互通有无的。 不说宋齐鲁从扬州沿着运河北上，那些吃运河道儿上饭的那帮子“水霸”，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 就是扬州大比武的事儿，在这苏、皖地界上还是家喻户晓的！ 听说江湖上都管这位宋将军，叫“宋财神”的。 那家伙，撒钱跟泼水似的。 就一个词：阔气！ 这要是能搭上宋财神这条线，估计自己要的那点钱粮，对人家来说那就是个屁！ 想通了其中关节，王再兴等人顿时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好说，好说，这宋将军的威名，我兄弟几人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买卖咱接了！呵呵。” “嗯，算你们识时务！也罢，为了给你们吃颗定心丸，我这便给你们手书一封带给大将军。” “再让几名军士给你们带路。你先招呼手下去收拢马匹，然后立即上路，省的被金兵给围了。” “是是是，多谢岳将军，还是岳将军想的周到！” 王再兴和李贵先是让人取了那些金兵的皮甲、刀剑、弓弩等，乐的合不拢嘴。 然后又让人开始收拢马匹。 岳飞给宋齐鲁写了一封书信，详细说明了缘由和他接下来的计划，然后加盖了他的军印。 用火漆漆好了封口，然后交给了等在一旁的王再兴。 同时又让刚刚在战场上负伤较重的十余人，陪同王再兴他们一道回去。 一是让他们回应天府治疗，二来也是监视王再兴一行人，因此给他们每人配发了十枚手雷。 王再兴一看这岳飞也“够意思”，就给自己配了十几个伤兵当“人质”，于是也很满意。 就这样在双方皆大欢喜之下，岳飞打发走了王再兴、李贵等人。 岳飞清点了一下，自己这边还剩下一百三十四人。 稍做休整，立马朝东赶去。 他不清楚完颜宗翰到底会派多少人来追自己。 昨晚刚走的那一百多号兄弟，因为受伤比较重，赶路肯定不快。 这要是被金兵追上就完蛋了，说什么岳飞也得设法牵制住金兵大部，给弟兄们的回程争取足够的时间。 果然，东行不多久，岳飞他们很快就迎面遇到了火速来援的金兵。 岳飞从望远镜里看着，也就五千余人回来。 心道这完颜宗翰果真老奸巨猾，死咬着张诚他们不放。 可是就凭他手下这百十号人，这五千人马也够他喝一壶，硬刚只有送死的份。 于是岳飞开始带人往北迂回。 此次带队前来的大将，就是完颜宗翰手下最负盛名的打手完颜娄室，和谋士高庆裔！ 这完颜娄室，就是逮住辽帝耶律延禧的那个猛人！ 同时也是“衍庆二十一功臣”中作为非“宗室完颜部”的金源郡王，其排名还在完颜银术可之上。 至于高庆裔就稍微差点事儿，没能上榜。 不过他本来就不以武功见长，乃是靠脑袋吃饭的料，没上榜也无可厚非！ 但是也不能因此小瞧了他，他可是完颜宗翰倚为左右臂膀的智囊。 岳飞发现金兵的时候，完颜娄室那边也看到了他们。 眼看岳飞要跑，完颜娄室立马分出一部，由他亲自带领前去追击。 高庆裔则是带人继续朝“套马地”赶去。 这批马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这才没几天功夫，就被岳飞弄没了一万多匹马了…… 他们这马，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一匹就少一匹。 岳飞眼看着金兵追来，没说的，一起“赛马”吧。 反正都是一人三骑，自己手底下这一百三十余人，基本也都会“骑马换马”了。 更何况自己这边，还有一部分速度占优的阿拉伯马。 就这样，你追我赶的，岳飞带着完颜娄室的大部，开始在中原大地上兜圈。 作为土生土长的地道“河南人”，就这一片的地形，岳飞那是相当熟啊！ 这方圆百里，哪里有山，哪里有小路，他都门儿清。 岳飞专挑小路和山林带着完颜娄室溜达。 依靠熟悉地形的优势，岳飞还时不时的给完颜娄室来个回马枪。 手雷炸一波，然后拔腿就跑。 弄得完颜娄室也郁闷的快吐血了！ 打又打不着，追又追不上！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逮耶律延禧那会儿，滑不溜手的，别提那个窝火了。 就这样，两伙人从上午一直到下午，然后从下午又挨到傍晚。 纵是强如岳飞，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因为岳飞等人就在林地里兜兜转转，完颜娄室的大部骑兵优势也就没办法发挥出来。 只要不被包围，双方的接触战，基本上就是单兵对抗，谁武功高谁赢。 但是金兵还得防着岳飞他们时不时扔过来的手雷。 岳飞这边所有马匹，马耳朵里都塞了棉花。 一些敏感的直接被刺穿了耳膜，这招儿还是跟宋齐鲁学的。 而金兵那边就不成了，只要手雷一炸，马匹立马受惊四窜。 就是骑术高超如女真人，也得费好大劲，才能让战马安定下来，弄得金兵个个叫苦不迭。 终于熬到了天黑，完颜娄室和岳飞部两伙人基本也都是强弩之末了。 就是人受的了，马也快给跑废了。 完颜娄室也不敢就地扎营，反正岳飞部也就百十号人，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抓不住就抓不住吧。 于是完颜娄室开始带人朝完颜宗翰的大部追去。 岳飞一众人此时也是有心无力，想要衔尾追击，又怕金人一个反扑交代进去。 而且两伙人纠缠了这么久，实在是都没什么力气了。 岳飞想了想，至少他们成功的为宋齐鲁拖延了时间，有了一天的功夫，应天府那边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于是岳飞带领众人开始抄小道往应天府而去，他心里还是始终放心不下张诚那些人，怕被完颜宗翰给追上。 话说高庆裔这边，等他感到“套马地”的时候，顿时感到犹如晴天霹雳！ 王再兴他们，马毛都没给他们留一根！ 而且又多了一个“京观”！ 岳飞！ 又是岳飞！ 这岳飞到底何许人也？ 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高庆裔不敢擅专，立马派人向完颜宗翰汇报这里的情况。 他也没敢夸大其词，并且把自己猜测的东部是岳飞部故意设置的疑兵，大部人马应该是往南而去的推断，派人告诉了完颜宗翰。 然后，高庆裔开始带领剩下的人马，去追击王再兴、李贵他们。 要说王、李二人放在打仗上，可能本事不济。 但是要放在这逃跑的心眼子上，那还是颇有天赋的。 他们先是大张旗鼓的往西南方向行进，兜了一个大弯儿，然后才抄小路折向东南。 他这看似没什么水平的骚操作，可是害苦了高庆裔。 高庆裔带着本部人马三千余人，一直狂奔。 朝西南方向追出去一百多里地，连个人毛也没看到。 顿时知道，这是又被狡猾的宋人给涮了！ 这家伙，高庆裔举头四顾，他自己也懵逼了！ 这人生地不熟的，看哪里都像是宋军逃跑的方向！ 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该往哪个方向去追。 本着在错误的路上停止奔跑就是胜利的想法，高庆裔决定回兵。 于是一众人，又开始叽里咕噜的往回跑。 半路上还遇到了奉命来援的韩企先。 结果两部人马合作一起原路返回。 第256章 单挑? 再看完颜宗翰这边，自从早上开始，带领大部向东追击。 先后又派遣出完颜娄室和韩企先部追击岳飞等人。 但他仍坚信岳飞部的老巢就在东面！ 最大的可能就是应天府，因为其他的小县城根本不足为守！ 岳飞带领的军队在他后方袭扰不过是疑兵之计罢了。 目的就是为了拖延自己的时间。 于是，完颜宗翰就认准了应天府，一路率众狂奔。 终于在中午时分，被他追上了带队回撤的张诚部。 完颜宗翰一看，这不就是昨晚袭击自己大营的那伙人嘛！ 居然全是伤患，那此次目的地就是应天府没跑了！ 本来完颜宗翰打算让部下将这些人活捉了。 好打探一下那个岳飞在哪里，可谁知道，这些人一个个的还都是硬骨头！ 猝不及防之下，束手束脚的金兵，愣是在这批“残兵败将”手下碰了一鼻子灰！ 最后完颜宗翰无奈，只能下令弓箭攒射，格杀勿论！ 扔完手雷的张诚一行人，眼看着只有等死的份了。 行动不便的军士一直嚷着让张诚等人不要管自己，且去逃命。 他们负责断后，只要记得给自己等人报仇就行！ 张诚受岳飞所托带领这些弟兄回应天府，可是这眼看着就要到应天府了，却被金人追上，心里暗道苦也。 张诚不忍心看着这群和自己一起出来的兄弟们都交代在这！ 自己等人阴死了这么多金人，投降肯定是也落不着什么好。 但是就此投降受死，他又不甘心，于是决心放手一搏！ “对面的金将听着！我们投降了！只要你们不杀我这些兄弟！我告诉你我们将军在哪里！而且我愿意给你们带路，怎么样？” “考虑一下！我们手里可是还有你们女真族的二百多俘虏呢！只要你们见到我家将军，他肯定同意双方交换俘虏的！” 完颜宗翰一看这站出来的宋人，貌似还是这队人马的头目。 声称对他们的投降，完颜宗翰开始是完全不屑一顾的。 任谁手下刚被弄死了一大批，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听对方谈条件！ 但是，后面交换俘虏的事儿，他倒是不由的重视起来。 于是便摆手，让手下人停止射箭的动作。 只是完颜宗翰这边还没回复，那几十号伤兵就炸锅了！ “张诚！我艹你祖宗！” “你个没卵蛋的！谁让你给金人投降的？老子瞎了眼！没你这样的兄弟！” “张诚！你个王八蛋，你这样做对得起死去的那些兄弟吗？” “对！老子就是死也不投降！你这个没种的金狗！” “老子既然敢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要投降你自己去！” “大爷就是拼了命，也要和金人同归于尽！不用你假惺惺！” “你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我羞与你为伍！” “对，大不了一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 各种难听的话，被一群性情刚烈的军士骂出口来。 张诚羞得脸红脖子粗！ 当然也有一些人沉默了，心思急转，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只是这事儿，能不能靠谱呢？ “够了！都给我住口！” “我张诚也不是没种之人！但是大帅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把你们全都带回去！” “只要你们能回去留得一命，我张诚介时自刎谢罪！” “现在我的官职最大！一切听我的安排！” 张诚大吼一声，立马镇住了那些“舌灿莲花”的军士。 完颜宗翰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张诚一众人的“表演”。 其实在他看来，这换俘也是个新鲜事，倒不是他反感此事。 而且这十多年打下来，基本上都是他追着别人揍，还真没碰到几次这样的情况。 他捉的俘虏多了去了，基本上都被押解回女真部落当苦力去了。 只是如今风水轮流转，他的人也被别人给抓了。 反正这些人不死也残废的，杀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用他们换取他们女真族勇士的性命也不亏！ 而且部下那么多人听到了张诚的喊话，无论是出于虚情假意也好，出于收买人心也罢，他都得有所表示。 如果放着那么多女真族的性命不去救，这样也会寒了一众部下的心。 其实要不是有那些金兵被俘虏，完颜宗翰是想着用这批人换岳飞的。 此时只有岳飞，才是他最想杀的人！ “宋人，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道那个岳飞在哪里？” “我叫张诚，是岳将军麾下一名偏将。至于岳将军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估计去断你们后路去了吧！” 张诚不卑不亢的说道。 “哼哼。死到临头还敢跟我逞口舌之利！要知道你们这队人马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上。对于我来说，捏死你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巧了，我们大将军捏死你们那群女真人，也是易如反掌啊！要不您试试看？” “我觉着吧，只要您有此意，我们将军一定也会那么干的！我们这群人死不足惜啊！可是不知道您的部下，对您这样的做法有何意见呢？” 张诚这一句反击，顶的完颜宗翰直胃疼！ 俘虏当到张诚这份上的，也是没谁了！ “你！啊～” 完颜宗翰顿时被张诚撩拨的肝火大盛。 正要发怒，却是牵扯到了眼睛的伤口，疼的他眼前一黑，差一点一头栽下马，幸好被一旁眼疾手快的亲兵给护持住了。 平复了一下的完颜宗翰说道。 “哼哼，你们宋人打仗没有本事！一个个的只会耍嘴皮子！” “哈哈，这话您说的有些早了吧？你所见的，并不代表我们所有大宋人！我们大宋大了去了！而且人也多的是！” “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说这话？之前那是因为你运气比较好，没有遇到我们保安军，所以才让你有了这种错觉的！呵呵。” “远的不说，昨日之事，就是今日之鉴！我们保安军就是你们金兵的克星啊！” “哦对了，好像还专门克你们完颜氏什么的？呵呵，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啊～啊～啊！杀了他，给我乱刀砍死他！” 张诚这是打人专门打脸啊！ 完颜宗翰立马恼羞成怒，要是再让张诚给他来这么几轮，非得活活把他气炸了不可！ “来啊！来啊！我张诚要是怕死眨一下眼睛，就是你生的！” “反正我死了也不亏，因为至少会有两百个你们同族的女真人会给我陪葬！你们不是一直自诩女真人要比我们宋人高贵一等吗？” “这下多好，我这一命至少换你们二百个人头！哈哈，不亏啊不亏，这买卖做的值！” “好！好样的！你这才像个爷们儿！” 那帮子军士又跟着“喝彩”。 完颜宗翰这个悔啊！ 刚才他就不该挥手让手下停止射箭！ 只要射死了这群人，自己哪里还用受这等窝囊气受？ 现在是投鼠忌器，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耍嘴皮子还没对面溜。 白白的受张诚这臭嘴的腌攒气！ 也是张诚运气好！ 自从阿骨打死后，这两年完颜宗翰早就收了不少脾气。 要是搁在头二年，就张诚这么个玩法，估计现在尸体早就凉透了。 现在完颜宗翰他老子嗝屁了，连最中意他的阿骨打也挂了！ 吴乞买那小人上台当政，再加上完颜宗望这几兄弟跟自己打擂台、使绊子。 他完颜宗翰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现在这手底下的女真勇士，就是他所有的根基。 要是这些人跟自己离心离德了，估计他自己离走到头也不远了。 “你们都让开！我要跟他决斗！” “行啊！这是说不过我，开始动武的了是吧？来来来，无论来文的还是来武的，爷都不怵你！” “单挑我？还是群殴我？随你选！” 哎～又一个成功被宋齐鲁给“黑化”了的人！ 原来的张诚可不这样的！ 多好一个人来着，如今也成这样了…… “哇呀呀！你这牙尖嘴利的小人！我要撕烂你的嘴！” 完颜宗翰推开自己的护卫，取了自己的兵器朝张诚杀来！ 第257章 应天备战 以张诚的武功，最多也就排江湖二流拔尖一点，算是半个准一流的高手罢了。 张诚距离岳飞都还有一段距离，更遑论对上大金国的顶尖战力～完颜宗翰了。 完颜宗翰没有多少花哨的招数，都是他从十几岁参军到现在磨练出来的杀人技！ 招招势大力沉、刁钻歹毒！ 加之完颜宗翰要比张诚魁梧不少，身大力不亏！ 而张诚的“八极崩”，也是大开大合的招数，招式急促凶狠。 开始的几个回合，双方你来我往的打的好不热闹。 引得周围一众人等喝彩叫好！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张诚体力明显开始不支。 完颜宗翰得势不饶人，立马加紧了攻势，一招比一招凶猛。 终于在双方接近二十回合的时候，被完颜宗翰抓住一个破绽，一捶将张诚放倒在地。 张诚之前把人家完颜宗翰都气成什么熊样了？ 这会儿完颜宗翰要是给他讲武德才有鬼！ 完颜宗翰砂锅大的拳头，不停地往张诚脸上和身上招呼。 一开始的时候，张诚还有招架之力，后来就干脆只有纯挨揍的份了！ 不一会儿，张诚不仅两只眼睛乌青，脸上更是肿的跟含着俩核桃似的。 小臂耷拉着，眼看着是折了。 那景象别提多惨了，其他的保安军军士都不忍直视！ 张诚直接就瘫在地上，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就这样，张诚嘴里仍旧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气出的差不多了，完颜宗翰这才罢手！ 顿时迎来了周围一众女真人的欢呼！ 完颜宗翰把自己心中那口邪气出完，这才感觉神清气爽。 命人带上保安军众人，直扑应天府！ 而宋齐鲁这边早已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 自从昨天半夜赶回应天府之后，他立马以军事最高长官，接管了整个应天府防守军务。 整个应天府立马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各家的壮劳力和各个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的人，都在征召之列。 不服的，都被关到应天大牢里去了。 胡铨被宋齐鲁指派协同应天知府朱胜非（记住这个人，他将来会在“苗刘兵变”后，接替宰相充当应急过渡品）去接管所有粮食物资，还有运河上的漕运船只上的物资。 只要和打仗沾边的全部给军事统管，当然宋齐鲁也不是强抢。 每家都给他们留下了一张“平安钱庄”支票收据，上面盖着宋齐鲁私人印章。 凭此可以去任意平安钱庄支取。 所有卸完货的运河船只，也都被他撵走了。 至于城外方圆十里之内的，超过胳膊粗的树，全部都被砍了拉回应天府。 应天府守将薛泽，就成了专门负责“坚壁清野”的砍伐队长。 宋齐鲁还宣布，只要在战时参与守城的壮士，每天可有五十文补贴，杀敌和战死另算。 参与制造守城器械和运输物资的，每人每天也有30文补贴。 此外还包三餐，这就不得了了。 百姓还是头一次听说帮忙守城还有钱拿的。 没说的，上！ 因为前期宋齐鲁在应天府实行的跟扬州一样的模式，对百姓秋毫无犯，而且还令大军帮他们分摊劳役。 这使得宋齐鲁和保安军的名声，本来在民间就很好。 此次又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百姓这一下子就蜂拥而至，基本上等同于全民皆兵了。 不管此次能不能打赢，就说这应天府全城上下，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氛围，就给了宋齐鲁很大信心坚守下去。 当然，不一心的“刁民”，也早就被宋齐鲁安排吃牢饭去了。 宋齐鲁第一时间也给赵构飞鸽传书求救了。 现在赵构那边，少说也得有个八九万兵马了。 但是对于“薄情寡义”的赵构，宋齐鲁没敢报太大信心。 哪怕他自己的兵马不来相救，只要把自己借给韩世忠和张俊的那一万五千人，给自己派回来也行。 对于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这事儿，宋齐鲁还是没有一点心理障碍的。 不单如此，不放心的宋齐鲁还专门给虞允文和王文那老阴货去了书信，让他们想办法一定要在十日内，给自己弄来援兵。 本来王文是派去刘豫那里当卧底的，结果刘豫现在就是惊弓之鸟，王文也被“退货”了。 本着物尽其用的目的，他也被宋齐鲁安排去了济州，跟虞允文一起在“辅佐”赵构呢。 应天府城外经过一整天的“大扫荡”，方圆十几里范围内，基本上跟“不毛之地”没什么区别了。 用薛泽的话说，要是让金兵在这十里范围内，找到一根超过手指粗细的柴火棍儿，都算他的失职！ 更绝的是，薛泽还带人把方圆十里之内的水井，都给填死了！ 护城河和附近的运河里，都被他扔上死狗死猫的！ 这就绝户计使的也是没谁了！ 也不知道薛泽这一肚子坏水跟谁学的！ 跟老阴人王文都有一拼了。 不过，这事儿干的，宋齐鲁表示很喜欢！ 像这种积极贯彻落实，并充分大胆发挥，不断完善他“坚壁清野”政策方针的人才，宋齐鲁表示以后一定要多加关注！ 宋齐鲁思虑了一圈，现今该做的和能做的他都做了。 而且金兵一时没来，这准备工作就一刻不能停。 这会儿的薛泽，正带领民众和保安军拓宽护城河呢。 而今之际，宋齐鲁唯一担心的，就是岳飞带领的那三百壮士！ 昨天已经战死了四百多人，宋齐鲁不忍心再看到这三百壮士有去无回！ 按理说岳飞他们已经成功的拖了一天一夜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啊！ 就凭借他那三百人，再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只能让自己这边死伤更大！ 临近傍晚时分，宋齐鲁没有等来岳飞等人，却等来了完颜宗翰大部的三万大军！ 宋齐鲁顿时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自己担忧的事还真的发生了？ 完颜宗翰这回也学乖了，知道宋齐鲁有火炮，离得远远的就停了下来，安营扎寨。 并且营寨周围还散出去大量骑兵警戒。 昨晚上岳飞去他大营走的那一趟，可是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先礼后兵嘛，完颜宗翰派人到应天府城下给宋齐鲁喊话。 大体意思就是： 我捉了你们百十号人，识趣的抓紧把那个叫岳飞的和他的那批部下全都交出来。 然后开城投降，我们大军就退走。 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城破之日就是屠城之时！ ………… 好家伙嘛！ 这给宋齐鲁气的！ 你tnd还真以为老子宋钦宗呢啊？ 你放个屁老子就巴巴的自己砍了“张觉”给你送去？ 做你的春秋白日大梦去吧！ 就你手里有砝码吗？ 老子手里俘虏更多！ 跟我横？ 你奶奶个熊！ 于是宋齐鲁也让人回话： 你们也别撅着屁股放臭屁！ 我们这还有二百多你们金人的俘虏呢！ 有种你敢碰我保安军一人，我就砍你们俩人！ 直到砍完为止！ 也别指望着爷爷们投降，有本事你们自己拿命来填！ 咱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打你们金人拿手！ 老子要是主动投降，就跟你一个姓！ ………… 好家伙嘛，这回妥了！ 冤有头债有主，找的就是你！ 狂的人，完颜宗翰不是没见过！ 只是这又狂又贱的人，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不过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能不耳熟嘛？ 刚刚才被张诚那厮气个半死，这回是碰到“贱宗”本尊了！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明日一早，城前交换俘虏！ 宋齐鲁也同意了，不过要先看一下，金人有没有“虐待”自己的士兵。 完颜宗翰怕宋齐鲁狗急跳墙，于是硬着头皮，在那一百号人中挑了几个“品相”还算好的，推出去让宋齐鲁看了一眼。 可是本来就是重伤员，又被他们火力覆盖了一轮，哪里还有多少囫囵个的啊！ 用望远镜这一看之下，宋齐鲁顿时火冒三丈！ 你tnd完颜宗翰！欺人太甚！ 居然敢把自己的人打成这样了？ 这估计都还是好的吧？ 这才一百个人，那其他人呢？ 是战死了？还是跑掉了？ 千万都是跑掉了啊！ 宋齐鲁那个气不打一处来哦！ 这些人能不能扛的过今晚上还不一定呢！ 立马让人喊话，现在就进行战俘交换！ 明天开始，战场上见！ 第258章 换俘风波 完颜宗翰也同意了，说全部换全部！ 宋齐鲁立马回复： 狗屁！一命换一命，爱换不换！ 完颜宗翰又要求，拿张诚换完颜银术可的脑袋！ 宋齐鲁还是一句狗屁顶了回去！ 说完颜银术可是他们宗室中人，张诚就是个大头兵！ 这身份不对等，要想换银术可的脑袋，就拿徽钦二宗或者皇室中人来换！ 这条件完颜宗翰哪能答应？ 别说银术可一个死人头了，就是活蹦乱跳的银术可，要换二帝他都得寻思寻思！ 宋齐鲁也是诈完颜宗翰，就徽钦二宗那两个“废物”，白给他他都嫌烫手。 而且真要把那俩货弄回来，赵构估计就是第一个跟自己蹦的人。 现在的赵构可是正苟在一边，等着捡漏，极力在做他的皇帝大梦呢！ 与其弄那俩废柴回来，还不如把张叔夜、李若水那样的忠贞之士换回来！ 宋齐鲁之所以提出换宗室的人，目的就是想着把赵构他亲娘给捞出来！ 省的这傻嘚后期放着大好形势不顾，就为了换他爹的灵柩和他老娘的命回来，甚至不惜议和称臣！ 这么看来这赵构也不算太“薄情寡义”哈，至少在孝之一道上，还是值得称道的。 至少比他大哥赵桓要强，那犊子更狠！ 第一次开封被围之时，宋徽宗禅位给他，他也是替死鬼级别的。 属于赶鸭子上架，接班接的老大不情愿了，当时吓的死的心都有了。 但是等到金兵退去，宋徽宗回来以后。想要继续把“班”接过去？ 当上瘾的赵桓就回了他爹一句。 哦！眼看没戏了，你把我推出来当替死鬼？ 现在天下太平了，你又蹦出来想继续当皇帝？ 姥姥！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您啊就是我老子也不行！ 您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当你太上皇得了，哪里也别想着去！ 赵恒基本等于将他老子软禁了起来。 不仅如此，赵桓还响应“民意”，把宋徽宗的“心腹六贼”都给办挺了！ 就是家宴之时，他老子为了给他示好的敬酒。 赵桓别说接了，他连眼皮都不撩他爹的，臊的佶哥“掩面大哭而走”。 赵桓则是没事人一样，这特么谁敢喝？ 你要毒死我咋整？ 这皇位岂不是又是你的了？ 是你先不仁在先的，所以也别怪我不义！ 这亲爹亲儿子也得明算账，你做的了初一，哎～我就做的了十五！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嘛！ ………… 经过一番砍价还价，宋齐鲁和完颜宗翰两人也没达成什么一致。 宋齐鲁也是急眼了，回了一句。 只要完颜宗翰给他的是死人，那他收到的也会是死人！ 这一下子，完颜宗翰也毛了！ 这他奶奶的，也别废话了，抓紧换！ 这谁知道就这群“残兵败将”们，能不能撑的过今晚？ 这家伙，死了就不值钱了，抓紧换换换！ 虽然宋齐鲁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东倒西歪的一大群人，能自己站着的就没几个！ 一向护犊子的他，这哪能忍？ 你完颜宗翰特么先不讲究的，那老子还给你讲究个屁的人道主义啊？ 来吧，那咱就互相伤害吧！ 于是，准备被交换的那一百多号金兵就惨了，不断的从他们中传来哀嚎声。 骨折筋断那是标配！ 除此之外，每个金兵要么被砍了拇指，要么被剁了食指。 至于是左手还是右手，那玩意儿就随机，反正就是哪个手指老茧多，砍哪个！ 宋齐鲁只告诉吴老六一个要求： 还他们一百人不假，反正至少得让他们出两百人伺候着。 这样就算侥幸能活下来的，以后还想要拿刀拉弓？ 姥姥！ 能让你自己把饭吃利索了，都算你祖上积德！ 就这样，双方各出动两百余人，抬着“担架”把交换的战俘，送到了指定的交换区！ 距离交换区各五百米的距离，双方都陈列了五百骑兵！ 这都是早先商议好的，心虚的宋齐鲁不光把陌刀骑兵派了上去，还在护城河后面陈列了几十门火炮！ 他是实在信不过完颜宗翰，怕他趁机攻城。 反观完颜宗翰这边，也不是没有趁机攻城的打算。 不过，看着小心防备的宋齐鲁和那几十门黑黝黝的火炮。 加之没有攻城器械，完颜宗翰他们如果就这样冲上去，估计他也讨不到什么好！ 只能待明日，打造好了攻城器械再上了。 所以，最终他也没敢轻举妄动。 不过等交换完战俘之后，他看到宋齐鲁给自己弄回来的这些货色。 一看身上的伤口，就不是昨天战后留的，很多都是新增的，气的完颜宗翰跳脚大骂！ 宋齐鲁也不怂啊！回敬道： 老子给你讲仁义道德，你却如此对待我的手下！ 是你先不讲究江湖道义的，所以也别怪我！ 咱早就说好了，你怎么对待我的士兵，我就怎么对待你的士兵！ 这也怪不着我！ 这一听，完颜宗翰更是火大！ 这特娘的怪我吗？ 就你手下这帮王八犊子，去了趟我的大营！ 他们杀了我的人，难道我的人就该伸着脖子被你们砍，不还手吗？ 宋齐鲁说，你也别跟我废话，我跟你说不着！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 什么样的战俘换什么样的战俘！ 我这也不是开慈善坊的！ 反正我手底下还有你百十号人，你要是想把他们都全须全影的换回去，就对老子的士兵好一点！ 否则以牙还牙！ 没什么好说的！ ………… 完颜宗翰心里这个憋屈啊！ 不过看着对方已经退到护城河对岸，吊桥也升了起来。 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倒霉，如同吞了一个苍蝇一般，恶心的不行。 还有火发不出，只能硬生生的忍了！ 没办法，宋齐鲁给他送回来的这百十个“拖油瓶”。 他也只能安排人悉心照料，至于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毕竟就算打下来应天府，结束了这里的战斗，这回程还有好几千里地呢！ 要不是这些人都是他女真族同胞，他才懒得管他们死活！ 但是现在不行啊，哪怕做做样子也得做！ 毕竟大战还没开始，不能就寒了手下的心。 否则指望他自己，还打个屁的仗啊！ 完颜宗翰恨的牙根直痒，他的必杀名单上除了岳飞，这次又多了一个宋齐鲁！ 要是被宋齐鲁知道，自己能够有幸和岳飞并列上了完颜宗翰的“黑名单”，也不知道心里是喜还是忧。 接回来张诚一众人之后，宋齐鲁立马关了城门，交代薛泽严加防护。 自己则是立马去查看张诚等人的伤势。 全城的大夫，除了接生的稳婆之外，早就被胡铨连拉带拽的都给集合了起来。 管你什么内科外科妇科儿科的，从现在开始都被征用成了战地大夫。 宋齐鲁来到近前，一看这百十个人的状况，简直惨不忍睹。 能吊着一口气不死都是命大了。 宋齐鲁有心亲自帮众军士医治，但是他“晕血”啊！ 强忍着不适，宋齐鲁临时给众位战地大夫普及了伤口的清创、缝合等流程。 把要求直接上锯子割、用铁烙铁封创的野蛮大夫一脚踹了出去。 要真被他们这样瞎搞一通，这些人能侥幸活下来一半就不错！ 各个大夫也是一脸茫然，之前的刀枪创伤，都是这么干的啊！ 没听说过什么消毒、羊肠线、引流管什么的，这玩意儿能奏效吗？ 宋齐鲁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反应越来越大了！ 只见他面无血色，口干舌燥，心跳加快，还伴随着阵阵头晕目眩。 宋齐鲁也是不禁吐槽，这是晕血症又特么犯了！ 没招，他立马退出房间，让人给自己沏了一碗糖水，这喝下去之后，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走来，不管是海盗还是水匪，打打杀杀的事也经历不少了。 就是自己拿刀砍人的事，也做过几次了。 当时也没什么反应，可就是见不得别人血淋淋的伤口，这也是奇了怪了！ 虽然宋齐鲁退了出来，但是还好里面有几位平安医药局的大夫和张怜一行人顶梁。 平安医药局的人是早就接触过了宋齐鲁的这套“歪理邪说”，而且采纳之后还发现挺好用的。 而这几位也是宋齐鲁有意带在身边培养的外科主刀大夫。 第259章 应天保卫战 至于张怜，她的本意是要上战场的。 最不济，也要跟小七一样去敌后策反、暗杀之类的。 反正现在跟小七两个人厮混的不清不楚的。 当然，就宋齐鲁自己办的那混蛋事，也没资格说人家。 反正张怜她哥张诚和她母亲，以张怜是一个女孩子家和“学艺不精”为由，给她把敌前、敌后两条路都摁死了。 但是为了能够跟着上前线来，经常见到她的“情郎”小七。 张怜也是捏着鼻子，认了宋齐鲁安排的“战地护士”的角色。 相比之下，最起码比那些她眼中“卖唱”的战地文工团要好多了。 虽然她们有时候也会被宋齐鲁拉去临场“客串”慰问。 此时看着自己大哥的惨样，张怜倒也庆幸自己选择了战地护士的角色。 此时正不断的照料着张诚。 就这样，平安药局的几位大夫和张怜等人就成了消毒、缝合等主力部队。 应天府征招的战地大夫，就接手了正骨、接骨、熬药、敷药之类的活计。 宋齐鲁在张诚一众人的解说下，才知道了昨天他们跟岳飞等人一起干的“大事”。 确认了岳飞等人没有被捉，而是继续在和金人兜转游击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宋齐鲁交代了这群大夫，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治这这人之后。 因为不放心城防的事，就直接去了城头督战巡视。 就这样，这一夜总算是平安无事的度过。 令宋齐鲁惊喜的是，半夜时候，岳飞等人居然在北门被人接进了城内。 虽然又增添了不少伤患，但是好在大部分人都平安回来了，这也让宋齐鲁最欣慰异常。 至于岳飞所说的委托王再兴、李贵托运马匹的事倒是给了宋齐鲁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是打心底里没想到，岳飞居然能遇到这俩货！ 马匹倒是其次，想来他二人只要有点脑子，就不敢贪墨他宋齐鲁的东西。 他们这会儿不来也就作罢，如果来了，宋齐鲁这里正缺人呢，能让到嘴的肥肉再跑掉那才有鬼！ 就这样，终于来到了二日清晨。 完颜宗翰积攒了数日的怒火，终于可以尽情的发泄了！ 他正要大手一挥开始攻城，着手让部下去砍伐树木打造攻城梯和投石机等攻城设备。 结果放眼一望，顿时傻眼了！ 我了个去！ 这特么谁这么绝？ 弄得周围比兔子啃的还干净！ 别说树木了，就是城外村落的门板和窗户棱子都给拆下去了，连粗一点房屋檩条都没放过！ 这就过分了啊老铁！ 这特么扫荡的比他们还专业！ 就是太原那有名的硬骨头，也没做这么过分好不好？ 到底谁特么才是强盗啊？ 不就是来打你们应天府一下嘛！ 至于这样吗？ 那也没办法了，攻还是要攻一波的，士气可鼓不可泄！ 这万一要是被自己一鼓而下呢？ 他完颜宗翰又没少碰到过这事儿！ 于是完颜宗翰点齐人马，开始进攻！ 他这回是学乖了，不跟完颜银术可一样埋头“苦干”了！ 就是不让手下扎堆，充分发挥骑兵来去如风的特长。 让部下纵骑绕城抛射，寻找破城的薄弱之处。 另外又让一部分手下，去更远处寻找攻城用的木料。 想想他就来气，要不是岳飞前天晚上给他整得那一出袭营。 现今他手上还能有不少的旋风炮（抛石器）跟攻城云梯之类的。 随着进攻的开始，可是新问题又来了。 因为缺少木料，他们连渡过护城河的工具都没有。 只能远远的围绕护城河外围往城头抛射，给应天守军造成点有限伤害。 但是，宋齐鲁这边也不怂啊！ 无论是火炮、床弩，还是脚踏弩，这些都比金军的“神臂弩”射程要远！ 而且你完颜宗翰这都威胁要破城后屠城了，城内军民此时更是上下一心。 蜂蛹走上城头，协助运输箭矢、滚石、擂木之类的。 守城的军民总数，更是达到了五万之数。 应天府的城墙，可不比“百万人口”级别的开封城那么大！ 这五万人也已经足够站满每段城墙，到处挤的都是密密麻麻的脑袋了。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被安排成了预备队。 宋齐鲁就是想着跟完颜宗翰打持久战，最终拖垮他！ 金军射程不远也就罢了，关键还是仰射，这箭矢到了城头之时基本都没了多大杀伤力。 除了几个倒霉蛋，因为在盾牌下躲避不及时被射中之外，其他人基本上就连皮都没擦破。 可是宋齐鲁他们打金兵就不一样了，这火炮还没上场呢，光是手雷就让金人吃尽了苦头。 再加上弩箭的攒射，“火力”压的金人头都抬不起来。 最终金军在丢下几百具尸体之后，顶不住劲儿，鸣金收兵了！ 看着退去的金军，城头的军民顿时大喜欢呼出声。 城内百姓也知道这是城头的军兵打了“胜仗”，所以也是欢呼雀跃，不由得信心大增。 初次试探性的攻城战，以应天军民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完颜宗翰也自不去理会“得意忘形”的应天府军民。 直接拉着大队人马后撤十里扎营，开始打造攻城器械。 因为不撤退也不行了，今天军中已经有了一部分人马开始拉肚子！ 薛泽的“水体污染”计划，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完颜宗翰一分析就知道是宋齐鲁他们在水里做了手脚。 要不然以宋齐鲁他们的尿性，不可能在填死所有水井之后，还留着一条好好的运河放任他们取水。 到了下午时分，这种情况更加严重了，不光人拉，马匹也开始拉稀了！ 也不知道薛泽这厮到底在水里下了多少“料”！ 派出去的探马回来跟宋齐鲁他们汇报。 说完颜宗翰自打后撤之后，开始还在紧锣密鼓的打造攻城器械，可是到了下午居然全都停了。 整个大营除了必要的巡守，就这么静悄悄的。 宋齐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完颜宗翰又在憋什么坏招呢。 他只知道这样安静肯定非比寻常，只要爆发出来，肯定就是石破天惊的动静。 心里没底的宋齐鲁，只得召集所有部下将领开始议事。 众人商量了一大圈也没商议出个所以然来，反倒都被完颜宗翰这反常的举动弄得人心惶惶的了！ “这？有没有可能是金兵水土不服？都没力气干活了啊？” 最终坐在一边的薛泽，怯怯诺诺的说道。 “嗯？应该不能吧？自去年至今，金军已经在开封呆了近五个月之久了！就算稍有水土不服，此时也早该适应了！” 岳飞不太认同薛泽的看法，总感觉他这话说的多少有些“弱智”。 可是这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老薛，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在水里做了多少手脚？” 宋齐鲁突然的灵光一现，想到了薛泽的诸多“绝户计”！ “咳咳，那个也不是太多，除了把方圆十里内的水井全都填死了之外。” “也就是在运河里倒了几十车金汁（米共汤），还有就是搜罗的一些城中病死的鼠狗猫蛇之类的扔里面了！” 薛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说道。 其实他原本只是汴京的一介泼皮，机缘之下通过六贼之一的朱勔捐了个官。 因为善于钻营，这才一步步爬到应天守将的地位。 对于这些“下三滥”的活计，那是自年轻时候就玩的贼溜。 “嘶～” 在座的众人都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这犊子是真特娘损啊！ “我擦！传令下去，从即日起城内军民，禁止吃运河里打捞上来的鱼！” “还有，所有水必须烧开之后才可以饮用，此事定为永例，一定要贯彻执行到底！” “诺！” 这些事自有专人替宋齐鲁安排下去！ 第260章 赵构跳脚 本来先前众人还都以为宋齐鲁这命令多此一举，这大宋有几个没喝过生水长大的？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但是见识到了薛泽的损出之后，他们总算是知道了宋齐鲁的用心良苦！ 本来众人还都在回想自己这几日有没有喝过生水，可是岳飞的眼睛顿时一亮！ 这不是趁火打劫的最佳时机嘛！ 当即岳飞就提出自己的看法，想要在带领一部人马前去袭营！ 宋齐鲁觉得岳飞这是跟个赌徒一样，被袭营的“高风险高收益”彻底整得有点上瘾了这是。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能跟完颜宗翰学坏了，这宋齐鲁得给他敲敲警钟！ “鹏举！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冒险一次两次可以，如果成瘾了，就会被敌人捉住机会给你下套！” “赌徒的侥幸心理要不得！你怎么就肯定这次不是完颜宗翰给你下的圈套呢？” “我们本来就人少，处于弱势的一方，坚守城池等待援军才是上策，开封之围的教训就在眼前，不得不防！” “去跟金兵打野战非明智之举，他们啃不下我们的坚城，正求之不得呢！” “是！大帅教训的是，是岳飞鲁莽了！” 毕竟守着这么多人，岳飞也不好方面悖逆宋齐鲁让他下不来台。 所以梗着脖子应答道。 “当然，我们也不能坐失良机，这样，我们做好两手准备。” “一会儿由你先带一队人马前去探听虚实。记住，只可在远处探视，绝不可以短兵相接！” “如果真是金兵大军趴窝了，夜袭才能最大化的扩大战果！” 岳飞一听此事还有门！ 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应答。 “是！卑职这就去准备！” 宋齐鲁眼看着岳飞这战争狂人心不在此地，于是也便摆摆手让他去了。 “去吧，去吧！记得小心为上！其他人注意加强守卫，轮流休息。” “恶战还在后面，完颜宗翰此次前来损兵折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都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宋齐鲁给众人提醒的同时，又怕众人悲观情绪蔓延，于是又“忽悠”着给他们打气。 “但是我夜观天象，推算准了他们最多不会超过半月，必定撤去北还！” “所以只要我们坚持半月，肯定就会胜利。而且我们的援军现在也正在路上赶来，不出旬日必定到达！” “所以此战我们的胜负均是五五开，就看谁耐性好，谁就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诺！” 众人听闻自己等人守卫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于是也都定下心来，不复之前悲观的样子。 “好了，看看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如果没有，大家就下去准备。昨晚推演耗费心神太大，我也要打坐恢复一下。” 宋齐鲁想着做戏做全套，他这“神棍”的角色，就是众人最大的定心丸。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比较多，基本都知道他“宋半仙”本事的。 “诺！属下（卑职）等人先行告退！大帅多注意身体！” 宋齐鲁摆摆手让众人退下，自己倒头就睡！ 他这哪是屁的心神耗费太大啊！ 是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实在是困傻了，两只眼皮直打架！ 现在好不容易跟完颜宗翰对峙上了。 就像终于考试了，也不用担心复习的怎么样了，爱咋咋滴，认命上吧！ 而且宋齐鲁一直坚持认为长期缺觉会让人的注意力、判断力下降，很容易出昏招！ 而且他又不是什么战术天才，打仗这么专业的事，就得交给像岳飞这样专业人才去做。 他只要在大方向上把总就好了，干涉的太多了，就成了不懂的指挥懂的人。 还让人家束手束脚，宋齐鲁才不会去干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有那功夫还不如好好睡一觉，醒了给他们保证好后勤就好了。 你看人家“汉初三杰”萧何，做的就很好嘛！ 专业“后勤部长”，就干好自己的特长，其他啥也不干涉！ 就是曹参那老儿上台后，一句“萧规曹随”，整天吃喝玩乐，也用萧何的遗惠整得天下太平。 至于“萧何月下追韩信”，宋齐鲁有后世穿越的bug在，这不也把岳飞、虞允文、李宝、胡铨都给划拉自己手下来了嘛！ 至于赵构这边，他也早就收到了宋齐鲁的求援信，这会儿正蛋疼着呢！ “你说这宋齐鲁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是不是有病？” “他不来济州投奔孤也就罢了，那他就好歹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应天啊！” “没事非得去戳狗牙！这回好了吧！被金兵打上门去了，弄的还得跟孤求援！” “你说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会拎不清这里面的利害？他是猪吗？” “招惹谁不好，非得去招惹金人！真真是气死孤了！” 赵构在那里喋喋不休的骂个不停，至于手下的头号心腹汪伯彦个软骨头，则是不停地在旁边煽风点火。 “就是，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啊，就是殿下您对他太好了，让他这小人得志，得意忘形的不知道怎么着好了！” “要我说啊，咱们也别管他，此处距离应天骑马也就一两日的功夫就到。” “我看啊，还是先紧着您的安危为上，我们直接往东奔青州去得了。” 宋齐鲁这是不在，如果在的话非得撕烂老汪的嘴不可。 这特么的狗奴才！ “嗯！哎，此事怕是好做不好说啊！不消说韩将军跟张将军那里还有宋齐鲁的一万五千兵马，就是虞允文那里怕是也不好交代啊！” “如今众人来投，孤这要是一个人不给他派，就怕寒的不止是他的心啊！别的不说，单单宋齐鲁在搞钱这方面上，还有颇有一套的！” “我们这八万大军的军饷、还有你们的俸禄，基本上都是打宋齐鲁那一百万两里面出的！就奔着这个，孤也不能不出手相救啊！” 赵构此时还是头脑清醒的，并没有被老汪给忽悠了。 还有一事他没有提，那就是现今距离五月初一也就一个多月时间了。 如果宋齐鲁他师傅真的一语成谶，那应天府就是自己的“龙兴之地”，无论于公于私都由不得应天有失！ “呃～那不如就派他那一万五千人前去支援？反正那帮子人就是一帮子泥腿子组成的，对我们也没什么大用处。” “嗯，孤也正在思量此事，只是派谁领兵前去倒是个问题！太小的将领派去，怕是不会服众。” “而且还会因为此事，与宋齐鲁产生嫌隙，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是不能做的！此时的我们还是需要多多依仗宋齐鲁的。” “呃～您看韩世忠将军如何？虽然他官职不高，但是他的勇猛在军中也是颇有威名的。” “不仅跟您颇为亲近，更是跟宋齐鲁有过接触，这样任他宋齐鲁百般挑剔，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而我们这边有宗泽和张俊二位将军坐镇，想来也是无恙的！” “有了韩世忠将军带领的人马，跟宋齐鲁的人顶在前面，这就相当于我们这里多了一道屏障，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要说这老汪啊，这回总算是办了点人事儿。 赵构手底下的人，除了宗泽，能被他看上眼的也就韩世忠了。 就是官职更高，被赵构倚为左右手的张俊，宋齐鲁也是多少有些瞧不上。 “嗯，你这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罢了，就派韩将军领兵前去！你前去宣韩世忠和虞允文来吧，这就令他们准备出发。” “是，属下这就前去安排！” 汪伯彦作为赵构军中仅次于宗泽的“二把手”，说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虽然汪伯彦的地位次于宗泽，但宗泽真正掌管的人马就远不如他了，也就只是个名字好听罢了。 要说这虞允文自从接到师父的命令之后，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但是以他一个小小幕僚的身份，还真不好直接跟赵构对话。 尤其是近来赵构更是有意无意的，提拔和亲近汪伯彦和黄潜善二人。 此时的虞允文对赵构来讲，被他疏远的基本有“边缘化”的趋势。 虞允文现在最大的身份，也就是赵构和宋齐鲁“沟通感情”的联络员角色！ 第261章 送到嘴边的肉! 看到宋齐鲁的来信，虞允文也知道宋齐鲁那边肯定是十万火急了。 要不然也不会给自己下死命令，让自己十日之内务必带援军赶到。 虞允文也是没招了，只能给在河北路充当义军联络员的程虎去了消息。 让他抓紧给自己凑点人马，好前去支援宋齐鲁。 关键时候还是老阴人王文给虞允文出了主意，让他想办法去走通汪伯彦的门路。 要说这王文揣摩人心就是有一套呢。 虞允文携带重礼，私下里拜访汪伯彦。 两人多方试探之后，虞允文也说出来了自己的来意。 那个程龙、程虎兄弟收拢的那七八千溃军我们就不指望了，而且投奔康王的这些军队，我们也是不敢打主意的！ 就是年后我师父“借给”韩世忠和张俊的那一万五千海盗兵，你看能不能还给我们？ 你看啊，我师父这要是被打没了，少说康王的势力就少了近两万人！ 我师父这人，可是坚决支持康王登基的，这事儿咱心里都有数。 再者，有我师父在前面顶着，这金军就不可能绕过应天府来打济州。 这跟我师父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啊！ 还有，只要此事办成了，必定还会有厚礼送上，而且我师父那人也会记您一个人情！ 南洋那边的生意，您的家族也可以入股！ 反正这事儿，又不损害康王的利益，对于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的事，您看如何？ 要说前面这些条件还都无关痛痒，那这最后一条可就真的打动汪伯彦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汪伯彦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一家老小的也等着张嘴吃饭呢。 这宋齐鲁号称“南海小财神”的名头，他还是知道的。 宋齐鲁之所以这么快起家，靠的就是南洋这条道。 这才是最让汪伯彦眼红的！ 他甚至想着，等到他把宋齐鲁取而代之的时候，那凭借他的“圣眷”，他们汪家想不飞黄腾达都不行了啊！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愉快的达成了协议。 也就有了上面汪伯彦和赵构的对话。 虞允文这边听闻事儿已办妥，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立马给宋齐鲁飞鸽传书，去了消息。 且不说韩世忠这边授命带领保安军先行一步，驰援宋齐鲁。 就是程虎那边，七凑八凑的也弄来了5000义军，紧随其后朝应天府而去。 岳飞这边经过一个下午的摸排，终于确定了，完颜宗翰的金兵大营就是拉肚子拉垮了。 终于挨到天黑之后，带领三千兵马朝完颜宗翰大营而去。 而宋齐鲁则是紧张的站在城头，把火炮都装填好了弹药，随时准备接应岳飞一行。 岳飞这次就没有上次的好运气了，还没等着发起冲锋，就被完颜宗翰安排的暗哨和游骑给发现了。 所以，一场偷袭战就莫名其妙的打成了一场遭遇战！ 岳飞跟金兵对冲了两个回合，随着时间的推移，集合起来的金骑兵越来越多。 岳飞见势不妙，立马给金兵来了一波手雷，然后就率队回撤。 金兵死咬着不放，一直追到城下。 可是他们忘了，宋齐鲁还有火炮没派上场呢。 随着一阵阵轰鸣声响起，炮弹在金兵的队伍中间炸开。 岳飞部的手雷也是死命的往金兵骑阵里招呼。 就这样，成功阻断了金兵的追击。 随着岳飞部最后一人踏入城门，四门的吊桥也缓缓升起。 清点了一下战损，要不然仰仗火器和手雷之利，这一场战斗岳飞根本就讨不到什么便宜。 于是宋齐鲁也宣告结束劫营这种性价比不高的军事行动，所有人老老实实守城！ 第二天一早，完颜宗翰也没来攻城，估计着正一边舔舐伤口，一边打造攻城器械呢。 宋齐鲁这边也没闲着，不就是搞军备竞赛吗？ 我这应天府三、四十万军民也不是是摆设！ 就这样，一上午就在这种相安无事中度过。 到了下午，宋齐鲁这边倒是迎来了一波特殊的客人，前来送马的王再兴、李贵部。 起初王、李二人坚决不肯进城，怕宋齐鲁黑吃黑吞了他们。 就要求在城外交易，一手拿钱，一手交马。 完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宋齐鲁一看：小样儿，这还防着我呢啊？ 也罢，反正早晚也得是宗泽碗里的菜，只要不作奸犯科，先由他去吧。 于是宋齐鲁委派了岳飞前去接洽。 “岳将军，咱们当时说好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这、这、这怎么临了就换来张纸啊？这玩意儿能当钱花吗？” “嘿嘿，说你少见多怪，你就是少见多怪！睁大你的眼睛瞧好了，这是正儿八经的平安钱庄银票！” “上面还有我们家将军的私人印章！我们将军就是钱庄的东家之一，这还能做的了假？” “你只需拿着此物前去，必定会有人给你兑换。就是找一些南方来的海商，直接用来买东西，这也是行得通的！” “呃～这，您看我这就一泥腿子命，也没见过啥大的世面，玩不了这东西。麻烦岳将军给问问能不能给些现银或者粮食之类的？哪怕折算一些也好。呵呵。” 王再兴还是怕宋齐鲁诓骗了他，始终还是觉得真金白银和能吃的粮食才靠谱。 “嗯？你在教我做事？别给脸不要脸！这应天府城里现在正在打仗，所有的现银全部都犒军了，哪里有闲钱给你？” “如今大敌当前，全城的百姓都在积极保家卫国，你敢要他们的口粮？” “你们这群人，不思报国也就罢了，给你们块肉还挑肥拣瘦的！” “区区这几千两银票，我们家将军岂会诓骗你等丢了面子？不识抬举的东西，爱要要，不要就滚！” 岳飞对于义军还好，但是对于这些专门欺负老百姓，打家劫舍为生的盗匪，他是真的一点好感都欠奉。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王再兴被岳飞骂的脸红脖子粗的，也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的应着。 至于旁边就快要爆炸的二弟李贵，也是被他狠狠地抓着手，不让他节外生枝！ “哼！一群没胆之人！记住，拿了钱就好好做人！” “但凡再敢干些打家劫舍、欺负平常百姓的勾当，我岳某人的枪，也不是不杀宋人的！好自为之！慢走不送！” 岳飞扭头便要回城，他是看扁了这么一群人，也不知道宋齐鲁开始为什么还非要招降他们！ 让他们做自己的同袍，简直就是对军人二字的侮辱！ “哇呀呀！大哥你不要拦我，我忍不了！如此百般羞辱我等，我岂会与他善罢甘休！” “姓岳的！你神气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兄弟打家劫舍，欺负平头百姓了？” “你挨过饿吗？你吃过树皮吗？你经历过自己的兄弟姐妹被卖为奴隶换几斗米果腹的事吗？” “是！我们是一帮泥腿子！入不了您的法眼，但同样在我们眼里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知民间疾苦？狗屁不是！” “我们抢过地主大户，抢过官府，也抢过官兵，我们抢的都是欺负过我们的！我们唯独没有抢过平头百姓！今日，你必须给我等道歉！否则此事没完！” 岳飞顿时被骂的愣在当场，他早已举枪平指李贵。 但是随着李贵的不断发泄，岳飞的枪，逐渐垂了下去。 是啊，他受过冤屈和不公，唯独没有挨过饿啊！ 跟他们这群人相比，他岳飞是何其幸运的？ 岳飞也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正要给李贵等人道歉。 猛然城上的观察哨朝他喊道，说看到不远处金兵正在来袭！ 应天府这边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交易，能瞒得过完颜宗翰才怪。 他觉得这是一次绝佳机会，于是毫不犹豫的领兵赶来。 “快，金兵来了，你等快随我进城！” 岳飞也顾不得双方的嫌隙，立马当头带路。 第262章 守城之战 王再兴、李贵以及身后的众人此时都懵了！ 心里暗道苦也！ 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没办法，两相其害取其轻！ 进城吧！ 好歹大家都是宋人，而且还有送马的交情。 来那宋齐鲁也不会太过于为难自己这群苦哈哈吧。 就这样，一众人等就稀里糊涂的，随着人流涌入了应天府城内。 这真是老天想帮宋齐鲁，你这拦都拦不住啊！ 完颜宗翰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现有的器械足够进攻一个城门所需，所以他当机立断发起了攻城之战。 守城正缺人手，这一万多人就自动“送上了门”。 真是一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 看着完颜宗翰这次的大军出动，也不像闹着玩的。 既然要打，那就打吧！ 反正收到了虞允文的消息，韩世忠正带人赶来，顿时压在宋齐鲁心头的巨石就轻了一大半！ 就这样，因为一场交割马匹的小插曲，双方的大会战，就这样毫无征兆征兆的爆发了。 完颜宗翰还是老套路，绕城骑射！ 宋齐鲁这边也是弓箭、连弩、脚踏弓不停地反击，双方打的有来有往。 最终完颜宗翰决定“围三缺一”，主攻南门！ 随着金兵攻城器械的移动，城内的后勤保障也随之往南城墙移动。 终于，完颜宗翰的攻城部队抵达了南门护城河边，金兵开始顶着塔盾往护城河填土、搭造浮桥。 这招儿完颜宗翰的部下，都用的老熟练了！ 先是弄一些木架，上面放上树枝。 然后放一面席子，席子上面再添上土。 这样只要把这些组装好的“浮桥”，扔到护城河里，金兵的骑兵就能借此来到城墙之下。 可是宋齐鲁的火炮也不是吃素的啊！ 平均每一面城墙，都有三四十门火炮。 这眼看着金兵就要主攻南门了，东西两面城墙上的火炮，也开始逐渐往这边移动。 很快南城区就聚集了七八十门火炮。 炮弹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城下倾泻。 以城门为起点，三百米范围之内，就如同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无数的炮弹、手雷、床弩、箭矢落下，收割了一批一批的金兵。 很快金兵就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试探佯攻，直接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完颜宗翰现在是恨死了宋齐鲁的火炮部队！ 这简直就是作弊器！ 大家都好好的玩冷兵器，相互射射箭啥的，结果你整这么一出。 射的比床弩远，威力更是床弩的几倍！ 就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完颜宗翰想好了，这次回去说啥也得把开封所有的工匠都掠走。 让他们给自己把这玩意儿也弄出来。 他在这火炮上吃亏吃的太多了。 而且他敏锐的发觉，这种火炮的出现，将会改变以往的作战方式，甚至将会主导战争的走势！ 完颜宗翰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克制宋齐鲁火炮的方法。 他打造的抛石器，也完犊子了。 特么这是中原大地！ 土坷垃不缺，就是没有石头！ 没有石头的抛石器，还叫啥抛石器？ 抛土块吗？ 这不搞笑呢吗？ 于是金人只能往城内抛“火球”。 还别说这招被他们歪打正着，还真给宋齐鲁他们带来不小的麻烦。 其中一颗火球就落在弹药箱附近，因为扑救不及时，引发火药爆炸。 顿时在城头上引起了一场爆炸，当场炸死了几十号人，火炮也毁了好几门。 城内的房屋也好几处着火，好在完颜宗翰手底下的抛石器还不是太多，这都是一些小概率事件。 但是这种隐患肯定要想办法排除。 就这样完颜宗翰一直持续强攻了一个多时辰，人数伤亡达到了五六千人。 最后急眼的完颜宗翰甚至把死去的金兵，直接扔到护城河里充当“浮桥”。 就这样硬是还没能踏过护城河。 眼看着伤亡人数急剧增大，今日破城无望，完颜宗翰不得不收兵了。 只留下了三、四千具尸体。 宋齐鲁这边作为守城的一方，虽然有火炮、手雷的加持，但是伤亡的人数居然也达到了两千之多。 这也从侧面看出来，金兵此时的战斗力是何等凶悍了！ 战斗结束后，宋齐鲁这边立马组织开始救治伤员，这些人大都是因为流矢和火球受伤的比较多。 因为火炮的压制，使得金人也无法太靠近城池，所以这箭矢的伤害大多都不致命。 但是一千多号伤员相继被抬到内城，这场面还是相当震撼的。 第二天，完颜宗翰又没来攻城！ 因为他们的粮食不够吃了！ 本来他们是带了够大军吃十天的粮食，但是被岳飞烧了一部分。 现在又过去了五天时间，眼看着粮食告急了。 完颜宗翰只得让人去周围劫掠。 本来岳飞又要领兵前去袭扰金兵的劫掠。 但是宋齐鲁怕岳飞中了埋伏就没有同意。 没办法啊，他现在能顶用的，加上城防军，满打满算的也就两万人多点。 如果守不住应天府，那城破之日只会更惨！ 现在每一个人都很宝贵。 所以宋齐鲁也只能选择对不住临近州县的同胞了。 他得先为应天府的几十万民众负责。 宋齐鲁抽空见了王再兴、李贵一面，在通过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后，宋齐鲁成功收编了他二人的“农民起义军”。 对于这些没什么战斗力、纪律涣散的部队，宋齐鲁可不敢让他们单独挑大梁，那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宋齐鲁直接把王再兴、李贵部拆分下放，跟保安军共同混编守卫城墙。 因为天气日渐炎热，为了防止死尸带来疫情。 宋齐鲁只得令人将护城河的尸体打捞上来，拉到下风向焚烧。 就这样，在完颜宗翰来到应天府城下的第四天，双方相安无事的度过。 但是谁都知道，接下来的攻城战将会更加残酷。 第五天一早，完颜宗翰率领大军如约而至。 宋齐鲁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 完颜宗翰这攻城器械也太多了一些，而且出动的兵马也比昨日多了。 当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不止宋齐鲁一人。 “他们这肯定是又增兵了！而且还运来了攻城器械！今日怕是一场恶战啊！” 岳飞也在望远镜里看清了金军的不同之处。 的确，完颜宗翰在大前天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向完颜宗望求援。 这一点倒是跟宋齐鲁心有灵犀。 宋齐鲁正好也是在这一天，接到虞允文消息，说韩世忠已经准备开拔了。 完颜宗翰让完颜宗望再给自己派一些援手，携带攻城器械前来。 于是完颜宗望咬咬牙，又抽调了两万人给完颜宗翰，并且说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他那边也不过只剩八九万人了，再抽调，他也怕玩崩喽！ 并且告诫完颜宗翰自己最多只能再给他争取五天时间。 时候一到，无论胜负，都必须回转！ 所以，刨除那些死伤的金兵，现在完颜宗翰手下还拥有五万一千大军！ 今日他全军押上，发誓要一举攻破应天城。 因为他也怕再拖下去，应天府会再等来援军，那样他就功亏一篑了！ 这次来援的金兵，可谓是有备而来。 不仅带来了数十架抛石器，同时也带来了两部攻城楼车。 攻城楼车一般由牲畜或者人在下面推动，其他军士攀登到顶部和城墙上的敌人对射。 此次，完颜宗翰直接令手下大将同时攻击应天府的东、西、南三面城墙。 顿时宋齐鲁这边守城压力大增，人员的伤亡也是急剧上升。 虽然还没有达到与金人1：1的战损，但是比之前日1：3的人员伤亡比大多了。 第263章 生啖眼球 就这样，攻城战从早上打到中午，从中午又打到下午，中间都没有停歇。 完颜宗翰这次是发了狠的，要一举拿下应天府。 双方以护城河为界，进行了反复的拉锯战。 完颜宗翰主攻的南门几次被打过护城河，又被击退。 此时的应天府犹如一个血肉磨盘，不停地吞噬着宋金双方的兵力。 漫天飞舞的都是炮弹、火球、箭矢，双方都在拿人命在填。 终于，在下午时分，西、南两面的护城河还是被填通了。 金军的大部人马，开始顶着皮盾开到应天城下。 但是好在两部攻城楼车被火炮击毁了，要不然此时就成了蜂涌不断的登城白刃战。 金人的攻城锤，在不断的轰击着应天府的城门，每一下仿佛都重重的轰在应天军民的心房。 虽然四面城门洞子里面，早就被填满了各种砖块巨石等。 即使轰破城门，一时间金军也无法直接进入城内。 但是此时的气氛，仍旧由不得众人不紧张。 随着护城河面被金人填的越来越宽，开始不停的有攻城云梯架到城头。 最艰难的攻城战开始了。 完颜宗翰也将攻打东门的完颜娄室主力调来，开始全力攻打西、南两面城墙。 宋齐鲁这边也是火球、滚石、擂木、金汁、猛火油柜（最初期的“火焰喷射器”装置）、石灰粉啥的全都派上了场。 所谓的火球，就是中间为火药，外部为包裹的油纸，点燃后会产生火焰和毒烟，是宋初的发明，相当于完颜宗翰玩的火球的2.0进阶版。 就这样，仍旧零星的有金兵登上城墙，作为救火队的岳飞、殷传宗等人，则不停的带人四处出击扑救。 近距离的接触战，火炮就不如火铳作用明显了。 一来火炮的弹药经过一天的高强度作战，已经基本消耗殆尽。 反正弹丸是打完了，现在就是再打石弹，那杀伤力也有限。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金兵登上城头，宋齐鲁令人将火炮转移至第二防线。 宋齐鲁的手铳部队规模不小，可以说的上是保安军基本人手一把。 除此之外，还有保安军“三宝之一”——成编制使用“隧发火枪”的排枪队。 随着排枪队和手铳队适应了攻防节奏，宋齐鲁一方开始逐渐在战场站稳了脚跟。 这次就轮到金兵难受了，登城云梯上的金兵开始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掉。后续部队也是开始成片成片的倒。 最终，完颜宗翰也未能成功占领城墙。 经过一天的高强度进攻，金兵这边也有些顶不住了。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完颜宗翰无奈之下，只能鸣金收兵。 随着金人退去，也都各自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宋齐鲁也开始派人下城去清理尸体、炸开填死的护城河和收集弹丸、箭矢。 因为有火炮的震慑，金兵也不敢距离城墙太近扎营。 所以除了小规模的弓箭对射，金兵也未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这一天下来，金人至少扔下了一万余尸体。 焚烧的火焰，照的夜空通明。 宋齐鲁这边守城部队，也伤亡了七八千人。 大部分都是那些没有钢盔和半身铠护身的“民兵”部队，护具不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几日的攻防战，已经导致宋齐鲁这边伤亡人数破万，其中光伤员就有五、六千之数。 其他身上挂彩的，更是不计其数。 反观完颜宗翰这边更惨，从五天前被岳飞带人趟了大营之后。 到目前总的伤亡人数已经破了两万，现在所剩还有战力的人员，也不过不到四万人。 宋齐鲁算准了照这个伤亡比例继续磨下去，肯定完颜宗翰先嗝屁！ 完颜宗翰会不会嗝屁不知道，反正这会儿的他，正在生死边缘徘徊！ 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和怒火攻心，他那只被手雷碎片崩到的眼睛，因为没有及时彻底的清创，感染了。 他本人也是开始发高烧，说胡话。 这可吓坏了他的一众手下。 完颜娄室的刀子，就放在这名从开封带来的名医脖颈上！ “我再问你一遍！可真的就只有剜了我大哥眼睛，这一种方法？” “哎吆我的将军啊，小人行医一辈子了，这种事，怎敢撒谎？” “这眼睛受伤太重，肯定是早已不能视物，因为先期只是简单的草草包扎，如今又有化脓的倾向，现今这是非处理不可了啊！” “否则，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啊！但凡有别的办法，小人也不会出此下策！小人也不敢拿着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是！” 想他张一针在开封城这地儿，也是有名的杏林圣手，可是此时被抓来，摊上这么个差事也是命苦。 不救，他就得死。 这要施救，就得剜眼睛。 结果这群人又争先恐后的要砍了自己。 真是命苦啊！ 最终，还是完颜希尹拍板，让他们的部落巫师，先给完颜宗翰“跳一段”！ 实在不行了，再剜眼睛。 于是部族的大巫师，开始登台做法！ 又是铃铛又是手鼓，又是蹦又是跳的，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 这忙乎了一个多时辰。 完颜宗翰不但没见轻，反而高烧的更加厉害了，甚至开始昏迷。 气急的完颜希尹直接让人把巫师拖出去，砍了喂狗！ 然后要挟张一针，如果治不好完颜宗翰，他的下场也是被喂狗！ 于是战战兢兢的张一针，先用金针封了完颜宗翰的穴位，然后开始进行“手术”。 忙活了半天以后，终于将创口清理干净。 张一针顾不得擦汗，立马又开始给完颜宗翰熬药。 也许是他张一针命不该绝，命大的完颜宗翰，硬是挺了过来！ 经过一夜的忙和，完颜宗翰这高烧终于退了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别说完颜宗翰现在只是昏睡，只要他没死，没他的命令。 即使地位如完颜希尹，也不敢命令大军进攻或是撤退。 只能待在原地等待完颜宗翰清醒后的安排。 这完颜宗翰是真“皮实”啊！ 刚做完手术的他，上午就被“饿”醒了！ 对，就是饿的！ 醒来后连吃了两大块肉，还喝了一壶酒，这才堪堪吃了个半饱。 “你们为何都在此地？可是我们拿下了应天府？我昏迷了多久？” “大哥，你昨晚高烧不退，整个人都迷糊了！我们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所以今日便没有让将士们进攻。” 完颜娄室看到宗翰醒来，也是十分高兴。 “哦，那就继续进攻！今日务必攻下城墙！” “对了，我这眼睛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 “回大哥，你这眼睛是坏了，昨晚就是因为它才高烧昏迷的，不过现在好了。” “眼球已经被开封的大夫取下，大夫讲只要你安心静养，不出旬月便可康复，不复有性命之忧！” “嗯？在哪？给我取来！” 完颜宗翰也知道既然自己的眼珠被取下，那肯定也是迫不得已。 否则自己的这帮子兄弟，不可能让那大夫靠近自己。 此时他对岳飞的恨意更大。 待眼珠取来后，完颜宗翰用他的独眼看了一眼。 稍微缅怀了一下，便拿起来一口吞了。 这狠人！ 是效仿三国的夏侯惇啊！ “宋人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或缺，今日我便效仿一回！” “娄室，传我命令，即刻开始攻城，今日不攻破应天府，誓不罢休！” “是！” 完颜娄室接到军令之后，便去准备。 “元帅！如今您这身体受创，还需静养，您看我们是否先暂缓攻城？” “而且连日来的攻城，让我们损兵折将。已经超出了攻打开封城的损失。” “这就算打下来应天府，对于我们来说，也有些得不偿失啊！您看我们是否考虑撤军回转？” 这时候敢如此劝谏的，也就只有完颜希尹了。 要是换一个人，估计也早就被完颜宗翰摁倒地上摩擦了。 第264章 巷战 “既然已经伤亡了如此多人，也不在乎再多今日一天了！” “岳飞乃是我必杀之人！如果连他都杀不了，等到我返回金朝，岂不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此事我意已决，你休要再劝，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以乱我军心处置！” “是！属下知晓！可是如今您还未康复，还是不要亲自去前线。” “还请元帅暂在营中休养！攻城之事交于我等便是。” 既然完颜宗翰拍板定下了大方向，所以完颜希尹等人也不再废话多说，直接听指挥，干就完了！ “嗯，也好！那你们速战速决，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拿下应天府！” “今日晚饭我要在他们城主府吃！而且案台之下，就摆着岳飞的脑袋！” 完颜宗翰此时犹自对岳飞念念不忘，可见这得是有多大恨意了。 “属下遵命！” 因为有了昨日的基础和经验，今日金兵攻城熟门熟路，很快就又重新填实了护城河。 很快登城战就开始了。 也不知道是宋齐鲁的好运气，随着炮弹一起用完了。 还是今天没有完颜宗翰坐镇，金兵运气爆棚怎么着的。 也可能都听说了自家大帅完颜宗翰的“悲惨遭遇”，所以今天的金兵在完颜娄室这个小狠人的带领下，勇猛异常！ 从将近中午开打，这才到了下午三、四点左右。 宋齐鲁这边不仅丢失了西面一段城墙的控制权，更是紧随其后的，西城门也被金兵攻破！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岳飞和宋齐鲁都有些懵。 虽然没了火炮的压制，但是还有手铳和排枪部队啊！ 这金人咋还跟磕了药似的，说破城就给破了呢？ 来不及伤春悲秋，宋齐鲁、岳飞等人安排人手继续坚守其他城墙，仰仗火器之力利，努力收复城墙控制权。 另外就是安排人手，采取紧急备用预案——巷战！ 宋齐鲁不是没有预料到过城会被攻破，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之快。 四门的每个城门之后，都被堆满了杂物。 即使金兵冲进来，也没办法利用骑兵优势发起冲锋，只能老老实实清理路障。 而此时的金兵就成了活靶子，被埋伏在两边屋顶和屋内守军一顿狂削！ 只见手铳弹丸和弓箭如同死神镰刀一般，不停的收割着金人的性命。 一时间金人的损失比之攻城战都大。 完颜娄室不得不从其他各面城墙下，不停的调集兵力支援西门。 一直到天黑，金兵也不过只往前推进了十几米的距离。 眼看着都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金兵仍旧还没有撤兵的打算！ 宋齐鲁心里暗道苦也！ 这是金人死了心的，要一举拿下自己的应天府啊！ 没说的，拿人命堆吧！ 就算两个换一个，拼也能把金兵拼完！ 此时的守城军民，全靠着一口气支撑着！ 这会儿宋齐鲁的各种“神棍保证”都不好使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和妻儿不受屠戮，才是他们最大的信念支撑！ 宋齐鲁看着己方这边，成批成批的军民不断倒下，他的心如刀绞！ 宋齐鲁气的直骂赵构个白眼狼，拖拖拉拉的，不说早给自己派人来！ 他奶奶的，这应天府要是被攻下屠了城，他赵构至少有一半的责任。 宋齐鲁也顾不得保存实力什么的，把所有预备队全部派往西门。 而且还一口气，把所有剩余的火炮弹药，直接倾泻到金军队伍之中。 弹丸打没了，就把火药包当炸药包用，点燃了用床弩往金军射。 一时间，西门附近爆炸之声不绝于耳！ 金兵的攻势，也被炮火炸的清出来一个“真空带”。 巨大的气浪和声波，也让攻城的金兵脑子一阵浆糊，攻势为之一缓。 宋齐鲁这边，也总算难得的获得了一口喘息之机。 但是没多久，恢复过来的金兵又开始了猛烈的进攻，并且不断地向城内推进。 宋齐鲁眼看着收复西门无望，只能借着巷战，给予金兵最大打击。 双方就这么寸土必争，金兵每前进一米，都扔下了大量的尸体，每一步都走的艰难无比！ 双方基本等于拿命换命。 因为之前顺风仗打的太得意，杀了金兵太多人结下了死仇。 一旦被金兵攻下应天府，肯定又会大肆屠城！ 这也变相的让应天府的守卫军民，打成这样都没有溃散。 要是换一支宋人部队，早特么跑的不见人影了！ 一直到晚上七、八点，金人终于往里推进了有近五百米。 此时距离城中心已经没有多远了。 其实说白了，只要金兵继续维持这种强度的攻势。 最多再有半天功夫，如果没有援军，应天府离沦陷也差不多远了。 但是随着队伍的不断拉长，只要顶在正面的宋军不溃散，金兵就要饱受三面的夹击。 因为两侧的袭扰，对金兵的杀伤力更大，所以不得已之下，金兵只能暂缓了正面的攻势，开始朝两边攻击。 不停地拆墙扒屋，就是为了让宋齐鲁这方没了藏身之所。 就在这时，宋齐鲁接到了韩世忠的飞鸽传书。 说援军已经抵达城北十五里处，询问下一步的进军计划！ 这特么真是及时雨啊！ 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眼看着城破在即，没想到盼星星盼月亮的援军终于到了！ 没说的，啥实力也不用保存了！ 给我打，狠狠地打！ 于是金军迎头迎来了更猛烈的进攻，随着“火力”不断地增强，应天府守军居然有把金兵打退的倾向。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宋齐鲁命人大喊： 援兵已到，收复城池就在此刻！ 开启了绝地大反击！ 完颜娄室还以为是宋齐鲁为了鼓舞士气，故意喊的振奋人心的口号。 可是，不一会儿他就接到手下汇报。 说后军和大营受到宋人军队的攻击！ 顿时骇的亡魂大冒！ 他也顾不得思虑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宋军，立马指挥军队回援。 这次所有部队都押上攻城了，大营里完颜宗翰那里可是没有多少守军。 这要是自己主帅被人活捉了去，他完颜娄室也只有以死谢罪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攻打南门的金军。 他们发现屁股后面突然冒出来一路宋军，直扑他们大营而去，立马开始回防！ 要不怎么说完颜宗翰运气好呢！ “超级兵王”韩世忠，就没想到完颜宗翰这条大鱼。会孤零零的待在大营之中，还以为就在攻打西门的主力部队之中。 于是只派了一部前去端他们的老巢，自己则是带人砍瓜切菜的，直扑西门的完颜娄室部而来！ 这双方的大军早已经鏖战了一大天，基本都已是强弩之末。 突然蹦出来个韩世忠这猛的一匹的虎将，和他所带领的一万多生力军。 这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胜利的天平瞬间扭转，朝着宋齐鲁这边倾斜！ 完颜娄室心系完颜宗翰，也顾不得恋战。 带领部下草草的跟韩世忠交锋了一阵，便带人朝大营冲去。 韩世忠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就狠狠地咬住完颜娄室部不松口。 宋齐鲁和岳飞见状，也立马整军，趁势向进入城内和占领城墙的金兵发起猛攻。 因为没有了后续的援军，城头上的金兵很快要么被杀，要么投降。 收复城墙后的岳飞，则是和宋齐鲁一道，夹击入城的金兵。 眼看自己主将都跑了，此时入城的金兵也是没了多少战意。 边打边往城外撤退。 可是进来困难，退出去也没那么容易！ 此时城门外，还有韩世忠留下的一部人马狙击。 虽然他们也是新兵，但是好歹跟着张俊平过几场农民起义，也算是见过血的人了。 而且都是保安军一脉相承的训练方法和火力配置。 所以在抵抗了一段时间之后，无法成功突围的这一部金兵人马，终于投降了！ 他们也不想投降，但是这仗都干一天一夜了。 实在是胳膊酸痛要命，连拉弓举刀的劲儿都没有了。 而且他们可是见过宋齐鲁不杀俘虏的，都留着跟完颜宗翰交换呢。 这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当然，愿意去死的，这会儿也都已经被成全了…… 第265章 金军撤兵 此时的岳飞，犹如永远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 他带着几个城墙上还有战力的保安军士兵，骑马向韩世忠部追去。 韩世忠带领的保安军虽然都是生力军，但是一大帮子人大都是些步兵。 能不能追的上四条腿的战马暂且不说，就算追上了，步兵对骑兵，没有配合的军阵，也只有吃亏的份。 至于韩世忠，怎么说呢！ 这人是一员猛将，而且还是那种冠绝三军的无敌猛将！ 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他的人生履历，与宋齐鲁给他起的“超级兵王”的外号名副其实。 这要是让他带着人冲杀，抓个人、砍个敌酋脑袋什么的，这事儿他擅长。 但是要说让韩世忠带领大兵团作战？ 宋齐鲁觉得，还是交给岳飞，他比较放心！ 这倒不是宋齐鲁小瞧了韩世忠，而是根据后世的记忆。 作为一个大兵团首脑的韩世忠，能拿的出手的大规模会战战绩，也就一个“堵”了金兀术48天的“黄天荡大捷”！ 其他的记载，大都是他的“个人英雄主义”的丰功伟绩了。 什么某年某月，孤身登上城头杀敌啦。 又比如是突入敌营，亲自斩杀敌军守将啦之类的。 不说跟岳飞“四次北伐”的战绩相比，就是刘光世那柴哥，早年间还有个拿得出手的，对西夏军的“杏子堡之役”呢。 宋齐鲁自己老是在想一个问题，这韩世忠是不是就不该这么用呢？ 就该拿着这第一猛人，当霍去病那样用，作为一把锋利无匹的矛！ 韩世忠跟岳飞搞cp组合，到底能不能复刻汉朝的霍去病、卫青最牛二人组呢？ 想到这里，宋齐鲁也是被自己的脑洞之大逗乐了。 这才刚脱离虎口，就开始胡思乱想。 韩世忠就是赵构的心头肉，这要是舍得让他给岳飞“打下手”才有鬼！ 而且韩世忠这位爷，也不是啥好脾气，就他那傲劲儿。 人家岳飞建节比他年轻（32岁），他还嫉妒的肚子疼呢！ 据说岳飞打下杨幺之后，送了韩世忠几艘楼船，这才把韩大爷哄高兴！ 让岳飞给他打下手还差不多。 不过，这会儿嘛！ 大家都还是小喽啰，都没有宋齐鲁官大！ 按照宋齐鲁的想法，也不是没有操作的可能性。 宋齐鲁想着攻城、攻坚之类的活，以海盗为班底起家的保安军或许不行。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打乱糟糟的顺风烂架，那保安军可不怵！ 他们会给你讲什么江湖道义吗？ 不！ 直接就是一哄而上的群殴！ 宋齐鲁这边命人坚守四门，救治伤员，把自己手底下武功高强的人，全都派了出去。 顺便也给韩世忠送去了一批战马，总不能让他两条腿撵金兵不是。 就这样，韩、岳二人组的cp终于上线！ 此时完颜娄室部大军，也不过只剩不到三万人。 经过一天的鏖战，又成功的被宋齐鲁搞掉了万把人！ 先期被韩世忠派往袭掠金营的那部保安军就惨了！ 正在面临完颜宗翰、完颜希尹（南门总指挥）和完颜娄室三方人马的夹击。 很快就死伤惨重。 可是金兵他们也好景不长，岳飞很快就带人追上了，用两条腿儿跑步前进的韩世忠部。 交割了战马以后，两人并做一路，开始集体朝着金兵掩杀。 要说这韩世忠在大兵团作战指挥方面不如岳飞，但是就个人勇武方面，连岳飞也不是他的个！ 单枪匹马入敌阵取敌将首级这事儿，韩世忠真是玩的太熟练了！ 就是对上“皇帝收割机”的完颜宗翰，韩大爷都不带怵的！ 你完颜宗翰还能怎么着？ 就是后期强悍如金兀术者，都不敢把身体暴露在韩世忠的视线之中。 要不然，肯定也没啥好果子吃。 韩世忠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不停的在金军阵营里左突右砍。 一炷香的功夫，座下的战马就已经累死了两匹！ 虽然没有抓到什么真正的大鱼，但是他也成功的搅散了金军的阵型。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一旦脱离大队，就意味着要各自为战！ 韩世忠也不管你是谁，只要说话不是中原口音的，一律先砍翻了再说！ 韩世忠是酣畅淋漓，爽歪歪了！ 可是苦了后面打扫战场的岳飞！ 现在的岳飞部，抓俘虏已经抓的手软了！ 同时他自己也知道像韩世忠这样，不停的冲杀得有多耗费体力。 可是人家韩大爷就如同上足了发条似的，仿佛就不知道疲倦是何物！ 这样的情形，看的一向以“战争狂人”形象示人的岳飞，都忍不住呲牙咧嘴。 这特么，就一个大写的“服”！ 终于，从懵逼状态中反应过来的金兵大将，终于稳下心神来。 开始逐渐的稳住战脚，收拢余部开始以营地为依托，向着韩、岳二人发起反击。 韩、岳cp的战果，逐渐就不复之前的那么丰盛。 随着金人的反击越来越顺畅，对韩、岳二人部队的杀伤也越来越大！ 岳飞一看不能久战，怎么着说金人的数量，也还远胜自己这方。 差不多就这样吧！ 老韩咱撤吧！ 别玩脱了被金人包了饺子！ 于是韩、岳二人开始带人回撤，金人也是象征性的尾随追击了一阵，也收兵回营了。 接下来完颜宗翰和宋齐鲁两人的处境就尴尬了！ 本来也就剩三万部队的金人，被韩岳cp这么一搅和，愣是又给咬下来两、三千人。 现在满打满算完颜宗翰手底下的六万大军，已经缩水一半还多。 只剩下两万六、七了。 应天府来的援军还不知道有多少，以目前应天府的难啃程度来看，凭借这些人手再去强硬攻城，显然不太现实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止损——窝囊撤退！ 而且完颜希尹、高庆裔等人也是这么劝的！ 完颜宗翰望着少了一半的大军，纵使他内心有万般不甘，此时也只能咬牙忍下。 于是命令大军连夜西撤！ 走就走的干净利索，否则再让那岳飞带人给自己趟一回大营，他都能哭死！ 随着大军的撤退，完颜宗翰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精气神！ 一下子病倒，昏迷了！ 反正不管是真昏迷也好，假昏迷也罢。 主将昏迷这貌似就是目前避免尴尬的最好方法了！ 也是撤军的最好借口和理由！ 宋齐鲁就更蛋疼了！ 虽然韩世忠带来了一万五千人，但是关他那手底下的一万八千人，在这几天的守城战中死伤太惨重了！ 保安军直接战斗减员就将近一半还多，目前全须全影还有战斗力的，也就还剩不到八千人。 其他伤亡的民兵，更是高达两万六千之多。 跟金兵居然在今日一战之后，战损比居然已经将近1：1，可见战况之惨烈。 这还是在宋齐鲁这边有火器助攻，加之韩世忠及时来援的前提之下。 否则随便换一座城池，也只有被金兵攻破的命运。 连番征战的金兵单兵作战能力，确实强悍！ 宋齐鲁的手下战将也是分两派！ 韩、岳cp为代表的，主张继续追击金兵以扩大战果。 另一部分则是主张坚守目前战果，以防金军退兵有诈或者来一个回马枪再次攻打应天府。 如果应天府一旦有失，这情况便会急转而下，攻防优势逆转！ 宋齐鲁也是纠结啊！ 他骨子里其实也是有冒险因子作祟的！ 但是他也是清楚的知道，此时应天府的重要性是不容有失的！ 经过一番争论，最终宋齐鲁决定“各打五十大板”。 仅给韩、岳cp三千兵马，不求扩大战果，只要求平安“护送”完颜宗翰回开封就好！ 当然也给二人留了口子，没有严令禁止二人“痛打落水狗”。 就这样，稍作休整的韩岳二人组，在黎明到来之时，又开始了对完颜宗翰部的“护送出境”的任务！ 第266章 免费包邮 就这样，完颜宗翰部就在韩岳二人组“护持”下，踏上了回开封的路途。 本来两百多里路，如果不惜马力，一日夜就可以赶回开封。 但是韩、岳二人岂能让完颜宗翰部这么痛快回去？ 这一天多的路程，足足给他们磨了三天多。 你来我就跑，你跑我就打你！ 岳飞这是充分掌握了“游击战”的精髓！ 期间好几次，气的完颜宗翰连昏迷都要装不下去了！ 说啥都要起身，跟韩岳二人好好干一仗！ 还是完颜希尹和高庆裔等人一致劝谏，要完颜宗翰以“身体”和“大局”为重，这才没有爆发！ 三天过去了，要不是完颜宗望率大军出开封四十里来迎。 还不知道韩世忠、岳飞这两个磨人的“小妖精”，把完颜宗翰气成什么样呢。 因为距离开封太近了，而且又有完颜宗望的大军做靠山。 就是以韩、岳二人的胆量，也不敢轻掠其缨。 所以二人一商量，宋齐鲁不是让二人护送金兵“出境”嘛！ 可这金兵还在我们宋境没走呢啊！ 这好不容易出来了，肯定不能就这么轻易回去！ 当然，就凭他们这三千人，开封他们肯定是不敢去的了！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们啊！ 最近金兵不是跟老鼠搬家似的，正在不断地将开封掏空往北方转运吗？ 那好，就捶他们！ 二人一拍即合！ 于是就给殷传宗留了几百人，让他监视开封的金兵大军动向。 他们二人，则是手拉手，快乐的去“打野”了！ 韩世忠、岳飞此次的骚操作不要紧，可是一下子就让完颜宗望头大了！ 不得不停止先前的转运工作！ 决定一切劫掠都跟随大军一起北上，不再单独运输。 韩、岳二人没的玩了，也只好作罢，乖乖回了开封附近蹲点！ 这时候打理好应天府的宋齐鲁，一看金军这是没有再次进攻的打算了！ 于是让人给韩、岳二人送去口信！ 大致就是让他二人去问问完颜宗望： 我这里还有你们五、六千的女真俘虏呢？ 你还要不要了？ 我可没打算白养着他们吃干饭。 你要是不要了，我就帮你都埋了！ 要是要的话，咱们就公平交换，一命换一命！ 韩岳二人一听又来活了，顿时激动不已！ 他们让手下会写字的，将这条命令全部书写成小信封，绑在箭矢上，射向金军大营各处！ 除此之外，他们还派了专门的送信使节，一路走、一路用铁皮喇叭大喊。 弄得不单金营中人尽皆知，就是开封城内，也是知道了还有这么一伙子猛人。 不但打败了金兵，而且还活捉了五六千金人！ 这真是太长气了！ 至于交换的名单，宋齐鲁也给赵构去信，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 并且直言徽、钦二宗，金人是打死都不会放回来的。 这事儿让他放心，对他的登基没有半点威胁。 现在这么做，一来就是给赵构壮声势，争取民心。 二来就是看看能不能把赵构他娘和老婆孩子给换回来。 赵构虽然嘴里骂着宋齐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多此一举。 但是对于宋齐鲁这么懂事，想着积极营救他娘和他的老婆孩子，还是感到很欣慰的！ 就这样，赵构列了长长的一串名单，除了没有他爹和他的那些兄弟的名字，其他凡是和他有关联的人员，都在名单之上。 但是为了防止“吃相太难看”和被天下人诟病，赵构还是在汪伯彦、黄潜善等人的强烈建议之下，加上了徽、钦二宗和皇太后的名字。 虽然宋齐鲁一再给他保证此事，但是这赵构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没底。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除此之外汪伯彦、黄潜善二人还力主加上了一些，和他们交好的“投降派”大臣的名字。 宋齐鲁一看到那些文官的名字，立马被恶心到了。 大笔一挥，除了他熟悉的“忠臣”之外，其他的愿意给金人当狗的文官，名字他一个没报！ 为此宋齐鲁还专门去信，让虞允文去询问宗泽老大人，让他挑点“忠瑾之士”的名单出来。 宋齐鲁还是觉得宗泽的人品，绝对比汪、黄二人更靠得住！ 于是最终综合各方意见的换俘名单终于出炉！ 名单当然以徽、钦二宗名字打头，还包含靖康二年誓死上书，拒绝割让三镇议和的秦桧等36人在内。 此外还有张叔夜、李若水、孙复等一大批忠瑾之士。 等到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收到换俘名单的时候，顿时都被气乐了！ 你宋齐鲁是真特娘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你可真敢开口！ 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开封，俘虏的那些人，都快被他要回去一半了！ 这还得了？ 直接回了一句。 没门！ 理由还是宋齐鲁那句，“身份地位不对等”！ 拿着小兵换皇帝？ 你特么是做梦没睡醒呢吧？ 宋齐鲁也知道这事儿，就是一个扯皮比耐性的活。 不过，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 都好说好商量的，你看你咋还急眼了？ 还有那完颜宗翰，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多少还算是有些交情的，你总不能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不是？ 宋齐鲁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完颜宗翰更是火大！ 心里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不是活生生的打他完颜宗翰的脸嘛！ 谁特么跟你有交情了？ 咱俩之间，只有不共戴天的死仇好不好？ 我现在还给你面子？ 我特么现在都恨不得活活咬死你，生啖你的肉！ 但是没办法，都知道着急上火解决不了问题！ 现在弄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 这群女真族人不救，那肯定是不行的了。 再接着商量吧！ 完颜宗望让人带过来的最新消息就是，拿钱购买他们的战俘！ 就像劫掠开封，让赵氏明码标价的拿着皇室中人抵扣战争赔偿款一样！ 你看这样公平吧？ 宋齐鲁也是气乐了！ 姥姥！ 就你们那点钱，老子还真就瞧不上！ 我自己的钱都多的花不完，不差你们那点！ 你们呢，也别废话！ 要真想换俘，就老老实实的按着我名单上的人去给我找！ 否则咱们就一拍两散，回头挖坑各埋各的！ 这回轮到完颜宗望头疼了，这怎么就碰到一个油盐不进的“愣头青”啊！ 得来，那接着商量吧！ 不过完颜宗翰、完颜宗望的原则就是。 所有“带把儿”的赵氏宗室，一律不在交换之列。 “根正苗红”的公主、郡主也不行，最多给些什么妃子之类的。 还有，越是他宋齐鲁指明要的大臣，越不能给。 只能给点无关紧要的“亲和派”文官武将之类的！ 宋齐鲁一看这回复，特娘的这事儿，是没的谈了还是怎么滴？ 我特么要那些软蛋玩意儿干嘛？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主儿！ 要回来养着他们当造粪的机器吗？ 还是养着他们好下回再给你们带路？ 一句话！ 不行！ 老子耐心有限！ 除了我点名的那些，其他的文官武将一个不要！ 再给你们最后两天时间！ 如果我还没有得到满意的回复！ 老子特么也不换了，直接给你把这五千人剁了！ 筑成“京观”，免费包邮，给你们送会宁府去！ 反正咱也是死仇！ 你就试试，看我到底敢不敢吧！ 鉴于宋齐鲁的小弟岳飞的前车之鉴，这事儿宋齐鲁还真就有可能干得出来！ 哪怕是宋齐鲁在诈他们，他们也不敢赌啊！ 要知道在会宁府坐镇的那位金太宗吴乞买，虽然没有什么军功，但是政治手腕贼溜啊！ 正眼巴巴的盯着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就等着他们犯错。 好撸他们一部分兵权呢！ 这事儿要是传回去，还不就是上赶的给他送口实啊！ 反正赵构自己还在外面蹦跶着呢，就算把他老婆孩子放回去，也不当什么事！ 但是，他娘绝对不能放了！ 但凡跟徽、钦二宗有直系关系的，都不能放。 这是底线！ 而且赵氏宗室子弟一个也不能放！ 至于大臣方面，李若水、张叔夜都是完颜宗望看中想要收降的，这个再议。 秦桧是挞懒物色中的人选，这个面子也得给自家兄弟留着。 这么一圈筛选下来，也就没啥“含金量”高的了。 大差不差的，睁只眼闭只眼的给他也就给他了。 第267章 金军北还 就是这宋人和军俘虏的的兑换比例得改改。 皇室中人1：100。 文官武将1：50。 接受就换，不接受就拉倒！ 完颜宗望也难得硬气了一回。 在宋齐鲁看来，之所以“定价”，那就是用来让人“还价”的！ 还的少了，那都算是吃大亏！ 于是又经过一番扯皮，最终定价为。 宗室中人1：10。 文官武将1：5。 直接都被宋齐鲁抹了个零下去！ 砍的够狠！ 但是完颜宗望也不愿再和宋齐鲁继续扯皮。 言明除了康王赵构的一众老婆和女儿之外，其他人不接受指定！ 给啥，宋齐鲁就得要啥！ 接受不了，那大家就都不要换了！ 而且完颜宗翰也开始耍横了。 只要宋齐鲁敢杀他女真人，他就杀宋人百姓泄愤！ 而且是1：10的比例杀，看谁先扛不住！ 宋齐鲁一看，我擦，这是又带出来一个流氓徒弟啊！ 得，捏着鼻子认吧！ 反正宋齐鲁也没指望就凭着这一场战争的胜利，就改写历史进程。 当然宋齐鲁也有条件，那就是以赵构的名义“命令”金兵，即日起令立即撤离宋境。 要不然咱就撕破脸直接开干。 你们也别想走了，等着直接陷入我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吧！ 宋齐鲁表示就算用钱砸，也砸的金人寸步难行！ 完颜宗望本就没打算继续在这待了，也正合他意，于是也就顺势答应了。 不过上回完颜宗望退走之时，耿南仲、唐恪那几个小乖，弄的个责令“宋军一律不能朝金军开火，否则军法从事！”的政策，让完颜宗望很是受益。 一路上免除了不少骚扰，就算是渡过黄河的时候，也没见宋军敢越过耿南仲、唐恪二人派人立下的旗子！ 所以完颜宗望趁势给宋齐鲁提出了这个条件！ 宋齐鲁那个气哦！ 这特么拿我宋齐鲁，当你们金人的狗使唤了吗？ 他耿南仲、唐恪不要脸，我宋齐鲁还要呢！ 气的宋齐鲁直接回怼： 你也甭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先不说我是不是耿南仲那样的人，就算是，我也没那么大权势！ 你们十几万大军要是真这么怂，我劝你们也别回去了，直接开封城墙底下抹脖子得了！ 我守着应天府，不去揍你就已经仁至义尽，你也别指望我怎么滴了！ 你们这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还不允许我们还手？ 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而且就那些河北、河东路的“流民、悍匪”，我也管不着。 他们要是急眼了，连我都揍！ 完颜宗望一看跟宋齐鲁这“泼皮”，也算是谈到头了。 就这么着吧，咱们抓紧换人，换完人我就走，跟你就耗不起！ 你小子有种给我等着，看我来年再来收拾你的！ 非打的你满地找牙，跪地求饶不可！ ………… 就这样在四月初，双方举行了盛大的“换俘仪式”。 完颜宗望一方用八百号人，换回来了五千被剁手指头的女真战俘。 气的完颜宗翰又是一阵跳脚，大骂宋齐鲁这人卑鄙无耻！ 但是好在才用了两百名宗室女子、驸马和六百名名对他们来说“鸡肋”的文武官员。 就换回了五千军士，这买卖也捏着鼻子认了！ 最后宋齐鲁想用完颜银术可的人头，换赵构老娘完颜宗翰都没有同意。 只是又给了他几名宗室中人，这才作罢。 单就个人而言，宋齐鲁这场交易中，是一点便宜没占到。 此次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赵构了！ 他不仅在名望大义上站住了脚，而且宋齐鲁还帮他把老婆孩子给捞了出来！ 高兴的赵构对宋齐鲁连连夸奖！ 只要没把他爹跟他大哥给他弄回来就行！ 这会儿他也不骂宋齐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激动的都恨不能抱着宋齐鲁猛亲一顿！ 以“一己之力”，成功金兵终于“退去”！ 这也成了赵构的功劳。 一直躲在济州当吃瓜群众的赵构，这回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仅白“捡”了个皇位，更是成功俘获了天下民心！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二人，还是兵分两路北还！ 宋徽宗、郑皇后、王室宗亲、皇子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人由完颜宗望押解着沿滑州北上。 完颜宗翰则是看押宋钦宗、朱皇后、太子、部分宗室、太子太傅孙傅、南道总管张叔夜、御史中丞秦桧等文官沿着郑州北行。 此外还掠夺了诸多教坊乐工、技艺工匠、文籍图舆、宝器法物等。 完颜宗翰在宋齐鲁手底下吃了火器的大亏。 他着重把北宋朝廷的将作坊、青窑作、火器作坊和猛火油作坊等11个跟火器相关的军器监作坊，全部搜刮了个一干二净！ 林林总总的被完颜宗翰掏了四万多人走。 除了被赵构弄到扬州的那一千余“骨干”之外，其余匠人他是一个没剩，全部打包带走了！ 完颜宗翰这回是发了狠的，要把火炮给弄出来，就等来年跟宋齐鲁对轰！ 他发誓非得轰死宋齐鲁和岳飞不可！ 要不然难解心头之恨和这奇耻大辱！ 这提前放出来的大杀器——火炮，是真的给完颜宗翰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宋齐鲁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算是救了宋朝，还是害了宋朝！ 不过此时也顾不上了！ 听闻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已经开拔，宋齐鲁就留下了两千人守卫应天府。 并给赵构捎去口信，让他赶紧来接管应天府这摊子，他还有大活要干！ 宋齐鲁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捡漏啊！ 但是给赵构打的报告是要去营救赵构他娘！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就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这二人，现在每人也就剩六万左右的兵力！ 单是完颜宗翰这贪得无厌的家伙，不说其他，光是军器监的工匠，就被他弄走了四万多人去。 这队伍得拉多长？ 他这六万多少怎么可能看的过来？ 在宋齐鲁眼里，这就是活靶子啊！ 此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赵构这一听宋齐鲁又要整幺蛾子，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心道：你宋齐鲁就是个活祖宗啊！ 你是我亲祖宗成了不？特娘的你就不能让我过两天安生日子吗？ 看来就不能让你手里有兵，要不然你一天到晚的就是“打着一切为我好”的旗号，给我在那瞎蹦跶！ 我特么看不出来什么叫真对我好吗？ 像汪伯彦、黄潜善这样听我话的乖宝宝才是！ 你那特么都不算！ 我这没被金人捉去，早晚也被你给活活吓死了！ …… 这个时候，不消停的还不止宋齐鲁一个！ 老倌儿宗泽也蹦了出来！ 不过这老头政治觉悟不太高啊！ 好赖宋齐鲁哪怕做做面子，还知道说是去救赵构他老娘！ 也难怪岳飞跟这老倌儿对脾气，宗泽这老头也犯轴啊！ 直接给赵构捅了一句：要去营救二帝！ 这特娘给赵构气的够呛！ 我特么这里一天到晚担惊受怕，忙和够呛，就等着我老子和我兄弟被金人收拾了，我好上台呢！ 你这倒好！ 直接给我釜底抽薪，要把他俩救回来，那特么我这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还想给我要大军前去营救！ 麻溜滚蛋！ 爱去你自己去，我这些人还得保护我这根独苗呢，没空搭理你！ 就这样，宗泽被赵构无情的“抛弃”了…… 只能带着自己手下的千把号人，前去营救“徽钦二帝”！ 哪怕明知道打不过，他也去！ 这是事关一个臣子的忠诚和一个汉人的气节！ 无关乎胜败！ 宗泽虽然脾气又臭又硬的，但是对自己的“君父”忠贞不二。 看的赵构都眼红不已！ 心道这老头啥也好，就是脑袋不太灵光，看不清形势。 你说你把这份忠诚，都用到我身上多好啊？ 我特么就那么不堪，不值得你拥戴吗？ 我跟他俩比，都算是有骨气的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会儿的赵构，还是比徽钦二宗有骨气的。 而且他登基之后，无论收买人心也好，为自己造势也罢。 但他还算有胆，直接宣布不承认他哥赵桓的求和割地一应事宜，直接要收回失地。 能说出这句话，在宋齐鲁看来这赵构多少还算有救，比那二位是强了不少！ 去就去吧，我也不拦你！ 省的天下人诟病我乃是不忠不孝之人！ 就凭你那千把人能救出来，特么赵字倒着写！ 第268章 拥兵自重 韩世忠、岳飞这对cp在战场上真是绝佳拍档。 赵构也没有当面问宋齐鲁讨要，所以他也乐的傻充愣，就没想着把韩世忠还回去。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不趁这个机会大显身手，那多可惜！ 宋齐鲁手下还能调动的人手，大概还有两万人马可用！ 在应天府之战，完颜宗翰前前后后的也“赞助”了将近两万余匹马。 刨除一部分伤马，这一人一骑，还是能够保证的！ 此时的韩、岳二人组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干就完了！ 小样的！ 能让你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消停的就此退走，那他宋齐鲁才是白穿越一回呢！ 也不跟你大决战，就是打游击，骚扰为主！ 你来了，我就跑。 你走了，我就上！ 反正宋齐鲁这边，也没什么大的军事目的。 干掉一个赚一个！ 于是接下来不停地伏击、挑斗、突进、迂回、突围、攻其不备，就成了韩岳cp的每日日常！ 战力不足、战况不利他们就远遁。 只要有顺风仗打，他们就一哄而上，抢完就一哄而散。 气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牙根直痒痒！ 护头护不住尾，首尾无法兼顾。 你派大部队去追击吧，但是又不能放下押解部队不管不顾。 金兵大部一走，还怕岳飞他们又来一部兵马袭击押送部队。 派的少了吧，又被韩岳打个伏击给吞了。 真的是投鼠忌器，两头作难！ 最后被逼无奈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只能舍弃一部分没有太大“用处”的百姓，来缩小自己队伍范围。 然后两路兵马在过黄河之前，最终合作一路。 集中兵力守护，并让金兵围着队伍跑马兜转看顾。 速度慢是慢了些，而且金兵也比较辛苦，但是好在稳妥。 这样一来，韩、岳二人组的机会越来越少，战果一下子比前几日小了不少。 就这样，一直韩、岳二人一直“护送”金兵队伍过了黄河。 一直到了“金控区”，结果又是郭药师这王八蛋，引兵前来接应金军。 韩、岳二人一看，也没有机会继续扩大战果了。 继续纠缠下去，搞不好自己的老本都得折进去！ 于是便毅然回转，这回风水轮流转，又轮到他们难受了！ 金兵一看大队伍无虞，派了一部分兵马，提防河北路的义军。 完颜娄室便率大部人马，衔尾追击韩、岳二人组。 这段时间受的那个窝囊鸟气啊！ 每个金兵肚子里都正窝着一团火呢。 这回终于轮到他们“痛打落水狗”了，这还能客气的了？ 纵使韩、岳二人勇猛异常，但是也扛不住金人几倍于自己的虎狼之师！ 没说的，撒丫子跑吧！ 岳飞这孩子，也是坏心眼子多！ 一看这样跑下去肯定不成啊！ 得找个靠山不是？ 哎呀！ 此时躲在济州的赵构，他那里就不错啊！ 他那里要兵有兵，要将有将！ 没说的，直接朝着那里开溜吧！ 半路他们还碰到了跟张所搅和到一块的宗泽。 两处人马合作一块，又跟金兵干了两仗，便一起朝济州跑去！ 本来躲在济州吃瓜的赵构，还美滋滋的很。 正在纠结何时去应天府接摊儿。 汪伯彦、黄潜善等人，则是劝他直接在济州称帝得了。 这济州远离战争旋涡，起义的农民军也刚被张俊趟平。 现在的山东境内可谓是“天下承平”。 赵构很是心动，但是他总觉的这济州有点小，在这里草草称帝，多少还差那么点意思！ 而且他还惦记着宋齐鲁他师父的“谶语”呢！ 谁知道如果不按“套路”出牌，会有什么后果？ 现在可倒好了！ 特娘的，也不用纠结了！ 韩世忠、岳飞这俩小王八蛋，直接带着金兵撵过来了！ 这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撩吧！ 就这样，金兵一路追，韩、岳二人组就一路跑，最前头的赵构一行人就跑的更卖力了！ 三组人马跟赛跑似的，你追我赶啊！ 赵构一看这不行啊！ 这特么自己这边都是两条腿的，怎么着也跑不过后面四条腿的啊！ 照这样下去，那他不也落了他爹和他哥的下场了？ 于是，赵构即刻传令韩、岳二人组就地停止奔跑，狙击金兵！ 并派张俊带领两万人马前去支援！ 务必要把金兵拦在大名府以北，不得让他们南下！ 正好此时带刘光世带领三千兵马，正在来投赵构的路上。 巧了！ 你刘光世也顶上去吧！ 结果刘光世傻眼了！ 我特么来投靠你没错，但是你这让我去送死，就是你不讲究了啊！ 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刘光世就是个小机灵鬼！ 康王殿下啊，不是我不去，而是实在放心不下您的安危啊！ 以您的安危为重，我就是战死也不惜！ 嘴里一边说着，脚下一刻不停的直接撒丫子往南跑，奔着赵构那就一头扎去。 开始赵构还感动的不行，但是后来寻思个味来了。 感情特么你这是畏战逃跑呢啊？ 老子这里少说还有六、七万大军，差你那三千来人吗？ 本来看你打西夏还挺勇猛的，原来你也只是个水货啊？ 白瞎了你手底下的那三千西军精锐！ 得了，你来就来吧，反正我这里也不差你这一口吃食。 来了我这，总比你跑到别处去强！ 等到了“北京”——大名府，岳飞等人总算是有了一个可以依托的城池。 既然赵构军令也来了，那咱也就不跑了。 打野战不一定是金兵对手，但是这守城战，咱可就有经验了。 就这样，金兵在大名府城底下，吭哧吭哧的攻了两天城。 眼看着也没什么效果，于是也就退走了。 眼看着金军就要论功行赏了，他们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白白丢了性命。 就这样，在四月下旬，“被逼无奈”的赵构，终于带人赶到了应天府！ 而宋齐鲁想着，自己手底下的人马，不能就这么的被赵构全部定死在大名府啊！ 他可是知道今年秋天，金兵还会卷土重来。 这大名府下一次，也是够呛还能守的住。 自己这手底下没人可不成！ 啥事办不了不说，宋齐鲁发现这年月手里没兵，你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的再有理，那也等同于放屁！ 所以经历了应天府守卫战这一回，他现在也明白过味来。 他也顾不上什么“拥兵自重”、“功高震主”之类的了。 直接放弃了明哲保身，自动分化兵权的想法。 反正赵构也是个薄情寡义的东西，你对他再好，他该猜忌你的，还是会猜忌你。 就算自己为了表示没有二心，上缴所有兵权，只要赵构想干掉你，他才不管你这些！ 还不如手握重兵，让他投鼠忌器呢！ 人都说特别聪明的人，一般都小心眼。 赵构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极度记仇。 关键是，这家伙还非常能隐忍，多少年都不带忘记的。 所以说这记性忒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这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手握兵权，才是自己安身立命和掌握话语权的不二法宝！ 要不然你看刘光世这，都怂成那熊样了，还不是一样被赵构给第一个给授予“建节”。 同时，也是仅晚于韩世忠，第二个领“三镇”节度使的？ 这些，都不是因为刘光世有多优秀。 虽说这哥们儿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对内镇压农民起义军就很有一套。 而且每次镇压起义军之后，他自己手下兵力还会越来越多。 甭管收缴多少人马，这哥们儿都还能镇住场子！ 不让手下叛乱，这就很了不起了！ 所，以就算是刘光世一再的畏敌不前，一再的不遵军令。 赵构为了安抚他，还是不停地给他加官进爵，给他封赏安抚。 这就是因为，他手上有兵的缘故啊！ 所以在赵构有足够实力削自己兵权之前，“拥兵自重”还是最有前途的活法。 真等到赵构有能力制裁其他人了，但凡被他记恨上的，你就算是把所有兵权都交上去，他也同样不会放过你。 “中兴四将”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明证。 所以趁此机会，宋齐鲁立马以拥护赵构荣登大宝，并趁此机会让赵构授功的名义，让岳飞抓紧带人从大名府回应天府。 自己这点老本，可得看好了。 这要是被金人嚯嚯了，或者被赵构给摘了桃子，他可是哭都没处哭去了。 第269章 赵氏家丁——张邦昌 而宋齐鲁最近被开封的“战后重建”工作整的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四月初金兵从开封退走，把韩、岳二人组派去“护送”金兵出境之后。 他就带着自己新收编的王再兴、李贵那万把人，来到了被金兵肆虐后的开封府。 此时的开封府，可以说的上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一石米都涨到了两贯钱，而且还是一日一价！ 百姓无时无刻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宋齐鲁就知道会是这个熊样，什么时候都有这些发国难财的牲口！ 此时，早已抵达宿州待命的泉州府商人，在宋齐鲁一声命令之下，立马带着各种粮食、药品等急需物资火速赶往汴京。 当然，此时在开封执政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伪楚”皇帝——张邦昌！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张邦昌也只不过是被赶鸭子上架，推到前台的替死鬼罢了！ 这金兵一走，留下开封这么个烂摊子。 要兵三两个，要钱钱没有！ 就这熊样，张邦昌这皇帝要是能坐的安稳，那才有鬼！ 要说这张邦昌，进士出身，外放当过知州，也当过京官中书侍郎。 在钦宗时期，更是做到了少宰。 在第一次东京被围之后，还跟着赵构一起去过金营，当过议和的“河北路割地使”！ 但他真的就这么想当这个“大楚国皇帝”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估计他张邦昌也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被别人死拉硬拽给送到那个位置。 而他自己还要死要活的，就是不愿当皇帝的那个人！ 自去年闰十一月三十日，二帝亲自入金营议和。 十二月一日，钦宗上降表，成了金国附属国。 从十二月一直到正月，宋钦宗一直都在忙和着凑齐给金人的巨额战争赔款！ 其中有战马一万匹。 （当然这批马完颜宗翰不仅没拿到手，还另外“赞助”给宋齐鲁了近两万余匹） 黄金一千万锭。 银两千万锭。 锦帛两千万匹。 少女1500人！ …… 这玩意儿，就是累死赵桓他们，也给金兵凑不齐啊！ 第一次开封被围时候，那还是把老百姓都搜刮了好几遍，才勉强凑齐的！ 我们看看赵桓为了苟延残喘活命的骚操作： 首先，国库跟他们皇家的内务库，可能得搬空了，但是也是杯水车薪。 接下来，他开始向自己宗室、贵戚等权贵下手。 然后，就是大宋待遇最好的官员体系。 就这样仍然还差的很远。 于是，赵桓下令只要是开封城内的所有商户，财产一律充公给金人送去！ 就这样杀鸡取卵还是凑不够，那怎么办？ 卖官鬻爵？ 卖度牒？ 这些招早都用完了！ 最后，他又开始欺压百姓。 五户一保，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交上来！ 甚至可以相互检举私藏资产者！ 最后，甚至连勾栏的脂粉缠头钱，都没有放过！ 宋钦宗为了活命，国之根基都不顾了！ 狠狠地搜刮百姓，国之根本的商人也没放过。 宗室、官员这些国之支柱也没放过。 这特娘的！ 就是换成完颜宗翰自己来办这事，也做不到这刮地三尺的份上吧？ 二月初六，金人要二帝跪下接旨！ 礼部侍郎李若水痛骂金人，不得触碰钦宗龙袍。 二月初七，宋钦宗被金狗范琼押到金营。 二月初八，金狗范琼又将所有宗室中两千余人按照花名册逐个缉捕送至金营。 二月初九，徽、钦二宗被金太宗下诏废为庶民。 二月初十，金狗范琼又将钦宗的皇后和太子送至金营。 完颜宗翰令宋人自己推选一个人来当“傀儡皇帝”。 并且威胁说二月十一选不出来就屠城！ 就这样，才有了张邦昌这个倒霉孩子，被强迫推到前台当皇帝的一幕！ 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金兵一走，这就是个必死的结局！ 谁上台谁遗臭万年啊！ 就是死了，都洗刷不了的耻辱啊！ 三月二十七，张邦昌被众人拥入内城，宣告着“大楚”登上了历史舞台！ 张邦昌这大楚皇帝，当的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不敢入皇城宫闱，不设早朝。 没敢自称“朕”，没敢坐龙椅，没敢穿龙袍。 办公不走中门，甚至亲自封存了皇宫内府。 在听闻金兵渡过黄河之后，立马命人找来宋哲宗的废后——元佑太后（即孟太后）垂帘听政，自己宣布退位！ 可就这样，也没逃的过一死！ 九月份下旬，被贬到潭州的张邦昌，被赵构赐死！ 张邦昌这哪里是皇帝啊？ 这简直就是给他们老赵家看家护院的家丁啊！ 可就这么一只小白鼠，硬生生成了宋金政治对弈的牺牲品！ 至于宋齐鲁，因为他揍完颜宗翰的“凶名”在外。 加上带领的一万“大军”，还有后期赶到的诸多商人前来开封救世、济民。 所以本来就一心给赵氏看好家的张邦昌，没有为难，也不敢为难宋齐鲁。 宋齐鲁便带领大军出入开封，犹如进自家后花园！ 开封的城墙对于他来说，也犹如不设防一般。 倒不是说宋齐鲁这人狂妄，实在是除了战死和四散而逃的。 开封被围之前的七万守军，如今也只剩下的不足两三万之数。 这些守军早已经被金人下破了胆！ 面对宋齐鲁这种杀金人都如同杀鸡的“狠人”。 你就是站在他面前，让他提刀砍，他也吓得直哆嗦。 自从金兵走后，宋齐鲁基本上直接收编了开封剩余的守军，接管了开封外城的城防。 没办法，谁让宋齐鲁有钱又有粮的！ 至于张邦昌这“窝囊废”，也就是龟缩在内城办公。 二人默契的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管各自那一摊子。 宋齐鲁接管外城之后，立马整顿内城秩序，缉捕盗贼和趁机作奸犯科、欺行霸市之人。 随着商队的不断抵达，宋齐鲁又开始自掏腰包，开始赈济开封市民。 好歹算是将开封稳定下来，没有发生太大的乱民暴动。 这段时间，随着张邦昌迎回孟太后宣布自己退位之后。 因为孟太后的垂帘听政和新皇未立，起了心思觊觎皇位的赵氏子弟，还真蹦跶出来两位！ 其中一位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六世孙赵子崧。 另一位是宋太宗赵匡义的后人赵叔向。 这赵叔向本来是被围在开封的，不过趁金兵破城之际跑了出去。 在京西北路大概是洛阳一带，召集了七千人马。 本来打算勤王的，结果金兵退走了。 可是听闻张邦昌有意退位，所以小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刚刚耀武扬威的抵达开封，还没等着跟宋齐鲁掰腕子，就被赶回来复命的岳飞三两下给打服了。 直接改口，也不称帝了！ 另一位赵子崧本来自己还有官衔——淮宁（河南淮阳）知府。 这哥们儿，都只能靠外派当官谋生了，你说他这血统得有多边缘化了？ 就他只有一个县城的“势力”，不说其他人了，就一个宋齐鲁掰条腿，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直接也就是无疾而终，白白让自己兴奋了一阵罢了！ 就这样宋齐鲁在赵构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替他“干翻”了两个蹦跶最欢的竞争对手！ 转眼已经四月下旬了，赵构七难八难的，也终于“逃”到了应天府。 宋齐鲁将一切步入正常轨迹的开封，交给了赶来的虞允文和胡铨两个师兄弟，并且让王文从旁边协助。 他自己则是点齐兵马，护送着孟太后和传国玉玺朝应天府赶去！ 他得帮着赵构去操持登基大典了！ 论血统，赵构是徽宗第九子，钦宗的异母弟。 只要他不死，这个天下还没人能竞争的过他的上位顺序。 论实力，赵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自己手里就八万多人。 再加上宋齐鲁现在林林总总的也有将近三、四万人全部都支持赵构。 可以说全天下姓赵的全部加起来，都打不过此时的赵构。 更不要说孟太后认可，还有一大群的钦宗朝旧臣朝着赵构蜂拥而去。 积极的为他造势，争当从龙之臣了。 第270章 赵构的心声 其实赵构对于宋齐鲁的感情，是特别复杂的。 又爱又恨，一边还得倚靠，一边得提防着。 就拿协助他登基这事儿来说吧。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自己就出了个血脉和兵马大元帅的名头。 其他的基本都是宋齐鲁给一手操持的！ 如果这皇位有股份制这一说的话，那么他宋齐鲁至少能占四成股！ 先不说当时在开封浑浑噩噩还毫不知情的时候，宋齐鲁就在为赵构登基的事奔走准备。 说来好笑，当时的赵构居然还以为宋齐鲁他徒弟虞允文，是自己大哥赵桓派来试探自己的，直接被自己撵了出去！ 后来，虞允文又跑到磁州跟宗泽搅到了一块，专门去堵赵构。 无论是从给他的“无字天书”，还是从其他来看。 这宋齐鲁的师父都“死”了那么久了，居然还能如此精准的提前预测到这些。 这本事也是逆天了！ 后来，在相州大名府，除了支援自己的一应军需、粮草、战马之外。 甚至把他自己仅有的一点家底，都给赵构派来了一半。 另外还带了五十万贯钱，让自己任意取用！ 单一句“毁家纾难”的忠臣模范，都不足以形容他宋齐鲁！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赵构还没有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称号。 只不过是才受他大哥命令，入金营议和的质子罢了！ 等到兵马大元帅的称号下来了，宋齐鲁这哥们儿一不邀功，二不请赏！ 就给自己要了几个字，来给自己和先祖正名！ 这是何等的忠！何等的孝啊！ 还是自己觉得实在不好意思，给他随手封了个“靖海巡检制置使”。 听着名头响亮，但是狗屁没有的“虚职”给他。 嘿！结果就凭借着这么个空名头，居然就被他混了个风生水起！ 这响应自己的号召，一路北上的路途中，愣是把沿途的海盗、水匪全部打下来收降了！ 这本事也是没谁了！ 不光他自己的手下从不足千人，滚雪球一样滚成了两万七千余众。 这人吃马嚼的，楞是没给自己要过一分钱粮也就罢了，居然还勒紧裤腰带，又给自己凑了五十万贯当“零花钱”！ 他这人到底是有多会弄钱？ 就算如此，赵构也绝对笃定打海盗就是个肥差事！ 宋齐鲁绝对还有“藏私”，没拿出来给自己的。 但是，这群海盗就摆在那里，大宋朝都立国快170年了！ 不照样没有一个人能够把这批人，跟这些钱财拿到手吗？ 人家能拿到，那就是本事！ 宋齐鲁自筹粮饷军兵打下来海盗，还能不忘给自己“孝敬”五十万贯和一大批少说几十万贯的物资！ 自己手下招的这群只会张嘴要钱、闭嘴要粮的人，跟宋齐鲁比，差了不知道几百倍！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样一相比较，宋齐鲁这排忧解难的小能手，就比那些人可爱多了啊！ 不光如此，宋齐鲁还在扬州给自己经营好了“行在”后花园。 虽不知宋齐鲁具体深意，但以他那无利不起早的尿性，肯定也不是单纯的心血来潮。 听说光给那帮子军器监的“贱民”，发奖金就发了几万贯。 另外，还了花了好几万贯，办了个什么全民大比武！ 这些让赵构都不由得腹诽： 宋齐鲁，你特娘的是真有钱啊！ 宋齐鲁这人啥都好，就是脑袋“不太灵光”，方向感奇差！ 来投奔自己，居然“跑偏”了，一路干到应天府去了！ 赵构不无恶意的揣测，这宋齐鲁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接下来的事，也算是“歪打正着”。 跑偏就跑偏吧，好歹名义上也算是自己的手下。 前去为自己守候“龙兴之地”，也无可厚非！ 但是，你就老老实实在应天府待着呗！ 跟我一样躲在一边静悄悄的，安心做个吃瓜群众不好吗？ 可是他宋齐鲁偏不，听闻自己未过门的老婆怀孕了。 特娘的这王八蛋，居然连“从龙之功”都不想要了！ 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要回去陪老婆待产！ 我特么当时心里也是哔了狗了！ 大哥！你特么是在逗我玩呢吗？ 哦！就因为你老婆怀孕了！你三万大军都不要了？ 前期给我百十万贯的“投资”，也都不顾了？ 我特么都没你这么败家好不好？ 你老婆就算是给你怀个金娃娃，还能比得上咱这大事重要？ 没办法，苦命的自己只能好话三千说尽，答应了他去给他接老婆孩子过来。 这才费尽口舌的把这位大爷哄好！ 可是完事儿，你就老实待着等你老婆就行了呗！ 我特么当时就手欠！ 把岳飞给你派过去了！ 你看你们两个大嚯嚯！ 接下来给我整得这么一大出“好戏”，好歹没把老子给吓死！ 别人见着金兵躲都还来不及，你们两个夯货，却上赶的去招惹！ 结果好了吧，人家发兵四万，把你堵在应天府家门口揍你！ 关键时候还不是得跟我求救？ 因为你宋齐鲁的骚操作，差点给我把应天府丢了！ 难道这一点，你师父就没给你预料到吗？ 好在结果还是好的！ 多少也算是咱俩“合伙”，把完颜宗翰那厮打退的！ 还顺道宰了他们两万五千多人，俘虏了五千余人！ 这真解气啊！ 整个宋金战争以来，就没有过如此大胜利吧？ 没想到在我“手里”做到了！ 我这名望和民心所向，顿时达到了顶峰！ 对于此事，我只想说： 这事办的真特么漂亮！ 如果再有，那就多办几次！ 你宋齐鲁还真是好样的！ 没负我所望啊！ 哈哈哈哈！ 打着我的旗号，不仅用战俘把我老婆孩子换回来了，还弄回来两百宗室和六百文武大臣。 甭管怎么着，这被我大哥赵桓嚯嚯惨了的宗室和官员队伍，总算是被我给淘回来一些！ 也算是给我们老赵家，挽回了一些民心和威望！ 除此之外，更是“以我之名”，勒令金兵退军出境 ！这真是特么解气啊！ 想我老子和大哥，殚精竭虑都没有办到的事儿，居然被你打了一架就给弄成了？ 这事儿，我咋看着就这么容易呢？ 你说这么长脸的事，我当时怎么就没在场呢？ 要说你宋齐鲁，就是识大体顾大局的人啊！ 比某些没有眼力劲儿的老东西，就是强多了！ 做了这么多，虽然一意孤行的成分多一些，但是你宋齐鲁是个好同志啊！ 居然所有长脸的事儿，都不忘把我赵构推到前台！ 哥们儿这次不仅白捡了个“皇位”，就是名望和民心不足的事，你也体贴的帮我补足了！ 就是有个事哈，你用我名字“护送”金军出境没什么毛病。 用我的宝贝疙瘩韩世忠，就凭咱哥俩之间的关系，我也不会跟你计较。 可是你说你，为什么偏偏就用岳飞这个损色（shai)？ 你知道他办的那事儿，有多缺德吗？ 特么他们打不过金军，居然引着金兵朝我这里跑！！！ 咱就说，这特么还是人子干的事吗？ 有特么这么玩的吗？ 我跟你说哈，就因为这事儿，我就得办他！ 你到时候也别说我没给你面子，这是他先对我不仁在先的，所以也别怪我不义！ 至于你老宋啊！ 我赵构是打心里一百个满意！ 这回安抚开封民众的一应所需，又是自己掏的腰包吧？又没少花吧？ 不过这个时候，还能不忘打着我的旗号安抚民众，你掏钱办事，让我受益得名声、得民心！ 好人啊！你老宋就是我赵构的铁子！ 一个大好人！ 听说岳飞那混球，好赖还算办了点人事儿，帮我把赵叔向那个“乱臣贼子”给修理了一顿？ 还吓得赵子崧也不敢动弹了？ 嗯！还很不错！ 这事儿啊，我心里也记下了。 但是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两相抵！ 这是我的原则！ 而且我也是一个相当有原则的人！ 我还听说，因为你在开封府震慑的缘故，张邦昌那逆贼整日里如坐针毡？ 这回更是吓得连“皇帝”都不敢做了，自动要求退位了？ 嗯！好啊，此事你做的很好！ 像这些惦记着我赵家皇位的，还有那些妄想跟我打擂台的乱臣贼子们。 下回你就直接给我出手，揍他们就行！ 不用顾及谁的面子！ 还有啊！听闻你这回是终于肯来见我了啊！ 哈哈，我这心里是十分的高兴啊！ 不过你可一定要把孟太后和传国玉玺给我看好喽哈！ 现在我登基，也就差这两样了！ 还有啊，你来信给我提到的那些登基大典上的献俘、献祥瑞、阅兵和犒赏军民的事，我都很感兴趣！ 等你来了，咱哥俩详细面谈！ 我赵构，注定要跟别人不一样！ 那就从这登基大典开始吧！ 第271章 演过火了 哈哈，高兴！ 心里美啊！ 没想到我赵构，有生之年还有荣登大宝的机会！ 这人生怎一个妙字可言啊！ 且不说赵构这一边意淫，一边给宋齐鲁写书信。 就是此时，接到赵构书信的宋齐鲁，也已经在来开封的路上了！ 万事诸定，可是赵构依旧在思量着，他跟宋齐鲁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他心里一直在想，虽然宋齐鲁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但是怎么评价对宋齐鲁的感受呢？ 总是觉得这人就是个矛盾体。 没办法给他太清晰的定位！ 你要说宋齐鲁真的是为自己好吗？只能说或许是吧！ 至少目前来看他没有害过自己！ 而且从结果来看，都是对自己大为有利的。 可是你非要说宋齐鲁，真的就是忠于自己吗？ 赵构自己心里对这个答案也不是太明确。 你要说是忠的吧？ 他总是干些他认为对的事！ 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也是对他赵构有利的事。 但是这个过程多，少总有那么些让赵构心里不舒服！ 而且他还总是游离在权利之外，偶尔还爱干一些“自作主张”的事。 你要说他不忠吧？ 但是他这人老婆孩子都在自己手里，让康履看着呢。 这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的，既没有称雄的野心，也没有恋权的野望。 军队说拆分就自己拆分，还让自己去接管。 他宋齐鲁要是真的想要谋反自立，赵构觉得他是比任何人成功的几率都大！ 先不说他这“神仙师父”给他做的每一个推算，都预知的无比精准！ 而且宋齐鲁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能提前“预知”。 这造反所需要的条件，他全部齐备了！ 但他宋齐鲁，却偏偏没有那么做！ 赵构都在怀疑宋齐鲁之所以发家这么快，都是他师父给他算好了的。 什么时候干什么事，能赚多少钱似的！ 他宋齐鲁也只不过是一个，来捡钱的幸运儿罢了！ 所以，赵构觉得宋齐鲁这人可用，但是没办法真正为他所用！ 与其说这厮忠于自己，倒不如说他忠于他师父的“谶语”！ 宋齐鲁做了这么多，可谓是赵构的“从龙”第一功臣。 可是他偏偏不第一时间去捧赵构的臭脚，反而躲在一边，大张旗鼓的为他赵构“打天下”！ 赵构对宋齐鲁根本没有，跟对汪伯彦、黄潜善那样的亲热！ 相比之下，总让人感觉他宋齐鲁独属一类人，是办实事的。 其他的，都是一些幸进的“弄臣”一般！ 虽然“登基”的事业对赵构很重要，但是老子命就不重要了吗？ 还是你宋齐鲁就这么笃定，老子赵构命大挂不掉？ 说来说去大，还不是你师父的命令，对你来说更重要？ 呼～ 算了，随你去吧！ 无论你是忠于你师父也好，还是忠于你自己的本心也罢。 既然愿意当个干臣，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好好给我干去吧！ 好让你知道，我赵构也不是没有容人之量！ 只要你一心为我赵氏，不谋反叛逆，我赵构许你个一生荣华富贵又如何？ 看在你师父那老仙人如此“神通广大”的份上，也就随你“肆意胡为”了！ 就这样，在赵构的不停纠结和自我劝慰之中，宋齐鲁也终于到了应天府。 宋齐鲁第一时间来到赵构的行在，君臣二人虽“神交”已久，但是这才算是第一次正式相互见面。 “哈哈，宋大哥！可是让孤想煞你了啊！没想到你我神交半年之久，这才得以相见啊！” “啧啧～大哥当真是仪表堂堂，气势非凡！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 谁说赵构不会做人的？ 这嘴比蜜都甜，连君臣之礼都不顾，直接称呼宋齐鲁大哥了！ “陛下抬爱了！陛下才是真正的龙凤之姿，乃是天龙之子，众望所归啊！” “但是毕竟君臣有别，微臣怎当得起陛下大哥？还请陛下收回，千万不要折煞了微臣啊！” 宋齐鲁最是受不了这种，见面后虚伪的互相拍马，直是一阵肉麻。 但是该走的程序还得要走，宋齐鲁也只能咬牙忍了。 “哈哈哈哈，大哥过谦了，孤说你当的起，那就是当的起！反倒是孤，而今还未登基，可是不敢与你互称君臣啊！” 赵构虽然被宋齐鲁这声“陛下”叫的浑身舒坦。 但是毕竟吃相不能太难看，该有的矜持还得有。 同时他的话里也是暗藏玄机，就是为了试探宋齐鲁对自己的态度。 “呵呵，陛下这是哪里的话？自始至终您在微臣的眼里，早已是微臣的君父了啊！” “此事从未改变。只有您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之人！” “虽然微臣做事偶尔莽撞、任性了一些，但绝对都是顺应天命而为！此事是万万不可能更改的！” 宋齐鲁这一通马屁，不仅让赵构得到了心里想要的答案。 更是高兴的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仿佛都在欢呼！ 这谁的马屁都不如这“神仙”弟子宋齐鲁的马屁，让人来的舒爽且有说服力啊！ “哈哈，大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为孤所做的这一切，孤还是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只要你初心不改，一直忠于孤，忠于我赵氏！就是那一字并肩王，只要你想要，孤都舍得给！” 宋齐鲁心道，你这特么的就过分了哈！ 老子实心实意的为你着想，甚至不惜忍着恶心给你表忠心。 你居然还用这什么劳什子“一字并肩王”的名头来试探我？ 没完了是吧你？ “陛下可不敢如此说！您这是逼迫微臣去死啊！微臣自打出山入宋以来，深受皇恩，所做者，不及万一！” “如今所得一切，已是皇恩浩荡，如何胆敢妄求王位？还请陛下收回，否则微臣今日，只有一死以明志！” 逢场作戏嘛，这玩意儿宋齐鲁拿手。 于是作势，就要朝旁边的柱子上一头碰去。 赵构也知道大家也都是打打机锋罢了，谁会真正当真啊！ 于是见状立马伸手去拦宋齐鲁。 宋齐鲁认定赵构一定会前来相护的，所以为了演戏，那也是下足了血本，卯足了劲朝柱子撞去。 赵构一个不察，居然以他一米八的大个，都被宋齐鲁带了一个趔趄。 只见宋齐鲁仍旧朝柱子撞去，就照这个力度，不说当场开瓢，但是一个轻微脑震荡肯定是没跑了！ 宋齐鲁心里暗骂特么演戏演过火了啊！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小太监康履迎身而上。 作为赵构的心腹小太监，早就关注着这边情况呢，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看着赵构并没有真要逼死宋齐鲁的意思，加之之前跟宋齐鲁的接触很是愉快。 所以此时毅然挺身而出，当了一次人肉沙包！ 宋齐鲁最终没能撞到柱子上，而且撞到了康履肚子上。 宋齐鲁倒是没什么事，但康履就惨了。 直接被撞的犹如一个大虾，弓着腰，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直哎吆。 眼见宋齐鲁没什么事，赵构这才深舒了一口气。 这特么头一次跟宋齐鲁见面，如果因为自己的“刻薄寡恩”逼死了宋齐鲁。 那他这皇帝也是还没开始，就快当到头了！ 还好康履够机灵！赵构命人将康履抬下去好生安置。 宋齐鲁也朝着康履示意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 “哎，没想到爱卿性情居然刚烈至此！寡人不过是一句玩笑之语罢了。没想到差点害了爱卿的卿卿性命啊！” “此乃寡人之错，寡人这就收回之前所说，并且以后绝不再提，再也不提了！” “爱卿乃是朕之股肱，国之干臣！以后寡人需要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的是，你的心志朕已知晓，只是千万不要再如此险行了啊！” 第272章 名医张扩 就这样，任赵构好话说尽，宋齐鲁就是负气不搭理赵构。 特娘的，就得狠狠地治赵白眼一回！ 要不然依赵构这白眼狼的尿性，以后这事儿肯定还少不了！ 特喵的不就是比狠嘛！ 老子狠起来连自己都怕，吓不死你！ 赵构一看这回自己算是把宋齐鲁得罪挺了。 怎么哄也哄不好，现在的宋齐鲁可是他赵构的大爷啊！ 不说手下兵强马壮，就是这在南方商圈里面，随便跺跺脚都得震三震的权势，就不是这会儿的赵构所能及的。 宋齐鲁一个命令之下，南方商人蜂拥而至，争相援助开封。 就这份能力，特喵的连宋朝的常平使司（主管赈荒救济的“仓”司）都做不到啊！ 这年头是谁有钱，谁就是爷！ 更何况宋齐鲁不光有钱，他还有人！ 而且还是目前全大宋唯一支，敢当面跟金兵硬刚而不怂的部队！ 赵构也是犯了难，这特么自己也是没事吃饱了撑的，非得去招惹宋齐鲁。 本来还打算拿捏宋齐鲁一把的，结果现在可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己反倒还得舔着脸，给人家赔不是，而人家还带理不答的。 宋齐鲁也知道不能让赵构太过难堪，要不然以赵白眼这小心眼子样，被他记恨上就得不偿失了。 正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台阶下来，结果赵构这人聪明啊！ 一看我好话三千都不好使，你不是在乎家人吗？ 那咱就打打感情牌！ “爱卿如今离家已有半年有余，一直为国事操劳，还没能见过自家娇妻美妾了吧？” “哈哈，朕知深知你心意，如今早已命人帮你接来应天府好生安置。” “朕也知你现在早已归心似箭，也罢，就暂且放你归家，其他之事我们之后得空再议。” “你先回家探望休息一番，晚上带了两位嫂夫人一起前来，咱们两家一起吃个便饭！” 这还得是赵白眼会玩啊！ 这要是换一个人，早就被感动痛哭流泪了。 但是宋齐鲁是谁啊？ 一天不落的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岂能吃他这套？ 不过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只能在赵构“果真如此”的表情中“大喜过望”，然后“千恩万谢”之后，“迫不及待”的朝家中赶去！ 这一切赵构都看在眼中，原来你宋齐鲁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躯啊？ 没事，只要有软肋就行，有了缺点，就有把柄，这样才好控制嘛！ 宋齐鲁在看到康履的时候，就知道林潇湘他们肯定来了。 之前他们之间一直有书信来往，知道她们是和康履在一起。 这也是宋齐鲁要求他们推迟来应天府，先跟商队待在宿州避避风头的。 没想到年前的匆匆一别，晃眼间已经过去了半年之久。 想来两女应该都满怀了吧！ 宋齐鲁抱着各种幻想，终于踏进林潇湘她们临时居住的别院！ 林潇湘跟宋小雅都已经显怀，挺着个大肚子。 宋大爷又不是差钱的主儿，所以二人后面丫鬟、婆子的跟了一大群。 宋齐鲁走进来的时候，二女正吃着水果晒太阳呢。 旁边揉肩的揉肩、捏腿的捏腿，好不惬意！ 等到林潇湘看到宋齐鲁之后，“啪”的一下子把水果盘掉在了地上。 猛的站起来，顿时嚎啕大哭！ 吓得宋齐鲁一个箭步冲上近前，赶紧扶住林潇湘。 “呜呜呜呜～你这负心汉，一走就是大半年，也不管我们娘俩了！” “你知道我这整天的挺着个大肚子，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吗？打死你个负心汉！呜呜呜呜～” 林潇湘趴在宋齐鲁怀里这是又哭又闹的，还一边用秀拳捶打宋齐鲁。 宋齐鲁看着此情此景，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他现在心都要化了！ 我宋齐鲁也要有孩儿了吗？ 我宋齐鲁也要在这大宋朝当爹了吗？ “哈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这不是都过来了嘛！不哭了不哭了，小心动了胎气！你再哭我们的孩儿，可就变丑了啊！哈哈！” 林潇湘也是被宋齐鲁逗得破涕为笑，一边任由宋齐鲁给她擦拭眼泪，一边还在不依不饶的用粉拳捶打宋齐鲁的胸口。 宋齐鲁安抚林潇湘的同时，朝着宋小雅瞅去。 只见这丫头难得的挺着个大肚子，这身材相貌却是一点都没有走样！ 宋小雅倒是不似林潇湘这般“矫气”，没哭也没闹。 看到宋齐鲁朝她看来，还咧着嘴的朝宋齐鲁笑。 抽空还做了个鬼脸，用手在脸上比划着羞羞林潇湘。 宋齐鲁也是被她逗乐了，伸手在她头上乱揉了一通，直到把她的发髻都弄乱了才作罢。 宋小雅则是气鼓鼓的撅着小嘴，拉过宋齐鲁的大手来，上口就咬！ “啊！疼疼疼疼！快松口！宋小雅你属狗的啊你！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林潇湘听着宋齐鲁这“哄”自己，同时还不忘“调戏”宋小雅。 顿时狠狠地擂了宋齐鲁一锤，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随着一阵嬉戏打闹，外加巧舌如簧，宋齐鲁总算是将二女哄好。 彼此之间相互倾诉了相思之苦。 宋齐鲁然后又给二人诉说了从离开泉州之后，自己的“丰功伟绩”！ 虽然大体有所耳闻，但是听宋齐鲁这样娓娓道来，还是有如身临其境一般。 听到惊险之处，二女不由得紧紧抓住宋齐鲁的胳膊。 听闻胜利的消息时候，也是振奋不已。 “哼！我就知道，宋大哥就是英勇伟岸的男子！宋军都视金军如虎，只有我林潇湘的男人，打的金军落花流水！” 宋小雅也是跟个小迷妹一样，两只眼睛里都闪烁着小星星，眨巴眨巴的望着宋齐鲁！ 说起这事儿来，就跟做梦一样。 宋齐鲁也觉得自己这半年的经历，跌宕起伏的都可以拿去拍一部电影了！ 就这样，三人腻在一起，从下午一直坐到黄昏。 宋齐鲁也知道亏欠二人良多，所以体贴的话也是说个不停。 不多时，大名医张扩按照惯例，前来给二女号脉问诊。 宋齐鲁就小心翼翼的在一边陪同。 待号脉结束后，宋齐鲁跟张扩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在得知二女，尤其是林潇湘一切正常后，顿时心安。 经过一番交谈得知，如今的张扩居然也加入了“平安医药局”的医师队伍。 此时正带领他的儿子和侄子，为军队潜心研发实用的“金疮药”。 有了张扩这等杏林高手的加入，宋齐鲁也是大喜过望！ 要知道这张扩师出名门，是庞安时的高徒。 他自己更是医学世家出身，被后世评为“宋元医学四大家”之一。 不仅如此，后世有名的医学圣手张杲，还是他的侄孙！ 对于这种医学造诣颇深的猛人！ 宋齐鲁直接拍胸脯打包票，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一切无上限供应！ 同时让他注意和医药局的同仁一道，多研发一些百姓常用的救急药品。 张扩也是高兴异常，不仅为宋齐鲁的大手笔、大气魄所折服。 更是被宋齐鲁“身居高位”，仍关怀百姓疾苦的义举所感动。 当即表示必定全力以赴！ 医者仁心，就是说的张扩这样的人！ 在送走张扩之后，眼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赵构还让自己带着两女前去赴宴。 于是便交代二人去换衣服，自己则是去给赵构一家子挑选礼物。 第273章 慈父宗泽 宋齐鲁带着林潇湘宋小雅二女来到赵构的临时行在。 林潇湘二人被小黄门直接迎接去了后宅。 宋齐鲁则是跟着领路的太监来到了前厅。 其实说是家宴，但是赵构手底下的军政两方的班底，基本上已全部到场“作陪”了。 与其说是家宴，不如说是赵构登基前，在家里设宴款待一众心腹！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就只有宋齐鲁跟赵构俩人干瞪眼。 还不如趁此机会跟赵构的一帮子“建炎班底”，相互之间混个脸熟。 在宋齐鲁之前，已经有一部分人先到了。 像宰相黄潜善、枢密使汪伯彦、大元帅府副师宗泽、太保张邦昌等文官。 还有未来的军方大鳄，如今的五军都提举刘光世、元帅府后军统制张俊。 此外还有未来赵构的头号小心腹杨沂中，超级兵王韩世忠和岳飞等人，也都悉数到场。 要论恩宠，可能宋齐鲁不如汪、黄二人，甚至不如刘光世和韩世忠。 但是要论权势，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能比得上宋齐鲁！ 但是宋齐鲁也不是恃宠而骄的人，自来熟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能谈战略国策， 也会剽窃一些后人的诗词文章跟那些文官吟诗作赋。 也能和军方的一些大佬相互讲着风月之事和荤段子。 所以宋齐鲁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众人对宋齐鲁的感观也是绝佳，最起码是一个好相处的，不是一个不合群的老古板或者刺儿头！ 等到赵构结束了一篇长如裹脚布的感谢和勉励的废话之后，总算是宣布开席了。 宋齐鲁与众人早已迫不及待，迅速进入状态，行上了将酒令。 不过宋齐鲁这人手气比较衰，老是输多赢少。，快就喝的有点上头了。 看着眼前自己手下这群人，此时的赵构也是豪情壮志。 赵构除了去了趟金营为质，其他也没受过什么苦，差不多就是被惯坏了的贵族公子哥。 其他事他可能不太擅长，但是放到这玩儿上，他比谁都专业！ 少年心性的赵构，很快就不端着架子了。 反正皇帝早晚都是他的，目前来看，也没有什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 放飞自我的赵构，开始下场“与民同乐”，划拳、投壶、吟诗作对，简直是样样精通，很快也玩嗨了。 宋齐鲁眼看着玩不过这帮老狐狸，于是借醒酒之名闪出了战圈。 宋齐鲁举目四望，看到了老倌儿宗泽，此时他正神色落寞的坐在案几前默默独自饮酒。 他不去找别人玩儿，别人也不和他玩儿，倒是显得形单影只了。 宋齐鲁摇摇晃晃的来到宗泽旁边，也不管宗泽错愕的表情，一把子揽过宗泽的肩膀。 “来！老大人！小子久闻你的大名，没成想今日才得见！我敬您！你我且满饮一杯！” “呵呵，但是宋将军抬举了。宋将军无论是在磁州，还是开德府几次三番相助，应当是我敬您一杯才是！来来来，我先干为敬！” 宗泽对宋齐鲁的感观还是不错的，至少他认为宋齐鲁是宋朝为数不多的，敢打金人的大军将领之一。 而且战果之大，无人能出其右。 其实宗泽就是一个为人耿直，有气节，有能力，而且又对皇帝忠贞不二的忠臣！ 但凡有点人脑子的皇帝，都会特别喜欢这样的人！ 结果，赵构这人不是没脑子，而是鬼心眼子太多了！ 加之赵构刻薄寡恩的臭德行，还有所有纨绔子弟标配的好色、贪玩、刚愎自用、欺软怕硬、贪生怕死、爱耍小聪明、自尊心强等一切臭毛病，他是一个不落全都能坐实！ 而赵构这一切“胸无大志”的表现，就是宗泽所有苦闷的源泉。 宗泽就像一位老父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一直的对赵构谆谆教导、屡屡劝谏。 而赵构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直处于“叛逆期”，整天能受得了你这些？ 再加上宗泽始终对“二帝”的皇恩念念不忘，惦记着把他们接回来。 所以，也就恶了赵构，逐渐的被边缘化。 这回是宗泽看着二帝回来的希望的确是非常渺茫了，所以这才绝口不提，一心拥护赵构出来主持大局。 你说宗泽“忠”吗？ 那答案是肯定的！ 他要是再不忠，这大宋朝也就没几个算得上忠的了！ 但是你说宗泽“烈”吗？ 这个事儿，宋齐鲁觉得就有待商议了。 对待金人，他是嫉恶如仇、性情如火。 但是对于赵构，他更多时候扮演的是一个“慈父”的角色！ 就拿宗泽自1127年六月初一就任东京留守，一直到1128年七月二十九去世。 就在这十几个月中，他先后给赵构写了24封上书，请求赵构回开封坚守，带领军民收复失地。 就算是最后明知道赵构吓得一路向南逃跑，不可能回来的情况下。 哪怕早已心凉凉的他，仍旧没有放弃对赵构的劝谏。 到死都在幻想着赵构能“回心转意”，可是一直到最后，他都没能梦想成真。 宗泽也终于因忧生疾，背长毒疮，三呼“过河！过河！过河！”之后，愤愤离世…… 但是就是这样，能把自己气的长疮的宗泽，一直都把赵构当做“君父”看待，言辞从未有过逾越激烈之词！ “棍棒出孝子，慈父多败儿”！ 这也就是宗泽吧，要是换了宋齐鲁，别说骂人了，早就直接大脚丫子踹上了！ 就赵构这鸟人的尿性，宋齐鲁算是琢磨透了！ 就不能惯着他，标准的“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赶赳赳”。 就非得让他吃点苦头，才会长记性，才能长大懂事！ “老大人啊！你啊也听我一句劝，凡事想开点，别老跟自己过不去的。你这都69的人了，这点事儿还看不通透？” “你是个做事的人，但不是所有的狗都会干人事啊！犯不着！听到了没？” 宗泽被宋齐鲁这抽冷子的一阵“肺腑”之言惊了一下。连忙四顾，看是否传入他人耳中。 但是此时所有人都在围着赵构拍马屁，哪有人上赶的往他俩这里凑啊！ “宋将军这怕是喝多了。我这就安排家将，将您送回去休息吧？” “我没喝多，就是为你不值，所以才发此感慨罢了！此事你也无需大惊小怪，就事论事，我也不怕得罪谁！” “你只要记住“慈父多败儿”就好了。有时候吧，他就是形势比人强，这谁都没办法，想做事的人没有权，有权的人不想做事。” “所以啊，如果你要真想着做大事，就得先学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把那些当权的蛆虫巴结好了，你也混在他们中间，被他们当做自己人了，这样人家才不会防着你不是？” “你如果做的太特立独行了，那就跟鹤立鸡群差不多了！好嘛！我们大家都是土鸡，就你是仙鹤不是？还想做事？那些鸡们就会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一只合格的鸡的！” 对于如此的“鸡鹤理论”的歪理邪说，宗泽还是头一回听说。 这简直有悖于他堂堂正正的做人之道啊！ “我那里有两本书推荐你看一看，如果你有兴趣就去取，或者我派人给你送来都成。” “好好看看那《厚黑学》和《增广贤文》，虽然有悖于你的做人之道，但是你都七老八十了，只要能做事！就算晚节不保一回又能如何？” “你且看看我，又能装鸡，又能做鹤！岂不是也活的很快活？小人当道，只能出此下策！” “老大人呐！言尽于此，好自为之哈！我去继续装我的“鸡”去了啊！哈哈哈哈！” 第274章 爆锤范琼 宗泽望着宋齐鲁“欢天喜地”离去的背影，他沉默了！ 忠君爱国、谨言慎行、不阿谀奉承不趋炎附势、不瞒人欺己、身正影直的君子之道。 才是他恪守了一辈子的道德准则。 但是今日宋齐鲁的言论，却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可是，他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自己已经到了行将就木的年龄，还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啊？ 或许跟他一样换一种活法，也算是不枉此生！ 这个年轻人！ 有意思啊！ “吆？宋将军这是醒过酒劲来了啊？快点来来来，这位是范琼范大人。” “这刚刚出了一幅千古绝对，宋将军过目，看看是否有良对啊？” 汪伯彦一看宋齐鲁过来了，立马打趣的对着宋齐鲁说道。 都知道宋齐鲁这人“胸无点墨”，连毛笔字都写的跟狗爬似的。 汪伯彦这是诚心拿着宋齐鲁开涮，恶心他啊！ “你说什么？他叫范琼？他就是给金人当狗的那个范琼？” 宋齐鲁一听那个火大啊！ 特么老子在开封城里找你好几圈没找着，没想到你这倒是从这蹦出来了！ 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到你？ 这也不怪宋齐鲁，本来今日这宴会没他范琼什么份的。 只是他也算是“大楚”国原来的元老，也是陪同张邦昌，一起给赵构献降表的同行之人。 本来他是不敢来的，毕竟是他把赵构他老子、娘、兄弟姐妹啥的亲手送到金兵大营的。 他也怕赵构剁了他，所以就借外出“公干”的机会跑了，没跟着一道来。 只是给赵构写了一封长长的认罪书。 也不知道赵构是怎么想的，是感谢范琼亲手给自己把所有“竞争对手”都给打发去了金国？ 还是为了收买“大楚”国旧臣，而专门拿出来当模板的“样子货”？ 如果说是赵构相中了范琼这狗的“忠心”和办事能力？ 别搞笑了！ 他范琼不过是一个苟且偷生的无耻汉奸！ 有奶就是娘的狗东西，何来的忠心？ 宋齐鲁觉得还是第一者可能性比较大，赵白眼不敢明着乐，只能假借提拔范琼，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愉悦”！ 于是，在接到赵构直接饶恕了他的口信，让他尽管大胆前来觐见，还会重重任用于他之后。 范琼他还真就巴巴的赶了过来。 这赵白眼也是个“信人”，果真拉着范琼的手，告诉别害怕，他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值此用人之际，只要忠心耿耿，安心在他手上做事就好。 刚刚赵构之所以来晚，就是去接见刚刚才赶到的范琼去了，并直接邀请他赴宴。 赵构一看又不乐意了，这好歹才是我刚刚饶恕的人啊，我都没说啥呢？ 你宋齐鲁这是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不是？ 但是赵构吃一堑长一智啊！ 他自己是不敢上了。 但是这关键时候有两只“白手套”——汪伯彦和黄潜善，他们得出场为自己主子解忧啊！ “呃～宋将军喝多了，喝多了。我看还是先送您回去吧！” 汪伯彦一看宋齐鲁这样，立马蹦出来打圆场。 毕竟这事儿要是弄崩了，群臣和赵构脸上都不好看。 “对对对，就是。陛下此时还在，宋将军可不要在御前失了态啊！” 黄潜善此时也是出来阴声怪气的说道。 “滚你娘的蛋！少在那里给我叽叽歪歪，都给我闪开！” “我今天非得打杀了这认贼作父的狗贼不可！谁拦我也不行！” 宋齐鲁这会儿是怒目圆瞪，本来被宋齐鲁骂的范琼已是满脸骚的通红。 这会儿看到宋齐鲁真的朝他扑来，顿时也是吓得慌了神。 “这、这、这！不知在下可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宋将军？还请明示，在下愿意赔礼道歉！陛下当前，如此喊打喊杀的！有辱斯文！斯文扫地啊！” “得罪？你特么得罪老了！” 宋齐鲁说完直接将范琼扑倒在地，不待他反应过来，拳头就朝着范琼脑袋上招呼而去！ “你得罪的是整个大宋的黎民百姓！你就是我汉人的耻辱！” “他娘的！是不是你亲手把二帝和太子殿下亲手送去金营的？” “金人是你爹吗？啊？你这么孝顺！你他娘的干的是人事吗？” 我今天打死你这个不忠不义、无君无父的狗东西！” 宋齐鲁一边打一边骂！ 实在是打累了，随手抄起旁边的酒壶，就往范琼头上砸。 这得多大的气性跟仇恨啊！ 宋齐鲁这是说到做到，真的就要把范琼给砸死！ 赵构一看，这还了得，现在的范琼都已经是满头血污。 再让宋齐鲁干下去，非得弄出人命来不可！ 汪、黄这等的文人，这会儿是指望不上了。 宋齐鲁那副择人而噬的癫狂模样，把他们也都吓呆了！ 赵构无奈只能让张俊、刘光世这等武将上场拉架！ 宋齐鲁哪里是对手，立马被拖了起来。 可他这口邪气还没有出完呢，岂能善罢甘休？ 气的他破口大骂！ “你们俩给我起开！今天我不打死这卖国求荣之辈，誓不罢休！” “岳飞！岳飞！你在那里杵着干嘛呢？给我把他俩弄开！” 岳飞本来官职不大，没敢近前，但是此时一听宋齐鲁的召唤，立马一个闪身冲将进来。 刘光世就是个二世祖，屁用不顶。 一看岳飞冲了过来，立马就自己先闪身了。 也就张俊还能跟岳飞比划两下，但也仅限于比划两下子！ 于是，宋齐鲁趁机脱离了二人控制。 转身又捡起地上的酒壶，朝着范琼招呼。 直打的酒壶都瘪了，眼看着范琼也被揍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赵构一看，又特么是这个岳飞蹦出来了！ 立马把头号打手韩世忠派了出场。 单打独斗岳飞都不一定是韩世忠对手，何况还有张俊在一旁帮衬。 而且岳飞毕竟跟韩世忠还有一段愉快的合作经历，所以也不敢下死手。 于是，很快岳飞就被二人合力拿下。 宋齐鲁也被从范琼身上拉了起来。 就这样，宋齐鲁那还不干呢！ “狗日的范琼！以后不要再被我看到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以后谁要是还胆敢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充当金人的狗！这范琼就是他的下场！哼！” 揍范琼只是一方面，这句话才是今日宋齐鲁“胡搅蛮缠”的真正目的所在！ 好好的一场宴会，被宋齐鲁搅了个乱七八糟，眼看着是进行不下去了。 赵构挥了挥手，众人也都识趣的告退离开，很快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可是宋齐鲁这还没给赵构一个交代，他也不能走啊！ 赵构又让小太监，把范琼送去就医。 空荡荡的大厅里，此时只剩下了宋齐鲁和赵构两人。 赵构现在是一肚子火啊！ 他想劈头盖脸的臭骂宋齐鲁，更想暴揍宋齐鲁一顿。 可是，他不敢啊！ 赵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气喘顺畅。 于是耐着性子对宋齐鲁说道。 “大哥！你是我亲大哥还不成吗？你说说你今日这是何必呢？” “你只消私下给我说一句，对这范琼不满，我直接替你打杀了出气都成啊！” “你说说，现在这事弄的！我前脚刚把他安抚好了，你这后脚就把人给揍得个半死不活的了。” “鲁莽！鲁莽啊大哥！” “哎！此事确实错在我，但是我不后悔！要是再来一回，我还会这么干！” 宋齐鲁也是梗着脖子，说话毫不示弱。 “你！你！哎！你这不是非得让我难做嘛你！” 赵构也是有些气急败坏了，这宋齐鲁打了范琼，不仅让他丢了面子，到现在居然连个悔意跟道歉都没有。 “陛下也不用着急上火。你且听我说完。” “我也知道陛下是因为什么，才饶恕范琼那狗贼的。” “但是如今您登基在望，天下多少双的眼睛都盯着您呢！这容不得有半点差池啊！” “不管我们心里再如何高兴，这范琼，于公于私你都不能饶恕，而且还得严惩这等人！” “要不然，这显得你吃相得有多难看啊？您说是不是？” “哎！此事，此事我也不想这样的嘛，就想着收买伪楚的官民了。” 赵构这话说的，就跟放屁一样。 “陛下是这样想，可是天下人不这么看啊！” 第275章 沉疴还得用猛药! “像范琼这样认贼作父的狗贼，那有奶就是娘！他能出卖钦宗一次，就会出卖陛下两次。” “像这种没骨气的墙头草，钦宗朝廷里还有很多，叛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成本太低，收益太大了！” “我倒不是替钦宗惋惜，只是两次开封被围，满朝文武，没一个能护持住一国之君的！” “几次三番的把皇帝推到前台，送到金营去求和！遍观这几千年中华历史！哪朝哪代有这样的事？” “要我说，这就是皇帝对这些文官大臣们太好了！好到他们都敢拿着皇帝当玩物！当筹码！” “一个个的不忠不孝！都敢要挟皇帝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此事陛下不可不防啊！” 这等话，还是真没有人敢对赵构说。 这就是“帝王术”断代传承的结果，有些事只能靠赵构自己去领悟。 “哎，爱卿当真是用心良苦，寡人险些误会了爱卿啊！爱卿真是朕的良师益友！” 赵构是聪明不假，但是他一直以来，从朝廷上看到的都是些文官粉饰太平后的“假象”。 赵构一直以为，他哥宋钦宗之所以能有如今下场，都是因为宋军的无能。 还有宋钦宗自己的懦弱、反复无常、又爱自己作死的结果。 他还真没往臣子的逼迫上去想。 于是听到宋齐鲁的“冒死进谏”之后，也是感动非常，朝着宋齐鲁深鞠一躬。 “陛下如此可是折煞了微臣了。千万莫要如此！你我君臣二人，权当是说些闲话，拉些家常吧。” “反正你我二人，也都没有当过皇帝，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权当是相互探讨一下吧。”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比任何人都巴不得陛下您能安安全全、皇位安稳、国祚绵长的。” “这样我才能躲在您的羽翼之下，安心的做个富贵闲人！陛下您也别笑我胸无大志，其实我还真就这么点出息！” “哈哈，那你我二人，今日便没有君，也没有臣！就是兄弟间的说一些闲话！不过我也是很向往过你那样的富贵闲人生活啊！” “康履，给爷再制备一桌酒席来，对，就让那个什么展大头的，亲自拾捣一桌。你带所有人都出去，这周围不要有人打扰我兄弟二人的谈兴！” 康履顿时有些为难，他们这帮子人不仅是伺候赵构的。 隐藏的幕后的，还有一位是宫内的老太监。 此人武功高强，是徽宗专门赐给赵构他们哥几个保护性命的。 难道这也撤掉？ 倒不是他信不过宋齐鲁，只是这皇家无小事啊！ 更何况现在整个赵氏皇室，可就赵构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启禀陛下！这？那？这是不是不太好？” “这那你大爷啊！陛下一米八，能开一石半的弓。我特么才一米七，揍人还得用酒壶？” “就这，你还怕我会对陛下不利？也罢，你就让那位好好待着吧，你跟这些宫女先出去吧。我这还有正事跟陛下商议。” 宋齐鲁一看康履撅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 说这些话，就是为了给赵构吃颗定心丸。 虽然此举有逾越的嫌疑，但是跟接下来要说的事相比，这都不重要了。 “哈哈，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居然知道大伴的存在，知道这事的可是没几个人啊！” “你不会是又动用了望气之术吧？哈哈。也罢，就按我大哥说的照做就行！这庭院五十米之内，除了大伴不要有任何人在！” 赵构看着宋齐鲁如此郑重的模样，也知道接下来的事非同小可。 “是，奴婢这就去办。” 康履带人掌灯之后，便小步退出，从外面将门关上。 “好了，说说吧，到底何事让你如此郑重？怕是非同小可之事吧？” “哎，先说好了哈，今日无君无臣，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带急眼的！更不能事后算旧账的！要不然我就不说了！” “哈哈哈哈，此事小弟就应下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是好奇不已了，心痒难耐啊！” “其实，这次钦宗本来是不愿受辱，打算饮毒酒自杀的，结果范琼个狗贼，为了向金人邀功，趁机打翻了毒酒。要不然还能省我们很多事！” “这一次我让岳飞去追金兵，旗号打的是救二帝。其实本意是想去试一试，能不能把你大哥赵桓给搞掉，替你解除后顾之忧的。” “只要二帝还活着在金人手中，你这皇位始终还是怕有变数。” “至于结果，你也是知道的，金兵保护的太严了，没能成功！” 宋齐鲁直接一上来就是石破天惊，惊的赵构张大嘴巴。 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虽说赵构这人孝顺，甚至不惜议和换回他的母亲韦氏。 这事儿换了宋齐鲁身上，他也会这么做，但那也只是针对于他的母亲。 都说皇家无父子，赵构跟他爹宋徽宗感情到底好不好，我们无从得知。 但是从钦宗赵桓登上皇位，后对他爹的态度。 以及后来赵构一直对“迎回二帝”持恐惧和反感的态度。 我们大胆的分析，这爷俩这关系，也他娘的够呛是“父慈子孝”！ 至于跟赵桓的关系，宋齐鲁也只能“呵呵”了。 估计赵构巴不得他这位大哥，能够早点死呢！ 不说赵构就任兵马大元帅以后，就躲在一边吃瓜观望，眼睁睁看着二帝被俘虏，就是不去开封救他哥赵桓和他爹徽宗。 就是在绍兴议和的时候，他也只提到了要他爹徽宗和皇后的灵柩，还有就是放还他母亲韦氏。 对于当时还活着的赵桓（1156年死于五国城），那是只字未提。 由此也就能看出来赵构的薄情寡义了。 当然，我们也得把人往好处了想，不能老是腹黑的揣测赵构，只是怯懦的为了求和，而拿着他母亲当幌子的。 其实当时“绍兴议和”之前的形势，对南宋来说是一片大好。 金兀术被打的节节败退。 要不是紧急召回岳飞，虽然不好说真的就能“直捣黄龙”。 但是加上河北路的各方义军，一路打到黄河边上，收复黄河以南所有故土。 跟金国划黄河而治，那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所以问题就来了，赵构之所以放弃当时的大好形势不顾。 而非要撸了自己手下的“中兴四将”，自废武功不说，还屈辱求和。 那就只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他是真“孝子”，就是想要以战促和，跟金人要回他娘！ 第二，怕岳飞这“有前科”的人，真打到金人腹地，把他哥赵桓给弄回来。接下来他这皇位坐的就尴尬了。 交出去又舍不得，不交还怕因为“得位不正”而遭天下非议！ 第三，就是真的怂到怯懦畏战的地步或者国库没钱了，不足以支持大军继续作战。虽说这个理由宋齐鲁自己也觉得有些立不住脚。 “呃～还好把人都给清退了啊！你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可是难道你师父的预言里，没有提及此事吗？” 宋齐鲁当然不能说实话： 就那俩废柴肯定撼动不了你这位置，还不是你这人小心眼，一直挂念这事！ “我师傅倒是提及了，未来三十年内无人能撼动你的皇位。” “但是我怕因为我的插手和给你透露的天机太多，会让这事情产生诸多变数了。” “比如，假设金人在北方拥立二帝，到时候你如何自处？所以我也是想着，帮你弄死赵桓，以绝后患罢了。” “哎，朕还是年轻啊，这幸亏有大哥帮我老城谋国。一直在帮我处理这些隐患，要不然还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 “可恨我却还不知就里，一度怀疑大哥，真是惭愧啊！” “呃，陛下也不必如此说，如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到你身上了。” “这些也都是我该做的。你只需紧记，无论到何时，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忠诚就好。” “因为你也知道，我如果真的想要造反的话，机会多的是，没必要如此大费周折的！” “我师父早就算准了，我这一脉就没有当皇帝的命，所以才放我回大宋的。” “否则，我岂不是成了祸乱江山的枭雄？就算不畏惧你，我也还是怕我师父在天之灵不是！” 第276章 丹书铁券 “哈哈，估计你宋齐鲁，也算是千百年来唯一一个把不造反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人了！妙也！妙也！” “哈哈哈哈，没办法，不管你需不需要，这个忠心我还是要表的。这样我们君臣一心，才能继续做接下来的事。” “否则的话，光是相互猜忌和自证清白，那就得耗费你我大量心力。” “与其浪费那样的时间和精力，我们还不如现在，就将事情都开诚布公的挑明，也好齐心协力干大事！” “对！好一个君臣一心，齐心协力干大事！” “我赵构在此，以我大宋皇族列祖列宗的名义立誓。” “只要你宋齐鲁一脉无有二心，我赵氏一脉永保宋氏一脉富贵平安，与国同昌！如违此誓，愿受五雷轰顶，天诛地灭，天下群起而攻之！” 宋齐鲁一看得来，这小誓发的狠啊！ 不过你家南宋，也不过就百十年的国运。 说实话，我还真看不太上！ 不过如果因为我的出手，变的国祚绵长了，那这个誓言倒是不亏！ 罢了罢了，既然你都发誓了，哪怕做做样子，我也得来一个不是！ “我宋齐鲁，以宋氏列祖列宗和师父秦福一脉的名义在此郑重起誓。” “凡我宋氏一脉，终生以匡扶天下社稷和扶持守护赵氏江山为己任，任何子孙后代，不得有谋乱叛逆之心，否则愿受五雷轰顶，天诛地灭，天下共击之！” “好！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从即日起，我赵构愿与宋齐鲁结拜为异姓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 “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从即日起，我宋齐鲁愿与赵构结拜为异性兄弟！从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二弟！” 宋齐鲁也是被赵构这“义气少年”，弄得有些肉麻起鸡皮疙瘩了！ 这特么要不是迫不得已，打死宋齐鲁也不会和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搁这玩“拜把子”的戏码！ 这肯定是赵构在逃亡过程中，学会的江湖套路，就是不知道是在民间所知，还是在戏楼里听说书先生说的了。 反正皇宫里和皇家的教育系统里面，肯定没有这一套！ “哈哈哈哈！大伴！回头命人将我与大哥的誓言，着专人用丹书铁券篆刻出来！一份留在将来的皇宫祭庙，一份交于宋大哥！” “奴，得令！” 也不知道这大伴到底藏在了哪里，只听得见声音，也不见个影子，宋齐鲁感到还挺瘆人的。 “接下来，我还有几件事需要提醒二弟啊！” “大哥且说，弟洗耳恭听！” “你也不必如此，就是我自己瞎想的一些事，也不知道对不对，说出来供你参考一下，一切由你自己做决定。” “嗯，多谢大哥，大哥但说无妨！” “借着范琼这个事儿啊！这个文官系统，还有朝廷风气，都要整一整了。” “要是还是原来那一套的老样子，我怕这“靖康”旧事，还会重演啊！此事陛下不得不上心啊！” 宋齐鲁开始一点一点给赵构“洗脑”。 “嗯，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却不知从何下手呢，大哥可有良策教我？” “呵呵，良策我也没有，毕竟这是国事，还得由你亲自出手，不过这建议我倒是有几点。” 宋齐鲁心想，就算是结拜了，这也得牢记分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啊！ 谁知道你哪会儿又反应过来味儿，嫌弃我“干政”的。 “嗯，大哥但说无妨！” “这首先，范琼这狗无论是于公于私，都是百分之百要砍头示众的。” “一来平息民怨，收拢民心。二来也是警示朝中之人，但凡之后再敢叛变，这就是下场，得让他们知道这叛变是有代价的！” “他们既然敢放弃这个民族和他们的君父，那就得做好被砍头的心理准备！” “像之前的那些投降派、带路党也不能一锅烩了，得仔细甄选任用。” “德才兼备者，肯定是首选。有德无才者，我们也可以慢慢培养，只是这有才无德之人，是坚决不能要！” “我们不能花大代价，到头来培养出一群汉奸、卖国贼来！这是对国朝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嗯，此事的确不能再继续姑息下去了。朝堂糜烂至此，这待我登基之后组建新朝，就得有新的气象，不能继续让他们再蛇鼠一窝了！” 赵构说到此事时，也是雄心勃勃，恨不得立马干出一番成就事业来！ “嗯。此事陛下做到心中有数就好。我也不多赘言！这国之根基不外乎民、兵、官三者！” “只要陛下继续保持，在民间拥有极高威望，那就是真正天命所归、民心所向，就算他赵桓能活着回来，又能如何？” “只要你当政让百姓过的更好，那么百姓只会认同你。百姓才不管谁当皇帝，只要能让他们吃得饱、穿的暖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好皇帝。” “之所以有这那的名分和正统之论，不过都是些官宦世家们为了保住他们自身利益，在那里瞎蹦跶罢了，不听话的杀一批就好了！” “反正大宋别的不多，就是官员多，杀一批两批的蛀虫，不怕没人继续办事。” “嗯，大哥这话虽说的露骨一些，但是话糙理不糙，正是这个道理！” “还有一事我提个醒。之前的官员体系太冗杂了，这也是我朝的一大开支项。” “新朝新气象，您最好趁此机会精简人员和机构，这样也是节流之举，可以为国库省下一大笔开支。” “之前都是一人多职和一职多人，致使权力架构层峦叠嶂！往往办事的时候都往后躲找不到人，分东西的时候都往前凑。” “与其养着这么多尸位素餐的米虫，还不如省点钱多养几匹马。举贤不避亲，此事虞允文那臭小子一直在研究这事儿，应该能给陛下一些建议。” “是啊，这新朝廷刚刚建立，哪哪都是花钱的销金窟啊！现在我都恨不得一文钱当成两文花！” “现在正是国朝最艰难的时刻，外有金人亡我之心不死。内有徽钦二宗和连年征战留下的满目疮痍。” “就拿这中原大地来讲，接连两次的金兵肆虐，农业、手工业生产全都遭到了巨大破坏。百姓民不聊生啊，是真正的内忧外患啊！” “其他不说，就是这国防军事，陛下还得狠抓啊！如今两次开封之战，金人已经尝到甜头！我看今年秋，金兵必定还会南侵！” “钱！钱！钱！说到底都是钱闹的啊！如今百废待兴，处处需要用钱！我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啊！皇帝也不能差饿兵不是！” 说到这里赵构又开始跟宋齐鲁耍“无赖”了。 但是宋齐鲁以一人之力总不能一直“奶”着赵构吧？ 毕竟老大个帝国姓赵，又不是姓宋。 “此事我也是江郎才尽了啊！我回头再看看，能不能变卖一些产业和股份，再凑一些给你，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期望，我只能说我这边会尽力。” “哎，真是愧疚于大哥啊！国力维坚，居然都到了让大哥毁家纾难的地步了！当真是惭愧啊！” “呵呵，此事你也无需自责，任谁猛然接手这么大个烂摊子，也是无从下手。” “不过你着重盯一下三所市舶司的税收，派亲信之人前去。我在泉州待过，可是知道这里面的油水。” “另外就是苏浙和两湖流域的秋赋也没几个月了。至于河南地区因为战乱，老百姓都快没有了活路，我看这赋税就适当减免一些吧。” “一来可以防止饥民暴乱，二来也可以收复民心。” “嗯，但愿此事能够顺利扛过去啊！那样不仅是国朝之福，也是百姓之福啊！” 第277章 民为重，君为轻。 “钱的事儿，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我在南方一众商人中，多少还有些威望。” “实在不行，我去商人和南方钱庄中发行一些战争债券。就是以打仗救国的名义，先跟他们借钱，并承诺给予利息。” “不过这得以市舶司的关税收入作保，这个还得您来决定。此法也不过是寅吃卯粮之法。” “只可临时救场，不能当做长久之计，而且还得防止给后人做一个穷兵黩武的坏榜样！” 宋齐鲁是真怕赵构贪图享乐或者穷兵黩武，会把这国债发行玩上瘾了！ 所以，得给他打个预防针，警示一下。 “嗯此事如果可行的话，那就有劳大哥了！关税作保我可以答应。” “现在先齐心协力渡过眼前这关，其他也只能等过后，再慢慢细论了。” “嗯，另外我还有个打算，不过这招儿有点损，不能让您掺和进来，这个黑锅只能我来背！” “哦？此话怎讲？” “呃～那个我手下的那些兵，您也是知道的。除了在福州路沿海各制备使司，淘弄出来的七千正规水军，其他的大都是打家劫舍的海盗出身。” “这人少了还好管理，我就怕等到后期人马多了，会尾大不掉！所以我想把他们只保留一部分，其他的再放回去！” “哦？放回去？不知这是何意？这些人可都是好不容易才收拢来的啊！难道你这样就不怕养匪为患？” 赵构也是迷了，话说这宋齐鲁是搁这来回倒腾着玩呢啊？ 先是自我拆分，然后又给自己要了回去，这次看样也是没打算再交出来。 不过现在这是又出新花样了！ 自己这属实跟不上他的节奏啊！ “咳咳，其实差不多也就这么个意思！不过你别急，听我慢慢给您说。” “我不是还挂着一个靖海巡检制置使的名头呢嘛！这回的应天保卫战，打的太惨烈了！” “我手下的好多兵丁都负了伤，有的更是没办法拉弓挽箭了。” “但是这些人，打小就是在水泡子里长大的，在海上讨生活，那就跟吃饭喝水似的。” “所以你这想让他们再回去做水匪？你刚刚还不是教朕，要爱民如子呢吗？怎滴这会儿自己又变卦了？” 赵构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把堵在自己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非也，非也！官字两张“口”，是匪是兵，那还不都是我们官方给的定义？” “我提议官家可以把一些诸如珍珠玛瑙、玉器珍馐、丝绸锦帛，还有出口的瓷器茶叶等奢侈品，通通提高关税价格。” “这样一来，只要富人消费这些东西，我们就能从他们身上薅羊毛！” “另外把一些诸如粮食、药材、麻布之类的民生用品，只要是对内的，我们都可以降低关税或者免征关税。” “这样一来，也可以减轻百姓负担。其实不仅进出口贸易的关税如此，其他各项赋税，尤其是农税的征收也得兼顾相对公平。” “你比如苏浙、两湖本来就富庶，河南、河北、河东诸路因为战乱本就穷弊，所以作为一国领袖，这时候就得在政策上有所倾斜。” 宋齐鲁停顿了一下，给赵构一些时间消化！ “妙啊！好一招“劫富济贫”啊！可是这事儿，貌似跟你所说的海盗也是风马牛不相及吧？” “呵呵，重点就在这里！等给这些东西增加了关税之后，是不是就让这些本来就稀缺的东西，变的更加暴利？” “嗯！这倒是如此！成本没变，出售的定价却变得又高了许多！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大哥你这是怕，有些别有用心之人会铤而走险，逃税走私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要说走私偷渡这里面的门道，谁能有这些拿着打家劫舍当饭吃的海盗门清？” “其实说白了，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部分税收的流失，而这些有我们官府“牌照”的海盗，也不能称之为海盗，应当叫做海上缉私大队！” “哈哈～这招妙啊！” “此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我想要给前往金国的商船，全部课以重税！” “他们不是抢我们，抢的很得意吗？那我就让他们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好！此举大妙！当真是解气！” “难怪民间称呼大哥为小财神！这生钱的招数，我看整个大宋无人能比你更高！” “你简直就是我大宋朝最能耧钱的耙子啊！哈哈哈～这要是让金人知道，我们拿着搜刮他们的钱发饷，然后再打他们，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当真是爽快！过瘾呐！寡人已经很久心情没有痛快过了！哈哈哈哈！” “哈哈，陛下过誉了，财神之称名过其实了，我这也不过只是一些旁门左道，雕虫小技罢了！见笑，见笑。” “哈哈，像这种于国于民有利的雕虫小技，我是巴不得再多一些啊！” “呵呵，微臣敢不尽心尽力？哈哈。其实这里面还有几件事跟陛下说。” “一并说来即可，省的吊我胃口！让我一次痛快个够！哈哈！”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您肯定也知道，我就是稍微多嘴几句。” “唐太宗曾言：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觉得这事儿，一点没有错。” “翻看各朝各代的更迭史，就像一个死循环，最后走向灭亡，基本上都是因为失了民心。百姓起义的频发，就是一个朝代灭亡的征兆。” “就算有几个被外族政权欺负死的，其中也不是没有百姓不认同的原因。” “比如我朝的方腊、张迪等诸多起义频起，就是徽宗朝衰弱的标志。这最终才有如此国殇之耻，陛下一定要时刻警醒，防微杜渐啊！” “嗯！大哥不必说的如此委婉，我这人还算是能听的进别人意见的。” “大哥要我引以为鉴，对百姓好，这事儿我也心中有数。民乃国之根本！民心向背，才是关乎我赵氏江山安稳与否的关键所在！” “大哥且放心，我定不会走了我大哥的老路。” 此时的赵构，也还是有热血，有理想，有抱负的爱国小青年！ 就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年时间，变成了后世展现出来的那副熊样？ 看来环境的影响，对一个人还是很重要的！ 所以不能老是让赵构跟像汪、黄那群无能傻x弄臣们一起玩。 偶尔自己也要把他给提溜出来，给他晒晒太阳、捉捉虫子、倒一倒脑子里的水之类的！ “嗯，既然陛下心里有数，微臣便不再啰嗦。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关于钱的事了！” 赵构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 “大哥快快说来！” “呵呵，其实也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您挑着听哈！” “我觉得我朝，还是低估了商人的力量和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以农为本，这事没有错。但是随着海上丝绸之路的越来越繁荣，明显的这海上贸易那是利润更为丰厚的。” “打个比方来讲，征收农税，这是在剥削自己的子民，地里的出产就那么多，你多要一些，百姓就会少一些。” “当他们不够吃的时候，为了填饱肚子，他们就会造反！当然这其中还是许多豪族、官员、商人们的巧取豪夺，占领大量农田，使得很多百姓无地，只能充当这些人的佃户的因素。” “除了饱受国家的征税，还得给这些国之蛀虫们交租，相当于双重压迫。风调雨顺的丰年还好，这要是赶上了灾年，那就更加没了活路，卖儿鬻女都是轻的，我都听说还有易子而食的惨事！” “如此境地，我也是给他们找不出一个不去造反还能活命的理由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呵呵，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啊！” “哎，此事朕已知晓，事后，便会让大伴铸成金书传国！” 第278章 土地兼并 “呵呵呵呵，你看看我这人，说着说着这嘴又瓢到百姓身上去了！” “这不是在说商人呢嘛，真是的，最近觉睡的少！这脑子都老是犯浑！陛下一定要多多体谅啊！哈哈！” 宋齐鲁眼看这眼药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怕会让赵构产生反感，抓紧打个哈哈！ “哈哈，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像是在点我？嫌我对你剥削太甚了？” “哈哈能者多劳嘛！再说了谁让你是我大哥的？长兄如父嘛，我的事，岂不就是你的事？哈哈！” 赵构这也是“不要脸”了，为了自己的江山和皇位稳固，如饥似渴的汲取着宋齐鲁的建议！ “啊？那我的事呢？” “你的事当然还是你的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陛下您这是学坏了啊！” “还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吆喝～进步很快嘛～这嘴皮子练的，如今这是都能和我打擂台了啊！” “哈哈！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这说明朕这是天赋异禀啊！你能奈我何？” 看着赵构“贱贱”的样子，宋齐鲁也觉得此时的赵构很可爱！ 毕竟他今年才二十岁啊！ 后世这个年纪，还在大学校园里。花着父母给的生活费谈恋爱呢。 还能再怎么苛求这个少年啊！ 二人笑闹了一阵，吃了一些康履送来的宵夜点心。 虽然天色很晚了，但是二人谈兴正浓。 此时越聊越“投机”，一时间也都没有困意。 “继续？” “嗯，继续！” “好，那我们就再接着商人这个话题往下聊！” “话说这土地兼并，这是哪朝哪代都，避免不了的事情。你要变革，就会动了很多人的利益，引得他们群起而攻之。” “就像王安石王相公的变法！他的变法不能说是不好，这是对国朝和赵氏江山都大为有利的事情。” “可是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反击，连英明如我们的神宗陛下，都不得不在双方之间摇摆调和，最后搞得功亏一篑。” “更别提高太后执政期间，任用司马光为相，更是完全废止了“熙宁变法”。” “直到哲宗（赵构的大伯，徽宗的哥哥）陛下亲政，这才恢复了一些变法举措，受惠至今。” “我说这些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督促您着手实行改革，或者挑起党争！而是给你提个醒，注意一下。” “每个朝代末年，除了皇帝的昏庸无道、荒奢淫癔、奸臣当道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标志，就是土地兼并的愈加严重！” “因为土地兼并加重，就意味着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失去土地，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除了一部分成为大土地主的佃户之外。更多的成了一些作坊的工人！” “这也是我朝手工业发达、发展迅速的一大重要助力！所以重视和发展商业，不仅可以增加税收，同时也可以为大批无地农民，提供一个谋生之路。” “当他们有了一条活路，自然也就不会在一些有心人的教唆之下，聚众造反了。” “我去年在泉州安抚流民就是用的这招儿，我称之为“以工代赈”！目前效果就很好！” “而且商人除了沟通有无，抑制和平衡各地物价之外。像从事南洋贸易的商人，因为我们的丝绸、瓷器、茶叶等商品更加优良，根本不愁销路。” “所以他们对外贸易，所赚取的利润，基本上都是其他国家的财富。” “这就相当于把其他国家的部分财富，都转移到了我们国内，我称之为贸易顺差。这此消彼长之下，还是更加有利于我们的啊！”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些百姓都去经商了怎么办？祖宗之所以重农抑商，就是防止此事的啊！” “哈哈哈哈，好叫陛下知道，此事就是个笑话！” “原因有三，这其一，经商是需要资本的原始积累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去经商。” “二来，真那样的话，岂不是更好吗？而且只要没有佃户去给大户种田，就算他们兼并了大量土地，但没人去给他们种地。” “他们自己又不会去种，那兼并再多土地那也是没用啊！此举就可以变相的抑制土地的大规模兼并情况啊。” “第三，哪怕我们种地的人少了，只要我们商业发达，完全可以让其他国家专门种粮给我们，或者雇佣国外的奴隶从事种植啊！” “只要我们的海军、陆军都足够强大，就没有人胆敢忤逆我们。” “这样一来，我们又有钱，胳膊又粗，还怕买不到粮食？” “你就看，给我军队供应的粮食，大部分都是来自占城。他们那里的水稻一年可以熟三次，基本上扔到土里自己就会长。” “这种植成本比我们低多了，就算是加上损耗，运回国内，粮价都比我们低！像这种好事，岂能不要？” “哈哈哈哈，那倒也是这个道理！说了这么多，大哥是在提醒我“重视商业和打造海军”吧？”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岂不是说只要这土地兼并问题不解决，所谓的千秋万世，也不过只是一句笑话罢了？” 赵构突然觉得，绕来绕去的问题的根子还在土地上。 “呃～也可以这么说！你看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基本上每三百年，都要来上那么一轮回。” “所以，想要千秋万代永存，就得从社会体制和防止土地兼并的土地确权两方面下手。这个话题说来就很长了，此事留待之后再说与你听！” “为什么我觉得大哥就好像什么都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样啊？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和生而知之的人？” “呵呵呵呵，你想太多了，就我所知的，这两种人根本就没有！” “如果哪天有人拿着这两件事作祟糊弄你，你直接问都不要问，直接命人拉出去砍了！” “不要再出现“郭京守城”，那样让人笑掉大牙的事！” “呵呵，起初这些事儿，我也是不信的。但是自从见识到了你和你师父料事如神的本事之后，我现在也是有些不确信了。” “我们跟他们那个不一样，这是从周易之道演变而来。现在虽然看的结果，只是我一个人在实行诸事。” “但真实的是，这些都是我祖上千千万万人，共同智慧结晶的产物。他们共同的推演、论证、各方采集信息，综合之下，才有了我如今的侃侃而谈！” “否则仅凭我一人之力，哪怕智如诸葛武侯，终我一生也不可能完成这项伟业的！这里面牵扯到的推演计算，太过庞大了。” 宋齐鲁又开始在那里满嘴的胡说八道。 “哎，可惜了啊！否则如果你这些师门前辈，如果都能为朕所用，那岂不是天下之大幸事？” “呵呵呵呵，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可能这也就是我们这一脉泄露太多天机，而遭受的天火焚烧之报应吧！” “所以这次致使我们这一脉一直人丁单薄，直到就剩我这么一个孤魂野鬼的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我听闻自己有后之时，我内心的那种激动，就没有任何语言文字可以表达！” “至于你师门这一脉的遭遇，还请大哥节哀啊！倒是大哥如今有后，我也是替你高兴啊！” “正好朕的爱妃今年为我诞下一子，等到嫂夫人添丁之后，我们两家结成儿女亲家或者也像我们一样义结金兰如何？” “哈哈，这是陛下在高抬我了啊！倒不是我这人矫情，可是您想过没有？有了您的扶植，我这一脉无论身份，还是权势，肯定都已是贵不可言。” “一旦我的女儿成了皇家妃子，我这就成了权势炽盛的“后戚”，除非你决定让我的外孙接班，否则岂不成了祸乱宫闱的源头？” “如果我的儿子与皇子殿下义结金兰，那怕也是一样的后果。所以此事还需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这人心啊！是最经不起考验的！所以在你没有决定好之前，还请陛下千万不要轻易的下此决定！” “哎！大哥真是国士无双！居然为我赵氏江山，都思虑到如此地步！其他人不说，我赵构是彻底相信大哥绝无沾染九五至尊之心！” “也罢！大伴！你且记下，铸造一柄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谗臣的打神锏！我要将此锏在我登基之日，亲自交于我大哥之手！此事也一并写入国书！” “哎呀，陛下，使不得啊！使不得！如今我已是位高权重，岂敢再受如此之大的权柄？还请陛下一定要收回成命，收回成命啊！” 宋齐鲁“吓”的立马起身跪地，不停地要求赵构把这玩意收回去。 谁知道他是不是脑袋一热之下的决定？ 过后如果后悔了，还不得天天给自己穿小鞋啊？ 第279章 兄弟理论 “爱卿快快请起！朕一言九鼎，说你当的起，你就当的起！” “不说你为国做的这一切，就是今日所肺腑之言，都是于国良策！朕虽年幼，但不是冲动无脑之人，此事是朕深思熟虑之结果！” “朕还是年轻一些啊！猛然接手这么老大一个帝国，面对这么多嗷嗷待哺的百姓，朕心里也很是迷茫啊！” “此时正需要爱卿这样老城谋国之士从旁襄助，助朕成就不世伟业！还请大哥万万莫要推辞啊！” 赵构这话说的是言恳意切，他虽然或多或少的有些毛病和缺点。 但是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他不傻！反而很聪明！ 作为一个二十岁的热血少年，和一个刚刚准备上任的皇帝。 他也是充满雄心勃勃！ 也没有一个皇帝，一开始就立志要让自己当个昏君软蛋的！ “这，这这，微臣内心万分惶恐啊？即使没有此物，臣也必定尽心尽职，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陛下是真没有如此必要的啊！我这，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看重啊？哎……” 其实此时的宋齐鲁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没想到自己这乱棍之下，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但是内心再高兴，也不能表现的“吃相太难看”！ “三请三辞”的戏码，还有基本“职业道德”宋齐鲁还是知晓的。 “大哥也就不要再推辞了。这无论军功、威望，还是你为国的忠心耿耿，都配得上拿这打神鞭。” “我知道即使不给你如此权柄，你也会一如既往的匡扶我赵氏江山！” “但是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也怕自己之后会忘了初衷而改变啊！” “我也怕我哪一天，自己就会得意忘形，忘记了今日之豪情壮志！” “我希望那个时候，你可以站出来打醒我！” “唐太宗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荣辱。我虽不敢自比唐宗汉武，但是也不会坠了我赵氏先祖的威名！” 赵构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让宋齐鲁都感慨不已。 这是终于让他看到了赵构，这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管是发自肺腑也好，逢场作戏也罢。 至少此时的赵构，在宋齐鲁看来还算是个“可塑之才”的！ “这这，微臣谢主隆恩！从今往后，必定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宋齐鲁这是来到宋朝以后，第一次心甘情愿的下拜！ 他拜的不仅是此时的赵构，更是拜的这个民族的未来和希望！ “大哥快快请起！” 待宋齐鲁“三叩九拜”的做足了全套仪式之后，赵构“立马”将宋齐鲁扶了起来。 二人且不说各自内心的算计，至少此时此刻，还算是“君慈臣贤”的。 “大哥所说的诸如整顿朝风、精简吏治、重视商业、以工代赈、发展海军，这些事我都已记在心里。” “不知大哥还有没有其他建议？今日便一并说来吧！” “微臣暂时也就只想到了这些，无外乎时刻关注“冗兵、冗官、冗费”三个大的方向。至于其他的，也就是一些零零碎碎开源节流的补充罢了。” “好一个“三冗”！倒是一句话道破了我大宋自开国以来的弊病！” “不过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我倒是对你这开源节流的小事，更为感兴趣啊！哈哈。” “既然陛下有意，那微臣便斗胆说上一说。” “在说此事之事，我想跟陛下提一提我们这个国家的各层人员构成。毕竟凡事都是以人为本嘛，无论大事小事，都得仰仗人去执行。” “哦？不就是“士农工商”嘛？难道大哥还有什么新奇的解说？” “呵呵，此事的确有点我自己的小见解。” “所谓的士农工商，不过是士大夫阶级和一些门阀，为了保持他们这些权贵阶级的利益，而硬生生的给人划分的三六九等罢了！” “他们可以这样认为，可是官家您可不能“助纣为虐”啊！” “哦？这士大夫阶级保持自身利益和优势可以理解，只是这个排序有何不对吗？” “数量庞大的百姓，不是还得依靠这些官员去管理？不知此事何解？” “话是没错，不过你是皇帝啊！看问题就得凌驾于他们这批人之上！” “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也就是说，这天下百姓，无论是干什么的，这都是您的子民，就如同都是您自己的孩子一样。” “您会给自己孩子，硬生生的排列出个三六九等来嘛？难道不是哪个羸弱，就偏向哪个一些？” “如果强壮的大哥欺负小弟了，你这当爹的，岂不是还得护着自己的小儿子，教训大儿子？” “在您眼里，这些子民只有长幼之分！哪来的高低贵贱啊？不是只有他们几兄弟都强壮了，您这个家庭才会兴旺嘛！” “咦？大哥这话解说的倒是新奇！意简言赅啊！好一个兄弟理论！” “哈哈，那依大哥之见，这到底该有几兄弟？我看你的意思，应该不止士农工商这四位吧？” “哈哈，官家果然心思敏捷。我自己分析的至少应该有六位，也就是“士农工商学兵”！” “当然了以后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可能还会相继出现新生阶级，这个可以慢慢往里加。” “哦？把这兵算做一个独立阶层和利益群体，我倒是还可以理解，只是这个学是指学生、学者吗？” “他们本不应该就是士的一部分吗？为何独立出来了？” “呵呵，这事儿说起来就有些好玩了。您看，自从隋唐起兴科举制度以来，皇朝逐渐打破了这门阀、豪族对官场的垄断把控，使得贫民子弟也有了一个报效国家的上升渠道。” “但是纵观历史各朝各代，唯有我朝对这群当官的士大夫阶级，最为优厚！” “不仅待遇为历代之冠，这更是有“与士大夫共天下”和“刑不上士大夫”的遗训。” “这里面有皇恩浩荡，但也是人家这群士大夫阶层，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自己努力争取的结果啊！” “所以你看看，如前朝神宗、哲宗时期新旧党争如火，一个个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就在那争权夺利，打压异己。” “结果就直接导致我大宋国力的极速衰退，之所以有“靖康之难”，他娘的这群人也逃脱不了干系！” “你看看朝堂上的他们这群人，蛇鼠一窝，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把持朝政，胁迫皇帝，一个比一个的软骨头！呸！有辱斯文，一群没有骨气的东西们！” “哈哈，我看大哥对我朝的这些文官，是老大意见了啊？” “不过你说的这些，也的确在理。这朝堂之前也是陋病百出、尾大不掉啊！” “可是牵一发动全身，拔出萝卜带出泥啊！我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腌攒，可是此时百废待兴，不用他们？还能用谁？现培养，肯定也是来不及啊！哎！” “所以，我就想着把那些那些穷苦出身的太学生、学者都拉拢过来。这群人还没有被拉到他们的阵营里“污染”，可以成为官家您忠实的“保皇党”人！” “就像此次开封城被围之时，太学生陈东等人带头请求“诛杀六贼”、反对割地议和等运动中，可以看出来这股力量是不可小觑的！” “官家一定要把他们这群人，牢牢的抓到自己手里！这样既可以培养出真正忠于皇家的力量。” “也可以借此成为和士大夫阶级打擂台的有生实力！至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满朝文武，逼迫自己的皇帝去敌军阵营求和之事！” 这玩意儿好啊！ 这可正是击中了赵构的软肋。 他巴不得有这种好事，可是他也苦于没有门路，插手不到被士大夫阶级护持的严丝合缝的“后花园”去。 “哦？不知大哥何以教我？快快将来！” ““天子门生”！天下学子莫不出于官家门下！” “哦？此事何解？” “就是说，以后这太学和天下学堂，您就是他们的校长！所有的学生都成了您的门生，那您说这世上，还有比您后台更硬的人吗？” “哈哈哈哈，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此事呢！妙！妙啊！” “当然，此事还得改革科举制度，减少直至取消官员大臣的恩荫增补名额，这样腾出更多的职位，让给有能力之士。” “同时，加强科举制度的公平监督，减少徇私舞弊的可能性！” “除了文史、策论之外，还需增加其他像算学、医科、工学、水利之类的取士科目。” “另外，外放为官之前，一定要有两年以上的集中培训和实习资历！省的书生意气，上任之后狗屁不懂！” 第280章 送礼 “恩，此事可以预见的，阻力肯定不小！但沉疴用猛药，乱世还需用重典！” “对，这治病除了对症之外，还得除根啊！说到此事，微臣这里，还有一份大礼送给陛下！” “哦？你倒是时刻不断的能给我惊喜啊！哈哈！不知是何惊喜？” “您也知道我那夫人潇湘是个心善的人，兴办了许多义学和免费的医药局。” “之前小打小闹还好，如今随着开办的越来越多，就有收买民心的嫌隙了。” “虽然我夫妻二人问心无愧，但防不住天下悠悠之口。收买民心这活计，还是交给陛下来做的好！” “如果有需要，我们夫妻二人在一旁打打下手，敲敲边鼓也就罢了！” 宋齐鲁这是明显的心有不甘，可是又不得不如此做。 他也知道以这两个产业来讲，就是两个大销金窟，以他自己的能力，后期根本养不起。 而且还很容易招惹是非，所以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早点扔给赵构接手。 但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省的赵构会感觉这是个“大坑”。 而且得来太过容易的东西，很容易让人不懂得珍惜。 “哈哈哈哈！你啊你！让我如何说你是好？明明都舍得拿出来，却还不痛痛快快的！” “嘴上满是委屈，跟个怨妇一般！自证清白能做到你这份上，也是绝无仅有了！” “嘿嘿，这都被您给看出来了？毕竟是我一手弄起来的，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就如同自己孩子一般。” “如今拱手交出去，肯定多少有些不舍啊！不过陛下不用管我，我还是能拎得清，以大局为重的！呵呵！” “你啊你！也不用给朕玩花花肠子！想要劝谏就直说嘛！我岂能不知这两样，就是收拢民心的重器？” “你且放心，我不会盘剥你太甚。只是把名字改了吧，一切照旧，暂时还让嫂夫人代管。” “除了拨付一些款项之外，我也会派一些得力人士，前去襄助嫂夫人。依大哥看，此事如何？” “嘿嘿，善莫大焉！陛下英明睿智，可比肩秦皇汉武！” 赵构虽然有时候浑了一点，但绝对不是傻蛋，绝对能听出自己的言下之意。 “哈哈哈哈，难得能从你嘴里听到这溜须拍马的话啊！朕很满意，虽是奉承之话，但朕听着舒服啊！哈哈～我就暂且收下了！” “不过也好要让你知道，小瞧朕和拿着朕当孩童视之的人，终究都会是后悔的！” 赵构也是出言敲打宋齐鲁。 对于臣子，不仅要示之以恩惠，同时也要时不时的亮亮腕子，示之以威严的为君之道。 长于宫廷从小耳濡目染的赵构，这点活还是随手拈来的。 “是是是，我大宋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威武不凡！聪明绝顶冠绝四海！气吞山河雄居寰内！八荒六合……”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停！别人的马屁，都是拍的让朕心怀大慰！只有你这马屁拍的，让朕心里膈应！” “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讽刺一样！你丫就不是拍马屁这块料！你也别难为你自己了，好好的干你的实事就行了！” “呃～嘿嘿，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没想到这也有拍大腿上的时候啊！多少还是有点小尴尬啊！呵呵！” “哈哈哈哈，这个受用，这个受用！你以后就继续保持！” “对了，你为朕做了如此之多，朕呢也不亏待于你！” “我听康履回来说，你吹牛皮说要拿个诰命夫人的名头当彩礼，给你老泰山提亲的嘛！” “朕拿了你的蒙学堂和医药局，就满足你这个心愿！” 宋齐鲁心里简直就是我了个去啊！ 果真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这买卖不亏！ “嘿嘿，多谢陛下，多谢陛下！陛下英明神武，威武不凡……” “停停停！你可抓紧给我打住吧！我是实在无福消受你这溢美之词！赶紧的说人话吧！” 看着赵构一脸嫌弃的样子，饶是宋齐鲁脸皮够厚，也是臊的满脸通红。 特么的，老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拍回马屁，这都能被嫌弃，也是没谁了！ “嘿嘿，我寻思着这不是把弟妹和侄女都接回来了嘛，虽然您富有四海，但是我这个当大伯的，不得给孩子们一些见面礼啊！” “嗯？你这是又整什么幺蛾子？” 赵构满眼警惕的看着宋齐鲁。 “咳咳，哪有？我这是赤诚之心好不好？” 宋齐鲁差点因为赵构的一句话，被自己用唾沫呛死！ “那说来听听吧。” “就是那个，潇湘阁啊，我想给侄女们一些份子，权当是我这个做大伯的，送给他们以后的嫁妆了。这，你不会有意见吧？” “嗯？还有这好事？那我的呢？我的那一份呢？不能比我女儿他们的那份少吧？” 赵构一听这是宋齐鲁主动送钱了，顿时两眼放光！ “您？您这都富有四海了！还好意思来打劫我一个臣子？你都不脸红？” “你少来！谁不知道你南海小财神的名号？满大宋朝上下，就再没有一个比你更会耧钱的！” “说你富可敌国都不为过！快点快点！别啰嗦，给的少了，我可不依！” 这赵构现在也想明白了，就得仗着厚脸皮，明目张胆的抢劫宋齐鲁啊！ 赵构还是能拎的清，脸皮和钱袋子哪个更重要的！ “也罢，也罢！反正早晚也得给你！我那平安系里，还有个大头的平安钱庄，我给你预留了三成的份子。” “你随时可以让内务府的人，找我徒弟上官飞交割。” “咋？怎么才三成？这也太少了吧！” “吆喝！这白给的，你还挑肥拣瘦的了不是？你可不要小瞧了这钱庄的利润！” “加上我其他的合伙人，我手里拢共不过才五成份子！” “我自己那份，都拿出一多半给你了，现在我自己手里，才占股不到一成！你还想咋滴？” “哦？那谁本事这么大，把持着另外五成的分子？” 赵构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嘿嘿，在你泉州赵氏的本家手里！” “哦？可是太祖后人，泉州皇族宗正司那一支？你何时跟他们勾搭上的？” “瞧你这话说的！在没傍上你之前，我不得先给自己找个帮我站台啊？” “要不然如此暴利的行业，我怎么可能站得住脚？早被他们吃干抹净了！” “就这五成份子，我还是之前打着你的旗号，狐假虎威诓骗来的！” “此事你千万别给我说漏了哈，要不然我以后就不好做人了！” “他们台面上的叫赵乾，你再去搜刮一下他们，估计还能能刮出些油水出来。” “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何时这平安钱庄的份额，皇家都要占股五成以上，这是国之经济命脉，不能有失！” “哈哈，难得你还有如此糗事，这真是闻所未闻了啊！” “嗯，等我哪天不高兴的时候，就拿出来想想，足够我乐半天的了！哈哈～” “不过，能让你如此郑重之事，肯定也是非同小可。待我登基之后，我亲自交代大伴，带着我的手谕前去办理！” 听着赵构的调侃，宋齐鲁是满脸黑线！ 自从他来到大宋，如此吃瘪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赵构！ 就算打得过也不敢打！ 还能怎么滴？且忍着吧！ “嗯，此事这样说来，那还算说的过去！不过还有没有啊？” 赵构这是“打土豪”打上瘾了！ “哎呀？你还没完了？这还不够你吃喝的啊？我现在是地主家里也没有什么余粮了！你是还真打算把我敲骨吸髓啊？” “嘿嘿，你这么大一块肥肉摆在面前，是个人都会忍不住上去咬一口啊！” “还有那个什么海盗，不海上缉私大队的钱，我那份呢？你还没说怎么和我分呢！” “就算黑锅都是你背的，那也不能都自己一个人吃下去吧？吃相忒难看了！” “嘿！我发现你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这哪哪有钱，你倒是记得门清啊！” “那我这手底下三万多大军的粮饷，是不是也得找你先报销一下啊？” “你看你，不给就不给，咋还急眼了？净那些不发财的话！提这事儿多伤感情啊！” 第281章 皇家军武院 宋齐鲁心里那个郁闷啊！ 这会儿知道伤感情了，早干啥去了？ 还但是该有的解释，还是要有的。毕竟谁让人家是皇帝，他是臣子来着。 “陛下啊！这个钱不是不给您，你想啊！现在我朝的水军就是个摆设！” “而且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钱能有多少！我这不想着先截留下来，好努力打造一支强大的海军力量嘛！” “你说这要是交给那些文官把持，一进一出的被他们上下其手一下，这钱少说折耗一半，你信不信？” 关键时候宋齐鲁只能拿着文官说事。 文官体系到底什么尿性的，他跟赵构还算是有统一的共识！ “而且我师父算到，你还会有一劫难，得应在这海上才能消除！所以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啊！” “不过您放心，只等此次劫难渡过之后，我立马把这个权限全部上缴给您，绝不私留！” “哎呀！我这命好苦啊！怎就如此之多磨难？你师父可曾提及此事，朕是否有性命之忧？” “哎呀，怎么说呢，有惊无险！陛下洪福齐天，乃是真正天命所归之人，必定会化险为夷的！我要做的，就是保证万无一失！” “也好也好，此事你自行拿主意！一定要打造出来一支强大的海军力量！” 宋齐鲁发现不好忽悠的时候，直接把他师父抬出来，加上他的小命安危，治赵构那叫百试百灵！ “是，臣自当不辱使命！” “你之前说这金兵秋天还会再来，此事可是做的准？” “必定无疑！如果到时事有不虞，您就往南跑，我在前面帮你顶着！” “年前我已经带人把扬州拾掇了一番，无论是民心，还是城防，都给你弄妥了！” “而且就算事有不虞，你也可以随时乘船渡江！江南多水田，纵横交错，就是金兵的大队骑兵前来，也没办法发挥他们骑兵的优势！” “哎！好大哥！你这是走一步算三步啊！没想到在这期间，你居然已经不动声色的为我做了如此之！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大哥对朕的好，朕自当都会记在心里！” 宋齐鲁一听，就知道赵构这又在画大饼了！ 净整一些虚头巴脑没用的！一点都不实际！ 当就算宋齐鲁说不说，就以赵构这熊样都会往南跑！ 只不过有了宋齐鲁和他“师父”的加成之下，不知道此事会不会变本加厉？ 宋齐鲁在没有大能力扭转乾坤，改变历史进程的前提下，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只是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为虎作伥，否则到时候肠子都能悔青！ “此乃臣应当做的，陛下乃宋之根本，是我全体宋民的主心骨，您的安危不容有失！就算微臣为此做再多，都不为过啊！” 有一点宋齐鲁倒是笃定的，就这风雨飘摇之际，如果连赵构也被金人干掉了。 估计到时候，整个大宋立马就得分崩离析。 也不用金兀术打了，就以汉人这内斗和争权夺利的尿性，自己都能把自己玩完！ “嗯！那些虚头巴脑的话，朕也不再多言！你这里可还有其他事情交代朕去做的？” “交代谈不上！刚刚说了关于民、官和开源节流之事。我想再说说这兵！” “兵？可是指冗兵之事？” “是，但也不全是！我希望此次陛下，可以授予我全权处理北方边军溃兵之事！我想在北边搭起抵挡金兵，守卫您安全的第一道防线！” 这就是宋齐鲁的小智慧了！ 他不跟赵构提什么军国大义之类的，也不阻拦他南逃。 只是说为了保护赵构的安全，才去北方整兵备战的！ 对于赵白眼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就得如此，才能往他心坎里投！ 这就好比“为了大家的温暖，请随手关门”和“为了的温暖，请随时关门”！一样。 虽然只是几字之别，目的相同，但表达意思的初衷确是天差地别。 “嗯，此事朕便准了！你可以到北方放手施为！只要能拖住金兵南下，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嗯，除此之外，我还有几个小的想法，就是组建一所“皇家军武院”，由您出任院长。” “让军中各级将领，轮流前来授训作战科目、新式武器和新式练兵之法，有专业讲师和各军事大佬前来授课。” “考核合格之人，方可准许毕业，并由您亲自颁发结业证书。” “这样一来逐渐施为，不仅天下学子，就连天下各级军士将领，也将不再是各家领军将领之私军，而通通都是天子门生！” “这就可以有效瓦解各家将领拥兵自重，并且让从上到下的军士，都知道您的恩德！做到真正的忠君爱国！” “呀！发人深省！发人深省啊！为何之前就没人想到呢？都是一帮庸才，没有一个真正为国解忧者！” “苍天待我赵构不薄啊！能降下你这样的臣子来辅佐于我，我是何其之幸啊！” 对于赵构“夸张”的称赞，宋齐鲁只能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 此时万万不能表现的太过得意，否则就有了居功自傲之嫌了！ “呵呵，这才说明陛下乃真正的天命所归之人啊！至于别人说的什么迎回二帝什么的，都是狗屁，陛下自不用和一帮子井底之蛙一般见识即可！” “哈哈哈哈，对，就是一帮子井底之蛙，目光短浅之辈！” “对了，启禀陛下，此次鉴于应天军民一致抗金的英勇表现，微臣倒是有些想法，觉得此事自当大张旗鼓的表彰，以鼓舞士气、顺应民心！” “哦？可是你信上所说的“授勋”之事？此事你可得好好给朕说道说道！如果真的效果如你所说，我觉得此事也可写入传国金书，着为永例！” “正是此事！那微臣就给陛下详细说一说此事！” “此次我已交代扬州的军器监，着手铸造一批“金、银、铜、铁”四种材质的军功章，想来明日就能到达！” “之前的庆功和犒军，基本上都是文官代为执行！这次我是想陛下能够亲自接手此事！这可是在军中树立威望的大好时机啊！” “恩，此事朕会亲自颁发。只是我觉得发这种军功章，是不是有点费而不惠？不如直接发放一些钱粮，来的实惠呢！这真能收买军心吗？” “不不不！陛下您这可就大错特错了！发的钱粮再多，他们吃完花完也就忘记了，可是这军功章不一样啊！” “这是什么？这是荣誉啊！由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亲自颁发的！挂在家里那可都是光宗耀祖的！” “再说了，值此国事惟艰之际，发多少钱粮合适啊？多了吧，没有！少了吧，军士们不见得就感恩戴德。” “所以，这种拔高军人地位的军功章最合适不过！然后对应军功再稍微补助些钱粮和减免些赋税，也最划算了。陛下您觉得呢？” “嗯，的确，那此事就照此办理，回头你写个详细的章程来。” 宋齐鲁抬头望了望窗外，原来不知不觉的一夜已经过去了啊！ 此时东方露出鱼肚白，天空已经微亮的。 宋齐鲁捋了捋今晚的谈话内容，发现自己该说的基本上也都说了。 没想到自己与赵构相见后，第一次相谈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开头颇有些波折，但是结果还算是圆满的。 “对了，不知大哥前些时日所提到的暗杀之事，进行的如何了？” 赵构这小心眼子，还惦记着宋齐鲁说的暗杀了完颜宗望，给他“报仇”的事呢。 但是不得不说，这暗杀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小成本、大回报、见效快、性价比高”。 对于灭杀敌军首脑和有生力量最是合适不过。 毕竟像韩世忠那样猛的一塌糊涂的人，百十年来就这么一个！ 第282章 大宋国安局和锦衣卫 “呵呵，官家放心，我的人顺利已经顺利进入金军内部，想来不出月余，肯定就会传来好消息！” “陛下耐心等候一下便是！就是“营救”二帝和皇太后之人，也在行动之中，只是目前进展不太大！” 宋齐鲁故意咬重“营救”二字，毕竟杀人家赵构他爹这事儿，总不能天天挂在嘴边不是。 反正此事他二人都有默契，明白里面的具体含义。 “嗯那就好，那就好！循序渐进就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啊！” 跟弄死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比起来，赵构更在乎他爹和他大哥的死活！ 他爷俩一天不死，他这皇位就坐的不踏实啊！ 赵构最近几天就怕他俩真回来了，到时候跟自己抢皇位！ “是，此事微臣自会亲自跟进部署！不过微臣这里还有最后一事想要禀明！” “哦？爱卿何事？但说无妨！” “微臣想着打造一支集刺探敌情、策反、谋杀敌将以及保卫国家安全，逮捕他国间谍的队伍。” “比如此次暗杀和救援的人等，好歹得给他们弄个归属不是。” “但是我手下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坐镇，这总不能一天到晚的都是我亲自盯着吧？您看给安排一个？” 赵构也是闻弦知雅意，立马知道这是宋齐鲁为了避嫌，让自己安插心腹呢！ 哎，还是我宋齐鲁大哥懂事啊！ 要手底下人是都跟他一样，那我得多省心啊！ “嗯。你看这事儿我让大伴负责，你在一旁给他指导监督一下如何？” 赵构稍微沉吟了一下，也没有客气，直接让他的心腹大太监顶了上去。 “嗯，只要是官家信得过之人就好，此是一柄锋利的天子剑，用好了，无论对内对外都是所向披靡，锋利无比！” “但是如果用在别有心思之人手中，将会是不可想象的国之灾难！” “嗯，此事朕也会自己时常关注的，大伴会直接对朕负责。这事倒是可以放心！” “也好，既然陛下已思虑清楚，那就依陛下之言。不如趁此机会由陛下为他们赐名吧？” 宋齐鲁想着不知不觉的，又把“cia”这个大老虎放出笼来了。 对于皇家来说，这东西肯定是必须要有的。 与其让他们自己野蛮生长，还不如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自己亲自盯着还好一些。 “既然是保卫一国之安全，又是一柄天子剑。但是这些人都是为我大宋朝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虽然有滔天之功，但也无法公诸于世，犹如锦衣夜行，让人好不叹息啊！到底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嗯！这名字得够大气，这样才显得官家对他们这些人的重视！不过为了保密起见，太过招摇了也不太好，你看叫国家安 全局，简称国 安局如何？还是叫“锦衣卫”？” “哈哈，论起名字还是你在行啊！国安！国家安全！锦衣卫！锦衣夜行之护卫！” “都是好名字啊！我这是都舍不得放弃啊！不如两个都要如何？这样他们还可以互相监督从事！” 宋齐鲁心道完了，这皇家之人果真都是一个尿性，做什么事儿都想着相互制衡。 这有了国安和锦衣卫，要是再弄出个东厂、西厂、六扇门的乐子就大了！ 直接人人自危，干脆谁也别干正事了！ “嗯，此事毕竟初创，为了防止这里面人员滥用职权，的确该当有个监督机制。” “但是国外之事，还不同于国内，就怕到时候人多口杂，走漏了消息就不好了。” “您看不如负责国外之事的机构叫做国安局，负责国内安全和人员监督的叫做锦衣卫如何？” “这样内外两权分立，也能防止尾大不掉和权力膨胀。” “至于监督，可于各自体制内设置一独立的监督小组。” “同时也可令地方各监军、通判和提辖司相互监督制衡您看如何？” “也好，这样既可以防止他们权力过大，也能防止他们二者权力重叠、交叉不明。” “同时也可以令地方监察机构监督他们执法，防止他们滥用职权。嗯，那就依你之言吧！” 就这样宋齐鲁和赵构二人最终定下来了国安局?锦衣卫的模式。 同时也算是宣告着两人的第一次会晤圆满结束！ “不知不觉的天亮了啊！” “是啊！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啊！” 宋齐鲁和赵构两人相视一眼，都读懂了彼此的言下之意，顿时双双放声大笑。 爽朗的笑声在寂静的早晨，一直传出去很远，很远…… 宋齐鲁谢绝了赵构想要继续留他吃早饭的要求。 现在谈话结束，他的精气神仿佛也一下子都撤走了。 所有的疲惫感顿时袭来，现在他只想赶紧回去，好好睡上一天，天塌了都不管不顾的那种！ 送走宋齐鲁以后，赵构的眼神里仍是一片清明，不见疲惫之色。 他转身回到屋里之后，关上房门，朝着虚空之处问道。 “大伴！宋齐鲁所说的一切策论可都有记录下来？” “回禀陛下，全部已抄录记妥。” “嗯，那就好，与他的一夜详谈，这从上到下的弊病和改革之措，信息量还是太大啊！” “回头，朕要好好研究研究！不过以你之见，这其中可有什么包藏祸心之举？” 赵构扣打着自己的太阳穴，意图缓解一下因为信息量过载和熬夜带来的疲惫。 “回禀陛下，此事也正是奴才不解之处，凭借奴跟在太上皇身边几十年的观政经验，发现这些举措，可以说全都是些利国利民之举！” “未曾见到任何为祸之处！难道他宋齐鲁就真的大公无私到如此地步了？” “老奴多嘴一句，不知这宋齐鲁所图者到底为何？如非圣人，那宋齐鲁所图者，必定甚大，陛下不可不妨啊！” “嗯，此事朕心中自有计较，只要对国朝无害，他想要做圣人，那寡人就成全他！哈哈，虚名而已，朕还是舍得的！” “他宋齐鲁不是一直自我标秉没有二心吗？那我赵构就把与他的铁券盟书，公诸于天下，直接把他送上神坛又如何？” “朕还就不信他宋齐鲁和他的后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哼哼，不跟我赵氏斗，那就大家相安无事！” “就算他宋齐鲁没有二心，只要他的后代任何一人胆敢谋逆，那就先好好承受一下，这天下人的口诛笔伐吧！” 大太监眼看赵构自言自语后又陷入沉思，肯定是自己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既然没有再向自己询问的想法，他便自行隐入帷幕之后没有再说话。 宋齐鲁此时如果在的话，肯定惊的下巴掉一地。 他喵的，白跟你赵白眼推心置腹了！ 没想到就这样，你丫的还在防着我！ 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这赵构的“演技”，简直炸裂啊！ 皇家无废物，这还是宋齐鲁小瞧了赵构这“后生仔”！ 赵构信不过宋齐鲁，不过宋齐鲁也是百般提防着赵白眼呢。 两个人面上推心置腹，相谈甚欢，但实则貌合神离。 各自的小算盘，打的那是噼里啪啦乱响。 话说宋齐鲁回到住处以后，一直睡到了下午日落才醒。 接下来的两天，宋齐鲁跑前跑后，忙的脚打后脑勺。 因为两天以后，便是五月初一，赵构“选中”登基的黄道吉日！ 这两天宋齐鲁一边查看“大宋英雄烈士纪念碑”的篆刻进度。 一边还得演练检阅的方阵。 另外还得兼顾着让吴老六带人去核查，之前沈三宝他们那边统计的军功。 此外，还得跟赵构的“建炎班底”沟通登基流程…… 第283章 南宋开国大典 经过一番精心准备，终于迎来了1127年的五月初一——赵构登基大典的这一天！ 仪式从早上开始，经过一番沐浴更衣以后，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宋齐鲁作为开国功臣中的一员，就开始在礼官的指挥下又是磕头、又是拜天的。 赵构也是被折腾的够呛，不过貌似他还乐此不疲！ 赵构先是祭天焚表，然后是昭告祖宗，接下来又是一段在宋齐鲁听来又臭又长的文言文祭表。 反正一整套流程下来，意思就是告诉老天爷和他祖宗，他赵构上台了！ 改1127年，为建炎元年！ 在赵构穿上龙袍，百臣和万民一起跪拜山呼万岁之后。 也终于宣告着南宋王朝，从今儿个起就算是正式开张营业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赦天下”和减免赋税，这两样必不可少的项目！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赵构与万民同欢的时刻！ 先是赵构最为长心气的宣告，他哥赵桓的割地赔款议和条件，他牛逼的赵构通通不承认！ 爱谁谁，回头我就带领大军将失地收回来！ 这一下子，无论是民众还是官兵，都是振奋异常，不停的高呼万岁！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表彰为国捐躯的诸位文武官员和军兵百姓！ 先是以赵构为首的建炎班底群臣，一同祭拜立于应天城中央的“大宋英雄烈士纪念碑”。 然后就是别开生面的军功授勋仪式！ 这其中有袭击完颜宗翰大营时，为保护战友牺牲的“睢宁十六烈士”。 有为守开封壮烈牺牲的军民。 有保卫应天奋勇杀敌的军民…… 军功章分为金质、银质、铜质、铁（白钢材质）质四种。 每种又分为一、二、三等功。 每杀敌一人为一级功勋，最初级为杀一人的铁质三等功，最高为杀敌十二人的金质一等功！ 这不统计不知道，单单此次应天保卫战，宋齐鲁的保安军前后干掉了将近两万九千金兵，俘虏了五千余人。 其中，以岳飞带领的三百“敢死队”杀伤敌人最多，获得了“英雄骑兵营”的称号。 单是岳飞仅金质一等功勋章就获得了八枚之多，可谓是真正的“百人斩”了！ 当然宋齐鲁的保安军也是付出了近一万伤亡（亡4000.伤6000），应天府民兵伤亡人的代价。 因为授勋人数实在太多，赵构也仅仅只是给金质军功章的获得者颁发了奖章。 其他士兵的军功章也是由本部上级军官颁发。 宋齐鲁负责颁发的保安军银质军功章，其他各级将领分别颁发铜质和铁质。 但是给百姓颁发军功章的时候，都嫌弃军功章“不实用”，还不如银钱和粮食，也就那减免赋税还实用一点。 宋齐鲁立马安排人手去人群里放风说，只要是持有军功章之家，可以终生在皇家医药局免费就医。 同时还可以在皇家学堂——蒙学堂、中学堂和大学堂，以及还有皇家军事学院免费就学。 如果再不满意，随时可以去皇家钱庄兑换银钱，每个军功章都有对应的银钱兑换比例。 这样才让百姓都喜笑颜开，也让赵构免于尴尬。 声势浩大的授勋仪式终于结束，接下来就是赵构“与民同乐”的时间。 首先是保安军的献俘（金人俘虏）仪式。 紧接着就是阅兵仪式！ 一百门被漆了金漆的火炮被拉了出来，一起鸣放礼炮二十一响。 然后便是保安军中各个兵种的代表方阵，自东门往西门依次穿城而过，接受赵构和百姓的检阅！ 步兵、骑兵、陌刀兵、火炮兵、排枪兵、盾牌兵、长枪兵、弓箭手…… 各个兵种排列着整齐的方阵，踏着百姓从未见过的“正步”，依次接受赵构的检阅。 雄壮威武的军阵，高涨激昂的士气，恍惚之间让赵构仿佛有一种错觉。 军心可用，民心可用，收复失地，重振祖上风光，也是唾手可得！ 一直到临近中午时分，阅兵式总算是完成。 接下来就是各方势力、百姓的觐见和恭贺。 赵构在台上朝众人挥手致意，心中豪迈不减，早已经是笑的脸都抽筋了！ 紧随而来的就是献礼，各种珍禽猛兽，珊瑚玛瑙，珍珠玉器，甚至还有捐献犒军的平安钱庄（皇家钱庄）支票等等。 泉州商会众人，也是给宋齐鲁这个大佬长足了面子。 接下来轮到了宋齐鲁，他的东西不多，但绝对是绝无仅有！ 带单机游戏的笔记本电脑？ 可以看电影的手机？ 会自动走时的钟表？ 还有在水中自行的救生艇？ …… 别说一帮子吃瓜群众了，就是赵构都看的目瞪口呆！ 这宋齐鲁他喵的就是有货啊！ 上次利益压榨的还是不够狠！ 看来下次还得再接再厉，继续努力榨干他！ 当然前面这些都是小场面，真正的重头戏是他的“祥瑞五宝”——玉米、土豆、红薯、花生、辣椒！ 每一样都经过精心打扮，装在华丽的车上缓缓驶入。 每辆车旁边都有十几位少女侍从，车上竖立的大牌子和拿着铁皮喇叭解说员，无不向众人展示着这几样祥瑞的不凡！ 玉米粥、玉米窝头、蒸土豆、炒土豆丝、煮红薯、拔丝地瓜、油炸花生米、水煮花生米、辣椒炒肉…… 宋齐鲁围绕着每一样“祥瑞”，都忍痛把那些“种子”，拿出来做了几样吃食。 除了留着敬献给赵构和群臣品尝的之外，其他的都由侍女分发给周围的百姓。 每个品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馋的在高台上等候的赵构直吞咽口水，就怕百姓都给吃完了。 当解说员说到各种作物的亩产之后，顿时百姓都炸锅了！ 百姓都知道这种不挑土地、又高产、又好养活的作物，对于大家来讲意味着什么！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国之瑰宝啊！ 连赵构也没想到这几样普通的作物，居然给他换来了比之之前更加声势浩大的跪拜和山呼万岁之声！ 赵构也终于在宋齐鲁的提醒之下宣布： 此乃天赐祥瑞，是我大宋万民之福。 但因为目前种子数量有限，只能先行交由大司农寺和各州府官员亲自安排专人看守培育！ 待种子足够之时，由各州县官府按照户籍，挨家挨户的免费发放给所有百姓！ 虽然百姓想要拿到玉米、花生的种子可能还得等到下一季。 但是像高产的红薯、土豆、辣椒的秧苗，今日所有在场之人都可以分别领一株回家！ 这就激动人心了啊！ 这是什么？ 这是天降的“祥瑞”啊！ 居然见者有份！ 这岂不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沾沾上天的“福气”？ 因为“祥瑞”的出现，人群中欢呼声，甚至超过了之前赵构登基和大阅兵时的场面！ 献瑞结束了好大一会儿之后，百姓激动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下来。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环节，就轮到一众从龙之臣排排坐分果果——封官授勋环节！ 除了顺应民意、积极主张抗金的李纲被任命为建炎朝廷的宰相之外。 其他人事任命对于百姓来讲都乏善可陈，没有什么新意和值得他们关注的点。 直到轮到宋齐鲁的时候，赵构直接公布了二人的盟誓丹书铁券！ 封宋齐鲁为“齐鲁郡公”！ 河东、河西、河北三路义军招抚使！ 靖海巡检制置总使！ 授予宋齐鲁“上打昏君下打妄臣”的打神锏。 另外还封其夫人林潇湘为“安国夫人”。 三路招抚使辖区囊括今山西、陕西、河北、山东以及四川的一部分。 相当于北方战区的起义军，都归宋齐鲁辖制。 只要宋齐鲁舍得掏钱养活，他都有权招募起来抗金。 加上“靖海龙王”这水路、海军的扛把子身份，宋齐鲁都差不多相当于赵构之前的“兵马大元帅”职务了。 说他是负责整个大宋陆路和水路的国防部长也不为过！ 可见封赏之重！ 第284章 大宋海军舰队 单单就这份“恩宠”及封赏，举朝上下绝无仅有！ 加上赵构对宋齐鲁之前兴办义学、开办免费的医药局和救济院、毁家纾难资助宋军。 积极抗金完成应天保卫战、以一举之力换回了皇室和文武官员八百人、更是逼迫的金兵退走，一路追击北上。 然后如今又敬献祥瑞等诸多事迹的大肆宣传。 让宋齐鲁在民间百姓中的声望直接扶摇而上，一下子把宋齐鲁这位大功臣送上了圣人的“神坛”！ 赵构这招儿把宋齐鲁捧上天的举措，不可谓不高！ 直接就绝了宋氏一脉，想要谋乱篡位的途径！ 同时借着对宋齐鲁的大肆封赏和任命，使他自己在民间的声望，也借机更上一层楼！ 让宋齐鲁自掏腰包，在北方纠集义军抗金，充当自己的“肉盾”。 可宋齐鲁花钱养的兵，名义上不也都是他赵构的兵？ 这都给你送神坛上去了？你还敢反？ 就算是你想要造反，你看看有没有人跟着你？ 光是“口诛笔伐”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宋齐鲁！ 这岂止是一举三得啊！ 赵构这小算盘打的叮当乱响！ 这就是正大光明的“阳谋”！ 你们万民不是要求我赵构抗金吗？ 那我直接委派的宋齐鲁，够“抗金”了吧？ 朕不仅要用他，还要委以重任！ 可他宋齐鲁再厉害，那也是他赵构慧眼识人，把他从一介草民中检拔出来的不是！ 单看赵构对宋齐鲁的重视程度，不仅给他他军政大权，甚至直接封了他个王爵！ 你们都看看，这就是好好效忠他赵构的结果！ “千金市马骨”做到这份上，也可以了吧？ 所以只要有本事，你只管来，朕不吝封赏！ 如今的建炎王朝刚刚建立，对于他赵构王位的“正统性”，引发很多人的关注。 制造一个更火爆的话题，更能转移百姓注意力的。 不仅如此，同时还给万民树立自己积极抗金的榜样！ 而宋齐鲁就是那个被推到前台的“人样子”！ 就这样“普天同庆”的登基场面，就在百姓围绕宋齐鲁这个“大红人”的讨论声中落下帷幕！ 接下来的几天，宋齐鲁又开始忙了！ 除了不停的去赵构那里述职和“请辞”之外。 就是不断的接受各方势力和大臣们的恭贺和“拜山头”！ 搞得宋齐鲁不厌其烦，连陪老婆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最终，宋齐鲁在“三辞三请”和赵构的坚持下，宋齐鲁终于走马上任！ 但是宋齐鲁也不是不懂事，接下来就是“自我分裂”了。 任谁卧榻之旁有好几万雄兵，觉也睡不安稳。 宋齐鲁作为投桃报李，上任第一天就开始从他的保安军中，肢解出一部分海军来。 根据他上的奏折，将大宋海域分为： 北海舰队：由李宝率领3000军士组成。 防区为淮河入海口以北，直至渤海湾。 主要负责监视金人水军、敌后突击、支援河北路和山东义军。 同时兼任通往金国的海上贸易缉私大队。 东海舰队：由岳翻带领3000水军组成。 主要防区为长江中下游、长江口、北至黄海，南到福建宁德附近海域。 主要负责构建长江防线。 也兼职前往日本子山阴地区的岛根县，寻找占世界白银储量三分之一的石见银山，还有鹿儿岛的金矿，充当赵构的弄钱小分队。 同时也负责明州港（宁波）的海上缉私大队。 南海舰队：分别由候谦和徐铁人这两个地头蛇带领2000军士组成。 防区从台湾海峡经澎湖列岛，直至汕头海域，还有台湾岛到菲律宾海域。 除了打击海盗之外，重点就是在海上收取“保护费”捞钱了。 同时也是泉州港的海上缉私大队。 三沙舰队：由张诚带领1500名军士组成。 防区以海南岛为依托，负责三沙海域海盗清剿，收广州海商的“过路费”。 同时兼任广州海上缉私大队。 北部湾舰队：由撒冷带领1000军士为主力。 防区为北部湾、交趾（越南北部）和占城（越南南部）。 除了打海盗和保护占城这个宋齐鲁的军粮主产区之外，重点就是监视跟大宋蹦跶的交趾（越南）李朝。 按照宋齐鲁的交代，只要李朝敢跨过广西边境一步，可以直接联合张诚，揍他苟日的！不能惯他毛病！ 南洋舰队：由大侠奶波推带领他的原班四百多人和500宋人军士组成，其他人手还可自行继续招募。 防区就是占城一直到马六甲南海海域。 按照宋齐鲁的原话就是：只要盯死马六甲，往西、往南凭自己本事自由发挥，不设限制。 就这样，宋齐鲁的“六大海军舰队”直接就瓜分了保安军（其中有5000轻伤兵）人。 除了开封的那四万杂牌守军，得留给宗泽不能动之外。 宋齐鲁手底下加上王再兴、李贵的那多人，也就只剩下人。 差不多正好是宋齐鲁所能掌控的极限。 赵构自己虽然没好意思出面，但是张俊、刘光世、韩世忠、宗泽、李纲等人，都先后来宋齐鲁这“香饽饽”这里打过秋风。 宋齐鲁除了挑选200名精悍士兵带全套装备，送给眼馋的赵构当亲兵护卫堵他的嘴之外。 至于其他人，他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不往外撒人了。 于是，这些人就开始打宋齐鲁那两万匹战马的主意！ 原来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开始就是想打战马的主意。 得！便宜好处不能都被自己占了，这些人也是以后的抗金主力部队负责人呢。 大家都同朝为官，也不好把事儿做的太绝了。 于是张、刘、韩三人每人战马3000匹，宗泽1000匹。 这样他自己手里也也剩匹了，应该够用了。 要知道就算是吞了辽朝和大宋燕云十六州的金朝那边，也不是全骑兵军种的，只有精锐部队才是。 就拿这次的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的十六万大军来说，没马骑的至少占一半！ 他们攻占开封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赵桓索要“”匹马！ 要知道金兀术兵力最高峰时候，手下号称“30万”大军！ 如果每个金军标配一人三骑，他上哪去弄匹战马去啊？ 就是一人一骑，能配足了就不错。 并不是所有的马都能驯服为战马的！ 就像伪齐刘豫被金兀术搞掉的时候，拢共也不过才搜出来四万匹马。 至于历史上金兀术的30万大军，数量到底有没有有水分这事！ 至少宋齐鲁是持怀疑态度的。 古代一般号称几十万的，真正作战部队人数，至少能砍下去一半甚至三分之二。 有5万人的，就敢号称30万。 有7万人的，就敢号称50万大军。 有个十几万，那不得了了，他都敢号称百万大军！ 这古代一共才多少人啊？ 自秦以来，人口总数超过5000万的，只有西汉汉平帝时期、东汉汉灵帝时期、唐朝唐玄宗天宝年间而已。 整个宋徽宗时期，人口数量最多的1102年，也不过4532万人（如果史记属实，没有采用这种“春秋笔法”记录的话）！ ………… 这好不容易送走了军方代表，张半城带着商人们又来了。 这回来的还不单是泉州商会的人，才仅仅半年的时间，全国各地各种商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兴起。 比较出名的就有江浙商会、潮汕商会、安徽盐商、云南马帮、蜀中大绸缎商、山西和陕西跟西夏榷场交易的商会等等。 更不要提盛产瓷器、棉纱的河南中原商会，就是连泉州商会都有发展成“八闽商会”的趋势了。 第285章 海上保护费 宋齐鲁一看好家伙嘛，这全国排的上号的有头有脸的商号负责人，基本全来了。 也罢，正好有事找他们，也省的自己跑腿了。 待众人纷纷向前，给宋齐鲁敬献了礼物，各自混了个脸熟之后。 宋齐鲁挨个问了下各个商会的主营项目，产品主要类别。 以及有没有做外贸的？在国外有没有被欺负啊？有没有作坊？多少雇员?工钱开多少…… 宋齐鲁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干嘛的，反正宋齐鲁只是问一些不想关的事，就是只字不提关税的事。 这可把在座的各位大商人急坏了！ 可是他们跟宋齐鲁又没有那个交情，所以都不敢当出头鸟。 只能干着急，不停的拿眼瞟张半城。 宋齐鲁只是自顾的在喝茶，因为只要他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反正他也不急。 张半城作为泉州商会的“扛把子”，跟宋齐鲁又是非同一般的交情。 所以在这个“圈子”里，他还是颇有些人缘和威望的。 可是这事张半城也作难啊！ 先不说他自己就是同盟会“内奸”，知道宋齐鲁增加关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就算宋齐鲁再怎么顾念和自己的交情，张半城也是知道这事儿肯定没的商量！ 但是大家既然把自己公推出来了，明知没有结果，那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人，其实我们今日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如今连年战乱，各家的买卖实在是不怎么景气，大不如从前啊。” “听说朝廷又要增加税收，这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求告到您门下来，您看看能不能帮忙，跟官家那边稍微说项一下，少加一点？” 其他众人也都跟着附和，立即开始哭穷大倒苦水，听的宋齐鲁心里直冷笑。 商人做到他们这些人的地步，哪一个背后不是有手眼通天的人撑腰？ 自己才是增加关税的主谋。 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呵呵，那你们倒是给我说说，都穷到啥地步了？揭不开锅了？还是变卖祖产了？” “那个谁，就是你！居然还抹上泪了？看你吃的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应该是家里穷够劲儿了！” “这么滴，你也别再作难，在我们商人的圈里混了，你是真不适合啊！” “这么着吧，我看看你名下都有啥产业？一并帮你买断了，以后就安心做个富贵闲翁吧！就别再给我们商人丢脸了！” 这位被点到名的，本是蜀中一位大绸缎商。 闻言立马被吓的跟死了爹娘一样，恨自己浮夸过头的演技，让自己不知不觉当了出头鸟！ 连忙跪地不停的磕头求饶，连称再也不敢了。 宋齐鲁也不去管跪地求饶的那位，这种人就是罪有应得，就该让他跪着好好反省一下。 “我也是商人出身，我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儿！有多大利润，你我心里都心知肚明！” “这加税？并不是说就没有了利润，只是少了一点而已。” “但是对于你们动辄两倍三倍的利润来讲，加个两三成的税收很多吗？死胖子你给我说说，多还是不多？” “回大人，不多不多，小的就是财迷心窍昏了头，您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您就拿小的当个屁放了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这回去就把该交的税都补上！” 这哥们儿是真怕了，这宋齐鲁要是趁机侵吞了他的家产，这往哪说理去啊。 他也是撞了大运，作为儆猴的小鸡崽子，宋齐鲁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放了他！ “先跪一会儿吧！在那里好好清醒一下，反思反思，省的下次再这么犯浑。那时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值此国难当头之际，你们这群人不思为国效力也就罢了！居然为了这么屁点蝇头小利，就敢找到我这里来？” “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气的宋齐鲁“啪”的一下，将一个官窑的茶碗狠狠摔在胖子身旁不远，吓得他噤若寒蝉，背后衣服都湿了一大片。 随着这段时间宋齐鲁多次经历战场，加之权势日重，身上的气势也是与日俱增！ 这会儿饶是张半城，也不敢开口接话！ “打仗不要钱吗？那些军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没有他们顶在前面奋勇杀敌，你们凭什么，能在大后方搂着娇妻美妾，吃着珍馐玉食的享受？” “没有国哪来的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多征了点税，你们就跑来我这叽叽歪歪！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想干什么？” “留着财产资敌吗？还是留着让金兵来抢？那我们还打不打仗了？就等着金兵来？” “我倒要要看看，就那帮刚从原始老林里跑出来十几年的野人，会不会跟你们讲道理！” “你们都没看到开封城里的惨像吗？啊？耻辱！那是我们每个大宋子民的耻辱！” “就你们如今还敢来找我说和，就不怕你们的子孙后代，戳你们脊梁骨吗？” “你们都赚的是些什么钱？战争财？国难财？你们下得去手吗？” “就不嫌上面的血烫手吗？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知？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都回答我啊？” 宋齐鲁这这一怒，吓得所有人立马从椅子上都站了起来。 宋齐鲁就这样挨个指着他们的鼻子骂，手都快戳到他们脸上了，吓得他们也不敢动。 “不说其他，单这一次我派出去保护你们商船的水兵，就有一万多人！这是从北海到南海，从南海又到南洋。” “剿匪不要钱吗？” “军饷难道不要钱吗？” “死的人，安家不需要钱吗？” “哦！之前海盗给你要多少过路钱，你们就给多少，也没见你们还价！” “现在我帮你们把海盗都打干净了，你们倒是有胆子来跟我扯皮了！” “感觉我宋某人。我比海盗好说话是不是？” “我今儿个，还就给你们讲明了！从今往后，但凡途经我手下水军保护辖区的，管你天王老子还是谁。除了运兵、运粮船之外，一律上缴一成利润，给我充当军费！” “要是敢少我一个大子，那你们就自己跟海盗去谈！别在我的保护区里走！此事我说到做到！” 众人心里这个苦啊！ 本来以为商人出身的宋齐鲁，会是他们的利益代言人。 结果这一趟来的倒好，不光税没减下去。 这凭空的又得拿出来一成利当军费，真特娘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齐鲁也知道不能一味的强势，要是把这伙子人都弄到自己对立面去，那也就违背了自己团结各方势力的初衷。 “你们一个个的也别觉得亏！就这一成的利，我保你们从南洋到北海一路畅通，这买卖很亏吗？” “也别一个个的都给我哭丧个脸！这钱我也不白拿，只要是在我的防区被海盗打劫的，你们损失多少，我宋齐鲁自掏腰包补贴你们的多少！” 如果说前面宋齐鲁说的白拿自己等人一成利的“保护费”，还让众人心怀不满的话。 那么宋齐鲁这次说的就等于给自家船队上了一份保险，顿时心里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至少给宋齐鲁这一号人交钱，就能确保自己一路安全和畅通无阻。 这样算下来还是划算的，也不用每趟都胆战心惊的花大价钱防着海盗了。 之前无论碰上哪个海盗，那都不是一成利能轻易打发的！ 如此算来，还是这官方的“保护费”，缴纳的合算！ “不过，你们也别给我耍什么歪心眼，只要是被我抓到偷逃漏税的，一律双倍缴罚！” 众人连称不敢，此时都赶紧表态，省的步入胖子的后尘。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目光短浅，见小利而忘义！” “就说这官家刚刚登基，新朝才建立，正是广为用人之际。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我这边自掏腰包花钱铺路，就为了多给你们争取点利益，结果你们就这样拖我后腿，给我上眼药！就如此报答我？” “是是是，是我们目光短浅了，万事全凭大人做主！大人辛苦了！” “我也不管你们这话，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今天能在我这的，各位也算是各自行业里的翘楚。” “所以有些话，我也给你们都说开了，省的以后再一个个的给你们解释，就算你们不嫌烦，我也没那闲功夫！” 第286章 中华慈善联合商会 “士农工商啊！我们商人一直以来，都是位列最末等的人！如果我们还不团结的话，凭什么让人看的起？” “无论我们给这个国家创造多少的财富，缴纳多少的税收，还不照样都是给人当奴才？” “无论我们赚取多少财产，不照样没资格穿锦罗玉衣？不照样出门只能乘坐驴车？不照样都是子孙没有科举资格？” “你们心甘情愿的给别人当奴才，不嫌臊的慌，我还嫌丢脸呢！” 众人被宋齐鲁说的也是满脸通红，他们自己这群人的社会地位和处境确实如此。 可是大环境就这样，任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不逆来顺受，还能咋滴？ “奸商！奸商！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你们自己看看自己办的这些事！” “如今举国惟艰之际，不说让你们毁家纾难，好赖维护点基本的脸面吧？” “就知道守着自己眼前的那一亩三分地！还兴师动众的来我这又哭又闹的，不嫌丢人吗？” “不是我自夸，你们各家有一个算一个，看看我们泉州商会，办的那事多长气！” “自我去年北上抗金勤王以来，不说各家后期的捐赠，就是开拔之际，仅仅我们商会就捐了十几万的军饷！” “你再看看你们呢？哪个不比我们泉州商会实力雄厚？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呢？” “没事啊，都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别人如此看低我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这边出人出力的拥立新帝，就是希望能在官家这里留个好印象，看看能不能给各位的子孙后代争取个参加科举的名额，也让你们自己真正的不再给别人当奴才！” “本来这事儿才有眉目，可是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都做了什么？” “啊？给我长脸吗？你们就是一群猪队友！我恨不得挨个捶死你们！如此还让我给官家开口说个屁啊说？” “这这这，我们也是毫不知情啊，此事都怪我们这群人鼠目寸光，还望大人不要跟我们这群人一般见识啊！” “以后，不从现在开始，我谨代表我们潮汕商会表个态，但凡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绝不二话！保准您指哪，我们打哪！” “我们江浙商会一众人等，也唯大人马首是瞻。” “我们泉州商会，肯定是一如既往支持大人的。” “我们也是。” …… 如果说之前都是些小打小闹的话，这要是能让子孙后代能有科举资格，那可就了不得了啊！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后代，以后也能有机会入主中枢。 权力再加上他们的财富，到时候，呵呵！谁还敢瞧不起他们这些商人？ “大家都能有此心意，我这多少还是有些欣慰的！” “要想让官家和百姓改观对我们的印象，掉扣在我们头上的“奸商”这个大帽子，就得先想办法去掉！”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坚持兴办义学，开办免费的医药局了吗？要不然你们以为为何没人骂我奸商？知道官家为何会如此抬举我了吗？” “这人啊！一辈子，钱再多，也不过是一日三餐。屋再多，也不过是卧榻一间。有钱万贯，也是黑白一天。” “再大的富贵荣华，也如过往云烟，终有一天也是尘归尘，土归土啊！” 大实话也不方便直接说出来，宋齐鲁也只能循循善诱。否则让这些人觉得他宋齐鲁是在“杀猪”！ 众人听到宋齐鲁说的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几个意思，也都是一头雾水。 可是关键时候，宋齐鲁有张半城这个“白手套”啊！ “大人说的是极！再多的荣华富贵，等到我们老去的那一天，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都是一些过往云烟！” “人生在世不容易啊，活的憋屈也就罢了，要是死的时候都没个声响，那也真是枉来世上转一遭儿啊！” 张半城为了吊胃口，也是故意的不说透。 看着二人在相互打着哑谜，众人不敢前去问宋齐鲁，那些与张半城亲近一些的人，就纷纷问他何解。 其实也已经有一些心思玲珑之辈，看出来宋齐鲁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风头来了。 但是还有跪在地上的那个胖子的前车之鉴，他们还是老老实实把话咽进肚子里去了。 随大流吧！好歹这样不挨揍！ “哈哈，老李大哥啊！你说我们活在这世上是名重要？还是利重要？” 张半城笑嘻嘻的朝着向自己询问的商人问道。 “嗯～我能说都想要吗？哈哈！” “贪心了啊你！用佛门中人的话叫做～着相了施主！哈哈哈哈！” “我们今日在座的各位，也都算是富甲一方的巨擘。天下的利，总归是赚不完的，够用就好啊！” “可是这名都是关乎你我身后之事和子孙后代的福祉啊！修桥补路、救济孤寡之类回馈乡里的事，想来各位也没少做吧？” “看着宋大人一路在扬州、应天和开封所做的一切善事，我倒是觉得这就是给我们做的榜样啊！这岂不是我们摘掉“奸商”的帽子，给自己正名的大好机会嘛？” 话都说到这份上，在座的各位要是再不懂，宋齐鲁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这是在给自己装傻充愣了！ 到时就是下狠手“督办”一两个，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哦～我明白了，难道张兄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各家效仿宋大人，都开办义学和医药局吧？” “好！这倒是一个赚名望的好机会！不过得做到什么份上，才算可以啊？” 宋齐鲁不由得伸手扶额，满头黑线！ 他就搞不懂像刚刚发言的这位仁兄，情商低的像二百五似的，是怎么做到一方“人杰”的？ 这家伙要么是运气好到爆棚的暴发户，要么就是接手他老子事业的“富二代”！ 简直就是没脑子！ 一群人都在这打哑谜，就你大聪明，当面把这大白话说出来！ “呵呵，唐兄不愧是性情中人啊！在下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与各位参考，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唐二百五的话，顿时让张半城也有些忍俊不禁。 “嗯，张兄但说无妨，我们大家一起商议一下也不错。” “论单打独斗，我们肯定比不上宋大人做的如此声势！毕竟我们身后都有一大家子等着要养。” “一来咱没宋大人这思想高度，就算是毁家纾难，他都豁得上。” “二来我们也没有宋大人那点石为金的本事！” “想来大家也都听过宋大人“南海小财神”的称号。我们各自支度偌大的慈善义举，那肯定吃力。” “不如我们一起集中力量办大事，共同组建一个联合的慈善机构。这样一来，我们各家就算都稍微出一点力，以我们各个商会那么大的体量，那也是惊人的力量。” “这要是搞点什么动作，岂不是更能引起官家的注意？” “哈哈哈，张兄高见啊！此举大善，我代表我们中原商会同意加入！” “哈哈，张兄说话真是风趣啊！如此打趣宋大人，小心事后被穿小鞋啊！哈哈，不过此事，算我们山陕会馆一个。” “如此共襄盛举时刻，怎么可能少了我们马帮？” “哎呀，都说我们蜀中商会富得流油，此时如果不表示一下，岂不是我们都不好意思面见蜀中父老了？呵呵！” 终于，就在这种“欢乐祥和”之中，众人又被宋齐鲁成功“逼捐”了一次。 而且是细水长流的那种！ 既然大方向定下来了，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商议机构的名称、架构、运作、扶持方向等等一系列事情。 宋齐鲁被众人推出来给这个慈善机构起个名字，他也当仁不让。 于是，“中华慈善联合总商会”和“中华慈善希望学堂”应运而生。 投资教育肯定是百年大计！ 也是为他们后人能够参与科举和进入官场做铺垫。 慈善希望学堂出来的，怎么着不得算是半个“家生子”？ 第287章 债券风波 此间事了，众人也是重新变得一团和气。 宋齐鲁大手一挥，请客吃饭，全体移步他在应天府的产业——聚贤楼！ 众人嘴上称谢，心里暗自发苦。 这顿饭管的太特么贵了啊！ 不仅税的事儿没解决，还又被多剥了一层皮，完事儿这又被拉着“逼捐”了一回。 这要不是宋齐鲁承诺在官家面前运作，放开允许自家子弟参与科举，那今日之事可真就是血亏了。 倒不是他们这些人全都狼心狗肺不愿爱国，也不是对宋齐鲁有多大的愤恨。 只是商人嘛，总喜欢用利益去衡量得失，职业病罢了！ 怕就怕这顿饭，也是“宴无好宴”啊！ 不得不说，这事儿还真被他们这些人精给猜着了！ 不是还有个“战争国债券”的事儿呢嘛！ 宋齐鲁想着反正怎么着也得说，不如毕其功于一役，都干完拉到了。 不过也不能逼迫太甚，好赖给各家吃口饭，喝点酒的压压惊，好好舒缓一下心理压力。 酒过三巡之后，宋齐鲁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 众人都知道这今儿个的重头戏来了，看着这又吃又喝的，还搞得如此郑重，知道此事绝非小可！ 如果之前叫吐血的话，估计这次得做好割肉的准备了！ “是这么回事儿哈！现在新朝刚刚组建成立。这朝廷是又要抵抗金兵，又得修补这连年战争留下来的满目疮痍。” “所以说啊，就算这地皇家，现在也没有余粮了啊！” 众人心里猛然咯噔一下，暗道果然如此！ 这刚剥了一层皮不算，这是打算把他们这一伙子实打实的放血割肉啊！ 本来还以为这宋齐鲁商人出身，上了台肯定会替自己等人说话！ 没想到这一上去，就不是原来的他了！ 明显这是被皇帝给收买当走狗了！ 这挥刀宰起同行来，那是又准又狠啊！ 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过啊，你们也别担心！朝廷都知道我们大家都是国之栋梁，不能轻易折损了元气！所以就没想着摊派！” 宋齐鲁这话说的大喘气啊！可吓死一众宝宝们了！ 可是虽然心里石头落地了一半，但是听宋齐鲁这话说的，好像还“意犹未尽”。 所以众人也都知道，宋齐鲁接下来肯定憋着大招儿呢，于是都老老实实的等着下文。 “朝廷这次啊，准备发行一种新式债券，叫做战争国债券。” 老是宋齐鲁这样一个人“尬场”，也不是个味儿。 不得已之下，张半城也只能硬着头皮的下场给宋齐鲁接盘子！ “不知大人所谓的这个战争国债券是何物？这倒是头一次听说！还有那个，多大数额？那个本金如何归还？” 宋齐鲁事前连张半城都还没来得及知会，所以张半城他们就没敢想着能有利息，只要最后能把本金还给他们就行！ 如果金额不大，各家凑凑也就得了，权当“孝敬”赵构的了！ “嘿嘿，这事啊，大家伙可不能再埋怨我宋齐鲁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个债券，说白了就是为了防止那位穷急眼了胡乱摊派，我苦思良久才琢磨出来的新玩意儿！” “数额嘛，第一期目标也就是三百万左右吧。当然也给大家交个实底，不用担心自己投的钱会被朝廷黑掉。” “这种债券，是以三大市舶司的税收作保，不仅如此，还有一分的利息！按照契约约定，分年限返还本息。呵呵，大家考虑一下？” 虾米玩意儿？三百万？ 你宋齐鲁说的轻巧！ 这哪里是放血啊？简直就是敲骨吸髓！ 场面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这回就算是张半城也不好接了！ 关键是这事儿，他也做不了所有人的主儿！ 毕竟他还得在圈里混，只要是还想继续玩下去。 就不能把人都往死里得罪一个遍，如果那样，他自己直接退圈得了！ 宋齐鲁一看，就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 幸亏他还留有杀手锏！ “呃，关于此次国债的事儿，你们也别作难！无论是官家，还是我本人，都没有一点摊派的意思。我就是顺嘴那么一提。呵呵。” 众人对于宋齐鲁的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反正众人都是三缄其口。 为了不冷场，宋齐鲁也只能自顾的接着往下说。 “我名下还有个平安钱庄，我估摸着凭此，我自己两年之内也能吃下个百八十万的不成问题。” “不够的话，我自己再变卖变卖家底，估计这三百万债券，也就余不了多大缺口了。” “只是这样一来，朝廷的一应军需民用物资，就都由我自己包办了。这块肉，忒肥！我怕自己吃撑啊，呵呵呵呵！” 鸡贼啊！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啊！ 这跟钓鱼有什么区别？ 有这么玩的嘛？啊？ 阳谋！赤裸裸的阳谋！ 而且还是那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那种！ 于是众人都开始“积极”起来，经过一番激烈的相商，这家一万贯，那家五千贯…… 结果，整个大宋所有顶尖豪商凑一起，总共才弄出来二十几万贯！ 这家伙把宋齐鲁给恶心的啊，鼻子都快气歪了！ 感情是我白话这老半天，就是跟你们“化缘”来了？ 你们特么对得起我这顿饭钱吗！ “哈哈哈哈，看来我宋齐鲁的脸面还是值那么点钱的嘛！” 看着宋齐鲁不怀好意的环视了一圈，众人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也罢也罢，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啊，张大哥，我记得我去年大军开拔出前，单单我们晋江商会的商人就为国募捐了多少万贯钱来着？” “回大人，我晋江商会一共捐献了16万四千八百余贯。” “哦！呵呵，可笑啊！今天在做的这几桌，也算是我大宋的人尖子了吧？” “居然只比我们晋江商会。才多了不到五万两？哎呀，难得啊！我真是代表官家谢谢你们啊！” “哈哈，对了，这次朝廷委托咱们晋江商会采购的几次军、民用物资，大家可有盈利？” 宋齐鲁夸张的作了一个环手揖。 “回大人的话！虽然利薄一些，但胜在稳妥。算上今年上半年的全部订单，如果做完的话，每家都能稍有盈利。” “不仅如此，官家还专门给我们晋江商会，颁发了一块嘉奖的匾额！” “哦！那就好！说明我宋齐鲁还是没有坑自己弟兄们的！” “各位啊！这二十几万两啊！还烦请收回！国朝如今是差钱，但不是差这点要饭钱！” “你们这个心意啊，我宋某人替你们出了！各位以后好自为之吧！告辞！” 众人以为这宋齐鲁跟张半城的一唱一和的一个演黑脸，一个演白脸的，所以个个都打定主意，就是不会轻易松口。 可是这宋齐鲁也不是个玩意儿，这说翻脸还就翻脸了呢？ 啥事不可以商量啊！ 我们只是不轻易松口，也没说不松口啊！ 宋齐鲁这一走不得了了，一帮子人顿时跟炸了窝的鸡群似的，纷纷向前告罪，给宋齐鲁说好话。 但是这些商人通通都被五宝给挡住了，宋齐鲁连头也没回就摔门走了！ 几个追赶上去的富商，还被五宝以保护宋齐鲁安全为由，一脚给踹倒在地。 众人大眼瞪小眼，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宋齐鲁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最后没办法，一众人也只能去找那些压根就坐着没动的“泉州佬”！ “张兄啊！此时你怎么还有心情在此吃吃喝喝啊！这都火上房了啊！” “走走走，我们赶紧一起跟上，去找宋大人解释一下我等的心意，回头事办成了，我连续请你一个月都不成问题！” “呵呵，吕兄莫急，你这会儿拽我也没用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再说了就算你拉着我去了，就算是宋大人见我了，你们让我说什么？二十万贯？还是四十万贯？糊涂啊你们！哎！” “张兄啊！那可是三百“万”贯啊！把我们这群哥几个老命搭进去也不够啊！” “再说了，一时半会的让我们去哪里筹备这么多钱啊？这不是要我们命嘛！” “你啊你啊！一叶蔽目不见泰山啊！宋大人也没说让你们一下子拿出来啊！也没说一定让你们拿现银不是？物资啊～大哥！物资不是钱吗？这里外里的！是不是？” 张半城递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第288章 宴无好宴 “呃～这事儿还能如此？” “当然如此！不过，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么大份额你还有自己上，不给商会的兄弟们雨露均沾？” “就算你能吃的下？就不怕到时候惹得“天怒”、“人怨”？” “哎呀，对啊！多谢赵兄提醒！多谢提醒！今晚上春风楼，哥哥坐庄！一定要来啊！哈哈～” 张半城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就算有实力，如果这年月表现的“富可敌国”，那可就不止是招人嫉妒了！ “哎，要不是看在我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弟兄，我真不想管你们这些破事！” “说实话，这种既能在官家面前露脸，又有利可图的事，你真以为我们泉州商会吃不下？” “我们要跟你们一样，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我们泉州商会背靠大树，还做不到一家独大？区区三百万国债，我们会吃不下？” 走了个宋齐鲁，这又来了个张半城！ 这孙子更狠！说话比宋齐鲁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不过，关键是还没办法反驳！ “前一刻我们大家还在跟宋大人拍胸脯、打包票的，这才一转眼，就又变卦了！” “也亏得宋大人还费心费力的想给你们争取利益，想让你们在官家那里露个脸，留个好印象的！” “可是咱这做法，长脸吗？哼哼～要我说宋大人还是好脾气的！要换做个人来，能管咱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呵呵，这个，都是我们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这么着，您费心再给宋大人带个话，我这立马动身回去，召集我们潮汕商会的所有商人！这国债，我们商会要四十万贯！不，至少五十万贯的名额！您看如何？” 这有了潮汕商会的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唯恐自己落后，大头的蛋糕被别人分了去！ 很快这三百万就被瓜分完毕，还有盈余。 “呵呵，先不说宋大人会不会见我，而且我也没那个功夫！我也是得回我们泉州啊！这头筹，到底花落谁家还不可知啊！” 于是这场宴席，也就无疾而终。 各人散场后立马转回住处，要么立马往回赶，要么飞鸽传书，唯恐慢人一步！ 此时的宋齐鲁虽然早已经到家，但是后续发生的一切事情，自有“国安局”的人员通报于他！ 宋齐鲁知道此事算妥了，也算是跟赵构有个交代！ 于是宋齐鲁开始让自己两位“夫人”，开始出来挑选礼物。 然后把那些商人送来的玩意儿分出来一半，让五宝带着跟他去找赵构。 “哈哈，大哥可是大忙人啊！朕这登基都快一个月了！要不是朕有事相召，早朝你都不带去的！想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是不是对朕有什么意见啊？” “哎吆我的官家哦！您可折煞微臣了。我这还不是忙着组建舰队，还有国安局的事儿嘛。” “赈济开封的物资，也得我去统筹承运的商号。” “这不刚刚才跟一群商人，磨完嘴皮子，我这就抓紧来汇报工作了。” “我有自知之明，没有那安邦定国的本事，就只能先把手头的事给官家办妥了！呵呵。” 就赵构那群建炎班底，还真就没有几个宋齐鲁能看得上眼的。 所以也懒得去朝堂之上听他们打嘴炮。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给百姓做点实事。 “你啊你！别人都是个官迷，整天想着往上爬，可你倒好，偏偏往后出溜！” “嘿嘿，我这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您给我加封的这些官职，我都吃不消了，再多我是真顾不过来了。” “所以能做好手头上的活，就是不负皇恩了！我直到现在，都还是惶恐的很啊。” “哈哈，爱卿乃是国之栋梁，岂能说如此丧气之话？不过看你今天大包小包的，很是难得啊！” “你不是一向瞧不起那些幸进之臣吗？怎么今天也来这套拍我马屁了啊？说来与朕听听！让朕乐呵乐呵。哈哈。” “哎呀，瞧官家您说的这话多外道啊！官家英明神武、威武不凡、聪明绝顶冠绝四海，气吞山河……” “得得得！你还是好好说什么事吧！你这称赞，朕真是无福消受啊！” 赵构一听宋齐鲁又要来那老一套的马屁说辞，立马叫停！ “嘿嘿。这都被英明神武的您给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绕弯子了。这些都是那些商人拜访我的。” “我想着也不能独吞，这人家肯定是看在官家面子上，这才去我那的。所以，我就把那些礼品挑了一半，给您送来了。” 应天府就那么大，再加上有他那位大伴的存在。 所以一众商人去见宋齐鲁的事儿，赵构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那些商人居然携厚礼拜访宋齐鲁，都不来给自己“进贡”。 虽然赵构自个心里也很腻歪，但是他也不好吃宋齐鲁的飞醋！ 但是吧，居然没想到这宋齐鲁居然这么懂事！还专程给自己送来一半！ 好人！满朝上下能干出这事儿的，估计也就他宋齐鲁了！ “哎呀，爱卿真是有心了！只是这些物什都是那些商人送你的。你再转手给我送来，这，不太好吧？” 作为全大宋都有头有脸的人，那些商人第一次拜见宋齐鲁，也不可能随便拿点东西糊弄。 所有礼物都是精挑细选的，连赵构多少都有些眼馋。 “哎呀官家啊！您也是知道的，我这人就是个粗人，只认金银财宝，其他高雅的玩意儿，我也欣赏不来。” “所以，嘿嘿。您懂得，这些东西在我那，就是暴殄天物啊！在您这才能发挥他本身的价值不是？呵呵。” 赵构这小心眼，事儿贼多，啥事你都得顾全他的颜面，要不然就容易遭记恨。 要不然，赵构都“退休”之后，还会念叨着李纲那老家伙拿他当小孩了。 “哈哈，爱卿这真是自谦了啊！不过既然爱卿如此一片赤诚之心，那朕就厚颜收下了啊！” “对了，你既然来了，肯定不只是来给朕送这些东西来了的吧？说说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 赵构也是会投桃报李的。 “哈哈，最近臣手上大事也就组建大宋海军舰队，不过托陛下洪福，都挺顺利。其他的，也都挺顺遂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 “哦，对了微臣还有一事儿禀报，就是这些商人组建了一个中华联合慈善商会，主要是集结商人和民间力量支持地方兴办义学和药局。” “性质跟皇上您的皇家学堂和皇家平安医药局也差不多。不管多少的，也算是他们声援支持官家，表达自己的爱国之意。” “而且战争国债券的事儿，也布置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些出人意料的惊喜！” “哈哈，我就知道大哥是一员福将！好！很好！这事儿做的漂亮。” “回头朕让大伴也安排些锦衣卫，照看一下这些人！对于拥立我建炎朝廷之人，都是我国之栋梁，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啊！” 说到这事，赵构就想起来昨天岳飞给自己的那封“千言书”！ 那真是气的他肚子疼啊！赵构当时就把岳飞直接给整失业了！ 赵构也不管他是不是宋齐鲁的“把兄弟”，也不顾及他应天之战的滔天战绩了。 满脑子都是岳飞当时带着金兵朝他跑的事！ 对于这种“不忠”和大逆不道之人，直接一撸到底，打发回老家种地去了。 开始自己也是打算通过拿捏岳飞一把，当是给权势正隆的宋齐鲁敲个警钟。 省的他俩“功高震主”，分不清到底谁是大小王。 可是宋齐鲁不仅一切行动听指挥，偶尔还不忘“表忠心”，就是自己交代的事儿，也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话到嘴边，还真不太好跟宋齐鲁提岳飞这事儿啊！ 第289章 千言书 宋齐鲁这段时间忙的晕头转向，还真就没顾得上管岳飞被“开除”的事儿！ 至于岳飞到底干了点啥，能把赵构气成这熊样。 赵构甚至都不顾及自己“大财主”宋齐鲁面子，也要把他撸掉。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岳飞给赵构写了一封“千言书”。 最终赵构还是硬着头皮，将岳飞写给他的奏折，递给了一脸懵逼的宋齐鲁。 “官家这是何意？此乃关乎国家大事，微臣岂敢僭越？微臣万万不敢啊！” “哎，让你看，你就看吧！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这事关你手下爱将岳飞的，朕也不知如何跟你开口，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宋齐鲁听闻是岳飞的奏章，他也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哎！历史的惯性居然如此之大。 虽然此时的岳飞，因为宋齐鲁这个“作弊器”的存在，立的战功比当年历史上的功劳大太多了。 岳飞也因功得到晋升，从原来刚入流的小军官，升到中层将领。 按宋齐鲁的认知，像岳飞这种层次，应该是没有资格直接给赵构上奏章的。 这就好比一个营长直接一封信捅到znh了，这玩意儿也不符合体制内的规矩不是。 可怪就怪在这里了！ 这里是大宋！ 因为大宋自立国之初，宋太祖赵匡胤就立下规矩： 有宋不杀士大夫，不杀大臣、言官，尤其是上书言事之人！ 所以这就使得宋朝的言论自由度颇高，议政那更是家常便饭常有的事！ 就像之前，最先上书提出“诛灭六贼”的，就是有名的太学生领袖～陈东带头的。 太学生领袖，说白了就跟现在的北大学生会主席差不多，还是一介没有官身的“白丁”罢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 没呢！ 宋钦宗赵桓罢免李纲和种师道的时候，太学生和民众的“示威游行”抗议活动中也有陈东的影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赵桓迫于“舆论压力”又重新启用种、李二人。 所以岳飞这封“千言书”，也顺利抵达了赵构这位大宋朝新话事人的案几上！ 宋齐鲁打小背过岳飞的满江红，就岳飞那文采也的确不是盖的。 洋洋洒洒一篇奏折，以宋齐鲁的古文功底看的是磕磕巴巴，大概的意思总结起来就三个“中心思想”。 第一，你看你赵老九也当皇帝了，也算是中原有主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趁势追击一波，打金人一个措手不及啊？ 第二，至于汪伯彦、黄潜善这俩人啊！才不配位，就是俩幸进的小人。为了咱大宋朝的千秋，我看您还是把他俩撸了吧！ 第三，你看你这刚登基，正是民心可用之际，我建议您御驾亲征，收复黄河两岸失地，我岳飞愿给您当马前卒！ 你看看，这岳飞人家本来也没说啥“大逆不道”的话嘛！ 这要是放在一般皇帝头上，即使不采纳，这也不至于罢免人家不是。 可是偏偏不巧，岳飞碰到的是“惜命如金”的赵构。 而且这三条，几乎个个直击他的要害。 要说赵构这皇位，那就是老天爷赏饭吃，毫不吃力捡来的，那也不算夸张。 这哥们儿啥也没干啊，就领了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官衔。 自从召集了七八万大军，就开始乖乖的躲在一边充当吃瓜群众！ 赵构也不去救他哥，就一路带大军从相州到大名府，从东平府跑到济州府，一路迂回向南…… 这要不是宋齐鲁的“锦囊妙计”把他拐带到应天来，赵构下一站都想直奔宿州，然后朝长江南岸蹽了。 自张邦昌宣布退位以后，孟太后派出去给赵构送信的人，那可是一路追着赵构屁股跑，这才把登基的“诏命”送来啊。 要不说，赵构他命好啊！ 先不说宋齐鲁那边把唯二的两个竞争对手，都替他干了下去。 以徽宗赵佶硕果仅存的“独苗”身份，也奠定了这偌大个宋朝，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只要他不死，除非他老子和他大哥被金人放回家，否则谁来了也不好使！ 但是这有个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他得先“活”下去！否则也是一死百了…… 所以这样来看，岳飞的奏折内容，确实刀刀暴击赵构的心窝窝了。 赵构手下现在也有个十万大军，名义上都归他管，钱粮军饷由他出。 但是如果说抛开了那些率军大将，他赵构对这些军队，到底有多大约束力，就是赵构心里也没底。 赵构又不是个愣头青，会赌上身家性命和国祚，带着十万散兵游勇，北上打金人？ 御驾亲征？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就怕他赵构被金人抓不走吗？ 岳飞这呱啦的，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其罪当诛！ 就他大哥钦宗，当时手底下七、八十万大军，都没能挡的住金兵铁骑。 不仅被金兵堵了两次东京大门，最后还被金兵薅着北上了！ 八十万兵都白费！ 难道还指望他手底下这十万人马，就能把金兵打服？ 这能护得自身周全，不被金兵抓走就不错了！ 他赵构只是年轻了些，又不是傻！ 谁爱去谁去，反正他赵构是打定主意不会去的！ 还有那个抗金起义军的事儿，提的赵构也上火。 他自己都养着一大堆人马，都快穷的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闲钱去给那帮子“乱民”发饷？ 在赵构眼中，那些人一没法度，二没军纪。 勇猛是挺勇猛的，可是一个个的只认他们家大首领，听招不听宣！ 这不是拿他赵构当小孩骗呢？ 这万一有个瞅他赵构不顺眼，趁机把他给做掉，再拥立他们家大首领上台的，届时哭都找不到地方！ 还有那个汪伯彦和黄潜善，这两人都是赵构自己“精心挑选”，亲自提拔上来的。 这二人，一个是国防部长，一个是gwy总理。 好嘛！ 就凭你岳飞一句话，让赵构撸掉他们？ 他赵构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威严还要不要了？ 以后还怎么提拔和收买臣子？ 再说了，汪伯彦和赵构啥交情啊？ 那可是赵构最初在相州，成立大元帅府起家时候，就一路跟随他的啊！ 这一路以来，最饥寒落魄的时候，都是汪伯彦亲自给赵构端茶送饭、嘘寒问暖，这种患难真情，是哪个能比的了的？ 再说了，连宋齐鲁的活神仙师父，给的“无字天书”谶语都是： “事有不虞东南飞”。 就你岳飞厉害！偏偏让北上，这岂不是逆天命而为！ 懂不懂？就这小搅屎棍，不趁早把你清理了，这觉都睡不好！ 宋齐鲁看完奏章之后，将奏章合上，恭敬的交还给赵构。 然后恭立一旁，不再言语。 宋齐鲁这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跟赵构甩脸子，这样一来，倒是轮到赵构不好意思了。 毕竟这事儿，连招呼也没跟宋齐鲁打，就直接把岳飞处置了，的确办的有点不太给面子。 “爱卿可是对朕的处置，有不满之处？此处也无他人，大哥但说无妨。” “回官家的话，微臣并未有不满之处，微臣鼎力支持官家的决议。此时还需一切以维稳为上！” 宋齐鲁这么平静的回答，倒是让赵构更加好奇了！ 他突然想起来了宋齐鲁的“神棍”身份。 “哦？看样子朕这次还是做对了啊！难道此事也在你预料之中？” “呵呵，不瞒陛下，确是如此。” “此前微臣已多次劝谏阻止过岳飞，但这事儿，还是按照原有的轨迹发生了。天命不可违啊！” “真有此事？那岂不是说按照尊师的天书所言，此处还不是朕的龙兴之地？” “朕还得往东南方向而去？具体是哪里？大哥知道吗？还有，大哥自从去年就问我要岳飞，看来大哥对他不是一般的看中啊？不知大哥可否为小弟解惑？” 赵构突然好像在冥冥之中抓到一丝线索，但又具体说不上来，所以只能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疑问都提了出来。 “确实如我师父所言，官家真正的龙兴之地在东南。” “但是此事牵涉天机太多，微臣怕影响到陛下气运，所以也不敢轻易泄露。” “陛下只需谨慎即可，虽有波折，但陛下乃天命之人，必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哦？既然大哥如此所说，那朕也就放心了。天机不可泄露，这道理我懂。” “大哥也不必勉强！小心遭了反噬，损了大哥的道基，那我可就成了罪人了！哈哈。” 赵构听闻自己小命没事，那他就放心了。 不就是往南逃嘛，这对于颇有“预知”天赋的赵构来说，那都不叫事！ 大不了，就一路狂奔呗！ 第290章 兵工厂 “多谢官家关心，微臣感激涕零。” “不过对于岳飞，陛下还需谨记，此子命格奇特，专克金人。如果任用得当，将是我大宋中流砥柱。” “只要不伤及他性命，我大宋国祚，因他至少可加增百年！” “哦？还有如此说法？也难怪大哥对其如此青睐有加。你看这，要不朕派人将其追回？” 赵构总算知道了宋齐鲁为何对岳飞这么重视了，甚至还因此认了姚氏当义母。 这样一来，所有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原来这“便宜”大哥为自己所做的，还不止表面上这一切啊！ “不用了，岳飞总是有些年轻气盛了些。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敲打敲打，也不一定是坏事，呵呵。” “嗯，那大哥如此说，朕就放心了。” 接下来，二人就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交换了各自看法。 被赵构拉上台的“老愤青二人组”——李纲和宗泽，关于顺应民意和北上抗金事宜，这俩人正跟汪伯彦、黄潜善掐架呢。 最近是闹得朝堂满地鸡毛，让赵构也是头大不已。 这事儿宋齐鲁也不好直接表态力挺哪方。 宋齐鲁虽看好的力主抗金的一脉，但是就目前来讲，时机还不成熟。 而另一边的汪、黄，宋齐鲁是一百个看不上眼，但抵不住二人都是赵构的铁杆心腹。 虽然赵构给了宋齐鲁“打神锏”，但他也不能因为点小事儿就随便乱舞。 这要是一锏镂赵构脑袋上，就算他表面不说，那也得被这小心眼子记恨上不是。 所以，宋齐鲁果断的当了墙头草，开始从中间和稀泥！ “这事儿吧，既然官家已经表态了坚决抗金，那就不好朝令夕改。反复无常的话，也会失了民心，所以有些事，还是需顺势而为啊！” “此事朕也知道，不是朕不想啊！你说说就凭我们现在这些兵，大哥觉得我们能有多大把握打退金兵，收复失地？” “呃～不足一成！” 宋齐鲁的实诚倒是把赵构噎了个够呛，这是真不给面子啊！ 虽然都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是你也好歹粉饰一下啊！ 搞得赵构也尴尬的不行。 “呃～这个，加上大哥那几万大军也才这么点把握？” “哎，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啊！我们大宋的军队已经烂到骨子里去了。” “就说臣此次在应天保卫战中，虽侥幸胜了完颜宗翰一筹。这其中民心可用、战士效死是一大主因，但火炮、手雷、排枪阵这些新式火器的出现，也是功不可没！” “大哥有些妄自菲薄了吧？你可是正儿八经的，把完颜宗翰部活生生打残了一半啊！斩首金军两、三万之众，你还都这么没有信心？这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倒不是臣认怂胆怯，而是就事论事罢了。我们不能小觑任何一个对手，更何况经历了灭辽之战的金军，早已今非昔比。金人的单兵作战能力，的确超出我们大部分军士很多。” “就算是火炮，完颜宗翰在应天这次吃了如此大亏，来年再犯，肯定会大肆装备，或者研究出相应的克制战法。” “完颜宗翰这次也是发了狠的。他把开封所有军器匠人，全部掳掠北上，就能看出他所图非小，此事我们不可不防啊！” “哎，火炮可是大哥的杀手锏，金人可能轻易仿去？” “火炮锻造，的确有些技术要求。但是只要见到了，加上完颜宗翰手里有开封一万多名将作监、火器监的匠师，将火炮仿制出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其中的关键技术是炼钢、膛线和颗粒火药的配比，这事儿估计金人得耗费一些精力研究，要想追赶上我们，他们还得有一段路走。” “那我们放在扬州的军器监安全吗？这等镇国神器，可不容有失啊！” “嗯，此事正要跟陛下汇报。臣听闻湖北的大冶，有储量丰富的铁矿和伴生铜矿。所以想建议陛下将军器监迁往大冶，这样也可免去铁矿石原料的来回运输，节省不少成本。” “同时还请陛下能派魏公公手下的锦衣卫，前往负责火炮制造的相关保密工作！” “嗯，正当如此。火炮乃国之利器，即便是再小心也不为过。” “启禀陛下，微臣另外还有一事禀明！” “哦？何事如此正式？大哥只管讲来便是！” “承蒙陛下厚爱委以重任，不过奈何微臣能力有限，所以请辞军器监都监一职，还请陛下另任贤明。” “嗯？爱卿能者多劳嘛！火炮是你一脉鼓捣出来的，这临阵换将也不行啊！哪里还有人比你更适合？” “非常时期，爱卿可不能弃朕于不顾啊！大哥也不要有其他顾虑！只管放手而为！” 对于宋齐鲁一再的要求给自己“减负”的行为，赵构还是相当满意的。 在他看来宋齐鲁这人还是识大局的，至少没有恃功而骄。 但如今“建炎”草台班子初创，手底下合用的人手本就不多，所以宋齐鲁这么好使唤的帮手，肯定不能放过。 “呵呵，多谢官家信任。只是微臣如今是真忙不过来啊！就连这段时间筹备婚礼的事儿，微臣都顾不上了，都是几位义兄在帮忙操持。” “哎！如此也罢！不过这个接班人选，大哥可有推荐之人啊？” “此事官家不必作难。臣计划把军器监改组成工厂作坊的模式。设置一名专业技术人员担任厂长，管理生产事宜，臣也可以在其中充当顾问。” “陛下只需派一名心腹之人负责监督便可。这样既可以防止外行指挥内行，又可以节约人力，调动人员积极性。” “朝廷只需定期给兵工厂布置武器的生产任务和目标即可，具体的生产加工，由兵工厂自行分配负责。” “兵工厂，大冶兵工厂。嗯，这个名字不错！但是朕怎么听着，这名字有些商人的味道了啊？呵呵。” “呵呵，陛下难道忘了？微臣本就是商人出身嘛。” “微臣计划将匠人的工钱与武器的质量和成品合格率二者挂钩，同时奖励发明创新，调动匠人发明创造的积极性。” “最近几个月的军器监，都是在按照这个模式在进行。工人热情高涨，生产效率提高了不止一倍啊！” “此次应天府保卫战，一应所需的火器足质足量交付，和这种模式下他们的辛苦付出密不可分！” “嗯，照你这么说来，这种模式的确不错。也好，那就“萧规曹随”，朕让魏良（赵构的贴身大太监）亲自跟进此事，直接对朕负责。” “朕知道你不差这点薪俸，但是都监这个名头，大哥还是继续挂着吧，也好随时指导他们。” “那，那微臣也不矫情了，谨遵陛下旨意。” “嗯，今日差不多这样吧，明日记得来上早朝！” “这都快一个月了，你除了开国大典那次，居然只参加过两次朝议，倒是比朕这个皇帝都忙啊！” “呵呵，是陛下您太抬举微臣了！您一下子把微臣托举到如此高位，我是觉的自己多少有些德不配位啊！” 宋齐鲁这话倒是把赵构都逗笑了。 “你说你啊！别人都巴不得自己的丰功伟绩天下皆知，可你偏偏往后躲闪！难道这也是你那一脉的门规？” “呵呵，那倒不至于，只是术业有专攻啊，臣这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让臣干点打打杀杀的粗活还可以，这关乎社稷的大计，臣是真没那个本事啊！所以也就不给您添堵去了。” 宋齐鲁打定主意，在自己没有能力扭转现状之前，绝对不去掺和建炎朝廷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眼不见为净，省的被那群猪队友给气死！ “哎呀，大哥这是什么话，就依你算无遗策的本事，那就是我大宋的诸葛孔明！” “陛下太抬举我了，臣哪里敢自比诸葛武侯？只不过是承了我师父众人的遗惠罢了。” “也罢也罢，公事谈完。难得大哥忙里偷闲能来一趟。你我暂且不谈国事，只谈风月！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今日大哥便陪朕饮乐一番吧！哈哈。” “呃，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哈哈，那就好。康履命人备酒席，再让刚排练好的舞姬献舞！” 第291章 二府制 于是在一阵鼓瑟齐鸣的氛围之中，宋齐鲁第一次见识到了，古代帝王级的大型歌舞表演阵仗。 嚯！大气！ 这是宋齐鲁最直观的感受！ 真特么会玩啊！ 这是宋齐鲁对赵构发自内心的“赞叹”！ 一群妙龄舞姬，衣着鲜艳，香肩外露，外披轻纱，时聚时散，在那里翩翩起舞！ 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的宋齐鲁，也不由看的有些出神。 这是一种迥异于后世的舞风！ 宋齐鲁内心只冒出一句“媚而不俗，赏心悦目”之外，然后，就词穷了！ 赵构对于宋齐鲁的“土包子”表现，也很是自得。 别的东西不敢说，出身帝王之家的他，对于这些“高雅”的东西，那审美级别，可是凡人无法企及的！ 这点自信，他赵构还是有的！ 宋齐鲁心里也暗道：赵构这也算是继承他爹大部分的“文艺细胞”，艺术天赋颇为不俗了！ 这才刚吃了几顿安稳饭？ 而且亡国之耻近在眼前，开封和应天府又连遭战乱。 没想到赵构这才登基不足一月，就在这等“废墟”之上，为他自己调教出来这么大一支舞队。 哎，人才啊！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宋齐鲁有心劝谏，但是看着赵白眼那副自得的嘴脸。 就算他说了，估计赵构也是听不进去，还平白给人添堵，坏人家雅兴…… 哎，随波逐流的且混着吧！ “世人皆醉你独醒”在赵构面前，可不是啥好事！ 怂是怂了点，不过还是明哲保身为上！ 就李纲那名望履历，赵白眼说撸就给撸了，估计自己脸也大不到哪去！ 好赖哄好了赵构，自己还能总领三路义军招抚使和负责全国的海军事宜。 这有权在手，也好便宜行事。 多少还能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不受掣肘的干点“正事儿”！ 要是跟李纲一样被撸掉，就算宋齐鲁再牛叉，没了赵构的官方背书当靠山，百姓估计也够呛买他的账！ 没了群众基础，他也翻腾不起大的浪花。 就这样，经过一番“赏心悦目”之后，二人宾主尽欢而散。 既然已经被赵构点了名的，所以宋齐鲁也得参加五日一次的“大朝议”。 第二日宋齐鲁早早的穿上官服，准备上朝。 等宋齐鲁来到殿前的时候，有一些大臣已经到了，正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说着话。 等宋齐鲁这位“稀客”到来以后，在一阵错愕以后，大家纷纷近前来拜见宋齐鲁。 但是像汪、黄这类自持赵构心腹，地位尊崇的人，只是朝宋齐鲁抱拳遥拜了一下，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但是像此时担任尚书右仆射（右相）的“老耿直”～李纲，连招呼都不屑于跟宋齐鲁打，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因为在这老哥们儿看来，他李纲是来办事的！ 阿谀奉承那一套，他还不屑于去做。 虽然李纲对于宋齐鲁没有多大意见，远远及不上他对汪、黄二人的恶心程度。 但是宋齐鲁地位高，他不想落一个趋炎附势的“舔狗”名声。 宋齐鲁知道他的性格，也没有去理会。 应付了前来拜会的人之后，便跟还算聊得来宗泽，在一旁窃窃私语，谈论着一些关于边防建设的问题。 此时人群中有一个人，目光狠毒而又怯懦，躲在偏僻的一角，没有出现。 他就是被宋齐鲁用酒壶爆锤一顿的——范琼！ 要说这哥们儿，也是命不该绝。 本来宋齐鲁都劝好了赵构，要宰了他杀鸡儆猴。 赵构当时也点头了，把范琼押入了天牢等待侯斩。 可偏偏没几天，赵构就登基了，宣布大赦天下，所以被范琼逃过一劫。 也不知道赵构这哥们儿怎么想的！ 不仅没杀范琼，而且还按照承诺，让范琼重新位列朝堂了！ 宋齐鲁不无恶意的猜测，应该是赵构“感念”范琼，把他爹和他大哥一家子搜刮的干干净净，全部打包给金人送去了。 这无形中替赵构，清空了登基之路上的“血脉障碍”。 而且范琼因为对金人极为忠诚，在张邦昌的“伪楚”，就手握一部分兵权。 这也算是赵构对这个“从龙之臣”，变相的投桃报李和收买吧。 随着小黄门三声净鞭之后，众人便依次而入，按照左文右武（文官在东面，武官在西面）分列在大殿两边。 以“齐鲁郡公”的头衔之尊贵，宋齐鲁是应该站在文官头排的。 但是宋齐鲁还同时兼任着三路招抚使和靖海巡检制置使的名头，这样一论，他又是不折不扣的军方大佬了。 宋齐鲁这人也干脆，直接往武将队伍里一扎。 他看着那群“投降派”官员嘴脸就上火，相对而言他更喜欢这群“弱势”的武将。 但是紧接着问题又来了，宋齐鲁这往队伍里随便一扎，关键是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没人敢站他前头啊！ 除了宗泽和汪伯彦这两位之前“大元帅府”的副元帅，还堪堪与之相比之外，其他人都不够格！ 哪怕是张俊、刘光世之流，甭管他们心里服不服气的，这会儿也不敢站宋齐鲁前面去。 最后经过一番“谦让”之后，由名为“同知枢密院事”的汪伯彦打头，宗泽居中，宋齐鲁排头排第三位。 这老汪的头衔其实就是枢密院副使，相当于国防部副部长的职位，从一品的高官，职位远远高于正三品的兵部尚书。 而且汪伯彦还是实际上掌管赵构手下所有军事调动大权的核心人物！ 此时的南宋建炎朝廷因为初创人员不足的缘故，很多都是一人多职。 比较有意思的就是军方和“三省六部制”，这些部门的职能跟宋齐鲁印象中的大不相同。 比如军方，首先是枢密院，这就是相当于国防部。 但是呢，枢密院老大多为文官兼任，老二有时才是武将。 而且枢密使他们只有下发军令、军队调动和高级武将任免的权力，没有实际的统兵权。 此外除了地方厢军和乡兵之外，所有军队均隶属于禁军！ 在此基础上还建有“三衙”，三衙首脑分别为殿前都指挥使、侍卫亲兵马军都指挥使和侍卫亲兵步兵都指挥使。 三衙首脑之间相互牵制也就罢了，而且他们还得受枢密院节制。他们只有统兵权，没有调兵权！ 至于三省六部的兵部，这节骨眼上纯属打酱油的角色。主管后勤保障和地方厢军。 连推选武官的权力，都被吏部弄走了。 于是就形成了以枢密院为龙头，三衙、兵部、吏部四部门，联合分管军事的权力架构。 同时南宋初年，赵构还允许各个领兵大将可自行“招募”军队。 于是也就有了后期的“岳家军”、“韩家军”之类的个人嫡系部队。 本来就对这些将领和军队的约束力不足，这样一来更是尾大不掉。 像刘光世屡次不奉诏书，怯敌不战，这要是随便换其他一个朝代，早被切丝剁沫喂王八了！ 至于“三省六部制”，更是奇葩！ 本来三省中由中书省负责决策、尚书省负责执行、门下省负责监督。 但是自元丰改制之后，以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行门下（省）侍中事，为首相。 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行中书（省）令，为次相。 这基本上等同于三省合一了。 至于南宋建炎朝廷更干脆利落，直接以尚书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为宰相。 至于门下侍郎和中书侍郎，都改为参知政事，直接为副相。 不过把元丰时期的尚书左、右丞官废除了。 参知政事，就成了宰相的二把手和接班人。 而且按照宋朝廷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御史台的老大御史中丞弹劾宰相，那么宰相必须辞职下台。 然后由副相接班，而且御史中丞也能以此进身为执政（李纲当了75天宰相后，就是被张浚这么搞掉的）。 此外还有把户部权力瓜分的“三司使”。 分别为掌管全国山水物产、关市、河流、军器的盐铁使（国税局）。 掌管赋税、开支的度支使（审计局）。 掌管全国人口和赋税登记的户部使。 这三者又被称为“计相”，基本等同于全国的“钱袋子”！ 一般在朝堂上负责的角色为——不停的哭穷！ 于是最终就形成了，以中书省和枢密院两个机构分别掌管“文武”的二府制。 外加管钱袋子的“三司”和负责监督、台谏的御史台。 第292章 急眼的李纲 待队伍站定之后，随着小黄门的一声“上朝”，赵构闪亮登场，群臣一片躬身山呼万岁。 待赵构坐定龙椅之后，一声平身之后，众人才起身。 “有事出班，无事退朝！” 随着黄门太监的尖嗓音传来，标志着今日早朝正式开始了。 紧接着一众“喽啰”出班奏事，大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汇报工作。只能算是打头阵的开场白。 对这些毫不感兴趣的宋齐鲁，开始在人群里目光乱瞄，想跟一众同僚混个“脸熟”。 这踅摸了两圈，还真让他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抗金主战派代表人物张浚。 对于此人怎么评价呢？ 用朱熹的原话就是：这人虽大义分明，但是奈何才干极短。 赵构的评价则是：就张浚那小子打仗的招数，别说朕知道了，全天下的人都门清，富平之战失败就是个例子。 这哥们儿是政和八年（1118）的进士，据说还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后人。 但是两次东京保卫战都没有露面，这建炎朝廷刚一建立，他就嘚嘚的跑来了。 而且还直接被赵构重用，任命为枢密院编修官。 因为之前有过弹劾李纲、姚平仲的“不凡资历”，所以又被升任为殿中侍御史。 一直到1130年，受命领略川陕，出任川陕宣抚处置使。 这三年间，除了1129年“苗刘兵变”时组织大家伙去救赵构，此外再也没办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至于近期这段时间，唯一干的“深得”赵构心意的事，就是把同为抗金积极分子的李纲弹劾了下去，踩着李纲完成了他自己的进身之阶！ 到了川陕之后，他又污蔑陷害了西北战区的头号抗金名将曲瑞。 要说这曲瑞也是个刺头，早些年间在抗击西夏和金兵之中都是屡立战功，在军中和民间声望都很高。 不过呢，曲瑞能力是强，而且也积极抗金，但是就是不太会做人。 据宋史记载这人多少的有些“骄傲自大”，所以政治智慧多少有点欠缺。 先是不服朝廷派来指挥西北战局的文官王庶，后来朝廷让张浚来替换王庶。 出了名的“志大才疏”的张浚，一上台就想玩票大的——组织了富平之战打击金军。 毫无例外的遭到曲瑞的反对，张浚也由此记恨在心。 等到富平战败之后，在王庶、吴玠和心腹刘子羽的撺掇之下，最终下手污蔑曲瑞写对朝廷不满的反诗，把曲瑞下狱，致使其在狱中被害！ 虽然弄死了曲瑞，但张浚为南宋简拔了吴玠、吴璘兄弟二人，使得金兵在高宗一朝，始终无法踏进蜀中半步。 此外张浚坐上掌管军事“外相”之后，他一直主张积极抗金，并且大力支持岳飞的北伐事业。 但是他自己起家的“老本行”，他也一直没落下，先后弹劾过韩世忠和刘光世。 最终刘光世被他搞下台之后，引发了“淮西兵变”，间接导致郦琼叛变，他本人也因此被免相下台。 虽然功过不能相抵，但是在张浚身上的这些糊涂账，还真是不好算。 是非功过，也只能任由后人评价了。 宋齐鲁对张浚的评价就是：这哥们儿的“厚黑”之道，玩的溜啊！ 宋齐鲁“碰到”的另外一个老熟人，是他准老丈人——林雪原。 林雪原因为工作业绩突出，能力强、资历够，又有宋齐鲁的“背景”，所以这次被赵构提拔为明州（宁波）知府兼市舶司提举！ 林雪原昨天傍晚才刚刚赶到，住宿在礼部的招待所。 这次主要是来面圣述职的，同时借着休沐的机会，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结束以后就得奔赴明州，做他的一方封疆大吏去了。 宋齐鲁看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林雪原“凶狠”的目光。 宋齐鲁也只能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就转过头上，老老实实的听着一众大臣们“扯皮”。 毕竟婚前就把自己“革命战友”的女儿肚子搞大了，还一跑了之，就算宋齐鲁脸皮再厚，面对林雪原也是有些难为情的。 这时候，也正好轮到李纲出场了。 “启禀陛下，臣李纲有本上奏！” 凑着一个空隙，李纲手捧笏板，一步迈出文官队伍躬身上奏。 “哦？原来是右相大人，准奏！” “臣谢主隆恩，臣对于汪、黄二位大人收缩秋防和迁都南下的意见实在不敢苟同！” 老李头反正就是横竖不待见汪伯彦和黄潜善这俩侫臣，要不是好友相劝，他都想奏请赵构免了这俩怂蛋的职！ “哦？爱卿有何见解？还请说来。” “启禀陛下，陛下自登基以来，民心所向披靡，开封百姓更是日夜翘首以待，盼望陛下能够还朝。” “钦宗皇帝就是因为听信谗臣所言，才放弃黄河秋防，使得金军渡河之后如入无人之境。前车之鉴，陛下不可不防啊！” “嗯，爱卿言之有理，那么大家便议一议，这边防之事吧！” 赵构被李纲建议他还朝开封，吓了一大跳。 此时也只能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了。 “启禀陛下，臣有异议。我朝现在并无多少可用兵力，大军不足十五万之数，守开封都成问题。构建河防也只能分散兵力，被金人各个击破。开封城外无天险可持，臣建议陛下迁都南下。” 关键时候还得赵构的心腹汪伯彦出场，毕竟这些话如果由赵构说出来，就太掉份了！ “竖子尔敢！你危言耸听，惑乱陛下，是何居心？难道你要撺掇官家置祖宗基业于不顾吗？” “河北、河西有百万义士可用，各路更是能轻易招来几十万兵马勤王，何谓无人可用？” 李纲瞬时感觉气血全部往脑门上涌。 “作为枢密院使，国家如此危难之际，你不思为君解忧，反倒一味蛊惑避战逃跑，你有何脸面立于朝堂？我李纲耻与你为伍！” 汪伯彦这一下子直接把李纲给惹毛了，气的指着汪伯彦鼻子跳脚大骂。 “这满朝上下只有你李纲是大忠臣吗？你且说说百万大军调动所需钱粮从哪里来？陛下的抚民安民所需从何而来？你来出这个钱吗？” “钦宗朝八十万大军都挡不住金军，如今你让陛下带着十几万人回开封，我倒是要问问你李纲，是安的何居心！哼！” 这就有些政治攻诘了，汪伯彦个小机灵，直接怼的李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 “你，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其心当诛！” “我是不是当诛，自有官家决断，还轮不到你右相大人！右相大人有这个功夫，不如去问问三司，我朝如今到底有多少家底可用！” “你！” 赵构眼看着这议事就要变成全武行了，抓紧跳出来拉架。 “好了，好了，两位爱卿暂且稍安勿躁。张爱卿，三司可有明确统计国库所存和今年的赋税收入？” “回禀陛下，国库如今所存不足四十万贯，因为战乱中原地区中原地区农业大受影响，加之陛下体恤百姓进行了赋税减免，估计今年夏收赋税不足往年一半。” “此外就是三地市舶司的关税大概有六十万贯，此时正在押运进京途中。” “哎，举世惟艰！众爱卿还需万众一心，共渡难关啊！” “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宋爱卿，不知战争债券的事儿，可有进展？” 正在魂游太空的宋齐鲁，突然听闻赵构问自己话，立马回神。 “回禀陛下，此事微臣正在跟进，旬日之可见成果。” “嗯，那就好，现如今我朝也是等米下锅啊！无论是备战，还是抚民，处处需要用钱啊！” “传朕旨意，自今日起，后宫膳食全部缩减为两菜一汤，群臣无故不得大肆宴饮。我们君臣一心，共克时艰！” “陛下英明，臣等遵旨！” “启禀陛下，臣李纲奏请任命宗泽大人为东京留守，张所为河北招抚使，傅亮任河东经制副使。全权负责黄河沿岸的军事防御。构建我朝边境阻挡金兵的第一道防线！” “启禀陛下，还望陛下三思啊！分兵乃兵家大忌啊！而且，而且我朝财政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啊！” 此时不仅汪伯彦，连赵构的另一位心腹小弟黄潜善和一众爪牙也蹦了出来反对。 哎，又是一顿扯皮，宋齐鲁眼看着没什么好办法，就要自己上前声援李纲了。 第293章 二捶范琼 正巧这时的宋齐鲁，突然看到了缩在队伍边角的范琼。 好家伙嘛！ 这回找到儆猴的小鸡仔子了。 只见宋齐鲁转身往后走，几步来到范琼跟前。 还没等范琼反应过来，一脚跺了过去。 没有防备的范琼，直接被踹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八蛋！你这金狗如何敢站在我大宋朝堂之上？我上次怎么给你说的？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当我在放屁吗？” 说完宋齐鲁又开始暴揍范琼，范琼都被宋齐鲁打出心理阴影来了，而且还不敢还手啊！ 范琼只得连滚带爬的，一边朝着赵构喊冤，一边朝赵构方向跑。 宋齐鲁也坏，故意把范琼朝文官队伍方向追，边追边捶，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你跑什么？有脸给金人当狗，认贼作父，为什么没胆跟我对峙？这就是你这没胆的狗贼，捧金人臭脚的下场！” “就你这熊样！凭什么站在我后面？陛下饶恕你，那是因为陛下大度，我可没有陛下那肚量！” “你再给我瞪瞪眼试试？真以为自己手底下有点人马，就敢跟我叫板了？” “我特么还就明着告诉你了，老老实实为国尽忠还好，如果胆敢有反意，你信不信老子三天之内平掉你？” “他娘的，完颜宗翰都被老子打的屁滚尿流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要是个带把的，就跟老子一起去前线抗金，否则下次还是见一次打一次！” 众人开始还没弄清宋齐鲁这是抽的什么疯，可是随着宋齐鲁对范琼的破口大骂。 这些人精也都寻思过味来了，绝口不再提反对李纲提议的事了！ “宋爱卿还不快快住手！身为国公之尊，如此殴打同僚，咆哮朝堂，成何体统！” “哦，嘿嘿，陛下恕罪，微臣打完这两下立马就住手。我早就告诉过范狗，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了！” “可他就是不信邪，但是我这人最讲信誉了！像这种食君之俸，还卖主求荣的东西，就得打。要不然像这种天生反骨的，根本就不长记性！” 宋齐鲁嘴上说着，脚底下也不停。 在赵构即将要发怒之前，宋齐鲁又狠狠地踹了一脚范琼。 这才施施然的返回队列之中，临走不忘给范琼泼脏水，扣了一个“反贼”的帽子。 这事儿倒也不是宋齐鲁冤枉他，1130年，范琼不负众望的，又开始不服南宋朝廷管教。 不仅拥兵自重，用活剥人皮来恐吓监察御史陈杨戬。 居然还敢拿着自己已聚众十九万的事儿，要挟赵构放了依附“苗刘兵变”的宋臣。 结果就是成功惹毛了赵构的范琼，被爱告状的张浚上奏之后，联合武将张俊把范琼给做掉了。 赵构虽然不喜宋齐鲁的“跋扈”行为，但是鉴于宋齐鲁向来不会无的放矢的尿性，他也不好再去追究宋齐鲁。 说不得，以后还得多防着范琼这不省心的点。 “李纲所奏之事，朕准了。众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上奏？如果没有就退朝吧！” 上个早朝，赵构也是心累的不行。 既然批准了李纲举荐的人事任命，就想着抓紧散朝。 谁知道这火一会儿，还会不会烧到自己身上呢。 “后天我大婚啊，诸位同僚如果有时间，别忘了来喝杯喜酒！我在这里通知了，就不一一送拜帖了哈。” 待赵构退走之后，群臣也开始往外走。 宋齐鲁趁机宣布了自己即将结婚的喜讯。 正在宋齐鲁接受诸位同僚的恭贺之时，突然杀将出一人。 照着宋齐鲁后脑勺就是一个电光，紧接着就是朝屁股踹了一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演练过多少遍了。 不止宋齐鲁被打懵了，就是周围的一众人也是被惊掉了下巴。 心道这老小子谁啊？ 胆儿是真肥啊！ 竟然敢揍宋齐鲁？ 莫非是范琼的同党？ 当然也有些熟识之人认得林雪原的身份，见此情形也都是嘴角上翘，摇头不语。 “我凑！谁特么活腻歪了这是？” 宋齐鲁大骂了一句，转头正要跟打他的人算账，结果看到居然是林雪原，顿时就怂了。 “呸呸呸！口误口误！原来是泰山老大人当前。打的好，打的好，您解气没有？要不咱先回家吧，潇湘如果知道您老来了，肯定高兴的不行，对了我岳母大人来了吗？为何昨日没到家里去住啊？” “我呸！你个小王八羔子！谁是你泰山？枉我对你信任有加，结果你却监守自盗！不顾颜面，居然做出如此畜生行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哼！” 林雪原这一肚子气，已经憋了大半年，岂是宋齐鲁三言两语能摆平的。 “嘿嘿，别介，别介啊！有话好好说，咱先回家，先回家，这里人多口杂的。” 林雪原眼看着好奇围过来的大臣越来越多，知道以宋齐鲁今时今日的地位，也不好再下手揍他了。 只能任由宋齐鲁半拉半拽的往外走。 宋齐鲁边走边跟周围人打着招呼，让他们后日来府上喝喜酒。 脸皮之厚，好像刚刚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 终于，宋齐鲁把兀自生气的林雪原拉到了宋府。 期间宋齐鲁还插空交代五宝，让他去把张半城请来给自己打掩护。 此时林潇湘的母亲也早已经从驿站来到了宋府，正揽着撒娇的林潇湘不停的训斥。 林潇湘一看林雪原虎着个脸进来了，不待林雪原发威，立马先声夺人，哭着扑到林雪原怀里。 弄得林雪原早就酝酿好了的情绪，一下子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林潇湘“大哭”的同时，还不忘抬头调皮的朝着自己相公做了个鬼脸。 “好了好了，潇湘！你爹这不是也没凶你嘛！你也别装哭了，小心动了胎气！你说你这孩子，都多大个人了，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林潇湘一看自己被母亲揭穿，立马从父亲怀里起来。 擦了擦微红的眼睛，朝着林雪原吐了吐舌头。 “爹～孩儿知道错了嘛！您老也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说罢还不停的摇着林雪原的胳膊。 “好了好了，不要摇了。摊上你们这两个货色，真是造孽啊！” “嘿嘿，这事儿不怪潇湘，都怪我，都怪我。发乎情，没能止乎礼。” “呃～那个岳父岳母大人一路跋涉，路上辛苦了。我这就安排人烧水，您二老先洗漱一番，今日我亲自下厨，咱一起吃个团圆饭。嘿嘿。” “你啊你！多大个人了？就是个二皮脸！我给你说，这事儿还没算过去呢！还有啊，你看你今日在殿上做的那事！任得嚣张跋扈！果真是威风八面啊！” “嘿嘿嘿嘿，情不自已，情不自已。” “好了好了，老林，你说你难得见到他们二人。见不着就念叨，这见到了，你又老是端着个架子干嘛？你不累吗？” 林潇湘的母亲，始终还是看不过林雪原跟训孙子似的教训宋齐鲁。 她也是知道如今自己这女婿的身份，可是今非昔比，比自家老头子高多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就是因为你惯的，才让他们干出这等混账事儿来！慈母多败儿！就是说的你这样的！” 林雪原这股邪火没发泄完，这会儿看谁都像假想敌。 “哼！懒得理你！小宋，到伯母跟前来，今天我看这老家伙，还能把你吃了是怎么的！” 宋齐鲁看看二人，也是左右为难。 不过还好，在这关键时刻，他让五宝请的救兵终于到了。 “哈哈，林大人因何发这么大火气啊？听声音可是中气十足啊！这说明身体仍然康健，不输少年人啊！哈哈哈哈。” 林雪原眼看着张半城走了进来，也不好继续发怒，只能笑着迎合。 “哈哈，原来是张大哥过来了。这真是他乡遇故知啊！正好今日我岳丈大人也在，今天就别走了。你先陪着我岳丈喝杯茶，我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今天咱们一醉方休哈。” 宋齐鲁朝着张半城打了个眼色，立马就跑了，头都不带回的。 第294章 苟富贵，毋相忘 宋齐鲁一头扎进厨房，都没敢出来。 直到做好了一大桌子菜，才磨磨蹭蹭的进到花厅。 此次前来的不止林雪原夫妇，因为提前通知了他们婚期的事。 这次宋忠带着宋小宝，也一同前来了。 至于上官雄和上官飞他们，因为手头的生意需要处理，所以比他们晚出发一天，估计得明天才能到。 在宋齐鲁的再三拉扯之下，拗不过宋齐鲁的宋忠，这才同意跟宋齐鲁、林雪原他们一应人等一同宴饮。 宋齐鲁中午做了两桌一样的菜肴，另一桌则是送到后院给他丈母娘和两位未婚妻享用。 众人全都入席，林雪原虽然已经被张半城劝说的气消了大半。 不再对宋齐鲁冷言冷语，但是横眉竖目的还是少不了。 席间主要的议题，大多还是后天宋齐鲁婚礼的事。 最终宋齐鲁的“无耻”占据上风，决定： 礼金照收不误，酒席没有，饭菜不管！ 听完这话，别说张半城了，就连林雪原都直戳牙花子。 这得多无耻的人，才能想出这损招来啊！ 估计这回又少不了，被人背后诟病和谩骂的。 不过宋齐鲁这人皮厚，根本就不怵这个！ 要不是宋齐鲁说要将所有份子钱和节省下来的，全部捐献给“皇家”系列的慈善机构的话。 林雪原才不陪着宋齐鲁一起丢这个大脸！ 既然大方向定了下来，也就剩了婚礼流程的事儿了。 此次婚礼的阵容可谓是空前绝后，超级豪华。 由赵构亲自当证婚人，宗泽写聘书，皇后充当林潇湘和宋小雅的娘家人，虞允文负责给宋齐鲁牵马，岳飞当伴郎…… 因为时间比较紧张，所以像“纳吉”之类的六聘流程，就全部压缩到明天一天去了。 由于宋齐鲁这边“父母早逝”，所以前天宋齐鲁就让大宝，去相州接他干娘姚氏去了，顺便把岳飞给提溜回来。 “忠叔，我们家现在还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回少爷的话，咱们家如果不计算运粮船队所占用的钱财，现在随时可动用的还有不到七十万两。” “什么？怎么就剩这么一点了啊？花的这么快吗？” 宋齐鲁自入宋以来，先是卖海图弄了一百六十多万贯，后来打海盗又清出来不到三百万贯。 这零零总总加到一起，都将近四百五十多万贯了。 就这体量，至少等同于大宋三地市舶司两三年的关税收入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玩空了！ “回少爷的话，咱家先是支援了官家一百万贯，林林总总的物资、军粮之类的也有五、六十万贯之多。” “不说您的军队开支，仅是这次犒军的奖赏和补贴就有三、四十万贯之多。” “再加上前段时间救济开封城，无偿捐赠的七十余万贯。这半年来，在各地兴办义学和医药局也花费了六十五万贯之多。” “其他像支援河北路义军和咱家商队发展的花费。这些开支明细，上个月我都写了书信给您，您没看吗？” 这是不听不知道啊，一听吓一跳。 宋齐鲁这种“穷人乍富”，花钱跟流水似的。 这才半年多就“挥霍”了三百八十多万贯。 这还不包括他名下，那些已经开始反哺的产业红利。 四百多万贯啊！ 就这么没了！ 果然想以一己之力干点大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什么富可敌国，都是狗屁！ 再多的个人财富，放在这种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上，那都是杯水车薪。 宋齐鲁不停的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心思电转。 “这钱花的好啊，流通才能产生价值。这钱财嘛，就得动起来，要不然放在那里就是一堆死物！” “可是为今之际，该当如何运作？按照你所说经略河西、河北和河东三路的构想，那可都是烧钱的很啊！” 张半城也怕宋齐鲁步子迈的太大扯了蛋，但是又不好当面阻止他。 “呵呵，没事，不用担心。我既然把钱都花出去了，那说明这帮子商人手里头都有钱了啊！好事！好事！哈哈。” “你不会是要行那种杀鸡取卵之事吧？那帮商人个个都精明的很，岂会轻易拿出钱来给你？” 林雪原也怕如今“位高权重”的宋齐鲁一时脑袋犯浑，做出点啥出格的事儿来。 “哈哈，岳父大人放心，此事我自有计较，保证让他们乖乖的给我送钱来。求着我收。” “哼！小人得志！” 林雪原眼看宋齐鲁自己心里已有定意，所以也不再杞人忧天。 “张大哥，这两日你帮我放出风声去，就说我宋齐鲁准备出售水泥和琉璃的配方，还有酿酒、罐头厂和新式造船法的全部技术这次能卖的都卖掉。” “啊？你莫非还有故技重施？你确定他们还会买你的账？而且水泥和琉璃可是目前你手底下，最是赚钱的行当了啊！” “呵呵，此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让忠叔“不小心”将琉璃是由沙子做成的这事，透露到联合商会的圈子里去，到时候还得需要大哥你从一旁帮忙打打掩护！” “哦～这又是一招阳谋啊，此事好说，我定会见机行事。” “哦，还有个事儿。开封府的那些皇家产业和一些贵戚大臣的房产店铺等，后期会进行一次拍卖，这是我跟陛下商议妥的。这事儿你自己心里有底就行，先别往外传啊。” “嗯？还有这事儿？你这三板斧下来，这是又要榨干这些商人啊。你就不怕他们记恨你？” “嘿嘿，现在是举国共克时艰啊！过后他们就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理解不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们拿我又没什么办法。” “你啊你，就是个无赖的惫懒性格，马上要当爹的人了，也不知道收敛一些！” “嘿嘿，哪能啊！对了，我可是听沈腾说，你这老树也开花了啊？哈哈哈哈，怎么样？我给你开的那灵丹妙药有效吧？这回打破你家三代单传的魔咒了吧？” 张半城四十几岁的人了，突然被宋齐鲁这样调笑，顿时也弄了个脸红脖子粗。 不过那树根模样的东革阿里和生蚝的搭配，居然真的让他的小妾又有了身孕，这倒是大大出乎他们一家子的意料。 一阵调笑之后，众人也结束了宴饮。 今天要做的事还很多，林雪原一家子就得搬出宋府，前往西城的别院。 而且宋齐鲁还得去迎接干娘姚氏。 至于宋府的装扮啊、请帖、采买之类的，反正宋齐鲁也不懂。 所以直接撒手不管了，交给了王文、虞允文和胡铨他们。 王文最近一直都在开封，近几日才来到应天。 他现在跟着宋齐鲁也算是时来运转，在国安局那边挂了个处长的头衔，专职负责金国的“业务”。 就这样，别人都紧张忙碌的四脚朝天，宋齐鲁这个主角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拉着大阿福来回瞎溜达。 作为自己穿越后的第一个“伙伴”，宋齐鲁这也有多半年没见到它了。 没想到大阿福还记得宋齐鲁，跟他亲昵的不行。 终于时间来到了建炎元年的六月初一，今天正是宋齐鲁大婚的日子。 从天不亮宋齐鲁就被折腾了起来，又是沐浴更衣，又是祭祖之类的。 一直忙和到日上三竿，才从宋府出发。 宋齐鲁骑着高头大马，胸带大红花，就连大阿福今日也是一身红装，挽着一个小篮子，朝人群里抛洒铜钱和糖果。 本来围观的百姓就很多，其中大都没有见过这么有灵性的猩猩。 顿时大阿福的人气，丝毫都不低于宋齐鲁，引来一阵阵欢呼。 对于宋齐鲁这样，弄的个猩猩随行这种不伦不类的事儿，林雪原又差点跟他跳脚。 但是林雪原坚持这是陪自己渡过难关的“兄弟”！ 苟富贵了，就不能相忘！ 所以愣是带着大阿福“出席”他的婚礼现场了。 第295章 屯兵洛阳 惊动了大半个应天府的迎亲队伍，终于来到林雪原所在的别院。 来到以后，还有诸多礼仪要行。 宋齐鲁愣是没有记住这些所有的流程，只能在王文的提醒之下，不停的行礼、献礼、敬茶、磕头之类的。 弄得他自己都迷迷糊糊的。 一套繁复的流程走完之后，宋齐鲁终于把两位“大肚子”的美娇娘给顺利的接到了轿子里，开始返程。 因为宋齐鲁并没有把林潇湘和宋小雅分出什么大小王来，就是以平妻的规格迎娶的二人。 所以像宋齐鲁这种不分妻，妾一次娶俩的事儿，也是难得少见的。 不过宋齐鲁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要是什么事都活在别人的议论之下，这还不得累死啊！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只要让自己和身边的人开心就够了。 至于那些道德学究，宋齐鲁才没空去管他死活。 等到把新娘子迎娶回来之后，已是近了中午。 开始陆续有礼客登门祝贺。 宋齐鲁让负责登记和唱礼的礼官对外宣布： 为响应皇帝陛下节约为民的号召，我们就不大肆设宴款待诸位贵宾了。 我们宋大人说了，此次所有礼金和名单将会直接转呈皇帝陛下，用以支持全国各地义学和医药局的建设。 同时宋齐鲁本人也将无偿捐献五十万贯，用于支持北方的抗金事业！ ………… 这一下子就炸锅了！ 这应天府的每个人，基本上都或多或少的受过宋齐鲁的恩惠，知道这是个不差钱的主。 可是如此大手笔，那就不是一句财大气粗能带过的了。 这才叫爱国爱民啊！ 就算这是宋齐鲁借着大婚的趁机作秀，那百姓们也巴不得多来几个这样作秀之人。 最起码真金白银的拿出来，总比在那打嘴炮喊口号强百倍。 与歌功颂德的百姓相反的，就是宋齐鲁的那群同僚！ 心里大骂这宋舔狗，无端的整出来这幺蛾子，还趁机敲诈勒索他们！ 这赵构刚喊完穷，你就整出这么一出来响应号召。 这是开的什么狗屁头？ 被你这么一搞，以后别人怎么弄？ 是真的狗啊！ 酒水没了也就没了，居然还把礼金名单一起进献！ 想着随便写幅字画，打发宋齐鲁的人，计划全都落空了。 但是对于一些巨商而言，这可是一个绝佳露脸的机会啊！ 于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对于每位宾客根据敬献礼金的不同，都可获得不同等级的琉璃盏。 现在这玩意儿，不说在海外了，就是在大宋都被炒的一货难求。 但是对于这种连透明度，都达不到后世普通玻璃一半的“半成品”东西，宋齐鲁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但抵不住别人的追捧啊！ 既然依目前的技术还无法完全提纯，所以宋齐鲁就给大匠郑阳出损招儿。 往里掺不同的金属粉末、矿物颜料之类的，正好弄出色彩艳丽的琉璃盏出来。 宋齐鲁忽然想起来，好像往石英砂里掺二氧化锰还是啥的，能提高玻璃纯净度的。 这事儿，回头得给郑阳提个醒。 果然，“宋氏窑作”出品的七彩琉璃盏，受到了大家的广泛好评。 这用沙子炼制而成的琉璃盏，成功作为身份地位的象征，一举打入了高官巨贾的圈子。 一直到华灯初上，宋府这才算是接待完了所有礼客。 洞房今天是不成了，两位娇妻都八个多月的身孕了。 吃完饭，宋齐鲁就被干娘姚氏撵到客房去睡了。 姚氏也不打算走了，寻思等到给宋齐鲁的两位娇妻伺候完月子再说。 用她老人家的话说就是，年轻人没有个轻重，她不放心。 难得老太太心劲头这么大，宋齐鲁自无不允。 “你跑什么？你还打算这辈子不见我了吗？跟我过来！” 宋齐鲁一把薅住想要脚底抹油的岳飞。 岳飞还是多少有些难为情，毕竟宋齐鲁老早就给他打了预防针。 但他却仍旧是一意孤行，结果自然是成功的被撸掉了。 “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革除军籍就革除呗，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能屈能伸。” “这才多大点事啊？你这倒好，直接卷铺盖卷跑了，连我这大哥都不告诉，咋想的啊？” 宋齐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呃～没啥，就是想娘了，回去看看她。” “哼哼！你这人啊，啥也好，就是不会说谎，一说谎就会眼睛乱瞟！是对官家失望了吧？” “小弟不敢！” 就是如此，他打小就是受的“忠君爱国”的教育，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岳飞是怎么也不敢说出来口的！ 又不是人人跟宋齐鲁这个穿越客一样，对皇权没有半分敬畏之心。 “口是心非啊！我早些时候，就跟你说过了，我们同盟会是忠于的这个民族和这个国家的百姓，而不是忠于的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王朝！” “大哥还是要慎言，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的好。” 虽然宋齐鲁这话，岳飞听的扎耳朵，但是经此一事之后，他也明白了封建王朝的实质。 并不是每一个帝王，都是英明神武的帝王！ “朝代会更迭，而且人也会变！沧海桑田，几千年来唯一不变的，就是生存在这土地上的百姓啊！你如果弄懂了，也就真的懂了！” “是啊！可是大哥，我还是不甘心啊！学成文武艺，市于帝王家！为何我岳飞空有一腔热血，却始终未遇明主！我心中恨啊！” 宋齐鲁看着咬牙切齿的岳飞，也知道不能太刺激这孩子喽。 “呵呵，历史上怀才不遇的人多了，也不差你岳鹏举一个！这怀才啊，就像怀孕一样，得日子久了才能显怀啊！急不得的，姜子牙那么大年纪才一展身手，人家也没说啥不是！” 岳飞对于宋齐鲁这别出心裁的劝慰方式，也是有些牙疼。 “你啊，还是太年轻！记住，你的一身本事，是回报万千同胞的，而不是仅仅只为一个人效忠！” “当官不过是一种途径罢了，不能为了当官而当官！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你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宋齐鲁就是想给岳飞“洗脑”了，别等到后来一根筋到底。 岳飞也不是蠢人啊，稍一思量就明白了宋齐鲁的意思。 “多谢大哥教诲！” “唉～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多礼节。不过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你也是知道我准备经略三路的，可有兴趣来我麾下？” “多谢大哥，我想去抗金最前线！如果一直在您的庇护之下，我想自己也难以有什么大的成就！” 岳飞就是岳飞，该有种的时候，就是很有种！ “嗯，那也好，前两日刚定下来让宗泽任东京留守，张所任河北路招抚使，傅亮任河东经略副使。可用我帮你引荐？” “多谢大哥，我倒是与张所将军麾下的赵九龄有几分交情。所以我准备不日渡河北上，直驱大名府，投在张所将军名下。” “嗯，那也好，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沟通。不过在你去之前，你先替我办几件事。” “哦？不知大哥有何差遣？” “你嫂子他们快临产了，我估么着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我想宗泽老大人明日就会启程前往开封赴任。他手底下也没什么人。我是想让你带领一部分军士，先去开封给他壮壮声势。” “仅此而已？” “不止如此，待局面稳定后，你就给我把大军屯守在洛阳和汉中一带，尤其是要把虎牢关和函谷关牢牢掌握在手中！与宗泽大人互为犄角之势！” “哦？大哥此意莫非是想于京西路，构建一道屏障，切断西路金军的南下之路？” 岳飞在地图上稍微瞄了一眼，立马知晓了宋齐鲁的战略意图。 “不错，相比较于开封周围一马平川的地势，三面环山，北邻黄河的洛阳，更加具有战略意义！” “大哥对开封城，抱如此悲观的态度？” “唉，我也不想啊！可是此时金人兵锋正盛，就凭我朝的这些战力，怕是守不住几年哦！” 第296章 经略三路 岳飞计算着双方的战力比，不停的推演着宋金交战，翻盘的可能性有多大。 “十万！只需给我十万大军，我便有信心在三年之内，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是！哎！” 岳飞咬牙攥拳的说道。 “呵呵，你也不用唉声叹气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放心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宋齐鲁拍了拍岳飞的肩膀，看似安慰岳飞，但又何尝不是为自己加油鼓气呢！ “现在啊，我朝国力处于弱势的一方，所以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毕其功于一役的事儿，总归是不太现实的。不说士兵战力如何，就是在攻守一道上，我朝就处于天然的弱势了！” “哎，都是骑兵闹得啊！我想不通大哥为何要分给那些人一万余匹战马？要知道如果有两万战马在手，我们至少在与金人对战中，就不会太过被动了啊！” “呵呵，你还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在这官场上，就不存在吃独食那一说。不说各位将领如何置喙，一家独大，就是官家那一关，你也过不去啊！” 宋齐鲁转头正视岳飞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没事的时候，好好的把我给你的那本《厚黑学》研读几遍！你的性格就是太过耿直，刚则易折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的事？中间还是有大片灰色的！”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啊！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特立独行，冒头的椽子先烂。” “所以啊，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要和其他人一起“同流合污”，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嘛！” “且学着吧！我现在也只是领会了一点皮毛罢了，呵呵！” 岳飞是真没想到他一向敬重的大哥，居然给教他这么一套“官场哲学”。 虽然很不屑，但是他却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出来。 最起码宋齐鲁官做的比他大，这就说明这招儿目前来看，还是好使的。 “呃～不知此次我要带领多少兵马前往？您何时亲自去接手？” “我怎么也得一两个月之后吧。你这次先带一万步兵和五千骑兵过去。火炮部队也带一半过去，把洛阳城头、大散关、函谷关、虎牢关这些重要关隘，都给我竖上大炮！” “莫非大哥还想以大散关为跳板经略川陕？可是想？” 岳飞怕就怕自己的大哥有了自立的打算，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傻样！想什么呢？我要是有心自立为王，不早就下手了啊？还会等到这个时候？” “令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就是想着给百姓留一块安稳之地，不受战乱袭扰。” “汉中和关中平原都是我志在必得之地。现在也不过是早些做打算罢了。” “哦，那就好！虎牢关是洛阳通往开封的咽喉之地。占领函谷关，就等同于占领了从洛阳进逼西安的桥头堡，这些都不难理解。” “不过只要打通秦岭-散关一线，就能跟原西军防线连上了，大哥这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西夏吧？呵呵。” 岳飞为了化解尴尬，只能用解读宋齐鲁的战略部署来转移注意力。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你小子！不错！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这三两年的功夫，的确拿金人没什么办法，我方也只能以守代攻。但是不妨碍我拿西夏这软柿子练练手啊！哈哈！” “高！大哥这眼光谋略，的确长远！” “呵呵，你小子也不用拍我马屁，我自己能吃几碗干饭，还是有数的！” “那河西路规划至此，不知河北、河东两路大哥如何计划的呢？” 岳飞不得不“佩服”宋齐鲁，用不到三万人就敢下这么大一盘棋！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宋齐鲁布置下的这些人，不过只是“革命的火种”！ 他还在等着后期吸纳宗泽和张所，各自凝聚的“百万”大军呢。 “在河东路，我计划派一部两千人的精兵，进驻太行山脉，袭扰金兵。” “同时负责串联河东、河北两路的义军。你可有什么推荐的人员？” 其实宋齐鲁的本意是，打算把这部人马全都交给岳飞的。 但是看这历史发展的苗头，他还是会于八月份去大名府投奔张所，所以也只能就此作罢。 殷传宗那些人总归还是稚嫩了一些，冲锋陷阵没话说。 但是独自领兵据守一方的话，多少就有些欠点火候。 岳飞也没想到宋齐鲁会突然征求自己的意见，思来想去的把宋齐鲁手底下，所有将领过滤了一个遍。 “我觉得如果只有两千人的话，程氏三兄弟完全可以胜任。而且程龙、程虎兄弟二人在河北路义军中也颇有些人脉威望。” “嗯，也好。明日间我便招他几人前来。” “那剩下的一万军队可是要全部布置到河北路？” “不，河北路除了中山、河间等地，其他地方守将要么投降，要么战亡。这万把人撒到广阔的燕赵之地，根本起不来多大作用。” “我是想着在大名府防线的后面，倚靠黄河，构筑第二道防线。在这中原大地上，总归要楔几颗自己的钉子的！” “嗯，的确，河北路虽说义军比较多，但是无天险可守，只要金兵南下，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人。山东地界不仅有黄河天险，还有泰山及沂蒙山脉阻滞，倒是可攻可守！” “嗯，我是打算在山东分东、西两部，西面就交由允文和王文二人，东面让李宝的北海舰队牵制。” “你之后去了大名府，如果事有不虞，可随时找虞允文支援，同时你也多照应一下他。毕竟年纪是他的一大短板。” “呵呵，大哥这倒是说笑了，你那个大徒弟，我可是接触过几次的，虽然年龄不大，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谁要是真拿他当小孩看，那可是铁定会吃亏的！” “哈哈，能被鹏举如此认可，那我这心里也就多少有些底气了啊！对了，等到你去大名府之前记得来找我，我给你备一份大礼。” “哦？不知是何大礼，惹得大哥如此郑重？” “哈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时机不到，还不能告诉你。” “好吧！大哥就会吊人胃口！” “呵呵，你也别垂头丧气的。来来来，正好今日你大哥我这洞房花烛夜是没戏了。你就陪我好好推演一下，如今这宋金对峙的局势。” “大哥！求求你做个人吧！你不困我可是困啊！咦？这是什么地图？为何如此详细？大哥从哪里找来的？” 宋齐鲁把自己的“杀手锏”拿了出来，果然岳飞两眼冒蓝光。 一份详尽的地图，对于一位志在领兵踏平黄龙府的将领来说，那吸引力可是非常巨大的。 宋齐鲁暗道，这让宋小雅耗费半年时间，从笔记本电脑和手机上临摹的中国地图确实不亏。 “你甭管我哪来的，就问你心动不心动？哈哈。” “小弟的确眼馋的紧，莫非大哥要将这地图赠予我？” “哈哈，这有何不可？不过我得先给你说几点注意事项。这种不规则的线圈叫做等高线，意思就是一座山上和标的数字相同高度的地点连线。通过这些线就能大致的复刻出所标识的山脉形状。怎么样？神奇吧？” “唔？还可以这样？果真神奇。那沟壑是不是就跟这正好相反？” “正是如此！” “哎呀，好宝贝啊！” 看着爱不释手的岳飞，宋齐鲁也是微笑不语。 两人照着新地图推演的不亦乐乎。 直到过了三更天，两人实在撑不住了，这才昏沉沉的和衣而睡。 第297章 头孢就酒，喝完就走! 第二日，醒来之后，又是好一番折腾。 宋齐鲁按照规矩，得先带着两个老婆去给干娘姚氏敬茶、听训。 隔两日，还要去林潇湘的娘家“省亲”。 但是对于宋齐鲁这位规矩破坏者来说，那就不叫事。 打着林雪原不日即将走马上任的旗号，直接一上午就把这活儿全干完了。 林雪原就等着述职完就走马上任了。 至于丈母娘，则是以伺候林潇湘坐月子为由留在了宋府。 虽然今日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是马上宋齐鲁这一万多大军开拔，好赖的得去跟赵构打声招呼不是。 名头宋齐鲁早就想好了，对外宣称就是为赵构还朝去打前站。 至于后来怎么操作，那就是赵构的事儿了。 对于宋齐鲁能把他眼皮子底下的大军，支应出去一半的行为，赵构自然是没有不允的道理。 更何况这财神爷才刚给自己捐了五十万贯，外加不到十万贯的结婚份子钱当“封口费”。 所以，对于这种懂事又体贴的臣子，就算是刻薄如赵构，也挑不出什么刁难的理由来啊！ 就这样，一万五余保安军随着宗泽西行，直驱开封。 名义上这群人归宗泽节制，实际上赵构真正划拨给宗泽的。 也仅限于，他自己原先的那两千本部人马。 打发走了岳飞这些人，也算是了了宋齐鲁一桩心事。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陪产之外，也就剩下调理和搜刮联合商会的人了。 当然还有赵构安排给他的“皇家军事学院”的筹建工作。 对于这种釜底抽薪的做法，诸位将领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倒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跳出来蹦跶。 不说惹毛了赵构，会是什么下场的。 就是目前这最大的“军阀头子”宋齐鲁，不也是在乖乖的往学院里送人嘛。 六月初八，草创的皇家军事学院，在应天府正式开张营业了！ 恢宏的开幕式结束之后，就是赵构赵校长的亲自致辞。 主要中心思想就是：以后你们这群大头兵，就算是我赵某人的门生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忠君！忠君！然后才是报国！顺序不能乱！ 接下来就是副校长——刚刚被提拔成为枢密院老大的汪伯彦致辞。 主要是介绍了学院的课程、考核、晋升等相关事项。 作为军方第一大佬，这事儿由他来宣布也算是应景。 而作为主要发起人的宋齐鲁，只落了个“教导主任”的头衔。 除了指导学院的“思想”、“作风”之外，主要就是负责推广新式练兵法，新式火器在战场上的应用，以及联合作战方法的教授。 轮到宋齐鲁讲话的时候，他只是指着门楹上的对联说道。 “我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战场上打胜仗和活下来！” “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升官发财请走别路！现在告诉我，有没有人退出？” “没有！没有！” 众军士齐声呐喊，只要脑袋没被门夹过，肯定没人会放弃这个机会。 “很好！我现在告诉你们，这里是皇家军事学院！能来到这里，是你们所有人的荣幸！” “从这里出去不仅代表着，你们今后就是天子门生，更多的是代表着陛下和百姓对你们的期望！是一种责任，一种担当！都听明白了吗？” “诺！诺！诺！” “好，你们还算是一群有卵蛋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在这里！吃的是全军最好的伙食！领的是最高的军饷！那么接受的也是全军最残酷的训练！” “通过考核，可以直接回原部队官升一级。通不过？哼哼，每一批学员中，我都会向陛下申请一部分死亡指标。希望这里面没有你！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赵构跟汪伯彦心里这个腻歪啊！ 特么的都把你宋齐鲁排老三了，寻思把他给架空掉的。 结果，最大的风头又是他出的。 不过也没办法，赵构作为九五之尊，只能施恩让人怀德，不能轻易的骂粗口。 而汪伯彦文官出身，就算身居高位，在这种场合下即使不之乎者也的，也难以受这帮子大头兵们追捧。 也只有宋齐鲁这种混迹出身行伍之间的“大老粗”，动辄嬉笑怒骂的风格，才更合这些人的胃口，这是先天的优势。 开学典礼完毕之后，赵构和汪伯彦等一众文臣便撤了。 留下了像宋齐鲁、张俊、韩世忠、刘光世等一众学员的教师队伍。 作为除了校长之外，名头最大的教导主任的宋齐鲁，当仁不让的开始分配工作。 宋齐鲁让各个将领开始监督考核“入学评测”，根据成绩排名和分班。 这是个大体力活啊，十几万军队，光是排长级别以上的基层军官，就有五六千人。 除了留了一部分在原部队正常训练之外，现在在这的还有三千之数。 考核项多为衡量个人武力值的科目，诸如举重、挽弓、射箭、角力、骑术等。 至于笔试，指望这些人全部识字，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事儿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整整忙和了一大天，才堪堪将这些人的考核完成。 至于排名，只能交由书记官们去弄了。 等到宋齐鲁精疲力尽的回到宋府，没想到王文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着王文一副紧张而又兴奋的表情，宋齐鲁知道他肯定有好消息告诉自己。 将王文引到书房之后，宋齐鲁便让丫鬟都退下。 “说吧，这是有什么好事，让你都快按捺不住了？可是金营那边传来消息了？” “呵呵，到底瞒不过大人慧眼。的确是小七传信过来了。” “哦？这么说来，那肯定就是完颜宗望暴毙了啊？完颜宗翰那边如何了？” “大人果真料事如神，的确是完颜宗望暴毙，不过完颜宗翰这人太过小心了，不仅没能毒杀了他，还折损了两人。” “嗯，把完颜宗翰那边的人撤回来吧，完颜宗翰气数未尽，再试探下去也是白白折损人手。接应小七的人手安排妥当了吗？” “回大人的话，根据小七的来信说，他现在好不容易打入敌人内部，而且身份也没有暴露，想要继续潜伏。” “这个想法我是认同的，毕竟打入敌人内部一次，牺牲的代价太大了。不知大人意见如何？” “唔～那就做一次全面的评估，如果确实小七如今的处境没有危险的话，就按照他的意见执行。” “如果不符合要求，立马把他给我弄回来。这些都是我们的好同志啊！不能轻易的折损！” “是，属下回头立马着手去办理此事。” “对了，此事陛下那边可知晓？” “回大人，半个时辰之前我已经安排人透露给魏公公那边的眼线了。不过具体细节和人名没提。” “嗯，很好，信息可以共享，但是我们的人员安全也要优先保障。以后就照此例执行便可。对了，小七到底用的什么招儿摆平的？” “回大人，根据小七送出来的消息，只提了头孢二字，其他没提。” “哈哈，这个小机灵鬼，倒是会活学活用。” “您知晓其中关窍？” “呵呵，这还是我教给他的。头孢就酒，喝完就走啊！哈哈。” “不知这头孢何物？可能大规模装备我们的线人？” “这头孢是我师父留下来的，本来就没几颗，被小七用了一部分，这更没多少了。” “别说装备其他人了，估计再用一回的量都凑不齐了。此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吧，任跟谁都不要提起。” “是，属下谨记。” “行了，没事你就先去休息吧。记得最近盯紧金营那边的连锁反应和一系列的变化，看有没有可乘之机。我这就去皇宫走一趟。” 宋齐鲁告别王文之后，给家人说了一声，便急匆匆的朝赵构的行在赶去。 这么大的事，宋齐鲁心想独乐乐，肯定不如和赵构一起众乐乐。 赵白眼当年可是屈辱的在完颜宗望大营中当过人质。 这洗刷耻辱的时刻，估计赵构又得拉着宋齐鲁喝酒庆祝。 第298章 爱恨交织 果不其然，兴高采烈的赵构，拉着宋齐鲁的手不松开。 还让康履亲自去准备酒席，让宋齐鲁陪他宴饮一番。 至于前几天说的“与民同苦”的事儿，对于此时的赵构来说，早就忘到耳朵后面去了。 当然，宋齐鲁也不会绕行的去拆穿他。 “好啊！好啊！朕能有爱卿一人，可比千军啊！哈哈！朕心甚慰！当浮一大白！哈哈！”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陛下洪福齐天，微臣万万不敢居功啊！” “哈哈！大哥你这一点也没有我们年轻人该有的冲劲儿啊！倒是谦虚的很！对了，其他金将那边如何？可有机会把他们全都一锅端了？” 宋齐鲁心道自己要是老谋深算，估计也早就被开除了。 “此次因为完颜宗望的死，其他金将犹如惊弓之鸟，现在都小心谨慎的很。我们派到完颜宗翰那边的人，现在都已经折损了好几波，也没有能搞翻他。” “哎，此事也只能暂时告一段落，徐徐图之。这万一走要是走漏风声，就怕金人会狗急跳墙！” “也对，也对。此事急不得！这回弄掉完颜宗望，就等同于掰断金人一只臂膀，不能太贪心啊！哈哈！” “对了，不知道大哥能否继续推测一下，今年秋冬金兵还会不会南侵我国境？” 在关乎自己小命的事上，赵构向来脑袋清醒。 “嗯，陛下且待微臣推演一番。” 宋齐鲁装模作样的开始在那里又是掐手指头，又是嘴里念念有词的。 其实是脑袋里开始在飞速回忆高中历史课本，和他看过的宋史资料。 “启禀陛下，这次因为完颜宗望暴毙的原因，金人东路军统帅肯定会换将，渡过黄河大举南侵的可能性不太大。” “哦？那意思是还是会南侵喽？不知此次换将，谁上台的机会比较大？” “应该还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家的儿子。这部分兵权肯定不会外流的。” “结合国安那边得来的情报，阿骨打家的老大完颜宗干，应该是主政。” “那这样的话，应该是老三完颜宗辅上台的可能性最大，同时会以老四完颜宗弼（金兀术）为先锋大将！” “哦？这二人可有什么特长？比之完颜宗望如何？” “这完颜宗辅也不过是中人之姿，比他二哥完颜宗望稍微差些火候。不过这老四宗弼这人，得多加关注。” “哦？确是不曾听说此人有何丰功伟绩，不知大哥为何如此看中此人？” 宋齐鲁当然不能直接说这金兀术，就是接下来侵宋的积极分子，和主力扛把子吧。 “呃～经过推演，此人现在虽是初出茅庐，但依照其命格来看，和我宋朝国运犯冲，将会是我大宋的劲敌，不可不防！” “哦？可有方法破之？能效仿他二哥完颜宗望旧事否？” 赵构这是尝到“毒杀”金将的甜头了，只要有敌人出现，就想着玩这些阴谋诡计，不想着正面对敌打败对手。 不过这也不怪赵构，谁让这幕后毒杀成本低，回报大来着。 而且如果真的正面硬刚金兀术，除了岳飞、刘錡等有限的几人外，其他还真都不怎么够看。 “嗯，此人命格太硬，微臣不敢保证，只能尽力一试。” “那就好，那就好！一旦把此对手除掉，我们大宋可以少牺牲多少军民啊！这是功德无量之事啊！” 宋齐鲁也佩服赵构，能给自己找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启禀陛下，为以防万一，微臣计划将麾下剩余的兵力，全部部署在黄河沿岸，依靠黄河天险构筑第二道防线，争取把金军全部抵挡在黄河以北地区，使其不得南下。” “嗯！此事甚善！爱卿麾下仅有一万余兵力了吧？这些人手可够？用不用朕让枢密院再调拨一部人马？” 这回倒是赵构难得的有种了一回。 “差不多吧，兵贵精不贵多，有这一万多人马，加上地方守军，应该和金军有一战之力！” “而且臣还计划招募、联合河北、河东两路的所有抗金义军。应天剩余的人马，应当以保障陛下安危为第一要务。” 哎呀，还是这宋齐鲁深得朕心啊！ 懂事！就是懂事！ “嗯，既然爱卿已有计较就好。只是这么大规模的招收义军，可有尾大不掉的隐患？就那些乱民的战力，也是堪忧的，此事爱卿是否再慎重考虑一下？” 赵构对于哪怕有一点危及他统治地位的人事，都是极度敏感的。 他就怕宋齐鲁弄了一大堆起义军在手底下，哪怕宋齐鲁无反意，就怕手底下那帮子乱民。 万一再效仿陈桥旧事，给宋齐鲁弄个“黄袍加身”之类的。 “此事正要说与陛下知晓。对于起义兵马，臣计划分化联合，不让他们任何一方势力有做大的机会。这些人虽说战力不高，但是胜在数量庞大。” “怕就怕，如果我们不招收，一旦被金人策反，那就成了攻打我们的排头兵，自相残杀的事，死伤的总归还是我大宋子民啊！” 宋齐鲁不禁嗤之以鼻，就你手底下那些宋兵的战力值，还好意思瞧不起人家燕赵义军？ 真是搞笑！ 至少人家见了金兵不会溃逃，跟完颜宗望的手下，打的也是有声有色。 就是强如完颜宗翰，都吃过河东路“太行游击队”的亏。 差点在自家大营被薅走，这战绩，直接甩大宋禁军几条街！ “就算没被金兵招降，各自为战被金人打散之后，那就真成了一帮子扰乱地方的乱民了。” “金人才不会管这些。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招收义军都对我朝有利无害。” 宋齐鲁眼看着赵构还在迟疑不决，所以只能用“赵氏”的方法劝说赵构。 “而我们在这其中也只不过是出一些钱粮罢了，倒是能轻易组起一道“肉盾”为陛下阻挡金兵南下。” “而且还能让两河人民感念陛下恩德！我朝要做出一些与钦宗朝不同之处，才更能让天下民心归附啊。此何止一举三得之事啊！” 宋齐鲁的这招儿，果然奏效。 跟赵白眼这等自私自利之人，就不能讲什么满口仁义道德！ 这天下，能让赵构动容的也就两件事。 一是他的小命！ 二就是他的皇位继承的名声和民心向背。 至于其他的，他才不管你什么洪水滔天的，只要他有肉吃的，有妞儿泡就行！ “嗯，爱卿言之有理！不过千万要记得，不能让这些乱民趁势做大啊！他们总归是不利于朝廷统治安稳的一大毒瘤！” 赵构这哪里是怕乱民趁势做大啊？ 这还不是怕宋齐鲁趁势而起、拥兵自重！ 宋齐鲁哪里还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哈哈，陛下只管放心就是。臣一定不辜负陛下所望！陛下乃天命所归之人！” “我这人，向来胸无大志，而且马上有后，要不是如今国朝在风雨飘摇之际，陛下又对我委以重任，臣是真向往老婆孩子热炕头啊，恨不能就此而去，过他个富贵闲人的生活！” 宋齐鲁这话无异于跟赵构坦白了，赵构也是闻琴知雅意。 “哎～大哥这是哪里的话？如今正是国朝用人之际，大哥又是我朝的股肱之臣，万万不可萌生退意啊！” “爱卿好比朕的左右手，朕还有诸多事要仰仗，万万不可弃我而去啊！” 赵构亲切的拉着宋齐鲁的双手，腻歪的宋齐鲁不得了。 但是两人都知道彼此都是逢场作戏，只不过谁也不相互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哎，臣何德何能能遇陛下这等明主啊！此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啊！” 二人一副忠臣明主的“恶心”相，宋齐鲁还费劲八叉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把他自己都恶心的不行。 就这样，实在被各自恶心到的二人，又就债券发行和出售开封府的“国有资产”事宜交换了意见，这才散去。 等送走了宋齐鲁，赵构不禁感叹。 先不说这宋齐鲁的忠心程度，就是这会办事和耧钱的本事。 整个朝野上下，就没有一人能比得过他！ 更何况这宋齐鲁还有“预知”能力加身！ 这是让赵构又得提防，又不得不重用！ 可谓是爱恨交加啊！ 第299章 坐怀就乱 且说宋齐鲁从赵构的行宫出来之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双手。 摸了摸旁边的大阿福，他宁愿去摸一个猩猩，也不愿意让赵构这油腻男抓着自己的双手“抚摸”。 太特么晦气了！ 哎，不能想，不能想了！ 要不然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等到回到府里，宋齐鲁看到林潇湘房里灯还在亮着，于是便敲门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有睡啊？大夫不是让你多注意休息吗？” “官人回来了啊？我睡不着，起来走走。” “是不是又焦虑了？腿还肿不肿了？要不要我打点热水给你泡泡脚啊？” “哎呀，不用，不用！我家官人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岂能做这些粗活？这些事交由彩云那丫头去做就好了。” 林潇湘看着宋齐鲁如此宠溺自己，也是心中甜蜜。 “瞧你说的，也没有谁规定男人就不能给老婆洗脚啊。我白天没空陪你，只能趁这会儿给你说说话了，你先等着我去打水。对了怎么没看到小雅那丫头？” “哼！大夫说她怀的是个双生的，让她多走动走动怕不好生产，可她就是个惫懒的，整天吃了睡睡了吃，这会儿早就在里间睡着了！” “哈哈，能吃能睡也是福啊！可能她身子太笨重，更容易疲乏吧。你自己保持身心愉悦就好了，不用管她。” “哼！你就会宠着她！这在家里都快无法无天了！” “哈哈哈哈，我也宠你，也宠你！你说你这是吃的什么飞醋？” 宋齐鲁知道这怀孕的女人不好惹。用手捏了捏林潇湘犟着琼鼻，便转身出去打水。 宋齐鲁刚把水打回来，被惊动的姚氏和丈母娘就杀将过来。 “小宋啊！你怎么干些这活啊？彩云那死妮子呢？又偷懒了是不是？” “呵呵，亲家母不用紧张，人家小两口蜜里调油的。咱也就不要横插一脚了。不过干儿子，你晚上可不能在这屋休息哈！眼看着潇湘快临盆了，你这没轻没重的，别睡觉压着她！” “哈哈，二位母亲请放心。我打地铺，打地铺！嘿嘿，我就陪潇湘说说话。天色不早了，两位母亲忙碌了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你们这几个，就没有能让人省心的。罢了罢了，我们老了，就不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了！不过，你得克制啊！实在不行就把彩云那丫头收到房中哈。” 林潇湘母亲的话顿时让她两口子弄了个大红脸，羞得林潇湘直跺脚。 “娘～您又在瞎说什么呢啊！” “好好好，为娘不管你们的事了。你们自己拿主意！老身这就走，这就走，省的惹人生厌！” 刚出门的二人，正好碰到洗漱回来的彩云，这劈头盖脸的又把丫头训斥了一遍。 弄得小姑娘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还是宋齐鲁出场，这才作罢。 “怎么？官人这是心疼了吗？要不今晚就让彩云伺候您就寝吧？省的让人说我是个妒妇！” 林潇湘捂着嘴嗤嗤的偷笑。 “你啊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有你们俩我就知足了，彩云这丫头也老大不小的了，回头给他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对了，你看三宝如何？彩云你可看他还顺眼？” “老爷，小姐，你们是不是嫌弃彩云做的不好了啊？您只管说，彩云一定改！奴婢不想离开小姐身边啊！呜呜～” 本来彩云听闻自家小姐的话还羞的要命，结果一听宋齐鲁这话，顿时就哭了出来。 “呵呵，别哭别哭，哪有的事啊！不是你做的不好，只是你也年纪不小了，如果有心仪的人，就对你家小姐直说，我亲自去给你保媒！” 林潇湘用手捶了宋齐鲁一下，冲着他翻了一阵白眼。 这陪嫁的丫鬟，一般都是通房丫头，基本上等同于主家买一赠一的角色。 也不知道宋齐鲁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要是真把彩云嫁出去，那也得有人敢娶不是。 这谁敢跟宋齐鲁做“连桥”啊！ 林潇湘又对彩云好一顿安慰，这才让她止住哭泣。 也不知道林潇湘给那丫头说了什么，让她瞬间破涕为笑。 又陪林潇湘说了一阵话，林潇湘便推着宋齐鲁，让他回他的东厢房去睡觉。 至于宋齐鲁说的要打地铺陪她说说话的建议，林潇湘也以自己睡觉轻为由推掉了。 宋齐鲁没头没脑的只能回了自己的东厢房，累了一天了，洗漱后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宋齐鲁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觉有东西往自己怀里钻。 宋齐鲁下意识的用手捏了捏，滑滑的，软软的。 当了半年多“和尚”的宋齐鲁突然意识到不对，猛的一下子惊醒。 下床点上了灯，结果发现居然是彩云那丫头。 “这，这，彩云你怎么在这啊？” 彩云一看宋齐鲁这么大反应，吓得也不敢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哭。 自己晚上还说的给人家找个婆家，结果半夜这就跑自己被窝来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宋齐鲁一看都这样了，也只能安慰这寻死觅活的丫头。 又折腾了一大阵子，结果就是折腾成春光旖旎了…… 劳累了一晚上的宋齐鲁，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 等到宋齐鲁在彩云的伺候下穿上衣服，打开房门。 正看到林潇湘在回廊里捂着嘴冲着他笑。 宋小雅那丫头也是不停的用手在脸上羞羞宋齐鲁，还时不时的皱着鼻子给他做鬼脸！ “哎呀！也不知道昨晚是谁还大义凛然，说的跟个正人君子似的呢！嘻嘻。” “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你搞的鬼！” 宋齐鲁压低声音朝着林潇湘嘶吼。 “哎呀，我这不是想着考验考验你嘛！哪成想某些人意志力如此不坚定。哎，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考验个屁！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和尚！” 宋齐鲁呲着牙恨不得把林潇湘拉过来，照着屁股上来几巴掌。 “嘻嘻，好啦好啦！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彩云那丫头还没说啥呢，你看你当是跟吃多大亏似的！哼！” “懒得理你！我饿了，开饭没有？” 宋齐鲁知道这事儿就不能纠缠，所以只能借口饿了，抓紧开溜。 宋齐鲁当前朝花厅走去，换了发髻的彩云在厢房里迟迟不敢露面。 还是被林潇湘给拖了出来。 宋齐鲁吃完饭之后，实在受不了林潇湘和宋小雅两人的挤兑。 正想着去军学院上课，却听闻门房来报说是一应商人求见。 宋齐鲁心想，这放了这么长线，终于也到了该收杆的时候了。 于是便招呼他们进来。 这些人还是以张半城打头，但也没有废话，直接说明了来意，报上了各自商会预计认筹的债券金额。 光看他们这些人报的数量，就知道这次这些人的确下了功夫，没敢再应付宋齐鲁。 宋齐鲁想着这么大事儿，直接他经手也不好看。 于是让他们先去三司衙门侯着，他自己亲自去找赵构。 众人更是兴奋莫名，既然这事儿有官家出头了，哪怕最终拿不回来这些钱，自己等人的示好也不算是瞎子点灯。 于是众人便兵分两路，赶往赵构的行宫。 正在后宫忙着“造人”的赵构，起初听闻宋齐鲁来访，打断自己的好事，多少还有些不悦。 但是听闻商人们前来购买战争债券，尤其是那可观的数量之后，立马提上裤子，从后宫哒哒的跑来见宋齐鲁。 第300章 搂钱! 宋齐鲁跟赵构交换意见后，赵构便移驾三司衙门，并且通知了右相李纲一同前来。 激动的商人们，在一番山呼万岁之后，这些商贾终是受到了赵构的亲切接见。 赵构还并对他们的爱国之举，表示了高度赞扬。 流程走完之后，那就开始办正事。 战争债券还是由平安制钞厂负责印制，虽然也没什么人敢仿制这玩意，但是基本的防伪还得到位。 各家商会的话事人，依次自报家门，然后认筹债券金额。 最后由赵构、李纲和三司使，依次在债券上用印，然后交由各商人，认购流程结束。 本来这些商人已经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凑足这些购买第一期债券的准备金。 但是没想到因为赵构的出场，使得场面更是超出预期的火爆。 这时候的“损人”宋齐鲁又登场，提出了一个“次年债券预售”的概念。 就是说你们这些商人如果想多表现表现呢，不仅可以买今年的债券。 还可以签一个认购明年债券的意向书，至于到时候你买不买或者买多少，那都没人管你了。 这样一来，谁还不想在赵构面前露个脸啊！ 都没等到宋齐鲁出手，不仅今年第一批次的300万贯战争债券很快被抢售一空，就是连来年的国债券都被签订了400万贯的意向书。 这把赵构给乐的啊，简直不要不要的。 在听闻联合商会也要效仿兴办义学之后，立马大笔一挥，直接御笔题书“中华联合慈善商会”和“中华联合慈善希望小学”，反正这玩意儿又不费什么钱。 但是这帮子商人可就乐屁了啊！ 这是啥？ 御笔题书啊！ 多少是能跟皇帝陛下沾边的了啊！ 看你们那些小官小吏，以后如何再敢吃拿卡要！ 虽然宋齐鲁对这些商人下手比较狠，但是该给他们争取的利益还是要争取的。 首先就是战争物资、粮食之类的采买权，还有缴获物资的优先处置权，都优先从这批人里选择。 不过为了防止后人把戏唱歪了，弄成官商勾结中饱私囊的事儿。 宋齐鲁决定采用“竞标”制！ 由官府公布采购数量和质量标准，然后各家统一报价，谁家价格低用谁家的。 看着一众商人苦瓜一样的脸色，李纲第一个叫好。 并建言赵构把公开竞标制，作为以后朝廷采购的永例，赵构也顺势答应。 虽然这样一来压缩了利润空间，但是好在朝廷采购的体量比较大，所以还是有利可图的。 只不过这样的模式，也直接把一些实力不够的商人排挤在外。 他们要么扩大规模生产，降低单位商品成本。 要么几家合伙，否则根本竞争不过一些商界大佬。 这等于是变相的逼迫商人，扩大作坊规模或者改进生产工艺，来降低成本。 等此间事了，心怀大悦的赵构，热情邀请诸位商人同他一起共进午宴。 席间自然是宾主尽欢。 吃过午饭之后，赵构便摆驾回宫。 但是一众商人却摩拳擦掌，都等着下午宋齐鲁这边的重头戏。 先不说水泥如何，就是宋氏作坊出产的七彩琉璃盏，最近可是在上层社会名声大噪。 由于宋齐鲁的饥饿营销策略，这琉璃盏的价格更是水涨船高。 此次听闻宋齐鲁这败家子要转让烧制技术，众人早已是急不可耐了。 “那什么，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也就不废话了，那什么，咱们就直接开始吧？” “是是是，但凭宋大人安排。” “嗯，咱这第一项就是全套的新式造船法，其中包括磁罗经、螺旋桨、新式尾舵、减摇舭龙板、船首球鼻艏、水密舱室、压载水系统以及一些附属的新式建造设备技术。” “这些技术经过我们大宋造船厂近一年来的改进和验证，证明效果还是十分显着的，从我们家购买过船只的客户，应该都知道此事。” “在下冒昧问一下，不知这个技术是如何转让？可是仅有图纸？我们能否再对外转让呢？” “嗯，这个问题问的好。这正是我要说的，不仅有图纸，而且各家也可以派人去我船厂学习，就是雇佣我家的大师傅前往指导，也不是不可以的。包教包会！怎么样？心动吧？” “只是请问大人，我们还是采取拍卖的方式吗？” 宋齐鲁看着底下“眉目传情”的众人，心道老子这回换套路了，让你们压价都压不成！ “嗯，是这样的，大家也知道自从海图公布之后，航海业大行其道，我们船厂的订单都排到后年了。” “我这次之所以把技术拿出来呢，就是给大家分一杯羹，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有钱大家一起赚！” 宋齐鲁故意拿了个高调儿。 “至于转让方式嘛，为了让大家都能受益，这回，咱换个方式。” “哦，不知是何方法？” “这么着，我这里有几种方案供大家选择。这第一种呢，就是一口价5万贯，直接技术全部买断。如果三年之内技术转让第三家，我吃转让费用的50％。” “这第二种就是首付3万贯，然后让我吃三年红利，第一年50％，第二年40％，第三年30％。同样三年之内技术转让第三家，我则是吃转让费用的50％或者吃第三家三年20％红利。” “第三种方案，就是大家不用付款，你们每建一条船，我固定从中收取100贯的专利费，连收40年。你们看如何？” 宋齐鲁暗自得意，这全款和按揭都有了，就看你们如何选择了。 众人开始各自在心中盘算，按照宋齐鲁的大宋造船厂目前的效益来看，每年有个两三万贯的利润，还是不在话下的。 这样一来，第一种方案还要比第二种方案划算，所以直接排除了。 但是建船厂需要花费的地方多了，一口气拿出5万贯来也不合算。 因为有了这五万贯，三年时间他们完全可以让这些钱翻倍。 这思来想去的，也只有第三种合适了！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直接加给船东就好了，只要不直接从他们口袋掏钱，这心里就平衡多了。 至于四十年？ 嘿嘿，基本等于个笑话，都说富不过三代。 像他们在座的，有百年老字号招牌的就没几家。 于是，大家都默契的选择了宋齐鲁给他们“预备好”的选项。 所以，大家也就基本等于“一分钱”没花，还拿到了新式造船技术，大家也都是皆大欢喜。 既然这个事儿定准了，那接下来的就是水泥技术的转让。 造船技术还可以升级换代，可是水泥的烧制就是一个死的生产过程，再怎么玩，也玩不出花来。 更何况这是关乎生产生活的基本物资，宋齐鲁自然不能玩技术“抽成”。 所以，宋齐鲁直接把水泥技术直接以1000贯的价格，人手一份“贱卖”了出去。 并且没有提不准在座的各人转让技术和后期抽成的事。 让在座的九十多号人，都大呼捡了大便宜。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琉璃的烧制技术了。 这可是比瓷器都要暴利的玩意儿，要不是石英砂的种类和催化剂众人试了多半年，都没有摸着门路的话。 也不可能让宋氏琉璃窑，维持这么久的暴利期了！ 这门技术，基本等于各家志在必得的，也是最有望跻身成为继茶叶、丝绸和瓷器之后的第四大出口利器！ 既然宋齐鲁前面都已经“示好”两次了，所以这最后一项上，各家也都做好了被宋齐鲁拿着刀子狠宰的心理准备。 宋齐鲁也干脆，10万贯的入门加盟费和50％的技术入股占比。 宋齐鲁除了拥有绝对的定价权之外，并且还不允许所有人私自转让技术。 整个大宋还仅限今天在座的有资格加盟，过后便不再开放。 就这种“霸王条款”所有人都喜欢的不得了，当场就有三十几人挤破头的要抢着签约。 因为任谁都知道把沙子卖到比黄金都贵的价格，这其中是多大的暴利！ 更何况还有垄断的定价优势，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这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上车就等于赚到，傻子才不上！ 第301章 薅羊毛?2 10万贯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并不是每个商家都有实力能够轻易从流水中拿出来的。 尤其是广州、泉州和宁波三地的商人，去年才被宋齐鲁用海图刚刚薅走了160多万贯。 但是这次的确是机不可失啊，剩下的六十几家，也都是能够在大宋能够排在二流档的巨贾，身家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于是最终，这六十几家三三两两的合伙出资，又从宋齐鲁这里认购走了25个加盟名额。 这样宋齐鲁手下全国的琉璃盏加盟商就达到了60家整。 成功“骗”到手600万贯加盟费之后，宋齐鲁也宣布不再招收加盟商！ 这也标志着宋齐鲁成功的将自己和这一众人，通过利益捆绑在了一起。 宋齐鲁突然有些自嘲的想到： 别人发家都是靠做买卖起家的，而自己的起家史，则是搁着大宋商人这一头羊，往死里薅羊毛！ 如果不是因为有穿越作弊器的存在，到底是谁更技高一筹，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水泥拢共弄了不到十万贯，跟这600万贯的天文数字比起来，立马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这比大宋一年所有的赋税加起来也不差多少了。 宋齐鲁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心安，宋齐鲁宣布自己的“科研所”，正在斥巨资在研发一种完全透明的玻璃，还有依此制造的“玻璃镜子”。 一旦技术攻克，将会无偿和各位加盟的合作伙伴共享成果。 就这样，底下在座的众人这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一点。 总不能你这又拿钱，又占股份的，一点事不做吧？ “嗯对了，我倒是听官家提到过一件事，在开封府部分由皇室掌管的无主宅院、商铺都将出售。” “如果你们有意的话，我便把内务府专门负责此事的太监招来。这事如今还只是内部消息，买不买的你们自己拿主意，我就不掺和了。” “唔～此事难得是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我等也想表现表现，可是奈何这钱……” “是啊，是啊，的确如此，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啊！” 众人说的好听，心里盘算的也不过是盯准了开封府庞大的市场，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插进去。 “嗯，那这样，每家10万贯的加盟费我可以先收一半，剩余款项我以一分利息，给各位宽限到明年，诸位看下如何？” 宋齐鲁沉吟了一下，最终说出一份折中的方案。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宋大人高义！” 这一分钱的利息，在当时来讲基本上就跟白用差不多。 要知道如今的钱庄放贷利息都是三分起步，也就现在改名的“皇家平安钱庄”，利息是一分五罢了。 既然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宋齐鲁也就招呼人去把内务府的黄门太监招来，他本人则是以避嫌的名义闪人了。 宋齐鲁可是知道，因为杜充个怂货的原因，1130年下半年开封又再次沦落到金人手里。 这时节再在这待下去，估计到时候这些商人一准会上门骂自己。 最后宋齐鲁听张半城说，这群商人也是给力。 基本所有出售的地产、铺面和田产，全部被这些人扫荡一空。 赵构本来就没打算回开封府的事儿！ 所以难得有这个一个“套现”的机会。 他是把除了开封内城的皇宫、府衙和王府之外，像什么皇庄啥的全部打包贱卖了。 要不是怕开封府民暴乱，他都想把皇宫直接卖给这帮子商人。 赵构真是爱死宋齐鲁了，居然还可以这么玩？ 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吧！ 这群商人基本上被宋齐鲁跟赵构这两个人的“无耻”组合，差不多全给掏空了。 赵构不仅得到了300万贯的国债资金，而且卖房子七七八八的还弄了400多万贯。 比宋齐鲁弄得600万贯加盟费只多不少。 这第二天“心满意足”的商人们，基也都散伙回家了。 虽然这次都被搜刮的，连裤衩子都差点不保。 但是总归是在皇帝面前混了个脸熟，多少都分了点肉吃。 尤其是宋齐鲁放开的七彩琉璃的加盟，这简直就是最大的意外收获。 这么大动静，想瞒人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为了本来就没多少名声的赵构考虑，宋齐鲁还是求见了赵构一回。 最终在宋齐鲁的苦心劝导之下，赵构这才不情不愿的拿出两百万贯来，用于进一步减免中原和两河地区农民的赋税。 又拿出来一百万贯，用于皇家蒙学堂和皇家医药局的兴建。 作为安抚赵构的条件就是，除了通过官府邸报之外。 宋齐鲁还通过“中华商报”，对赵构的仁义爱民之举，进行大肆宣扬。 手稿都是赵构指派铁杆心腹汪伯彦亲自执笔的。 不过看着满篇的之乎者也，宋齐鲁差点没当着汪伯彦的面撕掉。 “汪大人，这样写怕是不成啊！” “哦？不知宋大人有何高见” 对于宋齐鲁这种“文盲”居然还敢对自己指手画脚的，汪伯彦是大为不满的，好赖老子也是进士出身好不好？ 搞笑！ “汪大人这锦绣文章做给读书人看，那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我大宋商报主要是面对百姓的。我读着都费劲，你还指望老百姓能看明白？” 宋齐鲁眼看着汪伯彦那鄙视的眼神，他也没什么好气。 “嗯，这倒是个问题，汪爱卿还是重新改一改，用白话文书写。” 连赵构也觉得宋齐鲁说的有道理，汪伯彦一看自家主子都说话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书写了。 一连改了两次，宋齐鲁都不满意。 最后直接自己动手了，诗词歌赋不如你们，要说这大白话还真不怵。 最后几经修改后，终于定稿。 大体意思就是： 我赵构不日就将班师，还都开封。我就是因为不忍心看百姓疾苦，所以这才变卖房子卖地的。 你看看我掏了300万贯用于积极抗金，准备收复失地。 200万贯补贴减免农税。 100万贯盖学校、医院。 这可是我老子和我大哥都没曾做到过的，我做到了。 所以，你们该拥护谁心里有数了吧？ 虽然赵构从中截留了一百多万贯给自己，但是这事儿也没人敢往外说啊。 不过十几日时间，赵构的“义举”就传遍了天下，一时间风头无两。 听闻此消息，最为激动的莫过于开封百姓和开封留守宗泽个“小天真”了。 宗老大人是盼星星盼月亮，天天盼着赵构能回开封“重拾旧河山”。 单单是奏折都写了好几封了，为此还广泛联络“义军”，准备组建一支“百万大军”给赵构当班底。 先不说赵构这人，压根儿就没回开封的想法。 就说这对他本没什么归属感的“百万大军”，就算是白给他，他也不敢要啊！ 要是把自己玩进去，那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宋齐鲁总算是清静了一些。 除了陪自己老婆待产之外，也就是去军校收拾那帮子大头兵。 一个月的新式军训科目考核过后，宋齐鲁逐渐加大了对识字的普及力度，由原来的每天十个字，涨到了二十个字。 除了常规训练和战术之外，会识地图，也成了硬性规定，除了少数人之外，弄得这帮人是整天叫苦连天。 整个七月，大部分时间都是宋齐鲁在盯着这群军官生。 张俊则是带着部队，不停地辗转各地平叛。 本来宋齐鲁是顶上这个“肥差”的，赵构估计也是怕宋齐鲁实力趁机做大。 所以，以宋齐鲁陪产为由，直接委派了张俊前去。 其中不乏也有赵构扶持张俊，以此来抗衡宋齐鲁势力的私心。 对此宋齐鲁表现的很从容。 不去就不去呗，宋齐鲁就老老实实在赵构眼皮子底下“教书育人”。 反正因为宋齐鲁的强行介入，从占城倒腾的大批粮食早已运抵北方。 这些粮食都是低价，甚至赔钱出售的，这也抑制住了粮价的疯狂上涨，让百姓得以有口饭吃。 再加上赵构在宋齐鲁的怂恿之下，实行的减免赋税做法，给他赢回来不少民心。 使得这些农民运动的无论是规模，还是声势，都比原来历史上的小多了。 所以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这用来形容此刻“捡漏”的张俊，再合适不过。 不仅部队越打越大，功劳和官职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直接因功升任观察使，成了正儿八经的建炎朝廷的一线高级将官。 第302章 君臣生隙 七月中旬，宋齐鲁被御史弹劾私自任用被免职的岳飞。 这是对赵构的大不敬，要求治宋齐鲁的罪。 其实这里面无论是宋齐鲁，还是赵构都门清里面的道道儿。 岳飞的事儿，自不用说，两人早就通过气。 只是满朝头一次有人弹劾宋齐鲁，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汪、黄政权，向宋齐鲁这棵参天大树，开始发动试探性的进攻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宋齐鲁不得不乖乖“束手就范”。 不仅罚没了宋齐鲁一年的俸禄，还重新由枢密院委派一名监军，加之宋齐鲁的大弟子虞允文，一起奔赴洛阳，接手保安军。 任谁都知道罚俸，这对于宋齐鲁来讲，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事儿。 谁不知道他宋财神富可敌国，就连自己等人领的俸禄，搞不好都是人家宋老大捐赠给国库的呢。 所以这惩罚宋齐鲁就是个幌子，往保安军里趁机掺沙子，才是真正目的罢了。 当然，因为宋齐鲁的实力和民间声望实在太高，也没人真敢直接把宋齐鲁惹毛了。 所以这才给了宋齐鲁一个台阶下，让虞允文去代表宋齐鲁领军。 对于这样的结果，宋齐鲁表示接受，也没有反驳什么。 毕竟私军都是为历代君王所忌讳的，如果换了他，估计做的更绝。 掺沙子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只要最近这段时间不干涉自己既定的军事目标和自主权，宋齐鲁也懒得跟他们争辩。 就权当是响应号召支持赵白眼工作了吧。 散朝后，宋齐鲁和旁边的同僚有说有笑的走出宫门，没有一点失落感。 做了“亏心事”的赵构，怕宋齐鲁这位财神爷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宋齐鲁这才刚到家，赵构派遣的黄门太监就登门给宋齐鲁传口谕解释来了。 “好让宋大人知晓，今日之事并非皇上本意，也不过是怕群臣说闲话，顺势而为罢了。所以皇上专程让奴婢前来告知大人一声。” “公公不必如此。还请公公回禀皇上，所有的军队都是大宋朝廷的军队，所有的战士都是大宋人民的子弟兵，断不存在某一家之私军。” “只要文官监军不干涉武官军事指挥，这都是应有之意。这其中详细之处正在某的新军制改革的奏折之中，公公可以让皇上再翻阅一下。” 宋齐鲁打发走了小黄门，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两人之间自此开始生出间隙这事，都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说宋齐鲁也知道这种事，早晚会发生的。 但是没想到两人的蜜月期居然维持还不到三个月就结束了，赵白眼的凉薄的确让人齿寒。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如果没什么大事，宋齐鲁连早朝也懒得去了。 就一心扑在家庭和军校那边。 虽然宋齐鲁的头衔是比较高贵的郡公，甚至还有个三地招抚使和靖海巡检制置使的偌大名头。 说到底还是要归枢密院节制，虽然很多时候，汪伯彦也不敢轻易去差遣宋齐鲁。 但是严格来讲，宋齐鲁顶多算一封疆大吏，还没有入主中枢的权力。 加上君臣二人生隙，汪、黄二人越加受宠。 随着宋齐鲁逐渐的被排斥在中枢权力之外，汪、黄二人也是逐渐把控了建炎朝廷的军政大权。 历史还是不经意的走上了原来的老路。 很快宋齐鲁也顾不上这许多，因为他的两位老婆都要生了！ 林潇湘和宋小雅的生产都让宋齐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一个是心脏不太好，一个则是怀的双胞胎。 从昨天半夜开始，林潇湘就开始开骨缝，疼的死去活来的。 顿时整个宋府上下鸡飞狗跳的。 宋齐鲁不仅招来了神医圣手张扩、张挥哥俩，还连夜派人进宫向赵构求来几位宫廷御医和接产经验丰富的老宫女。 杨士瀛因为擅长儿科，也被宋齐鲁从晋江总部接了来，同行的还有“小药神”苏权。 至于其他远近闻名的稳婆更是预备了好几波，就这阵仗比赵构添赵尃的时候都大。 眼看着林潇湘因为疼痛嘶喊的都没多少力气了，宋齐鲁顿时急得团团转。 “潇湘啊，你得加油啊。小宝就快出来了，那个你饿不饿啊？我要不是让人给你煮点参汤啊？” 宋齐鲁就这样趴在窗户外面不停的朝里喊。 虽然加上前世，这已经是宋齐鲁第二次为人父，但是仍抑制不住忐忑不安的心情。 “宋大人万万不可，参汤属于燥热之物，此时不宜进补过多。如果尊夫人能吃下的话，我觉得还是进补一些米汤之类清淡充饥之物即可。” “呃，哦，是张大夫啊，哎，要知道我就留两块巧克力了，都被小雅这馋妮子偷吃了。” 张扩正要问巧克力是什么的时候，宋齐鲁又接着问道。 “对了老张啊，我给你说的那个剖腹产你研究的怎么样了？这万一我老婆扛不住，你有没有把握？” “呃，这个倒是拿羊试过了，只是还没敢拿人试过，毕竟这事儿太过骇人听闻，剖人肚皮，这于刽子手何异？这，这于法于礼都不符啊！” “小了，知道吗？格局小了！” “不知宋大人此话怎讲？” 宋齐鲁回头朝窗户望了望，听闻林潇湘的气息平稳了一些，应该是睡下了。 “哎，来来来，诸位陪我一大晚上了，都辛苦了。这会儿潇湘应该睡下了，我们先移步花厅吧，边吃边说。” 众人也都从善如流，留了两人待命，其他便随着宋齐鲁去了花厅，他们几人也都很好奇宋齐鲁又要有什么惊人之语。 “老张、老杨啊，你们都是起于民间的医道圣手，每年见过的因为难产而死去的孕妇可在少数？” 不待他们回答，宋齐鲁紧接着自顾的说道。 “民间大多十三四岁就婚配，早的十五六岁就生产。其实那么大点，她们本身就还是个孩子，骨架都还没有长开，所以每一次生产，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鬼门关前走一遭。” “你们都是远近闻名的圣手，医者父母心，你们想想看，如果解决了剖腹产的技术难题，那么你们就是整个人类发展的大功臣啊！” “这样可以避免多少不必要的悲剧？挽救多少的生命？这是功德无量之事啊！所以你们的抛开一般世俗的成见，格局放大一些。” “呃，倒不是我等爱惜羽翼，只是这羊的剖腹产，小羊是接生下来了，只是这母羊好像跟你描述的感染很像，大多时候死去，活下来的概率太小了啊。所以这才迟迟没敢拿人做实验。” “嗯，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消炎和无菌的重要性。其实我们的空气中还是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病毒和细菌的，他们比微尘还要细小，疫病的传播就是他们在作祟。” “还有如此一说？不知这病毒和细菌是何模样？” “这事儿你得问苏权了，我们满大宋朝唯一的一部显微镜就在他手里。对了小苏啊，我让你用麦芽培育的青霉素进展如何了？” “这，哎，这显微镜虽然能看到一部分细菌，但是好像放大的也有限，每次培养基内前期都很好，只是到了后期都被破坏掉了，我是怀疑这里面还有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在捣乱。” 苏权如今在整个福州路那都是小有名气的，他是平安药局大多数常备药品药方的组配之人。 “嗯，能发现这个问题就很好，剩下的就是慢慢排除和改进了。这个显微镜也已经是目前工业水平下，所能造出来的极限了。想要突飞猛进除非有新工艺或者新材料的诞生。” 现今的苏权绝对算是一方权威，要不是宋齐鲁招他过来，他才不会走出自己的实验室半步。 从拿到显微镜开始，仿佛宋齐鲁给他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除了吃饭、上厕所，苏权恨不得睡觉都抱着显微镜。 这个话题也成功吸引了张扩的注意力，几人在学术上讨论的火热。 宋齐鲁插不上嘴，只能自顾的吃早饭。 “老爷，老爷，您快去看一看吧，二夫人也肚子疼呢！” 第303章 宋府添丁 宋齐鲁立马把筷子一扔，当即随着小厮就往宋小雅房间跑去。 众人一看，得来，这饭又吃不消停了，一起去吧。 等到众人赶到的时候，宋齐鲁正蹲在旁边安慰宋小雅。 痛极了的宋小雅一口咬在宋齐鲁手腕上，一边咬还一边嘟噜着：宋齐鲁是害人精，生孩子痛死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宋齐鲁因为疼痛，脸都扭曲了，但是还不得不出言好声安慰宋小雅。 “好好好，以后不生了，不生了，等你添完孩子，以后咱俩就分房睡哈。” “不行！” 宋小雅一下子就听出来宋齐鲁使坏，也顾不得咬他，直接张牙舞爪的要蹂躏宋齐鲁。 张扩摇了摇头，笑着心道：年轻真好啊！ 宋齐鲁眼看着大家伙都来了，所以这才安抚下宋小雅，让张扩给她诊脉。 “二夫人的脉象倒是强劲有力，从脉象来看，母子一切都安好，宋大人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多谢多谢，借你吉言，回头添完孩子，我给你老倌儿封个大红包哈，哈哈。” 张扩等人也是笑着回应，然后退出了房间，在外面等候。 随着稳婆进来，说是骨缝开的已经差不多了，估计不消一个时辰就能生下来。 于是彩云立马张罗着指挥丫鬟烧水，准备一切生产所需。 宋齐鲁的丈母娘正在陪着林潇湘，这会儿宋小雅跟前就几个稳婆、丫鬟和他干娘姚氏在。 本来姚氏是要将宋齐鲁赶出去的，因为怕生产的污秽被宋齐鲁看了，会对他官运不利。 但是看着宋小雅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宋齐鲁知道她这是害怕极了，但是又不敢开口让自己留下来。 “没事的干娘，我师父就说过我这人命格硬，不碍事的。我在外面心里也是不安生，还不如在这里陪陪小雅，还能给她鼓鼓劲儿啥的，嘿嘿。” 宋小雅听闻宋齐鲁要在这里陪着自己生产，立马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直捧着宋齐鲁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 “你啊，就宠着吧！” 姚氏看劝不动宋齐鲁，便白了他一眼。 这稳婆眼睛的确毒，果真才一个半小时，林小雅这边便开始生产了。 这先出来的是个女孩，姚氏当时脸色就拉下来了，不过宋齐鲁喜欢的紧。 女儿怎么了，那可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呢。 林小雅怀的居然是龙凤胎，第二个是个小子。 这让姚氏和等在外面的宋忠，长舒口气，乐的眼睛都眯起来嘞。 宋小雅这边刚接生完，安抚疲惫的宋小雅睡下，彩云又来给宋齐鲁禀告说林潇湘那边又开始疼呢。 等宋齐鲁马不停蹄的赶到，林潇湘正抱着母亲的胳膊哭。 “哎吆，这是怎么了？这个小孩儿怎么还在哭鼻子啊？” “噗嗤～宋大哥！你讨厌死了，这时候还有心情嘲笑人家！不理你了！” “嘿嘿，我这不是看着你苦着个脸不高兴呢嘛！” “生孩子的不是你，你就在这说风凉话吧！哼！” “嘿，你还别说，要是能替你，我肯定会替你的啦！” “哼，就会花言巧语的哄骗人！” 这时候张扩进来，帮林潇湘诊了一下脉象，说并无大碍，只是没休息好的缘故，他去配一剂补药便离开了。 “宋大哥，小雅添了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哈哈，这妮子倒是个有福气的，生了一个女孩，又添了一个男孩。羡慕吧？”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小雅也是个有福气的。这才多久啊，就添了一双儿女。不用跟我一样还得在这里遭罪，哎！” “你叹啥气啊，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嘛。” “宋大哥你是喜欢男孩多一些啊？还是女孩？你说万一我生的是个女孩怎么办？” “生个女儿好啊！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其实你们母子平安，男孩女孩的都无所谓，反正咱家有没有皇位需要继承！” “嘻嘻～你就会哄人开心！皇位都敢拿出来打趣，小心传到御史耳朵里，明日朝上又要参你一本。” “哈哈，我才不在乎呢。现在有了你们和孩子，就是这劳什子官，不让我做了，我收拾收拾扭头就走，不带留恋的，你信不？” “信信信，不过我林潇湘的男人，那是顶天立地的，岂能说些如此没志气的话呢？” “嘿，那你可是高看我了哦！美人关就是英雄冢，我这是心甘情愿的死你们这了。” “啐！净瞎说！哎，宋大哥，你说如果这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你会不会为我而哭泣啊？” “哈哈，我才不哭呢，你要是敢死，我立马给你儿子找个后妈，然后天天打他，不给他吃饱，哼！” “哎呀，那也是你儿子啊，你这人，讨厌死了！打死你，打死你！哎吆～” 林潇湘听闻宋齐鲁故意把这么煽情的桥段弄得啼笑皆非，忍不住挥舞着拳头捶宋齐鲁。 “怎么了？可是动了胎气啊？老实待着，等你出了月子，我再让你打个够哈。” “别没事冒傻气，你别忘了你夫君我是干什么的，没我同意，谁敢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还反了他了？看我不把地府给他搅个底朝天的！” “羞羞羞！就会吹牛！” “嘿嘿，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啊？我今天就陪在这里，看谁敢动你母子分毫。” “那哪成？你看到妇人生产是不吉利的，快点出去出去。” “哈哈，我可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能比的。你忘了我师父的本事了？就这点事，根本难不住我。” 林潇湘虽然嘴上说着让宋齐鲁出去，因为大宋就没有“陪产”的先河。 但是以宋齐鲁如今地位之尊，居然不顾惜名声仍要陪在这里，还是让她感到十分幸福的。 “哎吆~疼疼疼！啊！” 看着林潇湘突然疼的脸都抽抽了，宋齐鲁也是亡魂大冒。 “老张，老杨啊！还有稳婆，你们快来看看这是怎么了？” 稳婆熟练的检查了一下，直接令人把张扩、杨士瀛堵在了外面。 “回老爷的话，夫人这是快要生了，不打紧。夫人，您不用紧张，来，跟着我一起深呼吸，吸气，哎对，呼气……” 宋齐鲁听闻稳婆的话也是安下心来，这种事儿他也没啥经验，只能寄希望于这些稳婆了。 最后一瓶的“速效救心丸”，被他在手里攥的死死的。 林潇湘这回是彻底的遭老罪了。 一直折腾到傍晚时分，小家伙儿这才堪堪露出半个脑袋。 此时的林潇湘早已经没了力气，不得已只能让张扩施针刺激。 速效救心丸已经喂服了两次了。 就连用宋齐鲁提前预备的电解氧，这会儿也派上了用场。 场面险象环生，最后宋齐鲁都快要忍不住亲自给林潇湘做剖腹产了，小家伙这才“恋恋不舍”的出来。 由于卡颈时间太久，小家伙出来的时候浑身发紫，也不哭喊。 只见稳婆剪短脐带，包扎好之后，屁股朝上，啪啪两巴掌打在屁股上，这才嗷一嗓子哭出来。 看着发紫的小毛孩，宋齐鲁把氧气抓紧给他戴上，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 林潇湘双目含泪，用脸蹭着自己的儿子。 看着这个新生命的诞生，感觉这一切苦，受的都值了。 一日连添三丁，而且母子平安。 宋齐鲁高兴之下，大手一挥，宋府上下重赏！ 宋府添丁，这可是大事！ 连赵构都带着一家老小，前来探视。 哪怕君臣二人生了些许间隙，但这毕竟名义上的大哥添丁进口呢，自己好赖得前来露个脸。 对此，宋齐鲁也是举家欢迎，热情迎接，丝毫看不出二人组之间有何不快。 第304章 李纲罢相 第二日，不仅一应群僚来贺。 宋齐鲁在应天府的名声，那也是有口皆碑。 比之赵构都不差分毫，这也是赵构如此提防宋齐鲁的原因。 应天府的百姓听闻宋府添丁，都自发的给宋齐鲁的子嗣送来了“百家衣”和“五毒褂”。 对此，宋齐鲁亲自出府迎接，除了表示对大家的感谢，还按照他老家的习俗，每个来的人都送了煮熟的鸡蛋和红糖。 这一日，单单是鸡蛋，宋府就煮了十几大锅，可见来人之多。 就这样，很快来到了八月中旬。 林潇湘和宋小雅都恢复的不错，只是林潇湘有些伤了元气，恢复的稍微慢了一点。 像宋小雅这妮子，都能上蹿下跳的了。 在这期间，刘光世被赵构派到了山东平叛。 至于宋齐鲁，先前给赵构说的派往黄河沿岸一万大军构建防线的事儿，赵构一直也没再提下文。 宋齐鲁一看也不指望了，只是趁此期间，精选了两千精兵派往了太行山区。 至于二人貌合神离的行径，赵构也没有说什么。 月初时候，岳飞也如愿以一名“义军”的身份，投到张所麾下，归王彦节制。 大衙内刘光世因为在山东郓州(东平），平定了号称“李太子”的李昱叛乱。 因功由元帅府五军都提举，升为奉国军节度使，成为了南宋第一个“建节”领节度使的将领。 对此宋齐鲁倒不是眼馋，只是心里多少有些腻味！ 但是看着自己三个在襁褓中的孩儿，他也顾不上因为这些破事而坏了自己心情了。 那60家加盟商也传来好消息，第一批的20余家经过两个月的紧张筹备和试验，已经有第一批次的琉璃盏出窑。 这可是金豆豆啊，宋齐鲁第一时间通知尽全力向金国和海外推销自家的琉璃制品。 不惜代价的一定要把琉璃，打造成非大富大贵之人不得用的奢侈品。 限购、哄抬身价、找名士代言等等这一类的事儿，这些商人比宋齐鲁玩的溜多了。 …… 虽然全家人一致反对，嫌弃宋齐鲁这文盲，给孩子起的名字太“俗”，但最终还没能执拗过他这位一家之主。 最终，大女儿叫宋平安，老二宋民富，老三宋国强。 寓意都是好寓意，但是作为名字，的确多少有些让人牙疼。 又过了三天，建炎元年八月十八！ 这天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 张浚，对，就是那个爱告状的张浚！ 为了迎合建炎朝廷和赵构的口味。 作为此后十余年间最铁杆儿的“主战派”抗金分子，他居然一封奏折弹劾起此时力扛抗金大旗的李纲！ 关键是，这哥们儿眼光毒啊！ 本来主战派的李纲因为很多施政方针，已经为汪、黄所不容。 此时张浚看准了时机，给李纲来了个一击致命！ 就因为奏章中的“李纲沽名钓誉，打着抗金的旗号，在民间为自己攫取声誉”。 就这。 李纲！ 被赵构撸了！ 这也宣告着主政仅75天的李纲，在艰难的度过了和赵构的蜜月期后，也未能幸免于难的被开除了！ 关键是，这么大的事儿，在朝堂上居然没有生起多大波澜！ 可见汪、黄对朝政把持的，有多密不透风。 既然赵构一心想要亲近任用汪、黄，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不休，那宋齐鲁也管不了了。 直接写了一封奏章，以家中和军校琐事繁多为由，申请不上朝。 而且还在奏章中稍微提了一句，第二封“无字天书”中近贤远佞的内容。 也不知道赵构有意忽略了，还是只顾着高兴宋齐鲁不来打扰自己了。 只是痛快的批准了宋齐鲁的请求，对于后面的事，只字未提。 可能在他眼中，汪伯彦、黄潜善、王渊、康履之流，这些会迎合他，办事顺他心意的人，才是“贤臣”吧。 因为李纲被弹劾罢相的这事儿，很快就传遍天下，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 宋齐鲁也是感叹这人之善变。 前两个月自己跟赵构说的话，他还能从善如流的听进去。 这甚至让宋齐鲁产生了一种，赵构这人也不是无药可救的错觉。 没成想，这才短短的两个月时间，赵构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他人对他的掣肘。 甚至还无师自通的玩起了分化牵制、合连纵横的招数。 宋齐鲁对此事赵构，也是真的有些失望了。 这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自己就不该对赵构抱有太大希望。 否则也不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了。 看来自己想要从赵构下手，自上而下的改革计划，还是胎死腹中，注定行不通了！ 赵白眼就是一个只能共贫穷，不能共富贵的货！ 看来自己教给他的这些“赚钱”的招数，有些揠苗助长了！ 本事没长，倒是先长了嚣张自负的气焰！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更不知道这事儿做的，对他到底是好是坏。 看来还得靠自己的同盟会，实行“农村包围城市”战略了。 宋齐鲁接下来的日子，就一心扑在军校上，不停的制订训练计划和课程，并且让这些都成为定例。 因为他知道，自己距离被调离军校的时间，应该也不远了。 李纲被罢免之后，汪伯彦、黄潜善二人正式搭班子合作，全面接管了建炎朝廷的军政大权。 不久之后，就把李纲施行的大部分政策方针推翻。 连张所和傅亮二人也被免了职。 傅亮还好，张所这人宋齐鲁可是知道的，他在被贬途中，在潭州遇害。 鉴于赵构对张邦昌的所做所为，鬼知道，到底是不是赵构下的黑手。 于是抓紧将王文招来，让他安排人保护张所，一定要在他到达潭州之前，把人给救出来弄到洛阳去。 王文听闻宋齐鲁的交代之后，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不仅要救人，这其中还得避过锦衣卫的耳目，还要做的天衣无缝，可见难度之大。 待王文思索之后，还是决定亲自带队前往，以防出现纰漏。 宋齐鲁还特意交代了王文，只要尽力就好，如果一旦事不可为，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紧急时刻，可以启动“夜莺”和“影子”。 “多谢家主关心，夜莺和影子作为隶属于家族的刺探和杀手部队，是我们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动用的好。” “而且这两支队伍才刚刚成立半年，还没有太大战力。我会从国安这边调几名精锐，力保此事万无一失。” “嗯，也好，反正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人手怎么用，你自己安排。我这边还有其他一些事要做，估计顾不得你那边了，你自己也多保重。” “是，家主也多保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吩咐，我这就下去安排了。” “嗯，去吧。记得把我写给宗泽大人的书信，托专人送去，不要出了差池。” “是，家主自管放心。” …… 就在宋齐鲁为自己三个儿女做完满月宴没几天，他听闻赵构把有名的太学敢说之士——陈东、欧阳澈给招了来。 他以为自己比他哥强，肯定能受到这二人的大肆歌功颂德和热烈拥护。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二人着实给赵构上了一课，什么叫做用文字的力量，也能把你气吐血！ 本来这陈东就有过“前科”，不仅带头上书“严惩六贼”，而且上一次李纲在开封被罢免，抗议示威“逼宫”他也出过场。 结果现在，赵构刚把李纲撸了，就把这二人招了来。 也不知道赵构是头铁！ 还是以为他的脸，比他哥赵桓的脸大！ 很显然这次的赵构又失算了，收到了两封足以让他癫狂的奏折。 岳飞毕竟不是专业选手，那千言书跟这二位的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这两封奏章的杀伤力，那绝对是够劲！ 第305章 作死的陈东、欧阳澈 那这二位大爷到底上书说了点什么呢？ 先说一下“屡次考试未中进士”的老太学生——陈东。 陈东这人虽然“考试”不太拿手，但是在太学以及其他一些州学生中颇有威望。 又因为曾上书请诛六贼，更是名满天下。 多少年轻的小“愤青”们，都以陈哥为少年偶像，致力于匡扶家国大事为己任。 可不要小瞧了这二人在民间，尤其是一众学生士子之间的影响力。 就他们的言论，会有专人为其着书立说，代为广为流传。 其对社会舆论的影响力和传播速度，完全不亚于如今的微博大v和网红主播。 这次陈东在他的上书之中着重提到： “李纲不可罢相，汪伯彦、黄潜善不可任用”！ “赵构应御驾亲征，接回徽钦二帝”！ 前面一条还好说，但是后面这条无异于让赵构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跳三尺高！ 本来陈东想着这次也就是一次正常的上书奏事。 毕竟这事儿，他在钦宗时期也没少干过，都玩的轻车熟路了。 反正宋朝历来不以上书言事而获罪，说不得自己因为这次的事儿，会再次名震天下，被高宗简拔任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陈东这次不仅错误估计了他自己在赵构心目中的地位。 更是错误估计了赵构的胸怀和以汪、黄为代表的建炎朝臣的无耻程度！ 也不知道陈东是脑袋抽抽了。还是怎么着的，不仅说了前面两条，居然还加了一句。 “你赵构就不该当皇帝，名不正言不顺的，万一钦宗皇帝归朝，你们俩如何自处？” 如果说前面两条赵构多少还能“忍气吞声”，那这第三条直接被刺激的血压爆表！ 就这话，别说他陈东一介布衣了，就算是位高权重如宋齐鲁、李纲、宗泽之流，也是万万不敢提及的！ 这简直就是赵构的逆鳞，触之必死！ 所以，面对如此“作死”的行径，大名鼎鼎的太学生领袖——陈东。 这次不仅出乎意料的因言获罪了，更是“如愿以偿”的因此丢掉了卿卿性命！ 再说说，欧阳澈这位仁兄！ 相比于陈东，他更狠！ 简直就是“作的一手好死”！ 之前曾上书言事，提出“安边御敌十策”，但因为州官不为转呈而搁浅。 后又针对朝廷弊政，书写了保家安国、罢免奸臣等十件大事上书给钦宗。 这一次是听闻赵构罢免了李纲，激愤之下，直接一人徒步来到应天府，伏阙上书！ 除了和陈东头两条雷同的条陈之外，更是直接点出赵构国家危难之际，不仅不思为国出力，更是吃喝无度，私生活荒淫糜烂！ 为满足一己私欲，居然还去刚被金军肆虐过的开封城内招买女侍侍寝，完全不顾及自己的亲妈妻女就在金营浣洗局(相当于金人的慰安所)之事。 这一下子，直接让赵构两眼发黑，大脑一片空白，要不是赵构年轻力壮，都能被欧阳澈这封奏章直接气走！ 就这事儿，别说赵构这皇帝了，就是换了任何普通人，他都敢掏刀子杀人啊！ 更何况赵构这又狠，又出了名的小心眼呢！ 恼羞成怒的赵构一声令下，陈东、欧阳澈二人直接被下狱，等待合适的时间和合适的借口直接将二人咔嚓掉！ 这样，欧阳澈曾言“臣非不知而敢抗言，愿以身而安天下”。 好嘛！ 这回算是“以身试法”了！ 让他以自己的死为代价，给天下人敲个警钟。 让天下人都知道别轻易进言了，赵构这小心眼子，根本就没有那容人之量！ 宋齐鲁听闻此事之后，立马前往赵构的行宫。 自从之前赵构撸掉岳飞开始，他就防着这俩货，就怕这俩二愣子白白丢了性命。 为此宋齐鲁还特意交代赵构，以后但凡是出了这种事儿，都由他出面处理。 虽然两人言语冲突了赵构，说的话多少有些“不经大脑”，但是相比于那些投降派，至少这二人还是爱这个国家的。 就这一点，就值得宋齐鲁冒险去救他们二人。 而且宋齐鲁也不希望任由汪、黄二人蹦跶，如果真的把二人都处死了，这就相当于堵塞了言路。 好不容易自太祖以来树立起的言论自由，也会被毁之殆尽。 等到宋齐鲁来拜见的时候，赵构的气还没消呢，瓶瓶罐罐的已经被他摔了不知多少。 “皇上这是何故生如此大气啊？当以龙体为重啊！” 一番参拜之后，宋齐鲁问及赵构缘由。 赵构虽然怎么看宋齐鲁，都像是明知故问来看自己笑话的，但是好歹脑袋还算清明。 收拾了一下心情，深舒一口气然后对宋齐鲁说道。 “爱卿有所不知，近日来了两个太学生给朕进言。言语不恭，对我多有冒犯也就罢了，尤其是那叫欧阳澈的，居然胆敢辱及太后，我不杀他愧为人子啊！” “哦？居然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人？那的确该杀！” 赵构本来以为宋齐鲁又是前来对自己“说教”的，没想到宋齐鲁居然是来“表态”的，这倒是大出他所料！ 搞得他都不好往下接台词了！ “爱卿果真也是这样认为？” “嗯，微臣觉得如果有人胆敢辱骂我的先人，骂回去都是轻的，肯定会对他拳脚相加的。”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不打到我气消。我岂会罢手？除非我打不过他，不过那也是要打的！” 赵构心道：他娘的，我就知道你个老小子不地道！枉我还天真的以为你老小子转性了呢，结果在这等着我呢？ “那朕岂能对他俩打骂和拳脚相加？传出去岂不是更坏了朕的名声？” 赵构这人居然还知道名声这事，这倒是难得。 “皇上肯定不能做这种粗活啊！不过微臣完全可以代劳啊！” “您看，这天下的臣民好比都是您的子女，孩子不懂事，打一顿也就罢了。” “如果实在气急了，做父母的打孩子打太狠，这传出去毕竟不太好听。但是如果是兄弟之间斗殴，打的即便是狠点，那也是多少说得过去的啊！” 好你个宋齐鲁嘛，果真巧舌如簧！居然想到了这么一招金蝉脱壳！ “可是朕，怎能咽下这口气啊！” “哎，微臣也知道皇上内心的苦楚。让皇上受辱，这是我们做臣子的失职。臣等罪该万死！” “此事不关你们的事，爱卿不必自责！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你且容朕消消气，明日再说吧。” 此时宋齐鲁该说的也都说了，眼看着赵构话里的意思有“逐客”的意思了。 正打算告退，结果听闻汪、黄二人居然联袂而来，于是便站定没动。 赵构眼看着宋齐鲁也没有走的意思，只能命太监将汪、黄招了进来。 “二位爱卿联袂而来所为何事？” 汪、黄二人一看宋齐鲁这刺头居然也在，听闻赵构问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回禀皇上，臣等听闻陈东、欧阳澈二人上书言事大逆不道，冒犯天威，所以臣等前来请诛二人，以儆效尤！” “放你娘的狗臭屁！” 还没等赵构说话，早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宋齐鲁直接开口大骂。 这不仅把汪伯彦、黄潜善骂了个狗血淋头，就是赵构一时也懵了！ 任他三人谁也没有想到，宋齐鲁居然“狂妄至此”！ “你！你！虽然同殿为臣，没想到你宋大人居然无端辱骂我等，如若今日不给我等一个说法，任你郡公大人地位尊崇，我等也要陛下为我等主持公道！哼！” “我骂你还骂错了嘛？你作为右相，主管民政和教化万民。舆论都没有引导好，才致使有今日陛下受辱之事！” “你不仅不反思已过，反而还火上浇油的陷陛下于不义之地？我倒要问问你黄潜善到底是何居心？” “你你你！简直强词夺理！” “你什么你？说你狗屁，你就是个狗屁！食君之俸居然不思为君解忧，要你何用？” “无能鼠辈！你难道不知今日陛下之所以承受如此诘难，就因为陈东、欧阳澈点名，说你们俩个无能窃居高位呢吗？” “皇上，您为微臣做主啊，微臣冤枉啊！微臣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啊，每日兢兢业业，唯恐辜负您的信任啊！” 这属于明显的“打不过，叫家长”了。 第306章 神仙打架! “好了，宋爱卿，你也少说两句吧！” 赵构也开始出来和稀泥。 但是，做事不能慌，先把水搅浑！ 这事儿，宋齐鲁玩的溜！ “皇上这种事就得给他俩说明白了！没道理所有黑锅由您来背啊！皇上您这才刚刚出任太学校长，这天下所有学子可谓都是您的门生。” “弟子给老师提意见，纵是多有不对之处，那也是稍施惩戒罢了。如果真的一棍子打死，今后那哪还有人敢给您提出不同意见啊？这天子门生岂不也成了一句笑话？” 宋齐鲁这纯属于胡搅蛮缠，外加祸水东引了。 虽然赵构也知道宋齐鲁说的多少有些道理，但是一想到宋齐鲁的目的就是为了救那两个布衣，心里就腻歪的紧。 “还望皇上三思啊！这陈东、欧阳澈二人在钦宗朝都是上书过的，那时怎么不见汪、黄二位大人给钦宗上书诛杀二人？此时蹦出来，让皇上您出来顶缸！我倒是想问问这二人是何居心？” 二人正待出言解释，宋齐鲁怎会给他们机会，直接继续怼。 “陈东、欧阳澈二人在太学生和一众士子中间颇有声望。一旦此事处置不公，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不仅会让皇上失去这部分学生的支持，更是会民心大减！” “你们可知道我们为了宣扬皇帝的仁慈之名，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吗？杀了二人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今日无论你二人是有心，还是无意，逃避自己责任、陷皇上于不义这事儿总是没跑的！我看是不惩处，才不足以以儆效尤！哼！” 论嘴皮子，汪、黄二人加起来也不是有备而来的宋齐鲁的对手。 这一通三板斧下来，二人直接被干哑火了。 吓得汗流浃背，直跪在地上不停的给赵构磕头赎罪。 一边磕头，还一边嘟囔着自己忠心可鉴，绝无此意，都是宋齐鲁的栽赃陷害和挑拨离间。 居然还用起了跟宋齐鲁同样的招式，开始攀污起来宋齐鲁就是和二人一伙的，都是宋齐鲁指使的来离间君臣关系的。 宋齐鲁听着二人越说越离谱，也是听的肝火大盛。 直接上前一人一脚，直接把他们踹倒在地。 回身掏出自己的打神锏，便往二人身上招呼。 “我打死你们这两个奸佞小人！我让你们满口喷粪！自己不说反思自己，居然为了逃避责任还敢胡乱攀污！” “如果放任不管，此风盛行！把这朝堂上弄得乌烟瘴气，蒙蔽陛下双眼！看你们还敢不敢了！” 宋齐鲁说一句，就往二人身上招呼一钢锏。 这可是铁家伙什子啊！ 要不是宋齐鲁有意避开要害部位，二人早被当场打死了，就这样也已经是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抱头鼠窜。 一直爬到赵构的御案前面，宋齐鲁这才作罢。 “可是欧阳澈此人言语多涉及宫闱之事，此事岂是他一介布衣可以置喙的？仅此一条就足够诛杀他！” 黄潜善眼看着有赵构护持，宋齐鲁不敢下手了，仍旧在垂死挣扎的报复性攀污。 气的宋齐鲁抡起打神锏还要向前。 “宋爱卿！够了！难道你连我这个皇帝，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赵构这话纯属于拉偏架了，对于宋齐鲁来说也属于是当头棒喝。 “微臣不敢！” “哼！你知道就好！” 宋齐鲁算是看出来了，这赵构就是打算死护着汪、黄二人了。 为此甚至不惜和他翻脸。 “既然皇上极力护持二人，那微臣自不会多说什么了。但是陈东、欧阳澈二人微臣是保定了！” “但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陛下从臣之前所有所作所为，便可看出微臣做事从无私心！” “而且我敢断言，汪、黄二人就是天书中所指的奸佞之臣。如若陛下仍旧一意孤行的亲近此二人，必会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皇上，你看看宋大人！居然恃宠而骄，狂妄至此啊！陛下，臣冤枉啊！” “臣是一片忠心耿耿啊！但凡有一丝不忠，臣甘愿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啊！” 面对宋齐鲁的赌咒“污蔑”，二人只好同样的赌咒发誓来证清白。 但是从历史来看，这二人对赵构的确是忠心不二，而且赵构对他俩那也绝对是够意思。他 二人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让赵白眼顾念旧情之人。 但是要说及二人的能力和人品，那还是算了吧，勉强算个人吧！ “爱卿的话，朕都记下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就退下吧！” 面对赵构的第二次逐客令，纵是宋齐鲁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留在此地。 反正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至于结果如何，那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 而且宋齐鲁此次之所以如此一反常态的态度激烈，也是想跟历史“掰掰腕子”，看看自己跟历史斗争的“时机”成熟没有。 随着宋齐鲁施礼退出之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汪、黄二人立马开始跟赵构哭诉，并且开始大肆抨击宋齐鲁的骄横霸道。 此时的赵构，不用二人架火就已经快气炸肺了。 他之所以把宗泽支出去当东京留守，还顶着舆论的压力把李纲罢免！ 就是为想要在这朝堂之上，得到没人能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自由，和没有人对他指手画脚的尊严！ 可没成想，才清净的呼吸了没几天自由自在的空气，这宋齐鲁又蹦出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这个气啊！ 比之欧阳澈提他母亲的事都不差分毫！ 他是真后悔自己当时口快，赐给了宋齐鲁打神锏，这简直就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够了！你二人给我退下，好好去反省！不要再在我这里聒噪！让我清净一下！” 汪、黄二人一看赵构这是动了真火，于是便不敢再言语，老老实实的给赵构施礼之后，便退下了。 且不说他二人退下以后，御书房剩余的瓶瓶罐罐又遭了殃！ 就是他二人的劫难，也还没完！ 宋齐鲁想着反正这次，应该是彻底的跟赵白眼闹崩了。 对于得意忘形的汪、黄二人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口邪气出不去，估计他会睡不好，吃不香！ 拿着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那绝对不是宋齐鲁的行事作风！ 于是，便在宫闱之外埋伏着等二人。 果真没多久，二人从宫里出来了，宋齐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薅住二人就是一顿暴捶。 宋齐鲁当头的就先捡着黄潜善揍，让汪伯彦插空跑了出去。 宋齐鲁一看这哪能让他如意的去搬救兵？ 此时五宝等人是不敢向前的。 “阿福，把那老儿给我逮回来！” 随着宋齐鲁一声暴喝，一直守候在宫外的猩猩阿福，立马冲上去，薅着汪伯彦的脖领子给拽了回来。 宋齐鲁就在里圈痛揍二人，大阿福就在外围掠阵，还一边兴奋的直拍着手叫唤！ 这国公痛揍当朝左、右丞相的神仙打架场面，应该是绝对少见！ 此时无论在旁边衙门办公的官吏，还是守卫的兵丁都不敢向前。 只是一黄门抓紧回宫禀告赵构。 宋齐鲁也就掐的这个时间点，待黄门领旨回来之前，宋齐鲁便结束了这场“群殴”。 “德不配位就他娘的老老实实干点实事！再他娘的学六贼旧事，就算是官家护持你二人！” “到时我认得你们，我手中的钢锏也认不得你二人！哼！好自为之！” 说完宋齐鲁便带着大阿福扬长而去。 只留下了一众目瞪口呆的吃瓜群众。 宋齐鲁自己是痛快了，但是不用猜也知道赵构肯定会暴跳如雷。 至于此事在朝野上带来的震动，他却是完全不在乎的。 宋齐鲁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这些投降派和奸佞之辈提个醒！ 等下一次，他可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回到府中之后，宋齐鲁便命人收拾家当，也传令保安军开始准备拔营。 很快对宋齐鲁的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不仅免了他皇家军事学院教导主任的名头，还一纸调令，把他远远的扔到大西北的凤翔府去喝风。 由此可见，赵构现在到底是有多么不待见宋齐鲁了。 连之前说好的，让宋齐鲁带领大军前往黄河沿岸构筑第二道防线的约定也不顾了。 第307章 谁狠，谁赢! 至于陈东、欧阳澈的处理结果，也随之下发。 二人因言忤逆，冒犯天颜，责令削除太学生身份，永不可入仕，逢赦不赦！ 这就多少有点狠了，这是打算让二人，把这政治污点带一辈子了。 此外因为佞臣黄潜善，以欧阳澈“语涉宫禁”，不惩处不足以以儆效尤为由，咬着不放。 宋齐鲁也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理由下，强硬改变赵构的意见。 因此，也未能从中营救出“侮辱”赵构母亲和抨击赵构私生活糜烂的欧阳澈。 最终，欧阳澈被处斩。 陈东则是被打了五十大板，愣是硬挺了过来。 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是没有因此丢了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陈东被宋齐鲁派人救下，直接令宋忠通过商队送去了晋江，等到了自然有张半城和上官雄会安排他。 费这么大力气，甚至不惜跟赵构撕破脸才救下的陈东。 不“好好利用”一下，那也不是宋齐鲁的风格了。 可以看得见的是，大宋商报除了上官雄之外，估计又得多一位“编辑”了。 至于他自己，西北就西北吧，他也不挑拣。 反而在凤翔府(陕西宝鸡市附近）打西夏，还更顺手呢。 至于去不成山东布防的事儿，反正除了宋齐鲁之前部署的两支“钉子”部队外，还有刘光世和身在淮西的张俊顶在第二梯队。 只要这群人不全都是猪，那金军近期内，最多也只能在河北路和山东北部蹦跶蹦跶了，此时有没有他宋齐鲁也无所谓。 宋齐鲁也没废话，收拾妥当，第二日便直接带领大军和老婆孩子出发了。 宋齐鲁只写了一封辞呈递交，也没有面圣。 赵构也没有前来为他“好大哥”饯行。 反正是二人都互相恶心的够呛，连基本的面子工程都懒得做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君臣二人，也算是形同陌路，基本上彻底宣告决裂了。 听闻宋齐鲁的大军，一下子被支棱到大西北去，这应天府的百姓，第一个不干了。 开始自发的阻拦保安军和去赵构宫门叩阙。 保安军可是南宋如今一等一的王牌部队。 别的不说，唯一让金人成编制的损兵折将的，也唯有宋国公的保安军这独一份！ 保安军就是应天百姓的一道金字护身符，有宋齐鲁在，他们根本不带怕金兵的。 但是赵构这一次，直接把宋齐鲁发配到几千里之外的西军防区去了！ 任谁看了赵构如此做法，都有些齿寒！ 皇宫那边，赵构自然是不敢露面的。 宋齐鲁这边不得已，他也只能自己亲自出面解释。 “乡亲们呐，多谢各位的好意！这次军事调动，属于朝廷正常的军事行动。” “应天是我大宋的，川陕之地那也是我大宋国土啊！自上一次我们把金人打疼之后，想来他们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前来了。”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十几万大军，铜墙铁壁一般拱卫应天府呢嘛！” 经过宋齐鲁一番好说歹说，百姓们这才依依不舍的让开大军前进之路。 百姓纷纷荷浆箪食，在大路两边犒军。 大军不由的又唱起了新学的《我是一个兵》和《咱当兵的人》。 就这样，一万大军，随着宋齐鲁一家子的马车，向着陕西凤翔府出发，没有悲怆，也没有落寞…… 几日后，大军到达开封城外。 宗泽亲自来大营见宋齐鲁。 两人在大营中彻谈了一夜，没人知道二人到底商谈了什么。 第二日，大军继续拔营西行。 一路过虎牢关，到达洛阳。 在这里，宋齐鲁终于碰到了被王文带人救下的张所。 果然不出宋齐鲁所料，魏公公命锦衣卫派人半路截杀张所，幸好王文提前早有准备。 一番斗智斗勇之后，最终伪造了张所“亡”于钟相、杨幺之手的假象。 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这才把人给带到了洛阳。 毫无例外的，自宗泽之后，张所也被宋齐鲁成功吸纳到了“同盟会”之中。 如今的张所自愿改名换姓，宋齐鲁自无不允。 同盟会在两河地区钱粮的支配权，他也一并授予了张所。 另把他派往了太行山区，都总程氏兄弟的2000保安军。 并以此为根基，继续联络和组织两河义军队伍继续抗金。 关键时刻，还可向开封府的宗泽、洛阳府的虞允文等寻求支援。 宋齐鲁继续自洛阳往西，他的保安军合计有两万五千人之众，但是依照宋齐鲁之前和宗泽商议好的防御策略。 除了虎牢关、函谷关以及洛阳，共陈兵一万之外。 像一路经过的西安、萧观等地，也得陈兵把守。 不说宋齐鲁枯燥的大军行进，但说河北、河西两路自李纲罢相，张所、傅亮被撤职之后，两路负责组织招揽义军的招抚所，也随之被撤消。 自此，两河地区的义军武装，都成了没娘的孩子，散落各地。 因为没了约束，再加上各自头领的军事素质参差不齐，义军之间各自为政，这也造成了被金军各个击破的局面。 这样一来，赵构的建炎集团为了自己的统治，而撤销两路招抚使的行径。 无异于资敌和将两路军民推向水深火热的深渊之中！ 倒霉蛋儿岳飞，投奔张所这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又随同他的上司王彦一起，成了无人问津的孤军！ 跟散落在燕赵大地上，万千抗金义士中一样，各自为战。 要说这王彦，那也是建炎初年有名的抗金将领。 早年间，他曾经宋徽宗亲试，授予清河尉，后入泾源军。 曾先后两次随种师道讨伐西夏，立有战功。 后来靖康年间，种师道的队伍被“打散”之后，王彦仍旧在河北路积极抗金。 后几经周转投入张所麾下，被任命为都统制。 八月份来投的岳飞，就在王彦帐下任一名裨将统制官。 自从张所被贬谪之后，王彦和他的部队也就没有了组织归属。 九月份，同一众将领商议后，王彦率领所部7000余人渡过黄河，继续抗金，此时岳飞也紧随其中。 队伍渡过黄河之后，直接来了个开门红，一举攻下被金兵占领的卫州新乡县。 金军随之调动主力部队六万大军前来围剿。 最终因为敌我力量悬殊，王彦部又孤立无援，遂王彦部只能朝河南辉县的西山筑寨防守，由攻势转为战略性防守。 可是王彦的此等战略部署，无疑惹毛了性情刚烈的岳飞！ 他认为王彦这种行为，就是逃跑的懦夫行径。 在协商无果之下，岳飞直接带着麾下的七百余战士，跟王彦来了个“分道扬镳”。 直接义无反顾的北上，朝着金兵大军杀将而去！ 首先，公平来讲，岳飞这种行为不可取的。 虽然不是临阵脱逃，但是不服从上层指挥领导、分裂队伍、削弱主将威信，这几点肯定是坐实跑不掉的！ 就这几点中任何一条，在军中都够他喝一壶的，依照大宋军律，这都是当斩之罪！ 要不然也不会有之后，宗泽要拿岳飞开斩以明军纪的惩处。 不过，要说这岳飞也是个狠人！ 杀金人的本事，那也真不是盖的！ 就凭借着手中的几百人，不仅夺得金军大旗，更是在金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杀的三进三出。 硬生生给闯出一条血路来！ 以少胜多的战例，更是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你指望刚从深山老林出来才十几年的金兵大将深谙战术？ 毛线的战术、战阵！ 无论是女真人的“猛安谋克”制度，还是“拐子马”战术，最大的基本依托，就是女真人超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和不死不休的作战意志！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一哄而上的群狼战术，就没有罢战休整那一说。 只要有一口气在，那就是无休无止的袭扰，一直到把对手打服、打散！ 所以，毫不适应之下，以致数倍于金军的宋军，都被揍得全无招架之力！ 因为，面对这种像社会上打烂架一般的打法，根本没有什么章法可言，就是谁狠，谁赢！ 而岳飞却反其道而行之！ 论好勇斗狠，我宋人毫不怂你！ 你野蛮，我比你更野蛮！ 之前能轻易胜过大宋军队，那是因为您们命好，没碰到我岳飞！ 我岳鹏举活着，就是为了告诉你们，也是为了向天下人宣告！ 你们女真族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岳飞的时代要来了！ 第308章 八字军 岳飞猛则猛矣！ 而且战绩，也的确很辉煌！ 但是自他跟王彦分道扬镳，从大营里带兵冲出来之后，他就没带多少粮食！ 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更何况岳飞率部已经连续进行了两天的高强度冲杀。 此时地处金军腹地，一无援军，二无粮草。 这就是岳飞部，如今的真实处境！ 不说士兵们的伤亡情况，仅仅是填饱肚子的事儿，就是摆在岳飞眼前亟待解决的一大难题。 招抚所是没戏了！ 而且宋齐鲁也没能在山东黄河沿岸布防，所以他这条线也搭不上了。 岳飞是知道程氏兄弟就在太行山区活动的，但是最近二人都没什么联系，岳飞望着茫茫太行山，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们。 所以无奈之下，为了底下兄弟们的安危着想，高傲如岳飞者，也不得不低下头颅，舔着脸的去求王彦支援些粮草。 可是王彦对于岳飞前几日的“叛逃”行径，本来就积压着怒火呢。 要不然看在岳飞积极抗金的份上，王彦都有听从部署建议，把岳飞诱骗军中杀掉以眀军法的心了！ 不过，王彦到底是一代名将！ 虽然多少有点小心眼儿，但是最终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心中的仇恨和怒火！ 也可能是英雄惜英雄，王彦虽然没有支应岳飞部粮草，但是也没有加以诘难，直接放任岳飞离去，让他自生自灭！ 同为抗金义军部队，虽然此举看上去，王彦多少有些不怎么厚道。 但是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王彦的感受，也的确无可厚非。 能让心胸有些狭隘的王彦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岳飞此时却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逛荡了一圈，差点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也幸亏王彦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傻事”！ 否则的话，不说宋朝历史上会损失一位举足轻重的领兵大将，就是宋齐鲁第一个会发狂，会直接生撕了王彦！ 垂头丧气的岳飞，只能率部往太行山里转移，此时士气萎靡，军队就在崩溃的边缘。 就连岳飞自己身上也因为冲杀在前的缘故，身上受创十余处。 岳飞自从在王彦那里吃了个闭门羹之后，不仅未率部向南撤离，反而继续往北行进，一直进入太行山区。 合着一饮一啄自有定数，也是岳飞命不该绝。 这才往太行山行进了不足五十里，居然迎头碰上了闻讯前来支应的张所！ 这下好了，吃的喝的都有了，稍事休整之后。 岳飞、张所二人判断了眼下形势，决定继续一同北上，跟程氏兄弟的游击队伍汇合。 张所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去联合五马山寨的义军，一起绕道金军后部，狠狠的给他来上那么一下子。 这五马山寨，位于河北真定府(河北正定)赞皇县北，自真定府陷落之后，义士赵邦杰集结乡兵，聚集在五马山上，立寨继续抗金。 五马山地处险要，易守难攻，一时间集聚了大批抗金义军。 在他的高光时刻，甚至整个河北东路、西路，两路几十万的抗金义军都听从他的号令。 可以说，此时的五马山就是燕赵大地和太行山区抗金队伍的一杆大旗！ 所以，不仅程氏兄弟“打上”了五马山的主意，就连身负宋齐鲁重望的张所也瞄准了此处。 岳飞听闻张所居然成了大哥宋齐鲁的“家臣”，不由得佩服宋齐鲁的高瞻远瞩和布局之深。 自己真是后悔当初该听从大哥的建议，不这么一意孤行来着。 不过岳飞也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很快就将此事抛诸脑后。 话说王彦这边，自从有了王彦这个钉子户驻守在辉县之后，那金兵可谓是如鲠在喉啊！ 这王彦地处重重包围之中，就没有老老实实在山寨待着坐以待毙的想法！ 除了不停袭扰金兵之外，还派了心腹四处联络河东路和河北西路的抗金义军。 相互之间结为同盟，共同抗金！ 本来王彦就不好对付，山寨更是让他经营的水泄不通。 金人久攻之下也未得寸功，反而王彦的部队，越来越壮大！ 这家伙给金军那个恶心的啊，简直不要不要的！ 没办法，金人只能想了一个损招儿！ 只要杀了王彦，提头来见的，不仅许以重金，更是以高官厚禄酬谢！ 好家伙嘛！ 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这倒是把“小心眼儿”的王彦吓得够呛！ 王彦终日寝食难安，就怕突然有人给他来那么一下子，或者饭里掺点毒啥的。 那样可就真的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了！ 就连晚上睡觉，王彦都得换好几个地方，就连他的亲兵都不知道，下一时辰王彦会睡在哪里。 眼看着王彦折腾的日渐消瘦，都快弄成神经衰弱了。 要说王彦此举防谁？ 还不是防备这些往日与他一同浴血奋战的同袍？ 要是换做一般军士，早特么哗变，不伺候你这鸟人了！ 可偏偏，这王彦就是个有福气的！ 这些昔日的同袍，不仅没有弃王彦而去，反而更是心齐！ 为了能让自家将军“睡个好觉”，不再担惊受怕的挪来挪去的。 他们居然自发的相互在自己脸上刻上了“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大字！ 黥(qing）面啊！ 古代只有发配为军的罪囚，或者被流放充塞边塞的军士，为防止这些军兵逃跑，才会在脸上刻字！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那就是一种耻辱的标记！ 而这些军士居然自发的给自己黥面！ 就是为了表示自己等人忠于朝廷，忠于部将首领王彦，不会背信弃义的出卖他的决心！ 这王彦是上辈子积了多大德，才能拥有这一批可爱的人啊！ 还亏得他整日里跟防贼似的，防着这些自家兄弟！ 就这一点来看，他的私德就远远不及敢单身独骑，入王善“百万叛军”劝降的宗泽！ 王彦面对一众兄弟的黥面，也是臊的脸红脖子粗。 但是王彦并没有高调许诺什么，而是更加一心的扑在抗金事业之上。 这也是他为人所称道的地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是。 很快“八字军”的名声在外，吸引了更多人来投。 其中就有两河地区义军领袖焦文通、傅选、孟德等来投，队伍很快就聚集达十余万之众。 金军几次派大军前来围剿，都没能成功。 王彦也时刻警惕，不忘备战。 他一边加紧练兵，一边跟在东京开封混的“风生水起”的宗泽搭线。 因为他这十几万军马的粮草供应，除了部分自给之外，大部分都是靠“土财主”宗泽供给的。 不过土财主宗泽后面站着的，是“腰更粗”的宋齐鲁。 不过宋齐鲁表示最近也快扛不住了，家里的钱罐子眼看着就要见底了。 于是最近又不得不出售烧酒和肥皂的技术用来换钱粮。 宋齐鲁最近花出去的钱，光是实打实的有明确账面数字的，就有群商贡献的加盟费300万贯。 此外再加上自家商队运来的军需和粮草，还有宋齐鲁从自己名下各个产业抽调过来的资金，这七七八八加起来，都不下400万贯了。 这些钱主要有三个流向：其中最大的开支，就是支援宗泽的黄河布防的连珠寨，以及开封城外坚壁清野的二十四所“卫星城”。 当然还有宗泽手下“数百万”大军的吃喝用度。 其实说白了，现在的宗泽就是个拖着百万“穷鬼”的头子！ 赵构让他来当开封留守，就是为了远远的一脚踢开他。 别说御前侍卫兵马了，除了他本部的那仨瓜俩枣之外，就是毛都没给他一根！ 钱就更别提了！赵构自己都还不够花呢。 而开封府百姓惨遭金兵的大肆劫掠了两遍，早已经是穷的叮当响。 要不是四月份金兵退走后，宋齐鲁支援了大批粮食。 还不知道开封府这近百万的百姓，会在此青黄不接的时候，饿死多少人呢！ 就这样，手无寸金的宗泽，居然要肩负起重建开封，拱卫国都的重任。 而且在一没中央财政支援，二没有地方赋税支持的情况下，宗泽居然做到了！ 宋齐鲁是真不知道，如果没有他的支援，历史上原来的宗泽，那得是有多牛逼，才能办成这些事的！ 第309章 山河四省扛把子——宗泽 宋齐鲁作为宗泽幕后最大的金主，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 但凡够级别知道的，也都能猜到是宋齐鲁的手笔。 第二项巨大的支出，就是以张所这个“散财童子”为代表的，五马山系抗金联盟。 第三个，也是其中开支占比相对较小的，则是经营关中和西夏防线。 虽然宋齐鲁在关中也做了不少事儿，比如把继种师道之后种家的代表人物——种冽网罗到麾下。 顺便“没事找事”的，跟西夏干了几架等等。 不过这些事儿如果放在平时还算显眼，可是跟前两位的动作比起来，就明显有些不够看了。 五马山在有了张所和岳飞的加盟之后，实力直接猛然拔高一节。 好几次岳飞带兵出击，都揍得金兵摸不着北！ 弄的接完颜宗望的班，才刚走马刚上任的完颜宗辅灰头土脸，在金庭会宁府很没面子。 至于金兀术这位金朝历史上战功仅次于完颜宗翰的金国第二大战将，此时还是个小鸡雏儿，都不敢跟岳飞比划。 九月下旬还有一件事，就是被屡次贬谪的伪楚皇帝张邦昌，终究没能逃过一死的命运。 被赵构派人直接秘密赐死了，也算是了了这个小心眼子的一桩心病。 大宋目前最主要的几支抗金主力，都貌似有意无意的“团结”在宗泽周围。 虽然赵构不管不问，但是宗泽本人仍旧是尽职尽责的经略开封，还不停的上书劝慰赵构尽早还都开封。 虽然现在经过宋齐鲁的劝导，他已经对赵构心凉半截了。 但是他还在抱着那万一的期望，希望宋高宗赵构可以早日班师回朝，带领两河人民收复旧地。 相比于其他几家，宗泽虽然不太容易，但是情况比其他几家形势上要好上不少。 更何况还有宋齐鲁的幕后支持。 加之宗老爷子的名声，在“山河四省”那都是杠杠的金字招牌，是那种可以拿来换钱使唤的。 这宗老爷子到牛到什么程度呢？ 你赵构不是让他做开封留守吗？ 既然接了这差事，那他头拱地也得做到忠于君、忠于民！ 你不给兵？ 没事！宗泽自己想招儿！ 你不给钱，无法安民、重建、招募军队？ 也没事！宗泽还自己想招儿！ 我宗泽还有一份老脸在，两河地区和中原大地上的抗金义士大有人在。招募他们协防开封总可以吧？ 于是，宗泽单人独骑，劝降了号称“兵七十万，车数万乘”的河东大盗王善。 本来王善的地盘和根据地在濮州(今山东菏泽境内)，起初他起义的目的也是为了抗金卫家的。 只是后来目睹宋军实在是太菜了。 等到金兵退出开封以后，王善这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打算攻下开封，自立为王。 也许正是宗泽的高义和人格感染了他，让他及时的悬崖勒马，没有真正造反，而是说了一句“敢不效命？” 之后，便全心全意的归附了宗泽。 宗泽麾下招降的比较大的“武装流民”队伍一共有四支，除了王善部之外。 还有1128年二月收服的本来活跃在洛阳等京西路一带，号称拥兵“三十万”的“没角牛”杨进。 还有人送外号“丁一箭”的寿春人丁进，听闻宗泽大名之后，也率部数万人来投。 还有就是多次暗中协助过岳飞，武艺、品行皆良好，但就是有点贪生怕死。曾多次叛离军队，最终被岳飞所收降的汤阴老乡——张用。 除了这四大“巨寇匪首”之外，此外还有活跃在两河一带的王大郎。 以及被宋齐鲁提前“截胡”的，活跃在淮南的王再兴、李贵。 这些人本来都是劫掠乡里的盗匪，但是因为宗泽的缘故，有的是主动来投，有的是宗泽派人劝降的。 先不论最后这些人对于保卫开封起到多大作用，单单是由一群肆虐乡里的盗贼，到受宗泽节制的“政府军”。 最起码对于民间百姓而言，这都是善莫大焉的。 再就是宗泽之前做磁州知州时候，曾经的老部下赵世隆以及他的弟弟赵世兴，带领三万人来投。 本来这赵世隆仅是宗泽之前麾下的一个校官，磁州的兵权，宗泽当时是交给了兵马钤辖李侃的。 结果时任统制官的赵世隆不知道怎么脑袋就抽抽了，把李侃给砍了，自己当了老大。 此时他带着大军前来投奔老上司，是觉得那些大寇杀人如麻都被宗泽招安了。 自己这不就屁大点事情嘛，而且都还是老上下级关系，这面子宗泽总是多少会给一些的吧，就是升官发财应该也不在话下啊！ 可是他错误估计了他在宗泽心里的分量，也错误估计了宗泽杀他明军律的决心。 宗泽说了句：“我们河北是陷落了，但是我大宋的军律和上下尊卑也一起陷落了吗？” 说完，一剑劈了赵世隆。 而此时的赵世兴就怀揣着剑站在一旁，其手下的军士纷纷拔刀相向。 宗泽无视这群人的举动，直接慢条斯理的对赵世兴说道。 “你哥哥的死，这是因为违法乱纪！你如果能发奋图强，这支军队，我还交给你带领，就是一雪耻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赵世兴立马感动的哭了，并且在其后对抗金兵的战役中，奋勇杀敌。 宋齐鲁听到这事儿的时候，都特么惊呆了。 就是电影也不敢这么拍啊！ 居然还就真活生生的在现实中上演了！ 这要是放之后世？ 姥姥！任你是说的天花乱坠，这刚砍了我哥，我不得砍回来报仇？ 因为这事儿，宋齐鲁已经琢磨了很久，才琢磨过味来！ 气节！ 这是中华民族延续了几千年的精神支柱！ 日本子的偷师学去的什么武士道精神，跟这个相比就是个屁！ 只要气节尚存，无论这个民族经历多少的坎坷磨难，都会重新再次站上人类文明的巅峰！ 这是流淌在一个民族血液和骨子里的高傲！ 这是一个民族充斥在文化中的骄傲！ 这就是一个民族永恒不灭的火种！ …… 宋齐鲁刚刚接到沈腾的飞鸽传书，六路海军也成功把第一季度的“保护费”收了上来。 目前正在押运途中，这可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宋齐鲁这才放下心来，不再为“钱袋子”的事发愁。 可是紧接着又接到了王文国安部的线报，说金人朝廷正在筹划秋季的侵宋计划。 此事事关重大，由不得宋齐鲁不重视。 所以他只能偷偷的“擅离”驻地，前往开封与宗泽协商，准备给金军挖个大坑。 于是收拾妥当，给种冽留下一万兵马继续跟西夏死磕之外，宋齐鲁带领剩余人马前往开封。 虽然只有五千人马的调动，但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并盯住完颜宗翰的西路军。 宋齐鲁还是将人马都放在了黄河南岸的洛阳和郑州。 等到宋齐鲁再次回到开封，此时的开封城外，依旧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场面。 24座拱卫开封的卫星城堡垒和黄河沿岸，每隔一里就竖立一座的连珠寨，都已经初具规模。 看来宋齐鲁不惜重金砸下去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果然见了效果！ 宗泽亲自将宋齐鲁迎进了府邸，此时的王善、丁进、张用等“土匪头子”也相继陪同。 就连张所、王彦也亲自前来与会。 最终大宋“四大”抗金主力部队的首脑齐聚一堂。 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峰会。 第310章 开封会晤 作为开封会议的第一项就是兵力、战力摸底，以及防务目标的明确。 首先是宋齐鲁这边，一共有一万五千名兵士，陈兵在函谷关以东的洛阳、郑州一带。 主要防务目标就是和开封成犄角之势，盯死自西京大同南下的金军，使其不得南下。 其次是王彦的“八字军”，现今兵力已达十五万，除本部精锐7000人之外，另有四万可战之兵。 主要防务就是负责在河北西路和东路包抄金军后路，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而以张所为代表的“五马山”集团军，现今拥有兵力达20万，紧急之时可调动的河北路义军更是可达百万之巨。 其主要防务就是针对金人沿真定府南下的中路军。 最大的“军阀”还是宗泽，人数最多，但也是战力最弱鸡的一支。 虽然号称拥兵百万，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群的“农民工”部队。 其实看着众人的防务计划，像是准备要把这次来犯的金军全部一网打尽的架势。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只不过是这么说好听罢了。 以目前这帮子杂牌军的战力，还是以防守为主。 目的就是为了拱卫东京，不让金兵渡过黄河。 两河地区的义军虽然也有一些跟金人斗得不分上下的强悍部队，比如河东路的“红巾军”和王彦的“八字军”。 但是相比较于动辄上百万的抗金义军基数，这一小撮，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普遍的义军基础，除了极少部分的宋朝溃军之外，大多数都是一些没有受过多长时间正统军事训练的农民罢了。 指望用这些刚放下锄头不久，只是一腔热血的农民，去跟目前亚洲第一战力的女真骑兵刚正面？ 只要主将没疯，想来应该没几个人敢玩这种自杀式袭击！ 因为有了前两次开封被围的教训。 宋齐鲁提议将开封周边一些无地的农民，以及一些义军的家眷，全部转移到相对安全的汉中、关中乃至蜀中平原一带。 这样既能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又能减少战时的粮食和物资压力。 其实宋齐鲁这样提议还是有私心的，他知道按照原有历史的发展趋势来看，以他的能力也无法确保开封不失。 为了防止这些百姓遭受金人侵略，以及后期伪齐的剥削。 宋齐鲁准备从现在开始，就打算有计划的将民众西迁。 对于这项提议，像宗泽、张所、王彦等这些宋廷出身的人，都是持支持态度的。 但是像王善、张用等为代表的一大批义军首领则是深有顾虑，就怕是宋齐鲁给他们玩的釜底抽薪之计。 最终还是金字招牌的宗老爷子亲自出马作保，这才安抚下来众人。 宋齐鲁也深知强扭的瓜不甜，逼迫太甚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他在提出，只有第一批西迁的民众将会有种子和耕牛的补助之后，便不再言语。 这种事儿，就不能表现的太上赶他们喽。 宗泽“兵力巅峰”时期，多次上书劝赵构回开封。 曾言“丁进几十万人愿意为赵构守皇城……杨进等拥兵百万，也愿渡过黄河，共同抗金……” 此外再加上王善部的“拥兵七十万”，这样大致算下来，光史记上记载的大致就有一百八十万之巨！ 一个连续被金人掠夺了两遍的开封，破败不堪，一地鸡毛！ 宗老爷子自六月份走马上任，至今为止，满打满算不足五个月，安民、布防的同时，还能顺便招揽180万大军？ 吹牛呢吧？ 嗨！还真不是！ 因为宗泽在后面的奏章中，还跟赵构说过——“臣若有毫发误国之计，臣有一子五孙，甘受诛戮”！ 这么狠毒的话都说出来了，那么即使数量用了“春秋”笔法，那应该水分也不会太大！ 但是事实真的有如此多大军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兵”不好说，但是“人”应该有这些数的。 别说宗泽以一己之力养活这么多大军了。 就是钦宗时期，放眼整个大宋，都不足百万军队！ 就算是“兵力巅峰”时期的神宗朝，满大宋上下都没能有这么多军队！ 就这样，还拖得整个国库疲乏呢。 如果真有一百八十万义军军队，就是再来三五十个宋齐鲁毁家纾难，那也是不够看的啊！ 就以宋齐鲁目前所看到的真实情形来看，一百八十万数量没错！ 但不是一百八十万军人，应该是一百八十万“军?民”才对。 甚至这个数字里面还包括这些盗匪以前占领的地盘上的百姓数量！ 就这样，才能堪堪和那180余万对的上号！ 根据宋齐鲁推算，王善的70万大军压缩完水分，真正能算“兵力”的，至多也就五万来人。 丁进也能有个六七万人顶天了。 再加上其他像杨进也就小几万人马，七七八八的全部加一起，能有20万人就不错。 这一点从宗泽亡故之后，杜充派遣岳飞仅用“数千人”就击退王善、张用的“数万兵马”就可以看出来了。 毕竟起义军跟正规部队不一样。 打一开始，大家就是因为活不下去、吃不饱饭，这才准备跟你一起造反的，那没道理不拖家带口的，一起混口饱饭吃。 所以，这事儿让宗泽也很是头大。 本来起义军军纪就涣散，再加上以打家劫舍为主业的起义军家眷。 浩浩荡荡的小百十万人，聚集在开封府周围，这让他整日也是提心吊胆的，就怕一个不慎造成祸患啊。 这回好不容易宋齐鲁这大财主说这话了，他自然是积极游说各方势力。 为配合宗泽，宋齐鲁甚至答应会在三地大建工厂作坊，即使无地之人，也可以到工厂做工赚钱。 至于宋齐鲁在民间的口碑还是很高的，再加上宗泽老神仙人品的背书。 这样众人才不再那么抵触宋齐鲁的“移民计划”。 但是最先表态拥护移民的，居然会是“五马山”代表团！ 因为他们起初“落草为寇”，除了家国大义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填饱肚子。 主要是他们对于自家山寨，目前所面临的形势，有清醒的认知。 除非南宋朝廷能够决心收复燕赵地区，否则凭借他们一个山寨，想要长久抵御对抗一个国家，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虽然他们对宋齐鲁在南方民间的所作所为知之甚少，但是搁不住有程氏兄弟，还有他手下那些有亲身经历的保安军士兵在寨子里啊！ 无论是应天府，还是扬州，甚至晋江的平安镇，都为大家所耳熟能详。 面对这么一位“大善人”抛出的橄榄枝，不紧紧抓住那才是傻子了。 有了“五马山”代表团的模范，很快王彦的“八字军”代表团也紧接着表态。 王彦到底是一个纯粹的军人，让他带兵打仗他绝不含糊。 但是真要让他“军政”一把抓，他就真的有点犯迷糊了。 这个把月要不是宗泽和宋齐鲁的支应，他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作为东道主的“开封”代表团一看，好家伙嘛，自己开始弃之如敝履的事儿。 没成想居然还是如此的香饽饽？ 那哪能少了我们呢？ 于是，开封会议的第二项议题，也顺利通过！ 宋齐鲁当场派人告诉张半城，大肆采购生活必需品以及种子、耕牛等一应所需。 并且派大船前来开封，至少目前从开封直到西安的水路还是通的。 同时也“号令”中华联合商会，前往关中地区建厂，同时发展同西夏及西域诸国的榷场贸易。 看宋齐鲁这一连串的动作，这是铁了心的，要将川陕地区经营成他自己安身立命的大后方和根据地了。 比间事了，第三项议题则是“整军”！ 如果说前两项还算温和，那这一项算是“图穷匕见”。 真正牵扯到各方大佬利益，所以全都迟迟不表达自己的意见。 军纪涣散、山头林立、各自为政！ 这就是目前起义军的最大问题！ 虽然这其中不乏有战斗力超群的个体，但是就因为无法做到令行禁止和统一调度指挥，所以才无法完全发挥这些人的战力！ 历史上，直到宗泽去世，他也没能完成此事的改革。 但是宋齐鲁确实知道的，不说其他，单单“开封系”而言，十个里面有五个是奔着宗泽来的，而不是冲着报效朝廷而来的。 有的奔着家国大义，更多的则是为了混饱肚子而已。 宗泽凭借他超强的个人人格魅力，只要他活着一天，就能让这帮“群匪”为他所用一天！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宗泽啊！ 就从后世宗泽亡故后，杜充一接班，这“百万大军”，立马“十去四、五”。 不难看出，这些人对朝廷根本就没多少归属感！ 为防止历史上的悲剧继续重演，宋齐鲁早就跟宗泽通过气。 为了以后国家和开封的长治久安，哪怕如今放一批、杀一批，也要把改军制这事儿彻底推行下去！ 第311章 开封军制改革 宋齐鲁一看冷场，就知道此事没那么容易办成。 但是他知道，如今不仅有宗泽这金字招牌坐镇，更有张所的加成，再加上他这个大bug！ 此时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备。 如果这次还拿不下这帮子“武装流民”，那以后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你们如今也已然算是被朝廷招安的了。既然吃着国家的饷，那就得听国家的宣召。” “我说句不客气的话，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该收的都收起来吧！” 众人还是不说话，宗泽作为“开封系”的代表，也不好出头。 所以这个“黑脸”，只能由宋齐鲁这个地位最高的人继续扮演！ “现在，我们大家都是奔着一个抗金救国的目标聚集于此的。既然大家都是军人了，那就得有个军人该有的样子！” “如果心有不甘的，可以直接转身走出这个屋，看在同袍一场的份上，我给他三天的时间逃跑！” “而后我便以清剿叛军的名义追剿！” 宋齐鲁突然俯低身子，笑嘻嘻的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头领。 “对了，只要你们觉得自己有金兵跑得快，比金兵头更铁的话，不妨试一试。呵呵！” 要说这宋齐鲁，是真小人啊！ 就这两河之地，外加长江南北，谁人不知道他宋齐鲁半年前把完颜宗翰揍的有多惨？ 说宋齐鲁麾下的保安军为如今大宋第二战力的话，估计就连号称全大宋最精锐的西军，他自己也不敢跟宋齐鲁面前蹦跶出来称第一啊！ 更何况他们一帮子“农民军”啊？ 这特么明摆着欺负人嘛这不是！ 你这样的话，直接按着我们脖子让我们屈服就得了，还整什么假惺惺的征求我们意见？ 宗泽一看，这场面更加冷场了，于是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配合宋齐鲁演“红脸”。 “诸位也不要心里有什么顾忌，宋国公所说的军队改制，也不过是裁撤一些老弱病残之人。” “至于诸位的官职，只会升不会降。虽然手底下直接掌管的人马少了，但是战力绝对能上一个台阶。” “嗯，此事我仅代表个人是持支持态度的，我太行游击队(程氏兄弟加岳飞的部队）第一个同意新军制改组。” “我们可是知道宋将军麾下的士兵待遇，那可是全大宋最好的！就连死伤和退伍后的安置补助，那也是绝无仅有的。” “这等事儿，就相当于自己的身后事也有了保证，我支持！” 张所这个宋齐鲁的“家臣”，关键时刻来了一个神助攻！ 其他各人还在大眼瞪小眼，不过王彦这人脑袋活泛啊！ 一看自己的老上司张所都这么表态了，知道今日这事儿是逃不过的了。 这种事儿赶早不赶晚，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大宋军制体系出身，对此也没有任何的心理隔阂。 “嗯，我仅代表我部的八字军一干人等，拥护宋国公的决议，支持军队改组。” 有了风头正盛的“八字军”表态，其他各方小势力也纷纷站队，表示支持。 他们本来之前就依附于张所的河北路招抚所，所以对于归附朝廷和吃“官粮”这事儿，也没有多大抵触。 反正他们燕赵之士，大多为的就是打金兵和保家卫国，跟谁混不是混？ 而且明显的宋齐鲁这边待遇还优厚，所以也没有多少犹豫，“五马山”系也纷纷表态支持。 好嘛，这一下子又就剩他们“开封系”一帮子人了！ 他们心里那个气啊！ 你就说这群人特么今天是排练好的还是怎么滴？ 动作、步骤都整齐划一，这家伙，就我们开封系成了另类？ 你们今个这是专门来将我们军的吧？ 得！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形势比人强啊！ 这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 除了老老实实的随大流的当个“顺民”之外，还能怎么滴？ 于是，在各方纷纷“心甘情愿”的表态之后，大喜过望的宋齐鲁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好！今日承蒙各位兄弟抬举，我愿与各位歃血为盟，共同抗金！” “只要各位今后不忘初心，不叛国扰民，那以后就都是我宋齐鲁的兄弟！只要有我一口肉吃，绝不让在座的各位喝汤！大家以为如何？” 面对满身伪装的江湖气息和豪气干云的宋齐鲁，众人也只能捏着鼻子纷纷附和。 “好！” “好！宋将军乃真义士也！” …… “哈哈，来人！上酒！” 自我感觉良好的宋齐鲁，很快就进入状态，学着电视剧上的剧情开始和大家伙喝血酒。 众人一看，这是真动真格的了啊？ 得来，甭管真心还是假意，陪着这位“大当家”的玩儿吧！ 反正违心的事，今天干了也不止这一件了！ 就这样，四大“集团军”的第一次开封会议，基本算是完美闭幕。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安排军民西迁之外，就是趁热打铁的拿着开封系“民兵”，当做军制改革的试点单位。 还是保安军军队筛选的那一套标准： 除非特殊情况，十六岁以下及四十岁以上的不要； 兄弟或父子同在军营的，留一人； 家中独子且未留后的裁掉； 因功负伤、致残而失去战力的，荣养…… 开封系的诸位头领，开始还以为宋齐鲁目的就是为了削减他们的实力。 可是真等到按照宋齐鲁的标准开始裁撤以后，他们才发现，这宋大善人的名号果真不是白叫的！ 尤其是宋齐鲁不仅自掏腰包，安置荣养了自己手下的一批伤残军士。 另外还大幅度提高了自己等人和军士的待遇之后，这种拥护的心理更是高涨！ 一时间，宋齐鲁在诸多起义军中的声望水涨船高，直逼宗泽的名望！ 在给了众人甜枣吃以后，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各军开始打散重组，从根源上防止了拥兵自重和各自为政，不听指挥的问题。 因为前期无论是移民，还是裁军，再加上军饷的提升，让宋齐鲁成功“收买”了大部分军士。 这样使得打散改组的阻力大为减小，各位头人此时也已经是案板上的肉，只能捏着鼻子任由宋齐鲁宰割。 军队改革重组之后，接下来的便是严明军纪和新式训练。 宋齐鲁甚至不惜重金，给各部队都配发了火炮和手铳，甚至从原保安军中抽调精锐任教官。 如果说之前的各头领还以为宋齐鲁拿着他们当小娘养的的话，这次就是真的闭口不言了。 这可谓是真正的一碗水端平了！ 不仅福利待遇一致，甚至连火炮和手铳都给配发上了，这俨然就是跟宋齐鲁的嫡系部队一样的待遇了啊！ 没说的，这宋齐鲁的确够兄弟！ 既然宋齐鲁如此信守诺言，自己等人也不能不上道儿不是？ 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 除了面子，讲究的就是个江湖道义问题！ 于是在这些人的“回心转意”和“大力支持”之下，改组重建的速度更是飙升。 当然这里面也有持不同声音的顽固分子，但是在经过一波莫名的“酒后落水”、“一觉不醒”和“突然暴毙”等等一系列的诡异事件之后。 这种声音很快就被湮没，寻思过味来的众人，再也没有胆敢放拐子屁的人员。 至于观摩取经之后的“五马山”系和王彦的“八字军”系，在领取了各自部队配发的火炮、手铳和教官以后，。 便携带着一大批的犒军物资，迫不及待的往自己老巢进发！ 因为，金军终于按捺不住，于1127年秋季的十月间，又一次的开始了南侵之旅！ 这一次，金兵同样来势汹汹！ 金太宗令金兵分三路进逼开封！ 其中东路军还是原来完颜宗望的老班底，不过这次领头的换成了完颜宗辅。随行的还有挞懒和金兀术。 中路军是宋齐鲁的老相识——“独眼龙”完颜宗翰，随行的大将有完颜希尹，高庆裔等人。 西路军则是由完颜娄室带领，大将为完颜撒离喝！ 第312章 金兀术的个人首秀 至于我们的宋高宗赵构陛下，从魏公公那里得知金军正欲卷土重来。 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借口“巡幸”长江，直接弃守应天府，一路朝着扬州狂奔！ 本来刘光世是在山东境内驻扎的，宋齐鲁想来，有刘光世坐镇山东，也能稍微震慑一下金军。 和自己这边的太行山区义军成犄角之势，互为守望。 可是，结果他忘了那是刘光世啊！ 望眼整个南宋，最为擅长逃跑的长腿将军——刘光世啊！ 他奶奶个腿滴！ 一听闻金军大批南下，直驱开封和山东，立马跑的比兔子还快！ 借口护卫赵构安全，堂堂的南宋第一节度使，就这么一路尾随他的熊包主子，也直奔扬州了。 这下子可是把宋齐鲁和宗泽愁坏了，现在的山东境内除了各府县的地方守军之外，基本等于不设防！ 此时的金兵大部队，已经集结在真定府、怀州和卫州一带。 紧急之下，宗泽立马派遣了姚端和“地头蛇”王善率军驻守濮州，部将刘衍驰援滑县，统制官薛广赴相州。 因为京西路由宋齐鲁帮他看着，所以宗泽就能放开手脚，调动更多兵力在黄河南岸依势布防。 等到宗泽做完这一切，宋齐鲁还是觉得山东境内防守空虚，这样下去怕是他的“老家”山东会在劫难逃。 但是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大规模调防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宗泽的人员调度，可以说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案了。 就凭借这些刚刚成军没多久的这些“武装流民”，如果一旦在华北平原遭遇金军。 面对金骑又无地势天险可当，只有被横推的命罢了。 无奈之下，宋齐鲁只能飞鸽传书李宝，让他的北海舰队盯紧山东半岛的动态，并时刻关注燕京局势，寻找可乘之机！ 同时命令岳翻的东海舰队立马北上移动，随时准备支援李宝，如有必要，甚至可直接合兵一处出击。 做完这一切，宋齐鲁才内心稍安。 该做的安排都做了，战争任务也都给他们下达了。 一切只能靠各个将领他们自己临机应断了，隔着这么远去指挥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宋齐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还没有自负到有张良那般“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本事。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比普通人多一点点“先知先觉”的普通人！ 如果非要说优势，那就是读的史书，让他比普通人的眼界稍微开阔一些罢了。 和平年代出生的他，就是穿越这么诡异的事，也没能让他“基因突变”一下子成为军神、战神什么的。 随着金兵三路大军的南扑，宋齐鲁这方的四路“大军”也是多方联动，积极备战。 金兵两路人马首先开始在河北路，以泰山压顶之势扫荡各路义军。 诸多小股抗金部队惨遭屠戮。 坐不住的岳飞开始充当救火队员，在燕赵大地纵横驰骋，开始跟金兵玩起了捉迷藏，四处袭扰金兵。 敌进我退，敌退我扰。 这八字游击战精髓被岳飞玩的贼溜！ 倒不是岳飞不想跟金兵决战，而是实力不允许啊！ 而且岳飞接到的军令就是迟滞金军主力部队，为其他兄弟部队的集结争取时间。 以保证其他地方的各路义军，能够不断朝“五马山寨”和辉县的“八字军”军寨集结。 这样一来，不仅燕赵大地，就是从西京大同南下的完颜娄室部，也陷入了河东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燕赵之地的军民，用血肉之躯生生拖住了金兵一个月的时间。 为宗泽在黄河布防，赢得了充足的宝贵时间。 在这期间，岳飞取得了辉煌的战绩！ 擒杀的金军大将中，光是排的上号的就有拓拔耶乌、东敌酋黑风大王(奥敦扎鲁)等人。 作为完颜阿骨打的儿子，在六月刚刚没了一个“擎天柱”——完颜宗望。 所以他们兄弟几人中，急需重新推出一位新的军中代言人来！ 于是，四太子金兀术殿下，就这样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第一次从“打酱油”的角色转正为独立领军！ 虽然这一过程多少有些艰辛，直到1127年的12月间，四太子殿下才得以突破重重防线，越过黄河。 而一心想要复刻他“二哥”完颜宗望路数的金兀术，这一刻更是闷着头的猛冲猛打。 他目的很明确，就是直接奔着开封而去！ 此时的京北路、京东路守将以及开封城民，全都人心惶惶，生怕“靖康之难”再次重演，纷纷请求宗泽抓紧出兵拦截。 那此时的宗泽老大人干什么呢？ 他正在与宋齐鲁这个臭棋篓子下棋！ “啪！” 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大龙始成，直接绝杀！ “哈哈，宋将军，你这棋艺可是有待进步啊。” “切，我压根就不会！还不是被你硬拉过来的？我觉得你就是故意虐我找存在感的！” “不过看您老智珠在握的样子，应该是早就给这位四太子殿下，准备了惊喜吧？” “哈哈哈哈，果真瞒不过你！你这聪明劲儿要是放在棋盘之上，何愁赢不了我？” “年轻人啊！心浮气躁要不得，没事儿你就多学着下下棋，这养气功夫啊，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呐！” “您老啊，就省省心吧，我到死也就这样了，屁股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儿！所以啊，这下棋？免谈！下次您可别拉着祸害我了！有那功夫我还不如多睡一会儿！” “你啊你！就跟你身旁的这猢狲一样的毛躁性子，这样早晚会吃亏的，要不得，要不得啊！” “得来，您老，您有理，说啥就是啥吧！不过话说你老那安排，到底靠谱不靠谱啊？不行我这就安排火炮队上城墙了哈！” “哈哈，小小的金兀术而已，不成气候。我早已安排人绕到他身后的滑县和开封准备给他来个关门打狗！我还就怕他不来呢！” 宗泽的话把宋齐鲁噎了个半死，也就这位爷，敢拿着金兀术不当回事儿吧！ “得来，您老高兴就好！我啊，也不陪您磨牙了，还是去城防溜达一圈放心！” 宋齐鲁说完告别宗泽，便直奔开封外城城防视察。 你还别说，这事儿还真让“宗爷爷”给说准了！ 一直到天黑时分，也未见金兀术突防到开封城下，等到的却是金兀术灰溜溜的回撤的消息。 宋齐鲁也是服了，这真是神仙下棋，真正比的都在棋盘之外！ 于是，四太子的独立攻宋的个人首秀，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金兀术虽然壮志凌云，豪气冲天，但是他不傻啊！ 他也怕自己真的被“瓮中捉鳖”。 所以，在察觉到宗泽的战略意图之后，立马调头就跑，干脆的很！ 等到渡过黄河以后，他又接到了完颜宗辅的消息，称已探清山东的防守虚实。 相比较而言，还是山东这块骨头好啃！ 这完颜宗辅为了自己这个弟弟，也算是煞费苦心！ 一群兄弟中，他都坐上金太宗吴起买，亲自授权的东路军统帅地位了。 而自己的这位兄弟，如今还是个寸功未立的“白丁”身份！ 说啥的趁着这次自己说的算的大好机会，怎么着也得给自家兄弟几口“软饭”吃吃，好赖混点军功不是！ 要不然，作为阿骨打的儿子，没有军功，如何在军中立足？ 这还不被人笑死啊？ 于是，金兀术直接被他一纸调令，直接送到宋齐鲁几方势力兼顾不到的山东境内，前去平叛抗金组装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宋齐鲁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于是，金兀术紧接着调转马头，带人直驱山东。 这也合该着山东人民倒霉啊！ 前不久，境内刚被东平府“李太子”的起义军肆虐了一遍。 紧接着又被刘光世带人趟了一次。 这刚送走了刘大衙内，结果又紧接着迎来了四太子金兀术！ 何其苦也！ 兵强马壮的金兀术，在山东境内可谓是一路平趟。 不足一月的时间，先是打败了郑宗孟的数万大军，攻克了青州。 后又在临朐，攻克赵成的军队，还顺手收拾了黄琼和他的部下。 第313章 偷袭燕京 就这样，“盘踞”在淄博、青州一带的抗金武装力量，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被金兀术推平。 整个山东境内，也就李宝那几条小虾米，还能坚持在山东半岛蹦跶。 人家金兀术都没稀得搭理他。 李宝也想明白了，就凭他跟岳翻两部，总共才六七千人。 就算把队伍全都拉上岸，当面锣对面鼓的，也够呛是人家四太子的对手。 于是，这哥俩儿，充分发挥了趁你病要你命的无耻风格！ 二人并未在山东地界停留，而是继续挥师北上。 趁金兵主力南下北方空虚的空档儿，从直沽弃舟登陆，一路进逼燕京。 想着在金人大后方，直接给他来个“爆菊”！ 好叫他们知晓，《孙子兵法》里面，有一招儿，叫做“围燕救赵”！ 这二人的野路子，可是要了完颜宗辅的老命了！ 这燕京不仅是金人进攻南宋的桥头堡，更是他们退回关外的必经之路！ 如今的燕京府，存有大量财宝，都是去年从开封劫掠而来还未来得及全部运回会宁府的。 而且还有许多重要人物跟战俘在此。 这要是被人捅了，他直接下课自杀就得了，也没脸回会宁府了！ 于是惊魂大冒的完颜宗辅，立即下令本部人马，立即全部回撤，紧急支援燕京府！ 去抓李宝跟岳翻这俩兔崽子！ 接到宗辅班师回援燕京的命令，金兀术知道情况危急，也顾不得继续在山东境内扫尾，立马脱身北还。 潇洒而去的样子，像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山东人民心里气啊！ 特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当我们没脾气的吗？ 就这么打完我老乡，连个说法都没有？ 于是，在察觉到金军有回撤的迹象之后，立马又东拼西凑出来了一部分人马。 想要趁着金兀术渡青河的时候，怼他一下子！ 结果，奈何现在的金兀术正值热身完毕，还保持着亢奋状态呢！ 他这刚找到战场上的感觉，适应了节奏。 要不是他宗辅哥叫他，他这会儿还真是不想走呢！ 所以，这些七凑八凑的宋军就倒霉了！ 虽然决心很大，奈何技不如人！ 直接悲催了，又给金兀术送了好大一波战功！ 此时的金兀术仿佛受了天眷一般，简直就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这仗是越打越顺手，越打越不想停下来！ 因为实在是太顺利了！ 简直就是没有一合之敌！ 就在回程的路上，金兀术又顺便收拾了濮州的“地头蛇”王善和薛广，还抽空转战打下了开德府和大名府…… 这一不小心，就把黄河北岸的河北全境和山东大部给平定了呀！ 你说这事儿整的气人不？ 人家都打算回家了！ 结果，还顺手收拾了两个“大省”！ 这宋朝的守军，也真是烂到骨子里去了！ 简直就是战五渣选手！ 听到消息后的宋齐鲁，直气的肚子疼！ 金兀术这边玩的热火朝天，连他哥叫他回家的事儿他都顾不上了。 他是嗨了，可是他哥完颜宗辅，那可就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啊！ 完颜宗辅开始是打死都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打他“老巢”的主意啊！ 先不说宋人能不能顶得住金人大军的兵锋！ 就是想要攻击燕京，你总得从他眼皮子底下过去吧？ 他手底下带着十多万小弟，要是这样都被跨过防线给把老巢端了，那他也就不用混了，丢人现眼死了！ 这事儿倒不是完颜宗辅自大，而是的确有这个实力和资本说这话！ 而且，完颜宗辅也的确做到了，没放一只蚊子北上！ 可是，特娘的！ 为什么偏偏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海军这个东西呢？ 你们不知道我们女真人，打小都是从山林里长大的吗？ 你们不知道我们女真人天生“晕海”吗？ 而且更气人的是，这时的燕京正处于“绝对真空期”！ 就说这点踩的，也是没谁了！ 还有那小路线规划的，完美避过所有金军防守！ 整的跟完颜宗辅专门为此，特意抽空了燕京的防守力量，就敞开怀抱等着迎接李宝他们来打似的！ 本来燕京也不是没有留守的，那个“三姓家奴”郭药师，就是完颜宗望亲自举荐的燕京留守！ 可是二太子这一死啊，人走茶凉啊！ 也可能是郭药师本人这反复无常的陋习，使得他坏事做尽，终有报应！ 不知怎的就让完颜宗翰给恶心上了。 二太子完颜宗望挂掉之后，头七都没过呢。 完颜宗翰直接撸了郭药师的职权，把他手底下的兵也都给没收了。 估计完颜宗翰也是想着用这些人手，弥补自己被宋齐鲁打掉的那几万人马的缺口。 不仅如此，据说完颜宗翰仍旧意犹未尽。 不仅没收了他的兵马，还在图谋郭药师的财产呢。 吓得这哥们儿，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多的巧合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一切看似不起眼的节点上，都有“国安局”和老阴人王文的影子！ 宋齐鲁在时候知道此事之后，直接“大骂”着夸赞王文！ “王文！你特娘的！简直就是老子的福星啊！就是比那戴老板和克农老总都不遑多让啊！你老阴人！这辈子就活该吃这碗饭！” 在王文领导下的国安，到底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让自诩“见过大场面”的宋齐鲁兴奋到如此地步呢？ 首先，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就这么滴说吧，郭药师之所以挨办，国安的人，居功至伟！ 只是因为宋齐鲁曾经跟王文嘟噜过一句，“恨不得弄死郭药师这三姓家奴的王八蛋”！ 结果，王文就记心里了，也彻底的贯彻执行了！ 你还别说，也算是歪打正着！ 否则就算国安把信儿给李宝送去，如果燕京还由郭药师带兵驻守的话。 就算李宝跟岳翻合体，也不可能这么容易突破进入燕京！ 至于能够完全巧妙避过金兵的所有防守，那就更不用说了，路线图那也是国安给的！ 至于张所、岳飞收到的竭尽全力缠住完颜宗辅大部。 为李宝他们一行人搬空燕京争取宝贵时间，这也是以王文为首的国安的主意！ 至于像骗开燕京城门、引李宝入城、在城内制造混乱、带领岳翻打劫、焚烧金兵粮草、掩护满载而归的北海舰队撤退等等这一些“小事儿”。 那都是国安“外围”人员，顺手而为的！ 而且这一切，还仅仅只是王文接手国安局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有的成果！ 这如何能让宋齐鲁不大喜过望？ 貌似李宝的这次打劫，就如同跟到了自家后花园逛了一圈一般。 就一个词形容～轻松惬意！ 一直等到李宝一应人等登上舰船，完颜宗辅这才算是急冲冲的赶到燕京城下！ 看着残破的城门、慌乱的人群，以及冒着滚滚黑烟的留守府。 恼羞成怒而又怒火攻心的完颜宗辅，直接一口老血喷出，旋即昏迷了过去。 直到傍晚时分，已经被安置在留守府的完颜宗辅这才悠悠转醒！ “呀呀呀呀！欺人太甚！如果不把这帮无耻贼子抽筋扒皮，如何能泄我心头之火！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李宝他们这次的确是让完颜宗辅丢了个大脸，但是他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太地道了！ 哦，你们女真人抢我们宋朝都城两回了，每次都刮地三尺，这事儿，你们就这么快就忘了？ 我们这才就抢你们一个燕京，这就受不了了？ 还说我们无耻？ 我们这顶多叫做“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好不好？ 可你们呢？ 抓了我们宋朝两个皇帝给你们皇帝下拜不说，还把宋朝的国都都打包带回自己老巢！ 就这还对外宣称是因为徽钦二帝不地道，这是替天行道！ 你们这无耻起来，根本没有别人什么事好不好？ 我们还想着给你们来一回“替天行道”呢！ 这会儿的完颜宗辅正处于癫狂的状态，可偏偏有个不开眼的来给他汇报损失。 “启禀大元帅，如今不仅我留守府府库被打劫一空，连我军粮草被焚毁一空，甚至连马场的种马和马驹都被拐跑了两千余匹！还有……” 幕僚正待还有继续汇报，却只见宗辅直接跳起，抽出自己的佩刀，举刀朝幕僚劈去！ “他娘的！让你禀告大元帅！让你禀告大元帅！我让你还有，让你还有……” 不一会儿，那哥们儿直接就在完颜宗辅的刀下，碎了…… 第314章 大号烟花 无独有偶，此次癫狂的不仅完颜宗辅一人，就连金国头号大将完颜宗翰也气的够呛！ 因为他又碰到了他的老冤家——宋齐鲁！ 那个伙同岳飞弄瞎了他的一只眼！ 打残了他的两支万人编队！ 抢了他两万匹战马！ 还俘虏了他五千人的宋齐鲁！ 这是他一辈子的梦魇，也是自打他从军以来最大的耻辱！ 为此他奋发图强，知耻后勇！ 亲自监工，终于让那些从开封俘虏来的工匠，这半年的时间日夜赶工，终于仿造造出了宋齐鲁的制式火炮和手铳！ 为了克制宋齐鲁的手铳部队和陌刀阵，他甚至潜心研究，最终不惜耗费数个“郭药师”的代价。 终于打造出了一支全新的兵种——铁浮屠！ “铁浮屠”是在女真“拐子马”的基础上改进而来。 人、马俱着重甲，并且由铁锁相连，专门为克制宋齐鲁的“三板斧”战术而生！ 此次信心满满的完颜宗翰，就是为了一雪前耻而来的！ 他一想到可以把所有的屈辱和委屈全部加倍的奉还给宋齐鲁，他就亢奋的浑身颤抖！ 但是！ 理想总是很丰满的，现实却是很骨感！ 这次的结果就是，完颜宗翰不仅受到了更加巨大的伤害，而且侮辱性更强！ 差点被宋齐鲁给他整心理阴影了！ 话说自打十月，皇位还没坐太稳的金太宗，怕这几个领兵大将给他找麻烦。 所以，又不得不下达了攻宋的军事命令，好把这帮子大老粗都支应的远远的。 完颜宗翰自打接到命令之后，便开始厉兵秣马，心儿早已飞到黄河南岸去了。 要不是等着用新式的火炮替代之前老是炸膛的初代火炮，完颜宗翰早就一溜烟跑开封找宋齐鲁叫板去了。 但是没办法，上次宋齐鲁给他的教训太大。 所以他这次宁愿推迟进攻时间，也要等着装备妥当之后，再去给宋齐鲁个“惊喜”！ 等到十一月中旬，完颜宗翰部终于从河东路义军的包围圈中，艰难趟出来。 他让完颜娄室的大军直接驻扎在黄河北岸，跟洛阳的虞允文隔河相望，牵制虞允文部不得向东支援。 完颜宗翰本人则是率部直扑郑州。 他早就派人打探清楚宋齐鲁此时正在郑州驻守。 本来历史上的完颜宗翰是占领了洛阳，对着开封的宗泽虎视眈眈。 可是宗泽不是李纲那种业余选手，直接堵的完颜宗翰连郑州都没能过去，最终无功而返。 可如今因为宋齐鲁的缘故，他提前派虞允文带领大军把洛阳占了。 宋齐鲁自己又亲自在郑州坐镇等着完颜宗翰。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形势。 完颜宗翰早就张满了弓，就等着将宋齐鲁射个透心凉了。 所以宗泽和宋齐鲁在黄河沿岸布防的连珠寨，根本阻挡不住气势汹汹的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越过黄河防线之后，从温县直驱郑州，恨不得能够立马跟宋齐鲁拼个你死我活！ 只要拔掉宋齐鲁所在的郑州这颗钉子，他就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再次兵临开封城下！ 宋齐鲁早就料准完颜宗翰不来也罢，只要来了，绝对第一个找他！ 结果果真如此！ 很快完颜宗翰的大军，就来到郑州城下二十里扎寨。 有了上回吃亏的经验，完颜宗翰这次也学乖了。 先是不慌不忙的扎寨打造攻城器械，然后将他所有半生不熟的火炮部队扯上来，这才朝着郑州进发。 完颜宗翰本以为这次肯定还是跟上次一样，又是一场艰苦的攻城战。 他是知道宋齐鲁的本事的，除非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否则就别想着速战速决的事儿！ 可是他料错了如今的敌我形势！ 他完颜宗翰早已不再是半年前的他了，那宋齐鲁还能保持原来的旧貌？ 宋齐鲁为了招呼老朋友，甚至连种冽都给调来了，就在凤翔府留了千把人的空壳子。 再加上“大富豪”宗泽的“百万雄师”做后盾。 现如今宋齐鲁的腰杆也是粗的很，比之完颜宗翰的大军是能多不少！ 面对突然出城“摆阵”的宋齐鲁，完颜宗翰都快乐疯了！ 直呼天命眷顾，活该他此次能够报仇雪恨！ 既然双方都摆好架势了，那没说的，直接开片吧！ 完颜宗翰也知道宋齐鲁的头板斧，肯定是火炮当先。 紧接着便是排枪和手雷轮番上场，最后便是陌刀阵掩杀收拾残局！ 可是谁还没有两手绝活呢不是？ 于是完颜宗翰骄傲的一挥手，便将自己半年来，最引以为傲的火炮队拉了出来。 直接在最前面列了一排，就打算跟宋齐鲁两个人对轰！ 宋齐鲁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吃过火炮大亏的完颜宗翰，果然让人把这玩意儿鼓捣出来了，而且口径比自己这边的还大！ 宋齐鲁当时就乐了！ 在火药配方的技术没有改进之前，那可不是口径越大，杀伤力就越大的！ 为了追求高射程而死命填火药，搞不好火炮就会变成大号炸弹了！ 另外就是不知道金兵的火炮有没有膛线！ 可不要小瞧了这小小的膛线，他对炮弹发射轨迹和射程的影响，那还是相当明显的。 宋齐鲁心想着难得你完颜宗翰下了这么大力气，鼓捣出这些东西来，咱总不能才让你白忙和一场不是？ 来吧，让我给你验验货，试试你啥水平的！ “轰，轰，轰～” 随着一阵阵轰鸣声，双方不约而同的开始了第一轮的火炮对轰！ 虽然双方都打的热闹，但是因为准头的原因，都没有给彼此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随着宋齐鲁这边对照火炮射表，修正过射击角和射击诸元之后，很快第二轮的杀伤效果就明显出来了。 经过两轮火拼之后，完颜宗翰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就是，他的火炮打不到宋齐鲁，而宋齐鲁那边的火炮却能打到他！ 不仅他的火炮部队开始有所损失，就连提前预备好战阵的“铁浮屠”，也有几处遭了无妄之灾，被炸的人仰马翻。 气的完颜宗翰立马招来了负责火炮研发的汉人工匠！ “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造出来的火炮杀伤力一定比对面宋军的大吗？” “这他娘的就是你给我说的效果？马上！立刻给我修整！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不能把对面的炮阵给我轰烂，我就把你全家剁碎！” 完颜宗翰仅剩的一只独眼怒目圆睁，须发皆张，恨不得择人而噬！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这名被推举出来的，之前从未接触过火炮研究的，原开封火器监的匠人。 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不得不硬着头皮，亲自前去火炮阵地督战。 随着金军这边火药剂量的不断增加，的确给宋齐鲁这边造成了点伤害。 不过宋齐鲁知道这种打法无异于饮鸩止渴，肯定不能长久。 所以他还是命令火炮部队，按部就班的继续进行精准打击。 朝着金兵的火炮部队等重要军事目标，进行挨个“点名”！ 至于金兵这边的灰口铸铁材质的火炮，因为连续的高强度使用。 炮管很快就开始变得发红，金人不得不往炮管上浇水降温。 灰口铸铁有一个特性，那就是“脆”！ 再加上这么极速的热胀冷缩之下，很快材料的疲劳强度开始达到极限值。 所以，接下来的金兵火炮阵地就悲剧了！ 即使没被宋齐鲁“点过名”的，自己也相继开始炸膛，一个接一个的，跟放烟花似的！ 完颜宗翰都傻眼了！ 这特么什么情况？ 还能自己炸自己玩？ 杀敌两百，自损一千八？ 说的不会就是这种情况吧？ 完颜宗翰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领兵大将，虽然事发突然，他花重金砸出来的火炮部队，就这么坑了自己人！ 但是他顾不上舔舐正在滴血的伤口，他知道宋齐鲁这狗东西鼻子灵的很，要是被他轻易抓住破绽，肯定得理不饶人！ 面对瞬息万变的战场形势，完颜宗翰果断的出动了他另一压箱底的宝贝！ 第315章 铁浮屠套餐 看着完颜宗翰拉出来的“铁浮屠”，宋齐鲁又乐了！ 铁浮屠啊！铁浮屠！ 到底是被金人鼓捣出来咯！ 这东西可被之后的金兀术发扬光大，战场上玩的贼溜，所向披靡的铁浮屠啊！ 其实国安早就传回，完颜宗翰鼓捣这玩意儿的消息。 现在的宋齐鲁乐的原因就是，这历史的惯性果真还是巨大的，这东西到底还是出现了！ 换一个人可能一下子，就被完颜宗翰的“铁浮屠”打懵！ 可是很不巧啊！ “铁浮屠”的首秀碰到了宋齐鲁这个“终结者”，结果就悲剧了！ 历史上最早大破金兀术“铁浮屠”，教金兀术做人，是1140年五月“顺昌(安徽阜阳）大捷”中的刘錡！ 也就是那个因对战西夏屡立战功，因此受到张俊赏识，被授予泾源路(陕西泾县)经略使、渭州知州(甘肃平凉)的刘錡！ 正好跟宋齐鲁的凤翔路是邻居。 前段时间因为协同宋齐鲁揍西夏的缘故，还跟宋齐鲁一起喝了一顿酒呢。 “铁浮屠”第二次劫难，是1140年七八月间岳飞取得的“郾城大捷”，岳飞再一次重创了四太子的铁浮屠！ 结果就是把金兀术揍得啊，直接怀疑人生了！ 所以无论是“钩镰枪”，还是“上砍敌军，下砍马腿”的战术，宋齐鲁都知道！ 宋齐鲁现在纠结的不是能不能打得过“铁浮屠”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打太狠的问题！ 他怕揍得完颜宗翰太难看以后，金兀术不敢再大规模部署“铁浮屠”当主力战队喽！ 这样一来，岂不是坏了人家刘錡跟岳飞的好事？ 思前想后之下，宋齐鲁想着反正还给完颜宗翰预备了其他“大餐”。 不急这一会儿，等到完颜宗翰尝过所有“套餐”，熬到他跟前来，再想也不迟。 只见金兵中让开一道缺口，人马皆甲威风凛凛的“铁浮屠”，此时已经开始踢踏着马蹄准备助跑。 不一会儿，犹如混雷一般的马蹄声传来，铁浮屠终于全力发动了！ 眼看到铁浮屠跟推土机一样，朝着宋齐鲁的中军大帐横冲直撞而来。 宋齐鲁的属下将官都纷纷劝说，让宋齐鲁移军后军之中，这里交给他们就行。 并纷纷表示一定会坚决贯彻执行既定作战方案，并表示宋齐鲁平时对他们耳提面命的“无耻”教导，全都铭记于心！ “我比你们都会赚钱，这事儿你们是知道的。而且你们想想看，是不是只要我活着，就能保证你们所有人的身后事无忧？” “只有将士怂包的军队，才会让帅官亲自动手拼命呢不是？所以在战场上，只要你们拼死杀敌，杀的越多，你们家生活就越好，到时候升官、发财两不误，多好！” “哈哈，居然一个个知道心疼起本帅来了？不错不错，还都算是有良心的，没枉本帅平日里白疼你们啊！” 宋齐鲁看着眼下的情形，看来平日里对一众部下的“苦心教导”，还是有效果的，不由得也是心怀大慰！ “不过嘛，本帅这人虽然怕死，但是关键时刻，也不是不敢为国赴死！只是想留有用之身罢了！” “你等此时无须再劝！正值两军交战，此时岂能轻移帅旗？你们让底下的弟兄们如何看我这大帅？以后让我还如何领兵作战？” 得唻！ 您“帅”，您有理！ 好坏话都让你说了，我们还能说啥？ 您说啥就是啥吧！ “知情的，知道是你们这是体恤上官安危。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怕了完颜宗翰那犊子了呢！” “本帅就坐在这里等你们好消息，哪也不去！你们都给我老实儿的，回归各自战斗岗位，不要给我整这些虚头巴脑没用的东西！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不用你们劝！” 众人一头暴汗！ 亏我们刚刚还被你的气势感染，以为你这是要与我们并肩作战到底了。 结果你就给我们来了这么个“神转折”？ “诺！属下(卑职）遵命！” 不管内心如何吐槽，既然过场走完了，那么战前会议分配到各人的作战任务，那还是铁定要完成的！ 虽然宋齐鲁这人平时跟他说说笑笑的无所谓，但是真正关乎作战任务执行的事儿。 谁要是敢跟他打了折扣，拖了大部队后腿？ 那宋齐鲁可真是敢生撕了他！ 那翻脸无情的劲儿啊，就是天王老子那会儿求情都不好使！ 所以，在宋齐鲁的军中，“平日里玩归玩，闹归闹，但是作战任务绝对只能超额完成”，这就成了大家都墨守成规的事儿。 宋齐鲁坐在帅台上，通过望远镜看到此时金军的“铁浮屠”，终于抵达“套餐一”的归属区。 只见冲势正猛的金兵，突然第一排的士兵，莫名其妙的人头、断肢高高飞起！ 紧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 好不容易越过了“第一道防线”，结果很快又是一遭……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形，不禁惊骇的完颜宗翰跟金兵大呼白日见鬼。 就是宋齐鲁这方，很多不知情的兵士，也是惊的目瞪口呆。 要不是保安军军纪严明，他们这会儿，都想朝着宋齐鲁顶礼膜拜了！ 联想到平日里宋齐鲁的“种种传说”，纷纷私下谈论是宋齐鲁宋大将军施法了！ 随着流言四起，结果就给宋齐鲁身上披上了一层更加神秘无敌的外衣！ 不仅拔高了宋齐鲁的形象，更是直接将他“神话”了！ 对于这种结果，宋齐鲁也是乐见其成。 反正就如今这个时代，像方腊起义、金华的“和尚”居正和信州“摩尼教”的王宗石等人。 都还知道起事之前，利用宗教色彩来武装、神化自己，以此来蛊惑、凝聚人心呢！ 所以，宋齐鲁对于“略施小计”和“顺水推舟”达到这个效果，他个人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继续在军队和民间加大文化普及力度的决心！ 因为，就像鲁迅先生讲的，只有知识才能开启一个民族的民智！ 让一个民族彻底的摆脱愚昧！ 但是事实上，宋齐鲁就真的这么“牛叉”会施法了吗？ 当然不是的！ “套餐一”的主要功臣是一根根被崩的紧紧的，单边成刃状的细钢丝！ 这是大冶兵工厂跟晋江钢铁厂合并之后，取得的第一个重大技术突破——钢材热(冷）轧抽丝！ 宋齐鲁上个月在看到这种样品成品之后，灵机一动，立马飞鸽传书。 让兵工厂那边加班加点的生产了好几捆子送了过来。 所以，这才有了上面发生的一幕！ 可是完颜宗翰不知根由啊！ 这每一个铁浮屠都是他的心头肉啊！ 这可都是正儿八经精挑细选出来，又用重金堆砌出来的啊！ 损失一个他都肉痛的要命，更别说这一下子给他干下去好几排了！ 少说这一下子，就损失了近两百多号人。 要知道以他的财力物力，拢共也不过才打造出不足一千号铁浮屠！ 还没见效果呢，这一下子就干没了五分之一，换谁谁不心疼的骂娘？ 完颜宗翰立马叫停了攻击状态的“铁浮屠”，改由普通轻骑前去探路。 被选中的轻骑部队心里也直骂娘，但是军令不可违，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在损失了几十个人之后，他们终于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最终终于截断了最后一根钢丝。 宋齐鲁也知道这东西也就是“一招鲜”的事儿，不可能让你反复的拿来建功。 所以，他也就布置了十几道而已，没有过多的布置。 在扫清了“套餐一”的障碍之后，不放心的完颜宗翰，仍旧命令一队轻骑担任“铁浮屠”的开路先锋，又重新发起了冲锋。 完颜宗翰虽然看到“钢丝阵”被破解了，但是他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 依他对宋齐鲁那人尿性的理解，宋齐鲁绝对不可能只给自己预备一个坑！ 肯定是连环坑！ 但是一时半会，他又没能发现哪里不对劲。 所以在面对宋军火炮的不断袭击之下，为了减小伤亡，完颜宗翰也只能硬着头皮，让部下继续冲锋！ 第316章 张宗本! 果不其然，刚刚冲锋没多久的金兵，又摊上事了！ 这一次不是在天上了，而是改成了地下！ 梅花钉、绊马索、陷马坑！ 完颜宗翰都快吐血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走的最长的路，就是宋齐鲁的“套路”！ 特娘的！ 还能不能好好的！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啊？ 堂堂一国之师，只会玩这些鸡鸣狗盗之术吗？ 这回完颜宗翰也不进攻了！ 反正大家都不要脸了呗，完颜宗翰更绝。 直接让部队原地待命，自己则是领了一批会汉话的大嗓门，前去叫(骂）阵！ 这些家伙，都是怎么难听怎么骂！ 什么难听骂什么！ 从宋齐鲁的祖宗十八代的女性亲属挨个往下问候，简直不堪入耳，就跟满嘴喷粪差不多！ 反正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宋齐鲁，逼他跟自己决战，要不单挑也行！ 不说宋齐鲁，就是保安军的一众普通将士此时都“炸毛”了！ 两国交战，战场上向来都是各凭本事，结果你完颜宗翰打不过也就罢了。 居然开始摆烂！学那些泼皮无赖，朝着下三路招呼，这可真是没品的很啊！ 俗话说“主辱臣死”，宋齐鲁的麾下将士，还都是些有血性的好男儿的，纷纷请命要求带领本部兵马，去跟金兵单挑！ 宋齐鲁对此嗤笑一声。 “多大点事？他爱骂就骂吧，反正我又掉不一块肉！只要我能杀他的部下就行！” “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没事在我眼前瞎晃悠！盯好自己那摊子就行！谁要是把自己的本职职责搞砸了，到时候我认得诸位，就怕军法不认得诸位啊！” 看着慢条斯理的宋齐鲁，对于完颜宗翰的骂阵完全不以为意。 也不知道这宋齐鲁到底是“心胸宽广度量大”？ 还是“畏敌如鼠”不敢刚正面！ 于是便有一个火爆性子的裨将，不惜“顶风作案”向宋齐鲁继续进言道。 “启禀大帅，我部依照作战安排，是作为预备队的，暂时没有作战任务！都说主辱臣死，属下受不了金人这鸟气！还请大帅给俺一道军令，俺这就前去撕了那批鸟人的烂嘴！” “呵呵，倒是有一个不怕死的！好样的！报上你的番号、职务和姓名来。” 宋齐鲁突然对这个“不知进退”的愣头青感了兴趣。 “回禀大帅，我部为后勤辎重部队一营二排，俺任排长，俺叫，俺叫张铁牛！” 上一刻还笑嘻嘻的宋齐鲁，不知怎的突然就翻脸了。 “狗屁！来人呐！给我把他拿下！自己送上门来了，还敢不老实？还不速速报上真名？来我军中到底有何目的？说！” 这一下子“张铁牛”慌了神了，他自恃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也不知道这宋齐鲁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这事儿也不全怪“张铁牛”，主要是他自己没注意到的“漏洞”太明显了。 熟悉宋齐鲁领兵风格的人都知道，在战前会议上可以随意的畅所欲言。 宋齐鲁也一直是鼓励不管是什么想法，无论对错都可以提出来讨论。 但是，一旦最终决议和任务分配之后，除非特殊情况，其他一律依照既定作战任务和作战方案执行。 谁都不可以中途临时给自己“加戏”！ 所以这样一来，对于领导队伍的纯洁度和忠诚度的要求就特别高。 虽然宋齐鲁没有成立专门类似于“军统”之类的特务机构，而且军中提拔将领的“政治审核”，那也是相当严苛的！ 不仅如此，宋齐鲁还专程让王文那老阴货，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的领导班子“犁一遍”。 你还别说，还真有效果，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大鱼小鱼的都掏出来十多个了。 所以，这张铁牛能做到排长，不可能不知道里面的规矩，除非用了特殊手段爬上来。 而此时，作为一个小小的辎重部队排长，反而又“表现”的如此积极，那就更加让宋齐鲁起疑心了。 要么心怀鬼胎，要么就是所图甚大！ 另外就是，从“张铁牛”的言行举止来看。 无论是气质，还是骨子里带着的自信，都说明他出身良好，至少是家境优渥。 相对应的就是，宋齐鲁绝不相信他爹会给他取一个“铁牛”，这么俗气的名字，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启禀大帅，我本名是张宗本！属下的确不应该隐瞒了真实名字，但是卑职实属家中有难言之隐，不得已而为之的，并不是有意隐瞒，更不是金人奸细！还望大帅明察啊！” 张宗本骇的惊魂大冒，他是真怕宋齐鲁不问青红皂白的，直接把他拖出去咔嚓了。所以立马“全招”了。 “他娘的，也不知道这招兵办是干什么吃的，随便弄个假名字都能糊弄进来？” “这以后还不知道我军中到底有多少间谍，特务呢！大宝，战后你持我的手信走一趟招兵办，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在玩忽职守？是不是拿着我发的军饷，在那里给我尸位素餐的糊弄公事！” “诺！” 等宋齐鲁安排好五宝去找“招兵办”麻烦之后，开始思索起张宗本这个名字来。 “张宗本，张宗本？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宋齐鲁摩挲着自己嘴巴上的胡茬儿，开始翻阅自己的记忆。 此时的张宗本，多少有些“心虚”，倒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父亲曾严令他，不准打着他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 想要混事儿，就得一切凭借自己的本事！ 宋齐鲁对他们一家是有大恩的，这事儿虽然隐秘，但是他确实是知道的。 所以看到完颜宗翰如此辱骂自己的恩人，张宗本早就肺都气炸了！恨不得立马上阵撕吧了完颜宗翰。 虽然他精通武艺、自命不凡，但是他的确只是保安军的辎重部队这种二线部队中的一员。 这事儿就让他很是牙疼了，空有一身本领和抱负，却得不到施展！ “哦！着啊！你不就是那个张宪嘛？哦，不对，你父亲叫什么？” 面对宋齐鲁的一声“张宪”，张宗本本尊着实有些懵逼，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瞒大帅，家父本名张所！河北路的张所！” “哈哈，果真如此，没想到你小子居然偷偷跑我军中来了！你爷俩儿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怎么着？怕喊我一声叔父吗？” 不过到底还是没能逃过宋齐鲁的法眼，自己已经竭力隐藏了，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难道军中传言自己这位“叔父”，能掐会算这事儿是真的？ “呃～启禀叔父大人，倒不是小侄有意隐瞒，而是前些时日家中突遭变故，我父亲为保全我，所以才特意让我入得保安军。” “并严令我隐姓埋名，更不得打着他的旗号谋求私利，所以这才不得已没有跟叔父相见，还望叔父原谅！” “嗯，好孩子，有叔父在，那些事儿都过去。从此以后，你就安心在我这保安军待着就行！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毫毛！” “多谢叔父大人！您对家父以及小侄的恩情，小侄没齿难忘！” 对此，宋齐鲁也是感慨万千，要不是自己的出现，说不得张所早已归西，这孩子也肯定没人庇护，直至遇到岳飞。 宋齐鲁知道，历史上这张宗本后来被岳飞改名为张宪，曾任岳飞军中的前军统制。 和那个后来变节，跟张俊合穿一条裤子，诬告岳飞、张宪的王贵，那可是岳飞当时的左右手。 甚至关键时候，二人都是可以代替岳飞，临时指挥岳家军的。 虽然论个人战力，张宗本要排在“徐庆、牛皋、董先”这三杆尖枪之后，甚至隐隐还打不过岳云和杨再兴。 但是论统兵之能，在岳飞的四次北伐过程中，他都是功不可没。统帅调度之能，可见一斑！ 如此宝贝疙瘩，宋齐鲁岂能轻易放跑？ “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抱负的，今日我便给你这个机会。是做我的亲兵队长，还是做一名先锋团的连长，你自己挑吧。” “回禀大帅，末将愿做先锋团的一名将官，杀敌报国！” 张宗本直接都没犹豫，直接报上了自己的心属部队。 要知道保安军的先锋团，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乃是保安军中精锐中的精锐。 不仅有火炮营，还有排枪营、陌刀营等拳头部队。 妥妥的陆军重装合成团！ 第317章 心态崩了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有骨气之人！传令，将张宗本调去第一先锋营，任二连连长！” 张宗本立马谢过宋齐鲁，并表示一定不负重望！ “对了，去军中喊几个射击精准的人来。用床弩配上炸药包，把阵前那几个聒噪的家伙，全都给我轰成渣渣！” “还他娘的上瘾了？真以为小爷我没脾气吗？要打就打，叽叽歪歪的算个什么鬼？” 随即立刻有人领命前去执行，他们也早就忍够了。 很快，几十名金人的“臭嘴”，就在一阵爆炸声中碎了一地。 就是完颜宗翰，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也差点被爆炸卷起的巨大气浪，从马背上掀翻在地！ 完颜宗翰暗道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忘了宋齐鲁还有这么一招呢！ 看着本部轻骑填完所有陷马坑之后，完颜宗翰看着距离宋齐鲁的本阵，也只有不足百米距离，中间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拒马”。 应该是比较匆忙，都没来得及布置齐整。 完颜宗翰料想，这应该就是宋齐鲁最后的手段了！ 原来你小子也有“黔驴技穷”的时候啊？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反应过来的完颜宗翰，立马命令“铁浮屠”进攻！ 这一次，不踏破宋齐鲁的营帐，他决不罢休！ 只是完颜宗翰忽略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宋齐鲁的本阵，眼看着还有不足百米的缓冲区。 除了火炮部队之外，不仅大部队未动分毫，居然连宋齐鲁的中军大帐都没有动，一副跟完颜宗翰火拼到底的架势！ 于是，铁浮屠开始提速进攻，很快便越过了“套餐一”和“套餐二”的区域。 由于再也没有遇到危险，所以女真族的铁浮屠骑兵，也没有再刻意的去控制马速。 但是，宋齐鲁为完颜宗翰准备的“豪华套餐大礼包”，怎么可能就只有两个套餐呢！ 很快，疾驰的铁浮屠骑手，在用长枪挑开稀松的“拒马”路障之后，心情更是大悦，每次跟宋齐鲁这边打仗，都憋屈的要命！ 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就没有痛痛快快的跟个爷们儿似的干过一架！ 真是瞧不起他！ 只是看你这回往哪跑！ 也该让爷爷们给你上一课了！ 就在双方士兵都快要看清彼此模样，和脸上的笑意的时候。 “套餐三”，它来了！ “轰，轰，轰～” 这不仅仅是炮声！ 还有滚滚的地雷声！ 漫天飞舞的碎铁片、铁钉等物，对金兵不停地造成二次伤害。 这威力可是比火炮的开花弹大多了！ 甚至还有的倒霉蛋儿，正处于爆炸中心，整个的连人带马，都被一起掀飞到了半空之中…… 完颜宗翰都看呆了！ 这会儿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骂宋齐鲁阴损了！ 嘴巴因为长得太久，很快就有风沙灌入，使得他这才反应过来！ 这宋齐鲁，还真他娘的是一位“好师父”啊！ 次次有惊喜，件件不重样啊！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此时的他也顾不上心疼那些“铁浮屠”了！ 一声令下，直接全军压上，开始了大决战！ 宋齐鲁这边也早就防着完颜宗翰狗急跳墙呢！ 他不仅在正面预备了“套餐三”，就是在敌军突袭左右两翼的必经之路上，也没少夹带了私货！ 一时间，宋军大阵前面一百米的区域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到处都是飞舞的残肢断臂。 此时的罪魁祸首宋齐鲁，早就受不了这副场景，跑到一边呕吐去了。 虽然地雷的杀伤力大，但毕竟都是一次性消耗品，炸完就没了。 所以金兵在付出一定代价之后，很快两军开始交锋！ 残酷的肉搏战，开始上演！ 其实宋齐鲁最讨厌这个环节，不仅是因为他晕血。 而且是因为，只要到了这个环节，无论输赢，都会有一大批的同袍弟兄们将永远的离他而去…… 培养一个合格的战士需要很久，但是失去他，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战争打到这个地步，也就没有什么技术和美感可言了。 全部上演的，都是疯狂的暴力输出。 作战任务、多兵种之间的配合、阵形这些，都是战前会议就已经确定好了的流程。 只不过除了骑兵阵地之外，与上一次的最大不同，就是步兵阵地上多了很多像蜘蛛网一样的战地工事！ 有小土丘、有战壕、有深沟、有隔离带…… 反正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迟滞骑兵的攻势，分割金兵的阵形。 使得他们没办法成规模的发起集团冲锋，反而被一点点的分割蚕食！ 与其说宋齐鲁是在打仗，不如说他在研究对付金人骑兵，行之有效的办法。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岳飞那样的军事指挥艺术，也不是每个士兵都跟岳家军一样精锐。 仅仅依靠精锐的步兵“背嵬军”，就能把金兀术的骑兵打的落花流水，就这战绩，绝对是南宋一等一的特种作战部队！ 所以，宋齐鲁就急切的需要摸索出一套，普通宋军步兵克制金人骑兵的对敌之法！ 并争取在全军推广，而这一次，就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无法成建制冲锋的金人骑兵，就如同瘸了一条腿走路。 虽然金人的单兵作战能力还在保安军之上，但是经过这近一年的大鱼大肉养着，加上高强度的训练。 此时双方战力差别，比之靖康年间不知道小了多少！ 再加上宋齐鲁给保安军灌输的理念，就是从来不提倡逞个人勇武。 一切部队全部以三人背靠背的作战小组，为最小作战单元。 所以，保安军这边根本不怵金兵，双方有来有往，打的热火朝天！ 不同于宋齐鲁的欣慰，完颜宗翰这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是越打越难受啊！ 他就像一个赌徒，拼上了所有身家，就为了这回能给宋齐鲁一闷棍，好能报仇雪恨！ 结果，天不遂人愿！ 他所有压箱底的手段，都被宋齐鲁一一破解了。 不仅如此，随着肉搏战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他发现这支军队是跟之前的宋军大不相同。 战场上每一分钟的焦灼，双方都有大批的战士死伤，这次的战斗是真的没有过多的花哨！ “前戏”过后，直接上来就是“肉戏”！ 这可是实打实的硬碰硬，没有多少花活可言！ 打到现在，除了勇武，完全就是个人意志的比拼。 而宋齐鲁一方的表现，完全不下于他手下的女真勇士！ 这要是换成之前的宋军，心态早就崩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完颜宗翰不停的在咒诅着宋齐鲁，而且更加期盼保安军一方能够先支撑不住！ 这种心态是完颜宗翰这位金国第一猛将，从来就没有过的！ 这完全是从碰到宋齐鲁这个“扫把星”之后，才有的心态！ 其实战争打到这个份上，也不完全是因为保安军“过分”的变强了。 先进的作战战术和武器是一方面，而金兵“变弱”了，也是一大重要原因。 随着连年的南征北战，即使骁勇善战的女真勇士，也已年迈和疲惫不堪。 随着这些年从辽到宋，不停地劫掠，每个女真族人都获得了丰厚的财富。 再不复之前穿着兽皮，穷的叮当响的状态。 所以进取之心，也随之不像之前那样锐意进取。 此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队伍的“纯洁度”不复之前。 随着灭辽和“亡宋”之后，金兵的队伍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其中不乏有“战五渣”的宋降军，还有跟北宋军差不多一个尿性的渤海国军人。 此外就是比宋军稍微强上一些的辽国军队。 在金太宗吴乞买的刻意操纵之下，加上各方军方大佬的“实力暴增”。 所以金兵左、右元帅的麾下，基本都是“四国联军”，战力可想而知。 这一仗，一直打到天黑！ 双方早就打成了一锅乱粥！ 以战地、战壕为分界线，不停地进行拉锯战！ 战争就算打到这份上，完颜宗翰一直期待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宋军心态没崩，他先崩了！ 本来金兵内部高层对待此次侵宋的态度和坚决度就不大！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吴乞买害怕他们几个拥兵自重的家伙，危及他的皇位，所以这才给他们临时加的戏！ 能不能亡宋无所谓，即使吃了点小败仗也没关系！ 只要你们有事干，别七想八想的惦记他的皇位就成！ 所以，一看这情况，完颜宗翰也怕再次重蹈上次的覆辙，把自己的家底挥霍一空！ 为了及时止损！ 完颜宗翰终于撑不下去，下令退兵了！ 第318章 关门打狗 金兵也早就受够了这种一点都不“酣畅淋漓”的打法，心里早就腻歪了！ 听闻主将下令收兵后撤，立马纷纷响应。 这撤下来的速度，一点都不比冲锋的时候差多少。 面对突然撤退的金兵，不仅是突然没有了对手的保安军懵了，就是宋齐鲁也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就这？ 也太虎头蛇尾了吧？ 还没等宋齐鲁捋顺思路，顿时觉得宋方阵营里传来一阵冲天的欢呼声！ 兴奋！骄傲！激动…… 反正各种复杂的心情，一起涌上心头！ 这是多么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刻！ 这是一次双方兵力总投入超过30万人，算是正儿八经的大规模兵团作战啊！ 也是自宋金战争以来，宋军第一次在这种大规模战役，中跟金兵直接刚正面，而且“打”的金兵首先支撑不住“战略性撤退”的！ 这如何不让人激动！ 眼见金兵后撤，己方军心可用。 保安军各级将领纷纷请命率部追击！ 本来宋齐鲁是不同意的，“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而且金兵又不是丧失了战斗力的溃败！ 但是，张宗本的一句“恐怕完颜宗翰会去洛阳虞允文那里找回场子”。 所以，宋齐鲁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命令全军出击！ 顿时，随着冲锋号的响起，一群嗷嗷叫着的保安军和义军，纷纷冲出战壕，开始上演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宋军追着金兵打！ 宋齐鲁给后军和战地医疗队安排好任务，命令他们打扫战场和全力救治伤员之后，立马去追大部队！ 虽然宋军算是“胜利”的一方，但是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战役，没有他自己压阵，他还是放心不下来的。 宋齐鲁一直勒令各部约束人马保持队形，不准离队贸然突进！ 就这寒冬腊月天的，想要靠两条腿，将“四条腿”的金兵全部留下，无异于痴人说梦！ 完颜宗翰部也不是全然没有战斗力，而且即使撤退途中，金兵也善于冷不丁的回头给你来一下子！ 本来完颜宗翰是还没下定决心撤兵的，还想着等第二天看看还有没有破敌的机会！ 但是看到宋齐鲁如此“欺人太甚”，不依不饶的蹬鼻子上脸，所以也只能继续领兵西撤。 宋齐鲁如此“热情好客”的护送行为，完颜宗翰命完颜希尹率真正的女真族勇士反冲锋了好几次。 幸好宋齐鲁早就防着他们这手儿呢。 双方之间互有往来，只不过谁也没占着多大便宜。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实在是双方军士都累屁了，这才罢手。 完颜宗翰有了之前被岳飞袭营的惨痛教训。 他特意选择了一处地势较高，且背靠山谷之处作为安营扎寨的营地。 并且将哨骑密密麻麻的撒出去了十几里地。 宋齐鲁一看也没有多大可乘之机，而且手底下军士经过一天高强度的作战和赶路，早已经人困马乏。 要不是靠一股子气支撑着，早就坚持不住了。 别说袭击完颜宗翰了，金兵不来袭营就是好的了。 于是双方默契的谁也没去打扰谁，各自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保安军有复合军粮和油茶炒面，比之金人的肉干好下口多了，所以各自草草的吃过后，便立马休息恢复体力。 宋齐鲁也撒出去了大量游骑，还在关键的必经之路，让人埋了大量地雷。 宋齐鲁拒绝了张宗本和吴用的夜袭计划，吃过一回大亏的完颜宗翰，绝对不会傻到再给宋军袭营的机会。 先不说能不能轻易靠近金营，就是理想状态下靠近了，没有大部队支援，顶多算是对金兵一定程度上的骚扰。 根本没办法扩大战果，而且搞不好袭营部队还有被包饺子的可能。 现在是保安军主场作战，而且还处于略微优势的地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黑灯瞎火的弄险。 相比较于在荒郊野外的金兵，保安军就幸福多了。 宋齐鲁并没有死咬着完颜宗翰不放，在拒绝了县令邀请入城的请求之后，便率军在荥阳县城城南，选择了一处避风地安营扎寨。 此时保安军中早已经普及的简易帐篷和睡袋，也要明显的强过金兵一方，3f最起码不用担心半夜冻伤的风险。 反观完颜宗翰这边，今晚渡河是不可能渡河了，一来怕宋齐鲁半渡而击，再就是这么虎头蛇尾的回去了，他也不甘心。 所以他已经连夜派信使遣送前往完颜娄室部，命他渡过黄河，攻击洛阳，与他成合围洛阳之势！ 完颜宗翰还就不信了，难道每个宋军守城将领，都跟他宋齐鲁一样硬骨头！ 完颜宗翰本是想攻下荥阳，做为今晚宿营地的。 但是因为宋齐鲁捣乱的缘故，他也只能露营在荒郊野岭了。 他这边的兵士，只能将战马放置在外围阻挡凌冽的寒风，其他众人忙和着搭建帐篷。 就这种天气之下，即使以抗冻出名的女真族，也不敢直接睡在野外。 否则第二天，也只能见到一尊永远醒不来的雕像。 等到金兵收拾好一切之后，保安军那边众人早已进入梦乡多时。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荥阳县便令带人做好了犒军的热汤热面。 吃过饭后的大军直接开拔，朝着完颜宗翰部运动。 早就收到消息的完颜宗翰，也不和宋齐鲁纠缠。 拔营之后也顾不上生火造饭，立马继续朝西挺进。 他打算借着马力的速度优势，和宋齐鲁的马步混合兵团打个时间差。 想要凑这个空档期，攻下巩义或者偃师，作为自己的安身之所，然后再谋求合围洛阳。 完颜宗翰不往北跑渡黄河，反而往西走。 宋齐鲁不用猜也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于是，立即飞鸽传书虞允文、孟津、偃师和巩义守军，均不可出城迎战，只可坚守城池等待援军。 同时命令信使携带他的手信，分别前往洛阳周遭的登封、伊川、宜阳、义马、洛宁、新安、渑池等地，命令各地守军整军待命！ 既然你完颜宗翰想跟我玩“围点打援”的把式，那就别怪我给你来一出“关门打狗”！ 看看到底是你完颜宗翰厉害，还是我背靠大宋百姓的宋齐鲁技高一筹！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不停的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开始了你追我赶的军事“赛跑”。 完颜宗翰的战略眼光也毒，虽然他还不知道宋齐鲁做的准备。 但是宋齐鲁这边也有一万骑兵衔尾追击，攻打巩义肯定是不现实的了。 而且巩义距离洛阳，还不如偃师距离洛阳近。 直接拿下偃师，才符合他合围洛阳的战略，所以，他直接放弃攻打巩义，直奔偃师。 眼看着完颜宗翰的战略目标越来越明确，所以宋齐鲁不得不下令麾下军士加快进程。 等到宋齐鲁追上完颜宗翰的时候，他果然正在猛攻偃师，眼看着一面城墙就要被攻下了。 宋齐鲁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全军压上。 配合城内坚守的军民，一起内外夹击金兵。 完颜宗翰心里这个恼啊！ 这简直就是流年不利！ 不是说宋军守军无军令，不可擅离职守吗？ 自己怎么就碰到宋齐鲁这个夯货？ 真真是阴魂不散！ 你说说自己哪里比那死鬼完颜宗望差了？ 怎么就没有他那好运气呢？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又要飞了！ 完颜宗翰心有不甘，于是勒令全军不惜代价的急攻！ 要是往常的县城在如此强度攻击之下，早就该沦陷了。 可是虞允文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在仅有五千兵力的情况下。 还敢给孟津和偃师各支援了一千保安军，随军的还各有一支火炮连。 而虞允文驻守的洛阳城，则是紧急从登封、宜阳、伊川调集人马补充洛阳城防。 连调集文书上宋齐鲁的大将军印印签，都是虞允文用萝卜伪造的，可见他路子有多野！ 把事后才知道此事的宋齐鲁吓得不轻，薅着虞允文的脖领子大骂：小王八蛋真是贼胆包天！ 第319章 孟津城破 完颜宗翰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心态崩了！ 郑州有宋齐鲁个大变态在，打不下来也就罢了。 结果一个小小的偃师，连守将是哪路的牛鬼蛇神都不知道的小喽啰。 居然硬生生的扛住了自己大军四五个时辰的强攻！ 这特么是都转性了？ 还是都嗑药了？ 咋就都突然这么硬骨头了呢？ 随着宋齐鲁夹击的火力越来越猛，完颜宗翰部的伤亡开始陡增！ 被逼无奈，完颜宗翰只能走为上计，去跟已经渡河的完颜娄室部汇合。 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一起攻打洛阳！ 对于完颜娄室渡河这事儿，虞允文也是无可奈何。 宋齐鲁给他下的军令就是坚守城池，兵力不足是他最大的短板。 因此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完颜娄室部金兵，大摇大摆的过河。 相比之下，孟津城可就没有偃师这么好命了。 首先完颜娄室部没有跟完颜宗翰部一样远程奔袭，军队战力充沛。 另外孟津的城墙也不如偃师高大，守军也没有偃师多。 更没有宋齐鲁这样一只偏师的及时救援。 而且宗泽建的连珠寨主要集中在开封一带，洛阳这边基本还是老样子。 所以使得孟津城内，除了虞允文支援的那一千保安军之外，再无外援。 虽然虞允文也猜到自己师父在下一盘大棋，怕自己的轻举妄动坏了师父大事。 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孟津沦陷，更不愿意看到他派出去的一千保安军将士牺牲。 于是他狠下心，将洛阳城防交于副将，自己则是带领最后能抽调的一千兵马出击了！ 此时的孟津城头战况惨烈异常，保安军早已伤亡过半，但仍死战不退。 城中百姓更是全部自发的涌上城头，一起抗击金兵，保卫家园。 孟津城头之上，火炮击发的炮弹和抛石器扔出的石弹不停的呼啸而来，每一发弹丸，都卷走几名军民的性命。 眼看着城门和城墙岌岌可危，带来的火药和炮弹也要打完了。 火炮连依据战时条例，在无法保护火炮突围的情况下，必须进行毁炮！ 炮膛内装满了碎铁片和火药，将然后炮口压死，点燃火药后直接从城头扔到城下密集的金兵之中。 “轰～”“轰～”“轰～” 三十几门火炮，瞬间变成了大号的炸弹，漫天飞舞的碎铁片直接将爆炸中心的区域清空。 即使远离爆炸中心的金兵也未能幸免于难，使得金兵的攻势为之一滞。 保安军的这一动作，也彻底惹毛了完颜娄室！ 他命令金兵发起更加疯狂的攻势。 等到虞允文领兵赶到之时，已经有一面城墙摇摇欲坠，城门早已经被轰开，金兵正在清理堵塞门洞的巨石和擂木。 虞允文二话不说，立马朝着金军发起进攻。 虽然虞允文勇气可嘉，战术也不缺，但是兵力相差实在太过悬殊。 面对十倍于自己的金兵，也是无可奈何。 纵是他使尽浑身解数，好几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打破金兵封锁，支援孟津的守军，结果都被完颜娄室的预备队重新堵了回来。 孟津城，终于还是被攻破了！ 城头和城内的喊杀声，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的没了动静。 直到城内四处冒起火光，虞允文也知道凭他如今的实力，也无力回天了。 心思电转，虞允文拿定主意后，趁完颜娄室的主力部队还在城内纠缠。 立马就想摆脱这群堵截自己的金兵，往洛阳城跑。 完颜娄室本来想连虞允文这部人马也全部吃下，为此连自己的亲兵队都派了上来，此时岂能让虞允文轻易逃脱。 于是，开始的突围战，变成了现在的反向突围战！ 一场焦灼之战，双方都付出惨痛代价。 在保安军一部人马主动要求断后，虞允文部最终以壁虎断尾的方式，这才让虞允文率大部得以摆脱金兵纠缠。 不过那一部保安军人马，也全部悲壮的为国捐躯！ 先不说虞允文率领残部“逃往”洛阳，就是完颜娄室在拿下孟津城之后。 居然发现给己方造成近万伤亡的孟津守军，正规军居然只有不到两千人！ 尤其是攻破城墙之后的“巷战”，直接让金兵一方的死亡总人数陡增到了六千之众，这才彻底拿下孟津城。 这让他如何能忍！ 孟津城虽然拿下来了，但是在孟津城全民皆兵的抗争之下，孟津早已经被打成了烂筛子。 不仅如此，最后集中在城内东南角的一小撮宋朝军民，在箭射完、刀卷刃的情况下，仍然拒绝向他们这群侵略者投降！ 这更是气的完颜娄室火冒三丈！ “屠城！屠城！全部给我杀了！杀了！” 震怒的完颜娄室在“新仇旧恨”之下，终于下达了这个久违了的命令！ 顿时，无数的金人举起屠刀，开始血洗整个孟津城。 所有幸存的孟津城民，无论老少，全部罹难！ 犹不解恨的金兵，居然还将所有人的头颅，在孟津城外筑成了“京观”！ 等到完颜宗翰赶到孟津之后，远远的看到一座巨型的京观之后。 顿时吓懵了，他还以为他的娄室兄弟又被宋人给嚯嚯了呢。 一直等到完颜娄室派来迎接的人马与他解说之后，他这才敞怀大笑。 连日来心中的郁结，也一扫而空。 可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完颜宗翰，此时居然心里在担忧宋齐鲁那个小心眼会疯狂的报复。 真是奇了怪了，完颜宗翰甩了甩脑袋，将这种荒谬的想法挥去。 然后在他娄室兄弟的迎接下，进入孟津城内。 “娄室兄弟，我觉得，呃，那个你这次有些许鲁莽了啊！” 待两人坐定后，完颜宗翰还是觉得心里的话不吐不快，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哦？大哥何出此言？” 完颜娄室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懂为何他宗翰大哥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哎，不瞒娄室兄弟你，大哥这次去找那宋齐鲁报仇雪恨，结果并不太理想，损兵折将不说，还一路被尾随至此。难道我这是老了，不中用了吗？” “哎！大哥哥这是哪里的话？想当年自大哥出山以来，灭辽亡宋，追的辽帝上天入地无门，最后还不是被我兄弟二人所擒？” “就那徽钦二宗被俘，也有大哥多半的功劳！大哥威风至此，可谓是我大金第一猛将不为过。为何今日却说这等丧气之话？” “想我完颜宗翰，自打跟随先帝起兵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事，打了也有几百场之多。每次都是无往不利！” “可是，可是何曾想，自从遇到那个叫做宋齐鲁的，每次就不顺畅！” “这一次也不例外，很多伤残的兄弟我都来不及救治，就全部被他们俘虏了！” “我还想着你这边，能够俘虏一批宋军，然后去跟他交换人质呢！哎，自诩勇猛如我，如今也是英雄迟暮，居然也到了需要换俘，来挽回自家兄弟的地步了啊！” “一时得失罢了，大哥不必如此在意！这次没了，我们再抓就是，这种事我们又不是没有干过！” “其实这次，也不是小弟不想留俘虏啊，只是这帮子宋军骨头硬的很，给我的部下带来了很大伤亡，所以一怒之下，我才下令屠城的。” “罢了，罢了！我倒不是埋怨兄弟你，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既如此，我们也只有从长计议了。哎，这鸟仗打的忒也窝火，既要防着眼前的敌人，还得防着身后那位！这都是他娘的什么事啊！”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那位置，本来就是属于您的，只不过那位趁大哥领兵在外，窃居高位罢了！” “大哥如今何不趁机拿回？听说那位正在谋求，准备扶他的儿子上马！” “兄弟慎言！此话断然不可再向第二人提起！哎！我大金在太祖手下，费尽千辛万苦这才建立。” “我完颜宗翰不能因为个人得失，挑起内斗啊！那样我就成了女真族的罪人，等我死后，还有何面目去面见太祖他老人家？” “是，大哥教训的是！如果每个人都像大哥一般，没有私心，我大金何愁不兴啊？只是，难道真的还要继续便宜那位的子孙，继续窃取大宝？” “哼哼！怎么可能？我和我的子孙可以放弃那个位置，但是他吴乞买又何德何能？” “看着吧，不用等我们出手。没看太祖那几个儿子，最近都很活跃吗？他们是不会让那位如愿的，到时候不用我们冲在前面，自然有人上的。” “呵呵，还真是这么回事！还是大哥眼光高远！” 就在完颜宗翰二人寒暄没多久，就听到手下报告，说宋齐鲁的先遣部队已经临近孟津。 “这个挨千刀的宋齐鲁！还真是阴魂不散！他还真的以为我收拾不了他吗？哼！走，随我一起去城头！” 完颜宗翰二人刚来到城头站定，就听到宋齐鲁夜枭一样的吼叫！ “完颜娄室！我艹你大爷！老子不弄死你个王八蛋，老子就跟你姓！啊！啊～” 第320章 鏖战 宋齐鲁待从望远镜里看清京观全是宋人的面孔之后，他就知道最恐怖的屠城，还是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了。 此时的他，肺都要气炸了！ “全军出击！报仇雪恨！不死不休！” 随着宋齐鲁的嘶吼，早已经双目泛红的保安军，不待冲锋号吹完，立马就全军杀向孟津城的金军。 这回是连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直接上来就是硬刚火拼！ 宋齐鲁也顾不得保存实力，所有压箱底的本事，全部拿出来使上了。 金军本来就不擅长于守城，而且他们觉得那是被动挨打的打法，不适合他们英勇的女真族勇士。 所以虽然匆忙，但是金人还是组织了军队从城门冲出，跟保安军对阵。 双方之前在保卫应天府和郑州之战的时候就打过两仗了，所以，彼此的套路也都不陌生。 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完全都是不要命一般的打法。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瞒不过洛阳城的虞允文。 他见自己师父招呼都没打，直接发起了总攻。 虞允文也顾不得师父给他的军令，带领前来支援的所有府兵和仅剩的两千多保安团士兵，倾巢而出。 双方还未接触，宋齐鲁这边的火炮便已发威。 面对密密麻麻冲杀过来的金兵，基本都不用瞄准，火力全开，直接全部平射。 等到距离拉近，火炮队向两边让开一条通道，修正射角开始仰射。 排枪队和陌刀骑兵阵开始发威，金兵每前进一米，都留下了一排排的尸体。 宋齐鲁麾下的陌刀队，终于在宗泽的“百万大军”赞助下突破千人。 这一千人就如同箭矢一般，开始凿穿敌阵，紧随其后的是一万轻骑兵成三角形散开。 骑兵开始来回冲阵，步兵方阵则开始在排枪队的护佑之下，对阵金兵的拐子马。 并不停的朝着敌军后方和城墙突进。 十几万人的大混战，说实话这早已经超出了宋齐鲁的指挥极限。 要不是平日里填鸭式的对新军制改革的执行，此时估计早已经各自为战，甚至溃散。 仗打到这份上也没有什么章法可言了。 只要他宋齐鲁的帅旗不倒，就不用担心发生大范围溃逃的事儿。 每一个连队如同一个独立的小型军阵，彼此之间又相互协从。 各连队之间看似松散，其实互有关联。 像这种大兵团作战，除了蛮力冲杀之外，没多少美感可言，更不要说什么指挥了。 此时顺应战场形势，没有指挥，才是最好的指挥。 随着陌刀阵骑兵凿穿敌阵，这也意味着金人骑兵，已经从宋齐鲁中军的左右两翼，开始朝中军抛射。 中军的排枪队、弩兵、弓箭手开始陆续发威，双方不停地互射。 女真人平均都可开一石半到两石左右硬弓。 从力量和射程上，明显优于保安军这边。 但是宋齐鲁这边有手铳、脚踏弩、头盔和半身铠等作弊器的存在，所以也差不多拉平了双方的单兵战力差。 保安团的骑兵队伍在到达金兵阵尾之后，队伍如同被从中间犁开一般，开始朝左右两边往回兜转，重新集合力量发起新一轮的冲锋。 金人则是充分发挥精湛的骑术和拐子马战术，不停地围绕步兵方阵转着圈的射箭。 宋齐鲁的步兵方阵中，火炮、手雷和排枪这火器三件套轮番上阵，双方一时间打的是不可开交。 随着保安团骑兵阵的杀回，除却一部分金兵前往阻敌之外。 剩余一部分骑兵，开始有意识的朝着宋齐鲁所在的中军冲阵。 面对金兵如此明显的意图，宋齐鲁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让将士将金骑放一部分入阵。 在通过盾牌兵和长枪兵的阻滞分割之后，一手刀一手盾的跳荡兵，开始发威。 他们上砍敌酋，下砍马腿，一时间金军人仰马翻。 “阿福，给你说个事！听懂就点头。看好我的帅旗，谁靠近，就用你手中的铁棒抡死他，知道了吗？” “吱～吱～” 身披锁子甲，头戴面盔，全副武装的大阿福，猛的一看，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猩猩。 但是谁要小瞧了它，那肯定就要吃大亏。 一岁半的大阿福已经接近成年，臂力惊人，能轻松掰弯直径两公分的铁棒。 就连能用两石弓的岳飞都咋舌，由此可见一般。 “亲兵队，随我向前支援。” 放下面甲的宋齐鲁，朝自己的护卫队命令道。 “大帅不可啊！您就是我们保安军的定海神针，万万不得有失啊！还请大帅收回成命，冲杀这种粗活，交给我等即可！” 看着宋齐鲁这菜鸟居然玩真格的，五宝几人先急了。 这大帅也真是的，就他那两下子，这不是给金兵送人头玩嘛！ “少废话，我又没说去前线。取我的连珠铳来，你们抓紧集结，先支援前军左翼！全军往孟津城墙集结！” 众人一看宋齐鲁要用火器支援，暂时放下心来。 只要大帅不上赶的向前跟金兵玩白刃战，他们还稍微能接受。 大不了众人多精点心，怎么着也能护佑大帅的安危。 等到宋齐鲁的“连珠铳”被人组装好后，安在一个小推车上之后，一个加肥加大的手动版“加特林”就出现了。 其实这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铳了，应该称之为手炮更合适！ 就没见过枪管跟手臂粗细的铳！ 都特么快赶上迫击炮的口径了。 宋齐鲁手中这支“加特林”，是大冶兵工厂的工匠为了让宋齐鲁保命，而给他特制的。 枪身共有12支独立枪管，整体全部用高锰钢打制，膛线也为纯手工镂刻。 因为体积太大，还专门配了一个小车。 宋齐鲁这段时间没事就捧着练习射击，虽然不能说百发百中，但是十中八九还是没有问题的。 随着宋齐鲁的帅旗向前，整个中军开始移动。 宋齐鲁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自己正专心的玩加特林。 这移动“小钢炮”效果惊人，再加上他的亲兵队，清一色的全是排枪高手。 随着这一支全火器装备部队的挺进，顿时打的突进的金兵左翼部队抬不起头来。 战场一度进入焦灼状态，正在这时，紧赶慢赶的虞允文终于率部赶到。 虞允文并没有支援大部队，他瞅准时机直扑孟津城墙，去堵了西面的城门。 保安军一看自己一方的援军赶到支援，顿时士气大振，朝东门和南门突进的速度瞬间加快。 这样一来，保安军不停地压缩金人骑兵的活动空间，直至逼近城墙。 除了一部分金骑游走在保安军外围之外，留给金骑正面冲击的空间已严重不足。 发动不了冲势的骑兵，战斗力直接被腰斩。 前有火器“三件套”，后有陌刀兵不停的冲阵。 束手束脚的金兵，被逼无奈之下，只能退回孟津城内。 终于，保安军成功的将野外遭遇战，打成了攻城战。 至于还在外围游走的金骑，自有陌刀兵和骑兵队收拾。 保安军和宗泽支援的十万大军，大都以步兵为主，在野外跟骑兵对阵还是比较吃亏的。 但是攻城战，步兵完全可以发挥绝大部分的战力，对上不擅于守城的金兵，更是如鱼得水。 在付出了众多人员伤亡之后，宋齐鲁一方终于完成了对孟津城的合围。 既然把金兵大部人马全堵里面了，那就对不住了。 保安军也不直接攻城，反正城内只有金兵，也没有宋人了。 炮架子支好，直接无差别的地毯式炮轰。 看这劲头儿，宋齐鲁是想把孟津城当做所有金军的坟茔，不打算放走一个！ 虽然理想很丰满，但是完颜宗翰和完颜娄室这两位金国名列前茅的大将，岂是好相与的？ 挨了一波揍之后，痛定思痛之下，二人都意识到守城绝对是下下之策。 不说其他，光是这个远程炮轰，就让他们能憋出内伤来！ 只能被动挨打，却不能还手！ 他们女真人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之前都是只有他们打宋军的份，哪里有如今这种情况发生过？ 弃城！ 这是二人达成的共识！ 他们女真族勇士就应该骑在马背上不停的冲锋，再冲锋！ 而不是缩在城里挨打！ 完颜宗翰开始给城外的游击部队发信号，让他们配合城内的大部队突防。 第321章 没角牛杨进 完颜宗翰直接放弃了从东、南两面突防。 因为这两个城门，都是宋齐鲁的主力部队在驻防。 首选刚刚完成合围，兵力还不足的北门，其次是由虞允文驻守的西门。 最终完颜宗翰决定同时强攻西门和北门，而且以游骑部队配合攻打西门为主。 宋齐鲁通过观察城防部队的反攻力度，以及外围金兵游骑的移动，知道金兵这是打算突围了。 宋齐鲁命令南门的部队逐渐朝西门移动，火炮部队全力支援，争取给完颜宗翰留个深刻的印象。 宋齐鲁刻意的让东门的部队朝北移动，却没有大批的支援北门。 “围三缺一”，北门就是宋齐鲁刻意留给金兵的“生门”！ 炮轰一直未停，部分火炮打的炮管都发红了。 已经严重影响到炮轰精度，这才不得不停下来浇水冷却。 至于炮管寿命的问题，眼下也顾不上了。 里面的人拼命的想出来，外面的人死命的想要攻进去。 这就是此刻宋金双方将士心态的最佳写照，这跟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何其相像！ 这一战比之应天保卫战更加惨烈血腥，无数次的对冲，使得双方士兵都已经精疲力尽。 或许是宋齐鲁低估了完颜宗翰的突防决心，也小瞧了金人的作战意志。 双方一直拼杀到深夜，最终还是被完颜宗翰率部从西门突防而出！ 打的宋齐鲁一个措手不及，所有为完颜宗翰在北门预备的“大餐”，全没派上用场。 突防而出的完颜宗翰，又成了空中鸟、水中鱼一般，在这大地上驰骋。 宋齐鲁再一次被完颜宗翰牵着鼻子走，是战是跑完全由完颜宗翰说了算了。 眼看着完颜宗翰率部往南突进，可把宋齐鲁骇的不轻。 要知道现在的西京洛阳，兵力已经全部被虞允文带出来，此时犹如不设防一般。 这要是被完颜宗翰攻下了，别说城内被他嚯嚯成什么样。 就是洛阳高大的城墙，充沛的粮草和守城器械，一旦被完颜宗翰占据，投鼠忌器的宋齐鲁绝非轻易能够攻下的。 由于这次宋齐鲁为了追击完颜宗翰，粮草器具都是从简，根本没带多少。 一旦到了那个地步，就该轮到宋齐鲁进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了。 所以宋齐鲁不敢继续往下想，立马派出所有骑兵追击，大部随之压上。 这兜兜转转的一大圈，又成了白天时候的样子，一个跑，一个追！ 只不过这次的队伍中，又添上了完颜娄室部。 但是双方的心态均已大变，攻守互换眼看就在一瞬之间！ 众军士也知道一旦被金人攻下，洛阳会是什么后果。 所以此刻也顾不得连日来赶路作战的疲惫，努力榨干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拼命追赶。 这还幸亏宋齐鲁在军中大搞“丢盔卸甲”，全军主要作战部队标配的护具减重。 只有一个钢盔、一副保护前胸的轻量化半身铠，总重量加起来十斤多点。 否则依照之前的军中配置，仅仅一副“布甲”就重达26斤，更不要提动辄四五十斤起步的铁质铠甲。 如果穿着老式“军装”，估计这会儿绝大部分人都能累趴下了。 众军士卯足了劲儿，无声的闷头追赶。 而其中跑的最快的，莫过于之前虞允文带过来的洛阳城守城部队！ 自家人知自家事！ 洛阳城现在什么样，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要是被金人拿下，那么他们这帮子人，可以直接洗好脖子等着了！ 而虞允文此时，心里也在发苦！ 心里思忖着此战过后，他师父估计能抽死他！ 且不说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孟津百姓，遭受了金人屠戮的惨案。 就是这一次如果洛阳城被完颜宗翰攻下，那他无令擅离职守，丢失城池之责就够他喝一壶的。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而此时的完颜宗翰心里也是憋火的不行。 这次名义上是攻宋，结果却全程被宋齐鲁跟撵兔子似的追着跑，别提心里那个腻歪了。 想想连日来的遭遇，完颜宗翰恨不能原地爆炸！ 窝火至极的他，现在都有立马屠城泄愤的冲动！ 所以他也不管后面追击的部队，就一门心思的朝着洛阳这座大城突进。 看着宋军不要命一般追赶的紧张样子，完颜宗翰料定此次洛阳城，一定会给自己很大的惊喜。 眼看雄伟的洛阳城就在眼前，完颜宗翰都可以凭借皎洁的夜光，依稀看到城头上只有三三两两巡防的小队。 并没有驻防部队，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看这样子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洛阳城！ 正待完颜宗翰自嗨的不行的时候，突然，斜刺里杀出一只人马。 穿着打扮五花八门，一看就是“杂牌军”的序列。 单看人数也有不下五万之数。 这要放在平时，也就只配完颜宗翰带队冲杀三两个回合，就能搞定的事。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接连数日的行军作战，再加上跟宋齐鲁大大小小的三次接触战下来。 就是骁勇如女真族骑士，如今也是凭借最后一口气硬撑着！ 随着这支“战五渣”的生力军加入，虽然不至于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也成功阻滞了金兵的去势。 尤其当头一员猛将，率部突入金军阵仗，砍瓜切菜一般所过之处居然无一合之敌。 居然单凭一人之力，打压的金人骑兵的冲势为之一滞，居然没能完成冲阵。 这一来，金军又陷入了打烂架的境地。 这可把完颜宗翰恶心的不行，他策马奔驰，很快突出战阵。 单枪匹马的迎战当头那员猛将，两人你来我往的，打的是不亦乐乎！ 完颜宗翰是越打越心惊，虽然他的战力武功，不敢说全女真族中拔得头筹，但是单凭力气还是勇冠三军的。 但是没想到对面之人，居然丝毫不弱于他！ 流年不利！这都是些他娘的什么事啊！ 难道真是他年纪渐长，大不如前了？ 怎么就突然蹦出来这么多，可以跟他抗衡的后生仔？ 完颜宗翰郁闷的都快要怀疑人生了！ 此人也不是默默无名之辈，他乃是纵横京西路洛阳一带，人送外号“没角牛”的杨进！ 他能出现在此也实属一个巧合，前些时日他就收到了宗泽的招降文书，拉拢他一起抗金保家卫国。 如此一来，不仅能借此上岸，洗白身份。 还能顺道弄一个官身，这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可是他本身对已经烂透了的大宋朝廷，并没有多少好感。 也就是宗泽的名声还算值些钱，但是仍旧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是否追随宗泽。 今日他是收到洛阳城里线人的消息说，守城的虞允文那小子带领所有兵力倾巢而出。 此时的洛阳城除了一些老弱病残之外，基本等于不设防，所以他就动了歪心思。 直接带领所有部下前来，打算拿下洛阳城作为自己的地盘，把他的山寨从秦岭挪到繁华的西京洛阳来。 可是刚到城下，还没开始进攻，就被洛阳知府从头骂到脚。 说他数典忘祖、助纣为虐、不思报国，反而趁火打劫。 这属于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被屠杀的孟津城军民，实在是不为人子…… 反正啰里吧嗦的骂了一大堆，名词用了一大把，杨进也是大概听懂了他那意思。 就是金人屠了孟津城，国公宋齐鲁都带大军赶来了，洛阳所有的守军也全都去为孟津城民报仇了。 而他不去攻打侵略家园的金人也就罢了，却还敢来这里趁火打劫，着实不当人子。 就算他能一时得手，那宋齐鲁的大军事后岂能放了他？ 知府劝他悬崖勒马，此时还是不要做那种亲者恨，仇者快的事为好！ 要说这杨进也是有血性，识大体之人。 听闻孟津城被屠了城，这还了得？ 没说的，先打完金人，咱自己人再争洛阳城的归属问题。 于是，杨进将他的决定跟手下一说，也都得到了部下的一致同意。 毕竟抛开大义不说，都混这一片的，谁还没一两个孟津城的亲戚？ 这家伙，活生生的人被你当鸡一样，说宰就宰了，还真当我汉家男儿无人了吗？ 于是，便上演了“没角牛”杨进大战完颜宗翰那一幕！ 第322章 不玩了! 眼看金人陷于打烂架的队伍之中，而完颜宗翰自己这边，一时半会也拿不下杨进，他心里是越来越急。 因为此时保安军的骑兵已经跟他的后军接触上了。 而宋齐鲁的大部队也在赶来的途中，很快就能到达。 这要是再被宋齐鲁他们纠缠住，那更别想走脱了。 于是无心恋战的完颜宗翰一个虚招挥出一枪，便从和杨进的战团里脱身而出。 恨恨的看了一眼洛阳城，率领手下头也不回的直奔黄河岸边而去。 仗打成这样，损兵折将不说，而且在这种境遇之下也再难有所建树。 所以，果决如完颜宗翰，直接决定率部兜回孟津的渡河口。 趁宋齐鲁还没有来得及破坏完颜娄室修建的渡河工事，直接连夜过河。 死活不跟宋齐鲁他们玩了！ 于是金人的大军费劲八叉的从孟津突防，跑到洛阳溜了一圈，结果又掉头朝着孟津渡口跑去。 这真是溜的一圈好腿啊！ 宋齐鲁在得知前军和金兵动态之后，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 只要此时不攻打洛阳城，你完颜宗翰爱咋咋滴啊！ 只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话说还是完颜宗翰在前面跑，宋齐鲁带队掉头往北追。 只见金兵毫不犹豫的直奔孟津渡口处，宋齐鲁为他们准备的“套餐”。 之前宋齐鲁“围三缺一”，就是想着逼迫完颜宗翰从孟津北门突防，然后渡河。 他也好率部趁金人半渡之时，从后掩杀。 结果完颜宗翰好像识破了宋齐鲁计谋一般，直接不惜代价的从西门突防，就是不走北门。 还给宋齐鲁上演了一出，兵指洛阳的惊险一幕。 好在完颜宗翰最终还是决定渡河北还，所以宋齐鲁提前给完颜宗翰预备的“大餐”，最终还是派上了用场。 只见金人的先锋部队成了“趟雷小组”，郑州城外的那钢丝、陷马坑和地雷“三件套”，一个没落的全盘吃下。 幸好完颜宗翰学了个聪明，在后军压阵，要不然地上的那一堆堆的，估计也有他贡献的一份。 此时，不仅完颜宗翰，就是他所率领的金兵，也大都无心恋战。 不待完颜招呼，逃出生天的金兵，一个个的立马踏上渡河浮桥，头也不回的往北跑。 此时宋齐鲁的陌刀队，也是把马力都跑残了，无法继续建立战功。 也只有骑兵大队跟在后面捡人头，此时捡的手都酸了。 纯粹是机械式挥刀，完全顾不上数一个人头多少贯钱了。 等到宋齐鲁率领气喘如牛的大部队赶来之时，金军已经烧毁了浮桥，全部渡过黄河。 望着狼狈逃窜的金人，宋齐鲁一方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太他娘解气了！ 自宋金战争以来，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利，也是第一次宋军将金军打跑！ 而这一历史性战役，毫无意外的又是由他们保安军完成的！ 宋齐鲁不放心，怕完颜宗翰部再从别处渡河，杀个回马枪。 于是便派出了大批游骑，沿黄河边不停巡视。 接下来便是打扫战场和救治伤员，一直忙到天微微亮这才告一段落。 期间宋齐鲁抽空接见了前来拜见的杨进，对于杨进的“临阵变节”，宋齐鲁大加赞扬。 不仅肯定了杨进部的战功，并勉励杨进率部加入他们的抗金队伍。 杨进对此只是推说一定考虑，待他跟众弟兄们商议过后，再给宋齐鲁回复，对此宋齐鲁也没有逼迫过甚。 他还命令后勤部拨付了一批药材、粮草和器具等给杨进部。 然后便亲自去督促伤员的救治，以及孟津城民的善后工作。 一直到用过早饭之后，宋齐鲁才稍微得闲。 经过此次一役，宋齐鲁体会到了自己的指挥能力上限。 三两万人的作战，他还能游刃有余。 但是动辄十几万人的大兵团作战，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指挥能力的极限。 虽然这次侥幸没有造成大的失误，但是在占据如此大优势的前提下，还搞的几次险象环生，这让他后怕不已。 最终战损清点出来了，此次从郑州一路打到孟津，总计杀伤金军余人，俘虏金兵6000余。 而相对应的保安军，一直作为主力部队顶在最前面。 就连刚刚人数破千的陌刀队，经此一役，人数直接被腰斩，只剩下500人不到，而且大都带伤，更不要说其他兵种。 单单虞允文派往保卫孟津的一个1000人的军团，就直接整个建制全部牺牲。 虞允文手下的五个团，被打的只剩下了两个。 宋齐鲁手下的将近余人，伤亡人数也过万。 整个保安军除去在太行山打游击的2000人，和留在凤翔府的2000之外。 人的满员编制，这一战之后，全须全影的满打满算也就还剩一万人。 更不要说宗泽派来的十万大军，也有近两万六千余人的伤亡。 这还是宋齐鲁一方占据优势火力的情况下，所取得的战果，战损比就已经接近一比一了。 虽然敲掉了完颜宗翰部将近三分之一的主力作战部队，但是对于这种战果，宋齐鲁还是相当不满意的。 他觉得如果换成岳飞来指挥，此次至少能留下完颜宗翰一半以上的部队，更或者直接把金人的“西线主力军”打残！ 于是痛定思痛的宋齐鲁，立马派人持他的书信给张所，让他把岳飞给他弄过来！ 等到转过年来，宋齐鲁肯定不会再满足于分据黄河而守。 趁他病要他命，宋齐鲁就是打算直接打过黄河去！ 临近中午时分，将洛阳城防安顿好的虞允文，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来见他师父宋齐鲁。 此时宋齐鲁正在主持孟津城民的入殓仪式。 看着一堆堆身首分离的孟津军民，所有人双目通红，有的人甚至哭出声来…… 宋齐鲁握拳的手背青筋暴露，指甲也深深的掐到肉里而不自知！ 此时听闻虞允文前来，宋齐鲁怒目圆睁的转过头目视虞允文。 虞允文也羞辱的低下了头。 “近前来！” 虞允文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面对师父择人而噬的目光，也只有乖乖向前。 “啪！” 宋齐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呼在虞允文脸上。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都知道宋齐鲁这次是动了真怒！ 要知道这虞允文作为宋齐鲁的大徒弟，可是一直被他宝贝的不得了。 这一巴掌，直接扇的虞允文鼻血直冒，脸颊眼见的肿了起来，但是虞允文碰都不敢碰一下。 “跪下！” 虞允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也不敢出声为自己辩解！ “疼吗？” 虞允文依旧不敢出声。 “比起这些死去的军民，你，幸运多了！” 虞允文依旧直挺着身子跪在孟津军民的墓坑前面，泪水从双目涌出，表情痛苦万分。 “看来这一路走来，为师还是太过溺爱于你了。” “让你这一路走的，太过于顺风顺水，就让你轻易的窃居高位，这也是为师的过错啊！” “都是徒儿的错，都是徒儿的错啊！” 此时的虞允文已经跪伏在地，哭的泣不成声。 “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得！你一直待在为师身边，此事你岂不知晓？” “可是明知兵力不足，而且我还严令你把守洛阳城的情况下，你为何还要分兵孟津？” “却不知坚壁清野，将孟津城民移入洛阳城？你来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对得起这些死去的亡魂吗？啊？” “徒儿不敢，都是徒儿刚愎自用，才造成孟津军民惨遭屠戮，徒儿万死莫辞其咎！徒儿愿以死谢罪！” 虞允文此时是真的痛恨死了自己的自作主张，要不是他自我感觉良好的如此安排，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孟津惨案，也不会差一点就丢失洛阳城。 “一万余军民的牺牲，岂是你一句罪该万死就能轻易揭过的？我岂能如此轻饶你？” 此时正待向前劝谏的众将领，也止住了脚步。 第323章 十座京观，守孝三年! “洛阳守将你就不要做了！血债还需血偿，十座等同的万人京观，为师替你立了四座，剩下的六座，你什么时候立够了，什么时候再叫我师父吧！” “多谢师父给与徒儿这个赎罪的机会！我虞允文在此立誓，还请孟津城的父老见证。” “我虞允文愿为孟津父老守孝三年！终我一生，以杀金兵为己任，不杀够十座京观，生不娶妻，死不入莹！” 虞允文这个誓言发的够狠，也足以见他的悔恨之心。 不说保安军众人，就是杨进也没成想，还见到宋齐鲁师徒俩弄了这么一出。 本来以为官官相护，宋齐鲁师徒俩走走过场也就得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宋齐鲁狠！ 他这大徒弟也不怂啊！ 这让他对朝廷和宋军传统观念为之一转，至少眼前的这支部队是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的！ 孟津城民的入殓结束以后，宋齐鲁命人用水泥将金人的京观京观，浇筑在孟津军民纪念碑的前面。 虞允文也一直跪伏在纪念碑前，一直为孟津城民守完“头七”！ 虞允文一介书生哪里遭受过这罪？ 加上寒冬腊月的天寒地冻，这头一天都没扛过去，就昏了过去。 被救治醒的虞允文，拒绝了众人的劝导，继续跪伏在纪念碑前。 众人执拗不过他，只好给他搭了草庐，生了炭火，这才将将能扛住。 要不然也不用七天，三天都用不了，他虞允文别说凑够十座京观了，人都得直接交代在这！ 就这样，中间虞允文还昏倒过去四次。 最后腿部因为长时间跪伏，血脉不通都直接冻伤了。 还多亏了随军大夫的按摩和强制他舒展双腿，这才给他保下这两条腿。 但是最后两天，虞允文整个人都有些神智模糊了，全靠着宋齐鲁压箱底的一根年份老参吊命。 面对如此情形，不仅保安军的老人感同身受，就连刚刚被宋齐鲁招安的杨进部众人，眼睛里都涩涩的，所有人的胸口都堵着一口气！ 此气不出还罢，一出必是天崩地裂，神鬼色变！ 无论是保安军，还是新近收服的杨进等人，都更加拼命的操练，就等着来年的大反攻！ 宋齐鲁为了表示“北伐”的决心，直接将家眷妻小，全部接来了孟津城，这也更是让众人心中叹服不已！ 至此，三路侵宋的金军，都被宗泽和宋齐鲁两人联手顶了回去。 尤其是宋齐鲁的郑州和孟津之战，更是战果辉煌。 接下来的日子，没了金兵的外患，往汉中、关中和蜀中三地移民的速度陡然加快。 每一个路过孟津城的百姓，都自发的来到孟津纪念碑前吊唁。 甚至有一些百姓听说国公大人将家眷都安置在了孟津城，也直接留了下来，要求一起守卫孟津，守卫这中华之魂！ 相比较于虞允文，胡铨和陈东这段日子忙的飞起。 本来移民的事儿，都是虞允文和胡铨二人把总。 可是虞允文这狠人，成功把自己“弄残”，大病不起之后，所有的担子一时间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要不是还有宋忠跟张半城等人协助他，一边处理诸多战利品，一边帮他采购安置移民所需，就算他浑身是铁，估计也打不了几根钉！ 今年没了兵患，整个中原大地的百姓，都可以过个安生年了！ 有了东、西两个战场的缴获，尤其是李宝那家伙，直接端了人家完颜宗辅的燕京老巢。 这些瞬间让宋齐鲁的腰包鼓了起来。 也让这次大规模的移民不再捉襟见肘，一众军民也终于能过个肥年了！ 此外，战利品的“销赃”和大批物资的采买，让年中被宋齐鲁和赵构二人联合打劫过的一众商人，也都缓过一口气来，也能够乐呵的过个年了。 不得不说宗泽这老倌儿，也是颇有些手腕。 这段时间，有了宋齐鲁的大批人力、物力支援，开封黄河南岸的连珠寨被他修的是鳞次栉比！ 比之历史上更加坚固，密集程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想历史上原来的宗泽，可是没有宋齐鲁这个作弊器的支援的。 但是，自从他六月任东京留守以来，没兵没钱。 就这么一砖一瓦的从无到有，硬生生的只用了半年时间，就恢复了被金兵破坏殆尽的开封周边防御军事！ 不仅如此，而且单靠一己之力，仅凭招募来的一群“巨寇盗匪”般的民间武装组织，不仅顶住了金国的三路大军。 而且还成功保卫了开封城，未让金兵靠近一步。 宗泽的上马可带兵打仗，下马可抚恤安民的能力可见一斑！ 也难怪金人都称呼他为“宗爷爷”！ 假想一下，如果当年赵桓用的不是李纲守开封，而是启用的宗泽搭配“老种”。 这对组合强强联手之下，那历史能否改写也未可知。 遗憾就遗憾在，宗泽的年纪实在太大了。 过完年就已经七十了，年近古稀的一位老人了。 按照历史进程，这老倌儿还有七、八个月的活头。 如果再给他二十年，估计又是另一个局面，肯定不会让岳飞专美于前了。 至少不会有杜充个傻逼上台，大肆嚯嚯中原百姓，而且还炸了黄河河堤，淹了中下游大批百姓。 更不会有后面的伪齐刘豫占据开封，剥削中原百姓长达七年之久的事了！ 随着陈东这位“战地记者”对孟津之战的报道，宋齐鲁的名声大噪，可谓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少在北方两河(黄河、淮河）流域，他的名头完全盖过赵构这位正统的皇帝，就连宗泽一时间都没法和他相比！ 不仅宋齐鲁，就连保安军的名头都是一时无两！ 因为他们的战绩，实在是太抢眼了！ 应天保卫战，外加孟津之战。 前前后后直接把完颜宗翰部，硬生生的被打没了近八万人。 等于帮完颜宗翰提早完成“换血”了，之前的老班底基本上十不存一。 保安团现在就是整个大宋朝的明星部队。 多少有志报国的青年才俊，犹如过江之鲫一般，纷纷赶往孟津相投。 像一些对仕途无望，同时又对建炎朝廷失望透顶的文人。 加上陈东这位原太学生领袖的宣扬，更是推波助澜了这一盛况！ 陈东经此一难，也逐渐认清了以赵构为首的建炎朝廷，就他娘不是个干正事儿的主。 加之从胡铨那里“无意中”接触到了“同盟会”纲领，瞬间找到了人生的理想和方向！ 现在属于同盟会还在考核期的预备会员。 岳飞紧赶慢赶的，终于在腊月中旬来到了孟津，跟宋齐鲁哥俩相互倾诉了一番近状之后，便火速走马上任。 举贤不避亲！ 而且在宋齐鲁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给宗泽一些面子，现在就是赵构建炎朝廷的面子他都不鸟，完全他自己说了算！ 而且岳飞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经过上次因为给赵构进“万言书”被撸，和叛出王彦后被拒绝支援等一系列的事情之后。 岳飞也变得成熟了许多，不复之前的执拗，圆滑了不少，这倒是宋齐鲁乐见其成的事！ 岳飞上台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新筹备保安军，以原来的老人为底子，择优招募，目标还是三万人！ 其中陌刀重骑兵阵，也要重新满编一千人！ 这三万人就是宋齐鲁安身立命的家底，丝毫不容有失。 至于其他的，除了一部分被“挑剩下”的还给宗泽之外。 宋齐鲁特意允许岳飞，在他原来那七百余人的基础上，从杨进军中再招募一支不超过两千人的“私军”，作为他自己的亲兵班底。 这可把岳飞高兴的不行，干的更加带劲了！ 宋齐鲁眼看着年关将近，把人家宗泽这批本来十万余人的部队，打没了两万六七，又挑走了将近两万人，只剩下不到六万人。 这给人家还回去，总归要给人家宗泽个说法不是。 于是宋齐鲁带着剩余的大军，以慰问的由头，拖家带口的前去开封拜见宗泽。 第324章 宗爷爷的衣钵传人 宋齐鲁的两儿一女，也都五个月了。 尤其是宋国强就跟个皮猴子一样，从来不知道哭为何物。 最喜欢的不是他娘亲林潇湘的怀抱，反而是大阿福的单手“举高高”。 每一次在大阿福的手中“翻转腾挪”，都能乐的小家伙不行，但是每一次都吓得林潇湘不轻。 面对林潇湘的呵斥，宋齐鲁跟大阿福都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 相比之下，宋民富就“正常”的多了，大都腻歪在他母亲宋小雅怀里，一点不随他母亲的泼辣。 宋齐鲁最喜欢的还是他的贴身小棉袄～宋平安，而且这孩子也特别亲宋齐鲁。 每次宋齐鲁抱她都乐的咯咯直笑，看的宋齐鲁心都快化了。 让林潇湘两女直呼宋齐鲁偏心。 现在宋齐鲁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宋金两国的神经。 尤其是保安军的事迹，经过大宋商报的宣扬之后。 在扬州享受生活的赵构，更是怕宋齐鲁一个神经错乱，脑袋一抽抽就反了他。 这打又打不过，而且两个人最近一直都貌合神离的，宋齐鲁如果真要造反，那赵构到时候可就难受了。 于是，这段时间君臣二人一直有书信往来，赵构的嘉奖更是不断。 不过都是一些走场面，没营养的屁话罢了！ 除了勉励和嘉赏之外，实质性的东西一样没有！ 因为锦衣卫的存在，赵构也大概了解宋齐鲁的真实家底。 所以为了防止进一步的“助纣为虐”，本来就不太“宽裕”的赵构。 对于犒军和军饷拨付只字未提，只是痛快的批复了宋齐鲁为各级将领的请功奏折。 对此，宋齐鲁也是见怪不怪，君臣二人依旧保持原样，默契的都没有提什么敏感性的话题，还是一副君贤臣忠的模样。 不过在见识到《大宋商报》的社会舆论威力之后，建炎朝廷也难得的聪明了一回。 知道了掌握舆论风向和引导百姓认知的重要性。 于是不惜重金，仿照《大宋商报》的模式，打造了一个《大宋国皇家报纸》出来，以此充当朝廷的舆论喉舌。 反正赵构是认准了一件事，只要是宋齐鲁不惜代价鼓捣出来的东西。 先别管当时有没有用，只要是宋齐鲁有的，朝廷一定要有，说不得关键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等到宋齐鲁携家带口的来到开封，看着宗泽比前一段时间相见之时，更显苍老了。 “宗老爷子，你这也得看护好自己的身子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一个好身体，才能继续干革命不是？” “哈哈，老喽，时不我待啊！能从你这宋半仙嘴里说出这话来，应该不是无的放矢吧？” “是不是我时日无多了？但说无妨！” “嘿嘿，瞎说！哪有的事啊？您看还是老当益壮！有感而发，有感而发而已！” “哈哈，你也休要瞒我！我的身体，我自己还是有数的，最近明显感觉到一日不如一日了啊！” “可是还有这么多事没做，也没能北伐收复河山，我总是感觉愧对太上皇的知遇之恩啊！” 眼见宋齐鲁面露难色，以宗泽的智慧岂能看不出被他自己言中。 “怎么？被我说中了？半年？还是一年？” 宋齐鲁知道再继续隐瞒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给宗泽提个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八个月？” “八个月？是不多了啊！虽然我已年近七十，但是真到了临近之时，原来我也不能免俗啊！” “没能看到我大宋金瓯无缺，还真是舍不得死啊！” “还行，虽然时间紧是紧了一点，但是八个月也够我安排一下后事的了！多谢告知！” 宗泽朝宋齐鲁双手抱拳言谢，虽然一开始的眼神中还有一丝落寞，但是很快又重新恢复了清明。 像一个不屈的斗士，重新变得斗志昂扬！ “如果老爷子能够注意调养，也不是不能逆天改命，这望气之术，本来就只是揣摩个大概而已，变数还是很多的。” “此次我已经写信，请了我平安药局旗下以神医张扩为首的专家组，前来为你会诊，届时你只需好好配合治疗就行！” “哈哈，不用如此大费周折，人命自有天定，生老病死这点事，老夫还是能看的开的！” “宋国公有心了，小老儿在此多谢了！这就是你家那三个小崽子？当真机灵的很，这一点随你！哈哈～” 宗泽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便把话题转向宋齐鲁的三个孩儿。 “正是，这是老大，名叫宋民富，这是二女唤做平安，这是老幺，叫宋国强！” “嗯嗯，国强、民富、平安！好名字，好寓意啊！当真我辈后继有人了啊！这样等我百年之后，也能瞑目了啊！” 宋国强就是个不怕人的主儿，这会儿正挥舞着小手，想要让宗泽抱一抱！ “哎吆？还真是个有灵性的小家伙，居然还想让爷爷抱一抱？罢了罢了，我这迟暮之人，就不抱你了！” “省的将身上的死气过渡给你！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啊！要对得起自己的名字，爷爷做不到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啊！” 听闻宗泽说的落寞，林潇湘都心酸的忍不住低头抹泪。 林潇湘擦干眼泪，抬头冲着宗泽笑着说道， “伯父您这是哪里的话？能让您抱上一抱是国强的福气呢！说不得就继承了您的武威，将来打的金兵，也唤做我家国强做“宋爷爷”呢！” “哈哈哈哈！你这妮子，到底就会是哄人开心！也难怪他爹这狡猾的猢狲，都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也罢也罢，我且就抱抱这位将来金人的宋爷爷，哈哈哈哈！看看能不得了我的真传！” “哼！才没有！都是宋大哥当时坏的很，小女子一时不察，才上了他的贼船。他这一跑不打紧，还害得我娘俩，差点都成了整个泉州府的笑柄！” 宗泽也知道林潇湘说的是自己“未婚先孕”的糗事，顿时也是忍俊不禁，开怀大笑。 “哈哈，你这妮子跟你夫君一起待久了，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啊！哈哈，还是年轻好啊！” “哎吆，你这小家伙笑什么了？难道也听懂了？咱可不敢学你爹娘的糊涂事啊！哈哈。” 宗泽抱着宋国强是越看越喜欢的紧，他觉得自己怀里抱的，不仅仅是一个新的生命，更是他们这一代人的希望和寄托！ 看到宋国强，宗泽心里直呼后继有人！ 他们这一代完不成、做不到的事情，自有像宋齐鲁以及宋国强他们这一辈辈的人，陆续的接过他们手中的接力棒，一代一代的薪火相传，早晚会真真正正的做到国强！民富！ “宗颖！你去为父书房，将那本阵图和家传的宝刀取来，我要送给我这小侄孙当见面礼！” “是，父亲！” 宗颖毫不犹豫的转身，前去父亲的书房取东西。 “伯父使不得，如此贵重之物，国强实在承受不起！” “哎～我说承受的起，就承受得起！侄媳不用见外，你没看到国强他爹，都没啥表情嘛？我这不如你们家大业大的，也只有这么一点拿得出手的了啊！” “嗯，你老倌儿，清廉归清廉，不过的确过的寒碜了点。也罢也罢，看在你对我儿子一片真心实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替我儿子收下了哈，权当给你诊治的医药费了。嘿嘿～” 宋齐鲁整日没大没小的没个正行，宗泽熟知他的脾性，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往心里去。 可是自小接受儒家正统熏陶的林潇湘可是不干了，不停地那秀拳捣口无遮拦的宋齐鲁。 看的一旁的宗泽，也是眉开眼笑。 “你少放那拐弯的屁！与其费那劲，你还不如将你年后的北伐计划，说与我听听，让我也高兴高兴啊，哈哈！” “我可是知道你小子已经放出风声，说开春就要北伐的事儿了！只是此事未经皇上批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私自决定此等大事，是不是多少有些逾越了？” 熟悉宋齐鲁性格的宗泽，也放下架子，朝宋齐鲁嬉笑怒骂。 第325章 通家之好 “你这老倌儿，就想说我多少有些大逆不道呗？可你就真的以为，我会在乎这些？” “哼哼～不是我那怪谁，就赵构那怂货什么尿性的，你写了这么多封奏折，你又不是不知道！” “指望他长志气同意你北伐，那还不得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啊？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对他抱有太大期望，你非不听，跟这种人说这事，就是对牛弹琴！白费劲！” 比宋齐鲁的行为更加大逆不道的，是宋齐鲁的言行！ 在他眼里，皇权就是个屁！ 他是一点敬畏之心都欠奉。 尤其是现在建炎朝廷的一系列行为举止，在他看来就像擦屁股纸。 只有在用到的时候才会想起来！ 宋齐鲁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宗泽，自顾的来到前堂的大桌前，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也不客气，直接牛饮入口。 “还是那句话，凡事遵从本心，只要仰上无愧于心，俯下无愧于百姓就行了！” “我们同盟会的宗旨是忠于百姓和人民，是忠于这个民族和国家！而不是具象的单单忠诚于某一个人！” “如果他是位明君也就罢了，如果是个废物糊涂蛋，我们也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吗？” 如果说之前的言论让宗泽已经目瞪口呆的话，这些话就直接让宗泽口干舌燥，直下意识的吞咽吐沫了！ “再说了，谁说我去北伐了？你可不要乱造谣哈！我的官方发言从未说过此事。” “我们这只不过是属于局部冲突升级！我这是给孟津城的万余亡魂报仇去的！” “没道理只能金人能跨过黄河来打我们，而我却不能过河揍他们不是？有的时候是要开动脑筋滴，不能只认死理，您说是不是？” “呃～你，你可真是口舌如簧啊！不过，用你的话怎么说？叫我喜欢！哈哈哈哈！” 宋齐鲁没想到宗泽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顿时也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来来来，我也不能厚此薄彼，这块玉虽然不值些钱，但也已经被我带在身上温养了二三十年了。” “我看民富这小家伙，性格不似他弟弟那般闯实！这块玉就送给你这小家伙吧，希望你以后能如君子一般温润如玉！不要学你父亲的油嘴滑舌！” 宗泽这就有点“指桑骂槐”了，宋齐鲁顿时就要蹦，但是被眼疾眼快的林潇湘按下了。 宋小雅也知道宗泽这拿出来，给自己儿子的礼物肯定不是一般俗物，所以立马上前感谢。 “做君子太容易吃亏了，我们家的孩子才不做君子。又累又不讨好！” “还有啊，你老倌儿嘴上说着不厚此薄彼，但这还不是重男轻女？我女儿的礼物呢？没看到我女儿这么可爱，也眼巴巴的瞅着你呢嘛？你不难为情啊？” 宗泽一下子被宋齐鲁整得哑口无言，见过讨要礼物的，就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 气的一旁的林潇湘，也是不停的用手掐宋齐鲁腰后的软肉！ “呵呵呵呵，你啊你啊！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可是我总不能随身带些女娃娃用的东西吧？此事你去找你伯母！” 宗泽也是被宋齐鲁的无赖性子，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哎呀，早说嘛，伯母您快看看您这小孙女，长得多可人啊？这大眼睛水汪汪的，这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您看看好看不？您快抱抱！” 宋齐鲁说时迟那时快，立马从奶妈手里抱过宋平安，直奔一旁的宗老夫人而去。 本来宗老夫人在听闻自家老头子，仅仅还只有八个月的阳寿之后，就一直在一边抹眼泪。这一下子被宋齐鲁搅和的也破涕为笑。 “嗯，是个精致的可人儿！也不知道长大了便宜谁家的公子了！可是这性格长大之后啊，可千万别学你父亲这猢狲！咱就安安静静的做个大家闺秀！闺女，你近前来。” 说着老夫人朝着宋小雅摆了摆手，不明所以的宋小雅在确认是叫自己后，将宋民富交给她旁边的奶妈，自己乖乖的来到老夫人跟前。 “这个镯子啊，是我娘家陪嫁过来的，本来是有一对的，我给了儿媳一只，这一只就送给小平安了，你先帮她带着，等她年长一些再给她！” 说着，老夫人从自己腕上褪下一只翡翠的手镯，就要戴在了宋小雅手上。 林潇湘就是个只会花钱的主，所以如今基本上都是宋小雅在掌管着宋齐鲁的多半个家业。 这经手的宝贝多了去了，但是这种品相质地的手镯也是不多见，可见当年老夫人娘家，那也是有些底蕴的。 宋小雅一边推脱感谢，一边朝着宋齐鲁投来求助的目光。 “长者赐，不敢辞！收下吧收下吧！这等好东西可是不多见呢，我女儿这嫁妆起步，可都是比别人高啊！以后可得看好我的家产了，哈哈。” 宗泽夫妇两个则是手指宋齐鲁，不停的骂他猢狲！ “礼尚往来嘛，咱来给您二老过来拜年，肯定也不能空手而来不是。” “啪啪～” 随着宋齐鲁拍了两下巴掌，早就等候在院外的侍者，则是肩扛担挑的鱼贯而入。 这都快顶的上置办年货了，吃喝用度一次性全部给弄齐备了。 知道宗泽这老倌儿清高，肯定不会轻易收礼。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宋齐鲁也是下了血本。 几十年的野山参、燕窝、阿胶、鹿茸等名贵补品都是论斤称的。 知道宗泽的官俸，大都拿出去支应穷人了，自己家过的也不宽松。 但是黄白之物不好拿出手，于是宋齐鲁就命人，给宗家所有的女性家眷，每人都打造了一整套的精致金银首饰。 宗泽看的一直皱着眉头，直至看到一幅卷轴，这才伸手拿起来，疑惑的问道。 “这是何物？” 说罢伸手解开，宗泽以为是哪家的文人墨宝，还心道这宋齐鲁也总算是难得高雅一回。 “识货！就知道你老倌儿有眼光，这是这里面最为名贵的一件，乃是出自本人之手的一副墨宝！” 宋齐鲁得意洋洋的炫耀着，为了写好这几个字，他可是没少嚯嚯了纸张，最终才挑出来这一幅让他感到满意的作品来。 宗泽打开卷轴，看到的是“通家之好”四个大字。 宗泽乃是进士出身，本身的书法造诣和鉴赏水平就高。 映入眼帘的几个大字，倒是横平竖直，可是至于书法的韵味，实在欠奉。 这手法的稚嫩程度，跟他十岁的小孙子强不到哪去！ 看的他直戳牙花子，心道白瞎这么好的宣纸和徽墨了！ “老倌儿！你看看我这字写的如何？你给评价评价！” 宗泽心里那个腻歪啊！ 写的好赖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还他娘的好意思问我？ 可是这老倌儿耿直啊，不好打击宋齐鲁，但又不好违心的说奉承话。 “嗯，比之前的确有进步，你师父之前有没有劝过你，千万不要拿此道当做营生？” “不过你这印章刻制的还算不错，如果等以后你不带兵打仗了，你可以考虑转入此行了！” 听闻此话就连林潇湘都忍俊不禁，整个幅卷，唯有印章不是出自宋齐鲁之手，乃是专门找的篆刻大家雕刻的！ 眼看着恼羞成怒的宋齐鲁，张牙舞爪的就要上前去撕吧宗泽老倌儿，林潇湘抓紧拽住了他。 这一幕看的其他人也是大笑不已，宋齐鲁则是臊的满脸通红！ 发誓以后再也不碰书法了！ 基因里就没那个艺术细胞！ “嗯，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先说好我家里穷，可没什么好给你回礼的哈！” “不过，你如果真心想要学书法，我可以送你几幅字画，沉浸此道多年，我还是有些心得的！如何？” 宗泽虽然耿直，可也不是迂腐之人！ 虽然宋齐鲁几个字写的跟狗爬的似的，但是这里面传达的信号，他还是心领神会的。 有了宋齐鲁的作保，他也算是在百年之前，给他自己的子孙后代找的一棵安身立命的大树！ 不过不提书法的事儿还好，宗泽这一提，无异于朝着宋齐鲁伤口撒盐！ “你这老倌儿，真真是不会做人啊，我一介武夫不舞枪弄棒也就罢了，学那舞文弄墨的本事作甚？” “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不容易，少扯些没用的，我饿了，抓紧让厨房上饭啊！” 宋齐鲁这是开始耍无赖了。 但是宗泽也不以为意，苦笑着摇摇头，吩咐老管家前去备饭。 第326章 暗杀失败 因为临近年关，孩子还小。 加之有岳飞坐镇洛阳，宋齐鲁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所以宋齐鲁也没有来回奔跑，而是留在了汴京开封。 他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也想着体验一把，这个世界上最繁华都市的年味。 虽然连续两个新年遭遇金兵侵略，开封百姓都没能正日巴经过的一个好年了。 但是随着宗泽入主开封这半年以来，随着各项安民抚民的政策实施。 加之实行以工代赈，以及中华联合商会的大批商家入驻，使得开封府各行各业也相继复苏。 开封这座都市，又开始恢复了他往日的繁荣与喧嚣。 自宋朝实行取消宵禁以来，全国各大城市，尤其是首都开封的夜市、酒楼、勾栏作坊等，往往都通宵达旦的营业。 煎炒烹炸、一日三餐、宵夜和外卖等等这一切的吃货福音，都得感谢我们的老祖宗——宋朝人！ 因为这一切都是从宋朝开始的，就连美t和饿l么的，都能在老祖宗这里找到踪迹。 自金军退走之后，以宋齐鲁的宋氏商团为代表的南洋商团，就源源不断的将占城的粮食运抵开封。 这才让开封的粮价，由去年初的两贯一石，降低到了六七百文一石。 这一年多来，宋齐鲁也是一直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奔波在战场和官场之间。 陪家人的时间少之又少，所以他也想趁此机会好好陪一陪家人。 宋齐鲁带着一大家子出行，那阵仗可是真不小。 开封城的常住民，巅峰时期达到一百多万人口。 即使经过两年的连续战乱，现今常驻人口也有大几十万人。 这些人里有的在年初金兵退走后，宋齐鲁第一次带领商队前来救济开封的时候就认识他的。 也有的是从赵构的《开国大典图》图舆上认识他的。 而更多的人，则是通过陈东笔下的《大宋商报》认识他的。 要说这陈东可谓是他们开封人的骄傲！ 能让这出了名的杠头，不惜笔墨大肆专门称赞宣扬的人，那绝对没错！ 要知道当年保卫开封的李纲和种师道，可都没有这待遇啊！ 而且宋齐鲁从开始就为国毁家纾难，一直到成长为宋朝军方的定海神针，这过程都够他拥有一大批的热血粉丝的了。 于是，宋齐鲁也难得的过了一把当巨星的瘾！ 每家小摊小贩都把自己最好的东西塞到扈从的手里，说是孝敬宋齐鲁的。 至于宋齐鲁，那肯定是坚决要给钱的，反正他也不差这一点。 这反而更为他迎来了一片好评和赞扬。 林潇湘和宋小雅开始时候还觉得挺新鲜的，可是到了后面就有些腻歪了，完全成了宋齐鲁的个人秀！ 于是实在逛不下去的二女，便嚷着要回家。 宋齐鲁无奈也只能忍痛，停下继续享受自己的高光时刻，开始打道回府！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转眼间便来到了建炎二年的正月十五。 按照惯例，从前一年的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到来年的正月十五，这都属于宋朝的官方法定节假日！ 官员都是休沐不上班的，就是在民间，除非揭不开锅的人家，难得一年到头了，一般也都是不会做工的。 整个天下仿佛都在进行着一种旋律，那就是狂欢，还有就是消费！ 因为开封的城防、周边的二十四卫所，以及黄河沿岸大批连珠寨等防御工事的建立。 使得大部分的开封百姓在这半年里不仅有饭吃，而且都还积攒了大把的铜钱。 所以从过年以来，各商铺、酒楼等这些消费场所，就从来没有断过客人。 甚至有些商家还因为卖断了货，而不得不提前打烊关门。 人多，是非就多。 因为大批百姓全部涌上街头，宗泽除了派出所有的衙役和捕快，全部上街巡视之外，甚至抽调了一部分城卫军，一起协助维持治安。 但是大年初一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多起打架斗殴、偷盗和踩踏的事件。 此时开封大牢里，已经塞满了等待来年参与劳改的犯人。 为了防止类似事件的发生，宗泽在正月十五来临之前，直接取消了一部分军队的休沐。 临时征调入城，参与维持治安和疏导人群。 保证每个路口都有一个班的军士指挥交通，关键路段甚至是两步一人。 而风尘仆仆的王文，也终于在这一天赶回了开封，带给宋齐鲁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派去前去刺杀完颜娄室的国安队员失手了！ 不仅事情败露，连执行任务的两名队员也惨遭屠戮。 现在的金兵大营，更是年都没过肃静，一直忙着筛查宋朝的卧底了。 整个过年期间，王文都在忙和着处理这事。 除了极少数埋藏极深的“钉子”之外，其余人手要么被抓，要么在接应人员的配合下侥幸得以逃回了宋控区。 “每一份安稳，都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啊！甚至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我们的人手，这次损失如何？” “大概有一百余人被捕，另外有三百六十余人，暂时被接应退回宋境。” “幸好我们从一开始，就执行的单线制，就连上下级都是只认暗号不认人！所以这才避免了我们情报人员大范围的被捕。” “只不过经此一事，我们一年多来辛辛苦苦建立的情报体系经，也基本毁之殆尽。” “嗯，这事也怪我操之过急，东西没了可以从头再来，人没了可就是真的没了啊！” “这些为国捐躯的同志，以最高标准抚恤，不能让英雄流了血再流泪。” 宋齐鲁对于王文的能力，还是颇为认可的。 同时也是暗自心惊，金国居然有如此能人，居然能把王文安插的线人，差不多都翻了个底朝天。 这让王文都束手无策之人，想来定非常人。 “呵呵，看来对方也是个高手啊，能让你吃瘪的人不多啊！查出对方的跟脚了吗？” “对方显然也是精于此道，只查到最初的命令，是从挞懒帐中传出来的，具体是谁在主持此事，就不得而知了。” “挞懒，挞懒！今后密切注意此人，无论是金钱，还是女色都无上限，一定要用糖衣炮弹把他给我拿下！” “另外多注意下他帐中的汉人和辽臣，能如此了解你套路的人，绝非金人，搞不好就是汉奸所为！” “是，属下回头一定盯紧此事。只是不知大人，为何如此看中挞懒此人？貌似他现今，也仅是在金国中枢权利的边缘徘徊啊！” “哈哈，这叫做提前投资，也叫提前押宝！现在不掌权，不代表以后不能掌权！” “就算他不能上位，我们完全可以扶他一把，送他上马不是？宋金这场仗还有的打，绝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眼光要放长远，知道吗？” “是，多谢大人教诲！属下定不辱命！” “你起来吧，别动不动的就下跪，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咱家没这规矩。别老是膝盖这么软，下不为例哈！” “是，谨遵大人教诲！” 如果这话换一个人来说，王文敢笃定他肯定是在收买人心。 但是宋齐鲁说这话，他是真的相信！ 因为宋齐鲁这人从骨子里，都流露着对下跪的厌恶。 “以后记着再派出去的人员统一做一个岗前培训，别傻不愣登的，光凭着一腔热血就往前冲，连最基本的保护自己都做不好！” “安插一个人不容易，可这人命更加值钱！毕竟都是娘生爹养的，你作为他们的长官，就有责任看护好他们的性命，让他们什么样出去的，什么样回来！” “是，属下记住了！” “还有啊，以后暗杀这种活，除非有十全把握，否则不要轻易去碰了。毕竟不是每次都能跟完颜宗望那次一样侥幸。” “经过这几件事，估计金人那边也都是惊弓之鸟了，以后会更难得手了！” “你也不要嫌我唠叨，难得见你一次，我就把能想到的都说给你听，具体的操作，还是你自己去执行。” “属下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你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有上下级的尊卑是应该的，但是有不同意见就说出来，我也不是听不进意见的人。” “是，属下铭记在心！” 对于王文这种一旦提及工作上的事，就一板一眼的死板性子，宋齐鲁也不知道劝了多少回了。 虽然每次都是口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每次见面还都是老样子。 就比如今天跟宋齐鲁的对话，他全部一字不差的用密文记录下来，待最后再核实一遍，确认自己全部记下之后，便烧掉原文。 再用只有他自己能够看懂的一套密文记下大体梗概，这才罢休。 第327章 面授机宜 其实像王文这种一丝不苟的态度，才是一个合格的谍报人员应当具备的。 毕竟每一条命令，都将关乎着一大批人的性命。 反正宋齐鲁自忖是做不到王文这份上的。 就他那大嘴巴和粗枝大叶的性格，天生就跟谍报这份工作犯克！ 让他保守一个秘密不对人说，能活活憋死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多留意下那些被金人掳走，还没有变节，且一心归宋之人。” “看能不能让他们充当我们在金国的内应，探听一下金人那边的消息。比如像秦桧、张叔夜那样的人。” “秦桧此人从搜罗到的情报中来看，已经被金太宗赐予其胞弟挞懒，并且好像还颇受重用。不过张叔夜大人却是去年就已经殉国了！” “呃～那就算了，当我没说！多注意一下其他类似的人吧，告诉他们别老惦记着往回跑，真要有心为抗金出力，不区分在哪里！” “等到时机成熟，我们自会将他们都接回来，在这之前，就安心等待，顺手弄点情报什么的吧。” “是，属下随后就会着手准备筛查此事。” “还有就是把金人的完颜宗磐和完颜宗隽这两人，也跟挞懒一样列入在可收买的范围之内。” “另外就是金人内部的关系网，我给你说个大概，回头你自己重新梳理一下。” “现如今吴乞买算一股势力，斜也算一股，阿骨打家的子孙是一股，完颜宗翰又是一股，这四股势力算是金国所有权力架构的缩影。”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挑动这些人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打打杀杀的事儿用一时还可以，一直用就落入下乘了！” “我一直觉得，计谋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和借刀杀人！” “对于金国而言，因为刚成立不久，正是团结的时候，但是最坚固的大厦，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坍塌的！” 宋齐鲁捻了捻胡茬儿，接着说道。 “我估摸着这事儿吧，应该会应在吴乞买身上。” “他活着还罢，虽然受到内外掣肘，但是暂时还能压制住完颜宗翰和完颜阿骨打的儿子们这两大势力！” “大人您是说，一旦金太宗发生变故，金国必会大乱？还是我们要做点什么，趁机挑起大乱让他们自相残杀？” “能挑起来最好，但我估么希望不大！如果没有外力干预，以金国如今的形势来看，大乱说不上，但是格局是肯定会改变的。” “权力这东西有毒啊，谁沾手之后，都不想轻易放手啊！” “且看着吧，完颜宗磐可没有他老子吴乞买的能力和手腕！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掉，不甘心那是肯定的！就看到时候谁更技高一筹了！” “是，属下今后会把重心逐渐转到这方面来。” “对了，因为这次刺杀完颜娄室失败，我怕金人会效仿我们，前来刺杀您！所以还请大人最近出行注意安全，加强护卫，我这边也会派人在您身边排查。” “嗯，王兄有心了。现如今我们团队里，像你这样能独当一面的人手，还是捉襟见肘。所以一直安排你在外奔波，这大过年都没能让你回来和家人团聚，这是我的不对，你多担待。” “不过，此次我让咱家的商队把你的家人都接了过来，快去陪陪他们吧。手头的工作如果不太要紧，就先放一放。过完节再说。” 王文听闻宋齐鲁将他的妻儿接了过来，顿时也是大喜过望，自从前年他毛遂自荐的北上以来，期间就回过一次晋江。 没想到宋齐鲁居然考虑如此周全，这一次直接将他的家眷接来了开封。 从这点上看，这宋齐鲁就比李枝山强百倍！ 果真这次自己投靠对了人！ “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您要如此说，那小人可就惶恐了啊！不过还要多谢大人考虑如此周全，安排属下一家团聚。” “哈哈，去吧去吧，知道你早就忍不住了。对了，走的时候记得从忠叔那里领着你那份年终奖。” “过年的时候家里开年会，各个管事都来了，就你不在，你那份就先给你放在忠叔那里了！” “多谢大人惦记！属下谢过大人！” 宋齐鲁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王文自便。 送走了王文，宋齐鲁也收拾了一下，准备陪着夫人们出门逛街。 逛街果真是女人的天性，无论是后世还是今生，这条准则永远适用！ 就是宋齐鲁换衣服的档，二女都派人来催了两次了。 因为明天一众人就要回孟津，所以这才一大早，就催促着宋齐鲁一起去大采购。 等众人收拾妥当，临出门之前，宋齐鲁特意交代了五宝他们惊点心，陌生面孔一律不准靠近他的家眷。 这一路刀光剑影的都过来了，如果在自己地盘上再阴沟里翻船，那可就冤枉死了。 所以这种事儿，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这大阿福就是个动物，你给它穿的哪门子衣服啊？这样会限制他的活动和体表散热的！” “再说了，又不是本命年，你给它穿一身大红袍算什么事啊？” “喜庆啊！我喜欢啊！不可以吗？你又不是人家大阿福，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 “我就给它穿了一次，现在每次都是人家大阿福自己穿的！你都怕冷穿棉衣，阿福肯定也会冷啊！对不对阿福？” “得得得，怕了你了！怎么自从添了孩子以后，我发现你一点不如原来温柔了啊？” 能干出这种事儿的，除了大设计师宋小也没谁了。 现在的大阿福被她调教的，都知道饭前便后洗手，如厕用纸了。 只要一说出门，大阿福立马就找出宋小雅给它做的那身短打褂衫，头上顶着个瓜皮小帽，直接接过孩子抱在怀里。 这哪里还是一个猩猩该干的事儿？ 现在就是这样，宋小雅直接伸手把宋民富递给了大阿福，自己还得意的冲着宋齐鲁皱鼻子示威！ 宋齐鲁摇了摇头，也不去管这两个活宝，一行人说说笑笑的，便开始上街游花灯。 宋齐鲁、宋小雅外加大阿福，这就是吃货三人组。 人家都是来赏灯看杂耍的，这三人组则是主攻各路小吃的，然后顺带的赏灯看杂耍。 看的林潇湘一阵气苦，直呼三个都是没长大的孩子！ 糖人、面塑、蜜三刀、芝麻馓子、油炸臭豆腐、带冰碴子的酸梅汤等等，各种南北不同风味的小吃琳琅满目。 每一个经过的摊子前，都留下了众人的欢声笑语。 碰到像是江湖卖艺的耍杂耍的，大阿福也禁不住宋小雅的撺掇，跑上前去显摆，居然还博得满堂喝彩。 大阿福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讨要赏钱，最后还煞有介事的分给老板一半，这才把剩余的钱揣在自己兜里，又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直夸这畜生通人性。 大阿福赚来的钱，肯定会被宋小雅糊弄去，花掉买东西吃。 这会儿正一人拿着两支冰糖葫芦吃，钱还是大阿福付的，拿东西要给钱，这是宋小雅费了老大劲才教会的。 这一路下来，宋齐鲁实在是吃不动了。 也不知道宋小雅这肚子是怎么长的，看着人瘦瘦的，居然这么能吃。 因为迁就林潇湘的缘故，所以众人开始转战路边的各种饰品店。 主要是宋齐鲁可以趁二女挑选的时候，自己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宋大哥，你看这块羊脂白玉，给国强做个环佩如何？” “好好，不错！” “相公～我想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好好，买买买！” “哼！一看就是敷衍！这么不走心！” “我的小姑奶奶吆！你还让我怎么着啊？你看看，我这手上拎的，脖子上挂的？还有后面这一堆侍者，手里的大包小包，大阿福脖子里也是。” “你们俩这哪是来逛街啊？就是来搬家的！就那琉璃，咱家就是生产这玩意儿的老祖宗！你说你买这玩意儿干嘛？” “哎呀，人家这不是觉得好看嘛～要不，要不晚上人家让你在下面啊！” 宋小雅这妮子是什么也敢说，这大庭广众之下，吓得宋齐鲁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嗤嗤嗤～就知道宋大哥最好了！嘿嘿～” 宋小雅临了还在宋齐鲁的手心舔了一下，狡黠的望着宋齐鲁。 “真是拿你没办法，随便你吧！” “谢谢相公，相公最好了！” “你就惯着她吧！早晚就得无法无天，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一点也不知道收敛心性，还跟个孩子似的。” 林潇湘在家里就是“大姐头”，她的训斥，二人一般都只有听着的份。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的都没敢作声。 逛了一个上午了，眼见中午了。 宋齐鲁提议众人找个酒楼吃些东西，歇一歇腿。 这得了二女的首肯，众人便准备前往不远处的酒楼。 宋齐鲁是不饿，但是他想歇歇腿啊！ 临近酒楼之前，宋齐鲁命人招呼了一辆“滴滴驴车”，让他把自己等人购买的大包小包，都先送回宋氏商会的别院，省的拿着麻烦。 第328章 遇刺! 宋齐鲁这才刚转身，就发现大阿福的异常举动。 它正在努力的嗅着味道…… 宋齐鲁知道这肯定是大阿福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宋齐鲁不经意的挡在了二女身前，朝着五宝打了个眼色，让他们跟着大阿福前去，果真有两人见到他们就要逃跑。 不过，很快就见大宝从后厨转身出来，朝宋齐鲁打了个已解决的手势。 这种事儿自有国安的人接手，看着五宝等人从后厨方向出来的，知道自己的饭菜是绝对不能吃了。 “大宝，你去告诉所有堂客，就说我要征用这里处理点事情，所有餐食算我宋齐鲁请的。每桌再赔上一个银币，让他们去其他馆子吃食。” “是！” “五宝，让老板去把后厨的东西都处理掉吧，别吃出事来，所有损失算咱家的。” “是！” 外面的饭菜是吃不成了，所以众人只好前去自家的聚贤楼分店。 好歹那里都是自己人，也不怕被人钻了空子。 “阿福啊？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吱吱～吱吱～” “怎么个意思？你说你见过他们？” “什么啊！人家阿福说的是闻过和他们身上一样的味道！” 这感情倒好，自己的宠物，还得需要宋小雅来翻译！这都什么事啊？ “呀！那岂不是会冤枉了别人？大宝，抓紧去问问国安审讯的如何了。” “吱吱吱～吱～” “大阿福又说啥了？” 这一次宋齐鲁也不自己瞎猜了，直接问宋小雅。 “大阿福说他们就是坏人！” “呵呵，你倒是还会破案了啊？证据都不要？” “吱吱吱吱~”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功，回头奖赏你一壶桂花酿如何？咋？还要一个上次的梅子酒？嗨！你说你这哪里还是个猴？简直就是一个酒鬼！” 刚刚的事众人就当做了一个小插曲，并没有拿着当回事往心里去，继续有说有笑的朝聚贤楼走去。 宋齐鲁始终认为不遭人妒是庸人！ 这种小事儿之前也遇到过，不过都是些恶心人的小把戏罢了。 宋齐鲁举步正待进入聚贤楼的门楹，大宝近前来朝着宋齐鲁耳语说道，刚刚抓的两人都是死士，没来的及审讯就已经服毒了。 宋齐鲁心道，这回有意思了，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了啊！ 宋齐鲁朝外围环视了一圈，正要抬步朝店内走去。 结果只见一支劲弩朝着宋齐鲁的后心直射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大阿福浑身毛发直立，“吱吱吱”的紧急示警，并朝着宋齐鲁扑来。 早有提防的宋齐鲁，闻讯立马一个前扑趴在地上，然后趁势往旁边一滚。 虽然姿势不雅，但是总算是成功的躲了过去。 只见弩箭越过宋齐鲁，直接“噗”的一声箭头射进地板之上，入木三分，可见对方除了是个高手，用的绝对也是军中的劲弩。 众人立马簇拥着宋齐鲁进入聚贤楼，刘大宝则是直接展开自己的折叠臂弩，朝着对面酒楼的二楼猛射。 而大阿福则早就怒吼着朝对面窜去。 在确认宋齐鲁没事之后，刘大宝立马掏出国公府的腰牌递给五宝。 让他去命令巡街的武侯包围对面酒楼，前去缉拿刺客，他本人则是警惕的守在宋齐鲁身边。 刚刚的一幕可是吓坏了二女，纷纷前来查看宋齐鲁的伤势。 在确认宋齐鲁的确没事，只是手掌擦破了一层皮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后怕的林潇湘仍旧在一旁抹着眼泪，宋齐鲁只好轻声安慰。 宋齐鲁让掌柜的安抚一下受惊的堂客，并表示给予所有人免单，让他们先行散去。 此时，一个机灵的伙计打了一盆清水过来，让宋齐鲁洗一下手。 还没等宋齐鲁伸手，刘大宝一个虎扑直接抽刀劈向伙计。 宋齐鲁正待喝止大宝，却只见那伙计直接从袖口滑出一双匕首，交叉着架住了大宝劈过来军刀。 其余几人立马将宋齐鲁一家护佑在中间，抽刀戒备。 大宝兄弟几人则是合围刺客。 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刺客便负伤被拿下，大宝直接卸了刺客的下巴，从后槽牙掏出一粒毒药。 然后捆缚了双手双脚扔给了国安的人，毕竟审讯这种活儿，还是他们比较专业。 这次国安是王文亲自带队赶过来的。 他这才刚跟自己的婆娘温存完，就听到手下报告说宋齐鲁遇到行刺之人。 吓得他立马提上裤子，火急火燎的就赶了过来。 “属下失职，还请大人降罪！” “嗯，起来吧，此事也不怪你。不过敌人能突破层层阻碍进入开封，而且还能拿到军中劲弩，布下此等连环刺杀计。” “想来要么是熟悉开封之人，要么是有汉奸做内应！给宗大人打声招呼，就从这支箭开始查吧！” 宋齐鲁将端详过的箭支递给了王文，虽然弩箭上的编号被人为磨掉，但是肯定还是有线索可寻的。 此时对面酒楼上也是叮叮当当的打的不亦乐乎。 本来那人都布置好了退路，虽然一击不中，但是也可以从容退走。 谁成想突然蹦出来一只大猴子，居然能识破易容后的自己，死盯着自己不放！ 这猴子通人性的很！虽然打斗没什么章法，但是手中的精钢棒被他挥舞的密不透风。 这要是挨上一下，可就不是单单擦层皮那么简单，少说也得筋断骨折的！ 随着五宝带人加入战团，刺客很快就左右不支。 刺客一个不防被五宝手中的军刺刺伤，大阿福也是早就打的火大，趁此机会，一把薅住刺客，直接从二楼给掼了下去！ 等到刘五宝赶到现场，眼见着刺客出气多，进气少，不能活了。 他无奈的看向大阿福，而大阿福则是继续一副无辜的表情。 宋齐鲁一家就这样一直在聚贤楼待到日暮时分，等疲惫不堪的王文亲自来禀告说尾巴都料理干净了，这才启程回宋氏别院。 期间宗泽担忧宋齐鲁在自己地盘上有什么闪失，还专程前来探视了一番，并表示一定严查到底，给宋齐鲁一个交代。 其实交代不交代的无所谓了，反正宋齐鲁从王文那里也大概的知道了此事的前后始末，的确是金人派过来的刺客不假。 没道理你只能刺杀人家，人家不能刺杀你啊！ 反正此次南侵的三路金军将领，都已经被宋齐鲁得罪了一个遍。 也不用费劲去猜，无论是谁，都有杀他的动机。 第二日，宋齐鲁一家在一众军士的簇拥下前往孟津，开始筹备下个月的“北伐”事宜。 孟津之战中所有伤残荣养的保安军战士，则是被他留了下来交给了宗泽。 他相信宗泽肯定能利用好这些人的余热。 这些人正是宗泽所急需的，毕竟他还有“百万”大军在呢不是。 宋齐鲁这里刚一动身，陈东那边便发动了舆论攻势。 金人如何残暴的屠了孟津城，欺侮宋人百姓。 又是如何无耻的连续派了三波刺客，刺杀重创金兵的宋齐鲁…… 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公愤，让大家同仇敌忾！ 为宋齐鲁的北伐报仇之行造势。 很快建炎朝廷那边便得到了消息，赵构连续来了三封书信，要求宋齐鲁保持克制，凡事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轻启战端。 对此，宋齐鲁只说了一句狗屁！ 完了连回信都没给赵构写。 消息随着《大宋商报》，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整个舆论也是严重两极分化，有力挺宋齐鲁的，也有跟赵构一个论调的！正好是赵构和宋齐鲁之间分歧的翻版。 对于一心苟且偏安的声音，宋齐鲁直接充耳不闻！ 反正这事儿只是例行通知他们一下，又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 言下之意，也是告诫那些人，别忒拿自己当回事了，至于打不打的，还得他宋齐鲁自己说的算！ 反正宋齐鲁也琢磨出个味儿来了，要想北伐能有成效，第一件事就是得彻底摆脱窝囊废朝廷的掣肘！ 否则，别说建功了，能不被拖死都是好事！ 纯纯一群米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齐鲁为了此次北伐还专门查阅了自己的笔记，发现1128年上半年，宋金之间的确都相安无事。 不过没事，就是最大的好事！ 说明可以任由他自己“瞎搞”，而不用担心碍着谁的事儿！ 第329章 誓师北伐! 二月二，龙抬头！ 在北方的民间，都有这一日剪头发的习俗。 而此时的保安军也不例外，纷纷在北伐的誓师大会上“削发明志”！ 其实按照宋齐鲁最初的打算，是为了让众军士剃掉“碍事儿”的长头发，有利于战场救护和清创。 可哪曾想一个在他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儿，成了这么严肃的事。 不过好在结果还是好的，宋齐鲁也顺其自然了。 多余的废话没有，一句“三军开拔”！ 就正式启动了自宋齐鲁来宋之后的第一次大规模反攻。 三万保安军外加杨进的五万武装起义军全军挺进。 因为没有赵构的命令，宗泽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轻动，对此宋齐鲁也没有指望他们。 王彦部和五马山开始的时候，还都抱着期望等赵构招安呢。 结果，赵构甩都不甩人家！ 在赵构看来，他们的死活才不关他的死活！ 小样的，一群武装乱民组织，还想着骗我的钱粮军饷？ 告诉你们！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谁知道你们拿了我的钱粮之后，到底听谁的？ 多少王朝可都是毁在你们这帮子乱民起义手中的！ 没看到我这边正加班加点的镇压起义军呢吗？ 我不去找你们麻烦都够你们的了！知足吧你们！ 所以，这一群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没娘疼的孩子们也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下宋齐鲁这个半政府半独立军阀性质的大头目了。 至少能先让底下弟兄们填饱肚子不是？ 人是铁，饭是钢，吃不饱饭连走路都打恍，哪还有什么力气抗金啊！ 有宗泽的面子在，王彦这边肯定是没问题，毕竟他小胳膊小腿的，也得找个大树依靠。 至于五马山，有张所的威望和宋齐鲁这个大财主在，反正跟着谁也是抗金，也没说的。 这两支抗金队伍纷纷表示，会遵照作战计划出兵响应宋齐鲁的北伐。 不过宋齐鲁听张所说，五马山过完年之后去了一个叫马扩的人。 此人原是大宋西军中的一员将领，自从种师中的队伍在河东路被打散之后，一直在组织人手于太行山区抗金。 据说跟风靡山西大名鼎鼎的“红巾军”都有过合作，而且战绩斐然。 甚至有一次直接冲了完颜宗翰的大营，还差点活捉了完颜宗翰。 宋齐鲁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都想笑。 没想到金国威风凛凛的第一开国猛将，也有英雄迟暮的时候啊！ 现在就跟个软柿子似的，是个人都能上去捏一把掐一下的了！ 这马扩也是个有本事的，才投入五马山寨没多久，就立马获得了首领赵邦杰的赏识。 据张所探听到的是，马扩此次带来了信王赵臻藏身之处的确切消息！ 你赵构不是不要我们吗？我们直接拥立信王！ 反正你俩都是赵佶的儿子，大哥别说二哥，皇位面前人人平等。 对于此事，宋齐鲁虽不确定这个信王到底的是李逵还是李鬼，但是这个口号喊的就有问题！ 难不成要弄出来两个皇帝打擂台不成？ 那这天下还不大乱了？ 肯定又是一场投机分子狂欢的饕餮盛宴！ 如果一旦那样的话，这风雨飘摇的大宋朝，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这不仅仅是赵构不愿看到的，也是宋齐鲁不允许发生的！ 虽然赵构这人废物了点，但是对于整个大宋南方的稳定还是个很好的人样子和吉祥物的！ 就冲这一点，宋齐鲁就不允许五马山拥立赵臻！ 于是宋齐鲁抓紧给张所去信，让他一定要找到赵邦杰，给他言明其中的利害得失，一定要让他回心转意，万万不可行差就错！ 不放心的宋齐鲁又传令王文和小七，让自己的这两张王牌亲自出马，去调查这个赵臻的身份来历。 宋齐鲁总觉得马扩说赵臻是趁金人不备，自个从大营里跑出来的这个理由纯粹就是放屁！ 宋齐鲁还曾专门派岳飞追击过完颜宗望押俘的队伍，带着大军都没能抢出来人，可见金人看守的有多严密！ 而赵臻作为从开封掳走的皇室中人的重要一员，完颜宗望不可能不知道让他逃跑的后果！ 没道理他能逃出来，金兵那边却没有大肆搜捕的动静！ 所以宋齐鲁料定这个赵臻，八成是个假货！ 不过，这赵臻、赵邦杰和马扩三人识趣还好，他也好利用这赵臻的身份给赵构上点眼药，添点堵什么的，刺激刺激他！ 要是这三人不怎么识趣？ 那就该小七出场了！ 安顿好这些事宜之后，宋齐鲁便不再管，而是跟随大军渡黄河。 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给猫在西京大同老巢里舔伤口的完颜宗翰一个难忘的回忆！ 渡过黄河的第一站，保安军直驱焦作和晋城。 说是北伐，其实在宋齐鲁看来就跟走过场差不多。 因为金军这些年的策略一直是：每年打一轮，顺带的抢一轮，完事儿退回自己的大本营。 这是标准的拿着大宋的各个城池当猪养，肥了就杀一圈，来年再接着杀！ 或者换一种好听点的说法就是，金国就跟包租婆一样，每年定点来收一趟租子，收完就走！ 纯粹一个拔吊无情，从来不擦屁股渣男！ 反正他们对自己的武力值，有绝对自信。 而历史上中原的大部分城池，也的确就是这样一轮一轮的被“收割”的！ 这特么的抢的，一轮一轮的比种庄稼还轻松！ 一直到1130年七月，金人重新扶植了刘豫的伪齐，施行“以汉治汉”。 这才间接的对黄河流域和华北地区，有了一定的统治力。 因为金国崛起的太过迅速，短短的十几年功夫，不仅吞下了庞大的辽帝国，还打下了原北宋将近三分之一的国土。 但是打下并不等于占领！ 就他们起家时，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那万把人，这些年就算拼命造人。 也不可能有足够的人手，完全占领所有地方啊。 这次北伐的先期，宋齐鲁觉得根本就不可能遇到金人主力部队，顶多揍两个投降派不得了了。 有岳飞、张宪，还有受刺激的虞允文这三个人当先锋，这一路上简直就是摧枯拉朽，一路横推！ 所到之地，全无一合之敌。 要么主动投降示好的，要么被城民绑缚着前来的。 偶尔有两个金国的死忠分子，也在犀利的炮火之下碎成了渣渣…… 可是这地方打下来了，总不能没人管理不是。 于是宋齐鲁又给赵构上表，让他派人前来接管这些城池。 结果赵构个大奇葩，跟汪、黄这俩货一合计，觉得这河东之地，宋齐鲁就算打下来也占领不了太久。 与其那么麻烦，又没有替死鬼愿意前往，为了不沾染宋齐鲁的因果而得罪金人。 直接干脆的回了句：朝廷暂时无人可派，等待新科之后会统一安排。着授予宋齐鲁晋陕经略制置使，让他自己看着安排！ 宋齐鲁那个气啊！ 还给你脸了是不？ 打下来的祖宗基业，你都不敢伸手接？ 也是废的不要不要的了！ 可是宋齐鲁手底下哪有什么人啊！ 于是写信给宗泽，让他找一些门生故吏的，先前来顶缸过渡一下。 宗泽看到赵构给宋齐鲁的回复之后，也是气的肝儿颤！ 宗老爷子被气的连着三顿没吃饭！ 真是见过怂的，没见过怂的这么离谱的！ 不过气恼归气恼，该办的事还得办。 总不能眼看着河东路诸州县，一直处于无政府状态吧？ 而宋齐鲁又是个管杀不管埋的主儿。 为了在军事上跟完颜宗翰抢的先机。 宋齐鲁是打下来城池，直接开仓放粮。 然后挑几个罪行不太大的，暂时掌管过渡期的县衙，然后继续往北跑。 结果就是两个人跟赛跑似的，宋齐鲁从南往北跑。 完颜宗翰则从自己的西京大本营从北往南赶，都是马力全开。 只用了五天时间，宋齐鲁的大部就一路平推，从黄河南岸推进到了山西长治。 也是在这里，终于和辉县赶过来的王彦部合兵一处。 攻下长治之后，大军继续挥师北上。 接下来就是就是襄垣、武乡、沁县和晋中，然后直接剑指太原城！ 第330章 围而不攻! 这一路的顺畅程度，都有些超乎宋齐鲁的想象！ 这感情哪里是打仗啊？ 简直跟带着大军长途拉练差不多！ 就是一路跑，然后叩城，接管，再继续往北跑，再扣城，接管…… 其实这次的北伐，还真是被宋齐鲁捡了个大便宜！ 首先，这河东路（山西境内大部）刚被金兵占领不久。 百姓没有真正的被金人完全接手统管，大家还都是心向大宋的。 另外，金人的残暴统治和野蛮征伐，也是让河东路百姓和金人之间势如水火！ 还有就是金军的“收租”政策，给了宋齐鲁空子可钻。 这要是再晚上两年时间北伐，等到金国大批任用汉奸和辽奸统治占领区以后，那宋齐鲁也肯定会陷入步步为战的境遇。 太原！ 被完颜宗翰和宋齐鲁二人很默契的，选为了双方的决战之地！ 活动在太行山区的程氏三兄弟，在接到宋齐鲁的命令之后，第一时间轻装出击，直接越过阳泉，准备直接偷袭拿下太原城。 但是很可惜，完颜宗翰也知道太原是扼守山西南北的重要咽喉之地。 他早就在太原城留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驻防。 所以程氏兄弟率领的太行山游击队，就从偷袭战打成了攻坚战！ 随着完颜宗翰率领大部直扑南下太原，程氏兄弟的境遇急转直下。 不得已之下，只能放弃攻打太原，直接南下跟宋齐鲁一起合围晋中。 至于五马山那边，马扩和赵邦杰二人，到底把那个“李鬼”版的信王殿下迎进了山寨，并推举他坐上了头把交椅！ 不过好在二人还没有被冲昏了头脑，听从了张所的建议。 虽然还是拥立信王，但暂时还没有让信王跟赵构打擂台的打算。 而是继续打着信王的旗号，上赶的想让赵构收编他们。 甚至请求让赵构派人前来接管他们的大部队，然后大家伙同仇敌忾共同抗金，收复故土！ 而我们的赵构赵神仙，仍旧在扬州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对此充耳不闻。 把持朝政的汪、黄二人，也严令任何人拿着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去打扰因为子嗣单薄，而在后宫加班加点干活的高宗陛下！ 宋齐鲁对建炎朝廷的这一窝烂人，算是彻底的死心了。 既然大家都相安无事，那各玩各的，也不错！ 谁也别打扰谁！ 经过两天的强攻，宋齐鲁终于拿下了晋中，打通了通往太原城的最后一道阻碍。 本来按照原定计划是宋齐鲁、五马山和王彦部，三路人马共同合围太原城的。 但是因为金国的东路军，听闻宋齐鲁在河东路搞事情。 于是也在抓紧调集人马，准备南下，想要围魏救赵，做势想要先拔掉五马山这颗钉子！ 无奈之下的张所，只能带领几千人马直驱阳泉，准备跟宋齐鲁会师太原城！ 而五马山其余众人，则是坚守自家大本营！ 宋齐鲁望着眼前的太原城，直接引汾河水绕城而走，城高水深。 加之地势险要，也难怪王禀当年可以依此据守太原城，长达八个月之久！ 完颜宗翰这回也学乖了，也没有跟宋齐鲁玩野战，直接躲进了太原城内。 反正太原城内的粮草，足足够他的大军吃上大半年的。 而宋齐鲁则是大军北上，粮草都得从大后方转运过来。 仗打到这个份上，就是在拼财力了，就看谁先耗不住！ 宋齐鲁也知道使用常规的攻城办法，除非完颜宗翰犯下致命错误，否则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攻的下太原这座雄城！ 反正不管有用没用的，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先围上轰几炮再说。 保安军大军直接开到太原城下，一字摆开。 宋齐鲁则是脱离中军大帐，来到了护城河边上，上了几柱香，隔空祭奠了为保卫太原城而牺牲的军民！ 随后一挥手，立马万炮齐鸣！ 无数发炮弹朝着太原城头呼啸而去！ 接下来岳飞等人，纷纷请命发动攻城。 但是都被宋齐鲁拒绝了。 因为大军连日来的征战，已是人困马乏，战斗力低下。 还有反正这场仗有的打，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自己手里有了远程火力支援，宋齐鲁才不想傻不愣登的拿人命去填！ 要知道抚恤金可是比炮弹贵多了！ 他的人可都金贵的很！ 对峙！ 这是宋齐鲁给岳飞下达的第一条死命令！ 金兵出城，可以自由迎战，但是绝对不许主动发起攻城战。 既然把完颜宗翰大部，都堵在了太原城那就好说了。 宋齐鲁开始下令让张宗本和程氏三兄弟，率部前去支援攻打阳泉的张所部。 然后又给山西本地望族出身的种冽去信，让他率部兵出函谷关。 带上宗泽私下里支援的两万余人，直接从运城、临汾一路北上。 沿洪洞、灵石、介休和平遥，然后转攻吕梁，与太原城的宋齐鲁大军遥相呼应。 宋齐鲁的目的就是为了沿吕梁、太原和阳泉三地连成一线，直接把山西拦腰截断。 只要把这一线以南区域牢牢握在手中，那他的北伐目标也就算完成了大半。 至于灭掉完颜宗翰大部和继续北上，在宋齐鲁看来，目前的保安军还不具备那个实力，而且建炎朝廷的那些扯腿王也不会允许。 要说支持宋齐鲁北伐最坚定的发声人群中，除了两河地区的人民之外，就当属大宋联合商会的一众人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这话一点不虚。 各种战略物资和军需的海量采购订单，直接让各家商队的作坊和运力马力全开！ 仿佛整个大宋的商家，都在为宋齐鲁的这场局部北伐忙乎着。 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多起义暴乱之类的了。 宋齐鲁对此也不禁感叹。 转移国内矛盾最佳的办法，果然还是发动一场对外战争啊！ 这要说起来，还得多亏了李宝的那场“燕京打劫”，让宋齐鲁的钱袋子鼓了起来。 才有了这次坚决度如此之高的北伐战争。 否则以他自身的财力，想要支持这一次的北伐，还真是有些吃不消的。 而打劫上瘾的李宝，在将所有掠夺来的财物，交给宋齐鲁变现之后。 立马补充完物资，再一次跟岳翻两人率部进驻渤海湾。 这样一来，也正好帮五马山分担了一部分金国的军事压力。 这家伙是食髓知味，真有些上瘾了！ 反正金国的海军船队只要一下水，只有挨揍的份儿！ 只要他俩不作死的在岸上被人堵住，金国还真是拿他俩没什么办法。 宋齐鲁的大军围困太原城，已经过去四天了。 这几天，双方除了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之外，保安军居然一次攻城战都没有发起过。 整得完颜宗翰都有些心里没底，不知道宋齐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 丫的宋齐鲁，肯定没在憋好屁！ 围而不打，大哥你是来度假的吗？ 我们大家都很忙的好不好？ 要打抓紧的，不打就趁早滚蛋！ 磨叽个啥！ 宋齐鲁对于金军的挑衅行为视而不见，偶尔有几股出城找虐的金兵，也没轮到他发命令，就被岳飞他们瓜分掉了。 面对岳飞的一次次质问，宋齐鲁都是一句“时机不到”给打发了。 而白天根本就找不着宋齐鲁的人影，他一整天都在跟一堆人秘密的鼓捣着什么东西。 大军停留在太原城下，每天都是巨量的钱粮损耗。 看着每日的支出项，饶是见多识广的胡铨和虞允文脸上都直抽抽！ 每日间大军都是吃饱了没事干。 同样无所事事而又精力旺盛的岳飞，则是每日都狠狠地操练大军。 就这样，又过了七天时间，不仅张所等人已经牢牢把控住了阳泉，就连种冽也成功占领吕梁，三路大军终于连成一线。 “好了，吴用你确定你的人，都已经练习的没有问题了吗？” “回禀大帅，属下的几支侦察连，连日来每人都至少已经实际操作过不下五十次，虽不能保证十成的把握，但是七八成的胜算还是有的！” “嗯！七八成！够了！这世上就没有十拿九稳的。传令下去，告诉岳飞，准备全军攻城！” 接到命令的岳飞都愣了！ 这么随意的吗？ 等了十几天了都没动静，这说开始就开始了？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的岳飞，也不再犹豫，顾不上继续操练大军。 转身就往宋齐鲁的帅帐跑去，看的一众士兵都懵了。 第331章 空中来客 “大哥！哦，大帅！真的要发起进攻了吗？” “嗯，如今时机已到，正是进攻之时，没看到我这聚将鼓都敲上了嘛。” 宋齐鲁似笑非笑的看着岳飞。 “哎呀！真是太好了，早就等着这一日了！” “您是不知道啊，我跟参谋部的那群人，都快把攻城计划推演烂了！现在光是优中选优的备用计划，就准备了三套！” 岳飞在得到宋齐鲁的确切答复之后，兴奋的一拳打在自己掌心。 火器的战术配合已经基本成为定式，待选定作战方案后，宋齐鲁便给各位将领分配了任务。 一切攻防事务全都交由岳飞把总，宋齐鲁则是专心搞后勤支援，外加拾遗补漏。 轰轰烈烈的太原攻防战，终于开始了！ 战场上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炮弹、羽箭不停的在众人之间穿梭。 一时间被打懵了的金军，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猛烈的反击。 汾河，这条天然的河流，成为了防护太原城的最好屏障。 汾河水流量大，流速湍急，常规的填河造桥根本在这里就不适用。 当年的金人就是在这条护城河上吃过大亏的，完颜宗翰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这才命令大军坚守太原城。 一日，两日，三日，连续的激烈攻防战，让双方损失都很大。 这期间，岳飞也是愁白了头！ 浮桥、舟船、沉桩、掘河改道等等诸多渡护城河的方法，他都命人试过了，但是都见效甚微。 要么不能满足大部队过河所需，要么还没等大部队过河，就被出城的金兵，一把火把渡河工事烧毁了！ 一时间宋金双方又进入了对峙期。 经过几日夜连续不断地佯攻配合真实的进攻，已经弄得守城的金兵连续几天几夜没睡过好觉了，全都如惊弓之鸟。 一听到城下传来攻城声，就一个激灵的起来。 金兵也终于体会到守城的艰辛和无奈了！ 从来都是他们牵着宋军的鼻子走，是战、是和，都由他们说了算！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角色互换，也轮到他们难受了。 虽然连日来的攻战士兵们都很疲惫，但是第三日间宋齐鲁仍旧命令部队持续攻城到深夜，这才鸣金收兵。 埋锅造饭之后，宋齐鲁并没有让军队解散回营帐。 而是让他们和衣休息一下，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虽然攻城部队撤下来了，可是袭扰部队并没有停。 还是跟往常一样，他们昼伏夜出，目的就是让守城金兵提心吊胆，睡不成觉。 经过这半个多月成宿成宿的骚扰，城头的金兵虽然已经轮换了两轮了。 但是绝大部分也都被折磨的神经衰弱了，白天一个个全都萎靡不振。 现在他们大都练就了站着都能入睡的本领。 午夜时分，连日来宋齐鲁不惜代价打造的百十个热气球，开始点火升温。 燃料用的是粗略提纯过后的猛火油，也就是汽油的前身。 燃烧器是年前就被大冶兵工厂的大匠师傅们，打造出来的。 不仅如此，宋齐鲁还专门为完颜宗翰精心准备了“翼装飞行表演大队”！ 随着空气不断的被加热，热气球开始一个个的腾空而起。 待所有装备检查无误后，开始斩断绳子，任由热气球升空。 今夜虽然没有月光，而显得漆黑一片，但是好在没有风。 借助吊篮上的大号手摇风扇，充当前进动力，一点点朝太原城而去。 孔明灯大家都见过，但是载人的热气球大家都没有接触过。 虽然宋人大都比较神经大条，对新事物的接收能力也比较强。 但是对于上天这种事儿，还是没有几个人敢想的！ 就这五六百人，还是以吴用的特种侦察营为底子，好不容易从全军甄选出来的。 虽然宋齐鲁一再表示热气球技术已经试验成熟，只要按照章程操作是不会有事的。 但是相信宋齐鲁话的人并不多，这些人要么是抱着为国捐躯的决心上的，要么就是因为宋齐鲁承诺的巨额奖金硬着头皮上的…… 这一批热气球没用多长时间，便移动到了太原城上方。 由于是低空飞行，一个个的跟个大灯笼似的挂在天上，很快金兵那边就发现了这批热气球。 别说普通的金兵了，就是完颜宗翰也是头一次见识这阵仗啊！ 于是无论是城头的，还是城内的金兵，纷纷敬若神明，开始朝着天上的热气球磕头。 完颜宗翰虽然不知道这又是什么鬼，但是他敢肯定又是宋齐鲁弄出来的幺蛾子！ 既然是敌非友，那没说的，火炮、床弩伺候！ 正在瞄准目标的空中小队，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居然有几架倒霉蛋儿还真被打了下去。 不过在坠落的热气球距离城头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侦察营的士兵开始点燃吊篮里的全部火药。 然后张开翼装，在金人的头顶上上演了一出“空中飞人”！ 轰～ 成堆的炸药包、手雷和猛火油罐瞬间爆炸。 那威力直接扫清了城头上的一切可移动的物品，连城墙都炸出一道裂缝来！ 这一下子仿佛点击了这场“烟花派对”的开始键！ 四处城墙以及城内的金兵大营，开始轮番遭受空投炸弹的洗礼！ 一时间，金兵被炸的人仰马翻！ 因为热气球持续升空的原因，许多射向空中的箭，大部分都射空，又重新坠落下来，射向他们自己人！ 由于城头被压制，岳飞也当机立断，立马命令大部人马，发起了猛烈的攻城战。 直接命令炮兵攻击城楼和护城河吊桥的吊锁！ 没有了金兵火炮的干扰，这一招果然奏效。 不一会儿功夫，便成功“放下”了两座吊桥！ 配合用锁链相连的舟桥，很快保安军的大部，便突防到了西门和南门城下。 随着大部队的不断过河，集聚在城门之下的人马越来越多。 完颜宗翰眼看着再没有机会冲出城门与宋军对决，而城头又有“空军”的投弹压制，不禁一阵气苦。 终于，经过一番苦战，城门还是被保安军炸开了！ 大批的保安军，开始不停的涌入太原城！ 为首的乃是岳飞亲自率领的陌刀骑兵阵。 陌刀队早已集结好阵形，二话没说便朝着主干道上的金兵，发动猛烈冲击。 其他人手则是趁机从马道攻上城头，开始了城墙的争夺战。 空投炸弹的压制与陌刀兵的联合绞杀之下，很快就没有了金人骑兵闪转腾挪的空间。 因为只要他们一聚集，肯定吃空投炸弹的挂落！ 于是，大家都开始了以小股部队为单位的接触战。 论到打巷战，保安团可是比金兵经验丰富的多！ 所谓巷战的精髓就在于充分的借助地形地势，来给敌人造成杀伤。 两支军队很快便在太原城里，以一条街、一栋屋为单位，展开了拉锯般的争夺战。 巷战是最消耗兵力的，但是相比于攻城战，这就要公平的多了，至少伤比能拉到了1:1。 因为宋齐鲁这边的八万军队，加上王彦部的近十万人，总兵力甚至还在金人的一倍半以上。 等到这些军队全部进入太原城之后，宋齐鲁一方的优势则是更加明显。 这场仗一直从半夜打到黎明，又从上午打到下午。 最终因为张所率领的新生力量的加入，而成了压垮完颜宗翰的最后一根稻草。 眼看后路将要被裁断，完颜宗翰果断的命令大军撤出。 此时金兵也仅占有太原城内，大概不到三分之一的区域！ 失败并不怕，怕的是把自己的所有家底都打光！ 一旦没有了倚仗，恐怕到时候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终于，经过二十余天的对峙，太原城最终易手！ 在时隔近一年半之后，太原城于建炎二年三月初一，终于又重新回到了汉人的手中！ 此次对战中，“空军”作为一支奇兵，居功至伟！ 否则保安军不可能仅靠付出如此小的代价，就拿下太原城。 岳飞带人去追击完颜宗翰了，他想一鼓作气的拿下忻州。 想要依此作为进攻河(套）朔(州)的桥头堡，进而直接威胁最近蹦跶的很欢实的西夏国。 对此，宋齐鲁倒是看的很开，不可能一口气吃个胖子，天下好事全被你一人占了不是。 第332章 英雄迟暮! 宋齐鲁的家乡流传着一个谚语，叫做“熊瞎子掰玉米，掰一个掉一个”。 因为大狗熊每掰一个都是塞在自己腋下，所以到最后也只剩下一个！ 这跟金人是何其相像！ 宋齐鲁也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攻下并不等于占领！ 于是接下来的分工明确，岳飞负责带人继续衔尾追击。 看他那劲头儿，有不拿下忻州、朔州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宋齐鲁则是负责安抚，以及重建太原城的防御工事。 并联合张所和种冽，在吕梁——太原——阳泉一线，修建大批类似黄河边的连珠寨样的碉堡。 反正人力物力都不缺，而且还有钢筋、水泥这等利器加持，所以在山西老乡的帮衬之下，工程进度惊人！ 等到宋齐鲁这边的消息通过《大宋商报》传回大宋之后，一时间，不仅两个地区的人民，整个大宋的百姓都沸腾了！ 这是自靖康之难以来，最为解气的一次！ 那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醉倒在勾栏酒肆！ 看着宋齐鲁这边搞得热火朝天，可把宗泽给眼馋的不行，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的情况下。 最终在建炎二年的四月间，宗泽还是又一次联合五马山和王彦部联合给赵构上表，请求北伐！ 结果，赵构依旧不允！ 这一次，宗泽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气的病倒了！ 这可把宋齐鲁吓坏了，立马将攻打忻州的岳飞调回来坐镇太原，他则是一溜烟的跑回开封。 “我说你老倌儿，怎么就这么死牛鼻子呢？眼看自己都特么活不成了，还把希望寄托在赵白眼身上？你说你这是何苦来哉啊？” “呵呵，咳咳咳～你这猢狲！有你这样劝人的吗？再说了，你多少也要保持一些臣子对君王该有的敬畏之心！” “什么白眼不白眼的？我看你就是大逆不道！要不是看在你没有反叛之心的份上，我宗泽第一个不饶你！咳咳咳～” “我看你们两个还是省省的！一个不配！一个白费！就你这样，起来走路都打恍，那什么玩意儿镇压我？五指山吗？哼哼！” “你！” 气的宗泽手指宋齐鲁，憋气的说不出话来，脸都憋的通红。 宋齐鲁怕真玩大了，把宗泽气的背过气去，那他可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于是便坐在宗泽床边，一手扶着他，一手给他在后背顺气！ “你什么你啊？你看看你连我两句话都担不住，就你这气量的，如何斗得过人家赵构那厚脸皮啊？省省心争取多苟活两日吧，哈～” “哎！” 宗泽是拿宋齐鲁没招了，赌气的扭过头去也不理他。 “你看看你，这么大年纪了，不仅气性大，还小心眼儿了！这样哪能成？” “你要真想北伐，跟我说啊，你也别指望赵构了！跟我说，明天我就捎带你一起玩儿！” “滚出去！大逆不道！你真真是不当人子！如此家国大事，岂是几个臣子便能私相倾受的？” “切～我承认我不是个合格的臣子，但他赵构就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吗？” “就他那熊样！凭什么让我效忠？又有什么值得我效忠？要不是看在天下黎民百姓的份上，我甩都不甩他！” “你你你～” “你什么你啊？你信不信只要你一死，金兵就会大举南下？你知道赵构为什么不敢回开封吗？一来他怕跟他父亲兄长一样再被捉走，再就是怕你这百万大军把他包饺子喽！” “我看谁敢！” “哎！你活着，那是没人敢！但是等你嗝屁了以后呢？就不敢说喽～” “我说你这老倌儿，都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咋怎么就是寻思不过味儿来呢？” “你眼中的百万大军，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随时都可能会威胁到他统治地位的百万流民武装罢了！” 宗泽这下子哑火了！ 是啊，说到底这些人大都是些“底子”不太干净，除了巨寇，就是盗匪，都干过打家劫舍的勾当。 这要是放在没有战乱的年代，这群人都是宗泽打击的对象！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赵构一不给钱，二不给兵！ 就直接给了他一个东京留守的名头！ 没钱、没兵、没粮！ 就他光杆司令一个！ 这让他如何做？ 他岂能怨天尤人的放弃开封？ 那岂不是拿着祖宗基业当儿戏！ 不说开封城内的几十万百姓，就是自己作为臣子，只能为君王守土，如何能做到弃城那样心狠呢？ 他宗泽一世英名，也不想招募这些匪众啊！ 可是不招募，他就无兵可用，就无人可守开封，更无法御敌于外啊！ 而且就这些人，要不是宗泽都划拉到他自己眼皮子底下来盯着。 如果任由他们在这中原大地上肆虐，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遭殃呢！ 他宗泽心里的苦！ 又有谁知啊！ “行了，别拉拉着一副脸了！实话给你说罢，我是干什么出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赵构同意了你的北伐，就算让你打回大名府，也没用，你信不信？” 宋齐鲁把宗泽扶了起来，将一旁熬好的药递给他，又顺手递给了他几颗消炎药，示意他吃下。 “华北平原啊！这么大一片平地，他娘的！就是为人家金人骑兵准备的！” “就凭着我们两条腿的步兵阵形，又无险可守，除了用人命堆，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你觉得你这百万大军，就算能抗住金人的铁骑，能做到死多少人，可以保持不溃散？” 宋齐鲁幸灾乐祸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宗泽。 “呵呵，要不是我执意改组这些流民武装，把一些保安军退下来的老卒安插了进去，这些人的战斗力在我看来就是个屁，你信不信？” “毕竟他们的本职身份，还是一群农民啊！你想用一群农民，去打如狼似虎的金人骑兵？” 宋齐鲁接过宗泽喝完药的空碗放在桌子上。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的心结还得自己破！别老想不开，在这瞎折磨自己！” “你要真想让赵构回来，我给你支个招儿。第一解散你的百万大军，第二就说那个信王赵臻要回开封祭祖！你看看他赵构跑回来的快不快？” 要论到揣摩赵构的心理，估计除了汪、黄、康履等人之外，也就数着他宋齐鲁了。 “那个信王果真是太上皇的子嗣无疑？” “狗屁！我的人去查清了，这家伙就是个冒牌货！真正的信王，还在会宁府干劳役呢！” “嘶～他赵邦杰，怎敢如此大逆不道！” “切，大哥别说二哥！还不是没办法被逼的啊！人家有心投靠赵构，给赵构发去的申请，让他委派官员来接管他们的信，都有一打了！” “结果呢？赵构理都不理人家。这年头，出来混，不扯张虎皮做大旗，怎么混得名正言顺啊？” “哎！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你老倌儿有那闲心，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我那掐算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 “我可给你明说了，只要你敢咽下这口气儿，金兵绝对会立马南下侵宋！” “我这次之所以攻打河东路（山西），就是想着为你这百十万人弄个安身之所。” “现在刚打下来，才经略了一个多月，勉强算才刚站稳脚跟。所以啊，你撑也得给我多撑些时日哈！” “哎，你不必再说！我也不是什么食古不化之人，这里面的事儿，我自己也门清，只是我好不甘心啊！” “哈哈，没想到我们金人的宗爷爷，也有如此悲伤落寞之时啊？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都七十岁的人了还看不开？浅了，格局浅了哈！” “哈哈哈哈，对啊！能苟活到如今，已是上天眷顾，我还有什么好不知足的呢？” “比起种师道那老家伙，我可是幸运的多了，至少还能看到你把完颜宗翰打的落花流水！何其幸哉！” “嗯嗯，这还差不多，只要你老倌儿不继续装死了，也就不白枉我这大老远的，从太原赶回来安慰你了哈！哈哈哈哈！” “没大没小！不知道个尊老爱幼吗？这么大个人了还整天没个正行！” “没事就抓紧滚回你的太原城吧！你要是整天在我眼前晃荡，我早晚得被你气死！” “嘿嘿，这哪能啊！我可不敢背这骂名啊！” “算了，不跟你磨嘴皮子了！给我说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吧！” “还是那句话啊！想打仗，你找我！我随时带你一起玩儿啊！哈哈！”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宗泽是被宋齐鲁这泼皮气的直接舌灿春雷！ “得来！我这就滚！” 宋齐鲁作势就要溜走！ “我让你走了吗？回来！” “哦～” 没办法，这年头谁老谁有理！ 权当让着他点吧，反正他又活不过自己！ 宋齐鲁心里如是想到。 第333章 悲情的李显忠 整个卧室内自宋齐鲁进来之后，除了有宗颖作陪之外，其他人早就已经被清了出去。 可见不止是宗泽，就是他儿子宗颖，都习惯了宋齐鲁这说话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了。 在宗泽府上盘桓了三日之后，眼看着这老倌儿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宋齐鲁也算是放心下来了。 又从自己的“百宝箱”里挑出几板西药给宗泽保命之后，宋齐鲁便带着从宗泽处打劫来五万大军，开始奔赴西北边关！ 没办法，就是个劳碌命啊！ 都说宋齐鲁是个杀星，揍得完颜宗翰都是满头包，你个西夏就老老实实待着呗！ 可是他偏不！ 仗着自己有几万“铁鹞子”。 搁哪上蹿下跳的，老是以为有机可趁，不停的朝着陕西的北方边境抻爪子！ 宋齐鲁这趟就是为了去剁了他这只狗爪子的！ 他还就不信了，原来有辽国牵制，北宋一直没能拿下他西夏来。 现在就连完颜宗翰都自顾不暇，西夏也没了仗势，没道理还让他继续在那蹦跶！ 反正按照宋齐鲁的认知，就是——凡“秋海棠叶”笼罩下的土地，那就都是名正言顺的属于中国的！ 腾出手来的宋齐鲁，就想想看看仅凭宁夏大部、甘肃西北、青海的东北部、陕西省的北部以及内蒙的西部这仅有二十余州府地界立国的西夏，到底有什么可豪横的！ 别的不说，宋齐鲁老早就眼馋西夏立国之本的河朔地区了。 单说河西走廊就有“塞外江南”之称，不仅农业发达，更是天然的牧马地，也是陆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 大宋国“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这句外交宣言说的最为解气！ 这也正应了宋齐鲁此时此刻的心境。 西夏！ 这将是未来几年内，宋齐鲁的主要战略目标和假想敌！ 金国兵锋正盛，能揍得了完颜宗翰已是得天之侥幸！ 可是宋齐鲁还是比较清醒的，他并不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仅凭一己之力，便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猥琐发育，先别浪！ 才是他当下最应该有的状态！ 面对还没有伤筋动骨的金国东路，还正在崛起的小猛人金兀术。 在没有赵构朝廷这个偌大国家机器的支持下，宋齐鲁一个人刚正面，只会将自己拖死、拖垮！ 最终，经络至此的抗金大好形势，将会因失去举大旗之人，而毁于一旦。 毕竟个人再勇武，也是不能跟整个国家机器相抗衡的！ 就是面对西夏，宋齐鲁也打算用怀柔政策。 以经济和军事手段双管齐下，以水磨的功夫，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争取把它啃下来。 中原和太行山上的大移民潮，已经接近尾声。 因为赵构决定今年重开科举择仕，所以宋齐鲁直接把胡铨扔去参加科举了。 没个正统的官方出身，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瞎混也不是个事的，别因为他耽搁了这位大进士成为“南宋四大名臣”。 反正该教的教了，该说的说了，该见识的也都见识了，剩下的路也得自己走了，总不能一直活在宋齐鲁的羽翼之下不是。 而且无论宋齐鲁跟赵构闹得再如何僵，那也得有个在朝廷里充当润滑剂和通气的人啊！ 要不然宋齐鲁只会越来越远离建炎朝廷的权力中心，逐渐被边缘化。 别看宋齐鲁现在搞的是风生水起，看似风光无限的。 但背地里暗流涌动，不知道有多少人处心积虑的想把他搞下来取而代之呢。 等到军事行动处于僵持阶段之后，宋齐鲁的“改革”大计，也得提上议事日程了。 那时候更得有个人在中枢内呼应，充当“士人”的头羊！ 所以，未雨绸缪啊！ 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这胡铨都得放出去了。 虞允文身上贴的宋齐鲁的标签太过抢眼，加之他还欠着孟津城几座京观呢，所以暂时还不能放出去。 宋齐鲁甩下大军，带领一众护卫，直接先行回到孟津和自己的家人小聚了一场。 因为此次北上，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所以他便格外珍惜和家人一起的时光。 在孟津停留五天之后，宋齐鲁便继续跟随大军朝陕西进发。 因为手头上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将领了，所以只得把张宗本给调了过来。 之前最早跟随宋齐鲁的那批将领，冲锋陷阵没有问题，但是独当一面还都欠一些火候。 反正太原那边有岳飞、张所、种冽和程氏三兄弟等人坐镇。 所以，这次宋齐鲁把军中“小诸侯”涂明、殷传宗、宴学道、王传彪等那几个“扬州系”的将领，全都调了过来跟张宗本搭班子。 至于唐鹏、张其忠、李随兴、薛春江、董宝训等人则是从应天到孟津，再到北伐太原这一系列战役中，要么以身殉国，要么因伤退役了。 虽然这一路以来，宋齐鲁成功敲掉了完颜宗翰近九万人的老底子。 但是他自己之前的保安军班底，也被磨去了三分之二还多，双方战斗的惨烈程度可见一斑。 宋齐鲁率领大军一路出了函谷关，过大荔，沿洛河朔河北上，直驱延安府。 现如今抵御西夏的主力干将，便是刘錡！ 他因对西夏屡立战功，由任陇右都护、知甘肃岷县，升任渭州(甘肃平凉)知州及陕西泾源路经略使！ 不过论名头，刘錡的所有官身加一起，也不如宋齐鲁的晋陕经略制置使大！ 所以，这名义上还得受宋齐鲁节制。 不说其他，单就抗金攻夏这两件事上，刘錡还是能和宋齐鲁达成一致共识的。 两个人一个泾源路，一个凤翔路，在做“邻居”的时候，就交情莫逆。 这会儿的抗金名将曲端，也在刘錡手底下任经略司的一名统制官。 而吴玠、吴璘哥俩儿，则还是曲端手底下的两个大头兵。 虽然有张宗本在自己大营，但是这小屁孩毕竟还年轻，还没有后世跟着岳飞混的时候那么牛叉。 而最关键的是，宋齐鲁从宗泽那里拐来的这五万大军，大多都是一群只参加过一次孟津之战的新兵蛋子。 装备训练什么的与他自己的“私军”保安军相比，那就是后娘养的孩子。 保安军大部都在太原盯着完颜宗翰，也不能轻易调动。 那么凭着这些人，他还真不敢吹牛能把人家西夏的铁鹞子，打的落花流水什么的。 宋齐鲁知道二吴兄弟，尤其是老大吴玠，那是能让金兀术在他手底下连续吃瘪的主儿，本事可是杠杠滴！ 只不过现在刚初出茅庐，还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还没有被重视。 为了让他兄弟二人不在曲端手底下吃挂落，救他兄弟二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宋齐鲁一封书信，直接从刘錡那里把他哥俩给讨要了过来。 刘錡也痛快，虽然不知道宋齐鲁为什么对自己手底下这俩大头兵这么门清儿，但是也配合的把他们的组织关系划到宋齐鲁这边来了。 有了二吴兄弟的加盟，宋齐鲁这心里才算是多少托底了一些。 当然，此时的延安府还有个狠人，被宋齐鲁一直记挂着。 那就是自北宋靖康元年，就随他父亲李永奇一起率军守卫延安，征战西夏，后于延安被金兵所俘，却一心归宋的悲情小哥——李显忠！ 这哥们，有多倒霉催的呢？ 看看他的人生履历就知道了。 1126年被金兵侵宋之时，年仅十七岁的李显忠就随父亲一起出入战阵，一直活跃在抵御西夏和抗金的前沿。 1130年秋，延安陷落，金人为实现“以汉治汉”和收买占领区的民心，则是继续任其用父子二人。 1131年正月，金太宗将完颜宗辅调回了燕京，直接任命金兀术为陕西的金军统帅。而李显忠也开始进入金兀术的视线。 直至1137年前后，伪齐刘豫想要征调中原士兵大举攻宋，命李显忠率延安军马赴东京开封，并被授予南路钤辖。 但是李显忠始终谨记父亲的嘱托，让他有生之年一定要逃回大宋为国效忠。 而这也成了他一生的执念所在。 所以他在东京之时，又密派心腹雷灿赴临安，告知赵构其南归之心。 但阴差阳错之下，因时机不允，一直未能成行。 1137年底，伪齐被废之后，金兀术知道李显忠不凡，则是直接任命他为承宣使，治管同州(陕西大荔)。 赴同州之时，李显忠又派心腹黄士成经四川辗转至临安，上报自己志在南归之事。 后来在1140年正月，更是直接抓了来同州视察的金将撒离喝为人质，打算逃回南宋。 但是被金人追上，其父亲及李家200余口人，全部为金军所杀。 无奈之下，李显忠只得带领手下仅有的26人奔赴西夏。 就这样还顺道抓了西夏的心腹大患——金将青面夜叉，当投名状。 第334章 价值五百的宋夏之战! 李显忠的来投，让西夏国主大为欢心，给人给官。 但是后来夏人越发觉得这李显忠，就是个心向大宋的“二五仔”！ 于是便派出精锐“铁鹞子”军，前去征讨李显忠。 结果就是夏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灭掉李显忠，反正被他打的抱头鼠窜，被杀死践踏的夏军多达万余人。 李显忠一看这回这西夏也是待不下去了。 得来，回大宋吧！ 于是便带着俘获的四百多匹战马，短短时日内居然集合了上万人马，直奔时任四川宣抚使的吴玠而去。 等到吴玠迎接到李显忠的时候，他麾下已经聚齐了近四万兵马。 也因此直接被授予了指挥使和承宣使。 就这样，费尽千辛万苦，都快赶上唐僧西天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的李显忠。 最终才修成正果，回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大宋，开始为国效力。 不得不感叹，同样都是“三姓家奴”，就郭药师办的那些操蛋事儿，跟李显忠比起来，提鞋都不配！ 1140年和1142年，李显忠先后两次跟他的“老东家”金兀术对阵战场，并破金建功。 更是在其后的1160年，打败金兵万余人。 1162年，爆捶完颜亮，收复整个淮西之境。 1163年，参与张浚主持的“隆兴北伐”。 虽然最终以宋军失败而终，但是也成功的遏制了金军，令其随后的四十年年，再无力大规模侵宋。 看到最近威风凛凛的宋国大牛宋齐鲁，居然亲自率军前来讨伐，西夏那边顿时也哑火了。 监军王枢、武将嘭讹二人，在没等到夏主命令的情况下，为了防止引起宋齐鲁“不必要”的误会。 直接命西夏大军后撤四十余里，直接撤回了之前宋夏的国境线以西。 这特么的，让宋齐鲁感觉一拳挥空！ 自己这一路调兵遣将，千里迢迢的，带领大军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 你一句误会，就没事了？ 姥姥！ 要么给我们皇帝上表道歉赔偿，要么我们双方立马开片！ 反正宋齐鲁现在手底下兵多将广，还有刘錡帮忙牵制西夏国的南面，根本不带怵的！ 所以，宋齐鲁直接命人把西夏的议和使扔出了大营！ 在宋齐鲁的理念里，战争首先就是为了政治目标而服务的，其次便是为了实现经济目的而服务！ 只有这样的仗，才能越打越顺手，不至于贴钱太多！ 要不然“赔钱”的仗打的多了，那就属于败家的行为，任谁也扛不住！ 尤其是他现在这种，没有赵构官方支持的“私人”军事行动，更得精打细算！ 就比如这一次，五万人马的吃喝用度，后面都是跟着一个大商队伺候后勤呢。 本身山西那边打成了那副熊样，再加上大搞基建和防御，那边纯粹就是烧钱，稳赔不赚的买卖！ 所以那些商人，此次都眼巴巴的瞅着延安这地界爆水晶呢！ 结果等宋齐鲁来了，你跟我说不打了？ 早特么干什么去了？ 是打！还是和！ 得由我宋齐鲁说了算才行！ 打！ 说什么也得打！ 就算是和！ 那也得等到把你们打服了之后再说！ 要不然你们能摆正姿态，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听我跟你讲道理？ 不好好跟我说话，那我这些巨额的军费从哪里出？ 金主一看宋齐鲁这架势，那就是没办法私了了啊！ 等到听闻宋齐鲁让信使给他带的回话之后，更是气的肚子疼！ 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真以为跟金人打了几场胜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敢跟我一国之君这么说话，要说也是赵构来说才对，那样我们俩身份才对标！ 上表赔偿？ 笑话！ 真当我家的“铁鹞子”是摆设吗？ 打！ 坚决得打！ 于是，南宋的第一场大规模的宋夏军事碰撞，就因为两个二百五的赌气之争，开始了！ 李氏父子、大小二吴、小张宪，再加上刘錡、曲端等人，这些再往后数十年，随便拎出来一个那可都是跺一跺脚震三震的主儿啊！ 不说其他，单就将官的配置来说，西夏战场这豪华的阵容，比之太原战场也不差分毫！ 反正一个不忿，一个诚心找茬儿，那就打吧！ 西夏那边更是放出豪言，直接派出二十万大军，发誓要活捉了宋齐鲁，让他去给夏主献舞！ 吹牛逼谁不会？ 宋齐鲁直接扬言，只用他手里这不到八万人就揍哭西夏，但凡再添一兵一卒，就算他输！ 好家伙嘛！ 此言一出，立马吸引了宋、金、夏三国，所有高层的目光！ 也不知道这宋齐鲁哪里来的底气，是真有如此本事啊？ 还是胡乱的吹大气？ 这要是第二条还好，大家也就一笑而过！ 这要是第一条那八万人真有如此实力，那估计三方的屁股，都要坐不住了！ 其实宋齐鲁哪里来的那么大底气？ 只不过玩的文字游戏罢了！ 首先在征召了延安府周边所有军队后，也只是堪堪凑齐八万大军，一时半会他也没处弄人去了。 再一个就是，此次的战场虽然以他的延安府这边为主。 但是还有渭州的刘錡，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啊！ 刘錡可是一直在从陇右都护府和泾源路经略司不停的调兵遣将，一副大军压境的态势。 退一步讲，哪怕宋齐鲁这边吃了败仗，最多就是丢个脸。 但是凭借他的几万大军保住延安不失，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他和刘錡二人，无论谁那边建功，总体来说大宋这边都是稳赚不赔的！ 建炎元年五月初十，宋夏交战开始！ 双方列开队形，准备军阵对冲！ 宋齐鲁一看这架势，心里立马就乐了！ 感情是我跟完颜宗翰的恩怨情仇，都人头打成狗脑子了。 你这里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啊？ 居然还敢以这种阵仗面对我？ 看来活该你们吃亏！ 今儿个，就让你家宋爷爷好好的给你们上一课！ 西夏那边首先派出阵的，那肯定就是他们看家的精锐骑兵“铁鹞子”了！ 这铁鹞子，重在一个“铁”和一个“鹞子”上！ “铁”是指人马着铁甲，差不多跟金人的“铁浮屠”一个路数的，但是介于重骑兵跟轻骑兵之间。 “鹞子”则是指这支骑兵都是精心挑选的骑术和武艺高超之人，而且战阵配合之间也是灵活多变。 而铁鹞子自成立以来，一直就是西夏国的一柄尖刀，在对外战争中屡立战功。 但是，宋齐鲁就是以打骑兵起家的啊！ 尤其是对付这种让其他人头疼不已的“铁罐头”，那更是得心应手，堪称重骑兵杀手！ 既然西夏人那边如此诚意满满！ 那没说的，加强版“三件套”，顶格招待！ 钢丝、陷马坑、梅花钉、地雷、火炮、手雷、手铳这一套组合拳下来。 直接干的“铁鹞子”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是没吃过火器的大亏啊！ “铁鹞子”之前冲的有多么猛，这会儿就有多么痛的领悟！ 由于宋齐鲁缴获的马匹大都装备了保安军。 现在的保安军今非昔比，三万人的部队，差不多人手一匹战马，可以称得上是全骑兵战队。 当然，这其中多亏了完颜宗翰的“大力襄助”！ 反观这次来延安府的五万大军，则是可怜的紧，加上延安府原驻人马，七凑八凑的，还没凑出来一千骑兵。 看来这些人的战马，就要着落在此次的西夏大军身上了。 没有战马，就意味着没办法成规模的机动和冲阵。 因此，战壕的作用就尤为突显的重要。 在远程接触战中，就已经吃了大亏的西夏大军，在付出了沉重代价之后，终于突破火力网，来到了宋军的战阵前。 而等待他们的，则是一大片的沟壕工事！ 面对眼前如此大规模的防御工事，西夏军都傻眼了！ 这特么来的是一群地老鼠吗？ 才一日夜的功夫，居然被宋军挖出来了如此沟壑纵横的战壕！ 来都来了，那也没办法后退，闭着眼上吧！ 没有了冲势的骑兵，在战场上就跟待宰的兔子差不多，一时间鬼哭狼嚎，损失更加惨重。 这些铁鹞子硬着头皮，终于捱到了西夏后继步兵的来援。 这才算是摆脱了大宋这边的跳荡兵和排枪队的泥沼。 但是不远处仍在偷袭的排枪，让他们依旧头痛不已。 嘭讹一看“铁鹞子”吃瘪，损失如此严重，心都在滴血啊！ 要是再这么玩下去，他也别回去了。 估计夏主会直接把他切丝剁沫喂王八！ 于是抓紧勒令铁鹞子回防，专门负责压阵，正面战场由步兵战阵压上！ 第335章 齐鲁郡王，总督四路! 这样一来，步兵对步兵，宋军这边就更不怂了啊！ 要说打不过金兵，那也情有可原。 毕竟女真人刚出树林子，打架贼拉猛。 辽、宋、夏，大家都干不过人家，那就都不算丢脸。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大家都一个水平的，那宋军这边，在心理上也没道理怵你们西夏不是？ 既然宋夏步兵对上了，那我们大宋作为天朝上国，跟你们西夏这一比。 无论是吃喝用度，器械训练，还是心态上，我们还是都占据天然优势的对不对？ 这要输给你们这帮子人，那就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这就好比班上的两个小朋友，都经常受小胖子的欺负，结果有一天这两个小朋友干起来了。 好家伙，只要不是对阵小胖子，那二人彼此间的战斗力，都直接爆表了！ 因此，宋军突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连宋齐鲁自己都吓了一跳！ 虽然这群人之前都跟着他，参与过郑州保卫战和孟津之战。 但是毕竟这一次，是在没有保安军顶在前面的前提下，他们自己第一次独立挑大梁！ 开始宋齐鲁还就怕短兵相接的时候，这群人不抗揍，会变成溃军。 于是还预备了诸多的后备计划。 却没成想这些人，居然给了他一个如此大的惊喜！ 这西夏步军，完全是被压着打的节奏！ 被宋军借助武器之利，直接按在地上一顿猛的摩擦！ 王枢心里那个气苦啊！ 这他娘的都些什么事儿啊？ 打不过金兵也就罢了，这什么时候对上宋军，打自己也跟打小孩儿似的了啊？ 难道是这世道变了吗？ 可是去年他们不是刚被金兵掏了老巢，连皇帝都被掠了去的吗？ 怎么才一年时间没见，这一个个都跟嗑了药似的了啊？ 王枢跟嘭讹一合计，今天就这么个样儿吧！ 反正研究不出来破敌之法，坚持的越久，送的人头就越多？ 于是西夏这边便开始鸣金收兵，宋军趁势掩杀了一阵，便退回了战壕。 各自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两军各自安营扎寨，相安无事。 但是此时宋齐鲁的心里跟猫舔似的，有个想法一直挥之不去！ 那就是这次让张宗本带过来的“空军部队”！ 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 有了上一次空袭太原城的辉煌战果，宋齐鲁是食髓知味。 就一直对这种投资小，回报大的做作战方式念念不忘！ 宋齐鲁现在纠结的是，到底是趁今晚西夏军安营扎寨不稳之时突袭的好。 还是待过两日，西夏人马俱疲之时再扩大战果？ 最终拿不定主意的宋齐鲁，还是决定招来众将领商议一下。 经过一通商量，众人还是决定今晚偷袭。 毕竟这种事成本太小，即使偷袭失败，也不会伤筋动骨，仅此一点就对众人有莫大的吸引力。 而且一旦偷袭得手，可以一举给西夏军造成致命一击！ 不仅能严重震慑敌军，更是能最大程度的减小宋军伤亡。 从而达到以战促和，逼迫金主低头的目的！ 既然已经做出决议，众人则是相继退去安排。 还是半夜时分，“空军”的热气球在西夏军营的西北高地升空。借助风力开始向着西夏军驻地进发。 “呜～呜～呜～” 西夏军吹响了袭营的警报！ 而此时宋齐鲁仅有的不到一千骑兵，也已经成功抵达西夏军营不足两里之处。 骑兵开始催促马力，准备发起冲锋！ 不过西夏那边貌似也早有准备，就防备着宋军袭营呢。 此时的铁鹞子已然在军营集合完毕。 但是王枢二人千算万算，没算计到宋齐鲁还有“空军”这么个杀手锏！ 比一千骑兵率先抵达西夏军营上空的空军部队，又开始了他们的个人秀！ 炸药包、猛火油罐、火球……纷纷从天而降！ 还没等两军骑兵接触，王枢悲剧的发现，居然他娘的哗营了！ 这是什么概念？ 二十万大军的哗变，这危害可比被袭营还要惨重！ 这一下，乐子大了！ 除了提前就有防备的“铁鹞子”部队之外，其他军队直接被宋齐鲁的空军炸懵了！ 一时间狼奔豕突！ 兵找不到将，将找不着兵！ 西夏士兵开始朝着四围逃窜。 一时间，整个西夏营地到处都是熊熊燃起的大火，爆炸声四起，所有军士都乱成了一锅粥！ 互相推搡、践踏至死的兵士不计其数！ 嘭讹也是亡魂大冒，立马命令手下的亲兵和督战队喝令西夏所有军士待在原地，不准逃窜，等待自己的将领集结！ 这命令本身放在平常没错！ 可是如今一群士兵都红着眼睛逃命，你却让他别动？ 这不是要他的命嘛！ 所以这群士兵也没客气，直接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的把所有督战队和大帅亲兵捶成了肉泥，自己则是继续逃窜奔走！ 而此时的宋军八万大军，也已经全副武装的抵达西夏军营不远之处。 头排的火炮，已经朝着西夏军营轰了好几轮！ 这更加剧了西夏兵士的慌乱程度，逃出军营的士兵，一头扎进夜幕中，头也不回的四下逃窜。 至于能不能不被宋军抓住，那就全看个人运气了！ 而王枢、嘭讹二人也是自顾不暇，在亲兵和铁鹞子的护佑之下，朝西夺路而逃。 这一下子，西夏军队是彻底的没了主心骨，直接废了！ 反观宋军则是得意了！ 这群已经丧胆的西夏军，根本就没有战力可言，宋军跟抓兔子似的，开始从四面八方往回拎人！ 宋齐鲁终于体会到建炎初年，金兵打宋军的那种快感了！ 简直毫无挑战性！ 几十万大军，顷刻间灰飞烟灭，简直轻松的一逼！ 这场抓人的“游戏”，一直持续到次日中午时分才结束！ 最后清点战场，除了缴获的西夏军大批的粮草、器械之外，居然还有将近万余匹的战马！ 而抓到的俘虏数量，更是惊人！ 八万人居然一夜之间居然抓到了十万余人！ 平均人手一个还多！ 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但是细想之下又在情理之中。 在那种哗营的混乱之中，即使是诸葛武侯再世，也是无力回天。 突然间，宋齐鲁有了一种独孤求败的错觉！ 环视天下，貌似除了还没有揍过金兀术之外，他也算是爆捶了西夏和金国两国大将了！ 宋齐鲁命令大军趁势突进，直至把所有西夏联军驱逐出延安府地界。 直至北控白于山，南控子午岭。 成功的将宋夏边境线，横推到了白于山的长城和子午岭一线为界！ 这一下子，不仅西夏举国上下震动。 就是对于金国和建炎朝廷而言，都无异于一场小型地震！ 这宋齐鲁，是大势已成啊！ 金国那边也有脑袋瓜灵活的，看准了这个时机，立马跟金太宗建言。 宣称只要宋齐鲁独立称王，金国愿意承认宋齐鲁王朝的合法性和正统性，并愿意两国建交，以兄弟国相称。 这他娘的小眼药给宋齐鲁上的啊！ 气的宋齐鲁直跳脚骂娘！ 对于金国的掺沙子行为，宗泽立马让人捎来了书信。 并扬言只要宋齐鲁敢独立，他就刨了他们宋氏的祖坟，做鬼也不放过他，并且要将他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对此，宋齐鲁只回了一句：先保证你自己先活着吧！这么低阶的挑拨离间你也信，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相比较于宗泽，远在扬州行乐的赵构，在听闻消息的时候可是都快吓阳痿了！ 这举国上下，就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宋齐鲁了？ 而且全大宋的海军，都是宋齐鲁一个人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他娘的宋齐鲁要是反了，那他这皇帝也算是做到头了！ 于是，赵构声情并茂的亲自写了一封书信给宋齐鲁，信中详细阐述了二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义结金兰的全过程。 深刻检讨了自己最近的“混账”行为，并表示会积极改正，一定不会让宋齐鲁失望。 甚至不惜请出了铁券丹书上记录的双方誓言，来打感情牌。 对于宋齐鲁的冷漠态度，赵构是真的害怕了。 直接甩出了杀手锏，也不顾“异姓不可称王”的祖训！ 直接昭告天下——因功封赏宋齐鲁为齐鲁郡王，并且世袭罔替！总督北方四路事宜！ 那意思表明了就是说：大哥，你可千万别闹！王位不用你自己封，你想要，我给直接你不就得了嘛！ 第336章 天价饭票 这泼天的富贵啊！ 来的是那么汹涌，那么突然！ 随着赵构的昭告天下，不仅大宋举国上下震惊。 就连金国的金太宗和西夏国主都没脾气了！ 说到比狠！ 他们只服赵构！ 宋齐鲁这个时候，也没想到赵构给他来这么一招，等于直接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于是抓紧在《大宋商报》上发表声明。 说自己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此生绝无反叛自立之心，否则人神共击之，还请赵构收回成命。 赵构这小心眼以己度人，以为宋齐鲁这是跟他玩“三请三辞”的把戏。 于是在《大宋国皇家邸报》上又发表声明，细数了宋齐鲁这一路以来，为大宋国立下的所有汗马功劳。 并言称宋齐鲁这个“齐鲁郡王”的头衔当的名副其实！ 并且自己已焚表祭天，昭告祖庙。 而且此事已写入赵氏族谱，身份玉碟都已堪刻好了，正在派人送来的途中。 眼看赵构这回是玩真格的了，在“三请三辞”之后。 看在赵构“诚意满满”的份上，宋齐鲁这才“不得不”接受了赵构的封赏。 但是作为投桃报李，宋齐鲁立马发表了声明，严厉谴责了金国挑拨离间的无耻行径。 并表示他个人对金国金太宗的皇位十分感兴趣，就问他是主动交出来，还是等自己去拿？ 并且点名了夏崇宗李乾顺，问他被俘的十万大军还要不要了？ 如果想要的话，立马给大宋国皇帝赵构陛下上降表，并抓紧派人前来商谈赔偿和赎买战俘之事！ 这一下子把三国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能说前无古人，至少能算是后无来者了。 而金太宗和夏国国主在听闻消息之后，更是气的吐血。 扬言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手撕了宋齐鲁！ 自打宋齐鲁马踏西夏军营，这都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 缴获的物资都，也都已经被宋齐鲁变现完成，结果西夏国主李乾顺那边还没什么动静！ 宋齐鲁直接怒了，他算是琢磨个味儿来了！ 好你个李乾顺啊！ 这是想赖账是吧？ 还是想等筹备完大军，再来跟我比划比划啊？ 好！你不吭声，给我装王八是吧？ 那我来！ 于是宋齐鲁又继续在《大宋商报》上隔空给西夏国主喊话： 我就问你姓李的，这十万大军你还要不要了？ 别在那给我装死，给我个痛快话！ 最后再给你三天时间，抓紧提钱来找我，否则，我自己看着处理了！ 还有，顺便把你这十万大军的半个月的饭钱一起给我结算一下！ 一时间，这个消息瞬间瞬间传遍天下，李氏夏主也成了整个天下人的谈资笑话。 宋齐鲁的损，还不止如此！ 他让人印发了大字报，让国安的人扔的西夏各个城池都是。 此外，还派人专门前去宋夏边境的城下去喊话，就说他们西夏国主薄情寡义，拿着他们这些大头兵不当人。 他自己整天酒池肉林的荒淫无度，却舍不得掏钱赎回被俘的军士！ 一时间，整个西夏国人心浮动，边境守军也是人心思变。 各城池连续出现逃兵，被抓住砍掉的脑袋都挂满了城头。 但是这种情况仍旧屡禁不止！ 每个西夏的官员都知道，这是宋齐鲁的挑拨离间和泼脏水。 但是却都无力反驳，因为他们的国主这次的确让他们都失望透顶了！ 老李头开始想要直接砍了丧权辱国的王枢、嘭讹泄愤，却被众大臣一起求饶，这才让二人侥幸保命。 紧接着便开始从全国源源不断的征集粮草，调集大军，准备御驾亲征。 在外人看来，这是对十万被俘军士的生死毫不关心。 因为他的确什么也没做，这让官方想帮他圆谎也圆不了啊！ 宋齐鲁让人这么一搞，夏主李乾顺的名声更臭了！ 陆续发生的逃兵事件和民间酝酿的激愤情绪，也终于让李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不解决十万大军的事儿，别说再打宋齐鲁了，他自己不被自己的国民搞掉，那都得烧高香了！ 于是，西夏立马回复说国主正在变卖内务库物品。 就是为了从狼子野心的宋齐鲁那里，救回自己本国的国民，即日便启程洽谈。 宋齐鲁乐了，小样儿，让你再给我装死，看你这回怎么躲！ 于是宋齐鲁不仅开始了三天的倒计时，并且每天都是同样一句话：今天西夏没来人，还剩x天！ 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时分，西夏的议和大使——萧让，这才满头大汗的来到宋齐鲁军中。 “哎呀！想见贵使一面，还真是难啊！要不是我冲着全天下人喊口号，你们的夏国国主，是不打算要这些人了是吧？” 宋齐鲁用言语揶揄西夏国使。 “呵呵，误会，误会！我们国主也是一直在筹备钱粮。这才耽搁了一些时日！” 虽然西夏国使跟吃了苍蝇似的，但还是得忍着恶心陪笑。 小国无外交，这话一点不假！ 如果说是败在金国手里，让一向桀骜不驯的他们，还勉强能接受。 只是现在让他们跟一个大宋官方身份都模糊的军阀低头，这事儿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要知道他们先皇李元昊时期，那是何等的辉煌？ 辽国和北宋还不都是手下败将？ 如今居然沦落至此！ 哎，可悲可叹啊！ “那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在谈判之前，贵使还是先把十万大军这个伙食费结清一下吧？一共二十天，承惠200万贯！” 西夏国使者听闻后面这个数额，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这他娘的正式谈判还没开始呢，你就跟我开玩笑？ 200万贯？ 你怎么不去抢？ 他娘的，我们国主一共都没给我200万贯！ “呵呵，那个，郡王大人开玩笑了吧？这个，这个数，额是不是有些狮子大张口了啊？” “开玩笑？没有啊！这是正常行价！要知道在我们汴京，一个人一贯钱那都是吃不饱的！” “更何况这里距离开封，足有千里之遥，这一路上光是人吃马嚼的靡费，就是天文数字了！我这还是给你们折合成了钱，还没给你们要粮食呢！” 这明显的就是趁火打劫啊！ 扯淡也不带这么扯的啊！ 难道你给我们西夏军士吃的，都是开封大酒楼送过来的餐食吗？ 还不都是缴获的我们西夏国原本的军粮？ “那这，这也太高了吧？就是天天吃肉，十万大军二十天，也不可能吃下去200万贯的吧？郡王大人这是诚心为难我们啊！” “吆喝？还我为难你们？咱们到底谁为难谁？无故犯我大宋边境的是你们，打了败仗，又不抓紧拿钱来赎人的还是你们，反而让我替你们养了二十多天！” “我他娘的是你们的亲爹吗？真以为我那么好说话的？还就跟你们说了，这200万贯，少一个大子都不成！你们拖一天，我加一天的钱！” 宋齐鲁心道：小样的，想跟我玩哩格楞？怕是你们还没弄清楚状况呢啊！ 西夏国使直想甩袖而去，跟宋齐鲁这种油盐不进的浑不羁，根本就讲不通道理！ “如果贵国就是这副诚意的话，那我觉得我们也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战场上相见，告辞！” 宋齐鲁一看。 吆喝，这还来脾气了？ 跟谁俩呢？ 真以为小爷吓大的吗？ “好走不送！何时开打，劳烦知会一声，我们随时奉陪！” “不过，您只要迈出这个门，下一次再来，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啊！” 宋齐鲁斜着身子，倚靠在太师椅中，似笑非笑的目送西夏国使！ 萧让恨不得脱下自己的官靴，狠狠的呼在宋齐鲁那张可恶的臭脸上！ 正常来讲，不是应该宋齐鲁那边的人阻拦他，然后双方各退一步吗？ 结果倒好，不单给台阶下也就罢了，居然还给架到火上烤！ 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没说的，打就打吧！ 光饭票就这么多钱，赎人还不知道多少呢！ 与其这些钱白白便宜了宋齐鲁，还不如两方人马再做过一场！ 好让他们知道，西夏男儿也是有血性的！ 萧让甩袖而走，反正不是我们不谈的，是你宋齐鲁欺人太甚！ 宋齐鲁一看，这小样儿的，果真被自己气跑了！ “传令给程氏兄弟，让他们即日起率本部大军赴吕梁。” “让种冽率本部两万五千人马前来延安府待命。” “吴玠率部负责子午岭防线，李永奇、李显忠父子负责白于山一段。” “责令刘錡部，迅速集结，陈兵渭州一线，随时配合我部攻夏！” “诺！” 一众传令兵得令后，立马出门翻身上马，背插三只加急令旗，开始朝四处分散而去。 第337章 眼花缭乱的西夏国史 “叔父难道真的不再考虑，再与他们和议了吗？” “和议，只是一种手段，但不是唯一手段。” “只有将敌人彻底打服，打残，他们才会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跟你说话。” “说到底，这次的谈判，不过是一场政治作秀罢了！” “这仗早晚是要打的，李乾顺和我都心知肚明。那200万贯，也不过是我们双方之间的相互试探罢了！” 张宗本点点头，战场以外的事儿，他也才刚刚接触。 反正他就只认准一件事，宋齐鲁指哪，他就打哪。 “即使此次不打，三两年内，宋夏之间必定也还会有一场更大的决战。” “与其那样，还不如趁现在就把他们的有生力量，消耗是一些是一些。” “金国才是我们的头号大敌啊！所以，我不能把所有精力都耗费在这边，我们双方都想着揍彼此一回狠的呢！” “那这十万西夏军如何处置啊？” “让他们继续屯田、兴修水利，修建连通延安到吕梁的官道和防御工事！” “总不能养着他们吃白饭吧？好不容易送上门来，一群不要工钱的壮劳力，不用白不用。” 就这样，所谓的宋夏和谈，就跟个闹剧一般。 双方都只走了个过场，然后又各自忙着整军备战去了。 宋齐鲁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儿？ 既然经济打劫没得逞，那么舆论风口，就得找补回来！ 宋齐鲁在继续抹黑西夏李乾顺的路上渐行渐远…… 什么言而无信啦，寡颜鲜耻啦，骄奢淫逸啦，穷兵黩武啦，不顾自己百姓和军民死活啦…… 反正是只要和“昏君”沾边的词，宋齐鲁全部在夏崇宗身上用了一遍。 短短时日内，西夏国主的形象就被宋齐鲁渲染成了彻头彻尾的“小黑人”！ 宋齐鲁可不仅在《大宋商报》上刊登消息，国安的线报人员、一部分奔走在宋夏两国的商队，都成了“大字报”的散播专员。 搞得最近大批传播此消息的西夏国民被抓，民间一时间人心惶惶，群情激愤！ 据说得到消息的西夏国主，更是气的吐了两回血，差点一病不起。 御书房里能摔的东西，全部摔了一个遍。 不仅是伺候的太监，就连西夏国的大臣，这几日里，都有好几个包扎着脑袋觐见的！ 吴乞买和赵构终于知道宋齐鲁是有多损了！ 各自暗下决心，要么一口气打死这疯狗，要么没事就千万别招惹他！ 真是太他娘的损了！ 简直没有底线可言！ 就这，宋齐鲁还不拉倒，他还把晋江的张晋和上官飞都给调了过来。 可不要小瞧了如今的这两人，他们的本事，也早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 两人一人在商，一人在钱庄，这两年在南方更是玩的风生水起。 因为资源不缺，手腕也不差，所以轻易还真没人敢跟他俩掰腕子！ 此次把他们调来，就是为了跟西夏玩经济战的。 看看西夏国所在的地理位置就能知道，他们的国土上三分之二为沙漠半沙漠化土地。 其中大名鼎鼎的毛乌素沙漠，基本全在西夏国境内，那是真的穷啊！ 除了河套地区以外，像青海、甘肃、内蒙等地区，因为常年干旱，百姓喝水都成问题，那农作物的收成简直可怜。 老百姓能不能填饱肚子，纯粹靠老天赏脸！ 自西夏立国以来，粮食就没有够吃过！ 之所以跟北宋搅毛，就是因为吃不饱饭闹得，来大宋境内抢食儿吃的。 而且党项族，原本就是以游牧为主。 因此西夏的主要经济来源，除了河套地区和河西走廊的作物产出之外，其他地方多为畜牧业。 就这样，风调雨顺的丰年还能勉强自给自足。 但凡稍微有点天灾人祸的，就得靠从大宋大批购买粮食才能挺过去！ 要不然百姓就得以大麦、筚豆、青麻子充饥。 第二大最主要的来源，就是靠收取丝绸之路上一些过境商人的商税。 以及从大宋和西域之间，充当“倒爷”，赚点零花钱。 但是因为这些年来，西方的拜占庭帝国羊毛薅的太狠。 所以以阿拉伯人为代表的商人，逐渐放弃在沙漠里趟沙子，开始沿着海路，直达大宋各市舶司。 现今的丝绸之路上，仅有一些通往西域和中亚诸多小国的一些零散商队，使得西夏近年来的商税越收越少。 此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来钱买卖，那就是青盐出口创汇！ 要知道盐这玩意儿，自古以来那都是官府专营的。 这也是执政者统治地方的一个重要手段。 大家都知道缺盐，会导致人体电解质失衡，进而危及生命，那可不仅仅是没力气的事儿了！ 而北宋与西夏建立的榷场，也基本上就是交易盐、铁、粮食大宗货物等。 只要一关闭榷场，最先扛不住傻眼的就是西夏国。 所以看到这些，宋齐鲁多少还有些同情历代的西夏国主了。 也难为西夏能在辽、金、宋三个庞然大物的夹缝中，还能历经十任帝王，硬扛了189年(1038-1227）！ 除了李元昊那家伙是真牛叉之外！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家那地方忒穷了！ 打下来都不够军费钱，统治还得大把大把的往里贴钱！ 更何况西夏是全民皆兵制，部落林立，想要打下来也不少费劲！ 连完颜宗翰当年追杀辽帝，来到这里都是抹眼泪走的！ 除了河套和河西走廊之外，其他地方别说打了，特么就是白给你，你都得寻思寻思要不要。 而且自李元昊那不要脸的，强上了他的儿子宁令哥的未婚妻。 结果被自己儿子弄死之后，西夏就开始迅速走下坡路。 先是1048年，继鼓动宁令哥弑父之后，国舅没藏讹庞又联合自己的妹妹弄死了宁令哥。 二人拥立仅有周岁的李谅祚为帝，从而开启了西夏长达50年之久的后党和国戚专政。 二人专政期间好大喜功，为了巩固统治，连年在辽、宋之间轻启战端。 直至被辽国打服后，向辽称臣。 要说这没藏太后吧，跟李元昊真不愧是奇葩的两口子！ 没藏太后也是个不正经的，荒淫无度，面首无数。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1056年，李守贵与吃多己二人，因为争宠而弄得鸡飞狗跳。 最后“醋坛子”李守贵，也不知道是动真感情了还是咋滴，直接把对他“不忠”的没藏太后给杀了！ 这样一来乐子可就大了！ 国舅爷没藏讹庞直接砍了李守贵，立马又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李谅祚！ 摇身一变，他自己成了国舅爷加国丈双重身份，得以独揽大权，把持朝政！ 结果随着年龄渐长，李谅祚开始对没藏讹庞把持朝政愈加不满！ 加上他自己那么一对丢人的爹娘，自己娶的居然还是自己的“小姨”。 这家伙的心理，也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逐渐扭曲了！ 李谅祚居然无师自通的也学会了私通！ 而且对象，正是他姥爷兼他老丈人的儿媳妇——“舅妈”梁氏！ 这下好了，没藏讹庞父子岂能忍？ 合计着要弄死这李谅祚，反正这事儿，他们也有经验，早已是是轻车熟路了！ 结果这梁氏，居然也动了真情，心向李谅祚。 并且眼光独到的押对了宝！ 最终于1161年四月，直接告发了他公爹和他丈夫密谋造反！ 此时已经掌握一部分权势的李谅祚，在大将漫咩等人支持下，直接一锅端了没藏氏家族。 连他的“小姨”老婆——没藏氏也杀了，改立梁氏为后，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大梁太后”！ 结果还没过足皇帝瘾呢，就在诱杀了保安军(陕西志丹)的宋将之后，于1067的腊月嗝屁了。 至于怎么死的，历史记载的为病死。 但是一位年仅21岁的青壮年，能病死？ 反正宋齐鲁是不信的。 本着谁受益，谁嫌疑最大的推论。 宋齐鲁觉得，这里面“大梁皇后”和梁乙埋，功不可没！ 李谅祚挂掉之后，梁氏拥立了年仅7岁的惠宗李秉常继位，又开始玩起了后党专政那一套。 在此期间发生的大事，就是好大喜功的宋神宗，觉得惠宗个小娃娃刚上台，西夏国内外局势震荡，肯定可以捡个大便宜。 结果除了碰了一头包之外，啥也没捞着不说。 还在灵州和永乐城之战中，损失兵将民夫多达60万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到他这种程度，也是窝囊的让人醉了！ 第338章 大梁太后和小梁太后 但是好在经过王安石变法之后，大宋的腰杆子，总算是硬了一点。 在1071年，王昭收回了煕河路。 一直到1080年，李秉常在他叔爷爷，也就是李元昊的弟弟，嵬名浪遇为代表的嵬名氏皇族帮助下，才得以真正亲政！ 李秉常崇尚汉法，并打算将占领的河南地区归还宋朝。 想以此借力宋朝，来削弱打击盘踞那里的梁氏家族势力。 结果就是，刚亲政不久的李秉常，直接被大梁太后给“封印”了！ 不得不说，这梁氏还是颇有些手腕的。 在1081年，采用坚壁清野和偷袭粮道的策略。 成功粉碎了宋神宗发起的，以李宪、种谔为主的五路宋军灭亡西夏的军事行动。 并于隔年亲派三十万大军，在永乐城之战大败宋军。 因为连年征战，国力靡废，经济衰退。 为平息国内矛盾，大梁太后和梁乙埋，不得不于1083年还政李秉常！ 但是再次上台的李秉常，还是被梁氏架空权力。 李秉常想着反正自己还年轻，熬也能熬死这些对手，所以且熬着吧！ 哪曾想，好不容易熬死了国舅梁乙埋。 结果接过接力棒的，不是他李秉常，而是他老表——梁乙埋的儿子梁乞逋！ 结果一个忧愤之下，“气性”比较大的李秉常，也随之步了他爹的后尘，年纪轻轻的在26岁，就被挂掉了！ 宋齐鲁就奇了怪了，你们西夏国皇位，这是被诅咒了还是怎么滴？ 连续两任皇帝，都没扛过三十岁那道坎了啊！ 1086年，夏惠宗去世，年仅3岁的夏崇宗即位，也就是我们的主角李乾顺同志终于粉墨登场。 结果他也不例外，因为年幼，还是由太后主政！ 只不过这一次的后党，变成了“小梁太后”和梁乞逋。 梁氏一门两太后啊！ 一时间，梁氏在西夏朝堂独揽大权，风光无限！ 此时正值宋哲宗时期的章惇主政，采取步步为营的战略，通过经济制裁和修建碉堡、潜耕作战等方式。 终于在1096年前后，在渭川和灵平砦（zhai）多次大败西夏军。 1097年，更是攻入盐州、洪州等地。 1098年，小梁太后协同李乾顺，更是率30万大军猛攻平夏城，结果惨遭大败，连小梁太后都差点被俘。 残部都被渭州知州章楶（jie）的伏军歼灭，直接打通了泾源路和煕河路，让秦州变成大宋内地，实控横山地区。 这使得西夏局势日渐困顿，更是屡次败于章楶之手。 最终不得不于1099年，在辽道宗的周旋之下，西夏向大宋请罪服软，双方这才罢手，但是小型摩擦仍旧不断。 而那个国舅梁乞逋，也是个大奇葩。 连年撺掇西夏对外征战，导致西夏日渐势微。 他不仅不思反省，反而一直以此为战功，来不停的炫耀。 小梁太后也恨死了自家的这个“傻逼”兄弟。 怕他因此作死，给梁氏一门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在环庆之战的时候，就没带着他。 结果这梁乞逋不仅不知好歹，还暗暗的把小梁太后也恨上了！ 以为这是小梁太后胳膊肘子朝外拐，不知道偏向娘家人！ 所以开始密谋叛变造反，结果事情泄露。 直接被小梁太后派嵬名阿吴、仁多宗保和撒辰，直接逮捕砍死了。 自此小梁太后更加专权，不断对宋发起战争。 甚至对拒绝出兵援助攻宋的辽国言语不恭，大放厥词，等于同时得罪了辽、夏两个大国！ 但是小梁太后仍丝毫没有悔意，终于在平夏城之战大败后，不仅耗尽西夏国精锐。 更是不得不请他的宗主国辽道宗出面斡旋，这才免于被打死的局面！ 结果辽国老早就对这个炸毛的小梁太后极度反感了，于是在调停之后，辽道宗直接派了使者前来毒死了小梁太后！ 自此祸害西夏长达50年之久的后党专政这才宣告结束。 大难没死倒霉蛋儿李乾顺，这才七难八难的得以名正言顺的登台亲政！ 面对满目疮痍的西夏国，李乾顺是夙兴夜寐，废了老鼻子劲，才堪堪稳住局面，积极采取联辽抗宋。 结果辽国被金国灭亡之后，立马又见风使舵的认金国为宗主国，被金国赏赐了大块肥肉。 至此，他又开始积极联金抗宋，努力的在两大帝国的夹缝中猥琐发育！ 李乾顺这几年才好不容易刚把西夏国的补丁修补个差不多，结果又遇到宋齐鲁这货！ 这一次西夏之所以狗急跳墙的侵占陕西，就是因为之前靖康之难，大宋自顾不暇。 导致两国的榷场关闭了，但是往常私下里也有不少走私商队的，勉强还能维持。 就比如说历任的北宋西军统领，那基本上都是当地最大的私盐贩子！ 否则的话，西北苦寒，加之北宋末年，朝廷年年拖欠军饷。 要不是靠着这玩意儿补贴一下自己和兄弟们的腰包，别说帮着大宋守卫边疆了，军队早特么哗变了。 本来大家都好好的相安无事，可是坏就坏在了宋齐鲁这大bug身上了！ 因为年初要征讨完颜宗翰的原因，宋齐鲁一声令下，直接调动了大批商队来供应近二十万大军后勤。 不仅如此，因为地理位置还扼守洛阳，直接把本来西去的商队都临时征用了。 此消彼长之下，前往西夏的物资立马紧缺了。 本来西夏这次出兵，其实就是单纯的为了敲打一下宋齐鲁。 给他提个醒，别吃相太难看了，要不然大家都没得搞。 结果哪里知道宋齐鲁这个夯货，直接带领大军直扑延安府！ 特么都说好了，闹着玩儿的了！ 你咋还真急眼了呢？ 光一个完颜宗翰还不够你摆楞的？ 你还想着两面作战不成？ 所以，西夏国主这小脾气也上来了。 本来闹着玩的，结果你急赤白脸的动真格的是吧？ 那我正好抡你一顿，好让你知道，在这一片谁才是真正的大小王！ 很显然，西夏国主又打错了算盘！ 强奸不成反被轮！ 悲剧了！ 可是事已至此，西夏国主也是骑虎难下啊！ 你说打吧？ 他这心里是真没底啊！ 不一定真能揍的过宋齐鲁。 要知道这货，可是把完颜宗翰都揍的满头大包。 而正巧的是，因为曾经搭救老丈人辽天祚帝耶律延熹的原因，西夏已经被完颜宗翰手底下的小弟完颜娄室，给揍的满头大包了。 又不得不亲手将他老丈人礼送出西夏国境，送回了蒙古大草原的老巢！ 按照这么一换算，保安军战力＞完颜宗翰＞西夏军。 这西夏军，那也不是宋齐鲁的对手啊！ 可是你要不打吧？ 你看看宋齐鲁那小崽子，都把他埋汰成什么样了？ 就差骑他头上拉屎撒尿了！ 他这要是能忍下来，以后还怎么跟其他几个国家的皇帝平起平坐？ 他还怎么管理手下那几百万号小弟？ 这都是你妈宋齐鲁逼我的啊！ 干了！ 老子这次就算穷的把裤衩子当了，也得给你治这个气！！！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约好了日子，择良辰吉日。 西夏国主终于在六月初十，带着东挪西凑的二十万大军，御驾亲征了！ 其中除了铁鹞子、步跋子和泼喜军，这些特战部队之外。 他此外还调集了全部的十万擒生军，作为主力攻坚部队。 以及包括西夏最精锐的“质子军”在内的两万五千京师卫戍部队！ 可谓是精锐大军，倾巢而出！ 在李乾顺的带领下，西夏出兵二十万，直接陈兵白于山与子午岭一线。 宋齐鲁这边也是汇合种冽的两万五千大军后兵出志丹县，直驱吴起县境内。 刘錡也是率部从渭州(甘肃平凉）——庆阳一线，往北移动。 大战一触即发。 虽然刀出鞘、弓满弦，但是西夏国主还是派了信使，来给宋齐鲁下达了最后通牒！ “受我国国主口谕，请宋国齐鲁郡王立马归还我国十万大军，并自缚双臂前往御前请罪！” “如果仍旧执迷不悟，我皇携百万雄师御驾亲征，以雷霆之势压境，到时悔之晚矣，还望齐鲁郡王殿下三思，勿谓言之不预！” “吹牛逼呢吧你们？就我看到的，你们的军队总数，恐怕连二十万都不到，哪来的百万雄师？” “你丫拿老子当三岁小孩，唬我呢吧？” “那八十万人呢？莫非你们把老婆孩子也都算上了？” “还让我自缚双臂前去请罪？你跟你们皇帝陛下，这是都没睡醒呢吧？大白天的还说梦话？” “哈哈哈哈！” 宋齐鲁军中所有将领闻言齐声大笑，真是太损了！ 打人专打脸！ 西夏信使也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被自己的唾沫噎死！ 顿时脸红脖子粗的！ 手指宋齐鲁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娘的！ 玩咬文嚼字是不是？ 专扣这些字眼！ 有意思没有？ 不在意这些细节，你会死吗？ 啊？ 第339章 不了了之的宋金大决战 “你你你！狂妄无礼！” “你什么你，抓紧回去吧，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反正你们西夏人又不给钱！” “既然来都来了，要打就抓紧的，别唧唧歪歪跟个娘们似的。” “不打就抓紧提钱来跟我谈判！想靠打嘴炮把我吓跑吗？别做春秋大梦了！送客！” 西夏信使就这样，被宋齐鲁帐内亲兵直接架着出了大营。 他就多来的这一趟！ 什么效果没有，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真是莫名其妙，真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了啊？还敢命令我自缚双臂请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和自信！” “各将听令，全军推进！既然西夏国主还没睡醒，那就让我们用手中的枪炮刀剑打醒他！” “诺！” “咚咚咚～” “呜～呜～呜～” 急促的鼓点，配合低沉的牛角号声，全军各个作战单位，开始极速动了起来。 自从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回西夏军也不再那么轻易的上套了。 宋齐鲁只能命令部队主动攻击。 宋齐鲁这边还是老套路，依旧是火炮突进，没什么新意。 反正在对手制造出比他射的更远，威力更大的火炮之前，他的“威武大将军炮”，那就是战场的主宰和神话！ 反观西夏这边，因为上一次吃了火炮的大亏，这次居然不知道从哪也弄来了几十门火炮。 不过看那歪歪扭扭的弹道和没个准头乱飞的炮弹，要么是刚研发出来不久的成果，要么是在完颜宗翰那里淘弄来的底子货。 随着两军相接，宋齐鲁是看出来西夏这边是下血本了。 再也不是上一次那些糊弄事儿的部队，而是真正的精锐之师。 西北地区民风彪悍，百姓大都尚武，加之西夏国主御驾亲征。 尤其是这一次，西夏军队的精锐尽出，其单兵作战能力明显要高于宋齐鲁这边的“杂牌军”。 其战斗力直追完颜宗翰部，这是真正的打出了西夏军勇武的风格。 要不是宋齐鲁这边仰仗火器的犀利，他的手下估计第一个回合就被直接干懵了。 这还多亏了刘錡部门分担了一部分战场压力，要是只靠宋齐鲁的十万大军，这一次还真够呛能顶的住。 不过面对如此情况，宋齐鲁不仅没有上火，反而感到高兴。 这说明西夏这次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使出来了。 只要能给予其重创，最起码三两年之内，西夏够呛能再缓过劲儿来。 双方打的有来有往，都按部就班的都没有贪功冒进。 完全是一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以命搏命的打法，其惨烈程度直追孟津之战。 双方主力就子午岭和白于山一线开始了焦灼的拉锯战，寸土必争。 但是在对手犯错之前，大家谁都没占着大便宜罢了。 刘錡所在的渭州——庆阳防线倒是战果不斐，大军直接推进到了彭阳——庆城一带。 眼看着再往北推进不足百里，就可以和宋齐鲁的防区打通。 届时西夏大军将会面临三面受敌的境遇，西夏方面也意识到了此事。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内，不断朝南线增兵。 一时间刘錡也是被钉在原地，寸步难移。 这场仗打到这样，基本进入了消耗战阶段，这也是宋夏双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双方都想着打快仗，毕竟大军每日的消耗都是天文数字，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多。 但是偏偏事与愿违，在对方没有出现大的指挥失误的情况下，看样子这场战争还有的时日打。 虽然不愿意继续消耗下去，但是彼此又谁都不肯退步。 所以双方就都硬着头皮往下顶，看谁先扛不住。 这场对峙一直持续了半月之久，双方终于迎来了巨大的变数！ 那就是宗泽老倌儿，终于病倒在塌了！ 而西夏国的大后方，在国安局的不懈努力与支持下，以及梁氏“余孽”的撺掇下，西夏李乾顺的胞弟，终于先于百姓造反了！ 这一下子，双方都慌了神！ 宋齐鲁是担心宗泽能不能扛的过去，还有金军的南侵！ 西夏国主则是担心自己的龙椅不保，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了流亡政府！ 要知道这一次，他可谓是倾巢而出，连京师的卫戍部队都调来了。 西夏国都那边，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于是，双方都很有默契的压上了自己所有的后手，都想要毕其功于一役！ 好打完了抓紧回头擦各自的屁股！ 大决战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没有防守，入目的全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一时间双方的伤亡人数急剧飙升，而此时谁都顾不上这些了，都想着抓紧把对方干直挺了！ 好腾出手来拾捣大后方。 宋齐鲁这边所有储备的弹药已经全部打完了，光是火炮就打废了百十架，由此可见战争之惨烈。 而双方伤亡的战损比，也都急剧攀升到了百分之三十。 双方的部队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但是都还没有罢手的心思。 终于，西夏国主最先扛不住了！ 因为李乾顺的胞弟，在京城周围短时间之内已经聚集了将近十万人马。 不仅占据了京城兴庆府，更是有断他后路的准备！ 此时的李乾顺恨死了他那该死的弟弟和梁氏了，太特么会挑时机了！ 早知道就该赶尽杀绝，不该对他们这么仁慈！ 这次西夏国的政变，打的旗号就是推翻他残暴的统治。 就因为十万西夏俘虏的原因。 再加之梁氏和国安方面的推波助澜，一时间得到了大批对西夏国主统治不满的人群支持。 攘外必先安内！ 西夏国主这次不得已之下。又派来了使者和谈，建议双方就此罢手！ 在谈判之前，双方又继续打了两架，最终也都没能继续扩大战果，短时间内双方谁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既然都弄不死彼此，再耗下去也徒劳无益。 而且二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在此地，于是双方决定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了。 为了防止宋齐鲁趁火打劫，西夏方面仅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就火速与宋齐鲁代表的大宋签订了停战协议。 并交换了和议国书，就连给赵构的降表都写好了，就等着昭告天下了。 宋齐鲁也顾不上趁火打劫，双方商定以目前各自的实际军事控制区为界，任何一方无故不得侵犯对方边境。 另外双方重开榷场，各自保护辖境内商人的自由来往等等一系列约定。 在停战协议达成之后，双方各自后退十里设防。 并在中间的缓冲区域设立交易榷场。 除了按照约定各自留了三万人马驻防之外，其他大军一律不得在此区域停留。 在安顿好一切防御事宜，将所有陕西境内的宋夏防务全部交给了种冽、二吴和李显忠父子之后。 宋齐鲁直接带着张宗本和一部骑兵火速赶往开封。 并秘密命令岳飞立马赶往开封待命，协助宗颖维持局面。 太原防务交于张所，一切以防御为主。 因为不愿在之前的“叛徒”小弟岳飞手下共事，王彦在太原会战结束后不久，便率部返回了他辉县西山的老巢。 后于五月间被宗泽招去开封，商议渡河北伐之事。 王彦更是直接率本部万余精锐兵马，受命移驻在黄河南岸的滑县，随时准备跟宗泽一起发动渡河北伐。 可是宗泽这人还是有他自己的君子操守和坚持的，虽然对赵构万般不满。 但是还是不敢逾越职权，私自决定北伐这等国之大事的！ 于是，便让最近风头正盛的王彦率精兵简骑，携带二人北伐的奏请，直接去扬州面圣。 宗泽本来想着自己写了24封奏折，奏请赵构回来开封主持北伐大局，都没卵用！ 并且还专门派了自己儿子宗颖前去扬州陈情，也没被搭理！ 想着你赵构不是怕金军怕的要命吗？ 那我这回给你派个杀金兵的专业户——王彦，过去给你诉说一下，总得有说服力了吧？ 然并卵！ 满怀北伐大计，还给宗泽拍胸脯打了包票，承载万千两河百姓寄托的王彦到了扬州。 可是别说面见赵构了，直接在汪、黄手底下都没能走过两圈就被打发了！ 第340章 一群大傻逼! 汪、黄二人觉得这王彦属于“好斗”分子，跟他们的避战苟且的大政方针严重背道而驰！ 有一个不服管教的宋齐鲁，就够他们建炎集团头大的！ 万万不可再“放虎归山”，如果真让王彦跟宗泽搅和到一起。 万一二人一合计，再去招惹他们的“金爷爷”，那就悔之晚矣了！ 一定要将王彦留在眼皮子底下，不能放出去！ 于是两个大损逼汪伯彦、黄潜善，经过一番合计。 联合赵构直接给王彦封了一个御营平寇统领，官职武翼郎。 隶属于那个被宋齐鲁爆捶过两次，此时任职为御营平寇前将军的金狗范琼手下！ 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一个坚决的抗金名将，居然去给一个金国走狗当部下！ 得到任命的王彦，肺都要气炸了！ 王彦就差指着三人的鼻子骂娘了！ 王彦直接把建炎朝廷的所有封赏扔了回去，称病辞官！ 老子他娘的还不伺候你们这帮子鸟人了！ 不仅如此，建炎朝廷还下旨，把宗泽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顿。 这才让本就身体不乐观的宗泽，窝囊的一病不起。 宋齐鲁回程的路上听闻王彦这一趟憋屈的够呛，不仅没吃到鱼，反而弄了一身腥，直接辞官不干了。 心想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赵构不敢用，但是我宋齐鲁手下缺人啊！ 于是抓紧让王文给“夜枭”传讯，让他们告诉王彦。 再回我这里吧，我用你！ 你也别赌气，此时眼看金兵就要来袭，正是抗金报国的关键时刻，切不可意气用事，万事以抗金为重！ 这王彦一看宋齐鲁说的言辞恳切，于是又重新出山，直接奔开封，投奔宋齐鲁去了。 心想反正宋齐鲁这个王爷，比之唐末的节度使也不差分毫。 别说汪、黄二人了，就是赵构，如今跟他说话也不敢太大声！ 最主要的是，跟着宋齐鲁可以痛痛快快的打金人！ 就这一点，就足够了！ 宋齐鲁这边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宗泽的弥留之际赶回了开封。 看着卧榻上形容枯槁的宗泽，宋齐鲁也是感到心痛难耐。 这才跟宗泽阔别不足三月，没想到病患就将一位原本精神矍铄的老头，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回来啦？老头子我这次恐怕真的不行喽！不过没想到还能见你一面，跟你说说话，嗬嗬～” “说的什么屁话？搞得跟要生离死别了似的！老实儿待着，我没说不行之前，就算是崔钰亲自来了，也带不走你！” 说完宋齐鲁便开始忍着，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流出来。 转过头开始在自己的紧急救生包里，翻找能用的上的药。 “哈哈哈哈！能让你堂堂齐鲁郡王为我流马尿，我宗泽就算是死，那也是无上光荣了啊！咳咳咳～” “别白费劲了！自家人知自家事！老了！我这是里面的零件，都不顶用喽！” “你师父留给你的这些药，还是留着保命吧！别再浪费在我身上了！” 宗泽无力的用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谁他么流马尿了？我这是眼里进了个蠓虫儿，你懂个屁啊？” “呵呵～随你吧！不是我说你这小王八羔子，我这都快临死的人了，你就不能对我尊重点？” “切～只要你老倌儿能扛过这一关，你就是天天让我叫你爹都成！”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有你这等不肖子孙！我怕你坏了我们宗家的名声！哈哈哈哈！” “吆喝？我说你这老家伙，今个转性了啊？居然斗嘴斗的跟我不相上下？看样子你这是一时半会的，死不成了啊？” “哈哈，托你吉言！我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行了啊！还给你脸了？不要太得意忘形哈！上一个跟你这样的李乾顺，现在都已经被我揍哭了！”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宗泽临死之前，也有一天能跟一国之君类同的待遇啊！哈哈哈哈，不枉此生，不枉此生！” 宋齐鲁翻了一对白眼，给这老不羞的宗泽。 “来，说起这李乾顺，给老夫说说你跟这李国主的恩怨情仇！你是不知道啊！我当时听闻金太宗支持你自立时候，有多担心你行差就错啊！” “你还有脸说这事？你不提我还不上火呢？咋滴？就只允许你宗泽当忠臣？不允许我宋齐鲁长忠骨？” “还是我长得就那么像反贼？还革命战友呢！有你这样落井下石的嘛？” 宋齐鲁跟宗泽二人之间不仅是革命战友，更是忘年交！ 所以宋齐鲁跟宗泽说话从来都是口无遮拦！ “咳咳！误会误会！我这不也是怕你经不住诱惑，走错路嘛！” 宗泽难得的老脸一红，尴尬的解释道。 “屁～也就是小爷我大肚能撑船，听闻你老倌儿快嗝屁了，这才顾不上揍李乾顺，巴巴的跑回来看你了！你要换一个人试试看？我捶不死他！” “是是是！多谢王爷抬爱！小老儿铭记五内，感激不尽，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忘记你的！哈哈哈哈！” “得得得，你这老倌儿张嘴就没有好话！是不是还想要把我也带走，跟你一起去作伴啊？” “那哪能啊？我这不是就快死的人了嘛！端着一辈子了，就想着今天把原来不敢说，也不会说的话，都说一通！临死之前也算是痛快一回！你有意见？” “得！你老你有理！都依着你！那咱们就从骂赵构开始吧？” “呃～” 宋齐鲁第一句话，就差点把老头噎的上不来气！ “你看看你，这就怂了吧？你啊，这一辈子坏就坏在你的好名声上了！” “干什么都畏手畏脚的顾虑重重！你看看我？洒脱不？西夏！金国！想打谁就打谁！你要早听我的劝，没准心情舒泰，再多活两年都没有问题！” “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还是说说眼下的事儿吧！等我走了，你这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萧规曹随呗！这空出东京留守，估计宗颖是没有戏了。” “赵构这狗东西，这次嘴硬的很，就是不撒口让宗颖接你的班，我他娘的都快跟他急眼了！” “哎，一切顺命吧！颖儿命里没那个福分，也强求不来！只不过我走了之后，还得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这一家老小啊！” “这还用你嘱咐？只不过我就怕真是杜充那个傻逼接你的班？” “哦？有消息了吗？杜充这人我倒是知道一些，之前在沧州任职，不过这执政手段实在不敢苟同，所以这些年，我也没怎么和他交往！” “是啊，这就是个跟赵构一样的大傻逼！完全拿着百姓的人命不当回事！” “你说之前金兵攻打辽国，辽国军民归宋这是多好的事？结果就这傻逼玩意儿，居然把那些军民全部砍了！还说那就是些辽国的奸细！” “你说这得多没脑子的人，才能干出这种傻缺事儿，说出这等丧良心话来？” “他娘的，他是怎么通过科举爬上去的？那些监考官也是一群大傻叉！” “呃～你这脾气往后得改一改啊！不能张口闭口的骂人！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说不得传到谁耳朵里，就得罪人了！” “切～对于这些狗东西，就是一群大傻逼！随他们的便，我才不怕得罪他们！” “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我不当皇帝，我要是坐在赵构的位置上，非得砍了这帮子狗东西不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彦的事儿你听说了吗？范琼那狗贼不光没死，居然还当了御营平寇前将军！你说这赵构脑子里，装的是不是都是屎？” “得得得！打住吧你！看你这样继续下去，能把朝廷的官员骂到天亮，也骂不一个遍！还是说说开封的事儿吧！” “哎，我看你这百万大军，得早做安排啊！那杜充他娘的，就不是个能干事的主儿！更何况这货后期还会掘黄河以阻金兵！” “你刚刚说黄河怎么着了？掘黄河？” “啊？啊！不是，你听差了！我说的断绝黄河以北的义军联络！让他们来阻挡金军，还不给支援！” “这种狠心的事儿，他不是干不出来啊！更何况他在河北干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儿，你觉得你这百万大军谁会听他号令？” 宋齐鲁抓紧把谎圆了过来，他是真怕杜充干的那断子绝孙的事儿，会直接把老宗泽气的背过气去！ 第341章 还是骂人解气! “嗯！这倒是个问题！宗颖虽然对他们有一定约束力，但也不是说话好绝对使！”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这才放下西夏不顾，马不停蹄的跑了回来！就怕你如果走的突然，这边生出大患？” “如果金人此时再趁势来袭，那这中原之地，估计就真的够呛能保住了！” “嗯！确是这个道理！这事儿你我二人，得趁在我临终之前好好合计一下。” “不要酿成大祸，否则我宗泽就成千古罪人了！即使死了也无颜面对祖宗！” “问你个事儿，你别生气哈！” “哦？什么事？让你都如此慎重？” “呃～也没什么，就是那个，我听说你招来的这些义军，其中有一部分统领，都曾经是你在靖康之难时，勤王路上被被打散的老部下？可真有此事？”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有什么好隐瞒的？混迹官场的，差不多都知道这个事儿，只不过顾及我的颜面，没有当面说罢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宗泽就这么大面子，轻易拉起百万队伍，两河义军纷纷景从？呵呵，你小子啊，还是太年轻！还嫩着呢！哼哼！” “怪不得！靖康之难的时候，我当时也在中原，我说怎么着你一来开封，顿时就这么多义军，从两河地区蜂拥而至了呢！” “当时我都吓尿了，心想就你这号召力，让我换做是赵构，那也是打死都不敢来开封的啊！” “呵呵，陈年往事罢了，不值一提！要非如此，你以为随便是个人，就能轻易拉起一支队伍啊？别说行军打仗了，单就是后勤也能拖垮一个人。” “嗯，那这就好解释了。” “没什么稀奇的！本来李纲当时把我跟张所派出来，就是干这事儿的。” “不说王彦原本在泾源路的时候，就在种师道手底下当差，就连被你征用了去的杨进，之前也跟随韩世忠在应天府击退过金军。” “哦，还有这么一说？我还真不知道呢。” “说白了，这些人也不过是一群，因为我大宋战乱，而没有了活路的贫苦百姓罢了。”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同意李纲的强硬剿杀，反而以温和招抚为主？我也只不过是，不想在这些百姓中多造杀孽罢了！” “嗯嗯！这一手你比那老李纲办的地道！不过你给我托个实底，这里面能完全听从你节制的，大概有多少人？” “嗯～不连王彦和杨进那些人的话，十之四五吧！” “丁进、张用和王善，这几股规模较大的头目，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加上前些日子，你主张提议的军制改革，他们手底下的人马，也大都打散重组了！”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大部分人都还受节制，那就起不来大的乱子。这么着，你回头把他们都召集起来，让他们统一往晋、陕和洛阳移动。” “怎么着？金人还没来，你这是就打算放弃开封了？那这开封的近百万百姓如何自处？咳咳咳～” 宗泽听闻宋齐鲁的打算，激动的立马支着身子从床榻上起身，因为用力过猛，急得咳嗽不止。 宋齐鲁无奈只能近前帮宗泽轻拍后背。 “没办法啊！您老看赵构这劲头，有让你我插手开封事宜的苗头吗？” “好不容易熬到你撒手人寰，开封留出了权力空白，他肯定会把自己的人都弄上来，好趁势掌控开封啊！” “可是，可是这开封府的百姓，何其无辜啊？” “你，你不是说，杜充此人根本就不是个守土之臣吗？” “辛辛苦苦经略至此的汴京城，难道又要就此流落到金人之手了吗？” “你忍心眼看着这百万百姓陷于水深火热而不顾？” “哎，我又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是皇上！说的也不算啊！要不我自己也封个能说了算的皇上当当？” “你敢！” 宗泽听闻宋齐鲁不着调的言语，立马怒目圆睁！ 颇有一副一言不合，就起身手撕宋齐鲁的架势！ “你看看！这不就得了？想要我干事，还不给我当家做主的权力！我又不是神仙，我也不会变啊！撒豆成兵的事儿，我也是老羡慕了呢！” “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宗泽也知道宋齐鲁说的是实话，只是他实在不甘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神情落寞……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就怕开封百姓不怎么买账！往西部移民的计划一直在执行，近来愿意远离故土的人越来越少了。” “就是我不断加大价码，又是送种子，又是送耕牛，还送房子的，对于见惯了开封繁华的他们，都始终无动于衷！” “哎，我们有百万大军可用！难道就不能想方设法守住开封吗？” “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是你宗泽啊！做不到你这种地步啊！” “现在能将根据地插进晋陕地区，一个人硬抗西夏和完颜宗翰，给他们打下这一片天地，这都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了！” “哎，也真是难为你了！” “而且就你那百万大军，都是些什么货色，你又不是心里没数。” “指望着这帮子流民武装正面硬刚金军？那不是白白送人头嘛！平原上无险可守，金国东路军基本上战力无损。” “只看年初完颜兀术那家伙，一个人横趟山东和河北之地如入无人之境，就可看出一斑了啊！” “这场仗还有的打！我得先尽全力保全我们这些革命的种子啊！” 宗泽不说话了，他知道宋齐鲁说的没错。 他手下那些人维持一下开封现状，还勉强可以。 如果真要等着对上了金兵，估计也只有溃逃的份儿。 毕竟不是每个部队，都跟这次刚成立的保安军、西军那样好命。 有原来老保安军带着打过两场硬仗，经历过了火与血的洗礼。 这才得以快速成长起来，在此次对战西夏的作战中立功！ 看着更加郁结落寞的宗泽，宋齐鲁真怕把老头打击坏了。 于是便对他说。 “你也别拉拉着个脸，这些事儿又不怪你！你自责个什么劲儿？” “要我说，都是赵构那帮子人懦弱无能！一味地避战苟且偷生！认贼作父！” “来，给我一起喊出来：赵构大傻逼！汪伯彦、黄潜善小人误国……” 宗泽哪能喊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啊？ 但是经不住宋齐鲁的诱惑，还有自己心中的郁结！ 最终，宗泽也跟着宋齐鲁一起喊了起来，而且越喊越大声！ 可把外面候命的宗泽吓的不轻，立马把周围院子里所有的侍从全部清走！ “怎么样？这回心里舒服些了吧？就问你解不解气？” “嗯，都是他娘的一群大傻逼！可是气死我了！受够了他们一群人的鸟气！呼～舒服！” “嗯，那就行，你先好好歇着吧！静心安养，我去跟张扩他们的会诊小组再去研究一下，看怎么着把你老倌儿捞回来！我还就不信了！” “呵呵，有你这份心就足够了，你也别忙乎了。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你让宗颖把那些将领都招来，有些话不能活着告诉他们，我怕是死了也不会安心啊！” “不至于吧？今天先歇一歇，明天再搞不成？” “快去吧！我怕自己是撑不过今晚去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能碰到你小子，真好！谢谢你陪我，这最后一程！” “您可千万别介！整得跟最后交代遗言似的，我这就派人去给你叫人，这就去！” 于是宋齐鲁慌慌张张的跑出房门，招来了宗颖让他火速让众将领来见。 宗颖知道情况怕是不妙，立马眼中飙泪，忍着哭声转身跑去招呼人。 宋齐鲁立马拉着张扩进了房间，此时的宗泽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满面红光，精神好的不得了！ 不用张扩说，宋齐鲁也知道估计宗泽的大限，这要是快到了！ 张扩立马开始给宗泽施针刺激穴位，并命人煮了参汤备用。 宗泽依靠在床头只是笑笑不说话，任由张扩施为。 很快一众等待的头领，纷纷涌入宗泽卧室。 第342章 过河!过河!过河! 宗泽伸手打断了众人的问候，说道。 “都先不要说了，都听我说！我这次啊，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哦！” “这一年多来，多亏了诸位好汉的鼎力帮衬，这才有了如今局面，护的开封周边百万百姓的安宁！诸位功不可没！” 宗泽大喘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 “我知道诸位都是心系百姓安危的，我希望我死之后，各位可以像支持我一样，继续鼎力支持齐鲁郡王大人。” “至于以后各位的去留，我不做强求！能继续抗金保家卫国的，我心感欣慰。志不在此，有意田园的，我也表示支持。” “不过我还是奉劝各位，看在万千百姓的份上，不要继续作奸犯科，为害乡里。” “如果不想着为国效力的，就把部众散了吧！反正郡王大人的移民安抚政策，也是无比优渥！你们说呢？” “敢不从命？” 此时，一些将领都已经满眼含泪。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恨不能活着看到你们渡过黄河，收复我大宋江山啊！” “诸位！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请受宗泽一拜！” 宗泽挣扎着起身，要朝众人下拜！ 但是终究因为太过虚弱，而未能施以全礼，倒在靠背上，急促的喘着粗气。 “大人！” “大人万万使不得啊！” “还请老大人放心，卑职定誓杀金贼，以收复国土为己任！” “我等誓杀金贼，以收复国土为己任！” 众将士在宋齐鲁的带领下，异口同声的宣誓。 宗泽看到这一幕，欣慰的笑了！ 他挣扎着，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呼喊着。 “过河！” “过河！” “过河！” 三呼之后，便再无气息！ 张扩和宋齐鲁立马扑身向前。 经过一番抢救，最终还是没有将宗泽从死神手中拽回。 看着张扩朝着宋齐鲁无奈的摇了摇头，众人顿时泣不成声，哭声大作！ 宗泽！ 这位七十的老人，最终还是没能看到宋军渡过黄河收复失土的那一幕。 在建炎二年的七月十二日，遗憾而终！ 很快宗泽的死讯传出，听闻消息的开封百姓，顿时哭声一片，纷纷自发前来吊唁。 宗泽在开封府坐拥百万大军，粮草甚至囤积大军半年所需，但是他却没有替自己购置过一处私宅！ 宗颖在宋齐鲁的协助之下，开始操持父亲的葬礼。 前往赵构扬州行在送信的人马，也已经出发。 一直到过完“头七”，南宋朝廷的东京留守人选的任命，还没有下来。 出殡这日，宋齐鲁、岳飞、王彦等一众将领亲自扶柩抬棺。 但是宋齐鲁等不下去了，他知道宗泽亡故的消息一旦传至金国。 那么金太宗吴乞买，便会立即下旨侵宋！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于是他开始遣兵布将！ 在此之前，则是依照保安军的选军标准，先进行了裁汰，否则光是按照保安军的待遇标准。 这“百万”大军一个月的军饷、粮草用度，就能把宋齐鲁吃到破产！ 于是本着精中选精，优中选优的原则。 王彦辉县老巢的十万大军，除却本部的万余“八字军”之外，筛选过后还剩下不到2万人。 开封的“百万大军”裁撤后，还有不到5万人！ 再加上太原城的3万保安军，和杨进的4万二级预备部队。 张所和“三程兄弟”各7000兵马。 以及坚守在西夏前线的7万兵力。 另外马匹共四万余匹，除了在西夏战场一万余匹，在太原城还有将近三万匹。 这样一来，宋齐鲁直接、间接控制的兵马，就已多达23万余人！ 这还没算暂时游离在外，五马山的十余万人！ 就这样每月光是军饷，就20余万贯！ 这还不连人吃马嚼，以及战争损耗之类的。 真是要了亲命了！ 此外，还替西夏养着十万“工程兵”！ 对于裁撤下来的人，则是拖家带口的直接打包。 蜀中、汉中平原、关中秦川、延安“南泥湾”、山西、洛阳，甚至是泉州、晋江等这些目的地，都任由他们自己选。 无论是这“百万”人口的大迁徙，还是安置费用，都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 对此，宋齐鲁不得不开始向大宋联合商会的那60家琉璃“加盟商”，收取去年欠下的300万贯加盟费，以及今年上半年的50％的收益分红！ 并且还给六大海军部队“司令员”去信，让他们抓紧把这半年的“保护费”给送过来。 宋忠那边的宋氏产业的红利，还有皇家平安钱庄的红利，也被宋齐鲁搜刮一空。 因为无论是新兵的装备训练，还是“百万”移民大潮。 还有开封、洛阳、黄河沿岸、太原直至延安一线的基建，都是烧钱的买卖！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每天看着这钱跟淌水似的，哗哗往外流，宋齐鲁也只能加快步伐。 得早点安顿好，让各个战区自给自足。 效仿建设兵团模式，早点反哺大军！ 赵构又指望不上，仅靠他一人之力，实在是难以支撑太久！ 军队整合完之后，宋齐鲁又开始给各个部队分配作战区域。 将原来宗泽手底下的王宣调到滑县，刘达派往郑州，薛广前往相州。 而岳飞协同王善、张用等人亲自坐镇开封府。 虞允文继续回他的孟津“守孝”。 王彦率“八字军”本部前往阳泉，配合他老领导张所守太原一线。 张宪进驻上党（山西长治）和晋城之间的太行山区，以呼应河北路和开封城。 宋齐鲁则是准备率领其余大军，亲自驻守洛阳…… 一系列的军事任命完成之后，东京留守的任命状也下来了！ 赵构最终还是以“东京留守是为国牧守一方，难不成还要搞世袭？”的理由。 驳回了宋齐鲁等人奏请东京留守司判官宗颖升任东京留守的建议。 命杜充为新任东京留守，即刻走马上任！ 宋齐鲁将开封府的“百万”义军处理完后，本来打算在开封等杜充上任两个人面谈一下的。 一来是协商黄河流域攻防同盟的事儿，二来是怕这个傻嘚真的掘黄河遗祸万年。 宋齐鲁在官场上嫉恶如仇的事儿，基本上人尽皆知。 杜充自己干的那些缺德带冒烟儿的事，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为了防止自己跟范琼一样被捶的死去活来的，他就死命在赴任的路上磨蹭。 反正是打定主意，只要宋齐鲁在开封一天，他就绝不到任！ 开玩笑！ 开封府的那帮子流民武装，听话的都被他宋齐鲁攥到手里了，不听话的都被他解散了。 就凭自己手头这万把人？ 荒谬！ 自己才不去触他那个霉头！ 所以，杜充在距离开封百里之遥的滑县，说啥不走了。 宋齐鲁一看这情形，心里也大概知道因为啥了。 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抗金”，宋齐鲁还是决定早日率军开赴洛阳，给这位“国家干部”腾地方，省的被诟病。 但是临走之前，宋齐鲁留了一封亲笔信，让岳飞转交给杜充。 至于为什么把岳飞留下，主要还是宋齐鲁根本就不信以杜充的尿性，能守好开封。 再一个宋齐鲁基本上把开封的民兵，基本上都掏空了。 吃相多少有些难看，所以留下一些“壮门面”。 如果偌大的开封府，仅凭杜充自己手底下那点人。 等到金兵来袭，宋齐鲁敢肯定这孙子，绝对会直接逃跑。 安排完这些之后，宋齐鲁的大军也开始朝着洛阳移动。 直到听闻宋齐鲁大军过了郑州之后，杜充那边才火急火燎的朝开封进发。 此时宋齐鲁也顾不上管他，一番折腾下来，等到到达洛阳的时候，已是八月初十。 结果就是，宋齐鲁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消息称金军正在燕赵大地上定点清剿各路义军，尤其五马山是重点关照单位！ 一副不清空大后方，誓不罢休的架势。 宋齐鲁立即调集本部仅有的一万精骑，开始北上支援五马山。 宋齐鲁令王彦率“八字军”本部人马，先一步向东挺进支援五马山。 同时责令张宗本随时准备过黄河，南下配合岳飞。 这次金兵不比年初那次的虎头蛇尾，而是自听闻宗泽去世之后，“尴尬皇帝”吴乞买第一时间下令南侵。 根据线报，在太原“损兵折将”的完颜宗翰，也在此次调动序列，在西京大同的兵分三路。 一路由完颜宗翰率领，向东出紫荆关，配合东路军的完颜宗辅夹击五马山。 一路由常胜将军完颜娄室率领，自大同南下，企图收复太原得失地。 最后一路陕西方向，则是由完颜撒离喝带领，兵出榆林，直指延安。 第343章 劫粮道! 等到宋齐鲁率兵赶到阳泉的时候，王彦早已率部兵从阳泉出太行山的娘子关，直扑河北正定赞皇县的五马山。 此时留守阳泉的是程氏三兄弟，自从西夏战事结束之后，种冽和三程就各归自己防区。 在将太原——吕梁一线防务交于张所、种冽等人之后。 宋齐鲁随之带领本部一万骑兵出娘子关，去找他的“老相好”完颜宗翰了。 此时的五马山实力，比之历史上要强不少。 首先，战将方面不再只是马扩和赵邦杰两个人挑大梁。 而今又多了王彦和凑数的宋齐鲁。 其次，兵力经过两次改编之后，人数虽然要比历史上少了近一半，但也有近十万众。 但是经过宋齐鲁这些年来一直开小灶，装备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不说宋军中的招牌——神臂弓，就是火炮、火铳等武器在“开封会议”之后也有配置。 五马山人数虽然少了，但是战斗力却是大大提升了。 更何况还有王彦和宋齐鲁的各一万精兵支援。 宋齐鲁这次就没打算硬抗金军两大主力战队。 死保五马山那根本就不现实！ 宋齐鲁还是知道己方到底几斤几两的。 在山西地界欺负欺负完颜宗翰也就罢了，真要说在华北大地上正面刚金兵。 别说他宋齐鲁了，就是此时的岳飞也没那个本事。 娘子关，此时就显的尤为重要！ 这里是宋齐鲁和五马山部众退守山西大本营的最佳捷径，不容有失。 所以不仅王彦在此留了两千人驻守，保险起见，宋齐鲁又留了三千人马。 加上之前的守军，仅娘子关一地就已接近八千余人。 等到宋齐鲁赶到正定县附近，探马回报，金兵已经完成对五马山的合围。 “围点打援”？ 又是这一招！ 没什么新意！ 宋齐鲁手底下如今仅余七千人马，外加五百陌刀骑兵。 就这配置没有后续大兵团托底，对金兵发起冲锋无异于找死。 宋齐鲁令骑兵队长晏学道和殷传宗在娘子关下设伏待命。 他自己则是带领剩余骑兵，开始朝金兵的后方移动。 想着总不能老是“杀熟”。 所以宋齐鲁这次瞄准的是新晋“小猛人”金兀术，以及他的后军粮道。 当然，此时的金老四，虽然在上一次的南侵过程中战功赫赫。 但他还没有得到“金兀术”的称号。 “兀术”在女真语中是“头部、首领”的意思。 能在兀术的前面再冠个“金”字，那殊荣怎么着也得等到，他把完颜宗翰这一批老人全熬死之后的事儿了。 金老四这哥们儿，打仗有个特点，那就是“冲的贼快”！ 快到什么程度呢？ 快到不仅他的敌人反应不过来。 有时就连他的主帅和他自己都懵逼！ 金老四为什么比完颜宗翰还出名？ 主要是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战斗疯子！ 只要他有一口气，就绝对是在攻打南宋的路上冲锋。 也不知道南宋怎么得罪他了，弄得这孩子这么苦大仇深的。 至于战绩嘛？ 宋齐鲁只能说毁誉参半。 他先是年前，被宗泽堵后路吓跑过。 之后又被二吴在陕西打哭过两次。 韩世忠在黄天荡也堵了他近俩月。 刘錡在顺昌也揍过他。 更不要说岳飞了…… 但凡是南宋排的上号的将军，除了刘大衙内和张俊之外，好像每个人都拿金老四练过手，刷过经验值。 但是金老四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记吃不记打”！ 嗳~只要你捶不死我，下次我还来！ 屡败屡战就是说的他这种打不死的小强！ 当然了，出来混，不能只凭跑得快。 小四手里还有另外两样法宝——拐子马配铁浮屠和“连珠寨”。 就这两样活儿，虽说帮着小四建功无数。 但是他在这上面吃的亏，那也是别人看着都肉疼！ 可神勇的小四，就是一根筋，一条路走到黑，这你谁有办法？ 宋齐鲁这次就是看准了小四还没长开，想着给他的成长道路上弄点啥心理阴影之类的。 当然了，能弄死最好，不过宋齐鲁对此不抱太大期望。 此时，金兵两路合围五马山，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双方虽没有爆发太大规模的战役，但是小摩擦不断，也是各有损伤。 总体上来讲，还是金军这边略占优势。 宋齐鲁此次根据探马和国安的情报，提前一天绕道元氏县，埋伏在高邑县境内， 此处是金兵辎重部队的必经之路。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宋齐鲁强忍着没对完颜宗翰的后屁股来一脚。 与此同时，宋齐鲁还飞鸽传书张宪兵出河北涉县，直驱大名府。 李宝仍然兵临渤海湾，但是宋齐鲁严令禁止他再次登陆。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宋齐鲁那位最“不务正业”的徒弟沈腾了。 这两年宋齐鲁的信息往来，之所以要快其他人一步。 就是多亏了沈二少设立的“信鸽驿站”，最近二少主持的马场“杂交马”培育项目，听闻也有了不小的突破。 话说宋齐鲁率部绕了一个大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这一日的黎明时分，终于等来了金兵东路军的补给辎重部队。 没说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直接开片。 宋齐鲁命令部队先是冲击截断金军，然后分段承包。 以焚烧损毁为主，杀伤为次。 随着宋齐鲁这边骑兵的不停穿插，不长时间，小半个辎重部队便火光冲天。 宋齐鲁一看战略目标完成，他抢在金兵集结完成之前扔了一波手雷，然后便跑了…… 就这么跑了？ 金兵都懵了，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架都不打一次，直接跑了？ 如果他们知道带队之人，就是把完颜宗翰蹂躏的欲死欲活的宋齐鲁的话，估计还会再吐一口唾沫！ 其实这也不怪宋齐鲁，金兵虽然没想到真有人胆敢袭击他们的粮道，但是保证粮道安全一直都是兵家大事。 就算金人再没有常识，也不可能不派军队保护啊！ 这不，已经集结完毕的金兵，正死咬着宋齐鲁不放。 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情，这些金兵发誓要抓住宋齐鲁捶死他！ 这些押运粮草的金兵，大都是原渤海国人和辽国的“奴隶兵团”，都是些二线部队。 此次辎重被损毁近半，如果不抓住宋齐鲁这个罪魁祸首。 那等待他们的，也只有砍头或者做攻城炮灰部队的命运。 所以他们也是恨极了宋齐鲁，一路紧追不舍。 宋齐鲁此时也是嘴里发苦，他娘的不就是烧了你们点粮草嘛！ 又不是掘了你家祖坟！ 至于这么锲而不舍吗？ 这还没碰到小四呢，结果就被人家手底下的小兵喽啰追的满地跑，也是没谁了。 不得已，宋齐鲁只能把本来预备留给完颜宗翰的手段，先给这群尾巴儿“尝鲜”了！ 宋齐鲁带着这群金兵朝着预定的埋伏圈而去，待金兵入围之后，随着传令兵手中的红旗抖动。 顿时，一大波炮弹从两侧砸向金兵的队伍。 宋齐鲁也不跑了，整队从两翼绕回，朝着金兵冲去。 在见识过完颜宗翰的一线战斗部队后，这些人的战力对宋齐鲁来说，还真不够看的。 除了冲锋，还是冲锋，没什么花哨可言。 反观高邑县境内的辎重部队，此时大部已前去追击宋齐鲁，仅留了一小部分人马在警卫和灭火。 宋齐鲁提前预留的一支千人队，此时又派上了用场。 最终，金兵这次连仅存的一半辎重，也没能保住。 双方短暂的干了一架，扔了一波手雷后，这支人马又他娘的跑了…… 留下了一群欲哭无泪的金兵步兵，眼睁睁的看着这群“贼人”骑马逃窜！ 随着这支千人队的赶到，高邑县的战事基本尘埃落定。 宋齐鲁这边也在做最后的清场工作，一万余金兵除了四散逃跑的之外，其余的大都被宋齐鲁包了饺子。 收拾妥当后，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 虽然这次宋齐鲁的分兵之策赌对了，但是提前暴露了底牌，想要顺手爆完颜宗翰菊花的计划，估计也泡汤了。 但是宋齐鲁仍不死心，集结全部队伍后，还是朝着完颜宗翰后军扑去。 不过这次，他也不敢再分兵了。 等到宋齐鲁赶到之时，果然看到完颜宗翰的后军，正严阵以待。 偷袭是没希望了，但是千里迢迢来了，碰到老熟人了，总不能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不是。 于是双方列阵，宋齐鲁摆开架势，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 完颜宗翰也是醉了，双方对阵，看着对方的“宋”字大旗，就知道是宋齐鲁这个阴魂不散的货又来了！ 第344章 血战娘子关! 完颜宗翰也是快吐血了！ 仙人吆！ 怎么哪都能碰到这个活祖宗啊！ 想他自出道以来，灭辽亡宋，战功赫赫，光是皇帝就抓了三个！ 结果自从碰到宋齐鲁这扫把星之后，自己心情就没顺畅过！ 先是应天府，然后是孟津之战，再到太原会战，连续三次大败。 搞得他，现在都成了整个金庭的笑话了！ 不仅威望折损大半，都说他越活越回去，混的还不如人家小四！ 这让小暴脾气的完颜宗翰如何能忍？ 相比五马山，宋齐鲁才是他真正的仇人！ 所以，他也顾不上正在合围攻打五马山寨的军事任务。 立马命令全军掉头，一定要活捉宋齐鲁，然后活剐了做溺器！ 宋齐鲁一看就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出现，刺激到完颜宗翰了！ 一没大部队做依托，二无坚城可守。 另外他手底下这些人马，大都是从宗泽的“百万大军”里拉出来。 才刚打过几场仗，才见识过血腥的部队，不是保安军的老人。 再加上在这平原地带纯骑兵冲锋，只要脑袋没被门夹，谁都知道双方谁的胜率更高！ 所以，宋齐鲁一看完颜宗翰这架势，他更干脆！ 火炮只打了一轮，立马带部队跑了！ 完颜宗翰虽然有些懵，你宋齐鲁怎么就他娘的怂了啊？ 高低你打一架再跑啊！ 他就说嘛，真正的纯骑兵冲锋，他完颜宗翰手底下的儿郎，绝对不怵这天底下的任何人！ 这回知道怕了？ 想跑了？ 姥姥！ 没门！ 宋齐鲁怎么给他的羞辱，完颜宗翰发誓要千倍、万倍的还给他姓宋的！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宋齐鲁带人就在前头拼命跑，完颜宗翰就带人在后面玩了命的追。 一直跑到娘子关下，待汇合了五百陌刀骑兵后。 此时宋齐鲁心里多少有了底气，他也不跑了…… 完颜宗翰一看：好嘛，你这终于不跑了哈！那这回，也该轮到我出气了吧！ 因为之前的教训，完颜宗翰这次也学乖了，不再一上来就闷着头的冲杀。 他先是派一部轻骑前去趟路，在确定没诈之后，便全军压上。 没有套路可言，除了陌刀队有限的布置之外，这次实属是双方硬碰硬！ 加上从娘子关上下来的五千兵马，宋齐鲁这边约有一万露头的兵力。 反观完颜宗翰，则是有近三万大军。 虽然兵力相差近半，但是背依娘子关，宋齐鲁也不怵。 一旦形势不对，就退入关中坚守。 双方一直战至天黑，最终以宋齐鲁狼狈退入娘子关告结。 要不是宋齐鲁这边有陌刀骑兵和火炮支援，他是万万不可能靠这些杂牌兵支撑下来的。 女真骑兵完全是不要命的冲击！ 这种感受怎么说呢？ 就像海浪，一波接着一波的拍击。 宋齐鲁一方根本就没有缓气的机会，更别说重整队形发起反冲锋的了，只能靠战阵阻挡。 就这样还多次险象环生，差点被金军冲破战阵。 短短的半日之内，完颜宗翰部居然发起了三十余次冲锋，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打法。 如此不停歇的冲锋，单是应付这些冲锋，宋齐鲁这边就已经全军精疲力尽了。 要不是关内的三千生力军及时加入，宋齐鲁险些被完颜宗翰真正的留在关下。 可能这样直接描述三十余次的大军冲锋，没什么太直观的感触。 对比一下前不久跟宋齐鲁对阵的西夏精锐“铁鹞子”。 即使是李乾顺御驾亲征，一日中双方骑兵对冲的次数，也不超过十次！ 这还是超水平发挥，平常宋夏之战，双方一般都是三个回合之后，不分胜负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这次居然是不间断的30余次冲锋，而且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内完成的！ 其战争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就这个记录，除了后世的蒙古军队之外，还无人能破！ 宋齐鲁愣是凭着一群流民部队加上火器之利，堪堪顶住了如此“残暴”的冲锋。 虽然被打没了一半的部队，但是还能全须全尾的退守娘子关，也足够他自傲的了！ 完颜宗翰是冲的爽了，但是他的部下在宋齐鲁密集的火力压制下，损伤比宋齐鲁也不小。 一夜无话，各自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宋齐鲁这边也没精力再继续半夜劫营了，满打满算娘子关，还剩下不到一万兵力。 如今最重要的是，他得首先保证娘子关这个退路不失。 话说五马山这边，完颜宗辅和小四听闻粮道被劫，顿时气的一蹦三尺高。 小四当时就要掏刀子去追宋齐鲁，但是在听闻完颜宗翰居然不管不顾五马山这边，干脆利落的去追击宋齐鲁之后。 两人也顾不上宋齐鲁了，纷纷开始对着完颜宗翰破口大骂！ 五马山啊！ 这可是历时近两个月，才好不容易把燕赵大地上所有的刺头，给赶上山的！ 此次出动两路大军围剿目的，就是为了毕其功于一役。 彻底清空金军大后方隐患，以保证大军侵宋的粮道安全！ 结果，完颜宗翰这个棒槌哦！ 被人家一挑逗，整个人都被牵着鼻子弄跑了！ 这还能不能再傻一点？ “三哥！我觉得大太子这次，就是有意的拆我们哥俩儿的台！我就不信他不知道这次围剿五马山的重要性！” “老四慎言！没有证据的事儿不要乱说！此时正是我们完颜家族团结一心之时，不要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和隔阂！” “本来就是嘛！他能做的，难道还不让我说了吗？” 小四梗着头，一脸的不服气。 “他自己的老巢山西被打的稀里哗啦的，这就是看不惯我们功劳比他大，故意来捣乱的！” “太宗陛下也真是的！这次居然派了他这根搅屎棍子来嚯嚯我们！哼！” “闭嘴！他是搅屎棍子，那我们成什么了？我看你是越说越离谱！” “再有，太宗陛下岂是你能置喙的？还好这是在我营中，要是换做他人，小心祸从口出！下次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如此言论！” “哦，知道了！” 老四本来打算跟他哥发发牢骚抱怨一下的，结果自己挨了一顿呲。 “你抓紧率部前去堵住五马山北面的口子，不要让山上的贼众跑了，这才是正经！” “别忘了我们骨子里流的是完颜阿骨打家的血！什么时候，我们做事还用假手于人了？” “是！” 老四被一顿连削带打后，立马乖乖的跑去整军，给完颜宗翰擦屁股。 随着完颜宗翰的退走，负责防守五马山寨北面的王彦早已发觉。 引五马山众人从娘子关退入河东路，这是宋齐鲁早就嘱咐他的战略。 而且在他派出探马的同时，他也收到了宋齐鲁的来信，证实了完颜宗翰部的确已被引走。 于是王彦立即联络马扩、张邦杰和假信王赵臻一行人，将宋齐鲁的计划告知。 此时山头上不止五马山一系，还有其他众多从燕赵之地汇聚而来的，其他义军大小头目。 宋齐鲁的名头大家都是听闻过的，这时众人分做两派，一派赞成跟随王彦退入河东路。 而到了五马山系这边，则是产生了分歧。 马扩知道五马山，地势虽然险峻，但是据守并不是长久之计，最起码的粮食、器械就是个头大的问题。 所以他本人是偏向于宋齐鲁的建议的。 而赵邦杰和假信王殿下，则是有些犹豫不决。 一来他对五马山的营寨能够抵御金兵有足够信心，就是这么多人在山上人吃马嚼的有些肉疼。 二来，他俩并不太放心宋齐鲁这号人。 怕等真到了河东路，那就没他俩什么事儿了！ 到时候被吞并都是小事儿，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信王赵臻不过是个冒牌货。 宋齐鲁可是跟赵构都拜过把子的，鬼知道他会不会直接砍了二人，直接接手五马山呢！ 于是，商谈直接陷入了僵局，急得王彦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都不知道金兵还有多长时间就会将口子围住，等到那时候再突围，就得付出大的代价了。 关键时刻，他还是主动将赵邦杰拉到一边，轻声挑破了那层窗户纸。 “齐鲁郡王殿下在临行前对我已有交代，说对于信王殿下的始末他都知晓，但是看在共同抗金的份上，他可以既往不咎装作不知。” “只是此次金兵来势汹汹，五马山寨绝无可能幸免，还望大当家的为底下的弟兄生计着想，早做决断。” 听闻王彦的话，赵邦杰顿时心里有了决断。 除了一部分断后的弟兄之外，其他人马立即朝娘子关方向运动。 第345章 小四的连珠寨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山上的人马全部撤离，金兀术那边就已经领兵赶到。 顿时，一直掠阵的王彦部，主动出击掩护大部队下山。 自从年初那一次领兵侵宋开始，小四就已经觉的他自己的本事，已经很行了！ 可是王彦是谁？ 这可是杀金兵专业户！ 更何况手底下带的，就是杀金招牌“八字军”！ 这家伙，能惯小四毛病？ 上来第一个回合，直接就把小四干懵头了！ 我凑！ 这什么情况？ 不服气的小四，感觉一定是他自己进攻的打开方式不对！ 于是，亲自督战，重新发起冲锋！ 结果，这次被揍得更狠！ 随着五马山系主力部队的加入，小四一时间被打的居然招架无力，节节败退！ 就这！ 心高气傲的小四哪里还能忍？ 立马一边向他三哥摇人，说五马山准备跑了。 一边又重整部队朝着王彦部掩杀而去。 虽然年初他三哥的整个东部战区，也弄得灰头土脸的不太光彩。 就连燕京老窝，都被李宝那厮给掏了。 但就局部战场而论，小四明显还是金军东部战区最靓的仔！ 不仅纵横河北、山东之地无敌手，抢的更是盆满钵满。 自从见识到了完颜宗翰的“铁浮屠”之后，小四本人更是直流口水，做梦都想着弄这么一支“神器”出来。 终于，经过砸锅卖铁和东拼西凑，半年的时间，还真就被他鼓捣出来一支500人的“铁浮屠”来。 接连两次冲锋都被打懵了，这绝逼不能忍了！ 所以，小四直接祭出大杀器！ “铁浮屠”啊！ 就问你怕不怕？ 王彦看到金兀术队伍当前冲过来的铁罐头，立马就乐了！ 比这更狠的陌刀骑兵队他都见过！ 上次宋齐鲁爆锤完颜宗翰“铁浮屠”的事，现在都被当成经典案例传给他们各个将领了。 没想到此时，居然还有个傻帽拿这玩意儿唬人！ 没说的，兄弟们！ 教他做人！ 于是，上一次发生在完颜宗翰身上的一幕，又重新在小四身上来了一遍。 神臂弓和手铳队远程支持，提供火力压制。 钩镰枪和飞斧手上下联动，下砍马腿、上砍人。 小四一看自己花重金打造的“坦克”部队，首秀不仅没有建功，反而折损大半，怎么可以这样子？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哪里搞错了！ 拐子马！ 对，一定是拐子马配合不到位！ 于是，在加上左右拐子马战术后，金军轻骑配合铁浮屠共同剿杀王彦部。 结果就是，小四成功的把另外一半铁浮屠，也玩没了！ 四哥简直欲哭无泪，直接原地爆炸了！ 这他娘的都是钱啊！ 就这么，没了？ 他娘的！ 那么多钱啊！ 就算是全扔水里，听响也得听老大一会吧！ 你玩我呢吧？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打，狠狠地打！ 就不死不休的那种！ 王彦部还好，随着完颜宗辅带队赶到。 这猛的一加码，马扩那边差点顶不住了。 就这样，在完颜宗辅没有完成彻底合围之前。 五马山众人边战边退，一路朝着娘子关而去。 完颜宗翰这边抻的脖子都发酸了，就怕宋齐鲁这边再跟上次一样给自己来一出“空中飞人”。 结果天上的敌人没等来，地面上的倒等来了。 大部队的后屁股，被突围而来的五马山众人一头顶上了。 众人一看这前堵后追的，这是不拼命不行了啊！ 双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掏刀子开片了。 宋齐鲁在关上这才刚睡着，就听到下面一阵嘈杂。 他还以为完颜宗翰率部来叩关了，没成想探马来报，说是赶来的五马山众人又跟完颜宗翰干上了！ 宋齐鲁抓紧招呼剩下的400陌刀骑兵，抓紧收拾家伙什。 然后汇合王彦留下的2000八字军一块，开始冲击完颜宗翰大营的正面。 于是，超级“奥利奥”来了！ 五马山和完颜宗翰，都属于夹心的那一片。 此次宋齐鲁没有跟随大部队去冲阵，而是转身进入关后。 还真就被完颜宗翰猜准了，宋齐鲁还真就在后半夜给他预备了节目——“空中飞人”！ 不过这回这战略对象得改一改了，得重点关照一下还没见识过太大世面的金军东路军！ 薅羊毛也总不能逮住一个，往死里薅不是。 雨露均沾，还是要得！ 北方九月初的夜晚，已是凉风习习。 但是月朗星稀，借着月光双方打的也是不可开交。 但是打了一天了，大半夜的双方都早已是兵疲马倦。 谁都不敢发起大规模冲锋，就算是胆子最正的完颜宗翰，此时也不敢那样找死。 就这样，经过一番苦战，五马山众人终于与陌刀骑兵队汇合。 大部逐渐朝着娘子关下移动，金兵则是成孤形包围在外侧，就等着众人入关时趁机掩杀夺关。 宋齐鲁也没有开关，双方便在娘子关下各自宿营。 这里提一下，我们神奇的金小四，命令大军修的是大名鼎鼎的“金氏三板斧”之——连珠寨。 第二日，双方默契的埋锅造饭，吃饱喝足后，又重新开片！ 双方人数大体相当，都是13万余人。 此时的娘子关下，已是被双方挤的满满当当。 论单兵战斗力，那肯定是金兵更胜一筹。 但是这些燕赵义士，经过这些年不停的和金兵打交道，战斗力也是不遑多让，至少要甩朝廷的宋军几条大街。 加上宋齐鲁的火炮等火器加持，双方的整体战斗力大体相持平。 这场仗打起来，还真是有的打，最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金军从最初的剿灭战，打成了现在的阵地战。 宋齐鲁这一方倒没有太大感受，只不过金军这边可就是牙疼了。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又他娘的飞了，这谁能受得了？ 所以，金人在白天的攻击力度很大。 但是五马山这边因为背靠娘子关，不用四面受敌。 所以倚靠连夜修建的战壕等防御工事，跟金军那边打的也是有来有往。 经过一天高强度的攻防，双方谁都奈何不了谁。 傍晚时分，也只能各自鸣金收兵。 一直到后半夜，双方相安无事。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一直没有出现的宋齐鲁和他的空军部队闪亮登场了。 完颜宗翰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说是宋齐鲁的飞天大球又来了。 完颜宗翰来不及披甲，来到帐外抬头看去。 此时，宋齐鲁的热气球已出娘子关关口，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敌袭！立马分散！不要聚集！朝宋军方向运动！快马呈报左副元帅！” 完颜宗翰帐下亲兵在接到命令之后，立马开始去传令。 可是等到完颜宗辅接到完颜宗翰的示警之后，热气球也已经来到了他们营寨的上方。 “连珠寨”啊！ 这玩意儿比营盘还要“优秀”！ 直接挨个“点名”就行！ 一时间，火光冲天，爆炸声不绝于耳！ 完颜宗辅呆呆的看着天上飞的那玩意儿，总算是知道上次完颜宗翰，是怎么丢的太原城了！ 这太欺负人了！ 只能被动挨揍，还不能还手！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阵狼奔豕突，完颜宗辅只能命令大军分散后撤。 在计算好爆炸次数之后，王彦直接率部朝着小四突进。 这两天的对战，二人彼此都打出了火气。 就差不共戴天了。 小四此时也刚从被炸懵的状态中反应过来。 他这会儿不仅没有命令部队分散，反而在集合众人，就防着宋军趁火打劫呢。 果然不出所料，他这边才集合了一半，就看到老熟人王彦已经带人朝他掩杀而来。 小四将集结的任务交给副手，转身便率部朝着王彦，迎头而上。 仓促之间，没有了大兵团骑兵冲锋的优势，小四被王彦压制的根本就抬不起头来，金人部队也是节节败退。 地上有追兵，头上有轰炸。 第一次遭遇这种情形的东路军叫苦不迭。 只能边战边退，一直到退出宋氏空军的轰炸范围，这才重新组织好冲锋队形。 但此时，狡猾的王彦居然撤退了！ 面对头上的空军部队，小四也不敢在大半夜的发起冲锋，忍了好几忍这才强自忍下。 随着金兵的大范围后撤，五马山的十余万人，得以从容撤入娘子关。 并且还顺手在关前，挖了很多陷马坑。 看着依次入关的众人，宋齐鲁这才长舒一口气，此次的解救行动总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就是僵持阶段了，宋齐鲁相信关下还有“亡宋”任务在身的金兵，绝对不敢长时间据守于此。 但也绝对不敢大摇大摆的全部撤离。 在未能解决五马山众人之前，仅娘子关一处，至少能牵制金军一半以上的兵力，使其不得南下。 第346章 姚平仲 果不其然，金兵在猛烈的攻击了两天无效之后，双方正式进入僵持阶段。 打算绕道娘子关后方的金兵在被王彦和马扩分别伏击了两次之后，便消停了。 这一日，关下的金兵终于开始分兵南下。至少趁夜色抽走了一半以上的兵力。 虽然营盘没动，但是从每日的炊烟来看，还是不难判断出的。 娘子关的地形和粮草储备，也决定了此处不可能长久驻扎十余万人。 于是大部队除一部驻扎阳泉，呼应娘子关之外。 其余人马便依次沿太行山南下，分别驻守从“娘子关——阳曲山——虹梯关——上党壶关”一段的“太行八径”。 看宋齐鲁的安排，他这是铁了心的要将山西划成为他家的自留地。 把山西做为一颗钉子插在北方，作为抵御金人的桥头堡！ 同时牵制东、西两路金军，让他们睡都睡不安生！ 宋齐鲁这边忙的不可开交，其他几处人马也都没有闲着。 话说李宝这次，差一点点又立奇功。 可惜这次金人早有防备，才致使功亏一篑。 李宝在接到宋齐鲁的命令之后，紧急率领舰队驶入渤海湾。 眼看着在天津卫严阵以待的金兵，他知道这次的确没了可乘之机。 在轰了几炮之后，便大摇大摆的撤退了。 但是，这小子多贼啊！ 这地痞无赖，啥时候吃过亏？ 他跟岳翻两个人一合计，反正都到渤海湾。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奔金国东京——辽阳而去。 这一次他们从盘锦登陆，过马鞍山，直逼辽阳。 这次的“神来之笔”，不仅金人懵了，连国安都懵了！ 他们实在是没想到李宝和岳翻，这俩小崽子，居然玩的这么“野”！ 因为上次金国的大扫荡行动，使得国安损失不小。 辽阳这边国安的人手也是严重不足，没有上一次突袭燕京那么便利和充足的情报。 李宝才不管那些，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他率部一路高歌猛进，眼看抵达辽阳城下，结果却遇到了金兵大部队！ 说来也巧，该着辽阳的女真人命大！ 本来因为上次燕京被袭之后，吴乞买暴怒，严令四地加强防守。 尤其是东京辽阳之地，是通往他们大本营会宁府的咽喉之地，更是专门派了重兵把守。 这才让辽阳，免于跟燕京一样被洗劫一空。 而且好死不死的，此时也刚好有一支赶往前线的部队途经辽阳。 两厢对比之下，李宝的那几千人根本不够看。 眼见形势不妙，李宝屁都没放一个，立马带人往回蹿。 可是他这回算是真正捅马蜂窝上了，一路被金兵衔尾追击。 直到到达盘锦和岳翻汇合之后，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在损失了几百人后，李宝率部等下船，立马逃之夭夭。 正可谓是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骚！ 不过，这支本来开往前线的部队，也不敢继续往前线走了。 只能分兵驻守在“盘锦——丹东”一带，谨防李宝这小子再趁火打劫！ 这要是万一被他突防深入到会宁府附近，那他们这些女真人，也都可以直接抹脖子了。 消息传来时，宋齐鲁这边正打算将太行山一线防守，全都交给王彦和马扩二人负责，而他自己则是打算赶去太原坐镇！ 听闻消息后，众人都笑着说宋齐鲁李宝这步棋用的妙！ 也顾不得和众人继续说笑，宋齐鲁交代完事情以后，立即带领一部人马赶往太原！ 因为张所带着保安军突袭忻州去了，此时正打的不可开交，太原城急需一部人马坐镇后方。 也不知道完颜娄室怎么就惹毛了一向稳重的张所。 让张所如此大动肝火，带着种冽和三程兄弟全线朝北挺进。 一副誓将完颜宗翰的老巢赶出山西的架势。 等到宋齐鲁赶到太原坐镇之时，张所部已经成功占领忻州，所部正在朝着“五台山-云中山-朔州”一线移动。 这些简直都是继五马山解围之后的又一大惊喜！ 宋齐鲁还能说啥？ 做好他自己的后勤司令，全力保证前线所需就行了！ 于是，商联的各位又接到了宋老板的一大批物资订单。 立即火力全开，各项保障物资，很快就源源不断的经过水、陆两路，朝着太原城汇聚。 与此同时，金军的南下部队也于磁州（河北磁县）跟张宪部接触，双方都没占到太大便宜。 面对“气势汹汹”的金兵，张宪只好按照宋齐鲁的“持久战”部署，大部退守太行山，继续和金兵周旋。 太原城这边屁股还没擦干净，宋齐鲁又接到陕西李永奇的汇报。 说是他们大小李爷俩，协同二吴兄弟已经朝完颜撒离喝部发起攻击。 以呼应山西这边的兄弟部队，此时已到达榆林附近！ 宋齐鲁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骂娘了！ 这是都嗑药了还是怎么着？ 居然都没人跟自己商量，然后全都。这么“默契”的发起了大反攻？ 他此刻也终于体会到了赵构的心情！ 骄兵悍将太多了，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财大气粗”的宋老板，不得不在购物车里又加了一份采购清单，收件人是大小李和二吴！ 宋齐鲁怕李乾顺这个时候再出幺蛾子，所以立即给刘錡和“西北六军”的老大王庶各去了一封信。 请他们务必盯死西夏那边，千万别让西夏爆了他这边的菊花。 并表示待忙完手头的事儿之后，亲自去请他俩喝酒。 对此二人也是欣然答应。 最终经过十余日鏖战，张所这边的阵线就稳定在“五台山-朔州”一带，再难寸进。 如果保安军一旦攻克朔州，那么金国的西京——大同，就将直接暴露在宋齐鲁眼皮子底下，任由他予取予求。 完颜娄室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坚守朔州，寸土不让。 双方打的一度惨烈至极，但是完颜娄室就是完颜娄室，这种情况下仍旧保证了朔州没有易手。 山西这边也算是进入了僵持阶段，宋齐鲁眼看部队损伤过大，于是直接叫停。 他将张所调回了太原，让种冽继续顶在神池一带，以古长城为依托，继续盯着朔州城里的完颜娄室。 反观山西的三路大军，数着种冽这一路跑的最靠北，而且是直面的完颜娄室的主力部队。 就这份战力，还是着实让宋齐鲁惊讶的。 要知道种冽率领的吕梁部队，虽然先后参加过孟津之战和宋夏之战，但是老底子还是宗泽那“百万大军”里面的。 倒不是宋齐鲁完全瞧不起他们，而是在宋齐鲁下意识的观念里。 他手下的二十几万部队，没有任何一支能强的过他的嫡系保安军，就算是王彦的“八字军”也不行。 可是没想到这么一支部队，此次战功比之保安军只强不弱，这就由不得宋齐鲁不产生好奇了。 看着张所唯唯诺诺的样子，宋齐鲁知道里面肯定有隐情。 “说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啊？” “启禀大帅，这次种冽那边的确添了一员猛将，不过这个是属下私自做主的，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 “哦？果真如此！得一猛将尤胜三军啊！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的确如此，此人姓姚，名平仲！” 宋齐鲁猛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 “可是靖康之难率军突袭完颜宗望，失败后逃跑的那个姚平仲？” “正是此人！如果大帅不喜，我这就修书命种冽开革此人！” 宋齐鲁缓缓坐下，用手摩挲着嘴巴上的胡茬儿问道。 “那倒大可不必，只要一心抗金，这点容人之量我还是有的。不过传言不是说此人战败后，不是逃往蜀中了吗？为何会出现于此？” “这属下也就无从得知了，应该是种冽不知道从哪里将他淘腾回来的，没想到二人搭班子居然还相得益彰。” “哈哈，这就有意思了。种、姚同为山西望族。姚平仲的祖上姚麟、姚雄那可是与种谔、种古齐名的英雄人物。” “姚师闵更是曾经煕河军的领军人物，姚古更是和种师中一样先后为国捐躯。都是忠门之后啊！相互扶持也是应有之意。” 第347章 第一支国际雇佣兵 “的确因为如此，我这才答应种冽的请求，没想到这次二人的组合居然给出了这么大一份惊喜。” “其实抛开上次兵败不讲，单就在西军的表现，姚平仲此人的勇猛与善战，还是可圈可点的。” “嗯，姚氏一族多为主战型人物，冲锋陷阵，敢打敢杀。” “但是独当一面就有些欠火候了，而且姚平仲此人多少有些恃才傲物，眼高手低啊！” “确是如此，大帅的评价，可谓是一针见血！” “这样，你以我的名义，出具一份正式的任命书给姚平仲，将我带来的这一万骑兵调拨给他。” “此外，命他与种冽协防，归种冽指挥。一定要记住姚平仲此人，只可为将，不可为帅！”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安顿好保安军和晋中军一应事宜之后，宋齐鲁决定继续往陕西去瞧瞧。 因为他实在怕大小李和二吴几人，在陕西地界玩出花来。 真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西夏趁机钻了空子，那宋齐鲁可就真是欲哭无泪了。 为了赶时间，宋齐鲁此次随行没有带大部队，只带了500陌刀骑兵。 根据宋齐鲁自己的心得，这500人如果运用得当，可堪比数千人。 最近几个月，宋齐鲁一直就是绕着“山西-陕西-河南”三省来回的绕圈圈。 道路不平、交通不便，交通工具仅能依靠骑马。 几个月下来，宋齐鲁从一开始的大腿内侧磨破皮，终于也熬练的可以脱手骑马了。 宋齐鲁自太原一路向西，翻吕梁山，渡黄河，直驱榆林。 走到半路，却被告知大部队已攻克神木，不得已宋齐鲁只能调头向北。 这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神木追上了“威风凛凛”的西北军！ 等到赶到之后宋齐鲁才知道，人家西北军这仗打的，那叫一个惬意啊！ 顶在前头跟金兵厮杀的，居然是西夏军的那群俘虏！ 貌似一个个的，都还很拼命！ 而西北军众人，则是负责在后面火力支援和补刀。 一个个的跟个大老爷兵似的！ 一点不像打仗，倒是像来逛街的！ 除此之外，他们居然还学会了“喝兵血”，小算盘打的乒乓乱响，都打到他宋齐鲁头上来了！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要说吴玠这脑袋啊，就是聪明！ 不光会打仗，鬼心眼子也多。 上次俘虏的那十万西夏大头兵，李乾顺自顾不暇，口袋也紧。 所以他也还没来得及赎回去，就忙着回国平反去了。 这晃眼都已经四个多月了，这一大帮子人，是真能吃啊！ 要不是台湾那边的育苗基地，培育出了不少的高产作物种子，尤其是像玉米这种高产旱地作物的种子，搞得宋齐鲁连“杀俘”的心都有了。 宋齐鲁想着这样白养着这群人，也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专门派了“洗脑大队”，前去对这些人进行引导教育，看有没有洗心革面归顺的。 能拉下水一个是一个，至少让宋齐鲁觉得，养着这么一大堆西夏牧民不是在“资敌”。 没想到还真有些效果，稀稀拉拉的有个几百人同意了加入大宋。 其他人虽然也有一些人意动，不过家人还在西夏，也不敢就真的直接投靠。 就算是投靠了，宋齐鲁也不敢要。 因为宗泽病重的原因，宋齐鲁也没来的及具体执行，就把这摊子甩给了李永奇。 在宋齐鲁走了之后，这群西夏人也没那么老实，先后闹腾了好几次。 虽然都被镇压了下去，但也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没想到吴玠这小老弟，这次居然跟这些西夏人说。 只要上战场，阵斩两名金兵，便无条件放还自由，并额外奖励一贯钱。 就算是不幸阵亡的，也有10贯钱的抚恤金。 但是名额有限，只有两万名指标。 这一下子不得了了，纷纷挤破头的要参加。 其实在这批西夏俘虏，大多数都是临时征招而来的，并不是西夏的常备军。 在他们的意识里家国的概念还没那么强烈，平时就是放牧打猎。 突然一天部落的头人和贵族老爷们说要打仗了，那么他们也就只能顺从的收拾东西跟着出发。 打赢了，就分点钱粮回家继续放牧。 打输了，头人心情好了，可能会发几只羊啊之类的，当做抚恤金。 心情不好的话，就啥也没有，家属也只能权当没这个人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是真正的为自己而战，哪怕是站死了都还有钱拿！ 十贯钱啊！ 都够在他们家乡买二三十只小羊羔子了！ 这群宋人，简直就是人傻钱多的土财主！ 可比他们头人，给的还多！ 所以，就这样，历史上第一支国际雇佣兵，就被吴玠给忽悠成立了！ 这也就有了前面发生的一切事儿了！ “大帅您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是我吴玠的主意，跟其他人无关，没有及时禀报您，您要处罚就处罚我一个人吧！” 宋齐鲁正待表扬吴玠，没成想李显忠从一边插话进来了。 “吴大哥，这事儿当时我也是附议了的，现在怎么可以黑锅让你一个人背呢？有难同当，算我一个！” 李永奇听闻自己傻儿子这么上赶的添乱，不禁以手扶额，摇头不语。 “哈哈，你们两个不用争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处罚你们了？这次的事做的很好！我不单不会处罚你们，还要奖励你们！” 一听宋齐鲁这么说，二人都懵了！ 这种事儿，往大了说，这是擅作主张，属于军中大忌。 就算是宋齐鲁砍了他俩，也没处申冤去。 往小了说，一个目中无人的罪名，肯定也是跑不掉的了。 他俩本来都做好挨军棍和被革除军籍的准备了，只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不仅不罚，还有奖的好事！ “你俩也别忙着高兴，这件事总归有些擅作主张了，这次便作罢，如果还有下次，那就数罪并罚！” “谢大帅不罚之恩！” “嗯，都起来吧！这次还算处置得当，避免了他们大规模的暴动。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至于奖赏嘛，我是有意收你二位为徒，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卧槽！ 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打死他们两个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儿等着他们！ 此时站在一旁的吴老二，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娘的！ 自己刚才怎么就没有站出来呢？ “属下愿意！” 二人立马单膝跪地。 其实这事儿怎么说呢？ 肯定是宋齐鲁又占了大便宜的。 不说二人以后取得的巨大成就，单就年龄来讲，李显忠今年是19岁，这个还好说。 可是吴玠今年可是已经35岁了啊！ 比宋齐鲁都大两岁呢！ 不过也是没办法，谁让他吴玠属于大器晚成的命，发迹的比较晚呢！！ 这样就此傍上宋齐鲁的大腿，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起来吧！你们之前肯定也是听闻过我的一些事情。” “既然做了我的徒弟，那我也给你们各自嘱咐点事情，你们一定要记到心里！” 军中和民间倒是都有“宋半仙”的传说，反正各种版本都有，一个比一个玄乎。 “是！徒儿明白！” 于是，宋齐鲁又开始扮演起他“神棍”的角色。 “吴玠，你从即日起不可饮用生水！不可食用生鱼脍！不可食用所谓的仙丹妙药！你可记下了？” 虽然对宋齐鲁的要求有些不太理解，但是看着师父一脸庄重的样子。 吴玠也知道宋齐鲁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些他不知道的原因。 “是，徒儿谨记在心！” “世辅（李显忠的本名），你以后就不要进延安城了。凡事依照本心，顺势而为吧！虽然你的命运多少会有些坎坷，倒是总会修成正果的。切记，切记！” “是，徒儿省的了！” “还有，你二人去将第一批次的西夏雇佣兵替换下来，给他们计算军功，赏钱以现银结算，阵亡的那份也要给他们亲近之人。然后在组织第二支队伍上战场。” “是，徒儿这就去准备，只不过还真要让这十万人都轮流上场吗？” “那倒不至于，也不太现实。至少保证有意主动上战场的人，都上一次吧。” “是，徒儿心中有数了。” 第348章 双簧 随后，宋齐鲁又给李乾顺去了一份外交信，问他这批俘虏的处理问题。 李乾顺那边用了几个月时间，也终于才算是腾出手来。 把他弟弟剩余不多的叛乱分子，全部赶到了青塘一带。 经过这几个月的“自相残杀”，西夏兵力大减。 就算宋齐鲁不提这茬儿，他也会找宋齐鲁商议此事。 既然初步达成了一致，宋齐鲁这边便开始了加班加点的“捣鬼”。 宋金形势立马升级，西北军一改前态，攻击力度明显增强。 只用了三天功夫，便将金军赶出了神木，但是势头仍旧不减。 又重新换上了一支雇佣兵部队，总攻三支共六万人的西夏雇佣兵，加上四万人的西北军。 组成的十万大军开始以雷霆扫穴之势，一路追着完颜撒离喝朝府谷、河曲而去。 而驻守山西神池一带的种冽，也派人直驱河曲，与西北军共同夹击金军。形势一片大好。 两军一直战斗到偏关，不仅西北军与晋北军兵合一处，就是完颜撒离喝和完颜娄室的部队也完成了汇合。 双方以陕西北部长城为界，又一次陷入了拉锯战阶段。 不过好在成功打通了山西与陕西的防区，使之连成一线，互为支应。 仅这一点，宋齐鲁就赚大了。 自此陕西境内的“延安-榆林-神木-府谷”一线以东区域，已经彻底掌握在大宋手中。 以西区域，暂时还属于西夏的势力范围。 打到这份上，已经远远超出宋齐鲁的预期。 关外的地界，宋齐鲁暂时还没有实力染指。 即便是打下来，面对金军和西夏的反扑围攻，也难说能守得住。 所以宋齐鲁令西北军四万人驻守边境线。 开始与西夏派来的使者接触，同时他也一直在关注开封方向的杜充。 并不停的嘱咐，让岳飞看好这犊子，千万别掘了黄河。 西夏的使节团这回更光棍，直接一毛钱没带，舔着脸的就来跟宋齐鲁谈判了。 气的宋齐鲁直接原地爆炸！ “你回去告诉李乾顺，我是他爹吗？啊？打了败仗，不单一点表示没有，居然连这十万人的口粮钱都想黑我的？” “你问问他，是不是又想打架了？是的话约个时间，我随时奉陪！至于你们，可以滚了！” 这回领队的还是萧让，其实对于李乾顺的这个谈判要求，他自己也感到脸红。 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他们西夏这边，接连两场的宋金大战。加上国内的一场内战，已经把国库都打空了！ 人他们想要！ 但是钱还真就没打算给！ 但是面对宋齐鲁对他们大夏国皇帝的出言不逊，他作为臣子，尤其是一国脸面，肯定不能不表示。 “堂堂大宋礼仪之邦，没想到贵王爷却是如此这般教养！对于你的无端辱骂，我正式要求你对我国皇帝陛下公开道歉，否则我们必定兵戎相见！” “吆喝？连你一个小小的使节，也敢跟我耍横了哈！那好啊！你能代表你们家皇帝陛下吗？咱们也别挑日子了，我看今儿个就挺好，咱们就直接开干吧！” 二吴一看这情形，立马张罗着去整兵备战。 这下萧让可是慌神了！ 真是不怕君子，就怕流氓！ “王爷还请息怒，还请息怒，一切好商量，好商量！不是我们不给钱啊，而是真的没钱了啊！国库都被那叛贼搜刮一空了！还请您多多体谅一下啊！” 萧让再大胆，他也不敢背上挑起两国战争的罪名啊！ 所以立马服软，开始打感情牌。 “别整那没用的，你跟我哭不着可怜！我只知道你们趁火打劫，占领我国领土的时候也没哭过可怜！” “哼，我看咱也别费那劲谈判了，你们西夏不是信奉拳头大的有理嘛，咱们还是干一架得了。与其费那口舌，我倒是觉得自己把国土拿回来更省事！” “王爷还请三思啊！此事我是真的做不了主啊！还望宽限几日，待我回报与我家陛下，您看如何？” “嗯，也别说我欺负人。那个吴玠，这次砍了两名以上金兵的西夏国勇士有多少人？本王说话算数，让萧贵使带他们回去吧！” “回大帅，此次共有3125人达到释放要求，末将这就去为萧贵使集合这些人。” 说完不等萧让答复，就转身跑了。 这可把萧让急坏了，金国那可是他们西夏的宗主国啊！ 听这意思，这稀里糊涂的小弟把大哥弄死了六七千号人？ 这他娘的烫手山芋，谁敢接手啊？ 宋齐鲁啊宋齐鲁！ 你可是真孙子啊！ “这这这，使不得啊，使不得，我没有这个权限啊！还请王爷待我回国禀报，我这就先行告退了哈！” “哎，别介啊！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呗！要不然别人岂不说我宋齐鲁没有待客之道的啊！” “不了，不了，多谢王爷盛情款待，下次，下次一定。告辞了告辞！” 萧让立马甩脱宋齐鲁的“热情”挽留，头也不回的跑了。 萧让出了宋齐鲁的帅帐，翻身上马，当先一骑绝尘而去，看骑术要比宋齐鲁这半瓶醋强太多了。 可是此时正在校场集结的三千余名西夏雇佣兵，顿时傻眼了！ 这终于能回家的喜悦还没退去，就变成了晴天霹雳！ 直接全部呆愣在当场了！ 宋齐鲁笑着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吃了我的饭，还想跑？ 哼哼！ 宋齐鲁趁热打铁，让人召集了还剩下的九万西夏战俘，然后开始开“表彰大会”了。 此时不收买人心，更待何时？ “首先是战死西夏雇佣兵的抚恤金发放！每人十贯。亲朋可按登记的花名册帮忙领取！” 十几箱金银币都倒在了校台上，那视觉冲击力老大了！ 但是面对周围荷枪实弹的西北军，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哄抢。 十几万贯而已，对于宋齐鲁来说，这都是小钱。 仅此抚恤金的发放一项，二十几个书记官就耗用了两个时辰，才全部发放完毕。 宋齐鲁也不着急，全程都在台上观看。 “下面进行第二项，雇佣兵表彰。” 先是那3125名西夏雇佣兵上前，按照军功兑换金银币。 “你们现在自由了！但是要记得，终生不得再与大宋为敌，否则定斩不饶！记住了吗？” 听完自己已经自由了，这些人开始还有些不相信。 直到有第一个人反应过来跑出校场，发现并没有宋军阻拦之后，其他人也瞬时一哄而散。 但是也有剩下不到200人，在原地没动。 “你们为何没有追随同伴回归故国？放心，我宋齐鲁可以对天发誓，说放你们自由，决不食言！至少在跨出我国国境之前，你们都是安全的！” 一个看似头领的人由众人推出，唯唯诺诺的朝着宋齐鲁问道。 “请问将军大人，我们可不可以加入大宋？” “哦？何出此言？” 宋齐鲁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们已经厌倦了战争，只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今天我国使者的作态，我们也都看到了。” “即便我们这群人回到了大夏，估计我们也是被重新抓住送给金国的命运，说不得还会连累家人。” “所以我们这些人，真心想要留在大宋，还望大人恩准。” 宋齐鲁一下子乐了，总算是有几个明白事理的人，出来配合自己演“双簧”了。 要不然就他自己，这还真玩不下去了！ 还好，不亏自己做的那么多铺垫。 “哎呀！你这个要求很让本将军为难啊！这样吧，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答应，我尽量和贵国的萧特使商议一下，看能否换回你们的家人吧。你看这样如何？” 真孙子！ 口口声声的说着为难，居然连我们的后顾之忧都考虑到了，你还真是个“好人”啊！ “多谢将军成全！” 甭管怎么样，最起码结果还是好的，甚至还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嗯，不用客气，既然如此，那以后我们就同属大宋子民了。哈哈，可喜可贺啊！” “世辅，带这两百名壮士下去，和之前归顺的那500人一起，单独划出一片营地，从今天起他们不用再带锁链了，是我们的同胞了，懂了吗？” “遵命将军！” 这戏演的，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了！ 第349章 岁币?我去你大爷的吧! 于是又有近五千名西夏人，表示愿意归顺。 但是这次就没这么便宜了，公平起见先编入雇佣兵军伍，待立功后放还自由。 当然，这些人对此也没什么话讲。 宋齐鲁一看这效果不怎么明显啊！远远还没有达到预期。 于是决定下一剂猛药。 “剩下的人我也给你们一条出路。第一，老规矩砍杀两名以上金兵，放还自由。我给你们开个小灶儿，军功没凑够的，可以两人算作一人的军功，换取自由。” 对此一些只有一份军功在身的人，心思顿时活络了。 “第二，交20贯钱的赎身钱，外加两支大拇指，也可以放归自由。” 这一条对一部分人也有吸引力，虽然割掉大拇指意味着不能再拿刀挽弓，但是命保住了不是嘛。 宣布结束之后，宋齐鲁也没在待在校场，而是将剩下的事交给了二吴兄弟负责。 又过了两天，宋齐鲁终于等来了萧让。 这回萧让倒是带着诚意来的，虽然依旧没有带着钱…… 看样子他是想把“不花钱捞人”的理念，进行到底了这是。 “那不行，不仅前几年侵占我大宋的土地要还回来，还得退出陕西全境，把灵州给我加上！哪有犯了错不受惩罚的？” “你们要是决议不给，就我这实力的，那我就自己拿回来！不过咱丑话说前头。到时候我万一刹不住车，那可就不是一个灵州能打发的了我的了！” “还有，那个宋夏榷场的税收，你们就不要想了。替你们皇帝陛下养了五个月的兵，这十万多壮劳力五个月吃多少，你们没有数吗？还真就想着一个大子不掏搁这白嫖我呢？” 灵州（宁夏灵武）是天然的牧马地，这是宋齐鲁此次谈判的重中之重，说什么也想掘回来。 但是灵州，这可是神宗时期以举国之力发动的大名鼎鼎的“元丰西征”，都没能拿下来的啊！ 宋齐鲁仅凭一场大战就拿下来？ 根本不可能的嘛！ 先不谈灵州距离现今的宋夏边境实控线，中间还隔着吴忠和盐池县的大片领土，就是距离西夏的国都中兴府（宁夏银川）也是近在咫尺。 再有除了宥州（内蒙古鄂托克）之外，“定难五州”中的夏州（陕西榆林）、银州（陕西榆林横山县）、静州（榆林米脂县），可都是李氏从唐朝就被册封的祖居之地，李元昊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怎么可能轻易退出去？ 这可是西夏仅有不多的产粮区之一！ 萧让脑袋长包才会同意宋齐鲁的这些要求！ 这要是谈成了，他也别回西夏了，回去也是直接被李乾顺砍头的命运。 这就好比金国要让赵桓把郑州划给他们，只要没活腻歪，不可能有人会同意这种要求的。 萧让被宋齐鲁“文盲地痞”的无赖行径，都给气笑了。 “那按照王爷的意思，这定难五州中的绥州（榆林绥德县）、静州（榆林米脂县）这两州之地，可都是我党项祖居之地啊，王爷是不是也一并还给我们啊？” “狗屁！那是你们自愿献给我朝太祖皇帝陛下的，不归我管，你跟我说不着这事！” 宋齐鲁又充分发挥滚刀肉精神，来了一个死不认账。 “那司马相公所应下的西边四寨，可还作数？” “我跟他不熟，凭什么算我头上？” 对于历史上的司马光童鞋，宋齐鲁印象中他一辈子干的最大两件事，就是砸缸救人和《资治通鉴》。 至于他跟文彦博搞的新旧党争，以及拱手让出西边四寨等行为，一度使的神宗时期的变法被打回原形。 也让元丰西征9年几十万军民的鲜血白流，宋齐鲁只想说不认识他！ 至少不是课文里学的，砸缸救人的那个司马光！ 自此萧让也是无话可说了。 面对一个无赖谈判员，你本身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谈判自此进入僵局。 “我给你说老萧，你也别跟我在这装哑巴！这事儿你肯定得给我个说法！” “我也不讹你，一个人40贯，我全须全影的给你把人退回去！你们不是刚打完内战吗？难道就不缺人手？” “这怎么还涨价了啊？上次不是还只有200万贯呢吗？” “我白多替你们养了这么久啊？他们这几个月不吃不喝的吗？” “那也不能这么多啊！实话跟您说了吧！别说400万贯了！就是四十万贯我是都没有啊！” “怎么着？想给我耍无赖是吧？还是又想打架了？土地不是钱吗？牛羊骆驼不是钱吗？” 西夏自从被小梁太后在平夏城，把最后的30万西夏主力嚯嚯完之后，他们就开始顺利的走下坡路了。 以至于在其后的宋夏战争中，基本是输多赢少。 这也是此时宋齐鲁敢这么横的底气所在。 “王爷您看这样如何？不如在贵国给我国的岁币中扣除如何？” “我去你大爷的吧！” 气的宋齐鲁猛的窜起来，一脚把萧让踹了一个跟头！ “你他娘的是没睡醒啊？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啊？还岁币？到底是他娘的我打赢了，还是你们打赢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事儿！对，就是岁币！加上这一条，你们西夏每年要给我朝皇帝陛下进贡岁币！少一次，我就打你们一次！” “王爷，您，您是不是搞错了啊？是贵国皇帝答应给我们岁币，换取我们称臣的啊！您，您可不要坏了规矩啊！” “放屁！我就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命令！就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也配？” “谁许诺你们的，你就去找谁要！你们这一不想割地，二不想赔款，三还想要人？” “你他娘的拿我当星期天过呢啊？滚蛋滚蛋！别让我看见你心烦！今天，我正式对李乾顺宣战了！让他洗好脖子等着吧！” 说完宋齐鲁直接摔门而去，刚出了营帐，便呼喝着吴玠去集结人马。 这谈判是谈不下去了，李乾顺个死孩子，不打不听话！ 就不能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这个问题太高深了，他听不懂！ 他只相信拳头！ 宋齐鲁前几天就已经命令姚平仲率部朝榆林移动了。 他就知道这事儿，绝对谈不妥，要想寸土不让，只能自己动手。 看着宋齐鲁动真格的了，着萧让也是亡魂大冒，眼见百般恳求之下仍不能阻止宋齐鲁，也只能立马回国禀报李乾顺来决断。 宋齐鲁这次的战略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收复陕北全境。 要一直把双方的国界线，推到古长城以外。 所以，当天集结好部队之后，宋齐鲁便命令大军兵发横山、靖远和定远三地。 怎么评价党项这个民族呢？ 无耻？ 奸诈？ 凶狠？ 背信弃义？ 欺软怕硬？ 有奶便是娘？ 纵观宋夏两国历史，这些词单独哪一个用来形容他们，好像都很片面。 在宋齐鲁看来这些词，就都是为他们量身而作的一样，这些臭毛病一个不漏的全占！ 也是极品了，这也是为什么宋齐鲁这么不待见他们的原因！ 民族偏见，这第一印象实在是不好抹除的。 既然下定决心，宋齐鲁便不再墨迹。 宋夏合约对西夏来说没什么约束力，同样对于他宋齐鲁来讲就是个狗屁。 只要形势对自己的民族和国家有利，那怕再无耻一些，宋齐鲁也不怵。 他可没有什么君子道德约束，他就是一个实用主义至上的小青年！ 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七年高等教育培养出来一个这货，也不知道是不是后世中国教育的悲哀～ 反正宋齐鲁发起的“闪电战”，在西夏方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全线推进。 得到消息后的李乾顺，气的直跳着脚的骂娘！ 宋齐鲁对外宣称的战争口号就是：李夏王朝拒不支付战争赔偿款，而且还拒不赎回十万俘虏。 比这更尿性的事儿是，宋齐鲁把对付金国的那套雇佣兵制度，用在了西夏战场上…… 虽然有火炮之利，但是这次是攻城之战。 尤其是横山地区，作为西夏国的边境重镇，虽赶不上太原那等雄城，但是也难啃的很。 这次出手的不止宋齐鲁一支部队，他还动用赵构亲封的“晋陕经略制置使”的身份。 联系了西北战区的最高军事节制官——王庶，一起协同作战！ 第350章 宋夏和谈 王庶肯定不敢得罪此时正炙手可热的宋齐鲁。 尤其是在宋齐鲁砸过来巨额的钱粮、军械、物资，还有各家都特别眼热的火炮之后。 这事儿，就更是没法拒绝了。 此时的“西北六军”，虽然早已不复当年“元丰西征”时的高光时刻。 而且经过两次开封勤王，很多种子兵将损伤殆尽，但是此次六军联动，气势和效果上还是惊人的。 在介绍西北六军之前，我们先了解一下西夏如今实际控制的国土区域。 首先是陕西的西北部的“延安-榆林-神木”一线以西的区域。 加上如今的宁夏自治区全境、内蒙古鄂托克旗——乌审旗（毛乌素沙地）以西、青海省的东北部和甘肃省的西北部。 而西北六军以及辖区分别是： 鄜延军（延安至府谷一线，也就是李永奇父子所在区域）。 永兴军（西安京兆府一带）。 环庆军（甘肃东南部的环县-庆阳一带）。 秦凤军（甘肃天水-陕西宝鸡附近一带）。 泾源军（宁夏南部的泾源县-甘肃平凉一带）。 熙河军（甘肃临夏-定西一带）。 西北六军总体上从西到东，再到北成半包围状围绕西夏。 他们此次的任务，主要为牵制和威慑西夏。 当然如果有机会开疆拓土的话，六军统领谁也不会放过如此难得的升官发财机会。 但是总体来说，主战场还在宋齐鲁的鄜延军这边。 毕竟人家宋老板给每个军，都发了近半年的军饷呢嘛。 全力配合一下，再顺道为自己打点秋风，也是应有之意。 北宋多年来，尤其是自神宗之后，在西夏边境多以建城和营寨的方式，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但是如今宋金形势对比，早已非同往日。 最大的变化就是，自小梁太后在平夏城被章楶彻底打懵，而又葬送30万西夏大军后，西夏的国力、军力开始大幅度下降。 这也就导致在以后的岁月里，宋军彻底不怕西夏了！ 而且西军动不动就拿着西夏换战功！ 简直就是拿着人家西夏，当做个人升官发财的垫脚石嘛！ 之前的“元丰西征”打的那么辛苦，就是因为大家都处于冷兵器时代。 攻城的唯一手段就是一座座的拿人命填，一点一点的啃！ 但是，宋齐鲁不一样啊！ 他有火炮这种作弊器存在啊！ 火炮的出现，最大的影响就是改变了传统的作战方式。 尤其是在攻城战上！ 理论上来讲，在火炮面前根本就不存在攻不破的坚城！ 如果有，那就是火炮的数量还不够多！ 而我们的宋老板，最不缺的就是钱，还有火炮！ 什么云梯啦，冲车啦之类的，根本不存在！ 就是火炮横推！ 谁跟你玩攻城战？ 开玩笑！ 先轰塌了城门再说！ 太原城都能拿下，你们这几座小小的军寨，还能比太原城头铁？ 破坏，永远比建设要容易的多。 眼看着宋齐鲁这边每天固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按部就班的一路横推，李乾顺心里那个急啊！ 可是也只能干着急，国内的叛乱余孽还没有彻底清剿完毕，随时可能死灰复燃。 而且最近吐蕃部也不怎么安分，这让他坐镇银川，不敢轻动。 其次，两次跟宋齐鲁的大军团对战，加之这一次国内的叛乱。 让他自亲政以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些许家底，基本上又都被掏空了…… 国库里的余粮，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征战。 除非他铁了心的让这个国家更快的分崩离析。 所以对于宋齐鲁的咄咄逼人，李乾顺只能一边实行添油战术，不停的朝前线增兵。 一边派出议和使者，不停的给自己的谈判加码。 最终，宋齐鲁的“以战促和”战略得以完美实，他停战了！ 宋夏北部边境终于被他推到了，自“白于山——靖边——横山——榆林——神木——府谷——河曲”一线的长城为界。 直接与山西北部的偏关，以及朔州南部神池一线的古长城连接起来。 经汾河，直至太行山区的五台山一线，连成一片。 这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宋齐鲁据长城以守的战略目标。 西南部也经子午岭和吴起县，与环庆军、泾源军、秦凤军、熙河军连成一线，构成对西夏的包围圈和进攻桥头堡。 对于西夏来讲，他们虽然被赶出长城一线，但是成功保住了自家的横山一带、宥州及银、夏两州的陕西西北地区，还有他们的钱袋子盐州(宁夏盐池县)。 结果对于双方来讲，勉强算作“皆大欢喜”。 至少宋齐鲁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已进入十月中旬，宋齐鲁最怕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消息传来，杜充那王八蛋，果真还是在河南滑县掘开了黄河，用来阻挡金兵的进攻。 开封是保住了，因为黄河泛滥改道，滑县通往开封的区域，全部变成了一片泥泞沼国！ 金军不得不避开开封，仅以少部骑兵开始极速南下，前去扬州堵赵构去了！ 黄河泛滥的后果就是，使得下游大片土地和民居被淹没，最终导致黄河改道，自泗水入淮河，奔腾直入东海。 宿州至开封段的运河则是堵的堵，断流的断流！ 虽然宋齐鲁自宗泽在的时候，就一直操持着将民众往关中、汉中和蜀中三地移民。 此时的受灾人数，已远比历史上要少一些，但是直接受灾人数还有近20余万人！ 间接受灾人数近百万！ “杜充！我日你八辈祖宗！你个王八蛋啊！徽、钦二宗面临亡国之难，都没敢干的事儿！你怎么就敢啊！” “你个畜生！你不是爹生娘养的吗？视人命如草芥！该死！你该死啊！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正在跟宋齐鲁汇报谈判细节的萧让，被吓了一大跳。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宋齐鲁，在听闻一人的耳语之后，怎么就突然就暴躁如雷了？ 也不知道被骂的那个叫杜充的怎么得罪他了？ 估计这人又要倒血霉了！ 眼看着宋齐鲁气的直在原地转圈，萧让一看也不知道这谈判，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于是轻声问道。 “王爷，不知这议和条款您看如何？” “别跟我废话，要诚心想谈和，就按照我的方案明天带着国书来。否则，明天我们接着开打！” “抓紧滚！” 宋齐鲁怒目圆睁，好像要择人而噬。 吓得萧让一个趔趄，立马收拾东西转身跑了。 宝宝心里苦啊！ 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我啊！ 我这招谁惹谁了啊？ 还有没有天理和公道可言了？ 自不去管委屈的萧让，宋齐鲁又砸摔了一阵，这才平静下来。 “传我口信，令平安医药局，立马组织精干医疗组进驻灾区救治灾民。” “令我宋氏商队，立马调集医疗救援物资，一定要防止疫情爆发。” “另外命令虞允文和张宪部，立即抽调人手赶赴灾区救援。” “同时给商盟的人捎个口信，请他们务必调动最大力量协助救灾，就当我宋齐鲁欠他们的一个人情，至于钱，回头我会想办法凑齐还他们的……” 安排完能想到的所有事宜之后，宋齐鲁又给赵构写了一封信。 一是汇报了自己这边的战况和谈判进程。二是点名要弄死杜充！ 随后又给《中华商报》的大主编陈东写了一封信，呼吁全国各地人民积极响应救灾事宜。 第二天，萧让果然又来了。 这回他也没敢再整什么幺蛾子，估计李乾顺被来回折腾的也心烦了。 条款大致是根据宋齐鲁的来的，只不过个别明目改了一下名称。 具体条款为： 取消宋朝每年对西夏的岁币； 宋夏榷场的税收由宋朝先收取三年，之后转为西夏收取三年，双方轮流坐庄； 承认宋夏双方边境线，以古长城为界； 同意用两万西夏人的家属，换取其中六万余人的俘虏作为交换； 宋夏另外增开两处榷场。 至于其他的一些细枝末节，宋齐鲁也没去在乎。 反正双方都心知肚明，等到彼此积蓄完力量之后，无论是谁，肯定都会第一时间撕毁这张合约的。 于是双方签订后，宋齐鲁开始命人将交换的国书快马送到扬州，让赵构用印。 为了提高建炎朝廷的办事效率，宋齐鲁又把这一重大胜利，刊登在了《中华商报》。 第351章 羊吃人计划! 宋齐鲁得到了想要的领土，取消了耻辱的岁币，并用战俘成功分化了西夏。 主要的这几条战略目的，都达到了预期。 对于西夏方面来讲，首先换回了战俘，缓和了国内日益激化的矛盾。 其次没掏一分钱，而且通过没收两万户投降宋朝西夏人的资产，还小赚了一笔。 至于岁币和国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能捏着鼻子认怂，谁让自己打不过宋齐鲁来着。 不过好在又增开了两处大型榷场，也算是堵住了西夏国内各贵族的嘴。 十月底，双方组织了声势浩大的换俘仪式。 看着两手空空而来的2万西夏降兵家属，西夏的这种无耻行径。 也在宋齐鲁的预料之中，所以内心也没有什么太大波澜。 反倒萧让那边，心脏病都快发作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啊！ 论无耻，宋齐鲁那真是祖宗级别的！ 换回的六万“大军”，除了打头的一批人之外，大都用纱布包裹着手掌。 拆开看到情形之后，萧让脑门充血，眼前发黑，立马去找宋齐鲁理论去了。 “王爷这是何意？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萧贵使何出此言啊？我真是冤枉啊！这是他们自己深刻认识到了对我大宋侵略行为是不义之举！这都是他们自己砍的，真不关我的事！不信你问他们自己！” “这可让我如何跟我国陛下交代啊！这岂不是断了他们的军人生涯嘛！” “怎么滴？你们还想组织他们再打一次吗？那也别费这事儿了，要不咱们今儿个就再重新约一架吧，你看如何？” 萧让被宋齐鲁怼的不出声了。 这个话题他是实在不敢接啊！ “再说了只是一节大拇指嘛，各位西夏的好汉都没喊疼，你在这鬼叫什么？” “不能打仗了这不很好嘛，他们还可以放牧啊，种地啊等等，养活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嘛！” “都是你们这些无良的政客，整天非要打啊打的，自己又不上，逼着这些良民去送死！算什么玩意儿啊？” 我信你个鬼！ 你们大宋就是个什么好东西了吗？ 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别说谁！ 萧让继续不发声。 砍都砍了，依照目前的医疗技术，接肯定是接不回去了。 形势比人强，萧让也只好憋着一肚子气，气哼哼的走了。 这两万降卒的家属又是浩浩荡荡的十万人，宋齐鲁这边吃白饭的人数不光没有减少，反而又增加了。 宋齐鲁甚至发现这里面不仅有家属人员，居然还有“掺沙子”的西夏乱党分子，不用说间谍肯定也少不了。 所以说，现在各自立场上，宋齐鲁和萧让都不是什么好鸟！ 恶心人的小手段，彼此都少不了。 眼看着这十余万张嘴，不仅等着吃饭，更是一个没点燃引线的炸药桶！ 宋齐鲁不禁也是一阵头大。 还是老规矩，面对这群“身无长物”的西夏难民，宋齐鲁决定招募士兵。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裁汰之后，一共招募了一万名西夏军。 在发放安家费之后，宋齐鲁将这十万人拆分成了十几股。 分别安排去了山西、汉中和关中平原一带，与汉民杂居。 除了部分帮助军中牧马之外，其他人都改牧为耕，充当屯田人员。 为了让这一万西夏兵安心，宋齐鲁特许他们各自护送自家家眷，前去战后区域安置，待安顿好之后再回来上岗。 宋齐鲁的西北军，严格来说应该是被宋齐鲁吞并后的鄜延军。 加上刚遴选出来的这一万西夏军，后又调用了王彦部八字军主战部队，总人数已达到了人。 这些人全部撒在“子午岭-白于山-横山-榆林-神木”的长城一线。 种冽、姚平仲的人，伙同重新在府州(府谷）组建的5000“折家军”，这三大西军“老字号”招牌，共同组建成了晋北军。 主要防务为压力最大的“府谷-河曲-偏头-神池”一线，负责盯防金军占领的朔州和大同。 杨进的大军作为预备役和屯田大军，则是移动到了陕西绥州(陕西榆林绥德县）附近的黄河地区，和西夏人一起屯耕，以供养北部边军。 除此之外，保安军的人作为常备中坚作战部队，则是继续驻守“忻州——太原”一线。 三程兄弟的人，防守“娘子关——阳泉——五台山”一线。 五马山的十二万人，则是均匀分布在“五台山——娘子关——阳曲山——虹梯关”一线。 张宪的两万“八字军”余部，则是驻守在“黎城——壶关——天井关”沿线。 岳飞、虞允文所在为“京西军”防区。 其中开封的王善、张用有近五万人，岳飞手底下只有本部的不到三千人，“郑州——洛阳”的三万人，共计八万余人。 综上便是宋齐鲁的所有陆军力量和防区规划。 除了“西北军”、“晋北军”以及“保安军”三大主战部队，共计16万的常备军之外。 其余20余万兵力为第二梯队预备役部队，基本上都属于建设兵团性质的的屯田大队。 如果将这些全部改为常备军，单单军费一项，就是再来两个宋老板也吃不消。 “西北军的防线以外，可以允许小规模的冲突和摩擦。我不管你们是用策反、掠夺还是击杀，我要你们保证我长城一线区域向外20里范围内，为绝对的空白区域。能做到吗？” “是！还请大帅放心，属下会传令各部，坚决执行。” “嗯，你们先下去安排吧，让张晋和上官飞进来。” 宋齐鲁师徒三人在屋内密谋了很久，外人谁也不知道他们一起嘀咕了些什么。 但是一项翻版于齐国管仲“齐纨鲁缟”典故的加强版——“羊吃人”计划， 还有试点版的“货币战争”计划，在三人手中新鲜出炉。 宋夏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部署好西北战略之后，宋齐鲁连夜朝开封赶去。 之所以这么急，第一是因为建炎朝廷包庇杜充，这犊子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第二金军虽然因为杜充掘开黄河未能大举南侵，但是也使得黄河北岸地区失去支援，全线告急。 第三就是他最怕的瘟疫，终于还是在江淮地区爆发了！ 宋齐鲁急令保安军调拨一万人马，立即前往原八字军防区协防。 他则是简装轻骑，直奔开封。 等到宋齐鲁赶到洛阳之时，已是十一月初。 而最新传来的战报是：完颜宗翰攻濮州(山东聊城茌平县)，守将姚瑞夜袭金营。 要不是完颜宗翰命大，仅差一点便被活捉，结果功亏一篑。 最终，濮州被金军攻陷，惨遭屠城！ 另外薛广受命于相州阻敌金军，由于杜充未及时派兵支援。 薛广与守臣赵不拭，均战死殉国！ …… 听闻消息后，宋齐鲁肺都快气炸了！ 在孟津城和妻儿匆匆见了一面之后，便立刻上马奔向开封。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马上捶死杜充！ 这个狗娘养的！ 经过两天的疾驰，宋齐鲁终于赶到开封。 城头士兵看到宋齐鲁亮出的旗号，也不敢稍加阻，一路放行。 宋齐鲁率领五百亲兵一路直奔东京留守府，结果被他扑了一个空！ 杜充已经知道宋齐鲁这回杀气冲天的朝他而来，提前躲了出去！ “肯定又是他娘的锦衣卫！那群王八蛋居然胆敢给他告密！这笔账我宋齐鲁记下了！” 留守府的人员都吓得大气不敢喘，逮不着正主，宋齐鲁也不好拿别人出气。 于是便退出了留守府，去找岳飞了。 兄弟二人见面寒暄过后，便相互诉说各自最近经历。 “大哥，你还是把我调走吧！看你们打仗，我是眼馋的紧！而且我在杜充这厮的手下，也是受够了鸟气！” “干大事则惜身，见小利则忘义！他不仅浑人一个，而且就不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岳飞气冲冲的朝宋齐鲁抱怨着。 在宋齐鲁的观念中，但凡有本事的人，脾气一般都大！ 尤其是像岳飞这种，那性格之刚烈，可以称得上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暴烈！ 王彦此人除了有时候心眼和格局稍微小了一点，但是遍观两宋之交的所有领军将领，已经算是比较优秀的抗金将领了。 就王彦那样的，还不入岳飞法眼呢。 更不要说杜充这种货色了！ 要不是因为宗泽的嘱托和性格中自带的自律因子使然，估计岳飞早就砍翻了杜充那龟儿子，自行抗金去了。 第352章 蛇鼠一窝! “且忍一忍吧！这开封是我大宋朝的国都，你要走了，还能指望谁驻守？杜充吗？” “你信不信金兵前脚还没到，他就敢自己先跑？开封城有宗泽老头多少的心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命都搭上了，你这受点委屈又能算得了什么？” “万事以国事为重，不要有情绪！再说了，你不在这，换了别人我更不放心！” “哎，我也知道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感觉窝囊！” “习惯就好。要我说你这暴躁的性子，要收敛一些了。你跟我不一样，你将来的成就，注定是要远超过我的。所以立身要极正！” “我听闻你前段时间，在酒桌上一拳将同僚给干懵了？可有此事？” 岳飞听闻，顿时脸上一片通红。 “原来大哥也听说了啊？此事我也是后悔的紧！”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作为立志将来要统兵一方的大将，一定要以身作则，严于律己！” “喝酒误事啊！尤其是你这种嗜酒如命，更是要不得。今日你我大醉一场，而后就都把酒戒了吧！” “是，且听大哥吩咐！” “对了，有个事要与你商量。” “大哥但说无妨。” “我是打算将张宗本和岳云这俩孩子收到我门下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嗯～宗本那孩子我倒是有过几次接触，也算得上是少年英雄，还不错。” “只是云儿这孩子，如今还不满十岁，大哥如此抬举他，是不是太过于娇惯于他了？” 岳飞沉吟了一下，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会不会，你忘了我是什么出身了吗？说不得以后我这伯父，还得沾我这侄儿的光名留青史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既然大哥如此说，那一切但凭大哥做主就好。” 岳云，15岁便随父出入战场，因战功赫赫更是被尊称为“赢官人”。 直至23岁赴难之时，更是立下了很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的战功。 宋齐鲁这个“便宜伯父”，说什么这次也要救下岳飞父子和张宪的性命！ 不能让这种悲剧事情再次发生。 “对了，宗颖那边最近如何？” “还好，他已经辞了朝廷的一切封赏和官职，一心为父守孝。” “嗯，回头给他去一封信，告诉他守孝完了，就抓紧来帮我。” “我现在是“家不大，业大”啊！每天一睁开眼，就有将近四十万张嘴等着吃饭，我也是疲于奔命啊！实在应付不过来了。” “这仗打完了，接下来就是发展生产了，现在是急缺人手啊！” “嗯，宗颖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他与开封众人也是熟识，威望也颇高，我明日便修书一封与他。” “嗯，你这里可还有其他人员推荐？三大战区几十万人，光是粮草调动就是一个天文工程，一个人两个人的也忙不过来啊！” “您还别说，合该大哥您运气好，这开封府里就有现成的人。” “哦？居然有此事？” “那当然了，您忘了宗泽大人的百万大军，是怎么保证后勤的了吗？” “着啊！抓紧介绍我认识，明天，不，现在我就去邀请他们！你都不知道啊！我这一天天的是怎么熬过来的！” “折腾的忠叔和张半城他们一行人，都没个肃静时候。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方向还行。真要胡子眉毛一把抓，也麻爪！” “大哥莫慌，你且安心坐着，我这就遣亲兵去请他们过来。我算计着您这也快回开封了，所以我已经提前跟他们都打好招呼了！” “你，你，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哈哈，看来我这宋半仙的名号，要转手送你了啊！” 宋齐鲁激动的都有些磕巴了，真是一瞌睡就有人给递枕头啊！ 宋齐鲁命酒楼又重新制备了一大桌子酒菜。 不大一会儿，众人便相继到来。 经过一番介绍，宋齐鲁发现这群人不正是后世“岳家军”的，全套文官班子嘛！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仿佛冥冥之中注定的一般。 这些人有薛弼(岳家军的随军转运使)、李若虚(忠臣李若水的哥哥)、朱芾、黄纵、于鹏、孙革等人。 乌泱泱的足足有二十余号人，宋齐鲁不禁暗中朝岳飞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暗道这名将就是不一样，这未雨绸缪的本事不服都不行，一切事情都考虑在了前头。 这些人宋齐鲁可能对他们不太熟悉，不是每个人都认识。 但是他们对于宋齐鲁的大名和所作所为各人，那可都是耳熟能详，佩服得紧。 席间宾主尽欢，在宋齐鲁伸出橄榄枝之后，众人当即表示愿意从命。 于是宋齐鲁大手一拍，决定即日让众人走马上任。 并调派了四百亲兵亲自护送众人家属，安家费更是从优发放。 这也怪不得宋齐鲁如此猴急，实在是形势不等人啊！ 每一处粮草的调动不合理，都意味着巨大的资源浪费。 现在宋齐鲁“家大业大”的，也由不得他不精打细算了啊！ 要不是最近晋江实验室那边的透明玻璃和“锡汞齐法”(先在玻璃表面敷一层薄薄的锡箔，然后放入水银溶液）制造的镜子面世。 宋齐鲁都快混到变卖家产，以筹集军饷的份上了。 除此之外，宋齐鲁还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五徒弟胡铨凭借精彩的策论文章，在今年的秋试科举考试中登进士第。 还有就是虞允文给他推荐了一员武将，名字叫李彦仙！ 虽然宋齐鲁遍寻自己的记忆中，没有关于此人的信息。 但是能被虞允文特意推荐的，那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于是便招了此人来见。 宋齐鲁在开封就是为了等这李彦仙，但是落在杜家人眼里，那可就成了专门在堵他杜充了！ 所以杜充一直就没敢回开封，官方的回复是外出巡视灾区去了。 宋齐鲁面对杜充的无耻，真是气的牙根都痒痒！ 但是找不着人，他也无可奈何。 虽然心系黄河难民，但是宋齐鲁作为一方统兵将领。 为了防止有“收买民心”的嫌疑，所以他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前去赈灾。 这种事，只能由建炎朝廷出面。 所以宋齐鲁在见过李彦仙以后，便借口考察黄河沿岸的防御工事，自兰考经滑县北上。 所过之地触目惊心，饿殍满地。 黄河掘口以阻金兵，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了。 除了有限的民间救助之外，扬州朝廷那边居然都还没有动静。 连最基本的赈灾物资，都还没有到。 据说是救灾的折子送到扬州，结果都被黄潜善给扣留了。 理由不能打扰赵构的清净生活，而他本人则是与同僚一起，在听克勤和尚弘扬佛法！ 面对内侍邵成章的控诉和御史马伸的弹劾，居然直接除名邵成章，将马伸贬到濮州去管酒税！ 因言获罪啊！ 整个北宋一朝都在极力避免的事！ 建炎朝廷这才去了扬州多久？ 整个朝政就已经被汪、黄二人把持到如此地步？ 蛇鼠一窝！ 这建炎朝廷算是他娘的废了！ 面对相州(河南安阳）、郓州(山东郓城）、濮州(山东聊城茌平）相继沦陷。 以及宿州(安徽宿州）、泗州(安徽泗县）频繁告急，右丞许景衡建议赵构南撤避敌。 汪、黄二人更是直接否决，声称不足为虑。 理由就是，关键时刻谁也不能打扰皇上的造人大计！ 宋齐鲁就没有见过如此“鸵鸟”的行为！ 以为把脑袋插到沙子里，天敌就看不到自己？ 整个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傻鸟？ 愤怒的宋齐鲁直接给赵构写了一封奏章，问他这皇帝怎么当的，这黄河地区的百姓，还算不算他的子民？ 为了防止那些自以为是的傻缺，私自截留自己的奏章。 宋齐鲁更是直接在奏章外面直接写上了：宋齐鲁亲书！ 另外还画了一个打神锏的图形。 并且嘱咐信使，如果胆敢有人私自截留，使得他半个月之内收不到皇上的回信，那他便亲自前去扬州面圣！ 这次果真有了效果，还不到十日功夫，宋齐鲁便通过锦衣卫的渠道接到了赵构的私人回信。 信中阐述了因为手底下员工的不称职，导致他没能及时收到灾情的报告，他现在已经拨付专款和调派专人前来赈灾。 并赞扬了宋齐鲁为国开疆扩土的功绩，劝勉宋齐鲁以军事为重，赈灾的事他会盯紧。 言下之意就是，让宋齐鲁不要“多管闲事”了。 至于宋齐鲁弹劾杜充和汪、黄二人的事，却是只字未提。 第353章 杜充的扫黑除恶行动! 宋齐鲁看完后，对赵构更是失望至极，但是也无可奈何。 只能乖乖的前往黄河北岸，继续督促军事。 省的在赵白眼眼中，落得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形象。 虽然这次金军临时撤退了，但是河北地区却留下了一片白地。 整个山东之境，基本上也已经全部沦陷在金军之手。 宋齐鲁知道金兵还会大举入侵，所以不得不抓紧在太行山和黄河沿岸一线抓紧布防。 同时，也命令商队积极协助两河地区的灾民，转入山西和淮南之地。 很快时间进入了十二月份，距离年关也不远了。 细数整个建炎二年，朝廷中发生的大事总结起来有以下几件： 第一，汪伯彦这位赵构的天字第一号铁杆儿，面对上致御史、谏官，下至百姓、太学生的集体弹劾，不仅没有被罢免，反而在十二月又由知枢密院事升为宰相右仆射。 相比之下，李纲就有点衰了。 先是十月被贬往澧州，然后十一月又被贬往万安军。 汪、黄二人这是就怕李纲能翻身啊！ 一直往死里捶他！ 张俊大将军则在年初五月份，因为成功镇压秀州(浙江嘉兴)的“徐明事变”后，直接升职为高级武官序列的观察使。 然后他便一直忙着在江南之地，大搞“房地产”事业，大快朵颐的玩起了土地兼并。 而我们的刘大衙内，在去年十月赵构逃到扬州之后，便一路尾随而至。 被任命为江宁(江苏南京）府界制置使，知“四州一军“，即滁州、和州(安徽和县）、濠州(安徽凤阳）、太平州(安徽当涂）、无为军(安徽无为）。 可见恩宠之重，无以复加。 不过刘光世也的确“不负众望”，先后平叛宋朝张遇、李成的溃军叛军，并因此升为检校少傅。 而总结宋齐鲁这一年，他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打仗的路上。 不过好在不仅把陕西之地，牢牢握在了自己手里，还顺手把西夏打服了。 要知道历史上的1128年，这大半个陕西可是被金军所占据的。 不过因为宋齐鲁这个穿越客的缘故，才没能得逞。 今年除了钱包更紧了之外，不过终于能过一个消停年了！ 赶在年关之前，宋齐鲁让商队给各大军区送去了犒军的年货，以及军饷。 然后他便赶回了孟津城。 孟津之前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渡口小城，因为宋齐鲁家眷在此的缘故，聚集了很多迁来的移民。 所以城墙是扩了又扩，虽然规模还赶不上洛阳，但是现在已经不亚于一般的中等县城规模。 这一年来因为连番作战的缘故，宋齐鲁手底下的人都被折腾的够呛。 所以想着借着过年的机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的班底。 消息发出后，各地的管事、老部下便纷纷朝着孟津汇聚。 像是最早跟随他的“晋江系”距离最远，但是却是最先到达的。 首先是以宋忠、亚撒为代表的各个管事的年度汇报。 接着便是张半城、上官雄等合作伙伴的分红。 就连宋齐鲁的“九大弟子”，也是一个不落的全都赶来孟津。 宋齐鲁着重奖励了沈腾、张晋、上官飞几人，还有宋氏商会各地业绩突出的管事。 宋齐鲁知道接下来的一年，将会是多事之秋。 对下一年度的工作部署重点，就是继续打造晋陕根据地，并在境内开办各式工厂。 目的就是争取早日自给自足，反哺各军区，好让他也喘口气。 建炎二年的新年，就在这样乱糟糟的喜庆氛围中度过。 1129年的正月，宋齐鲁决定带领家人前往关中和汉中平原，去慰问迁徙过来的各军区家眷。 在过去的一年中，这两地的移民是在宋齐鲁的帮助下，最早恢复生产的。 大家不仅能够自给自足，而且各家还都有盈余。 这也是宗泽遗留下来的“百万大军”，能够在前线安心戍边的保障。 虽然宋齐鲁军中有轮流省亲的制度，但是毕竟距离北部边关还是过于遥远。 他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将戍边军人家属就近安置。 打造出类似后世新疆建设兵团一样的屯耕戍守模式。 他这次前往关、汉一带慰问，也有征求各部队家属意见的想法。 正月初五，宋齐鲁一家便上路，一路边走边玩，朝着京兆府而去。 这条路宋齐鲁虽然走了好几次，但每次都是火急火燎的来去匆匆。 还真的没有好好的欣赏过沿途的风景。 此次随行的不止宋齐鲁一家，还有宋齐鲁的爱徒岳云。 这小家伙长的眉清目秀，待人接物稳重大方，颇有他父亲的影子，甚得宋齐鲁喜欢。 连宋齐鲁几个刚会走的孩儿，也被岳云“俘虏”了，整天缠着他不放。 队伍终于赶在正月十五这一天之前，到达了京兆府的长安。 作为唐朝的国都，也是曾经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都市，其风韵完全迥异于北宋的国都开封。 因为三座大的宋夏榷场的开放，此时的长安城里，更是热闹非凡。 很多胡商都不远万里，携带着各色商品，赶在上元节前到来。 虽然经过唐末藩镇割据，加之五代十国的各种人头打成了狗脑子，长安城已经没落了许多。 但是经过北宋承平一百余年，作为老牌的关中门阀贵族的祖居之地，长安城也是早已恢复了大半的元气。 逛街，一直都是宋齐鲁最痛苦的回忆。 因为有了上次开封遇刺的教训，这次五宝带领的亲兵队伍，更是加大了巡逻和安保力度。 还是老规矩，二女逛街，宋齐鲁则是跟个孩子王一样，带着众儿女和岳云等人开始扫荡西北美食。 羊肉泡馍、臊子面、肉夹馍、石头烙饼、裤带面、葫芦头泡馍、西域肉串…… 各色美食琳琅满目，看的直流口水。 每样必尝！ 但是宋齐鲁严重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关中汉子不仅为人豪爽，吃饭更是如此！ 每个盛放食物的面盆，差不多都有人脸那么大！ 一点不似江南美食的细腻精致，但是绝对量足！ 就是以大胃王着称的五宝，也难说一口气能够干下去两碗面！ 严冷的天气，喝上一碗羊肉汤，浇上秘制的红油辣子，再来上两个烤馍，那感觉就一个字，爽！ 不大会儿，众人便吃的挺着肚子打饱嗝。 面对还有众多没有品尝过的美食，也只能望洋兴叹！ 老老实实的跟在林潇湘她们后面溜腿下食儿。 而宋齐鲁不知道的是，远在开封的杜充，按照最高指示，又在谋划一场人神共愤的“扫黑除恶”行动。 以杜充的人品和手段，开封留守的那几大统领，哪是能瞧得起他？ 之所以还继续在他手下听差，也不过是因为身上的官身，以及遵照宗泽的遗愿守卫开封百姓罢了。 就看杜充上台之后干的最轰动的一件事，就是为了一己私利，掘开了黄河，使得黄、淮之地几十万百姓受灾。 像王善的老家濮州，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人都是淮南和两河流域起家的，丁进所在的寿春(安徽寿县）等都属于这次黄河决口的受灾区。 谁手底下没个万儿八千人的啊？ 谁敢说手底下兄弟们，就没有个仨俩的亲戚在这次疫情中丧命啊？ 你杜充那干的是人事吗？ 你就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还听你宣调？ 对不起，我怕一个忍不住，会直接捅死你！ 更何况你杜充打的什么主意，这些混迹江湖的人士，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就是想拿着我们当炮灰，顶在前面吗？ 杀了金兵，是你护国的功劳！ 我们被杀，又成了你平寇、安定不稳定因素的功劳！ 姥姥！ 真当哥几个都是群二傻子吗？ 你搁这糊弄你爹呢啊？ 所以，本来就属于敌对阶级的双方，这样一来更是瞅着彼此不对眼！ 杜充一看，吃我的粮，拿我的军饷！ 到头来你们这群人，居然还都不听我的，还想跟我作对是吧？ 盗匪就是盗匪！ 宗泽拿着你们这些人当宝贝疙瘩，可我杜充不惯你们这毛病！ 有了赵构对王善等人“假勤王之名，公为聚寇之患”的官方定性。 于是在上元节当天，趁着各部队休沐，杜充紧急调拨手底下的官军，前往突袭位于城外的“乱军”大营。 第354章 赵构痿了! 杜充让岳飞率部去攻打王善、张用等人！ 这不是开玩笑么？ 先不说张用本身跟岳飞就是老乡，就是同在宗泽手底下共事，那感情也比和他杜充亲近啊！ 我们同为抗金同僚，你这倒好，让我们自相残杀？ 亏你杜充想的出来！ 你也不过只是名义上的领导而已。 还真拿自己当瓣蒜了啊这是！ 所以，岳飞以“寡不敌众”为由，断然拒绝了。 可是，你看这杜充忒有多损啊！ 他拿着岳飞曾经叛逃出王彦部的事儿要挟岳飞。 还声称这回你不参加此次打黑行动，我就以违抗军令为由，先把你咔嚓了以正军法！ 岳飞所有的梦想，可还都指望着在军中实现呢啊！ 这要是被革除军籍或者咔嚓了，那还玩个锤子啊？ 所以，不得已，岳飞也只能捏着鼻子低头认了。 不过他也多了个心眼儿，私下里派遣手下去给张用、王善送了口信过去。 让他们提前准备，双方意思一下也就得了。 据宋齐鲁后来分析，杜充在明知道岳飞是他拜把子兄弟。 而且宋齐鲁一直继承宗泽遗志，主张收复义军为自己所用的前提下，还敢这么套路岳飞。 原因无外乎以下三点。 第一，报复宋齐鲁曾经的“杀上门”堵他，同时分裂宋齐鲁和义军的关系。 第二，让岳飞纳投名状，分化孤立，让岳飞真正为他所用。 至于有没有借刀杀人的意思，那估计只有他杜充自己心里清楚了。 第三，他相信有张所和宋齐鲁背景的岳飞，至少算是半个“官方人员”。 加上岳飞本人的品行和口碑，笃定能够成功拿捏住岳飞。 所以，杜充这次成功得逞了！ 话说岳飞硬着头皮，带领自己麾下的2700人，随同杜充麾下的几万名官兵。 开始朝着驻守在开封城南南薰门的张用大军发起冲锋。 可是张用，也不是好相与的啊！ 他这人虽然胆小怕死，但是出来混的，哪里还能没两把刷子？ 他与曹用、李宏、马友绍等人，那都是拜把子兄弟。 而且跟王善、桑仲、马皋等人关系也不错。 于是，上元节的开封城南，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人数不超过五万的“政府军”，朝着拥有近二十万众的义军发起了“自杀式”冲锋。 这场官方主导的大型斗殴，无论是真打还是假打，那结果肯定都是毫无悬念的，官府这边铁定输啊！ 哎！ 也不知道杜充这神人的脑袋，当时是怎么想的！ 张用、王善是打赢了！ 可是接下来他们自己也懵了！ 甭管怎么着，在这群自发组织形成的义军观念中，始终还是把自己当做“民”。 现在倒好，稀里糊涂的民把官给揍了！ 几人对视一眼，还寻思啥啊？ 跑吧！ 反正有宋齐鲁这个活阎王在，给他们俩胆，他们也不敢真的攻占开封，自立为王啊！ 要是真那么做了，先不说他们这些人谁当老大。 就是连面对宋齐鲁这煞星的勇气，他们都没有啊！ 那是什么人啊？ 杀金兵和西夏人，就跟杀鸡宰狗似的。 就这样，杜充完成了他的开封“肃清计划”。 可是他老觉得这回这行动，不是那么完美。 主要是还没有对张用、王善等人造成大规模伤害，居然让他们成建制的逃跑了！ 这怎么能成？ 不完美嘛！ 于是，这傻缺又继续派统制官陈淬、牛皋等人前去追剿。 早已经被杜充恶心透了的岳飞，借故没有参加此次行动。 结果又是强不成反被轮！ 派出去追剿的几万大军，直接被张用、王善二人一顿爆捶，死伤惨重！ 实在没有办法，杜充只得命令在南薰门行动中表现优异的岳飞再次出战。 等到宋齐鲁接到消息的时候，岳飞正在和王善他们练习长跑拉力赛。 这时候桑仲、李忠已率部攻打襄阳，下一步准备朝蜀中而去。 张用则是跑淮南去了，看劲头还打算渡江去荆湖一带。 王善带人攻打淮宁去了。 曹成跑的更快，都快到江西了。 …… 这他娘的玩大发了，本来这些义军首领都老老实实在开封待着，还受约束。 被杜充这么一捅咕，全都炸毛了！ 十几万义军全部重操旧业，真正的变成建炎朝廷口中名副其实的“流寇”，开始祸乱中原大地！ 宋齐鲁也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他当日就该把这些人都鼓捣陕西、山西去。 只把“听话”的那批义军，留在开封城里得了！ 不过此时说什么也晚了，现在不仅是杜充个大傻叉，不遗余力的在拼命削减己方力量，不停的“资敌”。 而且金军那边过完年正月里，也又有了新动作！ 开封是“安全”了，因为杜充掘黄河的缘故，千里汪洋，一片沼泽。 但是金兵直接从山东取道临沂，直扑淮南！ 宋齐鲁在太行山和黄河一线布置的军力，被金军成功绕过！ 再看金军此次南侵的人员配置。 首先是完颜宗翰和完颜宗辅二人挂帅。 小四这回也升为元帅右监军。 与他一起南下的主将，还有挞懒(小四金兀术的叔叔）、完颜拔离速、耶律马五等人。 此时的挞懒是山东战区总司令，兼职负责攻防淮南东路战区。 而小四金兀术则是分属淮南西路战区。 小四率军自应天府南下，经淮南，直驱长江北岸的和州(安徽和县)。 另一部金兵则是已经是攻占了徐州，从淮南东路正在朝着淮阳、泗州(安徽泗县、江苏盱眙一带）前进，下一步便是赵构的安乐窝——扬州！ 宋齐鲁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 他立马给张宗本去信，让他带着那一万保安军和两万八字军渡黄河，驱应天府，进入淮南地区堵金军后路。 又令五马山众人，立即南下接管张宪的防区。 随后也顾不得宗颖正在为父守孝，让他立刻动身前往劝降开封叛逃而出的义军。 做完这些，他本人则是立马朝淮南战区赶去！ 他可是知道赵构的几大护身法牌，可都没在身边！ 韩世忠在江苏盐城一带驻防。 张俊正在长江南岸的江浙一带平叛。 而刘光世则是在南京一带猫着。 目前赵构手底下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御营军统帅王渊部。 而王渊，则是比刘光世更差劲的废物点心一个！ 扬州对于金军来说，可以算是基本不设防！ 赵构！ 这个作死的东西，这次终于要自食恶果了！ 可是，赵构再可恨，那也是维持中原稳定的门面，更何况扬州还有数十万无辜百姓啊！ 所以，宋齐鲁恨不能肋生双翅而飞，立马率部赶到前线。 双方都在跟时间赛跑，等到宋齐鲁在亳州与大部队汇合的时候，已是二月初三！ 而此时的金兵已攻陷天长军(安徽天长县），汪、黄二人终于知道事情大条了！ 这下子，他娘的玩脱了！ 金军命500精骑先驱扬州，而此时的赵构正在后宫，做着激烈的床上运动。 一名太监火急火燎的拍打着赵构寝宫的大门，大声喊道。 “皇上不好了！金军已破天长军，距离扬州近在咫尺了啊！” 听闻此消息，赵构顿时想起了他爹和他哥的旧事。 一时不察，被吓得直接痿了…… 再看看刘光世刘大衙内！ 他手握几万兵马，居然都没有探明敌军数量，更别说阻敌了！ 直接干净脆弱的扭头就跑，比赵构渡江的动作还麻溜！ 光这样就够丢人的了！ 结果是在未遇金兵的情况下，他们一群人自己渡江，还能变成“溃逃渡江”！ 呸！ 一群什么玩意儿！ 汉人的脸面，军人的脸面！ 全他娘的被他给丢光了！ 就凭这“战绩”，我们的奔跑吧刘大衙内。 在赵构渡江之后，还被封为行在五军制置使、镇守镇江府，后又提升为殿前都指挥使！ 要知道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也不过做到后周的殿前都虞侯而已。 虽然现在这个官职，已经属于名存实亡的殿前司长官了。 但是，就凭奔跑吧刘儿的怯敌逃跑行为，不说捶死他也就罢了。 居然还把这样的官职也往外许？ 让人不得不佩服赵构神奇的脑回路，满脑子的都是水啊！ 这边等到赵构提上裤子，就要逃跑之时，汪伯彦、黄潜善二人居然还在宴饮！ 天菩萨啊！ 这他娘的，心是有多大啊！ 直到有人来报说“不好了，皇上逃跑了”，二人这才慌忙去追寻赵构的步伐。 一时间，所有有消息渠道的达官贵人们，开始争相往城门外逃跑。 消息肯定瞒不住了啊！ 百姓们也全部往运河边和长江边逃跑，一时间在城门口推搡践踏至死的人，不胜其数。 第355章 泥马渡江和扬州惨案! 可是等到到了运河边上，赵构却发现所有的大船，早已经全部被征用。 十几艘船也已经是满载，加之黄河决口以后，运河水位下降，只能等潮水，然后出发。 赵构一把薅过御营统领王渊。 “我他娘的让你准备的大船呢？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您不是让我组织船队，给您往长江南岸运输财宝了嘛，现在船上满载，正在等待潮水，一时间也是无法启航啊！” 此时再往下卸财宝，肯定是来不及了。 “那长江边上，可还有大船？” “回禀皇上，那些船也都被征用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正在镇江府卸船，还没有返航。” 王渊低着头，耷拉脑袋的说道。 其实他也很无辜，这些命令都是前几天赵构自己，让他身边的那些太监亲自下的命令，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 赵构仰天长叹，莫非天要亡我？ 正待开口大骂王渊完犊子玩意儿，却听一旁的康履说到。 “陛下息怒，江边不是还停着一艘，齐鲁郡王殿下敬献给您的，那个叫什么救生艇的自行舟呢嘛！” “啊呀！对对对！齐鲁郡王真乃朕的福星！居然未卜先知到如此地步！走走走，抓紧去江边！” 于是一行人迅速赶往江边，果真宋齐鲁送他的那艘救生艇正停靠在江边。 二话不说，赵构带领有限的几人，立马登艇渡江。 其他人也纷纷在上下游，寻找渔船和舢板渡江。 众人奋力划桨，唯独赵构乘坐的救生艇不用，而且还速度奇快。 此时蜂蛹到岸边的百姓，哪里见过此等神奇之物。 纷纷认定赵构这是“天赐神马”、“泥马渡江”！ 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同赵构一样幸运，有宋齐鲁送的这救生艇啊！ 几十万的扬州百姓，茫然的守在江边。 望着滔滔不绝的江水，他们无助、悲哀，而又愤怒！ 可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种情况之下，也只能“让当官的先走”！ 他们恨急了黄潜善、汪伯彦之流误国！ 而此时正好有一个倒霉蛋儿——司农寺卿(差不多相当于农科院）黄锷来到江边。 刚说了一句“本官乃黄……” 连后面的“锷，请借一步让我先过去”还没说出来。 就被愤怒的百姓给撕碎了！ 撕完大家才知道，撕错了！ 撕的不是黄潜善，而是黄锷！ 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谁让他姓黄来着？ 姓黄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有多久，金兵的先锋军就已经赶到扬州城下。 面对一座毫不设防的空城，金军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很快他们就顾不上发懵了！ 因为他们发现了运河边上的大批运输财宝的船只，和一群躲在江边手无寸铁的百姓！ 至于御营的那些军士，早已经四散逃命去了，谁还顾得上这群百姓的死活？ 金兵都快高兴疯了！ 这不是一群赤裸裸的美女和小白羊摆在自己面前，任由自己等人予取予求吗？ 抢劫、杀人、淫辱…… 一片罪恶的景象，简直不堪入目！ 扬州！ 这里可是一部分保安军士的故乡啊！ 他们一部分人为国征战，没有死在前线，却在此时，在自己的家乡，死在敌人手里！ 他们不甘啊！ 于是百十个因伤退役的原保安军战士，开始抢夺、捡拾赵构御营军士的武器。 自发的组织乡民自保，朝着金兵开始发起了自杀式的袭击！ 他们是英勇的！ 但也是壮烈的！ 没有多久时间，他们就已经全部倒伏在金军的马蹄之下。 宋齐鲁心急如焚，可是哪怕他把马臀都抽出血印来了，也没办法立即赶到扬州啊！ 从亳州到扬州，要整整跨越一省之地。 从安徽省的西北横插到东南方向，中间还有防止遭遇金兀术的金军部队。 二月中旬，金兀术的部队抵达太平州(安徽当涂县)，计划从采石矶渡长江。 然后完成背后迂回包抄，直捣赵构老巢。 采石矶！ 又是采石矶！ 赵匡胤灭南唐之时，曹彬就是选的采石矶渡江。 后面完颜亮准备渡江，被虞允文揍的那一次，也是选的采石矶！ 我们先看一下采石矶的位置，就知道他为何如此受兵家青睐了！ 采石矶位于安徽马鞍山市以北不远处的长江南岸，地势险要。 与岳阳的城陵矶、南京的燕子矶合称“长江三矶”。 无论攻守双方，谁只要拿下此地，都可以兵指建康(南京)、平江府(苏州)和杭州，包抄扬州、镇江！ 仿佛打开了富裕江南大门，自此南下，完全是予取予求！ 但是很可惜，这次的小四打错了算盘！ 被太平州的守将郭伟，狙击三日不得过江。 宋齐鲁得到私人谍报系统“夜枭”的消息称，金军东路先锋军打劫完扬州之后，正待北还。 于是他命张宪，于淮南路宿州以南的固镇就地设伏。 他则是带领一万保安军骑兵，疾驰天长军。 二月二十日，宋齐鲁最终在泗州的盱眙境内，堵住了满载而归的五千金军东路军！ 同样是长途奔袭，金兵经过连番征战，早已是兵疲马倦。 加之此次扬州城的劫掠，实在是太容易了，不免有些掉以轻心。 反观保安军，作为唯一一支跟东亚第一强将完颜宗翰刚正面，而且还屡战屡胜的部队。 虽然此时也是人困马乏，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这把火已经在他们胸口燃烧了近一个月！ “全军听我号令！一个活口不留！杀！” 全军将士在马背上将神臂弓弓弦张满，不待口令，便朝着金兵射去。 对，就是“中华保密第一配方”的神臂弓！ 虽然说保安军每个人都有配发手铳，但是作为原始的第一代火枪。 虽然经过大冶兵工厂的多次改进，但是射程也只有可怜的六、七十米！ 反观神臂弓这种“冷兵器之王”，动辄射程可达三百余步(接近500米距离)。 还能够洞穿一般铠甲，这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作弊器！ 神臂弓，作为整个中华民族智慧的最高结晶。 它已经不能称之为弓了，整个弓身全为复合材料构成的反曲弓。 除了像岳飞那样可开三石弓的猛人，一般普通军士仅凭臂力，根本没有办法拉满此弓！ 除了使用棘轮、机括能够上满弦之外。 另外一种方法便是双手握弓弦，双脚踏弓身，借助腰力才可上满。 所以称之为“脚踏弩”，或许更形象一些。 神臂弓的制造工艺复杂优秀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给你图纸和全部零件，你都组装不起来！ 就是这么屌！ 这也是为什么金兀术在拥有绝对骑兵优势的情况下，仍旧不惜重金成建制的打造“铁浮屠”的根本原因。 因为他实在是被吴玠三番五次的射怕了！ 这也是岳飞之所以仅凭借步兵战阵，还能够屡次杀的金兀术的骑兵战阵仓惶而逃的最大倚仗！ 这也是为何金灭北宋、元灭南宋，唯独不杀工匠的原因所在！ 不过貌似这些人都没有成功。 完颜宗翰也只不过复刻了宋齐鲁的火炮和手铳罢了。 不知道将神臂弓配方敬献给北宋的那位西夏人，知道神臂弓已经在宋人手中被改造成如此“国之利器”，会作何感想。 画面继续回到战场之上，五千余自扬州城满载而归的金兵，很快就有一大批人被神臂弓串成了糖葫芦。 两轮箭雨过后，前排的保安军已经换上了借鉴唐横刀，用复合夹钢法打造的新式“斩马刀”。 后排的骑兵，则是趁机继续扔了两轮手雷。 接下来便是原始而又血腥的骑兵冲阵！ 宋齐鲁觉得自己这两年，带给保安军等诸军最大的变化，不是火炮、手雷等一应火器，也不是系统良好的训练，更不是高额军饷和良好的伙食。 而且注入了真正的“军魂”！ 尤其是保安军，宋齐鲁这支付出最多心血的嫡系部队！ 他们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军人，是为什么而战！ 强有力的信念，让他们知晓一切非正义的恶势力，都是纸老虎！ 尤其是南军畏之如虎的金军，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群稍微强壮一些的普通人罢了！ 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怕死！ 砍你一刀不死，那我就砍你两刀、三刀！ 直至砍死为止！ 所以，但凡后期有保安军参与的战争，哪怕局势再恶劣，也没有发生大规模溃逃的情况。 所以，这才是宋齐鲁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第356章 不屈的信念! 保安军，不仅是一支强军！ 更是代表着从北宋这个腐烂帝国身上爬起来，正在崛起的一种民族精神和风骨！ 他们要用自己手中的刀，告诉这个世界！ 汉人从此站起来了，不再是软骨头！ 任人欺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 汉人的脊梁骨，硬起来了！ 一切就从眼下的每一场战争开始！ …… 这支五千人的金兵，最终全部被歼灭，无一人逃生！ 带着五千颗人头和金人劫掠来的财富，保安军众人马不停蹄的奔赴扬州城！ 等到宋齐鲁来到扬州之时，满城的大火还没有熄灭！ 剩余的百姓眼中，满是劫后余生和麻木！ 皇帝，跑了！ 家，没了！ 亲人，没了！ 财产，没了！ …… 亲人被屠杀，家眷被淫辱，财产被抢，房子被烧。 就跟一场梦一样，转眼间他们变得一无所有！ 还好，这场噩梦终究过去了！ “我是宋齐鲁，这里谁官职最大？出来说话！” 宋齐鲁！ 这是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自从上次离开扬州城以后，扬州的百姓一直关注着这位传奇人物的一举一动，完全把他当做了他们扬州人自己的骄傲！ 很多人认出了宋齐鲁，顿时哭声一片，控诉着他们无能的皇帝和万恶的金兵！ “乡亲们！对不起！是我宋齐鲁来晚了！对不起你们了！” 说着翻身下马，脱下头盔，单膝跪地。 身后的保安军众人也整齐划一的下马单膝跪地！ 除了偶尔传来的抽泣声，这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直到周围的百姓将宋齐鲁和一众负伤在身的保安军军士一一扶起。 “不能保家卫国，让百姓罹难，是我们做军人的耻辱！” “我宋齐鲁在此立誓，凡是金人给予我们的伤害，我以及我的部下会千倍万倍的奉还！这些，只是利息！” 说着宋齐鲁解下系在马鞍上的金军人头扔在地上。 身后的保安军士依次将击毙的金人头颅扔在一起，很快一座小型的“京观”拔地而起。 这时候有些人看到了其中有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顿时哭的更大声。 “乡亲们！现在还不是我们悲伤的时候，我们还要重新建设我们的家园，救治我们的亲朋！” “凡是被金人劫掠走的财产，我都带回来了，我会重新令人分配给大家。” “你们负责重建扬州城，报仇的事儿，就交给我们！” “启禀将军，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杀金贼！” “我也去！” “算我一个！” …… “好，辎重营！发给他们武器！拣选青壮入我保安军！” “其余裁汰人员和失去战力的保安军士，合力负责扬州城防以及维持秩序！” 除此之外，仅在人群中找到了扬州府下辖两个属县的县丞和主簿。 宋齐鲁将带回来的全部财产交于这四人负责分配，同时令他们负责督促扬州城的重建。 然后便告别众人，带着新补充满员的一万保安军将士，翻身上马，朝北方而去！ 全军没有任何誓师和宣言，有的只是一股肃杀之气！ 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 凭借仅有的三万人马，想端了所有南侵的金兵肯定不现实。 所以，宋齐鲁率部瞄准了从淮南西路北撤的金兀术部！ 活该你小子倒霉！ 谁让你离我最近来着！ 与此同时，从瓜州渡江之后的赵构，先到镇江府，后来还是感觉不太安全，于是便继续朝杭州而去。 等到了杭州，总结政府工作报告。 为了安抚民意和军心，不得已只能拿他的心腹汪伯彦、黄潜善开刀。 迫于舆论压力，赵构只能免去汪伯彦的右仆射的宰执身份，改任观文殿大学士的清贵职衔，同时任洪州(江西南昌)知府。 到底是他自己的铁杆心腹哈，连贬官都给安排这么好的地方！ 南昌作为现今的江西省会城市，自不必说他的繁荣与重要。 关键是那地方的辖区，还有个景德镇啊！ 这是什么？ 瓷器之都啊！ 南宋出口创汇的的三大支柱产业之一啊！ 这他娘的是贬职啊？ 还是去享福去了？ 于是台谏部门还是不同意，说不足以平民愤！ 扬州陷落，这孙子尸位素餐，占一大半责任，干脆一撸到底，提举崇福宫(管理宫观)，贬居永州(湖南零陵)。 远远的，别离得太近，甭想着哪一天又被你赵构捞回来了。 赵构一看，民心不可违啊！ 没办法，那就这么着吧！ 你们两个背锅，总比我背锅要好听一些。 你们先去，回头避避风头之后，我再捞你俩哈！ 同时因为御史中丞张澄的弹劾，黄潜善被免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任观文殿大学士，任江宁(南京）知府，贬职居住在衡州。 面对罢相，这二位神仙，居然还有脸上书说：值此国朝艰难之际，实不敢请辞！ 啊呸！ 国朝怎么艰难到皇帝赵构都得跑路的，你俩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扬州惨案多少无辜百姓被杀？ 你俩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就你们两块料！ 不舍得下台，还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留着你们继续发光发热吗？ 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继续嚯嚯大宋朝？ 按他们的行为，这简直跟金国派来嚯嚯大宋的奸细有什么区别？ 一看二人不仅不认罪，还舔着脸的想要赖着留下不走！ 郑珏和黄庭秀更是直接上书直言：汪、黄二人不作为，致使误国，其中黄潜善责任最大！ 所以这次，死不悔改的黄大人更惨，直接被贬岭南英州(广东英德县)。 就这样谏官袁植，还奏请赵构直接菜市口砍了老黄，结果赵构没同意，抓紧打发老黄上路去岭南了。 时隔一年之后，老黄最终没能等到赵构的赦免令，直接在梅州嗝屁了。 相比较于保安军，汪、黄这两位大哥，那又是代表的建炎朝廷中另外一种“不屈”的信念啊！ 而作为过渡期应急品的朱胜非，则是被火速提拔为了宰相。 原因就是他在当年赵构初到应天府的时候，朱胜非任应天知府，他喊了一句：皇上，要不然您提早登基吧！ 所以，赵构就瞅着他顺眼，给提拔上来了。 建炎朝廷这宰相啊，任命的也跟闹着玩似的！ 看的不是本事履历，而是他赵构的眼缘…… 同时王渊因从扬州保护和转运赵构的财产有功，被赵构从御营军统领提拔为掌枢密院事！ 人不作死，那他就不会死啊！ 这又是赵构给自己挖的一个雷！ 甚至差点因此葬送了他自己的小命！ 在北方，宋齐鲁给金兀术挖的坑终于用上了！ 如果说岳飞领兵，其兵法重“奇”、“正”的话，种家军则是重“诡”、“诈”，韩家军则是重“勇”、“猛”。 轮到宋齐鲁这里，好词都被用完了，只剩下“阴”、“损”了。 倒不是宋齐鲁缺乏正面作战的勇气，而是他很多时候都显得很“小家子气”，他把人命看的比天重要。 哪怕处于绝对优势地位，但是能用损招儿的，绝不拿人命去填！ 大家还记得在应天保卫战中，给完颜宗翰下毒的那个损人守将薛泽吗？ 他现在已经成了宋齐鲁的“御用”狗头军师！ 经过宋齐鲁一年多来耳提面命的“悉心教导”，这王八蛋出落的比原来更阴损，更猥琐了！ 这可就苦了小四了！ 这一路被宋齐鲁轮番袭扰的，吃吃不好，喝喝不好，睡睡不好。 三万金军，半个月下来人人顶着两个黑眼圈，连人带马都瘦一圈了！ 你说找宋齐鲁决战吧，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你说不理他吧，他还天天来撩拨你！ 跟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你要一心赶路？ 他就撸袖子跟你打一场狠的。 反正双方都是骑兵，谁怕谁啊？ 整天弄的小四欲死欲活的！ 充分的给小四诠释了什么叫做“敌进我退，敌退我扰，敌疲我打”的运动战精髓！ 如果小四也是穿越过来的话，一定会大骂宋齐鲁。 这他娘的一定是抗战电影看多了吧！都中毒这么深了？ 甭管怎么着，结果就是半个月了，小四的人马被他折磨的半个月，才刚过了蚌埠。 第357章 苗刘兵变 这一日，进入固镇地界，小四眼看着马上就能到宿州城了。 等进城以后一定要先好好的大睡一觉，然后再收拾宋齐鲁！ 他就不信等入城之后，宋齐鲁这一万人马还敢跟来攻城！ 但是宋齐鲁真的这么轻易就能放他入城吗？ 要知道等这一天的，可不止是宋齐鲁，还有休整了大半个月的张宪！ 宋齐鲁一反常态，不停的追着金兀术的部队猛攻猛打！ 小四早就受够了，正巴不得呢！ 他随即命令部队调头，今天非宰了宋齐鲁炖汤喝不可。 这边双方正冲杀的带劲，结果一声锣响，斜刺里杀出一支兵马，直接截断了小四的后军！ 这还得了？ 于是小四立马调集本部人马回防，夹击张宪部。 可是该死的！ 为什么偏偏就有盾牌阵搭配神臂弓，这种变态组合的东西呢？ 一时间，金军的排头部队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两万支提前拉满弦的神臂弓啊！ 任谁来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加上宋齐鲁这边也是得势不饶人，所以，第一个回合还没结束，小四就发现他的大军直接减员超过五分之一！ 六千人啊！ 一个照面就没了！ 这他娘的不是纯粹欺负人嘛！ 跑！ 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自己手下这批人半个月以来，都困得脑袋发木了，战斗力连往常的一半都没有。 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非得全折在这里不可。 可是宋齐鲁岂能让小四得逞？ 追！ 张宪这边也不贪功，知道两条腿肯定没办法追上战马，打定主意要吃下这6000后军。 双方边走边战，一直追出去三十余里，眼看已经临近宿州，这才作罢。 宋齐鲁大概清点了一下，自己部下仅余的七千多人马。 金兀术那边也强不哪去，三万人的大军，最后随他一起进入宿州城的不足一半！ 为了防止自己等人被包饺子，宋齐鲁留下一部人马打散战场，收拢散落的战马，救治伤员。 他则是率部赶回支援张宪。 等到赶到时候，张宪这边的战斗也基本上进入收尾阶段。 此次步骑联合伏击作战，杀伤金军近人，战马俘获万余匹。 至此，宋齐鲁一方几乎人手一匹战马。 为了提防金军随时到来，野外肯定是不能待了。 于是众人进入蚌埠，据城而守。 接下来的日子，乏善可陈。 除了张宪率部四处出击之外，金军一心回山东、河北的大本营。 居然一次都没来攻城，倒是便宜了宋齐鲁。 不过意外之喜就是，张宪堵住了占据淮南的张用！ 在见到宋齐鲁之后，这哥们儿也干脆，直接投降了。 不仅如此，张用还一直拉着宋齐鲁的手，朝他哭诉杜充如何如何王八蛋，这可把宋齐鲁恶心的不轻。 宋齐鲁也顾不上再去找另外几家“叛军”的晦气。 因为原江宁府都统制苗傅、御营副都统制刘正彦，二人于三月初五发动了大名鼎鼎的“苗刘兵变”。 起因就是赵构信用内侍省押班太监康履、曾择等人，致使误国。 这几个太监也不一般，从扬州一路到杭州，那家伙，简直就是骄奢淫逸，作威作福的很。 看势头，那完全是一心想要恢复前朝“六贼”前辈们的高光时刻。 而御营统领王渊，因为保住了赵构和众太监的财产，并从扬州一路转运来了杭州，深得赵构宠信。 太监们和皇帝都记着王渊的好呢，所以在一众太监的推荐运作之下。 赵构直接同意了王渊升为枢密院一把手（相当于国防部长），掌管各大军事文书以及各大将领的升迁大权。 同时仍旧兼任御营亲军都统制，可谓恩宠无两。 而王渊也是“知恩图报”的主儿，手底下这耧钱的小耙子挥舞不停。 跟着一群内侍，玩搜刮民财玩的不亦乐乎。 双方的交情，也是与日俱增。 他们沆瀣一气，一边强占民宅，一边给赵构搜罗暖被窝的江南美人。 江南美女的细腻温婉，那又是不同于“扬州马”的另外一种风情。 对于赵构这种食色知味的色中恶魔来说，即使不能“用”，那也得先把好东西全部占了！ 于是，赵构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很快就跟着他那一窝手下，在杭州城里过的那叫一个乐不思蜀啊！ 而反观百姓这边，前有扬州城“建炎集团”不战而逃，导致“扬州惨案”发生。 后有赵构一伙先逃镇江，又驱杭州，继续过着自己没羞没臊的生活，哪里管一众百姓的死活？ 而“白手套”王渊，又因为用战船帮着赵构和康履等人运输私人财宝，更是导致扬州城的数万兵马沦陷长江北岸。 军中和民间更是传闻王渊所运输的财宝，都是他在平定陈通叛乱时滥杀百姓掠夺而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南宋初年，一直胆小怕事的刘跑跑和张俊二人，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平叛”的原因之一。 而苗傅、刘正彦二人是为数不多的，随同赵构一起渡江到杭州城的军官。 二人自觉自己的“护龙”功劳一点不比王渊差，可相比“朝中有人”的王渊。 无论是官职升迁，还是皇家封赏，那可都是云泥之别啊！ 这家伙，顿时就心里不平衡了！ 黑幕！ 绝对的黑幕！ 不公平嘛！ 哥俩吃醋了！ 而且还是镇江陈醋！ 于是哥俩一合计，不行，咱得向这种不公正的恶势力宣战！ 让皇上重新认识到我们两人的价值！ 重新封赏！ 面对沸腾如火的民怨，这个时候的赵九哥，不得不向天下人发布了“罪己诏”。 同时革除了汪、黄二人的职务，还捎带着把王渊从枢密院事，“贬”为同签枢密院使的国防部“二把手”。 面对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罚”。 这下子不仅没灭火，反而成了火上浇油。 不仅是民间和苗刘二人不干了。 就是各层军官和士大夫阶层，也全都不满了！ 都这关头了，赵构脑子一抽抽又下了一道诏书： 王渊执掌枢密院事务时，可不必呈书报奏皇上。 咱也不知道是赵构为了安慰自己的心腹，表明自己一直对他信任有加，还是就想着用阳谋将王渊给阴死。 时任御营扈从统制官的苗傅，以及被王渊提拔上来的威州刺史刘正彦两人眼看时机已到。 于是立即联络幕僚王世修、王钧甫，以及部下张逵、马柔吉组成“赤心军”，随时准备动手。 理由就是苗傅说了一句： 你看皇上都沦落成这熊样了，这帮子人居然还敢如此作威作福！ 而他手底下的张逵，也趁机鼓动军士说。 只要我们杀了王渊和那批幸进的宦官，我们肯定就有好日子过了！ 也算是为民除害，皇上肯定不会怪罪我们的。 王渊！ 对，就从这狗日的妄臣开始下刀！ 然后就是那批可恶的幸进宦官！ 注意！ 此时众人的想法，都只是天真的杀“妄臣”，还没敢打赵构的主意。 虽然赵构这精神小伙，最近虽然有些荒淫无道。 但是无论是建炎朝廷的皇权加强，还是自己的御营兵马里面“忠君”洗脑。 在这两件关乎他自己小命的事儿，他还是始终没有放松的。 毕竟他老子和他大哥的前车之鉴，才刚过去没多久。 而苗、刘两人也有一些小聪明，他们一边散播不满情绪，鼓动说服部下随同自己“为正义而战”。 一边又偷偷的放出烟雾弹，故意让部下去告密说准备在天竺寺聚集。 届时将以临安县有盗贼为借口申请调兵，实际为集兵马宰王渊。 结果这招儿还真奏效！ 宰相朱胜非和大太监康履都上钩了。 他俩知道，也就等同于王渊知道了。 苗、刘二人呈报的“郊外有贼”是个幌子。 于是王渊提前派500重兵，埋伏在城南天竺寺周围，就等苗、刘二人入瓮。 第二天，这一日也是宋神宗祭日，百官行香祭祀。 随后入朝见证我们的刘大衙内被任命为检校太尉、殿前都指挥使的授勋仪式。 完事之后，王渊照例退朝后回家，结果被苗、刘二人提前埋伏在城北桥下的伏兵堵个正着。 被苗傅的幕僚王世修，一把从马背上薅了下来。 第358章 玩脱了的苗傅! 刘正彦立即近前,也没跟电视剧里的大反派一样，杀人前还唧唧歪歪一大通。 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王渊你勾结宦官意图谋反！ 然后，咔嚓直接给剁了！ 王渊是灭了，但是革命任务才完成一半，还有另一半的太监没弄死呢！ 所以二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兵分两路。 一部带人剿杀城内所有太监，一路兵围赵构的临时行宫，逼他交出康履等人。 并要求为他俩正名，重新封赏！ 于是，杭州城里前几天还在作威作福的太监们，可就倒了血霉！ 一个个的，都被提溜出来砍了。 从众的军士们一见血，顿时也兴奋了。 簇拥着苗、刘二人，就来到皇宫门前。 苗、刘一看，这是标准的玩脱了啊！ 他们起初的想法只是为了杀王渊和一众宦官们，顺带的给赵构逼下宫。 好让他重新审视他们二人的功勋！ 没想着玩造反啊！ 这可是掉头的买卖！ 但是看着周围两眼发红的将士，这话如果说出口，保准先碎的就是他们两人！ 于是苗、刘二人，不得不赶鸭子上架。 守宫门的中军统制吴湛，也已被二人拉下水，引苗傅等人入城。 并高呼“苗傅不负国，只为天下除害”的口号。 为了大义和出师有名，苗傅他们打出的旗号是——“诛妄臣，清君侧！” 杭州知府康允之率百官恳请赵构出面，言称否则怕无法压制叛乱。 等到赵构登上城楼之后，喝问苗、刘二人缘何至此。 苗傅、刘正彦先是山呼万岁，然后声称有奸妄之辈眛惑皇上，致使皇上识人不明，赏罚不清。 坊间都在传言，只要亲近宦官、结交宦官，就可以获得高官封赏。 其实这事说的，就差念王渊身份证号码了。 王渊在前线遇敌退走，并用大船运输自己的财宝，弃百姓和军队不顾。 只因结交康履等人，你不但不惩罚，反而升了他的官职做枢密院使。 而自己等人立功不少，却只封了个偏远地区的团练使，何其不公？ 先有汪、黄之辈无能误国，如今尚未流放。 现有王渊勾结康履等人祸乱朝纲。 王渊已经被我们杀了，在外的宦官我们也杀了。 现在就剩你最亲近的康履、蓝珪、曾择三人了。 你把他们交出来，让我们就地诛杀，以谢三军吧！ 赵构听完也毛了！ 这他娘的，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 到底是谁谋反，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吗？ 杀了我的王渊，也就罢了！ 现在还想杀我的康履？ 你让我交人我就交人？ 我这皇帝的威严和面子还要不要了？ 这事儿！ 没得谈！ 赵构这个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也的确还算是个顾念旧情的人。 无论是从汪、黄二人身上，还是现在的康履，以至于后来的韩世忠、刘光世等人身上。 这一点都是能得到证实的。 “汪、黄二位宰执已经罢免，王渊也已服诛，城外的宦官你们杀的已经够多了，就此罢手吧！” “康履等人我会降职惩处，然后流放，二位将军还是带领部下返回城外军营！就此散了吧！” 苗、刘一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是来跟你谈论这个的吗？ 你把康履等人轻拿轻放，那以后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吗？ 关键的是给我们升官发财的事儿，你是只字不提啊！ 那我们这一大圈忙乎的，是特么为谁辛苦为谁甜啊？ 不行！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 这事儿，必须死磕到底！ “皇上的话，末将不敢认同！今天的事，是我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 “还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为重，诛杀宦官，否则我们绝不退走！” “我知道将军的忠义，我现在就任命苗傅为承宣使及御营都统制。刘正彦为观察使及御营副都统制。其他军士一律无罪。你看如何？” 要说苗傅这人也轴！ 做戏做全套，于是当即高喊。 “我们如果想要高官，直接巴结这些宦官就是了，何必来此求见陛下？” 哎，这就是你苗傅的不对了！ 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阉人专权，正是前朝六贼之患的征兆，为国为民，都当诛杀其人！” “而且皇上本来得位不正，上台短短时日，便有如此景象！试问如果一日钦宗皇帝回来，陛下当如何自处？” 苗傅这哥们儿！ 这次绝对死定了！ 他是啥都敢往外突突啊！ 这么赤裸裸的打脸！ 他可能忘了，如今在位的可是赵白眼！ 可不是什么宋仁宗！ 赵构当即整个人都被气木了！ 这是他从即位以来，就极力避讳的问题。 为此，他甚至不惜坐视北方大片国土沦陷于不顾。 而不停地从应天到扬州，从扬州又到杭州。 为的就是不再听到此类言论！ 盛名如李纲、宗泽又如何？ 还不是被他罢相的罢相，冷落的冷落？ 现今整个建炎朝廷，无一人敢提起迎回二帝的言论。 他赵九弟也不过只是想要安安稳稳、身心舒坦的享受一下当皇帝的快感！ 怎么就这么难啊！ 啊？ 你完了！ 告诉你俩！ 你俩都完蛋了！ 这回就是天王老子下凡，都救不了你俩！ 这话是我赵构说的！ 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你们！ 你们给我等着！ 被我记恨上，你们必死无疑！ 眼看赵构脸都变色了，苗傅心里暗自叫苦，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回是他娘的真完犊子了！ 苗傅这大嘴巴，也没个把门的！ 怎么连皇帝也得罪了！ 这事儿就别想善了了！ 既然如此，也只能闭着眼，一条路走到黑了！ “臣等要求诛杀康履等人，否则绝不退走！同时恳请孟太后监国！” 卧槽！ 听闻苗、刘这话，可把刚上任的宰执朱胜非，吓的不轻！ 再看看旁边脸黑的都跟锅底一样的大老板赵构！ 得来，您也别看我了！ 我下去跟叛军谈判还不行嘛！ 于是，伟大的宰相朱胜非，战战兢兢的坐在吊筐里，被人从宫墙上放了下来。 “要我说啊，差不多得了二位老弟！闹得太僵了，大家都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不就是要个官儿啥的嘛！小事儿，包在老哥身上，绝对让你们二人满意！怎么样？这回撤军总可以了吧？” 苗、刘二人长舒一口气，可算他喵的来了一位明白人！ 如果早这样，何致如此啊！！！ “嗯，宰执大人的心意，我二人多谢了。但是事已至此，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人啊！ 好处照收，都到都到如此地步了，什么叫做该办的事还得办？ 你们他喵的！ 不要吓我好不好？ 真搞不懂这俩傻蛋！ 都把皇帝得罪死了，到底是是谁给他俩的勇气，还敢继续在朝为官的？ 梁静茹吗？ 简直都无语了，就这样的道行，还敢学人家造反？ 啥时候造反门槛儿，都这么低了？ “此事可有回旋余地？”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罢了！” “哦～那二位将军觉得官家如何做，才能平息众军士的怨气呢？” 朱胜非就怕二人自封为王，如果真要那样的话，不如先挑拨二人窝里斗！ “我们觉得皇上最近以来太跳脱了，以至被奸臣蒙蔽，祸国殃民！” 朱胜非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一下子落地，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没有谋反自立之意，最起码不用担心见血了。 “这个～值此国难之时，皇上的威严只可增强，不可贬低。” “两位如果真为天下黎民考虑，这弱主强臣，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 朱胜非试探性的问道。 “可请隆佑太后(孟太后，即宋哲宗废后）监国听政，同时与金人议和！” “可还有其他要求？” “无他！唯杀康履等人尔！” “此事能成，将军便会退军？” “我等并非谋反！此间事了，自会回营！” “好，一言为定！” 朱胜非探清了二人底细之后，便坐着吊篮回城墙上了。 忍着火气赵构环视自己周围的近臣，众人也知道这是皇帝自己也没注意了。 浙西安抚司使和军器监叶宗锷等人趁机进言。 “此次祸患本就是由宦官跋扈专权所致，如不处理，怕是无法平息。” “是啊，而今皇上舍不得也得舍了啊！” “此事关键还是请孟太后出来。” 赵构一想也是，依照他“大娘”孟太后的善良，由她监国，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太大损失，只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于是命朱胜非告诉苗、刘二人，说同意了太后监国的提议，稍后便去请孟太后前来。 第359章 男人不如女人之孟太后篇 苗、刘一看，这么顺利的吗？ 苗、刘二人对视一眼，顿时心思电转。 赵老九反正是被我们得罪挺了！ 为了我们自己的小命着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想办法在头上换个主子，不就得了啊！ 对，效仿曹操旧事，“挟天子以令诸侯”就不错！ 而且太祖皇帝，就是靠这个起家的！ 说干就干！ 在角落里嘀咕完的苗、刘二人，对于赵构下诏请孟太后监国一事，拒绝参拜。 朱胜非知道二人这是又整蛾子出来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这回没等着赵构撵他，他自己就轻车熟路的坐着吊篮坠到城下。 “二位大哥！你们这又是整哪一出啊？皇上这不是同意把康履等人交给你们，而且下诏孟太后监国了嘛！二位将军该履约带兵回营了才对啊！” “宰执大人，我兄弟二人是说请孟太后监国，但是没说是给当今皇上监国啊！” 朱胜非听闻二位“大流氓”的言语，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对，我们是请当今皇上退位为太上皇，禅位给皇太子赵尃，同时孟太后监国！” 二人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乱响，觉得只要赵构退居二线了，肯定不能再处置他俩了。 “这样，不太好吧？” 朱胜非这会儿也有点毛了，说好的只弄个官当当，这咋还搞成政变了？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皇上应以而今的百姓、社稷为重！而且徽宗陛下也有前例。” 张逵这话说的很明白，你赵构不是想学你老子骄奢淫逸吗？ 那好，你干脆直接退位让贤吧！ 等你当了太上皇，你爱咋玩咋玩。 关系到皇权更迭的这种大事，朱胜非也是不敢拿主意，立马又坐着人工电梯跑回城头。 赵构听闻之后，立马感觉自己也是玩脱了，这回怕是事情大条了！ 而周围群臣的态度，也泾渭分明的分做两派。 一派主张赵构接受退位条件安息叛乱。 一派则是大力斥责苗、刘二人。 这回让赵构心寒的，可就不止苗、刘二人了。 与之相比他更痛恨这些拿着他换“和平”的臣子！ 此时此刻，与他大哥赵桓当年的处境，何其相像啊！ 只不过“造反”的人，不一样罢了。 赵构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肆意胡为”，不仅金人会革了他自己的小命，原来自己手底下的人也会啊！ 他暗下决心，等此事过后，他一定重点捯饬这帮子文官和大头兵！ 当然前提是，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突然间，赵构很是怀念宋齐鲁！ 虽然这家伙总是跟自己顶牛！ 在自己眼中，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好。 但是，有一点赵构敢肯定，如果今日宋齐鲁在场的话，绝对不会拿着自己去换“和平”！ 而且绝对有办法平息苗、刘二人！ 虽然赵构自己也不知道对宋齐鲁哪来的信心，但是他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觉得。 至于以后宋齐鲁会不会造自己的反，赵构不敢说，但是以大宋目前的局势来讲，赵构笃定宋齐鲁不敢！ 对，就是不敢！ 而不是不会！ 我们的赵九弟，现在就是本着怀疑一切人，一切事的心态！ 同时也不停的告诫自己，一定要把这种优良传统继续保持下去。 群臣乱糟糟的吵做一团，事情毫无进展，“平叛”的方案更是无从说起。 好在已经派人去请当事人孟太后了，赵构就站在城头给他预设的“御座”之旁。 有人让赵构上坐。 赵构只说了句：“如今我已经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了啊！” 听闻赵构意有所指的话，群臣顿时都不再言语，一个个的跟个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缩在一边不动。 不过好在没一会儿，接到消息的孟太后便赶至。 这位老夫人没有去城头，而是要直接出城安抚百姓和叛军。 百官认为此举不妥，风险极大，怕叛军劫持要挟太后，纷纷谏言不可。 而伟大的宰相朱胜非大人，却力排众议，认为叛军不敢。 他认同太后此举的做法，并言明还可借此试探苗、刘二人的真实目的。 本来也是，如果苗、刘二人真的一心谋反，这道城墙又能保护众人几时？ 于是孟太后没了众人的阻拦，便自顾的打开城门，坐轿直接来到苗、刘二人面前。 苗、刘二人面对他们“拥立”的监国孟太后出来后，立马恭敬下拜，说道。 “如今生灵涂炭，百姓何其无辜，还望太后出来主持大局。” 孟太后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今天下大乱，宋室颓唐，这些都是道君皇帝（宋徽宗）任用奸臣六贼，随意更改祖宗法度，又企图联金灭辽，才有今日之局面。” “可这关当今皇帝何事？皇帝只不过受奸臣蒙蔽，你们之前也言明是汪伯彦、黄潜善之流误国，而今二人均已被贬职流放。你们还有何不满？” 孟太后不愧是孟太后，一句话就直接给这件事定了性，不仅把赵构摘了出来，而且黑锅都甩给了宋徽宗和汪、黄二人。 苗、刘二人也是没想到这娘们这么狠！ 言辞居然如此犀利！ 一时间，被噎的没话说了。 “启禀太后，这件事我们都已经商量了，不可犹豫。” 苗、刘二人一看争辩不过孟太后，这话就有点耍无赖了。 反正意思就一个，任你说破大天，这次这皇帝我们也换定了！ 否则我们都把赵构得罪成这死样子了，哪里还有活路？ 孟太后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与当今皇上一同执政！” 孟太后也开始了讨价还价。 可是苗、刘二人此时脑袋“灵光”的不得了！ 心道：这老娘们故意的吧？要真这样，我们兄弟二人还不照样死路一条？ 于是苗、刘二人坚决不允，一定要废掉赵构，让赵尃上台。 “老身而今已年老体衰，我孙儿又幼小无知！就算是承平之时，都不可执政！” “如今大宋正与金国敌对，将军令我抱着三岁的娃娃如何当国，可是置国家安危于何处？” “值此国难之时，大敌当前，如此岂不是更加被敌国看轻、欺凌我大宋？” 面对孟太后如此质问，苗、刘二人决定用点狠的。 “如果太后您不同意，那我二人就自杀谢罪于您面前！” 搞得跟他俩都多一心为国，为民请命一般。 孟太后是啥人啊？ 宫斗都经历过的人，虽然最后败了被废出局。 但是失败乃是成功之母嘛，痛定思痛，总结经验之后的孟太后可谓是道行大增。 她轻易就看破了苗、刘二人的心思，就是咬死了不同意！ 反正谅他们二人也不敢将她这“妇道人家”如何！ 孟太后心里有底，可是苗、刘二人慌神了啊！ 连人家正主不同意他俩的策略，那还玩个屁啊？ 难不成还真要自己造反不成？ 可是这事儿想想也就罢了，他二人还真就没这犊子胆量！ “还望太后三思，我二人死不足惜，可是一旦我等自杀谢罪，就怕三军无人压制，到时候会发生一些不忍言之事！” 孟太后就是料定二人在色厉内荏，就是不同意。 这回苗、刘二人是真着急害怕了！ 他俩实在是拿这老太婆没办法啊！ 可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又不得不奋力一搏！ “不知宰执大人是何意见？” 这话既像询问，又像求救。 朱胜非此时心里那个恨啊！ 直骂苗、刘二人真孙子！ 他娘的！你俩搞不定就拉我下水？ 这是我能表态的事儿吗？ 我吃的俸禄还都是人家赵九弟发的呢！ 正在朱胜非天人交战之时，苍天仿佛听到了他的求告，救了他！ 原来赵构眼看孟太后跟苗、刘二人僵持不下，也怕事情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便派了近臣颜岐前来奏请孟太后。 “启禀太后，皇上说了可以同意苗、刘二位将军的提议，他愿意禅位皇太子，还请太后下诏。” 孟太后听闻颜岐的话，恨不得上城墙一脚踢死赵构。 你大娘我辛辛苦苦的在这谈判，给你们老赵家谋利，眼看着就要逼迫苗、刘二人让步了！ 结果你在背后拆台，你到底哪一边的？ 我谢谢你！ 你可真是个猪队友啊！ 气哼哼的孟太后在听到之后，仍旧咬死口就是不同意此事！ 第360章 赵构禅位! 苗傅、刘正彦这哥俩儿都快疯了！ 这死老太婆！ 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现在居然连皇帝都同意了，你还不同意？ 他娘的皇帝姓赵，又不是姓孟！ 而且你也只不过是赵构的伯母罢了，还是个被宋哲宗废掉的，你牛什么牛？ 于是苗、刘二人言语之间更加急促猖狂，语气也不再似之前那么恭敬，一直逼迫孟太后答应。 “我们就是想拥立您上位。这并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更何况如今皇上都同意了，您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赵构眼看着双方开始撕破脸，怕苗、刘二人伤了孟太后，便立马将孟太后和朱胜非召回。 “还请皇上禅位于皇子！诛杀宦官康履等人，而后始退！” 他们身后的军士也跟着呼喊。 “还请皇上禅位，诛杀宦官康履！” 面对如此情形，无论是孟太后还是赵九弟，都无可奈何。 赵构也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了，这个皇位他禅也得禅，不禅也得禅了。 与其到时候尴尬的被人赶下台，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多少还能给自己谋求点利益啥的。 于是对着城下的苗、刘二人和众军士宣布自己同意禅让。 朱胜非一边给赵构磕头，一边哭着说。 “是臣子无能，方才让陛下受此侮辱啊！臣罪该万死！” “主辱臣死，微臣身为百官之首的宰执，现在就下城大骂苗、刘此叛逆之人，方能以死谢罪！” 赵构扶起了朱胜非，屏退左右，对着朱胜非说道。 “且看局势如何发展吧！如果真的到了事不可为，再死不迟。” 此时这是连赵构自己也怂了，真怕惹毛了苗、刘二人，自己小命不保。 “启禀皇上，据我观察此二人智短而学识不足，有勇而无谋，不足为虑！可从长计议！” 朱胜非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说苗、刘二人不过是两根大棒槌，不如先假意顺从，以图后计。 经过一番考量之后，赵构还是决定顺从。 于是，赵构只能忍痛让人把康履、曾择等人交于苗、刘，其他太监也答应贬职流放。 面对康履等人的求救，赵构不忍直视，只能将头转向一边。 苗、刘像二人是示威一般，直接当众诛杀了康履等人。 “还得辛苦宰执大人前去与苗、刘二人说明，我已同意禅位，但是有几个条件言明。” “还请皇上告知，微臣誓死完成。” “第一，要像对待我父皇禅位之后一样对待我，供奉丰厚，一应不可或缺。” 如果宋齐鲁在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赵构了。 这除了保命之外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心思挂念着自己的骄奢淫逸，也是无敌了。 “这第二件事就是，我禅位之后，一应国事要全部交于太后和即位的幼君处置，二人不可插手。” “第三，我下诏之后，其二人必须带领军士返回营地。” “其四，必须约束手下兵士不可劫掠纵火，骚扰百姓。” 赵构这几条之中保命无可厚非，但是也难得的干了点人事，知道护佑自己的百姓了。 在朱胜非将赵构的条件说与苗、刘二人之后，二人表示同意。 随后，赵构又下诏禅位给他儿子赵尃，由孟太后监国。 同时升苗傅为御营都统制，刘正彦为副都统制。 并由兵部侍郎李邴起草自己的逊位诏书。 大意如下： “自我登基以来，金国强敌欺凌，都是因为我而来，为了不忍心坐视百姓生灵涂炭，宣布退位，希望敌国可与我国休兵和好。” 等到朱胜非下城去与苗、刘二人宣诏，苗傅的手下王钧甫趁机对朱胜非说道。 “此二人忠心有余，而学问不足。” 虽然老朱对于王钧甫这种双方卖好的投机政客比较鄙视。 但是也正好验证了他自己对苗、刘二人的看法。 于是暗中朝着王均甫比划了一个感谢的手势。 苗、刘二人在接到诏书之后，也算是履约，便立即带兵回营了。 并和一众军士于闹市中宣告“自此天下太平了”。 杭州知州康允之害怕苗、刘二人的军队骚扰百姓，立马尾随着出城抚慰。 赵构则是被尊称为睿圣仁孝皇帝，当天就被迫搬到改为睿圣宫的杭州显宁寺。 由苗刘手下士兵看守，仅留了15个贴身的太监伺候。 苗、刘二人接管了杭州城防，最终达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位。 并且又给自己二人升官加爵了一番，顿时感觉志满意得。 第二日，孟太后便开始垂帘听政，宣布大赦天下。 苗、刘二人也正式当政掌权。 苗、刘二人当政之后，提出了要更改皇帝年号和迁都金陵的提议。 被孟太后和朱胜非以金陵靠近江北，难以防御金人为由拒绝。 但是同意了更改皇帝年号为“明受”。 朱胜非借着和苗、刘二人在兵变之时的“交情”，很快跟他俩混成了“自己人”。 苗、刘二人就是两个军中粗汉，就算是加一块，肯定也不是朱胜非这种官场老油条的对手啊。 于是老朱很快就获得特权，可以随时自由出入苗、刘二人军营、宅邸，以及进入皇宫与孟太后沟通。 此外老朱这人也不地道，一边忽悠的苗、刘二人团团转，一边想着策反二人手下的王世修和王钧甫两人。 苗、刘二人到底是对赵构最亲近的“三大阉人”全都念念不忘，除了已经被腰斩的康履之外。 又先后流放了曾择和蓝珪，并在贬流途中派人砍死了他俩。 老朱凭借自己的“关系”和手腕，不仅巧妙化解了苗傅想要用他自己的全部亲兵保护赵构的提议。 更是委婉拒绝了苗傅想请赵构南游的邀约。 别的不说，苗刘二人在杭州城内先期的保密工作，还是做的很到位的，使得兵变后很多天都没有消息外传。 之所以被吕颐浩、张浚所猜测到，原因只是因为传出来的那一道异常的“天下大赦”的命令！ 因为没有特别值得纪念的大事，皇帝一般不会发布大赦诏书。 张浚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发觉异常。 而驻守江宁府的江东安抚制置使吕颐浩，在与部下商议以后，更是直接确认杭州发生了兵变。 吕颐浩最先决定讨檄苗、刘二人，并与张浚和刘光世二人去信，劝他们起兵勤王，并且首先率万余兵马朝杭州进发。 但是张浚那小眼睛一扑扇，顿时来了主意。 他自己立马在平江府起兵，除了最初发给驻守吴江的张俊之外，又号召吕颐浩和刘光世来平江与自己汇合。 其实这事儿，怎么看都是吕颐浩最先起的头，最大的受益者肯定也应该是他老吕才对吧！ 但是，不是这样的！ 虽然吕颐浩平叛后被举为尚书右仆射，但是张浚同样被提拔为枢密院使，相当于国防部长，地位一点不亚于宰相。 相比于二人后期仕途的发展，张浚更是于次年被提拔为川陕宣抚处置使，掌两地军政大权于一手！ 经此一役，直接奠定了张浚军方一哥的地位！ 告状起家的张浚！ 因为他是“京官”中的礼部侍郎兼御营使司参赞军事。 其实吕颐浩作为一省之长，刘光世更是作为奉国军节度使、检校太尉、殿前都指挥使。 他二人随便哪一个官职拿出来，都不比张浚小！ 所以这桃儿，张浚摘的就是颇有水平了！ 之前提到过张浚把李纲搬下台之后，就荣升为殿中御中侍御史，也算是言官的小头目。 可是怎么又成的礼部侍郎呢？ 那还是因为张浚“口活”好啊！ 这事儿，还得从时任殿前御营后军统治的韩世忠身上说起。 去年，金兵南侵，赵构想要继续从扬州往东南逃跑。 这时有言官上奏，跪请赵构收回成命。 韩泼五那可是响当当的抗金积极分子，为了阻止议和，他都敢先后两次派兵截杀议和使臣，别说一个逼宫的派言官了。 但有个前提，那就是他坚决以赵构的意志为至高无上。 小脾气可以发，但是忠君绝对是第一位的！ 所以老韩故意使坏，拥挤这位言官，致使他掉到了池塘里。 其实当时也是恶作剧的成分大，谁知道此人不善水，直接淹死了！ 第361章 勤王军司令官——张浚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张浚一看你小子，这是都欺负到我言官队伍中来了啊？ 我这要是再不拿你开刀立威，以后还怎么给人做老大？ 于是调集人手，火力全开。 从韩世忠的人品嚣张跋扈，一路攻讦上升到国家干部的德行操守问题上，不惩治不足以明国法之类的。 结果就是张浚胜了，官升一级做了礼部侍郎，兼职御营使司参赞军事。 老韩好不容易得来的观察使身份，也被撸了。 至于后来张浚又通过弹劾举荐他为枢密院使的赵鼎，又得以上位为相。 宋齐鲁对此只能说一句： 你是大神！你牛掰！ 这位仁兄每次往上爬，都是踩着别人的脑袋上去的，一路血淋淋的。 而这次也正好是借用苗、刘二人的脑袋，当做晋身之阶！ 吕颐浩和张浚都派了人去杭州“安抚”苗、刘二人。 稳定这哥俩情绪的同时，也不停规劝苗、刘二人让赵构复辟。 要知道，抛开此次兵变正统性不论，他们这群人可都是因为拥立赵构起家的。 结果大家都还没乐呵两年，你这一下子把大老板都给撤了，那我们还玩个毛线啊！ 而且众人都是手握重兵，据守一方。 要不是投鼠忌器，怕苗、刘二人铤而走险碎了赵构，在座的哪一位会鸟你苗、刘二人是哪路喽啰？ 或许是出身自卑感使然，苗、刘二人虽说现在掌权，一言可以左右朝政。 但是还真的就怵这帮子在外手握兵权的将领。 就怕这群人哪天瞅自己不顺眼了，组团来削自己。 于是很快“告状王”张浚、“圈地王”张俊、“长腿王”刘光世等人，都先后收到了苗、刘二人或升或赏的诏书。 但是，也没人真正拿他俩当瓣蒜，就等着挑个日子收拾他俩呢。 反倒是纵横捭阖的张浚，最终越过吕颐浩，拔得了头筹做东。 “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各支勤王平叛军队的总司令官！ 由他直接给各部人马去电，要求他们到自己所在的平江府(苏州）集合。 然后大家一起商议(其实就是统一听他指挥)，如何进京勤王！ 其实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宋齐鲁就一直有一个疑问。 这吕颐浩以脾气暴躁出名，韩世忠外号“韩泼五”，刘光世在西军就是顶级的衙内，张俊这就是个出了名的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就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居然能同时让这些人乖乖的都听从“大班长”张浚的统一调度安排！ 这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虽然张浚上位的手法多少恶心了点，但是你不得不去佩服此人的政治智慧和手腕之高超。 要知道整个大宋，能同时降服这些人的，除了赵构，也就是他张浚了！ 所以，甭管好人坏人，只要能在乱世立的住脚的，那肯定都是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安身立命手段。 比如胆敢威胁赵构的范琼，和叛金后仍旧可以飞黄腾达的杜充！ 说到吕颐浩，他将自己推论的杭州政变消息写信告知张浚和刘光世之后，便起兵。 在接到张浚的书信之后，便要赶去平江府跟张浚会合。 顺道还去了大衙内刘光世军中，劝说他随同自己一起出兵平反。 除了二位之外，驻守吴江的张俊，在接到张浚的召唤后，也早已第一时间赶到了平江。 在等待部队集结的过程中，张浚还多次派了冯轓（fan）到杭州劝苗、刘二人让赵构复位，以迷惑二人。 又派从杭州逃出一位叫甄援的保义郎，到刘光世和韩世忠军中劝说。 最终二人率部先后赶往平江府，听从张浚调遣。 张浚这天突闻自己的部下，想要毁掉吴江桥以此来反叛，策应苗刘。 吓得张浚立马让韩世忠进驻在秀州（浙江嘉兴）。 韩世忠本来手里没多少人，他现在带过来的部队，大都是从盐城一路过来，在长江边上收拢的扬州御营溃军。 先不说战力问题，就是军械和攻城器械就是个大的问题。 于是韩世忠在到达秀州之后，便称病迷惑苗、刘二人，一边私下紧急制造攻城器械。 哎，这些人啊！ 动不动就迷惑人家苗、刘二人，完全是占着智商优势欺负人嘛！ 韩世忠是谁？ 这可是南宋军方公认的第一猛将！ 最擅长干的事儿，就是单枪匹马于万军之中取敌军将领首级！ 苗、刘一共才多少叛军？ 想当年方腊起义的时候，足有几十万众，还不是照样被韩世忠单枪匹马的从老窝里薅了出来啊！ 想到这里，苗、刘二人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太安稳了。 只要有韩世忠在，他们的脑袋就随时都有搬家的可能啊！ 就差吓尿了的苗、刘二人，终于寻思过味来了。 打算拿着杭州城里韩世忠的妻子梁红玉和他的儿子要挟他，好让他投鼠忌器。 结果，关键时刻又是我们伟大的神人——宰相朱胜非出场了！ 他忽悠苗、刘二人，你们这样做等同于故意逼反韩世忠啊！ 要知道老韩这人最重情义，你们不如让梁红玉和他的儿子，去劝说安抚韩世忠，这事儿肯定也就过去了。 但是吧，你也别让他们空手去，让他老婆带些封赏过去就更好了，还能安抚收买此人了。 这种问题十岁的小孩子也糊弄不了吧？ 可苗、刘二人还就偏偏采信了！ 不仅放了韩世忠的妻儿，还真就乖乖的给他带去了丰厚的封赏！ 宋齐鲁只想说一句，这人怎么可以傻蛋到这种地步呢？ 就这种脑子还敢出来混？ 都被人家欺负成这熊样了，要是最后不死，那才是奇迹呢！ 也难怪朱胜非骂他俩大笨蛋！ 为了断了二人后路，张浚还命人悄悄的去钱塘造大船。 一方面可以从海上突防，一方面防止苗、刘二人最后从海上逃跑。 而张浚又派了冯轓再次前往杭州，规劝苗、刘，并申明大义。 此时的苗、刘二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发觉不对劲了！ 感情这张浚好处照拿，不单不办事，还一直在私下里集结大军，想要讨伐我俩呢啊？ 玩呢？ 于是这哥俩顿时心情不好了！ 立马对外宣布收回此前封赏张浚为礼部尚书的任命，贬为黄州团练副使。 同时加封韩世忠为定国军节度使。 张俊为武国军节度使。 想要借此分裂平江府的平叛队伍。 而御史中丞郑瑴（jue）更是伙同朱胜非继续忽悠苗、刘二人，极力为张浚开脱。 同时遣人密告张浚，只要放慢行军速度，保持大军压境之势，苗、刘二人的军队自会溃散。 而闹剧闹腾到如此地步，宋齐鲁那边也早已经接到消息，正在往这边赶来的路上。 这种时候，宋齐鲁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虽然知道这次的“苗刘兵变”其实就是个笑话。 闹腾了几十天，最终还是以赵构的复辟结束。 但是，谁知道因为他这个“无中生有”的人的出现，会不会引起别的“蝴蝶效应”之类的啊？ 万一被这俩夯货，一个不小心把赵构弄死了，那这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也不用金兵开打，南宋自己就能散架！ 宋齐鲁都懒的发布讨伐檄文，在江南怎么闹腾都行。 这万一要是弄得天下皆知，那北方也别想着安宁了，一准还没走远的金兵就会掉头杀回来。 所以这事儿，得快刀斩乱麻！ 就苗、刘控制的那三五万御营兵马，见着五千金兵就吓的乱跑的主！ 他是真的提不起精神来削他们，实在是没办法拿他们当盘菜啊！ 更何况宋齐鲁带的是两万骑兵，其中一半是老保安军的底子，一半是八字军的底子。 这两支军队就是放在北方抗金部队里，那都是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 更别说扔进这批南军堆儿里了，说是狼入羊群有点埋汰人，但是差不多也就那么个意思。 而且宋齐鲁主要也就是想以威慑为主，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自己人刀兵相见。 宋齐鲁这边已经渡过长江，他自己带的人马，几乎等同于张浚、张俊和吕颐浩三人的总兵力。 渡过长江以后，宋齐鲁也变的不太着急。 反正结合情报来看，料定苗、刘二人还没胆子给赵构脖子上放血。 就这样多让赵构吃两天“牢饭”，也不错，省得他不长记性！ 这死孩子就是一路成长的太顺利了，皇位也是当“吃瓜”群众得来的，太过轻易，从而不知道珍惜。 这次让他吃点亏也好，不受点挫折，就赵构这种花花公子做派的“二世祖”，很难长大成人。 第362章 赵构复辟! 于是宋齐鲁，开始安心调兵遣将。 他让岳翻率领东海舰队直抵钱塘，随时准备登陆作战。 宋齐鲁对于张浚这人，实在有点不怎么感冒。 所以他的目的地也很明确，直奔秀州（嘉兴）的韩世忠部去了。 这一大帮子人里面，他也就看老韩顺眼。 苗、刘二人一听，秀州不仅有韩世忠那个拿了好处不办事的杀星，结果又来了宋齐鲁这么一尊杀神！ 一下子慌了神，苗傅立马派他弟弟苗诩和马柔吉一起领兵北上临平（浙江余杭），想要堵住宋、韩二人。 几次三番充当张浚使者的冯轓，终于被苗、刘这两个大聪明识破了，直接扣人！ 张浚早就接到朱胜非传出的消息。 也知道苗、刘二人是路什么货色。 于是便给冯轓写了一封表明“苗、刘二人忠于朝廷，忠于皇上，商议只是规劝，不可以敌视之”类似的书信。 果不其然，这封信被苗、刘二人截获。 苗、刘二人这俩夯货，居然还就信了，直接放了冯轓！ 就这智商！ 一个字！ 绝了！ 冯轓虽然被放了，但是因为宋齐鲁的到来，远在平江府的张浚此时立马也坐不住腚了。 就宋齐鲁那配置，真要打起苗、刘二人来，估计其他人连汤都喝不上！ 本来这是他好不容易才组起来的局，结果又来一个摘他的桃子的人！ 就在冯轓被放回的隔天，张浚终于收到自己被贬职的消息。 无论是防止苗、刘二人有所准备，还是为了自己的“官职”，亦或是防止摘桃人宋齐鲁。 张浚立马联合吕、刘、韩等人联合发布讨剿苗、刘二人的檄文，号召天下兵马勤王。 张浚立马命令各路大军从平江府压上去！ 到嘴的鸭子绝对不能让它飞喽！ 但凡跑的慢了，估计就没他自己啥事了！ 面对西、北、东三面大军压境，苗、刘二人立马慌了神！ 他们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团练使，烂大街的中层武将，何时见过如此大的场面？ 于是立马答应了朱胜非和冯轓等人的建议，奏请百官迎回赵构。 而孟太后这老婆子，也故意跟他俩唱对台戏！ 直接宣布还政赵构，收回所有兵权。 就差命令部队剿杀他们两个“反贼”了。 四月初一，赵构成功复辟。 尊孟太后为隆佑皇太后（大娘变成亲娘了）。 苗傅拥立的赵尃为太子，恢复年号建炎。 并故意封苗傅为淮西制置使，刘正彦为淮西制置使副，故意想要将二人引出京城。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知道害怕了！ 现在事情的发展走向，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了啊！ 这可咋整？ 关键时候，他们又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朱胜非！ 二人让朱胜非给他俩弄来了两块“免死铁券”和免于追究二人责任的口谕，这才稍有心安的回家睡觉。 但是却不知此时危险已经临近，而且史书记载那免死金牌上赵构也“欺负”苗、刘二人见识短，写的是“除大逆外，余皆不论。” 但是宋齐鲁觉得此事，应该是故意掩盖赵构“腹黑”的春秋笔法。 就算二人再白痴，也不可能看不出这玩意儿上的几个字吧？ 从苗、刘二人设计杀王渊来看，就知道这俩人多少还是有点脑子的。 只不过政治思想不成熟，加之有时候偶尔经常会犯点浑罢了。 此时，充当张浚勤王联军先锋的张俊部已逼近杭州城。 张俊部将陈思恭，也已率军与苗、刘二人军队接触，双方一阵街头大乱斗。 与此同时，宋齐鲁、韩世忠的联军也终于开到了余杭，和苗诩、马柔吉率领的御营军碰面了！ 双方摆开阵仗，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候宋齐鲁单枪匹马来到阵前，当然严格也不能算是单枪匹马。 因为他的左边跟着“特种兵王”韩世忠，右边跟着“大阿福”！ 可别小看这只猩猩，他因为这几年一直跟着宋齐鲁出入战场，挥舞着铁棒上阵杀敌也是家常便饭了。 这可是比五宝都好用的贴身护卫！ “我是宋齐鲁，想必你们之中很多人都认识我吧？不知道你们中间有多少人，是我在应天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啊？” 宋齐鲁没有什么大义凛然的呵斥，而是笑呵呵的聊起了家常。 还真别说，这里面的大部分中底层军官，还真都曾经受过宋齐鲁的蹂躏！ 因为当时的宋齐鲁正跟赵构处于蜜月期，作为收缴兵权的第一波试验品。 御营护卫中的校官，基本上都接受过“忠君爱国”教育，而当时宋齐鲁正是这群人的“校长”。 只不过后来因为汪、黄上台，宋齐鲁逐渐远离政治中心，这项工作也逐渐被淡化了。 直到赵构南逃扬州以后，宋齐鲁的“校长”身份，更是直接被汪、黄撤销了。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都是被裹挟的，闹腾到这个地步，不用我说，你们肯定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想想自己的家人，不要跟着苗傅、刘正彦那两个夯货，一条路走到黑！” “他们两个是他娘的升官发财了，你们呢？不一样还是大头兵？值得吗？” 宋齐鲁眼看着已经有人意动，于是兜马转了一圈，又加大忽悠力度。 “我知道你们开始的初衷都是好的，想要让朝廷还你们一份公正。现在，我回来了！” “信的过我的，就立即放下武器投诚，我可以恳求皇上对你们既往不咎。” “我的刀，是为了杀敌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沾了自家兄弟们的血！” 苗诩一看这架势，要是再让宋齐鲁忽悠下去。 一会儿别说两军开战了，他娘的都能全被宋齐鲁策反你信不信？ 于是立马从中军帐中跑出来，大声呼喝道。 “弟兄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相信自己手中的刀箭！” “他们就是想骗我们放下武器，然后秋后算账的！只要过了此关，我一定让我大哥按功封赏各位弟兄们！” 苗诩这猪队友已经是有点气急败坏了，居然语不择言。 不仅没有起到好作用，还变相的成了宋齐鲁的助攻！ 所以说，弱智这东西，是真的会传染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如果有封赏，你早干嘛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苗傅、刘正彦二人，已经向官家求了免死铁券和赦免诏书！” “就等着事不可为，直接跑路呢！你们这些人，不过是人家的挡箭牌和过河卒罢了！” 宋齐鲁的话顿时犹如一颗炸弹扔入水中，对面一下子就炸窝了！ 纷纷喝问苗诩，是否真有此事。 这种私密的事，被宋齐鲁当众揭开。 苗诩顿时恼羞成怒，拿起神臂弓张弓就要朝宋齐鲁射来。 千钧一发之刻，韩世忠斜刺里杀出，朝着苗诩大喝一声！ 苗诩以为韩世忠杀来了，吓得手一慌，不仅箭都射空了，而且连弓都掉在了地上。 老韩是什么人啊？ 立马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一马当先，朝着叛军掩杀而去。 而叛军那边哪里还有对战的勇气？ 要么直接掉头就跑，要么将武器扔到地上乖乖的投降…… 宋、韩二人的勤王大部队，就这样一路追着叛军向杭州城而去。 韩世忠的老婆梁红玉，此时也是披甲纵马而来，朝着宋齐鲁说了一句。 “齐鲁郡王真乃英雄也！三言两语可抵千军万马，令叛军不战而逃！小女子佩服！” 面对这位鼎鼎大名的巾帼英雄梁红玉的称赞，宋齐鲁只是佯做镇定的笑着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过奖”。 其实他后背早已经湿漉漉的，内心更是慌的一匹。 直到现在心跳加速的那个劲儿，还没缓过来。 大局已定，宋齐鲁在大阿福和亲兵卫队的掩护之下，朝着杭州城里疾驰而去。 没有想象中的攻城战，也没有巷战，此时的杭州城城门大开！ 韩世忠一马当先，就这样跟着叛军，一股脑的跑进了杭州城内！ 搞的老韩这段时间，费老鼻子劲打造的攻城器械，一样没用上。 苗、刘二人听闻消息后，立马翻出免死铁券，带着本部亲兵两千余兵马，直接从南门朝着福建方向跑了！ 至此，闹剧一般的一场兵变引发的政变，除了死了几百个嚣张跋扈的太监之外。 宋齐鲁一场仗没打，就以这样喜剧一般的进城方式宣告结束了！ 等到宋齐鲁赶到睿圣宫，也就是显忠寺的时候，韩世忠正在跟看守赵构的那些苗、刘死忠分子对峙。 这场闹剧结束的太快了，苗、刘二人都没来得及给他们送消息，自己就跑了。 第363章 阿福救驾有功! 搞得这些人以为韩世忠是在诈他们。 这事儿也怪韩世忠，他把大部人马派去追剿苗、刘二人了，只是带了自己一部亲兵人马前来解救赵构。 但是随着宋齐鲁带领大批的亲兵卫队赶来，显忠寺的看守队长明显发觉事情不对劲了。 当他正在思量如何做才能利益最大化的时候，只见一道黑影从旁边闪过，然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首恶服诛，加之宋齐鲁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众人终于得以成功进入显忠寺，把赵构捞了出来。 赵构看到韩世忠的第一眼，就立马拉着韩世忠的手大哭啊。 宋齐鲁最烦这种老爷们儿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 所以干脆在院子里等着，也没进去。 好一会儿，赵构这才把内心的委屈宣泄干净，被一群人簇拥着朝寺外走出来。 曾经看管他的那些人，此时都已经跪在地上等待处置。 “他们这些人也是被蛊惑的，就放了他们吧，不过要革除军籍。对了，他们的首领呢？” 赵构环视一圈没有看到这群人的首领，让他心里很不爽。 那人可是苗傅的心腹之人，是上了赵构必杀名单的。 “陛下可是说的此人吗？” “哦？正是此人，不知为何如此模样了？” 赵构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仔细辨认了一下。 确认了这个早已经摔成血葫芦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首领。 “不知此人缘何如此？” 其他人都好好的，就这么一个人惨成这样，赵构也很好奇。 “呃～此事都是齐鲁郡王殿下手下的那只猩猩所为！” 韩世忠脸上也稍微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一大群人，解救赵构的“首功”居然被一只畜生拔了头筹！ “哦？可是在应天府时的那只小猴子阿福？” “哈哈哈哈，皇上可不要小看了它啊！大阿福这两年在战场上，杀的敌人已经不下十人之数。” “如果按照军功，那怎么着也得是个保义郎将以上的职衔了啊！” “哈哈哈哈，果真是你齐鲁郡王的风格，养的宠物都如此与众不同！” “阿福，这次你救驾有功，朕特封你为威武大将军，赐御果两盘，面圣可以不拜，你看如何？” “启禀皇上，这大阿福可是嘴刁的很啊！我看您那御果不如换成两壶御酒啊！这家伙可是个标准的酒猫！” “哈哈，还有这等事？那好，就改赐御酒两壶！” “阿福，听到了吗？还不赶快给皇上谢恩？” 大阿福也“听懂了”宋齐鲁的招呼，立马有模有样的学着双手作揖，躬身到底。 这一下子可把赵构逗乐了，连日来“被囚”的阴霾心情一扫而空。 不停的称赞着这畜生通灵，是国朝的祥瑞之物。 众人簇拥着赵构朝皇宫走去。 赵构又对韩世忠说，中军都统制吴湛也是苗、刘二人同党，此人不除，怕是宫闱难安。 正没杀过瘾的韩世忠，立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韩将军真忠勇也！” “是啊！” 此次宋齐鲁和赵构二人相见都有些生分了。 对于赵构的没话找话，宋齐鲁也没什么接话的兴致。 “齐鲁郡王此次如此之快的赶到，朕还是十分高兴的啊！大哥可是早已经提前预知了此事？” 赵构努力的想要修复二人之间的间隙，不过他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行为。 反而对于宋齐鲁为何没有将这种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他还是有些心里不舒服的。 “我虽然知道陛下会有一劫，但是确实不知会应于何处。我师父的无字天书中也早已预言让陛下近贤臣，远奸妄。” “如果陛下照做了，肯定也不会有今日之险啊！毕竟不是每次臣都能如此及时的赶到啊！” 宋齐鲁说话也是连敲带打的，他对于赵构一意孤行的傻逼行径，早就忍的不耐烦了。 赵构也是听出了宋齐鲁的言下之意，顿时老脸通红。 “哎，而今汪伯彦、黄潜善二人已被贬谪，王渊、康履等人也已经身死。经此一事，寡人也是知错了啊！明日便向天下下罪己诏！” “可是还有个杜充啊！私自掘开黄河，致使北方百万百姓受难，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后又在开封挑起战乱，使得本来还受约束的义军，顿时散落中原大地，真正成了荼毒百姓的流寇！” “而且要不是他掘开黄河，岂有金兵突袭扬州之事？如果皇上秉公处斩了此人，哪里还有后面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赵构被说的抬不起头来，但是此时宋齐鲁手握重兵，无论他高兴也好，不爽也罢，这会儿都得受着。 他可不想才出了苗、刘的虎口，又入了宋齐鲁的狼窝。 “是是是，大哥教训的是！此事确是朕一时糊涂了。但是现在杜充大势已成，开封还要多多仰仗此人为国镇守。逢此天下大乱之时，也只能缓缓图之，缓缓图之！” “哼！此人就是一个喂不熟的白眼狼！陛下如此娇纵于他，早晚一日要自食其果，悔不当初！” 宋齐鲁一看赵构这尿性，这是还没有长记性！ 不由得说话语气也重了很多。 赵构已经不是两年前的赵构，而他宋齐鲁也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宋齐鲁。 手握四十余万兵马，哪怕他再注意。 但是说话、行事之间，也难免会流露出一股子上位者的杀伐之气，再不似之前的唯唯诺诺。 面对宋齐鲁如此咄咄逼人的语气，赵构心里也是相当不爽！ 只差跟宋齐鲁对飙，争论一下到底他俩谁是皇帝了。 但是此时还得仰仗宋齐鲁，所以赵构只能忍了！ 两人谈话到这种地步，基本上也到了谈崩了的地步。 为了防止矛盾进一步激化，二人都没有再开口。就这样一路向前。 好在这种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韩世忠那边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吴湛，已经派兵接管了皇宫守卫工作，此时正好来迎接赵构入宫。 不过赵构在入宫之前，只是让韩世忠负责他的皇宫安全保卫工作。 却只是把杭州的城防交给了宋齐鲁。 临分别之时，赵构朝着宋齐鲁点了一下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齐鲁。 一个计划正在他的心头涌现，而时机只是等待张浚部的到来。 宋齐鲁没注意这些微小的细节，毕竟此时的杭州城防军，大部分还是之前苗、刘留下来的那批人。 两万人收服五万人，还有的搞，今晚上他是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就这样，两拨人分开以后，宋齐鲁便着手去处理城防和御营兵马的事儿。 一直忙和到下半夜，张浚等人的部队才赶来。 对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宋齐鲁一股脑的塞给了张浚，自己去睡大觉去了。 毕竟他跟韩世忠拔了救驾平反的头筹，也不能不给张浚这帮人一些汤喝不是。 毕竟好不容易盼来的升官发财的机会，谁也不想看着白白从自己眼前溜走。 第二天，真正复辟的赵构，第一时间向天下发布了罪己诏，深刻反思了自己过去两年来的工作失误。 决定痛定思痛，一定痛改前非，带领全国人民奔小康。 政府工作报告回顾总结了过去，展望规划了未来。 更改了一些当前紧急和北宋朝遗留的问题。 如重新界定军功赏罚及官员升迁标准； 通过法令和机构调整限制宦官权力； 恢复了部分王安石变法时期的政策，如青苗法等； 免除部分徭役，进一步减轻人民负担，缓和阶级矛盾； 调整官制，合并精简了一些重复机构； 针对扬州事件，裁汰了一批畏战、投降派将领…… 宋齐鲁发现除了没有提出带领广大人民群众收复失地之外。 这些改革和举措还是切中时弊的，赵构也总算是难得的干了点正事儿的。 所以宋齐鲁总结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赵构这人就是属破车的，欠收拾！ 只要他把用在女人身上的精力，拿出来放到国事上，以他的聪明才智，还是不难有所建树的。 这样看来，让他继续当一段时间的“痿哥”，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364章 赵构的小心机! 这也宣告着此次的“苗刘兵变”，正式结束。 赵构宣布只追究首恶苗傅、刘正彦、苗诩、马柔吉、王世修、王钧甫、吴湛、张逵等人的责任，其他人军官和士兵皆不追究。 于是苗、刘二人费劲八叉组建的“赤心军”，第一时间叛变了苗、刘二人宣布投降。 王钧甫本人本来打算借着在朱胜非那里投机当双面间谍的香火情分，率部投降的。 结果很不幸，还没投诚就被自己的部下张翼顺，带人砍了他和马柔吉二人的脑袋当了投名状。 这种事儿，自然也没人去给他平反。 吴湛昨晚上就被韩世忠借机跟他套近乎握手的空档儿，直接被掰断了手指擒获。 吴湛和王世修两人被审判后斩于市。 苗、刘二人成功率部出逃。 随之一起的还有苗诩、张逵二人。 赵构委派韩世忠、刘光世等人继续追击叛逆残党。 刘正彦先是跑到了浦城，在乘胜追击当地守军时为韩世忠所擒获。 苗诩则是被手下人擒获，献给了韩世忠。 张逵带领残部逃到了崇安，结果也被韩世忠追上砍了脑袋。 这些人里面也就苗傅跑的最为欢实。 他首先更换姓名，逃入福州路的建阳一带，后被当地人擒获后献于韩世忠。 于是在成功俘获此次最大的三个头目苗傅、刘正彦、苗诩之后，便宣布班师回朝。 老韩提溜着几人的脑袋，去向已经临时迁都建康的赵构复命。 三人均被枭首，临行前刘正彦还在骂苗傅，因为不用自己的建议，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反正不管怎么着，苗刘兵变这场闹剧，总算是彻底结束了。 接下来便是平反功臣们期待已久的“排排坐，分果果”环节。 首先，吕颐浩因救驾有功，直接封为尚书右仆射，张浚掌枢密院使。 二人算是分掌了南宋的政、军两大块蛋糕。 升原兵部侍郎李邴，为尚书右丞。 两只“死鬼”：王渊追赠“开府仪同三司”，康履追赠“荣节”谥号。 张俊因功升节度使，任御前右军都统制。 刘光世功升太尉，领御营副使，任江东宣抚使，驻守太平州、池州等地。 接下来是救驾第一功臣韩世忠，封为少保，领武胜、昭庆两军节度使，御前左军都统制。 赵构亲自题写“忠武”二字表扬其忠心耿耿。 而且因为韩世忠夫人梁红玉的过人表现，特被封为“护国夫人”。 韩世忠自此成为南宋朝廷第一个同时领两军节度使之人。 并且夫人也跟着封赏，可见赵构对他的恩宠之重。 而对宋齐鲁的封赏，赵构有些挠头了。 主要是之前对宋齐鲁封赏的太猛了，现在都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王爷”了。 这本身就已经打破了自北宋以来，“异姓活人”不得为王的规矩。 现在实在是封无可封了！ 而且宋齐鲁的夫人林潇湘，也早已经有了“定国夫人”的称号。 他本人更是左手丹书铁券，右手打神锏。 现在连他家的宠物——大阿福，都成了“威武大将军”！ 这还怎么玩？ 但是不赏又说不过去！ 手握四十余万兵马，比现在整个南宋朝廷的总兵力还多！ 这要是一个封赏不公，谁知道他会不会就是下一个苗、刘啊？ 宋齐鲁这杀伤力，可比苗、刘大出天边去了！ 不止赵构，就是满朝文武全都脑仁疼！ 都知道宋齐鲁现在就是南宋名副其实的天字第一号权臣！ 但是这些都是人家拿军功、拿命换来的！ 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而且在南宋国土相继沦陷的大前提下，只有宋齐鲁一枝独秀。 不仅为国保住了陕西、山西的大片领土，而且居然还在西夏之战中为国开疆裂土了！ 这就独一份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宋齐鲁这人还不专权。 自己一直游离在建炎朝廷的权力中心之外，从不指手画脚。 只是一门心思的打仗，打仗，还是打仗！ 一个人同时担负着南宋北方边疆防守重任，同时直面金国、西夏两国的军事压力而不落下风。 更是压制的河北路整个金军东路军，始终不敢大举南侵。 更不要提还有六路海军握在他手里。 就这，连一向刻薄的言官、台谏系统，都不好意思挑刺儿了。 不是宋齐鲁太过完美，而是实在惹不起啊！ 随便哪一边一撂挑子，都够整个建炎集团鸡飞狗跳一阵的。 突然，赵九弟脑袋灵光乍现！ 授宋齐鲁“开府仪同三司”，反正给死人的封王称号都给了，也不差这一个虚的。 同时封太子太傅，御营军统领，殿前司宿卫亲军都统制，河东、河北路宣抚处置使，总领两路军政要事。 名头一大摞，貌似看上去很好吧！ 这又是太子老师，又是御营军老大，还是负责赵构安全的亲军首领，同时是两省的老大！ 其实不然！ 这里面每一个都是坑！ 首先，开府仪同三司，这就是个面子工程，宋齐鲁一年四季奔跑在前线，居无定所。 他没功夫，也没那闲钱自费盖一所跟三司衙门一样的府邸，放在那里装门面。 其次，太子太傅，只有宋齐鲁知道，这赵尃妥妥的一个短命鬼，拢共没几个月活头了！ 御营军统领，也就是之前王渊干的活。 听上去貌似节制天下兵马似的，但其实就是个皇家私人打杂的！ 先不说调兵权在枢密院手里，而统兵权又在各个统兵大将那里。 就看张俊、刘光世、韩世忠，哪个像甘心把手里兵权交出来给宋齐鲁的样子？ 简直就是开玩笑呢嘛！ 最贼的就是这个殿前司宿卫亲军都统制！ 这个活儿，历史上也就杨沂中跟刘錡干过。 要说这是好事吧？ 铁杆中的铁杆，心腹中的心腹！ 其实就是狗屁！ 因为苗、刘兵变和吴湛反叛的缘故，宿卫亲军都被赵构撸干净了！ 哪里还有什么人手？ 赵构不过是看上宋齐鲁手底下这两万大军的彪悍战力了，一心想要据为己有！ 当他自己的私人保镖罢了！ 再说了，宋齐鲁堂堂一个志在为国开疆拓土的王爷。 怎么可能会举着大枪在赵构睡觉的时候，给他站岗放哨去？ 开玩笑！ 就算宋齐鲁真的放下架子去了，赵构敢用？ 他不怕宋齐鲁一个不高兴，一枪捅死他？ 所以这个官职的真实目的，就昭然若揭了！ 最他娘欺负人的，就是这个两河宣抚处置使！ 你妹的！那河北路还是你赵构的吗？ 不全都在人家金人手里了啊？ 还有那河东路的山西境地，那在历史上原本就是在完颜宗翰手里的。 这还是宋齐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完颜宗翰那里虎口夺食抢过来的！ 结果你就用了两个原本就不是你的地方，把哥们儿打发了是吧？ 宋齐鲁之前还有一个晋陕经略使和再早包括陕西在内的“三河”宣抚使呢，你咋不提？ 银、夏两州那是老子跟西夏打生打死的搞来的。 陕西地面上还有自西北军的常备军和杨进部的四万预备军！ 这他娘的，就轻描淡写的全给吞了？ 感情你赵构这是算准了宋齐鲁不会反你，故意以封赏为名，砍我一根大腿下去啊！ 这是给张浚的经略川陕，提前做准备呢吧！ 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张浚个大损逼，出的孬心眼子！ 众人听赏后，全部都兴高采烈的谢恩退去。 但是只有宋齐鲁梗着个脖子，不为所动。 官场上的这群人，都是一群老油子了。 众人都有肉吃，只有宋齐鲁一人被割肉割的血淋淋的。 这事儿，谁还看不出来啊？ 正可谓是“齐鲁郡王跌倒，建炎朝廷吃饱”！ 但是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轻易去触这位郡王大人的霉头。 每个经过的人都毕恭毕敬的朝着宋齐鲁施礼之后，全都从一边退了出去。 其实退朝时候，赵构就发现了宋齐鲁的不快，他这事儿做的确有点损了。 所以对于宋齐鲁的不拜送自己退朝，赵构也只全当没看见。 其实来到御书房后的赵构，仍旧还心有余悸。 毕竟宋齐鲁已经今非昔比，这次的事儿，不过是对他的一种试探。 他还真怕宋齐鲁当场发飙，搞的他下不来台。 好在这事儿，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混了过去。 但是，这事儿真的就这么过去了吗？ 赵构这里刚端起来茶碗，一口水还没喝进嘴里。 就听到小黄门禀告说，齐鲁郡王和威武大将军求见，打的旗号是来谢恩的。 赵构手一哆嗦，茶水洒湿了胸口一大片。 第365章 太后不好了!王爷和皇上打起来了!～ 哎，该来的总会来。 罢了，躲是肯定躲不掉了。 “宣二位爱卿觐见吧！” “宣齐鲁郡王和威武大将军觐见～” 随着小黄们的唱喏，宋齐鲁和大阿福一人一猩猩迈入御书房。 “臣宋齐鲁携大阿福，前来谢主隆恩！” 宋齐鲁一揖到底，礼仪无可挑剔。 “爱卿快快免礼。私下里你我二人兄弟相称便可，不用如此见外。” “君臣之礼，不可或废！” 宋齐鲁仍旧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并未起身。 赵构看着宋齐鲁态度还算恭谨，不像是来找茬儿的。 而且就这么一直躬着身子，也不算那么一回事啊！ 于是从御案后面走出，走到近前来，双手托起宋齐鲁双臂。 “爱卿……”后面的“快快免礼”还没等说出口。 只见宋齐鲁挥舞出一拳抡出，打在了赵构的眼角。 “嘭”的一声，让人听着感觉都痛！ “我特么爱你大爷！有你这样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就算计大哥的吗？啊？” 宋齐鲁个头一米七多，而赵构一米八几的大个，足足比宋齐鲁高了近一头。 宋齐鲁得理不饶人，趁着赵构被打懵的间隙。 不停的朝着赵构头上招呼，一边招呼还一边大骂。 “我让你拿着我的话当耳旁风，我让你听信谗言！” 一边侍奉的小黄们，都被宋齐鲁这突然发疯一样的举动吓傻了，立马想要近前“救驾”。 结果肚子上被宋齐鲁给了一脚。 “滚你娘的蛋！这是我们兄弟俩之间的事，一边老实待着去！” “还有你魏良，你老小子要是敢动，老子一枪崩了你！阿福！给我看好这俩人！” 宋齐鲁第一时间就为此次“斗殴”事件定了性！ 不是谋反，不是大逆不道，而是两“兄弟”之间的切磋交流。 大阿福之前看着宋齐鲁如此“勇武”，早就兴奋的吱吱乱叫，想要加入战场。 可是就他那没轻没重的样儿，宋齐鲁可不敢让它掺和进来，只能让它去拦大太监魏良。 而赵构除了开始被宋齐鲁偷袭打懵了之外，反应过来的他也已是怒不可遏。 “气煞我也！敢打我？魏良，你就在一边给我看着，看我如何打杀了这厮！” 于是在宋齐鲁朝着太监“废话”的空档，就已经被赵构一个虎扑，摁倒在地上乱捶。 赵构是身大力不亏啊，更何况本身就孔武有力，能开两石弓，揍宋齐鲁简直就是小儿科。 才一会功夫，宋齐鲁就已经被揍得没有招架之力。 虽然手上占不到便宜，但是嘴上仍旧“嘴贱”喝骂个不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扬州干的那些破事，整天在女人肚皮上趴着，活该你阳痿！” 这简直就是伤口上撒盐啊！ 赵构整个人都快被气的原地爆炸了！ “啊呀呀！宋齐鲁！你个王八蛋！今天有你没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两人又纠缠在一起，魏良一看这架势，赶紧近前来在一旁“掠阵”。 就怕两个人万一没个轻重，好及时插手拉开。 他又朝着黄门使了一个眼色，嘴里无声的说了“太后”两个字。 而我们无良的“威武大将军”，只是在一旁兴奋的吱吱叫着鼓掌！ “跟你说了多少遍？汪伯彦、黄潜善那俩犊子不可用，你就是不听！你看看你那干的，都是些什么操蛋玩意事儿？” “国土沦陷，城池被焚，百姓惨遭凌辱，你将来有何面目，去面对死去的列祖列宗！”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赵构是真气急了，也不与宋齐鲁废话，只是手底下不停的挥拳。 看那架势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捶死宋齐鲁。 “杜充此人好大喜功，草菅人命，为一己之私掘开黄河，致使百万无辜百姓受难，你难逃其咎！” “我是皇帝！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宋齐鲁不过是我们赵家的一条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赵构，我日你祖宗！你居然敢骂我是狗？要不是老子在前线顶着，你他娘的连丧家之犬都不如！” “没本事打金人，倒是敢跟自己人窝里横！你真本事啊！打死我，有种你今天打死我！我就在地下看着，看你这皇帝还能当几年！” “宁与友邦，不与家奴！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如果不是我，你宋齐鲁凭什么得此高位！你这家奴，还想造反不成！” 赵构仍旧不停的朝着宋齐鲁身上、头上下死手，看的旁边的魏良心惊胆跳的。 赵构自幼随他习武，只不过这几年荒废了，但是手底下如何，他是最有数的。 魏良还真怕赵构一个不小心，还真就把宋齐鲁给打死喽！ 到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北方的那些“宋家军”就是一个炸弹啊！ 届时，说反了宋朝也不稀奇。 但是又看着宋齐鲁不停的咒骂，气足声洪，不由得感叹。 这宋齐鲁放在习武方面，他就是个废柴。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真抗揍啊！ 而此时的黄门早已经到了孟太后的住处，还没见到人，在院子里直接就大呼。 “启禀太后，大事不好了！齐鲁郡王和皇上两个人在御书房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去吧，去晚了怕是要出人命了啊！” 孟太后刚随着赵构退了朝，回到寝宫，年纪大了，正想着睡一觉补充一下精力。 结果被这黄门太监嗷喽一嗓子，顿时惊的睡意全无。 顾不得嬷嬷们的搀扶，立马穿鞋朝着御书房小跑而去！ 真是多事之秋啊！ 这堂堂一国之君和一国大臣，两人居然还打起架来了！ 这是成何体统？ 要是被外人知晓，怕是要笑掉大牙啊！ 二人无论是谁，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如何是好？ 等到孟太后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只看到此时赵构正骑在宋齐鲁的腰间，不停的用拳捶打宋齐鲁的头部。 而此时的宋齐鲁早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只能双手抱头不停的招架，但是嘴里仍旧还在骂骂咧咧。 “你他娘的说谁是家奴？老子能有今天，那都是用命和血换来的，对得起你给的这个王爷称号！” “开疆扩土的是我，攻打金兵护佑北方的还是我，你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的？” “我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我说你是狗屁，你就狗屁！连你的命，我想要随时都可以拿走！” “赵老九！你丫有种！自己没本事打金人，用诡计图谋我的军士，还有理了是不是？你就是个没软蛋的没胆鬼！”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要拿回我的子民和军队。还用和你商量吗？你拥兵自重，莫非真想造反不成？” “放你的狗臭屁！血口喷人的东西！天地良心，老子做的哪一件事有私心？哪一件事对不起你们老赵家？” “老子行的正，站的直！就从来没想过造反的事！如果我要一心想造反，还有你什么狗屁事儿啊？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 “够了！都给我住手！” 孟太后一声大喊，宋齐鲁和赵构两人顿时住手（口），但是仍旧死抓着对方不松手。 “好你个魏良！你就看着你的国君和重臣大打出手，皇家要你何用？还不去给我把这两人拉开！” 魏良心里这个苦啊！ 是他俩都不让我出手的好不好？ 得来，老佛爷都发话了，那只能照办。 魏良向前一步，两手分别捏住两人的关节。 一下子就把死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了。 而此时宋齐鲁早已经被赵构揍得不成个人样了，脑袋肿的跟猪头一样。 两只眼睛肿的眯成了一条线，鼻子流血不止，嘴脸也破了，一边的脸也肿的老高，说话都漏风。 这还是赵构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手下留情的结果呢。 否则凭着赵构的力气，都能直接把宋齐鲁打休克，哪里还轮的到他一直在那骂骂咧咧的。 反观赵构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宋齐鲁开始突袭的缘故，右边的眼眶也是乌青一片。 鼻子也被宋齐鲁用头撞的，眼看着是鼻梁都歪了。 而双手更惨，因为宋齐鲁穿着板铠和麒麟甲（用小铁环编织而成的马甲）的缘故。 由于不知情，赵构开始用力过猛，双手和手腕都已经红肿了，一个软骨骨膜挫伤肯定是跑不掉了。 第366章 顺毛驴宋齐鲁 宋齐鲁眼看着“救星”来了，立马在地上爬到孟太后跟前。 抱着孟太后的腿，用自己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看着孟太后，控诉道。 “太后老佛爷啊！您可算是来了！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这可就被皇上活活打死了啊！” “您给评评理，他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您说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皇上吗？啊？” 赵构听闻宋齐鲁“恶人先告状”，顿时气的直喘粗气。 连魏良都别过头去，对宋齐鲁的无耻，又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 “老佛爷啊，您说，这几年来，我在北方跟金人打生打死的，还不就是为了保我们大宋疆土不失啊！” “我就是一个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我也怕死啊！您说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我就说了皇上几句不是，结果就被捶成这样了！您说我这是何苦啊？皇上他居然还骂我是狗奴才！我活不了啊。太后！您可得为微臣做主啊！” 孟太后也是一阵气苦，刚刚还看你跟皇帝两个人对骂，带劲着呢啊！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给老身说说吧！让哀家给你们评评理！” 赵构负气的扭过头去不说话。 “他不说，我来说。老佛爷啊，您是不知道啊！皇上这次给我的封赏，每一个都是大坑啊！我这么说，你有没有意见？” 宋齐鲁扭头问赵构，但是赵构在这事儿上，本身就干的不仁义，所以仍旧沉默不语。 “是，这回因为苗、刘的事儿，整得皇上很没有安全感。他要削我的兵权，我能理解。” “虽然这些兵，都是我辛辛苦苦和金军对阵两年多，才培养出来的百战之师。” “你想要，总归得跟我打声招呼吧？这不过分吧？你一句话不吭声，全锅给我端了，那谁去防北方那群饿狼？” 赵构还是不言语，孟太后也大致看个差不多明白了。 于是替赵构打圆场。 “是，这事儿的确是皇上考虑的欠妥当，让郡王受委屈了，我回头便让皇上跟你赔个不是，你看如何？” 虽然孟太后是“小户”人家出身，但是这政治智慧并不低。 也可能是因为早年在宫中因为“符箓”的事儿被废后，吃一堑长一智了吧。 反正是对宋齐鲁连削带打的，还特意咬重了“郡王”两个字。 让宋齐鲁也不好再借题发挥了。 “道歉倒是说不上，我也只是一时气不顺，只想要个说法罢了，要不然寒了的不止微臣一人的心。” “既然说开了，此事也就揭过去作罢。既然皇上想要我手上的这两万兵马，那我便给了，至于那御营统领和宿卫亲军的头衔，也一并收回去吧。” “听到了没有？这还多大的事啊？皇上，这次的事儿，哀家多说一句，的确是你的不是了！” 看着孟太后不停的朝着自己使眼色，赵构也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宋齐鲁拱了拱手，说了一句。 “这次都是小弟的不是，多谢大哥！” 宋齐鲁对此也只是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 “不用谢，你有一句话说的不错，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兵你拿走也就拿走了。” “不过这些人都是随我一起刀山火海趟过来的，是一把尖刀，希望皇上可以用好他们。” “一定！”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孟太后，还是赵构都琢磨出来这宋齐鲁就是个顺毛驴了。 你得顺着毛摸他，不能炝着毛捋。 “正好老祖宗也在这里，还有一句话说与皇上听啊。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啊！不仅百姓是你的，国土也是你的！寸土不能相让！” “此事朕省得！” “那他娘的！你把我的陕西和十余万大军划出去干什么了？” 宋齐鲁一下子又炸毛了！ 当着孟太后的面都敢骂赵构，想来也是实在气急了！ “我是皇上，还是你是皇上？我做什么决定还用与你商议不成？” 眼看二人又要上演全武行，孟太后不得不站出来给二人调和。 “你们君臣二人，都好好说话！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没得让人耻笑！” “你说，当着老祖宗的面你说啊！我看你如何解释！不就是怕我造你的反嘛！”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自从你登基以来，我可露过哪怕一点点的反意？” “陕西和山西之地，我跟金人打了，跟西夏打！人头都打成狗脑子了！你是出一分钱了？还是出一分力了？” “这个时候，你又是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上手摘桃子！你问过我的感受了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听闻赵构阴阳怪气的言语，宋齐鲁顿时就原地爆炸了！ “放你的狗臭屁！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都给我住口！你们两个眼里还有我这太后吗？皇帝你如此惫懒无赖的语气，可还有一丝皇家的礼仪？” “就不怕伤了大臣的心吗？君臣生隙，乃是国之大忌，这还用我教你吗？” “还有你，值此国难之时，哪怕再有怨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和皇上说啊？毕竟他是皇上，最基本的君臣礼仪你，也是要遵守的吧！” “我不是故意如此的啊老祖宗！我知道皇上怕什么，不就是怕我拥兵自重，造他的反嘛！” “可是天地良心，我宋齐鲁要是有哪怕半分反意，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哀家信得过你！既然你敢在商报上，对着全天下的人说此事，那证明你心里肯定也是坦荡的。” “皇上口不择言，你自不必往心里去。听话，孩子！” “呜呜呜～老祖宗啊！您是不知道啊，臣这心里苦啊！为了这赵氏的天下，为了我汉人的江山，我一路走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啊！可” “是到头来还是被怀疑，被质疑！如果换做他人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是皇上怀疑我啊！” “我这可是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他了啊！呜呜呜！” 宋齐鲁一时间悲从中来，所有的委屈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哎，好孩子，不哭不哭，哀家替你做主！” 孟太后一遍抚摸着宋齐鲁的头，一边安慰着他。 “皇上说说你的理由吧，不要寒了臣子的心啊！” “我也没想着怎么着，就是枢密院使张浚，给朕呈了一份经略川陕的奏折，朕觉得很有可取之处。” “所以计划着将陕西单独划出来，交由张浚一起经略，其实没有太多其他意思。要说不妥，也只是没有提前和齐鲁郡王商议罢了！” 赵构被问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张浚出来当挡箭牌。 “皇上的解释，齐鲁郡王可还满意？” “罢了！今天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我不与你往深里计较。具体缘由是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 “实话说了吧，并不是我不舍得将陕西交出来，只是去年刚和西夏打了两场，又和完颜撒离喝做过一场。西北现今属于四战之地，想来你也清楚。” 宋齐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继续直视着赵构说道。 “既然你心里就这么怕我造反，那我这次就遂了你意，让你心安，也证明我自己绝无贪权之意。” “不过我不管谁上台经略陕西，我在西北既定的战略，都不得更改。如果皇上答应，这次我就退出陕西，让与你！” 看着宋齐鲁如此顾全大局，孟太后和赵构心里都舒了一口气，尤其是孟太后，越看宋齐鲁越觉得喜欢的紧。 “哎，你看这样坐下来，你们君臣二人心平气和的商量多好？都是为了国事，没必要非得大打出手啊！” “母后教训的是，孩儿谨记于心。” “我有句话还是不吐不吐不快，张浚此人志大才疏，可用，但是要慎用。” “杜充此人，心狠无德，头生反骨，绝不可用，谨慎之见，我建议杀掉此人！” “哎呀，你这孩子！刚刚才好好说话，这又打打杀杀的是为何？皇上是要以仁孝治国的，岂能随随便便就杀这个，杀那个的？” “而且我朝还不曾有过无罪而诛的先例，一旦开了这个头，岂不是人人自危？谁还敢一心为国？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哎，知道太后您老人家心善，但是您忘了，我跟我师父学的是什么了吗？” 宋齐鲁终究是没敢说，再过个十余年，你这“便宜儿子”可是都敢用“莫须有”杀人呢！ 第367章 空白大赦诏书 “那，那也不好吧？虽然不知道以后如何，至少现在没有犯错啊！” “最多慎重启用或者不用他们便罢了，也犯不着要了人家性命啊！你说呢皇上？” “回母后，孩儿也是此意！” “哎，随你们吧。” 孟太后眼看着也安抚下两人了，也自不太好掺和他们之间的事过深。 毕竟这群男人整天都是打打杀杀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没点过硬的心理素质，还真扛不住。 “好了，既然此间没事了，那么哀家就回宫了。你们两个有事就心平气和的好好商议，不要来回的折腾哀家了。” “这人一上年纪啊，就精力不济。你们继续谈事吧，哀家还得回去补觉。” “是，孩儿（微臣）谨遵母后（太后）懿旨，孩儿（微臣）恭送太后！” 送走了孟太后，宋齐鲁和赵构二人相视一眼。 “切～看什么看？” “哼！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的？” “吆喝？长能耐了啊？” “哼！看来你是身上不疼了啊？” “彼此彼此！这次让着你了，下次再说！” “随时奉陪！” “哎！说你呢！作为交换，你再给我弄三份空白的大赦诏书！” “我欠你的吗？你以为这诏书都是大白菜，不要钱的吗？” “对啊！你就欠我的啊！” “我何时欠你！不要满口胡言！” “你这人就是健忘啊！你以为我那陕西和十几万人马就是这么好拿的啊？” “哪一个不是用钱堆出来的？你招呼都不打就给我撸走了，让我心里怎么平衡？” “你不是有了丹书铁券了吗？还要大赦诏书干嘛？你放心，只要你不谋反，朕还没有弄死你的心！哼！” “我呸！你还弄死我？真到那个时候，我不会跑吗？傻子才在原地等着让你砍呢！” “不过你也小心点，说不好你那天作的让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你弄下台了也说不定哦～” “就凭你？朕岂会给你那个机会？” “行了。不跟你扯淡了，抓紧给我这几份空白赦书吧！” “非要不可？” “废话，我都张口了，你看我像跟你闹着玩儿吗？” “再说了，把我揍成这样，才给你要三份诏书，很多吗？” “你还有脸说？偷袭、穿铠甲，还有什么无耻之事，是你干不出来的吗？” “我擦！我是来出气的，又不是来找死的！你用屁股想也知道我打不过你啊！居然还下手这么黑！没人性的东西！” “哼！就是得让你吃些教训，省的不知道到底谁是大小王！” “得了吧你，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说说你要这诏书到底干嘛？我就是好奇你自己又用不到。是不是又在给我下套？” “小人之心吧你！我用不到还不会给别人吗？还不都是怕你以后虾鸡毛乱搞，留着给你擦屁股用的！哼！” “哦？到底给谁？我是越发的好奇这几个人了！能让你宁愿挨顿揍来换，想来对你很重要啊！” “想知道？” “想！” “那就先把杜充和范琼这俩狗贼给我弄死，我就告诉你！” “哼！故作神秘，爱说不说，朕还不想知道呢！给！拿走！” “吆喝～不错，写的字有进步了哈！” “呸！看的懂吗？你什么脸面评价我写的字？就凭你写的那狗爬式吗？” “我擦，瞧不起人啊？不过哥们儿不跟你较真，有种咱俩比算数！” “哎？不对啊？等等！你这诏书上，怎么不给老子用玉玺啊？快点补上！” “朕的御笔亲题，还做不得数吗？” “别价！相比较于你的人品，我还是更加相信玉玺！” “滚！” “你给我盖完我就滚！” “好了，拿去！滚吧！不想再看见你！” “切～你又不是美人，整得跟我稀罕见你似的！” “你个王八蛋，还想打一场怎么滴？” “不想了！你再敢动手，我就让大阿福上场！捶死你！” “抓紧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好了，正事说完了。再说点私事，那个什么，给我划一块风水宝地，我要开府建宅！” “权臣嘛，就还有个权臣的样子！要不然又是挨揍，又是担惊受怕的忒他娘的亏！” “此事你自去和杭州知府言明，就说是我的意思，相中哪块地，直接拿下来便是。” “那好，咱也狐假虎威一把。” “瞧你这出息！” “我本来就胸无大志来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会上赶的遭这些罪？” “做个富家翁不好？要真那样的话，我日子过得比你还滋润，还腐败，你信不信？” “哼！终于承认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了吧！” “我也从来没用道德君子标榜过自己啊？食色性也，不过那也不能跟你似的，为了食色都特么误国了！” “又来？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那个虚头巴脑的御营统领和殿前司宿卫亲军都统制名头，都收回去吧，小爷不稀罕！” “也就那两路宣抚处置使还有点用，山西那是我牵制东西两路金军的重中之重，我就留下了。” “拽的你！不要拉倒，有的是人抢破头的想要！” “这么着吧，你把这俩名头，给我换成皇家军事学院教导主任吧？” “你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你自己没点逼数吗？要不是你把这项工作搁浅了，至于出苗、刘这档子事儿吗？” “你没听人说起，我宋大将军当时是如何大发神威，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苗诩部弃暗投明的吗？” “呷！就知道你会自吹自擂！” “扯淡！我这是在吹我自己吗？我的意思是，军校对于加强中底层军官的忠君爱国教育，效果还是非常显着的！” “这对你以后掌握军队，有莫大作用！你不是就怕军队成了各人的私家军，而不跟着你姓赵了吗？” “唔～还真是如此！” “你也别如此，那此的，平时没事你也多露露面。好让他们知道该效忠谁。省的你整天睡不着觉！哼～” “你这嘴巴，可真的贱啊！好好的话，非得说的让我大动肝火！” “多谢夸奖，彼此彼此！喏～这玩意儿给你，配着这张方子煮水喝，此外再多吃些生蚝！” “这是何物？” “能治好你阳痿的东西！” “你今天这是铁了心，还想再打一架是不是？我可告诉你，我这回可不会再手下留情！哼！” 赵构活动着手腕儿，手指头捏的咔吧咔吧作响。 眯着他那本来就不大的三角眼，斜视着宋齐鲁。 这次他是真的发狠了！ 要是宋齐鲁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拿着这事儿调侃他，他绝对要揍得宋齐鲁半月下不了床！ “哎，别说做大哥的没想着你！这玩意儿叫东革阿里，是我从南洋带回来的。” “主要是可以促进睾丸素的分泌。有助于改善你的起勃功能障碍！” 眼看着赵构越来越不善的目光，加之一点点朝他走近的脚步，宋齐鲁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怂了…… “得来，又对牛弹琴了！这不是忽悠你！说了你也不懂，通俗的讲这就是壮阳补肾的。” “是一种植物的根茎，放心吃不死人。已经在张半城身上试过了，有效果，他家三代单传，结果吃了小半年，前年他还刚添了一个儿子呢！” 说完宋齐鲁当着赵构的面掰了一块，放进自己嘴里嚼。 “果真有此奇效？” 赵构听完心里大为意动，痿哥的名头可是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对于赵构这种色坯子来说，这就好比让一个老烟枪，猛一下子突然戒烟，那心里可是时时刻刻犹如百爪挠心啊！ “不敢百分之百保好，但是肯定会有所改善。慢慢调理吧！按照我的推论，你这主要是心理上的惊吓，加之潜意识造成的，并不是真正生理上的疾病。” “等到哪一天，你彻底不怕金兵了，或者把他们全部灭了之后。我敢肯定，到时候你百分之百就没有起搏障碍了，保准你像个种马一样，夜夜笙歌，通宵操劳！” “我怎么听你这话，他娘的这么像骂人呢？” “不是像！是本身就是！请把疑问句改成肯定句！” “你！还是抓紧走吧！” “干嘛？我碍你事了啊？” “不是，我怕忍不住一会儿会捶死你！” “切～不用你撵，说完最后一事，我自己便走！” “那就抓紧说！说完抓紧走！” 第368章 孤臣! “最近多安排几个人看着我赵尃侄儿点！我算着他最近会有一劫，不太好扛过去啊！” “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又在危言耸听吧？尃儿虽然平常有些体弱，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吧？” “我有几个脑袋给你砍啊？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儿，跟你逗乐子？” 赵构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顾不得和宋齐鲁拌嘴，急得在御案前面走来走去！ 他知道宋齐鲁没有万全的把握，肯定不会如此笃定的跟他说这事儿！ 但是，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让人能够接受的了？ 尤其是现在他又萎了的情况之下。 这如何不让他心急如焚！ “大哥既然提出此事，肯定是也有解决的办法了吧？” “办法尚且还在想！” “这么说，连你也没把握？” “哎，不怕告诉你，根据我的推演，我这侄儿只剩数月的阳寿了！你自己多少有点心理准备。”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你可是神仙子弟，你再想想啊！” 赵构仿佛一个落水的人，突然感觉自己胸口，闷的有些上不来气了！ “哎！我只能说会尽力，这回不像上次救弟妹和五个侄女儿的事那么简单。那次是与人斗，这次可是与天争寿！我也是没有万全的把握。” 根据后世史料记载，赵尃好像是得了疟疾，加之受了惊吓而死的，具体情况谁也说不准。 所以，宋齐鲁也不敢跟赵构打包票！ 万一不是一回事儿，他岂不是要背上一个“谋杀”的罪名？ 这锅，打死都不能随便背！ “治”死了赵尃这位太子，那可是在给赵构绝后啊！ 这个罪名，没人背的动，估计到时候又得死上一大波，人头滚滚。 更何况，太容易得来的人情，往往也不会被人重视。 “这也是为什么我临时决定，将陕西交给你打理的原因。” “我最近这段时间，想要梳理一下思路，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哪怕是拼着道行不要了，也要看能不能给你留住这最后一丝血脉！” “有劳大哥了！大恩不言谢，无论结果如何，小弟都感激不尽！” “先免了吧！我现在只是稍微有点思路，但是还不太确定。回头我再把张扩和平安药局的那些国宝们，都招来一同商议一下。你也别太忧心，也有可能是我推演错了呢！” “但愿如此吧！” 宋齐鲁扔下心神恍惚的赵构，便自顾的朝外走。 走到门口之时，他又想起来一件事。 “魏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给我滚过来！让我踹一脚！” “不知奴婢哪里惹得王爷殿下，如此不快了？还请告知，奴婢一定改。” “先让我踹一脚再说！” 面对宋齐鲁这种滚刀肉，魏良这么大年纪了，无奈也只能撅着屁股，老老实实的让他踹了一脚。 “就是让你长长记性！汪、黄二人误国瞒报也就罢了。你作为锦衣卫的老大，是怎么替天子监视天下动态的？” “你们一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让陛下一直蒙在鼓里的？啊？要你们何用？” “行了，行了！我求求你了！抓紧滚吧！别在那演戏指桑骂槐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滚滚滚，让我自己好好静一静！” “这还差不多，这就走～” 面对如此活宝，赵构和大太监魏良都满是无语。 赵构因为宋齐鲁提到的自己儿子赵尃的事儿，也是忧心忡忡。 没有了往常和魏良说话的兴致，魏良也识趣的自动隐入幕后。 最终坐卧不安的赵构，还是回到寝宫赵尃的住处，让一众御医前来会诊。 话说宋齐鲁自打出了宫门以后，也不急着回住处，反而招摇过市。 今天朝廷上发生的事，以及后来御书房发生的事，早已经飞出宫墙，传到了一些有心人的耳中。 这些人的耳目看到宋齐鲁大摇大摆的从皇宫里出来，居然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不由得感叹，揍了皇帝还能如此潇洒！ 真猛人也！ 这种人可不是他们招惹的起的，以后还是招子放亮，躲远点，比啥都强！ 反倒是宋齐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要不是他的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他就想着一路慢悠悠的走回住处，以此来“羞辱”赵构。 反倒是赵构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宋齐鲁这才走出皇宫没多远。 便被追上来的太监，给“塞”进了轿子，一路抬着他朝着临时住所飞奔而去。 进了临时处所，宋齐鲁一边招呼人去给自己拿冰块来敷脸，一边朝花厅而去。 “卑职王文拜见王爷。” 宋齐鲁搁楞着眼瞅了瞅，才确认是王文来了。 “哎吆～原来是你老王来了啊！怎么了？是北方有什么急事吗？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宋齐鲁脸部肿胀，导致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像嘴里塞了两个核桃似的。 “卑职此次前来，是有点事不方便诉诸于文字，正好最近北面没什么大事。” “哦，北方没事就好。” “不知谁人如此大胆，胆敢对王爷下如此重手？可需要属下出手？” “咳，此事你也帮不上忙，我这刚跟皇上打了一架，不过他也没沾着多大光。嘿嘿～瞧瞧咱这装备！” 宋齐鲁一边咧着嘴笑，一边掀起衣服，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麒麟甲。 “哈哈，王爷到底是不肯吃亏的主儿，看来王爷心中已有定计，倒是属下枉做小人，多跑的这一趟了啊。” “到底是什么事，还得让你亲自跑这么一趟？” “本来属下这次来，就是想劝王爷自污的。没想到王爷自己早已意识到此事，倒是属下枉做小人了，呵呵。” “哦～你说的这事儿啊。有心了，有心了。我这次也是心里气不过，率性而为而已。我寻思着主要还是打感情牌。” “哎，好让王爷知道，自古以来皇家恩情最是淡泊。尤其是王爷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更不是一句功高震主可以概括的。” “嗯，你说的也是。” “无论是谁阻挡或者威胁了那位子，就是父子兄弟都难免刀剑相加，更何况这本就敏感的异姓王呢？” “是啊，皇家无父子，亲情尚且不可，更何况我这没有血亲维系的感情呢？倒是我天真了。多谢先生一语惊醒啊。” “属下不敢当，这些都是属下应当做的。只有王爷这棵大树不倒，我们这些攀附在您周围的人，才可以好乘凉啊！” “嗯，如今我也不是单打独斗了。周围一大帮子人都跟着我吃饭呢。为了你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我也万万不可踏错一步啊。” “王爷仁义！属下以为如今努力修复您和皇上的关系，重得圣眷倒是显得比立战功更为重要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河东路那个地方，是绝对不容有失！不仅关系到大宋国运，更是你我等人，安身立命的本钱所在。一定要看好了，不可假手于人！” “是，此事属下知晓其中的利害。” “嗯，上赶的巴结皇上，这事儿我还真做不出来，你有没有其他什么好的建议？” “嗯～这个，既然王爷开口，那属下就斗胆说一些自己的浅薄之见。” “这里又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嗯，自古为了防止被猜忌，无外乎淡泊名利、低调行事、交出兵权、卸甲归田、自我孤立和设法自污几种途径。” 宋齐鲁听着王文的论调，自己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但是如今局面，由不得王爷撂挑子，加上王爷民间声望颇高。” “所以，注定淡泊名利学不了张良，低调行事和上交兵权学不了汉时卫青、唐时李靖，解甲归田更是不可能，所以也就只有做孤臣和自污一途。” 做“孤臣”这事儿倒也不难，在虞允文、胡铨那批人没有起来之前。 可以说如今的满朝文武，只要不是积极抗金的，在他宋齐鲁眼里都是一群米虫，没什么交情可言。 这倒也成了他做孤臣的天然优势。 不过至于自污这事儿，倒是提醒了宋齐鲁。 自从宋齐鲁踏入大宋官场以来，一直爱惜羽毛，注重形象，可以说是无论在军中，还是民间，那形象都是光明伟岸的！ 这些可都是赵构最害怕的东西，更何况你宋齐鲁不仅身居高位，还手握重兵，特娘的名声比我皇帝都好，你说你想干啥？ 你说你不想造反，这话说的有几个人能信？ 第369章 春风阁! 这可真是灯下黑啊！ 难怪赵构就突然不喜欢跟自己玩了。 原来症结在自己这里啊！ 这时候，宋齐鲁也联想到了秦始皇时期的大将王翦。 当面他一边率领大军出征，一边跟嬴政“以请宅田，为子孙业耳”。 三国装病骗曹爽的司马懿。 清末在咸丰大丧之时，纳妾和收受贿赂的曾国藩…… 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人杰？ 仍还在设法自污。 更何况自己呢？ 跟着这些牛人学，指定没错！ 王文眼看着宋齐鲁陷入沉思，他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幕僚。该尽的义务已经尽到，剩下的就看宋齐鲁自己怎么操作了。 “嗯，老王！你很好！既然北面暂时没什么事，那你就陪我在杭州待一段时间吧。我领你去逛青楼，就当犒劳犒犒劳你了，哈哈哈哈！” “什么？这、这、这怕是不妥吧？我怕主母知道是我撺掇的王爷之后，会打杀了属下啊！” “哈哈！有我给你撑腰，你怕啥？人不风流枉少年啊！而且这伪君子，老子也当的够够的了！小爷我也想明白了，这以后咱也声色犬马，遛鸟斗狗！” “您？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像没睡醒吗？” “不像！” “那就少废话，走！随小爷去逛青楼！” 于是在这看起来荒诞不羁的氛围中，宋齐鲁一行人换了行头。 开始耀武扬威的直奔杭州最大的娱乐会所聚集地——西湖。 宋齐鲁不仅换了一身名贵的绫罗绸缎衣衫，还学着宋朝的衙内，在头上插了一朵大红的牡丹花。 手里摇着折扇，顶着肿的像个猪头似的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在最头前。 宋齐鲁头前走着，后面跟着十多个“打手”，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一般百姓远远的看到就躲开了。 “老王啊，你说我就这么不像好人吗？这些人怎么都这么怕我？” 王文无奈，停下脚步，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宋齐鲁，说道。 “的确不像好人！王爷这演技可谓炉火纯青，属下佩服！” “狗屁！什么演技！小爷这就是本色出演好不好？还有，你们谁都不准叫我王爷、将军的哈！要称呼我宋公子知道了吗？” “是，属下遵命！” “嗯！你还别说，这种做反派的感觉，真特么爽！” 众人一阵无语。 “你们说说，本公子富可敌国，可是这两、三年了，只顾着打生打死了，都没来得及享受享受这世间繁华，想想还真是特么亏的慌啊！” 还不是你自己上赶的要这样的？ 不过此时也没人敢打扰宋齐鲁的事“雅兴”，任凭他自己在那里意淫。 眼看时间还早，众人便找了个酒楼，随便吃了顿饭。 下午一行人又陪着宋齐鲁逛遍了大半个西湖周边，全都参谋着帮宋齐鲁挑选宅院去了。 最终在西湖选中一大块地方，说是地方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一座耸立西湖岸边不远的岛——孤山。 宋齐鲁前世去杭州旅游的时候，就相中这个地方了。 有山、有水、有平地，盖个大别野，弄一套江南园林。 面向西湖，再修一连串的连廊和亭台，山上种上松柏翠竹，岸边种垂柳荷花…… 等到下一场小雨，那景观，哎，简直美的冒泡。 可那时候的宋齐鲁，还是个住酒店都得思量思量性价比的升斗小民。 而今好不容易有钱有势，也算是圆自己个梦。 在派人跟杭州知府康允之打好招呼之后，宋齐鲁财大气粗的甩下一打“会子”便走了，言明明日就要派人来圈地动工。 康允之心里那个苦啊！ 这好不容易没了康履等内侍嚯嚯杭州百姓，这又来了一个宋大魔王！ 不过好在这个地方，之前就已经被曾择、蓝珪等人驱逐了百姓和商家而霸占了。 现在这几人都已命丧黄泉，康允之本是想把这地方再还给原住民的。 这下得了，也不用费那劲了。 直接拿着宋齐鲁给的平安钱庄的“会子”，补贴各家吧。 等到众人再次来到西湖边，此时已是华灯初上。 他们今晚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包场西湖最大的ktv画舫——春风阁！ 春风阁可以说是西湖最靓丽的一道风景也不为过。 整个画舫，船体以上共有四层，船长足足有三十六丈（宋时一尺约为31.2㎝），宽也有近四丈一尺，吃水近一丈深。 共有四轮（对置分布在船体两侧的桨轮）两轴，每轮有八片桨叶。 就这种体型的船，别说是放在西湖里，就是放在海上，那也是巨无霸级别的存在。 所以这座庞然大物，平时一般是不靠岸边的，都是用小渡船接客人上画舫。 不过在上船之前，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江南历来文风颇盛，而此处又正对国子监（从应天府搬过来的）和太学（开封太学杭州分舵）。 附庸风雅与饥饿销售，历来都是青楼妓子提高身价逼格的不二法宝。 北宋时期的“白嫖之王”柳永，那可不是说说玩的。 多少花魁名伶自荐枕席，就是为了能得到一首老柳的诗词，以抬身价的。 想到这里宋齐鲁暗恨九年义务教育没学好，他喵的，如今别说吟诗作赋了，就是文言文自己读的都磕巴！ 看来效仿老柳，过上没羞没臊的白嫖人生是没戏了！ 啐！ 看来只能用钱砸门了啊！ 哎！ 书到用时方恨少，才懂得知识不仅仅是财富，还是白嫖的入场券啊！ 想想就肉痛！ 春风阁！ 他奶奶个腿的！ 这入场券居然是必须得先吟诗一首！ 否则给钱都不招待！ 我特么淫你一脸好不好？ 宋齐鲁这逼还没装上去，先被人家鄙视了。 这事儿叔叔能忍，婶婶也忍不了啊！ 出来混！ 我宋齐鲁不要面子的吗？ 不会吟，老子还不会偷？ 而今天的诗题就是“咏夏”！ 看着周围一群文人摇头晃脑吟哦的样子，宋齐鲁不禁上头。 原创不行，我会《咏鹅》和《春晓》行不行啊？ 要不然叫春我也在行啊！ 《咏夏》宋齐鲁也有现成的，不过就怕吟出来会笑掉人家的大牙！ 那样没得落了他齐鲁郡王的名头！ 不过，现在堂堂的郡王殿下想去勾栏听个曲儿，居然连门进不去。 那他这“骄奢淫逸”的自污之路，岂不是也成了出师不利？ 宋齐鲁回头看向跟随自己的一众人员，发现自己指望这些棒槌，还不如靠自己呢！ 早知如此就带着虞允文和胡铨俩人来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情急之下，宋齐鲁随口就念出了秦观的这首《鹊桥仙》。 无他，因为这首诗的前两句“太污”，后两句太出名！ 所以宋齐鲁记得很牢固，张口就来了。 宋齐鲁只记得这秦观是宋朝的，忘了南宋还是北宋了。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国子监的一帮监生和太学的一群太学生，对于宋齐鲁这种油腻的“暴发户”，除了鄙视之外，就等着看他笑话呢！ “吆～好一首《鹊桥仙》啊！子玉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首诗应该是摘自“邗（han）沟居士”的诗吧？” “的确如此。全诗为：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哎呀，不好意思啊这位兄台，您吟的这首诗，貌似我子玉兄也会啊！” “哈哈哈哈～” 周围一帮的监生和太学生，被二人的双簧逗得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秦观，字少游，少从苏公（苏轼）游，以诗词见赏于王相（王安石），元丰八年（1085年）进士，后因苏公举荐任太学博士，迁秘书省正字兼国史院编修官。后于绍圣元年（1094年），因元佑党争，出任杭州通判。” “哎呀呀，真是不巧啊！衡实兄居然都能把邗沟居士的生平，都能倒背如流啊！” “此乃小道耳！山阳兄过奖了，正好邗沟居士，乃是我太学曾经的太傅，又恰巧在杭州任职。所以，很不巧，对不住了这位兄台。” 娘希匹！ 尴了个尬！ 宋齐鲁肺都快气炸了！ 小犊子们！ 这是道歉吗？ 这是诚心拿爷们儿当猴耍呢啊！ 宋齐鲁的小宇宙正在酝酿之中。 第370章 抄袭如尿崩，谁与我争锋! “公子，我看出来了，你这好像是抄袭漏兜了啊！” “我特么还用的着你提醒吗？” 宋齐鲁压低嗓音冲着“献殷勤”的刘五宝嘶吼道。 “哦～居然敢笑话公子，我这就上去捶死他们！” “滚回来！还嫌丢人现眼不够吗？” 刘五宝臊眉耷拉眼的退回了队列。 “哎，回来！你去问问他们几个会不会游泳。” “啊？哦！卑职这就去。” 宋齐鲁在憋大招，说好了要嚣张跋扈的，这么忍气吞声的算个什么事！ “回公子，那几个人说不屑与我这等下等人说话。真是气煞我也！” “他娘的，道反天罡！老子急眼连皇，连那位都敢打！今天不修理修理这几个货，他们还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跟我走！” 眼看着宋齐鲁一众人气冲冲而来，梁宏涧（子山阳）等人也是不怵，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可以遇官不拜。 更何况眼前这几人，一看就是商贾的暴发户呢。 “刚刚是谁他娘的！在哪里唧唧歪歪嘴贱的？老子吟诗碍着你们屁事了啊？” “还有，刚刚是哪一头，胆敢称呼我兄弟是下等人的，有种站出来给老子瞧瞧！” “有辱斯文！刚刚就是在下所说，你一介商贾，怕是功名都没有资格考取吧？” “我们读书人的门槛儿，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居然连一个商贾都在附庸风雅，真是世态炎凉啊，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家，省的贻笑大方啊！” “哈哈哈哈，山阳兄所言是极！是极！” 宋齐鲁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阴恻恻的问道。 “哦？那不知几位可有功名在身？为国为民，做了哪些好人好事啊？” “山阳兄乃是平江府州学生出身，此次前来杭州就是为了参加秋试的。” “哦～那就是说你这头山羊，狗屁官身没有呢啊！那你特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 “五宝，脱了上衣，让这群只会夸夸其谈的娘们儿们，看看什么才叫真爷们！” 刘五宝虽然不明觉厉，但是还是听令脱下上衣。 “放手！如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为何胆敢如此放肆！你如若不给本人一个合理解释，定不与你等善罢甘休！” 宋齐鲁薅着“山羊”的脖领子，也不与他废话，一直走到五宝近前。 “看着他们点，谁敢动一下，或者想逃跑，腿给他们打断！” “诺！” 其他人立马将剩余的太学生和国子监监生，全都围了起来。 “就是你所看不起的这一群下等人，用命在跟金人拼杀，结果到了自己的国内，却被自己国人看不起！称呼为下等人！” “你他娘的告诉我，你到底是凭什么，比他们高贵的？是他娘的太学教你们的？还是国子监？啊？” “告诉他，这一道刀疤哪来的？” “应天府保卫战！” “这个枪洞哪来的？” “孟津之战！” “这几个箭孔？” “西夏之战和太原会战！” “转过身去，让他们看看背后有没有伤疤？” 由于宋齐鲁的亲兵队，基本都是军中遴选出来的精锐之师。 说白了就是攻坚队，一旦有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全部都是他们充当救火队。 所以在保安军中，伤亡比例最大的不是前军的先锋营，而是宋齐鲁的亲兵队！ 虽然只有500余人，但这些人在全军几十万人中，那都是拔尖儿的！ 比之陌刀骑兵队，那都不遑多让的存在。 “看到了吗？这都是百战劲卒！面对金人，没有一个人逃跑过！” “你们他娘的之所以能够安稳的逛窑子，吃花酒，全都是他们在前线跟敌人用命换回来的！你来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他们？啊？” “我是州学生！今日折辱于你们一帮军汉之手，明日一定要将你等的嚣张跋扈告到御前！” “我特么让你是州学生！” “我特么让你告御状！” “我特么捶死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打！都给我狠狠的打！让这群狗东西，长长记性！妈的！一群目中无人的米虫！气死爹了！” 宋齐鲁也是被气急了，第一个忍不住，朝着梁宏涧的小白脸大鼻梁，就连着挥舞了几拳！ 顿时间，场面一阵鸡飞狗跳。 这群养尊处优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党，怎么可能是如狼似虎的亲兵队的对手。 老老实实蹲下投降的还好，所有蹦跶的，三两下都被收拾的趴在地上了。 数着跟宋齐鲁对阵的“山羊兄”，中奖最大！ “你他娘的，不是瞧不起老子吗？” “你不是要跟老子斗诗吗？” “来来来，我们一人一首，三个呼吸对不上来，直接进西湖怎么样？” “不吭声，老子就当你同意了！那我先来。”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南宋杨万里《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 “好，时间到！没对出来。五宝！送山羊兄入水，凉快凉快！” “下一个，该你了，子玉兄！” “大人饶命啊！学生，学生知错了，知错了，求大人饶过吧。” “现在才知道错了？晚点了！接着跟我对诗吧！”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杨万里《小池》） “嗯，下水！” “下一个，横尸兄啊！听说你博闻强识啊！不知我这两首诗可有抄袭前人？” “大人过奖了，过奖了。绝无抄袭，绝无抄袭。” “瞧你们这群熊样儿！就没个骨头硬的吗？国家将来靠你们这群软蛋，去对付金国吗？啊？” “一个个的不思报国，天天流连青楼画舫！真本事没学到，官场的臭毛病，倒是学的一个不漏！” 这群太学生和监生，也知道今晚上是惹到大人物了。 居然敢当众骂所有的官场，要么这人没脑子，要么就是背景深厚无人敢动。 但是众人抬头轻瞥宋齐鲁，怎么看都不像无脑之辈，那也只能是后者了。 众人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这顿揍是白挨了！ “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小立夜明中。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杨万里《夏夜追凉》） “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绿树阴垂画檐，纱厨藤簟（dian），玉人罗扇轻缣（jian）。”（元代，白朴《天净沙夏》）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里绿柳堪系马。困坐南窗下，数对清风想念他。娥眉淡了谁教画？瘦岩岩羞戴石榴花。”（元.关汉卿《大德歌夏》） “好了！本帅累了，就这么滴吧。把他们捞上来，回去好好读一读圣贤书！” “问问圣人教化，是不是就只教你们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啊？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滚！” 看着一众人相互扶携而去，宋齐鲁一行人也没有了什么报复的快感。 根深蒂固的鄙视链啊！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大帅好文采！我看那些人都听的目瞪口呆！” “马屁还用你拍？想当年小爷也是文思如尿崩，谁与我争锋！哼！” “大帅威武！” “公子高才！” …… “咳咳，好了好了，去招呼其他亲兵队的人来。今天小爷请客，带你们一起去喝花酒！” 宋齐鲁这个无耻的抄袭党，也被夸的难为情，赶紧的转移话题。 “吼吼吼吼！多谢公子！” “娘的，要不是沾了公子的光，小人一辈子，怕是也没机会来这种地方啊！” “就是，就是！” …… “启禀公子，我家姑娘有请。不过，不过这些人恐怕……” “恐怕什么恐怕？老子出不起钱吗？还是你也想挨揍了？” “大人抱歉，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个屁！爷今天高兴，把你们春风阁包场了，别给我叽叽歪歪的。” “抓紧把船给我靠过来，别把我惹毛了，一把火烧了你们画舫！” 宋齐鲁故作凶狠跋扈样儿，说实话，这种欺负普通民众，属实给他带不来什么快感。 欺负那些有权有势的多带感？ 宋齐鲁不否认自己有“畸形的仇富”心理。 “是是是，只是此事小人做不得主，小人这就去回报，还请大人稍待片刻。” “抓紧，抓紧。” 宋齐鲁挥挥手放走了吓得已是汗流浃背的小龟公。 第371章 李诗诗 不片刻，只见春风阁的画舫，开始缓缓朝着宋齐鲁所在的岸边靠来。 老鸨能够在西湖上经营这么大一艘画舫，那人脉肯定也是非同寻常。 虽然还不太确认宋齐鲁的真实身份，但最近杭州来的有身份的生面孔虽然不少。 但真正上的台面的也就那些，所以也能把宋齐鲁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岸上周围指指点点观望的人不少，但硬是没有人敢往前凑。 毕竟兵荒马乱的，这宋齐鲁带着一大群丘八，一看就不像什么善茬儿！ 画舫慢悠悠的向岸边靠来，此时五宝也带着营地的亲兵营赶了回来。 五百军士以宋齐鲁为中心围在岸边，黑压压的一大片，气势着实吓人。 “兄弟们这一年多，一直跟着我脑袋别裤腰带上，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誓死追随大帅，斩杀金贼，保家卫国！” 众人齐声呐喊，声音在夜空中直上云霄，西湖边顿时升腾起一阵肃杀之气。 “很好！弟兄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不光是我宋齐鲁的兵，更是皇上的兵，百姓的保安军！” 宋齐鲁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圈四周，继续说道。 “无论你们以后去到哪里，在哪里作战。第一条要遵守的就是忠君、爱国！” “其次就是忠于生我们、养我们的这个民族和百姓！” “再就是把我们保安军的优良作风和能打胜仗带出去发扬光大！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 “很好！记住你们对我说的话！废话不多说，今晚上本帅就兑现承诺，带你们喝花酒，看歌舞！我们不醉不归！” “好～” 亲兵营的一众军士，都疯了一般嘶吼。 要不是宋齐鲁请客，估计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 这可是有钱，都不一定接待你的高级会所啊！ 更何况今晚上包场的，还是杭州有名的“春风阁”。 里面的当家娘子李诗诗，据说可是去年和今年连续两年的西湖花魁。 容貌那自是不必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 “好了，列队！准备登船！” 宋齐鲁双手下压，制止了亢奋过度的众军士。 老鸨花姐在画舫往岸边靠的时候，就是亲自来到画舫顶层李诗诗的闺房。 “女儿啊！今晚上岸边来了一群惹不得的丘八，你一定要好好伺候着。” “哪怕那领头的将军到时候，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你也要记得千万不要忤逆了他啊！” “妈妈，您为什么这么说啊？难道那位比前些时日的苗、刘将军还要不得了？就是那二人也没见您这么紧张啊？” “哎！傻孩子啊！你就是妈妈的心头肉啊？不到万不得已，你以为妈妈舍得啊？” 花姐近前来，拉起李诗诗的手，轻抚着说道。 “你是妈妈打小一起带起来的，虽说不是亲母子，但我自问也不差分毫。” “妈妈这一辈子阅人无数，我知道你打小心气就高，所以为了咱们娘俩的性命无忧，妈妈还是劝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李诗诗听闻在杭州纵横捭阖，手腕高超的妈妈居然都这么说，不由得心惊。 “妈妈，以您的人脉关系，难道还要如此惧怕这人？莫非这位是宫中那位？” “傻孩子！要是那位还好说。妈妈这些年在杭州城也算是认识一些人，但是还没达到手眼通天的地步。” “说白了，我们也不过是游走在各个势力之间的苦命人罢了。早晚有这么一天啊！” 花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看向岸边。 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感慨自身命运。 花姐年轻时也是风靡杭州城的花魁，多少高官显贵、文人墨客那都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前几年，自己年老色衰，再不复往日之时，花姐就给自己赎了身，还用毕生积蓄打造了春风阁。 李诗诗是她这些年来悉心调教出来的“镇阁之宝”，还没等着见到多少回头钱，大色坯子赵构就带着人马来到了杭州城。 虽然“痿哥”现在不能人事，但是一进杭州城还是第一时间就瞄上了李诗诗。 多亏了花姐借着自己早些年的关系，走了一位御史侍中的门路上谏，这才暂时打消了赵构的“强掠”。 紧接着就发生了“苗刘兵变”，苗傅这人不是没打过李诗诗的注意。 但是都被花姐借力打力，好不容易化解掉了。 这才没安生几天，谁成想今天又来了这么一位煞星！ 命苦啊！ 看来今天这事儿，难说还能躲的过去了。 “妈妈难道不能再走走上次那位御史大人的门路？” 花姐转过头，看着李诗诗苦笑着说道。 “这位爷可不是随便一位御史侍中能够摆平的了啊！哎～也不知是福是祸！” “啊？那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如此骇人？” “呵呵，你也不用试探妈妈，告诉你也无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仅次于皇上的那位，齐鲁郡王大人亲临了……” “啊？您是说这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异姓称王的齐鲁郡王殿下？他不是在北方打金兵呢吗？” 李诗诗惊讶的张着自己的小嘴，暗自想着，如果真的是那位王爷殿下，今晚或许就是自己命运的转折点。 她虽然自恃美貌和才学，寻常士子和官员，她都没看上眼。 但是，这其中可不包括一位王爷啊！ 哪怕宋齐鲁蠢笨如猪，只要成了这位爷的人，就算是做妾，那也是王府的侍妾身份啊！ 想到这里，李诗诗不禁心中小鹿乱撞，期望着宋齐鲁能够不要长得太丑。 至于自己的容貌，她还是颇有一些自信的。 她不信还能有人对自己不动心！ 如果有，那也是假道学和伪君子一流！ 这一点从每天蜂拥而至的那些太学生和国子监监生，就能看出一般。 “嗯。应该错不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随便拥兵入城，还敢肆无忌惮殴打士子的。” “除了那位圣眷正隆的王爷，估计也不做其他第二人想了。前些时日我就听闻我们的这位爷就在秀州（嘉兴）和韩将军一道勤王来的。” 花姐扭过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李诗诗。 “女儿啊！妈妈这些年，吃喝用度可都是紧着你来的，也算是待你视如己出了。” “如果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妈妈也是由衷的替你高兴的。也不枉妈妈给你挡了那么多的追求者。” 李诗诗立马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听出了花姐的言下之意。 “妈妈，您说什么呢！女儿无论什么时候也不会离开妈妈，我三岁就跟着您。” “您虽然没有生我，但是您养我这么多年。在我眼中，您就是我的母亲，女儿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您的，否则就遭天打五雷轰！” 李诗诗摇着花姐的胳膊娇嗔，到了后面还信誓旦旦的发起誓言来。 “好了，你这孩子，别瞎起誓，有你这句话，妈妈心里就知足了，总算没有白疼你！” 花姐乐呵呵的用手指点着李诗诗的额头，眼看该说的也说了，便起身道。 “女儿好好收拾打扮一下吧，船马上靠岸了，妈妈还得亲自去迎一下这位贵人。” “一会儿你眼力劲儿可得活范着点哈，千万别见罪了这位大神。” “哎呀～妈妈～女儿知道了，知道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小翠！你个没眼力劲儿的死妮子，还不伺候你家小姐梳洗打扮！” “是，是～妈妈您放心，小婢这就伺候小姐。” “好啦，好啦妈妈，您快去忙吧，这里有小翠就好了。” “嗯。手脚麻利点哈。” 花姐嘱咐完，便摇着扇子，扭着腰出门去迎接宋齐鲁一行人了。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嗯？何喜之有？” “当然是恭喜您过了今晚，就能成为王府的妾室了啊！嘻嘻。” “好你个死妮子！居然连你也来打趣本小姐！看我不掐死你！” “哈哈～哈哈～痒～痒～小姐饶命啊！小翠再也不敢了！哈哈～” “哼！你这死丫头，这么高兴去给人暖被窝，不如我今晚就跟这位大人说说，把你送与他吧！” 李诗诗恶狠狠的说道。 “啊？不要啊！哎？不对！好啊！好啊！你可不要反悔吆！” 第372章 花姐 “好啊！你个死妮子！原来是真的思春了啊！” “看我不告诉妈妈，看妈妈她打不打的断你的腿的！” “啊！不要啊！奴婢跟您开玩笑的。人家大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啊？” “再说了，就算是有幸看上翠儿，小姐一直待我如同姐妹，我也不能抢了小姐的造化不是？嘻嘻嘻嘻。” “好你个小翠！我看你就是思春了啊！亏我之前都没发现！你站住别跑！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不知羞的小浪蹄子！” 李诗诗起身去追小翠，两个人就在房间内围着桌子嬉戏打闹。 “您还好意思说我，刚刚不知是谁想人家，想的自己脸都红了。羞羞羞！” 小翠边说还边用手指划脸！ 虽说两人平时都是亲如姐妹，很多闺中密话也是说的肆无忌惮。 但是此时，被“说破”心事的李诗诗，也是被臊的恼羞成怒！ “好你个妮子！你给我站住！我一定要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明天就让妈妈把你卖到勾栏去！哼！” “小姐饶命啊！小翠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哼！知道怕了吧？看我不抽烂你的屁股的！” “咦？小姐，不好了，你快来看啊！中间那人是那位王爷吗？为什么头肿的像猪头一样？唔。” 小翠猛然间从窗子里看到了正在登船的宋齐鲁，顿时惊出声，但是紧接着就知道不妥，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李诗诗来到小翠身旁，用手指狠狠地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并白了她一眼。 暗怪这丫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说话净口不择言。 “越来越没规矩了啊？我们这些伺候人的人，一定要谨言慎行，小心哪天丢了性命都不自知。” “是，小姐。” 小翠也低下了头，知道小姐的训斥是为自己好。 李诗诗也凑在窗边朝下面望去，却见宋齐鲁的确一副“猪哥相”，脸颊的肌肉，也不由得跳动了一下。 “小姐，我听说这位宋王爷可是一位大英雄呢，杀了好多金兵，而且对百姓也很好，在扬州还建了很多免费的学堂和药局给普通百姓呢。” “吆～看不出来啊？你这不止是思春啊，居然消息都早早的打探好了？” “哎呀～小姐你就不要拿小翠开玩笑了。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 “哦？听谁说的？说说看，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诗诗回过头玩味的看着小翠。 “哎呀，就是最近跟你争风头的那个小桃红，我也是听伺候她的丫鬟说的呢。” “她原本就是扬州人，听说前年年尾的时候，这位王爷在扬州待过一段时间。然后过完年就去北方打金人去了。” “哦。你还听说什么了。” “还有，还有就是听说这次皇上带人，从扬州一路跑来了咱们杭州，那些丘八也都跑了。” “金兵在扬州城里杀了很多人，据说还是这位王爷气不过，就把那些祸害扬州城的金人全都杀了。最后还树立了一座“京观”。” “哦？小桃红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这位王爷这么厉害，为什么没能早些赶到扬州城，保护那些百姓呢？” “好像是小桃红前段时间留宿了一位恩客，那人就是从扬州逃难过来的。” “好像这事儿不能怪宋王爷，据说他当时还在西北跟西夏人打仗呢。” “待听闻金兵南下，立马几千里赶了回来，人马无休的驰援扬州。不过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赶在金兵前面。” “嗯，那也算是情有可原，之前扬州那些禁军，作为军人居然枉顾扬州百姓死活！着实可恨！” “谁说不是呢，据说宋王爷把杀金人得来的钱财，全部分给了扬州的百姓。现在扬州城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在给王爷立了长生牌呢。” “唔～那这人倒算是个英雄人物！” “是啊，听说这位王爷打仗可厉害了，金人和西夏人都怕他。” “嗯。” 李诗诗应了一声，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自古英雄爱美人，但是又何尝不是美人窃慕英雄呢…… “吆～这是哪阵风，把大人您给吹来了！这真是我们春风阁的荣幸啊！快请，快请！” 等到画舫将踏板从船上搭到岸上，花姐便第一个扭着腰，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能在西湖有一艘最大画舫的老鸨，那肯定是一位八面玲珑，背景深厚之人。 自己这边这么大阵仗前来，估计对方也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样也好，宋齐鲁目的就是为了招摇过市。 “哈哈，哎呀，这感情就是春风阁的妈妈了吧？您要是不说，我还真以为您就是那个花魁呢，哈哈。” “哎呀，大人您可真会开玩笑，老身这年老色衰的，哪里敢说自己是什么花魁啊。您可不要取笑奴家了。” 花姐边说边凑到宋齐鲁身边，用自己“胸器”蹭着宋齐鲁的胳膊，来回摇晃。 花姐虽然当了老鸨，不过也才三十六七岁。 岁月不仅没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身上江南女子独有的风韵，更增添了一丝成熟的诱人气息。 外着丝绸霓裳，内着大红色带刺绣的抹胸，胸前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腰间用束带束着盈盈一握的纤腰，更是凸显了她“葫芦形”的傲人身材。 “哈哈，你这做妈妈的都如此耀眼了，那我就更加好奇你家女儿，到底是何等的光彩夺目了！” 宋齐鲁适时的露出一副“猪哥相”。 “哎呀，我们家诗诗，那可是这杭州城出了名的乖巧懂事，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这可是老身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了。” “哦？比你还骄傲？那我今天可是有眼福喽！” 宋齐鲁色眯眯的伸手将一张五十两的“会子”，伸手揣进了花姐的胸围。 哎呀妈呀！ 这是终于要放飞自我了吗？ 不过，还别说，不做伪君子和假道学的感觉，还真特么是爽！ 尤其是手感…… 啧啧！ 怪不得从古至今的男人，都爱流连这种风月场所，即使是后世也是屡禁不止。 宋齐鲁此时只想说一句！ 有钱，真他娘的好！ 宋齐鲁抬手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脸的贱笑。 “哎呀，大人真是讨厌～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花姐虽然嘴上说的娇羞，但是还是趁势挤入了宋齐鲁怀中，使得宋齐鲁放下的手，正好落在丰满之上。 这一幕正好被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小翠看在眼里。 “哎呀！啐！小姐你看，这人怎么能够这样啊？” 小翠顿时感觉自己心目中大英雄，宋齐鲁的伟岸形象轰然倒塌。 虽然自己在这种场所长大，知道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但是此时还是心痛的不得了。 虽然平时来见自家小姐的，大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和达官显贵。 不管眼中和心中如何龌龊，但是至少明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 谁知道这人居然这样，对妈妈都下得去手，真是替自家小姐不值！ 看着小翠嘟着小嘴气鼓鼓的模样，李诗诗不禁也往下看去。 虽然看不到宋齐鲁右手的动作，但是看着花姐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李诗诗就知道这宋齐鲁，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不由得也在心里啐了一口，对宋齐鲁的观感也是降了不少。 李诗诗虽然心里气呼呼的，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就是他们的悲哀。 她伸手关了窗户，便拉着小翠去给自己梳妆打扮。 她知道自己就是吃的这卖笑的饭，说白了她和宋齐鲁，只是单纯的买卖关系，哪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吃醋啊？ 宋齐鲁和花姐并排的走在前面，亲兵营一应众人跟在后面，肃然的排队登船。 看着花姐欲言又止的模样，宋齐鲁开口说道。 “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跟着我一路杀金人，杀西夏人。都是历经九死一生，才侥幸活到今天。” “我答应过他们，要带他们喝最烈的酒，看最俊俏的妞儿跳舞！还希望花姐让姑娘们多卖点力气，把最拿手的本事都使出来。钱不是问题！” “这，这，这既然是大人开口了，奴家一定尽量满足。各位军爷都是为国杀敌的英雄，我们这群人虽然身份卑贱，但是也愿献上一些绵薄之力，为大家助兴。” 花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她们只是“卖艺不卖身”的话来，只能强颜欢笑的应和着。 第373章 此间乐 宋齐鲁看了一眼花姐，听出了她话中有话，也知道了她的心思。 “花姐自管放心就是，强买强卖的事儿，我们保安军自是不会做的。我们就是单纯的需要歌舞助兴而已。” “呃～呵呵，说笑了。我们春风阁的姑娘们，最近刚刚编排了一支新式舞蹈，正好给各位英雄助兴。各位边请，里边请。” 步入画舫内部，宋齐鲁不仅感叹古人也是“城会玩”啊。 外面看着像是四层楼的样式，进到里面却发现别有洞天。 完全是类似一个会堂的样式，整个船舱一到三层是完全打通的。 一层有一个类似舞台一样的场地，二楼、三楼的四周也是一些类似半敞开式的隔间。 通过一层的柱子分别支撑上层的建筑。 因为宋齐鲁带来的人足足有五百人，也就是这条船能够堪堪装得下这些人，要是换做其他画舫，还真够呛。 花姐本以为这群丘八进来肯定会乱慥慥的，却没想到这些人确是鸦雀无声，排着整齐的队伍分别进驻二楼和三楼。 要不是看到有些小年轻偷瞄画舫上侍女，花姐真的以为是宋齐鲁带着一群和尚来喝花酒的。 她就说嘛，哪个少年不怀春？ 花姐自持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军纪如此严明的，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这也无怪乎这些人，能够成为屡战屡胜的百战雄师！ 因为这次“团嫖”的人太多了，不能说前无古人，但至少在杭州城，算得上是空前绝后了。 于是酒菜之类的，宋齐鲁只能让自家名下的商号送过来。 酒是来自潇湘阁的“红星二锅头”蒸馏酒。 菜是这一两年在杭州城里名声大噪的八仙居、鸿福楼、天马食府，三家专程做的新式招牌菜。 这三家都是宋氏餐饮名下的连锁店，就算是以杭州城知府的俸禄，也不敢说在这三家敞开了吃，由此可见这规格不可谓不高。 在行酒布菜的过程中，“花姐歌舞团”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弟兄们！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谈其他！都敞开了肚皮的吃肉喝酒，今晚通通管够！” “好～好～” 宋齐鲁的祝酒词刚刚话音一落，顿时迎来一大片叫好声。 “来！奏乐起！舞起！” 顿时画舫内丝竹管弦声起，伴随着两排舞者缓缓入场，顿时翩翩起舞，彩袖飞扬。 宋齐鲁坐在视野最佳的二楼一处隔间，正对着舞台。 此时没有动人心魄的金属乐声，也没有让人心跳加速的节奏。 但是每个舞者都身披云裳，面带轻纱。 若隐若现，含羞带俏的模样，真真是令人血脉喷张。 缓慢轻柔的伴乐，加之曼妙多姿的身段。 众舞女时聚时散，身子如同无骨般纤弱，如同雨中的初荷一般，摇曳的令人心旷神怡，让人不由得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花姐这是下了本钱的，不愧是花魁出身，她懂得如何展现女人身上所有的优势。 于是，前世今生头一次见识到这种“古典舞”的宋齐鲁沦陷了…… 一曲终了，好一会儿，宋齐鲁才在一声掌声中回过神来。 不仅是宋齐鲁，就是周围一些军士，也在怒目寻找那个鼓掌的“搅屎棍子”。 眼看没发现那人，无奈宋齐鲁也只能带头鼓掌。 “好！赏！” 宋齐鲁只能借此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老王啊，你之前见过这样的场面吗？” 借着舞者换场的间隙，宋齐鲁回头朝着王文问道。 至于大阿福个夯货，它还是个孩子，除了喝缪糟和瞎起哄之外，根本不懂得这人间的美好。 至于五宝兄弟几人，还是算了，哥几个都开始思春呢。 这会儿五宝正吵着让几个哥哥给他凑钱，一定要娶一个回去当婆娘。 气的几个大哥连呼老五不是玩意儿，这种事儿先想着自己，却不想着众位哥哥。 “呃～之前有幸跟随李枝山，参加过几次类似的宴饮。” “哎吆我去！感情你比我还见过世面啊？你个老不正经的！哈哈哈哈。” “嗨，当时咱就是个上不得席面的陪衬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大人莫要取笑我了，呵呵。” “哎～不怕你笑话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这种歌舞。” “大人品性高洁！” 说着，王文冲着宋齐鲁伸出大拇指，拍着马屁。 “屁的高洁，小爷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呢！” “之所以没看过，一是因为没钱，二是没有碰到过这阵仗。嘿，你还别说，这里面还真好玩～嘿嘿嘿嘿。” “嘿嘿，大人如果有意，我一会儿就去跟那老鸨说和说和，晚上让他们家的头牌给大人侍寝。” “咳咳，再说，再说。你可别带坏了我，我这人可是没有什么自制力的。再说了，我还怕潇湘那丫头吃醋呢。” “呵呵，懂得，懂得。” 王文也是陪着一脸的贱笑。 “哎呀～真是此间乐，不思蜀啊！最近读史，我突然有些心生感慨。” “哦？大人所言何事？” “你说，这历史上除了夏商周和两汉，其他朝代就没有有超过三百年的。这是为啥？” “大人对此有何见解？” “国贫积弱，天灾人祸，军队不堪，吏治腐败，这些明面上导致民不聊生的事儿。” “大都是后期几代帝王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是末代帝王，绝对是荒淫无度之人。” 王文学着宋齐鲁摩挲着下巴，思忖了一会儿，说道。 “嗯，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对吧？所以说同样作为男人，我都有些理解那位在扬州，搞的那些荒唐事了。如果换做我，嘿嘿，怕是更加荒淫无道！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大人说笑了，如此妄议朝政，怕是隔墙有耳，传到有心人或者官家耳中，就大为不妙了。” 说罢，王文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口的方向。 此时阿福也停下了喝缪糟，抬头朝着门口方向张望。 “嘿嘿，我这嘴没把门儿的惯了，官家也知道我这尿性，也不跟我一样。” “那是官家圣眷，即使无心，我们做臣子的，也得谨言慎行不是，省的引起些不必要的误会。” “哈哈，酒话酒话，受教了，多谢先生提醒。哎，所以说啊，我这是天生就是给人打工的命，那个位置给我，我也坐不住。” “就我这性子啊，上去也是一块亡国的料儿，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哈哈。” “大人喝多了，我们说好的只谈风月，不谈国事的。” “哈哈，对对对，只谈风月，只谈风月，我自罚三杯。” “说起这二锅头，嘿！还是我发明的，但我自己都降服不了它啊！” “劲儿太猛了，才几杯酒就上头了，哈哈哈哈。” “大人常年军旅，军中禁酒，不胜酒力，也是应有之意。呵呵，您小点口儿，小点口儿。” 宋齐鲁朝着王文对视一眼，只见王文沾着酒水，在桌面写了个“走了”二字。 而阿福这会儿，也回过头开始低头喝它的甜酒酿。 “哎，我就说这行在（皇帝驻荜）就不是个人呆的地儿，喝个花酒也得提心吊胆的心累，奶奶个腿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宋齐鲁压低嗓门，冲着王文耳语道。 “呵呵，大人今晚上故意弄出这么大动静来，还不就是为了向那位阐明心迹的？” “如果锦衣卫的探子没有来的话，那我还就真的瞧不起那位魏公公了呢。” “哎，那姓魏的如果一直这么尽职尽责，怕也不会有那位“马上风”的糗事了。” 这话宋齐鲁说的，但是王文是如何也不敢接茬儿的，只好转移话题。 “大人如此费尽心机的张扬自污，会不会过犹不及？引起那位的怀疑？” “嗯，你这话说的也是不无道理。哎，咱们这位官家啊，啥都凑合，就是薄情了一些，还善于猜忌，疑心病忒重。” “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啊，都说天威不可冒犯，自古能跟皇上打一架还能全身而退的，估计也就您这么一位了，足够您自傲了，呵呵。” “哈哈，那倒也是，不过现在他还奈何不了我，就是因为我手里有保安军。” “但是，经过苗、刘二人之事之后，怕是所有拥兵自重的人，都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早晚会对我们这些人下手的。” 第374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所以您刚刚在岸边之时，是故意做给那位看的吧？” “嘿嘿，差不多就那意思。亲兵营虽然只有五百人，但都是从几十万大军中挑选出来的百战之士，说他们勇冠三军也不为过。” “刚刚经历了苗刘之事，这么强大的一支军队，如果握在我手里，那位能睡得着才怪。你没看到那日皇宫的城防，都交给了韩将军啊。” “所以，大人此次所行，就是为了给官家释放一个信号，表明自己的心迹？” “嗯，亲兵营肯定是留不住的。但凡我有点好东西，他都得惦记着，早晚想着划拉到他自己碗里。” “这次把西北军硬划出去，除了分化我的兵权之外，何尝又不是在试探于我。” “难道那位还真有魄力让您的亲兵营，当他的御林军？” “如果他有那个魄力，我还真佩服他。那他也就不是他了。我估摸着吧，这些人大概率的会被拆分给各家吧。” “哦～那倒也说不上算是什么坏事儿啊。” “是啊，这些人就像蒲公英一样，到了秋天，他们就是种子，就是希望！要不然，你以为我有这么大度？” 起身站在栏杆旁俯瞰下方的宋齐鲁，突然回转过头来，朝着王文玩味的说道。 “但是大人自己。也得多注意把握这个度啊。” “嗯，此事我知晓，你就帮我盯好国安那一摊子吧。夜枭和影子，我暂时都交给我岳丈打理，那是我们这些人最后的退路。平常你们二人也要多多交流。” “是，卑职记住了。哎，希望永远不会有用到的那天吧！” 王文也起身来到栏杆旁，站在宋齐鲁身后半个身位，眼睛望向下面，又像是望向远方。 “呵呵，无论用到用不到，我们的身家性命，与其寄托于别人的恩赐，总比不上握在自己手里，更稳妥一些。” “我非常不喜欢那种朝不保夕的感觉。也不能让那些跟着我的弟兄们，流血之后再流泪！” “哎，今生能够跟随大人，卑职何其荣幸啊！” “哈哈，你们都记住，你们效忠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们这个民族，这个国家！” “现在可能是我，在前面领跑。但是关键时候，还得是你们在前方拼杀！” “我能做的，就是把后勤和你们的身后事做到尽善尽美！” “这也是应有之意，我们保安军加上西北军等近四十万人，如果再加上那些家眷，少说也得有个两百多万人，论到赚钱的本事，怕是没有一个能够跟您比肩的啊！” “哈哈哈哈！虽然知道你这是在拍马屁，但是这话我还是爱听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吆？这小娘皮就是他们春风阁的花魁？” “听刚刚那龟公说的，应该就是了。” “唔？居然还带了剑？舞剑吗？” “不知，怕是如此吧！” 正在两个人正在无聊的对话，只听着有人在敲门。 “进来。” “哎呀，大人，您看今晚上的安排您还满意吗？我们春风阁可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大人您尽管吩咐，奴家这就让人去改。” “哈哈，已经很好了，我也很满意，花姐辛苦了。” 宋齐鲁说着，又从袖口掏出一张“会子”，故技重施的塞进了花姐的胸围子里。 惹得花姐又是一阵娇笑，也不顾王文等人还在，又开始往宋齐鲁怀里钻。 王文在傻看的刘五宝头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然后带着众人去了隔壁的包厢，临走还拉走了大阿福这个大灯泡。 花姐眼见包厢成了她和宋齐鲁的“二人世界”，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更加的肆无忌惮。 惹得宋齐鲁这“初哥”，血液直往脑门顶，血压暴涨。 宋齐鲁只能岔开话题，来分散注意力。 “下面的姑娘，可是你们春风阁的头牌？” “哎呀，大人好眼力，这正是我们春风阁的诗诗。” “在我一众女儿中，也就数着我家诗诗最为出挑。而且，还是个未出阁的完璧之身哦。” “哦？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好像在暗示着我什么啊？” “哎呀，大人误会了，奴家哪敢啊。虽然我们春风阁操持的是贱业，但是不同于其他的青楼、勾栏。” “我们家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为此奴家可是没少得罪人呢。” 花姐个人精，才见过一面，居然就看出了宋齐鲁吃这套。 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半截。 “哎，说起来，你们也都是些苦命的人。如果有选择，这世上有哪个人，愿意如此作贱自己啊？” “朝廷如果让每个人都能吃饱饭，也就不会出现这种卖儿卖女的惨状了。” “大人真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人，如果天下所有当官的都跟您一样，那可就真的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之福了。” 宋齐鲁心里暗骂一句：卧槽！ 这调儿，特么起高了啊！ 这来青楼就是为了胡吃海嫖的，怎么还装上假清高的伪君子德行了啊！ 呸！ 不要脸！ 花姐察言观色和逢场作戏的本事，那也不是盖的。 一低头的瞬间，立马眼里噙着泪水，抬起头，含情脉脉的望着宋齐鲁。 “喂！你这样就过分了哈！我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是卖的，我是来嫖的，里外都不是什么好鸟，你演戏给谁看呢啊？” “嘻嘻，哎呀～看来奴家这演技，还是差劲的很啊，居然被大人一眼看穿了，真是好没有意思啊。” 一转眼，花姐立马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了之前勾人的模样。 宋齐鲁暗道江湖险恶，差一点跟个小白似的，在花姐面前出丑。 花姐这表情管理大师级别的人物，放在后世的话，如果不去演戏，就真是可惜了。 “收起你那套吧，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色中恶魔。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哎呀，大人乃性情中人啊！话说这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这白送上门的，有时候也解渴不是。” 说完，花姐一双梅花眼，不停的朝着宋齐鲁暗送秋波。 看来是想抢在李诗诗前面，先和宋齐鲁来个亲密无间啊！ “唉！手安分点哈！别动我腰带。我给你讲，我动手动脚可以，你别乱动哈！” 花姐虽说才三十几岁，但那也是从业将近二十年的老革命工作者了。 见过的形形色色的男人海了去了！ 就男人那点鬼心思，她一眼就能看穿。 “哎呀，大人您真是讨厌啦～您是不是嫌弃奴家身子脏啊。要不，奴家给您用嘴？咯咯～” 说着，花姐自然的坐在宋齐鲁大腿上，还不停的扭动身子。 一手拿着手绢娇笑，一只手伸出手指，在宋齐鲁胸口划圈圈。 “咳咳～那个，实话跟你说了吧，今个晚上，就是借你这里，逢场作场戏。你可不要假戏真做哈！意思意思就得了，我这人惧内！” “嘻嘻～大人这话说的好言不由衷啊！您看，这都有抗议的了呢。” 宋齐鲁近来一直随军，已经守身如玉好几个月。 说到底，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还真是受不了花姐如此奔放的挑逗，一时间浑身燥热，就怕自己把持不住，突然擦枪走火。 “呃～那个花姐啊，你先起来，我，呃，我那个刚刚喝酒喝的，有点热。” “哎吆～大人到底是这里热啊？还是这里热啊？嘻嘻！” 花姐一手指着宋齐鲁的胸口，趁他不备又抓了一把小宋，然后立马娇笑着跳来了。 对付宋齐鲁这种闷骚型的，花姐有的是经验。 “我跟你讲，你莫要再招惹我！我已经忍的很辛苦了！” “忍无可忍，那大人便无需再忍喽～嘻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娘的！不忍了！” “哎呀，大人饶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啊！唔～” 花姐正在扮可怜相，结果一个不备，被宋齐鲁的大手直接突进胸围，握住了丰盈，肆意变化着形状。 骇的她惊呼出声，不过立马又捂住了嘴。 虽然未曾历经风月场所，但是靠勤勉观摩动作片，自学成才的理论“老手”。 手法比之风月老手花姐，那也是不遑多让。 半推半就之下，花姐上半身很快就被剥成了小白羊。 此时的花姐也瘫软在宋齐鲁怀中，双目含情，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此时此景，哪个男人还能忍的了？ 于是接下来…… 宋齐鲁站起身，提了提裤子，还特意把腰带打成了死结。 然后抓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壶凉茶！ 如此这般，才让自己稍微安静下来。 话说李诗诗在舞台上，把剑挥舞的十分卖力。 除了一开始，其后却再也没有见宋齐鲁露过头，不由得一阵气苦。 她哪里知道宋齐鲁此时正在忙着和她“妈妈”厮混，注定要枉费心思了。 “大人这是何必呢？您不是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吗？奴家可是都馋您的身子了呢。” “屁！那诗词是用在这里的吗？老子第一次逛青楼，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折你手里啊！” 第375章 《精忠报国》 “嘻嘻～大人倒还是一位专情之人，可奴家却没那么好命，得您垂青呢。” “哼！你知道就好！” 花姐不理会宋齐鲁的白眼，兀自将宋齐鲁揽过，将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 “奴家要是早二十年遇到大人就好了，哪怕做个没名分的侍妾也好啊。” “净瞎扯！二十年前，老子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再者说了，你能看得上那时候平平无奇的我？” “哎呀，你这人任得讨厌，老是说些煞风景的话呢！” “你少拿那套糊弄小年轻的把戏，来糊弄我哈！我们这顶多算是坦诚相见，还没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你可别拿这事儿胁迫我。” “而且这一次算你先主动撩拨我的，我可拒绝负责哈！” “你这负心的，奴家知道您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也没想着要死乞白赖的贴您身上。” “可是您这人，为什么偏偏就说出任的伤人的话呢！呜呜～都是我自己作贱自己好了吧？呜呜～” 一看花姐真的呜呜的哭了起来，宋齐鲁顿时也发毛了。 “喂～喂～喂～不是吧？你玩真格的啊？你快收住哈，让别人听到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花姐虽然止住了哭声，但是却扭过脸去，还在不停的抽泣。 只是在宋齐鲁没有看到的瞬间，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暗道任你奸似鬼，也别想逃出老娘手掌心。 宋齐鲁劝来劝去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又坦诚相见…… 要不是宋齐鲁猛然想起家里的那两位及时刹车，差点就收不住，直奔亲密无间去了…… 底下的歌舞，宋齐鲁已经错过了三场。 “看将军的军士，一定都是百战劲卒吧？打仗一定都很厉害吧？” “切～那当然，老子打仗向来厉害，无论是床上，还是床下。” “嗤嗤～好不知羞。” “切，这还真不是吹牛！不信你去问问金人和西夏人，哪个在我面前，不是跟你刚刚一样求饶？” “好好好～大人您是最勇猛精进。所向披靡还不成吗！” “哎呀？这词用的不错！有文化！” “什么啊？人家好赖也是学过几年诗词歌赋的好不好，没的瞧不起人，哼，不理你了。” “咳咳，那个天冷，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我已经禽兽不如两次了，别再继续刺激我了！” “嘻嘻～要不，奴家晚上安排诗诗那丫头给您侍寝？” “嗯？你这么好心吗？你是不是早就猜到老子身份了？故意给我下套呢吧？” “这难道还很难猜？” “呃～垂死病中惊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 “那大人您看诗诗如何？” “如何个屁啊？老子近视眼！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你带沟里去了。” “嘻嘻～大人您说的，是哪条沟啊？” 花姐咬着下嘴唇，朝着宋齐鲁抛媚眼。 “打住打住！我投降了，在污这条路上，我觉得还是您更技高一筹！” “至于那个诗诗就算了吧，跟你厮混了这么久，回家都不知如何交代了，你可安点好心吧！别再给乱点鸳鸯谱了！” “嗤嗤～讨厌～这么说人家！” “大姐！拜托你抓紧穿上衣服起来吧！您老大不小了，不要老是扮嫩好不好？我身上起鸡皮疙瘩！” “哼！始乱终弃！最是负心汉！你们男人啊，都一样！” “我日！啊～” 宋齐鲁简直要抓狂，无奈只能败下阵来，狠狠地薅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一会儿肯定就会有人来敬酒。你既然愿意，那就继续吧，也好让我兄弟饱饱眼福，嘿嘿～” “啊呀～” 宋齐鲁也不理会惊呼出声的花姐，一个人奸笑着走向凭栏，举着酒杯。 “众兄弟干杯！” “干杯～” “哈哈哈哈～痛快！大家尽兴！”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前来敲门敬酒。 而此时的花姐早已乖巧的坐在一旁，替宋齐鲁行酒布菜。 还好大家都是以班为单位一起过来的，宋齐鲁喝的酒也被换成了阿福的甜酒酿。 一波人敬三杯，虽然杯子不大，大概不到三钱的量。 先不说醉不醉的，就是喝啤酒喝这么多，那也涨肚子啊！ 宋齐鲁中间实在撑不下去，吐了三次，如厕了两次。 在应付了三十个班之后，宋齐鲁实在没有办法再继续打通关， “多谢各位弟兄，但是实在不胜酒力了。最后敬大家三杯！作为歉意，本人讴歌一曲《精忠报国》为大家助兴下酒！” “好～” “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伴随着舞乐之声，宋齐鲁清了清嗓子。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数年中，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等到宋齐鲁唱到第二遍时，众军士已经跟着唱和。 等到第三遍的时候，已经有许多军士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花姐望着眼前这个不算伟岸的身影，突然感觉宋齐鲁整个人，好像全身都在释放光芒。 同样陶醉其中的，还有李诗诗。 此时她眼中满是小星星。 新奇的曲调，通俗押韵的歌词，很容易让人朗朗上口。 短短的百十个字，将铁马金戈的战场和悲愤报国的情绪渲染的淋漓尽致，感染了每一个跟着和唱的人。 完全不同于往日那些无病呻吟的靡靡之音。 “小姐，这人色是色了点，但是唱的歌，真的很好听啊！” “闭嘴，你懂的甚么！” 小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如此严厉的呵斥自己，但是只能偷偷的吐吐舌头，闭口不言。 唱过了几遍，宋齐鲁的酒劲儿也泄了不少。 眼看着底下鬼哭狼嚎的一大片，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马上快到十一点了。 虽说北宋早就取消了宵禁，但是这并不包括军队在内。 尤其是刚刚出了苗刘兵变，这档子事儿。 率部集体喝花酒，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如果全军无令留宿城内，那估计赵构心里也会发毛。 宋齐鲁双手下压，众军士顿时安静下来。 “虽说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但是我还是有私心的。” “我希望你们每个人，有朝一日都能够在战场奋勇杀敌，建功立业的同时，留得大好性命，好好看看我们打下的太平盛世！” “我希望二十年后，我们仍能一起，抱着娇妻美妾，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能不能做到？” “能！” “众兄弟，一起满饮此杯！” “干！” “回营！” “诺！” 亲兵营开始排队陆续登岸，不知是谁起的头，开始齐唱《精忠报国》。 看来这首歌明天就会登上头版头条，万人传唱了。 宋齐鲁正待起身回住处，只见花姐带着李诗诗匆匆而来。 “大人，您看今天天色已晚，不如在此留宿，就让我女儿诗诗给您侍寝吧？” 李诗诗虽然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此时却偏偏没了不甘的情绪，隐约之中还有几分期待。 宋齐鲁眯缝着眼，从上到下的打量起这位名冠西湖的女子。 此时的李诗诗娇羞的低着头，脸颊、脖颈，包括耳垂都是白里透粉。 虽然赶不上花姐的葫芦身材，但是也是凹凸有致，身材比例匀称。 宋齐鲁伸手托起李诗诗的下巴，而李诗诗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自己会说话。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涂着口媒的樱桃小嘴…… 无一不在显示着，这是造物者青睐的尤物。 “娘的！还是江南的水土养人！以后少涂点口媒，这玩意容易得口腔癌！” 说罢，宋齐鲁便收手，转身离去。 “大人，您今晚不在此留宿了吗？这样会伤了我们家诗诗的心啊～” 花姐一看宋齐鲁这作态，赶忙上前拉住宋齐鲁胳膊，蹭啊蹭的撒娇发嗲。 “哎呀，你这老黄瓜刷绿漆，天天扮嫩！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今天不行，这刚跟皇上打了一架，乏的很，影响我发挥。改天吧，改天！” “嗤嗤～是嘛？那大人真是勇猛啊！那我家诗诗，以后可就是您的人喽～” “如果有人为难你等，提我的名号可以。但是如果打着我的旗号欺男霸女，哼哼，我就把你扔到军营里当军妓！” “哼！男人果然没有一个靠得住！任的无情无意！” “切～” 宋齐鲁给花姐竖了一根中指，便抬腿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于是又掉头回来。 花姐一时不察，跟宋齐鲁撞了一个满怀。 宋齐鲁在花姐的丰臀上拍了一巴掌，便兀自来到李诗诗跟前，捧着人家的小脸就啃了下去…… 第376章 赵构的心事 “嗯～不亏了！不亏了！喏！这才叫解渴！” “啐！负心汉！登徒子！” 花姐用她的白眼球剜了宋齐鲁一眼，小声的嘟囔着。 而此时的李诗诗的大脑，还完全停留在宕机的状态。 她是真没想到，宋齐鲁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一时间都懵了，又不敢反抗，只能被动的承受着。 “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给我看好喽，凡夫俗子一律不准看她。知道了吗？” “是是是，大老爷！不过您什么时候迎娶我家诗诗过门啊？还是悄悄给你送到府上？” “呃～这个，那个，我房子还没盖好！我自己还都借住在礼部的驿馆，先等等，等盖好了再说。” 宋齐鲁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这家伙，林潇湘等人现在正在来杭州的路上。 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趁她不在，偷偷纳了个妾，那还不得生撕了自己啊！ 可不敢，可不敢。 宋齐鲁在心里暗自摇头。 于是立马扭头走了，任由花姐在后面挽留也不回头。 走的那叫一个坚决啊！ 今天无论是力气，还是精力全部都已经被掏空了，酒劲了这会儿也涌了上来。 一阵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 宋齐鲁在自己的百宝箱掏出来一支葡萄糖喝了，然后倒头便睡。 宋齐鲁这边是睡着了，赵构却被魏公公给叫醒了。 两人来到御书房，魏大监将锦衣卫打探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了赵构。 “他当时真的是这么说的？你确定他不是在演戏？” “回陛下，当时宋齐鲁和他的亲兵营都在宴饮，我的人是扮成送菜的小厮哭过门口的。” “我的人去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已经在谈论这个话题，想来应该是没有打草惊蛇的。” “唔～如果不是演戏，那说明他师父确实给他占卜过，说他就不是当皇帝的料，想来他在这事上应该是没有说谎的。” “是啊，奴才说句不该说的话，虽说那人平时飞扬跋扈了些，但是要说对皇上的忠谨上，他还是要远胜于那位刘大衙内的。奴才听说，听说。” “吞吞吐吐的作甚？有话说来就是！” “是是是，奴才这是怕误导了皇上的判断不是。” “有话自管说，具体决断，寡人自有主见。” “是是是，奴才听闻锦衣卫汇报说，此次前来勤王，那位刘大衙内，起初是不愿意出兵的，多亏是吕相从中斡旋，言明利害，这才肯出兵的。” “嗯。他是个什么尿性，寡人心里有数，只不过他手上兵马颇多，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只可嘉奖啊！” “哎！朝廷养的兵马近百万数，可到底哪个？才是真正属于朕的军队啊！” “皇上这次不是把西军和那位带来的军队，全都截留了下来吗？我们只要更换一批，提拔一批，假以时日，肯定都是皇上的嫡系部队。” “嗯，此事朕自有主张。春风阁那边，可还有什么趣事没有？” “呃～这个，听说春风阁的老鸨花姐与那位单独共处一室，将近一个多时辰。期间，期间还传出来一些靡靡之音。” 魏良说完便低下头不敢言语。 “哈哈哈哈！王八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好这口！总算被我抓到小辫子了！哼，看他下次还怎么敢在朕面前嚣张！其他还有没有了？” “呃，还有就是，最后那位作了一曲《精忠报国》的歌词，读来倒是颇为朗朗上口。” “哦？说与朕听听。” 接着，魏良便把《精忠报国》的歌词给赵构重复了一遍。 “嗯，大概就是这么个调调。” “江山北望，人北望。看来那家伙虽然嘴上没有明说，对于朕的南迁还是满腹怨言啊！” “呃，据说这是那位醉酒后所做，可能，可能也是酒话多一些吧！” “哼哼，你这老狗！吃了他什么好处？竟如此向着他说话？”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不敢，奴才是怕皇上因此生气，有伤龙体啊！” 魏良吓得立马跪在地上给赵构磕头。 “起来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酒后吐真言啊！这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在阐明他的心志啊！” 赵构走下御案，背着手踱步。 “纵横间，谁能相抗！这话说的很狂，但也的确是他的风格。” “何惜百死报家国。这话用来形容他自己，也算不为过，无论承不承认，他这两年为国为民的确付出颇多。” “就是那什么‘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大怨念呢？怎么品，都像是在埋怨朕啊！” “关键是朕还没办法公开反驳。哎，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给朕留面子！” “古往今来，有几个冒犯龙颜，还能全身而退的？更何况是跟朕大打出手？哼！朕待他够好的了！” “是是是，用他的话怎么说来着？的确多少有些没点逼数了，呵呵。” “哈哈哈哈，就是如此！不过最后那句‘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倒是说的颇解心气！只不过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 “呃～恕奴才多嘴，以那位的本事，什么西夏，金人什么的，估计还真就没怎么被他看在眼里呢。” “哈哈，那倒也是。但是啊！这打仗不是只嘴上说说啊，哪哪都是钱，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啊！” “他们多花一分，百姓就得节衣缩食一分啊！仁宗皇帝不惜背负骂名，也要花钱买平安，虽有难言之隐，但也是颇有可取之处啊！” “皇上仁慈，体恤民意。这乃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啊！” “咳～马屁我天天听，都听腻了。什么英明不英明的啊！还不都是钱闹的？” “有钱，朕也能让所有百姓吃饱饭而不造反。有钱，朕也不怕连年持久的对外征战！可是，可是朕没有钱啊！” 赵构伸手打断了魏良的马屁，自顾的说着。 “虽说子不言父过。但是祖宗基业传到我父皇那里，都已经千疮百孔了！加之金人两次打劫了开封。留给朕的，就是一个烂摊子！” 魏良跪在地上也不敢应声。 “白手起家！哼哼！说得好听！除了正统的名分，朕简直就是一穷二白啊！” “关键时候，朕还得委身在各个拥兵自重的统兵大将之间左右逢源，每日如同游走在悬崖峭壁之上。” “就这样，还冒出来个苗傅、刘正彦之流！谁又能体谅体谅朕的感受啊！这皇帝当的，任地憋屈！” “我就想安安稳稳的当个皇帝，哪怕被他们说做是昏君也无妨，但是，这事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群天杀的狗奴才！有朝一日，朕定要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朕的厉害！” 赵构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发泄。 “你起来吧。他宋齐鲁既然想做忠臣，朕便成全他！只要一日不反，朕便用他一日！” “他不是对朕心有怨言吗？那朕便放手让他去做！看他到底能不能让四方都向朕来贺！” 魏良此时只能充当一个木头人，他是真的不想听赵构的这些心里话，只能强迫自己努力忘掉。 “让内阁传话出去，最近的早朝取消，准备将行在迁往建康！不就是御驾亲征嘛！朕也遂那些人一回心意！” “喳！” 魏良看赵构没有其他事嘱托自己，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宋齐鲁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听闻有人汇报说皇上召自己进宫。 宋齐鲁虽不知具体内容，但是想来应该昨天扔那几个士子进西湖的事儿发酵了。 宋齐鲁慢慢悠悠的更衣洗漱，然后骑马带着大阿福，便进宫了。 皇宫内除了个别人特许之外，一律都是禁止骑马乘轿的。 所以宋齐鲁只能将马交给宫门守卫，跟大阿福两个，一摇三晃的朝宫里走着。 由于今日没有朝会，所以宋齐鲁便在小黄门的引导下，朝着赵构的御书房走去。 等到宋齐鲁赶到御书房，果然太学太傅、国子监监正、一位隶属御史台察院的监察御史，还有文官一把手——尚书右仆射吕颐浩，还有我们的好朋友朱胜非等人等人都在。 前一刻还在出声讨伐宋齐鲁的众人，见他进来后，全部都闭口不言。 人的名，树的影啊！ 对此，宋齐鲁表示很满意。 “吆喝～今个这么大阵仗啊？人居然到这么齐？” 由于是私下接见重臣，所以都被赐了座。 赵构诚心恶心宋齐鲁，也没有开口给他赐座。 宋齐鲁才不管那些，随便找了个靠门口的官员，一手将他从座位提溜起来，然后自己大大喇喇的坐了下去。 顺手从旁边的果盘里拿了一把香蕉，递给了大阿福。 御书房内顿时冷场，谁也不愿意充当第一个出头鸟被宋齐鲁惦记上。 眼看如此，赵构只能先开口打破僵局。 第377章 遇事先把水搅浑! “哼！阴阳怪气！朕听闻昨晚上，我们的齐鲁郡王殿下很是威风啊？” “不仅打了国子监和太学生，还公然率部，集体去勾栏宴饮？” “是啊，有这么一回事。” 我凑！ 你特么就这么回答我的吗？ 老子是在问责！ 不是在向你叙述事实好不好？ 宋齐鲁的淡定回答，气的赵构差点背过气去！ “你好大的胆子！不仅有辱官风！国子监监生和太学生那都是朝廷的未来！岂是你说打就打的？” “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把你军中的匪气，全都带到朝廷中来了！今日不给众爱卿一个交代，朕一定严惩不贷！” 赵构虽然说的义正言辞，其实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宋齐鲁和这帮子文官，没一个好鸟，他巴不得双方狗咬狗一嘴毛！ 而他就坐在一边，当个吃瓜群众看热闹！ “那些兄弟们，都是跟我九死一生，这才侥幸活命的。我在战场上答应了他们，等他们活着回来就带他们听曲喝酒的，怎么了？这，有错吗？” “是不是你老小子对我有意见？故意在皇上面前，给我上眼药的？” 宋齐鲁起身薅住那位监察御史的脖领子喝问道。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皇上，您看郡王殿下，如此粗鲁的对待臣，臣作为朝廷的监察御史，是皇上赐予臣有监察百官之责的！” “臣现在就再加一条，弹劾齐鲁郡王德不配位，有损朝廷威严，臣，请去除齐鲁郡王王位！” 赵构心里此时都乐开花了，还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嗯，此事朕会酌情考虑。” “我日你大爷啊！你这是狗屁的言官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老子德不配位？” “我是睡你老婆了？还是掘你家祖坟了？王八蛋！你倒是够狠，上来就撸老子爵位！” “你！你！你！就凭你刚刚对本人的言行，就说明你不配做一个王爷！御史言官，有风闻奏事之权！这是太祖皇帝所赐！你敢质疑？” “哦～那这样的话，我也给你说几个事儿哈！你且听好了！” “第一，老子的王爵，是皇上亲封的，也是我拿命和军功换来的，你质疑我配不配位，那就是在质疑皇上识人、用人不明！” “作为臣子，如此打皇帝的脸，你这是大不敬之罪！” “第二，太祖皇帝还说了，言论自由！不以言事定罪！老子说话就这副德行，关你屁事？” “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用驴毛堵上你那耳朵，我也没上赶的求你听！” 听闻宋齐鲁如此说，包括赵构在内都是脸上肌肉一抽抽！ 特么不以言事定罪是这么解释的吗？ 简直胡搅蛮缠！ “第三，太祖皇上赋予你们言官奏事和监察百官之权，目的是让你们监督官员风纪，不是让你们滥用职权，用来当做打击政敌的手段的！” “要是人人跟你一样，有的没的胡乱喷粪，这朝廷中还不是人心惶惶，谁还专心做事？” “所以你这不仅是滥用职权，更是私自党争，祸乱朝纲，用心险恶，其罪当诛！” “第四，你没证据，可老子有啊！看看吧，这是你们家巨额不明财产来源详单，臣请皇上交于有司，彻查他这种说人话不办人事的国家蛀虫！” “这一张是在坐各位流连青楼、勾栏的时间、地点。来来来，你给我讲一讲，这就是你作为监察者，执行的双标？你大爷的！什么玩意儿！” 宋齐鲁从袖口里掏出来一沓纸，抽出来几份交给黄门太监，转呈赵构。 “第五，嘿嘿～对不起，老子有打神锏！专打奸臣！你他娘的给我站那！有种别跑！阿福！护驾！” 宋齐鲁奸笑着从背后抽出打神锏。 御史中丞一看情况不妙，立马朝着赵构的御案跑去。 听闻宋齐鲁喊“护驾”，心里直骂娘！ 狗日的宋齐鲁，真特么损啊！ 此时其他人，也是后脖颈发凉！ 自己等人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想着来招惹这位煞星了啊！ 真是悔不当初！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也不知道这宋齐鲁那厮，从何处搞来这么多的黑报告，看样子完全是有备而来！ 今天这事儿，谁栽在谁手里，还不知道呢！ 在一边吃香蕉的大阿福，一看宋齐鲁咋呼着要抓人，立马一个腾跃，三两步来到御史中丞跟前，一把掐住他脖子摁在了地上。 “皇上饶命啊！皇上，他这是血口喷人啊！皇上，微臣冤枉啊皇上！” “哼！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冤枉你了！” 看着一笔一笔记录详细的受贿记录，他脑门子里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也无怪乎赵构如此生气。 宋齐鲁之前给他说过官僚改革、精简人员和加强监督审查的事儿，他原来还不怎么当回事。 大宋的官员福利待遇，可谓是有史以来最为优渥的。 但是就是这样，仍旧挡不住一些人伸手捞黑钱。 “你还有什么话说？来人，将他收监！交付刑部彻查！” “皇上，冤枉啊！皇上！求皇上饶命啊！” 此时的这位监察御史哪里还有之前的威风八面？ 就差吓尿了！ “臣启禀皇上，请皇上暂缓收押此人！” 不仅赵构，众人也都好奇的看向宋齐鲁，难道此人良心发现了，怕得罪文官队伍？ “你还有事补充？” “呃～没有！不过，臣有打神锏啊！贪污了这么多银两，就这么把他收押入狱，太过便宜他了。” 众人顿时蹙起眉头，感情是这宋齐鲁没憋好屁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群狗屁的文官，全都是官官相护惯了，什么刑不上士大夫？简直就是胡扯！” “小孩子犯错还得挨揍呢，更何况他们这群饱读圣贤书的大人物？不严惩造成的后果就是，他们今后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众人一时间，都不再言语！ 宋齐鲁这愣头青，到底是真聪明啊？还是假糊涂？ 居然妄想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天下的文官队伍？ 这种事儿，虽然热血沸腾，但是就算是赵构，那也是想干，而不敢干的事儿啊！ 赵构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齐鲁。 意思是你想自绝于天下文人队伍，以此来向我证明你想成为孤臣，不会造反的事儿我知道了。 但是适可而止，别最后弄的大家都不好收场了。 宋齐鲁恍若没有看懂一般，继续装傻充愣。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儿。凭什么他们读了几年书就成了特权阶级，拥有一张免死金牌？我不服！天下人也不会服！” 赵构眼看压制不住宋齐鲁了，立马出来和稀泥！ “此事朕已知晓，毕竟祖宗之法不可违，容后再议！” “祖宗之法，适用于祖宗之时，但并不代表着所有一切，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否定祖宗之法，就好比我发明了手铳，用手铳打死了一人，那我是不是该判死刑呢？如果是，那祖宗之时，哪里有手铳？” “不要再胡搅蛮缠，此事朕已下决议。” 宋齐鲁暗骂，王八蛋啊！ 老子为了你，都不惜跟半个天下之人为敌了！ 你居然关键时候，打退堂鼓？ “好！那先不争论祖宗之法之事！就说皇上您赐予微臣打神锏，臣请行使职权！” “你到底想干什么？” “臣不想干什么！就想打奸臣！” 宋齐鲁说完，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一个箭步来到那位“充当儆猴被杀的小鸡”旁边。 拿着打神锏就是一顿招呼，三两下就打的他头破血流。 见此情况，不仅是在座的各位，就是赵构也坐不住了。 立马从御案后面绕出来，大声喝道。 “放肆！简直就是胡闹！还不快快住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上了？” “有！不过你说我放肆，那就放肆吧！他能滥用职权，为自己谋私利敛财。那我为什么不能合理、合规的行使我的职权？” “哦！贪赃枉法了，还想轻描淡写的一揭而过，那未免也太过便宜他了！不打杀了，不足以以儆效尤！” “这事儿过后，回头你爱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我！我先宰了他！我看以后，谁还敢贪赃枉法！” “来人！给我把齐鲁郡王绑了！” 听到命令的一众殿前侍卫，立马将宋齐鲁抓住捆缚了起来。 宋齐鲁制止了暴躁的大阿福。 赵构是真的服了宋齐鲁这个惹事精！ 现在的他，早已没了看热闹的心情，如今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赵构一手扶额，一手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侍卫将宋齐鲁押下去。 同时命人请御医前来，救治已经半死不活的“倒霉鸡”。 第378章 财产公示 “微臣还有话讲！” “算我求你了，就别讲了好不好？消停一会儿不行吗？” “不让我讲，那我就把这些人，所有的黑材料全部刊登《商报》上去，让全天下的百姓评评理。” “老子在前线跟敌人打生打死的，这群狗日的，却躲在大后方鱼肉百姓！我得要一个说法！” 此时赵构心里也是够腻歪的了，他深舒一口气，咬着牙根，挤出来几个字。 “那就继续说！” “首先，我就给你们明说，反正这遭儿，肯定得罪你们不少人，我也不在乎。但是有些话，我是不吐不快。” “你们在座几位，都跟我一样，都是承蒙皇上恩典，身居高位之人，我朝建立才有近两年光景。” “现如今，前有大片国土未收复，后有黄河流域百姓受灾，又有扬州遭受屠戮！” “我想问问你们几位，作为朝中重臣，羞不羞辱？尔食尔禄，皆是民脂民膏！” “你们整天的，正事不干，就盯着打我小报告？你们对得起皇上吗？对得起生你们养你们的百姓吗？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还有太学太傅和国子监监正你们俩个老货！读书都读傻了吗？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教授的那群，都是一些什么货色？还敢舔着脸来告状？” “我想问问，哪本圣贤书，教你们读书人天生高人一等的？哪一位圣人，教你们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瞧不起人的？又是哪一位教你们去画舫争风吃醋的？” “为官做人的本事没学到，狗屁倒灶的臭毛病没少学！”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分四时，不辨五谷，不事劳作。文不能安邦定国，武不能上阵杀敌！将来就靠这帮子怂货，来保家卫国吗？” “你们就是这么教书育人的吗？你们就打算把我朝江山和子孙后代，交给这群人去打理吗？” “不亡国才怪了！” “你们死后，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和文宗武圣？” “你们俩个老货，居然还有脸为他们出头！我要是你们，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说完了没有？” 赵构看着宋齐鲁，把自己手底下两大文宗元老骂的狗血喷头，实在也是听不下去了。 “我还没说完，你等会！说完了，我自会去大狱待着！” 赵构听闻，气的一甩袖子，气鼓鼓的回到御案后面，转身背对众人，也不去看。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不求你们把他们个个教的全都能提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倒是好歹教会他们做个人吧？” “有点骨气总成吧？你们打算金军来了，就靠着吟诗作对感化他们吗？还是带他们去喝花酒，抢花魁？” “我，能打仗！你们谁不服？” “我，能赚钱！你们哪个比得上？” “我敢说我两袖清风，没贪污过朝廷一分钱，你们谁敢说？” “我发明创造的东西，让百姓能够吃饱肚子，你们谁能？” “你们还整天的跟我撕逼！” “真特么当老子泥做的，没脾气啊！” “我还就明说了，以后但凡你们的学生自己看管不住，胆敢大摇大摆的去青楼争风吃醋的，腿我都给他们打折！” “既然是读书人，那就有个读书人的样子！为国为民，养浩然正气！整天乌七八糟的算个什么玩意儿？” “还有你老吕！你既然当了文官的老大，那就干点正儿八经的事儿！” “三天！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所有贪腐官员，一律将贪污所得上缴户部，作为抚民专项资金。” “超过三天，贪多少，给我双倍返还多少！” “超过六天？嘿嘿，那他们也不用送了，就在家等着就行。我可是废了老大劲儿，给他们都准备的大礼，可千万别辜负了我！” “还有，我劝你们尽量都别招惹我，我这人比较浑，没什么底线。别到时候钱财保不住，名声也没了，不值当的。” “正常的意见相左，你们随意。但是如果哪个人，胆敢子虚乌有，胡乱攀污，乱往我身上泼脏水的，哼哼，反正我有《商报》在手，咱们到时候就公开对质，看看最后谁先身败名裂！” “好了，皇上，我说完了，把我押下去吧！” “哼！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 “来人！宋齐鲁咆哮朝堂，冒犯天颜，属大不敬之罪！先押出去庭杖三十！” “什么玩意儿？凭什么打我三十棍子！” “我不服！我要见太后她老人家！我不服！” 宋齐鲁立马毛了，这特么王八蛋的赵构！ 给你充当出头鸟，你居然玩打老子，来给文官示好？ 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拖出去！立即行刑！” “你是个昏君！老子为国为民，一片赤诚，你居然如此对我！我不服！” “再加三十！” “我要见太后，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服！就是不服！” 随着宋齐鲁被拖出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宋齐鲁的惨叫和喝骂声。 但是很快，嘴巴里就像是被塞上了东西，只留下棍棒噗噗击打的声音。 除了地上那位“半死不活鸡”之外，其他人也都迷茫了。 要说这宋齐鲁跟赵构玩的不是“双簧”？ 那简直就是侮辱他们这群人的智商。 就算不是二人提前串通好的，那至少二人的借题发挥的水平，玩的就默契无比。 但是这“苦肉计”，怕不会是假的吧？ 刚平息了苗刘二人，这宋齐鲁的比杀伤力可比那二位大了去了。 “众爱卿都说说吧。齐鲁郡王那人虽然说浑不羁了一些，但是所说的问题，我想应该都没有冤枉各位吧？”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都说说吧！” 面对赵构的诘问，几人看天看地看茶碗，反正就是不看赵构。 赵构一看众人都不鸟他，心里也是恨极。 看来这群人是宁愿得罪他，也不想跟文官队伍站对立面是吧！ 宋齐鲁说的就没错！ 你们这群王八蛋就是欠收拾！ 哼！ “国朝初立，外有强敌，内有隐患。朕也不怕你们笑话，三司的账上有多少钱，想来你们比朕都清楚。” “一旦这个国家亡了，朕肯定是做不了皇帝了。朕也知道，或许你们中有些人，还能想着到时还能在敌国当官，只不过换了个皇帝罢了。呵呵。” 赵构这话说的就有些诛心了。 “老臣无能，罪该万死！” “臣等惶恐！” “臣等有罪！” “臣乞骸骨！” 赵构听闻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特么有便宜你们是争先恐后，闻风而上！ 这关键时候用到你们了，你们居然一个个的给我闹辞职？ “朕该说的说了，无论你们是听的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 “朕也不要求你们每个人都能忠君报国，但是朝廷初立，这才两年时间，贪腐至此，这是想要将我汉人正统，拱手送予异族人吗？” 众人还是不言语。 “好！你们如果不怕宋齐鲁找你们秋后算账，那朕也懒的管你们的破事儿了！反正到时候身败名裂的又不是我！哼！” 一提名声这事儿，众人都立马坐不住了。 这年头，那可还是人要脸树要皮的！ 名声大于一切！ 这或许也就是那些真正的读书人，最后坚持的气节所在！ 谁也不想遗臭万年！ 让子孙后代被戳脊梁骨，抬不起头。 关键时候，还是赵构的小伙伴，大家的好朋友——朱胜非同学率先发表讲话。 “启禀皇上，臣也觉得最近朝堂之上，众人不仅不居安思危，反而有些心浮气躁，此风不可助长，的确应当及时遏止。臣会率先公示财产，所有不明财产一律充公，为众人做个表率。” 虽然说人家朱胜非，当时的定位就是一个过渡期的临时替代品，但是这哥们儿脑子活啊！ 他知道自己能有今日，仰仗的是谁。 这么关键的时刻，作为臣子，怎么能够让大老板为难呢？ “嗯，爱卿有心了！” “启禀陛下，微臣虽尸位素餐，德不配位，但是想及学院能有今日，微臣有很大责任，此次回去，微臣便着手整顿学院风气。并督查学院各位师长。” 他们太学和国子监说白了，就是学风问题，相比之下，还算是情节比较轻的。 而且他们大部分人以做学问为主，德行操守还是相对有保障一些的，论贪腐的程度，比官场那要轻的多了。 心里最想骂娘的，要属新上任的宰相吕颐浩，这位百官之首了。 这朝堂之上，名义上大大小小所有的官员，都归他管。 可这玩意儿，要是这么玩财产公示，那得罪的人，还不得海了去了。 但是看到赵构态度如此坚决，其他人也都相继表态。 吕颐浩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最起码先安全的走出此地再说。 这一遭儿，虽说没什么生命安危，但是得罪人是肯定没跑了。 此时他巴不得有人来弹劾自己，那样自己就可以按照“官场规矩”，以避嫌名义，光明正大的辞相。 可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谁又会上赶的来顶缸？ 第379章 渔翁得利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一行人总算是达到了赵构达的心理预期。 最后心满意足的赵构，这才放众人走。 而此时，可怜的宋齐鲁，在挨了六十庭仗之后，早已经“昏厥”了过去。 太医正忙着给他施针，屁股上血淋淋的一片，看的吕颐浩一行人都触目惊心。 他们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了。 先前还怀疑赵构跟宋齐鲁二人串通了演双簧，可是看眼前这情形，又不似作假。 敢情是赵构拿着宋齐鲁这夯货当枪使？ 然后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吕颐浩和朱胜非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 经过苗、刘兵变之事，看样子自己等人的这位皇帝陛下，御下的手腕越来越高超了啊！ 只是白白得罪了天下文人，这宋齐鲁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 皇帝陛下也够呛领情，真是何苦来哉啊？ 吕颐浩摇了摇头，头一个朝着宫外的方向走去。 眼下先把答应皇帝陛下的事儿，做好了才是正经啊！ 要不然下一个挨棍子的，说不好就轮到自己了。 哎！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眼见一行人走后，太医摇了摇宋齐鲁。 “齐鲁郡王？齐鲁郡王？他们都走了。” “哦？都走了吗？走了就好。扶我起来，我要去找皇上！” 宋齐鲁咬牙切齿的说道。 狗日的赵构心忒黑，他现在只想找赵构报仇，哪怕打不过，骂两句也解恨！ 宋齐鲁前几声惨叫倒不是作伪！ 赵构居然让人硬生生的真打了自己三大板子，这个仇回头得给他记小本本上。 “皇上刚刚传来口谕说，说不见您，他现在已经摆驾回后宫了。” 此时一边候着的小黄门，抓紧向前说道。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哼！这事儿早晚没完！” 宋齐鲁恨生生的说道。 “还请齐鲁郡王殿下慎言！” 大太监魏良，此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滚你丫的！就是他赵老九在此，我也这么说。感情不是你挨板子！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得罪人的脏活，全算我一个人头上！我这毛线好处没落着，还挨了一顿板子，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殿下息怒，陛下说了，他这都是为了保护您。否则你一个人，要面对全天下文人的攻讦，怕是会比挨板子更难挨呢，呵呵。” “狗屁！我谢谢他！我也想保护保护他呢还！哼！” “呵呵，陛下的确就是这么交代奴才的，我这也只是充当个传话之人，殿下没必要难为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哼！这事儿我先不给你论，那个，就是那个打我板子的小兔崽子，就是你的徒子徒孙吧？” “额～算是吧。不知殿下怎么了？” “这小王八蛋收了我的银票，居然还下这么狠的手，让他多给我加张垫子都不加，只给我蒙了一张猪皮！” “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咱俩也没完！” 魏良也是一阵头大，这宋齐鲁还真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难怪陛下称呼他为“万人嫌”！ “呵呵，殿下这可是难为奴才了。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命令，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只不过是跑跑腿罢了。” “至于殿下赏赐的银票，您如果想要要回去的话，奴才这就给您讨要回来。” 宋齐鲁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顿时气结，这找不到正主，居然连个小黄门都收拾不了！ 要不是宋齐鲁屁股疼，不敢用力，他真想起来在魏良那张谄媚的老脸上来一脚！ 当然，前提是魏良不能跑，也不能还手。 “你特么骗二傻子呢啊？这中间我就没看到皇上传口谕！” “呵呵呵呵，好叫殿下知晓，我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那都是看陛下眼色行事的。” “否则别说六十大板了，就是六大板，他们这些人都能把人给打死喽，您信不信？” 魏良幸灾乐祸的朝着宋齐鲁说道。 骇的宋齐鲁吓出来一身冷汗，他对于魏良的话深信不疑。 这几板子要是打在脊椎或者尾巴骨上，肯定能让人不死也瘫痪。 “你们这群人，手比心还黑！哼，老子也不跟你废话了，抓紧安排人送我回府，这么热的天，我这屁股皮开肉绽的，我怕感染喽！” “呃～皇上说了，殿下如果要去取药，让奴才代劳，但是目前殿下还不能回去，得先往大理寺呆一段时间。” “卧槽！卸磨杀驴是吧？你们这样可就过分了哈！怎么着？还想让我蹲号子不成？” 这绝逼不能忍了！ 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吗？ “陛下的意思是让您暂居几日，先避避风头，目的还是为了保护您啊！您得多多体谅陛下的一片苦心不是。” “我如果不从呢？” 宋齐鲁眯着眼，这回是真的动了真怒，只待招呼阿福“护驾”。 “殿下莫要为难奴才啊！这事儿说实话，奴才也不愿意，奈何君命难为啊。” “威武大将军您就不要指望了，老奴虽然年老，但是手底下的两把子功夫，却是还没有落下呢，呵呵。” 魏良探过手来，看似缓慢，实则迅捷无比，一把抓住宋齐鲁胳膊，点在他的麻穴上，宋齐鲁顿时整个身子碌碡下来。 “魏良你个狗东西！尔敢！赵构你个王～唔～唔~” 宋齐鲁还没骂完，就被魏良点了哑穴，唔里哇啦急的脸部都充血了，就是骂不出来。 “得罪了，殿下！依奴才之见啊，您这性子就是忒刚烈了一些，不懂的和光同尘。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啊！” “听老奴一句劝，往后啊，改改，改改哈。” 魏良个老东西看着一副人畜无害，逆来顺受的样子，这功夫却是不得了。 于是“弱不禁风”的魏良，就用一只手提着宋齐鲁，脸不红气不喘的，往大理寺走去…… “回来了啊？怎么样？那家伙闹腾了没有？” “呵呵，稍微费了点手脚而已。” “哼哼，估计这家伙肯定是恨极了朕，现在不知道在怎么咒骂朕呢！” “呵呵，日后那位肯定就能理解陛下的良苦用心了。” “哎！但愿吧。他就是个莽夫，完全不理会官场规矩，一通王八拳乱打！文官队伍那岂是他一个小小的郡王，能撼动的吗？” “那位政治智慧的确低了一些，或许这就是真性情吧。呵呵。” “你这老狗，我发现你最近，老是为他说好话啊！他到底背着我，给了你多少好处？” “呵呵，陛下这倒是冤枉奴才了，奴才从未与那位私下接触过。之所以为他说话，只不过是单纯的看他对脾气罢了。还请陛下明鉴啊！” “好了，好了，你起来说话吧。玩笑之语，当不得真。如果连你都不可信，那就说明我这个皇帝做的，也太失败了。” 赵构摆摆手让魏良起身。 “不过，如果朕没有记错，貌似这是你自从跟随朕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表现出如此好感吧？” “奴才也只是欣赏他的赤子之心罢了，但是对于那位的一些行为，时间一长，也是感到头大不已。” “哈哈哈哈！原来你跟朕一样的感受！那人就是个浑不羁的滚刀肉！说他聪明吧，他有时候得一些做法又是显得那么弱智。说他英勇果敢吧，他会舍命，但更多时候又是怕死的不行。呵呵，也是个奇葩。古往今来，除了这王八蛋，有几个敢跟皇帝动手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人有底线吧。至于那日之事，奴才不敢置喙。” “哼哼！你个老狗，就是滑头！你那意思就是不鼓励也不反对呗？” “皇上饶命！奴才不敢！” “哎，起来说话吧！朕知道前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很多人失望了。” “但是外有强敌唯恐朕不死，手底下又都是一群的听调不听宣的人，就算朕有心励精图治，收复故土，又能奈何？” “难道真要朕去迎回二帝吗？到时如何自处？” “陛下是以孝治国，还请慎言。否则那些言官又有事儿做了。” “哼！都是一群狗奴才！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沉珂自当用猛药，那位没有章法的一顿乱打，说不好会成为拨云见日的一线契机呢？” “皇上正好坐壁上观，又能坐收渔翁之利，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380章 我感觉我是被冤枉的! “哎，你把这事儿，想的太简单了。偶尔放纵那位一两次无妨。” “但是这家伙就像疯狗一样乱吠，根本不知轻重啊！” “您是说那位同时攻讦言官和文人之事？” “何止啊！我看他是把他自己当做圣人了。连我在内，把整个朝廷的官员，还有预备成为官员的文人学子，全都骂了一个遍！” “哼！他倒是痛快了，还不是朕要给他擦屁股？” “奴才比不得皇上，看不了那么远，但是就当时情形来看，奴才也觉得骂那些人挺解气的。省的那群人整日间耀武扬威的难为陛下。” 魏良这话说的，明显有些装傻和拍马屁的嫌疑了。 作为多年混迹于皇家之内，半真半假，适时表忠心和拍马屁两不误的活计，魏良是玩的贼溜！ “哼哼！你知道些甚么！他这是逞匹夫之勇，自绝于朝堂罢了！” “就他这种单挑整个天下文人的行径，就算是有神宗陛下支持的王相公，变法之时也是不敢这么做啊！” “呃～的确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你以为我就不想收拾那群自诩清高的士大夫？可积弊已久啊，现在早已经根深蒂固！” “得罪了那帮子文官，就是以王相之能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被高太后和司马相清算了？” “这才过去几十年？他的变法，现如今你且看还剩多少？” “不是朕不想支持他啊！而且朕不敢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朕又岂是不知底下人的那些龌龊？把他们全都一棍子打死吗？” “那用谁治理这个天下？谁敢保证下一批提拔上来的人，就不会贪腐？” “哎，他们那些人也是拿捏准了陛下的软肋，这才有恃无恐啊！当真都是该杀！” “呵呵，气话！只要他们能为朕所用，能为朕办事儿，朕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国家安稳不易，不敢轻易动荡啊！那样只会便宜了敌人，也不是国家和百姓之福啊。” “那就这样任由他们继续下去？他们吸食的不仅仅是民脂民膏，更是伤的国本啊！皇上！” “呵呵，这些，朕又岂是不知？来日方长！我还年轻，只要我能活下去，这就是我最大的资本！” “而且宋齐鲁不是还说起过制度和监督之事嘛！朕打算徐徐图之！” “那位的师父，不是曾言陛下乃是长寿之相嘛？” “依照那人所说，基本都已经应验，想来这事儿也不会出错，这可是我朝最大的幸事啊！也是百姓之福啊！” “呵呵，那位高人的确有过如此预言，也说了朕这几年会走的十分坎坷，虽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变数还是太多啊！”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够逢凶化吉！” “但愿如此吧！那位先不用去理会，这几日你让手底下的锦衣卫，给我看好了朝堂众臣，防止他们串联！” “还有，你要跟宋齐鲁好好取取经了！这么多黑材料，锦衣卫居然只是汇报了只言片语，还没有宋齐鲁得来的详细，失职啊！” “皇上饶命，此事的确是奴才办事不利，还请皇上恕罪！” “嗯，起来吧，下不为例！朕知道你的难处，有各个有司掣肘，但是不能明着查，难道还不能暗着访？” “没事了，就多跟宋齐鲁走动走动吧，不行就把他手底下的人都要过来。这事儿都比不过他，让朕很没有面子啊！” 魏良此时已是吓得后脊背冒汗，虽然赵构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对他工作的严重不满，早已暴露无遗。 “是，奴才一定尽快改善。” “嗯，你先下去吧，朕乏了！” “是，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奴才告退。” 话说这大理寺，差不多也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了。 而被宋齐鲁暴揍的那位，隶属于御史台的察院，相当于如今的最高监察院。 此外御史台还有台院和殿院，长官分别为为侍御史和殿中侍御史。 因为他属于戴罪之身，所以只能去刑部牢房。 而宋齐鲁还没有被“判刑”，所以才有了进大理寺的待遇。 宋齐鲁这么大一个“王爷”，被扔到大理寺来，谁都知道这是烫手山芋。 此时他圣眷正隆，朝中无二，虽然一时失势，但是大理寺上下，还真没人敢怠慢了这位爷。 入狱的第一时间，大理寺丞何铸和大理寺卿李若朴、何彦猷，全都联袂而来。 宋齐鲁听着这几位名字都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其实这几人正是日后主审岳飞，并且为岳飞仗义执言的名人。 “不知郡王殿下，缘何至此啊？可有在下帮的上忙之处？” “我想回家！估计你们也办不到！嘿嘿。” “呵呵，殿下说笑了。” “没说笑啊！估计再过半天，你们就知道具体缘由了。” “只是，到时候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啊！” “哦？既然如此，我等更加好奇了。对于殿下的人品，我等还是信得过的。” “而且殿下这两年以来，所做所为我等还是十分钦佩的。如有冤屈，我等必会秉公上报皇上，为殿下申冤。” “好意心领了！这事儿啊，你们也扛不动。要关我进来的就是皇上本人！” “而且你们只有收押权，没有审理权，这事儿，还是少掺和为妙！” “哦？我等既然作为大理寺主官，肯定就是有权知晓的。即使皇上如果做的不当，我等也会秉公上书奏事。” “嗯，你们几个都是好样的，作为审判者，立心为民，秉公执法这是好事儿，希望你们能够一如既往的保持下去。” “至于我，不过就是打了一位监察御史，又顺便弹劾了满朝贪赃枉法者，顺便骂了太傅、监正和他们教出来的那群混账玩意儿一顿而已。” “我觉得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信不信？” 还而已？ 亏你能这么轻巧的说出口！ 你丫这简直就是寿星佬喝砒霜，没事儿嫌命长啊！ 感情你这是把现任官员和未来的种子选手，全都得罪了一遍啊！ 何铸等人脸上的肌肉明显的一抽抽，只能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暗叹一声：牛逼！ 真不愧是敢跟皇上动手的猛人！ 这样都能不死！也是没谁了。 看来皇上把你关大理寺来，是让你避难来了啊！ 这圣眷，真是没说的！ “喂喂喂！我说你们几个这都是什么表情啊？难道我做错了吗？他们做错事，就不该受到惩罚吗？” “老子在前线跟敌人打生打死的，他们在后方吸食民脂民膏，更有甚者居然还敢朝我的军需伸手，你们几个说说，我该不该剁了他们的狗爪子？” “呃～该！该！该！他们都是罪有应得！” 几人苦着脸应和。 “嗯，你们几个还算明是非。回头在我的诉状上一起联合签个押哈，我们也算是志同道合的了。” “呃～好……好吧！” 何铸三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耗子给猫拜年，原来真正找死的是自己几人啊！ “切～看你们那勉强的样！好了，我也不难为你们了。你们忙你们自己的事儿去吧。我来着就是歇两天脚，估么着三两天的，就被放出去了。”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回头等我出去了，请你们喝花酒。还有啊，一会儿如果有我家府上的人来探视，烦请你们放进来。” “呃，好，好的！殿下可还有其他事吩咐？如果没有，下官等人公务繁忙，就先去忙了。” “没了，去吧去吧。我家仆从应该快来给我送伤药了。” “是，下官告退。” 何铸等人立马抽身回走，转过牢房的甬道，这才抽空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大人，难道我们真要趟这浑水？” 何铸停下脚步，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李若朴。 “你以为自己跟那位爷一样头铁吗？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没脑子！”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这事儿，就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人，能够掺和的，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啊！” “是是是！多谢大人教诲！” 果然没过多久，王文就来了。 “大人，您得伤势无碍吧？是不是计划出现了什么差池？怎么到了这步田地？” 这计划本来就是两个人反复推敲过的，按理说这事儿，是往赵构心槛里投的。 而且做的都是他想做，而又不敢做的事儿。 就算是见罪于众人，但是凭着两人的关系和宋齐鲁手里的兵，应该没有人敢跟他炸毛才对啊！ 第381章 魏公公来访 “我倒没什么大碍，身上这些都是猪血。哎，说来话长，我也是故意玩过火的，能进来这里，也算是我跟赵构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吧。” 面对王文连珠炮似的追问，宋齐鲁只好如实告诉他。 “呃～可是期间有什么变故？” “嗯，是我们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啊。没想到老子主动送上去当枪给他使，他都不敢太过得罪文官队伍！哎！任重道远啊！” “嗯，那就当是试探了吧。反正我们起初，也就没打算一蹴而就。您先在这里避避风头也好。” “是啊，我们也算是达到了预期目的。至少这个人情，那位是欠定了。” “嗯，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皇上跟那群人肯定都互相让步了。如果想借此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拔除毒瘤，那肯定也不现实。” “那我们就继续按照原计划，抓大放小？” “嗯，先把刑部的那个样子货推出去打个样板，同时杀鸡儆猴。” “要到什么地步？” “罢官、查收财产！弄死肯定是不可能了。文官那群人到时候肯定会极力保他。” “这样一来，与结党逼宫无异啊。怕是只会让那位，更加痛恨他们这群人。” “呵呵，法不责众啊！他们也是把准了脉，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嗯嗯。那我回去先让陈东，把这事儿刊登在《商报》上？” “嗯，刊登只是手段，目的就是为了引导舆论风向，同时发起文官自上而下的整风运动！你们几人商量着来，千万别玩砸了。” “是，您还有其他需要交代的吗？” “除了要把刑部那位办成铁案之外，其他几个大鱼也要着重关注。” “我既然都已经豁出去得罪他们，还放话要整活了，那肯定就不能让他们轻易蒙混过关。” “三司那边有您徒弟胡铨在，我们应该能拿到一手的材料。可是我们没有执法权啊，难道也要继续登报揭露？” “嗯！除了控制规模不要过大之外，也要着重搞黑几个顽固分子。他们不是舍不得把贪腐的钱财拿出来嘛？” “那我就让他不仅官儿当不成，名声也彻底臭掉。再不行就让我们的商队暗中出手，挤兑他们名下的产业。” “这样一来，您怕是会得罪狠他们啊！” “哼哼！今时今日，我还怕得罪他们吗？早已是鱼死网破的局面了。” “就怕以后史书上对您的记载，会十分不堪啊！” “哈哈哈哈，你多虑了。公道自在人心。我这人比较现实，只会活在当下，你以为我会在乎那些身后虚名？” “呵呵，那倒也是！能跟随王爷做一些其他人不敢做的事，那也是我王文一辈子的荣幸。” “哈哈哈哈，我也不是假清高，只不过是想让我们的百姓，能够生活的更好一点，让我们这个民族能够更强盛一点！” “遵从本心，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这不也正是我们同盟会的纲领嘛。” “其道不孤，我们是不是把同盟会的所有力量发动起来？这样或许胜算会更大一些呢。” “不不不，那些力量还没有成长起来，现在还不是展露他们的时候。你要相信舆论的力量。这也是我为什么，敢跟他们正面硬杠的底气所在！” “那我们要到什么程度收手呢？” “既要搞大，又不能让他们失控！如果苗头不对，立马叫停！” “操作起来怕是不易啊！毕竟我们之前都没有什么经验。” “嗯，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哪怕此次不能成功，我们只要在那位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就算大有收获。” “这是一场持久战啊！我们得有耐心！且等着吧，此事，肯定会有转机的！” “您是说这事儿，最终会应在某个人的身上？” “嗯！” 王文也不知宋齐鲁为何如此笃定，但是根据宋齐鲁向来神神叨叨的“算无遗漏”，他既然如此说，那肯定就是有几分把握的。 “这几日你就先不要过来了，估计那位也会马上下达禁止探视的命令。如有急事就让他人捎信，你就不要露面了。” “是，属下遵命。” “好了，你先回去吧。盯着商报那边点，一定不能让那些人抢占了先机。” “是，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您注意保重身体。” 宋齐鲁摆了摆手，示意王文请便。 而宋齐鲁则是大脑飞速旋转，从头到尾的审视这件事还有没有什么纰漏。 一直到了点灯时候，宋齐鲁这才回过神来，匆匆用笔在纸上写了几条，收进袖中。 宋齐鲁起身打了一个舒展，顿时又觉得腹中饥饿，正准备用中午王文带过来的饭菜再对付一下。 只听到狱卒说有人前来探访。 宋齐鲁也是不明觉厉，心想这个时候，谁还敢往自己这边凑啊。 “殿下，咱家看您来了。” “哼！” “吆～您这是还没消气呢啊？哎，这事儿您也不能怪咱家不是，咱家也是听命行事罢了，您得多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啊。” “我不愿意跟你说话，你就是夜猫子进宅，一准没好事！” “瞧瞧，瞧瞧。您这气性还是这么大。这可不好啊。咱家来的时候，可是看到外面有个女子来要来探视您呢。” “本想着给她弄张批条的，看来殿下您这是不领情啊！那咱家可真就走了哈！” 女子？ 不能够啊？ 算算日子，林潇湘他们还得几日光景才能到杭州。 难道提前到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宋齐鲁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服软了。 “啧啧啧啧，看来殿下这风流债也不少啊！” “还能不能聊天？老子正经的很！不要污蔑本王。” “是是是，王爷您高风亮节。” “我怎么就听着你这话，像骂我呢？” “哪能啊？这您可就是冤枉咱家了。” “行了行了，是不是皇上让你来，放我出去的？” “呃～这个倒是没有！” “那就好走不送！” “别介啊，奴才这来都来了。说实话，杂家这次前来是有求于您的啊。还请王爷不计前嫌，好教我。” “哦～嘿嘿，那就有意思了哈，你居然还有事儿，能求我头上来？看来是麻烦不小啊～” “呵呵，的确有些棘手。” “那特么你就两个膀子扛着个嘴来的？你的诚意呢？” “呃～先不说奴才都是靠着贵人们的打赏过活，本身就身无长物。就算是奴才给您，您确定会收？” “再说了，您家大业大的，还能看上老奴这点棺材本？” 结交近侍向来为尊者忌讳，就算魏良真的给，宋齐鲁还真就不敢收。 “行！算你老小子赢了！说吧，什么事快说吧！我很忙的。” 第382章 花姐探狱! 魏良也不去计较宋齐鲁拉的老长的狗脸，自顾的说着。 “奴才就想跟您取取经，是怎么拿到的那些人详细的贪赃证据的。” “冒昧问一句，您这里还有多少？能不能给奴才些，也好让奴才，在皇上那里露个脸不是？” “这是谁的意思？你的？还是皇上的？” “呃～算是奴才的吧。” “哦～那免谈！” “呃～” 宋齐鲁一句话差点没把魏良给噎死。 这特么还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奴才是带着诚意来的，殿下就再考虑考虑嘛。要不然奴才太难做了啊。” “哦～你会难做是吧？” “呃～不知殿下何意？” “可是，这有关本王什么事儿呢？嘿嘿嘿嘿！就不给，就不给。” “哎！老奴在能力范围内，可以答应王爷三个条件，你看如何？” “唔～这样啊～那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谈哦。那你能当我的双面间谍吗？” “不能！” “这么干脆？你不再好好考虑考虑？” “王爷就别难为老奴了。老奴说白了就是皇家的奴才，一切有损皇上利益的事儿，老奴是都不会做的。” “唔～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那你能为本王做什么呢？” “关键时刻，或许可以给皇上递几句话。但是具体结果如何，老奴不就敢作保了，一切还得由皇上决断。” “哎，这说了，不是也等于没说嘛？” 魏良不说话。 “这样吧，我既然把这事儿捅出来，就没想着瞒你跟皇上。” 魏良静静的侍立在一旁，听着宋齐鲁接着往下说。 “材料我可以给你一份。至于人，你如果不怕是我的心腹，也可以全盘给你接手。” “但是你得给我保证，一定要善待他们。” “这自是理所当然的。” “这些人都是一些普通的平民百姓，其实一开始组织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替我监督各个商家对手的。” “王爷大才，随便组织的一帮子人，就比老奴那锦衣卫要强得多啊。” 宋齐鲁佯装没听出魏良的冷嘲热讽。 “人都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你们的人比较废柴，没用对方法罢了。” “方式方法我早就给你写好了，你回头可以找我家幕僚王文要。” “至于人手，你可以直接找我管家宋忠。就说是我的命令。” “王爷还真是算无遗策啊。那老奴就先行谢过王爷了。” “你也别先急着谢我，有几句话我要给你说。” “王爷但说无妨，老奴洗耳恭听。” “第一，我给那些人制定的规矩，不要求你百分之百执行，但是我用朱笔标注的几项，你一定要贯彻下去。” “老奴回头会着重上心的。” “嗯，你老家伙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但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些人本身就是为皇上充当耳目，隐藏在幕后，权力没有监管，就很容易尾大不掉。所以这一点，你自己要心中有数。” “多谢王爷提醒，老奴记下了。” “第二，流程的事儿，你要执行好，不要最后流于形式。别跟那些言官似的，没有证据的乱喷或者栽赃陷害。” “如果真那样的话，这锦衣卫也就失去了他存在的价值了，你也难逃其咎，这事儿不用我多说吧？” “是，老奴自会注重凡事讲究证据，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嗯，再就是，我建议你们锦衣卫和刑部、提刑司、各州通判、各军监军和各州县巡检司、衙门联合执法。” “这样一来可以提高效率和锦衣卫执法监督的正统性。” “二来也可以使办案流程透明化，互相监管，防止滥用职权。” “此事倒是可为。” “御史台的言官，向来都是自诩清流的文官把持之地，皇上就是想往里插钉子也插不进去。” “你们锦衣卫，就是要做好皇帝的一双眼，至少不能让皇上受奸妄、权臣蒙蔽。” “如果再有类似扬州城的事儿发生，你不自裁谢罪，我也会跟你没完！” “老奴斗胆问一句，您这么做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还是隐藏的老奴都看不出来？” “私心？呵呵，我宋齐鲁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权利，且只在一人之下？除非取而代之，你说，我还有什么其他可求的？” “咳咳～还请殿下慎言，奴才刚刚耳鸣，什么都没听到。” “切～你这老狗！我说了，你又不敢听！又算怎么个事儿？” “呵呵～奴才绝无他意，只是奴才个人非常好奇，依殿下的所做所为，如果没有私心，完全就是圣人行径。” “可殿下最近，却昏招儿迭出，跟您之前的行事作风，完全背道而驰啊！” “哈哈哈哈～那你说，我是做圣人好？还是做浑人好？” “呃～殿下确是用心良苦！” “什么苦不苦的。如果说真有私心的话，那就是我希望我们这个民族可以长盛不衰，四方敌国皆来朝拜！” “你说，这算不算私心？” “王爷高义！是老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王爷见谅。” “呵呵，我都习惯了。好人难当啊！自从我出山以来，所做所行可有一件事儿，是为我自己谋求私利的？其他人不知，你岂会不知其中所有？” “呃～奴才知晓。” “所以说啊，能做的，我都做了。能给的，我也全给了。我劝你们啊，也不要再跟我试探来试探去的。” “如果皇上哪天不再信任我了，直接明说，我立马打铺盖卷，滚回南洋去。”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奴才明白！” “现在正是内外交困之时，我既要跟敌人打生打死，又要在后面自证清白的斗智斗勇。” “我现在心都累了，不要逼着我撂挑子，行不行？” 魏良不敢接茬儿，只能默默地听着。 “权力？金钱？对我来说都是个笑话罢了。” “如若不是师命难违，你老倌儿觉的，以我的本事，随便找一个国家，还不能混的风生水起？” “……” “你们啊，可长点心吧。别一次次的让我这颗火热的心，变的越来越冷……” 宋齐鲁说完，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趴在床上，摆了摆手。 魏良弓身抱拳向着宋齐鲁施了一礼，然后倒退着退出牢房。 宋齐鲁知道这些话，最终肯定会传到赵构耳朵里。 反正早晚得挑明，他现在的确对赵构有些心灰意冷了。 他不愿意继续再跟他勾心斗角下去，这本就不是他所擅长的，也不是他愿意做的事儿。 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的执念，他早就拔腚走人了。 宋齐鲁正趴在床上伤春悲秋，自从自己穿越以来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 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对的起这个民族。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正在思忖的宋齐鲁，突然被碗碟碰撞的声音给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吆？你怎么来了？不知道我正在倒霉呢吗？就不怕连累了你？还是怀念本王了？嘿嘿。” 宋齐鲁没成想前来探监的，居然是前一晚才坦诚相见的花姐。 这也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不由得心情大好，开始嘴上花花。 “是啊！自从您昨个走后，奴家这心啊，可就是跟着您飞走了。更是怀念您给奴家的喜悦呢～” 花姐扭着腰来到宋齐鲁床前，拿起宋齐鲁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两眼含春的看着宋齐鲁。 这让宋齐鲁大为色动。 这女流氓了啊！ 这谁受得了？ “哼哼，就知道你是馋本王的身子！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奴家昨天晚上做梦都是您的身影呢！哎呀！手不要作怪！” “嘶～你果真～ 性 ～情 ～中人啊！” “嘻嘻～姐姐出来闯荡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还敢跟我嘴花花，看来是屁股上的伤不疼了啊。” “你这消息够灵通的啊？看来这朝堂之上，是没少有人拜倒在你这石榴裙下啊？” “哎～看来昨个，我这是差点跟大把的人做了连襟啊！” “讨厌～您这负心的，居然如此编排人家！着实讨厌！” “嘿嘿，说笑而已。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可你这却突然如此盛情，我这多少有点接受不了啊。” 宋齐鲁手上用力，柔软不停的在他手中变换着形状。 “哎呀，你弄疼人家了！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哼！” 花姐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出她高超的职业素养。 加上含羞带怒的娇嗔，无不将她自己身上的熟女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 “嘿嘿，你如今居然还有这份魅力！年轻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迷的神魂颠倒啊！哈哈，说说吧，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讨厌！把人家说的如此不堪，人家现在也不老嘛。哼！还不是你们家的那个《中华商报》，你是不知道啊。现在外面都炸开锅了。” “哦？还有此事？详细说与我听听。” “商报上把您今个喝骂朝中各大奸臣的事儿，都写了出来，这次您可是又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了哦，嘻嘻～” 花姐拿着手帕半遮朱唇，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崇拜。 “要不是因为看了商报，人家都还不知道您，这是又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呢。” “开始人家还不信，可是听说内阁那些官老爷们，都在手忙脚乱的忙着下封口令呢。” “奴家也就确信无疑了，至于朝堂诸公的嘴脸，奴家可是知晓的呢。” “呵呵，堵不如疏啊！看来他们是真的吃痛了，只是不怎么长记性啊！否则也不会出这等昏招儿喽～” 宋齐鲁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斜躺着。 “哎～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可惜这群人，连断尾求生的魄力都没有啊！”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全身而退？呵呵，那这事儿啊，结局差不多也就注定了。” “您在说什么啊？难道此事朝中诸公还能翻盘不成？” “嘿嘿，朝堂上的事儿，不是你能参与的，少操点心吧。我只能说你这次又押中了宝。呵呵，来，让本王吃吃小嘴。” “讨厌～奴家怕您吃不好，专程给您带来了酒菜，您先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嘿！我现在饿的不是肚子啊！嘿嘿嘿～” “唔～不要～唔～哎呀，您身上～还有伤呢～啊！” “只是屁股上的皮外伤，不碍事。良宵苦短，且应及时行乐。” “您，您～唔～又是个逞嘴的～” 很快又是一片风光旖旎。 能够资格来大理寺的，基本上都是有头有脸的皇族贵戚，待遇肯定要好过一般的监牢大狱。 所以宋齐鲁这地方说是监狱，其实就跟包间也差不许多。 狱卒们早就被大理寺丞和大理寺卿连番嘱咐过，要他们伺候好宋齐鲁这位爷。 毕竟皇上都还没说啥呢。 所以告诫他们几个，无论宋齐鲁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一律满足。 因为知道宋齐鲁屁股有伤，不能平躺，王文为此在下午时候还专程贿赂了狱卒，给宋齐鲁送来了一张可着屁股尺寸挖了洞的床铺。 至于听墙角嘛，这肯定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 毕竟在这地方，只要不越狱，更过分的事情他们都见过。 而宋齐鲁二人此时也早已经情之所至，到了勾动天雷地火的地步。 “冤家，不要了吧。别触动了您身上的伤口。等您伤好了，奴家，奴家再好好伺候您好不好？奴家会很多伺候人的招式呢哦。” “你个妖精，这个时候给我说这种话，我能忍得了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此时此景，你给我喊停？” “啊？” “啊什么啊？我不信你不会！” “不是，可是您身上还有伤啊！” “不打紧，你看，我屁股底下是空的，嘿嘿。” “讨厌～你个死鬼～” 一番征战之后，花姐两颊绯红，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呼～一身轻松啊！” “讨厌～老是说一些怪话，再这样下去奴家，可就是吃不消了了呢。不如，明天奴家就安排诗诗过来吧。” “哎呀～我也不能日夜鞑靼啊！你是在爽，老子是拿命在陪你爽啊！” “哎呀～羞死人了。老是说些不正经的话调戏人家！” “嗯，我觉得，在你面前佯装正经，那就是对你最大的不尊重啊！哈哈哈哈。” “讨厌，讨厌～不理你了。” 宋齐鲁任由花姐捶打他的胸口，只是双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 “哎呀，你又在作怪！不行了！您还有伤在身，得节制！”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又在作怪！奴家要走了。” “着什么急啊，天色又不晚。” “不行的，奴家一介风尘女子，本就没什么名誉可言，但是您可是一位王爷，奴家不能坏了您的名誉啊。” “哎呀，老子都快被你感动的流泪了，奶奶个腿滴！” “嘻嘻。奴家不奢求您什么，只是希望在您心里能有奴家一个位置就好。” “哎，奴家这些年来早已经厌倦了之前的生活。等到哪天人老珠黄，奴家就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隐居，来了结残生，不能让您看到奴家的不堪。” 嘶～老子可是谨记师父教诲：不和小杰玩真爱的啊！ 露水情缘而已啊，你咋还就弄出真感情来了？ 哎，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过了啊！你这咋还煽上情了呢？” “你们男人果真都是负心汉！哼～” “咦～还生气了？” “人家哪敢？” “那还不就是真生气了嘛！喂～别这么小气嘛！来，笑一笑，十年少？” “哼！” “那你自己哄哄自己呗？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太会哄人的！” “啊呀～痒！讨厌！哪有你这样子哄人的？” “嗯，一般都是别人哄我。所以我不太会哄人啊！” “别，别闹了。奴家真的得走了呢。” “哦～你明天还来吗？” “明日奴家让诗诗过来吧，奴家不能来的太过频繁。” “哦，那把春风阁转出去吧。” “你养我啊？” “怎么？你觉得我还养不起你吗？” “可是我们好多人呢。都是一些苦命的出身，您确定都要养我们吗？” “呃～那倒不成，最多养你跟诗诗两个，再多，再多就不成了。” 第383章 狱里狱外! “嘻嘻嘻嘻，没想到尊贵如王爷您。也是惧内哦～这倒是稀奇呢。” “你懂什么啊，这叫尊重，尊重懂吗？” “嘻嘻，或者，应该说是有色心没色胆更确切一些吧。” “胡说八道，我堂堂一家之主，怎么可能？” “呵呵，玩笑之语。奴家肯定不会让王爷为难的。” “高门大户的规矩太多，奴家还是觉得自食其力比较好。只是希望王爷能够记得，曾经有个叫齐雨荷的就好。” “哎呀，这事儿，咋还越聊越伤感了啊。” “奴家告退，王爷保重身体。” “明天记得再来啊。” 花姐这次没有回头，自顾的走了。 宋齐鲁也有点垂头丧气。 “这特么都叫什么事儿啊！哎！” 三天挨了两回揍，也是没谁了。 身心俱疲的宋齐鲁，很快就趴着睡着了。 第二天，百无聊赖的宋齐鲁就开始趴在床上，手绘蒸汽机的组装图纸和部件解析图。 朝堂上的事儿，他只负责点火。 典型的管杀不管埋。 相比之下，除了跟金兵作战，他更注重蒸汽机的研发。 受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他手中的吸金之王——琉璃和镜子！ 宋齐鲁早已经把军器监的那些工人私有化承包，组建了湖北大冶兵工厂，也是明智之举。 重赏之下，那群大匠果真迸发出了空前高涨的热情。 新的发明创造层出不穷。 想要从农业时代过渡到工业革命时代。 这从无到有，本身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儿。 对此，宋齐鲁也是给予了足够的耐心和资金支持。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能拿出一台试验通过的成品蒸汽机。 但是诸多技术难关，也大都攻克的七七八八了。 这还是让宋齐鲁十分欣慰的。 现在的难点主要是卡在活塞密封和蒸气压力转换上了。 除了工业生产水平受限之外，这倒是难不住修船出身的宋齐鲁。 合金钢的活塞环和铜质的承磨环这两样，就能很好的解决活塞的密封问题。 除了垫片之外，再加上从南洋带回来的橡胶硫化后，作为缸盖和阀门的密封，问题也大致没有太大什么问题了。 换向阀只要跟做功连杆相连，再加上一个偏心轮，就能保障完成往复运动。 这些大件都还好说。 就是一个小小的压力表，倒是把宋齐鲁给难为住了。 压力表的构造包括波纹管、弹簧、齿轮组和表盘指针。 东西他都认识，也能大致的画出来。 就是这个波纹管的工作行程和表盘量程之间的换算比例，有些烧脑。 无奈之下，宋齐鲁只能将原理和实验方法详细的写下来。 充分发挥他一如既往的作风，管杀不管埋！ 毕竟他也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事事躬亲。 写完之后，宋齐鲁让狱卒叫来何铸，让他把这些东西转交给王文。 并严令这些东西何铸他们过目可以，但是谁也不准留底和对外泄露。 何铸和李若朴等人联合过目之后，看着天书一样的东西，只能在心里赞叹宋齐鲁大才。 宋齐鲁剩下的时间，便开始规划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顺便把朝堂的一些利弊和大致的改革方案，书写在纸面上，准备呈送给赵构。 且不说宋齐鲁这边悠然自得，难得的有时间静下心来，梳理自己的功过得失。 可是外面的世界，经过一天的发酵，官场上早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 因为跟宋齐鲁打架，赵构眼眶上和嘴角的淤青还没有下去，赵构这几日是不打算上朝的。 可是耐不住百官群情激奋，无奈只好上朝议事。 黄门太监刚刚宣布朝议开始。 一个个的官员全部摩拳擦掌，争先恐后的上奏。 每个人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宋齐鲁挖了他们家祖坟似的。 赵构一言不发，只是保持冷眼旁观。 这群人明面上弹劾的是宋齐鲁，但也不是没有点化赵构的意思。 赵构听着下边人对宋齐鲁无关痛痒的一番弹劾理由。 无非就是嚣张跋扈、杀伐过重、拥兵自重、官风不正、居功自傲之类的陈词滥调。 赵构暗自心想，如果宋齐鲁要是在现场，那可就是有意思了。 宋齐鲁不仅能说！ 关键是，他说不过别人的时候，他还会动手！ 还好，这些人没有太过分的往宋齐鲁身上泼脏水，否则也太令他失望了。 其他都还好，至于弹劾宋齐鲁杀戮过重有伤天和的那位仁兄。 如果被宋齐鲁知晓了，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傻逼！ 宋齐鲁又不是敌人他爹！ 人家都杀上门来了，不打杀了，难道还要养着那些敌人过年？ 赵构自己也乐了，真是跟那混球接触多了，自己多少也沾染了他身上的一些无赖习气。 赵构这一声嗤笑不打紧，在百官眼中就成了对他们权威的蔑视和挑衅。 于是乎，从殿中侍御史开始，又将战火烧到了赵构身上。 赵构也是气的七窍冒烟。 怒哼了一声，看着魏良整理出来的花名册，开始挨个的点名。 等到朝堂上近三分之一的人出列后，赵构怒气冲冲的将一沓黑材料摔在大殿之上。 “各位卿家可真都是朕的好臣子啊！” “既然你们一个个的，全都自我标榜是道德君子，那就来给我解释解释，这上面的事情吧？” 看着赵构动了真怒，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这群人刚刚上窜下跳的样子，跟一群小丑又有何区别？ “两日之内，朕要一个说法。否则别怪朕不顾往日君臣情面！哼！” 赵构说完气哼哼的甩袖而去，留下百官面面相觑。 ………… “呼，爱妃你是不知啊！那群人嚣张的不行！真以为朕是个好糊弄的了！真是气煞朕了！” “皇上整日为了国事操劳，一定要多注意保重龙体啊。切莫要气坏了身子。” 正说话的是潘贤妃，也就是赵构唯一的儿子赵尃的生母。 本来因为苗刘兵变那档子事儿，赵构多少有些不太待见他娘俩儿的。 但是自从听闻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也将时日无多之后。 赵构来潘贤妃住处，看望自己儿子的次数就多了一些。 对此，潘贤妃还是十分高兴的。 “还好朕有那混球给的黑材料，跑的快，要不然还不知道跟那群人扯皮到什么时候呢。” “呵呵，奴家虽然不知当时朝堂诸公的表情如何，但是想来必定是十分有趣的。” “那当然。对了，尃儿这几日如何？” “尃儿前几日不小心受的风寒，现在倒是好了。只不过这两天有些食欲不振。” “嗯，不吃东西怎么能行？我听闻杭州城内的八仙居，有一道招牌菜叫做拔丝水果什锦和糖醋鲤鱼的最是开胃。” “回头我就让他们的厨子来做给尃儿吃。” “臣妾多谢陛下。” “哎！爱妃请起，尃儿是我们二人的骨肉，我又怎么会不心疼他呢。” …… 赵构是跑回后宫享清闲去了，可苦了朝上的百官。 众人相互交头接耳，若有所思者有，幸灾乐祸者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也有…… 吕颐浩作为扛把子，只能向前弯腰捡起那沓黑材料。 摇头叹息道：“哎！何苦来哉！” 说罢便率先离开朝堂，回了内阁他办公的地方。 紧随其后的，是各部大佬。 待众人进了吕颐浩的官房坐定之后，吕颐浩率先发言。 “这回死心了吧？非得弄得灰头土脸才肯罢休！何苦来哉！哎！” 众人也不敢接话头，吕颐浩将材料扔到桌子上。 “回去看好自己的手下，都消停点，别再上蹿下跳的了。” “你们都看看，这些材料都是谁手底下的，自己认领回去。本来自己屁股就不干净，还敢送上门的找虐，都是没脑子的嘛？” 吕颐浩唾沫星子喷的老高。 “息事宁人，息事宁人！这不是陛下在求你们！而是给诸位留了脸面的！” “就这，还是我跟陛下辛辛苦苦求来的。一个个的不知所谓！” 这事儿理亏，就算自己干净，也难保自己手底下没几个贪赃枉法的。 这事儿办的，直接让人家给来了个釜底抽薪，有火也发不出来。 “认同的，就按照我之前说的，老老实实带人去三司交罚金。权当是募捐了。” “至于不愿的，我也懒得管了，自求多福吧。” 吕颐浩说完便不再言语，端起茶碗送客。 众人悻悻而归。 这事儿算是定性了，基本上扭转不了什么大的局面了。 但是这群官场老油条，又有几个甘心束手就擒的？ 第384章 赵构探监! 于是接下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宋皇家邸报》也开始发力，开始了舆论攻势，跟《中华商报》打擂台。 一些别有心机的，开始悄悄地转移资产。 得到消息的宋齐鲁嗤笑一声，便不再去理会，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理不辩不明嘛！ 既然那群人不死心，想要搞事情，那就干脆玩大一点！ 小样儿的，老子比你们多九百年的见识，就不信还治不服你们了。 于是，宋齐鲁将胡铨托人送过来的纸张团成一团，扔进火里。 继续抓着李诗诗的小手，开始美其名曰的给人家看手相。 完全不理会人家羞红的小脸。 “你看哈，这条线是生命线，你这里有几个分叉，说明你的命运多舛。这一条呢是爱情线，你看在这里，说明你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苏格兰情调的差不多，下一步就等着袭击人家朱唇了，结果听到狱卒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吓得李诗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快到嘴的鸭子又飞了，宋齐鲁心里这个恨啊。 赵构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吆喝～过的挺滋润的嘛！是不是在这待上瘾了？要不要朕再给你加两天？” “民女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你就是那个花姐？这么年轻？也不像啊？” “回禀皇上，民女李诗诗，花姐乃是民女的母亲。” “哦～母女通吃啊～姓宋的，你够无耻！” “你说什么？” “嗯，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是，民女告退。” 等到李诗诗走了以后，赵构一脸贱笑的走了过来，在宋齐鲁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卧槽！你有毛病吧？” “哼哼哼哼～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是吧？不过，话说回来，你老小子眼光不错啊！怎么勾搭上的？” “这个李诗诗，我当时也想纳进宫的，结果被御史台那群王八蛋给搅和了，倒是便宜你这犊子了。” “滚啊～老子器大活好，你个痿哥拿什么跟我比？” 互相伤害呗，这谁还不会？ “那也比某些人饥不择食，连老鸨都不放过，你可真重口味啊～啧啧啧啧，真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 “王八蛋啊！你果真派人监视我！我特么跟你没完！” “切，省省吧。你要钱有钱，要兵有兵的，我要是不派人监视你，那才有鬼了呢。你要这样装傻充愣的，那就没有意思了哈。” “老子要反你，早反了，还轮得到你让人打我板子？” “呦呦呦～怨气不小啊！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吗？要不是老子保你，你丫早被撕碎了！居然还不领情。” “我呸！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这次我除了挨了一顿板子，落着个锤子了啊？最后还不都便宜你了！说这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哈哈哈哈，老子乐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你教朕的啊！你作为臣子，能为朕办事，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谢谢你！我不想跟你这种无耻的人说话！” 宋齐鲁负气的扭过头去。 “喂，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朕最近手头紧的？是不是在朕旁边安插钉子了？” “哦，对了，我听魏良说你还准备策反他来着，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我特么最想策反的就是你！就你那尿性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 “我都不用算盘，就能知道你还剩几个子，你信不信？” “啧啧，看把你给牛的～这是什么？嗯？改革利弊疏？你这是算准了朕会来？还是准备给朕上折子的？” “你可别臭美了，我那是练字写着玩的，一会儿就准备烧掉的。” “呵呵，死鸭子就剩一张嘴硬了啊！你这人就是茅坑里石头，又臭又硬！好好的话不会讲，非得让老子大动肝火！” “那老子好歹也是一块石头呢！也比一滩屎强！” “你个王八蛋啊！说谁呢？又想打架了是不是？” “来啊！怕你不成？” “懒得理你！” “哼！” 赵构拿起宋齐鲁写的条陈看了起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现在改革还不成熟，国朝根本经不起折腾啊！” “知道啊！” “知道你还乱来？这次要不是朕及时救场，险些天下大乱！这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 “我是算准了你会出手，我才干的啊！” “卧槽！你能不能好好说点人话！” “是你先不干人事的！” “宋齐鲁！我忍你很久了啊！” “这话我也正想对你说！” “聊不下去了呗？那我走？” “哈哈哈哈！” “你鬼笑什么？” “没事，没事！” “我觉得这里面就是有事！” “那你自己猜吧！” “有你这样做臣子的吗？朕的忍耐是有限的！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赌你不敢！因为你不敢跟我陪葬！” “你真敢谋反不成？” 赵构此时目露凶光，眼神不善。 “切～吓唬谁呢？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出身的，捎带着手的就能把你带走，我还用得着造反？” “呼～好了！朕知道你对我有怨气，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气你也出的差不多了。好好说话吧！” 赵构深呼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别看宋齐鲁硬的跟什么似的，其实他的心里也早就慌的跟狗一样了。 这完全就是在赌命，他知道如果不能在气势上压服赵构。 那以赵构的尿性，肯定好了伤疤忘了疼，以后还会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要我好好说话也行，先把杜充和范琼两个狗贼给我弄死！” “你这特么是好好说话的态度吗？同样作为朕钦点的一方大臣，岂是你说弄死就弄死的？他俩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如此不待见他们？” “没有得罪我啊！我就是气不过他俩拿着百姓的生死不当回事！这个理由够吗？想起跟这样的狗贼同朝为官，我就觉得耻辱，不想出力！” “范琼我已经安排给张浚了。但是杜充作为牧守一方的大臣，没有大的过错，我暂时还不能动他。” “你早晚会为你今日做出的决定后悔的，你信不信？” “板荡识忠臣！杜充这狗贼。有朝一日绝对会背叛你，不信等等瞧。”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种犹如智珠在握的模样！” “切～我当年揍范狗的时候，怎么给你说的？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怎么样？仗着自己手里有个几万兵马，都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了，居然敢在苗刘之事上指手画脚，你后悔了吗？” “哼！” 对于宋齐鲁的揭短打脸行为，赵构只能冷哼不搭理。 “哎，你还说我意气用事，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看到我胡为的模样，你就能看到你自己了。” 赵构还是不说话，虽不想承认，但也的确差不多就是如此。 “我们两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不过你跟我不一样，我只是个臣子，做错了事，还有其他同僚和你给我兜底。” “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是皇上，至高无上。除了这个国家和百姓，没有人能替你的行差就错买单。” “你在教朕做事？”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就是吧！” “我累了，想歇一歇了。接下来的两个月，我会尝试着替皇太子逆天改命，此事无论成功与否，此后我都会退出朝堂了。” 赵构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但是服软和道歉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 而且他的内心对于宋齐鲁的离开，更是还隐隐的有些期待。 “反正这天下是姓赵的，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这几日我替你卜了一卦，今年年底，你将会有一大劫难，但是有惊无险，只要扛过去，后面的路就能顺畅一些了。” “非走不可？” “我意已决。现在朝堂上基本都步入了正轨，有我没我，区别不大。” “想好去哪没有？” “暂时还没有，也可能待在大冶研究蒸汽机，也可能去东瀛，给你找座银山玩玩。” 第385章 老婆驾到! “就不能等朕熬过这一劫再说？” “诸葛武侯为了给自己续命都不成，更何况我啊？” “皇子的事儿，本身就是逆天而为，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把握。” “而你作为九五之尊，掺和你的事儿太多，我怕给你带来更大的变数。” “不过你放心，临走之前，我会替你安排好万全之策。” “嗯，那就先这样吧。不过，你还得在这多待上几天。” 赵构起身准备离开，手里拿着宋齐鲁写的奏疏。 两个人都没有点破。 快到门口之时，赵构转身说了一句。 “你让魏良转达的话，朕都知晓了。其实朕这次来就是想对你说，你且放手而为啊。” 说完，赵构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多谢皇上。” “你丫，还算有良心。” 宋齐鲁小声嘟噜了一句。 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一步，到底对还是不对了。 “哎，他娘的，怎么还弄得煽情了？宋齐鲁啊宋齐鲁，你所做的所有一切，还不就是想赢得那位的信任吗？” “现在不也挺好？准备撤身事外，又得到应允了。不想了，睡觉！” 可长夜漫漫，实在无心睡眠啊。 我不好色，不好色，养精蓄锐，养精蓄锐…… 在这种自我催眠之中，宋齐鲁渐渐沉睡。 接下来的几天，便再没有人前来探监。 宋齐鲁百无聊赖的，吃着大理寺的监狱套餐。 时而发呆，时而写写画画。 不过好在几天后，林潇湘等人到了杭州。 林潇湘带着宋小雅，后面跟着三个孩子，第一时间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大理寺。 “老爷这伤势如何了？可有伤到哪里吗？” “哈哈，我怎么说今天窗外枝头上的喜鹊一直在叫，原来是夫人来了啊？” “我这伤势早已无大碍，让夫人担心了。平安快来，让爹抱抱。哈哈～想爹了没有？” 宋平安已经快两岁了，出落的一看将来就是个美人胚子。 此时奶声奶气的说道。 “想爹爹了。娘亲说爹会给平安买饴糖吃，还有，还有布偶。” “哈哈哈哈，真是爹的乖女儿，买！都买！等爹出去，一定给平安买。” “国强和民富你们二人，最近有没有跟着师父好好做学问啊？” “学了呢爹！不过孩儿想要找一个打架厉害的师父！” 宋国强这孩子，虽然跟宋齐鲁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 但是一点不显生分，反倒是宋民富这孩子多少有些腼腆。 “哦？打架厉害的师父？来，告诉爹，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啊？” “孩儿以后要跟爹爹一样，骑马打仗！”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宋齐鲁的崽儿，爹爹回头就你找一个打架天下第一厉害的师父好不好？” “好，谢谢爹爹！” 宋国强兴奋的拍着手掌在原地蹦跶，宋齐鲁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民富呢？告诉爹爹你想要什么？” “爹～爹，孩儿，孩儿想跟小宝舅舅一样厉害。” “哦？你舅舅怎么了？” “舅舅会变杂耍，还会做很多好玩的东西呢。” “哦？都有什么好玩的啊？跟爹说说。” “有，有，舅舅会变烟花，还有，还有会做车子呢。” “对对对，孩儿也要舅舅给我做好多好多车子，那样孩儿就可以坐着车子去打仗了！” 宋小宝向来古灵精怪的，顿时纳闷的看向林潇湘。 不知道是什么车子。直接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给俘虏了。 “呵呵，强儿最近迷上了和家里的侍卫骑马打仗，小宝给他们兄弟俩做了几辆脚踏车，两个人都宝贝的不行呢。” “哦～这么回事啊！回头爹爹给你们做几辆，保证比你舅舅做的还好，好不好啊？” “好～” 宋齐鲁爱怜的摸了摸几个小家伙们的脑袋，便让他们自行玩耍。 “潇湘你向来身子弱，最近又随着我东跑西颠的，我看你都清减了，身子没什么大碍吧？” 宋齐鲁拉着林潇湘的手关切的问道。 “多谢老爷惦念，妾身还没有那么娇弱呢。” “该我了，该我了，快问我啊？” 宋小雅迫不及待的拿眼镜睕着宋齐鲁。 “你没心没肺的，有什么好问的？我看除了孩子，就属你富态了呢！” “讨厌！人家哪里胖了啊？就知道你偏心，只心疼姐姐。我管着家里一摊子生意，也很辛苦的好不好？你还这么说人家，没良心，没良心……” 宋小雅张牙舞爪的上来就捶宋齐鲁。 结果一个不备被宋齐鲁揽住腰身抱在了怀里。 “逗你玩呢，你看你，都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疯疯癫癫的。” “哼，讨厌你～” “行了，孩子们还在呢。” 宋齐鲁闻言也只好悻悻的和宋小雅两个人分开。 “老爷的事，妾身在来的路上都听说了。好端端的，您这次怎么想起了招惹那群人了呢？” “那些人可是都敢跟皇上叫板的啊！就算您要表忠心，也没必要捅这么大个马蜂窝啊！您说说，您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们娘几个怎么办？” 说罢，林潇湘拿着手帕，擦拭自己的已经湿润了的眼角。 “呵呵，我这不是没事儿嘛，我是笃定我们那位官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皇上对您的猜忌都到了这等地步了吗？非得需要您冒这么大险来自证清白？如果这样的话，这个官我们不做也罢。” “呵呵呵呵，说的都是些气话，他没逼我，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正因为没人敢做，所以我才要去当这个恶人啊。” “我知道你素来有智慧，但有些事情吧，是不能用个人的利弊得失来衡量的，无论如何，总归要有人去做的不是？” 宋齐鲁拉着林潇湘的手安抚道。 “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妄议国家大事，只是希望老爷下次再做什么决定的时候，多想想我们娘几个，不要轻易涉险，您可是我们一大家子的主心骨啊。” “嗯，放心吧，下不为例。为夫以后一定会三思而后行的。” 一家三口又说了一会儿家长里短的事，三个孩子则是展示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老爷啊，听说那个叫李诗诗的狐媚子，长得很是好看啊。听说她还来探监了？您是不是想纳她为妾了啊？”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终于图穷匕见。 宋小雅阴阳怪气的跟宋齐鲁说着怪话，而一旁的林潇湘也支棱着耳朵倾听。 “呵呵，呃～哪有哪有？为夫有你们两个红颜知己，就已经知足了，怎么可能还会在外面拈花惹草呢？为夫可以发誓，跟那诗诗姑娘绝对是清白的。” 当然，只拉了拉小手，亲了亲小嘴不在此范围。 按照宋齐鲁的标准，只有滚床单那才算不清不白！ 对，就是这样的！ “哦～是嘛？老爷什么时候定力这么强了啊？居然送上嘴的肉都没吃？” 宋小雅这是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找茬儿。 宋齐鲁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者反而视而不见。 “好了小雅。老爷都入狱了，那姑娘居然还来探视，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了。” “如果老爷愿意，且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的话，那么妾身就做主把她接到我们家来，省的让外人说我这大妇善妒。” 好媳妇！ 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宋齐鲁不由得感叹古代就是好！ 这算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福利待遇了！ 林潇湘怕宋小雅让宋齐鲁太过难堪，接过了话头。 虽然嘴上语气说的平淡，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连宋大哥都不叫了，直接改称老爷了。 “哎呀，哪能啊？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为夫有你们两个就心满意足了。怎么可能会得陇望蜀呢？误会，都是误会啊！” “啧啧啧～说的大义凛然的，那你嘴角为什么上翘？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三心二意，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没一个好的！哼！” 宋齐鲁这会儿心里直想骂娘！ 是谁教会宋小雅说这么多成语和谚语的？ 居然用的这么溜！ “嗯，此事就这么定下吧，回头等老爷出狱之后，就选个日子接过来吧。” “哎呀，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来，让为夫香一个。” 心愿得逞的宋齐鲁抱着林潇湘，就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哼！你知道就好！哎呀～讨厌！孩子们还在旁边看着呢！” 第386章 赵构迁都 宋齐鲁把林潇湘臊了一个大红脸，虽然心里仍旧稍微不舒服。 但是气也消了大半，毕竟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的都是常态。 自从嫁给宋齐鲁以来，虽说两口子聚多离少，但是二人感情不减。 而且也从没听说宋齐鲁在外面招惹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这一点她还是满意的。 “哎呀，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了，怕什么？” “爹（大）娘，羞～羞～羞～，呵呵呵呵。” 三个毛头孩子停下了乱写乱画，一起羞宋齐鲁二人。 宋齐鲁只是哈哈一笑，但是林潇湘则是臊的抓住宋国强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 一家人一起吃过晚饭之后，林潇湘就要带着众人暂时回住处了。 但是宋小雅说什么不走了，说是宋齐鲁有伤在身，她要在这里照顾宋齐鲁。 林潇湘又岂能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啐了一口，说了一句“不知羞”，便带着几个孩子走了。 待看到林潇湘走了之后，宋小雅一个虎扑窜到了宋齐鲁怀里。 起初宋齐鲁还在给宋小雅脸子看，结果到底还是没能经受的住宋小雅的撒娇和发嗲。 很快衣衫扔了一地，两个人就滚到了一起…… “呼～饱了没有？” “没呢，还要～” “都几回了？” “嗤嗤～人家就是要榨干你！省的你以后老往家里带人！哼！” “我什么时候带过了啊？你可别冤枉我！我跟那诗诗姑娘是清白的好不好？” “吆～还诗诗姑娘，叫的这么亲切，你要说你二人之间没事，那才是有鬼！” “小雅啊！你变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你管潇湘阁，跟那群怨妇们搅和在一起了！哼！” “切～你都变成大宋的王爷了，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傻白甜吗？哼哼～” “算你厉害！说吧，怎么着才能把这一篇揭过去？” “那～就再来两次？我就信你和那人是清白的了！” “门儿都没有！你当我是生产队的驴吗？一次！不能再多了！” “好！成交！” “我怎么感觉上当了？喂喂喂～你先让我休息一下啊？唔～唔～”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宋齐鲁尽享齐人之福。 宋齐鲁这几天明显的眼窝下陷，走路扶腰。 反观宋小雅则是神采奕奕，皮肤都变得更有光泽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眼看如此，林潇湘只好把不情不愿的宋小雅给拎了回去。 药膳、补酒、东革阿里齐上阵。 感动的宋齐鲁抓着林潇湘的手，热泪盈眶。 “老婆，还是你对为夫最好了！没白疼你！” “老爷这是什么话啊？这些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等到老爷回府之后，前一旬都是要宿在妾身房里的，这都是妾身跟小雅妹妹提前说好了的呢？” 宋齐鲁张着嘴都惊呆了，刚用筷子夹起来的红烧鹿肉，都掉回了盘子里还不自知。 “哎呀，老爷您看看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汁都溅到身上了。” 林潇湘说着拿起自己的手帕，为宋齐鲁擦拭胸前的衣衫。 在被擦拭干净以后，宋齐鲁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菜。 “老爷你慢点吃，菜还多的是。来，喝碗汤，顺顺食儿。这汤啊，妾身煲了好几个时辰呢，最是大补不过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宋齐鲁木讷的端起林潇湘递过来的汤碗，一饮而尽。 不过宋齐鲁心里觉得怪怪的，总有一种“大郎，起来该喝药了”的既视感。 这汤果然不愧是林潇湘精心煲制的，饭还没吃完，宋齐鲁就觉得浑身燥热了。 看着俯身收拾碗筷的林潇湘，宋齐鲁一把抱住林潇湘的腰身。 “哎呀，老爷，您放手。小雅就是个粗枝大叶的，妾身还得回去伺候几个孩子呢。等您回府，妾身再伺候您，好不好？” “不好！家里不是有仆娘带着他们呢吗？不用你操心。我现在就要你。” “不行的，妾身是陛下亲封的诰命夫人，这样于礼不合，会让别人看低我们王府的。快点，听话！” “我不要！这里就你我二人，又没有第三人知道。” “抬头三尺有神明，而且君子难以欺心。快点，听话，我要走了。你要再这样，妾身可就生气了。” “唔，好吧。明天我就找皇上，让他放我出去。我回家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宋齐鲁知道林潇湘向来是有主意的，而且受传统文化的熏陶性子也刚烈，跟宋小雅个没皮没脸的就是两个极端。 所以只能悻悻的放手不好强求，但是狠话还是要说的。 只见林潇湘收拾好碗筷，转身给宋齐鲁整理好了衣衫，用力抻平了胸前的衣襟。 “老爷好生养好身体，妾身在府里等您。” 说完妩媚一笑，然后拿起食盒走了。 临出门前还捂嘴冲着宋齐鲁嫣然一笑，媚态百生。 宋齐鲁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是林潇湘故意“惩罚”他的，看来准备纳李诗诗为妾的气儿，她还没完全消掉啊！ 宋齐鲁垂头丧气的倒在床铺上，心中默念般若菠萝蜜心经…… 到底自己不是和尚，心中杂念太多，念了三遍都不管用。 无奈之下，宋齐鲁只好继续起来拼造准备送给儿子的滑板平衡车。 无奈手艺太烂，鼓捣了一两时辰之后，也没弄出来满意的。 气的宋齐鲁把家伙什往旁边一扔，倒头便去睡觉。 眼看着已经接近四月底了，宋齐鲁一直在忙着当木工。 可是外面的口水仗，打的是越来越热火朝天。 自从宋齐鲁入狱以来，前三天主动上缴不明财产的官员除了被点名的之外，其他人不足不足三分之一。都在抱着侥幸的态度看热闹。 紧接着《中华商报》发力，将一部分人的黑材料，以一天一篇的节奏直接登报揭露。 这一下子，可就不是捅马蜂窝那么简单了。 这时候的文人，那还是都要脸的。 就比如有人弹劾首相，无论是真的，还是泼脏水，首相都得避嫌请辞，这样别人才会说你高风亮节。 但是宋齐鲁让陈东弄的这事儿，简直就是毁人不倦的绝户计。 这么一来，被揭露的人，别说当官了，名声也会随之臭大街。 这跟挖人祖坟也差不许多了，身败名裂都是轻的。 跟宋齐鲁那就是不共戴天的死仇了。 这几日，都已经有人铤而走险去刺杀宋齐鲁的妻儿了。 要不是有夜枭和影子，再加上王府的侍卫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百战劲卒，还真就让他们得手了。 宋齐鲁在得知消息后，暴跳如雷，恨不得直接带人去屠了对方满门。 赵构一看，双方这火气都越来越大。 而且钱也收的差不多了，抓紧出来和稀泥。 赵构直接宣布——“迁都”建康。 这一招儿，简直就是釜底抽薪，顿时所有人的心思和工作重心都转移到了这上面。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才两日功夫，众人便启程朝建康而去。 建炎中枢以及所有重臣全部都在列，唯独没带大炸药包宋齐鲁。 理由是宋齐鲁被任命为杭州留守，同时他还得自己看着建孤山的王府。 此次迁都建康，官方的口号是御驾亲征，表示赵构自己决心收复失地的决心，同时平复民心。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赵构西迁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躲避金兵锋芒。 因为挞懒部驻守山东和淮东一路，如有有心南下，则可以一马平川的直达杭州。 就像后来金兀术的“搜山检海捉赵构”，也的确就是这么干的。 建康虽然位置靠北，但是作为六朝古都，周围的地势还是很具有优势的。 而且西北方向还有杜充驻守的开封，互为犄角之势。 就算形势不妙，无论是向西入川，还是向南入赣、粤、湘都有广阔的纵深，供赵构闪转腾挪。 而在杭州，只有入海和入闽两条路可走。 这种关乎小命的事儿，赵构还是能拎的清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赵构超乎寻常的危险预知天赋。 第387章 石见银山 历史上没有宋齐鲁的存在，但是看赵构先是自相州（河南安阳）到大名府。 再到东平府（山东泰安东平县）和济州（山东菏泽巨野）。 以至后来的应天府和扬州。 每一次他都能踩在金兵赶来的点之前，有惊无险的跑掉。 更甚至接下来的南京-杭州-越州（绍兴）-明州（宁波）-定海（舟山）-温州-福建的神奇走位。 愣是让金兀术十几万大军扑空，而金兀术的“搜山检海捉赵构”，也成了一个不了了之的笑话。 赵构他们走的第二天，宋齐鲁就被放了出来。 “哎，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 宋齐鲁终于在出狱前，做好了答应孩子们的三辆滑板平衡车。 林潇湘带着宋府的所有成员来接宋齐鲁出狱，场面规模宏大。 杭州城的百姓也知道了最近引起朝堂地震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位齐鲁郡王。 对于这位王爷的事迹，大家通过《中华商报》的宣扬，还是耳熟能详的。 宋齐鲁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总算是可以好好陪一陪家人了。 赵构这一走，整个杭州城也就数着宋齐鲁最大。 无论是官衔还是权势，那都是当之无愧的扛把子。 于是乎，中华商盟的各位大佬，还有宋氏商会的嫡系，全都开始蜂拥而至。 孤山的宅邸还在搞基建，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是住不进去了。 所以宋齐鲁在杭州城里的临时府邸，门槛都快要被踏平了。 几乎天天都有人前来拜访。 今年那60家加盟商前来，主要是为了协商玻璃制品和镜子的市场份额。 至于同盟会成员，以及和宋氏商团关系比较近的，则是在谋划对金朝和西夏的商战事宜。 虽然这两年宋齐鲁的重心都放在了对外作战上，但是商场上依旧流传着他的传说。 作为天字号的红顶商人，那随便跺一跺脚，怎么都得抖三抖的主儿。 忙活完这些事儿，就是宋齐鲁纳妾的大喜日子。 李诗诗终究还是被宋齐鲁迎进了门。 而花姐这位与宋齐鲁关系匪浅的红颜，则是没有答应。 当然宋齐鲁对此也是深舒一口气，否则他还真不敢跟林潇湘开口提这茬儿。 迎娶李诗诗的当天，花姐就悄悄遣散了春风阁，然后不知去向。 虽然感到遗憾，但也知道她在怕什么。 相忘于江湖，就相忘于江湖吧。 在迎娶李诗诗的前两天，林潇湘和宋小雅二女，就已经轮番上阵，为的就是榨干宋齐鲁。 所以搞得宋齐鲁跟李诗诗洞房当天，严重发挥失常。 啃了半根的东革阿里都还腰子疼。 恨的宋齐鲁牙根直痒。 五月中旬，岳翻的船队归来。 这次已经是他第三次前往日本，寻找鹿儿岛和石见银山。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岳翻这次亲自前来汇报，说已经确定了石见银山的大致范围。 并且带回来了一部分矿物样本，找人看过之后，确认含银量的确很高。 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没有足够的人手挖矿。 而且一帮子小东瀛子，现在也是鸡飞狗跳的。 整天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的。 几百个人的“大兵团”作战，几乎天天上演。 局势混乱不堪，故而留一部分人手在看场子。 采矿的人手还好说，这个可以招募流民，而且保安军的一部分家眷还在舟山群岛上，也可以规劝。 只是这个看场子人选，让宋齐鲁多少有些头痛。 他带过来的几万大军，都被赵构给“没收”了，手上暂时只有五百亲兵。 如果从山西和西北调人，又得旷日持久。 为以防夜长梦多，宋齐鲁干脆给赵构写信，要了3000兵马，其中舟山籍的原保安军1000人，收缴的张用部队2000人。 加上各自家眷将近小一万人。 赵构在收到宋齐鲁的信件之后，听说找到了一个大银矿，兴奋的都在原地打转。 立马连日让魏良派心腹，带着3000军士前来找宋齐鲁报到。 岳翻此次流露出想跟他大哥岳飞一样，“上岸”发展。 但是考虑到最近一两年的，这个倒霉蛋儿就会死在杨再兴的手上。 所以宋齐鲁拒绝了岳翻的请求。 宋齐鲁告诉他办好了石见银山的事儿，同样算是为国开疆拓土，回头他会亲自替岳翻请功。 这才安抚下这倒霉孩子。 岳翻手底下本来就有3000士兵，虽然有一部分人员是应天保卫战中伤退的。 6000士兵，其中1000人还是最精锐的保安军。 再加上配备的火炮、手铳和神臂弩等尖端武器，不敢说直接趟平整个东瀛，但是占他一两个省还是没有问题的。 想到后世那群货对中国犯下的累累罪行，所以如何过分的对付这群东瀛鬼子，宋齐鲁都没有一丁点的心理负担。 宋齐鲁对岳翻的命令只有一条，要确保把鹿儿岛的金矿和山阴地区岛根县的石见银山所在地，全都划成大宋的殖民地！ 谁敢炸毛儿，那就用枪炮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其实岳翻之所以想要回陆地发展，就是因为有些反感宋齐鲁的这种“侵略”行为，但是他又不敢明说。 宋齐鲁也看出来了岳翻心里的芥蒂，于是用他的专业神棍身份，开始对岳翻一顿洗脑说教。 言明东瀛将会在不久的将来频频袭扰大宋边境，此次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牵制东瀛人。 这是保护大宋沿海百姓，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儿。 并答应岳翻只要他让宋军在那边站稳脚跟儿，就让他把所有事务交给魏良的义子陈平。 到时候允许岳翻回国参与对金作战，同时还有一份大礼等着送给他。 经过宋齐鲁唔里哇啦的一阵劝导，岳翻总算是“回心转意”，兴高采烈的带着人马杀奔东瀛。 物资筹备、家属动员、安家补贴、休假探亲、轮换驻防等等一系列问题，都是宋齐鲁亲力亲为的。 毕竟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一开始就跟着自己打天下的弟兄们。 只因为信任宋齐鲁，所以才如此义无反顾。 对此，宋齐鲁就更加不能伤了他们的心。 只是这种既当爹又当娘的感觉，是真酸爽啊！ 前前后后忙碌了半个多月，调动了大批商船，前后分了三批，这才把所有人员、物资全都折腾过去。 这还是老天给面子，没有遭遇台风的结果。 否则跟元朝忽必烈的十万东征大军似的，出师未捷，全部折损在台风里，宋齐鲁估计自己都会哭死。 这也是宋齐鲁为何如此急迫的安排人员东渡的原因所在。 石见银山，这座银产量占据世界三分之一的富矿，宋齐鲁是吃定了！ 虽然现在全球化贸易的趋势，还不是太过明显。 但是依照宋朝如今的海商发展速度和规模，那一天的到来也不会太过遥远。 而且后世直到明朝，才正式成为主要流通货币的白银，肯定也会提前登上历史舞台。 石见银山不仅是为赵构开辟的一条财路那么简单，更是应对将来全世界用白银购买中国商品的一大保障！ 同时宋齐鲁也是打算逐渐将铜钱替换出大宋的流通市场，逐步的用金银币和纸币代替流通。 他想要复刻后世美元薅世界羊毛的路子。 同时，用铜来做子弹和炮弹也是宋齐鲁的一大考量。 面对如此“败家”的行为，肯定得给铜钱找个替代品。 否则哐哐打出去的炮弹，那可就真是哗啦啦的钱了。 宋齐鲁这半个多月一直奔跑在外，整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就连刚娶回来的李诗诗都没顾得上亲热几回。 这一日，宋齐鲁终于算是打发完了最后一起的东渡船队。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准备就窝在后宅大杀四方的不出来。 谁知道这刚要提枪上马，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宫里来人，紧急求见。 宋齐鲁这才猛然想起来还有赵尃，这么一档子事儿，差点被他忙活忘了。 等宋齐鲁不情不愿的穿戴整齐来到前厅后，果然见到了赵构的贴身小黄门。 事情也正如宋齐鲁所料，赵尃病倒了。 太医院的一帮子御医手足无措，张扩、苏权也在被征召之列。 但是也只能堪堪控制病情恶化，无法彻底治愈。 赵构这回是真的慌了神，尤其是在听闻自己唯一的儿子，如果无力回天的话，最多也就能扛半个多月。 立马差遣了心腹宦官，快马加鞭的赶往杭州，请宋齐鲁前往。 第388章 救治赵旉 宋齐鲁暗自叹息自己这劳碌命啊！ 想忙里偷闲都不让人清净。 无奈之下，宋齐鲁只好立马翻出自己的医药箱，就要跟随宣旨的宦官前往建康。 临行之前，林潇湘居然让李诗诗随行！ 本来宋小雅也打算去的，但是很不幸的，她又“中标”了！ 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杭州养胎气。 于是监督宋齐鲁的重任，就落在了刚进门的李诗诗身上。 面对小黄门异样的眼神儿，宋齐鲁总不能承认自己荒淫无道吧？ 只能解说李诗诗是随行自己配药的助手。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宋齐鲁借口要安心配药，严令无故任何人不得打扰。 在宋齐鲁交代随行人员的时候，李诗诗就知道宋齐鲁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 连根药材的毛儿都没有，这是配哪门子的药？配她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李诗诗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哎呀，娘子，你我二人终于可以有机会独处了啊！” 李诗诗一把拍掉宋齐鲁作怪的大手，娇羞的说道。 “不要～现在还是白天，哪有，哪有这样的啊？如果老爷想，妾身晚上再服侍老爷吧。” “怕什么？只要你到时候不要叫喊的太大声，外面是听不到的！小别胜新婚，为夫可是等不到晚上了。嘿嘿～” 宋齐鲁淫笑着扑身而上，惹来李诗诗一阵的惊呼。 要是普通马车，这声音肯定早就传到外面了。 但是这辆那车是大冶兵工厂，联合晋江实验室专门给赵构和宋齐鲁量身定做的，安全防护价格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防弹车。 整个车身选用精钢材质打造，一般的床弩都无法击穿。 此外，内衬隔音材料和乳胶软包。 不仅首次使用了刚研发出来的弹簧钢做的“弓形板”，加上弹簧，一共两套减震结构。 而且车轮也是仿照后世的结构使用了轴承、橡胶轮胎和钢质轮毂。 车身使用四轮结构，由六匹阿拉伯马牵引（赵构的那辆车则是由九匹马牵引）。 车速比之单独骑马的速度慢不了多少，关键是不用频繁换马。 李诗诗不愧是老司机花姐调教出来的。 由于李诗诗常年跳舞，肢体柔韧性超好，很多动作的专业程度。 纵是后世融贯东西、阅片无数的宋齐鲁，都为之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一番征伐，梅开二度之后，宋齐鲁四仰八叉的躺在车厢内的软榻上。 而李诗诗则是依偎在宋齐鲁怀里，不停的用小手在宋齐鲁胸口画圈圈。 “老爷，之前从未听说过您，还是杏林高手的事儿啊？” “这连太医和神医张扩，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您真的有把握吗？” “哎，我也就是粗通一点皮毛罢了，关键还是靠我师父留下来的神丹妙药。至于把握，大概也就是五五开吧！” “讨厌～五五开，那不等于没说嘛？除了治好，那另一半就是治不好呗？” “这万一要是救不回太子，皇上会不会迁怒于我们家啊？” “哈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迁怒应该说不上，但是恶心肯定还是会有的。” “不过这事儿，我也早就给他打好招呼了，我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那连您都没有把握的事儿，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啊？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不一样啊。哪怕明知道救不回来，我也得试一试，这关乎到我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所以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你啊，就不要学花姐，该你知道的，我自会告诉你。不告诉你的，也是为了你好。” 宋齐鲁笑呵呵的扭头，用手指点了一下李诗诗的额头。 “哪有～人家这不是关心老爷安危嘛～” 说完，李诗诗翻身俯在宋齐鲁身上，舌尖不停的在他胸口打转，一路向下，直到被温暖包围…… “啊～～你这个妖精！” 宋齐鲁感觉自己大脑轻飘飘的，快乐的都快要上天了。 心里不由得感叹：花姐，你比我这个穿越客还会玩啊！ 不过，我喜欢？ 最终还是天雷勾动地火，宋齐鲁在李诗诗极压抑的求饶声中败下阵来。 然后便躺在那里装死狗，任李诗诗如何再次挑斗，都不在有反应。 无奈李诗诗在休息片刻之后，只好起身打扫战场，并开窗通风。 就这样，经过四日的快马加鞭，宋齐鲁一行人终于到了建康。 宋齐鲁直接被迎进了皇宫，等到赵构看到宋齐鲁憔悴的面容和深邃的黑眼圈时，不由得感动的有些眼角湿润。 “辛苦大哥了，没想到大哥为了尃儿居然操劳至此，朕心难安啊！” 操劳？ 嗯，自己的确是操劳过度了。 “嗯，皇上不必客气，尃儿名义上也是喊我一声伯父的。哪怕豁出命去，但凡有万一的机会，我这做伯父的也会倾力而为的。还请皇上放心。” “那就有劳大哥了！只是不知尃儿，这次能否渡过此次难关？” 赵构也是关心则乱，主要是赵尃这两日，都已经开始出现间歇性昏迷症状了。 这可是把赵构吓得不轻。 “哎，微臣虽然连日来一直在精心准备，但是也不敢说有完全把握。具体情况您也是知晓的。” “所以说，微臣现在也只敢说尽力而为，其他只能听天命了。万一有不忍言之事发生，还请皇上万莫怪罪。” 宋齐鲁双手抱拳，双目正视着赵构说道。 这赌的不仅是信任那么简单，更赌的是他儿子的命啊！ 赵构踟蹰了片刻，抬头闭目沉思了一会儿。 “朕信的过大哥，大哥自管放手施为！无论结果如何，朕都不会迁怒于大哥。” “如果这世上连大哥也没有办法的话，那，那也只能怪尃儿命薄。” 其实赵构下这个决定，还是很艰难的。 他虽然找不到宋齐鲁谋害自己儿子的理由，但是以他天生多疑的性格，能够将儿子的命运交到宋齐鲁手中，可见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的。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于是宋齐鲁装模作样的拿着手电筒，翻看了赵尃的眼睑和瞳孔，又拿出他们没见过的听诊器听了听心跳，测量了一下血压。 一全套检查下来，也是耗费了将近盏茶的功夫。 然后来到外间，又向一众太医院御医和张扩等人组成的专家组，询问了赵尃的病情、症状和施救手段。 又去查看了赵尃的排泄物，结合专家组的医论，基本确定了赵尃得的是疟疾，并伴随有严重脱水。 接下来，宋齐鲁将仅剩不多的青蒿素针剂按照剂量，配到无机盐液体里面。 因为赵尃的还在昏迷之中，宋齐鲁又往液体里配了一些甘露醇（稳定颅内压力、利尿），然后将吊瓶通过输液器给赵尃扎上。 虽然看着宋齐鲁一顿操作猛如虎，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内心简直慌的一匹。 单说扎针这事儿，他就已经私下里偷偷练了不下百次。 而且他学的海上高级救生，连同其他三门课程，一共才学了不到两个月。 说白了他就是个还不如江湖赤脚医生的蒙古大夫。 现在所谓的看诊，全靠对照药品说明书的症状！ 除了基本的医学常识和急救常识之外，啥也不是。 现在纯粹是赶鸭子上架！ 这次明显不同于救治宋小雅那一次，那次没太大压力，而且刚穿越不久，所有药品还在有效期之内。 如今他来大宋就已经将近三年时间，这些药物是否还在有效期，药效还残留多少，这都得打个问号。 真要没把赵尃没救过来，让他嗝屁了。 这赵构要是迁怒于他，把他拉出去咔嚓了，那他还真就是没处说理去了。 而且偏偏这事儿，宋齐鲁还躲不过去。 以赵构多疑的尿性，肯定早就把宋齐鲁从南洋最开始冒头的地方，都查过一遍了。 而且这事儿，他也从奶波推那里得到了证实。 那么，赵构肯定也知道宋齐鲁有一个他师父留下来的“百宝箱”了。 所以这就成了两难的局面，不救绝对死！ 救不活也有可能死！ 最好的结局就是把赵尃救活回来。 大家皆大欢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都紧张的屏住呼吸。 期间也只有宋齐鲁在不停的检测赵尃的体温，不停的冷敷额头和往手腕上涂抹酒精。 终于，这种熬人的艰难时刻，在吊瓶快要输完之前结束了。 争气的赵尃，醒了！ 第389章 病气过渡 赵构大喜过望，抓紧和潘贤妃二人来到床榻前，紧握着赵尃的双手询问如何了。 至于在此之前，因为怕赵尃将病过继给赵构，赵构都是只能远远的捂着口鼻观看，不能就近。 “尃儿，尃儿，你可吓死为娘了！你现在怎么样了？告诉娘，还有哪里难受啊？” “父～皇～，娘～孩儿饿了～” 因为脱水，赵尃有些嗓子沙哑失声。 “哎，哎，娘这就叫御膳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八宝鸭好不好？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告诉娘，娘让他们给你做。” “娘，孩儿还想吃烩面～” “嗯，有有，都有。” “快点吩咐御膳房为我儿去做！” 潘贤妃转过头朝着贴身宫女吩咐道。 “娘娘且慢。” “嗯？不知齐鲁郡王有何吩咐？这次多谢郡王施手，才救回我儿一命，大恩大德本宫没齿难忘。” “娘娘您客气了，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只是太子刚刚苏醒，不太适合吃一些油腻生硬的食物，不好消化。” “哦？还有如此说法？” 潘贤妃扭头看向专家组。 张扩作为权威专家，被推出来。 “启禀娘娘，的确如此。因为太子尚且年幼，又加之连日来卧榻在床，肠胃比较娇弱，臣认为该先吃些流食。” “那好，抓紧去熬一些参粥过来。” “微臣建议可以先给太子殿下喂食一些糖盐水补充体力和水分。” “等到一个时辰后，再给太子喂些米粥，至于参粥太过大补，太子暂时体虚，可以适当延后。” 潘贤妃正待发言，却被赵构打断。 “好了，就依大哥所言。” 然后赵构带头来到了外间，只留了潘贤妃和几个宫女在内间伺候。 “大哥，尃儿现在可算是从鬼门关熬了过来？” “嗯，算是迈回来了一条腿吧。只要病情不再反复，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哦？大哥那神奇的药水可还有多少？” “嗯，应该还有两天的量吧。” “那这些可足够？” “不好说。” “张太医，我之前让您和苏权联合提取的黄花蒿茎叶提取物，现在可有进展？” 宋齐鲁扭头冲着张扩问道。 “我们用粉碎过滤晾干的方法，倒是提取了一些，但是治疗效果，始终达不到你所说的要求。” “嗯，不打紧，那应该是纯度不够的原因，只要稍微加大一点剂量就好了。” “一会儿劳烦您再去给太子把一下脉，开方剂的时候记得加入黄花蒿、柴胡（清热祛湿）和柳树皮（止痛，退烧和生津止渴）这几样配伍。” “嗯，好的。” 此间事了，眼看着太子病情也趋于稳定。 在拔完针之后，宋齐鲁便出宫临时住在了皇宫外。 临走时候，宋齐鲁托赵构将他带过来的桂花糕和西湖藕粉，转交给孟太后。 “大哥有心了，居然还记得太后好吃这一口。” “哎，孟太后是个贤良的长者，对你我都不薄。我们做晚辈的多尽点孝心也是应该的。” “嗯！大哥要不然留下了一起陪太后吃个晚饭吧？” “不了，先等太子熬过这一关吧，否则也都没有心情。反正我就住在宫外，太子那边有什么情况及时叫我。” “另外，记得把太子卧室内所有有可能发声的金银铜器，全部让人清出去。” 宋齐鲁记得史书上记载，赵尃是被宫女不小心踢倒的铜器，发出的声响吓死的。 虽然宋齐鲁觉得一个三岁的孩子，被声音吓死这事儿多少有些扯淡。 但是能被写进正史的事儿，也只能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大哥为何有如此怪异的要求？” “太子刚刚回魂，最是受不的惊吓，照做便是。” “好。” 宋齐鲁回到住所时候，李诗诗正焦急的在内室团团转。 虽然宋齐鲁说的轻巧，但是作为一个风尘女子，猛然接触跟皇家搭边的事儿，换谁也会六神无主的。 “我走了之后，你就一直在这里转来转去的拉磨？” “啊呀～老爷回来了啊？不知太子的病情怎么样了？可有见效？” “为夫出手，那还不是药到病除？现在太子已经苏醒过来了。还需静养观察一段时间。” “哎呀，多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和南无阿弥陀佛保佑！” “你在神神叨叨的念叨什么呢？还一下子谢俩？” “哎呀！你快住口啊！不能礼佛不敬的！” “呵呵呵呵，求神拜佛不如求己啊。我是少先队员！” “嗯？什么队员？那是何物？” “呃～给你说了，你也听不懂这个梗！对了，我饿了，抓紧让厨房准备些饭食吧。” “嗯，老爷稍等片刻，妾身这就去安排。” 吃饱喝足以后，当然是饱暖思淫欲了。 不过最近精力透支，宋齐鲁状态不佳，只冲杀了一个回合，便翻身睡着了。 半夜时分，宫里派人来叫宋齐鲁，说是太子有发热反复了。 宋齐鲁赶忙起身，李诗诗也掌了灯，帮着宋齐鲁穿衣。 提上急救药箱，宋齐鲁跟随小黄门疾步来到太子的寝宫。 此时，一众太医已经围在太子身边施针、推拿。 宋齐鲁取出体温表量了一下，果真又烧到了39摄氏度多。 肯定是体内还有急性的炎症，这么高温度继续烧下去，估计脑子都要烧糊涂了。 宋齐鲁取出退烧针剂，给赵尃打了下去。 又打湿了毛巾给赵尃冷敷，喂服了几粒消炎药。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赵尃的高烧这才退下，众人长舒一口气。 宋齐鲁也不禁感叹，这次接的这活儿是真棘手。 众人都没敢再回去睡觉，全都陪同在外间待命。 一直到上午，赵尃的高烧都没有再反复，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宋齐鲁又继续给赵尃挂上了吊瓶，继续观察。 期间孟太后因为挂念赵尃，亲自前来探视。 宋齐鲁亲安抚老太太，一番劝说之下，这才放心。 “哀家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哀家知道宋哥儿你向来是个有本事的。” “太子是皇上唯一的子嗣，天下承平不易，还请宋哥儿无论如何，都要替皇上保住这丝血脉啊！” 说完，孟太后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太后您抬举微臣了，抛开大义不说，微臣还是太子太傅，太子也称微臣一声伯父。” “还请太后放心，无论从哪一点出发，微臣都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太子的。” “嗯，有宋哥儿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那哀家便先回宫静候佳音。” 宋齐鲁等人躬身送别孟太后之后，便继续研讨起太子的病情来。 等到吊瓶输完，赵尃的精神头儿明显比前一日更好，这也让众人心头的大石稍稍放下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宋齐鲁便定点的往来于住处和太子寝宫。 眼看着太子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众人的脸上笑容都多了起来。 “哎，我儿慢一些，刚刚久病初愈，活动不要过度，还是快些回床休息一下吧。” 潘贵妃宠溺的看着赵尃，出声劝慰道。 赵尃的病算是没什么大碍了，这一个多星期，宋齐鲁提心吊胆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因为作息不规律，操劳过度，加之昨夜奋战半宿，出了一身汗，宋齐鲁也没有盖被子就睡了过去。 结果积劳成疾之下，第二日宋齐鲁便成功的感冒了，并且高烧不退。 这可把李诗诗吓坏了，赶忙进宫求见赵构，请求派御医前去替宋齐鲁诊治。 这可把赵构吓了一跳。 这太子刚刚康复，怎么宋齐鲁又随之病倒了？ 难道是宋齐鲁将太子的病气，过渡到了自己身上？ 赵构立马派了专家组随同自己，一起前往宋齐鲁住处探视。 “爱卿缘何至此？可是将尃儿的病气过渡给了自己？” 面对赵构给自己找的如此完美的理由，宋齐鲁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让皇上担心了，微臣没什么大碍，挺两天也就过去了，只要太子没什么事就好。” 我什么也没承认哈！ 至于怎么联想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了，不关我事儿！ “哎，大哥有心了。你且安心养病，不用太过挂念太子。御医，御医，抓紧看看齐鲁郡王如何了？” 第390章 杜充南撤 张扩给宋齐鲁号了好几遍脉象，全都强劲有力，不像是害了什么坏病，就是普通的风寒而已。 但是看着宋齐鲁抽搐的眼角，张扩也不好实话实说，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 “回禀陛下，齐鲁郡王脉象正常，虽然病情稍微有些棘手，但是以郡王殿下强壮的体格，微臣再开上几服药，将养些时日，应该就无大碍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大哥先安心静养，如果有什么需求，就及时让人通知朕。” “多谢陛下牵挂，微臣只是小毛病，不打紧，还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嗯，那好，朕就先回宫了。张御医暂且留在这里吧。” “以王爷的体格，按理说不应该啊？而且疟疾还没有通过病气传染的先例，除非接触了排泄物。” “哎呀～就你事儿多，本王这是最近担精受怕，鸡劳成疾行了吧？” “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听诊器和血压表都给你了，总能堵住你嘴了吧？” “哈哈，那就多谢王爷成全了，今天这事儿吧，下官什么都不知情，保证到死，都烂在肚子里。” “都说医者父母心，我看你这老家伙，也不怎么地道啊？” “呵呵呵呵，王爷缪赞了，下官只不过是觊觎王爷的宝贝，才出此下策嘛。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哈。哈哈～” 张扩得到了他眼馋已久的器物，也是心情大好。 别说被宋齐鲁损两句了，就是给他两捶，他也乐意。 宋齐鲁正在建康养病期，而此时的开封城内，岳飞刚刚奉命“剿匪”回来。就被杜充招进了官邸。 要说这杜充这人虽然人品不咋滴，但是还是颇具识人之明的。 他老早就发现了岳飞的过人之处，所以对岳飞非常器重，官衔也是升了再升。 至于杜充到底有没有借提拔岳飞的机会，以此来缓和他与宋齐鲁关系的打算，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了。 “什么？杜大人准备放弃开封，南撤建康府？” “哎呀，你这叫什么话？我们这是战略转移，也是为了勤王护驾！懂不懂？” “我们现在固守开封，就如同一块孤地。因为战乱损坏，大军的吃喝用度，如今全靠后方转运而来。” “加之漕运崩坏，粮草折损，这使的朝廷压力更大。我朝新建，国力尚弱，我们得以大局为重不是。” “我们怎么会是孤地呢？北有太行义军和齐鲁郡王的保安军，自开封往西，直到陕西都是我们的兵马。” “而且近期听闻金军正在侵犯陕西，如果我们撤离了，那河东路的山西才会成了一块孤地！还望大人三思啊！” “大胆！本官说于你听，是在通知你，不是在与你商议，难道你还想抗命不成？” “卑职不敢。只是卑职实在不敢苟同。中原之地，一尺一寸，都不能够舍弃。万一我军一走，则此地就非我大宋所有。” “他日若再想收复此地，非数十万大军不能克。卑职同样希望大人，为子孙后代考虑啊！” “放肆！此事我已经禀告皇上，得到皇上应允。难道你还敢抗旨不遵？别以为仗着与齐鲁郡王为结义兄弟，本官就不敢动你！” “你要掂量清楚是皇上大，还是你那位义兄大？你是朝廷的官？还是你那位义兄的官？” 杜充这话说的就有些扯犊子了。明摆着是往岳飞身上扣大帽子。 先不说历史上的赵构，有没有同意杜充弃守开封的事儿。 就说现如今，宋齐鲁还在建康，赵构肯定不会，也不敢同意杜充南撤的计划的。 要不然，宋齐鲁真的会“垂死病中惊坐起”，然后再去跟赵构打一架。 宋齐鲁虽然记得杜充会弃守开封，但是他记不清具体时间了。 只记得今年年底，金兀术会“搜山检海捉赵构”这件大事了。 又加之最近石见银山的事儿和救治赵尃这倒霉孩子。 让宋齐鲁把杜充这个二五仔给忽略了。 本来宋齐鲁早就知会了王文，让夜枭盯着开封。 但是杭州那一番折腾，宋齐鲁又把夜枭的大部分明面力量，都一并给了魏良，被他收归到了锦衣卫里面。 而岳飞也不知道宋齐鲁此时在建康，而是把书信直接发到了杭州。 这一连串的巧合之下，使得宋齐鲁没能够在第一时间得知杜充南撤的消息。 等他得知消息的时候，杜充早已裹挟着开封的大部人马过了周口。 宋齐鲁当即气的火冒三丈，也顾不上装病了，立马进宫拜见赵构。 对于杜充这个傻x的私自行动，赵构也心里也是跟吞了一把苍蝇似的。 他虽然一开始就没想着回开封据守的事儿，但去不去，和有没有是两码事啊！ 他祖宗八辈的皇陵，那可都是还在开封呢！ 这开封如果丢了，那以后清明祭祀，也只能祭拜个鬼了！ 当然，赵构要是知道自家的祖坟在后来，都被金人和伪齐挖了一个遍的话，更会吐血三升！ “时至今日，朕悔不当初该听大哥的话啊！哎！” “这个时候说这话也没甚意思！还是抓紧想办法补救吧！” “我会知会太行山部，让他们率部先顶过去，只是不知此时还能不能来得及，最起码先得保证皇陵不失啊！” “哎！而今之际，也只能先嘉奖稳住他了！如果处罚严厉，就怕那杜充会裹挟着军队投敌啊！到时候更是损了夫人又折兵啊！” 宋齐鲁联想到杜充那王八蛋的尿性，什么气节、忠贞在在眼里就是狗屁。 民族大义什么的，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他自己的小命重要。 投敌这事儿，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和赵构两人倒是同一路人！ 都是对内奸狠狡诈，对外怂的一逼。 也难怪两人能看对眼。 “开封一失，金人可从北方直驱长江，江南的门户大开，除了长江天险，基本等同于不设防！” “再加之挞懒的部队，此时正陈兵山东到淮东一线。官家还是抓紧安排人渡江驻守。” “陛下您看，只要我们分别在襄阳-阜阳-淮南，三处重兵把守，就能与淮安连成一线，构建第一道长江以北的防线！” “我手下的张宪，此时正率部在淮南一带，微臣会写信命其收紧兵力，驻守淮南。” “那就有劳大哥了，朕这边自会协调调度朝廷大军北上渡江事宜。” 宋齐鲁一听赵构这话，就知道这事儿，基本等于完犊子了。 什么叫协调调度啊？ 不应该是命令吗？ 这明显就是决心不足，亦或是根本调不动军队啊！ “哎！你说说你这两年，都干了点啥？连完全听命于你的军队都没几支吗？这要是金兵突然杀过来，你凭什么自保？” “哎～虽说前些时日，朕是贪图享乐了一些，但是对此事，朕也有苦衷啊！” 赵构被宋齐鲁顶的脸红脖子粗，却又无法反驳。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怎么就碰到了你这货？” “之前跟你磨破嘴皮子，你愣是不听，还处处怀疑提防我！现在知道到底谁忠谁奸了吧？” “你啊你！就可着劲儿的作吧！” “哎，那如今之际，朕该当如何？还望大哥教我！” “我自己都特么不会了，还怎么教你啊？” 宋齐鲁气哼哼的，不想搭理他。 “把我给你的那一万七千兵马盯好，这次就算是死，也不能假手于人！” “这可是你此次能不能扛过金人追杀的本钱。” “另外我那五百亲兵营，还是信得过的。你挑一百充当你的御林侍卫，给我留一百。” “剩下的，全都打散充入各个军中，担任底层军官。” “这，这他们会答应吗？” “由不得他们！你配合我演场戏。” 于是，第二日，宋齐鲁开始高调的莅临大宋皇家军事学院。 说实话，这所院校的命运之坎坷，都快赶上南宋朝廷了。 基本上赵构逃到哪里，这所学校就跟到哪里。 这两年，不是在搬家，就是在搬家的路上。 名头震天响，经费也没少倾斜，但是也没真正的培养出多少人才，光顾着来回搬家了。 此次，赵构亲临，组织学院的学子进行兵演和军事对抗。 并宣布成绩优异者，直接官升一级。 在五百亲兵营将士的眼中，这些玩意儿，简直就是小儿科。 所有的战术和训练科目，都是源自最早的保安军。 就眼前这帮子半吊子玩意儿，简直就是给他们送菜。 这次的官衔，亲兵营计划全部收入囊中。 就连汤，都没打算给别人留一口。 首先是队列队形和军阵演练。 本来宋齐鲁以为亲兵营这次，肯定是手拿把攥的拿个第一名。 没想到这张俊和韩世忠的手下居然也不差，明显比刘光世等人的部队高出一筹。 最终宋齐鲁的亲兵营和赵构的御前侍卫亲军，并列第一。 张俊和刘光世的部队并列第二。 韩世忠和梁扬祖的部队，并列排了个第三名。 没办法，官僚主义就是这么个熊样。 虽然都觉得自己实力就是第一名，但是也得按资排辈。 第391章 打脸来的就像龙卷风 接下来就是单兵综合科目演练了。 其中包括短跑、射箭、马术、潜伏、匍匐前进、刺杀、格斗、小组对抗等一整套的综合考核训练项目。 并且根据第一轮的成绩，在完成前半部分科目后，两两一组相互对抗。 军中从不缺少高手，尤其是像御前侍卫亲军这样的部队，基本上都是在各个军中挑选的好手。 单独拉出来某一项上，那绝对是吊打同僚。 但是战场上，并不是所有武功好的，就一定能活下来，比拼更多的是毅力和经验。 所以这一场比试变数很大，但是悬念不大。 从这场比试中就可以看出，宋齐鲁亲兵营那群老兵油子的优势来了。 能活蹦乱跳的从战场上活下来，一次两次或许是侥幸。 但是次数多了，那就是侥幸了。 开始前半部分的单科比试，亲兵营的确不如御前侍卫亲军表现抢眼。 但是亲兵营胜在综合实力均衡，前半部分的单科完成的速度快。 等到御前侍卫亲军完成前半部分的单科测试，抵达最终对抗场所时，亲兵营那边已经搭建好了基础防御工事。 所以刚一接触，御前侍卫亲军就遭遇了迎头痛击。 更过分的是亲兵营这群人，居然还抽空组装了一架简易的投石机。 接下来的对抗，基本没什么悬念。 宋齐鲁都不忍心去看御前侍卫亲军，被虐的那惨不忍睹的样儿。 赵构自己脸上，此时也是黑一阵白一阵的。 都知道宋齐鲁手底下的保安军骁勇善战，但是居然勇猛到如此地步。 把其他各军甩落下一大截，这就属于群嘲了啊。 虽说各家的部队，基本上都是收拢的被打扰的溃军起家。 其中还有一部分收编的起义军，战力参差不齐。 而宋齐鲁的亲兵营虽然取巧，是精锐中的王牌，从几十万大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但是在座的，哪一个带兵打仗的时间不比宋齐鲁久？ 哪一个资格都比宋齐鲁老？ 宋齐鲁充其量只能算是后起之秀。 可是就是被这么个小年轻给虐了个体无完肤，就你厉害？ 在皇上面前一点情面不给留。 互为同僚，这以后大家还能不能见面了？ 于是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十分不忿。 敢情是你这得罪了文官不拉倒，又来恶心我们武官的同僚了是吧？ 看来你宋齐鲁是决心要在孤臣这条路上，一直走到黑了是吧？ 你小子最好别有栽倒的时候，否则别怪我们到时候踩上一脚，再吐一口唾沫！ 宋齐鲁也知道这回，算是把南宋朝廷的文武官员全部得罪完了。 但是最大头的赵构的面子，他都没给留，还怕你们这群皮皮虾啊？ 于是，最终成绩出来了。 胜出的分别是： 第一组，宋齐鲁的亲兵营。 第二组的张俊代表队。 第三组的韩世忠代表队。 接下来的第三场则是肉戏，也是最终冠军争夺战的最后一场比试～团队军阵对抗赛。 规则是分为长枪兵、刀盾兵和弓箭手三大兵种自由组合。 各部均没有统一指挥，完全是模拟混战时各军基层军官的应急反应和协调配合能力。 所有兵器均为木质，刃部为包裹的生石灰的布条缠绕，只要被对方击中要害，则视为死亡，必须下场。 “三三制”虽然在学院已经推广很久了，但是真正拿着当回事的并没有几个，各军还是都在军中使用之前熟悉的“什伍制”。 这回该真正的给他们上一课了。 宋齐鲁的亲兵营这边并不像对方那样，把三个兵种独立开来，而是每个班为单位的，都同时拥有三个兵种，相互之间配合。 对抗开始，由张俊部对战亲兵营，两者争夺小组冠军。 韩世忠部对战御前侍卫亲军争夺小组亚军。 梁扬祖部对战刘光世部争夺小组季军。 最后再允许得胜一方，向上一级挑战。 张俊虽然深受赵构器重，正在上升的路上努力奔跑。 他的目标就是超过并取代刘光世，成为军方第一势力的大佬。 张俊这家伙虽然人品不咋滴，但是手底下的将领却是个顶个的好手，比如刘宝、杨沂中和田师中等人。 甚至岳飞都给他当过一段时间的下属，更不要说后期刘光世遭到罢免之后，其主力干将王德部也划给了他。 张俊是老牌西北军出身，最早是跟随在西军名将种师中手底下的。 后来种家军在援救太原的过程中，于河北井陉大败于金兵。 主将种师中战死，张俊率部数百人突围成功。 所以张俊最早的根底部队，是老牌西军的种子。 至于后来的部队，大多都是招募的流民和收编的被镇压的起义军。 以至于最终演化成为了，披着官皮打家劫舍的“花腿军”。 所以无论是单兵战力上，还是军阵配合上，大名鼎鼎的张俊部跟宋齐鲁的亲兵营都相差甚远。 尤其是在没有战将指挥的情况之下，更是败的一塌涂地。 张俊脸上也是青一阵紫一阵的，这脸丢大发了！ 败给御前侍卫亲军也就罢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 但是，居然都没有刘光世和梁扬祖二人部队对抗的时间久。 这让向来心高气傲又小肚鸡肠的张俊如何能忍？ 老子向来自诩军阵天下第一的好不好？ 结果就这？ 你宋齐鲁还会不会做人啊？ 就你厉害是吧？ 这以后大家还见不见面了？ 很快，继第一组之后，第二组也已经分出了胜负，结果当然是御前侍卫亲军胜利。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韩世忠这边放了多少水。 任谁都没想到，对抗时间最久的居然是打烂架出身的刘光世部和梁扬祖部之间的对抗。 这倒不是说明他的部下有多厉害，而是这群人充分发挥了他们“长腿军”的优良传统，除了跑，就是乱打王八拳，一点章法没有。 看的赵构这个从未领兵打过仗的人，都是以手扶额。 张俊则是心情好了一些，因为只要不是自己一个人丢人就好。 反正大家就都是同一个级别上的，大哥别说二哥。 韩世忠只瞄了两眼，便不再关注刘光世那边，而是专心研究宋齐鲁的亲兵营。 至于我们的当事人，太尉、奉国军节度使、兼御营副使的刘光世本人，则是没事人一样的目视前方，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他是深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这条不要脸之人的至高无上定律！ 截止目前，亲兵营应该是毫无争议的第一了。 接下来便是挑战赛，从第一梯队掉落的御前侍卫亲军挑战张俊部，想要重返第一梯队。 不过这也正对张俊胃口，刚刚败给宋齐鲁败的太过突然，没能及时展现他的实力，正好再拿着御前侍卫亲军练练手，找回点面子。 韩世忠直接朝着宋齐鲁发起了挑战，作为大宋第一兵王，这事儿很符合他的脾气。 同时作为整个大宋治军之严格，仅次于岳飞的淮东战区总司令，这点小脾气还是有的。 而我们的刘光世大将军，则是不屑于争夺这些虚名，直接躺平，爱谁谁。 两场越级挑战赛同时开场。 虽然两场对抗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但是对抗双方也算是实力旗鼓相当。 所以这两场争斗势必比之前的几场，更加让人赏心悦目。 韩世忠和宋齐鲁在秀州准备勤王时，共同待过一段时间。 他对保安军的训练和作战方法还算熟悉，并且也曾小规模的在自己军中推广过。 所以，双方打起来，他还不算太过吃力。 这一次，韩世忠也是效仿的保安军的“三三制”。 所以在这种同等条件下，比拼的就是单兵作战素养和基层军官的指挥配合能力了。 相持一段时间之后，韩世忠部最终露出颓势，最终败于保安军之手。 张俊部虽然败于御前侍卫亲军，但是虽“败”犹荣，因为是逼得对方惨胜。 最终，宋齐鲁成了最大的赢家，在捅了一帮子文臣之后，又把一众武将踩在了脚下。 待赵构宣布了亲兵营成为了大宋第一王牌劲旅之后，什么锦旗、奖章和封赏也都一同下发。 第392章 张浚的神助攻 “哈哈哈哈～还有谁？” 宋齐鲁一脸的嚣张跋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咱们当兵吃粮啊，就该忠于陛下，忠于朝廷，忠于这天下黎民百姓！” “咱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再效仿苗刘旧事，亦或是拥兵自重。” “做有损于朝廷和天下百姓之事，就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打的过我朝的保安军！” 宋齐鲁这话多少有些越俎代庖了，但是赵构自己上场的话，先不说有没有什么威慑力。 就是作为一国之君，真让他给手底下挑明了讲这些直白的大白话，他也拉拉下这个脸面来啊！ 对此，就连向来善于隐忍的韩世忠也是脸上露出不忿，敢情就你宋齐鲁忠君爱国吗？ 别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不知道姓啥了！ 哼！ 当然这种话也只能在心里说一说，甭管服不服气。 但是在座的各位无论是官阶，还是实力，都干不过宋齐鲁。 而且宋齐鲁也是一个异类，完全不受枢密院、兵部和三司节制。 因为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能打胜仗。 关键是从不张口给朝廷舔着脸要钱，这就没办法整了。 “哎呀，当然了，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我这话并不是针对谁，你们也别对号入座，我这是对事不对人哈！” 听到宋齐鲁如此解说，众人心里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嗯～其实我的本意是打算说，在坐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乐色，都不是我的对手！哈哈哈哈～” 虽然不清楚乐色到底是何物，但是看着宋齐鲁嚣张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听到此处，赵构的面皮直抽抽。 韩世忠也是梗着脖子的怒目而视。 至于张俊，则是眯着他那三角眼目露凶光。 而我们的刘大衙内，则是像没事人一样，眯着眼睛微笑…… 宋齐鲁是提前给赵构打过招呼的，但是他也没说。会如此折辱这群心高气傲的大将啊！ 对于各个将领之间存隙，这种事儿，他是乐见其成的，但是也得分时候不是？ 现在大敌当前，不是应该团结压倒一切吗？ 就在赵构以手扶额，想着怎么化解众将领尴尬的时候。 此时，善解人意的枢密院使～张浚直接跳了出来。 这不愧是个善于投机倒把之人，心细如发。 他老早就研究过宋齐鲁这人，知道他不是那种特别嚣张跋扈的无脑之人。 自从上次在杭州捅文官开始，他就察觉到了里面非比寻常的内涵。 这可不仅仅是自污和孤立能说的过去的，就看杭州事件之后，官场风气的转变，就知道宋齐鲁这里面有更深层次的打算。 哦～ 你这次是准备对军队下手了吧？ 这样一来就能讲的通了！ 难怪皇上这次没跳出来和稀泥，感情你俩又在演双簧呢啊？ 看来这事儿，八成也是皇上应许了的，要不然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不行，这事儿怎么着我也得插一手！ 说什么也得挤进你二人的小圈子！ 哼哼，你们不是不带我玩儿吗？ 那哥们儿就自己来个强行插队！ 好叫你们知道我的作用！ “皇上，微臣觉得齐鲁郡王的亲兵营，的确不愧是我大宋第一劲旅！” “不过微臣觉得，只让这些将士作为亲兵，难免有些屈才了。” “倒不是臣置齐鲁郡王的安危于不顾，只是臣觉得，这些人只有真正的在军中，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所以，臣斗胆请将亲兵营划入三军，以提升我大宋各部战斗力，这方才是我大宋之福，皇上之福啊！还望皇上应允！” 赵构立马头不疼了，抬头目视了一下宋齐鲁。 他这是什么时候串联的张浚啊？ 赵构又觉得有些危险了，军方两大巨头的联手，居然自己都不知道！ 还说是为了朕着想！ 你们的着想，就是为了想要联合架空我吗？ 宋齐鲁也觉得有点意思了，这张浚不愧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后人！ 这本事虽然不济，但是这政治嗅觉，却是一顶一的灵敏啊！ 有意思啊！ 看着赵构望过来的目光，宋齐鲁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厮又在想什么了。 他不经意的轻微摇了摇头。 “呃～爱卿所言确是言之有理！不知齐鲁郡王有何想法？” 刚刚还在被宋齐鲁气成孬种的各位将领，听闻张浚和赵构二人如此唱双簧，顿时心思活络了起来。 纷纷转眼望向张浚，至少相比宋齐鲁，他们还是更亲近于刚刚领导他们勤王成功的张浚。 只见张浚微微点了点头，众人心里更加放心了。 你宋齐鲁不是牛吗？ 不是厉害吗？ 是，我们打不过你！ 但是只要把你拆了，你的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哈哈哈哈，真是苍天饶过谁啊！ 不知道你宋齐鲁，刚刚嚣张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也会有如今啊？ 各人的心理活动瞬间丰富。 刘大衙内的想法是：这里面数着自己官位最高，一定要把这五百人的大头争取过来。 到时候，用宋齐鲁辛辛苦苦培训出来的高手，给自己当亲兵，想想宋齐鲁到时候的脸色，他就心里美啊！ 而韩世忠的想法则是，自己最近受赵构青睐，一定想办法多弄点亲兵营的人过来，好充入自己的军队，提升自己部下的战斗力。 而张俊的想法，则是介于二人之间。 本来按照宋齐鲁的计划，提出这个话题的应该是御前侍卫亲军的一名都统，没想到却是张浚的插队成了神助攻。 刘光世、张俊等人都是亲近张浚的。 而且也知道宋齐鲁一直以来，不太待见张浚。 而张浚也非常不爽宋齐鲁，在这次苗刘兵变中“摘桃子”的行为。 所以这样一来，二人绝没有串联起来坑害自己等人的可能。 而且，只要是能让宋齐鲁不爽的事儿，他们几个都乐见其成。 更何况确实有实打实的好处，落在自己口袋里啊？ 有便宜不沾，王八蛋！ 于是，刘光世、张俊、韩世忠和侍卫亲军的都统陈良，全都出言支持张浚。 “的确如此，臣等无能，有负皇上所托，致使有今日之事，臣百死莫赎。还请齐鲁郡王殿下以大局为重，能够割爱。” “臣附议！” …… “哼哼哼！打不过我，你们就想着图谋我的兵士？你们可真行啊！” “启禀皇上，臣的想法就是，让他们想都别想！臣不同意！有本事他们自己去练兵啊！凭什么抢我的？不给！” “放肆！朕好言相劝，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冥顽不灵！” “为国家社稷故，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由不得你！”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都是臣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哪一个不是百战劲卒？哪一个不是吞金巨兽？” “哦？他们讨要，您就割我的肉！这是什么道理？” “皇上，您这明显就是偏心啊！臣不服！不服！” “哼！看来是前些日子，朕打的板子还是太轻了，魏良，给我把他拿下，关入大理寺好好反省反省！” “喳！” 魏良一个箭步走出，一把薅住宋齐鲁，点了哑穴，任凭宋齐鲁气急败坏的“怒骂”，提溜着他就往大理寺走去。 众人全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只是张浚有点毛楞了。 难道这次，又特么会错了意？ 把宋齐鲁给得罪挺了？ “摆驾，回宫。” 赵构怒气冲冲的一甩袖子，命人摆驾。 “皇上，那这亲兵营的事儿？” 刘大衙内可不想看着到嘴的肥肉，说没就没了。 “此事回头再议！众爱卿，值此国朝艰难之际，各位还得加强操练啊！” “臣遵旨！” 各位都闹了一个大红脸，只能躬身送赵构摆驾回宫。 第二日，从张浚那里传出来消息，说宋齐鲁同意松口了，但是不白给。 每个保安军军士训练和安家费拢共一百贯，谁如果想要，找他交钱领人。 各人全都大骂宋齐鲁心黑，一个人一百贯，他也敢张口，他怎么不去抢啊！ 还真以为你那大头兵，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了？ 就算是你那五百人全是从四十万大军里挑选出来的，那也不能这么贵啊！ 他们虽然想要这些兵士，但是绝对不会当那个冤大头。 拆台归拆台，但是不能损害我们个人利益不是。 经过三天的扯皮，张浚腿都快跑细了。 不停的穿梭在大理寺、皇宫和军营三处，充当谈判协调专员。 最终刘光世等人只能捏着鼻子，以每个军士补助五十贯的价格，从宋齐鲁那里将人买断。 剩余的五十贯钱，由皇上自己从内务库自掏腰包补给宋齐鲁，这才不了了之。 这群人就是这熊尿性，宁愿跟吴玠一样，花2000贯买个小妾送人，也不愿意花一百贯买一个百战之士。 最终刘光世花钱拿到了大头的120名军士，张俊100名，韩世忠80名，御前侍卫亲军100名，宋齐鲁自己只剩了100名。 第393章 杜充升官记! 这样，各家就心里平衡了一些，虽然花了钱。 但是至少在高端战力上，大家都差不多在同一个水准持平了。 而且宋齐鲁这人虽然操蛋了一些，但是还算是说话算数，收到钱之后，立马同意第二天交人。 人马交接的前一晚上，宋齐鲁本人也终于从大理寺出来了。 他和赵构秘密降临亲兵营营地，把收到的钱拿出一半，给各人分当安家费。 由赵构挨个亲手交给了亲兵营的士兵，每个人都嘱咐了一句：精忠报国。 第二天，正当刘大衙内兴冲冲的接手120名亲兵营的士兵，立马准备将他们全部安插到自己的亲兵之中。 刘光世这边刚安插完，热乎劲还没过去。 结果就收到了枢密院和兵部联合下发的军制改革条例。 改“什伍制”，为“三三制”。 这也倒没什么，反正无论怎么改，他们手底下的兵，总归还是他们的。 至于一心主张抗金的张浚，也是比较赞同这种军制改革的。 因为虽然对整体战斗力的提升，还不是那么明显。 但是那个参谋制的加入，对基层作战单位的益处，还是相当大的。 于是在枢密院老大张浚和文官扛把子吕颐浩二人的联合之下，经过一旬的时间，张、刘、韩三大主力部队的改制，终于算是完成。 可是接下来，枢密院联合内阁和兵部。 发出来的一份封赏名单，那就彻底的图穷匕见了！ 这一份封赏名单，就是之前军演比武中获得团体第一名的，原宋齐鲁亲兵营的名单。 这些人，均官升一级。于现所在部队任职。 他们职务调整分别担任连长和排长不等，只有极少数人担任营长职务，再高的官衔就没有了。 这也是赵构和张浚商议好的，以防各部极力反抗。 这表面上是温水煮青蛙，实则钝刀子割肉啊！ 算计来算计去，终于还是被宋齐鲁跟皇上给涮了！ 不过军饷都握在朝廷手中，而且各部主力部队，也基本上都聚集在建康府周围。 韩世忠这人性格使然，深受赵构信任和器重，任何赵构的命令，他都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张俊现如今手底下，也不过才七千多人。 而赵构此时手上，却有宋齐鲁的保安军，这事儿他还是能掂量清楚的。 大将军刘光世，手底下兵马最多，也是官衔最高的，同时也是打仗最怂包，最能逃跑的…… 也就是这样，赵构和张浚吃定了这群人虽然敢阳奉阴违，但是绝对不敢造反。 他们跟杜充部，那还是两码事的。 于是，众人也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这事儿。 因为自从苗刘兵变的事儿发生之后，大家都心知肚明赵构肯定会往他们里面掺沙子。 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来的这么快而已。 他们不敢骂赵构，所以只敢私下里骂宋齐鲁。 而此时的宋齐鲁又跟赵构闹崩了，带着赵尃和孟太后跑路了。 不满归不满，但是该办的事儿还得办。 韩世忠部是第一个完成改编和安插任务的。 其次便是张俊部，这一点他还是能够看清楚形势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向来拖拖拉拉的刘大衙内，居然是差不多和张俊部同时完成任务的。 要知道刘光世手底下的士兵，可是张俊的两三倍之多的。 这就多少让人难以理解了。 相比较于赵构这几大嫡系的待遇，杜充则是可以称作是天差地别了。 虽然因为杜充弃守开封的原因，使得之前宗泽经略两河义军、据黄河之险以守开封的战略全部化为泡影。 没有了开封了牵制，金兵便能放开手脚的处置河北和山东境内抗金武装。 虽然短时间内看，是迟滞了金兵南侵步伐。 但是长久来看，还是给了金兵充足的时间和条件清理大后方。 不仅使得从中原直驱江南的门户大开。 同时，以开封为中心的大片中原地区完全不设防，成为了金人予取予求的囊中之物。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杜充都是这个民族的罪人！ 枪毙他丫的十分钟，都不带解恨的！ 然后，混球的建炎朝廷给杜充发去的嘉奖函，居然还在大肆夸奖他的功绩。 称杜充为国守卫京都开封的这一年多时间内，是“殉国忘家，得烈丈之大勇；临机料敌，有古名将之风。” 这特么还要不要点逼脸了？ 决了黄河，就是有古名将之风了？ 古名将的门槛儿，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求求你们那些写史的和执笔的舔狗们，可千万别再埋汰“名将”这两个词了好不好？ 什么“比守两京，备经百战。夷夏闻名而禠战，兵民矢死而一心”！ 拜托你们内阁，多少也要点脸行不行？ 南京应天府保卫战，我宋齐鲁打的！ 西京洛阳的孟津之战，也是我宋齐鲁带人打的！ 就连西夏也是我打的！ 这杜充干了个毛线啊？ 还身经百战，那开封城外打的“内战”，也算身经百战？ 军民一心？ 就他偷袭义军那股子劲，也配叫军民一心？ 太他娘的厚颜无耻了！ 你们建炎朝廷愿意安抚杜充，宋齐鲁没有意见。 但是把本该形容他宋齐鲁的词，都用在这个狗贼身上，那他娘的就是侮辱人了对不对？ 气的宋齐鲁第一时间又杀奔皇宫，找赵构理论。 “大哥，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也别太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嘛～” “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你的功劳是任何人都抹不去的。” “内阁这次，咳咳，虽然有点言过于实，但这也只是给杜充一个封赏的名分罢了。你消消气，消消气。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我算是看透你们这帮人的成色了。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爱咋整咋整吧，我也懒得管了。就这么玩下去，早晚得玩完！” “哎，朕这也是迫不得已啊。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赵构自知理亏，也跟宋齐鲁硬气不起来。 “哎，多事之秋啊！我近日收到北部湾舰队的消息，说交趾（今越南北部）那边，有点不太安分。” “阿猫阿狗的三两只，他娘的居然胆敢打劫我朝商队。好像还在边境陈兵，有想要趁火打劫的迹象。” “这事儿我不太放心的下，得亲自过去看看。” “唔～此事朕倒也收到了广西布政使司的折子，正要跟大哥提起此事。既然大哥要前往一行，那也好，这样朕也放心了。” “别避重就轻！人手啊？我手里都被你搜刮的没人了！你让我拿两只眼去看啊？” “呃～咳咳，失误失误，是朕疏忽了此事。不知大哥此次准备带哪支部队前往？保安军？”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那群猴子，还用不着保安军出马。” “陛下只需从原来张用的部队里，直接划给我三千兵马便可。保安军的老底子，你暂且自己留着保命使唤。” “嗯，也好。大哥可还有其他要求？” “我这次把孟太后和太子一起带走吧。接下来的半年里，估计你也顾不上他们了。你后宫里还有没有需要我帮你安顿的？此次一起跟走吧。” “真的如此严重？” “你以为呢？人家完颜宗弼喊出来的口号就是“搜山检海捉赵构”，目的就是想亡我大宋！” “太子大病初愈，经不起折腾，这次我会把他和孟太后安顿到泉州。你让魏良另派一队人马保护。” “那朕该如何是好？” “这是你命中的一劫，不过有惊无险，你放心便是。” “情况如有不虞，你就往舟山和海上跑，那里有我给你预备的战船。实在不行，你就走海路前往泉州，去跟我汇合。” “大哥，能不能把交趾的事儿先推一推？你不在朕的身边，朕这心里难安啊！” 揍性！这会儿想起我来了。 “不是臣不愿，是不能尔！” “我之所以避开此事，就是怕掺和进去，您的命运变数会更大！不过您放心，你只要把那一万保安军用好，三五万的金兵，还是不够看的。” 宋齐鲁算是看透了赵构这人的尿性。 他就是个长不大的纨绔子弟，你不让他吃点亏，受点教训，他就永远长不大，永远都是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臭德性。 这次十几万金兵南下，而宋齐鲁的势力都被困守在陕西和山西，唯一的两万人马还被赵构给吞了。 他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搞不赢啊！ 除非能把所有军队都划归他指挥，可是他自己又没有岳飞那本事，也指挥不了各怀鬼胎的各部，也完不成成建制的大兵团作战。 所以还是躲得远远的吧，反正赵构死不了，就算是死了，这不还有一个赵尃呢嘛。 就这样，宋齐鲁裹挟着孟太后、赵尃和赵构的后宫，连夜朝南而去。 而杜充这边，则是被任命为同知枢密院知事，相当于国防部副部长，仅次于张浚。 可是接到任命的杜充，直接将部队停下不走了！ 至于官职，直接称病推辞不受！ 赵构也是日了狗了，这感情是嫌官职小了吧？ 得来！ 接着涨价吧！ 不过，你丫给朕等着！ 等我把你糊弄过来，看朕怎么把你弄死的！ 最终，杜充被赵构破格任命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兼江淮宣抚使，驻守建康！ 第394章 兵临交趾 这回，杜充高兴了！ 才没几天功夫，“病”就全好了。 兴冲冲的赶赴长江南岸的建康，准备走马上任。 此时的宋齐鲁根本没空理会这些，他早已带领着赵构的一大批后宫妃嫔，顺江而下。 在宁波和自己的大小老婆汇合之后，接上自己的丈母娘和干娘，开始走海路一路往南。 提前接到消息的南海和澎湖舰队，也开始陆续北上到了宁波，和宋齐鲁汇合。 候谦的舰队，被留在宁波海域待命，以备赵构的不时之需。 李宝的北海舰队，也奉命在长江口附近巡弋。 之前宋齐鲁提议构建“襄阳至楚州（淮安）第一线防线”的计划，最终也不了了之。 无奈之下，宋齐鲁只得命令张宪率部，从安徽淮南运动到开封，以填补杜充南撤的空档。 等到宋齐鲁到达宁波之后，他也终于收到了张宪开封那边的最新消息。 杜充走后，他不仅带走了原驻守开封的大批主力部队，并将守城之任交给了他的副手郭仲荀。 结果这厮，也不愧是杜充手把手带出来。 杜充前脚刚走不久，郭仲荀就把守城之责，交给了东京留守司判官程昌寓。 结果这哥们儿也上行下效，直接把锅又甩给了代理东京留守之职的上官悟…… 这都是一群什么鬼！ 信中张宪说道，由于这几个鬼走的时候，都尽可能的带走了城中的兵力和青壮。 等到他赶到开封的时候，那乱象比之金兵过境后的开封还要惨。 果然，还是自己人更了解自己人，所以嚯嚯的更加入木三分啊！ 开封这座千古名城，最终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宋齐鲁手中。 宋齐鲁严令张宪和虞允文联合太行义军，互为犄角之势。 命其誓死守住“开封——洛阳”一线。 封死金兵西进侵犯京兆府（陕西西安）的路，防止他们背后给西北军捅刀子。 同时只要据守住此线，也能防止山西之地与南宋大后方失去联系，成为孤地。 众人都知晓“开封——洛阳”一线的重要性，张所也抽调了一万保安军嫡系部队前往山西南部布防，紧急呼应两地。 宋齐鲁也不知道宗颖这货，最近跑哪里去了。 只能给各个下属喊话，让宗颖收到消息后抓紧赴开封坐镇。 处理完这些事儿，宋齐鲁他们一行人便启程朝泉州而去。 因为台风的关系，众人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到七月中下旬，才成功抵达泉州。 一别经年，再次回到晋江，此时已是阔别三年之久了。 这里是宋齐鲁起家的地方，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千。 此时的平安镇，早已经成为了仅次于泉州港的第二大繁华之地。 城里无论是商铺，还是住宅区，全部都已经入住满。 搞得泉州市舶司不得不在平安镇，又设立了一处分部办事点。 平安镇的模式大获成功，成了宋齐鲁的一大现金流奶牛。 宋忠、上官雄和沈半城几人，现在在广州和宁波等多地筹办的“宋式万达模式”的平安镇副本，也大都已经进入尾声，即将迎来资金回流高峰。 孟太后随着宋齐鲁视察了一番平安镇，以及宋家庄工业区之后，对宋齐鲁大加赞赏。 在得知这群富裕的工人阶级，两年之前只是一群一无所有的流民之时，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老沈现在已经是平安镇的镇长，兼职宋家庄工业区的区长。 如今不仅在晋江，就算是在泉州府，那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知府衙门的人物。 孟太后因为年纪的关系，比较喜静，所以宋齐鲁就将她和赵构后宫妃嫔的住所，全部安置在了自己的“科技岛”上。 并且让自己丈母娘林氏和干娘姚氏陪同。 宋齐鲁这一回来，尤其是还带来了孟太后和太子一行人。 不仅泉州地面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泉州宗正司知事、宋太祖那一支的族长等人，也纷纷前来拜见。 因为宋齐鲁还有其他要务在身，在给孟太后留了一千侍卫军之后，命令徐铁人率部护卫附近海域。 然后便集合自己手头上的2000人马、张诚的三沙舰队和撒冷的北部湾舰队，一同奔赴交趾海域。 对于这个反复无常的撮儿小国，宋齐鲁对他们的恶心程度，仅次于东瀛，跟棒子国并列第二。 这一次居然敢觊觎自己的财路，真是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 要不打的他满面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宋齐鲁向来不喜欢打赔钱的仗。 在知会了广西布政使司，令其陈兵边境，防止交趾狗急跳墙侵犯边境之后。 宋齐鲁便从广西防城港一路往南，挨个港口点名横推。 凡是曾经出动过海船劫掠的，不管你是民间的，还是换了一身皮的官船，一律先来几轮炮弹再说。 也不跟你逼逼，打完就走。 接着换下一家，继续打。 宋齐鲁率部先后袭击了鸿基、海阳、太平、宁平。 等到准备攻打清化的时候，交趾王终于坐不住了。 立马从河内皇宫，派遣了使臣前来议和。 刚见面，这位叫阮籍的使臣态度还强硬的很。 不仅批判了宋齐鲁的欺负人行为，更是言称自己作为北宋附属国，理应受到宗主国的保护。 他们的国主一定会如实上书，禀告大宋国的皇帝陛下，严惩刽子手宋齐鲁。 这一来，可把宋齐鲁逗乐了。 “哎呀，你们这还真是恶人先告状，这会儿想起来，自己是大宋的附属国了？” 阮籍冷哼一声，不搭理宋齐鲁。 “第一，我朝皇帝登基，你们家交趾国王，不仅没有前去朝拜，也没有贺礼送上，你们这算哪门子的附属国啊？” “我们交趾山高林密，本身知道的消息就落后，这怨不得我们。” “哦？人家大理都知道了，你们拢共才离着几步远？这都他娘的快三年了，消息还没传到你们这儿来？拿老子当三岁孩子糊弄呢啊？” “我，我们跟他们素无往来。” “呵呵～那你们纵使官船劫掠我国商船这事儿，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你们血口喷人，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有什么证据？” “呵呵，我跟你讲道理，你却跟老子耍无赖是吧？好！要证据是吧，我让你死心！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诺～给你们的这位礼部大人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宁平俘虏的这位交趾海军校官，立马唯唯诺诺的，把接上峰命令扮做海盗劫掠的事交代了一遍。 阮籍怒火攻心，大声喝骂道。 “你这个数典忘祖的东西，宋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如此戕害自己的国家？我砍死你个无耻之徒！” 说罢抢过旁边侍卫的佩刀，就要手刃了眼前之人。 但是被张诚一个剑花，挑落了手中佩刀，并把剑架到了阮籍的脖子上。 “怎么着？狗急跳墙了啊？想杀人灭口啊？没事，杀吧，反正这种证人，我手上还多的是。” “他们，这都是他们私下的行为，我们国王并不知晓此事！此事与我们国王无关！” “呵呵呵呵，丢卒保帅啊？没事，你尽管胡扯，反正我这次来呢，也不是来找你求证的！” “我只是来主持公道的。你们承不承认，对我来说，屁用不顶！” “大人未免欺人太甚，就不怕惹起两国交战吗？不知这个责任，您担不担的起？” “哈哈哈哈～笑话！来个人，告诉他，我是谁？” 张诚向前一步，正色大声说道。 “你且听好了，你面前的，乃是我大宋齐鲁郡王殿下当前！哼！” “听到了没？其他事儿咱不敢说。但就打你们交趾这种小事儿，都不用我们皇帝陛下同意，本王就可以完全做主！”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 “喂～拜托你要点脸行不行？你们都陈兵我国国界了，自己咋想的心里没点逼数吗？” “还特么好意思说我仗势欺人？道理都是你们家的？” “我，我们的宗主国是大宋，却是听闻大宋皇帝早已被金人捉走，你们这位皇帝登基不正，我们拒绝承认！” “我凑！你特么不是说啥也不知道吗？敢情你搁这装傻充愣，糊弄你家爷爷呢啊？” “得来，我也懒的继续跟你费话。既然大家都撕破脸了，那高低先做过一场再说吧！” “闪开～闪开！各军听令，炮轰！” “你你你，庶子尔敢！” “那你就看着你爹敢不敢！” “打！给我狠狠的打！” 本来清化的军民百姓，还在岸边翘首以待。 却没成想，不仅没有等到敌人的退走，却等来了黑压压的炮弹。 一时间狼奔豕突。 眼睁睁的看着岸上燃起的熊熊烈火，死尸和破败的船板飘浮在海面之上，阮籍瘫倒在地，无声的痛哭着。 第395章 宣战交趾! 一直等到宋军上岸抓俘虏，打扫战场的尾声之后。 宋齐鲁才走到阮籍近前，蹲在阮籍面前说道。 “或许你是一个爱国的文臣，但你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和谈使者。你不仅什么事儿都没解决，还成功激怒了我。” 宋齐鲁伸手抻了抻阮籍胸前的衣服，继续说道。 “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我，大宋齐鲁郡王，没有看到他谈判的诚意。也没有看到他认错的态度。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宋齐鲁将阮籍扶了起来，又给他正了正礼冠。 “十日后，还是在此地。如果我还见不到你们国王本人，以及他的诚意的话！我保证，会有人后悔一辈子的。” “乖乖的把我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我这人向来不喜欢开玩笑，而且比较擅长说到做到！” 阮籍一行人被送下了船，眼睁睁的看着宋齐鲁他们烧杀劫掠一顿之后，扬长而去。 “王爷，我们就这样退走吗？” “呵呵，不！这才哪跟哪？我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怎么可能不让他们长点记性就走呢？” “给交趾王准备的大礼，还在后头呢。” …… 纵观历史，貌似北方人打南方人，成了常态。 宋齐鲁打交趾打的贼爽，但马上进入金秋九月，天气转凉，又到了金人一年一度的“狩猎”季节…… 金兵此时也正做着南下侵宋的最后准备。 从进入七月开始，金廷内主张南侵的声音便络绎不绝。 等到进入八月，这事儿基本等于实锤了。 想到自己即将被“搜山检海”，赵构也是有些肝颤。 他不再自称大宋皇帝，而是改称大宋康王赵构，给金军东路军元帅去了一封信，祈求和谈…… 这次赵构派过去和谈的人选，正是后世大名鼎鼎，人称“宋之苏武”的洪皓！ 如今在杭州西溪湿地景区的“洪府”，就是当年赵构为表彰洪皓不易其节，而赏赐给洪皓的，并颁发了一块“忠贯日月”的匾额。 说起洪皓，如果不是前世曾去杭州旅游过，宋齐鲁还真不太了解。 中国四大戏曲之一《长恨歌》的作者，清代昆曲作家洪昇，也是洪皓的后人！ 另外还有一位洪家代表人物——明代的洪忠，曾在杭州广办免费私塾，为杭州人所纪念。 洪皓本身是宋徽宗时期政和五年（1115年）的进士，此时的官职是徽猷阁侍制，赵构命其为代理礼部尚书，大金通问史，前往金国商议议和之事。 但是这段时间的金国，那是相当的“求贤若渴”。 他们既不想议和，又不愿意放这些使者南归。 因为女真人刚从大山里走出来，猛然间占据如此广阔的土地，急需大批人手，尤其是像洪皓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去帮他们代为治理地方。 所以像王伦、宇文虚中、魏可行、顾纵、张邵、朱牟等人，全部都有出使被扣留的经历。 洪皓之所以被扣了一个代理礼部尚书的名头，派往金国送信和谈。 就是因为朝中没人愿意再接这既没什么油水，费力不讨好，还有被扣押风险的差事。 所以这烫手山芋，就被扔给了没什么存在感的边缘人物——洪皓。 但是，不得不说洪皓这人，本就是个与建炎朝廷格格不入的异类。 比建炎朝廷里面大多数人，都有骨气、有气节！ 洪皓自1129年使金，一直到1143年因为金熙宗喜得贵子，大赦天下，洪皓才得以南归阔别多年的宋朝。 苏武当年被迫在贝加尔湖放了19年羊，而洪皓这趟，则是足足被扣留了15年！ 整整十五年啊！ 这15年之中，洪皓伪齐刘豫的官不做，砍头也吓不倒。 金国的高官厚禄也打动不了他，他拒绝出任任何金国职务。 像杜充那些降金之人，看看洪皓的气节，说实话，他们真的可以去死了！ …… 视角转回交趾战场。 宋齐鲁在打了清化之后，便拖着一大串的交趾战舰和俘虏继续往南行驶。 直奔他的好朋友之国，兼“宋氏粮仓”——占城。 这几年，“占城稻”着实帮着宋齐鲁养活了不少人。 而靠着宋齐鲁及其商队的扶持，占城百姓日子也越来越好，真正的实现了双向奔“富”。 虽然奶波推的南洋舰队，学着后世的大漂亮国，偶尔过来收一些保护费。 但是南洋舰队也的确收钱办事，着实替占城阻挡了好几波“打秋风”的交趾水军。 所以，在宋齐鲁刻意经营的“远交近攻”战略之下，占城这位小老弟，可以说是宋齐鲁的真正死忠粉儿。 因为如果没有宋齐鲁给他们撑腰，估计占城立马就会被周围虎视眈眈的国家给分食，吃干抹净！ 这一次听说老大哥又给他们带来了一份大礼——俘虏的交趾水军和舰船。 占城小老弟胡志明，顿时喜出望外。 这些东西虽然宋齐鲁看不上，但并不代表着他们占城不稀罕啊！ 双方正好一拍两合，水军和舰船给占城。 占城用等价的大米交换。 最终，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对于宋齐鲁所说的出兵攻打交趾之事，起初胡志明还是犹豫不决。 但是等到宋齐鲁说到，大宋会在交趾北部边境牵制他们的主力，而他自己也会率部在沿海发起攻击。 最诱惑人的是，宋齐鲁提出：此次只要是占城占领的土地，都归占城所有。 并且即使宋齐鲁撤走之后，他手底下的南洋舰队和北部湾舰队，也可以以“雇佣”的方式受雇于占城。 条件都讲到这等地步了，胡志明再不赶紧应承下来，那他估计也等不到第二天，脑袋就得换个地方了…… 而且占城跟交趾可是世仇，交趾历来没少欺负他们，掠夺了他们不少人口和土地。 这种天时地利之下，如果不能趁机连本带利的收回来，单靠他们自己，估计得猴年马月了！ 等到胡志明拿到宋齐鲁卖给他的二十门火炮，一时间更是信心十足。 他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征调士兵，正式宣告对交趾发起国战。 同一时间，广西布政使司也接到了宋齐鲁的命令，对交趾宣战。 与占城南北呼应，共同夹击交趾。 交趾的李氏王朝，一下子懵逼了。 本来李王对于宋齐鲁所说的十日后和谈，根本不屑一顾。 正重新积蓄力量，准备将宋齐鲁的那七八千人全部吃下。 好给大宋一个教训，同时宣告他“南海小霸王”的地位。 可没成想情况急转直下，一时间居然面临四面楚歌之境。 为保自己的菊花不失，李王第一时间派阮籍前往占城，与胡志明协商停战事宜。 胡志明心道：没想到你小李子，也有今天啊！ 如果说宋朝没对交趾宣战的话，李氏王朝开出的条件，的确让胡志明没法拒绝。 但是，大腿得捡粗的抱啊！ 况且。宋齐鲁这位财神爷，肯定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而且跟他们交趾的李氏王朝本就是世仇，李王为人最是反复无常。 于是胡志明开始跟阮籍胡搅毛，直接狮子大开口。 那条件要的，直接把阮籍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阮籍眼看着跟胡志明是根本没法子沟通了，于是抓紧回河内皇宫，如实禀报李王。 李王刚收到阮籍的汇报，随后就收到了占城军队越过国界线，一路北侵的消息。 同时，广西的大宋军队也开始南下，牵制交趾主力。 而宋齐鲁部则是兵分两路，一路运动到了交趾鸿基省的海防，趋于交趾北部军队的大后方。 另一路，则是在太平的能静（地名）朔河而上，直扑李氏王朝大本营-河内皇宫。 交趾人也的确十分顽强（貌似亡国之战，想不顽强也不行了），几处战场上，宋齐鲁方均遭到了顽强抵抗。 虽然说李氏王朝人品不咋滴，但是不得不承认，李王对交趾人民忠君爱国的宣化教育，还是十分成功的。 此时交趾国内，基本上全民皆兵，全都奋起反抗。 但是再怎么意志如铁，堂堂血肉之躯，总是挡不住坚船利炮，就像当年的义和团挡不住八国联军的洋枪队。 宋齐鲁本就没打算恋战，热武器打冷兵器，根本不在一个级别，本就是在欺负人。 所以，宋齐鲁让作战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是在旬日内，闪电突防到交趾的河内皇宫。 而且前面几日，也的确是按照这个速度突进的。 但是等到第三天后，宋齐鲁本部就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 这群人里面士兵仅占据了少数，更多的是拿着铁叉、木棍的普通百姓，其中不乏妇女和孩子…… 这群人仿佛全都悍不畏死，被杀退了一批，重新又有一批人冲上来。 宋齐鲁手下的人要不是因为军纪严明，此时肯定有人撤退或者大规模放水了。 “哎，慈不掌兵啊！老李算你丫狠！这是想让我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啊！老子心软了！” 宋齐鲁望着这毫无压力的单方面屠杀，也不禁在思考自己发起这场战争的正义性了。 伤害转移，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没有错。 两国交战，跟对方的军队死磕到底，人头打成狗脑子，宋齐鲁都不带含糊的。 但是对于屠杀平民，他是实在没有快感。 第396章 《兴安条约》 “吩咐下去，鸣金收兵，后退20里驻扎！并通知他们本地最高长官，前来见我。” “是。” 随着“哐哐哐”的锣声响起，宋军也开始停止了毫无意义的屠杀。 根据令旗的指挥，一众舰船开始原地掉头，准备后撤。 只是随之传来了一阵阵的嘈杂声。 “怎么回事？” “启禀王爷，我方有两条舰船被凿穿，现在正在面临沉没危险，此时正在救险。” 宋齐鲁顿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命令周围舰船全力抢救，如果事不可为，先保人，后保船！” “诺！” “让翻译去喊话，暂停作战，但凡有靠近岸边二十丈之内的，一律射杀。命令部队上岸，将岸边丛林直接放火焚烧！” “诺！” 传令兵迅速将宋齐鲁的命令传至各舰船。 经过一番救援，最终还是有一条船沉没，众人也只来得及将人员和火炮等物资转移。 因为沉船堵塞了河道，无奈之下，宋齐鲁只能命人将沉船炸毁。 第二日，宋齐鲁改变了突进方式，开始水陆两路并进。 虽然速度慢了很多，但是至少保证了舰船的安全性，只是己方的伤亡开始增加。 行进了半日，宋齐鲁不得不下令原地驻守。 其实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宋齐鲁开始的目的，也只是打算敲打敲打李王，让他在南海这一亩三分地安分一点。 宋齐鲁也没想着对交趾发起亡国之战。 此时大宋朝自己那边还焦头烂额呢，谁有闲心跟他玩灭国战争的副本啊。 说白了就是赌气之争，看谁先认怂！ 果然，这次又被宋齐鲁赌赢了。 宋齐鲁的舰队此时已经过了南定，马上到达兴安，距离河内也不过只剩一半路程了。 虽然接下来的路注定不会太好走，但是宋齐鲁有信心在付出一定代价后，可在一周内突进到河内。 但事关国运，李氏王朝不敢赌啊！ 他的大部队基本都派去了南、北方边境，此时河内守卫正是空虚。 这要是被宋齐鲁突防过来，那跟徽、钦二宗差不多待遇，整个李氏能全被一锅烩了。 于是，和谈的使者来了。 这次的使臣，还是阮籍。 这次大家都差不多知道彼此的底线。 所以也没那么多扯皮，宋齐鲁直接开诚布公。 “回去告诉李王，对于他最近的所做所为，作为天朝上国的我们大宋皇帝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停战可以，但是李王必须赔偿我们这次的战争损失。同时恢复每年的朝贡。” “此外，必须保证我大宋商队在交趾境内的合法利益和安全不受损害。” “第三，将太平府的能静县割让给我大宋，作为大宋保护商团的驻军基地！” “只有这几条全都做到了，才有可能停战，否则免谈！” 既然价码已经开出来了，那么阮籍能做的就是回禀李王，商讨自己的底线。 宋齐鲁这一路虽然暂时休战了，但是其他三处地方仍旧还在对峙，目的就是为了逼迫李王。 宋齐鲁派人给胡志明的占城军送去消息，让他们抓紧发动总攻，能抢占多少是多少。 他这边最多再为他们争取五到十天的时间。 经过长达五天的讨价还价，双方最终于建炎三年（1129年）八月底，在交趾的兴安府，签订了《兴安条约》。 双方约定： 双方即日起停战； 此次交趾一方向大宋赔偿10万两白银，粮食十万担； 将龙州租赁给大宋，作为大宋北部湾舰队的驻扎地； 双方恢复邦交和通商，并在边境之地建立榷场； 改朝贡为每年岁币2万两白银。 大宋的第一块殖民地，就这样诞生了！ 能静是入海口，逆流而上可以直达河内，李王只要有点脑子，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换成了靠南一些的龙州，这也能理解。 这一场仗打完，交趾自己也是粮食紧缺。 所以李王为此将十万担粮食换算成了4万两白银，宋齐鲁自无不允。 就算李王真要给他粮食，他也不敢吃。 谁知道有没有下毒啥的。 至于朝贡这事儿，原来都是各个附属国随便给宗主国送点美女啊、特产啊之类的，然后宗主国一般都会超额返还的赏赐回来。 但是到宋齐鲁这里，这一条就行不通了。 再想着用一些犀牛角、珊瑚、珍珠糊弄事儿是不可能了，得真金白银的来。 至于通商和榷场这事儿，即使李王不提，宋齐鲁也会提出来。 就经商而言，以宋人的天赋，能让他们服气的还真没几个。 双方交换国书之后，宋齐鲁直接派人跟随交趾使者，分别前往鸿基和广西边境喊停。 至于占城那边，宋齐鲁表示可以保持中立，协助调停。 李王心里也是骂娘，谁不知道那胡志明就是你丫的狗腿子啊？ 要是没你给他撑腰，他敢跟老子蹦跶？还治不死他？ 但是形势比人强，李王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牛什么？？且再等两年，等老子翅膀硬了。 这合约对于老子来说就是个屁，说撕毁就给你撕毁！ 经过将近两个月时间，宋齐鲁终于再次回到泉州。 这次不仅带回了大胜的消息，更是带回来了十万两白银，以及在占城购买的一大批的粮食。 另外那四万两白银，直接被宋齐鲁做主给了广西布政使司，用来犒军和修建边境防御工事。 此事也通过《中华商报》宣扬了出去，极大的鼓舞了民心。 尤其是南洋商团，这“过路费”交的，更加积极了。 反观赵构这边的战况，则是愁云惨淡万里凝！ 建炎三年九月，金兵再次大规模南侵。 首当其冲的，便是山西革命老区和开封！ 这两地不清理干净，金兵南下便有被堵路“关门打狗”的风险。 此次，金兵同样兵分三路。 东路军由元帅左监军完颜昌（挞懒）率领，由他的老巢山东，直接出兵直驱楚州（江苏淮安）和安徽淮南，负责淮东战场。 完颜宗弼大军过开封后，兵分东、两路。 西路军由耶律马五、完颜拔离速、完颜彀（gou）英率领，由河南入湖北渡长江后，直扑江西境内，主要劫掠湖北和江西两省境内。 东路军由完颜宗弼亲自率领，还是顺着他自己上一次被宋齐鲁爆锤过的路线，由应天府南下，经淮南直扑建康和江南地区。 但是仅仅是在开封一地，就整整迟滞了完颜宗弼大军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里不得不说的是，宗颖果然有其父之风。 他消失的这几个月，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从开封四散逃跑的李宏、马友等人。 共集结了近两万大军，携带物资于七月下旬终于返回到了开封城。 所以因为宗颖的缘故，此时不同于原本历史上，开封也并没有因为杜充的逃跑而变成不设防之城。 眼看久攻开封不下，完颜宗弼只得留下一路人马牵制，其余人则是按照既定计划，迅速兵分两路南下。 九月中下旬，也就是宋齐鲁刚刚回到泉州的时候，完颜宗弼的西路军已自黄州（湖北黄冈）渡江。 因为刘光世个王八蛋不战而逃，就被完颜拔离速他们钻了一个空子，直接突袭到了洪州（江西南昌），将洪州屠城。 而完颜宗翰本部因为被张宪部尾随缠斗的原因，致使其直到十一月初才抵达长江北岸的安徽和县。 就金兀术这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啊，看这劲头，还想着从采石矶渡江，好一雪前耻。 不过好在这位强迫症患者，临时扭转了一下思路，又瞄准了马家渡（安徽马鞍山市东北）渡口。 金兀术沿长江北岸东进。 与已经降金的游寇李成，一起围攻距离建康不到百里的乌江。 此时的岳飞多次提醒杜充积极备战，早做提防，他自己都快急哭了！ 但是杜充仍旧全然不听，也不知道这哥们儿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就怵在那，也不跑，也不准备打仗！ 还忽悠赵构说他正在采石矶积极备战，而真实情况却是他自己正在建康深居简出，整日宴饮，丝毫不做准备。 他真的以为仅凭一道长江天险，就能阻挡金军？ 还是一早就已经做好了变节投敌的准备？ 宋齐鲁不得而知。 杜充直到听闻金兀术想要从马家渡渡江，这才稍微慌了神。 金军这一过来，那就直面自己的大本营了啊。 而此时的长江江面上仅有水军统制邵青的一条战船，外加18名水手！ 于是，杜充慌慌张张的派手下大将都统制陈淬，率领岳飞、戚方等将官，统两万兵马拒敌于马家渡。 并让王燮（xie）率领一万三千人，作为预备队支援策应。 第397章 搜山检海 谁知道王燮这人，也是一个王八蛋！ 跟刘光世一路的货色！ 这还没接触金兵呢，就先率部逃跑了！ 使得陈淬与金兀术部苦战无援，最终因寡不敌众而战死！ 陈淬麾下诸将全部溃逃，只有岳飞与金军的汉兵万夫长对阵不休。 最终也因孤立无援，不得不退守建康东北的钟山。 杜充在听到马家渡失败后，居然带领3000兵马，渡江来到江北岸的真州（江苏仪征）。 注意！ 杜充这是反其道而行之！ 是从长江南岸，来到了长江北岸的金兵大本营！ 这个王八蛋！ 敢情一开始，就是打的叛敌求荣的算盘啊！ 杜充来到真州的长芦寺驻扎，真州守将向子忞（min）劝说杜充由通州、泰州向南，去与赵构汇合。 但是，被杜充拒绝了。 金兀术随即让已经降金，杜充的好友唐佐写信劝降杜充。 并言称：只要你投诚，就把中原地区封给你，如同张邦昌旧事！ 杜充本来就已经有二心，正在待价而沽。 听闻有这好事，连他的儿子、孙子、闺女、女婿等亲族，全都不管不顾了，立马认金兀术当亲爹去了。 咱就说，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骂他是混蛋王八蛋，都是侮辱这几个字！ 而此时已经跑到绍兴的赵构，听闻杜充投降金人的消息之后。 都气木了！ 接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去！ 曾几何时，杜充是赵构一手树立起来的标杆人物，他对杜充那是给予了相当大的期望。 当时杜充舍弃开封南逃渡江，这相当于把长江以北的大片领土，直接拱手让给金人。 就这样，赵构都没舍得砍了这王八蛋。 不单没宰了他，还封他做了右相和江淮宣抚使。 单就这份恩宠，整个建炎朝廷都没人能够比得上！ 虽然嘴上给宋齐鲁说，是怕杜充带兵投降，其实赵的心里是一直不相信杜充有朝一日会背叛他。 鬼知道赵构的一片真情实意，就换来一个这么白眼狼的狗东西！ 用赵构自己的话说就是：“朕待杜充不薄了，把他从一介庶民提拔到了官拜宰相的地步，不能说不是厚恩了，他到底是凭什么背叛我的呢？” 于是，赵构下旨削去杜充一切官职、爵位，所有亲族流放岭南。 杜充事件对赵构的巨大打击，完全不亚于他在扬州痿掉、在杭州被苗刘逼迫退位和儿子赵尃差点死掉（历史上赵尃的确七月死于建康）这几件大事！ 经过此事，23岁的赵构，终于成熟了，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公子哥！ 只不过他这成熟的代价，也算是史上最大的了！ 大到用半个江山换来的！ 甚至连他自己都差点被抓去，跟他爹和大哥作伴！ 1129年，这是转折性的一年！ 这一年赵构经历了太多太多事儿，简直就是把他前半辈子所有没经历过的苦难，全部经受了一遍！ 随着杜充的弃逃和投降，建康基本被金兀术兵不血刃的收入囊中。 而在马家渡之战之后，杜充降金之前，岳飞又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觉的杜充根本就不是一个办事儿的人。 跟着他混，别说前途了，估计命途都不知道哪一天就得交代了。 所以他决心脱离杜充，带着自己的嫡系三千部队转战金军后方，积极自主抗金！ 反正不服老大节制这事儿，他也是轻车熟路，不是第一回干了。 至于后果，他知道只要他大哥宋齐鲁在一天，就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咔嚓掉而不管。 而且，他也并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 于是，岳飞游荡在建康周围，不停的收敛集聚溃军和游寇。 自此，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岳家军”，也逐渐开始具备雏形。 建炎三年十月，在听闻金兵来袭之后，赵构就立马从建康逃到了越州（浙江绍兴）。 并任命张俊为浙东制置使扈从，专门为他保驾护航。 在攻克建康之后，金兀术立马开启了他的闪电战模式。 先后亲自率军攻克了广德军路（安徽广德桃州镇，隶属于建康帅府）、湖州（浙江吴兴），一直尾随赵构追到了临安（杭州）。 金兀术攻打临安时，赵构已经逃到了明州（宁波）。 正准备走海路继续逃跑，而宋齐鲁此时已率水军在宁波等着赵构。 金兀术攻克临安后，便派了斜卯阿里、乌延、蒲卢浑等率4000金军，于除夕夜追击至明州西门城下。 张俊部下刘宝、杨沂中、田师中和知州刘洪积极抵抗。 此第一战，大胜金军。 至于宋齐鲁的老丈人林雪原，早在七月份被宋齐鲁借故调到了广州任知州。 虽然这事儿办的有点坑刘洪的嫌疑，但是大事不拘小节，他肯定不能拿着自己老丈人试险不是。 万一试没了，林潇湘还不得跟自己哭死啊？ 1130年，正月初二！ 金军再次攻打明州，但是只打了个平手。 大好形势之下，张俊个犊子，没坚持多久，又直接跑了。 一路跑到临海（浙江台州），使得明州最终被金军所占领。 就这狗屁战绩，居然还被评为“中兴十三处战功”的首功，真是不知所谓！ 这段时间，江南都乱成一锅粥了。大江南北，各自为战。 话说金兀术在前面追着赵构跑，岳飞就带着小弟在后面袭扰。 只因人数相差太过悬殊，倒也没敢跟金兀术发生大规模的正面战争。 对于金兀术来说，此时的岳飞部最多属于癣疾，纯属恶心人的，所以根本就没正眼搭理他。 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一块“疖癣之疾”，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他一生的宿敌呢？ 金军在攻克明州之后，抓了太守赵伯锷，得知赵构早就到了定海（浙江舟山），在保安军的大本营跟宋齐鲁汇合后。 金兀术牛批都吹出去了，这么草草收兵，肯定不甘心啊！ 于是，金兀术组织手下劫掠商船，组建了舟师水军继续前往定海（舟山，宋时又称昌国县）。 而此时的赵构，已经在宋齐鲁护卫下往温州方向跑去。 于是金军继续在海上追击近300里，结果落入宋齐鲁的圈套。 他喵的，宋齐鲁这两个月啥也没干，就等这道菜呢！ 论水师作战，这天底下有一个算一个，在宋齐鲁眼里全都是渣渣！ 宋齐鲁麾下的6大水师齐聚台州外海，这股出海追击的金国水师，那可就倒了血霉了。 十之八九都被扔到了海里喂了王八。 所剩数不多的人，在回逃途中又在台州海域，遇到了宋军枢密院水军提领张公裕，结果一个没能跑回岸上，全部交代在东海了。 这回，金兀术也老实了，被揍清醒了，不再派人出海。 而是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就是不让赵构靠岸。 宋齐鲁派遣一路水军护佑着赵构一行，打算先是去温州。 但是因为遭遇了大风浪天气，赵构的旗舰和其他船只走散了！！！ 眼见自己周边也没有护佑的船只，贸然靠港肯定是不太保险的。 所以只能继续一边在海上飘着观察情形，一边准备继续南行进入福建路。 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又十分难得的，在过年期间遇到了南风。 往南行使是顶风，张帆跑的贼慢，不张帆往后跑…… 又不能靠岸，金军此时估计就在不远处的岸上盯着，赵构这心里简直就是日了狗了！ 要不是宋齐鲁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一定能活下去，他现在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反观宋齐鲁这边并不知道赵构和护卫舰走散的事儿。 因为他手中人数少，也不敢说能打的过金兀术的主力部队，所以他也不敢轻易上岸，只能趁机偷袭。 而金兀术虽然坐拥十数万大军，但是在海上完全不是宋齐鲁的对手。 金军在海上只有吃瘪的份儿，所以他也不敢下海。 就这样双方大军坚持了一个月。 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只不过这段时间，却是苦了在海上漂泊的赵构。 他们船上现在面临的情形是，吃没得吃，喝没得喝，连拉螺旋桨的驽马都已经宰杀吃了。 如果再不靠岸，那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要不是被护卫舰队发现，估计伟大的宋高宗赵构就得憋屈的饿死在海上了。 眼看着进入了二月份，天气转暖，金军出来也小半年时间了。 一时半会，不仅捉不到赵构，还拿着宋齐鲁没办法。 所以，腻歪的要命的金兀术，决定打道回府。 而且金兀术给自己的撤军，找了一个很合理而又充分的理由： 唐朝西征打到了阴山而止，我这次东征打到了阳山，也该停下了。 于是，在二月十三日，金兀术的大军开始回撤。 而赵构也终于敢在温州上岸，进入温州府衙吃顿饱饭了…… 随着金兀术北撤命令下达，金军士气大涨。 一路烧杀抢夺，贱淫掳掠的事儿，简直罄竹难书。 江南富裕的明州、临安等地，不仅被劫掠一空，更是惨遭屠城，被烧成一片白地。 第398章 宿命黄天荡! 要不是宋齐鲁这段时间，不停地用战舰接应城中百姓，送往舟山群岛等处避难，并鼓励往乡下和南方奔逃。 江南之地绝对会跟历史上一样，被弄得十室九空，元气大伤。 即使这样，面对数百万的人口，宋齐鲁能做的，还是杯水车薪。 仍有一大部分百姓，未能幸免于难。 因为抢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天气越来越热。 于是，金兀术决定顺京杭大运河北还。 自杭州破秀州（浙江嘉兴）入平江府（苏州），后占领常州。 只要不跟水沾边，此时的金兀术部可谓是所向披靡，百战百胜！ 说到此处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浙西宣抚使陈思恭！ 在金兀术过平江府吴江县时，陈思恭率领水军在太湖水域袭击金兀术本部，差一点就活捉了金兀术！ 吓得小四亡魂大冒！ 好不容易从太湖跑出来，在攻克常州时，又遭到了岳飞从宜兴赶来截击。 所以，小四一路走的犹如惊弓之鸟。 接下来，金军大部即将进入镇江府地界。 金兀术提前派人多方打探，就怕再着了宋军的道儿！ 眼看过了镇江府就是扬州，只要到了长江北岸，有挞懒和完颜拔离速的西路军汇合，就算宋军敢全面反扑他也不怵了。 可事儿，偏偏就出在了镇江府！ 可是作为大宋第一猛人兼职浙西制置使的韩世忠，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没有露面？ 因为宋齐鲁去年六月就交代好了韩世忠，如果金军势大攻克建康，就让韩世忠由镇江退守江阴，等待时机！ 这事儿，是宋齐鲁打着保护赵构的旗号忽悠的，所以赵构也是首肯的。 结果又被宋齐鲁“算”准了金兀术的行动轨迹，韩世忠惊为天人，对于宋齐鲁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金兀术打仗的惯性风格了。 此人从来都是钻头不顾腚，打仗一阵风！ 擅长于闪电战，就憋着一口气，能跑多远跑多远。 至于什么友军，什么粮草之类的，全都无所谓。 就他这作战风格，连他三哥完颜宗辅都是头大不已。 这种作战方式，在初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胜利荣誉。 但是跟玩扑克牌一样，等到后期大家都熟悉了他的风格之后，那他就完犊子了，只能被锤。 他先后在岳飞、韩世忠、刘錡、吴玠等人手中都吃过大亏，甚至好几次都差点险死还生。 要不是四哥命格够硬，随便换一个人，绝对都挺不过来。 而且，这次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韩世忠是十分认同宋齐鲁称“完颜宗弼部孤军深入，难以久据”的分析结论的。 此时在镇江蹲守金兀术的，不仅仅是韩世忠部，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可能少了我们的“捡漏大王”宋齐鲁呢？ 作为宋金对抗形势，最大的转折性战役！ 宋齐鲁没有理由错过。 只是他选择的路线与陈思恭不同，宋齐鲁的舰队都是海船，在运河里很难发挥应有的战力。 所以宋齐鲁只能率部从舟山到长江口，朔江而上。 虽然有点绕路，但是胜在稳妥。 否则被堵在运河里一顿火烧，任宋齐鲁有通天彻地之能，也只有当烧鸡的份儿！ 宋齐鲁这次不仅找了韩世忠做搭档，还把岳飞给招了来。 至于刘光世，那就是个成事不足，逃跑第一名的累赘，宋齐鲁直接放弃了。 而张俊直接就是赵构的舔狗，除了赵构还能指挥的动他，其他人都白费，所以宋齐鲁也懒得去浪费那口舌。 韩世忠手里有8000士兵，岳飞有将近5000士兵。 再加上宋齐鲁手里的余人，宋齐鲁觉得黄天荡这事儿，基本上妥了。 在二月十三日，金军决定顺京杭运河北还之时，韩世忠就集结麾下分守在上海到江阴一带的水师，全部运动至镇江一带驻守。 镇江地处京杭大运河与长江交汇处，北枕长江，西邻建康，东西两处还有金、焦二山可控制江面，易守难攻。 三月十五日，金军抵达镇江。 而此时韩世忠部已提前占领金山和焦山，并堵塞了运河至长江的入江口，并严密封锁了各沿江渡口。 韩世忠是个标准的兵王，他不仅武力值超高，而且打仗也是颇具战略头脑。 他料定金兀术被堵，绝对会派人登高观察周围地形和宋军阵势。 所以，韩世忠在运河入江口的银山龙王庙，提前埋伏好了人手，只待来个瓮中捉鳖。 其部将苏德率200人埋伏在庙里，另外又派了200人埋伏在山下的长江岸边。 等到金军入瓮后，由山上之人击鼓，山下之人先堵住金人去路，然后上下夹击，关门打狗！ 在计划上看，这绝对是万无一失之策。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金人的确来了，而且来的正是完颜宗弼四太子本人！ 而且只带了四骑相从！ 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也不知道苏德是不是建功心切高兴傻了！ 居然没按照计划行事，他自己提前从庙里冲杀而出。 而山下的伏兵因为反应不及时，没能及时关好门。 使得小四提前发现不妙，跑了！ 马德！ 400个人vs 5个人！ 居然只抓住两个侍从！ 让正主给跑了！！！ 就说气人不气人吧？ 宋齐鲁跟小四比起来，那小四才像是真正穿越过来的天眷之人。 那运气，简直爆棚！ 那命格，就是贼拉硬！ 这回可是不同于上个月陈思恭在太湖袭击的那次，这一次小四可是正儿八经的和死神擦肩而过。 所以，小四这回也是真的怒了！ 直接给老韩下了战术：你要是个爷们儿的话，挑个日子，咱们光明正大的做上一场，别跟个娘们儿似的玩偷袭！ 老韩是谁啊？ 自从他出道以来，正面单挑就从来没败过！ 还能怵你金老四个小鸡崽子？ 于是接下来整整连续两天，西北大汉韩世忠vs东北猛人金兀术！ 金军和韩世忠的水军在金山脚下，酣战不止。 兵力不足是韩世忠最大的短板。 但是胜是韩世忠这边都是准备了大半年的正规艨艟战舰。 而且其麾下水军也已操练许久，属于正规军。 而金兀术这边，都是抢来的一些舢板、漕运小船。 而且士兵大都是一群旱鸭子，连半个专业选手都算不上，顶多算业余组的。 所以，第一战，护国夫人梁红玉亲自于江心战船擂鼓助威，宋军士气大涨！ 韩家军开着大船，直接一顿平推，横冲直撞之下，轻轻松松击败斜卯阿里和韩常率领的舟师，大获全胜，歼敌200余人。 此后双方数次试探，都是以金军失败告终。 小四这下子都快急哭了！ 他做到了完颜宗翰都没有做到的丰功伟绩，令赵构鸡飞狗跳的四处逃窜。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种荣誉，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有这么欺负孩子的吗？ 小四赶忙派人给老韩捎信，说愿意奉上所有劫掠而来的财富、人畜、名马，充当自己的买路财。 只求老韩高抬贵手，给条活路行不行？ 老韩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言称只有放还我徽钦二帝，归还我大宋全部国土才能饶你！ 这特么就没办法谈了啊！ 你老小子用8000人堵住了我近十万大军，就敢闭着眼的漫天要价了？ …………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金国10万大军的事儿。 十万大军是金国发兵之前宣称的数字，也是宋史记载的黄天荡被围的金兵数量，但实际肯定没这么多。 就算是金兀术再浑，也不可能连基本军事常识不懂，带着十万大军，也不考虑辎重，直接一头扎进敌人腹地，深入千里的。 所以，金史称黄天荡被围的只是部分金军，人数只有4000，考虑到古人吹牛的本事，那肯定是金人这边水分稍微少一点。 另外考虑到金兵虽号称十万大军，但是是分兵三路，所以金兀术这一路金军3、5万的兵士应该还是有的。 ………… 占领的半个大宋，那可是他们完颜家族动用几十万人，耗费数年之功，才打下来的，你张张嘴就想要回去？ 开什么国际玩笑，就算他今天死在这里，也绝对不可能的！ 打！ 大家接着打！ 头铁纯莽夫！ 作为金国的一代名将，小四肯定不是一个傻缺！ 既然镇江被韩世忠堵死了，那就再找新的渡口呗！ 于是他派出30余艘轻舟，亲自率军沿长江南岸且战且朝上游游走，寻找新的合适强渡地点。 但是小四不熟悉地理啊！ 加之江面又有韩世忠的军舰监视袭扰。 所以，三转两转之下，四哥不幸带人钻进了黄天荡这个死胡同！ 第399章 逃出生天! 黄天荡，位于南京栖霞山和龙潭之间的一条长江水系的枝杈。 本身就是一条已经废弃的死港，里面满是杂草和淤泥，大船根本无法驶入。 这回小四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天助老韩！ 如此绝地，那是注定了要让他韩世忠宰了金兀术啊！ 但是，对，就是但是！ 金兀术何许人也？ 那可是天生自带bug光环的神人！ 要是随随便便一个绝境就交代了，那还敢号称“一路不信命，全靠八字硬”吗？ 现在最大的尴尬就是，韩世忠因为河道淤泥进不去。 又因为双方兵力相差实在悬殊，也不敢进去。 而金兀术出不来，因为周围都是沼泽一样的泥潭根本无法上岸。 又加之韩世忠还在堵门，也出不去。 所以，双方就尴尬了！ 就这样，两伙人一直在黄天荡坚持了40天！（金史记载为30天）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韩世忠堵在黄天荡的根本就不是什么10万金军，而金史所记载的4000余人就相对比较靠谱一些了。 因为，如果是十万大军，甭管是30天，还是40天。 就算他们把河岔子里所有的芦苇连根都全部吃光，也撑不了这么久吧？ 早全饿死了。 历史上韩世忠和金兀术在黄天荡僵持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其他友军来援，难道都是一群猪队友吗？ 其实此时的南宋各部，还真就是一群猪队友！ 首先，金军在去年南侵之前，江南地区一共有两大军事集团。 其中之一，就是杜充从开封带过来的号称十余万的“草莽”大军。 其二，就是赵构身边的御前侍卫亲军。 杜充的人，自从他叛敌投降后，基本上也是溃散的溃散，投降的投降。只有很少部分被岳飞收拢了起来。 再就是御前亲军，这东西赵构肯定是带在身边护命啊！ 比如舔狗张俊，就是他临时从预备渡江的部队中抽调出来，扈从着他逃跑的。 此时的中兴四大名将，都还没有成什么气候。 也就“长腿哥”刘光世，因为刚刚在安徽固始县降服了起兵造反的郦琼，人手这才勉强逼近两万大关。 张俊于二月任浙西、江东制置使，忙着在自己地界上收服群盗，总人数也才刚破万人大关。 其他人像岳飞、韩世忠手中的兵马都是在几千人附近打晃。 不是不想，是真没人啊！ 唯一一个人手多的，还是没见到金军之前就跑了两次的刘大衙内，这玩意儿你能指望得上？ 至于宋齐鲁，他此时正在接手韩世忠的防务，继续镇守和围剿镇江的金兀术主力部队。 同时还得封锁江面，提防挞懒率军来援，防务压力不比韩世忠这边小多少。 金兀术被围黄天荡期间，他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得设法自救啊！ 于是，上天又再次眷顾了这个幸运儿！ 随军抓到的俘虏里面，居然有一个本地人！ 要说中华五千年历史，传承唯一没有断绝过的就是——汉奸！ 这狗日的王八蛋，居然跟金兀术说黄天荡并不是一条死路。 之前是有一条老鹳河河道，可直通长江。 并可趁势经秦淮河入建康，只不过因为年久淤塞了！ 这可把小四高兴坏了，命人连夜动工。 此时被围困的金军，也是迸发出超人的求生意志，一夜之间，居然就挖通了30余里河道！ 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兴奋的金小四带着小弟嗷嗷叫着，通过新河道撤回长江，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 韩世忠后知后觉的赶来之时，遭到了金军的顽强抵抗，于是金军脱困之后，玩了命的朝建康跑。 因为之前金兀术在攻克建康以后，在那里留了几千兵马驻守，严格来说那里此时应该还算是“金占区”。 至于渡江之事，也只能等在建康休整过后再议了。 因为这一个月来，大家都过得实在是太狼狈了。 四月初十，小四带着人马好不容易才摆脱韩世忠追击，到达了西北15里的长江水域龙湾镇，眼看建康近在咫尺。 可是，在那里等待他的居然是岳飞！ 刚刚上岸不久的金兀术，遭受到了自他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的猛烈战斗。 岳飞仅以三百骑兵为首，两千步兵包剿，直接打的金兀术抱头鼠窜。 小四这回是真的哭了！ 完全是被吓哭的！ 这都特么什么事儿啊？ 后有岳飞追兵，前有在江心围堵的韩世忠！ 于是小四当机立断，立马又率部逃回了老鹳河！ 被韩世忠堵在黄天荡，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再特么这样跟岳飞硬刚下去，估计他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 韩世忠终于长舒一口气，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他娘的好啊！ 四月十二日，韩世忠用铁钩、铁链等勾翻、阻拦金兵兵船，又一次打败金军突围部队之后。 重新封堵黄天荡和老鹳河河口，继续他的围困大业。 挞懒派部将移剌古率军出天长（江苏天长），趋扬州救援金兀术部，结果被扬州守将击退。 移剌古又顺势转趋真州（江苏仪征），结果碰到了宋齐鲁的水师，被阻于岸边，始终无法接应四太子殿下。 而岳飞则是趁势掉头，急攻建康的金军，意图一举收复建康。 一切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起点，金兀术坐在船板上，望着落日余晖照耀在黄天荡浑浊的水面之上。 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真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啊！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悲惨的结束自己这一生了吗？ 不！ 他不甘心！ 他在内心深处咆哮不止！ 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啊！ 不！ 一定会有办法的！ 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虔诚的向漫天神佛祈求！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神佛，居然就真的听到了他的祈祷，并回应了他！ 此时，一个王姓的福建人（不是针对哪个地方，而是史料就是这么记载的）又蹦了出来！ 这里我们暂时称呼这个犊子玩意儿王八蛋吧！ 王八蛋向金兀术建言，可以趁江面无风之时使用火攻。 只要烧了韩世忠的船帆，宋军的水军就会失去动力，无法追击。 而金军的小船轻便，依靠桨橹速度肯定远超宋军水师，一定能够逃出生天。 卧了个槽啊！ 金兵是你亲爹吗？ 你居然如此尽心尽力的，唯恐他死掉？ 王八蛋啊，王八蛋！ 要是让老子知道你是谁，一定把你切丝剁沫喂王八！ 金兀术乐疯了，恨不得抱着给他建言的这个王八蛋狠狠地亲两口！ 四月二十四日，金兀术设坛祈求江面无风。 结果，之前那个傻逼神仙，他又听到了。 第二日，长江江面果然无风。 因为韩世忠的战船都是在吴淞口建造的海船战舰，所以桨橹之类的配置就比较少。 因为建造时间比较赶，所以也不是所有船只都跟宋齐鲁的海军一样装配了螺旋桨装置。 又加之韩世忠连日来屡战屡胜，难免自傲，认为金军不善水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全歼来敌指日可待，于是也大意了起来。 所以，在金军的一阵火攻之下，韩世忠的水军战船直接就悲剧了…… 巨大的战船因为失去了风帆动力，直接停在江心成了活靶子。 小四趁势率部急攻，以火箭射帆，轻舟纵火。 很快韩世忠的水军舰队，就全部都是一片火海。 宋军统制官孙世询、严允（严永吉）战死，大部水军将士都成了烧鸡，仅有极少数船只随韩世忠逃走。 小四得势不饶人，趁机带领麾下仅存不多的数千人马追赶韩世忠70余里，一心想要全歼韩世忠，一雪前耻。 这特么得多大恨意啊！ 幸亏得建康六合县长芦崇福寺的僧人普伦，聚乡民、驾轻舟掩护，这才使的韩世忠部得以在瓜步登陆，转投镇江。 而小四则是带人退守建康，只是又倒霉催的，碰到了他的克星岳飞本部！ 虽然眼看着金兀术带领两三千人马逃出生天，并打的韩世忠落荒而逃，但是宋齐鲁也无可奈何。 因为他已经被江北岸的挞懒部和镇江运河口的金兀术主力部队钉死在镇江江面不得动身。 宋齐鲁之前之所以没敢发动总攻，一来是怕挞懒趁势过江夹击韩世忠把金兀术救走。 二来因为兵力不足以包抄所有镇江金军，怕打散之后金兵四散，为害江南各地。 现在小四跑了，其他各部援军也基本来到镇江就位。 宋齐鲁再也没有了顾虑，完全没有再让镇江这批金军人马逃走的道理。 宋齐鲁此时也不去管背后的挞懒，他分给韩世忠一支舰队联合他的旧部，前去堵截长江北岸的孛堇太一的金军水师部队。 自己则是趁势发起猛烈进攻，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第400章 emo了的宋齐鲁 前些时日陈思恭联合广德军（安徽广德）路残部，会合常州剩余守军。 先后与岳飞一起，清剿了一大批金人的汉人部队和在河北征召的伪军。 仅是岳飞一部，就俘虏了像王权等金人的汉人部队将领四十余名，其他女真百夫长以上部将百十人。 此时来援的军队有：岳飞的一部分军士、陈思恭大部以及各路残军等，虽然各方人数都不是太多。 倒也用不着他们当主攻部队，仅仅是在后方站队，围堵金兵，防止他们四散逃跑，还是能够做到的。 于是接下来，基本上就成了宋齐鲁的个人秀。 才一日功夫，盘踞镇江运河口的金人部队（多为金军汉人部队为主），就全部被杀的杀，降的降。 虽然韩世忠的黄天荡之战多少有些虎头蛇尾，先胜后败。 但是宋齐鲁驻守的镇江府这边，完全就是彻彻底底的大胜！ 虽然这些人马里面主要以金人招募的汉人部队为主，少数金兵为辅，但是也算是金兀术此次南侵的主力部队了。 “老韩呐！兄弟就瞅你对眼！如今你手底下人手少，这长江沿岸的溃军都给你，我就不上岸跟你抢了。” “黄天荡这一遭儿啊，你也弄得挺憋屈的。这全当弥补你受伤的心灵了，你往后啊，可得念着我的好啊，哈哈！” 宋齐鲁知道自己即使蒙头发财收编了这些溃兵，先不说吃相难不难看的问题，就以以赵构的尿性，他最后也够呛保的住。 还不如干脆当做顺水人情，送给看着顺眼的韩世忠，充实一下“韩家军”。 “多谢郡王殿下，大恩大德，下官没齿难忘！” 韩世忠抱拳向宋齐鲁表示感谢。 这个堂堂七尺硬汉，此时居然目中含泪。 自从被小四烧了水军，老韩这段日子着实窝囊坏了。 “哎～也不要说那些客套话，你我都是为了国事，互相帮衬也是应有之意。” “你啊～也别哭丧个脸，这次虽说是惨胜，但这次绝对是打折了金军的脊梁骨，一时半会儿的，估摸着他们也没胆南侵了。” “从大局和长远来看，这是好事儿！” “哎，此事不提也罢！世忠损兵折将，险些丧权辱国，愧对皇恩啊！” 好好的一手牌被他自己打的稀烂，韩世忠也是觉得没脸见人。 “哈哈，没事没事，想开点就好。单凭皇上对你的恩宠，到时我再敲敲边鼓，肯定能保你无恙。” 宋齐鲁心道：老板自己都跟兔子一样，被金人撵的上天入海的了，咋还好意思挑干活的手下毛病？ “不过啊。我建议你，趁此次金军北撤之际，最好能多收复一些淮南之地的城池，这样到时候大家面上都好看些，我也好为你说项。” “哎，下官就是觉得愧对皇上的托付！而且还不知朝中衮衮诸公，而今又如何弹劾在下呢！” “嗯～这倒是个问题。这做与不做，最大的区别就是，后者拥有对前者的绝对评论权！做事儿难！想要把事情做好，更难哦！” 宋齐鲁摩挲着嘴巴，低头思忖着计策。 “哎！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这样，回头你先让嫂子写一封弹劾你的奏折。” “嗯？以退为进？” “对！就说此次因你骄纵致使丢失战机，最终让金人北逃，还损兵折将，请求处罚！记得一定不要提自己的功绩，只提你的过失！” 韩世忠听闻顿时眼前一亮，立马知晓了这其中的关节所在，妙计啊！ “多谢王爷！” “呵呵，不谢不谢，抓紧整军去吧！善后的事儿交给我！” ………… 镇江事了，但是金兀术的大部都还没过江北还呢！ 不得不佩服小四艺高人胆大。 他自从黄天荡突围之后，居然没有趁势渡江，而是一头扎到了建康！ 那宋齐鲁这可就得跟小四打个照面，好好说道说道了。 江面的安全，宋齐鲁全部交给了知耻后勇的韩世忠。 而宋齐鲁的舰船，全都配备了螺旋桨和巨型桨橹，根本不怵江面没风。 可是孛堇太一的船就不行了，只要胆敢逼近，那就只有被炮轰挨揍的命！ 话说四月二十五日，金兀术从黄天荡突围，打败韩世忠后，自己打算退守建康，毕竟那里还驻扎着自己留的几千部队。 但是就在距离建康还有三十里的清水亭，他又一次的遇到了岳飞的埋伏！ 此战，岳飞大捷！ 虽然最终还是因为人数过少，没能全歼来敌。 但是这场仗打的仍旧是伏尸十里，留下了近一半的金军。 终于，“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再一次的被岳飞打破。 如果说宋齐鲁之前的战胜，都是仰仗火炮之利和各种辅助的话。 那么这一次，岳飞则是凭借战术和指挥才能，实打实真刀真枪干赢的金兀术！ 所以岳飞的战役，含金量更高一些。 打出的是汉人军队的忠勇气节！ 这不是仅仅杀几个金兵所能做到的。 自此之后，汉人军队在战场上，不再胆怵金军！ 而垂头丧气的小四，则是拖着一众残兵败将，最终进入建康。 金兀术据城而守，与岳飞进入了僵持不下，直到宋齐鲁赶来。 又一次的宋齐鲁和岳飞强强联手，火炮对着建康城楼炮轰不止，炮弹量大管饱。 坚持了几天后的金兀术损失惨重，终于扛不住了。 在宋齐鲁和岳飞的强攻之下，四太子金兀术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于是他决定弃守建康，渡江北还。 这傻嘚，临走之前还专门在建康放了一把大火，生怕城外的人不知道他要跑似的。 五月初，这一日知晓金兀术即将北逃之后，岳飞率部在建康南面的牛头山扎营设伏。 因为建康城北面有韩世忠和宋齐鲁的水军联合把守，所以金兀术想要渡江，只能从南门出城，然后迂回寻找合适地点。 也正因为如此，金军一头撞进了岳飞的埋伏圈。 岳飞以一百敢死队为先锋，冲撞敌阵之后，趁势率部掩杀，是役大捷！ 使得金兀术部只能仓惶逃窜，于今南京六合区紧急渡江北还。 这次小四是彻底的被揍疼了，回到金庭之后，力主不再南下攻宋。 还因此惹来了之前被他嘲笑过的完颜宗翰的一顿讥笑。 大哥别说四哥，这哥俩儿，都在宋齐鲁和岳飞手底下吃过瘪，谁也别笑话谁！ 建炎四年，五月份，建康终于被收复。 这也标志着金兀术的搜山检海，以仓惶北逃而结束。 金人说不上大胜，而宋朝也说不上大败。 最深远的影响便是金军此战之后数年，一直到1140年五月。 十年间，金兀术再没跨过长江。 金国因为内斗，国力也逐渐衰弱，开始走下坡路。 南宋偏安一隅，也获得了一定时间的休养生息，国力逐步恢复。 接下来就是打扫战场，向来富裕的江南地区，这次被金兀术嚯嚯的，跟个破筛子一般，四处漏风。 首要任务便是平复乱军和游寇。 宋齐鲁接手了长江的巡视防务，岳飞和韩世忠则是开始玩贪吃蛇。 两人吃的是大快朵颐，军队迅速膨胀。 开封府因为宋齐鲁的强力干预，虽然数次险象环生，但是好赖硬生生挺了过来，没有像历史上一样沦陷。 五月的建炎朝廷，有几项重大人事调动。 第一，黄天荡之战后，暴脾气的老愤青——宰相吕颐浩，立马上表赵构，要求他御驾亲征！ 并表示不如此，不足以洗刷金军给朝廷所带来的耻辱！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赵构是这样的人吗？ 上一个这么劝他的人（宗泽），都死了好不好？ 于是，保守派赵鼎（其实就是狗屁的投降派，只不过赵鼎名声稍微还算好一点的，所以形容的比较客气一些）把吕颐浩给参了一本。 于是按照官场规矩，其实应该是请辞的，好歹留个好官声，留待他日东山再起。 但可能是真的触碰到赵构内心的痛了，赵构都没给他请辞的机会，直接罢免了！ 于是，赵鼎由御史中丞，直接升任枢密院事，重返宰执之列！ 第二，前军方的扛把子的，曾担任枢密院使的张浚，卸任枢密院事，直接去川陕走马上任去了！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这哥们儿的官运亨通啊！ 好到什么程度呢？ 靖康之耻，从头到尾没见过他出过场。 这回金兀术搜山检海，这位军方大佬，仍旧屁事没干！ 真不愧是张良的后代啊！ 只是不知道他跟他祖先，都学了点啥！ 就这！ 此次张浚还被委派成为了南宋最大的地方重臣，同时兼任四川、陕西两省省委书记和省长的——川陕宣抚处置使！ 赵构并授权他经略川陕，可便宜行事！ 这等于啥？ 一方诸侯啊！ 赵构这是拿着张浚当亲哥啊！ 他对宋齐鲁都没这么大方过！ 便宜行事啊！ 意思就是你在那旮沓爱干啥干啥！ 高兴了给我说一声，不高兴的话，也不用知会我！ 这个不长记性的，看来之前扶持杜充的事，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这回又拿张浚树立人样子啊！ 宋齐鲁emo了！ 亏得自己掏心掏肺的跟赵构处哥们儿弟兄情谊，结果混的还不如人家一个啥也没干的！ 这找谁说理去？ 上一个有这待遇的是杜充那狗贼，现在都反水去金廷当汉奸去了好不！ 第401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 赵构之前对杜充那更够意思！ 在其驻守开封的时候，就任命杜充统管黄河以南，直至长江以北的所有中原地区。 后金军南下，杜充不战而逃，弃守开封，一路跑到建康后。 赵构不仅没追责，还又封赏杜充当了右相。 同时让其负责长江所有防务，还把没有丢失的淮南地区也给他统管！ 结果，杜充个不要脸的，直接特么投降了！ 上一次杜充掘开黄河阻挡金军，结果金军直接绕过开封，跑扬州逮赵构去了，结果吓得赵构阳痿了！ 这一次弃守开封，相当于完全把中原之地，拱手让与金人。 直接导致金兀术可以畅通无阻的直入江南之地搜山检海，赵构被撵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可是，这死孩子，他就是不长记性啊！ 宋史不是记载赵构本人聪颖，博闻强记吗？ 那为什么这么聪明的人，总是爱干一些傻x事儿呢？ 都24岁了啊！ 心智啥的也该成熟了吧！ 放在后世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不老小了啊！ 但凡一个有脑子的成年人，都绝对做不出这事儿来吧？ 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呢？ 气死个人！ 宋齐鲁之前一直觉得，有他这个挂逼在，还是可以拯救一下赵构的。 可是他现在发现，他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 成千上万人的努力，都抵不过一个煞笔的犯浑！ 就好像你越努力，他嚯嚯的就越肆无忌惮，越得心应手！ 再大的家业，摊上这种败家玩意儿，也早晚得完犊子！ 宋齐鲁这次是彻底的心凉了。 因为赵构用实力向他诠释了? 什么叫做只有更傻b，没有最傻b…… 他也不看看，那张浚是个什么货色！ 除了自始至终“坚持抗金”的口号响亮之外，就没有一点拿得出手的成绩！ 当然在坚持抗金这一方面也非常难得，至少比大部分的建炎官员都要强，这里我们要表扬一下的。 可是，他就是个志大才疏的草包！ 除了自命不凡，还眼高手低！ 标准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衰仔！ 他这回不知道怎么忽悠的赵构，但宋齐鲁想来，这老小子肯定又在憋大招儿！ 怕就怕他为了自己所谓的“理想抱负”，一口气把南宋仅存的最强战力——西军，这最后的一点种子全部葬送了！ 不怕不办事的人，就怕好心办坏事的！ 要不是他一直力主抗金，宋齐鲁都怀疑他是被金国渗透过来的间谍，捅死他的心都有了！ 这特么完全跟宋齐鲁派单到金营的人，一个性质的嘛！ 算了，不生气，不生气！ 呼～爱咋咋地吧～呼～ 宋齐鲁默念了三遍《莫生气》，都没能压制住自己对这群人的怒气！ ………… 转眼到了建炎四年六月，金军走了，江南地区的叛军也都平的差不多了。 赵构开始回到临安行在，这回他是打定主意不再乱跑了。 不过此后终其一生，他也再没有提过渡江还都开封的事儿。 这一次金兀术的搜山检海，可把他吓够呛。 他也终于意识到了军队的重要性。 于是建炎军事集团的将领，有一个算一个，甭管有功没功，功大功小的，全部按照顶配，大肆封赏。 舔狗张俊啥也没干，就在明州赌了两天金兀术，最后自己还跑了。 但是，镇压起义百姓，那也是大功一件啊。 升！ 升张俊为神武右军都统制，领定江、昭庆两镇节度使。 同时还兼任着浙西、江东制置使。 除刘光世、韩世忠之外，皆受其管制，包括岳飞。 这可是南宋建国以来，第一个同时领两镇节度使的啊！ 张俊也成功借此机会，一跃超过刘光世，成为南宋军事第一人！ 当然宋齐鲁这个挂逼，不在此范围之内。 说出来都寒碜！ 一场正儿八经对金作战都没有过的刘大衙内所部，改为御前巡卫军，腿哥为都统制大将军。 同时兼任两浙路安抚使，知镇江府，外加开府仪同三司，为使相。 通过这些事，宋齐鲁悟出来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傻b的最牛b之处，就在于他会想方设法把你同化成跟他们一样的人，然后再在他们擅长的领域，轻而易举的打败你！ 比如刘光世一再逃跑避战，却是封赏恩宠不减。 现在如此，以后还是如此。 而宋齐鲁则是正好与之相反。 论打仗，刘大衙内很怂，十分怂！ 但是人家关键时候会站队啊！ 刘光世虽然领兵打仗差劲了点，但是赵构死活不相信胸无大志的刘衙内，有朝一日会造他的反啊！ 你说这气人不？ 宋齐鲁得罪完了文人，又继续在武将中不停的给自己拉仇恨。 他是成功被孤立了，但换来的，却始终是赵构的若即若离！ 单论这一点，刘光世政治智慧绝对能甩宋齐鲁十条大街。 所以说，能在历史上留名的，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至于韩世忠，因为黄天荡之战，以最终战败损兵折将告终。 因为用了宋齐鲁给出的招儿。 结果就是他媳妇儿梁红玉名声大噪，举国上下人人感动，被加封为杨国夫人。 至于韩世忠本人，则是高拿轻放，不赏也不罚。 岳飞作为此次对金作战中最闪的那颗星，终于借着押运金军战俘入临安面圣的契机，成功进入赵构的法眼。 此时的岳飞，虽然已经混成了高级将领。 但是跟其他几位军方大佬，还是没法比，还只能算是张俊手底下稍微大一些的喽啰头子。 纵君虐我千百遍，我却待君如初恋！ 这话说的赵构，也是说的宋齐鲁…… 最后，赵构终于想起宋齐鲁来了。 请宋齐鲁吃饭，问宋齐鲁想要什么封赏。 宋齐鲁指了指大殿上一群着盛装，跳宫廷舞的舞姬说道。 “我觉得她们跳的真好，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不如皇上就把他们赏给我吧。” 赵构瞬间牙疼，这可不是一个两个啊！ 而是赵构为了炫耀，把他从二月中旬逃脱金兀术的搜山检海开始。 到如今四个月时间，一刻不停的搜刮到的江南丽质女子，全都搬上场了，足足有一百多号人呢。 这可是他殚精竭虑，废寝忘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调教出来的啊！ “大兄说笑了，这么多人带回去，嫂子能给你好脸色？哈哈～” 赵构面部肌肉抽搐，强颜欢笑的跟宋齐鲁半商量半开玩笑的说道。 “微臣没说笑，是认真的。微臣起于微末，皇恩浩荡，如今让我位极人臣，富贵、权势，一样不缺，臣早已别无所求。” “且如今朝堂之上，有如此多的能臣干吏，治国安邦之道，微臣也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故臣决定，即日起不再过问时事，专心享乐，做一个闲散王爷也不错！” 宋齐鲁心里的火，这都憋了好多天了，既然让我不痛快，那咱大家谁也别想痛快！ “呵，呵呵。既然，既然大兄有意，那朕就准了！一会儿全都带走，全带走！” 赵构也听出宋齐鲁话里的不爽，宋齐鲁又是撂挑子，又是甩脸子的。 哪怕赵构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因为啥了，所以他也只能尴尬的在一旁陪笑。 “那臣就多谢皇上荣恩！此次江南遭受兵灾，几大城池皆被劫掠烧杀成了白地。” 赵构知道宋齐鲁这憋火发不出来肯定不算完，所以也不搭话，任凭宋齐鲁在哪里说。 而他则是不停的端详着手里的酒杯，仿佛里面有朵花…… “而今天下百姓生活困苦，无以为望。皇上应该首先做出表率，所以荒淫无道这个骂名，还是臣背吧！” 我特么感谢你八辈祖宗！ 这就是你把我所有舞姬都弄走的理由吗？ “咳咳～那个，是是是，还是大兄考虑周到。朕知错了。” “微臣不敢，不过是东施效颦，想效仿前人充当衣镜，好让皇上正衣冠而已。” “哎～哪里话？大兄就是朕的魏征啊！” 喝啐！ 不要个b脸！ 你怎么好意思自此唐太宗啊？ 就你这样儿！ 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吃?，都抢不上热乎的！ 宋齐鲁连接都不接他的话头，自顾的说道。 “此次金人在民间抢走的财富，大都被我截了回来，现在已经全部上缴国库。” “臣建议皇上，能着专人监督，将这些钱全都用之于民。” “这些钱，每一分每一毫，微臣的书记官那里都有留底记录。” “谁如果管不住自己，手伸太长，动了不该动的，微臣还请祭出打神锏，敲碎他的爪子！不管他是谁！还希望陛下到时候能够鼎力支持啊！” 本来听到宋齐鲁如此大放厥词，赵构还游走在暴走的边缘。 但是听闻宋齐鲁的后面的话，顿时心虚的一个咯噔。 难道他在含沙射影朕？ 还是怕朕动？ 哎！ 这凑性皇帝当的！ 何其苦啊！ “咳咳～嗯，爱卿如此忧国忧民，有心了，有心了！” “这些钱财本就是源自民间百姓的，是微臣用命从金人那抢回来的。” “谁的手伸长了，那贪的不仅仅是国本，还是动的我的命！既如此，那就让他们准备用命来偿还吧。” “嗯，明日早朝，朕会让有司专门负责此事，并让锦衣卫跟进。” 话已至此，气氛尬的要命。 酒如苦水，菜如嚼蜡，歌舞表演也看的跟跳帧似的。 二人也没了继续谈下去的欲望。 反正宋齐鲁想说的都说了，管他们做何感受去呢。 于是，便找了一个由头，带着一百六十余号舞姬，浩浩荡荡而去。 第二天，宋齐鲁便让宋忠负责发放盘缠，遣返这一百余舞姬。 宋齐鲁自己实在是顾不上这些小事了。 明州、临安、秀州等等，这一些富饶的城池。 现如今被嚯嚯的，都跟楼兰古国似的。 不仅如此，长江以北的淮南、中原广大地区，也强不到哪里去。 无论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战争，这些百姓何其无辜？ 宋齐鲁记得前世看过一个帖子，讲的貌似很有道理。 反正这仗！！都是政客们要打的。 既然如此，就该把这些政客，全拉到一个荒岛上，让他们互掐，最后谁活着，算谁赢！ 面对如此大规模的战后重建，哪怕宋齐鲁已富可敌国。 但是在面临真正的天灾人祸时候，还得国家机器出面，因为再雄厚的个人财力，也是不够看的。 宋齐鲁早在二月份金兀术北撤之时，就已经通知商队前往他的专属粮仓——占城，购买粮食。 因为三、四、五这几个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大户人家有余粮还好，就怕那些佃户和无地百姓没吃没喝。 宋齐鲁但凡有一点能力，肯定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易子而食的现象，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 第402章 金兀术的亡宋新计划 宋齐鲁为此，几乎调用了他名下产业所有能用的流动资金，但仍旧还是杯水车薪。 宋氏商团的第一批救援物资，比朝廷的赈灾物资先到。 但是却遭到了哄抢，都是一群饿疯了的百姓，宋齐鲁也不忍心让士兵的枪口对准他们。 为了把救援物资使用率最大化，宋齐鲁开始在各地实行“以工代赈”。 即便如此，缺口仍旧还差很多。 宋齐鲁让陈东在《大宋商报》号召募捐，一边自行努力筹集救灾资金。 他首先瞄准的，肯定就是中华商业联盟的各位肥羊了。 因为之前已经有过好几次，被宋齐鲁和赵构联合薅羊毛的经历。 所以现在那群商人，多少都有些胆怵宋齐鲁发出的“江湖召集令”。 每个人都打定的主意，多少捐点，不薄了宋齐鲁的面子就好。 因为之前他们才刚刚被赵构“劝捐”了一次。 “咳咳，大家都是熟人了，我也不客套了，咱们直奔主题。” “想来大家也知道，我这次厚颜招大家前来的目的。”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只想说一句，我们首先是一个大宋人，其次才是商人！” “有国，才有家，大河有水小河满，百姓吃饱穿暖，才有其他闲钱在各行各业消费，我们商人才有钱赚！” 虽然宋齐鲁说的掷地有声，但是除了同盟会的个别人之外，反响并不是太大。 眼看如此，宋齐鲁也只好开始放大招。 “我也知道大家伙赚钱都不容易，肯定不能只惦记着掏大家的钱袋子。所以，我才组织了这场慈善拍卖午宴，对于我名下产业进行拍卖。” “待会无论各位出多少，我都代表灾区受难的同胞，谢谢各位了！” 说完宋齐鲁朝着台下众人环辑致谢。 这一反常和陌生的举动，顿时把众人整不会了！ 但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知道宋齐鲁这肚子里，肯定不知又憋着什么弯弯绕呢。 看来这宴无好宴，今天不准备放点血，怕是不好出这个门啊！ “我宣布今天的慈善拍卖午宴，正式开始！” 宋齐鲁说完之后，带头鼓掌。 底下一群不明觉厉的众人，也只好跟着鼓掌。 但是一听又是宋齐鲁拿手起家的拍卖会，除了其中少部分新人眼冒精光之外，大都心有余悸…… “首先，感谢大家到来。因为如今正是国家举步维艰之际，所以招待的酒食一切从简，希望大家能够多多体谅。” 众人能到来到这听宋齐鲁叨逼，又不是奔着吃喝来的。 所以，纷纷在地下高喊“理应如此”、“王爷高义”、“王爷客气了”之类的客套话。 “那好，接下来，我们开始这场拍卖，今天由我亲自来担任拍卖师。” “这第一项拍卖的，是宋氏商团位于晋江的琉璃和镜子作坊。” “包括所有设备和熟练工人一起转让，让您接手就可赚钱！这可是我手里最能下金蛋的鸡啊！机会只有一次，手慢无哈！” “现在拍卖开始！起拍价贯，每次加价不得低于1000贯，最终价高者得！” 宋齐鲁一说完，底下众人顿时被宋齐鲁的大手笔震惊到了。 这可是他们60家加盟商的鼻祖产业啊！ 谁不心动？ 更何况还带着慈善救济的名义，同时还能示好宋齐鲁。 这开局就是王炸啊！ 气氛直接嗨了。 “我出贯。” “我出贯。” “” …… 很快，价格就飙升到了15万贯，但是加价幅度开始有所减弱。 最终该玻璃和镜子作坊以17万5000贯的价格，被一位潮汕商人拿下。 首拍圆满落锤。 接下来参拍的是中国造船厂和晋江联合钢厂的股份，各卖了8万贯上下。 服装厂和被服厂，一共卖了6万贯。 酿酒作坊4万贯。 聚贤楼、天马食府等餐饮全国连锁店卖了19万贯。 此外还有茶场、香水作坊、水泥厂、瓷窑、棉纺厂等都分别卖了5-8万贯不等。 宋齐鲁为了产业升级，基本上把手上技术含量低的、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全部清空兑现了出去。 只保留了大冶兵工厂、平安地产、大宋商报社、铸币局、平安钱庄股份、潇湘阁和科研所等高精尖的支柱产业。 因为除了江南这一大摊子之外，在山西、陕西等地，还有一大堆的人嗷嗷待哺。 此外平安医药局、平安救济院、平安希望学堂等，也是吞金大户。 此次拍卖会总体上来说算是“分食大会”。 宋齐鲁名下产业，在这次拍卖中一下子去了将近三分之二。 但仅仅握在手里的玻璃的产权费、船舶技术使用费、平安钱庄的分红，也足够他吃喝无忧。 此次拍卖总计折现120余万贯。 相比之下，这些实业变现的钱，还不如当初起家时卖海图骗的多…… 更不用说用玻璃“骗来的”那600万巨额加盟费了。 这群奸商在宋齐鲁的不断“调教”下也终于出师了，价格都压的贼低。 宋齐鲁想的也开，全当是扶持民族企业和反哺这些商人了。 毕竟逮住一只羊薅太狠也不好。 宋齐鲁又提前给各大海军军区打了招呼，暂时先拖欠他们三个月工资。 就这样东挪西凑的，在六大舰队那里挪用来了将近100万贯。 加上自己之前抽掉的流动资金，总算是好赖凑齐了300万贯。 于是在巨额资金的支持下，大江南北，顿时涌现出无数个“宋家庄”。 只是让宋齐鲁意外的是，张浚为了实现他经略川陕，以备宋金决战的宏伟计划，居然把宋齐鲁的套路，学了个十成十！ 首先，他先是向富裕的川蜀地区农商户，一次性收取了一年的赋税。 并且又半劝导、半胁迫的，让蜀中各大商户都购买了，他所发行的五年期的战争债券！ 基本上等于把川蜀地区的现金流，全部一网打尽了！ 宋齐鲁这次费尽心机的江湖召集令，之所以才薅了这么点钱。 多少有些受了张浚的影响，川蜀的各大绸缎商，已经全都被他给薅过一遍了。 张浚和赵构这对君臣，步调真是默契的出奇一致啊！ 宋齐鲁倒也没心思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单是赈灾救援的事，就把他忙的个底朝天。 因为他不仅是民间自发救援的倡导者和发起人。 而且赵构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怕宋齐鲁闲着没事给他找事添堵。 于是又直接将官方赈灾总领事的大权，也下发给了宋齐鲁。 支楞的宋齐鲁长江南北的各地奔走，才一个多月时间，宋齐鲁整个人变得又黑又瘦。 这可比当初打仗辛苦多了，既要操心实地安顿事宜，又要统筹调度救援物资，还得防着背后临安那群搞小动作恶心人的家伙们。 所以这段时间宋齐鲁肝火大旺，单是三司阳奉阴违的官员，就被他用打神锏抽了四个。 各地转运使中，因为工作不到位，救灾物资到达不及时，被他上本弹劾了两位。 至于各州的提举常平司使，基本上都挨过骂，甚至还当场砍了一个胆敢以次充好，从中贪墨的常平司使。 这一次从中央到地方，宋齐鲁得罪的人更多了。 但是在地方官员和百姓之中，他也受到了极大的赞誉和认同。 一直忙到七月中，等到新粮入仓，救灾工作这才算是缓了一口气。 宋齐鲁卸任了赈灾总领事的头衔，因为他病倒了…… 这不仅仅是这两个月积劳成疾累的，更是被气的。 因为陕西那边传来消息，半个陕西之地，已然沦陷到了金人手里。 而且西夏人那边也不太安分，想要蠢蠢欲动。 金兀术这次回去之后，痛定思痛，觉得想要灭亡南宋，就得改变策略。 既然过长江，打水战不擅长，他就决定另辟蹊径。 不过还别说，没了他的宿命冤家——宋齐鲁、韩世忠、岳飞三人。 也不知道是小四自己的真本事正常发挥了，还是背后有高人给他支招儿。 反正这次，他还真就智商突然在线了。 按照金兀术的作战计划，他准备先占领陕西，再突入川蜀，直接切断赵构西逃入蜀的后路。 然后顺长江而下，自西北至东南，一鼓作气拿下赵构和南宋江山！ 这样既可以防止赵构效仿唐末旧事，见事不可为逃到川蜀之地。 又可规避宋齐鲁的海军、长江天险以及不利于金军骑兵作战的江南地区星罗棋布的水域。 所以，金兀术的计划获得了金主的认可和全力支持。 虽然西北向来都是完颜宗翰的大本营，但是吴乞买也乐见完颜宗翰和完颜阿骨打两大家族互掐。 因为宋齐鲁强制干预的缘故，完颜宗翰的主力军这两年，被牢牢牵制在了山西。 宋金之间虽是大小摩擦不断，但完颜宗翰基本上败多胜少。 金廷因此对完颜宗翰意见本就很大，所以这次征讨陕西的总司令，跳过了完颜宗翰，换成了阿骨打家的完颜宗辅。 此次金军兵马号称数十万，阵容配置更是豪华。 大将有：第一猛将完颜娄室，闪电战急先锋完颜宗弼，第一打手——“爱哭鬼”撒离喝…… 此次军事行动，金兵借道西夏国，绕过了西军在陕西东北和山西西北部的“府谷-河曲-偏头-神池”的防线。 因为驻守这一防线的，分别是三大西军老牌世家的代表人物。 分别由“种家军”、“姚家军”和“折家军”把守的，这群人绝对是南宋硬骨头中的佼佼者。 完颜娄室等人率军绕过这一防线后，猛然攻击的便是王彦和李显忠等人据守的“子午岭-白于山-横山-榆林”防线。 宋齐鲁当时就是为了防止西夏作妖，所以专门在那一处防线安排了近“西北军”。 对金作战，王彦本人道行是足够。 相比之下，李永奇和李显忠父子二人，就多少差些火候。 本来这套配置打西夏，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谁知道来的却是完颜娄室和金兀术这两个鬼！ 猛然间，王彦也不好使了。 漫长的防线被金军“以点破面”，捅的跟个破筛子似的，最后导致全线破防溃败。 第403章 伪齐立国 于是，陕西自榆林往南，直至京兆府（西安）的大片领土，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之内全部沦陷！ 王彦率残部投奔了吴玠部，而吴玠则刚因功晋升为泾源军马步兵副总管。 如今的吴玠，已开始在西军崭露头角，带军打仗猛的一匹。 直接没惯金兵毛病，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追击的完颜撒离喝打跑了。 要说这吴玠，生命中最大的贵人就是张浚。 1129年冬，被招安的宋江余部史斌，居然胆敢攻击汉中和西安。 结果碰到吴玠，直接被降维打击，史斌本人也被逮住砍了。 于是，吴玠进入了时任枢密院事张浚的眼中，被直接升为统制官。 后来更是升他做了泾源军的马步军副总管。 这既挖了宋齐鲁的墙角，又给老牌西军曲端的泾源军里掺了沙子。 这曲端说实话，是个好人，但是也非完人！ 因为他是老牌的西军将领，也是有名的抗金将领，至于之前打西夏，那更是不在话下。 这泾源军本来就是他曲端的地盘，而且曲端能力出众，在西北地区民间更是享有很高声望。 要说这但凡有点本事的人啊，他都有点脾气。 本来曲端看到空降而来顶头上司，寸功没有的张浚本就不太爽，工作都不怎么配合。 结果这张浚还想借助吴玠这颗棋子架空曲端，这让本来就气性大又自傲的曲端，对张浚的意见更大。 所以，一系列的调动，曲端大多不甩张浚。 听调不听宣，跟刘光世一个德行。 不同的是曲端这人，打仗还算是有真本事的，就是没后台。 就这样，张浚拿曲端没办法，气的他自己直肚子疼。 而曲端也只能耍耍小性子，不听张浚指挥。 他没张浚官大，也拿张浚没什么办法。 但是，这可苦了夹在二人中间的吴玠，他现在是里外里不是人，还得受夹板气。 要不是看在吴玠是宋齐鲁徒弟的份上，估计曲端能在自己地盘上玩死吴玠。 就这样，曲端还在之后的对金作战中，诬告吴玠不听指挥，导致兵败，害得吴玠被降为武显大夫。 为了安抚曲端这位西军老牌主力将领，张浚不得不服软，免去了吴玠的泾源军马步兵副总管的官职。 相比于王彦和吴玠，宋齐鲁的另一个徒弟——李显忠，运道则是更差了一些。 他爷俩终究还是没有逃脱历史的命运，在金军攻破延安府的时候，直接全被金军给俘虏了！ 对于历史的发展惯性，宋齐鲁到现在也算差不多琢磨出味来了。 如果他在现场强力干预，极力想去改变的话，那差不多都能办成。比如说救活赵尃。 但是只要他不在现场，那绝对还是会按照历史走向发展，比如杜充决黄河、赵构变痿哥等等。 看来他在大宋对历史进程的影响度，还微不足道。 9万西北军，就这样被打散了。 王彦带到泾源军吴玠手底下的人马，大概有万把人。 另有万余西夏“雇佣兵”，倒是全须全尾的完整退到了“榆林-绥德”一带，因为他们的家人在那边。 人数最多的鄜延军，则是被冲散成了三部分。 其中被宋齐鲁从开封带过去的四万人，因为防区靠近榆林和神木，所以在不敌金军的情况下，战略性转移到榆林一带继续坚守。 另外还有几千人在延安，跟李显忠父子一同兵败被俘虏。 剩下的一万多人则是一路往南，被金军追着退守到了西安附近的关中平原地区，最后被西军统制官王庶收拢了起来。 虽然大半个陕西，被金军联合西夏共同占领。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宋齐鲁“西北军”的主力部队损失不大。 且大部分退守到了“绥德-榆林-神木”一线。 这样既呼应了吕梁附近的杨进部，也跟种冽几人的“晋北军”防线连成一片。 确保了山西根据地不失。 有了这几颗钉子，金军想要大举进攻宋朝西军以及川陕地区，就只能绕道西夏境内。 同时，金军还必须留一大部分人牵制宋齐鲁的“晋陕联军”，否则就有被断了后路，关门打狗的风险！ 这也是为什么接下来，金军无法兼顾黄河中下游地区的主要原因。 因为一部分主力，全都被牵制在了陕西境内！ 加之金占区层出不穷的“抗金起义”，这也是使的金太宗吴乞买，不得不采取“以汉治汉”的策略，最终扶持刘豫上位。 因为金人实在是无力占领和管理这广袤的中原地区，所以只能效仿张邦昌旧事。 刘豫，原济南知府。在杀害抗金名将关胜之后，投降金朝。 于1130年七月二十七，被吴乞买立为“大齐”国主，建都在大名府。 替他的金国主子，管理黄河中下游和一部分中原地区。 他的作用除了代管这些地方之外，还得负责镇压和疏散各地抗金力量。 同时还得加紧搜刮，好给金人交“地租”！ 要说这刘豫啊，差劲到什么地步。 首先，他是杀的抗金名将关胜，给金人纳的投名状，也就是《水浒传》中大刀关胜的原形。 其次，他最早的主子其实是金国的山东战区总司令——挞懒。 而挞懒这人跟吴乞买又是兄弟关系，在金国也算是很硬靠山了。 但是当吴乞买提出准备拥立“伪齐”的时候，却是完颜宗翰和高庆裔集团第一个跳出来支持刘豫投的赞成票。 于是这刘豫立马跳转阵营，又认了完颜宗翰当了亲爹！ 同时，在伪齐存在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刘豫基本都是受控于完颜宗翰集团，具体的负责人则是高庆裔。 结果在完颜宗翰死后，刘豫和他的“大齐”，立马被金兀术给撸掉了，刘豫也变成了阶下囚。 时隔没到三年，刘豫的第一任金主爸爸挞懒也倒了霉，被金兀术联合金熙宗给咔嚓了。 所以说，刘豫这人也算是“天煞之星”，自带克主至死的技能加成。 “伪齐”，这个大名鼎鼎的金国“子侄辈”、“藩属级”的傀儡政权。 其人员构成，大多是由原宋朝故地的地主官僚阶级组成。 同时还包括像太原守卫战中坚持抗金，最后晚节不保降金的张孝纯等原宋之文官队伍。 还有像后来先后变节跑过来的叛军郦琼、李彦舟等，此外还有大盗、游寇张用、徐文等人。 成分复杂，可以说是蛇鼠一窝。 但有一点很统一，那就是这群人积极效忠于金朝，甘心做帮凶打手，而且个顶个的比在宋朝时候还尽心尽力！ 这群人，也真是哔了狗了！ 唯一让宋齐鲁心情稍微愉悦一些的，便是收到消息，金国又死了一位金源21功臣——金国燕京枢密院的主事人刘彦宗！ 这人就是在应天府保卫战中，和完颜银术可一起出场的。 很早之前，宋齐鲁就给了王文一份金源21功臣的名单，名单上所有人都是被刺杀的重点关照对象！ 宋齐鲁招来了王文，却被告知刘彦宗的死，不是他们国安动的手。 虽然刘彦宗老早就已经在国安的必杀名单上，只是却一直没能得逞。 不过王文有绝对把握确认，刘彦宗并非自然死亡。 那这就有意思了。 宋齐鲁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这是谁在暗中帮他。 既然是友非敌，那宋齐鲁也便不再去追究。 只是让王文继续盯紧，冥冥之中宋齐鲁有种预感，那人肯定还会再次出手。 此时建炎朝廷中最当红的人，应该就是张俊了！ 这哥们儿的麾下，不仅囊括了杨沂中、刘宝、田师中，还有岳飞、后军统制陈思恭、两浙宣抚使周望等人。 权势可谓是炙手可热。 不仅兵强马壮，更是在江南和两浙地区不停的忙着镇压农民起义，自己收编武装流寇的工作，玩的是不亦乐乎。 南宋第一大威胁——金人，暂时可以不用考虑，都被牵制到陕西了。 刚成立的伪齐，对南宋暂时也没有太大威胁。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零星的农民起义和从北方而来的武装游寇了。 农民起义也就那样，毕竟纵观千年历史，老百姓虽然对造反事业“乐此不疲”，但是成功的案例也没几个。 这里重点要说一下这个游寇和巨盗！ 这些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反政府武装！ 是对南宋朝廷统治最大的威胁和不确定性因素。 因为，这群人有组织、有兵器，杀伤力和祸害程度，都不是一般农民起义可比拟的。 毕竟人家农民起义军至少还占领一地后便实行“打土豪、分田地”，多少还是从事生产生活的。 而游寇和巨盗这群人，简直就是一群蝗虫！ 把一个地方啃食干净之后，立马流窜至下一地继续重操旧业，只吃不干活！ 他们大多是由长江以北，以及江南地区被金兵打散溃逃的正规军，溃逃后集聚而成。 也有从北方的河北和山东境内逃亡过来的流民呼啸山林，聚盗为匪。 更有原抗金义军，直接揭杆而反的！ 总之一句话，这群人大都有一定战力，并且流窜作案，同时都对南宋朝廷没什么归属感！ 第404章 史上第一邪教——白莲教 其中规模和势力比较大的有李成、马进、张用、戚方、曹成、和吉、孔彦舟等人。 此时“钟相杨幺起义”的队伍，才刚刚揭竿而起，规模跟这些人相比就是弟弟～ 此外，还有利用宗教蛊惑人心造反的。 比如在刘光世地盘上，就有信州（江西上饶）贵溪的王宗石，利用摩尼教（不太被承认的一支佛教分支，也是大名鼎鼎的“明教”前身）起义。 张俊地盘上有婺（wu）州（浙江金华）的和尚居正起义。 还有宋齐鲁地盘上，开始逐渐出现“白莲教”的影子。 其实真正的白莲教，出身于白莲宗。 于1133年，在江苏吴郡昆山由茅子元建立的，该教脱胎于佛教净土宗，称白莲宗！ 早在白莲宗出现之前，北宋就有白莲社、莲社等半公开半隐秘的净土结社组织。 茅子元只不过是重新归纳总结，更加系统化的建立了正式组织，号称“正宗”。 白莲宗也就是另一个大名鼎鼎——“白莲教”的前身和等同名。 此教信奉阿弥陀佛，早期教义为“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奸淫、不妄语、不饮酒）。 单看这教义，也不算是邪教。 只不过再好的经，也怕有和尚故意念歪。 因为白莲教教义简单明了，收拢的大多都是底层受苦受难的百姓。 所以，逐渐的发展成为了敌视封建统治阶级的组织。 而白莲教也屡次被反动阶级所利用，打着“破坏旧秩序，建立新境界”的旗号，一再鼓动百姓、教众，成为反抗压迫的工具。 于是，白莲教自唐宋诞生以来，也基本上就出身自带“反贼”的标签。 而白莲教以及他的衍生小弟“明教”，也的确都是在干着掉脑袋的造反大业。 其中此教比较出名的，就有元末的红巾起义领导人韩山童、刘福通、徐寿辉、邹普胜等人。 还有明代的唐赛儿、徐鸿儒起义等。 白莲教因在元朝时期曾被官方承认和嘉奖，所以进入发展的全盛时期。 在明清时期虽然被严令禁止，但是又衍生出了“弥勒下生”和“无生老母”等诸多门派，也是极为盛行，让历任统治者都是头痛不已。 于是，白莲教也成为了一个自始至终，坚持不懈，持续造反了千年的神秘组织！ 无论统治者如何费尽心机的镇压，他都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让人不得不感叹，其生命力之顽强！ 除了儒、道、释三家学说之外，宋齐鲁找不出另外一个传承比他还牛叉的存在！ 不愧是号称“史上第一邪教”！ 而被宋齐鲁碰到这支“白莲教”队伍，则是发迹于北宋时期山东、河北境内，信奉“弥勒下生”的弥勒教的一支。 领头的是一位号称弥勒座下弟子转生的白莲儿，起初这群人在白莲儿的带领下，曾在北方积极抗金。 但是随着金朝打压抗金武装力度的不断加大，逐渐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于是便开始从山东南下渡江，途中广传教义，收拢了大批流民和对南宋朝廷政令不满的百姓，大都为死忠粉儿。 其势力之大，影响之广，比之拥兵数十万的第一游寇李用还要大。 宋齐鲁在发现端倪的第一时间，便上报了赵构，并且阐明了放任自流的危害。 于是，宋齐鲁又被赵构重新启用。 联合国安和锦衣卫人马，专职负责拔除白莲教，擒拿首恶白莲儿之责。 整个的七月下旬和八月，宋齐鲁啥都没顾得上，全部精力都放在和白莲儿斗智斗勇了。 因为白莲教组织严密，昼伏夜聚。 其组织领导的骨干体系之严密，跟国安都有的一拼。 这让王文都不禁感叹棋逢对手！ 于是王文vs白莲儿的猫鼠游戏上演。 宋齐鲁则是坐镇指挥。 本来宋齐鲁以为一个女子，还能有多难对付？ 可是现实却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还是不能小觑天下英雄啊！ 要不是宋齐鲁这边运气更胜一筹，在八月底平江府（苏州）白莲社的一次巨大聚会中，幸运的堵到了教魁——白莲儿，这场猫鼠游戏还不知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就这样，在宋齐鲁亲临抓捕现场的时候，也差点被愤怒的教众生吞活剥！ 即使以宋齐鲁的名气，外加最近在长江南北救灾所积累下来的声望，都险些镇不住场子！ 由此可见，邪教在蛊惑人心一途，到底是有多么的“术业有专攻”啊！ 宋齐鲁不无恶意的在想，如果同盟会引进“白莲教”理念的话，他绝对有把握在三年内，敢叫这“日月换新颜”！ 就在宋齐鲁命令官兵压上，准备忍痛下杀手之时，转机出现。 白莲儿先是安抚了一众教众，然后答应和宋齐鲁回去，条件是放了这群无辜百姓。 能和平解决，宋齐鲁肯定也不想非得弄成血淋淋的流血事件。 声明所有与会人员，必须登记在册之后，才可放归。 然后便带着白莲儿，回到秘密关押地。 “说说吧。你们白莲教到底想要如何？” “还有，把你们的骨干名单列一份给我。” 白莲儿闭口不言。 “你老是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啊！皇上既然亲自下旨督办此事，那肯定是要有个交代的。” “喂～看见我身边这个老太监了吗？他就是皇帝陛下的眼线！” 白莲儿还是不说话。 “大姐？拜托你说句话好吗？咱这都靠了一天一夜的功夫了，你不困吗？” “郡王殿下，经老奴观察，这位白莲宗主内息浑厚，乃是习武之人，内功与老奴不相上下，估计您，是靠不过她的！” “你闭嘴啊！你这么明白，那你来告诉我怎么办？” 宋齐鲁眼珠子熬的通红，此时脾气暴躁异常，魏良也不敢轻掠其璎。 “你这大江南北的一路走来，我的名声想必你应该也听说过了，你还不放心吗？” 任宋齐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破大天，白莲儿就是不说话。 对于这种雷打不动，油盐不进的人，宋齐鲁最是没有办法了。 “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们的教义我也研究过了，初衷还是劝人向善的，。” “而且你们在山东之时，也积极组织过多次抗金活动，如此论下来，我们也算是战友。” 宋齐鲁这次也没指望白莲儿回答他。 “如今新朝初立，面临着内忧外患，虽然有些政令做的不太尽人意。” “但是，如今不也正在一点点的改善吗？以后是美好的，将来是光明的！这不也正是那些起初想要跟随你的人，内心所盼望的吗？” 宋齐鲁彻底放弃白莲儿能搭理他了。 “现在，刚刚打走了金人，金人这又成立了一个伪齐政权！”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难道你真的打算造反自立为王？” “还是就这么甘心，被一些有心人所利用？眼看着百姓受苦于不顾？” “黄河和江淮地区，自从去年受了水灾，这才刚恢复，又连续遭了兵灾。” “江南繁华之地，更是被金人烧成了一片赤地。” “如今金人走了，各大游寇和盗匪，又在江南地面肆虐，民不聊生！” “你们这会儿，又弄出个白莲教来添乱，这天下，可是再也乱不得了啊！” “那也是你们朝廷无能！此时正是弥勒下生，普渡众生之际！” “嗤~别扯淡了好不好？老子就是玩这玩意儿起家的！” “你也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 “骗骗普通百姓还行，你拿这话来唬我？哼哼~不自量力！” 白莲儿又不说话了。 “你我都是聪明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首先，声明几点。第一，这个天下不能乱！不仅皇上不允许！作为护国神兽的我——宋齐鲁，也绝对不允许！” “第二，这个天下的共主只能姓赵！这是国祚，也是天命！” “别说你们一个小小的白莲教了，就是我宋齐鲁，也不行！” “我效忠的不仅是赵氏皇室，更是这个天下所有的汉人百姓！” “第三，你的白莲教可以保留，但是要更改教义，第一条就得是爱国！其次才是爱你们的白莲教！” “白日做梦！哼！” “我不管你做不做梦的！这是我的底线，此事也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么为我所用！要么被我灭掉！” “如果以上三条有一条做不到，我这次会不惜做一回血手屠夫！” “既然齐鲁郡王陛下如此开诚布公的说这些，看来是吃定我白莲儿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要是说不呢？” “你可以试试我的枪炮利不利！” “嘭~” “看到没？有句话说得好，武功再高，一枪撂倒！” 宋齐鲁吹了吹手铳上的余烟，示威性的斜视着白莲儿。 第405章 李诗诗vs白莲儿 “我有几个条件！” “可以讲，但是必须以我讲的那三条作为前提！” “那我们白莲教，岂不就成了你们朝廷的走狗！”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我这人还是比较讲道理的。” “而且我也是提倡宗教信仰自由的！但是前提是不能危害到国家和他人的利益！” “冠冕堂皇！哼！” “你可以不屑！但是所有的江湖道义、宗教信仰，必须在国家利益面前低头！” “所以，爱国是你们一切宗教活动，可以存续的基础和先决条件！” “强词夺理！” 泥煤的！ 你这是跟我玩上成语接龙了啊！ 宋齐鲁越来越暴躁，他已经快要失去最基本的耐性！ “在我这里，爱国的，叫做宗教，可以受到官方的承认和扶持！” “不爱国只爱教的，那叫邪教！我能给予的，只有大刀长矛和枪炮子弹！你考虑清楚！” “哼！痴心妄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他娘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这么用的吗？ “你可想好了！我的耐性有限，而且在你这也基本快用完了！” “你待怎的？” “我不怎么滴！只是觉得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面对如娇似玉的你，应该做点什么好呢？比如“干”到你服软？” “你敢！你卑鄙无耻！佛陀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的教众也会杀了你的！你，啊～你别过来！” 宋齐鲁没想到这歪打正着的损出，白莲儿倒是怕了。 毕竟再怎么顽固不化，她终究还只是个女子。 “哼哼哼~你就叫吧！大声的叫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听到！而且你越叫，我越兴奋！哈哈～” “啊~救命啊！你不要过来！唔唔~” “哧啦~” 宋齐鲁撕下了白莲儿胸前的一块布料，塞进了她的嘴里，防止咬舌自尽。 “答不答应？答应的话就点头，否则我就把你从神坛上拉下来！” “死太监！还在那里看热闹？过来帮我点穴啊！” “什么点穴？” “就是把她武功封住啊？万一一会儿办正事的时候，她一拳把我捶死怎么办？” “您，您动真格的啊？” “废话！我这枪都上膛了，你当我在这跟她玩过家家呢啊？” “可，可是老奴不会这个啊！” “你～你个废物！点穴都不会！要你何用！过来帮我摁着她的手脚！” “您，您这是要让老奴帮着您，干坏事？” “废话！我一个人能办成的了吗？我这是以身饲虎！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还有，一会儿我办正事的时候，你扭过头去，不要看！” “是，是~” 魏良此时感觉自己跟吃了一把苍蝇一般恶心。 就是赵构那么混球的人，都没敢让自己干过这种“帮凶”！ 真是造孽啊！ 宋齐鲁一脸淫笑着，手刚触碰到白莲儿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便引来白莲儿浑身触电般的颤抖。 眼看着下一步，宋齐鲁就要将手伸进白莲儿的肚兜…… 白莲儿泪流满面，此时开始拼命的点头。 “这会儿同意了？早干嘛去了？真是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会儿晚了，小爷正兴起着呢！” 于是宋齐鲁开始准备宽衣解带，这下子吓得白莲儿更是全身挣扎耸动。 要不是老太监魏良在，估计白莲儿能一脚踢死宋齐鲁。 魏良扭头不忍心去看，心里对宋齐鲁的评价，也是急转而下！ 此时的白莲儿，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她双目圆瞪，心如死灰，仿佛认命了一般。 宋齐鲁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便起身收工。 并且随手拿出了塞在白莲儿口中的衣衫。 “好了，收工了！” “怎么样？这回同意和我合作了没有？” 第一句话是冲着魏良说的，第二句是对白莲儿说的。 “完？完事了？” 魏良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宋齐鲁，只见后者已经穿戴整齐。 “废话！你真当我是禽兽啊？再说了，老子如果想要洞房，岂会便宜你在一边旁观？你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是是是，齐鲁郡王殿下教训的是！” 魏良虽然被骂的狗血淋头，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 最起码宋齐鲁还是他内心认识的那个宋齐鲁，并没有变的让他陌生。 宋齐鲁将白莲儿扶起来，帮她整理好衣服，当然手脚还是捆绑着的，他可不敢松开。 “早知如此，直接同意了多好？哪里还用费这么大周章？” “喝~啐~狗官！你不得好死！” 宋齐鲁僵住了帮白莲儿擦泪的手臂，然后开始用衣袖擦拭白莲儿吐在他脸上的唾沫。 “你就知足吧！幸好今天主审的是我，要是换一个人你试试！绝对保你不是破瓜，就是掉脑袋，你信不信？” 白莲儿负气扭头，不理会宋齐鲁。 脸上挂着清泪，更显楚楚可怜。 “哎！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谁让你倔的跟头驴似的？说又说不通，除了杀掉你，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啊！” “放开我！” 白莲儿冷冰冰的怒视着宋齐鲁，那种仇恨的目光，直接让宋齐鲁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我怕你会杀了我！” “放开我！” “那你得先答应不能杀我，同时还得同意跟我的合作！” “没门！” “喂！不要逼我啊！我也不是没脾气的！” “你不放掉我，休想让我同意！” “放掉你也不是不可能，要么你嫁给我，要么封我做你们白莲宗的圣子！” “我就算嫁给你，你敢娶吗？” “敢啊！怎么不敢？” “你不怕我一剑捅死你？” “怕啊！但是谁说娶你就必须和你同房的？老子妻妾一大群，会差你一个？” “就你这模样，连我小妾的侍女都比不上！你信不信？亏你还以为我要把你怎么着似的。哼哼！” “你混蛋！” 白莲儿恼羞成怒！ 明明这混蛋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顿时气的又开始落泪。 嗯，这就好，只要撕破你的“神圣”外衣，你就还是个女子。 是人，就不怕没有弱点。 “你不信？诗诗？诗诗？你来，让她好好看一看，对照一下，也好让这自以为是的死心！” 于是，宋齐鲁和魏良离开关押室，只留了李诗诗和白莲儿两个女人在里面。 “王爷如此做会不会太冒险了？” “哎，这种女人，倔强的很，想要收服，更是难上加难！” “你我二人都法子用遍，试了一天了，也没什么进展。倒不如让她去试一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看王爷的样子，好像很是落寞啊？” “哎，我在想我另外一个女人，呃~另外一个和我有关系的女人！” “如果她在的话。估计肯定能收服白莲儿，对付女人，她最有一套了。” “您是说，花姐？” 魏良小心翼翼的问道。 “卧槽！好你个老王八蛋！果真派人监视我了啊！” 宋齐鲁顿时恼羞成怒，上去就用胳膊弯扣住魏良的脖子。 “说！还有谁知道此事？”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没了，没了！” “放屁！我怎么说前一段时间，皇上看我的眼神老是不对呢！是不是你个老家伙告密的？” “老奴冤枉啊，老奴也只是提了一句您接见过花姐，其他都没提，都没提。” “刚刚要不是您说漏嘴，老奴也是没想到，没想到您对花姐，还能下得去手啊！呵呵~” “我擦！我们清白的！你还笑！我特么宰了你！” …… 二人相互打闹着离去，宋齐鲁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倒头就睡，一天一夜啊！ 太困了，困得脑袋都不灵了，把花姐和自己的事儿，都给说秃噜嘴了…… 而白莲儿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严格说起来，她已经两天一夜未睡，而且水米未进了。 此时她已经是饥渴难耐，外加头晕脑胀。 但是又不能睡，只要她一闭眼，外面就会传来巨大的敲击声。 而就算睁着眼，她也听不进去李诗诗的话，因为她的脑子现在一团浆糊…… 扛啊，扛啊，白莲儿终于快扛不住了…… 突然闻到一阵奇香，等到她想要屏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于是她开始做了一个梦，她的师父给了她很多很多好吃的，还反复问了好多好多教中的事儿……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于是，很快白莲儿便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李诗诗则是拿着一张经过反复测问过的长长的名单，交给了魏良。 第409章 军人的天职! “曲大人呐！这在鬼门关上走一圈，有何感想啊？呵呵～” “启禀王爷！末将戴罪之身，哪里还当的起什么大人呐！哎，世态炎凉，人心险恶啊！” “你就没有点反思自己的人生感悟？” “呃，这……” 曲端满心里都是对张浚的怨恨，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栽赃陷害自己！ 差一点啊！ 就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啊！ 我何错之有？ 如果有的话，那也是政见不合！ 哼！ “你的功绩，我也有所耳闻，否则我也不会冒着得罪皇上的风险，把你救下来。” 曲端静静地听着宋齐鲁说，他知道这绝对是先扬后抑，虽然内心不忿，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但是，你太心高气傲了！” “说你一句刚愎自用，应该不过分吧？” 曲端顿时臊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你也不用心里不忿，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张浚这人志大才疏，德不配位嘛！” “那你看看我，怎么样啊？够不够格啊？呵呵～” “王爷折煞末将了！末将这条命以后就是王爷的，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曲端以为宋齐鲁在给他下马威，想要让他效忠。 “不不不～你又搞错了！” “首先，作为军人，我们吃的是朝廷的军饷，老百姓的赋税养的我们，他们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所以，你效忠的首先应该是这个国家和百姓，而不是某一个人！懂吗？” 曲端虽然震惊于宋齐鲁的说辞，但是一时间，摸不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懂，末将明白。” “不！你不懂！或者说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否则，你也不会弃上司的命令而不顾，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军令！” 宋齐鲁得势不饶人，微倾下身子，双目正视着曲端。 果真图穷匕见！ 原来是跟那张浚那厮同是一丘之貉！ 本还以为你齐鲁郡王，有多高的水准呢！ 啊～呸！ “我，我，末将也是有苦衷的～此事……” “打住！你不用给我解释！不就是保存实力，不做无谓牺牲之类的屁话嘛！” “你我都是带兵打仗的人，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你以为我心里没数？” 这次曲端的脸更红了，低头不再言语。 虽然感觉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但是在能对自己予杀予夺的救命恩人面前，也只能强自忍着…… “唇亡齿寒啊！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就算再怎么政见不合，再怎么义气之争，岂能置国家和同胞的危亡于不顾？” “死了那么多人，你的心不会痛吗？” “知不知道军人的第一天职是什么？啊！” 宋齐鲁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高，唾沫星子都已经喷到曲端脸上。 曲端这回是直接被骂的羞愧难当，低着头黑红着脸，弱弱的说道。 “保，保家卫国…” “狗屁！滚一边去！” “想清楚了再过来！想不明白你就直接打铺盖卷回老家！不要在这里害人害己！” 宋齐鲁是真的生气了。 曲端是把好刀不假，但是这把刀有太多自己的小心思，很容易伤人伤己。 不能坚决服从命令的人，宋齐鲁是坚决不要的。 这种人在战场上，那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会炸敌人，还是炸自己的友军！ 赵哲个坑货，就是最好的例子。 宋齐鲁深舒一口气，立马换了一副笑脸。 “你叫李彦仙是吧？我记得还专门见过你一次，呵呵。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啊~” “末将李彦仙拜见王爷！没想到王爷还记得末将！呵呵。” 李彦仙是个粗犷的汉子，看着宋齐鲁刚刚将西军赫赫有名的大佬——曲端骂的狗血淋头。 他多少也有点噤若寒蝉，不知道轮到自己的会是什么，所以笑的有点牵强！ “嗯！你很好！不愧是一个合格的军人！没有丢了我们军人的脸，也没有丢了我们这个民族的脸！” “值此国事维艰之际，我很欣慰啊！哈哈哈哈！好样的！” 宋齐鲁走到近前，在李彦仙的右肩处捶了一锤。 顿时这个憨厚的汉子挠了挠头，嘿嘿直笑。 二人的关系也瞬间拉近。 “王爷缪赞了！俺就是个当兵吃饷的，这些都是卑职应当做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嗯，听说这一次的陕州之战很是惨烈啊！怎么样？损失如何？跟我说说。” 听闻这里，李彦仙堂堂七尺男儿，立马双目泛红，哽咽着说道。 “王爷不知，这次战况是相当惨烈啊！我的部下，损失十之八九，现在连一个完整的建制都没有！” “就连我的亲兵都上前线了！可最后就活下来了两个。” 李彦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要不是虞允文大人及时支援，怕是连末将都得交代在陕州！” “不过，俺的弟兄们，没有一个是孬种！誓死没有一人后退！” 李彦仙双目含泪，正视着宋齐鲁。 一股气充斥在胸间，仿佛随时都要迸发而出。 宋齐鲁拍了拍李彦仙的肩膀，诚恳的说道。 “你们都是好样的！允文！” “末将在！” “通报全军，嘉奖陕州军部！所有阵亡和负伤将士，一律按照我军最高待遇津贴！” “有父母妻儿的，我来替他们养！我们不能让将士们既流血又流泪！” “诺！” “噗通～” 李彦仙一下子跪倒在地。 “末将替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谢过大将军呐！弟兄们呐！你们可以瞑目了！呜呜～” 就是这么一个面对金军完颜娄室数倍于己军，杀的浑身是血，都未曾皱过一次眉头，没说过一句怂话的汉子！ 就是这么一个战斗至最后一刻，打到弹尽粮绝，最后只能靠豆子汤充饥，即使兵败城破，都未曾想过投降的汉子！ 就是这个最后宁愿跳河身亡，也拒不投降的汉子！ 他的人格魅力感染其五十余部将，随他慷然赴死的汉子！ 此刻却哭的像一个孩子…… “起来！他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你们用血肉之躯，保住了中原进陕的门户！让金兵首尾不得相顾！” “你们都是英雄！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英雄！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我们的民族和百姓，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宋齐鲁抹了一把眼泪，双手架着李彦仙的肩膀将他架了起来。 旁边的虞允文也一起帮着扶住，放声痛哭了好一会儿功夫，李彦仙这才稍微恢复。 “情难自已，让大将军见笑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都是娘生爹养的，如果可以，我宁愿这种事能够不发生！” “你放心，我宋齐鲁说到做到！你们只管在战场拼命，其他善后的事，包括完颜娄室，放心交给我处理！” “末将替死去的弟兄们，谢过王爷大义！” “允文！” “徒儿在！” “将我的亲兵拨付一半，充入李彦仙部。另外从山西大本营调军，将李彦仙部全额配满！” “只要他想要哪支部队的兵，任他挑选！一应军需，从优从先保障！” “是！” “多谢大将军！” 李彦仙双手抱拳，喜不自胜！ 如果前一条是给死去的弟兄们的，那这一条命令，就是对他最好的认可和嘉奖！ “呵呵，你也先别急着高兴！我做这些，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还请大将军示下！” “本王将‘陕州（三门峡）——函谷关（河南灵宝）——商洛’的全线防务，交与你统御。” “你带人给我钉死在这一条线上，不能放任一个金兵进出陕西！能不能做到？” “末将誓与防线共存亡！人在！防线在！”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先下去休息！不日便走马上任！” 宋齐鲁拍了拍李彦仙的肩膀，满眼的鼓励。 “末将遵命！末将告退！” 李彦仙躬身抱拳，倒退着出了房间。 宋齐鲁用手捏了捏眉心，扭头冲着曲端问道。 “看懂什么意思了吗？” “启禀大将军！懂了！” “说说看。” “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以服从命令为第一！” “吆喝？不错啊！觉悟挺高的吗！知道错了？” “末将知错！” “错在哪了？” “末将不该以一己之私，保存实力，不听调遣！当以国家大事为重，以服从命令为先！” “嗯~早这样哪里还有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儿啊？假如你这次参加富平之战，或许胜利的一方就是我们了啊！” “也不至于如此丧权辱国！还丢失了那么多物资军械！现在好了，金人拿着我们的东西，再调过头来打我们！” “他娘的！我想只要到此处，就气的牙根痒痒！” 第406章 西军最后的光芒——富平之战 刚睡下没一会儿的魏良，在接到底下人来报，说已经拿到了名单！ 这让魏良大为惊讶，这宋齐鲁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剩下的事儿就是按图索骥，该锦衣卫上场发挥了。 宋齐鲁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上午才醒过来。 等到他醒来以后，第一批的白莲教骨干，已经抓捕到位。 宋齐鲁随便看了一眼名单，只扔下几句指示。 “锦衣卫继续接手吧。接着审理，继续深挖！” “有罪的，登报披露公示后砍掉。无罪的，关着看能不能为国安所用。” “那白莲儿，如何处置？” “问问她到底想死，还是想活？要么嫁给我做妾，要么封我做他们白莲教的明王圣子！要么直接砍掉！” 宋齐鲁烦躁的挥了挥手。 宋齐鲁的烦躁不是因为白莲教的事儿，而是因为张浚和赵构这对猪队友！ 宋齐鲁一再告诉赵构，江淮地区现在只有淮东战区挞懒一部金军，其他不足为惧，正是收复江淮的最好时机。 而且淮东的楚州城（江苏淮安），此时正在经历一场惨烈的守城之战。 而且大汉奸秦桧，此时也在挞懒军中，甚至还向楚州守将写了劝降信，结果被当场撕掉…… 可是这头猪，非得说金兀术也在淮南战场，不听劝告。 还自以为聪明的做了军事调动。 为了防止金军秋季再次南侵，赵构责令张浚主动进攻，收复陕西失地，改变宋金攻防态势。 而这也正中张浚下怀，摩拳擦掌准备了大半年的张浚，觉得他的春天终于到了！ 此次不正是他自己大显身手，一展抱负的大好时机嘛！ 同时，也是向天下人证明，他并不比宋齐鲁差！ 于是，张浚不顾部将曲端“按兵据险，先行防御，待一二年之后再行反攻”的建议。 直接给曲端安排了冷板凳，不让其耽搁自己发挥。 紧接着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将不听话的西军主帅全部罢免。 提拔了一批少壮派的新人将领，如吴玠、刘錡等人。 其中，任用西北名将刘仲武的儿子刘锡（刘錡的哥哥），顶替熙河军原主帅张深。 赵哲顶替原环庆军原主帅王似。 于1130年八月，张浚发表了讨金檄文。 随之令代理永兴路军经略使（集团军司令员）的吴玠，进攻和收复长安（西安）。 环庆路经略使赵哲负责收复麟州（陕西富县）和延州（延安）。 话说西军这次也够争气，首战告捷！ 这让张浚信心空前高涨。 金军陕西方面军总司令——右副元帅完颜宗辅，立即责令金兀术率领本部两万精骑，绕道秦岭自商洛入陕。 同时命令完颜娄室，率数万大军借道西夏入陕西绥德。 历史上1130年2月，开封陷落。同时期，山西也在完颜宗翰和完颜娄室的控制之下。 1130年正月，据守陕州（三门峡）的宋将李彦仙率部与完颜娄室大小200余战，最终因曲端拒不支援而败亡，从而致使陕州失陷。 金军也打通了洛阳至西安的通道。 本文因为宋齐鲁的强烈干预之下，没让山西南部、开封和洛阳失陷，所以金兀术未从洛阳入陕，而是绕道秦岭自商洛入陕。 大战一触即发！ 张浚眼见金军主力入陕，于是开始调兵遣将，将宋朝西军五大战队全部集合。 兵锋直指陕西耀州富平，企图毕其功于一役，借助一场大会战，直接将金军赶出陕西！ 就是这么一场赌上国运的大战！ 五路大军将领分别是：泾源军刘錡、熙河军刘锡、秦凤军、环庆路军赵哲、永兴路军吴玠。 张浚居然弃名将曲端不用（其实也是曲端不鸟他）。 而是让名不见经传，并没有大兵团作战经验的刘锡，做为五路联军总司令（都统制）！ 而他自己居然躲的远远的，在邠（bin）州（陕西彬县）坐镇，遥控指挥等待消息！ 泥煤的！ 你张浚真以为自己有无线电指挥系统呢？ 没那两把刷子，学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绝活？ 自己吃几碗干饭，心里没数吗？ 张浚和完颜娄室一个选了大会战的地点，一个选了具体决战的时间。 宋军方面起骑兵6万，步军12万，共计18万人，对外宣称40万！ 金军方面则是完颜娄室2万骑兵，金兀术2万骑兵，外加完颜宗辅本部3万骑兵，共计7万精骑。 兵力对比2.6:1，按理说就算打不赢，也不应该输的很惨才对吧！ 毕竟如今的金兵骑兵，已经不复4年前那么牛叉了！ 这一点岳飞已经在建康，用实力验证过了。 于是1130年九月，集合完毕的宋西军五路联军，提前抵达预定战场！ 而此时，金军方面只有完颜宗辅本部到达。 完颜娄室还在大北边的绥德，正往富平方向狂奔。 而金兀术也还没有跟完颜宗辅碰头。 底下将领强烈建议张浚主动出兵，趁金军未完成汇合，且完颜娄室没有赶到之前，先干掉劳师远征的金兀术部，然后各个击破！ 张浚以本部兵强马壮，人多势众的理由，拒绝了手下建议！ 决定一定要公平、公正、公开的等到金兵会师之后，然后双方约定好时间，在约定的地点，来一场群架！ 傻x！ 大傻x啊！ 就没见过如此没脑子之人！ 这是打仗啊！ 国战啊！ 赌的国运啊大哥！ 讲什么仁义道德啊？ 别人都恨不得无所不用其极！ 你却在这跟人家彬彬有礼！ 他是你爹吗？ 他们刚刚烧杀劫掠了江南和淮南之地！ 他们屠城杀了我们的同胞啊！ 甚至还差点把我们皇帝抓走！ 你特么在这里跟对手讲个屁的公平公正啊？ 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特么你祖宗张良知道了，也得气的从坟里蹦出来踹死你这不肖子孙！ 本来，你说主动约架这事儿，就已经算是没脑子的人才会做的。 结果你又来这么一出！ 对，还特么遥控指挥！ 在古代，前线你都不去，你还指挥你妹啊！ 等你的命令送回去，早特么菜都凉了！ 实在是无力吐槽了！ 你其实就是金国派来嚯嚯大宋的卧底吧？ 他也不看看对面什么配置！ 完颜宗辅和完颜撒离喝这两个暂时当做添头不算数。 那捉住过两国皇帝的完颜娄室呢？ 搜山检海撵的赵构犹如丧家之犬的金兀术呢？ 你张浚凭啥觉得自己能稳赢？ 凭你自己脸大吗？ 特么人家从大山里出来的野人，都懂得用计示敌以弱了，你居然还骄纵轻敌？ 懂不懂兵法？ 既然你这么牛叉，直接把对方弄死，回家搂着小妾睡觉不更好吗？ 完颜娄室没到，你不上！ 完颜娄室到了，金兵示敌以弱，你还不上？ 那你等着上炕吗？ 八月份就开始准备要打，九月初就抵达富平，直到九月二十四，刘锡才发起试探性进攻！ 这期间，居然还有闲心给金军主将送女人衣服，嘲笑别人胆小怯战。 并且言称捉完颜娄室者，直接封节度使，赏银、绢各万。 结果，完颜娄室更损，直接回嘲捉张浚者赏驴一头，布一匹。 好嘛！ 嘴仗居然也没打过！ 自取其辱，还被人家给成功激怒了。 你们一群人是来过家家的吗？ 如此幼稚！ 都不想说这群了，有那闲心，直接上去干他们不就完了吗？ 近二十万大军，外加无数的民夫，这一天天的，人吃马嚼的不是钱啊？ 看来还是国债券的发行，让你们有了钱来的太容易的错觉！ 岂不知那是透支了天府之国五年的赋税啊！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靖康之耻才过去四年，忘形的也忒快了吧！ 近战之前，吴玠提议宋军所处地形不利，处于地势低洼，且开阔的平原地区。 很容易在金军骑兵冲击下吃亏，应据守高地来遏制金骑兵。 结果刘锡和猪将领们认为自己兵多将广，并且以逸待劳，金兵不足为虑！ 加之面前为芦苇荡，可以直接迟滞金军骑兵冲锋，并且地势开阔更有利于西军全军压上，发挥人多势众的优势！ 所以，直接拒绝了吴玠的提议！ 你是猪，人家也是猪吗？ 明知道正面是芦苇荡，不会用火烧？ 不会绕行后方进攻？ 不会用土填？ 还有这个扎营驻寨，谁家把民夫和后勤役兵的营寨，放在紧挨着大军营寨外围而不设防的？ 就不想想，当时完颜宗翰是怎么在岳飞手底下吃亏的？（应天保卫战前夕） 你说说，这一个个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作者查阅资料，写到这里也表示已经被这群人气麻了…… 这磨哔蹭痒的，终于捱到了九月二十四一早。 刘锡终于派了千把人试探性攻击，结果被完颜娄室直接埋伏，一个没能回去。 中午，完颜娄室直接派骁骑将军完颜折合，率领3000骑兵趁势攻击。 用土囊和柴草填沼泽，直接开辟出一条小路，突袭外围民夫的营寨。 第407章 张浚甩锅和秦桧归宋 民夫被金军驱使的四散奔逃，直接冲击了大宋西军的联军大营。 引起诸军混乱，未能及时有效的组织起反攻，错失先机。 完颜宗辅直接以完颜娄室军为右翼，完颜宗弼部为左翼，绕行宋军侧后方，同时发动进攻。 这一下子就把联军部队打懵了，西军的5路联军，开始各自为战。 没有了统一指挥，人数优势荡然无存。 要说这刘錡，那是真猛人！ 他率领的泾源军是最先反应过来，并且首先迎击金兀术左翼军的人马。 不仅一鼓作气将率领金兀术一半人马的金将赤盏晖部砍废了。 更是将率领金兀术另一半大军的汉将韩常，射瞎一只眼。 连金兀术本人，也被刘錡率部包围。 韩常什么人？ 那是金兀术麾下第一战将，可开三石硬弓，跟岳飞一个级别的猛人啊！ 被流矢射伤眼睛之后，直接一把薅出。 韩常倒是没学夏侯惇吞服，而是抓了把土，直接糊眼眶子上止血。 然后便战力开挂，势不可挡！ 直接在乱军包围之中，找到了金兀术，并带着金兀术奋力杀出重围。 虽然，最后金兀术本人是得救了，但是金兀术的左翼军，也基本等于废了，直接被迫提前退出战场领盒饭去了。 这就是年轻的无敌猛将——刘錡！ 第一次在宋金战场崭露头角！ 便直接来了个开门红！ 以大宋联军五分之一的兵力，在彼此战力全员满格的情况下，直接干废了四太子殿下的左翼军。 这是什么概念？ 无论是韩世忠的兵围黄天荡，还是岳飞收复建康，那些金兵都是已经打了小半年仗的疲劳之师！ 这一次，可是真的兵对兵、将对将的硬碰硬啊！ 如果富平之战分段看的话，这第一阶段，应该算是以刘錡为代表的宋军大获全胜！ 此时坐镇中路的完颜宗辅，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四弟被刘錡包饺子。 因为仗打到这个程度，已经跟街头烂架差不多了。 完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虽然看的见你，可是哥哥就是过不去啊…… 战斗继续，一直到下午，局势开始反转！ 当前，金军方面唯一有建树的，就是完颜娄室了！ 这位金国的传奇猛将，不仅作战勇猛，更是深谙兵法！ 尤其厉害的是在战场上嗅觉敏锐、眼光犀利，总是一眼就能洞察敌方的薄弱之处！ 此时金军情况危急之下，他这一次就如同鹰隼一般，盯上了赵哲的环庆军！ 他深谙“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逮住赵哲部，就往死里捶！ 完颜娄室此时已是带病在身，但是仍然身先士卒，亲自督师力战。 其部将蒲察胡盏和夹谷吾里补也是率部冲锋陷阵、拼力厮杀，勇不可挡！ 因为刘锡这个大菜哔的无作为啊！ 此时的五路联军，早已经失去了统一指挥，各自为战。 这会儿正打的热火朝天，谁能顾得上谁啊？ 相互之间根本无法支援，可是赵哲的玻璃心，受不了了啊！ 他在被完颜娄室的一顿猛捶之后，他怂了！ 他赵哲！ 一军主帅！ 居然他娘的带头跑了！ 王八蛋啊！ 这么多袍泽都还在打仗呢啊！ 你就不能死在那里吗？ 当兵怕死，那你还当个屁的兵啊？ 作为主帅，临阵脱逃啊！ 你都不动脑子想一想，即使今天跑了，活的过今天，还能挺的过战后追责？ 赵哲这头猪啊，带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头！ 他擅自离阵逃跑，导致其部将也全都有样学样。 紧接着，便是整个泾源军的溃逃。 赵哲的逃跑牵一发而动全身，紧接着便是排山倒海一般，动摇了整个联军大阵。 可是金军的完颜娄室和完颜宗辅，可不是吃素的啊！ 这仗都打了一天了，没吃没喝的。 说实话，王八蛋才不累！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越得咬紧牙关，吊着最后那口气不能松啊！ 现在比拼的不仅是实力，更多的是毅力！ 谁先怂，谁先完犊子！ 于是，赵哲的逃跑，就成了压倒西军联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战场对战形势的失衡，胜利的天平开始转向金军。 最终，大好的形势急转之下。 黄昏之时，整个宋军联军大败。 只留下了漫山遍野的，用四川民众五年民脂民膏换来的物资，落荒而逃！ 富平之战！ 最终，以宋军的失败而告终！ 但是，金军的胜利也绝对可以说是惨胜！ 至少小四的部队基本被干没了，这相当于去了金军三分之一的主战战力。 虽然丢失了海量的物资、军械，但是也成功迟滞了金人的追击，也可能是金军已无力追击……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拿钱“买”命？ 但是，气愤归气愤，不管怎么说，5路联军的溃兵得以从容退走，至少保存了大部分的战力。 蹲守在两百里以外大后方的张浚，此时还在做着一战成名的美梦呢！ 可是他哪里知道，等来了却是联军战败溃逃的噩耗！ 大宋西军18万人马啊！ 川蜀5年赋税的海量财富啊！ 还有数十万的民夫和海量的资源啊！ 你们怎么就敢莫名其妙的败了呢？ 张浚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可是学他先祖玩的“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这怎么能，说败就败了呢？ 一定不是我的原因！ 对！ 刘锡！ 这个刘锡作为前方联军总司令，在关键时刻居然屌用没有！ 就连最基本有效的组织统一指挥都没有！ 而且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帅旗升的居然还是曲端的！ 战场上不想着靠自己，还打算扯别人虎皮吓唬敌人还是怎滴？ 我张浚跟曲端都势同水火了！ 你还给我来这套？ 故意恶心我呢吧？ 真是岂有此理！ 撸！ 坚决要一撸到底！ 还有赵哲这个混球！ 王八蛋啊！ 老夫辛辛苦苦把你带到大西北，并且让你做了集团军司令，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张浚的吗？ 打不过，不是你的错。 可是你全身上下没个屁点的伤，还特么跟我在这辩辩辩！ 辩泥煤啊辩！ 连同你的部将张忠、乔泽，通通一起拉出去砍了！ 当然还有曲端！ 就是因为他不听话！ 还跟我打赌！ 奶奶个腿的！ 他也得死！ 什么？ 曲端没参与打仗，没有战败之责？ 姥姥！ 老子说他有，他就有！ 就是因为他不听调遣，没参战，这才败的！ 弄死！ 弄死算逑！ 证据？ 没有证据你们不会去找吗？ 去找小吴，他被欺负的最惨，肯定有他曲端的黑材料…… ………… 张浚这一路连杀带砍的，使得整个西军军心惊惧，都怕哪天飞来横祸的落到自己头上。 于是，泾源军的张中彦，李彦琪直接叛逃金军。 环庆军的慕容兆，直接投降了西夏…… 这就是我们张浚大将军的战后总结！ 作为主帅的他，一点错没有！ 错，全都是部下犯的！ 什么玩意儿！ 啐！ 既然战败了，那现在待在邠州肯定也不安全了。 撤，继续往后撤！ 于是，张浚带领败军退守秦州（甘肃天水），而金人用缴获的大批物资，开始向陕西内地发起大举进攻。 西北五路之地，相继陷落敌手。 最后只剩甘肃的武都、成县、临潭、岷县、陕西凤翔、宝鸡的和尚原、陇县的方山原等入蜀关隘，还在宋军手中。 这仗打的啊！ 可谓是丧权辱国，一败涂地！ ………… 金秋十月！ 发生了几件震动朝堂的大事！ 其一，富平兵败的消息传了回来，举国震动，纷纷怒骂张浚丧权辱国。 赵构也拉着宋齐鲁的手哭泣，说自己悔不当初，就不该不听张浚那个纸上谈兵的大忽悠。 其二，秦桧个王八蛋，居然从金营“逃回”了临安。 用他的话说就是：他一个手无寸铁的文臣，夺刀杀了看守他的金兵，并且在敌占区，从北到南一路跑了近千里，最后才夺船渡江而来。 闹呢？ 超级兵王的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吧！ 他秦桧！ 成为第一个原北宋举足轻重的文臣，成功从金营自救逃回来的案例。 这一壮举，是李显忠用了近十年，都没能做到的！ 这特么不是明显在骗傻哔么！ 不仅侮辱听他辩解之人的人格，还侮辱人家智商！ 可就这，还偏偏有傻x信！ 为首的便是宰相范宗尹，和枢密使李回！ 这两大智商欠费用户！ 而且这军政两大首脑，还联合力保秦桧忠心无二，并推荐其再次入朝为官！ 赵构此时至少智商还是在线的，他根本就不相信秦桧那些鬼话。 但是，秦桧只说了一句“我有二策，可耸动天下”。 以及“南自南，北自北”的划江和议主张。 便立马打动了一心想要求和的赵构。 赵构是真心将秦桧，当成了能够和其“金爸爸”挞懒议和的政治掮客！ 于是，直接封秦桧为礼部尚书，连给他摇船渡江的船工，都被封为承信郎！ 老天爷啊！ 这还有天理吗？ 就算立志要做条舔狗，那也不能这么没有底线吧？ 面对宋齐鲁的据理力争，赵构只是装傻充愣的赔不是。 反正心里就是认定了要议和，就是不松口。 至于罢免处死秦桧？ 对不起！ 我赵构不舍得！ 求求你了，宋大爷！ 你别拦我，我就想跪着生，不想站着死啊~ 就当你行行好，放小弟一马，o不ok？ 第408章 完颜娄室之死 碰到这种缺钙缺到“软骨病”的人，还能咋着？ 直接弄死他，取而代之吗？ 可宋齐鲁不忍心啊！ 倒不是心疼赵构，而是可怜这天下百姓！ 他始终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不敢去开这个坏的开头…… 你就说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得有多气人吧！ 这是老二痿了，直接连人也痿了吗？ 难道一旦坐到这个位置，就都变的这么怂了？ 想他赵构当年只身入金营，而不屈的精神呢？ 登基时，直接撕毁和议，不承认割地的血性呢？ 难道不是都随着不能人道，而被阉割了吗？ 二人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ljl03 他在今吉尔吉斯斯坦境内，建立了西辽，并成功站稳脚跟！ 并且于年初，还抡了金国一记闷棍！ 成功收复了原辽国西境的两个营盘之地，惹得金国国主暴跳如雷。 这可是天然的盟友啊！ 宋齐鲁提议赵构出面拉拢耶律大石为盟友，但是被无情的拒绝了。 估计赵构怕重蹈他大哥赵恒的覆辙，没办法跟他的金主伯父们交代！ 哎！ 这多好的机会啊！ 既然你不敢搞！ 那老子自己搞！ 因为现在的金国，既要派兵驻守大片领土，又在四处开战，兵力捉襟见肘。 这一点从富平之战，金国只派出了七万军队，就能看出来一二。 吴乞买准备征召女真各部势力，前去讨伐耶鲁大石。 就大石待的那地方，说鸟不拉屎有点埋汰人，但跟宋朝相比，肯定是天壤之别。 这一路从东北都干中亚去了，不仅劳师动众的，主要是还那么老远，又没啥油水，傻子才干这赔本买卖！ 所以，这群骄兵悍将以地处偏远为由，拒绝出兵。 这也就给了耶律大石极大的猥琐发育空间。 最终，宋齐鲁通过国安和西域商队，跟耶律大石搭上了线，双方同意结成了攻防同盟。 但是耶律大石提出，前提是双方得效仿辽宋旧事，结成儿女亲家。 宋齐鲁一直贯彻“三不理念”，即拒不和亲，拒不割地、拒不赔款。 想要和亲？ 那可以啊！ 你挑个好看的小姐姐送过来吧！ 就算是要和亲，那也只能是我玩你们的女人！ 如果不同意，咱就一拍两散！ ………… 赵构在朝堂之上坚决任用秦桧，一心想要求和停战。 苦劝无果的情况下，宋齐鲁对已经放弃治疗的赵构，也算是彻底死了心。不再在他身上抱任何希望。 于是，双方又一次成功的闹掰了！ 宋齐鲁自请回山西根据地，牵制金军。 赵构巴不得宋齐鲁赶紧走，别在他眼前碍事呢。 于是，立马痛快的答应了宋齐鲁的请求。 宋齐鲁这一次又是拖家带口的北上，只不过这次的队伍里多了一个李诗诗，还有一个白莲儿…… 而此时，远在陕西的金军大营。 “灯光。” “手电。” “音响。” “卡拉ok。” “嗯，你好，代号菜鸟。请问什么指示？” “你好菜鸟，上峰来指令了，富平的事儿，他很不满意，让你加快点进度。” “有没有指定说是几号？” “优先3号。” “上峰就不能再等等？已经快了，不差这一会儿吧？功亏一篑就不好了。” “不要擅作主张，请你执行命令菜鸟。” “是，我会尽力。” “上峰说，此次任务结束，你就可以回去娶你的怜儿了。可以啊小子！这事儿，居然还通过密语传给你！” “嘿嘿，没办法。哥们儿是元老啊！咱是第一批跟着上峰起家的。” “嗯，那就提前恭喜你了！完成任务后，直接出西大营，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同事一路接应你。保重！” “保重！” 说完，二人在阴影处迅速分开，各自奔赴自己的岗位。 次日，金营中一片素缟。 女真宗室第一猛将——完颜娄室去世了。 这是继完颜宗望以后，金国损失的第二员大将！ 加上之前的完颜银术可和刘彦宗，衍庆21功臣已经折损了4位！ 金军在陕西的进攻态势，也因此转攻为守。 完颜娄室的遗体，肯定是要运回金庭的。 此时整个军营里乱糟糟的一片，谁也没注意到此时的后厨，少了一个配菜的伙计…… “呼～奶奶的！我刘旗终于回来了！这几年担惊受怕的，他娘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哎！连这外面的空气，都他娘的是自由的！哈哈哈哈～爽！” 刘旗就是潜伏在金营的4号，四年了，他一直默默无闻。 在金营中一步一步，一直爬到汉人御厨的地步，这其中有多少的辛酸和危险，只有他自己知道。 此时逃出生天的刘旗，骑在马背上，展臂向天，闭目深吸。 “哎呀，几年没见，也不知道怜儿妹子，又变漂亮了没有？我那大舅哥居然还没当上大将军啊？嘿嘿，真菜！” 缓过劲来的小七，开始腹诽起张诚来。 “物是人非啊！没想到短短几年功夫，老大都成了王爷了！真牛！也不知道我这回回去，能不能也给俺弄个大将军当当。嘿嘿嘿嘿～” “哎！寂寞如雪啊！老大告诉我的的蓖麻汁液和大理见手青，这都还没派上用场呢啊！” 此人。正是宋齐鲁起家时的第一批小弟，保安团第一批全军大比武的第五名！ 刘旗！ 就是当年那个普通的小海盗～小七。 但是，谁又能想到完颜宗望和完颜娄室这两大猛将，居然都是栽在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子手里的呢？ 他先是用头孢就酒，送走了完颜宗望。 时隔四年，先用含铅锅铲炒菜，后用河豚毒素收尾，最终又打发了完颜娄室…… 如今他终于功成身退，可是功劳只能秘而不宣，永远列为一级机密。 宋齐鲁能给他的，只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十一月中旬，宋齐鲁终于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开封城。 见到了开封留守上官悟和东京判官宗颖。 三人坐在城楼温酒，看着萧条的街道，不禁感慨物是人非事事休。 从一个人口过百万的世界第一超级大都市，如今却沦为了一座仅剩十几万人的“鬼城”。 这，居然仅仅用了短短三年时间。这说出去谁信？ “你们自己也有个心理准备，现在伪齐的刘豫都城在大名府了，下一步的目标应该就是开封。” “一介乱臣贼子，但凡本官活着一天，他就休想顺顺利利进入这开封城！” 上官悟，这位杜充时代的弃子！ 东京留守的官职，流水般的连续过了好几人之手，最终这才落在他这个倒霉蛋头上。 此时的杜充也早已降金，现在在燕京当官。 都说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杜充这种，投降了都能做到金国的宰相位置。 只能说这王八蛋除了人品之外，的确“能力超群”！ 宋齐鲁拍了拍小愤青上官悟的肩膀。 “无论如何，百姓都是无辜的，护家卫国这种事儿，就交给我们军人来做吧。” “我会在黄河北岸，专门留一支军队。如果事不可为，就弃守开封，将百姓安全送到河对岸，你就是大功一件！” 宗颖摇了摇头，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三人一时间都没了谈话的兴致，只是杯来酒尽。 在此停留了一天，宋齐鲁便继续赶路。 一路直到了洛阳，在洛阳城，宋齐鲁见到了虞允文和李彦仙，还有“李代桃僵”的曲端！ 之所以不惜得罪赵构和张浚，仍旧把曲端给救了出来，一是当做日后解救岳飞的预演。 再就是这家伙虽然人品有点小瑕疵，但是你不能否认他的确是个人才！ 带兵打仗那是没说的，不管你是完颜娄室，还是完颜撒离喝，还是西夏，那统统不怵！ 曲端也做过跟大阿福一样的“威武大将军”，只不过是张浚捧杀曲端为西军扛把子由头，而大阿福的名头则是赵构随手封赏的。 这名头的事儿，毕竟是大阿福在先。 这要是被曲端知道，张浚是借着大阿福的封赏名头，实则暗讽他曲端“沐猴而冠”的话，不知道曲端会不会一剑捅死张浚。 曲端，成名比较早，在刘錡、吴玠还在尿尿活泥巴的时候，这哥们儿就已经威震西北了。 而且曲端战略眼光之毒辣，完全跟完颜娄室有得一拼。 他在富平之战前，就笃定张浚会败。 并且还跟张浚来了一个“赌头协定”，就是谁输了，谁砍了自己头脑袋给对方。 结果很明显，输不起的张浚恼羞成怒的耍赖皮！ 不仅不自杀，还想要污蔑曲端造反，要把他给弄死。 完颜撒离喝“啼哭郎君”的外号，便是拜曲端所赐。 因为曲端曾是把完颜撒离喝真的打哭了，就在战场上毫无形象大哭的那种。 后来接过这个接力棒的，则是吴玠！ 而李彦仙则是因为宋齐鲁这个作弊器和虞允文的存在，虽然富平之战后，跟完颜娄室和金兀术来来回回打了不少仗。 但是因为背靠山西根据地“娘家”和虞允文的支援解围，这个小暴脾气，好赖这回是没有跳河殉国。 第410章 拼酒! 曲端低头不语，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次的事上错的有多离谱了。 “张浚那人的确志大才疏，不单是你，就是我，也瞧不起他！” “但是呢，这人的初衷还是好的，都是想要剿灭陕西的金军主力，让其无力再次南侵我朝。” “这也是朝廷和皇上的意思。这是一场赌国运之战！” 曲端此时跟个乖宝宝一样，站在那里受训。 不过大将军那句他也瞧不起张浚的话，倒还真是跟跟他对心思！ “战争，无非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博弈，目的无非两个，第一为了经济利益，像地盘啊、人口啊、缴获啊，这些都算。” “第二，就是为了政治目的，澶渊之盟的旧事，不就是如此吗？以战促和！” “所以，不要计较一时得失，也不要计较个人的局部得失，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宋齐鲁瞥了一眼曲端，继续说道。 “不要眼光老是盯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那能有什么出息？” “你的战功也不少，知道为什么就在西军这块巴掌大的地，死也挣扎不出去吗？” “不说我，就说张浚，凭什么能位极人臣？你考虑过这些事儿没有？” “有时候，适当的妥协，并不一定是坏处，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一个国家而言，都是如此！” “收回来的拳头，再出拳才会更有力量嘛。” “多谢大将军教诲！听君大将军一席话，末将茅塞顿开！” “你也别捧杀我！我虽然爱听好话，但是在我这里，只会拍马屁却没有真本事，是行不通的！”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 曲端静静地听着，知道宣判的重头戏来了。 “第一，继续我行我素，那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我也就当没救你这个人！” “第二，把你那些臭毛病统统给我改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服从命令！” “我说的是绝对服从命令！即使是让你去死，你也不能给我顶嘴的那种！” “否则，就算你逃出生天，我既然能够救你，那就能再亲手拿回你这条命！听明白了吗？” “末将听明白了！末将选择第二条路！” 曲端毫不犹豫的做出自己的选择。 “想好了？” “是！” “真能做到？” “如若做不到，末将自戕谢罪，不劳王爷亲自动手！” “好，有种！是条汉子！”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希望我这一次没有看错你！” “末将定不辱命！” “那好！本王全家妻儿老小，就在这孟津城！就在你的大后方！” “我将‘开封——郑州——虎牢关——晋城’一线全交给你！你若后退，我便全家陪你殉国！” 你有种！ 但我也不怂！ “防线有失，末将提头来见！” “好！” “啪~” 宋齐鲁和曲端二人击掌为誓！ “哈哈哈哈！酒来！” 虞允文立马给二人各倒了一碗酒。 “干！” “干！” “末将借王爷的酒，敬您一杯！多谢救命之恩！” “干！” “末将多谢王爷能给不计前嫌，我这个机会，末将先干为敬！” “干！” “末将多谢王爷教诲……” “废话少说，干！” “末将……” “干！” 干完没一会儿，宋齐鲁就有些迷糊了…… “狗日的虞允文！居然用这么高度数的酒～” 最后，宋齐鲁被人抬着送回住处。 “这可是怎么说的？你师父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喝的烂醉如泥啊？” “呃～启禀师娘，师父跟曲端曲大人两个人拼酒来着，谁都不服谁，拦都拦不住，所以就这样了。” “师父交给您了，我这还得回去照看曲大人，就先行告退了。” 虞允文送完自己师父，赶紧想撩。 这曲大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里有怨气不敢冲着师父发作，就想着喝服对方。 只是没想到，两败俱伤！ 还得让他来收尾！ 哎！命苦！ “那你快折去吧，你师父交给我就好了。” 虞允文告别师娘，一溜烟的跑了。 “我还能喝，干了！你不准走！呕～” “哎呀！难闻死了～彩云，快去给王爷准备热水洗浴。” “是，夫人！” …… “夫人，老爷挣扎的厉害，我，我架不动啊～” “哎！这一天天的，老的少的，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你去叫四少奶奶过来吧，这一家子。也就她是个练家子！” “是。” 彩云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是依旧去了。 “姐姐，你说老爷既然都把人家弄家里来了，怎么就忍住这么久没碰啊？转性了？” “你就闭嘴吧你！好的不学，就学会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了！” 林潇湘作为“大妇”，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宋小雅。 “哎！我是没指望了！这都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人老珠黄了哦。这都没人疼没人爱的，连老爷都不喜欢我了呢！” 宋小雅幽怨的如同一个怨妇。 “你个小蹄子！不知羞！老爷前天晚上还不是宿在你房里的？人不大，瘾还不小！哼！” “哎呀！那还不是因为小三有了身孕啊？要不然老爷在人家房里才拔不动腿呢！” “哼！我看老爷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三儿啊？现在后悔把老四弄进家门了没？嘻嘻~” “姐姐~您管管她啊！怎么又怪到我头上来了啊？” 李诗诗直接向林潇湘求救。 “好了好了！我看你们两个就是闲的！” “从今天开始，每个人负责家里的一份产业！省的你们整天勾心斗角，搞得家宅不宁的！” “是~” 大姐头都发话了，其他两人也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宋小雅和李诗诗。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都被林潇湘收拾的服服帖帖。 由此看来，她更费油！ 而此时的黄花大闺女白莲儿，正在天人交战。 虽然和宋齐鲁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毕竟都是自己被动的。 本来自己好端端的一位白莲圣女，结果就硬是被宋齐鲁在《大宋商报》上搞得臭不可闻。 真是没有想到那些堂主和执事居然如此卑鄙无耻！ 对，就是比宋齐鲁还要卑鄙无耻！ 不修功德也就罢了！ 还背着自己用白莲教的幌子骗财骗色！ 真是岂有此理！ 一群道貌岸然的禽兽！ 真真是气死我了！ 现在好了！ 还不是让宋齐鲁得逞了？ 白莲教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哼！ 居然还敢随行把我带来这里！ 就不怕我一剑刺死你吗？ 混蛋，混蛋，大混蛋！ …… 算了，看在你跟其他狗官还不一样，替这些百姓做了这么多事儿的份上，暂且放你一马！ 哼！ 就一马！ 如果还有下次，直接把你阉掉！ 白莲儿一边自己跟自己在做思想斗争，一边手脚不停地帮着彩云将宋齐鲁放入浴桶。 “呀！” 白莲儿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去。 “怎么了？四少奶奶？烫到您嘞吗？” “没，没，没有！你怎么把他衣服全脱了啊？还有，我还没有同意嫁给他呢！” 白莲儿除了娇羞之外，就是愤怒。 “嗐！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我是老爷的通房丫头啊，这有什么稀奇？” “再说了，您是命好的贵人，既然被王爷接入府了，那还不早晚都是王爷的人了啊？还害羞什么啊？嘻嘻～” 彩云一边熟练的给宋齐鲁擦洗，一边扶着宋齐鲁的头，怕他呛到水。 “就算您出了这个门儿，您觉得谁还敢娶您？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王爷这人啊，平时都是嘴巴厉害，其实人可好了，知冷知热的。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家里，都供奉着王爷的长生牌位呢。” 彩云是林潇湘的陪嫁丫鬟，就是大房的通房丫头。 早就被宋齐鲁收入房中，奈何自己肚皮不争气，至今都没有一儿半女的诞下。 彩云可能觉得自己跟白莲儿一样，都是社会底层出身，没来由的感觉亲切，所以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 “谁，谁说要嫁给他了啊？谁爱嫁谁家！我白莲儿才不稀罕呢！” “哼！我看他就是一个孬种！只会欺负女人！” “好好好，你是不稀罕的。哎呀，莲儿姐姐帮我扶一下王爷的头，不要呛到水了。我去拿一下浴巾。” “这，这，我去拿吧！” “你不知道在哪，我去拿，去去就回。” “哦，好，那你快一点回来啊！” “嗯嗯。” 说完，彩云便跑出浴室。 “怎么样？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 第411章 脱?还是不脱? “嘿嘿，你这次可是替老爷立了大功啊！” “哎呀～可是我怕老爷回头会骂死我啊。到时候你可得救救我啊姐姐～” “怕什么？他得了便宜还不卖乖？” “下次你用我教你的方法，计算好时间。时间差不多，我便把老爷撵到你房间去。你到时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李诗诗捏了捏彩云羞红的脸蛋儿。 “嗯～” 彩云蚊鸣一般的应了一声。 作为通房丫头，她翻身的唯一指望，就是能为主人诞下一儿半女的，然后母凭子贵。 帮彩云，也是李诗诗示好林潇湘的手段。 毕竟在这个家里，谁也没有林潇湘受宠。 “可，可，可是，这样事后被莲儿姐姐发现了，会不会打死奴婢啊？” “嗐！你个傻丫头，到时候你就说这是老爷的主意，为了一个子嗣，你莲儿姐姐肯定能够体谅你的。” “不过千万不要说是我的主意哈。上次下迷药的事儿，她就已经恨上我，不与我说话了。” “嗯嗯。” 李诗诗出身勾栏，像这些什么“蒙汗药”、“烈女倒”、“催情粉”之类的，肯定有所耳闻，也有渠道弄到手。 “走了，半时辰之后，你记得进去收拾收拾哈。” “哦～” 三少奶奶真是奇怪，自己怀孕了，却要撺掇老爷和四少奶奶的事儿…… 彩云想不明白，所以，只能乖乖的等在外面。 可是，不一会儿，屋里面就传来了羞人的声音！ 王爷是真的厉害啊！ 彩云脸上顿时一片红晕。 “啐啐啐～不知羞！想什么呢？” …… “哎呀，怎么时间还不到啊？急死人了！好想去茅房啊！快点啊！快点啊！” “咦？莲儿姐姐的嗓子怎么突然哑了？” …… 不知道是药效太猛，还是彩云笨手笨脚的加错了药量。 本来李诗诗说好的是半个时辰的，结果直到快一个时辰，这里面才没了动静。 做了亏心事的彩云，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进去。 只见屋内，白莲儿用破碎的衣衫掩盖住自己胸前的伟岸。 而宋齐鲁像做错事似的，背着身坐在地上。 等到彩云进屋后，两个人顿时看向她。 只是跟宋齐鲁暗带赞许的目光不同，白莲儿则是怒目相向。 “出去！” 白莲儿眼睛里都快喷火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丫头片子，居然如此卑鄙！ 自己保持二十年的完璧之身，就这么没了清白！ “啊？哦，哦。” 自知理亏的彩云立马吐吐舌头，乖巧的退出了房间。 “哎～你这是干嘛啊？彩云，记得给我俩各带一身衣服过来。另外再烧点热水啊～” “哦，知道了老爷。” “你卑鄙无耻！还不转过身去！” 药劲儿褪去的白莲儿，没哭也没闹，只是怒视着宋齐鲁。 要不是浑身酸软的提不起劲儿来，这会儿早已冲上前去杀了宋齐鲁。 “哎哎哎，讲讲道理好不好？这事儿，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此事我也是不知情的啊！” 这一会儿，宋齐鲁早就醒过来酒劲了。 “你真当我是好哄骗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这样，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看哈。首先，我如果真的想要对你做坏事，我会等到现在吗？” “其次，本来今天喝酒这事儿，就是临时决定的，我回来的时候，都不醒人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你的意思这是彩云那丫头的主意喽？” “呃～她应该充其量也就是个帮手，主谋应当另有其人！” 宋齐鲁信誓旦旦的说道。 “可以啊？王爷殿下！你这宅院里，除了女人，就是孩子！你的意思是你的女人，专门把我送到你嘴边喽？” “呃～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看你就是最大嫌疑！还想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我冤枉啊！是，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是我宋齐鲁从来都不会强人所求！” “就算我想要了你，那肯定也得等到你心甘情愿，不，两情相悦的时候啊！” “那你意思是我自己作贱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的？” “呃，不，我可没那意思啊！” “你没那意思为什么不把我放走，反而要把我带到此地？我看你就是居心不良！” “呃～我这不是害怕你出去之后，再去组织白莲教嘛～” “狡辩！你就是个人渣！畜生！你不得好死！” “我擦？你这是没办法好好说话了啊？那好，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是如何做禽兽的！” 宋齐鲁也是来了脾气。 “不要！你不要过来！我要杀了你！啊！” 等到彩云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在外面又听到里面传来羞人的声音。 此时却看到宋国强几个毛孩子，正探头探脑的朝这边过来。 “去去去～去前院玩去！不要来这边。” 彩云赶紧迎上前去，将几个小鬼头挡在了院子外面。 “咦？彩云姨娘？我爹爹呢？我听人说爹爹回来了？他都好几天没陪平安玩了呢。” “呃～王爷喝醉酒了，正睡觉呢。我们不要去打扰他，姨娘陪你们玩好不好？” “哦。可是我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啊？” “呃，梦话！对，说的梦话。我们抓紧走。” …… “服不服？” “我要杀了你！啊～” “我问你服不服？”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啊！” “哎，老是打打杀杀的干嘛？我最烦打架什么的了！” “你放开我！” “不行！我怕你一会儿会捶死我！” “你起来！” “那不行，你得先发誓不杀我，不打我！我又不会武功，我打不过你！” “好！你让我起来！” “你先发誓！以你们无生老母的名义！” “你找死！” “我死了，你岂不是也要跟我陪葬？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要你死我活的好不好？” “那你先让我起来！” “呃，我觉得你这样躺着，我趴着也挺好，开诚布公，坦诚相见嘛！” “你卑鄙无耻！” “谢谢夸奖！” 白莲儿负气的扭过头去，不和宋齐鲁说话。 “喂，你说说，怎么才能同意不杀我？” “你自宫！” “那不行！你换一个条件。” 白莲儿又不说话。 “喂，莲儿啊！” “啐！谁是你的莲儿？我跟你很熟吗？” “哎！你说我们现在都已经有了鱼水之欢，怎么还能算陌生人呢？我都知道你胸前有颗痣！” “你无耻！” “哦，对了，忘记你们白莲教的教义第一条，就是不能杀生了。哈哈哈哈，小爷的命保住了。” “杀你那叫超度！” “呃～你这是没办法好好聊天了啊！” “说实话，之所以硬把你划拉我碗里来。除了喜欢你之外，也怕你再重蹈覆辙。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件大事，想要拜托你帮忙，不是自家人，我不放心，嘿嘿～。” “少拿着大义掩盖你的下流！欲盖弥彰！哼！” “不开玩笑，真是关乎国家民族利益的大事！” “哼！” 白莲儿负气的扭过头，理都不理宋齐鲁。 “护国夫人梁红玉知道不？她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受万民敬仰！这事儿你要是办成了，声望绝对不次于她！” 白莲儿这次直接懒的回应。 “喂，说句话，给点反应好不好？不要这样子嘛！老是逼我出绝招！” “啊！宋齐鲁～你找死！” “你看你看，张口闭口就是杀人，哪里还有佛门修行之人应当有的样子啊？” “又不说话？” 宋齐鲁只能自顾自话。 “我想让你派几个人去西夏传教。大宋现在的形势，你也是知道的。内忧外患，如今又多了个伪齐。” “我恳请你，帮我收复西夏。” 宋齐鲁说完，期待等着白莲儿的反应。 “大姐？给点反应好不好啊？我这跟你说正事儿呢！这么劲爆的消息，你都没点反应？” “你先让我起来！” “哦，那好吧。但是打归打，你不能杀了我哈！西北这块地儿，暂时还离不了我。” “啐！不要脸！” “我说的是真的。啊！啊！” “不要打脸啊！没法见人了！” “啊！下面也不可以！” …… “呼～呼～” “这回解气了吧？我们接着说西夏的事儿吧？得好好合计合计。” “滚！没心情！” “啧啧啧！那你干什么有心情？”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不想要了是吗？” “不要这么凶吗！女人还不是早晚都要嫁人？” “你看看我，又不算丑，对吧，人又不错。关键是，还有钱，能帮助很多人，对吧？” “啐！我就算嫁给一条狗，也不会嫁给你！” “啧啧。原来你还好这一口啊？嘿嘿嘿嘿～” “你去死！” “你还疼不疼了？要不要我抱你起来？” “滚啊～” “这可是你说的哈。那我可真走了啊。” “你敢！” “嘿嘿嘿嘿，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把，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 “不行！我就这一件！” “你，脱？还是不脱？” “脱脱脱，我脱还不行嘛！” 第412章 割地为王 “喂，你别走啊！我还有事没说完。” 白莲儿定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你不好奇我既然不想当皇帝，还这么努力的收买人心，是为什么吗？” “不感兴趣！” 说罢，就要抬腿迈出屋门。 “其实我跟你一样，心中也有一个大同世界的梦想！” 宋齐鲁费白天劲，这次终于成功引起了白莲儿的好奇。 “给你一盏茶功夫，现在可以说了！”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爱说不说！不说我走！” 宋齐鲁暗道，你特么怎么可以这么酷呢？ 顾不得感慨，抓紧向前拉住白莲儿。 “得得得，别走，别走！我说。” “松手！” 宋齐鲁感觉自己真是哔了狗了！ 刚刚还叫的那么大声，就没生出点感情吗？ “你们白莲教如果想实现世界大同，肯定不能单靠你们这群人！” “而是我和我背后的那群人！” “你那什么眼神啊？那你知道什么叫蒸汽机吗？汽车呢？火车呢？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知道啊！” 又是特么一二三木头人，继续不说话！ 宋齐鲁也是没脾气了。 “你自己看看，你们教内都是些什么人？流民！贫农！小商贩！有几个是能改变生产力的？” “如今还没有日月换新天呢，你们教内就已经有人腐败成这样，那以后呢？是不是比现在的官员坏的更厉害？更彻底呢？” 白莲儿开始认真思考…… “你们即使不满现状，推翻了朝廷，建立自己的大同世界。那你准备用谁去治理百姓？” “难道用那群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民？还不是得用读书人？你们当中识字的，有几个不是家境好的？” “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成功，就算你们成功了，那这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是换汤不换药嘛！” “那你能？” “我当然能了啊！” “吹大气！” “嘿！你还真别不服气。告诉你！跟你们白莲教的重建新秩序不一样，我的理念是改变旧秩序！扶持新的阶级。” “就是你现在做的？割地为王？” “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老想着气我啊？” “我啥时候割地为王了？我就没想过自己当皇帝那回事！” “切～幸好如此，否则你也是个昏君！还不知道要强抢多少无辜女孩呢！” “我特么！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哪个不是女人生的？你凭什么瞧不起女人！” 我泥煤！ 居然还是一个女权主义者！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要听，就老老实实听！” “哼！” 白莲儿又负气的扭头不说话。 “士、农、工、商、学、兵这六类人群，是我总结的社会阶层的构成部分。” “而如今朝堂之上，是士大夫阶级享有特权、优于其他阶层，其次是农工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 “一个正常、健康、合理的社会结构，应该是各个阶层都平等的。人无高低，业无贵贱。” “只是大家从事的工作不同而已。生而为人，我们不应当被人为的划分为三六九等。” 白莲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虽然很多名词很新鲜，但是理念她还是认同的。 “可是要想实现这些，不是换一个、两个皇帝能够解决的。得在根上的社会制度下功夫。” “得让各个阶层都能有权利为自己发声。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生产力的大幅度提升！” “而蒸汽机，就是即将把我们带入一个新时代的标志和开始！” “你设想一下，等到有一天，拉车的不再是马，行船的不再用帆，晚上不用点灯，也能亮如白昼！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宋齐鲁感觉自己都被自己忽悠陶醉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同盟会？” 宋齐鲁朝白莲儿伸出橄榄枝。 “没兴趣！” “呃～不应该啊！我说了这么多，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好啊！” 宋齐鲁一脸的狐疑，心想这不会是故意的吧？ “噗哧～” 白莲儿忍俊不禁，被宋齐鲁滑稽的模样逗笑了。 “嘿嘿，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没个正行！亏你还王爷呢！” “这个跟是不是王爷有什么关系？” “那倒也是，你这人不正经，跟是不是王爷的确没有关系。哼哼。” “那我还可以更不正经～” “呀！你要作死啊！”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给你说一说我们这同盟会的纲领、理念和现在的大致大致发展规模。” “你说就说，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哎呀！你看你这人！我们马上都是革命同志了，不要纠结这些细节问题嘛！” …… 终于算是搞定了白莲儿这边。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盯紧川陕战场上的金兀术，便是想方设法的图谋西夏了。 中原战场上，现在除了一个淮东战场的挞懒，也就剩刘豫了。 虽说刘豫这人属于积极的舔狗分子，一直力主攻打故国南宋，但是奈何本事不济，不足为惧。 此时的南宋的“中兴四将”，基本上都在荆湖路、两浙路、江西路和福建路等地。 漫山遍野的剿匪和平叛农民起义，但是只是出动了?的中兴四将，顺手就抽空把刘豫给揍了一头大包。 当然这也跟刘豫最近的工作重心，都在黄河沿岸多少有关。 提到中兴四将，就不得提一提两个货！ 首先第一个就是张俊，这哥们儿猛然蹿红，本事没长多少，架子和脾气涨了不少。 人品的差劲性，也开始显露无疑。 1130年冬，淮东战场的楚州保卫战，开始进入最艰难和最危险的时刻，面对挞懒部的疯狂进攻，枢密院事赵鼎责令张俊率部前去支援。 可是人家张大将军，甩都不甩赵鼎，就是不去！ 最终导致楚州陷落。 这把赵鼎气的啊，直肚子疼。 虽然赵鼎这人严格划分，属于议和派。 但绝对说不上是投降派，而且自身更带着一股子清贵的书生意气。 一怒之下，觉得自己作为宰执，指挥不动张俊，是自己失职，德不配位！ 所以直接请辞了！ 从这一点上，他就不如自己的老搭档——张浚同学厚脸皮。 富平之战都败成那样了，他自己居然还好意思舔着脸，霸占着川陕经略使的位子不动，也是没谁了。 而赵鼎的请辞，赵构也居然应允了！ 让他直接去洪州当知州去了。 好吧，这君臣俩个，就是一对儿的混球。 至于我们的长腿将军刘跑跑，这货已经彻底不适合带兵打仗了！ 他已经以绝对的实力，直接躺平！ 他现在不仅是怕金军，混啊混的，最后连伪齐刘豫的兵他都怵！ 刘跑跑部，同样接到命令支援楚州，这哥们儿直接违诏不援！ 不过比张俊还略强一些，他自己虽然没动，倒是派了部将王德、郦琼率部前往支援。 当然，这些都跟宋齐鲁无关，因为他已经逃离了那个傻窝。 宋齐鲁最近主要在忙两件事。 一是趁金军刚占领陕西境内城池不稳，开始命令各部出山西。 保安军各部直接追着小股的金兵，在陕西地界的黄土高原上四处疯跑。 如果不是西夏这犊子扯后腿，出兵牵制住了晋西北联军的大批主力。 就凭没了完颜娄室的五万多金兵，不削他两万金兵，那都算宋齐鲁和他的保安军没本事。 不过虽然没能彻底将金军赶出陕西，但是延安至西安连线以东，靠近山西一侧的大片领土，总算被重新夺回。 延安在杨进、西夏雇佣兵以及种冽的领导下得以收复。 杨显忠父子，总算是被捞了回来，估计也不用再上演“三姓家奴”的历史悲剧了。 但是金军以西夏为跳板，将原曲端的地盘泾源军路（宁夏泾源县至甘肃平凉一带）。 以及熙河军路（甘肃临夏到定西一带）两路拿下，成为了金军在大西北的大本营。 最终，于1130年底，宋金双方实控区大致以“榆林-延安-西安-宝鸡-天水”为界，成一条“j”形。 但是“天水-宝鸡-西安”以南地区，基本都在张浚手下。 至于他对那些地方的实际控制力有多大，估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土壤最肥沃的关中秦川和汉中平原，都落在了张浚手里。 对于宋齐鲁自作主张的“野蛮扩张”，作为川陕扛把子的张浚，也没敢多哔哔。 毕竟如果不是宋齐鲁出兵，就张浚目前手底下这些地方，仅凭他自己也难说能从金人手里夺回。 至于，张浚会不会感恩宋齐鲁。 宋齐鲁对此根本不关心，因为他完全不需要，也没空鸟他个菜鸡！ 尤其是和耶律大石的结盟，被西辽单方面的公布出去之后。 赵构为了好继续跟金人议和，直接跟宋齐鲁撇清关系，声称自己不知此事！ 于是，宋齐鲁的山西根据地，基本跟没娘要的孩子似的，成了群狼环伺之下的一块飞地。 这回宋齐鲁也真是被迫“割地为王”了…… 赵构怕宋齐鲁被逼急眼了投敌，这才忍住没敢动给山西输血的几条命脉。 至于赵构有没有借着宋齐鲁敲打金国，借此来自抬身价，达到他“以战促和”的想法，那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金国方面虽然气的嗷嗷叫，但是对宋齐鲁也是毫无办法。 打？ 又打不过。 找家长？ 关键是叛逆期的宋齐鲁，本身就不怎么鸟赵构这个“家长”，更别提如今已经被“离家出走”到山西了…… 第414章 苦逼的吴乞买! 军功第一人完颜宗翰、左副元帅挞懒和右副元帅完颜宗辅。 这三位就是金国除吴乞买之外，最大的三大“寡头政治团体”。 他们有各自的地盘、军队和心腹班底。 对此吴乞买也没招儿，说句不好听的。 如果这三位爷不买账，吴乞买的命令能不能入山海关都成问题！ 那为什么吴乞买不收拾这仨家伙呢？ 吴乞买不是不想啊！ 而是不能！ 更不敢啊！ 第一，他没那个实力。 第二，他没那个魄力。 第三，他本身上位手段，就不咋光彩，别说服众了。 本来吴乞买上位，就是趁着完颜阿骨打死的突然，也没留下什么遗诏，而各大将领又在外领兵打仗。 趁着这个空档期，他就自己悄悄的爬上去自封为皇了。 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理所当然的受夹板气。 吴乞买这皇位坐的也尴尬啊！ 因为外有以完颜宗翰为首的，各大战功赫赫的军方大佬们阳奉阴违。 内有以完颜宗干为首等人的政治掣肘。 最落人口实的一点是，吴乞买想要将女真族历来流传下来的“选贤任能”和“兄终弟及”这种传统，改为“父传子，子传孙”的家天下模式。 这玩意儿，不就惹众怒了嘛～ 本来你寸功没有，上位还名不正言不顺，属于向各方妥协的产物，这本就起了很坏的开头了！ 结果你老小子还不地道，当皇帝上瘾了，还想玩家天下那一套？ 你姥姥的！ 别说像完颜宗翰这种堂叔伯兄弟家的侄子辈了。 就是亲大哥家的小四几个兄弟，也不干啊！ 于是，本应该正值国运上升期的大金朝。 才立国短短十几年的功夫，就在吴乞买这根搅屎棍棍的搅和之下，各方开始争权夺利，弄的一片乌烟瘴气。 三大寡头反抗吴乞买的一大标志性事件就是，三人把吴乞买拖下皇位，当庭抽了20军棍！ 就这，吴乞买还得笑呵呵的赔着笑脸认错。 神奇不？ 这要是放在赵白眼身上，那还不得早晚灭你九族啊？ 打军棍这事儿，得从吴乞买他大哥，金国开国皇帝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说起。 在女真立国之初，完颜阿骨打就给自己和后世子孙立下一条规矩。 那就是国库的钱，只能用来打仗用，谁都不能动，包括自己这个皇帝。 谁动，抽谁屁股20军棍！ 狠吧？ 只能说大字不识几个的完颜阿骨打，很有政治天分！ 像这种人天生就是该他当皇帝的！ 否则天理难容！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金国建国之初，包括完颜阿骨打在内，一群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这么热衷于往外跑去打仗了！ 因为只有打仗，才能有钱花啊！ 否则就跟吴乞买似的，坐守国库积累的一大堆财宝，却不敢动。 自己那皇宫磕碜的跟什么似的，也没钱翻盖…… 终于，有一天，吴乞买被族人们的吃喝嫖赌馋坏了。 他忍不住伸手从国库拿了一批金银财宝，然后也吃喝嫖赌的潇洒了一回。 可是，自内而外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他这里前脚刚爽完，后脚就被完颜宗翰等人直接从龙椅上架了下来，抡了20棍子…… 可怜！ 可叹！ 皇帝当的憋屈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所以，宋齐鲁正是看准了金国内部的这种不可调和矛盾，和吴乞买的缺钱。 量身给吴乞买先生定做了一份套餐。 你不是派了一个秦桧来跟我玩无间道吗？ 那你看看我给你备的这份大礼，你还满意否？ …… 二月中下旬，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的上官飞和张晋二人。 终于随同商队，到达了金国会宁府（黑龙江阿城）。 二人先是携带宋齐鲁的手书，拜见了洪皓。 对！ 就是那个被称为“宋之苏武”，然后被赵构当做弃子的耿直倒霉孩子！ 洪皓在读过宋齐鲁的书信之后，直接将信焚烧。 然后第二日便把上官飞和张晋所在的商队，引荐给了金太宗吴乞买。 本来，吴乞买对洪皓这头倔驴大张旗鼓引荐的商队，还是很不以为然的。 但是等到商队献上觐见之礼之后，吴乞买眼睛都直了。 立马当场拍板，同意了该商队可在金国境内自由经商，并亲自颁发了牌照。 为增进双方友谊，吴乞买狠心咬牙弄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招待商队一行人。 席间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但是在临近散场之际，张晋和上官飞二人，有意无意的提到了最近南宋盛行的国债券。 甚至还透露出，其实南宋朝廷穷的也是叮当响。 这次的富平之战之所以能够打起来，都是那位张浚大人直接发行债券，掠夺的川蜀人民五年的赋税所得。 二人点到为止，也不深说。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富平之战金人的缴获有多丰盛，吴乞买本人那可是门清的。 就这！ 居然还仅仅只是大宋一府之地的五年赋税！ 以一地之力，支撑起来了一场和金朝的国战？ 而且丢了，也没见宋军火急火燎的抢夺回去！ 居然都不心疼？ 吴乞买当场眼睛就绿了！ 心里直骂：大宋这个狗大户！真特娘的有钱啊！ 果真是同人不同命！ 自己这边是坐拥亚洲地图板块最大帝国的皇帝！ 可是居然为了想吃一回好吃的，还挨了20军棍！ 人家那边却直接拿着一府之地的赋税，跟他们大金打着玩！ 这泥煤的就是所谓氪金玩家的尿性吗？ 凭什么啊？ 我吴乞买就想问问这是凭什么！ 于是，吴乞买同学自闭了！ 下午的朝政也不理了！ 直接去后宫找他的新爱妃去诉苦！ 要说他这位爱妃，除了年纪稍微大了点之外。 其他无论是样貌、身段、技术、见识，还是体贴入微上，那都是他其他那些妃嫔无法比拟的。 就算是刚刚被“淫辱折磨”致死的宋徽宗的郑皇后和朱皇后都比不上。 所以，这位角儿，自从被金兀术献给他之后，就一直十分受宠！ 不得不说还是他的宗弼侄儿，懂他的心啊！ 眼见吴乞买闷闷不乐的转回她的住处，这位女子立即向前，一边帮忙吴乞买按摩头部，一边宽慰道。 “皇上为何今日如此早，就处理完朝事了？” “看您闷闷不乐的样子，这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您生气了？” “要不然舍身帮您弹奏一曲，解解乏吧？” 说着女子就要前去抚琴，却被吴乞买一把抓住手揽入怀里。 “哈哈！听什么劳什子曲子？在朕眼里，什么也没有爱妃最为解乏！” 说罢就上手要去撕女子的衣衫。 “啊呀！吓人家一跳~” “讨厌～” “现在还是白天，您还让不让人家做人了啊？等晚上奴家再好好伺候皇上好不好？” 女子风情万种，眼波流转，再配合上娇羞的模样，这对于吴乞买来说，就是最好的催情药！ “朕等不了了！朕现在就想要得到爱妃！哈哈～” “哎呀～皇上您看您猴急的模样～” “啊！不要！这已经是舍身这个月，新做的第三套衣服了～啊！” “哈哈！美人！朕马上就要有钱了！以后给你做百套、千套的衣衫，让你每日都不重样！” “讨厌～您又在哄骗人家！这套衣服，还是奴家用自己的簪子换来的呢！” “唉～不要扫兴！朕说有就一定会有！快点扶桌子！” “到底是什么事啊？如此神秘？啊……” 接下来就是一片春光旖旎。 少倾过后，云消雨歇。 吴乞买瘫软在锦榻之上，女子则是起身打扫战场。 吴乞买将女子揽入怀中，让丰满不停的在他手中变换着形状…… “哎呀～讨厌～你弄疼人家了……” “哈哈哈哈！让爱妃跟着朕受苦了！不过，马上就不用了！” “哎呀，只要皇上心里有人家，人家就不觉的苦。” “哈哈！你就是个会说话的！总是能让朕高兴！” “不瞒你说，今日从南边来了一支商队，进献倒是其次，关键是给朕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哈哈！爱妃就是朕的贵人啊！自从把你纳入宫，就一直喜事不断！” “哎呀～人家就是一个苦命的，承蒙皇上厚爱纳入宫中，这是妾身的福份啊！” “又哪里敢称是皇上的贵人？应该皇上是臣妾的贵人才对！这一切都说明皇上乃是天命之子，众望所归呢！” “要不是你给了我启发，我那好侄儿宗辅和宗翰，又怎么可能生隙反目呢？” “哎！就是可惜了娄室这员猛将！加之宗翰也因刘豫而恶了挞懒。这回倒是把宗翰给彻底孤立了！哈哈～” 第415章 花妃! “哎呀！皇上～您这是要捧杀臣妾了啊！人家哪里知道这些国家大事，只不过生活在民间，多听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罢了！” “您这话要是传出去，岂，岂不是要了臣妾的命啊！这，这可让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活啊？呜呜～” 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看的吴乞买更是心疼不已。 “唉～美人莫哭！你且放心！但凡朕活着一天，就肯定会护你周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可，可是，那几位大将军都是凶神恶煞之辈，就怕这些话传到他们耳朵里啊！” “呜呜，如果因为我而让皇上和大将军们生隙，我，我宁愿不活了！呜呜～” 看到女子哭泣个不停，吴乞买也是头大不已。 直接跳过宗翰，将宗辅和宗弼调往陕西这块完颜宗翰的自留地，的确是他下的命令。 吴乞买早就对完颜宗翰的势力强大不满了，可是最终决定这么做。 还是因为听了这女子讲给他的“家长里短”，才深受启发。 刘豫的事儿，也是如此。 但是，如果真的事发，将这些事推到一位女子身上，那的确有些不太地道了。 至少以完颜宗翰的性子，绝对会以“后宫干政”的名义，让他亲自处死自己的这位花妃了。 没错，就是花姐的花！ 如果让宋齐鲁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 谁又能想到在杭州不辞而别的花姐，时隔近一年时间，居然辗转数千里，到了这会宁府。 而且还成了吴乞买的皇妃了呢！ 要不是宋齐鲁几次及时刹车，还真就差点和吴乞买，还有那位死鬼刘彦宗成了“连襟”！ 这事儿还得从头说起，1129年四月宋齐鲁入杭州大理寺狱，花姐在探狱过后，便变卖了所有，离开了杭州。 连她的“女儿”李诗诗，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其实她是回到了扬州乡下的老家隐居，想要就这样了此残生。 就这么一个从事了大半辈子色情行业的女子，怎么就因为和宋齐鲁纠缠了几次，就毅然决然从良了呢？ 难道是因为宋齐鲁比较擅长“拉良家下水，劝失足上岸”？ 是，但也不算是。 花姐她自己知道，这次的姘头是齐鲁郡王殿下。 以王妃的性格，最好的结果，不过是给她一次银钱，然后监视她的下半身。 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不知消失在哪个江底了。 宋齐鲁的名声，在民间已经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自己的存在，只会让宋齐鲁名声受污。 但是她知道宋齐鲁为扬州人做过的一切，这才是她这辈子最倾慕的大英雄，大豪杰。 她自己有句话是没有撒谎的，如果往前倒退20年，她一定要和宋齐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传奇爱情……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她在扬州隐居的次年。 也就是1130年二月间，金兀术便发动了“搜山检海捉赵构”。 花姐也被从扬州老家的隐居之地翻了出来。 本来，花姐是随同一大批貌美女子，被金兀术献给自己哥哥完颜宗辅的。 可是完颜宗辅又不是生产队的驴，累死也吃不下这么多。 于是，这群人就成为了他拉拢其他人的手段之一。 或许是花姐的幸运，她被分给了刘彦宗。 至少这还是一个汉人，比那些粗鄙成性的女真人要强一些。 伺候男人这种活，是被花姐打熬了半辈子的技艺，那都是印在骨子里的。 即使不是刻意而为，仅仅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万种风情，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否则宋齐鲁也不可能着了道，刘彦宗久在北地，哪里见过这如水一般温柔的女子？ 顿时乐疯了，跟花姐两个人没羞没臊的如胶似漆，天天滚在一起。 本来花姐已经认命了，刘彦宗就刘彦宗吧，好赖这人在燕京做的官也不小。 虽说比不上宋齐鲁，但是跟绝大多数人相比，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没想到在自己年老色衰之际，命运又将他送进了这达官贵人的内宅，老天也算是对他不薄。 可是，转机就在两个月之后。 1130年五月，金兀术战败丢失建康，退入江苏六合整军。 为了给损兵折将的弟弟报仇，完颜宗辅联合刘彦宗等人准备报复大宋，其中刘彦宗派人定点清除暗杀宋齐鲁。 偶然得知消息的花姐，顿时心惊。 为了老情人的安危，花姐给刘彦宗下药了…… 所以，接下来就有了刘彦宗“生的伟大，死于马上风”的笑谈。 刘彦宗一死，后宅顿时乱做一团，妻妾和子女争相抢夺财产。 而花姐作为“不祥之人”，但因是元帅府赏赐的，他们也不敢直接弄死。 所以，只能退货给了右副元帅完颜宗辅，让他自己看着处理。 而此时，完颜宗辅正因为金兀术的战败而上火，金国朝廷内上下都在讨论，要严惩损兵折将的金兀术。 无奈之下，完颜宗辅只能东拼西凑了一大批财宝和女人，送给各位大佬堵嘴，再加上和大哥完颜宗干的共同运作之下。 一直到八月，这才算给小四弄了个不奖不罚的待遇，条件就是前去陕西将功赎罪。 而此时，花姐已经进了吴乞买的皇宫，开始进入了吴乞买的视线。 先“玩弄”了一个王爷，现在又把一国皇帝给睡了！ 单论“睡觉”伴侣来说，花姐已经足够傲视天下了。 能跟她有一样待遇的，无一不是王室中人。 这也才有了以上发生的事情，可是到这里，花姐的故事还没完…… “好了好了，爱妃不哭了。这次是朕口误。你久在中原，朕正有事要问你。” “嗯？皇上所问何事？” “你在中原之时，可曾听闻一家叫做——大宋土木工程有限公司的？” “嗯？土木工程有限公司？” 花姐整个人一下子如遭雷击，这不是自己那姘头宋齐鲁，他最爱用的调调吗？ 难道是他来金国了？ 那我怎么办？ 要见他吗？ 他就这么莽莽撞撞的来了，也不怕有危险啊？ 花姐一瞬间想了很多。 吴乞买注意到了花姐的异常，顿时也感觉到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怎么？可是这里面有其他非同寻常之处？” “朕就觉得这家商队有些不正常，居然还是让洪皓引荐的。” “还故意说了什么大宋正在发行国债的事儿给朕听！” “哼！居心不良！朕这就让人去把们全部都杀掉！” 花姐顿时知道自己露馅了，但是从吴乞买的话中，他也听出了大概的前后因果。 “皇上稍安毋躁，且听臣妾诉说。” 吴乞买也被花姐一会惊诧，一会儿微笑的样子整懵了。 “爱妃且说。” “商队可有说他们来自哪里？” “呃~好像说来着，潮汕？还是哪里的。” “嗯，那就对上号了。” “什么对上号了？” “嘻嘻，妾身听闻宋朝的齐鲁郡王，发迹之地就在泉州，而潮汕和泉州相距不远呢。” “不知这之间，有何关联？” “呵呵，皇上不要心急，且听臣妾一一为您道来。” “首先，这个什么劳什子土木工程有限公司的，臣妾确实不知，但是却知道谁最爱用这个调调儿。” 花姐因为刚才的失误，知道不吐点真货，怕是不可能瞒天过海了。 “哦？是谁？” “就是那位齐鲁郡王。” “嗯？那这么说来，这家商队就是那人派来的探子喽？” “哼！那就更该杀！亏朕还和他们一起吃了饭！” “嘻嘻，臣妾可没这么说哦。他们商人逐利，起个响亮一些的名字当招牌，也是应有之意。” “如果真的是那位派来的探子的话，起这名字，那又跟找死有什么区别？臣妾觉得那人可不像傻的呢～” 说到这里，花姐自己也基本上确认，来人肯定不是她姘头了。 但是毕竟都是汉人来的，无论是求财还是其他，能帮一把，便帮一把吧。 “哈哈，爱妃这么一说，还的确有些道理。” “臣妾还听闻，那个什么国债的，好像也是那个齐鲁郡王发明的，连大宋的皇帝都在用呢。” “嗯～那这样一来，可是怎么能够辨别这群人的身份，是不是那人的探子呢？” “嗐～此事最好解决，只要查看他们这群人的路引，看是从哪里一路来的就可知晓。” “如果这群人不是一地来的，或者从汴京来的，那就可以砍了。” 死鬼，这到底是你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我一介女子能想到的事儿，你应该不会想不到吧？ 第416章 大金基金! “好主意！只是为何爱妃会对这些事了如指掌？这些不像是普通家女子，能够知晓的吧！” 吴乞买顿时起疑。 “哎呀！不是早就跟皇上说过了吗，家父本是平江府的一介商人，将我嫁给了我那死鬼丈夫做妾。” “而我那丈夫，又是个扬州下面县里的一县知县。这些完颜将军都查过的，否则又怎敢将臣妾献于陛下呢？” 花姐丝毫不乱，幽怨的说道。 以花姐的交友广泛，给自己弄个假户籍那根本不在话下。 再加上兵荒马乱的年代，随便报几个人名，全都死无对证。 就算是大宋的提刑官费老鼻子劲，都不一定核查清楚一个没有名字记载的妾室，更别说金小四了。 所以，小四和他三哥完颜宗辅，就成了花姐最可靠的背锅侠。 “呵呵，爱妃不要生气，这不是事关重大嘛。由不得朕不谨慎啊！” “此事臣妾知晓，臣妾本是一介商人之女。能有今时今日，全是仰仗陛下所得，又岂敢埋怨陛下呢？” “你看，你看！这酸溜溜的，还不是生气了？来让朕好好看看？怎么就生气了啊？” “呀～讨厌～” “哈哈哈哈！那爱妃可是对这国债，又知道多少呢？” “嗯，倒是知道一些，因为大宋皇帝推行过此物，所以在《大宋皇家邸报》上，有详细提到过此事。” “舍身当时还买了一百贯的呢，只不过如今兵荒马乱的，臣妾又来到您这里，倒是便宜了那位大宋皇帝呢！哼～” “哈哈哈哈，不打紧！不打紧！改日朕让我大金勇士，千倍百倍的帮我的爱妃讨要回来，补偿与你！” “你现在先把知道的，说于朕听听。” “臣妾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大抵好像是用国家的关税和赋税作为抵押。” “然后向士绅们兜售不同面额和年限的债券，并约定每年分期付给本息，或者到期一起结算。” “而朝廷就可以拿着这些未来的钱，提前发展经济和大兴土木等。” “战争债券你知道多少？” “这个臣妾只是有所耳闻，但是大体意思相同。就是换用战争缴获来作保偿还本息。收益大，风险也大。” “那意思就是说，这债券也不一定有很大收益喽？” “应该如此吧。毕竟战争本身，也是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可能明明打了胜仗，却没什么缴获，反而贴补了不少。也可能没打赢，但是却收获不少。这种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哦～” 吴乞买大有深意的哦了一声。 “给朕更衣，朕还有事。” “哎呀，皇上今天不宿在臣妾宫中吗？” “哈哈哈哈！你个馋猫！朕今日还有事，等改日再喂你！” 吴乞买在花姐的丰满上抓了一把，贪婪的望着花姐姣好的面容说道。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张晋二人所在的商队，成功通过了金太宗的审核。 又隔了几日，二人就被吴乞买秘密召见。 三人谈了很久，但是没人知道具体说了一些什么。 但是三月初的一天，吴乞买在大朝会上，提出了“大金基金”的概念。 主要面向金国各个阶层兜售，利息可观，但是限量发售。 在听闻“大金基金”主要用于金国境内道路、城池、码头等基础设施建设，并以国家赋税做担保之后。 虽然一部分人担忧吴乞买“寅吃卯粮”，但是在吴乞买的强烈坚持下，还是得以通过。 但是规模和时间都以半年期为限，算是对此的一个试验。 虽然第一期仅募集到一百万贯，但这可是吴乞买能够自由支配的，第一笔巨款啊！ 在张晋等人的建议下，吴乞买决定先干点见效比较快的实事儿！ 于是第一条“会宁府——燕京”的水泥路项目正式立项。 这是以一种全新的“贷款修路，收费还账”为理念，带“收费站”的高速水泥路。 因为项目巨大，功效甚至在官道之上，其战略意义更是巨大。 为保证及早交付使用。 所以吴乞买不惜雇佣了大批燕赵大地上的流民，并且将工程分段承包给了大宋以及本土商人。 于是，大批大宋商人涌向关外掘金。 一时间皆大欢喜，干的是热火朝天！ 大基建项目不仅解决了大批吃不饱饭，只想着造反的华北流民问题，更是刺激了金国的大生产。 商业活动空前繁荣，仅商税一项，就大幅度上涨。 最让吴乞买高兴的是，随着工程“招标”的进行，大笔的工程回扣，名正言顺的流进了他的个人腰包。 堂堂的大金国皇帝陛下，再也不用因为钱的事儿，挨棍子了！ 现在的他对于“想吃啥，就吃啥的”生活现状无比满意！ 而且之前那些反对自己，怕自己“寅吃卯粮”的官员，也都已经统统闭嘴！ 甚至还在恳求自己，赶紧发行第二期债券！ 别提心里那个解气啊！ 他吴乞买的人气，在金庭瞬间飙升！ ………… 就在金国大搞基建的同时，秦桧终于在二月，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参知政事，晋身宰相的预备役序列。 而宋齐鲁，也终于收到了他那远在吉尔吉斯斯坦的老丈人——耶律大石，给他发过来的“国际快递”！ 一个酷似后世某明星的未婚妻——耶律晓晓。 宋齐鲁严重怀疑耶律大石就是糊弄自己，一心就是为了想当自己的“便宜”老丈人！ 因为自1124年，耶律大石在虎思斡耳朵建立西辽以来，至今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不到八年时间！ 就算再怎么加班加点的努力，也不可能鼓捣出一个满是西域混血风情的，17岁女儿吧？ 不过，对此人家耶律大石也早已准备好说辞。 因为他灭了人家的母国，娶了人家的王后，那么顺理成章的原公主殿下，就成为他的女儿了！ 好吧！耶律大石，你赢了！ ………… 大批商人的外跑淘金，这事儿总归是瞒不过南宋朝廷的。 于是，南边很快就知道了金国的吴乞买，在搞什么。 这还了得？ 这不明摆着是在挖墙脚嘛！ 简直就是资敌行为！ 于是，赵构大手一挥，咱也搞！ 不就是修路嘛！ 有宋齐鲁去年赈灾留的底子在，还有这段时间俘虏的大批流民，正愁没地方安置。 论发行债券，咱可是祖师爷！ 这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没道理被一个金国比下去！ 干！ 大干特干！ 所以，一场基建浪潮，在东亚南北两大帝国之内同时上演。 而此时的西夏，也想搞，只不过奈何自己太穷啊！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还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比较实际一些啊！ 而此时我们的大红人——浙西、江东路制置使张俊大人，又升官了！ 这回因功直接升为了太尉！ 因为张俊率领岳飞、杨沂中等人，不仅剿灭了马进部的叛乱，更是把江南第一巨寇——李成，撵的是上天入地无门！ 这仇可就结大了啊！ 直接逼的李成渡江投降了伪齐。 李成也最终成长为伪齐第一战力，并用余生所有精力，一心都在积极充当攻宋急先锋！ 伪齐灭亡之后，李成又降金，继续他的攻宋大业！ 怎么说呢，无论上面的主子是谁，张用都是不遗余力的跟南宋作对！ 也不知道是赵构挖他家祖坟了，还是咋滴！ 明明是张俊带人揍的他，这还打出心理阴影来了吗？ 同为炎黄子孙，至于这么深仇大恨？ 早在1130年十月，张俊率领岳飞，就在湖州安吉招降了游寇戚方，彻底扫平了浙西内乱，否则赵构也不敢定都临安。 随后，张俊被任命为江南招讨使，专门负责继续平定长江以南地区的游寇叛乱。 这一时期的江南大地，可谓是“百姓不如狗，游寇遍地走”！ 张俊作为国防部第一人，手底人才下可谓是犹如过江之鲫。 江南地区所有兵马，除了刘光世和韩世忠不受其节制之外，其余全都归他管。 此时，但凡有点名气的将领，除了在西北川陕经略使张浚手下的那批将领之外，全都在他张俊帐下效命。 岳飞、杨沂中就不用说了，此外更有田师中、刘宝、陈思恭等。 最先倒霉的，是盘踞武陵的孔彦舟部，几个回合就被拿下。 不过这厮也不是个东西，先是投降了宋朝，后来又跑伪齐去了。 至于张用这家伙，最是反叛无常的。 先是投降了宋齐鲁，待宋齐鲁和张宪走后，这家伙又重新叛变，活动在襄汉地区一带成为流寇，后又流窜至江西。 岳飞本来就很恶心这家伙，但是为了少做杀戮，还是给张用去了一封信。 信中说道：咱俩本来就是老乡，而且还在开封一起共过事儿！现在我来了，给你两条路，第一速来投降，第二我立马打过去！（欲战则出，不战则降！） 结果，张用倒也干脆，直接回了一句：你真是我爹啊！（果吾父也！） 于是果断投降了…… 第417章 镇抚使≈游寇 1131年正月，张俊主动请缨，前去剿灭第一大“游寇”李成！ 于是，赵构很高兴的任命张俊为江、淮路招讨使，专司前往江西剿灭张用。 其实说起游寇这个词来，笔者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这个词定义。 因为这是官方的命名，但是鉴于开封义军旧事。 建炎朝廷将不在御前侍卫亲军序列的，民间自发武装统统称为“寇”。 也不管你是抗金的、抗齐的，还是打劫我大宋老百姓的！ 只有乖乖听话，解散部队，让我把好的兵挑一些充斥神武军（御前亲军）的，才是大大的良民！ 其余的，都算是反政府武装！ 其实江南这群流寇的前身，大都是有官方背景的。 大都曾经有过一地“镇抚使”的头衔。 这个概念是当时任宰相的范宗尹提出来的。 你说这群冠以“镇抚使”头衔的，里面就没有好人了吗？ 也不见得，因为岳飞收复建康之后，就被任命为通泰镇抚使，兼知泰州。 大概范围也就在扬州往东，泰州到南通一带。 有官、有兵、有地盘，按理说他岳飞总算是熬出头了，应该高兴才对吧？ 其实是狗屁！ 说白了，对岳飞的封赏，跟对游寇的待遇是一模一样的！ 先来联想一下当时的情况，赵构先是被金兵袭扬州，仓惶渡江南逃。 然后紧接着就是金兀术的搜山检海。 长江北岸意味着什么？ 这对于赵构来说，那就是龙潭虎穴啊！ 傻叉才会渡江去送死！ 可是，这么一大批的流民武装啊、宋军溃兵啊、义军残部啊、还有真正的土匪啊…… 这些人因为金兵的南侵，都稀里糊涂的跟着跑到江南来了，这怎么能行呢？ 这不威胁我的统治嘛！ 招安？ 笑话，如果真有那么多钱，谁还去招安流民？ 直接组建听话又放心的正规军，他不香吗？ 可是放任不管，又是一大危害地方的隐患。 还有可能叛敌后，调头来攻打南宋。 管吧，又有心无力。 最关键的是，这群人都跟着赵构跑过江了。 那江北怎么办？谁去阻挡金兵？ 正在赵构愁的一薅一大把头发的时候，一个人及时的出现了，也就是官场老妖范宗尹，力保秦桧的那个傻叉。 他直接给赵构说： 我们南宋朝廷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无兵可用），这些人不是正好合用？我们只需每人封个江北的官身就行！ 赵构一心想，着啊！ 这招儿妙！ 一石二鸟之计，就依爱卿所言，速速去办！ 于是，范宗尹开始挨家挨户，苦口婆心的劝慰这些“流寇”大佬。 晓之以义，许之以利…… 你别说，一些心眼子直的愣头青，还真就吃这套！ 当然也有一些刁民的存在，但是没事，范丞相口才无双啊！ 什么？ 要钱，要粮草？ 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啊，朝廷也难，你们就先行就地解决吧，等日后有钱了，朝廷再给你们补上！ 问朝廷还能给你们这些人什么？ 当然是大义的名分了啊！ 正规册封的镇抚使官衔，这权利都相当于小藩镇了，你们还不满足？ 什么？ 这是让你们在长江北岸当炮灰送死？ 哎呀！老弟，你这不是格局小了嘛~ 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这是不对的嘛~ 你看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是从北方一路被金军追下来，转战至此的抗金义士。 衷心可嘉，抗金不正是各位的初衷嘛！ 而且，就算是为国尽忠了，那也是死得其所，光荣的很嘛！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我还要开会，就先这样哈！ 好好干！我看好你们！ 于是，和岳飞这位通泰镇抚使同一时期，在长江北岸就多了一大批的“镇抚使”！ 其中，就有李成这位舒州（安徽潜山县）镇抚使、扬州镇抚使郭仲威、楚州镇抚使赵立、滁州镇抚使刘位、承州（江苏高邮）镇抚使薛庆等人。 他们都有一个非官方的称呼，那就是“游寇”！ 你说，这事儿这不是恶心岳飞么！ 我堂堂正正抗金，你却把我和一群盗匪沦为一谈？ 麻蛋！ 老子不干了！ 这镇抚使爱谁要谁要！ 于是，岳飞极力请辞。 但是没办法，谁让这哥们倒霉呢？ 首先岳飞农民出身，没有根基。 其次，跟宋齐鲁是把兄弟，再后来跟了抗金名将王彦。 可王彦自始至终都是一门心思的力主抗金啊。这让赵构很不爽。 赵构为了恶心王彦，让他去做范琼那只狗的部下，气的王彦老哥当场辞官退隐。 再后来，岳飞又跟了宗泽。 哎，不能提，宗泽就是赵构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老是跟他唱反调，逼他回开封！ 真是的！ 紧接着岳飞又跟了杜充这狗贼！ 杜充那可是赵构内心永远的痛啊！ 吃他的，喝他的，做他的宰相，还明目张胆的跟他玩无间道叛变，气的赵构好几顿都没吃肉！ 所以说，这岳飞的上半生，基本算是一部悲催史，全部都是因“遇人不淑”，被坑坏了…… 一直到到了张俊手底下，发奋图强，积极平叛，向赵构证明了他自己的忠诚和能力，这才得以翻身…… 说完岳飞，再说说他们同一届的李成同学！ 这哥们儿其实起点跟岳飞差不多，但是最后两人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并成为了一生的劲敌。 这么说可能有点抬举张成，因为他在岳飞面前，只有挨揍的份！ 但是，挡不住这狗贼活的比岳飞久啊！ 所以说有时候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一点没错！ 李成原是河北雄县的一名弓箭手，出了名的勇武骁悍。 北宋灭亡后便脱离官军，企图在江淮地区割据自立。 后因抗金，被金军一路压着打，从北方一路撵到长江沿岸。 但是就这样，此时的李成都还没想过投降金朝的事。 并且在到达江南后的第一时间，便向南宋靠拢，请求招安。 可是不久这厮就叛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南宋应付公事的羁糜怀柔政策给恶心的，开始四处劫掠吞并，占地为王。 赵构派了刘大衙内出场，李用居然又归顺了。 这一次李用被封为舒州镇抚使。 可是好景不长，这哥们儿又叛变了。 毕竟这“镇抚使”也不是啥好词，既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 纯粹糊弄傻小子呢！ 虽然说叛乱是不对的，但是，南宋朝廷也的确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没办法，这也是双方不同的阶级立场所决定的。 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不外如是。 李成叛变后，这次决心很大。 陆续攻占江、淮、湖、湘等地十余州之地，并且夺取了江西军事重镇九江作为据点。 其号称拥兵数十万，势力日益做大，为江南第一巨寇，严重威胁到赵构的统治安全。 这一次，刘光世眼见形势不太妙，所以断然拒绝了赵构要求他再次出兵镇压的要求。 也就是这个时候张俊主动请缨。 刘光世这人虽然一直坚持在长江南岸。 但是他的整个军旅生涯，基本上都是出工不出力，一直冷眼旁观，屁事没顶！ 后来气的赵构，都自己御驾亲征了。 只要有事出兵，刘光世也都是派手下去的，他就一直蹲在大后方，随时准备逃命。 刘光世本来就是顶级衙内出身，所以他对朝廷官场上的那些套路，琢磨的贼透彻。 这也是他不停的跟赵构和朝廷军令斗智斗勇，在“听话和不听话”之间不停地摇摆。 但却仍然屁事没有，还不停加官进爵的不二法宝。 要不是张浚个死心眼子，看不惯他刘大衙内，非要拿着衙内这个人样子开刀示威，哪里还能有郦琼叛逃伪齐，这档子烂事？ 第418章 超级打手——杨再兴! 接着说张俊和李成。 随着张俊的出剿，紧接着李成的噩梦就来了。 因为这一次，他拥兵自重待价而沽的招数，不好使了。 张俊居然派了岳飞个死牛鼻子追杀他，这人简直油盐不进，就是闷头一心想要杀他！ 此时，李成坐镇江洲（九江），小弟马进已前往攻取筠州（江西高安）。 张俊认为洪州（南昌）位于两地之间，可令两者首尾不能相顾。 于是第一时间出兵占领洪州。 但是占领之后，他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示敌以弱，聚城月余不出。 马进果真以为张俊部胆小，逐渐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张俊令岳飞为先锋，杨沂中率部沿赣江之下，奔袭筠州。 张俊则是主动正面进攻马进本部。 他又采用杨沂中计策，以杨沂中和陈思恭率数千精骑为策应，双方趁势夹击马进部，大获全胜。 这是一场由张俊领导的以少胜多的战役，“毙敌数万，俘虏八千”。 但是害怕俘虏临阵倒戈，所以张俊又命陈思恭连夜将八千人全杀了。 收复筠州后，张俊趁势追击，于草山破敌伏击，杀了李成部下商元，然后追击到江州。 在江州城下，张俊又再次大败马进，李成趁机渡江逃跑。 张俊先后收复江州和兴国军。 然后又渡江至黄梅县，张俊亲临战场，率众夺取石幢坡险隘，再次击败李成，击杀了马进。 最终以李成北逃投伪齐而告终。 紧接着，张俊部锐不可当，开赴蕲（qi）州，打败了李允文部，李允文败后接受招安。 再然后就是岳飞收服张用，扫平了一些零散的割据叛军。 至此，江南各地和长江沿线基本稳固，保障了南宋建炎朝廷的稳固。 使得南宋免于遭受腹背受敌，可以全力正面对抗金国和伪齐，这一点张俊的确功不可没。 但是张俊所过之地，比那些叛军也强不哪里去。 全被劫掠一空，成为白地。 “张蝗虫”的“花腿军”们，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不得不提一下，此时正值张俊和岳飞的蜜月期，岳飞真正得到重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的张俊手下。 岳飞拿着张俊当亲大哥，张俊也拿着小老弟岳飞当成平叛最锋利的尖刀。 此时张俊功成名就，决定在最后扶小老弟一马。 张俊班师之前，只留了岳飞一部，拍着岳飞的肩膀说： 曹成我就交给你了，好好干！我等你的好消息。 其实此时的曹成，虽说也号称拥兵十数万，但是张俊并不是吃不下曹成。 之所以留给岳飞，是真的想要全力栽培这位小老弟。 因为从岳飞展现出来的作战能力来看，拿下曹成虽然多少会费点手脚，但是绝对不成问题。 如果岳飞一旦能够拿下曹成，那收获无疑是巨大的。 首先，他自己将享受全部的军功。 这对至今还没有一场拿得出手的，稍微大一些的，完全独立作战获胜的岳飞来说很重要。 其次，败军可以收编为自己麾下，这也是现阶段赵构和建炎朝廷所默认的。 这也正是南宋五大护军，发家致富的不二法宝。 由此可见，张俊对岳飞的确够意思了。 1131年八月初八，张俊与岳飞在瑞昌县分离，并带走了张用及其数万部属。 但是也给岳飞留下了一批物资，让他去湖南对付曹成。 其实人手不人手的倒无所谓，岳飞真正缺的不是人手，而是一个机会，向赵构和全天下证明自己的机会。 而岳飞现在已经完全进入赵构的眼中，因为剿匪作战的出色表现，岳飞此时被任命为代理湖广（荆湖和广南路）宣抚使，兼知潭州。 当然这个官职，本身是留给明年上任的老李纲留的。 对，就是那个保卫开封，然后又做了75天宰相，就被撸掉的李纲！ 虽说是属于李纲上任前的代理职权，但是好歹也算是省部级高官序列了啊。 此时的江南地区，说白了比江北的沦陷区，也强不到哪里去。 先有以赵构为首的建炎朝廷一波嚯嚯，紧接着又是金兀术带兵烧杀掠夺了一番。 再然后是遍布江南的各地叛军犁了一遍，好不容易叛军被镇压了。 这还有张俊和刘大衙内，包括他们的部队，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连番搜刮下来，能保住裤衩子就不错了！ 可是，就是在这么一帮浑球之中，岳飞的部队就像是一股清流。 他最早受保安军影响，军纪严明，加之其自身立身极正。 所以他的“岳家军”雏形部队，牢牢贯彻“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简直就是宋版的八路军叔叔！ 每战流程也是先写劝降书，不愿意过多制造杀戮。 即使后期攻打杨幺，也是只诛杀首恶，其余精壮拣选入伍，剩余老弱人等全部“各给粮米令归田”，就地安排恢复耕种。 因为宋齐鲁的截胡，使得岳飞此时军中，缺少了张宪和岳翻两员将领。 但是像王贵、牛皋、董先、王经、李道、韩顺夫等人，也如同历史上一般，先后被岳飞提拔起来独当一面。 而这一次，在与曹成对战过程之中，岳飞将遇到另外一名武力不次于他的无敌猛将！ 他就是杨再兴！ 杨再兴的出场方式很震撼！ 岳飞抵达湖南后，跟曹成部的第一场战斗，在贺州的莫邪关。 如果单论打仗的话，岳飞能甩曹成八百条大街。 莫邪关之战，都没等到名将和主战部队出场。 仅仅是先锋部第五战将韩顺夫，这个准二流的将领出场，便轻松拿下对方。 在众人看来，就曹成这菜样，打他那简直就跟玩似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没人敢真这么做。 可是韩顺夫这么干了！ 这韩顺夫历史上本来是张宪部下的第五战将，属于准二流的战力序列。 这人居然不顾岳飞军中严令，在莫邪关内饮酒调戏女人。 结果被自带光环闪亮登场的杨再兴，一刀砍死了。 岳飞都要气炸了！ 并不是因为莫邪关失手，也不是因为杨再兴杀了他的人。 而是因为韩顺夫这厮，居然违背他三令五申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岳飞直接言明不会替韩顺夫报仇，并且将逃回来的跟他一起喝酒的几人也砍了。 岳飞重新派第五副将前去夺关，结果大败而归。 岳飞逐渐意识到了对面守将不一般了。 于是这次派出了他手中的王炸组合——前军统制王贵（历史上为张宪）和后军统制王经接应，想来这样应该能手到擒来了吧？ 可是结果大出所料！ 莫邪关拿下了，可是让杨再兴跑了！（历史上岳飞的弟弟岳翻，也是死于这一场） 这下算是彻底将岳家军惹毛了。 全军上下以捉拿杨再兴报仇为第一要务！ 至于首领曹成，这会儿已经没人去关心他了！ 这杨再兴又是一个把配角演成主角的狠人！ 像上一次李成的军队，好赖还辗转几地作战。 这次曹成直接被摁在贺州痛揍了十天，直到后来才跑到贺州东北部的桂岭县。 再然后就是曹成率大部跑到了广东连县，而杨再兴则是玩了命的跑，一直跑到了广西桂林。 当时曹成都快要被吓死了，可是谁有空搭理他了？ 大家都在玩命的追杨再兴好不好？ 最终，杨再兴走投无路，眼看就要被射杀。 关键时刻，杨再兴也是能屈能伸，直接说了一句：我是好汉（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不能死的这么憋屈，这么毫无意义），带我去见岳飞！ 看着被（张宪）捉回的杨再兴，历史上的岳飞，并没有因为杨再兴杀了他自己的弟弟而怀恨在心。 而是亲自解开绳子对杨再兴说道。 “我不杀你，并不是因为我心慈手软，而是因为敬你是一条好汉，又本是我的同乡，所以你今后要效忠国家！” 杨再兴大为感动，发誓自此效忠国家！ 而且一直到他身死小商桥，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岳飞虽然收服了超级打手杨再兴，但是此时回头再找，却发现失去了曹成的踪影。 这货慌乱之下，从连州逃回郴州，又从郴州逃到了邵州。 结果好死不死的，一头撞进了在福建刚刚平定完建安范汝成叛乱的韩世忠的虎口。 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落啊！ 有这好事，老韩当然是毫不客气的笑纳了！ 曾经他老韩当年亲手捉住方腊，但是功劳被别人抢跑了。 韩世忠当时位卑言轻，鼻子都气歪了，却是敢怒不敢言。 跟此时的岳飞又何其相像？ 第419章 神臂弓逞威! 郁郁寡欢的韩世忠，好歹在擒获方腊的“庆功招嫖宴”上，遇到了真爱梁红玉，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下他郁闷的心情。 你岳飞不也得了一个杨再兴呢嘛~ 这岂不是一报还一报？ 所以，此时白白捡了人家岳飞漏儿的韩世忠，连个客气话也没说，直接提溜着曹成，找赵构领赏去了。 用现实行动狠狠的给岳飞这位小老弟上了一课，告诉他什么叫做官场、人心双险恶…… 1132年，平叛而归的岳飞，受到赵构的亲自接见。 赏赐了其一大批的战甲、御器、战袍、刀枪等以示恩宠。 连“赢官人”岳云也有份。 其中最显眼的，则是一面绣着“精忠岳飞”四个大字的锦旗。 赵构也终于在宋齐鲁那里，学会了树立军队荣誉。 这些开胃菜过后，紧接着便是正式封赏。 首先，岳飞被升为镇南军承宣使和沿江制置使。 开始与长江上游的王燮（xie）以及下游的刘光世、韩世忠，共同负责长江防务。 岳飞的经历先告一段落，我们回头看一看北方发生的事。 其实刘豫本身如同沐猴而冠，就是一个笑话！ 看看他自册立以来办的那些事。 刘豫先是派人想要说降东京留守上官悟，无果。 后又联合上官悟的亲信乔思恭共同进言，结果连同使者一起，被上官悟给砍了。 后来又以为自己脸大，去劝降楚州镇抚使赵立，结果使者也被砍了。 又让赵立的故友刘偲去劝，结果赵立直接说： 我只知道有君父，不曾有你这样的故人。 这次换了一招儿，把刘偲给烧了。 这样看来，最危险的职业还是替刘豫当使者啊！ 动不动就小命不保。 其它像博州判官刘长孺，直骂刘豫反贼，被囚禁，后封齐官，拒不受领。 承务郎阎琦，因为帮助宋室人员躲避刘豫的逮捕，被活活打死。 迪功郎王宠、文林郎李喆、尉氏令姚邦基等均弃官而去，拒不受齐官职。 1131年五月，李成兵败后北逃，受到了刘豫的热烈欢迎。 1131年六月，刘豫封自己的儿子刘麟为兵马大总管、尚书左丞相。 此外，还专门在安徽宿州设置了“招受司”，专门负责引诱和接待大宋将领、文官叛降。 1131年十月，伪齐刘豫感觉自己行了，所以急需一场对宋的大胜，好给他的金人主子证明他的价值。 刘豫先以部将王世冲攻庐州，结果被守臣王亨诱斩于阵前，大败而归。 十一月，刘豫派王才、郭振率军攻开封，败于曲端之手，损失惨重，无功而返。（历史上二人被王彦、关师古在陕西打败） …… 西北也有一场关乎吴玠上位的成名战——“鏖战和尚原”即将上演！ 可能是受益于1130年春，于彭原店打哭完颜撒离喝的遗惠。 富平兵败后，吴玠不仅没被贬职，反而升为陕西诸路都统制，专门负责收拢富平之战后退下的残部。 吴玠彻底成了张浚的铁杆心腹，成为了西军残部的“兵力集大成”者。 也成为了富平之战以后的最大受益者。 同时还担任着西北战力的主要火力输出…… 要知道与此同时，在战场表现非常之良好的刘錡。 却因渭州丧失金人手中，而都被张浚直接免去了泾源路经略使职务，贬为知绵阳，兼沿边安抚使，直接退居二线。 当时吴玠手中只有数千人马，他率部退守凤翔地区，主要扼守大散关以东的和尚原（陕西宝鸡南）。 此时的吴玠，人马数千相对于凤翔府的金兵来说，就属于杯水车薪，没人看好他，包括他的部下。 地势倒是险要，位置也如同一颗钉子，钉在了金军入川的必经之路上。 依此也可以看出，吴玠的战略眼光之狠辣。 可是士气低迷，因为大家都是刚从富平战败回来的，垂头丧气的惶惶不可终日。 甚至有军士提议，绑了吴玠兄弟二人去投降金军！ 最关键的是吃的不够！ 因为粮草全部在富平“资敌”了！ 如情形之下，部下劝吴玠为何不退陕入川？ 吴玠直接回复：只要我在此，金军断不可能绕过我去攻川！只要我们能保住此地，便可保住川蜀不失！ 吴玠用决心和实际行动感化了部下，更感化了凤翔府的百姓。 此时的凤翔还处于敌占区，百姓心怀感念，纷纷偷偷给吴玠部输送粮草。 即使是金军不停派部队截杀并颁布连坐法，都不能禁绝此事。 这和八路军当年在陕甘宁根据地时的情形，是多么相像啊！ 1131年五月前后，金军将领没立自凤翔府出兵，乌鲁和折合二人率部从大散关出兵。 金军两路军马共计数万，于和尚原会师。 而此时的和尚原，仅有吴玠手中的几千人马驻守在此，形势危急。 即使是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吴玠都没有怂。 他甚至还敢发起主动攻击！ 乌鲁、折合的骑兵先期到达，抢先攻击和尚原的北山。 吴玠大胆出击，他先是率部分为两队，一部主攻，吴玠借助有利地形，和金军鏖战至午时。 宋金双方均为疲惫之师，此时另一部生力军立马加入战场，打了金兵一个措手不及！ 宋军士气高涨，奋勇杀敌，勇不可挡。 金军限于山谷地形，无法发挥骑兵优势，只能当活靶子，无奈只能下马步战。 没了马的金兵，那在步战第一的西军面前，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于是，最终于和尚原北山山谷处，吴玠部大败乌鲁和折合二人的部队。 乌鲁、折合不得不退守和尚原西南的黄牛堡。 但是因天气恶劣，大雨倾盆，秦岭的秋雨是又冷又寒，不得已之下，金军只好退兵。 三日后，没立攻击箭筈（kuo）关，吴玠趁其立军不稳，发起猛攻。 没立也没比乌鲁、折合强到哪去，也是大败而归，两师终不能会和。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吴玠之所以能让数万金军大吃苦头。 所依仗的并不是宋齐鲁的手铳、火炮，而是大宋第一神兵——神臂弓（弩）。 这玩意儿在冷兵器时代，简直就是一大作弊器！ 前文提到过，神臂弓最开始是从西夏引入北宋，然后由北宋能工巧匠改进得来。 说它是弓已经不准确了，因为它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弓箭，而是属于复合材料的反曲弓。 其力道和射程更是惊人！ 力气小的军士，只能靠双腿踏弓身，以腰力上弦击发，或者合二人之力才可以拉开。 如此牛叉，方能让普通将士也可以射出三石弓的威力！ 要知道这已经达到岳飞的水准了！ 大宋禁军的选拔标准，也不过仅为“连续可开一石弓”！ 神臂弓的射程则是五百步内可穿柳，六百二十步内可入布甲！ 五六百米射程啊！ 特么李鸿章汉阳兵工厂造的步枪，都没这么牛叉！ 就是建国以后，派出所配备的五四手枪，有效射程才不过五十米！ 这让金军怎么打？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所以，只要宋军不畏死，金军不上马，那么死的一定是金军！ 当时，吃了神臂弓大亏的，不止这仨货，还有后面的金兀术！ 金小四甚至差点身死于此弓之下！ 眼看着集三州之力，都没能打下和尚原的几千宋兵，反而被杀的落花流水。 金兀术听闻战报以后，震怒异常，气的肚子疼！ 直嚷嚷着： 他娘的！ 让我来！ 于是，小四亲自率领十万大军，铺天盖地的朝着和尚原而来！ 造浮桥跨过渭水，进抵宝鸡一线。 并效仿宗泽，修筑连珠营寨（这也是小四吃过大亏，但仍旧死性不改的地方，在太行山下早已经被宋齐鲁烧过一次），垒石为城，做好了攻坚战的准备，打算一举打开入川门户。 就剩这最后一块硬骨头了，只要啃下来，后面就是大宋富饶的川蜀之地！ 此时好像无数的粮草、财宝、美女、金银都在向小四招手。 只要拿下川蜀，便可顺江而下，大宋东南也可一鼓而下。 大太子和二哥毕其一生，都没能做到的事儿，即将被我金老四办到！ 怎一个美字了得啊！ 话说小四自嗨的不行，但是大军压境，吴玠还是原来那些人马，并没有增多。 大总管张浚自己跑都还来不及呢，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第420章 鏖战和尚原! 宋齐鲁这边倒是有心支援和尚原，可是派兵少了，绕不过金兀术的十万大军。 派多了，那大同的完颜宗翰，肯定也会闻风而动。 更何况还有一个牛皮糖刘豫，在开封牵制着他。 所以，宋齐鲁能为吴玠做的，就是牢牢牵制住完颜宗翰和刘豫，让他俩无法增援金兀术。 让金兀术只能用陕西地界的兵力对阵吴玠！ 而吴玠也只能自力更生了！ 这也是上天为了让他名扬天下，而特意为他准备的地狱模式的考验！ 几千对阵十万！ 就这战力比，宋齐鲁也不敢说稳赢啊！ 更何况对面还是打架不要命的小四！ 你说吴玠就不怂吗？ 当然不可能的，不畏死并不代表不怕死！ 只不过是人的意志力战胜了生理反应而已。 这会儿就连他弟弟吴麟都有些麻爪了，更别提下面的军士了。 吴玠一看这样还打个屁啊！ 直接投降不得了？ 于是开始召集将士加油鼓劲，同时也是说服自己，给自己壮胆。 除了国家大义之外，吴玠并没有说什么假大空的话忽悠人。 只说了一句“同生共死，虽不敢保证我是第一个死的，但绝对也不是最后一个死的”！ 这家伙，一下子把底下将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于是“诸将感泣，歃血为誓，愿效死力”！ 当年张浚或者刘锡如果能有吴玠一半的志气，现在哪里还有小四什么事儿啊？ 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十月初，小四终于对和尚原发起了全面强攻！ 吴玠处敌不乱，计划大概分为三步走。 第一步，先是“选硬弓强弩与战，分番迭射”，后又用床子弩攒射“弩如雨注”。 第二步，派偏将杨从义绕行小路到金军后方，断其粮道。 第三步，派其弟弟吴麟亲率三千精锐，预先埋伏在和尚原北面的神岔沟。 现在，是第一阶段。 金兀术率部一路翻山越岭，终于抵达和尚原。 等到他看到和尚原的地形之后，顿时傻眼了！ 之前他还在大骂没立、乌鲁、折合等人是傻哔，好好的骑兵不用，偏偏下马步战，还比拼射箭？ 傻不傻啊？ 可是等到小四自己到达和尚原山脚下之时，他也傻眼了！ 此时他只想对那几位被他骂过的同僚，说句抱歉…… 狗日的吴玠，真他娘的会挑地方！ 和尚原，和尚原，就这地形，哪里配的上一个“原”字？ 山路崎岖狭窄，碎石丛林密布，据险而守，只能仰攻…… 这还是打仗吗？ 这不是排队送死刷人头吗？ 要么拿人命填，要么有宋齐鲁那样的空军！ 可是小四啥都没有啊！ 所以，他只能拿人命换距离！ 可是你这神臂弓，又是什么鬼？ 无奈之下，小四也采取了两个措施。 第一，派部攻打大散关，以牵制和分散吴玠有限的兵力。 第二，在和尚原前碓石为山，最起码得保障，和宋军差不多高度的平射吧？ 然后，就是用人一点点磨死对手。 于是有了“分番迭射”和“弩如雨注”。 一日间，小四发起了数次进攻，均无果。 眼看着天黑夜冷，为防止被吴玠袭营，肯定不能在山道上过夜啊！ 于是傍晚时分，小四率部下山，决定明日继续再战！ 可是刚走到半路，就被宋军的杨政率军偷袭。 此人将丛林战法发挥的淋漓尽致，借助有利地形，砍倒一大片金军。 然后又赶在金兵掉头之前，跑回了和尚原。 小四被气麻了！ 这不明摆着是拿他金老四刷功德点呢吗？ 他正要返回继续攻打和尚原，却听闻大后方的粮道被劫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破鼓惨遭万人捶！ 没错！ 金兵粮道正是被吴玠安排的后手杨从义袭击了。 金军的粮食被杨从义带人抢走了三十多万斛。 稳妥起见，金兀术不得不率军退回自己神岔沟，继续修建他的连珠营寨。 天大的事儿，也得等着吃饱喝足睡好之后再说！ 否则，仅仅只是十月份的秋雨，就能带走一大片金兵。 娘希匹！ 这天是真冷啊！ 小样的吴玠，且让你再多活几天！ 就算十个人换你一个，那也是你先玩完！ 是夜金军围靠在篝火旁，深深入眠。 夜半时分，埋伏于此的吴璘，率部发动夜袭，而另一边的吴玠也率部从和尚原冲了下来。 看上去就像几千人朝着十万大军发起进攻。 这是自杀式袭击吗？ 当然不是！ 神岔沟是吴玠在看到金兀术绵延数里的连珠营寨后，特意为小四选好的坟地！ 首、中、尾三段，无论吴玠派人攻击哪里，都不会同时面对十万大军的压力。 因为地形不允许！ 而此时吴玠，选择的是和弟弟合击营寨头部，一路追赶着金兵往后跑！ 连续破敌十余座营寨。 之前说过，被夜袭的一方，除非是有准备的严阵以待。 否则被偷袭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溃，甚至啸营！ 因为黑灯瞎火的，不知道来敌有多少，也不知道埋伏在哪？ 人的本性就是趋利避害，此时此刻的想法，都是朝着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逃命。 而且这种情况会成滚雪球之势，越裹挟越多。 什么将领喝止啦，集结啦，都是扯淡！ 除非军纪特别严明，或者啸营初期立马派部将稳住形势，否则就像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拦我？ 姥姥！ 爷们先砍死你再说！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此外，还有一大威胁，那就是拥挤践踏！ 而此时的金兵，就是自己在帮着宋军杀自己人…… 这一次，金兀术点儿背，他正好在营寨的首部，也就是吴玠哥俩重点进攻的地方。 这简直就是中大奖了啊！ 神臂弓直接射的金军抬不起头来。 后军又忙着自己逃跑，哪有空管他死活啊？ 所以这一次，小四摊上了，不仅身中流矢，还险死还生！ 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等到吴玠一直率部将所有金军撵出了神岔沟的营寨，而此时也已经天色大亮。 虽然吴玠部杀伤不少，但是毕竟金军的基数大，主力还在。 换谁这个时候，也应该明智的见好就收吧？ 要不怎么说吴玠，就是别人复刻不了的吴玠呢！ 这个时候，他偏不！ 他就是不给金军喘息的机会，否则下一次不可能再有如此侥幸的机会！ 于是，吴玠押上全部赌注，趁金军士气还未恢复，继续猛打猛杀！ 他要继续将金兵打疼，打怕！ 最大限度的对敌造成杀伤。 反正神臂弓在手，天下我有！ 一群无法上马奔逃，只靠两条腿在山路上跑的金兵，比西夏军强不到哪去！ 而西军最擅长的，就是揍西夏军！ 金军大部被裹挟着在头前跑，吴玠就带着几千人在后面猛追，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可就在金军慌不择路的时候，杨从义那厮，又从山林子里跳了出来搞突袭。 山路上早就铺满了金兵的尸体，自宋金开战以来，金国方面就没遭受过如此大的损失！ 给他们造成如此大战损的军队，居然只有不足万人！ 这找谁说理去？ 说出去谁信？ 几千人打十万人，结果人多的一方损兵折将…… 如果不是张浚，非选在富平那个鬼地方。 如果不是刘锡，非得坚持在沼泽旁拒敌。 如果从一开始就听从山地战专家吴玠的建议，据守高地的话。 估计早就可以吃小四的席了！ 杨从义和吴玠死咬住小四不放，说啥也得让他感受一下宋人的热情好客。 给他唱一首热情奔放的“留下来~留下来！” 于是，前前后后三天，整整三天啊！ 每时每刻，金兀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 因为他已经身受两箭，鬼知道下一箭，会不会永远的将他留在这里。 度日如年啊！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自己把自己弄进如此险境了！ 按理说，事不过三，他这回怎么着也该死了吧？ 哎！ 可他偏偏还就真没死成！ 最终，在宝鸡援军的接引之下，金兀术得以逃脱。 这回小四是直接换了衣服，割了头发和胡须潜逃的。 此时跟随他的亲兵营，仅剩三人！ 继黄天荡、富平之战以后，小四的不死鸟属性继续开挂，这一次在和尚原又侥幸不死。 这才第三次而已，而他的这种传奇开挂生涯，还将继续上演！ 泥煤！ 抗日神剧的编剧，也不敢这么写吧？ 第一次的和尚原之战，以吴玠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最终战果盘点，仅金兀术的直属部队，就有近万人永远的留在了秦岭喂野兽。 第421章 秦桧拜相! 此外还有近三千人被俘虏，其中包括小四花重金打造的重甲骑兵铁浮屠九百人。 就连大太子完颜宗翰的女婿和侄子，高级将领二十余人都在列…… 另外就是留在神岔沟的大批物资和粮草，基本上在富平地区缴获的物资，吐出了大半…… 撤军返回的小四，被暴跳如雷的大太子完颜宗翰一顿臭骂。 他自己也跑到燕京他三哥完颜宗辅那里养伤去了…… 继黄天荡之后，小四又在和尚原损兵折将，金庭上下，包括吴乞买都对自己这个侄子大失所望…… 小四这一走，陕西战场上的主将，就剩下啼哭郎君——完颜撒离喝了。 而这哥们儿，因为抗压能力差，加之泪腺发达。 在彭原店就被吴玠打哭过，此时更是不敢炸毛，老老实实的驻守在凤翔府不敢出来。 部下打了胜仗，那肯定是上官指挥有方啊！ 于是，张浚脸上也有光彩，总算能给皇上和朝中诸公一个交代了不是。 心情大好的张浚上书，赵构大手一挥，直接封了吴玠为镇西军节度使，这已经是妥妥的西军扛把子和总负责人了！ 时年39岁的吴玠，也成为了南宋历史上，第一个依靠军功而“建节”的大将军，在他之后的是岳飞和刘錡。 ………… 1131年的建炎朝廷也是精彩纷呈，暗流不断。 首先二月，秦桧当上了参知政事，为自己晋身宰相做好准备。 然后就开始在朝廷和民间造谣双管齐下，一起兜售他的“我有二策可令天下耸动”和“南自南，北自北”的政治理念。 可是效果不太明显，因为位卑言轻，鸟他的人不多。 但是，秦大人可是立志要做宰执的人啊！ 但是前面有举荐自己的范宗尹，在前面占着地儿不挪窝怎么办？ 自己要想当宰相，那就必须得先把这块拦路石搬开！ 哎！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他弄下去！ 谁要阻挡他给金人当孙子，那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就算是亲爹老子也得干掉！ 何况他一介小小的宰执？ 于是秦桧就开始一边处心积虑的搞小动作，为自己的宰执之路扫平障碍。 一边抓紧催促他在金国的“亲爹”挞懒，让他快点推动宋金议和，好扶自己上马！ 可从来都是当爹的指挥儿子，什么时候儿子可以指挥老子了？ 所以，挞懒没理会他…… 咦？ 是不是自己还没有做出什么业绩来，金爸爸不高兴了？ 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他这边得抓紧加快进度才行。 宰相范宗尹提议大家讨论一下，自徽宗大观年间以来朝廷滥赏的问题。 其实目的就是深究北宋灭亡原因，清算自赵构他爹往下一大批倒金投降派官员，以及揭露官场腐败问题。 但是此事遭到赵构反对，因为要追查北宋灭亡原因，最大的原因还不就是他们姓赵的啊？ 要说首犯，第一个就得拿他爹问斩！ 而他自己在扬州、杭州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比他爹又强到哪里去？ 有宋齐鲁之前一场轰轰烈烈的反腐舆论的预演，赵构很清楚的知道大众舆论这个事儿很难把控。 一个搞不好就烧自己头上来了！ 到时候，他还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都难说！ 范宗尹！ 你这是明显的不想活了啊！ 从太上皇到当今皇上，再到满朝文武，都被你得罪了一个遍！ 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打法！ 苏联怎么解体的？ 还不是自赫鲁晓夫个昏种开始的？ 腐败盛行，进而自上而下的否定自己的领导。 这跟范宗尹办的事儿，是有多像啊！ 所以说关键时候，还是赵构聪明，他直接喊停了范宗尹，并直接让他下课。 秦桧一看形势不妙，他也不附和范宗尹了，立马调转枪头开始攻讦范宗尹。 最终，在1131年七月间，范宗尹被罢相。 他先是被贬到温州，后又被贬到临海。 老范是1100年生人，靖康年间，就已经做到了侍御史和右谏议大夫！ 26岁啊，基本就已经是清贵的言官领袖了。 到他被撸之前，那应该是三十岁不到，就做到了一国宰相！ 牛吧？ 就算三十一岁被罢相，那他也仅用了三十一年（其中还包括吃奶的一年），就做到了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这样算起来，也足够自傲了！ 但是，也可能天才气性都大，加之老范玻璃心。 这哥们被撸之后，才37岁，就郁郁而终了…… 秦桧眼见机会来了，立马放言：假若我为相数月，二策可耸动天下！ 于是接下来，在八月，秦桧终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使！ 秦桧首次拜相。 这些官职相当于什么？ 国务院总理，加国防部长！ 军政大权一把抓！ 叼吧？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赵构为了保命而议和，也是下血本了！ 但此时赵构还是很清醒的。 为了牵制秦桧，以防他做大。 随之，九月赵构让吕颐浩二次拜相，和秦桧二人共同执掌朝政。 可是立马引来了秦桧这个逆子的不满！ 为篡夺吕颐浩的权利和将其排挤出朝，秦桧命党羽造谣说： 周宣王，修内政，攘外敌，故能中兴。今二相应分管内政外政。 赵构在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从淫到痿，又有杜充旧事为警戒，早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政治上的小雏鸟了。 更何况，他最擅长的就是用频繁换相，来调和内部矛盾。 从李纲到汪伯彦、黄潜善，再到朱胜非、吕颐浩，从赵鼎到范宗尹，再到秦桧，再到后面的张浚、赵鼎。 人是走马观花的换了一批又一批，就是防止底下人专权，什么样的弯弯绕没见过？ 就你秦桧个小婢崽子，居然还跟我玩这一套？ 好！ 那我就应了你！ 但是，如果给我拉不来议和，你看我再怎么收拾你丫的！ 于是，赵构召见了吕颐浩，将他“贬”为外相，主管军事。 外放的吕颐浩，只得在镇江建造都督府，当他的国防部长。 而秦桧终于如愿以偿，得以独揽内政大权。 其实，秦桧所谓的耸动天下的二策也不过是： 把河北人给金国，把中原人给刘豫！ 等于变相承认三国各自实控区的统治权。 这种狗屁技术含量没有的傻哔卖国求荣行径！ 也敢吹的跟什么似的？ 臭不要脸的无敌了真是！ 秦桧首次拜相，也仅当了一年的宰相，就被愤怒的赵构给撸掉了！ 并张榜天下，永不录用秦桧！ 当然这都是后话。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1132年。 首先是金国方面，因为小四和尚原的战败，大量购买战争债券的金国高层血本无归。 朝堂骂声一片，都是要求严惩小四的声音。 但都被吴乞买给暂时压下了。 小四简直就是他的摇钱树啊！ 可不能倒！ 因为他发现小四这孩子，就好像一个期货买卖。 他自己作为操盘手，既可以做多，也可以做空！ 两头赚钱，这简直不要太美妙啊！ 小四打赢了，自己则是跟着分大头。 小四打输了，那么自己克扣下来的资金，就算是落袋为安了，黑锅小四自己去背。 多爽啊！ 只不过做空次数多了，估计这群人就不会买账了，羊毛就不太好薅了~ 所以，还是“基建股”稳妥！ 此外在南宋，1132年春，杨沂中这小子的春天也终于来了！ 看履历，这哥们一直就是张俊的一个影子，自打出道以来，一直就跟着在张俊手底下打黑工。 一路从西北到开封，从太原到大名府，又一路辗转扬州、明州到临安。 一直任劳任怨的，话也不多，跟个小透明似的。 张俊这都连好兄弟岳飞都扶上马了，却唯独没拉自己这位西军兄弟一把。 杨沂中的父亲杨震，是老牌的西军将领，做到了永兴军总管的位置。 他父亲杨震和祖父杨宗闵，都在对金作战中为国捐躯。 没能跟刘光世他爹一样，给这孩子铺好路。 所以，杨沂中这一路走的很辛苦。 因为打仗的功劳，都被顶头上司张俊笑纳了。 不过现在总算熬出头了，时来运转成了赵构的铁杆心腹。 出入宿卫四十年，掌管殿前司二十五年，这份恩宠，就算是刘錡也比不上。 这次吕颐浩给杨沂中的任命是，直接当选神武中军统制！ 这是什么概念？ 他老大张俊，才是神武右军都统制！ 平地起飞啊！ 第422章 二相开片! 这次小杨能够荣升神武中军统制，兼提举宿卫亲军首领，还多亏了“军相”吕颐浩给赵构举荐的。 张俊当然舍不得杨沂中这个好孩子了啊！于是上表留人。 赵构直接说了句：宿卫部队缺乏将帅，我选的人，不容更改！ 可是杨沂中，孩子老实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封赏，他坚决不受。 直言：神武诸军统帅如韩世忠、张俊，皆贵拥旄（mao）钺（yue），名望至重，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旦地位和他们平起平坐，实在是难以自安啊！ 看看！ 这是多么谦卑的好孩子啊！ 从来都是别人给他赵构要官要赏，还从来没有一个跟杨沂中一样实诚的！ 这人我要定了！ 于是，赵构不允，直接让宦官把他押到任上。 自去年11月至今，牛皮糖刘豫已经派兵和曲端、宗颖在开封缠斗了近五个月。 眼见久攻不下，刘豫只好招来了他的金人爸爸协攻。 双方各有损失，眼见金齐联军势大，加之开封城实在是太大了，防守压力巨大，得不偿失。 宋齐鲁本着“存人失地，人地两得”的原则，无奈只好命曲端、上官悟弃守开封，率百姓退入郑州一带。 刘豫只得了一座空城，但是也算是一场针对宋齐鲁战略上的巨大胜利，向金主爸爸证明了他的价值。 于是刘豫大肆宣扬战果，迁徙百姓充斥开封。 并于1132年四月迁都开封，以表示其坚决与宋齐鲁死磕到底的决心和意志！ 宋齐鲁都懒得理会这傻哔！ 不过不得不说刘豫的这次战果从战略上来说，是成功的。 因为他成功扼制了宋齐鲁东进收复中原的可能，直接将其堵在了黄河和秦岭之间的洛阳、郑州一带。 最近的宋金齐形势，除了局部的小规模摩擦之外，总体来说双方都还算是比较克制。 大家伙都在忙着搞基建，往怀里搂钱，谁有空儿整天的打生打死的？ 当然刘豫个傻楚除外，不过自从拿下开封以后，他也消停了。 无他，只因金国留给他的地盘就是一个烂筛子，四处漏风。 此时的刘豫，化身一个裱糊匠，不停的在中原大地上忙着四处打补丁。 按下葫芦起来瓢，单是四处蜂蛹而起的起义暴动，就够他喝一壶的。 既然暂时没有了外敌，那咱就继续开始内斗呗？ 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总得找点事做不是，否则岂不真成了尸位素餐？ 于是1132年五月，秦桧请设修正局，自请为提举，与参知政事翟汝文，共同处理政务。 为了能够达到专权的目的，秦桧又上表弹劾翟汝文私自处置堂吏。 赵构为了和议大业，又捏着鼻子应下，将翟汝文罢官。 其实秦桧的党羽刘一止和曾统，都劝他没必要设立修正局把持朝政。 这等同于蔡京当年的讲义司，又显眼又招人恨，这样反而暴露了其野心，秦桧不听。 结果，秦桧蹦跶了没两个月，就有人上奏提议废黜修正局。 估计赵构也是看着秦桧光顾着蹦跶，不办实事碍眼了，于是准奏。 同时，捎带着把帮秦桧摇旗呐喊的刘一止，贬为起居郎。 这里再说说吕颐浩同学，他本来就性烈如火，是武将色彩出身的文官宰相。 苗刘兵变之时，张浚招呼刘光世起兵勤王，刘大衙内直接回了一句：凭什么听你的？你算老几？ 最后还是老吕出面，刘光世这才乖乖出兵的。 当年金兀术搜山检海之时，因为船票有限，不能把每个殿前司家属都带上，因此引发大家伙不满，差点暴动。 待赵构好说歹说安抚之后，老吕立马随赵构一起掏刀子砍人，把那一部殿前司杀了个干净。 这次本来是堂堂正正二次拜相的人物，结果硬生生被从京官排挤到镇江来了！ 这他娘的，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小婢崽子秦桧，你给我等着！ 于是，老吕同学积极联络同样在坐冷板凳的老搭档朱胜非。 一起推举黄龟年为殿中侍御史，刘棐为右司谏。 将两大言官系统领袖拿下，基本也就等同于吹响了准备战斗的号角。 历史上每次政治斗争，基本上都是先从言官点火开始的。 毕竟言官这玩意儿清贵，专司风闻奏事，还没有不用担心被追责！ 也就是说，别管有没有证据，哪怕只是捕风捉影，也可以参一本，就算整不倒对手。 给对手添添堵，混淆一下视线，那还是能做到的吧！ 毕竟就像屎壳郎趴在脚面上，虽然不咬人，但他恶心人啊！ 而且按照官场规矩，但凡还要点脸的宰相，基本上只要一有言官弹劾自己什么不得体啦、失德啦、工作失误啦…… 那么宰相大人就得乖乖的请辞，要不然会被认为贪恋权势，官声和名望全都臭大街，被人瞧不起。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秦桧这厮，在两次拜相期间，弹劾他的人一大把。 他就是死皮赖脸的不走，赵构又不主动开除他，这你谁拿他有办法？ 这一次的第一枪，是由黄龟年打响的。 老黄弹劾秦桧：专主和议，破坏恢复，结党专权，势必不会长久。并把秦桧比作王莽、董卓之类的乱臣贼子。 秦桧一看。 我去！ 火力这么猛？ 这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于是立马让爪牙胡安国、张焘等发动反攻纠缠。 没能一举拿下秦桧，这一时间倒是吕颐浩也没了主见。 吕颐浩向席益求策，席益献计，让小吕将秦桧一伙人定义为朋党，首先就得拿他们的党魁胡安国下刀！ 着啊！ 这要是说除了叛敌，什么最挑动皇上的神经的话，那绝对是结党营私无疑！ 看看神宗时期，本来一个国力和军力都是蒸蒸日上的良好上升期。 结果就是硬生生的被一个新旧党争，折腾的一路走下坡路，元气大伤，国运也跟着下滑，由盛转衰！ 所以，其他事赵构可以忍，就是这个朋党之事他绝对不能忍！ 连老黄和席益都能看出来的事，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就像杜充叛金，最多也就他一个人的事。 这要是朋党！ 那可就是一堆，甚至几堆人的事儿了，清理干净之后，估计朝堂也剩不下几个人了！ 所以，这种事儿，就得在第一时间扼杀在摇篮里！ 否则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吕颐浩同学一方，先是请立朱胜非为同都督，即吕颐浩的副手，国防部副部长。 这个时候，给事中大人胡安国第一个不干了，说朱胜非此人不可用！ 意思就是很明显了，直接要堵死朱胜非的上升渠道，颇有一种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气势。 于是，赵构这小子也坏，直接改任朱胜非为醴泉观使兼侍读。 醴泉观使，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份白领工资，屁事没有的虚职闲差。 醴泉观干嘛的？ 祈雨的！ 最多因为道宗皇帝宋徽宗的原因，地位超然了一点点，也仅此而已。 可是，你把朱胜非说的一文不值，这不就是埋汰我赵构呢吗？ 毕竟我也曾经让他当过我的宰相呢，而且在苗刘兵变中充当无间道的二五仔，也是立了大功的！ 我给他份闲职怎么了？ 天下都是我家的！ 哼！ 且不说赵构自己有负气的成分在，可是胡安国还是不干啊！ 想我堂堂一位给事中，都给你说了不可用，不可用！你还用！ 你不给我脸是吧？ 好！ 那我撂挑子辞职总行了吧？ 于是要脸的、气性大的给事中大人，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质疑。 这是皇帝不信任自己的表现，所以他要辞职！ 秦桧一看，这可怎么说的！ 对手还没怎么发力，你这自己就要死要活的辞职！ 这不是脑残的自残行为嘛！ 多大点事儿？ 大度一点嘛！ 学学我的不要脸劲儿！ 他们爱说，那是他们的事儿，又掉不一块肉！ 我就是不辞职，他们能奈我何？ 只要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秦桧那个苦苦的劝啊！ 再三的挽留啊！ 他赖以求生的真理，都教给胡安国了！ 可是胡安国上来那个倔劲儿，就是三头秦桧也拉不住！ 还是真的给辞职了。 这，正中吕颐浩下怀！ 首战告捷，接下来的事儿，就更好办了。 秦桧的党羽张焘、胡世将、吴表臣等，先后被罢黜出尚书省。 第423章 饶凤关之战! 直到1133年的八月，赵构招綦（qi）崈（chong）礼进宫奏对，拿出秦桧可“耸动天下”的二策给他看，并说道。 “他娘了个腿！什么河北人还金国，中原人还刘豫？什么南自南，北自北的？朕是北人，他这是想把我送给谁？” 赵构这是恼怒秦桧吹的牛皮没能兑现，有些恼羞成怒了。 其实这事儿也不全怪秦桧，他的确写了几封信给挞懒了，催促他将宋金议和的事儿，提上议事日程。 但是也不能全赖挞懒，挞懒也想着以“议和佐攻战”，可是奈何金国朝廷出了差子。 本来，挞懒以为自己的侄子宗辅和金兀术肯定会跟自己一伙，共同对抗大太子完颜宗翰一系的。 可谁知道，变数就在金兀术这个死心眼身上。 作为战争狂人的他，就是不同意议和，坚决武力灭宋，重振女真尚武精神和无上军威！ 谁跟他持不同意见，他就跟谁对着干！ 跟个疯狗一样。 无奈，挞懒也只能跟吴乞买一伙人，暂时搁置和议的事儿。 反正是战是和，虽悬而未决，但话语权都在金人这边，所以金庭决定暂且看看接下来的战争走势再说。 挞懒倒是没什么，不过这可坑苦了狗腿子秦桧了啊！ 而赵构这一次，是打算跟秦桧算总账了！ “秦会之说为相数月，可耸动天下！这都一年了，我连个毛线都没看到！哼！这他娘的不是拿朕当星期天过吗？” 綦崈礼瞬间领会赵构的意思，将此事写入训辞，布告中外。 之后不久，赵构便下诏罢黜秦桧，任观文殿学士，提举江州太平观。 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还专门张榜朝廷，表示永不录用秦桧！ 鸡飞狗跳的建炎朝廷，暂时趋于平静。 对于秦桧死心塌地给金人的舔狗行为，简直和在开封之时大相径庭。 又联想到赵构前后的屡次对宋齐鲁时而亲近，时而疏远的行为，却对议和一事始终热度不减。 宋齐鲁突然联想到一个词——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一旦当某一个人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毫无生还希望的时候，只要施暴者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善意，那便全都是恩惠。 时间稍长受害者便会对施暴者产生爱慕、崇拜等情绪，这种事儿在集中营、抢劫、绑架和家暴事件中屡见不鲜！ 这不正是人类可以被驯化的表现嘛！ 而秦桧、赵构，正是被金国训化之人！ 两次兵围开封之时，完颜宗翰一直以议和的提议为幌子，不停的给徽钦二宗以希望，让其然后逐渐放弃抵抗，专心等着议和。 可是，完颜宗翰一打谱就是玩的“以和议佐攻占”，屁的真心实意和你议和啊！ 于是，傻到天真又可爱的徽钦二宗，被金人以温水煮青蛙之势，不停的欺负，一步步的榨干，直到他们自己沦为阶下囚之时才反应过来。 秦桧当年也是坚决反对议和割地的“三十六风骨忠臣”之一。 结果在挞懒手底下呆了没几年，回来后，终其一生都成为了金国忠实的走狗，并矢志不渝！ 以联络议和为生存的不二法宝。 赵构在为康王时，入金营为人质，斥责金人而不屈。 刚立国之时，甚至主动撕毁议和，强烈宣称要收复失地。 可是等他真正经历扬州之变和搜山检海以后，他变了，变的懦弱而无底线。 就像这次，明明知道秦桧的二策和和议计划本就希望渺茫，但仍旧给了他一年时间折腾。 最后看着实在没戏，大失所望之下，这才罢免秦桧。 得到的，总是有恃无恐；得不到的，内心永远都在骚动啊！ 看来，就是对赵构太好了！ 以后也得对这犊子狠一点，当然还有刘豫！ 莲儿！ 抓紧回家，帮为夫再去刘豫和金国的地盘播种！ ………… 其实南宋和东晋外部处境非常相似。 甚至因为五胡乱华，东晋的国际形势更为险恶。 可结果却是一个偏安江南，苟延残喘。 另一个却是锐意进取，积极北伐收复失地！ 其中最大的不同，便在于风骨！ 东晋偏安却不苟全，这一点从东晋词人的诗词便可看出。 东晋的风骨，也一直都是史学爱好者所津津乐道的。 从衣冠南渡到刘裕篡权，短短百年时间，东晋先后发动了八次大规模北伐，五次收复中原故都。 接连打垮前赵、后赵、前秦、前燕，灭掉成汉、后秦、南燕。 时势造就英雄，英杰辈出，猛将如云。 兵锋之盛，北方少数民族政权为之胆寒！ 如祖狄数年间，便收复黄河以南地区。 如刘琨，同样在沦陷区坚守晋阳，扼守河朔，令匈奴皇帝刘渊只能望而兴叹。 刘裕执政时，东晋疆域达到全盛！甚至从淮河流域，推进至黄河北岸。 终东晋一朝，北方胡虏不敢南侵，只有被动挨揍的份。 为华夏文明保留了最后一丝血脉。 而宋词的代表则是婉约派，还有柳永这个“白嫖之王”。 当然也有辛弃疾、陆游等一大批的主战爱国词人。 反观南宋，唯一一个有能力、有可能收复失地，战略、武功均不缺少的岳飞，还被赵构自己给杀了！ 你奶奶个腿！ 这不是自我阉割又是什么？ 都不想说了！ 而当下，宋人的风骨都在西北！ 视线拉回到西北，自打金兀术回燕京养伤之后。 完颜撒离喝老实了大半年，一直到1132年底，这才静极思动。 1132年，吴玠兼任宣抚处置司都统制，也就是张浚名下的川陕地区总司令长官！ 节制兴州（陕西略阳）、文州（甘肃文县）、龙州（四川平武）三州兵马。 吴玠命其弟弟吴麟，继续坚守和尚原。 派遣熙河总管关师古，收复熙河诸州。 而吴玠自己则是带领主力进驻河池（甘肃徽县）。 其间，完颜撒离喝“尽发五路叛卒，自商州侵入”。 其中原刘錡麾下的叛将李彦琪移师秦州（甘肃天水），直接威胁入川要塞仙人关（甘肃徽县南），牵制吴玠。 李彦琪又命游骑出熙河路，牵制关师古。 而完颜撒离喝本人，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给吴玠玩了一手金蝉脱壳。 直接大胆的率领主力部队避过吴玠主力，从小路往东进发，越过西安，威逼金州（陕西安康）。 终于1133年正月，因为出其不意，外加宋军准备不充足。 完颜撒离喝一举攻占了由王彦和他的“翻版八字军”据守的金州。 （真正历史上的八字军，在王彦面圣之时都被留在了御营，最终划给了刘錡成为顺昌大捷时的主力部队。而本文是宋齐鲁带着八字军和保安军各一万人在苗刘兵变勤王时，被赵构黑掉的。） 二月，金军自金州乘胜进逼汉中。 此时，张浚的铁杆幕僚刘子羽知兴元府（陕西南郑），得闻金州失守，立即调田晟守饶凤关（陕西石泉西），同时招吴玠入陕支援。 提到这里，不得不说一说完颜撒离喝的聪明之处。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连四太子殿下都在宝鸡对面的和尚原，碰的头破血流，更何况自己呢？ 四川那么大，干嘛非要从大散关和和尚原一线入川？ 西安正下方的安康、饶凤关，不照样可以入川（今重庆）？ 更何况吴玠主力都在宝鸡和天水一线，傻子才会和他硬碰硬！ 所以，完颜撒离喝的瞒天过海之计成功了，他成功占领安康，进逼汉中，一举绕过宝鸡沿线。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吴玠得闻消息之后，连夜奔袭三百里，自河池赶到饶凤关。 就这速度，直接把金军震惊到了！ 吴玠！ 你他娘的是挂逼吧？ 我特么距离饶凤关，比你的河池近一半！ 而且你还是接到求援以后，才赶过来的！ 就这！ 你居然还赶在我前面，抢先占领了饶凤关？ 你就说是不是玩不起，在作弊？ 没人替完颜撒离喝解答这个问题。 此时，吴玠还专门派人给金军送去黄桔子，并说：大军远道而来，暂用此柑解渴吧！ 啼哭郎君都气木了：我解你妹的渴啊？我！你特么这是肋下生翅了吗？跑这么快！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于是，二人废话不多说，立马在饶凤关开始掐架。 打完颜撒离喝，吴玠太有经验了！ 虽然完颜撒离喝用重甲士兵轮番进攻，但是吴玠这边也不怂，弓弩猛发，兼用大石推压。 这场仗一直打了六个昼夜，金兵太惨了！ 被射杀的死了一地尸体，但是饶凤关关隘，仍然巍然不动。 第424章 李横北伐! 完颜撒离喝这人，笨人有笨招儿。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所以，也不贪功，也不冒进，一点偷袭的机会都不给吴玠。 眼看只要继续磨下去下去，那就成了和尚原的翻版！ 只是不同的是，这次是实在没处下嘴啊！ 于是，吴玠重金征召五千死士，打算和关内士兵里外夹击，给完颜撒离喝来个超级奥利奥！ 可终究还是天不遂人愿！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王八蛋的宋军小校官投靠了金军。 领着金军从小路绕道到了饶凤关之后！ 结果吴玠自己被来了一个超级奥利奥！ 吴玠腹背受敌，还得仰攻后方的金军。 难以抵挡之下，无奈只能弃关退守西县。 刘子羽此时兵不足三百，自知保不住兴元府（南郑）。 于是火烧了兴元府的积蓄储备，退守三泉。 待吴玠与刘子羽汇合以后，吴玠见刘子羽兵力不足，立马拨付千人给刘子羽，帮助其守护三泉。 而他自己则是退守仙人关，以保入川门户！ 等到完颜撒离喝攻占饶凤关以后，继续占领兴元府，可是留给他的仅仅是被烧的一片黝黑的空城。 更可气的是，他的后路金州！ 又被王彦率部收复了！ 这简直进退两难！ 因为完颜撒离喝！ 他被关门打狗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王彦是故意放水，让他抢占金州的！ 目的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撒离喝迷茫了！ 他亟待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粮草！ 因为远离凤翔老巢，加之被王彦断了后路，粮草和援军都成问题！ 除此之外，他还要面临吴玠和刘子羽部的无休止的袭扰！ 放弃吗？ 可是完颜撒离喝实在是不甘心啊！ 这是付出了多大代价，死了多少人这才打下饶凤关，来到此地啊！ 只差一点，就一点点啊！ 他就能突入川蜀，完成四太子殿下“自川蜀，灭东南”的大计了！ 可是不走又能怎么办？ 大军又不能吃土。 等到饿的走不动路了，那谁也别想活着回去了！ 万分纠结之下，完颜撒离喝还是决定退军！ 此时是1133年的四月！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当我吴玠是摆设吗？ 不留点念想，休想轻易逃脱！ 于是，吴玠与刘子羽计划于武休关（陕西留坝县中）设伏，合击完颜撒离喝。 却被完颜撒离喝见机逃跑，吴玠未赶及击杀金军大部，只得率部击杀其后军，缴获大批辎重。 完颜撒离喝招降刘子羽，结果信使被刘子羽砍了。 又不死心的写信劝降吴玠，结果又被吴玠个死心眼的，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这完颜撒离喝也是贱骨头找骂，真以为大宋无人，都是杜充那般狗贼？ 搞笑！ 完颜撒离喝这次战略上是值得肯定的，而且也突入三郡之地，还差一点就被他打到四川去了。 奈何大宋西北有吴玠，气数未尽。 所以，完颜撒离喝这一次注定要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完颜撒离喝的行动，让小四那颗心又火热了起来。 他仿佛又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会儿正在燕京积极筹措，准备重返陕西战场…… 此役过后，吴玠因功被加封为检校少保，充任利州路以及阶州（甘肃武都）、成州（甘肃成县）、凤州（陕西凤县）三州制置使。 也就是之前金将没立、乌鲁、折合三人曾占领的地盘。 西北另外的人事调动就是刘錡。 他在1130年富平之战后，赵哲的部将慕容洧（wei）占据甘肃庆阳而叛变，进而进攻甘肃环县。 张浚命令刘錡前往救援环县，刘錡留下部将李彦琪留守老巢渭州（天水）。 不久，金军及慕容洧攻击渭州，刘錡进退两难，此时回援已经来不及，因此只得退守德顺军。 而李彦琪也投降了金国。 因丢失渭州，并部将李彦琪叛金。 这个黑锅，我们的“甩锅侠大将军”张浚肯定不会背啊！ 所以，直接把刘錡免职，贬到四川绵阳去了。 好赖现在三年了，已经过了风口期，所以刘錡又被复职，任宣抚使司统治。 后负责文州（甘肃文县）、龙州（四川平武）、威州防务。 川蜀防务，主要在于五州三关。 五州即阶州（甘肃武都）、成州（成县）、西和州、凤州（凤县）、天水。 三关指七方关（甘肃徽县至陕西略阳间）、仙人关（略阳北）、武休关（陕西留坝县）。 而吴玠和刘錡这两员虎将的防区大本营，也基本上全部覆盖了这些区域。 ………… 1133年的正月，除了西北的金州（陕西安康）被完颜撒离喝夺取之外，在襄阳和中原大地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那就是没有被史记彰显的，南宋第一次北伐！ 只因为，这次的北伐是由所谓的襄阳“镇抚使”李横发起的，非官方背景的“私人行动”。 镇抚使这个词，自从范宗尹给他定义之后，基本就等于烂大街了！ 属于一个捏着鼻子被南宋朝廷承认，而又不想承认的半官方半民间组织代称！ 只因为李横不是科班出身，而是北方义军出身，而他的前一任上司，正好是在开封被杜充打跑的“巨寇、盗匪”——桑仲！ 这些糊涂烂账啊！ 要说清楚这事儿，还得从头捋。 桑仲其实最早依附在宗泽麾下，势力不大不小。 结果杜充狗贼硬生生的给人家逼反了。 当时，桑仲就没乱跑，直接目标明确的来到了襄阳这一兵家必争之地。 想要先看清形势，不行就跑路四川。 等到杜充降金之后，紧接着就是金兀术的搜山检海，也没人顾得上桑仲他们这一批人了。 直到小四灰头土脸的退走之后，赵构和范宗尹他们才注意到。 还有一大批跟桑仲一样的人，在长江沿岸割地自立于一方。 为了收复这群人为己用，充当长江沿岸的第一道炮灰防线。 南宋朝廷出的骚招儿，就是每人封一个“镇抚使”的头衔。 名义上归南宋管，但是实际上爱干嘛干嘛，只要不骚扰南宋，不降金，其他的都可以自由发挥。 于是，桑仲摇身一变，从叛贼又变成了国家干部。 这一次他很珍惜自己的官身。 自李成叛逃伪齐，让刘豫尝到甜头之后，他就专门设置了招受司，专门引诱和接待叛齐之人。 当然，正规军是想都不要想了。 所以，刘豫最终瞄准的便是这一批“镇抚使”。 他基本上挨家挨户的上门劝降，大肆许诺封赏。 虽然有很多像“楚州镇抚使”赵立和东京留守上官悟一样有气节不为所动之人，但是也有很多缺钙的软骨病患者。 比如，历史上1132年二月知陕西商洛、虢（guo）州（今三门峡市与商洛交界）的董先就率先叛刘豫。（本文不存在，此地属于宋齐鲁势力范围） “襄阳镇抚使”桑仲听闻此事以后，立马上书赵构，请求定刘豫的罪，顺便惩处董先。 南宋朝廷一看，这也算是个忠心的。于是给桑仲扔了一块骨头。 告诉他一句话：你很好，现在我任命你有权节制所有应援开往开封方向的镇抚使兵马，你审时度势，趁机收复被刘豫攻陷的地区州郡。 同时还发布这一命令给其他一众“镇抚使”，有河南府翟兴、荆南解潜、金房王彦、德安陈规（发明竹火枪的那个）、蕲黄孔彦舟、庐寿王亨相互支应，毋失良机。 泥煤的赵构！ 这不是明显糊弄二傻子玩儿呢嘛！ 啥也不给，就一句话，就得巴巴拼命去？ 1132年三月，桑仲被其部将霍明所杀。 同时，翟兴屯据伊阳山，刘豫以之为心腹大患，于是让人去劝降翟兴。 结果没想到翟兴也是个有骨气的，对刘豫许诺的王爵嗤之以鼻，当场焚烧了诏书，杀了伪齐的使者。 刘豫一看，你这就不识抬举了哈！ 于是又勾结翟兴部将杨伟，杨伟杀了翟兴当投名状，直接叛降伪齐。 1132年四月，刘豫迁都开封，宣布大赦，无论什么出身，只要来投靠，一律重用。 又在河南、汴京置淘沙官，专门发掘两京皇室贵族陵墓。 其子刘麟召集十几万乡兵，组成了皇子府十三军，分别驻守黄河、淮河、山东等地，以伺机窥宋。 1132年五月，刘豫听闻桑仲死后，又派人招降邓州李横、随州李道，二人皆不从。 但是在六月，蕲州、黄州镇抚使李彦仙投降伪齐。 与部将陈彦明率领数千兵马投奔刘豫。 第425章 一地鸡毛! 同一时间，在伪齐任职的徽猷阁凌唐佐、尚书郎李亘、国信副使宋汝为，刺探到伪齐布防虚实，用腊书外传，结果事情泄露，凌、李遇害。 刘豫提拔东平知府李邺，为尚书右丞。 河南镇抚使都统制董先，为大总管府先锋将。 1132年十二月，晋升为襄阳镇抚使的李横，继承桑仲遗志，于杨石镇大败刘豫军队。 后乘胜攻击汝州，伪齐守将彭玘率城投诚。 同时期，刘豫派刘夔（kui）与金将完颜撒离喝侵犯蜀地。 执进士薛筇（qiong）向刘豫进言：早点拨乱反正，可能还能留个全宗。否则，你还想他日和妻子一起在东市被枭首示众吗？ 刘豫大怒，要砍了薛筇，多亏了宰相张孝纯力保，这才得免。 1133年正月庚申日，李横出兵收复颖顺军，伪齐守将兰和投降。 正月壬戌日，于长葛大败刘豫军队。 正月甲子日，李横带兵攻至颖昌府，守将赵弼固守待援。 结果被李横急攻拿下，赵弼逃走，李横收复颖昌（许昌）。 1133年二月，河南镇抚司统制官李吉，于伊阳台打败伪齐守将梁进，直接将其宰了。 1133年三月，李横部已过郑州，从西北方逼近开封，刘豫大惊失色。 立马向他爹完颜宗翰求救，宗翰派金兀术驰援。 同时，刘豫派李成率领两万兵马，于开封西北方的牟驼岗拒守。 本来李横的部卒大多是盗贼出身，打顺风仗还可以，一旦动真格的就差点意思儿了。 这一回，他们遇到了游寇第一人——李成亲自率兵攻打，立马尝到了苦头。 大军一路溃败，先后丢失了颖昌，直至最后连大本营襄阳六郡，也都流落敌手，但是南宋始终未派一兵一卒接应。 但是，南宋是南宋，宋齐鲁是宋齐鲁啊。 南宋不管，不代表宋齐鲁不管不顾。 你如果出对3，我懒的搭理你！ 可你现在把李成和金兀术都招来了，我不给你弄个王炸，你还真当我是哈喽kitte了啊？ 于是，曲端、张宪、虞允文各率本部万余领兵，驰援李横倒是在其次。 第一目标是弄死李成，或者打残小四！ 于是兵分两路，曲端、张宪率军迎战金兀术。 虞允文率部追击李成。 许昌和平顶山背后便是郑州和洛阳。 这怎么可能流落敌手？ 于是，虞允文在后面追着李成跑，想要协助李横收复许昌和平顶山。 奈何李横的部下太不抗揍了，加之刘麟率大部来袭，二人只能退守鲁山县和宝丰县。 襄阳六郡，还是沦陷于敌手！ 刘豫因此完成对洛阳与郑州东面、东南面以及南面的全面封锁。 眼见敌人势大，曲端只好退守郑州，张宪退守焦作。 先确保山西大本营无恙。 南阳镇抚使（历史上为虢州）谢皋，城陷拒不降敌，指着叛军大喝：此吾赤心也！ 遂自剜心腹而死。 1133年五月，明州守将徐文，率所部舟船60余，官兵四千，渡海抵达盐城，投降刘豫。 并言称岳翻部调防，两浙海域无防守，可以袭击。 刘豫大喜，封徐文为莱州知州。 另派了20艘舰船袭扰南宋泰州和南通一带。 徐文欢天喜地的前往莱州上任，没成想乐极生悲，遇到了正欲南下巡弋的李宝的北海舰队。 于是徐文就悲催了，部下被打的七零八散，最后只剩十几艘舟船侥幸退入莱州港。 其他的要么被击沉，要么被收编！ 用李宝的话说：在黄、渤海和东海这片水域，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李宝的！想来我的自留地撒野？姥姥！经过老子同意了吗？ ………… 襄阳北部数郡尽失于伪齐之手，眼看只要打过襄阳，南宋长江荆湖地区的门户便大开。 南宋朝廷终于想起来要为自己的鼠目寸光买单了，朝野上下震动。 五月，赵构派韩肖胄、胡松年出使伪齐。 刘豫装腔作势，想要二人以君臣之礼拜见自己。 国使死节事小，国体不可丢。 二人拒绝下拜，胡松年说道：你我都是宋臣而已，装啥大尾巴狼？给你做个长揖，意思一下得了，别得寸进尺哈！ 刘豫一看压服不了这俩老货，于是便跳过问道：主上如何？ （笔者怀疑这里是宋史编撰者美化，要换作我是刘豫，我就会问：赵构那小儿最近如何啊？） 胡松年答曰：圣主万寿。 刘豫：来干嘛了这是？ 胡松年：必欲复故疆耳！ 刘豫：泥煤！这不是专程来恶心我么嘛！送客！ …… 之前屯守伊阳山的翟兴，不是被刘豫联合其部将李伟干掉了嘛。 结果这会儿在梁、卫之地伊阳的凤牛山，又蹦出来一个翟琮（cong）。 伪齐居然没逮住他，被他突围进入襄阳地界。 九月，杨政派遣川陕宣抚使司将官吴胜，出兵讨伐刘豫，最终于莲花城打败伪齐军队。 十月中，李成率伪齐部将攻陷邓州，让齐安镇守邓州。 十月中下旬，李成攻陷襄阳，李横跑到了荆南一带。 随州镇抚使李道个尿（sui）货，直接弃城而逃。 李成占据襄阳，让王嵩知随州。 十月末，李成攻陷郢（ying）州，北宋守臣李简逃跑。刘豫派荆超为知州。 伪齐将领王彦先，自亳州引兵至寿春，窥探江南之地。 首当其冲威胁的，就是刘光世的防区。 刘跑跑自从1130年，不听宰相赵鼎的话，拒绝前去救援楚州，导致楚州最终陷落挞懒之手，赵鼎一气之下直接辞相不干了。 然后，刘跑跑就一直在长江南岸装死狗！ 可气的是，官职却一直在升！ 无它！ 只因为手里有五万三千兵马！ 1131年三月，刘跑跑兼任淮南、京东路宣抚使，赵构令其在扬州开府建衙。 刘大衙内直接回了一句：没空！ 最终不了了之！ 没办法，就是这么任性！ 因为手里有兵！ 我就是大爷！ 1132年，张俊招刘跑跑联合剿匪。 刘大衙内又回了一句：没空！老子身边的匪还没剿完呢，剿完就去。 于是，啥也没干的刘大衙内，在六月间，又光荣的升任宁武军、宁国军两军节度使。 1133年四月，刘光世又兼江东路宣抚使，司建康。 这回刘光世听话了，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1133年九月，刘光世改任江东、淮西宣抚使，司池州。 而此时，因为伪齐王彦先渡过淮河进犯，刘光世自己又跑到建康去坐镇后方，以便逃跑。 换句好听点的官话，就是去扼守马家渡去了。 他只派了部将郦琼所部驻守无为军，为濠州和寿春声援，没想到倒是把王彦先吓到了，领兵退去。 赵构对这位死胖子也是无可奈何，朝臣纷纷进言刘光世倨傲，要严加惩处。 可赵构还替刘大衙内说话呢。 是啊，谁让人家手里兵多将广来着？ 不听话就不听话吧，总好过杜充叛敌吧？ 吃空饷？ 算了，不就是一点钱粮嘛，给他，给他！ 劫掠？ 不那些人都是叛贼，是乱臣贼子，不在我南宋保护序列。 怂？ 那怂就怂一点吧，最起码不会叛敌，也不会造我的反…… 此时，再看看其他几位中兴四大将都在干什么。 首先，岳飞终于快熬出头了，这两年自打收复建康以后，他不是在平叛，就是在平叛的路上，其他啥也没顾上干，光在江南给赵构维稳后方擦屁股了。 终于，在搞定曹成之后，又搞定了和吉和虔州（江西赣州）陈颙（yong）、罗闲的叛乱，平叛大业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岳飞被赵构提拔为神武后军统制，逐渐追平张俊、韩世忠等人，这也是日后南宋五大护军的雏形。 在岳飞的队伍里，牛皋、李道、董先等，都开始崭露头角。 而韩世忠，这哥们儿自打黄天荡以后，基本上就被赵构当做自己的贴身保镖，给圈养了起来。 曾有一段时间，愣是摁着韩世忠，连长江都不让他过，就在江南陪着他护驾。 自1129年十月黄天荡之战后，一直到1134年九月的大仪镇之捷。 近五年的时间里，韩世忠就去福建出了一趟差，剿灭了占领福建建瓯（出建盏的那个地儿）的范汝成、叶铁的叛乱。 然后在回程中顺手提溜了一支曹成，收为手下。 没有频繁的参与平叛，这也就意味着军功和油水都少，这也是为什么五大护军里，就数着韩世忠手底下兵马最少得原因。 （据说在淮西战场镇守楚州之时，主战兵力只有三万人） 第426章 金兀术永远的痛——仙人关之战! 反观刘光世和张俊，无论是财富、兵马，还是官衔，全都赚的盆满钵满的。 就连岳飞都迅速蹿红。 再说说张俊，这哥们儿属于赵构的外围打手，专门负责浙西、江东、淮西等地的宣抚使工作，以确保临安的周边安全， 按照和赵构的距离排序，就能看出众人和赵构的亲厚关系来。 首先是宿卫亲军首领杨沂中，这是看家护院的。 其次是韩世忠，这是超级贴身保镖。 再就是张俊，这是超级好用的打手。 然后，刘大衙内，这是正儿八经的官二代。 虽然既怂，又不好用，但是胜在胆小怕事，不会叛变！ 因为他一直能分清谁是大小王！ 也知晓他今日所有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多少还是有点逼数的~ 再往外，则是岳飞。 岳飞这小子打架一把好手，就是命不咋滴好，你看跟他有纠葛的人，宋齐鲁、宗泽、张所、王彦、杜充…… 呃~ 没一个让赵构能看着下饭的！ 再往外就是吴玠，这个先暂时不参与排序，因为毕竟防区最远。 但是论这两年的发迹和赵构对他的亲厚程度，那可是次刘光世等人不次的。 再往远处看？ 哦！ 还有一个宋齐鲁。 哎，不提了，不提了！ 这小子最近翅膀太硬了，有点开始不甩我了！ 哼！ 神气什么什么，不就是有一个辽国余孽的老丈人嘛！ 我赵构还有一个金国皇帝的大伯呢！ 怎么了？ 我骄傲了吗？ 跟人说了吗？ 哼！ 不跟我玩儿拉倒！ 我还不想跟你玩呢！ 整天的就知道说教！ 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儿子份上，咱们这份香火情早就没了！ ………… 话说，1133年的十一月！ 金兀术终于又回到了陕西战场！ 这一次他携雷霆之势而来，发誓不仅要报仇雪恨，洗刷之前的奇耻大辱，更要一举攻入川蜀，东窥吴越之地！ 其实，很多时候立下这种誓言的时候，都会被打脸，小四也不例外。 所以，只能说小四太年轻太天真，社会会告诉他什么叫“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金兀术的准备是充足的，战意是高昂的，精神是饱满的！ 运气是，运气？ 溜号了？ 这一次是继鏖战和尚原、血战饶凤关之后，宋金西北形势的定鼎之战！ 也是继黄天荡和牛头山之战之后，金兀术再一次被彻底打疼。 自此之后，他坚决不再主张他自己的“入蜀窥东南”的军事提议之战！ 这一战，成为了金兀术心中永远的痛！ 虽然这孩子记吃不记打，忘性比较大。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自此战之后，小四终其一生，再未踏入过川陕半步！ 也再也没有提过什么“先蜀后川，再东南”的灭亡北宋计划！ 因为他知道川蜀有一个他终生无法逾越的存在，那就是——吴玠！ 只要二吴兄弟不死！ 他的川蜀计划就是个笑话！ 而这一战！ 就是仙人关之战！ 小四这人除了擅长打闪电战、千里奔袭之外。 最大的特点就是～轴！ 轴到什么程度呢？ 他要耍起死心眼来，那八头牛都弄不回来。 举几个例子。 第一，就是扎营爱扎连珠营寨！ 四哥就想凭着这一招儿鲜，吃遍天！ 包括在宋齐鲁那里，上次的和尚原吴玠手底下一次，还有这一次，甚至将来！ 哪怕吃了再大的亏，他都是死性不改！ 第二，铁浮屠战术！ 这一招儿，没有史料记载是他发明的，笔者觉得是大太子和二太子发明的概率比较大。 因为，完颜宗翰派完颜娄室揍过西夏，所以肯定是见过西夏的镇国之宝——铁鹞子，所以来个借鉴和改进很正常。 至于完颜宗望，因为他的外号叫“菩萨太子”，外形憨厚如佛，用兵如神，又喜佛法，这要放在宋朝肯定属于儒将风范！ 而“浮屠”两字又出自于佛法，所以以二太子被世人称道的聪慧。 从女真游骑的轻骑兵基础上，发明个重甲骑兵，对付宋军的布甲神臂弓军阵也很正常。 先不去管谁发明的，但是大规模装备使用并发扬光大的，无疑便是我们的四太子殿下了！ 四哥最拿手的两板斧战术便是： “拐子马”左右包抄，再配合铁浮屠正面突袭。 另外一个，便是轻装简骑的千里大奔袭！ 号称“战场小旋风”的四哥，猛则猛矣！ 但是，一旦两招都被克制，或者被破解掉，那小四只有抱头挨揍的份儿！ 吴玠的“和尚原之战”是这样！ 刘錡的“顺昌大捷”也是如此！ 跟岳飞对阵老是挨揍，也是如此…… 这里说一下“拐子马”这个东西。 其实，它不算东西，只是一种战术！ 是女真族印刻在骨子里的基因战术！ 全国上下从皇帝到将领都爱用！ 所谓的“拐子马”，就是所有轻骑分为左右两翼，左翼骑兵从敌军左边开始兜进，顺便用骑射射杀敌军。 然后绕到敌军后方后，再从右边绕回来。 右翼骑兵也是如此。 （也可能兜转一下，再从左边杀回去，但是那样不利于保持骑兵军阵阵型，而且还得耗费时间整队、加速。 所以，笔者认为两翼在敌军后方交叉而过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样既不影响骑兵冲势，又节约马力，还可以迅速投入战场。） 但是只要战场不选在大平原上，“拐子马”也基本等于残废了。 克制金兵的这种战术，首先是被宋齐鲁带出来的。 无论是“偷师”的钩镰枪、还是飞斧，这都是克制“铁浮屠”的不二法宝。 还有陷马坑、战壕、梅花钉、拒马、铁丝网、钢丝线等等，这些都是平原“拐子马”的克星。 这些都是被宋齐鲁写入大宋皇家军事学院教材的，别说军事学院的学生了。 就是身为分校的“山西军官学院”的储备军官们，也早已经在沙盘上将这种战术推演烂了，更何况一代军神吴玠？ 四哥除了以上种种和运气逆天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犟”！ 轴到非得从哪里摔倒，必须从哪里爬起来！ 这次也不例外！ 小四上次在“和尚原”明明碰的头破血流，而且自己也差点被射成刺猬！ 而且，小四也明明知道吴玠主力部队，就在宝鸡一线！ 而且，完颜撒离喝上一次用生命给他证明了，宋军在饶凤关一带军力薄弱，比和尚原这边好啃！ 但是！ 我们的小四就是英勇无畏的！ 是最“不怕困难”的“勇敢牛牛”！ 哎～ 我就不打饶凤关一线，就打和尚原！ 拒绝吃没什么挑战性的软饭，就专啃硬骨头！ 嗳～ 就是玩！ 小四脑子里面就是秤砣！ 可吴玠是个小机灵啊！ 吴玠一看小四这带着一群“复仇者联盟”小弟，来势汹汹的行动。 便知道小四此次肯定所谋甚大！ 于是，便将和尚原交给弟弟吴麟防守。 因为这次肯定没有上次那样“引君入瓮”的好事。 小四轴归轴，但是绝对不傻，这一点吴玠还是拎的清楚的。 所以，没有了偷袭金军的天时地利，吴玠笃定这一次的和尚原，肯定够呛还能挡得住金军！ 此外，他的兵力有限，没有怎么加增。 其次就是吃的、用的有限，没办法支撑他跟金兀术来一场旷日持久的死磕。 同时，他是恨死了“汉奸”这个行当，就怕再有人给他来一场“饶凤关”旧事，带着金军绕过和尚原，深入腹地侵袭！ 所以，结合以上种种，吴玠决定！ 第一时间据守仙人关！ （也有史料的解释为因为吴玠在和尚原不敌金兀术，所以才退守的仙人关，各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1133年十一月中下，四哥终于不怎么轻松的，拿下了和尚原！ 洗刷耻辱的四哥心情激荡之下，登高望远，一吐沉珂！ “不就是个和尚原嘛！还不是被我拿下了！哼！上回我那是没认真打……” 好吧，你赢了，你牛逼！说啥都有理…… 突闻和尚原丢失，刘錡立马从防区朝着金军运动，随时准备支援。 但是因为没有接到军令，又有上一次被撸的教训。 所以，这一次刘錡并没有真正的参与救援吴玠，只是加强了自己防区“文州、龙州和威州”的防卫，最大限度牵制和提防金军。 接下来，战争进入僵持阶段。 女真部卒虽然出身北地，不怎么怕冷。 但是秦岭里的冷，属于湿冷，跟他们那种干冷空气不同，这是一种会往骨头里钻的冷…… 而且时至今日，说实话，部队中真正的女真族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第427章 落寞投敌的关师古 因为女真就是靠万把人起家的小部落，虽然立国到现在过去小二十年。 除去不算战争中死去的族人，现在的青二代不过才刚刚成长起来。 就算每个人，每年生一窝，现在也多不到哪里去，毕竟人口基数太小了。 所以，历史上小四在和尚原被吴玠弄死一大批人后，这次又能迅速的组织起十万大军。 差不多都是当地征召的，加上叛军降卒而已，大多数都是汉人。 而这其中出力最大的，无疑就是伪齐！ 这一世因为宋齐鲁个bug的原因，不仅山西和陕西的三分之二领土还在宋人手中，而且堵的刘豫都没能将手伸陕西来。 十万大军，只能从占领西北的几州之地的抽调征召。 这已经是他们的兵力极限了。 而且自打富平之战后，完颜娄室一死，他那两万多大军，完颜宗翰肯定要拿回去的。 其次是完颜宗辅的本部大军，那也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打完仗不可能留在陕西，肯定得跟他回燕京。 这样算下来，陕西地面的真正能打的，也就剩金兀术从中原带过来的那批，曾随他一起搜山检海的士卒了。 还有就是完颜撒离喝的部卒。 但是有一点绝对可以确定，那就是二人的部队，撑死超不过两万人！ 而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一些类似渤海国、宋国、辽国等地的降卒为主，真正的女真族人，鬼知道到底只有几个！ 而其他八万军队，可想而知，都是一些什么货色了…… 这也是为什么吴玠一出场，便以“无敌之姿”示于天下的原因了。 因为跟他打的，大都是一些“八国联军”，而真正的女真劲卒，现在要么退居二线荣养去了，要么早就做了军中的大将！ 毕竟仅仅是辽国的地盘，就不亚于北宋完整时期的板块。 光是占领这些地方，让所有女真族人都去当官也不够使唤！ 这也是金国为什么大肆收拢汉族的文化人，尤其是官员的原因了。 要不是金国缺人缺到上火，不可能能让杜充那狗贼做到中京的丞相。 也不可能让“宋之苏武”洪皓这个犟头种，好好的活那么多年！ 还不是想着收为己用。 真正的女真劲卒，估计也就宋齐鲁硬碰硬过，其次就是北宋时期的名将了。 那个时候的女真什么战力？ 生擒过如今西辽的国主耶律大石！ 撵着辽国皇帝在大草原上乱跑！ 把西夏的镇国之宝——铁鹞子直接打服！ 攻宋之时，除了在太原、中山和河间三地遇到了点小障碍之外，其他地方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当然，因为短时间内打不下来三镇，所以金国便让宋帝自己收拾自己的臣民。 然后再乖乖的，将三镇割让给金国当做议和的条件！ 你母的完颜宗望！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啊！ 这弯弯绕玩的，一点都不像从白山黑水的老林子刚钻出来的！ 扯远了，回到西北战场。 因为寒冬的来临，既然大家都怕冷。 所以，宋金双方不得不都暂缓了攻势，转入防守，只有一些局部的零星小摩擦。 大家都在积蓄力量，等着来年开春转暖之后，再一决高低！ 1134年正月，熙河路马步兵总管关师古，受命攻击完颜撒离喝部。（历史上为攻击伪齐部队） 结果，关师古部遭遇大败。 洮（tao）州（甘肃临潭）、珉州（甘肃岷县）陷落敌手！ 鉴于上一次处罚富平之战战败将领的严苛程度。 关师古是真怕了张浚这个大甩锅侠！ 所以，此时的关师古颇有一种“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的感觉。 打败仗不可怕，关键是他还丧权辱国的把地盘搞丢了！ 张浚这要是能放过他才有鬼！ 赵哲、曲端、刘錡等人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他觉得纵使天下如此之大，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身之地！ 天人交战的关师古，自己劝了自己多半个晚上。 最终，还是在黎明时分，自己单人独骑的走进了金人大营，变节了…… 对于关师古这个人怎么说呢？ 既说不上来喜欢，但也说不上有多么憎恨，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作为领军大将的关师古，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裹挟部下一起投降，作为自己晋身资本的宋朝降将！ 作为领军之将，居然舍弃部队去投敌，这一点在国家大义面前毋庸置疑，这是不对的，没有任何为他争辩的理由和借口。 但是，让人恨不起来的原因是，他的投降属于个人行为！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这一点谁也不比谁高尚。 关师古的叛敌对宋国并没有太大影响，毕竟国家烂成这个熊样，投降的人多了，也不差他这一个。 更何况，论危害，杜充一个顶十个八个的关师古！ 毕竟当时杜充握在手里的，可是长江以北的几十万大军和中原整片疆土啊！ 那是差一点，就把整个南宋坑没了！ 两州之地，虽然对赵构无伤大雅。 但是对于吴玠来说那就至关重要了！ 因为此时的吴玠，最缺的就是钱粮和人马！ 而此时，又有一部人马在向他招手！ 吴玠二话没说，连夜收编了原关师古部，充入自己的防线。 至于暂时丢失的洮州和珉州，吴玠也是表示有心无力，先那样吧…… 毕竟西北最大的问题便是，川蜀防线太广阔，纵深又只有秦岭一线。 一直困扰吴玠的最大难题，就是人手严重不足！ 否则也不可能让完颜撒离喝钻了空子，突袭了金州一线！ 这一回！ 只能说关师古歪打正着的，变相办了一回“好事”！ 宋军的防线小了，但是力量更集中了。 吴玠终于可以稍微底气充足一点的对付金兀术了。 毕竟收回来的拳头才更有力！ 1134年二月，小四因为迫切想要继续“图谋川蜀”，以实现自己心中的无上“灭宋”大计！ 等不及天气彻底转暖，小四便开始联合完颜撒离喝，率领十万大军，从攻占的和尚原开始发起进攻。 一路凿山开道，沿秦岭往东，朝着吴玠退守的仙人关方向平推！ 其实，小四当时攻占和尚原在扬眉吐气了一阵以后，得知守将居然不是他的死对头吴玠，而是吴麟之后，还是郁闷了老长一段时间的。 这一次！ 我看你吴玠小儿还能往哪里跑！ 听闻小四来势汹汹，吴玠立即率领万余兵马，于仙人关的右侧立寨，分守要隘，跟关内呼应，互为犄角之势。 吴麟听闻小四要和自己大哥决一死战，于是立马从自己据守的七方关率领部分兵马出击。 一路和金军纠缠转战七个昼夜，给吴玠提供了充足准备的时间，最终跟他大哥汇合。 小四本来就是携带着复仇的熊熊怒火而来，这把火自打他兵败和尚原之后，就一直在他五内焚烧，烧的他是坐卧难安，人都憔悴了…… 终于，该到这把邪火宣泄的时候了！ 刚来的第一天，小四都没休整，直接就发起猛攻！ 整整一天！ 战争强度丝毫未减！ 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强攻！ 但是，就在吴麟和金军纠缠的这七天之内，吴玠早已经在仙人关在修建了另外一道防御金军的险要关卡！ 虽然这道关卡根本算不上什么关隘，但是作为山地战专家的吴玠，眼光何等毒辣？ 他这是霸占有利地形，又给金兀术弄出来一个“翻版的和尚原”。 怎么形容这个关卡呢？ 那完全就是一个血肉磨盘！ 而且有了上次饶凤关的教训，这一次关卡的选址，也正好堵死了小四绕到仙人关后方的可能性！ 同时，也是攻占仙人关的必经之路！ 你要敢绕过去，我就在你后面爆菊弄死你！ 心肠何等“歹毒”啊！ 小四无奈，只能跟上次一样，死命的拿人命去填。 结果填了一整天，发现除了送人头之外，根本拿着配备神臂弓的吴玠部无可奈何…… 第二日，换了完颜撒离喝部打头阵，宋军仍是据险死守！ 啼哭郎君这回没哭！ 反倒硬气了！ 他还是老规矩，命令部下全部弃马步战！ 金军着重甲，成方阵，以铁锁相连，就跟东瀛敢死队似的，喊着口号唱着歌，开始朝着宋军发起自杀式袭击。 这种打法，像极了金兀术的“铁浮屠”战阵的翻版。 但是，依旧没什么卵用！ 除了送人头还是送人头。 第428章 招箭体质的韩常 不仅仙人关，就连吴玠临时修建的关卡，小四和完颜撒离喝都没能抢了去…… 就这样，僵持了数日。 期间小四轮番将各部调往前线送死，战争强度就没比第一日次多少！ 战损率不断地提高！ 小四实在是恨极了吴玠，只要是能干掉吴玠，死再多人他都不在乎！ 反正这些人又不全是他的女真族人，死光了他也不心疼！ 只要能够出气！ 只要能够拿下仙人关，攻入川蜀！ 那么，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但是，这一切，就因为吴玠的存在。 而变得那么难！ 数日强攻下来，金人部卒全都已经精疲力竭，毕竟每天披着重甲，一边爬山，一边还要仰攻！ 这特么就不是人干的事！ 即使侥幸活下来的，不是带伤挂彩，也是疲惫不堪！ 丢他老母的吴玠！ 这神臂弓射箭，就跟不花钱似的！ 也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这么多箭！ 每天跟泼水似的，就是下箭雨！ 相比于金军，关内的宋军简直不要太安逸啊！ 第一，他们不用披着重甲来回爬山。 第二，因为占据有利地形，又有关隘保护，所以，生命安全系数不知道比金兵高多少呢！ 第三，自从王爷派人送来的这个什么“棘轮”和“变速齿轮”的上弦工具之后，现在拉个神臂弓什么的，一个人单手就能完成，简直就是玩儿呢！ 第四，还有那个什么新式的“迫击炮”这个作弊神器，就是好用！ 又轻便，威力还大！ 就是有点费钱！ 因为炮弹是铜壳做的，害得每次打扫战场都能抢破头！ 所以吴玠加了一条，轮流打扫现场！ 而且哪部打扫战场，那一部就负责加班重新在战场通道上布置陷阱、拒马等路障！ 就这样，仍旧阻挡不了战士们的热情！ 金军方面也不是没有“火炮”，经过这几年一直闷着头玩命似的跟宋齐鲁搞“军备竞赛”。 也终于有了重大技术突破！ 完颜宗翰的钱没有白烧，火炮的炸膛几率已经极大的降低，射程也增加了一些。 就是这个准头，多少还差那么点意思。 最主要是还没有弄出来“开花弹”！ 而宋齐鲁打着洛阳柴油机厂幌子的半军工研发机构，无论是在量产还是储备上，都明显优于完颜宗翰方面。 手里永远握着“二代机”。 对此，宋齐鲁只想对完颜宗翰说一句： 别老想着拿自己的兴趣来挑战别人的专业性！ 尊重一下知识分子不好吗？ 面对上次和尚原的兵败，完颜宗翰积极向小四推荐了自己刚刚研发出来的“热气球”！ 却丝毫不提自己之前想要复刻宋齐鲁“太原空袭”战法收复忻州失败的事儿，也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 也可能是不知道吴玠本人，其实就是宋齐鲁徒弟的事儿…… 不过，小四，还是听了。 但是，热气球才刚刚升空靠近，就被吴玠派人用床弩干了下来。 作为研发一方的人，肯定比小四更了解热气球的弱点所在。 这玩意儿，就属“一次性”的战术消耗品。 另外小四考虑到火药的不稳定性（金兀术军中的火药库，之前被国安的人引燃过）。 加之，没有开花弹，金军版的火炮杀伤力也有限。 关键是大太子殿下，就是个黑心的“军火商”！ 东西卖的死贵死贵的…… 还不如就地取材使用“旋风炮”（投石器）方便。 于是，小四也懒得去求大太子，直接就没带火炮来。 可是，比投石器，金军就能稳赢？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投石器的也是汉人研制的，小四用的，也是汉人帮他造的。 要论打架可能不太在行，可要是比“奇淫技巧”，一百个女真人绑在一起，肯定也比不上一个汉人大匠！ 结果就是，小四这次不仅在武器上被全面压制，而且还成功成为了“迫击炮”的第一批“受益者”，着着实实的知道了迫击炮的威力！ 因为没有“反斜面”的概念，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宋人的炮弹为什么会“拐弯”…… 无奈之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兜兜转转的，还是继续拿人命去堆吧！ 二月二十九日，在小四不懈的“辛劳”之下，终于换回来了成果。 在死了一大片之后，金军终于有一部来到仙人关之下，关隘的城门近在眼前！ 情况十分危急！ 要知道，人家金军手里可是也有火药的！ 随便堆上几个炸药包，城门什么的，都是笑话～ 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 这王八蛋的宋齐鲁啊！ 你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金兀术眼见胜利在望，突然大骂宋齐鲁。 因为宋齐鲁，居然直接给吴玠送来了几千人的陌刀队！ 这可是骑兵的噩梦！ 结果不用想肯定就能猜到。 金人，又碎了一地…… 我就说嘛，怎么这吴玠兵力剧增，新式武器层出不穷呢！ 完颜宗翰和刘豫！ 你们俩个可真是坑爹的猪队友啊！ 居然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一个宋齐鲁！ …… 经过双方的一番斗智斗勇和军备竞赛之后。 眼看金军“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吴玠认为他发起大反攻的时机已经成熟。 于是二月三十日午夜，吴玠派统领王喜、王武等人，分别执紫旗和白旗，趁机袭击金营，又一次把金兵大营搅的人仰马翻！ 小四还是原来的配方——连珠营寨，当然还是一样的“味道”！ 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 小四不是没想过吴玠还会不会，再给他来这么一下子！ 但是他自持这次自己已经有了警觉，吴玠一定不敢轻易涉险！ 即便有，那也应该是吴玠在扛不住的时候，兵行险招才会走这一步！ 毕竟他还有十万大军在手呢！ 又不是十万头猪！ 以目前的战场形势来看，吴玠根本没必要冒这个险。 只要继续接着硬磨，早晚有金军服软的一天！ 可惜，小四这次又赌错了！ 吴玠这哪是想要单单防住他啊！ 明明是心大，胃口更大！ 想要把他金兀术的这十万大军，全部留在仙人关山脚下当肥料！ 为这座千古雄关，再添一道血染的风采！ 彻底让小四知道什么是疼！什么是怕！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的，就拿“由陕入川，再入东南，一鼓而下”的狗屁理论混天下！ 啐！ 什么玩意儿？ 不自量力！ 这是两人彼此的心声…… 这次的夜袭，吴玠直接让人换上了飞斧和手雷。 反正这玩意儿，他师父那里量大管饱！ 尤其是手雷这东西，随便闭眼往人堆儿里一扔，就能无差别的干倒一大片！ 只要挨上的，非死即伤！ 比神臂弓都好使！ 金兀术拼死拼活的干了六七天，死了那么多人，这才刚刚将队伍推进到仙人关脚下！ 结果一晚上没睡好，又被赶了下去！ 你说气人不气人？ 看着熟悉的地形，横亘的山岭，金兀术直到后来才知道，吴玠这人有多损了！ 本来吴玠占领的仙人关外筑寨的那座要地，就是一座形似高墙的山岭，没什么名字，吴玠却给他起了个名！ 你起就起呗，还弄了个“杀金坪”！ 姥姥！ 杀我金国？ 还是杀我金兀术？ 简直欺人太甚！ 面对跟和尚原极其类似的战争场景，小四个机灵鬼没有慌，更没有逃！ 而是分兵一部，前去攻打吴麟之前据守的七方关！ 想要给吴玠来一招围魏救赵！ 看来小四最近也挺努力，《孙子兵法》没少读啊！ 小四打算的很明白，本来吴玠人就少。 只要他敢分兵，那结果必定就是哪里都想护住，结果却是哪里都顾不住！ 可是！ 小四的如意算盘，这次注定又要打空了！ 谁知道吴玠这个死心眼，就是不为所动！ 吴玠不仅没有理会七方关，反而又一次告诉小四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吴玠最擅长的不是防守和山地战，而是进攻、突袭和战场形势的预判！ 三月二日，杀金坪下，金军大营！ 还是熟悉的连珠营寨配方，还是熟悉的夜袭味道！ 这一次，金军仍旧无法支撑，继续败退！ 小四虽然没变，但是吴玠却学“坏”了！ 因为手里兵马，比之前的和尚原充足。 所以这一次针对金兵的连珠营寨，吴玠采取的“分段承包责任制”！ 首中尾同时攻击！ 就没想着放小四的十万大军全须全影的离开秦岭！ 你说这心野不野？ 胃口大不大？ 大将韩常！ 这神臂弩流矢，是有多么待见他啊！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脑袋旁边又多长了一个眼睛！ 上次富平之战被射瞎一只眼，史料没记载是哪一只，这回提了！ 韩常左目又中流矢！ 好吧，但愿上一次也是左眼中的，要不然哥们儿这下半辈子只能去摆摊给人去算命去了…… 第429章 吴玠的榜一大哥! 连勇将韩常都被射成这尿性了，更遑论其他人了。 于是，小四又彻底傻眼了…… 这次跟上一次一样，除了少数亲军部队之外，又再一次失去了对整个大军的指挥权。 别挡路！要不然我砍死你丫的哈！ 这都玩命跑呢，哪有空听你命令聚集？ 快死一边去！ 面对如此熟悉的情形，又是夜袭之下金军连夜逃遁，这痛打落水狗的时候，怎么能少了他吴玠？ 吴玠亲自引兵督战，奋起直追！ 吴玠带人在后面玩命的砍啊，前边金军就玩命的跑！ 因为这次金军自元帅之下，都是拖家带口来的！ 他们全都已经被小四洗脑了，就等着这次入川之后享福去呢。 可谁曾想，战况居然急转直下！ 顿时这些家属就成了大军的累赘，但是又不能不管！ 所以，只能裹挟着跑！ 小四下令把来不及带走的日用品和辎重全部放火焚烧。 一是不能资敌，二来也给自己一方下山逃跑照个光亮。 两群人就这么玩命的一直跑啊！ 金军一直跑到横川店，才好不容易摆脱了吴玠那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次，距离仙人关远了，吴玠怕金军突然给他来个回马枪夺了关隘，所以不得不停止追击，回守仙人关。 金人刚想喘口气，可谁知又蹦出来一队宋军，衔尾追击！ 原来这一段，是吴玠提前承包给统制官张彦的！ 你娘@&?…… 别歇着了，继续跑吧！ 于是在扔下数百人尸体之后，好不容易跑出横川店一带，结果又一头撞进了宋军的埋伏圈！ 吴玠！你没完了是吧？ 原来这次领兵的将领提前得到吴玠命令在此静候金兀术，领军的为统制官王浚。 他也是吴玠的女婿，他领兵疾驰敌军大后方，提前埋伏在河池一带，这是金军撤退的必经之路。 好家伙！ 又是一顿狼奔豕突，只不过这次有点惨，又死了上千人。 小四跟着大队跑啊跑啊！ 好不容易才跑出吴玠的大本营河池一带。 等到天亮，小四怎么感觉附近这地形这么熟悉？ 日啊！ 这不他娘的和尚原嘛！ 那不能停，还得接着跑！ 这回小四是真心惊了，可谓是草木皆兵！ 吴玠也想派人在这里送小四最后一程的，奈何手里的兵还是不够多啊！ 要不然，小四回凤翔的这一路，就别想着安生！ 就这战绩，吴玠仍旧还不满意。 他命人砍了防守不力的统制官郭震，以正军纪。 1134年三月三日拂晓，小四终于带人逃出生天。 这一次，小四又成功玩废了一个十万人队…… 基本上，陕西一境能打的金兵，彻底被他玩没了…… 金国内部那些购买了大量战争债券的女真贵族，不仅没能等到小四入蜀的好消息，反而连续两次赔的底朝天！ 这次回去，不知道那群愤怒的女真贵族，会不会生撕了小四。 要知道，凭着小四前几次在黄天荡、富平之战以及兵败和尚原的差劲表现。 金国这一次战争债券的发行，女真族人原本就买账的！ 这就意味着吴乞买再也没有了薅羊毛的机会，愁的这哥们儿是一把把的薅头发啊！ 关键时候，还是他的爱妃，对，就是花姐，给他出了好主意。 那就是可以让士卒和将领，携带家属前往！ 这一下，这群女真族人立马反应过激了！ 看来，此次这叔侄两人，是手拿把攥了啊！ 不行！ 好事儿不能只便宜了他们叔侄两个！ 于是，在吴乞买一再的推脱说债券已经卖空了的情况下，仍旧阻挡不住众人对此次战争债券的热情认筹！ 吴乞买，一边数钱数到手抽筋，一边乐呵呵的考虑着这次要抽多少水…… 可是，这次小四又不负众望的兵败如山倒！ 消息传回金廷之后，那些购买债券的女真贵族立马炸锅了！ 这他娘的，麻子不叫麻子！ 叫坑人啊！ 金国上层矛盾顿时爆发！ 面对群情激奋的族人，以及不知道被谁将吴乞买从中薅羊毛“抽水”的事情给捅了出去。 顿时，面对口诛笔伐的吴乞买陛下，病倒了…… 更让他怒火攻心的是，这群无良的族人为了降低自己的损失，居然联合起来把他的家底抄了个干净！ 泥煤啊！ 老子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要不是偷偷在花妃那里藏了点私房钱，老子这次就被你们薅的根毛不剩了！ 小四知道自己这次回金廷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虽然作为完颜阿骨打的儿子，没人真的敢弄死他。 但是往后几年，再想领兵打仗，那希望算是渺茫了…… 至少陕西地界，那群族人肯定是不会再让他再次踏足了！ 谁稀罕呢？ 不来就不来，正中老子下怀！ 你们是不知道，吴玠那厮简直就不是人！ 那叫用兵如神！ 小四少见的屈服了…… 金军返回凤翔之后，便仿照宋齐鲁的边军屯垦模式，让他们授甲为田。 于是，陕西境内的宋金攻防模式彻底调转，金军由攻势转入守势。 小四将西北的烂摊子全部交给了完颜撒离喝，然后迅速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的是，自此小四终生再未踏足西北的土地，“终生再不敢窥视蜀地”…… 这次谁要是说金兀术这个所谓的“女真战神”，不是被打怕了、打怂了，不敢再次面对吴氏兄弟，我就跟他急眼！ 吴氏兄弟这几场仗打的漂亮啊！ 无论是和尚原、饶凤关，还是这次的仙人关之战。 屡次挫败金军侵蜀的野望，更是成功磨灭了金军的有生力量，使其终大金一朝，始终未能入川！ 吴氏兄弟功不可没！ 一时间，二吴的声威大震！名扬川蜀！ 1134年四月，吴玠改任定国军节度使、川陕宣抚副使。 看来赵构也是逐渐认清了张浚那厮只会打嘴炮，西北有他没他一个样了！ 关键时刻能依靠的人，还得是吴氏兄弟！ 赵构把自己穿过的战袍、战甲赐给了吴玠。 并在信中肉麻的说道：哎呀，就是咱俩离的太远，不能摸一摸你的背啊！ 泥煤！真恶心人！ 赏赐就赏赐呗，说这些恶心人的话作甚！ 难不成自扬州痿哥之后，你又变成了兔爷？ 呃呀～ 吴玠自己仿佛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发誓终生打死不去临安觐见，就窝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了！ 坚决不能给他可乘之机！ 或许是赵构的话“鼓舞”到了吴玠，又或许是真把他给恶心到了，谁知道呢？ 反正接下来的吴玠，异常勇猛！ 主动出击，打的泪腺发达的那个完颜撒离喝又哭了…… 因为，吴玠太勇猛了，加之用兵如神，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相继收复秦州、陇州和凤翔府！ 真欺负人啊！ 1134年七月，朝廷录入仙人关之功，授吴玠为检校少师，迁为奉宁、保静两镇节度使！ 吴玠此事狂喊： 感谢我榜一好大哥金兀术送来的战功！ 牛叉666，我的宝贝！ 小四送的人头不仅不仅给他换了一个节度使，而且还意犹未尽。 硬生生的将吴玠的军功，给堆到了两镇节度使的序列！ 而1134年的南宋，可谓是时来运转，中兴四将中的岳飞，并没有让吴玠在西北一枝独秀！ 因为年初正月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的岳飞，亲自上表请求收复襄阳六郡！ 吴玠“功成身退”，接下来该他岳武穆登场了！ 在赵构经过一番挑选衡量之后，最终同意了时任江西制置使的岳飞“北伐襄阳”的建议。 并责令吴玠派人出蜀策应，共同打击伪齐。 这也是为什么在上次战役中大放异彩的川陕宣抚司统制官——杨从义将军，没在仙人关露面的原因。 杨从义协从岳飞，于湖北南漳县大破伪齐！ （历史上是在腊家城，今甘肃秦安县附近大破伪齐军队） 自从赵构将牛皋、李道、董先等部划归岳飞后，岳家军实力大增。 岳飞上书的《乞复襄阳札子》，提出收复伪齐占领的襄阳六郡（襄阳府、唐州、随州、郢州、邓州和信阳军）。 以期恢复荆湖防线，并言称“恢复中原，此为根本”。 这事儿得到了赵构以及南宋朝廷的一致认可。 毕竟这个时候，能够主动提出收复失地的将领没几个。 而且战力也没有比岳飞更强的。 赵构同意了岳飞的上书请求，但是鉴于岳飞有应天“万言书”的前科和这次“恢复中原，此为根本”的论调苗头啊。 第430章 岳飞北伐! 于是，赵构专门把岳飞叫到跟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说道： 此次出兵仅以收复襄阳六郡为限，不得提什么北伐和收复开封之类的哈！ 别惹毛了金人，耽搁了我的议和大业，知道了吗？ 否则“虽立齐功，必加尔罚！” 这他奶奶个腿的！ 岳飞早已不是当初的小愣头青，反正你只要让我打仗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虽然心中郁闷，但是仍旧捏着鼻子认下了。 岳飞知道收复失地非一朝一日之事，只要让我先把襄阳拿下，其他下次再找机会。 襄阳，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这里不仅是北上收复中原的桥头堡，更是南下图谋江南的必经之地。 三国时期，曹操之所以可以随意南下荆州，就因为手里握着襄阳这个必杀器！ 所以，襄阳握在谁手里，谁就拥有北上和南下的主动权，赵构这一点还是能看的清楚的。 1134年，四月十九日，岳飞和他的岳家军终于再次得以重返民族战场！ 而此时，正是仙人关之战告一段落的时候，颇有一股“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既视感。 整整三年多了，老是打自己人。 岳飞都快郁闷吐血了。 这次终于轮到刘豫这厮倒霉了！ 岳飞此次自江州（江西九江）渡船前往鄂州（湖北武昌）时，便情绪激昂的对部下说。 “飞不擒贼帅，复旧境，不涉此江！” 可见其决心之大！ 五月初五，端午节！ 岳飞顾不上吃粽子，也顾不上看赛龙舟。 因为他进军神速，此时已经将部队开进到了郢州（湖北钟祥）城下！ 此时，郢州的守将为荆超。 这人不简单，乃是刘豫的心腹班直，以勇武着称，号称“万人敌”。 大言不惭！ 也不知道谁给他起的，他也还真敢笑纳！ 因为岳飞的招降，彻底惹毛了荆超。 于是，他便派了一个嘴更损的刘揖，站在城头祖宗八辈的骂，从岳飞到岳家军，愣是没有遗漏一个！ 于是，岳家军毛了！ 就算狂如杨再兴，当时也没敢这么找死啊！ 你真当这三万多岳家军都是泥捏的？ 一点脾气没有？ 干他！ 非得活擒生撕了他不可！ 六日黎明，岳飞部准时对郢州城发起总攻！ 这第一场的攻城战异常惨烈，岳飞亲自树帅旗，于城下指挥。 城中抛石器击发的巨大石块，就落在岳飞不远处，部下惊慌，唯恐岳飞受伤，而他却纹丝不动！ 荆超以为自己这郢州城高池深，岳飞部来势匆忙，并未带巨型工程器械，所以拿着岳家军不太当回事！ 但是，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他不知道就在湖北那里，有个叫做“大冶兵工厂”的存在！ 他也不知道，岳飞军中有个十五岁的少年，人送外号“赢官人”！ 就因为他老打胜仗！ 当然，也有称他做“羸（lei）官人”的，意思是岳云羸弱年幼的少年公子。 而这个羸弱，只是说的他的年龄，绝不是战力！ 就如同此时的“赢官人”岳云，都未借助登城梯，直接和战友“叠罗汉”、“累肩而升”，一举杀上城头！ 岳云双手挥舞兵器，一手持形似近代斩马刀的带血槽的大马士革军刀，一手持淬火的高锰合金的三棱军刺！ 一手劈砍，一手刺，玩的贼溜！ （历史上岳云兵器为两柄八十斤重的铁锥枪，如今这两样兵器，都是宋齐鲁花了大代价帮岳云量身定做的） 岳云这边纵横战阵，所向披靡。 可牛皋、杨再兴、徐庆、董先几的战力，那也是冠绝岳家的，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孩子比下去？ 于是几人就跟撒了欢比赛似的，你劈我砍！ 但是，很快他们就迷瞪了！ 因为不知不觉的居然就跨到了郢州城内，而且身边的同袍也越来越多…… 最终，郢州被顺利拿下，此战共有七千余伪齐军队被斩杀！ 这一战，没看到荆超，一问才知没敢跟岳家军对战，城失以后，自己跳崖了…… 嘴欠的刘揖被活捉了，然后碎了…… 拿下郢州之后，为加快进度，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岳飞决定兵分两路： 王贵（张宪）、徐庆率军攻向东攻随州。 他本人则是率领主力直驱襄阳，与老对头李成一决雌雄！ 李成这厮也是个人才，眼看郢州才一天就被拿下了，顿时吓尿了！ 他不仅有十万大军在手，更有坚城襄阳可用，但是听闻岳飞亲自率主力前来。 他居然毅然决然的自认是个雌的！ 不用比了！ 我带人跑！ 襄阳让给你了还不行嘛！ 五月十七日，岳飞兵不血刃拿下襄阳城。 而就在岳飞拿下襄阳之前的五月十五日，前去收复随州的王贵部并不顺利，攻城受阻，还被迟滞在了随州城下。 就在岳飞犹豫着回援随州，还是继续北上襄阳之时。 一个猛人站了出来！ 他就是超级猛将牛皋！ 就是那个据《说岳全传》中，公认的武功战力值，在整个岳家军最高的超级高高手！ 本来，这哥们儿也倒霉。 本身是大宋正规军出身的牛皋，不知道怎么七兜八转的居然成了“流寇”镇抚使李横的部下。 这一下子跟岳飞当初一样，披上了一层“流寇”的身份。 纵是勇冠三军，要不是碰到岳飞，也难说有出头之日。 此时的牛皋主动请战，还跟他的姓氏一样牛哄哄的对岳飞说。 “军情紧急，我只带三日军粮，粮尽前必克随州！” 我擦？ 这一下子不仅岳家军不淡定了，连岳飞都震惊了！ 要知道张宪号称岳飞手下最强将领（注意是“将领”，意思是统兵作战无敌），王贵更是主持中军，二人合称岳飞的左右手！ 连王贵将军（张宪将军）都被阻滞城下了，这意思你比我们岳家军更牛批呗？ 不得不说岳飞就是岳飞，仅仅是胆识和魄力，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岳飞本人此时兵力不足，除去拨付王贵、徐庆的人马，也不过仅剩两万露头的人马。 用这些人攻襄阳他是真没把握！ 毕竟李成手里有近十万兵马呢。 这个数字有可能是伪齐方面吹牛，但是挤出去一半的水分，五万人总是有的。 再加上江汉第一雄城襄阳，李成如果正儿八经的守着，最后战果还真不好说。 所以，岳飞也急需攻打随州的王贵部及时回援。 此时，多少还对牛皋的能力打个问号，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牛皋！ 结果就是，五月十七日，岳飞刚拿下襄阳城。 五月十八日，牛皋协同王贵（张宪）、徐庆一起拿下了随州城。 这速度跟效率，简直没谁了！ 抛出去赶路的时间，基本上就是牛皋在赶到随州城的第一时间，便拿下了随州！ 牛皋牛掰！ 他没吹牛！ 说三天那是保守的，就两天！ 多一天都算他输！ 随州的岳家军俘虏伪齐五千余人，这一战中赢官人岳云继续大放异彩，颇有“韩泼五”韩世忠一往无前的气势，每战必先。 牛皋配岳云！ 果真是无敌的cp组合！ 于是，北伐收复襄阳的战争已经成功完成一半，郢州、随州和襄阳都在岳飞手中。 至于唐州、邓州和信阳军那等小城，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几场战斗下来，可把刘豫吓毛了！ 他立向他的金爸爸求援！ 于是，在联合了金国的“番军”、河北路的“签军”，以及刘豫自己能调配的兵力。 号称出兵三十万，继续由李成率领，欲一举收回襄阳城！ 结果证明，李成之前头也不回的逃跑，果然是无比明智的！ 李成好不容易准备了一个多月，这才鼓足的勇气，就这样在一场反扑中损失殆尽！ 因为，三十万大军居然败在了三万大军手里！ 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这个场景是不是很熟悉？ 对！ 就是北宋末年，宋军对阵金兵的军力对比！ 这个对阵人数的形势对比，成功在岳飞手中逆转！ 所以说岳飞乃是整个南宋攻伐第一的将领，谁敢不服？ 就是吴玠也不行！ 吴玠好赖有地形可以依靠，而岳飞这基本上是跟敌军，在平原地区的襄江之畔对敌！ 岳飞命令牛皋率领骑兵，攻击李成列阵在开阔地带的步兵！ 又命令王贵率领长枪兵，进逼李成列阵在江畔不远处的骑兵！ 李成就是个大傻叉啊！ 以为这是在“田忌赛马”吗？ 还是在“背水一战？” 居然犯兵家之大忌！ 把步兵放在开阔地带，暴露在岳家军骑兵的冲锋范围之内！ 骑兵在江畔，连加速冲都冲不起来！长枪兵一推只能洗江澡！ 这次是岳家军光明正大，靠实力打败的伪齐和金国联军！ 第431章 襄阳六郡归宋! 李成这一次的大军，可不全是什么“番军”、“签军”之类的金国二线杂牌部队。 其中不乏金国的正规军！ 自李成的“三十万”大军，被岳家军打的损兵折将一半之后，他立马又跑了！ 刘豫眼看着襄阳北部的兵士就要损失殆尽！ 无奈之下只好再向金国求救，并言称： 你给我弄点真东西来，别老拿那些二流子军队来糊弄事儿！我特么玩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可能是小四在陕西战场的失利，也极大的刺激到了金国。 这次居然真动真格的了！ 居然派了大将刘合孛瑾率部支援！ 孛瑾是金国的一种武将官职，类似宋朝的太尉之类官衔。 由此可见刘合在金国地位并不低，手下也必是精兵良将。 刘合孛瑾于邓州和李成部汇合。 金国方面早已经知道岳飞就三万多兵力。 此次派了同等数量的金国精骑南下，再加上李成的近十万头猪，那肯定手到擒来。 在金国上层的印象里，金军铁骑在平原上，仍然还是针对宋军步兵的杀戮机器，平原野战那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西北战事只不过是几场意外而已，因为他们的骑兵并未发挥应有的威力！ 吴玠也不过是仰仗地势，“侥幸”趁势掩杀了部分的金军而已，虽然当事人小四自己并不那么认为…… 而这次就不再存在这样的问题！ 刘合孛瑾不同于小四，他是一个慎重之人。 大军于李成汇合之后，便在邓州西北下寨。 刘合孛瑾一边命人筑寨挖壕，以遏止岳家军北上的势头。 一边观察岳家军，积极挑选战场，准备一举击溃岳家军。 但是，没让这位不远千里送人头的刘合孛瑾等太久。 岳飞直接替他做好了决定！ 因为，岳飞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居然主动出击了！ 他先是派王贵率军由光化路出击，牛皋（本文代替张宪）由横林路前去掩杀。 七月十五，王贵、牛皋（张宪）两部，于邓州西北三十里，与数万敌军主力遭遇。 岳飞一看，好家伙，这是逮住大鱼了！ 所以又加派王万、董先这两员悍将，领兵前去支援，立马打了金兵一个措手不及。 金军大溃！ 岳家军俘虏金军将领杨德胜等二百余人，夺马数百匹，其他物资不计其数。 除刘合孛瑾单骑出逃之外，伪齐方面仅有高仲率领残部逃入邓州城，闭门不出！ 就这战绩！ 岳飞本人都没有亲自出场，便打的敌人丢盔卸甲！ 什么金军精骑、伪齐联军之类的，一视同仁！ 在岳家军面前，统统都是纸老虎！ 就这战力，任谁看了，都会感慨岳家军被岳飞操练的有点变态啊！ 以为躲进邓州城就万事大吉了吗？ 不！ 又是仅一天的工夫！ 岳家军将士跟嗑药似的，不顾箭矢和滚石檑木，争相蚁附而上！ 七月十七日，岳飞便拿下邓州城！ 就问你虎不虎？ 这次邓州之战，“赢官人”依旧耀眼，第一个率先登上邓州城墙！ 虎父无犬子啊！ 怪不得金兀术指名道姓的，非得要这爷俩的命！ 邓州被拿下，守将高仲被活捉！ 一时间，整个天下都安静了！ 岳家军的强大，让所有人为之感叹的同时，又目瞪口呆！ 多少年了？ 时隔八年！ 汉人终于在这中原之地，洗刷了“靖康之难”不战而降的耻辱！ 反应最明显的便是剩余的唐州城和信阳军！ 他们的守城将领在岳家军的余威之下，瑟瑟发抖！ 接下来岳飞又是分兵作战！ 岳飞令李道率军收复唐州，王贵和牛皋（张宪）率部于唐州城外三十里牵制敌军，并再次大败金国与伪齐的联军！ 七月二十三日，唐州城基本上是一鼓而下！ 同日，信阳军也被收复！ 至此，岳飞第一阶段的北伐任务圆满完成！ 襄阳六郡成功归宋！ 岳飞仅凭三万余人，用时两个月就成功收复襄阳六郡！ 这是宋金对战以来，绝无仅有的胜利！ 也是南宋建国以来，头一次大规模的收复失地！ 不仅收回了李横丢失的领土，还顺道收回了之前由伪齐控制的唐州和信阳军当利息！ 这绝对是南宋局部反攻的重大胜利！ 就算此时的吴玠，也不过才收复三州之地！ 让整个南宋朝廷和赵构本人都大为震惊！ 赵构料想过岳飞会打赢几场仗，因为岳飞这两年在剿匪平叛之战中，表现实在是太优秀了！ 但是，赵构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岳飞仅凭三万人马，就把人家伪齐三十万大军砍瓜切菜了！ （实际人数可能因为牛皋等“民兵组织”的加入稍多一点，但绝对不超过四万之数） 甚至其中还有金国的三万精锐骑兵！ 放在岳飞收复襄阳之前，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会有这种逆天战绩存在啊！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岳飞肯定谎报军功！ 但这事儿，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你说就这样的大胜！ 居然都没评上“中兴十三处战功”，而张俊因为在明州阻挡了金兀术两天，居然都上榜了！ 啐！ 黑幕！ 赵构震惊的向胡松年说道：我知道岳飞部向来军纪严明，却没想到居然这么能打！ 胡松年回复道：正因为军纪严明，所以能打胜仗！ 赵构的确有先见之明啊！ 不是说的他对岳飞的识人善用！ 而且，他早就料到岳飞会“不安分”…… 收复襄阳六郡之后，岳飞在捷报中附言“臣窃观金贼、刘豫皆有可取之理”！ 那意思就是我看着这俩家伙都欠揍，要不让我把他们都给收拾了吧！ 顺便将战火烧到中原，趁机收复开封和黄河一带，怎么样？ 赵构直接回了一句：不怎样！ 你这是要把我活活吓死啊？ 都被你打完了，我这还怎么着手谈判议和？ 我们“仁慈”的高宗皇帝，就是想要效仿“澶渊之盟”旧事，以战促和！而不是“以战逼和”！ 拿着战胜当做谈判的筹码，明明是打赢的一方，结果却偏偏主动求和！ 这脑回路也真是莫名其妙！ 只能说软骨病，缺钙缺的厉害！晚上会盗汗尿床的那种！ 于是，赵构一边派工部尚书魏良臣，前往完颜宗翰大营求和，一边想办法稳住岳飞。 别让这祖宗真把刘合孛瑾跟刘豫俩货当猫撸了…… “小飞啊～你看，不是我不想打！这没钱、没人，打下来拿什么固守呢？先别闹，你先回来，我想办法再给你弄点钱粮和人手！顺便给你升升官！” 岳飞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哈。 那到底该留多少人呢？ 留的人少了？ 那随时会被反攻，留的人也成了炮灰！ 留的多了吧？ 他自己手里就三万人，这要分出去，也没人拿自己当瓣蒜了！ 而且关键的是后方不给军需和粮草，这是最要命的！ 自己解决？ 那不又回到“镇抚使”的角色了吗？ 岳飞这是用了四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洗刷下去的“耻辱”啊！ 于是，岳飞仅在襄阳六郡一共留了三千人马，大部便奉命回防鄂州德安府（湖北安陆县）。 赵构一看，岳飞这次居然这么听话。 于是，封岳飞为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州、襄阳、潭州制置使！ 意思这一大片基本等于划归岳飞当“藩镇”了，一切都是他说的算！ 这一年，岳飞32岁！ 成为南宋最年轻“建节”的节度使！ 这也是让韩世忠和张俊嫉妒的两眼发红的原因！ 直到岳飞拿下杨幺之后，给他们每人送了一条车船，这才堪堪哄好！ 咱们捋一捋中兴四将和吴玠的建节年龄，就知道他俩为什么如此生气了！ 刘大衙内，现年45周岁，是在38岁（1127.8）第一个“建节”的，43岁（1132.6）领两镇节度使！ 张俊，现年48周岁。是在43岁，即1129.5苗刘兵变以后论功行赏时第一次领节度使。 1130年，金兀术“搜山检海”之后因平叛大放异彩，在六月领两镇节度使，那一年44岁！ 韩世忠，现年45岁（和刘大衙内同岁，也有资料显示老韩小一岁）。之前在大西北时是人家刘大衙内他爹刘延庆手底下的一员小将。 但因为武力值太高，出场即巅峰！ 在苗刘兵变之时，因为是第一个冲进杭州城把赵构捞出来的，所以，论功行赏时，直接封为检校少保，领武胜、昭庆两镇节度使！ 那一年仅40岁就领两镇节度使！ 第432章 战争狂人——金兀术! 而这两年最出彩的吴玠，现年41岁。 因在“和尚原”大败金兀术，被张浚授予镇西军节度使（有点像地方“藩王”给封的侯，比赵构亲授差点意思），那一年（1131.10）他也38岁。 直至“仙人关之战”，吴玠又一次撸了金兀术后，才被朝廷改任为定国军节度使和川陕宣抚副使！ 这一年（1134.4）他41岁！ 所以，年仅32岁就“建节”的岳飞，有多招同僚嫉恨就可想而知了吧？ 岳飞回到鄂州以后，他是左等右等啊！ 除了自己的官阶之外，像钱粮啊，兵马补充啊之类的，啥也没等着！ 因为赵构变卦了！ 他就怕把岳飞武装的太强以后，岳飞会变成第二个宋齐鲁…… 岳飞，等了个把月，彻底心凉了。 看来“招兵买马”还得靠自己啊！ 就在岳飞郁闷的想要再次借酒浇愁之时，他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惊喜！ 那就是已经好久没跟他联系过的大哥——宋齐鲁！ 信中一共交代了几件事，全都是现在的岳飞最关心的！ 首先，宋齐鲁对岳飞的“建节”表示了恭贺。 另外就是让张宪率领五千保安军和五千“八字军”的老底子投奔他来了！ 而且这一万人的口粮也会随后运抵！ 同时，还给他带来了一张手谕，那就是“大冶兵工厂”无限量的供应军火武器！ 岳飞都快要乐疯了！ 这真是他的亲大哥啊！ 急人之所急！ 宋齐鲁在信中还说，张宪“还”给岳飞，但是编制还在宋齐鲁名下。 这样就可以让张宪驻守襄阳作为尖刀，而南宋朝廷却没有权利调动张宪。 另外，宋齐鲁让岳飞把杨再兴给他，当做和张宪的交换，因为山西那边“晋城-焦作”一线，也需要一员猛将镇场子！ 宋齐鲁之所以倾向于让岳飞派杨再兴过去，主要是怕杨再兴将来还会在小商桥的阵亡的事儿再次发生。 于是，岳飞很爽快的答应了。 相比于最后一件事，岳飞倒是觉得宋齐鲁授予自己和他同等权限，可以随时调动“宋氏商团”为自己所用，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宋齐鲁给他提到的是，让他现在耐心等候时机，抓紧练兵。 无论是北伐的机会，还是人手，他都给岳飞准备好了！ 最迟明年就会见分晓，五徒弟胡铨和“同盟会”的一些同志，正在积极运作中！ 以岳飞的涵养，看完宋齐鲁的信，都不禁激动的直喘粗气！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几年几乎销声匿迹的齐鲁郡王，居然不声不响的布下如此大局！ 终于平复心情的岳飞，立即在灯下将宋齐鲁的书信焚烧殆尽。 这种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提到张宪，不得不说一句。 因为这孩子将来所要面临的危险，宋齐鲁本来是打算把他拴在山西不放手的。甚至还想着把岳云那孩子弄回来。 但是，却事与愿违！ 因为，张宪和曲端两个人闹矛盾了！ 二人都是高傲之人，相互不服气！ 但是，只是同僚之间的小摩擦，曲端也没做什么过界的事。 所以宋齐鲁每人批评了两句，本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谁知此时，岳飞在襄阳六郡大显神威的事传到了北方。 张宪这小子简直拿着岳飞当偶像！ 比不了六师兄吴玠，可是他九师弟“赢官人”岳云个小屁孩，现在都一下子名扬天下了，这都把他刺激的快魔怔了！ 说啥都不跟曲端个“老匹夫”搭班子了，非得要去投奔岳飞！ 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都快把宋齐鲁给气死了！ 直接当场拒绝！ 谁成想这小子居然借着休沐的时间跑到了孟津，缠着他的大师兄虞允文和他师娘林潇湘出面给他说情！ 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说动这两尊大人物的！ 最后无奈之下，宋齐鲁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好遂了他的意。 可谁曾想好不容易安抚下一个，岳飞这边的杨再兴又出幺蛾子了，说啥不来宋齐鲁这边。 非得跟着岳飞，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岳家军还一致推选出将牛皋或者董先这两个原李横部下的“外来户”，给宋齐鲁送到山西来！ 其实，无论是牛皋、董先，还是杨再兴，岳飞是都舍不得的。 但是大哥亲自开口了，他也不好薄了宋齐鲁的面皮。 关键的是，张宪这两年跟着宋齐鲁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尤其是“扬州惨案”后在淮南狙击金兀术的那场战斗，指挥水平已经不容小觑，所以岳飞也很眼馋这小子！ 最后，还是岳飞力排众议，将杨再兴给宋齐鲁送了过去。 “宋半仙”开口说的事，十有八九会应验。 这一点名望信誉还是有的，所以也由不得岳飞不重视。 为了怕杨再兴带情绪上岗，岳飞还专门跟小杨彻夜长谈了一次，做好了思想工作。 其中心思想就是，在哪里不能为国尽忠啊？ 你是我们岳家军自己人，把你派过去公干还好看一点。 世人都知道牛皋是“外来户”，这要是把他扔过去，以后谁还投奔咱岳家军不是？ 于是，好说歹说的，杨再兴的心气总算是顺畅了一些。 ………… 1134年，注定了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年份！ 上半年的上半场，是西北川陕战场吴玠的超级个人秀时间。 接下来的下半场，则是襄阳六郡归宋和岳飞本人，都双双冲上了超级热搜！ 至此，川陕和荆湖地区分别有吴玠和岳飞坐镇，将长江中上游地区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水泼不进！ 西北、荆襄地区的接连失利，让整个金庭的高层都跟牙疼！ 挑来选去能打的猛将不多了。 第一代的女真猛将要么已经挂掉了，要么垂垂老矣。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完颜宗翰和金兀术了。 完颜宗翰前两年被宋齐鲁折磨的都快怀疑人生了，已经好久没有出场站过台了。 平时就窝在他在西京大同的老窝搞什么“军事科研”！ 他也琢磨出吴乞买之前拿他当驴使唤，除了消耗他的兵力，就没安好心！ 所以，回过味来的完颜宗翰，时不时的顺道儿就给吴乞买添点堵！ 这点小事儿，抽空就办了！ 比如，最近吴乞买因为“大金基金”的事儿，被搞得焦头烂额，气的大病一场。 可能自知时日无多，便在积极筹划，打算把自己儿子弄上来接自己的班！ 这，成功引起了金国上层的内讧！ 各个派系都在努力争权夺利，积极推选代表自己利益的人作为话事人！ 完颜宗翰一看，这哪能行？ 你没出啥力气，就篡夺了本该是我完颜宗翰的皇位，我为了金国大业，忍了！ 你这还不知足，居然又想把你儿子弄上去？ 这回门都没有，你想也甭想！ 于是，大太子殿下在一众谋臣的帮助之下。 开始联合完颜阿骨打系的老大完颜宗干和老三完颜宗辅，开始给吴乞买上眼药、使绊子！ 虽然他挞懒兄弟是跟吴乞买是穿一条裤子的，但那还是3：2，负于完颜宗翰那群“太子党”啊！ 完颜希尹这位创造女真文字的文化人，已经提前被大太子完颜宗翰拉入阵营了。 真正鼎力支持自己儿子完颜宗磐的，也就一个完颜宗隽。 还有一个摇摆不定的完颜宗弼（金兀术）。 说啥得把小四拉拢过来，让他支持他堂弟宗磐！ 这让他打仗，又指挥不动，还老气自己！ 吴乞买都恨完颜宗翰恨的牙根直痒痒啊！ 好赖还有个小四！ 这孩子虽然倔是倔了点，但是好在死心眼啊！ 尤其是自己对皇位还没什么兴趣！ 没他大哥和三哥那么多花花肠子，只要让他打架，怎么着都成！ 他就是一个单纯的军人，只认让他打架的皇帝！ 而且，谁不让他打，他就咬谁！ 这才是最忠诚的吗！ 虽然最近接连三场仗，打的都不太露脸，但是勇气可嘉嘛！ 就你了！ 我支持你去跟南宋打架，你支持我儿子上位！ 怎么样？ 小四能说啥？ 先这么滴吧！ 你先去让我打一架，洗刷耻辱！ 回头等我回来，再给你准信儿，怎么样？二叔！ 话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身为二叔的吴乞买还能说啥？ 最起码打发走一个，就少一个给自己添堵的！ 去吧，去吧！好好打！ 这次你可得好好露回脸哈！ 于是，满载着吴乞买嘱托的小四，就从燕京上路了！ 一路直奔两淮！ 兜兜转转，碰了一头疙瘩的小四，终于悟出来一个真理！ 那就是，自己和自己的骑兵，只有在平原地区才是无敌的！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第433章 张俊胳膊疼…… 在金兀术动身之前，宋齐鲁就得知了金国这次出兵的消息，甚至包括详细的出兵计划！ 这甚至比小四得知的还要早！ 恐怖吧？ 这些只因那个女人！ 是的，那个曾经风月场的老鸨！ 她现在有很多重身份，老鸨只是她在金国不为人知的一个身份，知道的人已经要么被勒令封口，或者已经被灭口了。 不要问谁干的，也永远不要去怀疑王文手底下的国安，在擦屁股这块儿的专业性！ 首先，她叫齐雨荷，是一个丧夫的商贾之女！ 其次，他是金太宗吴乞买的宠妃——“花妃”。 再然后，她是“大金基金”董事会执行董事，也就是吴乞买捞钱的白手套！ 还有，她是小七的接头线人…… 而这一切，都是在张晋和上官飞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 宋齐鲁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这两个徒弟，让他们做好自己专业内的事儿就好了。 这段时间，赵构的使者和完颜宗翰谈的很嗨，基本就和谈问题都快达成一致了。 完颜宗翰的和谈条件是“淮南地区不得出现宋军”，那意思也就是差不多宋金以长江为界限了。 在赵构看来，只要能够不打他，让他安安稳稳的当个皇帝，这条件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在赵构刚准备答应时，金庭来了最高指示！ 之前完颜宗翰说的不算，淮南我们要！ 江南我们也要！ 至于你赵构，我觉得给你一个福建路，外加两广差不多就够用了！ 毕竟你以后这皇帝肯定是做不成了！ 勉强做个王爷还差不多！ 啥？ 你敢不给？ 那我们就自己去拿！ ………… 吴乞买！你姥姥！ 这回赵构跳脚骂娘了！ 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简直欺人太甚！ 啊？ 我如此谦卑的求和，你们这这么欺负我好说话？ 跳脚的不止赵构，连完颜宗翰也一层三尺高！ 本来“以战佐和”和“徐徐图之，渐而蚕食”的策略是完颜宗望活着的时候，两人就商定好的。 吴乞买啊吴乞买！你他娘的就是个搅屎棍子！ 就算长江以北都给你，你能吃得下吗？ 撑不死你！ 就算赵构肯认怂，那中原地区的百姓也都怂？ 这两年在河北、山东还没吃够抗金义军的苦？ 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于是，完颜宗翰立马上书反对。 结果，吴乞买一直摇头，“我是皇帝！我不听，我不听”…… 你奶奶个熊！ 好，你既然选择开战。 那就从海路出发，直接绕到明州上岸，过钱塘直奔临安。 再配合伪齐刘豫的陆上进攻，海陆双杀，保准这回赵构跑不了！ 不得不说，完颜宗翰这战略眼光狠辣刁钻，真要按他的计划来，没准还真有可能绝了赵构。 这样不仅可以绕过吴玠、岳飞、韩世忠等猛将，也能把赵构唯一的倚仗——海路出逃也绝了！ 海、陆不通，接下来再想跑，就只能上天了！ 多好！ 可是，吴乞买依旧摇头，“我是皇帝！我不听，我不听”…… 于是，金国三军总司令的军事计划，又被金庭给毙了…… 娘来！ 你个大傻叉！ 居然为了反对而反对！ 你算是彻底的没救了！ 当初那二十棍子就不该打你屁股，该打你正面！打死你完球！ 金国再这样下去，早晚被你玩完！ 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你嗝屁了，我第一个就弄死她！ 完颜宗翰气的正想要联合“阿骨打系”来场政变，把吴乞买这混球搞下台。 结果定睛一看，“阿骨打”系居然和挞懒一起，都站在了吴乞买身后…… 垂死病中惊坐起，限酬令是我自己？ 大太子殿下凌乱了！ 说好的政治盟友呢？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啊？ 三太子完颜宗辅，捋了捋大太子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说道。 “大哥，你别上火！别看我们暂时站在这边，其实我们的心还是和你一起的！别计较这些细节，下次哈，下次绝对站你那边！” “你们麻蛋！滚啊……” “哎呀～都是好兄弟，别骂娘嘛！你听我解释，还不都是因为小四嘛！” “自从上次在陕西，把你女婿和侄子弄丢了，被你抽了一顿后，他到现在都有点害怕你。” “赶巧了，二叔这次又给他了一次机会，让他重新做人！” “你看看，小四那犟种啥脾气，您打小看着他长大的，还能不知道？是吧？” “所以说，三弟也很为难啊！多多理解，理解万岁！” “我理解泥煤！” ………… 最终，吴乞买的陆攻计划通过决议！ 1134年九月，金兀术率领精锐骑兵，汇合刘豫的“伪军”，一同发动对两淮地区的攻势。 锦衣卫早已经把国安弄来的金兵此次南侵计划告知了赵构。 于是，赵构开始积极调兵遣将，应对这次敌袭！ 因为就算他再怎么想和完颜宗翰和谈，也得应付过眼前这一关去再说啊！ 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蹦出来主动请缨！ 刘光世想都不用想了，一般这种场合，他来都不参与！ 而且这个时候金军和伪齐来侵，向来“明哲保身”的刘大衙内，第一时间退守长江南岸的建康府，寻思看看情形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往南跑…… 可是，当赵构满怀期望的看向他的“国防军总司令”张俊的时候，张俊居然躲闪！ 你妹的，你几个意思？ 此时，群臣和赵构一起看向这位军方第一大佬！ 张俊也被看毛了！ 可就是不表态！ 要知道，现在的江淮地区，可仅有韩世忠一人的部队在啊！ 此时，赵鼎不得不站出来了。 因为他从三月成为参知政事后，朱胜非时任宰相。 而张浚自就任川陕宣抚使以来已有四年，当初把赵构忽悠瘸的所谓的经略川陕，被他经营了个寂寞出来，屁事没干成！ 不仅川蜀五年的赋税玩没了，还把西军的老底子折了个七七八八！ 幸亏出了个吴玠力挽狂澜，否则川陕现在还属不属于宋朝都是个未知数。 于是，在1134年四月间，赵构召见了张浚，然后麻溜的把他贬到了福建。 九月，因为金国来袭，赵鼎临危受命，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院事！ 再一次成为了军政一把抓的大佬！ 这个时候的他再不出来说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是对于张俊这个货！ 他也是无可奈何！ 早在四年前，赵鼎就因为让张俊驰援楚州。 而张俊装傻充愣的就是不去，气的赵鼎肚子疼，直接撂挑子辞相不干了！ 结果，他现在又来这出！ 赵鼎这回还就不信治不了张俊了！ 否则他这四年的道行岂不是白修炼了？ 你不去是吧？ 好！ 那我建议赵构御驾亲征！ 你作为军方第一人，当个前锋不过分吧？ 难道你自认为自己比赵构还娇贵？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先砍了你祭旗再说！ 杀了你这只猴给鸡看！ 看看谁还敢不服！ 张俊猴精着呢，一看这架势是想弄死自己啊？ 那不表态不行了。 于是，张大将军义正言辞的说道：某愿为皇帝马前卒，这就召集天下兵马聚于平江府，先为皇上去打前站！ 这一下子，满朝都是欢呼庆祝的声音。 全都一起赞赏“张将军高义”、“张将军神威”、“张将军马到功成”、“张将军出面，这事儿妥了”…… 赵构也在感叹：赵鼎好样的！还是你损啊！不白把你提溜上来当宰相！ 赵鼎自己也很自得的享受着同僚赞赏的目光。 可谁都没看到此时张俊眼中闪过的一丝狠厉…… 江南兵马不停的朝平江府运动，而张俊本人的确也履约前往平江府。 满朝文武都在等着这位在江南平叛时期大显神威的将军，再次一展身手！ 可是，事情的转机来了！ 就当张俊“兴高采烈”的赶到平江府，准备进城门的时候，坐骑突然受惊失控，而他本人也在马背上跌下。 胳膊折了…… 张俊立马上书：皇上啊，不是我不去前线啊！是这胳膊太疼了，去不了前线了啊！容我在这平江府养养吧！ 这和“不是我不想起床，而是床不放开我啊”，是多么的异曲同工之妙！ 宋齐鲁都怀疑这王八蛋是百度贴吧刷多了！ 赵构何其人也？ 他就是专门玩这招的祖宗！ 一看张俊这下三滥的套路和借口，立马气的是破口大骂！ 你娘了个腿啊！ 你这是集天下兵马替我打前站去了吗？ 这他娘的是集天下兵马，去保护你自己去了吧？ 你可是真有种啊！ 连我都涮是吧？ 赵鼎又吐血了！ 作为官场老油子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张俊的花招？ “朝廷高官厚禄的养着你，现在到了用你的时候了，你居然玩这幺蛾子？糊弄三岁小孩呢啊？” “你好歹尽一尽军人的本分啊！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到江北去打仗！就是脑袋掉了，也得给我提溜着上！” “哎呀，反正我就是胳膊疼！去不了！说啥也不好使，凭啥你们不找刘光世的茬儿？就欺负我？要不你撤了我吧！” 娘直贼啊！ 赵鼎继续吐血…… 第434章 大仪镇大捷! 此时，赵构已经顾不上撕巴张俊，因为老韩那边已经跟金齐联军打上了！ 地点就在大仪镇（今江苏仪征县）。 老韩已经45岁，年近半百的人了。 但是，在战场上依旧猛的一塌糊涂！ 虽然手里仅有两三万的兵力，但是面对金、齐的三十万大军依旧不怂！ 并且敢于主动出击迎战！ 区区十倍于我而已！ 我老韩最擅长做的事，就是以绝对劣势兵力直闯敌军大营！ 作为天下公认的第一猛将！ 没道理他岳飞能做到的，我韩泼五做不到！ 憋着一口气的老韩，的确没让天下人失望！ 再一次向天下证明了他的勇武，也扞卫了他宝刀未老的赫赫威名！ 老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让揍金兀术的专业户——“无敌小旋风”岳飞看看他的实力！ 否则还真是在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说大仪镇大捷，其实并不是太准确，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一场局部的歼敌战。 1134年九月二十六，金军攻楚州。 这里正是时任建康、镇江和淮东路宣抚使——韩世忠的地盘。 但是义气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当小四带着主力部队直扑韩世忠时，韩世忠也自知不敌金军大势，遂退守江南的镇江府！ 赵构一边命令魏良臣继续乞和，一边命令老韩移师扬州继续阻敌。 十月初四，韩世忠大军正式驻守扬州城。 十月十二，老韩佯装回师镇江，后于大仪镇伏击金军。 韩世忠猛则猛矣，但是他打的是金齐联军的先锋部队。 并没有跟岳飞似的，直接将金齐联军的主力打残！ 韩世忠作为一员猛将，那是无敌的存在！ 即使孤身入敌军大营，那也是砍瓜切菜一般，不在话下！ 这次作为韩世忠代表作的“大仪镇大捷”，只是一场统称。 其实韩世忠不仅在大仪镇，还在安徽天长县和江苏高邮击溃过金军，并伏击了金军万夫长聂儿孛瑾。 所以，韩世忠和岳飞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人是无敌猛将，一个则是攻无不克的三军统帅！ 一句话说得好：猛将易得，良帅难求！ 虽然，韩世忠最终还是退守镇江，但是好赖在大仪镇、天长、高邮小胜了几场。 捷报传入朝廷之后，赵构对老韩的勇猛是大加赞赏！ 毕竟比起刘光世和张俊两个货，赵构都快爱死老韩了！ 因为即使退后，老韩也一直挡在金军偷袭他临安老巢的必经之路上！ 大臣沈与求说：自建炎以来，将士未尝与金人一战，今世忠连捷以挫其锋，厥功不息！ 这明显有拍马屁的嫌疑，但赵构还是个人间小清醒的。 你就看他只是精神鼓励了老韩，然后只提升了老韩部将董旼（min）、解元，并未大肆封赏老韩就能看出来了！ 现如今长江以南防线：建康有虽然想要跑的刘大衙内、镇江有干不过小四主力部队的韩世忠、平江府有“胳膊疼”的张俊！ 看似坚不可摧的江务防线，其实是漏洞百出！ 唯一指望得上的老韩，奈何兵力还太少。 更加现实的是，因为三大王牌相继撤往江南，江北的江淮地区彻底空了！ 也就是说基本等于变相弃守，送给了金齐，任其予取予求！ “怎么办？怎么办？这和1130年的搜山检海何其相像？我赵构受够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再被他撵到海上去！” 毕竟最近这段时间海上的风浪，刮的还是挺大的…… 赵九弟彻底认清楚了金小四，就是个无情的怨种！ 而且此时建炎朝廷内也是“人人思危”，都动起了不还有的小心思，就像靖康年那样…… 一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二来为了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和谈大业！ 赵构决定破釜沉舟的赌上一把，于是他决定御驾亲征！ 就在赵九弟宣布御驾亲征之时，天下震动！ 顿时一改南宋朝廷的颓势。 就在世人拭目以待之时，小机灵鬼赵构又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岳飞！ 宋朝此时的江北地区，仅存岳飞留在襄阳府地界的那三千兵马，当然还有宋齐鲁偷输送过去的一万人。 岳飞仅以两万余兵马驻守鄂州（湖北）一带。 但是不知道到是有意还是无意，荆湖和襄阳等岳飞的防区地界，居然没有金齐联军的影子！ 要知道此时的两淮路，那金齐联军仍旧是以无敌之资横扫的！ 难道他们是怕了吗？ 还是顾不上？ 要说顾不上应该不太准确，因为金军向来作战擅长于“分左右两路”，类似大型的“拐子马”的夹击战术，小四个死心眼不可能不用！ 人的名，树的影！ 至于小四和刘豫是不是真怕了岳飞，估计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反正就是有岳飞的地方，他俩都默契的没去！ 看来小四在相继挨过几回揍之后，倒是也变得清醒了…… 赵构这次之所以想到岳飞，除了岳飞在收复襄阳六郡时的无敌战功之外。 要说没有拉宋齐鲁下水的想法，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毕竟现在他的面子，在宋齐鲁面前根本不好使了。 只能用岳飞做饵了！ 赵构抓紧给岳飞写信，又是煽情又是掏心掏肺的。 反正大致意思就一个：我倚重你岳飞很重啊！你不来，我心难安啊…… 岳飞也是听弦歌而知雅意。 而此时一个世间“老清醒”蹦了出来！ 他就是，1132年就任湖广宣抚使，兼知潭州的李纲！ 没错，就是那个曾经保卫开封的李纲！ 李纲不愧是人精，他直接提出自己的主张：与其让岳飞部做“添油战术”的驰援淮西，还不如让岳飞趁伪齐中原空虚，直接北上偷袭伪齐大后方！ 要知道，岳飞的野战指挥和岳家军的野战战力，此时已是公认的当世无敌！ 如果真这么干下去，就算收复开封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论调一出，顿时得到许多人的认可，连赵构也是心动不已！ 但是，赵构给岳飞的命令仍旧是“援淮西”！ 于是，岳飞立马一边集结兵力随时准备渡江，一边派出了徐庆和牛皋这岳家军“三大顶级打手”之中的两位，急援形势危急的江西庐州！ 1134年十二月十八，率少部分骑兵先行抵达庐州的徐庆、牛皋二人，听闻金军五千骑兵来袭。 屁股都没坐热，立马出城迎战！ 先不说徐庆，牛皋那是真的猛啊！ 对于兵力严重少于金军，他也不管不顾！ 背后插着一杆“牛”字大旗，嘴里呜里哇啦叫着“我乃牛皋是也！” 然后就一头扎进金军大阵，左右劈砍！ 最终毫无例外，是对面人数占优的金军败逃！ 再说岳飞这边，本来他以为赵构的“援淮西”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能够趁机北伐收复中原。 谁知道赵构是真的让他“援淮西”！ 本来这计划赵构是心动的，但是奈何是李纲提出来的！ 那还说个球啊！ 鉴于李纲和宗泽都是一样德行，虽然现在不提“迎二帝”的事儿了？ 但是都是主张“复旧土，迁都开封”的老顽固，赵构能听才怪！ 岳飞郁闷的赶到淮西，刚准备拿着小四出气，狠狠地干上一场！ 结果，还没等打起来，小四居然跑了…… 你娘的！搞什么飞机？ 虎头蛇尾？ 还是另有埋伏？ 比岳飞更懵逼的是刘豫！ 因为小四比他溜的还快，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跑了！ 独自留他在风中凌乱！ 很快，岳飞和赵构就同时接到了国安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称：金太宗病危，都赶回去争权夺利去了！此时正是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 岳飞肯定是无条件信任宋齐鲁的，但是赵构这人多疑，就怕是宋齐鲁坑他，坚决要让锦衣卫探明之后才做决定！ 但是，好赖在1135年的正月，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赵构的“御驾亲征”队伍，终于抵达了长江南岸的镇江府！ 别处他也不放心，关键时候他只信得过老韩。 与其说赵构是“御驾亲征”，倒不如说是“视察江防”！ 敌人都跑了个球的了，追又不敢追，算个屁的“亲征”啊？ 要说赵构“御驾亲征”做的最大的事儿，那便是调整江防，顺便给老韩升职为了少保。 一碗水得端平不是，没干活的刘大衙内也成了少保。 这回张俊表现忒差，差一点把赵构坑死，所以这一次少保没他什么事！ 为了怕群情激愤的岳飞部搞事情，赵构给岳飞下了死命令，让他回防，并安慰他还另有重用！ 在这期间，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采用了宰相赵鼎的建议。 赵构最终还是准备捏着鼻子，起复被贬居福州的张浚为相！ 这一次，分工明确，赵鼎主政，张浚主军！ 军政分家！ 第435章 西北剿总! 赵构这边算是消停了！ 但是，沉默已久的宋齐鲁忍不住了！ 因为他再不出手，手底下的人他都快压制不住了！ 宋齐鲁先是命令张宪自襄阳率部东进，伏击撤退的刘豫伪军！ 这一片地形张宪都熟，因为他曾经在淮南西路一带伏击过一次小四了。 然后，命杨再兴出兵偷袭小四的部队！ 这活儿杨再兴也不手生，只要让他打仗，尤其是打金兵，他就心里没有怨气了…… 曲端攻击开封！ 但是命令很奇怪，只限杀伤、招降和劫掠伪齐，不以占领开封周边为目的！ 曲端本来打算自作聪明的联合宗颖和上官悟给宋齐鲁进言，劝说他占领开封，让刘豫无家可归的。 但是，宋齐鲁只回了一句：服从命令！ 然后，曲端就老实的执行了…… 与中原部队截然相反的是山西战区！ 宋齐鲁不仅没让五马山部队出太行，更是没让张所趁机出兵攻打忻州和大同！ 直接老老实实的窝在自己防区…… 如果这个命令还算中规中矩的话，那“晋西北军”得到的军令就有些更离谱了。 宋齐鲁调动了预备役二线部队的“没角牛”杨进部，全部进入接管了种冽等人的防区。 更是直接将西北的三张王牌： 种冽的“种家军”、折彦质的“折家军”和姚平仲的“姚家军”，全部调往“榆林-靖边-延安”一线。 命令也很奇怪，那就是“见谁打谁，直到跟宋齐鲁碰头为止”！ …… “大师兄啊！你说师父这人是不是这两年研究那个什么柴油机研究的，脑袋都秀逗了啊？” “看来你这是皮又痒了啊？居然敢背后非议师父！” 虞允文回头瞥了一眼吊儿郎当的沈腾。 “嘿嘿，大师兄你别当真啊，这不是师父不在，咱哥俩闲聊呢嘛，再说了，好赖我还算是你的大舅哥，不能如此不讲情面吧？” 对于沈腾的嬉皮笑脸，虞允文也是没得办法。 “你不要乱说，我已经跟婉儿姐姐说了，让她选个好人家，不要等我！” “哎，要我说啊！你俩都是死心眼！生米煮成熟饭得了呗！我就不信师父舍得弄死你！” 沈腾歪头戳着牙花子，给虞允文出馊主意！ “我立下过誓言，孟津城外的十座京观不凑齐，我虞允文终生不娶！” “哎～何苦来哉！我那苦命的妹子，可是要等成老太婆喽～” 虞允文对此并不接话，对于互生情愫的上官婉儿，他也是心生愧疚。 可是，作为宋齐鲁的大弟子，那就应该说到做到！ 虽然这几年他低调到没人注意到他，但是就算不停的四处出击。 除了师父方面立下的四座金人的“万人京观”之外，他如今的战绩也不过是只让孟津城外多了“半座”京观！ 距离凑齐十座京观，还是任重道远啊！ “对了，你说这次师父不去打唾手可得的开封，偏偏让你任西北剿匪总司令，到底是何意？难道还要打到西夏去不成？” 沈腾继续自顾的说着。 “西夏不西夏的不清楚，反正我估摸着，完颜撒离喝这次注定是要倒血霉了！” “哦？看这意思，师父是打算把完颜撒离喝这一支金军完全吃掉？” “哦～难怪师父让你当总司令呢！我就说嘛，师父怎么就平白无故的，让你当了这个总司令！” “闭嘴吧你！” 对于师父的“偏心”，虞允文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只是，相比较于六师弟吴玠和八师弟张宪，甚至那个岳云那个小屁孩。 虞允文作为大师兄，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 虽然在宋齐鲁派系里，基本都是宋齐鲁的“一言堂”。 但是作为亲传大弟子的虞允文，此时被师父任命为“剿匪总司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虚的！ 他知道这是师父对他的照拂，也是给他的机会，一个向天下人证明自己的机会！ 所以，他心里没有侥幸，有的只是沉重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话说，老六这都已经是一方封疆大吏了，还领着定国军节度使的名头，现在也在你手底下听令，怎么样？爽不爽？刺激不刺激？” 沈腾八卦的问道，一脸期盼的看着虞允文。 “就你话多！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眼看着虞允文有些“恼羞成怒”，沈腾也不再去刺激他。 沈腾也知道自己这个“准妹夫”压力很大，就想着给他解解压而已，没想着给他添堵。 “哎～你们这群人封侯拜相都唾手可得啊！而我就是一个养马的！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师父如果再不找一个比我还废柴一些的，那我这二师兄，就要在众师兄弟里面垫底喽～” 虞允文回头看了一眼沈腾，发现他眼中的落寞不似作伪，于是便好言安慰起沈腾来。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一般的废柴，岂能入他老人家法眼？” 沈腾仍旧不以为意，翻着白眼望天。 “再说了，你这几年培育的那个阿拉伯马和蒙古马的杂交品种，无论耐力、速度都是上上之选，过年时候，师父还不是点名表扬你了？” “此时你又在这伤春悲秋什么？我可是听说你在各军中，那都是香饽饽，连张所将军都对你客客气气的！” 沈腾听闻虞允文这么“会来事”，专门搔他内心的痒处，顿时也是喜笑颜开。 “嘿嘿，那是，那是！这华夏马可是我最近这些年，最骄傲的事了。你不知道啊，这里面有我多少的心血啊！” “就说这个以耐力和善于攀爬而着称的滇马来说，幸好那大理皇帝懂事，把他皇宫里的那几匹纯血马都卖给我了。” “为了弄到这些纯种的滇马，我都差点想让老六出兵大理帮我讨要了……” 沈腾说起他的“专业”来，顿时来了精神，滔滔不绝。 “好了好了，你给我说这些也没用，我也不懂。没事你就先去休息吧。我还得和参谋部的同僚，商议一下此次的出兵计划。” 虞允文眼看着沈腾“复活”了，便无情的下达了逐客令。 “别介啊，再聊一会儿呗！对了，这次你们去打仗，居然把我也带上了。是不是又有什么好马准备鼓捣给我？” 沈腾说完，也觉得自己的猜测一定八九不离十。 顿时两眼冒精光的看着虞允文。 “嗯，好像是耶律大石把人家大宛国给灭了，弄了几匹纯血的汗血宝马送了过来，师父的意思是让你亲自去接收。” “好像其中还有一匹，是天山脚下的野马王，颇难驯服，你自己到时候小心一些！” 虞允文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噢耶！师父果然是师父！这人际关系，真是没得说了！” “你放心，有了这几匹种马，我一定帮师父培育出当今世上最牛叉的马匹来！” “你少嘚瑟！这话等你培育出来，再给师父讲也不晚！” 说完，虞允文便出门大步朝着参谋部而去。 此次西北“剿匪”的阵容堪称豪华！ 陕西西南有将领吴玠、吴麟、刘錡、杨从义。 陕西北部还有李显忠、种冽、姚平仲、折彦质。 陕西东南有虞允文、李彦仙和王彦！ 就这队形，如果把完颜撒离喝打不回他姥姥家。 虞允文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继续活在这个世上，浪费粮食了！ 没有了张浚，在西北这一片，宋齐鲁就是绝对的老大！ 韬光养晦了四五年，宋齐鲁这一次决定玩一票大的！ 就是一鸣惊人，让天下震动的那种！ 川陕和山西的战争机器，第一时间高速运转起来。 数不清的粮草、军需、迫击炮、手雷、“洛阳造”的三八大盖，全部涌向前线。 打赢完颜撒离喝不是目的，以最小的伤亡代价收复陕西全境。 甚至进逼西夏，这才是宋齐鲁这次大动干戈的最终目的！ 要是没有对等的大的收获，他的新式迫击炮和“洛阳造”岂不是白白曝光，就等着给完颜宗翰“偷师”了？ 岂不是白白浪费花姐给他创造的如此绝佳机会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是去督战的，又不是去送死！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搞得好像我回不来似的！听话，别哭了，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宋齐鲁好不容易哄完彩云这丫头，可是扭头看着另外一边，顿时一头黑线…… “二筒！” “吃！三万！” “哎呀！胡了胡了！龙七对，嘻嘻嘻嘻，大姐给钱给钱！” …… “喂！我要去打仗了好不好？你们四个就没点啥想说的？” 第436章 爆锤完颜撒离喝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早去早回哈！” “祝夫君早日凯旋！哎！二姐，该我摸牌了！” …… “就这？” “那你还想怎样？” “最起码停一下你们手中的麻将吧？能不能走点心？” 宋齐鲁突然觉得自己牙花子疼！ 于是，林潇湘、宋小雅、李诗诗、白莲儿四人，各自将自己的牌扣倒在桌面。 然后齐齐起身，墩身做了一个万福，然后齐声说道。 “恭祝夫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嗯～这才像话嘛～嗯？这就又没了？” “没了啊？还要啥？” 林潇湘疑惑的看向宋齐鲁。 “对啊，对啊！夫君能掐会算，肯定跑的最快！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再说了，就一个小小的完颜撒离喝，还能轮得到夫君出手？您还有事吗？没事我们继续了啊！今天我要大杀四方！哈哈哈哈！” 不用猜，说这话的肯定是宋小雅！ “得了，你们高兴就好，你们继续玩吧！玩两天就行哈，别误了正事。” “莲儿想着盯紧点中原和金国那边的革命队伍，需要钱粮直接找潇湘要！” “还有，诗诗记得把那些话本和歌舞戏曲抓紧往外传播，文化入侵这事儿得重视。” “小雅你看好商会那边……” “好啦，好啦！夫君都说过几遍了，我们心中有数，别再婆婆妈妈的了。您抓紧走吧，路上注意平安哈！” “对对对。” …… 宋齐鲁一脸郁闷的走出自己的庭院，一众老婆，结果送他到大门外的只有彩云和耶律大石送过来的西域美女迪丽娜扎！ 另外就是一群孩子…… 混到如此地步，多少有点悲哀啊！ 宋齐鲁是第二批次出发的，随行的大多是南方来的辎重商人。 “姐姐，你说我们这么冷淡的对待夫君真的好嘛？他会不会生气啊？” 李诗诗一边出牌，一边小心翼翼的向林潇湘问道。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了，但是眉宇间的更多添了一丝风韵，反而使得她更加迷人。 就李诗诗房间的火力，如果不是被迪丽娜扎分去了一部分的话，绝对超过正房林潇湘。 林潇湘看了李诗诗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这样治治他，保不齐这次出征又带回来一些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呢！” 花姐和宋齐鲁不清不楚的事儿，林潇湘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作为大妇，她知道这种事除了掐宋齐鲁腰肉之外，总归不能宣泄于口。 “九条！叫我说，姐姐这弯弯绕绕的就是麻烦！直接让我跟着夫君出征！保准把夫君看的牢牢的！” 宋小雅不以为意的说道。 “啐！你个不知羞的小蹄子！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不知羞！军中岂是女儿家能去的地方？” “嘻嘻，我看小雅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是打算把夫君的腿看牢啊？还是把夫君的腿看软？嘻嘻。” 李诗诗也跟着看笑话捣乱。 “哼！看软那也是我的本事！” “好了，别闹了！打完这把就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夫君不在家，都自己多上点心，看好自己那一摊子，别出乱子。” “是！” 大妇发话了，其他人也只有应命的份。 宋齐鲁这边刚出了函谷关，西北联军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和完颜撒离喝的部队交上火了。 无论是军队数量、素质，还是武器火力配置上，宋齐鲁这边明显高金军方面一个档次。 第一场毫无意外的小胜。 完颜撒离喝立马将所有部队转入城池，据城而守。 另一边抓紧向西夏和金国大本营求助。 可是，此时的金庭，人头都快打成狗脑子，谁还有空搭理他啊？ 只回了一句：能打就打，打不过就撤回来！ 然后，转头就在争权夺利中交锋的不亦乐乎！ 任谁都知道，金国皇帝的人选，直接决定着金国未来的走向！ 这可是国本，岂是陕西区区几州之地可以比拟的。 地方没了，可以再打回来。 但是皇帝所托非人的话，极有可能让整个大金国由盛转衰。 一个不慎，甚至有可能导致金国分裂！ 所以，完颜宗翰、完颜宗辅和挞懒三方势力，此时正在不停的角逐。 政治斗争不是带兵打仗，直接横推就行。 而是要综合考量各方的平衡和国家的平稳。 所以，三方在各自幕僚的协助之下，也效仿汉人政斗模式，不停的进攻、退守、妥协、交换利益…… 首先第一条，吴乞买的儿子完颜宗磐上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自从有了“大金基金”以后，吴乞买的日子明显好过了不少。 花姐一直给吴乞买洗脑“高油高脂，外加烈酒”才应该是一国皇帝的标配！ 所以，吴乞买本人最终成功死于脑血栓中风后遗症和慢性铅中毒！ 吴乞买本人是嗝屁了，但是这国不可一日无君。 自从1134年腊月吴乞买病危之时，众人就在角逐。 终于，在吴乞买死后的1135年正月，众人这才达成一致。 共同妥协的结果就是，将完颜阿骨打的长孙，完颜宗峻的儿子完颜亶（dan，也叫完颜合剌）推到前台，成为金国的第三代共主，即金熙宗。 挞懒和吴乞买力挺的完颜宗磐没能“子承父业”。 相应的完颜宗翰、完颜宗辅和完颜宗弼的子嗣，也都没落着触碰皇位！ 但是被他们的“侄子”完颜亶个小家伙，平白捡了一个大漏！ 众人都觉得这小子还只是个小孩子，肯定是个好的“傀儡”！ 以后什么事，肯定还是他们把持朝政，自然由他们说了算！ 至少完颜宗翰和挞懒两家，都是这么想的！ 殊不知，就是这么一个被他们当做“傀儡”的人选。 却是在几年功夫内，成长为一个狼崽子。 好好给两家上了一课，什么叫“阿骨打家的”子孙！ 宋齐鲁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他督促西北联军加快进度。 一定要赶在金庭分赃结束腾出手来之前，彻底拿下完颜撒离喝，将金军彻底赶出陕西地界！ 于是，一场“西北闪电突击战”正式上演！ 三路大军以泰山压鼎之势，极速包抄完颜撒离喝的部队。 如果说在冷兵器之前还存在攻不破的坚城的话，那自从火炮出现后，这事儿便宣告结束！ 虞允文现在最头疼的不是攻城战，因为有迫击炮的存在，即使敌人躲在城墙后面也不好使。 只要再多给他一定时间，他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巷战伤亡和金军狗急跳墙伤害百姓。 他也知道宋齐鲁催促的原因。 所以，每场攻城战都是攻心为上，边打边招降，并且所有城门都是“围三缺一”。 战争的前半段进行的虽然艰难，但是仍旧没能阻挡西北联军的进程。 而此时西夏的李乾顺，果然耐不住寂寞，出兵了！ 宋齐鲁正没有借口收拾他呢。 当即让李显忠和刘錡部，去给西夏的“铁鹞子”们上一课。 并用白莲儿的消息渠道，给临湟的“西夏革命军联盟”送去消息。 让他们趁西北联军牵制李乾顺主力的机会，抓紧发光发热！ 眼看着耶律大石也来添乱，攻击西夏的西北部地区！ 这一下子，三面受敌的李乾顺也慌了！ 立马表示道歉！ 投降！ 撤军！ 一套流程下来，简直一气呵成！ 本来作为金国的附属国，这次出兵不过是走走过场。 本来就没想着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尤其是面对宋齐鲁的部队，他是真没这底气！ 但是，打仗岂是儿戏？ 胆敢越过境，就得做好挨打的准备！ 终于，在1135年的正月底，虞允文率领的联军，不仅以摧枯拉朽之势收复陕西全境，更是一举将战火推到了西夏的甘肃和宁夏边界！ 至于完颜撒离喝，这回已经不是哭一场便能解决的了！ 开始还有几场硬仗打，但是打到后面，除了金军的嫡系部队之外，其他像宋朝的降卒和征召的伪军，全都应声投降！ 像极了解放战争中，我军打国军，结果队伍越打越多一样。 基本上等于联军在举着枪炮，撵着完颜撒离喝满黄土高原的乱跑。 金军的嫡系部队不是不想投降，而是联军他娘的拒收战俘啊！ 因为虞允文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替那些被屠杀的同胞原谅这群刽子手！ 他能做的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1135年二月上旬，西北三路联军完成最后合围聚首。 跟随完颜撒离喝的最后一支万人队也被打散，完颜撒离喝侥幸带着自己的百人亲兵队仓惶出逃。 第437章 钟相杨幺起义! 西北联军大获全胜，收复陕西全境和甘肃境内原西北六军的所有地盘。 联军陈兵宋夏边境，等待宋齐鲁的下一步命令。 “启禀大元帅，西夏国主李乾顺派人前来议和。并送来小梁太后的女儿作为和亲对象。” “不见！让他回去告诉李乾顺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就说本王对他十分失望。” “除非亲手把完颜撒离喝交出来，否则本王决定亲自去一趟他们西夏国都，找他说道说道。” “至于那个女人，不要！” “他娘的！姓梁的女人，就没一个好相与的善茬！还想谋害本王？” “是！” …… 自打宋齐鲁全军出击陕西完颜撒离喝之时，赵构就琢磨出味来了，那就是金太宗怕是真的病危了。 短时间内，金国肯定顾不得南侵。 作为皇室出身的他，深知皇权争夺和各方势力的平衡，这是一个最消磨时间的扯皮活儿。 于是，赵构便在金军退兵之后的1135年正月，第一时间赶到平江府，亲近前线！ 趁着调整江防之际，命令中兴三大将，统统趁机渡江收复失地！ 如今中原仅有一个刘豫而已，顶多算是“汉人内斗”。 在这一点上，赵构还是有绝对信心，能够干服他刘豫的。 于是，势头最猛的老韩，一直把自己的先头部队，推进到淮南东路的楚州城才作罢。 张俊这一次不敢再继续装胳膊疼了，虽然他自己没有亲自上前线。 但还是派了手下大将刘宝、田师中前往。 直至淮南西路的泗州（江苏盱眙）、濠州（安徽凤阳）以及安徽寿春一带，攻防安徽北部。 仅有刘大衙内还窝在长江南岸的建康府，继续躺平装死，就是不挪地方。 他只派了部将王德和郦琼渡江意思了一下。 而在1135年的二月，赵构很忙，他一边是在西北忙着撤梯子，因为他要召见刘錡。 一边听前去乞和的魏良臣说，貌似秦桧之前在金营时跟挞懒关系很好！ 这他娘的还得了？ 于是赵构不顾自己之前的誓言，又抱着万一留条后路的想法，起复了秦桧为资政学士！ 然后继续看看行情，再决定下一步动作。 同时，又一次成功躲过“淮西之战”，毛都没出一根的张浚。 居然“无功受禄”！ 仅靠赵鼎的举荐，便被起复，正式与赵鼎二人并相，并都督诸路兵马。 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张浚再一次完美避过了上前线为国出力的机会！ 如果不是宋齐鲁已经多方试探过张浚，他都有些怀疑张浚这厮，也他娘的是一个穿越客！ 居然每次都能未卜先知的完美避过所有风险，然后顺利摘桃！ 宋齐鲁都开始有些相信，他张浚就是“留侯”张良的后人了！ 虽说带兵打仗不怎么样，但是放到这能掐会算，趋利避害的本事上，那真是牛批的很啊！ 1135年二月，张浚上任第一件事，便是都督岳飞征剿洞庭湖的杨幺起义！ 因为岳飞这次无论是在庐州大胜金军，还是如此听话的渡江驰援淮西上，都让赵构十分满意。 所以在征剿杨幺之前，赵构直接封赏岳飞为荆湖南北两路以及襄阳府的制置使。 然后，命令岳飞统筹5万大军下洞庭！ 说起洞庭湖杨幺，为什么会成为南宋规模最大，影响最深，存在时间最久的起义军，那就得从头捋一捋杨幺的“发家史”了。 钟相、杨幺起义的源头，可以追溯到靖康年间。 当年，钟相自发的组织了300民兵队伍，令大儿子钟子昂，率领北上“勤王”。 结果，刚走出洞庭湖没多远还没碰到金兵，便被刚登基的赵构勒令遣返。 这便是钟相的起义基础，后来他又引入明教（摩尼教）的教义教唆和吸引洞庭湖周边的苦难群众入教。 通过“均贫富，等贵贱”的口号画饼，秘密积蓄力量。 这钟相也活该倒霉，还没等着成事呢，1130年金军便突袭潭州，沿途大肆烧杀劫掠。 钟相也顺带的吃了挂落！ 不过从另一方面看，这次也造成大批百姓无家可归，为钟相的起义提供了土壤和群众基础。 随之而来的，是从北方溃败而来的民间大号武装土匪——孔彦舟。 这厮没钱没粮，便在澧县和鼎州一带催粮逼租（实则劫掠），一时间搞得天怒人怨！ 1130年二月，钟相这边感觉时机已成熟，便立马揭竿起义，建立“大楚”，自称楚王，国号“天载”！ 起义军很快以滚雪球之势，发展到了40万人。 以钟相的老家湖北武陵为中心，迅速占据了洞庭湖周边的湖南常德、长沙、澧县、岳阳、沅陵以及湖北地区共计7州19县。 但好景不长，赵构一看，就你这小泥腿子，居然还敢称王？ 虽然赵构手下的“正规军”暂时腾不出手来，但并不妨碍让刚转职为国家正式干部的“镇抚使”孔彦舟出手。 赵构封孔彦舟为荆湖南北路捉讨使，前去镇压钟相起义。 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们彼此“狗咬狗一嘴毛”，相互消耗。 1130年三月，先期的战斗中，孔彦舟企图分兵合击，然后一举剿灭起义军。 结果他自己反被起义军偷袭，本部被打的七零八落，损失惨重。 孔彦舟这人也比较损，痛定思痛之下，他让部下穿上破烂的衣服，假装投靠钟相队伍的难民，然后混入起义队伍，充当内应。 利用钟相狂妄自大，被胜利冲昏头脑之际，里应外合之下，成功击溃钟相起义军。 俘获并斩杀了仅当了40余天“大楚皇帝”的钟相本人。 钟相挂掉之后，起义队伍并没有散。 杨幺、杨广和夏诚三人带领8000起义军，继续跟官军周旋战斗。 随着队伍的不断发展壮大，大概在1130年九、十月间，杨幺被推举为新的起义军首领，自称“大圣天王”！ 杨幺比钟相更具有军事天赋，他采用“陆耕水战”的方式。 一边以洞庭湖为根据地训练水师队伍，一边组织百姓耕种自给自足。 队伍很快又发展到了20万人。 1131年，时任鼎州、澧县镇抚使，兼知鼎州的程昌禺，再次被选中平定杨幺起义。 说起程昌禺，这哥们儿也不简单。 渡江南逃之前是蔡州（河南汝南）知州。 但是金军来袭之时，他并没有慌忙逃窜，而是淡定的“洗劫”了自己所在的城池…… 然后带着大把的钱粮从容渡江，羡煞了一众狼狈逃窜渡江的同僚！ 程昌禺领命之后，先是将部队分为水、陆两路从鼎州出发。 陆路是他从北方带过来的将领和士兵。 水路则是他带着娇妻美妾家丁，随他一起沿江欣赏江南美景的队伍！ 就因为程老爷为自己的美妾抓了“贱民”几只鸡鸭的事！ 程老爷的指挥舰队，就悲催的被杨幺的外围部队给劫了！ 连美妾小心奴都被抢跑，被连夜给钟子义送进了楚皇宫！ 出师未捷，小老婆先被劫了！ 开战之前就被打劫的只剩一条舟舰的程老爷气炸了！ 不惜掏出自己从北方弄出来的所有银钱，大肆打造舟船，发誓这次一定要干死钟子义！ 抢回自己的小老婆！ 可能是老程比较悲催，也可能是杨幺运气逆天。 程昌禺的车船因为不差钱，加上和钟子义有不共戴天的“夺妻之恨”，所以，舟船造的太大了…… 还没有等到追上杨幺部的影子，便在芷江口因为水浅被水草缠住明轮，外加搁浅，动弹不得了。 杨幺的人简直乐疯了，居然还有这种傻嘚！ 于是，毫不客气的连人带船抢劫一空，全部笑纳了！ 程昌禺这一次，算是彻底的“资敌”了！ 程昌禺也是被逼的心理畸形了，直接效仿杜充那损货。 “决堤四百丈”以淹没起义军占领的大片农田，使得本就不富裕的起义军更是雪上加霜，也更加深了两者之间的矛盾。 起义军为阻止程昌禺继续驻守鼎州，直接放火将鼎州城烧成了一片废墟，大火数日不绝。 所以，双方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次的“剿匪”行动，最终以程昌禺率领残部撤离为止。 1132年，孔彦舟叛降伪齐。 期间，宋庭曾派老李纲出兵围剿杨幺，但是除了占领了一些富裕肥沃的田地和河港之外。 老李纲对于猫在八百里洞庭的杨幺，也是一筹莫展。 1133年四月，杨幺立钟相小儿子钟子义为太子。重新组建大楚政权。 第438章 杨幺跌倒，岳飞吃饱! 赵构一看，小样的！ 你杨幺又敢称王？ 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1133年六月，赵构再次命令时任荆南、潭、鼎、澧、岳、鄂六州制置使的王燮率大军围剿杨幺。 后又派程昌禺率军支援。 王燮手底下有禁军、御前、神武军合计三万五千余人，外加荆潭制置司水军统制吴全手下共计万余水军，战船数百艘。 并携手统制崔增和高进，大军直扑洞庭！ 这已经是相当高规格的配置了，要知道当年打江南第一大寇李成，阵容都没有这么豪华！ 足见赵构对杨幺的重视和平叛的决心。 1133年十月，王燮率领舟师到达洞庭湖东面入江口的岳州（岳阳），与杨幺的车船短兵激战，结果被打的落花流水，直至败退桥口（洞庭湖南面的湖南湘阴附近）。 王燮留崔增和吴全部继续在岳州的艑山、洞庭湖口等地设伏，自率万余神武军前往洞庭湖西面的鼎州（湖南常德），意图会合程昌禺水军余部，对杨幺实行两面夹击。 结果被杨幺识破战略意图，杨幺将计就计，清空澧水和沅水入洞庭的寨子，实行坚壁清野。 杨幺深谙“弃地保人，人地两得”的道理，用部分车船往来于诸多空寨之间作为疑兵，用来牵制宋军。 杨幺又命令数千起义军做不敌败逃状，逐渐诱敌深入洞庭，歼灭宋军。 十一月十二日，王燮、程昌禺率军出下芷江口，水陆并进。 自西向东挨个清剿杨幺水寨，却全部扑空。 此时的杨幺车船队伍早已经在阳武口（岳阳西面洞庭湖一处宽阔水域）恭候王燮水军大部。 就在崔增部水师舟船追至阳武口时，杨幺部车船猛然调头，全部撞向南宋水师。 一方蓄谋已久，一方猝不及防。 加之王燮这一次明显吸取程昌禺造大船搁浅被俘虏的教训，进湖的多为小型战船。 结果就是南宋水师舟船全部被杨幺的大型车船撞沉，崔增、吴全连同其部属，无一生还！ 就这样，大胜的杨幺部又趁势杀回，打败了王燮本部和程昌禺的兵马。 比起程昌禺，王燮还算好点的，至少只是被打残，没跟老程似的被包了饺子。 也不知道到底是杨幺太厉害，还是王燮太菜！ 神武军属于南宋正规军中的佼佼者了，居然打了六个月没能打下来杨幺！ 还被揍得头破血流的损兵折将！ 难道杨幺比岳飞收复襄阳六郡时，面对的30万金齐联军还牛？ ………… 一直到1134年六月才缓过劲来的王燮，决定再次出兵围剿杨幺。 不过这次杨幺并没有惯着王燮，仅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把王燮打上了岸！ 得势不饶人的杨幺，甚至趁洞庭湖水势大涨，出湖攻击宋军驻扎地社木寨（湖南常德东南，洞庭湖的西面）。 再一次大败王燮部！ 这一回，赵构给王燮调拨的近五万大军，算是基本上全部被他玩完了！ 自此1130-1134年间，南宋朝廷的7次派兵围剿杨幺的行动，终于全都以失败而告终！ 眼看着杨幺的势力日渐壮大，赵构只得祭出了“张浚+岳飞”的杀手锏！ 赵构一直贯彻执行“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杨幺一直是“为腹心之患，不先去之，无以立国！” 于是，不惜调来了抗金主力岳飞部。 本来按照张浚的意思，是建议岳飞秋冬之际，等到杨幺部全部集中到水寨，然后实施一网打尽。 岳飞却提出了不同意见，称夏季起义军要四散种田，兵力不集中正是各个击破的好机会。 就在张浚和岳飞争论不下时，张浚接到了一封信，然后顿时哑火了。 直接前去视察江防，并准备把去面圣的刘錡劫下来在任岳阳知州。 岳飞也很纳闷张浚怎么一下子转性了，可是他来不及惊讶，便收到了宋齐鲁的密信。 信中称：让岳飞按照自己的既定战略进行就行，无论是外部还是内部阻力宋齐鲁都会帮他摆平，并且让他好好招降，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岳飞长吸一口冷气，自己这位兄长真是牛啊！ 不知不觉之间，布局居然如此之深！ 岳飞虽然是一个坚定不移的“忠君爱国”分子，但并不代表他迂腐。 用宋齐鲁的话说就是：君子永远干不过小人，所以为了实现理想抱负，偶尔也用点小人的手段，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种脏活甚至都不用岳飞插手，他只管好好打仗就行，其他的都交给宋齐鲁！ 岳飞对于宋齐鲁和同盟会是信任的。 但是，一旦宋齐鲁或者同盟会做出什么危害、分裂国家的行为，他岳飞绝对会和宋齐鲁割袍断义，纵使刀剑相向也不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国家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 像岳飞这种人，就活该一辈子做一个纯粹的军人，国家的利刃！ 就不该用政治去玷污他！ 1135年五月，岳飞手底下的五万大军（赵构对外宣称为20万大军），完成了对洞庭湖各个进出水陆江河要道的封锁。 岳飞率主力进驻鼎州，大军压境。 实行“且招且捕”、“恩威并施”两手准备。 岳飞按照惯例，还是先喊话诱降。 并将之前追捕到的几百名起义军带到街上，任他们观看繁荣的城中贸易和低廉的物价，然后把他们全部放归杨幺大寨。 没过几天，随着事情的发酵，杨幺的起义军中，果然人心思动。 岳飞一面加大劝降力度，一面让大军压境，示之以威！ 果不其然，在岳飞不停的招降“诱惑”之下，义军大首领杨钦以及刘衡、金琮、刘诜（shen）、黄佐等相继率部出降。 仅杨钦一人便携带老少精壮起义军一万余人及舟船400余艘来降，极大的打击了杨幺部的士气。 只有杨幺及元老夏诚等人不为所动，仍旧据寨而守。 岳飞令诸将分割包围杨幺的各个军寨，然后又采用白莲儿的师兄杨钦的建议。 命令开闸放水，然后用巨大的木筏堵塞港道。 并且令将士携带大量青草，撒于水面。 青草缠入车船明轮的轴隙，起义军的水军舟船便会优势荡然无存。 1135年六月中下，岳飞以杨钦为向导，攻入杨幺大寨。 因为内应在大寨内放火，杨幺不得不率军出战。 又因水位低浅和水草的缠绕，杨幺部大部分车船搁浅，并无法进退和调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水战打成“陆战”，杨幺面对如狼似虎的岳家军，能落的好才怪！ 杨幺、钟子义见势不妙，想要跳水逃生，结果被网了上来。 岳飞凭此一战，定鼎洞庭湖。 此时只剩下夏诚那座依山临溪的大寨，不过也没能多挺几天便被攻克。 大将牛皋建议屠寨，言下之意便是趁机搜刮起义军的辎重钱粮，充归岳家军所有。 虽然刘光世、张俊等人都是这么发家的，对此赵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只有抢光之后杀光，才能毁灭证据。 岳飞对此坚决反对，他强调“杨幺之徒，本是村民……只是苟全性命，聚众逃生。既已出降，并是国家赤子，杀之岂不伤恩，复有何利”。 他严厉告诫部下：“不得杀，不得杀！” 用他的话说，这些人都是一些没了活路的百姓，都是自己的同胞！ 但凡能有口吃的，也绝不会走上这条路！ 杀了并没有什么益处。 除了首恶和顽抗分子尽诛之外，这些无辜百姓要重新造册，放归为农！ 如此照施，仅用八天时间，其他军寨或破或降，最终岳飞便荡平洞庭湖所有军寨。 岳飞此次，共计从杨幺起义军中挑选了6万精壮入岳家军，人数首次突破十万之数！ 成为中兴四将中，人数仅次于刘大衙内的集团军司令官！ 虽然此事又一次招来了韩世忠和张俊的嫉恨，但是岳飞本人也顾不上了！ 此时他正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幸福之中！ 没想到啊！ 真是没想到！ 自己的结拜大哥宋齐鲁居然如此大手笔，这份大礼是真的出乎他的预料啊！ 这可是足足有六万多人啊！ 都顶的上他之前的两倍了！ 岳飞将除精壮之外的其他老弱妇幼全部就地遣返，每户分发粮食和土地。 一直到1135年七月，才将此间事处理完。 岳飞一把火烧了洞庭湖周边的36座巨大水寨。 熊熊烈火直冲天空，这也标志性浩浩荡荡持续近6年时间的杨幺起义，终于成为了历史…… 第439章 拉皮条的吴玠 这段时间，整个南宋上下不仅是岳飞那边捷报频传。 韩世忠那边也在楚州站稳脚跟，最终打造成为了他日后的大本营。 “胳膊不疼了”的张俊，最终被赵构从平江府赶到了江苏盱眙搭窝。 滚刀肉刘大衙内也挪了挪窝，从建康搬到了庐州。 岳飞则是回了他鄂州的老巢。 加上襄阳的张宪部，南宋与伪齐的疆界线，基本上推进到了秦岭-淮河一线。 而西北的宋齐鲁和虞允文更过分，此时已经打出陕西古长城，占领了西夏的命脉之地——河西走廊和河套平原！ 最终，逼得李乾顺不得不跑到甘肃武威重新建都。 吴玠也不示弱，最终将兰州重新划归成了大宋的国土。 眼看着跟临湟地区活动的“西夏革命军同盟”就要连成一片了。 细数整个东亚板块，此时日子过得最煎熬的，莫过于李乾顺了！ 他之前先是借道给金国，让金军直插陕西腹地，差点让南宋将多半个陕西沦落敌手。 后又跟完颜撒离喝眉来眼去，还伙同出兵侵占宋境，早就惹毛了宋齐鲁和吴玠等人。 这些账，宋齐鲁都专门在小本本上，都给李乾顺记着呢。 而这一次，在完颜撒离喝战败之后，居然还胆敢窝藏收容完颜撒离喝，拒不交出！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账东西！ 敢情是你李乾顺欺软怕硬！ 怕金国，不怕我宋齐鲁是吧？ 好！ 那老子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好让你拎清楚西北这块，到底谁才是大小王！ 西夏都城兴庆府（宁夏银川）之战，宋齐鲁部遭到了异常顽强的抵抗。 最终在国安的帮助之下，仍旧耗时两月有余，在1135年五月底这才拿下。 被放跑的完颜撒离喝，也被宋齐鲁派出去的特战队给枭首了。 对外宣称是李乾顺为了苟活，特意送给自己求饶的。 一下子弄得李乾顺里外不是人，气的直跳脚骂娘，大骂宋齐鲁卑鄙无耻！ 宋齐鲁对此只是呵呵一笑。 眼看会宁府就要保不住了，李乾顺还是派人求和，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妃子和女儿作为条件，任由宋齐鲁挑选。 对此，宋齐鲁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此时怕是城中没粮食了吧？这才想起来投降？早他娘的干嘛去了？别说你女儿了，就是把你娘送来，我也照打不误！ 本来，宋齐鲁准备一劳永逸，直接弄死李乾顺完球。 只要他一死，西夏势必会四分五裂，更有助于宋齐鲁吞并西夏。 结果谁知道李乾顺这家伙，命格出奇的硬！ 派出去刺杀的特战队，居然没成功。 不仅如此，即使宋齐鲁将会宁府围的跟铁桶似的，最终还是被李乾顺逃了出去！ 城破之后宋齐鲁才发现，李乾顺居然在皇宫内预留了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 宋齐鲁连呼李乾顺鸡贼！ 不过好在此次战果不凡，成功收复了宁夏和兰州的东南部地区。 将宋夏边境推到“祁连山——宁夏中卫——甘肃兰州”一线。 宋齐鲁占领会宁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改宁夏为“特区”，并着手开仓放粮。 认可居民的差异化宗教信仰，安抚城中居民。 第一时间承认了“西夏革命军同盟”合法性。 并表示愿意同革命军等所有有志之士一起，推翻李氏王朝的残酷剥削和统治，一起建立起一个新的大一统秩序！ 为降低西夏被占领地区人民的抵触情绪，宋齐鲁还大幅降低西夏原本的赋税。 所有税收除必要的军事开支之外，全部用来增加各种百姓福利。 此外，还将陕西绥德府之前“投降”的西夏百姓，大批迁往会宁府附近。 并从中提拔大批普通百姓子弟为军队的中低层军官。 对于部落式首领，宋齐鲁采用“改土归流”，即提拔当地土着首领为流官，不再是父传子，子传孙的世袭模式。 当然，如果中间土着流官因为“贪污”、“腐败”等问题，触犯大宋法律或者激起民愤的，被砍头也是罪有应得了。 仅仅月余功夫，会宁府便恢复通商，其繁华程度更胜往昔，普通民众生活明显改善。 即使偏远的贫穷地区，宋齐鲁也自掏腰包，实行“以工代赈”模式，不停的修桥、修路。 一方面增加联军对地方的掌控，一方面让部落闲置劳动力创收改善生活。 在外人看来，宋齐鲁的所做所为，就不是奔着占领西夏去的。 而是真的就如同宣扬的那样，是前去“普渡众生”的圣人行径…… 山西根据地这几年积攒的过剩产能，立马输出到陕西、宁夏和甘肃境内。 顿时，宋齐鲁在西北的实控区，也相继步入了大生产和大基建序列。 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工地。 宋齐鲁完全有理由相信，只需要三五年的时间。 便可以让这些西夏民众，彻底的认可自己大宋子民的身份。 就在局势稳定，宋齐鲁准备打道回府之前，他又抽空见了见他那“便宜老丈人”耶律大石一面。 双方除就一些具体事项达成一致之外，宋齐鲁又资助了耶律大石一批新式武器。 并针对金军的骑兵战术，专门派了十几名战术教官随他回西辽，帮他训练部队。 并表示会从精神和行动上支持耶律大石率领部队打回原辽国中京，收复故土。 当然，这一切就是耶律大石付出了五千匹战马的学费换来的。 宋齐鲁在回程的路上，特意绕道去看了看自己的六徒弟吴玠。 在确定吴玠没有玩什么炼丹修仙之类的幺蛾子，也没有在野外饮食生水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仍旧不放心的宋齐鲁招来了吴麟，对他嘱咐道。 “你看看好你兄长，只要他敢吃什么狗屁仙丹之类的，或者喝生水、吃生鱼片，你就直接派人告诉我，看我不抽死他的！” “是，王爷殿下！” “师父啊！至于吗？好赖我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用得着吾弟专门盯着我啊？” 此时的吴玠已经42，早生华发，反而跟他差不多年龄的宋齐鲁，仍旧看上去面白无须，年轻许多。 “你知道个屁！我算到你四年后会有一劫，怕是要熬不过去！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照办！” 宋齐鲁之前也跟他提过类似的要求，但是没有说原因，他当时也没太当回事。 可是此次宋齐鲁居然不远千里专程绕道前来，就为告诉他此事，却是由不得兄弟二人不慎重了。 吴麟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可是知道大哥的这位师父本事的！ 吴玠虽然好一些，但是也是笑的有些牵强。 “师，师父，您不会是在开玩笑逗徒弟呢吧？喝个生水而已，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丧命啊？”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干，跑这大老远来给你逗乐呢吗？啊？冥顽不灵！” 宋齐鲁被气的趴在吴玠脸前嘶吼，唾沫星子都喷了吴玠一脸！ 吴玠只能咧嘴闭眼，也不敢去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回师父，不像！” “大哥，你少说两句，按照王爷的话照做就是了！” 吴麟私下里拽了拽大哥的衣袖，小声嘱咐道。 “哎！你不懂啊！为师还能害你不成？这生水，尤其是野外没有烧开的生水之中，有很多肉眼看不到的虫子。” “你如果不信，可以抽时间去一趟咱家在洛阳的医药局，那里有新式的显微镜，可以看到此物！生鱼片里也是如此。” “真有此事？那为何其他人喝了生水没事呢？” “这人跟人的体质不一样，也可能是侥幸没有饮到像血吸虫之类的虫卵。也可能本身就有抗体，谁知道呢。” “知道霍去病怎么死的不？难道你自诩体格子比冠军侯还强？反正只要你不怕死，那你只管去试好了！” “哦，知道了师父！” 诺～这是你师祖留下来的药，你自己保存好，留着做应急使用，这么长时间了，我也不知道效果还剩多少。” “只要你有咳血症状，立马和水吞服。到时候我也不一定在你身边，至于你的造化如何，就只能看天意了！” “是！多谢师父。” 吴玠这回是彻底的信了，他还没自信到比冠军侯那种二十岁的年轻人还强壮。 “对了师父，徒儿给您准备了一名清倌艺妓，原本是蜀中一位士族大家的千金！要不晚上就让她给您暖暖脚？” “长本事了啊？一段时间不见，你他喵的这是改行当龟公了？” “嘿嘿，瞧师父您这话说的～” 吴玠尴尬的搓了搓手。 第440章 吃饭、睡觉、打刘豫! “是不是花了2000贯买的？” “呃～” 吴玠顿时色变，难道师父派人盯着自己了不成？ “是不是原本打算送给岳飞的？” “啊？师父您怎么知道？” 这回吴玠是真的惊讶了，这事儿他可是连他亲弟弟吴麟都不曾说过。 “我看你是刚吃了几天饱饭，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吧？” “还是打赢了几场仗，就膨胀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吗？” 吴玠顿时臊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自己在川陕这一片已经算是“只手遮天”，苦熬了大半辈子，总算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了，难免的心中有点膨胀。 “好好做个人吧！自己反省反省，饭我就不吃了，离家大半年了，我也急着回家看你师娘他们呢！” 宋齐鲁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师父，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好赖吃顿饭再走吧！师父！” 吴玠在后面竭力厮喊。 “吃饭就免了，你如果真有心，那就好好背一背我们同盟会的纲领！” “善待区域内的百姓，早点给我把李乾顺抓住，不比这些虚头巴脑的强？” 宋齐鲁依旧没有回头。 吴玠的手臂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吴玠是真的害怕了，他能感觉到宋齐鲁是真的对他失望了，刚刚是想把他逐出师门的…… 他再怎么自我感觉良好，那也是不敢在宋齐鲁面前狂妄自大的。 宋齐鲁可以没他这个徒弟，但是他不能没有宋齐鲁这个师父啊！ “大哥，你现在好歹也是朝廷的节度使，陛下亲封的川陕宣抚副使，没必要如此低声下气的了吧？” 吴玠举起巴掌就要掌掴自己的弟弟，但是最终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懂的个屁！是我自己懈怠了，让师父失望了啊！” 说完自己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自己的书房。 他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过失，抓紧补救…… 1135年的中秋节，宋齐鲁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孟津城，见到了久违的妻儿。 对于宋齐鲁这次没往家带女人的行为，林潇湘还是十分满意的。 作为对宋齐鲁的奖励和补偿，便是遂了宋色坯大被同眠的心思…… 第二日快到午时，荒淫无道的宋齐鲁这才从众香丛中挣扎着起身。 他捋了捋思绪，目前金国换届工作正式完成，金熙宗上位，挞懒主政。 哎～看来历史果然不可逆转，估计秦桧的春天，又要来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花姐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摇身一变，又成了挞懒的禁脔！ 于是，宋齐鲁的连襟里面，又多了一个挞懒…… 金国西面的耶律大石果然给力，现在基本上手握中亚五国中三国的地盘，另外再加上天山北部的半个新疆地区。 而往东紧挨着蒙古的边境，不断地袭扰驻扎内蒙的金军部队。 至于西夏那边，民政有虞允文，军政有吴玠，宋齐鲁还是很放心的。 反正现在和西夏暂时进入僵持阶段，穷追不舍反而代价更大，所以闷头搞发展才是上上之道。 对于北面的老邻居完颜宗翰，此时已经是一头暮年的老虎，牙齿都松动了。 宋齐鲁算计着他也没两年好活了，所以他也懒得去打他了，省的狗急跳墙。 至于刘豫，年初的时候，被曲端刮地三尺，将他的老巢开封搜刮了个底朝天。 等刘豫回到开封之时都傻眼了！ 他的内务府库里面，干净的都能跑马了！ 气急败坏的刘豫当即率领残部，就要赶往郑州灭了曲端。 结果却被曲端和杨再兴联合伏击了一次，损失更加惨重。 刘豫当即摇人，呼叫金人爸爸支援。 可是金国高层这回正忙着争权夺利呢，连完颜撒离喝都顾不上，更别说他刘豫了！ 得到“自生自灭”命令的刘豫，面对咄咄逼人的韩世忠和张俊部，最终只能将这口气吞进肚子。 刘豫一边回缩自己的防区，一边调兵遣将前去堵截南宋的大军。 此时的刘豫，就跟个破鼓似的，谁见了都想凑上前去踹两脚…… ………… 而宋齐鲁的好兄弟岳飞，此时也终于立了起来。 可以说南宋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基本上都是他的个人秀了。 至于小四和他三哥完颜宗辅，那也是知道山西根据地是留着牵制完颜宗翰的。 只要他俩脑袋没坑，绝对不会闲着没事去攻打宋齐鲁。 环绕了一圈，大家都在各自忙，没空搭理宋齐鲁。 那接下来的日子，又可以埋头造人了。 “夫君～” “嗯？怎么了？” 宋齐鲁扭头疑惑的看着宋小雅。 “您回头说说小宝呗，都老大不小了，整天窝在柴油机厂跟一群老头在一起，也不去相亲。我爹老埋怨我，说善旺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呢。” “急什么啊？小宝如今也不过才18岁，正是学东西的好时候，你不知道么，那群老家伙可是把他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如果小宝说他自己想要娶媳妇，那群老家伙绝对会抢破头，争着把自己孙女介绍给小宝。” “忠叔也是，瞎操什么心啊？他自己那两房姨太太，还不够他忙活的啊？” “哼～我不管，反正我爹说了，小宝再不娶媳妇，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 “呵呵呵呵，没事啊，反正他老人家最近不是刚给你们姐弟俩添了一个弟弟呢嘛，盯好那个小的就行了。哈哈。”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给你说正事呢！” “好好好，我今天就去厂里看看，说说他，至于成不成那我可不管哈！” “嗯嗯嗯！小宝最听您的话了，您只要说了就成。” 宋齐鲁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穿衣，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出发去了洛阳柴油机厂。 因为其他工业配套发展跟不上，埋头苦干了这么些年，这才东拼西凑的硬造出来了两台柴油机。 但是成本太高，根本无法实现量产。 反倒是把发电机和电报机给鼓捣了出来，现在在山西和陕西全境正在铺设有线电报。 从去年开始，洛阳柴油机厂的立项攻关项目，就由柴油机转变成了摩托车汽油机的研发上来。 摩托车汽油机结构相比柴油机要简单不少，最大的区别便是用“化油器”替代了柴油机的“高压油泵和喷油嘴”这两大精密构件。 年初时候，摩托车汽油机成品已经出来，现在就是在改进技术，争取降低成本，期望能够早日量产。 宋齐鲁找到宋小宝时，他正在带学生。 一个18岁的孩子，头头是道的向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专科技校毕业生讲解。 只能说，小宝是个人才！ 像小宝和他身后这样的人，各行各业还有很多，都是这些年普及专业技能教育的成果。 是比他打赢李乾顺，更让宋齐鲁骄傲的事！ 宋齐鲁就静静地看着，也没去打扰他们，只是时不时的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这些学生们也早就见怪不怪，用宋齐鲁的话讲就是，知识面前人人平等，没有什么王爷和平民…… 和宋齐鲁一样面对着一群少年的，还有赵构！ 赵构面前的这群孩子，都是从太祖后人中挑选出来的。 原因就是，宋太祖赵匡胤老人家给赵构托梦了。 大体意思就是：你看看，从你太太太太爷爷赵匡义篡权以来，占据大宝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该还给我这一脉了吧。宋氏国祚如果想要延续，就得由我这一脉子孙来继承皇位…… 历史上此时的赵构是没有子嗣的，再加上他自己变成了痿哥，这都过去五六年了，也没见的好转过来。 估计也是被金熙宗的上位刺激了一把。 所以，赵构在跟孟太后商议之后，觉得只有赵旉一人，还是太单薄了一些，万一有个啥事，连个接班的都没有。 为了赵氏血脉永流传，赵构最终决定在太祖一脉的宗室中，遴选出两位候选人来。 最终经过层层筛选，从1645名“伯”字辈的太祖子孙中，杀入决赛的两人分别是一个小胖子和一个小瘦子。 小胖子叫赵伯玖，后改称赵璩（qu），认吴皇后为养母。 其实开始时候，赵构还是挺中意这个小胖子的，但是因为一只猫突然闯入决赛现场，惊吓到了两个小选手。 小胖子就因为踢了那只猫一脚，于是便被赵构在心里直接pass掉了。如果知道原因的话，估计胖哥能哭死。 另一位捡漏上位的小瘦子叫赵伯琮（cong），后改为赵眘（shen），也就是后来的宋孝宗，养母是张贤妃。 第441章 张浚的军事改革! 1135年底，赵构最终让选出的这两位继子，和他6岁的亲儿子赵旉一起入学启蒙。 另外，在1135年底（十月、十一月之间），伪齐刘麟进犯张俊防区。 这次张俊倒是没怂，他和杨沂中一起在安徽泗州拒敌，使得刘麟无功而返。 还有一件大事，便是张浚搞的了！ 这人好大喜功的臭毛病，估计能到死也改不了。 他风风火火的将全国军队分为“三衙军”和五大部“行营护军”。 “三衙军”即禁卫军，由殿前司、马军司、步军司组成。 领头的便是提举宿卫亲军的杨沂中，他统领的殿前司是由原来的神武中军改编而成。 这里面有原“保安军”和“八字军”的老底子，所以战斗力还是比较强的。 至于其余两部，因为人手不够，除了一些恩荫的世家子之外，基本形同虚设。 毕竟在过去的两三年中，三四万的神武军和殿前军人马，已经被王燮这个坑货，成功在杨幺的水寨里全“嚯嚯”没了。 当然，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现在摇身一变，都成了岳飞的手下…… 至于五大部护军，说白了它的前身就是“神武军”，换汤不换药，只换了个名头而已。 虽然等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的小事。 却是彻底的奠定了“张大仙儿”，军方第一扛把子的地位！ 也相当于为他后来的“北伐”大计，统一了思想和行为！ 因为军队的任命，现在改由他这发出才算做数了！ 赵构这次捏着鼻子把张浚提拔上来，就是为了让他调教调教这些骄兵悍将的。 尤其是刘光世和张俊这两个听调不听宣的货！ 所以，对于张浚此举的立威行动，赵构私下里全力支持，表面却闷不作声。 不用猜，他打的小算盘就是，如果这些人听话也就罢了。 如果真引起强烈反弹的逆反心理，那么就把张浚火速撸掉当替罪羊…… 可是，赵构低估了张浚玩人的手段！ 五大护军就是以五大将刘光世、张俊、韩世忠、吴玠、岳飞所部为基础成立的，此时改名为“行营护军”。 具体到各个单位则是： 张俊部改称“行营中护军”，共八万人驻建康； 韩世忠部改称“行营前护军”，有六万人驻承、楚二州； 刘光世部改称“行营左护军”，十万人冒头，驻太平州。 三人共同负责长江中下游以及淮河流域防务。 其中张俊和韩世忠，被赵构依为左膀右臂。 吴玠部之前不在神武军序列里，这时归入，称“行营右护军”，率军五、六万人，扼守川、陕、甘大片区域。 从西北战场被调回来的王彦，以及他的八字军，称“前护副军”，隶属于韩世忠，不到两万人，驻荆南； 岳飞部改称“行营后护军”，十万人驻鄂州，两军共同负责长江中上游防务。 而宋齐鲁的队伍，依旧是游离在组织之外。 除非他自己发话，否则没人能够染指，就是赵构本人也不行。 你说就这，赵构有什么理由能够喜欢宋齐鲁？ 这不是此张作霖，还张作霖嘛！ 西北那群人更是甭想了，赵构就算是想要，手也伸不到那里。 单说大宋海域的宋齐鲁五大海军，赵构不是没动过歪心眼。 甚至让岳飞亲自给岳翻写信，劝他“投诚”都不好使。 而赵构自己组建的水师，又打不过宋齐鲁的五大海军，甚至连最基本的“保护费”都收不上来。 最终在宋齐鲁答应将东瀛石见银山的一半收益分给赵构之后，这事便也不了了之。 1135年就在张浚的人事任命和军事改革中悄然结束。 1136年，年假结束后的第一天，“军宰相”兼诸路兵马都督张浚张大仙，便于镇江府召开最高军事会议。 会议明确了“北伐收复中原”的中心思想。 张浚命令“五虎上将”中的第一打手——岳飞，移师襄阳。做好“直捣中原”的准备，关键时候可以无限发挥。 然后又命第一猛人——韩世忠，出兵淮东。进军京东东路的淮阳军（江苏邳州）。 至于刘光世和张俊，张浚也知道这俩家伙是什么成色的，压根就没指望。 不仅如此，张浚还调来了赵构的亲信——三衙军统领杨沂中，作为刘光世和张俊两位爷的后援。 但是怎么看都像堵着二位的后路，防止他俩南逃似的…… 二月，岳飞被召回临安面圣，估计又是嘱托岳飞稍微克制一下自己，不要真的抽风去“直捣黄龙”。 万一岳飞真的“迎回二帝”，那他赵构就真的不好做了。 看样子，应该是岳飞答应了赵构的请求，否则赵构也不会这么痛快的便将岳飞放回鄂州。 岳飞回到鄂州之后，积极准备进军襄阳的军事部署。 就在张浚又一次满怀希望，准备一展拳脚，洗刷富平兵败的耻辱，一举名望天下的时候。 老天爷又给他开了一个玩笑…… 1136年三月，岳飞母亲姚氏病逝。 悲痛交加的岳飞，眼疾复发。 岳飞一面奏请朝廷，一面自行解职，前往庐山为母亲扶柩。 并接连上表，乞求为母亲服孝三年。 张浚的北伐大计缺少了岳飞，也只能暂时胎死腹中…… 宋齐鲁在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便骑着刚研发出来的偏斗摩托车赶往庐山，连骑马跟随的亲兵护卫都来不及等。 时隔近六年，这是宋齐鲁第一次回到江南。 从宋齐鲁走出秦岭，踏入襄阳的第一时间，锦衣卫便把消息传递给了赵构。 赵构的确犹豫过，要不要狠狠心把宋齐鲁留下来陪他斗地主。 但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以及宋齐鲁、岳飞兄弟俩的兵力之后，果断放弃了这个幼稚的想法。 姚氏出殡的日子，由宋齐鲁和岳飞、岳翻共同扶柩，抬棺的也是张宪、王贵、徐庆、牛皋、董先等人。 赵构和群臣也分别遣人送来挽联，除了吴玠和韩世忠离得比较远之外，张浚、刘光世、张俊、杨沂中、王彦等军方大佬悉数到场。 刘大衙内敢不鸟赵构，却是不敢轻易得罪宋齐鲁。 因为无论是战马，还是枪炮，这些都得仰仗宋齐鲁。 更何况宋齐鲁是个比他更楞的狠人，所以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姚氏可能生前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在百年之后会有如此规格的风光大葬。 待姚氏入土为安之后，宋齐鲁便陪同岳飞一起守孝。 其他人在宋齐鲁面前刷过脸之后，便各自回了防区。 唯独有一个人却去而复返，他就是张大仙张浚！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宋齐鲁跟岳飞关系非同一般。 居然为了姚氏，不远千里亲自从防区赶回来为其守孝。 虽然以岳飞的实力，已经无需仰仗宋齐鲁的影响力，这天下也没人敢小瞧他“岳少保”了。 但是此时的强强联合，效果可是一加一远大于二的。 无论是谁想动岳飞，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称，即使是赵构和他张俊！ 张浚找到宋齐鲁说道。 “会长啊！你可得劝劝君侯啊，这要是真的为姚氏守孝三年，那北伐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了呢啊！” “少了岳少保，这北伐我确实是心里没底啊！而且北伐不是君侯向来夙愿嘛？关键时候，他可不能撂挑子啊！” 宋齐鲁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张大仙，娓娓说道。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这次回来，一是为干娘守孝，另外一个就是劝岳飞出山，此事你自管放心。” “还有，你不要忘记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帮我先看好了岳飞。他对南宋的作用，无人可替，此事你我心里都明白。” “即使是为了我们同盟会的理想，岳飞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是是是，此事我心中有数，会长自管放心。真是期待我们同盟会理想实现的那一天啊！不知道我这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的到！哎！” 宋齐鲁笑了笑，虽然他一直不怎么待见张大仙。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人的确是一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只是厚黑学看的有点多了，多少有些中毒太深的迹象。 “快了，你肯定能够看到那一天的，我们的同志。一直都在为此事而努力着！” “你要做的就是盯好赵构，让他坚定不移的支持你的主张收复失地。” “另外，用好岳飞这把利剑，让他能够无后顾之忧的进击伪齐和金国。 我们各司其职！” “嗯，此事我定会全力以赴！哎，也不知道那位最近又起的什么心思。” “之前赌咒发誓说好的终生不再任用秦桧，可最近却先是让他知温州，又是知绍兴府的，距离临安是越来越近了！” “哼哼！我们那位皇帝陛下又起了乞和的想法了呗，所以啊，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啊！” 第442章 孤胆英雄——韩世忠! “对于如今朝中形势，王爷有什么看法？” “还能有什么看法？只要你们这次打的伪齐和金国联军够狠，那么皇上议和的底气就会更足一些。” “如果大败，那咱们这辈子啊，都别想再站着生了，跟着那位一起跪着摇尾乞怜吧！” 宋齐鲁不屑的说道，眼中毫不掩饰对赵构的轻蔑。 “如此严重？胜了都还要议和？没这么夸张吧？王爷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打出我们的气节！” “呵呵，我们那位的骨头已经彻底软了，如果不是一场开天辟地一般的大胜的，根本不可能扭转他一心议和的心思！” “此事你也不用跟我表忠心，战役的关键走向，都会应在岳飞身上。” “如果努把力，拿下开封也不是不可能的！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呵呵！” 宋齐鲁最后玩味的冲着张大仙一笑，张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果然在这位“神棍”面前耍小聪明是没用的，他仿佛能看破人心一般。 “张某谨记王爷教诲！” “过了，过了！没什么教诲不教诲的，我只想说一句，你的才能，在统筹和调剂人际关系上，这一点是别人替代不了的。并不在军事指挥上，就比如富平之战。”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说这话的目的，不是挖苦你，我自己也一样不是万能的。” 宋齐鲁拍了拍张浚的手背，佯装没有看到他青紫色的面皮，继续自顾地说道。 “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儿，就得交给专业人士去办。” “你看我这次西征李乾顺，从头到尾我都把权利下放。既然战前会议已经明确了作战方向和作战计划，那就得大胆的放权。事事都想插一手的结果，就是每件事都做不好！” “是，听王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宋齐鲁听出了张浚这话里，多少还带着点情绪，也不以为意。 “我知道你的志向，是想成为你祖上留侯张良一般的人物，重现祖上风采。” “但是我多说一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我们都还年轻，你也不过才39而已，我们有的是时间。” “急于求成的结果，就是会无限放大我们的试错成本，这是我们眼下所承受不了的。” “这所有的机会都来之不易，是我们无数同志，多年来花费无数心血的布局和付出，才换来的！” “嗯，此事浚心中有数！” “跟你说这么多，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你我心存芥蒂，而是能够更好的解开心结，精诚合作。” “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这样才能更快、更好的实现我们同盟会的纲领啊！” “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变成像完颜宗翰一样的人！虽说如今英雄迟暮，但我还是十分敬佩这人的。” “只是他命不太好，居然也想着研究火炮。这就是拿他的业余，来挑战我的专长了啊！” “就如同我不研究步兵阵法对抗骑兵，反而研究他们的“拐子马”战术，妄想以“拐子马”来战胜他的骑兵一般可笑啊！呵呵。”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还是王爷看的通透。” “嘿嘿，什么通透不通透的，我就是瞎掰，你听一听就好。” “对了，回头记得告诉赵鼎一声，除非皇上亲自免他的职，否则不要傻的冒气，自己负气辞相了啊！” “就算是不干首相了，也得想方设法留在中枢，盯死秦桧这厮！” “嘶～王爷的意思是，秦桧会给赵鼎使绊子？” 跟张浚这种老腹黑说话就是省劲，一点就透。 “是啊，秦桧这个人不好对付啊，他想要搞一言堂，必定就会扫除你和赵鼎二人。” “这老家伙政治手腕高超，一个能顶你们两个。所以你们都小心一点，别不小心着了的道儿。” “组织费了这么大劲，才把你们两个推到军政双相的位置，这是相当不易的，别轻易被人捉住小辫子打落神坛啊，呵呵。” “嗯，多谢王爷提醒，此事浚会上心的。” “嗯，那先这样吧，一会儿你化妆成送菜工，随着仆役从后门离开，现在魏良那老阉货手中的锦衣卫，也是不容小觑！” “紧要的情报。你可以直接找他要，我这边有什么送不过来的消息，也会通过锦衣卫传过来的。” “好，那浚就先告辞了。王爷多保重，还请多劝劝君侯早日出山，拜托了！” “嗯，此事不肖你说，三月之内，必定可以让你重启北伐！” ………… 宋齐鲁送走了张浚之后，又重新回到灵堂。 “你那眼睛如何了？给你的药水按时滴了吗？” “多谢大哥挂念，已无大碍了。” “在我这逞什么强啊？眼珠子还红的跟兔子似的呢。记得每隔两个时辰滴一次。口服药也记得一日三次，饭后食用。” “是，多谢大哥。” “哎，跟我客气啥啊！干娘也没少疼了我，平安他们三个，基本上都是干娘看着长大的。” “哎，世事无常，你自己也节哀顺变吧，。娘如果活着，肯定也不想看到你如此颓废模样的！” “大哥今日一改常态，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莫非朝中起了什么变故？” “嗯，看皇上的意思，怕是准备复起秦桧为相了！” “嗯？还有此事？上次面圣，官家并未提及此事啊！” 岳飞也是惊愕不已，他以为这次是赵构铁了心支持他北伐的。 “哎，自去年开始，金国由挞懒掌权，挞懒此人对宋策略偏向于“以战佐和”。” “而秦桧之前就在挞懒军帐中任记事官，这么说，能理解了不？” “我们的皇帝陛下啊，其实跟挞懒打的一样的算盘！不过这次能鼓起勇气支持北伐，也已经是殊为不易喽～” “怪不得～” “呵呵，想通了？” “大哥意思是劝我早日出山北伐呗？可是百善孝为先，如不能为母尽孝，飞愧为人子啊！” 岳飞痛苦的脸部肌肉都在抽抽，足见内心的挣扎。 “自古忠孝两难全啊！我不是反对你为干娘守孝，而是觉得可以适当缩短这个期限，比如三个月？” “毕竟皇上能够主动同意支持北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此事飞明了兄长心意，还请让飞考虑考虑。” “嗯，我只是提个建议，具体由你自己决定。虽然我很想让你去北伐，但是也不想让你心中留下终生遗憾。” 接下来的日子，宋齐鲁就在庐山陪着岳飞一起为姚氏守孝。 期间二人讨论了很多，从民生到国际形势，从北伐的战图推演，到西北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从宋金两国国力对比，到北伐“直捣黄龙”的可能性…… 最终唯一确定的是，北伐是一个长远大计，不是一年两年打几场胜仗就可以办到的。 所以目前最紧要的，还是以最大程度的消耗敌人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 转眼来到四月，宋齐鲁也不得不离开庐山前往北方，准备策应北伐事宜。 同时，他也得给赵构加点料，坚定他北伐的决心！ 随之，两件大事传入南宋朝廷。 第一件事就是按照张浚命令进军淮阳军的韩世忠，差一点被伪齐刘豫包了饺子！ 因为伪齐方面提前得知了老韩进军的情报，刘豫便提前在淮阳县准备了大批人手，就等他入瓮。 结果，刘豫到底没搞明白韩泼五到底是凭借啥起家的。 被老韩带人在他的包围圈里一顿劈砍，直打的伪齐方面狼奔豕突，溃不成军。 突围过程中，大将呼延通一把掐住一个金人脖子，问清楚之后，才知道是金将牙合孛瑾。 老韩大发神威，不仅打跑了外围伏击他的齐军。 居然仍旧坚定不移的，继续执行张浚下发的攻防淮阳的任务，而且这一打就是六天。 结果，重兵驻守的淮阳还没打下来。 老韩就等来了刘倪，还有不知道啥时候掺和进来的金小四的联军。 此时的战场形势让老韩不得不开始摇人，离他最近的就是他的双儿女亲家张俊！ 可是等接到老韩求援信时，张俊拒绝出兵！ 理由是：小四来了，你都打不过，叫我过去这不是坑我吗？虽然我本人是肯定不会过去的，但谁知道你丫的，是不是想趁机吞了我的部下啊？对不住，我这边也有军务在身，实在过不去！ 就这样，孤立无援的老韩不得不撤退！ 如果换做刘光世和张俊，面对伪齐的重兵围剿估计早就跑散了。 可是，老韩的专业是啥？ 最擅长的，除了孤身闯敌营之外，就是爱以少打多的买卖！ 从出道至今，就没改过！ 这估计也是他，为什么把六七万人玩到最后被撸军权时，只剩三万兵马驻守楚州的原因吧。 因为他老爱干一些看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他的韩家军治军再严，也不代表着每个人的战力，都如同他一样勇猛不是。 比如这一次，老韩毫无畏惧的迎面冲撞伪齐大部，砍倒了一大片，其余敌军吓都吓跑了。 最终，老韩带着万余淮阳百姓，从容的渡江回到自己防区。 这是一场说不上失败和胜利的胜利！ 因为老韩捞回来了人，却丢了淮东大片领土…… 另外一个传入宋庭消息便是：宋徽宗于1135年，死于五国城…… 第443章 岳飞的二次北伐! 回顾这位“道君皇帝”赵佶的一生，他当了二十五年的皇帝，八年的俘虏，一共活了五十三年。 曾享尽人间之福，快活无比； 也为自己的昏庸无道付出代价，当可亡国之君，被掠去北方受尽了屈辱。 一个曾经天底下最尊贵的贵公子，还得自己种田得食…… 结果，最后却死的如此悄无声息，如果不是国安的人花费大代价送回此消息。 赵构要想知道此事，估计还得等到一年多以后。 赵构听闻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找魏良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在得知是国安加密送过来，并再三确认的消息之后。 赵构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宋齐鲁把他爹给弄死的？ 因为宋齐鲁之前曾不止一次，给他提到过会为他扫平一切障碍。 但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等后来有机会了，二人关系恶化，宋齐鲁也懒得去管这些破事！ 在得到不是宋齐鲁出手的，乃是受尽折磨病死的之后，赵构长舒一口气，然后当场大哭！ 赵构纵是有太多不是，但他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哪怕有再多心理的小阴暗和薄情寡义，也没法泯灭父子之情。 其实论到对亲厚之人的感情上，赵构还是可圈可点的。 比如对害得他变成“痿哥”的直接负责人——杜充，以及间接负责人——黄潜善、汪伯彦，他都没有追责，反而善待他们。 要是换做宋齐鲁，也他娘的早把这仨货弄死玩球了！ 所以，此时赵构是真的伤心了，尤其是在他自己“痿掉”以后，他更加在乎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除了他大哥宋钦宗赵哲），比如他的生母韦氏？ 他失声痛哭着，踉跄回宫，一连几天滴水不进，难过得痛不欲生。 众多大臣、亲眷的劝说，都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怒火！ 他要报复，要让金国为此付出代价，血债血偿。 这一刻，他决心要女真人亡国灭种！ 为此，赵构再次宣召岳飞。 赵构不顾岳飞正在为母守孝，一连几封书信将其召至临安面谈。 意思就一个：你失去了母亲，我也很替你哀伤，但是现在我也没了爹，亲娘又在金营做“慰安妇”！ 这不仅是我的家仇，更是国恨！ 我需要你！ 国家需要你！ 我的要求就一个，打到金国去！ 打死那些该死的女真人！ 你的一应要求，我全部满足！ 岳飞抬头看了下满眼通红，状若疯癫的赵构，只得低头应命。 岳飞这次是真的提要求了，他说仅凭他手中的十万人马，不够将女真亡国灭种的！ 从这里不难看出，岳飞压根就没想过和其他人配合作战的事儿！ 他是想凭一己之力，单挑整个金国！ 赵构也是大手一挥，就近将隶属于韩世忠的“行营前副军”的王彦部，约两万人全部划归岳飞。 其实岳飞在整个南宋看的上眼的部队，也就韩世忠部和王彦部。 不过韩世忠是想都不用想了，这王彦部的“八字军”倒是一大助力！ 于是，岳飞领命而归，在回庐山安顿好让长子岳云代替自己，继续为其母亲姚氏守孝之后。 便匆忙赶赴防区，准备接手“八字军”和调兵北上襄阳之事。 结果，王彦这边又出了幺蛾子！ 王彦是什么人？ 脾气之执拗，即使面对赵构，那都是敢不给面子，说撂挑子，当场就撂脸子辞职不干的狠茬儿！ 面对生死与共的弟兄，都不敢放心睡觉的“小心眼”啊！ 否则，也不会有“八字军”的由来了！ 岳飞想当年不过是他手底下的一员小兵，就因为和自己意见不合，就带人跑了，差点让他的部队全部散掉！ 这能忍？ 本来在大西北玩的好好的，却突然被调回中原，驻地还就在岳飞旁边，就够他郁闷的了。 此时居然还让他听命于岳飞？ 姥姥！ 谁爱干谁干，老子辞职不伺候了！ 于是，王彦直接辞了自己荆南防区司令长官的职衔！ 带着两万人浩浩荡荡的回临安，找张浚要说法去了！ 王彦这一走倒好，苦了岳飞！ 不仅人手没捞着，还得调军填补原王彦的荆南防区！ 这他娘的何苦来哉啊？ 不都是为国效忠嘛？ 这都多少年了，咋就还这么小心眼呢？ 哎！ 战前减员！ 等岳飞收拾完防区的烂摊子，确认没有后顾之忧后，便已经是1136年的七月了。 说到这里，提一下大名鼎鼎的“岳家军”。 在宋绍兴五年（公元1135年）七月，消化完杨幺的6万大军之后，岳家军兵力就达到了十万之数。 岳飞手底下的将官编制，由原来的十将升到了三十将，每将平均兵力达三千余人。 以后还会不断扩充，直到达到历史最强的八十四将。 岳家军全军分成十二统制军： 背嵬军、前军、右军、中军、左军、后军、游奕军、踏白军、选锋军、胜捷军、破敌军和水军。 其中，背嵬军是绝对主力，“嵬”指酒瓶子，意思是替主将背酒瓶子的亲兵。 “游奕”是巡回的意思。 “踏白”是侦察兵。 岳家军如今最有权势的将军，莫过于张宪、王贵、徐庆、牛皋四人。 其中张宪和王贵，号称岳飞左右手，关键时候可顺位接替岳飞指挥作战的。 而徐庆、牛皋、董先三人，号称为岳家军中最善战之人，这里不单单指个人武力，还包括综合作战的指挥能力。 这个“善战”应该就是说的带兵打仗、充当先锋攻无不克的意思。 否则，单论个人武力值的话，至少徐庆和董先，都不是杨再兴的对手，当然还有一个“赢官人”岳云！ 宋齐鲁有时候都在感慨，这岳飞就是一个天选之人！ 到底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 即使他自己这个穿越客带着“预知预判”的能力，都没能夺走岳飞的主角光环！ 先不论那些“非人”的战绩，就是这么多桀骜不驯的大将，全都能被岳飞的人格魅力所折服。 并心甘情愿的聚集在他的周围，为他所用，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再看看宋齐鲁那边，除了坑蒙拐骗的，就没有一个是主动闻声来投、纳头便拜的！ 娘希匹！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自己就不应该不自量力的和岳飞做对比！ 七月，岳飞正式誓师北伐。 此次，岳家军兵分两路，一路往东北方向进发，带队的牛皋率先渡江北伐。 他的作战区域在京西（开封西面）一带。 牛皋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汝州（河南平顶山市）鲁山县附近的镇汝军。 因为早些年牛皋曾在汝州鲁山县与金兵作战，对于这一带实在是太熟悉了。 镇汝军的守将名叫薛亨，素有骁勇之名。 故地重游的牛皋精神抖擞，在交战之前便声称必生擒薛亨。 结果牛皋一鼓作气，一战下汝州城，还真就活捉了薛亨本人。 到了十一月，薛亨的大名，就上了临安府的献俘名单。 攻克汝州后，牛皋并没有停歇，继续乘胜攻克颖昌府（河南许昌），为此次北伐立下首功！ 东路方向被牛皋成功打穿，下一步就是进击伪齐重镇蔡州（河南汝南）！ 其实严格来讲，牛皋此次北伐的军务最重，因为他是被岳飞推出去，专门吸引伪齐重军注意力和火力的靶子！ 待牛皋攻克颖昌，眼看危及蔡州之时，伪齐的重兵果然如预料中一般，开始朝蔡州集结。 次月，岳飞率主力过江，攻击的方向是西北方向的虢州（大概今河南三门峡市和陕西交界处）和商州（陕西商洛）。 八月初，岳家军的王贵、董先、郝晸等将领，合兵攻打虢州卢氏县（今河南三门峡市卢氏县）。 岳飞为何不远千里横穿秦岭，只为奔袭如此一个小县城？ 那是因为此处是刘豫进攻洛阳、兵侵陕西之地的桥头堡，他在这里囤积了大批粮草。 不要问岳飞怎么知道的，只要进了中原的河南地界，岳飞就跟回到了自家后院似的。 不说宋齐鲁这边，就是早年间岳飞代替宗泽经略两路义军之时，探子就已经撒的遍地都是。 甚至连黄河渡口的渡夫、赶集上店的伢子，十个里面估计都有八个是岳飞的眼线！ 其实这几年下来，刘豫虽然没能攻破郑州，拿下洛阳。 但是这哥们儿也一直没闲着，像如今岳飞攻打的秦岭南麓的一些小县城，就是刘豫的战果。 宋齐鲁不是打不下来，只是懒得大动干戈而已，这些地方，充其量不过一些疥癣之疾。 打下来分分钟的事儿，但是如果想守住，那就七难八难的了，不说其他，单单一个粮食补给问题，就够头大的。 第444章 超级兵王——杨再兴! 而且像这些地方，藏在群山之中，派去驻守的人少了，就是给敌人送菜，多了又代价太大。 还不如集中力量，直接堵死郑州到河南灵宝一线，让伪齐无望西眺。 就比如这一次岳飞攻打卢氏县，都没用他本人出手，便轻松拿下。 刘豫费尽千辛万苦储存在此的粮食，也全成了岳家军囊中之物。 这事儿整的，就跟宋齐鲁故意在此养盅，就等着岳飞来拿似的…… 粮草到手，岳家军立刻展开攻势，王贵等人又西趋攻占虢略（河南灵宝）。 当然此时的灵宝还在宋齐鲁手中，只因灵宝有个特别重要的地方，叫做“函谷关”，这是洛阳西去关中平原的必经之路。 王贵等人来此的目的，其实是来这边接收杨进的两万人马，以及宋齐鲁资助的迫击炮等一些新式兵器的。 接收完物资和人马之后，王贵又继续折返东下，攻克了伊阳（河南嵩县，有少林寺的那个地方）。 一路缴获粮食近十五万石，“降”众数万！ 后又攻克朱阳、栾川等县，至此，虢州全境得以收复。 王贵兵锋继续向西，突出虢州，进入商州境内。 力拔上洛、商洛、洛南、丰阳、上津五县，席卷商州全境。 至此，刘豫辛辛苦苦经营五六年的虢州和商州，被王贵搅的一夜回到解放前！ 虢、商两州全部归宋！ 严格划分的话，虢、商两州属陕西路，是西北方向吴玠的战区。 吴玠的部将邵隆，早就上书要求收复这两州。 宋廷也已经批准了他，只要打下来，他就是两州的知州。 此时，岳飞直接给吴玠写信，让他派邵隆前来接收地盘。 然后，岳飞突然调转兵锋，冲向顺州！ 揭开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所在——兵指开封！ 顺州，今河南省嵩县西南，距离北宋原西京洛阳仅有一百余里！ 在岳飞的先锋统制官王贵到达顺州之前。 作为两宋之交，唯一有机会接过韩世忠“超级兵王”接力棒的杨再兴，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狂躁的内心了！ 强烈要求出战！ 就那表情，仿佛宋齐鲁不答应，就要立马捅死宋齐鲁似的。 宋齐鲁答应了这位爷的出战请求，并把自己的亲兵全部拨付给了他！ 杨再兴躬身抱拳，话都没有多说一句，立马转身上马离去。 就好像去晚了，就没他什么事了似的！ 杨再兴第一战便迅速结果了来援的数千齐兵，当场阵斩五百余人，俘虏一百余人，带头的都统制被砍死，统制官被俘虏…… 杨再兴又趁齐军不备，顺势拿下顺州城！ 然后立马调转马头，奔向下一个目标——长水县到福昌一带（河南洛宁县）。 杨再兴又撞了一次大运，在长水县边界的张洪涧，他遇到了一脸懵嘚的伪齐大将张宣赞的两千人马。 没说的，继续抄家伙干他！ 张宣赞跑了！ 杨再兴没舍得去追！ 因为，张宣赞跑的时候，把顺州城最重要的军资——万余匹战马，全给杨再兴下了！ 颇有壁虎断尾求生的气概！ 杨再兴都快要乐疯了！ 他不禁在怀疑，这哥们儿不会是国安埋伏在伪齐的卧底吧？ 虽然说宋齐鲁的二徒弟，近年来培育出大批战马。 但是对比于宋朝加宋齐鲁近百万的军队，再多马匹那也是杯水车薪啊！ 仅仅这万余匹战马，至少也得值个上百万贯吧？ 他张宣赞的小命，哪里值这个价？ 看在他给自己送了如此一份大礼的份上，饶他一条命又如何？ 至于和战马一起的一万石粮食，杨再兴已经不看在眼里了！ 都是些小钱儿而已，给乡亲们分了分了…… 顺道拿下长水县的杨再兴，将粮食全部分给了贫苦百姓之后，兴高采烈的带着万余匹战马，找岳飞复命去了！ 直娘贼！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吃我的，喝我的！ 而且手底下还用着我宋齐鲁的人马！ 缴获的物资，居然第一时间跑去找岳飞复命去了？ 小杨你丫可真会玩儿啊！ 吃里扒外的东西！ 直把听闻消息后的宋齐鲁气的不轻！ 眼看形势一片大好，岳飞向朝廷奏报： 如今形势有利，将命王贵、牛皋两路合兵，自伊洛直渡黄河，与太行山忠义民兵一道，一举收复河北失地！ 首先先请皇上把该给我粮食，先拨付给我吧！ 我这都快揭不开锅了，饿的将士们两腿直打颤…… “岳家军”的捷报，随同岳飞的出战和请粮奏表，在八月末传到南宋朝廷，张浚喜出望外，他等的就是这个。 如果没有重大战果，他没法实施他后面的伟大计划！ 张浚上报赵构，请求朝廷借此战机，集结各路大军集体渡江，趁势收复河南。 并请皇帝移驾建康，以此鼓舞士气，表决战之心。 赵构在一片欢腾之中仔细看完了信，他叫来张浚问道。 “岳飞的捷报有没有水分？我不是不信他，更不是苛惜名爵赏赐，而是想要知道真相。” 因为有刘大衙内和张俊这俩货，北宋虚报战功的惯例，早已经被他们成功继承并带到了南宋。 杀几十个人的探马斥候小队，就敢说成破敌数千，斩敌过百！ 所以赏功之时，即使把战报拦腰打折，都挤不干净里面的水分！ 这事儿，赵构也不是不知道。 虽然赵构一直把岳飞当做听话的乖宝宝，但是面对如此吓人的战绩，他也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吹牛也得有个限度吧？ 就这战报，真拿我当白痴吗？ 说出去谁信？ 就算是“超级兵王”韩泼五，那也做不到这份上吧？ 但是他忘了，这是岳飞的“岳家军”！ 说是当今天下战力第一，恐怕也没人敢吭声！ 就算狂如小四，也在几年后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打不过还急眼了！ 非得用他二哥完颜宗望的“绝招”，让宋人自己对付宋人！ 呸！ 让人瞧不起！ 张浚回到：“确实无疑！魏良公公的锦衣卫应该能够明证！” 赵构点点头，不再言语。 1136年九月初，赵构终于准备起身移驾建康。 但岳飞终究没能等来赵构明确的作战指示，以及他所迫切急需的粮草。 无奈之下，在“孤军无援”和“粮草不济”之下，岳飞只得还师退守鄂州。 如果不是带着宋齐鲁支援的少部分粮草，岳家军极有可能因为缺粮，而出现非战斗性减员了！ 轰轰烈烈的岳飞第二次北伐，就此遗憾结束！ 回到鄂州后的第一件事，岳飞便是动用宋齐鲁授予他的全部权限，让宋氏商队全力运输粮草到鄂州，以备下次北伐所需！ 岳飞和宋齐鲁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赵构会用粮草卡他的脖子！ 张浚也是个废物点心，作为北伐的扛把子和南宋最高军事长官，连这点小事都料理不清楚！ 没的让人瞧不起！ 看来宋徽宗的死，并没有让赵构长足记性啊！ 明显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岳飞在秦岭一带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什么刘豫啊、刘倪啊、刘麟啊、李成啊，还有小四什么的，没有一个敢蹦出来吱声的！ 可是岳飞这一走，可就不得了了哦！ 刘豫火冒三丈，一蹦老高！ 就跟谁挖了他家祖坟似的，发誓要给赵构一些颜色好看！ 刘豫立即大肆抓壮丁，短短时间内就凑齐了三十万人，对外号称七十万人马。 毫无例外，1136年九月刘豫的这次复仇行动，依旧完美的避开了岳飞的荆、襄路防区和韩世忠的淮南东路防区。 剩下的不用猜了，肯定就是奔着淮南西路的张俊和刘光世去的！ 吃柿子捡软的捏嘛～ 趋利避害这是人之本性！ 他刘豫当然也不例外！ 此时的中兴四将中，韩世忠驻守楚州，岳飞和部将刚结束二次北伐在鄂州饿的两眼发昏，刘光世在庐州（安徽合肥），张俊在江苏盱眙。 刘光世、张俊二人是气的骂娘啊！ 有他喵的这么欺负人的吗？ 啊？ 这还有完没完了？ 冤有头债有主，不去找岳飞，老来找我俩麻烦，算怎么个事？ 就算是软柿子捏一回也就罢了，总不能捏来捏去上瘾吧你！ 于是，张、刘这哥俩儿，跟商量好似的，十分默契的，一同转身就跑！ 按理说二人合兵也有近20万人呢，怕刘豫30万干啥？ 要知道当年人家岳飞可是仅凭3万人，就打的金齐30万人满地乱爬的啊！ 其实要仅仅只是30万齐兵，张俊也是不怵的，毕竟相爱相杀这么多年了，彼此也都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了！ 不是吹牛，张俊认为自己手下的人，一个打他伪齐两个，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刘豫这都接连被打没了好几个30万了，有多少兵让他如此嚯嚯啊？ 现在手里的人，充其量就是一帮刚抓起来、训练还没俩月的泥腿子！ 第445章 藕塘之战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啊！ 刘豫最大的后台——完颜宗翰最近过的也不怎么如意。 完颜宗翰刚被撸了军权，改为了相职。 在金国那一亩三分地，没有军权，就意味着自身也难保。 这一时半会的，肯定是顾不上刘豫的死活了。 而衰神附体的刘豫，自从上次“联合”岳飞，坑了金国好几万金兵后，名声一臭万里。 暂时也从金国那边摇不来人了，所以此时也只能靠他自己！ 刘豫这人不仅鬼心眼子比较多，而且对自己的定位认知也十分清晰。 刘豫深知他自己之所以得以存在的价值，那就是要做金国一条忠实的、咬人的狗！ 如果狗都不会咬人，那也就只有杀了吃肉的份儿了！ 所以，刘豫急需一场胜利！ 哪怕是惨胜也行！ 这次之所以能把张、刘二人吓跑，就是因为他让自己的手下，半数都换上了女真人的服饰！ 老远一看，真以为半数以上都是女真骑兵！ 要不怎么说这刘豫是个小机灵鬼呢！ 张、刘二人跳着脚的骂刘豫娘！ 但是骂归骂，该脚底抹油的，一点也没有耽搁！ 张、刘二人既没有试探，也没有阻敌，而是直接调头就跑，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一边跑还一边给赵构发电报，要求支援。 注意啊！ 这俩货，既没有上报宋廷，也未经赵构批准，便擅自弃守防区，带人跑了！ 纯粹就是无抵抗式的临阵脱逃！ 这要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够脑袋搬家好几次的了！ 这突生的变故，直接让前线总指挥张浚措手不及！ 咋就突然多了这么多金兵呢？ 这没道理啊！ 张浚立马利用自己手中的关系，向国安和锦衣卫方面求证。 而他自己也一直坚守前线拒不后退，并且让都督府直属部将王彦，率部前去探明实情。 结果搞了半天，伪齐方面的女真人居然全是一群盗版货！ 气的张浚立马给赵构回信，要求全军大反攻，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歼灭伪齐的主力部队！ 赵构在接到张浚的报告之前，就知道张俊和刘光世两人靠不住，不足以侍。 于是直接给“国宝”岳飞下诏，令他沿江东下，驰援九江。 岳飞此时不顾眼疾发作，立即出兵九江。 对于张浚提出的军事主张，赵构也是认同的。 赵构甚至把自己的心腹杨沂中，直接调到了前线张浚手底下听命。 而且还给了张浚一张手谕。 “凡不用命者，依军法从事！” 这句话可不是吓唬他们的，自从赵构痿后，他的大部分精力，便从女人身上转移到治理国家和军队上来。 尤其是在宋齐鲁“离家出走”之后，他更加注重军队的所有权。 从军事学院毕业的学生，源源不断的被他塞进各军之中。 这要放在前几年，赵构还没有底气说这话。 即使那时的张、刘等人不停的违诏不从军令，他也无可奈何，反而只能不停地封赏安抚。 但是现在嘛。 哼哼～就问他们谁敢试试？ 此时的刘光世早已率领他手下的“长腿军”，从自己的防区庐州（安徽合肥），一口气跑到了长江边上的太平州！ 这得跑的是有多快啊？ “长腿军”的称号，绝对是名副其实！ 就这，刘大衙内还不放心，还想要继续南逃。 而他的“理由”也特别充分。 刘光世给赵构上书说：自己准备据守采石矶，退守建康府，以确保赵构建康行在的安全！ 彼其娘之！ 这话要是放在两年前，忽悠忽悠赵构还行！ 就这烂借口，这不是拿赵构和张大仙当猴耍呢啊？ 瘪犊子玩意儿！ 张浚立即将赵构的手谕亲自抄了两份，分别送到张俊和刘光世的大营。 果然，二人顿时止住逃跑的步伐。 跑的稍微慢一些的张俊，最先认清了形势。 他立马命令部下调头，准备北上濠州和寿春一带迎敌。 而杨沂中此时也被命令趋泗州，与张俊部汇合。 而此时的刘光世，开始没拿着张浚的军令当回事儿，仍从庐州一直跑到了长江边。 张浚也知道刘光世是个什么尿性的，于是随同赵构手谕还给他附带了一句话：一人渡江南下，便立即枭首示众！ 在看到赵构手谕时，刘光世也傻眼了。 他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恐惧的本能，止住了继续南逃的脚步。 衙内怕死不假，但是他不傻啊！ 更何况他自身还拥有超高的政治智慧，这也一直是他安身保命，外加升官发财的重要依仗。 于是，很快刘光世就做出了最明智的决定——调头北上！ 因为北上抗敌，他自己肯定会躲在大军后面，只要不是太倒霉，小命肯定是没什么风险的。 可是如果继续南逃，这小皇帝发起狠来，弄不好就真有可能小命不保了！ 这其中的轻重利害，他还是能拎的清的！ 毕竟他手底下的将领，多少还算是俩把刷子的！ 比如王德、郦琼，王师成等人。 其中部将王师成，就在1136年正月刘道宋之时，直接打败了伪齐军。 还因此给刘光世换来了一个节度使的名号。 让刘光世成为继韩世忠之后，第二个领三镇节度使的人！ 刘大衙内召集自己左膀右臂，嘱咐道：“汝辈且向前，救取吾首级！” 至此，张、刘二人的部都相继开赴淮西战场，与杨沂中、韩世忠部互为只犄角之势。 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时的张、刘二人就是！ 他们的部下，对，就是部下！都爆发出了超强的战斗力！ 以刘光世军为例，他们从长江边接到命令后，便火速往回赶到原驻地庐州，也就是现在的合肥市。 居然还在霍邱县附近，跟伪齐军队打了一仗。 霍邱县在今安徽省的西部，合肥的西北方向，比合肥还靠北一点。 这足以说明，为了能让刘光世活命，他手底下的将军们着实卖力了！ 此次，王德和郦琼部不仅跟伪齐打了，还打赢了！ 在此次战役里，真正的焦点是在合肥和霍邱县更北方的定远县（今安徽定远东南）。 因为那里是刘豫的侄子刘倪，所率领的伪齐东路军主力部队所在。 同时也是入选“中兴十三处战功”的“藕塘之战”的发生地！ 而主角就是我们的杨沂中！ 小杨同志此次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无比神勇，率部奋勇杀敌，一路上撒了欢似的冲杀！ 进军迅速而又猛烈，这也让杨沂中所部，成为了诸路人马中冲杀的最靠北的！ 杨沂中先是率领2000人马在赵家坊，袭击打败了进犯定远县的伪齐部队。 然后又率领着自己手底下的神龙卫四厢，不停的四处出击。 冲来冲去居然就碰到了刘倪的十万主力大军！ 地点就在藕塘（定远县东南60里），时间是1136年的十月。 按照刘豫的计划，刘倪主力原本预定的军事目标，其实是淮南东路和韩世忠。 结果在被老韩无情的痛扁了一顿后，刘倪毅然决然的西撤，准备去找刘麟汇合。 小杨可是赵构的心腹禁军首领，能舍得派给张浚，也足见赵构下了大本钱的。 为了实现剿灭伪齐刘豫的伟大军事目的，张浚在西路是寄希望于岳飞。 而在淮南东路这边，则是把宝全都压在了韩世忠身上。 至于另外俩货，可以暂时忽略不计！ 连赵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的家伙，张浚还没自大到可以令这两位爷令行禁止。 而之后二人的逃跑行径，也证实了这一点！ 问题也正应在张花腿身上！ 韩世忠按照张浚的作战计划，兵出淮东，谋取淮阳城。 他除了留守一部分兵力继续驻守防区之外，能够派出的兵力就十分有限。 老韩也知道自己面子，也没有大到能指挥的动自己那位“亲家公”的份上。 所以就通过张浚，请求张俊部的赵密率军协助！ 哼哼！ 可张俊连张浚这位“国防部长”的面子都不卖！ 要兵？ 姥姥！ 该不会是又想趁机吞并了我的人马吧？ 门都没有！ 很抱歉，我防区内的“作战”任务也十分繁重！ 我这要人没有，要命也不给！ 爱咋咋地！ 于是，张浚抑郁了…… 正待张浚自己生闷气的时候，宰相赵鼎站了出来。 “韩世忠左右不过只是想要个赵密而已，我看小杨同志就很好嘛！无论是勇武，还是领兵打仗都不比赵密差，让小杨去协助老韩不也挺好的嘛！”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浚立马向赵构请奏讨要杨沂中。 此时的张浚还是赵构面前的大红人，岂有不应之理？ 于是，杨沂中把宿卫亲军的担子交给了刘錡，领着神龙四卫四厢八队的万余人马，便奔赴淮东支援韩世忠去了。 这才有了此次杨沂中会合张、刘，和刘倪碰面的事儿！ 刘倪本来没拿着小杨当回事，按照他的想法是继续朝西移动，去和他堂兄刘麟率领的中路军汇合。 然后20万大军只要聚到一起，那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当然，前提是不能遇到“岳家军”那群变态！ 既然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杨沂中碰上了，那活该你杨小子倒霉！ 那咱双方就此做过一场吧！ 刘倪想着自己手里毕竟有十万大军，小杨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才万余人，简直不值一提！ 十个打一个，这送上门的功劳哪能不要？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只是可怜的刘倪只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 第446章 走过场似的第三次北伐 率先反应过来的刘倪，命大军迅速抢先占领有利地势。 只见刘倪的军队军阵排列整齐，据山而立，当头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方阵。 可在见过“大世面”的小杨眼中，没有神臂弓的弓箭手部队，都是渣渣！ 而且根据锦衣卫送来的情报，伪齐所谓的十万大军，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只要破了他的外壳，里面都是些刚被抓来充数的壮丁！ 别说见血了，估计就连训练都还没满月呢！ 那还犹豫个啥？ 小杨当即命令统制官吴锡，率领5000精锐骑兵冒着敌军箭雨，直接从侧面冲击对方大阵。 果然仅凭5000骑兵，就成功引起了刘倪大军军阵的动摇。 趁着敌阵混乱的间隙，小杨趁机鼓动大军乘胜进攻。 而他自己也亲率主力精兵直插敌军中部，犹如一把尖刀，从正面直插刘倪大阵，并同时命人高呼“齐军已被击破”。 齐军后方的军士不明所以，顿时目瞪口呆、惊慌失措。 纷纷张望，纳闷这到底是怎么败的？ 刘倪将军不是说对方只有万余人吗？ 就在小杨深入伪齐大阵，不停的朝着四面冲杀之时。 早就得令从泗州赶来支援的三衙军前军统制张宗颜，亦率部从敌军后方开始猛攻！ 三面夹击，刘倪又不是什么名臣猛将，顿时也是无力回天。 刘倪的十万大军大部全被打散，随着他仓惶逃窜。 事后刘倪用头撞着谋士李鄂说道：果然是杨殿前！其兵锐不可当！ 此役仅被小杨生俘的就有万余人，其他物资如车船数百艘，马匹近五千匹，其他辎重更是堆积如山。 小杨这边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而此时岳飞也才刚刚抵达九江，淮西战事却已经结束。 因为，准备攻打顺昌方向的刘麟中路军，以及围攻光州的孔彦舟西路军眼见刘倪部大败，吓得直接拔营撤兵了！ 刘豫的侵宋大计，又一次夭折！ 回头去看刘豫的所作所为，真是犹如飞蛾扑火，明知不敌，仍旧不怂！ 屡败屡战，精神可嘉！ 还当狗该有的觉悟，还真是被他彻底拿捏了啊！ 小杨此次的战绩虽然比不上“岳家军”的骄人战绩，但也算是宋军北伐中十分难得的重大战果了！ 而且此次“藕塘之战”的胜利，其政治意义远超军事意义！ 首先，刘豫作为完颜宗翰的“亲儿子”，现在随着完颜宗翰的失势，加之刘豫的“屡败屡战，屡战屡败”，金庭内要倒台刘豫的呼声越来越高。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两个人物，一个是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人小四。 一个是温柔的“主和派”代表，刘豫的“前干爹”挞懒！ 其次，金庭高层越来越认清刘豫这人的无能了！ 在宋齐对战当中屡屡失败，不仅当不了金国和南宋之间的缓冲屏障，反而成了金国甩不掉的累赘包袱！ 没事爱挑事儿！ 挑事儿又打不过！ 一打不过就开始呼叫“金爸爸”帮忙！ 金国这两年基本上就没怎么安生过，一天到晚的给“干儿子”刘豫擦屁股，搞得金庭不厌其烦！ 毕竟金国自己那边也焦头烂额的一大摊子事呢！ 有天天给你擦屁股的时间，我还不如自己统治呢！ 要你何用？ 预感到自己处境危机的刘豫，试探着报告金庭想要立自己的儿子刘麟为太子，结果被拒绝了。 刘豫越发的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妙…… 1136年十月底，十一月初，眼看岳飞率部驰援九江，南宋中线空虚，有可趁之机。 于是小四瞅准机会，立马联合伪齐猛烈进攻岳飞的防区——江汉地区。 一时间，岳飞接到多地告急的军情。 岳飞当机立断，立马组织精锐，开始了他的第三次出师北伐！ 岳飞率本部到达各地驰援之前，岳家军留守江汉地区的守将王贵、寇成、秦佑等已多次击退敌军。 岳飞的到来，更是极大的鼓舞了前线众军士的士气，军威大震！ 商州自动转危为安！ 襄汉战线的敌人得知后，也不战自退！ 一群怂货！ 岳飞仅仅是带人随便转了一圈，这些人就全不战而逃了！ 不，这样说不准确！ 还有一个对岳飞怨念颇深，并且不怕死的！ 本来此次来都来了，岳飞是打算趁势拿下伪齐的军事重镇蔡州的。 可是眼见蔡州防守严密、“势不可攻”（伪齐所有西路军都猫蔡州去了），加之所带粮草有限，也只能作罢，准备还师鄂州继续筹粮！ 等消息传到伪齐，李成立马不干了，亲率大军，携刘复、孔彦舟等将领追击岳飞。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即使是没吃饱的老虎，那也是老虎啊！ 王贵、董先率军迎战，经过一番激战，李成等人大败而退。 清点战果，杀死和坠水溺毙者不算，单是齐军将校就抓了数十人，俘虏数千，马三千余匹，衣甲器具无数。 这李成哪是来出气的？明明就是来“资助”岳飞的嘛～ 岳飞对被俘虏的齐军士兵，亲自发放银钱遣返归乡。 并对他们说：“你们都是中原的百姓，国家的赤子，不幸被刘豫驱使至此。今天我放了你们，见到中原的百姓之后，全部都要告诉他们这是朝廷的恩德！等到大军前往恢复中原之时，各自都要率领豪杰之士前来响应官军！” 岳飞的第三次北伐，前后加起来不到十天时间，便宣告胜利！ 这都是一群什么对手啊？ 没意思！ 要换成宋齐鲁有岳飞这本事，干脆直接打到开封，活捉了刘豫一了百了！ 但是没有军令的岳家军，只得无奈班师回鄂州。 …… 1136年就在这么一片刀光剑影中悄然而逝。 眼看马上就到年关了，各方都在忙着做年度总结和政府工作报告。 反观宋齐鲁这边，最高兴的当属张所。 眼看着儿子越来越优秀，而自己也终于完成夙愿，攻下了大同和忻州，至此山西全境已经在宋齐鲁手中！ 下一步的工作重心，应该就是进逼燕京了吧？ 张所破例自己小酌了一口，回想起自己和完颜宗翰对峙的这些年，仿佛历历在目。 世事无常啊！ 完颜宗翰曾经是一个多么强势的人啊！ 之前有多么威风凛凛，权势滔天，此时的倒台就显得有多落寞…… 这怎么说倒台，就倒台了呢！ 张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禁为自己的这位老对手感到遗憾…… 从1128年到现在，张所也算是跟完颜宗翰斗了7、8年的光景了。 看着完颜宗翰这么一位伟大的英雄落幕，颇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触。 其实在张所看来，要说厉害，还不是扳倒完颜宗翰的完颜宗干和完颜亶，而是他的大老板宋齐鲁！ 这人是真有耐性啊！ 原本的实力早就能拿下大同和忻州了，硬生生的非让等到现在，才让他前来捡漏。 自打1135年正月，金熙宗完颜亶继位后，金庭一直都是暗流涌动，每时每刻都是看不见的腥风血雨！ 前文交代过，完颜亶是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孙，完颜宗峻的儿子，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完颜宗干带大的。 完颜宗干那是什么样的人物？ 这可是早年和完颜宗翰一起，架空吴乞买的狠角色！ 要说打仗可能远不如完颜宗翰，可要说玩政治嘛，他一个能顶完颜宗翰两个！ 完颜亶上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废除了原女真族的“勃极烈”制度，改为三省制！ 那个才年仅十岁，被完颜宗翰认为“幼小易制”的小少年，开始在自己三位叔叔的帮助下，凶狠的露出獠牙！ 向世人证明他阿骨打家的子孙，即使年幼，那也是吃肉的猛兽！ 完颜宗干联合挞懒（完颜昌）先是借着改制，趁势收了完颜宗翰“国论右勃极烈”的职位。 后又用烂大街的“三省”闲职加宰相位，换取了完颜宗翰手中的军权。 将完颜宗翰直接从大同，弄到了小皇帝自己眼皮子底下来看着。 完颜宗翰自知马上便要失势，求助似的看向挞懒，可是挞懒直接将头扭向一旁。 挞懒还记得完颜宗翰当年霸道的抢他的狗——刘豫的事儿呢！ 这会儿好不容易该你倒霉了，指望我捞你一把？ 做梦去吧！ 第447章 被赵构忽悠瘸的岳飞…… 1135年夏，“三太子”完颜宗辅去世。 首先声明，这哥们是正常病逝的，不是国安搞死的。 因为用王文的话说，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还不如想办法弄死小四划算…… 在完颜宗辅去世之后，完颜宗翰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乖乖的上交了都元帅印，老老实实的去当他的太保、尚书令、领三省事的晋国王了，位居完颜宗磐、完颜宗干之下。 完颜宗翰这一走，他的心腹也未能幸免。 相继都被剥夺了军权，调入京师担任文职。 首先，完颜希尹被免去元帅右监军职务，改任尚书左丞相兼侍中。 头号心腹加智囊高庆裔，被免去西京大同的留守之职，改任尚书左丞。 萧庆被免去平阳尹，改任尚书右丞。 至于另外一大心腹韩企先，早在吴乞买没挂的时候，就被调入京为尚书右丞相。 至此，完颜宗翰以及其所有心腹全部脱离军职，改为文职，在尚书台聚齐…… 这也标志着，完颜宗翰一系在山西和华北地区的军权、实权全部被剥夺。 只给完颜宗翰系留了一个尚书省的虚架子，军权被全部撸掉了！ 这也是宋齐鲁一直在等的结果，大同没了完颜宗翰，完全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之所以去年一直命令张所忍住别动手，就是怕耽搁了金庭的内斗。 这样多有意思啊？ 兵不血刃，敌人自断一臂！ 万一打起来，再刺激到金廷，让他们意识到完颜宗翰的重要性，把完颜宗翰再撒回来。 届时宋齐鲁怕倒是不怕，就是嫌麻烦啊。 这也正是宋齐鲁想要的结果，不费一兵一卒，完颜宗干和完颜宗磐两个大好人，就替他把完颜宗翰给做了！ 经过几场和伪齐的大战，南宋也终于将国界线成功推进到了“秦岭-淮河”一线。 伪齐退军之后，张浚开始秋后算账！ 他第一个拿来开刀立威的便是最让赵构没脾气的，江湖滚刀肉——刘大衙内！ 对于这厮这次在淮西战场上的差劲表现，让张大仙大动肝火！ 一定要拿他这个蛀虫立威！ 于是，1136年的12月右相兼都督张浚上表，请求罢免刘光世军权！ 但是左相赵鼎反对，认为刘光世虽然娇纵懦弱，但是手下部众关系盘根错节，等同于他的私军。 这猛然没了刘光世的压制，怕是军心不稳，导致溃散重新成为流寇，或者投靠伪齐，无法善后。 最终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下，此事只能暂时搁置。 但是赵鼎个执拗鬼，此时又开始人格大爆发！ 因为张浚亲自“指挥”的几场大仗的胜利，让张浚在南宋朝廷和民间声望大涨！ 为了不让二人的争论影响到同僚之间的团结，以及阻碍张大仙继续发光发热！ 赵鼎自动找到赵构请辞相位，理由是：张浚比我对国家的作用大，那就让我退避吧！ 于是，赵构答应了赵鼎的辞相请求。 但是也没让他跑太远，就让他知绍兴府，一个让他伸手随时能够的着的地方…… 对于赵鼎的这种行为，也许是一种宋齐鲁所理解不了的高尚的君子气节！ 但是他仍旧还是想按照后世的价值观吐槽：虚荣！矫情！无能！懦弱！一遇困难便退！不知所谓！ 宋齐鲁亲自写信劝他都不好使。 这个当官有“洁癖”的家伙啊！ 真是让人头疼！ 快过年了嘛，那就得喜庆一点，干点高兴的事儿，比如论功行赏！ 因为“藕塘之战”，杨沂中虽然是三衙统领，妥妥的赵构的人。 但是之前也曾是张俊部下，这次张俊破天荒的又支援了他一点人马。 于是，张俊不仅成功的借此被封为镇洮、崇信、奉宁“三镇”节度使，更是掩盖了他之前和老刘一起逃跑的劣迹。 吴玠也搭上了一个顺风车，封了一个营田大使的官衔，领保平、静难两军节度使！ 对于此次的主角小杨同志，大为露脸的赵构，决定升杨沂中为保成军节度使、殿前都虞候兼侍卫马步军司。 这个位置如果再加上殿前都点检，那就是当年赵匡胤“黄袍加身”前的全部军衔。 小杨同志还年轻，不想死，而且非常聪明，所以他拒绝了。 理由是：此次作战是三衙军共同努力的战果，不能都记在我一个人身上。杀敌报国本就是军人本分，他受之有愧！ 赵构很感动，小杨是个好同志啊！ 不骄不躁，还知进退！ 真是大大的给他赵构长脸了啊！ 关键还是他的心腹！ 嗯，以后可以继续重点培养！ 杨沂中出征期间，给他当替班，提举宿卫亲军的是刘錡。 刘錡在赵构（1136年十月）移师建康“御驾亲征”期间，被任命为浙西、淮东沿海制置副使，负责加强海防和江防，其实就是保证赵构的后路。 最让人搞不懂的是，随着南宋对伪齐的节节胜利，赵构仍旧没有绝了乞和的心思。 趁着赵鼎和张浚闹矛盾辞相的功夫，赵构居然将秦桧火速提拔为枢密院副使，仅次于张浚！ 真是没天理！ ………… 1137年正月，赵构驻荜于平江府。 时任行营前护副军的王彦部，与代理主管侍卫亲军马兵军司公事的解潜部属发生械斗。 军中私自械斗可是很严重的问题，主管将官都要有连带责任！ 更何况这是在赵构的行宫驻地！ 一方还是侍卫亲军，这还了得？ 本来指望你们保护我呢，这一不留神，你们这样乱搞，万一把我交代了呢！ 上一次发生类似的事儿，还是因为刘光世的部将王德，杀了韩世忠的手下部将。 老韩一怒之下，直接带兵端了刘光世在建康的府衙。 搞得宰相连带着大臣一起劝架，双方这才作罢。 这回你们又玩这个？ 当自己是韩无敌？还是刘大衙内？ 于是，愤怒的赵构当即将解潜罢官免职，让刘錡接管了三司兵马，重建三衙充当赵构的护卫。 王彦被判了个缓刑执行，于次月被没收兵权，贬为地方官。所部“八字军”共计6000人，全部划归刘錡。 至此，刘錡也终于媳妇熬成婆，有了自己的底子，得以单独成军。 只不过宋齐鲁回过头再看这事儿，怎么看这事儿，怎么有点阴谋的味道…… 1137年二月，粮食积攒的差不多的岳飞，亲手给赵构写了一道《乞出师札子》。 详细阐述了自己恢复中原的计划，并且再未提及类似“迎归二圣”的政治小白语言。 赵构很是满意，亲自嘉奖岳飞，并暗示都督府将刘光世行营左护军的情况通报给岳飞，言下之意就是准备将其划拨给岳飞。 并升岳飞为荆湖北路、京西南路宣抚使。 岳飞也随之被赵构再一次被单独召见。 两人再次密谈，赵构只说了一句话：“中兴之事，朕一以委卿，除张俊、韩世忠不受节制外，其余并受卿节制。” 岳飞心神激荡，这都多少年了？ 他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吗？ 集全国兵力北伐的日子，终于要到来了！这可是赵构亲口对他说的！ 能够拥有南宋绝大多数兵力的指挥权，这是他魂牵梦绕多久的事了啊！这也是赵构亲口许诺他的！ 尤其是刘光世的行营左护军，一旦这支军队将划归到他的名下。 他的兵马将立即翻倍，达到20万之数！ 只要粮草跟上，打刘豫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别说收复河北失地，就是打到金国老家会宁府，那也将不再是梦！ 在宋齐鲁看来，岳飞就是韩信和张良的结合体！ 他自己不仅有军事谋略，更有统兵之能！ 并且最是擅长于指挥大军团作战和野战！ 三五万没问题，十几万更是不在话下！ 唯一制约他的，除了一个傻嘚皇帝赵构，再就是缺少一个好的“后勤司令”萧何！ 就比如第二次和第三次北伐，将士们搞到最后都是饿着肚子在打仗！ 真是岂有此理！ 吃不饱饭的精锐之师，那能叫精锐吗？ 只是宋齐鲁不停的感慨：小飞同志啊！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啊！不是我说你，赵构那就是画饼逗你玩呢！ 你现在自己手里都有十多万大军了，真的以为赵构还会再给你十万？ 天真！ 他那就是在利用你，帮他掸压防止兵变呢！ 懂不懂？ 毕竟你们“岳家军”的实力在那摆着呢！ 暂时还没活腻歪的人，应该都不敢冲着你龇牙。 你要是真当真，那可就是傻喽～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啊？ 就连我都是抱着利用你的目的，接近你的啊！ 不过宋齐鲁比赵构还强不少！ 因为他缺少宋齐鲁对岳飞的那种敬佩之情啊！ 可是，岳飞并没有琢磨透这里面的弯弯绕，满心欢喜的自打从临安回到鄂州后，便静候朝廷佳音。 第448章 黑化的张浚!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张浚就开始再次弹劾刘光世。 指责他淮西战役之时，无令而退，私自换防避战，不拿下不足以以儆效尤！ 赵构这次和不了稀泥了，毕竟刘光世的人都许出去了。 但是怎么处置刘光世是个大学问，既要防止他叛逃伪齐，又得安抚住他的部众。 一般的套路根本忽悠不了刘光世这位顶级衙内，官场上什么肮脏的手段他没见过？ 于是，1137年的三月，赵构最终决定亲自上场“说服”刘光世，劝他和平离职，去安享富贵晚年。 同时，以让岳飞“接手”的名义，为他保驾护航！ “说服”刘光世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老刘也没弄什么幺蛾子，于三月底顺利交出军权。 领了个万寿观使的闲职，再加上自己少保兼三镇节度使的名头，提前去领退休金了。 刘光世好说话，并不代表着他手底下的人都好说话啊！ 想想刘光世最初以3000兵马投靠赵构，如今单单主力正规部队就有5、6万人，加上杂七杂八的足足近十万人。 赵构又没给他拨过一兵一卒，这些人哪里来的可想而知！ 自成建制以来，刘光世的左护军一直都是伤亡率最低的部队！ 无它，就因为人家刘光世逢战必跑！ “长腿军”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再说待遇，军饷另算，掠夺的除了部分上交大衙内之外，其他都是自己的。 说一句待遇冠绝三军，那也不为过！ 跟着刘光世又不打仗又安全，关键是收入颇丰，这么好的领导，在这乱世哪里去找？ 刘光世虽然名义上是左护军的最高长官，其实说白了就是带着底下弟兄们“抢劫”的大头目！ 要不然这些年在这乱世中，会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那么多骄兵悍将，会心甘情愿的给他做马前卒，听他指使？ 笑话！ 谁还不是无利不起早呢？ 可是，你这猛然间就要把我们编入“岳家军”，这谁受得了？ 都知道岳家军以军律严苛出名，前两次“北伐”，连个饱饭都没混上，都是被饿回来的！ 什么“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 听听，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就说前几次岳家军北伐，都是打最狠的仗，吃最稀的粥！ 听说当时在二线的襄阳城守卫军，为了节衣缩食供给前线作战部队，都有饿死的！ 不行，不行，我们说啥也不能去！ 对此，赵构不得不亲自现身说法，跟将士们套近乎，并且以圣旨的形式下令，必须服从命令！ 并直接说出“倘违斯言，邦有常宪”！ 意思是不听话的，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弄死完球！ 就这样软硬兼施，总算是在四月，成功压制住众军士。 岳飞听闻之后，正要摩拳擦掌的前去接收。 结果，变故丛生！ 只因为一个人“看”不下去了！ 他就是张浚！ 这老小子，心眼子贼小，听闻岳飞马上可以“节制天下半数兵马”了？ 这不就是当年，赵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务嘛！ 那让他这个军方第一人，到时候如何自处？ 去管韩世忠？ 还是管张俊？ 那是他能染指的吗？ 自己到时候成了手里毛都没有一根的光杆司令，谁还会再拿自己当盘菜？ 好不容易有了个直属的王彦部，结果也还被赵构给拆分了！ 张浚顿时妒火中烧，说啥不能让岳飞得逞！ 既然不给我，那我们就谁也别想得着！ 中兴宋室，定鼎中原，流芳百世的人！ 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张浚！ 于是，张浚“变态”了，他居然主动联合秦桧，一起游说赵构。 拿着“宋齐鲁与岳飞的关系暧昧”、“天下兵马不可交付一人之手”不停的说事。 结果，赵构“理所当然”的心动了…… 最终赵构采用了张浚的建议，弃之前的“决议”于不顾。 并且写信告诉岳飞“淮西军事，颇有曲折”，只字不提划刘光世军给岳飞之事！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张浚居然还耀武扬威似的，专门找到岳飞询问淮西军的人选。 “君侯以为现在的左护军，谁做将领合适？” 岳飞很郁闷，难道说他自己最合适吗？ 娘希匹！ 明知故问！ “君侯以为王德如何？” 张浚的嘴脸看在岳飞眼里如同挑衅，现在的岳飞只想给张浚脸上来一拳，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国事为重，他最终还是忍下来了，心平气和的跟张浚解释道。 “王德不合适，他本就和郦琼平级，是刘光世专门用来平衡的，而且二人宿有怨隙，骤然提拔王德，怕是郦琼会是不服！” “哦？我也这么想的，看来还是派吕祉前去总领全军吧。” 岳飞直言。 “吕祉一介文官，没有军方履历，怕是难以让左护军那些骄兵悍将心服口服啊！” “那就张俊，他军中资格最老，而且就在附近，也方便接收！” 你娘个腿啊！ 岳飞真想一枪捅死张浚！ 他这三十几年，就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 哪怕是他的仇敌！ 但是，张浚这完犊子玩意，成功做到了！ 岳飞不停的暗示自己，还是应该以国家大事为重，于是长舒一口气，忍了好几忍，这才耐着性子说道。 “张俊是我的老领导，我很尊重他，但是他向来脾气粗暴。和左护军诸将不睦，尤其和郦琼关系很差，由他收编。怕是会出现什么差池。” “哦～这样啊？那杨沂中怎么样？他是禁军统领，皇帝心腹，由他出面肯定无虞了吧？” “军中向来讲究按资排辈，他的地位和王德、郦琼持平，由他顶替还不如王德呢，而且左护军向来排外，都督岂是不知？” “哼哼！说来说去，我看你就是觉得，除了你，这天下就没人能胜任此位呗？” 张浚的讥笑，顿时惹怒了岳飞！ “都督以军事问我，我据实回答，怎么成了我要图谋多得军队呢？” 怒火中烧的岳飞不再理会张浚，立马转身出了都督府。 他怕自己一旦走的慢了，会忍不住一拳捶死张都督！ 其实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不地道，两人都心知肚明。 岳飞出了都督府，觉得如果没有赵构的支持，张浚绝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夺权。 顿时对二人失望透顶。 什么左护军？ 什么总领天下兵马北伐？ 统统都是他娘的泡影！ 一时间，他胸中激愤，加之心灰意冷。 感觉心灵受伤了的岳飞，直接写了一份乞罢军职的札子。 不等赵构批示，仅向随行的机密官黄纵略微交代之后，便回庐山继续为其母亲姚氏守孝！ 岳飞撂挑子了，张浚喜出望外。 他直接给赵构写了一份岳飞的黑材料，“岳飞积虑，专在并兵，奏牍求去，意在要君”。 紧接着，手底下不停，连忙派兵部尚书、都督府参议官吕祉，前去淮西收编刘光世的“长腿军”。 并且开始暗自关注朝廷动向，看能否连“岳家军”一起拿下！ 赵构一看张浚这混球，不仅没能安抚住岳飞，结果还把岳飞气跑了！ 这一下子把自己的五大护军中的，两个主帅玩没了啊！ 这他娘的，还怎么北伐？ 就是刘豫没来，我自己的长江中下游防线，自己就崩掉了！ 你奶奶个腿的张浚，感情搞了半天，是你自己想当“天下兵马大元帅”吧？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能耐了啊！ 居然连朕都算计进去，给你当帮凶了！ 你可真是个犊子啊！ 赵构一边派兵部侍郎兼都督府参议官张宗元，极速赶往鄂州，担任群龙无首的岳家军中，做宣抚判官。 可是看这名字就知道，从都督府出来的人，能跟张浚没点关系？ 咋想的啊？ 故意的吧？ 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张宗元，在张浚任川陕宣抚使时就是他的亲信？ 傻嘚！ 赵构又急令李若虚、王贵等军中将佐，前去庐山劝说岳飞。 一边将岳飞的请辞札子退回，自己亲笔写信给岳飞做思想工作。 反正就是什么国事为重、国家需要你、千万不要使小性子之类的。 岳飞这会儿正在负气，怎么可能还吃这套？ 在李若虚等人，苦劝六天之后，终于急得没有办法了。 忍不住说道：“再这么僵持下去。于公，会耽误国事，朝廷还会怀疑你有借机谋反或者要挟皇上的用意；于私，你不下山，我和王贵也会受刑罚。哪一点是你所愿意看到的？” “你原来就一农民，一路熬打拼搏，现在好不容易成了一方将帅，难道真的要和朝廷对抗？就这样放弃你北伐的理想，你，甘心吗？” 第449章 生的伟大，死的憋屈! 岳飞顿然惊醒！ 北伐不仅仅是他的心愿，更是国之大事！ 这中间不知要经历多少困难波折才能成功，怎能因为自己受了点委屈，就自暴自弃呢？ 难道真等赵构剥夺了自己的兵权？ 那样自己岂会甘心？ 十几年的付出，岂不是都付诸东流了？ 真是太不应该了啊！ 怎能可以意气用事呢？ 怎么对得起大哥的嘱托！ 岳飞深刻的反思自己。 就在此时，岳飞也接到了宋齐鲁给他的密信。 信中告诫岳飞：不要意气用事，现在的赵构，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杀伐果断，并且极其小心眼的会记恨人。 宋齐鲁让岳飞麻溜的抓紧下山，并且给赵构写一封认罪奏章。 至于张浚那个傻嘚，他自会替岳飞出气，不用理会。 现在宋齐鲁还有另外一件大事需要岳飞帮忙，那就是，他想要收复开封！ 岳飞看到此处，顿时心中火热，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光。 不仅立即下山，更是麻溜的上表向赵构请罪。 而赵构的回信，也非常的耐人寻味。 他说：“我没有生你的气，若是生气，必定会有措施。太祖陛下当年说过，‘犯吾法者，唯有剑耳’。现在，我仍然让你统领军队，恢复故土，这足以证明我的诚意。” 当时，岳飞没有想太多，反正终于找着台阶下来了，顺势答应回鄂州重主军事。 到达鄂州之后，岳飞积极整军备战，随时等候宋齐鲁所说的时机。 他现在心里惦记的，全都是宋齐鲁说的收复开封的事！ 却浑然没把赵构的“威胁”当回事！ 这个小天真！ 宋齐鲁另外给张浚写了封信，对于他的“同室操戈”严重不满，并且直接把张浚这个扶不上墙的傻嘚，开革出了同盟会。 以同盟会目前在朝中掌控的力量而言，这基本等于提前给张浚的政治生涯画上了句号。 ………… 时值1135年四月中旬，赵构已派遣王伦出使金国，商议迎回他父亲棺椁的事，顺便看能不能把他母亲韦氏换回来。 据说这其中，还是通过秦桧走的挞懒的关系。 这些事儿，宋齐鲁自不去管，因为他没空！ 宋齐鲁现在正忙着从大西北，往洛阳这边偷摸的调军呢。 从花姐那里传回的消息来看，废黜刘豫和伪齐的决议，眼看着就要在金庭内达成一致了。 这块肥肉，宋齐鲁说什么也得抢在小四之前吃到嘴里。 无它，只因为刘豫个王八蛋，这几年间搜刮的民脂民膏太多了！ 多到让宋齐鲁看着都眼馋，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落在小四手里资敌！ 当然，他还要提前准备一下，将郦琼的叛乱大军提前截胡！ 张浚虽然不满自己被宋齐鲁骂的跟个二孙子似的，但是奈何他自己也有把柄在宋齐鲁手里，不敢跟宋齐鲁炸毛。 张浚反正打定主意，紧抱赵构这条大腿，不见得就比跟着宋齐鲁没前途！ 此时他正在“闷声发大财”，依旧还是提拔了王德作为左护军都统制，让吕祉做监军。 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刘光世的左护军成功消化掉，收归都督府统辖。 只要不被私人控制，赵构对此也是喜闻乐见的。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没有直接开口支持，但也相当于默认了。 为了稳妥起见，赵构还把自己手下的“哼哈二将”——杨沂中和刘錡，分别调往淮西防区。 杨沂中任淮南西路制置使，刘錡任副使。 ………… 金庭对完颜宗翰系的收权行动，正紧张的进入最后收尾阶段。 1137年六月，金熙宗以贪赃罪，诛杀高庆裔、刘思等完颜宗翰亲信多人。 1137年七月，生性暴躁的完颜宗翰，坐视自己心腹被杀。 奈何手中无兵无权，也是无能为力，在不到一个月时间便愤恨离世，享年58岁！ 金国赫赫战功第一人！ 就这些滴，跟开玩笑似的被窝囊死了？ 宋齐鲁知道里面肯定有内幕，果不其然，这件事从花姐那里得到了证实。 其实完颜宗翰的结局，从他一开始交出兵权接受相权时，就已经注定了！ 可能跟汉人打交道的时间太久了，他以为自己的同胞，再怎么不满自己之前的跋扈。 以他自己的功勋，安享晚年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宋朝不都是这么做的嘛。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金朝，毕竟不是南宋！ 金熙宗是个狼崽子，并不是南宋皇帝！ 宋齐鲁也顾不上替完颜宗翰伤春悲秋，在嘱咐花姐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及时撤回来之后。 他便开始忙活自己手底下的事儿了。 这次为刘豫专门准备的阵容，毫不亚于上一次攻打完颜撒离喝和李乾顺。 首先，吴玠也来了，西北的防务交给了他弟弟吴麟。 种冽、姚平仲和折彦质也来了，随行的除了他们各自的“家军”之外，还有万余西夏“雇佣兵”。 张所直接把保安团的老底子全都拉了过来，北面防务全部交给了李永奇、杨进、马扩等人负责。 其他大将还有杨再兴、李显忠、李彦仙、曲端等人。 岳飞也终于得到了召唤，宋齐鲁要借用他手底下的张宪、牛皋、徐庆、董先、王贵等大将。 当然也仅限于这些统兵大将，毕竟宋齐鲁的短板是缺将领，而不是军队。 除了张宪部原本隶属于宋齐鲁的一万大军之外，其他的都还呆在鄂州大营。 岳飞自己也没敢明目张胆的过来，否则赵构又该睡不着觉了。 当然除此之外，这其中还有一个人的作用不可小觑，那就是白莲儿！这个后面提及。 一切军需、粮草全部就位，所有人员听从宋齐鲁的命令原地待命，等待一个时机！ 终于，这一天很快到来！ 1137年八月八日，“淮西兵变”爆发！ 原行营左护军刘光世的手下郦琼，因不满王德和吕祉作为自己的上司。 又因为吕祉建议都督府，要将所有左护军“拆分重编”。 这终于惹怒了郦琼和其手下将领，郦琼杀了吕祉。 然后携着部下四万余人兵变，另外裹挟军眷家属近六万人共同投齐！ 这件事情迅速发酵！ 举国震动！ 襄阳府境内的岳家军闻讯，第一时间开始向宋齐边境方向移动。 岳飞本人也上书赵构，请求出兵进驻淮西，拱卫建康行在！ 却被赵构要求，只得在江州驻扎！ 你娘的！ 分不清好赖人，这个时候还在想着防备岳飞！ 紧接着赵构又命令岳飞，以同僚名义写信给郦琼，劝他迷途知返，他可以既往不咎！ 郦琼收到了岳飞的信，也客气的给岳飞回了信。 但是表示回头是不可能的了，他已经看透了南宋这帮君臣的嘴脸…… 岳飞收到信的时候，第一个想砍死的不是郦琼，而是张浚那个白痴！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宋齐鲁有万全的准备了。 宋齐鲁那边还在按兵不动，但是小道消息已经传的满天飞。 说郦琼是奉命假意投降刘豫的，目的就是为了联合岳飞共同灭伪齐。 为了更具有说服力，宋齐鲁这边还发动了在伪齐的探子，声称劫到了郦琼和宋庭往来的书信…… 就在刘豫犹豫不决之时，金庭在燕京的挞懒居然传来了消息，称郦琼部是奸细，命令刘豫就地解散郦琼部。 彼其娘之！ 刘豫这就纳了闷了！ 自己这边才刚派出去使者，和郦琼接触上，怎么挞懒那边就有信儿了？ 平时自己求援的时候，也没见金国那边反应这么迅速啊？ 其实，挞懒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看着刘豫做大！ 为即将废除伪齐的行动，平白的增添许多变数。 就在刘豫在郦琼和自己干爹的命令之间左右为难之时，宋齐鲁帮他做出了决定！ 先是山东、河南等地多处突然爆发“革命起义”，刘豫不得不四处派兵镇压灭火。 这些革命的种子，当然都是白莲儿的功劳。 紧接着，没有岳飞和赵构的军令，张宪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攻打伪齐重镇蔡州。 赵构还在为自己省吃俭用，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左护军叛变心疼不已。 怎么就好端端的五大军区，一下子就没了一个呢？ 张浚！ 就是这个猪头三的馊主意！ 要是一开始给了岳飞，或许也就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痛定思痛的赵构终于找到了原因所在！ 直接瞄准了“甩锅侠”张浚！ 于是，被提前打好招呼的言官开始发力，弹劾张浚这位宰相大人！ 弹劾的言官队伍，成分很杂，有赵氏背景的，有秦氏背景的，还有宋氏背景的…… 但是目标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搞倒张浚…… 第450章 刘豫跌倒，宋齐鲁吃饱! 很快，关于张浚的处分就下来了。 由赵构亲自下令，解除张浚一切职务，降为散官，流放岭南。 前文说到过，岭南乃烟瘴之地，虽然没有直接砍头，但是发配那里。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直接去死了。 可见赵构是恨极了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张浚！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张大仙，这次又一脚踏空，掉进了万丈深渊。 并且，他也成功的继秦桧以后，第二个有幸被赵构在心里深深烙上了一个“永不复用”印记的人！ 不过，这一次赵构是真的说到做到了！ 终高宗一朝，再未重用过张浚。 即便是秦桧死了以后，没了秦桧压制的张浚，也未能成功翻身。 可悲，可叹…… “富平决战”、“淮西兵变”，这两件关乎国运的大事，居然连续发生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蠢不蠢的问题！ 而是，你他娘的是故意的吧？ 大哥！ 讲真，你到底是不是金国派过来，专门嚯嚯大宋的卧底啊？ 赵构恨不得用脑袋去撞墙，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一次次的看不清这个绝世蠢货呢？ 赵构还没有从悲痛中恢复过来，突闻宋齐鲁和张宪发了疯似的攻击伪齐。 对于宋齐鲁和刘豫互相撕咬，赵构还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这个张宪，又是怎么个情况？ 不是在岳飞手底下当差的吗？ 这是要造反吗？ 居然无令私自出兵？ 你岳飞也想找死了？ 都他娘的不消停是吧？ 当即，赵构劈头盖脸的询问岳飞，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言下之意就是，解释不清楚就要你好看！ 岳飞立即山呼冤枉，将张宪此人的祖宗八代和张宪本就是宋齐鲁的人这事儿，来龙去脉都给赵构解说了一遍。 赵构不知道岳飞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这个问题待定。 但如果是真的话，那自己那个便宜大哥，也忒能算计了！ 居然埋藏的这么深！ 这事整得赵构都直接有点小抑郁了。 但是看着岳飞本人以及“岳家军”，都还老老实实的待在江州没动，赵构这才放下心来。 反正“狗咬狗一嘴毛”，随他们去吧！ 赵构不无恶意的想着。 局势未明朗之前，他就坐山观虎斗。 正好他自己刚损失了一个军区，最好宋齐鲁和刘豫两人也都能两败俱伤，这样他心里才平衡…… 宋齐鲁自不去理会赵构的腹诽和小心眼，此时他已经命令全军出击，分割作战。 作战任务早就由总参谋部下发到各军，然后各自负责自己分配的战区。 宋齐鲁此次第一阶段目标，就是要“声东击西”突袭拿下开封城！ 按照目前情形来看，一切都在按照预演的“剧本”进行。 刘麟正率军前往安徽北部的顺昌和应天府商丘一带平定“革命起义军”。 刘倪则被支派的更远，直接前往山东腹地，青州一带平叛。 李成、孔彦舟大部也被张宪牵制在了蔡州城。 有吴玠和迫击炮的双重助力，拿下蔡州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要做的，就是最大可能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刘豫本人思来想去的，还是决定听从自己谏议大夫的意见，亲自率部前往安徽阜阳迎接郦琼去了…… 所以，此时的开封，基本上等同于半座空城！ 而宋齐鲁这边，张所已经率领所有保安军出太行山。 他们在黄河北岸支起了一溜儿火炮，就等着燕京的金军上门送菜！ 杨再兴率部追击刘倪个倒霉蛋去了。 同样在山东等着刘倪的，还有在莱州登陆作战的李宝。 曲端、李彦仙、杨显忠则开始共同包围开封，但围而不打。 宋齐鲁一面让人喊话劝降，一面组织突击队从水路和地道入城，准备和城内的策应一同夺取一座开封城门。 围城从早上开始，中午时分，突击部队便成功拿下东门，宋齐鲁方面成功入城。 除了少部分顽固分子之外，大部分城防军全都不战而降。 对于巷战这东西，宋齐鲁部本来就拿手，加之城中诸多百姓支援。 下午时分，宋齐鲁部便成功攻破内城。 傍晚时分，宋齐鲁率部正式入驻伪齐皇宫。 得到消息的刘豫，此时刚见到郦琼，整个人都懵逼了！ 立马反应过来，这他娘的就是一个圈套！ 一个专门针对他的大圈套啊！ 所以，刘豫二话不说，立即对郦琼部发起猛攻。 他现在恨死了郦琼这个狗娘养的奸贼！ 郦琼比刘豫更懵逼！ 这他娘的怎么个情况？ 老子辛辛苦苦不惜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前来报到，前一秒大家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一同畅想着反攻南宋的大计。 刘豫对他又是加官，又进爵的，咋还说翻脸就翻脸了？ 谁能告诉他，这刘豫是哪根筋搭错了？ 可是疑惑归疑惑，这都被人揍上了，哪里有不还手的道理？ 本来就郁闷的憋了一肚子气的郦琼部，顿时就打出了真火！ 也可能是身后跟随的众多家眷，让郦琼部激发出了极大的血性，战斗力一度爆表。 而人数本就不占优势的刘豫部，被打的节节败退！ 刘豫一看，你们居然都打的这么卖力，果然就是宋国的奸细！ 感情那谣言就是真的！ 只不过跟你合伙的不是岳飞！ 而是宋齐鲁吧！ 刘豫这个气啊！ 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郦琼！ 于是只能一边打，一边退，去找他儿子汇合。 因为他实在是真打不过啊！ 这些可是南宋以倾国之力培养出来的，主战区兵士啊！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郁闷到撞墙的事啊！ 刘豫本来小算盘打的啪啪乱响，用南宋培养出来的矛，去攻击南宋自己的盾！ 如果那样，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可天不遂人愿啊！ 与他心情相反的，就是宋齐鲁！ 他都快乐抽抽了！ 攻下开封后，清点出来的缴获名单有： 马匹四万余匹； 钱9870万贯； 绢270万匹； 金120万两； 银1600万两； 粮90万斛； 兵暂时是10万众！（参考小四废刘豫时所得） 疯了，疯了！ 怪不得金国对灭国之战如此上瘾！ 宋齐鲁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一次性见过这多财富！ 他娘的刘豫！ 果然比西夏有钱多了！ 之前他还想要用“富可敌国”这词自比，可是现在嘛，哼哼！ 自己还真是井底之蛙啊！ 那是根本不了解一个国家，真正的底蕴啊！ 也不知道刘豫这只大硕鼠，怎么就在短短八年功夫，背着金国藏下如此巨多财富的！ 估计连赵构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吧！ 其实刘豫这人还是“生财有道”的，他除了加大对境内百姓的搜刮，还实行了史上最严苛的“什一税”！ 即百姓单主税就要上交十分之一，这还不连其他的苛捐杂税。 伪齐存在的八年时间，就富了刘豫一人，苦了境内百姓八年！ 刘豫还有另外一个巨大的财富来源，那就是组织了专门的“淘沙队”掘坟开墓！ 这犊子连死人财都不放过！ 北宋的皇室宗亲大墓，基本被他开了一个遍！ 而他也开了一个很坏的头，在后来蒙古灭金时，金国财力不支。 当时蒙古想到的方法，也是效仿刘豫，开掘皇室大墓！ 而历史上如果不是因为宋齐鲁的出现，陕西大境现在都还在伪齐控制之中，长安那是什么地方？ 十三朝故都啊！ 最不缺的就是皇陵！ 哪个里面没有海量陪葬品？ 以刘豫雁过拔毛的性格，不薅干净才有鬼！ 不过，现在嘛！ 嘿嘿，宋齐鲁才不管你是民血，还是盗墓所得，反正花起来有没有区别，现在统统都姓宋了！ 不管怎么说，除了现在随刘豫、刘麟、刘倪爷三个手中的5万大军，也就蔡州还有另外5万大军在外。 开封城的这10万大军，已经全被宋齐鲁笑纳了。 别问接收过程流没流血，答案是肯定流了，但是不多！ 刘豫在宋齐鲁眼皮子底下的开封城，折腾了六、七年之久。 宋齐鲁觉得自己每年要不往他里面掺个百八十斤的沙子，那他自己也忒圣人了！ 至于伪齐的官员，说实话没几个是被宋齐鲁所待见的，也没几个好鸟是屁股干净的！ 一律公开审判，有罪的直接砍头！ 宋齐鲁占领开封后，第一时间宣布刘豫有罪！其行为视同叛国！ 号召天下人共击之！ 同时，宋齐鲁宣布免除辖区内所有百姓三年内的一切赋税，令百姓休养生息。 另外还号召所有大宋子民和伪齐军士迷途知返，既往不咎，否则一律罪同刘豫，勿谓言之不预！ 宋齐鲁搞定开封后，立马派出所有大军出击，收复接手各地州县。 顺道给傻了吧唧还在看热闹的赵构去了一封信： 想要地盘就自己抢！还在那看热闹，等着开席吗？ 第451章 微山湖刘豫和好说话的挞懒 赵构眼看如此，立马反应过来，顺风仗啊！ 这谁不会打？ 于是，一口气打出了自己手里的所有王牌！ 韩世忠、岳飞、张俊、杨沂中、刘錡全部率军出击！ 刘豫一看这情形，当即麻爪了！ 也顾不上和郦琼继续纠缠，父子两人开始朝着山东移动，一边还得防止兵士的逃跑！ 宋齐鲁是真他娘的损啊！ 现在刘豫的大营中，基本上每天睡醒一觉，都会少一部分人…… 随着南宋的不断进击，最尴尬的当属郦琼！ 他现在属于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幸好这个时候，宋齐鲁及时向他递出了橄榄枝，答应收留他。 但前提条件首先是必须约束手下，不得劫掠百姓。 其次就是派一部分人手继续追击刘豫，最好能逮住这厮！ 安定了郦琼之后，蔡州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蔡州城内的军士杀了守城将领，共计两万余军士开城投降！ 李成、孔彦舟等几个大坏蛋，开始率部在中原大地四处流窜。 张宪和吴玠等人正死咬着他们不放！ 目光转向北方，等到小四得知宋齐鲁突然抽风，居然抢在他前面开始摘伪齐桃子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初。 此时的宋齐鲁早已经把开封吃干抹净，开始在中原大地上和刘豫角逐。 小四之所以这么晚才得到消息，首先是张所的功劳。 他第一时间按照计划封锁了太行山一直到山东境内，所有北上的卡口，禁绝一切行人南北往来。 其次是沈腾和他的鹞鹰部队，这段时间可没少捉信鸽吃，都快吃腻歪了…… 虽然消息最终还是就传了出去，但是等到小四得知消息，领兵前来准备分一杯羹时。 张所名下的保安军，以及西夏雇佣兵部队等，已经控制了太行山到济南府的黄河沿岸全部地区。 在莱州湾登陆的李宝、岳翻也伙同当地“革命军”，一同控制了滨州到黄河入海口的黄河段。 眼看着整个黄河中下游防线，就只剩下济南到滨州段的黄河段还没有合围。 不过杨再兴已经率部前往，去封堵伪齐北逃的唯一缺口！ 于是，等到小四赶到黄河沿岸之时，和他打过交道的“老相好”——吴玠、张宪、曲端等人，也已经赶到黄河岸边跟他隔河对峙。 面对对面密密麻麻的火炮，小四也知道自己最终还是来晚了，只能愤恨的原地跺脚。 至此，宋齐鲁第二阶段“关门打狗”的作战计划也终于完成！ 此时已经进入1137年的十月，宋齐鲁已经成功控制开封周边，颖昌至应天府一带。 并且成功将宋金防线从太行山向东推回到原“河北大名府-山东东昌府（山东聊城）-济南府”一线。 仅这一千余里的防线上，宋齐鲁便陈兵近20万！ 其中有满编主力部队——保安军3万人！ 张宪麾下的一万人，外加太行山原“八字军”共计3万人！ 杨再兴带领的西夏兵2万人！ 曲端带领的洛阳京西军2万人！ 郦琼部2万人！ 五马山义军3万人！ 投诚的原开封伪齐军5万人！ 至于“种家军”、“姚家军”、“折家军”三部共计四万人，在拿下开封后，宋齐鲁便让他们迅速回防。 他们和马扩、杨进一起，据守陕西和山西北部边境。 吴玠和李显忠在吓退金兀术之后，也迅速回防西北。 西夏境内和陕北仅有虞允文的2万京西军、李永奇父子的6万西北军还是显得有些单薄。 宋齐鲁本来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如果被李乾顺和金兀术反应过来反攻了他的大本营，估计他都能哭死。 现在除2万京西军和2万郦琼军驻守开封之外。 其他的5万开封军和2万蔡州军，都被宋齐鲁支应出去打刘豫去了。 至于借调的岳飞麾下诸将，除了留下一个牛皋和李彦仙打配合追击李成之外，其他人都被火速召回了，毕竟岳家军这次也有作战任务。 十月中旬，刘豫、刘倪、刘麟、李成、孔彦舟等伪齐余孽，终于成功“会师”。 这群人的残部，加上最近在中原各地城池裹挟的伪齐军队，加到一起还有将近10万人！ 不得不承认李成这个北方老牌游寇，战略眼光还是相当了得的。 他极力建议刘豫占据微山湖（山东枣庄——济宁）为大本营。 这里不仅是水浒发源地，还是近代铁道游击队的发源地。 同时还建议刘豫占领淮北、徐州、济宁、枣庄等州县互为支应。 于是，刘豫成功从伪齐皇帝，向“微山湖游击队”转型。 至此，宋齐鲁、刘豫、南宋三方，进入战略僵持阶段。 赵构个小心眼，因为提防岳飞和宋齐鲁串通好了坑他，这次并没有调岳飞前往徐州前线。 而是让他顺势收复“商洛-许昌-商丘”一线以南的河南半境领土，让岳飞与宋齐鲁哥俩的势力对峙。 你说这得夺笋的人，才能办出这种事儿来呐？ 不过话说回来，赵构现在对宋齐鲁的感情很复杂，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爱是恨。 首先，宋齐鲁翅膀硬了，不再“奶”他了，而且此时军力已达到了恐怖的53万人！ 这还是不包括6大海军在内！ 比之赵构的实力，都要强出许多。 他赵构如今的“四个半军区”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过才36万人左右。 其中吴玠个“二五仔”，在大西北还不停的和宋齐鲁两人玩暧昧！ 宋齐鲁这个比刘豫都要强大的～大“军阀”，实在是让他爱不起来！ 关键是这还是自己亲封的！ 你说气人不？ 可你要说恨死宋齐鲁？ 那也说不上。 毕竟宋齐鲁远的不说，无论是他跟金国抢陕、晋，和西夏抢宁夏等地的“开疆扩土”行为。 还是这次的瓜分伪齐的行动，都是宋齐鲁主动通知他赵构的。 在外人看来，怎么都像是宋齐鲁因为郦琼的叛变，在为赵构出气！ 其实，赵构知道此事肯定不简单！ 他是知道宋齐鲁“能掐会算”的本事。 做的每一件事，肯定都有其目的。 不过宋齐鲁这次，也算讲究江湖道义！ 毕竟除了开封和应天之外，像河南南部以及江苏、安徽的全部，宋齐鲁都没有染指。 却实打实的顶在了南宋的军事防线以北，正面了硬刚了伪齐的大部。 那些地方说是送给赵构的，也不为过！ 就像现在，宋齐鲁只把打散了的伪齐的余部，拱手交给了韩世忠、杨沂中、张俊、刘錡等人。 名义上说是在联合作战，但就那群已经被打的毫无斗志的伪齐人马，还不如说了白送给各家充实各自军队的“预备役”部队…… 而宋齐鲁麾下的大部军马，已经全部前往黄河沿岸对抗金国去了…… 所以，赵构对宋齐鲁的评价就是，好坏参半！ 当然这个还是建立在，哪怕宋齐鲁继续和南宋维持不即不离的关系，但绝不宣布自立的前提下！ 金国这边，当今最高话事人一个是“主和派”的挞懒，另一个则是“主战派”的金兀术。 小四这次出征不仅无功而返，而且让吞并伪齐的行动也泡汤了。 一时间让以挞懒为代表的主和派论调，在金庭大有市场。 有金庭其他权贵的支持，使得挞懒一举压倒自己的侄子小四，最终成为了金庭的“大股东”！ 所以，大选获胜的挞懒，第一时间启动了宋金双方和谈。 挞懒最先派使者找上的，是“实力”最强横的宋齐鲁。 其实宋齐鲁对挞懒这位爱好和平的“反战分子”，还是有一些好感的。 但是一想这位仁兄正在睡他的“女人”，这点仅存的好感也就没了…… 宋齐鲁告诉挞懒的使者，他只是宋国的一位王爷，没有权限商讨两国国事，让他们直接去找正主赵构！ 还别说，赵构还就吃这套！ 不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下里对宋齐鲁这次的“明大义，识大体”行为，都是高度赞赏！ 于是，宋金双方和谈正式开启！ 作为“战胜国”一方的赵构，首先发言。 “请问能否归还我父亲宋徽宗的梓宫？好让我这做儿子的尽孝？” 挞懒：“准！” “那能否放还我的生母韦氏呢？” 挞懒想了想，不过是一介年老色衰的妇人，玩也玩腻了，养着也是浪费粮食。 还不如还给赵构做人情，而且还能增加自己谈判的砝码。 于是继续曰：“准！” 赵构简直喜出望外！ 这都多少年了！ 昼思夜寐！ 为了迎回自己的母亲，他赵构甚至不惜让秦桧那个恶心人的家伙再次上台！ 可没想到最后却来的如此容易！ 眼看挞懒如此好说话，赵构顿时心思活络起来，不会是金国这次真被宋齐鲁给打怕了吧？ “如果贵国对伪齐不屑一顾，不知能否……” 赵构话还没说完，挞懒嫌弃赵构墨迹，便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条件。 “都给你了，想要便自己拿去！不仅如此，陕西、河南我也一并还给你，咱们以后就以黄河为界，你看如何？” 第452章 执拗找死的岳飞! 历史上挞懒和赵构的和议，的确就是这么说的！ 要知道当时的陕西和伪齐，可是全都在金人手中掌控着的！ 不说伪齐这边单单两淮地区，那是死了多少金兵才拿下来的。 就说陕西，那可是以小四两个“十万人队”的代价，才弄到手的啊！ 如今被“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挞懒，一口气全部都白送给了赵构。 虽然目前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可是要知道此事，最终会以合约的形式签订的啊！ 用汉人的眼光来看，挞懒已经不是一个“大好人”就能形容的了！ 而且实在是“太好了”！ 妥妥的一个“金奸”啊！ 这不就是金国翻版的“张浚”张大仙儿嘛！ 请问您也是和张浚一样，被“猪队友特质附体”了吗？ 还是被收买策反的“潜伏者”？ 这个问题，肯定没有答案。 但是，历史上记载的挞懒，是在1139年，因为收受贿赂败露，而被金兀术诛杀！ 也有说是因为意图谋反，但是挞懒当时已经是金国实际掌权的“一把手”，还有什么必要再去造自己的反啊？ 这事儿啊，要么挞懒有病，要么小四有病！ 泼脏水都这么没水准！ 联系挞懒异常的“反战议和”行为，应该还是“收受贿赂东窗事发被诛杀”的版本比较可信。 只是不知道历史上当年的赵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挞懒送礼的？ 按照推测，赵构大规模的贿赂挞懒，应该是在这次和议之后。 而双方最开始建立良好关系，应该是在年初时候，通过秦桧和他那刚刚掌权的“第一任主子”挞懒搭上的线。 如果真实情况是如此的话，那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赵构不顾自己“永不复用”的誓言，仍在1137年初提拔秦桧复相的了。 就是在此次和议之后，明知秦桧专权、无能，是金国的狗腿子。 但赵构仍旧让秦桧终生为相，权倾南宋朝堂十九年之久！ 期间更是搞得南宋朝廷上下乌烟瘴气，赵构居然都捏着鼻子没吭声！ 一直到1155秦桧死掉，中间先后撸了“中兴四将”的军权，其他中枢的人事任命更是走马观花，但愣是没有撤过秦桧的相职！ 要知道赵构仅在1127——1138年期间，就换过十几位宰相人选的啊！ 频繁换相，这可赵构平衡朝堂，完成自己集权的不二法宝，更是屡试不爽！ 除非幕后还有更大的利益驱使，否则以他的小心眼儿，打死肯定都不会放弃这个权利的！ 只是宋齐鲁很好奇一件事，秦桧在1140年挞懒被诛杀。之前，依靠的是挞懒。 之后又依附于金兀术，可是金兀术在1148年也挂掉了！ 真不知道秦桧在剩余的七八年时间里，后来又傍的谁的大腿？ 这也让他能够得以安度晚年，死在任上。 终其一生，哪怕在他死后都封赏尊荣！ 若干年后，在宋孝宗即位之后的1206年，他才敢为岳飞平反，追缴秦桧获封的王爵，改谥号“忠献”为“谬（miu）丑”。 结果时隔两年，就被执掌朝政的史弥远这个王八蛋，给秦桧恢复了原来的全部王爵和谥号！ 真是牛批到无以复加的混蛋王八蛋啊！ 死后都还能有这份影响力，可见他都把朝堂上的那些读书人，调教成什么样了！ 单这份洗脑功力，可是比李洪志还牛批！ 看来，只要是能在历史上留名的，无论是名垂青史的，还是遗臭万年的，那都是有真本事的了不得的人物！ 果然，存在即是真理！ 就连岳飞混到最后，结果小命都没保住。 单就政治智慧和不要脸钻营这两点上，跟秦桧比起来，那绝对是都不在一个咖位！ 还是读书多的人心眼多！ 会读书又从政的文化人，孬心眼子和弯弯肠子最多！ 不过看来，秦桧搭上他“爸爸”挞懒的顺风车也没多久，如果在1135年之前就已经搭上的话，估计这家伙早就被复相了。 1135-1136年间也不太可能，那会金庭人头都打成狗脑子了。 在没有彻底扳倒完颜宗翰之前，无论是挞懒还是金兀术，在金国都还排不上号，更不敢说自己就是金国顶流的大大咖！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1137年7月完颜宗翰死后，局势才明朗。 1137年十月前后，挞懒才正式确立他金国第一大咖的地位！开始主持议和。 回到和谈战场，此时的赵构已经惊讶的眼珠子掉一地了！ 这还如何？ 那肯定啊好啊！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赵构，这天上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 即使有，那不是陷阱，也是铁饼！ 于是，赵构强压下自己内心的喜悦，战战兢兢的问道。 “敢问贵使，可是有什么条件附加？” 挞懒也很干脆，直接说道。 “也算有吧！那就是你必须对我们金国纳贡称臣！礼节周到，能做到吗？” 我凑！ 还有这好事？ 别说称臣了，这时候你就是让我喊爹，我他娘的也认啊！ 纳贡？ 好说好说！ 二十万贯够不够？ 要不五十万贯？ 您看行不行？ “能能能！请挞叔放心，这点小事儿，做侄儿的一定办妥！” 舔狗赵九弟第一时间开始捧臭脚！ 对于九弟来说，这些东西完全没难度嘛！ 好歹他还以为金国，至少会有个类似什么“远交近攻”啊、“一起拔除宋齐鲁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等，稍微有些技术含量和难度系数的要求呢。 搞了半天，完全虚惊一场啊！ 这回妥了，也不用去招惹和得罪宋齐鲁了。 皆大欢喜！ 和谐共处！ 多好！ “嗯，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 小四对于挞懒的这种“完全投降”式的和谈，极度不满！ 他执拗的认为，这是愧对于先人和同胞的流血牺牲，有辱女真族的勇武气节！ 他是打死都不会苟同的！ 奈何刚一说完，就被他大哥派人给关小黑屋里去了。 因为这次拿黑钱的人，他也有份…… 起初他也是不为所动的！ 奈何南宋那边，光送礼的，就派了两波人过来！ 尤其是宋齐鲁那个狗大户！ 是这他娘的财大气粗啊！ 拒绝不了，根本拒绝不了！ 所以，也只能暂时昧着良心苦了我那执拗的傻弟弟了…… 于是，直到晚上，关禁闭的小四，才被放出来。 气呼呼的小四也不理会他大哥，他现在满心思想着，如何给他叔叔挞懒的议和添堵使坏！ 最终，还是他还是决定采用幕僚给他出的主意。 他开始往外放风，说金庭准备放归宋钦宗的儿子赵谌（shen），扶持他回中原建立政权！ 此消息一传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南宋朝堂内大批官员开始上书，建议赵构拥立太子。 这其中，也包括岳飞！ 要知道，历史上的赵旉可是在1129年七月就早幺了，此时赵构膝下只有养子。 岳飞也是心忧国事，但是爱国也得认清自己，还得分时候啊大哥！ 你爱国，总不能老盯着人家赵九弟的家事上使劲吧？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就算是朝廷要册立太子，那有资格提议的，也都是那些资格老的、有威望文臣，比如像宰相赵鼎，不倒翁李纲之流的出面才够分量！ 你说你一个武将，逞的什么能啊？ 显着你脸大了呗？ 赵构现在只要想起他岳飞，就想到岳飞因不满原淮西军安排，然后直接任性的撂挑子回庐山守孝的事！ 整得他整天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要知道赵构今年也不过才31虚岁，正是春秋鼎盛时期，尤其是在自己痿了之后，最烦别人在自己的子嗣问题上指手画脚！ 好嘛！ 这一下子，两大忌讳全被岳飞占了！ 赵构要能待见他才有鬼！ 1137年，岳飞和赵构的蜜月期，终于画上了句号！ 有学者认为赵构个小心眼子，就是从立嗣这件事情开始记恨岳飞的。 往后矛盾逐渐加深，直至最终默认秦桧污害岳飞！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岳飞从“迎二帝”的坑里好不容易爬出来，用了近十年时间，才让赵构改变对自己的印象。 结果紧接着又一头扎进了“立嗣”的泥沼！ 真是一坑还未平息，一坑又来袭击啊…… 哎！ 都是命啊！ 还能说啥？ 尤其是岳飞在之后，就一直反对议和。 一直跟赵构唱反调，更是让赵构厌恶的不要不要的！ 咋就没点眼力劲儿呢？ 小飞啊！ 你这怕是有点飘了吧！ 你岳飞都知道事母至孝！ 可怎么就不能稍微体谅体谅人家赵九弟呢？ 要知道，人家赵九弟的母亲，可是还在金营的“浣衣局”当那个啥呢。 那罪遭的，是人受的吗？ 要知道早在1131年，朱皇后和徽宗皇帝的郑皇后就被金国那群禽兽折磨致死了！ 怎么死的，那种事还用公诸于口吗？ 赵构在听闻此事和得知自己亲爹死于五国城（吉林扶余县）后，更是担忧自己生母韦氏的安危！ 赵构当时都说出：“朕有天下，而养不及亲！徽宗无及矣，今立信誓，明言：归我太后，朕不耻和！” 你们也不要给我讲什么刘青皮的“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的典故和屁话！ 金国不是项羽，我也不是什么刘邦！ 什么国家利益至上？ 姥姥！ 我连个儿子都做不好，还当个屁的天下共主？ 我大宋立朝以孝治国，什么“杯羹之语，朕不忍闻”！ 别跟我说这些，爱谁谁！ 第453章 执拗的滥好人——赵鼎 就这种事话，都说这种份上了。 别说贵为九五之尊的赵构了，就是换了任何一个常人，谁敢阻挡他救自己母亲，那谁就是自己天大的仇人！ 估计都恨不得直接捅死对方。 哎！ 老天总是公平的，给了你岳飞超级优秀的军事才能，却没有给你足够优秀的政治智慧和嗅觉！ 本来赵构还没这么大气性，这还得从好心办坏事的另一个“滥好人”——赵鼎身上说起！ 这哥们儿也是一个特别神奇的人！ 神奇之处正好和张浚相反！ 张大仙是一个极度自私自利、骄傲自大、眼高手低、擅长甩锅、人品差劲，还死不要脸的人。 要不是因为他始终坚定不移的推动北伐事业，还顺道提拔了很多名臣名将。 比如吴玠、吴璘、刘锜、韩世忠、虞允文、王十朋、赵开等，这些个个都名震当时、功业彪炳的人。 而张浚的这份“识人之明”，也是被南宋官方所承认的，正如同他“坑王”的名头一样，伴随了他的一生…… 因为他太坑了！ 连赵构都骂他坑哔！ 而赵鼎为人处世却与之截然相反，他是一位恪守君子之节，读书人的风度不缺的清流君子！ 总结下来就是太要脸了！ 就拿曾经两度搭班子合作的这哥俩儿来说，赵鼎最开始露脸跻身相位，是在1130年的五月。 因为小暴脾气的宰相吕颐浩，非要逼着赵构御驾亲征金国。 可是，赵构当时怕的要死，实在是不敢去啊！ 就在这时，时任御史言官清流的赵鼎弹劾了老吕，导致老吕被罢相。 赵构一看，这老小子行啊！ 不仅解了我的尴尬，处事还颇符合我的心思！ 因为赵鼎本就是主和派代表人物，思维保守懦弱，所以被赵构顺位火速提拔为宰相。 可惜好景不长，才短短几个月工夫。 就在1130年冬，挞懒猛攻楚州，赵鼎让张俊驰援，张俊拒不出兵，直接把老赵气木了。 小弟都指挥不动，赵鼎感觉自己很没面子，德不配位，所以自请辞相！ 时隔四年，终于在1134年九月，老赵又在“官场老油条”朱胜非手里，接过宰相的接力棒。 1134年上位伊始，赵鼎又极力举荐因富平战败被贬福州的张浚，硬是把他给捞回到了朝堂中枢，然后开始和张浚一起并相搭班子。 可是，在1136年的十二月，赵鼎和张浚在是否罢免刘光世的问题上，产生巨大分歧。 老赵个死要脸的，为了维护同僚关系和张浚伟大的军事形象，主动给张浚让路，又一次主动请辞相位！ 看到这里，笔者都怀疑是张浚故意利用吕祉和赵鼎闹掰，使招把老赵弄下去的。 因为他相中了另外一个即将和他搭班子的人——“官场老骗子”秦桧！ 这其中到底有没有秦桧的影子，那也不可知。 有这两个货沆瀣一气，加之全天下人都知道赵鼎是出了名的要脸、爱惜官声。 都不用什么下作的手段，只需略施小计，就能把老赵自己逼走。 鉴于上面两个货的尿性，这种事儿是极有可能的！ 不，是百分之百的事！ 以至于秦桧以后也学会了这招，为了独自揽权，更是用同样招数加陷害，在1138年十月将赵鼎再一次排挤走！ 本来这一次因为淮西兵变的事儿，赵构就恨透了张浚，就差直接上手掐死他了！ 但是，1137年九月，老赵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滥好人”，第一件事又是去捞张浚！ 你说气人不？ 不止你气，赵构也很气！ 但是，老赵腹稿早就打好了。 这理由还很是清新出奇！ 直接让赵构醍醐灌顶！ 然后便顺理成章的恨上了“嚣张跋扈”的岳飞！ 具体对话如下： “臣奏请赦免张浚，保留其相位，将他留在朝堂，继续让他参与国家大事。” 赵构当场就懵逼了！ 你他娘的脑袋秀逗了吧？ 我把你提拔上来当宰相，是让你来为我排忧解难办事情的，不是让你来给我胡搅毛添堵的！ 赵构忍了好几忍，他想知道这老赵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才缓缓的问道。 “赵爱卿，这是何意？张浚先有富平之败，伤了国体。现在又因其一己之私，搞的淮西军变，国家五大军区去其一，如此大的过错，有罪不罚，能对的起天下乎？” 老赵不慌不忙的说道。 “陛下，现在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挽回淮西兵变的损失，确认事故责任人啊。” 赵构心说你知道就好！ “很好，张浚那厮，就是此次事件的最大直接责任人，这事都是因他而起！” 赵构自动忽略了他自己在这件事上扮演的角色，以及秦桧在其中所起的作用。 于是乎，当“甩锅侠”张浚，碰到“甩锅王”赵构，那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自己背锅…… “可是，浚已除职，惩罚已经够了，就不用流放吧？” 赵构大怒，他算是琢磨出味来了，敢情你老小子在这等着来找我的茬儿呢吧？ 真是岂有此理！ “张浚误国误君，造成淮西十万余军民投敌，单单一个撤职查办，就可以抵罪了吗？” “滥好人”老赵一脸悲天悯人的说道。 “张浚老母年岁已高，还望陛下念在他勤王有功的份上，怎能忍心让他们母子不相见呢？” 赵构都被赵鼎的歪理气木了，恨不得冲上前去，在他那张老脸上“邦邦”来那么两拳…… “勤王之功，朕已封赏。但功是功，过是过，难不成还要功过相抵？” 按理说，话说到这份儿上，把赵构惹毛了的赵鼎也该闭嘴了。 毕竟这刚一上台，就把大老板气成这样，他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他偏偏没有，老赵真正的杀手锏还在后面！ “臣认为此次淮西兵变，真正急需处置的不是张浚，而是要关注军方那些骄傲蛮横将领的态度！” 赵构的耳朵立即竖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赵鼎说：“淮西之变的根本性原因，是军队和将领骄横过分的表现。从朝廷角度来看，无论皇上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军队都必须无条件地遵从，军队乃是国家的军队！此乃根本！” 对啊！ 这军队吃的、喝的都是朝廷的，就应该都姓“赵”！ 而不应该是某一家之私军！ 这也是赵构最近这段时间最担忧的事！ 赵鼎又一次成功戳中赵构的心窝窝！ 赵构颔首“嗯”了一声，示意赵鼎继续讲下去。 “此时所有军队将领都在盯着朝堂对此事的处置结果，如果将领无责，反而要严厉惩处决策人的话，恐怕只会让那些将领行事更加骄纵！臣觉得应该对张浚高拿轻放，并顺势观察军队的动态！” 这话如同洪钟大闾，赵构十分认同。 就算是宋齐鲁在场的话，也会为老赵鼓掌！ 看的太透彻了，就是在张浚的问题上还是有失偏颇。 “可是如今淮西空虚总是大患！张浚此人在淮西军事任命上，的确也有不当之处！所有军队都在观望等待结果，岂容我们静以观之？对张浚处置太轻，怕是难以服众啊！” “我朝拥兵数十万，即使刘豫南侵，足以自保无虞！可是此次淮西兵将，仅因为个人待遇和职务不公之类的事就造反了，这到底是朝廷的错，还是他们的错？” 是啊！ 这怎么可能是朝廷的错呢？ 明明都是他们的不对！ 赵构立即又联想到了两人。 比如，岳飞——“只要我不高兴，我就辞职”！ 还有郦琼——“只要我干的不爽，那我就造反”！ 这一下子点燃了赵构心中的怒火！ 宋齐鲁有句话说的很对，“军人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看来自己之前对这些人，还是太过于仁慈了啊！ 赵鼎看着赵构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说道。 “所以，根源在军队那里！绝对不能助长这股歪风邪气，惯他们毛病！” “现在全国的军队，都在看着朝廷的处置决议，朝廷一旦示弱，那这帮军痞以后都会有样学样，蹬鼻子上脸的！” 不得不承认，老赵这眼光很刁钻。 为了替张浚脱罪，说的这些话也是十分诛心！ 赵鼎的话成功打在了赵构的七寸之上，成功激起了赵构与各大领兵将领之间的矛盾。 赵构想起他太祖老人家的“发家史”，不禁后脖颈里面直灌冷风。 赵鼎说的很有水平，也很有道理，但是赵构还是忘不了张浚个坑货带给他的伤害。 所以，也并没有立即答应赵鼎为张浚开罪的请求。 几日后，斟酌再三的赵构，还是觉得需要两手抓，而且两手都要硬！ 所以赵构维持了对张浚的原判没有变更。 赵鼎看着宫里传出来的批示，他并没有在内阁放行。 次日早朝，赵鼎个老执拗遍邀同僚，一起继续为张浚开罪！ 可是赵构的怒火仍旧还没有消退，一点也不松口！ 赵鼎见此，只能竭力恳求。 第454章 整风整纪 “张浚的过错，不过是失策而已，智者千虑，尚有一失的时候，平常人思虑，没有不想着以求万全的！” “但如果因为有一次失误，便置之死地的话，那今后有奇谋妙计之人，谁还敢随便说出来？” “这件事关系到朝廷今后的言路，并不是因为臣私自偏心于张浚啊！” 赵构看赵鼎说的言辞恳切，方才动容。 遂撤销了贬黜张浚前往岭南的成命。 张浚虽然不用去岭南了，但是还是被撸掉相职。 改为“责授左朝奉大夫、秘书少监，分司南京”，贬至永州（今湖南零陵）居住。 至此，淮西之变的处理结果便告一段落。 总结来说，因为张浚的用人不当，加之操作失误，导致帝国一下子损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 但是最终责任，还是定在了军队身上。 所以，对张浚的处罚也算是高拿轻放，仅仅贬了个职而已！ 按理说，就张浚的这等“祸国”行为，砍头也不为过！ 贬职算怎么个事儿？ 有时候在朝堂上说错一句话，还被贬职呢！ 两相比较，这对国家的伤害性有可比性吗？ 也就是说，在宋之一朝，无论文人再怎么混球，关键时候他们这帮文官集团，还是会“官官相护”的。 这是先辈们留下来的“优良传统”，不能丢！ 至于伤害？ 他们各个都是“乾坤大挪移”的高手，直接转给武将那帮大老粗去买单就好了啊！ 这可是基操！ 哎！ 这都什么事？ 也难怪宋之一朝，武将始终硬不起来！ 天天被皇上防着，被文官看不起，处处遭受排挤，关键时候还得背黑锅，能硬的起来才有鬼！ 一个连国家最高领袖，都不重视武将和军人的地位。 你如何指望这个国家可以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不受欺凌？ 就好比自家孩子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家长问都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劈头盖脸的把自家孩子一顿削！ 这是赵构没赶上孩子青春期叛逆，否则你试试？ 抛开那些烦心事，赵构当天对于这位“两落三起”，第三次出任首相赵鼎同志，还是十分满意的！ 果然，不断的下放基层工作，还是很能锻炼人的嘛！ 赵构直接授予了赵鼎组阁的专断权。 也就是说，赵鼎可以单独决定组阁人选。 面对这份信任，赵鼎没有得意忘形，他只提议了一个自己的工作搭子，其余的人还是交由皇帝做主。 而这个人就是——王庶。 一个曾任大宋西军总司令长官的主战派选手。 当然，这其实并不是赵鼎的本意，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其实他还是比较中意于秦桧的，而历史上他，也的确是这么选的。 原因有二： 其一，赵鼎早就看透了赵构的小心思，他就是想要借助秦桧和金人的关系渠道求和，选择秦桧也属于投赵构的心思。 其二，因为淮西兵变的事儿，使得南宋一下子失去4万主力部队，而伪齐则是平白多了4万战力。里外里算下来，这就相当于8万人的损失！ 此消彼长之下，南宋战力明显拉跨一大截。 赵构也不得不由“攻势”转为“守势”，这也是他提拔赵鼎的一大原因。 而赵鼎本身，就属于维稳系的“主和派”代表。 最大的执政特色便是“稳定压倒一切”！ 比如建议赵构把都城从南京迁到了杭州，以避兵锋…… 但是，这一次，他却坚定的选择了势弱的“主战派”代表王庶搭班子！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两个人——宋齐鲁和张浚！ 宋齐鲁作为会长，派王文和岳父林雪原专门前来给赵鼎做的思想工作，就怕这老倌一执拗到底。 他们给赵鼎细数了当前的形势，以及同盟会下一步的动作计划。 并陈述了赵构求和，并不一定非得仰仗秦桧。 打服了金国，不照样能让对方老老实实坐下来说话嘛。 而且，交接班的张浚，因为在淮西兵变的事上，被秦桧从背后捅过刀子，以他的小心眼，岂能让秦桧痛快？ 所以还特意交代赵鼎这位“老好人”，多加提防着秦桧个“大阴货”。 因为张浚早就看出来，秦桧是和他自己一样的人，野心极大！ 而且对权利的渴望程度更强，他怕赵鼎自己的这位好大哥，斗不过秦桧而吃亏！ 所以，赵鼎这次之所以极力捞张浚，就是为了“投桃报李”。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一不小心之下，还误伤了友军岳飞…… 但是，他还是谨记宋齐鲁和张浚的嘱托，不能和秦桧共事！ 尤其是不能再轻易上当，主动请辞！ 至于秦桧，怎么说呢？ 他就是个政治大骗子、外交大忽悠！ 骗完赵构，骗张浚，接着骗赵鼎。 他就在赵构的眼皮子底下不停的闪转腾挪，而且每次都成功了。 这说明什么呢？ 秦桧演技高超？ 还是赵构、张浚、赵鼎等人，全部智商都不在线？ 都不是的！ 如果说之前范宗尹不知道他的底细，从而对他极力举荐还情有可原的话。 但是自从魏良臣出使金国后，带回来金人原话“秦中丞安乐吗？此人元在自家军中，煞是好人”之后。 秦桧是金国狗腿子的事，在南宋朝廷上层，早就已经属于是半公开式的秘密了。 赵构、张浚、赵鼎这些人精，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甘情愿被秦桧“骗”。 虽说秦桧的高超伪装和骗术是一方面，但这也并不代表着这些人傻到看不穿。 而是他们只有秦桧这一条线，能够搭上金国，从而实现赵构一味求和的目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啊！ 因为宋齐鲁的存在，他们又多了一条选择的路线！ 那就是把金人打服，打的金人自己乖乖的坐到谈判桌前来！ 虽然赵构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但这并不妨碍他顺道也在这上面押一下宝啊！ 反正成与不成的他又没什么损失，到时候即使失败，死的也是宋齐鲁的人。 再不济，真要到那时候，直接把宋齐鲁推出去顶缸就好了。 跟他赵九弟又没什么关系，毕竟自己从头到尾，可是都没有公开支持过宋齐鲁的行动！ ………… 等到这一大堆事情料理完，1137年也走到年终。 宋金双方已成功达成了和议的初步意向。 只是具体合约还没有签署。 毕竟双方大佬都还得先把自己家的后院料理清楚。 挞懒那边的“搅屎棍”是小四。 而赵构这边的“拖油瓶”则是微山湖刘豫。 这段时间，不甘心的小四，果真又去攻打山西和陕西北部边境。 但是全被挡了回去，无功而返，只能乖乖退守燕京，防止宋齐鲁偷袭他的老巢。 西夏的李乾顺还没死！ 最近也蹦跶的很欢实，但是自从被吴玠和虞允文联合爆锤了一顿之后，明显的老实多了。 李乾顺的大部队，也都已经退守到了青海省的青藏高原地区。 宋夏边境线，被又往西推进了不少。 而宋齐鲁这边，也正式将家眷迁到“大城市”——开封。 开始用刘豫“留给”他的钱，大肆发展经济，恢复生产。 虽然目前时日尚短，还未见大的成效。 倒也是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开封百姓脸上真挚的笑容，时隔七八年后，再次重现…… 对于刘豫的残部，宋齐鲁的方针是围而不打。 因为这货，本来就是留给赵构自己收拾的。 要是宋齐鲁把所有活都干完了，保不齐“静极思动”的赵构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呢！ 就是不能让他闲着，得时刻让他保持危机意识！ 除了经济大开发和论功行赏之外，另外一个重大事项便是军事重组。 因为现在宋齐鲁名下的军队，成分实在是太杂了。 不仅有元老班底部队保安军。 还有太行山的八字军。 五马山的河北义军。 老牌的西军世家——种、姚、折三大家子。 杨进的晋中军。 还有李永奇那边的宋朝西军底子。 再加上虞允文刚在宁夏成立的西夏军和之前的西夏雇佣军。 以及刚刚投诚的蔡州军和开封军。 郦琼的原淮西军。 洛阳大本营的京西军。 以及配合起义的“革命同盟军”……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足足十几个个“兵种”！ 除了宋齐鲁自己之前的部队以外，其他都是五花八门的架构，统一指挥都成问题！ 不说这么多编制，根本不利于指挥和管理。 就是其中单单拉帮结派、自立山头、各自为战的现象，就让宋齐鲁头痛不已！ “淮西军变”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一切不利于安稳的苗头，都是要被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一切不利于团结的事情，都是不允许的！ 一切歪风邪气，都是绝对要不得的！ 于是一场名为“整风整纪”的军事大整改行动，于1137年十一月，在宋齐鲁军中轰轰烈烈的展开。 第455章 四大军区 这次军事改革，宋齐鲁辖下所有部队全部打散重组，再没有什么嫡系和投诚军之分。 建制全部以集团军为单位，共分为： 西夏军区、西北军区、山东军区和中原军区，共四大陆军军区。 共计 19 个集团军，57 万人。 其中骑兵18万人，在建的全摩托机械化部队1万4 。 其中“西夏军区”：负责攻防西夏和保障陕西腹地安稳，总司令为虞允文。共3个集团军，总计9万人。 其中李永奇、李显忠各负责一个集团军，西夏本土士兵独立成为一个集团军，直接隶属于虞允文。 至于吴玠、吴麟兄弟俩的6万大军，毕竟都还挂着朝廷的编制，只可临时借用，不能直接吞并，否则赵构估计得跳脚。所以暂时不计算在内。 “西北军区”：主要防区为陕西北部、山西北部以及山西东部的太行山麓。总司令为种冽，副总司令为宗颖。共5个集团军，共计15万人。 分别由种冽、宗颖、折彦质、姚平仲和马扩，各领一个集团军。 “山东军区”：防区是太行山（山西黎城）——东昌府——济南府——滨州——莱州湾的黄河沿线，以及盯紧山东腹地的微山湖刘豫。总司令为张所，副总司令为张宪。 山东军区是防线最长的一个军区，所以一共安排了8个集团军，共计24万人。 其中张所、张宪父子二人各直统两个集团军，各6万人。杨再兴、杨进、郦琼、李宝各领一个集团军。 “中原军区”：主要负责开封城防、中原地区维稳以及防止赵构狗急跳墙。总司令为宋齐鲁亲领，副总司令为曲端。 共有3个集团军，总计9万人。 分别由曲端、李彦仙和白莲儿各领一军。 其中白莲儿麾下集团军为：在建的一万全摩托机械化部队，以及她自己发展起来的2万革命同盟军。 …………………… 此外，另有六大海军战区，总计4万人。 海军舰队编制基本维持不变，不过经过几年的发展，人数也基本都翻倍了，现在也在逐渐更换猎装更大吨位的蒸汽轮船。 这里面数李宝的“北海舰队”人数最多，其中有海军1万人，海军陆战队2万人。基地母港在莱州湾。 “东海舰队”：由岳翻领导，人数1万，基地在长江口的上海。 “南海（澎湖）舰队”：徐铁人、候谦，人数8千，基地在台湾岛和澎湖列岛周边。 “三沙舰队”：张诚，人数6千，基地在西沙群岛和广州。 “北部湾舰队”：撒冷，人数3千，基地在海南岛和交趾的龙州。 “南洋（南海）舰队”：奶波推，人数3千，基地在柔佛狮城（新加坡）和占城的胡志明市。 做完这一切的调整和人事任命，就已经正式进入腊月中下旬，眼看就要逼近年关。 因为今年的“地主老财”——宋齐鲁，家里“收成”特别好。 所以包括海军在内的各部队，全部提高了“过年津贴”的发放额度。 只有花出去、流通起来的钱，才是真正的钱！ 跟刘豫一样，傻不愣登堆在库房里的，那只叫银子，不叫货币！ …………………… “诗诗啊，你们文工团派往各个部队的文艺演出慰问小组，进度跟进的怎么样了啊？” “哼！您个大老爷张张嘴，我们底下就得就跑到腿！” “那可是19个集团军啊，合计着有57个师，171个旅，513个团，1539个营呢啊！” “您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就是以团为单位慰问，我手底下的50个文艺兵工团，平均每组也得负责10个以上的团！” “再加上来回赶路的时间！正月十五之前，甭想结束演出任务了！哼！” 李诗诗掰着手指一一数给宋齐鲁，气嘟嘟的抱怨着。 “咳咳，才几日不见，夫人的算学居然都如此之精湛了啊？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夫人且宽心，此次慰问结束，我给你们文工团记集体一等功一次，津贴从优！怎么样？嘿嘿！” “哼！说的跟谁稀罕您的奖赏似的，要不是为了底下那些姐妹有个出路，我才不接你这烫手的山芋！” “咳咳，夫人辛苦，夫人辛苦。” “我这还不都是被您这位大老爷给逼的啊？这几日是没日没夜的排班、调度，我这皮肤都变干燥了，人都老了呢～” “哎呀～这是什么话啊？你怎么可能变老呢？我看你还是那么美，为夫今晚就睡在你房里了，等晚上好好给你检查一下，如何？嘿嘿！” “啐～没个正经的，姐姐他们还在呢！” 李诗诗被宋齐鲁几句话搞的娇羞不已。 “嘿嘿嘿嘿，怕什么啊？都是老夫老妻的了。你说是不是啊夫人？” “你别打扰我啊，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嘛？” 林潇湘还是一如既往的一点情面不留。 “嘿嘿～需不需要为夫帮忙？” “好啊！你看！这是今年高等学府的奖学金申请名录。” “这份是优秀中等职业技术人才的就业津贴。” “这份是西夏那边小学堂和蒙学堂筹建经费申请表。” “这沓是辖区内所有平安药房的盈亏财务报表。” “这沓是辖区所有平安医院的经费补贴申请。” “这一沓是平安给养院本年度的收支表和下一年度的经费申请明细。” “这一沓是……” “打住，打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夫人真是辛苦了！” “这些官员也真是的，一个个的都是吃白饭的吗？这些事情都还要我夫人亲自劳做？” “还有，那些财经学院的学生呢？去年不是刚给你的审计署，送了一批优秀新生啊？人呢？” “你还知道啊！这些已经是他们统筹汇总过的了！今年单单各地送来的财务报表，就足足装满了一间屋！” “您这甩手掌柜的，怎么能体会几百号人加班一个月是什么体验？” “整天听那些算盘珠子啪啪声都听的耳鸣了。验算的草纸加起来，估计也有几大马车了！哼！” 哎，一到年底是各个忙的脚打后脑勺啊！ 每个人都忙得火气有些大。 “得来，我就不该多说话。夫人您先忙，先忙！” “咦？你笑什么笑？很闲吗？都不知道帮帮你姐，害得我被一顿呲！军队的新式风衣定稿了吗？什么时候可以量产装备部队？” 宋齐鲁挤眉弄眼的，朝着捂嘴偷笑的宋小雅“发脾气”。 “什么啊？你哪里看到我闲了啊？就知道欺负我！哼！” “怎么还冤枉你了吗？” “那这些宋氏商号、宋氏作坊、宋氏船队、海军舰队、兵工厂、柴油机厂、还有修路、修桥、修军寨，再加上所有后勤保障的往来流水你来做！哼！” 宋小雅也是龇牙咧嘴的冲着宋齐鲁不依不饶，直接都开始上手挠宋齐鲁。 “你欺负人！累死我得了！” “那不能！不是还有，还有忠叔给你帮忙呢嘛！虞允文、宗颖、张所那边的流水，你就只对大项就行，其他细节他们都会处理好的啊？” “你还真当我们爷俩是铁人啊？林姐姐手底下有近三百号人，我和我父亲才不到一百人。偏心！偏心！挠死你……” 宋小雅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是诸女中最会撒娇的，但是偏偏宋齐鲁就是生不起她的气来。 就像这一会儿，宋小雅整个人都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宋齐鲁身上…… “好啦好啦，知道你辛苦，今年的会计毕业生，会优先拨给你总成了吧？” “哼！这还差不多！” 宋小雅很好满足，这会儿骄傲的就像个开屏的孔雀，斜视着挑衅林潇湘。 “对了，你那军大衣的款式定稿了吗？中华商会的人可是都在盯着这块肥肉，等着我回信呢！” “哎呀！款式是定下来了，可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迷彩色实在是太难弄了，非得要套色才行。” “而且一般的植物染料还不行，容易掉色，我现在正在让实验室寻找合适的矿物染料和固色剂呢。” 说起自己的专业，宋小雅立刻如数家珍。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的向宋齐鲁诉说。 “哎呀，实在不行就试一试酸洗固化，再不济把样板做出去，我回头交给中华商会的人，让他们一起想办法，说不定民间就藏着高人呢？总比你自己在这闭门造车的好啊！”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是夫君聪明！木～哒～，那我这就去办！” 宋小雅在宋齐鲁脸上亲了一大口，然后就蹦跳着欢快的出去了。 就这性子哪里像三个孩子的母亲啊？ 宋齐鲁无奈的摇了摇头。 “莲儿准备去哪啊？” 宋齐鲁看着一身戎装的白莲儿正准备出去，不由得好奇问道。 “哦，我出去视察。” 白莲儿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意简言赅。 第456章 一口百万! “视察？你去哪里视察？视察什么？军队吗？” “不是，是去各地走走转转，然后顺便帮助一些难民，毕竟快过年了，有些人还吃不饱穿不暖的，我看着于心不忍。” 搞了半天，这又是一个“散财童女”啊！ 或者叫“宋氏常平司赈抚使”比较准确。 “哦，那你去吧，记得多带点人，路上注意安全。” “嗯，谢谢夫君，我会注意的，我这次准备把革命军都带上，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敢打我主意。” “对了，你放在库房的那200多万匹绢，我准备全都带上，另外夫君您再另外拨付我50万石粮食吧。” “不是，你等会儿！”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的意思是，要带着三万多革命军去赈灾？” “嗯！” 白莲儿毫不犹豫的点头。 “要200多万匹绢？还另外要50万石粮食？”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白莲儿忽闪着自己的卡姿兰黛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问道。 造孽啊！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有搬空半个府库去“慰问视察”的吗？ 此时连一旁的林潇湘，也是被白莲儿的大手笔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是，你是不是对“绢”这个东西有什么误解啊？” “没有啊？我看你堆在库房都没怎么动，以为你没什么用处呢，正好可以拿去送给那些穷苦百姓御寒！” “反正这些东西也是你抢来的，又没费什么事儿，这样还可以为你换一些好名声，一举两得，多好！” “咦？夫君，你不是舍不得吧？” 白莲儿难得的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一边的林潇湘此时都在捂着嘴偷笑。 “我谢谢你！” “夫，夫……君，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没事，只要你这次同意我去视察，等我回来，我就答应你做那些羞耻的动作，怎么样？” 特么，这房中私语也是可以拿来当做条件的吗？ 真是活久见！ 林潇湘和旁边一脸呆萌的迪丽娜扎，也是被乐的不要不要的。 臊的宋齐鲁老脸通红…… “莲儿啊，不是为夫不舍的给你，你知道绢这个东西，就算是江南的中产阶级家庭，都不一定舍得人手一身吗？这可是硬通货啊！” “那又怎么了？布匹还不都是用来御寒的吗？与其放在那被老鼠咬，还不如分发给百姓做衣服呢！” “哼！我看夫君就是守财奴，不舍得！姐姐～你还笑，你快说一说夫君啊！” 白莲儿急得直跺脚，更是不满林潇湘待在一旁看热闹的行为。 “哎呀！就是就是，夫君就是抠门，直接给人家莲儿拿去做好事不就得了嘛！嘿嘿。” 林潇湘难得见宋齐鲁吃瘪，也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煽风点火。 “哎呀，祖宗啊！你就别添乱了行不行？” “莲儿啊！你这明显就是“宰大户，打土豪”的行为嘛！” “不是夫君不舍得，而是只要你拿着这些绢，去跟外面那些商人说要交换棉、麻布，他们都能抢破头你知道吗？” “哦～这样啊？您不早说，我这就去。” “别介，你等会儿吧！这种事儿你还是让忠叔出面比较好，或者找张半城、上官雄也行，他们认识一些有实力的海商，保准能给你换个好价钱。” “哦，那200万匹绢最多能换多少匹棉、麻布啊？要是值钱的话，那就再多换200万石粮食行不行啊？” 对于自己这个不了解具体行情的傻媳妇，宋齐鲁也只能按着他的肩膀让她坐下。 “一匹上好的绢，能卖十几贯甚至几十贯。如果到了海商手里，这个价格还能够翻倍都不止。” “而一石普通粮食也不过才五六百文钱，就算是精米也不超过一贯钱一石。最近因为天灾和兵祸可能粮食价格稍有上涨，但也不会太过离谱。” “哦，原来这些商人这么能赚钱啊！” 我擦，我要说的意思是这个吗？ 咱俩能不能在一个频道上好好说话了？ “那你以为呢？所以，就算是你发绢布给那些穷苦百姓，他们也不会舍得穿的，也会拿去变卖。” “与其那样，还不如在我们这里发挥最大价值，至少做生意这一方面还没人敢骗我！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一切但凭夫君做主！” 白莲儿满眼小星星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突然觉得自己的丈夫，果然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伟男子！ “你这两天先别急着出发，自己先规划一下出行的路线。最好是能够多分几路出去。” “否则，仅凭你自己一个人，到年底之前能视察几个地方？杯水车薪而已！” “嗯，夫君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把革命军的三万人分成三百个小队，否则怕是西夏那边就怕来不及去了呢！” 宋齐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呃，这个，那个每个小队的人员，也可以适当的多一点点，每个小队专门定点的负责一县之地。” “然后，你再派专人负责监督巡视执行情况就行，没必要所有的事都亲力亲为，要懂得抓大放小！” “你们白莲教当年，各个地方不是都有分舵的堂主专门负责吗？” “啊呀！我真是太笨了！怎么就没想到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治，治大国如，如……” “治大国如烹小鲜！” “对对对，还是夫君聪明！嘻嘻！” 宋齐鲁不无腹诽的想到：这那是我太聪明啊？是你自己太傻太天真好不好？ 真难为白莲儿之前是怎么率领这么多白莲教众的，难道这就叫做术业有专攻？ 之前一直以为你不爱说话是高冷，感情你这是词穷啊？ “还有啊，像我们之前的辖区，因为没有经受什么大规模的战乱，而且我们也没有收取百姓的赋税，所以百姓生活还都是过得去的。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困苦，否则你夫君我这些年岂不是都吃白饭了？” “是是是，我知道，夫君最是厉害了。” 难得被高冷女神拍马屁，宋齐鲁本身还是很受用的。 “你这次出去，呃，那个视察的话，重心就放在中原地区吧，至于江淮那边其实属于踏过界了，我还不知道咱们那位皇帝陛下怎么个态度。” “你如果真想去的话，我就给他们各个战区的司令官打个招呼，然后你再带上我的手令。” “嗯嗯，谢谢夫君，百姓一定会对您感恩戴德的！那你快让忠叔他们着手去处理吧，我还急等着出门。” 这会儿的白莲儿看上去如此乖巧，其实说白了就是个傻白甜，也真难为她这些年是怎么行走江湖的。 如果不是她自己武功太高，或者太早遇到自己的话，估计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感觉同样是白莲圣女，怎么就跟历史上的唐赛儿，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啊！ 难道我的这个莲儿是假货？ 哎，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啊！ 尤其是现在当了革命军首领之后，估计她以后“出差”的日子，还会越来越多！ 看来时候让她有个孩子拴住她了！ “你别老给我带高帽，我又不是“戴高乐”。这次我不可能直接给你价值200万匹绢的物资的。” “这些年的玉米、土豆、地瓜这些不挑地的高产作物已经很普及了，只要自己不懒惰，吃饱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这次如果出去，主要就是关照一下那些无地的农民，以及那些受了兵灾的百姓。而且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嗯啊，我知道了，可是夫君你打算给我多少啊？” 白莲儿满眼期盼的问道。 “50万匹绢吧，合计起来也有将近五六百万贯呢。” “会不会太少了点啊？夫君你就再多给一点嘛～好不好嘛～” 白莲儿居然破天荒的皱着琼鼻，撅着可爱的小嘴，一边摇晃宋齐鲁的胳膊，一边撒娇！ 看的宋齐鲁是色心大动，不由的啄了一口。 “哈哈，60万匹绢，可不能再多了哦！粮食发放的标准，以到明年开春够吃就行。” “伪齐国库里其他的物资我还有他用。必要的救济是应该的，但也不能养成他们不劳而获的惰性。” “啊呀！亲一下就多了十万匹吗？要不然夫君再多亲几下莲儿姐姐吧？嘻嘻。” “不知羞！” 林潇湘剜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宋小雅。 “不了，不了，管的太贵了！哈哈哈哈！” 加之宋齐鲁的打趣，更是让白莲儿“恼羞成怒”，满脸通红。 “什么嘛！我看夫君就是小气！哼！不理你了。” 白莲儿负气的跺了跺脚，扭过身去。 第457章 流行音乐和精神文明建设! “不是夫君小气！而是地主家也没有太多余粮了啊！” “我准备等到开春解冻之后，便大兴土木的搞基础建设，像修路啊，修桥啊之类的。” “反正还是“以工代赈”的老规矩。剩下的钱，我也会都用在这上面，最终让这些钱，都真正的进入到百姓的口袋里。” 宋齐鲁双手掰过负气转身的白莲儿，耐心的向她解释道。 “只要不懒，总归都会让他们有口饭吃食的，而且还能多赚一些工钱贴补家用！知道了吗？” “这叫没有雷霆手段，莫施菩萨心肠！否则很容易成为“升米恩，斗米仇”的。” “哦～对不起夫君，是莲儿误解您了。” 白莲儿低头扭捏的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衣角。 “傻样！说的什么傻话？我们是一家人，何来的对不对的起之说啊？” 宋齐鲁用手指刮了一下白莲儿的鼻子。 说了这么多，宋齐鲁也有些口干舌燥。 他转身坐在林潇湘旁边的座椅之上，伸手准备抓起茶壶痛饮，却被林潇湘一把将手拍掉。 “又想对着壶嘴喝，喝完让别人还怎么喝啊？” “哎呀！都老夫老妻的了，亲嘴的时候都不知道吞掉对方多少口水了呢，穷讲究个啥嘛～” “啐！没个正形！哪家的王爷跟你似的？就如同街头的泼皮！” “嗨！我生下来先是宋齐鲁，然后才是王爷的，又不是先是王爷，后是宋齐鲁的！总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再说了，汉高祖刘邦年轻时候还是个混子呢，人家后来不一样当皇帝当的好好的啊？” “强词夺理！懒得理你！” 林潇湘自知说不过宋齐鲁，便继续低头算账，也不理会他。 此时待在一旁的迪丽娜扎乖巧的拿来一只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宋齐鲁。 宋齐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抬头看见迪丽娜扎欲言又止的模样，怯生生的招人怜爱。 “娜扎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是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大夫给你看看啊？” 宋齐鲁细心的抓着迪丽娜扎的小手，关切的问道。 林潇湘闻言也抬头看向迪丽娜扎。 一时间成为众人焦点的迪丽娜扎，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没，没什么。” 说完脸就变红了，还真是一个爱害羞的小姑娘，不，小少妇呢！ “没什么那就是有什么喽？呵呵，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我跟你回房间，你偷偷告诉我一个人？” “你敢！娜扎可是有身孕的人了！” 仿佛知道宋齐鲁鬼心思的林潇湘，立马凤目圆瞪，朝着宋齐鲁呵斥道。 “哎呀！老婆大人你想什么呢啊？我是那么禽兽的人吗？真是的！” “我觉得老爷挺像的啊！嘻嘻嘻嘻～” 敢这么跟宋齐鲁没大没小的，除了刚刚进屋的宋小雅也没有第二人了。 这丫头在宋齐鲁面前就不知道什么叫怕！ 不愧是敢主动睡宋齐鲁的猛人！ “我看你个死妮子屁股痒了是吧？” “是啊！是啊！老爷要不晚上来我房间啊？嘻嘻！” “喂喂喂！宋小雅！你不讲武德！我要和你拼了！” 一旁的李诗诗也怒不可遏。 “嘻嘻，三儿啊！这叫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啊！怎么？你玩不起吗？嘻嘻～哈哈～不要挠了～哎吆～痒啊～诗诗～诗诗姐～饶命啊～哈哈～” 宋齐鲁以手扶额，也不去管乱做一团的两个疯女人。 “来，坐我腿上，给为夫说说，是不是又想你母亲了？” “嗯～” 迪丽娜扎乖巧的坐在宋齐鲁腿上，低头轻声应道，旋即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傻样儿！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商队去接了，估摸着应该也快回来了。” 宋齐鲁用手帮迪丽娜扎拭去脸蛋上的泪珠，爱怜的将她揽在怀里。 “他，他会不会不让母亲来啊？夫君～” 迪丽娜扎怯生生的问道。 “呵呵，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别说他耶律大石，就算是耶律胆结石，为夫都笃定他也没有那胆子胆敢忤逆于我。” “他要是敢不让你母亲前来，我就断了他的粮食、茶叶和军火！保准他哒哒的跑过来赔罪。再不行，咱就让允文带人去揍他！” “噗哧～” 迪丽娜扎被宋齐鲁的话逗的破涕为笑，不过头都埋在宋齐鲁的脖颈之间，不敢抬头看人。 “这次你母亲来了，就让她住下来陪你，然后等你生产了，帮你带孩子，好不好？想在咱家住多久，就住多久。” “嗯～，谢谢夫君。” 在坐的也就宋小雅和白莲儿的母亲过世了，这些年宋齐鲁费了老大力气，终于将其他妻子像李诗诗、小翠、彩云的亲人都找到接了来。 所以宋齐鲁“平白无故”的，一下子多出来好多“亲戚”。 “看你们这么辛苦，我这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啊！要不然为夫再给你多找几个帮手吧？” 宋齐鲁眼看着气氛沉闷，突然发声“挑战”众怒！ “哼！你尽管试一试！” 说的这么咬牙切齿的，那肯定是林潇湘了。 “好啊好啊！可几个怎么够？最少也得十几个才热闹，那样就能多开好几桌麻将了！” “对了老爷，我昨天看刚来的那批学生里面，就有一个绝色大美人呢，真是我见犹怜啊，要不您抓紧先收了吧～嘻嘻。” 敢如此肆无忌惮撺掇，唯恐天下不乱的。也只有宋小雅！ “哎呀！前天夜里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累的腰疼啊？” 如此阴阳怪气的，也就数着“妖精”李诗诗了。 “不，不要了吧？老爷还是保重身体为重。” 如此“体贴入微”的，是李诗诗的侍女小翠。 “哼！” 意简言赅高冷范的，白莲儿无疑！ “呀！老爷这都有一、二……七，加上奴婢，这都有七个了呢，还不知足啊？这是不是小姐说的喜新厌旧啊？” 这么“善良”而又傻白甜的肯定是彩云，也难怪当时被李诗诗那妖精骗的一愣愣的，看来以后孩子不能让她带，别传染喽！ “嘻嘻。” 就娜扎这只胆小又可人的小白兔最听话，从来都不反驳宋齐鲁的意见。 “嘿嘿不能够不能够～我这不是看着气氛沉闷，寻思给你们逗闷子玩儿呢嘛！” “无聊！” “哎呀！真是可惜啊！”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哦噢，那就好！那就好！” “哼！” “吓死我了！我就说老爷不是那样的人嘛！” “嘻嘻～” …… “小翠你最近在忙什么啊？” “一直在帮小姐编词曲，排舞蹈啊？老爷作的歌，为什么曲调都这么怪怪的啊？” “《精忠报国》还好一些，像《咱当兵的人》、《甜蜜蜜》什么的，这都很难搭配舞蹈的呢。” “嘿嘿，这叫流行音乐，知道不？你没觉得这些歌词都很朗朗上口吗？哪怕只听过一遍，也能让人跟着哼唱几句？” “嗯，这倒也是。” “所以啊，文化的传播，一定要具有流行性和传唱性，能更好的被普通大众所接受。” “你们以后创作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老搞一些什么之乎者也哉之类的，弄的跟教书先生似的，没什么意思！” “知道啦！知道啦！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文化生活需求，丰富人民的精神文化生活嘛！您讲的奴婢都能背下来了！” “嗯，记下来不是目的，得活学活用啊！还有那个舞台剧、话本什么的，编撰的怎么样了？” “这么高深的东西，老爷您可得问小姐了。” “一直在推广着呢啊，都是上官雄和陈东两位先生主笔呢，前段时间试演了几场，反响还不错。” “嗯，话本可以在追求自由、独立和忠贞爱国方面多选取一些题材。” “要把我们汉人优良的、积极的价值观附加进去，不仅要在民间传播，也要往外输出，这都是很必要的。” “对了，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你在开封建一所曲艺学院，到时候你当院长怎么样？” “不怎么样！您能不能先不要给我们这些干活的人加码了？现在仅仅一个慰问演出，就弄得人家焦头烂额的！您却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哼！” “嘿嘿嘿嘿！万事开头难嘛，等到后面理顺了，就一切水到渠成了。可以先不做，但是思路和想法，还是要先有的嘛。” 宋齐鲁眼看着李诗诗不理会他，于是又转头对小翠轰炸起来。 第458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小翠啊，你看哈，老爷我这里有个明星造星计划，就比如你唱歌一下子火了，变成整个大宋，甚至连金国都家喻户晓的人物，你看怎么样？” “唱的再好，那还不是歌姬嘛？我觉得不怎么样啊。” “肤浅！格局小了啊！这叫什么？这叫文化输出啊！” “你想想，以后连金国百姓都喜欢听你唱的歌，潜移默化的，咱是不是就把我们的文化传递给他们了？” “这样日积月累之下，是不是就能改变他们的一部分习性，让他们向往我们，模仿我们了？” “有那么神奇吗？” 小翠严重怀疑这是宋齐鲁在忽悠她，于是狐疑的看向宋齐鲁。 此时就连李诗诗和林潇湘，也不由的盯向宋齐鲁，等着他自圆其说。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些文化的力量啊！往大了说，这也是爱国，丝毫不亚于将士们手中的刀剑！” “知道北魏孝文帝改革不？他为什么推行汉服，推广汉话？就是因为渴慕我们中原的文化啊！” 宋齐鲁看着自己又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于是清清嗓子继续开始他的“说服”大业。 “你们想一想，要消灭一个民族，需要多长的时间？又需要死多少将士才能做到？” “可是你看看现如今，还有多少鲜卑族？这就是文化同化的力量啊！” “假如有一天，我们彼此之间都不再需要打仗了，各个国家的人，全都慕名前来学习我们的汉族文化，这不就是天下大同了吗？” “而且我们华夏之国，是向来讲究仁爱的礼仪之邦，很少主动侵略他国。” “如果这种思想和价值观的文化，都灌输到了敌人脑袋里，我们岂不是将来就不用再刀兵相见了？” “所以，我说文化输出，是一把看不着的刀剑，你们认同吧？” 小翠被宋齐鲁忽悠的心动了，但是她自己不敢表态，只能求助式的看向李诗诗。 而李诗诗此时，也正在思考和揣摩宋齐鲁的话。 就在这时，彩云开口了。 “要不，要不，老爷让我试试？” 其实彩云的想法很单纯，并不是她自己多想要出名，因为现在作为齐鲁郡王的侍妾，就已经够他们家光宗耀祖的了。 她只是不想看着宋齐鲁作难而已。 “你？也行。不过你不是一直在帮潇湘吗？能有时间吗？” “小姐，小姐嫌弃我笨，不用我帮忙，都是让我看着小少爷和小小姐他们……” 彩云羞红着脸，低头用手蹂躏着衣角，委屈的说道。 “呃，那好吧！不过你没有声乐基础，你得跟着小翠多学一些运气和发声的技巧，知道了吗？” “嗯嗯，我会努力的，一定不会让老爷失望！” 彩云难得被人认同，于是心情激动的连忙表态。 “嗯嗯，好好加油！我看好你吆～” 宋齐鲁朝着彩云挤了一下眼，用手指比了一个小心心。 “要，要不我也试试？” 迪丽娜扎又是怯声细语的说道。 “嗯？娜扎你也有兴趣吗？那好啊？正好你这段时间可以一边养胎，一边准备准备！” 对于迪丽娜扎来说，她是一个亡国的公主，没人比她更加痛恨战争渴望和平。 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从小就受“精英教育”的她，无论先天条件还是后天培养，在歌舞方面的功底，都是可以直接媲美李诗诗的，甚至在一些方面还要超过李诗诗。 这简直就是完美星star嘛！ 于是，接下来宋齐鲁又和众人一起商议了一些具体细节。 不过作为出道即可巅峰的李诗诗，因为厌恶自己的本职工作。 所以，对明星这种光环明显的没有兴趣，但是表示会全力支持迪丽娜扎和彩云。 至于小翠，她虽然也稍微有些意动，但是也并不那么强烈，相比于抛头露面，她更喜欢现在作曲和排舞的工作。 就这样，一场颇为耗时的家庭会议，就在这种和睦的氛围中完美结束。 ………… 很快就到了1138年的新年，上一年可以说是风云变幻的一年。 几家欢喜几家愁！ 首先，金国的宗磐、宗隽和挞懒高兴了。 因为他们不仅成功熬死了完颜宗翰，还顺利在金国掌权！ 相比之下，金兀术和他大哥完颜宗干，连同他的小侄子金熙宗——完颜亶，就多少有些失意和落寞。 耶律大石也很欢快，因为金国的夺权内斗，彻底没有精力顾得上他了，这使得他有充足的时间和空间，疯狂的猥琐发育！ 不仅如此，耶律大石还联系上了内蒙古东部的原契丹族人，知道了他们现在过的很凄苦，准备资助他们发起独立运动。 另外在草原的北方，还有一支同样遭受金国压迫的游牧民族，正在悄然兴起。 它就是蒙古族，他们正用金国劫掠南宋的方式，开始劫掠金国。 这就非常棒了！ 耶律大石觉得除了自己原来的族人，这敌人的敌人，也能做朋友！ 就和他跟宋齐鲁结盟一样！ 看来距离他的复国大业又进了一步！ 相比之下，李乾顺就很惨了。 这几年虽然说不上过得食不果腹，但也是十分的狼狈。 首先，他逃离兴庆府时，钱都没来得及带出来。所以这两年一直过的很拮据。 虞允文用他的钱收买他的百姓，然后在他的土地上受到万民拥戴。 而他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在自己的土地上继续搜刮自己的百姓。 结果却被他自己的百姓反抗加出卖。 被虞允文和吴玠从富饶的河套，撵到了兰州吃拉面，然后又被赶到武威吃凉州行面，最后平原都不让待了，直接给撵到高原来放牧了！ 堂堂一国之主，却惶惶如丧家之犬，还有没有天理？ 你们大宋的皇帝赵构有过这处境吗？ 你们的圣人不是教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圣贤书都读狗肚子去了吗？ 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为了解放我西夏国饱受压迫和奴役的苦难百姓！ 我啐！ 用的着你们呐？ 还是我西夏国的百姓求你们去了？ 简直无耻至极！ 欺人太甚！ …… 哎！这已经孩子半废了…… 现在整天跟个怨妇似的，已经濒临变态了。 都是别人的错，从来没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哎，非外力不可救了～ 反观宋齐鲁，心态就很健康嘛！ 虽说全盘继承了冤大头刘豫的国库，但还是拿出了一大半的财产来抚民、来发展经济、来恢复生产。 也没抱怨啥啊？ 再看看人家手底下的兵，兵强马壮不说，福利待遇高不说，就说人家年底每个人都还能拿年终奖，还有一水的大美女慰问演出！ 就这精神面貌，明显要比别人高出一大截嘛！ 对比一下自己手底下的兵，这也活该人家老打胜仗啊！ 刘豫！ 嘿嘿嘿嘿！ 可以和李乾顺的拜把子的难兄难弟！ 不过就算如此，刘豫混的明显还要比乾顺兄好一些的嘛。 至少吃喝不愁，手底下小弟还有八、九万！ 依照之前历史，在1137年十一月，刘豫父子就得去临潢府（内蒙古巴林左旗）放羊去了，好赖现在还在微山湖里当着山大王不是。 南宋这边，也是杂乱纷呈。 刘大衙内终于为自己的屡次避战不前，付出了代价，退居二线荣养去了。 岳飞自不必说，更加的憋屈！ 不仅没把“刘家军”吃到嘴里，还惹了一身骚，搞得跟赵构二人的蜜月期提前结束。 这次攻打伪齐，张俊、韩世忠、刘錡、杨沂中都被派单到前线去了。 唯独把岳飞摁在鄂州，不让他动弹…… 吴玠这个“二五仔”吃着他赵构的兵粮，却干着和宋齐鲁“狼狈为奸”的勾当，也成功惹毛了赵构。 直接派胡世将，做了四川制置使！ 而吴玠名义上的川陕宣抚使，成功只剩了个陕西宣抚使。 而这胡世将曾经就是秦桧的心腹，剩下的也自不必多说了。 不过胡世将还算有眼力劲儿，只要在西北那，就是吴玠这“土皇帝”说的算。 所以为了他自己的小命着想，也算听话。 不仅在蜀中配合着吴玠一起发行“银会子”，还捏着鼻子跟吴玠搞了一个“水陆并运转搬折用法”筹集军饷。 因为吴玠的口号也很感人：要么老老实实配合他给大军筹粮，要么就揭不开锅把他煮了吃了…… 整个1137年，仅次于宋齐鲁的第二滋润，第二顺心，第二潇洒的，应该非赵构莫属了！ 首先他的金叔叔挞懒很大方，大手一挥，直接把宋齐鲁和刘豫这两个冤大头的地盘，全都给了赵构，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的！ 其次，北方还有宋齐鲁的人，替自己顶在黄河边上阻挡金兵。 再就是，经过一番“哭闹”，终于“搞定”了朝廷群臣。 让这群大臣在自己坚决要合议的事情上，暂时闭嘴！ 第459章 遮羞布 其实所谓的“搞定”，也不过是赵构自己在那里哭惨。 诸如，他想他妈了啊。 还有，因为连年征战，军费开支过大，国帑入不敷出了啊。 还有，因为不停加征赋税，导致农民负担过重，起义不断啊。 还有，他怕因为农民起义泛滥，导致被拉下马做不成皇帝啊。 还有，他手底下的各军队将领，自己的队伍是越打越多，要的兵饷也越来越多，但是听话的却越来越少…… 哎！ 九儿为了和议，也挺不容易的啊！ 原来有这么多苦衷～ 默默地心疼赵构一分钟…… 即使“理由”这么充分，朝臣也暂不吭声了。 但也只不过是赵构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已经“搞定了”群臣罢了。 殊不知等到更多人知道和议具体条款的时候，这帮文臣士大夫将会酝酿着送赵构怎样的一份大礼呢！ 要说还有让赵构苦恼的地方，那就是想办法说服军方的人这件事莫属了！ 因为文臣最大的杀伤力也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至大写篇文章流芳百世，然后辞官而去…… 像这类不痛不痒的招数，赵构早已经和秦桧练的有免疫力和抗体了！ 不怕！ 我们早已“百毒不侵”！ 可是这群死脑筋的大佬粗就不好说了啊！ 鬼知道他们到底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前有“苗刘兵变”，后有“淮西兵变”的，玩的都是胆战心惊啊！ 由不得赵构不慎重！ 赵构就抑郁了，不就是取消个自己大宋的番号，成为金国附属国，向金熙宗称臣嘛？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口头称呼而已啊！ 高丽、大理、交趾哪，个不是我们的附属国啊？ 这怎么轮到我们自己，就不行了呢？ 这不是明显在搞“双标”嘛！ 再说了，我这不是为了孝道，救我母亲嘛！ 我这个皇帝都心甘情愿称臣了，你说你们下边这群人，还叽叽歪歪的作甚？ 可是，世人岂是都那么好糊弄的？ 赵构拿着营救母亲为自己的乞和做遮羞布，打的还是“尽孝道”的旗号！ 可是，他忘记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吗？ 忘记了自己的宗室、同胞，包括他自己的女儿，都还在浣衣局受苦受难了吗？ 他忘记了金人这些年，是怎么对待大宋百姓的了吗？ 忘记自己祖宗的坟墓，已经被金人和刘豫轮番挖了一遍了吗？ 这些就不属于“孝道”的范畴了？ 这些不仅是关乎孝道！ 更是血淋淋的国仇家恨呐！ 救母亲这并没有错，就算是给再多钱，捏着鼻子也能认。 可是你赵构这一跪，搭上的是整个民族的血性啊！ 你这一跪，跪断的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脊梁啊！ 你这一跪，更是让多少将士和百姓的鲜血白流啊！ 犊子！ ………… 可是此时，赵构顾不了这么多，只要我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做皇帝，没有生命危险就行，其他神马的都是浮云！ 于是，1138年，从正月上班开始，他就召集各个军区司令长官，开始给每个人轮流做思想工作。 首先，跑来报到的是“狗腿子”张俊！ 这哥们儿这两年怂的一逼，基本算是靠拍着赵构的马屁一路爬上来的。 赵构是真没拿他当回事，说道： 淮西军剩下的王德部那两万人，现在正式划给你吧。 把人都给我看好喽，议和这段时间，可千万别给我整幺蛾子出来，懂？ 张俊立马回复：懂！懂！懂！ 挥手打发了张俊之后，第二个人是老韩！ 这就是个愣头青！ 忠心是他的标签和金字招牌！ 那是杠杠的没话说，抗打的很！ 这是赵构和南宋举国公认的事儿。 就是韩泼五这个脾气嘛，这两年是越来越冲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的问题，反正在他身上那个叫“血性”的东西，实在是太浓郁了…… 这次，老韩直接带领亲兵，全副武装一副上战场的样子，前来找赵构报到。 老韩很干脆：和议不可谈，打仗哪里危险我去哪！ 赵构：老韩啊！你变了啊！当年我打算逃往扬州时，你可是会替我把死谏的言官，逼到池塘里去的啊？现在我要救我母亲，你咋不跟我一条战线了呢？ 老韩：和议不可谈，打仗我去最前线！ 赵构：…… 忠心，但桀骜不驯。 算了算了，这家伙年纪大了，脑袋也变成石头了！ 死心眼的很！ 赵构：把军队和防区给我看好，和议的事儿，朝廷自会有计较，你就别管了。你就自己先回去接着练兵去吧。 刘錡是赵构的心腹，此时名声和战功跟其他几位相比还不显赫，所以说话声音很小，属于乖宝宝…… 杨沂中更是赵构心腹中的心腹，后世对他的印象好像这人一直都很会开船（见风使舵）。 但是这一次居然也有点“飘”，蹦跶着喊了几声“不可议和”！ 但是，最终也被赵构成功拿下！ 至于吴玠，那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即使反对议和，那影响也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就剩下一个岳飞最难搞！ 召集令是正月发出去的，这都二月了，岳飞还在鄂州“戮力练兵”、“日夜训阅”…… 你说你费那劲干嘛？ 整得就好像赵构会让你去前线似的！ “飞哥啊，你也别来回的给我写信上表之类的了。麻烦！你来，来临安，咱面谈吧，好不好？” 于是，再也没了借口的岳飞，只得磨磨唧唧硬着头皮前往临安。 赵构平静的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位最强将军，询问他关于议和的意见。 岳飞早就打好了腹稿，直接回答：“夷狄不可信，和好不可恃，相臣谋国不臧，恐贻后世讥议。” 泥煤啊！ 一开始你就把基调定这么高？ 这还让不让我张嘴了？ 这意思就是没得谈了呗？ 老韩头铁，可老韩那可是全世界公认的，贴着我赵氏标签的，天字第一号忠臣！ 这玩意儿，你岳飞有吗？ 我起兵时，老韩就跟着我，你在哪？ 苗刘兵变时，老韩就一个冲进临安城把我捞了出来，那个时候你又在哪？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夫，是我一手把你提拔起来的，甚至还让你做了我实力最强的集团军司令！ 可你怎么报答我的？ 心气儿不顺，便撂挑子回庐山守孝？ 对我的立嗣问题，指手画脚？ 还是就跟现在一样，跟我唱反调气我？ 好！你很好！ 好的很！ 我记住你了！ 赵构：嗯，你说的一点都对～可是我就是不听啊！哎～我就是玩！ 军队是我的！ 连你的命都是我的！ 你给我小心点啊！ 将岳飞打发出宫之后，赵构转手便把秦桧复相！ 而且是排在第二位，地位仅次于赵鼎！ 此时是1138年的三月！ 1138年四月，刘豫还在微山湖上垂死挣扎。 张、韩、杨、刘四人，一时半会也是拿刘豫没有办法。 赵构也明明知道岳飞打杨幺这类的“水匪”有经验，但是就是死活不让岳飞上前线。 1138年五月，秦桧被任命为迎接徽宗梓宫和赵构生母韦太后的议和负责人。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挞懒实在是太会玩了！ 自从去年年底抛出来一个议和的骨头之后，这都大半年时间了，毛线进度没有。 一切都还停留在嘴炮阶段上，却是早已搅的整个南宋朝廷不得安宁。 刘錡和杨沂中，现在就是赵构的“新左膀右臂组合”。 去年小杨任淮南西路制置使，刘錡就是副使。 今年小杨北上伐刘豫去了，六月刘錡部便被命令移防镇江，任枢密院都统制，正式成为了赵构兼枢密院的直属部队。 反观宋齐鲁这边，他的“中原大开发”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很奇怪，宋齐鲁在“特区”内搞的最大的几项工程。基本上都是修路。 从郑州到开封，从开封到北面的安阳，从安阳再到河北磁县，眼看着就快跟张晋他们在金国主持修建的“燕京到邢台”的主干道接龙了…… 秦桧最近跟他金爸爸挞懒书信往来很频繁，而且自己在南宋这边也很吃香。 唯一让秦桧心里有芥蒂的，便是赵构手底下有四个宰相，而他才排老二？ 关键是其他二人，还跟他不是一伙的！ 这怎么能行？ 于是，刚上台腾出手来的秦桧便开始谋划，怎么才能让南宋朝廷上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 第460章 政斗小能手——秦桧! 权利这个东西，就跟娶老婆一样，没人愿意跟别人分享。 宰相职位排老四的是王庶，现任职务是枢密使副使，虽然是个主战派，也有点小蹦跶。 但是没什么太大杀伤力，秦桧只需略施小计，就能搞定他。 因为他有个致命的“政治污点”，那就是上任之前曾任鄂州知州，岳飞的直属下属！ “岳家军”的标签啊！ 主战也就罢了，这老王居然还挺激进。 曾上书提议：直接把金国派过来议和的使者乌陵思谋弄死玩球！ 你这跟岳飞还有啥区别？ 虽说这位金使在开封陷落时，抓了赵构许多叔伯婶娘和兄弟姐妹！ 但那不都是老黄历了吗？ 人要往前看！ 不能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说是不是？ 再说了，即使不共戴天，也是跟我赵构，你王庶瞎激动个啥？ 别老是动不动就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 瞎起哄！ 赵构：“王爱卿啊，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现在不能杀这个人啊，更不能阻挠议和。” “我的母亲还在北国受难，眼下这是唯一能接她老人家南归的机会。” “朕以孝治天下，这一点点的思母之心，难道爱卿都不能成全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继续再瞎哔哔了哈，否则我先给你算算这“杀母之仇”！ 秦桧躲在角落里，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妥了！ 现在就剩下赵鼎和刘大中了。 动赵鼎之前，得先把他的左膀右臂刘大中卸掉。 说到这参知政事刘大中啊，秦桧就笑的更厉害了。 因为这哥们儿啥都好，就是跟他爹不对付。 连装装样子孝顺这样的面子工程都不去做！ 那搞他还有啥难度系数？ 秦桧本人都没有出面，仅透露了点黑材料给一个侍御史，他便主动蹦出来出面弹劾，轻松搞定刘大中！ 而且这个叫萧振的家伙，居然还是赵鼎举荐的！ 嘿嘿，完美！ 只是赵鼎这个家伙不太好下手啊！ 因为这厮也是“主和派”，赵鼎一开始就大力支持赵构和秦桧的“议和”方案。 在这一方面，赵鼎没有用他维护官声的风骨，去维护国家和民族的气节！ 因为训斥王庶的话，最初“为孝母而不耻乞和”的版本，就是赵鼎教给赵构的…… 有句话说得好：当罪恶横生时，同流合污和漠然视之，其实都是一样的罪过！ 从这一点来看，那赵鼎此时扮演的角色，的确不怎么光彩，说一句助纣为虐一点不为过！ 至于后来赵构派王伦出使金国商论议和之事，赵鼎还专门嘱咐了王伦二十余件注意事项。 像什么“以黄河为界”，必须以改道之前的黄河旧址为界啦。 岁银不得超过25万两，岁绢不得超过25万匹啦。 刘豫的地盘得全部还给南宋啦。 以及拒绝接受金国册封之类的。 其实说白了，这位“南宋第一相”多少有些“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的即视感！ 脸都不要了，还有在乎那些有的没的？ 可笑至极！ 暂时抓不住赵鼎把柄的秦桧，只能暂时潜伏下来等待机会，他就如同一只饿狼一样，目光紧紧的盯着赵鼎。 天眷顾！ 这并没有让秦桧太久！ 老秦扳倒老赵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起因只是一件看似平常无奇的小事。 朝臣向子湮向高宗奏事，可能这哥们儿打小墨叽，所以说起来个没完没了。 本来这事儿就算是赵构本人也得捏着鼻子听，总不能不让人说话吧？ 可是潘良贵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看不下去了。 直接把向子湮给呵斥退了！ 赵构一看：我擦？分不清大小王了吧你！ 朕都没发话，你居然把朕的臣子喝退了？ 你算老几？ 到底咱俩谁是皇上？ 于是，最近正因为宋金议和的事儿，被弄得火大的赵构，就准备拿着潘良贵开刀泄火！ 这时候呢，常同也是个没眼力劲的，突然蹦出来。 充分发挥了士大夫阶级“互帮互助”的友爱精神，开始吧啦吧啦的为潘良贵辩解。 赵构一看，你奶奶个腿的！ 这不是都给我上眼药吗？ 我作为堂堂的一国皇帝，处理个人，你还给我巴巴引经据典的上课，这不行那不行的！ 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谁是老大！谁说的算！ 你俩不是要好吗？ 那一起滚犊子吧！ 这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不敢吭声。 但是作为百官之首的赵鼎不能装傻充愣啊？ 得出来给这事儿定个性。 否则以后，还不得人人自危啊？ 赵鼎：虽然向子湮无罪，但是也不应该因此把潘良贵和常同一起贬逐了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赵构差不多就行了，别忒过分了，最后弄得大家都不好收场！ 赵构是谁啊？ 当年妥妥的二世祖，大公子哥！ 尤其是这两年纵横捭阖之下，把军方和朝堂上都收拾的妥妥帖帖的！ 我赵九弟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政治新手了！ 这个时候，你们居然还想抱团要挟我？ 这更激发了赵构的逆反心理。 告诉你们！ 没门！ 不止没门，窗户都没有！ 朕一言九鼎！ 这俩货必须贬谪！ 于是，两个倒霉蛋下朝之后，就开始收拾铺盖卷了。 事情到这个份上，赵鼎也不再吭声了。 谁知道还有一个更没眼力劲儿的给事中张致远！ 居然上书给赵构说，二人不应该因为向子湮的事被贬谪。 本来就还没消气的赵构更是大怒！ “我就知道这张致远一定会上书反驳！” 赵鼎也是一脸懵，问道：“咋了？” 赵构说：“因为他素来与潘、常二人交好！” 说完还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鼎，然后便负气而去。顺带着也开始对赵鼎不满。 秦桧趁机继续跟随赵构前往御书房奏事。 就他还能替赵鼎说好话？ 无非就是泼一些类似结党营私、居功自傲、目无尊上之类的脏水。 赵鼎也察觉出苗头不太对了，于是一直等到秦桧奏对出来，问道。 “陛下说了些什么？” 秦桧微微一笑，说道：“没事，陛下没说什么，只是担心丞相不高兴而已，呵呵。” 说完，秦桧便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 其后，赵构御笔亲授和州防御使养子赵璩（qu）节钺，封吴国公。 赵鼎对此提出反对称：这给另外一个养子赵瑗（宋孝宗赵昚别名）封的建国公是小国，而吴国公乃是大国，这不公平啊。 你要么给赵瑗建节，要么给赵璩也弄个一样的小国封号，这样才能安民心啊。 其实赵鼎原本也是好意，否则赵构释放出这种差异化待遇来，很容易让群臣以为赵构有意立赵璩为太子。 原本这就是赵构一时心血来潮的决定，他自己也拿着没当回事，就说了一句。 “左右都是小孩子罢了，没事，你自管盖印放行就可。” 可是挡不住赵鼎这人认死理！轴啊！ 他开始串联多人，一致给赵构上书施压，逼得赵构不得不撤销了对赵璩吴国公的封号。 其实到这里也还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挡不住还有个挑事精秦桧在啊！ 秦桧趁机进谗言： 皇上啊，你看这赵鼎是多么的跋扈？这是有意干涉您的立嗣问题啊！ 难道就算立个皇子，还得需要他的拥立？征得他的同意不成？ 你看他那话说的多气人？ 我看他就是在影射您终生不会再有子嗣！ 还是说，他觉得您应该等到，有了亲生儿子以后再立嗣？ 本来，现在不同于历史上，赵构还有个亲儿子赵旉，所以并没有拿着秦桧的挑拨当回事。 但是映射到他是痿哥，不能生育这事上来，那是个男人就不能忍了啊！ 但是，赵构知道秦桧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也没有立即发作，处置赵鼎。 其实他还是很重视赵鼎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继续和秦桧打擂台，牵制秦桧，防止一方专权。 秦桧一看这皇上道行大涨啊？这种招数好像不太灵啊！ 那只能换个角度看问题，从赵鼎爱惜羽毛这件事上做文章了！ 正好帮秦桧干掉刘大中的那个侍御史萧振也对人说：赵丞相不待指责，就会自行去位！ 于是，秦桧心中便有了计划。 1138年九月的一日早朝，殿中侍御史张戎上班后，照常开始“风闻奏事”指责给事中勾涛。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时间久了不弹劾一个两个的，皇上会认为他们在尸位素餐的。 第461章 做一个带着恶意的善人! 可勾涛是秦桧的人啊，他早就得了秦丞相的授意。 于是立即开始攀诬！ 说：张戎之所以攻击弹劾我，那是赵鼎的意思！就因为赵丞相看我不顺眼了，就勾结御史言官来弹劾我！赵鼎还趁机勾结朝中诸将！ 这得夺笋啊！ 勾涛耍的一手好太极啊！ 这招乾坤大挪移一出，不仅顺利把自己摘了出来，还成功把赵鼎拖下水了！ 赵鼎抬头一看，连赵构都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他了！ 也罢，这不被皇上信任的宰相，也是干不下去了！ 要知道，台谏的言官那可都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清流衙门！ 他们任职的第一条就是只能忠于皇上，不能参与拉帮结派！ 但他们有一个特牛批的大杀器——“风闻奏事”！ 所谓“风闻奏事”，就是举报人可以根据传闻进行举报，不必拿出真凭实据，也不署名。 而“发明”了“风闻奏事”的制度鬼才就是宋仁宗！ 说白了，谏官可以根据“道听途说”、“子虚乌有”、“心情不好”、“瞅你不爽”等理由，来参奏大臣。 甚至道德底线低一些的，还可据“胡乱攀污”来“打击政敌”。 造谣两张嘴，辟谣跑断腿！ 而重臣勾结台谏言官这是朝廷大忌，仅次于党争的重罪！ 虽然如此，但朝中重臣谁还没有一两个在台谏上班的好友。 比如后来的台谏长官王次翁和勾龙如渊，以及后来诬陷岳飞的谏官枪手万俟卨（moqixie），都是秦桧的人！ 掌握了台谏部门，就相当于立于朝堂舆论的制高点，手握尚方宝剑，谁不听话就可以削谁！ 但是这得有个前提，底下玩的再脏也没关系，但是不能被人当面说出来，否则就是打皇帝的脸！ 所以，下朝之后，赵鼎便称病不再上朝，准备用第三次辞相，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 今年仗都没得打，静极思动的宋齐鲁正闲来没事，盯着南宋朝堂这边的动静呢！ 此时，他已经成功乔装打扮潜入临安。 是夜，宋齐鲁便亲自拜访了“抱病”在身的赵鼎。 两人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但是，第二天，赵鼎不再提辞相的事了，也不再生病，开始正常去内阁坐班，正常处理公务。 秦桧一看，我凑这特么不科学啊？ 这明显不是老赵的风格嘛！ 难道背后有高人给他出招？ 可是自己的散播赵鼎黑料消息的人手，都已经撒出去了啊？ 按照流程，这会儿的赵鼎，应该挂相印而去了才对啊！ 就在秦桧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等待散播流言的结果之时，他接到了手下密报！ “这绝对不是赵鼎老二的手法！他背后绝对有人！是谁？到底是谁！在跟我秦桧作对？” 秦桧歇斯底里，在签押房里一连摔了好几个汝窑的茶碗儿。 午休时候，赵鼎吃过堂食之后，照例小憩了一会儿。 而此时的临安城里却早已炸开了锅！ 关于两位宰执大人的大字报和小道消息已经漫天乱飞。 什么赵鼎和某位将军书信往来密切，意欲半路截杀金使，破坏议和！ 什么赵宰执答应了西边一位将军，会支持他全力北伐！ 而关于秦丞相的更狠！ 什么秦中丞在金营时为了苟活，不惜和金人共享自己的原配夫人！ 据说金庭的某位大人物，就是秦中丞的那位“连襟”，而他之所以能够逃回来，就是那位大人物施恩。 还有说金国有位大人物有意让秦中丞代替刘豫，前提是破坏南宋的北伐。 据说之前淮西兵变之时，郦琼之所以叛变就有秦中丞的影子，不过隐藏的比较好，最后让张浚背锅了。 还有说自己前往秦府送菜，听到秦中丞在书房喊“众卿平身”…… 反正各种小道消息不一而足，但是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赵构此时在御书房以手扶额，满脸的疲惫。 “魏良！你们锦衣卫查的怎么样了？到底是谁在散播谣言？” “回陛下，人倒是抓到了一些，但是都是道听途说，还没有捉到真正散播的源头。” “哎，多事之秋啊！看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秦中丞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呃，这个～奴婢不敢说。” “混账！在朕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有什么事直说！” “是！回陛下，我们抓到了几个舌头，矛头都指向了秦府，而且他们也承认是受了秦府的指使，散播对赵鼎不利的消息的。” “但是他们的供词跟坊间流传谣言的也有些出入。所以奴才怀疑除此之外，背后应该还另有其人。” “你知道朕想问的不是这个！” 赵构斜着瞥了一眼魏良，这个狗奴才，越来越敢自作主张了。 “呃～回陛下，我们的人在秦府后花园的确发现了一捧灰烬，其中掺杂有少量金质缫丝，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龙袍。” 魏良低下头，如实的说道。 “嗯，下次只管如实汇报即可，朕心中自有决断！” 这话虽然说的不轻不重，但是魏良此时却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吓得赶忙跪地磕头求饶。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奴才怕误导皇上，自作主张了。还请皇上饶命！” “哼！你这老狗！还不是怕朕因为此事跟秦桧生了间隙？从而耽误了和金国的议和？起来吧！下不为例！” 赵构一直认为，家犬就得有家犬的觉悟，不该有自己的想法，甚至还想着替主人做主就更不应该了！ “是，多谢陛下恩典！” 魏良顾不得抹去额头上的虚汗，起身乖巧的站立在一旁。 “说吧，还打探到什么消息？” “回禀皇上，锦衣卫回报称并没有发现消息源头指向赵丞相，怀疑幕后另有其人。” “嗯。赵鼎向来是个爱惜自己羽毛的人，这的确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继续查吧，连秦桧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一起查！朕这帮臣子，就没一个干净的！哼？” “是，奴才遵命！” “朕倒是要看看，这次到底是谁躲在幕后，想趁乱把这摊水搅浑！” “还是说秦桧真有取刘豫而代之的野心？他到底在淮西兵变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赵构捏了捏眉心，吩咐道。 “是，奴才一定亲自全力去查，争取早日给陛下回复！” “嗯，此事尽快处理，且退下吧！” “是！启禀陛下，奴才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奴才怀疑此次事件，有点像是北边那位的手笔。可是又想不到那位如此做的动机何在，难道费这么大周章，就是为了告诫秦桧此人不可信？” “嗯？如此说来，也不无可能。最近北边什么情况？” “那位最近好像都在积极筹划西夏的事儿，粮食和部队都有西调的迹象。中原好像就是在修路，没有其他动作。” “嗯，魏良啊，你跟了朕也快有20年了吧？” 魏良不知赵构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 “回陛下，奴才自打您开府以来就跟着您了，算起来有一十九年又三个月零四天了。” “嗯。那你说，朕能不能信任于你？” 这可是诛心之语啊！ 吓得魏良立马又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 家犬不被信任的后果，就如同刘豫那般，只能杀掉吃肉，魏良岂能不怕！ “陛下啊！奴才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如有二心，奴才愿受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啊！” “嗯，你很好，起来吧！朕就是这么一问。” 赵构从御案后走出来，双手搀扶起魏良来。 “据说金国的使者现在已经出发了，无论如何，这次的和议，朕是志在必得！” “所以，朕不希望有任何破坏和议的事情出现！你，懂朕的意思吗？” “是，奴才一定盯紧朝堂上下。” “嗯，下去吧。记住那句话，有时候你所知道的，也可能只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而已。千万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赵构目视远方，仿佛在告诫魏良，又仿佛是在告诫自己。 “是，奴才告退！” 空荡荡的御书房，此时只有赵构一人。 他仰坐在龙椅之上，也没有心思去批阅面前的奏章。 “朕的好大哥啊！你向来都是走一步看两步！这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啊？” “难道你就这么讨厌秦桧？还是赵鼎的面子，大到值得你亲自出手了呢？” “罢了罢了，这次遂你一次心意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宰执而已！何况朕本来也没心非要把他怎么样！” ……　…… 其实，只要赵构做到这一点，宋齐鲁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正如同他告诉赵鼎的话那样。 一个只懂的善良退避的人，最多只是一个没用的好人！ 当你遇到一个无耻恶人之时，只有比他更无耻、更邪恶，将水彻底搅浑，把他拉下水，甚至溺死他！ 这样才叫“惩恶扬善”！ 前者的确美好，但对这个世界益处不大！ 只有像后者那样做一个带着“恶意”的善人，才会让这世上弥足珍贵的善意不会受伤…… 第462章 炸锅! 宰执争夺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秦桧在没有找出那位幕后黑手之前，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1138年十一月，赵构下诏，正式传达了宋金议和的最终条款。 着重提出了金国归还陕西、河南等地旧土，至于金国要南宋屈己称臣的议和要求，只是使用春秋笔法轻轻一笔带过。 可是一帮子文臣和馆阁学士立马就炸了。 赵构“为生母尽孝”的论调，也顿时是没了市场。 因为这群人根本就不买账！ 宰执赵鼎出面都压制不了。 馆阁方面的有胡珵、朱松（朱熹他爹）、张扩、凌景夏、常明、范如圭等人纷纷联名上书反对。 六部代表有：礼部侍郎张九成，吏部尚书兼兵部侍郎张焘，其他还有像吕本中、冯时行、胡铨等人。 接下来，赵构和秦桧开始尽情体验，这群有血性的读书人，给他俩准备的“超级大礼包”！ 面对张九成的逼问，秦桧告诉他要“优游委曲”，做人不要这么死板。 张九成直接回怼：“未有枉己而能直人。” 你特么自己都身不正影不直的，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人？ 骂的太狠了，秦桧吐血…… 北宋理学圣人二程的入室弟子～尹焞，根本不屑搭理秦桧，直接对准赵构开炮。 尹焞抄录了《礼记·曲礼》中的一句话寄给赵构——《礼》曰：“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 现在，陛下与金国不仅有父母之仇，还有兄弟之仇，这两条全占了！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以“孝”治国吗？ 那你自己来说说，是怎么跟金国不共戴天了？ 怎么刀兵相向的？ 国仇家恨全都枉然不顾，反而要称臣议和。 做孙子很上瘾是吗？ 你把“礼”、“孝”二字放在何处了？ 为了“孝”母，礼义廉耻都不要了是吗？ 赵构抓狂！ 把信纸撕的稀碎…… 范如圭又单独写了封信给秦桧。 “苟非至愚无知，自暴自弃，天夺其魄，心风发狂者，孰肯为此。必且遗臭万世矣！” 一语中的！ 除了得失心疯的，没人这么做！ 秦桧遗臭万年妥妥的了！ 秦桧吐血ing…… 监察御史方庭实，还有更狠的呢！ “天下者，中国之天下，祖宗之天下，群臣、万姓、三军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 ……“陛下纵未能率励诸将，克复神州，尚可保守江左，何遽欲屈膝于虏乎？陛下纵忍为此，其如中国何？其如先王之礼乎？其如百姓之心乎？” 你自己当孙子，屈膝求和没关系，但是麻烦你不要拉着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和你一起啊！ 你想要跪着生，但是还有大批想要站着死的人呢！ 你问过他人的意见了吗？ 赵构感觉自己的皇权受到了质疑和威胁…… 还有一个人更狠！ 他没有直接骂赵构，但是却一下子把秦桧搞得臭名远扬，天下皆知！ 他就是宋齐鲁这些年来一默默无闻，坚守在一线基层锻炼，时任枢密院小科员编修官的胡铨！ 那个号称“江西史上脖子最硬的人”！ 胡铨直接抗疏力奏，乞斩宰相秦桧、参政孙近以及使臣王伦！ 并言称不砍了这仨人，他就跳东海淹死，也绝不在小朝廷里苟活！ 宜兴进士吴师古，立即将胡铨的奏疏刊印发行天下，顿时举国沸腾，掀起一股讨伐卖国贼秦桧的声浪！ 秦桧怕了！ 他已经不敢轻易露面，更不敢请辞相位，因为他怕出门就被人打死！ 赵构也怕了！ 他怕胡铨是第二个“陈东、欧阳澈”！ 不说赵构，就是我们的秦中丞，那是受气的人吗？ 赵构想过直接弄死胡铨，但是又顾及宋齐鲁的反应，所以没敢。 接下来就轮到秦桧出手了，他立即组织人员，一口气要将胡铨贬到天边。 对，诏令除名，贬送岭南昭州（今广西平乐）管制就挺好！ 最好能死在路途中，否则都不解他心头之恨！ 谏议大夫李谊、户部尚书李弥逊、侍御史郑刚中等人纷纷出言力保胡铨。 秦桧等人给胡铨定的罪名是狂妄凶悖、鼓众劫持，以宋朝的言论自由程度，不可能给予这么重的处罚。 而且秦桧的亲信给事中勾龙如渊，也趁机对秦桧说： 只要别理他，半年就揭过去了没人理会这事了。你要真苛以重典或者不小心把他弄嗝屁了，只会更加成就他的名望！ 秦桧幡然醒悟，于是改令胡铨去广州管理盐仓。 就在赵构和秦桧不停忍受文官武将的口诛笔伐之时，金国的议和使者终于进入南宋地界。 时值1138年十二月，金方代表是张通古、萧哲，头衔是“诏谕江南使”，国书为“诏谕江南”！ 注意“诏谕”和“江南”这两个词！ “诏谕”这是皇帝对臣子、一个上位者对下位者才用的词，那意思以后你南宋赵构级别比刘豫还低！ 刘豫好赖还混了一个“子皇帝”。 可到你这，没了！ 就是臣子！ 还有“江南”，这更气人，南宋这是连国号都弄没了！ 只剩下个江南的称号！ 明显的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更强啊！ 也难怪胡铨那些气成那样！ 迫于舆论压力，赵构直接耍无赖，谩骂充耳不闻，奏疏一个不看！ 所有事全权交给秦桧出面处理！ 秦桧趁机索取更大权限，包括人事任命权和便宜行事权。 张通古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金狗”，刚过黄河时还有所收敛，他知道这一片现在实际控制人是宋齐鲁。 跟赵构就是两个系统的，所以为了自己的狗命着想，也没敢太过放肆。 可等到一入安徽泗州，到达了南宋的控制区之后，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张通古立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不仅傲慢无礼，气焰还十分嚣张！ 不仅要求所过州县长官必须全部以“君臣之礼”向他叩拜，赵构本人也得以“客礼”相待！ 其实说白了就是，他是代表金熙宗下来到地方视察的，代表的“天子”仪架。 而“江南”地方的首领，无论是官员，还是赵构都得对他有足够的尊重！ 不说三叩九拜，但是基本的跪拜叩首，总不能少！ 这还了得！ 真当南朝都无血性了不成？ 这是不仅要把汉人的脸踩在脚下，还要在上面啐一口唾沫啊！ 胡铨的奏疏，就是这个时候发行四方的。 与之同时的还有各地的地方长官，也全部群情激奋！ 装病不出的有之，辞官挂印而去的有之，发文讨檄的有之，上书抨击的有之…… 当然，软骨癌的也大有人在…… 军方也在发声，其中表现最抢眼的便是老韩。 他直接让幕僚捉刀代笔连续给赵构发了好几封急报，结果不是石沉大海，就是赵构的高举轻放…… 老韩忍不住了，直接单骑入京面圣，直截了当的对赵构说。 “皇上啊！自古主辱臣死，就没有例外的，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在此刻！我强烈要求立即开战！我愿当皇上的马前卒！不惜此身！” 赵构拍了拍韩世忠，温和的说道。 “老韩啊！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朕也想打啊！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朕的太后这不是还没有回来呢么！” “你先稍微克制一下，等到开打的时候，朕一定第一个派你上场好不好？你先回驻地待命，不要轻举妄动哈！” 赵九弟啥人啊？ 这几年在朝堂上耍太极，已经是练的登堂入室了。 三下五除二连削带打的，就把老韩糊弄了回去！ 老韩还能说啥？ 皇帝不急总不能急死太监吧？ 他是性烈如火不假，但是没有赵九弟的命令，他也是不敢私自开战的！ 那样性质就不一样了！ 正待韩世忠准备转身出宫回大营之时，赵构突然脑中电光一闪。 他突然想起来了韩世忠有过截杀“议和使”的前科，抓紧出言嘱咐道。 “世忠啊！回去路上别动什么小心思啊！这议和是朕期待已久之事，是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它的！记住了吗？回头我会安排金使从你防区回程，你可得帮朕保护好贵使啊！” 老韩心里直骂娘！ 心思都被看穿了！ 早知道就他娘的不来了，先斩后奏，直接干他娘的了！ 这活儿接的，是真恶心人啊！ 但是话都说到明面上了，他再“监守自盗”也不太好看了。 于是匆匆抱拳，便郁闷的回防区“待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