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情妇》 楔子 百花模特儿经纪公司,旗下有四名令人头痛的模特儿,令公司负责人白牡丹既爱又恨,几度想把她们fire掉,却又不舍。 这四名模特儿无论身材、容貌皆相当出色,各有各的风采,堪称顶尖。在台上的她们,姿态优雅、神情娇媚,表现称得上是可圈可点;见过她们走秀的人,女人既羡慕又嫉妒,男人失了魂、掉了魄。 这正是白牡丹舍不得她们的原因。 然而她们为何会令白牡丹如此头疼? 因为,在台下的她们,又呛又辣的个性,以及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作风,与台上柔媚的她们完全判若两人,常常给她惹来一堆麻烦。 她得替她们应付上门要老公的女人、催债电话、理赔医药费、处理狗仔队拍摄到的相片、挡掉她们不想应酬的男人…… 头痛啊头痛!白牡丹几度失控,想把她们fire掉,每每又在考量到公司「钱」途的情况下忍住气,留下了她们。 其实回头想想,她们又呛又辣的个性,正是时下年轻人的特色,是大环境造就了她们这样的个性,也不能太责怪她们。或许,多见些世面、多些人生历练,可能还得受点教训,她们的价值观就会改变。 现在就来说说这四名模特儿又呛又辣的个性,以及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行事作风吧! 拜金女——黎百合。 黎百合是个拜金主义者,她的终极目标是嫁进豪门,过一辈子富裕的生活;所以,她含娇带媚的眼波只流转在有钱有权的男人身上,也只接受有钱有权男人的邀约,不论已婚或未婚。 败金女——傅蔷薇。 虚华不实、讲究物质生活,傅蔷薇沉迷于追求名牌与享乐,凡是和「名」这个字搭得上边的,如名车、名表……她绝对不惜重金,也从不考量自己的经济能力,当下就大刷特刷,已不知刷爆了几张信用卡。 野蛮女——应玫瑰。 应玫瑰是时下那种iq高eq低、被父母宠坏的孩子,她一向随心所欲、从不控制自己的脾气。她就像多刺的玫瑰,看似娇艳美丽,却浑身是刺;只要有人惹到她,或是她心情不佳,她绝对会不客气的朝对方砸东西,管他是天皇老子,还是地痞流氓。 八卦女——裘海芋。 裘海芋不是爱讲八卦,而是利用八卦。时下八卦杂志风行,名人、艺人皆怕成为八卦新闻的主角,可裘海芋最爱被八卦杂志报导了,她认为这是让自己成名的一条捷径;因此,她不怕狗仔队,还时常自动泄露和名人约会的行程。 第一章 十八岁,还是一颗清汤挂面头的裘海芋就已经散发出迷人的光芒,连她那头毫无造型的短发,都因她的出色外表而显得俏丽无比。 尽管她身上穿着最简单的白衣黑裙,那体态也优美得如伸展台上的模特儿,让那套最朴实的制服也变得华丽了起来。 放学的下课钟声响起,裘海芋立刻提起书包,犹如一只彩蝶,踩着轻盈的步伐、怀着愉悦的心情,往校门口走去。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盼望着放学的时刻,因为今天是她的家教老师孟季淮的生日,也是他出国进修的前夕,他们约好要单独庆祝这特殊的日子,而她也准备了一份最珍贵的生日礼物要送给他。 她和孟季淮因家教的关系而发展出这段浓烈又单纯的真挚爱情,两人共许海誓山盟,决定携手偕老,早不知已许过几回了。 「海芋。」 一声叫唤在裘海芋身后响起,她停下脚步回头,喊道:「韵仪。」 「你今天不是轮当值日生吗?怎么一下课就走了?」而且也没等她一起离开,她们平常都是一起回家的。 「我今天有事,已经和明天的值日生对调了。」 「哦。」康韵仪应了声,接着问:「孟大哥要来接你吗?」 康韵仪和裘海芋是好同学,她们知道彼此之间的事,当然也包括认识对方的男朋友。 「嗯。」裘海芋愉悦的点点头。 只要谈到孟季淮,裘海芋的神情总是漾满了幸福与满足,而这份幸福与满足,使她更加明亮动人与神采飞扬,情窦初开、青涩却纯真的少女情怀表露无遗。 「我有一题数学问题想要请教他,我跟你一起走吧!」语毕,康韵仪拉着裘海芋往校门口走。 「你今天的数学不是考一百分吗?怎么会有问题?」裘海芋的语气显得有些小气,好像不愿意给康韵仪请教孟季淮的机会似的,然而她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康韵仪的成绩总是名列全年级的前三名,也是她们班上永远的第一名,每当她向孟季淮请教功课时,她的聪慧总让孟季淮赞不绝口,使得裘海芋快嫉妒死她了。 「不是考卷上的问题,是评量上的问题。」康韵仪回道,她拉着裘海芋越走越快,好像比裘海芋还急要见孟季淮的模样。 一走出校门,两人一如以往的往孟季淮固定停车的地方看去,亦如同以往,她们一眼便看到孟季淮潇洒的坐在他的摩托车上。 「孟大哥。」康韵仪放开抓着裘海芋的手,改朝孟季淮挥挥手,并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把裘海芋丢在原地。 「那是我男朋友耶!她跑那么快做什么?」裘海芋低声咕哝。 裘海芋不喜欢看到康韵仪对孟季淮一副很热络的样子,她更不喜欢看到康韵仪和孟季淮讨论功课,因为孟季淮总是会夸奖康韵仪很聪明;相形之下,好像她是花瓶似的,那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可她和康韵仪是好同学,她除了忍受又能说什么呢?她可不想背负重色轻友的罪名,再说她们既然是好同学,康韵仪应该不至于横刀夺爱吧? 裘海芋对自己的外表很有信心,可她发现孟季淮对聪明的女孩也挺有好感,而她偏偏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女孩;因此,她才会没有安全感。 裘海芋缓缓地走向孟季淮,她希望当她抵达时,康韵仪已经问完问题了,可这段路实在是不怎么长,她花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走到他们的身旁,她又听见康韵仪说:「孟大哥,你好厉害,比我们老师还厉害耶!不愧是第一学府的高材生,我当你的学妹好不好?」 孟季淮笑着说:「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成为我的学妹。」 「恶心死了!」裘海芋又低声咕哝一句。 见裘海芋走近,孟季淮把安全帽递给她,并对康韵仪说:「韵仪,我和海芋先走了,再见。」 裘海芋接过安全帽戴上,接着坐上摩托车,一手紧抓着孟季淮的腰,一手则朝康韵仪挥手道再见,随后与孟季淮加油扬长而去。 两人回到孟季淮租赁的地方,一进入屋内,裘海芋立刻送上柔嫩朱唇,娇声地道:「生日快乐。」 「谢谢。」孟季淮向她道谢后,接着封住她的唇热吻。 一阵缠绵之后,孟季淮说:「把模拟考考卷拿出来。」 恋爱归恋爱,他还是会恪守职责,把裘海芋的功课教好,让她有实力应付大学联考。 裘海芋撒娇地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明天就得回家去准备出国的事,今天就放假休息一天,别管功课的事啦!」 「不行。」孟季淮摇了摇头,「就因为只剩今天,我更要帮你好好复习,我还替你出了几张考卷让你写。」 孟季淮家住台中,早在六月大学毕业典礼完后,就该回家准备出国事宜,同时和家人好好聚一聚;可是为了裘海芋七月初的大学联考,加上他不舍得离开她,便继续留了下来。 裘海芋一脸扫兴地嘟了嘟嘴,「可是……人家都已经想好要怎么帮你饯行,也想好要送你什么生日礼物了耶!」 孟季淮亲了亲她噘得老高的嘴,温柔地道:「不急,我只用二个小时帮你复习功课,我们还有一整晚的时间,而且我今晚也有东西要送你。」 「真的吗?是什么东西?可不可以现在就拿出来?」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裘海芋马上开口央求孟季淮。 「不行,等晚上再说,你先把模拟考考卷拿出来。」孟季淮又摇了摇头。 裘海芋很了解孟季淮的个性,她知道他做任何事总有他的原则和目标,她根本无法违逆他。 谁说男人一定会让女人的?孟季淮就不会让她,他会温柔地要她听他的话,只要她乖乖顺从他,就能得到他无尽的疼宠。 康韵仪曾告诉她,找男朋友绝对要找一个对女人唯命是从的男人,她说孟季淮太大男人、太霸道了。 她还说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应该是会对女人唯命是从,而不是一味的要女人顺从,所以她合理地怀疑孟季淮根本不是那么爱她。 康韵仪对孟季淮的态度已经让裘海芋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再加上她说的这些话更加深裘海芋的惶恐,让她非常不安。 这两天,她和康韵仪谈起孟季淮要出国的事,康韵仪说孟季淮一旦出国,那她的家教之恋就会结束;康韵仪还说孟季淮只是利用家教之余,顺便谈谈恋爱罢了。 康韵仪的话让裘海芋夜不成眠,因此她才会想出这份可以拴住孟季淮的生日礼物。 裘海芋乖乖地拿出考卷递给孟季淮;他接过考卷后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才将视线移到考卷上。 孟季淮将考卷一张一张的浏览,查看她的分数,「考得还不错,不过……要上国立大学还得再努力。」 「人家的作文也进步了很多喔!」裘海芋炫耀地说。 孟季淮一听,便将视线移到她的作文上看了起来。 「我的志向。」孟季淮念着作文题目,接着念出她写的作文内容:「我的志向是成为一个在镁光灯焦点下的大明星,名利皆收……」他越念越小声,眉头亦越拧越紧。 「孟大哥,我写得不好吗?」裘海芋瞅着孟季淮那眉头紧锁的模样,小心翼翼地问。 「写得……很好。」就是因为写得太好了,让孟季淮认为她的志向可能真的想当大明星。「你的志向真的是当一个明星?」 「嗯。」裘海芋用力地点点头。 「海芋,你刚要参加大学联考而已,志向会随着你选的科系或是兴趣而改变,明星梦只是短暂的!」 两人虽是热恋中的情侣,孟季淮却从未问过裘海芋的志向,他认为裘海芋才刚要参加大学联考而已,志向应该未定;而且裘海芋本身也从未谈起过当明星是她的梦想。 「不是短暂的。」裘海芋认真地回答他:「我从小就想当明星,我家那些姑姑阿姨们总说我比一些明星还更像明星呢!」 不是短暂的?孟季淮眉头拧得更紧了。 「孟大哥,你怎么了?你觉得依我的条件不能当明星吗?」见孟季淮的眉头锁得更紧,裘海芋着急地问。 孟季淮顿了下,才语重心长地说:「海芋,要成为明星得天时地利人合,够不够条件不是我们这些圈外人能评定的,再说影艺圈非常复杂,我从没想过会有个一当明星的老婆。」 裘海芋偎进孟季淮的怀里,「那你从现在开始就想着你会有个明星老婆,到时候你就当我的经纪人,好不好?」 「不好,我没兴趣。」孟季淮毫不考虑地拒绝她,那说话的语气非但不受她的撒娇而影响,还完全不留余地。 「为什么不好?」裘海芋嘟着嘴反问。 「你知道我的兴趣和专长是什么,你怎么会要我去当什么经纪人?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去当明星。」 「可那是我的梦想!」 他冷嗤一声,「不切实际的梦想。」 「怎么会不切实际?人家条件很好的。」裘海芋有些不悦地说。 「海芋,不要自恃自己的条件好,就以为可以心想事成,说话谦虚一点、想法实际一点,免得摘不到星还跌碎了心。」 「不管是不是摘得到星,我总要试试才知道。我姑姑有个朋友的朋友是模特儿经纪人,她要我去面试。我姑姑说模特儿这条路是通往明星之路,很多模特儿最后都变成明星。」 「模特儿?环境一样很复杂!」孟季淮不满地低吼一句,「海芋,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去面试?不要再有当明星的想法?我只要和你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就好。」 裘海芋摇摇头,坚决地拒绝他,「不行!」 孟季淮俊眸一眯,「你到底爱不爱我?」 「当然爱!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裘海芋毫不矫情地对他坦白,「可这跟我当不当明星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他捧起她的脸,「我介意你待在那么复杂的环境里,我肯定那会影响我们的感情的。」 「绝对不会!」裘海芋万分肯定地道:「你当我的经纪人,我们同进同出,你就可以放心了。」 眼见裘海芋如此坚持己见,孟季淮双手垂下,转身背对着她,「海芋,我再次声明,我绝不当什么经纪人。」 裘海芋绕到他面前,伸手抚着他的脸反问:「你呢?你到底爱不爱我?」 孟季淮回望着她,语气百分之百肯定的说:「爱!我肯定我爱你的程度不输你爱我的程度。」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一回?为什么总是要我依你?康韵仪说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应该会对女人唯命是从,而不是一味的要女人顺从他;再说我若能当上明星,未来我们的经济情况一定会很好的。」 孟季淮的眸光一黯,「你觉得顺从我很委屈?觉得我无法供应你富裕的生活?觉得我必须依赖你赚钱养家?」 裘海芋知道自己的话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她赶紧向他解释:「我只是想替你分担压力,你这一次出国念书,不是还向银行贷款……」 「你不是想替我分担压力!」孟季淮低斥一声,打断她的话,「你是爱慕虚荣,算我看错你了!」 他眼中的裘海芋是美丽不野艳、不够聪明却率真,唯一的缺点是她对自己的外表过于自负,他以为这是无伤大雅的一件事,因她确实很美,他认为她这略显幼稚的心态会随着年纪的成长而消退。可他万万没想到,包裹在她这自负心态底下的竟是一颗爱慕虚荣的心! 「我不是爱慕虚荣!」 「你是!」语毕,孟季淮转身进浴室洗澡,在关上门前,他又丢下一句话:「去把英文背好,我待会儿要考。」 这就是孟季淮,无论在任何状况之下,绝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与原则。 这是他们相恋以来第一次起争执。 裘海芋委屈的注视着浴室的门,她心想每个人都有梦想,而她的梦想就是当明星,这有错吗? 为什么孟季淮不能依顺她一回?难道真的如康韵仪所说,他根本没那么爱她? 一想到这儿,裘海芋不禁感到惶恐,这一刻,她只想把自己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送给孟季淮,将他牢牢地拴住。 裘海芋连忙从书包里拿出皮夹,接着对在浴室里洗澡的孟季淮喊:「我去买蛋糕和晚餐。」 三十分钟后,裘海芋提着蛋糕和晚餐回来,孟季淮也早在十分钟前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们今晚并没有打算到餐厅吃饭,只想在这间小套房里尽情独处,也因此裘海芋才有机会送出她想了许久才决定好要送给孟季淮的生日礼物。 「东西先摆着,你先背英文给我听。」孟季淮余怒未消冷冷地说。 裘海芋放下东西,拿出英文课本,再走到他怀里坐下,温柔地看着他,「你陪我一起背,有些文法我不熟。」 「哪里不熟?我看看。」他的口气温和了许多,大掌也环上了她的腰,紧搂着。 孟季淮的个性或许霸道,可他总难敌裘海芋娇柔的个性,也因此,只要她肯乖乖的顺从他,他对她绝对是疼怜有加。 感受到他紧搂着自己,裘海芋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才渐渐地消失。 于是,她翻开英文课本,告诉他自己不懂的地方;而孟季淮则耐心的教她,直到她懂为止。 「完全懂了吗?」将近一个小时后,孟季淮开口问她。 裘海芋点点头,「懂了。」 「好,那等你把这些题目做完,我们就吃饭。」他放开裘海芋起身去拿碗筷。 「嗯。」裘海芋再度点头,提起笔开始做题目。 孟季淮将裘海芋买回来的晚餐从袋子里拿出来装盘,看到她买的全是他平常爱吃的菜,他的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我写好了。」裘海芋说道。 「那吃饭了。」孟季淮把碗筷递给她。 裘海芋接过碗筷后,立刻又放下,「先切蛋糕,人家要先唱生日快乐歌,听你许愿。」 孟季淮依她的话先拿出蛋糕插上蜡烛后,接着便点上蜡烛。 第二章 蜡烛点燃后,裘海芋绕过桌子,坐进孟季淮怀里,将唇凑到他耳边,轻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永远快乐。」 在她唱完歌后,他吻了她一下,接着便是许愿的时候。 「我的希望得由你来替我实现。我希望我们能夫唱妇随地相爱到老,你不要再有想当明星的想法。你愿意替我完成吗?」 「我愿意和你相爱到老……」至于不要再有当明星的想法,裘海芋因为无法允诺而沉默了。 「那其他的呢?」孟季淮沉着脸追问:「不愿意和我夫唱妇随?不愿意放弃想当明星的想法?」 裘海芋自然不敢说不愿意,于是她转移话题,试图避开孟季淮的追问,「你先吹蜡烛,人家要送你生日礼物啦!」 这份生日礼物本来应该在饭后才送给孟季淮,可此时裘海芋为了闪避他的追问,只好在饭前先送给他,而且只要他收下她送的礼物,到时候他就算不想依顺她也很困难了。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吹蜡烛。」他语气坚决。 「我替你吹蜡烛。」裘海芋张口吹熄了蜡烛后,就拉他起身往床的方向走过去。「现在人家要送你生日礼物。」 裘海芋的手上没拿任何东西,又拉着他往床走去,孟季淮已猜到她要送他什么生日礼物了。 「海芋,你不会是想……」他边看着她解开白色上衣的扣子,益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裘海芋含羞带怯的点头,讷讷地说:「我……我把自己送给你,你……你要对我永远负责喔!」 顿了下,她红着脸望着他,「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你在国外时,不可以交女朋友、不可以对外国女人好奇、不可以被其他女人引诱,否则,你就是负了我!」 孟季淮没想到裘海芋会把自己送他,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因为他和她都有着相同的担忧,他怕自己出国之后,她会变成其他男人的女朋友,那他一定会为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而抱憾终生的。 孟季淮低头吻住裘海芋,放纵自己激情地吻她。 此刻,他毋需再克制自己那每每因吻她而几乎要溃堤的情潮,终于能任由那股激情随着对她的渴望而泛滥成灾。 孟季淮的激情也撩动了裘海芋心底深处对他的想望,她热烈地回吻他,给予他最深情的回应。 「我不会负你,绝对不会负你。」他在她唇边低声呢喃,「而你,必须谨记你对我的承诺,你是我的妻子了;还有,你要放弃当明星的想法,也不准去当模特儿,乖乖地读书等我回来,知道吗?」 裘海芋没有回答他,只是对他娇媚一笑,伸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单人床上,健硕阳刚的强壮身躯与纤细婀娜的迷人同体,交缠出一幅旖旎的唯美画面。 孟季淮已近濒临失控的地步,在他还控制得了自己之前,他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肯定答案。 「海芋,你还没答应我放弃当明星的想法,放弃当模特儿,乖乖地读书等我回来。」 「嗄?」裘海芋从如痴如醉的境界中被拉回神智,她完全无法想像孟季淮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她还没答应他的要求。 孟季淮注视着她,「给我一个承诺,我才能安心。」这样他才能在没有任何负担之下要她。 「现在先不要说这个好不好?」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胸膛,试图让他的理智崩溃,现下她只想先拴住他再说。 孟季淮轻抓住她的小手,阻止她继续挑逗他;然而以他的聪明才智,这一刻他已发现她在回避他的问题了。 他沉声地再度说道:「海芋,给我一个承诺。」 裘海芋瞅着他,她从孟季淮的语气、脸色,以及她对他的了解,已然知道他已经猜到她在刻意回避他的问题。 显然是无法再继续回避这个问题,于是,她小声地说:「我……我真的很想当明星嘛,你……就依我一回嘛。」 「不是我不依你,而是那个圈子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孟季淮忽地离开她的身体,「而且就算你想当明星,也不见得就能当明星,我怕你会为了当明星而堕落,失去了自我。」 裘海芋坐起身,从孟季淮身后抱住他,「不会的!我不会为了当明星而堕落的,你相信我!」 孟季淮摇了摇头,他根本无法相信她的话。「海芋,我真的从没想过我的老婆会是个明星,更不认为娱乐圈能让一个人保持单纯。」 裘海芋放开他,气得直嚷:「你一定是不爱我,才会要我放弃梦想!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孟季淮转头注视着她,「如果我要你选择呢?」 她瞅着他,「选择什么?」 「在我和你的明星梦之间做出选择。」他缓缓地说,口气却是迫人的。 裘海芋一听,火气更大了! 她怒气甚重地说:「我不要选择!我两个都要!那你来选择,如果你要我放弃我的梦想,那你就是放弃我,看你要不要选择?」 孟季淮站起身,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穿上,「我给你时间选择,我出国那天,你得告诉我答案。」 见孟季淮要穿上衣服,裘海芋伸手拉住他,「我现在就告诉你答案,我两个都要!你也告诉我答案。」 孟季淮顿了下,语气肯定的说:「我的答案是我无法接受你是一个明星,我不要一个当明星的老婆!」 「为什么?」裘海芋气得抓起枕头捶打他,「我已经跟你保证我不会堕落了,那你要怎么样的老婆?」 孟季淮抓住枕头,沉声地道:「我无法要求你和我能在同一个领域工作,但你可以当个正常的上班族或是在家相夫教子,我们平平凡凡、幸幸福福的过日子,直到终老。」 「我也想过你说的日子,可是……我若能当上明星,我可以让我们的经济情况变好。不是常常有人说学历不一定会和收入成正比,又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吗?我是在帮你分担经济压力!」 裘海芋不小心又提及经济情况,而这大大的伤了孟季淮的男性尊严。 他摔开她的手,吼道:「你若怕我无法供应你富裕的生活、无法满足你爱慕虚荣的心,那我们就到今天结束!」 结束?不!她不要结束! 裘海芋连忙摇头,再次拉住他的手,「你是不是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玩弄你的感情?」孟季淮不敢置信她居然讲得出这种话来。 「康韵仪说你只是利用家教之余,顺便谈谈恋爱罢了,你一旦出国,我的家教之恋就结束了!」说到康韵仪,裘海芋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你一定是嫌我功课不好,不像康韵仪那么聪明,所以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孟季淮听得脸色铁青,「海芋,你越说越离谱了!」 「一点都不离谱!我甚至怀疑你喜欢上康韵仪了,因为你老夸她聪明,好像我只是一个花瓶!」裘海芋一鼓作气地将放在心中多时的想法说了出来。 孟季淮的个性再怎么沉稳,也禁不起她的无理取闹,于是,他有些赌气地说:「康韵仪的确聪明,也很讨人喜欢,而你若不想当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就好好读书,不要成天做着明星梦,否则我们早晚会因思想不同而分手!」 裘海芋气得捶打着棉被,「你承认你喜欢上康韵仪了?」 看到裘海芋发脾气,孟季淮顿感手足无措,只能任由她捶到手酸,由着她趴在棉被上哭了起来。 孟季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珠宝盒,在床沿落座,他轻轻地勾起她的脸,与她四目对视。 「你看这是什么?」他把小小的珠宝盒放到她手中。 裘海芋打开珠宝盒的盖子,「是一只海芋戒指耶!」 这戒指摆明就是要送给她的,让裘海芋破涕为笑。 「这只戒指是订做的,是我今晚要送给你的礼物。」 她噙着一抹娇羞动人的笑容,试探地问:「你送我戒指的意义是……」 「当然是跟你求婚。」孟季淮的语气略顿了下,「可如今……我必须等你给我答案之后,确定我们可以在一起,再送给你。」 他又逼着她给答案,裘海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 她把戒指放回他的手里,将自己的手伸向他,「你现在替我戴上,人家现在就要戴。」 「不。」孟季淮摇了摇头,「我给你时间考虑,等我出国那天,你再告诉我答案,只要你选择我,我就会替你戴上戒指。」 「人家现在就要戴。」裘海芋把戒指从珠宝盒里拿出来,放到他手里,催促他替她戴上。 裘海芋太了解孟季淮,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脾气,她根本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但这次她一定要强迫他顺着自己的心意。 「你必须给我答案,我才会替你戴上。」孟季淮收起戒指,站起身。「穿上衣服,吃饭。」 裘海芋双手无力地垂下,这一刻她觉得孟季淮的为人处世根本就很无情,让她感受不到他的爱。 裘海芋对自己的外表是很有自信,可此时她不禁怀疑自己对孟季淮有着多少的魅力? 她不禁要怀疑孟季淮究竟爱不爱她了! 中正国际机场 「搭乘中华航空566号班机飞往美国的乘客请注意……」 准备登机的广播响起,孟季淮仍不见裘海芋的人影,他的表情是越来越冷峻,唇角的弧度益加下垂。 他期盼裘海芋能带来令他满意的答案,让他可以安心的出国,没想到她竟然连来都没来! 她的态度很明显了,不是吗? 孟季淮紧握着那个珠宝盒,心跟着揪成一团,几乎快令他无法呼吸。 她怎能怀疑他不依她就是不爱她呢? 他若不爱她,怎会要她依着他,让他有彻底拥有她的感觉?若他不爱她,又怎么订做这只戒指,想在出国前紧紧套住她? 原来,相恋一场,他对她刻骨铭心的爱与真心的付出,竟敌不过她的爱慕虚荣。 敢情她是看不起他这个穷书生,唯恐他无法满足她的虚荣,所以,她决定不要他们这段感情了? 不!他不相信! 「搭乘中华航空566号班机……」 登机的广播声再度响起,孟季淮依旧看不见裘海芋的身影,此时,他的心已随着广播的结束而冷却。 孟季淮转身举步前进,准备出境。 在出境处,他随手将紧握在手中的珠宝盒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就在松开手的刹那间,孟季淮低哼一声,唇角同时不自觉地冷冷扬起,眼中迸射出两道不容许被人看轻的冷冽寒光。 他,孟季淮立誓一定要出人头地,教裘海芋对他刮目相看,而且他还要看看她爱慕虚荣的下场! 「孟大哥!」 裘海芋搭着手扶梯,焦急的跑上楼,当她踏上大厅的那一刻,刚好看见孟季淮出了境。 「孟大哥!」 隔着一大片玻璃,她目视着孟季淮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快步地跑近玻璃,拍打着玻璃想引起他的注意。 「孟大哥,你回头啊!」她朝着玻璃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季淮消失在人群中。 她本来是赶得上送机的,都是那些不要命的驾驶人,竟然发生严重车祸,弄得高速公路大塞车! 怎么办?孟季淮一定误会她没来机场送他,他肯定以为她还在做着她的明星梦。 她真的好爱他,她要告诉他,她选择了他,她会乖乖读书等他回来,不要做什么明星了。 可现在怎么办? 裘海芋面对着玻璃,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忽地,她想到她可以等到飞机在美国落地之后,再打电话跟他解释不就行了吗? 一想到这里,裘海芋不禁松了一口气,转身往手扶梯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她经过出境处,赫然想起刚才好像见到孟季淮朝着垃圾桶丢入一个东西,那东西不大,外型很像是珠宝盒…… 对!是那个装着戒指的小小珠宝盒! 裘海芋虽然只有在那一夜看过它一眼,却印象深刻。 他为什么会把戒指丢掉?难道只因为她没来得及赶到,就否认了她对他的感情? 不可能!裘海芋慌乱地掀开垃圾桶,她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事与愿违,在她掀开垃圾桶,一眼便瞧见了那个小小的珠宝盒。 她的心碎了! 裘海芋无意识地捡起珠宝盒,打开盖子,此刻,戒指在灯光的反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却只觉得刺眼。 孟季淮把海芋戒指丢掉,等于是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了。 突然之间,裘海芋觉得孟季淮真的好无情,他根本不是真心爱她;她的家教之恋结束了吗? 不!她摇头不愿承认,因为她的心、她的情全放在孟季淮的身上,那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可现在……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裘海芋的泪不自觉地淌下。 第三章 六年后 信箱里躺着一张卡片,裘海芋伸手拿出来后,看着卡片上的地址并研究着。 美国寄来的,会是谁? 不会是康韵仪吧? 在她的朋友当中,只有康韵仪在美国,当然,还有一个人,孟季淮。 只是,她肯定这不会是他寄来的,他们早在六年前就断了音讯,她没找过他,他也没找过她。 裘海芋会知道孟季淮还在美国,是透过康韵仪知道的。 康韵仪如愿的成了孟季淮的学妹,而孟季淮的同学是康韵仪系上的助教,透过这位助教,康韵仪知道孟季淮人还在美国。 这六年来,裘海芋无时无刻不想着孟季淮,甚至有好几次冲动地想到美国找他,可想到他的无情,她的心就凉了。 拆开卡片的同时,她心里不禁疑惑着耶诞节又还没到,康韵仪寄卡片给她做什么? 卡片拆开了,原来是一张毕业典礼的邀请卡,康韵仪从研究所毕业,拿到了硕士学位。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裘海芋赶紧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接听,她以为是白牡丹打来要她买酸梅汤,因为在她住的巷口,有位阿婆在卖道地又好喝的酸梅汤,白牡丹总会要她顺道带几杯去请大家喝。 「喂,牡丹姊……」 「海芋,我是韵仪。」康韵仪听到裘海芋喊错人,便出声打断她的话,「你收到我的邀请卡了吗?」 裘海芋衷心地向她道贺,「我收到了,恭喜你。」 「那你能来参加吗?」 「我也不知道,得看看有没有秀。」 「海芋,我希望你能来,有个人你一定想看到他。」康韵仪满是期盼地对她说。 「是谁啊?你认识美国的明星吗?」美国的明星里有好多都是她的偶像。 「不是,是孟大哥。」 「孟、孟大哥?」裘海芋的心跳在听到孟季淮的名字时,不禁漏跳了半拍。 「海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透过话筒,康韵仪向她大声宣布:「我现在和孟大哥是情侣。」 裘海芋一听,惊愕得张着口说不出话来,只有急促的呼吸声经由话筒传到康韵仪耳里。 「海芋,不瞒你说,我现在正和孟大哥同居,我搬进他在美国的房子,他现在是个很有身价的黄金汉,好多人都很羡慕我。」康韵仪丝毫不担心裘海芋是否能承受这个打击,迳自得意洋洋的说着。 「我也……很羡慕你,孟大哥……是个很不错的男人。」裘海芋有气无力的说着,她觉得自己虚弱得像是快休克了。 「海芋,我的毕业典礼你不能来没关系,但我和孟大哥的结婚典礼,你一定要来参加喔!」康韵仪继续向裘海芋丢下震撼弹。 「你们……要结婚了?」裘海芋的身形一晃,她赶紧伸手扶住门,让背靠着门以稳住自己的身子。 孟季淮明明不再属于她了,可为什么她仍然承受不住这样的消息? 康韵仪回道:「是还没啦,可那是迟早一定会发生的事,我只是要先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们的什么约定?」 「我就知道你忘了。我们不是约好结婚时要互当对方的伴娘吗?海芋,虽然我结婚的对象是孟大哥,你可不能因为介意而不履行我们的约定喔,至于我倒是不会介意。」康韵仪好意地提醒她。 不会介意?康韵仪当然不会介意,因为孟季淮是她的了,可她凭什么认为她也不会介意? 她好介意,介意得心都痛了! 她们的确在高二的时候做过这个约定,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康韵仪何必执意要她履约,又怎能如此狠心强逼她去看孟季淮结婚呢? 孟季淮是她心中的痛,这段感情非但没有随着时间而流逝,反而更加地根深蒂固,让她根本无法再接受任何男人。 没有孟季淮的这几年,若非明星梦一直在支撑着她,她肯定早已厌世的跑去当尼姑了! 如今,康韵仪要她履行当年的约定,无非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康韵仪继续说:「海芋,这是我们的约定,我可是一直记得的,将来你结婚了,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去当你的伴娘的。」 「韵仪,就算我们俩都不介意,孟大哥也不会介意吗?我看……这个约定还是算了吧。」 「他不会介意的。你和他只是一场游戏式的家教之恋,那只是不成熟的恋爱,过去就算了。」 不成熟、游戏式的家教之恋?过去就算了? 真的是过去就算了吗?那为什么时间离过去越来越远时,孟季淮的容貌却在她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呢? 裘海芋一直不愿相信孟季淮真的当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一场游戏式的家教之恋,尽管他们分手六年是事实。 「韵仪,孟大哥他有跟你说……我和他之间只是一场游戏式的家教之恋?」裘海芋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他好像没这么说。」 裘海芋一听,心痛的感觉稍稍缓和了一些。 「可是,我每次只要说到你,他的反应总是很冷淡,不像曾经爱过你的样子,而且我发现孟大哥喜欢聪明的女人。海芋,你和孟大哥也曾在一起一段时间,你认为呢?」康韵仪甚是残忍的反问她。 在听到康韵仪的话之后,裘海芋心痛得快无法呼吸,「好……好像是这样子。」 「我想也是,他常夸我聪明,还有,我和孟大哥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在美国,我再度成了他的学妹,很快的就可以跟他在同一间公司一起工作,变成名副其实的夫唱妇随喔!」 夫唱妇随?这不正是孟季淮要的吗? 裘海芋呼吸一窒,难怪孟季淮会不要她,因为她的成绩永远都无法和他夫唱妇随! 「海芋,等你来美国,我再告诉你我和孟大哥是怎么个有缘法,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和孟大哥只是家教的缘分罢了。」 「等我去美国?好,等我去美国你再告诉我。」 裘海芋的这句话回答得很敷衍,因为她此刻心里正想着这辈子绝不去美国,就算去了美国也不通知康韵仪,她才不要听她说她自己和孟季淮多有缘! 康韵仪挂上电话后,她推开落地窗走回房里。 美国现在的时间是凌晨,唯恐吵到正在睡觉的孟季淮,加上谈话对象是裘海芋,她才会到阳台外打电话。 「打电话回台湾是不是?」孟季淮突然开口问道。会在半夜打电话,他想康韵仪该是打回台湾。 孟季淮突然开口,吓了康韵仪一跳。 「我吵到你了吗?」 「也不算吵到我,我还没真正睡觉。」所以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会清醒过来。 康韵仪掀开棉被上床,拉起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腰后,「我打电话给海芋,问她能不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孟季淮一听,随即躺正了身体,收回环在康韵仪腰上的手之后,才缓缓开口:「她会来吗?」 康韵仪抬起身,半趴到他身上,目光紧锁着他的眼睛,「还不能确定,她说得看看她有没有秀。季淮,若海芋能来,你见到她时会不会尴尬?」 「不会。」 孟季淮毫不考虑便的给了康韵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他的眼眸却突地变得氤氲,让她无法窥见他心底深处那不为人知的心思。 透过康韵仪,孟季淮知道裘海芋现在是一个模特儿。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并不是觉得讶异,而是感到心痛。 裘海芋宁可舍下他去追逐她的明星梦,这早在六年前他出国的那一天就知道的事情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好讶异的。 而为什么他会觉得心痛,那是因为这个消息,让他再次深深觉得自己对她的付出是多么的愚蠢,也再次刺痛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这几年,孟季淮把这股伤痛成功的转化成力争上游的力量;否则,他只怕自己早已因这段感情而委靡不振,当和尚去了! 康韵仪继续暗暗打量着孟季淮,她发现自己总是看不透也猜不透他,这让她虽已得到他,心里却仍觉得不踏实。 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孟季淮的康韵仪,从高中时期就不断在裘海芋耳边挑拨她和孟季淮两人的感情,又一路成为孟季淮的学妹,直到在国外和他再度重逢,以故友的身分,藉着丑化裘海芋而渐渐走进他的生命中,她实在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 康韵仪知道裘海芋不可能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打这通电话的理由,纯粹是要跟她宣布孟季淮现在是她康韵仪的男人。 大概在下个月,孟季淮将被公司派往东南亚寻找设立技术中心的合适地点,而他停留的第一站就在台湾。 由于她是新进员工,资历不足,无法和孟季淮一起回台湾,她便担心孟季淮这次回台湾会去找裘海芋,或是裘海芋看到消息会来找孟季淮,所以她才会打这通电话向裘海芋宣示,让她不要再对孟季淮抱着任何希望,以免他们六年前的误会有机会澄清,旧情复燃。 至于找裘海芋当伴娘,是因为她必须利用自己和孟季淮的婚礼,让他们两人对彼此彻底死心;否则,她知道自己将无法彻底拥有孟季淮。 「季淮,我和海芋在高中时曾经约定过结婚时要互当对方的伴娘,那我们结婚时,我要她来当我的伴娘,你会介意吗?」她问道。 孟季淮的眼眸忽然精亮起来,「韵仪,我目前还不想结婚,而且我们的感情会不会有变数,都还不知道。」 他行事依旧秉持着自己的原则与执着,这也是他今日能成功的原因:可是对感情,他却不再执着,因为那会让自己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现在的他,对感情的态度是完全地放任。 「为什么还不想结婚?」康韵仪嚷着追问他,「我已经毕业,是该结婚的时候,我父母这次来会和你谈结婚的事。」 「韵仪,我还不想谈。你若急着要结婚,可以另外找对象。」孟季淮近乎无情的说。 康韵仪识趣地不再开口。 就是因为孟季淮近乎无情的态度,以及一种她在他的生活中好像无足轻重的感觉,才会让她觉得很不踏实,急着要和他结婚。 可她再怎么心急,孟季淮既然说他不想谈,以她的聪明,她也绝不会没完没了的烦他,更不会吵着向他要求承诺或是保证。 「季淮,你这次回台湾,会不会、会不会……」她欲言又止。 「会不会什么?你有话就直说。」 康韵仪提到了台湾,孟季淮不难猜到她的难以启齿一定和裘海芋有关。 「那我就直说了。」顿了下,她换上委屈的口吻说:「季淮,你目前已经是最吃香的电子新贵,将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海芋却是到现在都还没成为明星的模特儿;虽然我和她是好同学,但我也怕她会回头再来找你,我怕你们会旧情复燃,那到时候我该怎么办?」 孟季淮听完,勾了勾唇角,诡谲地一笑,「如果她回头来找我,我不会拒绝她的。」 康韵仪一听,瞠大了眼眸,「你……」 「不过你放心,你才是我结婚的对象。」孟季淮笑看着康韵仪。 康韵仪知道孟季淮不会拒绝裘海芋的原因,是因为他以为裘海芋放弃了他,他想要吐一口怨气,可她是利用他们之间的误会乘隙介入的,她怕只要他们再度见面,他们之间的误会就有可能冰释,那他可能不再属于她了。 「季淮,我是会吃海芋的醋,可我也是担心她,我们毕竟是好同学,你这次回台湾,应该有机会遇见她,你就帮我劝一劝她,叫她不要再当模特儿了,那工作不长久的。」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有机会遇见她?」 康韵仪回道:「你知道海芋想利用模特儿的身分成为明星,那你知不知道她有一招成名的绝招?」 绝招?孟季淮有些不解地看向康韵仪。 康韵仪继续说:「海芋喜欢和名人在一起,陪他们吃饭、跳舞、夜游,然后再泄露自己的行踪给八卦杂志的狗仔队,她想利用上八卦杂志的机会增加曝光率,看能否因此踏入影艺圈。」 这女人真的为了当明星不择手段! 孟季淮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康韵仪伸手抚着孟季淮的胸膛,他的心在她手下剧烈跳动着,她知道这是为了裘海芋而跳动的。 「季淮,我觉得海芋这样的行为就跟交际花没什么两样,身为她的好朋友,我实在不想看到她堕落,才要你也劝劝她,只是……」 「只是什么?」孟季淮坐起身,翻身下床。 康韵仪因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扭到了手。 她甩了甩手看着他,「你这次回台湾,我怕你还没去找她,她就先来找你,反利用你了。」 孟季淮抓过睡袍披上,咬牙切齿地问:「她想利用我什么?」 「你这次回台湾,媒体一定会大幅报导,她肯定会知道消息,她就可以利用你增加曝光率啊!」 孟季淮听得脸色铁青,他转身举步要离开房间。 「季淮,你要去哪里?不会又要看书看到天亮吧?」见孟季淮要离开,康韵仪知道他肯定是要到书房去,连忙问道。 每次谈到裘海芋,那一个晚上他必定丢下她独守空闺,自己则在书房度过,谁知道他是真的在看书还是在想裘海芋。 其实,她就算和孟季淮同床共枕了,孟季淮对她却是一点也不温柔体贴,更不曾主动疼宠她,总是要她主动,他才会被动地反应;尽管如此,有他睡在身边,总比独守空闺的好哪!康韵仪有些气恼地想着。 「我想去书房看书,你先睡。」 看见孟季淮的脸色那么难看,康韵仪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这样一来,她就不怕他们见面,那今晚就算得独守空闺也值得了。 第四章 裘海芋的手机铃声响起,拉回了她远扬的思绪,她有气无力地缓缓拿起手机接听。「喂……」 「海芋,你怎么好像很没精神?是不是没睡好?你过来的时候,记得顺便带几杯热酸梅汤。」 「牡丹姊,人家……想请假。」 「怎么了?生病吗?」 「不是,是心好痛,痛得我快不能呼吸,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没办法买酸梅汤啦!」裘海芋捂着胸口,痛苦地说。 「心痛?海芋,你不会是有心脏病吧?我现在马上过去,带你去医院做检查,这心脏病可不是开玩笑的。」 「牡丹姊,你不要紧张啦,我不是心脏病,我是为了孟季淮而心痛。」一说到孟季淮,裘海芋不禁哭了起来,「呜……呜……牡丹姊,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我的心为什么还这么痛啊?」 白牡丹没好气地说:「你作梦梦到他了啊?要不干嘛为他心痛?」 白牡丹并不认识孟季淮,她是经由裘海芋口中知道的。 裘海芋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在白牡丹、黎百合、傅蔷薇、应玫瑰之间非但不是秘密,还总让她们为她感到心疼。 「我不是有个好同学去美国留学吗?她刚刚打电话给我,说她和孟季淮正在同居,还说他们结婚时要我去当伴娘!」 「这算哪门子的好同学?和自己好同学的初恋情人同居,居然还打电话通知,就连结婚也要你去当伴娘?」 裘海芋替康韵仪解释道:「我们曾经约定过要当对方伴娘的。」 「就算曾经约定过,也不能这样做啊。」白牡丹略顿了下,才道:「海芋,你心痛,是因为你还深爱着孟季淮。」 「我也知道自己还爱着他,可我的心没这么痛过。」 「那是因为你心中对他还有期望,所以你还压抑得住对他的思念,可如今他和人同居又要结婚了,期望就要成泡影,你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牡丹姊,我该怎么办?我怕我会痛死掉。」 白牡丹迟疑一下,「海芋,你有没有想过要挽回孟季淮?」 「我常想着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可是现在没希望了!呜……我要去当尼姑啦!」裘海芋哽咽地道。 「当尼姑?那可得剃光头,你愿意吗?」 剃光头?裘海芋想像着自己剃光头的模样,连忙摇摇头,「那我……带发修行好了。」 「不要再想那些事了,那都不是办法!我们都是爱美的人,抛不开这副漂亮的皮囊,就算死了,也想当仙女、天使!海芋,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挽回孟季淮,趁他还没踏进礼堂之前。」白牡丹给予建议。 「趁他还没踏进礼堂之前?那要怎么挽回啊?」 「找他把话说清楚,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你?」 「然后呢?」裘海芋不解地问。 「如果他真的爱过你,你就坦白告诉他你还爱着他;如果他没爱过你,那牡丹姊劝你对他死了心吧。」 裘海芋一愣,「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他?」 「不去找他,你怎么跟他坦白?」白牡丹失笑地说。 「那我要请假。」 想请假?可以,不过得先把工作做完才准假!「等这场珠宝展结束才能请假。」 「哦。」 「你快过来吧,要记得买酸梅汤喔。」 陈景良将一本八卦杂志重重的丢到办公桌上,大声吼道:「她是什么意思?明明得逞了,为什么还拒绝我?」 这本八卦杂志里,有一篇关于他的报导—— 经济部主委陈景良与名模驾车夜游。陈景良已婚,今年五十岁,与年轻名模夜游,两人关系引人侧目…… 这篇报导教他妻子看到以后,便一直吵着要离婚,他原本是不想离婚的,尽管和妻子早已貌合神离,但是身为国家官员,闹绯闻闹到夫妻离婚是有损形象的。 后来他得知自己会被狗仔队跟踪,是裘海芋透露消息给狗仔队知道的,他认为裘海芋这么做无非是想巴上他;再想想裘海芋那教人神魂颠倒的容貌,他索性不顾自己的形象,答应和妻子离婚。 可没想到他离婚后,裘海芋竟不理他了! 「主委,我透过管道得到一些有关裘小姐的消息。」庄助理小声地说。 「什么消息?」陈景良问。 「听说裘小姐想利用上八卦杂志来增加曝光率,看能否因此踏进影艺圈,她上八卦杂志已不是第一回了。」 陈景良听完庄助理的话后,怒不可遏地拍桌大吼:「她竟敢利用我?而我还为她离婚,损了自己的形象!」 「主委,你离婚的这件事,让那些媒体现在全都在注意着你,尤其是有关这次西德精密晶片要在东南亚设立技术中心的事。」庄助理提醒着陈景良。 西德精密晶片要在东南亚设立技术中心,这可是一件大事,陈景良知道他务必得留住他们,先别说台湾正需要高科技进驻,只要他能成功留住他们,他将声名大噪;而同样的,他若没能留住他们,肯定会被批评得连官都没得当了! 「庄助理,有消息了吗?他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已经来函了,预定下个月初会来。」 「来的是什么人?和西德精密晶片什么关系?有没有决定权?还是只是来看看,又要再评估个一、二年才能决定?」 「主委,这人是西德精密晶片的总工程师之一,西德精密晶片的总工程师可以主导公司的决定,所以他应该有决定权。」 陈景良紧张地追问:「总工程师就有决定权?消息有没有错误?」 「不会错的。」庄助理肯定地点头。 「肯定?」 「肯定。精密晶片这种技术全维系在工程师身上,尤其是总工程师。这些总工程师有自己的team,有能力完成一个组件的晶片;公司为了留住人才,必须提拨公司的股份给他们。」 陈景良不禁摇着头,「真羡慕这些电子新贵的待遇和身分地位,比我们这些当官的好太多了。」 「的确是好太多了,有一身本事,一辈子都不用怕失业,还能吃穿不尽呢!」 庄助理附和道。 「那总工程师叫什么名字?」陈景良接着问。 「孟季淮。」 陈景良皱了皱眉,「孟季淮?这名字怎么像是华人?」 「不只是华人,还是一个台湾人。」 陈景良微感讶异地看向庄助理,「台湾人?」 庄助理点头道:「就因为他是台湾人,才将台湾设为他勘查的第一站,这对我们有利,想留住他们的机率也大大提升。」 「理论上是如此,可我们还是得尽地主之谊,同时给予优渥的条件,我想这件设立技术中心的案子会更容易谈妥。」 「我知道了,我已经在科学园区找了间实验室,要你过去先看看。饭店也在联络中,我会安排你亲自去接机。」庄助理不慌不忙地向陈景良说明自己的安排。 陈景良点点头,表示同意。「对了,这个孟总工程师大约几岁?有携家带眷回来吗?」 「还很年轻,才三十岁左右。不知道结婚了没有,也不晓得有没有携家带眷回来。」庄助理不解地问:「主委,你问这个做什么?」 「只要他没携家带眷回来,你该怎么做会更容易谈妥这件案子吧?」陈景良暗示性地一笑。 庄助理马上明白陈景良的意思,跟着也露出微微一笑,「我懂你的意思了,英雄难过美人关!」 「你去查查看,只要孟季淮是单独一个人回来,就找个合他胃口的漂亮女公关当他这趟台湾之行的助理。」陈景良对着庄助理吩咐。 「好的,我会去查,只是要找一个合他胃口的女公关,这就不知道该从何找起了。」 「说的也是。」陈景良有些苦恼地想了想,「庄助理,你觉得裘海芋如何?她应该是属于那种符合大部分男人胃口的女人吧?」 庄助理以一个审视女人的男人眼光回答他:「她的确是。不过,她不会愿意充当公关的,她只想利用男人而已。」 「我就是不甘愿让她利用,还为她差点搞得身败名裂,才会想到要利用她出这一口怨气。」陈景良忿忿地说。 「主委,你的意思是……」 「我想到了这个方法,你替我去办。」 陈景良将嘴凑近庄助理的耳朵开始交代他要…… 庄助理边听边频频点着头。 半个月后 秀场后台,模特儿群与工作人员全都趴在地上摸索着,一看便知道他们在找东西,而且这东西一定不是大体积的物品。 「快呀!大家帮忙找,仔细的找!」白牡丹语带哀求、紧张地说,她生怕大家找得不够认真。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模特儿嚷道。 众人一听,正要松口气时,只听见这个模特儿又说:「我看错了,是衣服上掉下来的珠珠。」 一阵叹息声此起彼落,裘海芋也轻轻啜泣起来。 裘海芋哽咽地说:「大家不要找了,都找这么久了,若找得到早该找到,我刚刚明明是放在梳妆台上的……」 众人在听了她的话后,仍是以跪姿僵在原地,大家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放弃寻找了。 白牡丹叹了口气,「好了,大家不要找了,如果找得到,的确早该找到了。很晚了,大家先回去吧。」 大伙儿陆续起身,无言地离去,后台只剩下白牡丹以及轻轻啜泣的裘海芋。 今晚,百花的模特儿群们为一批新款式的珠宝做展示,珠宝展示是圆满落幕了,可却在要将珠宝收齐之时,发现其中最昂贵的蓝海洋珠宝却不见了,而这颗蓝海洋是由裘海芋所展示的。 这颗蓝海洋价值不菲,弄丢了,只怕裘海芋倾家荡产都赔不起。 「牡丹姊,我刚刚明明放在梳妆台上的,我只不过是转身拿件衣服,一回头它就不见了。」裘海芋向白牡丹哭诉着。 白牡丹也是哭丧着脸,「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凭空不见?这警也报了,大家也都被搜过身,就是不见踪影!」 裘海芋忍不住地放声大哭了起来,「怎么办?我根本赔不起啊!」 白牡丹也是欲哭无泪,虽说蓝海洋是裘海芋没尽到保管的责任,可她是百花的负责人,总不能将责任全推给裘海芋去承担。 应玫瑰、黎百合、傅蔷薇、裘海芋这四个最教她头疼的模特儿,跟她却也是感情最好的伙伴,她无法这么绝情。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就应该准你假让你去美国找孟季淮。」白牡丹自责地道。 「牡丹姊,这不能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裘海芋哽咽地说。 「别哭了,牡丹姊去找陈主委商量,看能不能用分期付款的方式偿还,就当是买了栋房子。」虽然这栋房子的价格实在是贵得教她心痛不已。 「陈主委?」裘海芋吸了吸气,「哪个陈主委?」 「经济部的陈景良。他自己有家珠宝公司,这批珠宝就是他委托展示的。」白牡丹回答她。 听完白牡丹的话,裘海芋的心中有了一个想法。「牡丹姊,分期付款要还多久?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或许更久。」话落,白牡丹叹了一口气。 「陈景良曾经跟我求过婚,如果我嫁给他呢?是不是就不用偿还了?」这就是裘海芋想出来的解决办法。 「你不会真的想嫁给陈主委吧?」白牡丹吃惊地问。 「这是唯一的方法!」不然,她哪儿来那么多的钱偿还那一颗蓝海洋? 「那孟季淮呢?」 「孟季淮?」裘海芋顿了下,咬了咬唇,「我那同学说得没错,我和孟季淮也许无缘,才会发生这种事。」 「这跟缘分没有关系。」白牡丹扬高了音调说道。 「一定有关系,否则蓝海洋为什么会不见了?」 「绝对不可能会凭空不见,是有人起了盗心,还可能经过计划,否则警察不可能会搜查不到。」 「我知道找不到了,我认命了。」裘海芋反过来安慰起白牡丹,「牡丹姊,那个陈主委年纪比我大了些,一定会很疼我。」 白牡丹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海芋,你真的这样想吗?一辈子可是很长的啊!」 裘海芋不禁苦笑,「就是因为一辈子很长,我不想这辈子都得背负着弄丢蓝海洋的阴影,没完没了。」 「那你对孟季淮的情就有完有了?」白牡丹并不认同裘海芋的想法,她有些着急地问她。 「也是没完没了,可那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就算心痛到无法呼吸,我也甘之如饴;而蓝海洋不一样,它会拖垮我的经济,就算我和孟季淮在一起,也只会拖累他而已。」 裘海芋都这么说了,白牡丹也只能再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接着语气一转说:「我一定要记住,我绝不替我女儿请家教。」 「牡丹姊,这跟请家教没有关系,只要你不要请男的家教老师,更不要请像孟季淮那种出色的男生就好了。」裘海芋自嘲地说。 「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找大家商量看看,也许她们的老公们有办法帮你解决。」 白牡丹口中的大家是黎百合、傅蔷薇、应玫瑰,而她们的老公分别是原向天、杜令飞、齐少白,在政商界都颇有地位。 「牡丹姊,我们先去找陈主委好了,我不想让大家担心,而且这是我自己惹的祸,我想自己解决。」 「也好。我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五章 翌日 白牡丹陪着裘海芋一同去找陈景良,她要裘海芋先不要表示意见,让她和陈景良先谈看看。 此刻,她们两人坐在陈景良的办公室里,白牡丹正说着昨天晚上蓝海洋失踪的经过,而裘海芋则心情紧张地歛眉垂首。 虽然说孟季淮结婚了,她嫁给谁都一样,可是想到要和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爸爸、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同床共枕,说她不会紧张是骗人的。 「什么?蓝海洋不见了?」陈景良语气激动,眼眸露出一丝得逞的狡狯光芒,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主委,真的很抱歉,这是我的疏忽。」白牡丹回道。 「白小姐,这颗蓝海洋价值不菲啊!」陈景良故作姿态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主委,这东西是我们弄丢的,我们一定会负责,只是希望你能通融一点。」 「通融一点?怎么个通融法?」陈景良反问。 白牡丹语带哀求地说:「我可不可以先知道这颗蓝海洋确实的价格?」 「无价。」陈景良回道。 「无价?怎么会是无价?」白牡丹惊讶地大叫一声。 裘海芋错愕地抬起头看向陈景良。那颗蓝海洋竟然是无价? 陈景良不怀好意的看着裘海芋,缓缓地说:「这颗蓝海洋在这世上不超过十颗,属于收藏品,买卖需要用议价的方式,它的价值可以是上千万,也可以是上亿元,端看买卖双方的意愿。」 「主委,那能不能请你宽宏大量,说一个海芋可以负担的数字,让海芋分期偿还?」白牡丹开口向陈景良央求。 虽然裘海芋说她要嫁给陈景良以偿还蓝海洋,可白牡丹认为她没必要为此赔上终身,所以她才打算和陈景良谈看看。 陈景良手抚着下巴,刻意思忖一会儿,摇了摇头,「白小姐,我不知道怎么做才叫宽宏大量,要不然,你们再找颗蓝海洋还给我好了。」 「主委,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白牡丹气结地说。 「我强人所难?」陈景良反问她,「那你们要我怎么做?分期偿还又要还到什么时候?我是生意人,若比照银行连利息一起算,只怕裘小姐三辈子也还不完,而且我也等不了那么久。」 白牡丹无言以对。 裘海芋吞了口口水,呐呐地开口:「主委,我是想你半个月前不是跟我求过婚吗?所以我想……」 「想嫁给我,然后就可以不用为了弄丢蓝海洋而伤脑筋,你是不是这个意思?」陈景良主动地替她接话。 裘海芋无语地默认。 陈景良笑了笑,「你当时已经拒绝我了,现在你若为了蓝海洋而嫁给我,外面的人会不会认为我陈景良是趁火打劫?上过八卦杂志之后,那些狗仔队现在对我是穷追不舍,我可不想搞得自己身败名裂。」 他这么说是拒绝她的意思吗?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再去找另一颗蓝海洋来还他? 裘海芋惶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陈景良。 陈景良的话也出乎白牡丹的意料之外,她听得出来陈景良话里有几分报复、刻意刁难的意味。 于是,她开口道:「主委,丢了蓝海洋这件事,我们已经报警处理了,我想或许警方会有线索,也许可以找得回来,我们是不是先等消息再说?」 「白小姐,我们的合约不是这样打的,我们的约定是珠宝展一结束,所有的珠宝就必须原封不动的归还,否则就是违约。」陈景良的态度越来越强硬。 但他的神色引起白牡丹的注意,让她感觉到事有蹊跷。 「主委,要再找一颗蓝海洋是不可能,你到底要海芋怎么赔偿就直说吧!」白牡丹直接挑明了讲。 「白小姐够爽快,不过……我还没想到该让裘小姐怎么赔偿我,我才不会损失太多。」陈景良故作为难地说。 陈景良当然不会直截了当地讲出他的目的,那太容易露出破绽,他知道白牡丹并不是省油的灯。 「那就等你想到再通知我们,告辞了。」话一说完,白牡丹便拉着裘海芋的手,转身走出陈景良的办公室。 一走出经济部大楼,裘海芋立刻问:「牡丹姊,我以为嫁给他就没事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拒绝。」 「海芋,你没听出来吗?」白牡丹不禁摇了摇头。 「听出什么?」裘海芋一脸茫然。 「那个陈景良有问题!」她这四个王牌模特儿,最出色却也最没心机,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钞票哪!白牡丹不禁开始担忧起裘海芋了。 裘海芋不解地问:「他有什么问题?」 「你让他上八卦杂志,他为你离了婚,结果你又拒绝他的求婚,我怕蓝海洋不见是他故意要设计你的。」 裘海芋想了想,「有可能,那我们赶快跟警察说。」 「无凭无据随意指控,会吃上官司的,以他的身分地位,他可以告死你。更何况我也只是怀疑而已,这得有证据才行。」 「那我该怎么办?就这么认了吗?他会要我做什么来赔偿?」裘海芋越想越心慌。 「海芋,如果在他打电话来之前,警察仍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恐怕也只有认了。」白牡丹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警察那边却是毫无进展,裘海芋担惊受怕的情况,一天比一天还严重。 她不知道陈景良什么时候会打电话给她,又会要她怎么赔偿,因此只要她的电话一响起,她总会吓一大跳。 继黎百合、傅蔷薇、应玫瑰之后,她终于因为错误、不切实际的价值观而惹祸上身。 裘海芋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做明星梦,可若不继续做这个梦,她该靠什么来转移自己思念孟季淮的心呢? 白牡丹、黎百合、傅蔷薇和应玫瑰都要她不要害怕,她们都说会帮助她,可这不是一件小事,她不想大家为她劳神伤财,她想自己解决。 过了两星期担心受怕的日子之后,她终于接到陈景良的助理打来电话,约她在经济部附近的一家餐厅见面。 走进餐厅,裘海芋一眼便见到陈景良,她朝他走了过去。 陈景良见她走近,绅士的起身帮她拉椅子。 裘海芋朝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接着紧张的问:「陈主委,你……你要我怎么赔偿?」 注视着她紧张的模样,陈景良倒是优闲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缓缓地道:「海芋,有个机会可以让你赔偿我的损失。」 人前,陈景良绅士的喊她裘小姐;人后,他喜欢直接喊她的名字。 「什么机会?」裘海芋急急地问。 「我最近在找一个出色的公关帮我签妥一份合约,这份合约很重要,你如果有在看财经新闻或是财经杂志,就应该会知道这件事。」 「我不看财经新闻也不看财经杂志,请你直说。」她只看时尚杂志和八卦杂志,偶尔看一下新闻而已。 「那我就直说了。有家高科技晶片公司叫西德精密晶片,他们要来台湾了解环境,可以的话,将会在台湾设厂,这对台湾的科技工业很重要,我身为经济部主委,得尽全力留住他们。」陈景良大略地向她解释。 「你在找公关,就是要签下他们?」心思单纯的裘海芋,没有察觉到陈景良的坏心思,还傻傻地说:「可是我不懂晶片。」 她那完全不矫揉造作的娇憨反应,让陈景良心中起了不舍,心想他真该利用蓝海洋把她娶回家。可她是万中选一的人选,他相信只要是男人,绝对难过她的美人关,他得先顾好自己的前途。 「海芋,你显然还不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要你帮我签合约没错,但不是要你用专业知识去签,我知道你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我会另外派具有专业知识的人在旁协助你,我的意思是要你……」 「我不要!」听到这里,裘海芋懂他的意思了,未等他说完,她立刻打断他的话,直接给予答案。 「你不要?这是一个机会,只要你签下合约,蓝海洋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要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事?」 「我不想出卖自己的……身体,我会分期付款还你钱。」她坚持拒绝以那种方式偿还。 「你还不起。况且白牡丹也有连带责任。」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有个方式,如果这个方式你也不同意的话,那就去找颗蓝海洋来还。」 「什么方式?」 「当我的情妇,直到我死或是你亡!」 当他的情妇,而不是嫁给他?这个方式岂不是更凄惨吗? 裘海芋抬起写满哀怨的眼眸,紧盯着陈景良。 陈景良向她分析道:「你仔细想想,只要签下合约,蓝海洋的帐就算了了,再说这西德精密晶片的总工程师顶多来一个星期,这比你当我几十年的情妇还要来得好吧?」 裘海芋咬着唇思忖着。 「这差事的佣金很高,很多人愿意做的,要不是你弄丢了我的蓝海洋,我也不会想到要你来做。」 裘海芋不语地继续思考着。 「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得让我的助理马上去找人,西德精密晶片的总工程师明天就到了。」陈景良拿起手机,一副欲打电话的模样。 「明天?我……」 「这件事没时间让你犹豫了,至于你是要当我几十年的情妇,还是要拿颗蓝海洋来还,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语毕,他站起身。 见他起身,裘海芋连忙说:「好,我做、我做。」 几十年的情妇和一周的公关,这么大的差异,她裘海芋一定会选择后者的。 陈景良诡谲一笑,才又坐了下来。「这才是明智之举。」 「万一没签成呢?而我又……已经……被占了便宜,你不会仍然要我还蓝海洋吧?」她呐呐地问。 「海芋,只要你尽力,我相信以你的姿色一定可以签下合约的。」陈景良信心满满的说。 「那如果他喜欢聪明能干的女人呢?」孟季淮就是这样的男人,她想也许这个男人有可能跟孟季淮一样。 「我对你有信心。」对于裘海芋的假设,陈景良感到不以为然,「我相信英雄难过美人关,除非他不喜欢女人!」 「可是……」 陈景良伸手阻止她往下讲,迳自说道:「只要你控制住你的被害妄想症,就一定会成功。」 他最近已经把裘海芋的那些把戏摸透了,原来她跟他吃饭与夜游时,说她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只是为了防止他吃她豆腐的理由罢了。 裘海芋着急地问:「你总得告诉我,万一没签成合约怎么办?」 「我不认为有万一。」陈景良站起身对她交代说:「我待会儿有个会议要开,我现在得走了,明天早上到我办公室找我。」 裘海芋急急的跟着起身,「主委……」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语毕,陈景良转身离去,不想给裘海芋开口说话的机会,也存心要她没有退路。 飞机下降到可以清楚俯瞰地面景物的高度时,孟季淮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转移到裘海芋身上,连情绪都受她影响。 台湾这块土地,牵系着他的情与他的痛,这也是他在修完博士学位后,仍留在国外工作的原因。 他真的爱裘海芋太深了,可她的价值观偏差到让他无法继续爱她。 他当初若依了裘海芋,想必他们不会有好结局的,因为他非常了解自己对女人有洁癖。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像只花蝴蝶般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更别说忍受她当上明星之后,可能因为种种因素而必须与其他男人有肌肤之亲的接触。 他对女人就是有这样的洁癖,他要他的女人只能完完全全属于他,就算仅是身上的气味,也都只能属于他一人所拥有。 当飞机完全停止前进,下机的广播声响起,孟季淮随着人潮下了飞机,走过空桥,取了行李出境。 「请问您是孟季淮先生吗?」庄助理朝着孟季淮走了过来,问道。 孟季淮轻勾起唇角,「我是,请问你是……」 庄助理连忙接过孟季淮的行李,「我是经济部陈景良主委的助理,敝姓庄,奉命来接您的。」 「谢谢你。」孟季淮礼貌一笑。 「孟博士,饭店和行程全都安排好了,主委也亲自来了,他人就在车子那边,请您跟我来。」 孟季淮跟着庄助理走向车子。 陈景良见庄助理领着一个男人走过来,知道庄助理已经接到孟季淮,他立刻要裘海芋一起下车迎接孟季淮。 裘海芋从这一刻起,有了一个新的身分;她现在是经济部的一员,被派在孟季淮的身边当特别助理。 下车后,陈景良立刻朝孟季淮走去,与孟季淮握手表达欢迎之意;裘海芋则站在车旁等着他们。 裘海芋完全不抬头,她实在没勇气去看那个她完全不认识,却必须对他奉献自己身体的陌生男人。 「孟博士,您的两名助理听说刚好出了车祸没法和您一起来,所以我替您安排了一位特别助理。」陈景良侧了个身,指着站在车旁的裘海芋。 孟季淮本来是要带两位助理工程师回台一起做评估,可那两位助理工程师在来台湾之前,因为搭同一辆车出了车祸,虽无大碍,却也不方便与他同行。 孟季淮本来是想将回台的计划延期,可这期间刚好有一个清明节日,他已经答应父母要回家扫墓,只好自己先行回来。 而这两位助理工程师并未同行,刚好给了陈景良一个名正言顺替孟季淮安排特别助理的契机。 孟季淮随着陈景良指的方向看过去,当裘海芋的身影跳进他眼底时,他浑身猛然一震。 陈景良明显的看见孟季淮的神色因看见裘海芋而变化,他认为一定是裘海芋的美色吸引了孟季淮,心里已经在庆祝签约成功了。 「裘小姐,来见过孟博士。」陈景良对着裘海芋喊道。 闻言,裘海芋只得无奈地抬起头,当她的明眸不期然的迎上孟季淮那张忽然变得清晰的俊容时,有半晌的时间她以为自己正在作梦。 「裘小姐,来见过孟博士。」陈景良再次喊道。 「哦。」裘海芋应道,移动脚步朝孟季淮缓缓而去…… 第六章 彼此心中的惊讶只在刹那之间,接着,两个人的思绪,各随着车子平稳的驰骋而运转着。 裘海芋惶恐、心虚的想着,孟季淮竟然是那个总工程师,怎么会这样? 她是很想再见到他,可是不是在这种她必须出卖自己的情况之下。 六年不见了,一见面他竟成了她必须出卖自己的对象,他会怎么看她,又会怎么说她呢? 纵然孟季淮对她无情,但她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自己会出卖身体是不得已的,她不想在他心里留下一丁点的污点。 孟季淮的思绪亦是紊乱,当车子已开上高速公路时,他还为自己一下了飞机就见到裘海芋而深深觉得不可思议。 受了康韵仪的话所影响,孟季淮不禁要怀疑裘海芋出现在他眼前的动机。 如果裘海芋真的成为经济部的职员,那代表她已经放弃她那不切实际的明星梦,他纵然恨她,却也乐于见到她离开模特儿那行业。 但万一她是想利用他来成名,那他不会放过她,他会予以反击,顺便一吐六年前的那口窝囊气。 孟季淮知道自己此趟回来之前,已引起不少媒体的关注,他不想成为焦点人物,事前已要求陈景良不可以透露他确实回台的时间以及在台的行踪。 而陈景良现在也成了那些媒体的焦点人物,加上他用裘海芋当公关的事情,并不想让媒体知道而拿去炒作,他决定在孟季淮签下合约后,才正式召开记者会,让自己在大众眼中的形象由黑翻红。 「孟博士,你真是年轻有为,可是我们华人之光,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总工程师。」陈景良夸道。 「哪里,您过奖了。」孟季淮客套的说。 「既然事业有成了,以你的条件应该有对象吧?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陈景良尽量与孟季淮话家常,他认为这样更容易与这位美国回来的总工程师套关系。 孟季淮和陈景良坐在后座,开车的是庄助理,裘海芋则坐在副驾驶座,当她听陈景良问到孟季淮的婚事时,不禁抬眼看向后照镜,透过镜子看着孟季淮。 可当裘海芋看见孟季淮也透过镜子在看她时,她却由于自己目前的处境而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急急地别过脸。 「对象是有,或许在忙完这次成立东南亚技术中心之后,会考虑定下来,我父母已催着我结婚。」 「天下父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了成就,难免会关心起终身大事。」陈景良有些好奇地问:「是哪个幸运的女子能让你看中?美国人还是华侨?」 「是台湾人,我的学妹。」 台湾人?他的学妹? 裘海芋确定孟季淮口中的人就是康韵仪,她的心忍不住地微微揪痛起来。 「那你这趟台湾行,可得好好的把握仅剩的单身日子喔!」陈景良的口气忽然变得暧昧,「孟博士,裘小姐是我临时雇用的,你在台湾的这段日子,她是你的『贴身』助理,可以任你『尽兴使用』。」 陈景良的语气刻意加重了「贴身」和「尽兴使用」这两句,加上他的口气非常暧昧,教裘海芋听得是面红耳赤、羞愧欲死,恨不得挖个洞躲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陈景良居然当着孟季淮的面这样讲! 她都听得出陈景良的弦外之音了,孟季淮岂会听不出来呢? 孟季淮冷冷地一笑,「陈主委,谢谢你的安排。」 孟季淮了解很多人商人为了要得到自身的利益,而雇用一些名为公关,实则跟妓女差不多的女人,运用美色来签下合约。 只是他没想到裘海芋竟自甘堕落到这种程度,她为了要成名,以身体当筹码,刻意被雇请到他的身边来。 他认识的那个率真的裘海芋,他爱的那个不够聪明的裘海芋的纯洁灵魂在这世上消失了,只剩下一具被名利薰心、不择手段的美丽躯壳。 该死的女人! 孟季淮的心情突地烦躁起来,他在心里低咒一声,他多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多希望裘海芋并没有堕落到成为…… 可恶的女人! 孟季淮又咒骂一声,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将公关或是妓女这类的字眼和裘海芋画上等号。 然而事实已摆在他眼前,既然裘海芋不尊重自己,那就休怪他糟蹋她! 从机场到饭店,一路上陈景良不断地与孟季淮说话,孟季淮和裘海芋自然是没有说话的机会。 回到饭店后,他们到了预定的餐厅用晚餐,孟季淮和裘海芋还是没有机会单独说话。 用餐中途,裘海芋打了通电话给白牡丹,告诉她自己签约的对象是孟季淮,问她该怎么办。 白牡丹一听说那位总工程师是孟季淮,不是什么张三、李四、王五之类完全不认识的男人,便说这简直是老天在帮助她。 白牡丹说这证明了她和孟季淮非常有缘,还要她向孟季淮解释一切,并告诉他她还爱着他;只要孟季淮一签下合约,蓝海洋的问题不但解决了,她的感情也有了圆满的归处。 这样一举两得的事,还好白牡丹提醒她,不然她还真的没想到。 回到房间后,裘海芋心想她终于可以向孟季淮解释了,可是她还没开口,他就先开口要她替他整理行李,他自己则到阳台外,忙着将陈景良给他的资料输入手提电脑内做评估。 整理好孟季淮的行李之后,裘海芋走到阳台,开口道:「孟大哥,请你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有话要和你说。」 孟季淮抬头注视着她,表示愿意听她说。 裘海芋小声地说:「孟大哥,我……我很想你,很高兴再见到你,我今天会在这里当特别助理是有原因的,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哦,什么原因?」孟季淮虽然轻勾起唇角笑着问她,但那淡然的语气却充满了不以为然。 早在六年前,他对裘海芋的印象改观之后,再加上康韵仪陆续给他有关裘海芋的负面消息以及今天的亲眼目睹之后,他根本不会再相信裘海芋说的任何一句话,他只会将它当成是笑话,要不就是别有目的。 而以裘海芋率真有余却聪慧不足的脑袋,根本看不出也听不出孟季淮对她的真正想法及敷衍的态度。 裘海芋认真的向孟季淮叙述着那晚的经过:「陈主委委托我们模特儿经纪公司展示珠宝,珠宝展结束后,我把我所展示的蓝海洋放在梳妆台上,可一转身它就不见了,后来也报了警……」 「不翼而飞?凭空不见?」听完她的叙述之后,孟季淮语气听似讶异的回道,但他心中仍旧不相信她的话,因为她实在说得太离奇了,更让他以为她是在瞎掰,只是他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真的就凭空不见了!陈主委说我只要让你签下合约,蓝海洋的事情就不跟我追究了。」 孟季淮瞅着她,依旧不以为然的轻扬着唇角,把她说的话当成冷得不能再冷的笑话来听。 「孟大哥,你真的达成你的目标了,你成了人人欣羡的电子新贵,我很替你高兴,我……一直还爱着你。」 她还爱着他?裘海芋说的这句话教孟季淮身体一僵。 裘海芋蹲跪到孟季淮跟前,近到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她朝思暮想的男性气息,孤独了六年的心,顿觉温暖了起来。 裘海芋真心地对他说:「我好想你、好想你,康韵仪说她和你变成了情侣,还同居在一起,我的心好痛啊!」 孟季淮也闻到她身上那股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满足了寂寞空虚的心灵,却也为她的精湛演出而铁青了脸。 难怪她一心想踏进影艺圈,原来她有这么精湛的演技! 看着裘海芋,孟季淮都搞不清楚她是想利用他成名还是想重回他身边,分享他今日的荣华富贵? 不管她想要的是什么,都别想从他身上得到。孟季淮在心里暗暗发誓。 裘海芋抬起深情款款的眼眸望着他,小手也搭上他的手,「孟大哥,我好爱你,已经爱到骨子里去了,你呢?你爱我吗?」 孟季淮的手因她的碰触而微微发麻,他回视着她,不可置否的,她精湛的演技牵动了他的神经,她那深情款款的眼眸撼动了他的灵魂。 见孟季淮不语,裘海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心痛的眨了眨眼,泪水也不争气的泛上眼眶。 裘海芋哽咽地问:「你不回答是不是表示你已经不爱我?你真当我们之间只是一场家教之恋,你离开之后,家教之恋也跟着结束了?」 一见她泪眼迷蒙的模样,孟季淮忍不住地低吼一声:「该死!你不能这样胡乱指控我,这一切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选择了,可你还是不要我,事实不就摆在眼前吗?」裘海芋打断他的话说道。 裘海芋放开孟季淮的手站起身,泪水也在此时淌下,她缓缓地退至门边,「我会用另一个方法去偿还蓝海洋。」 裘海芋转身要开门,孟季淮及时压住门,「想签约,就不准走!」 裘海芋抬起一双泪眼看着他,「你会为我签约吗?」 「那得等做完评估。我做事一向有我的原则,尽管这里是我的国家,若条件不够,我也不会签。」他行事自有原则,绝不可能为任何人破例。 「那等你评估完,我再来找你。」 「你得留下。」 裘海芋不明白地问:「我留下来做什么?」 「留下来做你该做的事。」 「我该做什么事?」 孟季淮朝裘海芋邪魅一笑,接着拉她入怀,吻住了她,展开一场如火如荼的激情热吻…… 离别六年之后,深深的思念和爱恨情仇的情绪,让他们饥渴的相互需索着,也挑起了两人对彼此最深的渴望。 孟季淮抱起裘海芋,走向床,双双躺下,他不会也不想辜负陈景良的安排,他会尽情且尽兴的要她。 他想过也说过,只要和裘海芋再度相遇,他不会拒绝她的,更何况连裘海芋都不尊重她自己了,他又何必在乎会糟蹋她了呢? 孟季淮的吻再度落下,裘海芋柔媚地回应,他的吻不再只是落在她的唇上,还有额上、眼上、鼻尖、耳畔、颈项,逐渐往下…… 裘海芋不禁娇吟出声:「孟大哥……」 六年前,他们相恋的那段时间里,裘海芋对男女之间的事虽然青涩,但在孟季淮面前,却也从未矜持过,倒是苦了孟季淮得极力控制住自己。 此刻,孟季淮如脱缰野马、饥饿猛兽,裘海芋自然是招架不住,只能任由因他而起的情欲焚烧着自己。 她的娇声呢哝让孟季淮的欲火更炽,他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迷蒙的眼道:「我要你。」 他会开口问裘海芋,是因为他这几年虽然在感情上采放任的态度,但绝对不会强要女人;光是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就够他应付不完了。 他要她?真的吗? 裘海芋不可思议的回望着他,伸手抚着他的脸问:「你真的要我吗?」 如果孟季淮愿意要她,以她过去对他的了解,那他应该对自己并不是那么无情,否则他就不会要她了。 「当然是真的。」话说的同时,他已动手解开她的衣服。 裘海芋虽然感到羞怯,却也毫不犹豫地点头,伸手替他解衣服。 得到她的首肯,他的吻再度落下,在她娇媚的顺应配合之下,他肆无忌惮、毫不克制的要了她……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竟然还是个处子! 但,她是处子又如何呢? 她陪男人吃饭、跳舞、夜游,跟交际花并没什么两样,她能保持住那片薄薄的童贞,只能更加证明她愚弄男人的手法高超;或许没有一双玉臂千人枕,恐怕也是半点朱唇万人尝了!孟季淮愤恨地想着。 激情过后,孟季淮半趴在裘海芋的身上,她带给他的满足是前所未有的,但他却没开口给初尝云雨的她任何柔情的抚慰。 裘海芋心中有些微的失落感,可想到他们有了关系,她应该很有机会挽回他,到时候她再跟康韵仪说对不起,而她绝不会残忍地要康韵仪当她的伴娘。 一想到此,裘海芋认为她得先把六年前机场那件事向他解释清楚。 「孟大哥,你出国那天……」 孟季淮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海芋,我不想再提起前尘旧事。」 「可是我想问你,你为什么……」 「海芋,过去的事,真的不要再提了。」 裘海芋想解释自己那天为什么会迟到,想问他为什么把戒指丢了;可是孟季淮却生怕她提起往事会乱了他的心。 此刻孟季淮心里只想着裘海芋或许没有一双玉臂千人枕,恐怕也是半点朱唇万人尝,但她的反应却是青涩的。 以他对女人的敏感,他几乎可以确定裘海芋身上的味道清新如昔,没染上其他男人的味道。 而这却与他知道的事实大相迳庭,他正在为究竟该相信事实,还是该相信自己的感觉而犹豫着;因此,他不想裘海芋用过去的事来扰乱他的思绪。 「可人家想知道……」 「我再说一次,过去的事真的不要再提。你跟着我的这段时间,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好。」他冷冷地说。 「那之后呢?」她忧虑地问。 「之后?」见她面露忧郁,孟季淮反而笑问着她:「你知道我现在和韵仪在一起,可能还会结婚,你认为之后要怎么样?」 她靠近他怀里,「我想把你从韵仪身边抢回来,然后和你结婚,我会乖乖的在家相夫教子。」 孟季淮一听,笑痕更深了。 这就是他要吐的一口气! 他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再度出现在裘海芋面前,那就是他出人头地的时候,也是裘海芋为了明星梦而付出代价的时候。 因此,他才没有拒绝康韵仪对自己的投怀送抱,他知道可以透过康韵仪掌握裘海芋的情况。 见到孟季淮露出笑容,总看不透人心的裘海芋,天真地以为他默许自己把他从康韵仪身边抢回来,于是她高兴的吻上他的唇。 而这一吻引发了另一波激情…… 第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孟季淮和裘海芋形影不离的,他们跑遍全台的科学园区做评估,孟季淮还得研究政府的法令和税制,裘海芋这个特别助理,其实是帮不上他任何的忙,甚至连资料都会弄错,总是越帮越忙。 可他就是喜欢有她在身边,一如往昔一般,连他们之间曾有过的感觉与相处模式,彷佛都找了回来。 这晚,他们在新竹的饭店过夜,这家饭店位于新竹一家大型游乐区的隔壁,从饭店房间的窗户看出去,不但可以看到正在运作的游乐设施,还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有人尖声惊叫的声音。 「一群人在自虐,有什么好看的?」孟季淮看裘海芋站在窗边看着游乐区的方向足足有十几分钟,忍不住地道。 裘海芋转身看向他,「好像很好玩耶!我只去儿童乐园玩过,一点都不刺激。」顿了下,她继续说:「那是和你一起去的,你记得吗?你还不愿意陪我去玩云霄飞车,是我硬拉着你上去的;下来之后,你的脸色都变了,好好玩喔!」 「我脸色不变才怪!」孟季淮沉着脸,「会去玩那些设施的人,都有自虐倾向,说什么是刺激,简直是跟自己过不去!」 孟季淮的反应让裘海芋不禁想笑。 裘海芋缓缓走到孟季淮身边落座,双手勾上他的脖子撒着娇,「孟大哥,人家想去玩,你陪人家去。」 「不去。」他语气坚决地拒绝。 「你不会是怕了吧?那很刺激、很好玩的。」她继续撒着娇。 「我会怕?我只是觉得无聊!」他反驳。 「哪会无聊,你一定是害怕。」她故意用话激他。 孟季淮真的并不是害怕,而是觉得玩那些游乐设施是件和自己过意不去的事。 「那有什么好玩的?那个什么咖啡杯,只会把人转得晕头转向、肠胃翻搅;那个什么荡秋千,把自己抛到高空中去转来转去,搞得手脚发麻;还有一堆挑战你胆量的玩意,无非是大圈、小圈地转,要不就是高高低低地晃,简直是自虐,无聊透顶!」 想想孟季淮的话,还挺有道理的,裘海芋自然不好太坚持,于是,她想出另一个拐他出去玩的点子。 「那……我们去闯鬼屋。」她向他提议。 「鬼屋?」他摇摇了头,「更无聊。」 「去冒险嘛!好不好?」 孟季淮冷嗤一声,「那不叫冒险,那也是自虐!」 「这也自虐那也自虐,不然我们去走走,好不好?」 「走走?」他犹豫着。 见他考虑起她的提议,裘海芋赶紧指着阳台外的天空说:「你看夕阳多美啊,沐浴在夕阳下很舒服的,你以前不是常带我在夕阳下散步的吗?」 孟季淮要她别再提起以前的事,可是两个有美好过去的人在一起,总是难免会提及往事的。 孟季淮看了眼外面的天空,满天的彩霞的确挺教他心动,他也想起了以前总会在下课后,载裘海芋回家的那段时间,带着她去捕捉一天当中最美丽也最短暂的绚烂。 在裘海芋的提醒下,重新忆起往事,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但是由她陪着共同回忆过往,他的心中已无气怒。 孟季淮回道:「我们就去散步,但你不可以硬拉着我去玩那些无聊的东西。」 孟季淮是个霸气的男人,他要裘海芋依他,是依着他做事的原则,但并不包括吃喝玩乐这些不影响原则的小事。 而这些小事,纵有意见不同之处,孟季淮也几乎全依着裘海芋,同时也在这方面表现出对她的疼爱。 「嗯。」裘海芋噙着笑,点点头。 孟季淮注视着她那抹略带调皮的笑,他实在是不怎么相信她的保证,便赶紧补上一句:「你要是硬拉着我上去,回来我一定打你屁股。」 「哦。」她笑着应允他。 明知道裘海芋一定会使坏地硬拉着他去玩,但孟季淮还是关掉手提电脑的电源,和她手牵着手出了门。 三个小时后,房门再度打开,裘海芋刻意和孟季淮拉开距离;孟季淮在关上房门后,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上床去,把裤子脱掉,我一定要打你屁股!」他不悦地低吼。 裘海芋委屈的咬了咬唇,「你还是觉得不好玩吗?这比儿童乐园的游乐设施还要刺激、还要高耶!」 「就是晃得更高、摇得更厉害、转得更快,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有自虐狂的神经病,这也就算了,我的耳朵快被那些女人的惊叫声给震聋了,而且还有女人故意坐到我身边,把我抱得死紧!」孟季淮气恼地说着。 「那个女人好讨厌喔,她应该坐我旁边,却故意坐到你旁边,害我心里好不是滋味。」 「你心里不是滋味,我也不高兴!海盗船上面那个男的故意吃你豆腐,你到底有没有感觉啊?」 「有啊……」裘海芋小声地说。 「有?」孟季淮听到她的话后,火气变得更大了,他忿忿地打断她的话,「有什么感觉?血液为他奔腾?」 「不是!」裘海芋赶紧否认,「我感觉到他在吃我豆腐,觉得好恶心,后来我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她的回答勉强还教他满意,于是他继续说:「过来。」 裘海芋一听,缓缓地走向孟季淮,垮着一张俏脸,可怜兮兮地问:「你真要打我屁股啊?」 打屁股是孟季淮对裘海芋的惩罚方式,可说归说,他却从来不忍心打她,让她觉得他真的好爱她、好疼她。 而现在,他真的会打她吗?裘海芋不敢肯定了。 裘海芋听话的走到他面前,她的心里却是打着要试探他的意味。 「裤子脱掉。」孟季淮命令道。 他该不会真的要打她吧? 裘海芋抬着晶眸瞅着他,缓缓地脱下长裤。 「把衣服也脱了。」他继续下着命令。 把衣服也脱了?裘海芋连忙抗议道:「你只说要打屁股,脱衣服做什么?你也要打我的身体啊?」 孟季淮捧起她的脸,「脱了衣服进浴室去,我决定不打你屁股了,我要罚你帮我洗澡。」 裘海芋一听,立刻露出璀璨笑容,姿势优美的跳出卡在脚踝的长裤,转了两个身走进浴室。 而她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当然是因为她已证明孟季淮对她的宠爱一如往昔,更高兴的是这是她第一次和孟季淮一起洗澡! 两人泡在布满泡泡的浴缸里,孟季淮的身体顺着浴缸的弧度优闲的躺着,而裘海芋则躺在他身上。 浴缸旁摆着一瓶红酒、一只高脚杯,高脚杯里的红色酒液,反映着这幕令人欣羡的悠然自得。 澡,他们为彼此洗过了,现在则是聊天的时刻。 裘海芋边玩着泡泡,边问着孟季淮到美国读书之后的念书事情,以及他是如何成为总工程师的经过。 可孟季淮的生活实在是单调极了,不是读书就是在实验室,仅用三言两语就把六年、二千多个日子交代完毕了。 接着,换裘海芋说她当模特儿时所发生的趣事,像是有人鞋跟突然断了、地板的腊没抹匀害人差点摔跤等等的趣事。 孟季淮没嫌裘海芋聒噪,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他心底仍想知道有关她这六年来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只是,那仅限于舞台上,他依旧认为舞台下是肮脏龌龊的。 再接着,裘海芋谈起了她那几个用真心交往的好朋友,白牡丹、黎百合、傅蔷薇与应玫瑰。 「牡丹姊虽然是我们的大姊,也像我们的母亲,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找她就对了。不过,她对我们也很伤脑筋。」 「为什么?」孟季淮有些不解地问她。 裘海芋偏头朝他一笑,「她总说我们四个价值观偏差,一定会吃到苦头,而我们也的确都吃到了苦头。」 「你的价值观的确是有所偏差。」孟季淮非常认同白牡丹的看法,也对这个模特儿经纪人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观。 在他的观念里,若说模特儿是交际花,那经纪人就是拉皮条的人,可从裘海芋口中听到的白牡丹却好像不是如此。 端起杯子,他喝了口酒,接着再含一口在嘴里,覆上裘海芋的唇,把酒缓缓地渡给她,吻着她。 「孟大哥,百合的丈夫是个顶级的建筑师,他叫原向天,sky建筑设计,你听过吗?」 「没听过原向天,但有听过sky建筑设计。」孟季淮回答她。 「百合能和原向天结婚,吃了不少苦;蔷薇也是,她和杜令飞的婚姻转了两圈,又掉了一个孩子才有结果。」裘海芋感叹地说。 「你的好朋友的婚姻好像都不是很顺利。」 「牡丹姊说,不经几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她还说,爱情要经过历练,才会更久远。」裘海芋认真地说。 这个白牡丹的观点很合情理,教孟季淮对她又敬佩了几分。 「玫瑰呢?玫瑰结婚了吗?」孟季淮问道。 「她结婚了。她老公叫齐少白,她爱齐少白爱了好久好久呢!」说到此,她收起玩泡泡的手,改拉住他的手环上自己的腰,「我也爱你好久,我可以如愿以偿吗?」 孟季淮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但他仅是收回手,抓起杯子一饮而尽,「海芋,我们两个,就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什么意思?」裘海芋不解地问他。 「就是顺其自然。」 孟季淮明显的在逃避裘海芋的问题,他抓过浴巾围着下半身,便开门走出了浴室。 而裘海芋则继续待在浴缸里,她正努力的想着孟季淮所说的顺其自然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好久,裘海芋发现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她只好放弃地跟着离开浴缸,走出浴室。 此时,孟季淮已经在床上,她挨着他躺在身侧。 孟季淮在她耳边开口问道:「你喜欢我们目前在一起的种种吗?」 裘海芋点点头。 「那就什么都不要问,继续维持这样的相处模式。」 语毕,孟季淮便吻住她,不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墙壁上精美的壁灯正透出微弱的灯光,偌大的总统套房,笼罩在这一片迷迷蒙蒙的晕黄之中。 床上,孟季淮正抱着裘海芋熟睡着。 自从回台湾之后,他睡得特别安稳,也许是因为身体得到完全的满足,也许是因为心里那股他想了六年的熟悉气息安定了他的心神,也可能以上两者皆是。 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裘海芋醒了过来,因为孟季淮的手机和她的手机皆放在她头顶上的柜子上。 是孟季淮的手机正在响着。 裘海芋随即伸手摸上柜子,利用触感去感觉手机的样式,确定是孟季淮的手机之后,她便接起。 「喂。」裘海芋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尽管裘海芋的声音是如此的含糊不清,但康韵仪已立刻听出来是她的声音,并感到一阵心慌。 台湾现在的时间是半夜,加上裘海芋的声音像是被吵醒的样子,难不成他们两人…… 康韵仪连忙问:「海芋,怎么会是你接季淮的电话?」 「韵仪?」 裘海芋也听出了是康韵仪的声音,她立刻起身走向前方的小客厅,免得吵醒了孟季淮。 裘海芋的反应和康韵仪恰恰相反,她非常乐于让康韵仪发现她和孟季淮在一起的事情,康韵仪自己先发现,她会更方便开口请她成全他们两人。 「海芋,季淮呢?」 「他在睡觉。」裘海芋小声地说。 「不会是和你一起睡吧?」 「是……和我一起睡啦!」 康韵仪在手机的另一端大声质问:「裘海芋!你这算是什么好同学?竟然诱拐好同学的男人!」 「韵仪,你不要生气嘛!我和孟大哥认识在先,你也知道我还爱着他,他愿意和我在一起,他应该是还爱着我……」 「裘海芋!」康韵仪连名带姓地吼断裘海芋未说完的话,她试探地道:「你忘了孟季淮丢了你的戒指吗?那表示他对你已无情了。」 她得先确定他们在机场发生的误会解释了没有,万一他们已经解释清楚,孟季淮又没给过她任何承诺,那她就完了! 如果他们还没解释开来,那她就必须立刻展开其他行动。 「我曾经也那样想过,可是我真的很爱他,而他也愿意和我在一起,我认为他对我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情。」 听裘海芋的语气,康韵仪心想他们的误会必定还没解开,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不过也让她决定立刻请假回台湾。 不过,她仍然得多掌握一点有关他们两个人目前的情况,知己知彼,她才能百战百胜。 于是,康韵仪继续试探地问:「海芋,是季淮去找你的吗?」 「不是。」裘海芋回道。 「那是你从报纸上看到他要回去的消息,才去找他的,对不对?」 「也不是,我并没有看到孟大哥要回来的消息。」 康韵仪不由得一愣,那裘海芋究竟是怎么和孟季淮遇到的?她赶紧开口问:「那你们是怎么碰在一起的?难不成就在路上碰到了?」 「算是吧。」裘海芋也不确定她和孟季淮再度相遇的情况,能不能算是在路上碰到的。 「算是?我不信!」 「是真的。韵仪,其实我和孟大哥也很有缘,他一下飞机,我们就碰面了,他就像是来救我的白马王子,适时的出现。」 听出事有蹊跷,康韵仪困惑地问:「季淮是救了你的白马王子?为什么你需要他救你?」 接着,没心机到连防人都不会的裘海芋,便把她弄丢了蓝海洋的经过、陈景良提出的赔偿方式全告诉康韵仪。 康韵仪一听完裘海芋的话,思绪飞快的运转着…… 「韵仪,你成全我和孟大哥好不好?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海芋,这不是我成不成全的问题,而是季淮会怎么选择。这样好了,我们就来个约定吧!」康韵仪的心中已有了一个计划。 「什么约定?」 「由季淮在我们之间做选择,无论他选择了谁,没被选上的一方,就得永远对他死心,这才是最公平的竞争方式。」 「好。」裘海芋毫不考虑地应允康韵仪的提议。 裘海芋相信凭着孟季淮对她的疼宠,最后被孟季淮选上的人,一定是她! 第八章 针对台湾的科学园区、政府的法令和税制等做了评估,孟季淮排了两个星期的行程,之后他会回家一趟和家人一同祭祖,再接着他会到日本、韩国、中国大陆等地做评估。 也就是说他不会马上与陈景良签下合约,他必须等做完其他地方的评估之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当然,只要台湾的条件不要差其他国家太多,他绝对会乐意替自己的国家带来利益。而在台湾设立技术中心也对他自己有利,那他一年之中至少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待在台湾,那他就可以多陪陪父母了。 孟季淮的父母因语言的关系,不愿到国外和他一起住,让他无法恪尽孝道,这一直是他的遗憾。 两个星期本来就不长,加上有心爱的人相伴,时间过得更快了,很快的便看完了最后一个科学园区。 这天,孟季淮要裘海芋替他整理行李,看过了最后一个科学园区,清明节也快到了,他必须回家一趟。 「我……跟你回去好不好?」他都要离开了,除了叫她整理行李,什么都没说,让裘海芋深感惶恐。 她有跟他说康韵仪打过电话的事,甚至还把内容一字不漏的告诉他,可是他却一句话也没表示。 裘海芋本来是信心满满,可现在却是惴惴不安。 「我没跟我父母说要带人回去,我怕会增加他们的困扰。」孟季淮努力压抑住翻腾的情绪回道。 他是有股冲动要带她一起回家,他舍不下她,可是他怕父母会误以为她是他要结婚的对象。 「季淮,我……你会签下合约对不对?你如果没有签下合约,我就得赔偿蓝海洋了。」 「我会以台湾为优先考量,但得等我做完所有的评估。」孟季淮并不认为蓝海洋这件事是真的,可目前他不想戳破她的谎言。 康韵仪通知他她已回台湾的消息,她也把她和裘海芋约定的事告诉了他,她说她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蓝海洋的事一定是裘海芋的片面之词,是为了接近他达到与他分享荣华富贵的目的。 「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原则,我等你做完所有的评估。」她表现出懂事以及完全尊重他的态度。 裘海芋知道自己现在得依着他,免得让他认为康韵仪比她懂事而选择了康韵仪,那她一定会痛苦而死。 孟季淮微微点点头,彷佛在赞许她的表现。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还有我和韵仪的约定,你什么时候给我们答案?」 「我离开台湾之前会给你电话和答案。」孟季淮回道。 「季淮,你会选择我对不对?我相信自己爱你的程度不输康韵仪,我只是没她那么聪明,我会尽量学聪明的。」 她这番真心告白,没在孟季淮脸上激起任何表情,他淡淡地说:「等我的电话,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语毕,敲门声刚好响起。 裘海芋走去开门,敲门的是庄助理。 「裘小姐,告诉孟博士,车子准备好了。孟博士的行李你整理好了吗?我先进来拿行李。」 裘海芋退到一旁,让庄助理进门拿行李。 庄助理走后,孟季淮紧跟着出门,没给裘海芋一个拥抱或是一个吻。 孟季淮回家了,裘海芋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她便重新加入模特儿阵容;有了工作,她也才不会成天担心孟季淮会不会选择她、会不会签约。 这天,黎百合、傅蔷薇、应玫瑰一起回到了百花模特儿经纪公司找裘海芋和白牡丹。 黎百合的出现,不禁让裘海芋惊呼一声。 「百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和向天一起回来扫墓啊!」黎百合脸上漾满迷人的幸福笑容,「我替你带了个礼物。」 而脸上尽是幸福模样的人,又岂是只有黎百合,傅蔷薇和应玫瑰的脸上也一样闪着幸福的光芒。 「谢谢。」裘海芋接过礼物后说道。 「海芋,我们听牡丹姊说你和孟季淮的事还没定下来,那他到底会不会签约呢?」傅蔷薇问着她。 「我也不知道。」裘海芋垮下了脸,她不禁想起那天孟季淮离去时,连个拥抱也没有给她,那种失落恐慌的感觉到现在都还没消退。 应玫瑰看着她,「海芋,我认为孟季淮签约和是否选择你这件事是相关的。如果他选择了你,他势必就要签约,他不会让你去当陈景良的情妇,也不可能去找颗蓝海洋来还的。」 「是啊。」傅蔷薇紧接着说,「就算孟季淮有能力买蓝海洋,不见得就有蓝海洋可以买。」 「我有朋友告诉我,她有一个朋友拥有蓝海洋,可人家也是富裕人家,蓝海洋是拿来当收藏品的。」白牡丹说道。 裘海芋的视线扫过大家一眼,「那你们说,孟季淮会不会选择我?」 黎百合摇摇头,「我没办法判断,不过我知道孟季淮如果真的没选择你,那他就是笨蛋!」 应玫瑰也摇了摇头,「海芋,我也没办法判断,可是我认为孟季淮不至于是个白痴?你对他那么痴情,他不应该不知道。」 「我和百合、玫瑰的看法一样。」傅蔷薇附和她的说法。 「海芋,你自己的感觉呢?」白牡丹问着她。 「我也不知道。」裘海芋的唇角挂着一抹凄楚的笑。「他可能会嫌我不够聪明吧。」 众人的脸上顿时也蒙上一层阴霾。 白牡丹见状,赶紧开口说:「好了,大家先不要为这事伤神,如果孟季淮到时候没选择你,我会去帮你问那颗蓝海洋的下落。百合难得回来一趟,我们去吃饭唱歌吧!」 「嗯。」裘海芋点点头。 大家见裘海芋点头,也才能尽兴地去吃这顿饭、去唱歌狂欢;若她没点头,她们也会跟着她一起担心的。 清明节后的第三天,裘海芋接到孟季淮的电话,可就在她要出门赴孟季淮的约时,陈景良也打电话来了。 「海芋,刚刚孟博士通知我,说他必须等做完所有东南亚地区的评估才能决定是否签约。」 「我知道,他有跟我说过。」 「海芋,孟博士没马上签下合约,这就是你不够尽力,你既然没签成约,那就只好委屈你当我一辈子的情妇了。」 裘海芋一听,连忙说:「陈主委,孟博士做事一向有他的原则,他说必须等做完所有东南亚地区的评估才能决定是否签约,那并不代表他不签约;还有,他说过,他会以台湾为优先。」 「海芋,孟博士没马上签合约,我就视同没签约,谁知道他这一离开还有没有下文啊!」 「当然会有下文,只是要等。」 ----------言情小说吧.xs8---------言情小说吧.xs8---------- 陈景良不耐烦地问:「要等多久?你能确定吗?」 「我……不能确定。」这并不是她能做主的。 「那就对了,所以你等于没签成合约。海芋,那也就是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情妇了。」 裘海芋着急地喊着:「你不可以耍赖,你当初并没有说没马上签下合约就视同没签下合约,我记得很清楚,你没这么说!」 「是吗?谁能做证?」他笑笑地问她。 「你……你是故意的!你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蓝海洋是不是根本没有丢?」裘海芋这下终于确定陈景良根本是故意设计她的。 「海芋,说话要有证据,诋毁我的名声,我保证让你吃上官司。」 「你不可以这样!」 「海芋,不想当我一辈子的情妇也可以,拿颗蓝海洋来还,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否则,我会拿着和白牡丹签下的珠宝展合约去告她。」 「你不能这么做!」她惊恐地吼道。 「我是依合约行事。」 「我……我现在要去见孟博士,我求他马上签下合约,你等我电话。」 「好吧,我就等你电话。」 裘海芋收了电话,连忙拦了辆计程车到和孟季淮约定的餐厅。 二十分钟后,裘海芋走进了这家她以前常和孟季淮来的餐厅,当她听到孟季淮和她约在这里,她认为孟季淮肯定会选择她。 可现下,她是看到孟季淮就坐在他们以前固定坐的位子上,只是没想到康韵仪居然也在场。 康韵仪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难不成她也是回来扫墓的? 裘海芋走到他们对面落座,朝他们微微一笑,接着问道:「韵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清明节的前一天,回来扫墓的。」康韵仪笑着说。 「哦。我想你也是回来扫墓的。」接着,裘海芋转头朝孟季淮说:「季淮,我刚刚接到陈主委的电话,他说你没马上签下合约,他就视同没签下合约,要我赔偿蓝海洋,你能不能为我违背你的原则一次?一次就好!」 「海芋,你就不要再演戏了,你的演技还真好,难怪你一直想当明星。」康韵仪嗤笑一声。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裘海芋满脸的不解。 「海芋,我和季淮都认为蓝海洋的事是你编的,你是藉此来接近孟淮的。」康韵仪直言不讳地道。 「你在说什么?蓝海洋的事是真的!」裘海芋朝康韵仪低吼,但视线则停在孟季淮脸上。 孟季淮仅是面无表情地与裘海芋对看。 康韵仪回道:「哪有这么巧的事?」 「就真有这么巧的事,我自己也不敢相信。」裘海芋一脸无辜的说着。 「海芋,季淮知道你喜欢和名人在一起,陪他们吃饭、跳舞、夜游,然后再泄露自己的行踪给八卦杂志的狗仔队,利用上八卦杂志增加曝光率,看能否因此踏进影艺圈;你是不是以为会有大批媒体盯着季淮,想利用季淮成名?只可惜季淮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 裘海芋不断地摇着头,喃喃地道:「我曾经那样做,可这次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 「海芋,这是你的惯用手法,你就不要再否认了。」康韵仪为了自己的幸福,不得不残忍的对她落井下石。 裘海芋还是只能不断地摇着头,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聚集,继续低喃地说:「不是的!」 「那是怎样?」孟季淮开口问她,瞅着她的泪眼。 裘海芋不是个能言善道的人,反应也不够快,她除了不断地摇着头之外,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孟季淮冷冷地说:「你的明星梦至今还遥不可及,可我的能力已经能满足你的虚荣心了,所以打算回头来挽回我?」 他的话教裘海芋听得瞠目结舌,这下子更让她无法反驳了。 孟季淮注视着她问:「我说对了?」 裘海芋根本开不了口,只能摇着头,也因自己一下子无法完全向他解释清楚而紧张得快哭出来了。 孟季淮继续说:「海芋,我无法接受一个不乾不净的妻子,这也是我当初要你选择的原因;而你当时既然选择你的明星梦,就等于放弃了我,你也得为此付出代价。」 「什么?」裘海芋强迫自己开口。「不乾不净?你说我不乾不净?你明知道我还是……」 「海芋,你的身子还是干净的没错,那只能证明你愚弄男人的手法高超,但不是每个男人都是笨蛋,他们总会你毛手毛脚的。你或许没有一双玉臂千人枕,恐怕也是半点朱唇万人尝了。」孟季淮冷冷的说道。 他在说什么?他又把她想成什么了? 裘海芋现在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么的不堪,她的脸色瞬间刷白。 「海芋,我和季淮其实都很关心你,我们希望你不要再当模特儿了,那个环境太复杂了。」康韵仪假惺惺的说。 裘海芋的心此刻发痛也发冷,她才知道原来心痛到极处、冷到冰点,是欲哭无泪的,甚至还能笑。 她凄楚的一笑,「那个环境一点都不复杂,那里的人是真心爱我、真的关心我。谢谢你们的关心。」 「季淮,你可以说你的选择了。」康韵仪道。 「不用说了,我知道他的选择是谁了。」裘海芋已经伤痕累累了,不想再被伤一次,旋即起身。 「海芋,记住我们的约定哦,你要对季淮死心了喔!」见裘海芋起身,康韵仪连忙叮咛她。 「会。」裘海芋又凄楚的一笑。「心,死了。」 她不是只对孟季淮死了心,而是整颗心都死了。 她那凄楚的一笑与心死了的那句话,教孟季淮的心狠狠地揪紧,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脸色痛苦。 康韵仪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海芋,你要来当我的伴娘,我们还是好同学的;你也要赶快找个好男人结婚,我也要当你的伴娘。」 「结婚?我只配当情妇吧。」裘海芋转身,但没有马上离开,她背对着他们说道:「我祝福你们……百年好合、白首偕老、永浴爱河、比翼双飞、生生世世、缘定三生、夫唱妇随、早生贵子、儿孙满堂、圆圆满满……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了,总之,我祝福你们。」 她哪来那么多的祝贺词?孟季淮越听心越是揪紧,凝眸看着她身子有些摇晃的走出餐厅。 裘海芋走出餐厅后,孟季淮的视线却是收不回来,他透过餐厅玻璃,继续锁住她的身影。 裘海芋失魂落魄的走着,她未等红绿灯便穿越马路,那险象环生的情景,教孟季淮看得是心脏差点停止。 看到她总算平安的过了马路,孟季淮松了口气,注视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可他的视线还是没能离开她,直到看着她…… 「该死!」孟季淮低咒一声,立刻起身奔出餐厅。 第九章 马路上的交通顿时乱成一团,那辆抢了裘海芋皮包、将她拖行了一段路的摩托车,在车阵中蛇行扬长而去,不见踪影。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抢,看傻了目睹这一幕的人。 孟季淮迅速穿过车阵来到裘海芋身边,伸手要扶起她。「海芋,你站得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裘海芋忍着痛、噙着泪,拨开他的手道:「不要碰我!我不乾不净的,你不怕脏了你的手吗?」 孟季淮一听,怔愣一下,还是伸手拉起她,「不要赌气,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谢谢。」她挣脱开他的手,一个不小心差点又跌倒。 孟季淮连忙扶住她,「不要逞强。」 裘海芋抬着泪眸瞅着他,「孟博士,你不认为刚刚是我让人来抢我,好让你来接近我的吗?」 孟季淮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迳自拦了辆计程车,硬推着她坐上计程车,自己再跟着上计程车。 「麻烦你,最近的医院。」孟季淮朝计程车司机说。 计程车司机踩下油门,操着一口台湾国语感叹的说:「这是什么世界啊?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抢劫,要是以前,抢劫抓到一律枪杀,看谁敢抢?时代不同啦,现在的少年……」 那司机就这样一路说到医院,到医院时也因同情裘海芋被抢劫,坚决不收这趟计程车费。 进了医院,裘海芋挣脱开孟季淮的搂抱,「孟博士,谢谢你的见义勇为,你可以走了。」 「你这样我走得了吗?不准再叫我走,也不准再对我冷言冷语。」 孟季淮重新扶住她走进急诊室。 从皮包被抢到进了医院,裘海芋尽量表现出勇敢坚强,可当护士撩高她的丝质裤裙和衣袖,露出因在地上拖行而造成的一大片血痕斑斑的擦伤时,她的泪水不禁淌了下来。 护士端来药替裘海芋上药,从伤口处传来的痛楚,让她不禁痛哭失声。 一见到她哭,孟季淮心疼得不得了,柔声地问:「很痛是不是?忍耐一下,擦药本来就有点痛。」 裘海芋深吸了一口气,「是很痛啊,可是我更怕留下疤痕,万一留下疤痕,那我怎么走秀?」 「那就刚好离开那个环境。」孟季淮回道,同时伸手替她拭去泪水。「我给你一笔钱做生意。」 裘海芋睨着他,「那环境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喜欢那里,喜欢那里的人,她们对我比我的好同学和初恋情人对我还要好!还有,我为什么要拿你的钱?我跟你又没有任何关系!」 裘海芋的话教孟季淮不知该如何应对,加上他不想在医院跟她起争执,便先默默地退到一旁,让护士更好上药。 上好药,离开了医院,他接着带她到警察局备案。 裘海芋本来是不想去备案的,可孟季淮说皮包内有证件就必须备案,免得被盗用惹祸上身。 来到警察局,做了个简单的笔录,警察例行性的问些像是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记不记得车牌号码、皮包内有什么东西之类的问题。 但裘海芋什么都不知道,她当时是失魂落魄的,可是孟季淮竟然能替她把经过说出来,还描述了抢她皮包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 「裘小姐,你皮包内有什么?」警察问着她。 「有钱包,钱包内有身分证件、现金、手机、信用卡、金融卡、化妆品和一只戒指。」裘海芋仔细地回想。 「什么样的戒指?很值钱吗?」 裘海芋顿了下,「应该不是很值钱,大概一、二万块吧,那不是我买的,我不能确定,可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们会尽力逮到人,把东西找回来。」 「如果找不回来就算了,那只戒指对我曾经很重要,可现在……不重要了。」裘海芋露出一抹苦笑。 「你再想想皮包内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 裘海芋摇摇头,「没有了。」 「那这样就可以了。裘小姐、孟先生,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通知你们的。」警察收起笔录说道。 「请问你这里的化妆室在哪里?」裘海芋问着警察。 警察指了个方向,孟季淮想扶裘海芋走过去,但裘海芋说她自己去就好,要孟季淮在原地等她。 可这一等,孟季淮没再等到裘海芋,她以上化妆室为由,自行从另一边的门走了,刻意要和他永远地撇清关系。 往机场的路上,孟季淮一语不发,视线始终落在窗外,一旁的康韵仪看也知道他在想裘海芋。 这几天孟季淮都是如此,连他父母都看出他有心事,让康韵仪有种不安全感,怕他会因为太想裘海芋而回头找她。 还好,现在就要离开台湾了,只要一离开,孟季淮的心应该就会随着远离而渐渐淡忘掉裘海芋。一想到此,她才略感安心。 终于来到了机场,离开台湾的时间越是逼近,康韵仪的心就越踏实。 当孟季淮下车,陈景良立刻迎了上来。「孟博士。」 「陈主委。」孟季淮回以招呼。 「孟博士,我觉得我有必要亲自来跟你道歉。」陈景良看着康韵仪问:「请问这位小姐是……」 「我未婚妻。」孟季淮回道。「陈主委,什么事要跟我道歉?应该是我要谢谢你的安排。」 他这趟回来,父母又催着他结婚,为了安父母的心,他已经当着父母的面跟康韵仪求婚,所以康韵仪现在是他的未婚妻了。 陈景良一听康韵仪是孟季淮的未婚妻,他接下来要谈的又是属于男人的话题,他便搂着孟季淮的肩向前移了几步,与康韵仪拉开些距离。 「孟博士,是关于裘小姐。如果裘小姐得罪了你,让你不满意,请你多多见谅。裘小姐是不是告诉你,她有被害妄想症?」 「她有被害妄想症?」她为什么会有被害妄想症?什么时候开始的?孟季淮口气紧张的问。 听孟季淮的语气,陈景良猜想裘海芋应该没用这招,于是他改而问道:「她有没有说她有什么心脏病、气喘病、皮肤不好等等之类的话,然后把你拒于千里之外,碰不得、吻不得,当成白痴一样的耍?」 陈景良以为孟季淮没签下合约,是因为裘海芋又搞把戏得罪了孟季淮,所以他才会前来道歉,希望孟季淮不要把被裘海芋耍的怒气也一并纳入评估中。 这是她的防身方式吗?是她还能保留童贞的原因吗?孟季淮一听,情绪不禁翻搅了起来。 见孟季淮不语,陈景良还以为真让他料中了,他赶忙说:「孟博士,我真的万分抱歉,我不该找她的。我是看中她是个模特儿,是她所属的百花模特儿经纪公司四大台柱之一。」 陈景良懊恼地向他低头道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们百合、蔷薇、玫瑰、海芋这四大台柱最难搞,她们只和名人出入,也料定名人不敢霸王硬上弓,便用什么被害妄想症、心脏病、气喘病、皮肤不好……这些花样来当防身武器,把男人耍得团团转。」 「陈主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找裘小姐来当我的特别助理,而不是其他人?」孟季淮问陈景良。 而他会这么问,当然是想确定是否真有蓝海洋这件事。 陈景良自然是不会提到蓝海洋,他也不知道孟季淮知道蓝海洋的事,因此便随意的找了个藉口搪塞。 「我见她漂亮就找她来。」 「陈主委,不是这样吧?应该是你用蓝海洋事件让海芋替你签合约的吧?」白牡丹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忿忿地道。 孟季淮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正是四十一枝花的年纪,雍容中带着娇媚,眼眸却又透着精明能干的个性。 白牡丹当场拆穿陈景良的谎言,让陈景良脸上的笑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白小姐,真巧啊,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 「不巧,我是来找孟博士的。」白牡丹走到孟季淮面前,朝他伸出手,「孟博士,我叫白牡丹,海芋的经纪人。」 孟季淮礼貌的回握了下白牡丹的手,「白小姐,你好。」 先是一个男人把孟季淮拉到一旁去说话,接着又出现了个女人,让康韵仪顾不得礼貌地举步走到孟季淮身边。 「白小姐,你怎么会来找孟博士?如果是因为裘小姐,那是我们之间的私事,我们底私下再谈。」陈景良说道。 白牡丹微微一笑,那笑容有点冷,就连口气也冷冰冰的:「我的确是因为海芋而来的,但不全是为了我们之间的私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那我一并把我们之间的事处理吧。」 白牡丹将视线缓缓由陈景良的脸上转到孟季淮身上,最后停留在康韵仪的脸上,「你大概就是海芋的那一位『好』同学吧?」 康韵仪只是点头一笑,没回话。 白牡丹特意加强那个好字的语气,以康韵仪的聪明,她几乎可以断定白牡丹是来者不善,所以她不打算开口说话。 白牡丹从皮包里拿出一只相当精美的珠宝盒,朝陈景良打开珠宝盒,不悦地说:「陈主委,你看看这颗是不是蓝海洋?」 就那宝石与众不同的光泽,陈景良仅看一眼就可以确定它确实是蓝海洋,「的确是蓝海洋,但不是我的那颗蓝海洋。」 「你的那颗蓝海洋……」白牡丹顿了下,冷冷一笑后才继续说:「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它在哪里吧?」 「白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景良拉下脸地瞪她。 「蓝海洋不见得太离奇了,加上你又为海芋离婚,接着要她为你签约,签约不成还得当你一辈子的情妇,这是一连串的计谋。」 「白小姐,请你说话小心点,你们没负起保管好蓝海洋的责任,现在还没证据地乱说话,诋毁我的人格,小心我多告你们一项毁谤罪。」陈景良冷冷地说。 「就是因为我没证据,才让海芋得去、得去……」说到这儿,白牡丹实在是说不下去,还有种想哭的冲动。 「白小姐,海芋……怎么了?」孟季淮战战兢兢的问。 「孟博士,你这是关心吗?如果是,那我替海芋谢谢你,也希望你不要继续认为她当你的特别助理是她自己安排的。」 毋需白牡丹的刻意提醒,孟季淮早在她拿出蓝海洋时,就知道自己又误会裘海芋了。 孟季淮声音几近痛苦地道:「白小姐,我知道是我误会她了,我想知道海芋现在怎么了?请你告诉我。」 一旁的康韵仪自然是不乐见孟季淮和裘海芋的误会解开,她开口说:「季淮,飞机快起飞了,我们得进去了。」 听康韵仪催促着孟季淮,白牡丹认为自己得赶紧把话说一说,否则她这趟可就白来了!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孟季淮良心不安一辈子,而她也会叫陈景良一辈子良心不安。 现在这两个男人刚好都在场,于是,白牡丹思绪一转,将蓝海洋递给了陈景良,「陈主委,孟博士为证人,证明我将蓝海洋还给你了。」 多了一颗蓝海洋并不是陈景良真正的目的,可他不得不接过蓝海洋,因为他总不能承认自己的确设计了这一连串的计谋。 白牡丹接着道:「这颗蓝海洋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所拥有的,孟博士不愿意违背原则签合约后,我和海芋便去求她卖给我们。可是没想到,我们才刚进她家的门,她儿子就喜欢上海芋,一定要海芋当他的新娘子,海芋当下便用终生幸福换来这颗蓝海洋。」 白牡丹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陈主委,海芋说这比当一辈子没保障的情妇好;孟博士,海芋说她心死了,嫁给谁都一样,尽管我朋友的朋友的儿子是一个……智商只有七岁的低能儿。」 智商只有七岁的低能儿? 白牡丹的这句话教孟季淮差点不能呼吸,教陈景良手上的蓝海洋差点摔落地,就连康韵仪也起了愧疚之心。 看着他们个个脸色难看,白牡丹保证他们已无法心安理得的过一辈子,这也算是替裘海芋出一口气了。 「孟博士,祝你旅途愉快,我就不送了。」语毕,白牡丹转身欲离开。 「白小姐。」康韵仪突地喊道。 白牡丹转身,「还有事吗?」 康韵仪好奇的问:「蓝海洋真的不见了吗?海芋那天皮包被抢,她跟警察说皮包里有只戒指,有没有可能是蓝海洋?」 康韵仪的良心此刻正与爱孟季淮的私心拉扯着,她突地想起她曾问过孟季淮裘海芋被抢了什么东西,因而有所联想。 白牡丹一听,冷冷地看着她,「你真的和海芋是好同学吗?」 「我们是无话不说的好同学啊!」康韵仪回道。 「我怀疑你有没有把海芋当成是好同学?我所了解的海芋,是绝对不可能会监守自盗!」 「那颗蓝海洋很漂亮,海芋又爱慕虚荣……」 「喂!」白牡丹不知道康韵仪的名字,又实在是听不下去她的话,便没礼貌的唤她。 「海芋哪里爱慕虚荣了?你以为她想当明星就是爱慕虚荣?我告诉你,是他!」白牡丹指着孟季淮,「是他先对海芋无情,海芋才得靠着明星梦过日子,我告诉你,如果我没猜错,她皮包里那只戒指,就是他当年丢掉的那只海芋戒指!」 海芋戒指?孟季淮浑身一震! 那只戒指他不是丢了吗?难道海芋那天有到机场? 康韵仪也不禁惊愕地愣住,她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那只戒指竟可能是海芋戒指。 「海芋常说你很聪明,我白牡丹今天算是领教了。不过,聪明也不能胡乱栽赃。」白牡丹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现场的三人均沉默了。 陈景良听了半天,这才确定孟季淮和裘海芋竟是熟识的。 所有和裘海芋的误会皆解开了,孟季淮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而康韵仪没想到就在要离开台湾的前一刻,孟季淮和裘海芋的误会竟然冰释,她开始怀疑自己和孟季淮是否真的有缘分。 可康韵仪还是不死心,她拉着孟季淮说:「季淮,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登机了。海芋的皮包被抢了,里面到底是哪只戒指没人知道的。」 此时,孟季淮的手机响起,他停下脚步接听。 第十章 裘海芋牵着一个外表看起来约二十四、五岁,长相白净斯文、表情却带着稚气的大男孩进入麦当劳。 这个男孩叫范世杰,就是裘海芋要嫁的男人。 一看到裘海芋,白牡丹立刻从角落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朝她招手。「海芋,我在这里。」 裘海芋微微一笑,马上朝白牡丹走了过去。 「新娘子姊姊,她是谁啊?」范世杰好奇的问。 「她是牡丹姊姊,你看过她一次,记不记得?」裘海芋语气温柔、充满耐心的说道。 范世杰抓了抓头,拧着眉毛,努力的想了一会儿。「哦,我想起来了,是牡丹姊姊!」 「世杰,来这边坐。」白牡丹闪了个身,让范世杰坐到她身旁的空座位上。「世杰,你想吃什么?牡丹姊姊去买。」 这麦当劳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来过了,今天白牡丹和裘海芋会约在这里,就是因为范世杰要吃麦当劳。 「我要吃二号餐和六号餐。」 范世杰笑看着白牡丹。 「牡丹姊,我去买好了,你替我看着他。」裘海芋笑着说道。 白牡丹连忙说:「还是我去买好了,他现在黏你黏得这么紧,你一走,他要是耍脾气,我可应付不了。」 范世杰见到裘海芋的第一眼起,便喜欢上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裘海芋瞧,还拉着裘海芋陪他玩。 爱看美丽的东西显然是人类的天性,不分年纪、智力。 裘海芋是个善良的人,基于同情心,她便陪着范世杰玩,没想到这一玩,范世杰就嚷着要裘海芋当他的新娘子。 范母没见过儿子这么高兴过,为了如儿子的愿,只好提出用蓝海洋换裘海芋终生的条件。 裘海芋看了范世杰一眼,拨拨他掉落在额前的浏海,「说的也是,他是有可能耍脾气,那你去买好了。」 「你想吃什么?」 「给我一杯咖啡就好。」 「那我去买了。」白牡丹拿着钱包去柜台点餐。 「新娘子姊姊,你陪我去玩溜滑梯。」范世杰一手指着一旁小型的游乐设施,一手拉着裘海芋。 「世杰乖,那个溜滑梯太小了,你会卡在上面下不来,我们回去再玩。」裘海芋哄着他。 范家相当富有,为范世杰造了一座大型的安全游乐场,还有专人在照顾与教育范世杰。 「好。」范世杰听话的点点头。 此时,白牡丹端着食物回来了;裘海芋连忙起身替白牡丹接手放好,两人再同时落座。 「牡丹姊,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啊?」裘海芋坐在范世杰身边,帮他摆好食物问道。 「是你的皮包,警察已经找到了。」白牡丹回道。 「我待会儿去领。」 「孟季淮替你领了。」 「他替我领了?」裘海芋讶然地看着她,「为什么是他替我领?不是应该我自己去领吗?再说,他不是离开了吗?」 「的确是应该你自己去领,可是你留的电话号码是放在皮包里的那支手机号码,警察通知不到你,只好通知孟季淮。孟季淮正好在要上飞机之前接到警察的通知,他便去帮你领了。」 裘海芋错愕地问:「牡丹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那天实在是气不过,就跑去机场找孟季淮,想让他的良心一辈子都不安,结果遇上了陈景良,便把蓝海洋的事也一并解决了。」白牡丹气愤地对着裘海芋说道。 「牡丹姊,你为什么要去替我出气?孟季淮爱怎么想,就随他去想,他没给你难堪吧?」裘海芋担心的问她。 「没有。」白牡丹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我不想你为我受气。」 「海芋,孟季淮知道他误会你了,而且这也不能全怪他,他以为你没去机场送他,放弃了他,接下来才会有这一连串的误会。」 裘海芋一听,抬眸瞅着白牡丹,语重心长的说:「牡丹姊,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是不能不相信,我和孟季淮大概是因为没有缘分,才会发生一连串的误会。算了,我认了。」 「那些误会都是一种历练,不经几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坚信感情要经过历练才会久远。」这是白牡丹对于感情的看法。 裘海芋苦笑一声,「我和孟季淮的感情禁不起历练,因为他不爱我!牡丹姊,那我的皮包呢?」 「在我这里。」 孟季淮的声音突地从裘海芋的后方响起。 裘海芋面无表情的看了孟季淮一眼,淡淡地说:「谢谢你,让你为了我的皮包而耽误了时间,很抱歉。」 孟季淮在白牡丹的身边落座,他看着裘海芋,将范家的那颗蓝海洋放到她面前,「把东西还给他。」 「那是我要还陈景良的,为什么会在你这里?」裘海芋讶异地问。 「我和他签约了,就把蓝海洋拿回来了。」孟季淮回道,至于陈景良是否设计了裘海芋,他已不想去追究。 不想追究的原因是幸亏有了陈景良的设计,才能让他和裘海芋间接的化解掉从前的误会,否则他们皆会为对方痛苦一辈子。 他和陈景良签约了? 裘海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孟博士,我不知道你为何会违背原则签约,但这颗蓝海洋是我该赔偿的,我不会收回的。」 「海芋,白小姐刚刚已经替我解释过了,我不期望你会马上原谅我对你的伤害,但请你把这颗蓝海洋还给他母亲,或是由我去还。」 「孟博士,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不想欠你人情。如果你是在同情我得嫁个智能不足的男人,那我谢谢你的关心。」裘海芋略顿了下,「世杰虽然是个低能儿,但他就像孩子般纯真,我喜欢和他在一起。」 「海芋……」 裘海芋打断了孟季淮的话,「哦,对了,我结婚的日期已经订好了,我这里有张喜帖,麻烦你替我交给韵仪,请她来当我的伴娘。」 裘海芋递了张喜帖给孟季淮,而他却未伸手接下。 孟季淮凝眸紧锁着她的脸,他是不可能接下那张喜帖的! 「海芋,我告诉你,你除了我之外,别想嫁给别人!」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裘海芋放下拿着喜帖的手,问道:「孟博士,你这算是在求婚吗?」 孟季淮拿出那只海芋戒指,拉住她的手,为她套上,「海芋,我正式向你求婚,请你嫁给我。」 裘海芋怔愣住了。 「新娘子姊姊,这个大哥哥是谁啊?」范世杰吃完了一个汉堡抬头问道,也拉回了裘海芋的思绪。 「他是我的朋友,你叫他孟哥哥。」裘海芋边对着范世杰说边拿起纸巾帮他擦去满嘴的沙拉。 「孟哥哥,你好,我叫范世杰。」范世杰礼貌的说道,并将他喝过的可乐递给孟季淮。「这请你喝。」 孟季淮只能回答:「谢谢你。」 「孟哥哥,你是男生,你陪我打球好不好?」范世杰拿了块鸡块递给孟季淮,「我请你吃鸡块,你陪我打球。」 「世杰,我们该回去了。」裘海芋将手上的海芋戒指拔了下来,递还给孟季淮。「我没办法嫁给你。」 「为什么?」孟季淮问着她:「你爱我那么深,为什么拒绝我?」 「就是因为我爱你太深,而你并不爱我。」裘海芋回道。 「海芋,我保证我爱你的程度绝对不输你爱我,我心里这几年的苦也绝对不输你。」孟季淮语气肯定的说着。 「我感受不到。」裘海芋拉着范世杰起身,「喜帖就麻烦你替我交给韵仪,请她当我的伴娘,我也会当你们的伴娘的。」 裘海芋头也不回地拉着范世杰离开。 「新娘子姊姊,我要孟哥哥陪我打球……」 裘海芋狠心拒绝了孟季淮的求婚,但心里却是惶恐的。 她怎么可能会舍得拒绝孟季淮的求婚? 那是她朝思暮想的梦啊!可是她必须试探孟季淮是否真心爱她。 孟季淮若真的爱她,就不会坐视她嫁人,他一定会想办法挽回她,她心里也才能永远踏实。 话好像是这么说没错,可她的想法是不是太天真了?结婚的日子在即,孟季淮要怎么挽回她? 她还是去找孟季淮好了,说她愿意嫁给他还比较干脆点。 一想到此,裘海芋拿起皮包走出房门,跟范家的佣人说她要出去一下,接着开门走出客厅。来到大门口时,她刚好看到孟季淮正要按电铃。 看到孟季淮出现在这里,她心里好高兴,她认为他一定是来挽回她的、来还范母蓝海洋的。 她正要开口说话,孟季淮已先她一步开口说:「海芋,世杰在吗?我是来找他打球的。」 什么?他不是来挽回她的? 他不是来还范母蓝海洋的?他是来找范世杰打球? 「海芋,世杰在家吗?」孟季淮再度问道,回视着她那双越来越冷冽的眼睛。 孟季淮认为或许裘海芋看出他要利用范世杰来接近她,才会用那种眼光看他,可是他不在乎,他不容许她嫁给他以外的男人。 「在。」裘海芋忍着气回道:「我带你去找他。」 她转身,气得眼泪都快夺眶而出。 孟季淮根本不爱她!她拒绝了他的求婚,他也就当真这么算了,根本没想过要挽回她! 孟季淮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领着孟季淮进屋,范世杰刚好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一见到孟季淮,他立刻又笑又叫的喊道:「孟哥哥!」 「世杰,你没忘了我啊?」 「没忘,我想要你陪我打球。」范世杰高兴的说。 孟季淮扬了扬拿在手中的球,「我就是来陪你打球的。」 「真的啊!男人要去打球罗!」范世杰高兴的喊着,立刻拉起孟季淮的手,走出屋子,往他的游乐场走去。 见两个「男人」就这样大剌剌的丢下她出去打球,裘海芋呆望着他们的背影怔愣在原地。 「天啊,男人没一个有良心的,不管是老的、少的、聪明的、智能不足的,居然全都是一个样!」裘海芋嘟着嘴嘀咕道。 裘海芋和范世杰结婚的日子到了,孟季淮几乎天天都来和范世杰打球,但就是没再开口挽回她,甚至还自愿当范世杰的伴郎。 裘海芋忍着心痛、咬着牙根,她怎么也不愿向孟季淮低头,算是彻底对他死了心。 门外的鞭炮声响起,当礼车抵达时,裘海芋也哭了出来。 「海芋,新娘子出阁是要落泪没错,可滴个两滴意思意思就好,千万不要哭花了妆。」白牡丹说道。 接着,黎百合、傅蔷薇、应玫瑰,以及她的伴娘康韵仪,有的替她盖头纱、有的替她擦去眼泪、有的将捧花放到她手里……每个人显得都好忙碌。 她这些朋友是怎么了? 为什么每个人好像都急着要把她嫁出去似的,怎么没有人发现她根本不想嫁给范世杰呢? 裘海芋好后悔拒绝孟季淮的求婚,可她就是拉不下脸;而且到了此刻,也没有她反悔的余地了。 准备妥当,裘海芋走出屋子,上了礼车,发现坐在车子里的人竟然是孟季淮,她没好气地问:「世杰呢?」 「他临时耍起了性子说不当新郎,我这个伴郎只好代替他来娶你。」孟季淮噙着笑回道。 看着孟季淮甚是开心的笑容,裘海芋忍不住淌下了泪,他果然是一个无情的男人。 「怎么了?为什么哭?」见她哭了,孟季淮连忙问道。 「哭你好无情!」裘海芋忍不住低吼出声:「世杰耍起个性不当新郎,那我也不嫁了!」 「不行,你一定要嫁,不可以不嫁!」孟季淮硬拉着她上车,关上车门,喊道:「开车!」 他居然逼着她嫁? 裘海芋抡起粉拳,朝着他的胸膛猛打,「我不嫁、不嫁!我求你把蓝海洋还给范家,好不好?」 孟季淮抓住她的手,说:「海芋,冷静点,不哭了,蓝海洋我已经让牡丹姊去替我还了。」 「还了?」裘海芋眨了眨泪眸,「可你还是逼我嫁,为什么?你怕我破坏你和韵仪的感情。」 「不要乱猜。我逼你嫁是嫁给我,而不是逼你嫁给世杰。我不拉你上车,那你跑了,我该怎么办?」孟季淮失笑地说。 裘海芋吃惊地望着他,「嫁给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我被你搞胡涂了,我以为你会再开口挽回我,可是你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陪世杰打球,还要当他的伴郎!」她恼火地说。 「我陪世杰打球,是要和他建立友谊,好让他把你让给我;我要当他的伴郎,是为了拐你进礼堂。」 「那你……真的是爱我的罗?」 「那天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保证我爱你的程度绝对不输你爱我,我心里这几年的苦也绝对不输你。」孟季淮再度将那天在速食店里对她说过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 「可是……我不够聪明。」 他疼怜地掐了下她的粉颊。「我就爱不够聪明的你。」 「你不介意我当过模特儿啊?」 「我知道模特儿也算是专业,我尊重你的职业。」 她一听,笑得好灿烂。 接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喊道:「啊!我要告诉大家,我的新郎是你,否则他们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 「不要忙了,大家都知道了,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想到孟季淮这么精心的安排,裘海芋的心里已经能确定他是真的爱她的,她偎进他的怀里紧抱着他,而他也搂紧了她。 【本书完】